《我要谋国》 第1章 那夕阳下的奔跑 秦淮河烟波浩渺徜徉在金陵这片人杰地灵的土地上。 春光明媚怡人,秦淮河两岸杨柳抽芽显露出浓浓的春意盎然,河畔两岸郊游踏春的书生小姐们互相审视,彼此看到心仪的人儿都露出一副娇羞不已的模样,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一年一度交友的季节。 书生们在那些小姐丫鬟们欣赏着秦淮两岸的大美风光之时,空暇之间以一个促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走进了矗立于秦淮两岸的各种画舫青楼之中。 身穿绫罗绸缎手持折扇头戴纶巾的富家子弟大多数进入了金陵城中声明最为响亮的烟雨楼阁之内。 烟雨楼阁的名字乍一听非常的雅韵无双,可是只有那些知道他们的男人们才明悟其中深意。 春雨如酒柳如烟,苏如雨,柳如烟二人乃是烟雨楼阁中头牌当红花魁,此二位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吟诗作赋不在话下,并且长得是美若天仙,二女的艳名不止金陵之地的男人们为之疯狂,听闻就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才子们也趋之若鹜的为求见二女一面而大费周章。 烟雨楼阁中充斥暧昧的气味,富家子弟书生酸儒早就没有了在外面正气凛然的模样,一个个的化身色中饿鬼对待怀中的女子上下其手,姑娘们深得怎么撩拨男人们的情绪,纷纷欲拒还迎,娇媚的红唇中吟唱出动人的音符。 一切和谐暧昧的烟雨楼阁二楼上传出一声打破气氛咒骂:“你丫的十年寒窗怎么没把你给冻死,小爷我还是九年义务教育哪,小爷骄傲了吗?小爷我没有骄傲,大家都是群演的身份,小娘炮你给小爷充什么大明星哪?怎么滴,你今天的伙食比我多一个鸡腿吗?这么嚣张。” 二楼中登时传来掀桌子砸板凳的声音,一个穿着白衣绸缎的男子从二楼中的窗口飞出,姿态优雅缥缈,仿佛谪仙人降世似的被隔着二楼的护栏直接丢了出来,重重的砸到了一楼的桌子上。 柳明志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已经移位了,除了酸痛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感觉了,柳明志嘶哑道:“你个大男人,老子推你一下胸口怎么了?导演,你看到了,我这是工伤得加钱才行。”然后逐渐的失去了意识。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从二楼的楼梯口急匆匆的冲了出来,跑到了柳明志的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晃动着昏了过去的柳明志:“大哥,大哥,你怎么了,你醒醒啊。”萌萌的声音吸引了更多的女票客啊不,是更多人的文人骚客们围观了起来。 一个富家公子哥怀中搂着一个娇媚的女子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柳明志一脸的不可思议,赶忙走了过去:“这不是柳员外家的大公子吗?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把他从二楼丢了下来。” “什么?柳明志柳公子被人从二楼丢了下来。”顿时烟雨楼阁中纷乱了了起来,围观的富家公子们仿佛见了亲爹一样都在往着柳明志身边簇拥而去。 “快让让,本少爷要给柳公子医治。” “你快滚一边去你,本少爷家祖传秘方,专制各种疑难杂症,男人不行女人不孕,吃了我家的药都说好。” “” 一楼纷乱中,二楼一个女子从二楼中的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 女子三千青丝同丝绸一般垂直而下,琼鼻秀婷,明媚皓目动人心魂,双眸灿烂若星辰,在弯弯的柳眉之下双眸寒光闪烁,滑嫩如雪的脸颊不施粉黛却有些微红,贝齿在滴水樱桃的朱唇后不时地摩擦,咬牙切齿的盯着昏迷过去的柳明志。只是佳人穿的衣服却颇为耐人寻味,如此娇柔的身躯之上居然穿着一件男儿装。 女子从二楼姗姗而下,俏脸上刻意的涂抹被酒水洗刷出原来的盛世容颜,手中拿着一个被扯断的蓝色绸带,看女子披头散发的模样,绸带显然是之前束发使用的,被人粗鲁的扯了下来。女子吸引了纷乱的人群注目而视,除了小男孩不停地推攮着柳明志之外,一个个魂不附体的盯着二楼而来的佳人。 “这这不是金陵齐刺史家的千金齐韵吗?她一个女儿家千金大小姐怎么会出现在烟雨楼阁这种烟花柳巷之地。”有人怀着不敢置信的语气认出了女子的身份。 齐韵无视周围的围观的骚客们,脸上的酒水也不顾的擦拭掉,直直的向着昏迷的柳明志走去。 小男孩见到凶神恶煞的齐韵向着自己的大哥走来,很是讲义气颇为勇敢的拦在了柳明志与齐韵二人之间:“娘炮哥哥,哥哥不就是摸了一下你的胸口吗?你都把哥哥打昏迷过去了,你就放过我哥哥,小礼给你糖吃。”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包蜜饯递到了齐韵面前:“可甜了。” 小男孩柳明礼的话可是捅了马蜂窝了,一群人不可思议的指了指昏迷的柳明志,又指了指俏脸含怒的齐韵这个千金大小姐仿佛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不过事情确实够大够劲爆,金陵齐刺史齐润家的宝贝千金大小姐被江南首富柳之安家大公子柳明志袭胸了,有了肌肤之亲,这件事想不火爆都难啊。 顿时周围涌现了更多看戏的人群,指指点点想要观看接下来的发展。 齐韵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已经昏迷过去的柳明志,接着复杂的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小男孩柳明礼,随后用衣摆随意的擦拭了一下脸上的酒水,含怒转身离去飞快的出了烟雨楼阁之中,消失在了秦淮河秀美的风景之中。 金陵柳府占地千余亩,府中亭台楼阁数不胜数,假山林立,各种名贵树木花草处处可见,府中人工开辟的湖水中名贵锦鲤成群结队,在这么寸土寸金的地界能有这么大的宅子无不彰显着柳府的气派与地位。 柳府主人柳之安手持训子棍气喘吁吁的盯着躲闪不停的柳明志:“小王八犊子你给老子站住,老子今日非打死你个小王八犊子。上青楼,上青楼,老子让你上青楼,明礼才十岁啊,你个小王八犊子就敢带他上青楼,以后还不得翻了天哪,老子今天非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家法不可。” 柳明志绕着一处假山不停的与老子周旋,毕竟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柳之安的训子棍是一下子没有打到儿子身上自己反倒是累的气喘吁吁。 “爹,虎毒还不食子哪,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你这是打算跟我娘再练个小小号吗?” 在一旁看戏的柳夫人秀美的脸上泛起微红,俏眼白了一眼躲闪腾挪的大儿子:“混小子,大庭广众之下瞎说什么胡话哪?还不赶紧跟你爹认个错。” 柳明志哭笑不得一边躲闪一边跟柳夫人求情:“娘亲大人,不是儿子不认错,你看看我爹那凶狠的模样,我认错有用吗?不就是带着明礼逛个青楼吗?当哥哥的就是让他见识见识花花世界的凶残,什么事情都没干,明礼还有三四年就该娶妻年龄了,我这个当大哥的让他提前了解一下姑娘的凶残有错吗?我这是关心弟弟的身心成长与健康,过分吗?” 柳之安听了长子的话更是气的三魂不在:“小王八犊子,你就给老子一肚子歪理,你还有脸给老子说明礼还有四五年都该娶妻了,你自己都十九了,别说正妻了,小妾都没有纳上一房,你是想等老子死了才要娶妻吗?” 柳夫人这次站在了夫君的这一边也开始教训起儿子:“志儿,你爹说的一点都不错,娘抱孙子的心都好几年了,你看看谁谁家那小谁,儿子都会打酱油了,你那边是一点响声没有,娘和你爹心里急啊,你说你到底看上了哪家的小姐,你给娘个准话,娘给你做主了。” “娘啊,儿子才十九啊,十九岁,还是花儿一般的年纪,你忍心让那些母老虎狠心的摧残儿子这娇气的花朵吗?” “大哥,大哥,咱们还去青楼,那些姐姐身上好香啊。”柳明礼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萝莉蹦蹦跳跳的跟了过来,嘴里说着不着调的话,看着大哥柳明志兴奋的很。 柳明礼还没有驻足站定只感觉和煦的春风突然恶寒起来,似乎有杀意涌来。 啪的一声,柳明礼得屁股上清脆的一声棍肉交集的声音响起。 柳明礼先是一懵,接着嘴角抽搐了起来,扭头看向屁股后声音的来源,然后看到老子柳之安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以及手中的训子棍,什么都顾不上了撒开小萝莉的手就跑:“哦吼,大哥救命啊,老头子疯啦。” 柳之安放弃了对长子的摧残转身领着木棍追向小儿子,追不上大的我还追不上小的吗? 啪啪声不时地传来。 “哦吼,大哥救命啊。” “哦吼,娘亲救命啊,老头子六亲不认了。” 小萝莉柳萱好奇宝宝的牵住柳明志的大手,粉玉雕琢的小脸上充满了激动:“大哥,大哥,爹爹和二哥是在玩游戏吗?” 柳明志摸了摸小萝莉的脑袋:“对啊,你二哥在玩一个好玩的游戏,游戏叫做那夕阳下的奔跑,是我们即将逝去的青春。” 第2章 一声我去误终生 柳明志感觉自己很冤枉,大学毕业之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在朋友的介绍下在xx影视城混了半年之久的群演温饱度日,上天垂怜,在给某制片人塞了无数的好处之后终于捞到了一个露脸的角色,饰演一个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被主角英雄救美暴打一顿的角色。 很庸俗的片段,可却是荧屏之上经久不息的成为了观众津津乐道的一个角色,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主角出手有些心不在焉,不小心之下把柳明志推到了墙角的棱角处,昏死了过去。 柳明志变成带二弟逛青楼却一不小心死在女人肚皮上的柳明志身上。 浑浑噩噩之下醒来的柳明志走出姑娘的闺房一不小心之下撞上了女扮男装来烟雨楼阁游戏人间的知府千金大小姐齐韵身上。 齐韵虽说是女扮男装游戏烟花之地,然而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黄花大闺女啊,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碰到了自己的清白之躯自然心里恼怒,便怒斥柳明志放荡不堪。 昏沉之下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柳明志自然是不服气,心道都是大老爷们,我撞了你一下又能怎么样,都道歉了你还不依不饶,随即发生了口角之争。 齐韵见到柳明志一身读书人的装扮便讽刺道:“身为寒窗苦读的读书之人不思为国效力,却流连起烟花柳巷之地如此得心应手放荡不堪,真是为我等读书人所不齿。” “十年寒窗怎么没有冻死你丫的,小爷我还九年义务教育哪。”柳明志反驳之下手贱的推了一下齐韵的胸口。 女儿家的禁忌被触碰了,这还得了,况且还不是一般的女儿家。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是大家看到的那样,柳明志被齐韵齐大千金一个提身就从二楼丢了下来,二次昏厥,醒来已经是一天后的事情。 柳明志虽然昏厥了,可是烟雨楼阁中发生的一切却不经意间引动了整个金陵城的风风雨雨。 首富公子柳明志袭胸齐刺史千金齐韵却被齐大小姐干至昏迷的的事件一天之内便风靡了整个金陵地界,成了城中百姓的饭后闲谈话题。 儿子逛青楼闯下了这等荒唐事,老子柳之安自然脸上无光,觉得颜面无存,于是乎柳府之内上演了一处精彩绝伦的柳父教子的故事。 柳府柳之安的书房中,父子二人对坐闲谈。 柳明志看着这个自己名义上的父亲,熟悉又陌生,先前园中的胡搅蛮缠不过是柳明志为了掩饰内心的惊慌故意打闹搅乱柳之安的视听,让其难以察觉儿子已经变了的异样故意做出的纨绔姿态。 柳之安随意的喝了一口上好的茶水:“明志,你与齐小姐的事情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打算?” 柳明志诧异的看着老爹那难以揣摩的嘴脸:“打算?什么打算?说就让他们说去呗,我又少不了一块肉。” 柳之安看着放荡的儿子一巴掌排在了桌子上:“与人家姑娘有了肌肤之亲,坏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你就打算这样不了了之了?柳家男儿都是敢作敢当负责人的男子汉,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成气的东西。” “爹啊,说话咱们可得讲道理,外面的人以讹传讹,三分真七分假胡说八道传扬我与那姓齐的疯丫头有了肌肤之亲你就相信啦?就那母老虎的样子我还敢与她有肌肤之亲?我怕不是疯了,你是不知道当时在烟雨楼阁之中,儿子就无意的碰了她一下,那家伙,一个胳膊抬手就把我从二楼丢了下来,小命差点都没了,我敢惹她,与她有肌肤之亲的话你老头子可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咯。”柳明志后怕的说道。 柳明志的话刚一说完柳之安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愤道:“哼,你还有脸说,堂堂七尺男儿身居然被一个身娇体弱的姑娘家打的灰头土脸昏迷了过去,你还有脸在这里抱怨,老子是你的话早就投了秦淮河了。” “你这是亲爹能说的话?合着我没被姓齐的女疯子活活打死,还得被你说的跳河自杀去?你这是当爹的说的话吗?你是我爹吗?” “问你娘。” “嘿,你咋骂人昵,就算你是我亲爹也不能无缘无故的骂我,我不要面子的啊。” 柳之安一拍桌子怒目圆瞪的看着儿子:“老子咋个骂人了,小王八犊子给老子说清楚。” “问你娘不是骂人那是啥嘛?” 柳之安气的有些发笑:“嘿,小王八犊子,你问老子是不是你亲爹,老子让你问你娘去,老子是骂人吗?再说了老子是你爹,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骂你两句怎么了,你还想翻天不成。” “翻翻天是不可能翻天,这辈子都不可能翻天的,你是老子,你厉害行了。”柳明志嘴上说着这些,心里却黑的发亮,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下雨天打儿子,闲着也是闲着,儿子惹哪个了。 柳之安人老成精哪个看不懂儿子是口服心不服:“行了,行了,你也就敢跟老子窝里横,真有那能耐去找齐家丫头报仇雪恨去,就算被齐家丫头打死了,老子也算你是个英雄,出门在外老子也可以自豪的跟人家说我儿子是死于反抗黑暗的道路上,不是窝囊死的,老子也不至于脸上无光。” 瞅瞅,瞅瞅,这是人话吗,这说的还是人话吗?柳明志毫无底气的说道:“我小爷那是不跟她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欺负小姑娘家家的有违男儿风范,否则小爷一巴掌,一巴掌就让她知道什么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包准教她做人。” 柳之安满意的点点头:“好,不愧是我柳之安的种,等你与齐韵完婚之后,你一定要拿出男人的气势,让她知道什么是柳家儿郎的气魄,老子等着看这一天。” “那必须滴,小爷我咳咳嗯哼,老头子你刚才说什么?完婚,完什么婚?”柳明志吃了翔一样的呆问道。 “你与齐韵那丫头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为了老子与刺史大人的颜面,老子已经派媒人前去刺史家提亲了,刺史大人虽然说要考虑考虑,却也没有当面拒绝,老子看这事情十之八九要成了。” “提亲,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爹你也太不尊重我了,怎么滴也该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才对。” “告诉你做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娶也的娶,不娶也的娶。” “这也太霸道了,我去。” 刘志安欣慰的点点头道:“这就对了嘛。” “我去,什么这叫对了嘛?” “老子知道了你要娶,看来事情要提前打算了,本来还以为会费上一番口舌说服你,想不到志儿你如此开明懂礼,为父很欣慰,我儿你终于是长大了。” “我去,爹,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柳之安不耐烦地挥挥手转身出了书房:“好了好了,娶,娶,娶,马上就娶,天色已经不早了,为父要去休息了,你也早点安歇养好精神。” 望着老头子逐渐消失的身影,柳明志神色纠结不已:“我去,我真的不是要娶齐大千金啊。” 柳之安哼着小调神色愉悦的回到了房间:“夫人,你休息了没?” 柳夫人和衣坐在床上手里缝补着一个鞋样:“老爷,怎么样,志儿答应了吗?” “必须答应啊,我是他爹,我说的话他敢说一个不字?我只说了一句话志儿便答应了下来,反对都没敢反对。”柳之安马后炮的跟着夫人邀功。 身为卧榻之人,柳夫人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夫君是什么人,恭维道:“老爷太厉害了。老爷出马妾身就知道这件事情准成。” 柳之安神色有些怪异:“夫人,你有没有觉得志儿有些怪异,以前他见了我虽说不至于唯唯诺诺,但是也不敢太过放肆无理,这两日我总觉得他像是变了个人似得,老头子都敢叫我了,虽然听着亲近舒服,可是我总觉得那里怪怪的。” “可能被齐家丫头一下子打开窍了呗,比起以前的模样现在的志儿更好点,以后说不准多打两顿真的会越来越聪明,你说哪?老爷?” 柳明志若是听到了一准会大叫:“亲妈,这是亲妈。” 柳之安满意的点点头嘿嘿道:“还是夫人眼光不凡,不过现在先不说志儿了,我觉得志儿先前说的不错,咱们要不来个小小号。” 柳夫人风韵犹存的推了一把柳之安:“你个老不正经的。” 第3章 “优秀”的柳明志 刺史府内灯火通明。 齐韵双手中挥舞着一根圆润的齐眉棍,婴儿手臂粗细的齐眉棍在齐韵手中仿若无物,毫无重量一般被耍弄的虎虎生风,一丝丝的劲风呼啸的传入在场众人的耳中。 五个粗狂的的武士大汉围攻之下手中的短棍还没有攻击到齐韵的面前便被齐韵一棍子全部挑飞了出去,随即棍影重重,五个武士纷纷被齐眉棍击在胸口之上,脸上皆是露出一丝丝露出了一丝丝气血翻动的潮红。 其中一个年龄最大的武士挥挥手:“不行了,不行了,小姐你现在的真截棍法一招一式运用是越来越娴熟了,我们兄弟五人现如今再也不是小姐的对手了。” “二小姐,大哥说的一点没错,一年前我们兄弟的五人的合击之术还能与小姐打斗个旗鼓相当,战上几百个回合可以说是毫不费力,现在居然连二小姐一招半式都抵挡不住了。” 齐韵一身劲装,绝美的容颜上有丝丝的细汗,脸色在运动之后有些潮红,三千青丝随意找了一根红绳扎在后面,齐韵有些疑惑的看着面色的五人:“几位叔叔,你们不是为了哄我开心故意让着韵儿的,我现在感觉比以前确实强上那么一点点,可是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击败你们的合击之术。” “二小姐你天纵奇才文武双全,本是一个大家闺秀却偏偏不爱红妆爱戎装,我们兄弟五人可以说是看着二小姐你长大的,依靠小姐你的尊贵身份,不说终日凝妆上翠楼也没有必要做我等这等武夫之举,小姐你真是与别的大家闺秀性格迥异。” 齐韵黯然的摇摇头:“我朝如今是内忧外患,外有金国与草原诸族虎视眈眈,内有白莲教蛊惑人心,朝中端王爷把持朝政,权相魏永结党营私,韵儿虽是女儿之身,却也心怀男儿之志,恨不生为男儿之身为国一尽赤诚肝胆之心。” 老大听了齐韵的话神色一紧,赶忙四下看看没有外人才松了一口气:“二小姐你可千万不能这样说,想想倒也没什么,当着外人的面可千万不能这么胡说八道,你父亲身份敏感,身为一州刺史,倘若此话被有心人听去可是要大祸临头的,抨击朝政被那些腐儒知道了可是夷三族的大罪,何况齐大人这种身份可谓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齐韵似乎有些不满:“怕什么,我大龙王朝自从建国以来,开国太祖便有令以告天下,大龙朝不以言论获罪。” “小姐啊,你聪明一世怎么能糊涂一时哪,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天子不是太祖高皇帝,唉,总之小姐你自己思量就行,说话的时候想想你们齐家一门上下的老小身家性命。” “宋山啊,是不是韵儿这丫头又胡搅蛮缠了,你可不要太过放纵于她,该惩罚的还是要惩罚的。”一个浑厚严肃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几人的说过。 “吾等见过大人。” “韵儿拜见爹爹,爹爹万福。” 齐润挥挥手:“都起来,在家里没有那么多的礼节,你们暂时全部都退下,我与二小姐有些许的话要聊聊。” “遵令,小的们告辞。” 齐润在无人走后不满的看着一身戎装的齐韵:“韵儿,我去书房等你,还不去换身衣服来,堂堂大家闺秀整天一身的戎装成何体统,就不能学学你大姐一样乖巧懂事知书达理一些,这个样子传出去的话,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齐韵不敢反驳乖乖的道:“是,韵儿这就去换衣服,烦劳爹爹书房等候。” “什么?柳家上门提亲?爹爹,你不会答应了?韵儿无论如何都不要嫁给柳明志那种登徒子。”齐韵听了齐润讲了柳家来提亲的事情,果然一脸的惊愕。 齐润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女儿的情绪:“不嫁?不嫁怎么办,现在整个江淮两岸恨不得已经全部知道你被柳家那小子袭占了便宜,还有哪家的人愿意娶你过门,爹爹也不想同意这门亲事,可是你们现在已经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了,全江淮的人都在准备看你们的笑话,看齐府与柳府的脸面。” “爹爹,像柳明志那种登徒子,胸无大志,只知道流连青楼画舫这种烟花柳巷的放荡浪子,爹爹让女儿下嫁与他,你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齐润脸上更是烧得慌,重重的拍了拍书桌,把齐韵下了个一跳:“你还有脸说,你堂堂一个大家闺秀,不爱女红喜好戎装私下里摆弄一番爹爹也不好说什么了,可你整天舞刀弄枪,不通女红,不学女礼,现在你都十八了,长得又是有名的大美人,可是这些年来为什么没有人上门提亲你心里就没点数吗?一个女儿家整天窜上蹿下的,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吗?” 齐韵有些语塞:“可是要嫁也不能嫁给柳明志那个胸无点墨,文不成,武不就的放荡子,我宁愿随意嫁给一个乞丐也不会嫁给他。” “放荡子,放荡子,你一个大家闺秀,乔装打扮去逛青楼,你脑子里塞浆糊了,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偷偷的去也就算了,没人知道,可是你居然光明正大的被发现了,现在全江淮谁不知道齐刺史家的二小姐居然男扮女装去了烟雨楼阁这等烟花之地,如果不是你去了此等污秽之地,又怎么会与他发生这么轰动的事情来,这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女儿家去逛青楼还有脸说别人是放荡子。” “我嫁给谁都行就是不嫁给柳明志?” “烟雨楼阁之中你被柳明志占了便宜的事情搞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除了他谁还敢娶你,你倒是想嫁,谁娶?再说了,柳明志怎么说也是金陵府内有名的秀才之身,虽然有些纨绔不堪,总归来说还是不错的人选,今年秋闱说不准能考上举人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举人?爹爹,女儿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女儿早就听闻他柳明志是个什么样的人,吃喝嫖赌,打骂老人,欺负,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私下里踹过寡妇大门,就差刨绝户坟头了还有什么是他柳明志没干过的。” “父亲大人身为一府百姓的父母官岂会不知道他的秀才是怎么来的?我朝虽然并不禁止商人子弟参加科举,那也要是他自身有真才实学才行,可他的贡生身份那是他的父亲花银子捐来的。 “天上一只鹅,地上一条河,大鹅飞下河,嬉戏乐呵呵。父亲大人这是未来举人能做出的诗吗?父亲也是进了二甲的进士身份出来的官员,父亲大人既然是金陵的父母官,点评一下治下未来举人的诗作如何?” 齐润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有有有那么差劲吗?” “父亲身为一府之地的长官当真没有听过柳明志这等纨绔子弟的名声?” “听是听过,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不堪,韵儿啊,那柳家虽是商贾之家,可是柳之安的结拜义兄乃是户部尚书宋煜,柳明志年少不更事,以后未必不会是一个良人,况且柳之安说了愿意出资筹建端王爷的功德生祠,倘若此事办好了,为父便会升任兵部为官,那时候” “父亲是打算拿女儿做交易吗?” “怎么能说是交易哪?你与柳明志二人可谓门当户对,加上烟雨楼阁中发生的事情可谓天作之合,这事情为父就是给你打声招呼啊,亲事为父已经准下了,你想让为父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吗。” 齐韵瘫坐了下来:“女儿知晓了,女儿有些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齐润似乎想和女儿解释什么,看着女儿落魄的背影,狠狠的叹了口气,盯着桌子上的一份信件怔怔出神。 【柳明志:“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这么优秀。你知道我爹为金陵做了多少事情吗?”】 第4章 铁骨铮铮柳大少 柳明志手中捧着一本史书翻看着,一边摸着下巴嘀咕:“大龙王朝?到底是个什么王朝?中国历史上有大龙王朝的存在吗?” 史书上记载的很详细,从秦皇汉武一直到魏晋南北朝的时代都还是挺熟悉的,可是从隋唐之后的朝代居然没有,晋朝之后朝政不稳,战乱四起诸侯割据,龙国太祖李元民横空出世,平定晋代各种叛乱,威慑草原诸族建立了大龙王朝,距今已经六百多年光景。 大龙王朝横空出世建国六百多年的时间,后面的唐宋元明清自然是不存在了,既然不存在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哪?柳明志不禁暗自思量。 “宣德二十六年,哪个皇帝的庙号是宣德哪?” 拿着史书观看一直趴到书桌上睡着之后的柳明志最后也没研究出来到底是个什么世界,醒来之后已经是日上当空。 “居然没有人来打扰,平时这个情况小莺那丫头不是已经早早地唤我起床了吗?真是怪事。” 柳明志来到大龙王朝已经十多天了,每天早上天刚刚东方露出一丝光亮,侍候自己起居的丫鬟小莺便会准时的敲开自己的房门唤醒自己起床读书,本来了解到自己的身份之后柳明志心里还暗自窃喜,一个三餐不济的群演居然会变成一个江南首富的大公子,这与之前的差距天差地别啊。 本来想着以后不用为了生计发苦,到大街上买包子也可以一下子买两个了,吃一个再吃一个,馋死别人,买豆浆也可以一下子买两碗了,喝一碗再喝一碗,羡慕死别人。 然而想象的世界总是被现实给无情的击破,包子没了,豆浆也没了,连柳府的大门都出不了,柳明志完全被老子柳之安给圈禁了起来。成了柳明志的柳明志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几天连柳府的大门都没有出去过,金陵的大街上什么模样都没有见过,你能信? 柳明志也曾想着偷偷的溜出去戏耍一番,可是自从柳明志发生了烟雨楼阁那件事的丑闻之后柳之安便加强了柳府的戒备情况,防止的就是大儿子再出去惹是生非。 有出去的地方吗?当然有,柳府那么大的地方,不可能所有的地方都有下人护院看守,比如后院旁的狗洞完全可以钻出去一个成年人的大小,柳明志蹲在狗洞旁也研究了几天,可是就是狠不下心来钻出去,一墙之隔就变成了天堑一般阻碍了柳明志对外面世界的憧憬。 至于今天自己能够睡到日头高升小莺那丫头没有打扰自己完全是因为柳明志昨夜翻看史书不知不觉得就看到了后半夜,门外掌灯的仆人早早的禀报给了柳之安,柳之安欣慰儿子居然也会挑灯苦读了,于是便格外开恩的准许了柳明志睡了一个懒觉。 小莺在门外守候似乎听到了柳明志屋内活动的脚步声,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少爷,你已经起床了吗?莺儿把洗漱的脸盆送来了,少爷要不要现在就洗漱一下。” 柳明志伸了个懒觉,这万恶的旧社会啊,什么都被人时候的日子过得虽然容易让人懒惫,但是爽啊。 “进来,把水盆放到换洗架上就好了。” 小莺听到了自家少爷的招呼,轻轻地推开房门端着水盆走了进来,一声疾呼连忙转身:“呀,少爷,你起床又不穿衣服。”秀气的小脸上染上了一层嫣红。 柳明志闻言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上,裤子穿着哪,鞋子也穿着哪,就是光着上身随意批了一件外衣,衣服上的系带没有系上,南方的天气已经不是那么的冷冽了,夜里穿上衣服已经感觉到一丝丝的燥热,柳明志只好把衣服解开才能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 把身上的衣服穿戴好之后,柳明志走到背身的小莺之后:“小丫头,你一个小屁孩在意这么多干什么,少爷明明就是没有把衣服穿戴好,怎么到你的嘴中就变成了没有穿衣服了,要知道说话说得不对可是会害死人的啊。” 莺儿转身看着穿戴好之后的柳明志微微松了口气,小嘴撅着:“少爷你耍无赖,莺儿哪里小了?”说完挺了挺哪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胸脯,在贴身的小绿衣的衬托之下已经颇具规模,少女的气息迎面而来,让柳明志有些微微发愣。 小莺看到呆呆盯着自己胸口眼神一动不动的柳明志,眼神有那么一丝小得意,然后俏脸更红了,不敢在自家少爷灼热的眼神下久待,把手中的水盆放到了换洗架上。 柳明志回过神来,暗骂自己无耻至极,小莺这丫头才十六岁的年纪,自己怎么会产生那样的心思,看着在一旁等候自己梳洗的小丫头有些尴尬,讪笑了两声,自顾的洗漱了起来。 小莺看着安静洗脸的柳明志,小眼神中依旧露出好奇的神色,外面的姐姐们都说少爷无恶不作,调戏良家妇女,踹过寡妇家的大门,抢过小孩子的零食,祸害了很多府上的小姐姐们,可是我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像啊,这十几天以来少爷除了口花花不爱穿衣服之外,也并没有说的那么坏啊。 当初刚一听到夫人安排自己服饰那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柳明志的时候,莺儿已经抱着以死明志的心态了,倘若大公子真的对自己毛手毛脚,想要糟蹋自己的清白,自己就死给他看,护卫自己的清白。 然而让莺儿疑惑的事发生了,柳明志除了偶尔微微调戏一下自己,比如刚开始见面的时候柳明志颇为玩味的打量着羞答答胆小到不敢抬头看人的莺儿时恶狠狠的道:“这就是老头子给小爷新挑选的暖床丫鬟?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当时听了这句话的时候,小莺的脸色都吓得发白了,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暗道:“完了,完了,这个十恶不赦的恶棍大少爷真的像翠姐姐们说的那样要对我不轨了。” “嘿,小丫头,愣什么哪?没看到少爷我已经洗漱完了吗?还不把水盆端出去,等着我自己来吗?”柳明志看着发愣的小莺有些失笑,打搅了陷入沉思的丫鬟。 小莺猛地回过神来:“啊,,,,,啊,好好的。” 柳家正厅之中一家人正吃着糕点,尤其是柳明志毫无风度的犹如一个饿死鬼一样,不停地往嘴中塞着食物。 柳之安一脸嫌弃的看着长子的模样,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的种,自己上辈子的冤家,不能打死,不能打死。 “明志啊,明天你就去当阳书院去读。” 柳明志的动作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老子:“读书?为什么啊?读什么书啊?” 柳之安盯着一脸糊涂的长子,恶狠狠的道:“还有半年秋闱就要开始了,此次州试你倘若不给老子考个举人的功名回来,老子我一定把你小子塞回娘胎里重造。” 柳明志手中的糕点掉了都没有发觉:“老头子,你玩真的啊?” 柳之安瞪着长子:“你看老子像开玩笑吗?老子说到做到,到时候考不上举人功名,你不死也要脱层皮,你可以试试。” “咕嘟。”柳明志咽了口吐沫:“不对啊,不是说商贾子弟不得参加科举吗?” “当年太祖建国之后北击草原袭扰我边陲重地的各族联盟,可是常年大战,国库日渐空虚,供应大军的粮草逐渐提供不上,太祖因此被围困在边疆颍州城中,后来当时的宰相便上书给太祖皇帝,可以向周围的乡绅富商征集粮草。” “后来哪?这跟商人子弟参加科举有什么关系?” “太祖是穷苦人家出身,体恤治百姓,自然明白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不能无缘无故向着乡绅富商征集大军所需的粮草,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是卑贱,于是太祖便下令,但凡向朝廷捐献一定数目的银两,便可以允许其后辈子弟参加科举考取功名。” “老头子,你捐了多少?” 柳之安满不在乎的道:“五万两。” 柳明志双眼成了铜钱状:“那得是多少钱啊?” “所以,你也知道那是不少钱,这次辜负了老子的五万两,老子,老子疯起来自己都害怕,你给老子好好掂量。” “咕嘟。”柳明志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头子,我考功名为了什么啊?咱们家什么都不缺啊。” “考取功名当然是为了当官了。” “那么当官是为了什么?” “当官当然是为了敛嗯哼脸脸上有光,光宗耀祖。” “真的这么想?” “当然不是啦,当官当然是为了报效朝廷,善牧黎民,为朝廷开的天下太平,为圣上守得一方安宁。” “那我不去读书,我好吃好喝,有花不完的钱,喝不完的酒,为什么要去考取功名,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才不去哪。” “逆子,你当真不去?” 柳明志毅然的点点头,坚毅的说道:“不去,说什么都不去,我柳明志身为柳家儿孙,天生铁骨铮铮,绝不会为强权所屈服,你就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去,打死都不去。” 柳之安蹭的站了起来对着一旁的管家柳远说道:“柳远,给我请训子棍。” “且慢,柳伯牵马来。” 第5章 家境贫寒,告辞 “少爷,咱们是直接赶去当阳书院吗?从小跟在柳明志身边的的书童柳松背着一个小小的书篓兴致勃勃的询问着一脸兴趣盎然的柳明志。 柳明志左右张望,没有搭理自己书童,丫的有病,读书还这么兴奋,脑子进水了还是脑缩水了。 金陵城的街道上车如流水马如龙,人群接踵而至。江南之地素来有鱼米之乡的称号,金陵更是江南之地的佼佼者,繁华昌盛之处比之京师之地除了少了那么一座皇宫与号令天下的九五之尊之外,其余的皆可以与之比肩一二。 柳明志名义上来说是第一次真正的见到另一个世界的金陵,大街上贩夫走卒的叫卖声是那么动听,沿街之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是那样新奇,小摊贩卖着各种稀奇的玩物。 “这位少爷,快来看看,这些东西都是从京师贩运过来的名贵首饰,就连皇宫中的贵妃公主们都喜欢的不得了,少爷买一个,买一个送娘子,小贩费力的吹嘘着自己的货物。” 柳明志顺手把一支玉簪子拿在手中翻看了起来,玉簪子明显是劣质的玉质打磨而成簪体,毫无圆润通透质感,柳明志失笑:“皇宫的妃子若是真的都用这种品质的饰品,皇家也就配不上皇家这称呼了。” “少爷,买一支,买一支送娘子。”小贩看着柳明志有些意动的模样,轻声撺掇了起来。 柳明志来了兴趣:“哦?买一支就送娘子一个?当真?” 小贩一怔,嘴角抽搐,心道眼前的这富家公子哥不按套路出牌啊。 “这位少爷莫要开小人的玩笑了,小人的意思是买一支簪子送给自己的娘子。” “包起来。” 柳明志见到小贩的模样,也懒得与他开玩笑了,一支普通的簪子值不了几个钱。 小贩流露出笑意:“少爷就是痛快,小人一定找个最好的饰品盒给您包起来,少爷你等等。” “且慢。”柳明志的神色定格在摊位的一处一个木制的簪子怔怔出神,木簪毫无出彩之处,可以说普通的毫不起眼。 柳明志回过神来指着角落的那支木簪:“老板,那只玉簪子不要了,换成那只木制的簪子。” 小贩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两只簪子,玉簪子玉质再怎么差劲也沾有一个玉字,价值几钱银子,木制的那支簪子十文钱都是顶天的价格了,小贩比谁都明白中间的利润差距是有多大,听到柳明志想要换取货物有些不情不愿。 “那支木簪子就按玉簪子的价格来算,包起来。” “少爷真是宅心仁厚,比起那个柳扒皮柳大公子来说少爷您真是天下最有良心的少爷。” “大胆,竟然私下里称呼我家少爷是柳扒皮,我看你这厮是不想在金陵这片地界上混日子了。”柳松突然暴怒了起来,指着小贩发起脾气来。 柳明志微微的皱眉,有些不愉的看着柳松,不明白柳松怎么会突然会变成这么一副小人得志的嚣张模样:“小松,你要干什么?还不赶快给老板道歉。” 柳松委屈的看着冲着自己发火的自家少爷:“少爷啊,这个家伙口中言说的柳扒皮便是少爷您啊,小松是为了少爷您出气啊!” 柳明志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然后紧紧的盯着小贩:“我?柳扒皮?” 小贩也是愕然的看着柳明志:“少爷您就是柳员外家的大公子柳明志?” “如果柳员外没有第二个大公子,我想我就是那个柳明志了。”柳明志阴恻恻的说道。 小贩颤抖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柳公子开恩,都是小的胡说八道的,请柳公子饶恕小的,小人求你了。” 柳明志先是愕然,随后皱眉紧紧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小贩,抬手扯过小贩手中的木簪子:“小松,给钱走人。” 柳松不可思议的看着柳明志:“少爷,这厮私下里败坏您的名声,您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他了?” “不然能怎么办?拉他去见官吗?给钱走人,钱货两清就行了。” 柳松不甘心的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贩随后取出一块碎银子丢在了地上跟着已经走远的柳明志。 小贩劫后的余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然后做梦似得看着手边的碎银子,仿佛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一样。 “小松。” “少爷?” 柳明志耳边听着那些咒骂自己的摊贩们,对着二人指指点点人群不禁问道:“小爷以前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调戏良家妇女,打骂老人,强抢孩童的零食,踹过寡妇的大门?” “少爷,你自己什么样样子你还不清楚吗?”柳松疑惑自家少爷怎么会问出如此奇怪的问题。 “时间太久了都记不清楚了,帮少爷回顾回顾。” “少爷,其实你一点都不是纨绔子弟,他们说你打骂老人是不清楚是那个老东西为老不尊,拦住少爷你强行勒索少爷你的银子,你抢小孩子的零食是因为你见到小孩子的零食上沾染了脏东西,想要帮那个小孩子丢掉防止他们吃坏了肚子,依靠老爷江南首富的地位少爷想吃什么东西吃不到,用的着抢小孩子的零食,这些愚人就会以讹传讹。” “那调戏良家妇女,踹寡妇门是怎么回事?” “少爷你一年前从并州游行归来,在城郊见到一女子打算自寻短见,于是便踹开了她家的大门救下了这个女人,偏偏这个女人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少爷你踹门的时候被一位路过的书生看到,便传扬了出去。 至于调戏良家妇女更是以讹传讹,少爷你每次去烟雨楼阁这些有名的青楼之时,那些花容月貌的青楼女子就像苍蝇一样围上来,少爷想甩都甩不开,还用得着调戏良家妇女?少爷您十九之龄尚未成家,多少女子为了和你有点交集都是蜂拥而至,反正他们说的完全跟少爷你不沾边。 柳明志脸色不愉:“你说她们像苍蝇一样围着我,就是在骂我是屎咯。” 柳松闻言脸色一黑,心道少爷的脑回路为何如此的清奇,关注点怎么就这么与众不同。急忙摇头:“少爷,小松敢向天发誓,小松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柳明志淡淡的道:“那你发,少爷看着。” 柳松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少爷,焦虑的抓了抓头发,仿佛再思考我该做些什么。 柳明志忽然想起前身居然是死在女人肚皮之上颇为好奇的问道:“小松,你说少爷我好色吗?” “那家伙,简直就是是色中情情场高手,少爷你本来就生的模样俊俏,老爷又有万贯家财,而且少爷尚未娶妻,风流倜傥一些自然在情理之中。”柳松结结巴巴的说道。 柳明志淡淡的嗤笑了两声,明白自己的小书童说的也不尽然,倒也不强行逼问。 轻轻地砸了砸手中的折扇:“行,既然你说风流倜傥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那么咱们先去烟雨楼阁逛逛然后再转道赶去当阳书院。” “啊,少爷,老爷吩咐了一定要小松看着你稳稳妥妥的到了书院才行,你这出门转身就进了青楼狎妓,小松怎么给老爷交代哪。” 柳明志举起手中的折扇重重的敲打在柳松的头上:“糊涂蛋,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说你不说老头子怎么会知道?” “可是,可是小松觉得这样有负老爷的重托。” 柳明志一句一字的顿挫道:“重托个卵子,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少爷说去就去,我听少爷的。” 二人刚到了烟雨楼阁的大门前,门前迎客的姑娘远远的就看到柳明志主仆二人。亲热的迎了上去,“柳公子,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有来烟雨楼了,可把我们阁中的姑娘给想坏了,今天你可得好好补偿补偿姐们们受伤的心灵。” 柳明志也不客气,双手悄然的伸向两个姑娘的翘臀轻轻的拍了几下:“是心灵受伤了,还是缺银子买胭脂水粉了啊?” 姑娘妩媚的白了柳明志一眼,葱白玉指托起柳明志的下巴:“柳公子,你说奴家是缺什么哪?” “都缺,都缺,今天小爷好好的补偿你们,心灵补,胭脂水粉也补偿,小松,拿银子。” 小松嘟着嘴也不说话从钱袋子里取出两块碎银子递给了柳明志。 “怎么样,小爷我神医妙手,有没有治好两位姐姐的心痛啊。” 两个姑娘不着痕迹的收起了银子:“柳大少爷神医妙手,我和妹妹的病这不马上就好了。” 柳明志嘿嘿笑了两声,挤眉弄眼的道:“何以解忧,唯有银两,你们两个的病既然好了,小爷听说烟雨楼中的姑娘都有一手绝佳的箫技,今天小爷想见识见识怎么样?” 两个姑娘还没有说话,青楼的老鸨子远远地已经看到了柳明志,急匆匆的迎接了上来:“这不是柳少爷吗?您可是有些日子没有来宠幸咱们的姑娘了。” “吴妈妈真是说笑了,您这烟雨楼阁每天客似云来,差我柳明志一个能算得上什么?” “他们怎么能够比得上柳大公子您的身份啊,能有您柳大公子光临我烟雨楼阁,那是我烟雨楼阁蓬荜生辉的幸事。” “吴妈妈你是真的太会说话了,这话小爷听得高兴啊。” 老鸨这下兴奋起来:“柳少爷今天真的高兴?” “高兴,小爷当然高兴。” 老鸨转身兴奋的疾呼:“各位,今天烟雨楼阁所有的花销由柳公子付账。” 柳明志愣了,什么玩意啊,付账?怎么个情况就由我买单了。 “小松,公子我说了今天要给所有人付钱的吗?” 柳松怯弱的道:“公子,以前你只要高兴就会把烟雨楼阁所有人的银子全付了,可是这次出门咱们只带了一百两银子。” “啥玩意,高兴就给所有人付账,老头子的钱大风刮来的吗?这个败家玩意,哪得是多少豆浆油条啊。” “吴妈妈,过来一下。” 老鸨子扭动着丰满的身躯贴了上来:“柳公子有什么吩咐?要点几个姑娘作陪啊?” “小爷一个都不点,在下家境贫寒,告辞。”说完拉着盯着青楼姑娘的柳松急匆匆的走出了烟雨楼阁。 “什么,我点了十个姑娘作陪,柳公子居然跑了?” “我点了五十年份的竹叶青两坛。” 烟雨楼阁传出男人们愤怒的疾呼。 第6章 你肾虚啊 “烟雨楼阁,我呸,狗屁,烟雨宰人阁才对,小爷先不说想要见见名动江淮的名妓苏如雨柳如烟两位花魁,起码也要让小爷喝上一杯花酒再说,这倒好了,大门都没进去哪,却要先为全部的女票客,买单,你以为我是赵公子哪?” 出了烟雨楼阁的柳明志发了一路的牢骚,口中不时地冒出几句柳松听不懂的脏话来抒发心里的郁闷心情。 本想着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又不犯法的每个月拿着那些微薄的零用钱去照顾一下可怜的小姐姐们,这下倒好,柳明志心底不由的暗骂:“这败家玩意,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 “少爷,现在咱们可以去当阳书院了吗?再不去的话就赶不上晚饭了。”柳松在一旁背着个书篓小心翼翼的问着一脸郁闷的柳明志。 果不其然,柳松的头再次被折扇光顾:“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懂什么,现在的你还深在福中不知福啊,要知道在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龙这种伟大的生物就会绝迹了,想要被一条龙服务基本是不可能的了。”柳明志说完这些,四十五度抬头望天,满脸的惆怅。 “龙?少爷,小松虽然读的书不多,可也知道龙这种神物乃是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存在,你我只是一介凡人,怎么可能会被神仙服侍,不知道什么什么样的神仙人物才能被一条龙服务。”柳松也是抬头望天,似乎想要在天际那厚厚的云层之中找到龙的痕迹。 柳明志哀声的叹了口气:“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一条龙啊,一条龙啊,人在广东已经女票到失联。” 当阳书院的地址在金陵城西二十里外的二龙山之上,书院依山而建,素有当阳依山傍水,尽出天下才子的美称。 二龙山据说是二百年前有人见到山峰之中有二龙戏珠于山峰上空的云朵之中,后来不知因何原因二条神龙从天而降在当阳山之上,于是当阳山从二百年前便开始易名二龙山。 自古江南人杰地灵,多出才子佳人,当阳书院能有尽出天下才子的说法绝非是空穴来风,当今大龙王朝六部尚书之中有三位尚书便是出自当阳书院,当阳书院之名天下有名。 当阳书院山长闻人政门下有亲传弟子二人,其中一人就是名誉天下的当朝宰辅右相童三思。 闻人政已经七十五岁的高龄了,这在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古代当的上是高寿之人,闻人政自从教书以来可谓桃李满天下,这位古稀之年的老人并没有隐居书院之中修身养性,反而时不时的出来给书院的学子们讲一讲知识。 哼哧,哼哧的声音传来。 柳明志手脚的并用的一步一步的往着当阳书院的山门爬去,没错就是爬着走。 勉强爬到半山腰的柳明志一脸的汗珠,吭哧吭哧的说不出来话:“不行啦,不行啊,这鬼日的当阳书院到底发什么神经建在这么高的位置,这是让人读书还是让人爬山来了,小也就说来读书准没好事,这还没到地方哪,先少半条命。” 柳松面色微红,气息稳定不乱,轻轻的从腰间解下竹筒递到了柳明志的面前:“少爷,喝口水休息休息,只要太阳落山之前咱们赶到书院之内便没有什么大问题。” 柳明志累死鬼一般的伸手接过刘松递来的竹筒狠狠的喝上了一大口:“小松,你不累吗?爬了这么久的山我怎么觉得你跟没事人一样啊。” 柳松张嘴欲言又止,不知所措的挠头抓耳。 “咋了,嘴里有热馒头啊,想说什么说什么啊?” “少爷,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 “有屁快放。” “少爷体弱乏力,精神不振,面色发青无光,虚喘气短,根据医书上所记述,少爷乃是肾虚之症,就是说少爷您要节制房事。” “我尼玛,我尼玛。”柳明志四处打转,想要找一件趁手的物事来。 柳松一蹦三尺远:“少爷,君子动口不动手,您要冷静,狂躁易怒说明您肾虚之症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倘若不及时治疗以后很容易房事不振的。” “你全家都肾虚,小爷一柱擎天可镇海,小犊子你给小爷站住,小爷今天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事关尊严大道,小爷要与你一决生死,你给小爷站住。” 柳明志突然觉得自己浑身是劲道,一马当先的朝着已经跑远的柳松追了过去。 “少爷,是你让小松说的,所谓君子言出必行,行必有果,你不能公报私仇。” 二人追赶之下浑然不觉得已经赶到了当阳书院的山门之前,柳明志双手扶住膝盖喘着粗气:“小犊子,你别让小爷抓到你,否则小爷送你进宫面圣。” “这位小友,老朽观你面色红中带青,虚喘气短,肢体无力,此乃肾虚之兆,小友注意节制啊。”一个略微苍老和善的声音传来。 “你大爷才肾虚,没玩了是。” 第7章 柳家奥义秘术 闻人政年逾七旬,鬓发花白,那双被岁月沧桑深深磨炼的双眸依旧明亮,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身体虽然老态龙钟却步履稳健。 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用一根木笄随意的扎着,闻人政抚摸胡须的动作不由得一怔,嘴角微微抽搐,右手不知不觉间扯下几根胡须都没有发觉,淡笑的表情定格在那饱经沧桑的脸上,愕然的看着刚刚登上山门的柳明志。 柳明志发觉自己匆忙之下反骂的声音并不是柳松时也有些惊愕,抬头看着站立在自己面面前精神抖擞的老人家以及不远处的书童。 “老先生,实在是失礼了,学生方才与书童嬉闹一番,一时不察之下想不到竟然贸然冲撞了老先生,老先生多多海涵。” 闻人政的神色淡然的点点头,脸上依旧一副淡笑的模样,方才只是因为柳明志过激的反应而惊愕,回过神之后并未放进心里淡笑道“小友不必多礼,所谓不知者不怪,老朽怎么会与一个后辈一番计较。” 柳明志顾不得休息,连忙回了个书生礼节:“学生柳明志,金陵人士,奉家父之命前来当阳书院进学,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学生斗胆一问。” 闻人政乐呵呵的道:“原来是金陵柳家柳员外家的少爷,果然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老朽对公子的大名士如雷贯耳啊。柳公子能来当阳书院进学是鄙院的荣幸,老朽当阳书院山长闻人政欢迎柳公子。” “原来老先生就是声名赫赫的闻老山长,学生不知闻山长在此,失礼了,学生柳明志见过闻山长,祝愿闻山长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如东海长流水。”柳明志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毕竟是书院的扛把子,留几分好印象终归是没错的。 嗯哼嗯哼的闷笑声传来,柳松站在一旁想笑不敢笑,肩膀抖动不止,可以看出来人忍的相当难受,柳松嘴角微微张开对着柳明志用口型说出两个字:“闻人。” 闻人政脸色有些绛红,不负先前的仙风道骨模样,脸色一夸,郁闷的看着柳明志:“柳公子,老朽复姓闻人,单名一个政字。” 柳明志嘴角微张,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老人,这算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吗? “小友方才说来鄙院所为何事?” “后辈是奉了家父的命令,前来当阳书院进学。” “不收。”闻人政斩钉截铁说出两个字。 “别别别啊,闻人老先生的德行后辈早有耳闻,宽厚仁良,不至于跟我一个小辈计较。”柳明志苦脸哀求道。 闻人政似笑非笑的看着柳明志,苍老的面容上神色怪异:“我当阳书院虽说比不得国子监一样门槛如此之高,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想进就进的地方,你懂了吗?” 看着闻人政的表情,柳明志有些纠结,我懂什么啊我懂,我懂个锤子。 “小子糊涂,还请闻人院长明说便是。” 闻人政咂咂嘴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这个你得悟,老朽既不自贬亦不自夸,当阳书院这个地方,想进来简单的很,我一句话便可以,这下懂了吗?” “哦哦哦哦哦懂了,小子懂了。”看着闻人政挤眉弄眼的模样,柳明志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从怀里取出两张柳夫人私下里塞给的两张百两银票一脸不舍的递给了闻人政:“快收起来,别让我再看到它们。” 闻人政看着柳明志扣扣索索掏出来的两张银票,脸色黑如锅底:“柳家小子,你是不是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老朽是让你展示一下自己的功底,免得当阳书院进了个混人。” “啊?” “啊什么,展示一下功底啊,老夫也想看看名动金陵的柳大公子是否有资格进入当阳书院进学。” 柳明志一脸蒙蔽结结巴巴的说道:“怎怎么展示啊,没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啊。” “四书五经应该会?” “不会。” “经史子集读过没?” “不会。” “兵法韬略总归会点。” “不会。” “君子六艺起码会一点?” 柳明志小心翼翼的用牙齿咬了咬手指依旧摇摇头:“好好像也不会。” 闻人政压抑住心中的怒气:“吟诗作赋不要告诉老朽你也一点不会?” “这个嘛!这个嘛!七窍通了六窍。” 闻人政好奇的问道:“怎么讲?” 柳明志脸色一垮:“一窍不通。” 闻人政脸色绛紫:“那你来当阳书院干什么,给老子滚。” 看着像发了情的公牛一样的闻人政柳明志轻轻的咽了口吐沫:“这是你逼小爷的,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小爷不讲情面。” “你要做什么?” 柳明志咬牙切齿的看着闻人政,眼神通红:“奥义,大召唤术,有钱能使鬼推磨。”说完狠心掏出五张百两银票举了起来:“五百两。” 要知道大龙王朝虽然势微,可是银子这种硬通货的还是有很强的购买力,十两银子就足够一个五口之家衣食无忧的生活上半年之久,五百两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足以称得上是一笔巨款。 闻人政抬眼看了一下柳明志手中的银票:“我当阳书院有尽出天下才子的美称,你用五百两银子就想收买老朽?” 柳明志又掏出一百两银票:“再加一百两。” “四书五经可以慢慢的温习,可是经史子集” “七百两。” “这些慢慢也能补上来,吟诗作对乃是科举必不可少的,这个就” “八百两。” “吟诗作对乃是后天养成的习惯可以培养,君子六艺乃是读书人立身之本,老朽” “一千两,老头子你不要得寸进尺,再敢多说一句废话,小爷转身就走,就算被老爹回家打的脱层皮小爷也认了。” 闻人政飞箭离弦一般的闪现在柳明志身边一把扯过柳明志手中的银票,在柳明志毫无察觉之下就把银票揣进袖口:“柳公子随意的作一首诗,这是书院的规矩,老朽纵然是一山之长也不能随意违背,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 柳明志看着手中已经失去踪影的银票,心在流血一般的疼痛:“作诗?随便?” 柳明志一会看看天,一会瞅瞅地,来回徘徊了几步:“有了。” 闻人政苍老的脸上有些惊异:“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诗,柳公子只走了五步便有诗作出来,倒是老朽眼拙了,柳公子果然是一个可造之材,请诵诗,老朽也为你点评一番。” 柳明志深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喉咙深情的道:“天上一只鸟在飞,地上鲜花成一堆,小鸟飞的真自在,鲜花开的真是美,浅陋之作,请闻人山长点评一番。” 闻人政的脸色极具变红,摸了摸手中的银票脸色才慢慢恢复正常,嘴角抽动道:“柳公子果然是天纵奇才,想必今年秋闱之试必能高中举人。” 柳明志恬不知耻,兴奋的看着闻人政:“真的?” 闻人政一脸悲苦:“恩,恩,老朽相信你。” 柳明志一拍手迷之自信:“我就说嘛,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别说区区举人了,小爷给你考个头名解元回来看看。” 闻人政眨眼点点头,递过来一串钥匙:“这是学院生员所住之处的房门钥匙,这是最后一间双人间的钥匙,柳公子一路舟车劳顿,先行去休息。” 柳明志走后,闻人政急忙的取出袖子里的银票,眼睛呈现孔方状:“这得多少竹叶青啊,天天喝杜康都没问题。” 闻人政没有发现一个二八年华左右的女子正在蹑手蹑脚的缓缓靠近。 女子眼神玲珑活动,点绛唇,口含丹,娥眉清秀,神态灵秀不失青色,柔弱不失典雅,诗意不失聪颖。女子轻手轻脚的勾头看着身形猥琐的闻人政:“爷爷,再藏什么。” 闻人政吓得一个机灵,马上一本正经的直立身体,神色又是那般仙风道骨:“云舒丫头,爷爷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你这般惊吓。” 闻人云舒一脸审视的打量着自家爷爷,然后伸出手葱白玉指:“藏的什么,拿出来。” “没藏什么啊?你是不是看错了,爷爷怎么会藏什么东西啊。” “哼,我不信。” “对了,丫头,爷爷这有件事你去找刘夫子去办理一下。” 第8章 齐良 “二小姐,这是属下差人前去打探到的消息,请二小姐过目。” 宋山手持一封密信站在齐韵的面前恭恭敬敬的送上,不敢有丝毫的逾越之举。 齐韵放下手中的书卷:“信上怎么说?” 宋山微微一愣:“这,二小姐的吩咐,属下不敢私自验看有关于柳公子的消息,具体如何还是小姐亲自验看。” “山叔,你太见外了,韵儿没有拿你们当外人的。” 宋山身体一松也不说话,静静地在一旁守候着。 齐韵打开信上的内容细细翻看了起来:“姓柳的纨绔子弟居然去当阳书院进学了,这不是在开玩笑吗?他那种人能在书院这种地方待得住?” “二小姐,据密探汇报,从柳府下人口中得出的消息,柳公子此行乃是柳员外勒令之下才去的。” 齐韵的玉指轻轻地点击着桌面:“山叔,我想去当阳书院进学,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二小姐,老爷有令,不许小姐私自踏出刺史府的大门,你倘若顶风作案,属下怕老爷到时候会雷霆大发。” 齐韵悲苦的嗤笑了一声:“悲苦大发?山叔你可以告诉我爹爹我前去当阳书院是为了与柳公子联络一下情感,他自然不会说什么了。” “可是” “山叔,你不用再说,有什么办法没有?” 宋山面色发红:“二小姐,属下刚刚开始行走江湖之时,结下了不少的仇家,为了躲避这些仇家寻仇,特意找人配置了一瓶易容粉,可大致变更一下样貌,不是非常相熟之人很难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我能使用吗?” “自然是可以,只是属下希望小姐一定要三思而行,当阳书院之中的书生全都是男人,小姐你就算易容打扮成男人的模样,依旧改变不了女儿家的身份,倘若被有心人发现,刺史府的颜面可” “颜面?刺史府的” 噔噔噔噔的敲门声声传来。 “二姐,你在吗?我是齐良。” 齐韵欣喜地站了起来,急忙打开了房门,含笑的看着外面的少年:“臭小子,什么时候从京师赶回来的?” 少年穿了一件褐色儒衫,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左右,可是已经有了风度翩翩的气质了,剑眉星目,气质儒雅的少年淡笑着看着齐韵:“盏茶功夫,这不马上就来给二姐请安了,否则的话小弟怕到时候二姐会把小弟吊起来当沙袋伺候。” 宋山很有眼色的走了出来:“二小姐,公子属下就不打扰你们一叙情意了,属下告退。” 宋山走了之后,齐韵嗔怒的用葱葱玉指点了一下齐良的额头:“臭小子,二姐还以为你与京师余家的小姐已经过上了双宿双飞的日子,陷入了温柔乡之中把我这个二姐给忘记的一干二净。” 话语中虽然略带埋怨可是疼爱的语气却怎么都隐瞒不了。 齐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二姐你胡说什么,良与余小姐发乎情止乎礼,哪像二姐你说的那样,八字都没有一撇哪,还还双宿双飞。” “进来休息会,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吃了不少苦。” “没有,标叔他们挺照顾我的,基本上没受什么大委屈。” “去见过父亲大人了没有?他知不知道你从京师赶了回来?” 齐良神色微怒,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真是岂有此理,柳明志一个商贾子弟,竟然敢坏了二姐你的名声,江南首富又怎么,再有钱的商人还是商人,难登大雅之堂,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纨绔子弟一顿替二姐你报仇雪恨。” 齐韵轻轻地摇摇头:“小弟你不要鲁莽行事,事情爹爹已经处理好了,你就不要胡乱掺和,打乱了爹爹事情。” “二姐,难道你真的要嫁给那个纨绔子弟不成?爹爹真的是越老越糊涂了,怎么能够答应柳家的亲事,这不是要把二姐你往火坑里送吗?有这样当老子的吗?” 齐韵面色大变:“齐良你给我住口,马上出去,我要休息了。” “二姐,你” “出去。” 第9章 醉酒赋三诗 柳明志想家了,不是大龙王朝的家,而是地球上的家。 想家里的双亲,想家里的兄弟亲友,想了一切与自己有关系的人,柳明志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柳明志轻轻的喝上一杯水酒:“多久没哭过了,我以为自己足够的坚强,可是当噩耗突然降临了,才发现自己那么脆弱不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说完之后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水:“小松,文房四宝伺候,少爷我要以诗抒情。” 柳松担忧的看着已经醉醺醺的的少爷有些担心:“少爷,你喝醉了,先去休息一晚,想家的话咱们可以马上回去啊,小少爷,小姐一定会很高兴的。” 柳松的话刺激到了柳明志的泪腺,终于柳明志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回不去啦,一切都晚了,回不去来,取文房四宝来。” “少爷,您?” “柳松,你好大的胆子,你要欺主不成?我的话你都敢不听了?”柳明志不负往日的平淡,眼中含怒的看着柳松。 柳松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少爷恕罪,小松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恶奴欺主,小松这就去取文房四宝。” 犟不过执拗的柳明志,柳松起身打开书篓取出上等紫毫宣笔,紫毫名贵万分,是多少人求之不得宝物,唐代白居易曾写下脍炙人口的《紫毫笔诗》江商石上有老兔,吃刘饮泉生紫毫。宣城工人采为笔,千万毛中捡一毫。 后曾有人又云:“每岁宣城进笔时,紫毫之价如金贵。” 柳之安身为江南首富的身份,买下此笔虽然算不上什么,可是也付出了不少代价,有时候真的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够买的到,有些东西有价无市。 纵然万金难求,柳之安依旧毫不犹豫的把紫毫交给了儿子,对儿子的期望可见一斑。 砚台同样不是凡品,乃是居于四大砚台之首的端砚,端砚自古便以石质坚实,润滑,细腻,而驰名于世,端砚研磨不滞,发墨快为书法家最喜爱的砚台之一。 柳松小心翼翼的将笔墨纸砚放到了柳明志的面前的书桌之上开始研磨,不时地看着柳明志是否还能站立起来。 柳明志醉眼朦胧的拿起柳松备至好的紫毫,晃动了几下不清醒的头脑,下意识的开始在宣纸上挥笔泼墨。 “《静夜思》。”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手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口中言毕,手中的紫毫一蹴而就,潇潇洒洒的写下了四句诗词。不得不说柳明志虽然纨绔了一些,然而从小柳之安家教甚严,柳明志还是写的一副不错的书法。 四句诗被柳明志洋洋洒洒的用草书写的笔走龙蛇,只是柳明志却只是根据自己的意识来写,大脑已经一片混沌。 “柳松,你知道唐宗宋祖吗?你知道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吗?你知道李白吗?你听说过杜甫吗?” 柳松连忙搀扶住昏昏欲睡的柳明志:“少爷,你喝多了,什么唐宗宋祖李白杜甫的,小松一个都没有听过。” “嗝,嗝。” 柳明志打了两个酒嗝:“没听过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继续提笔书写,大龙王朝宣德二十六年春,当阳书院柳明志望月有感临笔。 说完迷迷糊糊的提起酒壶走向了窗台:“嫦娥,在下敬你一杯,把我的思念带给我的亲人,你一个人在月亮之上一定很孤零,在下深有同感。” 清脆的笛声传来,打断了伤感的柳明志,柳明志强行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睛,仔细聆听这悦耳动人的笛声。 笛声悠扬婉转,逐渐到了高潮的阶段,柳明志突然淡笑起来,笑的很开心,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书桌前。制止了想要上前搀扶的柳松:“不用扶,少爷还没有喝醉。” 柳明志拿着毛笔抵住下唇思考了一会开始落笔《春夜金陵闻笛》。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金陵。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宣德二十六年春当阳书院戌亥时柳明志闻窗外折柳曲有感赋诗,以赠天下游行他乡之游人。 随后紫毫宣笔放在笔架之上,摇摇欲坠的向后躺去,柳明志终究难敌醉意的侵扰,昏睡了过去。 柳松急忙搀扶起少爷,把他架着走向床上,给柳明志脱掉鞋子盖上被子后微微摇摇头。 “还是老爷说得对,少爷真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如此老气横秋话语从十五六岁的少年嘴中说出,充满了喜感。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呜呜呜,没有李白杜甫,没有唐宗宋祖,呜呜呜,小爷的一千两,小爷的豆浆油条,小爷的一条龙服务,老骗子,小爷的一千两没了。”说完这句话柳明志便沉沉的睡去。 柳松沉默了片刻,起身走到书桌前把笔墨纸砚小心的收了起来,随后取出一套普通的文房四宝。 柳松提笔片刻终于下定了主意开始书写,整齐的正楷跃然纸上,少小离家 闻人政披着一件袍子站在闻人云舒身后:“云舒丫头,夜凉了,笛子就不要在吹了。” 第10章 学堂一 清晨二龙山整体云雾缭绕,覆盖整个山脉之上。 不时地有鸟儿婉转啼鸣声透过层层云雾进入当阳学宫的夫子先生,进学士子的耳朵之中,二龙山上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安宁,宛若人间净土一般。 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声打破了当阳学宫的宁静,不少刚刚起床的士子吓了一个激灵,好奇的向着声音的来源好奇的望去。 纷纷暗自揣摩这位同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发出了如此惨叫,难道是被同室舍友操戈想象了? 学子们眼前隐隐飘过采茶人们的歌声,在那菊花盛开的地方 闻人政手忙脚乱的批了一件外袍就冲出了住所:“地龙翻身?何处无故传来惨叫?夫人,云舒快出来,房子要塌了。” 柳明志拍拍头痛的不堪的后脑勺,醉酒后遗症迫不及待的让柳明志知道什么叫难受。 “柳松,少爷我的酒品完全没问题?我喝醉了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情?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胡话?有没有跳脱衣舞?有没有月下遛鸟?” 柳松端着盥洗的木盆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一脸怀疑人生的柳明志:“少爷?你干了什么难道都不记得了?” 柳明志瘫软了下来:“完了,小爷的一世英名啊,不会再次发生了月下遛鸟的丑事?” 咦,为什么要说再次哪?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柳明志和室友聚会喝的大醉伶仃就曾发生过月下遛鸟的丑事,轰动校园,最后记了一次大过。 “少爷,你喝醉了之后老老实实的睡着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少爷您就放心,洗漱物品我已经准备好了,少爷请。” 柳明志略微怀疑:“真的没有月下遛鸟?” “少爷,你真的是喝糊涂了,您养的几只鹦鹉都在府中有莺儿照料着哪,少爷您怎么能有闲情逸致去月下漫步遛鸟机会。” “那就好,那就好。” 柳明志接过书童手中的漱口水喝了一口。 “少爷你如果想要月下遛鸟,小松可以下山为少爷买上两只鹦鹉来,保证少爷闲散之时能够舒舒服服的月下遛鸟。” 柳松见到少爷很在意鸟这个问题,适时地表现出自己的忠心。 柳明志一口水喷了出去怒吼道:“想遛鸟自己溜去,少爷不好这口。” 学舍距离学子读书的学堂有几百米的距离,醉酒后遗症频发柳明志拖着懒散的身躯向着学堂龟移而去。 当阳学院学堂分为甲乙丙丁四座学堂,柳明志看着柳松递交给自己的身份牌,丙字班柳明志。 翻看着自己学子身份牌柳明志发着牢骚:“丫的,孔圣人都说了要因材施教,把小爷分到丙字班这不是歧视小爷吗?” 走到了挂着丙字的学堂前,柳明志细心的比对了一下确认无误之后才走了进去。 学堂之中已经七零八落的坐了不少学子,全都正在一丝不苟的温习着桌子上的书本,一个个摇头晃脑默念文章。 “嘁,脖子不动你们是怕得脊椎炎吗?”柳明志小声的嘀咕道。 随意找了个角落,柳明志打开书本翻看了起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柳明志已经昏昏欲睡,额头与书桌进行了几次点到即止的接触,终于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和桌子进行了亲密接触。 “学生拜见刘夫子。” 刘夫子放下手中的书本,跪坐了下来,示意学子们自行坐下。 “前些日子我们讲到了子曰: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问其臭,亦与之化矣。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是以君子必慎其所处者焉。你们都理解了其中的意思了吗?” “回夫子的话,学生们都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了。” 众人齐声回答道,如此大的响声并未引起正在酣睡的柳明志苏醒。 刘夫子满意的点点头:“如此一来,孺子可教也,闫怀安,你来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义。” 被刘夫子叫道名字的闫怀安站了起来,闫怀安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龄,长得儒雅至极,一袭白袍落落大方的穿在身上。 “回夫子话,此言出于《孔子家语六本》。” “孔子说,与品德高尚的人交朋友,就像住进了放慢芳香芝兰的房间,时间久了就闻不到兰花的味道了,这是因为自身的香味已经与兰花的香味融入一体。 与品德低劣的人交朋友,就像进入了卖相遇的店铺,时间久了闻不到咸鱼的味道,因为自身已经与咸鱼的味道融合一起。 藏朱砂的地方是红色的,藏油漆的地方是黑色的,因此君子交朋友必须选择品德高尚的朋友。” 刘夫子看着闫怀安流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很好,再过七八日的光景,以你的才识进入乙班也不在话下,先坐下。” 闫怀安恭恭敬敬的行礼:“谢夫子授学。” 刘夫子扫视了一下面前的几人:“秦斌,你怎么理解这句话?” 黑衣少年秦斌恭敬站了起来:“回夫子的话,学生认为,此言与孔圣另一句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哦?”刘夫子意味深长的淡笑着。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刘夫子满意的点点头:“秦斌你也坐下,你们都说的非常,马上就要秋闱了,老夫希望你们能够为当阳书院争脸,上届的解元头名居然被宜山书院给抢去,这件事一直是山长心中的刺,努力。” “吾等定不负山长重任,不负先生之重托。” 刘夫子翻开了书本:“以力假仁者霸,以德行仁者王。今日咱们讲一讲孟圣的言论。” 第11章 学堂二 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国;以德行仁者王,王不待大。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心悦而诚服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诗云:‘自东自西,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此之谓也。” 柳明志依旧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刘夫子已经开始讲解今天的知识。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孟子说:“依靠武力假借仁义之名而统一天下的叫做霸道,要想称霸天下,一定要有强大的国力;依靠道德施行仁义而统一天下叫做王道,想要称王,不一定要有强大的国家。 商汤凭借七十里的土地成王,文王凭借百里的土地成王。只靠武力迫人臣服,并不是真心臣服,只是力量不足以反抗;凭借道德使人信服,心悦诚服,就像孔子的弟子信服孔子一样。《诗经》上说:‘从西从东,从南从北,无不心悦诚服。’大致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刘夫子在上面侃侃而谈,逐字逐句的分析亚圣孟子的言论,下面的众学子听得津津有味。 “秦斌,这段话你领悟了没有?” 秦斌沉思了一会:“夫子,学生领悟了一点。” 刘夫子并未失望:“如此短的时间你便能领悟了一部分,属实不错,既然你有所领悟,那么你如何看待王道?” “君王以仁德治理天下,安抚百姓,广开言路,进纳雅言,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那么什么是天道?” “《荀子天论》曾说过,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百王之无变。” “你对经史理解的很透彻,引经据典更是巧妙。” “闫怀安。” “学生在,何为霸道?” 闫怀安沉思片刻:“以武凌弱,以武伐交,以武立国,以武治邦。” “基础都很稳健,孟子话中的意思便是” “呼呼呼,呼呼呼。” 刘夫子皱眉停下了刚要讲的话,望向声音的来源之处。 众学子也发现了呼呼的声音,纷纷向着柳明志的位置看来。此时柳明志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跟周公下棋。 刘夫子疑惑的看着陌生的柳明志,印象中丙字班并没有这位学生的存在。 “马永,把你旁边的同窗叫起来,堂堂学堂,圣人之地,传道受业解惑的地方,呼呼大睡成何体统。” 马永轻轻地推了推熟睡的柳明志,对于旁边的这位同学马永早就发现了,刘夫子的课堂之上居然敢酣然大睡,方才想要叫醒他又怕打扰刘夫子讲学,惹怒了夫子下场可不怎么好。 马永本想着事情先把这堂课业熬过去再说,哪想到这二位仁兄如此作死,睡觉就睡觉,还发出声音。 “啊?吃饭了?老大老四你们要吃什么,我给你们带回来。”柳明志迷糊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刘夫子吹胡子瞪眼的盯着柳明志:“这位学子,你叫什么名字?” 柳明志慢慢回过神:“柳明志。” “他就是柳员外家的大公子?” “听说他非礼了齐刺史家的二小姐,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怎么会出现在丙字班,我记得咱们这里没有这个家伙啊。” “八成是刚来的。” 刘夫子隐隐约约想起昨天晚上山长的孙女告诉自己,山长新安排了个学生在丙字班,当时因为忙于整理书案就给疏忽了,没想到这个学生是名动金陵的纨绔子弟柳明志。 “柳明志,不知道你对老夫方才的言论有什么见地?” 柳明志一脸懵逼,什么言论鬼才知道:“夫子,能再说一遍吗?” 刘夫子摔了下衣袖哀叹了一口气,班级里怎么进了这么个玩意。 “什么是王道?” 柳明志抓了抓脖子:“不听话的杀掉。” 刘夫子等人脸色一黑,暗道狗屁言论。 “什么是霸道?” “听话的也杀掉。” “什么是天道?” “天之道,损有余”柳明志愣住了,好像有点串文了:“一边杀人,一边喊着天诛之。” “什么是圣人之道?” “杀你之前通知你一声。” “什么是帝王之道?” “要你死你就得死,不死就是抗旨不遵,抗旨不遵诛九族。” 刘夫子一口气没上来,抽搐的指着柳明志说不出话来。 秦斌赶忙上前给刘夫子顺气,片刻后刘夫子叹气道:“今日散学,三日后再来。” “吾等送夫子。” 刘夫子步履蹒跚,摇摇欲坠的走出学堂,柳明志一咬食指,疑问的嘀咕道:“我说的过分了?” 闻人政苦笑不堪的看着坐在自己下首的齐家千金齐二小姐。 “韵丫头,你今日若是为了找寻云舒丫头闲聊闺阁之语,爷爷自然是扫榻以待,欢迎之至,可是你来当阳书院读书这个无论如何都不行,有违定制啊。” “闻人爷爷是觉得韵儿才识浅薄,难登大雅之堂,会给当阳书院丢脸?” 闻人政摇摇头:“那倒没有这个意思,爷爷是说自古便没有女子进入学堂的规矩,老朽自然不能同意让你进入当阳书院进学,人言可畏啊。” “闻人爷爷,云舒妹妹可在?” 闻人政顺手一指:“应该在闺房之中,你去看看。”那意思巴不得齐韵去找孙女闲聊,撇开想要进入书院的想法。 只是闻人政注定要失望了,片刻之后闻人政手中的茶盏扑打一声掉在地上。 孙女闻人云舒正双臂环抱着一个黑小子的胳膊慢慢的向着自己走来,黑小子陌生至极,当阳学院中完全没有见到过此人。 闻人政突然冒出一个女大不中留的念头。 “孙贼,你是谁,还不赶快放开云舒,不然老子让你好看。”闻人政一蹦三尺高,恶狠狠的看着孙女身旁的黑小子呵斥道。完全忽视了是自己孙女整个人贴在黑小子身上。 “晚辈后学之士齐良拜见闻人山长。” “齐你娘” “闻人爷爷这下子我进学院应该没问题了。” 齐你娘个腿还没骂出来,一声熟悉的声音从黑小子口中说出来闻人政惊疑不定的看着齐韵:“你是韵丫头,难道你使用了易容粉?” 闻人政就是闻人政,老江湖不愧是老江湖,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齐韵清了清嗓子,略微粗狂的道:“闻人山长,晚辈齐良希望能够在当阳书院进学,望闻人山长应允。” 闻人政一脸纠结:“模样倒是可以了,可是山上已经没有单人学舍了,总不能让你一个女儿家和大男人住在一起,传出去的话齐润那小子能活活吃了老朽。” 闻人云舒笑嘻嘻的道:“爷爷,可以让韵姐姐和我住一起呀,我们都是大姑娘了,住在一起也方面。” 闻人政脸色一整:“不行,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易容粉已经使用十天之中便恢复不到原来的模样,韵丫头只能盯着这张脸生活,每天一个黑小子进进出出你的闺房,清白还要不要啦。” “柳家公子住在哪里?我和他一间房就行了。” 闻人政有些迟疑:“这”然后想到了什么,复杂的看了一眼齐韵掏出一串钥匙递了过去。 齐韵走后闻人政包含深意的叹息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第12章 兄台胸肌为何如此发达 闻人云舒好奇的问道:“爷爷,你是怕那纨绔子弟污了韵姐姐的清白吗?” 闻人政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傻丫头,齐韵虽是女儿身,然而却自幼习武强身,寻常大汉十几个想必是进不了身,他柳明志有什么能耐。” 闻人云舒眨巴眨巴玲珑的大眼睛,一脸的好奇:“那爷爷怎么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前些日子烟雨楼阁的事情搞得金陵人尽皆知,韵丫头此行读书是假,想要找柳家公子寻仇是真,韵丫头易容住进了柳明志的学舍,依靠柳明志的身份生死难料到不至于,可是一番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了。” 闻人云舒眼前浮现出齐韵哪恐怖的战斗力,露出一丝窃笑:“爷爷,你真坏,就算柳明志纨绔之名在外,可是你们两个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怎么可以这样坑害与他。” 闻人政摸了摸怀中的千两银票,苍老的面容浮现出一丝怪笑:“玉不琢,不成器。”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一脸呆萌的闻人云舒暗自揣摩爷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齐韵打开了房门,一股浓重的酒味传来,面色微微一变,用手挥了挥空气,一股微不可察的劲风传来,登时房间中变得舒畅自然起来。 一个俏丽的小丫鬟吃力的放下手中的书篓:“二小姐,真的不用玉儿留下侍候你吗?玉儿担心小姐你会住不习惯,还是让玉儿留下。” 黑小子齐韵神秘的一笑:“我一副男人装扮,你跟在我身边反而不合适,在山下的镇子找个客栈安心的住下就是了,至于服侍的人嘛!有,当然有,只是还没有到而已。” 丫鬟玉儿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书篓,对着自家小姐依依惜别:“小姐,你要保重身体,有什么需要就来告诉玉儿。” 齐韵捏了捏玉儿俏丽的小脸淡笑起来:“傻丫头,放心去。” 玉儿离开之后齐韵上下观看起房间内的摆设。 两张书桌分别摆放在两个窗口,既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又可以有充足的光亮,可见当阳书院对学子的功课很是用心。 两张普通的床铺随意的摆置在房间的各一个角落,每张床铺一旁都有一个书架放置,随意抬手便能够取到书架上面的书本,方便至极。 齐韵看到另一张床上已经有了不少的衣物棉被,知道那便是登徒子的物事,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另一张床位安置行礼。 收拾物品看似轻松,实际也不简单,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齐韵看着自己长条状的被子,再看看柳明志那如同豆腐块一样的被子,露出好奇的神色。 打量了一下周围安静无声,女儿家的好奇心作祟,齐韵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柳明志的书桌旁边,随意的瞥了一眼。 看到了书桌上两张随意放置的宣纸,顺手拿起看了起来。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齐韵轻轻的吟诵了起来。 “好诗啊好诗,短短四句诗便将思乡之情表达的淋漓尽致,言辞朴素无华,轻易地勾勒出游人月夜思乡的场景,明月娟娟素魄挂在窗前,清冷明净,最易触动游人的思乡之情。诗书上并未见到这首佳作,难道是哪位新晋才子的佳作?” 虽然诗词是在柳明志的书桌上发现的,可是齐韵并未往这个恶名昭着的纨绔子弟身上想,在齐韵的认知里柳明志若是能够写出如此佳作那才是见鬼了。 然而上天最容易给人开玩笑了,齐韵品味完诗句自然顺势而为去看诗词的落款。 齐韵见了鬼的表情,不敢置信的看着宣纸上的落款,大龙王朝柳明志。 齐韵第一个反应是柳明志抄袭前人的诗词,可是自己也是饱读诗书,却从未听闻过这首诗词的音讯。 若是一首普通的诗作也就算了,静夜思这首诗虽然言辞朴实,然而诗词表达的内容与此诗境界绝对是上品,传颂千古也为不过,绝无可能籍籍无名。 “难道真的是那个纨绔子弟所作?不可能!”齐韵把脑海中的想法急忙抛出去,那样的的登徒子怎么可能作出这么完美的诗词。 然而落款确实是柳明志,看着宣纸上的墨迹,确实像是新作,登徒子昨天来的书院,难道真是他? 齐韵有些心不在焉的拿起另一张宣纸看了起来。 “春夜金陵闻笛。” “谁家玉笛何人不起故园情。” 落款:大龙王朝春赠天下游人。 齐韵自言自语的道:“整个当阳学宫喜欢晚上用笛子吹奏折柳曲的人只有云舒妹妹,难道真的是哪个纨绔昨天晚上听到了云舒妹妹的笛声所感,寄情赋诗写下了这等传颂千古的诗作?这真的是纨绔子弟吗?” 齐韵第一次对自己听说的柳明志产生了怀疑。 齐韵放下上等宣纸,拿起一旁的草纸,比起上等的宣纸来说,草纸难登大雅之堂,可是齐韵再次震惊。 “少小离家老大回春风不改旧时波。” 大龙王朝宣德二十六年春戌亥时书童柳松闻少爷呓语代笔。 齐韵急忙放下草纸,迫不及待的拿起一旁的宣纸:“笔走龙蛇,挥斥方遒,力透纸背这是书法大成啊,一直震惊于诗词的品质,我怎么就忽视了此诗的书法也是上等之品。” 拿起三分诗作细心比对了起来:“竟然全部都是思乡的上等之作,寻常之人终其一生也做不出一篇这样的诗作,才离家一日,还少小离家老大回,还乡音无改鬓毛衰,至于嘛?还是你真的已经达到了脱口而出便是锦绣文章的地步,随口小赋便是千古文章才情。” 齐韵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书桌前挥笔泼墨,纨绔子弟,柳明志七个大字跃然入目。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写他的名字。” “小松,你他娘的是不是出门的时候忘记了锁门了,少爷包袱里可是有几百两银子,丢了的话少爷送你进宫面圣。” “不能啊,少爷小松敢保证出门的时候绝对锁上门了。” “放屁,证据确凿,房门堂堂正正的敞开着,不是你忘记关门了,难不成进贼了不成。” “少爷,可能真的进贼了。” “卧槽,小爷的银非非洲兄弟?”柳明志惊愕的看着眼前的黑小子。 齐韵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纨绔子弟,露出复杂的神色,这是严格意义上来说第二次见到了此人。 “亚历山大东征?麦哲伦哥伦布环球航行?”柳明志挥挥手看着紧紧盯着自己的非酋兄弟。 齐韵怪异的看着胡言乱语的柳明志,思虑着该怎么打破初次见面的尴尬。 “不愧是非洲人,天赋凛然,非兄的胸大肌为何如此发达?”柳明志手贱的伸向了黑小子的某个位置。 “啊啊。” “放开我家少爷。” “啊” 第13章 不醉不成才 忍不住化身一只固执的国宝,端着洗脸盆来侍候你,年少时一切太无知。 柳大少端着一盆清水,肩膀上扛着一条洁白的毛巾,狗腿子一样舔着脸对着刚刚起床的齐韵跪舔道:“齐良少爷,您老起床了,请问我可以越过这条线把盥洗的东西给您老送过去吗?” 柳明志顶着两个黑眼圈,宛若大熊猫一样,加上嘴角处的处的一处青紫伤痕,说不出的喜感。 看着磨磨蹭蹭的齐韵,柳明志的双手长时间端着水盆已经有些酸麻,柳明志心里暗自发狠:“非洲来的黑小子,小爷管你是亚历山大东征来的,还是麦哲伦哥伦布航行来的,敢打小爷,等小爷出去了学院,马上带人来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非打你个三魂出窍七魄出天。” 挤几下酸痛的熊猫眼,柳明志埋怨的看着站在一旁面目全非的柳松,眼神中流露出一个信号。 不成器的东西,连个黑小子都打不过,少爷养你有什么用。 柳松摸了摸嘴角的淤青,委屈的看着自家少爷,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神情,就像再说:“不是我方不努力,而是敌人太狡猾,不对,而是敌人太强大。” 挤眉弄眼的触碰到伤口,柳松又是猛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暗道:“娘的,这黑小子下手是真他娘的狠,打人专打脸。可惜了少爷英俊的相貌,可全部靠着这个吃饭的啊。” 齐韵穿好鞋子上下活动了一下,感觉很不错,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随即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恭敬,逆来顺受的柳明志:“柳兄,让你这个名动金陵城的富家大少爷来给我端茶倒水,侍候前后忙来忙去的不会委屈你了。” 柳明志身体一蹦:“不会,当然不会,齐良兄弟英明神武,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一般的存在,虽然现在齐兄弟的名声不显不扬,我相信终有一天齐兄弟会名传天下,万人敬仰,到时候传出去我柳明志侍候过齐兄你,那是我柳明志的荣幸,被齐兄的光辉形象所感然,我柳明志是如沐春风,岂有委屈的道理。” “姓齐的,打了小爷就算了,还敢如此的羞辱小爷,等着,小爷现在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待我重镇旗鼓之日,便是血债血偿之时。” 齐韵促狭的看着敢怒不敢言的柳明志:“柳兄,你不会是打算着现在形式不如人就忍下了小弟的羞辱,他日之时再报这一箭之仇?” 柳明志手中的木盆一抖,水波荡漾,心道:“小爷我藏得这么的深,他是怎么看出来,难道什么地方遗漏了。” “不敢,不敢。哈哈圣人不是说过吗,君子报仇,十年不不不” 柳明志不了个不停,就是不不出个所以然来。 “十年不什么?柳兄倒是说呀!” “不会,十年不会,一百年也不会,一辈子都不会报仇,柳松,少爷很大度的,应该怎么说。” “无度不丈夫。” “对,无度不丈夫,我柳明志以我的人格保证绝对是信服之至,绝不敢提报复之事。” 齐韵把手放进水盆里捧起两把水梳洗,喝了一口漱口水:“柳兄,说好的你可是要服侍我一个月的,不过你我素昧平生,如此鞍前马后的侍奉小弟,小弟于心不忍,你我同室而居,小弟于情不安,这样,小弟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答应小弟一件事情,小弟可以当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与柳兄赤诚相待。” 柳明志看着齐韵那热忱的眼神,打了个寒颤,眼前浮现出了令人恶寒的画面。 “齐兄弟,俗话说的好,男子汉大丈夫宁折不弯,一天是直的,终身是直的,我柳明志三尺微命,死不足惜,可是你若是想要我柳明志为了苟且偷生屈身于你的龙阳之好,你是痴心妄想。” 柳明志义正言辞的斥责起了齐韵,齐韵的脸更黑了,拳头握紧噼啪作响,凶神恶煞的盯着柳明志。 “你要干什么,小爷警告你你可不要乱来,老天爷给你定海神针,你却用它来当搅屎棍,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啊。” “啊,亚麻跌,饶命啊。” 柳明志捂着不停流血的鼻子:“齐兄,不是就让我做首诗词吗,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至于吗?” 齐韵黑着脸指着自己书桌一旁的墙壁上的一幅山水画:“以此画赋诗一首,倘若再次胡言乱语,我让你十天半月下不来床。” 柳明志身体一颤,蜷缩着身体勾头看向那副山水画:“以这画作诗?” 齐韵平淡的点点头也不说话。 柳明志扭头看着一旁畏畏缩缩的柳松,柳松急忙低下头不敢看着自家少爷。 柳明志开始抓耳挠腮,心脏有种上蹿下跳的感觉,嘀咕道:“画,山水画作诗。” “我要是作的不好会怎么样?”柳明志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黑小子。 齐韵淡淡的道:“吟诗作对哪有绝对的上品佳作,你急促之下赋诗一首,即便是下品也是情有可原,无碍。”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听到黑小子这样说,柳明志就放心了。” 盯着山水画的柳明志开始徘徊起来,六步结束之后柳明志灵光一闪:“有了。” 齐韵双眸精光一闪,神色难以揣摩的盯着柳明志。 柳明志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润润喉咙:“这幅画真是美,既有山又有水。这幅画真是行,也有鸟又也虫。” 柳明志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一脸邀功的模样看着齐韵:“齐兄弟,仓促之间鄙陋之作,请齐兄弟不吝赐教。” 齐韵听了柳明志的诗词只感觉气血上涌,全身百爪挠心一般的难受。 “这幅画真是美,既有山又有水这跟天上一只鹅,地上一条河有什么区别?” 齐韵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柳明志的书桌上的两张宣纸一张草纸心底暗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这真的是一个人作出的诗词吗?是这个纨绔子弟抄袭前人之作,向别的才子买诗词,亦或者此人在藏拙?” 齐韵秀手轻轻地一抓换洗架上的木盆,木盆顺势断裂开来,水迹撒了一地:“这就是你作的诗词?” 柳明志急促的后退了几步:“齐兄弟,是你说的诗词又上品,中品,下品之分,我仓促之间做不出好诗词也情有可原。” 齐韵抓着木屑阴沉的看着慌乱不堪的柳明志:“诗词是有上中下三品之分,可是你作的也的叫诗词啊。” “亚麻跌,齐兄弟开恩哪,我绞尽脑汁也只能做出这样的诗词了。” “且慢动手,我有话说。”柳松打断了齐韵准备动手的前奏。 “什么话,快说。” 柳松凑到齐韵身旁小声嘀咕道:“齐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家少爷不喝醉不出佳作。” 齐韵惊异的看着柳松:“当真?” 柳松淡然的点点头。 “小王八蛋,你在跟齐兄弟密谋什么,我才是你家少爷,你可不能认贼作父,与外人狼狈为奸啊。” 齐韵淡淡的看着惊恐的柳明志:“下山喝酒,我请客。” 第14章 大义灭亲 二龙山山脚处柳明志两腿打颤不已,双手抱住山脚的乱石不敢放手,怕一放手就会瘫软到地上。 柳松齐韵二人鄙夷的看着抱住石柱不停哀嚎的柳明志,柳松抬头望天,怕自己的神情伤了少爷的自尊心。 只是,柳松眼睛之中不是流露出的意思柳明志如果见到了估计马上会读懂什么意思。 柳松那流露出的意思分明再说:“少爷,你果然是肾虚啊。” 幸运的是柳明志一直喘着粗气,修养身心没有时间关注别人的表情,否则柳松又要挨揍了。 齐韵淡淡的道:“柳公子,才这点山路就累成这个样子,你不行啊。” 柳明志猛地一转头恶狠狠的盯着齐韵,似乎要择人而噬的样子。然而说出的话却令柳松跌破眼镜:“齐兄弟真的是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看出了哥哥身体不行,老啦,不能与你们这些风华正茂的年轻小伙子比肩了。” 说完忍不住的叹气,一副伤古怀今的模样,要多么无耻就有多么无耻,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惺惺作态犹如有个行将朽木的老人一般说话,不知道是有多么的违和感。 齐韵嘴角抽搐,对于这么一个厚颜无耻的人真的是无话可说,什么话都能被其当做好话来听也没谁了。 举起自己的拳头威胁着一脸无耻的柳明志:“再敢废话,要你好看,还不赶紧带路。” 柳松盯着鼻青脸肿的样子舔着脸道:“齐公子,小的带路,小的带路。” “算你小子有颜色,替少爷顶着。”柳明志给了柳松一个很有眼色的表情。 齐韵与柳明志并行,却有意识无意识的保持住一个稳妥的距离,怎么看都有嫌弃柳明志的意思。 “柳松,一日前白莲教乱匪突然袭击金陵城,大肆屠杀镇守官方,抢劫城中商铺给金陵造成了不少的损失,刺史大人派兵镇压,赶到之后乱匪已经撤离只留下了大龙当亡,白莲当立的旗帜,不知道柳兄怎么看白莲教乱匪侵扰金陵的这样事情?是有预谋的行动还是突发的事情。”齐韵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问起了柳明志这种复杂的问题,柳明志虽然对大龙王朝已经有所了解,也只是有所了解而已。 果然,柳明志不负纨绔子弟之名,砸了咂嘴指着自己:“白莲教乱匪袭扰金陵城,你问我怎么看?” “不错,柳兄怎么说也是金陵城之中响当当的人物,小弟想要请教柳兄怎么看?” 齐韵依旧抱着一份怀疑,想要验证一番柳明志是真的纨绔还是一直在藏拙而已。若是真的纨绔子弟那也没什么了,本来就是纨绔子弟,证实了反而轻松。可若是在藏拙,那可就耐人寻味了,一藏十九年,不是胸怀大志之人便是心怀大恶之人。 毕竟能够一夜赋诗三首,每一首都是千古绝唱的诗词,这种人绝对不是简单人物,倘若心怀天下,这是苍生之福;倘若祸乱天下,便是苍生之祸。 柳明志倘若知道了齐韵的想法肯定嗤笑一番,小爷可没想过去做这造福天下亦或者祸乱天下的人,小爷有万贯家财等着继承,何必劳心劳力去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得不说小民思想作祟,柳明志纵然成了首富长子,可是从小到大的那种根深蒂固的小民思想却一直挥之不去。与齐韵这等从小生长在官宦之家的女子不同,从小耳濡目染父亲的言行,出口便是忧国忧民,提笔就是忠君报国。 纵然是原来的柳明志也不过是抱着醉生梦死一辈子的念头,老头子逼着读书那不过是权宜之计,不读书没钱花啊,柳之安握着柳府的财政大权,自然掌握了柳明志的生死。 “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我当然站着看啊,总不能凑到跟前去看,那多危险,听说那些乱匪发起疯来可是六亲不认,小爷一辈子的大好时光还长着,小爷能怎么滴。” 世界上能把天聊死的不多,柳明志就是其中之一,别人问的是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前后因果,也没人问你站着看躺着看啊。 齐韵怀疑的看着柳松,分明在问这家伙真的向你说的那样,只有喝醉了才会显现出大才的样子,你确定那三首佳作是眼前的这么个玩意做出来的? 柳松感受到齐韵的目光,脖子一缩,双手一摊,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很无奈啊,从小到大少爷就没有喝醉过,昨天是唯一一次喝醉了,顷刻之间赋诗三首,我有什么办法。 读懂了柳松的眼神齐韵随意的道:“柳兄,此事只怕你想不上心都不行,乱匪攻城的事情与你们柳家有莫大的关系,你想置身事外只怕不是那么的容易。” 柳明志一怔,呆滞的看着齐韵:“老头子竟然是白莲教的乱匪?不能啊,白莲教那是什么,一股子连饭都吃不上的家伙,老头子吃喝不愁,花不尽的银子享不尽的福气,他干什么要参加白莲教这种掉脑袋的教门?” 柳明志有些不知所措,本来幸福美满的生活,可是自家老头子竟然是白莲教的,自己是该同流合污,与老头子同进同归,还是该向朝廷举报老头子大义灭亲,大义灭亲,大义灭亲哪? 第15章 知行合一 齐韵忍住一巴掌抽死这家伙的冲动,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柳兄,小弟从来不曾说过柳员外乃是白莲教众,在下说你们柳家与此事有莫大的干系是因为此次白莲教徒袭击金陵城所劫掠的商铺大概六成的铺子是你柳家的产业。” “哦,不就是柳家的产业吗?”柳明志随口道,随后反应过来:“嘛玩意,柳家的产业,那不就是我家的产业,六成?那得多少钱啊。” 柳明志突然感觉胸口一阵痛,好像一块肉突然没有了一样的痛,那些钱将来可都是小爷的,就这样被抢了? “小松,扶住少爷一会,少爷有点头晕。” 柳松急忙产扶住柳明志,小心翼翼给柳明志顺气:“少爷,您不要担心家中的事情,老爷纵横金陵几十年了,区区白莲教的一些宵小之徒对付老爷在金陵诺大的产业劫掠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事情,少爷尽可以放心,无碍。” 这话一出,柳松反而比起柳明志更像一个富家少爷一样,不在乎一得一失的小事情,有种一切尽在本公子掌握之中的感觉。 倘若柳松拍着柳明志的肩膀轻轻说道:“”少爷,您就放心,一切事情都在小松的掌握之中,一些小小的乱匪,翻不起什么风浪。|只怕柳明志能当场拜服。 可惜柳松是个书童,书童再厉害还是柳家的书童,见识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柳之安。 柳之安听说自己的家的商铺被白莲教徒袭扰了之后首先问的是有没有人受伤,或者是更严重的事情,出了人命的事情。 管家回复只是损失了一些银子,店铺中的人员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柳之安淡定的询问所有的商铺损失了多少银两,老管家小心翼翼的的递上账本,上面清楚的记录着柳家在金陵每家商铺的损失,合计六千多两银子。 柳之安细心的核对之后,满不在乎的道:“只要没有铺主从中私自谋取银两,被抢了便被抢了,天灾人祸的事情谁也挡不住,抢了之后可以再赚回来,人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六千两银子很多吗?很多,很多人一辈子都挣不回来的银子,柳之安当然心痛,可是柳之安更明白心痛到死这些银子依旧不会回来了,眼下安抚人心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人心稳定了,柳家就会无恙,银子嘛!还会赚回来的。 “柳兄,小弟说这话并不是为了无的放矢,白莲教乱匪的事情如今已经不是朝廷的事情了,应该说不止仅仅是朝中的事情了,这些人神出鬼没,到处蛊惑人心,宣称白莲圣母可以展现神迹,不少百姓受了他们的蛊惑鬼迷心窍,刺史大人多次派兵围剿未果便是有民户给他们通风。” 柳明志顶着熊猫眼好奇的看着齐韵:“齐兄弟可是举人?” “小弟愚笨,尚未有举人功名在身。” 齐韵不知道柳明志为什么会问出这么怪异的问题,白莲教侵扰大龙王朝重兵镇守的金陵跟自己是不是举人有什么关系。 “那么齐兄弟是秀才功名?” “自然不是,小弟也不曾考取秀才功名。” 柳明志怪异的看着一脸迷糊的齐韵:“你既然没有功名在身,吃饱了撑的管那些闲事做什么,白莲教乱匪的问题下有齐刺史励精图治,上有当今圣上操劳,你一个白身操着皇帝的心,不累吗?” 齐韵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辈读书人当舍身” “打住,齐兄弟,为兄托大称呼你一声小弟,小弟你有拳拳报国之心,这是国之幸事,为兄很佩服你,可是为兄有一句话你切听来,正所谓人一过百,形形色色,你的想法并不是天下读书人的想法,齐兄弟以为有多少读书人读书真的是为了忠君报国而不是为了出人头地?” 齐韵有些复杂的看着柳明志,思索着柳明志的这些话,明明与自己从小接触的理论相悖,为什么觉得如此正确。 “齐兄弟,有些事情不是靠说的,而是靠做,靠行动。嘴上每天说一千遍忠君爱国,说一万遍忠君报国,这些都没有什么用,你只说却不做,每天侃侃而谈,批评这个士子,鄙弃那个富家子弟,日复一日,不还是在空谈吗?” “若是连报国的信念都没有,不是更是令人贻笑大方吗?” 柳明志唉声叹气,知道齐韵这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作祟,轻易改变不了,见到道路旁一些正在耕作的百姓柳明志眼前一亮。 柳明志指着劳作的百姓:“齐兄弟你看。这些劳作之人可曾说过忠君报国的话,没听到过,可是他们种出的粮食却充实了国库。家父乃是一介商贾,天下士子所鄙夷之人,家父等商贾亦是从未把忠君爱国挂在口上,可是家父每岁的税收可以养活三千人的甲兵之事抵御金国的进攻。读书人每天都在说着忠君报国,造福黎民百姓,他们读书还是读书,又做了什么?” 齐韵脸色有些悲苦,柳明志的话明明是叛经离道之言,为什么却毫无反驳的地方。 “知道是一回事,行动又是一回事,知行合一才是天下大势。”柳明志淡淡的说出这句话。 齐韵突然觉得柳明志身上有一层淡淡的光辉。 第16章 诸神的黄昏 二龙山虽然距离金陵城数十里的范围,然后却有名扬天下,尽出天下才子的当阳书院建立在二龙山上。 当阳学院虎踞龙盘与二龙山,加上当阳书院的声名自然使二龙山周围的村镇繁荣起来,毕竟络绎不绝的学子加上慕名而来的人为二龙山带来了不少的人流。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呸,有人的地方就得有生意,衣食住行中的任何一样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为了满足这些慕名而来形形色色的需求,二龙镇应势而生。 二龙镇不大,比起金陵城这个大龙王朝的重城来说二龙镇可以说小的可怜。当初二龙镇的由来可谓经历了重重险阻,龙乃神物,遨游于九天之上的存在,天下百姓素来以龙的传人自居。 另外一点便是龙乃是皇家专用的存在,古时常以真龙天子来形容当今皇帝,所以二龙镇其名之中的龙子便是大不敬之意。 右相童三思出身于当阳书院,毕竟对于自己的崛起之处有种异样的情感,于是上书皇帝二龙山双龙降世的传说,既然双龙降世护佑二龙山,因此当阳书院才能尽出天下才子,这是祥瑞啊。 不得不说古人很是迷信,因此二龙镇之名乃是当今皇帝李浩御笔钦赐的名字,一时间名动江南。 客似云来酒楼是二龙镇中最大的酒楼,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子,可是客似云来之中却网罗了天下的美酒,海南的美酒,漠北的烈酒,西疆的葡萄酒,东海的佳酿可谓应有尽有,只要你有钱,客似云来可以为你搜集全天下的美酒。 读书人喜好饮酒作诗,三两个好友相聚一堂,能干什么?当然是喝酒了,只有喝酒才能一叙胸中丘壑,可以抛却一切哀愁。 最重要的是,客似云来乃是柳家的产业,柳之安身为江南首富,产业若说遍布天下有些张狂,可是遍布大江南北还是不夸张的。 齐韵知道柳明志的身份,却不知道客似云来是柳家的酒楼,纵然是柳明志这个柳家大少爷也不知道老头子的家业如此庞大。 之所以来到这里因为齐韵知晓柳明志的身份是不会去寻常的喝酒场所,金陵谁人不知道道柳之安柳员外家的大公子曾经为了博苏如雨美人一笑曾花费一万两银子。 齐韵稳稳定定的走进了客似云来,此时客似云来已经有了不少成群的书生在聚会饮酒,互相畅谈最近的课业,畅谈以后的人生,这样的人客似云来每天都不会少。 “掌柜的,把你们店中最烈的美酒来上一坛子,再上四个最好的小菜。”齐韵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楼的椅子上,开口便要了最烈的美酒。 柳松那句悄悄话给了齐韵很大的感触,不醉酒不成佳作,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客似云来的小二哥肩膀上扛着一个抹布细心擦了擦三人面前的桌面:“三位客官稍等,好酒好菜马上来。” 柳明志好奇的看着齐韵哪不高不矮的身躯:“齐良兄弟,还是随意的喝上两杯清酒为好,最烈的酒是不是太” 齐韵满不在乎的挥挥手:“我辈男儿喝酒就该喝最烈的酒,那些清酒米酒之类的酒是那些深闺之中的大家小姐喝的,柳兄,你不会不行?” 齐韵为了试验出柳明志是否真的只有醉酒才会显露才识,若是真的便说明此人真的在藏拙,若不是,那便不是了。 别看齐韵大大咧咧的说要喝就喝最烈的酒水,其实在刺史府之内别说最烈的酒水,就连普通的米酒,齐韵都不太涉猎,今日算是豁出去了,为了一试柳明志,齐韵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柳明志相当的纠结,恨不得掐死齐韵这个非洲货,你说喝酒就喝酒,你说最烈的酒那便是最烈的酒,你说我不能喝酒那便是酒量不行,为什么偏偏要用不行这个词语? 顶着两个熊猫眼,柳明志恶狠狠的盯着齐韵:“我行不行,待会你就知道了,谁先趴桌子下谁是孙贼。小爷拿闷倒驴当水喝的时候,你小子还只是个液体。” 柳松在一旁轻声说道:“少爷,你昨日已经宿醉了,今日若是再痛饮一番的话,身体会不会受不了?” 柳明志恶狠狠的嘀咕道:“头可断,血可流,名誉不能丢,少爷一定要让这个黑孙贼知道什么叫男人,这都第二次说小爷不行了,此仇不报非君子,待会小爷把他喝趴下之后,扒光了衣服用绳子绑在书院的山道上,小爷要抱这两拳之仇。” 柳松听到少爷说两拳之仇,下意识的看着柳明志的熊猫眼,忍不住的笑了一下,牵动了嘴角的伤口,顿时抽了几口凉气。 “少爷,小松相信你,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柳家的男人都是顶天立地的。” 柳明志之所以敢夸下如此的海口,那是因为他了解这个时代的酒水度数普遍的都不高,就算最烈的酒水估计也只是在二十多度已经顶天了,喝倒一个土着还不是顺手捏来的事情。 主仆二人虽然声音微弱,挡不住齐韵自小习武,耳聪目明,二人的的声音虽然低沉却一字不落的流入耳中。 听到柳明志说道要把自己灌醉之后扒光衣物绑在书院的山道上的时候,双眼冷冽的看着柳明志,拳头握的噼啪作响。 “客官,你们的酒来了,请慢用。这是本店最烈的酒牛马倒,二位客官一定要慎用。” 小二退下之后,齐韵抬手轻轻的拍在酒坛的泥封之上,泥封顺势飞了起来轻飘飘的落在桌子上。 柳明志偷偷的咽了口水心里捉摸不定,这个时候不会真的有那种喝酒之后可以把酒水从手指逼出来的功夫,否则这个黑小子为什么如此笃定自己一定会喝醉哪? 齐韵摆上两个大瓷碗开始倒酒,烈酒有烈酒的喝法,喝烈酒就要用大瓷碗才能喝出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柳兄,请!”齐韵端起一碗酒同时指着另一碗酒水示意柳明志端酒。 柳明志颤抖着双手捧起自己面洽的酒碗,齐韵的淡定有些不正常,柳明志总感觉其中有鬼。 “齐良兄弟也请。” 二人端着酒互相盯着对方谁也不说先喝第一口酒。 “柳松,既然是小弟请客,这酒是不是就有柳兄先干为敬?” “客随主便,既然是齐良兄弟请客,还是齐兄弟先干为敬。” 齐韵右手一下子拍在酒桌上:“柳兄先喝为敬,有意见吗?” 柳明志双手打颤:“没没有,既然是兄弟好意,我便先干为敬。” 端着酒碗送到了嘴边,柳明志品尝了一下度数,还在承受范围之内,然后咬牙一饮而尽。把酒碗送到齐韵面前看了一看,就像在说该你了。 齐韵咬牙端起自己的酒碗送到嘴边准备喝完,左边的桌子却引起了骚乱柳明志二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齐韵酒碗一抬,酒水激射出了客栈之外。 “整个金陵城除了柳家大公子,比起有钱本少爷服过谁,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少爷我面前指手画脚。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传来。 接着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与哀嚎的叫声。 柳明志轻轻触碰了一下一旁看热闹的小二哥:“酒楼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们就不问吗?” 小二客气的对着柳明志道:“少爷怕是第一次来客似云来酒楼中喝酒,我们酒楼中的规矩就是所有的客人都是神仙一样的存在,神仙打架嘛!他们的私事酒楼是不过问的。” 柳明志好奇了:“啊?还有这种规矩,他们打坏了这么多的东西怎么办?” “当然是照价赔偿。” “不赔怎么办?我看那个富家公子很是嚣张啊。” “这位贵客,知道什么叫诸神的黄昏吗?” 第17章 三人行 一直纷扰不堪的酒楼忽然寂静了下来,然后纷纷退到酒楼的角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只见酒楼大堂中一个身穿紫袍的中年汉子停了下来,驻足小二面前前,汉子神色平淡,轻轻地扫视了一下四周,顿时周围的人更是退避三舍,不敢与汉子直视。 “小二,来一大壶一般的酒水。”汉子开口对着老板道。 小二与周围的那些人不同,淡定的看着眼前的汉子说道:“客官,十文钱一壶。” 紫袍汉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小二:“你不避讳我身上的东西?”说完轻轻拍了拍肩膀上石棺。 小二瞄了一眼紫袍汉子肩膀上的石棺:“客官若是来喝酒的,我自然不避讳,带什么东西那是客官的兴趣,至于别人怎么想,那与我无关,我们老板说了,客似云来接待天下客人。”说完看了一下周围退避三舍的人群:“要走的把酒钱结了。” 紫袍汉子细心的把肩膀上的棺材小心的放到了地面上,接着从怀中掏出十个铜板放到桌子上:“上酒,然后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桌子旁。” 紫袍汉子自在的喝着酒水,周围一些大胆的人慢慢的重新坐到了酒桌前,见到紫袍汉子并没有什么动作,又开始交谈起来。 “小二哥,来一壶好酒。”这时一个粗狂的口音传来,酒楼中走进一个绿衣大汉坐到了茶摊前。 大汉背上背着一把古朴的大刀,用粗布包裹着,有意识无意识的瞥了几眼紫袍汉子与齐韵之后,便将心思放到了面前的酒碗上。 只是不到一会,紫袍人与绿衣人突然同时说道:“老板,给我也上烈酒。” “两位客官,漠北最烈的酒牛马倒一坛十两银子。” 紫衣汉子与绿袍汉子登时不做声了,时不时的把目光撒向柳明志齐韵二人的桌子上。 柳明志不自在,非常的不自在,任谁喝酒的时候被两个粗狂的大汉盯着都会感觉不自在,怪异的很,别扭的很。 “两位要不要一起喝点?”柳明志随意客气的询问了一下。 哪想到两人马上喝掉手中的酒水,忽视掉面色有些不愉快的齐韵凑到了柳明志的桌子前很不客气的拿起秦殇面前的酒坛给自己到了一碗大喝了起来。 “谢谢了兄弟,某早就眼馋兄弟你的酒多时了。”绿衣汉子喝完酒说道。 “我也是。”紫袍汉子话不多,借着绿衣汉子的话接了一句。 倒是柳明志有些惊愕,嘴角不停地抽动,虽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可也没到这个份上啊。 柳明志很想说:“我只是客气一下啊,你们不用当真。” “没没关系,出门在外,多个朋友自然是好的,两位大哥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柳明志接着客气,不客气也不行了,都已经喝过了还能说什么。 “齐兄弟,你不会介意?”说完小心翼翼的盯着齐韵问道,毕竟是齐韵要请客,自己这算不算有些逾越了。 齐韵虽然郁闷这两个忽然杀出来的汉子,耽搁了灌醉柳明志的好机会,可是事已至此,已经上桌了岂有赶人的道理,只好微微的摇摇头,示意无妨。 “那就不客气了,二位兄弟真是仗义,某家敬你们一碗酒。”说完然后给自己到了一碗。 “我也是。”紫袍汉子也给自己到了一碗。 “干。” “干。” “干干,两位大哥海量啊。” 绿衣汉子放下酒碗:“某家刘三刀,漠北人士,来江南有些事情要办,闻到了家乡的烈酒,便厚着脸皮讨上一碗酒水。。” “江南宋终,也是。” “见过两位大哥,小弟柳明志江南金陵人士,这位皮肤黝黑的兄弟齐良乃是小弟的同窗好友。” 只是柳明志发现说完之后,周围的竟然全部都不见了,依稀听见背刀客,扛棺匠什么的在人群中传来。 齐韵也是紧紧地盯着刘三刀背上的朴刀与宋终放在地上的石棺眼神诡异,既有惊惧又有好奇。 柳松依旧无所谓的站在一旁服侍着自家的少爷。 刘三刀与宋终仿佛没有看到周围的异样一样,依旧不停的喝着柳明志二人的烈酒,柳明志愣愣的看着不言不语的三人,这是什么鬼的情况。 背刀客刘三刀,大龙王朝江湖中人,一言不合便杀人,死于刘三刀手中的江湖人不下三百人,刘三刀杀人,从来只杀江湖人,背刀客这个名号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刘三刀背上的。 只知道刘三刀从漠北一路向南,去过东海之滨,也去过西疆之西,也曾到过岭南,回到漠北之后便有了背刀客的称呼,刘三刀的刀从来都是背到背上,因为他杀人的时候都是用的被杀之人自己的兵器,用刘三刀的话来说,能死到自己的兵器下这是一种荣幸。 刘三刀的刀在他自己看来是仁义的,这很可笑,杀人的刀居然也会是仁义的。 刘三刀只杀江湖人,因为江湖仇杀是官府所不管的,至于传说的什么一言不合便杀人更是无稽之谈,刘三刀杀人有三杀,三不杀。 “挑衅者,杀;恶人,杀;贪官,杀。弱小,不杀;女人,不杀;顺眼,不杀。” 刘三刀原名刘海,至于为什么改名叫刘三刀,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扛棺匠宋终,江湖别号扛棺匠,又叫送终人,见过宋终的人都知道,宋终在外从来都是扛着棺材出现在大龙王朝的所有门派山门之前。 宋终的棺材既是给自己做的,也是给别人做的,只是十年来,棺材从来都是给别人用上了,天下英雄榜宋终排名第九十九,后来排名第九,宋终的棺材送出去了九十副。 “我的棺,葬自己,亦葬天下,你要陪葬。”宋终每送出去一副棺材都会留下这句话。 没有人知道宋终出门为什么总要扛着棺材,宋终抗棺,一抗十年,抗遍了大龙王朝。 “施主,小僧远道而来,可否为小僧施舍上一碗茶水解渴?” 一位穿着袈裟的小和尚进入了三人的眼眸,小和尚身旁跟着个穿着粉红色流苏裙子的少女,好一对奇怪的组合。 柳明志好奇的打量着刘三刀宋终新来的小和尚,今天到底怎么了,净遇到怪人。 唯有齐韵不声不响的看着三人,先有白莲教袭扰,今天又有两个江湖成名的杀才入城,爹爹又有的忙了。 第18章 空?还是不空? 小二倒也畅快,看着面前的小和尚说笑道:“我虽然不信佛,但是也愿意结个善缘,可以施舍小和尚你一碗茶水,这对于我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她不行。”说完一指粉红流苏裙子的女子。 小和尚听了小二哥的话先是惊喜,随后面容纠结的看着女子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小僧与这位姑娘不熟,施主肯施舍小僧,小僧自然感念老板恩德,日日为老板念经祈福,施舍姑娘与否在于施主,不在于小僧。” 女子听了小和尚的话,姣好的面容嗔怒状的看着小和尚:“好你个了凡,你居然说和我不熟,那你说我叫什么?” 了凡小和尚五官纠结在了一起,盯着粉红色女子欲言又止。 粉红女子掐着腰怒视小和尚:“小秃驴,你可想清楚了,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若是说谎便是犯了佛家戒律,想清楚了哟。” 了凡顿了顿:“女施主叫颜玉。” 颜玉得意的看着小二哥:“小二哥,你可看到了,我知道小秃驴的名字,小秃驴也知道本姑娘的名讳,他说我们俩不熟,你信吗?” 小二异常淡定的点点头:“我信。” 颜玉的表情凝结:“我和他不熟,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叫颜玉的,这么一个六根不净的小和尚,你还愿意施舍给他茶水?” 小二哥煞是其事的说道:“小的现在也知道姑娘你的名字叫颜玉,我和你熟吗?喝茶的话给钱,不喝别挡着别的客人,店里还要做生意。” 颜玉指着小二:“你你”半天也没说出下文。 了凡合掌:“多谢施主。” 这一对有趣的组合看着柳明志想笑,惊讶小二的大胆,特别是颜玉那一脸纠结的模样:“噗嗤。”柳明志不禁笑出了声音。 这下可惹到了颜玉了,颜玉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柳明志的对面无视刘三刀与宋终,以及齐韵柳松四人,恶狠狠张牙舞爪的看着柳明志:“喂,你笑什么?本姑娘有这么好笑嘛?” “唔,这位姑娘,大龙王朝可有明法规定不准在酒楼中大笑?” “没有。” “酒楼老板可有规定,不许在酒楼之中大笑?” “这个,也没有。” 柳明志理所当然的道:“既然都没有规定,那么姑娘,在下笑上一笑又哪里不对哪?” 颜玉想了想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野蛮的道:“我不管,你就是不许笑。” 了凡小和尚喝完小二施舍多的茶水走了过来:“颜姑娘,你就不要对这位公子刁难了,难道颜姑娘还能管的道天下人的喜怒哀乐不成?” “好啊,小秃驴不帮我就算了,居然还帮着外人欺负我。” 小和尚面色再次纠结起来:“颜姑娘,小僧和你认识才两天而已,说起来小僧也是外人,我们不熟。” “好你个小秃驴,你受伤了是谁帮你找的药医治的,现在你到说我是外人了。” “小僧是为了救颜姑娘受的伤,因果循环,小僧救颜姑娘是因,颜姑娘帮小僧找药材医治这是果。” “哎,这位小师父怕是误会了姑娘的意思,人家生气的不是你帮我说话,而是生气你居然说自己是外人,说不定姑娘想让你当内人也说不定哪?小师父说是不是。”柳明志开了个半大不大的玩笑。 这下不但柳明志笑了,刘三刀和宋终也笑了起来,而且是哈哈大笑。 齐韵亦是闷哼了一声,似乎没有想到柳明志居然这么的毒舌,如此开一个出家人与未出阁姑娘的玩笑,实属过分了些。 了凡俊秀的脸再次纠结到了一起:“施主说笑了。” 反倒是颜玉不敢再和柳明志对视:“这个人好生歹毒的眼睛,连人家想的什么都知道。”不知不觉,颜如玉脸上如同抹上了胭脂一样通红了起来。 “小师父,茶水不解渴,不如坐下来喝一杯如何,这可是好东西。”刘三刀出言逗弄着了凡。 了凡小和尚默念了句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说笑了,出家人有戒律不能饮酒。” 柳明志捧起酒坛找了个空碗倒了一碗酒:“小师父,本公子听闻出家人乃是四大皆空,既然是四大皆空,是酒是水又有什么不一样哪?”指着碗里的酒柳明志调笑道:“小师父说它是酒,我说它是水,不知道小师父空还是不空?” 了凡小和尚愕然,感觉人生的观念出现了岔口,既然出家人四大皆空,是酒是水又有什么不同哪,一切皆空,可是喝酒又确实犯了佛家的戒律,神色挣扎了一会,了凡小和尚露出一丝明悟,端起桌子上的酒碗一饮而尽:“施主说的对,当空。” 可能喝的太猛了,或者小和尚从来没有喝过酒,面色一下子红润起来,几人先是愕然的看着了凡小和尚,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柳明志,惊讶于他这张嘴真是厉害,能把和尚说的犯了佛家戒律却还理所当然。 齐韵怪异的看了一下柳明志暗自琢磨,难不成这个纨绔子弟还懂得佛家箴言。 最不可思议的当属颜玉,她可是最明白了凡小和尚上是多么刻板的。 “小师父若是不急着进俗物,坐下闲聊一番如何?” 面色通红的了凡小和尚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盘膝坐了下来。 “小师父不在宝刹中钻研佛理,怎么会入世修行哪?” “小僧寺中的主持告诉小僧,天下博学之人大都在世间,在寺中枯坐十年不如来尘世云游一年,主持告诉小僧,小僧的禅在尘世,小僧便来了。 “既然如此,小师父的禅在尘世,当阳书院也是尘世,不如小师父闲暇之时来当阳书院一叙,柳明志想向小师父请教几个问题。” 了凡双手合十:“施主说笑了,施主的禅比小僧的精深,小僧岂敢班门弄斧。” “那么小师父今日再空一次如何?” “阿弥陀佛,施主说空,便空。” 柳明志把酒坛中最后的一点酒分到了五个个碗里:“两位大哥齐良小弟,咱们与小师父一同空一下如何?” “当空。” “我也是。” “我的哪?我也要喝酒。”颜玉端着碗一脸丧气的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酒坛。 “女孩子喝酒会有危险的,你还是喝茶的好。”柳明志一把取回颜玉手中的酒坛。 “我的刀,为朋友而背,背了七年,可能还要再背七年,也可能背到死去,也可能今天就不背了。”刘三刀突然放下酒碗,莫名的说道。 “我的棺,为自己而抗,扛了十年,不知还要抗多少年,可能今天就不抗了。” 刘三刀直视宋终:“一直都是用别人的兵器,你的棺我用不了,背刀客终于不背刀了,刀名不弃,刘三刀愿意以身抗棺。” “棺就是棺。”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 柳明志蒙蔽的看着刘三刀与宋终,这两个人发什么疯了? 齐韵站了起来下意识的护在柳明志的身体,眼睛不善的在两人身上审视起来。 了凡和尚无悲无喜的道了声佛号。 第19章 柳公子二次赋诗 刘三刀率先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柳明志身旁的齐韵一眼,转身一跃而去,距离酒楼直达十丈远的距离,向着二龙镇外荒凉的地方奔去,随后抽出背上的不弃,背刀客第一次不背刀,背刀客第一次不用别人的兵器。 “踏入江湖会死很多人,可是依旧有数之不尽的人不顾一切的会踏入,江湖既是江湖,亦是名利场,每个人都逃出不名利二字,人生在世,名利或许比生命更为重要,想要进江湖容易,想要出江湖太难了。”刘三刀抚摸刀身说出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宋终也从酒楼起身,慢慢走到了石棺前面,右手一伸只手托棺,四五百斤的石棺在宋终手中轻若鸿毛,仿佛只是一个玩物一般:“宋终不为名利,只为葬人,葬己,葬人是命,葬己是福。”话毕托着手中石棺缓缓向着刘三刀赶去。 柳明志嘴中含着的酒像口水一样流了出来尚不自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挂壁,绝对是挂壁,一跃十丈远这还是人吗?” “他们要做什么?”这话既是问齐韵也是问了凡小和尚。 “生死斗,为了一个江湖榜上的排名,既决高下,也决生死,是不是感觉很荒唐?” 柳明志来了兴趣,这就是金庸老爷子笔下的江湖吗?一言不合就要生死决斗。是该感叹人性的热血潇洒,还是该哀叹人命的不值一提。 柳明志热忱的盯着齐韵:“我想去看看?” “会出事的,可能会误伤道你,毕竟你这种文不成武不就的富家公子哥。” 柳明志淡淡的道:“你不是想要为画作题诗嘛?保护我去看看,就给你题诗一首。” 齐韵也不说话,像提小鸡仔一样抓着柳明志向着小镇外疾跑而去。 了凡小和尚淡定的跟了出来:“阿弥陀佛,冤孽。” “少爷,等等我啊。”这是柳松的嚎叫。 “客官,你们还没有结账啊。” 宋终尚未走到刘三刀五十步之内,刘三刀猛然举起手中的不弃,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压榨干净了一般,一招力劈华山模样的招式被刘三刀悍然使出攻向宋终,刀的轨迹已经被肉眼捉寻不到,刘三刀手中不弃发出罡气先刀一步到了宋终面前。 宋终神色不变,右手一横,石棺挡在了面前,罡气击打在石棺上,石棺居然分毫未动,令人哑然,不知道宋终手中的石棺是什么石材打磨而成。 宋终淡淡的道:“你的刀太轻了。” 刘三刀先是愕然,随之神情愈发的狂热兴奋:“那就再试一刀。” 刘三刀急速退出石棺的范围双手持刀看着宋终:“刘三刀杀人只用右手,能让我用上双手的不能说没有,不多,你是第一个。”说完之后猛然持不弃划出一个满月:“怒斩江。”不弃发出破空的声爆,刘三刀身影狂风一般卷向宋终。 宋终的神色终于不像方才那样淡然,双眸一凝,左手猛然拍向手中的石棺,石棺脱离右手,激射向攻来的刘三刀。刘三刀手中的不弃瞬间劈到石棺上,竟然发出了金石般的声音,只是脱手而去的石棺竟然悬浮在空中丝毫未动。 “哀断海。”刘三刀再次出手,手中的不弃发出了哀鸣一般的声音,刘三刀一声怒喝,不弃横刀斩去,击打在了石棺的侧面。石棺终于没有了刚才的模样,赫然轰向了宋终。石棺带来余劲吹起一股风劲直扑十丈外的的树丛,卷起阵阵沙尘。 宋终用手接住飞来的石棺,劲道直接使宋终退了三四步才止住,宋终抬眉:“这一刀还是太轻了。” “情绪七刀某家才用了两刀,一刀一重天,每一刀比起前面的一刀的威力都是成倍的增长,你可要小心了。” 宋终右手托棺:“我小心不小心不知道,如果你的刀还像刚才一样无力,今日必定葬你。” 宋终托棺凌空而起,离地两三丈高,石棺在宋终手中翻飞起来:“开棺。”石棺的棺材盖脱离棺底,呈现泰山压顶之势,如同巨剑一般朝着刘三刀攻去。棺盖破空,带起了劲风,刘三刀横劈一刀,棺盖向着地面落去。 一声巨响,尘土翻滚,棺盖带起的气势吹散尘土,只见棺材盖斜插在地面上,仔细看去,地面居然被棺盖砸出一道宽半尺长一丈的裂缝出现。 一击无果,宋终手中的棺底再次向着刘三刀投掷而去:“定棺。” 棺底比棺盖的体型重量都要大上许多,力道与效果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刘三刀手持不弃躲闪了过去,宋终随机闪现在棺底:“起棺。”棺底猛然转变方向,朝着刘三刀飞去。 刘三刀举起不弃喊道:“惧搬山。”一刀出,石破天惊,刀气中带着山岳震动的气息四散而去,刘三刀一刀斩去棺底的余力,宋终隔空一掌拍向棺底:“下棺。” 刘三刀气势一阻,猛然退去,棺底竟然有硬撼山岳一般的力道,让刘三刀不敢接招。 宋终一挥手,棺底棺盖瞬间合为一体,宋终托棺轻燃的飘了下来:“我说过,你的刀太轻了,轻的让我提不起兴趣。” 刘三刀也不恼怒,轻轻地抚摸刀身,骤然间刘三刀的衣服无风自动劈啪作响,刘三刀的身体逐渐变得逐渐模糊了起来,人的身体居然瞬间变成了刀的模样,一股无形中的刀意以刘三刀为原点向着周围四散而去。 “悲撼岳。”刘三刀身体凝成的刀意直接变成了二十米左右的大刀怒斩宋终而去,刀意凝成的煞气直接逼向了宋终,感受到这一刀的威力,宋终不敢大意,手中的棺材直立起来挡在身前,罡气迸发,笼罩全身,双手连续挥动石棺,石棺如同陀螺一样转动了起来。 刀棺相撞,二人都不由自主的退了三四步,宋终凌空飞起,带动石棺,刘三刀手中不弃斩出来的刀气直接飞向一旁的山石,一路携带移山倒海的威力斩在了石头之上,巨石粉碎崩裂开来四射而去。 柳明志见到碎石块向着自己飞来,下意识的抱头躲闪,齐韵还没有什么来得及护住柳明志,一个虚空凝结而成的释迦摩尼的佛像抵挡住了石屑的全部余威,刀气撞在佛像身上,轰鸣声响起,竟然传出金戈相交的声响。 “阿弥陀佛。”小和尚脸色不悲不喜道了声佛号,虚影佛像也消散不见。 宋终一掌拍在石棺之上,大喊一声:“盖棺定论。”石棺瞬间出现在刘三刀身前,刘三刀不得不出刀阻拦,不弃砍在石棺上,刘三刀飞了出去,脸色绛紫,猛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沾染了绿色衣袍。 宋终神色阴沉的看着躺在地上神色萎靡的刘三刀说道:“为什么不出第五刀?” 刘三刀用衣袖随意的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刘三刀,留三刀,七情刀只有四刀。” “你的意思,我不值得你出第五刀?不值得你出剩下三刀?” 刘三刀凄然的一笑:“没有值得与不值得,背刀客终于不用背刀了,你的棺也有我陪葬了。” 宋终一把将石棺抗在肩上:“我的棺,葬己,葬天下,唯独不葬朋友。” 刘三刀神情有些迷惑:“朋友?” “和我同桌喝了酒,就是我的朋友,你认不认都是我的朋友,我的棺,不葬朋友。” “如此说来,你可真是霸道至极。” “扛棺匠还要抗棺,背刀客岂能不背刀。” “我进了江湖,想出江湖,你葬了我,我便出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武林是个小江湖,天下是个大江湖,你想退出江湖,江湖同意吗?你往哪退?”柳明志想起了金老爷子的一句话,适时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刘三刀萎靡的看了一眼柳明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受教了。” 柳明志淡笑着看着刘三刀与宋终,目光看向了远方:“你们的江湖我不曾入过,但是我想看看。” 齐韵手中看着上等宣纸上的四句诗:“这画真好看,世间都少见。谁能画一幅,美名金陵传。这就是你说的题诗!” 柳明志淡淡的道:“怎么样?不错,这诗词本少爷片刻就能来上好几首,就连闻人政那个老头子都说我是天纵奇才,将来啊,我的眼睛。” 齐韵懒得去看看蹲在地上抚摸伤口的柳明志,对着缩在角落的柳松露出了爪牙:“这就是你说的不醉不成材?” 柳松颤巍巍的护着脑袋:“少爷也没喝醉啊。” 齐韵一愣,看着哀嚎的柳明志神色有些不自然,陡然想起来她灌醉柳明志的大计被刘三刀几人给半路打扰了。 第20章 有客北来 刘夫子这两天在家琢磨了两天时间,越琢磨越觉得这柳明志不是个好玩意。 柳明志的恶名自己在书院之内虽然过着不问世事的教书生活,尽管如此也曾经听闻过这个家伙的传闻,可见其人在金陵的为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尤其是前两天在丙字班柳明志的一番言论,那是什么?狗屁不通,叛经离道的言论。 刘夫子自言自语了片刻还是觉得自己需要去找闻人政山长提提这件事情,柳明志这家伙无论如何都不能留在丙字班祸害丙字班的名声。 刘夫子离开了自己的书案准备出门,刘夫人端着一盘子吃食走了进来:“老爷,马上就要到了吃饭的时辰,你现在要出门去哪里啊?” 刘夫子挥了挥手:“夫人你自己先吃,老夫去寻找山长商讨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要是解决不了,老夫是寝食难安。” 刘夫人还想说什么,可是刘夫子已经自顾自的走出了家门。 闻人云舒手中端着茶水小心翼翼的看着对坐在爷爷面前的紫袍中年人,端上一杯茶水:“伯父请用茶,山野之地没有什么好茶叶,只有一点山茶请伯父不要嫌弃。” 紫袍中年人毫不介意的端起面前的茶水:“上等的茶水有上等茶水的好处,山茶有山茶的韵味,我与云舒丫头你爷爷可是老朋友了,别人想要喝一口二龙山的茶水也是求之不得哪。” 紫袍人身后的一个面白无须的老者端起茶案上的茶杯从怀中取出一个包囊捏取一根银针准备验毒。紫袍人不悦的瞪了老者一眼:“周飞,在老师这里怎么能够失礼?老师的茶水可以放心的喝。” 周飞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旁守候。 闻人政不咸不淡的喝了一口茶水:“丫头,你先退下,爷爷与你李伯父有些事情需要商谈一二,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在这里不方便。” 闻人云舒乖巧的对着二人行了个礼退出了房间。 紫袍中年人和气的对着闻人政一脸恭敬的道:“老师,三年不见了,学生在京城之中每日里繁忙不堪,前年春节之时本想着赶来金陵拜会老师一番,没想到北方草原的咄陆部联合史毕部突然不宣而战进犯颍州,学生被此事耽搁住了。” 闻人政落寞的挥挥手:“今时不同于往日,老朽现在不过是一介山野村夫,你李政的身份已经不是当初的李政了,老朽当不得你一声老师了。” “李政诚惶诚恐,不知道何处的事情做得不当令老师生气了,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李政一天是老师的学生,一辈子都是老师的学生。” 闻人政叹了口气:“李政,你还能叫老朽一声老师,老朽很知足了,今日你若是为了看望老朽的身体师父安康,老朽明确的告诉你老朽的身体很不错,可你若是为了其他的事情来看望老朽,老朽提前给你打个提防,老朽没有办法。” “什么都瞒不了老师,学生此次赶往金陵有两件事情,其一是拜会一番老师,三年不见不知老师的身体如何,学生很是牵挂老师。其二乃是咄陆部使者赴京朝见,希望能求封其部落的首领为王,朝中意见不一,各持己见,一大部分人认为应该封王,可以安抚咄陆部,另一部分朝臣则认为不能封赏。” “封赏与不封赏的原因是什么?” “封赏的话,毕竟前年咄陆部与史毕部刚刚侵袭了颍州,狼子野心昭然若是,朝臣们认为若是封赏咄陆部首领为王,便让咄陆部有了借口吞食其他的部落会日渐壮大,无异于养虎为患,咄陆部的壮大早晚会威胁道大龙朝的安宁。” 闻人政沉思了一会:“若是不封,金国一定会从中作梗为患,煽动咄陆部合兵进攻大龙王朝的边境要镇。” “老师果然是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看透了,派往金国的密探确实传来消息,金国确实有意与联络草原各部对我大龙王朝用兵。现在朝中封赏与不封赏的奏折吵得一塌糊涂,朝堂之上乱成了一锅粥,学生无奈,不得不奔赴江南想向老师寻求个法子。” 第21章 庙堂无策可平戎 闻人政起身徘徊了起来,不时地复杂的看一样紫袍人李政:“朝中大臣集齐了天下所有的聪明人,人杰尽在朝中,你李政却偏偏背道而驰到老朽这里寻找良策,这不是要将老朽推到风口浪尖之上吗?” 闻人政到底是人老成精,年纪大了看待事情的前因后果总是能够另辟蹊径,且担忧的事情也绝非空穴来风。 大龙王朝有左右两相被称为皇帝的左膀右臂,又有六部尚书为皇帝出谋划策列为肱骨之臣,下有九卿为皇帝排忧解难。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封赏咄陆部首领为王的事情却令朝中文武大臣无可奈何,你李政下江南求策不是陷牟策之人与风口浪尖之上那是什么。 李政被闻人政一句话点的有些面色难堪:“老师,学生绝无陷老师与不义的念想,朝廷已经有了策略,就在于封与不封这个问题之上陷入了胶着之状,此番学生前来只是希望老师能拿个主意,也好令学生心安。” 闻人政面色不愉:“拿主意?李政啊李政,三年不见你居然变得如此之快,一邦国封王的重事岂是老朽一介村夫能拿主意的事情?在大龙王朝能言封王者只有陛下,绝无他人,否则便是不臣,不臣之心何等之罪,老朽的一家老小的性命便系于老朽一言之间,存亡于老夫一念之间。” “老师,今日之事出于你口,入于我耳,绝对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望老师感于学生不远千里求策一事,拿个主意。” “拿个主意?李政,你不要把御史当做瞎子聋子,今日老夫倘若是真的开口,老夫便是那不仁不忠之流,老朽年事已高,只求寄情于山水间之间,无心与朝堂之事,此次你能拜谒老朽而来,老朽这三尺陋室是蓬荜生辉,若是为了它故,老朽无话可说。” 李政神色不悲不喜:“既然老师不愿意谈论政事,你我师徒二人便只论情谊,不言其他。” 闻人政抚摸三尺美髯淡淡的道:“子志现在怎么样了?是否一切安好?” 李政听到闻人政提起这个名字先是一阵不愉快随后渐渐隐没:“师兄一切安好,此次上书不封的奏折便是师兄的提议,朝中半数之人附议。” 子志便是大龙王朝右相的童三思的字,闻人政最骄傲的学生之一。子志二字取自少年壮志,希望童三思能够少年得志,闻人政给童三思取这个字的意义便是如此。 童三思果然没有辜负闻人政的期望,二十岁状元及第,四十岁任职大龙王朝右相一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老朽说了,今日不谈朝中之” 闻人云舒轻悄悄的走了进来,先是对李政行了个女子礼方对着闻人政说道:“爷爷,刘夫子在门外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爷爷相商。” “推了,就说今日我有贵客到访,不方便接待与他,有事情明天再说,不差这一晚上的时辰。” “是,孙女这就” “云舒丫头且慢,既然是书院之事必定不会是小事情,老师还是接见一下为好,学生的事情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老师还是处理学院的事情为重。” 闻人云舒下意识的看向闻人政,毕竟最后拿主意的还是闻人政。 闻人政轻轻地皱了皱眉眉头,思虑了片刻:“既然你李伯父都不介意,还是请进来,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也不好。” 闻人云舒退出了房间,不一会领着刘夫子走了进来。 刘夫子进来之后本想直接与闻人政探讨一下柳明志的事情,不曾想居然还有人对坐在闻人政的对面,能与山长对坐饮茶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物,刘夫子知道了自己叨扰到了二人的谈话,有些惶恐。 “刘玉见过山长,不曾想山长这里居然还有贵客到访,冒昧了,不如明日刘玉再来见过山长。” 李政阻拦了想要退出去的刘夫子:“无妨,我与恩师不过是叙叙旧情而已,刘先生既然有要事相商,还是你与恩师先谈为好,我在一旁看着就好。” 刘夫子下意识的看向闻人政,想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闻人政摆手示意刘夫子坐下:“他说的不错,我们不过是叙旧闲谈而已,夫子既然有重要的事情要说,还是迟早解决的为好。” 刘夫子听到闻人政这样说也不推辞,平稳的坐了下来,闻人云舒马上乖巧的给刘夫子斟茶:“刘叔叔,请用茶。” “云舒丫头是越来越乖巧了,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家的小子能够求得你这绝世之人倾心。” 闻人云舒的脸扑的一下红了起来:“叔叔,你又调笑舒儿,舒儿才不嫁人哪,舒儿一辈子侍候爷爷。” 闻人政适时地咳嗽了两声提示刘夫子有外人在场,外人显然就是李政与老仆人。 刘夫子与闻人政二人私下深交不错,偶尔也调侃一下闻人云舒,今日习惯性的调侃一下闻人云舒,却有些忘记了场合。 闻人政的一声咳嗽让刘夫子幡然醒悟。 “山长,我这次来是希望与山长说一下柳明志的事情,希望能把他调离丙字班。” “调离丙字班?为何缘故?这柳家的大公子不是刚刚进入丙字班才一天的时间吗?” 刘夫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唉,正是才一日的功夫,老夫这半截身子差点被此子给气的入土为安,这以后日子长久下去,我怕不是要被他活活的气死掉。” 紫袍人李政好奇的问道:“刘先生,莫非此子说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能把先生气到入土为安的地步?” 闻人云舒亦是好奇的看着刘夫子,刘夫子在当阳书院素来以好脾气先生着称,纵然学生犯了些许错误,刘夫子也不过是让其罚抄一篇文章而已,能够把刘夫子此人气的次日便找山长上诉的学生,绝无仅有,这柳明志当真如此的纨绔不堪? 倒是闻人政不咸不淡:“人非生而知之者,贵在以教,孔圣人曾言有教无类,良木有良木的教法,朽木有朽木的教法,不知什么言论能让你如此失态?” 刘夫子叹了口气:“两日前老夫与学子们讲述孟圣的以力假仁者霸,以德行仁者王,诸位学子都听得认真,唯有此子在课堂上酣畅大睡。” “是不是此子初到书院有些不习惯学院的作休时辰,先前不是也有不少的学生如此吗?初到学院之时水土不服,以后慢慢改正便是。” 李政听了闻人政的话也不跌的点点点头:“老师言之有理,学生昔年初到江南之时也是不习惯江南的水土,旬月之久才慢慢适应下来。” “倘若如此,老夫自然不会如此气氛,课堂之上酣然大睡情有可原之下,老夫训斥一番便是了,可是老夫见其人面生,便询问了此子对孟圣的见解。” 闻人政想起了柳明志进书院时的那首诗有种不好的预感:“此子如何作答?” 第22章 简在帝心 想起柳明志那日学堂之上的言论,刘夫子就有些气愤:“此子言论完全是叛经离道之言,难登大雅之堂。” “比起你的得意弟子闫怀安秦斌之流如此登不得台面吗?” 刘夫子把闫怀安两人的对话悉数报给了闻人政,闻人政满意的点点头:“中规中矩,多是借用先贤的文章,虽说算不得出彩,倒也颇有见地。那么柳明志是怎么作答的哪?什么是王道之举?” 刘夫子含糊其辞:“不听话的杀掉。” 闻人政眉头微微一皱倒也没有点评:“何为霸道此子如何作解?” “听话的也杀掉。” “圣人之道?” “杀你之前告诉你一声。” “天道?” “一边杀人,一边高喊天诛之。” “什么是帝王之道?” “让你死就得死,不似就是抗旨,抗旨着诛九族。” 闻人政闭目沉思,暂时没有对刘夫子奏对。 倒是紫袍人听了刘夫子的话眼睛越来越亮,神色里露出了兴致勃勃的样子,显然是对柳明志产生了一丝丝好奇的念头。 “老师,不知这柳明志是何人物?可否为学生引荐一番?学生对此子颇为感兴趣。” 闻人政骤然睁开眼睛盯着李政:“你觉得这等言论如何?是不是叛经离道之论?” 李政轻轻地品了一口茶:“话嘛?倒是不慎中听,却一针见血,知微见着。” 闻人政沉思良久,怪异的看了会刘夫子,复又看向李政,轻声问道:“简在帝心?” 李政直直的点点头,对闻人政能说出这句话并不意外,自己都能察觉出这些话的言论,闻人政看不出来才是有鬼了。 “虽不中亦不远矣,乍听之下确实有些叛经离道,可是细细品味一番,天下大势莫不是如此,简在帝心,简在帝心啊。” 刘夫子迷茫的看着两人,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听着个中意思是比较同意柳明志的话,还是自己悟错了? 倒是闻人云舒频频颔首,听到李政的那句简在帝心之后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闻人政神色复杂捉摸不定轻声嘀咕两声:“柳明志,齐韵,简在帝心。有趣,实在有趣的很呐。” “刘夫子,你当真不想柳明志待在丙字班为你学子吗?” 刘夫子急忙点头:“山长,似这等害群之马,倘若依旧待在丙字班,早晚会把丙字班办的风气给带坏掉,老夫建议还是把它调离去别的学堂为好。” 闻人云舒嬉笑道:“刘叔叔都看不惯这个柳明志,想要把他调离别的学堂,这不是嫁祸于人吗?周夫子,秦夫子他们知道了肯定会非议刘叔叔你不地道的。” 刘夫子神色闪现出一丝丝的尴尬来,闻人云舒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自己看不下去柳明志在自己丙字班胡作非为,把他调离别的学堂不是祸害别的夫子吗。 闻人政吹了吹胡子:“云舒,不可胡言乱语,你刘叔叔不要脸面的吗?” 闻人云舒吐了吐香舌嘟着嘴不敢再次胡说。 “刘夫子,既然你确实觉得教不好这跟朽木,就把他调入闻人舍,由老朽亲自教导。” 刘夫子神色惊愕:“山长,这闻人舍乃是你亲传弟子才能进入的地方,你让柳明志” “老朽自有打算,你不要多说了。” “奇经八脉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柳明志头发如同鸡窝一般的簇拥成一团,手里翻看着一个羊皮书卷,眼睛突兀发红这一看就是长久没有睡眠的现象。 “气沉丹田,游走全身穴道,这他妈什么鬼玩意?这破羊皮书卷上的东西真的能够练成七情刀?” 柳松小心翼翼的侍候着宛若得了失心疯一般的柳明志:“少爷,还是先吃点食物,否则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到时候老爷夫人知道了肯定会心痛的。” 柳明志挥了挥手,充满血丝的眼睛依旧不停地盯着羊皮卷:“飞檐走壁,一人一剑走遍天涯,这种男人心中的梦想你是不会懂的。刘三刀既然告诉我他的七情刀便是从这羊皮卷上学来的就一定不会骗我,他能够练得会,少爷也能练得会,而且少爷还要练得比他好。” “少爷,你与那刘三刀素昧平生,仅仅就请他喝了一碗家乡的烈酒,他怎么可能会把自己赖以生存的绝技传授给你?你不会被刘三刀那厮给欺骗了?” 柳明志一怔,随即摇摇头:“少爷虽然纨绔可是识人之术却还是有几分见地的,他那种人是不会骗人的。” “你锦衣玉食,用不着为了生计发愁发苦,好好的享受你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想要踏入江湖这片天地?如你所说,想要进江湖容易,想要出江湖就难了,人就是江湖,我出不了,也希望你不要再进入。” “我对江湖不感兴趣,我拜你为师也不是为了驰骋天下爱,我学刀只是为了打败一个黑小子,让他天天给我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天天盯着黑眼圈。” “那你不如去学宋兄弟,直接扛着棺材把他埋了不是更好,一了百了,省的以后他还会找你复仇,冤冤相报何时了?” “算了,算了,整日扛着棺材先不说累不累,就是我爹我娘那关都过不了,非得把打的皮开肉绽不可,再说了扛着棺材不吉利,况且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直接把人埋了也太狠心了一点。” “拜我为师就算了,你若实在是想学,这刀谱就交给你,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不过你现在根骨已经定型,想要有所修为只怕是难如登天,强身健体倒是还有几分用处。” 柳明志恍惚的摸着眼前的羊皮书卷,上面有七个人形图案,每一个人形图案旁都配备一篇心法注释,偏偏柳明志看不懂。 想起刘三刀与宋终的决斗,那三丈凝实的刀气,一刀下去石破天惊,飞沙走石的威力。柳明志心头就是一片火热,恨不得废寝忘食的学习羊皮卷上面的招式。 “少爷,江湖之中素有传子不传妻的说法,你想想,连妻子都不会传的东西会交给一个陌生人吗?” 柳明志心底一凉,还有这种说法吗? “姓柳的,马上给小爷倒杯茶,小爷渴了。” 柳明志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一个翻身从床上翻了起来凑到齐韵面前:“齐兄弟,不知道你是喝红茶,还是喝绿茶,亦或者是红茶,小的马上就给你倒茶。” 齐韵嫌弃的看着狗腿子一样的柳明志,心里暗骂贱骨头,你老老实实作一首好诗不就成了嘛,非要服侍我一个月有必要吗?本姑娘看你能忍受到什么时候。 齐韵玩味的看着柳明志:“我要喝说绿茶不是绿茶,说红茶不是红茶,但是又不是清茶的茶水。” 刁难人,齐韵这完全是在刁难人,柳明志神色纠结,小爷上哪去找这种茶水去,猛地一拍桌子:“姓齐的,你这是在逼小爷” 齐韵活动了一下双手,诡笑着盯着柳明志:“没错,我就是在逼你,你当奈何?” 柳明志马上萎了:“逼小的小的给你想办法嘛!”说完谄媚的眨巴眨巴眼睛。 “恶心。” 柳松一拍额头,心道少爷你也是名动金陵的纨绔子弟头头,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第23章 齐韵三打未婚夫 齐韵随意的喝了一口柳明志倒得清茶,至于说哪些红不红绿不绿的茶不过是无稽之谈而已,哪能真的做到。 “一会你要随我去寻闻人山长一趟。” “闻人老头?去找他做什么?本少爷没空。” 柳明志还想着继续研究刘三刀送给自己的七情刀的羊皮卷,哪有时间去找这个贪得无厌的闻人老头。 只有真的学会上面的刀决之后才能继续反抗齐韵的暴政,换自己一片光明的日子。 齐韵翻了个白眼,叫闻人政闻人老头也就柳明志这个纨绔子弟了,别人见了闻人政之后哪个不得恭恭敬敬的行个大礼尊称一声闻人山长。 “不去也可以,我很好说话,这是你柳公子的自由,我绝不强迫的。” 齐韵不喜不悲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柳明志反而不自在了,感觉这句话里到处藏了杀机一样。 柳明志不禁暗自思量不去真的没有问题吗? “齐兄弟,你说的是真的?不跟你一起去见闻人老头真的没事?你不会私下报复我,毕竟你的为人真的是” 齐韵眉头纠结在一起,自己客客气气的给你说话,你偏偏挑刺作死:“我的为人怎么样?柳兄倒是接着说啊。” 柳明志心里一突,感觉到天气有些发凉:“小松,少爷我该买新衣服了,这衣服有些薄了点,少爷穿着有些发冷。” 柳松一拍额头,这哪是天冷的节奏,这是不作不会死的节奏,柳松都想一巴掌送给柳明志,然后咆哮道:“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聊天,你爹没教你聊天的艺术吗?”可惜柳松不敢。 柳松叫了声:“少爷。”然后努努嘴,示意柳明志看向齐韵的神色。 柳明志恍然大悟:“哦呵呵,齐兄弟的为人当然是好啊,好的不得了,为人仗义疏财,正义无私,乃是我柳明志人生路上的指明灯,好啊。” “啊我的鼻子,齐兄弟你为什么要打我?我一直都在夸你哪。” “言不由衷,答非所问,心口不一,该打。我想邀请你去见闻人山长,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不就是去见闻人老头吗?当然愿意,齐兄弟你就算带我去上刀山下火海我柳明志皱一个眉头,名字倒过来写。” “啊我的鼻子,齐兄弟你干嘛又打我,这都流血了,完了完了,小爷我晕血啊。” 齐韵用手绢擦了擦溅在手上的血迹:“你既然是当阳书院的学生,理当尊称闻人山长一声前辈,口称老头,无礼至极,该打。” 柳明志捂着鼻子瓮声道:“齐兄弟说的对极,以后我绝对不敢在叫闻人山长老头子了,我保证改。” “啊我的鼻子,齐兄弟你又打我。” 齐韵神色怪异,左手悄然拍了一下右手:“打顺手了,不好意思啊柳兄。” 柳明志仰着头防止鼻血再次留下来,听了齐韵的话想哭,你厉害,你说的算,等小爷练成了七情刀,小爷找兔爷让你知道什么叫菊花残。 “齐姐哥哥,你怎么来了?快进来,你是来找我玩的吗?”闻人云舒一声疾呼传来。 闻人云舒惊喜的看着门外的二人,然后亲热的抱住了齐韵的胳膊,随即打量起了跟在一旁的柳明志,眼中满是好奇。 柳明志听到一声如同黄鹂婉转莺啼的声音传来,继而见到一个粉衣女子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齐韵,一脸憋屈。 看着闻人云舒那倾国倾城的容颜,柳明志指了指齐韵的黑脸,又指了指自己,颇有些抓狂的模样,那意思分明就是苍天无眼的意思。 柳明志不忿的看了看齐韵那非洲小伙的模样,再想想自己,虽说不是剑眉星目,仪表不凡,面若星辰一样的浮世佳公子,怎么滴也算得上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帅小伙,搁到后世来说就是小伙长得外瑞古德,必有得否。 不舍的从闻人云舒那秀美的脸上移开眼睛,柳明志哀叹了一声,小姑娘哪哪都好,就是年纪轻轻的眼瞎了。 齐韵从闻人云舒怀中抽出自己的右臂:“云舒妹妹,麻烦你去禀报一下闻人爷爷,就说齐良有事来访。” 闻人云舒贝齿咬了咬红唇:“齐哥哥,爷爷现在正在面见一位北方来的客人,要不你们明天再来。” 一声咽口水的声音从柳明志身上传来,齐韵神色不善的瞪了一眼柳明志,柳明志马上收回偷看闻人云舒淘气模样的眼睛,扭头吹着口哨,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就像再说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见到齐韵一个眼神便秒杀柳明志的贼眼,柳明志马上如同耗子遇见猫一样,闻人云舒想起了爷爷的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柳家小子要遭殃啊,偷偷地笑了起来。 齐韵迟疑了两下:“既然闻人爷爷正在见客,齐良便改日再来拜会。” “是齐良小子吗?老朽现在闲暇无事,不妨碍的话就进来。” 闻人云舒一把抱住齐韵的胳膊,狠狠的陷入胸前的缝隙中尚不知在,唯有柳大公子一声吞口水的声音再次传来。 “齐哥哥,爷爷要见你们,你们一起进来。”然后牵扯着齐韵的手臂就要进屋。 “咳咳咳。” 闻人政神色不自在的看着孙女与齐韵那亲热的模样咳嗽了几声。 “这丫头,别人又不知道你齐姐姐是易容装扮,这不是在招惹是非吗?”闻人政暗道。 “丫头,成何体统,还不与你齐哥哥与柳公子斟茶。” 闻人云舒见到柳明志与李政等人怪异的眼神,恍然明白了过来齐韵现在已经不是女儿家的装扮,脸上如同晚霞一般殷红了起来,低头倒茶不敢看众人。 李政听到来访的二人中有一人便是方才闲聊的主角柳明志,轻笑的对着二人示意,尤其是对着柳明志笑意含糊不清。 柳明志坐在椅子上浑身不自在,紫袍人那面基的怪笑让柳明志汗毛炸立。 闻人政淡笑着看着齐韵二人道:“齐家小子,刚到当阳书院住的可还习惯?书院简陋,比不上齐府家大业大,令你委屈了。” 齐韵颔首:“闻人爷爷不必担忧,齐良这两日住的很是自在舒适,饿了有人伺候进食,渴了有人端茶倒水,别提有多自在了。” 闻人政闻言闷笑了一声,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柳明志:“柳家小子,你哪?在书院住的可还习惯?” 柳明志瓮声瓮语含糊不清的道:“习惯,当然习惯,饿了得伺候人,渴了得伺候人,睡着了还得伺候人,习惯个哈麻皮。” 语速极快,说的又含糊不清,几人没有听清楚说的什么。 唯有闻人政与齐韵相视而笑,知道柳明志嘟囔的不是什么好话。 闻人政在柳明志没有看到的情况下对着齐韵张嘴示意:“适可而止,逼急了只会适得其反。” “爷爷放心,韵儿心中有底,不会让其反弹的。” 闻人政清了清喉咙朗声道:“齐家小子,你不在学舍温书,跑到老朽这里何干?” “闻人爷爷,小子偶得几首佳作,请爷爷点评一番。” 第24章 他在藏拙 闻人征来了兴趣,齐韵虽然自幼习武,可是毕竟身为刺史的女儿,从小便熟读诗书,在金陵的地界上,齐韵的文名远大恶名,能够被这眼光颇高的才女称得上佳作的,那就绝非凡品。 “佳作?几首?莫非是你齐良小子最近新做出的佳作?快取来让老朽一睹为快。” 齐韵小心的从怀中取出三张稿纸轻轻展开递到了闻人政面前:“闻人爷爷,这三首诗无一不是上品佳作,小子这点微末道行做出的诗词不急这三首诗词的万分之一。” 闻人政只当齐韵是在自谦,齐韵才女的名气自己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的。 闻人政随意接过三张稿纸,看的齐韵心一紧,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会左顾右盼不时地喝上一口茶水,一会又摆弄起手指心不在的柳明志,银牙轻咬暗道:“本姑娘看你能藏到什么时候,明明诗词作的那么好还装作狗屁不通的样子。” 柳明志只要齐韵的想法肯定大喊冤枉,自己装什么了,柳明志压根就不知道自己醉酒后做的三首诗词,是抄袭的三首诗词。 亦或者来说柳明志压根就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最过分的是这几天从来没有靠近过书桌,所以三张宣纸上的诗词柳明志根本就不知道。 闻人政先是随意的看了一眼诗词,并没有太过在意,自己这个年纪还有什么样的好诗好词没有见过,齐韵说这三首诗乃是佳作不过是见得少而已。 只不过闻人政注定要大吃一惊诗圣李白与诗狂贺知章的诗词,谁人敢说不过是一般的佳作而已,能传扬千百年且被选入课本的诗词,谁人敢说不是上品之作。 果然,闻人政越看神色越严肃,三首诗全部看完之后神色惊愕的看着齐韵:“韵丫小子,这三首诗是哪位大家所作?可否为老朽引荐一番,老朽定要与这位大家好好的喝上三百杯。” 李政被闻人政的表情变化吸引了过去,闻人政那是什么人物,当阳书院的山长,当阳书院既然有尽出天下才子的美名,一山之长又岂会是泛泛之辈,能被闻人政惊叹要痛饮三百杯的诗作,李政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李政小心翼翼凑了过去:“老师,不知是那位大家的诗作,可否让弟子品赏一番,见到老师很久没有露出这等惊讶之色,学生对这三首诗好奇异常啊。” 闻人政递出两张稿纸给了李政,分出一张递给了孙女闻人云舒,二人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生怕把稿纸弄破了。 柳明志也伸手准备等着闻人政分给自己一张稿纸,结果半天过后都没有接到稿纸入手,柳明志讪讪的收回右手对闻人政一阵腹议:“贪财的老头子,这是瞧不起小爷啊,小爷还不稀罕哪,不就是好诗词吗?小爷自己会作。” 翻看着手中的茶杯柳明志嘀咕道:“茶杯真是圆,茶水真甘甜,茶叶在杯中,呼呼转圈圈。好诗啊,真是好诗啊,少爷我天纵奇才,才不屑于去看你们哪见不得人的佳作。” 顷刻之间做出一首诗,柳明志忽然有一种寂寞的感觉,这眨眼之间便是一首诗的境界除了我柳明志之外还有谁,就问还有谁。 “高处不胜寒啊。”柳明志随口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闻人政不愉的白了一眼柳明志,正在回味诗词的韵味,突然被人打断,那种心情可想而知。 李政与闻人云舒二人也是不愉的皱了皱眉,诗词中蕴藏的含义尚未品味完全,突然被柳明志一句高处不胜寒给扫了兴。 唯有齐韵神色怪异的扫了一眼无所事事坐立不安的柳明志,细细的品味起了这句高处不胜寒。 李政突然悲叹道:“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老师,你有多久没有去看看国子监门外的那一湾溪水,溪水依旧啊,可是老师你却不愿意去看上一看。” 闻人政听了李政的话先是陷入了回忆,一会喜一会悲,苦笑一声:“老朽也曾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唯恐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但求夜夜曲中闻折柳,斯人自起故园情。” 李政听出闻人政的话中暗藏了三首诗,陡然想起来闻人云舒手中还有一首诗词不曾观赏,忙不迭的起身走到了闻人云舒的一旁:“丫头,看完没有,伯父与你换上一换。” 闻人云舒先是不舍的看了看手中的稿纸,随后浅笑着把稿纸递给了李政。 吞口水的声音再次传来,齐韵拳头握的噼啪作响,吞口水的声音果然消失不见。 李政看完《春夜金陵闻笛》后神色复杂:“老师,这位大家想必是思念故乡了,前两首诗词都已经立题,直抒思乡情怀,唯有最后一首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还没有立题,想必是这位大家遐想自己归乡之后的际遇,唯恐少小离家老大回,唯恐儿童相见不相识啊。” 柳明志听到两个老头子在哪里互相感慨,不由得闷笑了一声,小学色都知道什么意思的诗词,你们在那里瞎感叹个什么劲。 柳明志翻了个白眼,嘟囔道:“矫情。”却丝毫没有想到一件事,大龙王朝并没有唐宗宋祖,并没有李白杜甫,这些诗词是怎么从齐韵手中出来的。 闻人政小心翼翼的把三张稿纸递给了齐韵:“无缘得见大才,平生所憾,齐家小子,老朽是否能够得见这位大家的尊姓大名,来日倘若有机会也好前去拜谒一番。” 齐韵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柳明志:“闻人爷爷,倘若做出这三首诗词的人恶名昭着哪?” 闻人政下意识皱眉:“不能,诗词乃是寄情抒怀之作,能做出这三首诗词的人,绝非是恶人。” 李政也点点头:“老师说的虽然有些武断,可见其尊重这位大家的心怀,不过老夫看,这位大家亦不会是恶人。” “齐哥哥,一句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舒儿也相信爷爷与伯父的判断,不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闻人爷爷,这三首是此人一夜之间一蹴而就,爷爷认为能夤夜赋诗三首,此人才情如何?” “什么?你是说一夜赋诗三首?这三首诗不是苦思冥想之作,而是一夜之间就成就了三首佳作?” 齐韵咬咬嘴唇:“准确的说是半个时辰。” 闻人政三人仿佛惊闻天人一番:“半个时辰赋诗三首,纵然是才高八斗的曹子建想必都没有这种才情。” “老师说的不错,吟诗作对最是能考研一个人的应对能力,倘若真的能够顷刻之间赋诗三首,这位大家的才情说是冠绝天下也不为过。” “那么,这位大家却流连青楼忘返,整日嬉戏与青楼之中哪?” “才子佳人。” “桀骜不驯。” “被看添香。” 三人说了一个不同的评价,齐韵瞥了一眼玩弄茶杯的柳明志银牙轻咬。 “不瞒闻人爷爷,这三首诗词乃是小子偶然得手,也曾拜会这位大家,可是大家却对小子的奏对一问三不知,不读四书五经,不看经史子集,此为何故。”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那还用说,淡泊名利,故意藏拙。 第25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齐韵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头:“多谢闻人爷爷为小子解惑,只是这位大家是否真的在藏拙,亦或者是真的胸无点墨之辈,小子现下还有待考量,等有了结果一定会为爷爷您引荐一番。” 闻人政失落的点点头:“既然现在这位大家无暇接见老朽,只能以后有机会再次拜会了,只要大家愿意,老朽一定会登门拜访。” 闻人云舒嬉笑的抱着齐韵:“齐哥哥不要忘了舒儿,舒儿也很仰慕这位大家的风采,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拜见这位前辈一面。” 李政苦笑道:“看来老夫是没有缘分与这位大家见上一面了,他日有机会希望老师为学生以诉崇仰之情。” “矫情,李白与贺知章都已经作古了,你还拜见这个拜见那个,既然那么崇拜他们不如下去找他们好了。”柳明志撇了撇嘴,看着这几个不知所谓的人嘀咕了起来。 闻人政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看着在哪里如坐针毡的柳明志:“柳家小子,你是为了什么事情来找老朽哪?” 柳明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些家伙终于想起了还有小爷的存在了,拿着三首诗说个没完没了的,不知道的以为你爹给你来信了哪。 “我也不想啊,都是齐良他” 齐韵咳嗽了一声:“嗯哼。” “都是齐良他说山长你德高望重,劳苦功高,为了当阳书院的同窗们能够出人头地,光耀门楣,山长您一直孜孜不倦,任劳任怨的教书育人,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够功成名就,我敬佩您。”不得不说,柳明志虽然嘴贱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求生欲还是很强的。 闻人政苍老的脸少见的红了起来,闻人云舒好像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爷爷,你居然脸红了。” 闻人政微微咳嗽了两声:“小子,你还是没有说你来老朽这里做什么。” “山长,小子刚刚已经说,特地与齐兄弟一起来拜见您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是谁每天不辞劳苦的辛勤为学子们传授知识,是您,我们最最尊重的闻人山长。又是谁风雨无阻向呵护花朵一样细心的照料着书院的莘莘学子,是您,我们最最苦累的闻人山长。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是您闻人山长燃烧着自己最后一点的光芒,为我们这些迷途的羔羊照亮了前进的远方,啊,我们最最” 闻人政越听越不对味,不得不打断柳明志的吹捧:“且慢,小子你不要再说了。” 柳明志还想着啊两声,突然被闻人政断了自己的思路,有些不知所措的抓抓头发:“耶?吹的太过了吗?不能啊,领导不是最喜欢听这些的吗?这些话可是小爷从小背到大的啊。” 李政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柳明志:“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小子,两句诗源于哪家典籍?可否为老夫解惑一番?” 柳明志双眼微醺,仿若喝醉了一般无恙:“有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说过这句话?你是不是听错了?” 闻人政也是嘶了一声:“柳家小子,你确实说了这两句话,老朽也很好奇,这两句话出自哪家典故?” 柳明志迷惑的看着齐韵:“齐兄弟,我说了吗?” 齐韵沉着的回道:“你说了,你还说闻人爷爷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的前程,这恰好映衬了前面那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柳家哥哥,你就承认了,舒儿也听到了,我们都可以作证,你确实说了这句话。” 柳明志眉头一挑,呦呵还玩美人计,小爷还真就专吃这一套:“我却是没说啊,一定是你们听错了。” 李政意味深长的看了柳明志一眼:“罢了罢了,既然柳公子确实没有说过这句话想必是我们真的听错了。” 闻人云舒有些不服:“李伯父,柳纨公子确实说了这句话,舒儿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的,绝对不会有错。” 柳明志自己也迷惑起来,自己真的说过这两句话吗?合着不是柳明志不肯承认,而是在齐韵一声咳嗽之下强烈的求生欲搞得柳明志满嘴跑火车,自己有没有说过自己都迷糊了。 “嘶我真的说过吗?” “柳公子,老夫有件事情搞得非常头痛,便想着到江南鱼米之乡来散散心,正好拜谒一下老夫昔年的恩师,恰逢之下听闻柳公子才识无双,在金陵鼎鼎有名,正好恩师对柳公子你也是赞誉有加,不知道你可否为老夫解惑一二?” “我?鼎鼎大名?才识无双?我说这位大叔,你确定你不是在骂我吗?” 柳明志自己会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说自己财产无数自己相信,说自己才学无双,那不是扯犊子的吗? 不过嘛,花花轿子人人抬,李政既然如此恭维自己,必有所求,可是自己有什么东西是这老家伙能看的上的哪? 想起李政之前怪异的眼神,柳明志心里又突突了起来,这老老家伙不会真的是基~。 “先生,小子有件冒昧的事情想要请教一下伯父,不知先生可不可以为小子解惑一二。” 李政一脸的疑惑,不知道柳明志想要问自己什么问题:“柳公子但说无妨,老夫会为柳公子解惑一二。” “不知先生可否有家室?” 李政虽然不清楚柳明志怎么会问出一个这样的问题,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老夫子孙满堂,不知柳公子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柳明志舒了口气,还好老家伙不是断袖之癖,那么所求的什么哪?不会是钱。 突然感觉心口一紧,格老子的,这家伙不是想借银子。 “没有,一个铜子都没有,你想都不要想,本少爷很穷的。” 李政愕然不知道柳明志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自己什么时候说富贵贫穷的问题了。 倒是闻人政好像领悟了什么,假装抚摸胡须掩饰轻笑。 “柳公子,老夫好像不曾提到银子的事情,而是有件事情想要请教一下柳公子。” 闻人政面色难看了起来:“言和,朝中的事情自有文武大臣们解决,他一个举人都不是的小子懂什么。” “谁说本少爷不懂了,所谓闻业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万一本少爷就解决了哪?李先生说说,说不准我灵光一现就给你解决了这件事哪?” 闻人政怜悯的看了一眼柳明志:“不知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第26章 封与不封 齐韵看到闻人政不高兴的脸色,猜测起李政的身份来。 方才闻人政口口声声说李政要提及的事情乃是朝中之事,那么李政必定是朝廷官员才能有机会接触到大龙王朝内部的事情。 李政对闻人政如此恭敬的口称恩师,据了解闻人政真正的门生只有两人,其一便是大龙王朝的右相童三思,姓李又是京师人士,其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齐韵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先是惊讶的看着一脸和善的李政,继而担忧的看着不知所谓侃侃而谈的柳明志,想要出口提醒,李政身后的老者阴冷的盯着齐韵,令齐韵不敢轻易道出李政的身份。 齐韵只能祈求柳明志自己不要作死,聪明一些,若是惹到了李政不高兴,柳明志的父亲柳之安不要说是万贯家财,就算是十个万贯家财也没有用。 李政真的因为柳明志胡言乱语而盛怒不堪,柳家定要门道中落,应该说门道中落是最好的一种结果,家破人亡也不是不可能。 “柳兄,既然李先生想要考教你一番,你一定要仔细的应对李先生的答对,不可任性妄为。” 柳明志傻吗?当然不傻,反而很聪明,先是闻人政急速变脸的模样,后是齐韵小心翼翼的吩咐,柳明志刹那明白了一件事,李政的身份不简单,可能是一位京官,而且是位高权重的那种京官。 后悔,柳明志突然有点后悔的感觉,后悔自己不应该口花花,不知轻重的应了李政的话,只希望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先生,小子才疏学浅,就像闻人山长说的那样,连个举人身份都算不上,待会回答你的问题若是有美中不足的地方还望先生一定要海涵,不要跟小子一般见识。” 李政察觉到了柳明志的变化,轻轻的淡笑起来:“柳家公子不要如此谨慎,老夫只是和你闲聊一番,不瞒你说,先前你在学堂中的言论老夫听说了,觉得你说的很有趣味,些许问题,不用如此刻意,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李政说的很含蓄,柳明志心底越是忐忑不安:“那就请先生赐教,小子一定知无不言。” 闻人政还想要说些什么,听了两人的话知道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 李政思索了一会才朗声说道:“北方草原咄陆部派遣使者赴京朝见吾皇,请旨希望吾皇能够封赏其咄陆部首领为王,然而前年咄陆部联合史毕部及其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部落兴师我大龙王朝北疆颍州城,抢劫财物,戮我臣民,毁我城邦,此乃深仇大恨,说是国仇家恨也不为过。” “所以朝中百官对封赏与不封赏咄陆部陷入了胶着,一时拿不定主意对?”柳明志明白了什么,自觉地提了出来。 李政被柳明志打断了先是有些惊愕,听了柳明志的话后便轻轻点头,随即摆手示意柳明志接着说下去。 柳明志迟疑了片刻:“既然是封赏与不封赏的问题陷入了胶着,肯定是封赏与不封赏的问题没有商议我完全,在我看来,同意封赏的官员担忧若是否决了咄陆部的讨封,咄陆部一定会心生怨恨,认为大龙朝轻视其部落,肯定不火善罢甘休,此时金国一定会从中作梗,毕竟金国对我大龙王朝一直是虎视眈眈,狼子野心昭然若是,必定会撺掇咄陆部首领寻找大龙王朝的麻烦,是也不是?” “不错,你说的完全是那些同意封赏的大臣们的担忧,金国与草原各部联手的话,我朝危矣。” “那些不封赏的大臣们则是担心若是封王的话,咄陆部便有了借口吞并草原其他的各个部落日益壮大,终将养虎为患,且咄陆部的王号乃是我皇陛下封赏的,吞并各部必定会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因而,那些无力反抗咄陆部的部落势必会把仇恨的想法转移到我大龙王朝,如此一来我朝将会替咄陆部背上一口黑锅,而且是无法解释的黑锅,毕竟咄陆部的王确实是吾皇封赏的。” 李政先前听着柳明志的话还在频频点头,想不到这小子居然有如此见识能够把朝中群臣担忧的状况分析的头头是道,只是后来越听脸色便越黑,当然不是因为对柳明志的话生怒,而是柳明志话中的结果。 李政的的意向更主张的是封赏咄陆部,因为那样以来可以令草原各部陷入内乱,无暇顾及大龙王朝的情况,纵然咄陆部统一了周围的各个部落,那些部落的百姓想必也不会归心,反而会对灭掉自己部落的咄陆部心生异心,使草原无法安稳下来。 可是柳明志的却一句话点醒了李政,柳明志说的确实不错,咄陆部的王是大龙王朝封赏的,那些被吞并的部落怨恨也只会更怨恨大龙王朝,如此以来反而会促使草原各部一心对外,给了咄陆部民心可用的机会。 想通了这些李政慎重的看着柳明志,郑重其事的询问道:“柳公子认为咄陆部当封不当封?” 第27章 老夫识货 这个问题属实难住柳明志,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高坐的闻人政,露出了求救的目光。 闻人政轻声叹气,微微摇摇头,示意柳明志到了这个时候自己也无可奈何,没有丝毫办法,只能顺势走下去了。 齐韵有些想代替柳明志打破眼下的难题可惜事情的过程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她的预料,只能私下暗自责怪自己不该强迫柳明志跟随自己前来拜见闻人政,齐韵不禁暗自思量,自己是不是对柳明志太过苛刻了一些。 亦或者自己过于想要知道柳明志是真的纨绔子弟还是想在藏拙的翩翩绝世的公子哥,是因为自己要嫁给他的事情改变不了吗?过于逼迫自己的未来夫婿是一条龙,而不是一条只知道喜与玩乐的可怜虫。 柳明志久久不语,神色纠结的看着李政。 李政没有等到柳明志的下文期待的看着柳明志,希望能够从他的口中得到一点比较中意的意见。 李政打破了尴尬:“柳公子莫非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柳明志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开口:“先生,妄议朝政可是要杀头的?封与不封小子可不敢胡言乱语,那是吾皇陛下决定的事情。” 李政恍然大悟,终于明白柳明志为何显得惴惴不安欲言又止失笑道:“吾朝太祖令,庶人妄议朝政,非议朝事者重责二十大板收监看押,轻则刑罚劳役。可是后面却又有令告,有功名在身者,可上书谏言,无谋逆犯上之举而不以言论获罪,柳家小子你好像有功名在身,既然如此你可以放心的说,老夫保你无事。” 柳明志嘀咕道:“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保得住吗?真以为自己是皇帝老子了。” 柳明志说的声音太过于小了点,李政没有听清楚:“柳公子可否大点声音,老夫年老失聪,耳朵不比年轻时那么灵敏了。” 柳明志用手指了指房顶:“没,没什么,小子是说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封还是不封咄陆部这种事情还是有上面拿主意。”上面的含义不言而喻。 李政眉头轻皱有些似乎显得不是那么高兴:“柳家小子你不实在啊,朝中对咄陆部封赏与否面对的利弊被你三言两语剖析的是一清二楚,就算是左相魏永与右相童三思两个人老成精的家伙都没有看透倘若封赏咄陆部反而会令咄陆部首领阿史那啜有机可乘,招揽民心,你只是听了老夫一言半语便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分解的一清二楚,你说你没有好的建议?老夫不信。” “酒后胡言乱语之言,当不得真,先生不必放在心上,就当听了个笑话,小子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李政猛地一拍桌子:“你在睁着眼说谎话,你眼中明澈,言辞清晰,句句条理分明,身上毫无酒气,酒后失言,你喝的什么酒?” 柳明志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李政身上释放出来,直接扑着自己而来,让柳明志有种想要跪下的冲动,感受到这股子气势威压,柳明志悍然失色。 “这这是昨日喝的酒,北疆运来的牛马倒,有名的烈酒,可能喝的过多,今日有些头痛还没有反应过来,因此说话有些不着边际。” 李政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声中气十足:“柳明志啊柳明志,老夫先前以为你真的只是一个纨绔子弟,可见传言误人,闻名不如见面,能在老夫气势之下还能如此神色慌张却又清醒的人不多,你说你因为喝了酒而头脑不清,老夫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先生实在是高看小子了,不知先生何出此言?” 李政不动声色的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语气不咸不淡:“柳明志,今天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无论你说的封与不封老夫都可以保证你无事,只要你把缘由说一下,可你若是不说,这后果嘛” 闻人政听到李政这样说面色有些难看了起来:“言和,柳明志不过是一个不读四书五经,不看经史子集的粗人,就连他的功名也不过是其父亲捐的功名,这等关乎家国天下的大事,你又何必为难他哪。” 李政听了闻人政的话神色有些缓和,然后又高深莫测了起来:“恩师,有些东西不是经史子集四书五经可以学到的,比如天赋,胆识,谋略,有些人是后天养成,可有些人却是天生如此,你说哪?柳明志。” “哦,对了,特别是那种有天赋却故作混人的人,这种人是真的淡泊名利还是在包藏祸心。” 柳明志苦笑了起来:“先生直言不讳便是了,常言道上赶着的不是买卖,这咄陆部的事情就好比是一桩买卖,小子既然无货,先生又何必强买强卖,闹得个不痛快。” “那是买主不识货,因而卖家何出手,可是老夫不一样,老夫自认为识人之术天下无双,无能能出其左右,你有货无货,老夫一看便知。” 柳明志思虑了一会:“既然先生认为小子有货,小子卖货之前想要先询问先生一个问题。” “问,老夫尽量满足你。” 柳明志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一个问题:“不知诸位可知道推恩令?” ‘古者诸侯不过百里,强弱之形易制。今诸侯或连城数十,地方千里,缓则骄奢易为淫乱,急则阻其强而合从以逆京师。今以法割削之,则逆节萌起,前日晁错是也。今诸侯子弟或十数,而适嗣代立,余虽骨肉,无尺寸之地封,则仁孝之道不宣。愿陛下令诸侯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愿,上以德施,实分其国,不削而稍弱矣。’ 因此推恩令是汉武帝为了集权而颁布的一项重要政令,这项政令要求诸侯王将自己的封地分给自己的子弟。后来根据这项政令,诸侯国被越分越小,汉武帝再趁机削弱其势力。 西汉自汉文帝、汉景帝两代起,如何限制和削弱日益膨胀的诸侯王势力,一直是皇帝面临的严重问题?。汉文帝时,贾谊鉴于淮南王、济北王的谋逆事件,曾在《治安策》中提出“众建诸侯而少其力”的建议。 其具体办法是,让诸侯王各分为若干国,使诸侯王的子孙依次分享封土,地尽为止,封土广大而子孙少的人,就虚建国号,待其子孙生后分封。汉朝原来施行的是郡县制,所以制定推恩令是在郡县制的基础上做的改进,由以前的各诸侯所管辖的区域只由其长子继承,改为由诸侯王的长子,次子,三子共同继承。 柳明志不但是在问李政,亦是在问其他几人。 李政几人神色疑惑,回想着是否看到过柳明志所说的推恩令。 齐韵有些疑惑:“柳兄?何为推恩令?” 闻人政也是抚摸着胡须:“老夫读过的史书不说一万本,也有几千本,从来没有见到过什么推恩令。” 柳明志松了口气,没有推恩令就好办了。 第28章 要货付钱 “柳家小子,你想问的问题也问了,老夫该说的东西也都说了,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拿出点干货与老夫瞧上一瞧,让老夫看看货色如何,希望你不会让老夫希望。” 柳明志站了起来,整治身体,气质不似方才一样慵懒不堪,颇有几分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意蕴。 “既然咄陆部讨封,我大龙王朝乃是大国,既然是大国就要有大国风范,不就是一个番邦部落的小首领想要讨求一个封赏而已,身为天朝上国怎么能连这么点气度都没有。” 李政怪异的看着柳明志:“刚才正是你所说,封赏了阿史那啜早晚有一天必定会成为我大龙王朝的心腹大患。” 柳明志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不错,下等封赏自然会引起后患无穷,可是上等封赏不但不会有后患之忧,反而会让草原各部陷入纷争,无暇自顾,更不用说是成为我大龙王朝的心腹大患了。” 闻人政也不负刚刚的郁闷状态:“小子,何为下等封赏,何为上等封赏,老朽很好奇你为何这么自信的以为上等封赏会达成出其不意的效果。” 为什么这么自信,因为爱情呸,因为历史能够证明推恩令是何等的恐怖,历史更能够证明人的欲望,权欲,财欲。 “下等封赏自然是直接同意咄陆部的封赏,至于上等封赏嘛!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但是有很重要的前提,咄陆部首领的子嗣不能太少,否则上等封赏很难奏效。其结果也就” “柳家小子,不要再卖关子了,好好说一下你的上等封赏。” 柳明志忽的坐了下来:“先生,敢问阿史那啜首领有几个子嗣。” 李政回想了一会:“应该是三子两女,这跟你的上等封赏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而且关系相当大,应该说是上等封赏中必不可少的关键,只要有此一切就都好办了,只需” 闻人云舒听得入神,见柳明志忽然停了下来,有些不高兴起来:“柳家哥哥,你就赶紧说。” 柳明志安静的看着李政淡笑了起来:“”我的货物已经让先生见了一半了,不知道先生是否可以让小子见见先生的定钱,否则的话小子的货未免太不值钱。| 李政一脸惊愕,想不到柳明志居然这个时候提出要定钱这个说法,李政压根就没有这个想法,一切只不过是逼迫柳明志的借口而已。 柳明志哪,当然是顺杆而爬,先前被李政这样逼迫柳明志自然心里不会舒服,可是李政的身份肯定不简单,没有办法直接谈意见,绕个弯弯要点好处就当心里补偿了。 李政抿嘴:“你想要什么样的定钱?” 柳明志伸出了右手,五指张开直愣愣的看着李政,示意五百两银子。 李政蒙蔽的看着柳明志的手掌,还真的就不明白柳明志伸出五根手指是什么意思。 “柳家小子,你这是何意?” “五百两,这是定钱,见了全部货物之后,钱货两清,再付五百两,我想这个买卖对于先生来说很划算。” 李政不可思议的看着柳明志,想不到他居然提出了这么个要求,一刹那居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李政身后伫立的老者横眉冷斥道:“大胆,竟然敢问” “住口,给柳公子付定金,买卖嘛,就应该公平交易,钱货两讫,互不相欠,也不欠人情什么的,挺好的。” 老者为难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凑了上去嘀咕道:“主子,咱们出来只带了三百两银子,连这小子的定金都不够,以老奴看,不如” 李政抬手制止了老者,对着柳明志轻笑道:“柳家小子,老夫与家奴出来的匆忙,身上没有带那么多的银子,你看老夫用这个抵押一千两银子怎么样?” 说完从腰间解下一块金牌放到了茶桌上,示意柳明志取来看看。 闻人政看着李政从腰间解下来要送给柳明志的金牌,满脸的不可置信,李政居然把这金牌抵押给柳明志当定金。 齐韵好奇的瞥了一眼金牌,然后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之后再看李政的表情中已经露出了尊敬。 柳明志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金牌托了托重量,很重很扎实,然后随意的丢在了桌子上疑惑的看着李政:“金的?” 李政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不行,这块金牌最多十几两,看在上面精雕细刻算是个金器之类的。换成金子充其量不过五六百两银子,这也充其量不过是定钱,你想当货款,未免心太黑了一点。” 闻人政齐韵惊恐的看着一脸不满意的柳明志,低下头不敢说话。 老者怒不可遏的指着柳明志,气的有些发抖:“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 “退下。” 李政饶有趣味的看着柳明志:“那么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哪?” 柳明志上下巡视了李政几眼,随后抬手一指李政手上的玉扳指:“我看你这个扳指成色不错,玉质通透,应该能够值个几百两银子,不如用它抵押。” 李政身后的老者身体不由的抖了抖,狠狠的盯着柳明志目不转睛。 李政先是不舍的看了几眼拇指上的扳指,然后取了下来拿在手中:“交了货,它就是你的了。” “君子一言?” “驷马难住。” “阿史那啜既然派遣使者赴京讨封,咱们就不能没有气量,不但要封,而且要大封特封,怎么隆重怎么封赏,不止咄陆部要封,史毕部也要封,阿史那啜封王,其子嗣也要封王以示我大龙朝对草原各族的恩赐与尊重。” 李政先是有些迷惑柳明志话中的含义,听完之后有些明悟的感觉却又不得要领。 柳明志顶着李政道:“不但要封阿史那啜三个儿子为王,还要封地给他们,至于该怎么封,封什么王号,封多少地就不关小子的事情了。” 李政闭眼沉思一会猛然睁开双眼,眼中流露出一丝精光怪异的看着柳明志,半晌后才说出一句话:“推恩令,推恩。你小子好狠的心肠啊。” 闻人政嘴角微张的看着柳明志,最后道出了一句:“推恩令,诛心之策。” 唯有齐韵与闻人云舒二人疑惑的看这个打哑谜的三人没有明白到底什么意思。 柳明志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饮了一口茶水:“先生,小子的货够干?这一千两银子的买卖值还是不值?” 李政把手中的玉扳指放在金牌旁边推到柳明志面前:“何止价值千两,十万两都值,它们是你的了。” 柳明志随意的把玉扳指套在大拇指上,冲着李政得意的笑道:“大小正合适,谢了,李老板。” 老者凑到李政耳边嘀咕:“主子,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李政点点头,双手拍了起来:“柳明志,老夫不日就要赶回京师,打算邀你入京师一游,你意下如何?” 柳明志把金牌往怀里一揣:“多谢先生好意,小子懒散惯了,京师距离金陵不远千里,还是算了。” 李政失望的点点头:“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强求了,柳明志,今年的春闱你会参加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小子也不敢妄下定论。” 李政起身对着闻人政道:“老师,学生要告辞了,朝中事物纷纷,学生不敢在金陵逗留太久,他日闲暇再来拜谒恩师。” “一路保重。” 李政起身:“柳家小子,哪天万一来了京城,拿着金牌去老夫府上看看,老夫哪里有好酒好菜。” “若是有机会,一定回去先生府上叨扰,不知道府上地址是?” 李政诡异的一笑:“京城最大的那家,告辞。” 望着李政二人远去,柳明志一脸的羡慕:“京城都有那么大的房子,有钱茵哪。” “齐良兄弟,昨日你请我喝酒,等下我去把金牌换成银票,哥哥请你吃喝女票赌样样都有。”柳明志放声大笑道。 尚未走远的李政脚步一顿,脸色黑了起来。 第29章 放心,叔叔不是什么好人 “柳兄,方才李先生邀请你入京师一游,必定会委托你以重任,你为何要拒绝哪?难道你看不出来李先生乃是京师的贵人?” 京城,扔个砖头砸死的都可能是个七品官,自己什么身份,富家子弟而已,依照自己的性子去了京城肯定会得罪一大口子人,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吗。 柳明志嬉笑的看着好奇的齐韵道:“齐良小兄弟,哥哥的性子难道你还不了解吗?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懒惫的很,哪位李先生邀我赴京一游肯定没有安好心。肯定是看小爷我生的俊俏,想把我卖到窑子里去伺候那些欲求不满的深闺怨妇,小爷爬个山都气喘吁吁的,碰到那些如狼似虎的怨妇,我这小身板肯定要交代在京师,不去的为好。” 柳明志说话又开始无遮无拦了起来,齐韵的脸更是黑上加黑,心道当着闻人山长的面给你留上那么三分薄面,回去了再给你好看。 闻人政听柳明志又开始胡说八道起来,老脸耐不住,开始以长辈的口气教训起来:“柳家小子,身为读书人说话有失身份,再有下次老朽罚你抄写论语五十遍,以儆效尤。” 闻人云舒脸色通红,不敢去看满嘴荤话的柳明志,心道这都什么人啊,满嘴胡言乱语,什么深闺怨妇,什么身子骨受不了,都不知道还有女儿家在场吗?一点都不顾及场合。 柳明志听到闻人政要罚自己抄写五十遍《论语》忽的一下蹦了起来:“凭什么啊,小爷我是丙字班的学子,不是老头你的学生,你凭什么要罚小爷抄写《论语》,还是五十遍这么多。” 齐韵见到柳明志当着闻人政的面又开始喊其老头,不禁有些无可奈何,心道这未来夫婿都不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的吗? 闻人政也不生气,促狭的盯着柳明志:“小子,一个时辰之前刘夫子来老朽这里做客,他说你小子乃是万中无一的天纵奇才,他深感丙字班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打算把你荐举入其他学堂。” “我就知道,我说刘夫子当日在学堂听了我的言论怎么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模样,原来是发现了我这么一个世所罕见又万中无一的绝世奇才,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唉,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小爷到了那里都藏不住我这浩瀚的光芒,惭愧,真的很惭愧,以后我一定会主意收敛的。” 闻人政皱眉看着侃侃而谈的柳明志心道:“这玩意脸皮怎么练的,贴在金陵城都能抵御一方强敌了。” “呸,脸皮真厚。” “不要脸的玩意。” 柳明志兴致勃勃的问道:“老头,那你打算把我调入哪家学堂,太差劲的小爷可不去,否则对不起小爷万中无一的体质。” “老朽思前想后,觉得几位夫子没有足够的能力教你,所以” 没有等闻人政说完,柳明志扑的一下凑到了闻人政身旁,可怜兮兮的看着惊愕的闻人政:“山长,不要啊,不要把我赶出当阳学院,否则我家老头子会大义灭亲的,大义灭啊,怕不怕,你就算调离我去丁字班我都认了。” 齐韵扭头觉得不忍直视,贱人。 “无耻。” “老朽何时说要把你赶出当阳学院了。” “那你方才说几位学堂的夫子都没有能力教导我?” “所以老朽就打算把你调入闻人舍,由老朽亲自来教导你,才不会辜负上天对你的恩赐。” 柳明志不禁一怔:“进了闻人舍,也就是说你可以想罚我抄写《论语》就罚我抄写《论语》,想逼我背《孙子兵法》就逼我背《孙子兵法》,那不跟进了火坑没有什么区别,小爷不去,小爷就在丙字班读书,读到秋闱。” “小子你可知道老朽一生只收了两名弟子,多少人想要拜入老朽的闻人舍老朽都不屑理会,如今给你机会你居然还推脱,不知珍惜。” “什么?老头子你这么大的年纪居然只教了两名学生,那你教的得多差劲啊,都没有人愿意拜你为师,小爷真拜你为师那才是误入歧途。” 齐韵这下子真的忍不住了,暗道柳明志这货有眼不识金镶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小矮桌顿时四分五裂起来。 齐韵阴沉的瞪着柳明志:“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你居然如此无礼,马上给闻人爷爷行拜师礼。” 三人目瞪口呆的盯着已经四分五裂的木桌,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闻人云舒口不择言:“这可是实心柳木打造的桌子,就连斧头想要劈砍都要费上一番力气,一巴掌啊就没了。” 闻人政也是回过神来,怜悯的看着柳明志,怪不得韵丫头生的落落大方,貌美如花,这个年纪却还没有许配人家,这家伙谁敢娶啊,下辈子不得躺在床榻上过。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鼻子,柳明志松了口气,冲着齐韵抱了一拳:“感谢少侠不杀之恩。” 齐韵也发觉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有些扭捏的看了一眼柳明志,小声道:“好不赶紧拜闻人爷爷为师。” 齐韵这种女儿态的模样闻人政爷孙知道齐韵的身份倒不觉得有什么别扭,奈何柳明志这犊子不知道,见到一个黑脸小子做出这种女儿家恶扭捏姿态柳明志只感觉一股子恶寒,生怕齐韵是个兔爷。 “齐良小弟,你可想清楚了,你现在可是叫老头为爷爷,大哥我若是拜了师,你见了我可就要叫声叔叔了,乖侄子,叫声叔叔听听我就拜师,你放心,叔叔不是什么好叔叔可是好人。” 想到柳明志说的那种画面,齐韵身体一僵,想到了某种关系急忙道:“不能,不能拜师。” 闻人政也发起愣来,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柳明志成为了自己的学生,可不就比齐韵凭空高出一辈吗。 “齐良小弟,到底是拜师还是不拜师啊,你给大哥个准话,大哥全都听你的。” 齐韵纠结起来,一时间没了主意。 “老头,小爷回去考虑上两天再给你答复,齐良兄弟你走不走。” 齐韵还在思虑着柳明志拜师还是不拜师的问题,听到要回去,迷糊的站了起来。 “柳兄,你可知道那位先生的身份?” “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京城有名的权贵人物,在京城最大的房子就是他家的,你说这得多有钱,小爷这江南首富的儿子算什么。” “你脑子里是不是装的都是钱这种肮脏之物?” “钱脏?你真是不知民生疾苦,上到天潢贵胄,下到黎民百姓还没有人会觉得钱是脏的。衣食住行,行军打仗,安家置业那种能少的了钱。” “你与那位先生在打什么哑谜,推恩令到底是什么意思,先生为什么要说你心狠?” “心狠?不觉得,没有私欲的话,推恩令狗屁都不如,都是人性啊。” “那位先生不远千里来江南求策,柳兄认为怎么样?”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我很敬重这种心怀天下苍生的人。” “柳兄,倘若倘若他就是天下哪?”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随意说说啊。”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柳兄你随口而言都是可以传扬青史的名句,为何你作诗就那么让人心恨哪。” “我说过吗?” 第30章 说服齐韵 “主子,这个姓柳的纨绔子弟简直太可恶了,能为主子您出谋划策这是多少人的荣幸,八辈子修来的福分都不够,他居然还敢向主子您索要报酬,真是瞎了他的狗眼,胆大包天。” 李政毫不在意的摇摇头,看着老者随意的道:“你啊,目光短浅,只知道看重眼前的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这姓柳的小子可不简单,是一块上等的璞玉,只是还欠缺一些打磨而已,你也听老师说了,他会将此子收入闻人舍,闻人舍从建立那一天只收了两个弟子,我勉强算是一个,这小子前途无量啊。” 老者脸上闪过一丝的不情愿:“主子,您是什么身份,能不远千里找闻人政求策,这是多大的恩荣,可他闻人政推三阻四的,一点不给主子您颜面,老奴是看不过去。” 李政想起先前闻人政的模样叹了口气:“老师不是不给我面子,也不是有意驳我面子,他是年龄大了,顾忌也就多了,他在给闻人家找点后路。” “老奴不明白,主子您一句话,闻人家的兴败沉落尽在掌控之中,闻人政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你不懂,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虽然没有得到老师的计策,可是却得到了柳明志的推恩令,此行不虚。” 老者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政:“主子,老奴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李政一怔:“你是想问柳明志的推恩令到底有什么高明之处,为什么我会如此欣悦?” “主子英明,老奴的心思主子一下子就看透了。” “不明白就算了,待以后你就知道,柳明志此子之谋略之深不可量也,今年秋闱若是能够高中,他是必定是国之栋梁,可是老夫看此子却无志为官的意思,只怕会浪费了一身才华。” “主子的意思是?” 李政思索了一会:“金陵刺史叫齐润是?听说此人虽然没有什么显着的地方倒也为官清廉,深受地方百姓爱戴。” “回主子话,老奴只记得金陵刺史乃是齐润,其他的老奴就不清楚了。” 李政意味深长的一笑:“不清楚的好啊,传我口令,齐润既然身为一方父母,自然要督学地方学子的秋考之状,让其对柳明志的学习情况严加督导,万万不可使其懈怠,告诉齐润,今年殿试老夫要见到柳明志,否则拿他试问。” “是,老奴这就去吩咐人去传令,主子还有没有其他的话?” 李政迟疑了一会,边走边思考:“今年金陵秋闱的主考官暂时先定齐润的名字,江南的总考官也由齐润兼任,告诉他我很看好他,若是这样柳明志再不能出现殿试,后果他明白的。” 老者面色一变,知道这是李政明着想让齐润给柳明志开后门,这不是在舞弊吗? 二龙山脚下五百盔甲精良的将士个个骑在健壮的马匹上严阵以待的首位着二龙山的要道,严防任何人上山。 为首的将领见到李政二人从山上下来赶忙下马跪迎:“主子,二龙山一切正常。” 李政上了一旁的豪华马车:“回京。” 翌日清晨,柳明志正在伺候着齐韵梳洗,柳松推门走了进来:“少爷,老爷派人来传信要少爷你马上回去,十万火急的事情,不可耽搁。” “啥玩意就十万火急的事情,老头子不行了?” 柳松脸一黑,还真没见过不盼望自己老子好的主。 “少爷,传信的人已经走了,应该不是什么坏消息。” “那还等什么,赶紧下山啊,老头子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他都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肯定不会是小事情。” 柳松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齐韵:“少爷,您” 柳明志明白了过来:“齐兄弟,哥哥家里有急事相传,你我再会。” 齐韵自然分得清轻重缓急,不会在这等事情上为难柳明志:“柳兄,要不小弟带你下山,你的身体行不行啊。” 柳明志先是脸一黑,不过想起齐韵的实力还是点点头,有她的帮助想必下山更轻松一点。 “齐兄弟,你用的什么皂角,身上怎么这么想,还有,你的胸大肌到底怎么练的,为何如此之大?” “啊我的鼻子” 齐韵神色狰狞的看着被自己提着的柳明志:“再敢乱碰乱说,我剁了你的手,封了你的嘴巴。” 柳夫人欣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摸摸这个地方,碰碰那个地方,满脸的心疼:“儿子,这才几天的时间,你怎么就瘦成了这个样子。” 柳明志悻悻的拍打掉自己娘的双手:“娘,你们派人传信,说家里发生了十万火急的事情,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老头子不行啦?” 柳夫人嗔怒的打了儿子一下:“混小子,说什么胡话哪,你得身体好得很。不过发生了什么事情倒是没有告诉为娘,你自己去问。” 柳明志松了口气,介绍起站在一旁话都不敢说一句的齐韵:“娘亲,这是孩儿一个学舍的好兄弟,齐良兄弟,你别看他黑的很,可是他的胸大肌是哎呦呦疼疼疼。” 齐韵松开了掐在柳明志后腰的手指:“晚辈齐良见过柳夫人,柳夫人身体安康。” 柳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好孩子,既然是志儿的好友,到了这里就当成自己的家一样。” 柳明礼牵着小萝莉柳萱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见到柳明志一脸的欣喜:“大哥,你回来,爹爹让你去书房找他。” 柳明志蹲下捏了捏柳萱的小嫩脸:“丫头,想大哥了没有。” 柳萱一脸害羞:“想了。” 柳明礼好奇的打量着站在一旁的齐韵:“哥哥,你是谁啊?” 齐韵温和的看着眼前的小家伙:“你就是明礼,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娘亲,你先给齐兄弟安排住的地方,就住我屋,我先去见老头子。” 柳明志走远之后,柳明礼围着齐韵不停地走来走去:“哥哥,你身上真香,和娘炮哥哥一模一样的香。” 齐韵一下子呆住了,惊愕的看着柳明礼,说不出话来。 “老头子,你是不是不行啦,我来见你最后一面了。” 柳之安脸色黑的发红,看着这个面前的长子,混账玩意,哪家的父子俩见面是这么寒暄的。 “坐下,老子对你有话说” “什么玩意,你要我去睡服齐韵那个疯婆娘,我这一百多斤受得了吗?” 第31章 套马的汉子 柳之安老神在在的看着长子:“这不仅仅是爹爹意思,同样也是齐刺史的意思,希望你能够去说服齐韵。” 柳明志有些疑惑:“齐刺史?那不就是齐韵那疯婆娘的老子,金陵的父母官。” “不错,齐刺史正是齐韵的父亲。” 柳明志拿起柳之安的茶杯痛快的喝了一大口:“老头子,你确定你没有开玩笑,亦或者你在发癔症,齐韵的老子让一个男人去睡服他的女儿,这么开朗的吗?” 柳之安淡淡的点点头:“没错,几日前老子让媒婆前去刺史府提亲,刺史大人已经答应了,可是他私下与老夫传信,说齐韵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姑娘,希望你们多接触接触,由你亲自说服她。” 吃软不吃硬?这个有点难办,小爷每天都一柱擎天,软不了啊这,有点难办啊。 “疯了啊,齐刺史是不是疯了啊,还是小爷我不明白这个世界变化有多快,老头子你不会真的打算和我娘生个小小号,想找个借口让齐韵哪疯婆娘办了我?” 想起烟雨楼阁发生的事情,柳明志就是一阵战栗,生生从二楼给抛了下来,这还是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无意识的犯了个错误,这要是睡服她,半条命估计是没了。 柳之安红润的面孔突然变得黑如锅底:“混账玩意,敢跟老子这么说话,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 “老头子,常言道虎毒还不食子哪,你让我去睡服齐韵那疯婆娘不是把儿子往火坑里送吗?碰她一下小爷都躺了几天,睡她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吗?” 柳之安也变得惊慌起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压压惊:“小王八犊子,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老子什么时候让你去睡齐韵了。” 柳明志一脸迷惑,迟疑的看着老子:“刚才不是你说的齐刺史与你都希望小爷私下里睡了她吗?还得睡服气,那娘们这么彪悍,儿子怕吃不消啊。” 柳之安一口水从鼻子了飞溅了出来,柳明志下意识的躲开,咿,老头子真不讲卫生。 柳之安压低声音:“小犊子,老子说的是说服,不是睡服,是说服,说服。” 柳明志有些尴尬的小声问道:“说服?不是睡服吗?” 一巴掌啪的一声拍在了柳明志头上:“小王八犊子,你满脑子都是什么玩意,齐韵乃是大家闺秀,可不是那些烟花柳巷的女子,你们尚未成婚,怎么可能那啊!什么嘛!” 柳明志再次咬起了大拇指:“老头子,我与齐韵那疯婆娘素不相识,再加上在烟雨楼阁中发生了那么一点误会,见面肯定都没有什么好印象,我没机会跟她详细聊聊啊。” “听说那齐韵是久在深闺,很少出门,你也不能进入她的闺阁,这确实是个问题,想要睡说服她怎么也得见到人才是,有点麻烦。”柳之安也发觉事情并不是想的这麽容易,人都见不到,谈何说服。 砰,砰,砰。敲门声正好传来。 老管家柳远的声音传来:“老爷,刺史府齐刺史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请老爷过目,不知道老爷现在方便吗?” “进来,既然是刺史大人的书信,总要看上一看的。” 柳远推门进来,把手中一封书信送到柳之安的书桌之上自觉地退了出去,不敢打搅老爷与少爷的闲谈。 柳之安打开书信看了起来,不一会露出了笑容:“这齐刺史可真是及时雨啊,瞌睡来了送枕头。” “老头子,信上说的什么?你这么高兴,不会是打算让我入赘齐府。” 柳之安白了一眼说话不着边际的长子,把书信递了过来:“齐刺史邀你三日后入府拜会,说是有事情要对你商量一二,请你务必到访。” 柳明志怪异的把手中的书信放在桌子上:“温良谦恭,勤苦好学,知书明理,老头子,齐刺史的话你信?” “你什么玩意老子不清楚,老子当然不当然相信了,老子的儿子凭什么就必须是纨绔子弟,不能满腹诗书,不能功成名就,这是门缝里看人,自信点儿子,老子相信你一定能把齐韵那姑娘拿下。” “万一不行哪,再说了齐韵也不是小爷的菜,小爷喜欢温婉的女子。” “不行也得行,你必须得把齐韵取回来,使出你逛青楼的浑身解数,甭管是花言巧语,还是坑蒙拐骗,就算是先睡反正你必须得娶,志儿啊,你要理解为父,你都十九岁了,再不娶妻生子,为父怕是等不到抱孙子那天了。” 嫌弃的看了一眼装模作样的柳之安,柳明志还是有点不自信:“老头子,你说的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吗?还花言巧语,还坑蒙拐骗,你把儿子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人吗?” “是,知子莫若父,你是什么玩意,老子能不知道?”柳之安说的言辞凿凿。 “老头子,这齐韵可是一匹烈马,把你年轻时逛青楼时的招数教两套给我。” “什么招数,狗屁的招数,直接用钱小王八犊子,老子对你娘忠心耿耿,从无二心,老子怎么会去青楼那种污秽之地。 再说了烈马怎么了,咱柳家也经营马匹生意,改天你去马场找马师好好学学怎么驯服烈马,再烈的马只要套上缰绳都得温驯,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好好学学。” “嘁,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二月三蓬莱楼一掷千金只为让花魁苏薇佳人一笑,老头子,金陵有几个柳员外?有几个江南首富。” 柳之安的神色变得悻悻起来:“儿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吗?爹怎么听不明白啊?” “呦呦呦,好慈爱的父亲啊,不小王八犊子了?不老子了?听说我娘新买了一块洗衣板,不知道尖锐不尖锐,不尖锐的话腿可衣服可洗不干净啊。” 柳之安咬牙切齿:“儿子,说,要多少。” 柳明志伸出一根手指,示意没有一千两这事情解决不了。 柳之安愤愤不平的掏出一沓一票摔在了桌子上:“一万两没有,只有五千两,这件事情给老子烂在肚子了。” 不可置信,柳明志相当不可置信的抓起这一沓银票,目光短浅,真的是目光短浅了,要不说小爷没见过世面哪,江南首富就是江南首富,谈银子从来都是以万字结尾,千,不屑于提。 “老头子,仗义啊,这五千两勉强算是可以了,谁让咱们父子情深哪。” “滚,齐韵的事情你给老子好好想想。” 柳明志揣起银票站了起来:“老头子,野花虽然香,可是野花也容易招惹狂蜂浪蝶,不干净。” 第32章 童话故事 “少爷,莺儿已经按照夫人的吩咐将齐良公子安排在了你的房间住下了,你的床被齐良公子占了,少爷你怎么办?” 莺儿一边乖巧的给柳明志捶着背,不时地拿起蜜饯送到柳明志的嘴边。 柳明志伸了个懒腰:“能怎么办,一起住呗,我们在书院的学舍中都是一起吃住的,两个大男人没那么避讳。” 莺儿仰着头想了想似乎柳明志说的也是,两个大男人睡在一间房子确实没什么问题。 小萝莉柳萱一首捧着一个糕点笑嘻嘻的跑到了柳明志所在的凉亭,右手举着糕点送到了柳明志的嘴边:“大哥,吃糕点。” 柳明志一把将柳萱抱坐在腿上,朝着粉嫩雕琢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还是萱萱乖巧,知道疼大哥,不像你二哥那个没良心的小混蛋,整天就是到惹是生非。” 小丫头把头低的像个鸵鸟一样:“二哥在书房读书,爹爹说二哥再不从小教育的话,早晚有一天会像大哥你一样变得不是个东西,大哥什么是不是东西啊?” 莺儿捶背的双手一怔,闷哼的笑了起来,心道大少爷总说二少爷惹是生非,真不知道每天在外面仗着柳家大公子名头欺男霸女,惹是生非的是谁。 柳明志在莺儿的翘臀上轻轻地一拍:“小丫头片子,竟然敢嘲笑少爷,小心少爷今天晚上去你房间吃了你个小妖精。” 被柳明志拍打女儿家的私处,莺儿脸蛋变得红润了起来嘟着嘴道:“少爷才不会哪,少爷就是嘴上口花花。” “小丫头,少爷可不是什么好人,小心哪天真的狼性大发,到时候你后悔都没地方后悔去。” 柳萱晃着小脑袋疑惑的看着大哥:“大哥为什么要到莺儿姐姐的房间去睡觉啊?是哥哥没地方睡觉吗?萱儿可以床让给哥哥睡,但是大哥你要给萱儿讲故事听才行。” 柳萱童言无忌的问题让柳明志有些尴尬,莺儿的俏脸更是红上三分,不敢再说什么,生怕柳明志接下来语不惊人誓不休。 掐了掐柳萱的小脸,柳明志温和的笑了起来:“就知道萱儿最疼大哥了,不过居然要讲故事才给大哥床睡,大哥伤心了。” 柳萱嘟着小嘴:“大哥不要伤心了,萱儿给你床睡就行了。” “呦,咱们的小可爱还生气了,为什么要大哥讲故事?娘亲讲的故事不好听吗?” 柳萱歪着头想了一会:“娘亲讲的故事也好听,可是娘亲总讲一个故事,萱儿听得都会讲了。” “好,大哥给你讲故事,就讲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故事你听不听?” 柳萱马上嬉笑的拍了拍手掌:“大哥最好了,大哥,什么是白雪公主,什么是七个小矮人啊。” “大哥马上给你讲,很久以前,在一个遥远的国家生活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公主,她的肌肤在小矮人们的帮助下,王子吻活了公主,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柳萱的小眼睛露出了向往的神采:“大哥,白雪公主真的有好幸福,有七个小矮人帮助他们,萱儿以后也要找一个像王子一样的男人。” 莺儿在一旁也露出了向往的神色,羡慕白雪公主有些这么多的朋友帮助,还有一个这么爱她的王子。 柳明志双手捏了捏柳萱的双颊:“小丫头,才多大就想着嫁人了,不知羞。” “哼,大哥欺负萱儿。” “萱儿啊,你错了,这个故事其实是在告诉我们,舔狗注定一无所有,小矮人就是最好的例子,记住大哥的话,一定不能成为舔狗,知道吗?” “大哥,什么是舔狗?” “舔狗啊,舔狗就是老实人呀。” “大哥,什么是老实人哪?” “老实人啊,老实人就是接盘侠呗。” “那什么是接盘侠哪?” “接盘侠啊,就是好人呗。” 萱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萱儿知道了,大哥就是舔狗啊。” 柳明志噎住了,神色纠结的看着柳萱:“是不是屁股痒了,竟然敢说大哥是舔狗。” “大哥你不是好人吗?” 柳明志神色一怔:“大哥当然是好人啦。” 柳萱掰着手指算了起来:“大哥说舔狗是老实人,老实人是接盘侠,接盘侠是好人,所以大哥是舔狗,还是老实人,还是接盘侠,,还是好人,萱儿说的对不对。” 柳明志有些失笑,小孩子的观点总是那么简单,那么与众不同。 “萱儿啊,记住大哥的话,大哥说的好人不是那个好人,大哥说的好人是大哥是个好人,你懂了吗?” 柳萱迷糊了起来,掰着手指分辨两个好人有什么不一样,何止柳萱迷糊起来,柳明志自己都迷糊了起来。 柳萱从柳明志的腿上跳了下来:“大哥,你是好人,我去找娘亲了。” 说完蹦蹦跳跳的走出了凉亭。 柳明志惊愕的看着跑远的小萝莉,黯然失笑:“原来我真的是个好人。” 第33章 大少的孤本 柳之安奇怪的看着面前的黑炭小子齐良,疑虑的问道:“你叫齐良?” 齐韵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小子齐良拜见伯父大人,冒昧叨扰,实在抱歉。” 柳之安带着一丝疑惑淡淡的点点头:“既然是小王八犊志儿的同窗好友,你们一定要互相扶持,志儿被他娘在家宠惯了,养了一身的坏习惯,一起居住造成的不到之处,你要多担待担待。” 齐韵看着聊天如此谦恭有礼的柳之安,又看了看一旁有些放浪的柳明志,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两个人是父子关系,如此一个和善的老人家怎么生了个这么不争气的玩意。 “谨遵伯父教诲,小子与柳兄一定会互帮互助,情同手足,请伯父放心。” 柳之安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到了家里不要见外,就当自己家一样,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老夫会让志儿去帮你经办。” “谢伯父,小侄很满意了,伯母大人安排的无微不至,若是在不知足,那就是小侄得寸进尺了。” 柳明志拍了怕桌子:“行了行了,酸不酸,再不吃菜就凉了。” 柳之安有些无奈以及尴尬,看看齐良的温良谦恭,咱看看自己儿子这个模样,都是儿子,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尼? 显而易见,经过一番比对下来,齐韵明显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坐下吃饭,家常便饭,尽管吃。” 柳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也是殷实之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柳明志虽然别扭吃饭的时候不聊天说话,憋得相当难受,可是见到一家子人包括齐韵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闷头吃饭。 齐韵边走边摸肚子,不满的瞪了一眼一旁无辜的柳明志一眼,都是这个家伙不停地夹菜,夹菜,搞得今天晚上一顿比在家中三顿吃的都要多。 柳明志当然无辜,都说穷文富武,知道齐韵是习武之人,饭量一定是相当大,合着让你吃饱饭还是我的错了,你不知道多少人每天都没得饭吃吗? 再者远来是客,万一让客人没有酒足饭饱,显得柳家不懂人情世故,不晓得待客之道,反而不美,柳明志感觉自己作为一个主人翁,主人翁的精神贯彻的淋漓尽致非常完美。 悻悻的摸了鼻子,柳明志歉意的看了看走路别扭的齐韵:“齐良小兄弟,真的吃撑了?不是习武之人饭量都很大的吗?怎么你就这么特殊哪?” 齐韵没有说话,连续打了几个饱嗝,用行动告诉柳明志自己到底如何了。 二人边说边走,到了柳明志的房间,莺儿从房间走了出来:“少爷,床铺已经暖好,可以安歇了。” 柳明志淡淡的点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有事在传你。” 莺儿乖巧伶俐的退了下去。 齐韵走进房间,准备关上房门,看着想要跟进来的柳明志,神色露出一丝惊愕:“你要干什么?” 柳明志一愣,奇怪的看着齐韵:“什么干什么?当然是休息了,不然那?” 齐韵指了指身后的房间:“这是我的房间,你休息去自己的房间去。” 柳明志蹦了起来:“什么玩意就你的房间,本少爷在这间房子住了十几年的时间,怎么就变成了你的房间,你这是想鸠占鹊巢啊,太过分了。” 齐韵张着嘴不可思议的道:“你要与我住一间房?这怎么可以。” 柳明志一手扒开惊呆的齐韵,走进房间:“大惊小怪,住一间房怎么了,在山上咱们不也是住一间房子吗?也没见你这个样子。” 齐韵想拦住柳明志,奈何柳明志已经坐到了凳子上喝茶:“这不一样,山上房间有两张床,中间还有屏风格挡,这房间只有一张床,你我二人怎么睡?” 柳明志随意的一指身后的床铺:“山上的床那么小都能住一个人,小爷的床上好的檀木打造,睡上四五个人都没问题,咱们两个那不是绰绰有余。” “不行,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睡一张床,那不是同床共了嘛?” “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怎么了,齐良你别不知好歹,少爷念在你是少爷同窗好友的身份上才让你住在小爷的房间,安排厢房怕你嫌弃厢房简陋住不习惯,合着少爷这么做还委屈你了。” 齐韵鉴定的摇摇头:“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睡一张床,马上给我安排厢房,多简陋都行,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少爷我还介意哪,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我爹娘肯定早就休息了,哪有空闲起床给你安排厢房,得了,凑活凑活住。” “我我” “我什么我,就这么定了,来来来,先坐下,小爷给你分享点少爷珍藏的孤本,寻常人家连见都没有见到的机会,这可是小爷花了十几两银子买来的,藏了好久了。” 齐韵被柳明志打断,听闻有孤本一下子忘了反驳,怔怔的看着柳明志。 柳明志冲着齐韵露出个贱笑,抛出一副你懂得眼神。 搓着手,嘿嘿笑了两声,柳明志起身关上房门,插了两层门栓,畏畏缩缩的走到了书架前面,翻来翻去的找到了一本书取了出来。 贱兮兮的走到书桌上:“这本书看纸质最好一百年的历史了,整个大龙朝仅此一本,别人想买都没地方买,也就小爷我慧眼无双,从小贩手里淘来这本宝书。” 齐韵下意识的看向柳明志放在桌子上的书本,诗三百?齐韵来了兴致,难道这是一本诗书不成? 不对啊,既然是一百多年前的孤本,为什么这诗三百三个字的墨迹如此之新,明显是刚刚写上去不久的笔迹,疑惑的看了一眼神神道道的柳明志,难道柳明志被人骗了?这笔迹明显是刚写的啊。 柳明志贱兮兮的把书推到齐韵面前:“齐良兄弟,看看,你可得小心点,别弄坏了。” 齐韵轻轻地拿起书本翻开一页看了起来。 《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齐韵怔怔出神:“这诗词是凭吊东晋时金陵秦淮河上的朱雀桥与南岸的繁华荣盛,可惜沧海桑田,世事变迁,王谢声名显赫的豪门大户已经凋零,化作寻常百姓。燕子,野草花,夕阳斜,用词简朴却韵味无穷,好诗词啊。” 柳明志贱兮兮的道:“诗词什么的都是小事情,接着看。” 齐韵诧异的看了一眼柳明志,继续翻看了起来。 《登金陵凤凰台》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总为浮云能蔽日,京师不见使人愁。 “天马行空,此诗场景之华丽可谓世所罕见,开篇三个凤字连用,不但不显得重复,极其伏美。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仅仅这两便可以千古流传,气象壮丽,境界阔达为末尾的不见京师为铺垫。京师不见使人愁,当今朝中不正是奸邪丛生吗?可叹自己报国无门。这些诗词闻所未闻,就算闻人爷爷都做不出这等辞藻华丽却又意味横生的大作来。” “唉,别老关注这些没用的诗词,精彩的在后面。 《月下独酌》《子夜吴歌》《钱塘湖春行》每一首诗词齐韵都先是惊叹一番,然后细细的点评,回味其中的韵味。 齐韵拿着书的手颤抖起来,脸色由红变黑,由黑变紫,看着书页纸张由原来的皓白变得暗黄,暗黄的书页上没有了让人感叹的诗词,两个身体裸露的一男一女坐着难以启齿的事情,姿势暧昧。 没错,此书真正的面目正是春宫图,先前的几页不过是柳明志为了掩人耳目做的手脚而已。 书上的姿势之丰富多彩让阅尽岛国电影的柳明志都不得不感叹一番,花样之多令人叹服,柳明志一个大男人看了之后都心烦意燥的,何况齐韵一个未出阁的少女。 “啊我的鼻子。姓齐的,你不是东西,小爷好心把百年前的孤本拿来与你分享,你竟然不知道好歹,打本少爷。” “下贱皮子,引诱我看这等y秽之物,打的就是你。” 第34章 呵,女人 柳明志抢过齐韵手中的诗三百:“怎么污秽了,孔圣人都说话食也性也,阴阳交合,男女人伦本就是万物之本,你要用欣赏的眼光去看待这本书。” 齐韵气呼呼的:“闻人爷爷收你为弟子你不肯,陛李先生邀你赴京,以你献策推恩令,李先生必定会对你委以重任,你偏偏甘愿蜗居在江南这寸土之地都不愿奋发图强,你当真是扶不起的吗?” “哎哎哎,可别这么说,你这么说就冤枉我了,是你不愿意我拜闻人老头为师的,怎么反过来把这个罪名载到我头上来。再说了,小爷现在锦衣玉食,吃饱喝足,任他天下如何与我何干?小爷没有你们这些人那么雄心壮志,报效朝廷,善牧黎民,小爷就想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过自己的小日子,这有错吗?” “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只为了锦衣玉食,如今朝中权相结党营私,朝纲混乱,吾皇有心整顿朝纲,可是奸臣势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至于我堂堂大龙区域金国,耻与草原,你就没有一点的羞耻感吗?” 柳明志被齐韵说的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气冲冲的回道:“结党营私?势成水火?你一个只读了几本书就自以为了解天下大势,了解人心,了解帝王之术,是你,是你齐良在狂妄自大,你知道什么叫帝心吗?那是皇帝乐意看到他们斗,乐意看到他们争权夺利,倘若满朝文武全是清官良相,那样皇帝才真的睡不着了。” 齐韵失落的摇摇头:“玉宇澄清,海内威服这不是才是天下应该有的样子吗?” “那是你想看到的天下,不是皇帝想看到的天下,皇帝必须要做表率希望朝纲清明,可是朝廷之中不能全是清流,帝王也是人,帝王也怕算了,今日之言出于我口,入于你耳,切莫有第三人知道,否则终将会引来大祸。” 齐韵沉默下来无言,低头颔首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算了,好心与你分享你不懂的欣赏就算了,少爷我自己看。”说完津津有味的翻起春宫图,不时地露出几声贱笑。 “为什么你说的话总是那么叛经离道,总是那么荒唐,可是我细心思索之后总觉得你说的反而那么有道理?” 柳明志愕然的看着齐韵,没想到他居然能够认同自己说的话:“多看历史大剧多看史书,要知道人心叵测,人一过百,形形色色,你的想法代表不了天下人的想法,你跟一个三餐难继的人去讲治国之策,去讲四书五经他们听的懂吗?他们想着的不过是怎么去找一顿饭填饱肚子而已。” 齐韵脸色依旧发黑的低下头:“那你也不能引诱我看这等y秽书籍啊。” 柳明志合上书本嘿嘿笑了起来:“齐良兄弟,看你这个模样不会还是童子身?私下里真的没看过这样的书?小爷可不信,男人嘛,谁还没点爱好。” 齐韵颔首不敢回话,柳明志越说越过分了。 “嘿,你还真是啊,那可真是奇事,不过说起来这也不能怪为兄,单身汉子苦啊,有娘子了就看娘子就好了,谁还看这种书排解寂寞。” 齐韵瓮声问道:“柳兄万贯家财,想要娶上一房新人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成家?” “谁知道先前那个小王为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可能脑子有问题,不说了,先休息了,过几天要去刺史府拜见齐刺史,这可是领导交给的任务,不能疏忽大意。” 柳明志说完打了个哈欠脱去外袍向着床走去。 齐韵有些激动:“你要去刺史府?去刺史府做什么?” 把双手枕在脑后,柳明志心不在焉的说道:“还能做什么?家父与齐刺史已经把我与其女齐韵的婚事敲定了,总要去见上一见,不过这一次好像不是为了婚事,好像是为了其他的事情。” 见到柳明志有些心不在焉,齐韵好奇的问道:“终身大事这是喜事,为何柳兄一副丧气的模样?难道柳兄看不上齐家的小姐不成。” 柳明志起身坐了起来,向着床内靠去,拍了拍一旁空出来的位置:“兄弟,来床上咱们好好聊聊。” 齐韵紧张起来瓮声道:“这不好,还是算了,今天我趴在桌子上睡一晚就行了。” 柳明志下床拉起齐韵的手就向着床边走去,随后爬到了床内:“兄弟,虽说你老打我,但是为兄也不记恨你,常言道人生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便是其中之一,小爷不和你一般见识,今天你我兄弟二人好好聊聊。” 齐韵扭捏的双手抱膝的靠在床头:“聊聊什么?” 柳明志理所当然的道:“聊什么?两个大男人除了聊女人还能聊什么,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什么唉声叹气的吗?还不是齐家小姐闹得。” “你觉得齐家二小姐齐韵怎么样?” “漂亮,世间少有的美人,齐兄弟你是没见过,为兄告诉你,那日在烟雨楼阁为兄被她打的昏过去之前是见过她一眼。” “怎么样?” 柳明志啧啧两声:“三千青丝如同丝绸,琼鼻秀梃,明媚皓目勾人心魄,肌肤胜雪,身段上佳,说实话能娶这样的女子做娘子那可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 齐韵悄悄的低下头:“既然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那你还唉声叹气的做什么?” 柳明志滋滋两声:“齐兄弟,你是不知道,这齐韵姑娘虽然漂亮,可是太暴力了,小爷不是她的对手,这万一以后成亲了,每天暴打小爷一顿,小爷吃不消啊,小爷还是喜欢温婉的姑娘。” “那你很讨厌齐韵姑娘咯?” 柳明志想了一会:“讨厌倒是不讨厌,小爷是怕她,怕,你懂吗?” 齐韵细声细气的道:“可能你们成亲了之后,她就变得贤淑了,出嫁从夫,说不定就变了。” 只是柳明志没有回话,靠着墙发出了酣睡的声音,齐韵好奇的看着熟睡过去的柳明志,长得还可以,模样周正,除了有些纨绔之外,倒也不是那么毫无可取之处。 扶着柳明志躺下之后,齐韵细心的给柳明志盖上了被子,起身下床坐到了凳子上,拿起诗三百翻看哪了起来,不时地品味一番诗句。 小心翼翼回头看了一眼睡熟的柳明志,齐韵鬼使神差的翻看起了后面的画卷,越看气息越是紊乱,脸色逐渐的发烫起来。 柳明志倘若知道了,肯定会不屑的道:“呵,男人。不对,是呵,女人。” 第35章 拿你当兄弟 一声嘹亮的惨叫打破了柳府早上的宁静。 柳明志抱着被子惨戚戚的缩在床角落,刚一睁开见到齐韵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自己,缩在自己怀里,柳明志惊恐异常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没有被脱下来。 “齐良,老子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上老子。”柳明志发出了愤怒的吼声。 齐韵被柳明志的叫声从睡梦中惊喜,揉揉睡眼朦胧的双眼,齐韵看到自己的模样也发出了一声尖叫。 “姓柳的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以为你是一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居然” 柳明志愤怒的摔下被子:“给小爷住口,你还敢问小爷做了什么,明明准备了两条被褥,你怎么会钻到了小爷的怀里。” 望着柳明志指着的被褥,齐韵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摸去昨天晚上自己盖在身上的蓝色被褥,果然一片冰凉,显然并没有人盖在身上。 柳明志绕过齐韵下了床,从衣架上取下衣服穿了起来:“姓齐的,小爷好心拿你当兄弟,给你提供吃住,你居然对小爷心怀不轨。” 齐韵把头扎在怀里,一句话不敢说,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停地回响,居然和这个纨绔子弟睡在一个被窝了,这算不算同床共枕,奶娘说和男人睡在一起就会怀小宝宝的,本姑娘的清白没了,没了。 柳明志嗅到衣服上一股好闻的馨香,更嫌弃了,一个黑脸大老爷们,身上居然这么浓重的香味,不是伪娘就是gay。 “好啊,姓齐的,小爷还纳闷昨天为什么你要坚持一个人住,原来你早就对小爷心怀不轨,小爷辣么相信你,你居然还是对小爷下手了,小爷的一世英名啊。” “我不是也没有做什么吗?” “你还想做什么,睡觉都睡到小爷怀里了,抱着小爷像个八爪鱼一样不分开,你还想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少爷,我是莺儿,你出了什么事情?” 柳明志一把拉开房门,莺儿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喊叫什么?” 刘明哭戚戚一把抱住了莺儿,把头贴在小丫头的胸前摩挲了起来:“莺儿,少爷被那个禽兽给玷污了,少爷不干净了,少爷难受啊。” 莺儿被少爷突如其来的举动弄了愣神,感觉到胸口脑袋不停的摩挲,柔嫩的身体传出了一股异样的感觉,顿时闹出了大红脸,双手急忙推来柳明志。 “少爷你别这样,先从莺儿身上起来再说。” 齐韵见到柳明志在莺儿身上无赖的表现,银牙轻咬,一股无名的火气从心底发出来,直冲天灵盖:“柳明志,你在干什么,还不从莺儿身上起来,男女有别,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柳明志抬头吼道:“你给小爷闭嘴,小爷不喜欢莺儿难道还能喜欢男人不成。” 齐韵气势一下子没了,又像个鹌鹑一样埋起了脑袋。 房间中的三个人彼此无声无息,柳明志喘息了好久才冷静了下来,知道齐韵只是睡觉不老实而已,并不是真的想对自己做什么事情,关键是大早上睁眼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脸,被吓了一个机灵。 “算了,算了,小爷不跟你一般见识,十尺的床你都能睡到小爷身上去,也真是绝了。” 齐韵嘀咕道:“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还没说什么哪,本姑娘万一有了小宝宝,那才真是清白尽失,人家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哪。” 齐韵不禁埋怨自己不争气,昨天晚上看了那等羞人的书之后怎么脑袋就发热躺到床上去了。 莺儿看到了两个人都已经起来了,冲着柳明志乖巧的道:“少爷,我去打水来,让你和齐公子洗漱一番。” 柳明志示意莺儿去打水,自己坐到椅子上倒了杯茶水喝了起来。 咦,柳明志愣愣的看着桌子上的诗三百,自己昨天放的位置明明不是这里的啊。 诧异的看着抱膝坐在床上的齐韵:“兄弟,昨天你看这书了。” 齐韵一愣,看着柳明志指着诗三百,急忙否认道:“怎怎么可能,我才不会看那种书哪。” “是吗,难道真的是我记错了。”柳明志也没有在意,一本春宫图而已,看了也就看,就算齐韵承认顶多也就是嘲笑其一番,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少爷,水来了。” 柳明志冲着还在床上带着的齐韵喊道:“愣什么,还不洗漱。” 齐韵闷声闷语:“哦,来了。” 齐府内院。 齐韵用药膏洗去了脸上的易容散,换回了女装,当阳山上的黑小子不见了,又变成了了那个倾国倾城的齐家二小姐。 “小姐,玉儿已经把洗澡水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开始沐浴,玉儿侍候你。” 齐韵神游天外,想着在柳府与柳明志发生的意外,被丫鬟打断俏思绪脸红润,眸中隐隐含泪:“玉儿,把奶妈喊来,今天让奶娘伺候我沐浴,我有些事情想要问奶娘。” 奶娘俞氏敲门走进房门:“我的小姑奶奶诶,这几天你去了什么地方,我都快找你找疯了。” 齐韵仰头看着进来的俞氏,倾国容颜上被两行泪杀了风景,语气哽咽:“奶娘。” 俞氏见到齐韵这个样子,仅存的一点火气瞬间消失的烟消云散,一把将齐韵报入怀中:“好孩子,不哭,不哭,是谁欺负你了。” 随后一想也不对,齐韵殴打的富家豪门子弟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谁能欺负得了这个小祖宗:“是不是老爷又训斥你了?” 齐韵抽泣了起来:“奶量,韵儿的清白没了,韵儿肚子里有了小宝宝了。” 俞氏惊恐的看着齐韵,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什么?孩子,你可别吓奶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齐韵呆滞的摇摇头,泪珠如丝线一般落了下来:“奶娘,是真的,昨天我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了,你不是告诉韵儿,和男人睡在一起就会有小宝宝钻到肚子里的吗?” 奶娘俞氏身体一下子瘫软到了地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自家小姐尚未出阁竟然有孕在身,这是要被浸猪笼的。 俞氏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把抓起齐韵的右手,掀开衣袖,一点鲜红的守宫砂正在玉臂之上耀眼夺目。 齐韵看到手臂上守宫砂也呆住了:“咦,守宫砂?” 俞氏松了口气,埋怨的看了一眼齐韵:“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奶娘。” 齐韵颔首,脸色殷红的讲述着昨日的事情,奶娘俞氏听完是又气又笑。 “傻孩子,你和柳公子既然有婚约在身,奶娘就该告诉你一些事情了。” 齐韵好奇的看着俞氏,不知道她瞒着自己什么事情。 俞氏关上房门,从怀中取出一副小册子,凑到齐韵身旁嘀咕了起来。 第36章 少爷上路了 柳明志在莺儿的服侍下精心打扮起来。 当莺儿拿起胭脂水粉时柳明志惊恐起来:“莺儿,你不要告诉我,这玩意是给少爷我擦得。” 莺儿也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是给少爷擦的呀,这可都是紫兰轩上等胭脂水粉,寻常人家都用不起,更不要说我们这些丫鬟了。” “开玩笑,我一个大男人,擦这种东西干嘛?搞得一副小白脸模样。” 莺儿为难起来,纠结的看着柳明志:“少爷今天你可是要拜访刺史府齐刺史大人的,齐府那可是高官居住的地方,少爷不打扮的俊俏些会显得失礼的,这是夫人特意吩咐的事情。” “拜什么拜,见什么见,那是齐刺史亲自下帖子邀请少爷我登门的,我说什么都不会擦胭脂水粉这些玩意,少爷又不是长得见不了人,至于吗?” 莺儿放下胭脂给柳明志捶背捏肩开始撒娇:“少爷,你就别为难莺儿了,莺儿只是一个小丫鬟,完不成夫人吩咐的事情一定会挨骂的。 柳明志冲着莺儿抛了个媚眼:“擦也不是不可以,让少爷亲一口少爷就让你擦,怎么样?公平。” 莺儿皱着眉泫然欲泣:“少爷,你欺负莺儿,莺儿不理你了。” 这下可让柳明志慌了手脚:“别哭,别哭,少爷不亲了行不行,少爷不亲了。” 莺儿用手擦了擦快要留下来的眼泪:“只准亲一下,多一下都不行。”说着把粉嫩的脸蛋凑得到柳明志面前,闭着眼睛神色紧张。 莺儿紧张,柳明志更紧张,上辈子活了二十三年,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摸过一下子,今天居然有机会亲一下女孩子的脸蛋,这跟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让人紧张。 柳明志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嘴唇慢慢的凑到了莺儿的脸上亲了一下。 真软,柳明志仿佛吃了蜜糖一样,心中的小恶魔也扑棱了起来,莺儿是你的贴身丫鬟,早完是要给你做妾的,拿下她。同时小天使也飞了出来,柳明志啊,莺儿才十七岁啊,还是个孩子,你竟然动了这种念头,你还是个人吗。 小恶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是古代,十七岁都两个孩子的娘了,拿下她,拿下她。 柳明志的双手不由自主的伸向了莺儿,一把搂在了怀里,对着莺儿的樱唇狠狠的亲了下去。 莺儿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家少爷的举动,瞪着大眼无辜的发起愣来。 柳明志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一手抓着莺儿刚刚起伏的小山丘,轻轻的揉捏,一手开始在莺儿的臀部来回游动起来。 莺儿回过神,急忙推开了少爷低着头脸颊如同红霞一般:“少爷,你不要这样,莺儿怕。” 柳明志回过神了,尴尬的摸了摸头,抓起桌子上胭脂水粉塞到了莺儿的手里:“少爷做主,这些胭脂水粉送给你了。” 随后风驰电掣的跑了出去。 莺儿红着脸看着手中的胭脂,先是一愣,随后抱着胭脂痴痴地笑了起来。 “少爷,你还没有擦粉。” 柳明志从内院一口气跑到了前厅的回廊,停了下来喘着粗气,想起莺儿的神态,柳明志似乎明白了什么,照着脸上就是一巴掌:“怪不得老头子一直骂你没出息,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肠子悔青了的柳明志无精打采的走到了前厅,见到儿子颓废的模样,柳之安又生气了:“小王八犊子,今天你可是要去刺史府登门拜访的,那可是你未来的岳父大人,失了礼数,老子腿给你打折。” 柳明志憋着嘴:“腿给你打折,整天骂我小王八犊子,我是小王八,你是什么?” 柳之安听到了又是气的火冒三丈,这个败家玩意,一天不见想的慌,见了,三句话说不完又气的你六神无主的。 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柳之安哀叹道:“作孽啊。” 柳夫人听到了这话,手指化作二指禅亲切的问候柳之安:“老爷,妾身给你生了儿子就是作孽吗?” 柳之安脸色变得张红,舔着脸讨好道:“夫人,怎么可能,我柳之安十八代修来的福分才能娶到夫人这么贤淑的女子。” 柳明志喝着莲子羹嘟囔道:“掐,狠狠的掐,让老头子知道柳府是谁做主。” 小萝莉柳萱悄悄摸摸的拍在了大哥的腿上,仰着小脸蛋嬉嬉笑笑:“大哥,萱儿要听故事。” 放下手中调羹,柳之安抱起了小萝莉坐在自己腿上:“好啊,萱儿今天想要听什么故事?” 柳萱想了想:“我要听白雪公主。” 柳明志捏了捏小萝莉的脸蛋:“白雪公主听完了,今天大哥给你讲丑小鸭好不好。” 柳明礼听到大哥要讲故事,也放下了手中的调羹凑了过来:“大哥,我也要听故事。” 柳明志一脚踢开自己的亲兄弟,轻轻地并不用力:“听什么故事,赶紧吃完饭滚蛋,去书房读书。” 柳明礼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吃惊的看着柳明志:“大哥,你变了,咱们可是一起去过青楼的亲兄弟,你今天竟然这样对我,我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啊。” 如此成熟的话从一个小屁孩口中说出来令人发笑,果然柳明礼一提青楼,柳之安蹭的站了起来:“小小王八犊子,你要上天?” 柳明礼心惊胆战的看着自己的老头子,扑倒柳夫人怀里不敢出来。 “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啊。” 柳夫人推开了怀中的儿子,从柳明志身上接过柳萱:“志儿,今日不可以马虎,齐刺史已经同意了你与齐韵的婚事,把你的放荡姿态收一收,端端正正的去拜见未来岳父。” 柳明志对老爹是一种态度,对娘亲是一种态度。 恭恭敬敬的道:“娘亲放心,既然木已成舟,孩儿去了刺史府一定会谨言慎行。” 柳之安见了儿子对待夫人的态度又是吹胡子瞪眼,合着亲娘是娘,亲爹就不是爹了呗。 “柳松。” 柳松急忙从外面走了进来:“老爷,小的在。” “礼品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禀老爷,三大一小已经备齐,我爹已经全部都安排在了马车上,就等少爷上路了。” 柳明志一听这话不对味一脚踢在柳松屁股上:“少爷活的好好的,上什么路。” 柳松想要道歉柳远走了进来:“老爷,马车备好了,公子随时可以上路。” 柳明志一拍额头,还真是亲爷俩。 第37章 麒麟子 大龙王朝分为天下三十六省,省下设立州县,州的大小根据州县内的百姓人数来分为上中下三州。 金陵是南方重中之重的地域,人口众多,农业商业繁荣昌盛,因而为上州,上州刺史便是齐润,大龙朝的从三品官员。 齐润任金陵刺史以来虽然没有什么显着的政绩,可是胜在为官清廉,为金陵百姓所深爱。 然而齐润虽然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可是性格上却有些怯懦,过于看重声誉,显得有那么些不足之处。 齐府坐落金陵城孔雀街之上,乃是城中地段最佳的位置,与刺史衙门仅有一墙之隔,既方便办公,又彰显朝廷的地位。 齐润定在今日请柳明志登门拜见,因为今天是衙门修沐的日子,类似于后世的双休日,不过若是有紧急案件发生,衙门内便要正常当值。 比如叛匪作乱,出了人命官司这等重大事情,修沐的日子也要老老实实的去衙门办案,倘若懈怠,置一方安宁与儿媳,朝廷坐落于每个州县的御史与考功司便会记录在册,朝中考核官员政绩的时候便是一大污点,轻则无功,重则左迁。 齐润正在书房看着下人整理出来的档案,所有档案全部都是柳明志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录,包括这些年在金陵的所做作为。 资料越是看下去,齐润面色越是难看,上面记录的东西简直是骇人听闻,齐润不禁迟疑把女儿嫁给柳明志是否真的正确。 “柳之安啊柳之安,你可真是歹毒,为本官下了这么一副歹毒的大棋。” 齐润拿起一封书信,上面有满满一页的小凯,署名兵部尚书宋煜,端王李杨。 大概意思便是听闻齐刺史有女待字闺中,正好有一义子尚未婚配,如此看来便是天作之合,希望齐润能够成人之美,此时不但老夫看好,端王爷对小侄柳明志也是相当看重。 齐润哀叹道:“兵部尚书宋煜,端王李杨,江南首富柳之安,纨绔子弟柳明志都不是什么好善于之辈啊,看来是不嫁不行了。” 敲门声传来,打断了齐润的思绪:“谁啊?” “回禀大人,小的宋山,齐老管家说门外有人来传令,让大人前去接见。” 齐润疑惑起来,传令?我便是金陵刺史,何人与我传令要我接见。 齐润突然醒悟过来:“莫非是江南大都督府的令箭。” “小的不知。” 齐润整理了一下衣袍:“让齐勇把传令人请到正厅稍坐,本官马上就到。” 齐润去房间换了一件正袍,镇定自若的走到了正厅:“下官金陵刺史齐润,不知都督府的令箭何在?” 一个面白无须中年人放下手中的茶杯,讨好的对着齐润道:“上官便是金陵刺史齐润?咱叫高宇奉老祖宗周总管的命令来传令。” 齐润迷惑的看着高宇:“足下不是大都督府的人?” 高宇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上官误会了,咱是从京师而来,宫里的老祖宗让咱传口谕而来。” 见到高宇手中的金牌,齐润面色一变,立马跪了下来:“江南大都督府治下金陵刺史齐润恭迎圣谕。” 高宇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李政虽然说是传的口令,但是周飞自然不能草率对待,万一传令的小太监传错了什么话,过错可是他这个大内总管的。 “金陵子弟柳明志性格懒惫,为读书之人所不耻,朕闻其乃是山中璞玉,有待打磨。兹令金陵父母齐润严加管训,不可贻误学业,今其秋闱,责令其从。” “臣齐润接谕,圣躬安。” 高宇小心的搀扶起齐润,把帛书交给了齐润手中,齐润不敢大意,恭敬的接过帛书。 把帛书递给了一旁的管家,齐润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塞了过去,高飞不动声色左右一览,银子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公公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本官马上遣人略备酒水。” “刺史大人不必忙碌了,咱传了令就要回去复旨了,可不敢耽搁。” 齐润又掏出一锭银子塞了过去:“公公,本官很是糊涂,这刘明志不过江南一学子,陛下怎么会知道此人,并且传来这样的口谕?” 高飞再次神不知鬼不觉的收下了银子:“刺史大人,小的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咱听老祖宗说这麒麟子柳明志可是深得陛下之心哪。就是右相童三思与左相魏永都感叹其子乃是怪才,陛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大呼三声麒麟子。咱看,若是柳公子参加科举,将来封侯拜相也不在话下。” 齐润迟疑了起来:“陛下令柳明志参加秋闱,可是此子不通四书五经,如何参加秋闱。” 高飞迟疑了起来,齐润又塞了一锭银子。 高飞凑到齐润耳边:“齐刺史,这件事陛下尚未下令,咱也是听说的,陛下有意命大人您主考官主持今年江南的秋闱,说无论如何都要在殿试见到柳公子。” 齐润面色俨然,无论如何都要见到,这话可就值得揣摩了。 “刺史大人,口令传道,咱要回去复旨了。” 齐润平淡的点点头:“齐勇,送送高公公。” “死娘炮,没见过少爷啊,捻个兰花指吓唬谁哪。” 高飞面色阴沉的拦着身后的两个随从:“小子,小心祸从口出。” 柳明志一脸不高兴:“小爷祸从口出?抽了少爷的马还指着少爷祸从口出,你好大的口气。” “你的马车挡了咱的路,咱抽他几鞭子又如何,还没有人敢挡咱的路。” “嘿,小爷这个暴脾气,孔雀街三四丈的街道,走不开你们几个小娘炮,非要让小爷让路给你们啊,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也不去街上打听打听,我柳明志在金陵什么时候给别人让过路。” 高飞神色一变,看着嚣张的柳明志:“阁下就是柳明志柳公子?” “怎么滴?” “想不到冲撞了柳公子,咱给公子赔礼道歉了,希望公子放咱一马。” 柳明志看看马匹没什么大问题,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去去,别让少爷心烦。” 高飞三人走后,柳明志呸了一声:“真以为自己属螃蟹的,哪里都能横着走,若不是今日要拜见刺史大人,非得好好的与你们理论一番。” 第38章 登门 柳明志下车之后整理了一下衣衫:“柳松,去敲门,递上拜帖,就说金陵柳家柳明志奉邀前来。” 柳松吞了吞口水,纠结的看着柳明志:“少少爷,还是你去,我我害怕,这可是刺史大人的府邸。” 柳明志一脚踢在了柳松屁股上:“怕什么,是齐刺史亲自下帖邀我前来,你光明正大去敲门不就是,你这个样子搞得小爷像来做贼的一样。” 摸了摸酸麻的屁股,柳松三步一停的走到了齐府的台阶。 柳明志拍了拍略微僵直的大腿吁了口气:“不紧张,不能紧张,不就是见未来岳父大人嘛,小爷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少爷,拜帖已经被下人送去了,想必半刻之后就会有消息。” 柳明志吓得吸了口凉气,没看到小爷在酝酿感情吗:“知道了,喊那么大声音要死啊,去提礼品来。” 齐润正在书房猜测皇帝的旨意,被告知柳明志前来拜谒。 放下手中的帛书,齐润让人安排柳明志到前厅等候,齐润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天色时辰嗤笑道:“还挺懂礼数,就让老夫看看你柳明志到底为人如何。” “柳公子先喝茶,我家老爷马上就到。” 柳明志淡然的点点头:“多谢。” 齐勇自觉地站在一旁,只不过眼睛不时地瞥了一眼柳明志,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老夫忙些俗物,倒是让贤侄久等了,失礼之处,还望贤侄不要放在心里。”齐润人还没到,说话声已经远远传来。 柳明志慌忙起身:“小侄柳明志拜见伯父,初见打扰还请海涵,想不到伯如此中气十足,可谓是老当益壮。” 齐润一边打量着柳明志一边走向了主位:“贤侄不用多礼了,入座,贤侄果然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 “伯父夸奖,我江南之地人杰地灵,小侄这点皮囊,当不得仪表堂堂四个字。” 见柳明志谦卑有礼,进退有据,齐润既是疑惑又是满意,审视的看着柳明志,不知道是传言有误还是柳明志在故作姿态。 柳明志气定神闲,端坐在椅子上,表面毫无异样,可心里却紧张的犹如蚂蚁乱爬。 “贤侄,可知道此次老夫唤你前来所谓何事?” 吁了口气:“回禀伯父,家父告知小侄伯父有要事想要面见小侄,家父并未告知小侄所谓何事,不过伯父相传,小侄自然不敢懈怠。” 这话听得齐润心满意足,可见柳明志太极打的非常只好,明确告诉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找我的事情是否重要,我都恭恭敬敬的登门听您教诲。 “柳松,拿东西来。” 柳松胆战心惊的把东西交给了柳明志:“伯父,初次登门,些许薄利,不成敬意。” 齐润迟疑了一下:“贤侄还是带回去,老夫从来不收礼物。” “伯父误会了,这不是小侄想要对伯父行贿,此乃晚辈对长辈的一点敬意,伯父岂有不收之礼。” “既然如此,老夫也不推辞了,否则驳了贤侄的美意,岂不不美。” “齐勇,把柳公子的礼物送到后堂并去二小姐那里告知,就说柳公子登门拜访,请她梳妆打扮,来前厅见过贵客。” “贤侄,不知如今课业如何啊?” “回禀伯父,小侄早些年纨绔了一些,学业有些荒废,好在最近听从家父的吩咐去了当阳书院修习课业。” “拜在哪位夫子门下?” “刘夫子。” 第39章 小舅子看姐夫 齐润迟疑的问道:“可是丙字班刘良才刘夫子?” “伯父慧眼,只不过小侄所在的学堂正是丙字班,至于刘夫子其人的大名小侄就不知晓了。” “唔,这刘良才为人虽然有些酸儒,倒也算得上一方名士,你能拜在他的门下修习学术倒也不算太差,今年秋闱在即,不知道贤侄是否有心参加?今年若是错过,下一次秋闱可要到了三年之后了。” 提起这事柳明志就有点心虚,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没点数吗,要说书法有几年的根底倒也看得过去,唯独这科举考试是两眼一抹黑。 自秦朝以前开始,取官之道采用世卿世禄制度,后来逐渐引用军功封爵。 到了汉朝,朝廷选官则采用察举制与征辟制来提拔民间人才,前者是由地方官员推荐德才兼备的人才,由州县推举的人才为秀才,因为汉朝与秦朝一样,施行郡县制,因而由郡推举的人才便是孝廉。 至于魏晋时期,选官则是九品中正,由特定官员,按出身品德考核人才,可是九品中正由于氏族实力强大,九品中正选拔官员逐渐变得昏暗不堪。 造成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不但堵塞了民间取材的通道,更让士族把持朝廷取材的人选。 因而科举制的诞生大大的公平了平民进入官场的出路,科举常设的科目有秀才,明经,进士等五十多种。 柳明志倒是知道这些,可对于考试的内容却是一无所知。 “不瞒伯父,今年秋闱小侄应该会参加,家父已经勒令小侄。” “如此甚好,不知贤侄可有把握中举?” 柳明志一愣,讪笑了两声:“伯父说笑了,尚且不知道试题,小侄也无绝对把握敢说一定中举,只能全力以赴。” 见到柳明志这个样子,再想到宋山搜集到的关于柳明志以往的种种,齐润不禁审视起来柳明志,怎么看也不像皇帝提及的麒麟子啊。 虽说今日柳明志的表现彬彬有礼,可是总觉得有某些不足,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既然如此,那么贤侄可要多多温习了,虽说现在贤侄有秀才功名在身,可是这举人与秀才乃是一个大天堑,身份自然也是天差万别,学业一道唯有勤读,贤侄可万万不可疏忽。” “小侄一定谨遵伯父教诲,归家之日便三更灯火,挑灯夜读。” “孩儿齐良拜见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孩儿听闻姓柳的纨绔登门拜访,此人在哪里?孩儿要为二姐报仇。” 一个长相俊朗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年气冲冲的走进了前厅,嘴里嚷嚷着要教训柳明志的话语。 柳明志听到齐良这个名字,下意识的眼前浮现出那个非洲小子的形象,柳明志心里暗道不会这么巧合,齐良竟然会是齐韵的胞弟? 不过看到这个面色稚嫩,白白净净的齐良,柳明志才松了口气,眼前的齐良非但不黑,反而白净的像个姑娘一般无恙,想来是同名同姓的误会而已。 不过柳明志再次尴尬下来,因为齐良口称自己乃是纨绔,要找毁了姐姐清白的柳明志报仇雪恨。 未来小舅子,我要说摸了你姐姐是误会你信吗?柳明志心中这样想,却不敢这样说,否则不但齐良会暴怒只怕未来岳父也会将自己鞭笞而出齐府。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只好装聋作哑当做吗,没有听到未来小舅子的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缓解一下气氛。 齐润见到儿子毫无礼节的直接冲入大堂,面色上有些过不去,你口中称柳明志是纨绔子弟,自己的表现又好的哪里去,无视长辈待客,直接冲撞厅堂不但是失礼,更是无礼。 齐润想着柳明志自从进府之后的一举一动,再看看自己儿子,反而觉得齐良比不上柳明志懂礼知节,要不怎么说别人家的孩子好哪,当爹的都一个样,儿子千般好一错毁所有,别人千般坏,一好遮百丑。 冷冷的哼了一声:“小子无礼,柳公子登门便是客,如此对待客人,你满腹诗书都学到狗身上去了,小王八犊子晚上老子在收拾你。” 柳明志闷哼了一声,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同样是金陵人,骂人的语气话语相差不离。 齐良愤愤不平的看了一眼端坐在侧位的柳明志,眼中含着火光:“爹,这个纨绔子弟在烟雨楼阁之中毁了姐姐得清白,搞得金陵人尽皆知,姐姐还怎么做人,我今天必须得教训他不成。” 齐润脸色发红,双眼充斥血丝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齐良:“逆子,你给我住口,马上给我滚去祠堂跪着,不让你起来你给我跪死也得跪着。” 齐良不满的看着父亲:“爹,你” 齐润对着旁边的宋山道:“宋山,把公子压下去,让他在祠堂跪着,谁都不能求情,谁求情和他一起罚跪。” 宋山为难的看了看如同喝醉了酒脸色发红的齐良:“少爷,别让小的为难,老爷正在气头上,你就别犟了。” 齐良一甩衣袖,愤愤的跟着宋山出了厅堂。 “宋山,你说有我爹这么当爹的吗?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居然还和那人欢聚一堂,饮茶聊天,居然还帮着外人说话,让我去祠堂罚跪,这不是越老越糊涂了。” 宋山叹了口气:“少爷,这次真的是你错了,二小姐在烟雨楼阁发生的丑闻谁都可以私下议论,唯独你们齐家不能明说,也不能私下议论,二小姐身为女儿家女扮男装偷去烟花柳巷之地本就犯了天下的大忌讳,老爷绝口不提此事便是想让这件事偷偷消失迷行,你今日当着客人下人的面说出这件事,坏的是二小姐的名声啊。” 齐良一愣,回味起宋山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 齐润之所以发火便是因为这些,谁不知道齐家二小姐私下逛青楼,可是碍于刺史大人的颜面也只能私下议论几句而已,柳明志虽说败了齐韵的清白,可若是在其他地方自然会被口诛笔伐,坏就坏在青楼之中发生的这种事。 这个时代,男子逛青楼那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情,女子去青楼,便是有违妇道,别人都不敢议论,偏偏你这个亲弟弟居然光明正大的喊出烟雨楼阁这四个字,你不罚跪谁罚跪。 柳明志讪笑了两声:“岳伯父,要不小侄改日再来拜会。” 发生了这种事情齐润自然不好再挽留柳明志留下来,轻轻地点点头:“幼子无理,贤侄不要放在心里,我齐府的大门随时向贤侄敞开。” “如此小侄多谢伯父,小侄告退。” “老夫就不远送了,贤侄切莫疏忽了学业。” 第40章 有钱,真好 齐府内院。 齐韵手持毛笔,宣纸上写着一行行娟秀的小楷,字里行间都是女儿家那种柔弱的意蕴,完全没有齐韵耍弄齐眉棍时那种大开大合的巾帼英雄气势。 齐韵拿着毛笔顶住下巴,不时地点点头沉思:“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我齐韵被人称为金陵三大才女之一,怕是穷尽毕生之力也作不出能超过这两句的诗词来。” 轻轻放下毛笔,齐韵抬手拿起一本《诗经》翻看起来,一边翻看一边摇头:“《诗经》《雅韵》《古着作》一系列诗词都找不到这几首诗的出处,真的会是那个纨绔子弟做出来的吗?” 放下手中的诗经,齐韵缓缓走到床边从枕头下取出偷偷从柳明志哪里顺来的《诗三百》翻起前几页看了又看。 “这笔迹笔走龙蛇,狂放不羁,与当阳书院学舍两张宣纸上的笔迹虽然无法比足却也相差不远,可以确定是一人所书,这八首诗词每一首都是传世之作,为什么坊间却从未流传出来。” 齐韵流出痴迷又疑惑的场景,将诗三百抱在怀中:“这画真是美,有山又有水噗嗤。” 读着读着齐韵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喃喃道:“藏拙吗?为什么哪?” “韵儿,我是奶娘,我能进来吗?” 齐韵慌张的将诗三百塞在枕头之下,做贼心虚一般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奶娘,进来。” “韵儿,奶娘告诉你,那韵儿,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感染风寒了。”俞氏边说边将手贴在齐韵额头:“怎么这么烫,韵儿你有没有不舒服?” 齐韵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很烫吗?韵儿没有不舒服啊。” 俞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再探探齐韵的额头,齐韵额头虽然热乎乎的,却并不是风寒入体时那种病症的滚烫。 俞氏恍然大悟装模作样叹息起来:“唉,女大不由人,原来咱们的韵儿是思念自己的情郎了。” 齐韵神色一下子窘迫起来,扭扭捏捏道:“奶娘,你胡说什么哪?谁谁想姓柳的了,韵儿才没有想他哪。” 俞氏捏了捏齐韵的脸颊调笑道:“看你个小丫头还嘴硬,这下子不打自招了,我可从来没有说情郎是姓柳,是柳家公子。” 齐韵无地自容起来,扑到了床上用被子盖住了头“奶娘,韵儿不理你了。” “真的不理我了?那我可要走了,可惜柳公子要白来府上一趟了。” 齐韵身体忽然直了起来:“谁?谁来府上了?” 俞氏拍了拍头:“哎呀,年纪大了,记性越来越差了,谁来府上了一下子就想不起来。” 齐韵抓住俞氏的胳膊:“奶娘,是不是柳明志来了,你就别调笑韵儿了,否则我真的不理你了。” 俞氏宠溺的捏了齐韵几下:“是柳家大公子登门拜访了,老爷刚刚派管家传话来,说让小姐你梳洗打扮去见见柳公子。” “我要不要沐浴更衣啊,毕竟姓柳的是初次登门,就这样见他会不会失了礼数。” “小姐,不好了,小姐大事不好了。”丫鬟玉儿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玉儿,发生什么事情了,慢慢说。” “少爷少爷把柳公子骂走了。” “柳公子,请留步。” 柳明志准备上马车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疑惑的准头看着眼前穿着粉红衣饰的丫鬟:“小姑娘,你唤住小爷所谓何事?” 玉儿惴惴不安的看着眼前这个传闻中可令小儿止苦的柳大公子,可怜兮兮的从衣袖里取出一张纸条塞给了柳明志,红着脸转身就跑掉了。 迷惑的看着手中的纸条,柳明志神色捉摸不定,不是,这算什么?小迷妹的情书?还是粉丝的礼物。 好奇的打开纸条:“小妹齐韵邀兄长秦淮烟波亭赏景。” 柳明志打了个激灵,再三翻看纸条,确实写的是小妹齐韵邀兄长秦淮烟波亭赏景。 柳明志嘀咕起来:“这齐韵按说吃了我的心都有,约我去烟波亭赏景,这不扯淡的吗?” 一时之间柳明志拿不定主意,去,万一是个陷阱,齐韵对自己怀恨在心,自己到了之后再给自己玩个摔杯为令。若是不去,万一齐韵是真心相邀,这未免不是个冰释前嫌的好机会,毕竟烟雨楼阁中发生的误会还是解释清楚为好,无心之举早说清楚省的双方都会耿耿于怀。 “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去去。”数完最后一个铜板,柳明志叹了口气:“看来是天意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去。” “柳松。” “少爷,您有何吩咐?” “你赶着马车先行回府,少爷打算闲逛一番,傍晚之前便会回府,倘若老头子问了起来,就说我被齐刺史留下来用膳。” “少爷,这” “听我的吩咐就是了,那这么多这个那个的。” 柳松揉着被少爷踹了一脚的屁股,赶着马车消失在了人群。 秦淮烟波亭位于金陵城南门三里外,那里是文人墨客,风流才子时常流连忘返的地方,烟波亭位置独特,十里秦淮尽收于眼下。 烟波亭之名来源于十里秦淮河烟云浩荡,波澜淼淼,故而取名烟波亭。 读书人喜欢个好友相聚一起,在烟波亭饮酒赋诗,赏景作画,烟波亭周围垂柳参天,鹭飞莺啼,盛景美不胜收。且烟波亭毗邻金陵城的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烟花之地,日日游人不绝,乃金陵一大盛景。 孔雀街是金陵城的主干道,南北通向直插金陵城腹地,柳明志顺着孔雀街一路边走边玩,不时地买上一个小玩意耍弄一会,随手丢给路边嬉笑的孩童,或者买上几样小零食,吃上几口之后也随意的分给了周围的孩子们。 拍了拍手上的残渣,看着孩子们你追我赶的打闹着远去:“有钱,真好。” 柳明志走到烟波亭时,根据后世的时间算也不过早上八九点的时候,烟波亭周围已经有了不少行走谈论的人群。 看到这一幕柳明志苦笑起来:“本少爷以为是两个人的幽会,合着尼玛真的是赏景啊。” 随意在烟波亭找了个位置,柳明志双手背后,淡笑的看着面前的风景,这是从重生以来第一次有这么心旷神怡的感觉。 成群谈天说地的学子们,两两相伴互诉衷肠的才子佳人们,撑船而行结网而渔的老翁们,柳明志突然发现这一方天地未尝不是人间。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小伙子,好词啊,旷达开阔,大气滂泼,当真是好词啊。” 第41章 淮南王 明悟,柳明志发现自己突然有种明悟的感觉。 往事可忆不可追,柳明志就是柳明志,大龙王朝便是大龙王朝,父母双全,下有胞弟胞妹还有什么不知足哪。 一词滚滚长江东逝水算是最好的衷肠了。 齐韵白纱照面在丫鬟玉儿的搀扶之下驻足烟波亭台阶之上。 看着柳明志孤寂的背影,听到柳明志口中大气磅礴的临江仙,齐韵发觉先前在山上学舍跟自己同室而居柳明志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 以前见到柳明志总觉得此人云里雾里,似纨绔又似一翩翩佳公子,虽然他说话总是叛经离道,可是每句话总说的很有深意,初闻之下觉得有些惊世骇俗,只有深深体会一番才能察觉出每句话都是那种大智若愚的感觉。 就像,就像醍醐灌顶一样,刹那之间让以前不明白的事情一下子全部清晰起来。 齐韵出神的望着柳明志的背影怔怔出神喃喃自语:“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柳明志转身看着一身黄袍罩身,富贵逼人的老者,老者双手抚须面色微笑的看着自己。 那淡然的气质之中隐隐有一种久居上位的感觉,此人不简单,绝非寻常人,柳明志能够轻微的感觉出来,至于为什么,只能归于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气质。 “老先生,谬赞了,江南自古人杰地灵,十室之内,七步有才,小子这一首浅陋之词,无意吟诵倒是让老先生见笑了。” 老者摇头轻笑道,逐步走到了柳明志身边拍了拍柳明志的肩膀:“极度的谦虚就是自傲了,小伙子,你这阙词何止是浅薄,老夫看深得很,深得很呐。” 柳明志行了个礼也不回话,是深是浅谁又能说的准哪。 老者细微的打量了柳明志一会:“当阳书院三大才子,甲字班宋毅,乙字班李培超,丙字班闫怀安,宜山书院宋炳阁,林扬明老夫都见过,不知小伙子何处高谋。” 齐韵轻轻的登上台阶,清脆的声音婉转悠扬:“明公,您老自称江南才子尽皆所识,今天可闹了个大笑话。” 柳明志见到身段万中无一齐韵登场先是眼前一亮,不过照着面纱倒也没有认出来此女子便是齐韵,微微的点头示意。 齐韵行了个女儿家的礼节:“小妹齐府次女齐韵拜见兄长,想不到兄长如约而至,齐韵万分荣幸,令兄长久等了。” 想不到眼前这个女子就是今天的佳人,柳明志见到齐韵身后只跟着一名贴身丫鬟,略微放心:“齐家才女相邀赏景,柳明志纵有万般的俗物也不敢耽搁,在下与姑娘起初有些许误会,今日有机会冰释前嫌,我自然不敢推辞。” 明公先是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齐韵,随后听到她与柳明志的对话先是一阵迷惑,这齐家千金口称兄长的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自己纵横江南十几年不应该没有见过。 随后听到柳明志自报家门,明公脸上先是不敢置信的看了齐韵一眼,烟雨楼阁中柳员外家的长子与齐府二千金的风流韵事倒也有所耳闻,今日二人居然能够相约赏景,只怕会令人惊呆的掉落眼睛。 明公哈哈大笑起来:“有趣,当真有趣,看来先辈说传言误人,流言蜚语伤人果然不无道理啊。” 齐韵含羞的给明公鞠了一躬:“明公,今日怎么会有这等雅兴奔赴烟波亭这等附庸风俗的地方,韵儿可是很久没有听闻明公登临烟波亭了。” “来得好,来的妙,不但亲眼目睹了一首上品词阙的诞生,更目睹了一场才子佳人的风雅趣事,老夫多少年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事情了。” “明公,你为老不尊,那有什么才子佳人的风雅趣事。” 明公露出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啊?啊啊啊老夫老眼昏花,确实什么都没有看到。” 柳明志尴尬的看着互相寒暄的齐韵与明公,浑身的不自在,这齐韵也真是糊涂,好坏介绍一下啊,不然无话可说啊。 “齐姑娘,不妨给在下介绍一下老先生,好让我好好拜见一番。” 齐韵面纱之下的俏脸一下子红润起来,只顾着与长辈寒暄差点忘记了今天的正主。 “柳兄长,这位老先生号明山居士。” “明山居士?”柳明志沉吟了几声忽然脑海中的一个身份闪现出来,江南大都督淮南王李玉刚。 李玉刚被封为淮南王,世袭镇守江南,乃是当今皇帝的四弟,可谓是江南屈指可数的贵人,应该说是江南最尊贵的人。 柳明志恍然大悟:“想不到居然是他。” 淮南王李玉刚啊,别说自己是江南首富的长子,就算是柳之安本人也未必能够见得上几次,淮南王那是亲王,勋贵中可谓到了顶天的身份,江南大都督更是总揽一府之地军政大权的实权人物,齐韵身为金陵刺史的次女与其相熟倒也正常。 “草民柳明志不知淮南”柳明志作势欲拜。 “哎老夫不过是闲暇之余闲逛一番,不必多礼,那样反而失了兴致。” “这”柳明志迟疑道,不敢真的遵从了李玉刚的话,皇室宗亲就是皇室宗亲,不敬皇室按照大龙朝律例夷三族。 “柳家小子,老夫既然着常服出游,你我边都是游人,游人遇游人岂有跪拜之礼,就当老夫是一个寻常老者就是。” “小子遵遵先生命。” 李玉刚缓缓走出了烟波亭:“小友,泛舟游河乃是人生一大乐事,你可否愿意与小子同船哪?” “老先生,感谢你盛情之意,只是小子今日有约。”说完看了一眼一旁的齐韵:“所以只好辜负老先生的美意了,望先生不要介意。” 李玉刚一拍额头:“看看,倒是老夫疏忽了,差点耽搁了你们年轻人的好事,还好你提醒的早,否则老夫可真的犯了大过错了。” 齐韵先是迟疑的看了一眼柳明志,随后银牙一咬上前一步:“明公且慢,既然明公与柳兄长趣味相投,韵儿看你们倒不如做一对忘年交,韵儿与柳兄长的事情可以他日再约,你们这对有共同话语的忘年交想要再见可就难了,不如让韵儿为你们温酒如何。” “齐姑娘,你” “兄长,怎么能够辜负长辈的美意,那可是大不敬的。” 柳明志读懂了齐韵的眼神,那意思分明是这是好机会,千万要把握住啊。 第42章 江南美 一艘普通的小舟从烟波亭河口顺势而下,流入这烟波浩渺的十里秦淮河中。 艄公轻轻地拨动船桨,小舟犹如一条灵活的游鱼徜徉在河面之上,不时地有同样兴致的船只接踵而过,在河面上川流不息。 齐韵登上小舟之后便取下了自己的面纱,倾城容颜的齐韵目不斜视的往碳炉中不时地添上几块木炭,碳炉上温着两壶酒,随着碳炉的升温,酒香开始四溢出来,充斥着小小的船篷之内。 柳明志目不转睛的盯着齐韵专心的温酒,一缕温情流露眼中,一言不合把我从二楼丢下来,小命差点不保。绝口不提烟雨楼阁中发生的事情,专心一意,温婉如玉,眉目含羞,神态恬静的倾国美人,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李玉刚双眼不停地在二人身上打转,不时地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什么温馨的事情,苍老的面容之上露出一丝追忆。 酒壶中传来咕咕作响的声音,齐韵手持绢布握住酒壶,素手摆上两个酒杯在二人面前。 端起酒壶开始为李玉刚斟酒一杯,继而给柳明志倒酒。 “齐姑娘,在下自己来。”说完去接齐韵手中的酒壶,匆忙之下一不小心抓到了齐韵的皓腕之上,柳明志下意识的急忙撒开,齐韵也是娇躯一颤。 “柳明志啊柳明志,你整日自称小爷,怎么摸了一下人家的手腕就这么胆战心惊。” 齐韵脸色微红:“兄长,今日你与明公只管喝酒赏景,小妹为你们斟酒就行。” “那那就麻烦齐姑娘了。” “行了行了,老夫听闻你们不日就要完婚?就不要在这里给老夫秀恩爱了。” 齐韵没想到李玉刚言辞如此直白,放下酒壶不敢看着二人,专心的用铜条拨弄碳炉中的木炭。 柳明志一愣,不日就要完婚,嘀咕道:“还真是不日,就要完婚。” 要不说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哪,好好的一句话被柳明志曲解成这个样子,不日就要完婚是那个不日吗? 二人若是知道柳明志的想法只怕真的一巴掌盖到脸上,一个呵斥有辱斯文,就算有这种想法也不呸,想都不能想。另一个估计又要让柳明志了解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让其游出秦淮河。 柳明志端起酒杯:“明公,初次相见,小子敬你一杯。”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玉刚也陪了柳明志一杯酒:“柳家小子,江南首富柳之安的长子,老夫也有所耳闻,天上一只鹅,地上一条河与今日的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都付笑谈中真是天差万别,不可同日而语啊。” 李玉刚充满审视的看着柳明志,齐韵也是不时地偷看一眼柳明志,相看他如何解释一番。 柳明志摸着鼻子,想不到李玉刚这么不会聊天,你要小爷说什么。 尴尬的笑了两声:“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有时候灵感上来了说不准就出了这么一首诗词,若是没有灵感,才思枯竭也得不到那么一首上品之作。” “哦既然如此,观看着着这秦淮十里烟波,对这江南渔民之乡为题小子你现在有才思还是没有才思?” “啊?”柳明志张着嘴不知道李玉刚问这话什么意思。 齐韵轻轻的嗯了一声:“兄长,明公是想让你即兴赋诗词一首哪?明公好酒没有考教过晚辈的才识了,今日明公既然有雅兴考教兄长,兄长可不要令明公失望啊。” 放下手中的酒杯,柳明志挠了挠头,这古人怎么回事,一言不合就考教诗词,你就不会请我去烟雨楼阁一条龙服务吗?那才是小爷精通的地方。 “以何为题?” 齐韵眼眸婉转流曦的白了柳明志一眼:“兄长,明公说以江南大美风景为题赋诗词一首,这是明公对兄长的期望,兄长可不要推辞。” 柳明志脸色耷拉下来:“江江江南为题?” 柳明志嘶了一声,望向船舱之外,江南这个好地方,到处长腿大美眉,若是看一眼,魂魄都在飞。 不行不行,字数都不一样,这肯定不行。 秦淮河真清,清的都见底,河上都是船,船上都是人。 不行不行,好像有些不太押韵,诗词最讲究平仄,这肯定不行。 李玉刚不时地喝上一杯酒,看着柳明志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知道他在酝酿诗词的韵脚,斟酌诗句,倒也不打扰。 齐韵笑卓妍妍的看着陷入沉思的柳明志,心底暗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我以为你只是作诗有大家风范,没想到你赋词也是这般拿手,江南为题的诗词现下已存数十首,你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大作来?” 柳明志揣摩了好久,两股战战的读出了四句诗:“江南真是美,秦淮都是水。岸边垂杨柳,柳下绽花蕊。” 李玉刚一口酒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齐韵也是樱唇轻启,美目看着柳明志流露出丝丝震惊。 第43章 神探柳公子 淮南王李玉刚无神的擦了擦嘴角的酒迹,痴呆一样的冷冷看着柳明志。 合着你一会点头示意,一会摇头晃脑,几经酝酿结果就出了这么个玩意诗,不对,这玩意顶多就是朗朗上口,根本就算不上诗词。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此词上阙由历史现象感叹宇宙之无穷,江水之浩瀚,青山之常驻,一代代英雄人物却皆在时光中流逝而去。 下阙词写出了词人高尚的情操,旷达的情怀,把历朝历代兴替往复当做笑料依旧助兴,通篇体现了词人的淡薄情怀。 老夫还没有多年没有见到如此大气磅礴,怡然出众的词作了,本以为你小子能够再次语出惊人,再创辉煌,合着你眼中的大美江南风景就是江南真是美,秦淮都是水 李玉刚神色纠结难耐的看了一眼同样愣愣发呆的齐韵,那意思明显再说这小子到底什么门路,你齐韵堂堂金陵才女,合着心仪这么个货色。 齐韵闭上樱唇,呼吸有些急促不安,俏目挣得圆润。 齐韵感觉到自己体内嗜血的欲望肆意张狂,好你个柳明志,先前你彬彬有礼,待人接物落落大方,本姑娘还真以为你会识大体,合着你还是这么玩世不恭。 当着本姑娘的面开开玩笑也就算了,当着明公的面居然还没有一点正经的模样,你是要气死本姑娘吗? 柳明志察觉到眼下的气氛有些怪异,猛地一拍手掌:“看你们的表情就知道这诗词一定不堪入目,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不要当真,我重新来哈哈哈哈哈” 柳明志尴尬的笑了起来。 “明公,齐姑娘,不要放在心里,生活枯燥不堪,偶尔开开玩笑还是无伤大雅滴,齐姑娘不知道你想要听什么样的诗词,上中下三品那一品的诗作?” 齐韵怀疑的看着讪笑的柳明志,不知道他说这话是真心实意还是再开另一个玩笑,若是真心实意,明公顶多将其当做性格爽朗之类,先开一个玩笑,后来再出佳作,这是文人之间的小趣味游戏,无伤大雅。 关键齐韵怕啊,这画真是美,有山又有水。江南真是美,秦淮都是水,天上一只鹅,地上一条河。万一真的再说出这样的诗词,齐韵想到下场,娇躯一颤。 齐韵轻咬下唇:“兄长,上中下三品任挑?你说的是真是假?” “假作真时真亦假。” 李玉刚一怔:“这画说的有水平,可是你小子还是没有表态啊,可怜的齐韵哦。” 齐韵银牙轻咬,心道柳明志不会那么不分场合:“兄长,小妹也不为难你,只要诗词能跟登金陵凤凰台相差无几的诗作就行。” 李玉刚一顿:“齐丫头,这《登金陵凤凰台》是何人所着?老夫不太明白啊。” 齐韵樱唇微张:“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总为浮云能蔽日,京师不见使人愁。” 李玉刚惊愕的品味着齐韵吟诵出来的诗句,逐字逐句的分析,越来越惊讶:“齐丫头,这不会闻人政那老匹夫的新作。” 齐韵微微的摇摇头直直的盯着柳明志:“明公,这是某个坏家伙私下做的诗句。” 李玉刚神色一变,见到齐韵哪女儿家的哀怨,那还不明白其中的关键。 嘶了一声,充满趣味的看着柳明志,这小子莫非真的不是一般人? 柳明志被齐韵看的是抓耳挠腮,这不是诗仙李白的诗词吗,然我作出跟诗仙李白一样的诗词,这不是开玩笑的吗? 那家伙,能被千年之后依旧尊有诗仙名号的诗人,小爷把肾脏整虚脱了也没那本事。 诗仙李白,诗圣杜甫,李白杜甫。李柳明志神色怔怔出神,心不在焉。 不对啊,大龙王朝没有李白呀,大龙王朝没有以后的唐宋元明清,自然不会有李白等大诗人。 柳明志以前过得浑浑噩噩,过一天少三晌,虽然看过史书却从来没有正式过这个问题,知道半个时辰前看着秦淮风土风景在醒悟过来这样的人生也不是不能接受。 “怪不得,怪不得。”柳明志嘀咕了起来。 怪不得在当阳书院他们看到《静夜思》《回乡偶书》《春夜金陵闻笛》那么惊若天人,那么滔滔不绝的讨论,因为当时没有放在心上,根本就没有好好思虑他们的问题。 “既然没有大诗人,那么这些诗词只有我一个人知晓,隐隐记得初到当阳书院之时当夜喝醉了。大诗人就是我?” 柳明志一拍大腿,哎呀,可不咋地,自己一直陷入了一个误区,或者说是没有在意这种事情。 正想要高喊老子要崛起的柳明志突然愣了《登金陵凤凰台》是为了掩盖诗三百本来的面目,这诗词好像只有齐良与小爷两个人知道。 齐韵,黑脸齐良,小白脸齐良都姓齐,非洲兄弟总爱找借口暴打小爷,齐韵知道不存在这个世界诗仙李白的大作《登金陵凤凰台》。 如此说来黑脸齐良必定是齐韵的兄弟姐妹,齐韵是二小姐,那齐良就是齐家的大儿子咯,好你个非洲兄弟,老子拿你当兄弟,原来你在找借口为你妹报私仇。 顺走了小爷的诗三百就算了,小爷登门你齐府,你竟然不出门见见兄弟,还让你家三弟恐吓小爷,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 你妹的。 柳明志复杂的看着倾国倾城的齐韵再也没有了那种痴迷的模样。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子夜吴歌》《登金陵凤凰台》只在一本书上记载者,全大龙王朝只有我与一位黑脸兄弟知道,就算是我的至亲之人我家老头子都不曾见过,齐姑娘如何知道的?” 齐韵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慌乱,看到柳明志质问的态度,恍然醒悟过来一件事,《登金陵凤凰台》确实没有人知道。 “兄长,小妹我” “你不要说了,本少爷刚才就想的一清二楚了,本少爷虽然有些纨绔,可也不是傻子。” 李玉刚狐疑的看着二人说着云里雾里的话,不知道二人在打什么谜语。 齐韵慌忙的摇摇头:“兄长,你听小妹说其实” “其实齐良是你家大哥,他去书院里找各种借口暴打与我就是为了你这个小妹报仇,而且齐良也不是他的真名,是他借用的你三弟的大名,本少爷说的没错。” 柳明志说的斩钉截铁,神色得意洋洋的,一副我早就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齐韵红唇先是张得圆润:“啊?”随即反应过来:“兄长你真是见微知着,小妹佩服万分。” 李玉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仰头想了又想:“齐丫头上面只有一个长姐,哪来的大哥啊?” 第44章 阳谋 心中无限得意的柳明志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对齐大美人的称赞毫不犹豫的接受了下来。 小爷也是看过神探狄仁杰看过包青天,没看完柯南的存在,你知道小爷经历了什么吗?啊?啊?啊?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区区微末之道。不过齐姑娘,在下今日要与你说清楚,昔日之事真的只是一场误会,在下不过是无心之举,还望齐姑娘当其是过往云烟,让它随风散去,和我细心的交往下去你就会知道,其实我柳明志其实不是什么呸,我柳明志绝对是一个大好人。” 当着李玉刚的面,柳明志含糊的说明了当日的事情不过是一场误会,李玉刚齐韵两人哪一个简单,一个是从小在皇家长大,在那种地方成长,成为坐镇一方的封疆大吏,勾心斗角可想而知。 齐韵被称为金陵三大才女之一,自然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李玉刚颔首只顾着一杯一杯的喝着酒水,仿若一个聋哑人一般,我什么都不知道,老夫什么都听不见。 坏了女儿家的清白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冰释前嫌,一个无心之举就可以揭过去了? 齐韵噘着嘴瞪了一眼柳明志,那一刹的风情让柳明志心神荡漾,柳明志双眼明亮的盯着齐韵,眼神中不带任何邪念,纯粹是对美丽的欣赏。 当然这是柳明志自己的想法。 李玉刚嘴角抽搐的看着瞠目结舌,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柳明志,呸,老子信了你的邪,欣赏你奶奶的腿。 齐韵虽然不满意柳明志三言两语就像化解烟雨楼阁齐家千金与柳府公子的风流韵事,奈何齐韵只能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既然是误会,兄长解释清楚了就好,小妹自然不想深究了。” 如此轻易放过柳大公子齐韵自然是不想,只不过柳明志用了一招阳谋,齐韵只能顺着阳谋说下去。 一瞬间齐韵忽然后悔让柳大公子登船与李玉刚同游,也暗叹柳明志的狡猾,当着李玉刚的面含糊其辞的说出这件事,既不点明,也不说清,就一句话,请你原谅。 当着李玉刚的面,齐韵还能说什么,当着外人提起本姑娘逛青楼被你非礼了吗? “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今天给老夫一个面子,旧事休得重提,几日秩序饮酒赏景。” 齐韵乖巧的给李玉刚二人斟酒,决口不提其他的事情。 小舟沿着河面缓缓而行,外面突然喧闹了起来,李玉刚放下酒杯:“艄公,外面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喧闹?” 年过半百的艄公止住了船桨:“三位贵人有所不知,今日是烟雨楼阁与七秀楼举办的花魁大赛才子佳人,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盛景,不但两个金陵最大的青楼名妓汇聚一堂,听说她们还邀请了当阳书院与宜山书院的几位才子助威哪。几位贵客要不要登上画舫一看哪?” 柳明志好奇的探头看着河面的画舫,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电视中这种存在的场景,第一次逛青楼因为买单事情仓皇而逃,名义上这是柳明志第一次见到这种几大青楼女子争夺花魁的场景。 齐韵见到柳明志贼头贼脑的盯着外面的画舫,握着酒壶的玉手咔咔作响,柳明志明明正大光明,毫不掩饰的看,可是在齐韵看来这就是贼头贼脑,不怀好意。 李玉刚脸色沉了下来:“区区烟花之地花魁之争居然还有当阳书院与宜山书院的学子掺和进来了?” 艄公含笑,对着李玉刚道:“老弟你有所不知,这花魁之争若是没有才子捧场,怎么能称得上才子佳人哪?” 倘若艄公知道他口称的老弟乃是江南大都督淮南王李玉刚不知道会是什么场景。 柳明志见到除了跟自己一样头戴纶巾的学子们穿梭于莺歌燕舞的青楼女子之间,也没有什么想看到的事情发生就缩回了身子,嫖娼都不正经,有什么看的。 齐韵见到柳明志也只是随意的打量了几眼画舫就缩回了身子,握着酒壶的玉手也不那么用力,见到柳明志酒杯见地,反而抬起皓腕给柳明志斟满酒水。 李玉刚放下手中的酒杯:“萎靡之音,玩物丧志,这些士子们反而个个趋之若鹜,焉不知如今金国大军对我边疆虎视眈眈,草原各族铁骑如同群狼环伺馋我家国,内有白莲教众蛊惑人心,这些学子们却对这些萎靡之音前赴后继,可悲啊。” 齐韵给叹气的李玉刚倒上酒:“明公,你也不必伤怀,大龙朝有明公与那么多忠臣义士相助,定然会驱逐虎狼,复握太祖之荣光。” “明公,倘若衣食无忧,谁愿意卖掉女儿为娼妇,这萎靡之音错在于青楼女子吗?若是家国安乐,那个女子愿意做这下九流的娼妓,做这演唱萎靡之音的首流,她们错了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李玉刚虎目惊骇的看着柳明志,他怎么敢 第45章 后生可畏 意识到自己言论有些抨击朝廷的意思,柳明志也回味过来,把玩着酒杯不言不语,低头不敢看着瞠目结舌的李玉刚。 李玉刚回过神来,复杂的看了一会装作不在意的柳明志:“小子,说这样的话,你就不怕会家破人亡吗?” 心神一紧,柳明志出神了一会突然郎朗笑了出来:“明公,先前在当阳书院有位先生曾经告诉我,只要不要反叛朝廷的言论,我有秀才功名在身,可不以言论获罪,想问罪与我就是在违抗太祖皇帝的圣命,非议朝政夷三族,违抗圣命者则斩立决。” “你在转换概念,方才你的话就是在抨击朝政。” “哦?明公这是想对小子欲加罪名啊,小子只是可怜秦淮的那些女子,不知道那句话抨击朝政了?还请明公告知。” “民者足其食,焉知何女欲为娼,安之何父愿出女。这不是再说朝廷没有能力照顾好治下臣民,让他们不得不卖女活命吗?这不是抨击朝廷是什么?” 柳明志神色不变的看着李玉刚:“明公,小子的意思只是可怜那些女子,然而说朝廷无力治理臣民的话可是出自明公之口,莫非明公对朝廷不满?” 李玉刚神色剧变,这柳明志果然才思敏捷,这是引诱自己下水啊,柳明志虽然说了一句映射朝廷的话,可是自己却是亲自说了这话,纵然自己可以不承认,万一这话传到自己那个生性多疑的皇兄耳朵之中。 齐韵担忧的看着二人,怎么会一瞬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两人皆是言辞犀利,话里藏刀,齐韵后悔起来,不该让柳明志与明公同船饮酒,本以为会是一番机遇,哪想到会变成大祸临头。 “小子,老夫不但是皇室宗亲,还是一方封疆大吏,你拿什么跟老夫比对?” 柳明志和煦的笑着对齐韵说道:“妹子,为明公与为兄斟酒。” 齐韵心不在焉的倒上了两杯酒,想着怎么替柳明志圆过去这些话。 柳明志举起酒杯对着李玉刚:“晚辈什么都不拿,仅凭一句话。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不如今也。” 李玉刚眉头一挑哈哈大笑了起来:“纨绔子弟认真起来可一点都不纨绔,焉知来者不如今也,年轻人说话就是那么充满冲劲,老夫很欣赏你。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明公,今日小子只与明公同舟共饮,发生了什么小子怎么不知道?” 有的人很糊涂他装作聪明人可以混的风生水起,有些人很聪明可是他装的很糊涂一样混的风生水起。 聪明与糊涂只在一念之间,可是更重要的是人的心智。 “艄公,停船,登画舫。”李玉刚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艄公将小船慢慢靠向画舫,画舫上的下人自觉地将甲板搭在小船上李玉刚率先起身:“小子,你也跟着来,齐丫头跟在身后充当丫鬟。” 齐韵微微点头倒也没有反驳,显然是同意李玉刚的话,有李玉刚为主,齐韵登上画舫又如何。 当事人同意了柳明志倒是不同了,怎么说齐韵也与自己有婚约在身,画舫那是什么地方,嫖客去的地方,让自己的未婚妻去这种地方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不行,齐姑娘怎么可以登上画舫这样的地方。” 李玉刚皱着眉:“柳家小子,画舫之上只能饮酒赋诗,绝不会发生其他的事情,时长有达官贵人带领妇人为其女在上挑选佳婿,让齐丫头充当丫鬟就是因为她还没有出阁,你想什么哪。” 柳明志自然知道自己误会了,以为这种举办宴会的画舫会是那种青楼女子与嫖客约会的地方。 “不去不更好吗?” “不对啊,你小子的风流之名传遍了金陵,对这样的场地可以说的是熟门熟路,今日推推拖拖的,不会是因为齐丫头在这里故作正人君子的的?” 冤枉不,冤枉,这种地方柳明志可以说是是熟门熟路,但是柳明志确实是只见过一次还是大门刚刚进去的那种。 说的小爷风流成性,阅尽天下女子一样,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老不正经。 “一切单凭明公吩咐。” 李玉刚登上了船板,朝着画舫上走去,刘明志拦住了跟在一旁的齐韵:“齐姑娘得罪了。” 说完这句话后便伸手去提齐韵脸上的面纱,帮其轻轻地挂在耳后。 齐韵见到柳明志忽然将手伸向自己,心脏急促了起来,眼眸眨啊眨的,有些不知所措,当见到柳明志是将自己的面纱折上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看着已经遮上了倾国容颜的齐韵,柳明志打量了几眼没有缺漏才松了口气。转身跟着李玉刚走上了画舫。 却不知齐韵面纱下脸颊已经通红,第一次有男子帮自己带上面纱,嘴角扬起微笑,齐韵紧紧跟在柳明志身后登上了画舫。 三人登上画舫之后,自有下人引领三人坐到了一个圆桌面前坐下,下人贴心的给李玉刚与柳明志擦了擦桌椅准备好酒水点心外加文房四宝。 柳明志顺手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子丢了过去:“少爷赏赐的。” 下人欣喜的揣起银子再三道谢,才缓缓地退去。 下人走了之后,柳明志抽搐着嘴角,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咦,为什么我会掏银子赏钱。 李玉刚看着柳明志熟练地动作,嘴角扬起一丝轻笑,更加认为柳明志先前是当着齐韵的面装作正人君子,看这流畅的动作就能够说明一切。 习惯是很可怕的,一个人可以改变音容相貌,但是改变不了一个人长久下来的习惯,随手打赏的这种习惯没有几百次的习惯是练不来的。 飞纱轻扬,齐韵的呼吸令面纱飞舞起来,努力控制着自己那无名的火气,两根葱白食指交叉环绕,已经泛红起来。 齐韵自己都没有发现这种无名火起的由来是因为吃醋,就是柳明志那顺手打赏银子的习惯不但李玉刚发现了其中的端倪,齐韵也发现了,心里捉摸起来这要逛了多少次青楼才会有这么熟练的动作。 可怜的柳大公子尚且不自知,充满新鲜感的观看着周围的莺歌燕舞,不爱江山爱美人,其实真的不怪皇帝。 李玉刚咳嗽了两声,提醒柳明志你还有未来的内人跟着,如此明目张胆的欣赏其他女子是不是不太合乎情理。 第46章 群花斗艳 “当阳书院李培超献诗一首预祝烟雨楼阁苏如雨苏姑娘夺取花魁更进一步。” 一个下人忽然唱和起来,画舫之上的喧闹气氛安静下来。 下人逐步走进船舱将手中的纸稿交给了苏如雨的丫鬟绿衣:“绿衣姑娘,这是当阳书院才子李培超为苏姑娘献上的诗句,请绿衣姑娘转交。” 绿衣浅笑接过下人手中的纸稿,打赏了几个铜板,下人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 船舱之内静坐着六位妙龄女子,绿衣进了船舱之后,除了最右边一位静坐的女子佁然不动,其余五位皆是围了上来,拦住了绿衣。 一位红衣女子接过纸稿念了起来:“独怜红花岸边生,垂柳枝柔莺啼鸣。春风带雨度雾急,镜面无人舟自横。” 看完之后红衣女子将纸稿交给了穿橙色衣衫的静坐的女子:“姐姐真是好福气,有京南第二的李大才子支持姐姐,想必今次花魁之争必定是姐姐的了。” “如烟你这是羡慕你如雨姐姐了吗?如雨可以令李培超公子赋诗一首,你也可以让宋毅公子赋诗一首呀,年年都争不过你们烟雨楼阁,恐怕今年我们蓬莱楼与七秀楼又要落后一步了。” 蓝衣女子说完这句话,充满羡慕的看着苏如雨。 苏如雨接过纸稿看了几眼便递给了丫鬟绿衣:“绿衣,拿出去唱和。” 苏如雨温和的牵起蓝衣女子的手:“灵依,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姐姐早就听说宜山书院的宋炳阁宋公子为求与你黄灵依游湖赏景,可是在七秀楼等了一天两夜哪,今天宋公子可是也应邀到了画舫,今年花落谁家还是未知数哪。” 柳如烟穿着一袭红衣抓着一旁的穿着黄衫流苏裙的女子:“婉儿妹妹,你邀请了哪位公子助威哪?给姐姐说说。” 秦婉儿十六七岁的年龄,容颜秀丽却略显稚嫩,听到了柳如烟的调笑有些害羞:“是闫公子。” “闫怀安闫公子?” 秦婉儿娇羞的点点头:“正是,先前婉儿想邀请宋毅宋公子的,可是宋公子却痴迷于如烟姐姐你,退却了妹妹,还好有闫公子来了,不然婉儿可真是无地自容了。” “你们都是好福气,烟雨楼阁有李培超,宋毅两位公子相助,七秀楼有闫怀安宋炳阁两位公子,碧竹与薇儿姐姐可就苦了,几位姐妹真是命好。” “宜山书院林扬明林公子为蓬莱楼薛碧竹薛姑娘献诗《春衫》一首。” 刚刚说话的紫衣女子薛碧竹有些惊愕又又有些欣喜的结过丫鬟手上的诗词:“春衫映翠妆,离别恨欲狂。征人归路长,花笺飞情殇。” 黄灵依挠了一下薛碧竹的咯吱窝:“碧竹姐姐,林扬明林公子这是借着诗词以诉情思了哪。” “宜山书院宋炳阁公子为七秀楼黄灵依黄姑娘献词一首《菩萨蛮,春风拂碧树》” 黄灵依还没有结果纸稿,苏如雨嬉笑的便抢了过去“春风拂尽碧玉枝,闲花不觉春光老。信手插玉钗,钗枝隐红楼。钗花佳人意,痛饮明年醉。安用抚瑶琴,碧枝着花酒。” 苏如雨戏谑的看着黄灵依:“何止碧竹妹妹,想来灵依妹妹也是心有所属了。” 柳明志听着外面唱和的人念完一首词:“明公,你被人称为明山居士,肯定深谙诗词一道,这三位才子的诗词明公觉得如何啊?” 李玉刚不作答复反问柳明志:“小子,你觉得如何?这两首诗一首词分别是你们当阳书院的李培超所作,另外两位乃是当阳书院的老对头宜山书院的两位才子分别所献,你如何评价。” “古有祁黄羊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明公是让小子效仿祁黄羊评价他们三位的诗词吗?” 李玉刚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柳明志苦笑了一声:“明公,常言道君子不立桅樯,小子若是支持同窗未免有偏向之嫌,若是支持宜山书院两位学子,更是无法与山长交代,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为难小子了,小子就来看个热闹,惹上了闲言碎语就麻烦了,齐姑娘也是金陵有名的才女,不如让齐姑娘评价一番。” 齐韵一急:“我也是当阳小女子才输学残,怎么敢评论几位才子的大作,还是明公评价一番。” 一个穿着绿衣的丫鬟急匆匆的跑进船舱,环视一番找到了自家的姑娘苏薇儿。 “小姐,秦斌公子来书信说有事情耽搁住了,今日花魁大赛来不了了。” 苏薇穿着白衣怔然的看着自己的丫鬟:“朵儿,秦斌公子说了什么缘故没有?” 朵儿沮丧的摇摇头:“小姐,朵儿连秦公子的人都没有见到。” 第47章 往事 秦斌面色难堪的看着堆在自己面前的银子,一锭银子皆是足足的十两定银,粗略一看桌面上的银锭居然有四五十锭之多。 如此之多的银子摆在面前,说是不心动那是假的,秦斌自幼家境贫寒,父亲早亡由母亲周氏一手养育成人,从小见过的银子五两都是天大的数字。 四五百两摆在面前,这要母亲大人帮士绅洗多少衣服才能够挣到如此之多的银子来。一辈子?十辈子? “柳员外,你唤来晚辈一见就是为了给小子展示你有多少银子?” 柳之安手中的折扇不停地砸在手心,老神在在波澜不惊:“秦斌啊,老夫听闻你被蓬莱阁的苏薇儿邀请前去为其争夺花魁助阵,不知是真是假?” 秦斌疑惑的看着柳之安,不知道这个江南首富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正有此事,不知员外如何得知的这件事情,与员外此次唤晚辈前来有什么关系。” 柳之安嘴角邪笑了起来:“老夫不是自夸,身为江南首富,只要银子够多,耳目便会纵横江南任何一处地方,江南的任何风吹草动,老夫想知道便知道,就算是刺史府的家事也不过是多花点银子而已。” 秦斌惊惧的看着不张不扬的柳之安,如此一个面带微笑的老头谈起想要刺探刺史府的事情不过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轻而易举,一个商贾哪来的这等底气。 猛然之间秦斌醒悟过来,只怕自己如果将今天的事情宣扬出去,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因而柳员外用意如何还请告知?” 柳之安从背后取出一份文房四宝:“驳了苏薇的邀请,这五百两银子就是你的,此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第二人知道,写一封书信就有五百两银子,这种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秦斌娓娓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常言道君子言出必行,答应了苏姑娘的事情,晚辈若是失信于人,只怕江南众学子都会异样看待晚辈,五百两银子买晚辈的一声名誉,太小瞧晚辈了。” “那你就是一定要去咯?”柳之安的语气突然变得不咸不淡,一股子无形的压力令秦斌不敢去看这位普通的老人。 不过低头的秦斌还是惴惴不安的说道:“倘若只是因为五百两银子,晚辈一定要去。” “秦斌,秦家凹人士,父亲秦政宣德八年因病去世,母亲周氏与城中士绅安道明家盥洗衣物补贴家用,每月挣银子七钱。秦斌幼年拜入秦家凹私塾冯开光门下读书,后拜入当阳书院丙字班刘良门下苦读,于今年八月预备参加秋闱。” 秦斌颤抖起来,不过还是强硬的说道:“若不轻许,我不负人,君子固有一言,生死相继。” “为了一个区区青楼女子的邀请,值吗?” “言必信,行必果,在晚辈看来没有值得与不值得,只有许诺与不许诺。” 柳之安撅了撅嘴巴:“蓬莱楼与七秀楼与烟雨楼阁有什么不同你知道吗?” 秦斌一愣还是恭敬的说道:“蓬莱楼乃是朝廷的教坊司,七秀楼与烟雨楼阁乃是民间兴办的青楼。” “你一定会很好奇老夫为什么会阻止你去秦淮画舫阻止你为苏薇儿助阵对?她一个青楼名妓老夫江南富翁怎么着都沾不上关系,是吗?” “柳员外真知灼见,晚辈确实心中有所疑惑,以刘员外的身份,苏姑娘就算是江南名妓之一也不值当柳员外如此劳神劳力。” 柳之安陷入了沉思回忆之中:“苏薇儿本家姓凌,苏州人士,她是宣德十三年被充入教坊司蓬莱阁的。” 秦斌捉摸起来,分析者柳之安的话中含义,忽然秦斌神色一惊:“莫非苏姑娘是凌道明大人的遗孤?” “二十五年前,也就是宣德二年,老夫柳之安,凌道明,宋煜我们在当阳书院结为异性兄弟,大兄宋煜与贤弟凌道明皆是天纵奇才,唯独老夫读书不堪,举人都未曾上榜。” “宣德十七年,苏州刺史凌道明被当时任官兵部尚书的魏永因为白莲教众袭城一事以叛逆的罪名判处斩立决,其子凌阳发配充军颍州,其女苏薇儿被充入教坊司为妓。” “后来哪?” “我结拜大兄宋煜当初时任礼部侍郎,更是与吏部尚书童三思师出同门,从中几经打点,才令苏薇儿终身为娼的司决改为十五年,薇儿这孩子自小便是官宦之家长大的女子,不但样貌上佳,更是熟读诗书如此天之骄女,家遭突变为了活下去只能委曲求全,在老鸨的教导下逐渐成了名动秦淮的名妓之一。” “苏姑娘如此说来算是员外的半个女儿?” “不错,我们兄弟三人情同手足,比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还要亲近,当初我与凌贤弟更是接下了娃娃亲,严格来说薇儿这孩子是老夫的儿媳。” 秦斌欲言欲止。 “你是想问老夫为什么不为薇儿赎身是?” “正是。” “薇儿刚被充入教坊司,老夫便取出家产白银三十万打算为薇儿赎身从良,三十万两银子买下一百个蓬莱楼都绰绰有余,然而蓬莱楼可是教坊司那是官家的地方,此事最后也无果。” “那柳员外为什么要阻止晚辈去画舫为苏姑娘助阵哪?” “这是大兄宋煜与老夫共同商议决定的,薇儿这孩子名声越大,传进左相魏永的耳中的可能性也就越大,魏永此人心狠手辣,为保官位不择手段,倘若他知道昔日被他陷害之人的遗孤名声如此之大,为保住自己的声誉必定会下毒手谋害薇儿。” 秦斌有些不信:“左相与苏姑娘身份天差地别,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凌贤弟被斩立决你以为真的是因为他与白莲教乱匪暗中勾结?错了,是因为魏永的侄子魏刚在苏州失手之下打死了三个人,被凌刺史判处秋后问斩,魏永当时身为兵部尚书想要暗中保下侄子,便书信与我贤弟,却被我贤弟拒绝了。因而怀恨在心,借了个无端罪名便处决了我贤弟。” “就算左相想要栽赃陷害,朝中自然会派遣御史调查真像,倘若真的是被陷害,纵然左相当时时任兵部尚书也无可奈何,毕竟刺史乃是封疆大吏,苏州乃是中州,凌刺史身为正四品上的大员,也不会如此草草了事?陛下肯定会查看御史的奏折。” 柳之安哀叹了一声:“宣德十七年正是三年一度的秋闱大考,凌贤弟的侄子高中苏州的头名解元,因而凌贤弟高兴之下贪杯多喝了几杯,适逢其会,白莲教乱匪夜袭苏州城,造成了七死十三伤,损失百姓银钱七千两的损失,却被左相得知。” “纵然如此,凌刺史也顶多是被下方到县地为官,最高也不过是被罢官免职,怎么会被斩立决哪?” 柳之安神色阴狠起来:“倘若没有魏永从中作梗,贤弟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可惜老夫一介商贾,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大兄宋煜清廉秉正之流也不得不屈身于端王之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扳倒权相魏永为我三弟凌道明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报仇雪恨,使我三弟能够含笑九泉。” 秦斌面色难看了起来,知道了这等密幸,自己能否安然无恙。 “老夫知道你是孝顺之人,收了这五百两银子好好孝敬你的高堂,把今天的事情忘记了,否则老夫不得不做一个亡家的不仁之辈。” 秦斌知道了前因后果,也不在说什么,毕竟柳之安确实不是垂涎与苏薇的美色就好。 第48章 老头子要绿 苏薇儿黯然的将书信塞进衣袖,坐在一旁不在言语,自己虽然饱读诗书,可是才能比起尽出天下才子的当阳书院的高徒还是有所不足。 “当阳书院宋毅宋公子为烟雨楼阁柳如烟柳姑娘献诗一首《竹枝词》” 柳如烟面色淡然的接过纸稿念了起来:“岸柳红花迎风愁,秦淮春水夹江流。柳绿花红似娘意,江水无垠是浓愁。” “如烟姐姐,看来你这个名动秦淮的大美人,将来或许就是进士夫人了。”秦婉儿调皮的说道。 柳如烟无奈的摇摇头:“绿衣,把诗词传出去唱和。” “如今已经出了五首诗,就差婉儿与薇儿姐姐了,你们心里一定会期待?” “碧竹姐姐,你的林大公子早已经等待多时希望成为你的入幕之宾了,你还在调笑婉儿。” 薛碧竹身体一怔,脸色红了起来:“臭丫头乱说什么,什么入幕之宾。” 秦婉儿皱了皱眉琼鼻,抬头张望舱外,等待自己的诗词。 薛碧竹轻轻走到苏薇儿一旁坐下:“薇儿姐姐,你如此六神无主心不在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苏薇儿回过神来:“碧竹妹妹,姐姐有点头痛,想要提前回去行不行。” 薛碧竹面色一紧:“薇儿姐姐你胡说什么哪,你若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回去,江妈妈那边你要怎么交代?就算输了那是形式不如人,可也比望风而逃强啊。” 苏薇儿哀声叹气:“秦斌公子方才传来书信,家中母亲突然发病,无暇来帮助姐姐了,倘若今年姐姐再是垫底末尾,真的就要出去接客了。” 薛碧竹面色一惊:“什么?秦公子已经答应了,怎么能够言而无信哪?” “百善孝为先,秦公子的母亲发病,自然要照顾母亲重要了。” “那姐姐你怎么办,要不我去求求林公子看看能不能在作一首诗词,就说是秦公子献上的。” 苏薇哭笑了两下:“他们几位公子都在一个地方,林扬明若是坐了两首诗词自然瞒不住别人。” “当阳书院闫怀安闫公子为七秀楼秦婉儿秦姑娘献上一首诗《女客》” 秦婉儿欣喜的看着手中的纸稿:“终于来了。女过十五城,遗我一青丝。遥遥千余里,故人长相思。” 读着读着秦婉儿脸色就红了起来,顿时几位女子开始调笑起来。 船舱外的人一一唱和,画舫上的皆是鼓掌祝贺。 “小子,几首诗词可还入得你的法眼?”李玉刚嗤笑的看着神神道道的柳明志。 柳明志愣住:“都挺好,都挺好,不愧是几位大才子的高作,平生难得几见。” “比起《登金陵凤凰台》如何?孰高孰低?” “各有千秋,各有韵味,无高下之分,不过咿” 这老头子提起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为什么这个样子看着小爷哪? “不过什么?接着说啊。” 柳明志眨巴了几下子眼睛:“没什么,还是等下一首大作,六位姑娘不是才出了五首诗词吗?不急不急。” “老夫刚刚听到消息,其中一位助阵的才子出了事情,因此只有五位姑娘得到了诗词,不如你小子借着刚才老夫询问的大美江南为题助助这位姑娘如何?” “我?算了算了,我与他们几位不在同一个段位,还是算了。” 背后齐韵松了口气,那双明眸中流出来的意思分明就是算你小子识趣。 “本次花魁大赛头名诗作当阳书院李培超为苏如雨姑娘献上的诗作,第二名宜山书院林扬明林公子为蓬莱楼薛姑娘的献上的诗作” “蓬莱楼苏薇苏姑娘因为无人献诗词,屈于名末。” 听到苏薇儿的名字柳明志一怔,蓬莱楼苏薇,那不就是自己的“小娘”,自己之所以能从老头子哪里勒索出来五千两银子,便是街坊邻里到处传扬柳大员外有意纳蓬莱楼的苏薇儿苏姑娘为妾,也就是自己的母亲大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道这件事情。 “小娘”有难,帮还是不帮,帮了的话传道柳夫人的耳朵里估计柳府要鸡飞狗跳,不帮的话传到老头子的耳朵里,估计零花钱就没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名义上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小娘”,老头子终归会有点旧情在里面。 见到柳明志神色阴晴不定,李玉刚轻笑道:“若是后悔了,现在赋诗还不晚,若是到了晚上那就真的一切都迟了。” “若是输了大赛,苏姑娘会不会受到惩罚?” “那倒不会,不过可能会被安排接客,可能哦” 柳明志蹭的站了起来,啥玩意“小娘”若是去接客,老头子不就绿了吗? “不就是大美江南的诗词吗?小爷作,为了小娘,为了老头子,少爷拼了也要盗版。” 齐韵面纱下气的脸色通红,醋意大发:“兄长要为一个青楼女子作诗?” “啊啊啊?啊啊!齐姑娘,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这诗词若是不作,本少爷可能会被老头子活活吞了,要不齐姑娘帮在下研磨。” 任凭柳明志说的天花乱坠,齐韵也是醋意难消。你想讨好美人,还想让本姑娘帮你研磨。 “柳公子,小女子的手受了伤,不方便。” 啧啧两声,柳明志只好自己动手,总不能让李玉刚这大佬来研磨。 调好了墨汁,柳明志沉思了下来,大美江南风景的诗词。 “江南,江南,有了。” 柳明志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开始挥笔撒墨起来望海潮·东南形胜。柳永,不对柳明志。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此词开始既以全景展示了杭州的全貌,点出了杭州的重要位置。 云树绕提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上阙完成,江南的美景被表现的淋漓尽致,富饶繁华。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这几句生动的描写了百姓安居乐业的场景,官员们都不忍心离去这里来烘托美景。 异日图将好景,待去凤池夸。 写下落款,柳明志随手把毛笔一甩,擦了擦手上的墨迹:“有这首词,虽说描写的是杭州美景,可杭州也是江南的腹地,小娘想必无虑了。” “明公,齐姑娘,在下先行告辞了,他日再约。” 柳明志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老头子邀功,估计五千两又是没跑了。 第49章 也曾遮风挡雨 “金陵柳府柳明志柳公子为蓬莱楼苏薇儿苏姑娘献词一首《望海潮·东南形胜》” 下人正准备将纸稿取出送去船舱之内,却被李玉刚一把拦住:“小哥稍等一下,可否让老夫一观为快,然后再行送上。” 下人迟疑了一下,李玉刚取出一块碎银子丢在了桌子上,下人脸色马上变了起来:“老先生,只要不耽搁时间就可以,否则小的不好与苏姑娘交代。” 李玉刚拿起桌子上的纸稿看了起来,越看神色越是惊讶:“大美江南,大美江南,还有比这首词描绘的江南更美丽的诗词吗?” 读完《望海潮·东南形胜》李玉刚反复琢磨起最后一句‘待去凤池夸’逐渐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想不到纨绔之名传遍金陵的纨绔子弟居然有这种雄心壮志,凤池啊,这是心怀状元之志吗?” 李玉刚随手取出文房四宝,比对着柳明志留下的纸稿抄录起来,这等上上之词原稿是没有了,抄录一下细细欣赏倒是文人之间的一种习气。 临摹,比对,借鉴都是很通俗的事情。 “什么,柳府柳明志不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吗?他也会作词?不会是天上一只鹅这等诗词,那样的话可又是金陵府的一段佳话了。” “当然是他了,金陵有几个柳府,又有几个柳明志,不过这个纨绔子弟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李培超,宋毅等人可是江南有名的才子,他” “哎,话不可这么说,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可是听闻柳公子可是去了当阳书院潜心修学。” “你若是说别人可能会翻身成龙我相信,这柳大公子翻身的可能就微乎其微了。” “在下同意方才哪位兄台的言论,不要总在门缝里看人,柳公子虽然颇有些不堪,可是柳员外的家教却甚严,柳公子搞不好真的会令人刮目相待。” 船舱内的众女子听闻柳明志居然会为苏薇儿献词一首,顿时叽叽喳喳起来。 薛碧竹用胳膊碰了碰还在失落的苏薇儿:“薇儿姐姐,那个柳大公子为你献上了一首词。” 苏薇儿怔怔的出神:“志哥哥?你是在帮我吗?” “薇儿姐姐你在嘀咕什么?什么哥哥?” 苏薇儿脸上恢复了一丝丝的神采,微微摇头:“没什么,是你听错了,派可儿将词取来,无论如何,诗词好坏与否都是别人的一番心意,不可马虎对待。” “薇儿姐姐你是不是太着急了,这柳明志公子能做出什么好词?天上一只鹅,地上一条河这种口水诗金陵地界三岁的孩童都知道。” 苏薇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扬起一丝浅笑:“那个曾经说要保护我的人,纵然名声狼狈不堪,可是当初也曾经为我遮风挡雨。” “薇儿妹妹,你不要怕,这几个大黑狗算不了什么,志哥哥一会就给你宰了他们吃肉。” 一个七岁左右,穿着童衣的男孩将一个扎着丸子头穿着彩罗裙的小萝莉护在身后。 小萝莉苏薇儿仅仅的抓着男孩的衣袖:“志哥哥,薇儿怕,我要找爹爹。” “不怕,不怕,有志哥哥在哪,我爹说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好好保护你。” 小萝莉扶着一瘸一拐的男孩,不停地抽噎,男孩用衣袖擦了擦脸颊的抓痕,每擦拭一下男孩就痛的眼角抽搐,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响。 “薇儿妹妹不要哭了,志哥哥说了一定能保护你的。” 小萝莉看着男孩胳膊上的牙印:“志哥哥,你手腕痛不痛?” 男孩挺起微弱的胸膛:“不痛,爹说了,男儿流血不流泪,养几天就好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州刺史凌道明不思忠心为国,报效朝廷,善牧百姓,值当今朝廷用人之际竟然狼子野心,勾结乱匪,叛逆朝廷,其心可诛。即刻除去凌道明刺史之位,收监审理,就地正法,念其子女年幼,少不更事,未曾参与乱匪一暗,其子凌阳发配边疆充军,其女凌薇充入教坊司以正朝纲。钦此。” “臣臣凌道明领旨谢恩。” “爹,爹,咱们去凌叔叔家,我想薇儿妹妹了。” “你薇儿妹妹去走亲戚去了,志儿先去读书好不好,读书多了薇儿妹妹就会来看你了。” “我不,我就要见薇儿妹妹,我不读书。” “小王八犊子,你要造反。” 男孩的哭声从柳府传来,嚎啕不停。 “爹,今天我在蓬莱楼见到了薇儿妹妹了,她却说他不认识我。” “混账东西,谁允许你去青楼那种烟花之地的,凌薇乃是一州刺史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出现在勾栏院那等地方,你看错了,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认错的,她也叫薇儿,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她一定是薇儿妹妹。” “小王八犊子,老子打死你个小畜生,她姓苏,你薇儿妹妹姓凌,是你自己糊涂了,以后不准踏足蓬莱楼一步,否则老子家法伺候。” 少年倔强又疑惑的走进了书房。 “薇儿姐姐,纸稿取来了。” 凌薇儿一下子回过神来,急不可耐的从丫鬟可儿手中抢过纸稿,心切的看了起来,其余几位女子也探头看了过来,想要“欣赏”一下柳大少的词作何等的惊天地泣鬼神。 苏薇儿看着纸稿上的辞藻华丽的词句,惊人心神的笔迹,明眸雾水凝聚,丢下纸稿跑去了屏风后面。 “你有状元志向,薇儿却是一介娼妓,志哥哥,还有十一年,你还会认我吗?” 苏如雨绝世容颜上也露出了惊异的神色:“这真的是那个当着金陵众才子吟诵天上一只鹅,地上一条河的柳公子能做出来的词作吗?” 柳如烟也是眨了眨丹凤眼:“当日他曾花费万金欲要与我一件,小妹拒绝了,想不到他居然藏得这么深。” 秦婉儿好奇的看着躲到屏风后面的苏薇儿:“这不会是柳公子买的词,或者别人代笔的。” 黄灵依拍大了一下说话口无遮拦的妹子:“婉儿,不可胡说,要知道文人是最具傲骨的,能做出这等诗词的人怎么会卖词,又怎么会为人代笔哪?” “灵依姐姐,我错了。” “待去凤池夸,状元志向啊,有此词句,头名花魁非是薇儿姐姐莫属啊。” 第50章 飞,飞了 “什么?区区一个纨绔子弟作的词居然抢了李兄的头名?这不是开玩笑吗?我不相信,我要去找周夫子与朱夫子。” “怀安,稍安勿躁,两位夫子的判决自由他们判决的公平之处,这柳明志未必不是可塑之才,是我们太过自大了。” “宋毅兄说的对,怀安,虽然柳明志一直背负着纨绔之名,也只是出了一首令金陵津津乐道的《天鹅诗》,使其颜面尽失,这柳公子万一知耻而后勇,奋发向上了哪?” “李兄,宋兄,我没有贬低任何人的意思,只是一瞬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何况我们现在并没有看到柳明志的大作,小弟有所怀疑也是理所应当。” 宋炳阁林扬明两位宜山书院的才子相互看了一眼,没有作声。 宋毅想了一会看着宜山书院的两位:“林兄,宋兄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李阳明没想到宋毅竟然会询问自己的意见:“宋兄,技不如人小弟没有什么好说,就算被柳公子抢了头名,小弟还能居于前三之列,只要不丢了恩师的颜面就万幸了。” “子毅,你是不是在疑虑为什么此次会被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后来居上?有没有心有不甘?” 李培超听到这个声音马上恭敬起来:“学生拜见恩师。” “吾等学子拜见周夫子,朱夫子。” 周夫子坐在前排将手中的一份稿纸递了过来:“这是滕抄的柳明志的《望海潮·东南形胜》,你们传看一番。” 林扬明将疑虑的眼神看向朱夫子,朱夫子微微摇头,示意其稍安勿躁等候事情的发展便是了。 李培超将纸稿递给了闫怀安:“这?恩师,这等上上之词,词句华丽,韵味深长数十年难见一首,柳明志有这等文采?” 周夫子喝了一口茶水:“子毅,你与柳明志可有深交?” “回禀恩师,不曾有。” “那你可曾与柳明志有过谈论交流?” “亦不曾有。” “那你以何断言此词柳明志做不出来哪?” “恩师,学生错了。” 周夫子微微摇头,自己的学生什么心态岂会不了解:“子毅,常言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你只知道柳明志纨绔成性,却不知道柳员外家教之严格,只凭借臆断就妄自揣测他人,这是大忌,回书院抄写《中庸》五遍。” “谢恩师。” “周夫子,这柳明志乃是学生的同窗,可是昔日却将夫子气愤至晕厥,此人言论叛经离道,四书不通,五经不识,学生还是有些怀疑,李兄乃是夫子您精心教导的学生,尚且做不出这等华丽的词句,也不曾有在诗词中敢言明这等雄心壮志,学生还是无法信服。” 周夫子眉头一挑:“哦?这柳明志居然是我当阳书院的学生,我怎么不曾知道?” “回禀夫子,这柳明志进入书院十数天有余,可是在学堂的时间只有一天,至于为何学生就不知道了。” “周兄?莫非你不知道柳明志乃是你们书院的学生?” “朱兄,当阳书院学子众多,参差不齐,老夫怎么能够一一熟知哪?” “老夫一猜就知道你们会在这里叙事,怎么样今天发生这样无法预料的事情是不是异常有趣?” “明公?” “老夫不请自来,你们不会介意?” “吾等参见淮南王千岁千千岁。” “平身。” “谢千岁。” “诸位请坐,怎么样,是不是被柳明志当头喝棒打的有些回不过神来?” 周夫子一怔:“明公也知道柳明志为苏薇儿献词的事情?” 李玉刚神秘一笑:“当然知道,不但知道而且就在当场,题目亦是老夫当场所拟。” 众人惊讶起来,《望海潮·东南形胜》的题目竟然是淮南王亲自取的。 “明公,您怎么会与柳公子登上画舫哪?” “偶尔所见,偶尔所游,偶尔登船,一切都是偶尔。” “既然有明公佐证,我等自然信服,相信不出许久这《望海潮》就会传遍金陵。” 谁知李玉刚方才沐雨清风的脸色骤然一变:“白莲乱匪走街串巷,流连金陵如入无人之境,你们还有闲心登临画舫吟诗作对,倒是好闲情雅致啊。” 柳明志望着画舫外的河面一脸的蒙蔽:“船哪?船怎么不见了?” “又不是你柳大公子租下的船只,艄公肯定要离开了。” “齐姑娘?你怎么跟来了?不是,我怎么离开啊,我还急着回府哪。” “怎么?你柳大公子的词万一被选上了头名,你不好好的想着去做苏姑娘的入幕之宾,居然想着回家,这可不是你柳大公子的作风啊。” 嗯?这娘们怎么话中带刺,句句扎人哪?小爷也没有得罪到她,怎么先前你来我往谈论的那么和谐,现在跟吃了炸药一样哪? “齐姑娘,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做什么入幕之宾,写词之事也是情非得已,如今事情已经完了,我当然要回家了。” “真的?没想过去做入幕之宾?” “我发誓,从来没有。” 齐韵面纱下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不如小妹送兄长离开画舫。” “嗯?你送?你有船吗?” 齐韵摇摇头:“小妹与兄长同舟共济明公的小舟,怎么可能有船?” “没船,飞过去啊。”柳明志指着二十几丈的河面,失落的道。 齐韵面纱下神秘的一笑,伸出右手揽住了柳明志的左臂凌空一跃,如同箭矢一般飞离画舫的船板。 柳明志只感觉风声呼啸,有种双脚离地了,病毒关闭飞起来,尼玛居然飞起来了。 齐韵挽着柳明志离开画舫,脚尖轻轻的在河面点了几下,如同浮毛一般飞跃了过去。 感受到脚下的土地,柳明志收敛心神,语无伦次的看着背后几十丈的河面:“你我飞过来了。” 齐韵轻轻颔首。 柳明志慌不择路的离开了齐韵的视线,双手扶住膝盖喘着粗气:“太彪悍了,小爷要退婚。” 第51章 烟雨下扬州 火辣辣的疼痛。 柳明志捂着左脸不可思议又不知所措的看着怒不可遏的柳之安。 周围的下人包括柳夫人在内一个个的都噤若寒蝉,一丝声响都不敢作弄出来,生怕让柳之安的火气上升。 一个猝不及防的巴掌让柳明志糊涂又难受,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柳明志无神的看着火冒三丈的老头子,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老头子居然会不由分说的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老头子,你这是干什么?” 本来好不容易逃出了齐韵的魔掌,兴匆匆的回到家中想要给老头子报个喜,自己保住了“小娘”的名誉,没让他带上绿油油的帽子,可是迎接自己的竟然是一个大嘴巴子。 柳之安面色狰狞的盯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儿子,既是心痛又是火大:“柳明志,是谁让你自作主张去秦淮的画舫帮助苏薇儿助阵的,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真的懂点事?” “老头子,我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 “你给我住口,柳明志啊柳明志,老子本以为你这些日子不惹是生非了,私下里还欣慰不已,儿子终于长大,你才消停几天,消停了几天。” 小萝莉柳萱看着这令人心惊的场景,将头埋在柳夫人怀里嘤嘤哭泣,柳明礼也是惊恐的抓着柳夫人的衣角,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发这么大的火气,属实惊吓住了两个娃子。 柳明志这时候既是糊涂又是有些惊惧,老头子看来真的是发火了,以前惹祸的时候充其量不过是被骂上几句小王八犊子,直呼其名,这是从来未有的事情。 最要命的是自己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惹到他了。 “老头子,我” 柳之安闭上了双眼,沉沉的道:“扬州的生意出现了差错,你即日起赶赴扬州处理一下,我已经差遣柳远递书给扬州的老马,那边会为你打点一切,你去收拾行囊。” “什么?要我去扬州?” “柳松!” 侍候在一旁柳松马上走了出来:“老爷?” “马上帮少爷驾车,即日起你陪同在少爷身旁侍候他在扬州的起居生活。” “是,小的马上备车。” 柳明志抿着嘴点点头,失神的走进了内院。 “少爷,您的脸?”莺儿关心的看着左脸肿胀的少爷,满脸的担忧之情显现的淋漓尽致。 柳明志喝了口茶水漱了漱口中的血迹:“莺儿,帮少爷收拾几身长穿的衣物,少爷要出趟远门了,你在家可要乖乖的,不然少爷可是会打屁股的哦。” 莺儿双眼通红起来,语气悲苦:“少爷,你不要吓唬莺儿,你真的没事。” 柳明志深吸了一口气,平淡的道:“没事,去收拾衣物。” 几盏茶的功夫,柳明志背着一个包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在外面等候多时的柳松走了过来:“少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你要不要去跟老爷夫人告个别?” “不用了,直接下奔赴扬州。” 脸上的一丝凉意让柳明志不再那么无神:“恩?下雨了?” 莺儿急匆匆抱着一把雨伞冲了出来:“少爷,带上雨伞,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柳松,引路。” “小姐,你是不是思春了,书上说只有女子思春的时候才会托着腮无神的望着窗外发愣。” 齐韵被丫鬟玉儿打断了沉思,一脸的嗔怒。 “臭丫头,你胡说什么哪?谁谁思春了。”齐韵俏脸通红作势要打玉儿。 玉儿嘟着嘴装作躲闪:“小姐,又不是玉儿说的,是书上说的女子要是突然对着窗外发呆肯定是在想男人,跟小姐你刚才的样子一模一样,小姐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臭丫头你在敢胡说我就把你嫁出去。” 玉儿噘着嘴想说话又不敢说话,那憋屈的表情看的齐韵不禁笑了出来,顿时人比花娇。 “嘻嘻,小姐你笑了,玉儿就知道你是在吓唬玉儿,小姐最疼玉儿了,才舍不得将玉儿嫁人哪。” 齐韵忽然叹了口气:“玉儿,你说一个男人明明满腹诗书,才华惊人,有个美丽的姑娘要求他作诗他却装傻充楞,可是为了别的女子他却毫不犹豫的作出一首名动金陵的不,是名动天下的诗词,这是为什么哪?” 玉儿歪着头想了半天:“那个男人与那个姑娘是什么关系?” 齐韵脸色红润:“应该算是很近很近的关系,就像我爹我娘一样。” “小姐,你说的这个男人与姑娘不是柳公子与你把?” “才不是,你不要胡说八道。” “是,那么这个男人与另一个女子什么关系哪?” 齐韵沉思了一会道:“应该是非亲非故,这个男人为了陌生女子都能倾力相助,为了亲近之人却一理不理。” “小姐,我想是这个男人是因为他知道他与这个姑娘关系比较好,知道无论怎么样这个姑娘都不会生气,因为他们的关系太亲近了,帮助一个陌生女子都能倾力相助,说明这个男人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呗。” 齐韵忽然变得神游天外:“他真的把我当做很亲近很亲近的人吗?” “二小姐,我是宋虎,大哥让我来给你传消息过来。” “宋三叔,有什么消息吗?” “二小姐,大哥传消息过来,柳公子不久前轻车简从的出了金陵,看方向是赶往扬州去的。” “扬州?” “正是,不知道二小姐还有身份吩咐吗?” “宋三叔,你先下去,我没有事情了。” 宋虎走后,齐韵起身打开了衣柜将当阳书院所穿的衣物取了出来。 玉儿焦急的拦住了齐韵:“小姐,你不是又打算男扮女装消失了,老爷那边可怎么办哪?” “能瞒多久瞒多久。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办,我爹不问还则罢了,万一问起来就说我身体不适,犯了女儿家的病,没办法见他。” “小姐,你” “玉儿,听我说的就是了,保证没有事情。” 玉儿无奈的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打开了梳妆盒。 齐韵将易容粉涂抹在了脸上,不一会俏脸佳人直接变成了黑脸齐良,随后换上了一身男装。 “小姐外面下着雨哪,你别忘了打伞哪,小心着凉了会受风寒的。” 宋山将手中的精钢宝剑挂在齐韵身下的君宝身上:“小姐,注意安全。” 一骑绝尘而去,趁着烟雨下扬州。 第52章 八年 “丫头,有些日子没见了,你过得还好吗?” 蓬莱楼的一间华丽闺房内柳之安怜惜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苏薇儿,老脸上露出心痛又无奈的表情。 苏薇儿为柳之安倒上了一杯茶水,然后坐了下来。 “可儿,去门外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今天任何人不见。” “是,薇儿姐姐。” 丫鬟可儿关上房门的时候警惕的看着柳之安,眼神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看到房门关上之后苏薇儿轻笑道:“柳伯伯,今日还没有到一月之期,你怎么来看薇儿了。” 柳之安苦笑了两声:“丫头,伯伯对不起你,眼睁睁的看着你深陷泥潭却毫无办法,伯伯对不起你的父亲,对不起你们一家人哪。” 苏薇儿急切的说道:“柳伯伯,你万万不能这样想,自从薇儿家境破败之际,薇儿的一些远方亲戚怕被父亲大人的事情牵扯上关系惹祸上身,这十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看望过薇儿一眼,都是伯伯你鞍前马后的打点前后,薇儿才能过的这样无忧无虑。” “唉,伯伯恨自己没有扭转乾坤之力,营救你出了苦海,二十年时间的期限眨眼之下已经过了十年,你从一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娃也长成了落落出众的大美人了,道明贤弟泉下有知也能够瞑目了。” “薇儿过的是衣食无忧,不知道我兄长是否安好,十年了,转眼间十年已过,倘若老天有眼,我与兄长再见之时,不知道彼此之间是否还能够相认,孩童转眼已经成人,也不知道兄长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妹妹的模样。” “孩子,你只管好好的过日子便是了,你大哥那边自有伯伯与你宋伯伯安排,你就放心,你们一定会团聚的。” 苏薇儿喜形于色,激动地看着柳之安:“柳伯伯,你是说我大哥还活着?” “孩子,你大哥确实还活着只不过他现在还不方便现身,待时机到了你就会见到他的。” 苏薇儿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柳伯伯,谢谢你,薇儿替九泉之下的父母谢谢你和宋伯伯,大恩大德薇儿永生不忘。” “孩子,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当初你爹和我还有大兄结拜的时候就曾经对天发誓,一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伯伯不争气,你爹与你宋伯伯就算是身居高位也没有丝毫的瞧不起伯伯,伯伯做的这些事情不过是分内之事,伯伯拿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薇儿知道大哥无恙,就算是死也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父母了。” “不可胡说。” 苏薇儿用手绢擦了擦泪痕:“伯伯,这次你来见薇儿所谓何事。” 柳之安一怔,叹了口气:“志儿这孩子越大越糊涂,伯伯也没有想到这次花魁大赛的事情居然会被志儿从中横插一脚,伯伯致力希望能够削弱你的名声,可是志儿却将你推上了花魁的第一名,让你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万一传到了狗贼魏永的耳中,伯伯怕又是一番风雨。” 苏薇儿听到柳明志的名字,心里痛了起来:“伯伯,薇儿已经八年没有见过志哥哥,也不知道志哥哥现在是不是长得和小时候一样俊俏,以前薇儿就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着志哥哥摸滚打爬,转眼间已经八年了。” 柳之安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拦着二人见面是不是真的正确。 “孩子,你伯母也很挂念你,可是却不方面见你,你照顾好身体,伯伯抽时间再来看你。” “薇儿送送伯伯,转告伯母,薇儿祝伯母福寿安康。” “少爷,前面就要出了金陵的地界,马上就要到扬州境内了,天色马上就要黑了,要不要找家店我们歇息一晚上。” 柳明志放下手中的书,掀开马车的布帘探头看了出去:“前面就要到扬州了吗?这么快?” “是啊少爷,前方的客栈就是两州地界的最后一家客栈,若是不住下的话今晚上咱们只有露宿荒野了。” “那就住一晚。” “少爷你稍等,我这就去安排房间。” “吁吁” “唏律律”马蹄扬起,齐韵牵着马缰双腿紧紧夹住马腹。 “柳兄,这么巧,你也要下扬州?” “是你?”柳明志惊愕的看着眼前的齐韵,这都能遇上,未免太巧了。 齐韵轻笑着看着发怔的柳明志:“是我,想不到这么有缘,柳府一别已经数日,早已经想念柳兄已久,如今竟然不期而遇实在是缘分哪,二老可还安好。” 柳明志把手中的书册放进了怀中,围着齐韵的马匹转了起来,然后打量着一身劲装的齐韵,忽然一把抓住齐韵的马缰:“缘分?小爷看是猿粪才对,小爷我到了八辈子的大霉出门能遇到你这么个货,我看是苍天不开眼才对。” 宝马被柳明志的动作惊吓道,忽然扬起了前提,将柳明志甩出去好远,齐韵赶忙翻身下马,安抚好受惊吓的马匹才搀扶起柳明志:“柳兄,小弟的马匹桀骜不驯,让你受惊了。” 一把甩开齐韵的双手:“受精?你大爷的才受精了,姓齐的你是真有一套,老子拿你当兄弟,你他娘却拿老子当猴耍。” “柳兄,这是何意,小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你是真能装,小爷问你,你是叫齐良吗?齐刺史相貌端正,齐姑娘模样闭月羞花,齐良小兄弟温而如玉,一家子好基因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心黑的玩意?想为你妹妹报仇就直说,玩这套虚的,小爷瞧不起你。” 齐韵自然知道柳明志说的是什么意思,听到他说自己闭月羞花之时更是有些腼腆:“柳兄哈哈哈哈小弟那啥啊。” 柳明志嫌弃的看着齐韵:“你说的什么玩意,你真名叫什么?” “齐齐齐山。” “姓齐的,小爷告诉你,小爷和你妹子的误会已经解开了,我们早已经冰释前嫌,你丫的敢再打小爷一下小爷拼了也要跟你决一死战。” “这件事小妹已经和我说过了,柳兄放心,小弟绝不会出手了。” “甭废话,小爷的书哪?你给小爷顺哪去了?” “烧了!” “小爷的绝世典籍啊。”我给你拼了。 “啊我的鼻子你不守信用” 齐韵寒着脸拍了拍胸口手印:“屡教不改。” 第53章 最好的礼物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 大诗人李白曾经有诗《送孟浩然之广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来描绘了去扬州游玩的时节。 大诗人杜牧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来书写扬州的繁华昌盛。 柳松驾着马车进入了扬州城门,轻轻地扯了扯马缰,让马停了下来。 “少爷,咱们已经到了扬州,现在刚刚过了扬州城的城门,咱们是直接去马掌柜府上还是先行在扬州城中逛上一逛。” 三人赶到从金陵赶到了扬州已经日上三竿,扬州城中人头攒动,街道上人来人往,贩夫走卒,客商云集,一片热闹繁华的昂扬景象。 柳明志首次将手中的诗书放下,探出头看着热闹非凡的扬州城。 柳明志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论起经商跟老头子比起来不过是小麻雀遇上鲲鹏,什么水准心里还是清楚的,所谓知子莫若父,老头子不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块材料,所谓的到扬州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一个远离金陵那块是非之地的借口而已,在路上柳明志想的很清楚,至于离开金陵的缘由柳明志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仅仅因为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献上一首词,老头子就把自己打发到了扬州城? 哎,还真就是是这样。 所以说简单的事情想多了反而会更复杂。 齐韵骑在马上宛若一个侍卫一般守护在马车的一旁,见到扬州城中那商铺林立,摊位遍地都是的景象,女人的天性暴露无遗,看到什么都兴趣纷纷。 跳下马车,柳明志活动了一下身体,在马车这种封闭的地方,坐久了少不得腰酸背痛,如此一看骑马的齐韵就显得舒服多了? 骑马舒服?齐韵想吐柳明志一脸口水,骑马一路颠簸,屁股都痛了起来,再加上金陵到扬州,浑身都散架了一般,舒服个屁的舒服。 “小爷我下过杭州,玩过苏州,唯独没有来过这扬州,既然来了不妨好好的转上一转,也不辜负天公的美意。齐兄弟,你意下如何?” 齐韵也翻身下马活动了一下身体:“我来扬州纯粹就是为了游玩一番,一切听从柳兄的安排就是了。” “那就逛逛。”说完将手中的书卷往车厢里一丢,率先引路打量起了扬州城中的景色。 不时地摸摸这个面具,看看那个唐人,柳明志仿佛早就忘了金陵发生的事情。 “齐兄弟,你说这扬州城比起咱们金陵如何?” 半晌过去却没有人作答:“齐兄恩?” 原来齐韵正在一个首饰摊贩的前面拿起一支头钗翻看。 “大老爷们的长相还藏着姑娘的心,看什么不好看首饰。” 柳明志凑了上去:“我说齐兄弟,你堂堂七尺男儿不会对这些女人家的物事感兴趣?”说着习惯性的将右手揽住齐韵的肩膀,跟后世对待兄弟一样。 齐韵正在翻看手中的雕花头钗,身体忽然一僵硬,冷冷的转头看了一眼打量首饰的柳明志,将手中的头钗放了回去。 右手悄然摸向腰间的宝剑,宝剑剑鞘朴实无光,一声嘹亮的剑吟声传来,宝剑被抽出了一半,霎时间冷冷的剑气传来,剑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现着冷冽的寒光。 一阵微风袭来,吹动了齐韵腰间的丝质腰带,腰带被风带动,拂向了剑刃,无声无息之间,腰带断落开来,随风飘落去了。 如此古朴无华的剑鞘,谁曾想到鞘中的剑竟然是一把削铁如泥,吹毛立断的神兵。 “啊哈哈想不到扬州的天气竟然比金陵冷上这么多,看来要多穿两件衣服才行,受风寒了可就难受了。” 三米外的柳明志舔着脸对着握剑柄的齐韵嗔笑着。 蹭的一声宝剑入鞘,齐韵重新拿起头钗看了起来:“嘁,贱人。” “呸,莽夫,小爷要是打得过你非让你在床上躺上三年不成,真以为小爷是怕你,小夜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喂,你过来。” “得嘞,齐兄弟你吩咐。” “我想为家妹买一支头钗当礼物,你挑一支。” “凭什么,你为令妹买礼物关我什么事,我就一个外人,你想买就买呗,让我挑什么。” 齐韵的手再次摸向了剑柄:“哪那么多废话,让你挑就挑。”说着冲摊位示意了一下:“挑。” “挑,马上挑。” 柳明志缓缓走到摊位前,回忆了一下齐韵的相貌,这个彪悍的娘们会用这东西吗?回想起前两次见齐韵,她都是随意的用一根彩带束住三千青丝,首饰似乎真的没有带过。 “这支怎么样?”齐韵递过一支雕刻之蝴蝶的红木头钗。 不得不说,老板的手艺很好,这些头钗不是雕琢着花草,就是鸟兽,每一个看着都是浑然天成,仿佛天生的一般,可见老板手艺非同小可。 “齐兄弟,不得不说你的眼光不怎么地,令妹冰肌雪骨,肤色皓白如雪,你选这么一支红木蝶钗跟令妹一点都不配。” “那你挑,我看看你能挑出什么样的好东西。” 柳明志仔细的翻看起所有的头钗,发现似乎和齐韵的气质都不太符合,不是说这些老板细心的成品不好看,而是太好看了,反而与齐韵的气质有些不搭。 “你一个大老爷们挑东西怎么这么磨蹭啊,到底看好了没?” “什么叫我一个大老爷们,搞得你是女人一样,你刚才不也是翻来覆去的没选一只好的吗?还说我。” 齐韵自知失言,颔首不敢接柳明志的话茬。 “不行不行,齐兄弟这些头钗似乎没有一个符合令妹的,令妹的气质就像是。是那种怎么形容那?” “气质,什么气质?” “唔,万年的天山雪莲花,纯洁,高雅,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那种,这些头钗太俗了。” 老板也受不了了,这两人将所有东西翻了一遍就是不买,搁谁也受不来啊。 “两位公子,小老儿还得做生意,你们二位若是不买,别耽搁其他的客人啊。” 柳明志也知道这样不合适,自觉的退到了一旁。 “我不管,离家前我已经答应了家妹一定买个礼物送给她,你必须得挑一个。” “嘛玩意?必须得挑一个,你未免太强人所难了,那是你妹,你妹的礼物凭什么一定我挑啊,她又不是我婆娘婆” 就怕空气突然地安静,齐韵眼睛眨啊眨的看着柳明志。 柳明志吸了口凉气:“那什么?婚约定下了,你妹名义上似乎真的是我婆娘?” 齐韵一愣,无辜的点点头。 你妹的:“婆娘,我婆娘?家门不幸啊!” “你说什么?” “我说福分啊,这是我柳明志的福分啊,十八辈子没干好事,不对,十八代祖宗积德啊。” “真的?” “天地可鉴。” “礼物哪?” “礼物,礼物?有了,你等等。” 柳明志上了马车从书箱里翻出来一个用手绢包裹的木簪子,这是第一次出府在街上买的那支木簪子,想着送给未来的媳妇的,这下倒好了,也是送给媳妇儿:“这支素簪子一定配。” 齐韵接过木簪子摩挲了起来:“保护的这么好,打算送给哪位姑娘的?” “收藏,收藏的,送给令妹一定是绝配。” 齐韵顺手拔去头上的碧玉簪子,三千青丝随即荡漾起来,几根顽皮的发丝飘到了柳明志的脸上,弄得柳明志痒痒的,顺手拂下。 “齐兄弟,虽然你长得不咋地,甚至有些磕碜,但是这头发的发质跟令妹可真是差不多,齐刺史的基因没的说。” 齐韵将头发盘了起来,用素簪子插上:“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什么?” “我是说,我与家妹发质相差不大,她肯定会喜欢的。” 第54章 胡马贱卖 传说古时的马有双翅,名为天马。它地上会跑,水中能游,天上能飞是一种极有威力的动物,后来它在玉帝殿前做了一匹御马。 天马因玉帝宠爱,渐渐骄横起来,时常胡作非为,一日,天马出天宫,直奔东海要硬闯龙宫。守宫门的神龟带领虾兵蟹将一齐阻挡,天马恼羞成怒,飞腿踢死了神龟。此事告到天宫,玉帝便下令削去天马双翅,压在昆仑山下,300年不许翻身。 200多年后,人类始姐人祖,要从昆仑山经过,天宫玉马园的神仙便给天马透了信,并告诉天马如何才能从山下出来,当人祖经过时,天马大喊道:善良的人祖,快来救我,我愿同您去人世间终生为您效力。 人祖听了,生出同情之心,便依天马所言,砍去了山顶上的桃树,只听一声巨响,天马从昆仑山底一跃而出。 天马为了答谢人祖救命之恩,同人祖来到人世间,终生终世为人祖效劳。平时耕地拉车、驮物、任劳任愿,在战时,披甲备鞍,征占沙场,同主人出生入死,屡建占功。 从此,马和人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当玉帝准备挑选十二种动物生肖时,马成了人类推选的动物之一。玉帝也因马立功赎罪,有助于人而允许马当上了生肖。 故事固然只是故事而已,可是也突出了马匹的重要性。 此次柳明志下扬州要处理的事情便是柳家在扬州经营的马匹生意。 马匹在大龙王朝的价格异常昂贵,应该说历朝历代都非常的昂贵,一匹普通的马都要十几两银子,稍微好一点的马匹更是需要三四十的银子。 至于战马,那就贵了,五六十两银子那是平常价,大龙王朝想要骑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首先得有钱才行。 可是百姓挣得那点银子,维持一家子的生计尚且难以糊口,马这种贵重物想都不敢想。 柳家的马场在扬州城外,马场里圈养刚从西北并州马场进来着一千多匹上好的骏马,柳家养的马历来都是紧俏货,有市无价,每年购买宝马的商人是络绎不绝。 然而今年出了大问题,柳家的宝马滞销了,一千多匹屁宝马只卖出去了十几匹,要知道养一匹好马每天的饲养的食物比人吃的都好。 一千多屁宝马窝在手中,每天损失的银子都是几百两几百两的。扬州经营马场生意的掌柜老马马彪不得不写信给家主柳之安寻求主意。 马彪正坐在家中愁眉不展,家主将柳家经营马场的生意交到自己手中,本来这事天大的好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这种好事,前两年确实不错,也为柳家挣了不少的银子,偏偏今年出了问题。 “老爷,老爷,少爷来了。” 下人的禀报让马彪的神色更是难看了几分,自家少爷什么德行,马彪又不是聋子,岂会不清楚,让一个狗屁不通的纨绔子弟来处理马场的生意,这不是开玩笑的嘛。 不过马彪也不敢耽搁,毕竟是自己的少主人,理所当然的都应该出门迎接一下才是,万一这么久没见了,少爷转性子了哪。 老爷不是那种不顾大局的人,马匹生意是柳家收入的重要来源,想必派柳明志前来肯定有他的深意。 狗屁的深意,压根就是柳之安气的糊涂了,柳明志走后柳之安便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让儿子去处理马场的生意那不是跟着添乱吗? “快,出门迎接。” 看着眼前中规中矩的腹地,柳明志没有任何的诧异,好宅子还能好过自己家里的宅子,那才是豪宅。 “马彪恭迎少爷,少爷舟车劳顿辛苦了。” “马叔,不要多礼,你是长辈,我一个晚辈这礼节怎么都用不着。” 马彪看到柳明志模样,不禁暗中点点头,纨绔少爷也长大了,懂得体谅人了。 “少爷,先进府上休息休息。” “休息就不用了,我不算特别的累,既然老头子派我来处理马场的生意就不要耽搁了,去马叔待客的地方,咱们边说边聊。” “少爷请。”马彪看到柳明志身旁还有一个黑脸汉子迷惑了起来,这位是那个?老爷信上也没说啊。 “少爷,这位公子?”马彪不得不谨慎,关于马匹的生意马虎不得,不然的话这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一千多匹宝马十几万的银子,纵然柳家是江南首富,家大业大也是个大损失。 “哦!你看我这脑子,忘了跟马叔你介绍了,这位是我的好兄弟,齐山金陵刺史大人家的公子,不是什么外人。” 齐山?齐刺史家的公子不是叫齐良吗?马彪有些迷糊,不过有柳明志作证,自然不敢太怀疑。 柳明志坐在首位上:“马叔,说说情况。” 马彪也不耽搁,将柳家在扬州马场的生意情况说了一下。 洪家是扬州的豪门大户,虽然比不上金陵柳家,可是在扬州也算的上一方豪绅。 柳家经营马场售卖骏马的生意在扬州已经经营了十几年,一直是顺风顺水,洪家自然眼热已久,去年便上门找马彪商谈,希望能够入股共同经营马场的生意,愿意拿出二十万两的银子来入股柳家马场的生意。 马彪自然不同意,柳家马场已没有发生天灾,二没有发生人祸,财力充足又不需要补充资金漏洞,怎么可能会同意别人插手自家的生意,生意场一旦出现了两个声音,往往容易出事情。 因此马彪并没有将这件事报之给柳之安,他了解柳之安的脾气,最忌讳自家的生意被别人横插一脚,所以当场拒绝了洪家的请求。 面子被驳,洪家脸上自然不好看,最关键的是马匹的生意并没有成功掺和进去,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流出去,洪家当然不甘心。 给马彪留下了一句走着瞧便离开了。 大半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马彪渐渐的将这件事情遗忘了过去。 就在今年马匹准备贩卖的时候,洪家不知道从那里弄来了两千多匹胡马运到扬州贩卖。 要知道胡马天生就比中原马更让人喜欢,胡马耐力,体力什么的都比中原马更强。胡马更是大龙王朝补充战马的首要之选,可是胡马紧俏,想买都没地方买,草原禁止向大龙朝贩卖马匹。 但凡有胡马流进大龙朝,每匹马的价格高达一百两银子一匹都供不应求,然而洪家搞来的这批宝马每匹马只卖了九十两银子,虽然还是有的赚,可是加上运马途中的各种损失,根本就不划算,可以说吃力不讨好。 柳家的宝马,最贵的骏马一匹也不过八十两银子,可是也比不过这批胡马讨喜。 因而扬州马车从并州马场运来的宝马今年滞销,卖出去的数目少的可怜。 柳明志皱着眉听马彪讲完。 “胡马贱卖,这洪家是想将我柳家挤出扬州吗?” “可不是,少爷你也知道江南不适合养马,马匹在江南本就是紧俏物,老爷在并州建立那么大的马场,牧养几钱匹好马,每年都会运来一批在江南售卖,可是今年却被洪家给算计了,一千多匹好马,每天吃的饲料都是一个大的损耗,我这边都愁死了。” “我去洪家一趟。” 第55章 江南一棵柳 洪府内院。 洪家长子洪峰拿着账本扒拉着算盘算来算去,越是算的多眉头皱的越深。 “爹,这次那匹胡马咱们不但没有挣到钱,除去路上的开支反而赔了七千多两银子,你这样做值得吗?就为了将柳家马场赶出扬州?” 洪家家主洪平不愠不火的翻看着账本:“亏了几千两银子就亏了几千两银子,这些都是小打小闹,只要柳家在扬州待不下去,大生意都在后面哪。” “可是,柳家既然敢称为江南首富,只怕一千多匹马的损失不会放在眼里,到时候被动的反而是我们洪家。” 洪平邪笑着摇摇头:“不,柳家纵然家大业大,一千匹马十几万得银子也不可能不在乎,一旦这一千匹马砸在手中,柳家也得伤筋动骨。” 洪峰就算在聪明可是比起久经商场的老狐狸还是眼光不够,如同洪平所说,柳家马场现在确实因为这一千匹马急的向热锅上上的蚂蚁一般。 一千匹马的草料都是上好的草料,大卖,黄豆等等,比人吃的都好,几百两银子一天一天的消耗。 “爹,万一他们也要将自家的马贱卖掉,就算亏也不会亏掉这么多银子怎么办?” “不会的,他们不会贱卖,也不敢贱卖,今年若是将这些上好的宝马贱卖掉,来年的马再提高价格同样是没人买,他们一定会端着价格。” “少爷,这里就是扬州洪家,扬州响当当的豪绅之一。” 柳明志四人骑在马上没有多久就赶到了洪家门前。 “马叔,这洪家家主平时为人怎么样?” 马彪沉思了一会:“少爷,这洪家家主洪平在扬州那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最能算计。” 柳明志沉吟了一会:“算计?柳松。” “少爷什么事?” 柳明志贴在柳松耳边嘀咕了起来,柳松频频点头,侧转马头扬长而去。 马彪疑惑的看着柳明志:“少爷,您这是打算做什么?” 柳明志神秘一笑:“既然洪家主喜欢算计,那就让他自乱阵脚,敲门。” 三人下马马彪自觉地率先敲了敲洪府的大门。 “敲什么敲,催命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门后一个声音打着哈欠含糊不清的说道。 大门打开。一个穿着灰袍的下人不满的看着三人:“你们是什么人?来洪府做什么?这门可是上好的木料打造的,敲坏了你赔得起吗?” 下人倨傲的看着门外的三人,语气充满了傲气凌人的态度。 柳明志嗤笑了一声:“好大的口气,区区一个洪家你真的以为这是宰相府门前七品官哪,去告诉你家老爷,江南一课柳大公子柳明志到访。” “什么江南一棵柳一棵杨的,我家老爷不方便,你们改日再来。” 啪的一声脆响。 柳明志甩了甩右手:“妈的,狗就是够,脸皮这么厚,小爷的手都隔疼了。” 灰袍下人蒙蔽的摸了下嘴角,殷红的血迹沾染在了手上可见柳明志的力气之大。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来洪府闹事,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再次一声脆响传来,柳明志阴沉的看着下人:“嘴巴不干净,打你都是轻的,快去告诉你家主人,江南一棵柳登门拜访,再敢罗里嗦小爷打断你的狗腿。” 下人胆怯的看着了一眼柳明志,畏畏缩缩的跑去报告。 马彪有些担忧:“少爷,登门拜访,你这样打了洪家的下人,就等于打了洪家的脸,只怕事情不好谈了。” 柳明志嘴角邪笑了起来:“我不打的话生意就好谈了吗?这样做一是给那个下人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待客之道友善为上,二也是为了试试洪家的态度到底能不能缓和。” “江南一棵柳,西北一朵云,柳家长公子来访,老夫失礼了。” 柳明志冲着马彪淡然一笑:“来了。” 洪家家主身穿青色绸缎,头戴员外帽,三寸美髯修理的干干净净,笑脸盈盈的打开大门迎接柳明志。 身后跟着的是穿着紫色衣衫的洪家长子洪峰以及那个被柳明志抽了两巴掌的下人。 “柳明志区区晚辈,怎么能当的起洪家主与洪大公子相迎,真的是荣幸之至,洪家果然是名门大户,待客之道果然礼遇有加。” 话音刚落,几人面对面的的站在了一起。 洪家主洪平审视的看着年轻的柳明志,一股气势无形的压了上来,柳明志也豪不躲闪的直直的看着洪平。 “哈哈哈柳明志少年英杰,老夫客气了。” “呵呵洪家主老当益壮,晚辈有礼了。” “江南一课柳果然不负声明,刚到了我洪家门前就殴打我洪家的下人,这是仗着柳家家大业大不将我等地方豪绅放在眼里呀。” 洪平话中带刺,开口气势压人质问柳明志的打人的事情。 “洪家主这么说就错了,洪家下人不懂理解,有客上门居然神态倨傲,仗势欺人,晚辈教他做人,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洪家是洪家,狗就是狗,身为一条狗见到了跟主人一样的贵客只需摇尾乞怜,想要狗仗人势,那晚辈就拔了他的狗牙。” 洪大公子看了一眼被打的下人:“柳兄,我洪家的狗自然有我洪家的人来管教,柳兄言说替我洪家管教是否有些不将洪家放在眼里了,洪家何时让一个外人做主了。” “唔,洪兄这话就见外了,柳家洪家同属江南富商,应当同气连枝,代表的都是江南豪绅的脸面,你洪家的狗到处咬人坏的可是江南富商的脸面,这也就是咱们自家人替你管教一下,若是其他地方的人只怕是挥袖就走,那可就是损失的江南的名声,会让人以为江南所有豪绅家的狗都像洪家一样哪,我说的可对?” “你!”洪峰无言以对。 柳明志这段话如此歹毒狠辣,若是说他不该打下人就是将洪家放到江南所有豪绅的对立面上,一旦柳明志宣扬出去,洪家可就尴尬了。 若是说柳明志管教的好,气势上就输了一头。 马彪诧异的看着柳明志说的洪家夫子哑口无言,本以为少爷登门只是小打小闹一番,想不到竟然会压了洪家一头。 齐韵也是低笑起来,这柳明志曲解是非的招式真的是让人眼花缭乱意想不到。 洪平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明志:“柳公子既然登门了,不妨进来坐坐。” 第56章 没得商量 洪家客厅,洪平为柳明志三人引路。 洪平客套的的道:“柳公子远道而来是贵客,我洪家自然不为怠慢,柳公子请上座。” 柳明志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一旁的两个主位之一,没有丝毫的尴尬:“看来晚辈先前误会,洪家既然能够成为扬州最有名的豪绅之一,待客之道果然是周到,洪家主有请,晚辈就不推辞了。” 洪峰眉头一皱,就算柳明志是江南首富的长子,可是理论上登门是客都不该抢了自己的位置,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柳明志到底凭借的是什么底气,竟然敢无视规矩。 洪平的脸也抽了抽,心道这柳明志还真的不将自己当外人。 “奉茶。” 下人依次给在座的几人端上茶水。 “上好的雨前龙井,柳公子尝尝,这可是老夫珍藏了很久的茶叶。” 柳明志端起茶水尝了一口,果然是好茶,清冽甘甜,唇齿留香,是难得一见的茶叶,称得上是珍藏佳品。 咀嚼了两下嘴中的茶叶,柳明志放下茶杯。 洪平看着柳明志道:“怎么样,柳公子这茶水可还可口?” 柳明志笑着摇摇头:“到底是小门小户,总显得小家子气,这茶水勉强凑活,比起我家下人喝的金山云雾尚且还差上那么几分,不过以洪家的家业喝上这雨前龙井也不错了。” 洪平神色一怔,表情有些不愉,柳家这小子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彰显柳家的地位,不过也未免太过夸大其词了。 江南柳,西北云纵然是大龙朝的两大富商家族,可是这金山云雾那是皇宫里的贡茶,每年的产量也不过九十多两,柳之安能搞到四五两都是天大的好事,给下人喝?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马彪也是嘴角抽搐,心道这少爷还真是敢吹。金山云雾这种茶叶他马彪这辈子也只不过喝了一次,柳家下人可没这种福分。 齐韵也是四下望了望,不去看一脸自信的柳明志,金山云雾这种茶叶她当然有所耳闻,就是自己的父亲金陵刺史也只不过在淮南王李玉刚哪里有幸喝上一杯,自己更是见所未见,柳家纵然是江南首富也富不到这种地步。 不是说柳之安买不起这种茶叶,而是有银子没地方去买,有价无市。 不过这次他们真的冤枉柳明志了,柳明志说下人喝又不是所有的下人都喝金山云雾。他说的是莺儿,柳明志书房里还放着三两的金山云雾,莺儿每次给柳明志煮茶的时候总能喝上那么几杯。 “不说茶了,洪家主想必知道晚辈登门的原因,晚辈也不想隐瞒,如此就直言不讳了。” 洪平皱皱眉:“柳公子想怎么解决这件事?老夫洗耳恭听柳公子的高见?” “今年的损失柳家认了,愿意逢上万两白银,希望洪家主能够网开一面,不要在掺和柳家马场的事情,如何?” 洪峰不屑的一笑:“万两白银?柳公子身为身为江南首富的长子真的是好大的手笔,真的当我洪家没见过这点银子不成。” 柳明志轻笑道:“洪公子话可不要说的太满,我在路上已经算过了,你们洪家虽然对外声称这次贱卖胡马虽然赚的不多但也没有亏损,可是我却不信,我敢以柳家马场的所有权担保,你们洪家此次亏损的银子绝不会低于五千两银子。” 马彪一急:“少爷,不可” “马叔,不用急。” 洪平父子两人对望了一眼,洪府的账单刚刚才算出来,这柳明志如何敢这样言辞凿凿的说这些话? 洪平稳了稳心神:“柳公子只怕是听了一些风言风语,这次胡马的生意虽然赚的不多,可是绝对没有亏本,柳公子还是不要相信那些传言的为好。” 柳明志眉头一挑:“哦?是吗?晚辈愿意拿柳家马场为赌,就赌这次洪家亏损了多少,低于五千两愿意双手奉上马场的地契,洪家主可愿意去账本对峙一番?” “马场生意可是柳家的重中之重,这个赌约还是算了,否则老夫难免落下欺负晚辈的名声,想必柳员外也不会同意柳公子你如此胡搞。” “哎洪家主这可就猜错了,家父已经全权让晚辈受理马场的事情,晚辈能做主,只要洪家主同意。” 洪峰忽然开口:“柳兄估计要失望了,账本被家弟拿去回账了,恐怕一时半会是见不到了。” “啧啧,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说的也是。” “伤我柳家一千,损失洪家八百,这样的局面我想是家父与洪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洪家主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吗?” “柳公子说笑了,我洪家从未想过要与柳家为敌,江南柳的名声老夫还是知道的,可是你柳家想要吃肉,总归让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喝点汤,独霸扬州马匹生意,老夫担心柳员外撑坏了肚子。” “那么洪家主意下如何?” “我洪家愿意出资二十万两银子,每年从柳家马场分出一成的利益,柳公子意下如何?” “二十万两?一成利润?柳家马场一年的利润都要十万两之上,你出二十万两银子,柳家一两年就挣回来了,我柳家又何必白白的让出一成利润哪?” “柳公子,账可不是这样子算的,我洪家的门路,朋友之流可以帮柳家马场扩大一倍的规模,那时候一年将会出手更多的宝马,银子也会赚的更多,柳公子以为哪?” “呵呵洪家主这话时说我柳家的人脉比不上你扬州洪家?洪家主信不信,只要江南柳放出去一句话想要合作,多的晚辈不敢说,几十个像你洪家一样的豪绅还是有的,你这个筹码不够大。” “五十万两银子,柳家马场的一成利润,这是老夫倾尽全力了。” “五十万两银子,我可以回家和老太爷商量一下。” “老太爷?说句不敬的话。柳公子老太爷不是作古了吗?柳公子如何与老太爷商量?” “哦?原来老太爷已经作古了,你看我都糊涂了,既然老太爷已经作古了,那就没得商量咯。” 没得商量? 洪平脸色闷红,原来柳明志实在戏耍自己。 “柳公子可要想清楚了,我洪家今年可以搞到两千匹胡马,来年一样可以搞到两千匹胡马,甚至更多,到时候闹个两败俱伤都不好看。” 第57章 强龙硬压地头蛇 柳明志玩弄起了手中的茶杯:“洪家主的意思我柳家若是不接受你的要求,坚决要与我柳家对决到底,甚至不惜两败俱伤?” “柳公子明白老夫的意思就好,其实我洪家也不想如此,毕竟如同柳公子所说,我江南富商同气连枝,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老夫也不想这么过分,可是如今生意不景气,老夫只能为了洪家找点出路了。” “哦?这倒是闻所未闻,什么时候你洪家的出路需要我柳家拿出利益来分配?” “柳公子的话未免说的有些太过偏颇,老夫看来你我两家合作则是合则两利的局面,只要柳公子点点头,我洪家愿意拿出最大的诚意来。” 柳明志把玩着茶杯也有点着急了,想不到洪家是铁了心要掺和一下柳家马场的生意了。柳松你个混账玩意怎么还不来,小爷快坚持不住了。 果然,柳明志这边算的时间差不多了,洪家的下人便走了进来:“老爷,外面有一个穿着青袍的小厮嚷嚷着要见他家少爷。” 洪平一怔:“见他家少爷来我洪家做什么,赶出去。” 下人一脸为难:“老爷,他家少爷正是柳公子。” 洪平也是有些尴尬,没问清楚就说出了这句话,不过补救倒也为时不晚:“哼,传个话你都传不明白,让人进来。” 柳明志心神终于松了下来:“哎,不用请进来了,我和洪家主正在谈事情,怎么能让一个下人给耽搁了,还是等回去的时候再说。” “慢,柳公子这就见外了,贵府下人不顾礼仪的在洪家门外嚎叫,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与你,还是见一见的好。” 洪平以为是柳家马场发生了什么意外,才令下人如此着急的找寻主子,这等场景怎么能够不见上一见哪。 何况柳明志自从登门开始眼里行间便处处咄咄逼人,他倒要看看柳明志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那就不辜负洪家主的美意了,劳烦这位小哥去讲柳家的下人带进来了。” 片刻之后柳松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少爷你怎么跑到洪府这里来了,可让小松好找啊。” 柳明志故作吃惊的看着走进来的柳松:“柳松,你不在金陵伺候老头子,怎么千里迢迢的下扬州做什么?” 马彪愣愣的看着柳明志,这柳松明明半个时辰前你才支走他,什么跟什么啊就从金陵千里迢迢到了扬州来了,马彪搞不懂柳明志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齐韵也是诧异的看着柳明志,更想知道柳明志在洪家门外到底嘀咕了什么。 “少爷,小的不找你,找马掌柜的?” 柳明志也配合了起来:“什么?不找我找马叔?你是我的书童怎么会找马叔哪?” “少爷,老爷让小的传话给马掌柜,说,说” “你倒是说啊,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喘气。” “小的从金陵骑快马一路赶到,有些口干舌燥,少爷见谅。” “行行行,快说。”柳明志急了,生怕柳松把戏演砸了。 “老爷吩咐,命马掌柜将扬州一千七百多匹良马调往乾州,乾州云家云不二云二爷急需良马两万多匹,咱们在并州的马场只有一万多匹良马了,不够云二爷所需的数量。” 柳明志故作惊喜的模样:“全部调过去?” “是,全部调过去,马掌柜你快安排事宜,赶早不赶晚,小的还要去杭州通知付掌柜的,他那边也有一千匹良马也要调往乾州。” “快去,老头子吩咐的事情万万不能耽搁。” “是,小的告退。” 柳松急匆匆的走后,柳明志淡定的喝着茶,无暇去管蒙蔽道什么都不明白的马彪:“江南柳,西北云,相辅相成,这才是同气连枝。” 洪平脸色不变,心底却泛起了滔天巨浪,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洪家今年做的一切是陪人又丢脸,若是假的,可是看着又不太像。 “洪家主,希望你洪家明年还能取到一批良马,我们拭目以待,马叔,齐兄咱们走。” 洪峰站了起来:“姓柳的,你什么意思?” 柳明志邪魅的一笑:“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洪家也得看看强龙是不是想动谈,希望洪家明年不要在亏钱了,有了这次教训,我柳家玩得起。告辞。” 出了洪府三人翻身上马马彪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疑问:“少爷,你这到底卖的什么药啊,你不给我交代一下,马叔这心里没底啊。” “马叔啊,你放心,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不过的劳烦你陪我演一出戏才行。” “少爷你说。” “走,咱们先去马场看看这一千多的宝贝才行,不然的话损失可就大了。” 马场依山傍水而建,山脚草木葱葱,马匹少不了要吃些绿叶之类的,河水自然是为了这些马匹饮用的。 细细的观看着马场的每一处,可以看的出马彪绝对的是养马经商的个中高手,马场的每一处都安排的异常合理,把这些宝贝疙瘩的食住行处理的是妥妥贴贴。 见到一个个养马的汉子正骑在马上放马,那种奔腾的气势看的柳明志是热血沸腾。 “马叔,找几批好马来,咱们也享受一下这万马奔腾泰山压顶的感觉。” “少爷,咱们还是先把马匹经营的问题处理完再骑马,否则老马我是真的没有心情骑马放牧啊。” “不急,不急,马叔你看着,不出三天就会有人上门买马。” “少爷。” “听我的,放马去。” 马彪无可奈何吩咐人牵过来几匹好马,陪着柳明志飞奔起来。 人狂人有祸,这句话说的是一点不错,柳明志骑着马准备让它去河边饮水,还没到河岸,胯下的宝马扬起了前提唏律律的哀鸣了起来。 柳明志会骑马不假,但是谈不上精通马道,这匹马的举止让柳明志从马匹上摔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柳明志哀嚎了一声,心道胳膊不会是摔断了。 马彪齐韵二人连忙下马去搀扶柳明志。 “少爷,你没事,这畜生不知道怎么就出了这种问题,回头我就宰了这畜生为少爷出气。” “柳兄,伤着哪里了没有?” 柳明志咬牙切齿道:“小爷的胳膊好像摔折了。” 齐韵神色一紧,连忙抓起柳明志的胳膊看了起来,摸了一会才松了口气:“受了点皮外伤,胳膊没事。” 柳明志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看着嘶鸣的坐骑:“好好的怎么就出问题了哪?” 马彪蹲在地上看着马腿:“少爷,这匹马的马蹄磨损严重,可能方才踩到石块了,它才会扬蹄哀鸣。” “磨损严重,马蹄铁坏了吗?” 第58章 马蹄铁 “马蹄铁?少爷什么是马蹄铁?” 柳明志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胳膊:“马叔你说什么胡话哪?你贩马养马不知道什么是马蹄铁吗?” 齐韵也是迷糊的看着柳明志,心道不是方才摔到了脑子了:“柳松,小弟也不曾听过马蹄铁啊。” “就是钉在马蹄上防止马蹄磨损的铁大龙王朝不会没有马蹄铁这种东西?” “我养马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 “小弟也不曾听说过。” “马叔,我问你现在一匹良马能骑多长时间?” “平坦路途的话一般两三年的时间,若是路况恶劣,一年多的时间马蹄就磨损的不成样子了,那样的话再好的马最后也只能杀掉吃肉,否则养一匹没办法骑用的废马,浪费点粮食倒也算了,只要是耽搁功夫。” 柳明志疑惑的搬起来自己刚刚所骑着的那匹马果然没有马蹄铁,马蹄子上的角质已经磨损的快要露出肉来,怪不得它刚才会扬起前蹄发出哀鸣。 马蹄上没有马蹄铁就像人身上没有鞋子,人不穿鞋子奔跑的时候踩到鞋子上一样会受伤哀嚎,对于马匹来说是同样的道理。 马彪带着柳明志一路走过马场所有的地方,随即抽看了几十匹良马的马蹄,都磨损的异常严重,虽然现在看着并没有大的问题,挡不住以后不会出意外。 柳明志揉着额头,从马场赶回马府的路上一直嘀咕着马蹄铁三个字,搞得齐韵两人以为柳明志发了失心疯。 没有马蹄铁的良马两三年就会因为马蹄的原因被杀掉吃肉,若是装上马蹄铁骑上五到十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马蹄铁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看来就是国之利器,自己若是搞出来该不该献上朝廷哪? 翌日。 “马叔,城中最好的铁匠铺在哪里?” “虎子,带少爷去城中的铁匠铺转转,你来引路。” “是,少爷,你跟小的来,小的为你引路。” “王师傅,来生意了,我家少爷想要打造一些东西,你看你现在方便不?” 王佳铁铺一个蹲在门口端着大碗喝茶的大汉站了起来:“方便,方然方便,几位你们看想要打造什么物件。” 王家铁铺里面三四个穿着短袖的汉子正打造着一些农具。炉火热气腾腾,一块块烧红的铁器从中取了出来,马上便有两个汉子大锤小锤的敲打起来,配合的天衣无缝。 “好手艺啊,王师傅扬州城中最好的铁匠师傅名不虚传哪。” “少爷谬赞了,都是为了养家糊口,粗糙的手艺勉强看的过去,这位少爷你要打造什么物件啊,我们是看物件的大小来收钱的。” 柳明志从怀中取出昨天晚上画好的图纸递给了王师傅,齐韵探着头想要看清楚图上的东西,昨天柳明志神神秘秘的在房中忙活了半夜就是画这张图纸,又是量马蹄的大小,又是找尺子什么的,可把马府的人折腾的够呛。 最关键的是柳明志忙碌什么却没有告诉众人,只说了一句你们会明白的。 王师傅放下手中的茶碗,看着图纸上的样式一脸雾水:“这位少爷,你要打造的这东西某家从来没有见过啊。” “尺寸大小都标注的清清楚楚,至于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你不用管,你看看能不能打出来?”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可能要花费上点时间,毕竟没打过这种物件,尺寸不好把握。” “能打造就行,时间长点无所谓,我要的是结果。” “那行,少爷您先歇着,某家这就生炭火。” “行,王师傅自行忙着,我们随便看看。” 叮叮当当的声音从王家铁铺里传了出来,柳明志像听弹琴似得摇头晃脑,马蹄铁的事情搞成了,柳家的生意必定会更上一层楼,那样子自己更放心的可以当一个纨绔子弟了。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王师傅擦着脸上的汗水走了出来手中拿着四个蹄片:“这位少爷,这些玩意可真的不好打,没经验,让你们久等了。” 柳明志欣喜的看着四个尺寸大小与图纸之上一模一样的马蹄铁,更关键的是四个实物居然分毫不差,如同在模具里倒出来的一样:“好手艺啊,巧夺天工的技术啊,王师傅打铁的手艺绝对是这个。” 柳明志给王师傅竖了个大拇指,怪不得常听说工人是工人,工匠是工匠,匠师的称呼可不是这么容易得到的啊。 “混口饭吃,总的有点看家本事。” 将马蹄铁及铁钉递给了一旁的虎子柳明志取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王师傅,辛苦了。” “这位少爷,这也太多了,一百文就够了,小店找不开啊。” “且慢,王师傅你听我说,这样的物品你再给我打出两千套出来,我有重用。” “两千?” “对,王师傅你看能成不。” 王师傅乐呵呵的道:“成啊,当然成啊,别说两千,两万都行。” 第59章 后顾无忧 临走前柳明志安排了王师傅尽量召集扬州城内所有的工匠等候。 只要这次去了柳家马场试验成功确定马蹄铁可以准确的保护马场的马蹄磨损情况,就可以打量下订单了。 马蹄铁是马、牛等牲口装钉在蹄上的重要保护物。马的蹄子有两层构成,和地接触的一层是一层大约2-3厘米厚的坚硬的角质,上面一层是活体角质。 马蹄和地面接触,受地面的摩擦,积水的腐蚀,会很快的脱落,钉马掌主要是为了延缓马蹄的磨损。马蹄铁的使用不仅保护了马蹄,还使马蹄更坚实地抓牢地面,对骑乘和驾车都很有利。 至于马蹄铁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发明的柳明志就不知道,反正现在在柳明志手中出现的那就是柳明志发明的。 不服气,不服气你也发明一个啊,柳明志的想法很无耻。 急匆匆的赶回马场,马彪已经在马场开始照料马匹的草料,正有大量的仆役开始骑马赶着马群在牧场中狂奔。 马彪见到柳明志三人到了,交代了属下几句走了过来:“少爷,你到底在准备什么定西?现在可以让老马我开开眼见了。” 马彪昨日对柳明志吩咐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本来就纳闷不已,一心想到看看这柳大少爷到底搞得什么东西,还说可以大大提高马场中马匹的数量。 这一夜马彪是寝食难安,在马场的时候就哈欠连连,弄得马场的下人以为柳明志对自己老爷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柳明志知道了肯定跳起来狂骂,他一个糟老头子小爷能对她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你们是不是想多了。 从虎子手中取出四个马蹄铁柳明志递给马彪:“看到没,我一直忙碌的东西就是这个东西。” 拿着手中四个铁片片马彪是一头雾水,他可没有超越千年的见识,怎么也想不明白就是这个铁片片可以让一匹良马的使用寿命从两年的时间提高到五到十年左右。 马彪忍住心中的火气,马场中一千多匹良马砸在手里,自己是吃不好说不好,这个少爷还有时间去琢磨几个铁片片:“少爷,这还是做什么用的?” 隐隐的察觉到老头子手下这位得力干将的语气有些不太对劲,柳明志也不好磨蹭,万一生出了间隙就麻烦了。 让马彪找了几个马场的马师和一个工匠,柳明志一步一步的吩咐着他们如何将马掌钉在马蹄上。 用刀子割掉马蹄上磨损的角质,这匹马虽然有些异动,在几位马师的安抚下还算安定,费了一番功夫总算将四个马掌全部搞定。 马彪齐韵还有几个马师围着这匹上了马掌的马匹转来转去,这有什么区别啊,不就是钉上了四个铁片片吗? “少爷?这?” “柳兄?这?” 看着几个马师柳明志问道:“你们几位师父谁的骑术最高明。” 一个粗狂的汉子走了出来:“少爷,马三在柳家马场呆了七年,论骑马整个马场没有人比得上他。” “哦?谁是马三?” “少爷,小的是马三。”一个短小精瘦多的汉子一脸紧张的走了出来,看着柳明志有些放不开架子。 “马师傅,不要紧张,你用你最好的骑术好好的操练这匹马,河边的乱石滩之类的地方什么地方不适合马匹奔跑的就去哪里,狠狠的操练。” 马三吞了吞口水,紧张的看着马彪:“老爷?”显然他也不相信柳明志的话,万一听了他的话把这匹良马操练废了,先不说他能不能赔得起。最重要的是马三喜欢马,懂马,否则也不会在马场一呆就是七年。 马彪也不好当场拂了柳明志的面子,只好无奈的挥挥手:“听少爷的,去。” 不过心里已经对这匹良马下了死刑,不抱什么希望了,他忽然发觉听了柳明志的话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马三木讷的点点头,贴着马头轻轻地抚摸随后翻身上马一夹马腹,良马如同离弦飞箭一般飞了出去,奔跑如风。 这匹马肌肉健硕,在马三的驾驭之下在马场中河边的乱石滩一路疾驰而过没有丝毫的差错,仿佛那片乱石滩是一片开阔的平地一般。 马彪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骑马狂奔的马三,以往这种情况马匹肯定会踩到尖锐的石块而放慢速度,可是眼下的这匹马仿佛用不完的力气一样,铆足了劲的围绕着马场奔跑。 片刻之间马三骑着马就回到了众人面前,由于马三猛然扯住缰绳,良马高高的扬起前蹄发出了唏律律的叫声。 一个马师能够从马的鸣叫声中分辨出马匹的喜怒哀乐,马三能够感觉到胯下这匹那种舒畅的鸣叫声,它的声音不会骗人。 马三也来不及给柳明志行礼,下马之后迫不及待的趴在地上掀起马蹄看了起来,丝毫无损,在那种高强度的奔跑之下马蹄丝毫无损。 只有一种可能,这四个铁片片完全的保护好马蹄的安全不受伤害。 马三激动的看着柳明志:“少爷马蹄没事。” 柳明志也松了口气,他只是大概记得马蹄铁的模样,如今证明确实可以无碍也就安心了。 马彪也是翻看了马蹄铁之后一脸的蒙蔽,四个铁片片就可以让一匹马完好无损,这是神话吗? 不,这是科学。 “少爷,这铁片片就是马掌?” “马叔啊,人需要穿鞋子防止尖锐的物品扎脚受伤,马匹也同样需要穿上鞋子防止扎脚,这是同样的道理,这四个马蹄铁就像给马匹穿上了鞋子,所以他能够踩到石头上而完好无损。” 马彪失落的嘀咕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就没有人能够想的到哪?人需要鞋子,马也需要鞋子,为何就没有人想的到哪?” 那个粗狂的马师显然也安耐不住,骑着马狂奔了出去。 “马叔啊。” “少爷?您吩咐。”马彪已经不知不觉的带上了敬语,不是身份上的尊敬,而是一种认可。 “我已经吩咐了扬州城中的王掌柜打造了两千套马掌,到时候你需要和他协商一下子价格,能少一些是一些。” “老马晓得,不知这马掌能用多久?” “这个不好说,得看走的什么路了,你天天跑乱石滩肯定磨损的就快了,马掌就像兵器一样也需要更换的,你们定期检查就好了。” 第60章 喝热水治百病 “姓齐的,我尼玛过分了,要不是看在你妹的面子上,小爷能给你打出屎来你信不,说好的不对小爷动手的哪?你堂堂的刺史公子言而无信,你这么叼,你家老头子知道吗?” 柳大少捂着鼻子,擦了擦眼角的酸泪,嘴里嚷嚷骂道。 女体男像,易容粉能改变的了人的相貌,可是改变不了人的性别,齐韵虽然是男人装扮,可是依旧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姑娘身份。 无论装扮的多么像一个男人,骗得了人的眼睛却骗不了老天,女人只有有了女人的麻烦才叫女人,是女人总有那么几天上火的日子。 奈何柳大少自己作死,撞枪口上了。 齐韵裹着被子怒气冲冲的看着愤怒的柳大少:“马上给我滚出去。” 小腹的疼痛让齐韵闷头紧皱,看着捂着鼻子的柳大少更加没有什么好语气,我来亲戚我有理,这他妈谁规定的。 “行,小爷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好心请你去喝酒,你敢对我动手,姓齐的你丫的今天就饿着,饿死你可别找小爷要吃的。” 柳大少委屈的很,解决了马蹄的损伤,为老头子挽回了打量的经济损失,这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一大早上就让马彪安排了上好的酒菜准备找齐韵喝几杯,缓解缓解疲乏。 丫的,谁想到一开门这货还在睡懒觉,柳明志去掀被子,接过被子刚刚掀开被角就看到齐韵瞪着两个大眼睛看着自己,紧接着就是一个沙包大的拳头。 沙包大的拳头见过没?柳大少自然而然的想起这句话。 见过,见过,不当见了还挨了一拳头,小爷招谁惹谁了。 齐韵被子里的手揉弄着小腹,可是依旧痛的难忍,在家的时候有奶妈俞氏算好的日子准备好红糖水来减轻疼痛,现在只能忍受着,总不能告诉柳大少自己来月事。 齐韵这时候心底不禁暗骂柳大少眼瞎,都这么久了都没有看出自己是一个姑娘吗?不禁挺了挺自己的胸口,不小啊,挺大的。 奶娘都说了,以后肯定饿不着孩子。 “柳兄,我身体不舒服,今日不方便喝酒,你与马掌柜二人痛饮几杯。” 鼻子的痛感不那么严重了,柳明志也发现齐韵的不对劲,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情况跟电视剧里大侠受了内伤一样,有气无力的。 “不是齐兄弟你没事?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啊,要不要帮你找个大夫瞧一瞧?” “不要你多事,我自己慢慢会好的。” 说完这句话齐韵又痛的呻吟了一身,柳明志打了个寒颤,你一个黑脸汉子发出这种比姑娘还娇媚的呻吟是不是变态了点。 “齐兄弟,常言道病不忌医,有病该治还得治,否则的话落下病根可就大发了,到时候想要根除都难。” “算了,我就是感染了一点小小的风寒,睡一觉就好了,柳兄你还是先忙你自己的去。我没事。” 感染了风寒?柳明志抬头看了一下外面的天气,这个季节你能感冒咯?少爷读书不多也不是没有读过。 柳明志不禁想多了,感觉房间中的气氛怪怪的,退到一旁的书桌上提笔写了一张纸条然后丢给了齐韵。 齐韵猝不及防的被纸团砸到了,火气大发:“姓柳的你干什么?” 柳明志努努嘴,示意齐韵打开纸团看一看。 就想着打发柳明志出去的齐韵伸出手打开了纸条看了起来‘齐兄弟,你若是被人监视了不方便说话就冲我眨三下眼睛’ 齐韵本身就疼痛难忍,看到纸条上的话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感觉胃都难受了,这柳明志的脑回路到底怎么想的,自己看着像是被威胁的样子吗。 强忍着的一口气泄了下来,齐韵一下子瘫软到了床上不想动弹。 “卧槽?齐兄弟这是你自己倒下的,不管我的事情,我可没钱赔你啊。” 虾米什么样子齐韵就什么样子,抱着蚕丝被的齐韵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哪里。柳明志慌了,完蛋玩意好像真的出事了,也顾不上男男有别,被人误会搞基什么的,冲到齐韵床边将齐韵揽在怀里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也不烧啊,这明显不是感冒发烧啊。 骤然被人搂在怀中齐韵想要挣扎却使不上力气,双眸含糊的看着神色焦急的柳明志,嘴角露出一丝斜笑,这个纨绔子弟长得挺俊俏的。 然后齐韵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些什么,自己是被占便宜了好不好。 “柳兄,放开我,我自小体弱多病,睡一觉就好了。” “你丫的壮的跟头牛一样。你说你体弱多病?开什么玩笑,别的不说就说齐兄弟你的胸大肌比那些健美冠军都要健硕。” 摸了摸自己的平板身材,手贱的又去摸了摸齐韵的胸口:“什么时候才能练到像齐兄弟你一样啊,真让人羡慕。” 齐韵娇躯一颤,胸口的敏感处被人放了一只大手,可惜根本提不起力气来,只能咬牙切齿的依偎在柳大少的怀中动弹不得。 柳大少双目无神的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一脱衣服八块健硕的腹肌,一动一动的胸大肌吸引万千少女嚎叫,丝毫没有发现齐韵的异样。 想着想着就痴迷了,想到自己是否能够有一天摸着自己的胸肌炫耀给别人看,这就是男人。放在齐韵胸口的手不禁抚摸揉捏起来:“唉,可惜小爷怕吃苦,估计是没有希望了。” 齐韵只感觉自己浑身酸麻,柳明志的手仿佛带电一样,在胸口任意妄为让自己难受又舍不得他放开。 柳明志陡然回过神来,自然的抽出手拍了拍脑袋:“远了远了,忘了你病的事情,我也不是大夫,可知道一种无上的秘方可以试一试。” 准备扶着齐韵躺下,柳明志看到齐韵那迷离的眼神吓了一个激灵,急忙撒手由齐韵他下去。 “齐兄弟,你什么眼神,看的我瘆得慌啊,小爷不喜欢男人。” 齐韵被柳明志放开之后也回过神来,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怀念被他抱着的感觉。 “齐兄弟,你等着,我去给你取秘方去。” 片刻之后柳明志端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齐兄弟我先声明,喝药归喝药,你可不能胡思乱想。” 半扶着瘫软的齐韵,柳明志端起瓷碗递到了齐韵嘴边,齐韵一看,就是一碗清水,什么都没有。 “柳兄,这是?” 柳明志扯扯嘴:“秘方啊,喝热水治百病,你说气人不。” 第61章 财大气粗 “少爷,果然不出你所料,有人上门商谈马匹生意,只是” 柳明志拍打着手中的扇子看着欲言又止的马彪:“只是,只是这个人是洪家的人对!” “少爷怎么知道是洪家主洪平?”马彪第一次知道柳明志简直是能掐会算,仿佛什么都知道一般。 柳明志并非能掐会算,而是摸准了洪家的心理,既然洪家有心进军马匹生意,自然会一举一动的关注着柳家马场的情况,虽然那天故意让柳松去洪府传递假的消息来刺激洪家主的神经,然而洪平毕竟是久经商海的老狐狸,不可能轻易的相信一番下人的言辞,必定会派人监视柳家马场的生意。 猜测到这一步的柳明志早就提前安排好人手守卫马场周围的情况禁止陌生人进入观看,这就打断了洪家的视线。 柳明志吩咐马彪将装上马掌的马匹每日从扬州城北门出向着并州的官道赶去,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之后再从扬州城南门进入,装作苏州运来的马匹。 马匹装上了马掌自然不用担心长途奔跑的问题,马师们也彻底撒开了性子,纵马狂奔,每次有的一二百匹良马,有的几十匹良马在扬州城折转,故意吸引洪家的耳目。 洪家无法监视马场的情况,自然会在各个城门安排人手,果然如同柳明志所料的那样,北门赶往并州,南来通往苏州的没一匹马出城进城的情况总有一批批下人向着洪家主汇报。 “爹,咱们还是再等一等,董叔派去并州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就能赶回来,万一是姓柳的下的计谋哪?” 洪平沉着脸摇摇头:“不能等了,这两天前后都进出了五百匹良马了,这柳明志不是金陵有名的纨绔子弟吗?呸,老夫看这小子比他爹还要狠,阴谋诡计都不用了,直接一招阳谋给我摆这里,称好口袋等我洪家往里钻,我们还不能不钻。” “爹,为什么啊,为什么非要去他柳家马场买马?咱们明年可以接着进胡马啊,爹你不是找到了一条可靠的门路吗?” “这就是爹说他眼光狠辣的地方,他既然能够知道今年贩卖胡马咱们洪家亏损了多少银子,就能知道爹只能够搞到这一批胡马来售卖,想要贩马必须要去柳家买马才行。” “什么?爹你没有门路?你不是告诉马彪” “那是老夫诈他的,就是想要他同意我洪家入股柳家马场的生意,峰儿啊,胡马哪有这么容易搞得到啊,有门路的话朝廷的骑兵也就不会还骑着大量的中原马了,你没见到这次两千匹胡马有一千五百匹的生意全是朝廷的马政司买走的吗?” “爹,这次胡马的事情我们一直严防死守,柳家是怎么知道?” 洪平苦笑了一声:“江南柳,西北云不是两个称呼而已,这是实力啊,正如柳明志所说我洪家再有钱也只能在扬州这一亩三分地上横行,江南这是多少地方,下辖五府三十二州啊,他柳家的生意遍布江南二十七个州县,如同柳明志所说,柳家放出一句话,上门求合作的商贾门槛都能给柳家磨平,江南柳家因而才称得上江南柳,知道柳家的银子有多少吗?据说淮南王都不清楚。” “爹,既然如此那你还要信誓旦旦的扬言入伙柳家的生意?” “老夫以为马家只是柳家在扬州一个小生意而已,未曾想到马家就是柳家的脸面啊。” 柳明志看着宣纸上的一句话不禁低笑,商人想要发财离不了门路,古人诚不欺我也,不知道老头子这算不算官商勾结。 ‘贤弟,胡马无门,落款宋煜。’ 宋煜,大龙王朝兵部尚书,马政的情况那是兵部管辖的,宋煜身为兵部尚书自然知道胡马的重要性,每天大龙王朝不知道多少的密探多少,多少的官商都在打通胡马的门路却没有结果,一个朝廷尚且入地无门,何况一个小小的扬州豪绅。 扬州出现两千匹胡马这可不是小数目,柳之安得到马彪传信的第一时间就派人递信京师的结拜大兄兵部尚书宋煜。 宋煜接到柳之安的来信,两千匹胡马入境自然非同小可,这可是打通大龙王朝与草原生意的重要途径,自然不能马虎,大龙王朝的密探早早的就将洪家贩卖胡马的途径调查的一清二楚。 这批胡马是洪平偶然之间得遇一个西域的商人,花费一倍的银子从西域商人手中买到的,那个西域商人达成生意之后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而宋煜给柳之安回信胡马没有门路。柳明志来扬州的时候讲书信交给了柳松,柳松到了扬州之后才交给的柳明志。 因而柳明志断定洪家想要贩马必定离不了柳家,贩马是生意,入股是合伙这两样不能混为一谈,想要上门买马,自然打开大门欢迎之至,想要入伙就算了,柳家不缺这些银子。 “马彪,取火烛。” 马彪吩咐下去之后,马上有人捧着一根烛台点着明晃晃的蜡烛走了进来,柳明志将手中的书信烧成灰烬才让人将烛台端走。 柳明志不理会马彪的疑虑暗自嘀咕道:“有些东西存在着总是一股隐患,只有灰飞烟灭才能让人放心,这是为了几家上百口人命着想,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做这种坑人的事情我会变得心安理得。” “少爷说的太对了,有些事情确实消失了才会让人安心。” “马叔?我家老头子将柳家发展道江南柳的称呼,不知坑死了多少人?” 马彪一愣,想不到柳明志会问出这种问题:“少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商场如战场,让人家破人亡的事情是无法避免的,这就像两军对峙,你不死我就要亡,有时候纵然心有不忍也必须狠心才行,斩草不除根,祸乱无穷。” “你是我比起老头子我的心不够狠?” “少爷,老马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说看。” “少爷虽然在金陵乃至江南都是有名的纨绔子弟,可是纨绔子弟就是纨绔子弟,上不了台面,比起心狠手辣来说,一百个少爷也比不上家主一半。” 柳明志闭目,脑海中显现出那个张口闭口小王八犊子却从来不会对自己真正发火的柳之安,那个说话匪里匪气张口老子闭口老子却对夫人言听计从的柳之安,瞬间,柳明志睁开了眼睛,家破人亡的事情真的就那么轻易的坐到吗? “老头子有没有告诉你怎么惩治洪家?” “老爷的意思是觊觎柳家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不过后来老爷来信说由少爷全权处理。” “办砸了怎么处理我?” “一千多匹良马,十数万的银子让老马看我是心痛的很,可是老爷说了,就当让少爷练练手,亏损了就亏损了,小事情而已。” “十万两银子练练手,老头在还真是为富不财大气粗啊。” 第62章 三年之约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苍穹,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乐府诗刺勒歌完美的表达了草原的风景。 草原的天永远的都是那么的蓝,蓝的让人望而生畏,一望无垠的绿草地,悠扬的马头琴声乐悦耳动人。 草原的广阔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只能孤独的走下去,走到没有力气。 时常传来几声牧民的吆喝声,以及纵马驰骋的草原汉子,唱着质朴高亢的歌声,这幅画没得动人,美得让人窒息。 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如果一个人行下去,若是这个人比较开朗,迟早也会郁闷而死。 呼延部落是草原上比较大的一个部落,呼延部落的首领呼延灼手下有兵马五万,牛羊不计其数,人口众多的呼延部落占据了草原一块牧草丰硕的土地扎营落户,到了冬天才会迁移到另一个地方。 残阳如血,呼延部放牧的牧民开始驱赶着牛羊如圈,一人一马一刀从南而下,经大龙朝北疆颍州入草原。 骑在马上的上风霜满面,坚毅的脸庞不悲不喜,时不时的喝上一口烈酒,向着呼延部走去,胯下的宝马似乎被主人感染了一样,走的沉稳有力,不时地发出两声嘶鸣。 “什么人?来我呼延部落何干?” 骑在马上的汉子将酒囊收在马鞍之上轻轻一跃站立在马头之上,身上的破旧绿袍在烈风中吹的呼呼作响,两个卫兵马上抽出腰间的弯刀谨慎的看着绿衣大汉。 “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我呼延部落何干。” “吾乃大龙王朝刘三刀,呼延玉可在?呼延兄三年之约已到,刘三刀来了却江湖恩怨。” 刘三刀便是一人一马从大龙王朝北下的刘三刀,那个传给柳明志情绪七刀的背刀客,与扛棺匠宋终江南一战只求一死出江湖的背刀客。 刘三刀说话不疾不徐,轻轻的几句话如雷声一般炸裂到了呼延部落所有人耳中,振聋发聩,两个卫兵手中的弯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尚不自知。 刘三刀双手背后,静静的等待回应。 一座威武帐篷之中,一个二三十左右的的汉子放下手中的毛病,宣纸上写着四个大字,宁静致远。 草原本就少笔墨,能够用上笔墨上好宣纸的人,身份自然不简单。 汉子模样没有草原人的粗糙,又比中原人多了一丝狂放,胡子拉碴的又不显得邋遢反而让汉子看着有那么一丝不拘一节的气势。 一个靓丽的少女捧着手中的诗书,灵动的眼睛却不在诗书之上,反而转的灵活,显然少女的心思并不在诗书之上。 “筠瑶,你又神游天外了,我说过多少次了,我草原部族识文断字的人寥寥无几,诗书这种贵重物品更是少之又少,为兄能够为你争取到一本你还不好好加以利用,整天将心思放到玩乐之上,为兄怎么能放心哪。” 少女嘟着嘴放下手中的诗书:“二哥,我们是伟大的草原部落,为什么要每天看这些汉人的诗书,根本就用不到,筠瑶讨厌死了。” “糊涂,我们草原汉子打仗向来直来直往的冲杀一气,可是大龙王朝早在几百年前就开始研究兵法,排兵布阵,你知道每年我们都多少的部族会死在大龙王朝的兵法战法之中吗?这是要让你明白什么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少女怄气的将诗书丢在矮桌之上:“你说的那是兵法,如果是兵法我自然能够看得下去,可这上边全都是一些什么你情我爱的词句,筠瑶看得心中烦躁,这些中原人就爱卖关子,喜欢一个人直接告诉他不就行了,还要隐晦的藏在诗词之中,让人去猜测,谁闲的无聊猜这些东西。” 汉子怜惜的将诗书捡了起来:“就这一本诗书也是我部落用三十只羊换来的,大龙朝兵法布阵的书籍根本就流通不到我们草原部落,我们防止战马流失,大龙朝防止兵书流失,这都是被逼无奈,金国名义上是我们的邦交盟友,可是对于这些书籍也是严防死守,我们只有一点点的摸索借鉴才能保持我呼延部落的繁荣昌盛。” “哼,二哥你就会琢磨中原人的阴险狡诈,还是大哥好,从来不逼迫我看这些没用的东西,打仗不就是你杀我我杀你吗?几万铁骑踏过,大龙王朝寸草不生。” “糊涂,简直就是谬论,倘若排兵布阵没有用处李元民又如何将我史毕思王帐驱逐到阴山以北,倘若不是大龙王朝的粮草跟不上供给,我草原诸族早就不复存在了。” “二哥,你就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哥都说了几百年前的那一次是因为我草原被大学覆盖,牛马羊群冻死的冻死饿死的饿死,加上李元民的偷袭之下才被重创的,我草原部落有长生天保护,一定会将大龙王朝侵吞到手。” 汉子面色难看起来:“这都是大哥交教你的?” 少女看着生怒的汉子不敢说话,低头玩弄起自己的手指。 “大龙王朝刘三刀了却江湖恩怨。”状似虎吟声的啸声让准备训斥妹子的汉子一怔。 少女被音啸声震悚的脸色通红,显然啸声暗藏气机,才能数里之外还能传到此处帐篷。 呼延玉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诗书,神色复杂,吁了一口气,呼延玉眼神陡然变得寒光凛冽,骇人心神,少女下意识的紧了紧衣服,仿佛寒冬腊月降临了草原一般。 “三年之期已经到了吗?怎么会来的这样快。” 呼延玉走出帐篷,行若惊鸿,一跃十丈的激射而去。 “背刀客千里而来,呼延玉岂可避而不见。” 一里之外呼延玉的啸声已经传到了刘三刀的耳边炸响,刘三刀依旧神色淡然,嘴角轻笑凝视远方。 脚下的宝马被啸声震慑,嘶鸣不已,两个卫兵刚刚捡起来的弯刀再次脱手落地。 “江湖事江湖了,青州一别,呼延兄的功力是越来越深厚了,可见移入七品臻化境可喜可贺啊。” “小弟入七品不过区区数月而已,刘大哥数年前已经是七品高手了,小弟才是向往之至。” 电光闪射之间呼延玉已经到了刘三刀面前,双脚站在一旁的栅栏上:“柳兄风采依旧。” 刘三刀轻笑的看着呼延玉:“呼延兄少年英豪。” “青州一别,三年已到,时光荏苒,最是无情。” “岁月无情人有情,刀无情人亦有情。” 第63章 一力破万法 一字一句看似平淡,皆是暗藏气机,两个守卫加在二人之间只觉得身体膨胀发热,体内一股无形的气势在逼迫自己下跪。 两声扑通声打破了二人暗中的较量,呼延玉对着两个守卫道:“你二人在此守候,三里之内不准任何人进入。” “遵二王子命。” 呼延玉冲着刘三刀道:“刘兄请。”自己却先行飞跃起来,向着呼延部落的王帐外面飞跃而去。身形如同离弦箭矢,寻常人根本看不清其身影。 刘三刀明白呼延玉这是不想二人战斗的声威波及到呼延部落,身形一转好似云中飞燕一般登空直射三十丈,功力比起在江南雨扛棺匠决斗的时候更上一层楼。 一品杂二品门,这是比喻江湖之中一品江湖的武者只不过是刚刚入流人物,只适合打杂,整理杂物的存在,二品武者不过是看门用的。当然这话只在江湖中形容可以,一品二品的武者纵然不成器,可是在寻常百姓中以一敌十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三品微末四品入流,三品的武者在江湖人的眼中亦只是末流的武者,四品高手千斤之力方才入了武道一途。三品四品一天堑,不入四品终究只是一个微末之流的存在,成不了大气候。 五品浮尘六品踏雪,五品的高手一举一动之间可牵引周围气机,令尘土飞扬;六品高手则可以踏雪无痕。这种江湖人物多在各个王朝之中成了中流砥柱,属于高不成低不就,吃不饱饿不死的存在。 七品臻化一重天,八品造化中艰难。凡是入了七品臻化境的武者皆是一方成名高手,唯独八品高手夹在中间自我哀叹。 不入至尊是玩物,九品之下无武徒,一句话将八品高手的武者尴尬地位表现出来,只差一步为至尊,可是至尊境已经七十年没有人入至尊了,八品造化中艰难。 呼延筠瑶知道到自己的二哥从小便入大龙朝习武,可是却从没没有见过呼延玉在面前展露拳脚,对二哥常说的自己已入臻化境乃是名震一方高手从来都是嗤之以鼻,让你飞一下给妹妹看看都做不到,还敢说自己是高手,一定是被中原人给迷了心智,整日宣扬中原的富足强盛,为何中原人却被草原诸族以及金国压制的不敢北下牧马,龟缩在颍州城中。 直到方才见到呼延玉一步十丈开外的身形,那如同龙行虎跃的身形呼延筠瑶才明白原来自己的二哥从来没有骗过自己,有这种能力与飞鸟无异,纵然是最好的战马疾奔如风比起二哥的速度也是稍有不如。 二哥匆匆的往王帐之外赶去是一个将自己震得心神不宁的家伙前来找二哥比武,这个是从来没有见到的事情,呼延筠瑶翻身骑上自己帐篷外的马驹,向着王帐之外奔去,激动的脸色通红。 终于能看到二哥一显身手了。 呼延玉知道自家妹子的想法能够气的气机紊乱真气不凝,傻妹子你可知道中原所说的了却江湖事是什么意思?了却江湖事必有一方身死才能了却江湖之事。 “小公主,前方已经被二王子勒令为禁区,任何人不相干人等不得进入,还请小公主下马。” “快让开,二哥说的是任何不相干人等,我呼延筠瑶乃是呼延部落的公主,二哥的亲妹子,是不相干的人吗?” “这”两个卫兵相互看了一眼,小公主说的话好像不错,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小公主不要为难属下了,万一二王子怪罪下来我们兄弟二人吃罪不起,二王子眼下正和一个中原赶来的怪物比试高低,二人的气机皆是深厚无比,若是误伤了小公主,属下就算有一万个脑袋也担当不起。” 呼延筠瑶转动了一下灵活的眼睛,樱桃小嘴微张,表情变得慌张:“儿臣呼延筠瑶参见父王。” 两个卫兵急忙单膝下跪:“属下见过首领。” 可是没有首领呼延灼的回应,仅有一声宝马疾奔的声音,二人才反应过来,上了小公主的当了,想要阻拦宝马已经奔往几十步之外。 “刘兄,小弟听闻大兄纵横大江南北,亦有退出江湖之心,为何大兄还会不远万里赴这三年之约?” 刘三刀神色复杂:“刀涯海一别,某家游遍大江南北想要了却江湖事,然而仇家却越来越多,进江湖容易出江湖难,进江湖杀一人足以,出江湖屠杀万人亦难。我一个朋友告诉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出不了了,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在江湖之中。” “刘大哥,你我兄弟二人虽非同门却是同宗,师伯与家师亦是同门师兄弟,你我之间兄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难分难解的恩怨情仇,何不席地而坐,你我兄弟一叙昔日情谊。” “呼延玉,你化身汉人进入刀涯海,师叔念你天赋秉异,悉数尽传一身武学,悉心教导,千不该万不该你隐瞒异族的身份,导致师叔怒火攻心而亡,此仇不得不报。” 呼延玉脸色悲叹起来:“大兄,呼延玉并非有意欺瞒恩师,隐藏自己呼延部落的身份,刀涯海从来不收外族之人入门,呼延玉对中原文化从小就向往久已,母妃亦是中原女子,母妃临终之前希望呼延玉能够到中原一行,兄弟可以对天发誓从未包藏祸心的拜入刀涯海。” 刘三刀也复杂的看着这个曾经的同宗师弟:“呼延玉,你可知道百年前师叔的双亲便是惨死于你们草原入侵的抚州,亡家之恨啊,可是师叔却又将毕生所学教给了一个草原之人,你让师叔百年之后如何去面见九泉之下的双亲。” “草原与中原为什么就不能和平起来哪?非要刀兵相向,拼个你死我活吗?” “刘三刀只是一个粗人,从来不过问天下大事,此行前来只为遵从恩师吩咐了却一段旧时的恩怨,不掺杂国仇,只有家恨,此来只为清理门户。” 呼延玉知道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刘三刀的想法,自觉抽出腰间弯刀:“大兄,就让呼延玉领教一笑师伯的情绪七刀。” 半个呼吸之间呼延玉的弯刀电闪雷鸣之间就劈到了刘三刀的头上,疾如风行,根本让人察觉不到,呼延玉一行一动之间,带起来的劲风将草地上的青草压迫的伏地不起,枯草飞扬。 刘三刀无视头顶的弯刀,只伸出了一根食指轻轻侧击,呼延玉的弯刀就偏离了轨迹,气若万钧的一刀竟然未曾伤害刘三刀丝毫:“霸刀六式讲究大开大合,气若泰山压顶,从不拘泥于一招一式,你果然是师叔说的天纵奇才,霸刀六式在你手中如虎添翼,可是你太过于在乎形而忽略了势,你的一招一式全都是师叔的影子,仅此一点,你永远掌握不了霸刀的真髓。” 呼延玉目瞪口呆的看着被刘三刀信手而为一指劈开的弯刀,这弯刀乃是百炼精钢而成的兵器,却被一手指给击败:“我这几年不分昼夜,废寝忘食的习练霸刀,竟然不值得你出刀?” “你心有旁骛,霸刀你是领悟不到精髓了。” 呼延玉神色狰狞的看着刘三刀:“不可能,我每天将师父修习霸刀的身法回忆千百遍,早已深入骨髓,怎么可能不是你一合之敌。” “我说过,霸刀六式从来不拘于一招一式,你身上到处是师叔的影子,你领悟不了精髓的,这才是霸刀六式最高境界,一力破万法。” 刘三刀背后的朴刀自主飞到了刘三刀的手中,颤鸣不已,显露出刘三刀的气势,霸刀无情:“呼延玉,接住这一刀,你我江湖事江湖了。” 刘三刀挽了个刀花,朴刀立于面前,不紧不慢的一刀向着呼延玉凌空劈去。 气若万钧,无形刀气直达三十丈,含毁天灭地的威势直射呼延玉。 呼延玉的脸孔被气势击打的变形,根本无力提刀应敌。 “任你千招万式,我自一力破万法,这才是霸刀,霸道无极,你去九泉之下跟师叔道歉。” 刀气眨眼间就要将呼延玉碾成齑粉,一根长长的鞭子卷到呼延玉的腰上将呼延玉抽离刀气的范围:“不要伤我二哥。” 刀气无形,其势不消,马鞭再快也快不过刀气,呼延玉的的左臂被刀气搅成肉沫,刀势余威直接劈到草地上。三十米见长六七米见宽的裂缝被就地劈砍而出,地动山摇。 呼延玉躲开了自己这一刀?刘三刀神色难看,这怎么可能,随即看向旁边被刀气震得昏迷过去的少女手中的长鞭哭笑道:“天意不成?” 呼延玉点住自己穴道防止失去左臂大量出血而死,不敢置信的看着刘三刀失声道:“八品造化可夺天,你已经入了品境界?” “被一个朋友点化,一朝顿悟入造化。” “你怎么会恩师的霸道六式,这是师尊的不传之术,你怎么可能会,情绪七刀虽然一样高超至极,可是绝对没有霸刀六式这种霸道至极的气势,真的是霸刀六式,师尊仙逝,你不可能会的。” “情绪刀,霸刀都是刀涯海的秘籍,你我同出一宗,某会霸刀六式有何惊奇。” 呼延玉狂吐一口血:“师公偏心,师公不公。” “今日你得令妹相救才是天道不公,你已经被驱逐刀涯海,师公跟你已经没有名分,今日我用霸刀六式不是为了占为己有,而是让你知道,你错的离谱。” 第64章 实力不允许啊 “洪家家主洪平携幼子来访,贸然造访,还请柳公子海涵。” “哈哈哈洪家主来就来呗,带什么水果,柚子可是个稀罕物,一般人现在可是吃不到的。” 恩?怎么空着手来的?柚子哪?柳明志见到洪平两首空空如也,身旁只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哪有柚子啊。 洪平脸色古怪,不知柳明志说的是什么东西,只好向着一旁的小屁孩说道:“这便是幼子洪涛,涛儿,还不见过柳公子。” 小屁孩洪涛怯懦的看了一眼柳明志,那一声一般人吃不到可吓坏了小屁孩,这柳公子莫非是个是小孩的存在。洪涛糯糯的说道:“洪家洪涛见过柳大哥。” 洪涛倒是自来熟,一句柳大哥拉近了二人之间的关系,间接的缓和了洪柳两家的剑拔弩张,别看洪涛人不大倒是也心思活泛的鬼精灵。 柳明志这才恍然大悟合着“柚子”是这么个幼子啊,还以为是吃的柚子,果然语言害死人。 “贵客到访,洪家主正堂入座。” “柳公子,且慢?” “唔?” “洪平几日前从蜀地的一个行脚客商的手中购得一异物,我江南之地从未见到,行脚客商说这是他从一猎户手中将准备宰杀的异物买来江南售卖,洪某贸然登门别无他物,只好将这一异物带来供柳公子玩乐,些许小礼还望柳公子不要嫌弃。” “值钱呸,好玩吗?”柳明志很想抽自己一嘴巴子,咱们都是高大上的人,谈钱多俗气啊,得看内在,值钱不值钱算什么,你送的东西再值钱也没我柳家有钱。 我柳明志交朋友从来不看他有钱没钱,俗气不是。 洪峰一脸黑线,好在柳明志及时改口:“柳公子此异物虽然不值钱,五十两银子就购得此物,但是胜在独一无二。” “既然洪家主如此推崇,不妨让柳某开开眼界。” 洪平拍了拍手,二门外四个下人抬着一个木笼子走了进来:“柳公子,这便是那异物,虽然不值钱但是其模样憨态可掬,倒是可以引人发笑。” 柳明志瞪着俩大眼珠子看着木笼子里面的东西,还真不好评价这玩意的价值,你说它不值钱,五十两银子在现在看来也是高价,你说它值钱,洪平说这玩意是蜀地猎户的食物。最关键的是这玩意还真的就是个宝,尼玛的还是个大宝贝,国宝大熊猫。 大熊猫属于食肉目、熊科、大熊猫亚科和大熊猫属唯一的哺乳动物,成年熊猫头体重一二百斤左右,最重可达二三百斤,体色为黑白两色,它有着圆圆的脸颊,大大的黑眼圈,胖嘟嘟的身体,标志性的内八字的行走方式,也有解剖刀般锋利的爪子。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动物之一。 大熊猫已在地球上生存了至少几百万年,被誉为活化石,国宝。全世界都很有名气,是世界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旗舰物种。 据第三次全国大熊猫野外种群调查,全世界野生大熊猫不足1600只,属于中国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截止2011年10月,全国圈养大熊猫数量为333只。大熊猫最初是吃肉的,经过进化,99的食物都是竹子了,但牙齿和消化道还保持原样,仍然划分为食肉目,发怒时危险性堪比其它熊种。野外大熊猫的寿命为18-20岁,圈养状态下可以超过30岁。 截至2018年11月,圈养大熊猫种群数量再创新高,全球圈养数量达到548只。? 大熊猫是中国特有的动物,后世的主要栖息地是中国四川、陕西和甘肃的山区。 幼年的团子被关在笼子里,野性难消,两个前爪抱住木棍对众人龇牙咧嘴,可是柳明志怎么看它都是萌萌哒。 柳明志怎么也想不到洪平所说的异物便是国宝大熊猫,那个称号团子的吸引万千少男少女的东西,关键养这玩意不就是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吗? 柳明志一拍脑袋,这不是后世,现在的熊猫还不那么稀有,没听洪平方才说的,都混到快成食物的地步了,好像养着也没有什么关系。 柳明志纠结了,能养是能养,关键这玩意怎么养啊,后世除了动物园也没有私人养过这玩意啊,柳明志前世倒是想养一只当宠物,可是实力它不允许啊。 柳明志想养着,妹的没经验啊:“洪家主,你们平时都是喂它吃什么?” 洪平嫌弃的看了一眼团子:“平时喂点残渣剩饭什么的,柳公子有所不知,你别看这异物体型不大,可是吃饭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食量大的惊人,洪某本打算留到过年宰了吃肉,不过想到柳公子没见过这种异物,献丑一番的心里就抬来了,还望柳公子不要嫌弃。” 残渣剩饭?柳明志给洪平竖了个大拇指,你丫的是真厉害,这玩意以后吃的比你都好,过得比皇帝都舒服,你要是活到后世这么对待团子,保准会被击毙,警察写报告大概会写人质已被击毙,国宝目前情绪安定。 第65章 大龙公交 大龙王朝宣德二十年。 江南府江州龚家侵扰金陵柳家瓷器生意,最终家道中落,全家老小弃祖宅远遁西北为生,横行了江州三百年的龚家彻底消失在了江南百姓的视野之中。 一个百年的本土经商家族被异地的豪商打压的毫无出路,不得不放弃祖宅奔赴西北谋生。 大龙王朝宣德二十二年,饶州吴家世代经营丝绸生意,因为不满柳家不告而进入饶州贩卖丝绸生意,恶意打击初到饶州根基不稳的柳家,宣德二十三年,饶州吴家府库丝绸虫蛀鼠咬无一出售。 饶州吴家并入柳家丝绸生意,最终更上一层楼。 点点滴滴关于柳家在江南所做的一切慢慢浮上洪平心头,这才过去了几年,自己怎么脑子一热就犯了糊涂想要与柳家一较高低。 不知我洪家是什么下场,西北还是东北? “洪家主,喝茶啊!” “啊?”端着茶杯的洪平回过神来:“谢柳公子的茶水。” 柳明志嘴角扬起一丝轻笑:“洪家主,不知今日来我柳家马场有何贵干哪?我可不记得咱们两家有什么生意上的交集啊。” 洪平脸色平和也不气恼柳明志的话,形式不如人,只能低首含眉:“柳公子说笑了,洪某此番前来想要购马!” 说出这句话仿佛耗尽了洪平一身的力气,洪平的绷直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有些瘫软到椅子上,话已经说出来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希望柳家能够给洪家一门老小一点活路。 小屁孩洪涛晃动着双脚,双手放在膝盖上自娱自乐,丝毫不知道他们洪家正在经历着什么,又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马彪算是对柳明志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先前洪平登门,马彪想到他可能是为了购马而来,只是没想到洪平这个人会这么的直白了当。 “少爷,既然洪家主” 柳明志一抬手打断了马彪的话:“马叔,我自有安排。” 马彪静静地坐着也不再言语,既然柳之安将这件事全权交给柳明志处理自然有他的道理,是亏是赚都不再关乎马彪的事情了。 “洪家主,我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可否为我解惑一二?” 洪平颔首恭敬:“柳公子但说无妨,洪平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哎,不必如此,些许小问题而已,我想知道你这才登门购马是为了补偿柳家的损失平息柳家的怒火,还是真心购马,想要经营这门营生?” 洪平脸色变了又变,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还是咬咬牙将自己心里的说法说了出来:“洪某不敢隐瞒柳公子,此次登门购马是为了真心想要经营这门生意,先前洪某已经告知了柳公子,扬州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洪某贩马也是想要为洪家谋些营生,洪某年事已高,膝下两子一女皆是平庸之辈,现在不为膝下的孩子多积攒些家底,洪某怕以后这两个小子难以生活。” 看着四十岁出头的洪平说自己年事已高柳明志想要发笑,不过也明白这些人的想法,人生七十古来稀,四十岁在如今看来确实是高龄了。 “你洪家令一匹胡马流入扬州,导致扬州今年的马匹生意趋近饱和,我柳家马场的一千匹马想要贩卖出去的机会可就不多了,必定会砸在手中,洪家是想要将柳家的损失自己来承担吗?” “柳公子放心,洪某可以将这些良马贩卖到别的地方。” “苏州,杭州,饶州,江州,吉州,邵州,永州皆有柳家马匹的生意,江南之地的马匹已经出现了饱和,你想贩卖到何处?西北之地?” 洪平脸色有些难看,柳明志说的确实不错,这些马十有八九要砸在手中,西北之地就更不要说了,江南不适合养马,大部分马匹都是从西北进来的,想要在赶回西北售卖肯定不行,先不说路上的消耗损失,仅仅是马匹的价格就不行,西北可以养马,马价肯定要比江南低廉,从江南高价购马卖到西北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还请柳公子为洪家指条明路。” 柳明志先是看了一眼一脸悲苦哀求的洪平,然后看了看天真无邪的洪涛微微叹了口气,洪家现在可以拿出五十万两银子投资柳家马场,却对自己一个纨绔子弟如此低眉顺耳,柳家的声势已经如此之大了吗? 士农工商,商人有此声势对柳家不知道是福是祸。 “洪家主。” “在。” 悄然之中改变的语气柳明志也不想去纠正了:“不知扬州城中谁家的生意是做木材生意的?生意做的最大?” 洪平先是怪异的看了一眼柳明志还是恭敬的说道:“柳公子,扬州城中木材生意做得最大的便是洪家?” “哦?这么巧的吗?” “少爷有所不知,洪家经营木材生意已经三代了,到了洪家主这一代便是第四代。”马彪适时地解释道。 “那就更好了,一事不烦二主,你洪家既然经营木材那就更好了。” “柳公子何意?” “洪家主,你们木材生意都包括什么东西?” “桌椅家具,车马船只,房屋建筑,柳公子是不知道,这桌椅家具一用就是好几年,房子可能住一辈子,木材生意是一年不如一年啊。” “还有马车等生意?” “正是,洪家有专门打造马车的生意。” “既然如此,洪家主这次来不知道想要购买多少马匹?” 洪平沉吟了几下:“一千匹,这是洪某能够拿出仅有的银子,洪家还要花费银子打点木材生意,虽说不景气毕竟是洪家起家的生意,不能丢。” 柳明志默默算了一下,一千匹似乎不够,最好也得一千五百匹才行。 “那就一千五百匹,凑个整。” 一千匹也是整数啊,不过洪平可不敢说:“那就听柳公子的一千五百就一千五百,洪某马上就回家筹钱。” “慢着。” “柳公子?” “这一千五百匹良马价值九万两银子,我柳家分文不取你洪家的一钱银两送给你?” 洪平张着嘴巴:“送送给我?” “别急,我还没有说完,这一千五百匹良马可以送给你,但是我柳家与你洪家要合干一门生意,我柳家要占七成。” “什么生意能值得投入十万两银子?洪某浅薄还请柳公子赐教。” “公交运输的生意。” 第66章 积点阴德 洪平神色复杂:“柳公子是指押镖?可是这是镖局的生意啊,再说了什么镖局能够用一千五百匹良马押镖?” “不是押镖,就是用来拉货物与人畜之类的。” “少爷,万万不可以,拉货那是驽马老马干的事情,咱们柳家马场这是一千匹上好的良马,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才养成的怎么能够用来拉车送货哪?” “我问你们,寻常百姓出门怎么办?去远地怎么办?” 马彪迟疑了两下说道:“近处的话大都是走路,远处的话也是走路。” 你他娘的这不废话吗。 洪平也是附和道:“马兄弟说的不错,寻常百姓外出皆是靠两条腿出行,他们买不起马匹这等乘驾牲畜,牛的话更是舍不得,那可比人还精贵。” “我问你们,徒步而徙从城南走到城北需要多久?” “半个时辰或者小半个时辰。” “坐马车哪?大概需要多长的时间?” “两刻钟左右就可以了。” “马车快速奔袭哪?” “一刻钟不到就可以从城南走到城北。” “马叔,我从金陵乘坐马车到扬州要一天两夜的时间才能够到达扬州,若是徒步哪?需要走多久才行?” 马彪嘀咕了一会:“少爷,大概需要七天左右才行。” “若是行脚商人挑着货物?” “十天半个月方能到达,还得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柳明志一拍手:“这不就得了吗?生意不就来了吗?而且是大生意。” “少爷,老马糊涂,还是不清楚。” “柳公子,你方才问的这些与生意有何相干之处?” 柳明志叹了口气,局限性啊,这就是局限性:“如果你们是行脚商,从扬州到苏州做生意,走上十天半月只能够正道五两银子,风餐露宿,晓行夜宿,辛辛苦苦整个辛苦钱。有一个机会让你从扬州到苏州只要三天的时间,也能挣五两银子,可是你要花一两银子坐车,这样你就只能挣四两银子,可是十天你却能够跑上三四趟,这下就挣了十几两银子,你们选哪一个?” “当然是选挣十几两银子的了,又没有人是傻子。” “那么如何才能十天从扬州到苏州跑上三四趟哪?” 洪平想了一会一脸的惊喜:“坐马车,走路累死也跑不了三四趟,只能骑马或者坐马车才可以。” “现在的马车,坐满人,一车能够做几个人呐?” “现在的话坐个七八人是没问题的。” “那就把马车加大加长加宽,尽量多坐人,一匹马拉不动,那就两匹马来拉啊,从城南到城北走路要走小半个时辰花上五文钱半刻钟就到了,老百姓买不起马还坐不起五文钱的车了吗?” “从城南到城北一车拉十个人,半刻钟就是五十文?” “担货郎走的时间更久,货物小了加一文钱,货物大了加三文钱,这又是银子。” “少爷,这一天下来得多少银子啊。” “这个得看人流量,再比如,一个富家子弟想要吃一种水果,扬州没有金陵有,他要不辞辛苦的让人去金陵购买,那得花多少银子,富家小姐想要用苏州的胭脂水粉,去买一趟还得花银子,哎,生意又来了,他们买一趟花十两银子,咱们只收五两银子,还送上门,扬州去金陵送货的车夫多走几步就能从苏州买水果,金陵买胭脂,相反金陵想要的东西,咱们也可以带过去,这就叫代购。” 洪平的双眼已经呈现了铜钱状,显然被柳明志的蓝图给吸引了:“柳公子的意思咱们便用这一千多的良马搞运输?” “对嘛,近程公交,中远程大巴,超远程货运。想不发都不行。一千五百匹马,每次五百匹马,轮番休息,苏州,扬州,杭州,金陵,邵州,永州江南三十多个州啊,只要给钱多远都去,马蹄损伤不用担心了,只要花费点钱给马匹准备上好的草料,这不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吗?” 马彪还是有些迟疑不定:“少爷,用良马拉车送货的话,老马还是觉得” “马叔,我也不想让并州的这些花费无数心血养来的良马拉车送货,这不是没办法吗?你贩卖不出去,他们每日在马场吃吃喝喝然后让马师放养一番,不还是没有办法吗?物尽其用才是正途。” “马兄弟,方才洪某粗略的算了算了,就像方才柳公子所说的那样经营,这一年的利润大概五十万白银左右啊,这可是一笔大收入。” 马彪也是震惊了心道:“五十万?少爷要占七成那不就是一年三十多万白银?” “柳少爷,你出马匹,洪家出马车车夫,这三七分账是不是有些”洪平被柳明志所说的利润惊骇了,三七分账自然有些不甘心。 “我柳家想要木材造车很简单,只不过花点时间而已,你洪家想要马匹,只有我柳家有,我抱着一事不烦二主的心态,洪家主知足常乐啊。” 洪平这才反应过来,暗骂自己利益熏心,自己才是有求于人的那个,跟柳家谈生意,地位也得对等才行。 “柳少爷,洪某不恭,先行告辞,洪某马上去筹备木材,大量的造马车。” “洪家主,慢走不送。” 马彪送走洪平父子二人之后,不甘心的看着柳明志:“少爷,这运输的生意我柳家完全可以自己做,正少爷所说,我柳家想要搞点木头不过是小事情,何必让利三成给洪家哪?十几万两银子啊,少爷是不是” 柳明志眉头一挑:“太草率?” 马彪虽然不说话可是神色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马叔,这事情若是让老头子处理,他会怎么办?” “柳家纵然不会家破人亡也要伤筋断骨,决然不会有与我柳家合作的情况发生,而且一年让利十几万两银子。” 柳明志语气清冷:“江南柳,西北云,老头子做事太过狠辣,妄图一家独大这是不行的,江南柳树大招风,商人地位低廉,早晚有一天会出事,柳家需要盟友,五湖四海的盟友,钱是赚不完的,就当给老头子积点阴德了。” 马彪下意识的看了看前厅的后堂,眉头一低不再言语。 第67章 畜生不如 洪平马彪二人去准备各自需要忙碌的事情,柳明志迫不及待的跑去了庭院内,那里可是存放着一只国宝啊。 看着笼子里憨态可掬的小国宝,柳明志心里惴惴不安,关到笼子里是不是对待国宝不恭敬了,不关着亦是为难,这玩意虽然看着萌萌哒,笨拙好动,它毕竟是野兽,还是兽中王者那一种,生撕虎豹的存在。 熊猫这玩意的咬合力战斗力不亚于成年棕熊,而且这货自带黑道大哥的气息,那天生的墨镜是一般动物就存在的吗?唯有国宝居之。 最担心的事情是洪平先前说的,平时喂它吃的食物大多都是残羹剩饭,洪家的伙食,残羹剩饭肯定是有不少肉食的,说明这货现在是食肉的,不像后世那样依靠竹子为主食,吃肉的话就更恐怖了,庭院中下人都没有一个,自己这小身板,成了熊粮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放出来还是不放出来,柳明志陷入了两难。 柳明志蹲下尝试着逗弄一下笼中的团子,果然团子直立趴在栅栏之上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哼哼唧唧的。 “这玩意看着这么胖,在了吃肉应该味道不错,哪里来的?” “胖是确实胖嘟嘟,吃肉的话,味道不知道怎么样,多少人想吃可是实力它不允许啊。”柳明志下意识的回答道,然后才察觉不对,宰了吃肉?疯啦,疯啦?你想被打成筛子吗? “恩?”老头子的声音? 柳明志转身一看,果然柳之安半蹲在笼子面前,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兴致勃勃的看着笼子里的团子,咽喉不时地吞咽器口水,看的柳明志一阵胆寒,老头子也不是吃货啊,怎么看到什么都那么感兴趣哪?这玩意那是能吃的吗? 柳明志不着痕迹的将大熊猫拦在身后谨慎的盯着柳之安,万一老头子真的狠心下去要将国宝宰了吃肉自己还真没办法将他怎么样,就算今天不宰,自己总不能一直看着它,万一哪天自己出门了,老头子磨刀霍霍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不行,必须断绝老头子的念头。 “老头子,你把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我断开,这玩意不能吃,这是蜀地五毒兽,自小吃蛇虫鼠蚁,蝎子蜈蚣长大,从小便食用毒物为生,身体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毒素,吃了这玩意小心我娘给我找个后爹,花着你的钱,睡着你的婆娘,打着你的娃,你想想你还要吃吗?” 柳之安嘴角抽搐,嫌弃的看了一眼团子,更嫌弃的看了一眼儿子,老子脑子抽了,这些天居然会想念这么个混账玩意,说的话那是人话吗? 柳之安一直担心柳明志处理扬州马场的事情是否得当,一千多匹马十几万两银子的价值在柳之安看来九牛一毛不值一提,担心的是柳明志从小纨绔习惯了,是否能够安稳住马场马师还有马彪的人心,钱是小事情,伤了人心就完了,柳家马场离不了马彪这些人。 自己偷偷的赶来就是为了给儿子擦屁股,万一柳明志嘴上犯了众怒自己能够及时出来安抚人心。最重要的就是想念这王八犊子了,可惜一番心思化成驴肝肺,小王八犊子还是那个小王八犊子,三句话说不完就能噎死老子。 柳之安嫌弃的神色被柳明志看在眼中,轻轻舒了口气才反应过来老头子怎么会在扬州? “老头子,你不在金陵坐镇,怎么跑到了扬州来了,来就来了也不通知一下,我也好去迎接你一下。” “老子来扬州参加婚宴,扬州曹家次子娶亲送来请帖请老子赴宴,可惜曹家次子年方十六,长得那叫一个磕碜巴拉的,可是偏偏娶了一个美诺天仙的美娇娘,十六啊,才十六,混账玩意你说娶亲是不是早了点?” 柳明志还没有明白老头子话中藏刀,随口接了一句:“还行,说早不算早,说晚也还行,十六成家的咱们金陵不是一大把吗?也没见你放在心上。” “十六成家不算早,十九没有成婚的哪?金陵有几个?” 柳明志想了想似乎没有:“金陵十八九没成家的好像没有,药材商曾家,粮商陈家,布匹商耿家十七家的娃子好像都成家了,十八九的一个都没有?” 柳之安阴沉着脸:“也不能说没有,倒是还有一个万中无一的。” “有一个?那个货这么奇葩?要我说他老子肯定得气死,随了那么多礼愣是不见回本,关键是没孙子抱,老头子你说好笑不好笑?他家老子不得疯了,活活气死都可能,哈哈哈可笑死小爷了。” 额!笑着笑着柳明志一怔,不对啊,金陵所有豪绅之中似乎只有自己一个到了婚配年龄尚未完婚的,老头子这意思不会是在说我,看了看柳之安阴沉的能滴下水的表情,柳之安心里一发憷。 “老头子,那个万中无一的奇人不会是我?” 柳之安咆哮起来,毫不顾忌脸面:“小王八犊子除了你还有谁,没回本,没孙子抱,气疯了,小王八犊子你还知道啊?你还有脸笑别人,哈哈哈,怎么不哈死你啊。” “不是,你来参加曹家的婚宴就吃你的喝你的呗,你冲我发什么火啊。” “曹家次子才十六岁就开始成家了,长子跟你同龄,膝下长子已经抱着老子叫柳爷爷,老子儿媳都没有一个,你说你个小王八犊子干什么吃的,莺儿那丫头送到你房间几个月了到现在还是完璧之身,还是个黄花大姑娘,你还能干什么?” 柳明志嘟囔道:“莺儿才多大,小爷也得下得去手,那不是畜生吗?” “畜生?那也比你畜生不如强,莺儿时你娘特意给你挑选的丫头,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关键是屁股够大,肯定能生儿子,你居然不碰,老子活活被你气死。” 我去,合着少爷不碰她就是畜生不如,你老头子的逻辑,我还真没法反驳。 “老头子,不要着急,我和那疯婆娘都已经定亲了,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吗?” “你和齐韵从定亲就见了一面,你只有多和她亲近亲近才能早日完婚啊。” “早日?完婚?” 老头子你这思想有些超前啊。 柳之安之所以这个模样,主要是他心里慌啊,昨天到了扬州之后便想着见上儿子一面,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柳明志将齐韵搂在怀中摸着齐韵的胸口,齐韵眼中含羞却又眉目含情的依偎着柳明志,房间大倒是听不清说什么,隐隐约约听到你的胸什么之类的,柳之安当时差点没昏过去,天差点都塌了。 若不是柳之安常年流连青楼忘返,柳之安真以为柳明志是个兔爷了,就算柳明志不是,那个黑脸大汉也是的,两个大男人啊。 柳之安看着一脸我很无辜的模样:“老子我他娘造孽啊。” 望着柳之安唉声叹气离去的模样,柳明志一脸问号:“老年痴呆了?不能。” 第68章 爹给你买单 “贤侄,尝尝这道菜,这个鱼是扬州最有名的鱼,请绝味楼的大厨特意烹饪而成,色香味俱全,吃上一口简直回味无穷。” 齐韵连忙用碗接住:“谢谢伯父。” “贤侄,尝尝这个炖鸡,这也是扬州最有名的菜品之一,汤汁浓郁,鸡肉炖的入口即化,也是绝味楼有名的师傅烹饪而成。” “谢谢伯父,您也吃。” “贤侄,尝尝这道菜,这个蔬菜除了扬州别的地方没有,老夫也只能到了扬州之后才能有幸品尝一顿,绝对清脆可口,甘甜带香,来尝尝。” 齐韵看着满满的一碗菜已经快要掉了出来,还不得不道谢:“谢谢伯父。” “贤侄,尝尝这碗米,这米这米江南的米好像都一样哈!吃吃吃,不要客气。” 柳明志夹着一筷子菜停在半空中看着眼前诡异的场景,老头子这是发什么神经,在金陵柳府的时候也没对齐韵这般上心啊,难道?柳明志打了寒颤,不能不能,肯定不能,小爷都二十岁了,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老头子不可能好这口。 看了看齐韵那黝黑的面孔,柳明志眨巴眨巴眼睛,好这口也得找那种看着面色红润,白里透红的娘炮才成啊,喜欢这个模样的口味得多重啊。 柳之安神色不安,一会看看齐韵,一会看看柳明志,这喜好男风的兔爷只在京师那种地方颇多,江南地界还真没真没听说过,这姓齐的小子明明是江南人怎么就染上了这种毛病。 柳之安细嚼慢咽的吃着菜,心里却捉摸着怎么将齐韵搞走,长久很儿子在一起难免不会把儿子带歪啊,虽说柳明志不是肚子,可是柳明礼才多大,毛都没长齐,抱孙子还得指望大的,万一真的被齐韵带歪,老子哭都晚了,没脸去见柳家的列祖列宗。 难道到了九泉之下见了老祖宗们还能说,柳家家门不孝出了个兔爷,老祖宗估计能把老子打的还阳。 齐韵一口一口的吃着饭菜,那细嚼慢咽,一回夹上那么一小口的米饭,怎么看都有一股子娇媚气息,齐韵虽然模样变了,可是骨子里带出来的那种大家闺秀的气质还是改变不了的,气质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却实实在在的存在,明眼一看就与常人有所不同。 柳之安越看越纠结,先前在柳府的时候,自己还暗叹齐韵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吃饭时候那种举止优雅的神态寻常人可是没有的,儿子教了一个这样的朋友倒也不算是狐朋狗友,将来可能是一个助力。 可是自从见了昨天的一幕之后,齐韵这优雅端庄的举止加上黝黑的脸孔怎么看它都是娘们唧唧的。 “姓齐的小子难道真的是男像女心?必须得让他离开志儿身边。”柳之安暗下决心。 柳明志飞快的扒拉着碗中的米饭,不时的夹上一大块菜塞在嘴里,以前柳之安不止一次训诫柳明志吃饭的时候要注意举止,现在一看儿子这样吃饭怎么就那么男子汉大丈夫哪? 人比人气死人,凡事就怕对比,比起齐韵的动作,柳明志这个模样才是男人吃饭的样子,胡吃海塞,不拘一格。 柳明志很想吐老头子一脸,先前是谁拿着训子棍吓唬小爷的,说小爷吃饭像个村夫,像街道上的地痞流氓,现在知道小爷的好了。 齐韵自幼习武,耳聪目明,柳之安的小动作齐韵自然知道,齐韵吃着东西也是心里直突突,这未来公公是怎么了,突然盯着自己一直看怎么回事?难道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不成?易容粉的日子好像还没到,应该不会露出什么端倪。 根据心里学家研究,女人紧张的时候会下意识摸头发,将头发拢在耳后,果然齐韵不知不觉想将头发挽在耳后,然后在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头插朱钗,双鬓贴花黄的女儿打扮,而是用纶巾随意的系着一头青丝。 柳之安不着痕迹的端起茶杯,齐韵的动作他再熟悉不过了,刚与柳夫人成亲之时,每每要行闺房之乐,柳夫人总是紧张的做出这样的动作。 男像女心,果然是男像女心。 “小王志儿啊!” 柳明志嘴里咬着一个鸡腿愣愣看着老头子。 “志儿,爹听老马说扬州的百花楼最近新来了几个名妓,齐贤侄既然来扬州闲游,你们既然为伴可不能亏待了齐贤侄,这是一千两银票,饭后你带着齐贤侄去百花楼放松一下,爹给你买单。” 啪叽两声,柳明志嘴里鸡腿掉在桌子上,齐韵手中的筷子也掉在了地上,显然两人都被老头子的话给惊呆了。 “老头子,你给我钱,让我带着齐兄弟去嫖逛青楼,一千两找几十个姑娘都用不完啊。” “对对对,柳兄说的对,小子家教甚严,从来不允许小子去那等烟花之地,小子也向来洁身自好,还是算了算了。” “哎,贤侄这话就说的不对了,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那是理所应当,去青楼那是才子风流的韵事,既然贤侄还没有去过,今天就让志儿带你好好见识一番,伯父请客,银子不够再找伯父要,我柳之安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 柳明志嘴角抽了又抽,这还是那个知道自己逛青楼就棍棒交加的老头子吗?开明的有些过分了,老子给钱让儿子去嫖逛青楼,世道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吗? 转动僵硬的脖子,柳明志盯着齐韵看了又看,这长相跟老头子差的十万八千里,也不像私生子啊。 第69章 柳叶 柳之安眼神闪烁,看着被柳明志强拉硬拽出了马府大门的齐韵,暗下决心一定要把齐韵这种不正之风给彻底改正过来才行。 否则一定要棒打鸳鸯打兄弟,不改正兄弟就没得做。 “柳松!” “老爷,您吩咐。” “给我好好盯着少爷还有姓齐的那个黑小子,他们去了百花楼之后你少爷怎么做随他高兴就好,但是有一点你要私下里安排,姓齐的小子今天必须要和百花楼的姑娘那什么,你懂吗?” 柳松挠着头有些不解:“老爷那什么是什么啊?” 柳之安怒气冲冲的看着柳松,这小子平时聪明伶俐一点就透,怎么今日反而这么糊涂老子都说的多明白了:“混账玩意,去青楼能干什么,当然是那什么什么呗。” 柳松恍然大悟:“老爷您放心,小松一定会帮齐公子安排十几个百花楼的姑娘,让他食髓知味无法自拔。” 柳之安甩出一张百两银票丢给了柳松:“做的隐秘一点,尽量不要让少爷发觉。” 柳松欣喜的揣起银票:“老爷您就瞧好,小松告退。” 似乎忘记调查姓齐的身份了,仔细一想她的出现未免有些突兀,仿佛突然出现似得,姓齐,江南人士,莫非与齐刺史有什么关系? 齐良?齐良?齐刺史家的三子好像就是名良,可是年龄与长相似乎都不匹配,这齐良明显比刺史家的公子年长几岁,相貌更是天差万别,这个齐良整个跟锅底里拔出来的一样,齐刺史家的公子据说是剑眉星目,面若冠玉,俊俏至极,绝对不是长成这个模样。 不行,必须调查一下了,安稳日子过久了,很容易疏忽啊。 “柳一。” 一个长相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灰衣汉子突兀的出现在了身后,灰袍汉子长得实在没有任何特点,丢在人群之中都不会引人注目,可是汉子的眼神冷冽,毫无生气,如同一尊傀儡一样毫无精气神,可能就是如此才显得汉子普通到极致。 汉子腰间佩戴一把直刀,刀鞘古朴,握柄缠裹的丝线已经磨损的不成样子,自从汉子出现以来,握住刀柄的左手就没有放开过。 “主人。” 柳之安显然习惯了柳一的态度,微微的点点头:“飞鸽传书柳叶,不惜一切代价调查齐良的身份,另外派柳三柳七暗中保护少爷的安危,老夫总觉得这个姓齐的出现太刻意了,仿佛是有备而来,事关少爷安危,不可不防。” 汉子无声无息的来,无声无息的离去,柳之安展露出了一种气势,从未在柳明志面前显露过的气势:“是朋友我柳家欢迎之至,打我柳家主意的老夫自然不能心慈手软。” 马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柳之安身后:“老爷,少爷似乎有些不太赞同你以往的做法,我按照你的吩咐有意无意的提了一些事情,少爷显然有自己的想法,洪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柳之安轻笑了两声:“总会长大的,那时候他机会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什么叫人心险恶了。老夫也不想动用柳叶,可是柳叶早晚有一天要交到志儿的手上的,让他提前了解了解也无妨。” 江南柳叶,柳家死士,柳叶之名寓意这些死士如同柳叶一样密集不绝。柳叶有内柳与外柳之分,内柳乃是柳之安从小收养的孤儿,专心培养,给他们灌输忠于柳家的思想。外柳是柳之安花费重金从江湖上招募的武林高手,每一个外柳死士的功夫最低都是五品高手,六品高手也是多如牛毛。 其实柳之安想的复杂了一起,随意一问,柳明志怎么也不会隐瞒齐韵乃是齐刺史家的公子,至于准确不准确那就没准了,谁让柳明志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柳兄,反正扬州的事情已经解决,要不咱们还是赶回金陵,我想家了,这么久没见到爹娘他们,二老肯定担心,去青楼什么时候都可以,我看今天就算了。” 齐韵以为柳之安只是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而已,没想到他真的要儿子光明正大的去带知己好友去逛青楼这等烟花之地,谁说柳员外家教甚严,从来不肯放纵儿子去寻花问柳,每次抓到必定会棍棒问候。这跟传闻中的柳员外根本不一样好不好,纵观大龙王朝绝对没有一个老子会对儿子说带你兄弟去嫖娼,老子支持你。 三观崩塌有没有,柳员外的人设彻底变了。 柳之安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抱孙子跟让儿子去狎妓相比,狎妓这种事情显得多么苍白无力,可见小看了老人想要抱孙子延续香火的那种心情是会遭受报应的。 齐韵对于逛青楼倒也没有什么反感的想法,否则也不会私下里女扮男装独闯烟雨楼阁,闹出这么大的风闻,只是想到和柳明志一起逛青楼就别扭了。 名义上二人是同窗好朋友,名分上二人是定下婚约的未来新人,只要一想到柳明志可能在百花楼中搂着别的姑娘饮酒作乐甚至齐韵心里就异常的不舒服。 “齐兄弟,也不差这一天,齐刺史既然知道你来扬州闲游,多待几日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恩?等等,齐刺史,齐山,齐韵,婚约。老头子好像还不知道齐山是齐刺史家的公子,妹夫和大舅哥一起逛青楼,想想都刺头痛。小爷将来要娶的婆娘是这黑小子的亲妹妹。 柳明志瞬间懵了,似乎真的不能去,否则小爷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想起齐韵携起自己横渡秦淮河那英姿飒爽的能力,柳明志似乎想到了万一今天的事情被齐山告诉妹子之后的场景,搞不好老头子的搓衣板会被自己提前继承。 不能把,不是说女子成婚之后要出嫁从夫,要做到三从四德,这样一来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到时候小爷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夫为妻纲。 不行不行,柳夫人就是个典型的例子,显然三从四德在柳府之中似乎不是那么流行,有柳夫人支持的话,今日之事倘若是被齐山传了出去,如此一来小爷岂不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想到这些柳明志就冒了一身的冷汗:“齐兄弟,还是你说的对,青楼有什么好去,我柳明志洁身自好的名声金陵那个不知,谁个不晓得。” 如果可以说脏话,齐韵一定会指着柳明志的鼻子骂,你柳明志在金陵什么名声心里没点逼数吗? 第70章 人心善变 齐韵看着面前的青楼一脸的惊愕问:“这不还是青楼吗?” “是啊,怎么了?是你说的,请我去任何地方喝酒都行,为何青楼就不可以,你想反悔不成?” “你自己说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不要食言了啊。”柳明志一脸我很认真的表情,没给你开玩笑的模样 “可是,可是,那可是青楼啊,我们两个一起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哪?”齐韵一脸郁闷,脸色发黑的说道。 “齐兄弟,咱们只是喝喝酒听听曲子,又不做其他的,你干嘛那么奇怪啊,难道你还想做些其他的不成?” “当然没有,喝酒就喝酒。” 柳明志摆了个请人的姿势:“那就开路。” 百花楼的老鸨还没说什么柳明志就大喊道:“姑娘们出来接客啦。”所有人包括老鸨都愣了,这货哪来的,也太奇葩了。 齐韵悄悄的往外挪了挪,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老鸨子说道:“两位公子,我百花楼中姑娘可有的是,就是不知知道两位公子······” 柳明志看到老鸨的表情哪里不明白什么意思,大声说道把你们百花楼中所有姑娘都叫出来,小爷有的是钱。 取出那张千两银票在老鸨面前晃了晃,老鸨子神色马上激动起来,这两位爷可是大金主啊,伺候好了少不了白花花的银子。 齐韵想要阻止已经晚了,只好扯了扯柳明志的胳膊:“柳兄,说好的只喝酒,怎么还要找姑娘作陪?” 一排排姑娘手中拿着轻罗小扇,羞中带涩的看着已经入座的二人,老鸨子贴了上来:“两位爷,不知道你们看上哪一位姑娘了?” 花枝招展哪?袒半个胸口露半个球球哪?裹这么严实看个毛线啊,果然电视里都是骗人的,本来想着饱饱眼福,合着只能看脸。 “都退下,给我兄弟二人上一桌子好酒菜。” 老鸨子道:“不知两位公子是不是再换换看一看,我们百花楼有的是姑娘,扬州一绝。” “先别管姑娘不姑娘的啦,先把酒菜送上来再说。” 老鸨一脸郁闷的走开,怎么碰到这样的奇葩,上青楼不找姑娘作陪,喝酒吃菜来了也是蝎子尾巴--独一份。 今天算是明白了,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 柳明志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第一次上青楼,至于前身就不说了,进来只不过是想见识见识后世所有男人羡慕的青楼是什么样子。 一进来男拥女抱,你摸我揉的画面是一个没有,还真是大失所望。 衣不蔽体,坦胸露乳哪,说好的灯红酒绿那。这个二货也不想想,现在大白天怎么可能有哪些情况,肯定也达不到后世的场景,过过眼瘾的机会都没得了。 没有见到刺激的画面,看着下面的青楼女子弹奏着琵琶,柳明志一时不由得兴趣缺缺。 二人付过酒钱一路走走看看,居然到了扬州城的南门,看着天色还早,柳明志打听到扬州城外都有个乘凉的亭子。出了城门,二人平平静静的站在长亭下,江南不愧是文风流行,看着外面摇头晃脑的读书人,与几个女子在野外喝酒作乐,柳明志一时无言,驻力静静地看着。 “柳兄在看什么?莫非想要与他们去做个伴与这些女子戏耍不成?” 柳明志满头黑线,这都哪跟哪啊,不由得指着那几个书生说道:“你看着那些人有何感想?” 齐韵看了一会:“这些书生读书,都是大龙朝将来的人才,说不准会出一个良相哪。” 柳明志又指了指哪边辛勤挑水的村民道:“你看那边哪,又觉得怎么样。” “百姓都在努力农桑,这不正是欣欣向荣吗?” 柳明志听了心想到底是官员人家的子女,怎么会知道民生疾苦,柳明志笑着摇摇头也没有说什么。 其实眼下柳明志是最没有资格腹议齐韵的,自己不也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富家子弟吗? “柳兄,我说的不对吗?” “没有,说的挺好的啊。” “那你这什么表情,感觉我说的话罪不可赦一样。” “烈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多少人将报效朝廷挂在嘴上,妹妹科举参试人员如过江之鲫一般,可是有多少人是为了真正的报效朝廷,有多少人是为了光宗耀祖?我自问我是做不到。” 齐韵木讷的看着柳明志:“柳兄” “我如此说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人的志向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梦想吗?现在我只懂得贪图享乐,某日我柳明志未必不是大龙王朝的栋梁之才,未必不是国之重臣,人都是善变的,世事亦是无常,以后的事情谁又能够说得准哪?你说哪?” “人都是善变的唉。”齐韵哀叹了一声。 第71章 大师携美叩山门 大龙王朝山凉府某山某寺庙,寺庙不大,却五脏俱全,里面八百罗汉,诸位佛祖菩萨供应的比比皆是,门前还有着佛教的护法金刚在两侧。 寺庙方丈送走了寺庙内的最后一批香客,看向了大雄宝殿中依旧跪在地上的背影双手合在一起:“阿弥陀佛,一切皆是因果,因果循环,此乃定数,天意不可违,天意不可改。” 了凡跪在一座金色的大佛面前,嘴唇一动一动的,默默的在祈求什么。 这时以为面色和蔼的老和尚默默的走到了凡面前,看着还在跪着的了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大师,天色已晚,本寺要闭寺了,颜施主在殿外等候多时了,大师你该下山了,大师云游至此本寺却没有客房招待,还望大师见谅,望大师早些下山,寻找住处。” 了凡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老和尚:“方丈,你说佛真的能听到小僧的祈祷吗?” 方丈摇摇头:“大师,贫僧也不知道,不过佛怜世人,如果有缘的话,大师的祈祷贫僧想佛祖一定会听到的。” 了凡失望的闭上眼睛:“方丈,都说佛祖法无边,小僧在寺中一直深信不已,难道佛也不能解除小僧心中的嗔念?” 方丈摇摇头:“大师,我佛讲究因果,所谓有因必有果,大师种下什么因,就会得什么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施主看天意就是了。” 了凡不悲不苦的道:“既然佛祖不能解我心中苦恼,如此一来,小僧每日诵经念佛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一切皆空,唯有我佛不空?谈何四大皆空?” 方丈闭上眼睛:“阿弥陀佛,佛曰:因果不可改,自因食自果,别人是代替不了的;智慧不可赐:任何人要开智慧,离不开自身的磨练;真法不可说:宇宙真相用语言讲不明白,只能靠实证;无缘不能度:无缘之人,包括根本不信佛之人和半信半疑之人,无论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他是听不进你的话的,上天之雨虽大,却不润无根之草;佛法无边,难度无缘之人,大师你懂了吗?” 了凡表情变得低沉:“方丈是说我便是向佛之心不坚的僧人?难以求得解脱吗?” 方丈道了声阿弥陀佛:大师,一切自有定数,你又何必苦苦自我烦恼,又何必为难贫僧。” 了凡道:“既然佛说万物皆可度,,既然万物都能度化,为何偏偏度不了小僧一人。小僧妄念已动非常人所能普渡。” 方丈念了声佛号:“众生皆佛,佛皆众生,颜施主是众生亦是佛,大师又何必着相哪?” 了凡双手合十站了起来:“方丈,非是小僧着相了,小僧每日都来礼佛诵经,既然佛说普度众生,为何也没见到佛渡的了小僧,方丈却说什么一切皆有定数。” 方丈看着似乎是陷入了执念的了尘:“苦非苦,乐非乐,只是一时的执念而已。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由心生。有些人,有些事,是可遇不可求的,强求只有痛苦。既然这样,就放宽心态,顺其自然,颜施主是福非祸,大师也当如此才是。 了凡摇摇头:“方丈说的我都懂,可我就是放不下执念,既然佛不能普度与小僧,小僧又何必每天跪拜与他,左右不是一场空梦而已”? 方丈叹了口气:“大师须知,看淡,就是好心境;想开,就有好心情。万物在说法,看你如何着眼。凡事都是多棱镜,不同的角度,看到不同的结果。一个苹果,有人喜欢赏玩其色泽,有人想品尝其美味。你在乎的,对你来说,就是好的。时过境迁,曾经苦苦盼望的,在今天也许一文不值。繁华三千,看淡即是云烟;想开就是晴天。” 了凡呵呵一笑:“看淡?想开?莫说是我,就算是佛祖能看淡吗,能想开吗?” 方丈道:“佛曰,无我相,无众生相。” 了凡退了一步:“既然佛看淡了,佛若不贪,为何要世人供奉?佛不爱慕虚荣,为何要世人跪拜?我心有佛,佛却无我。小僧承受妄念之苦,就得到一句一切皆有定数,你让小僧怎么能甘心?” 了凡蹒跚的退了一步看着眼前金色的佛像:“只见佛渡金,不见佛渡人,既然如此,小僧为何要每天祭拜与他,方丈你又作何解释”? 方丈摇摇头:“世人皆有七情六欲,七情六欲在我佛看来皆是妄念,世人如若没有贪欲这些妄念,又何必来拜佛以求心安?大师若非因颜施主而心生妄念,自在云游便是了,又为何求佛解脱?大师是人不是佛,大师亦是世人,世人有七情六欲,大师动了妄念又有何不可?” 看着了凡静听的神色:“大师问说,佛为何需要世人供奉,施主可知,佛本来就仅仅只是一种信仰,佛像也只是一座泥胎而已,上面供奉的不是佛祖本身,而是人心,人心只要有七情六欲便是妄念,妄念一日不除去,这佛像就会永远在这里受人供奉。” 方丈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手里攥动佛珠,默默念着阿弥陀佛。 “至于大师说,佛为何享受世人跪拜,施主可知,佛本无罪,罪在人心,心存邪念,修佛也不是佛,心存善念,心中无佛也是佛,这便是佛皆众生,众生皆佛,所以世人跪拜的不是佛,而是他们自身的忏悔,他们在佛前诉讼,不过是把压在心底的积恶释放出来而已,如同大师来倾诉情欲一般。” 了凡双眼瞪大:“大师知道小僧因何烦恼?” 方丈淡笑着点点头:“大师久在寺中修行,初入红尘俗世,难免被俗世的花红柳绿蒙蔽了慧眼,非是大师向佛之心不稳,而是大师从来都是这红尘中人,颜施主日日陪伴大师登寺门诵经,眼中柔情万种,大师之妄念便是陷入情欲无法自拔。” 看着了凡逐渐明悟的眼神,方丈露出了笑容:“大师问贫僧,为何佛遍身镀金,而佛却不曾度化世人,大师,世人倘若没有恶念,又何必为佛祖镀金身以求佛祖保佑,佛不是不度世人,只因心存欲念,却祈求靠佛祖保佑,佛怎么会度无缘之人,贫僧心中亦有俗念,所以年年为佛度金身,日日佛前诵经。” 了凡冲着方丈一躬:“方丈解小僧困惑,才是得道高人,是小僧太过痴迷了,小僧在寺中读经,每每询问家师,家师便说小僧的禅在俗世,却从未告诉小僧怎么去化解尘世的禅,原来禅真的不在佛经之中。” 方丈看着了尘:“大师,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方丈说完了凡看着方丈:“方丈所言,小僧心已动?” “大师,佛曰:“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里该出现的人,都有原因,都有使命,绝非偶然,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喜欢你的人给了你温暖和勇气;你喜欢的人让你学会了爱和自持;你不喜欢的人教会了你宽容和尊重;不喜欢你的人让你知道了自省和成长。没有人是无缘无故出现在你生命里的,每一个人的出现都是缘份,都值得感恩。一花一叶是禅机,颜施主亦是大师的禅,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了尘微微睁开眼眸:“方丈,小僧虽然明白了,小僧想知道入禅为佛,出禅为佛?” 方丈道:“道修今生,佛修来世,贫僧也不知道,这个答案就要问大师自己了”。 了凡弯下腰:“方丈,你是得到高僧,还请你一定为小僧解答。” 方丈道了声佛号:“大师过奖了,贫僧一山野僧人,安能称得上得道高僧,大师携美叩山门,大师的禅机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阿弥陀佛,小僧辞谢方丈。” 无名山上无名寺,方丈点化小大师。痴迷僧人遭情劫,出禅入禅未可知。 “小和尚,你出来了,我等的脚都酸了。” “阿弥陀佛,小僧见过颜施主,颜施主久等了。” 颜玉一脸嗔怒:“小和尚,我都说多少次了,叫我颜玉也行,颜姑娘也可以,不准叫我颜施主,本姑娘可是什么都没有施舍过你。” 了凡手持念珠叹了口气:“施主已施,尚不自知。” 颜玉不高兴的摆摆手:“你每天说你云里雾里的禅语,我听都听不懂。明天小和尚还来颂佛经吗?” “小僧的经已经明了,不须再登山门,小僧要接着云游了。” “太好了,终于不用每天爬山门看佛像了,本姑娘的腿都痛了。” “小僧之过,不妨小僧背施主下山如何?” 颜玉先是迟疑了一下,轻轻的趴到了了凡的背上。了凡轻轻托住颜玉丰盈滑腻的腿弯犹如背起一座山一般沉重。 方丈看着下山的两人轻轻点头:“背起是山,放下是禅,大师云游无名寺,佛前之缘不是缘。” 第72章 我何时成你的禅 青阳酒楼门外:“姑娘,那个和尚不见了,你该往那个方向追啊?” 颜玉丢给小二哥一定银子:“小二哥,这个和尚占了本姑娘的便宜就想跑,你就告诉我这个和尚跑哪去了好不好?” 小二哥有些不乐意了:“姑娘,咱们开店的讲究的就是个诚信为本,小的是真的不知道那位大师去了什么地方,你就算给小的一箱子银子小的还是不知道,你让小的盯着那位大师,小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那位大师就这么凭空不见了,小的也没有办法,要不你往这个方向去追着试试。”小二哥随意的指了一个方向,无独有偶,正是了尘消失的方向。 颜玉一咬银牙,抓起小二哥手中的银子追了出去渐渐失去了踪迹:“小秃驴,本姑娘供着你吃,供着你花,你还敢跑,抓到你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 了凡从酒楼出来,吃饱了饭,总算能好好的体会这青阳城的风光了,看着周围的来来往往人群,一切都觉得那么的别开生面,跟寺庙师兄说的有所不同。 “阿弥陀佛,颜施主怎么又跟来了。”了凡舒心的神色一怔 了尘心里哭笑不得:“怎么回事,小僧怎么会被颜施主一直盯上哪,小僧还想着云游四海钻研佛理,这老跟着颜姑娘算什么事情。” “阿弥陀佛,小僧犯了嗔戒。” 了凡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躲了起来,从角落里看着颜玉七寻八找的身影道了声佛号。 颜玉从酒楼一路追出来看着消失了踪迹的了凡跺了下脚,嗔怒道:“这个臭和尚,一路打听才追到你,想不到跑的到挺快,刚刚还能看到,这么快就没了踪影。” 颜玉正在四处张望,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阿弥陀佛,颜施主何必苦苦找寻贫僧。” 这一声吓得颜玉转身直接拔剑就刺了过去,了凡也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个大挪移转到了颜玉身后:“颜施主,剑乃是利器,不但会伤人,有时候也会伤了自己,况且妄动刀兵的话,终究也会带来杀身之祸,今天幸亏是小僧这化外之人,否则施主刚才的举动······”。 颜玉听到声音又在自己身后,拿着剑转了过来,一脸惊恐的指着了凡:“怎么是你这个小秃驴,你不是在我前面的吗?怎么跑到我后面去了?你可不要乱来。” 了凡无语了:“颜施主,请你弄明白一点,不是小僧想要干什么,而是你一直在跟踪小僧我锲而不舍,你似乎弄反了,小僧要云游天下了,颜施主回家去,俗语说父母在不远游,颜施主是时候归家了。” 颜玉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在跟踪了凡,把剑收入剑鞘,一脸望着天尴尬:“啊,那啥,今天太阳挺圆哈,我出来逛逛,小和尚你也在逛街吗?” 了饭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没有一点的阳光:“颜施主,小僧佛法浅薄,未曾开的慧眼,颜施主能告诉小僧我太阳在哪里吗,难道是和尚瞎了吗?这可真是尴尬的事情了。” 颜玉把手一摆:“那啥,小和尚,请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不过真的好巧哦,青阳酒楼一别居然在这能见到小师父,真是三生有幸呐,你说是不是?” 了凡抽了抽嘴角:“颜施主,你要弄明白,我们真的不熟”。 颜玉掐着腰:“了凡小秃驴不熟你还吃我的花我的,不熟你还背我下山,不熟你还跟我同行了几个月。” “颜施主那是你苦苦纠缠小僧,小僧无可奈何。” “算了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还有本姑娘重新介绍,本姑娘颜玉,现在我们不就认识了嘛熟悉了嘛,你说是不是啊小和尚。” 了凡叹了口气:“施主,你如果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不要再跟着小僧了,小僧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后会有期,告辞。” 颜玉听了了凡的话,看着转身就走的了尘,追了上去:“哎,了凡小和尚,等等我,再聊聊嘛,不要那么急啊。” 了凡停下脚步:“颜施主,你到底要干什么,一直跟着小僧想做什么,小僧真的要修禅了。” 颜玉自然萌的看着了凡:“小和尚,干嘛对我这么凶,我就是想找你聊聊天陪着你云游天下,陪你领悟禅机,又没有别的事情要做。” 了凡看着眼前活泼可爱的少女,暗念了声阿弥陀佛:“唉,师傅说尘世的女子妖精,要注意躲避,小僧可是出家人,你一直陪着小僧,这不是勾引和尚吗?看来还是修行不够啊,居然会为此动了妄念。” “颜施主,小僧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你是俗家之人,贫僧是方外之人,不会有什么共同的话题。” ······ 几天后,一条笔直大道上,一个和尚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个手拿冰糖葫芦的少女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和尚一脸的不厌其烦表情,引起了偶尔过路的人不停的回头观望,看着这个奇怪的组合,似乎在好奇为什么和尚后面为什么跟着个女孩子,难道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全都一脸求知欲的看着二人。 颜玉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一蹦一跳的跟在了尘身后:“了凡小师父,我请你吃冰糖葫芦,你就给我把他变成金子做的糖葫芦好不好,这样我们都不亏了。” 了凡面无表情的面孔抽了抽,冰糖葫芦换金子,这姑娘也能想出来:“颜施主,小僧僧都说多少次了,小僧不会把糖葫芦变成金子做的,也做不到”。 颜玉眨眨眼:“小和尚,你这样就不对了,你在骗我对不对,对不对,出家人可是不打诳语的,你这是在犯戒你知道吗?你们的佛法里不是有点石成金这一说的吗?” “颜施主,你就别难为和尚了,你从哪来到哪里去好不好,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和尚哪,和尚又不是什么香饽饽,你老缠着我做什么?” 颜玉一脸无辜:“我都说了呀,你只要把我手里的冰糖葫芦变成金子做的,我就走了啊,不再跟着你,可是你不同意,这怎么能怪我哪。” 了凡一脸无奈:“施主,你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不,是强僧所难,小僧只是个和尚,不是佛祖,做不到你说的这种地步。” 颜玉耸了耸肩:“我不管,你什么时候给我变出来金子做的糖葫芦,那时候我就不再跟着你了。” “施主,你是不是觉得和尚我不杀生,所以你才敢那么任意妄为?” 颜玉跟了了凡几个月,自然知道这个和尚只是在吓唬自己:“我才没有这么觉得那,况且你们佛家真的敢杀生吗?不是都是慈悲为怀吗?杀生可是要犯戒的,难道你不怕佛祖怪罪吗?” 了凡想了想:“阿弥陀佛,颜施主此言差矣,你难道不知道佛门也有戒刀这一说法吗?” 颜玉满脸理所当然:“我当然知道啊,那你就杀了我啊,来啊,我看你敢不敢”然后冲着了凡凑了上去,一副我吃定了你的样子让你杀看你敢不敢杀我。 了凡拨弄了一下手里的佛珠,看着眼前的人儿:“施主,你赢了。” 方丈,小僧的禅真难。 颜玉说的不错,了凡真的不敢杀,别说是个无辜的人了,就算是个仇人自己估计都下不去手,杀人这种事,怎么说哪。 加速的走了起来,似乎想依靠速度把颜玉甩掉。 看着了凡的背影,颜玉咬咬牙窃笑道:“臭和尚,本姑娘就知道你不敢,还敢吓唬本姑娘。” “小和尚,本姑娘都说了多少次了,当个和尚真的没什么前途的,几个月了,你也没有成佛,纵观你佛门大小数千的寺庙本姑娘一个成佛的大师都没有听说,你跟颜姑娘回家好不好,颜姑娘给你讲讲人间的俗世的禅。” “小和尚,你看这篝火通明,温暖人身,佛家普度世人,温暖人心,你既然自诩佛法高深,为什么就温暖不了人的心哪?” “小和尚,你在寺庙看了十几年的佛经,下山了你还在看佛经,佛经看了千遍万遍你都不觉得厌烦,佛经真的就那么好看吗?颜姑娘貌美如花,不比这佛经好看,小和尚你怎么就不敢看我一眼?” “小和尚你每日诵经礼佛,助人为乐,劝人向善,你帮的了天下人,为什么就不能帮帮我?” “小和尚,这佛像泥塑凡胎,你盯着看了一天了,到底看出什么名堂了?” “小和尚,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你慧眼识尽天下是非善恶,怎么就不敢看我一眼? “阿弥陀佛,颜施主,小僧要到漠北去看看,那里不属于中原王朝,颜施主该回家了,小僧这一路多谢颜施主款待。” “小和尚,我说过,你去哪,我便去哪,你要诵经我陪你,你若礼佛我陪你,你若悟禅我还陪你,你去漠北我便去漠北,你下江南我便下江南。” “施主,你这是何苦哪?小僧入世悟禅只为普度众生,颜施主阻碍了小僧的禅。” “你救下我的那一刻,颜姑娘就是你的禅,你度尽天下痴迷人,为何度不了痴念人,小和尚,我便是你的佛,你何时能够悟我,我便知足了。” 了凡手持念珠静默阿弥陀佛。 第73章 我中午出门 “两位姑娘,柳某可是两位的旧识?” 两个蒙着面纱的妙龄女子手指精钢宝剑,呈现防御姿势的看着柳明志以及齐韵,听到了柳明志的询问之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这个反应令柳明志难以捉摸了:“两位姑娘,你们与柳某到底认不认识。” 穿着白衣的女子露出清冷的目光:“柳公子,我姐妹二人不过是两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自然不会是柳公子你的旧识,但是柳公子的高名,我姐妹二人倒是如雷贯耳。” 柳明志谦虚的摸了摸头呵呵笑道:“两位小姐姐说笑了,我柳明志也不过是一介商贾子弟,哪里当的上高名大姓,实在是高看柳某了。” 齐韵轻拍额头,真想一剑劈开柳明志的头,看看他的脑子里塞得都是什么玩意,浆糊还是泥巴,这两个女子突兀的出现在这里,持剑对着你我二人明显是心怀不轨之辈,你居然还能够心平气和的与她们二人讨论声名的问题,你就不知道现在你很危险吗? 齐韵护在柳明志的身前,双眸冷厉的盯着眼前的两位来历不明的女子,手中的宝剑横在胸前,姿势摆正,防止两女动手的时候能够随时出手制止两女保护柳明志的安全。 “两位姑娘,在下与柳兄闲游至此,可是惊扰了两位姑娘的清净,若是这样在下与柳兄即刻退离此处。念在我二人是无心之举,两位姑娘让路如何?” 蒙着面纱的两位女子相视看了一眼,白衣女子也谨慎的盯着齐韵看了一眼:“两位,我家主人早就听说柳公子的大名,江南柳在江南的威名可比大都督淮南王还要响亮,柳公子到了鄙处,我家主人特意派我姐妹二人来邀请柳公子赴约一会,还望柳公子不要推辞,负了我家主人的美意。” 柳明志看着说话的白衣女子,神色意味深长:“江南柳都知道,你家主人想必也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既然邀我一会自己来就是了,何必让你们两个下人来呕心沥血哪?” “哦?柳公子是觉得我们两姐妹身份低微,不配相邀柳公子咯。” 柳明志哈哈笑了两声,从齐韵身后走了出来:“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三言两语便将柳某说的目光高大仗势欺人一样,敢问姑娘主上尊姓大名,柳某虽然纨绔不堪了一些,待人接物从来都是礼遇有加,不过人在世面上混荡,难免不会无心之举得罪到什么人,倘若是柳某的仇家,柳某与齐兄弟二人稀里糊涂的入了姑娘家的地盘,想要脱身可就难了,还是说明白的好。” “柳公子,奴婢不敢轻言主上尊名,柳公子到了自然会知道的,两位公子还是踏踏实实跟我姐妹二人走的好,若是动手了,难免伤了和气,两位公子的脸面也不好看。” 蹭的一声,齐韵手中的宝剑出鞘一半,寒光冷冽,阳光映射之下,剑身的寒光让两位女子神色一寒,手中的剑也不免紧了紧齐韵冷冷的道:“两位姑娘好大的口气,你家主子既然诚意相邀,说出大名我与柳兄二人自然会赴约,可是如此这般藏头露尾似乎不是君子所为,想要动粗,齐某奉陪到底,就看你们姐妹二人是不是有这个能耐了。” 柳明志见到齐韵将剑都已经拔了出来,也不敢装逼了,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谨慎的看着两个女子,来者不善,难免要大战一场,只是不知道齐兄弟能不能扛得住二打一。 两个女子似乎知道今天是无法善了了,不动粗显然无法将柳明志二人请走,白衣女子看着另一个青衣女子:“青莲,这个黑厮我来对付,你去解决姓柳的,无论如何都要将姓柳的带到教主那里。” 青衣女子点点头,持剑退了几步:“白芍。你要小心点,这黑厮手中的剑一看就非凡品,必定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宝剑无疑。” 白衣白芍脚尖一点,凌空跃起,手中的宝剑挽了剑花,如同苍鹰搏兔全力以赴,剑尖直接刺向齐韵的面门,毫不留情。 齐韵冷哼了一声:“你我从未谋面,无仇无怨。可是你的剑招步步杀机,招招欲置我于死地,奴婢如此,主子想必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齐韵看到剑尖就要到了脸上,一步不退,左手的剑鞘横手一摆,白芍的剑尖便点在了齐韵手中古朴的剑鞘之上,寸步难行。 青莲顾不上白芍是否回事齐韵的对手,收起手中的长剑就向着柳明志袭去,要将柳明志抓起来。 “你们习武之人不好好的打架,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和齐兄弟打啊。” 青莲不顾柳明志的嚎叫,飞身抓向柳明志,柳明志见势不妙,围着凉亭的柱子来了个秦王绕柱走,就是不与青莲撞面。 齐韵剑未出鞘,紧靠着手中的剑鞘就将白芍逼迫的手忙脚乱:“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如此大言不惭,谁给你们两个小丫头的勇气。” 白芍面纱下俊俏的小脸已经通红,气息开始紊乱了恶起来,想不到这个貌不惊人的黑脸汉子竟然功夫如此之高,教主教导的剑法竟然不能破敌分毫,翻被压制的手忙脚乱,情报上不是说柳纨绔向来都是跟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童吗?怎么会有这样的高手? 白芍越是心乱,越是胡思乱想,手上的招式就越容易出错,猝不及防被齐韵的剑柄击在胸口,连忙退了好几步,面纱下脸色变得潮红起来,好在齐韵未曾下杀手,击在白芍胸口的好在是剑柄,若是剑刃白芍必定会被捅个透心凉。 柳明志围绕之凉亭转来转娶:“走位,走位,抓不到我。”听了齐韵的话柳明志也讽刺道:“齐兄弟说的对,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还想抓少爷我,谁给你们的勇气,梁静茹吗?少爷我走位,走位,来抓我呀。” 听了柳明志的话齐韵的剑招不由的一滞,纵然这两个女子是心怀敌意的不轨之徒,可是毕竟是两个姑娘,你说别人是毛都没有长齐的小丫头,这么口无遮拦的耍流ang好吗? 齐韵的心境一变,白芍立马抓住了这个机会,娇躯婉转,举剑横斩向齐韵的下三路,若是成功了,必定会将齐韵拦腰斩成两截,齐韵轻若惊鸿,电光之剑飞退了出去,被白芍斩去了一缕衣带,纵然如此齐韵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自己反应迅捷,只怕已经魂归九泉之下了。 气恼的看了一样左移右转闪避青莲抓捕的柳明志,登徒子,让你胡言乱语,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真是被你害死了。 齐韵复又看向了白芍,更是生气:“本姑少爷对你再三手下留情,你不知敢跟居然还想置我于死地,今天不要说你是一个姑娘,纵然你是一个婴儿也留你不得。” 一剑光寒动九州,白芍只觉得冷光一闪,齐韵手中的宝剑剑气纵横,一挥之下山崩地裂的感觉袭来,剑气激射而去,白芍下意识的横剑抵挡,一声清脆的响声与布帛撕裂的声音传来,白芍手中的精钢剑如同面条一般断成了两截,右手的衣袖不翼而飞,一道深可见骨血肉模糊的伤口出现在白芍手上。 “呀,姑娘你肚兜漏出来了,真白。”柳明志突然指着青莲惊叫道,用剑砍不是玩耍的,一下子就可能要命,跑了那么久柳明志的气息已经跟不上节奏。 青莲下意识的抱住胸口,宝剑也横在了脖子那里,双眼装作不经意的看向胸口的衣物,完好无损,根本就是在骗自己,这个纨绔子弟在骗自己,肚兜根本就没有露出来,什么好白就是在胡说八道。 “别动,姑娘这剑可是宝剑,你这玉颈白嫩无暇,柳某万一手一紧张,那样的话血可就值都止不住了。” 青莲一时慌乱之下,抱胸的同时手中的剑却束在了玉颈一边,只顾得看自己的衣服是否无恙,却被柳明志抓住机会夺过手中的宝剑架在了玉颈之上。 青莲呆了,心里直呼不可能,我一个堂堂四品武林高手被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给挟持了?刚想要反抗,柳明志的声音便传来。 “你想试试你的手快还是你的剑快?大好的青春年华可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丧失了,你说哪姑娘?” 青莲娇躯一颤,脸色血红,贝齿紧咬着下唇已经咬出血迹:“纨绔子,早晚一天我要杀了你。” “那也要看你能不能活到早晚,就算能少爷我中午出门你不就没办法了吗?” 第74章 左护法 只露出双眼的青莲神色悲伤欲绝:“姓柳的你少在这里油嘴滑舌,倘若天不绝我俞青莲,他日我必定将你千刀万剐以消我心头之恨,抵我今日之屈辱。” “呵呵,你怎么知道本少爷我是油嘴滑舌,莫非你偷偷的亲过本少爷不成?怎么样本少爷的嘴甜不甜?要不你再来尝一尝。”说着作势要去揭掉青莲的面纱。 青莲本能的想要挣扎,柳明志将手中的剑一横,冰凉的剑刃轻轻一动就能割破少女粉嫩的脖颈,青莲知道柳明志不是玩笑胡闹而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杀心,也不敢在挣扎了。 “小丫头片子,年龄不大口气倒不小,想要本少爷的命,你们也得有本事才行,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悠着点,气大了把肚兜撑掉了,本少爷可就有眼福了。”说完轻轻的揽住青莲纤细的腰肢:“不愧是习武出身,小丫头你这肌肤可真滑腻,本少爷很喜欢哪,要不跟我回府享受荣华富贵怎么样?伺候好了本少爷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呸,纨绔子弟,你休想。” “我休想?有些事情可由不得你。” 白芍额头冒着细汗,左手捂着右臂上深可见骨留着血水的伤口,疼的纸抽冷气盯着齐韵颤抖的道:“雪剑?你到底是什么人?” 齐韵将剑插入剑鞘,先是回头看了一眼柳明志是否安危,眼前的一幕让她惊讶不已,那个青衣蒙面少女竟然被柳明志挟持着,这个世道变化的这么快了吗? “今日伤你一臂给你一点教训,做人不要那么目中无人,这次是你的手,下次可就是你的脖子。” “恩?你们两个是白莲教徒?”齐韵忽然看到白芍被剑气蹦碎衣袖露出粉白圆润的玉臂之上有一朵拇指大小的莲花刺青,脸色变了起来。 白芍冷笑两声:“想不到千里冬寒,万里雪飘的传人还有点见识,竟然知道我们是白莲教的人,今日接下的梁子他日我白莲教定然会向阁下讨回,雪剑传人决然不是江湖上籍籍无名的人,可敢留下尊名?” “一群白莲教的乱匪,乌合之众也想知道我的名字,你们白莲教果然是目中无人,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以为聚集了一帮乱民就能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了不成?朝廷现在只不过是忙于北方的战事,一旦让朝廷回过神来,白莲教不过是粘板上的鱼肉而已,任人宰割。” 白芍被剑气斩成两段掉落在脚下的剑头骤然朝着齐韵飞来,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纵然是齐韵都没有反应过来,齐韵匆忙中将头一策,剑刃带来的气劲割破了齐韵的脸蛋以及一缕青丝,剑头直直的插入凉亭的支柱之内,颤巍不已。 “白莲圣母,法力无边,大龙当亡,白莲当兴,我白莲教受命于天,岂是昏聩不堪的朝廷可以剿灭的,朝廷现在被草原逐步东北金国牵制的无法自顾,又谈何灭我白莲?”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数十丈之外传来。 白芍顾不得右臂的伤口马上单膝跪了下来:“白莲圣母,法力无边,持剑女婢白芍拜见左护法,左护法万安。” 青莲也想要跪下来,却被柳明志制止了:“再动就割了你的脑袋。” 齐韵斜视看了一下自己被斩断的一缕青丝,随后摸了摸被剑气割破的脸蛋,果然有血迹粘在手上,剑气冷厉,虽然只是割破了一点脸蛋,也足够齐韵怒火从烧:“乱匪就是乱匪,只敢暗箭伤人,永远上不了台面。” “齐兄弟,你没事?有没有受伤?” 齐韵一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芳心一痛,希望能够恢复的完美无缺才好。 从怀中取出一块手绢,齐韵先是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随后系在了脸上遮挡住伤口:“我没事,柳兄,眼下来了个棘手的人物,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一会我可能无暇顾及你的安危,你可不能受伤,否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齐兄弟,放心,我有这小娘皮当人质,你才要小心,新来的这个王八蛋不是什么光明之之辈,事情不妙的话你就先走一步,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齐韵左手扬起手中的宝剑指着白芍身后:“鼠辈,可敢现身一见?” 狂笑声传来,一个身形移形换影一般,呼吸之间就已经到了凉亭之外,距离齐韵不过五米距离。 “属下白芍参加左护法,属下办事不利,请护法惩罚。” 来人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年龄,披头散发,脸色枯黄,目光阴翳,鹰钩鼻刻薄嘴唇,这模样一看就不是好人,就差在额头之上刻上两个醒目的大字,坏蛋。 左护法深深的看了一眼白芍手臂上的伤口,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丢给了白芍,又看了看被柳明志挟持的青莲微微摇头,怒其不争,柳明志什么身份自己早就看过情报,身为持剑女婢四品江湖高手居然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挟持,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怒。 左护法双手背后站立:“想不到江湖中出了你这么一个少年英杰,竟然能夺过老夫骤然发起的夺命一击,你足以自傲了。” “哼,偷袭一个后背无果,还能如此大言不惭的站在这里侃侃而谈,白莲教徒就是白莲教徒,纵然身居教中左右护法之一的位置,还是免不了鼠辈的事实。” 左护法忽然嗅了嗅鼻子,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幅度:“我当什么世外高人的徒弟哪,原来也是一个见不得人的鼠辈,你有什么资格嘲笑老夫藏头露尾。”左护法久在江湖中厮杀打昏,易容粉的味道轻轻一嗅便可以分辨出来。 齐韵心一紧,生怕左护法说出什么来:“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左护法阴翳的盯着齐韵说道:“给你使用东西的没有告诉你这东西的来处?” “你什么意思。” “老夫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小英雄一声你脸上的东西,乃是我白莲教所产,毕竟我白莲教乃是朝廷中的眼中钉,没有点防身的东西怎么也说不过去,这东西的味道老夫一嗅便知。” 齐韵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柳明志,这家伙正在调戏着青莲,真是又气氛又松了口气。 左护法对柳大少的粗线条也有点无语了,你没看到现在你的处境异常危险吗,竟然还有心情逗弄白莲教的持剑婢女,是有底气还是真的没发现事情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柳公子,老夫有礼了,今日我白莲教请柳公子乃是有事情请教一番,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哪,乖乖的跟老夫走,老夫可以私下里放过眼前的黑小子一命,这个交易如何?” 柳明志看向齐韵:“齐兄弟,你打得过这家伙吗?” 齐韵轻轻地点点头。 这下子柳明志放心了冲着左护法呸了一声:“请教?请教个屁啊,小爷又不是你爹,你跟我请教的着吗?什么东西。” 这话说的够嚣张,齐韵闷哼了一声强忍着没有笑出来,青莲也是娇躯一颤,显然是想笑,可是想到自己的处境又笑不出来。 左护法脸色变得绛紫起来,显然被气得够呛:“姓柳的,老夫给你江南柳名声三分薄面,你却自己找死,真以为人人惧怕你江南柳的名头不成。” “去你奶奶个腿,你给小爷装什么绝世高手,就你这长相抓起来砍脑袋一砍一个准,绝不带出错的,放在以后你在电视剧里最多活三集,多一几集导演是你小舅子,齐兄弟,削他。” 左护法知道和谐不了了,取出一个精铁手套带在右手之上,显然左护法练得是手上功夫,不是指法便是掌法。 左护法可不是青莲白芍这两位涉足江湖不深的小鱼小虾,功力自然也是与两女天差万别,不可一视同仁。 柳明志眼睛根本看不到左护法的身形,只听一声金戈交集的声音,左护法已经将齐韵的剑刃抓在手里。 齐韵举着雪剑严阵以待,堪堪防守住左护法的悍然一击。 “雪剑?你到底是什么人?” 齐韵也不答话,剑身一转,挣开了被左护法抓住的剑刃,舞起一套剑诀,霎时间周围的空气阴冷了下来,天上的烈日都被寒气遮挡起来,除了齐韵与左护法,其他三人皆是打了个寒颤。 柳明志激动地道:“齐兄弟,牛逼,乔大侠打架带音响,你打架带空调,向你们这种万中无一的高手,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左护法神情变得凝重:“千里寒,你是尤曲的高徒?” “打过就知道了,自从我学成之后,你是第一个让我使用千里寒的人,你该感到荣幸,千里寒下无冤魂。” 雪剑蒙上一层冰霜,齐韵悍然刺向了左护法,剑气所到周围的一切都被冻上了冰霜,剑气来时汹涌,左护法避无可避,只得顺势接招,再不像刚才那样轻而易举,雪剑与精铁手套相撞发出让人牙痛的摩挲声。 精铁手套刚刚抓到剑身,手套之上已经凝结成一层霜花变得彻骨冰寒,左护法右手亦是被冻住了。 “右手留下。”齐韵骤然横劈下来,左护法左手突然拍到剑身之上,才使得右手没有中招,否则必定被雪剑齐根砍下。 第75章 坏人死于话多 躲过齐韵的致命一剑,左护法哈哈大笑起来:“六品,黑小子你原来才六品高手,在江湖之上确实是一方高手了,可是六品还不足以使用千里寒,你是空有其表却无其势,否则老夫的手臂早就被斩下了。” 齐韵右手持剑立于面门,左手剑指拂拭剑身,冷冷的看着左护法:“六品如何?七品又如何?心怀正道,六品仁怀可压天。” “大言不惭,老夫方才只是被你的千里寒惊了心神,才让你有机可乘,否则你这黑小子休想伤到老夫一根汗毛。” 话毕,左护法身形飘忽不定起来,齐韵收敛心神用剑护住周身安全,左护法倏忽的出现在了齐韵身后,一掌向着齐韵抓去,鹰鸣声传来,左护法的手指凝结成一股真气,五指呈现鹰爪形状,锐利无比,气势如风。 齐韵堪堪躲了过去,指风还是刺破了后背的外衣,衣服的布条比剪刀裁剪出来的还要整齐,可见这招若是抓实了最少会被抓去一块血肉,齐韵也必定会被重创。 “黑小子,老夫的大力鹰爪功练得不错?” 齐韵躲闪过一招鹰爪功,双脚顺势点在了凉亭的支柱之上,反向持剑攻向左护法:“大力鹰爪功,我先斩去你的爪子看你怎么嚣张。”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齐韵手中的雪剑剑势凌厉,常常令左护法难以招架,左护法爪功阴险狠辣,招招致人死地,二人你来我往,剑气纵横,指风赫赫,凉亭周围飞沙走石。两人的攻击气势将好好的一座凉亭摧残的断壁残垣摇摇欲坠,三岁孩童的一击轻点凉亭都有随时崩塌的危险。 常言道拳怕少壮这句话在齐韵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齐韵的气力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从二人缠斗以来间威一直居高不下,雪剑被耍的虎虎生风。 左护法每每看似招架不住却总能躲过齐韵凌厉的招式,慢慢的齐韵也发现了不对,这左护法是在消耗自己的体力,到时候给自己致命的反戈一击。 姜还是老的辣,二人拼杀百招,齐韵的呼吸逐渐的有些紊乱,左护法抓住时机,一招抓向齐韵的左臂,气若万钧,威势骇人,若是中招,齐韵的左臂只怕会被生生扯断,避无可避,齐韵只得将右手雪剑护住左臂,铁爪撞击在雪剑之上,劲力将齐韵生生的击飞十几米落地滚动。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齐韵脸上的手绢,齐韵脸色苍白右手撑地勉强支撑起来看着不远处的左护法:“卑鄙。” “哼,什么是卑鄙,什么是光明正大,老夫是在消耗你的体力,江湖你打我杀是不错,可是计谋同样不可或缺,老夫一计谋顶你百招拼杀剑势,有什么卑鄙的,胜者为王败者寇,老夫给你们和平相处的机会,可是你们自己找死,怪不得老夫。” “齐兄弟,你伤的严重不言中?” 齐韵憋着气冉冉回头:“柳兄,我不是他的对手。” 柳明志也顾不得挟持青莲,右手成刀狠狠的敲打在青莲的后颈之上,骤然吃痛,青莲挣扎了一下:“姓柳的你打我干什么?” “啊啊?”柳明志尴尬了,电影上不是说这样可以将人打昏的吗?难道是力气不够? 柳明志蓄力又狠狠的一下砍在了青莲的脖子上,虽然手中有剑可是让他杀了青莲他还真做不到,杀人没有强大的心态是不行的,不像吃饭喝酒那么简单,这一下的力气更狠,青莲被打的眼中隐隐含泪说话也带着哭腔:“姓柳的你过分了。” 刘明哲也郁闷了,嘀咕道:“难道不是打脖子,打后脑勺才能晕过去?”虽然是嘀咕,声音不大,可是柳明志与青莲二人紧贴着,这话被青莲听得一清二楚,那还能不明白柳明志到底想干什么,他是想把自己打晕过去。 不管三七二十一,柳明志抬手准备打向青莲的后脑勺,青莲傻眼了,这下子要是被打中了,非得变成傻子不成,于是柳明志的手还没有到,青莲作势一晕,瘫倒在柳明志的怀里,柳明志停在半空中的右手打也不是收也不是。 难道刚刚那一下就把她打晕了,现在才起反应?这娘皮的反射弧有点长啊。 顺手将青莲丢在地上,握着剑柳明志就跑到了齐韵身旁将她扶起来坐着:“齐兄弟,你可不要吓我啊,你不是说可以打得过他的吗?” 齐韵有气无力:“他也是六品高手,我对战的江湖经验不足,被他耗尽了气力。”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你就逃,我跟他们回去就是了。” 齐韵摇摇头:“我怀中有个瓷瓶,你帮我取出来。” 柳明志闻言开始伸手在齐韵胸口摸索起来,东摸摸西摸摸就是没有药瓶。 齐韵气急,心里直骂柳明志混蛋玩意,你家怀里的东西放在胸口吗? “腰间” “抱歉抱歉,你这个怀中我领悟错了,我还以为在胸口哪,我还纳闷哪,兄弟的胸大肌如此发达,怎么可能放的住东西。” 如此要命的时刻柳明志还有心思扯皮,齐韵也是火大:“喂我药丸” 柳明志手忙脚乱的倒出瓷瓶里的药丸:“几粒啊?” “两粒。” 药丸还没有送到嘴中,柳明志的手就被左护法的一击气劲击打,药丸也飞了出去:“柳公子,不要白费力气了,跟老夫走,我家教主有请。” 柳明志将齐韵护在身后:“姓左的,跟你走可以,但是必须让我齐兄弟吃了药才行,我齐兄弟若是出了问题,柳某就是死也不会跟你走。”毕竟齐韵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被左护法打的半死不残,自己不能一点担当没有。 左护法嘴角抽了抽:“柳公子,老夫不姓左,老夫姓向,单名一个鹰。” “小爷管你姓左还是姓向,就问你答应不答应?” 左护法冷笑了一声:“你在威胁老夫?事到如今杀不杀黑小子是老夫一念之间的事情,可由不得你。” “齐兄弟,这姓左向的是铁了心要杀你了,一会我想办法拖住他,你赶紧逃,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不能再连累你了。” 齐韵眉目涟涟的盯着柳明志并不宽广的后背,原来这个不着调的家伙也有为别人遮风挡雨的一天,你终于不那么纨绔了。 左护法阴笑着一步一步的逼近柳明志二人:“柳公子,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白莲教想请的人还没有请不到的。” “姓左的,有没有人告诉你一件事?” “老夫说了,老夫姓向,告诉老夫什么事情?” “坏蛋通常死于话多。”柳明志说完提起青莲的宝剑跃身而起,双手握剑竖劈了下去:“怒斩江。”正是刘三刀当时对战扛棺匠宋终的情绪七刀第一招怒斩江。 猝不及防,左护法根本就没有想到情报上提起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竟然会骤然发出如此凌厉的一击,左护法根本就没有提防,竟被柳明志一剑斩到右臂,顿时鲜血迸溅,皮肉模糊,竟然被直接削去了一大块血肉。 快速的止住自己的穴道,左护法反手一掌将柳明志拍飞了出去,落到了齐韵的一旁,柳明志被一招击打的气息萎靡,昏昏欲睡:“齐兄弟我无能啊。” “情绪七刀斩?你怎么会背刀客的情绪七刀斩,这是刀涯海的不传之秘,不可能。”左护法捂着左臂的创伤,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重伤的柳明志。 柳明志狠厉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想不到,小爷我也不是那么废柴。” “好,好得很,老夫终日玩鹰想不到被只家雀啄了眼,今日老夫纵然被教主重罚,你们两个也非死不可。” 左护法彻底下了杀心,爪风凌厉的抓向重伤的柳明志。齐韵一咬牙,赫然挥出手中的雪剑,左护法本来就心性不稳,齐韵的突然一击直接斩杀到左护法的腰间,全力一击直接让左护法的腰间破开了一个两厘米深得大口子,攻击骤然一停,左护法看着卡在腰间的雪剑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倒退了几步,身体摇摇欲坠。 “你还不动手。” 左护法的话令齐韵二人色变,难道白莲教还有后手? 一个身影几个起跃之间就到了凉亭外。 白芍惊异的看着来人:“右护法?” “左不离右右不离左,白莲教左右护法从来都是一起行动,向鹰,才安稳下来多少日子,你竟然会被一个后起之辈和纨绔子弟折腾成这个样子。” 左护法嘴里鲜血淋漓的指着齐韵二人:“吕洋,废话少说,杀了他们,老夫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白莲圣母,法力无边,既然法力无边为什么你姓左的会受伤?呸,就会唬人的玩意,小爷鄙视你们,小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惜的小爷还没好好的享受生活,小爷恨啊。” 右护法出现之后,齐韵就认命的低下了头,自己能趁着左护法心性不稳之时给予他要命一击,可是右护法自己却无能为力了。 “向鹰,教主下令要将柳公子带回去,现在动手杀了他不好。” “不行,必须杀了他们才能笑削心头只恨,后果我来承担,杀了他们。” 第76章 她已备好嫁衣 扬州乃是江南的重地,每年向朝廷缴纳重税,江南粮仓向来出名。因而扬州也是常年车如流水马如龙,走街过道屡屡不绝。 今日的扬州城与往日不同,似乎更繁华了,街边摆摊的商贩发现两个时辰之内,一条街道之上竟然络绎不绝的奔驰过几百匹良马,个个雄健有力,每匹马上都有一个穿着绿袍的汉子在骑马疾驰,身上的兵器也是各种各样不一而足。 商贩们本以为是那个大客商来扬州了,you几百匹上等良马的客商可不是小事情,可以为扬州城的商贩酒楼客栈带来大量的生意,只是商贩们纳闷的事情发生了,这些骑马的汉子一个个的匆匆从扬州城的干道上出了城门而去,根本就不在扬州城中停留。 发生了这个样子的趣事商贩老板们也只是啧啧称奇,客人们不愿意停留也没有强拉硬拽的规矩啊。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更有趣了,一批骑马的汉子刚走,后面接着又来了一批,前前后后数下来竟然有十多批人马向着城外赶去,加起来怕不是二三千人。 这件事情自然被巡街的差役报道了官府,官府一听也是着急了起来,马上下了戒严令,两三千带着兵器统一服饰的人马进了扬州城,搞不好扬州要发生一场大动乱。 扬州刺史已经下令戒严扬州城,并且调集了扬州城的五千城防军以防不备,可是差役们又报告这些人居然没有在扬州城中停留直接出了城门狂奔而去。 扬州刺史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心情还是烦闷起来,任谁在家好好休息突然被属下报告说扬州城来了两三千不明的兵马都不会好受,尼玛太挑战人的心理极限了。 柳松在马府跑来跑去的吩咐事情:“老爷,马车已经备好了,三千就近的柳叶弟子也已经召集完毕,全力奔赴城外救援少爷。” 柳之安一脸的担忧,还备什么马车,备马,老子要快马加鞭,吾儿若是出了问题。老子誓与白莲教不死不休。 柳松也急匆匆跑出去备马,柳松更是着急,远远在外观察的柳松发现柳明志被一个女子持剑追赶的时候就赶回来汇报给柳之安,柳之安顿时急的如同热锅之上的蚂蚁一样开始调集就近的柳叶子弟,柳松并没有看真切,只说了柳明志被白莲教的人绑架,多少人并不清楚,才搞的扬州城发生了这样的紧急情况。 柳之安也是爱子心切,听闻柳明志遇袭,而且歹人还是被朝廷通缉臭名昭着的白莲教,惊怒之下调集了这么多人。 听闻柳松已经备好了马匹,柳之安也顾不得其他的事情,急匆匆的出门翻身上马就绝尘而去。 右护法阴恻恻的看着倒地不起的二人:“两位,对不起了,老夫没有左护法那么大的杀心,可是左右护法同出一辙,你们伤了他就是在打老夫的脸,何况是左护法请求老夫击杀你二人哪,安心去,老夫会给你们多少纸钱的,到了九泉之下告诉阎王爷杀你们的人乃是白莲教右护法吕洋。” 齐韵闭上眼睛,希望死的时候不会痛。 “齐兄弟,对不住了,因为我白白的赔上你一条性命,来生,若有来生我还做你妹夫,咱们还是兄弟。” 右护法也不多言,抽出系在腰间的宝刀准备砍下二人首级。 破空声传来,只见一石棺数十丈之外凌空飞来,石棺的气劲带起一阵劲风,就连右护法都被劲风逼迫的不得不退后十几步才稳住身形。 石棺仿佛自带生命一般,稳稳地立在了柳明志二人身前,却不伤及二人分毫,可见来人的功夫高到何等地步。 骤然飞来的石棺挡住了右护法的杀机,柳明志看着立在面前的石棺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逐渐的脑海中一个人的模样凝想出来,柳明志舒心的一笑,莫非是他?扛棺匠宋终。 右护法谨慎的盯着突然到来的石棺,也是惊疑不定,石棺仿佛凭空出现一样,毫无征兆,可是石棺的主人却不见踪迹,因为右护法也想到了石棺主人的身份,石棺在此,想必主人也不远了。 “白莲教与阁下无冤无仇,只是在此解决一点私事,是否惊扰了阁下,若是如此,吕洋在此赔罪。” “赔罪?棺送你了。”一个郎朗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由远而近。直立的石棺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就这样凭空的出现了,一身紫袍迎风而动,冷冷的笑容仿佛天下谁都欠他钱一样。 右护法神色一凛,扛棺匠送棺,只送死人,自己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收下石棺:“宋大侠此来何为,我白莲教似乎从来曾的罪过宋大侠?” “扛棺匠送棺从来不管其他,只论高兴不高兴。”宋终的薄唇微微轻启,说出了一句令人瞠目结舌的话,扛棺匠就是扛棺匠说话永远都是那么霸气。 右护法神色惊疑不定暗自思量自己是否哪里触及了宋终的眉头。 “我的棺,你还不配。”宋终一句话让右护法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恼怒。 “如此说来宋大侠是偶然途经此地了?” “不错。” “既然如此,我们与宋大侠让路,宋大侠走后我们兄弟二人在处决其他的琐事,宋大侠,请。” 宋终的手指微微一转,指着柳明志二人:“他们两个我要带走。” “宋大侠,非是吕某不愿意卖给宋大侠一个薄面,这二人先是伤我白莲教持剑女婢在前,后又伤我白莲教左护法向鹰,今日若是放了他们两个,我白莲教将会在江湖上颜面尽是,吕某将无言去与教主交代,还请宋大侠三思。” “我说,他们两个我要带走。” “姓柳的可是与宋大侠有旧?江湖上传闻扛棺匠做事向来不偏不倚,今日为何阻挠我白莲教复仇,纵然扛棺匠威名赫赫,也未免太不将我白莲教放在眼中了。” 宋终邪魅的一笑:“白莲教?算什么东西,滚。”一个滚子好比耳边惊雷,右护法骇然的退了两步,柳明志望去,右护法竟然七窍流出了鲜血,身形变得摇摇欲坠。 柳明志双眼冒着精光感叹道这才是高手啊。 “扛棺匠闻名江湖,却对白莲教两个小小的护法出手,未免折损了阁下的名头了。”凉亭之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衣胜雪,衣炔飘飘的女子,女子罩着白沙遮面,人刚刚到来,浓郁的香味便充斥着凉亭的周围,香气令人陶醉,声音悦耳动听。 “白莲教九长老,我以为你一直打算在一旁看戏,你果然忍不住出来了,这两个人我要带走,你有意见吗?” 白衣女子刚要说话,宋终就拦了下来:“有意见憋着,不然足下的石棺就是你的了。” 轻纱照面的白衣女面色被气得通红却又不敢反驳,扛棺匠送棺从来没有留在手里,也从来没有人能够拒绝,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哈哈扛棺匠就是扛棺匠,果然威势不凡,九妹平日里最是伶牙俐齿,想不到也会有理屈词穷的一天,教中的人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只怕会乐上几天。” 宋终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四五十岁左右的黑衣老头,面色终于露出了一丝凝重:“三长老,想不到你也来了。” 白衣胜雪的女子也是露出一丝欣喜的神色,可惜罩着面纱没人能够看到那倾国盛容:“三哥,你怎么来了?” “持剑二婢,左右护法一起出动,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柳公子居然花费了两个时辰,教主一猜就知道发生了事端,特派我前来相助,我还以为是哪位高人在此,原来是宋老弟在此。” “三哥,你来的正好,这姓宋的太过嚣张跋扈,你我合力擒拿此贼。” 宋终叹了口气:“看来这一次棺带少了,我还从来没有委屈过别人,今天破个例将你们合葬了。” 宋终双脚骤然发力,棺底与棺盖分离,呈现势不可挡的威势攻向白衣女子与黑衫老者,面对骤然袭击的石棺,两人皆是不敢硬抗,分别飞退而去,棺盖击在凉亭之上,凉亭轰然倒塌化为一片废墟,瓦砾破碎,尘土飞扬。棺底轰然砸在地上,地面竟然裂出了一道细缝,龟裂开来,气势惊人。 “回来。”棺盖棺底再次何为一体,宋终起手轻轻一拍,石棺朝着二人飞奔而去,看着眼前的石棺二人居然有种避无可避的感觉,只能倾力抵抗,石棺竟然生生的将两位长老推理三十丈开外尚且余势未消,宋终扬起嘴角一笑,凌空拍去,石棺气势更胜,直至的撞击在二人胸口,令二人吐出一口淤血。 “白莲教长老只有这样的功力,怪不得会被追的抱头鼠窜,宋某还以为是朝廷威势太猛,原来是你们太过不堪啊,既然如此,我的棺送你们了。” 柳明志几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宋终的轻轻一击造成的破坏,力拔山兮气盖世也不过如此了。 宋终准备出手给二人送终,两道身影闪现几下,整个凉亭只剩三人存在,白莲教徒一个不见了,只有一个声音百米之外遥遥传来:“扛棺匠,今日之仇我们白莲教记下了。” “回来。”石棺从三十丈外飞射回宋终肩膀之上,轻飘飘的拍了拍棺上的尘土:“无趣。”转身扛着棺材走了。 柳明志想要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娘的,想不到会捡回一条小命,齐兄弟,你妹子不会守寡了,咱们还活着。” 柳明志忍着胸口的疼痛,爬到齐韵旁边捡起地上的瓷瓶倒出两粒药丸送到齐韵的嘴边喂了下去。齐韵盘膝坐了下来,柳明志彻底昏了过去。 整个凉亭周围开始震动起来,远远的城墙开始蔓延,一股尘土扬天而起,经久不绝,齐韵恍然睁开了眼睛,白莲教去而复返不成。 “小王八蛋,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老子怎么办?”听到这个声音,齐韵才放下心来,三千柳家铁骑卷尘救少主。 “宋大哥,你还是带上几万两银票,就一坛酒显得我柳家不懂得报恩似得。” 宋终摆着个驴脸提着一坛子酒出了马府,柳明志怎么也想不到去而复返的宋终竟然会为了一壶酒回来,少爷塞给你几万两银票却视而不见。 宋终扛着石棺不知道又去了什么地方。 马府门前,齐韵站在马车边看着送别的柳明志神情充满了不舍,或许只有经历了生死两个人才知道什么是珍惜,当然柳明志珍惜的是兄弟之情,齐韵是什么唯有自知了。 “齐兄弟,你先行一步,我处理完扬州的运输生意就回金陵,到时候一定去拜会与你。” 齐韵抿嘴一笑:“柳兄!” “啊?咋啦?” “我妹子让我告诉你,她已经准备好了嫁衣。”说完便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柳明志挠着下巴看着一旁的柳之安:“老头子他什么意思?嫁嫁衣?” 柳之安神秘的一笑,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书信,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抱孙子有望咯。 看着跟捡了一百万银子一样进了马府的柳之安,柳明志依旧嘀咕道:“嫁嫁衣,卧槽,小爷才十九啊。” “大舅哥,等等我,再商量商量啊。” 第77章 柳家二三事 大龙公交运输业在扬州火了,彻底火爆了起来,至于火成什么样子,你可以不知道扬州刺史是谁,但是你不可以不知道扬州公交车,你可以不知道大龙朝的皇帝是谁,你不可以不知道扬州公交车。 至于马匹拉的车为什么要叫做公交车,很多人都问出了这个疑问,这就是抬杠,无视他。 对于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买不起车马,甚至买不起一头驴子的人,能够花上几文钱就可以坐上豪华的马车,这就是天大的好事,既省时又省事,最重要的是是便利,坐车不啦?招手即停的那种。 于是公交事业就在柳明志的指导下一点一点走上了正轨,开始进入了正是创收的阶段。大龙公交车你居家旅行的重要伙伴,大龙公交车,你的首要选择,大龙公交车,人人都能坐得起。 那些问乞丐的怎么办,一看就是杠精,无视他。 一条条标语在孩童们欢快奔跑的声音之中传了出来,这都是花钱雇佣来的,至于非法雇佣童工的问题,相当严重,扬州刺史亲自送给了马家还有洪家各一块牌匾,首善之家,孩童都能够挣银子养家了,这在扬州沈刺史眼中来看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童工?童工就不是问题。 每日早上中午下午这些孩子便会举着标语在扬州城中转上一圈,向扬州城的百姓宣传大龙公交车的第一试点正式在扬州开放。 大哥,坐车不啦,看你满头虚汗,一定又累又疲乏,坐公交车可以边休息边聊天的安全送你回家。 大爷,年纪这么大了,腿脚一定不方便,坐车不啦?马车上有座椅,让你全身心的放松,享受官老爷的服务。 小妹妹,坐车不啦?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想跟臭男人坐一辆马车,女士专用马车,可以让你随心所欲的在扬州城畅游一番还不用被那些臭男人偷看。 二十一世宣德二十六年,什么最重要,人才最重要,洪家二公子洪涛说他不想和一群人挤在一辆马车之内,一语惊醒梦中人。人才哪里都有,就看你能不能发现,出来,扬州出租车,专门为那些有些小钱却又买不起马车的中等家庭准备。 贵客当然要区别对待了,大哥坐出租车不啦?上面有糕点水果果汁,茶水酒水冷饮侍候,还有丫鬟捶背捏腿,试试啦,大锅。 “少爷。” “柳公子。” 柳明志吐了吐口中的茶叶看着一脸欣喜顶着个熊猫眼一看就没有睡好的两人,眼圈与刚被老头子运气金陵的团子相差无几:“怎么样,这七日的账单核算出来了没有?都是那些收入?” “少爷,老马我负责苏州,金陵,杭州等十二个州的远途运输,租用咱们马车的散户共计一千七多人,客商二百三十多家,代购物品收入等共计收入银子一万六千两,出去车马损耗收入约有一万两千两银子。” “柳公子,老洪我负责的邵州,泾州,江州等十四州的运输业,其中散户二千人,客商一百七十多家,代购物品合计共收入银子一万八千四百多两,除去车马损耗,车夫工钱结算等收入约一万三千多两银子。” “账本哪?” 二人皆是捧着一摞账本放到了桌子上,柳明志仔细的翻看起来,扬州运输业毕竟是自己第一笔投资可不能马虎了。 柳明志一直核对了半个小时,每一笔银子都用加减法算的一清二楚,马彪的账目算错了四两银子,洪平的账目算错了二两银子,都在可允许的范围内,毕竟这个时代的算账方法太过落后,整理出如此杂乱的账目出点错误也是理所应当,不是每个人都是向柳明志一样小学毕业,十以内的加减法可不是白学的。 “七天就挣了两万多两银子,看来前景还不错嘛?” “少爷,何止是不错啊,简直是赚翻了,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像杭州,苏州这些地方刚刚把运输业普及过去,以后知道的人多了,会赚的更多的。” “柳公子,老洪我这辈子论挣钱没有服过谁,现在我对柳公子是真的五体投地了,先前老洪心里还一直打鼓,扬州运输业是否真的能够被百姓接受,这些还只是远途运输,扬州城内的公交车和出租车的收益咱们还没有核算,想必也不会太少。” “唔!公交车就是为了打响名声,论起挣钱的还是远途运输业,毕竟扬州城的局限性非常明显,人口量还是太低了。” “柳公子说的对,老洪的眼界太低了,总是只顾得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是柳公子看的长远。” “马叔,洪家主,我方才看了一下开支,马匹的开支太少了,一千匹马拢共才支出七千两银子,这可不行,运输业能否强盛起来最重要的便是马匹,只有马匹的体力跟得上,运输业才能持久,不要在乎几千两银子的消耗,钱花了还会赚回来的嘛?咱们是商人,商人就要让钱流动起来,知晓的挣钱,那不是貔貅了吗?” “是是是,我们以后一定会将马匹好好的照料,他们就是老洪我的祖宗,我亏待不了它们。” “还有啊。” “少爷,您吩咐。” “运输业是会有淡季和旺季的,淡季的时候没有生意来源,自己也可以想着做点生意。” 柳明志举着手中的蜜桔:“橘生南为橘,生北则为枳,这玩意在中州,甘凉西北等地可是紧俏货,适当的搞点也并非不可,北方的牛羊肉啊皮货啊在江南也是紧俏货,也可以搞点的。大龙朝不允许杀牛宰牛,草原可以啊,天冷了可以运点过来。” “是,老马会注意的。” 柳明志伸了个懒腰:“既然如此,扬州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少爷我要回金陵了,还真没发现,少爷我还是个恋家的人物。” “少爷,不妨在扬州多玩些时日,这段日子一直忙于运输业的生意还没有怎么好好玩过,多待些日子也可以。” “是啊,马贤弟说的对,老洪还没有一尽地主之谊,还是多待些日子。” “志儿,多吃些羊腰子,大补,这些日子在扬州吃苦了,你看看你都受了。”柳夫人一脸掩饰不住的笑容为柳明志夹着菜。 柳明礼嘟着嘴看着柳夫人:“娘亲,你偏心,我也要吃羊腰子,你不能全给大哥吃了。” 小萝莉也噘着嘴看着碗里的蔬菜。一脸的不高兴:“娘,我也要吃肉肉,萱儿也要吃肉肉,娘亲不疼萱儿了。” “小屁孩吃什么羊腰子,吃你们的菜。” 柳明志发现自己喘一口气都是羊膻味,看到羊腰子都想吐出来,从坐到饭桌之上,米饭都没有承上一碗,吃的全是羊腰子。 柳明志嫌弃的看了一眼碗里的羊腰子:“娘,真的不能再吃了,再吃就噎死了,我都吃了几碗羊腰子了。” “啊?噎住了?赶紧喝一碗甲鱼羹,娘告诉你,这可是下人从河里带上来的野生甲鱼,听说活了二十几年了,小火炖了一晚上了,大补的,来冲冲,喝一碗,不够娘再给你盛一碗。” “娘,我和妹妹也要喝甲鱼汤。” “小屁孩喝什么甲鱼汤,吃你们的蔬菜。” 又是大补,柳明志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难道真的瘦了吗?不能够啊,在扬州吃的喝的一样不少,怎么可能瘦下来哪?有心不喝眼前的甲鱼汤,柳夫人面色马上变得悲苦起来:“儿大不由娘啊,以前娘给你盛的饭你从来不挑剔的,我的命好苦啊。” 柳明志马上变了脸:“别,别,别,儿子喝,儿子马上喝,不就是甲鱼汤吗?只要是娘盛的,就算是人参汤儿子也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喝干净。” 柳夫人抿着嘴点点头:“还是儿子最孝顺了,人参汤也喝,这可是志儿亲口说的,可不能反悔哦!” 啪嗒,柳明志手中的汤匙掉在碗里,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升起,柳夫人笑颜如花的从背后的桌子上端来一个小汤罐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五十年份的老山参,这可是娘的心意,都要喝干哦。” “五十年,我没病没灾的,用的着喝五十年的人参汤吗?” “大补的哦。” 何止大补啊,这能把人补死的节奏:“娘,我真的饱了,不喝行不行?” “娘,我和二哥也要喝人参汤。”小萝莉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汤罐,露出渴望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喝过人参汤这种东西哪。 柳明礼凑到小萝莉耳朵旁嘀咕道:“小妹,人参汤是药,很苦的,咱们可不能喝。” 小萝莉闪过一丝后怕的眼神,急忙充着柳夫人摇摇头:“娘亲,萱儿吃菜,萱儿不喝人参汤。” “儿大不由娘,才出门几天翅膀就硬了,都不听娘的话了,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哪,老爷,你在哪啊,我这妇道人” “喝,喝,马上就喝。” 重重的将粥碗放到了桌子上,柳明志打了个饱嗝:“娘亲大人,我吃饱了,先回书房了。” 柳夫人眨巴了几下眼睛:“儿子最乖了,明天接着喝,娘还给你炖。” 刚刚出了门的柳明志脚步错乱,差点跪在地上,还喝,真的要命了。 柳明志走后,柳夫人鬼鬼祟祟的走到了屏风之后,柳之安正捧着一本账本翻看,见到柳夫人进来了马上放下账本:“夫人,都喝了吗?” “都喝了,喝了几大碗哪,老爷,志儿的身子不会被补坏,又是人参汤又是甲鱼汤的,吃得消吗?” “哎,老爷我是过来人,你就等着抱孙子。” 这爹,坑儿子一套一套的。 第78章 没有家啊 一路走,一路打嗝的柳明志回到了书房之内,丫鬟莺儿正在细心地整理着床铺:“呀,少爷你早饭已经吃完了吗?” 柳明志陡然发现,莺儿俏生生的站立在那里有些影影绰绰的感觉,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确实只有一个人,才一顿补得都出幻影了,明天接着喝这不玩命的吗?这是真的打算要练小小号了啊,把人往死里补啊,五十年的人参汤,二十年的甲鱼汤,好几个大腰子,想到方才吃的这些东西柳明志就感觉身体一阵火烫。 “啊!少爷,你流鼻血了。” 正想着脱去外袍的柳明志下意识的一摸:“流鼻血了,这么补的吗?”一看手上还真的是殷红的鼻血染红了右手。 莺儿掏出手绢就要帮少爷擦拭血迹,小巧玲珑的身子垫着脚细心的擦拭掉血迹,两人身体贴的很近,莺儿身上的少女香毫无保留的传到了柳大少的鼻子里。 身体发烫的大少向着毫无防范意识的莺儿伸出了魔爪。 “莺儿,这水有点多啊,弄的少爷裤子上都是的湿漉漉的,黏糊糊的真不舒服,书案也都打湿了。” “少爷,你不要乱动了。” “不是,水真的有点多啊,书真的湿了不信你看。” “少爷,你再不老实,一会难受死你都没人管你。” “好,那你等下,我把书收一下,收起书流多少水都没事。” 莺儿拿着个毛巾,沾着凉水往柳明志脸上拧干,凉意逐渐的止住身体的燥热:“少爷,都两盆水了,还不行吗?” 柳明志摸了摸脸,似乎不那么烫了:“莺儿,水真的有点多啊,让你往我脸上覆水,你全都洒在我的身上,湿衣服贴在身体上特难受。”说完扭来扭曲。 “少爷,谁让你那么不老实的,扭来扭曲,莺儿滴的稳当才怪,衣服上桌子上弄的都是水,莺儿也不想啊,可是莺儿忍不住的嘛,拧了这么久毛巾,手都没有知觉了,撒一点水也不能全怪莺儿啊。” 莺儿一脸委屈啦的模样柳明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怪你不怪你,还不是我娘搞得鬼主意,说少爷我在扬州瘦了,这也补那也补,五十年的野山参啊,弄得少爷身体躁动发热,百爪挠心一样。” 莺儿见到少爷那仿佛经受满清十大酷刑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出来:“少爷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别人想喝都没机会喝哪,少爷你还满心的不情愿,少爷你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免得受凉了。” 柳明志后知后觉的点点否:“对对对,先换衣服,免得感受凉了就不好了,莺儿,给少爷我更衣。” “啊?我我伺候少爷更衣?” “对啊,你是少爷的贴身丫鬟,你不伺候少爷更衣谁伺候。” 莺儿的脸色逐渐滚烫起来:“莺儿从来没有帮少爷更过衣服,莺儿怕办砸了,少爷自己穿,莺儿告退。”说完莺儿红着脸就要往外跑。 早就发现了这点的柳明志一把将莺儿的柳腰抱在怀里,用头摩挲着莺儿的锁骨:“小丫头,身为贴身丫鬟竟然一次没有替少爷侍换过衣服,你还好意思说出来,也不怕脸红。” “少爷,快放开莺儿,大变天的让别人看到了就出大事了。” 嗅了嗅莺儿发鬓的香味,柳明志刚熄灭的火气又上来了:“白天不可以抱,莺儿是说晚上就可以抱了吗?” “少爷,你又欺负我。” “轻轻的拍了拍莺儿的翘臀,快来替我换衣服,真着凉了忙前忙后侍候少爷的还是你。” 莺儿不情愿的转过身子,噘着嘴一件件的替柳大少脱掉打湿的衣服,一直到了要脱掉裤子的时候,莺儿开始呼吸紊乱,手也不听使唤起来,那娇羞的模样看的柳大少狼心蠢蠢欲动,将莺儿一下子扑到了床上。 “少爷,别” “哦舒服四库一,往下,对在往下点。” “这样吗?” “对对对,再往左一点,哦爽轻点弄疼了。” “少爷,莺儿的手都酸了,怎么还没好?” “少爷也不想啊,刚刚还好一点,现在又开始瘙痒难耐啊。” “好了吗?” “差一点点,重一点就行,再轻一点,对对就是这个力度。” “少爷,再抓你背上的皮就要抓破了。” “抓破皮总比痒死强啊,不是我说莺儿啊,你这丫鬟也特不合格了,挠个痒痒你都找不到地方,少爷对你很失望啊。” “哼,少爷一会上边痒一会下边痒,莺儿只有一双手,怎么能抓的过来。” 半跪在床榻上的莺儿突然缩在床角处,谨慎的看着自己少爷,因为柳大少又眼神灼热的盯着自己看了起来。 柳大少托着下巴,莺儿方才跪卧在一旁,翘臀勾勒出一道玲珑的曲线,相当诱人,这时候柳明志才发现原来莺儿的身材早已经发育的玲珑圆润:“莺儿原来也不小了。”柳大少的双眼落在了莺儿圆鼓鼓的胸口吞了吞口水。 莺儿下意识的抱住胸口,她感觉到一股贼贼的眼光正在审视自己的禁处。 “莺儿,你看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叔叔呸呸,少爷带你看金鱼好不好啊。” “不,我不要。” “很有趣的,来嘛” “少爷,这些鱼吃的真的很开心诶,你看他们都跳出水面了。” 柳大少拿起茶盏拨了拨茶叶,看着欢呼雀跃的莺儿也露出了舒心的神色。 “那当然了,这可是少爷用了七七四十九中配方精心调制的鱼饵,就算几千后都是成群结队的鱼群为之疯狂,何况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着金鱼,妥妥的搞定。” 莺儿拍了拍手掌的鱼饵,握着衣角趴在栅栏上看着水里游来游去金鱼:“少爷,你为什么对莺儿这么好。” “那当然了,少爷我精心定制的萝莉养你是少爷的贴身丫鬟,少爷当然对你好了,我总不能对老头子的丫鬟萍儿好,老头子能削不死我。” “少爷是全江南不,全天下最好的少爷。” 柳明志放下茶盏,细心的擦了擦莺儿眼角的泪水:“傻丫头,哭什么哪?少爷折回可没有欺负你。” 莺儿扑在了柳明志的怀中痛声哭了起来:“少爷,莺儿想爹娘了,想弟弟哥哥了。” 拍了拍莺儿的肩膀柳明志也叹了口气:“你父母还健在?少爷带你去找他们就是了,不哭了,不哭了。” “找不到了,莺儿根本就不知道爹娘在什么地方?我已经六年没有见过他们了,也从来没有听过他们的消息。” 柳明志神色一动,隐隐想到了为什么,柳家的丫鬟下人分两种,一种是那种为了生计在柳府挣钱的下人,一种便是卖身进入了柳府的下人,生是柳府的人死则是柳府的鬼,生生世世,代代为奴。 “你是被父母卖到柳府的?” “恩。” “那你还知道你的家在什么地方吗?村子名字叫什么?” “莺儿家的门前有一条长长的河流,哪里漂亮极了,每天日出的一瞬间,整个河流都被映射的红彤彤的,可是也很穷,穷的吃不上饭,穿不上衣服,爹娘的衣服传给了大哥,大哥的衣服传给了我,我穿过之后又给了弟弟,一身衣服缝缝补补穿了三四年,我家是河边的一间茅草屋,每次刮大风屋顶总被吹飞出去,那时候冷极了,又饿又冷,莺儿清楚的记着娘亲的手都被冻裂了。周围的小伙伴从来不与我们兄妹三人玩耍,因为我们拿不出零食和他们分享,莺儿每天睁眼就是和父亲大哥大于撒网,弟弟则跟着娘亲采摘野菜为生。” 唉,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话永远是这么的流行,这世道永远是这么现实。 “大哥和弟弟都跟着爹爹进城卖过鱼,他们每次回来之后都向莺儿讲城里怎么怎么样,莺儿羡慕极了,莺儿也想去城里看看,看看大哥说的人来人往,看看花团锦簇的生活,可是莺儿一直羡慕了三年,大哥也讲了三年,莺儿做梦都想见见城里是什么样子的,直到莺儿十岁那年,爹娘不知道为什吵了起来,莺儿害怕极了,因为爹爹一生气总是爱打莺儿出气,可是那一次没有,爹爹没有打莺儿,还跟莺儿吃了好多好吃的,莺儿从记事起,第一次吃了那么饱。” 柳明志猜到了,争吵的原因便是卖掉莺儿与否的问题。 “莺儿高兴极了,爹爹终于愿意带着莺儿进城了,一路上莺儿都在想象着城里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跟莺儿梦中的样子一样,原来城里的生活比莺儿做梦梦到的生活还要好,穿的花花绿绿,吃着各种各样的零食,拿着各种各样的玩具,莺儿那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不止是茅草屋,破渔船,打补丁的旧衣服,还有很多是莺儿从来没有见过的大房子,大马车,大城市,莺儿真想永远待在这里,哪怕仅仅待着看看也好。” “爹爹,把我带到一个大房子后面,那房子真的好大,院墙一眼望不到尽头,爹爹告诉我说,他要出去办点事情,先把莺儿安排在亲戚家里,柳府真的好大,莺儿穿着和别人一样的花衣服,吃着从来没有吃过的饭菜,柳管家虽然长长打莺儿手心,可是他让莺儿吃得饱穿的暖,爹爹打骂莺儿的时候,一整天莺儿都吃不上东西,莺儿那时候就想,爹爹一定要把事情办久一点,那样我就可以多吃点好吃的。” 柳明志眼睛也有点发酸,柳府的风有些喧嚣啊。 “可是也太久了,这点事情一办就是六年,莺儿吃了六年的好东西,可是莺儿想家,少爷,莺儿想家。柳府那么大,房子那么多,可是这里没有爹娘,没有家啊。” 第79章 和平使者 草原之上人际茫茫,人烟稀少,少女挥舞着马鞭狠狠的抽打马屁股,骏马疾驰如风。 少女身后尘土飞扬,黄沙漫天,带起来的烟尘如同一条黄土凝聚而成的巨龙想要择人而噬,领头的草原汉子挥舞着马鞭嚎叫:“快,一定要拦住小公主,不能让她跑进大龙朝的领地,那时候真的就鞭长莫及,一旦走失了小公主,我们都要受到惩罚。” 少女不时的回头看着几里外扬起的尘土,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这少女正是呼延部落的三公主呼延筠瑶。 “想追到姑奶奶我,等下辈子,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去大龙朝去看看。” “礼毕首领,小公主的踪迹越来越远了,咱们的马比不上小公主的汗血宝马,汗血宝马号称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咱们把马跑死也没用啊。” “把马跑死也得追上,小公主涉世未深,不知道大龙朝的人个个狡诈无比,依照小公主刁蛮的性格,肯定会得罪人,万一得罪了什么权贵子弟,小公主孤身一人,咱们就等着收尸。” 呼延部落的王帐内,呼延部落的首领呼延灼正在陪伴着两个客人喝着马奶酒,吃着烤羊肉。 正是咄陆部的王阿史那啜与大王子阿史那摩这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草原诸族混乱,稍微有点实力的部落,战士超过五千人之上的部落都会自己称王,草原诸族不似中原人有一套完整的官员体系。他们最尊贵的王便是可汗陛下,如同中原人的皇帝,无论部落称王不称王,都要尊从可汗皇帝的诏令。 草原部落向来信奉弱肉强食的准则,强者为尊,谁的实力大谁就是王,谁就可以号令诸族为我效劳。 中原人则不然,中原人完整的儒家体系奉行三纲五常,既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无常乃是仁义礼智信,所有的一切都在为最中心的皇帝服务,君忧臣辱,君辱臣死,就算是皇帝赐死你们一家,你还要磕头跪拜,口称谢主隆恩,吾皇万岁,这根本就是在灭杀人性。 强者为尊,弱肉强食,亦或者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些观念都是剥削底层人的事情。 “呼延王,本王与犬子阿史那摩等候多时,令女呼延公主为何还不前来一见啊。” “咄陆王与令子稍后,小女最近偶感风寒,可能身体有些不适耽搁了些时间,咄陆王与阿史那摩王子不要介意,先喝酒,先喝酒。” 呼延玉穿着一身汉人的服饰沉着脸走进大帐内:“见过咄陆王,阿史那摩王子。” 咄陆王随意的将沾满羊油的手在衣服上抹了抹然后摸着胡须打量起了呼延玉:“呼延王子果然仪表非凡,早就听闻呼延王子异常喜欢着一身汉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咄陆王过奖了,这不过是小王的个人喜好而已。” 咄陆王阿史那啜看着呼延玉眼中露出一丝不屑:“呼延王子,不能因为你母亲是汉人女子你就成天的穿着汉人的丝绸服饰,我们是草原汉子,牛皮羊皮才是我们的的最终选择,汉人的丝绸就像汉人一样,都是那么娇贵孱弱,不堪一击,否则呼延王也不会将你们的母亲抢过来,也生不下来呼延二王子啊!哈哈” 呼延玉右手拳头紧握青筋乍起,眼神凌厉的盯着狂笑的阿史那啜:“你找死。” 呼延王适时地打断了呼延玉:“玉儿,不可无力。” 呼延玉放松神色不悲不喜的冲呼延灼鞠一躬:“是,父王。” “玉儿,你妹妹哪?我不是让你去江筠瑶接过来吗?为何还没有到?” “回禀父王,儿臣正要向父王禀报此事。” 呼延王察觉到了儿子的怪异,一丝不妙的念头浮上心头:“你且说。” 呼延玉凑到呼延王耳边嘀咕了起来:“小妹去了大龙朝,大哥已经派遣礼毕统领前去追赶。” 呼延王一下子拍在桌子上:“胡闹,谁允许她擅自”想到还有客人在此,接下来的话呼延王适时地停了下来。 可是天不遂人愿,纸张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呼延部落的大王子呼延敕勒冲进大帐:“父王,小妹骑乘的乃是汗血宝马,礼毕统领估计要白白忙碌了。” 果然呼延敕勒这话一说完,咄陆王脸色变了:“呼延王,令女这是什么意思,本王带小儿来提亲,呼延公主不见而逃,莫非是瞧不上咄陆部不成,这是对昆仑神的亵渎,咱们等着瞧,告辞。” 呼延王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长子,这个长子永远都是那么的冒失,说话从来不懂得看周围的场合,这样下去自己怎么能放心将部落交给他统领。 “咄陆王且慢走,本王也是被小女的出逃蒙在鼓里,与咄陆王一样才知道消息,咄陆王放心,本王对阿史那摩王子很满意,现在部落的统领已经去追赶这个逆女还请咄陆王耐心等候。” 呼延敕勒知道犯了错也抓紧弥补:“咄陆王,父王说的是,现在我们呼延部落已经派遣人去追赶小妹了,对于我们呼延部落与你们咄陆部罗联盟结姻我们一直是极力撮合的,请两位贵客稍等一会。” 咄陆王见到呼延灼的样子不像作假,且给足了自己颜面,呼哧坐了下来,继续抓起桌子上的羊肉啃了起来。 听到小妹呼延筠瑶骑乘的乃是汗血宝马,呼延玉微微松了一口气,神色也不再紧张,鄙夷的看了一眼粗狂鄙陋的阿史那啜,眼中既有杀意,又有不屑。 “玉儿,你最了解筠瑶,父王命令你去追赶筠瑶,必须把她带回来,去。” 呼延玉迟疑了一下还是恭恭敬敬的低头:“遵命,孩儿马上就去。” 呼延玉走了之后,咄陆王吐了一口口水:“呼延王,说句不敬的话,杂种就是杂种,你这二儿子的性格可一点都不像你,跟中原人的性格一样,怯懦不堪。” 呼延敕勒眼中冒出一丝火气:“咄陆王,我二弟为人怎么样这是我们呼延部落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我二弟多次提出咱们洗劫汉人的城镇不应该打了草谷就撤走,而应该学习金国人一样占领汉人的城池,雇佣奴隶汉人为我们劳作,以汉治汉,小王就觉得说的很有道理,我呼延敕勒没有读过几本书,可是我分得清是非黑白,我懂什么叫尊重读书人,你口口声声辱骂我二弟,这是不将我呼延部放在眼里啊。” “狗屁的以汉制汉理论,一窍不通。” 三百铁骑尘土飞扬,胯下的坐骑也开始缓慢了下来:“统领,马不行了。” 礼毕狠狠的挥了一下马鞭,只好放弃追赶,再追马就真的要累死了。 恩?:“哈日,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黑影,向一阵风一样不见了。” “统领,你看花眼了,这一望无际的草地,哪里有黑影啊。” “是啊统领,我们都没有看到有黑影啊。” 礼毕统领疑惑的摇摇头:“前队变后队,缓缓回王帐。” 呼延筠瑶回到看到已经消失不见的尘土飞龙,缓缓的将马匹速度放慢了下来,怜惜的抚摸了几下马鬃:“踏风,辛苦你了。” 宝马踏风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善意,唏律律的鸣叫几声,寂静无声的草原之上突然传来一阵风声,呼延筠瑶疑惑的看着头顶,只见呼延玉从天轻飘飘落下的拦在踏风之前。 呼延筠瑶面色一面,悲苦的看着呼延玉:“二哥,你也是抓我回去跟阿史那摩成亲的吗?” 呼延玉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云树绕提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待去凤池夸。” 呼延筠瑶眼中含泪:“二哥你不要管是谁告诉我的,阿史那摩那邋里邋遢的模样,你忍心我远嫁到咄陆部去吗?三千里地的距离啊,你真的忍心吗?母妃去世之后,就你最疼爱我了,你听这词多美啊,我要去娘亲的家乡看看,我要去见见江南的美景。二哥。” 呼延玉脑海中回想起那日小妹不顾生死一鞭子将自己从刘三刀手中拯救出来,虽然左臂没了,可是却保住了一条命,看着呼延筠瑶俏目通红撕心裂肺的一声二哥,呼延玉虎目一红。 “南行一百里便是大龙朝北疆颍州城,大龙王朝不比草原,规矩甚多,你要好好的保重,遇事多多忍让三分,家远人单,你要保重,有什么需要写封信让商人带回来。” 呼延筠瑶含泪民嘴笑着不停地点头:“谢谢二哥。” 呼延玉丢出一张银票:“这是一千两银票,大龙王朝不比草原,什么都要用到银子,入了颍州境内,你就再也不是呼延部落的公主了,可是你草原公主的身份不要忘了。” “恩,二哥,你也保重。”呼延筠瑶绝尘而去。 百米外呼延玉的声音清楚的在呼延筠瑶耳边响起:“小妹,你是草原的公主,希望你能向大龙王朝传递一种信念,游牧民族与刀耕火种民族一样可以成为亲人,一样可以成为朋友,我们可以通过贸易往来的方式互通有无,草原人和汉人一样都不希望杀戮与战争蔓延到我们的身边,娘亲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你肩上背负着草原人中原人友好交流的重担,希望汉人不要将我们当做异族,我们亦是不会将汉人当做异族,我们可以做朋友的。小妹你则是沟通我们两个种族之间的桥梁,你是希望和平的使者。” 呼延筠瑶含泪点头:“我一定牢记在心,我是和平的使者。” 第80章 齐夫人 “少爷,快起床啦,老爷要将团子宰了吃肉了。” 柳明志抱着个被子左右晃悠:“我再睡一会,不要打扰我,团子而已,宰了就宰了呗,又不是不能吃。” “少爷,团子啊,那个你从扬州带回来黑黑白白胖胖乎乎的团子啊,老爷要杀吃肉。” 支棱一下子柳明志坐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如铜铃一般:“莺儿你说的是那个看起来蠢萌蠢萌,咔嚓咔嚓不停的吃竹子的团子吗?” “恩恩,就是他,厨房的师傅正在磨刀哪。” 老头子果然是贼心不死,也顾不上穿外衣了,柳明志穿着一件贴身衣物赤足冲了出去边跑边喊:“老头子,团子没了咱爷俩没完。” “刀下留人熊,朱师傅,不可动刀,不可动刀。” 团子四脚朝天的被绑在磨盘上,柳明志赶到之时,这货毫无发觉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嗯哼哼哼的叫着,老头子也在磨盘周围四处转悠,打量着毫不畏死的团子。 抢过来朱师傅的刀赶忙割开团子四脚之上的绳索,团子恢复自由之后又自觉地慢悠悠走向墙角的笼子拿起准备的竹子啃了起来。 柳明志嘴角抽搐,这货就一点都没发现自己差点成为刀下亡魂,锅中食物?你可真是心宽体胖。 柳之安遗憾的啧啧两声,双眸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显然是因为没有将团子宰掉而后悔。 将手中的菜刀还给了朱师傅,怒气冲冲的走到老头子面前:“老头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就知道你贼心不死,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这玩意全身上下都是毒素,你想我提前继承家业吗?” 柳之安捏着嘴角的胡须,怎么看都不像江南首富,反而像一个猥琐的市井流氓:“老子不是寻摸着我看异兽每日以竹子为食物也不像你说的那般吃蛇虫鼠蚁这些玩意的啊,脑子一热不就那什么啊” “啊你奶奶个” “小王八犊子,你是要上天啊,老子奶奶那是你太奶奶,你刚才想说啊你奶奶个什么?” 柳明志很想抽自己一巴掌,这是自己老子,怎么能说这句话:“啊你奶奶,我太奶奶就是天上最亮的星,最亮的星,最亮的星,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老头子,告辞。” 说完柳明志就跑了,不用猜老头子又在到处寻找训子棍了。 打了个哈欠,回去接着睡去,团子已经救下来了,就是天塌了也阻碍不了小爷跟周公的幽会。 “少爷,团子救下来没有。”莺儿别提多喜欢这个自带黑道大哥气质,天生一副墨镜加身蠢萌蠢萌的团子了,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伺候少爷,而是伺候团子吃竹子,正是因为如此才能第一时间禀报给柳明志老头子要宰了团子的消息。 “少爷是谁,天老大,地老二,少爷第五,一个团子都救不下来,白瞎了少爷的名声。” “少爷最棒了,少爷,天老大地老二之后不是第三吗?少爷怎么会是第五哪?” “娘亲第三,老头子第四,少爷可不得第五,我也想反抗老头子的暴政,财政大权被握着,少爷实力不允许啊,想起来少爷心就痛,莺儿,少爷需要安慰。” “少爷,莺儿不会安慰人啊。” 柳明志嘿嘿一笑:“没关系,不会的话少爷交给你怎么安慰人。” 莺儿一声惊呼,柳明志拦腰将莺儿公主抱抱起来,缓缓走到床榻上:“陪少爷睡觉,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莺儿刚想挣扎:“再动就打你屁股,少爷就搂着你什么都不干。” 二人侧身而躺,莺儿战战兢兢的蜷缩在柳明志的怀中,除了窗外早晨的鸟鸣声,房间内安静的只剩两人的呼吸。 莺儿感觉到胸口的异动,脸色通红:“少爷,你说了就搂着莺儿,你的手不准乱动,再动莺儿就生气了。” “我就摸一下,就摸一下,真的,少爷的话你还能不信吗?少爷什么都不干,真的,你要相信我啊。” “少爷,你骗人,你说了就一下的,你这都多少下了,少爷不讲信用。” “莺儿,这你可错怪少爷了,一下到底也是一下啊,你看少爷的手都没离开,这也是一下啊。” “少爷你强词夺理,莺儿不理你了。” “这不是强词夺理,少爷真的只是摸一下,可是少爷的手被莺儿压的麻了,不听使唤。” “少爷,你离远点,你的玉佩咯到莺”少爷衣服都没穿,哪来的玉佩,被选为通房丫鬟,柳府的老妈子自然教导过莺儿一些闺房之事,莺儿自然知道是什么东西咯到了自己,想起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莺儿身体绷紧起来,微微有些颤抖。 “少爷,你要怜惜莺儿。” 轻微的呼噜声传来,柳大少睡睡着了。美人在怀,竟然还有心思睡觉,怪不得在扬州柳之安会怒骂柳大少禽兽不如,丫的真的是禽兽不如,明明可以发生点有意义的事情,你居然睡着了。 莺儿轻轻地喘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失落,感觉到胸口温热的大手,娇躯往少爷怀中紧紧地依偎过去,嘴角扬起一丝浅笑,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柳松在房门外鬼鬼祟祟的捂嘴笑了起来,少爷自从被刺史千金打过之后终于开窍了。然后匆匆的向着柳之安的书房跑去,汇报情况去了。 大门大户其实真的没有想象的那么舒服,和那个女子同房都要记录的清清楚楚,如果怀上子嗣会算一下日期,差不离才能放下心来。 柳之安放下手中的账本,看着颔首站立一旁的柳松:“开窍了,真的开窍了,老子还以为这小犊子被齐韵打了一顿打糊涂了,看来没白补啊。” “柳松。” “老爷?” “去告诉你爹,将库房里的那根千年人参切下来一点,装作五十年的山参给少爷熬汤,年少轻狂不懂得爱惜身子骨,老子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柳家香火出了问题。” 柳松抽了口气,千年人参,吊命的东西,临死之人喝上一口也能生龙活虎,当然这有点吹了,但是也能说明千年人参的珍贵,这世道变化太快了,什么时候救命的玩意就成了壮阳的存在了,这不是糟蹋东西吗。 “恩,还不快去。” “是,老爷。”柳松抿着嘴,嘴角露出一丝同情,少爷不要怪,老爷的话我不敢不听。 铜镜微微映射佳人的倾国容貌,令窗外的百花也失了三分颜色。 齐韵轻轻地触摸着脸上的伤痕松了口气,从扬州回来之后每日都坐在镜子前面观察伤口的变化,好在只是被剑气所伤不是特别的严重,若是被剑刃划过,可能真的会感染留下疤痕。 柳明志同学举起了双手,我知道,这叫破伤风。 世间女子没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手臂上被重创留下的暗伤齐韵都顾不得修养,反而竭尽全力的找寻各种草药保护脸上的伤口就足以说明了齐韵虽然不爱红妆爱戎装,可是也改变不了一个女子身份的事情。 房门轻轻打开,齐韵赶忙放下手:“奶娘,是不是到了进餐的时辰,韵儿不饿,早上的饭我就不吃了。” “奶娘奶娘,你眼中就有你奶娘一个人了,亲娘都不放在心里了。” 齐韵听到这个声音脸色激动起来急忙起身:“娘亲,你去益州省亲回来了?是刚到家吗?韵儿好想你啊。”然后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扑到齐夫人怀中。 益州俞家,齐夫人闺名俞影,是益州俞家家主的次女。俞家家主虽然名声不显,可是其二弟乃是朝中九寺之一的高官,算的上是一方豪门,昔年齐润还只是个穷书生的时候便接下了齐夫人的绣球,可是俞家家主瞧不上齐润的出身,俞家不但是豪绅,更是权贵之家,谁让俞家二爷在京师为官哪。 正是因为如此,俞家主六十大寿省亲的日子齐刺史居然只让夫人一个人回去,这明显就是心理有气。 并非齐刺史不知道什么叫恭谦仁孝,实在是请帖上只写了齐夫人一个人的名字,这就是俞家家主狗眼看人低了,纵然你兄弟在九卿之列,也不过是从三品的官员,上州刺史亦是从三品的官员,虽说京官金贵,可是上州刺史手握一州之地的军政大权未必就差的上什么。 再者说了,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昔年龌龊不足夸,刺史女婿已经可以算的上是光耀门楣了,你还挑剔什么,只能怪俞家是一方氏族,瞧不上齐润这没有根基的官员。 齐夫人不装作不满的看着齐韵:“娘都回来两天了,是你自从回来之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娘不知道你在忙什么也不敢惊扰于你,这不实在忍不住了才来看看我闺女儿,可是女儿心中已经忘记了娘亲的存在了。” “娘,女儿想你,女儿天天都在想念娘亲,女儿也想跟着娘亲去益州省亲,可是外公自持书香门第,女儿自幼拜入江湖门派习武傍身,不像大姐那样是窈窕淑女,外公不乐意女儿去也没有办法。” 齐韵提起来这事齐夫人神色就带有一股抹不去的忧愁,娘家人对长女齐雅,小子齐良都是爱戴有加,唯独瞧不上夫君以及这个不爱红妆爱戎装的小女,已经二十年了,两家人的怨恨就那么大吗? 齐润反对齐韵习武也有这一层次的原因,他不想女儿再走自己的老路,什么时候一州父母的女儿竟然会被外祖家里埋怨是粗鄙女子。 第81章 女子倾心为良媒 齐韵搀扶着齐夫人坐到了桌子旁,并非齐夫人的身体不行,这是一种尊重。 齐夫人抓住女儿的手放在手心:“乖孩子,你告诉娘亲,你到底怎么想的,如果你心里真的不愿意下嫁给柳公子那个纨绔子弟你就跟娘说,娘去给你准备行囊,离开齐家,离开金陵不要再回来,去外面找一个地方安心住上两年,风头一过你爹的气想必也消了,那时候再回来。” 齐夫人从益州省亲回来之后自然听说了柳齐在烟雨楼阁闹出的风闻,奶娘俞氏是自己益州过来的陪嫁丫鬟,虽是丫鬟身份却情同姐妹,待齐韵的心思不比自己这个亲娘要差,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给本家小姐汇报一下,何况齐夫人还是齐韵的亲娘,总能拿上几分主意,至于齐韵已经很满意柳明志的心意俞氏并没有告诉齐夫人,就怕万一事情发生了变化也好有个回缓的余地。 且齐夫人听说自家老爷已经答应了柳家的亲事,心里更是担忧不已,二女儿什么性子没有比做娘亲的人更了解,从小习武傍身,性子火爆,脑子耿直不啊,老爷强逼女儿下嫁柳家必定会引起女儿的反弹,搞不好就是一场祸事。 齐夫人自然了解齐刺史是什么样子的人,做了十几年的夫妻,齐润的性格是一清二楚,虽然时常训斥儿女不懂得规矩,可是对待三个人的父爱都是一视同仁的,齐润清楚,孩子性格各异,教导三个孩子不能一样,长女温婉和善自然怀柔对待,此女性子耿直刚硬必须要严厉对待,不然只怕来日管教不住,次子虽然年纪较小,可是也最省心,自然要鼓励加大棒,不然只怕会养成嚣张跋扈的性格,事实证明齐润的做法是对的,三个儿女都还不错。 既然如此齐润怎么可能因为烟雨楼阁的一件风闻之事就要下嫁女儿到柳家哪?柳家纵然是江南首富,江南柳西北云齐夫人自然是知道,纵然如此柳家也不差啊,一上州刺史,三品大员,代表的乃是朝廷,柳家再有钱也不可能敢跟柳家耍横。 士农工商,历来划分层次分明,商人就是商人,再有钱,就算是富可敌国你依旧是商人,身份终究比不上士族官员。 果然,齐润自然告知了夫人缘由,自己的婆娘没什么好隐瞒的,坐了十几年的夫妻,互相知心,不是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他们可能理解不了长辈的难处。端王与兵部尚书宋煜为媒,不答应的话,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考功司还有监察御史无论怎么夸奖地方官员,折子都要上承六部审理,加上端王在侧虎视眈眈,齐润自然知道以后的官路难走,同意了婚事三年一动的政绩加上一部尚书与亲王的举荐升任六部那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因而齐润才会暗骂柳之安心狠手辣,儿子薄了女儿的名声自己不去找他的麻烦就算了,他还先行一步将了自己一军,而且是用卒子将军,有进无退。 齐夫人自小在士族长大,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亦是明白齐刺史的无奈,无论是端王还是兵部尚书,随口一提都够考功司笔尖一转,身在官场身不由己,尔虞我诈比任何勾心斗角的地方都要厉害。 宋煜开始并不同意柳之安的意思,毕竟商贾子弟想要娶封疆大吏的女儿,那可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的,柳之安详细的告诉了大兄其中的利益关系,齐润必定会成为搬到左相魏永的一个助力,宋煜这才明白柳之安的想法,既是给柳明志找了一张护身符也是给自己找一张底牌,从地方封疆大吏升任六部的官员必定会是委以重任,手握实权,确实是一张很重要的牌。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柳之安或许不是当官员的料子,但是论起眼光毒辣,投机之事还是比起宋煜高上一筹。 纵然明白夫君的难处,可是也不想女儿受了委屈,齐夫人回府之后严令告诉下人不准将自己省亲归来的消息告诉二小姐,齐夫人自从回来之后就知道女儿已经将自己关在房子里十天半月不曾出门,齐夫人猜测女儿还在为自己的婚事导致烦闷不愿见人,却不知女儿是在养伤。 齐夫人也知道说出让女儿远走高飞之后齐润将会面对什么样的下场,可能会就此止步于一州刺史知道辞官,可是女儿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不能不心疼啊。 齐夫人甚至考虑到最坏的结果齐润可能会被罢官免职,毕竟柳明志已经进入了天子的眼里,并且下了诏令。 齐韵脸色红润起来,想起自己那日在扬州对柳明志大声说出的话,已经备好了嫁衣,这明摆着就是告诉柳明志,我已经准备好嫁给你了,你何时上门提亲,婚约是婚约,只有真正的提亲了才是告诉天下人,柳齐两家要接下秦晋之好。 “娘,女儿但凭二老做主,爹爹何时让嫁,韵儿便什么时候嫁。” 齐夫人哀叹着摇摇头:“韵儿你懂事了,也知道为父母考虑了,希望你不要怨恨你的爹爹,有时候有些事他也是身不由己,他要考虑的是齐家几十口老小的利益,委屈你了,委屈你了啊,孩子。” “娘,真的不委屈,柳兄公子人虽然纨绔了一点,其实挺不错的,他这个人特别的坏,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故作糊涂,有时候气的你杀了他的心都有,恨不得暴打他一顿才能消了心头之恨。可是他又很聪明,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住他一样,任何问题他都能迎刃而解;最重要的是他特别的傻,根本就是一个大糊涂蛋,大笨蛋,大傻瓜,明明都住到了一起,就是看不出别人的身份,还说人家的胸他有时候又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明明不是敌人的对手,偏偏还逞能往上冲,反正他就是一个大坏蛋,很坏的那种。” 齐夫人惊愕的看着女儿,其他的她不知道,但是柳明志是一个坏蛋齐夫人是明白的,能不坏吗,坏的把女儿的心都勾去了。 齐韵并不知道她在诉说柳明志种种的时候那眉飞色舞,欢喜之情掩饰都掩饰不住,喜怒哀乐的话题都在围着一个人转,柳明志。 齐夫人不是小姑娘,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家女儿的心早就被人偷去了,柳夫人就是欣慰又是感伤,欣慰的是女儿的归宿不是交易而是真正的良媒,感伤的是女儿终于要嫁人了。那种矛盾心酸的复杂只有为人父母了才能明白。 第82章 父爱如山...体滑坡 什么玩意就一千两银票,柳家就没有低于一千两面额的银票吗?柳明志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千两银票:“老头子,这一千两银票买排骨吃他不香啊?” 柳之安气呼呼的看着发愣的儿子:“愣着做什么,拿着啊。你去齐府不买点礼品啊,空手而去就不觉得有点失礼吗。” “空手而去当然失礼了,可是也用不到一千两银子啊,嘛玩意东西能值那么多银子,上次去不就提了几件礼盒吗?一千两送条街啊。” 柳夫人也白了儿子一眼,这孩子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志儿啊,你爹给你银票你就收着,多买点礼品,省的到时候让人说咱们柳家不知礼数,提亲就带了几样东西,到时候柳齐两家脸上都不好看。” “你娘说的对,上次你去齐府是登门拜访,带几样;礼品心意到了就行,你与齐韵那丫头的婚约虽然齐刺史已经许下了,但是咱们柳家还没有正式提亲,这次你去齐府提亲怎么也不能弱了我们柳家的脸面,咱们柳家虽然是商贾之家,可是该有的礼数是一点不能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该买什么就买什么,不要怕花钱,只要你不拿银票生火做饭,爹这些年积攒的银子够你个混账玩意花十辈子都花不完。” 哇,这就是首富的口气吗?十辈子,说出来就像几个铜子一样简单,土豪的气息扑面而来,是谁在装逼亮瞎了少爷的钛合金狗眼。 呸跑题了,柳明志目瞪口呆,嘴巴张的能够塞下一个拳头,小爷就是去齐府找齐兄弟叙叙旧,什么时候说要去登门提亲了。 “老头子,娘亲,我就是登门去看一看齐山齐兄弟伤势,我没打算去提亲哪,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柳之安恨不得一巴掌将柳明志拍在地上:“你个瞎眼的玩意,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糊涂蛋,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犯浑,齐山不就是齐算了,你自己猜去你,拿着银票滚蛋。” “我不,说不要就不要,凭啥我就要上门提亲,让齐家来找我提。” “傻孩子,哪有女家来男子家中提亲的规矩。” “娘,爹是不是老糊涂了,十九,志儿才十九,大好的人生才过了几年,法定年龄还二十二”不对这是大龙朝,好像没有这规矩,不管了,反正就是不能提亲,老婆不是不能娶,但是不能那么早娶,古人寿命这么短不就是因为结婚早的原因吗,这时候没有娱乐节目,没有小说,没有酒,丫的十几岁天一黑就开始造娃,除了造娃还是造娃,能不j尽人亡吗?活得久才怪了。 想到这里,柳明志就打了个寒颤,铁打的汉子也遭不住啊,前身之见,后事之师,倘若前身不是纵欲过度,自己也不会有机会重活一世,莺儿怎么也不会是一个黄花大姑娘了,早就成了小少妇了。 “混账玩意,才十九岁,你还有脸说才十九岁,老子十七岁就睡了你娘,十九的时候你弟弟都出生了,你倒好,婆娘都没有一个,柳家的优良传统都被你小犊子败坏了。” 柳夫人脸色一红,有点风情万种的韵味,狠狠的问候了一下老头子的细肉:“当着儿子的面,你还要不要那张老脸了。” “嘶嘶疼,夫人,我这不是说吐露嘴了吗?都是被这王八犊子气的,宋大哥家的孩子就比志儿大一岁,第二个孩子都开始长牙了,你说老子能不着急吗?这是要让柳家绝后啊。” 柳明志嫌弃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老头子很有当喷子的潜质啊。 “老头子,消消气,我不孝,都是我的错,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总得容我些日子,跟齐韵培养培养感情才行啊,我现在不就是在曲线救国吗?先拿下大舅哥,然后是小舅子,到时候齐韵不就逃不出我的手心了吗?我这都是计谋。” “都睡一培养,培养你奶奶个腿,在培养下去孩子都出来了。” “老头子,你骂娘。” “你奶奶个腿,老子什么时候骂娘了。” 柳明志瓮声道:“我奶奶不就是你娘吗?” 柳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孩子就是没个正行,你爹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柳之安脸色绛紫:“你奶娘个腿,老子是在骂你。” “老爷,志儿他娘怎么了?” “奶奶娘,不是再说夫人,不要往心里去。” 柳明志嘀咕道:“嘁,奶奶娘,就知道跟我耍横,有能耐你反抗啊,欺负小的算什么本事。” “小王八犊子,你说什么哪?” 柳明志双手一摊:“没说什么啊?” “你少给老子胡搅蛮缠,扯开话题,今天提亲你去还则罢了,不去的话老子活剥了你。” “老头子你既然能说出这么六亲不认的话,今天我还就把话放着了,你打死我我都不去。” “管家,去取训子棍。” “且慢,不就是提亲吗?我去,我马上去,管家年纪这么大了,跑来跑去多累啊,我去。” 柳之安将银票一甩,那姿势别提多潇洒:“捡起来,滚蛋。” “得类,我这就滚,滚得远远地。” “等等,厨房给你炖着千年十年份的参汤,喝了再去也不迟。” 柳明志跑的更快了,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屁的十年份的参汤你都说露嘴了,千年的野参汤,这父爱如山体滑坡啊。 柳明志跑远之后柳之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是犟驴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这不知道像谁?真怀疑是我柳之安的种吗?” “老爷,你什么意思?” “疼疼疼,夫人快放手,今天还要接见杭州来的商人,耳朵红了不好见人。” 柳夫人哼了一声,扭着丰腴的身体走向了后院。 柳之安轻轻地抽了自己一巴掌:“贱,让你娶个母老虎,嗷呜,贱。” “齐什么?” “齐山。” “什么山。” “齐山。” 齐润蒙蔽的看着柳之安,两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齐夫人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心道这柳家公子除了名声不好这一点,长相倒也顺眼,待人接物也彬彬有礼,不似传扬中的那么目中无人,看来传言真的不能信,怎么看也不像那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样子。 最关键的是女儿喜欢,门当户对,被皇上钦点要参加秋闱,前程也是一片光明,繁花似锦,一旦发现了一个人的好处,那真是哪哪都是闪耀的点,形容齐夫人再合适不过了。 齐山?我有个儿子叫齐山吗?只有一个叫齐良的三子,可是良儿温尔儒雅,面若冠玉,像极了娘亲,长得也不黑啊。本刺史这些年一直克己守规,就连丫鬟都没有宠幸一个,也不可能有儿子啊。 难道是酒后给忘了?闻人山长请本刺史喝酒商谈秋闱的事情?淮南王请喝酒商谈白莲教乱匪扰城的那天?不能啊,这才多久,也不可能生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啊,还是黑脸汉子,本刺史长的也不黑啊。 看着自家夫人哪有意无意的眼色,齐刺史眨巴眨巴无辜的眼睛,夫人,老夫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会有私生子的人? 齐夫人疑虑的低下头,继续打量着未来的女婿。 恩?这模样不像作假的样子,难道是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或者某个喝的伶仃大醉的夜晚,这未来岳父看着也不像这种人啊,不对,万一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俗话说儿子随母,齐兄弟这长相,未来岳父口味有点重啊。 “贤侄啊。” “岳伯父,你请说。” “贤侄,老夫家中两女一子,长女齐雅,次女齐韵,小儿齐良,这事情虽说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稍微打听一下也能知晓,可是这齐山” 柳明志瞪着大眼也是一脸懵,小爷好像真的没有做过关于未来娘子家的功课,这家伙搞得,未来岳父家几口人都不清楚,好失败哦 “伯父,可能真的是小侄搞错了,或许是有人冒充伯父家的名头,伯父放心,小侄回去之后一定会调查清楚,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冒充朝廷命官的家属。” “理应如此,老夫行事向来行的正坐得直,从来不曾徇私枉法,这等败坏老夫名声的事情绝对不能姑息。” 倒是齐夫人回过味来,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柳明志口中的齐山搞不好就是二女儿齐韵,齐韵拜入江湖门派从小就接触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怪不得前些日子询问起奶娘俞氏跟丫鬟玉儿女儿的事情的时候她们语气遮遮掩掩词不达意。 这孩子,真是胡闹,万一真的查下去齐府的脸面将至于何地,齐府的名声又将置于何地。 “老爷,妾身看这件事就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这齐山也没有盯着刺史府的名头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妾身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还是算了。” 柳明志诧异的看着这未来的丈母娘,要不说是大家闺秀出身哪,就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齐韵的事情真的让自己去查还真不好下手,毕竟从同窗好友变成了生死之交,那可是一块在扬州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的过命交情,自己就算真的查出来又能怎么办?让齐刺史下令将其逮捕下狱吗?纵然齐韵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可是似乎也没有图谋过自己什么东西,反而尽心尽力的维护自己。要说放长线钓大鱼也不至于拿命去钓鱼,可是到底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隐藏自己的身份哪。 不对啊,这齐韵知道自己掩饰诗三百那本书上的诗词,这似乎无法解释的过去啊,奶奶的,这是欺负小爷双核的脑容量啊,这么复杂的吗? 见到夫人的眼色,齐刺史顺坡下驴:“也好,可能真的是个误会,查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就算了。” “伯父英明。” 第83章 少女情怀总是诗 “姐姐,你怎么来了?”齐韵讶异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女子,女子与齐韵有七分相似,只是比起齐韵看起来略微有些丰腴,不过恰大好处,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身材完美无瑕,仿佛是雕刻而成的雕塑一般完美。 女子比起齐韵来多了一丝书香气息,温婉大方,特别是那一双温润的眼睛,能让人陷入到其中无法自拔,比起齐韵爽朗利落的性子,这种小家碧玉的女子似乎更让人喜欢一些,女子正是齐府长女齐雅。 齐雅齐韵,雅韵二字便是两女的名字,齐雅无愧于名字中的雅字,齐韵的韵嘛,咳咳,柳明志的鼻子想必还是偶尔会发酸的。 齐雅温柔的坐到对面:“姐姐再不来看看你,以后想要见到你可就难了,韵儿也长大了,到了嫁人的年龄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之家当年跟在姐姐身后一脸泥土的小丫头也长成了一个落落大方的少女了,少女情怀总是诗,韵儿真的长大了。” 齐韵含羞的低下头:“姐姐,你说什么哪?韵儿才没有姐姐说的那样,少女情怀。” 齐雅抿嘴一笑,捏了捏齐韵柔嫩的脸蛋:“还骗姐姐,韵儿若是没有少女怀中,盯着窗外愣愣出神在想些什么事情?以往姐姐来你这你不是在练武就是捧着书卷翻看,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对着窗外怔怔出神,你呀,傻丫头你是当局者迷,深陷情愫尚不自知。” “才没有,韵儿是在构思诗词,一时间想的有些着迷,所以才没有发现姐姐的到来,才不是姐姐说的那样。” “原来韵儿是在构思诗句啊,不知道可有佳作哪?” “这花真是美”齐韵愣了,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都被带坏了。 齐雅抿着嘴笑个不停:“恩,真是好诗,若是让那些一直敬仰于你的大家闺秀们知道堂堂刺史千金,金陵才女做出这样的诗词可有的乐了。” “姐姐” “玉儿还没有告诉你!” “告诉什么?” 齐韵葱葱玉指点了一下齐韵的额头:“你啊,每天就知道相思,你的柳公子上门提亲了你都不知道,还在这相思哪。” “这这么快?韵儿还没想好哪,他怎么就上门提亲了,爹爹答应没有?他的名声不好,万一爹爹为难他怎么办?姐姐,你说” “唉,怪不得娘亲说女儿外向,你这与柳公子八字还没一撇哪,柳公子刚刚提亲,还没验看过八字,你就这么开始为他着想了,他可真是好福气。” 要不说陷入爱情的女人智商往往为零,谁能想到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子会为了一个男人刹那间慌了心神。 齐韵不由自主的看向窗外,自己当初听闻爹爹要让自己下嫁给他的时候明明心不甘情不愿,苦于父亲威严无法反抗,只好想从,可是他又是什么时候走进自己心扉的哪? 初次见他之时是在烟雨楼阁,那时候的他真的像传闻之中的那个样子,衣衫不整,神色慌乱的从一个青楼女子的房间里跑了出来,撞了自己不但毫无歉意,嘴里还说着粗鄙的话语,哪一个富家子弟不是温文如玉,言辞彬彬有礼,偏偏他那样独断专行。 撞了自己,辱骂自己,偏偏还用手 第二次见他时是在当阳书院,陡然之间发现原来他并不是那么的目不识丁,他作的诗词极好,很少有人能够如此才思敏捷,半个时辰之内做出三首千古名诗,可是他总是胡闹蛮缠,装作什么都不会的样子。 最过分的事他如同初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样子,言辞粗鄙,张口小爷,闭口小爷,还敢明目张胆的摸自己第二次。 明明胸中丘壑包罗万象,却偏偏纨绔世人,闻人山长都说他在藏拙,胆大包天的敢跟当今天子谈论生意,自己都能看出天子的身份,以他的才识会发现不了吗?她竟然敢敲诈陛下的金牌还有扳指,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就不怕陛下诛了他九族吗? 柳明志,扳指?放哪了来着?金牌好像因为地不平垫在书桌下面了?应该不会生锈,毕竟是金子做成的。陛下,是皇帝吗?我见过他吗?谁啊?咋啦?啥时候啊? 这个大笨蛋得到陛下赏识,邀请他入京师竟然被他拒绝了,这种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只要同意了以后肯定会位列两班。真是个大傻子,不知道把我机会。 啥玩意,皇帝?他不是个有钱的商人吗?小爷真的不知道啊,不是说古代皇帝不能出宫的吗?只能一辈子待在宫里,咱什么也不清楚,咱也不敢问。 前两天还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转眼之间就变了,明明作出那么好的诗词,不让其流传出去,却是为了掩饰春宫竟然看那种书,真是人面兽心。 咱也也第一次穿越,没什么经验,谁知道抄了两首诗就会被你们看到,少爷我给你解释了没有,你们愣是不信,搞得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这么牛逼的哪。再者了,大老爷们看个春宫图这不是基本操作吗?放到千年后谁还没几个三w,谁电脑了还没几十t的学习资料啊,要不说你们没见过世面哪。 自己也是糊涂,莫名其妙的就和他同床共枕,还不知羞的在他的怀中躺了一整夜,或许从哪个时候这个姓柳的男人就走进了自己的心扉了。 小爷也没想那么多啊,就是拿你当兄弟了,哪知道你会胡思乱想这么多啊。 他会为了自己来了月事照顾自己,虽然占了自己的便宜,手不老实,还说什么喝热水治百病,他会挡在自己面前让自己逃命,原来心里住进一个人这么轻而易举,住进去就走不了了。 想到这些齐韵不由得痴痴笑了起来。 齐雅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真的是中毒不浅。 “姐姐,你说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他站着不动都是讨厌的,可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顺心,这就是情吗?” “问问你自己的心,它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齐韵依偎在齐雅的怀中:“姐姐,我的心告诉我,韵儿已经离不开这个人了,不知道何时,他已经占据了这么重的位置。” “那就跟着心走,不要像姐姐一样,姐姐当初韵儿,你脸上的伤痕怎么回事?” 第84章 无形隔阂 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齐韵脸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变得很淡,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这绝美的脸上发生了什么。 淡并不是完全消失,贴近了一看还是隐隐能看出痕迹,恰巧齐韵依偎在了齐雅的怀中,被齐雅无意识的看到了曾经的伤痕。 齐韵完全下意识摸了摸脸,:“姐姐,伤口还很清楚吗?” “不是那么清楚,你怎么在脸上留下这么严重的伤口,万一感染了你这辈子可就完了,你就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姐姐,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就是骑马时不小心被路边的枯枝给刮到了,慢慢就会恢复的。” 齐雅轻轻托住齐韵的额头仔细看了起来:“胡说,树枝刮起来的伤口根本不可能这么严重,也不可能这么细小,你这伤口倒像是被利刃伤到的,韵儿你不会和什么人比武伤到的?” “当然不是,姐姐,你就不要再问了。” “二小姐,老爷吩咐让你去前院乘风亭等候,柳公子不适合到内院中来,老爷说你们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让你们去聊聊天。” “姐姐?”齐韵睁着玲珑的大眼睛看向齐雅。 齐雅想了想:“姐姐跟你一起去,都要把我妹子骗到柳家去了,我这个当姐姐竟然都没有见过他什么模样,这可不行。” “姐姐,柳公子说话有点放荡不羁,但是心却是好的,一会万一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姐姐你可要多担待担待。” “死丫头,姐姐白疼你了。” 柳明志双手背后,直直的盯着柳府前院荷花池的风景,思绪却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先是齐良,后是齐山,你对齐府的情况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又不存在你这个人,齐兄弟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我身边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此这般遮遮掩掩,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谋划,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兄弟之情。” “柳公子,久等了。” 回过神来,柳明志自然听出了未来老婆的声音,毕竟有过交集,说实话此次来到齐府名义上是提亲,实际上柳明志更关心齐韵的伤势,毕竟离开扬州时脸上显眼的伤痕着实有些骇人,可是上天却开了一个大玩笑,找不到齐山的存在。 至于到齐府前院与齐韵闲聊,更是意想不到的事情,丫的那个电视上说古代没有成亲的两个人是不能见面的,若真是这样,是小爷在做梦,还是齐刺史夫妇的思想太超前了,古装剧害死人哪。 “齐姑娘,我也是刚到,齐府的风景真的是不错,这些日子东奔西走的,根本就没有机会停下来好好看一下风景,齐府算是满足了我的一个需求。” 见到齐韵身旁的齐雅,柳明志眼睛一亮,好一个倾城的大美人,当真是少见,虽然齐韵也是美丽动人,可是年龄在哪里,总显得有些青涩,眼前的女子则不同,比起齐韵的青涩来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这种成熟的韵味总是莫名的吸引人。 当然,柳明志纯属是抱着欣赏的态度去看待齐雅,这是对美的事物一种肯定,跟好色没有关系,柳明志谈不上好色,也称不上正人君子,否则也不会三番两次的轻薄贴身丫鬟莺儿,可是却又始终保持着最后一层界限,可以说是一个亦正亦邪的存在。 稍微瞄了两眼,柳明志就移开了目光,无论这个韵味十足的女子是什么样的身份,盯着一个女人看总是有些失礼的,后世摸排打滚的柳明志心如明镜,知道什么时候该张扬,什么时候该放低姿态,其实柳明志本身很反感这样圆滑的处世规则,却不得不如此,世道如此,为人若是老实本分,只怕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一根。 其实活着很累,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带上了一张面具。 齐雅惊讶的看着移开目光的柳明志,自己的魅力齐雅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虽然说不上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却也长长令一些男人垂涎三尺,目不转睛的看上半天,这是一个女人足以自傲却又难以忍受的事情。 女人总是这样的矛盾体,你盯着他看,她们说你是色狼;你不看,她们又说你眼瞎,合着都是她们的道理了。 这柳公子也不像别人说的那样贼眉鼠眼,好色成形嘛?起码德行这一点勉强还算可以,没有那么不堪。 齐韵微微行礼:“柳兄长,这是家姐齐雅。家姐早就听闻公子的高姓大名可惜却没有机会得见,今日听说柳兄长光临寒舍,特意来见上一见。” 柳明志暗叹了一声,排除掉齐韵那恐怖的武力值,这齐韵绝对是当老婆的不二人选,知书达理,知道维护别人的颜面,自己的前身是什么德行自己虽然称不上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脑海中模糊的回忆自己还是有些印象,柳明志的“高姓大名”可不是什么好称呼。可是从齐韵口中说出却令人听得异常舒心。尤其是容颜,说是天下第一美人可能过分,起码身旁的齐雅就与之不相上下,梅兰竹菊,各有千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柳明志偏偏就是不来电,不是说柳大少眼光独特,而是柳大少和齐韵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感觉,不真实,仿佛两人中间隔着一层面纱一样,面对齐韵他感觉到心里发慌,不踏实。 “在下柳明志见过齐雅姑娘,初见相见,不到之处还请见谅。” 齐雅颔首,指着一旁的石凳:“柳公子请坐,小女子早就听说过公子的名号,想不到会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见面,做梦也想不到,公子有朝一日会成为韵儿的夫婿,可见造化无穷,缘分难测。” 齐韵脸色一红,不敢去看柳明志:“姐姐。” 柳明志也感叹道:“是啊,缘分真的很奇妙,在下与齐韵姑娘从来未曾谋面,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与齐韵姑娘会定下亲事。” “说起缘分二字,柳某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可能会有些僭越,齐韵姑娘还请不要放在心上,随意说说便好。” “柳兄长请问。” “齐韵姑娘,昔日姑娘与柳某与淮南王同舟共游秦淮河之时,柳某曾向姑娘问及《登金陵凤凰台》此诗一事,询问姑娘从何处得知此诗,当时柳某妄自尊大,私自猜测惹下了大误会,柳某想问一下,齐姑娘是否认识齐山齐兄弟?当时柳某猜测齐山兄弟乃是姑娘大兄,姑娘未曾反驳,可是令尊却告诉柳某齐府未有此人,请姑娘解惑,柳某先行谢过。” 齐韵脸色一僵,想不到柳明志竟然会问这样一个问题,看来纸终究包不住火,是该摊牌的时候了。 齐韵欲言又止,神色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易容成男人的样子这种事情,毕竟女子经常抛头露面有失德行,虽然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是柳明志却不是江湖中人,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 “齐姑娘,柳某突然不想听了。” 第85章 电影也不敢这么演 大概十点左右的时辰,金灿灿的阳光饶过乘风亭的一角,温暖人心的光亮撒在四人的身上。 柳明志心神惊骇的看着那阳光照耀下,齐韵侧颜之上微不可察的伤口,正好与齐山兄弟受伤的地方一模一样,伤口大小几乎也相差无几,柳明志虽然做事总是慢上半拍可是却不是傻子,也绝非糊涂之人。 想起了早上出门之前老头子那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样,柳明志心里泛起了惊风骇浪,尼玛的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右手微颤的拿起石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溅湿了衣襟也毫不在乎啊,衣服是小,嗓子有点发干才是真的。 一旁侍候的玉儿很有眼色的提起茶壶给柳明志续上一杯茶水:“谢谢谢。” 玉儿有些受宠若惊,轻轻的冲柳明志行了个大礼,双眸好奇的打量着未来的姑爷,虽然在前厅偶尔会奉命偷看上一眼,但是相比近距离的观察还是有那么些不同,姑爷还挺俊俏哪。 装作无意识的撇了齐韵一眼,果然那处微不可察的伤口与记忆中被左护法用剑气伤到的地方是那么的吻合。 “齐兄弟。”柳明志忽然朗声叫道。 方才被柳明志问题弄得心神慌乱的齐韵被骤然叫出齐兄弟这个称号下意识的抱拳回答道:“柳兄,何” 齐韵忽然止住,怔怔的看着柳明志,双眸中闪过一丝惊慌,一丝的解脱,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的那种神色,或许柳兄长自己发觉出自己的身份要比令自己亲口说出来轻松了那么一些,再也不用带着面具去与他相处了。 柳明志嘴角抽搐,果然,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的事情竟然切实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边,难道古代女扮男装遇见心上人的这种桥段这么流行的吗?电视剧倒是这么演过,可是发生在了自己身边倒是颇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不是柳明志没有发现过齐韵跟自己在一起时有些怪异的模样,关键是柳明志不敢想,不敢想齐韵那张黝黑的非洲兄弟面孔下是女子的事情,尼玛长成这个德行是女的做梦都能吓醒过来。 齐韵胸大肌有些软早就发现了,不过以为是没有练到极致,还没到硬邦邦的时候,多练几年说不准就出来了,毕竟才十几岁,身子骨还没有发育完全。嗓音尖细了一些也正常,可能变声期有些晚,这些都解释的通,唯独没有敢去想齐韵是个女子的身份。 主要是齐韵的话天衣无缝,齐良真实存在,齐山自己也没有去深究,齐韵是齐家二小姐,上面有个大哥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可是齐家没有长子,只有长女齐雅,齐山的身份就成了迷,齐韵成了齐山,知道诗三百《登金陵凤凰台》的诗词一切就都解释的清楚了。 柳明志惊异于齐韵就是齐山的事实,更惊骇于尼玛亚洲四大邪术之一化妆术的可怕,实在无法将那个黝黑的非洲兄弟与眼前这个貌若天仙落落大方的的女子联系在一起,这不是化妆,整容也不过如此了。 只能说明柳大少尚且入世未深,易容散这种东西纵然是寻常江湖上的人物也没有见到过,何况是一个不曾涉足江湖的大少爷了,以前所知的女扮男装的那些女子大多是穿上男装,最过分的也就是给自己贴上那么一道胡子,这变脸还真是,闻所未闻,骇人心神啊。 齐雅双眼在柳明志二人之间来回徘徊,自己在妹子的闺房里就发觉妹子与柳大少肯定发生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一些事情,不然的话妹子不会说出那样子的话,从讨厌一个人到喜欢上一个人从来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事情,肯定要有经过发生。 果然,一个口称齐兄弟,一个声称柳兄,谁若是说两人之间没点什么,打死齐雅都不信。 柳明志讪笑了几声:“齐韵姑娘的化妆术真是高明无比,今日若不是柳某借着阳光的映射看到齐韵姑娘脸上那一道微微的伤口,还真的是不敢去想哪个黑的跟锅底一样的齐兄弟就是名震金陵的才女之一齐家二小姐。” 齐韵贝齿轻咬樱唇,眼神有些慌乱:“柳兄长,你听我说,韵儿绝非是有意欺瞒柳兄长韵儿身份的事情,实在是一个女儿家冒然的在江湖上行走不得不装扮一番,韵儿” 柳明志抬手阻断了齐韵的话语:“齐兄韵姑娘,柳某理解,如今世道险恶,江湖纷乱,三教九流比比皆是,女儿家出门确实不太方便,柳某还是很能理解的,柳某与那些满口之乎者也的读书人不同,柳某晓得什么是审时度势,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不是刚正不阿,那是脑子有病。” 齐韵怯怯的看着柳明志:“真的?柳兄长能理解?”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柳明志心里一热,隔阂没了,原来自己与齐韵之间的那道隔阂就是源自与此,现在一切皆是大白于天下,柳明志才发现,自己生活中已经缺不了齐兄弟,今天没白登门,亲事必须得提。 齐雅唉声叹气,自家妹子的模样算是彻底完了,以后真的成亲了只怕会被柳明志压的服服帖帖,这真的是一颗心完全放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在感情上就处于劣势了。 亲事?柳明志忽然觉得眼睛隐隐有泪水撒出,鼻子隐隐有些发酸,齐韵就是齐兄弟,尼玛,我尼玛,飞天了个大操,喜欢打小爷鼻子的习惯不会改不了了? 烟雨楼阁一下子将自己搞了个半死不活,当阳书院第一次相见的时候让自己变成了国宝,盯着黑眼圈好几天时间,从山下喝酒回来半刻钟之内打了自己鼻子三下,还好没有把鼻子打的塌陷。 在柳府虽然没有打自己,但是她好像把自己睡了,清白没了,好像自己也不亏,下扬州的同行的路上又打了自己一顿,然后在马府自己又摸了她一次,当然那是无意识的情况下,毕竟当初憧憬江湖,根本就没有好好的感受什么感觉。 扬州城外拼死相互,同生共死的情谊情意更是感动的苍天流泪。 这一桩桩都是血泪史啊,尼玛万一成亲了以后,跟老娘一个性子,老头子完了,小爷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反抗?齐韵就是齐兄弟,自己那些庄家把式,跟自带空调属性相比的齐韵,有反抗的余地吗?空调属性?起码夏天可以当空调用啊,不时的来上那么两下,完美啊。前提是不能打人。 齐韵三人看着柳明志一会悲苦一会窃喜,一会难受,一会舒心的表情大为惊异,实在想不到一个人一瞬间竟然能将喜怒哀乐的表情演义的淋漓尽致。 “柳兄长。” “啊?我鼻子疼” 第86章 六寸之后,八寸之前 齐韵自然知道柳明志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恩,怎么手有点痒的感觉,齐韵似乎有种感觉,若是不打上那么两下子,有些难受。 一声尖叫声传来,玉儿指着柳明志身后:“柳公子蛇有蛇。” 江南这个季节正是蛇虫鼠蚁出来觅食的季节,齐府花木繁多,水源丰富,有那么几条蛇爬进来倒也不足为奇。 可是柳大少怕啊,前世的柳大少从小就对这种软体动物毫无抵抗之力,虽说是在农村长大,这种东西随处可见,可是每次见了这玩意,柳明志都是绕着走的,恨不得绕他个十万八千里。 听到玉儿的呼叫声,齐韵两姐妹也反映过来,见到柳明志身后的石台上盘圆着一条青色三尺左右的长蛇,看其身上色彩斑斓的样子必定是毒蛇无疑。 齐雅惊惧的看着那条蛇,起身后退了几步,齐韵也是面色纠结的后移了一点身子,多么高的武林高手,对于这种玩意总是有些胆怯的。 见到齐韵这个武林高手都有些害怕的退了半步,柳大少心里是凉了半截,对付这玩意没经验啊,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柳兄长,你小心移动过来,看这蛇的模样它似乎不会攻击你的。”齐韵适时地提醒道。 柳明志轻轻一动,那条蛇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怎么也不能坐着等死啊,柳明志猛然起身,向着一旁夺取,那蛇果然向着刚才柳明志坐的位置弹射而去,速度快的惊人。 柳明志晃动着身子,那条毒蛇也晃动着身子,似乎有意针对柳明志一般,紧紧盯着柳大少一个人。 玉儿手持一根木棍跑进乘风亭将棍子塞在柳明志手中:“柳少爷,老人们常说打蛇打七寸,你去打它的七寸,它就会死的。” 持着木棍,柳明志有些胆怯:“姑娘,七寸在哪啊,我不知道啊。” “柳少爷,七寸在六寸后面,八寸的前面。”玉儿理所当然的说道。 柳明志正准备往上冲,立马刹住,六寸的后面,八寸的前面,好有道理的样子,我还是不知道啊。 毒蛇似乎又准备攻击的模样,果然弓着身子的毒蛇又向柳明志飞射而去,不管了,柳明志闭眼猛然挥棍,带起一阵风声,正巧打中毒蛇的上身,将其抽了出去。 噎死,全垒打。看着飞出去的毒蛇柳明志松了口气,还好打中了。 毒蛇摔落在草地上,拱起身子盘圆了一会向着墙外爬去。见到毒蛇爬走,柳大少有种拯救了全世界的感觉,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将木棍丢开。 “没没事了,一切搞定,你们三个坐下,咱们接着聊。” 齐雅心有余悸的坐下,端起茶水缓缓心神,玉儿依旧站在一旁服侍。唯有齐韵不时地撇上一眼毒蛇消失的方向,江南根本没有这种色彩斑斓毒蛇,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齐府,这种毒蛇唯有云贵地区的山区常见,多是蛊毒高手饲养,这蛇对我们姐妹三人视若无物,唯独对柳兄长剑拔弩张,难道是蛊毒高手盯上了柳兄长? “柳兄长,你与姐姐稍坐一会一会,小妹去为你们换上新的茶水。” “小姐,还是玉儿来,你们要喝什么茶水,玉儿去准备就是了。” “玉儿,还是我亲自去,那种茶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服侍柳兄长就是了。” 玉儿只好听命,不过双眼充满了疑惑,小姐的一切东西都是自己收拾的,还有什么茶叶是自己不清楚的吗。 齐韵提着茶水走到墙边,轻轻一点便跃上墙头,那条蛇果然沿着墙头有方向的爬去,齐韵不想打草惊蛇,轻轻的跟在后面。 那条蛇似乎有些察觉了什么,躬身弹起激射到墙角处消失不见,齐韵跳下墙角,看着墙角处的脚印:“蛊毒高手为何会针对柳兄长,这种毒蛇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何至于此?” “柳公子。” “齐雅姑娘何事?但讲无妨。” “小女听闻家父说起,柳公子似乎有意参加今年的秋闱,不知道柳公子心里可有把握高中举人?若是高中举人,加上公子与小妹二人的婚事,柳府那可真是双喜临门了?” “科举?”柳明志愣了,有个屁的把握,自己在当阳书院半月左右就去了课堂三日时间不到,这些日子除了看些书根本就没有去过书院,而且齐雅若是不说,自己根本就不记得科举的事情了。 齐润若是知道估计能气的吐血三升,当初是谁言辞凿凿答应老夫用心读书,备战科举的。齐润估计都得指着柳明志骂上一声小王八犊子,你可是陛下钦点的人物,老子的前程系在你的身上了。 端王算什么,兵部尚书算什么,跟起天子比起来,都是弟弟。 “十年寒窗苦,成名天下知,科举乃是鲤跃龙门的事情,是天下成名还是名落孙山,现在尚未可知啊,三年一弈的科举名士辈出,天下才子争雄,柳某有心为之,但看天意如何。” 齐雅淡淡的点点头:“公子说的倒也中肯,小女冒昧的问一句,家妹从小虽然习武傍身,但也熟读诗书,对对读书人最是尊重,那个女子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婿是人中龙凤,若是柳公子不幸落榜,当何为?” “若是不幸落榜,柳某自然无话可说,技不如人自然不能心存抱怨之举,只能说柳某并非位列朝班的材料,专心一意的继承家父的家业即刻,只要家中老小尚在,当官与否其实柳某并不是那么看重。” “吾朝自立国以来,便将天下之人列为四等,士农工商,商人虽说家财万贯,可是地位卑微,逢人迎合,令尊纵然名为江南首富,可是行事亦是低调,公子若是以继承柳家财产为主,似乎” “欺压姑娘的意思刘某知道,可是柳某并不觉得商人有什么卑贱的,昔年太祖皇帝若非商人资助粮草,颍州之事怕是胜负难料,因而太祖皇帝下旨可令商人子弟捐献功名,其子孙后代可以科举取士。可是柳某看商人并非世人们所说的那样,只晓得投机倒把,利益熏心,一身的铜臭味道。” “哦?公子所观商人如何?” “商者,利刃也。” 第87章 商训 “柳公子,本朝太祖令,无尖不为商,公子可懂其意?” “齐姑娘,柳某自幼在商贾之间长大,自然通晓其意思。” 无尖不商,出典为以升斗作量器,故有“升斗小民”之说。卖家商人在量米时会以一把红木戒尺之类削平升斗内隆起的米,以保证分量准足。当银货两讫成交之后,商家会另外在米筐里氽点米加在米斗之上,于是已抹平的米表面便会鼓成一撮尖头,尽量让利。 无尖不商已成习俗,但凡做生意的商人,总会给客人一点添头。这是商人的一种生意噱头,这一小撮的添头,很让客人受用,故有“无商不尖”之说。 “无商不尖”还体现在去布匹商人扯布,“足尺放三”,“加三放尺”;卖油拷酒的亦是都有点添头。 “以往商人有无尖不商直说,可是如今逐渐被无奸不商代替,商人逐渐变得重利,弃信誉而不顾。” 柳明志皱了皱眉眉头,显然对齐雅的话有些不感冒:“齐雅姑娘,昔时三皇五帝之时为公天下,始皇帝一统七国,公天下变成了家天下,天下尚且可以一统,商人重利这不是人之常情吗?商人不是慈善之人,怎么可能会毫无利润的白白忙碌一场哪?好比一农夫,每日田间辛苦劳作,汗撒大地,秋收之时却颗粒无收,这公平吗?” 齐雅一怔,显然不知道该无法反驳柳明志的话,商人不重利,与农夫不重收这没什么两样,白白辛苦一场只是为了博取一个好的名声,显然也不太现实。 “齐姑娘,人切分善恶,官亦分良贪,金陵吏治清明,世道之上便没有坏人了吗?朝廷之中官员皆是国之脊柱,没有贪官了?右相童三思清心秉正,素以良相铸称,左相却结党营私,打压异己。商人亦有奸商,自古正邪皆有,黑白分明才是天道。” “墨家先贤墨子有商之道:我有利,客无力,则客不存;我利大,客利小,则客不久;客我利相当,则客久存,我则久利,柳家经商一直奉行顾客至上,利益为本的规矩。” 齐韵端着一壶新茶走了进来:“姐姐,柳兄长,你们再聊些什么?小妹可以掺和一下吗?” “韵姑娘来了,柳某与令姐聊些经商之道。” 齐韵神情有些担忧,莫非姐姐鄙夷柳公子商人子弟的身份了。 “哦?柳兄长自小耳濡目染,想必对经商有一份独到的见解,小妹可以听听嘛?” “为商,不以见利为利,以诚为利;商,人也,人以诚为利。为业,不以富贵为贵,以和为贵;业,家也,家以和为贵。为买,不以压价为价,以衡为价;买,换也,换以衡为价。为卖,不以赚赢为赢,以信为赢;卖,易也,易以信为赢。为货,不以奇货为货,以需为货;货,物也,物以需为货。为财,不以敛财为财,以均为财;财,享也,享以均为财。为诺,不以应答为答,以真为答;诺,信也,信以真为答。为贷,不以牟取为贷,以义为贷;贷,借也,借以义为贷。为典,不以值念为念,以正为念;典,籍也,籍以正为念。” 为商:不以见利为利,以诚信为利,为业:不以不以求富贵为最重要的,以和气生财为最重要的,为买:不以一味压价为目的,以双方协商好的均价为最终价格。 为卖:不以赚钱为上,以诚信立德为最终目的,为货:不以屯货居奇为目的,以市场需求供给为目的,为财:不以纯粹敛财为最终目的,以大家共赢共利为最终目的,为承诺:不以敷衍为诺,以真心诚意为诺。 “柳兄长,这是柳家的家训吗?” 柳明志摇摇头,这是前世徽商的古训,凡是徽商者都要通读朗诵,直至领略精髓、融于血液、深达灵魂,而这商训正是中国传统的商道精神和文化精神的详细体现,是古代徽商传承中华文明,在艰苦、漫漫的经商过程中,不断摸索、重复实践而树立起来的传统经营治理理念,睿智的经商之道,以及任人唯贤的选人、用人之道。 据悉,古代徽州大的家族几乎家家都有这样的家训,正是将这些家训集大成,徽商追求中国传统志士仁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精神。 相对于晋商的“闯”字,在徽商身上体现的更多是一个“儒”字。徽商古来素有“贾而好儒、亦贾亦儒、商而兼士”的美誉。 惟独这样的传统文化的累积,才干传承、弘扬商人的商业精神。这也是古代徽商族群之所以能够世代展壮大、基业雄据东南、足迹遍及长江流域的基本原因。 “我柳家根基尚浅,可吾不到这么高深的道理,虽说子不言父,家父行商向来霸道,还达不到这样的境界。” “柳兄长,常言道慈不掌兵,义不行商,令尊或许自有他的道理。” “这话倒也不错,或许家父有自己的想法,然,慈不掌兵,然掌兵安邦后行大善;?义不行商,然行商巨富后行大义;?情不立事,然立事建功后行专情;?懒不治学,然治学立业后惰于行;?情深不寿,然长寿高龄后忆往情;?慧极必伤,然反思觉悟后生大慧,或许才是精髓。” 齐雅怔怔的看着侃侃而谈的柳明志,不由得神思起书中那些言说商人重利,祸国害民的话,到底哪一个道理才是人生真正的大道理。 齐韵目光灼热的看着柳明志:“柳兄长果然大才,小妹先前虽然并无鄙夷商贾的心思,可是对行商之事倒也说不上亲近,今日听了柳兄长的话才知道,商人自有商人的道理,不可过于在意这些。” “齐雅姑娘,言语之中多有得罪,希望齐雅姑娘不要介怀,天色也不早了,柳某先行告辞,他日再来登门拜访。” 齐韵虽然有些不舍,也不能强留,毕竟二人尚未完婚,不过忽然想起那条毒蛇来,齐韵心神一紧,外面的那个人不知道走了没有。 “柳兄长稍后,小妹去换身衣物,待会送兄长出门。” “既然如此,不敢辜负好意,柳某在此等候。”还没有好好的和齐韵打交道,她既然想送送,出去走走也无妨。 第88章 鲁花花生油 酒井一子,倭国江户地区酒井家族的长子,其父酒井丸与另一个藤田家族争夺江户地区的大权落败,酒井无奈下海出逃,带着为数不多的族人以及仆役细软撑船破浪进入了大龙的江浙沿海地区。 或许酒井一子很有语言上的天赋,在海边渔村混迹了一年多左右的酒井一子竟然将中土的话学了个七七八八,才敢带着属下逐渐深入江浙腹地谋生。 从倭国逃出来之后虽然带了不少酒井丸遗留下来的金银财宝,可是酒井一子却失去了显赫的身份与权贵的生活,酒井一子无时无刻不在希望能够有朝一日杀回倭国,杀回江户,重振酒井家族的声威,让酒井家族的旗帜重新插回江户地区。 大龙王朝的富庶惊讶了酒井一子,仅仅江南一个府地区的人口不知道要比整个倭国多上多少倍,物产丰富,好多都是在倭国从来不曾见过的东西,酒要比倭国的香,粮食要比倭国的好,跟倭国那种穷乡僻壤相比较,大龙国就是人间天堂一样的存在。 那高屋建瓴的房子,这么大的房子简直要比天皇陛下的皇宫还要豪华,最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的房子还不是一座,简直到处都是。 “八个,真应该让天皇陛下那群鼠目寸光的家伙来大龙朝王朝看上一看,他们引以为傲的东西在大龙王朝随处可见,衣食住行不知道比我倭国强上千倍百倍,等我酒井一子恢复了酒井家族的荣耀,一定要让子孙后代登上这一片上天恩赐的土地,一定要,这是上天的恩赐。” “一子大哥,咱们还是先去把今天打造的兵器收回去,你就不要再抱怨了,等你重整酒井家族的旧部杀回江户,就算是对父亲大人临死之前拼死送你逃走最大的报答了。” “海翼,星野,我错了,我一定要将藤田家族杀了鸡犬不留,亲自斩下藤田树那家伙的脑袋,祭奠父亲大人的在天之灵。” 酒井星野冲着酒井一子鼓励道:“大哥,加油,倭国那些家伙还在为那些竹刀长矛,铜制刀剑花费重金的时候,大哥已经拥有了大批的大龙王朝打造的精铁刀剑,一定会将他们杀得丢盔弃甲。” “可惜啊,这个铁匠铺每天只愿意为我们打造十把刀剑,我们加钱都不乐意,说什么朝廷禁令,私人不允许大规模制造兵器,否则便以谋逆罪论处,诛九族,真搞不懂大龙王朝的皇帝怎么想的,手底下的人赚了更多的银子,他们不就能够收取更多的税收吗?竟然下令手下的百姓不准赚钱,这些百姓就不会造反吗?崔大叔说的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些老百姓为什么不反抗哪?” “公子,冈本零一也不懂,这些铁匠真是最大的傻子,放着好好的金子不赚,这简直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本田君,你私下里派人跟铁匠铺的老板接洽了吗?愿不愿意教导我们打造兵器的方法?” “公子阁下,本田武找到那个老板,给了他一百两的黄金想要求取锻造铁器的法子,可是那个老板却生气的将我轰了出来,本田办事不利,愿意切腹谢罪。” 酒井一子拦住了本田武:“本田君,我没有归罪于你,你们都是我酒井家族最英勇的武士,我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件小事就让我酒井家族最英勇的武士切腹哪?你们就算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之上,不要玷污了你们尊贵的武士血统。” “海翼。” “海翼” “星野,现在咱们已经储存了多少兵器了?银子还剩下多少,能否支撑到咱们回到倭国?” 酒井星野神色低落:“大哥,现在咱们带出来的银子还足够支撑半年的时辰,大部分都花费到了打造刀剑的开支之上,大哥我还是想要劝你,大龙的的盔甲虽然好可是花费银子太贵了,一件盔甲的银子足足可以打出七把左右的兵器,我建议取消盔甲的制造,着重打造兵器。” 酒井一子也是眉头轻皱,想不到带出来的十几箱金银珠宝竟然花费的这么快,大龙朝什么都好,就是花费太贵了,这可是酒井家几代人的所有积蓄,竟然一年就开支了一半:“诸君的意见哪?” “公子,吾等同意星野小姐的意见,有这些利刃在手,我们足以威慑本土的那些人,甲胄就算了,毕竟咱们回程之时还要购买打量的粮食,不然咱们无法起兵啊,那些英勇的武士也不愿意将性命交付一个吃不饱肚子的指挥者。” 酒井一子纠结了很大一会,每次进入江南的城镇,见到城防军那魁梧轩昂的甲胄酒井一子就羡慕啊,可是羡慕是一回事,拥有又是一回事,实力不允许啊。 酒井一子暗下决心,等回到倭国重掌江户地区大权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开通倭国与大龙朝的海上贸易,一旦有了大龙朝在后面做后盾,酒井家族何止能够重掌江户的大权,推翻天皇的统治也未尝不可。 酒井一子的眼神中露出了浓浓的权欲,我可以忍受黑暗,但是我却见到了光明,那我就无法忍受暗无天日的日子。 酒井一子咬牙道:“收买不来这家铁器铺子的老板,那就换一家,不惜一切代价拿到大龙朝的冶炼技术,酒井家族是否能一统倭国就看今朝了。” “海翼。” “韵姑娘怎么就这么别扭哪,我还是叫你齐兄弟,已经习惯了,突然改口怎么都不习惯。” 齐韵穿着一袭白衣,脸上也没有了易容粉的遮掩,仅仅一袭洁白的男装在身上,正是当初在烟雨楼阁穿的哪一件,青丝飘舞,随意盘了起来,用一根不起眼的木簪子束缚着。 齐韵轻轻地点点头:“柳兄若是习惯,叫齐兄弟没关系,希望你不要真的拿我当兄弟才是。” 柳明志挠挠头:“怎么会咦” “柳兄,怎么了?”齐韵见柳明志怔怔的看着前方一群衣着怪异的人群,唯有领头的一男一女还算顺眼,穿着寻常百姓的服饰。 柳明志噘着嘴看着眼前的这群人,这小身高,这小头型,这小胡子,这松垮的小裤子,背后的小枕头,腰间插着的小匕首,加上点头哈腰的习惯。 这不就是小日日日子过得还不错的日本朋友吗?哦,现在还不叫日本,应该是倭国,这就是那群小日日子过得还不错的日本人的祖先了。 柳明志心神一紧,倭人的航海技术已经这么发达了吗?远渡重洋,大海上风浪滔天,能够从倭国到中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柳明志心神有些不宁,倭人都能渡海了,大龙朝的海船技术如何,自己尚且没有了解过。 无意识的牵住齐韵的手:“齐兄弟,跟我来。” 齐韵先是一怔,心头小鹿乱撞,奇迹般的没有挣扎,顺着柳明志的脚步走了起来。 柳松牵着马呆呆的看着二人手牵手的模样:“少爷的鼻子好了吗?” “哭你七娃。” “海翼,哭你七娃。” 真的是倭人,看来事情已经不容小觑了。 酒井一子呆呆的看着眼前身材高大的柳明志:“阁下会说东瀛话?” 柳明志摇摇头:“曾经跟一个来大龙朝做生意的学过几句,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大龙朝?”柳大少哪里会日本话,以前做群演的时候,演过一个日本翻译,勉强的记住过几句话。 “阁下,我的名字叫酒井一子,阁下如何称呼?” 柳明志迷糊了,这句话听得似懂非懂,自己别说二把刀日语了,十把刀也不靠边啊:“你们会说大龙朝的话吗?” “海翼。” “你叫什么名字?” “酒井一子,敢问阁下的尊姓大名?” 呦呵说的还挺好,看来在中国的时间不短了。 齐韵柳松二人看着柳大少先是跟一群古怪的人说着乱七八糟叽哩嘎啦的话语,然后又问起了姓名,额头一群乌鸦飞过。 “原来是酒井君,我叫鲁花花生油,这位是我的兄弟车五进二,那边是我的仆役炮三平四。” “海翼,鲁花君,你好。” 第89章 千骑卷平冈 翠屏山乃是苏州地界的一座山脉。江南自古多山脉,大小山脉数不胜数,翠屏山山峰耸立,蜿蜒曲折,山中林木茂盛,道路错综复杂,不是是常年游窜与山中的老樵夫,警惕性极强的老猎户,想要翠屏山中周围熟悉只怕是难如登天。 翠屏山十里外苏州的官道之上一行五千众的兵马正在官道上行军,五千大龙军有三千步兵两千骑兵,步兵分为三个队列,一队列千人刀盾兵,个个手中拿着厚重的盾牌,精钢大刀,盔甲完备,神色肃穆的行在步兵第一列。 随后是千人队列弓箭手,弓箭手个个背负着一石力的铁胎弓,身上披着轻甲,背后的箭袋里是二十枝精良的箭簇,虽然看不到箭簇的箭尖,只看箭杆的大小与箭支尾翼的羽毛就知道这些箭支必定是伤害力骇人听闻,被射中身上必定会透体而过,不死也得重伤难治。 最后一个队列的兵马分为两个兵种,长枪兵与长戟兵,一丈五左右的枪杆顶端哪闪烁着寒光的枪头,锋利的戟刃,一旦被长枪兵围攻一处,个个尸骨难全,皆是被活生生的捅的血肉模糊,亲人难辨。 仅仅这三千人步兵的配置,足以打上一场小型战役。 打头的是两千骑兵,轻骑兵与重骑兵各有一千人的队列分别在步兵两侧守护。 轻骑兵皆是轻甲披挂,窄细锋利的马刀令人胆寒,轻骑兵主要用于扰乱敌军的军心,偷袭后方步兵,袭扰骑兵的阵型,由于轻骑兵轻装简从机动性能力强悍无比,往往打上一个冲锋之后敌人的阵型还未完全摆起,冲锋之后只能看着轻骑兵逃遁远去,等待下一个袭扰的机会。 重骑兵皆是全身盔甲防护,就连马匹身上都装有轻甲保护,他们主要负责冲锋陷阵,重骑兵不与轻骑兵相同,轻骑兵胜在袭扰敌人,重骑兵胜在重创,一身厚厚的甲胄,粗狂锋利的大刀,加上战马奔跑的冲劲之下,能将人活生生的撞死,最后被万马践踏尸骨无存。 而且无论轻重骑兵的兵卒身上都会带着一个小型的手弩,重逢之时,短兵尚未相接,先用手弩覆盖一批箭雨,后方步兵见状也会马上箭矢支援,足可以让敌人增加两成的伤员。 大龙朝的兵员配置主次分明,进退有序,有主有辅,但凡确立主阵队伍,所有的辅兵必须全力配合,违令者一队士兵皆斩之。 一个轻装简从身后背着三道旗符的人勒住马缰停在军队的领头人面前:“张将军,斥候回报,已经发现密探留下的痕迹,翠屏山便是白莲教的总坛。” “再探,不要惊扰白莲教的乱匪,打探清楚他们的人员防守的情况,尽量冲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全部剿灭这火为祸多年的乱匪,换江南百姓一个河清海晏。” “遵令。”斥候绝尘远去。 “沙副将,传令下去,发现白莲教踪迹之后,轻骑兵马上呈现迂回之势包抄白莲教众,重骑兵正面突袭冲破白莲教的防守势力,手弩覆盖,五百弓箭手后方支援,五百弓箭手作为预备,防止那些高手使用轻功离去,将空中的每一个点用弓箭封锁起来,要让翠屏山一只鸟都飞不出去。刀盾手原地掩护弓箭手,防止乱匪突袭弓箭手千人队,长枪,长戟队在重骑兵冲杀之后,分批次包围那些阵型混乱的白莲教乱匪,就地格杀。” “遵令。” “戚统领,那些白莲教的高手就交给你你们这些大内侍卫了,不要放走一个白莲教乱匪。”“张将军放心,大批人马只要被控制住,那些高手我们大内侍卫会对付的。”一个穿着与众不同盔甲的统领身后有七位大内高手,皆是七品高手,亦是轻轻的点点头。 “这些白莲乱匪盘桓江南几年之久,朝廷因为北方草原的战事一直疏忽治理,想不到这些乱匪稍微成了点气候竟然气焰如此嚣张,悍然对江南数个州县发动袭扰,这些江南的守备兵也是废物,区区白莲教这么点人都防守不住,朝廷真是白白养着他们。” “张将军慎言,江南乃是鱼米之乡,我大龙朝的腹地,数十年难得见到一次战火袭扰,守备兵这个样子也无可厚非。” “哼,慎言什么慎言,老子说的有错吗?老子在北疆杀过契丹人,杀过金国人,我十五岁从军,从一个小小的兵卒一路血流成河的杀出一个护国候,老子身上的刀疤老子自己都数不清楚了,这些江南子弟读上几本破书,作上两首烂词就能能位列朝班,冲老子指手画脚。” “张将军不可胡言,相信那些文官向陛下弹劾与你。” “弹劾就弹劾,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老子尊重读书人,老子抨击的是那些腐儒,酸儒,就会之乎者也,屁用没有,可是老子尊重兵部尚书宋煜大人的血性,他也是读书人,老子尊重右相童大人。” “报” 第90章 白莲教 鹰隼长鸣,围绕着翠屏山盘圆了起来,空中发出嘶叫声。 一声独特口哨声音打破了翠屏山的宁静,空中盘旋的鹰隼仿佛听到了莫名的召唤,扇动双翅向着翠屏山的山脚飞了下去,似乎见到了食物那样急速。 一个通体黑袍罩身,就连脸上都被黑斤蒙着,柳大少若是见到了肯定会捧腹发笑,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坏蛋是,也是好人谁大白天打扮成这个模样,要不是见不得坏蛋,要不就是长相对不起人类,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鹰隼见到了黑衣之后扇动翅膀落在了黑衣人肩膀之上,也不知道这鹰隼靠什么分辨这黑衣人的身份,知晓他就是自己想要找的人,端的是奇异无比,自带雷达识别功能的吗? 黑衣人轻抚着鹰隼的羽毛,从鹰隼的脚上取出一个装着纸条的竹筒迫不及待的打开观看,一般情况下传递消息都是用信鸽来送信,能用得上鹰隼的无一不是紧急的情报,果然看到纸条纸上的内容黑衣人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 “白芍。” 一个白衣女子恍然间出现在了黑衣人身后,若是柳大少在此必然会认出这个女子正是那日在扬州城外想要劫持自己被齐韵雪剑重创的白莲教持剑女婢白芍:“教主,奴婢在。” “紧急集合所有教中人马,撤离出翠屏山,朝廷派了护国候张狂率兵五千前来剿杀我白莲教子弟,张狂可是一个大杀才,一旦被他手下的兵马合围一处,我白莲教今日全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遵令。” 白芍向着翠屏山山脚下的几百茅草搭建的屋舍疾奔而去,手中持着一个木制口哨吹出凌厉的哨声。 一个白衣女子忽然出现在白芍身边,如若鬼魅,悄无声息:“白芍丫头,为何吹响警戒哨?” 白芍恭恭敬敬的看着忽然出现的女子恭恭敬敬的行礼:“九长老,奉教主命令,白莲教总部所有弟子撤离翠屏山,朝廷派遣五千兵马前来围剿总部,刻不容缓。” “五千兵马教主何至于如此慌张,竟然下令我等全部撤离翠屏山?苏州守备军?扬州守备军?金陵守备军?” “九长老,教主说乃是护国候张狂带领的军马。” 九长老语气闪过一丝慌张:“护国候张狂?镇守北疆的龙武卫?” “小婢不清楚。” “快去通知其他人。” 一刻钟左右,翠屏山脚下的开阔地上站着两三千穿着普通的人,皆是一脸迷惑的互相看着,这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啊,怎么会突然传来警戒哨的声音。 “兄弟们?”黑衣人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中性的嗓音自带扩音器的效果传到众人的耳中,打断了议论纷纷的声音。 九长老与四个年级不差上下的人站立在头排:“白莲圣母,法力无边。属下参见教主。” 挥手示意众人停下:“兄弟,本尊闲话少说,如今白莲教的总部被朝廷密探发现派遣了五千军马前来围剿我教中兄弟,情况万分紧急,趁着官兵没有到来的时间,兄弟们赶紧收拾细软进入翠屏山躲避,分批次前往扬州,杭州,金陵等分部,到时候安稳下来听候统一号令,我们在重聚白莲圣母之威严。” “教主,我们众兄弟不愿意走,好不容易才在翠屏山安稳下来,我等不愿意再次颠沛流离,不就是五千朝廷的鹰犬吗?咱们教中的兄弟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一定能将这些鹰犬杀个丢盔弃甲。” “对,我们不走,上次苏州城的七千多守备军听到了咱们白莲教的名头龟缩在苏州城中城门都不敢出来,这次才五千鹰犬,将他们杀了祭奠白莲圣母。” “杀鹰犬,祭圣母。” “白莲圣母,法力无边。” “和这些鹰犬拼了,大不了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既然朝廷不给咱们活路,反了他娘的就是了。” “恳请教主下令,我等教中兄弟愿意誓死守护家园。” 黑衣人有些急了:“兄弟们,咱们白莲教想要发展壮大不能和朝廷硬碰硬,必须积攒力量,到了实力强大的那一天一举推翻昏君的统治,眼下要战略性撤退,何况这次五千军马不是那些废物的守备军,而是戍守北疆的百战之军龙武卫,真的打起来咱们占不了任何便宜。” “九长老慕容珊听令。” “属下在,请教主下令。” “带领你行字部的众兄弟由翠屏山东部进山之后分散混入金陵分部等候命令。” “教主!” “违令者教规处置。” “属下遵令。” “三长老陶德,五长老章龙率领分别率领斗字部弟兄与皆字部的弟兄分散进入扬州城中隐藏。” “属下遵令。” “七长老肖奈何率领列字部弟兄进入苏州城中隐藏,等候命令。” “属下遵令。” “准备撤退,不要让官兵抓住尾巴。” 然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白莲教一袭教众刚刚准备动身,翠屏山山脚传来轻微的震动,动静越来越大,这是千军万马才能带来的震动感,官兵到了。 怎么会这么快,龙武卫行军如此兵贵神速的吗? “兄弟们快撤,分散突出重围,不要被官兵们包了饺子,快撤。” 白莲教众握着手中的兵器准备搏杀出去,山谷周围四处是马蹄声,马鸣嘶叫声,霎时间乱了白莲教众的心神。 “兄弟们,冲啊,不冲迟早是死,跟他们拼了。” 龙武卫的轻骑兵开始围绕着白莲教众袭扰起来,乌合之众不是说说而已,轻骑兵尚未两个来回,白莲教众已经自乱阵脚,根本没有先前那种与朝廷鹰犬拼死一搏的勇气,他们发现这些骑兵迅猛急速,根本不是那些守备兵可以比拟的,虽然一千轻骑兵只是包围起来众人,尚未斩杀一人,可是那明晃晃的马刀在阳光的折射之下已经让这些教众心神不宁起来。 尖利的啸声传来,白莲教主的声音传来:“兄弟杀啊。” 护国候张狂骑在宝驹之上手扬马鞭:“沙副将,传令下去,轻骑兵统领熊开山自有奔袭,封锁翠屏山所有进山的小道,防止这些乱匪逃窜入山林之中。重骑兵统领霍不言摆好冲锋阵型,一举击溃白莲教乱匪的守势。” “得令。” “钟副将。” “末将在。” “传令弓箭手配合霍不言的冲锋,覆盖式箭雨五连射。空中间隙一点不留,封锁山谷所有出路。” “得令。” “枪戟统领柯岩。” “末将在。” “霍不言统领冲锋之后,枪戟兵十人一伍合力绞杀乱匪。” “得令。” 第91章 护国忠魂 比起大龙朝戍守北疆的龙武卫手中统一的制式装备,白莲教众手中的兵器可谓杂乱不堪,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器是样样俱全。 白莲教众自己心中也明白,今日看来是凶多吉少,龙武卫自从大龙王朝建立以来就是从龙六卫之一的卫军,跟随开过太祖李元民立下了了赫赫战功,大龙朝六百年,龙武卫一直戍守北疆,可以说草原诸部的突厥人与金国人无法进入大龙朝南境的原因之一便是龙武卫。 大龙建国不多年,北境沙场抵犯边。未想离家六百载,百万忠魂裹尸还。难想冰雪封天际,不叫豺狼入国疆。为夫为父为孝子,为国饮恨在卓阳。 北疆龙武卫,护国六百载。血洒黄沙地,英魂不予归。立地出阳关,横躺护山峦。忠烈龙武卫,活去死不归。守土六百年,年年复和谁。 大龙武卫,有死无生。 轻骑兵只是在一旁掩杀,白莲教众人开始独自拼杀起来,毫无战阵可言,皆是各自为战,想要硬撼轻骑兵。 “熊将军,大将军怎么想的?这些乌合之众何须五千武卫相互配合,只要给属下五百轻骑兵,袭扰之下一定可以将他们杀得落花流水,霍将军哪里完全根本不用冲锋陷阵。” 一个身体精瘦,面容普通的汉子骑在马上,看着骑兵们在一旁袭扰,不时的斩杀上人,正是龙武卫轻骑兵统领熊开山,长相与名字可谓风马牛不相及:“熊市,再敢妄言军法从事,我龙武卫自从创建以来,主辅攻击只要定下来,就算是人头摆在你面前你都不能抢,这些人虽然是乌合之众,可是都是江湖中的成名好手,你看看我们手下的骑兵虽然可以斩杀上人却一个个的颇显得狼狈,这些人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九长老慕容珊开始游曳与白莲教主身旁:“教主,官兵尚未冲杀,仅仅只是在一旁袭扰,咱们手下的兄弟根本就冲不出去包围圈,他们的嘛速度太快了,每次想要使用轻功飞跃出去,必定会有一波箭雨覆盖而来,想要冲出去的下属都被射成马蜂窝了。” “继续这样下去早晚会被官兵折腾的筋疲力尽,必须想办法打出一个缺口,只要进入了翠屏山之中,他们的骑兵便毫无用途,告诉几位长老,集中一点攻击,不要过于分散。” “山里的白莲乱匪听着,我们大将军说了,放下手中的武器,可以给你们一个宽恕的机会,若是接着顽固的反抗下去,顷刻之间便将尔等屠杀殆尽,鸡犬不留,劝你们不要继续执迷不悟。” “教主怎么办?” “不要听他们的蛊惑,全力打出一个缺口,能逃出去多少只有听天由命了。” “三哥,五哥,七哥,东边的兵力最薄弱,咱们一起向东边袭杀。” 剑气纵横,九长老取出腰间的精钢软剑,身影常人根本无法看见,只听几声哀嚎之身,轻骑兵将士便有六七人跌落马下,每个人的颈上皆是想同大小的伤口,殷殷鲜血染红了翠屏山脚下的土地。 其余几位长老也是各显神通,每次出身都会将很多轻骑兵斩于马下,死状各异,掉落马下的将士个个死不瞑目,睁着眼睛无神的看着蔚蓝的天空。 白莲教主更是恐怖无比,不见其使用任何兵器,轻轻的舞动双掌,一些骑兵将士便口吐白沫的从马匹之上跌落下来,白莲教主练得竟然是毒功。 阴毒的武功总是为江湖中人所不齿,毕竟比武之人向来讲究公明正大,修行这种阴险狠辣的武功,四品高手也可以杀死六品的高手,可是那是在六品高手没有防备的情况之下,否则也只能束手无策,毒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若是无所不能,只怕再也没有江湖的存在。 斩杀了几十骑的轻骑兵之后,眼看着东边的缺口就要打开,八道身影忽然几个起落之间出现在了白莲教众的人群之中,每次挥动手中的刀剑总有几个人就此丧命,投胎去了。 “堂堂七品高手,竟然会对普通骑兵吓死手,白莲教的人真的是登不上台面,为人所不齿。” 白莲教主以及诸位长老停下攻势,谨慎的看着忽然出现的几位身形:“大内侍卫?” “还算有那么几分眼里,戚某与诸位兄弟愿意讨教一下几位阁下的高招,请。” 白莲教主沉稳的声音传来:“你们四个每人对付一个,剩下的四位我来领教。” “教主小心。” “好的口气。”戚统领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位身影手持雁翎刀开始攻击几位白莲教的长老。 金戈交击,地动山摇的武力开始让骑兵的战马也嘶鸣不已,躁动不安的刨动着马蹄。 “他修炼的乃是毒功,李奇你们要注意他手上的招式,不要中了招式。” “是,统领。” 戚统领抽搐腰间的雁翎刀,一拍马背,刀光直接闪现白莲教主的面前,其余三人也开始配合着攻击白莲教主的下三路,让其手忙脚轮。 以往百试不灵的招式竟然在白莲教教主的手中吃了瘪,拔山撼岳的刀势被其轻轻侧身便轻易躲过,两根手指轻轻拨弹之间,凌厉的雁翎刀仿佛小孩子的玩物一般根本进不了身前半步的距离。 戚统领一手扶刀,双目凝重的看着白莲教主:“八品?怪不得这么嚣张。李奇,你我合力攻其上路,王虎你们攻击其下路。” 众多高手开始拼命厮杀起来。 三声铜锣声响起,周围的气氛凝重起来,官兵发起攻势了。 果然,隆隆的震动感传来,黑乎乎的玄甲重骑兵手持左手持手弩,右手持马刀开始冲锋。 白莲教众顾不得与轻骑兵厮杀,转身严阵以待,重骑兵的冲锋可比轻骑兵的袭扰可怕多了,万马踏过,寸草不生。 “手弩射击。” 一声锣声传来,手弩开始射出短小的箭矢,顿时不少人中箭倒地。 弓箭手听到锣声传来也开始弯弓搭箭,刚刚承受了一波箭雨的白莲教众还没有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箭矢再次飞来,比起手弩的威力,铁胎弓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许多人被箭矢透体而过,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便咽气身亡。 随即迎来的便是重骑兵的冲击,惨烈,实在是惨烈,仅仅一个冲锋之下,白莲教便死伤了四五百余人,好点的被冲击之下的马刀拦腰斩断,残一点的被活生生的踏成肉泥。 听着教众的惨叫哀嚎,几位高手变了颜色。 “哼,今日就算你们神通广大,也插翅难逃。” 骑兵冲锋很难在这么小的山谷展开二次冲杀,只能勒住马缰回头看着被冲散的白莲教徒。 霍不言神色冷冽:“下令,自有斩杀落单乱匪,替枪戟手防备偷袭。” “霍将军有令,自有掩杀落单乱匪,掩护枪戟兵方阵。” 整齐划一的枪戟兵举着长长的兵器,开始十人一队包抄被冲散的白莲教众,再次惨叫声传来。 “教主,怎么办?” 白莲教主一掌逼退四人从怀中取出一个竹哨吹了起来,戚统领脸色一变:“李奇,发讯号,有伏兵。” 哨声飘荡而去,伏兵没有到来,整个翠屏山山谷开始颤动了起来,比起重骑兵冲锋之时带来的震动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有教众,退到山谷两侧。” 还能活动的白莲教众怪不得拼杀,开始拼死往谷底撤退。 戚统领抬头:“山谷上方有落石,快离开山谷。” 地动山摇,数千块山石从天而降,躲避不及的白莲教徒与龙武卫被砸的血肉模糊,上千余人的白莲教小半个时辰竟然被斩杀的只有几十名功夫不错的高手。 一声巨响传来,山谷侧翼被白莲教教主徒手轰出一个两三米宽的山洞,原来是早就准备好的暗道。 “撤。” 烟尘散去,只留下一地的尸体,戚统领脸色一变:“金蝉脱壳,中计了,有密道。” 第92章 大将军在扬州 戚统领脸色阴沉的看着挡在眼前的万斤巨石:“这白莲教乱匪看来是早有防备,万斤断龙石,也不知道密道会通向何处?” 护国候张狂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之下走进了战场,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张狂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眉头,便将视线放到了断龙石之上。 “戚统领,大概走逃了多少乱匪?有没有大概的数目?” “大将军,属下无能,没想到白莲教早已经再次开辟了一间逃生所用的密道,山顶落石骤然而至,烟尘滚滚看不真切,不过人数不会超过五十员。” “能否探查道密道通往何处?” 戚统领皱着眉,脸色阴沉:“大将军,翠屏山山高林密,曲折萦绕,山体相连不知几何,想要在这么大的山林之中推测到密道的出口无异于大海捞针。” “五千龙武卫剿杀不足三千之中的白莲乱匪竟然还能让其脱逃几十人,唉,此役老夫羞矣。” “沙副将,战损情况如何?” “大将军,末将正要向你汇报此事,随军录事已经轻点人数,此役我军损伤一百三十人,七十三人当场殒命,四十三人重伤,十四人轻伤,斩获乱匪头颅一千八百员,其中” “其中什么?但说无妨。” “其中无一头目,皆是寻常乱匪。” 张狂面色通红:“小小的乱匪竟然消损我将士一百多员?” “大将军,末将仔细查看了死去兄弟伤口,多数伤口整齐归一,皆是毫无反抗之下就地殒命,人数高达五十三人,其中十三人被乱兵砍死,七人被落石砸的分身碎骨,若不是戚统领提醒及时,只怕损伤会更大。” “白莲教。”张狂咬牙切齿的念出这三个字,右手成拳猛地轰击在断龙石之上,万斤断龙石竟然被锤成碎块,一个硕大的洞口露了出来。 “追。” “戚统领也不说话,带头钻进了密道之内。” 半个时辰左右,几十人灰头土脸一脸丧气的从密道之内走了出来:“大将军,密道出口之处树木密集,根本无法辨识方向,查询不到他们的踪迹,请大将军军法从事。” 张狂虎目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戚统领:“领兵的是我张狂,排兵布阵的亦是我张狂,这件事自有老夫一力承当,与你们不相干。” “大将军,是属下无能走逃了一众匪首。” “大将军,此战是我熊开山知罪,大将军严令我轻骑兵防守外围,此罪乃是开山知罪。” “是柯岩之过,柯岩应当极力绞杀乱匪,请大将军赐罪,柯岩甘愿受罚。” 张狂虎目之中闪过丝丝温和:“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老夫之过也,不必再说” “将军,此时绝不简单,属下仔细查验了乱匪的尸首,发现出一丝端倪。” “哦?不言你有何见解?” “霍老三,有屁赶紧放,藏着掖着不是好汉。” 霍不言白了熊开山一眼,指着战场上的尸首:“将军请看,这些乱匪全部带着细软,显然是准备逃窜,这些乱匪能够建立一处安身之所绝非易事,他们为什么要放弃安身立命的场所哪?” 张狂神色一变:“他们知道了危险。” “正是,大将军,我们龙武卫进京朝拜,陛下是突发奇想令我等武卫前来剿匪,咱们龙武卫行军向来严密,从来不轻易暴露行踪,此次剿匪更是连苏州刺史都不知晓,乱匪为何会提前得知打算逃跑?” “不言,你可知道你如此说意味着什么?” “末将当然知道,大将军,此事绝非末将妄自猜测,大将军想必也亲眼目睹,大军赶到之时,这些乱匪已经排好了队列,一队人马更是准备进入山林,被轻骑兵阻拦之下才没有得逞,可见此次行军剿匪一定是走路了风声。” “老子的兵老子了解,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大将军,末将并不是说麾下的兄弟,这帮兄弟都是生死相交,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张狂神色闪烁惊疑不定:“朝廷之中已经这么乱了吗?” 霍不言急忙低下头,熊开山几人也是眼神飘曳,当做没有听到这句话。 “大将军,若是骤然突袭,乱匪绝对没有逃脱的可能,此事蹊跷的很那!” “准备班师回朝,这件事老夫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你们不必在过问。” “遵令。” “张三啊,这扬州城就这么繁华吗?你看这随处可见的马车,一个比一个巨大,一个比一个宽敞,果然江南十富饶之地,老子算是长见识了,咱们颍州可没办法比啊。” “老爷,何止是富庶啊,你看这些百姓简直是相亲相爱,亲如兄弟,随意的挥挥手那些豪绅的马车就会停下来捎带他们一程,真是亲如一家人,这样百姓安居乐业,互相扶持的场景就算京师都不一定见得的到,可见这扬州刺史一定是一个治政能臣。” “虽然老子瞧不上江南那些文弱的读书人,可是见到此等盛情心里还是自愧不如的啊,什么时候颍州城能够这样老子就心满意足了,不枉老子驻扎北疆二十年。” “大龙公交车,你的终身选择,扬州是大家,温暖你我他,大龙公交车你的不二选择,出行有大龙,顺风又顺行。”几个举着木牌的孩子从张狂眼前跑过。 “大龙公交车?”张狂一脸黑人问好的表情,何为大龙公交车? “娃子,等一等,爷爷有件事想问你可以吗?”说着取出两个铜板递给小孩。 小孩子看着张狂手中的铜板摇了摇头:“爷爷,马爷爷教育我们,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每一个问路的都要力所能及的帮助他们,爷爷想问什么?” 张狂惊异的看着对铜钱毫不动心的小娃:“娃子,你不知道钱可以买很多好吃的吗?马爷爷是谁?他怎么会教导你们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理。” “我知道,可是不能要就是不能要,每天马爷爷都会给我们二十个铜板,我爹娘一天也就挣这么多铜子,马爷爷说知足者常乐,我不能要没有付出努力得来的回报。” “爷爷知道了,马爷爷一定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先生对?”张狂已经对着未曾谋面的马爷爷产生了一种好感,这种教人向善的大儒才是自己尊重的读书人,而不是那些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酸儒,腐儒,看眼前的娃子就知道了,言语可以作假,但是眼睛骗不了人,娃子真的对自己手中的铜板没有一丝贪欲。 小孩摇了摇头:“爷爷说错了,马爷爷不是先生,马爷爷是扬州城中的大富商。” 张狂眉头轻皱,商人?那些只知道追琢利益的家伙会说出这样的话教孩子? “爷爷,你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就要继续去吆喝了,不然就会跟不上别人的次数,那样的话拿着二十文铜板我心里会不安。” 张狂回过神来:“有,爷爷有,爷爷想问问你,什么是大龙公交车啊?你们吆喝了一路了,爷爷好奇。” 小孩子了然的点点头指着往来的马车:“爷爷,看到了吗?那就是公交车,只要你交上三文钱,就可以坐着马车在城中任何地方游玩。” “你是说那些马车要花钱才能坐,不是因为邻里和睦的原因?” “当然啦,这些马车只有花钱才能坐,你要是实在没有钱,坐上一次也没什么关系,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你要是银子多,还可以坐出租车,就是那些比较豪华的,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还不用和别人挤在一起。” “娃子,谢谢你了,爷爷懂了。” “不客气,爷爷再见。” 小孩子跑远之后张狂神色玩味:“三儿,拦辆车咱们也试试公交车。” 第93章 虎威 “老伙计,你这么大的年纪了,跟着这么多人挤在一辆马车之上,不方便?”张狂对着身旁的一位跟自己年龄相仿,但是却比自己看着苍老不少的老人询问道。 老人明显诧异的看了一眼张狂,毕竟眼前的人穿着锦衣,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和自己这些普通的百姓共乘一辆马车的,他们都是坐出租车。 “听老弟的口音不像是江南扬州的人士,北方来的?” 张狂呵呵笑道:“老哥哥慧眼哪,一眼就看出老弟的身份了,老弟正是北疆人士,这不因为点小事情在扬州耽搁了些许日子,在客栈之中闲来无事打算看看江南的风景,没想到一出门便被这满街的公公” “公交车。” “对对,还是老哥哥脑子清楚,老弟不行了,年龄大了记不真切,满街的公交车,老弟就非常的好奇,这扬州我也来过几次,什么时候就有这公交车这种事物了,当真是三年不出门,世事已大变哪。” 老汉和蔼的轻笑了起来:“何止是你老弟大吃一惊,这公交车刚出来的时候整个扬州都是大吃一惊,咱们这些土里刨食吃的老百姓骡子都买不起一匹,那想着有朝一日还能乘上马车这么精贵的东西,后来也就习惯了,画上几文钱省上一大批的力气,值!” “老哥哥,可是你看这车厢内挤满了人,你们不嫌闷得慌吗?老弟看想活动一下手脚都难,坐久了腰酸腿麻是一定的。” “没办法,先前啊也没有这么挤,后来因为远程运输的原因,扬州城中人来人往比以往多了三倍的人数,挤一点就挤一点,总比看着老沉的物品满街跑要轻松的多,年纪大了,以往走不上几步就气喘吁吁的,坐马车就不一样,城南到城北半刻钟就行了,剩下来的时辰能多做很多事情哪。” “哦,老哥哥,这公交车什么人都能坐吗?” “当然了,什么人都能坐,只要你不把猪马牛羊这些东西带上马车,什么人都可以坐一坐,带点货物粮食什么的别提多方便了,马员外想的周到啊,还专门搞了女子乘坐的马车,只准那些小媳妇们坐乘,说是避免男女授受不亲,唉,咱们穷家穷户的那还顾得上那个啊,可是马员外洪员外是真为咱们着想,咱们不能不知道好歹不是。你要有什么大点的货物,城门那里还有特意拉货的马车,多付点钱比什么都方便。” “看来这马员外洪员外都是好人哪。” “那可不,扬州城中谁不念着他们的好,都说他们是大善人哪,不过要说最大的善人还是柳家,这公交车的主意就是柳家出的。” “柳家?那个柳家?” “这个老汉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是金陵的一家员外,你说金陵的员外跑到扬州做马车,真搞不明白他们怎么想的。” 柳明志也不想啊,可是金陵没有马场,若是把马匹运到金陵又是一大笔开销,倒不如就地取材,加上洪家的木材生意打造马车,不知道省下多少麻烦。 张狂眼光闪烁,轻轻的道:“江南柳家。” “老哥哥,谢谢您哪,老弟我要下车了。” “你慢走。” 张狂下车之后,看着动了起来的马车,忽然耳朵一激灵,这马有些不一样,久经沙场张狂一下子就感觉出这些拉车的马匹不一样,先不说这些马不是那些老马驽马可以比拟的,单单是马蹄声就与自己部下的骑兵有所不同,至于哪里不一样来不及深思,马车便已经行远了。 “老爷,您怎么了?” 张狂微微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迷糊了” “老爷,要说这柳家可真不错,居然舍得打造这些豪华的马车给寻常百姓使用,比起那些喝血的豪绅不知道强上了多少倍。” “好吗?未免太得人心了,不见得是好事!”张狂轻声说道。 张三一时间没有听清楚,疑惑的道:“老爷?” “公交车看了,咱们去看看出租车,扬州啊,有意思的事情太多了。” 坐了一段时间的出租马车,张狂喊住了车夫,没有车厢中乱糟糟的谈笑声,他越发的感觉车厢外马蹄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比起手下骑兵马匹沉闷的马蹄声音,扬州拉车的马蹄声太过清脆,仿佛是在击打乐器的声音,有些悦耳。 驾车马夫扯住马缰:“贵客,请问你是到地方了吗?非常感谢您乘坐扬州出租马车,欢迎您下次光临,祝您生活愉快。” 张狂跳下马车也不说话,围着拉车的马匹转了起来,车夫虽然疑惑倒也没有阻止,打量了几眼,马匹皆是上等的良驹,可是比起北疆骑兵的马匹还是有些差距的,为什么就会有不同的感觉哪? 张狂指着马夫:“赶着马车走动一下。” 马夫抽了两下马鞭,马车动了几米。 “停。” 张狂蹲下抬起马匹的蹄子,马匹想要挣脱却被张狂扼制住丝毫动弹不得:“车夫,这马蹄之上镶嵌的是何物?” 车夫是马家马车出来,自然知道马蹄铁是何物,不过马蹄铁的事情马彪得了柳明志的命令下了死口,不准任何人宣扬出去。 “客人,没有别的事情小的还要去拉客了,您让一下好吗?” “不行,你告诉我马蹄之上镶嵌的是何物我就放你走。” “贵客,小的也不懂,你就别为难小人了,小人就是一个车夫,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张狂站了起来,虎目凌厉的凝视着车夫:“再给你一个机会,马蹄上镶嵌的是何物?” 张狂是什么人?驻守北疆几十年,千正百战,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老才,这种气势就算他手下的大将都难以承受,何况是一个养马的车马,被那双虎目一瞪,车夫只感觉到浑身冰凉,好像被一头饿了三天的下山猛虎盯上,浑身没有了力气一下子就瘫软到了马车旁。 “马蹄之上是何物?”一声不含感情的话语从张狂口中说出来。 车夫双目失神起来:“马蹄铁。” “何为马蹄铁?为什么要镶嵌马蹄之上?” “马蹄铁就是马蹄的鞋子,防止马蹄在奔跑中受到磨损,可以保护马蹄不受损伤。” 张狂浑身一个激灵,急忙翻看其余几个马蹄,果然每个马蹄之上都盯着马蹄铁,怪不得公交车马匹拉着那么大的车厢还能健步如飞,丝毫不在意马蹄在街道的石板之上会受到伤害,原来是这玩意搞得鬼,若是北疆骑兵的马 “马蹄铁可以使用多久?一副多少银子。” “一般能使用一年左右,三十文铜钱就可以打造一副。” 马蹄铁三十文,一匹战马更换可就一百两银子,这根本就是国之重器啊。 “何处打造?” “扬州王家铁铺。” “三儿,带路王家铁铺。” 张狂走后,车夫汗流浃背的瘫软到地上,这种择人而噬的滋味真不好受。 第94章 遗言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自古以来便是必不可少的一处江南代表。历来由文人商客所称道。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此时日薄西山,一个穿着绿衣的女子搀扶着一个白衣女子躲避着人多地方走进了苏州城,白衣女子步履蹒跚显然是受了重伤,正是白莲教的两个持剑女婢青莲,白芍。 但愿世间人无病,宁愿架上药生尘。横批济世为怀。看着这门上挂着的对联,一下子就能想到这事药铺,外面挂着一块牌匾济世堂。 远远的距离就能够闻到药铺中传出来的浓重药香,令人精神猛然一震。 青莲扶着白芍缓缓走进药铺:“有没有人在?” 柜台后面忽然忽然出现了一位五十岁上下的老者,老者鹤发童颜,精神饱满,一双眸子充满了和气的样子,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袍,让人很容易生出一种亲近的感觉。 见到白芍重伤的模样,老者马上放下手中的医书慌忙走出柜台:“两位姑娘这是怎么了,这姑娘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青莲搀扶着白芍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老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姐姐,我们姐妹二人在省亲的途中遇到了山匪,我姐姐被山匪的箭矢射中了,求老先生妙手回春救我姐姐一命。” 老者抓起白芍的手腕:“姑娘,老朽周济,你叫我一声周老头就行了,老朽先为这位姑娘把把脉再说。” “周老,救救我姐姐。” 周老抓起白芍的手腕微微闭目,神色越来越凝重越来越难看,片刻之后将白芍的手腕放下对着青莲:“这姑娘脉象微弱,气若游丝,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已经失血过多,恐怕药石无用,老朽医术浅薄无回天之力,姑娘节哀顺变准备后事。” 青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着周老的手:“老先生,小女求求你,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小女与姐姐从小相依为命,姐姐若是没了,小女子也活不了了,常言道医者仁心,老先生,你想想办法,小女子愿意替老先生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 周老哀叹了一声:“老朽尽力而为,能不能活命就看她的造化了,她的伤口在什么地方?” “腹部。” 周老掀起白芍的衣摆,看着被削去两头只留下一节的箭杆猛然色变,凝重的看着青莲:“姑娘你方才所言你们是碰到了山匪,被山匪的箭矢射中?” 青莲语气有些结巴:“是是遇到了山匪。” 周老摇摇头:“你在说谎,别说是山匪了,就是寻常的守备军都没有这种箭矢,丧魂箭,这种凤羽丧魂箭除了北疆的守城军别无他有,纵然你削去了剑头还有剑尾老朽亦能一眼便看出来,这种伤口除了丧魂箭别的箭矢也只有木羽箭可以做到这种伤口,恰恰这两种箭矢都是边军所使用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青莲有些惊慌失措:“我我们老先生” 周老见到青莲背后的宝剑脸上闪过一丝明悟:“老朽是个医者,治病救人是职责所在,你们的身份我可以不问,老朽会尽力救治这位姑娘,听天由命。” “谢谢老先生,小女子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恩德。” “将她扶到床上,老朽先取出她腹部的箭支。” 白芍躺在床上,周老用刀子割开白芍的衣物,对于白芍那柔嫩滑腻的肌肤周老视若无物,从布囊上取出几根银针在白芍腹部扎上几针:“老朽已经封住了她的穴道,你摁着她一点不要让她挣扎,越挣扎对她越不利。” 青莲压制住白芍的肩膀,周老握住箭杆呼了口气,猛然用力拔出,白芍一阵抽搐,生生的疼的昏了过去,额头带着一丝丝的汗珠,可见带来的痛苦多么惊人。 箭矢拔出,伤口仅仅流出一点血迹便止住了,显然是那些银针的功劳,周老取出布匹准备包扎伤口,脸色又是一阵难看,丧魂箭的冲击力已经将白芍腹内的肠胃破坏的七七八八,能活到现在都是个奇迹了,可见习武之人身子骨的强悍。 周老不忍心说出伤害青莲心情的话,默默的包扎着伤口,却清楚的知道根本已经无药可救,此女子必死无疑,只是早晚的事情,看她的面色,能不能熬过今晚都是个问题。 “姑娘,老朽去熬药,这姑娘醒了你们多说说话。” 青莲没有听出周老话中的意思,感恩戴德的对着周老点点头。 约莫小半个时辰左右,白芍睁开了眼睛,气若游丝,看着满脸泪珠的青莲:“傻丫头,哭什么,人早晚都是要死的,我只是早去了一步罢了,没什么难受的。” “姐姐,你别乱说,你一定会没事的,周老先生去熬药了,喝了药就会没事的。” “傻丫头,没有人比姐姐更清楚自己的情况,姐姐” “姐姐你不要” “青莲,听姐姐说,白莲教已经不是久待之地,朝廷是动了杀心了,势必要剿灭白莲不成,你要去隐姓埋名去一个新的安身之所,那样我就放心了。” “姐姐,你好了之后,咱们还要跟教主他们会合,青莲哪都不去。” “不,不要会和,白莲教绝非栖身之所,你精通苗疆蛊毒之术,只要不惹到大人物,路上足以自保己身无恙,你要赶去金陵投靠柳公子,这是唯一的出路,才能保证你性命无忧。” “我不,我不。” “青莲,自从扬州事了之后,你回去便一直茶不思饭不想的发呆,姐姐心里清楚你是在记挂着柳公子,如今你可以去依附与他才能保重性命。” “我没有,姐姐,我没有。” “傻孩子,你每日睡梦中都在喊着淫贼我要杀了你,姐姐看的出来你心里有他,当初情况难料姐姐忍着不说,现在白莲教损伤殆尽,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再回去了。” “姐姐,你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柳公子不但是江南柳家的长子,根据情报调查,他是兵部尚书的义子,跟金陵刺史将来更是翁婿关系,且与淮南王有几分交情,他还是帝师闻人政的关门弟子,天子的师兄弟,这一切的身份足以保护你,就算有人知道你曾经是白莲教众的身份,你的身份太过地位,无阻轻重,有他出面足以保护你的一生不受伤害,记住了吗?投靠柳公子。” “姐姐,我不。”青莲撕心裂肺的喊道。 白芍面无人色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摸了摸青莲的脸颊:“记住姐姐的话答应我替我好好活”白芍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嘴角带着放松的微笑闭上了双目。 “姐姐,不要抛下我独活啊,姐姐” “唉,这吊命的参汤还是没用上啊,姑娘节哀顺变,你姐姐是笑着去的,你该为她高兴,她已经为你想好了退路,别辜负她的美意,匪,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第95章 各怀鬼胎 “义子啊。”柳明志面色古怪,酒井一子,酒井义子这倒霉孩子,这名字取的怎么就咱们不占便宜,你爹跟你多大仇恨啊。 “海翼,柳君有何事情?酒井一子一定义不容辞。”显然酒井一子没有听出义子与一子口音的不同,小日子过得还不错的倭国朋友能说出大龙朝的话显然已经不错了,妄想着他还能辨别口音字义的意思显然有点为难鬼友人了。 柳明志强忍着笑意:“别,义子不要这么见外,咱们这都什么关系了,可谓是撑的上千里有缘来相会不对百年修得,也不对,朋友咱们是朋友,我就是有个疑问,义子义子,你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这些倭人听不出柳明志话中的调侃之意倒也情有可原,毕竟有的大龙朝的话都说不全,齐韵柳松可就不一样,先不说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单单是柳明志那怪异的语气就可以听出来,这货绝对没安好心,明摆着在占酒井一子的便宜。 酒井一子虽然奇怪柳明志怎么会询问起名字的事情,不过还是尊敬的回复道:“海翼,柳君,一子的名字乃是父亲大人取下的名字,我是父亲大人唯一的儿子,酒井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先前我的名字乃是酒井一郎,若是柳君觉得叫着不方便称呼我为一郎也可以,毕竟倭国的名字与大龙朝的名字有些差异,柳君不习惯也是正常的事情。” 根据柳明志身上的装扮,酒井一子早就发现柳明志的身份非同一般,一身上好的苏州丝绸制成的衣物,仅仅这一身衣服就价值一百多两银子,寻常人家想穿都没地方买,柳家在苏州的生意的分铺特意为主家量身缝制的,左边腰间系着的一块玲珑剔透,温润圆和的玉佩,若是能够讨好此人得到此人的相助,肯定能够得到一切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再也不用处处受到掣肘。 从刚刚相见的时候酒井一郎已经做好了计划,一定要拿下柳明志,不时地看一眼身旁的妹子酒井星野,酒井一子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精光,一个想法油然而生,没有什么比自己人更值得信任依靠。 酒井星野被街道上琳琅满目的货物吸引的根本没有在意大哥与柳明志的交谈,显然女人喜欢逛街的天性是不分时代不分国界的,其更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牺牲品,为了光复酒井家族荣耀的牺牲品,在酒井一子眼中没有什么是比酒井家族荣耀的东西更为重要,何况只是一个女人,哪怕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亲妹子,亦或者是母亲大人,都比上荣耀更为重要。 由此可以看出一个人思想极端的可怕之处,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在酒井一郎的心中看来,女人早晚都是要嫁人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嫁给一个可以利用价值更高的人,皆大欢喜的事情。 不过这仅仅只是酒井一郎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柳明志接受不接受酒井星野这个女人都不知道哪,对于日本女人像什么苍教授啊,小泽教授啊,柳明志是一个都不认识,她们的电影是一个没看过,酒井星野,呵呵。 “不用改,不用改,一郎听着多别扭,还是义子的好,义子的好啊,齐兄弟你说对,是不是义子比一郎好听。”柳明志强调着义子的语气。 齐韵哪能不知道柳明志的心思,无奈的摇摇头,这个耍无赖占别人便宜的男人真的是那个不久前在柳府说出那等振聋发聩商训的人吗?你总是这么让人难以捉摸,明明以为已经将你看透彻了,才发现了解的不过是你的冰山一角,你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纨绔的外表,惊人的才识,无赖的性子,以及出人意料的七式情绪刀。 “对,柳兄说的言之有理,小妹弟也感觉义子好听,叫着也方便,还是叫义子的好。” “你看,大家好才识真的好。”柳明志露出自认为最诚恳的表情,真挚的看着酒井一子,一副我是认真的模样。 “海翼,柳君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柳明志微微闪过一丝明悟:“义子啊,柳某一个疑问,义子你不辞万里飘摇,从倭国远渡重洋来到大龙王朝也是为了做生意吗?不知道都贩卖些什么东西哪?丝绸?瓷器?茶叶?粮食?又带来了什么倭国的货物?柳某对你们的货物可是很感兴趣的,不瞒义子,柳某的家族乃是整个江南最有财富的家族,柳家的银子堆起来比你们那个什么鬼老子的天皇的银子加起来十个都比不上,如果你们的货物不错,柳某可以做主和你们共同发财,咱们一起做一笔大生意,不过柳某要先去你们那里看看货物才能做决定。” 做生意什么的不过是个托词,柳明志相看的是酒井一子所乘的船只,现在倭国的船只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否发展成了气候,来日能否对大龙朝带来潜在的威胁,这些一定要搞清楚,江南沿海地带历来是倭国贼寇犯边的重地,虽然现在还没有听说过,可是历史的教训告诉柳明志,防着点终归是有备无患,毕竟这些王八蛋可不是大龙王朝那样讲究仁义礼智信的国度。 不过也不尽然,若是倭国船只远远不及大龙王朝的船只,做点生意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前世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的日本友人先不说坑害了多少同胞,后来的电影伤害了多少青少年的身体,自己电脑里几十t的存在让自己身体每日萎靡咳咳,跑题了,挣点他们的金银财宝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但是前提始终只是个前提,一切都将建立在他们没有威胁的地位上。 酒井一子面色一紧,柳明志先是说出愿意跟自己做生意的时候心里当然是喜不自胜欣喜若狂,自己正想法设法的想要利用柳明志的影响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比起十个天皇的银子还要多,那得是多少银子啊,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姓柳的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只是当柳明志提出想要看货物的时候,酒井一子心里一紧张,自己逃难来到大龙朝除了金银珠宝吃食衣物哪里有什么货物,况且创舱内还放着几百把刚刚打造的刀剑,若是让柳明志发现恐怕不但会得不到帮助反而会为自己一行人带来灾祸。 酒井一子面露难色,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柳明志的要求。 酒井星野看到一个贩卖首饰的摊位,双眼冒光,蹦蹦跳跳的就跑了过去,少女的性子显露无疑,拿起摊位上的首饰看个不停。 柳明志嘴角溢出意思邪笑看着酒井星野的背影。 第96章 偷看的下场 “柳松。”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柳明志指了指正在挑选首饰的酒井星野:“一会酒井小姐看上什么首饰你去付银子,看上什么买什么,全都打包也可以,然后提前一步回府告诉老头子一声,让他吩咐厨房准备酒宴,少爷我要宴请一帮朋友。”为了摸清楚酒井一子乘坐的倭国船只柳明志可是下了血本,柳大少什么时候请人上家里赴过宴席。 柳松虽然不清楚少爷为什么会对这些怪异服饰的陌生人如此上心,不但要为那个女子买首饰还要请到家里摆宴,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少爷什么时候摆过宴席啊,不过身为柳明志的书童自然不敢有异言,只能听从吩咐。 柳松没有异言不代表齐韵没有异言,什么跟什么啊,你就要为一个女子买首饰相送,你难道不知道送给女孩子首饰就是在向一个女子表示倾心的意思。 齐韵将右手轻轻搭在柳大少的肩膀上,这个动作可就有些亲密了,不过已经被吃醋的情绪充斥了脑子的齐韵显然已经忽视了这种不大不小的亲密,自己被柳大少抱得还少吗?不但抱了而且还被摸了那么多次,觉都一起睡了,虽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那不也是同床共枕了,搭个肩膀算个屁啊,显然齐韵这姑娘是被带坏了,以前跟那些男子同行之时都恨不得远离两步的距离,生怕惹上什么风言风语,现在搭在男子肩膀上胳膊居然不觉得有什么出格之举,当然仅限柳大少有这般福分,换个男子试试,分分钟钟让你知道什么叫千里寒,什么叫万里雪,什么叫六品高手的气质不可亵渎。 “柳兄莫非对这个我什么什么国的姑娘有兴趣,要不你就和她哥哥商量商量,纳个妾得了呗?” “还有这好齐兄弟,别闹,柳某怎么可能是那种人,我这么做是有别的想法而已。” 齐韵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柳兄,我闹了吗?” “胳膊疼,齐兄弟你这还没闹,疼疼疼。”柳明志疼的嘴角抽搐,这齐韵抽什么风,自己一没有惹她,二没有摸她,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啊。 显然柳大少薄弱的情感区没有发现齐韵是因为酒井星野吃醋了,柳明志知道了肯定会大呼冤枉,这尼玛吃的哪门子飞醋,吃的着吗? 不可否认,排除身高问题,酒井星野长得确实不错,是那么难的一件的美人儿,特别是哪娃娃般的脸蛋,看到了让男人不自而然的生出一丝想要保护的欲望,妥妥的萝、莉模样,若是穿上女仆装,别提多卡哇伊了,童颜巨x的模样,加上一口一个亚麻跌,柳明志有些口干舌燥,都是小电影害的,我这么纯洁的人都变坏了。 没摸?柳大少嘀咕了起来,难道是习惯成自然,被摸惯了,一下子不摸上那么一下子反而不习惯了?这性子得多贱啊。下意识的柳大少为了补偿齐韵大美女心灵上的空虚,又贱贱的将咸猪手伸向某处丰满的禁区。,一声嘤咛,齐韵下意识的抬手一拳。 “嗷吼,我的鼻子。”柳大少捂着鼻子,强忍着发酸的泪水留下来,果然自己还是手贱,这不是找刺激的吗。 齐韵脸色通红,双手环在胸口,气不打一处来,私下里也就算了,如此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敢这么下流。 “光天化日,你” 我请说过化缘,化日,想想都刺激,还有化这玩意的吗?柳大少又邪恶了。 “柳君,你怎么了?” 一切都在陡然之间发生,酒井一子显然没有意识到柳大少在眨眼之下完成了一套下流的举动,齐大美女骤然之间完成了一下惩罚举措。 柳明志放下手看了看,还好没有流血,不然可就丢人丢到国际友人面前了:“没事,有蚊子。” 齐韵神色娇嗔,闷闷的跟在柳大少一旁也不敢再说话,根本就没有防备,咸猪手就像龙卷风来的太突然,让人毫无防备,他怎么敢,就那么着急吗?他不是已经向父亲提亲了吗?很快就能成亲了,洞房花烛也那时候也也不晚啊!想到这些齐韵的脸更是发烫的厉害。 唉,多么一个纯洁的姑娘啊,就这么变了,倘若不是柳大少的诗三百,不是那一夜的误会,不是俞氏为了让齐韵放心塞给她的小册子,齐大美女也想不到那种地方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诚不欺我也。 柳大少心道小爷冤枉啊,单纯的就是想摸一下看看,根本没想那么长远啊,这尼玛手贱的摸一下都能想到洞房花烛夜去,这要是亲上那么一下子是不是要考虑到下辈子还要比翼双飞的问题了,咿,似乎摸一摸是二垒,亲才是一垒,我这算是越击反杀吗? “蚊子?”酒井一子摇头晃脑的看着喧闹的大街,人来人往,客旅不绝,唯独没有发现嗡嗡嗡的踪迹。 “哈哈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酒井一子点点头,也不想深问,倒是一旁的本田武看着一旁脸颊红霞遍布的齐韵神色闪过一丝凝重,大龙朝果然卧虎藏龙。 酒井星野抱着大大的包裹兴奋的跑了回来,整个人的头都被包裹遮住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到路还没有撞到人来人往的行人的。 酒井星野抱着包裹鞠了一个躬:“柳君,歇歇你的里屋,星野很喜换。”一口不流畅的大龙话让柳大少连蒙带猜才明白她说的什么。 柳大少嘴角抽搐的看着酒井星野抱着的包裹,心里骂娘一百遍,心都在滴血啊。你他娘,你他娘的柳松,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小爷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小爷说让你打包那是客气,显得爷们有面子,你娘的,你还真的打包啊,这都是钱啊,这得多少豆浆油条啊,我尼玛。 正在赶路的柳松忽然打了寒颤,紧了紧衣物:“这大上午的怎么会这么冷啊,穿少了吗?得找少爷要点银子了理由嘛?恩,缺衣服穿。” 若是知道自家少爷现在掐死自己的心都有,柳松估计要哭晕在厕所了。 “真他娘崽卖爷田不心疼,非得给这货降薪俸不行。” 齐韵咬牙启齿的看着抱着包裹的酒井星野,恨不得活吃了某人。 “柳君,实在谢谢,初次见面就如此照顾星野,这是星野的荣幸,相信柳君一定可以与星野相处的更好。”酒井一郎也感谢道。 噼啪噼啪,齐韵粉拳我的咯吱作响,不时的抛上一个冷眼对着柳大少。 “嘶。”柳大少抱着胳膊摩擦了几下,这天有点冷啊,难道穿少了,看来得找老头子找点银子花花了。恩理由嘛?买衣服。 第97章 同行衬托 七进七出,这是形容柳府的宅子的大小的形容词,七进七出的院落,占地上千亩地,院内不但有自己的花园,还有一条开辟出来的人工湖,亭台楼阁连绵不断。 至于柳府到底有多大的面积柳明志自己都不知道,反正重生之后他没有无聊到逛遍柳府的每一个角落,仅仅把一些重要的地方以及常去的地方逛了逛,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懒。 不错,正是因为懒,只是见到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人工湖柳明志就放弃了走遍柳府的想法,管它大不大,方正将来都是自己的,等到自己老了的时候,儿孙满堂的时候再逛一逛也不迟,至于能不能做到,鬼才知道。 齐府柳明志去了也不是一两次了,齐润身为一方封疆大吏,代表金陵的脸面,更是代表朝廷的脸面,纵然如此齐府宅子的面积肉眼看去不急柳家的五分之一。 至于一个商贾家庭的宅子如此之大会不会逾制的问题柳明志才懒得思考,那是老头子操心的事情,老头子能够纵横江南几十年平安无事说明没有问题。 酒井一子一行人呆呆的看着走上了小半个时辰还没有走过来的宅子心底里别提多震惊了,酒井一子更是强忍着自己的激动,自己想的果然没有错,这个柳明志果然不是一般人,在倭国昔年的时候曾有幸跟随父亲去过天皇的宫殿一趟,可是比起柳府的规模来说天皇的宫殿充其量只能叫做房子,非要比较一下的话就是在侮辱柳府的规模,拿狗窝跟柳府比实在是一种不敬。 “柳君,一子实在没有想到柳君的府邸竟然是如此的雄伟壮丽,一子虽然没有见过大龙朝的皇宫,我想也比不上柳府强上多少。” 柳明志嘴角抽搐几下,真想一巴掌抽死这个逆子,还好周围没有什么外人,否则仅仅因为这一句无知的话就可能给柳府带来灭门之灾,商贾的房子比皇宫还要华丽,这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吗,若不是知道酒井一子不晓得大龙朝的规矩,柳明志真的会怀疑这货是不是自己仇家或者老头子的仇家派来谋害柳府的。 也不知道方向对不对,柳明志随意冲着一个地方抱拳作揖:“义子啊,你没见过世面爸柳某不怪你,但是柳某可以告诉你,比起皇宫来说,柳府就是小门小户,不值一提,皇宫那才是集齐天下所有能工巧匠的心血,有机会你可以去看一看。” 酒井一子露出憧憬的眼神,柳府这样规模的建筑群比起大龙朝的皇宫还是小门小户,大龙朝的皇宫又该怎么样的宏伟,一种无边的欲望充斥在酒井一郎的眼睛里,不过被掩饰的很好并没有人发现,酒井一郎心里发誓,以后倭国的臣民一定要踏上这片富饶广袤的土地才行。 柳明志并不知道如今皇宫的规模是什么样子的,不过他会比较啊,他后世去过故宫,那才是规模啊,比起柳府来说才是大场面,柳府这一亩三分地也就能在江南耍一耍而已。 根据柳明志的记忆,故宫占地面积72万平方米,建筑面积大约15万平方米,比起柳府的房屋,故宫的宫殿就足有七十多座,房屋九千多间,柳府充其量也就几百间而已,跟皇宫比,呵呵。 故宫是什么?那可是后世遗留下来的皇宫,同样是皇宫,现在的皇宫或许比不上后世的故宫,估计也相差无几,亦或许比起故宫还要大上几分,柳明志也没有见过只能猜测。 想到这里柳大少突然有点后悔没有答应在当阳书院那个老者的要求去京师见见世面,搞得现在想要吹吹牛都没有办法,只能凭空捏造一番,自己的格局还是太小了,天下之大,自己却只愿意在江南这一亩三分地上蹦跶,是否是正确的选择。 仔细一想在诸多穿越者大军之中自己出身不算是最差的,但是混的好像却是最差的一个,谁见了都是将自己当做一个纨绔子弟,比起那些同行来说,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自己简直将同行的裤衩都撤掉了,丢人啊,有句话说得好,全靠同行衬托,别的穿越者最差混的也是国公级别的,偶尔极个别的还是谋朝篡位的存在,没法比啊没法比。 醉卧美人膝就更不用说了,丫的未来的娘子都没有拿下来,想亲热亲热最差的待遇就是一拳头,我尼玛,小爷好失败啊。 想到这里柳大少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跟在一旁的齐韵,这母老虎好像软硬不吃呀,软的自己什么都不会,硬的自己又没有那个实力,惆怅啊。 齐韵自然感受到柳大少的眼神,冷冷的回敬了一眼,柳大少马上打了个寒颤,小爷惹不起行不行。 说话间一行人在柳松的带领下来到了清风厅,这清风厅柳明志也是自己第一次来,是柳家带招待一般客人的地方,柳之安夫妇二人并没有出面,一般的客人还不值得柳之安亲自出来招待,有柳明志作陪足以。 “齐兄弟,义子,星野姑娘,请坐。” 剩下的几个倭人柳大少才懒得招呼,丫的给酒井星野哪娘们买了这么多首饰,还想全来吃我家的喝我家的,关键是屁都没买一样,哪有这么多好事啊,一旁看着去。想到首饰的问题柳大少又哀怨的看了一眼柳松,要多悲苦有多悲苦,那都是小爷家的银子啊,这个败家玩意。 柳松浑身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少爷这眼神嘛意思?轻轻地拍了拍手掌,马上就有一群丫鬟下人端着八菜一汤走了上来,挨个的放下手中的盘子然后走了出去。 柳之安身为江南首富,自然不会再生活上亏待自己,厨子都是金陵手艺最好的厨子,经过烹饪,这些菜肴都带着浓郁的香味,厨房的厨子知道自己少爷竟然破天荒的摆宴席,更是拿出超水平的实力,这些饭菜那叫一个色香味俱全。 这些倭国人平时都是在渔村吃些农家饭菜,哪里闻过这么香的饭菜,更是见所未见,酒井一子不停的吞咽口水,看着饭桌上的饭菜食指大动恨不得全部吞到肚子里去。 酒井星野咬着下唇揉着自己的肚子,不时地看上柳大少一眼,大龙朝的规矩她还是了解一点的,主家不开口客人没有先动筷子的道理。 第98章 语不惊人誓不休 柳明志端起酒杯:“诸位,咱们边吃边聊,请。” 看着筷子几乎没有停下来的酒井一郎,柳明志是频频劝酒,不时地套话,倭国船只的事情一定要问出来,不然的话自己就白忙活了,最最关键的是花了几十两银子,这钱不能白花不是,平时柳大少花钱大手大脚,几千几百两的从不在意,那也是分人的,得看跟谁花,给这些倭国人一文钱都嫌多。 柳明志做这些事情仅仅是因为脑子里一些良知所在,希望能够从这些倭国人身上了解一些东西,为子孙后代积攒点讯息。 显然柳大少嘀咕了酒井一子,四五壶酒灌下去酒井一子虽然已经有些迷糊,可是对于船只所在地点的消息却是只字未提,显然带有明显的戒心,柳明志也没有办法,自己又不是官府的人,总不能将这些人抓起来强行拷打。 恩?官府?柳明志一下子盯着齐韵目光闪烁起来,自己不是官府的人,未来老丈人是啊,也许自己可以吹吹风,让未来老岳父调查调查。 齐韵饮了几杯酒本就面色红润,本柳大少侵略的目光看的更是耳根发热,心里惴惴不安,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都看了我好几次了。 看着酒足饭饱的酒井兄妹,柳明志还得笑着将他们送出去。 “呸,王八蛋,吃着小爷的,喝着小爷的,连藏身的地点都不敢告诉小爷,这些东西喂狗吃了还能冲着小爷摇摇尾巴,良心大大的坏了。”柳大少很没有素质的冲着地上吐了一口粘痰。 酒井一郎虽然有心利用柳明志的势力,但也不是莽撞之人,必须经过深思熟虑的计划之后才行,人心险恶,轻易相信一个人的那些人都成了大地的养料。 “柳兄,为什么你会对这些人这么上心啊,他们的身份很特殊吗?” 柳明志惆怅的哀叹一声:“这些狼子野心的玩意可不是看着那么人畜无害,你现在看他们一个个卑躬屈膝的样子是因为他们还在观望,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大龙朝的祸害,也不知道是多晚,希望这一天永远不要到来,我现在跟他们接触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提前提防他们,算是有备无患。” “少爷,齐公子,老爷夫人请二位到内庭说话。”管家柳远走了进来。 “老头子?他有没有说要做什么?” “少爷,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 虽然有些疑虑,柳明志倒也没有耽搁:“齐兄弟,咱们过去,老头子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齐韵点点头,双手缠绕着衣角神色忐忑的跟在柳大少身后。 显然二人都没有想到柳远的称呼,少爷,齐公子,这齐韵早已经不是那个黑脸小子打扮的模样,今天这个模样第一天进府还没有见过柳之安夫妇二人,柳远居然好不惊讶却能够一下子叫出齐公子,显然是得到了吩咐,目的很明确。 “老头子,你找我干什么啊?显得慌啊?” 柳之安吹了吹胡子:“小王八”然后看到跟在儿子身后的齐韵,柳之安止住了下面的话,对着齐韵轻笑着道:“来了啊。” 柳大少嘴角抽搐,你妹的,到底谁才是你儿子啊。 齐韵神色扭捏:“见过伯父。”那娇羞的模样哪还有当初在柳府举止大方的气质。 柳夫人紧紧盯着齐韵不停打量,先是在脸蛋上看,然后是胸口,接着是纤细的腰肢,随后是翘臀,越看越忍不住点头,这模样是真漂亮,身段好,屁股大,是生儿子的料子,身材丰满饿不着孩子,不错真不错。 小正太柳明礼小萝莉柳萱一人拿着一块糕点晃动着双腿也在偷看着齐韵,眼神中充满了好奇,这就是娘亲说的嫂子吗?什么是嫂子啊。 显然在二人的心中嫂子这个称呼的观念还太过于模糊,知道叫嫂子,却不知道嫂子是什么。 “老爷,这就是咱们将来的”柳夫人冲着柳之安小声询问道。 “咳咳夫人啊,这就是老夫跟你说的齐贤侄,乃是志儿的好友。”柳之安不愧是久在世道上打滚的老油条,一句话就缓解了齐韵的尴尬,并且保住了齐韵的名声,柳府毕竟是眼多嘴杂,刺史千金尚未过门便与柳大少双双进出柳府家门,这要是传扬了出去只怕刺史大人能够气疯掉,婚事答应了是不错,但也不能不注意名节问题,这玩意在古人看来比命还重要。 柳之安倒是可以不在乎,毕竟自家的猪要拱别人家的白菜怎么都不亏,还能够抱上孙子,可是毕竟将来是要成为亲家的,不能不在意齐家的脸面。 柳夫人反应也快:“孩子,快坐下歇息歇息,走这么远累了。” “谢谢伯母,我还是不坐了,送柳兄回来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天色见晚,我还是先告辞了。” 柳之安点点头:“也好,让志儿送送你。” “那就别走了,住一块就行了。” 柳之安夫妇同时开口说出一句话。 天雷滚滚,柳之安,柳大少,齐韵同时被柳夫人这句话惊得呆住了,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回响,住一块就行了,就行了,行了。 柳之安脸皮皱在一起:“,咳咳咳志儿,还愣着干什么,去送送。” 第99章 理念之争是会死人的 “少爷,莺儿床铺好了,莺儿告退。” 柳大少眉头轻挑了两下:“莺儿啊,看你这么恋恋不舍的样子少爷我于心不忍哪,要不留下来少爷陪着你怎么样?省的无聊。” 莺儿皱皱琼鼻,暗啐了一声轻轻的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莺儿走了之后柳明志坐在书桌的椅子上翻看着一本经书,只是不到半刻钟左右的时间柳明志一脸烦闷的将书本扣在书案之上。 轻轻地揉了揉眉头,为什么会有一种心悸的感觉,根本就看不进去书本这是以往从来没有的一种感觉,难道今夜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吗?亦或者是自己想多了,或许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脑子被搞得有些蒙圈。 轻轻地打开了房间的窗户,柳明志看着窗外洁净的明月不禁浓浓的叹了口气,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今日会这样的多愁善感起来。 站了一会的柳明志打算坐在椅子上重新翻看经书,经过一会的缓和心态好上了不少,可是却不小心碰翻了桌子上的砚台,打落在了地上。 柳明志一阵心疼,这可是上好的端砚,摔坏了就可惜,急忙弯下腰寻找了起来,还好,端砚没有摔出缺口,只能说太巧了,柳明志房间内铺的都是上好大理石地砖,万幸啊。 恩,这玩意哪来的?柳明志看着垫在桌子角落的一块蒙尘的牌子,抽了出来吹掉上面的灰尘,这牌子现出原貌柳明志陡然想起来这是自己赚来的第一笔收益,那个京师来的神秘老者给自己的求解费用,当时没有在意,这段时间基本上给忘记了,若不是恰好看到,不知这面金牌还要垫在桌底蒙尘多久才会有出头之日。 金牌之上镌刻着五条金龙,张牙舞爪,不怒自威的气势迎面扑来,这仅仅只是一面牌子,可是上面的五条金龙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可见金匠的手艺多么高超,必定是世之罕见的工匠大师,背面一个令字也是栩栩如生,仿佛一个大书法家使用高超的书法力入金面写上的一样。 柳明志终归是对大龙朝的一切了解的太少,古代能够使用金龙镌刻令牌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皇帝,五条金龙寓意九五之尊之意,这是皇家的标识,太子的令牌乃是五条蛟龙,毕竟是储君,蛟龙的令牌再合适不过了。 柳明志那懂得这些,真正的历史知识已经被那些无良的导演玩坏了,影视里呈现出的东西,是个古装人物都能搞出带龙的东西,实则不然,龙状的一切物品只能与皇家挂钩,否则便是谋逆的罪名,那可真的是诛九族的大罪。 皇帝自称真龙天子,你使用龙形的物品这不就是寓意着取而代之的意思吗?能活的了才怪了。 毫不在意的将金牌丢在桌案之上,柳明志开始翻找起来,当时好像勒索了老者两样的东西,还有一个玉扳指,放哪了是一点印象没有,柳大少毕竟是后世的人,身上除了挂着一个玉佩之外基本没有佩戴任何饰品的习惯,纵然是腰间的玉佩都是莺儿给自己挂上去,自己从来没有主动的佩戴过一次。 七翻八找还是没有找到玉扳指的踪迹,柳明志摸了摸头根本毫无头绪,只好作罢,自己找不如明天询问莺儿这丫头,一直都是她打扫房间,这里的一切东西莺儿比自己这个少爷还要清楚。基本上说出名字莺儿都能很快的找到,自从诗三百被齐韵偷摸顺走之后,房间之中便没有一样是防止有损少爷光辉形象的东西,柳明志也不再禁止莺儿私自出入房间。 柳明志时长埋怨前身的大少是个不务正业的家伙,身为金陵头号纨绔子弟竟然不收藏点带小人的书籍,搞得现在自己一天黑只能睡觉,比他娘的上学的时候作息还好,好好的传统手艺穿越了之后愣是给丢了,靠想象柳大少哪神经大条的双核大脑又没那个能力。 实战,也不是不行,身边有些莺儿这般娇俏客人的通房丫鬟,说是丫鬟,实际上就是未来的小妾,在正房夫人身体不方便的时候代替夫人时候主人的,再加上外面不知道多少想要爬上柳大少的床等着他宠幸的丫鬟,不少年长跟莺儿亲近的丫鬟知道成了通房丫鬟几个月的时间莺儿竟然还是完璧之身的时候直呼不可思议,这自家少爷不是一天不去青楼就浑身不舒服的主吗?什么时候换了性子了,身边放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都不碰一下。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几个月以来,柳大少似乎再也没有去过青楼,这口让柳府的一众丫鬟大为惊异,直道少爷变了性子。柳明志也苦啊,虽然现在的身子才十九岁,可是身体里毕竟是一个二十四五的灵魂,莺儿在内的所有丫鬟充其量不过十八岁的年纪,身为受过优良教育的柳明志,真的对这些小丫头下不去手,心里总有股子罪恶的感觉。 十几岁在后世不过是刚上高中的年龄,真下手了那不跟畜生一样吗?所以柳大少顶多占占便宜,选择了畜生不如,老头子如此气愤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时代的观念不一样,大龙朝十几岁的年龄当爹娘的人大有人在。 父子二人一直存在理念之争,还好只是传宗接代的小理念,若是某种关于权势的理念不合,那可是会流血的,甚至是死人。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要不说你想要的时候往往毫无踪影,你放弃的时候它又自己出现,柳明志挪动了枕头一下,玉扳指就放在床头枕头边缘的地方,将扳指随意的套在手上之后,柳大少一脸纠结:“你说小爷找你干嘛,真是吃饱了撑的,还不是自己回来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的更夫恭敬的目送城中巡逻的手背军离开之后继续敲着手中吃饭的家伙缓缓远去。 一个黑影从阴暗的角落里蹒跚的走了出来,等更夫与守备军来开之后快速闪进去另一个街道的角落里。 片刻之后相同的地方再次闪出三个身影,一脸的凝重,其中一个人对着空气嗅了嗅,指着黑影消失的地方:“统领,乱匪去了这条街道。” “追,护国候班师回朝,咱们大内侍卫可不能这样无功而返,一定要将这群白莲教的乱匪一网打尽,王虎你继续带路。” “是,统领。” 第100章 有客夜来 柳大少早已经陷入了沉睡,嘴中偶尔传来几声呓语,可是声音太过细微,没有人知道说的什么,可是嘴角挂着那淫荡的邪笑,显然做的不是什么正经的梦。 陷入美梦的柳大少并不知道此时的柳府迎来了一些不速之客,知道了也没什么用,估计顶多嚎着嗓子大叫齐兄弟救我。 先前街道上的黑影黑衣蒙面的跃进了柳府的院墙,毫无声息的从黑衣人胳膊中爬出一条蛇自己激射道地上,黑影蹲了下来:“小龙,靠你了,一定要找到那个淫贼的住处,我要杀了他给姐姐报仇。” 这黑衣人的身份一下了然,从苏州奔赴金陵而来的青莲。 被叫做小龙的毒蛇探着嘴中的蛇信,向着一个地方迅速爬行,速度竟然丝毫不弱于一个成年人的脚步。 青莲起身准备跟着小龙往前走,一声轻喝从背后传来:“逆贼,还想逃,你逃得掉吗?”随着话音的还有凌厉的刀气,那阴冷的感觉让青莲遍体生寒,有种避无可避的感觉。 “王虎,刀下留人,捉活的,速战速决,不要惊动了府上的主人。” 凌厉的刀气忽然消失,王虎收起手中的雁翎刀变成了手掌,一掌拍出同样带着一股骇人的劲风向着青莲袭来。 青莲自知无法躲避这一掌,毕竟境界的差距在哪里摆着哪,硬生生的扛下了这一掌,右手衣袖弹出一只写字落在了王虎的手腕之上,生生的被一掌拍飞了出去,青莲吐出一口鲜血,依旧挣扎的动了起来。 王虎看着手上的蝎子面色大变,一时有些手忙脚乱,一银针破空而来,射在了毒蝎的头部,毒蝎被银针的气劲冲碎了脑补,登时落地身亡。 “王虎,不要大意,这反贼肯定懂得苗疆蛊毒之术。” “谢统领救命之恩,不然被这毒蝎刺伤的话,只怕今天要交代了,好歹毒的人。”王虎这话说的可一点没有夸大的意思,蝎子乃是五毒之一,本身就带有剧毒,不慎被咬伤了基本可以说很难活命,五毒之一不是夸夸奇谈的那样子,更何况是身怀苗疆毒蛊之术饲养过的毒蝎,那可是经过各种毒物饲养的蝎子,被毒针刺伤了,不说当场死亡,也活不过太久,若是有解药就另说了,可是三人追杀了黑衣人一路,想要从黑衣人手中取得解药,无异于天方夜谈。 “逆贼,我娶你首级借我心头之恨。” 恩?王虎一愣,仅仅片息之间,黑衣人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了,逃得好快,王虎再次耸动鼻子:“统领,这个方向。” “追,必须抓到一个,好追问其他乱匪的下落,也不知道李文那边有没有收获,这个黑衣人实在是太狡猾了,仿佛能提前知道我们的到来,狡猾的跟泥鳅一样,明明功夫不高,偏偏屡次从你我手中逃脱。” 三人再次在王虎的带领之下追了出去。 柳府一处阴暗的角落传出声音:“二哥,要不要动手?” “且慢,先派人去禀报大哥,这些人不知道是过路的还是上门的,暂时先不要惊动老爷,咱们弟兄们想准备好口子,若是过路的就让他们过去,上门的一个不留,全都埋到前院的桃树下。” “是,我这就去通知大哥。” “其他人跟我来,注意不要让他们发现,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万一被发现手中有了人质咱们肯定会被束住手脚。” “韵儿大老婆,莺儿小宝贝,云舒小妹妹,青莲小美人,你们别跑啊,让小爷亲一个。”柳大少嘟囔了几句,翻身继续睡觉,抱着怀中的被子不舍得放手。 可以确定这货确实没有做什么好梦,不熟悉的闻人政孙女闻人云舒以及见了一面的白莲教持剑婢女青莲都在梦中出现,加上这些放浪的话必定是春梦无疑。 小蛇吐着蛇信冲着柳明志房间爬行,不知道这玩意是靠什么辨别柳大少的气息的,就是这么神奇,青莲步履蹒跚几欲昏厥,不时地冲着身后看上几眼,手中撒上一些粉末。 终于,历经千辛万苦,柳府偌大的地方小蛇准确的爬到了柳明志窗前盘圆起来,青莲面罩下神色一喜,终于找到了这个纨绔子弟的住处了,真是不容易啊,收起盘圆的小龙,青莲轻巧的翻过窗户,房中点着两个灯笼,称不上通明,足以看清楚侧躺在床上的柳明志,正是自己历尽辛苦寻找的淫贼。 盯着酣睡的柳明志青莲眼中露出几丝惆怅,几丝痛恨,一刹那竟然流露出五味俱全的情绪,咬咬牙手中陡然出现三支银针,银针上那明亮亮的颜色,不用说肯定是淬了毒,而且是那种剧毒无比的毒液,扬起手准备发射银针的青莲一愣,窗外明显露出了脚步声。 不杀你难解我心头只恨,杀了你今日必定走不了,我答应了姐姐一定要替她好好活下去,今日算你走运。瞬间的念头闪过,青莲看着不远处的巨大衣柜,拉开柜门躲了进去,祈求自己不会发现。 柳明志若是醒着,肯定大笑,骂上一声傻妞,房间中的东西一目了然,能藏身的地方除了衣柜别无他物,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就藏在这里吗?真为古人的智商担忧,怎么活这么大的。 “统领,气味就在这房间消失的。”王虎悄声道。 戚统领透过窗户看到床上熟睡的柳明志低声道:“李奇,王虎,尽量不要惊醒此间的主人,若是逼不得已打晕过去就是了,不要节外生枝。” 李奇二人点点头,轻悄悄的翻身进窗,不知道为什么都爱翻窗户,放着好好的门不走,这是病吗? “老大,动手,万一伤了少爷,咱们都无法交差。” “不急,以你所说,这三人并不是冲着少爷来的,现在冲进去他们情急之下反而容易伤了少爷,静待时机,争取一击必杀。” 快速环视了一下房间,戚统领对着王虎二人指了指床下与衣柜,示意二人前去查看,正如先前所说,房间之中能够藏人的地方一目了然,只有衣柜以及床下,青莲躲进去衣柜无异于自投罗网被三人瓮中捉鳖。 王虎二人抽出腰间的雁翎刀,谨慎的搜寻了过去,柳大少依旧酣然入睡。 柜子中的青莲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心脏砰砰跳了起来,准备手中的毒针,准备给开柜之人一个出其不意。 第101章 金龙帝令 戚统领由于身份的原因,到了陌生的地方总是习惯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扫视之下,戚统领看到了桌案上的金牌,登时双眼如同铜铃一样,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这金牌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身为大内侍卫统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金牌的尊贵。 “且慢。” 王虎二人停下脚步疑惑的转身看着统领,不知道他为何会喊住自己二人。 戚统领颤抖着手拿起桌子上的金牌翻看了一下,竟然真的是那块金牌,自己不可能认错,就金牌之上那复杂的工序根本就不是民间的匠人能够铸造而成。纵然俗话说高手在民间,或许真的有这种高手自己并不清楚,可是这块牌子除了身边极少数人,根本就没有人见过,纵然见过也没有人能够防治出来,图纸已经被封存取来,得到图纸谁又敢冒着诛九族的大不敬的风险铸造这种金牌。 而且这些情况都是及其少见的情况,不可能这么巧合的凑在一起,除非这块金牌就是那块金牌,世间仅此一块的那块金龙帝令。 戚统领复杂的扫视一眼柳明志,心里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这少年是什么人,怎么会拥有这块金牌而且如此随意的放置,这可是大不敬的行为,被御史知道了,少不了一顿进谏。忽然戚统领看到柳明志手上的扳指更是震惊,这扳指也很眼熟,金国女王进贡的宝物之一怎么会 戚统领忽然想要一件事情,几个月前自己一行人护卫陛下私访当阳书院,陛下从书院出来之后,那时候自己无意中见到陛下的扳指竟然不见了,不过自己只是奴才,自然不敢多问,莫非 戚统领不敢往下想了,皇家的事情,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险,自己就当没有发现这件事情就行了,恭敬的将金牌放到书案上,戚统领单膝跪下:“圣躬安。” 王虎二人虽然不解抓逆贼怎么抓出一个圣躬安,不过也不敢迟疑的跟着跪了下去:“圣躬安。” 戚统领清楚的知道这块金牌代表着什么,如帝亲临,见牌如见人,戚统领自然不敢怠慢。 “大哥,他们还没有出来,不能再等了,再等少爷就真的危险了。” 柳一思量一下:“包围少爷的房间,一旦他们动手,保证少爷安全的情况下格杀勿论。” 三十多人柳家柳叶悄无声息的从四面八方将柳明志的房子围了起来,柳一正准备推门进入,可是却愣住了,少爷房间内竟然一点异动没有。 戚统领深深的看了一眼柳大少,仿佛想要将这张脸深深的印入脑海一样:“王虎,李奇,撤,不要打扰到这位贵人的休息,逆贼的事情稍后再商量。” “统领,咱们” “撤,这是命令。” 王虎二人轻叹着将雁翎刀插入刀鞘之内,跟着戚统领翻窗出去。 只是外面的情景让三人一愣,自己等人算是被家丁包围了吗?王虎将手放在刀柄之上,以防不备能够随时出刀,李奇也是严阵以待。 戚统领示意两个手下不用紧张,自己等人乃是官府的人,解释一下就行了,何必弄得剑拔弩张这个样子。 柳一沉稳的看着戚统领三人说道:“三位贸然闯进我主府上,敢问三位是过路的还是访客的,柳府可是与三位有什么过节?” 戚统领轻轻一笑自然懂得江湖上的切口,身为大内侍卫少不了跟这些人打交道,技多不压身:“诸位兄台不必紧张,咱们兄弟吃的不是百姓饭,走的不是寻常门,进的皆是阴森地,干的是拿人的活。” 柳一神色放松了下来,挥挥手示意众柳叶弟子放下手中的武器,盯着戚统领道:“咱家的路不弯,咱家的人有饭,贵客走神了。” 戚统领淡然一笑,知道柳一话中的意思,柳府的人都是走的直路,没有犯过违法的事情,不缺牢饭吃,戚统领是搞错了才来柳府抓人:“兄台放心,贵府的路直的很,过街老鼠溜了号,不认大路进错了门,咱们兄弟打算找。” 你们柳府没什么问题,是一个小毛贼闯进来柳府我们是来拿人的,戚统领说的异常明白。柳一也不好在计较,戚统领虽然不是光明正大的抓贼,可是事情总有突然地时候:“老猫机灵,老鼠进洞了吗?” 戚统领摇摇头:“猫打盹,老鼠进洞了,不过老猫鼻子灵敏,老鼠出洞的时候会抓住的。” “夜半三更,前方路直,请了。” “多谢。” 柳一打量了柳明志的房间一眼,并无异样,而且戚统领说没有抓到人,自然是不在少爷房间里,便带着柳叶子弟撤离了。 可惜柳一怎么也想不到,戚统领不是没有仔细抓人,而是不敢惊扰了正在酣睡的柳大少,毕竟他的身份太过模糊,不敢深猜不敢多想,只能带着属下撤退。 四周陷入悄无声息之后,青莲悄悄的打开柜门走了出来,举着毒针对着柳明志,刚一运功,一口血吐了出来,身体无力的瘫软了下去。 柳大少咂咂嘴,翻身继续睡,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那么一趟。 “统领,你刚才和那些人说什么哪?什么路啊,老鼠啊,猫啊的,属下一个听不懂。”李奇好奇的询问道。 戚统领轻轻一笑:“你跟我的时间太短,让王虎解释给你听。” 王虎嘿嘿一笑:“小李子,求爷我就解释给你听。” “滚你大爷的爱说不说。” 王虎也不卖关子:“统领说的那是江湖上的切口,吃的不是百姓饭,走的不是寻常门,意思是咱们吃的是官家饭,走的是衙门。” “哪阴森地和拿人的活哪?” “自然是牢房和抓人了,这都不明白。” “那那个人说的路不弯还有家人有饭,走神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我们家人没有走犯罪的路,不用吃牢饭去,是咱们搞错了。” 李奇点了点头:“老鼠溜了号进错了门就是说有贼进入了你家,我们兄弟正在抓贼。” “恩,孺子可教。” “他们说咱们机灵,还问老鼠进洞了吗?不就是说咱们这么厉害,有没有让贼跑掉?” “不错。” “统领然后的意思便是,咱们疏忽让贼跑了,不过咱们警惕性高,肯定会抓住的,对。” “哈哈小李子你简直就是个天才。” “前方路直,请了就是让咱们离开,你说说明明可以好好说话非要搞这么些弯弯绕绕的干什么?” “切口自有切口的用处,这切口就像咱们的暗语一样,说话自己人能听懂可以保守秘密,防止他人窃听。”戚统领解释着。 李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第102章 婚姻大事 恩?恩!恩?恩!我尼玛,什么玩意啊这是。看着瘫软在地上的青莲柳大少第一个反应是看错了,看错了吗?可能看错了,然后吓了一大跳。 小爷睡迷糊了?还是梦中梦没有醒过来,好好的房间里怎么躺了一个黑衣人哪? 不得不说柳大少够迷糊的,第一反应不是呼救,而是围着青莲转了两圈,见到青莲喘息时起伏的胸口才确定这个人还活着,万一死在自己房间长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披上一件外袍,柳明志轻轻的拉下青莲的面罩,神情一怔,这人好像见过啊,见过吗?好像见过,扒拉着青莲的脑袋看了几下:“卧槽,这不是白莲教的哪小谁吗?什么莲什么青的娘们吗?这身装扮莫非想要刺杀小爷不成?” 挠了挠头,柳大少迷糊的看着嘴角以及胸口的衣襟上的褐色血迹,从古到今也没听说过刺杀别人把自己刺杀城重伤然后吐血昏迷的人物啊,难道是小爷搞错了,不是来刺杀小爷的? 怎么处置青莲的问题成了柳大少的心头难题,报官处置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这女子来柳府的目的是什么自己还不清楚,万一只是为了偷点银子的话报官似乎太严重了,不报官这女子只怕是来着不善。 柳明志露出纠结的神色,报官的话自己有些不忍心,毕竟听说古代对于偷盗什么的处罚挺严重的,如此一个青春年华的女子若是被抓到了官府那种地方下场肯定是难以预料的,哪里还没有点龌龊的事情发生。 “姐姐,不要死,青莲舍不得你,姐姐。”青莲昏睡之下呓语了几句,被柳明志听了一清二楚。 姐姐?难道是上次他们同行的什么什么花的女子?白菊花?还是黄菊花也想不起来了,我这个脑子啊。 看着青莲那哀伤苍白的脸色,柳明志动了恻隐之心,毕竟还是狠不下心啊,从小生活在一片和谐的社会,第一次经历过这种事情。 “唉,你曾经想要杀小爷,小爷按理说应该报官处置你绝了后患,可是小爷实在是狠不下心,感谢小爷放你一马。” 看着蜷缩成虾米的青莲,柳明志也顾不上男女之别,将其横抱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床榻之上,为其轻轻的盖上被子之后才继续穿着衣物,青莲袖中的小龙一直吐着蛇信,这玩意仿佛天生能感觉到人类的善意与恶意,当柳明志抱起青莲的时候竟然没有发起攻击,不然的话,下场就不好说了。 依照昨夜王虎畏惧青莲射出的那只蝎子的畏惧情况,这条名为小龙的毒蛇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知道柳大少的心软是天意还是人意。 “少爷,梳洗的水来了。” 柳明志系好腰带之后听到丫鬟莺儿的敲门声,先是迟疑的看了一眼床上的青莲,想了想自己好像没什么可隐瞒的,大大方方的道:“进来。” 莺儿淡笑着将水放在盥洗架上就去给少爷收拾床铺,果然,柳明志刚捧了水莺儿惊恐的呼声便传来了:“呀,少爷,有贼。” “莺儿,不要大惊小怪的,这人受伤了躺在我的房间之内,可能是凑巧,记得找个大夫给她调养调养。” 莺儿惴惴不安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青莲:“少爷,咱们还是报官,好人谁穿一身夜行衣呀,一定是不轨之徒,万一伤到了少爷,莺儿担待不起啊。” 听了莺儿的话柳明志也有些迟疑了,莺儿说的不错,正常人谁穿一身夜行衣啊,无论怎么说这女子也是白莲教的乱匪,窝藏乱匪,同罪论处,不如听莺儿的话报官处置,将自己摘个一清二楚,毕竟自己衣食无忧的日子何必非要让一个乱匪给搅和了。 只是想到白莲那几句呓语的话,柳明志又心软了起来,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样子做跟圣母婊没什么区别,可是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因为自己被斩杀了,心里有道坎怎么也过不去。 柳大少能够咬紧牙关挥剑去斩杀白莲教左护法向鹰的时候那是逼不得已,生命受到了了威胁,不反抗只有死路一条,这个时候这样好吗? 柳明志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依青莲的身份自己好像还不能光明正大的找大夫治病,毕竟把脉的时候可能看到青莲手臂上的刺青,而且这身夜行服也要换掉,不然没办法解释清楚。 “莺儿,我去外面等你,你去丫鬟中找一身合身的衣服先给她换上,我自有办法处置。” 莺儿一脸为难:“少爷!” “听话,别忘了把夜行服处理掉。” 柳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柳大少给破坏掉了,刚进前厅柳之安端着一碗莲子粥看着来到的长子:“昨日忘了问你了,你去齐府提亲的事情怎么样了?齐刺史答应了没有?” 柳夫人也眼神紧紧的盯着柳明志,想要知道结果,毕竟抱孙子的想法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柳明志端起小碗粥边喝边说:“答应了,齐伯父的意思是毕竟我与韵姑娘年龄都已经不小了,也该早日完婚了。” 柳之安一拍大腿喜形于色:“太好了,你可算是了却了老子的一桩心愿,否则老子不知道以后有没有脸面去见将来的列祖列宗,柳家有后了啊。” 柳大少嘴角抽搐,有没有这么夸张,成亲不成亲还跟列祖列宗挂上钩了。 柳夫人放下粥碗,用手绢擦了擦嘴角:“志儿,商定了日期没有啊,七日之内能不能成亲啊,娘亲都等不及了,你终于可以成家了,娘亲这一块心病算是彻底了解了。” 嘴里的粥差点没被柳大少喷出来,老娘这思想有点超前,昨天提亲今日便完婚,这是要闪婚的节奏吗:“娘啊,哪有这么夸张,刚刚定下婚期马上就要成亲这不是开玩笑的吗?婚期定在了六月初六,齐伯父说那天是良辰吉日,怎么着也不差这些日子不是。” 柳夫人听到要到六月初六一脸的失望:“怎么还要尽两个月的时间,娘一点都等不及了。” 柳之安皱着眉头看了夫人一眼:“妇道人家懂什么?婚姻大事,事关终身怎么可以儿戏。” 柳夫人闷闷的不出声,可能觉得自己确实有些着急了一些。婚姻大事这种事情确实不能马虎对待。 第103章 唯有套路得人心 “志儿,最近诸多杂事耽搁,你似乎有些日子不曾去当阳书院了,眼看秋闱将近,你给为父透个底,你到底有没有把握高中举人?若是有那个能耐,加上你与齐韵的婚事咱们也算是双喜临门的好事,若是没有把握为父也早作准备,给你安排柳家生意的事情,你老大不小了是该接手柳府生意的问题了,不能过一日少三晌的混日子,总要有个目标才行。” 柳明志没想到老头子会问起秋闱的事情,有把握个屁,秋闱考试自己压根就没有经历过这些东西,到底考什么完全是处于蒙蔽状态,在当阳书院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你急召回来商量睡服齐韵的时间,能考的上才怪。 柳明志埋头喝粥,这个问题真不好答复,若说考不上举人肯定会伤了老头子二老的心,若说能考上万一不是那块料到时候更麻烦,还是当个鸵鸟的好。 柳之安放下粥碗颇为语重心长的道:“志儿,你放心说,无论考得上考不上为父都不怪你,若是能考中举人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无缘得中只能说咱们柳家没有当官的福气,为父也就死心了,不再想这个事情了,其实一家人安安宁宁的过日子挺好的,你和韵丫头成亲之后,日子只要过得完完美美的,为父就知足了。” 柳明志一怔,心底一酸,老头子想必是对自己抱了很大的希望,可惜自己前身不争气,自己也不争气,商人地位低廉,老头子不惜花费几万两银子为自己捐献一个秀才的功名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摆脱商贾子弟的名声吗?看着柳之安已经带了微白的双鬓,柳明志感觉今天柳府的风有些大,容易进沙子。 无论如何还是早点跟老头子说明情况,晚痛不如早痛,总是要面对的,就像老头子说的那样,没有当官的命其实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平平淡淡也是一种幸福,何必好高骛远哪。 “老头子,孩儿不孝,实在没有把握考上举人,不过孩儿会尽力而为的。” 柳之安浑浊的眼睛怔怔的望着柳明志,叹了口气,柳明志心一酸,果然是伤了老头子的心了,只见柳之安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柳大少怒骂道:“你个小王八犊子,老子就知道这些日子你就知道游山玩水,疏于功课,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有志气的玩意,老子早知道把你丢在茅坑里也比现在丢人现眼的好,今年秋闱考不上举人老子活剥了你。” 说完之后一摔衣袖走进了厅堂后面,不顾一脸呆滞的柳大少。 啪嗒一声,手中的汤匙掉落在桌子上柳大少都没有反应过来,尼玛这是什么情况,说好的父慈子孝,感人肺腑的亲情画面怎么一瞬间就换了风格了哪。 那个方言考不上举人就活剥了自己的老头子还是先前那个眼睛浑浊,神色担忧自己前程,哀声叹气一脸伤感的老头子吗?安安宁宁才是过日子哪?平平淡淡才是真哪?城市套路深,谁把谁当真,老头子这变脸的速度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不服不行啊。 “娘?” 柳夫人淡淡一笑:“志儿,你爹认真的时候你最好还是当真的好,否则娘也帮不了你,今年秋闱若是考不中举人,你爹说剥了你可能有些是气话。” 柳大少松了口气,就知道老头子是开玩笑的。 柳夫人接着说道:“虽然不能活剥了你,但是打个半死不是不可能,你自己掂量掂量。” 说好的亲情哪?柳大少一下子瘫软到了椅子上,老头子真是越老越狡猾,自己可没有那个胆子去赌。 “不要多想了,用功读书就是了,来,志儿,这是你爹给你准备的千十年的参汤,喝了补补身子才有精力读书。” 柳大少嘴角抽了抽,看着柳夫人不自在的神色,心里哀嚎你哪一脸欲盖弥彰的表情什么鬼,这玩意真的是十年份的参汤? 恩?千年参汤,传闻千年人参能够生死人活白骨,可能传的有些夸张了,但是绝对是宝物啊,最起码是大补之物,想起房间内躺在自己床榻之上的青莲,柳明志也不再拒绝,她的身份不方便请大夫,想要医治没有比参汤更合适的东西了。 瞥了一眼只顾着吃饭的弟弟妹妹柳大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说这俩货吃啥啥没够的性子像谁哪? 端起参汤柳明志起身:“娘,我想回去了,参汤凉了我自己会喝的。” 柳夫人相阻拦奈何柳大少已经撂蹶子跑了,不跑不行,万一母亲大人非要亲眼看着自己喝下去才行,那就真的完犊子了。 推开门的柳明志愣愣的看着房间的情景一脸的诧异,青莲还是老样子躺在床上,一身夜行服并没有换下来,莺儿手中举着个鸡毛摊子惊恐的缩在桌子后面看着昏睡的青莲。 听到开门声莺儿吓了一跳,见到是少爷之后丢下鸡毛摊子一下子扑到了少爷怀里。 什么鬼,柳大少高举着参汤的碗防止撒了出来,片刻不见小丫头片子这么主动地吗?这是在引诱小爷犯罪啊,柳明志脑子里徘徊着两个念头,禽兽还是禽兽不如,禽兽不如,莺儿这丫头现在也是前凸后翘,身材玲珑圆润,带着一股子少女的香味,让人蠢蠢欲动,禽兽,这丫头才十六岁,自己怎么着也狠不下心下手。 莺儿颤抖着抱着少爷,根本顾不上男女有别的想法,感觉到胸口一团软头蹭来蹭去,柳大少深吸了一口气,尼玛,这搁谁谁顶得住。 “少爷,有蛇,她身上有蛇。就在她胳膊上。” 本来还有些意动的柳大少听到蛇这个字眼瞬间凉了下来,什么想法都没有,阴影这种东西不是想克服就能轻易克服的。 “蛇?哪里有蛇?” 莺儿转身指了指青莲的衣袖内:“就在她的衣服里,一条色彩斑斓的蛇,不知道有没有毒性哪?” 轻轻地推开莺儿,让其躲到身后,柳明志放下参汤之后拿起一旁打扫的扫把挑起青莲的衣袖,只有一双皓白的手腕,没有见到莺儿所说的毒蛇,挑起另一个手腕的衣袖同样没有发现什么:“莺儿,你是不是没睡好,看错了?” “没有,少爷,莺儿肯定没有看错,就在她的衣袖里确实有一条色彩斑斓的蛇,还在吐着蛇信,拆点咬到莺儿的手,莺儿发誓,真的有蛇。” 见到莺儿神色不似作假,柳明志用扫把挑起床上的所有东西,包括被子里都没有放过,依旧没有发现有蛇的踪迹:“莺儿,真的没有啊。” 莺儿带着哭腔低声道:“少爷,莺儿没有撒谎,真的有毒蛇,莺儿没看错。” “好了好了,少爷信你,莺儿没有看错,可能那条毒蛇已经跑了也说不成,别怕了,少爷带了碗参汤过来,你去喂她一下,少爷这么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莺儿急忙摇摇头:“莺儿不敢。” “这。”见到莺儿惊魂未定的模样,柳明志也不好强迫,只好自己端起参汤走到床边将青莲搀扶起来揽在怀里:“你当初想要小爷的命,小爷今天却用千年参汤给你治病,你不知道做了几辈子的好事才能遇到小爷这么善良的人。” 柳明志并没有发现床铺上方的屏障上方,一条色彩斑斓的小蛇吐着蛇信竟然没有对他发动攻击,端的如此神奇。 第104章 救人一命 每一次从青莲嘴角留下的参汤都令刘大少嘴角抽搐,心疼非常的心疼,四五汤匙的参汤送到青莲口中,一口没有喝进去全部流了出来。 柳大少很想用锤子敲开那些影视剧大佬的脑子好好看看,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人昏睡之中喝下汤药,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汤碗本就不大,几下子就已经消耗了一小半,全部浪费了,千年人参的价格柳大少虽然不清楚会值多少银子,但是仅仅有价无市这一点足以看出它的珍贵,就这样浪费了,痛得柳大少心都在滴血,这里面每一滴水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莺儿,听少爷的,乖,过来,少爷交代你一件事情。” 平时异常乖巧的莺儿竟然破天荒的摇摇头,显然还是无法忘记哪条毒蛇的存在,不敢上前来。 “莺儿,不听少爷的话晚上少爷去吃了你,来听话,帮忙掰开她的嘴巴,这样才能喂药吃。” 莺儿倔强的摇摇头,看来少爷吃了她的恐怖还是比不上哪条毒蛇的恐怖,软体动物果然是八成女人的天敌,至于剩下的两成统称为女汉子。 柳大少脸一黑,莺儿不帮你总不能让小爷嘴对嘴的给她喂药。 咦,好办法啊!似乎有些吃亏啊,这可是本少爷的第二次初吻哪,怎么能便宜一个女乱匪。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比起第二次初吻孰轻孰重?这就上升到哲学的层次了,可惜本少爷没有那个觉悟啊。 回头看了看莺儿,果然莺儿紧张的缩了缩脖子,显然还是不乐意上前帮忙。 “唉,小爷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爱与和平,失去初吻就失去,拼了。” 看着面前指着自己的剑尖,柳大少轻轻的拨弄了一下,剑尖纹丝不动,青莲欲是俏目含火,想要除掉柳大少而后快。 “淫贼,我要杀了你,你不但在扬州轻薄与我,如今竟然还敢毁了本姑娘的清白,替我姐姐偿命来。” 柳大少退边退边防备:“冷静,别冲动,世界多么美好,青莲姑娘你不该如此的暴躁啊。” 青莲穿着一身浅绿的衣服,艳丽的小龙盘绕在皓腕之上伸着蛇信虎视眈眈的看着柳大少,这货变脸有点快啊。 “青莲姑娘,柳某从来对圣人的一些言说嗤之以鼻,柳某认为日月分黑白,天下分善恶两类,不能用不同的方法去看待一些事情或者去评价某些人的品质如何,可是今日柳某发现自己错了,圣人说的是真他娘的有道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重伤昏迷于柳某的房中,柳某不计前嫌,摒弃扬州你我之间的一些误会,使用千年人参为其疗伤,到头来竟然得青莲姑娘拔剑相向,柳某怨恨苍天无眼哪。” 柳大少有些急了,说了这么久,莺儿去府里喊人怎么还没有过来,莺儿啊莺儿,你可不要出问题了,少爷的身家性命如今系你于一身啊,少爷我悔不该听你的话,把这个歹毒的娘们交到官府严惩,五马分尸,辣椒水,老虎凳统统的给她用上,让她知道忘恩负义的下场。 青莲手持宝剑步步紧逼:“淫贼,说我的衣服是谁换的?我怎么会躺在你的床上?” “衣服当然是我丫鬟帮你换的了,柳某怎么可能趁人之危,至于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你昨日不知道怎么回事昏倒在柳某的房中,生命已经岌岌可危,柳某是到处遍寻良医为你诊治,因为你伤的太重,柳某甚至不惜将库房中仅有的价值几百万了银子的千年人参取来熬汤,如今姑娘大病初愈竟然想要柳某的命,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青莲眼神闪烁,紧紧地盯着柳大少,想要看出他是不是在说谎,奈何柳大少不但说的煞有其事的模样,神情更是冷静的可怕,根本没有被剑指着的觉悟。 青莲,去扬州投靠柳公子,他一幅乃是兵部尚书,岳丈是金陵刺史,与淮南王有些交情白莲教如今危在旦夕,朝廷是动了真格的了,待在教中非是安身立命的地方,去投靠他,带着姐姐活下去。 听从你姐姐的话把,她已经为你想好了退路,她是笑着走的,匪,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青莲颤抖着手,神色激动的看着柳大少。 柳大少看似平淡的神色实则心里已经紧张的砰砰跳,手心更是出了不少的细汗,这娘们可千万别糊涂啊,小爷大好的人生还没开始可不能死在这个疯婆娘手中。 “柳一叔,快动手,那个女子要杀少爷,再不动手就完了,少爷受伤了莺儿也不活了。” 柳一面罩下神色冷静,拍了拍莺儿的头:“娃,别紧张,那个姑娘从始至终身上都没有带一丝的杀意,否则大叔早就将其拿下了,眼下的这种情况咱们还是不要出面的好,肯定是少爷在外面惹下了风流债被姑娘家的找上门来了,咱们出去了少爷肯定脸面上过意不去,你没看到吗?那姑娘的剑尖始终往下压着,刺不到少爷的。” “哼,我又不会武功,我怎么能看的出来?不过少爷真的没事吗?” “放心,那姑娘没有杀意的,不然的话早动手了,哪能婆婆唧唧的在这里聊上这么久,肯定是商量着想进我柳家门庭的事情哪,说不准以后见了要叫一声少夫人哪。” 莺儿不说话了,低头缠绕着手指,一脸的醋意油然而生,柳一在一旁直摇头,又是一个陷入痴情尚不自知的痴心人呐。 “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雨青莲在江湖行走从来不会欠人恩情,杀了你之后我会一命相抵,随你去了。” 卧槽,要不要这么凶悍,一命相抵,你这是多恨我啊:“不是,等一等,青莲姑娘,柳某与白莲教素来无恩无怨,与姑娘更是萍水相逢,柳某能问问咱们什么仇什么恨吗?你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苗疆的女子被男人侮辱了清白,要么杀了那个男人,要么嫁给那个男人,要么自己死去,除了杀了你我别无可选。” “等等,等等,青莲姑娘,你这一身汉人装扮,自称苗疆女子是不是太欺负人了,还有,苗疆还有这规矩的吗?” “我虽是汉人却是被苗疆之人养大的,自然遵守苗疆的规矩,受死。”说完挥剑就要劈砍过来。 卧槽,玩真的? “你衣服是我换的,你被我看光了。”柳大少突然喊道。 青莲一个脚步不稳,怔怔的愣住,显然被这句话刺激住了。 恩?等青莲回过神来,手中的剑已经已经不见了,柳大少横剑架在青莲的脖子上:“他娘的,就这点智商还敢闯荡江湖,小爷能把你骗的睡上八次,孩子都生出来你都不清楚怎么生的,奶奶个腿。” 青莲刚想要挣扎:“别动,再动小爷宰了你,不识好歹的臭婆娘,小爷真是瞎眼了才会救你。让你手上的蛇离开才能放下手臂,不然别怪我辣手摧花。” “柳一叔叔,他们怎么抱一起了?” 柳一咳嗽了两声,就要拉着莺儿离开,心道少爷啊你可不要太过分了,这姑娘真想杀你,手上的那条蛇就能让你死上十次。 “柳一叔叔,莺儿不走,莺儿还要伺候少爷那。” “娃,听话,接下来的事情小孩子不能看,听话,叔叔带你去吃糕点。” “可是,少爷他” 柳一拉着挣扎的莺儿离开了别院:“别可是了,少爷会搞定的,放心啦。” 青莲吹了几声诡异的口哨,小龙吐了吐蛇信,爬过窗口进入了柳府的竹林里去慢慢失去踪迹。 “你要怎么样,既然已经落到了你这个淫贼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嘿,这话说的还真是没有水平,搞得小爷才是反派一样,救你的是小爷,杀小爷的是你,落到小爷手里,小爷把你卖到青楼去,给你长点教训。” 青莲脸色一白,青楼是什么地方,进去了只有一条路,还不如死了,于是开始剧烈挣扎。 柳大少揽着丰腴的青莲少女挣扎时丰腴的翘臀来回摩挲的触感显然是勾人的:“别再乱动了,否则小爷不保证会发生点什么意外的事情。” 第105章 眼泪也可以是甜的 靠在干草之上的少女酣睡着,小和尚默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佛曰:七情六欲皆是妄念,小僧皈依佛门才是禅,皈依不了颜姑娘,小僧告辞,阿弥陀佛。” 整理了一下已经有些破旧的袈裟,了凡趁着黎明的夜色缓缓行向远方而去,只有了却尘心,远方才是小僧的禅。 旭日初升,金灿灿的阳光洒满在弯弯的小河边,少女睁开了睡眼朦胧的双眸:“小和尚,你还是不辞而别了,这边塞的碧水蓝天,辽阔无垠的草地都斩断不了你的向佛之心吗?那冰冷的泥胎真的比颜姑娘好吗?” “河边的牧马呦”少女清脆的歌声传来,少女的声音逐渐的远去,可是听牧歌的人却远去了。 一曲终了,少女翻身上马:“小和尚,颜姑娘一定是你的禅,若是斩了情丝才能了却红尘,颜姑娘便斩了自己,你有度尽天下苦难之人的成佛之心,颜姑娘就让这天下没有苦难助你成佛。你的禅机是什么,颜姑娘便是什么,小和尚你听到了吗?” “阿弥陀佛。”不知道是少女的幻听还是真正的有那么一声佛号从远方传来,少女已然知足了。 看着手上已经磨平的念珠,少女露出了笑容,纵马扬鞭消失在了天际,边塞的风有些大哪,大的人总是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泪。晶莹的珍珠挥洒身后,少女紧紧攥着手中的念珠,原来眼泪也可以是甜的。 金国皇宫,金国女王完颜婉言神情专注的翻看着手中的奏折,不时地拿起一旁的毛笔批注一番。 完颜婉言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柔,神情气质一举一动都带着一些巾帼英雄的气质,可是又不时的会流露出女儿般柔情万种的举止。 一袭明黄的凤袍穿在身上,头戴凤钗,面容姣好,举止之中既有霸气又有柔美,这种复杂的情况很难相信是出自一个人身上,一个人的习惯与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很难改变,可是完颜婉言却具备了一切女人应有不该有的气质,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一声钟鸣传来,完颜婉言看奏折的举动被打断了,放下手中的奏折完颜婉言转头看向一旁的女官:“怎么?又到了用膳的时候了?” 宫女行了个礼:“王,你已经批阅了两个时辰的奏折,现在该是用膳的时候了,请王移驾。” “朕懒得动弹,让御膳房将膳食送到御书房里来。” “遵旨,吾王。” 女官退回殿门,完颜婉言看向另一个女官:“慧儿,还没有颜玉公主的消息吗?这都半年了,她去大龙朝散心也该回来了,莫非是出了什么问题?” “女王,奴婢时时关注着提督司的消息,未曾发现有颜玉公主的消息,想必是提督司没有查到。” “不省心的丫头,如今我金国,大龙,草原各族虽然不说是势同水火,可也是各自防范,这丫头单枪匹马的去了大龙朝,万一遇到什么事情,朕就算是有心救援怕也是鞭长莫及。” “吾王安心,颜玉公主从小就聪明伶俐,根本没有人能难住她,肯定会没事的,女婢猜想,颜玉公主说不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完颜婉言站了起来,望着殿外:“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多事之秋一切都不可不防啊。” “奴婢参见颜玉公主,颜玉公主万安。”整齐的声音打破了完颜婉言的沉思,令其神色一喜。 “大胆完颜颜玉,擅自出宫进入大龙朝境内,你可知罪。” “姐姐,你又吓唬我。”尚未进殿,颜玉的声音就已经传来了。 “疯丫头,你还舍得回来,在外面玩疯了?” 一个身影一下子扑到了完颜婉言的身上:“姐姐,颜玉好想你,好想这碧水蓝天,这天下也只有姐姐你在乎我了。” 女王的霸气不复存在,母性柔媚的光辉显露无疑:“不要以为你说上几句好话朕就可以不追究你擅自出宫的罪责,快起来,趴在朕怀里成何体统。” 颜玉的声音没有传来,均匀的喘息声传来,女王呆滞的看着怀中已经睡去的少女,苦笑着摇摇头,这丫头怎么会累成这样子。 第106章 送你一座天下 古朴大气磅礴的宫殿内,两座铜炉内升起袅袅烟雾,金国女王手拿着一本书翻看,不时地回头看上一眼正在熟睡的完颜颜玉。 一个穿着袈裟手拿佛珠的僧人将颜玉的手放在蚕丝薄被之中,轻悄悄的退了下来:“吾王,颜玉公主的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是因为长途跋涉加上饮食不律造成的过度疲乏,休息两三天之后喝点补气血的食物便可无恙。” 完颜婉言放下手中的书籍,威严的看着面前的僧人:“国师,朕问你,我大金国的护国寺之内是否有一个叫了凡的僧人?召他来见朕,朕有事情询问与他。” 国师神色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还是细细的过滤一遍脑海中的僧侣姓名,没有一个任何一个叫了凡的僧人。 “吾王,老衲细细的回想了护国寺之中所有的僧侣,并无一个僧侣的法号叫做了凡,老衲斗胆一问,不知吾王从何处听闻的这个名字,老衲可以去寺中查上一查。” 金国女王眉头一皱,看着神色平静没有任何退缩的国师:“国师,是不是最近新进了一些僧人未曾报备的原因导致国师并未知晓这个人,不妨再好好的想上一想。”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吾王,老衲可以担保护国寺之中绝对没有法号了凡的僧人,吾王是不是搞错了?” “既然如此,国师你切先退下,有事情的话朕会派人传唤你的。” 国师双手合十:“老衲告退,阿弥陀佛。” 国师走了之后,金国女王脸上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阴霾,看着还在熟睡的颜玉紧紧的皱着眉头,谁也不知道其在想些什么事情。 “了凡?莫非是大龙朝的僧人,颜玉为何会与大龙朝的人有所交集?这半年来忙着与草原各族结盟的事情,看来朕疏忽了很多事情呢!” “慧儿。” “陛下,有何吩咐?” “你去传朕的旨意,命提督司秘密派人潜入大龙朝调查一个法号为了凡的僧人,记住,隐秘调查,不要惊扰道任何人,一个月之内我要知晓这个和尚的一切消息。” “遵旨,奴婢告退。” 一声嘤咛,颜玉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宫殿,半年多时间在外风雨飘摇的生活,是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安稳的生活了,踏实的日子,这真让人心安。 “你醒了。” 颜玉看着立足在床榻旁的金国女王,神色有些畏惧:“姐姐,你怎么一直守着我哪?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在麟德殿批阅奏折的吗?” 金国女王一脸的严峻,气势不怒自威,静静地看着这个从小便顽皮不堪的妹妹:“怎么?朕守了你一个晚上,你醒来之后不应该谢谢朕吗?” “姐姐,你不要这么严肃的样子,这里又没有外人在,摆着个脸给谁看,咱们姐妹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 金女王转过身去冷冷的哼了一声:“颜玉,你如今越来越放肆了,你与朕虽然是姐妹,但是朕是一国之主,你私自出宫的事情朕还没有跟你算账哪,如今更是不懂礼数,宫中女官教育你的礼仪已经全部忘了吗?” 颜玉嘟着嘴低下头:“没有,我就是想姐姐了,我不想因为姐姐的身份就和姐姐变得疏远,都说天家无情,可是在我心里姐姐就是姐姐,女王陛下那是金国百姓和文武大臣的女王,不是颜玉的女王陛下。” “颜玉,看来朕是对你太放纵了,内廷令霜月听旨。” 香炉一旁一个全副武装一脸英武的女子走出来跪了下来:“吾王,霜月听令。” “传旨内务府,将教导颜玉公主的女官全部杖毙,身为宫中教导礼仪的女官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着想必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以儆效尤。” “霜月遵旨。”说完这些霜月就要走出大殿。 “且慢,不准去。”颜玉一声令下喝止住了霜月,霜月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金女王,不知道该不该停下来,金女王向来疼爱颜玉公主,也许不过是吓唬颜玉公主一下,让其以后不要那么任意妄为。 “哼,霜月,连你也想犯上忤逆不成,朕平日是不是太过于仁慈了。” 霜月吓了一跳,马上跪了下来:“吾王恕罪,臣马上宣旨。” “姐姐,她们是无辜的,放了她们,要惩罚就惩罚我,是我瞒着她们私下里逃出的皇宫,她们是不知情的。” “你好好反思一下,朕先走了。” “姐姐!饶了她们。” 颜玉瘫软在床榻上,望着远去的金女王神色低沉,姐姐何时变得这么冷血残酷,果然天家无情都是如此吗? 金女王出了宫殿,内廷令霜月马上从一旁走了出来:“陛下,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些女官们如何处置?” 金女王望着远方的天色冷冷的道:“让内务府发放一批银两将那些女官们逐出宫外,君无戏言,纵然不杀她们也要给颜玉一个教训,她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她的举止代表着金国的颜面,要让她明白,她的错误会让一群无辜的人受到牵连,她就会懂事了。” “臣告退。” 金女王一脸震撼的看着眼前神色平静波澜不惊的妹妹:“什么?你不是拒绝呼延部落的求亲了吗?怎么今日突然提出了要下嫁到呼延部落的事情?” 颜玉脸色平淡不悲不喜:“姐姐一直希望能与草原各族结盟,呼延部落乃是草原第三大的部落,妹妹嫁到呼延部落,金国与呼延部落的实力便会更加强大。” 金女王徘徊起来,她被这个消息震撼的无法平静:“你是认真的?” “皇家无戏言,颜玉说嫁便嫁,愿意立下状令。” “你上次拒婚,呼延部落失了面子,呼延敕勒更是颜面无存,如今你想要下嫁到呼延部落,不知道是不是能够毫无间隙的了却金国与呼延部落的脸面关系。” “不,颜玉要嫁的是呼延部落的二王子呼延玉,而不是大王子呼延敕勒。” “你疯了吗颜玉?呼延玉虽然是呼延部的二王子,可是继承王位的人是呼延敕勒王子,纵然呼延敕勒有各种不足,他也是名义上的继承人,呼延玉有半个汉人的血统,他无论如何都继承不了王位,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颜玉淡然一笑:“汉人,有什么不好吗?” “颜玉!” 金女王呆呆的看着已经消失踪影的完颜颜玉,颜玉的话如同雷霆般在耳边回响,经久不绝。 “姐姐,如今草原各部四分五裂,颜玉嫁到呼延部落之后一定会倾尽力量一统草原各部,将草原打造成一个比大龙国金国更强盛的国度,我若为王,必定席卷八荒,吞并天下。” “你这么做的意义为了什么?你在说什么胡话?” “天下分割的太久了,各国百姓都是饱受战乱的苦难,等颜玉统一了草原,说不定会挥戈向金国与大龙朝进兵,姐姐你可要做好准备,我想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颜玉,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很清楚,姐姐,颜玉很清楚,天下一统,消除苦难,颜玉万死不悔,颜玉告退。” “姐姐,颜玉恨那些泥胎雕塑的佛像。” 金女王颤抖着娇躯,拳头紧握,轻咬银牙冷冷的道了一声:“了凡。” 颜玉看着西下的残阳笑着流泪,原来眼泪真的不是甜的,永远不会是甜的。 “小和尚,你的禅是了却天下苦难,颜姑娘便送你一座没有苦难的天下。” 第107章 问君怎知相思苦 江南的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柳大少望着屋檐下淅淅沥沥的珠帘怔怔出神,老头子又下令了,柳府该忙的事情忙完了,大少的学业需要走上正轨了,在这样荒废下去,今年说不准就真的落榜了。 收拾好自己的行囊,柳大少叹了口气:“读书是好,可是本少爷真的是那块料子吗?” 莺儿替少爷整理好衣衫,将一块环佩系到腰带之上:“少爷,路上小心了。” 青莲穿着一身劲装怀抱宝剑站在一旁审视着重新装扮的柳大少:“想不到你你仔细装扮那么一二还挺人模狗样儿的吗?以前怎么没发现。” “小爷不穿衣服更人模狗样儿,要不要给你看看,不找事你心里不舒服是不是。” 被柳大少的话噎住了,青莲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争吵,这几日可算是领会了柳大少的毒舌,那真是噎死人不偿命的主,什么话到他嘴里就变了个味道,显然青莲忘记了一件事,如果不是她先开口撩拨,柳明志如何会怼她哪? “喂,我说姓青的,你在我家吃也吃了,住也住了,如今伤也养好了,你该干嘛干嘛去,老赖在我家算怎么一回事,哪来的哪去,小爷不习惯每天身边老杵着一个人,别扭。” 青莲脸色一黑,恶狠狠的看着柳大少:“本姑娘说很多次了,我姓雨,不姓青。” “小爷管你是风是雨还是雾的,我乐意怎么叫怎么叫,有能耐你别出现在我面前,那时候你就算姓雷我都不管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莺儿也是凶神恶煞的瞪着青莲:“你听到了吗?我家少爷不欢迎你,你还是快走,见到你我家少爷就不高兴,真当这儿是自己家了,想怎么住怎么住。” 嘿,青莲气乐了,说不过毒舌的柳大少,还能怕你个小丫头骗子不成,青莲斜视了一眼莺儿:“呦,个不大口气还挺大,真把自己当成柳府的女主人了,知道的你是丫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少夫人哪,我想待在哪里待在哪里,你管的着吗?” 莺儿气鼓鼓的看着青莲,显然从小在柳府生活的她比起在江湖上摸爬打滚的青莲还是差了几分:“少爷,你看她。” 莺儿嘟着嘴气鼓鼓的模样看的柳大少想笑,还用问吗当然要帮着自己的宝贝丫鬟了:“姓青的,莺儿说的对,你不能真的将柳府当成自己的家,想怎么地就怎么滴,莺儿不是柳府的少夫人,你也不是呀,小爷我还没有娶亲哪,身边成日的跟着一个姑娘像什么样子,万一被人误会了,小爷的清白你负责啊。” “我负责负责你奶奶个腿,你娶不上夫人说明你丑,本姑娘凭什么负责,你占了本姑娘的便宜本姑娘不也没有死抓着不放。” “哎呦我去,小爷日了鬼了,你这翻脸可够快的,你丫学会计的吗?这么会翻旧账,那日说好的我救了你一命咱们互不相欠,绝口不提此事,怎么滴,转眼就忘了。” 青莲一阵语塞,很想一剑囊死柳大少,不是你用剑顶着我的脖子逼迫我答应这件事,我怎么可能说出冰释前嫌的话。 “我我没地方去了,姐姐死了,白莲教被朝廷剿灭了,我只能呆在柳府。” “嘿,那关小爷什么事情,你不说小爷还忘了,你不但想杀小爷,小爷还忘记了你可是逆贼的身份,呆在柳府这不是将我柳家陷害于同流合污的死地吗?青莲姑娘,行行好,你到底看上柳府哪里了,小爷吩咐下人改了成不成。” 青莲悄悄的低下头,看了一会柳明志,良久之后才开口:“我知道,多谢柳公子这些日子的招待,青莲告辞。” 见到那背剑远去孤独的身影柳明志皱皱眉:“莺儿,少爷说话是不是太重了,她毕竟是个女子又无家可归,少爷这样将她赶出去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莺儿也咬着下唇低语道:“有有点!” 青莲站在柳府外望着阴雨连绵的天空:“姐姐,从一开始你就错了,匪就是匪,一日是匪,终身就是匪,良人可成匪,匪终究难从良,这江湖才是莲儿最终的路,回不了头了。” “少爷,还是让小松一同前去侍候你,你一个人小松不放心啊。”柳松一脸急切,围着柳明志转个不停。 柳明志将书篓背在肩膀之上轻轻地摇摇头:“小松,回去,过几日咱们书院再见,少爷想静静。”说完背着书篓举着一把油纸伞便出了门。 望着消失在雨幕之中的少爷,柳松挠了挠头:“静静?烟雨楼阁中的姑娘吗?没听说过啊。” 阴雨下了将近三个时辰,看来短时间之内是停不了了,根本不管被积水打湿的鞋子,柳明志淌着雨水就这样朝着当阳书院赶去。 第一次没有人服侍,独自出门的柳明志的心境难得平静了一会,烟雨江南真的是如诗如画,美的令人着迷,让人陶醉。 第一次柳明志想扪心自问一下,上辈子碌碌无为,这辈子自己看似活的潇洒,可是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衣食无忧,金银无数,美人在侧,为何总觉得有一种孤寂的感觉在心底油然而生哪? 或许自己从来未曾融入过这片天地,这片天地亦是没有懂自己的人。 难得恳求老鸨江妈妈让自己出来散散心,这烟雨缭绕的金陵根本算不上散心的好地方,然而天朗气清的时候自己总要每日弹琴作赋取悦蓬莱楼的宾客们,花魁是风光无限的,可是倘若能为良人,谁愿意为娼妇哪? 苏薇儿叹了口气,举着雨伞看着河边的风景,柳叶被雨水洗涤之后那翠绿的颜色让人忍不住的陶翠其中,河面不时地有鲤鱼跃出水面,点缀着万人空巷的金陵。 下雨天难得空巷,多数人都待在家中休息,这城中人迹罕至啊。 仿佛是宿命的牵引,苏薇儿迈着脚步向桥上走去,在桥上看风景或许会更好。 登上阶梯,一步步的往上爬,原来除了这雨水,还有人会在风雨中奔波,苏薇儿看着迎面而来的柳大少,距离渐进,雨幕再也挡不住视线,恬静姣好的容颜呆呆的看着对面平淡而行的柳明志,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打湿了佳人的面颊。 扫了一眼同样风雨奔波人的苏薇儿,柳明志轻轻的点头打了个招呼,一路行来,城中人际罕见,见到一个人确实不易,打个招呼是最起码的礼貌。 最遥远的距离便是擦肩而过你却不知道我心里日日夜夜思念的都是你! 望着远去的柳明志,苏薇儿任由手中的雨伞被风掠去:“志哥哥,你还是忘了我吗?问君怎知相思苦,孤伞独听落雨声。” 似是偶有所感,柳明志回头忘了一眼风雨中驻足的佳人,边走边低吟道:“烟雨不言愁,佳影立桥头。世俗三两事,皆随水自流。一滴是愁,两滴亦是愁,纷扰天下事,英豪成骷髅。唯有世间情与意,佳人易白首。” 第108章 我真的肾虚? 两腿打颤,柳明志扶着书院门旁的石柱子轻轻地喘息了起来,这当阳书院的山不是一般的高啊,登上来还是有种要废掉的感觉。 隐隐想起几月前书童柳松与山长闻人政的话,你肾虚啊,柳明志依旧一脸的黑线,或许前些日子他们说的是真的,前人柳少爷纵欲过度,流连青楼之中时长忘返,肾虚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 无奈的是自从霸占了这具身体之后的柳明志一直谨记前任带来的警示,一直遵循前人之事,后人之师,不要说纵欲过度了,青楼的正门根本都没有进去过,可是因为买单的事情,毛都没有发生就落荒而逃了。 之后便是扬州奉了老头子的命令去当嫖客,一样毛都没有发生,喝点酒吃点饭就出来了,这些日子更是被家中的老娘这种汤那种汤的乱七八糟的补上一通,怎么还可能肾虚。 锤了锤两股战战的大腿柳明志有些怀疑的自言自语道:“难道这是后遗症?小爷手枪都没有来过一发,就这样年纪轻轻的肾就出问题了?这他奶奶的是天方夜谈,这不扯淡玩的吗。?” “柳公子?这下着大雨您怎么会这个时候叩山门?”闻人云舒那清脆的声音传来,显然是有些吃惊不已。 柳明志转头望去,闻人云舒举着一把深红色的雨伞,站在不远处一副吃惊的模样看着自己,浅蓝色的长裙包裹着玲珑的娇躯,嘿,先前没有发现这丫头长得这么楚楚动人,少爷我年纪轻轻的就瞎了吗? 半天没有听到声音,闻人云舒抬头望去见到柳大少哪痴呆的模样脸色有些红润,这柳公子怎么这样子看着人家,他都和韵姐姐有婚约在身了,眼睛还这么不老实。 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的柳明志回过神来,暗道自己怎么这个时候走神?难道真的肾虚导致容易走神不成,飞天了个大操,小爷还是初哥啊。 见到柳大少又一次的神游天外,闻人云舒皱着娥眉:“柳公子?” “啊?我肾闻姑娘你说什么?柳某没有听清楚。” 闻人云舒恬静的容颜黑了下来:“小女子方才问柳公子怎么在雨天叩山门,天降瑞雨,山路湿滑,这时候上山可是很危险的,还有,小女子姓闻人,名云舒,柳公子切莫再叫错了。” 拍了拍额头,柳明志恍然大悟:“对对对,你和你爷爷复姓闻人,看看柳某这脑子,都糊涂了,闻人姑娘询问柳某为何这个时候登山,当然是因为我勤奋好学了,为了读书风雨无阻,任他前方万丈深渊,我自一往无前。” 妹的,这话小爷说的自己都差点感动了,原来小爷口才这么好的吗? 闻人云舒静静地看着柳某人装逼,心里却是一脸的鄙夷,你的话本姑娘信一个字都是猪油蒙了心了,勤奋好学能整整两个月没有进过书院,风雨无阻能够两个月不露一面,骗鬼去你,信了你的邪呦。 “看闻人姑娘的神色似乎不相信柳某的话啊,真是人心不古啊,如此刚正之言竟然会被人怀疑柳某人可以在此发誓,若是有半句虚言就天打五雷” 轰隆隆,咔嚓的声音在不远处炸裂开来,电闪雷鸣,柳大少吓得抱头蹲在地上,手中的雨伞也顾不上被风吹去,走进了隐隐能够听到柳大少的嘀咕:“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小的就是吹吹牛逼,犯不着来真的。” 闻人云舒倒是没有鄙视胆小的柳明志,她也被这突然出现的雷声吓了一大跳,紧紧地抓着手中的雨伞有些惊慌失措,二龙山本来山势就高耸陡峭,突然出现的雷电交加犹如在耳边响起,寻常人都不会忽视天地的力量。 尤其是古人尤为信奉鬼神之说,常常将电闪雷鸣传扬为雷公电母在天上施展神威的原因,行云布雨更是龙王所为,属实将两人吓了一个大跳。 见到即将被林成落汤鸡的柳大少,闻人云舒女子心善,轻轻地走到其身旁为其遮住天上飘扬的雨丝:“公子,鬼神之说虽然缥缈,但还是切莫胡言乱语的好,你我读书之人纵然不相信,也要抱有敬畏之心,谁知道举头三尺真的有没有神明的存在。” 柳明志也忙不迭的点头:“是啊,姑娘说的对,纵然不相信但是不能没有敬畏之心啊,柳某受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所以柳公子今日登山所为何事?” 柳明志叹了一口气,可怜巴巴的看着一旁恬静的闻人云舒,那悲惨的神色将其吓了一跳,什么鬼这是。 “唉,家中老父亲望子成龙之心无法忽视,不来读书他要剥了我,柳某想反抗,想挣扎,想怒斥这种专政的霸道行为,可是实力它不允许啊,我又不能打他一顿出气,毕竟那是我老头子,再说了真的动手了我真的可能会被活剥了晒成皮草,世人皆道我柳大少锦衣玉食,宝马香车,谁知我活的如此不如意,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的是糠咽菜,喝的是清水粥,残啊,惨无人道的残啊。” 先前闻人云舒听到柳大少说的如此情深意切,令人闻之潸然泪下,还想安慰安慰两句,后来直接额头一脸黑线,知道这货又在满嘴胡咧咧,柳员外家教严格也不会克扣你的口腹之欲,残的有点太过分了。 “所以柳公子也算是来读书的喽。” “当然啦,不读书我来书院干什么,看风景啊。” 闻人云舒无语了,这话听着没毛病,不读书来书院能干什么,话是这个话,理也是这个理,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哪?合着当阳书院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的样子吗? “柳公子高兴就好。” “关键我不高兴啊,我脑子有病啊读书还高兴。” 闻人云舒一直以为自己心性恬淡,波澜不惊,可是今日真的忍不住想一巴掌抽死眼前的这个家伙,说话怎么就这么气人哪。 “小女子告辞,柳公子自便。” “好的,闻人姑娘注意脚下,地上积水良多,姑娘别摔死了。” 闻人云舒脚步一顿,猛然发觉今日出来听雨简直就是人生最大的错误,怎么就碰到了这么个玩意,你是在关心姑奶奶的安危吗?是吗?啊?啊?啊? 闻人云舒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不是被衣服束缚着只怕是呼之欲出回头冷冷的看着柳大少:“要你管!” “我也没管啊。” 闻人云舒加快脚步离去,多待一会都会少活十年。 抱着怀中的书篓,柳大少在闻人云舒身后跟着,先去学舍将衣物换了才行。 看着前面一扭一扭的翘臀柳大少撇撇嘴:“嘿,这娘们什么人呐,真没礼貌,白瞎了这好身材。” “啊混蛋,本姑娘要杀了你。” “哎哎哎,干嘛哪,君子动口不动手,柳某人不跟你一般见识,赶快从小爷身上下来,不然小爷不客气了。” “哎呦,卧槽,不准咬人啊,疼疼疼,流血了,快住口,疯婆娘,小爷睡了你不给钱了吗?你属狗的吗?” 闻人云舒骑在柳大少的身上,抓着柳大少的胳膊狠狠的咬着,死活就是不松开,君子动口不动手,姑奶奶今日就君子一回,只动口不动手,这暧昧的姿势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什么女儿家的矜持,什么大家闺秀的气质,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通通都无所谓了,可见柳大少的毒舌让这姑娘的心态崩塌的有多厉害。 柳大少也是嘴贱,你说你走路就走路,乱说什么呀,活脱脱的将人气的神志不清了。 “轻点,再咬的话手就掉了,嘶嘶嘶,姑奶奶,我错了,松口啊,真的出血了,你有没有打过防疫针,有没有祖传狂犬病之类的遗传性疾病啊。” 闻人云舒听到这些反而咬的更用力了,雨伞早就不知道被风吹到什么地方去了,雨水打湿了衣物,这个季节穿的衣物本就单薄。 第109章 铁蹄铮铮 江南烟雨缭绕,京师艳阳高照。 江南通往京师的官道之上,三十骑纵马狂奔,卷起的烟尘一路连绵数里不绝,不少被烟尘呛了几口灰土的行人怒骂了几句便不再说话,这些骑马的的可都是穿着铠甲的军士,如此急匆匆的赶路肯定是发生了紧急的事情,埋怨几句这是人之常情,若是耽搁了事务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三十骑领头的正是从江南剿匪归来的护国候张狂与麾下的亲兵,张狂骑在马上意气风发,纵马狂奔豪放大气,当真是血性汉子。 一口气行了三十里,京师的城墙隐隐若现,三天不停地赶路,除了让马匹休息的时间,一行人毫不懈怠的从扬州开始赶路。 眼看京师在即,张狂勒住了马缰,坐下的良驹唏律律的鸣叫起来,高高的扬起马蹄,那声音是一种酣畅淋漓的的嘶鸣声,扬起手中的马缰,张狂沉沉的道:“下马检查马蹄铁是否无恙?” 整齐划一的声音齐声回复道:“是。”没有多余的杂音,这就是精兵,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令行禁止。 仿佛演练了成千上万次的动作,众人整齐的翻身下马,半蹲在马匹身下拨动马蹄,翻看起来。 护国候张狂也是抬起自己的宝马前提,果然除了带着一些烟尘,马蹄铁被磨得有些明亮除外,马蹄毫无损伤:“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一千余里放肆狂奔,马蹄竟然毫无损伤,除了这二十文打造的铁托托有些磨损,这一群宝驹算是保了下来啊,天佑我大龙朝啊。” “骑兵将军,吾等座下战马皆无损伤。” “上马,扬马进城。” 京师的繁华不是江南能比的,纵然江南十鱼米之乡,可是京师代表着大龙朝的政治中心,江南再富绕,皇帝依旧不在江南,京师那便是天下人向往的地方,这里权贵云集,数不胜数,先不说京官高三分,仅仅是京城的百姓就可以看出来他们身为京师人士的那种骨子里的高傲感。 大龙朝名传天下的神相李布衣曾经集齐天下相师堪舆过京师的风水,风水一道讲究山水之说,京师之地是汇集天下龙脉的地方,山环水抱必有龙气。京师之地东临辽碣,西靠太行,北连朔漠,南控中原,处于风水学的青龙位置。 古人将天空的中央星辰划分为太微,紫薇,天帝三垣,紫薇帝星为中央之中,是故京城又名为紫禁城。 紫禁城的所有房屋的建筑划分是根据二十八星宿的摆列划分所建筑,内城皇宫更是暗衬阴阳八卦五行学说,天地人三才具备。 皇宫的建筑根据五行易数,宫墙,殿柱使用红色,红色五行属火,寓意光明正大;屋顶使用黄色,黄色五行属土,属中央,乃是皇帝居住的地方,与中央紫薇帝星相对应;东方太子宫屋顶使用绿色,绿色五行属木;北方建筑用黑色,黑色属水,每一处的建筑皆是暗含八卦之术。 李布衣曾放言,皇城可据天下两千载而无忧,皇帝大喜之下重赏天下相师,只是堪舆了皇城的风水之后李布衣便闭门隐居不出,无人知晓其原有。 唯有李布衣自己知道,皇城可据天下两千载,皇朝可不会啊。可是他不敢说,相师可堪舆天下风水龙脉,堪舆不了帝心哪! 守卫城门的十二个军士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战事蔓延到京师这种天下的中心,可是依旧严阵以待,兢兢业业的巡视着城门路过的每一个人,城墙之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皆是全副武装的禁卫军金吾卫,每隔十丈远的距离,城墙之上便离着一竿龙旗,随风飘荡呼啸不止。 欣欣向荣的京师忽然被南门官道上纵横交错的马蹄声搞得紧张了起来,守门的卫士持着手中的长枪紧张的看着远处的官道,城墙之上的将士也开始弯弓搭箭。 “吁” “来人下马,城中禁止纵马,违令者斩。” 护国候张狂看了一眼守门的卫士,从怀中取出一个令牌:“快快放行,老夫颍州护国候张狂,有八百里加急的事情需要进宫面圣。” 虽然不认识久在北疆朔手的护国侯张狂,但是张狂手中的令牌可做不了假,众卫士立马单膝跪下:“末将拜见护国候,护国候请。”说完让手下的人搬开据马,皇城不得纵马也比不过八百里加急的事情,这是特例。 耽搁了八百里加急的罪名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守门校尉吃罪的起的,哪怕是他爹是兵部尚书也不行。 看着搬开的据马,张狂神情不便,骑马朝着皇宫奔了过去,亲兵自然是回府了,带着三十骑纵马皇宫,护国候也吃罪不起。 第110章 文死谏 大龙皇帝李政高高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威严的扫视着下方的文武百官:“诸位爱卿,除了兖州蝗灾的问题还有没有奏本啊?” 朝中文武大臣相互巡视了一眼,端王李杨出列站到中庭:“启禀陛下,臣弟有本要奏。” 李政眉头一皱,看着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端王李杨:“准奏,端王所奏何事啊?” 端王李杨从衣袖中取出一本奏折:“回禀陛下,兖州发生蝗灾大祸,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如今兖州百姓肯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臣弟恳请陛下开仓赈灾,兖州刺史罗林有负圣恩,竟然枉顾百姓安危与不顾,隐瞒兖州蝗灾的消息,导致众多大龙朝的百姓食不果腹饿死街头,臣弟以为应当即刻下旨将兖州刺史就地革职查办,以儆效尤,至于详情臣弟已经在奏折中一一叙表,请陛下查看。” 李政冲着一旁的太监示意:“呈上来。”太监马上走下龙梯接过李杨手中的奏折呈给皇帝。 “陛下,奏折。” 李政细细翻看手中的奏折,越看越是眉头紧皱然后看着端王:“户部侍郎马泰来负责赈灾事宜,兵部郎中于同浩出任兖州刺史?” 端王行礼:“回禀陛下,臣弟只负责举荐,至于如何处置臣弟并不会过问,陛下明鉴。” 李政扫视了一下诸位只晓得眼观鼻鼻观心的大臣,嘴角轻轻扬起:“端王所奏,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兖州刺史罗林就地革职查办,户部侍郎担任赈灾粮饷,兵部郎中出任兖州刺史的折子诸卿可有异议?” 一个站在左边排头身穿紫色官袍的中年人站了出来,手持朝笏,“启禀陛下,臣童三思有异议,有本要奏。” “哦,右相有何要奏?准奏!” “回禀陛下,兖州虽然是山西府的一个下州,可是我朝规定,下州刺史官居三品下四品上,兖州刺史罗林是先皇在位时威赫三十七年的进士,资质颇深,且为官廉洁,官居四品上,太祖令有言,审理四品以上官员必须经过三司会审,查出实据方可以定罪,如今端王所言直接将罗刺史就地革职查办不符合法制。臣谏言,将兖州刺史安全押解回京,经过三司会审之后,证据齐全再行处置。” 李政点点头:“右相所言甚是,这是太祖定下的规矩,四品以上官员审理必须经过三司会审之后一切属实才可以定罪,诸卿以为如何哪?” “启禀陛下,臣魏永有奏。” “魏爱卿也有本要奏?准奏。” “兖州刺史罗林是否有罪暂且难下定论,如同右相所言,需要经过三司审理之后才可以定罪,臣无异议,但是端王奏折之中举荐户部侍郎赈灾,兵部郎中于同浩出任兖州刺史臣有异议,官员任免须有吏部审核任免,何况是一州封疆大吏,如此轻而易举的决断,仅凭一份奏折便可定论这是对兖州百姓的不负责,请陛下明鉴。” “启禀陛下,臣夏公明有本要奏。” “御使大夫,你也有本要奏?” “回禀陛下,臣弹劾端王李杨,枉顾宗法礼制,祸乱朝纲。” 端王李杨脸色阴沉,稍微侧身狠狠的盯着出列的御使大夫夏公明,御史大夫有责检查朝中百官的一切举止行为,有风闻奏事之责,想不到今日竟然会将火烧到自己身上。 李政眼睛一转:“哦?夏爱卿何出此言?端王致力赈灾,为朕排忧解难,怎么能是不顾宗法礼制,祸乱朝纲哪?” “回禀陛下,吾朝太祖令有言,后宫与宦官不得干政,上到亲王郡王,除太子以外,李氏宗亲有爵无权,逾制着斩,端王乃是亲王,根据礼制,过问朝政,举荐官员便是逾制,论罪当斩。请陛下削去端王爵位,押往天牢,有宗府审理录证,秋后问斩。” 满朝文武皆是震惊的看着站在中间的御史大夫夏公明,想不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端王逾制不逾制那还不是皇帝说的算,如今其搬出太祖令来,这是彻底断了端王的后路啊,夏公明,你可真是又公又明。 端王吓了直接跪在地上:“陛下明鉴,臣弟只是为了陛下排忧解难,绝无逾制之举,夏公明老贼这是诬陷臣弟,臣弟请陛下做主。” 李政面露难色:“夏爱卿,端王也是好心,无心之举,朕看还是算了。” “陛下,法制就是法制,臣身为御使大夫,职责在此,好心与无心都是逾制,请陛下执太祖令,削去端王爵位,押解天牢。” 夏公明身后的一众御史相互看了看,还是跟着老大走,身为御史的职责注定如此,相接跪了下来:“请陛下执令,削王爵,下天牢。” 李政一阵头大:“夏爱卿,朕想” “回禀陛下,臣死荐,皇帝李政,你忘了祖宗的礼制了吗?数典忘祖便是不孝,赏罚不分便是无信,李政你想当一个昏君吗?”夏公明将近六十岁高龄,须发皆白,眼神凌厉的看着高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 李政神色发紫,气氛的看着先帝遗留下来为数不多的老臣之一的御史大夫,想指着鼻子骂他一顿,可又怕将他一不留神的骂走了,毕竟五六十的高龄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啊,难得一诤臣,再说了在其位谋其政,夏公明确实没错,御使大夫的职责便是纠察百官。 “臣夏公明请陛下削王爵,下天牢。” 看到刚正不阿的夏公明李政叹了口气:“传旨,端王无视祖宗礼制,逾制朝事,即日起贬为郡王,面壁一月不得上朝,钦此。” 端王狠狠的瞥了一眼夏公明,恨不得弄死这个老头子,可是李政已经下旨了也不敢反驳:“臣谢主隆恩。” “夏爱卿啊,君无戏言,朕已经下旨了,你不能让朕朝令夕改。” 御史大夫叩头起身,他刚正不代表他不懂礼制,为君者不可朝令夕改,事情已成定局,在逼迫下去就是不识抬举了。 见到回到原处的御使大夫,李政松了口气,万一夏公明继续以死相谏可真的有够头痛的了,这也是夏公明敢直呼天子高姓大名却依旧稳坐其位的原因,明大理,知进退,诤臣才是好诤臣,真要是一根筋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而且李政需要夏公明这样的元老,资历深厚,为人不负其名,公明,有时候夏公明确实是一把好剑。 第111章 文武相轻 李政扫了一眼各归其位的朝臣:“周飞,拟旨。” “老奴在。” “大龙天子诏曰:朕以幼冲,奉承大业,事事躬行,不敢缓懈,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太祖呈天,挥兵讨晋,始建大龙。继往开来,已历百载,朕闻蝗异,寝食难安,罗卿之罪,不及万夫。户部仓司,即日开仓派粮以解灾厄,兖州刺史罗林,押解回京,三司审理,另行处决。兖州民心动荡,慌乱不安,吏部主查,调遣官员兖州任命,安抚民心,治理蝗灾,钦此。” “诸卿,还有什么本要奏吗?”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兵部尚书宋煜宋爱卿。” 文官位置第二列站出来一个人,正是兵部尚书宋煜柳大少的义父出列跪了下来:“臣在。” “护国候张狂领兵五千前去江南剿灭乱匪白莲教事宜亦有两月有余,如今是否有奏折汇报结果?” “回禀陛下,三日前护国候麾下沙副将已经将张将军的奏折呈报兵部,此役白莲教剿匪共歼灭乱匪七千余人,战损二十人兵卒,匪首狡猾,在山中设有密道,大军毫无防备之下令其走逃,具体经过张将军已在奏折中详细叙述,待吏部审核之后会有童相批示呈交陛下。” 黑吗?黑,苏州山谷中的白莲教充其量不过一两千人,可是张狂汇报的斩首人数竟然高达七千余人,这是一些心照不宣的事情,皇帝听了高兴,将士自然有功,想必过不了两天奏折就会出现在皇帝的书案上。 果然,李政哈哈大笑起来:“北疆龙武卫就是北疆龙武卫,以二十人的代价换取七千人的首级,护国候张狂,朕就知道错不了,至于走逃匪首的事情就不予追究了,白莲教盘桓江南多年根除掉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过已经去其脊梁,终将难以成就大气候,下旨赏赐护国候张狂黄金百两,白银千两,玉璧一对,此役阵亡将士晋升一级赏银百两,由其家人领功。” “陛下圣明。” “诸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等恭送” 恩,朝中的人都停了下来,皇宫怎么会有马蹄声?什么人敢这么大的胆子皇宫之中骑马?难道是想造反不成,朝中有资格骑马的人也只有武国公万步海,可是武国公同样在朝内上朝啊。 “大胆,来人下马受擒。”外面传来刀枪剑戟的声响,守卫金銮殿的禁卫军动手了。 “吾乃护国候张狂,有八百里加急的军情禀报,速速让开。” 一帮禁卫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该不该让开。 金銮殿内群臣齐齐皱眉,护国候的声音他们自然熟悉,可是恰恰如此他们才会皱眉,戍守北疆的护国候的八百里加急可就骇人了,难道是金国与草原联盟了? 皇帝李政也是面色一紧,以为金国与草原联盟进兵了,可是随即反应过来,张狂不是在江南剿匪吗?看来不是北疆国门出了问题,江南有什么问题哪?乱民造反? 回过神来的皇帝知道现在想这些不合时宜,还是让张狂说清楚的好:“宣。” “宣护国候张狂进殿。” 一帮禁卫军听到太监总管的声音退了开来,张狂神情放荡的牵着马走进了宫殿,那模样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臣护国候张狂拜见陛下,陛下万福。” “平身,张爱卿八百里加急情报进京,可是江南出了什么大问题,速速奏来!” 张狂挠了挠头:“回禀陛下,江南没有出什么乱子,一切安好。” 李政及其一帮文武大臣一脸的疑惑:“张爱卿,既然如此八百里加急所谓何事?” 张狂拍了拍身边的宝马:“陛下,这就是臣所说的八百里加急,臣的胯下良驹。” 李政眉头一皱,心道张狂是不是吃错药了。 本来见到张狂放荡不羁的大臣听到张狂的八百里加急竟然是一匹马个个变了颜色,张狂牵马进殿本就是君前失礼,更是戏耍皇帝这可是大罪。 刑部尚书叶开明出列:“启禀陛下,护国候张狂君前失礼,皇宫纵马,臣请陛下严惩。” 张狂冲着刑部尚书吐了口粘痰:“我睡你老母。” 叶开明气的身体发抖手指发颤指着张狂:“无理莽夫,有辱斯文。” 礼部尚书秦子英出列:“陛下,护国候张狂不但戏弄陛下,更是羞辱朝中同僚大臣,请陛下严惩不贷。” “呵,tui,老子羞辱你奶奶个腿,我睡你老娘!”依旧老样子,张狂冲着礼部尚书秦子英也是吐了一口粘痰 礼部尚书下意识的躲开:“狂徒,无礼至极。” “陛下,臣附议,必须严惩护国候,谎报军情,罪大恶极,必须严惩。”工部侍郎封严也出列弹劾。 张狂从鼻孔里玩出一个小球弹向工部侍郎:“谎报你闺女个腚,不服跟老子打一架,屎都给你打出来信不信,老子睡你老子他媳妇。” 工部侍郎自然不敢跟这个老杀才打一架,否则真能打出屎来,这货下手从来不讲究,怎么阴怎么来,自己一个文人那不是找死吗?挥了挥衣袖:“一帮粗鄙的武夫,老夫不屑与尔等动手。” 这话可捅了马蜂窝了,自古文臣武将便不对付,互相看不顺眼,一句一群可惹到众怒了,武国公为首的一帮武将恶狠狠的盯着工部侍郎:“呵tui,老子睡你娘。” 左相魏永站了出来:“护国候,纵然你劳苦功高,可是殿前失仪,辱骂同僚也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 这次张狂倒没有做什么不雅的动作,毕竟魏永当朝正一品的左相,比自己官位高,不过张狂冲着魏永张口默念了四个字,看其口型分明就是草,你,奶,奶。 魏永果然看懂了,可是又不能说出来,否则只能脸上无光,阴沉的看着一眼张狂,憋着火气。 武国公万步海忍着嘴角的笑意:“咳,张狂,还是先说说八百里加急的事情。” 张狂虽狂却不敢跟万步海狂,先不说武国公万步海比自己爵位高,论年龄论资历,论辈分都要叫上一声叔叔,上任国公老来得子生下来万步海,仅仅比张狂痴长几岁却高出一轮的辈分。 “是,陛下,臣自然不是不懂轻重的人,这匹马真的是担得起八百里加急,因为这匹马马蹄之上装了一样国之利器马蹄铁。” 李政来了兴趣,自己这个一起长大的玩伴什么性子李政是再清楚不过了:“马蹄铁?什么是马蹄铁?” 张狂抬起自己的良驹前提:“陛下” 万步海根本不理会一脸委屈的张狂,抢过其手中的马缰:“陛下,臣斗胆去试马!”随即翻身上马调转马身出了大殿。 李政也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一群官员看着在校场上纵马奔驰的万步海,这是唯一一个属于万家的殊荣,宫中骑马。 “刀剑置地,本国公要试试这马蹄铁是否真的那么神奇。” 第112章 岁月从不败美人 见到学堂内刘夫子瞪大眼睛惊愕的望着自己,柳大少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嫌弃了,不能呆在学堂读书了。 柳大少的贸然到来并未引起什么骚乱,也就刘夫子还有点印象,其他人的脑海之中早就忘记了还有柳大少这么一位同窗,毕竟一个月只来几天的人物没有谁会去关注他的存在。 悻悻的退了出来,柳大少才想起来闻人政老爷子当初说过让自己跟他混来着的,可是这闻人舍到底在什么地方完全不清楚啊。 “这老爷子办事特不靠谱,收我做学生起码带着我去看看教室的位置啊,这两眼一抹黑的我去哪里找闻人舍去。” 自言自语的柳大少压根就没有明白,当初闻人政收徒的时候因为会比齐韵凭空高出来一个辈分的原因给拒绝了,现在到底算不算闻人政的学生还两说哪。 找不到闻人舍还找不到闻老头住的地方吗,当初可是被齐韵强制的拉着去过那里一次,循着记忆也是能找到的。 被雨水冲洗过后的当阳书院干净无比,空气也是相当的清新,闻之令人心情畅快,正所谓若有诗书藏在心,岁月从不败美人。 闻人政所住的地方闻人云舒正跪坐在回廊之下,旁边放着一卷诗书,手中拿着一个小蒲扇轻轻地扇动,一股茶香轻轻飘来,气味幽香,煮茶读诗书这应该是多少人向往的事情了,这样的日子太过悠闲自在。 柳大少手中握着书本站在不远处一脸的纠结,有闻人云舒这一尊拦路虎在门口守着,想要见闻人政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毕竟前天刚刚与其发生了点那么不愉快的小误会。 思量了很久,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柳大少只能厚着脸皮往上走,毕竟同在当阳书院之中,一直躲着也不是个办法,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自己不能刚刚来到书院就狼狈不堪的卷铺盖走人。 “闻人姑娘真是好雅兴啊,煮茶为乐,诗书藏韵,正所谓若有诗书藏在心,岁月从不败美人,这等悠闲地的生活让人羡慕,柳某都嫉妒了。” 闻人云舒举着汤匙取茶叶的姿势一怔,这个混蛋的声音在熟悉不过了,不但将自己气了个半死还占了自己的便宜,吃了他的心都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害羞的事情,闻人云舒脸色微红慢慢恢复正常,轻轻的瞥了一眼柳大少便专心致志摆弄起面前的茶汤,根本就不搭理柳大少。 柳明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来这小娘们的气还没有消下去,既然如此何必拿着热脸贴冷屁股哪,讪笑了两声便打算从一旁绕过去找闻老头去。 “爷爷不在,柳公子还是不要进来了,孤男孤女的让人见到了省的让人说闲话,小女子可不像柳公子那样风流之名金陵赫赫有名,这要是让人见到了免不得说些闲话。” 脚步一顿,柳大少还能说什么,不过起码有一点是好的,这小娘们说话了就行,说话就能打听到闻人舍的地方:“闻人姑娘言之有理,孤男寡女的让人看到确实不好,柳某想问一下姑娘,山长老人家的闻人舍所在何处?” 闻人云舒放下汤匙盖上盛着茶叶的瓷罐:“柳公子找小女子爷爷所谓何事?” “进学,还希望闻人姑娘指教。” 闻人云舒也不说话,指了指一个山道的方向便细心的侍弄火炉下的木柴,煮茶的火候可是相当的讲究,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稍微不注意茶汤的味道就不可同日而语。 “多谢,告辞,闻人姑娘注意点安全,山上风大,不小心洒了茶汤是小,万一失火烧了房子可就麻烦了。”柳大少好心的提醒着,根本没有意识到聊天的语气多么的可恨。 果然,闻人云舒神情一愣,手中的火钳不小心弄到了木柴,火炉的火焰顿时变了,茶香的味道也轻了不少,看着已经远去的柳大少,闻人云舒神色狰狞,忙活了半个小时的成果就这样废了。 “登徒子,本姑娘再见到你一定要杀了你。”说完气冲冲的用毛巾将茶罐里的茶汤倒掉丢在一旁,拿起诗书翻看了一会是越看越气,根本融不进去书本里的内容。 “你才烧了房子,你全家都烧了房子,一天天的本姑娘得罪了哪路神仙了这是。” 向着二龙山最高的地方赶去,哪里正是闻人舍的所在:“老爷子真是有病,读个书跑这么高,这是读天书吗?” 半山腰的柳大少忽然听到一阵笛子悠扬悦耳的声音从山腰的当阳书院传来,一边坐在阶梯上休息一边闭目欣赏,半天之后笛声不见了,一曲终了柳大少也重新赶路,边爬边嘀咕:“这人吹的一手好箫啊。” “是故,霸道御国不长久,仁道御国难久存,想要国祚永昌,必须注重百姓为本,恩威并重,有恩无威不成势。” “先生,恩威并施虽然不错,可是太过于仁义了些与否?学生以为升米恩斗米仇,过于注重恩威不如广开民智,一味地只晓得清正爱民的君王固然是仁君可并非明君,民智不开国家气运终究难以绵长。” 闻人政欣慰的点点头看着对坐的学生:“胡军啊,你是为师见过为数不多聪慧的人之一,如你所说的广开民智确实是国之根基,可是大树参天根基稳固却也枝繁叶茂啊,日月运行,得阳者叶茂,失阳者叶稀,帝王如皓日,天下便如同大树,人皆有私心哪!” 闻人政对面一个年轻俊秀的少年跪坐着,少年明媚皓目,面若冠玉,身穿一袭白衣,头戴青色纶巾一丝不苟的认真听着闻人政的讲解。 听了闻人政那句人皆有私心之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老师,学生虽然略有疑惑可是会终有一日会懂的。” 闻人政欣慰的点点头:“你能有如此向学之心,不妨老朽一番悉心教导,老天待我不薄啊,在我迟暮之年还能送给我一个如此天骄的学生,你比一个小子强上百倍,虽然不如他机敏聪慧可你胜在勤奋好学,终有一日会成为栋梁之才。” 胡军好奇的看着叹息的闻人政:“老师,月余来你每日叹息皆是为了此人,学生很好奇此人到底是谁,以老师之博学多才也会怜惜。” 闻人政眉头轻皱然后轻笑了两下:“一个知晓的享乐的良木,不谈也罢。” “老爷子,说你是不是有病,非得把闻人舍建在二龙山的顶峰,你这身板受得了吗?” 第113章 你说你装什么 三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胡军皱着眉头看着这个行为放荡不羁,衣服更是邋遢的不成样子,毫无风度可言的柳大少暗道这人是谁怎么会如此失礼,门也不敲,礼节也不行,对闻人政更是无礼至极。 柳大少也是蒙蔽的看着跪坐在书案旁的两人,不是说闻人政只有自己一个“学生”的吗?这人是谁?柳大少那幽怨的样子就像抓到老公找小三的妻子,看着闻人政别提多哀怨了。 闻人政胡子抽了抽,柳明志的突然到来令其惊异无比,日思夜想的小子消失一个月了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怎么都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当然日思夜想的原因是因为闻人政惜才,当初刘夫子的告状柳大少叛经离道的言论深得皇帝的心思,一句简在帝心就让他对这个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有了兴趣,后来一计推恩令更是轻松化解了草原的危机,令北疆多少将士免于杀戮,闻人政就明白柳明志纵然纨绔了一些,可是同样是个良才,只是有待打磨而已。 至于那些风流好色的名声什么的,闻人政直接忽略掉了,才子风流这本就是正常的事情,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有点荒唐事,爱才的闻人政直接忽视掉柳大少狼藉的声名打算收入门下,细心雕琢这块璞玉,可是这小子竟然一下子失踪了几个月没有出现,闻人政时长叹息。 后来偶然之间遇见求学的胡军,闻人政发现胡军也是一个天赋卓越的人,因为柳大少失踪的原因,一身才学无法传扬下去的闻人政就将惜才之心转注到了新来的胡军身上,可是纵然胡军天赋卓越,勤奋好学,可是闻人政还是不太满意,盖因为胡军太过于拘泥于书本而忽略掉现实,远没有不拘一格的柳大少适合传授才学,不过念在胡军一心向学的心思上,闻人政还是悉心教导起来。 柳明志雨天叩山门的事情闻人云舒并没有告诉老爷子,虽然是误会,但是毕竟发生了那种荒唐的事情,闻人云舒女儿家害羞的原因加上对柳大少的憎恨自然就有意瞒了下来,虽然爷爷每日叹息痛失良才的心情闻人云舒也很难受,可是正在气头上的女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爷爷才德享誉天下,那种登徒子有什么资格去跟爷爷进学,更重要的就是登徒子拜爷爷为师的话他欺负了自己,自己还要叫上一声叔叔,这还有没有天理。 是故,闻人政对于忽然出现的柳明志异常惊愕。 想到这货不辞而别数月,闻人政老小孩的性子也上来,故作一脸迷糊的看着柳大少:“小子,你是谁?” 恩?胡军诧异的看着闻人政,难道老师不认识眼前的书生是谁? 啪嗒一声,柳大少手中的书掉在地上,嘴巴微张的看着闻人政,不是,这才多久没见就不认识自己了,莫非这老爷子老年痴呆了不成。 弯着腰柳大少将脸凑近闻人政:“老爷子,你这翻脸不认人的本事可真不是吹的啊,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我给你提个醒,一千两。” 闻人政听到柳明志说一千两神色微变,不过还是装糊涂起来:“小子,你说的牛唇不对马嘴的,老朽问的你是什么人?你说的一千两是什么回答?老朽不明白。” 胡军也意识到自己身为学生该做的事情了,转身谨慎的看着柳明志:“这位兄台,恩师不认识兄台,兄台贸然出现在恩师授学的场所是不是不太合乎规矩了。” 闻人政方才眼神中的躲闪被柳大少看的是异常分明,那还不清楚闻人老头是在跟自己装糊涂,好嘛?收了小爷一千两银票就想翻脸,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柳明志冲着胡军还了一礼:“这位兄台莫怪,可能是柳某搞错了,柳某这就告退。”说完就要去捡起来自己掉落在地上的书本。 当啷一声,柳明志身上掉出一个小竹筒滚落在三人中间的书案旁边,柳大少捡起书望着从身上掉下来的竹筒故作惊讶:“呀?柳某身上怎么会有一个竹筒哪?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半蹲在地上柳大少装作疑惑的打开竹筒的木塞:“哎呀,柳某这书童也真是的,这上好的金山云雾怎么就放到了柳某身上,还好发现了,丢了多可惜,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惩罚一下,太大意了。” 金山云雾?闻人政用力嗅到一股清香这还是没有泡开的茶叶就令人心旷神怡,若是煮上一碗茶汤,偷偷的咽了咽口水,这种上好的茶叶自己身为书院的山长也只是喝过几次,根本每有存货,柳明志手中竹筒中的金山云雾怕不是二两之多,看着粗枝大叶的柳大少随意的摆弄着金山云雾,闻人政心痛的眉头直皱,暗骂这败家子真是糟践好东西。 “唉,必须好好惩罚这个书童,这么贵重的茶叶就这么放在柳某身上。”柳明志一边将竹筒放进衣袖一边埋怨,并且偷看着闻人政的神色。 见到闻人政心痛的表情却故作无恙,嘿,老爷子你还挺能忍,不给你点猛药是不行了,收竹筒的时候又是当啷一声,从另一边衣袖中又掉出一个竹筒滚了出来:“咦?怎么又一个竹筒,这书童实在是马虎大意,必须严惩,这里面放的是什么?” 打开竹筒之后柳明志故意倾斜到闻人政刚好能够看到的角度:“哦!还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也就四五两雨前龙井,几千两银子,比起万金难求的金山云雾柳某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哪,吓了柳某一跳。” “咕嘟。”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传来,闻人政眼睛盯着盖上的竹筒都直了起来,柳大少嘴角邪笑起来,小样,就不信你不上钩。 见到柳大少的眼神,闻人政整理了几下衣衫,故作不在意的张望了一下。 胡军也意识到可能柳明志真的与老师有什么关系,不然不可能发生这种诡异的事情,金山云雾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雨前龙井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老师素来喜爱喝酒饮茶,来人明显知道恩师的喜爱,这是投其所好来了。 突然,三人神色一定,鼻子耸动嗅了起来,柳大少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袋:“这山下客似云来酒楼真是柳某见到的最傻叉的酒楼,这千里香二百两银子一壶就不说了,好歹给个好葫芦盛酒,这才一天的时间酒壶就跑气了,酒味肯定都散了,可惜了啊。” 收拾好这几样本身就是准备给闻人政的礼物,柳明志拍了拍手:“柳某走错了地方,两位,告辞。” 恩?柳大少抬腿纹丝不动,再抬还是纹丝不动,一低头,闻人政毫无方才仙风道骨的模样,双手紧紧抱着柳大少的腿可怜兮兮的看着柳明志腰间的酒葫芦:“小子,老朽错了,老朽错了,不要走好不好。” 胡军张着嘴巴看着低三下四的闻人政一脸的惊愕,我是谁,我在哪?这老头真的是我老师吗? 柳大少贱笑着蹲下拍了怕闻人政的肩膀:“老爷子你这是干什么?咱们不熟的哦!” “熟,熟,熟,你是金陵柳家柳员外的公子柳明志,当阳书院的学生,咱们熟啊,别走好不好,老朽的千里香。” “这就对了嘛?你说你装什么bi哪?” 第114章 胆子啊 柳大少找了个舒适的角度跪坐在地上看着正在推杯换盏的二人,不时地咂咂嘴,轻吟一声,真不知道这读书的闻人舍怎么会有喝酒的用具。 闻人政与胡军二人现在完全成了酒鬼模样,再也没有方才自己进门之时那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气势,至于学堂之上喝酒的问题,闻人政就是闻人舍的老大,喝酒就喝酒呗,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问题。 靠在书案上换个舒服的姿势,柳明志也自斟自饮了一杯,没点下酒菜只是喝酒真有点不习惯:“老爷子,这位兄台是你新收的弟子吗?看着有些面生啊。” 胡军停下喝酒的姿势,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书案上,仿佛撒出一点的千里香都会心痛不已,然后整理衣冠正对着柳明志行了书生大礼:“小弟胡军,北方人士,两月前登山门拜入当阳书院,现在拜入山长闻人政恩师门下,见过柳兄,久仰柳兄大名,今日得见不胜荣幸。” 久仰个鬼,你要说你是江南人士听说过我的名字还情有可原,北方人听说我的名字那才是有鬼了,读书人哪,不过柳明志还是回了一礼:“胡兄客气了,既然胡兄能够拜入尽出天下才子的当阳书院肯定也是人中豪杰,柳某这点薄名入不了胡兄的耳中,今日相见便是缘分,你我兄弟二人日后还要相互扶持,他日若有凌云直上之日还望胡兄不要忘了柳某,柳某就知足了。” 闻人政心满意足的放下手中的酒杯,老脸颇为欣慰的看着面前的两位年轻人,一个是自己相中的良才,一位是自己门下的贤才,能够将二人培养成为参天大树,此生足矣:“柳小子,子乐,你们二人都是盖不出世的奇才,以后一定要多多扶持一二。如今的龙国看似如日中天,实则日暮西山,若无奇才辅国恐不久矣,看似强盛的朝廷实责是内忧外患,白莲教扎根江南多年,错根盘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一举歼灭实在是无能为力,当今皇帝虽然是仁君一位,可是却有些好大喜功了些,怎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白莲教若不连根拔起,早晚将成为心腹大患。” 柳明志摆弄着酒杯,想起了青莲来到金陵的缘由便是白莲教被朝廷剿灭之后无家而归:“老爷子,我听说前些日子朝廷派遣北疆武侯张狂将军领兵讨伐白莲教,已经将其教众斩杀个七七八八,其臂膀一断,再想要兴风作浪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胡军也是认同的点点头,他进江南地界不久便听闻了这件事情的消息,白莲教虽然没有被龙武卫斩杀全部,基本也没有兴风作浪的能力了,毕竟造反需要人手:“老师,柳兄说的对,白莲教如今形似丧家之犬,被朝廷军队追杀的七零八落,自保尚且难以苟存,反抗朝廷是不是有些痴人说梦了些?” 闻人政轻叹了一口长气,起身站起来望着窗外的千里山脉,丛林葱郁:“你们二人年纪尚浅,有些事情不能够只看眼下,护国候的龙武卫确实是以一敌十的百战之师,横行北疆近乎少有敌手,可是毕竟不熟悉江南的势力啊,龙武卫纵然强盛可是却不能久在江南驻扎,江南弟子又多是文弱,守备军征讨小众的乱匪还可以,对付白莲教的话却力不从心了。” 江南各州的守备军是个什么样子柳明志也是有所耳闻,江南之地几乎很少有战事发生,守备军中的将士疏于训练,个个柔弱不堪,守备军的称号徒有其名,甲胄齐全徒有其表:“老爷子是说白莲教的根很深,很难一举将其连根拔起?” “老师,纵然白莲教是参天大树,不能将其一举擒获,他又去哪调集这么多金凤凰哪?造反可不是嘴上说说的那么简单!没有粮草人马物资,他们想要揭竿而起又有谁会相随哪?靠那些教中的武林高手?相对于朝廷的庞然大物,他们无异于螳臂当车而已。” 闻人政摇摇头:“你们错了,白莲教的可怕不在于他们的根基,也不在于他们的教中高手,可怕的是他们的愚民能力,白莲教的教号想必你们也是有所耳闻的,白莲圣母,法力无边,加上他们时长装神弄鬼玩弄一些小把戏,百姓们真的以为那是什么白莲圣母的法力神通茫然相从,这才是最大的可怕。” 柳明志思量了一会,这才明白闻人政担忧的地方,正如他说的那样,白莲教的可怕不在于那些教中的高人,而是他们的愚民思想,装神弄鬼的手法,很容易让没有见识过世面的百姓盲从,不要说百姓了,纵然是这个世界有知识文化的人,对于那些莫名的戏法也是心存畏惧,白莲教的那些高手也是如此,局限性的问题没法解决,唯有相胡军说的那样广开民智才是正途。 “老爷子,终归说来其根源在于白莲教这个神秘的教主,其人太有煽动性了,只要此人不除,白莲教就不会灭绝,早晚会春风吹又生。” 闻人政轻笑的点点头,狠狠的看着柳大少目不转睛:“你说的不错,一语中的,白莲教的根本就是这个神秘莫测的教主,只有剪除掉此人方可无忧,群龙无首的白莲教那时候才成不了什么气候,朝廷才可以高枕无忧。” “可是,老师,白莲教扎根江南几十年之久,想要除去此人怕是不易。” “难如登天,老朽久居金陵十几年,未曾听闻有人见过白莲教教主的真面目,此人是个狡猾的狐狸,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否则只要画上一张影身图下发海捕文书,此人总是插翅也难逃生天。” 柳大少端着酒杯缓缓站了起来:“老爷子,算了,这是京城皇帝老儿该担心的事情,咱们还是不要操那份闲心了,过好眼下的日子才最重要。” 闻人政轻轻地拍了拍柳大少的肩膀:“小子啊,你是早已经深陷局中难以抽身了啊!” 柳明志眉头微皱,老爷子这是话中有话啊:“老爷子,你可不要吓唬我,小子我每日循规蹈矩可未曾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怎么就陷入局中了哪?” 闻人政很小告诉柳明志当他接下那块金牌的时候就已经深陷局中,可是却只能缄口不言:“小子,老朽问你,造反需要什么?” “胆子啊!” 第115章 战争无仁义 闻人政胡子翘了翘:“是银子!银子可有购买粮草,马匹,兵器。银子从哪里来?挣不来只有从富商豪绅身上想办法筹集银两,你柳家可是江南柳啊!” 柳明志迷糊的看着闻人政:“那也得要胆子啊,没胆子光有银子也没有用啊,我柳家身为江南柳江南首富,家财万贯不还是不敢造反!” 闻人政老脸纠结,很想教导一下柳大少可是怎么也找不到错位的地方,这货说的明明就是戏言,可是你还找不到话反驳。 不过闻人政的话倒是给柳明志提了个醒也解开了他的疑惑,这些日子他时长思量当初在扬州一役自己与齐韵二人为何会遭受到白莲教的伏击,事情了结之后闲暇时思量过这件事情,白莲教与自己无冤无仇怎么就寻上自己了哪? 他想过可能是自己的前身很白莲教有过怨恨,但是脑子里却记忆模糊,后来想想也不太可能,前身的那个德行只晓得吃喝玩乐的大少会跟乱匪有什么交集,更多的是老头子柳之安会不会接下什么怨恨,毕竟不久前白莲教可是发生了小规模袭城洗劫柳家商铺的问题,自己是替老头子背了锅。 今日终于明了了,正如闻人政所言,银子,白莲教需要银子,而柳家有银子,倘若劫持了自己,以柳家的产业要上了几十万两银子柳之安肯定会同意,再加上江南那么多的富商,积少成多,这就是一笔资本了。 柳明志可不相信白莲教扎根江南几十年全靠打家劫舍的生活下去,肯定有一些不为人知却异常赚钱明面上的一些生意。 闻人政看着神色一会变了好几种颜色柳明志,他知道柳明志懂了,也记在了心里。 “小子,老朽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柳大少回过神来:“那就不要讲了,反正我也没有多大兴趣。” 闻人政被噎的抽了口气,这小子说话怎么就这么气人哪?我询问你当讲不当讲是跟你客气一下,没让你当真。 悻悻的摸了摸胡须:“小子,正所谓出门在外不言辈分,你与韵丫头的事情老朽一清二楚,可是这并不耽搁你拜老朽为师,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你既然身负大才,不如拜在老夫门下,将来登堂拜相,替天下百姓谋福岂不比你当一个纨绔子弟要好得多,且七尺男儿当立不世之功,你甘心这样过一辈子吃喝玩乐的日子吗?” “甘心啊!吃喝玩乐一辈子这是我做梦都想的事情啊。” “你你朽木不可雕也。” “那就不雕啊,我也没求谁雕刻我啊!”柳大少理所当然的说道。 闻人政指着胡军:“同样是奇才,你为何就不能与子乐比比,空负一身才学,竟然想荒度人生,这与蝼蚁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才与胡兄大好关系啊,刚刚我不是说了吗?让他提携我,我看的够长远了,我他娘的就是个天才,想的太远了。” 闻人政想取下来架子上的戒尺,可是想到柳大少并不是自己的学生,打骂一顿并不合适,气的连连叹气也不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算是明白了,柳明志这货就是个憨货,大道理根本就讲不通。 “柳家小子,老朽金玉良言你不听,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当白莲教休养生息回过神来,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你柳家,天高皇帝远,你以为兵部尚书宋煜能护得住你吗?” 柳明志一阵警觉,老爷子说的情真意切不似作假:“老爷子,这白莲教如今是苟延残喘,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苟延残喘?不,你错了,皇帝也错了,白莲教并非是丧家之犬,他们是待人而食的猛虎,他们在等。” “等?等什么?” “内忧外患,白莲教是内忧,他们在等外患,只要时机一到,他们将会在龙国的腰身上狠狠的斩上一刀,那时候就一切都晚了。” 柳明志一凛,惴惴不安的道:“老爷子是谁草原与金国?” 胡军听到柳大少说起草原与金国的时候神色有些不自然,不过稍纵即逝掩饰的很好,二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草原与金国迟迟无法达成盟约便是因为个个心怀鬼胎目的无法一致,若是有朝一日两国结成联盟,必将是我龙国的灾难,到时候想不战都不行,与其说白莲教在等,不如说所有人都在等,白莲教等龙国外乱,金国则在等龙国内乱,看似是一个很好的结果,可是水总有踊跃的一日,竹笋总要破土啊,僵局持续不了很久的。” 生活在一个和平过渡长大的柳明志无法理解闻人政的惆怅,根本不知道何为战乱丛生,不知道什么叫两国交战,根本不知道战争的残酷,闻人政则不然,他是帝师,他太明白一旦发生战争的残酷了。 感受到闻人政的心情,柳明志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有战争哪?金国也好,草原也罢,大龙朝也行,和平相处不是更好吗?你打我我打你,打来打去,冤冤相报何时了,很多方式都可以交流,为什么要选择最残酷的一种方式去交往,和平不好吗?活着不好吗?一将功成万骨枯,帝王将相的一句话,一个命令就是尸骨成山,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不知道多少忠魂魂埋他乡?” 闻人政身体一震,愣愣的看着柳明志:“你不怨恨异族屠杀我同胞?毁我家园!戮我兄弟?” “恨?不但是异族,每一个宣扬战争的人都是可恨的,老爷子可是无休止的杀戮下去真的能够止住战争吗?不能,战争没有谁对谁错,但是战争是残酷的,没有热血跟荣耀,只有无边无际的尸体,这些都源于一种东西,贪念!” 闻人政惆怅起来:“是啊,没有贪念怎么会有战争,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得,为什么就没有人做到哪?杀戮依旧在继续。” “不过避无可避的话,战争也未尝不可,如果邦交不足以消除战火,那就以武止戈,战争有时候也是为了和平,当天下没有了突厥各族,没有了金国,没有了大龙,只有一个国家的时候或许就没有战乱了,人人都吃得起茶叶蛋不挺好的吗?” “恩?茶叶蛋?” “柳兄,何为茶叶蛋。” 柳明志摸了摸鼻子:“没什么,说滑嘴了。” 第116章 老头子来了 望着窗外山川起伏的闻人政突然对着门外轻笑道:“贵客登门,不妨上来喝上一杯水酒,让老朽略尽地主之谊,藏藏躱躱不是君子所为。” 闻人政的突然开口断了柳胡二人的深思,四下无人,除了微微的风声与窗外几声清脆的鸟鸣之声,哪里有什么贵客登门?怕不是这老爷子老眼昏花了?柳大少恶毒的揣测者。 胡军在一旁也不说话,紧紧的盯着门外,他向来不会怀疑老师的话,既然老师如此笃定有贵客登门,那就一定会有人,不得不说胡军对闻人政有些盲目的崇拜了。 柳大少也探头向外望去,根本就没有人到来,好好的学习剧本怎么搞成了幽灵剧本了哪?亦或者看着轻淡不语的闻人政:“老爷子,朗朗乾坤的,你可不要吓唬我,这闻人舍内外除了咱们三个人还有别的人吗?” 闻人政老神在在的一脸高深莫测的朗声道:“来了。” “闻人山长好本事,晚辈才刚刚登上峰顶就被山长发现了,看来晚辈功夫还是不到家啊,不过山长可是说错了,晚辈虽然生活在阴暗之中但是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躲躲藏藏的乃是山长的孙女闻人姑娘,可不是晚辈。” 人未到声先至,柳一朴实无华的穿着普普通通的样貌飘然出现在闻人舍的房门之外,不悲不喜的样子仿佛没有什么能够引得他变了颜色。 柳一进门先是冲着闻人政抱拳行礼,然后恭恭敬敬的对着柳大少行了个大礼,他可以对闻人政行江湖礼节,但是对柳明志不行,自古尊卑有别,少主就是少主 “少爷,老爷在二龙山下等候少爷,特意请属下来请少爷下山一叙。” 一旁的闻人云舒气鼓鼓的看着柳一,显然之前柳一直接卖了她说她躲躲藏藏的伤了她的自尊心了。 柳一的模样柳明志自然是见过的,对于这个每日在府中溜达的冷脸汉子想不清楚都难,虽然见了面只有一句少爷便带着属下离开,可是恰恰如此才令人深刻,那张扑克脸根本就没有见他笑过。 闻人政见到柳一乃是柳大少的家仆,轻轻点头示意并未说什么,只是严厉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孙女一眼:“这里是学堂,你上来做什么?爷爷说的话都敢不听了。” “山长莫怪,闻人姑娘是为晚辈带路而来,晚辈斗胆请山长看在晚辈的薄面之上不要责怪闻人姑娘,是晚辈考虑不周。” 柳一求情了闻人政自然不好在说什么,对着孙女道:“还不快下山去。” 闻人云舒先是嘟着嘴冲爷爷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瞪了一眼柳大少扭着曼妙的身姿向着山下的学院走去。 “柳一,老头子有没有说找我做什么?”柳大少奇怪了,这才上山两天的时间,老头子怎么会派人来找自己哪?难道又突发奇想,想让自己睡服齐韵不成。 “少爷,属下不敢妄言,老爷就在山下酒楼等候,请少爷自己去问!” 柳明志点点头,也不强迫:“那好。”然后转身对着闻人政一脸可惜的道:“父母之命不可违背,老爷子,小子先行下山了,枉费了了我爬山一趟,看来又读不成书了。” 闻人政翻了个白眼,柳大少虽然一脸可惜的模样,可是那一脸的喜悦之情根本掩饰不住,甚至有点想欢呼雀跃的兴奋,只怕不是有外人在场早就一蹦三尺高了:“滚!” “得嘞,老爷子回见!” 二龙镇虽然坐落于二龙山之下,可是水源仍然靠着秦淮河的支流生活。 二龙镇的百姓似乎很有先进的想法,知道要保护生存的水源,因而二龙镇旁的秦淮河畔是花草茂盛风景宜人,久而久之成了郊游踏青的胜地。 一场大雨后整个金陵都带着雨后芳香的气味,河畔周围到处是成群闲游的人群,三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地上铺着轻薄的绸布,一座矮矮的桌案之上焚烧着名贵的香炉,烟雾袅袅升起,桌案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瓜果点心引人入目。 从旁边走过的人群总是指指点点几下之后便远远地离开了,他们知晓有这样排场的人跟自己这些不是一路人,远处看看就好了。 柳之安轻轻的啄一口美酒露出知足的神色,柳夫人贤惠的不时夹上一点下酒菜送到夫君的碗碟之中,虽然平时总是凶巴巴的模样,但是柳夫人的性子终究是贤良淑德,跟柳之安的无理取闹不过是种夫妻间的情趣而已,柳之安自然清楚,或许这才是他们能够和和睦睦的秘诀。 用手绢轻轻的擦拭掉柳之安嘴角的油渍,柳夫人神色担忧:“老爷,咱们一家人很久没有出来踏青了,你时常忙于生意,志儿如今也是离家远读,今日好好的出游一番,应该是心畅神怡的事情,可是自从你一出门便愁眉不展的,家中的生意出了什么问题吗?” 柳之安抓起夫人的手放在手中摸索了一会轻轻地拍了拍:“不要担心,不过是一些繁琐的小事情而已,为夫会处理好的。” 柳夫人颔首示意然后眉目涟涟的望着不远处陪着两个孩子打闹的齐韵轻轻含笑:“夫君,咱们把韵丫头请来郊游,不会招来什么闲言碎语?毕竟还没有过门,让这俩孩子太亲密了会不会不太好?” 柳之安不屑的扬起嘴角:“那个背后不说人,嘴长在别人身上,当着你的面颔首低眉,背后不知道怎么编排你哪?眼不见为净,没什么怕不怕的,再说他们二人亲事已经定下,齐刺史都放心了,还有什么可以担忧的,再说了” “老爷?再说怎么了?” 柳之安望着不远处跟在柳一身旁的身影,衣衫不整,走路摇摇晃晃的模样,除了那小王八犊子还有谁:“那混小子若是在乎风言风语的人以前行事就不会如此荒唐了,放心,被韵丫头打了一顿之后,这混小子看似不拘一格,其实心比谁都明亮,通透着哪!” 柳夫人顺着老爷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柳大少的身影,浓浓的舐犊之情显露无疑:“志儿,快过来。” 正在逗弄两个小屁孩的齐韵身体一怔,斜目向着哪个浪荡的身影偷偷望去。 第117章 兽人永不为奴 一张黑白相接的熊脸猛然出现在面前将柳明志吓了一个激灵,咯咯笑的声音从熊身后传来,两张小脸露了出来冲着柳大少嬉皮笑脸的。 柳明志一脸黑线,看着面前骑在国宝团子身上的柳明礼柳萱两个小屁孩,心里抽搐起来,这玩意是能骑的吗?这是国宝,国宝啊,放到后世足够你们两个熊孩子枪毙一百遍的。 柳明礼抓着团子的毛发向柳明志邀功:“大哥,胖胖太厉害了,身上软乎乎的比骑马舒服的多。” 小萝莉也点点小脑袋:“就是就是,萱儿要天天出来郊游,骑着胖胖玩,太好玩了。” 看着抱着自己大腿哼哼唧唧的团子,那蠢萌的脸上根本就没有疲劳的模样,唉声叹气的摸了摸团子的脑袋:“胖胖,你可是国宝啊,你身为兽人的尊严哪?说好的兽人永不为奴哪?” 柳明礼翻身下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竹笋塞到团子的嘴里,然后就没有然后,团子带着两个熊孩子又东奔西跑起来,童稚的笑声传来,挥洒在吹着威风的秦淮河畔。 白衣若仙衣炔飘飘,三千青丝好比风中的精灵随风荡漾起来,齐韵脸色微红手指绕来绕去,看的出来她的心态并不平静。 “柳兄长,好久不见。” 见着未来的婆娘,柳大少难得静下心来:“是啊,齐兄弟一别多日,过得还习惯吗?” “挺好的,就是想去书院读书,娘亲怎么都不同意!” “伯母也是为你好,女儿家抛头露面终究不是很好,何况齐家乃是官宦之家,身为千金大小姐总要顾全齐家的颜面!” 齐韵神色一紧:“柳兄也不喜欢小妹抛头露面吗?小妹去书院只是想陪着柳兄被看添香。” 说完被看添香之后,齐韵的脸颊红的像个番茄一样,显然如此直言说出女儿家的心思已经是最大的底线了。 “当然没有,你还不知道我,最讨厌那些繁文缛节的了,活的潇洒才是最重要的,可是人在世也不能总为自己活着,为了家人总还是需要避免一些的。不过齐兄弟说的被看添香,我还是很欢迎的,学舍里少个人总是觉得别扭。” 柳夫人嫉妒的看着远处说说笑笑的二人:“老爷,你看这还没有过门哪,志儿就忘了娘了,这要是过了门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咱们二人。” “年轻人嘛,这么久不见一面叙叙旧很正常,混小子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对你是言听计从的,心里有咱们就足够了,这儿媳还没有进门你就不乐意了,真的进门了你还不得天天难为韵丫头这孩子。” “老爷,您竟然埋怨我。”柳夫人竟然撒娇起来。 柳之安的神色难得露出一丝尴尬,老夫老妻了想不到自家夫人竟然还有一颗童心:“好了好了,孩子们都在哪,注意点影响。” 柳夫人掐着腰嗔怒道:“好啊,现在你你知道影响了,当初你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影响了,老了知道要脸了。” “啊!那啥什么来着,今天的天挺好啊,老头子,娘你们说是不是。” 柳明志想不到这二老还玩起了情趣,不过已经到眼前了走也不合适不走也不合适,只能打起哈哈来。 “混小子,坐下来,咱们爷俩很久没有好好的喝杯酒了,今日借着雅兴,咱们爷俩好好聊聊。” 活动了下身子,柳明志主动给老头子倒酒:“老头子,你一边催我好好读书,一边又让扑克脸去山上唤我下来喝酒,你糊涂了?” 柳夫人也拉着齐韵的手腕:“孩子,你也坐下来,将来都是一家人了,不要见外。” 齐韵眉目含羞的点点头,总归是有些放不开:“谢谢伯父,谢谢伯母。” “混小子,尝尝咱家的千里香,这是不久前客栈的掌柜的送来的。” 柳大少惊讶的看着手中的酒壶:“啥玩意,那傻x酒楼是咱家的!怪不得卖这么贵呃便宜哪,简直是物美价廉。” 看着脸色发黑的老头子,柳大少改了口。 柳之安翻了个白眼看着一旁拘谨的齐韵:“韵丫头,伯父有个不情之请。” “伯父您说!” “这一直喝酒终归是少了点雅兴,伯父听说你是金陵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你抚上一曲助助兴如何?” “当然可以,伯父你们稍等,小女这就去马车上去琴来。” “夫人,让下人整理一张桌案,供韵丫头抚琴。” 柳夫人看到老爷的神色便知道有事情跟儿子商量,肚子去招呼下人安排桌案去了。 齐韵抱着瑶琴施施然的走了回来:“伯父,不知道你们想听什么曲子?” 柳明志想说来首最拿手的就行,柳之安已经先行一步开口了:“韵丫头,十面埋伏可会弹奏?” 齐韵一怔,不知道柳之安为什么会听杀伐之乐,不过还是乖巧的点点头:“小女可以,献丑了。” 齐韵将手中的瑶琴摆放好之后调了下琴弦,陡然争鸣之声传来,似有千军万马的厮杀声传来,听得人心神激荡,可见齐韵琴艺高深,当真不负才女之名。 “老头子,难得舒心出来踏青,这十面埋伏听着有些不合时景了!” 柳之安瞥了一眼不远处抚琴的齐韵:“志儿,你伯父从京师来信了?” 柳明志一愣,京师?伯父难道是他?兵部尚书宋煜。 “老头子,你说的可是宋伯父?” “不错!” “来信了就来信了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们这么久不见,写封书信倾诉一下兄弟之情这不是常理的事情吗?至于跟我说吗?” 柳之安复杂的看了一眼这个满不在乎的长子:“你还记得马蹄铁吗?” “当然知道了,那还是我”柳大少言辞一顿惊异的看着老头子:“伯父知道了马蹄铁?我不是严令马场的仆役不准宣扬的吗?” 柳之安严肃的看着儿子,探身凑近:“总之是个意外,马蹄铁的事情传到了京师那边,如今” “老头子,你说话别大喘气,我心里突突的慌,如今怎么了?” “最多两日,圣旨就会到来,皇帝召你入宫面圣,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柳大少盘膝坐在地上,迟疑的看着自家老子:“老头子,你没开玩笑,我一个纨绔子弟,皇帝那可是九五之尊,再说了一个在江南,一个在京城,因为一个马蹄铁不至于,皇帝想见我,怎么可”挠了挠头柳大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真的?” 柳之安扫视了一下周围:“志儿,为何你从来没有跟为父提起推恩令的事情?” “我都忘记这回事了,老头子你怎么知道的?” 第118章 天道有轮回 啪的一声,柳大少委屈的抱着头看着老头子,好端端的怎么还动起手来了,自己也没有说什么坑爹的话,做什么坑得事情啊! “老头子,你干嘛?有病?”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柳之安跳起来就照着柳大少头上连抽了几巴掌:“老子让你有病,老子让你马蹄铁,老子让你推恩令,还敢问老子怎么知道的,现在北疆谁不知道推恩令解决了草原兵戈的危机,你个王八犊子倒好,口挺紧的啊,不是你大伯老子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哪,老子抽死你个小王八犊子,造孽的玩意。” 柳大少抱头鼠窜:“老头子,你过分啦啊,再动手可别怪我不孝,士可杀不可辱,打一下我可以忍,打两下我还可以忍着,打三下我还可以再忍一忍,你也不能老打我啊,再这样我可真动手了啊!” 一个鞋子直接拍在柳大少的脑门上,那味道够劲急了,干呕了几下也没吐出什么了,柳大少怒目圆睁的看着老头子,这真的有点过分了啊,瞪了两眼之后马上撒丫子跑了起来,柳之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根藤条在手中排啊排的:“老头子,你不讲规矩。” 柳之安穿上鞋子之后挥舞着手中的藤条:“老子让你士可杀不可辱,娘的,反了你了,给老子站住,什么事情都不给老子透个气,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屁大点事至于吗?马蹄铁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推恩令的事情我都忘了八百年了,谁知道会出这么档子事情啊。” “屁大点的事?老子让你屁大点的事情!” “哦吼,老头子你玩真的啊!” 铮铮杀伐的琴声也停了下来,齐韵呆滞的看着手拿藤鞭挥舞的虎虎生风的柳之安以及抱头鼠窜的柳大少,喝着喝着怎么就上演全武行来了。 柳之安神色狰狞,扭头看向齐韵大喊道:“韵丫头,不准停,老子今天让这混小子知道什么叫十面埋伏。” 被未来公公神情吓了一个激灵,齐韵六神无主的拂动琴弦,杀伐阵阵的琴音再次在河畔荡漾起来。 “爹爹加油,爹爹加油!”柳萱一边鼓掌一边欢呼雀跃的喊叫着。 柳明礼看着毫无风度的老爹缩了缩脑袋急忙捂住妹妹的嘴巴:“萱儿,再加油大哥就完了。” 柳萱用力挣脱掉二哥的手:“哼,大哥以前说过,这是在玩游戏,名字好像叫叫叫那夕阳下的奔跑,是我们即将逝去的青春。爹爹加油!” 柳明礼摸着光滑的下巴陷入沉思,一脸的疑惑:“逝去的青春?” 正所谓天道有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柳之安狰狞的看着柳大少:“跑跑啊,再跑啊!” “柳一,柳四,小爷才是你们未来的主人,小爷跟你们没完。”柳大少怒火冲冲的冲着驾着自己的两个柳叶子弟咆哮道。 柳一脸色不变平淡的瞥了一眼柳大少:“少爷,以后再说以后,你能活的过今天再说!” 屁股肉厚,柳之安也不怕打坏,狠狠的抽上几鞭子:“小王八犊子,此次皇帝陛下召见你入宫你给老子老老实实的,倘若再这样无规无矩的惹怒了圣上,为柳家带来了灾难,老子肯定让你见不到明年的太阳。” “怎么就无规无矩了,再说了我也没同意说去京城啊!” 柳之安一挥手:“驾过去。” 随后柳大少被无情地丢在了绸布之上,柳之安重新坐了下来:“混小子,这次是你的机会,把握住了也许不经过科考你就可以登得庙堂,你不可不能犯糊涂,此次到了京城先去拜见你的大伯,让他教教你宫里的礼仪,别到时候犯了忌讳。” 柳大少不满的摇摇头:“我不去!” 拍了拍手中的藤鞭柳之安狰狞的一笑:“你说不去就不去,那可是圣旨,多少人一辈子想接都没有机会接旨,老子捐了五万两银子都没有机会见过这玩意,老子倒是想去宫里见识见识,可是老天爷不给机会,老子可告诉你,这可是光耀门楣的事情,你办砸了老子活剥了你,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柳大少语重心长的道:“老头子,儿子我县衙都没有去过一次,你让我进皇宫,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万一哪里惹到了皇帝,他不得杀了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 “老子不是说了嘛?让你先去拜见你大伯,他会帮助你的!” “恩不去。” “你总得有个理由,嘿,老子就纳闷了,这好事别人上赶着都没地找,你倒好,推三阻四的。你说万一你把机会把握住了,陛下金口一开,或许直接就省去了科举的麻烦事,咱们柳家祖上从来没有人得到过皇帝的器重,有一个七品官还他妈是捐出来的,你就不能让为父高兴一回?” “能,当然能!” 柳之安脸上一喜:“想通了?这就好了吗?非逼得老子动手,你不是犯贱吗?” “呜不去!” “你”柳之安气的直哆嗦:“由不得你,这是圣旨,胆敢抗旨不遵,那可是满门抄斩的事情,老子懒得跟你说,你自己等着你。” “那我就下扬州,去苏州,去杭州,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我没接到圣旨,总不会抗旨不尊。” “呵呵下扬州?去苏州?你敢!老子告诉你,你就算是死了,老子把你装在棺材里也要把你运到京城去。” 柳明志缩了缩脖子:“老头子,没这样的啊。你是做生意的,不会不明白什么叫上赶着不是买卖。” “老子吃的盐比你喝的水都多。” “喂喂喂,老头子,屎可以乱吃,话可不能胡说,我一天喝五碗水,你能吃几勺盐?” “你这不是抬杠吗?老子那是比喻,我就是你他娘的才吃食哪?皮痒了是!”柳之安挥舞着手中的藤鞭神色不善。 柳大少悻悻的低下头:“我也是比喻,比喻,别当真,那就没得聊了。” “混小子,老子也不是逼你,一来圣旨不可违,而来你接下了金龙帝令,躲不了了,这宫里十有八九你是非去不可!” “屎可以不是,我什么时候接下了金龙帝令了,老头子你不要胡说八道,金龙帝令是什么我都不清楚。” 柳之安翻了个白眼,这智商的货真的是自己的崽子吗?拍了拍手掌,柳松与与婴儿一人托着个红木托盘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第119章 柳家的天 “老爷!” “老爷!” 莺儿与柳松恭敬的行了个礼。 “放下,你们先退下。” “是。” 莺儿看着冲着自己挤眉弄眼的少爷羞赧的点点头退到了不远处。 二人走远了之后,柳之安指着两个盖着黄绸子的托盘道:“掀开看看?” 恩?这是什么玩意,搞得还神秘兮兮的,柳大少打量了几眼,心想里面不会是什么恶作剧,搓了搓手:“嘿嘿老头子,这不会是咱们家族的信物,话说你现在正直春秋鼎盛,传位给我早了点。” “老子传你个头,打开看看。” 见老头子搞得神秘兮兮的,柳大少轻轻地掀开绸布,见到托盘里的物品一愣:“咦,这玩意不是我房间里垫桌脚的金牌牌吗?怎么会在这里?这扳指我记得丢哪了来着?怎么也被老头子你找到了?” 柳之安神色惊恐的看着儿子,确实被他的话惊骇到了,什么也顾不得,冲上去一把捂住柳大少的嘴:“儿子,这下真的是屎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什么垫桌子脚,什么丢在一边了,你是在做梦,这金龙帝令与碧玉扳指咱们柳家一直都是供在佛堂里的,知道了吗?” 柳大少翻了个白眼:“唔唔唔” “哦!老子忘了撒开你了!” “呕呕老头子你多久没洗脚了,你刚才穿鞋没洗手吗?” “胡说,老子的脚也不臭啊!”柳之安半信半疑的凑到了鼻子上:“呕那什么,是有点够味哈。” 嫌弃的挥挥手:“老头子,是你在做梦好不啦,这金牌牌明明就是我垫桌子用了,怎么可能会供在佛堂里哪?前些日子我好像才取出来,上面都落了不少的灰尘了,我还能不清楚!” 柳之安猛地一拍桌案:“老子说它们是供在佛堂里的就是供在佛堂里的,谁赞同谁反对?” 恩?柳大少习惯性的一颤,然后神情笑的像菊花一样:“哦呵呵你看看,你看看,这些日子太累了我都睡迷糊了,这金牌牌明明一直供在佛堂里,怎么可能垫桌子脚了哪?该打该打。” “这碧玉扳指哪?” “当然也是供在佛堂里了,它们不是在一起的吗?我的天哪!我怎么可能记错哪?” 柳之安送了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金龙帝令在此,你不进宫都不行了!” “嘛玩意?这金牌牌就是金龙帝令?” “当然了,普天之下谁敢在令牌之上雕龙?” 柳明志拿起金牌翻来翻去,看了又看,用牙咬了几下,明显不是千足金,竟然含铜,看来是被那位大叔坑了。 “老头子,话说什么是金龙帝令?这名字听着挺霸气的啊。” 柳之安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龙,帝,仅仅这两个字就那么难以理解吗? 柳之安叹了口气,隐隐觉得胃痛,挥了挥手:“老子不管了,爱咋咋地” “别啊,老头子你还是给我透个底。” 柳之安紧紧地盯着儿子一会,举起酒壶冲着杯子倒酒,酒水撒了出来也不停下来。 “老头子,满了满了。” “志儿,水满则溢,树大招风,就这酒水就像如今的柳家,看似盆满钵满,实则危机四伏,还记得你在扬州说的话吗?柳家是商贾之家,江南柳的名声实在太大了,大的为父收不住手了,柳家就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啃上两口沾沾油水,为父逼你跟齐韵成亲也好,强迫你进京也罢,这都是在为你找条后路啊,为父不想你以后就像那长肥的羊羔一样,任人宰割,咱们柳家不像云家一样,西北云家有靖国公云阳撑着,倒不了,柳家哪?谁能撑着?” “老头子” “志儿,你与明礼都是爹的心头肉,我能为你们挡住一时的磨难,可是爹总有老的时候,明礼还小,爹给你们铺的路已经差不多了,你们不努力爹给你们一个通天大道不还是没用吗?你是长兄,爹希望我死后你这个做兄长的能给明礼和萱儿撑起一片天,柳家不能倒啊,祖祖辈辈积攒的家财不能在咱们爷俩手里毁了,那样的话爹有何颜面去见柳家的列祖列宗?为父的心你懂吗?孩子,你就是柳家将来的天,柳家千余口老小的天不能塌了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柳明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些。 “孩子,你从小就爱惹祸,爹真担心你那天惹到了爹都无法护着你的灾祸,为了给你铺路爹这张老脸都砸上不知道几次了,可是爹不后悔,谁让你是爹的儿子哪?为了你爹觉得一切都值得,甚至不惜威胁齐刺史” “威胁齐刺史?老头子你什么意思?” 柳之安言辞闪烁:“没没什么,总之现在挺好的不是吗?以后万一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别恨爹,天下没有父母不疼孩子,你能理解爹的苦心爹死也瞑目了。” 想起了苏薇儿的事情,柳之安痛苦的摇摇头,不知道放弃定下娃娃亲的苏薇儿是不是正确的。 “老头子,你说的我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就算了,你只要记住一句话,你就是柳家将来的天,你必须得顶着才行。” 一曲终了,齐韵怀抱瑶琴走了过来:“伯父,小女已经弹奏完毕,伯父还想听别的曲子吗?” “韵丫头,坐下,十面埋伏被你弹得是出神入化,不愧是才女,能娶你为妻是志儿的福分,这孩子从小就每个正行,以后你还的多多担待担待才行,若是这混小子让你受了委屈,跟伯父说,老伯父将他吊起来抽个三天三夜给你解解气再说。” 虽然已经定下了六月六的婚期,但是贸然的说出来齐韵还是有些不适应,羞赧的点点头:“谢谢伯父,柳兄长人还是挺好的,以后以后我们二人一定会相敬如宾的。” 见到齐韵已经坐下,柳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施施然的坐了下来和蔼的牵着齐韵的手:“还是韵丫头知书达理,不想我们这个混小子,这么大了性子还是那么不稳重,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教教他才行。” 柳大少撇了撇嘴,合着自己就这么不堪吗? “柳明志何在?接旨!”一个阴柔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柳之安与柳大少一愣,不是说还有两天的时间才能到的吗?传旨的人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第120章 臣接旨 管家柳远小心谨慎的恭维着一个人,便是金陵的父母官刺史齐润:“刺史大人,老爷携带家中老小就在前面河畔踏青,想必大公子也在此处,老爷出门之前说过要派人到当阳书院请大公子下山踏青游玩。” 二龙镇秦淮河畔边停靠着一辆豪华的双辕马车,马车后是五十骑宫中禁卫,个个威风凛凛的骑在战马之上不苟言笑,绣着金龙的旗帜迎风舞动,呼呼作响,这等排场也只有宫里的人可以使用了。 齐刺史听了柳远的话淡淡的点点头,不卑不亢的侧身对着身旁一个面白无须一脸阴柔手中恭恭敬敬托着绢布穿着太监服饰的少年说道:“福公公,金陵子弟柳明志就在河畔边踏青,你看本刺史要不要派人将他喊来接旨?” 福公公捏了个兰花指:“上官不必如此,咱家老祖宗可说了,这柳公子可是人中豪杰,深得帝心,咱家就是个传旨的小公公,怎么能如此劳驾柳公子来见咱哪?咱亲自前去宣旨。” 福公公如此的谦恭自然是得到了周飞的吩咐,否则仅凭传旨宣旨这个身份就足够福公公耀武扬威的,不敢针对齐润这样的封疆大吏,可是寻常的五品一下的官员那个见了自己不得笑脸相迎称上一声福公公。 恰恰的知道手下人是什么德行的周飞自然是不希望属下人得罪一个隆恩正胜的少年人,别人不知道,他什么皇帝的贴身人物岂会不知道皇帝对这个江南偶然得见的小小秀才是多么的眷顾,马蹄铁的事情之后,皇帝每隔几日总会提上一句柳明志的名字才行。 高呼柳明志真乃俊才也。 周飞可不想与这样一个人交恶,无论柳明志只是昙花一现也好,以后说不准便可能泯然众人,诸事就怕万一,万一得势了哪?周飞可不想因为属下人的高傲莫名其妙的沾染上一个敌人,自己久在宫中什么尔虞我诈的事情没有见过,谦卑一些总是没错的。 因此福公公出宫之前周飞便下了命令,一定要收起那些高傲的性子,也不要太过趋炎附势,平常心对待就好。 宣旨太监都不介意,齐润也不好太过于摆弄威势:“柳远,你引路!” 一声柳明志接旨,让柳家众人乱了分寸,柳之安一马当先的双膝跪在地上,俯首贴地不敢抬头,柳家众人见到自家老爷都跪下了,自然不敢站着,跟着主子走总归是不会错的。 唯有柳大少呆呆的站着看着齐润旁边那个有些俊俏却带着阴柔气息的福公公,这就是太监吗?生平仅见啊!不应该说是第一次见啊! 想起成为太监需要做的工作,柳大少打了个寒颤,双腿下意识的一夹紧,碰一下都痛不欲生的命根子,割了的话?嘶那得多疼啊。 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福公公的敏感处,柳大少不由的肃然起敬,千方百计的跟自己小兄弟过不去,难道篮子都不重要了吗?这是个狠人啊! 福公公也是眉头微皱的看着柳大少,难道自己方才喊得声音小了,柳公子没有听到自己要宣旨,可是柳家众人包括刺史齐润都已经跪下了,显然是声音不小,为啥这货还不跪下哪? 清了清嗓子,福公公阴柔的声音再次喊叫道:“柳明志接旨。” 柳大少回过神来,这是让自己接旨吗?可是接旨应该做什么来着?也没有人告诉过自己啊。 于是柳大少脑子一抽,双手往腰上一搭,脑袋一歪好奇的看着福公公:“说,我听着哪!” 跪着的众人呆了,柳之安很想将这个不知好歹的货按在地上扣头,可是隔着两三米的距离明显有些鞭长莫及,想起来又没有那个胆子。 但是柳之安心里已经打好了七八遍的算盘,这件事若是安稳的躲过去一定要让柳大少知道什么叫父爱如山体滑坡。 跪在一旁的齐润微微抬头斜视了一眼柳大少,马上额头彪出冷汗,心里怒骂胆大包天的货,你就算不下跪,也不至于如此吊儿郎当的站着!真想拉到刺史衙门让其知道什么叫大龙十大酷刑,给丫的长长记性。 现场一时间陷入了沉寂,福公公手中捧着圣旨读也不是不读也不是,福公公嘴角抽了抽,按照程序自己应该怒斥柳明志大胆,可是老祖宗的话是让自己尊敬些,走程序哪还是听话哪? 人生百态,别人想什么柳大少不清楚,但是自己等得可有点累了,柳大少有些不耐烦:“狠说你那?那什么,你不是要宣旨吗?说啊,我等的都累了!你不会不识字?” 读,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处理范围,回去后报告给老祖宗让他处理,福公公清了下嗓子:“大龙天子诏曰,宣柳明志进宫陪太子读书。” 等了半晌,没有下文了。柳大少一脸的蒙蔽,就这两句?圣旨不都是一大推听不懂的东西吗?怎么就这两句哪? “完了?” “完了!” “没别的了?” “没别的了!” “圣旨就这玩意?” “圣旨就这样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啦啦啦啦啦啦一大堆的东西哪?” “啦啦啦啦啦啦一大堆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就是那什么东西啊!” “那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咱不明白啊!” 柳大少不信邪了,一个箭步窜到福公公身旁,令其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位胆大包天的主想干什么。柳明志凑到了福公公手中的绢布上面瞧了又瞧,果然只有两句话,其他的东西便没有了。 柳明志挠挠头:“那什么?然后我该怎么做哪?” 福公公正了正神色:“你要接旨”跪下来叩头谢恩就可以了还没说哪就被柳大少截胡了。 “哦!那我接旨。”说完就将圣旨从福公公手中抢了过去。 福公公愣愣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独自在风中凌乱了起来,这是自己太监生涯中宣的最莫名其妙的一份圣旨了,咱也没经历过,咱也迷糊啊。 第121章 亲家好 柳大少拿着圣旨看来看去,不愧是宫里的东西确实讲究。 圣旨的材料十分精细,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织品,图案多为祥云瑞鹤,富丽堂皇。圣旨两端则有翻飞的银色巨龙标志。 作为历代帝王下达的文书命令及封赠有功官员或赐给爵位名号颁发的诰命或敕命,圣旨颜色越丰富,说明接受封赠的官员官衔越高。给五品以上官员的圣旨颜色相对比较丰富,有三色、五色和七色的,五品以下的颜色一般为单一的纯白绫。 圣旨均为卷轴形式,轴柄质地按官员品级不同而有严格区别:一品为玉轴,二品为黑犀牛角轴,三品为贴金轴,四、五品为黑牛角轴。圣旨的宽度一般在一尺左右,它的长度历代并没有硬性规定,长的有十几尺,短的也有两三尺。 圣旨,是帝王布告臣民、委任官吏、册封宗室、表彰功德、告谕外邦等专用的一种文书,体现的是帝王的权力与威严。 圣旨最早可以追溯到商周时期,当时并无固定的形式,从先秦时期遗留下来的文书和青铜器铭文中常常可以见到训、诰、誓、命等,就属于早期的圣旨,例如周武王起兵伐纣的檄文《牧誓》可称得上最早的圣旨。 春秋战国时期,圣旨多为命、令、政。直到秦统一六国后,改命为制,改令为诏,圣旨才有了标准称谓——制、诏、诰、敕四种形式,并一直沿用。 圣旨有诰命、敕命之分。在漫长的专制时代,形成了一套等级森严的官员封赠制度,利用它来满足官僚士大夫“上荣祖考,下及子孙”的欲望,使之效忠朝廷。 依照制度,覃恩封赠五品以上官员及世爵承袭罔替者发给诰命;覃恩封赠六品以下的官员及世爵有袭次者只能发给敕命,夫人从夫品级。 大龙朝圣旨一般由翰林学院撰拟,宰相奏定之后,按照品级填发,文字上采用满汉合璧的书写,汉字用骈体文,格式上也有严格的限制。起首是“奉天承运”的固定格式,“奉天”来自西汉大儒董仲舒《春秋繁露》的“受命于天,天意之所予也”。“承运”则来自先秦阴阳家邹衍的“五德终始说”,五行相生相克,五行又配之五德,每一个朝代都代表其中一德,五德循环往复,朝代便兴亡绝续。 先是简述皇帝的相关旨意,然后是被封赠者的任官事迹或功绩,最后是封授的品秩、袭次等。诰命和敕命封赠的范围规定,一品封赠三代,二品、三品封赠两代,四品以下封赠一代。 柳大少接到的这一份圣旨根本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圣旨,所以没有什么格式规定,仅仅只有一句话而已。 圣旨宣读了,福公公苦着脸道:“诸位请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之安身体都有些颤抖了,原因自然是圣旨上的那一句话,入宫陪太子读书,太子伴读虽然没有什么职位,只是一个头衔,可是没有人敢小看这个头衔,太子伴读只要等太子登基之后,必然会成为权臣,而且是位高权重的权臣。 不过这也是在赌,太子能够安稳登基,自然是风光无限,荣耀至极,可若是半路夭折了,全家株连的风险是少不了了。 福公公脸色如同菊花一般灿烂:“柳伴读,咱先给柳伴读道喜了,以后柳伴读还要多多提携咱,咱万分感谢。” 柳之安比什么人都快的冲到福公公身边,随手就是一张千两银票塞了过去,福公公一愣,微微瞥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终于知道齐刺史路上说柳家如何如何有钱是为什么了,寻常人家给好处充其量一锭银子,也就十两左右的纹银,那都算是厚恩了,好家伙这柳之安出手就是银票,千两一张的银票,福公公笑的更更灿烂了,真是遇上大气的主了,登时裂嘴笑道:“柳公好福气啊,柳公子一招成为太子伴读,将来必定是位极人臣,前途无量啊。咱家贺喜了。” “哪里哪里,小儿年幼不懂规矩,进京路上还请公公多多教授一番。”说完又是一张百两的银票塞了过去。 福公公看都不看就收了起来,他心里清楚,银票的数量不会小:“一定一定。” 柳大少看着寒暄的二人随手将圣旨丢给了一旁的柳松:“喂,我说老头子还有那谁谁,这太子伴读是不是就是陪太子读书?” “是极是极,柳伴读好福气啊,多少王公大臣想要把孩子送到宫里都未能如愿,想不到被柳公子给遇上了。” 柳大少眉头一皱,脸一囧陪太子读书那不就是书童咯?下意识的看了看一旁拿着圣旨摸来摸去的柳松,高兴了赏两个,不高兴了打一顿存在这他娘的值得高兴吗?老头子笑的脸跟菊花一样什么鬼? 柳大少一脸的不情愿:“不去行不行?” 空气再次陷入了宁静,福公公神色发愣根本反应不过来,别人上赶着都没有的好事,这主怎么还不情愿起来了。 “柳伴读,这可是陛下的旨意,不去便是抗旨不遵,可是要杀头的。再说了,柳伴读可能不清楚这伴读的重要性,只要太子殿下登基,柳伴读不出二十年便可位列当朝一品二品的位置,风光无限,柳伴读若是大才甚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之位也不是不可能啊,柳伴读三思啊!” 不讲理啊这是,柳大少算是明白了,去了未必当官,不去肯定得死,这不是霸王条款吗? “什么时候去?” “一月之内赶至京师即刻。” “一个月?那么快,不行?” 福公公脸色发懵,这主是打算抗旨吗? “柳伴读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咱家可以帮你解决。” “你不行,你解决不了,再说了这事情只有我自己才能解决,谁帮我小爷宰了他。” “呃?不知是?” “入洞房啊!”柳大少一把拉住齐韵的手牵了过来:“正式给你介绍一下,小爷的未来娘子,六月初六就要成亲,一个月让我进京谁来完婚?别人帮我?小爷疯了不成?” 齐韵脸色通红,想要挣脱可是柳大少攥的紧紧地,只能害羞的低下头不敢去看众人。 福公公也迟疑起来,这事别人还真解决不了,总不能让人代替柳伴读成亲,那样的话真的可能死人。 齐润围了过来:“不妨事,不妨事,一月之内小女与柳贤侄就把婚事办了,保证不耽搁柳贤侄进京的事情。”然后一脸热忱的看着柳之安:“亲家,你看这事情怎么样?” 一如多年的老基友一样。柳之安一把攥住齐润的双手:“亲家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早早地让孩子完婚再好不过了,婚期亲家定!” “哎,亲家你定!” “还是亲家你定!” 第122章 最差劲的公公 柳大少一拍额头,这两个老家伙亲家叫的有点早了。 “要不三天后完婚?”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君子所见略同。” “那就这样定了?” “亲家老当益壮。” “亲家也是风采依旧。” “亲家!” “亲家!” 柳夫人都看不过去了,两个老家伙就像没有外人在场一样的寒暄着,不要批脸了。齐韵更是头低的像个鸵鸟一样,如此旁若无人的谈论这些真的好吗? 福公公也是一脸懵:“齐刺史你们这是?咱家有些糊涂!” “福公公有所不知,这便是小女齐韵。与柳贤侄早前婚期定在了六月初六,不过现在我与亲家商量了一番,三日之内一定完婚,绝不耽搁柳贤侄进京事宜!” 福公公脸色也是一松:“如此甚好,咱家贺喜了,柳伴读真可谓双喜临门。” “桥豆麻袋,不是等一下,你们是不是应该问问我的意见?我还没同意哪?你们这样就做决定了不好?” 柳之安撒开了齐刺史的手冲着柳大少不屑的道:“滚一边去你,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三日之内你与韵丫头完婚,老子做主了!韵丫头你没意见?” 为了柳大少的前程柳之安也是拼了,什么六月初六的吉时吉日也不管了,纳采,提亲直接速战速决,怎么快怎么来! 齐韵瓮声道:“小女但凭父亲大人做主。” 齐韵说这话无异于是同意了,说让父亲大人做主不过是害羞的缘故。 齐润一拍手:“那就这样定了,三日之内完婚!” “我不同意!”柳大少当众喊了出来。 齐韵脸色一白,不知道柳大少为什么这样说,难道自己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既然定到了六月初六那便是六月初六,早一天不行,晚一天也不行,等到成亲了之后我再进京不迟!” 其他人没着急,福公公倒是先着急起来:“柳伴读,万万不可啊,这是圣旨,陛下口谕柳伴读一月之内进京,万一迟了咱家可担待不起啊!办事不利咱家十个脑袋也保不住,三思啊!” “小王八犊子你翅膀硬了是,老子的话都敢不听了,你是要上天不成?” “贤侄啊,亲家说的对,婚事可以更改,圣旨不能不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志儿,听你爹跟亲家公的话把,早一日完婚不正好了解了你与韵丫头的心愿不是?反正你们是郎情妾意的,时辰什么的无所谓了!” “柳兄长!小妹” 柳明志头大了,这是集体逼婚的节奏啊,无奈的叹了口气还能说什么啊同意:“公公啊,进京了我该怎么进皇宫啊,侍卫也不认识我啊!” “柳伴读不是有金龙帝令在身吗?只要持令牌进宫畅通无阻!” 金龙帝令?柳大少转身拿起桌案上的金牌:“这玩意?” 福公公一下子跪了下去:“圣躬安?” 齐刺史等人也不敢懈怠依次跪了下去,深深的拜服! 柳大少嘴角抽搐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老头子,老子跪儿子,怕不是要天打雷劈呦!扑通一声柳大少也跪了下来,冲着老头子叩头:“老头子,别这样,我怕!” 柳大少磕头柳之安也磕头:“圣躬安!” “老头子,我怕天打雷劈!” “圣躬安!” 齐刺史嗯哼了一声嘀咕道:“收起来金龙令!” 柳大少忙不迭的点点头将金牌揣进怀里,众人这才起身,柳大少嘀咕道:“这玩意这么好用的吗?” “柳伴读,见令如见君,金龙帝令所至之处,如帝亲临!” “嘶,也就是说拿着这玩意干什么都可以了?” 福公公点点头:“只要不忤逆犯上,欺君谋反,的确可以干什么都行!” 搜嘎,柳大少嘿嘿笑了两声:“刺史齐润,员外柳之安听令。” “不用拜,不用拜!”一脸黑线的拦着想要下跪的二人。 “臣金陵刺史齐润,草民柳之安听令!” 柳大少捏了捏嗓子:“命令柳明志与齐韵三日之内不得完婚,必须六月初六,择期良时成婚!” 一脸懵逼,二脸懵逼拿着如帝亲临的令牌下这玩意命令的蝎子尾巴独一份啊。 柳之安脸色发黑,想一巴掌抽死柳大少,可是又没有那个胆子。 “公公啊!” “奴才在!” “那什么你回宫告诉陛下,就说我忙着成亲,没空去京师,忙了再去也不迟,就这样!” “啊?这这这柳伴读,咱” 柳大少作势欲掏出令牌,福公公嘟着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金龙帝令与圣旨孰轻孰重还真不好妄下定论。 事情已经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了,福公公脸一苦:“柳伴读,咱把事情禀明陛下处理,咱回去复旨了!告辞!” “等等,等等!”柳之安冲了过去,又是一张千两的银票塞了过去:“公公啊,犬子年幼不懂事,还望公公多多美言几句啊!” 福公公随意的收下银票,高兴不起来,自己算是办砸了皇上的差事吗? “公公稍等?”柳大少想起了什么。 福公公脸上一喜:“柳伴读改主意了?” “不是,我就是想问问公公会不会吸星大法?” 福公公愣愣的摇摇头:“咱不会!” “混元童子功哪?” “不会?” “咦,你真是我见过的武功最差的公公,走你的?”什么嘛,跟曹公公,刘公公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福公公愕然的转身,这一天天的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第123章 我错了 宣旨的卫队来的快去的也是匆匆。 正所谓福公公吃饱,柳大少跌倒,福公公虽然没有完成皇帝交给的差事可是收好处收了那么多的银票,被教训一顿想必也是值了没柳大少就没有那么好的下场了。 本来还有些心存芥蒂的两个老家伙如今目的竟然出奇的一致,把酒言欢起来了。 齐刺史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对面端坐的柳之安,与柳之安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一个是金陵的父母官,一个是江南赫赫有名的首富,平常自然少不了打交道,可是如此心态平和的坐在一起互称亲家倒是第一次。 比起名声响亮,齐润还是自愧不如的,纵然自己是一州父母,大权在握,然而论起影响力来说还是比不上柳之安,柳之安的生意波及的范围太广泛了,江南首富并不是说柳之安的生意仅仅在江南一带畅通,柳之安的生意遍布天下,西北有马场,就算是京城也有几家铺子,虽然收入比不上京师地头蛇的生意强盛,可是京师的生意只不过是一些分店而已,大本营还是在江南为重。 然而没有谁能够低估柳家的影响力,江南柳可不是称呼而已,那代表着实实在在的势力,柳之安跺跺脚,江南商界抖三抖。 有些时候在别的州县柳之安的话反而要比当地的官员好使不少,官员的命令商贾阳奉阴违官员也没有办法,顶多惩罚一番,根本伤不了筋骨,他们代表着朝廷的声誉,胡来一通以势压人反而会让自己落下把柄来,得不偿失。 柳之安则是不同,打压的你家破人亡官府也没有办法,一句话,生意上的竞争天经地义,你要告官我也可以告官,看看谁的地位更大的事情,无外乎如此。 “亲家,想不到数月不见,柳贤侄如今可是非同凡响了,本官也想不到他与韵儿能够情投意合的走在一起,天作之合啊,如此一来你我二人也可以放下心来了。” 柳之安亦是轻轻地点点头,虽然柳大少与齐韵的婚事是自己做的手脚,甚至里面有些强迫的意味,柳之安也曾经担忧过以后怎么与这位地方官打交道,于情齐润会是自己的儿女亲家,自己做的有些不光明,于理,借助结拜义兄宋煜与端王的势力压迫齐润,做的不正当,加上齐韵当初对自己这个纨绔的儿子也是不屑一顾,自己也是愁坏了脑子,如今顺理成章,再好不过了。 “亲家,犬子与令嫒的婚事如今顺理成章算是了解了老夫的一桩心愿啊,不瞒亲家说,我这儿子真的是让老夫伤透了脑筋,犟驴性子,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别的就不提了,仅仅今日的事情就让老夫气的牙根直痒痒,抗旨不遵不说了,太子伴读的事情多好的事情,前途无量啊,他竟然就这样给放弃了,老子抽死他的心都有!” 齐润闻言也是苦笑了一声,同为父母,他最是能够理解柳之安的心情了,明明有一条通天大道竟然不走,偏偏去走什么泥泞的小道,该说他是自傲哪,还是该说他糊涂哪?偏偏这样的一个货竟然能够取得女儿的芳心,先前齐韵听说柳大少名字的态度齐润可是忘不了的,如今竟然郎情妾意起来,真是世道无常。 柳之安突然一愣,看着远处喊叫道:“柳松,你是没吃饭吗?接着抽,抽不死这个混账,老子抽死你信不信?” 柳松脖子一缩:“少爷,别怪小松心狠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小松也是无可奈何!” 柳大少四仰八叉的被吊在空中,手脚戒备麻绳束缚住绑在树上,半死不活的模样心疼坏了树下仰着头的齐韵与莺儿两人,可是又无能为力,柳之安下的命令,谁也不敢阻拦。 柳夫人早就被柳之安劝到马车上去了,柳之安直接将柳大少的路给断了,可见今天是真的生气了。 “嗷吼,柳松你他娘的还真抽啊,小爷下来了跟你没完。” “抽,狠狠的抽,小王八犊子你是真的想上天,还敢拿着金龙令命令老子跟你将来的岳丈大人,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柳松,屁股上肉多,不要担心打坏掉,屁股抽烂了老子赏你一千两银子。亲家,你看怎么样?” 齐刺史也轻轻地颔首示意:“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不分轻重,这也就是当着你我二人,若是外人在场,使用金龙令下那么一个糊涂的命令早就被御史言官弹劾了,长长记性也好!” “哦吼,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老头子,岳父大人,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老头子你可不要忘记了,我是你的亲儿子啊,亲的啊!岳父大人,怎么着我也是你半个儿子,吊起来抽你们于心何忍啊!娘啊!救命啊,夭寿了,老头子跟岳父大人官商勾结草菅人命啦?来人哪?救命啊。” 柳之安气的更狠了,狠狠的冲着柳松道:“柳松,换根粗点的藤条来,什么时候抽断了什么时候放下来。” “亲家,不要被那个混账东西影响了心情,今天风和日丽,风景宜人,难得出来散散心,咱们好好的喝一杯,这可都是咱们自家的好酒,外面及其少见,请。” 齐刺史轻笑着点点头,重新坐了下来:“柳家的千里香远近闻名,就是太贵了,本官一年的俸禄也只能浅尝即止,今日拖了亲家的福,一定要痛饮一番!” 两个老家伙又旁若无人的推杯换盏起来,至于柳大少的惨叫声,用柳之安的话来说,就当听一曲不一样的十面埋伏,谁让这小王八犊子年纪轻轻声音嘹亮哪? 柳夫人在马车旁是坐立不安,柳大少的一声声的惨叫那可真是疼坏了柳夫人的心,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一点不假,可是今日有齐刺史在场,柳夫人不能驳了柳之安的命令,只能在一旁守候,可是心情却焦急的似火焚烧一般。 柳远站在马车旁边安慰道:“夫人请放心,小儿自幼跟少爷一起长大,下手肯定会有分寸的。” “可是,你看志儿的惨叫声,明显被打的很疼啊!” “小松,棉垫子快抽烂了,赶紧换一个啊,不然真的打到了肉小爷跟你没完!” 柳松忙不吝的点点头:“少爷,你接着叫,我这就给你换棉垫子,别让老爷发现了意外!” 柳一柳四站在一旁看了会天,看了会地,看了一会风景装作没有发现二人之间的小勾当。 半晌后柳大少被拖到了柳之安二人面前,看到柳大少屁股上烂成一条条的衣物柳之安才满意的点点头,看来柳松很卖力气的嘛! “知道错了吗?” 柳大少有气无力的说道:“知道了!”那气息萎靡的模样若不是柳松之情还真的以为自己将少爷打的半死不活,悄悄树一个大拇指,柳松接着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错在哪了?” “呃那都错了!” “柳松,取文房四宝来,让你少爷写份悔过书警醒自我。” 小半个时辰里,柳大少一会挠头一会摸下巴,手中的笔写写停停,那认真的模样柳之安与齐润二人不由得点点头,看来这人不打一顿是真的老实不了了。 柳之安面色发黑,齐润脸色也是不好看的看着纸上的悔过书内容,一个黑疙瘩加一个黑疙瘩,一个叉叉加一个叉叉,只有最后的三个字还能认出来,我错了。 小半个时辰,抓耳挠头的悔过书就是这么个玩意? “柳一,柳四,吊起来接着抽!” 第124章 披霞而来的你 柳大少半拉身子依偎在齐韵身上,可谓是温玉满怀,嗅着从她身上传来的香味,柳大少心满意足了。 背着厚重的包袱穿着一袭男装齐韵面色红润光泽明亮,不是考虑到他身上有伤,早让他知道什么叫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被瞪了一眼柳大少收回自己的咸猪手嘿嘿笑了起来:“那什么,屁股疼手就不停指唤,我也不是故意的,齐兄弟你要相信我啊!” “柳兄长,你再这个样子动手动脚,我真的不管你了,你自己爬回去学舍!” “别别别,我乖乖的还不行吗?保证老实,你要相信我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不动手动脚绝不动手动脚,柳大少的脑袋又不老实了起来凑到齐韵的肩膀上笑了起来。 终于到了二人住的学舍,齐韵一脚踢开房门,搀扶着柳大少往他的床铺上一扔便不管不问起来。 很久没有回到学舍,齐韵的床铺之上落了不少的灰尘,此次二人上山并没有跟着丫鬟仆人,齐韵只能自己收拾床铺,女儿家本身就爱干净,不像柳大少一样拿着被子什么的在外面鸡毛掸子扫两下就知足了,齐韵挽起衣袖从当阳书院的山泉那里打来两盆水将学舍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个干净。 柳大少侧躺在床上用手托住脑袋看着收拾房间的齐韵目不转睛,不时地吹一声口哨:“齐兄弟,想不到你这收拾家务的模样还真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样子,上得厅堂,下的厨房说的就是你。” 齐韵拧干净手中的抹布白了柳大少一眼:“还不是你不能动弹,不然的话我也用不着一个人打扫那么一个房间,帮不上忙还说风凉话,一点不知道耻辱。” 柳大少盘坐起来:“嗨,我的亲亲小娘子,我特心疼你,真的,你这葱白光滑的小手干这种粗活我心里老难受了,可是老头子心狠啊,将我吊起来抽了半天,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齐韵俏脸含怒紧紧的盯着盘膝而坐扭来扭曲柳大少,屁股灵活的不成样子,哪里有半点被抽的半死不活的模样,紧紧的攥紧手中的抹布,手指咔咔作响步步逼近过去:“柳兄?你真的受伤了?” 柳大少还在得意忘形的扭来扭曲,丝毫没有发现未来娘子的神色已经不对劲了:“当然受伤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的命真苦啊。” 手臂一甩,抹布规规矩矩的飘落在桌子上,齐韵冷冷的哼了一声,脚尖猛地踢在柳大少半边屁股上,看似凶猛却飘然无力,不过若是有伤口在身足够柳大少痛的呼爹喊娘。 柳大少一愣迷迷糊糊的看着面前的齐韵:“齐兄弟,你踢我作甚?” 果然,柳大少的反应足以说明屁股根本没有受到伤害,一切一切都是装的,想起自己先前白白的担心了这么久,还被他一路上占了这么多的便宜齐韵顿时火冒三丈,一个反擒拿将柳大少的胳膊扭在背后,照着屁股上就是几脚连踹:“踢你?我还要杀了你,你不是被打的半死不活吗?你不是受伤了吗?我看你活的挺滋润的啊!” 事到如今柳大少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露馅了,马上抓紧认错道:“娘子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装受伤了,饶了我!” 齐韵放手将柳明志一把推开:“呸,谁是你娘子,不要脸!” 活动了一下手脚柳大少嘿嘿笑道:“早晚的事情,早晚的事情,岳父大人都同意了,你不是我娘子谁是我娘子。” 齐韵像个受气的小媳妇颔首低眉,手指不安的缠绕起来:“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再油嘴滑舌我把你舌头割了。” 柳大少悄悄的凑到齐韵耳边吹了口热气:“娘子怎么知道为夫的舌头是滑的哪?莫非你偷偷尝了不成?” 齐韵嘟着嘴:“才没有!” “要不要现在试试,的哦?为夫给你个夫妻价,让你多尝两下,我在送你两下怎么样。” …… 柳明志松了口气,方才自己做的事情完全是脑子发热,忽略了齐韵的感受,这个时候没有成亲便同房已经超出了齐韵的接受范围,身为大家闺秀自幼接受的教育便是女德,虽然已经与柳明志定下婚期,可是没有拜堂便行苟且之事便是失德,贞洁比性命重要,方才一时情迷还好没有犯下大错,不然只怕齐韵真的没脸见人了。 轻轻地握住齐韵的手:“韵儿,以后在房中还是穿女装,我还是习惯穿女装的你。” 屏风格挡,两人齐齐的换着衣裳,这是齐韵包袱里准备好的衣物,已经准备了很久,齐韵颔首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一袭凤冠霞帔,佳人艳丽出彩令天地悍然失色。 齐韵双手搭在小腹,气质出众的走了出来:“柳郎,还记的我在扬州说过的话吗?妾身已经准备好了嫁衣待你高头大马娶我过门。” 柳明志身上也穿着齐韵亲手缝制的喜袍,头戴玉冠,人靠衣服马靠鞍,这一身衣物的衬托之下柳大少再也没有了那种喜形于色的模样,反而有一种肃穆的气质。 齐韵上前像个妻子一样帮柳明志整理好腰带扣,施施然牵着柳明志的手走到窗前:“妾身缝制了很久了,一直不敢取出来。” 柳明志轻轻的拍了拍齐韵的手,夕阳降临,火烧云耀眼夺目,映衬着二人身上的大红喜袍也翟翟生辉。 “韵儿,我想我柳明志有一辈子戒不掉的两大美景,一是如血的残阳,二是披霞而来的你!” 第125章 天作之合 福公公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身体一直打颤根本不敢去看端坐在哪里的皇帝,哪怕只是瞄上一眼,未经过允许私看天子乃是大逆不道的罪名,有弑君之嫌疑。 李政依靠在垫着蚕丝的靠枕之上,一脸玩味的转着手中的扳指不时地审视一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福公公。 太监总管周飞也是不言不语,他清楚的知道皇帝的习惯,一旦这个时候打断掉皇帝的思考那便是大罪,纵然是自己也无法幸免的被训斥一顿。 过了良久,李政伸了个懒腰:“福海,抬起头来看着朕!” 福公公畏畏缩缩的抬起脑袋,额头上面的冷汗都不敢去擦拭:“陛下,奴才罪该万死,办砸了陛下的差事!” 李政玩味的一笑:“起来,恕你无罪,圣旨跟金龙令孰轻孰重还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太监可以衡量的,平身。” “谢陛下,谢陛下!” 李政嗤笑了一声:“那柳明志真的说要等到完婚之后才会来京师面圣?” “是是是,奴才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瞒陛下,柳伴读的家翁与岳父倒是极力促使柳伴读赴京面圣,可是柳伴读却极力的推脱,奴才也不敢太过逼迫柳伴读,柳伴读持金龙令在手,见令如见君,奴才只能回京等陛下处置!” 李政扭过头看着一旁站立的大总管周飞:“老周啊,你说这小子八面玲珑心思剔透,当真就没有猜出朕的身份?是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就值得揣摩了。” 周飞一愣:“这,陛下,老奴也不清楚,毕竟只和此人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可能是大智若愚,亦或者是有点小聪明罢了,老奴不敢妄下断言!” 李政端起茶杯吹了吹里面的茶叶沫:“老师的书信上提到自从入学当阳书院以来这家伙已经两个月左右没有去过?” “正是,帝闻人山长确实提了这件事,信中亦是颇有些惋惜之意,说这么一个上好的璞玉竟然如此的欠打磨,言说一个将相之才可能会没落掉了!” “将相之才,好一个将相之才,一个恃才傲物的良才啊,他的婚事竟然比进京见朕更为重要,该怎么评价这个人哪?” “追琢小利,无视大局?”周飞没有直接断言,而是试探性的询问了一下李政的心思。 李政抿了抿嘴:“追琢小利不假,推恩令一下不但令我大龙与草原避免兵戈相向的危机飘然解除,同时令草原各部陷入纷争之中无法自拔,本来倾力数十万大军才能解决的事情,朕几张圣旨就化解了这次危机,得以令我大龙北疆的百姓休养生息,如此良策千余两银子交换,确实是追琢小利的性子。” “这是陛下识人善用,若不是陛下礼贤下士,再好的计策也会胎死腹中。” “不要恭维朕了,朕若是真的识人善用,为何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推恩令?只能说这些大臣忙于党争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朝中是该洗洗牌了。” 周飞眉头一扬,没敢说话,什么话该接,什么话不该接他清楚的很。 “户部跟兵部的折子呈上来了没有?” 周飞指着桌案上的一些奏折:“陛下,都在这里哪!” 李政借着明亮的烛光快速的翻看了起来,不一会将折子往桌案上一放:“好家伙,经过户部跟兵部统计,仅仅西北东北两地四卫的战马就可以省下八百万两银子,这一年为国库节省下这些库银能干多少事情,一个小小的马蹄铁啊,给马穿上鞋子你说别人怎么就想不到哪?” “只能说此子想法实在是天马行空了些。” “天马行空是不假,可是据大内侍卫调查,他搞出马蹄铁的原因仅仅只是为了不让柳家在扬州的马场之中一千多匹良马给白白的消耗掉,扬州公交车的利润朕看了都眼红,经过户部粗略的计算,公交车一年可以给柳家带来近百万两的银子,百万两啊,国库一年的税收才两千万两白银,这还是及其大龙境内所有的盐水,铁税,粮税等一系列的税收,江南一个府一个马车的收益竟然是全天下的二十之一啊,这种赚钱的能力朕真想将他送到户部去,那样朕少费多少脑子啊。” “陛下,既然如此要不下诏令严令其入宫面圣,诏令一下此子再敢拒绝便是大逆不道!” 李政闻言站了起来在御书房之内来回徘徊,不时的拿起奏折看一下,八百万两的银子数目令其眉头直皱。 “不了,既然他不想入宫那就先抻着一断时间,太子哪里暂时不要通知,任由其现在国子监就学。” “是!” 李政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老周,笔墨准备。” 周飞急忙收拾桌子上的奏折,从旁边的取出一卷上等白玉卷轴的宣纸铺在桌子上。 李政沉吟了一会,提笔沾墨挥笔在宣纸上写了四个大字‘天作之合’然后提行落款,随后盖上大印,不是穿过玉玺的印章,而是李政的私人印玺。 “六月初六当日不要忘记送到江南柳家,就当朕给这小子的贺礼,感谢他为朕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周飞闪过一丝惊异之后连连点头:“老奴会一定不能忘了,陛下放心。” 第126章 夜袭这点小事 一旦打破僵局,感情便会急剧升温,说的便是柳大少与齐韵两人。 二人的学舍本来就偏院,加上别人都是七八人住一间的学舍,二人学舍更不要说了,当阳书院也没有几间,可见柳大少的那一千两银子没有白白浪费,居住的学舍寻常根本就见不到人影,难得如此静谧悠闲的场所啊 齐韵穿着翠绿色的襦裙,这些日子她也发现了,穿女装也不会有什么人会发现,再说了柳明志早就想好了借口,被人发现了就说来看望山长孙女闻人云舒而来。 齐韵与闻人云舒乃是闺中密友这本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想要说什么也没有借口,女子找寻闺中密友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齐韵手里持着一把戒尺,不时地敲打在柳大少的胳膊上:“胳膊要直,腿要有力,上身要灵活如猿猴,下盘要稳重似磐石,只有先练好基本功,武学才能与常人不同凡响,单单只有招式,而忽略身体的重要性,就算你把情绪刀练成也只是徒有其表而无其势,武学一道讲究神形合一,基本功不要扎实只是外强中干。” 柳大少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流一脸的苦逼模样,哀嚎道:“韵儿,实在撑不住了,我感觉腿都不是我自己的了,休息一刻钟,半刻钟也好。” 齐韵严肃的摇摇头,用戒尺拨正柳大少的姿势,见到柳明志满头细汗之后也是闪过一丝的不忍随即消失不见:“柳郎,武学一道不是一时兴起,你既然打算要修习武学就要坚持到底,半途而废的话前几日的努力就白费了,你一定可以的,今日你都能扎马四刻钟了,比起前两日已经有了显着的成效,坚持一下好不好。” “好,听你的,不能半途而废。” 齐韵甜甜的一笑,抬起衣袖为柳明志拂去脸上的汗珠:“柳郎最好了,成为一个高手必备的毅力你已经初窥门道了,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成为三品乃至四品的高手!” “韵儿啊,我想成为高高手,四品三品是不是有些太低了些,在江湖中不还是小虾米吗?”柳明志有些不满意的说道,他的梦想可不是成为青莲那种存在,而是像齐韵,像刘三刀,像宋终那样的高手,抬手之间可撼山岳,挥手之间能拦江河的高手。 齐韵面色为难,露出一丝不忍,不过还是不想隐瞒柳明志:“柳郎,你的根骨已经定型,习武强身健体,保护自己是足够了,可是想要有太大的成就显然已经不可能,妾身六岁开始习武,十几年才有了这么点成就,想要一朝一夕成就高手基本是没有希望的。” “合着我连你都打不过啊!” “柳郎,你不要泄气,万一以后有什么奇遇哪?你可能会变成七品,不不不,乃至九品高手也可能,希望还是有的。” 不过这仅仅是安危的心思,柳大少又不是江湖中人,以后进了朝廷为官肯定更没有时间接触江湖之事,有奇遇的可能可以说是万中无一了。 然而齐韵想不明白的是柳大少到底在想些什么,人人皆是向往朱紫加身位极人臣,向往杀戮的江湖,朝不保夕的那种日子,柳大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搐了。 还能怎么滴,男儿热血江湖梦呗。 齐韵细心的给柳明志擦了擦脚:“柳郎泡泡脚可以缓解疲乏,你先躺下休息,妾身去把水给倒掉。” 放下木盆回来的齐韵看着陷入熟睡的柳明志嘴角扬起幸福的微笑,吹灭了烛火和衣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月色透过窗口的缝隙撒入房中,令房中一片皎洁的韵白色,一个身影偷偷摸摸的起身摸向了齐韵的床铺,猥琐的身影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也是!好人谁大晚上的偷偷摸摸的行动! “唔,我的鼻子,韵儿这黑灯瞎火的你是怎么那么准确的打到的!” 齐韵轻轻的给柳明志揉了揉酸疼的鼻子:“柳郎,乖,回去睡好不好。” “一起睡,我就静静地抱着你什么都不干,真的,你要相信我啊!” “柳郎,你不守信用,又不老实了。”齐韵抱着胸口趁着月光看着地上的柳明志一脸的嗔怒。 柳大少揉着屁股讪笑了两声,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嘴里嘀咕着:“不能出格收点利息总可以,到嘴的肉还能让你跑了!” 声音虽小却被齐韵听得一清二楚,脸色不由的发烫起来,看来柳大少是贼心不死了。 翌日夜晚,突袭的事情重新上演。 齐韵擦了擦脸颊上的口水:“柳郎,乖乖的回去睡觉。” 柳大少悻悻的嘿嘿两声乖乖回去睡觉。 第三日依旧上演着全武行的形式。 齐韵擦了擦脸上口水的同时还整理了一下内衬的攮衣:“柳郎,听话,不能这样不老实了,快回去睡觉。” 第七日贼心不死的柳大少依旧坐在地上嘿嘿的笑着。 这次更过分,齐韵重新将肚兜的绳子系在玉颈之上用三千青丝盖住:“柳郎,明天的扎马时间小半个时辰,回去睡觉。” 柳大少搓着手,蜷缩成猴子一样的身子摸回去睡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 第十日柳大少没有出现在床下,齐韵脸色滚烫的按住柳大少的不安的手,将其束缚在一旁:“柳郎,你太过分了,妾身真的不理你了,回去睡觉。” “嘿嘿嘿回去,这就回去,我一定乖乖的听娘子的话。” 波的一声,柳大少身形越来越快了,在齐韵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窜到了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了。 齐韵摸着樱唇轻笑了一声,盖上薄被睡下。 第十五日,夜袭佳人的事情已经成了习惯,不但技术娴熟了,感情也亲近了不少,一些比较亲热的举动也不会被打了,敌军的战线正在陷入全部的崩溃阶段,虽然没有更亲近的行为,但是同床共枕已经逐渐被齐韵接受了。 第三十日。 齐韵侧依旧红着脸躺在柳明志的臂弯里,柳大少浪笑着:“韵儿果然是长大了,我就说嘛?少爷很定能将你一手带大,没骗你!” 月余之后,柳大少发动了总攻,敌人全线崩溃,形势一片大好,马定中原指日可待,不过也仅限于马定中原这一步了。 齐韵斜躺在情郎的胸口,衣衫不整已经成了自然,也懒得去整理了,只穿着肚兜二路出来的一片片雪白柔嫩的肌肤在灯火下摇曳动人,齐韵翻着手中的书本:“柳郎,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何解?” “恩!君子安详舒泰却不骄傲凌人;小人骄傲凌人,却不安详舒泰。出自《子路篇》” 齐韵满意的点点头:“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何解?” “《论语为政篇》君子团结而不勾结拉拢营私,小人营私勾结而不团结。” “柳郎,你太厉害了,一个月通读论语,科举对你来说可以无忧了,不过还是比不上太子伴读身份显赫,纵然中了进士后面还有会试与殿试哪!” “知足常足,终身不辱啊。” 第127章 这是鸳鸯 转瞬之间,时光匆匆而逝已久到了五月末六月初的日子。 柳明志与齐韵的双方父母已经派遣下人传来信息,到了该回去准备亲事的日子了。 齐韵重新穿上那身已经很久没有光顾的男装,肩上背着包袱站在书院的下山阶梯旁依依惜别:“柳郎,妾身先行回府了,这些日子要遵循礼教,你我二人不到成亲之日便不能再见面了,妾身府中等你迎亲。” 轻轻为齐韵整理了一下散落的发鬓柳明志也是轻轻点点头,想不到时光荏苒转眼之间便已经到了六月,这下子自己真的没有办法推脱,是该到了成亲的日子,还好这些日子以来山上的生活让柳明志发现齐韵确实是一个可以过一生的女子,能娶其为妻这辈子也是值了:“韵儿,路上小心一些,在家一定要多听伯父伯母的话,他们是过来人懂得多一起,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几天时间而已不算什么!” “恩,柳郎,你也要多保重,妾身下山去了!” 齐韵几步一回首相望,柳明志挥手示意让其放心下山,逐渐的佳人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山道之上。 柳大少伸了个懒腰,齐韵下山准备去了,自己也该该去向闻人政辞行一阵子了。 “呀?你们干什么?”柳大少吓了一大跳,身后三四个人正在嫌弃的看着自己,见到柳大少转身之后皆是退避三舍。 几个人互相审视了一下,急忙转山离去,显然不想与柳大少打什么交道。 什么鬼?神经病吗?柳明志一脸雾水。 “想不到长得人模人样的竟然是个兔爷,跟一个大男人卿卿我我的,真他娘的恶心!” “是啊是啊,真是世风日下啊人心不古,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直听闻有喜好男风的人,想不到今日吾等兄弟也是开了眼了,竟然亲眼见到了一个!” “枉费我当阳书院天下江南第一书院的名声啊,想不到如此名声显赫的地方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山下就是青楼,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一个男的哪?” “快走快走,万一被这家伙给看上了,晚上睡觉都不踏实,他应该没有发现我们长什么样子?” “别管这么多了,一定要告诉咱们学堂的同班学子让他们小心了,山上有个喜好男风的兔爷,我这一想起来以前洗澡的时候脊背发凉不会是被这家伙给盯上了!快走快走。” 柳大少嘴巴张的能塞下去一个秤砣,他们说的兔爷好像是在说我? 上下打量了几下自己的衣物,柳大少差点跳起来怒骂,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一看,小爷哪里像喜欢男人的兔爷,我尼玛。 一脸晦气的柳大少悻悻的向闻人政住的地方走去,可是脸上的神色就差刻几个字在上面,小爷心情不好,别惹我。 胡军锤了锤有些酸麻的腰肢将手中的木勺丢在桶里,看着长势旺盛的花朵露出了满足的神色,这些日子在自己细心的料理之下,本来就鲜艳的花圃变得更加的引人耳目起来,整个房子周围都在花香的中围绕,花香四溢沁人心鼻。 喘了一会粗气,胡军发现了正在赶来的柳大少,这些日子柳大少的博学多才可谓深深的折服了这位好学的才子,不但时长说出令人瞠目结舌的佳句,说出的问题亦是会令闻人政哑口无言,闻人政那是什么人,皇帝的老师,满腹经纶,能将他难倒,可见柳明志也是身怀大才的人,至于为何名声不显,那就不是自己可以深究的了。 “柳师兄,又来找老师了?是不是又有什么问题需要解惑了?” 见到胡军热情的模样,柳大少想起那几个人谈论兔爷的问题,脸色一僵,要说兔爷,胡军这见到自己双眼冒光的模样才更像兔爷。 “好好浇你的花,乱叫什么,我又没拜师,谁是你师兄?死基佬!” 柳大少匆匆闪身而过,留下一脸不知所谓的胡军独自在风中凌乱,我是谁,我在哪?我哪里得罪柳师兄了? 下意识的去桶里取木勺,胡军才反应过来,这花都浇完了,还浇什么浇,挠了挠脑袋胡军嘀咕道:“这不像柳师兄平日的为人啊,难道是被狗咬了不成?” “老爷子,日上三竿了,莫非你还在睡觉不成?出来接客了!” “喊什么喊,爷爷在看书,你就不能小点声,每次上门嚎着那么大的嗓门,不知道的以为杀猪了哪?”闻人云舒手中提着笔正在绘画,被柳大少一嗓子嚎叫吓到了,刚刚勾勒出山体的的画作一时间成了废纸。 看着闻人云舒清冷的面色,以及眼中隐隐含火的目光,柳大少缩了缩脖子,心道这都多久了,不就是一场误会吗?这小娘们至于记仇这么久吗?,每次来都不给自己好脸色看,欠你的啊。 “是是是,下次注意,下次注意,不知道闻人姑娘在作画,叨扰了。” 闻人云舒翻了个白眼,下次注意,下次注意这两句话已经听了不下几十遍,也没见你有一次注意,要说闻人云舒记仇倒不至于,可是每次都被柳大少的毒舌气个半死,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柳大少绕道闻人云舒面前的书案之上瞥了几眼:“山势威严耸立,水势烟波浩渺,闻人姑娘作画的水平可以称得上一代大家风范了,柳某佩服至极啊!” 闻人云舒露出一丝得意,对于自己的画作她是有充分的自信的,得意是终于能够从柳大少的口中听到了一声赞美,这声赞美如同天籁之音一般,实在是不同意啊,可见柳大少平日给这姑娘带来的阴影是多么深入骨髓了,一句称赞竟然隐隐令其热泪盈眶的感觉。 “算你有眼光。”闻人云舒语气中掩不住的喜悦。 柳大少啧啧两声:“这是描绘二龙山与秦淮河的画作?不得不说画的不错,就是被这两只鸭子破坏了神韵,闻人姑娘啊,你还要多多琢磨一番才行,这鸭子画的有些不伦不类了一些。” 闻人云舒脸色穆然黑了下来,咬着银牙冷冷道:“这是鸳鸯戏水。” “啊?这是鸳鸯吗?” “滚!” “得嘞!” 第128章 六月了 闻人政放下手中的书本不禁摇摇头,书房外发生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这两个人真是天生的冤家,见面了一次不吵上几句就难受不成。 先前还曾训斥过孙女几次,让她不要总是针对柳明志,后来他才发现自己错了,有时候一个巴掌真的拍不响,柳大少的那张嘴不正经的时候真的想让人给他缝起来才安心。 “老爷子,还活着没,喊你那么大声音都不知道出来看看,莫非房子里藏着新纳的小妾了不成?”还没有走进书房柳大少的嘴又犯贱的调侃起来闻人政了。 吹了吹胡子闻人政翻了个白眼看着坐在对面的柳大少:“混小子,稀客啊!修沐的日子来我这里做什么?不和韵丫头比翼双飞了?” 随意的翻看了一下书案上的书本柳大少就随手丢在一旁,每一本自己想看的某种带两个小人打架的书,不过看到对面须发皆白的闻人政才叹了口气,岁月不饶人啊,就算给他个的视频估计也没用了,一点小画册就更不用说了:“老爷子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想你了来看看不行啊,咱们俩什么关系,想来了便来了呗!” 闻人政嗤笑了一声,无奈的看着柳大少:“你当自己是什么好货啊,那次来不把我的宝贝孙女气的几天吃不下都是轻的,老朽就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总要针对舒儿哪?她又没有跟你结仇,至于吗?” “可能八字不合,属相犯冲,再说了也不怪我好不好,我就是正常跟她聊天来着,聊着聊着她就翻脸了,这怎么能怪我哪?” “少跟老朽打马虎眼,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什么性子老朽还不清楚,说,找我什么事情?” “找你辞行来了!” “辞行?你要做什么去?眼看就要春闱了。虽然你已经没有什么大忧的地方了,但是总要以防万一才是,待在书院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老朽也好给你解惑!”闻人政心里其实是已经心满意足了,柳大少虽然有些纨绔,可是这些日子在山上哪恐怖的学习能力也显露出来,再复杂的问题只要自己讲述一遍便可以轻而易举的记在心里,甚至举一反三,往往说出令自己恍然大悟的话,仅仅如此这也就算了,最让闻人政惊讶的是柳明志并不是彻夜苦读,每日总要抽搐几个时辰去习练武学,这才是最可怕的。 闻人政时长扪心自问,自己是否真的老了,这世上真的有生而知之的人不成,明明天赋迥异却又吊儿郎当,闻人政心里知道若非齐韵在山上督促着柳明志进学,只怕不知道会学到狗身上去不,闻人政仅仅知道柳大少进步的恐怖之处,却不清楚进步的过程是多么的香艳,不足为外人道也。 “我又不远行,下山成个亲!” 嗯?闻人政一愣,成亲?恍然醒悟过来惆怅的道:“已经六月了?” 柳大少也静下心来轻声道:“是啊,六月了,转眼之间已经半年了,恍若隔世啊。”柳大少也惆怅了起来,来时春华料峭,天气还有些微寒,冰雪刚刚消融不久,转眼间已经六月了,时间多的可真是快啊,快的让人来不及去感受就没了。 “今日就要下山?” “是啊!老头子已经派人送来书信了,成亲事宜诸多事物离不了我在场,我此次前来一是为了辞行,二是给老爷子你送上一书请柬,晚辈的大喜之日还请老爷子赏光一二啊!”说完取出来一份请柬放到了桌子上面。 闻人政拿起来翻看了一下:“好字啊,比起月前还要飘逸,看来韵丫头没少训练你,韵丫头知书达理,是个好姑娘,你不要负了她才好。” 看着闻人政手中二人合力写下的请柬柳大少也幸福知足的笑了起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放心,往后余生,她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 “准了,走,陪老朽喝杯茶去。” 第129章 不是中原之物 哎呦卧槽。 我转,我接着转。 柳大少背着一个包袱在山道之上不停的迂回,颇具太祖爷游击战法的精髓操作。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没有两个来回的交锋柳大少就泄气了,想起一句经典的话,敌人不配合怎么办? 柳大少眼下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无论他怎么迂回怎么游击,敌人就是那种任你千招万式,我自归然不动的模样,那模样像极了爱像极了六七十岁的老人一样,心性异常强大,根本就不惧这么点小骚扰。 “小祖宗,你盘在这就盘在这,我没有意见,毕竟二龙山不是我柳家的,可是你倒是让我过去啊!” 敌人吐了吐舌头,身躯不停的扭动。 “你信不信你命大是因为小爷手里没有趁手的兵刃,否则三招之内将你变成八宝蛇羹?” 没错,将柳大少阻拦在山道上的敌人就是一条五彩斑斓的黑色模样的蛇,其他的不说了,就那三角形的蛇头就够柳大少止步不前的,毛线的三角形具有稳定性,自己试试去,看看是不是真的稳定。 分分钟钟让你去见阎王爷,华佗在世估计都救不了你。 看到柳大少终于停了下来,那蛇猝不及防的弹射到柳大少的肩膀之上,速度之快,迅猛至极令人瞠目结舌反应不过来。 猛然间感受到脖子上冷血动物的冰凉触觉柳大少两排牙齿不停的打颤,小爷眼看就要成亲了,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命丧畜生之手口。 毒蛇在柳大少脖子之上盘绕了一圈便爬到了地上,柳大少松了一口气,娘的,差点吓得尿了出来,不过它为什么没咬我哪?难道是被小爷的王霸之气给震慑住了? 对的,一定是这样,小爷是什么人,江南首富之子,虎躯一震,万物臣服脚下的存在。 五彩斑斓的黑的毒蛇在地上又仰着舌头不停的摆动。 柳大少嘶了一声,这蛇好像有灵性似得,仔细看了看有点眼熟的感觉,毒蛇忽然俯下身子,蛇头后面的那块斑白的鳞片确实眼熟。 柳大少猛然醒悟过来不可思议的说道:“这货不是青莲那小娘们的宠物吗?” 似乎听到了青莲两个字,那条蛇重新立了起来,身体又来回摆动起来。 “嘶你能听懂我说话?” 那条蛇吐了吐蛇信,转身向着山下爬去,随后一回头看着一动不动发呆的柳大少又原地晃动了起来。 柳明志抬脚走了两步,那条蛇便向后爬几米,柳大少彻底懵了,有灵性是有灵性,后世的很多动物都是极具灵性的,但是尼玛这蛇是成精了? 不是说建国以后不准成精的吗?再说了蛇这玩意不是靠热量辨别位置的吗?有听觉的吗? 察觉到柳大少的脚步放缓,那条蛇快速的回还过来绕着柳大少脚下转了一圈,飞速的向着山下爬去。 柳大少迟疑了两下,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根据在柳府与青莲几日的相处,他清楚青莲的这条蛇一直是贴身相处,最远的距离也只是藏身在柳府某个阴凉的角落,如今艳阳高照,山道发烫,蛇这种动物生性喜欢阴凉,这条蛇贸然出现在山道之上肯定是青莲那小娘皮出问题了。 可是柳明志想不通的是这条蛇为什么会找到自己?又是怎么找到自己的,知道你有热感性能力,没听说过蛇还有雷达定位的能力啊。 一路疾驰下山,终于在那条名为小龙的带领下到了山脚,小龙急速的向着一处密林爬去。 柳大少习惯性的想坐下来缓口气,可是陡然间发现自己一点都不累,只是微微有点气急的感觉,齐韵让你扎马习武的成效显着的呈现出来。 柳大少眼角有些湿润,好想扬天大笑,小爷终于不肾虚了,小爷骄傲。 柳大少这边一停下,小龙便回身围着他转了一圈又急匆匆的爬去。 得,这边还有个麻烦没处置哪,柳大少也顾不得纠结肾的问题了。 第130章 夭寿啦,成精了 哎呦卧槽。 我转,我接着转。 柳大少背着一个包袱在山道之上不停的迂回,颇具太祖爷游击战法的精髓操作。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没有两个来回的交锋柳大少就泄气了,想起一句经典的话,敌人不配合怎么办? 柳大少眼下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无论他怎么迂回怎么游击,敌人就是那种任你千招万式,我自归然不动的模样,那模样像极了爱像极了六七十岁的老人一样,心性异常强大,根本就不惧这么点小骚扰。 “小祖宗,你盘在这就盘在这,我没有意见,毕竟二龙山不是我柳家的,可是你倒是让我过去啊!” 敌人吐了吐舌头,身躯不停的扭动。 “你信不信你命大是因为小爷手里没有趁手的兵刃,否则三招之内将你变成八宝蛇羹?” 没错,将柳大少阻拦在山道上的敌人就是一条五彩斑斓的黑色模样的蛇,其他的不说了,就那三角形的蛇头就够柳大少止步不前的,毛线的三角形具有稳定性,自己试试去,看看是不是真的稳定。 分分钟钟让你去见阎王爷,华佗在世估计都救不了你。 看到柳大少终于停了下来,那蛇猝不及防的弹射到柳大少的肩膀之上,速度之快,迅猛至极令人瞠目结舌反应不过来。 猛然间感受到脖子上冷血动物的冰凉触觉柳大少两排牙齿不停的打颤,小爷眼看就要成亲了,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命丧畜生之手口。 毒蛇在柳大少脖子之上盘绕了一圈便爬到了地上,柳大少松了一口气,娘的,差点吓得尿了出来,不过它为什么没咬我哪?难道是被小爷的王霸之气给震慑住了? 对的,一定是这样,小爷是什么人,江南首富之子,虎躯一震,万物臣服脚下的存在。 五彩斑斓的黑的毒蛇在地上又仰着舌头不停的摆动。 柳大少嘶了一声,这蛇好像有灵性似得,仔细看了看有点眼熟的感觉,毒蛇忽然俯下身子,蛇头后面的那块斑白的鳞片确实眼熟。 柳大少猛然醒悟过来不可思议的说道:“这货不是青莲那小娘们的宠物吗?” 似乎听到了青莲两个字,那条蛇重新立了起来,身体又来回摆动起来。 “嘶你能听懂我说话?” 那条蛇吐了吐蛇信,转身向着山下爬去,随后一回头看着一动不动发呆的柳大少又原地晃动了起来。 柳明志抬脚走了两步,那条蛇便向后爬几米,柳大少彻底懵了,有灵性是有灵性,后世的很多动物都是极具灵性的,但是尼玛这蛇是成精了? 不是说建国以后不准成精的吗?再说了蛇这玩意不是靠热量辨别位置的吗?有听觉的吗? 察觉到柳大少的脚步放缓,那条蛇快速的回还过来绕着柳大少脚下转了一圈,飞速的向着山下爬去。 柳大少迟疑了两下,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根据在柳府与青莲几日的相处,他清楚青莲的这条蛇一直是贴身相处,最远的距离也只是藏身在柳府某个阴凉的角落,如今艳阳高照,山道发烫,蛇这种动物生性喜欢阴凉,这条蛇贸然出现在山道之上肯定是青莲那小娘皮出问题了。 可是柳明志想不通的是这条蛇为什么会找到自己?又是怎么找到自己的,知道你有热感性能力,没听说过蛇还有雷达定位的能力啊。 一路疾驰下山,终于在那条名为小龙的带领下到了山脚,小龙急速的向着一处密林爬去。 柳大少习惯性的想坐下来缓口气,可是陡然间发现自己一点都不累,只是微微有点气急的感觉,齐韵让你扎马习武的成效显着的呈现出来。 柳大少眼角有些湿润,好想扬天大笑,小爷终于不肾虚了,小爷骄傲。 柳大少这边一停下,小龙便回身围着他转了一圈又急匆匆的爬去。 得,这边还有个麻烦没处置哪,柳大少也顾不得纠结肾的问题了。 第131章 无标题章 本来想三更的,码了一千多字突然没有思路了,脑子很乱! 唉,给大家聊聊心里话,小弟哪不是一个专职的作者,写小说的原因也没什么特别的,成为大神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就是想着闲着无聊挣个外快,再者以前上学的时候挺喜欢写作的,仅此而已。 两年前接触网开始写作,准确的说我娘子天下第一是小弟的第三本书,第一本书再世乃唐人五十万字都没有签约,第二本谋帝录十万字也是没有签约。 后来加入了作者群向其他人总结经验,有些大神看了我的书,说小弟写的古代文太过于严谨,相信看过谋帝录的书友也知道,内容严谨压抑黑暗勾心斗角,只是没有签约只能在客户端看到。 大神就劝我,现在社会压力大,写小说就是小说,你不能完全按照历史哪一套太过刻板,读者看书本来就是为了释放压力,你再搞得内容严谨黑暗,肯定没人看。 于是很多人劝我换个文风,主角的性格不要那么稳重睿智,最好是跳脱一些桀骜不驯一些,再加上点逗比神经质的性格肯定能吸引人。 果然,小弟听从了他们意见,换了文风,主角的性格不再是成熟稳重的性格,反而有点犯二的性子。 很多书友喷我,主角这样做就是挑衅皇权,可是大纲里设定的柳家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家族,其实前期埋了很多的伏笔,可是大家看书都喜欢一目十行,把伏笔忽略掉了,就感觉内容不严谨,加上被封了很多章节,内容连贯不上,导致一些后来的书友看的莫名其妙,只知道主角突然变了却不知道为什么,章节封了不少,一些经过伏笔你们也看不到了。 而且书的封面你们应该也见到了,我要谋国,很通俗易懂的名字,柳明志绝对不是一个甘于为臣的存在。 而且很多人说柳明志穿越之前是大学生,怎么能这么没有素质,大家仔细读读前三章,柳明志的前身本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放荡不羁,柳之安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仅仅因为换了一个老头子的称呼就多疑了一下,柳明志如果按照大学生的素质变得忽然间彬彬有礼反而奇怪。 读完的最新章节的书友应该发现了,主角已经慢慢的改变着,从放荡无礼编的谨慎小心,这需要一个循环渐进的过程,无论什么人一下子改变都不会可能的。 至于挑衅皇权接旨的那一章挖的坑后来也填上了,柳明志这么做本来就是在试探皇帝的态度,尝试去了解自己所陌生的皇权世界能够容忍到自己什么极限。 后面的就是关于大纲的了,小弟也不能透露。 小弟的为人你们应该了解,除了开始很少求过打赏什么的,我都是告诉大家量力而行,你们喜欢书哪咱们就接着看,不喜欢哪删除掉也没有什么。 众口难调,有的人喜欢洒脱欢乐的书,有些人喜欢稳重严谨的书,这本书的设定就是跳脱神经质慢慢变的沉稳,你们希望主角一下子变得无所不能,沉稳冷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抱歉,小弟文笔有限,办不到。 喷书不好无所谓,毕竟喷我也是恨铁不成钢,只是有些书友小弟不想说,我写的书再差劲跟我父母没有关系,喷的时候不该牵扯到家人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希望你们将心比心。 至于女主的问题,其实大纲里设定的只有两个,可是小弟看到书友们的要求希望多点,也有希望单女主的,小弟也很为难,在尽量不倾斜大纲的情况下适当改改还是可以的。 至于很多人不知道了凡出来的原因,主角接触大龙朝世界的第一步少不了他,稍微透露一点,他可是将来被主角忽悠着取西经的大佬,也是一件事情的导火索,不能过多的透露。 唉,想了想也就么可说的,希望大家能理解。 那些说错字多的书友,小弟正在一章一章的改正。 第132章 扒干净 二龙镇依山傍水虽然因为当阳书院的原因比较繁荣昌盛,然而二龙山起伏连绵数十里,还是有些住户波及不到的地方。 深山老林,正宗的深山老林,小龙毕竟是蛇类,在这种密林之中不但没有了限制,反而如鱼得水,柳大少脸上不知道被荆棘划了几道伤口才勉强跟上它的步伐。 约莫入密林一里地左右,柳大少迟疑了,这小龙到底是不是青莲的那条蛇,不会是自己眼花了,青莲一个姑娘家的没事钻到这种荒无人烟的密林之中做什么? 难道是想要打晕小爷野外战斗一下子?刺激是刺激,就是有点他娘的忒渗人了一些,这种密林里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大型的野兽存在,万一不小心中招了只怕会尸骨无存,全都成了野兽的粪便了。 小龙再次围绕柳大少转了一圈,柳明志咬咬牙跟了上去。 密林里不见天日,隐隐从树叶缝隙里透过的光晕才能看清楚脚下的情况,再次行了约莫一里左右小龙停了下来,扬起身子不停的摆动起来。 柳明志驻足四下观望,果然不远处的大树下躺着一个人,至于是不是青莲这个小娘们柳大少还不敢确定。 小龙自顾的爬到青莲昏迷的大树下不停地摆动蛇身。 柳大少吸了口气慢慢的摸了上去,凑近一看果然是青莲这个小娘们,青莲嘴角以及胸口的衣襟上带着衣襟干涸的暗黑色xue迹,脸色苍白无光衣服褴褛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秀发之上也是带着不少的枯枝,如果不是脸上还比较干净一些能够看出来是她,这个模样跟乞丐基本没有什么两样。 见到柳大少没有动作小龙又嘶鸣了起来不停地摆动身子,看来它非常担心主人的安危。 没有办法,柳明志只能颤颤巍巍的去试探青莲还有没有气息,心里祈求着一定不要死了才好,不然的暗无天日的密林,死尸加在一起柳大少估计自己能心理阴影的疯掉。 食指中指并拢伸到青莲的鼻子下,柳大少猛地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舒了口气果然还有气,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柳大少对着小龙道:“我,要带她去治病?你懂吗?” 小龙轰动了两下身子一下子钻进去了青莲的袖口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一样。 柳大少咂咂嘴:“你他娘还真是成精了!” 客似云来酒楼门口,柳大少满脸的伤口,一身污泥在身,气喘吁吁的停下来脚步,背上的青莲从树林出来就没有动弹过一下。 “小爷真他娘的犯贱,你几次想杀小爷,好嘛,如今我累得跟狗一样的背着你找医师,小爷就是心太软,放别人的话你早就没气了,估计投胎的时间都够了。” 柳明志背着青莲走进酒楼,马上便有小二迎了上来:“客官,吃酒可以,我们这没有住的地方。”小二早就看到柳大少背上的青莲,那模样肯定是受了重伤,如此一来柳大少喝酒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可是客似云来乃是酒楼没有住宿的地方,小二不得不阻止。 柳明志轻轻地道:“小爷柳明志让你们掌柜的出来见我。” 小二脸色一僵不敢相信的看着柳大少有些迟疑:“大公子?” “江南还有几个叫柳明志的?你不认识我没关系,让掌柜的出来见我!” 小二畏惧的点点头:“少爷稍等,小的马上去喊黄掌柜的出来。” 片刻之后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穿着蓝色员外袍从后院走了出来,迟疑的看了两眼满脸污垢的柳明志之后一脸激动的跑了过来:“老奴客似云来掌柜黄万年见过大公子!” 柳明志先前并不清楚客似云来是自家的产业,自然不认识黄掌柜:“黄掌柜认识我?” “大公子说笑了,少爷你的影身图柳家所有产业的领头人都有一份,老奴自然认识少爷。”只是黄掌柜看到柳明志背上的青莲有些迟疑:“少爷,这位姑娘” “不该问的不要问,帮我准备一间最好的上房,然后把二龙镇最厉害的大夫请过来给她疗伤。” 黄掌柜的不敢耽搁马上点点头冲着先前的哪个小二道:“去将周先生请来。” 小二毫不迟疑的像后院跑去。 黄掌柜恭敬的退开半步:“少爷后院请。” 柳明志洗了把冷水澡穿好衣服边擦着头发边向另一个房间走去,看着身上插着十几根银针的青莲问道旁边的周先生:“怎么样?还有得救吗?” 周先生连忙起身:“少爷,这姑娘是被人用外力震伤了肺腑加上失血过多” 柳明志眉头一皱:“别跟我说这些我听不懂的,我就问能救不能救?” 黄掌柜的八面玲珑急忙站起来圆场:“少爷息怒。”然后看着一旁穿着灰袍头戴文士帽留着三寸羊胡的周先生:“老周,你就直接说需要用什么药才能救活这位姑娘。” 周先生也没有将柳明志的话放在心上,身为柳家豢养的医师之一挨点嘛正常,另外他也理解病人家属急切的心思,至于青莲是不是柳明志的家属,见到青莲俊俏的模样以及柳大少急切的神色周先生猜测搞不好躺在床上昏迷的女子搞不好又是自家少爷的红颜知己之一。 “百年人生,灵芝”一连说了十几种药材,周先生迟疑了起来。 柳明志自然发现了周先生的异样,询问道:“怎么了?” “寻常年份的药我能做主,可是这百年人参” “用,不就是百年人参吗?需要什么就用什么。”在柳明志心里什么药材都比不上人命重要,哪怕这个人以前跟自己有些不愉快,可是毕竟是一条人命。 自家少主子都发话了,周先生自然无话可说,起身便去一旁的房间取回几样药材开始开方子,随后开始拔掉青莲身上的银针,最后一根银针拔掉之后青莲的脸色猛然涨红了起来,依旧发黑的淤血喷了出来,周先生毫不避讳的用毛巾为其擦拭掉嘴角的血迹。 重新将手指搭在青莲的脉搏之上,周先生脸色一僵:“少爷,这姑娘体内的淤血虽然清理出来了,可是体内气息紊乱导致其昏迷不醒,只怕药石送不进口中去。” 柳明志怪异的看了看昏迷的青莲,难道又要小爷嘴对嘴给她喂下去? “想办法喂她喝下去行不行?” 周先生摇摇头:“百年人生虽然可以救命却是猛药,这姑娘气息微弱容易虚不受补,强行喂药反而会更加严重!” “那怎么办?没救了?” “药浴蒸拿,让药力一点一点的渗透到她的身体之内,慢慢滋养方可无忧!” “那还说那么多?就药什么什么拿呗!” 周先生脸色有些窘迫:“可是需要将这姑娘全身衣物全部出去才行!” 柳大少一愣:“呃!扒光啊?” “正是!” “那就扒光呗,救命要紧,黄掌柜去找几个丫鬟来。” 黄掌柜讪笑了两声:“少爷,咱们酒楼都是男丁。” 没女人?那怎么办?恩?柳大少摸了摸鼻子:“你们两个看着我干什么?” “少爷,这种事非你莫属!” “老黄附议!” 第133章 能怎么办 虽然先前为了自救柳大少说过自己扒光了青莲的衣物,可那只不过是为了转移掉她的注意力而已,实际不过是两个老妈子帮忙换掉的衣物,今日难道要玩真的不成。 柳大少脸色反而有点发红的看着黄周二人:“不不好,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换个人?” 二人对望了一眼,自家少爷这个模样有点怪异了些,十三岁开始便日日流连青楼几乎不归家,可以称得上是话花中老手了,怎么一说让其为他的红颜脱去衣物反而害羞起来。 黄掌柜为难的说道:“少爷,客似云来之中根本没有女人在场,纵然是老黄我的婆娘也另有地方居住,除了你谁还敢脱去这姑娘的衣物,若是亵渎了姑娘的玉体我们两个老家伙可吃罪不起!” 好家伙,你们吃罪不起,说的跟少爷我能惹得起似得,若是只脱去外衣也就算了,扒干净?想想就行了,我可没那个胆子。 “那什么我我我也不行。” 躺在床上的青莲登时又咳出一丝血来。 周先生脸色一急:“少爷,再不及时治疗,这姑娘怕是会有性命之忧啊,别犹豫了。” 柳大少还是有点迟疑,除了看点电影之外,现实之中还真的没有见过女子的衣果体,纵然这些日子在山上与齐韵感情日渐飞升,最亲密的的时候也穿着攮衣,眼看要成亲了,扒另一个女子,这不是渣男吗? “少爷!动手!” 瞥了一眼青莲脸色又苍白起来,周先生方才为其银针续气的功效已经逐渐的衰弱,柳大少心一狠:“出去准备浴桶!” “是。” “是。” 不久之后,周先生引路,柳大少抱着青莲去了另一个房间之内,一进去一股浓郁的药材味道弥漫的空中都是,一个沐浴的浴桶架在炭火上面冒着热气,药味正是从木桶里散发出来的,浴桶旁边还有一张简易的木床,罩着轻纱。 “少爷,你为这位姑娘除去衣物之后将其放到浴桶之内盖上盖子之后我在进来生火。”然后也不等柳大少说话便退到了屋外自觉的带上房门。 “那什么,你出去,我要为你主人治病了。” 小龙一溜烟的从青莲的衣袖里爬了出来,顺着房柱爬到了房梁之上吐着蛇信。 咽了咽口水柳大少摸摸索索的去扯青莲腰间的衣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爷也不要你报恩,别反手要干掉我就知足了。” 片刻之后,柳大少口干舌燥的将青莲放进浴桶之内,轻轻的盖上木盖,中间是留出来将脑袋放到外面的空隙,还挺任性话的。 柳大少一下子瘫软到木床之上, “进来!”柳大少呼了口气,这活真的不是人干的。 周先生进来颔首低眉,根本不去看浴桶,直接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之上往火炉里放着木柴。 不一会浴桶里的温度逐渐的高了起来,热气蒸腾,周先生一丝不苟的控制着下面的火势,保证浴桶之中的药水不会烫伤青莲的肌肤。 约莫小半个时辰左右,柳大少都着急起来:“我说周先生,这还没有反应,不会把她蒸熟了?” 周先生面不改色的摇摇头:“少爷放心,火温正好,再过半刻左右药材的药性就会全部进入这位姑娘的体内,到时候再辅以滋补药物,不出三天这姑娘便可无恙。” “那就行那就行,要是活活给蒸熟了不如一刀给她个痛快,那也太残忍了。” 穆然,浴桶之中的青莲猛然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双眸,我见犹怜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脸色倒是红润起来,只是气息有些萎靡。 “嘿,老周你还真不是吹的,真让你给救活了,神医啊,少爷佩服死你了!” 老周也吁了口气,不紧不慢的将炉中的火势熄灭只留下些许炭火保持药温。 柳大少兴高采烈的看着浴桶中的青莲:“你终于醒了,不枉小爷辛苦将你从山里背了出来,现在怎么样了?水温烫不烫?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意识尚且模糊的青莲看到柳大少的模样,眸子瞬间闪过一丝清明,流露出一丝欣喜的光彩只是隐藏的很深,难以发现。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那里?” “我柳家的酒楼,你可是欠了我两条性命了,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再对小爷喊打喊杀,那样谁还敢继续做好人了。” 青莲轻轻的点点头开始闭目养神起来,虽然已经察觉到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还是有些虚弱的感觉,这百年人参和灵芝等名贵药材的药效不是吹的,重伤之人吸收了全部的药材竟然好了个七七八八。 老黄端着药碗同样颔首低眉的走了进来:“少爷,下人已经将内服的汤药熬好了,药浴蒸完之后,这碗汤药服下之后基本可以无恙了,这是老黄给少爷准备的碧螺春,心神崩了这么久肯定口干舌燥,一会解解渴就行了。还有刚才下人出去购买的女子衣物,不知道这位姑娘的体型,每样衣物都买了一套,全在这里。” “放在桌子上,一会我就喝!” 老黄将药碗轻轻的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自觉的退了出去,几人谁都没有发现房梁之上的小龙被热气蒸腾的来回扭动,口中流出的液体从房梁滴下正好溅射到药碗与茶壶之内。 炉子里的木炭彻底熄灭之后,周先生恭恭敬敬的退出去房间,刚刚准备关上房门的他一愣,自己怎么会隐隐闻到一股子烈性药物的味道。 何为烈性药物,就是可以激发人体原始欲望的药物,可是自己方子里的每一位药材都是滋补为主,根本没有这种药性,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摇摇头便关上房门。 盖子去掉之后,青莲身体便失去支撑,柔弱的瘫软到了桶壁之上。 反正什么都已经见过了,柳大少也不避讳,轻轻的将青莲抱了出来,骤然一冷的感觉,气急之下咳嗽了两声,想要挣扎却使不上力气。 “别动,情非得已,你喝不下药物,只能用这种药浴给你治伤,睡一觉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青莲眼中含着水雾,微微闭上眼睛任其摆布,事已至此什么都晚了,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第134章 这样的江湖 黄掌柜不愧是心思玲珑的人,不但准备了青莲所需要的衣物竟然还有一块上好的苏州丝绸遮挡身体。 一热一冷最容易受了风寒,不敢耽搁,柳大少一把扯起绸布包裹住青莲的身体然后放在简易的床上。 让其依偎在自己怀里柳明志端起了盛着汤药的碗吹了吹,还是有些烫手:“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青莲嘴唇干裂的不成样子缓缓摇了摇头摇摇头:“就是有些使不上力气,你怎么会遇到我,我隐约记得我好像昏倒在一处密林之中,那里就算是寻常的樵夫都不会去打柴的。你去那里做什么?” 柳明志冲着房梁之上的小龙努努嘴:“还不是你有一个好宠物,是它找到了我为我引路,不然鬼才会去那种地方,你还真是福大命大,谢谢它,只能说你命不该绝。” 青莲仰起头看着房梁上的小龙想要起身:“小龙,你还好吗?”可是一下子又软坐下来。 房梁上的小龙舞动了一会身躯又隐匿起来。 柳明志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也就是生活在这个时候,放以后分分钟钟就被制成标本研究去了。 “好好待着,乱动什么?自己身体什么样不清楚吗?你以为救你容易吗?又是百年人参又是几十年的雪灵芝的,那都是银子,一个女孩子不知道好好的等着找个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成天飞来飞去打打杀杀的成什么样子。” 明明被人训斥了,青莲心里反而像吃了蜜一样甜,偷偷的看了一眼一脸不高兴的柳明志轻笑了起来,额头在柳明志怀里蹭了蹭,自从白芍姐姐死了以后,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也就消失了,今天这种感觉又重新找到了。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我自小便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先是被苗疆的人收养休息蛊毒之术,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加入了白莲教,本来以为会过上安稳的日子,可是没想到打打杀杀的日子一天没有变过,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如今白莲教没了,姐姐也没了,柳家也不愿意收留我,我只能重新背上剑步入江湖,也许哪天死就死了,尸体都没有人收,如果有个家,谁希望每天在噩梦中度过哪?” 柳明志哑口无言,这个杀过人却又呆萌的丫头想不到身世这么凄惨,正如她说,如果有个安稳的家,谁愿意过这种日子哪! “你得娘哪?” “死了,宣德十年青州旱灾闹饥荒,全部饿死了,姐姐就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死了,其实活着的人更痛苦,亲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亲人离你远去却又无可奈何,有时候我也想过一死了之,可是我答应过姐姐我要替她好好活着,我不能这么轻易的死了,因为我是为了两个人再活,无论我过的多么痛苦都不能违背姐姐的意愿。” 青莲虽然说得轻松,可是那低沉的神色柳明志能看出来她活的多么痛苦,真想告诉她留在柳家,大不了我养你,可是柳明志说不出口,她对这个女子只有怜惜,绝无儿女情长的情感在内,如今与齐韵即将成亲,留下她无异于害了她只会令她过得更加痛苦而已。 轻轻地叹了口气,柳明志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慰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子,这个世上苦难的人多了,自己管不来,自己能救一个人,救得了天下吗? 感觉手中的汤药已经凉了下来,柳明志让其换了个姿势将药碗递到青莲的嘴角:“喝药,伤好了你才能替你姐姐好好活下去,我也不会安慰人,有时候看着我挺纨绔的,张口小爷闭口本公子的,但是我真的是个好人,为数不多的好人,我但愿天下所有的人都衣食无忧,人人都能吃的起茶叶蛋,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哪?也只能但愿!” 青莲亦是叹了口气,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见到其愁苦的脸色柳大少擦去她嘴角的汤药:“忍一忍,良药苦口,要不要我派人给你准备点蜂蜜来!” 青莲闭眼微微摇头,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再多的蜂蜜也没有这般甜。 眼见其脸色好了许多柳大少终于放下心来:“闭上眼,就当做了一场梦,我给你床上衣物。” 青莲身体一颤,也不答话,算是默许了。 看着怀中yu体横陈的女子,柳明志一件件的为其穿上衣物,望着那玲珑曼妙的身姿柳明志毫无杂念,有的只是对这个女子的怜惜与同情。这个年龄的女子应该依偎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受宠,可是她已经走上了江湖那个充满腥风血雨杀与被杀的地方。 就像金老爷子说过的话,进江湖容易出江湖难,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怎么出江湖,进江湖只需要杀一人,出江湖杀万人也无可奈何。 都说江湖是热血挥洒快意恩仇,初见刘三刀与宋终的时候柳明志也是羡慕的,羡慕那种潇洒的江湖,可是知道切身的见识到江湖的残酷之后柳明志终于明白了刘三刀为什么但求一死也要出江湖。 而宋终饶了刘三刀一命,真不知道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杀人与被杀,这样的江湖不入也罢。 帮其系好腰间的丝带,柳明志吁了口气,终于可以放心了,端起黄掌柜准备的碧螺春轻饮了一大口,终于能安心的喝上一口茶水了。 “这屋子终究杂乱了些,我带你换个房间。”说完便抱起青莲走向了原来的住处。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只需要只会一下酒楼中的下人,他们会帮助你解决的,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失陪了。” 青莲仅仅的攥住柳明志的衣角一脸不舍:“陪陪我,我怕!” 柳明志一脸的为难,自己终究是要成家的人,与一个女子牵扯不清是对齐韵的不忠,这有些违背自己的意愿,可是看着青莲那恳求的眼神又心软起来,轻轻地坐在床头:“休息,你睡着了我再走不迟。” 微不可察的一声嗯,青莲闭上了眸子。 约莫片刻时辰,青莲不安的扭动起来,脸色也带有一丝不正常的绯红,呼吸也变得不规律起来。 柳明志意识扭了扭脖子,浑身燥热不安,太阳已经西下,这浑身发烫的感觉什么鬼。 周先生先前嗅到的那丝烈性药终于是发作了,大毒之物亦是大补,万物相生相克便是这个原理,中医时长使用以毒攻毒,毒物本身也是药。 柳明志眼睛之中带着血丝,神色狰狞的看向在床上扭动的佳人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恢复一丝清明,可是终究不是大毅力之人,终于迷失了本性。 暧昧的气息在房中弥漫起来,这个夜注定是不眠的。 看着床单之上那一抹引人耳目的嫣红柳明志神色惊疑不定,拳头握的关节发白,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青莲裹着绸布一言不发,她同样陷入了迷茫,自己怎么会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跟他发生了这种事情,穆然青莲似乎想起了什么,微不可闻的轻声道:“小龙的蛇液,难道药碗与茶碗滴上了小龙的蛇液。” 青莲黯然的闭上眼睛,这算不算作茧自缚,给小龙喂食媚药本来是想要杀死一个仇人,让其陷入情yu造成力竭而死的假象,没想到反而害了自己的清白。可是为什么自己竟然没有一丝后悔的感觉! “对不起,我六月六就要成亲的,我怎么也没想到”柳明志说不下去了,这跟穿起衣服不认人的渣滓有什么两样。 “你不要放在心上,这只是一个误会,如你所说就当成一场梦,你走!” “青莲,我” 青莲不带感情的冷声道:“滚!” 柳明志怔然,默默的的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刚进正堂,黄掌柜逢迎的笑着围了上来:“少爷,春宵一刻,,,,,,,,” 柳明志冷冷的道了一声:“滚!”便出了酒楼。 黄掌柜看着自家少爷远去的背影一脸迷惑:“莫非房事不和谐?” 依旧是那座与苏薇儿相遇的石桥,柳明志茫然的走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负了青莲?还是辜负了齐韵? 不远处的柳树下青莲眼中泪珠向断线的风筝一样不停地挥洒,强人着身体的不适一步步的跟在柳明志的不远处。 看到站在桥头看风景的柳明志,青莲扶起右臂的衣袖,两道狰狞的xue痕蔓延在手腕上青莲失声痛哭起来:“姐姐,我舍不得对他下上痴情蛊!莲儿舍不得啊!” 两道xue痕交织在一起,青莲身体颤抖了起来,一口发黑的血从口中喷了出来,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桥头的心上人却消失了踪迹。 功成名就又何妨?荣华富贵亦惆怅! 你进新人房,谁怜我心伤? 你与娇妻月下舞,我在远处孤独苦。 新人弄清影,旧人自飘零。 忆往昔,孤风泣; 徒留相思满地。 盏酒桑下,醉别东篱。 年复一曲断肠曲,经年路,叹落笔; 切问岸边杨柳风,郎君何处去。 恨不逢君未娶时,无人拭我相思泪。 待到华发成霜时,青莲不敢面见当年郎。 相识终究梦一场,情是彷徨,思也是彷徨,念亦是彷徨。 郎君四海扬名时,安记得佳人模样? 一生唯美是初见,惊艳了江南春光; 昔时扬州初逢日,一眼便是一世情殇! 手中持柳佩,心中藏柳生,青莲手里握着柳明志腰间的环佩,步履蹒跚的消失在桥头。 是进了江湖,还是去了人间,谁又晓得哪? {那些说我圣旨写的不规范,格式不准确的大哥,小弟我怎么办?我写的是架空小说,为了一章圣旨内容还要去故宫借张圣旨参考一下吗?我有那个心,可是它实力不允许啊,小说看着自在不久好了,这么讲究看史书好了。} 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四染血鸳鸯 秦淮河畔蓬莱楼中,一处香闺内,苏薇儿正一针一线的对着手中的手帕穿针引线。 生动鲜明的鸳鸯戏水图案跃然而上,活灵活现的的模样就像将真正的鸳鸯倒扣在上面一样,绣工鬼斧神工骇人听闻。 苏薇儿不时地看窗外成双成对在水中嬉戏的鸳鸯,然后便绣上几针线,怪不得技艺如此身后,原来是有着真实的参考物。 苏薇儿低头之间,一个黑影踏水而来,惊动水面几丝波澜,身形是如此的灵泛,无声无息之间黑影对着苏薇儿的窗口一跃而进,将正在刺绣的苏薇儿吓得心惊肉跳魂不附体。 苏薇儿下意识身体向后倾斜,颤巍巍的看着黑衣人:“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的闺房?” 黑衣人的模样无法得知,但是声音雄厚嗓音怪异,想来是有意的改变声音令人听不出真假:“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份东西想要送给凌小姐一观,我肯定凌小姐肯定会感兴趣的。” 苏薇儿心中翻起滔天巨浪,眼神闪躲话语含糊不敢去正视黑衣人:“阁下说什么小女子听不懂,小女子蓬莱楼花魁苏薇儿,不姓凌,阁下弄错了,阁下还是快走,女子闺房之中,不便留客。” 黑衣人自顾自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戏谑的看着精神不定的苏薇儿:“苏薇儿,原名凌薇儿,前任苏州刺史凌道明遗孤,其兄凌阳于宣德十三年被发配边疆,而被充入教坊司的凌小姐,不,现在应该叫你苏小姐了!” 苏薇儿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八年了,已经八年了,在大伯宋煜与三叔柳之安极力的安排下本来以为已经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想不到时至今日竟然有人登门一口道出自己的身世来。 苏薇儿眼眶泛红的看着黑衣人:“君子无事不扣主家之门,你既然对我的身世了解的一清二楚,此番前来相见必有所谋,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黑衣站起来在窗外不停地徘徊:“苏姑娘不必惊恐,某此次前来并无恶意,只是想送给苏姑娘一份东西观赏一观。”说完从袖子里取出一张请柬随意的丢到了桌面上。 苏薇儿疑惑的拿起请柬打开,柳明志与齐韵的大名直接入目。 晴天霹雳,虽然早已不抱希望能够与志哥哥双宿双飞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了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不在乎而是不敢去在乎:“六月初六,三天吗?” 放下请柬苏薇儿故作无恙的看着黑衣人:“阁下这是何意?柳员外家的长子大喜之事为何要告诉小女子,一个是富家子弟,一个是人尽可夫的娼妇,小女子不明白你把请柬送与我看是何意?” 黑衣人呵呵一笑:“苏姑娘,心里痛苦就不要忍着了,想哭就哭出来,没什么丢人的,你与柳公子自幼便定了娃娃亲,而且你们从小情投意合,如今你的夫君就要娶别的女子为妇,你真的没有丝毫的伤感吗?” 苏薇儿神色冷冷的看着黑衣人:“这似乎与你无关,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这些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与柳公子当初只是年少无知的懵懂情感,如今长大成人了便发现当初的儿时的情感多么可笑,柳公子成亲便自去成亲罢了,与小女子何干?” 黑衣人鼓起掌来:“好好好,好一个情深义重的小女子啊,某倒是小瞧你了。都说女子善妒,某看不然也,女子善妒亦是重情,比起来你那心中念念不忘的柳家哥哥可不一样了,与齐家小姐大婚在即之日竟然与别的女子翻云覆雨春宵一刻,他如此多情,你却如此深情,可悲,可叹,可惜,可怜。” “你少在这里挑破离间,他与别的女子巫山云雨与我何干,你应该告诉的是齐家二小姐而不是我。” “不不不,俗话说爱到极致便是恨,你比齐二小姐有用,想想你们年少时稚子黄口,青梅竹马,再看看今日一个锦衣玉食,一个沦落青楼,苏姑娘,某家若是能为你除去青楼的身份你可否为我所用?” “哦?想不到阁下还有这种能耐?”苏薇儿自是不信,宋煜与柳之安啊几年的运作也无法令教坊司除去自己的花名册,这个黑衣人的话苏薇儿自然是不信的。 “哈哈哈若是在别的地方某自然不敢空口白话,可是在江南这片地方,某家还是有几分话语权的,某家说可以便是可以,就看苏姑娘有心还是无心了?” “为你所用?小女子需要做些什么?” “某家需要银子,需要苏姑娘出马从中协调。” “银子?为了银子不惜得罪宫中的教坊司?阁下未免高看我苏薇儿了。” “不错,正是为了银子,不过你苏姑娘可是个人物,不要太过妄自菲薄了。” 苏薇儿怔然随即眼神闪过一丝明亮:“你在觊觎柳家的财产,想要依靠我与柳公子的关系从中斡旋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聪明人!” “滚,收起你的肮脏心思,我这里不欢迎你这种狼子野心的人。” 黑衣人叹了口气取出一只短笛放在桌子上:“某家告辞了,苏姑娘想通了就吹奏一曲《金陵月》自会有人为你接洽!” “滚!” 黑衣人抄起桌子上的请柬飘然而去,除了河面上的些许水波证明这个人真的出现过。 苏薇儿看着窗外的美景继续绣着鸳鸯,不知何时葱白的手指之上遍布针口,一副xue染鸳鸯油然而生,艳丽的动人心魄,可惜女子却不自知。 血染红罗帕,鸳鸯浴血生。 闺房绣织女,情思为谁生? 苏州湖畔稚子语,竹马青梅湖面影; 八载春风无人会,年年风光不相同。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老爷等你多时了。” “滚!” “啊?是!” “少爷,累了?莺儿给你捶捶背。” 柳明志茫然的看着红绸红烛喜帕的房间怔怔出神,红的喜庆,红的耀人,红的讽刺至极。 “莺儿,先退下,少爷累了!” “莺儿给少爷铺床。” “恩!” 铺好床铺的莺儿准备给少爷宽衣,却发现少爷腰间的玉佩不见了,顿时着急了起来:“少爷你的玉佩哪?” “恩?什么玉佩?” “带着你生辰八字的玉佩,那是少爷你的信物,可不能丢了!” “可能丢在哪里了,没关系的!” “不行,玉佩乃是你的信物,代表着少爷的身份,持信物可在柳家各个银号调集银两十万两,马虎不得,我去禀报老爷去。” “不用了,莺儿你先退下,有事情的话我会传你。” 莺儿嘟着嘴:“哦,那莺儿告退!” 噔噔 “莺儿,我不是说了吗?不准打扰我。” “志儿,是娘亲,柳松说你回府了,怎么也不去见见爹娘,一声不响的闷在房中做什么?” “娘?进来。” 柳夫人脸色掩饰不住的喜悦,儿子终于成家了,总算要了解一件心愿了,只是见到儿子泛白的脸色柳夫人一怔:“志儿,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正常,没事?” 柳明志起身准备行礼,眼睛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志儿,你不要吓娘,你怎么了?快来人叫医师。” 一个羊胡子的老头将柳明志的手放进薄被里面:“柳老爷,柳夫人,令公子这是火急攻心,积郁成疾。” 柳之安眉头一皱:“说人话!” 大夫一愣。额头起了一丝黑线:“换言之就是说令公子有心事。” {说我书不行,我可以改,遵从大家的意见,牵连家人是不是过分了。} 第136章 新婚大喜 大龙历宣德二十六年,六月初六。 黄道吉日,宜嫁娶,出行。忌迁居,动土。 柳府请媒人到齐家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这些繁琐的步骤之后终于到了迎亲的大好日子。 柳松牵马坠蹬,柳明志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喜服面色微微有些潮红红,人生四大喜,洞房花烛夜,不高兴都不行。满面春风柳明志的在街道上打头而过,身后是喜气盈盈的八抬大轿,前面是吹笙鼓乐,柳明志不时地从怀里掏出一些钱币撒向周围的人群,这是来时管家柳远交代的的,虽然不懂是什么意思,可能是让别人讨个好彩头。 柳明志手中的钱币每次撒落在地上跳动了两下,孔雀街上的人群便蜂拥而至,虽然有些拥挤,但是并非凌乱不堪,反而显得进退有序,不少稚子占着身体矮小趴在地上反而占了大便宜,捡了个十之八九,至于大人们就拉不下脸面了。 迎亲队伍行到孔雀街头,鼓乐声声之中掺杂着一曲怪异的笛声,柳明志骑在马上微微一愣,这曲子不是中原的乐器演奏出来,柳明志四下打量起来喃喃道:“青莲?” 一处四层高度的酒楼屋檐上,青莲穿着一身翠绿色的交领襦裙,头上带着罩纱的斗笠,面色清冷,手持一直怪异的骨笛放在唇下,这悠扬哀转的曲子正是有骨笛吹奏出来的。 见到柳明志四下张望青莲急忙所在窗沿身后,柳明志没有发现那个身影,疑惑的摇摇头继续前行。 青莲再次侧身出来,望着逐渐远去的柳明志眼眶红润。 “我就想一只胆小谨慎的兔子,壮着胆子尝试接近你,可是看到你庄严的模样,我只能红着眼逃回森林中去。” 我青莲是个生于山野之中的俗人,见山喜山,遇水喜水。承蒙你的出现,让我明白了终生,你随手相救的恩情,我曾狠下心想着用整个余生做代价去陪伴你。 但是你心里永远没有一个我的位置,如今我心里虽然还喜欢你,但是我不会打扰你了。 柳郎,愿你以后功成名就时,佳人为伴诗酒为乐,不负人间走一场。 清风徐来,房檐只剩下几许片瓦,再也没有了那一抹浓绿的身影 两刻之后,迎亲队伍到了齐家的大门前,此时齐府门前早已经汇集了一大群看热闹沾喜气的人群。 放眼望去,齐府威严的头门之上高挂彩,二门之上悬嫣红,下有红毡来铺地,上有芦席遮顶棚,笙弦器乐吹吹大,男女两侧迎,府中宾朋皆满座,场面喜庆显威风。 不时地有拿着喜帖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伍从平门等候,每个人身后最少跟着四五个魁梧武士抬着两个大箱子的贺礼拜喜。 每进去一人便有小厮唱叫:“金陵司马赠玉如意一对,明珠两颗,金十两。” “金陵别驾延平风赠金十两,翡翠一对,百年人参一株。” “淮南王赠玉如意一对,司马嬴手书一副。” “金陵守备将军彭哲赠银千两,夜明珠一颗祝贺齐小姐新婚宴尔” “安县县令乐阳赠银百两。” 轻轻地扯动了一下马缰,宝马唏律律的叫了两声,停下了欢快的马蹄。 柳明志起身下马,一个年过半百左右的管家模样的老人,穿着喜庆的长袍上前拦住了柳明志:“老奴敢问柳公子何来?” 迎亲之前,已经有人把这些事情的步骤给柳明志交代二三句,知道这是习俗,拦门问彩,柳明志鞠躬行礼道:“见过长者,小子迎亲而来,烦劳长者叫彩。” 管家老者和蔼的点点头轻转侧身当着众人张口喊叫:“爆竹声声震耳响,大开正门迎新郎。”老者话音刚落,马上便有下人动了起来,点燃了一挂长长的鞭炮,不时间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传了过来,齐府的大门也逐渐打开,管家摆手:“有请新姑爷入府。” 管家一行人前面引路柳明志等人逐步跟随其后,人群步入二堂管家忽然喊到:“新郎迎亲入二堂,大红喜联挂两旁。”下人顿时把两块木牌上的红布扯了下来,木牌上写着对新人祝语。 笙箫奏凤凰,弦乐迎嘉宾。 走过了一重重的拱门,众人终于到了齐韵闺房门前管家再次喊叫:“新郎迎人到门前,白头偕老万万年。” 齐韵身穿喜服坐在妆台之前,两个丫鬟手中拿着胭脂水粉依次给新人上妆,其中一个丫鬟拿着唇纸递到齐韵嘴边,齐韵轻轻含了一下樱唇娇艳欲滴,配上面若桃花的妆容,此时的齐韵真可谓世间少有的美人儿。 玉儿给齐韵带上凤钗,这也是百姓人家唯一一次可以带着凤钗出门的机会:“小姐,你可真是漂亮,柳公子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好福气,能娶小姐这么一个美娇妻,只怕金陵不少公子少爷们肯定对柳公子咬牙切齿,抢走了小姐这等俊俏人儿。” 另一个丫鬟也是轻笑:“玉儿,真是的,还不张嘴三下,你还柳公子柳公子的,现在咱们应该叫姑爷了才对。” 玉儿的丫鬟用手连忙拍了拍嘴角:“还是翠儿说的对,是该叫姑爷了才对,玉儿错了。” 听到两个丫鬟的调笑齐韵也不恼怒,只是面色比桃花更胜了三分颜色。 齐夫人轻轻走来在齐韵耳旁说了些什么然后偷偷塞给了齐韵一样物事,这下使的佳人彻底羞涩了起来,轻轻地把物事塞进衣袖,不敢言语。 齐夫人指着玉,翠二丫鬟道:“还不给小姐盖上盖头,别让新姑爷久等了,误了吉时咱可吃不了兜着走。” 齐韵的闺房终于从里面打开莺玉,翠儿搀扶着头顶龙凤呈祥红盖头的齐韵走到了柳明志旁,管家见状喊叫起来:“新郎新娘入厅堂,俸酒献茶辞爹娘。” 一行人缓缓步入了后堂,柳明志齐韵依次给上座的二老敬茶 “父亲大人喝茶,母亲大人喝茶。” “好孩子,好孩子。” 柳明志也端起下人准备好的茶杯:“岳父,岳母大人在上,请受小弟婿一拜,二老请喝茶。” 齐润浅尝即止便将茶杯放下:“志儿,好好对待韵儿,若是让她受了委屈老夫饶不了你。” “小婿知道,一定会好好呵护韵儿的。” 齐润叹了一声挥挥手:“出门,别误了吉时。” 管家上前:“新人出门,送。”一行人出了内堂。 府门外马上便有下人端着木盆走了上来递到齐润面前,齐润轻轻接了过来,一扬手把水洒在了大门前,寓意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齐润神色既是悲苦亦是欣慰冲着齐韵道:“出嫁从夫,吾儿珍重。” 在二丫鬟的搀扶下齐韵走到了齐润面前轻轻一拜“爹娘,保重身体。” 柳明志见状也跟着一拜:“岳父岳母保重身体。” 齐润闭目挥了挥手。 “新娘上轿,奏乐。” 在声乐中欢送中,迎亲队伍渐渐脱离了齐府府众人的视线。 第137章 父爱如山...蹦地裂 “金陵药商曾家祝贺柳公子大喜,贺礼白银万两,黄金百两,宝珠一箱,人参十株,雪灵芝一支。” “金陵粮商恭贺柳公子大喜,贺礼玉璧一对,夜明珠两颗,黄金千两,丝绸十匹。” “金陵布匹商耿家恭贺柳公子大喜,金万两,古董瓷器两件。” “西北云家恭贺柳公子大喜,黄金十万两,汗血宝马一匹,特产野山参十箱。” “扬州洪家祝贺柳公子大喜,紫檀家具一套,白银万两。” “扬州龚家恭贺柳公子大喜,玉佛一尊,金千两,玉石一箱。” “苏州王家恭贺柳公子大喜,贺礼苏州宅院一座,良田百亩。” 柳远记账,下人唱礼,整整一百家的豪绅富商送来贺礼,比起齐家几十两金子,几千两银子的贺礼柳之安恐怖的商业势力就显露出来了,柳明志一场婚宴收取的贺礼的价值不下五百万两银子。 柳之安红光满面的站在柳府的内院一个个行礼,无论平日里地位多么的尊崇,今日儿子大婚之日都不能失了礼节。 “龚员外,欢迎欢迎,里面请。” “柳员外,恭喜喜,那我就先进去了!” “请上座。” 一个个的往里面请人的柳之安听到街头声乐的声音,脸色更高兴了,这下可以彻底的放心了。 只是柳之安忽然有些惆怅了起来,儿子成家立业,再也不能将他当做一个小孩子看待了,以后说话要处在同一位置才行了。 “新人上门,奏乐!” 声势宏大的音乐声盖过了街上的人声鼎沸,柳府彻底喧闹了起来。 随手找一个下人柳之安吩咐下去:“告诉柳管家,府外大开流水席,无论是金陵百姓,还是别处的行脚客商,贩夫走卒都可以坐下饮一杯水酒,务必要做到宾客尽欢。” “是老爷。” 随后柳之安再次找来一个下人:“告诉后厨的师父,今天辛苦一点,好酒好菜尽管招呼,府中的下人全部赏银十两,另外告诉账房的先生取出一万两银子的铜钱发放外面的百姓。” “是,老爷。” “老爷老爷,夫人让小的找你去正厅,少爷还有少夫人快要到了,新人就要给高堂奉茶了!” 柳之安笑的脸成了个菊花一样:“这就去,这就去。” 柳明志齐韵二人由下人引领一路到了正堂,柳之安还有柳夫人高坐在首位高兴的看着走进正厅的一对新人。 “吉时已到,新人行礼,一拜天地!” 二人转身对着屋外行礼。 “二拜高堂!” 二人开始对着二老行礼。 “夫妻对拜!” 二人正对着跪拜。 “送入洞房。” 齐韵被玉儿还有莺儿送入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新房,至于柳大少,宾朋满座想必是要喝死在这里。 进了外面的庭院,整整摆了五十多桌宴席,柳明志一到众人起身:“吾等江南豪绅恭贺柳公子新婚大喜,祝贺柳公子柳少夫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诸位宾朋,多谢光临,柳府略备薄酒不成敬意,诸位宾朋吃好喝好,请入座。” “谢柳公子。” 约莫半个时辰柳大少就已经意识有些模糊起来,尼玛五十多桌的客人,一桌一杯都要几十杯子酒水。 柳之安笑着摸了摸胡须:“混小子,不能喝就不要再喝了,耽搁了洞房花烛夜,老夫剥了你。” 柳明志打了个酒嗝:“老头子,我也不想喝啊,人太多了,没办法!” “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些?”柳之安白了儿子一眼。 “诸位宾朋,小儿不胜酒力,诸位就不要在灌酒了,否则耽搁了洞房花烛夜老夫可是会翻脸的哦!”柳之安开着玩笑就把一场酒水化解下来。 “那就听柳员外的,耽搁了柳公子的洞房花烛夜咱们可担当不起。” “是极是极,想喝酒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洞房花烛夜可只有一次,咱们自己喝就行了。” “柳公子怕是急着去看新娘子了,老夫现在这里祝贺柳公子早生贵子。” “我看呐,肯定是等不及了,早就听说少夫人是天仙一般的美人,柳公子等不及也理所当然哪。” 柳大少迷糊的呵呵两声,众人的调侃根本没有听进去。 柳松小跑着进了庭院:气喘吁吁的:“老爷老爷皇皇皇宫来人了。” 柳之安喝的也有些意识模糊:“什什么?来人了?” “皇宫,皇宫。” 柳之安一个激灵一下子酒醒了一大半:“皇皇皇宫?” “正是,正在府外等候!” “快请啊!” 来的还是个熟人,正是当初在二龙镇宣旨的福公公。 “柳员外,恭喜恭喜,柳伴读新婚燕尔,咱家奉了陛下的口谕送来一份贺礼。” 福公公的到来早就让场面安静了下来,在场的众人听到了福公公的话一个个的呆若木鸡。 皇帝陛下给柳公子送来贺礼,柳家这是要崛起了,皇帝那是九五之尊,带着礼物给人贺喜虽然也有先例,可是却又少之又少。 柳家原本就势力庞大,有了陛下的一份关怀,只怕要如日中天了。 柳之安一下子跪在地上:“犬子何德何能得陛下隆恩,草民谢陛下。” 福公公打算将手中的宣纸递给柳大少,柳大少眼神迷离的看着福公公打了个酒嗝:“咿,你不是那个谁谁谁吗?你怎么来了?” 福公公不敢对柳明志耀武扬威,他算是知道柳明志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了:“柳伴读,咱家福海,特意奉命来为柳伴读送上一份贺礼,祝贺柳伴读新婚之喜。” “哦,知道了,坐下来吃饭。” 福公公语塞,脸色别的红润。又是这种不冷不热的语气,传旨的公公自己待遇算是最差劲的了。 “福公公不要放在心上,犬子高兴,贪杯了些,神志不清,福公公不要介意。” “无碍无碍,柳伴读这是真性情,大喜的日子多喝几杯也无妨,既然如此不妨这礼品就有柳员外代收,咱家还要回去复旨。” “福公公,要不要坐下喝杯酒水。” “多谢柳员外好意,咱家心领了,圣意不可违,咱家告辞。” “恭送福公公,柳松一会送福公公出门,别忘了给福公公送一千两的喜钱!” 这个喜钱可以收的光明正大,福公公含笑离开了柳府。 登时整个柳府庭院内部热闹了起来,到处是贺喜恭维的人。 “柳公子少年豪杰,陛下都送来了贺礼,他日必定成为朝中重臣,老夫恭喜柳员外双喜临门。” “柳员外,咱们这些人都没有这个福气见识一下陛下的礼物,今天就让咱们开开眼呗。” 柳之安满脸菊花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拨开纸卷。 果然又是一片恭维:“天作之合好啊,柳公子与少夫人一定会日子美满啊。” 酒宴一直持续到傍晚柳大少的酒也醒了几分,什么都忙完了该办“正事”了。 走在回廊的柳大少被突然窜出来的老头子吓得差点魂不附体。 “老头子,人吓人吓死人你晓得不?” 柳之安猥琐的笑着凑近儿子,手里递过来一个小纸包:“儿子,一会洞房喝合卺酒的时候来上一点,保证你龙精虎猛春晓难忘。” “老头子,这是嘛呀?” 柳之安四下看了看畏缩的笑了起来:“擎天散,喝了之后保证你一柱擎天彻夜不倒,简直是男人的福音女人的噩梦,爹花大价钱给你搞来的,要知道洞房花烛夜不和谐可是为影响男人的威望的,快拿着!” “老头子,你这个样子话说好下作的样子,我用不着这种东西,儿子身体倍棒,壮的能打死一头牛,算了算了。” “小混小子,让你拿着就拿着,你爹是过来人还能害你不成。” “我不!” “拿着!” “我不!” “麻溜的拿着!” “说不拿就不拿。” “我打。” “哦吼!小爷的雀雀!”我尼玛,柳大少半跪在地上面色发青神色狰狞的看着眼前的老头子:“老头子我是你亲生的儿子啊,猴子摘桃,亏得你也能使得出来。” 柳之安轻蔑的看着跪在地上无力的儿子:“今天没有父子,只有男人,给你长点记性,这次是猴子摘桃,下次可就不一定了,拿着不拿着?” 柳大少哭笑不得接过来小纸包:“恩,我拿。” “真你娘的犯贱,好说好听的不行,非得逼老夫动手。” 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柳大少看着眼前慈爱的老父亲,泪水模糊了视线,当真是父爱如山蹦地裂:“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着扶墙走的柳大少柳之安双拳紧握:“儿子,你一定会爱上这玩意的,不够了爹还有点私货,加油。” 柳大少夹着外八字走的更快了。 第138章 亲戚来了 新房外燃烧着两个大红灯笼,大大的囍字被护住映射的明令。 柳大少八字步的姿势一路扶着墙摸索到方外,纵然柳之安没有用力,可是致命打击的伤害也足够柳大少疼上一阵的。 房门一推开,齐韵顶着红盖头端坐在床上,莺儿与玉儿则是站在两侧侍奉着,听到开门的声音齐韵下意识的身体一僵。 “少爷,你没喝醉?”还是自家丫鬟懂得体贴人,还没有进门莺儿便小跑过来要搀扶少爷,只是莺儿的脸色有些怀疑起来,喝醉的人不是东倒西歪的走不成路嘛?少爷为何会夹着腿走路? 本来莺儿的个头顶多只是到了柳明志肩膀的位置,这下子竟然持平了。 搀扶着少爷坐到了凳子上之后莺儿乖巧的倒上一杯茶水递了过来:“少爷,喝点茶水解解酒!” 柳明志接连喝了几杯茶水,酒喝多了确实容易口干舌燥:“莺儿玉儿,你们先回房休息。” 玉儿迟疑的看了一眼端坐在床头的齐韵,不知道该走不该走,柳明志不禁咳嗽了两声,咋地,还想看本少爷直播不成? 莺儿听到少爷的咳嗽,轻轻的牵扯一脸不情愿的玉儿离开了房间。 红烛噼啪的燃烧着,柳明志看着齐韵竟然出奇的心境,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明明眼前的娘子在等候着自己去揭去盖头,可是自己竟然担忧着青莲那丫头是否有地方安歇。 这一思绪飘零便是半个时辰,二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第一个开口说话。 若不是感知道夫君不时地喝上一杯茶水的声音齐韵真的以为自家的夫君是不是喝多了酣然入睡了。 盖头下的齐韵一脸深思,樱唇抿了又抿,不知道柳明志到底怎么了,根据自己对他的了解,这个时候他早就应该情急的对自己开始动手动脚,在当阳书院总有些放不开情感如今名正言顺了却又变成了正人君子了。 齐韵忍不住自己揭去了盖头的一角偷偷对着夫君望去,只见他手中端着茶杯望着窗外的月色怔怔出神,不悲不喜的模样让人看不透他在思虑些什么。 齐韵也顾不上俞氏教导的那些礼仪,轻轻揭去盖头,莲步轻移走到柳明志身后,抬手放到双肩之上轻轻的揉捏了起来:“夫君,是不是奔波了一天有些疲乏了,妾身为你揉揉肩膀。” 柳明志回过神来,扭头看着淡妆素裹的齐韵,本就倾城的容颜略施粉黛更是增添了三分颜色:“韵娘子,这一天都没吃东西?” 齐韵脸色泛红:“玉儿怕我饿着,偷偷的塞给了我一些糕点,夫君不会怪我?” “不会,饿了就要吃饭,这是人之常情,我本来想给你送点吃的,可惜实在是走不开,你自己知道吃东西填饱肚子我也就放心了。” “夫君有心事?” “你怎么知道?” 齐韵侧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紧紧地握住夫君的手:“妾身了解夫君的性格,自从你我相识以来夫君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今夜本是你我洞房花烛夜,夫君却看着窗外怔怔出神,自然是有心事了。” 柳明志一愣,想不到齐韵观察的如此细致入微,竟然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性子,她没有责怪自己冷落了她反而开解起自己来,也许自己真的不该想这么多,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柳明志将那一曲笛声从自己的脑海抛去,已经无心之失辜负了一个女子,怎么可以再辜负一个。 见到柳明志再次走神,齐韵闪露出一丝担忧:“夫君,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妾身一下吗?妾身也想为夫君分担一些,你我夫妻二人同去同归,妾身不想夫君一个人独自承担!” 深吸了一口气,柳明志又恢复了以往的二货模样,往日不可追,且行且珍惜。 “娘子,你说我等了这么久的洞房花烛夜,咱们聊这些没用的事情不合适,你看这等良辰美景,咱们是不是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比如造个娃什么的?老头子盼孙子都盼了几年了,咱们加加油,生他一窝娃子,省的老头子整日找我麻烦。” 齐韵没想到自家的夫君一下子就变了个人似得,刚刚还哀伤的不得了,一下子又变成了那个不要脸皮的家伙了,不过还是这个不要脸皮的模样让人安心,方才那种心力憔悴的模样真的让人担心。 “夫君,胡说什么哪,妾身又不是猪,怎么可能生一窝哪!” “那就一个一个的生,生他一窝,娘子,夫君来了。” “夫君,还没喝合卺酒哪。” “明天喝,明天喝不晚。” “夫君,窗户还没关上哪。” “传话后面就是湖水,没人能看到。” “夫君,蜡烛还没熄灭哪。” “黑灯瞎火的什么乐趣都没了,要的就是光明正大,咱们是合法的,怕啥。” 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传来。 “啊,小爷的鼻子,娘子你干什么?都出血了。” “夫君,妾身不是故意的,你一动我就想打你你放心,我一定忍着不动手不会再打你了。” 好不容易止步鼻血,细细索索的声音再次传来。 扑通一声,柳明志再次哀嚎起来:“小爷的屁股,娘子说好的不准动手的,你不讲信用。” 齐韵瓮声道:“妾身没动手啊,妾身动的是脚。” “你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我言以对,可是这样子下去天都亮了,还洞房什么呀!” “夫君,你上来睡,我一定会忍住不动手的,脚也不动,我保证。” 柳明志半信半疑的看着穿着攘衣脸色发红的齐韵:“真的?手脚都不动?” 齐韵乖巧的狠狠点点头以示决心:“夫君放心。” 细细索索的声音接着传来,柳大少又是一声惨叫传来,这次不但惨叫还吐出了一口苦水,膝顶的威力那是不容小觑的。 “呕娘子,我看这个洞房是没法入了,不是我就纳闷了,在山上不是好好的嘛?怎么成亲了你反而这么大的反应,实在是要命啊。” 夫君我你一脱我衣服我就下意识的还击,在山上你我都是穿着攘衣的,夫君,对不起。” “没事,没事,可能你还没有准备好,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以后再说。” 齐韵低沉略带哭意的语音说道:“可是今日是咱们大喜的日子,妾身不想留下遗憾。” “别哭别哭,要不咱们吹了灯火再试最后一次?” “恩,妾身一定会乖乖的。” 黑夜中,细细索索的声音再次传来:“娘亲,你这系的是死扣,看不到夫君解不开。” 刺啦一声,暴力解除,黑夜中隐隐传来了动人的音符,就差最后一步便水到聚成骤然一丝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哦吼,小爷的雀雀,娘子你要守活寡吗?” “夫君,妾身还没准备好。” “那你打鼻子也行啊。” “妾身看不到,夫君妾身是不是没有做到一个娘子的责任?对不起。” 洞房花烛你妹个榔头:“韵儿,没关系,以后日子多的是,咱们还像以前一样相拥而眠,夫君能等。” 一夜无言东方渐白,敲门声传来:“少爷,少夫人,起来洗漱了!” 齐韵像个小懒猫一样紧紧地依偎着夫君怀中,一点也看不出昨晚差点守活寡的模样。 “夫君,起来了,该去给爹娘奉茶了。” “不嘛,再睡一会。” “不行,这是礼仪,夫君不想爹娘对我这个新媳有意见。” 柳大少嘟囔嘴坐了起来:“规矩真麻烦。” 齐韵贤惠的侍候夫君穿上衣物才才打开房门。 “少爷少夫人请洗漱。” 见到二人去洗漱,莺儿玉儿作势去整理床铺,掀开被子见到床单上与众不同的颜色相视偷偷一笑,从袖口取出剪刀将那块位置剪了下来。 实不知误会大了,也只怪柳大少的鼻血飚的不是地方。 “老头子,娘亲喝茶。” “爹,娘,请喝茶。” “快快起来,咱们没那么多的礼节,只要你们两个过得好娘和你爹就知足了。” 柳之安下意识的去观察儿子的神色,见其眼窝深陷,精神不振的模样顿时高兴了起来:“嗯哼,志儿啊,昨晚休息的可还好?” “后半夜都没睡着,好个锤子啊哈” “记得爹说的话,不够了找爹要,但是也要注意身体,莫要太过放肆。” 柳夫人想起昨夜老爷的说的私房话,在听到老爷教育儿子的话,脸色微红,暗啐了一声老不正经,然后见到荣光焕发的齐韵也抿嘴轻笑了起来。 唯有齐韵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139章 宠妻狂魔 春困夏乏秋打盹,无论是现代人也好,古人也罢,想必是都逃不掉这一自然的定律。 这不江南刚刚进入了秋季,柳明志发现自己看书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上眼皮与下眼皮总是不停地想要亲热。 看书?读书是为了富贵,是为了过好日子,自己已经过得大富大贵了,为什么还要读书,不得不说柳大少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可是上有高堂逼迫,内有贤妻协助,不看书是不可能地,这辈子都是不可能地,作别的又不会,只能靠看书勉强维持生活。 真羡慕那些有故事有酒的人,而柳明志不一样,他只有钱。 伸了个懒腰放下手中的书册柳明志回头询问身后执扇子扇风的莺儿:“莺儿,少夫人哪?” “少爷,少夫人在外面啊凉亭乘凉哪,她说屋内太过枯燥乏味了些。” 柳明志额头隐隐冒出几处黑线,这娘子是不是该休掉了,逼着自己的夫君苦读,自己倒好了,一个人跑到外面乘凉去了,你觉得屋里枯燥乏味,我就不觉得屋里枯燥乏味吗? 感受着身上黏黏糊糊的汗臭味,柳明志忽然怀念起了前世的生活虽然,虽说日子过得苦巴巴的,好坏能有空调吹吹,这日子虽然衣食无忧,可是碰上一视同仁的太阳公公,这热腾腾的日子真的是能要人半条命。 “莺儿,走,咱们也去休息会,好好教训一下少夫人,真是该打,少爷我在屋内苦读,她在外面吹风赏景,说好的夫妻恩爱哪?” 柳大少气势冲冲的带着莺儿像凉亭赶去,这架势跟拼命三郎有的一拼,丝毫没有想到自己是不是齐韵的对手。 莺儿虽然不清楚后世有一种名句叫做缺少社会人的毒打,但是看着少爷的身影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意思明显意思相同,这些日子少爷看来还是没有没少夫人教训够,别看现在自家少爷表现得龙精虎猛的,一会保准温驯的像个宠物一样。 “屠你大龙,萱儿又输了,输了十二个子哦!” 柳萱气鼓鼓的嘟着嘴,手里拿着一枚棋子一脸的不高兴,已经连输给了齐韵吾局了,给小屁孩带来了深深的心里阴影:“哼,嫂子最坏了,萱儿还是个小孩子,一点都不知道让着人家,不理你了。” 齐韵轻轻的捏捏萱儿的脸颊:“萱儿,要知道棋局博弈注重的乃是个人修为,正所谓棋如人生,嫂子今天可以让着你,明天也可以让着你,甚至可以一直让着你,你还小,你的路还很长那,嫂子让着你你就会以为所有人都要让着你,一旦有了这种想法,以后的路就会寸步难行了。” 萱儿气鼓鼓的拍掉齐韵的手:“哼,萱儿不懂嫂子说的什么意思,萱儿就知道嫂子最坏了,,一点都不疼萱儿。” 齐韵也不生气,小孩子气性来得快去的也快:“没关系,萱儿以后就会懂了,记住嫂子的话,唯有自强是为大道,靠别人谦让终有一天会自食其果,有些东西可以让,有些东西不可以让,知道吗!” “再来,萱儿一定要嬴嫂子一把才行。” 齐韵看着自尊心强大的小姑子抿嘴笑了起来,开始着手收拾棋子准备再陪小姑子下上一局棋。 柳大少怒气冲冲的看着凉亭里的齐韵,好啊,过得是真是潇洒,这小日子,还还下上小棋了,必须给这个婆娘一顿社会人的教训,让她知道什么是夫纲不成。 一旁服侍的玉儿见到柳明志的到来,恭敬的叫道:“玉儿拜见姑爷。” 棋局还未开始,齐韵听到玉儿说话一脸喜悦的转身看着柳明志:“夫君,你也出来了,读书累了,快坐下来休息。”一刹那的风采光彩耀人,容颜三分胜于天,笑颜如花娇艳。 顿时,气冲冲的柳大少万丈怒火顿时消失了,什么社会人的教育,什么夫纲都抛到了脑后去了。 “哎,来了,来了,陪萱儿下棋哪?累不累?要不要为夫给你捶捶背。”那模样放到抗战时期妥妥的汉奸狗腿子模样,节操碎了一地,甚至可以说毫无节操。 “夫君坐,还是夫君陪萱儿下棋,刚刚妾身赢了萱儿几把,萱儿正在生我这个嫂子的气哪,妾身不来了。” “不下就不下,小孩子下什么棋,让她玩泥巴去就行了。” 萱儿见到大哥来了,本来以为可以有为自己撑腰的人来了,哪想到大哥如此没有节操,一瞬间柳萱忽然感觉到这个世界完全没爱了。 傻孩子,你大哥他们夫妻俩是真爱,你只是个老头子好色的意外,感受单身狗的苦难。 虽然柳萱不知道什么叫单身狗的灾难,但是她可以感受到这个世界浓浓的恶意,嘴巴撅着能够挂上一两猪肉。 柳明志夫妻俩依旧秀着恩爱,根本不顾小丫头的痛苦。 “夫君,吃个葡萄,娘亲让下人刚送来的,可甜了。” “恩,真的很甜哪,娘子你也吃一个,啊,夫君喂你,张嘴。”齐韵红着脸吃下一颗葡萄。 “娘子真乖。” 柳萱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被酸的眉头直皱:“葡萄一点都不甜,下棋一点都不好玩,萱儿也要大哥喂,萱儿也要吃甜葡萄。” “去去去,小孩子吃那么多葡萄,小心把牙齿酸掉了,多吃饭才能长高高。” “可是你和嫂子都说葡萄是甜的,大哥也坏。” “傻孩子,你嫂子喂得才甜,小屁孩不懂,玩泥巴去。” 柳萱鄙夷的看着自家大哥,别人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大哥是娶了媳妇全家人的节奏。 柳萱偷偷摸摸一把抢过齐韵给大哥拨好的葡萄塞进嘴里,然后眉头又是紧皱,牙齿打颤:“大哥说谎,一点都不甜,根本就是酸的。” 柳明志看着柳萱皱巴巴的小脸噗嗤的笑了出来啧啧两声,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都告诉她了,葡萄甜是因为她嫂子喂得,你非要纠结葡萄的本身,不是找刺激嘛! “可惜了,府里储藏的冰块夏天都用干净了,不然的话大哥给你做个葡萄味的冰激凌,保证你吃的舌头都吞下去,只能明年了。” 一说好吃的,柳萱也顾不得纠结大哥跟嫂子秀恩爱秀的自己一脸,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下意识的吞吞口水:“大哥,什么是冰激凌?好吃吗?” “当然了,保证你一辈子都吃不够,吃了还想吃!” 柳萱咬着嘴唇:“大哥,我现在就想吃,好不好,萱儿想吃冰激凌,现在就想吃。” 柳明志为难的摊开双手:“大哥也想给你做,可是咱们家没冰了,做不了啊,明年。” 柳萱抓着大哥的手扭动小身子:“不,大哥最疼萱儿了,萱儿现在就想吃,以前萱儿想吃什么大哥都给萱儿买的。” 齐韵见到小姑子可怜兮兮的模样也心疼起来:“夫君,你就想想办法,看把她给馋的,不能做就别说出来啊,白白让萱儿心急。” “娘子,没冰块,夫君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不我派人去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冰块?” 见到夫君确实没有办法齐韵也不舍他的他为难:“那算了,因为吃食去借冰,会影响柳家的名声不好。” 柳大少一脸得意,什么叫贤妻良母,看到没,这就叫贤妻良母,知道为夫君着想。 “大哥,萱儿想吃冰激凌。” 眼看小妹委屈的模样,柳明志也心疼起来了,暗骂自己嘴贱,没事提什么冰激凌,顿时被逼的抓耳挠腮,恩?柳明志见到挂在凉亭柱子上的雪剑一愣。 不就是冰块吗?有了。 第140章 冰雪女神齐韵 柳明志起身将挂在柱子上的雪剑取了下来。,看着还在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的柳萱叹了口气。 小妹啊小妹,为了让你吃上冰激凌,大哥可能会搭上半条小命,千万不要再说大哥不爱你了。 “娘子,剑是凶器,你老带着它做什么?难道在家里还能遇到什么危险不成?” 齐韵从夫君手中接过来雪剑,细细的抚摸剑鞘,爱不释手的神色看的柳大少吃起了飞醋,自从成亲以来你都没有对我这么温柔过,如今对一把剑比对我还好,我忍不了。 “喂喂喂,娘子,过分了啊,你对一把剑比对我还好,我难过了。” “夫君,你说什么哪?齐韵娇嗔道,看着憋着嘴的柳明志想笑又不敢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还是个醋坛子,什么醋都吃。 “我说错了?你问问莺儿和玉儿她们两个,你刚刚的模样多么的深情,你对我都没有这么好过,这把剑不会是那个风流倜傥的公子送你的?” 两个丫鬟想起自从成亲以来自家少爷遭受的待遇,看着齐韵的眼神也有点埋怨了,少爷说的没错,少夫人对剑是比少爷还温柔了一些。 齐韵狠狠的白了自家乱吃飞醋的夫君一眼:“胡说什么哪?这是妾身恩师的遗物,恩师生前很是疼爱妾身,作古之后将这本雪剑留给了妾身,不知道多少师兄姐妹羡慕妾身哪,哪像你说的那么龌龊。” 柳明志摸了摸鼻子,死人遗留下来的就算了。 “娘子,我想纳个妾,你看怎么样?”语不惊人誓不休柳大少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除了柳萱不知道大哥在说些什么,剩下的三人全都一脸呆滞的看着柳大少。 齐韵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夫君,心里思绪万千,难道夫君是因为自己二人成亲到现在都没有圆房想要纳个小妾?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丫鬟,齐韵神色复杂,莺儿玉儿都是通房丫鬟,自己无法服侍他,可是他若是想要行鱼水之欢两个丫鬟一样可以,为什么要娶小妾哪? 紧紧的握着雪剑,齐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男人三从四德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自己二人刚刚成亲不过月余,还没有到了人老珠黄的时候,夫君竟然想着要纳妾了。 一股寒意充斥着凉亭,柳明志瞬间感觉神清气爽,自带空调的人果然牛逼,这老婆娶得值了。看着齐韵手中的雪剑已经泛起了白雾心里一喜,成了,为了小妹的冰激凌继续作死:“算了算了,我看还是多纳几个,最好再娶一房平妻。” 本来听到夫君说算了,齐韵的心刚刚一松,没想到接下来的话更过分,简直是贪心不足蛇吞象,一个小妾不满意,还想多纳几个,竟然还想着娶平妻,这将自己置于何地。 很想给正在得意忘形的柳大少来上一拳头,让其知道什么叫做打是亲骂是爱,可是娘亲教导的妇德让其强忍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暗自思量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合格了,夫君竟然想着要纳小妾。 可是想起刚才的恩爱模样不似作假,为何夫君会突然变心?一直深思的齐韵根本没有发现整个凉亭内已经结霜,其手中的雪剑更是覆盖上了一层薄冰。 千里寒万里雪,就像当初白莲教左护法向鹰所说,齐韵不过是六品高手,想要使出千里寒未免有些太过不自量力了些,在扬州之时雪剑出鞘勉强覆盖城外的凉亭,如今的齐韵剑未出鞘,无意之中使出千里寒已经可以冰冻周围的一切。 五品浮尘六品踏雪,七瓶真话一重天,一直处于六品瓶颈的齐韵竟然因为柳明志为了小妹的冰激凌一个玩笑而无意中一举突破七品境界,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雪剑本就是深潭之中千年寒铁所铸造而成的宝剑,加上齐韵的无意间催动剑意,寒霜遍布凉亭。 柳大少等人牙齿打着寒颤:“娘子,娘子,快回神,冰够了,冰够了。” 恩?齐韵回过神来,骤然感觉到一股冷意,才发觉自己竟然无意间动用了千里寒,将手中雪剑丢在桌子上,齐韵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泪珠不停的往下落:“夫君,是不是妾身做错了什么?你要纳妾妾身不反对,但是你得让妾身知道哪里错了。” 柳明志一下子慌乱了起来,自己的无心之举竟然把齐韵伤到了,真想狠狠的给自己一巴掌,赶忙起身将齐韵揽在怀里:“韵儿,夫君开玩笑哪,娘子如此贤惠,夫君怎么会纳妾哪?你打我好不好,别哭了!” 齐韵将头埋在夫君怀中,双手紧紧的抱住柳明志的腰:“夫君,妾身还以为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妾身以为夫君不喜欢韵儿了。” “夫君错了,夫君再也不开玩笑了好不好!” “恩!以后不能胡说八道了!” “夫君知道了,夫君保证,以后在伤了娘子的心就任你处置好不好,我绝不反抗。” 齐韵憋着嘴从柳明志怀中起身出来,拿起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夫君,千里寒寒气入骨,没伤着你?” “没有没有,在书院你让我打磨身体,现在夫君是比牛都壮士,不信你看。”说着随意的挥动一套不伦不类的拳法。 齐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幽怨的看了柳明志一眼。 “娘子不难过了就好,都是萱儿这个小丫头非要吃冰激凌,夫君不是想起来你在扬州时那自带空调寒气的功夫吗?让你结点冰,没想到让娘子伤心了,夫君错了。” “夫君直说就是了,妾身还能不答应吗?干嘛要开这种玩笑!” “萱儿?都是萱儿的错,夫君把她叫过来给你出气。咦?萱儿哪?咦?莺儿玉儿哪?”柳明志一瞅凉亭内除了自己二人其他的人怎么不见了? “大哥,嫂子还在生气吗?” 萱儿的声音。 柳大少一瞧,三个人正在凉亭外的一处假山哪里探头探脑的张望。 “你们三个去哪里干什么了?还不过来。” “少爷刚刚太冷了。” 三个人低着头一动不动,特别是柳萱似乎知道自己惹祸了,脑袋更是低的看不到脸。 柳明志蹲下狠狠的捏了捏小妹的脸蛋:“你啊你,你个小吃货,看把你嫂子气的,气的差点大哥白日飞升了。” “大哥,萱儿错了,萱儿再也不迟冰激凌了,萱儿错了嘤嘤嘤” 好嘛,这又哭了一个,柳大少不得不接着哄。 看着茶壶内的碎冰柳大少有些不满意,还是没有结成冰块啊,千里寒不过如此嘛?柳大少忽视了雪剑根本没有出鞘,紧紧是剑意就如此可怕了,若是出鞘又会怎么样。 常言道宝剑出鞘必饮血。 凑活用,不然不是白白的让娘子伤心了,柳大少开始鼓捣起来。 片刻之后。 “大哥,冰激凌真好吃。” “少爷,姑爷,冰激凌太好吃,凉凉的甜甜的。” 齐韵伸出舌头拭去嘴角的冰激凌残渣,捧着空空如也的瓷杯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家夫君:“夫君,要不你在气我一次,妾身还想吃。” “嗯嗯嗯,大哥快气嫂子。” “少爷,姑爷快点,奴婢也想吃。” {不知道uc新闻还收人不} 第141章 柳二少爷的春天 柳明志拒绝了几个吃货的请求,冰激凌这东西好吃是好吃,但是吃多了难免会不舒服闹肚子,过过嘴瘾就行了,还能当饭吃不成。 “大哥,救命啊。”柳明礼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不一会那道身影便出现在了凉亭里。 豁,柳明志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这个鼻青脸肿的家伙,两腮发紫,眼睛淤青,黑黑的眼圈,模样跟团子小胖有的一比,这货是那个俊俏的小弟柳明礼?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 “明礼,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被打成这个熊样了?” 其余几人也是吃惊的看着柳家的二少爷柳明礼,这个鼻青脸肿的模样跟先前的小正太对比实在是天壤之别,若不是声音有些熟悉这模样根本就看不出来是柳明礼本人。 柳明礼不停地嘶嘶抽着冷气:“大哥我被人欺负了,快帮我报仇。” 还好,受伤了起码脑子没坏,挨打了还知道叫人帮忙:“先别急,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人竟然敢欺负到柳家的头上?”柳明志语气也有些发愣,柳明礼虽然顽皮,可是从来都是有底线的一个人。 纵然是老头子与自己这个大哥经常没事也会揍他一顿,可是都是往肉厚的地方招呼,脸上脑子这些敏感的区域向来是不会动手的,柳明礼年纪虽然小,可是胜在柳家的名声太过响亮,金陵的人都会给上三分薄面,将柳家的二少爷打成这个样子无异于是在打柳家的脸面。 柳明礼娓娓道来,原来这货闲着没事又骑着团子出门招摇过市去了,团子虽然是野兽,可是那个憨态可掬的模样每次出门总能吸引一大批的眼球。 柳明礼带着团子在街上转悠累了,于是便在一家酒楼之中歇息,柳明礼在一楼吃的好喝的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一个八九岁小姑娘,看到了柳明礼身旁的团子,双眼冒光,也是,团子这货别的能耐没有,招人喜欢的能力那绝对是刚刚的。 于是事情的缘由便出来,小姑娘便央求柳明礼让团子陪她玩一会,柳明礼有些拒绝可是看着小姑娘哀求的模样还是心软下来,同意了小姑娘的请求。 团子对柳明礼等人温驯那是因为柳明礼管吃管住,兽人的尊严可以不再在乎,谁让柳明礼是柳家头号的铲屎官哪,可是对于陌生人就未必了。 团子无论怎么样可爱,可是毕竟是野兽,而且是那种发起威力来生撕虎豹的野兽,野兽对于陌生的气息向来敏感,而且很有领地的意识,当小姑娘骑在团子身上没几下,团子便一个起身将小姑娘掀翻了下去。 柳明礼见事不好,便急忙起身想要去接住从团子身上摔下来的小姑娘,好巧不巧,两个心智勉强成型的小家伙就完成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之一,在团子的帮助下柳二少爷的初吻没了。 这可不是以后那个时代,两个小孩子你亲亲我亲亲你的没什么大碍,家长反而会觉得小孩子可爱,现在十四五岁成亲是在正常不过的年龄了,十几岁也不算小了。 当然柳大少跟齐韵是个异类,一个纨绔在外没人敢嫁,一个凶名在外没人敢娶,要不两个古代的剩男剩女怎么就凑到一起了哪?缘分哪。 于是在酒楼客人一品唏嘘的调笑中,酒楼二楼下来了两个人,正是寻找自家小妹的小姑娘的大哥二哥,适逢其会的巧遇到了这一画面。 尼玛,小妹被人非礼了,不要说在江南这种地方,哪怕是在京城也得跟丫的死磕,顿时上演了一场全武行。 小姑娘的大哥因为年龄的原因自然不好出手,毕竟二十五六的人去殴打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屁孩于理不合。 可是小姑娘的二哥就不一样了,充其量也就十二三的年龄,拽起来小姑娘就要教训柳二公子,柳明礼平时也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主,在小爷的地盘还能让你欺负了不成,况且这件事情是个误会,柳明礼想要皆是不过看小姑娘二哥的样子想必是无法善了了。 深得柳大少思想教育的柳明礼深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上去就是一拳头给了小姑娘二哥一拳头。 于是二人你来我往拳拳到肉的招呼起来,好在小姑娘的大哥是个明礼的人物,并没有出手帮忙,于是二人打了个旗鼓相当不分你我,竟然打出了情感来,恨不得当场要结拜兄弟,让看着热闹的吃瓜群众眼珠子掉了一地。 说好的你死我活的戏份竟然打成了好兄弟,两个小家伙自然不想再动手,于是约好了让自家的大哥在互相打一架,兄弟感情好也得为小妹讨回个公道。 于是柳明礼回府搬救兵了,两个小屁孩都有个大哥,再巧合不过的事情了,那就约一下呗,谁怕谁。 “大哥,我结拜兄弟的大哥正在酒楼等你,你快跟我一起去给我报仇。” 听完事情的经过之后柳明志哭笑不得,听柳明礼话中的意思,好像那个小姑娘的二哥受伤的程度不比他差上多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件事情还真不好说谁对谁错,毕竟是个误会,而对方的大哥二哥是护妹心切也可以理解,加上对方的大哥没有以大欺小,完全是两个同龄人再较量,小孩子打架多正常的事情,自己真去了柳府才没有颜面了。 柳明礼没好气的道:“小屁孩成天就知道打架,你也说了是个误会了,又何必纠缠着不放,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哥去了又能怎么办?纵然是误会你也亲了人家小姑娘的嘴巴。” 柳明礼挠了挠头:“也是,咱们柳家的都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跟他们斤斤计较,再说了那个小姑娘的嘴唇可真甜,怪不得大哥你跟嫂子总要亲亲。” 柳明志无言以对,这小屁孩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齐韵更是闹了个大红脸被小叔子说出这等亲密之事实在是有点颜面无存的样子,齐韵不禁埋怨其柳明志,都怪夫君平时每个正行。 莺儿玉儿也窃笑了起来,显然平时少爷少夫人撒狗粮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给两个单身狗带来了暴击的伤害。 虽说平时柳明志也偶尔调戏一下莺儿,可是自从成亲以后就再也没有动手动脚的习惯,顶多口花花几句而已。 柳明礼童言无忌,可是柳明志身为大哥就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虎着脸看着鼻青脸肿的小弟:“小屁孩懂个屁,还不快回去让萍儿给你找大夫看看,有你受的。” “大哥,我还要报仇哪!” 柳明志自己都不会当真,他知道小姑娘的大哥肯定也不会当真以为自己回去找麻烦:“抱个屁,赶紧滚蛋,让老头子知道你又在外面惹是生非,腿给你打折。” 柳明礼三步一回头的憋着嘴走后,柳明志无奈的摇摇头,熊孩子啊,随即柳明志想起了什么。 “莺儿,去找点府中的大夫要点硝石来。” “少爷?要你生病了吗?” “臭小子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我这个做大哥的给他弄点冰块敷敷,不然怕是几天睡不好觉了。” “夫君,还是妾身来。” 柳明志想起那种遍体生寒的感觉,汗毛炸立连忙拒绝。 第142章 无巧不成书 “小侄宋清,小侄宋云,小女宋蕾拜见叔父婶母。” 柳之安喜不自胜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孩子只是见到了鼻青脸肿的宋云时有些惊讶,心里捉摸着是不是三个小家伙在家里惹到了大兄宋煜,三个小家伙跑到江南避难来了。 转念一想有些道理不同,既然教训小子为何独独只是教训了二子宋云一个人,还有,大兄下手也太狠了,这打的连个人样都没了,是不是亲生的啊。 再说了。宋清早已经成家立业,第二个孩子都已经会跑了,想来避难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为何宋云这个鬼样子,老夫好想笑,可是有点不合适,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大哥宋清看着上座的柳之安神色诡异,一会严肃一会戏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伯父?伯父?” 柳之安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竟然走神了:“哦哦,快起来坐下,一路上路途遥远,真是辛苦你们三个了。” “谢叔父。” 三人坐下大哥宋清恭敬的看着柳之安:“叔父,家父本想亲身来到江南拜会伯父的,毕竟你们已经将近一年没有把酒言情,奈何公务繁忙走不开身,特意命小侄兄妹三人来拜会伯父。” 柳之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幽深起来,良久之后叹了口气:“是啊,转眼间又是一年了,都是一把老骨头了,以后是见一次少一次咯。” 宋清笑着摇摇头:“舒服说笑了,叔父老当益壮身体不知道多好哪,小侄肯定叔父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柳之安听了宋清的话不禁叹气,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啊,说话总是那么中听,想起自家的小混蛋,柳之安压根就是一疼,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尼。 看看宋清,讲话谦恭有礼,再看看大儿子柳明志这货,讲话那个调调,这些年没被人打死也是神奇了。 “清儿啊,你爹有没有说让你们下江南来所谓何事?” “叔父,是这样的,前些日子三弟明志大婚,家父脱不开身,小侄又在宫中当值,本想命一下人来送上贺礼,家父又担忧以你们的关系会显得不隆重,事情忙碌完了,特意命小侄备上一份贺礼,还请叔父不要介意。” 柳之安啧啧道:“你爹这个人就是小心眼,叔父是那种小气的人吗?不能来就不能来,以后有的机会见,跟年轻时一个样子,总是爱胡思乱想。” 听到二叔非议自己的老爹,宋清哭笑了一声,不敢有丝毫的意义,也就柳之安敢说宋煜小心眼,换了别人宋清肯定会不依不饶,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来宋煜柳之安的兄弟情义是真的很深厚。 “叔父,怎么不见三弟?两三年不见,当初那个小孩子也已经为人夫了。” “在后院读书哪,这不是秋闱将近了,二叔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看看能不能考上进士的功名,可惜这小子太过玩物丧志了一些,成亲之后才有所收敛。” 宋清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叔父,小侄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们几个都跟叔父的亲儿子一样,有什么不能说啊,说。” “陛下下旨让三弟进京陪太子读书,却被拒绝了,这件事情已经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家父想知道这是叔父的意思还是三弟自己的意思?” 宋清不提还好,提起来这件事柳之安就恨得牙根痒痒,柳之安脸色也开始阴晴不定起来:“这小王小子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恩赐他竟然拒绝了,这件事情叔父与你三弟的岳父将其吊起来狠狠的抽了一顿才缓解心中的怒火,现在回想起来叔父都恨不得剥了他。” 宋清感叹柳之安的脾气还是一如当年一样的火爆,看来三弟没少受到鞭策:“叔父勿要忧心,小侄说句不中听的话,纵然三弟名落孙山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小侄在宫中当值,偶尔听闻陛下有意特进三弟去户部为官,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绝非空穴来风,而且还有太子伴读的身份在此,纵然三弟没有进京述职,但是只要陛下一日没有撤职,三弟便一日便是太子伴读,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百年之后,太子登基为君,只要三弟维持好与太子的关系,必定会是朝中重臣。想要裂土不大可能,封侯的话未必不行。” 柳之安脸上掩盖不住的喜悦之情:“真的?” “当然,虽然小侄也不知道三弟为何如此得陛下器重,可是既然已经上达天听,三弟以后肯定不会籍籍无名。” 柳之安叹了口气:“你三弟性格乖张,叔父可是为了他愁坏脑子啊,下人已经去请他了,你们多年未见,一会叔父摆宴,你们好好的喝上一杯。” “多谢叔父。” “清儿,云儿是不是惹你爹生气了,怎么这个模样?你得下手也忒没点分寸了,马上看不出人样来了。” 宋清哭笑一声,将在酒楼的事情说了一遍,二弟宋云跟那个小少年更是差点磕头成为八拜之交的关系也讲了出来,柳之安也戏谑的看着宋云,这不着调的性子跟柳明礼有的一拼。 不过宋蕾被人占了便宜,柳之安也是心里冒起了怒火,自己的侄女到了江南地界,柳之安的地盘竟然被非礼了,虽然是个误会,也是自己的失职,再加上暴打了宋云一顿,这更是不可原谅的事情,柳之安开始思虑起来,黑白色的异兽,十几岁的少年。 柳之安一愣,骑着黑白异兽的少年,不能是自家的二小子,据自己了解整个金陵城骑着黑白异兽招摇过市的小子除了自家的二小子没有别人,至于柳明志,这不扯淡吗?团子根本拖不动他。 “清儿,你细细说一下那只黑白异兽的模样?” 宋清回想一下:“黑眼睛,黑耳朵,身子黑白相间,看着有些憨态可掬,呆呆笨笨的,对了,嘴里还咬着半根竹笋。” 柳之安嘴角抽搐不停,不用说了,没别人了,绝壁是柳明礼这个混小子,看着宋云鼻青脸肿的样子,柳之安很想说出真相来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宋云的模样实在是有点磕碜了些。 可是不说的话一定几个小子肯定会见面的,柳之安暗叹了一声,早知道就不该因为路途遥远的原因怕累着几个孩子没有让他们见上一面。 宋清倒是见过柳明礼,在他六岁的时候,可是小孩子长身体跟飞的一样,几年不见估计也认不出来了。 柳夫人一直没有插话,听了宋清的话还是扯了扯柳之安的衣袖:“老爷,清儿说的不会是礼儿?” “除了这个小王八蛋还能有谁,看看把宋云打的,你教的好儿子啊。” 柳夫人看了一眼宋云的模样也是神色一抽,强忍着笑意, “哼唧,哼唧。”一个黑白相间的胖子嘴里咬着半根竹笋走进了大堂。 小姑娘宋蕾眼睛马上变成了心形,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抱住它。 柳明礼脑袋包扎的跟个木乃伊一样走了进来,大堂登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第143章 打上门来了 柳明礼见到大厅里虎视眈眈看着自己的几人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家三兄妹:“打打上门来了?” 小姑娘宋蕾完全无视掉一脸谨慎的柳明礼,双眼紧紧盯着团子蠢蠢欲动。 宋云先是有些迷惑,毕竟柳明礼包扎的只露出来半个面部,跟猢狲一样,与先前的样子天差地别,不过见到柳明礼一旁哼哼唧唧的团子也反应过来,这个包扎的严密的小子就是跟自己在酒楼打架的人:“兄弟,是你吗?” 柳明礼扣了扣下巴看着宋云:“大哥,虽说你伤的比我严重,打上门来就有点过分了,再说了这是柳府,在我家的地盘就你们三个不是送菜吗?兄弟能把你们兄妹三个一锅端了。” 两个‘知己好友’完全无视其他人一脸黑线的模样,亲切的问候交谈。 大哥宋清在团子进来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柳明礼,对于柳明礼出现在柳府也很吃惊,不过他在宫里当值也是心思玲珑剔透之辈,一瞬间意识到这个小子可能就是叔父家的二子柳明礼。 宋清故作疑惑的看着柳之安夫妻二人:“叔父婶母这是?” 柳之安苦笑了一声,知道纸包不住火早晚会露馅的,可是也没有想到竟然会露馅的这么早:“清儿啊,你说的那个骑着黑白异兽的少年,正是叔父那不成器的二子,刚刚叔父就有些明白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你来到叔父的地盘却被叔父自家的小子跟欺负了。” 柳之安狠狠的看着了一眼还在跟宋云互相寒暄的柳明礼,真是丢人的玩意,嚣张到自家人的头上去了,看来是该好好的管教管教了,大儿子刚刚有点起色,改掉了不良的习惯,好嘛二儿子又前赴后继起来,这还得了。 宋清也是哭笑不得的神色,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哪,本来还想着让叔父打听一下这个胆大包天的少年是什么人,没曾想这边刚刚说完正主自己就过来了。 宋清回想起现在在酒楼见到柳明礼的情形,当初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知道了身份之后仔细一想自己似乎大意了,柳明礼还是隐隐的有一丝稚子时候的模样,只是被小妹的事情冲昏了头脑,没有仔细想这件事情。 柳之安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明礼,还不快来见过你的大哥四哥五妹。” 柳明礼惴惴不安的走了上去:“爹,我哪有四哥五妹?你睡糊涂了吗?” 柳之安气的胡子翘了起来:“是你大伯家的孩子,你见到你大哥的时候年龄还小,应该是记不得了。” “大伯家的孩子,在哪那?我怎么没看到?”柳明礼直接忽视掉打上门的三兄妹在大厅里巡视了一番,哪有人呐? 宋清脸色苦闷,自己三兄弟这么没有存在感的嘛?只好苦笑着起身:“明礼弟弟,还记的大哥吗?” “当然记得了,咱们约好的要在酒楼等我大哥跟你打架的,我说你们不守规矩啊,这事还带找家长的吗?玩不起咋地!” 宋清被憋得一口气没有提上来,这家伙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只好求助的看向柳之安:“叔父这” 柳之安脸上也有些兜不住了,自己到底生了个什么玩意:“混账玩意,什么打架不打架的,这位是你的大哥宋清,那位是你的四哥宋云,这位是你的五妹宋蕾,还不快行礼!” “啊?”柳明礼一愣,敌人怎么还变成亲戚了哪? “老头子,到底什么人来了,那么神秘,问柳松他也不说。”人未到声先至,大堂外柳大少玩味的声音传了过来。 “清儿,你三弟来了。” 宋清也起身,他与先前的柳明志感情很好,毕竟算是一块长大的小子,虽然差了七八岁的年龄,可是原来的柳明志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跟在宋清后面瞎混,只是长大了之后各忙各的,虽然略微疏远但是感情还是不错的。 柳明志齐韵二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前,下意识看着厅堂内的几人,包括站在一旁鼻青脸肿的宋云还有小丫头宋蕾,脑子一懵:“哎呀妈呀,打上门来了,柳松抄家伙。” 这三人的模样就是柳明礼告诉自己的兄妹三人,要不说是亲兄弟哪,这反应一模一样的。 本来脸色就黑的柳之安脸色更黑了,已经开始思考宋家兄妹三人走后该怎么给柳明礼兄弟俩上一堂生动鲜明的武学课,课业名字就是竹板炒肉。 宋清叹了口气,埋怨自己的老爹宋煜让自己出门没有看看黄历,这算不算命中犯煞:“三弟,两年不见就认不得大哥了?以前跟着大哥爬树上房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样子啊。” 大哥?柳明志脑子一怔,微微闭目,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涌向脑海,看着宋清的面孔也熟悉起来:“清哥,你什么时候来的金陵,怎么不提前告诉兄弟一声,兄弟肯定早就摆好酒宴为你接风洗尘。” 见到柳明志终于回过神来不再喊打喊杀宋清松了口气:“你的大喜之日大哥没能来给你贺喜,今日来特意给你赔罪来了。”说完看着站在柳明志身旁的齐韵,满意的点点头:“这位就是弟妹齐韵,果然是少有的美人儿,三弟你当真是好福气啊!” 要说宋清在宫中当值,皇帝宫里的嫔妃们他见过的也不少,都是容貌上佳的女子,加上宫里各种名贵物品的保养,那些妃子哪个不是气质怡人,一颦一笑勾人心魄,不然的话怎么吸引皇帝的宠幸。 齐韵比起那些嫔妃来竟然也不落下风,甚至那种有些清冷的气质比那些嫔妃们更加的吸引男人。 倒不是说宋清对齐韵起了什么坏心思,他自己家里一个娘子两个小妾长得也是不差,只纯粹的未三弟高兴而已,十九年了,终于成家了,自己十九的时候第二哥儿子都蹒跚学步了,如果不是意外,二弟凌阳的孩子也该会跑了。 宋清眼眶突然有些湿润,柳之安兄弟三人生死之交,对于他们的孩子更是贯彻着亲如兄弟的概念,自小几人的感情都很不错,可是长大了长大了怎么就反而生疏了哪? 想起凌阳,凌薇两个人,宋清就一阵难受,两人都是自己看着长起来的弟弟妹妹,因为魏相的缘故竟然家破人亡。 想起来时父亲交代给自己的话,无论如何都要把柳明志弄到京城,魏相与太子不和,竟然支持二皇子庆王有取代太子而代之的想法,皇帝封赏柳明志为太子伴读,只要运作好了,扳倒魏永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情。 柳明志牵过齐韵的手腕:“韵儿,这是大伯家的长子,大哥宋清,还不来拜见大哥。” 齐韵含笑轻轻行礼:“小妹齐韵拜见大哥,大哥万福。” 宋清取出一个锦盒:“不要多礼,不要多礼,大哥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好的见面礼,这是家母托大哥带来的耳环,弟妹不要觉得寒酸就好。” 齐韵看了一眼柳明志,柳明志点点头:“既然是伯母的好意,你就收下。” 齐韵接过锦盒:“谢谢大哥。” 宋清更高兴了,见到齐韵如此贤淑他也放心了,先前他还担心齐韵是封疆大吏的千金,三弟柳明志是商贾子弟,会不会被压着一头,今日见到齐韵以柳明志为主,总算是可以无忧了。 第144章 密幸 一众人坐定以后柳明志看着对面的宋云还有宋蕾问道:“这两位便是宋云兄弟与宋蕾妹妹?” 宋清对着自家的弟弟妹妹说道:“没见到三哥给你们说话了吗?还不行礼。” “小弟宋云,小妹宋蕾见过三哥三嫂。” “不要多礼,都是一家人没有那么多礼节。” 柳明志看着宋云哪脸肿的跟猪头没什么两样的伤口,简直是不忍直视,看向一旁端坐的柳明礼,这小子哪来的皮脸让自己给他报仇,宋云受伤的位置简直比他还要严重的多。 想起刚刚进门时两个鼻青脸肿的家伙正在互相寒暄,简直是亲兄热弟的戏码不禁摇头轻笑了起来,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个不着调的家伙啊。 恩?柳明志忽然玩味的看着柳明礼,只见其不停地偷看着对面的小姑娘宋蕾,额头黑线踊跃出来,心道柳明礼这小屁孩不会发春了。 仔细端量一下对面的宋蕾,确实是一个美人坯子,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亲上加亲,柳明志无厘头的想到。 “清哥,伯父身体还好?金陵距离京师路途遥远,小弟想去拜会一番可是事情一直都是,根本抽不出来身,竟然反而劳驾大哥你跑了一趟。” “贤弟有心了,家父身体尚且健朗,不过年纪大了诸多事情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只是柳明志发现宋清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莫非有什么事情不太好当着众人说出来吗? 想了想对着柳夫人还有齐韵说道:“娘亲,韵儿,宋云与宋蕾一路上舟车劳顿肯定是餐风饮露的,你带他们去后院休息休息,让厨房做点好酒好菜,我与老头子陪清哥好好的喝上一杯。” 柳夫人一愣,说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准备吃的了,想要去看柳之安的意思,柳之安倒是了解自家的儿子,知道有什么肯定特殊缘故想要支开众人,虽然他们不是所谓的闲杂人等,但是有些话并不适合妇人与小孩子听。 “夫人,就按照志儿说的办,是该到了用餐的时辰了。” 柳夫人点点头带着一众人出了客厅,宋云完全是个自来熟,没有丝毫的紧迫感觉,跟柳明礼打的火热,小姑娘宋蕾紧紧跟着团子也没有局促的样子,如此最好不过了。 众人走了之后柳明志尝试着询问宋清:“大哥,小弟见你神情窘迫欲言又止,是不是有什么话不好当真众人说出来?” 宋清神色一惊,暗道三弟到底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少年了:“贤弟终于是长大了,懂得察言观色了。” “大哥谬赞了。” 柳之安也是诧异的看着宋清:“清儿,如今厅堂之中只有咱们父子三人,有什么话想说就说。” 宋清吁了口气:“叔父,小侄不敢隐瞒叔父,其实小侄此番前来有两件事,一是为了给三弟贺喜,二来便是想要看看凌阳是否回了江南投奔了叔父。” 柳之安怔然:“什么?凌阳不见了?他不是被你父亲安排在京城郊外的一座宅子里的吗?怎么会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近三个月的时间了,当时小侄与家父以为凌阳只是忍受不住孤寂出来逛上一逛,因为时间已久况且宅子偏僻几乎不会被人发现他的身份,倒也没有在意,可是凌阳一下子消失了半月有余也没有回到老宅里,小侄与家父才意识到不对。” “会不会被禁卫抓了?” “凌阳消失以后小侄与家父秘密搜查了京城内外的大小地方,也没有找到他的踪影,叔父说的事情家父也曾经想过,于是私下里向刑部与大理寺打听过,所有在押的犯人根本没有凌阳这个人,家父怕的是凌阳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便吩咐小侄定期抓捕一些街上的地痞送进牢房,可是两个月以来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有关于他的行踪。” “大兄的意思是?” “家父与小侄翻遍了京城也没有找到他,便想了一下凌阳会不会私下里离开京师来金陵投奔叔父你了,因为事情太过严重家父没敢写信,因而让小侄借着贺喜的理由亲自来金陵一趟。” 柳之安神色难看的摇摇头:“这孩子并未投靠与我,若不是你今天来我甚至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京师。” “叔父,以你所见凌阳会去什么地方,他是被发配的刑徒,根本身份文书,在大龙朝根本寸步难行,他会不会去了苏州?” 柳之安言辞凿凿的道:“不会,他虽然自幼在苏州长大,可是因为你三叔的缘故,凌家在苏州几乎没有了任何的根基,凌家一脉怕被你三叔牵连走的走散的散,正如你所说他在没有证明身份的文书,想要进城都难。” “那该怎么办?家父也是日日哀叹。” 柳之安站了起来严肃的看着外面:“这孩子如此不知道轻重,若是被魏狗的人发现他,必定会为你宋家还有柳家带来祸端,虽然已经过去了八年,微乎其微,可是就怕万一。” “家父也是担心这点,虽然三叔的事情过去了很久,可是魏相一直知道家父与三叔的关系,事实针对家父,虽然有端王庇护,可是大臣与亲王勾结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你爹想怎么办?” “三弟进京结好太子,魏相与太子向来不对付,而且魏相有意支持庆王殿下将太子取而代之,三弟若是与太子结好,联合太子童相端王一举扳倒魏相。” 柳之安咂咂嘴:“清儿,你可知道魏相为何如此得宠,结党营私,任人唯己却一直不倒吗?” 宋清疑惑:“不是魏相懂得曲意逢迎陛下吗?” “不对,魏相虽然是奸臣,可是他也是一个有能力有手段的大臣,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子嗣,你懂了吗?” “志儿还是不太懂,这跟魏相有没有子嗣有什么关系?” 柳明志突然开口:“没有子嗣,纵然他权倾朝野也不会为皇帝忌惮,因为没有子嗣的缘故,他根本就不会谋反,因为没有必要。” 宋清一愣,竟然还有这种情况,柳之安满意的看了看柳明志一眼,一针见血啊。 柳之安淡淡的道:“有些事情官府查不到,甚至害怕得罪魏永不敢去查,但是柳叶子弟敢去查,几年里叔父不惜耗费重金调查魏狗的所有一切,原来魏狗年轻的时候竟然勾引自己的嫂子与其通奸败露而被其大哥打伤了阳根,虽然这件事情被封锁了消息,可是背叛的筹码只要足够大,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想不到魏相还有这种家丑!” “魏狗因为勾引嫂子被伤了阳根自然无法绵延子嗣,可是更重要的事情乃是其嫂生下的孩子竟然是魏狗的种,虽然只是传扬,可是魏狗已经将他的侄儿当成了自己唯一的血脉,你三叔刚正不啊杀了他唯一的血脉,因而才” “二叔,这些事情是真的吗?有没有证据哪?” “不可全信不可不信。” 第145章 此间少年 宋清知道柳之安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先前他还疑惑,魏永为了一个侄子至于将一个封疆大吏活活的搞得家破人亡吗,如今总算明白了,其中还有这等不为人知的密幸。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断其香火不共戴天啊,宋清一时间竟然有种不知道谁对谁错的感觉,三叔为官清廉没错,魏永为子报仇有错吗? 同时他又震惊柳之安的人脉,要知道自己的父亲身为户部尚书,六部大吏之一都没有调查到这些密幸,可是柳家柳叶可以。 先前宋煜与他说起二叔柳叶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屑一顾,民间商贾组建起来的闲杂人等,纵然有点能力可是比起朝廷来也不过是一些杂鱼而已,今日他才彻底明白父亲为何如此慎重的对他说起二叔掌管的柳叶的可怕。 虽然民间百姓豪绅多有组建自己死士的存在,可是能够发展道这种地步的又有几个,江南柳当真不愧是雄踞大龙朝两大家族的存在。 宋清忽然想知道西北云比之柳家又当如何。 “叔父,小侄冒昧的问一句,江南柳西北云谁强孰弱?” 柳之安不负方才那个胖乎乎员外的形象,气势猛然提升起来,柳明志一惊,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眯眼笑嘻嘻的老头子还是自己所认识的老头子吗? “江南柳西北云,若是论财富西北云家差柳家的不是一点半点,若是论及权势我柳家差西北云家的不是一点半点,只能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柳家畏惧云家的权势,他云家一样畏惧我柳家的财富,不是叔父自傲,叔父一句话放出去,江南数百万百姓的衣食住行都会受到波及,倘若柳家关闭所有商行,江南便会饿死一半的百姓。” 宋清震惊的的看着一脸自傲的柳之安:“叔父,你就不怕引起朝廷的忌惮吗?商贾身份低廉,掌握如此之大财富必将引起不轨之徒的忌惮。” “小子,一旦足够财富运作起来,朝廷也要畏惧,他们要顾忌脸面,叔父可不会顾忌,李玉刚是江南明面上的王爷,叔父便是江南豪绅富商的隐秘的王,柳家的财富已经能影响江南的安宁了。” 宋清欲言又止,他还是觉得柳之安太过自负了一些,朝廷才是掌控天下的存在,万一皇帝心一狠宁愿江南破败一段日子也要除掉柳家,柳家用什么抵御。 柳之安人老成精当然知道宋清的想法:“清儿啊,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哪,除了江南柳西北云,还有东海白北漠张两大家族,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你婶母便是东海白家千金,云家长夫人乃是你们的姑姑柳颖还有很多事情老夫不便和你们说,只要四大家族不谋反便可无忧。” 宋清也知道自己问的有些多了,而且跑题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凌阳的去向。 “叔父,凌阳会不会去找薇儿。”刚一说完宋清猛地愣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柳明志,见他神色没有异样才放心下来。 柳之安也是担忧的看了一眼柳明志暗暗的叹了口气:“志儿,去看看你娘准备好了酒菜没有,怎么会这么慢也不来招呼一下。” 柳明志神色平淡的点点头走出了客厅,凌阳,凌薇儿柳明志从来不愿意去主动想那些关于前身的记忆,可是天不随人愿,关于凌薇儿与凌阳的记忆还是不由自主的涌向了出来。 那个青梅竹马的女子,那个导致前身十八年未曾娶妻的女子,那个一去四年不曾相见的女子,那个在蓬莱楼否认自己身份的女子。 苏薇儿,凌薇儿,凌阳。 那个一脸胆小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那个从来都是志哥哥志哥哥叫自己的小姑娘,那个与自己有婚约在身的小姑娘。 一起下河摸鱼虾的少年,时长因为妹妹的缘故找自己麻烦的少年,那个因为自己跟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少年,那个因为自己差点被毒蛇咬伤一口而丧命的少年。 同样跟凌薇儿一起消失的少年。 柳明志皱着眉头猛然闭上眼睛:“二哥,薇儿,你们还好吗?” “烟雨不言愁,佳影立桥头,世俗两三事,皆随水自流。一滴是愁,两滴亦是愁,纷扰天下事,英豪成骷髅,唯有世间情与意,佳人易白首。” 那个雨天,那座石桥,那抹倩影,那缕惆怅,那丝不舍。 江南浩渺,烟波三百里,多少俗事。 桃红柳绿,笑颜娉娉,一别故里; 春风又绿江南,往事如烟,稚子黄童口,莺啼二月柳,并蒂莲。 黄牛耕于野,儿童放纸鸢,朗朗读书声,此间少年。 第146章 小屁孩的爱情 “叔父婶母,贤弟弟妹就此止步,不要再送了。” 柳之安也驻足在大门前:“清儿啊,回去告诉你爹,凌阳的行踪我会派人调查的,让他放心便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孩子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宋清叹了口气期待着看着柳明志:“三弟,真的不跟大哥进京吗?你大伯伯母都很想你的,而且太子殿下也对你这个竟然敢拒绝陪他读书的人很感兴趣,此时进京实在是最好的机会啊,青云直上也未尝不可。” 柳明志苦笑着摇摇头:“大哥,小弟确实很想进京,可是现在却不是时候,秋闱完成之后我自会进京,到时候大哥不要觉得小弟叨扰才行。” 知道劝也无用宋清也不再强求:“既然如此,大哥告辞了,保重身体。” 宋云与柳明礼两个小屁孩弄得跟生死离别似得,恨不得有三天三夜的话都说不完,诉不完的衷肠。 只是宋云这个小屁孩根本没有发现柳明礼虽然与他寒暄着依依不舍,眼神却总在宋蕾身上打转着,若是知道了估计宋云会暴跳起来,老子拿你当兄弟,你他娘竟然想泡我妹。 小姑娘宋蕾小手紧紧抓着大哥宋清的衣袖,看着躺在柳府大门口仿佛大爷一般的团子眼睛里充满了不舍。 团子似乎有所感悟,手里捧着竹子瞪着黑眼圈看了一眼宋蕾,哼唧两声将怀里的竹子抱着更紧了,骄傲的侧转了个身子,留给了小姑娘一个高傲的背影,兽人也不是那么随便的好,咱也是有身份的物种,你想看就看,熊不要面子的啊。 故而柳明礼的初恋尚未成功便夭折了,小家伙现在心里是满满的心酸,我的眼里只有你,你的眼里只有熊,这憨货比我好看吗? 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手中的竹子啃完了,又晃悠悠的去抱住柳明礼的大腿,柳明礼不耐烦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根竹子一丢,他现在没有心思搭理自己的‘情敌’。心上人都被抢走了,小爷还得管着你吃喝玩乐,上哪说理去。 柳明礼摸着下巴看着远处只知道吃的团子,恶俗的想到老爹的话可能是正确的,这货一身是肉味道也许不错。 一个好大哥的准则就是不能让自己的兄弟不开心,看着一脸郁闷的柳明礼柳明志摇了摇头:“大哥,京城虽然繁花似锦,可是要说人杰地灵山清水秀还是属咱们江南之地,小妹小弟不像你一样公务在身,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就在柳家住上一些日子,匆匆的来匆匆的去他们两个年龄尚小身子骨受的了吗?” 宋清犹豫了一下:“这不好,他们两个这么顽皮,肯定会给叔父添麻烦的。” 柳明志眼睛一亮,宋清没有直接拒绝就说明有门,自己小时候也常在京城住着,可是宋清没有想到自家三弟已经帮五弟打上自家妹妹的主意了。 柳明志嗯哼了两声给老头子使了个眼神:“没什么不好的,小弟以前还总叨扰你们哪,这算什么,添双筷子的事情。” 柳之安也正了正神色:“清儿啊,你三弟说的对,云儿蕾儿还小,路途遥远肯定受不了,就在府上住一阵子。” 柳之安一开口,三个小屁孩眼睛一亮,宋云想着可以跟自家兄弟好好玩了,宋蕾想着是可以好好的陪着小熊熊玩了,柳明礼想着的则是可以陪着宋蕾好好玩了,一时间人间百态演绎的是淋漓尽致啊。 唯有一旁牵着嫂子手的柳萱小嘴咬着手指眼神飘忽,孩子回味着冰激凌的味道。 柳之安都开口了,宋清自然不好拒绝,不过还是想看看弟弟妹妹的意见,他们不同意强行把他们留下来反而不美:“小云,小蕾你们想住在叔父家里吗?” 宋云激动的点点头表示乐意。 宋蕾什么都没说,直接跑向团子开始揪着团子的耳朵,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想法。 见到弟弟妹妹的举止宋清知道了已经没有回还的余地:“叔父婶母告辞了。” “清儿,路上注意安全。” “韵儿,陪爹娘回去,我再去送送大哥。柳松去牵马来!” 齐韵乖巧的去搀扶柳夫人进府,倒是柳之安望着齐韵的身影跟柳明志的身影露出一丝丝的担忧。 宋家的马车已经先走一步了,公子小姐都不回去了,没必要等着了,大公子是骑马来的,速度不知道不自己快上多少。 “大哥,慢走,小弟在送送你。” 宋清正骑马看着城中的风土人情,听到身后的马蹄声还有柳明志说话的声音一愣,马上猜到了柳明志肯定是想要询问凌阳,凌薇的消息,想起那天叔父的交代,宋清故作没有听到,一夹马腹疾驰起来。 好在已经快要出了城门,纵马驰骋也不会撞到行人,不过还是差点惊吓到不少的百姓,看着远去的两批高头大马纷纷骂了几声便不再说什么了,一个个一脸晦气的挥挥衣袖。 宋清出了金陵城一路狂奔三十里,坐下的宝马的速度已经逐渐的慢了下来,看着身后官道之上一路尘烟翻滚并没有柳明志的身影宋清才松了一口气:“三弟搞得马蹄铁是个好东西,不然的话我可不敢这么蹂躏自己的战马。” 摸了摸马鬃,宋清开始慢悠悠的走了起来。 “大哥,你的马还是慢了些,小弟大婚之日西北云家贺喜送来的汗血宝马,据说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小弟还以为传扬有误,若不是小弟这些日子勤加健身还真的被它颠簸的七零八落的,本以为追不上大哥了,可是没想到绕了个小道多行了七八里路还是赶在你前面了。” 宋清呆愣的看着官道旁正在吃着草的汗血宝马以及嘴里献着一根杂草双头垫在脑后一脸懒散的三弟。 “哎,大哥本以为将你甩掉了,那曾想你还有这等宝驹,汗血宝马啊,多少将士梦寐以求的良驹啊。”看着气定神闲慢悠悠吃着牧草的汗血宝马,再看看自己坐下还有些气喘吁吁的战马宋清双眸闪过一丝羡慕。 柳明志一拍马背:“马名风行,意思像风一样长驱直进。” “好名字,不负汗血宝马的名头。” 柳明志翻身上了马背:“走着聊聊?” 宋清叹息了一声:“事已至此我有的选吗?你怎么那么确定一定会在这里拦住我,万一大哥不走这条路怎么办?” 柳明志神色玩味:“金陵是小弟的地盘,所有的路线都在这里哪!”柳明志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意思不言而喻。 “弟妹知道吗?” “老头子瞒得紧,小弟都是才知道,更不要说娘子了。”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办?弟妹跟薇儿如何相处,别忘了当初你答应过二弟的誓言,负了薇儿他会亲自取你项上人头,好在不是你主动负了薇儿,应该还有回缓的余地。” 柳明志微愣:“二哥怎么样了?” “虽然寡言少语,可是大哥看的出来,为了报仇他应该会不择手段,说句不好听的话,吃人的猛兽都是不喜欢嚎叫的” 柳明志看着已经远去的宋清神色莫名,良久之后调转马身驰骋而去,只有两个字在风中飘荡:“魏永。” 第147章 有酒便好 金陵城中一个男子骑着一匹神骏的黑马对着城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不时地品头论足。 “恩,这里的店铺比起京城来说更多,虽然不如京城繁华倒是胜在古朴宜人。” 比起京城那种帝王之地江南自然稍有不如,可是比起京师来江南自然有其独特的神韵蕴含其中。 京师的人出门在外锦帽貂裘恨不得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一身锦衣的少爷身后跟着七八个狗腿子吆五喝六。 江南则没有这种情况,毕竟不是天子脚下达官显贵多如牛毛,说不准那个少爷就是谁谁谁家的少爷,谁谁谁家的公子。 江南之地鱼米之乡多为商贾流窜之地,虽然太祖允许商人子弟读书识字,可是商人的地位依旧有些低廉,纵然别人表面上对豪绅富商恭敬有加,可是打心眼里还是瞧不起这些好利之徒。 只能说还是根深蒂固的士农工商的阶级思想在作怪,柳明志则是不这样认为,有钱就是大爷的观念早就将士农工商四个字抛去一边了,你多高的地位不也得花钱吃饭。 对于那些张口商贾子弟闭口商贾子弟的存在柳明志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你瞧不起小爷,小爷还不乐意跟你玩哪。 既然你那么清高,吃着你的糠咽菜去,什么时候你也能拿着人参汤随便喝再跟我讨论商贾身份低廉的问题,衣食住行尚且无暇自顾你跟我讲脸面问题? 这不就是后世的那些‘专家’一样的存在吗?张口理想闭口理想,出口奋斗闭口奋斗,丫的我连饭都吃不上了你跟我谈理想。 瞎扯犊子。 但凡遇到这种人柳大少直接将他们当成686,任你们686,我自岿然不动,有能耐你就打我呀,每个几十万两银子小爷躺在地上动都不动。 男子面色略带威严的,发型张扬随风飘逸起来,只用一个发箍束缚着。 男子停到了一处四层高的酒楼出翻身下马,马上就有些不一样了,男子只有一只手臂,正是草原赶来的呼延部落的二王子呼延玉。 呼延玉神色复杂的环视了一下金陵城:“这就是母亲生活的地方吗?也不知道小妹在哪里。” 呼延玉此次骑马下江南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寻找小妹呼延筠瑶,呼延筠瑶进入大龙朝已经三四个月时间了,了无消息,大哥呼延玉自然担心,小妹呼延筠瑶自小便在草原长大,对于汉人的规矩向来陌生,生怕她会惹祸。 再加上二人的母亲乃是汉人女子,是被其父亲掠去的俘虏,虽然生下了二王子呼延玉与小公主呼延筠瑶,可是天生的种族仇视其并未得到多少的重视,生下呼延筠瑶之后便心思苦愁郁郁而终。 呼延筠瑶兄妹俩自小便在一些部落人的鄙视之中长大,好在呼延玉争气,知道要想让人足够尊重,只看身份是不行的,必须自身有足够的实力臣服他人,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够得到他人的尊重,不是所谓的二王子身份,而是自身的强大。 这一切源于他的母亲,可以说呼延玉的性子很像他的母亲,自强又待人随和,其母过世之后呼延玉不堪欺凌背井离乡一人一马独闯大龙朝。 到了大龙朝之后呼延玉才知道母亲生前的担忧,突厥人的身份令其在大龙朝寸步难行,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知道遇到了他的恩师,可是他因为身份受到了太多的仇视,不得不对其师父隐藏了身份,这也就是刘三刀只身独马入大漠草原找其了却恩怨的缘由。 想到这些呼延玉也叹了口气,恩师对其倾囊相授,可是却因为自己郁郁而终。 二来呼延玉是为了逃婚,金国与草原诸族一直是貌离神合关系暧昧,不知为何缘故突然有意结为秦晋之好,下嫁长公主完颜颜玉与呼延部落,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强强联合共抗大龙。 坏就坏在完颜颜玉下嫁之人不是呼延部落的大王子呼延敕勒而是二王子呼延玉。 本身因为血统的原因呼延玉就一直受到其他小首领的轻视,虽然呼延玉依靠强大的实力压迫到这些人不敢胡言乱语,可是他毕竟是庶子庶出。 大王子呼延敕勒才是名正言顺的呼延部落的继承人。 况且完颜颜玉下嫁的事情更是让其他部落的首领人人自危,怕呼延部落会一家独大最后吞并其他部落。 宁为鸡首不为凤尾,一众草原部落的首领想法很简单,宁愿当着我的自在的小王,也不愿意当你呼延部落的统领。 一时间呼延部落是风声鹤唳,众矢之的。 呼延玉叹了口气,收回心神走进了酒楼。 小二本想迎客,看到呼延玉的打扮一脸迟疑:“胡人?” 呼延玉不知道遭受了多少这样的情况早就波澜不惊了:“小二哥,在下乃是胡商,久仰江南繁华,赶来做生意的,还请小二哥不要介意在下的身份。” 小二听到呼延玉自称胡商才舒缓表情江南素来繁华多有胡商来通商倒也不至于被仇视。 “客官请进,我去给你牵马。”小二没有自称小的而是用我自称,可以看出来他还是稍微有些自傲的。 酒楼人满为患,生意想必是不错,呼延玉自顾的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顿时周围的都退避三舍,纷纷将桌子架远了一些。 呼延玉神色不变,自顾自的喝着小二送来的酒水。 前世今生,柳明志从来没有想要买醉的念头,今天他有了,他想大醉一场来隔绝这操蛋的人生。 “迎客,好名字啊,不知道是不是咱家的。”晃着头柳明志走进了酒楼。 豁,生意不错嘛! 看着人满为患的酒楼柳明志想要离去,一眼看到了呼延玉那张还在空着的桌子坐了上去:“小二,好酒好菜的尽管上,上烈酒。” 呼延玉把玩着酒杯,神色捉摸不定的看着对坐的柳明志:“兄台,突兀的便坐了下来,不问一下我介意不介意?” 柳明志自顾着拿起呼延玉的酒壶,不管他微愣的神色,他只想买醉一场。 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柳明志端着酒杯要给呼延玉碰一杯:“你介意吗?” 呼延玉看着柳明志掷在半空的酒杯也抬起酒杯碰了一下轻笑了起来:“不介意。” 柳明志一饮而尽:“不介意就行,有酒便好,有酒便好。” 呼延玉也一饮而尽然后给二人满上一杯酒:“喝了我的酒可不能这么算了,你得请我一顿。” “管够,干。” “干。” “胡人?” “恩,你介意吗?” “有酒便好,干杯。” “好一个有酒便好,干杯。” 第148章 酒逢知己 二人推杯换盏从朝阳初挂一直喝到日上中天。 桌子上酒壶堆得满满的,就连桌子下都躺着不少的酒壶,可是二人依旧大碗喝酒大碗吃肉。 呼延玉虽然脸色微红但是神志依旧清醒,这些酒还不足以让他迷失神志,呼延玉大大咧咧的坐在凳子上:“柳兄弟,别的不说,论起酒量来在我认识的人之中你绝对算是这个。” 也不知道竖大拇指点赞是不是几千年都有的事情,反正呼延玉冲着柳明志竖了一个大拇指。 柳明志手里捏着一个酒碗呵呵笑了两声,脸色红润,张口酒气肆虐:“呼延大哥,不是兄弟给你吹,这点酒算不得什么,想当年在夜总会的时候,小弟连干几十瓶伏特加眉头都没有皱一皱,这点酒小意思的啦。” 柳明志吹没吹不清楚,但是可以看出来他已经有些醉了,虽然这些酒度数不高,但是也耐不住量大啊。 呼延玉挥着手嘿嘿笑道:“大哥看你就是吹牛。” “戚,爱信不信,不过大哥你的酒量也是这个,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兄弟今日一醉方休。” 说话间酒楼又走进了一行人,七男一女,男子皆是一身绿袍,年龄大小不一,女子亦是一身碧绿的劲装。 七哥男子年龄大小不一,三十多岁的十几岁的都有,多是二十几岁的汉子,少女年龄最小,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 七男一女一行人进了酒楼的第一瞬间就盯住了正在跟柳大少推杯换盏的呼延玉,少女俊俏的小脸一脸冷峻,抓起腰间的玉箫就要动手。 年龄最大的一把住少女的皓腕摇摇头:“城中百姓众多,不宜动手,出了城再说。” 少女一脸愤恨的收回了玉箫退到了身后。 八人盯着呼延玉以及柳明志看了一会随意找了一张空着的大桌子坐了下来。 八人进门之后呼延玉便神色悲痛的吁了口气,见到八人坐下只有自顾着喝酒。 柳明志晃着醉醺醺的身子转身看去,八个人面色沉稳的喝着茶水,个个冷漠寡言。 柳明志指着身后的八人冲着呼延玉问道:“你仇家?” 呼延玉点点头:“算是。” “什么叫算是?” “说有仇也无愁,说没愁却又不共戴天,所以我说算是有仇。” 柳明志掰扯着两根手指头半天也没有搞明白呼延玉说的什么意思,摆摆手干脆不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头都懵了。” 呼延玉端着酒碗笑着摇摇头:“喝酒,有酒便好。” “干。” 呼延玉放下酒碗看着柳明志:“他们来找我寻仇,你不怕?” “怕啊,怎么不怕。” “既然怕你还待着陪我喝酒?还不赶紧走?” 柳明志苦笑一声:“走?走得了?我告诉他们咱们不熟,你信吗?” 呼延玉一愣,玩味的笑了出来,也是,八人进来之时二人正在推杯换盏称兄道弟,说是不熟恐怕都没有人相信,可是两个人确实不熟,只不过有些惺惺相惜而已。 “你喜欢江湖吗?” 柳明志一愣,眼前飘过那个身穿绿衣一脸呆萌又命苦的女子反问道:“你喜欢?”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想离开又离不了,会欠下很多事情。” “我也不喜欢,先前我是向往的,只身独马,仗剑走天涯,行侠仗义快意恩仇别提多么潇洒了,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是她告诉了我江湖不是这样的,没有快意恩仇,只有腥风血雨,说不准你在睡觉的时候小命就没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不向往江湖了,也是那个时候开始我也不喜欢江湖了,我这个人心软,见不得血,见不得人死,注定与江湖没有缘分,也不喜欢了。” “那个人是女子。” “嗝你怎么知道?” “反正我是不会记得一个男人的话,哪怕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也不会记得。” 柳大少呵呵笑了起来想去拍拍呼延玉的肩膀却够不到只好拍了拍桌子:“大哥也是性情中人,可能我也不会记得男人说过的话。” “你是对的,江湖之中同样勾心斗角,没有所谓的快意恩仇,可是我决然的选择了进入江湖,你知道为什么吗?” “逼不得已呗。” “这你也知道。” “废话,你当我没看过金老爷子的书嘛?多少人进入江湖是心甘情愿的。” “虽然我不知道金老爷子是谁,但是他是一个智者,我进江湖没有那么多的大理由,只希望自己不被人欺负,仅此而已。” “后悔吗?” “我也说不清楚后悔不后悔,只是觉得这是我应该走的路。” 柳明志指了指呼延玉空荡荡的衣袖:“也包括这个?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 呼延玉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失去的手臂:“因为江湖当然不值得,可是若是换了一条命值不值得?” “值得!当然值得,在我看来什么都没有命值钱,金钱,声誉,地位这些都比不上命重要,否则就算是给你一坐天下你也没有福气去享受。” “英雄所见略同,可惜你不是江湖中人,不然你一定会是一个小人,因为你惜命。” 柳明志叹了口气:“小人就小人,我做不得大英雄,我说我家财万贯你信吗?” “信。” “万一我是吹牛的哪?” “方才掌柜的在柜台看到你吃惊的低吟了一声少爷,这么大一座酒楼家财万贯不过是小事情而已。” 柳明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柜台上的掌柜的,掌柜的马上颔首低笑柳明志便明白了:“远来还真是我家的产业。” “你不知道?” “产业太多了,哪能一个个的都去清楚,那样子活的岂不是太累了一些,我的目标就是衣食无忧,别的不愿意去想。” “看来我小瞧你了,原来柳兄弟也是家大业大的的人。” “你们江湖人真的是太可怕了,仿佛什么都瞒不过你们,这种没有秘密的生活我看来是真的适应不了,所以说这江湖还是不进的好。” 呼延玉晃了晃酒壶,还有半壶酒,随后给二人倒上:“最后一碗酒,如果下次有机会我请你,没机会下辈子我请你。” “你不付钱的吗?” “你不是少爷的吗?” “这个理由很充足我无法反驳,就允许你吃一顿霸王餐了。” “干。” “干。” 第149章 七星伴月 呼延玉看着柳明志牵出来的汗血宝马眼前一亮:“汗血宝马,柳兄弟你果然不一般哪?” “一般人同样认不出汗血宝马,呼延兄你说哪?” “有趣。” “确实有趣。” 柳明志翻身上马准备回府马上便有四个绿袍汉子围住了自己,防止自己走掉。 苦笑着摇摇头,喝酒都能喝出祸端来,柳明志可不相信这四个人为主自己是想劝告自己喝酒不骑马,骑马不喝酒的驾驶教育的。 “呼延兄,我就说我走不了,怎么样被我一语说中了。” 呼延玉严肃的看着七男一女:“诸位师兄妹,这位兄台不过是与某拼了个桌子而已,你们要报仇的是我呼延玉,不妨放他离开如何?” 女子狠狠的看着呼延玉:“狗贼,还我父亲命来,我父亲一心待你想不到你竟然是个狼子野心的白眼狼。” 呼延玉沉痛的摇摇头:“月馨师妹,师父的过世我一样很痛心,可是绝非我本意。” “呸,狗贼如果不是你我爹爹怎么会急火攻心而死。” 呼延玉不想跟裴月馨多费口舌转身去看年龄最大的那个汉子:“天枢师兄,你为人最是公道,我与这位柳兄弟真的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刀涯海的内事还是不要牵连外人的好了,师兄以为如何哪?” 裴天枢冷冷的看了一眼柳明志:“城外走一趟,裴某以性命担保,这位兄弟若真是无辜的,可保他平安无事。” 呼延玉叹着气看着柳大少:“柳兄弟,看来你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啊。” 柳明志苦笑了两下:“既然走不了不如坦坦荡荡的跟着去看看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柳某行事光明磊落,我想几位兄弟也不会将怒火无故撒在柳某身上的。” 十马十人摇摇晃的向着城外赶去。 似乎八人对自己的功夫极为自信,根本不在意呼延玉二人一马当先的先行几十步的距离,轻轻的骑马跟在后面。 “说说几位的身份?” “说说?” “遭受了无妄之灾,兄弟也得知道对方的身份,若是万一不幸运死在他们手中,到了地下阎王老儿问我是什么人杀死的,小弟也不算做个冤死鬼。” “放心,裴家兄妹虽然耿直了一些但是绝非大恶之人,你今日不会有事的。” “裴家?那个裴家?” “东海裴家,七星伴月。” 呼延玉开始说起了身后八人的身份。 老大裴天枢,七品高手,深得其父亲裴光明霸道精传是几人的大哥也是大师兄,呼延玉恩师的长子,现年四十二岁,在江湖中有小霸刀的称呼,将刀涯海的霸刀练到极致,可以说是除了裴光明之外霸刀六式修为最为精深的一个人了。 老二裴天璇,虽然也修习了其父亲的霸刀,可是也曾拜师刀涯海三长老为师,仅仅修炼了霸刀的皮毛,最为精深的武学乃是三长老传授的天罡指,一身功夫全在手上的十根手指,可以说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老三裴天玑,武功虽然平平,可是武学造诣却连其父亲裴光明都深感佩服,裴天玑集齐百家之长,只要他一眼扫过,可以将一个人武功的破绽说个十之八九,加上其人心境沉稳,是裴家在江湖之上明面上的代言人。 老四裴天权,修习其父亲的霸刀六式,所有兄弟里面老四的天赋是最高的,虽然二十多岁的年龄,可是霸刀六式已经全部掌握,差的只是武学上的造诣,只要能够突破七品,成就绝对不会低于大哥裴天枢,此人寡言少语,很少与人打交道,纵然是其亲兄弟也几乎说不上话,可以说裴天权就是一个武痴,一生都在钻研武学。 老五裴玉衡,刀涯海沧澜阁二弟子,其师弟刘三刀,虽然同是沧澜阁的弟子,裴玉衡并未修习情绪七刀,反而修习了一种剑法武学,自从裴玉衡修炼剑法以来从未在外人面前使用过,裴玉衡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温文儒雅,如果不是知道他乃是沧澜阁的二弟子,很容易将其当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 果然柳明志回头了看了一眼裴玉衡,确实一副白白净净的模样,特别是那对桃花眼不但没有让其看着有些柔美,反而有种邪魅的感觉,宛若浊世的翩翩公子哥。 老六裴开阳,师从刀涯海波澜阁关门弟子,修习枪法,其武器是一杆明亮的银枪,江湖人评价裴开阳的枪法,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枭首敌手从容而去。 老七裴瑶光,至于裴摇光修习的是什么武学呼延玉也不清楚,在他拜师裴光明的时候裴瑶光已经被送到了另一个地方学武,呼延玉只知道裴瑶光其人,其他的一概不清楚。 老八裴月馨,以乐器入武,最擅长玉箫,乱认心神,也是最不好对付的一种武器,乐器攻击时长是靠扰乱人的心神,防不胜防,好在裴月馨年纪尚小,只有四品境界,倘若达到七品寻常武林人士可死于其首无形之中。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七星谓之北斗,斗柄指东,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冬。 七星结合一体成为勺子样式,是故为北斗七星,加上其妹裴月馨为七星伴月。 柳大少下意识的看了看少女裴月馨粉红色的樱唇,当真是吹箫的啊,不一般不一般。 “呼延兄,这裴姑娘的箫技如何?” “箫技了得,寻常人很容易受她音攻蛊惑。” 至于他们说的箫技是不是一个箫技就没有人知道了。 出了城一路上行人渐渐稀少,三十里外之后几乎没有人的踪迹,柳明志看着周围的景色,丫的怎么还跑到二龙山附近来了。 “吁。”呼延玉用一只独臂勒住了马缰,翻身下马。 看着同样翻身下马的裴家兄妹:“几位师兄妹,冤冤相报何时了,刘师兄已经放了我一次,他言说江湖事已经了解,为何几位师兄妹还紧逼不放。” 裴天枢复杂的看着呼延玉:“师呼延玉,你乃是练武的好材料,这点裴某佩服你,可是终归家父是因为你而死,家父遗言我兄妹八人不可出关外去找你寻仇,这点我们兄妹八人谨遵家父遗言,可是你不该再入大龙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可是师父的遗言是让刘师兄去了结了我,呼延玉命大侥幸得了一条命,诸位师兄弟是何苦哪?呼延玉入中原只为了寻找家妹,请诸位师兄妹放行。” 裴月馨眼眶发红:“大哥,还跟这个白眼狼说什么,父亲对其倾囊相授可是他却隐瞒着自己胡人的身份,父亲临死前都在念着这个畜生,杀了他为父亲报仇。” 裴瑶光也是狠狠的看着呼延玉:“呼延玉,家父虽然并非死于你手,却是因你而死,你有不可脱逃的责任。” 知道无法消除裴家兄妹的恨意,他们说的不错,恩师却是因他而死,错在他不该是胡人,错在恩师的双亲不该死于胡人之手,千百年来的夙愿,谁能断言对错。 独臂取下马匹身上的弯刀呼延玉沉静的看着裴家兄妹:“诸位是一个一个来哪?还是一起来哪?” 第150章 不耕地可惜了 裴天枢慢慢的走了出来,步子虽然轻慢可是带起来的无形劲风依旧让众人胯下的良驹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呼延玉,你我二人同为修行了霸刀六式,三年不见了,让裴某领教一下你这个家父口中的习武天才将霸刀练到了什么地步了。”说完取下背后的朴刀虎目紧紧的盯着呼延玉。 呼延玉随手撇弃刀鞘,刀鞘直接深入土地二尺的深度,手中的弯刀闪耀着冷厉的寒光,如同一弯明月一般,耀人眼目。 “柳兄弟,后退三十丈,一会打起架来大哥可就顾不上你了。” 柳明志早已经不是一个狗屁不懂的小白,几次经历早已经明白这些江湖人战斗起来的可怕,也不自负,乖乖的听从呼延玉的话退到了三十丈开外,否则万一被误伤了真的就没有地方哭去了。 裴天枢一挥手,身后的七人同样轻巧的开始后退。 柳明志有些后悔没有让客店的掌柜准备点零食之类的东西,这可比看电影刺激多了。 战场清空之后,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裴天枢也不想多费口舌,手中的朴刀隐隐有一种鸣叫声传来,身影一动,裴天枢已经出现在了呼延玉的身旁,手中的朴刀根本不留丝毫情面横削过去。 或许裴天枢真的足够怨恨呼延玉,朴刀处处杀机涌向。 刀气横行二人周围,衣衫被劲风吹的猎猎作响。 呼延玉神色不变,仿佛根本没有看到自己身旁直取自己首级的朴刀一样,右手随意的提起手中的弯刀立于一旁,朴刀威力骇人,可是劈到弯刀之上的朴刀竟然丝毫未进,就连刀气都被化解消散与无形之中。 呼延玉的身形更是丝毫未动。 裴天枢面色一面有些难看,自己这招虽然不是霸刀的最高境界,可是全力一击竟然被呼延玉轻松化解与无形,怎么能不心惊。 不远处的裴家兄妹同样吃惊的看着承受了大哥一招霸刀而风轻云淡的呼延玉,是那样的从容不迫。 裴月馨就要将手中的玉箫拿起却被二哥裴天璇拦了下来:“大哥不喜欢你这样做。” 看似时间良久实则不过眨眼之间,呼延玉手中的弯刀骤然翻转随手一挥,刀气炸响,吹的裴天枢脸色皱起,刀背横拍在朴刀之上,裴天枢飞退到三丈之外收敛气息。 只见裴天枢方才所占的地方已经呈现出了横七竖八的裂痕,呼延玉随手一招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势。可见承受了呼延玉一招的裴天枢此刻也并不好受。 压制住体内翻腾的气血踊跃的感觉,裴天枢的气势逐渐变得霸气起来,紧紧往哪里一站便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感觉,三丈的距离眨眼之间只留下一丝丝残影,朴刀再次出现在呼延玉的身旁。 裴天枢先前只是尝试一下呼延玉到底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现在开始正视起这个师弟,果然不愧是练武奇才。 二人缠斗在一起,只有金戈相继的声音,根本就看不到二人的身形,刀气的劲风吹的三十丈之外的柳明志微微眯起眼睛,勉强能够看到两个人的身影。 “有这样功夫,不耕地实在是太可惜了。” 一声虎吟声传来,呼延玉身形稳稳地站在原来的地方,裴天枢的身影已经倒飞了出去,朴刀更是躺在一旁的地上。 “大哥。” “大哥。” 裴天枢脸色呈现出不正常的燥红,嘴角挂着血丝,胸前的衣物被刀气绞成布丝七零八落的挂着,一道露骨的伤口血流不止染红了裴天枢的内衬衣物。 仅仅只是刀气所伤,就将裴天枢的胸骨斩了出来。 被止住伤势的裴天枢低沉的看着呼延玉:“一力破万法,你悟了?” 呼延玉随手将弯刀掷入刀鞘:“大师兄,收手,我一样痛苦恩师的去世,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裴天枢还没有说话,裴月馨便神色痛恨的看着呼延玉:“气死我爹爹在先,如今又伤我大哥,呼延玉我裴家与你不死不休。几位哥哥还等什么,合力擒拿贼子。” 裴天枢想要阻拦众兄妹可是已经晚了,六兄弟已经向着呼延玉冲了过去,裴月馨更是取出腰间的玉箫,一股迷人心智的音符从玉箫隐隐传来出来。 呼延玉听到玉箫的啸声神色一紧,伤感走神之下差点着了裴月馨的道。 看着向自己逼来的六道身影,呼延玉轻轻一跺脚,弯刀重新回到了手中,不负刚才的云淡风轻,呼延玉开始先行动手起来,手中弯刀摆起招式,霸刀六式尽皆使出,刀气环绕在周身犹如雷鸣炸响。 柳兄弟尚未近身,呼延玉气势猛增,一个飞跃凌空,弯刀挥出,刀气凝实击在六人面前。 六人纷纷取出兵器格挡起来,刀光闪现而过,唯有老四裴天权老七裴瑶光还在站着,其余四人皆是被刀气击飞起来落在了裴天枢不远处的草地上。 裴天权与裴瑶光色变起来,六人围攻竟然不是呼延玉的一合之敌,举手之间竟然被呼延玉击伤了四人。 “四师兄,八师弟收手。” 裴天权心一狠,不顾自己的轻伤,横刀立于胸前,步伐如梦似幻,长刀直进,这是打算跟呼延玉以命换命了。 呼延玉也震惊裴天权的狠辣,走神之下被一刀斩在了腹部,闷哼一声,下意识的抬手一刀,裴天权手中的横刀应声而断,弯刀直接透胸而入,身体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呼延玉捂着腹部的伤口,不可置信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裴天权,嘴唇微微蠕动:“四师兄我没想杀你的。” 裴瑶光双眸含泪:“四哥!” “狗贼,我跟你拼了,还我四哥命来。”裴瑶光直接一鞭腿侧踢向了呼延玉。 呼延玉右手成掌轻飘飘的抓住裴瑶光的鞭腿:“八师弟,我不想的。” “跟阎王去说。”裴月馨也挥着玉箫冲了上来。 呼延玉甩手一挥,裴月馨直接被裴瑶光撞飞了出去,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呼延玉半跪在地上看着进气少出气多的裴天权:“四师兄,我不是有意的,我”呼延玉不敢将裴天权胸口的弯刀取下,右手颤巍巍的看着裴天权的伤口。 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传来,二骑绝尘赶来:“吁” 刘三刀神色冷峻的看着受伤的裴家兄妹,眼神直接落在被弯刀透胸而入的裴天权身上:“还是来晚了吗?” 裴家兄妹欣喜的看着骑马赶来的刘三刀:“刘师兄,刘师弟杀了贼子。” 刘三刀没有去理会裴家兄妹的请求反而看向了一旁的老者:“赛神医,有劳你了。” 老者也不迟疑,赶忙走到裴天权的身边摸了摸手腕:“还有救,你运功护住他的心脉。” 呼延玉颤抖着身体看着一旁的刘三刀:“刘师兄,我” “唉,我都知道了,先救人再说,不然真的就不死不休了。” 第151章 赛华佗 受伤几人听到刘三刀称呼同来的老者赛神医神色中露出了一丝期许,神医赛华佗,老者便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神医赛华佗。 呼延玉自然听说话老者的名声,眼神之中同样露出一丝期待,无论别人相信与否,呼延玉扪心自问的说他没有想杀死裴天权。 只是裴天权不要命的打法惊了他的心神,反手一刀不过是武者的本能反应。 听到赛华佗声称裴天权还有的救,呼延玉也不再掺和,捂着腹部的伤口独自在一旁疗伤。 赛华佗在裴天权的身上插满了银针之后随手塞进他嘴里一颗药丸将其扶起盘膝坐下对刘三刀说道:“我已经护住了他的心脉一会你用力逼出他体内的弯刀。” 赛华佗用手指抵住裴天权的胸腔:“动手。” 刘三刀毫不迟疑一指弹在刀尖之上,弯刀直接出了裴天权的体内飞射出去落到了一旁的地上,刀身闪射着寒光,上面鲜血淋漓。 弯刀出体,裴天权一口血喷了出来,赛华佗几下手指连点护住了裴天权周身几个最重要的血脉,裴天权的脸色虽然有些难看但是并没有了方才将要死去的模样。 暂时保住了裴天权的性命赛华佗看着裴天权胸口隐隐流血的伤口又犯了难对着刘三刀说道:“他的性命暂时无忧,但是这么大的伤口能不能愈合好就看他的造化了,老夫也无能为力。” “那就赶紧缝起来啊!” 赛华佗一愣,露出了几丝迟疑:“这是人肉怎么缝起来?” “就像缝衣服一样啊,缝起来之后肉才能长得更快。” 赛华佗露出了深思的模样:“老夫从来没有听说过可以缝合人的身体,不过可以试一试,阁下想来也是医道”赛华佗一愣,这是谁在说话,抬头一看一个少年正在低头看着裴天权的伤口:“少爷?” 恩? 柳大少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老爷子你是?” 赛华佗神色躲闪:“小友,老夫看错人了。” 刘三刀也是怔怔的看着一旁的柳明志:“柳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柳大少缅甸的笑了笑:“刘大哥,好久不见了,你还是风采依旧啊、” 赛华佗打断了两人想要叙旧的节奏:“小友,有话不妨以后再聊,你还是先说说缝合之法,毕竟救人要紧。” 二人这才反应过来,地上还躺着一个将要去见阎王的人,现在闲聊确实有些不合时宜了些。 柳明志挠了挠头回忆一下以前上大学时学习的急救方法,不管在这个时代是不是适用总要试试再说:“将他胸腔内的淤血清理干净,使用烈酒消毒之后用开水煮过得针线像缝衣服一样将他的伤口缝起来就行。” 赛华佗边琢磨柳明志的话边点头,眼神越来越亮:“传闻三国时期神医华佗便具备开其头颅而人不死的能力,便提过缝合之法,可惜华佗的《青囊书》已经失传了,与小友说的法子很是相似,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柳明志点点头,他也知道后世传闻华佗已经具备了开颅手术的能力,比起西方不知道早了多少年,可惜曹操不相信,后来青囊书失传了,后人也只是猜测,并没有真实的证据。 “应该差不多。” 赛华佗欣慰地点点头,神色跃跃欲试:“小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没有?老夫也只是有所耳闻没有亲身做过这样的事情。” 柳明志想了想:“想办法让他不要有疼痛的感觉,那是肉啊,缝合起来的时候肯定会疼的死去活来的。” “老夫可以用银针封闭他的五识,只有这些了吗?” “大概是。” “老夫多谢小友解惑释疑,他日必有重谢,刘三刀,想办法将他送到城中去,老夫要给他缝合伤口。” 刘三刀将裴天权拦腰抱起冷冷的看了一眼呼延玉:“你不该到大龙朝来。” 呼延玉苦笑着看着刘三刀消失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太担心小妹了,不得不来。 刘三刀带着裴天权走后,神色还清醒的裴家兄弟同样痛恨的看着呼延玉,除了老大裴天枢伤势较重无法动弹其余几人皆是重新拿起身旁的武器。 呼延玉苦笑了一声,双手成抓一招,弯刀仿佛有了灵性一般激射到呼延玉的手中。 裴开阳手中银枪舞动的虎虎生风,凌空飞起,枪尖直奔呼延玉的胸口,他要让呼延玉知道透胸而过的痛苦。 枪尖尚未攻击到面门,便带起来一股劲风,在呼延玉周身席卷开来。 “刀意。” 伴随着这两个字眼,呼延玉手中的弯刀颤动起来,露出一道亮光,直接逼迫的众人眯起了眼睛。 呼延玉一个腾空挪移,手中的弯刀狠狠的劈下去,刚猛的刀意轰然落下,朝着冷峻的银枪挥去,裴开阳的神色已经僵硬起来,想不到已经被四个击伤的呼延玉还有这么强大的爆发力。 惊人的刀意在一瞬间爆发出来,闪烁着寒光的银枪在刀意的洗礼中变成了一节节的的废铁,裴开阳手中的精钢长枪竟然被一击而毁。 银枪断裂开来刀意却余威不绝直接向着尚且滞留空中的裴开阳斩去,衣衫破碎,鲜血喷洒,裴开阳来的快去的也快,重复其八妹的模样,倒地昏迷不醒。 呼延玉看着有些惊恐的众人:“若非念及旧情,七师弟已经化成了一堆碎肉,几位兄弟停手。” 呼延玉忽然半跪在地上,手中弯刀撑住身体:“天枢兄,你们竟然下毒。” 只是让呼延玉疑惑的是裴家尚且清醒的几人也都瘫软在地上无力的看着自己,呼延玉迷惑了,这是怎么回事? 一阵鼓掌声传来随后一个清冷声音传来:“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教主说的果然不错,想要擒拿七星伴月的裴家兄妹跟呼延王子除了用计谋之外还真的是无从下手啊。呼延王子的霸刀六式的威势看的小妹是心境不已啊。” “白莲教?” 白莲教九长老慕容珊一如既往白衣胜雪衣决飘飘,扭动着丰腴的身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呼延王子好眼神,小妹尚未出来便知道小妹乃是白莲教的人。” 呼延玉不屑的一笑:“白莲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当初白莲教也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可是如今只会用些下作的手段。” 九长老慕容珊毫不在意呼延玉的辱骂:“呼延王子说错了,奴家是小女子,不是什么英雄好汉,自知不敌还要白白送死那可不是英雄。” “呼延玉从来不曾与白莲教结仇,今日你下毒谋害我是想与我呼延部落为敌吗?” 九长老笑卓艳艳的摇摇头葱葱玉指一指正在愣神的柳明志:“柳公子,咱们又见面了,奴家可是想煞了柳公子了哪。” 看着九长老慕容珊曼妙丰腴的身子柳大少眼神迷离起来。 “柳兄弟,不要看她的眼睛,这个妖女媚骨天成,一举一动都会迷人心智。” 柳明志被呼延玉的一声疾呼震惊的回过神来,心神激荡,一丝冷汗流了出来,马上低下头不敢去看慕容珊娇媚的双眸。 慕容珊狠狠的看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呼延玉抽搐腰间的精钢软剑:“多管闲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找死。” “呼延玉纵然中了你的软骨散,但是你可以试试能不能挡住某拼死一搏的霸刀六式。” 慕容珊一愣迟疑起来,她虽然也是七品高手可是她的武学功夫并不精深。 第152章 一剑破空而来 呼延玉虽然受了重伤更是重了慕容珊的软骨酥可是他的傲骨还在,看着站在原地迟疑的慕容珊一脸不屑:“鼠辈!” 慕容珊神色纠结起来,马上娇媚的轻笑了起来:“呼延王子,收起你的激将法,你想激怒奴家,奴家就认了,随你怎么说去。” 柳明志叹了口气,流年不利啊,怎么又遇上白莲教的这群家伙了。 柳大少错了,不是他流年不利,而是白莲教确实太需要银子了,偏偏柳家又是江南最多银子的富商,不盯着他盯着谁。 慕容珊扭着丰腴的腰肢缓缓向着柳大少逼近:“柳公子,奴家不想动粗,乖乖的跟奴家走一趟,奴家可以保证柳公子性命无忧,如何?” 柳明志静静地看着慕容珊:“不就是银子吗?你想要多少直接说就是了,本少爷可以做主送给你们点吃饭的钱,否则就算你们抓了我也没有用处,老头子可是有两个儿子的,而且我娘子已经有身怀六甲,柳家香火得以延续,你们抓了我又如何?” 慕容珊怔怔的看着柳大少,想从他的神色中发现一点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柳明志太平静了,根本没有丝毫的疏漏。 慕容珊银牙轻咬看着骑在马上的柳明志:“你能给多少银子?” 柳明志捉摸了一会伸出了右手五根手掌。 慕容珊脸色一喜:“五十万两?可以,但是我要银票。” 柳明志摇摇头淡定的说道:“五两!” 慕容珊神色一僵,脸色嫣红起来:“你在耍我?”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虽然你有两张嘴但是也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好不好,柳某什么时候耍你了,五两银子不够你吃饭吗?” “不但狡辩,还在胡说八道,我哪里有两张嘴,奴家看你是糊涂”说着说着慕容珊一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比起之前更加红润:“登徒子。” 柳明志有点忍俊不禁了,白莲教的人都这么天然萌的吗?青莲是这样,这个九长老也是这样,这萌萌哒的脑子还想反抗朝廷,梁静茹给他们的勇气吗? 九长老直接挪移到柳大少面前,手中长剑驾到柳大少的脖子上:“不要拖延时间了,跟奴家走,本来还想和气的待你,可是你竟然敢调戏奴家,回到教中奴家一定好好的侍候你柳大公子。” 柳明志自知逃不了,肯定要成为白莲教的阶下囚,但是可以肯定不会有性命之忧,毕竟还要靠自己要挟老头子出银子也有恃无恐起来:“侍候我?算了,本少爷对老女人不感兴趣,你还是侍候别人去。” 年龄的问题果然是不分时代的,听到柳明志叫自己老女人,手中的软剑一抖,胸口气的起伏不定,若不是柳明志还有用估计早就被其一剑结果了。 “老娘才二十六,哪里是老女人了。” “你得多大的心哪,二十六还不老,几个娃的娘了?话说你孩子的食堂量挺大啊,伙食不错。”柳明志的眼神落在九长老哪将衣物撑的圆鼓鼓的饱满处眼神淫荡。 “老娘还没嫁人哪?” “二十六还没嫁出去,你得多差劲?没男人要?啧啧啧,因为啥嫁不出去心里没点b数吗?成日凶巴巴的,那个男人瞎了眼了才能看上你。” 慕容珊举起手中的剑柄狠狠的击打在柳明志脖颈之处:“再敢胡说八道我杀了你。” 高手就是高手,仅仅一下就将柳明志打的神色有些模糊,比起当初在扬州柳大少跟青莲来的那两下不知道高明了多少。 柳明志老实了起来,真怕慕容珊恼羞成怒杀了自己,那样就真的太亏了。 被挟持着的柳明志看着不远处的呼延玉喊道:“呼延兄,小弟是刚出浪口犹如虎穴,自身难保了,你自求多福,可以的话将汗血宝马送到我家去,值不少银子哪。” 慕容珊看都不看瘫软到地上的呼延玉与裴家兄妹,她的目的就是柳明志,目的达到了之后没必要惹下其他的祸端,白莲教现在危机四伏,急需银子应急,柳大少就是最好的金库,有了它什么银子都有了。 柳明志忽然停了下来,慕容珊猝不及防的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直接满怀,被丰满的地方撞了一下柳大少微微一愣:“我说,你这走路不坠得慌吗?肯定很累?” 柳大少根本看不到慕容珊现在脸色红的已经发烫继续调侃着:“有实力就是好啊,省了多少奶粉钱啊,大人孩子都饿不着,你该骄傲啊。” 脖颈骤然一痛,柳大少知道已经到了慕容珊忍受的极限,在调侃下去肯定会吃苦头的便闭口不言。 “呼延兄记得你还欠我一顿酒,不要忘了。” 呼延玉闭上良久的眼睛疏忽的睁开了,持刀静静的站了起来:“白莲教看来还是太过自负了,区区软骨酥就敢在此耽搁这么久。” 慕容珊花容失色的看着已经缓缓冲着自己走来的呼延玉急忙将柳大少挡在自己身前:“不可能,七品高手受了软骨酥的毒也要小半时辰才能祛除干净体内的毒素,这才几刻钟你怎么可能恢复过来?” 呼延玉邪魅的一笑:“所以某才说你们白莲教太过自负了,某可从来没说过我是七品哪?若非被四师兄伤了筋脉,区区软骨酥算的了什么?” 柳大少也激动起来,能够安然无恙谁愿意去做俘虏:“呼延兄,你太牛皮了,赶紧干掉这个老女人,敢打小爷,小爷要将她扒光了吊在城墙上。” 慕容珊持剑的手稍微一用力,柳明志的脖子上微微一凉:“柳公子太过得意忘形了,别忘了你还在奴家手中。” 柳大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呼延玉是高手九长老也不是战五渣,现在自己可还被剑挟持着哪,脸色一苦:“好姐姐,千万别激动,刀剑无眼,打打杀杀的不好,不如你将剑放下来,你看这夕阳多美啊,咱们谈谈人生聊聊理想岂不妙哉。” 看着步步紧逼的呼延玉,慕容珊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直接将柳明志揽在自己的怀中紧紧的靠着,呼延玉的刀气她方才可是见识过的,大意不得。 “呼延王子,再敢上前一步奴家大不了与柳公子同归于尽。” 柳大少现在可是冰火两重天,一面是脖子上冰凉的软剑,一面是后面丰满柔软的地方随着慕容珊不停地倒退来回摩挲,不是情况窘迫柳大少很想仰天长啸这也太折磨人了。 呼延玉果然停了下来,紧紧地盯着慕容珊手中的软剑:“放了柳兄弟,某以性命担保你可以安心离去。” “三哥五哥,你们还想看到什么时候,完不成任务教主的脾气你们可是知道的。”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激射而来拦在了呼延玉与慕容珊中间,正是白莲教三长老陶德五长老章龙。 呼延玉神色一凝,又来了两个难缠的家伙。 三长老轻笑着看着呼延玉:“呼延王子,白莲教不想与王子结仇,说起来咱们还是相互扶持的关系,给老朽一个薄面如何?” 呼延玉举起了弯刀:“我欠了柳兄弟一顿酒,要还了才行。” 三长老神色逐渐消失:“如此说来呼延王子是打算管到底了?” “废话少说,某来领教一下你们二人的武功。” “九妹,船在河边,带着柳公子先行一步,我与五弟托住他。” 慕容珊也不迟疑,挟持着柳明志就往几十章之外的秦淮河奔去。 呼延玉神色一急,手中的弯刀不留余力斩向二人,刚刚消弭的刀气又纵横起来。 “呼延兄,救命啊!” 感受到柳大少挣扎带来摩擦感慕容珊红着脸继续飞奔而去。 在场的所有人忽然感觉到遍体生寒,一股冷冽的剑意从天而来,如同白虹贯日,几人抬头望去,一抹剑光带着残阳的余晖从二龙山破空而来,剑意纵横,席卷八荒,纵然几十丈外的秦淮河面都荡起了波浪。 “天剑?” “是天剑” “不好,快躲开。” 剑光如虹,直接插入大地,犹如地震一样,周围乱石纵横的土地晃动起来,无数的裂痕从剑身处开裂出来直至秦淮河畔。 随即一股剑气荡漾,方圆几十丈寸草不生,石飞尘扬,剑气直接将众人击飞出去,几十丈外的慕容珊柳大少也难以避免,在场的众人犹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在空中翻滚起来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个个面色惨淡毫无血色。 一阵苍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的传入还有意识的众人耳中:“当老朽死了不成,二龙山也敢撒野。” {qq群} 第153章 安老头 秦淮河一直烟波浩渺经久不休,由何处而来无人知晓,到何处而去亦是无人知晓。 安家村居住在金陵地界的边缘的最边缘,是大龙朝处于最贫苦阶级的劳苦大众之日。 无论何时何地永远不要低估了百姓对土地的热爱,土地代表着粮食,常言道家中有粮心里不慌。 安老头也喜欢土地,就像别人一样的喜欢,可是安老头打渔半辈子存下来的积蓄也不够买上一亩地。 他时常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看着浩渺的秦淮河出神,遇到人了打招呼总是开口先问:“安老头,今天买地了没?”有些人是真心的问候,有些人就是带有调侃之意了。 安老头总是笑嘻嘻的举着旱烟袋露出两颗早已经熏黄还带有缺口的门牙说道:“快里,快里。” 安老头膝下只有一子,几年前去北疆朔守了,这一去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安老头时长安危自己,儿子是在北疆守土护疆哪,无论他怎么样安慰自己,他心里早就知道了,儿子啊怕是回不来哩。 前些年哪,北疆的儿子还时长让人捎来点银子,家里的日子虽然难可是倒也能过得下去,加上儿媳给村上的大户人家洗洗衣物,可是自从儿子再也不让人捎银子了,儿媳也知道了什么,没称上两年的日子就跟人跑了。 安老头倒也没有埋怨,儿媳妇才二十五六岁,不能强行留着守活寡不是,好在儿媳妇跑了跟自己留下了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倒也让自己的晚年不再那么寂寞。 晚年虽然不寂寞了,日子却越来越难了,安老头发现自己的身体老了,一年不如一年,放到几年前十几丈的大网一个人就捞起来了,现在啊,加上小孙孙一起,几丈长的渔网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秦淮河的鱼又大又肥,味道特别的鲜美,可是打渔为生的安老头爷孙三人从来没有舍得尝过秦淮河里的鱼是什么味道。 每次见到孙孙孙女盯着鱼咽口水的时候,安老头总是安慰道:“等两年,再等两年,爷爷买了地给你们留下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秦淮河里的鱼很肥美,在金陵城一斤可以卖上二三十文的价格,可是在安家村只能卖上三文钱一斤的价格,一斤鱼比不上一斤粮食的价格。 安老头没有去过大地方,他不知道外面的鱼是什么价格,他也走不了这么远的路了,每次县里酒楼来收鱼的人都骂骂咧咧的哭丧着脸说道贵了,给贵了,再加银子就不赚钱了。 安老头都忐忑不安的举起苍老的手哀求道再多给一文钱,孙孙孙女大哩,饭量也大哩,能吃了。 安老头又像往常一样坐在河畔的老槐树下抽着旱烟,安老头自己也发现了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村里唯一一个大夫说他得了肺痨,安老头也不知道肺痨是什么,他只知道自救活不久哩,安老头已经很久没有下河打渔了,大夫告诉他不能劳累,这一累可能就要没理。 安老头平时最疼爱孙孙安狗儿,穷苦人家取名字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名字越差越好养活,狗儿,狗蛋什么的比比皆是。 儿媳不同意,说狗儿当小名可以,当大名怕不是让人笑话哩,既然住在秦淮河畔就借着上天赐予的恩惠,安江河。 安狗儿大名安江河,安狗儿十三岁了,他从来没有被人交过安江河,狗儿就是他一直的名字,谁见了都是叫上一声狗儿。 安老头抽完了一袋烟之后开始不安起来,平时抽完一袋烟乖孙早就该打渔回来了,可是今天竟然没有看到小船的踪影。 安老头打了半辈子的,早就对河上的一切了如指掌,随手扯起河边的枯草看了一会安老头便丢在了地上:“今日河上顶多微风,不可能覆船啊。” 安老头皱巴巴的面孔担忧无疑,在河边不停地徘徊,嘴里嘟囔着河神保佑,河神保佑。 似乎安老头的祈求起了作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终于迎来了一只小船,没错,是自家的小船,这船撑了十几年,安老头人不错的。 安老头咧嘴一笑,扑通一声跪在河边不停地磕头,嘴里嘟囔着多谢河神,多谢河神。 安狗儿撑着船桨惴惴不安,今日打渔没有打到几条鱼,反而打上了一个人,这个人也不知道在河里泡了多久了,皮肤浮肿,根本就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安狗儿救下了这个人之后可是却没有打上几条鱼,渔网被这个人给撑坏了,最少要修补几天,不知道爷爷会不会发火。 小船停到了岸边,安狗儿甩下绳子,安老头一如既往的自觉的接过来绳子拴在了老槐树上,安老头穷的连个简易的船坞都没舍得搭建。 安狗儿神色低沉的跳下小船:“爷爷,今日没打到鱼。” 安老头咧嘴一笑:“没鱼就没鱼,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秦淮河的鱼跑不了的。”说完用干裂的手掌摸着安狗的头一脸欣慰,乖孙回来了就好,鱼不鱼的话就不重要了。 安狗儿面黄肌肉,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可是他却有着一把子的力气,听到爷爷没有责怪自己,高兴地跳到了小船之上将自己从河里捞起来的人扛了下来,毫不费力的扛了下来。 安老头面色一紧:“乖孙,怎么还有个人哩?” 安狗儿将这个人轻轻的放到了地上:“爷爷,这个人被泡在水里不知道多久,一网给我捞了上来,我看他还有气就把他带了回来。” 安老头叹了口气,接过孙儿手中递过来的几条鱼:“那就带回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活人死去哩。” 走了一二百米的路,到了三间茅草屋搭建的房子前,家徒四壁,真的是家徒四壁,桌椅板凳一个没有,灶台还是露天搭建的几个石块撑起来的瓦罐。 一个面色枯黄的十一二的少女正在细心的煮着粥,听到脚步声传来少女欣喜的转过身喊道:“爷爷,大兄,粥马上好了,心儿给你们盛饭。” 少女名叫安心,是安老头的孙女,本来安老头打算给安心取名叫狗丫,哥哥狗儿妹妹狗丫都是好养活的名字,可是自己的儿媳不乐意了,说女娃的名字不能叫的那么的俗气,擅自做主取下了安心的名字,无愧于人,但求安心。 安心本来兴高采烈的,看到哥哥看着一个不知死活的人面色惊慌起来,急冲冲的抱住一旁安老头的手臂:“爷爷。” 安老头拍了拍安心的发鬓:“乖女不要害怕,这是你大哥从河里救得人,活着哩。” 安心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好奇的看着大兄肩膀上的那个人,披头散发根本看不清面容。 安狗儿扛着人走进了茅草屋,往杂草地上一放,安家穷的床都没有,都是席地而睡,杂草一卷就是一晚。 第154章 都吃的起茶叶蛋 柳大少坐在安老头常坐的槐树下怔怔出神,手里不知道从那里捡到的柳枝甩来甩去。 柳大少在沉思,思考什么,思考着自己明明在金陵城一下子醒来怎么就到了金陵的边界了。残存的意识里只有一声疾呼‘天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从慕容珊丰腴的怀里直接就飞到了半空中晕了过去。 怎么晕的?好像是被一股强大的气浪震晕的,醒来之后躺在茅草屋里,虽然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可是身体被水泡的不成样子。 柳大少很想对着天空喊上一声,小爷这是招谁惹谁了,就不能让过一天安稳的日子吗? 都是穿越的,别人不是封侯就是封王,最不济的也是个知县老爷,自己没那么大的志向,就像踏踏实实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挣着自己的小钱钱,搂着自己的小韵韵,调戏着自己的小莺莺,怎么就这么难哪? 狠狠的将手中的柳枝摔在地上,柳大少面色狰狞:“奶奶的,别让少爷我知道天剑是什么玩意,否则少爷我跟你没完,直接送小爷离开千里之外,你以为你是费祖师爷吗?” 柳大少独自在河边发着狠,安狗儿穿着粗布麻衣手里捧着一个露着缺口的瓷碗走了过来:“柳大哥,喝鱼汤了,再喝几碗身体差不多就没事了。” 柳明志收拾好心神转过身来,看着面色暗黄营养不良却带着淳朴气息的安狗儿轻笑道:“江河,辛苦你了,你吃了吗?” 安狗儿一手端着瓷碗一手挠着后脑勺缅甸的笑着:“吃了,已经喝过粥了,大哥叫我狗子就好了,全村只有你一个人叫我江河有点不太习惯。” 柳明志接过安狗手中的鱼汤,说实话秦淮河的鱼是不错,纯野生的黄鱼,可是安狗儿熬汤的手艺就有些不如人意了,只有鱼腥味的味道,汤里没有一点调料,就连一点盐巴都没有,又腥又涩。把鱼洗剥干净去除鱼鳞还有内脏直接放到瓦罐里熬汤熟了就成了出来。 柳明志忍着味觉的不适,强忍着将一碗鱼汤喝了下去,安老头一家的饭食自己见过,安狗儿说是喝粥了,那些粥完全就是清水上面飘着几粒米花而已,他们自己都不舍得吃鱼可是却舍得给自己熬汤喝。 柳明志偷偷的看见过安狗儿安心二人对着已经没有了丝毫肉沫的鱼骨头嚼了半天,那时候柳明志才发现以前吃的山珍海味比起这一碗鱼汤来的重量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可比性。 暗自叹了口气,柳明志忽然自责起来,埋怨自己出门嫌弃累赘总是带银票出门,如今银票被泡的烂成碎片根本看不出来模样,倘若能带上几两散碎银子好了。 “安江河就是安江河,你已经十三了,再叫你乳名这是不尊重你,以后别人再叫你狗子你直接告诉他你叫安江河,安是定世安邦的安,江河是江河胡海的江河。” 安狗儿腼腆的笑了起来:“嘿嘿大哥说话就是跟俺们这些土包子不一样。” 柳明志拍了拍安狗儿的肩膀:“放心,以后你也会跟大哥一样的,可以骄傲的告诉别人你叫安江河,这是大哥给你的保证,走咱们去看看你爷爷。” “哎,听大哥。” 柳明志二人同行来到了茅草屋旁,安心穿着粗布麻衣站在草屋门前向里面探头探脑的,听到脚步之后犹如被惊吓到了的兔子拘谨的站在一旁:“大兄,柳大哥。” 柳明志和蔼的问道:“大夫还没有出来嘛?” 安心点点头:“没点,不过也快了,柳大哥爷爷会没事的对?” 柳明志一愣,想起了安老头的肺痨,怕是没救了,不过还是安慰起了安心:“放心,你爷爷为人善良,不会有事的。” 安心重重的点点头接过柳明志手中的瓷碗:“柳大哥,我去洗碗了。” 安狗儿蹒跚了一会:“柳大哥,渔网已经修好了,我去多打点鱼卖了给爷爷抓药,一会爷爷就麻烦你了。” “小心点,不要去了太远的地方。” “哎,俺晓得,柳大哥放心。” 安狗儿刚走不久,一个留着羊胡的大夫从茅草屋里钻了出来,柳明志急忙上前:“大夫,老爷子怎样了?” 大夫复杂的看了一下柳明志摇摇头:“本身肺痨就严重,加上营养不良,身体怕是撑不住了,也就天的日子,准备后事。” “大夫,再想想别的办法,需要什么药你尽管说。” 大夫叹了口气摇着头走了:“药石无用了。” 柳明志神色复杂的钻进去茅草屋,眼前一暗,慢慢的才适应过来,安老头半躺在杂草堆里面无血色:“老爷子,感觉怎么样了?” 安老头听到声音,睁开了浑浊的双眼,见到柳明志咧嘴一笑:“柳小哥,你咋进来了哩。” 搀扶着安老头半坐了起来:“安心去洗碗了,江河去打渔了,大夫说让我照顾你,只要好好休息,用不了几天你就可以重新打渔了。” 安老头叹了口气:“老头子什么样老头子心里清楚,没几天活头了,就是放心不下这俩孩子啊,先是没了爹,后来没了娘,跟着老头子我吃苦受累的,老头子没本事啊,瞎忙活了半辈子也没给他兄妹俩留下点什么,老头子要是去了,他俩该怎么活啊。” 安老头唉声叹气,可是浑浊的眼睛看着柳明志却露出了殷殷期许的神色,他能看出来柳明志出身不凡,别的不说就身上那件披着的外袍自己半辈子都买不起一件,他希望柳明志能给孙子孙女一条活路。 柳明志抓住安老头的手放在手中:“老爷子,你放心,以后江河安心兄妹就是我的亲弟弟亲妹妹,有我柳明志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他们。” 安老头听到了柳明志的许诺,才松下心神:“柳小哥,叨唠你扶着老头子去老槐树下坐坐。” “老爷子,你这” “没几天了,再不坐就没机会坐了。” 柳明志也不知道说什么,搀扶着安老头向着老槐树走去。 安老头气喘吁吁的坐在老槐树下望着远处的河面静静地出神:“乖孙该回来。” “快了,快回来了。” 安老头又举起了他的旱烟袋,柳明志也没有阻拦,反而细心的为他装上一锅烟叶,点燃了烟叶。 安老头斜靠在老槐树上:“柳小哥,你说俺们这些穷苦人家忙活了半辈子,一口好吃好喝的都没尝过,日日忙忙碌碌为了啥。” “当然是为了儿孙幸福啊。” “儿孙幸福,就这么简单的要求为什么就没有哪?” 当啷一声,安老头的烟袋掉在了地上,瞳孔已经没有了神采,深邃的眼窝紧紧的盯着秦淮河,脸上带着一丝不甘心。 柳明志闭上眼睛狠狠的叹了口气,用手抚上安老头深邃无神的眼眸,安排好孙子孙女的后事之后终于是撑不住了,可惜安江河打渔还没有回来哪。 柳明志背负双手站在老槐树下望着波澜踊跃的秦淮河:“老爷子,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总要有点目标,你说的对,人活着为了啥哪?别人我不知道,柳明志向你保证,一定要让大龙朝的百姓都吃得起茶叶蛋。” “我保证。” 第155章 父爱无言 “江河,安心起来,你爷爷走的没有遗憾,他将你们二人托付给我,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柳明志的亲弟弟,亲妹妹。” 安狗儿安心跪在一座新坟前,坟头矮矮的,就是一个小土包,安老头就用了一个个小小的破席子当做棺木了。 新坟就在河边,安狗儿说他爷爷守着秦淮河过了一辈子,葬在其他的地方肯定会不舒服,要葬就葬在河边,这样他就能一直守着他的秦淮河。 柳明志知道,这可能是安老头一辈子最大的夙愿了,生也秦淮河,葬也秦淮河。 想要收拾一下行囊,三人才发现除了一条船几张渔网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安狗儿撑船,安心躺在船舱里面沉沉的睡去。 柳明志盘坐在船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河边出神,小船逆风而行一路向着金陵城划去。 安狗儿也不知道金陵城在什么地方,他听了柳大哥的沿着河岸一路向北行驶,总有一天会到的。 此时此刻金陵城到处是骑马的汉子来回驰骋,到了柳府之后说不上几句话便马不停蹄的继续出城而去。 柳之安端坐在正厅之上,手里捧着一卷账本翻来覆去,看似神色平淡,可是在座的众人知道他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平静,账本已经整整半个时辰没有翻过去一页了。 柳夫人不时地向外张望,在正厅里来回的徘徊根本停不下来:“老爷,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一副安稳的模样,志儿都失踪五天了,你这个当爹的就不能多派遣人手吗?” 柳之安平静的看了一眼自家夫人:“江南柳叶尽皆出动,一日没有传回志儿的消息就说明还有的等,老夫相信柳叶子弟的情报。” “总这么等也不是个办法啊,你给宋大哥的书信有没有回来?是不是志儿跟着清儿这孩子去了京师?” “等!” 齐韵坐在一旁开口道:“爹,要不要孩儿去找找我爹让他帮忙派遣守备兵马司调查一下,必定人多力量大。” 柳之安闭眼:“韵儿,不可惊扰亲家,为柳家出动守城兵马司这无异于火上浇油,现在只有等。” 齐韵想要说些什么也不得不咽下去,她心里明白柳之安不比她轻松多少。 在众人焦虑的心情之中,柳之安端坐着一坐就是一个时辰,期间没有说过一句话,双眼紧紧的盯着账本不曾动过。 这时候一个穿着青袍的背剑汉子没有经过任何的回报直接冲进正厅走到柳之安旁边低头诉说:“少爷无恙,不久到家。” 柳之安的眼睛猛然一亮,露出惊人的光芒,随即便恢复了正常的模样,握着账本关节发白的手猛然一松。轻轻的一摆手示意青袍人离去。 青袍人点头一下,什么都没有说便退了下去。 “混小子马上回来,你们不用再担心了,你们在正厅等他归来,老夫去后面处理点事情。”说完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径直的走向后堂。 众人神色皆是一松,柳夫人愣了一下也跟去后堂了,刚进后堂便听到酣睡的喘息声,柳之安平躺在平时休息的靠榻上已经陷入了沉睡。 柳夫人神色后悔,这个时候她才想到,因为儿子的事情老爷已经整整待在正厅五天五夜没有合眼了,他才是最担心的那个人,可是他是柳家的顶梁柱,所有的事情都得忍着。 安狗儿安心胆战心惊的看着河边数百服色不一骑在马上的柳叶子弟,柳叶子弟身上具都带着兵器,样式不一而论。 柳一骑在马上看着端坐在船头的少爷,自己柳叶大大小小的众人来回奔波劳碌,正主不但毫发无伤反而端坐在一条小船上观赏着秦淮河两岸的风景。 柳一也不知道该是庆幸少爷平安无事,还是该埋怨少爷云淡风轻。 “柳大哥他们他们”安狗儿两股战战的看着围在河边的柳叶子弟说话都有些 哆嗦起来。 “江河,不要害怕,他们都是大哥的家人,自然也是你们的家人。” “家人?” “恩。” 柳明志站了起来,直立立的站在桥头:“柳叶子弟听令,打道回府。” 柳一柳四等跟柳明志略微疏略的人发现自家少爷似乎变了,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至于那些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总之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去听从他的命令。 “柳叶听令,请少爷上车。” 柳明志牵着畏缩的安氏兄妹走到柳家子弟早就准备好的马车登了上去。 柳夫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有些灰头土脸的儿子,这个摸摸那个碰碰完全无恙才舒了口气:“说,这几天去哪?你知道家里因为你的事情变成了什么样子了吗?” “娘,对不起,孩儿错了。” 柳夫人准备发火的神色呆住了,欲言又止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夫君。”齐韵咬着下唇,眼眶通红的看着站在一旁的柳明志,语气略带哭意。 “娘子,夫君没事,让你们担心了。”说完也不管在场的众人,抱住齐韵便狠狠的亲了一口。 齐韵脸色红的发紫,一把推开自家不要脸皮的夫君站在一旁颔首,不敢去看众人的眼睛。 “娘,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个是孩子在外面认得弟弟妹妹,安江河,安心。” “江河,安心,叫娘,以后我娘就是你们的娘亲,柳家就是你们的家。”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柳明志能做的也仅有这些了。 早被柳府的富丽堂皇惊呆了的安狗儿安心一下子回过神来看着柳夫人迟疑了一下:“娘。” 柳夫人虽然疑惑还是答应了一声:“以后就将柳府当成自己的家就行了。” 柳明志坐在了椅子上将自己这几天的遭遇避重就轻的说了一番,柳夫人不时的惊呼一声,当听到安狗儿兄妹的遭遇是就可怜的看着两个孩子,听到了这二人便是救了自己儿子性命的人时看着两兄妹是真真正正的亲近起来,就像柳明志说的那样,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给你一个温暖的家仅此而已。 互相寒暄了一会,交代了一下自己的事情柳明志才发现没有柳之安的身影:“老头子哪?” “后堂睡着了,要不要将他叫醒?” 柳明志了然的摇摇头:“几天没合眼了,让他好好的休息一番。” 第156章 夜谈 柳府的人发现了自从自家的大少爷归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沉稳了,没有了那种让人感觉浮躁的气息了。 而且大少爷很少给府里的单身狗们撒狗粮了,以往没事的时候府里内院的丫鬟们总是偶尔会遇到大少爷跟少夫人两个人卿卿我我的,最近机会一次没有见到过。 感触最深的便是莺儿跟齐韵,以前柳大少总要在闲散的时候做些不规矩的行为,现在柳大少不是闷在房间里看书就是站在凉亭里看着围着熊猫嬉戏的几个孩子怔怔出神,待上一阵子之后便回到房间里继续看书。 柳大少变得彬彬有礼起来,一众跟他亲近的人反而有些不适应了,总觉得柳府似乎变得冷清起来,没有了不时传来的咆哮声,真的很怪异。 是夜,柳大少归来的第三天。 柳之安正在书房审理最近的账目,柳大少提溜着两坛子酒敲了敲书房的门,柳之安眉头一皱,算账的时候他最讨厌有人打扰,否则便会重新核算一片。 柳之安不愉的语气传来:“进来。” “老头子,还没忙完吗?年龄大了就不要那么拼了,该休息的时候还得休息。” 听到这个声音,柳之安不愉的神色才舒缓下来,听到柳明志的话,柳之安感觉酸痛的腰瞬间都不痛了。 “是你小子,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敲门了,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柳明志将酒坛子往桌子上一放,嘡啷两声,清脆悦耳:“人嘛,总要学会长大的,该守的规矩总归是要遵守的,否则会吃大亏的。” 柳之安望着桌子上的两坛酒眉头紧锁:“怎么,想起来找老夫喝酒了?你不会又在外面惹下什么祸端了?老夫可不会给你擦屁股了,如你所说,你长大了。” 柳明志把手一摊斜着头看着柳之安:“老了?” 柳之安颔首轻笑了两声,随手抓起一个酒坛子揭下封泥:“今天老夫让你知道什么叫你爹还是你爹,在这里喝酒压抑的慌,走,咱爷俩去外面赏月饮酒,让爹看看你是真的长大了还是吹牛哪。” “也行,就让儿子瞧瞧你是真的不服老还是在吹牛。” 酒过三巡,父子二人都有些醉意朦胧,酒量都是二把刀,吹的一个比一个厉害。 “想通了?愿意去接触朝廷了?” “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你是老夫的儿子,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憋得什么屁,爹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如此抗拒跟朝廷接触,但是爹知道你迟早是要走这一条路的,生在柳家是你的幸运也是你的不幸运。” 柳明志揪揪耳朵:“儿子说我怕死才不愿意去涉足那个地方,你相信吗?” “信。” “呦,你不是常说柳家的种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吗?儿子说怕死你就这反应?” “怕死没什么丢人的,每个人都怕死,老夫也怕死,可是有时候你越怕死才越要往上爬,只有你掌握了足够的势力别人才不敢轻视你,你也能活的更长久,爹可以直言,正是因为怕死爹才会将柳家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爹这样做就是不想成为别人粘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数十年过去了,爹做到了。” “牛逼” 柳之安一愣哈哈大笑道:“是啊,牛逼,爹真的很牛逼,以一介商贾的身份成就了江南柳,谁敢说柳之安不牛逼。” “其实无论秋闱的结果怎么样,我都会走上官场的对?” 柳之安倒也没有否认轻轻地点点头:“如果你没有因为机缘巧合拜入闻人政的门下,没有因为机缘巧合接下金龙帝令,没有马蹄铁和推恩令的事情尚且有缓和的余地,可惜没有如果,柳家早就被你带入了局中,你脱不了干系了。” “老头子,其实我真是是心甘情愿的想去当一个富家少爷,衣食无忧,生活美满,这天下如何与我柳明志有何干系,可是我想错了,成为柳家人的那一刻就已经不能只考虑自己的荣辱了,我代表的是柳家对吗?” “不错,还记的爹跟你说过的话吗?江南柳虽然势大,同样是树大招风,你因为柳家而锦衣玉食,同样你也要为了柳家而前赴后继,有时候爹不想逼你,是天在逼你,是天意啊。” “其实儿子一直在尽量逃避着和朝廷打交道,那个地方可以高高在上同样也可以让人粉身碎骨,别的地方可以讲道理,那个地方不行,儿子不但怕自己死,还怕给柳家带来祸端,可是怕又能怎么样,这条路该走还得走,终究是要和朝廷接触了,比如魏狗。” “你什么时候知道陛下的身份的?” 柳明志随意的将金龙帝令丢在桌子上:“寻常人家谁敢用这玩意!” 柳之安眉头一皱,倒也没有说什么,反正四下无人,儿子只要不过分也就算了。 “那你当初踏青的时候还说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 “其实最初我是没有猜到那个人就是当今皇帝,在我的认知里皇帝是不能随便出宫的,我反而将他当成了另一个人。” “谁?” “端王李杨。端王在民间的风闻你也是清楚的,儿子预想他一个亲王如此势力庞大最终肯定难以善终,当初他似有招揽儿子的意思,我当然不能跟他去趟这趟浑水,而且端王是亲王,使用的乃是雕蟒令牌,这龙跟蟒盘踞在一块小小的金牌子上没有见过的人很难分辨出来有什么不一样。再加上儿子先入为主的猜测,也并没有在意这块令牌的事情。”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那个人就是陛下的?福公公宣传圣旨的那一次?” “不是,第一次去岳父大人家的那一次,我与韵儿相约同船游河遇到了淮南王李玉刚,当初淮南王并不清楚儿子的身份,因为儿子当时抄了一首词随意的念了出来,他就猜测儿子的身份,偶尔间他提起了闻人山长的名字,而且说闻人山长的名字时语气虽然有调侃之意但是却有那么点敬重的感觉,但是我心里就有些奇怪,当阳书院虽然出名,更有童相出身与此,可是淮南王身为亲王怎么会对一个书院的院长有敬重的意思。” “李玉刚也是文士,他敬重闻人政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不一样,老头子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那种感觉很奇妙。” “这跟你发现陛下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那一次开始我就感觉闻人山长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而且韵儿与山长的孙女乃是闺中密友。孩儿当初便旁敲侧击,果然韵儿无意说出了闻人山长的身份,帝师。闻人山长既然是帝师,那么孩子以前的猜测也就错了,那个人并非是端王李杨,而是当今天子,我手中的那块令牌也并非蟒令而是龙令,不过孩儿也没有妄下断言,特意将这块令牌从桌子下面取出来看了一下,果然有爪子,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他就是皇帝。” “你一直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儿子当初在扬州的时候就跟马叔说过,商人之家太过冒头了不是什么好事情。” 第157章 朋友 柳之安眯着眼想了一会:“你就那么确定柳家以后必定会遭殃?柳家虽然有些势力可是仅仅在金钱上有些势力,与朝廷并无冲突。” “呵呵,以前有一个人叫沈万三,他也是这么想的。然而事实证明他错了,一旦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柳之安抚摸着胡须疑惑的看着儿子:“沈万三莫非比柳家还有钱?” 柳明志一愣,江南首富跟全国首富差距大的不是一星半点的好:“老头子,你还真是迷之自信哪。” “既然你已经猜测到陛下的身份,为何他下旨召你进京你却非要推三阻四,有先前的推恩令在先,明明可以谋得一个好前程,你在怕什么?” “老头子你能走到今天的地位,不会不清楚马蹄铁的用处,说实话当初你告诉我马蹄铁无意中流入了皇宫之内,并且被皇帝知道了,我心里只有深深的忌惮与恐惧,下意识的认为皇帝召我进京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时间证明是我小人之心躲君子之腹,正如闻人山长说的陛下虽然不是明君可却是一个仁君。” 柳之安轻轻一笑:“这算什么?聪明反被聪明误?” “可以这么说,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儿子对皇帝的感官并不是很好,不是针对当今陛下,是历朝历代的没一任皇帝感官都不太好!” “为什么?” “天家无情。” “那你为何突然间又想通了哪?” “人死留名嘛,既然老天爷给了个机会,总要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老夫不信。” “为了保命,活的更久。” “这个老夫相信。” 柳明志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果然是自己的亲爹,自己在想什么根本就瞒不了他的眼睛。 “小子,当你追去清儿的那一刻,爹就知道了有些事情确实是隐瞒不下去,韵儿不在这里,薇儿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置?还有那个什么苗疆的女子青莲又打算怎么处置?” “这你也知道?” 柳之安不屑的撇撇嘴:“在江南,你爹想知道一件事情比你岳父大人还要清楚。” “怎么办,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还有,你能不能不要总派人监视着我,我感觉跟坐牢一样,这样子非常不好。” “你此番外出爹疏忽了,没有派人跟着你,结果哪?儿子,享受着什么就要承担着什么,好好的想想,还有下次跟你爹喝酒别耍滑头,你的酒兑水了当老夫闻不出来?” 柳明志脸色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嘴巴依旧强硬:“老头子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谁兑水了。” “戚。”柳之安拍拍柳明志的肩膀:“你还有个朋友在府里,你们好好的聊聊,不过爹给你一句忠告,适可而止。” 望着柳之安摇摇晃晃远去的背影,柳明志疑惑着挠挠头,朋友,什么朋友? “少爷。” “柳兄弟。” 恩?柳明志好奇的转身看去,柳松挑着个灯笼,身旁跟着两个下人端着酒壶,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呼延兄,你怎么在我家?” 呼延玉苦笑着摇摇头:“柳家可谓是龙潭虎穴,为了把你的汗血宝马送回来,进来容易出来可就难了,因为你的缘故被伯父羁押在了柳府。” 呼延玉说完看着寂静的柳府说不出的忌惮,似乎那些阴暗的角落有什么择人而噬的猛兽一样。 “抱歉抱歉,呼延兄快请坐,倒是小弟疏忽了。” 呼延玉坐到了石凳之上摆了摆手:“无妨,好在伯父深明大义,倒也没有为难我,只是关在了一间房子之中,吃喝也不曾怠慢,主要是心情有些郁闷而已。” “小弟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柳松,斟酒,少爷要给呼延兄赔礼道歉。” “两个下人马上将手中的酒壶放下,摆上酒杯开始为二人斟酒。” “呼延兄,什么客套的话都不说了,小弟敬你一杯,希望你不要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柳某不想因为一次误会而失去一个朋友。” 呼延玉放下酒杯迟疑的看着柳大少:“柳兄弟,某可是胡人。” “呼延兄可曾屠杀过汉人?” “年轻的时候闯荡江湖,倒是曾斩杀过些许的盗匪流寇,良人未曾杀过一人。” “既然如此,柳某为何不能跟呼延兄成为朋友?” 呼延玉静静地凝视着柳大少,见其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骤然笑了出来:“你这个朋友,呼延玉认了,这应该是我来到大龙收获最大的一样东西,朋友,大哥欢迎你来呼延部落做客,我一定好好的招待你,别忘了大哥还欠你一顿酒哪!” “是两顿。” 呼延玉一愣,看到柳明志指着桌子上的酒壶才恍然大悟过来:“没错,是两顿,大哥错了,不过大哥没有想到江南柳家的大少爷过得也这么吝啬,简直跟那个传闻中只会声色犬马的柳大公子有着天壤之别的差异。” “此言差矣,这不叫吝啬,这是节约勤俭,该花的银子不能不花,该省的银子不能不省,以前小弟糊涂,现在成家了,总的为家人着想一些。” “是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勤俭一些挺好的。” “大哥你此次来大龙朝的事情办得如何了?需不需要小弟帮忙?柳家在江南还是有那么一点名气的。” “兄弟的好意大哥心领了,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情而已,就不劳驾兄弟费心了。” “既然大哥自己可以解决,小弟便不插手了,如有吩咐,小弟绝不会推辞。” 呼延玉端起酒杯:“兄弟,喝了这一杯酒大哥就要告辞了。” “大哥,如今天色一晚,不妨在柳府住上一晚,也好让小弟略尽地主之谊。” “不了。”呼延玉将就被轻轻的放到了桌子上:“兄弟,告辞了。” “大哥,一路顺风。” 喝了两顿酒,柳大少摇摇晃晃的回了房间,齐韵正在刺绣见到夫君醉醺醺的回来了连忙上去搀扶着:“夫君,小心一点。” 柳明志一把抱住齐韵往床上一倒:“娘子,陪夫君睡觉。” 第158章 秋闱在即 转眼间,便到了八月秋季,大龙朝各个地方的学子都开始忙碌起来,几乎全是三更灯火五更鸡,全部在发愤图强。 距离秋闱还有三天的日子,凡是大龙朝各地府县的生员,秀才,监生均可以应考,主持秋闱的的有主考二人,同考四人,提调一人,其他相干官员若干名。 秋闱考试分为三场,分别是八月九日,八月十二日,八月十五日三场进行考试。 大龙朝取士的考试内容有帖经,考官从四书五经之中摘选一页,然后选取一句名言印在试卷之上,考生要填写出上下相关的名言,就像现代的默写填空一样。 策问,考官会提出有关经义政事的问题,考生则是填写自己的见解,提出相应的策论,这就比较广泛了,根据主考官的不同,涉及到政治,教育,生产,管理的问题。策问更加注重考生的见识与思维能力。 诗赋,考官会出题目,考生要根据题目写出相对应的诗词来。 柳明志从当阳书院归来之后正好是吃午饭的时候,此次去当阳书院闻人政告诉了柳明志关于考试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让他不要紧张,以他掌握的知识足以应对第一场的帖经考试,而且还能考个不错的成绩。 至于诗词方面的闻人政也不担心,柳大少抄的几首诗词早就传到了闻人政的耳中,他相信柳大少平时虽然不着调,但是对于秋闱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不敢马虎的。 策论更加不需要担心了,要问柳大少最厉害的地方是什么,闻人政肯定会说不是他恐怖的记忆力,而是他那天马行空的思路,虽然不知道柳大少会考的如何,但是闻人政轻松的说笑道,这小子必定榜上有名。 此次上山不但给柳明志普及了一下考试需要注意的事情,更重要的事情便是考教一下柳大少这些日子在家中有没有放松进学,果然四书五经任由闻人政提问,柳大少皆是对答如流。 闻人政摸着胡子轻笑着送了柳大少四个字‘可以滚了。’ 再次将闻人云舒气的暴跳不止花容失色之后柳明志便背着行囊下山了。 “儿子,快坐下,都是你爱吃的菜,想吃什么就给娘说,娘吩咐厨房为你准备,读书累了的话娘给你熬了参汤,百年山参千年山参,喝什么随你心情。”柳夫人知冷知热的在一旁给儿子夹菜。 柳明志一口菜差点喷了,自从进了八月之后,因为柳大少要参加秋闱的原因,他在家中的地位可是直线上升,饿了有的吃,渴了有的喝,累了有人按摩,最过分的是竟然和齐韵分房睡了,原因竟然是怕他分心,暂时先不能同房。 柳大少可谓过上了人上人的日子,就连老头子都不再冲自己没事发发火,闲着打孩子这种事也是再也没有发生,哀怨的看了一眼正在端着碗细嚼慢咽的老头子柳大少翻了个白眼,不用猜,这百年参汤十有八九又是老头子的注意。 “娘,孩儿身体好的很,不用喝什么参汤,家常便饭就可以了。”已经和齐韵分房睡了,百年参汤真的喝下去,那可真的是会死人的,不是补死就是憋死。 柳夫人不满意的说道:“那怎么行,读书最是消耗心神参汤补气血的,正好的事情,不行娘得去厨房吩咐一下才安心。” “娘” 柳夫人仿佛着了魔一样,什么都听不进去,风风火火的就出了正厅,根本不管餐桌上一众人大眼瞪小眼。 宋蕾往宋云旁边靠了靠:“二哥,婶娘好可怕,参汤不是药吗?三哥身体好好的为什么要喝药哪?” 宋云怜悯的看了一眼哭着脸的柳明志冲着小妹宋蕾说道:“三哥不听话惹到婶娘生气了,咱们要好好听话,不然也要喝药的。” 宋蕾缩了缩脖子,赶紧扒拉着碗中的饭菜。 柳明志柳萱兄妹俩倒是早就知道了老娘的恐怖,一说给大哥熬参汤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生怕自己也会喝药,早就乖乖的趴在晚上乖乖的吃饭。 安心安狗儿二人被特许上了柳家的饭桌,安狗儿早就没有了当初面黄肌瘦的模样,在柳家好吃好喝的供应之下,壮实了不少,安心也是越来越丰腴起来,变得越来越落落大方。 二人还是有些拘谨,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有些放不开手脚,柳明志也没有办法,只能让时间慢慢恶磨平他们的自卑感觉。 齐韵每吃一口饭总是细心的往夫君碗里夹上几筷子菜,标准的贤妻良母。 柳大少轻轻的挪动板凳往老头子身边靠了靠低声道:“老头子,过分了啊,千年山参熬汤,喝了是会死人的。” 柳之安诧异的扬扬眉,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齐韵:“秋闱重要,抱孙子同样重要,你和韵儿成亲都快三个月了,韵儿这肚子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不会” 柳大少眉头皱的能凝成一股绳,很想摔筷子走人,肚子没反应怪我咯,到现在都没有洞房,真有身孕了小爷才会疯掉的好不好。 “我身体好的很,老头子这是儿子的私事,你关心的过分了啊。” “放你娘狗屁的私事,柳家的香火无小事,不是你的问题那就是韵儿的问题了?看来得把赛老头找来给韵儿把把脉了。” 柳大少一听,真找大夫给齐韵把脉齐韵知道原因不得自杀了,牙一咬狠狠的道:“儿子有些力不从心,不是娘子的问题。” 柳之安神色纠结的看了几眼儿子低声嘀咕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擎天散爹还有点私货,不够了再去找爹取啊,都是男人,爹理解你,有时候力不从心,腰肢酸痛,肯定是肾透支了。” 柳大少一声闷哼,青菜直接从鼻子里钻了出来,柳大少急忙清理掉青着脸看着柳之安:“老头子啊老头子,怪不得娘骂你是老不正经的东西,我还以为娘说的有些偏颇,现在看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咱们可是爷俩,跟我聊这些你不觉得有些尴尬吗?” 柳之安嘴角也抽了抽:“儿子啊,都是为了柳家的香火。” 柳大少翻了个白眼将碗往桌子上一放:“吃饱了,这些是以后再说,擎天散自己留着用你,告辞。” 柳大少直接转身出了厅堂,再聊下去非得崩溃不行。 柳大少出去后,齐韵脸色也不正常的站了起来:“爹,孩儿去看看夫君。” 刚进房间,齐韵便从背后抱住了夫君:“夫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了韵儿。” 第159章 勤俭节约柳公子 夜色初生,红烛摇曳,残星闪烁,月色迷离。 柳府陷入了寂静的环境,唯有柳大少的房中正在上演着一场血与火的杀伐征战。 初极狭,才通人 柳大少嘟囔了几句,在面红耳赤之下床帏又无风自动了起来。 月色当空逐渐西下,鸡鸣之声传来房间隐隐传来柳大少求饶的声音:“娘子,能不能怀上宝宝乃是天意,跟次数真的没有关系,咱们休息,真的,饶了我。” 佳人娇媚的声音传来:“夫君” 声音柔情似水,纵然是钢铁也会化作绕指柔:“娘子,最后一次,否则肯定要两败俱伤,你明天起得来吗?” 鸡鸣二遍,一抹白光隐隐从天边升起,眼看着已经五更天了:“娘子,你家奶娘都教的什么玩意,夫君可以发誓,能不能怀宝宝真的跟次数没关系,休息,好不好?” 终于一切融入了沉静之中,酣睡的声音从房间中传来。 旭日初升,莺儿一如既往的准备好洗漱的用品来到了柳大少的房门前:“少爷,起来了洗漱了。” 敲了几遍门都没有回声,莺儿疑惑的推开了房门,这是柳明志说好的,只要自己没有应声一定要赶紧推门进来,柳大少被绑架的次数多了,已经留下了心里阴影。 莺儿端着木盆轻手轻脚走了进去,听到床铺之上有呼声才松了口气,看来少爷只是贪睡了一些,并不是被人掳走了,放下水盆之后莺儿打算拉起窗前的轻纱。 “呀!”莺儿的一声疾呼,随后面红耳赤的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衣物,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事情。 果然莺儿的疾呼惊醒了还在沉睡的柳大少,睁开了睡眼朦胧的眼睛柳大少打了个哈欠:“是莺儿吗?几更天了?” “少爷,天都大亮了,太阳都升起来了,少爷你没事?” “没事没事,昨天跟少夫人闹了点小脾气,打了一架,结果没打过你少夫人,嘶” “少爷,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先转过去。” “哦!” 柳大少嘿嘿笑着看着慵懒的齐韵凑近耳边说道:“娘子,我就说,你今天肯定起不来。” 齐韵娇媚的白了夫君一眼,扯过被子裹住自己的娇躯继续入睡。 窸窸窣窣的穿好衣物,柳大少穿好鞋子起身,扑通一声扑到了地上,差点磕到凳子上。 莺儿急忙转身搀扶起自家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脚滑了,没事没事。” “少爷,我扶着你做起来,没扭到脚?” “不用扶,不用扶,少爷没事,莺儿啊,从今天开始少爷有了一个外号,相当的霸气,一夜九次郎,少爷不是跟你吹,这可是经过历史考证加上少爷亲身实践拿下来的外号,少爷厉害不?” “少爷最厉害了,快坐下。” “不用扶,少爷身体好着哪,这才多大点风浪,汪洋大海第一步就能服软了?不可能!” 看着倔强的少爷,莺儿只好松开了搀扶着柳大少的双手,扑通一声,柳大少又一次的软趴在了凳子上。 “少爷!” “那什么,莺儿啊,还是扶一下,鞋子不合脚。” “好的,少爷你慢点。” 刚出了有些昏暗的屏风后面,莺儿讶异的叫了出来:“少爷,你的脸好苍白。” “别瞎说,少爷没病没灾的脸色怎么会苍白哪?肯定是你眼花了。” 见到少爷不信自己的话,莺儿嘟着嘴取来了一面铜镜放到柳大少面前:“少爷,你自己看。” “啊呀,鬼啊!”镜子里的柳大少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头发潦草。 “这是少爷我吗?”不可置信的捧起铜镜柳大少一脸的不敢置信。 “少爷,这里面的人就是你。” 柳大少强忍着腰痛转身看了一眼床铺的位置一脸悲苦:“小爷就说跟次数没关系,没关系,本以为习武之人身体强了点也就算了,你上辈子是抽水机吗?” “少爷,要不要给你找个大夫来?” “莺儿啊,你说咱们家大业大的,浪费是不是非常的不好,我们是不是应该节约勤俭一些?” 莺儿嘟着小嘴猛地点头:“少爷说的对,浪费粮食确实不好。” “所以哪,那些千年人参啊百年人参什么的堆在库房里药效肯定会越来越弱的,少爷怎么能当那种浪费为人所不齿的败家子哪?这样,你去厨房吩咐一下,给少爷熬半碗参汤来喝喝,杜绝浪费,从少爷做起。” “啊?”莺儿小嘴微张,奇怪的看着自家少爷,少爷不是最讨厌喝参汤的吗? “啊什么?快去啊!” “哦哦。” “等等!” “少爷?” “那什么,有小枸杞和当归也放点,少爷最近喜欢红色的东西,突然就喜欢了,你说这毛病。” “好的,少爷还需要别的吗?” “记得回来给少爷擦点胭脂,遮一下眼窝。” “少爷不是最不喜欢擦粉的吗?你说男子汉大丈夫从来不抹那些东西的。” “嗨,用不了浪费,少爷说了要节约的嘛,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莺儿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一个小碗回来了:“少爷,喝汤。” “热吗?” “冷好了,温度正好合适。” “放下,我尝尝厨房的手艺有没有进步。”当啷半天,汤匙与瓷碗传出了碰撞的音符:“莺儿,要不你喂我,少夫人昨天把少爷的手打赏了,使不上力气。” 莺儿端起参汤细心的一勺一勺的喂着少爷喝汤。 一刻钟后柳大少拍了拍胸膛:“少爷这身体能打死一头牛,莺儿你信不信?” 莺儿细心的用手帕给少爷擦掉水迹甜甜的一笑:“少爷说什么莺儿都信!” “还是莺儿乖,不说了,先洗脸再说,少爷破天荒的洗漱都没有洗漱就吃饭了,你少夫人功力深厚,少爷不敌啊。” 莺儿拧干毛巾给柳大少递了过去:“少爷擦脸,莺儿去侍候少夫人更衣。” “慢着。”柳大少脸色不自然的拦着莺儿:“少夫人今天不舒服,一会派人把早饭送过来就是了。” “知道了少爷。” 柳大少擦干净脸,让莺儿细心的抹了几下胭脂便脚步漂浮的向着正厅走去,犹如太空舞步一般。 柳大少一到正厅,只有柳之安还端坐在哪里喝着茶,其他人早就不见了。 “你娘给你留了饭,快点吃,不然就凉了。” 柳大少一下子挤在柳之安旁边的凳子上挤眉弄眼起来:“老头子,那啥商量点事情呗!” 柳之安疑惑着放下茶杯:“商量什么事情?” 柳大少脸色尴尬,抓耳挠腮瓮声道:“那什么什么散真的那么好用吗?” 柳之安一怔,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混账玩意,咱们是父子,有跟当爹的聊这种问题的吗?” 啪嗒,筷子掉在地上的声音,柳大少嘴角抽搐,果然是报应不爽啊,这话隐约的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的样子。 “那什么。儿子没别的意思,这不是最近我对医术有些兴趣吗?就是想拿来研究研究成分,真的没别的意思,看在儿子这么好学的份上,要不,要不就给我来点研究一下。” 柳之安神色不自然的扣了扣额头:“咳咳咳没了,喂狗了。” “啥玩意,昨天你不是还说有点私货的吗?” “老子说了,喂狗了,吃完滚蛋。” “志儿,娘怕饭凉了,重新让厨房给你煮了一份。”柳夫人容光焕发,脸色红润的端着一盘子饭菜走了进来。 柳大少诧异的看着老头子眼睛眨巴眨巴起来,嘿,老当益壮啊,这是要添新丁吗? “咳咳,那啥哪,老夫还有份账本没有核对完,我先去书房了,小子你吃完饭赶紧去温书。” 第160章 秋闱一 大龙历八月初九,终于到了三年一度科举的日子。 这一日金陵城中到处是各个州县赶来应考的士子,金陵城中的各个客栈是人员爆满。 多家酒楼客栈也按照以往的习俗开启了赌盘。 吆喝声不绝于耳:“当阳书院宋毅公子高中头名解元,一比十,有多少人下注?” 宋毅乃是当阳书院甲字班的学生,金陵有名的才子。听到客栈老板开始下注了的时候一群人蜂拥而上,将手中的银子集体压在了宋毅名字的赌盘之上。 “的那个颜师古护院丙字班闫怀安公子高中头名解元,一比五,开始下注。” “宜山书院宋炳阁” 不但一家酒楼客栈如此,所有的客栈之内皆是如此,就连金陵城中的赌坊都开始开赌起来,比起酒楼来说,赌坊的赌注要大的多,一百两银子起步,这里多是富家子弟闲来时的地方。 “少爷少爷,咱们要不要也下几注?你说咱们赌谁能高中头名解元哪?”柳松跟在柳大少身边看着拥堵的人群跃跃欲试。 柳明志淡然一笑:“你感觉谁能高中就下谁呗,玩玩就行不要太认真了,小心你那点老婆本全部赔干净了。” 听到少爷这样说柳松也迟疑了下来,看着人群中桌子上的堆积的银子哪里多便往上面放上一锭银子,然后便有人记录下来数目。 柳松一头细汗的钻了出来:“少爷,小的压在了宋毅,林扬明,李培超身上各十两银子。” “好你个柳松,本少爷也要参加科举的好不好,你压在别人身上都不压在少爷我身上,这个月的薪资全部扣了。” 柳松一脸的委屈,可怜巴巴的看着柳大少:“少爷,不是小的不压你,而是赌注之上根本就没有你的名字,小的也没有办法。” “凭什么没有本少爷的名字?本少爷就不能考中头名解元吗?娘希匹,看不起本少爷啊这是。” “少爷,差不多就得了,你什么水平自己”心里还没点逼数吗? “少爷自己怎么了?你说啊?”狠狠的用扇子敲了柳松两下头,柳大少咆哮起来,你这样说我不要面子的吗? 柳大少看似满不在乎的模样,心里也是暗自突兀,有些惴惴不安,他经历过中考,高考一系列的考试,唯独没有经历过科举考试这样的阵仗。 要说没见过,也不至于,后世的电视剧上没少上演过关于科举的节目,关键是一个看,一个亲身体验,哪能一样吗? “夫君,若是高中举人,妾身好好的伺候你,若是落榜了,妾身好好的侍候你,夫君要加油哦!” “小子,老夫给你准备好两顿饭等你回来,一顿山珍海味,一顿竹笋炒肉,吃什么就看你的本事了,老夫看好你。” 想起出门前齐韵跟老头子说过的话,柳大少一个激灵,隐隐感觉四肢有些发软,屁股有些酸痛。 “松啊!” “少爷?” “扶着少爷一会,少爷有些不舒服。” “少爷,你可不能开玩笑,马上就要到了考场了,你身体不舒服耽搁了秋闱就完了。” “松啊,少爷不想考了。” “少爷,你可别吓我。” “非去不可?” “老爷吩咐了,抬也要把少爷抬到考场去,少爷你看那里,老爷早就安排好了七个下人伺候着,就怕少爷突然反悔。” 柳大少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去,七个下人恭敬的咧嘴一笑:“少爷好。” “为人民呸呸呸,你们也好,辛苦了。” 柳松驾着少爷的胳膊往前走:“少爷,认命,早痛不如晚痛。” 贡院之内,几个穿着朱紫服饰的官员正在相互斡旋着,每个人都带着微笑互相恭维着。 吏部员外郎赵丰收便是京城派来金陵的主考官元之一,每个府的贡院京城都会派遣一名官员到地方监督。 科举事关朝廷取士的根基,皆是从中央调集官员,一来吏部掌管官员的升迁任免,二来是为了防止地方官员会徇私舞弊,照顾地方亲近的学子。 历来科举事宜都会从京城调遣两位主考官,今年的金陵秋闱则是不同,竟然有一位地方大吏担任了了主考之一,赵丰收对刺史齐润很是好奇,陛下为什么会打破历来的规矩,难道不怕齐刺史徇私枉法吗? 李政当初虽然说了会由齐润担任主考官之一,可是并不见得就完全相信地方官员,虽然只从京城派来了一位吏部官员担任主考,但是陪同官员却增加了一名,虽然没有权利参与秋闱的相关事宜,但是却有监察之权,李政虽然看重柳大少,但是同样不会坏了规矩,口子一旦一开,那将是一个无法根除的隐患。 “下官吏部员外郎赵丰收见过齐刺史。” “免礼免礼,本官有幸与赵大人参与秋闱一事,全是仰仗陛下的恩荣,你我同为主考一职,互相扶持便好。” “谢齐大人,齐大人请上座。” “同坐。” “齐大人,要不就有你训示一下诸位同僚,讲一下考场的规矩。” 齐润摆摆手:“还是赵大人来,本官虽然有荣幸担任主考,但是考场诸事尚且不如赵大人精通,还是有赵大人训示。” “如此以来,下官就不推辞了。” “请。” 赵丰收清了清嗓子:“诸位同僚,秋闱乃是吾朝取士之根基,事关龙朝将来兴衰成败,诸位大人一定要各司其职,杜绝徇私舞弊,考生入场之后,封闭院门,任何事情不得中断考试,三声鸣锣开始发放试卷,诸位巡考要多多监察,发现害群之马,即刻揪出严惩不贷。” “遵令。” “齐大人,时辰差不多了,开卷。” 齐润点点头:“准备开卷。” 马上便有四名武将押送着一个箱子走上木台,将箱子放到了桌子上。 吏部员外郎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钥匙放到了桌子上,齐润也取出一个钥匙放到了桌子上,然后二人看向了另一位监察官员。 官员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开始监察箱子上的锁头,细心的查看之后没有问题便点了点头:“无误。” 齐润站了起来高声道:“鸣锣。” 赵丰收同样喊道:“贡院开门,考生入场。” 第161章 秋闱二 三声铜锣响起,贡院的大门吱呀吱呀的打开了,里面出来一队兵甲齐全的卫士把守在两侧,虎视眈眈的看着在场排队的考生。 “除了食物之外,众考生进场不得携带任何物品,违者取消考试资格,驱逐出贡院,三年不得考试。” 陆陆续续的有学子开始在卫士的检查之下开始进入贡院大门,连外袍都拔的一干二净之后还要贴身搜查,食盒之中的食物全部掰成两半,防止里面夹带小抄,严格的检查不比后世高考轻慢多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后世因为有各种先进仪器检测,还不至于拔掉外袍检查。 眼看着就要排到了柳大少柳松接过一个下人手中的食盒递了过来:“少爷,贡院内不准外人进入,接下来就要靠少爷自己了,小松相信少爷一定会考中举人的,少爷加油。” 柳大少惴惴不安的接过食盒,此刻他竟然有一种要参加高考的紧张感觉:“小松啊,少爷我进去啦。” “少爷,进去,这三天你要好好的考试,三天后小松会来接你的。” 柳大少依依不舍对着柳松惜别,提着食盒慢慢的往前赶,终于柳大少身前的士子进入贡院之后柳大少有样学样的将食盒放到一张桌子上。 两个卫士上前打开食盒,里面是一叠叠精致的点心,还有不少水果,一只烧鸡用油纸包裹的好好,比起前面那些人柳大少的食盒可谓是荤素俱全,卫士诧异的看了一眼柳大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参加考试带的东西跟踏青似得。 细心的检查过每一个点心之后,没有发现有什么夹带,卫士合上食盒:“这边来,脱去外衣。” 柳大少站在了一个木台子上,卫士细心的检查着外衣的每一个地方之后才送还给柳大少:“无异。” “进去。” “多谢。” 卫士诧异的看了一眼进去的柳大少,咧着嘴轻轻一笑,读书人跟自己这等莽夫说谢谢还真是破天荒的事情。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贡院之内汇集了一千多名应考的学子。排队的时候还没有发现如何,但是堆集在一起可就是一大片了。 “所有考生肃静,祭拜孔圣。” 嘈杂的声音开始安静下来,由齐润赵丰收带领官员以及众学子对着孔圣的塑像开始鞠躬行礼,这是每一次秋闱都要举行的礼仪。 孔子身为深入读书人内心的圣人,祭拜孔圣既是一种尊重也是一种心理安慰,求孔圣保佑能够高中。 礼拜结束之后,赵丰收上了木台手拿一张绢布:“秋闱之事不容小觑,往诸位考生要遵循考场规矩,严谨抄袭其他学子试卷,一旦发现即刻清楚贡院,不得再考。历来皆有考生发生考场舞弊一案的事情,望诸位学子引以为戒,考生入座。” 衙役们开始带领着学子们往间隔成一间房子的考场,等到所有考生入场之后几位主考官员互相巡视了一番:“时间到,封锁院门,擅入者律法问处。” “宋大人,开卷。” 齐润点点头,拿起属于自己的钥匙,打开了木箱之上的锁头,几位陪考取出里面的试卷一个个的由衙役往考生哪里散发。 每发一张试卷,两位主考便紧随其后的盯着衙役的一举一动,秋闱之事不容马虎,不但要严禁考生夹带,还要防止衙役被人收买,可见朝廷对科举的重视。 到了柳大少哪里,柳明志客气的对着衙役说了声谢谢,一旁的齐润仿佛从来没有见过柳大少一样,端端正正的从一旁走了过去,与对待前面的众考生一样。 柳大少知道自己的岳父大人身为地方官员竟然能够成为主考之一已经是出人意料的事情了,他不得不避嫌,将自己放在辅助赵郎中的位置上,见其对自己无视也没有什么意义,毕竟还是要避嫌的。 一众人走了之后,柳大少开始拿起试卷翻看了起来,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科考的试卷,跟自己想象之中的没有什么区别,试卷上印刷者试题,旁边有五张稿纸,防止考生因为心神紧张导致一张稿纸不够用,不得不说考虑的相当全面。 柳大少放下手中的试卷开始磨墨,墨汁均匀之后随后润笔放置一旁,开始细心的观看试卷之上的考题。 第一场考的乃是经义,一百道题目皆是从四书五经之上选取出来,要考生根据自己读过的文章写出相应的题目。 柳大少发现上面的试题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难,开始取出一张稿纸之后提笔便书写起来。 考试的时候时间是过得最不经意,一百道题目柳大少通篇写出了六十题竟然没有遇到丝毫的困难,每一道题目都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映现出来。 放下毛笔,柳明志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天色已经尽了黄昏,考间之内也昏暗了下来,摇头苦笑了一声:“少爷还真是入迷了,最不喜欢考试的我竟然也会在试卷上无法自拔起来。” 小心的将试卷放到一边,柳大少打开自己的食盒,大半天时间过去了,自己竟然一口食物都没有吃,腹中早已饥肠辘辘起来。 捏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浓郁的香味在嘴中绽放开来:“恩,这是莺儿那丫头做的,别的人做不出这种味道了。” 连续吃了几块糕点肚子里才没有那么空荡荡的感觉,柳明志又撕开了包裹烧鸡的油纸,扯下一块鸡腿大吃起来。 烧鸡的香味充斥着整个考间之中。 “隔壁逇兄弟,吃烧鸡的时候能不能包严实一点,我在这里肯干饼,你吃烧鸡,那味道太大了,这是人干的事吗?” “对啊对啊,兄弟你这食物也太好了,我们都是吃的干饼,你吃烧鸡的味道太大了。” “禁止说话。”一个衙役走了过来,严肃的审视着柳明志三人:“你们三个若是在私下讨论我便禀报主考大人了。” 其余两人连忙噤声闷头啃着自己手中的饼子,柳大少也放下自己手中的鸡腿讪笑了两下,衙役诧异的看了看柳明志手中散发着香味的鸡腿吞了几口口水,想来他也猜到了为什么这边三个人会传出说话的声音。 “为何站在考生前面?”一个严肃的声音传来,衙役一激灵:“回大人话,有位考生吃鸡腿闹出了事情,小的已经警告他们了。”来人正是巡视考场的吏部员外郎赵丰收。 赵丰收挥了挥手:“继续巡视,不得接触考生,不得与考生私语。” 衙役走开之后,赵丰收分别看了其余两位考生的考间与试卷之后没有发现一样才继续走到了柳大少的考间之中。 “恩?”赵丰收看到柳大少的试卷一愣。 第162章 秋闱三 赵丰收一路走来,先后看了不下于三百考生的试卷,大都刚刚作了二十题左右,而且卷面上相当的潦草,都是众位考生先行打好草稿之后最后打算誊抄在试卷之上。 写的较多的也有,三百多个考生之中总有一些良才,基础比较扎实,或者往年落榜的学子已经熟悉了考场的规则与环境。 但凡第一次参加科举的考生大部分第一天都是相当紧张的,心情很难平静下来,往往也做不了多少的题目,只有熟悉了环境之后慢慢沉下心来才能发挥出正常的水平。 纵然如此,那些基础扎实与有过考试经验的考生做出的题目前前后后也不过只有三十道题目左右,见得最好的一个是做出了四十题左右,但是那个考生的卷面根本无法入目,只有最后誊抄之后才可以审看一番。 柳大少的卷面则是不然,不但已经做出了六十题的数量,而且卷面干净整洁,没有丝毫滴墨的地方,简直就是最后誊写的事情一办如此干净,这才是赵丰收愣住的原因。 要知道一百道题目可是三天的题量,这才刚刚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柳大少竟然完成了一大半的题目,由不得赵丰收不惊愕。 怪异的看着似乎旁若无人啃着鸡腿的柳大少,赵丰收难得停下来脚步,弯腰去审视起来试卷,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其实主要是赵丰收不太相信柳大少在如此时间之内竟然能够做出这些题目,不是天赋惊人的良才便是胡乱的在下面写些莫名其妙的文章,赵丰收想要验证一下,若柳明志真是天赋之才能取得头名,自己这个主考官也是与有荣焉。 赵丰收先是拨弄了几下试卷,发现只有卷纸与稿纸并没有其他的物品才审视起答案,越看越是心惊,前面二十道题竟然没有一道题目的答案出错,要知道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如此时间之内完全正确的做出这些题目。 赵丰收虽然也是出题人之一,但是作为主考官也只负责了三十道题目,剩下的题目还有齐润跟四位陪考负责出题,出题的内容就连他都不清楚。 仅仅看了二十道题目之后赵丰收便不得不离开考间,哪怕是主考官也不能单独在一个考生的考间之内带上太长时间。 临走之时,找分手有意的瞥了一眼考间的号码,他已经将这个考生放在了心上,搞不好金陵这次真的要出一个经义全对的考生了。 赵丰收走了之后,柳大少一下子瘫软到了地上:“吓死小爷了,小爷还以为自己哪里出错了,难道是题目做错了不成?” 用毛巾擦干净手后,柳大少慌张的拿起试卷一道题一道题目开始检查起来,先前还信心十足的答案再次看起来总感觉有些怪怪的感觉。 柳大少揪着头发一脸纠结,这答案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哪?感觉没错,但是好像又错了,玩死我得了。 赵丰收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审卷令本来还心态平和的柳大少开始焦躁起来,剩下的题目根本看不进去。 “哼哼。”一声闷哼将柳明志从烦躁中惊醒过来。 齐润神色复杂的看着抓耳挠腮的姑爷,以为他遇到了题目做不下去了,随即不经意的做了一个平心静气的举动给柳大少看,然后便背着手离开了。 齐润不得不如此,别人要避嫌,自家的姑爷更要避嫌,他前前后后看了几百人的试卷,唯独在柳明志的考间前匆匆而过。 柳大少见到了岳父大人的动作,也开始调整心态,提笔继续写了起来。 不久之后,天色终于昏暗了下来,衙役们长着灯笼一个个的为考间考生发放蜡烛,静谧的贡院之内烛火闪耀起来。 柳明志点上蜡烛之后,此时已经坐了九十题,深知蜡烛黯淡的光芒最容易毁眼睛,柳大少打算明天接着写整理好试卷之后,往简陋的木床之上一趟斜看着漫天的星辰怔怔出神。 “齐大人治理之下的金陵果然是欣欣向荣,虽然有部分学子初次科考有些紧张,可是大部分的学子还是心态相当好的,成绩一定非常不错。” “赵大人谬赞了,这都是众位学子平日里埋头苦读,根基稳健,所以才能如此平和的做起起试题来,与本官的关系微乎其微。” “齐大人谦虚了,陛下在宫中偶尔提起大人的名讳,下官听闻明年有意将大人调入六部为官,到时候可不要忘记提携下官一二。” 齐润心里一喜,可是神色依旧平淡:“全仰仗陛下的恩威,至于能不能调任六部为时尚早,本官可不敢与赵大人做下保证。” “是极是极,天有不测风云,没到时间谁也不能说十拿九稳,下官佩服大人的心性,今日无酒,下官以茶代酒预祝大人步步高升,希望明年你我二人能够同殿为臣。” 齐润也举起了面前的茶杯:“多谢,你我共勉之。” “千余名应试生员之中,不知道大人可发现了什么良才,下官早就听闻当阳书院尽出天下才子,可惜下官乃是北地之人,无缘得见当阳书院闻人山长的风采,今日见到诸位考生之后便可神会山长之风采,当阳书院的学子果然非比寻常,不少生员做题的速度就连下官也自愧不如。” 齐润眉头一挑:“哦?莫非赵大人发现了什么良才不成?不知是当阳书院的宋毅,李培超,还是宜山书院的林扬明等金陵有名的才子?” “既然大人想要考教下官,下官就不藏私了,下官发现了两个相当出众的学子,一是名为胡军的学子,答题速度相当的迅速,虽然不清楚答案如何,但是看其卷面想来也是大才一个。” “另一个是何人?” “这个下官也不清楚,按理说考生接下试卷之后,首要需要做的事情应该是书写姓名,可是其人竟然没有将姓名的地方遗漏了下来,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个人习惯,但是此子才识绝对非同一般,下官粗略的看了一下他的答案,二十道题目竟然无一出错,实在是让人为之震撼。” “竟然没有名字?希望不是忘了才好,否则经义就要作废了。” “不过下官记得他的考间,三百六十号。” 第163章 秋闱四 一夜过去,有的学子在挑灯书写,有的在酣然入睡,每个人都在为自己能够改变命运而努力着。 旭日初升,贡院依旧宁静,柳大少虽然没有听到鸡叫声,但是因为生物钟的原因他还是早早的睁开了眼睛。 贡院之内可没有让你精心洗漱的用品,一个盛着半桶水的木桶,一个黝黑的瓷碗摆放在一旁,柳大少随意的漱了漱口,吐在痰盂里,只能在考间之内稍微的活动一下身子。 “唉,这才一天就如此了,考上九天九夜人不得疯掉啊。”没错,大龙朝的秋闱要考上九天九夜才行,虽然考生的时间变得异常充足,但是连续九天九夜闷在这样一间狭小的屋子之中,心里素质稍微差点的只怕会被逼的精神崩溃。 还在这些考生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试卷之上,无暇去顾及环境的问题。 草草了事的擦了一把脸,柳明志将注意力重新放在试卷之上,还有十题就可以搞定了,不能马虎大意,自己可是代表着全村人的希望啊。 重新提笔写了起来,前面顺风顺水的柳明志终于在最后的五题开始变得缓慢了起来,怕是遇到了所谓的压轴题了。 柳大少第一次拿起一旁的稿纸开始斟酌起试卷之上的题目,有一点思路之后变记录下来,终于在日上三竿的时候,一百道题目全部完成了,三天的试题,仅仅花费了一天左右的时间就搞定了,不得不说柳大少有点快。 柳大少也顾不得去思考男人是快了好还是慢了好,拿起所有的答案开始一题一题的比对起来。 啪嗒一声,镇纸直接压在试卷之上,自己能力仅限于此,结果如何就看天意了。 柳明志随意的吃了些点心,翻身躺在简易的床板之上陷入了沉睡,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就当度个假得了。 不知不觉的柳明志感觉到接连的咳嗽声,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睛,又是昨天那个黑脸玩意,这货咋又来了,昨天差点将小爷搞得崩溃掉,今天又来,到底想干啥啊这是。 揪了揪耳朵,柳明志疑惑的看着赵丰收,想要问他有没有什么事情,可是又怕坏了规矩,只好愣愣的盯着赵丰收。 赵丰收再次嗯哼了一声,抬手指了指天空,示意柳大少天色不早了,这个时候接着睡觉不合适了,该起来做题了。 恩?什么意思,莫非他上面有人?柳大少探了探头向上望了望,只有一望无际的蓝天与洁白的云朵,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啊。 见到柳大少的样子,赵丰收皱了皱眉探身轻声说道:“该做题了。” 柳大少也跟做贼一样嘀咕道:“学生做完啦。” 嗯?赵丰收一脸疑惑的拿起镇纸之下的试卷翻看了两眼,看到整整一张一题不漏的答案神色怔然一下,竟然真的已经做完了。 赵丰收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重新躺下的柳明志啧啧两声:“奇才。” 重新躺下刚有点睡意的柳大少又被一阵轻咳惊醒,起床症犯了,他娘的没完了是,只是看到考间外站着的绯红色官袍的齐润马上低头变成了个乖宝宝的模样。 严厉的看了一眼颔首低眉的柳大少,齐润皱着眉头离开了。 柳明志托着下巴发起了呆,也不敢睡了,齐润一会还要往回走,看到自己睡着了肯定会心里起火,万一告诉了齐韵,估计又要被好好的侍候一顿。 可是总这样托着也不是办法,柳大少想到了一个事情,是不是可以提前交卷,似乎科举考试没有规定不准提前交卷的事情。 齐韵没有说过,岳父没有说过,闻人山长同样没有说过,确实,龙朝科考还真就没有能不能提前交卷这一说法,寻常士子通常都会感觉到时间不够用,提前交卷是历来科举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要不要问一下那个黑脸的考官?不准出贡院不代表不能在贡院里找别人聊聊天,九天九夜不跟别人说话,怕不是真的要疯掉! 正想着这事情,赵丰收已经巡视了一周折回过来,正好路过柳明志的考间。 “嗯哼!” “恩?”赵丰收停下脚步疑虑的看着柳大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启禀大人,学生要交卷。” “什么现在就要交卷?”赵丰收说话都已经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这还真的是破天荒的事情,历来从来没有考生提前交卷的事情,反而通常都是衙役勒令从士子手中夺下试卷。 士子们大都恳求多给那么一点的时间,想多谢几篇锦绣文章,以求博取一个好的名次,十年寒窗不就是为了一举成名吗。 “大人,莫非有什么规定,考生不准提前提交试卷?”柳明志有些惴惴不安,莫非科举也与高考一样,时间不到不准提前交卷。 “这倒没有,不过你确定要交卷吗?要知道一旦糊名之后你想要后悔都不可能了,还是重新多多检验几次,要知道科举事关你一生的命运,大意不得,切莫自负啊。”赵丰收开始轻声苦口婆心的劝诫着柳明志,他知道柳明志已经做完了试题,但是时间不允许他长久待在一个考间细细验看一番,只能粗略的过目一下,所以他并不知道柳大少答案的准确率是多少。 自从昨日见到这个考生答案前面二十题全部正确之后,赵丰收便起了惜才之心,所以没少关注这个考生,自然不希望他这么早交卷,要知道经义第一场三日的时间这才过了一半不到,万一这个学生粗心大意,从而导致落榜,十年寒窗也就白白浪费了。 柳明志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试卷答案,随后咬牙点头:“回禀大人,学生考虑清楚了,现在就要交卷。” 赵丰收见到柳明志已经下定决心交卷,叹息的摇摇头,招来了不远处守卫的衙役。 衙役走了过来小声道:“大人?” 赵丰收指着柳大少的试卷:“替这位考生糊名。” 衙役有些迟疑,也有些惊疑不定,虽然他只是一个衙役但是也知道秋闱经义第一场的时间乃是三天时间,这眼下才过了一天半的时间就要将一位考生的试卷糊名,这不是要断人后路吗? “大人,这” “这位差大哥,是小弟自愿提前交卷糊名,有劳大哥了。” 听到柳明志的话之后衙役也不好说什么了,随手取出一张封条还有浆糊拿起柳大少的试卷就要糊名。 “大人,这位考生没有署名。” 衙役轻声一句话将柳明志惊吓的额头直冒冷汗,竟然忘了写名字了,真是百密一疏啊,检查了那么多次答案唯独忘记了姓名的事情。 感激的看了一眼衙役,柳大少提笔在试卷上写下名讳。 衙役封存好柳明志的试卷,之后便放到了桌案之上退到了一旁。 “不要喧哗,轻声跟着本官出来。” “是。”食盒都不管了,柳明志提起衣摆就急匆匆的跟在赵丰收身后低头走路。 第164章 秋闱五 齐润再三摇头晃脑的以为自己是看错了,甚至是揉了揉揉眼睛,依旧不敢相信跟在赵丰收身后的人就是柳明志。 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了三百六十这个考间,果然空无一人,桌案上摆放着已经糊名的试卷,齐润虽然是第一次参与秋闱但是也明白考生的试卷只要糊名了就代表已经交卷了。 找分手身为吏部员外郎,吏部掌管官员升迁任免,自然不可能不知轻重,提前下令收取考生的试卷,只有一种可能,这货自己提前交卷的。 齐润只感觉胸口一闷眼前一花,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他终于理解亲家柳之安为何常常口不择言以小王八犊子的称呼怒骂柳明志了,这货确实是该骂,秋闱啊,这可是秋闱考试啊,提前交卷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吗。 平时胡闹也就算了,可是秋闱之事竟然也敢胡闹,肆意妄为,这样的货不打死难道要留着过年吗? 惊呆了的不止齐润一个人,一路上正在咬笔苦想的考生看到身穿儒袍跟在主考官身后的人也是惊愕不已,纷纷暗问自己是不是过迷糊了,其实第一场经义已经过了三天了。 至于为何这样想,柳明志并非是被衙役拘押,明显不是舞弊导致的,除了时间已经到了,至于在这些考生心里,提前交卷那不是啊二笔吗? “姐夫?”齐良手中的毛笔在见到柳大少的那一刻直接掉在了稿纸之上,一直目送着二人远去齐良才慌张的掰起手指:“没错啊,是第二天啊。” “师兄?师兄怎么跟在主考官后面?未到时间是不准离开考间的,莫非师兄舞弊了?不能啊,以师兄的才识怎么着也不至于舞弊,乙榜前三纵然没有把握,高中三十名之内应该是没问题的啊,就连恩师都说了必会高中举人,至于什么名次他也不好判定。” 虽然柳明志没有被衙役羁押着,但是大部分人心里都自然的认为是柳明志作弊才会这么早的出了考间。 虽然监察之时赵丰收是个严肃的人,但是私下里却是一个老好人,摆出严肃的样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给这些士子一记重磅他们可能会以为主考为人宽厚,难免会动些歪心思出来。 前人之事,后人之师,这都是历代秋闱总结出来的经验,有备无患。 “坐。” “谢大人。” “喝茶吗?” “若是不破坏规矩的话烦劳差大哥给上一杯茶水也无妨。” 赵丰收端着茶杯轻笑的看着柳明志,神色露出赏识的意味:“你竟然一点都不拘谨?要知道本官可是本场秋闱的主考官之一,在我面前如此就不怕本官有意让你落榜?” 笑着接过衙役端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大人说笑了,学生相信大人绝对不会是这种人,况且学生并未违反什么规矩,大人又岂能一言断学生生死,学生虽然不与大人相熟,但是学生相信吏部。” “哦?何解?” “吏部派遣的主考官可以轻易决定一州士子的兴衰成败,学生想吏部决然不会调派一个小肚鸡肠的主考,那会砸了吏部的名声。” “哈哈哈好,果然非比常人,非常之人当然要行非常之事,现在本官对你能提前交卷一点都不惊讶了,仅仅三言两语本官就可以看出你将来绝非池中之物。” “承接大人吉言,学生想也是如此。” “本次秋闱第一场的经义试题集齐了两位主考,四位同考的试题,你就如此笃定一天之内做出的答案可以榜上有名?” “学生说没有大人信吗?” “本官不信,本官虽然是初次主考江南科举,但是往年也曾主持过别的州县的科举,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冷静的考生,不与常人同谋者多有大才啊!”赵丰收感叹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 “恰恰相反,学生是靠天意,天若有眼学生便会榜上有名,天若无情,纵然落榜学生也无话可说。” “哎,休要胡言,子不言怪力乱神,你说都是读圣贤书的人,怎么能相信鬼神之说。” 柳明志很想告诉赵丰收,我原来也不信鬼神之说啊,可是穿越的事情都能发生,上面存在漫天神佛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以不信但是要心存敬畏。 “谢大人教导,学生受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叫什么名字?” “学生不才,上柳下明志。” “柳明志?明志,君子无以明志,倒真是个好名字啊,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你父亲对你的期许,做一个心中明礼心胸大志的人。” “学生正在努力,希望真的有一天能够明礼朝纲,胸怀天下。” “你倒是一点不谦虚,柳明志啊柳明志,你柳明志?”赵丰收忽然惊愕的看着柳明志,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稀奇。 “大人?学生怎么了?” “你可是江南柳家长子柳明志?” “回大人,正是学生,大人听说过学生的名字?” 赵丰收复杂的看着柳明志,何止是听说过啊,拒绝了陛下的圣旨,谢绝入驻东宫太子伴读的身份,在京城闹得可谓是沸沸扬扬,虽然皇帝下令不得泄露出去,可是皇宫无隐秘,不知道多少人盯着皇帝的一举一动,当然并非是有谋反之意,而是为了更好的迎合皇帝的需求,因而柳明志谢绝了太子伴读的事情还是在官宦的圈子里传了起来。 不少人暗骂柳明志不识趣,更是腹议陛下的心思越来越难揣摩了,朝中阁老大臣,侯爷国公恨不得将儿子往东宫里塞尚且求之不得,可是有人偏偏将众人趋之若鹜的东西视如草芥一般,自然引起了一些的不舒服。 赵丰收身为六部官员不可能不知道柳明志的事情,包括柳明志大喜之日陛下亲笔所书四个大字天作之合。 不少人对这个江南商贾子弟有些嫉妒,又有些好奇,此人到底有何德行竟然能得到陛下的厚恩。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七张圣旨定草原的推恩令,万马疾奔百万银皆是出自此人身上才知道皇帝为何如此厚待这个年轻人,不少人甚至起了结交之心。 赵丰收皱了皱眉:“如此说来,齐刺史齐大人便是你的岳父了?” “大人,你不会以为我岳父助我舞弊科考?” 第165章 秋闱六 柳明志的一问直接说到了赵丰收的心里,令其皱起了眉头。 并非是赵丰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要无事生非,而是大龙朝有这样的例子,岳父身为主考之一,为其半子徇私舞弊。 不过是发生先帝朝时期的事情,主考被流放千里,他的女婿同样是不得参加科举,永不录用,故而柳明志与齐润翁婿的身份触动了他的敏感神经。 若是柳明志与别的生员一样到了三天之内才交卷,赵丰收或许不会如此多疑,坏就坏在柳大少仅仅一天时间就完成了秋闱第一场的经义一卷,要知道虽然经义仅仅只有一百道题目,可是涉及的知识就太多了。 《论语》《大学》《中庸》一系列,四书五经多有波及,寻常人想要看完这些书尚且花费一些时间,想要精通熟读怕不是有些难于上青天,赵丰收身为金陵秋闱的考官之一,不得不防,要知道万一齐润柳明志翁婿二人真的徇私舞弊,自己这个主考官也要担任失察之罪,或许不会被流放千里,但是想要往上动动只怕没有可能了,这辈子也仅仅局限于此。 赵丰收皱着眉看着柳明志:“一曰:天地有始,天微以诚,地塞以形,天地合和应同篇是什么?” “《吕氏春秋》览篇有始览二曰:凡帝王者之将兴也,天必先见祥乎下民。皇帝之时” “道者,万物之始,是非之纪也,是以明君守始以知万物之源,治纪以知善败之端。故虚静以待何解?” 柳明志闭上了上了眼睛:“道本是万物的本源,是非的标准,因此明锐的君王把我原本,了解万物的原始,研究准则以成败的原因《韩非子》主道篇。” “《孟子》尽心章句上第一节。” “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夭也。待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何解?” “人如果能竭尽全力,就会知道本性,知道了本性,就会知道了天道,保存自己的本心,修养自己的本性,就可以侍奉天了,短命或者长寿没有别的路,修养自身以等待,便可以立主自己的命运了。” “《吕氏春秋》《韩非子》《孟子》这些书虽然也是圣贤名家所着的书籍,但是对于科考来说无外乎杂书,这些书相当晦涩难懂,你竟然能够通读全篇而知晓其意?”赵丰收震撼的看着柳明志,要知道对于参加科考的生员来说,每日熟读经史子集已经是相当耗费心神的事情了,可是柳明志竟然对于科举之外的杂书还能如此熟读,而且涉猎广泛,这相当的不可思议。 “积财千万,无过读书,以文会友,寻觅知音。”柳大少很违心的说出一句齐韵教育自己的话,他对读书兴趣真的不大,他没有时间谈论什么狗屁的圣贤文章,他只想搞钱,搞钱,还是搞钱。 赵丰收闭目想了想,自己或许真的是想多了,试卷出来之后,直接封锁木箱之内,前二十题是一位陪考官员出的题目,齐润与自己两个主考都不知道是什么内容,可是却被柳明志全部正确的坐了出来。 要知道试卷的答案也是在试卷下发下去之后几人才互相的交流了一下。 眼神灼热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赵丰收暗叹一声真的是老了,或许陛下对此人如此看重真的是有原因的。 正如柳明志方才说的话:“积财千万,无过读书。以文会友,寻觅知音。 第166章 秋闱七 齐润额头有些细汗的从台子后面走了出来。 赵丰收与柳明志的对话让他心里很是紧张不安,虽然当初皇帝下旨无论如何都要在京师看到柳明志的名字,可是齐润依旧没有违背自己的良心真的帮助柳明志这个女婿徇私舞弊。 那个被流放的主考官的事情他也是略有耳闻,所以他一直在避嫌,从未与柳明志与自己的儿子说过一句话。 按照常理来说,有子女参加科举监考官员是不可以有长辈在场的,偏偏出了柳明志这个意外。 一下只顾得思考这件事情,齐润已经忘记想要训斥柳明志的事情了,这货提前交卷的事情本来已经打好腹稿想着怎么训斥他一顿,可是却被他轻易的躲过了。 “志儿,你如此做是不是太过张狂了一些,科举事关终生命运,你怎么可以如此儿戏的对待。” 听到齐润的话柳明志赵丰收二人都有一些尴尬,柳明志害怕因为提前交卷齐润会大发雷霆,毕竟太过儿戏了些,已经做好了被狂喷的准备。 赵丰收尴尬是因为他不清楚齐润是什么时候到的,毕竟私下议论别人乃是小人之举,何况齐润还是他的上官哪,再者说了,纵然自己主持完科考就会回京师之地,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跟齐韵打上交道了,偏偏如此陛下可能有意调集齐润进京为官,那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齐大人,巡视完了?” “不错,赵大人也巡视完了?志儿这孩子怎么会在主考房中?”齐润瞥了一眼柳明志却盯着赵丰收看。 “这还是让柳公子自己来说。” 柳明志摸着鼻子讪笑了两声:“岳父大人,小婿已经做完了经义试卷,待在考间实在无聊,于是便提前交卷了。” 齐润皱着眉头:“验看了没有?” “已经眼看了几遍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赵大人,联系几位陪考同僚,商议一下让他离开贡院,诗词试卷开考之后可以让他再来,否则待在考官的房中难免会让人误会咱们与考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而且容易给别的考生带来压力,于公于私都不合适待在贡院之中了。” 赵丰收想了一会,确实如齐润说的这样,考生待在主考官的房中,难免不会让人遐想连篇,让其在贡院之中游荡会让别的考生心里压力陡增,重回考间于理不合,毕竟试卷已经糊名封存,唯一的办法就是主考陪考共同见证,离开贡院,第二场考试再进来。 “齐大人,我去找一下几位陪考一起来。” “麻烦了。” 赵丰收出了门之后,齐润狠狠的瞪了一眼柳明志:“秋闱之后再给你算账。”随即也出了门在外面站着,独留柳大少一个人在房中郁闷起来。 一刻钟左右,几位陪考官员看着颔首低眉的柳大少啧啧称奇,百年难遇的奇葩考生啊这是,别人尚且觉得时间不够,这货倒好了上赶着交卷,对于这位主几位陪考也是有着模糊的印象,毕竟做题快的人总是值得别人关注的。 几人在房中商议一会,全部同意开启贡院的大门,联名作保这货可以出去,毕竟齐润的话完全说到了众人的心里。 这货往外面一站就是跟别的考生添堵的存在。 “自求多福,祈求你爹不会打死你。”齐润说完这句话便关上了贡院的大门。 “齐大人啊,你这位女婿可真是想法独特,行为怪异啊,下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主。”赵丰收边走边摇头。 齐润轻叹了一口气:“这可能就应了那句话,钱多人傻。”齐润说了句不大不小的玩笑话。 “齐大人这话说的倒是有趣。” 看着繁华热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再转身看看冰冷宁静的贡院,恍若隔世的感觉啊。 “我胡汉柳明志又回来了,大姑娘小媳妇你们洗干净了吗?” “疯子。” “傻子。” “我看是脑子有病。” “不好说也可能是老年痴呆。” “不对啊,挺年轻的啊。” “那就是少年痴呆。” 柳大少掐着腰:“你们仔细看看小爷像疯子跟傻子吗?眼睛是用来出气的吗?看什么看,没见过你爹啊。” “快走,快走,怕不是要咬人了。” “呸,没见过世面。”柳大少吐了口痰,嚣张的走了起来。 看着远处就要到家的柳府,柳大少忽然停下了脚步,岳父大人的金玉良言隐隐约约在耳边回荡:“希望你爹不会打死你打死你死你你” 柳大少音乐感觉有点牙疼,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老头子应该不会下手那么绝情的。不过想起了出门前老头子说的狠话,你要是让老夫不痛快,你小子也别想着痛快,打死你老夫也不怕柳家香火断掉,还有明礼给老夫养老送终哪,你自己掂量着看。 “额,算了,要不先别回家了。” “要不去青楼逛逛?”柳大少摸着下巴思索道,家是不能回了,除了青楼好像也没地方去了。 听书去,故事老套,毫无新意,听不下去,看戏去,老年人的玩意,没那个心态,赌坊?算了算了,好男人不能粘上赌博,试试五石散?这好像是毒品,这个也不能碰。 想来想去黄赌毒好像只有黄可以试试,再说了去青楼不一定非要女票才行,谈谈人生聊聊理想其实也是可以的哈。 一拍手掌柳大少便下了决定:“就你了,去青楼。” 只想到老头子的恐怖,柳大少忘记了齐韵的恐怖,新山海经有云,柳府有异兽,其容绝美,其身绝佳,出得厅堂,温柔时体贴暖心,暴躁时生擒野豹,活撕豺狼,闺名上齐下韵,又名母老虎。 一路上晃晃荡荡的柳大少终于到了一家青楼外面,不是金陵最出名的烟雨楼阁,而是蓬莱阁,柳明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滴就走到了这里,看着门口招揽顾客的女子,柳大少搓搓手:“嘿嘿小爷善心大发,一定要资助这些落水的小姐姐,有钱了就是要回报社会,不然的话良心难安,少爷我真是个好人呐。” 嘶,艳阳高照,没看错啊,这天也不冷啊,怎么有点寒意哪?莫非昨晚睡感冒了? 刚准备踏入蓬莱楼大门的柳大少打了个寒颤,回头望望天也不是阴天,以为是错觉,继续走上了不归路,在作死的边缘越走越远。 齐雅疑惑的看着走进青楼的柳大少摇摇头,以为自己看错了,按说他应该在贡院应考,怎么会出现在青楼哪?估计真的是眼花了。 第167章 秋闱八 “呦,这位俊俏的小郎君,有没有相好的姑娘啊,你看姐姐怎么样?要不要姐姐好好服侍你呀?”刚一进去蓬莱楼柳大少就被姑娘抱住了胳膊。 柳大少邪笑着搂住了身旁的女子:“姐姐想要服侍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都会点什么哪?” 娇滴滴的白了柳大少一眼:“奴家什么都会,郎君你能想到的,姐姐都可以哦。” “真的什么都会吗?” “当然了,姐姐会的多着呢,你想都想不完。” “嘿嘿不如你帮我凭空变出来一千两银票怎么样?” 青楼姑娘脸色一囧,暗骂身旁的柳大少脑子真的是个奇葩,姑奶奶说的什么都会跟变钱有什么关系,你来青楼是花钱的好不好。 “弟弟你真会开玩笑,姐姐若是有这等本事,又怎么会在青楼这种地方苟且偷生哪。” 柳大少用手托住姑娘的下巴:“姐姐长得这么漂亮,若是以拳击之会不会哀嚎良久哪?” 女子有些磕磕巴巴:“弟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喜欢那种调调。” “当然不是,我是说咱们何不净衣共枕,使佳人彻夜长嚎之。” 周围的不少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柳大少,心里一万头羊驼驰骋而过,卧槽,女票女昌还搞得这么文绉绉的吗? 女子也是面色红润,虽然是青楼女子,但是柳大少的荤话还有有些超过了其接受的范围,若是闺房之中也就算了,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未免有些,有些,有些太不要脸了。 不过女子还是强忍着羞涩离去,她不想放弃这么一个年少多金的主,女子久在青楼,一眼就能看出柳大少身价不菲,仅仅身上的蜀锦儒袍就不下百两银子,腰间佩戴的玉佩成色这么好估计也要千两银子左右,如果把他服侍好了,肯定少不了赏钱。 悄悄颔首:“姐姐想看看弟弟怎么让我彻夜不眠,你行吗?” 柳大少摸了摸鼻子:“姐姐说笑了,还是不要试的好。” 嗯哼,柳大少身子一弯,尼玛,怎么都爱用这招。 到底是风月场上混迹的人物,接受能力不是一般人能相比,柳大少都感觉有些吃不消,轻轻地拍掉女子的手,柳大少举起一定十两的银子:“带我去找苏薇儿,这锭银子就是姐姐你的了。” 女子有些不高兴的看着柳明志:“又是找她的,姐姐那里比不上那个狐媚子了,况且人家跟姐姐可不一样,是个清倌人,能看不能吃,弟弟你就不怕憋得难受吗?还是跟姐姐回房间,姐姐好好伺候你。” 柳明志咂咂嘴:“不要的话我可就收起来了。” 女子轻轻微哼了一声,飞快的抢过柳明志手中的银子:“跟姐姐来。” 女子引路直接上了蓬莱楼的二楼,走到了最大一间房子面前:“就是这里了。” “姐姐辛苦了。” 女子捧起柳大少的脸点起脚尖樱唇凑上来在柳大少的脸上轻啄了一下:“火气大了伤身子,憋不住的话姐姐等你哦。” 女子走后,柳明志挥袖子擦掉脸上的唇印也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房门。 苏薇儿穿着天蓝色的长裙坐在窗前全神贯注的正在刺绣,这个女子仿佛永远都绣不完听到开门的声音苏薇儿手一顿皱起眉头:“这位贵客,女家嗓子不舒服,唱不了小曲,改天再来。” 柳明志背负着双手打量了一下苏薇儿房中的摆设,一张八仙桌,四张檀木凳子,上面铺着绢布。八仙桌上面摆放着一个紫砂茶壶,整整齐齐的四个茶杯放置在托盘中。 轻纱横栏在内室,微风起伏,轻纱扬起,可以看见轻纱后一间衣柜,拔步床仅仅靠在墙角,床前的地上铺着名贵的地毯,地摊上摆放着一张矮桌以及一架古琴,香炉之中生气袅袅烟丝,内室之中云雾缭绕犹如人间仙境一般,加上窗外的碧绿的河面,随风起舞的垂杨柳,当真是一处绝佳的房间。 “嗓子不舒服没关系,弹琴便是了,一曲青梅竹马你该不陌生。” 嘶,一滴殷红的鲜血从苏薇儿指尖滴落在绣帕之上,让绣帕上的腊梅看的更加娇艳。绣帕从手中脱落,苏薇儿转身看着站在门前神色平淡的柳明志,露出一丝震惊。 “青梅竹马可以弹吗?” 苏薇儿点点头:“志柳公子请坐,奴家马上调琴。” 苏薇儿慌慌忙忙的去拉开凳子:“柳公子要喝些什么茶。” “我不挑,都可以。” 苏薇儿提起紫砂壶倒上一杯茶水:“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刚泡上不久,茶温正好,柳公子请用,奴家去调琴。” 几声琴弦声之后,一阵悠扬婉转略带轻快童趣的琴音在苏薇儿抚琴之下在房中徜徉开来,柳明志喝了一口茶,闭眼慢慢回味琴音。 苏薇儿不时地透过被风吹起轻纱偷瞄两眼正在假寐听琴的柳大少,浅浅的笑了起来。 樱唇微动:“稚子黄口,青梅竹马,离别之言为谁许下;河面如镜,童颜倒影,清风拂柳情为谁生,深闺幽寂独孤伶。” 琴声美妙,佳人声音更是动人,唯独情不知何所起,何所终。 一曲终了,苏薇儿托着下巴安静的看着柳明志,恬静的样子犹如睡莲一般。 从琴音的余韵中回过神来,柳明志平静的道:“我成亲了,四妹。” 苏薇儿芳心一痛,强忍着泪水不让它留下来,轻轻的点点头:“我听说了,嫂子一定是最幸福的人,有柳公子疼爱,真好。” “四妹,我” “柳公子,奴家进入青楼之后就没有四妹了,只有苏薇儿,柳公子还是称呼奴家苏姑娘的好,奴家深入污浊之地,早已当不起柳公子一声四妹了。” 柳明志耸了耸鼻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心是干净的比什么都好。” 苏薇儿再也忍不住,泪珠如雨潸然而下。 柳明志起身向着内室走去,略过苏薇儿直接走到了床边:“昨天没睡好,在你这躺一会。”说完也不等苏薇儿同意,直接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不出片刻,柳明志便陷入了酣睡,呼吸均匀了起来。 苏薇儿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坐在放鞋子的床榻上,看着安静沉睡的柳明志恬淡的一笑,秀手慢慢掀起柳明志的袖口,看到他胳膊上依旧有着痕迹的犬齿不言不语。 良久之后,苏薇儿趴在床沿之上,秀手紧紧的攥着柳明志的衣袖喃喃自语:“志哥哥,天意弄人,薇儿只能默默的祝福你与齐姑娘白头偕老。” 第168章 秋闱九 贡院之内,所有的考生依次排序出了大门,衙役已经将考生的试卷糊名封存。 出了贡院的士子们有的兴奋不已,意气风发,看神色就知道这才考试相当的理想,甚至可以取得不错的成绩。 有些成群的考生聚集在一起垂头丧气,看样子又是不太如意。 “秦兄,今年的经义涉及的内容太过繁杂了一些,特别是中庸里面的题目,根本就是无从下笔啊。” “是啊是啊,按说齐刺史今年竟然能够担任金陵的主考官,这是历来地方官员不可能接触的地方,齐刺史也不知道照顾一下金陵的学子,小弟看今年的经义部分十有八九是无法如意了。” “唉,别提了,咱们还算是好的,你们是没有见到一位同窗,第二天就跑掉了,想必是对科举题目相当的灰心丧气了,直接弃考了。” 有些三百六十考间之后的学子纷纷好奇的问了起来:“兄台你不会开玩笑的,科举可是改变咱们命运的大事情,为的不就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这位同窗也太没有勇气了。” “可不,当时我瞥了一眼,亲眼目睹那位兄台跟在吏部来的赵大人身后落魄而走,那身影不知道多么的凄凉啊。” 胡军在一旁听着众人的谈论,大都是关于试题的难度,更多的是那个自暴自弃的人,胡军知道那个人就是他的师兄柳明志,胡军脸色阴沉不定,他最是佩服师兄满腹经纶,却在金陵籍籍无名,可是为什么师兄此次竟然放弃了这次经义哪? 难道真如老师所说,师兄志不在朝堂? 随即胡军摇摇头,不对,师兄绝对不会是半途而废的性格,虽然认识不久,可是所谓识英雄重英雄,胡军绝对是相对了解他的人之一。 也不管别人议论什么了,胡军气色匆匆的就要往自己所住的客栈去,恩师正在那里等候,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告知恩师定夺。 齐良先是意气风发的从贡院出来,随后如同胡军一样神色逐渐不善起来,因为第二天就交卷的柳明志成了众人口中最大的笑谈。 虽然柳明志齐韵成亲之后齐良对柳明志的态度逐渐有了改观,可是对于这个昔日金陵有名的纨绔子弟姐夫还是有那么一些瞧不上眼的,秋闱经义直接弃考就可以看出这个姐夫乃是心智不坚之流,难堪大用,不知道父亲是不是年龄大了,偏偏对其还赞赏有加。 “唉,二姐望夫成龙的梦怕是要破灭了。” 所有学子出来之后,公园大门开始关闭起来,卫士严防死守。 一件干净明亮的房间之中,齐润赵丰收一任主考陪考开始逐步分整试题, “字迹歪七扭八,羞于入目,答案更是不着边际,不录。” “试卷墨迹斑斓,仅仅做出了四成题目,不录。” “字迹工整,文笔尚好,作出了六成题目,卷面整洁,文采不错,可是做出的题量太少了一些,暂定乙下。” 赵丰收身为吏部官员,此次受了朝廷委任,担任金陵主考官之一,他要批阅将近三百份的试卷,第一场经义部分题量巨大,仅仅批阅了三十几份试卷他就有些头昏脑涨起来,常言道江南子弟多才俊,可是三十份的试卷作出七成以上的仅有五人,不可谓不砸了江南子弟的名声。 或许是期望太高了,亦或许赵丰收分到的试卷都是文采不好的学子,赵丰收审卷越看越是皱眉,倒是齐润与几位陪考倒是神色相当平淡的审阅试卷,每一张试卷齐润都要细细的审阅,他是第一次主持科举,没有赵丰收这个吏部官员熟门熟路,所以不敢放开任何一个地方,生怕出了错,耽搁了金陵子弟的前程。 约莫两个时辰左右,一位陪考的疾呼打破了卷宗室的安宁:“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竟然对了九成,仅仅错了十题比较偏僻的题目,而且字迹笔走龙蛇,墨迹有力,如果不出意外,想必乙榜经义第一就是此人的了,暂定为乙上。” 这位陪考的声音也引来几位考官的注意力纷纷围了过去打量着桌案上的试卷赵丰收举着试卷看了又看赞叹道:“真是凤毛麟角的一张试卷啊!” 要知道经义部分涉及到四书五经,最是考研学子的综合能力,能答出六成题目的人已经算是不错了,答出七成的算是良才,八成的题目的人必定是名动一方的才子,九成题目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历代科举试卷经义部分,能够答出九成题目的人基本是经义是前三的名次无出其右了。 不过乙榜审核不但要有经义,还有第二场的诗词还有第三场的策论一道,只有场考试全是乙上才算的上一州秋闱科举的头名解元。 一位主考官感叹道:“若不是规矩不允许,真想看看这位良才的大名,不知道是哪家书院教导出来的大才啊。” “不可,不到放榜时间,绝对不能打开糊名的试卷,这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是考官更应该遵守规矩。”齐润拦住了那个陪考的想法,他是不急,反正都是他金陵之下的子弟,早晚都会知道的。 赵丰收也点点头:“放置一旁,希望能够在接下来的试卷中多看到几张这样的试卷。” “哈哈赵大人未免太贪心了啊,凤毛麟角之所以叫做凤毛麟角,便是因为少的缘故,若是都是答对九成试卷的考生,咱们反而要为难了,先不说如何录取前三名,就是陛下肯定怀疑咱们徇私舞弊,江南子弟虽然有才名,但是也不是这样子有才的。” 被人打趣了赵丰收也不羞怒,反而点了点头:“是啊,知足者常乐,仅仅一个答对九成题目的学子足以傲视周围同僚了,接着批阅试卷。” 没过多久,又是声声赞叹想起:“八成题目。” “又是八成题目。” “又一个九成题目的怪才。” “恭喜齐大人,你们金陵这次怕不是要出名了,这才审阅了一半试卷已经出了两个答对九成题目的怪才,看来齐大人的名声怕是要直达天听,毕竟治下出了这么多良才。” “几位同僚谬赞了,这都是当阳书院与宜山书院的功劳,本官也只是出了点小力气而已。” “齐大人,时辰差不多了,封存试卷,准备第二场考试了。” 几人同时抽出腰间的钥匙,相视看了一眼,开始退出卷宗室,九把锁头同时落上。 “鸣锣,贡院开门,考生进场。” 第169章 秋闱十 “师兄,你没有遇到什么难处?” 柳大少刚进贡院就听到有人喊自己师兄,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在金陵会叫自己师兄的家伙除了胡军就没有别的人了。 停下脚步,柳明志诧异的看着满头是汗的胡军:“兄弟,怎么搞的,满身大汗的!” 胡军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讪笑起来:“去了客栈一趟,赶回来的时候有些着急了些,倒是师兄你没什么事情?” 胡军想起在客栈中恩师闻人政不悲不喜的一句话,听之任之,自有尺度,胡军有些不明白,师兄柳明志视秋闱如同儿戏,为何恩师还要任其听之任之。 “我能有什么事?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好的不能再好了!”说完话之后柳明志甚至当着胡军的面跳了跳。 “师兄,小弟说的不是你得身体有没有什么事情而是第一场经义的事情,你在开考的第二天就走掉了,师弟看到了,我就是疑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偏难得题目心有余悸,愤然离去。” 啪的一生,胡军捂着额头委屈巴拉的看着柳明志。 狠狠的点了几下胡军的脑袋,柳明志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说你成日里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师兄第二日就出来了是因为早早的就把题目做完了,呆着无聊就出来了,哪像你想的那么复杂。”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师兄乃是恩师都经常夸赞的奇才,怎么可能会愤然离开考间,都是哪些长舌头的家伙,议论纷纷,小弟还以为师兄真的……” “别乱想了,你哪?老爷子不是不准你参加今年的秋闱吗,说你积攒的知识不够,还不足以应付这样的场面,你不会私下里瞒着老爷子偷偷报的名字?” 柳明志有此一问但也不足为奇,大龙朝的科举,但凡府县内学子皆可以报名参加秋闱科考,胡军心中不服闻人政安排,想要一展胸中抱负私下里报名也未尝不可。 胡军急忙摇头:“当然不是,是恩师特意恩许小弟参加此次秋闱,至于恩师为何会突然变卦小弟就不清楚了,不过恩师有他的想法,小弟自然听从就好了。” “你这也太盲目了,老爷子未尝没有出错的时候,万字哪天他让你去自尽你也听从吗?做人首先要有脊梁,晓得嘛?” 胡军倔强的摇摇头:“不会的,恩师不会说出这样的命令。” 柳明志绝望的拍了拍额头,这胡军别的都好,就是一根筋这点让人受不了,一点都不知道到交友要留三分余地吗? “好了好了,我想老爷子可能也不会下出让你去死掉的命令,谁让你是他的得意弟子哪。” 胡军又憨厚的笑了笑。 看着一个个已经就位等着颁布试卷的学子柳明志也扯了一下胡军的衣物:“别愣了,赶紧准备考诗词试题了。” “好好好,小弟知道了。” “你的经义作的如何,有没有写出七成?作出七成就足以乙中,说不准可以榜上有名。” “跟师兄一样,全部做完了,不过没有师兄快,感觉正确八成左右还是没有问题的。师兄是小弟见过的最快的男人。” 柳大少的脸色由红变紫,由紫变黑的看着,你大爷的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 “你个死基佬,你才是最快的的男人,你全家都是最快的人!” 柳大少唾液横飞的标了一脸懵逼的胡军一脸:“师兄我怎么了?” “滚你大爷的,谁是你师兄,我和你熟吗?别跟我套近乎。”柳大少甩袖子朝着自己的考间赶去。 “柳师兄,去届诗词考的是团圆,今年小弟猜想应该会跟月亮有关系,师兄不妨早打腹稿准备一二。” “呵呵……” 三声锣鼓响起,考生入定,第二场诗词科举开始举行了。 齐润赵丰收眼神诡异的看着正在摆弄笔尖豪毛的柳大少一阵无语,这货真的就没有一点紧迫的感觉吗? 这是科举,三年一次科举,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这么一副轻松协议的模样将科举的尊严至于何地,朝廷不要面子的嘛? 柳明志等到齐润几位考官走后才将眼睛转移到试卷上,看到了试卷上的题目马上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试卷顶端写着八个大字“玉盘横空,当思当念。” 柳明志盯着这几个字眼神闪烁,若不是了解几位监察官员的为人还真以为是不是私下泄题了。 “希望你是真的大智若愚,而不是因为其它的原因。”柳明志对 胡军已经带上了一些警惕。 第170章 秋闱十一 柳明志收敛心神,将注意力从胡军的身上转移了出来,而是专心致志的思考着眼前的试卷。 玉盘横空,当思当念,这明显是要用月亮为题写出一首诗或者词句来。 而且考题上直接规定了,根据给出的题目,写出一首诗一首词,根据诗词的平仄,意境来评价诗词的等级,最后取出最优等的诗词来评为乙上,汇集三颗全部的成绩来评分名次。 柳明志提着手中的毛笔开始不停的润笔,至于写什么诗词他心底已经有了计较,应该说他心里已经打算好了抄写什么诗词来着。 秋闱考试完毕之后就是中秋夜,论及中秋夜的诗词除了千古第一词人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无论是诗词的意境还是内容都已经是千古绝唱,后人评价苏东坡先生的这首词句,此词一出,中秋之后再无咏月的词句。 可见后人对苏轼这首词是如何的推崇,事实正是如此,苏轼的这首词无论是境界还是内容无一不是上上之词。 现在柳明志唯一担忧的便是依靠自己的名声是否能够承受起这首词带来的压力,贸然的写出这种传世千古的诗词对自己是好是坏,这才是柳明志比较担心的问题,舆论的压力可比其他的东西大的多了去了。 虽然已经拿定了主意,但是柳明志却并未直接决定下来,而是思虑着其中的利弊,到底是因为这首词带来名声好还是低调点好。 最后柳大少叹了口气,不抄这一首也不行了,他也记不得其他比较有名的咏月词,似乎只有这一阙词可以抄的出来。 柳大少第一次发觉什么叫做书到用时方恨少,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感觉。 提笔蘸墨,词牌名一蹴而就。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这几句直接去掉了,虽然正是这几句话引出了水调歌头的全篇文章,但是对于参加科举考试的柳大少来说真要是把这句话添上了就真的是作死了。 柳大少也猜到了他们几个主考官出这题目的原因是为了什么,依照贡院的规矩,他们这些主考官若是不到放榜之日是不允许出入贡院大门的,眼看今年参加科举的人数来看,估计是要批阅到中秋节之后才能审阅完毕。 故而今年的题目直接定在了围绕玉盘,也就是明月为题,借物抒情的诗句来舒缓心中的思家之情。 再加上上届诗词的内容是以团圆为题,这届诗词借月抒情正好圆了他们无法归家的的梦想。 同样在另一个考间之内,胡军也是神色惊讶的看着试卷上的内容,他会告诉柳明志这次大概会考到以月亮为题的诗词根本跟他没有关系,完全是闻人政的提点,闻人政似乎有意要把胡军推到榜上有名的位置,至于为什么就只有闻人政自己知道了。 至于为何闻人政会猜测到他们几位主考官会以月亮为题,这就是闻人政当了四十年帝师自己的本事了,并非是闻人政作弊了,而是他自己的判断。 可见他判断是如何的准确。 若是齐润几人知道他们即兴想出的题目竟然会被人揣测道,只怕会惊掉下巴来。 第171章 秋闱十二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虽然考间之内并没有所谓的美酒,但是作词从来都是天马行空的想象,不拘于一言一行,第一句话应该不会牵扯出太大的问题。 第一句直接衔接出下文,用痴迷的语气想青天发问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苏轼是一位性格豪放的文采偏向于浪漫的词人,这点从词句中可以完美的看出来,以靠青天为友人,饮酒对月,此致水调歌头上阙完成。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仅此一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就足以让这些因为审阅试卷的考官心中产生共鸣感觉,不对,应该说是任何一个身在异乡的游子都会产生出一种共鸣感,自古以来就很难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不过后面话锋一转就圆润了起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既然如此又何必为了暂时的离别而感到伤感哪? 或许是这首词的感染力真的很强大,也或者柳大少已经走进了词作里,良久之后才回过神来,看着桌面的试卷叹了口气,不知道这首词会带来多大的震动。 放下粗大的紫毫,柳明志拿起小清毫笔开始撰写日期以及落款。 词作完成了,还有一首诗没有想出来,柳明志想了想要不真的任性一次,尝试用一首词直接震撼住诸位考官。 柳明志猜想作为此词出现之后无咏月词的千古第一词的魅力来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刚有这种打算的柳明志就感觉到一冷,齐润正在考间外面狠狠的瞪着发愣的自己,柳明志缩了缩脑袋,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到了脑后,还是乖乖的完成一诗一词的好,何必愣着脑袋挑衅一家子狂野暴躁的人呐,活着不好吗? 不过词作自己记得一清二楚,咏月的名诗就不好说了,柳明志开始咬着笔尖琢磨起来,李白的,杜甫的,白居易的?都是名家,到底谁更胜一筹还真不好说,毕竟李白是成为诗圣的存在,杜甫也不见得差劲啊,人家还是诗圣哪,白居易同样也可以啊。 思虑了良久,柳明志想到了一个人,唐代有名的大诗人张九龄,他的一首望月怀古同样是咏月抒情表达情思的诗词,而且符合题目。 就这个样子,也不用想了,拿定主意的柳明志提起毫笔就开始书写诗句。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柳明志写完诗句还加了一句话,赠吾妻。 验看了一下,试卷上并没有墨痕,也没有任何的遗漏,提笔落款。搞定收工。 将试卷放到了一旁,柳大少在此无聊起来,又隐隐期待着主考赵丰收的到来,只有他才可以同意自己提前交卷,至于齐润,柳大少尚且不敢,没那个胆子去触碰岳父的虎须。 是缘分让我遇上了你,在柳明志翘首以待的等候中,巡查完一圈的赵丰收终于路过了柳明志的考间前。 “大人,交卷。” 赵丰收每次路过柳明志这里都会下意识的撇上一眼,他想知道这个货又会出什么样的幺蛾子,果不其然,还真有幺蛾子。 经义试卷一天半不到就要交卷,诗词更过分了,这还不到半天时间,算上下发试卷的时辰,加在一起拢共也就两个时辰左右,这货竟然说要交卷。 要知道诗词之所以要给三天时间来完成,正是因为写诗作词其实并不是向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平仄,意境,前后是否协调,一些列东西只要一点出现了问题都会影响一首诗词的感觉。 甚至是一字之差会改变整首诗词的意境,故而这三天诗词考试,很少便有第一天开考就会提笔书写诗词内容的考生,大多都是静坐下来勾勒诗词的骨架,随即逐字逐句的分析,最终才会写到试卷之上。 大部分考生都是如此操作的,不过也不排除一些天才一般的人,还有那些臭不要脸的抄袭者,比如柳大少这一种,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谁也保证不了会出什么问题。 赵丰收吃惊的看着笑脸盈盈的柳明志:“柳明志,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才半天时间,你就要交卷?” “大人不是说科举并无限制考生提前交卷的约束吗!” 赵丰收点了点头:“不错,我确实说过,可是本官是为了你好,半天时间就做出一首诗词这虽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可是相对于诗词的品级来说就无法确定了,你懂了吗?” 赵丰收说完冲着柳明志眨巴眨巴眼睛,示意他还是听从自己话才是。 “赵大人说得对,但是学生还是要交卷。” “你唉”估计猜想到柳明志是真的吃了秤砣铁了心要交卷,赵丰收只能无耐的叹了口气,示意衙役开始替柳明志糊名。 衙役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前几天已经干过这样的事情,衙役熟练地取出随身携带的封条开始封缠柳明志的试卷来。 “不要喧哗,轻轻的跟来。 “卧槽。又是这个兄弟,前天他穿的就是这套衣服,我亲眼见到他跟着主考出了考间,贡院因为他经义弃考的事情闹得风风雨雨,今日这位兄弟不会又弃考了。” 说这话的人显然也是听说柳明志弃考的事情,并不知道实情而跟着人云亦云,若是他知道柳大少并非是弃考,而是随意的抄袭了几首前辈们的文章,好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唐李杜,否则绝对会气的六神无主起来。 毫不理会别人看猴子一样的眼神,柳大少稳重的跟在赵丰收低着头走出了考场,丝毫没有过问别人看来的目光,熟练地替赵丰收推开房门:“赵大人请进。” “呵呵你这小子还真不客气了,” 第172章 秋闱十三 没过多久,齐润气喘吁吁的推门走了进来,看着坐在凳子上的柳大少就是眼睛一瞪:“小王八犊子,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齐润自认为脾性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文人,而且当刺史这么多年早就懂得韬光养晦,修身养性,可是柳大少连续两次交卷的事情直接让这位性格稳重的岳父当场翻脸来上一句小王八犊子,可见彻底是刺激到了齐大人。 齐润能不气吗?刚刚瞪你一眼,转身的功夫你又没有了踪迹,比上次更过分,一天时间都没有到就交卷了,就这态度你还参加秋闱?参加童子试都够呛。 赵丰收在一旁也有些尴尬,其实自己完全可以不用理会柳大少想要交卷的恳求,可是自己身为主考官既不能长时间在考间与考生附和,又不能拒绝考生相应的请求,如此做实在是无奈之举。 看着气的吹胡子瞪眼的齐润,赵丰收端着茶杯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岳父大人,小婿已经写完了一首诗一首词,这不是待在哪里也实在是有些无聊,还不如好好的回去修养心神参加下一次的策论考试。” “你是我岳父大人,柳明志啊柳明志,你胡闹一次尚且有徊还的余地,韵儿说你诗词作的还是不错的,老夫想着你纵然经义失利了还有诗词可以互补一下,你倒好,三天时间用来揣摩诗词的考试你半天时间就封卷糊名了,你就算是大才再世也不应该如此目中无人,你过分了啊柳明志,此次秋闱亲家还有多少人都对你充满了期许,你是怎么回报他们的?提前交卷回报的吗?” “岳父大人,你别上火,小婿知道错了,不过小婿可以保证,这次诗词考得还可以,前十不好说,但是百名之内还是会上榜的,小婿虽然交卷提前了,但是绝对不是胡闹妄为,经义不说,但是今天的借月抒情的一诗一词绝对可以入得了你们诸位考官的法眼。” 齐润半信半疑的看着柳大少:“真的?” “小婿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是上等诗词。” 齐润深深的看了一眼柳大少:“滚,骂你是因为关心你,回去好好的反思反思。” “是是是,小婿告退。” 出了考官房间的柳明志一愣,看着防守森严的贡院,小爷滚去哪去啊? “这位公子,这边请。” 两个面色严肃的甲士一左一右的站在柳大少身旁,护着他,不对应该说是监视着他往贡院门前走去。 路过考间,再次引起了不少人喃喃自语。 “又是这个牲口,这兄弟当真是我辈楷模啊,秋闱都敢敷衍了事的对待,豪杰啊。” “哼,不学无术,临时抱佛脚,唯我辈读书之人所不齿也。” “师兄怕是又已经搞定了诗词的试卷,恩师说师兄吟诗作词相当了得,只是未曾见过,眼下不过半天时间师兄便出了贡院,可见顷刻之间便有诗词出手,虽然无法与前朝七步成诗的曹子建相比,亦是相差无几,师兄果然是最快的男人。” “哗众取宠。” “看这位兄台沉着冷静的神态,倒是不像弃考那样垂头丧气的模样,反而更像一只立在鸡群之中的仙鹤,这位仁兄不能是将两分考试完全做完了提前交卷的?” 有些专心一意低头沉思的学子,仿佛根本没有发现路过的三人,有些摇头晃脑不得其髓的学子,想要四下张望看看能不能获取一些灵感出来,当然也有学渣,无心做题,托着下巴看来看去的,也有不善诗词的人开始捉弄策论的题目来,想要取长补短。 贡院之内无时无刻不在演绎着人生百态也。 “多谢两位卧槽”柳大少四仰八叉的趴在贡院大门上,屁股上两块硕大的脚印印在上面。 两个卫士冷峻的看着趴在地上的柳大少:“柳公子,齐大人说了,不让我们踹你两脚出出气实在是无法消除心里的火气,所以只好委屈你了,咱们兄弟二人也是奉命行事,不要怨恨咱们。齐大人说了,要想报仇他在齐府随时恭候。” 柳大少嘴角抽了抽讪笑着看着两个卫士:“不不不不敢,踹的好,踹的好。” 揉着屁股,柳明志缓缓站了起来,不就是提前交个卷吗?还带暗箭伤人的吗? 刚刚走了两步柳大少忽然感觉背后升起一股凉风,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接着再次被踹了两脚趴在地上。 “柳公子,齐大人说了,要踹两脚,咱们兄弟也是奉命行事。” 柳明志眼角隐隐含着泪水的看着两个卫士:“大哥,你们一人一脚不就是两脚吗?这他妈都四脚了。” 两个卫士嘴角微张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伸出手指掰扯了一下:“是四脚了。” “好像是四脚了。” “不是好像,确实是四脚,怎么办?” “嗯哼,风劲扯呼。” 哐当一声,柳明志看着紧闭的贡院大门泪语凝噎。 好在两个卫士下手有分寸,力道只是让柳大少趴在地上,并没有受丝毫的伤口,不然肯定要骂娘了。 拖拖拉拉的柳大少正想要往柳府走,仔细想想不如去苏薇儿哪里,起码安全了一些,柳明志完全是抱着避难的想法,不过再一想是福不是祸,早晚都要知道的,仅凭今天岳父说的那些话,贡院审阅玩试卷之后的齐润指定要把自己的这点破事告知老头子,那时候还不是避不了。 柳明志一想,早点面对疾风暴雨还可以增强自己的承受能力。 想通了这些,柳明志也不再迟疑,奔着柳家慢慢走去。 柳松揉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柳大少一喜:“少爷回来啦,快进来,老爷夫人正在用餐卧槽少爷你怎么回来了,贡院还没到开门的时候那!” “嘁,瞅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少爷想回来就回来了,不行啊。”说完扒拉开柳松就往内院走去。 柳松脸色发苦,猛地一拍大腿:“棉垫子在哪来着,怕不是真要被老爷吊起来抽上三天三夜哟。” “老头子,娘,吃着哪?” 柳之安抬头看着走进来的柳大少平淡的说道:“回来啦坐下吃饭,考的如” 接连几声当啷声,正厅的桌子上好几个碗筷翻飞,柳之安茫然的看着同样两手空空的柳夫人:“夫人,今天初几来着?” “十十二。” “没睡迷糊?” “老爷,你问韵儿是不是十二。” 柳之安再次茫然的看着一旁同样呆滞的齐韵:“韵丫头,你跟爹说,今天多少号来着?” “爹爹,是十二号。” “那你告诉爹,大龙朝秋闱科举贡院开门分别是那一日?” “昨日,十四日,十七日。” 柳之安吁了口气:“年龄大了,真是噩梦越来越多,我就说混小子怎么会回来哪。” “爹,您没做梦,确实是夫君回来了。” 柳之安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是梦?” “不是梦,夫君真的回来了。” 柳之安扭头看着一脸尴尬的柳大少一蹦三尺高:“卧槽,他娘的柳远你还愣着做什么嘛?给老子取来训子棍,老子要正门庭。” 第173章 秋闱十四 柳明志终于明白了岳父大人齐润的良苦用心,先前心里的一点小小的芥蒂也消失的的荡然无存。 若不是背上几个鲜明的脚印,就像柳松所想的那样,只怕真的会被柳之安啊吊起来抽上个三天三夜的时间。 但是柳之安准备派遣下人将柳明志吊起来抽上一顿的时候,看到柳大少背后的脚印顿时毛发树立了了起来,即将炸毛,老子的儿子再怎么不如意哪还有老子准备教训哪,也轮不到外人来多管闲事。 我想打儿子那是天经地义,你打我儿子那不是挑衅老夫在江南的威严吗? 当场,柳之安就拦下了想要捆绑柳大少的下人,严肃的询问道是谁将柳明志打了一顿,带着脚印回到了柳府。 柳明志自然回答是岳父大人因为自己不遵守考场的规矩被岳父吩咐了守护考场的卫士教训了自己一顿。 如此一来,柳之安丢下了手中柳远取来的训子棍看着柳大少背上的脚印神色悲怆,疾呼了几句亲家下手太没有轻重了,这怎么能真正的找人将儿子暴打一顿哪? 齐韵也有些神色不高兴起来,埋怨起父亲齐润不该派遣下人将夫君暴打一顿,柳家的事情有柳家来处置,还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 好嘛!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个道理在齐韵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刚刚成亲没有多久,就开始埋怨起自己家的老头子了。 侥幸逃出一顿暴打的柳大少感动的热泪盈眶,岳父大人还是老狐狸啊,知道自己提前交卷肯定会被家里两个当家的教育一顿,给自己留下两个脚印来,他们想要说什么也不好意思了。 在齐韵温柔的捏着肩膀中和谐的度过了一个夜晚,柳明志便下定决心等到秋闱完毕一定要跟岳父大人好好的喝上三天三夜,哎呀妈呀,这也太仗义了。 岳父大人的举动直接杜绝了娇妻想要好好侍候一下自己的想法,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也就是莺儿这个傻丫头不明白秋闱科举对自家少爷的前程意味着什么,还贴心的为少爷按摩揉肩,细心的呵护着自家少爷。 可能在这个小丫鬟的心里,或许真的是少爷大如天,就像很久很久之前莺儿说的话,自己是少爷的通房丫头,一辈子都是少爷的通房丫头。 少爷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丫头,遥如当如青莲入柳府投靠柳明志的那日柳一暗叹莺儿的话,又一个陷入情愫尚不知自的痴心人。 翌日的翌日,柳大少衣冠楚楚的站在柳府的门前依依不舍的跟几个亲人告别,其实就是假客套。 “志儿,你岳父为官良久,向来为人处世公事公办,不懂得徇私,这次若是再打你的话你撒丫子就跑,那些兵卒粗手粗脚下手没个轻重,万一不小心打坏了什么零件,老夫跟他没完。”柳之安完全没有先前暴躁的模样,呵护柳大少就像是呵护温室里的花朵一样,细心得我吩咐着他。 最过分的就是齐韵了,不但没有丝毫的说自家爹爹坏话的觉悟,反而在一旁点头称赞:“夫君,爹爹说的对,万一那边我爹在不讲情面的跟你动手脚,让卫士暴打你一顿,你一定不要谦让,君子动口不动手,可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不用给妾身颜面,万般因由会有妾身帮你处理的。” 柳大少很想仰天长啸三百声,不过还是忍住了得意忘形,脸色凄然的对着老头子道别,看着老头子惴惴不安担忧自己会被岳父大人暴打一顿的神态,柳明志感怀道,就算是天塌地裂,父爱如山体滑坡,亲爹终究还是亲爹啊。 特别是跟自己同乘马车的齐韵更是一路上嘟着嘴的依偎在夫君怀中:“夫君,若是不能高中那便不能高中,妾身先前望夫成龙是自尊心在作怪,这些日子妾身也慢慢的想了,其实你是不是状元郎一点不重要,唯有咱们一家人欢欢乐乐的才是最重要的。” 柳明志捏了捏齐韵的脸蛋,深情的的看着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娘子:“娘子,你真的明白了吗?” 齐韵慎重的点点头:“夫君,妾身真的懂了,只有你才是妾身最重要的,其他的妾身已经想明白了,地位,金钱,名利这些东西千好万好也不如夫君好,只有夫君无恙妾身才能心安,地位家父已经给了,金钱爹爹已经给了,宠爱夫君已经给了,妾身没有什么不知足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娘子,夫君已经走上了不归路,晚了,这条路停不了了。”柳明志暗自低语道看着一脸幸福的齐韵,紧紧握了握手中娘子的手腕。 “夫君,量力而为,妾身在家等你。” 莺儿看着依依惜别的少爷少夫人有些酸楚,但是她不明白酸楚源于何处,或许她还真的不明白情为何物,唯有暗自低沉。 看着逐渐消失在贡院门口的身影,齐韵神色低沉,夫君,你的没一句话韵儿都相信,希望姐姐真的看错了,韵儿相信你,正如你疼爱韵儿一样。 柳松驾着马车:“少夫人,回府吗?” 齐韵俏脸一寒:“回齐府,所谓出嫁从夫,我要事事以夫君为重,回去跟娘亲告状,爹爹是非不分,竟然派人打我夫君,一定得说个分明。” “是!少夫人安坐。” 柳大少若是知道齐韵的话肯定会感动的哭上三天三夜,这娘子没白娶。 第174章 秋闱终 柳明志舔着脸对老丈人笑嘻嘻的示好,齐润则是蔑视的看了一眼这个女婿,还算你个小混蛋识趣,知道老夫的意思,不然亲家真的能活剥了你。 要说齐润能从毫无根基干到一州刺史的位置,除了为人处世之道以外就在于它的心性,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这个混账女婿干的这点事早晚会传到亲家柳之安的耳中,不如由自己来拆穿这个事情,并且先行给了半子柳明志一个教训,于公于私柳之安都不会再下手去教训一下亲儿子了。 事实正如齐润所想的那样,柳之安虽然不在埋怨柳明志提前交卷的事情,可是却怨起这个出于好心的亲家来,甚至亲女儿也埋怨起来,不得不说齐润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尚在贡院监察科举考试的齐润怎么也想象不到自己的女儿现在正围着自己的夫人发着牢骚,若不是为了女儿,不然的话齐润才懒得过问自己这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女婿的事情。 只能说女生外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柳大少这个夫君感动的是一塌糊涂,柳之安这个老爹难受的可就是昏天黑地了。 兄弟阋于墙,外御欺辱,策论篇考的题目可就有些讲究了。 柳明志嘴中叼着笔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不知道这个兄弟阋于墙的兄弟是皇帝的意思还是赵丰收他们这些考官的意思。 若是这些考官随意想出来的一道比较有深度的题目倒还好下笔一些,若是皇帝的意思可就有的揣摩了。 外御欺辱不用说,铁定是指草原突厥人与金国人,难以定夺的事情便是兄弟二字。 题目的意义是出自《诗经小雅常棣》也很好理解,兄弟内部的争吵是属于正常的事情,但是关键的时刻要团结一心共御外敌。 柳明志琢磨了一会,紧紧是秋闱的的举人考试,应该不会是皇帝的意思,这只是各个州府准备的举人应试,根本牵扯不到如此深的地步,若是吏部主考的秋闱会试还有可能牵扯道皇帝的意思,现在十有八九就是这些主考自己的意思。 想通了这些,柳明志也不再犹豫,开始润笔破题。 欲攘外必先安内,若有内患必先除之,尾大不掉,必定生变。 破题之后,柳明志开始举用春秋时期燕国与赵国的例子,七国之间纷争不断,但是但凡出征北伐胡人皆是借道而行,各国军士无不遵从友邦原则,征讨胡人者,兄弟也。 随后又列举了几个鲜明的典例,最后以兄弟齐心,协力断金为结尾表明了自己对兄弟阋于墙,外御欺辱的看法,通篇写下来一千字左右的文章浑然而成。 放下毛笔,吹干净试卷上的墨迹,检查一下没有语句不通的地方,柳明志用镇纸压好试卷,又开始新的等待。 至于等待什么,当然是主考官赵丰收的到来,至于岳父大人齐润还是算了,没那个胆子。 果然,赵丰收神色像吃了翔一样的难看,可是又不能不停下来,还是那句话,考官不得拒绝考生的任何问题,防止主考官因为私人恩怨会挟私报复某位有仇的考生门吏,可是百年来还真就没有出过柳大少这样的奇葩。 赵丰收神色不善的看着柳明志:“小子,你是要本官把你岳父大人往死里得罪啊。” “嘿嘿,大人说笑了,你也是按规矩办事,进门那天你宣读秋闱的规矩时学生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不得无故拒绝考生的请求,大人是想出尔反尔还是想违抗皇命哪?” 赵丰收连连用手指指了几下柳大少:“你啊你,真是胆大包天的主,你就那么有把握榜上有名?” 柳明志轻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千百年的经验皆存在与此,学生也想低调,可是实力它不允许啊。” 赵丰收无奈的点点头:“夸你两句还喘上了,确定不再检查了吗?” 柳大少自信的挥挥手:“封卷。” 赵丰收示意衙役封卷,然后没好气的看着柳大少。 “学生懂,学生明白,不得喧哗,大人先请。” 后面的考生不知道情况,可是三百名之前的考生被柳大少震撼了好多个卧槽,已经有些麻木的揣摩着自己的试卷,又是这个胆大包天的牲口。 眼看到了考官休息的房间柳大少自动停下了脚步:“大人,那啥什么的,我就不进去了,不方便。” 赵丰收揶揄的看着柳明志:“怎么,不跟你岳父大人道个别再走吗?” 路过的其他考官显然也认出来柳大少这个主,皆是笑着摇摇头巡视去了,他们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柳明志是主考官齐润的女婿这件事情在众考官心里早就不是什么神秘的事情了,他们经历过最初的惊讶之后也不好说什么,齐润身为主考官绝对是公正无私,三场考试下来根本没有在这个女婿的考间之前做任何的停留,都是与寻常士子一样对待。 不过不少考官都加快了巡视的脚步,他们也很想看看齐润这个一州刺史暴跳如雷的模样,这可是在枯燥乏味的贡院之中难得一见的风景线了。 “告辞!”柳大少留下了一处背影,自动跟着两个卫士往着贡院大门赶去。 果不其然,如诸位考官所料的一样,齐润再次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主考官休息的地方,跳着脚直骂娘。 “他娘的,这小王八犊子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齐大人,消消气,令婿这样的人物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啊。”这位陪考虽然是劝谏着,可是脸上揶揄的神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赵丰收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齐大人,真的不怪下官,你女婿的性格你还不清楚?这锅下官真的不该背着啊。” 齐润叹了口气,神秘的一笑:“不让老夫痛快,你小子也痛快不了。”说完背着手出了房间接着巡视去了。 “卧槽又是你们俩没完了是。” 俩卫士憨厚的摸了摸头:“大哥,别介意,奉命行事,意思意思。”送柳明志出门的两个卫士一头雾水的看着趴在地上的柳大少有些不知所措,殴打应考士子这可是大罪啊。 柳明志看着紧闭的大门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很想问候一下他们母亲,想想没有必要,毕竟这是岳父大人的意思。 刚记着点岳父大人好的柳大少在此把心中的感激之情挥洒的荡然无存。 第175章 他日若持尚方剑 柳明志掸掉身上的尘土之后,一抬头才发现一个俏生生的丫头正在好奇的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自己。 好奇的看着有些带着迷糊劲头的小丫头柳明志询问道:“小妹妹,哥哥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这么盯着哥哥将来也只能做妾。” 小姑娘胆怯的缩了缩脑袋,然后猝然转身,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看了几眼之后重新卷起来塞进了衣袖里,宣纸画卷上分明画着柳大少的画像。 小姑娘怯生生的看着吓唬她的柳明志:“柳公子,奴婢如意,奉了小姐的命令特意前来要求公子一叙。” “如意?” 小姑娘乖乖的点点头:“恩恩,奴婢正是如意。” 柳明志皱了皱眉眉头,看着冷清的贡院大门谨慎的看着如意这个突然冒出来拦住自己的小丫头:“本公子似乎并不认识你家小姐?” “回公子的话,小姐说了,只要告诉公子她姓凌,公子自然知道她是谁,也会前往一叙的。” 柳明志心神一松,直直的看着如意:“你从蓬莱阁来的?” 如意一脸惊讶的脱口而出:“柳公子怎么知道的?” 柳明志好笑的摇摇头,苏薇儿派这么个单纯的小姑娘来找自己,也不怕没有找到自己她倒是先一步被拐卖了,就这迷糊的性子想不吃亏都难。 “走,带路。” “恩恩,公子这边请,马车在贡院外大街上停着,刺史府有禁令,贡院内外不得出现打扰士子静心的异动,否则便会拉去衙门候审定罪,劳烦公子多走几步路了。” 柳明志哑然,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一条规矩,这不就是所谓的高考期间禁止鸣笛吗? 马车平稳的行驶在大街上,向着蓬莱楼赶去,柳明志端坐在马车里修养心神,思虑着见到苏薇儿该如何寒暄良驹,小姑娘如意细心的往柳明志面前摆弄着糕点,小心谨慎的模样令人心疼。 不经意间柳明志看到如意白嫩的手臂上横河着两道鞭痕,眼睛一眯,如意的模样想必是刚经过蓬莱楼调教出来没有多久的新人,否则不会如此怯弱且不懂逢迎,放到别的见过风月场的女子早就开始勾引柳明志注意自己了,这可是出青楼的一个好机会,哪怕为妾,也比待在青楼一双玉臂万人枕的好。 对于青楼教育新来的姑娘那一套规矩柳明志也有所耳闻,轻则打骂,重则威胁,有的女子不堪受辱上吊自杀的多有人在,可是青楼依旧开的如火如荼,规矩如此,谁也无可奈何,有时候就是这么如此。 柳明志虽然不认为自己是个坏人,但是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烂好人,管不过来的,只能昧着良心装作没有看见。 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了桌案上:“拿去置办两身衣物,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自从安老头的事情发生后,柳明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门总要塞上几锭银子,可能这就是吃一堑长一智。 小姑娘如意眼泪汪汪的看着桌案上的银锭,心动又不敢动,这可是十两银子,要知道他爹娘去世之后他被人贩子卖到青楼之后老鸨子给了人贩子也不过五两银子,若是当初有了这五两银子,自己又何苦会沦落至此。 “拿着,应个急能用得到。” 如意红着眼将银锭贴身放入腰间:“谢谢柳公子,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吗?或许。”柳明志惆怅的叹了口气。 晃动的马车停了下来,车夫驾着马车停到了蓬莱楼门前,柳明志被如意引路进入了蓬莱楼时并没有发现车夫盯着如意的身影流露出一丝的贪婪。 或许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被柳夫人的参汤灌多了,柳明志感觉到一股那什么意上涌,询问了一下如意青楼的茅房在什么地方。 有时候你千万别赌,有时候你以为只想放个水可能会带出翔来,顺带着解决了一下肚子里的东西,柳大少才施施然的走进了蓬莱楼的大厅。 一阵喧闹的声音传来,一个脸上擦着浓重的胭脂水粉的女人一脸晦气的挥着手绢,几个灰袍下人抬着一个麻袋从蓬莱楼的后院走了出来。 老女人厌恶的看了看麻袋,上面还带着几丝殷红的血迹:“老规矩,找个地方埋了,留在楼中全都是晦气,这个死丫头真是要钱不要命,不就是十两银子吗?乖乖的交上来多好,非要把命搭上值吗?还什么狗屁的公子送她的,真要有这么大方的公子,早就把她娶回去做妾了,还能沦落到在青楼等着接客的命运。” “是,江妈妈。” 一些客人早就对青楼的事情见怪不怪了,视若无睹的跟着怀中的女子调着情。 江妈妈举着手中的银锭看了看,欣喜的塞进怀里没有一点的厌恶模样。 柳明志眼睛瞪得通大,紧紧的盯着江妈妈塞进怀中的银锭,然后双眼略带血丝的看着几个下人抬着的麻袋冷冷的道:“停下来将麻袋打开。” 江妈妈听到柳明志的声音诧异的转身,随后便舔笑着依偎了过去:“呦,这是哪家的公子啊,要不要姐姐帮你介绍几个姑娘啊?” 柳明志虽然出名,但是却几乎没有来过蓬莱楼,江妈妈并没有认出来他的身份。 柳明志脸色阴冷的推开江妈妈:“我说让你们将麻袋打开,我不想再说第三次。” 江妈妈也察觉出柳明志的语气不对,神色也不再那么殷勤:“公子,这里可是蓬莱楼,跟教坊司挂着钩的地方,有些事情还是少管的为妙。” 柳明志第一次张扬的说出自己的身份:“小爷柳明志,柳府的柳,金陵柳家的柳,江南首富柳之安是我爹,金陵刺史齐润是我岳父,兵部尚书是大伯,淮南王是我至交好友,小爷不才,皇帝下旨添为太子伴读,这个身份够了吗?” 江妈妈不可思议的张着嘴巴看着柳明志哆哆嗦嗦的说道:“柳少爷老身瞎了眼了没认出您来” “打开麻袋!” “是是是你们几个还不打开麻袋。” 几个下人哆哆嗦嗦的将麻袋打开,如意嘴角挂着血迹,双眼入目圆睁的看着这个世界,死不瞑目,青丝凌乱的不成样子,身上带着数不清的血痕。 柳明志半蹲着给如意这个刚认识有些单纯的小姑娘整理了一下遗容,柳明志抓起如意的右手,哪里还有尚未消散的银子痕迹,已经深深的陷入了手心。 “傻姑娘,为了十两银子把命丢了,不值啊,是我害了你啊!我对不起你!”柳明志太低估了这个世道的险恶,如意这么单纯的姑娘握着十两银子无异于一个小孩带着一百万满街乱走。 这个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有好人,如同安狗儿,安心,安老头,同样没有想得那么好,有坏人,如同为了十两银子丧尽天良草菅人命的江妈妈。 “对对对,柳公子说的对,这死丫头就是太犟了,不识趣,不就是十两银子吗?” 柳明志从怀中取出五百两银票放到如意衣襟上冷眼看着几个手上带着血迹的灰袍打手:“这五百两银子二百两将她风光厚葬,墓碑铭文一个都不能少,棺材要用城中最好的棺木,剩下的三百两你们三个平分了,给她披麻戴孝,跪上三天三夜,能做到吗?” 几个打手被天降横财震撼的瞠目结舌连连点头:“谢谢柳公子,别说跪上三天就是跪上七天都行。” “埋葬好记得到柳府通知我一下,我要去敬酒。” “是是是。” 几人抬着如意的尸体出了蓬莱楼,江妈妈又舔着脸想要凑上来。 一道人影横空飞起,直接撞在屏风上衰落下来,柳明志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力气这么大,可以将人踢飞起来,可是这能换回如意的命吗? 江妈妈脸色惨白的瘫软在地上,柳明志揪住她的头发狠狠的左右开弓的抽了几巴掌:“青楼的规矩小爷可以遵守她们卖身契在你手中任你们处置,但是小爷的银子你都敢贪!你才是活腻歪了!小心没命花!” “饶命” “杀人犯罪,小爷今日可以饶了你,但是你得狗命小爷先定下了,他日小爷若是手持尚方剑斩马剑,必定亲手取你项上首级祭奠如意的在天之灵。” 第176章 一望暗销魂 柳明志信手将手中的江妈妈丢在了地上,起身准备上二楼去寻找苏薇儿。 周围的人畏惧如虎的看着柳明志纷纷的退让开来,一个个的避如蛇蝎一般。 柳明志狠狠的盯着周围的人扫视了一圈倒也没有说什么,直接上了二楼。 楼梯口处苏薇儿神色凄苦的看着步履蹒跚的柳明志,自责之色流露于色,若不是自己派遣如意去寻柳明志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祸端,如意将来纵然活的凄苦也比在豆蔻年华就被人活活打死的好。 “志柳公子,都是奴家考虑不周,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冲奴家发火,奴家不会有丝毫的怨言。” 柳明志眼睛带着血丝的看着同样神色悲切的苏薇儿摇摇头:“是我太过单纯了,我一直把这个世界想的太好了,枉做好人未必就是帮助别人。” “柳公子,看开些,人死不能复生,逝者已矣,生者不能总沉寂与伤痛之中,蓬莱楼,烟雨楼,秦淮河每日不知道发生多少这种事情,楼下这些姐妹们活的个个强颜欢笑,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哪?” 柳明志自主的推开了苏薇儿的房门走了进去:“百代皆行秦政制,劝君多读商君书,商法苛严,后来诸多朝代逐渐废除,可是秦政却延续了下来,我看来有时候商君的法制未必不可,拐卖人口者,五马分尸,逼良为娼者,绞刑,草菅人命者,处以极刑,凌迟处死。商法苛严,可是无法不成威严,偶尔复辟一些法制未尝不可。” 苏薇儿紧随其后跟了过去,轻掩房门为坐到了凳子上的柳明志沏了一壶茶:“柳公子的想法固然是好的,但是历来法制无一不是围绕维护天子威严而制定的,复辟苛严法律那些读书之人肯定不会愿意,咱们大龙朝是儒道治国,君王无上。” 柳明志喝了一杯茶,也没有闲情逸致去品味茶水的味道:“乱世当用重典,一味地儒道治国必定国破家亡,仁义治国为辅,法制治国为主才是国祚永昌的根本啊。” 苏薇儿神色慌乱的用玉手掩住柳明志的嘴巴:“柳公子,切莫胡言乱语,乱世当用重典,可是眼下乃是盛世,祸从口出的道理你一定要记住,牢牢地记住!” 柳明志轻轻拿掉苏薇的手掌:“若真是盛世当道,你又如何会出现在蓬莱楼,你可是刺史千金,昔日光彩夺目,今日沦为娼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薇儿黯然的一笑:“没关系的柳公子,奴家知道你想说什么,奴家不会介意,无论你说什么奴家都不会介意,奴家只恨苍天无言,奴家只恨这老天爷瞎了眼。” “若要成为真正的天朝上国必须要以法为本,依法治国,天子大臣上下皆从法,无轻重贵贱方可如愿,只要有皇帝与大臣干预,司法就不要想着有一天能够真正的公平独立,若是眼下真是盛世,就不会有内乱白莲外患群敌环肆。” 苏薇儿眼眶红润:“柳公子,不要再说了,奴家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今日你就算对着奴家谈论风月之事奴家都甘愿,你千万不要再抨击朝政了,奴家求你了。” 柳明志看着肝胆欲裂的苏薇儿闷声叹了口气:“我去躺会,给我弹一首十面埋伏,真的很好听哪。” 柳明志向来对杀伐之音敏感,可是今日听着苏薇儿手中古琴手中释放出来的杀伐之音竟然心情平静道毫无波澜。 杀伐之音入耳来,闻音之人梦正甜。 不知道别人如何,柳明志是不喜欢那种一觉醒来天外已经变得暮色,仿佛有一种自己已经被整个天地遗弃了一样,那种孤零敢无法忍受,直击心扉。 背手而立柳明志看着窗外如血色的残阳怔怔出神,遥记得当初在山上自己也是与齐韵这样一般欣赏着夕阳的美景。 自己尚且记得还对她说过,这辈子唯一忘不掉的两大美景,一是如血般的残阳,二是披霞而来的你,时过境迁,这一幕依稀仿佛昨天一般尚在眼前划过。 推门生与苏薇儿的声音同时传来:“柳公子,饿了,这是我为你准备的酒菜,不妨事喝上一杯,小菜是新做的,黄酒是刚温好的。” 柳明志转身坐到凳子上:“劳苦你了,没少费力气,这个时候喝温酒其实不是那么的好。” “温酒养神。” 柳明志也不再说什么了,比起体贴人苏薇儿不知道比起齐韵强上多少,可是儿女各有千秋,难分伯仲,最为重要的是柳明志心里真的只是将苏薇儿当做了一个好友。 仅此而已。 苏薇儿颤颤巍巍的提起酒壶斟酒,神色心不在焉。 “这是痴心散,无色无味,入酒即溶,保证柳大少爷看不出来任何的问题,只要你将痴心散放入酒水里,柳大少爷喝下去昏迷之后只会忠爱于第一个见到的女人,好好想想凌小姐,你与柳大少爷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何况你与他从小便是父母之命定下的娃娃亲,他应该是你的夫君,如果不是凌大人缘故你们才是真正的神仙眷侣,天造地设的一对。 好好的想想,那位刺史府家的千金齐二小姐才是最坏的女人,从中横插一脚,抢了你日思夜想的郎君,抢了你的夫婿,服侍柳大公子喝下这壶酒之后他就能真正的属于你一个人了,你再也不用对着窗外日日苦思而不得。 至于齐韵那边你完全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她才是不该出现的那个女人,你只是拿回属于你的东西,为何要有负罪感哪?收下他服侍柳大少爷喝下去,本尊一如既往的遵守我们当初的约定,我可以不伤害柳家任何人的性命,我只要钱,我取了柳家的银子之后便会将你们二人带到一个山高水远的地方,让你们双宿双飞,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这不是你日思夜想的吗?” “你真的不会伤害志哥哥的性命吗?” “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伤害柳大少爷的性命,他深深的对你痴心之后就会事事以你为本,这样不好吗?我可以无声无息的从柳大少爷身上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你也可以和情郎有情人终成眷属,两全其美的事情,岂不美哉?” 看着苏薇儿俏脸发白的接过去纸包黑衣人露出轻笑声:“老规矩,事成之后你可以吹奏《金陵月》。” “苏姑娘,酒已经溢出来了。” 恩?苏薇儿回神看着桌子上已经到处洒满酒水才收起酒壶:“酒满敬人,柳公子不要介意。” “酒满敬人我知道,但是酒水溢出来是什么规矩还真不知道!” “柳公子尝尝这是奴家亲自娘得的好酒!” 柳明志疑惑的端起酒杯:“你似乎很紧张?” “没什么,秋天燥热,上楼的时候有些累了。” 看着柳明志送到嘴边的酒杯,苏薇儿葱指握的发白,神色紧张起来。 柳明志仰头就要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苏薇儿一抬手打翻了柳明志手中的酒杯:“志哥哥,不能喝。” 看着洒落在地上的酒水以及还在打转的酒杯,柳明志轻轻皱眉看着苏薇儿:“有毒?” 苏薇儿茫然的摇摇头又点点头:“柳公子,你走,以后永远不要再来奴家这里,你是金陵柳家高高在上的柳大公子,奴家是一介娼妓,对你的影响不好。” 柳明志扫视了一下苏薇儿的闺房,皱了皱眉头也没有说什么起身离开。 蓬莱楼外柳明志看着身前的两个穿着青袍的汉子:“看到没?是不是毒药?” 柳三摇摇头:“少爷,不是毒药,但是拿药可以” 柳明志伸手拦住柳三:“行了,我知道了,我想回府,保护好她。” “是!” 柳明志斜头看了一眼还在开着的窗子叹了口气,好在你真的良心未泯。 “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黑衣人一巴掌将苏薇儿抽到地上。 苏薇儿不屑的瞥了一眼黑衣人:“我说过我考虑考虑,但是我并没有答应你要成为你们的帮手。” 黑衣人冷哼一声飘然离去。 苏薇儿顾不得嘴角的血迹,起身爬到窗边望着隐隐见到白影的人轻笑起来。 斜阳欲落去,一望黯销魂。 ps:一天保持两更,良心作者,偶尔三更,我自己都感动了,这么有良心的作者你们竟然想着给我寄刀片,还要打残我专心码字,你们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这我都能忍,你们说我水也就算了,你们竟然说我快,说我短,是可忍孰不可忍,作者不要名字的吗。 看书不给票票的比我更短,更快。 第177章 他笑了 柳明志回府之后独自在门房静坐了三天。 柳之安纵然恼火儿子竟然又是如此提前交卷出了贡院,但是在蓬莱楼的事情他已经得到了柳三柳七的汇报。 他知道自家儿子从小虽然纨绔啊了一些但是心底却并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存在,纨绔子弟之所以叫做纨绔子弟是因为他们除了正事不干什么事都干,因而称为纨绔子弟。 可是纨绔子弟吃喝嫖赌,遛狗逗鸟这是正常的事情,当别的人因为自己的缘故失去了大好的青春年华确实有些难以过去心里这个坎。 心里素质这种东西被人劝诫是没有丝毫用处的,只有他自己想通了,明白了,悟了之后才能走出来。 另一个原因柳之安没有训斥柳明志的原因就是因为苏薇儿存在,自从柳明志与齐韵成亲以来这么久柳之安都没有告知过齐韵自己的夫君柳明志还与别的女子有过婚约,纵然那个女子现在对她构不成威胁,可是柳之安他们还是没有告诉过齐韵。 一是怕齐韵陷入争风吃醋,二也是他们两位身为长辈对于这个儿媳很是满意,贤良淑德,夫妻恩爱,万一知道这件事情可能会伤了她的心。 至于苏薇儿柳之安心中同样心痛,三弟的遗孤,自己当初定下的儿媳如今沦为青楼名妓却无能为力,魏永的势力太过庞大,大到柳之安身为江南柳叶无能为力。 纵然柳之安不怕魏永因为凌道明的事情吃罪与柳家,同样也拿魏永没有办法,只能说两人互相谁也奈何不了彼此。 三日之后,柳明志在门房里终于等到了蓬莱楼的几个青袍打手,他们舔笑着看着这位金陵有名的大少爷,可是却不知道柳大少心中已经对这几个打手下了必杀的想法。 依靠柳家的势力想要在金陵消失几个无关轻重的小人物根本算不上什么难事,但是柳明志并没有这样做,他要等到有一天能亲手握住皇帝赏赐的尚方宝剑诛杀掉这些身上有人命官司的打手,彻底将他们覆灭。 乘马车跟着几个打手到了金陵城郊外一片荒地,一座新坟在哪里是那样的刺眼,刺得人不敢睁开眼睛。 一个先前还鲜明的生命因为自己的好心转瞬之间便香消玉损,死因竟然是自己的好心,枉做好人。 “少爷,贡品,还有好酒。” “退到三十米开外,少爷想跟如意妹子聊聊天。” 柳松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的退到了几十米开外守候着。 柳明志小心翼翼的从食盒中取出几样糕点,几种水果,随后倒上了三杯酒撒在坟前,自己也喝上了三杯酒水。 “那日你小心翼翼的给我整理糕点,只怕你自己都没有吃过这么精致的糕点!嗨,看我竟说些丧气的话,如意姑娘,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还要对你说些什么才能解除我心底的愧疚自责。” “这三日来我不吃不喝都在想一个问题,是我错了还是这个世道错了,什么时候做好人也要这么为难,反而害死了一条鲜活的性命。其实我想来想去最后才明白可能真的是我错了,错在不该那么天真,我已经不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时代,而是生活在一个皇权至上的时代,为什么我就不会长点记性哪,总是任性的去以自我为中心去看待这样的事情。你知道吗?其实我懂很多大道理,可是人不能只懂的道理,就像我,懂得再多又能么样,该走的错路一步不会少,该撞的南墙一堵不少!” “不过你可以放心,你因我而死,柳大哥不会让你死的如此稀里糊涂,那些人早晚有一天会下去陪你的,到时候在下面好好的对他们,这是大哥对你的誓言,其实大哥很害怕鬼神,可是今天竟然不那么害怕了,你若是在天有灵就好好的看着,大哥会公正的让他们付出代价。” “来之前我想给你带很多的东西,大哥家什么都不缺,各种东西都有,大哥还准备了很多的值钱想烧给你,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大哥以后不会轻易给别人钱了,这东西会要人命的。” “如意妹子,好好睡会,大哥以后会给你扫墓的,大哥就先告辞了,这些东西就吃了喝了,不要亏待自己。” 柳明志刚要登上马车,似乎感觉到一股清风徐来,围绕着自己转起来,是那么的和煦,不管是错觉还是现实,柳明志都没有惧怕的感觉。 伸出手横在空中,感受着空中的微风,他终于笑了。 ps:谢谢名字在此,离家出走的荣耀,潇洒彼岸,2017,2019,绝帝,水浒村的花逵逵,枫叶的打赏。 第178章 奇才 此时大龙朝的所有州府贡院之内皆是忙得热火朝天,诸多考官手中还不停地翻着试卷,神色严肃的审批者每一份考生的答案。 只是考官们的神色相当精彩,要不喜形于色,不用说,审阅到相当不错的卷面了,有时候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肯定是审阅到到学渣的试卷了。 赵丰收放下手中的朱笔伸了个懒腰看着还在一丝不苟的审阅着试卷的齐润打趣道:“齐大人,怎么样,经义试卷已经审阅十之八九,有没有发现你那个奇葩女婿的笔迹?” 齐润哭笑不得的放下手中的朱笔:“赵大人,本官也不瞒你说,他虽然是我的女婿不假,但是本官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笔迹是什么样的。” 赵丰收不可置信的看着齐润:“齐大人,你不会说笑的,难道他下聘的时候没有执笔书写吗?” “他老子请人代替的,提起来这事本官就窝火,你说我那小女虽说不是貌若天仙一般的女子,倒也算的上倾城女子,不是本官自夸,上门提亲的金陵子弟能把刺史府的门庭给踏破了,偏偏小女看上了这么个货,没办法,说句不中听的话,本官当年娶夫人的时候是受到了百般刁难,所以将心比心的想,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切有他们自己做主去,只要不是太磕馋都可以,本官也不求什么门当会对,可是这货的性子你也看到了,唉一言难尽哪!” 赵丰收以及诸位审卷的考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们也知道齐润说的不假,而且说的相当无奈,这个女婿确实不太像省油的灯,三场考试的表现诸位考官也都看在眼里,会心的点点头,若是自己轮到这样的女婿只怕也会跟齐润一样唉声叹气,确实有点太气人了。 简直有点挑衅朝廷的威严,齐润若是知道他们的想法只怕会呵呵一笑,这就挑衅朝廷的威严了?这货接圣旨的时候那才是挑衅朝廷的威严,不,应该说挑衅陛下的威严。 遥想当初柳大少在金陵城外接旨时的那一句话齐润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直接抢过传旨太监手中的圣旨说了一句我接旨,估计你们见到了能疯掉。 “齐大人,下官看你还是蛮中意这个女婿的,不然的话你也不会提起来他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齐润正了正神色:“这点本官并不否认,这货虽然有时候不着调,但是人品上佳,对待小女也是恩宠无比,当初小女回门的时候本官也见到了,相敬如宾,不会摆着男子威严对待小女,当父母的不就是希望看到孩子能够过上美满的生活吗?仅此一点,其他的些许不足也不用放在身上,为官者不可不清,为父母者难得糊涂。” “受教了,齐大人心性真是吾等楷模。” “朱陪考说的一点不错,论心性来说,就算当朝御史大夫夏公明夏老都比不上齐大人。” “说那么多没什么用,改卷,今日可是八月十五,别人都在团圆赏月吗,咱们可就苦喽,闷头审阅试卷。” “食君俸禄,为君分忧,理当如此。” 卷宗室之内又陷入了沉寂。 “齐大人,恭喜啊,先前下官以为能答出九成试卷的考生已经是凤毛麟角了,可是今日竟然出了一个经义全部正确的考生,你金陵贡院肯定要出名了。”朱陪考激动的喊叫道,打破了卷宗室的沉寂。 听到有全对的经义试卷,诸位考官面色惊异的放下手中的朱笔,纷纷向着朱陪考围了过去,就连齐润赵丰收也是面色大喜,经义全对,他们这些考官与有荣焉啊。 看着这张试卷上仅有底部一个审阅两个字的试卷,没有朱笔批示就代表着整张试卷无一出错。 下面有朱陪考的签名,表示这张试卷是由他审阅,出了问题完全是他的责任。 齐润细细打量了几眼试卷:“朱大人,确定不是灯火昏暗遗漏错误?” “下官用顶上乌纱帽担保,绝对无错。” “好好好,金陵子弟果然是人才辈出,要知道经义覆盖很多书籍,就连我们这些考官不互相通告答案也未必能够全部做对,数十年难得一见啊,整张卷面干净无比,毫无墨痕,笔迹龙飞凤舞不拘一格,乙上,必须是乙上。” 倒是赵丰收看着朱陪考审阅的这张试卷之后诡异的看着还在感叹的齐润,闷声摇摇头,这张试卷他看过,印象深刻,加上这豪放不羁的笔迹,铁定就是柳明志那货的没错了。 若不是这几日早已经熟悉了齐润的为人,仅此一张试卷赵丰收肯定会怀疑齐大人是不是真的徇私舞弊为女婿透露考题了,可是相熟之后赵丰收才知道不但齐润的女婿,就是他的儿子也在秋闱之中,可是试卷并无出现第二个全部正确的考生,只能说这个行事怪异的柳明志真的如自己当如赞誉的一般,奇才。 赵丰收笑着向齐润道了一声:“齐大人,恭喜啦!”留下一头雾水的诸位考官含笑继续审阅试卷去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传来,两个时辰后经义试卷在诸位考官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全部审阅完毕。 总共全部正确的考生一人,九成题目正确的二人,八成题目正确的二十三人,七成题目正确的六十四人。 “恭喜齐大人,你们金陵今年的考生成绩可以直接傲视其他州府,不说两个答对九成经义的怪才,仅仅一个答对所有题目的奇才就足以让您齐大人的名声响彻别的州府,归功于齐大人治理有方啊。” 齐润脸上也掩饰不住的喜色:“诸位大人共同监察与有荣焉,与有荣焉。” 赵丰收整理好经义的所有试卷:“齐大人,所有经义试卷整理完毕,今日正值中秋佳节,可谓双喜的日子,不如咱们这群苦戚戚的家伙也去饮酒赏月一番?” 齐润有些迟疑:“这” “齐大人,不要推辞了,你是第一年主持秋闱,这在贡院之内是很正常的试卷,只要封存卷宗室的房门便好,这也是陛下特许的。” “既然如此,诸位同僚,咱们同往!” “齐大人,赵大人请!” “请!” 第179章 皇者为尊 赵丰收等人虽然提了出来要在贡院之内饮酒赏月,但是真正做起来也不过是小酌了几杯水酒吃了几块点心。 他们只是想舒缓一下憋在屋内一天的积郁而已,真的让他们喝的伶仃大醉是不可能,万一酒后误事,错批了那位考生的试卷,那可真的是懈怠公务了。 众人引用了几杯清酒之后,便相互重新回到了卷宗室。 “齐大人,赵大人,现在经义试卷已经审阅完毕,等级也已经排好了,下面便是开始诗词试卷了。” 齐润赵丰收二人点点头,各自取出钥匙来,将封存的第二场考试的试卷的木箱子打开,在诸位陪考提调确认无误之下,诗词试卷开始了审阅。 审阅诗词试卷可比经义简单了不少,经义试卷大概一百道题目,需要逐个去审理分析,可是诗词试卷便不会如此了。 这些主考官多是文采渊博之流,诗词的好坏大眼一扫就算不能全部判断出来也能分析出个七七八八。 “词不达意,前后根本就不照应,这是诗吗?简直是狗屁不通。” “诗意不错,可是太过庸俗,通篇情情爱爱,这是应考士子该带有的想法吗?” “词牌都忘记写了,粗心大意之辈,不录。” “词牌名忘写了还情有可原,署名都没有写,这是让本官根据字体识人吗?不录。” “好诗啊,既应了题目,又表达了忠君爱国的想法,就是字体不行,不过可能是因为缺少笔墨的缘故,字体可以以后练习,暂定乙中。” “这首词想法天马行空,以边关月为题,书写了边关将士的守土护国的疾苦,是个志向高远的学子,很少有关怀边关将士的诗词了,乙上。” 卷宗室的蜡烛换了一批又一批,诸位考官神色严肃,彻夜不眠,不知不觉之下上千份诗词竟然审阅了七七八八。 虽然贡院之内没有鸡鸣声,但是这些人都是三更灯火五更鸡出来的人,看看天色便知道是什么时辰。 “齐大人,我看咱们还是休息一会,年龄大了这样通宵达旦真有点吃不消了。” 齐润扭头看了看,诸位考官确实眼眶有些红肿,在审阅下去只怕会物极必反,容易出错:“趴在桌子上假寐一会。” 旭日初升,外面的衙役端着茶水给众人洗漱之后,卷宗室再次陷入了忙碌。 “好一个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更妙的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月缺,此事古难全突然来了个大转折,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此次一出之后只怕再也没有人敢写中秋词了。”齐润猛然拍桌子,大声的感叹起来。 他当初也是二甲进士,品鉴诗词的能力自然不容小觑,而且多年来为官的生涯早已经将心性练到波澜不惊的状态,纵然是柳大少提前交卷他也只是怒骂了几声,像这样如此失态的拍桌子叫好的模样诸位考官还真的就没有见到过。 诸位考官也围了上去,都想看看能让一州刺史都哑然失色的诗词到底是怎么样的。 赵丰收再次看到那熟悉的字迹,脸色窘迫的看着还在拍案叫好的齐润无奈的摇摇头,自家女婿的自己都不知道,只怕这也是前无古人的岳父大人了。 难道柳明志这货就不曾写过家书吗?赵丰收转念一想就醒悟过来,古代讲究门当户对的姻缘,像齐润这样的封疆大吏大都是将女儿远嫁他乡,女婿写封家书告知岳父妻子的近况实乃常事,可是偏偏柳家与齐家一样同在金陵城中,一个城北一个城南前后不过片刻的行程。 再加上柳明志没有古人的那种拘谨,古代嫁出门的女子是不可以时长回门的,否则有违妇道,可是柳大少则不这样想,没事就带着齐韵到齐家逛逛。写家书?用柳大少的话来讲,出门就能回娘家了,我花费时间写家书,这不扯淡的嘛? 赵丰收摇头失笑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他已经想到了挂榜那日齐润发现这两份试卷的主人就是那个九日来将他气的发糊涂的女婿时会是多么精彩。 朱陪考品读一番苏大词人水调歌头之后梗着脖子疾呼道:“这笔迹很眼熟啊!” 众人一愣也都细细的看其笔迹,几个呼吸之间:“这不是经义全对的那篇文章的笔迹吗?” 马上有陪考取过来摆放在头牌的试卷比对起来:“还真是一样的笔迹,都是龙飞凤舞,潇洒狂放啊。” “我看搞不好真的就是他的头名解元,可惜规矩不允许现在开榜啊,我们也只能忍住好奇了。” “不要说得如此果断,还没有看到此人的诗如何哪,或许他擅长作词也不一定。” “对对对,看看他的诗作如何。” 片刻之后众人再次惊叹,虽然诗作没有词作一样意境深远,但是也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乙上。” “乙上。” “乙上。” “” “下篇策论此人若不出大问题,就算得了个乙下头名解元想必也跑不了了。”齐润朱笔一挥,乙上直接判定。 日头高升,诗词试卷审阅完成,策论试卷就开始了。 “这是策论吗?简直是小儿涂鸦,千字下来连兄弟阋于墙都没有写出来,不录。” “文笔中肯,气势稍有不足之处,不为大过,乙中。” “我大龙朝以仁义治国,文章杀戮之气过重,本不可取,不过最后的点睛之笔文不足以安天下便以武止戈将整篇策论上升了一个地步,乙中。” 赵丰收神色严峻的看着熟悉的字体,前篇的文章他很满意,不,应该说全篇所有文章他都很满意,特别是破题的攘外必先安内与最后的点睛之笔,兄弟齐心协力断金。 但是唯独中篇的一句话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兄弟者,手足也,断不可续,重也;性命者,横权也,反受其害,轻也! 意思就是说兄弟就像手足一般,一旦断了,必然没有办法续接,表明了兄弟的重要,可是兄弟若是以权力横行,必将会使自己受害,以生命跟情意相比兄弟反而轻了一些。 内容虽然说得很现实,可是这有些传达不利的思想了。 本来全篇策论可以说评价为乙上,但是这句话不好下定言,赵丰收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因为考生的话而抉择不定。 “诸位,你们来看看这篇策论当如何处置?” 众人再次围到了一起。 “本官认为可以,若是兄弟真的不顾手足之情,正如这句话,横权者,轻也。” “不然,本官看有些偏激了一些,策论的题目是兄弟阋于墙,外御欺辱,说的是兄弟团结,可是这句话有些偏离了题目。” 齐润也点点头:“本官也觉得有些偏激了一些,圣人言,兄弟和,父母亲,则家和,要不定为乙下!” 赵丰收眉头一皱,暗叹柳明志走了一步错棋,若是没有这句话,仅仅这篇策论必定评为乙上。金陵的头名解元必定是他的了,可是眼下就他的岳父大人都觉得这话偏激了一些,实在不好妄下定论。 倒是朱陪考抚摸着胡须眼睛一亮:“此篇策论必定是乙上文章。” “哦?” “朱大人请赐教!” “是啊,为什么就是乙上哪?” 朱陪考指着几句话前面的一行文章,为尊者,孤也。 诸位考官细细领悟了一下马上色变的看着朱陪考,就是齐润也变了脸色。 赵丰收思虑了一会:“你是说柳这位考生摸不准兄弟阋于墙的题目是何人所定,因而” 朱陪考轻轻地道:“皇者尊也,王不横权!” 第180章 真棒 八月二十,便是龙国各地放榜的日子,金陵城中再次人头攒动,恢复到了秋闱之前的模样。 城中赌坊客栈更是拥挤的不成样子,都在等着放榜,好看看自己压中的考生是否榜上有名。 我昨天就看了一点书,估计这次没什么希望了,发卷一看85分。 我根本就没有看过书,这次铁定完蛋了,发卷子一看95分。 考试题也太难了,出题的老师简直就是变态,看来要补考了,发卷子一看,97分。 站在一旁笑而不语的看着聊天的同学,发卷子一看满分。 这次稳了,基本没有问题,发卷子一看59分,挂了。 柳明志趴在石桌上猛然惊醒过来,额头一脸的细汗,茫然的看着周围,他梦到了跟岳父大人齐润的对话,这次稳了,榜上有名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想起了前世大学时的经历,柳明志深吸了一口气,这梦真他娘的真实,不会正好应验了。 齐韵放下手中的刺绣轻轻地帮着夫君揉弄着额头:“夫君,是做噩梦了吗?妾身为你揉揉,放松点,你掌握的经义只要考完秋闱,纵然名次不会太好绝对会榜上有名的。” 柳明志收敛心神握住了齐润的的手腕:“这梦太真实了,夫君真怕应验了。”这个时候柳大少早就没了当初的气定神闲,反而比起更多的考生更加紧张。 尼玛,小爷提前交卷真的不是为了装逼啊,真的是在昏暗的考间内待不下去,岳父大人放心,这次稳了。 发榜一看,名落孙山,那就搞笑了,不,应该说那就玩完了,不作不死啊。 再加上前世的考试经验,明明感觉自己做的这道题十拿九稳,偏偏试卷下来就变成了错上加错,跟答案差的不止十万八千里。 柳大少神情的看着齐韵,将其看的脸色红润,嗔怒的打了他手掌一下:“夫君,现在还是大白天哪?晚上妾身再服侍你好不好?” 不正经,越来越不正经了,狗子不对,韵儿你变了,你以前的思想多么的纯洁无暇,怎么现在思想就变得这么龌龊哪?我只是看了你一会,也没想干点什么其他的啊! “娘子,别闹!夫君就是想问问,你真的不在乎夫君没有功名在身,心甘情愿的跟着我过上一辈子吗?” 齐韵知道自己领悟错了,脸色更红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君过什么样的日子妾身都无怨无悔,你能功成名就更好,倘若不能妾身也愿意陪你天涯海角相夫教子的过一辈子。” 柳大少松了口气,这个预防针算是打下了,根据自己对齐韵的了解想来她不会说假话,至于跟老头子一个样子应该不可能,那就是属狗脸的,翻脸无情啊。 要想当初柳之安父子情深言辞诚恳的说道自己是他的亲生儿子,只要自己幸福美满他就什么都无怨了,可是转脸之间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考上举人的时候马上翻脸了。 考不上举人要活剥了自己,这他娘是亲爹说的话? 心里有些阴影的柳大少生怕娘子跟着老头子学坏了,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老头子这样腹黑的家伙在一块呆久了难免不会被传染了。 还是再三求证一下的好:“娘子,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不介意?” 齐韵轻笑着乖巧的点点头:“夫君,妾身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妾身想通了,姐姐告诉妾身,只有夫妻和睦相敬如宾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过去就过去,只要夫君对妾身依旧,妾身便生死相随。” 搞定。 柳大少打了个响指,娘子这边确实没什么问题了,就算真的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自己作妖,真的来了个这次稳定了59分挂科都不算什么了。 地狱难度已经调成了困难级别,老头子那边还是好应付的,大不了带着老婆巡游天下,离家出走去,等老头子气消了再回来。 “那你亲我一下,夫君就相信了。” 齐韵葱指不觉间移到柳大少腰间软肉哪里狠狠的扭了一下:“玉儿还在哪,夫君乖,晚上好不好。” “莺儿,等等我,你要去哪儿?”玉儿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变喊着边追了出去,至于莺儿的踪影,莺儿早就去整理内务去了。 “嘿嘿这下没人啦!这里” 齐韵娇嗔的白了夫君一眼,樱唇凑到脸上一处即离。 柳大少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吃喝无忧,没事调戏调戏老婆,这日子给个神仙也不换哪,可惜大多身不由己哪。 “娘子,在家呆的闷不闷,要不夫君带你天南地北的去转上一转,咱们夫妻二人也来一回驰骋天下的潇洒生活。” “夫君,马上就要放榜了,等两天再说。” “唉,放榜这等小事怎么能比的上咱们夫妻遨游四海,你想想漫天星海,惠风和煦,野战嗯哼,野外站着赏景岂不是人生一大幸事。” 齐韵依偎道夫君怀里半搂着柳大少的脖子:“真的?” “天地可鉴!” “夫君想去哪里?” “我想去的地方可就多了,海南之地,碧空万里,海波浩瀚额,算了,海南岛现在还是不毛之地哪,那就去北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香醇的马奶酒,你我骑马放羊,天苍苍野茫茫,咱额,这个也不行,草原现在是突厥人的地盘,不安全,要不就去西陲,丝绸之路,可口喜人的葡萄,玉碗盛来琥珀光的葡萄酒,烤羊肉额,西域的丝绸之路好像封了,去不了,那咱们就去东海,旭日初升,红霞倒影海面,海风徐徐额,这个也不行,夫君有些深海恐惧症。” “奶奶的,天下之大就没有小爷逃脱老头子毒手的地方吗?” “夫君,要不要咱们去蜀地看看?” “蜀地?” “对啊,妾身听说蜀地风光秀美多有瑰丽,奇山遍布数不胜数,要不去蜀地游玩一番。” 柳明志眼睛一亮,现在的蜀地可不是以后的蜀地,交通发达,老头子年龄大了就算想追都追不上。 “少爷,少爷咦少爷在哪那?莫非去了书房?”柳松气势冲冲的跑了过来,看着姿势暧昧的少爷少夫人脸色一僵,直接从旁边窜了过去。 齐韵脸色窘迫的站了起来,柳大少脸色也悻悻的,这是大龙朝,不是后世大街上:“滚回来,别装了!” 柳松讪笑道:“嘿嘿,少爷,那什么今天柳府的风甚是喧嚣了些,迷了小松的眼睛,小松什么都没有看到!” 柳大少一脚踢在柳松屁股上:“少他娘的废话,有屁快放。” “嘿嘿少爷,你师弟胡公子在门外求见,约你一起去看榜。” “胡军?” 师兄是最快的男人,师兄真是我见过的最快的男人,柳明志渐渐皱起了眉头:“不见!让他滚犊子。” “少爷,胡公子说了,是恩师让他来的,你还是见一见。” “老爷子?”听说是闻人政的意思柳大少也不好说什么了:“带他见我。” 片刻之后胡军一袭白衣,衣决飘飘的跟着柳松走进凉亭恭敬的道:“师兄!” 柳大少爱答不理的:“恩!” 齐韵轻轻的推了推夫君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那么无礼。 柳大少摸了摸鼻子:“坐下喝杯茶。” 胡军见到齐韵竟然能让心性高傲的师兄如此谦恭,眼神一亮行礼道:“嫂嫂真棒,师兄都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 “少爷,你干什么,把剑放下,这是胡公子。” 柳大少提着齐韵的雪剑一脸狰狞:“小爷去他娘的嫂嫂真棒,柳松你放开我,小爷跟他拼了,小爷要跟他决一死战,你放开额,额要囊死他!” 第181章 胡军奏对 “师兄,咱们是去看榜,你跟嫂子为什么准备大包小包的衣物,怎么感觉像是逃难去的啊?”胡军坐在马车中看着马车内诸多包袱又好奇的问了出来。 “要你管!”柳大少顶着一双黑眼圈没好气的看着好奇宝宝胡军。 很明显拿着剑想要攮死胡军的柳大少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胡军还是原来的模样,俊秀儒雅,柳大少则是顶着黑眼圈一脸的郁闷。 埋怨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齐韵,那意思明显就是看夫君打不过他也不知道帮忙一下,真是白疼爱了。 齐韵嘟着嘴低着头,手指将衣角缠了一圈又一圈,她也很冤枉啊,拿着雪剑还能被师弟给送上一双熊猫眼,怪我咯。 本来见你气势汹汹的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哪,一招没过直接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师兄,师弟这是关心你,看榜根本用不了带这么多衣物,看了直接就回去了,咱们又不在客栈住下,你为什么要带这么多的衣物啊!” “嘶你丫的十万个为什么吗?要你管,小爷就算把家搬过来关你毛事。” “哦!师兄,你这次有没有把握能够榜上有名?” 小爷有把握榜上有名的话还至于收拾大包小包的行礼准备跑路吗,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善的看了一眼略显好奇的胡军,柳明志翻了个白眼:“在丫的逼逼叨叨的你走着去贡院看榜。” “哦!” 柳大少再次翻了个白眼,这孩子是真的不会说话,聊天都能给聊死了。 柳夫人在柳家正厅里来回踱步,她心里一样很着急,看着气定神闲的柳之安柳夫人埋怨道:“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啊,志儿已经收拾行礼了,万一真的落榜了,这孩子不会真的带着韵儿出去云游四海去。” 柳之安捧着一卷书轻轻的翻过去一张:“安心夫人,混小子若是能出了金陵城,老爷我在江南这些年就是白混了。” “万一,妾身是说万一,万一志儿真的落榜了,你不会真的要将他吊起来抽?” “落榜了就落榜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有个太子伴读的身份在哪,考中举人又如何,不见得会试也能过。” “真的?老爷你不是一直希望志儿能够考中举人光耀门楣吗?怎么现在又看的如此开明?”柳夫人疑惑的看着自家老爷,这跟以前的柳之安不太一样啊。 “混小子长大了,已经看的比咱们长远了,他想做什么你我身为长辈可以引导,但是不能事事代替他做主,否则他的翅膀便永远硬不起来,身为柳家的长子他担负的是整个柳家的兴衰,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放心,有他在,柳家衰落不了的。” 柳之安站了起来走进了后堂,开始磨墨起来,他要跟大兄宋煜打个招呼了,以他的直觉,儿子用不了多久只怕便会奔赴京城了。 当阳书院的学子秦斌早早的来到了贡院大门之外等着放榜,每每见到来人之后总是会笑脸相迎的打着招呼:“诸位兄台,你们也来了这么早啊!” “原来是秦兄,你不是来的更早!” 秦斌叹了口气:“不早不行啊,在家中坐立不安,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放榜的事情,哪曾想到了贡院的门前反而心神更加紧张起来,不知道会不会榜上有名。” “哎,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如此,原来秦兄也是这样,不过秦兄你的功课这么好,肯定会有一个不错的名次的,我可就惨了,最近学业一直不精,十有八九怕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别灰心,世事无常,榜单没有张贴出来的时候谁也不敢说自己会不会榜上有名,放宽心态的等着。” “呦,这不是秦斌嘛!听说你是第一个来的贡院,不知真假?” 秦斌行了个学子礼节:“原来是宋兄,小弟在家待着心神不安,便提前来了贡院等候。” 宋毅轻蔑的看着秦斌:“怎么,你不会以为第几个来的名次就会排在第几名?若是这样待会宋某可要称呼一声秦解元了。” “宋兄说笑了,小弟哪有那个本事,五十名之后有小弟的名次小弟就知足了,解元之名小弟做梦也不敢想啊。倒是宋兄乃是金陵有名的才子,甲字班的高徒,只怕解元之名不过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秦斌的恭维显然让宋毅很是受用,他却故作谦虚:“当阳书院号称尽出天下才子,秋闱之试那么多的同窗在此,宋某岂敢方言。” “秦兄弟,我一猜你就在此,伯母说你一早出了门,我便直奔贡院,果然见到了你。” 秦斌回首,原来是李培超:“李兄,没有去找你一同前来,小弟失礼了。” 李培超搂住秦斌的肩膀:“嗨,咱们兄弟没那么多客套,走那边客栈有几个好友饮酒,咱们一同前往坐坐。” 秦斌拘谨的握了握拳头:“还是算了,我这粗布麻衣的不适合进这样的酒楼,算了。” “怕什么,囊中羞涩只是一时之事,可要是没了脊梁一辈子都直不起来,兄弟相信你一定能够高中,到时候你便是举人身份,可以为官了,谁敢说你的昔日龌龊,走,跟我进去。” 看到李培超诚挚的神色,秦斌咬牙点点头,跟了过去。 “宋毅这玩意除了拿你取乐就不会干别的,少跟他打交道,不就是学问好点吗?读书人心性不行,学问再好咱们兄弟也不屑与其为伍,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融不进去的圈子就算了。” 越来越多的学子开始围在贡院之外,互相认识的也开始寒暄起来,都在等待贡院大门开启。 柳明志锤了锤酸痛的腰肢,马车里就这点不好,空间不足,容易腰疼。 “师兄,根据伤寒论记载,你这应该是肾虚,不然的话这么点路程不至于如此腰肢酸痛,恩师教了小弟一点医术,要不小弟给你配服药喝喝。” 刚准备跳下马车的柳明志一个趔趄差点栽了下去。 “你大爷,没完了是,小爷肾好着哪,要你操心,我说胡军啊胡军,少说话你是不是能死,啊!啊!啊!” 胡军神色纠结的闭上了嘴,可是神色百般不愿,为什么师兄就不敢去面对事实哪,肾虚喝点补药的事情,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 第182章 放榜 贡院之内齐润等人已经将秋闱高中的名单誊抄在了榜单之上。 诸位考官皆是神色轻松欢愉,终于算是解脱了,三天三夜的不停忙碌,筛选,评级,开封一系列的举措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需要消耗大量的心神才行。 众人皆是轻松模样,唯有齐润有些心不在焉,他到现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榜单之上排在第一位置的那个名字。 他猜想过高中头名解元的应考士子会是当阳书院的宋毅,李培超还有宜山书院的学子林扬明等人都有可能高中头名解元,毕竟这些人都是金陵有名的才子,实力都在伯仲之间,唯独没有猜到会是自家那个不着调的女婿柳明志。 齐润听女儿说过自家夫君这段时间确实都在埋头苦读,很少出去惹是生非,可是纵然学有所成,柳大少对待科举的态度就让人无奈了,恨不得当场掐死这个货,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不着调的货居然高中了头名解元,这谁能想的到。 况且柳明志虽然在金陵出名,不应该说在江南都小有名声,可是那名声不是什么好名声,非是才名,而是风花雪月,纨绔成性的名声,至于才学上的造诣根本无人所知。 “齐大人怎么样,先前下官说恭喜你不是放言,这不便应验了?”赵丰收似笑非笑的调侃着齐润。 齐润苦笑一声:“确实出乎意料,本官想都没有敢想这种可能,就他那个态度竟然也能高中,真是匪夷所思啊,莫非赵大人早就知道本官那半子会高中?” 赵丰收淡淡的点点头:“齐大人可曾记得下官当初跟你提过的一件事情,下官巡视之时发现一个短短时间就作出几十道题目的考生,因为太过惊异,所以下官便驻足多看了几眼,于是便记住了你那女婿的笔迹,那日见到经义全对的试卷下官一下子辨认出来就是他的笔迹,故而提前对齐大人你道了声喜,不过下官也没有想到他高中的竟然会是头名解元。” “唉,本官这一个岳父大人竟然不如你一个外人了解自己的女婿,实在是丢脸哪!” “不丢脸,不丢脸,下官看长脸的很那,你的女婿高中头名解元,你齐大人脸上也是光彩照人哪,况且齐大人也算得上是双喜临门,齐公子竟然同样高中了第六名亚魁,不愧是国子监出来的高才,放榜之后齐大人必须要大摆宴席,下官等人可就厚着脸皮去打扰一番了。” 齐润脸上没有一点高兴的模样,反而充满了担忧的神色,他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女婿高中头名解元,儿子高中第六名亚魁,双喜临门的事情确实值得高兴,齐润担忧就担忧在今年的主考之一竟然是他金陵刺史齐润,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若是往年这样的成绩齐润早就风风光光的大摆宴席宴请宾客了。 到底是常在官场之上混迹的人物,赵丰收等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齐润的担忧。 “齐大人,放下心来,你的公正廉明诸位同僚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你那女婿与儿子皆是真才实学,到时候前五十名的学子的试卷是会誊抄入库封存之后张贴出来供给诸位考生观看的,到时候自有分明,而且下官与诸位同僚也是会与大人证明的。” “是啊,齐大人不要担心,赵大人说的不错,下官等会为大人证明此次秋闱的公正。” “也只能如此了,我齐润自问问心无愧,任由别人说去!” “诸位大人吉时已到,该放榜了。” “鸣锣,贡院开门,张贴榜单。” 吱吱呀呀的,贡院的大门终于打开,众多学子相互拥挤着。 几名衙役将榜单细心的贴在墙上便站立在两侧供给众多学子观看。 “我中啦,我中啦,第五十七名,第五十七名啊。” “我也中了,我也中了,第三十六名。” 有人兴奋欢呼自然有人哀声叹气,小小的一张榜单牵动着上千人的喜怒哀乐。 “想我吴克连考三界,届届落榜,苍天无眼哪。” “我明明将试卷作的满满的,榜上竟然无名,我不信,我不信。” 秦斌李培超等人也从酒楼里出来,慢慢的向着榜单艰难的移动,秦斌直接从后二十名开始寻找自己的名字,一个个的看下去,今年金陵录取举人一百三十六人,可是看到了前五十的时候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 秦斌脸色越来越不自然,灰心丧气的准备离去,李培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秦兄,再往前看看,说不准你能高中五十名之前哪。” “李兄,别开玩笑了,我自己的能力我知道,怎么可能回高中五十名之前的名次。” 李培超铿锵有力的说道:“秦兄,事在人为,不要妄自菲薄,看一看也无妨,实在没有在死心不晚。” 听到李培超鼓励的话语秦斌狠狠的点点头:“小弟就再看一会。” 随后两人继续往前看,一直到了前十名之后都没有发现二人的名字,李培超也没有了先前的神采奕奕,脸色有些难看。 硬着头皮继续看下,秦斌忽然眼睛瞪得通圆,身体都有些颤抖起来,榜单第二名赫然写着秦斌的名字。 李培超也是眉飞色舞起来,第五名的位置正是李培超。 “李兄,我没有做梦?我高中了,秦斌的名字你看到了没,亚元,亚元哪?我没有做梦。” 李培超狠狠的锤了锤秦斌的肩膀:“行啊你小子,深藏不漏竟然高中了亚元,必须请我喝酒才行。”他确实为这个知己好友高兴,苦熬多年终于见到了风雨之后的彩虹了。 “请,一定要请,你也不错,第五名经魁,李兄啊,天不负苦心人哪。” 秋闱名次,头名解元,第二名亚元,第三四五成为经魁,第六名为亚魁便是齐良所在的名次。 “柳明志?”李培超忽然指着独立于榜单之外的一张小榜单,那是只有头名解元才有的殊荣,可以独立占去一张榜单供给别人观看:“秦兄,是那个柳明志吗?” 秦斌看着比自己还靠前的一个名字,正是柳明志,不由得陷入了回忆,若不是当初花魁之争时他爹爹柳之安的给自己的一些银子,只怕自己也没有钱财为母亲治病抓药,更不要说继续苦读下去。 秦斌复杂的呵呵一笑:“李兄,咱们金陵还有第二个柳明志吗?” “怪不得齐二小姐会下嫁与他,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真人不露相啊,二十年隐忍只为一朝成名,柳大公子好心性啊。”李培超感叹道。 ps:再忙两三天就有时间多更了。 第183章 乌龙 “少爷,少爷。”柳松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小跑着到了马车前。 柳大少相当期待却故作镇定的看着柳松:“怎么样?小松到底看到没?榜上有没有名字?有没有少爷的名字?” 毕竟同床共枕那么久了齐韵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夫君的气息并没有看着的那么镇定,轻轻的抓起柳明志的手拍了拍:“夫君,没事的。” 柳松神色纠结的看着自家少爷轻轻摇摇头:“少爷没中,小松没有看到你的名字。” 柳明志蹉跎的退了两步,神色低沉没想到真的稳了,挂了。 齐韵担忧的搀住柳明志然后侧身看着柳松:“小松,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是不是名字太多了你看花眼了?” 柳松咬咬牙:“少夫人,小松听了少爷的吩咐一个个的仔细看的,从后面一直看到了前十名之后都没有少爷的名字。” “前十名你怎么没看?” “少爷说前十名不用看的,要不小的再去看看?” 柳大少的共荣事情齐韵显然也是听说了,三场考试次次提前交卷,全是一天半还好,可是第二场半天,第三场几个时辰便交卷了,寻常秋闱试题肯定不简单,几个时辰连打腹稿的时间都有些拮据,何况写完封存起来。 若不是在山上亲眼见到柳明志四书五经基本完成,加上在府中终日不离书房的熟读诗书,而且出了贡院之后那种意气风发的心态齐韵根本不相信这样的尿性能够高中,可是她还是宁愿选择相信柳明志,只因为他是自己的夫君。 可是这种态度真的能够高中前十名吗? “夫君,要不要柳松再去查看一下,万一你中了十名之前哪?” 柳明志叹了口气,想起赵丰收第一次看到经义试卷时那种错愕的表情,自己以为是什么地方出错了,事后检查了好几次感觉没什么错误啊,难道真的是自己感觉错误了? 赵丰收之所以流露出那种神色真的是自己某个地方错的严重?可是自己都是根据书上记载的东西书写出来的啊。 柳明志怀疑落榜也只能怀疑经义部分,诗词部分一首诗一首词的问题应该不可能,张九龄这个大诗人不说了,就苏轼的水调歌头最起码也要引起轰动才是啊。 策论部分虽然没有十成把握,可是那是汇聚了多少时代的经典论言,虽然有些七拼八凑了一点,可是确实是不错的文章啊,怎么会出这样的结果哪? 莫非经义的问题引用的格式不正确,可是那都是齐韵一句一句的解析给自己的啊。 陡然柳明志皱了下眉头看着齐韵,这才想起来齐韵是一个女子,根本不能参加科举,她所说的答题技巧肯定都是听说的,不会哪里出了问题? 柳大少想了想会不会是齐韵听岔了那些话把? “夫君,回回神,你别吓妾身哪!” 柳明志不敢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生怕不但自己难受同时寒了齐韵的那颗热心:“没事,回府。” “夫君,再看看,万一真的是前十名哪?” 柳明志自己都没有了先前的那种自信,有时候人一旦陷入了某个误区的时候是很难劝出来的:“算了,不是还有机会嘛,三年后再次来考也好。” 柳松脸耷拉着:“少爷,你别着急,肯定是小松眼花了,小松再去看一眼,一会就回来,少爷你等着。” “回来!” “少爷。” “驾车回府。” “是!” 柳松这时候也不敢去提自家压了两锭银子的事情,若是提出来肯定也能发现只是闹了个乌龙,可是柳大少自己钻牛角尖了很难搞明白。 马车内静寂无声,齐韵将头斜靠在夫君的肩膀上:“夫君要不咱们去蜀地散散心,就像你你说的,考不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还有机会的吗?” 想到可能要面对着老头子的狂风暴雨柳明志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还是坚定的摇摇头:“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就算要去散散心也要通知老头子跟娘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夫君,都是妾身不好,妾身不该为了望夫成龙便强迫你去参加秋闱科举,否则夫君肯定过的潇洒依旧,也不会有这种苦恼了。” “唉,别自责了,韵儿,这都是夫君自己作的,跟你没有关系,真的,安心。” “恭喜师兄高中头名解元,师兄,你不但是最快的男人还是最厉害的男人,师兄恭喜咦?师兄哪?”胡军呆呆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地方,马车是停在这里没错的啊。 “唉,考了个第三还想着跟师兄炫耀炫耀哪,想必师兄早就跟家里去分享喜悦去了,先回书院跟老师报喜去,然后去师兄家淘酒喝去。” “你说的真的,确定是柳明志?不是柳明什么?不是柳什么志,不是什么明志?”柳之安张着嘴巴愣愣的看着站在一旁的青袍人。 青袍人冷冷的道:“柳明志,头名解元,柳叶弟子敢用性命担保绝对不会看错。” 柳夫人也颤抖着丰腴的身躯:“老爷,志儿中了?不但中了还是头名解元?妾身没有听错?头名解元?那岂不是秋闱考试的第一名?” “哈哈列祖列宗显灵了,柳家的列祖列宗显灵了,我柳之安的儿子有出息了。”柳之安虽然仰天大笑可是昏暗的眼角情不自禁的流出了一丝的泪花。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父母的愿望莫过于此,从小纨绔不堪的儿子终于有出息,论激动莫过于柳之安这个老父亲了。 柳夫人递上了自己的手绢:“老爷,大喜的日子你竟然哭了,真是没出息,快擦擦,像什么样子,纵横商界几十年也没有见到你这个邋遢的模样。” 柳之安接过柳夫人的手绢细细擦拭掉眼角的泪痕:“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老夫这是高兴的泪水,什么哭了,这是高兴,吾儿终于成才了,那什么吩咐下去府中今晚大摆宴席,所有人都看赏”柳之安一愣,才发现青袍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夫人,一会别忘了给岳父大人写封信,告诉他他外孙有出息了,竟然高中了金陵州试的头名解元,老夫也要去写封书信给妹妹,告诉他侄子出息了,看他有没有时间回来省亲一下,有两年没见到了。” “看你这个模样,这只是个头名解元,又不是中了状元,有没有这么张扬的,得意个什么劲!” 第184章 父慈子孝 “头发长见识短,能中解元就说明未必不能中状元,老夫当年屡试不中,儿子有出息了我难道还要窝着藏着,老夫花着五万两银子为他捐个秀才的本意是怕他惹下什么不知轻重的祸端,有个功名在身也好处理,现在他能独当一面了,这还有什么不能张扬的吗?” “是是是,老爷说的都对,说的好像你一个人生得出来一样,还不是妾身的功劳,志儿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骨肉,有本事那也是妾身该高兴。” “那是老夫的种子好,没有好种子,地再肥不也白搭。” 聊着聊着柳之安就开起了车,而且证据确凿。 柳夫人脸色一红:“柳之安你什么意思,你种子好,就是说妾身不行了呗,忘记当年你舔着一张脸怎么求我爹让我嫁给你的吗?现在嫌弃老娘人老珠黄了,你可不要忘了当年要不是老娘点头同意你早就吊死在了白家门前的歪脖子树下了,还说什么若是娶不到老娘宁愿死掉,老娘当年也是东海白家响当当的才女,嫁给你这么一个玩意还不是老娘心软,现在你嫌弃起老娘了,当年你别臭不要脸的号丧着啊非我不娶啊,当年上我们白家提亲的人门槛都踏破了几个,你柳家是江南柳,我白家还是东海白哪,你是不是想纳妾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老娘瞎了眼啊。” “嘶嘶夫人,夫人,我错了,快撒开,再拧耳朵就掉了!” 柳夫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一些力气,不过左手还是掐着腰恶狠狠的看着柳之安:“说,是不是嫌弃老娘人老珠黄了,想纳妾了?” “哎哎哎夫人,做人咱可得凭良心说话,我柳之安什么人你能不清楚?这些年别说纳妾了的心思了,除了夫人别的女子我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天地良心啊,我对夫人的忠诚天地可鉴哪!” “真的没想着纳妾?” “我可以对天发誓,真的想都不敢想。” 柳夫人松开了柳之安的耳朵,细心的为其吹了几口仙气马上变了个模样:“老爷,妾身错了嘛,都是妾身不好,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柳之安苦着脸:“不生气,真的不生气,夫人贤良淑德,知输打你额达理的人,老夫怎么会生气哪!” 柳夫人忽然叹了口气:“老爷,依照妇道,切身三十岁之后就该忙着亲自给你张罗一门妾室,这些年忙着照顾志儿这三个孩子疏忽了,老爷你若是有中意的女子妾身便帮你张罗一个,府中丫鬟甚多,老爷不知道有没有看上妾身去帮你安排便是了!” 柳之安眼睛一亮,忽然感觉道一股子寒意涌现开来,忙不迭的摇摇头:“夫人,不要说这些话,老夫坚决不纳妾,就守着夫人一个人过日子,我很知足。” 柳夫人满意的点点头,给柳之安揉了揉耳朵:“等志儿回来了,妾身亲自给你们爷俩煲点汤,庆祝庆祝。” “夫人果真是贤良淑德。”柳之安皮笑肉不笑的擦了下冷汗,必须得告诉儿子了,越漂亮的女人,她们的话越不能相信,不然早晚要吃大亏。 柳之安嘀咕了一声:“老夫当年真是眼蒙了,取个母老虎,该,欠。” “老爷,你说什么?” “老夫说夫人熬粥辛苦了。” 柳夫人娇媚的白了柳之安一眼扭着丰腴的身段走向了前院。 老管家柳远托着年迈的身子走了进来:“老爷,少爷少夫人回府了。” 柳之安眼睛一亮:“快把老夫的虎子请进来,今日咱们柳府要大摆宴席,好好庆祝一番,柳远哪,你去安排一下,前院下人都要好好的聚聚,尽管吃,放开了喝,他娘的老夫高兴,不过了。” 柳远淡定的点点头退了出去。 柳明志打前,垂头丧气的走进了正厅,看着端坐在首位的老头子蔫不拉几的:“老头子,我” “回来啦,坐马车辛苦了,知道你不喜欢闷在窄小的马车里,过几日只要不逾制爹给你打造一个明亮舒适的马车,不就是银子吗,江南柳家缺银子那还叫江南柳吗?” 柳明志一愣,不对啊,老头子的反应不对啊,不应该是跟自己聊聊有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吗?怎么还聊起了马车来了? 穆然,柳明志眼眶微红,肯定是老头子知道自己落榜了,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故意扯开话题,果然哪,再差的儿子那也是亲儿子,柳明志眼泪汪汪的看着满面喜色的老头子,我的老父亲哪,我最敬爱的人,你是那拉车的牛,你是那登天的梯。 扑通一声,柳大少双膝跪在了地上,额头处地,真是无言面对江东父老啊,先前吹的牛逼太狠了,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该落榜了。 柳之安一咯噔,这咋还给跪了哪,随你昏暗的眼目也是一红,儿子真的长大了,取得了这么大的成绩终于明白老夫的苦心,懂得感恩了。 马上起身搀扶起柳大少:“孩子,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地上硬。” 柳之安表现的越是慈父模样,柳大少心里越是过意不去,真是知道真实情况的时候鸡飞狗跳,互相蒙蔽的时候父慈子孝。 从而另一个方面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柳大少就是活脱脱的贱骨头,你说你老头子好好的对你你反而不习惯,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老头子,我” “好了好了,为父都已经知道了,为父已经下令了,大摆宴席,好好的庆祝一番。” “啊?” “别啊了!”柳之安拍拍柳大少的肩膀:“这些日子你辛苦了,肯定没有睡好觉,先去后院休息休息,待到吃饭的时候我让下人去你。” 柳大少一脸蒙圈的被柳之安推出了大厅,齐韵也是莫名其妙,公公的态度不对啊,可是夫君在哪轮到她一个妇道人家开口。 走在回廊上的柳大少回过神,伸出手去谈了谈齐韵的额头,然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夫君,你这是做什么?” “不烧啊,老头子发烧了?不能啊,看着脸色挺正常的啊。” “别瞎说,哪有祝自家爹爹得病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老头子刚才是说的大摆宴席,我保证绝对没有听错,别人家都是高中了喜庆的摆宴,没听说过落榜了还要大摆宴席的?” “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喜事?”齐韵也是捉摸不定的说道! “不能啊,咱家什么喜事是我能不知道的?”忽然柳大少脸色一白,猛地抓起齐韵的手:“娘子,老头子不会是已经对我绝望了,打算让夫君好好的吃上最后一顿晚饭?我听说死刑之前都是要好吃好喝的伺候一顿饱饭的。” 齐韵翻了个白眼:“瞎说什么哪?那是爹爹,不是监斩官!” 柳大少也悻悻的撒开了手:“也是哈虎毒还不食子哪!” 第185章 律法可畏 柳大少唉声叹气的躺在床上,他总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至于这个误区是什么他不敢去想,因为他始终觉得是齐韵告诉自己书写经义时的格式是错误,万一说出来会影响夫妻间的感情。 想来想去,还是感觉自己不该落榜,莫非真的是柳松这家伙看错了,自己当时骤闻之下失了神,没有好好的去思考一下。 其次就是老头子的举动,怎么看也不像是故意安慰自己做出的举动啊,起码根据自己这么久的了解老头子不是这样的人,那脸上笑的跟菊花一样的表情不似作假。 柳大少将头枕在齐韵的腿上,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娘子,你说老头子的样子像不像是家里有什么大喜事一样才有的表情?” 齐韵转动脑袋,她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否则不会当的金陵才女的称呼,片刻之后她点点头:“夫君,确实是这样,爹爹平时虽然对你并不严厉,可是也没有这么殷勤过,大摆宴席,家里有什么值得大摆宴席的。” 柳大少忽的坐了起来,盘膝坐着斩钉截铁的说道:“高中!” 齐韵皱了皱眉头:“夫君,你不是说” “我当时太过紧张了,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过科举,因为太过在乎所以失了心神,现在仔细想想,就算经义出了问题,凭借苏大词额,凭借夫君作诗词的能力就算不是乙上,乙中必定会不会错的,策论的部分我也是十分有信心的,按说也能得乙中的名次,根据科举的规矩,两门考试乙中应该已经在评选举人的范围之内了,是这样吗?” “夫君你的意思你真的可能考中前十的名次才能让爹爹这么高兴?” “我也不太好妄下定论,娘子你确定你给我说的经义格式是没有问题的吗?” “夫君哪,每届科举之后中榜的考生试卷是会贴出来让众考生参看的,妾身也看过了几届的生员试卷怎么可能会看错哪?” 柳大少猛地一垂手:“那就没错了,夫君绝对是高中了,而且还是前十名之内,仔细想想老头子说的话,这些日子参加科举辛苦了,好好休息一番,若是我真的落榜老头子又为了安慰我肯定不会提起科举的事情。” 齐韵嗔怒着点了点柳大少的额头:“还不是怪你自己,早听妾身的让柳松去看看榜单不就好了,弄得自己要死不活的模样,怪谁!” “嘿嘿主要还是老头子给的压力太大了,柳家的天没那么容易啊。”柳明志再次惆怅起来,不过这次可跟科举没有什么问题了。 齐韵听到夫君说起柳家的事情自动箴言起来,这不是她可以参与的话题。 “夫君,为了踏实,还是再派人去贡院看一看,只有真的看到了才会安心。” “用不着,这府里肯定有人知道结果,老头子在金陵的势力肯定早就打探的一清二楚了,咱们还让人跑一趟没有必要。” “问谁哪?” 柳大少贴近齐韵耳边嘀咕了几句。 齐韵翻了个白眼:“娘亲疼你不比疼我更深,不知道儿媳跟婆婆从来都是冤家吗?竟然让妾身去旁敲侧击找娘亲套话。” 柳明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不是怕丢人嘛,再说了万一让老头子知道我去了贡院看榜却不知道自己的名次肯定会笑掉大牙,还是你这个孝顺的儿媳去最合适了。” “就会说好听的。” 柳大少搂住娘子狠狠的亲了一口:“谁让我的娘子那么体贴人呐!” 甜言蜜语没有人不爱听,特别是刚结婚不久的小少小新人,更是最喜欢吃这一套:“等着,不过夫君你还听爹爹的话好好休息休息,神经绷太紧对身体不好。”说完之后齐韵扭着越来越水灵的娇躯出了房门。 柳之安正在书房给家妹柳颖写着家书,柳远敲门告知,府外金陵刺史齐润正在登门拜访。 柳远不愧是老管家,人老成精的存在,齐润登门用了拜访一次,说拜见有点拉低齐润的身份,无论如何他必定是金陵的刺史,一州封疆大吏,而且是老爷的亲家,说求见同样凭空拉低了齐润的身份,拜访无异于是最好的措辞。 柳之安微愣,放下手中的毫笔:“他也得到了消息”柳之安断了一下,拍了拍脑袋:“都忘记了我这亲家可是今年的主考之一,论得到消息的快慢来说没有人比他更早才对。快请,大开中门请到正厅。” 柳之安站在正厅外等候着齐润的到来,果然,齐润人未到爽朗的笑声已经远远的传来:“年龄大了,倒是让亲家久等了。” 齐润的声音出现在了正对着正厅的台阶之上,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身影,正是柳大少的小舅子齐良,齐良脸色有些泛红,那种不自然的红色,双手捧着两个礼盒跟在齐润身后走着。 柳之安也抬手恭维起来:“亲家说的哪里的话,老夫这失迎之罪才应该羞愧,快里面坐。” “亲家,先请。” 柳之安淡然一笑:“咱们两个老家伙就不要这么客套了同请。” 两个老狐狸依照主次坐好之后柳之安吩咐柳远让下人泡点金山云雾端上来,齐润刺史加亲家的身份值得他用金山云雾来伺候。 齐润微微叹了口气:“亲家果真是家大业大啊,这金山云雾老夫也就在淮南王的府上曾有幸喝上一杯,号称万金难求的贡茶想不到亲家竟然也有存货。” “唉,花费了不少银子哪,老夫别的喜好没有,唯独喜欢喝点茶水之类的,醒目明神还是很好的,柳家的事情亲家也是知晓的,账目太多了,不喝点茶水容易走神,一身铜臭味让亲家见笑了。” “都是亲家了,哪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能够积攒这么大的家业,也是亲家你的本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亲家就是商界的状元郎啊,说起来比老夫这个二甲进士还要厉害了哪。” “不能比不能,既然亲家也是爱茶之人,到时候老夫吩咐下人给亲家带上二两茶叶,少了还请不要见怪。” 齐润急忙挥挥手:“不可不可,常言道无功不受禄,今日能够喝上一杯金山云雾老夫就知足了,怎么还能贪图口舌之欲收了如此贵重的礼物。” 齐润如此慌张也是理所当然,大龙朝律例,官员无端受贿超过银两百两左迁,超过五百两罢官,超过一千两者抄家下狱,超过万两者押解回京三司会审属实者流放。 金山云雾虽然不是金银财宝,可是二两茶叶的价值也不下万两白银,这可是贡茶,自古物依稀为贵,齐润可没有那个胆子冒着流放千里的风险而贪图口舌之欲。 第186章 第一把八十五章解开心结 柳之安陡然明白了齐润的难处,他这样说并非是客套两句而是真心实意想送给亲家二两茶叶,毕竟当初是自己先出计策算计他的女儿,心里终归有些过意不去。 虽然柳明志齐韵二人成亲之后过得甜甜蜜蜜相敬如宾,毕竟心里还是有道坎,虽说齐润从来没有提过端王跟宋毅书信的那回事,柳之安还是希望消除掉与亲家齐润之间那点仅存的芥蒂。 一来齐润在金陵为官三年来名声还算不错,深得百姓的爱戴,而来既然已经成了儿女亲家,有些疙瘩没有留着的必要,毕竟以后是要互帮互助的存在。 柳之安转了转眼睛忽然眼神一亮:“亲家,根据大龙律例,儿子孝敬长辈礼物不算受贿?” 齐润不知道柳之安是什么意思,思虑了一下点点头:“这个倒不算,大龙朝奉行儒法治国,百善孝为先,晚辈给长辈献礼自然不算行贿。” “既然如此,志儿是亲家你的女婿,亦是半子,半子给爹爹送点茶叶,这就算到了金銮殿也说的过去,这茶叶你就不要推辞了。” 说完也不等齐润反驳:“柳远,去书房盛二两金山云雾,到时候给齐刺史带着。” 齐润几欲张口,最后还是停了下来,他自然也懂了柳之安的意思,无非是想消除当初坑了自己一把的芥蒂,如今女儿跟女婿生米煮成熟饭都不知道开了几次锅了,这个疙瘩留着确实没有必要,也就坦然受之了。 不受的话柳之安肯定以为自己还是有些怨恨他,其次他确实喜欢金山云雾,以他的身份还不足以搞到这么稀少的茶叶。 “闲聊了这么久,该说正事了,老夫观亲家红光满面,想必也知道了明志高中头名解元的消息了!” 柳之安笑的嘴都合不住:“下人已经告知了,老夫也没有想到志儿竟然会高中头名解元,先前本以为他能高中个五十名开外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他倒是给了我这个当爹的一份惊喜,说起来还要多谢韵丫头的悉心照料,这些日子若是没有韵丫头忙前忙后的伺候这个混小子,他哪里能取得这么高的成绩,亲家你养了个好女儿啊!” 是啊,伺候的不但好,还挺香艳哪,只不过柳之安不知道罢了。 齐润若是知道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小白菜还没有成亲之时就已经被拱了个七七八八只怕能甩袖子来一句彼其娘之,非人也。 不过柳之安说的也没有错,柳大少能高中虽然离不了当初在安家村对安老头的承诺,更多的还是齐韵牺牲自身的香艳奖励,可以说若非如此柳大少真的未必能潜心的去用功读书。 毕竟用功一天就能夜袭一次,想偷懒都没有理由,虽然卡在了最后一步,不过柳明志已经心满意足了,思想在哪里,强扭的瓜虽然解渴但是她不甜啊,还是你情我愿的好。 用柳大少的意思来说,望着你的美我能品尝的你的甜,情投意合了我才能品尝的你的咸。 好在齐润不知道里面的事情,否则柳大少绝对会品尝到来自岳父大人爱的问候。 听到柳之安夸赞自己的女儿齐润也露出了笑脸,结为儿女亲家之后女儿过得好不好不但是夫君是否疼爱自己,还有公婆的评价,只有公婆夫君都满意了那才是真正的阖家欢乐。 “亲家夸赞了,都是明志这孩子自己争气,否则韵儿无论怎么努力也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不过亲家身为长辈,韵儿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教训,老夫绝无二言,正所谓出嫁从夫,她将来的一切都要以明志这孩子为本才好,每次归家省亲,老夫与夫人都会悉心教育韵儿不可忤逆夫君,想来她是听进心里去了。” 柳之安一愣,齐润的话可值得琢磨了,若是有错可以教训,没错的话无辜刁难老夫自然不会同意了,况且每次省亲都会教育一番,显然齐润话里的意思还是在无时无刻的维护者自己的女儿。 不过柳之安也没有反驳,他夫妻二人对齐韵是非常的满意,大户人家,知书达理,对自己两位长辈也是礼敬有佳。 至于儿子那里,更不用说了,看他们成天腻歪在一起的那个劲头就知道了夫妻之间的感情如何了,不下于自己跟夫人当年一样恩爱。 话尽于此,柳之安清楚这个话题该终结了,于是便将目光转到了一旁被二人冷落之后有些坐立不安的齐良身上。 “亲家,听说小侄也参加了今年的秋闱,不知道取得了怎么样的名次,依老夫所想,亲家的家风肯定是榜上有名了。” 见到柳之安将话题转移到儿子的身上齐润并不意外,看着自己坐在一边的儿子也是轻轻的点点头:“不瞒亲家,犬子也取得了不错的名次,乙榜第六名亚魁,总的来说没辜负这些年在国子监的苦读啊。” “恭喜恭喜,比起老夫来说,亲家才算是双喜临门哪,怎么说志儿这孩子都是你的半子,想必亲家一定在府中预备班上宴席了,毕竟一门双中举,这可是大事情。” “是啊,已经筹备了,老夫这次来有两件事情,一是为了给亲家道喜,毕竟志儿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二是给志儿带个消息,三日后众考官将举行鹿鸣宴,到时候让志儿这孩子不要忘记到场。” “一定一定,按照规律来说,老夫应该留下亲家好好的饮酒作乐,可是亲家府上有宴会老夫就不强留了,他日若是有机会老夫做东,咱们两个亲家好好的喝一杯。” 齐润也不觉得柳之安是在强行送客,毕竟齐府上正在摆宴,自己这个主人翁若是去晚了,规矩上说不过去,于是也起身:“亲家,老夫告辞。” “他日你我再聚。” “柳远。” 柳远将取来的茶叶双手捧了上来,齐润也不推辞,对着齐良微微点头,齐良上前接过柳远递过来的茶叶,不过齐良还是有些失望的,他这次愿意跟着爹爹登门来柳府既是思念姐姐亦是想求问姐夫一个问题,看来不得不再找机会了。 柳之安顺着脚步,直接送到了柳府门外,看着齐润的轿子消失在了街角才轻轻地笑道:“没有心结的感觉真好。” 第187章 误会解除 齐韵知道了父亲登门的消息,急匆匆的赶到前堂之后齐润已经走了。 柳远告诉她齐大人要回去摆宴席宴请宾客庆祝齐少爷高中秋闱第二名,虽然有点失望没有见到爹爹,但是齐韵倒也没有说什么,独自去了内院。 只是齐韵临走前嘀咕的话差点惊掉了柳远的下巴:“爹爹居然跑得这么快,还没好好的和他说道说道教训我夫君的事情哪,看来只能找下次机会了,也不知道娘亲大人有没有教训爹爹。” 柳远哭笑不得的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自古只听说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还没见过嫁了夫君忘了爹的,唉,进府时多么知书达理的一个丫头生生的被少爷带坏了。” “柳远,什么被带坏了,你嘀咕什么哪?”柳之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正厅。 柳远一愣,微微摇头笑道:“老爷,老奴说少爷好福气啊,娶了少夫人这么一个知书达理的姑娘。” “那是,老夫挑的儿媳,能差的了吗?不过说起来这日头都高高的挂起了,报喜的差人怎么还没有到哪?” 柳之安一下子将思路转移到柳明志科举的问题之上,儿子中了头名解元,按说应该有报喜的差人登门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哪? 他都有一点迫不及待的想亲眼目睹儿子接下大红喜报的那一刻了。 “夫君夫君,妾身打听到了。”还没有进屋齐韵就激动的喊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先前仪态端庄的姿态。 柳明志躺在床上发愣,根本就没有睡意,听到齐韵的声音也盘膝坐了起来:“韵儿,怎么样?第几名?” 齐韵脸色一沉:“夫君,娘亲说爹爹大摆宴席是因为西北云家的姑姑要回来省亲。” 柳明志脑海中涌现出一个面容娇媚却又风姿卓越似乎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勾人气质的美妇人,隐隐约约浮现出还被这个女人抱过的记忆,自己那个远嫁西北的姑姑柳颖。 不过这不重要,柳明志身子一下软坐下来:“果然还是落榜了吗?” 齐韵窃喜的揪了揪柳大少的耳朵:“夫君,看你个没出息的样子,还说自己不在乎,知道自己没有高中哪丧气的模样简直是让妾身难得一见,妾身骗你的,中了,头名解元。” “真的?” “真的,娘亲说了,爹爹已经得到了汇报,确实是头名解元,高举榜首就是夫君的名字。” “哈哈小爷就说嘛,我感觉已经作的非常不错了,怎么可能就落榜了哪,都是柳松这个家伙看个榜都那么粗心大意,差点被他害的心脏病复发,必须扣他的薪俸,给他长长记性。”柳大少光着脚抱着齐韵打起转来。 “夫君,快放妾身下来,妾身晕了。”齐韵一声疾呼,被柳大少的突袭搞了个猝不及防。 柳明志环抱着娇妻,看着她红彤彤的脸颊气息紊乱起来。 “夫君,还没关门哪。” “内院没有吩咐不会有人来的,放心。” “可是妾身还没有准备” “日后再说。” 不一会,整个内院顿时春意盎然起来,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音符。 本来接到夫人吩咐的莺儿正来后院唤少爷去厅堂吃饭听到少爷房中传来怪异的声响就要走进去,房门都懒得关上的柳大少也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进来。 莺儿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看着无风而动的床帏,连忙捂住了嘴巴,少爷竟然白日宣 莺儿脸色红的很苹果一样局促不安的站在门外,一边是夫人的吩咐,一边种地的少爷,真是左右为难。 偷偷的向房内瞄了几眼,莺儿是既好奇又害怕,少爷是不是在欺负少夫人?为什么少夫人感觉好难受的样子? 想起被选为通房丫鬟时翠姐姐告诉自己的一些奇怪的话莺儿轻咬着下唇,为什么听到少夫人痛苦的声音自己会这么难受哪?就像蚂蚁在乱爬 衣角都被莺儿的手指拧成了一团,莺儿也不明白翠姐姐说的观音什么什么莲花,老树什么什么树根,汉子什么什么拉车,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少爷再用翠姐姐说的什么棍子在抽打少夫人吗?”莺儿嘀咕起来。 不知不觉的就陷入了沉思,房中的音符越来越动人,莺儿的遐想便越深远起来。 “嗯哼。”柳大少神色不自然的看着双眼无神的莺儿。 “啊!少爷,你怎么出来了。”莺儿脸色红的能滴出水来,看着站在身边已经穿戴整齐了。 “还敢问少爷我什么时候来的,你竟然偷看少爷现场直不对,你什么时候来的?” “夫人让我喊你跟少夫人吃饭了,莺儿告退。” “哎哎哎哎哎哎少爷你快放开我的辫子。”莺儿被柳大少攥住了命运的小辫子,想要逃却逃不掉。 柳大少凑到莺儿的耳边:“小丫头片子,你还小,不要胡思乱想知不知道,你家少夫人说最近少爷因为科举疏于练习武术,少爷是什么人,男人,当然不服气了,因而特意像她讨教了几招,让她知道少爷的功夫不但没有退步反而越来越精深了,这不,少爷一根五郎八卦棍用的炉火传情,少夫人根本招架不住了,压根就不是我的对手,现在还在床上养伤哪,这就是不听话的教训,知道了吗?” “可是,可是少夫人她” “少夫人怎么了?有话就说?” 莺儿咬着下唇:“柳一叔叔教导江河哥哥的时候也没衣服丢的遍地都是啊,肚肚兜都脱了。” 柳大少脸色一囧:“额额额额”柳明志一拍脑袋:“柳一在什么地方教导江河武学的?” 莺儿虽然好奇少爷问这做什么,还是乖乖的回答道:“在校场之上啊。” 柳大少扯了扯莺儿的小辫子:“对嘛,校场之上四面通风,他们肯定不热,你看少爷跟少夫人哪,在屋子里面,这天多热,不脱点衣服肯定要汗糊糊的多难受,懂了!” 莺儿似懂非懂点点头:“是这样嘛?” 柳大少狠狠的点点头,模样义正言辞:“当然是了,少爷什么时候骗过你,少爷说的都是真话!” “少爷,莺儿想好了!” “嗯?” “莺儿要找柳一叔叔去学武,然后跟少爷打架,等少爷满意了之后好好的保护少爷。” 柳大少一愣,回过神来的时候莺儿已经不见了:“不……不不,莺儿,少爷不是那个意思啊!” ps:感谢本书最强路人甲2000,暖心的风700,honeika400,汪~100的打赏,谢谢你们的支持。 我向天发誓,绝对没有开车,根本没有色那什么字眼,这要是在疯了只能切了,路面如此畅通都不能驾驶吗? 第188章 喜报 柳明志没了之前的郁闷,看什么都觉得如从的神清气爽。 还没有赶到正厅,柳明志就听到前院喧闹的声音,柳府众多的下人都在推杯换盏,整个柳府都呈现出欢盈的气氛。 “老头子,说好的大摆宴席,怎么我看了一下吃饭的人怎么都是自家人,城中的富家名商怎么一个都不曾看到。” “小弟柳明礼。” “小妹柳萱。” “小弟宋云。” “小妹宋蕾。” “小弟安江河。” “小妹安心,恭祝大哥高中金陵州试头名解元,预祝大哥以后鹏程似锦。” 柳大少与齐韵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弄得一愣,什么情况。 柳之安高坐在首位一脸笑容满意的点点头:“志儿,入座。” “大哥,大嫂,请坐。” “好好好,你们也坐下,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 “老头子,什么情况啊这是?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小命差点吓没了。” 柳之安眉头一皱:“这事情可跟老夫没有任何的关系,都是她们几个自发的组织想给你一个惊喜,祝贺你秋闱取得了一个好名次,关老夫什么事?” 柳夫人也是不高兴拍打一下柳明志放在桌子上的手:“瞎说什么小命什么的,不要胡言乱语。” 柳大少敢跟老头子犟两句,碰到了柳夫人只能乖乖的颔首低眉:“是是是,娘亲说的对,孩儿会注意的。” 见到夫君这个模样,齐韵捂嘴轻笑了起来,先前在路上柳大少可不是这样的,那可是相当的嚣张,叫嚣着要跟老头子好好的炫耀炫耀。看其气势不下于当年吕布一样威猛,可是碰到了柳夫人一声轻哧就变得跟个兔子一样,被压制的死死地。 柳之安润了润嗓子:“等你考上了状元,爹在宴请宾客,今日大摆宴席只是咱们自己的欢乐,与外人毫无干系,动筷子。” 虽然柳家因为柳大少的缘故解除了食不言的规矩,但是饭桌上的规矩就连柳大少都不会说什么,柳之安不动筷子其他人都不能动筷子,纨绔子弟不代表没有家教。 柳夫人细心的端上来两碗莲子粥给二人端上,莲子粥温身养胃,全家人只有柳夫人亲自熬得莲子粥才能令这两父子满意。 柳大少接过莲子羹冲着齐韵抛了个媚眼,那意思不言而喻,看到没,这就是地位,亲儿子就是比儿媳重要。 齐韵嗔怒的瞪了夫君一眼,这个家伙还有什么不比较的吗?这都成亲这么久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喜欢置气。 “韵儿,这是娘亲为你煮的银耳芙蓉羹,补气血的,你最近陪着志儿时长熬夜,辛苦你了,补补身体。” “谢谢娘亲。” 齐韵端起银耳芙蓉羹特意从柳大少眼前摆过,你有莲子羹,我也不差。 二人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脱柳夫人的眼睛,无奈的摇摇头,这俩孩子还真是长不大啊。 很寻常的一顿饭却吃得柳大少面红耳赤起来,不时地扯扯衣襟盯着柳之安看上几眼:“老头子,你热不热?” “不热,衣服穿得单薄嚯”柳之安看着脸色滚烫的柳大少吓了一跳:“你吃的饭菜还是炭火啊。” 柳大少放下汤匙用手在脖子里抚摸了一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觉今天挺燥的,身体有些发烫。” 齐韵见到夫君的模样也是脸色一急,连忙抓起夫君的手腕把脉起来:“夫君你今天是不是吃了什么大补的东西?为什么你体内气血如火,翻腾不息?” 柳大少连连吞了几口唾液:“没吃啊,咱们一天都在一起哪,你吃的什么我吃的什么。” 柳夫人瓮声瓮气的开口道:“我怕志儿这些日子身体有些跟不上营养,熬粥的时候特意为他放了几片参片。” 柳大少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亲爱的母亲大人:“娘,几片是几片?” 柳夫人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面红耳赤的儿子:“十十片!” 啪嗒一声,柳之安手中的汤匙掉落在桌面上,胡须微微抽搐:“夫人,老夫的莲子羹没放?” “没有,妾身怕老爷身体受不了那么大的补药,就没有给你放。” 柳之安吁了口气,重新捡起汤匙:“那就好,那就好,这就没事了。” 齐韵看着公公明眸不可思议,这还没事了,你儿子现在都快被补死了。 “娘亲,多少年份的参片。” 柳夫人含蓄的抿抿嘴:“韵儿,你放心,娘亲怕志儿虚不受补,没敢放很好的参片,都是百年的参片。” “吭哧。”齐韵一口气没有提上来,连忙咳嗽了几下:“百年参片?” 柳大少已经解开了外袍,不停的扇着风:“娘亲,我亲爱的娘亲,十片参片那可是小半根百年人参,就浓缩到这麽一碗粥里了?咱家到底多么不缺人参啊?” 齐韵重新抓起夫君的手腕,暗暗用内里度过去一丝寒气,柳明志打了个寒颤,却发出一声舒畅的吁气声。 一队举着牌匾的差人敲锣打鼓的走到了柳府门外,牌匾上面书写鲜明的大字,喜报。 这队人每行数十步都会喊上一声:“恭贺柳明志柳公子高中金陵秋闱头名解元。” 中间一个人手里举着一张绢布,笑容满面的敲响了柳府的大门。 “老爷夫人,少爷少夫人,报喜的来了,贡院报喜的来了,正在前院等着哪。”柳松一脸掩不住的喜悦冲进了大厅。 对于柳松无礼的冲进正厅柳之安不但没有发怒,反而喜上眉头,放下手中的汤匙:“喜报终于来了,这下子可以彻底踏实了。” 柳夫人细心的为柳之安整理了一下衣物:“老爷,咱们快去,别让差人等久了。” “志儿,是该你出面,咱们去接喜报。” 片刻之后柳家一行人赶到了前院,衣衫楚楚的一群人里偏偏有一个不合群的人在煽动着身上的衣物,不时地转了转脖子。 举着绢布的差人笑脸迎了上去:“金陵贡院报喜舍人见过柳员外,恭贺柳公子高中了头名解元,咱们特意来报喜来了,敢问柳解元何在?” 柳之安一脸的笑意,猛地将柳大少扯到前面:“差哥儿,这就是犬子柳明志。” 报喜舍人看到柳大少的模样一愣,这跟印象中的解元公不太一样啊,不过能当上报喜舍人的无一不是八面玲珑的人物,报喜舍人将手中绢布一举:“柳解元真是红光满面,喜上眉梢啊,这是柳解元的文书,请柳解元验看一下。” “多谢。”柳明志轻轻地接过报喜舍人递来的绢布翻看了几下,上面有着贡院的印章以及柳明志的姓名。 报喜舍人正盯着这位金陵的风光人物忽然一愣:“柳解元,喜报虽好也要平心静气才好,因为激动晕厥的咱见过不少,你看看这激动的都流鼻血了,这可是咱们报喜以来第一次见到。” “啊?”柳大少下意识的擦了擦鼻子,果然手上占着一抹嫣红的血迹。 “老头子,打赏钱。”柳大少已经感觉到自己看东西都有些模糊了。 齐韵脸红着走了上来:“爹爹,你招呼差哥,我去给夫君治病。”说完拉着柳大少向着内院跑去。 打赏了一百两银票之后柳之安摸着手中的文书爱不释手起来。 柳夫人凑了过来:“老爷,这招太损了点!” “想不想抱孙子?” “想。” “那就是了。” “可是也没有这么算计孩子的啊。” “嘶我说夫人哪,你不会真的放了十片,可是为死人的。” “两片,妾身又不是傻子,百年人参的参须都药效惊人,放十片不得累死啊。” “那就好了,那就好了,成亲这么久了韵丫头的肚子都没有反应,咱们也不好直言这些,只能想些办法了。” “反正妾身下次坚决不唱红脸了。” “老夫来,老夫来,都是为了香火啊。” “老爷,你看礼儿跟大哥家的蕾儿是不是最近有些不正常?” 柳之安有些迟疑:“夫人,才十岁下药不合适。” “呸,老不羞,说什么哪?我是说咱们将来跟大哥亲上加亲也不是不可以。” ps:申请解封中,能不能接上看前文你们的了。 第189章 天剑 二龙山当阳书院,一老两少三人从山梯之上缓缓下山而行。 闻人政神色平淡,一袭灰色古朴长袍显得有些不是很合身,可是配上他那老神仙一般鹤发童颜的相貌,这衣服是否合身已经显得不重要了。 一根木簪草草的束缚住白发,山风吹动,衣炔飘飘,当真如天人降世一般。 胡军一袭白衣,神色冷静。双眸好似会放电一般,可惜无人欣赏,跟随在老师身后,胡军寸步不敢跨越,仿佛有闻人政在的地方,他胡军就是一个忠实的跟班。 闻人云舒手里捧着一个目下,紫色的仕女流苏裙将她绝好的身段映衬的淋漓尽致,莲步轻移,身姿秀美配上清冷倾城的容颜,当真不知是多少人梦中的神女。 可是这二人无论如何出色,有闻人政在前,他们二人的光辉被压制的淋漓尽致,闻人政轻步缓走,却给人一种下山猛虎的感觉,令人不由自主的拜服下去。 不是那种面对帝王之气想要臣服的感觉,而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气质,令人从心里信服。 闻人云舒带着一丝不情愿:“爷爷,天剑乃是跟了你几十年的随身之物,柳明志何德何能有资格接下天剑,况且天剑只传亲传弟子,柳明志根本就未曾拜你为师,于情于理都不该传承天剑。” 闻人政轻然一笑并未回答闻人云舒的问题反而看向一旁跟随的胡军:“子乐,为师不曾将天剑传于你,你心里是否心存芥蒂?” 胡军恭敬的抱拳:“老师,学生不敢,天剑乃是老师之物,老师愿意将它传给谁是老师的的事情,学生自然不敢心生不满,而且我与师兄虽然接触的日子不多,但是我可以看出来师兄将来绝非池中之物,天剑传给他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当真?” “学生若是有半句虚言宁愿受五雷轰顶而死。” 闻人云舒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看着一旁一脸诚挚的胡军暗骂了声呆子。 闻人政轻轻叹了口气:“柳明志并未拜老朽为师,你口口声声不离师兄二字,他却不承认你们之间的名分,你不觉得吃亏吗?” 胡军轻轻一笑:“老师,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兄虽然从来没有称呼您一声恩师,但是学生看的出来,他早已将你当成了他的老师,有时候一些东西心里知道了就足够了,说出来反而不美。” 闻人政淡淡的点点头:“是啊,心里知道就足够了,有些事确实不用说出来,心知肚明足以,何必说出来哪?有时候从来不叫老师的人心里却尊你如同恩师一样,情真意切称你为老师的人却畏你如猛虎,世间,人心,有时候就是如此的讽刺。老朽一耄耋之人,这朗朗天下十万里山河,我闻人政何曾觊觎过。” 闻人云舒皱皱眉:“爷爷,事情都过去了,提这些没用了。” “是啊,没用了,每日面对这青山绿水,葱葱佳木以及朗朗读书的莘莘学子老朽才知道什么是生活,平平淡淡才是真啊,老朽意气风发之时,一言可断天下,那时候老朽以为只有如此才是痛快的事情,可是时至今日老朽才明白,我想要的生活不是醒掌天下权,而是系于山水间。” “老师,您” “子乐,罢了,往事休题,不过有件事老师希望你能铭记于心。” 胡军神色凛然:“老师,您请说!” 闻人政凹陷的眼目流露出一丝精光:“你跟明志二人是老师平生最得意的两个弟子之一,老师已经到暮暮之年,不知道还能再看几年书院的风景,可是恩师希望有朝一日不到万不得已之下你与你师兄一定不要手足相残,你们两个伤了哪一个老师九泉之下都不会瞑目。” 胡军流露出一丝震惊:“老师您知道” 胡军的话尚未说完便被闻人政打断:“子乐人不能不为自己而活,也不能只为自己而活,力所能及之下,也要想想这天下苍生。老朽相面之术略有小成,你跟你师兄注定是为这天下苍生奔波的人,偏偏你们却要处于对立面,不得不说上天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胡军此时有一种不一样的尊贵气质流露出来:“恩师,您放心,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学生一定会谨记恩师今日的教诲。” 柳之安急匆匆的一路小跑到了柳府大门外,看着站在门外的三人尤其是头前的闻人政一阵激动:“学生柳之安见过闻人山长。” 闻人政淡笑着点点头:“柳小子,当年的毛头小子也已成家立业,岁月不饶人哪!” 柳之安宋煜凌道明当初也是当阳书院的学生,称呼闻人政一声山长理所当然。 闻人政一声柳小子称呼柳之安自然有些不合时宜,可是停在柳之安心里却暖洋洋的,十年,二十年还是更久,再也没有人称呼自己一声柳小子了。 柳之安叹息道:“山长还是老当益壮,似乎没有变过模样。” 闻人政闻言,揪起鬓角的一缕白发:“早些年还有几根乌发,如今已然全白了,发丝如雪,美人白头,英雄迟暮,都是那么令人伤感,你小子也是,这些年都不知道去山上看看我这老人家。” “学生愧对山长的教导,一事无成,区区商贾之身有何颜面去面见山长大颜,学生愧往啊!” 闻人政恨铁不成的摇摇头:“你啊你,还是跟当初一样爱面子,要知道咱们都不是年轻人了,有什么比故友重逢更令人欣喜的,你也是,不要把我当成山长,老朽就是普通老人,你也不要将自己当成江南柳的家主,这不就好了吗?想那么多你就不累吗?” 被训了一顿柳之安反而沉沉的点点头:“山长说的是,你看学生都糊涂了,山长快进寒舍坐一坐,俗宅比不上书院风景秀丽,山长不要介意。”恭敬的将闻人政请在首位。 闻人政也不推辞边走便道:“你这可不是寒舍,上次来老朽差点都震撼了。” “山长来过?” “你儿子成亲那天,不过你忙碌的很就没有跟你见面,这算是故地重游了。” “学生不肖,竟然冷落了山长,实属不该,今日府中摆宴,一定要好好的侍候您老。” “那老朽就不推辞了,你家的千里香是真的香,老朽嘴馋很久了,今日一定要喝个痛快,你小子可不能藏着掖着。” 第190章 君子三戒 柳之安恭恭敬敬的将闻人政三人引入柳府正厅:“山长,请上座。” 闻人政无奈的摇摇头:“柳小子啊柳小子,你怎么变得如此市侩,老朽终究是客,怎能上座,还是你这个主人上座。” 柳之安不但不恼怒,反而羞愧的点点头:“如此学生就不推辞了。”然后看着静站一旁的柳夫人:“夫人,见过闻人山长,山长不但是志儿的山长,当年亦是为夫的山长,可谓德高望重之辈。” 柳夫人颔首行礼:“小女柳白氏拜见闻人山长。” 闻人政抚摸着胡须轻轻的点头:“东海白家的娃子,你与柳小子可谓是佳偶天成啊,江南柳,东海白强强联手,百年无忧虑啊!” “正是,小女正是东海白家的长女白冰。” 闻人政淡淡的点点头:“你父亲身体可好?” “尚且硬朗,山长认识小女的父亲?可惜小女无知,竟然没有听家父提过,否则一定会登山去拜见山长。” “啊?哈哈不提也罢,不提也罢。”闻人政有意的转开话题。 柳夫人轻轻地退回座位之上,闻人政环视了一下正厅:“为什么不见柳公子哪?” 听到闻人政忽然提起柳大少,柳之安夫妇神色露出一丝不自然,若不是自己二人算计儿子儿媳,他们现在应该也会坐在正厅闲聊。 现在嘛?还真不好说再干什么,这就看柳大少的身体如何了。 柳夫人眼睛无意识的装作看着大厅之外的风景,他倒是想看看柳之安如何说出来儿子的情况。 柳之安清了清嗓子,眨巴了几下眼睛:“山长稍等,犬子正在处理一些私事,学生马上派人去传唤他来见过山长。” 闻人政好奇的看着心不在焉的夫妇二人微微眯眼静气,忽然眼睛变得浑浊起来:“年轻就是好啊!”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令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柳之安夫妇不知道闻人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着柳大少的事情怎么来了一句年轻就是好了? 闻人云舒取下放在木匣子上的皓腕:“爷爷,你在说什么哪?什么年轻就是好啊?” 胡军也是充满求知欲的看着恩师,依据自己对老师的了解,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闻人政嘴角抽动胡须微扬的看着好奇的孙女:“小孩子乱打听什么,爷爷年纪大了,说两句胡话。” 闻人云舒嘟着撒娇似得哼了一声:“不说就不说嘛,就会倚老卖老。” 柳之安出来打了个圆场:“山长,学生这就派人去传犬子出来。” 闻人政猛地扬手:“且慢,老朽不着急,等等也好,等等也好。” 这一等几人静坐着喝茶就喝了小半个时辰,闻人政忽然起身站了起来,笑着摇摇头,脸上带着莫名的意味:“柳小子,老朽去内院单独见见柳公子,不知方便不方便?” 柳之安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方便,当然方便,山长莫说逛逛内院,就是住下来都没有问题。” “那倒不必,不过柳小子,老朽说句不当说的话,有些事情啊看天意就行了,外力终究无用啊,须知过犹不及。” 柳之安愣了一下,联想到先前闻人政的那句话马上领悟到闻人政说的是什么意思。神色有些尴尬,悻悻的笑了两声:“山长的话学生受教了,是学生糊涂了。” 闻人政知道柳之安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满意的笑了笑:“云舒丫头,让柳伯父安排下人去找你齐韵姐姐叙叙旧,胡军你让下人带领在柳府的前院转转,柳府的景色可是风景宜人的很那,可是不常见。” “柳小子,老朽擅自做主一回,你看怎么样?” “都听山长的,学生马上安排。” 各自安排好下人带路之后,柳之安望着闻人政远去的背影露出一丝凝重:“帝师就是帝师,往哪一站便如一尊山岳,可怕。” 柳夫人悄悄的凑了过来:“老爷,你跟闻人山长打什么哑谜哪?” 柳之安神色古怪的挠了挠额头,看着四下无人的正厅,猛地在柳夫人脸上一啄:“山长说咱们应该再生一个小宝宝了。”随后挥袖哈哈大笑的远去。 柳夫人愣愣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然后看着已经消失踪迹的柳之安:“呸,两个老不正经。” 不过柳夫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逐渐红润起来,扭动丰腴的身姿离开了厅堂。 “柳松,不用扶了,少爷撑得住,不就是走到凉亭吗?这都不算事,小爷可是获取过扶桑友邦姓名的男人,九次郎,霸气不。” 柳松看着扶着围栏走路的还嘴硬的少爷不咸不淡的说道:“哇哦,太霸气了,小松好佩服少爷啊。” 我尼玛!柳大少不高兴:“柳松,你是不是觉得少爷对你太温柔了啊,薪俸不想要了是,你这也太敷衍了。” 柳松用力挤几下眼睛,神色灿烂的像个菊花一样:“少爷威武,少爷最棒,少爷战无不胜。” “恩!这还不错,记住了,以后每次见到少爷都要喊上三次才行。” “是。”柳松语气斩钉截铁,却无奈偷偷翻个白眼,你都扶墙出来了,还吹哪门子牛x哪! 远远看到站在凉亭挺拔的身躯,满头银丝望着湖面静静出身的背影,柳大少一把挣脱柳松的搀扶,强行挺起了腰肢,做人嘛,不能丢分。 “老爷子,好久不见。” 闻人政动也不动:“中气不足,脚步凌乱,气息不稳,年轻人,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年轻人,如猛虎下山岗,其根在于固肾培元,注意节制啊。” 柳大少看着闻人政一动不动的身影:“啊?” 闻人政摇着头无奈的转过身来,看着强行挺起身子的柳明志笑了起来:“还记得老朽第一次见你时说的什么话吗?” 不知道闻人政忽然问起这个是什么意思,不过柳大少还是细细回想起来,片刻之后柳明志歪头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的咆哮道:“我肾虚?” “对啦。” “老爷子,我敬你是前辈,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小子壮士的能打死一头牛,哪里虚了?” “跳一个?” 柳大少用力想跳起来,可是脚就是不离地,病毒就是不关闭,像个不倒翁一样晃了几下,乖乖的耷拉下身子。 第191章 万有……卧槽 “谁啊?” “韵姐姐,是我啊,云舒,我方便进来吗?” 齐韵连忙整理一下一下衣衫不整的衣裙,脸颊云霞遍布身躯慵懒的倚靠在垫枕之上,看到没有一样才开口:“云舒妹妹,进来。” 玉儿见到闻人云舒进房之后悄悄的关上房门。 闻人云舒走进房间后皱了皱眉头:“姐姐,你跟姓柳的真是越来越懒了,屋内的东西都发霉了也不知道拿出去晒一晒。” 齐韵脸上更红了樱唇轻启:“妹妹,姐姐在这里你过来。” 听到屏风身后的声音闻人云舒嘟起了红唇:“韵姐姐,你不会还没有起床?太阳都快日落西山了。” “呀,韵姐姐,你生病了吗?有没有看大夫?严重不严重?” 齐韵慵懒的转过娇躯,葱白手掌半拖着香腮,眼眸娇柔含水的看着大呼小叫的闻人云舒:“妹妹,姐姐没事,你怎么来我家了?闻人爷爷不是不喜欢让你独自下山吗?” 闻人云舒无奈的摆摆手:“是不允许我下山,跟着爷爷一起来的。姐姐,是不是你们被子发霉了?要不要我取出去给你们晾晒一恩?蚕丝被怎么会发霉哪?”闻人云舒半弯折纤细的腰肢奇怪的看着薄薄的云锦制成鸳鸯戏水碧波如烟的蚕丝锦被。 齐韵抬手将被子塞到身后,神色无奈的看着眼前什么都不懂的闻人云舒,偏偏没有办法解释,总不能告诉她这是跟夫君云雨之后的缘故。 对于一个尚未出阁的丫头片子说这些齐韵开不了口,闻人云舒听了只怕也会面红耳赤。 “小丫头别瞎问,以后你就知道了。” “且,不说就不说呗,反正我才不会跟你们一样,成亲之后东西发霉了都懒得去晒一晒。” 齐韵用手指点点一下闻人云舒的额头:“小丫头别嘴硬,以后有你懒得时候,来,咱们去桌子上喝点茶水。” 看着坐在凳子上都提不起力气的齐韵,闻人云舒神色疑虑:“韵姐姐,姓柳的是不是欺负你了?” 齐韵一愣轻笑着点了一下头:“恩!” 闻人云舒一律袖子,娥眉轻扬,皓目圆润怒睁:“我就知道这个姓柳的不是好东西,当初在山上的时候就额,姐姐,我去给你报仇。” “妹妹,不要” 柳大少义正言辞的看着闻人政:“老爷子,不是小子不想跳起来,你知道万有引力吗?” 闻人政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柳大少:“何为万有引力?” “万有引力就是无论什么东西都突破不了脚下大地的束缚,就像苹果为什么会向下落?而不会向上落在?人为什么不能高高的离开地面,物品为什么会掉落在地上,而不是停在半空,这都是万有引力的作用!你听的懂吗?”柳大少尽量通俗易懂的给闻人政讲解什么叫做万有引力定律。 闻人政微微迟疑的看着言辞凿凿的柳大少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走出凉亭之外,看着湖边垂柳,碧水蓝天缓缓抬起脚步,虚空之中仿佛如梯步步生莲一样,凭空向上走了四五丈的高度,随后缓缓从凉亭的另一边慢慢的走了下来。 凭空而行十几米,当真是如同天人一般。 随后闻人政走进凉亭看着放在石桌之上的紫檀木匣子轻轻起手一拍,木匣子应声而开,一把古朴至极的宝剑躺在其中,剑鞘古朴到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材料打造而成,剑柄光滑如玉,一颗拇指大小的宝石镶嵌在剑柄之上,增添了三分华丽。 闻人政神色沉迷的轻轻抚摸剑身,匣子中的宝剑轻轻颤动起来:“老伙计,该换人了。”随即右手掐个剑指向上一挥,宝剑从匣子里激射飞出,围绕凉亭飞了半圈直直的竖在闻人政面前微微颤出剑吟声。 闻人政横着剑指看着目瞪口呆的柳大少:“你小子刚刚说的那个什么什么引力来着?” 柳大少丝毫不顾形象的拭去嘴角的口水,步履蹒跚的围绕着虚空而浮的宝剑转了两圈:“这下牛顿的棺材板谁都压不住了,西方归牛顿管理,东方归他大哥牛逼管理。” 啪的一声,柳大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不是做梦,也是,韵儿当初已经挟我横空直度秦淮河了,给老爷子你讲万有引力那不是作死的吗?” 看着围绕着天剑不停打转的柳大少,闻人政嘴角轻扬神秘一笑:“此等宝剑,世间罕见之物,想要吗?” 柳明志猛地点点头:“想!” “真的想?” “我尼玛,会飞的剑,不想要才有鬼了。” “好啊,老朽送你了!”闻人政横指一摆,天剑直接飞到柳大少的手中。 只是天剑在闻人政手中老老实实的在柳大少手中却颤抖起来,仿佛根本不想呆在柳大少这种货色的手中。 剑身的冰冷将柳明志从呆滞中惊醒过来:“老爷子,你这是干什么?” 闻人政抚摸胡须:“你不是想要吗?” 柳明志想反驳,可是看着手中的天剑只说了一个:“我”便没了下文。 天剑反应更是激烈,隐隐有脱手而出的感觉。 闻人政忽然叹了口气:“老伙计,该换人了,属于老朽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属于他们的时代才刚刚开始,良禽择木儿媳,你这把通灵的宝剑愿意就此跟老朽归隐山林从此流落山间吗?” “小子,拔出宝剑。” 柳明志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还是乖乖的听从吩咐,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把住剑柄,用力一拔。 登时一抹寒光四射,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剑身的光芒隐隐有盖过太阳的光辉,绽射整个凉亭之内。 闻人政浑浊的双眸闪出一丝冷冷的精光:“果然,你真的拔出来了,老伙计,他就是你今后的主人了。” 天剑这次没有任何的颤鸣,如同一把寻常的宝剑一般乖乖的待在柳大少的手中毫无反应。 嘿,还真他娘的有意思,柳明志看着手中没有任何反应的宝剑,神色相当的惊异。细细翻看剑身,剑身上书着两个古篆字体。 柳大少皱着眉头看着剑身上的两个古篆字体,糟糕,不认识怎么办?这字体看着也不像是近朝的字体,甚至是汉朝时期的字体都不是,仿佛更加的悠久,至于什么时候的字体柳明志是真的两眼一抹黑。 不懂就问就是好孩子,柳明志提起剑身指着上面的两个古篆怯怯的看着闻人政迟疑的道:“大刘?” 闻人政一声闷哼,半晌之后冷冷的说出两个字:“天剑。” 柳大少手中的天剑更是轻轻的颤鸣了起来。 第192章 是不是玩不起 柳大少尴尬的笑了笑轻抚剑身:“咦,开个玩笑恁咋还能当真类,是不是玩不起,是不是玩不起。”一口地道的中原官话蹦了出来。 天剑颤鸣两声重新恢复了平静,清风徐来,柳明志将天剑重新插入剑鞘,双手托剑神色严肃的看着一旁背手而立的闻人政:“老爷子这种宝剑小子无福得之,还是你自己留着,毕竟是你的心爱之物,小子不能因为自己所爱就横夺占有。” 闻人政双眸充满留恋的的看着柳大少手中的天剑微微的摇了摇头:“天剑乃是神物,有缘者得之,当你拔出天剑的那一刻它就不再属于老朽,从今日开始它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你柳明志,也只有你才可以拔出它。” 柳明志将信将疑的看着捧在手中的天剑,这么玄乎的嘛?你怕不是在骗我。 见到柳明志的表情,闻人政这种老人精那还能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万物皆有灵性,特别是兵器,坐骑一类的东西。它们有足够的傲气,宝物向来不被人所选择,它们只选择合适自己的主人。”忽然闻人政伸出手去拔柳明志手中的天剑,剑身颤动,可是剑身与剑鞘却丝毫不见缝隙,纹丝不动的待在柳明志的手中。 很难想象以闻人政虚空横渡的本事竟然拔不出一把剑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柳明志不信邪的轻轻拨动剑身,寒光再次映射整个凉亭内外,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息,柳明志将剑身重新插入剑鞘,四周再次陷入了惠风和煦的样子。 “丫的,比滴血认主还牛逼,这真的是一把剑吗?” “天剑,又名天问,传闻此剑由春秋战国时期由一百多名天工巧匠花费三年的心血所铸造而成,铸造天剑的剑身据说乃是取自一块天外陨铁,成剑之日风云变色,雷电交加,剑身成型之日,一百名天工巧匠皆是全身精血尽皆失去而亡,此剑由铸成之日历经千年之久,先后换了十四个主人,饮血七千八百多具。 至于真假已经无法考究,传至老朽之手饮血六百六,无一冤魂,剑体冰凉,削铁如泥,当今天下能够与之比肩的兵器只有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你便是它承认的第十五任主人,神兵择主,自有因果啊。” 柳明志想不到手中的宝剑还有这么风光的历史:“老爷子,他剑身上的铸造的兵器乃是天剑,为什么又叫天问哪?”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行,何由考之?冥昭瞢闇,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明明闇闇,惟时何为?” “屈子的天问?”柳大少似乎看过这首传世的文章,但是太过深奥,柳明志不明白什么意思。 闻人政点点头:“不错,正是屈子的天问,传说天问之名便是他的第二代主人借助屈子的天问取下了这把剑的名字,天问,又有一说,天剑是因为由天外陨铁所铸造的,所以他的主人向天发问这把剑的来源,不过都是口口相传,时间太过久远,谁也不知道包含着多少水分,越来越多的人不知道天剑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天问,大都称其剑身所铸的名字,天剑。” “搜嘎原来如此,不过他的第二人主人是谁?” 闻人政叹了口气,复杂的看着柳明志轻声说出了三个字。 柳大少不敢置信的看着老爷子,他这时候只恨书到用时方恨少,除了卧槽别的不会了。这么牛逼的吗? “老爷子,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 “现在你才是他的主人,以前的事情都随风而逝,是真是假又有何妨哪?” “老爷子说的对,真假又何妨哪?小子只是有些震惊而已,若他真是这把剑的第二任主人,小子可真是捡到了宝了。” ps:写什么都怕触雷,得小心斟酌,心累。 第193章 冲我来啊 “天剑非同一般的宝剑,代代相传九式剑歌,然而老朽生性不喜杀戮,故而修改原本的九式剑歌融入了书法九势,落笔,转笔,藏锋,藏头,护尾,疾势,掠笔,涩势,横鳞竖勒九招,九式剑歌以杀戮为本,所谓宝剑出鞘必饮血,久而久之容易被剑意所影响,书法九势则是不同,重在修习心性。” 听完闻人政的话,柳大少轻轻地瘪瘪嘴,不喜欢杀戮,方才是何人所言,此剑传于我手之后饮血六百六。 就是小仔都得杀上半天,何况六百六那可不是小鸡仔,那是人呐,不过碍于老爷子的脸面,柳大少只好静静的听着,也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语。 “古之士子讲究修行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无一不精,否者便不能称之为君子贤士,不通礼节,不精器乐,疲惫骑射,书法羞于入目,数算之人寥寥无几,什时候开始,现在的学子变得只会埋头苦读圣贤书了?古之雅士,无一不是文采斐然,武艺精湛之辈,感古伤今,可叹哪!”闻人政的语气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味。 不过他此番感叹倒也道尽了天下之状,现在的士子哪还有精通君子六艺的人呐,纵然在那些源远流长的大家族之中尚存些许齐全的礼节,可是大家族在十万里河山之下不过是凤毛麟角之数。 “老爷子,世之变迁自有其规律,常言道读史伤怀无异于为古人担忧罢了,何况眼下之现状,天下皆是,非你我升斗小民可以改变的了的,何必劳神劳力哪?” “升斗小民亦有大鹏乘风起之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其位你可莫要懈怠,大龙还能延续多久老朽是看不到了,希望你们这些郎朗少年能护佑太祖辛苦打下的江山万万年不朽。” “老爷子,冒昧的问一句?身为帝师,为何会栖身隐于野间?” “满朝文武,半数大臣皆是老朽门生,权倾朝野未必是种福气,这大龙朝哪有想想之中的那么简单,早点急流勇退才是好的。” 柳明志看着落寞的闻人政也不再言语,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他能感觉到老爷子语气之中的暗中英雄迟暮的感觉。 闻人政从怀中取出两本书册:“代代相传的九式剑歌与老朽重新编纂的九式剑诀你想修习那一本就休息那一本!” “哪一本厉害?” “九式剑歌重于攻,招招必杀之式,伤敌亦伤己身,九式剑诀攻防兼备,论招式略有不如,胜在可以压制心中的凶虐。” “我不能都修习吗?”柳大少好奇的看着老爷子手中的两本书册。 闻人政一愣,复杂的看着好奇宝宝一样的柳大少神色纠结,柳明志若是会读心术肯定能知晓老爷子心中的想法。 卧槽,还有这种操作?老朽怎么没想到哪? 九式剑歌在于攻,九式剑诀融于书法重在防,若是两者兼修未必不是一个出奇制胜的好法子。 嘶闻人政不知不觉的揪下几根胡须。 “小子看好了,老朽只为你演练一次,能掌握多少就看你的了。” 说完也不等柳大少反应过来,身体飞跃出了凉亭,几个起落之间手中便多了一根枯枝。 闻人政神色肃穆掐出剑指在枯枝上拂了过去,身影叠叠重重,根本无法辨认,唯有四周飘起在空中的尘沙显露出闻人政的不寻常。 寻常人也做不到将尘沙环绕周围而不散去。 片刻之后,内院之中如同被狂风席卷了一般,到处落着杂七杂八的东西,闻人政将手中的枯枝随意的丢在一旁,又变成了一个耄耋老人。 “小子,京师之地不比江南,达官显贵比比皆是,卧虎藏龙不容小觑,在那种虎踞龙盘之地,你要收敛自己的脾气,多多养养性子,否则群狼环伺,就算东南西北四大家族这些猛虎也架不住,能交则交,无交不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是庙堂之中只有切身利益最为重要,没有绝对的朋友,可以交心,但是不能全交,太子虽然生性敦厚,身为伴读虽是近臣亦不可有逾制之举,他毕竟是储君,你好自为之。”声音终结,闻人政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内院之中。 柳明志双手高捧着天剑神色严肃跪在地上的朝着院门方向行了一个大礼:“学生柳明志,多谢恩师教诲,永生不忘。” “你飞啊,飞一个我看看?” 柳大少将天剑放到石桌之上,左右手换着挥舞,可是天剑就是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反应,完全没有闻人政随意一招剑指便欢呼雀跃的模样,不要说绕着凉亭飞行一周树立在柳大少面前,关键是天剑动都没动一下。 “我日,不会被老爷子变戏法给坑了?这玩意根本不会飞啊。”柳明志还是没有明白,天剑虽有灵性可终究只是死物,重要的是用剑的人而不在于剑的本身如何神异。 一声娇哧打断了沉思的柳明志:“姓柳的,欺负韵姐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本姑娘来啊!” 恩?柳大少纠结的看着凉亭外的小道之上略有张牙舞爪模样,双手掐着纤细腰肢的闻人云舒:“你怎么在这里?”不过转念一想估计是跟着老爷子一起来的,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闻人云舒面色微红气冲冲的看着柳大少:“我怎么在这里不重要,姓柳的,韵姐姐那么蕙质兰心贤良淑德的一个人你都欺负她,你还算一个男人嘛?韵姐姐是你的娘子舍不得骂你,本姑娘可舍得,再敢欺负韵姐姐我不会放过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本姑娘打不死你。” 柳大少一头雾水的看着冲自己叱骂的闻人云舒,心中一万头羊驼飞过,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简直是莫名其妙,小爷对娘子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着,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 想到这里,柳大少也不高兴了,好嘛,合着你是来找事的:“姓闻的,人在做p30在天在看,小爷行的直做得正,我什么时候欺负过韵儿。” “你刚刚想说的p30是什么?” “华为手你管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吃你家大米了,说,小爷什么时候欺负我家娘子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小爷跟你没完。” “呸,真不是个男人,敢做不敢当。” “嘿。说小爷我不是男人你试试!” 闻人云舒掐着腰向前逼近一步:“试试就试试,你还敢打本姑娘啊!你不是男人!” “谁想打你了,小爷说你说我不是男人让你试试!” “本姑娘也说了,试试就试试,你不是男人。” 柳明志咬牙切齿,这他娘的就是代沟啊:“小爷是不是男人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你能咋地?” “哎呀妈呀,姓闻的你北地的吗,还能咋地说的挺地道啊!” ps:我绝对没有收到广告费 第194章 大郎,喝药 闻人云舒咬着牙唇齿相继:“你管本姑娘哪里人,说,为什么欺负韵姐姐?” “闻人姑娘,闻人大小姐,屎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本少爷何时欺负过韵儿了?你有证据吗?” 闻人云舒当仁不让的步步紧逼:“韵姐姐自己都承认了,你还敢说没有?” 柳明志语塞:“不可能啊,向来都是她欺负我,我可是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韵儿啊,天地良心哪,你可不能胡诌,会影响夫妻之间的和谐关系的。” “哼,敢做不敢当,让姐姐住着发霉的房子,她都病的体弱无力了你都不知道帮她找大夫,这不是欺负是什么?姐姐当初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韵儿病了?”柳明志看着闻人云舒的模样不似作假,也有点相信了,不过一想不对啊,自己明明刚刚扶堂堂正正的走了出来,韵儿还好好的休息着哪,怎么可能会病了? 骤然,柳明志想到了某种原因:“你方才去过我的房间?” “怎么了?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怎么也想不到你是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姐姐出嫁从夫事事以你为主,可是你哪?就会欺负韵姐姐,有能耐冲我来,本姑娘牙齿给你打飞出来。” “冲你来?”柳明志神色怪异的打量了一下身材凹凸有致,玲珑圆润的闻人云舒,这个小娘皮到底知不知道齐韵为什么会这样? 闻人云舒感觉到一个猥琐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不过她并未胆怯,反而掐着腰昂首挺胸的看着万恶不赦的柳大少爷:“本姑娘怕你就不是闻人云舒。” 这小妮子长得是真标志啊,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是柳大少却提不起丝毫的兴趣,准确的说应该是实力不允许啊,到现在还直不起来腰肢,一个就够受了,真是再欺负一个先不说老爷子那关能不能过,自己估计先驾鹤西去了,尼玛一个个的都是抽水机吗? 柳明志很好奇那些三妻四妾还能夜夜笙歌的人是不是拿人参当萝卜肯才能依旧坚强的活下来。 欲哭无泪的挥挥手,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一个小娘子站在你面前状似骄傲的孔雀任你欺负你却提不起丝毫的力气。 若不是方才跟齐韵有过那么一档子事柳大少自己都怀疑了,真的不行? “你走,小爷懒得欺负你,没别的事自己一边玩去,小爷要回去补觉了。” “不行,不准走。你必须给韵姐姐道歉。”闻人云舒张开双臂拦住打算抱着剑匣离开的柳明志。 柳大少皱着眉看着将衣服撑的鼓鼓的闻人云舒,还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年龄不大规模还不小,将来孩子有个好食堂啊。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本少爷马上回去给韵儿道歉行不行?”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想法柳明志服了个软,况且他现在真的很想大睡一场。 “不行,我要亲眼见到才可以,万一你又欺负韵姐姐怎么办?” 我倒是想,可是身体它不允许啊:“闻人姑娘,古人云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得意忘形,得陇望蜀,得得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罢了。” “古人还说有仇不报非君子哪!” “嘿,小爷还真就是吃软不吃硬,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小爷还真就好男儿宁死不屈了,你欲如何?” “大丈夫能屈能伸,跟两个弱女子计较算什么大丈夫。” 柳明志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我可去你x的,你们两个也算弱女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柳某怎么说也是个爷们,不愿意跟你一般计较,你还真的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哼,脱毛的凤凰不如鸡,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敢狂吠不止!” 柳明志语塞,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丫头如此伶牙俐齿:“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跟韵儿怎么样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在中间掺和,我们才是正道,邪不胜正,你有什么资格替韵儿让小爷道歉?”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本姑娘跟韵姐姐形同亲生姐妹一般,你欺负她就是不行,狗屁的邪不胜正,本姑娘非得让你道歉,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道歉不行。” 我尼玛,你是真行,可以啊。 柳明志也懒得跟这个犟驴脾气的丫头胡搅蛮缠,直接将手中的剑匣放在地上:“小丫头,这剑虽然是老爷子送我的,可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你今日有些过分了,犯我中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 闻人云舒用手拍打了一下襦裙下的绣花鞋,明明毫无污痕却拍的异常仔细:“嘁,想动手就直接点,还逼逼叨叨的没完没了,丫的放江湖上不知死伤几个回合了,记住本姑娘的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好好反省你。” “撩阴腿这他娘的就是不,,,,,,,,共戴天之仇。”柳大少跪趴在地上眼珠子瞪得堪比牛眼睛,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闻人云舒傲娇的转身,随意将青丝一甩,横着歌去找她韵姐姐报喜去了。 柳大少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闻人云舒一脚撩阴腿直接让其跪在地上睡了过去,倒不是闻人云舒下手狠辣,而是柳大少本就因为老头子算计的原因累的昏昏欲睡,闻人云舒一脚直接将其痛的进入了梦想。 柳大少半死不活的看着一旁端着药碗的齐韵:“娘子,雀雀没了!”语气说不出的消极。 “大郎,起来喝药。”齐韵细心的吹了吹汤匙里面的药汤。 柳明志忽的坐了起来,再也没有那种半死不活的模样,紧紧的盯着齐韵:“娘子,你刚才说什么?” “大郎,喝药。” 柳大少嘴角抽搐,惊恐的看着齐韵:“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娘子你懂夫君说的什么吗?” 齐韵摇摇头:“妾身不懂!” 柳明志半个身子瘫软在床上:“娘子,你可吓死我咯。” 齐韵急忙要去搀扶夫君:“大郎,你没事,大夫明明说你根本没事的,怎么会这样。” “别别别碰我,告诉我,你怎么会叫我大郎的?” 齐韵放下手中的药碗有些羞涩:“云舒妹妹说妾身整日称呼你夫君太肉麻了,妾身想了想称呼你的名字有些不妥,毕竟夫为妻纲,妾身可不敢逾制。后来云舒妹妹说你是咱家的大公子,皆是郎君称呼,叫你大郎最合适不过了!” 柳大少怒目圆睁柳府所有人都从梦乡之中被一句话惊醒过来:“姓闻的小娘皮,你要吓死我吗?此仇不报柳明志誓不为人。” “大郎,先喝药!” “叫我夫君!”柳府传出了第二声怒号。 第195章 苗疆 荆楚大地,山高林密而百鸟脆鸣,山风呼啸而空谷幽寂。 这里一处偏居一隅的的圣地,这里有淳朴的百姓,亦有玩弄蛇虫鼠蚁的狠人。 苗疆之地,广阔无垠,在这片幽静的土地上,骨笛,木鼓各种别致的乐器叙说着苗疆之地不一样的风情。 苗疆之地向来神秘多彩,为不知情的人多有忌惮,在外人的眼里苗族之人不善耕种,时长养殖山间猛兽,跟各种毒物打着交道,似乎心理上的感官因素,外人总以为所有的苗人身上都带着神秘的色彩,可以杀人与无形之中,亦或者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 至于事实如何见过的人少之又少,多有苗人出苗寨以物换物,山间猛兽的皮草,各种山中难得一见的药物都可以用来换粮食,外人对苗疆的了解仅限于此,因为他们不敢踏足那片神秘的山林,寻找传扬中的苗寨。 中国历史上苗疆也有很多的称呼,在大唐时期,这里是一个依山旁水的边陲小国,南诏国,处处神秘,很少与之接触,只有少数的奇装异服的特使去朝见天子进献宝物,仅仅如此。 宋朝时期,这里是风景怡人山清水秀的大理国,无论中原之地如何动荡不安,在大理国依旧保留着自己的繁荣,是人间少有的一片净土。 一片神秘的地方,很多人想去揭开他神秘的面纱,可是大都止步于苗疆蛊毒四个字面前,仿佛苗疆蛊毒就是那种触之必死的存在,不得不令人望而生畏。 就算是大龙朝建国以来苗疆之地的百姓已经臣服朝廷的统辖,并且派遣了驻地官员,可是大龙朝的官员依旧很少去主动了解这片神秘的土地,跟苗疆苗人的接触仅限于主动出苗寨解决寨子内部纷争的长老打过照面。 名义之上苗疆之地的政事是有大龙朝派遣的官员管理一切,事实之上苗寨内的各种事物是由各个寨子的长老当地的土司自己处置,事后想跟官府报备一下便报备一下,不想报备官员也不会太在意,反正大龙朝的驻守荆楚的官员大都是一个想法,三年任期满了之后抓紧离开这个蛮夷之地。 不错在外界人眼中苗疆之地就是蛮夷荆蛮的代名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是不会去主动接触那个神秘的地方,神秘的蛊毒。 灵动的风拂响了欢乐的音符,比起外界的操劳辛苦,似乎无一不宣扬着苗疆才是真正的返璞归真的世外桃源。 昔日三苗之居,左彭蠡之波,右洞庭之水,文山在其南,衡山在其北,其为苗疆之地。险山恶水,毒虫猛兽,苗疆从来就不缺少神秘的色彩,凤凰涅盘于古城,金庸大大笔下的日月神教崛于此,又有五仙教控蛊之术闻名于世。 苗人能歌善舞,古韵苗歌娓娓动听,鼓声曲舞令人叹为观止,举手投足之间略显奔放热情。 苗女尤其多情,敢爱敢恨,心思玲珑剔透,浑身银饰叮当。 山花娇艳水色青,野蛮仙子鬼精灵,少女满怀情蛊梦,清唱牵牛织女星。 苗疆女子至情至性又古怪精灵,犹如山间的一股清冽的佳泉,无不散发着纯天然的气息,阿哥阿妹最是动人。 苗族虽然统称为苗族,其内部并非外人想象的一样和平无事,世外桃源一般的苗族亦有纷争,苗族有长裙苗,短裙苗,红苗,白苗,青苗等各个族类,每个苗氏之中都有朝廷册封的官员,苗帅,亦或者成为蛮帅。他们是各族的首领,为了争夺地盘资源大战小战从来不断。 本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苗族因为外人介入的原因渐渐诞生了领主思想,封建私有的想法。 这也是导致各部族之间纷争的主要原因之一。 一处靠山而搭建的木房之内,一个少女,不对,看其盘在后面的青丝可以看出,她已经将自己当做了一个妇人。 少女青丝三千缕,少妇人盘发一缕咎这是汉人的规矩,这是一个非常鲜明的标志,在外面只要见到盘起青丝的女子就代表其人已经名花有主嫁做人妇,那些心怀臆想的男子就会收起不轨的想法,毕竟勾结已婚妇人在大龙律法规定可是要行阉割之刑法的。 女子若是勾搭男人,浸猪笼。 但是有一个列外,大龙朝的律例中有一个特别的律例,除主妇之外,家中妾室只要男人同意是可以互换的,这在大龙朝的权贵看来是种风雅时尚的事情,常有互送小妾的事情发生,屡见不鲜。 那些小妾纵有不愿也无可奈何,身为小妾她们的身份比起丫鬟侍女来强不到哪里去。 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静悄悄的盘在木桌之上,不应该不能说是小蛇,因为这条蛇的头上似乎有两根触角出现,相当的怪异。 少女托着香腮望着窗外静静出神,一会轻笑,一会低声叹气,笑起来的时候百花无颜色,叹息之时万物为之伤怀。 少女用手指点了点毒蛇的头部:“小龙,柳郎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根据汉人的规矩他应该已经参加过朝廷的秋闱了,柳郎虽然不着调了些可是他也是才学傍身的良才,比起那些衣冠楚楚的学子不知道强上了几倍,不,是几万倍,世上再无他这般风采有趣的男子。”只要提起柳明志,青莲的脸上就会焕发出耀人的神采,仿佛永远说不完的话,提起柳郎二字,她嘴角就带有难以抑制的笑容。 小龙脱离青莲的手掌,在桌子上盘绕折回,一会摇头一会颔首,相当的神异,蛇信吐得令人胆寒,蛇齿之上闪耀着冷冽的蓝光。 青莲支起身子兴高采烈的看着小龙:“你说让我去找柳郎?” 小龙晃动身子吐着蛇信静静地对着青莲。 “算了,柳郎已经成家了,我与他不当无名无分,更不该去破坏他的家庭,他娶亲那天笑的真的很开心,他一定很爱齐家姐姐,齐姐姐是名门大户人家的小姐,柳郎是江南豪绅的代表,他们是别人眼里门当户对。青莲不过是汉人眼中蛮夷的村姑,有何资格去见他哪。” 小龙焦急的围绕在木桌之上打转,蛇信吐个不停的看着主人。 青莲一脸落寞的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绢布,细细打开,里面正是柳明志丢失的那块代表柳家身份的玉佩。 青莲细细的抚摸着玉佩幸福的笑了起来:“小龙,有它陪着我青莲就知足了。” “青莲?” 一个浑身银饰的老妇人端着木碗走了进来,脸色和蔼心疼的看着握着玉佩静静出神的青莲。 青莲激灵的回过神来看着进来的老妇人赶忙将玉佩放进怀中:“阿妈,你怎么来了?” 老妇人将木碗放在桌子上:“阿妈给你炖了补药,你身子现在很需要营养的。可不能麻痹大意。” “谢谢阿妈。” 老妇人一脸哀痛的看着青莲,摸了摸她的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青莲端起药碗准备一饮而尽,小龙一个激射撞翻了青莲手中的药碗,然后吐着蛇信对着妇人。 青莲一愣,看着打翻在地上的药汤神色一变,用食指沾了点药汤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麝香,红花!” 青莲半坐在地上泪眼婆娑的看着老夫人:“阿妈,你好狠的心哪!” 第196章 鹿鸣宴 秋闱科举在古人看来是相当重要的事情,这代表着学子们踏入官场的第一个门槛。 每岁科举之后必有鹿鸣宴,鹿鸣宴有主考陪考以及当地的官员主持,其意在于为科举高中的士子庆贺饯行。 庆贺他们在秋闱考试之中取得的成绩,饯行他们要奔赴京师参加来年礼部主持的春闱会试。 在原来的世界鹿鸣宴起于唐朝,一直延续至明清终结。 饮宴之中必须演奏《鹿鸣》之曲,随后朗读鹿鸣之歌活跃气氛,显示某公的才华,互相客套歌颂。 《鹿鸣》原本出自《诗经小雅》中的一首乐歌,共有三章,分别是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呦呦鹿鸣食野之蒿,呦呦鹿鸣食野之岑,其意思是鹿子发现了美味的食物而不忘记伙伴,发出呦呦之声召唤伙伴一起进食。 古人认为分享是一种美德,故而上行下效,皇帝宴请文武大臣,地方官员宴请同僚以及地方举人豪绅,以此来收买人心,显露自己礼贤下士的的德行。 ‘用之于宾宴则君臣和’有了没事而不忘其同伙,表示这是君子之风。 据说春秋时期孙穆子聘请道晋国为相,晋悼公举办宴会宴请宾客,席间诵唱《鹿鸣》三章,不过这种规矩大多只在富足之地方能流行开来,贫苦之地衣食不足心有余而力不足。 柳明志起床的第一天就是上拜玉皇大帝,东拜泰山天齐仁圣大帝西拜如来佛祖,南拜观世音菩萨,北拜五方鬼神,下拜十殿阎王,雀雀保住了。 心惊胆战的过了一夜,柳明志趁着上茅房的时机,小心的检查了一下雀雀,好在闻人云舒只是给柳明志一个小小的教训,并没有用上很大的力气,否则纵然不碎也要躺上几天才能修养过来,下床都难更不要说参加岳父大人特意交代的鹿鸣宴了。 到了正厅之后,柳明志看到围坐在桌子上的二老就打了个寒颤,煮个粥都能放上几片野山参,这是亲娘能干的事情? 柳明志也猜测到了柳之安夫妇的想法,想抱孙子想疯了,与齐韵成亲已经两个月多了,她的肚子还没有一点的起色,身为长辈时刻担忧柳家香火的缘故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情有可原,可是这也太不地道了。 让老头子私下里说说不就行了,反正老头子在商场混迹多年,这话绝对不会说不出口,对亲儿子下补药这种事情全大龙朝的长辈也就柳之安夫妇能干的出来了。 柳之安淡淡的看了一眼柳明志:“吃完饭滚去参加鹿鸣宴,在家里看着你心烦。” 柳明志张着嘴神色惊愕,不是,咱又怎么惹到了老头子了,大早上的刚见面就这样的态度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柳夫人也是气定神闲的端过一晚莲子羹递了过来:“志儿喝粥。” 柳明志看着自己面前的莲子羹就是双腿一软,心里发颤,特别是柳夫人哪不咸不淡的语气,更是让他心里发毛。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今日可是要去参加鹿鸣宴的,鹿鸣宴到场的都是什么人物,主考官元以及金陵的诸多地方官员,老头子二人不至于再放些什么补气血的东西,若是出丑了丢的可不止自己一个人,更多的代表的乃是柳家的脸面。 想通了这些柳明志也不再含糊,拿起汤匙就打算干了这碗宣德二十六年的莲子羹。恩?什么意思?柳明志发现满桌子的人都在盯着自己,柳之安夫妇,兄弟柳明志,小妹柳萱,宋家兄妹,安家兄妹都诡异的盯着自己,就连齐韵都紧紧的盯着自己。 这一诡异的场景柳明志心里又打起鼓来,谨慎的看着面前的莲子羹,颤颤巍巍的放下汤匙:“粥水不当饿,今日突然想吃饼子了,粥粥就算了。” 柳大少没有发现除了齐韵之外,在座的众人都带着重重的黑眼圈,明显是睡眠不足的模样,这全仰仗柳明志昨夜月黑风高下的那两声杀猪般的哀嚎。 罪魁祸首倒是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几个人心里平衡的了了才怪。 尤其时柳夫人,看着这个平时最为宠爱的儿子也是心里怎么看都怎么不顺眼起来。 昨日柳之安在正厅调戏了一下柳夫人说要再生一个小宝宝,说着无心听者有意,柳夫人早早的挥房中洗了个香喷喷的百花香浴,就等柳之安回去了。 虽说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枸杞难敌岁月催,还得加点小当归,柳之安虽然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可是也不过四十上下的年纪,夫人都准备好了咱也不能不识趣不是,虽说先前以为大号练废了,已经有练小小号的打算了,可是谁知道大号突然中路崛起五杀拿了大龙,可是谁知道小小号不会是五杀超神的存在哪?再练一个其实也不过小事情而已。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柳大员外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差播种了,柳明志一声的嘹亮的惨叫直接让其悻悻了事,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场景。 柳夫人也是哀怨不已,很想揪着柳明志的耳朵大骂:“给你生个小弟弟都被你打扰了,这他娘是儿子干的事情?” 可惜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柳夫人可不像柳之安父子俩一样没脸没皮的,人家可是白家的千金,大家闺秀哪! 柳明礼幽怨则是被大哥打扰了好事,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是老话又说了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些日子借着团子的魅力,柳明礼感觉自己脱单的日子指日可待,与宋蕾的关系越来越亲近,这不昨日借着讨论团子第二天食谱营养方法的借口,私自将宋蕾约到凉亭中饮茶赏月,可是大哥的一声惨叫直接让两个未成年的小家伙还未热恋的感情直接夭折。 虽然昨日月色不错,可是两个小家伙总感觉背后阴嗖嗖的,似乎哪里总能蹦出个什么玩意,心态都蹦了,赏月?赏个锤子。 柳明礼不清楚昨晚感觉背后凉嗖嗖的像被什么东西盯着,不用说除了柳叶了。 齐韵的想法则是简单多了,大家都看着夫君,我若是不看是不是不太合群,既然如此还是跟大家一样盯着看。 胆战心惊的吃了两口饼子,想打算回去换件衣服的柳明志也熄灭了这个想法,直接灰头土脸的出了门。 “少爷!” 柳明志好奇的回过头,这声音有些耳熟啊。 “莺儿,你怎么来了?” 莺儿怯生生的递过来一个玉佩:“少爷你玉佩没有带。” 柳明志一摸腰间,还真是空无一物,任由莺儿半蹲着给自己系上玉佩柳明志拍了拍她的脑袋:“还是莺儿好,总有刁民想害少爷。”想起那碗莲子羹,柳明志暗自发誓,以后但凡娘亲准备的一系列饮品一个都不能碰。 第197章 有损骨气 本来想三更的,码了一千多字突然没有思路了,脑子很乱! 唉,给大家聊聊心里话,小弟哪不是一个专职的作者,写小说的原因也没什么特别的,成为大神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就是想着闲着无聊挣个外快,再者以前上学的时候挺喜欢写作的,仅此而已。 两年前接触网开始写作,准确的说我娘子天下第一是小弟的第三本书,第一本书再世乃唐人五十万字都没有签约,第二本谋帝录十万字也是没有签约。 后来加入了作者群向其他人总结经验,有些大神看了我的书,说小弟写的古代文太过于严谨,相信看过谋帝录的书友也知道,内容严谨压抑黑暗勾心斗角,只是没有签约只能在客户端看到。 大神就劝我,现在社会压力大,写小说就是小说,你不能完全按照历史哪一套太过刻板,读者看书本来就是为了释放压力,你再搞得内容严谨黑暗,肯定没人看。 于是很多人劝我换个文风,主角的性格不要那么稳重睿智,最好是跳脱一些桀骜不驯一些,再加上点逗比神经质的性格肯定能吸引人。 果然,小弟听从了他们意见,换了文风,主角的性格不再是成熟稳重的性格,反而有点犯二的性子。 很多书友喷我,主角这样做就是挑衅皇权,可是大纲里设定的柳家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家族,其实前期埋了很多的伏笔,可是大家看书都喜欢一目十行,把伏笔忽略掉了,就感觉内容不严谨,加上被封了很多章节,内容连贯不上,导致一些后来的书友看的莫名其妙,只知道主角突然变了却不知道为什么,章节封了不少,一些经过伏笔你们也看不到了。 而且书的封面你们应该也见到了,我要谋国,很通俗易懂的名字,柳明志绝对不是一个甘于为臣的存在。 而且很多人说柳明志穿越之前是大学生,怎么能这么没有素质,大家仔细读读前三章,柳明志的前身本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放荡不羁,柳之安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仅仅因为换了一个老头子的称呼就多疑了一下,柳明志如果按照大学生的素质变得忽然间彬彬有礼反而奇怪。 读完的最新章节的书友应该发现了,主角已经慢慢的改变着,从放荡无礼编的谨慎小心,这需要一个循环渐进的过程,无论什么人一下子改变都不会可能的。 至于挑衅皇权接旨的那一章挖的坑后来也填上了,柳明志这么做本来就是在试探皇帝的态度,尝试去了解自己所陌生的皇权世界能够容忍到自己什么极限。 后面的就是关于大纲的了,小弟也不能透露。 小弟的为人你们应该了解,除了开始很少求过打赏什么的,我都是告诉大家量力而行,你们喜欢书哪咱们就接着看,不喜欢哪删除掉也没有什么。 众口难调,有的人喜欢洒脱欢乐的书,有些人喜欢稳重严谨的书,这本书的设定就是跳脱神经质慢慢变的沉稳,你们希望主角一下子变得无所不能,沉稳冷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抱歉,小弟文笔有限,办不到。 喷书不好无所谓,毕竟喷我也是恨铁不成钢,只是有些书友小弟不想说,我写的书再差劲跟我父母没有关系,喷的时候不该牵扯到家人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希望你们将心比心。 至于女主的问题,其实大纲里设定的只有两个,可是小弟看到书友们的要求希望多点,也有希望单女主的,小弟也很为难,在尽量不倾斜大纲的情况下适当改改还是可以的。 至于很多人不知道了凡出来的原因,主角接触大龙朝世界的第一步少不了他,稍微透露一点,他可是将来被主角忽悠着取西经的大佬,也是一件事情的导火索,不能过多的透露。 唉,想了想也就么可说的,希望大家能理解。 那些说错字多的书友,小弟正在一章一章的改正。 第198章 柳家的规矩 是谁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恩是谁牵扯住小丫头向往自由的小辫子。 柳明志用手紧紧的揪住莺儿的羊角小辫,本想蹦蹦哒哒回府的莺儿不得不停下脚步委屈的看着自己少爷,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莺儿嘟着小嘴幽怨的看着调笑着看着自己的柳明志:“少爷!” 天气到了八月之后,也就逐渐的转凉了。早上的秋风虽然并不萧瑟仍然带着丝丝凉意,酷热的夏天走了,八月桂花香,也不知道是谁家种的桂花,所有的香气都被秋风带了出来。 莺儿衣服单薄,秋风乍到小脸被吹的有些红扑扑的,柳明志笑着捏了捏莺儿的脸颊:“丫头,多久没出府看看了?金陵八月的风景可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了,不想去转转吗?” 莺儿一愣,淡淡的笑了起来,开始掰扯起自己的手指算了起来:“少爷,莺儿已经三个月没出过府门了,管家爷爷说下人不能擅自出府,否则会被责罚的。” 管家爷爷便是柳远了,柳远说的一点不错,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柳府家大业大,难免不会有些虎狼之辈觊觎柳家的金银财宝买通府中的下人做出一些什么有损柳家利益的事情。 此事不是空穴来风,这些年不知道已经发生了多少这样的例子,家丁或者丫鬟难以抵挡诱惑,利益熏心之下出卖柳家的消息,虽然后面都被调查了出来,可是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至于那些丫鬟家丁嘛,都被柳远秘密处置了,柳远平时在府中是有名的老好人,可是谁又知道这个老好人的面孔下隐藏着怎样一颗狠辣的心哪? 柳远自从少年之时便跟着柳之安东奔西走,见过太多的杀人越货的勾当,自然也干过不少杀人越货的勾当,人老了啊,就容易心软,可是再心软的人总有个底线不是,但凡敢触及柳家利益的人,都不会在柳远手里落下好结果。 莺儿虽然是柳夫人为柳明志挑选的通房丫头,将来也许是做妾的身份,按照规矩来说她便是柳明志的亲近之人,可是越是如此,柳远更是不敢麻痹大意,人越是亲近,越会疏于防范。 是故柳远没少给莺儿洗脑,让她始终只有一个信念,生是少爷的人,死是少爷的鬼,忠心少爷保你荣华富贵享受不尽,相反若是做了对不起少爷的事情,柳家也可以让你粉身碎骨。 莺儿虽然对少爷没有别样的心思,可是久在柳家生活也知道柳远这样做也是防患于未然,一直都是乖乖的听话,做一个忠心少爷的小丫鬟。 柳远最忠心的便是柳家家主柳之安,第二个就要说大少爷柳明志,一来柳明志是将来柳家的继承人,二来自己儿子柳松更是大少爷从小的玩伴,保证住大少爷的既得利益也是为儿子将来能有一个好前程。 并非说柳远因为这些就对二少爷柳明礼轻视下来,现在二少爷尚小,可是万一长大了会不会生出别样的心思谁也不敢保证,柳之安不敢保证,柳远更是心里没底。 并非是柳远杞人忧天,而是这个时代大家族为了权势金钱挣个你死我活的事情屡见不鲜,每日总会发生几个庶子不满长辈将家业尽皆交到嫡子手中而发生变故的传闻。 不要以为仅仅在皇宫会发生众皇子为了争夺那一张椅子而你死我活,在民间家族之中同样如此,谁不希望自己才是掌握一族生杀大权的人。 看着神色有些低沉的莺儿柳明志松开了手扯住莺儿的手腕:“少爷说可以就可以,柳伯不会说什么的,今日少爷可是去参加鹿鸣宴的,带你去见识见识。” 莺儿睁着大大的凤眼一脸欣喜:“真的吗?” “少爷还能骗你不成,走!” 金陵是个美丽的地方,江南风格代表的典型。在城中时不时的某个角落总会出现一些桂树,金风徐徐,桂花飘香。 走在金陵的街道上,只要闭上眼睛就会闻到那浓郁甜蜜的香味,柳明志此刻难得心情平静,倘若自己不是江南柳家的大少爷,嫡系继承人,或许执一人之手,看尽世间繁华,一日三餐才是自己最想要的生活。 只是没有如果,更没有倘若。 就如柳之安所说,想要享用柳家带来的荣华富贵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无缘无故顺手得之。 虽然天气有些微凉,可是街道上依旧有些士子羽扇纶巾,风度翩翩,举手投足之间一股风骚的气息传来,侧漏而来。 柳明志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话,人越是没有什么越是表现什么。 不过柳明志倒是没有鄙夷他们,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若是自己没有柳家长子的身份是不是也会像他们一样极力的表现自己,为他人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口碑好了,前途自然也就有了。 柳明志兴趣盎然的欣赏着街道上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不用为衣食操劳,看什么都带着一丝美好。 莺儿或许因为很久没有出府了,看什么都带着一丝的好奇,一会跑到这里,一会跑到那里,看到胭脂水粉之后打开闻了闻之后便重新放了回去,见到头饰朱钗之后试戴了一样同样放了回去,柳府虽然没有亏待下人,但是给的银子也只够养家糊口而已。 看着欢呼雀跃的莺儿,每路过一个摊位柳明志总是停下脚步将莺儿看过的东西让店家包起来随后丢下一块碎银子:“送到柳府。” 在众多摊位老板千恩万谢之下,二人逐渐走到了贡院外的一处人工搭建的校场之上。 “师兄!你这么早就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柳明志就牙疼,也只有胡军这个家伙会这么亲热诚恳的称呼自己一声师兄。 师兄是我见过最快的男人,嫂嫂真棒,想到这家伙脑海里就浮现出了这么几句话,挥之不去,如同噩梦一般侵扰着柳大少的心神。 打打不过,骂他听着,你还要我怎么样,要我怎样?紧紧地抓住莺儿的手柳明志低语道:“丫头,咱们快走,狼来了。” 扯着莺儿在人群中来回穿梭闪避,可是那个声音依旧在耳边回响:“师兄,等等我啊,我是胡军,师兄!” 你他娘的是属狼狗的吗?这都跟的上?围着贡院外的人墙七折八绕,胡军的声音依旧紧紧的跟着,柳明志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追上来的胡军:“原来是师弟啊,好巧啊!” 胡军神色哀怨的看着一脸亲近的柳明志:“师兄,咱还能再假点吗?” 第199章 各怀诡异 “咿呀,师弟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咱们兄弟是什么关系?同门同宗的师兄弟关系,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情,师兄怎么会听不到你的声音哪?不可能,只是因为贡院周围人声噪杂,师兄确实疏忽了。” 这是柳明志第一次公开承认自己是胡军的同门师兄弟,闻人政的弟子,胡军的师兄。 并非是柳明志觉得胡军的打扰不胜其烦,恰恰相反,柳明志希望自己的师兄身份能够压制住胡军这货说话没遮没拦,另一方面,闻人政的赠剑之恩足以让其认下这个老师。 闻人政虽然没有明说特别要求柳大少必须拜师成为其门下弟子,但是秋闱之前闻人政所做的一切都是以弟子身份对待柳明志的,柳明志虽然不是心思八面玲珑之辈,可是也并非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傻子。 闻人政在当阳书院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心里,知道这个耄耋老人确实真心实意的对待自己,秋闱之前将自己叫到书院的谆谆教诲,以及秋闱之后的赠剑之举都足以证明闻人政是从心里看重自己。 胡军虽然跟柳明志见过的次数不多,但是闻人政说的一点不错,他确实了解柳明志的性格。 “师兄,小弟发现师兄似乎并不是太欢迎小弟啊,莫非小弟有什么地方得罪师兄了?” 你妹的,你还知道啊,你还知道你有什么地方得罪我了,竟然敢说本少爷是最快的男人,你才是最快的男人,你全家都是最快的男人。 “哎,师弟这是哪里的话,莫说你没有的罪到师兄,就算真的得罪了,师兄我为肯定是一笑而过不会放在心里。” 莺儿好奇的打量着自家少爷跟胡军,明明是寻常的寒暄之举,为什么会感觉到一股冷冷的杀气混合在其中。 虽然莺儿并不懂得什么是所谓的杀气,但是他可以发觉到此时此刻少爷与胡军之见的气氛有些不对。 似乎受不了这种怪异的气氛,莺儿紧紧的抱住少爷的胳膊,可怜兮兮的说道:“少爷,咱们去转转。贡院开门以后咱们再回来参加鹿鸣宴。” 轻轻的拍了拍莺儿的脑袋,柳明志明白这个心思单纯的小丫头肯定受不了自己与胡军之间的唇枪舌剑,轻轻的看着胡军:“师弟,有什么话咱们师兄弟二人鹿鸣宴上好好的聊聊,现在师兄想去逛逛,如何!” 胡军气定神闲的退来了一步:“小弟向来依靠师兄马首是瞻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柳大少也不推辞,直接摆摆手:“待会聊,听说今日金陵有名的才俊来的可是不少,你如此好学,肯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师兄先走一步。” 胡军的目光一直紧盯着牵着莺儿远去的柳明志:“师兄,师弟从来没有佩服过任何人,但是你例外,师弟见过很多人,他们个个言辞犀利,得势不饶人,可是比起师兄这般如此良才却又甘于隐忍的人确实是寥寥无几。希望真的不会像恩师所说的那样,有一天你我兄弟二人会走上同室操戈的地步,师弟敬重师兄,可是迫不得已的时候师兄也不是不可以为了大势而牺牲一下的。” 柳明志虽然牵着莺儿远离胡军的视线,可是始终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很不舒服的感觉,仿佛被一头饿狼盯上,没有一点安稳的感觉,似乎胡军随时可以将自己拿捏与鼓掌之间。 柳明志仔细回想了一下,胡军的出现似乎太过突兀,此人没有任何的根基竟然能够直接成为闻人政的弟子,闻人政可是当朝帝师,身份自然是非同一般,能被其看上的并且称为良才的人怎么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 “是时候让柳叶活动一下了,身边待着这么一个定时炸弹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柳明志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调查出胡军的根底,不然一定会寝食难安。闻人政或许可能因为惜才的缘故而看重胡军,但是柳明志不会,若是胡军真的是为了求学而拜入闻人政的门下柳明志绝对无话可说,怕就怕胡军心思深的闻人政都无法察觉出异样来。 柳明志尚且不知道,以为自己能够洞察一切,实不知闻人政早就察觉出胡军绝非一般人,甚至不是中原人,只是胡军是闻人政看重的得意弟子之一,实在是开不了尊口,破坏掉好不容易得来的师徒情感。 是故下山之前,闻人政便给了胡军一个忠告,不希望有朝一日会看到他们师兄弟同门相残。 “少爷,你在说什么?什么要调查什么人?” 柳明志叹了口气,摸着莺儿的头:“傻丫头,少爷也许错了,可是少爷不得不防,少爷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第200章 什么银子? 莺儿茫然的点点头,在她的心里少爷一直是那种大大咧咧过得没心没肺的人,怎么今日会发出这样的感叹来? 不由得莺儿仔细回想了一下柳明志出府之后的事情,似乎是遇到了胡军之后才变成这个模样的。 是故,先前胡军去柳府也有是有过几次,对于这个俊秀有礼的士子莺儿的直观感觉还是不错的,也可以说是爱屋及乌的原因,少爷的师弟肯定是跟少爷一样的好人。 可是今日看来似乎自己猜测错了,少爷竟然被胡军公子弄得多愁起来,对于胡军莺儿直接就没有什么好感了。 若是柳明志知道莺儿的想法肯定哈哈大笑,这丫头的想法未免太过耿直了一些,说喜欢就喜欢说讨厌就讨厌哪有这么容易改变的。 不过也从另一方面说明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心底永远是那么单纯。 柳明志只能祈祷,希望柳府是一个永远屹立不倒的避风港,否者如此单纯的丫头该怎么在这个世道生活下去。 也许柳明志真的来的早了,代表着鹿鸣宴开席的钟声一直没有响起,只好打算带着莺儿好好的在转一转。 忽然,前方人群云集,里面隐隐有争吵的声音传来,看热闹果然是华夏民族的传统,无论何时何地什么事情都会引起一大部分的人来围观。 一个身着儒士圆领袍,面色清冷的人男子尴尬的站在一个摊位面前被众人指指点点,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龄,手中握着一把折扇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可是男子强行镇定的看着摊主:“这位老板,在下绝非有意打坏你的翡翠手镯,只是一不小心手滑而已,只是因为跟仆役走散了,在下身上此时并无银两,待会我与仆役汇合了之后会吩咐他给你送来银两,在下会照价赔偿,绝对不会少了你的一文钱。” 摊位老板紧紧的伸开双臂拦住男子:“不行,这翡翠玉镯可是价值二十两银子的东西,我与你并不相识,这金陵这么大你跑了我去哪里找你?再说了听你的口音不是江南人,那就更不能放你走了,我这也是小本买卖,必须赔钱。” “对啊对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打碎了老板的玉镯就应该赔偿才是。” “是啊是啊,看你这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仪表堂堂的怎么着也不像差那二十两银子的人?” “肯定不会差钱,你们看看就他身上这一身苏绣就价值二十两银子,肯定不会差钱的,必须赔钱,我们是见证人。” 看到周围的人帮自己助威,摊位老板更加的有底气了直直的拦着男子:“赔钱,你说让仆役送钱就会送钱吗?我也没办法凭空相信你的空口白话。” 男子神色有些愠怒,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隐隐从他身上散开:“我说了会让仆役来赔钱就会让仆役来赔钱,区区二十两银子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 “说的比唱的好听,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会不会转身跑了。” “在下万阳愿意对天发誓,若是昧着良心不认账愿意五雷轰顶而死,我愿意立下字据,如此这般总可以了?” 古人对誓言最是看重,尤其是对天起势更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男子都这样说了,摊位老板为难的看了看周围有些不知所措。 周围的人也是四顾无言,互相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 摊位老板无奈的挥挥手:“算了算了,就当我倒霉,我盯着亏本的压力放你离开,希望你能遵守诺言。” 男子脸色一喜对着摊位老板行了一礼:“在下多谢老板宽宏大量,正所谓言必出行必果,在下绝对不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 柳明志饶有兴趣的看着已经和解的二人,二十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寻常人家一年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可是两个人仅仅口头约定了一下这件事情就解决掉了? 古人对待信义的观念有时候真的是不可思议,义重生死轻啊。 古人向来用一言九鼎来表达对于一件事的看中,万阳此人与摊位老板看来也是性情中人,不拘小节。 多个朋友多条路,没准那条能致富,已经富了求更富。 柳明志拉着莺儿慢慢的挤进了人群:“且慢,这位兄台在下愿意借你二十两银子赔偿这位老板,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青年人万阳没想到突然有人出来要借给自己二十两银子,虽然他不差钱可是也知道二十两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当他看到了柳明志的穿着之后就明白了过来,感情这位主又是一个不差钱的。 有人相助本是好事,不过对于嬉皮笑脸还有点贱兮兮的柳明志万阳直觉感官之上并不是那么好,在他见过的士子之中哪一个不是风度翩翩成熟稳重,像柳明志这样衣衫不整,行为不端的家伙确实是第一次见到。 真是糟践了身上的士子袍,读书人怎么可以如此形态放浪,万阳暗自想到。 得,这又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主。 柳明志看到自己进来之后万阳便一直盯着自己一动不动也有些尴尬:“兄台?意下如何?” 万阳回过神来,很好的掩饰起自己的心思,转瞬之间就将自己的心思转换自如,看来也是一个心思深厚之辈。 “算了,兄台美意在下接受了,常言道无功不受禄,在下不敢接受兄台的美意,况且在下已经与老板定下了君子协定,就不会反悔。” 柳明志脸色一囧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叹气摇了摇头转身拉着莺儿出了人群,本想着交个朋友哪,可是别人竟然看不上自己,这算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了,在江南之地还有本少爷交不上的朋友。 很快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柳明志二人在街上转了几圈便听到了贡院传来的钟声,鹿鸣宴要开始了,这是召集众位学子进场了。 “莺儿,快走,今天都是好吃的,你可是有口福了。” 莺儿激动的点点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跟着少爷朝着贡院走去。 “兄台请留步。”一个有些略带尴尬的声音响起。 “呦,是你啊!”柳明志惊愕的看着有些局促不安的万阳,仿佛受了欺负的大姑娘一般站在自己一旁不安的看着自己。 “兄台还记得在下?” “当然记得了,一诺千金万公子嘛!怎么会不记得了?怎么着银子赔给老板了?” 万阳有些脸红的低着头:“没找到仆役,还没还上哪!在下厚颜想向兄台借上二十两银子。” 莺儿抱着少爷的手嘟着小嘴一脸不愉的看着万阳,什么人嘛!少爷想帮你你拒绝了,现在又厚着脸皮来借银子。 看着一脸尴尬的万阳柳明志摇了摇头,又是一个没有出过门以为全世界都以自己为中心的大家少爷啊。 随手取出两锭银子丢了过去了。 万阳接过银子就朝着老板走去,将银子塞到了老板手中,然后转身离去。 “多谢兄台帮助在下解围。” “出门在外难免遇到困难,施以援手理所应当,记得还就行了!” “还?” 柳明志张大眼睛看着万阳:“你什么意思,刚刚借本少爷的二十两银子不打算还吗?” 万阳一脸茫然的看着柳明志煞有其事的问道:“银子?什么银子?” 我尼玛,柳明志炸毛了,奥斯卡欠你一个小金人啊。 ps:兄弟们,别打赏了,你们打赏小弟没有时间给你们爆更心里过意不去,这两天一直在医院,仅仅能保证两更,等回去了之后给你们补上。 第201章 什么扇子? 柳明志很想一把抓住万阳的衣襟冲他怒吼发火,你xx的跟本少爷水仙开花装蒜是:“兄弟,做人可不能这个样子,方才柳某给你银子的时候可是很多人都看到” 柳明志嘴角抽搐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刚刚还拥挤不堪的街道早已经变得清冷起来,所有的士子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就连那些摊贩也都没了踪迹。 “兄台你想说什么来着?”万阳无辜的看着话说了一般的柳明志。 呦呦呦,看看,看看这是人干的事情吗?一脸诚挚忠厚又无辜的表情,这无耻的模样颇有本少爷当年的风采啊。 “兄台,人在做天在看,你方才可是发了誓言的!小心出门的时候带把伞。” 万阳两手一摊:“兄台,常言道捉奸捉双,捉贼拿赃,你不能仗着在下是一个外地人就凭空污人清白。” 柳明志语塞,手指狠狠的冲着万阳点了几下:“行,你狠,你有本事,在江南还没有人敢耍我柳明志,你是开了一个天字第一号的头头啊,小爷参加完鹿鸣宴再跟你好好的算算账,等着。” 柳明志这种无可奈何的样子颇有小学生放狠话时的神色,你等着我去喊家长。 看着拉着莺儿远去的柳明志万阳神色惊疑眼眸紧缩:“柳明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倒要看看能使出推恩令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杰。” 一瞬间,万阳那种精明冷静能够看透一切的神色消失不见,重新变得冷静稳重起来向着柳明志追了过去:“柳兄等等,小弟也是参加鹿鸣宴去的,顺路啊!” 瞥了一眼碘着脸冲自己抛了个媚眼的万阳柳明志打了个寒颤,丫的不会遇到了兔爷了,本少爷不好这口啊:“滚。” 万阳毫不在意柳明志的态度:“哎,柳兄这是哪里话,你是参加鹿鸣宴会的,在下也是去参加鹿鸣宴,相逢即是缘,你我二人结伴而行岂不美哉。” “谁跟你相逢即是缘份,滚犊子。” “柳兄不要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交个朋友,在下北疆万阳,见过柳兄。” 柳明志有意识跟万阳拉开了距离:“还我二十两银子再聊其他的否则免谈。” “银子?什么银子?在下真的不是很明白柳兄你在说什么。” “呵呵,你丫的就装,论起脸皮厚除了我家老头子我没佩服过任何人,从今天开始你绝对是这个,不得不说你成功了,本少爷佩服。”柳明志翘起了个大拇指 万阳一弹打开了折扇自在的扇了起来:“早就听说江南人说话拮据敖牙难以度量,在下也是第一次见识到,果然如此啊。” 恩?柳明志惊讶的看着万阳手中的折扇一愣,象牙为扇骨,扇面山水相应意境幽深,扇角绣着金线,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珍品,看来万阳此人的身份果然不简单。 仅仅这把扇子就不下于千两白银,虽然柳明志不是很懂这些方面,但是扇面上的一副画作绝对是出自名家之手,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同样的道理,柳明志虽然不懂这些,但是柳之安为了附庸风雅收藏的宝物绝对是江南数一数二的,柳明志见多了眼界也逐渐提了上来,万阳手中的扇子绝对价值不菲。 柳明志眼睛转了转,姓万的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你丫的先不讲情面的。 “卧槽,ufo。”柳明志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天际惊呼道,一副看到了鬼神的惊恐模样,让人不得不相信天上确实有什么难得一见的东西。 这个套路在后世就是小学生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万阳莺儿二人可不知道这种烂大街的套路,顺着柳明志指着的方向好奇的看去。 莺儿忽然脸色一红,衣襟里面便被塞进去一个异物。 “我我我的扇子,我的万里江山镂玉扇!”万阳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发出了一声疾呼。 柳明志挠了挠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一脸迷茫:“扇子?什么扇子?万兄你在说什么?哪有扇子?莺儿你见到万兄扇扇子了吗?” 莺儿这个时候那还不明白自己怀里的东西就是被少爷塞进去万阳刚才的折扇,幽怨的看了一眼少爷,人家还是一个黄花大姑娘哪,少爷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不过这个时候莺儿自然明白不能拆了少爷的台,也配合着一脸迷惑:“扇子?少爷你在说什么哪?哪里有扇子啊?咱们出门的时候没有带着扇子啊。” 万阳那还不知道怎么,肯定是在自己愣神之间被柳明志动了手脚。 听闻柳明志虽然怀有不世之才可是行事却异于常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只怕扇子是回不来了。 一把价值千两银子的折扇万阳可以不在乎,可是扇子代表的东西却是不容忽视的,那是身份的象征。 怪异的看了一眼柳明志,万阳眉头紧皱也没有说什么。 “喂,万兄你这是什么眼神,好像本少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小心我告你视奸诽谤本少爷。” “呵呵,借用柳兄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柳兄出门的时候也要记得带把伞才是。” “姓万的你什么意思,莫非以为小爷偷了你的扇子不成,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柳明志在江南是什么存在,跟我柳明志比银子,你有这个实力吗?我会觊觎你的一把破扇子?” 万阳眉头一挑:“哦?柳兄不是说不知道什么扇子吗?怎么这个时候又说扇子了?” 遭了,中计了,这家伙好阴险的心思,竟然引诱本少爷。 一不做二不休,柳明志一把拉开自己的腰带,扯开自己的外袍对着万阳:“本少爷不过了,非得证明我的清白,来,搜出扇子柳某揪下脑袋给你当蹴鞠踢!” 看着厚颜无耻做出这一举动的柳大少,万阳神色不自然起来,不敢去看敞怀的柳明志,这种行径的人真的是出谋推恩令的人吗?不会传扬有误!万阳不由的怀疑起来。 系好腰带的柳明志不屑的笑了笑,跟本少爷比不要脸你还差点,当初少爷月下遛niao的时候你不知道在哪吃奶哪。 “我尼玛,哪个兔崽”柳大少一个趔趄差点被人踹趴到地上。 “岳岳父大人你怎么出来了?”柳明志一脸尴尬大的看着脸色阴沉的齐润。 员外郎赵丰收一脸笑意的站在一旁:“齐大人,柳解元怎么说也是名列头名的士子,你怎么能如此对待他哪!” 第202章 大清亡了 “岳父大人,赵大人晚辈柳明志有礼了。” 齐润轻轻的瞪了一眼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女婿:“鹿鸣宴召开的钟声已经响起,你还不去入座,在这磨磨蹭蹭的待着干什么?” 齐润纵然对这个女婿异常的满意,可是毕竟是半个父亲,父亲就要有作为父亲的威严,他太了解这个女婿了,给点阳光他就灿烂,给点海水他就泛滥,还是缺少磨炼哪。 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讲,就是跳脱,缺少社会人的毒打。 柳明志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他在家里敢跟老头子贫嘴两句,可是对于齐润终究还是有些畏惧,毕竟接触的不多,难免有些距离感。 “哈哈齐大人啊,你可真是的,方才在路上是谁把柳解元已经夸出花来了,还说自己当初如何如何的慧眼如炬在万人群中一眼看中了这个如意郎君,怎么到了跟前却又换了一副模样。” 对于赵丰收的拆台齐润有些面子上过不去,故作没有听到赵丰收的话。 柳明志知道该自己这个女婿上场了,岳父大人难堪的话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冲着赵丰收行了个礼:“赵大人,多日不见还是如此的器宇轩昂,晚辈来晚了一步,望赵大人不要介意。” 赵丰收满意的点点头:“不介意,不介意,你小子的性格也就这个样子了,跟你怄气本官能少活十年。” 柳明志无奈的摸了摸鼻子,怎么所有人都觉得本少爷脾气这么差劲哪?我感觉挺不错的啊。 “这位是?”齐润发现站在一旁的万阳好奇的打量了他两眼,以为他是自己女婿的朋友,适当的寒暄了一下。 柳明志刚想说不认识万阳这个黑心的家伙,万阳已经先行一步上前:“晚辈万阳,字乾龙,乃是柳兄的至交好友,见过前辈。” “恩,不用多礼了,志儿的性格古怪,你平时多担待担待,既然来了一起入座!” 柳明志刚想解释一下自己跟这个不知道从那旮旯跑出来的家伙没有丝毫的关系,可是齐润二人已经先行一步进了贡院之中。 万阳嘴角微扬看着一旁有些呆滞的柳明志背着手自在的进入了贡院之中。 柳明志牵着莺儿的手也跟了进去,不过柳明志好奇的看着前方的万阳嘀咕了起来,这万阳走起路来怎么这么阴嗖嗖的感觉。 怎么说哪?不太像个男人,虽然清秀的男人柳明志见过不少,可是纵然其人多么阴柔走起路来也是虎虎生风,大摇大摆,似万阳这种扭腰摆臀的倒是极其少见。 不会是个女人?经历了齐韵的事件之后柳明志也知道在大龙朝女子出门不方便的时候总是会穿着一身男子的服饰来装扮一下。 似乎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一样,万阳淡笑轻微回首,万丈红霞照耀其脸上,眉毛修长,睫毛灵动,鼻尖秀挺,当真有那么一股子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意思。 柳明志猛地一个激灵,他敢对天发誓,万阳要是个男人的话他敢把雀雀割下来去宫里服侍皇帝。 就是这么狠,玩就玩大的。 不过柳明志怜悯的看了一眼万阳,都说横看成岭侧成峰,一般到了这个时候的女子大都颇具规模了,可是万阳则不然,年纪轻轻就是白富美一个,飞机场修的比压路机都标准。 “嘁,还字乾龙,本少爷看你是字花木兰,有句诗词形容的多好,木兰无长兄。” 莺儿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少爷的手腕,少爷这个表情简直是太邪恶了。 “卧槽。”柳明志一声疾呼,将莺儿吓了一跳。 “少爷,怎么了?” 柳明志颤抖着手指着前面行走的万阳:“乾隆,他说他叫乾隆莺儿你也听到了对?” 莺儿茫然的点点头,少爷又发什疯了,字乾龙有什么奇怪的?虽然龙凤是皇家专用的称号,可是一般一个人字里面带有龙虎麒麟之类的倒也并不算犯忌讳,皇家也是允许的。 “少爷,姓万的刚才说他字乾龙这没有什么奇怪的?龙凤虽然是皇家专用,可是在及笄之时取字带龙凤多有祝福之意,并无不可啊!”这些日子柳明志苦读之时,齐韵与莺儿换着被看添香,是故莺儿倒也学会了识文断字,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习俗的。 “不不不是,乾隆啊,四爷呀!”柳明志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少爷,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在江南莺儿从来没有听说过四爷八爷的,肯定不是什么人物,少爷何必惊讶哪?”莺儿娇嗔的看着自家少爷。 柳大少一愣,也是啊,拉几把倒去,大清都亡了,别说乾隆了,雍正在这也不用怕啊! 况且万阳十有八九是个女子身份,别说你字乾隆了,在大龙朝丫的你就是武女皇跟慈老娘们也别想翻起什么风浪,当今天子可是姓李。 根据传闻,皇帝可不是个什么简单的人,心思深沉的比大海都要可怕。 别的不说了,仅仅权衡臣子权利这一套就够太子琢磨一年的。 不过对于万阳是男是女柳明志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万一他是介于男女中间的人物哪,如今太监确实存在又不是传说中的物种,眼下不过是长得娇媚了一点而已,想要证实还得验证一番。 柳明志忽然想起了什么,真是缺什么就来什么。 “呀!”莺儿双手抱胸嗔怪的看着自家的少爷,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少爷不说莺儿怎么会知道少爷喜欢这个调调哪? 每次都是这样,搞得人家小鹿乱撞,这是莺儿的想法,可是看其那个娇嗔的模样哪里是小鹿乱撞,应该说是心花怒放才对。 柳明志拿着从莺儿身体里掏出了折扇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果然带着一股浓郁的香味,一股轻微的桂花香味不是很清晰,掺杂着淡淡的桃花香气很容易分辨出来两种味道。 随后柳明志又凑到莺儿身前嗅了嗅,将这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的搞得脸色通红,眨着眼睛,羞怯的看着自家少爷。 “恩,桂花香,不是一个味道,十有八九是一个女人。”柳明志摸着下巴嘿嘿笑道,怪不得耍起无赖来这么自然娴熟,十有八九是个雌兔。 在莺儿再一次疾呼之中,柳明志重新将扇子放回莺儿身上,向着贡院内部走去。 柳明志二人刚进贡院之后便是一愣:“怎么气氛有些不对哪?” “柳兄,好久不见?”这是一个略显粗狂的声音。 “柳公子,好久不见!”这是一个有些娇媚清冷的声音。 “呼延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你是颜玉姑娘?”柳明志终于想起第二个问好的女子是谁! 第203章 青青草原 呼延玉神情苦涩,这个被刘三刀斩去一臂都不曾悲苦的汉子竟然露出了苦涩的神情,可见其这段时间过的日子实在称不上如意。 瞥了一眼一旁静悄悄端立的佳人完颜颜玉,呼延玉不禁露出了对柳明志的羡慕,当初柳明志被天剑的余威震落秦淮河那日是自己牵着他的汗血宝马孤身入柳府。 听闻自家夫君落水秦淮河的消息之时齐韵的表现他可是看的真切,彷徨无助惊慌失措,担忧之情不言于表,恨不得马上去独闯秦淮河寻找夫君。 再看看自家这位,想来就算是自己被人一刀斩去头颅她也永远只是这样一成不变的神色,联姻,当真就不会有真的感情在里面吗? 柳明志也是有些好奇的看着面色清冷,仪态端庄的颜玉,遥记得初见这个女子的时候,有些刁蛮,更多的是古灵精怪,时常戏弄的那个法号了凡的小和尚哭笑不得,转眼间竟然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岁月当真是如此无情啊。 不过柳明志更加好奇的是什么样的经历会让一个古灵精怪性格活跃的女子变成了如今这样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 隐隐记得颜玉从当阳书院山下离开时蹦蹦跳跳的对着自己与齐韵等人挥手道别的俏丽神情,再看看今日相见之日这个端庄淑雅的颜玉,柳明志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一个人的变化真的可以如此之大吗?柳明志向来信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观念,当初自己上大学时,性格说不得多么沉稳,可是却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跋扈张扬。 自己原来的本性在重生以来就被前身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可见想要改变一个人是多么的艰难。 “呼延兄,颜玉姑娘,你们二人怎么会在江南?又为何会出现在贡院之中,今日可是大龙朝延续已久的鹿鸣宴,宴请的都是高中的士子,应该不会有外人在场!” 柳明志虽然被齐韵教授了很多科举的规矩,但是鹿鸣宴齐韵都没有见识过,又如何能够教给柳明志什么,莫非大龙朝还有什么普天同庆的规矩,邀请外邦友人共同庆贺秋闱大典? 纵然有这样的规矩,呼延玉是突厥的王子,被邀请在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颜玉那?她的出现就有些不合理了。 容不得柳明志多想,呼延玉伸出一支独臂:“柳兄弟,想不到你跟颜玉也是旧识,颜玉还不曾对我说过,大哥给你介绍一下,完颜颜玉,大哥的娘子。” 欧呦,柳明志这下可真的受精受惊了,就凭当初颜玉对待那个小和尚的态度,分明是佳人心系,可是最后竟然与呼延玉搞到了一块。 你没有车没有房没有存款怎么爱我,柳明志恶俗的想到会不会完颜颜玉突然认清了现实,毕竟贫贱夫妻百事哀,夫妻本是同林鸟,觉得了凡一个三无的和尚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转身投入了呼延玉这个高富帅的怀中。 呼延玉虽然长得有些粗狂,但是有一股子特别的魅力,柳明志都觉得他是很帅的一个男人,身材高大魁梧有型,最重要的人家是什么身份,部落的王子,纵然可能部落人口不是太多,只是一个小小的王子,可是再磕碜的王子他也是王子不是。 以突厥人牧马养马的能力,胯下的坐骑绝对是“宝马”级别,而且是当之无愧的宝马,是我我也选啊。 于是柳明志看着完颜颜玉的表情就有些怪异了,想不到这完颜 “颜玉姑娘复兴完颜?”柳明志猛然想起了什么,完颜姓氏那不是金国皇室的专有吗? 呼延玉也知道以柳明志江南柳家大少爷的身份肯定是知道什么的,也不隐瞒爽朗的点点头:“柳兄弟猜的没错,她就是金国的长公主完颜颜玉。” 完颜颜玉冲着柳明志行了个怪异的礼节:“呼延部落王妃大金国长公主完颜颜玉有礼了,昔日出门在外,深知人心险恶不便吐露身份,柳公子不要介意。” 我丢,柳明志脸色有些发烫,真想狠狠的抽自那些导演一巴掌,什么抛弃吊死男友投入高富帅的剧情都把自己给洗脑了,竟然会如此恶意的诽谤起完颜颜玉。 单单论起身份来,完颜颜玉不但不会低于呼延玉,反而要高出不少,当之无愧的白富美,金国的国力可不比龙朝弱上多少,金国长公主那可是一国的公主。 在听听呼延部落的王子,部落再大跟国字称号比起来都是弟弟,当然了,名字成吉思汗的先生请坐下不要发言。 不言而喻,无论呼延玉与完颜颜玉是真心相爱,佳偶天成,还是充当了联姻的工具,对于大龙朝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无关乎兄弟情义,站在龙朝人的立场上来看,柳明志打心眼里希望呼延玉二人都过得不要太幸福美满。 “柳某眼拙,昔日二龙山一会竟然不识的公主天颜,若有得罪之处希望完颜公主不要放在心里,否则柳某万事难辞其咎。” 柳明志可以对呼延玉称兄道弟,毕竟也算有过生死之交,同在白莲教与刀涯海众人的绞杀下活了下来,完颜颜玉则是不同,毕竟只有过一面之缘,若是因为自己无礼的缘故掀起了两国之间的外交风波,或者是刀兵相向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不,准确的应该是三国之间的纷争,毕竟呼延玉完颜颜玉二人已经成亲,草原,金国,大龙朝。柳明志打了个寒颤,真出事了老头子都保不住自己。 “柳公子不必多礼,还是称呼奴家颜玉便好!” “不敢不敢,先前柳某不识的公主的身份是故行为不雅,如今公主在此,柳明志怎么敢造次。”柳明志诚挚有礼的说道。 颜玉清冷的面孔流露出一丝落寞:“夫君,妾身有事情想要询问一下柳公子,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呼延玉玩味的一笑:“当然可以,你我虽是夫妻,可是我也不能限制你的自由。” 客套至极的对话根本没有一点夫妻的样子,可是他们却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当真是天意弄人,无情至极。 倒是柳明志有些为难,岳父大人肯定已经等急了,自己若是再耽搁下去必定少不了挨上两脚社会岳父的毒打。 “柳兄弟放心去,今日的鹿鸣宴会开席尚早哪!”呼延玉淡然一笑说了一句意有所指的话。 柳明志一愣,也发现了贡院之内安静的似乎有些过分看来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颔首示意完颜颜玉先请。 贡院大门处安静异常,完颜颜玉驻足一侧。 “长公主,不知道柳某可以做些什么?” 完颜颜玉清冷的眼睛流露出一丝柔情又转瞬即逝:“柳公子二龙山你有没有见过小了凡大师?” 那一抹相思的眼神被柳明志看了分明,虽然转瞬即逝,可是言语却做不了假。 “了凡?”柳明志怎么也想不到完颜颜玉找自己而来竟然是背着呼延玉问另一个男人的消息,虽然了凡只是和尚一个,然而和尚也是男人,而且是个模样周正颇为俊俏的男子。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呼延玉,柳大少不禁同情起来,我听见雨滴落在草原上的声音。 雨水滋润下的草原,那可是绿的无垠哪。 “正是,了凡大师欠了颜姑玉一些东西,可是他不告而别,颜玉想问问柳公子知不知道他的下落。” “唉,回长公主,柳某不曾见过。” 第204章 金国使团 呼延玉望着牵着莺儿远去的柳明志满脸的疑惑不解:“北地虽然比不了江南的气候,但是也不冷啊,柳兄弟提醒我要小心点戴帽子是何缘故?” 柳明志虽然对完颜颜玉的感官不错,同样不希望自己的好兄弟当个老实人。 “少爷,你为何要提醒呼延王子戴帽子的事情啊,现在还没入冬哪!” “傻丫头,有些帽子可是不分季节的,一年四季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带上了,最关键的是别的帽子保暖,少爷说的这顶帽子让人心寒。” 越是往贡院里走柳明志越发的发觉贡院之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按照规矩来说此时应该已经有乐师奏响鹿鸣曲,为何会这样的寂静无声。 柳明志见到高坐在首位的岳父大人与赵丰收脸色有些阴沉,根本没有庆贺高中学子的喜悦之情。 随手拉住了一个站在一旁的学子:“兄台,贡院之内出现了什么事情,怎么气氛这么严峻哪?” 被柳明志拉住的学子先是诧异的看了一眼柳明志,见到其绫罗绸缎的穿着神色恭维起来指向一处:“金国普贤院派遣二十名士子来江南拜山门来了。 拜山门不过是好听的说法而已,实际上就是来下战书来了。 顺着这位学子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群衣着明显区别于汉人服饰的学子端坐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虽然说不上耀武扬威但是神态也是颇为倨傲。 互相侃侃而谈,根本不在乎贡院之内江南士子的态度,柳明志忽然想起了呼延玉说的一句话,今日的鹿鸣宴不会开宴的那么早。 莫非草原诸族与金国联合起来了?想起了呼延玉与完颜颜玉的身份柳明志似乎明白了什么,来者不善哪! 悄悄的挤了过去,柳明志走到了齐润身旁将其拉到了一旁,赵丰收与朱陪考也跟了过来。 “岳父大人,这是什么情况,莫非金国人有意与江南士子一较高下不成?偏偏挑在鹿鸣宴举办之时,是不是有意考教我们这些高中士子的才识?” 齐润脸色阴沉:“志儿,金国普贤院的士子相当于咱们国子监的学子一样,都是才思敏捷之辈,老夫也是进了贡院之后才知晓他们的到来,事前根本没有通知,金国皇帝是想让普贤院的士子将咱们打个措手不及啊。” 赵丰收也叹了口气:“本官刚刚收到了消息,不但金陵,就连京师的国子监同样去了二十名金国的学子,想要在文学之上一较高低,历年来虽然也有两国学子互相较量的事情,但是像这般不宣而战的事情确实从来未有,而且这次不但是金国士子,还有不少突厥的先知也来了,他们是打算联合在一起了。” “恶客登门也是客人,若是咱们拒不应战,不但会显得咱们江南士子无能,同样会丢了朝廷的脸面,在座的士子十有八九都是今年的举人,有了做官的资格,代表的便是朝廷。” 柳明志皱了皱眉头:“不宣而战肯定是有备而来,咱们江南士子刚刚经历了秋闱科举,肯定会懈怠温习诗书,如此一来便处于劣势,不知道他们想要比试些什么?诗词?策论?咱们一概不知。” “我派人有意去试探他们的口风,但是他们相当的谨慎,说是要等他们的统领到了之后才可以跟咱们比试。” “他们还有统领?几位前辈见过没有?” “不曾见过,不过听说也就在三刻钟左右就会来到,稍等片刻之后就行了。” 齐润沉静的看着柳明志一会:“志儿,你可是金陵的头名解元,不知道有没有信心应对这些金国的士子?” 柳明志摇摇头:“岳父大人,若是知道比试的题目小婿还有一些胜算,可是如今咱们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他们想要比试什么题目,人都不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小侄也有短板,比如武学一道。若是他们想要比较功夫只怕是堪忧了,江南众位士子有几个是文武双全的存在。” 赵丰收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还是看看他们口中的统领是什么人再说,咱们在这里独自揣摩也毫无用处。” “赵大人,小子先入坐了。” 齐润等人也无可奈何,故作沉静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少爷,你怎么愁眉不展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来,坐到少爷旁边,这里的东西可都是不多见的美食,你放开了吃,别说少爷亏待了你。” 柳明志掀起衣摆跪坐到了一旁自己的位置之上,座次的位置其实相当讲究,大龙朝以左为尊,座次一顺而排。 柳明志看了一下右边的诸位士子之中也有女子坐在了一些士子身旁,想来鹿鸣宴是不禁止女子入座的,也将莺儿安排在了自己身旁跪坐了下来。 不过柳明志不知道的是那些女子多是在场学子的夫人身份,像莺儿这样丫鬟身份与主人同坐的几乎没有一个。 不过莺儿身为柳明志的通房丫鬟。穿着打扮自然不比一些普通人家的夫人要差,甚至可以说还要华丽上不少。 柳远总管柳府的所有事物,早就将莺儿当成了大少爷的妾室身份,在柳远看来大少爷如此宠溺莺儿这个小丫头,其成为妾室身份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是故莺儿所有的穿着规格都是按照妾室的身份准备的。 正如赵丰收所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柳明志抛去了脑海中的压力,将注意力放到了桌子上的食物之上。 不大不小的一张桌子上拢共摆放二十道左右的菜品,蒸炖煮炸烤无一不有,色香味俱全,听说鹿鸣宴上的菜系将近一百道左右,应该是众人共同一百道的宴席,否则只怕将人的肚皮撑坏也吃不下一百道宴席。 “秦斌见过柳解元,早就听闻柳解元以三科乙上的成绩高中头名解元,一直神往却无缘得见,今日终于了解了秦斌的夙愿,柳解元果然神色俊朗,当真是人杰也。” “秦斌?”柳明志一愣,马上知道了秦斌的身份,科举的第二名亚元便是秦斌,而且他就坐在自己下首,想来是不会出错了。 擦了擦嘴角的食物残渣:“原来是秦亚元秦兄,柳某出门之时太过匆忙没有吃上几口食物,失态了。” 秦斌倒是没有鄙视的模样,柳明志若是真的贪恋眼前的这些食物那就真的有愧与柳大公子的身份了。 “柳兄真性情也!” ps:一如既往的两更,可能晚些,要从医院回家,路上耽搁。 第205章 将军饮马 “哼,全是酒囊饭袋,全都是酒囊饭袋,区区一个将军饮马的问题就将你们这些国子监的博士们都难住了吗?”李政将龙案之上的东西全都扫在地上,眼睛之中含着怒火的看着朝堂之下跪着的一帮大臣。 听到皇帝的质问,这些官员跪在地上颤颤巍巍不敢抬头去看李政的面容。 国子监博士徐洪道看了一下周围的同僚每个人都在战战兢兢的跪着:“陛下,金国使臣出的问题臣等闻所未闻,不过若是给臣一些日子臣应该可以计算出怎么样路线最省时辰!” 李政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徐洪道:“几日可以解出来?” “三不七日时间。”徐洪道说出了一个保守的时间,就算如此他也不能保证一定会将这道题目解出来。 “七日?一群废物,枉我大龙自诩天朝上国,一道小小的数算题目竟然需要七日时间才能解出来,这还只是第一道题目,后面的岂不是要十五日,一个月乃至半年?朕的颜面何存,朝廷的颜面有将至于何地?” “臣等无能,请陛下恕罪。” 李政不顾跪在地上的国子监的儒生大臣将目光看向了左相魏永:“魏爱卿,你向来足智多谋,金国使臣的将军饮马你可能解出来?” 魏永一愣马上手持朝笏出列:“回禀陛下,臣也曾熟读九章算术,并未听闻过将军饮马的数算题目,臣有罪,有负陛下的圣托!请陛下治罪。” “童爱卿,都说江南当阳书院尽出天下才子,你当年可是一路高歌猛进以状元之才入驻朝廷,不知道你可有解?” 童三思出列微微摇头:“回禀陛下,臣精通四书五经,各种杂学多有涉猎,唯独对数算一道不甚精通,请陛下恕罪。” 李政的神色越来越差,两位宰相竟然也毫无办法,难道真的要被金国使团提出的问题弄得颜面无存不可? “各位爱卿,谁有办法解决出此题朕愿意许其官升一级,封爵!”李政不得不用利诱的办法来让各位大臣解决问题。 文武百官皆是一愣,显然没想到皇帝会许下这么大的奖赏,官升一级也就算了,毕竟熬两年只要无错总会升级的,可是封爵就让人意动了,谁不知道爵位的重要,那可是造福子孙的称号。 不过赏赐越是丰富,风险也就越大,若是解不出将军饮马的问题同样会遭受皇帝的怒火。 满朝文武大臣互相左顾右盼愣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夏爱卿,你是两朝元老,见识的东西最是广泛,你也解不出区区一个将军饮马的问题?” 御史大夫夏公明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陛下会问一个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数算的问题。 “回禀陛下,臣无能,解不出此题。” “太子,你哪?你平时不是说将国子监的书籍已经翻阅了七七八八了吗?你可能解出此题来?” 太子神色一紧,很想在父皇面前表现一番,可是他真的搞不懂将军饮马为什么还要最短的路线,最节省时辰,这不有病吗?不过他也不敢表现出来。 “回禀父皇,儿臣无能。”说完看了看周围的那些兄弟,平时巴不得跟自己争夺父皇的恩宠,可是今日全部都犹如木桩一样稳稳地站立远处一动不动。 “启禀陛下,臣有话启奏。”武国公万步海站了出来。 李政脸上一喜,莫非一干文臣都解不出的问题万步海一个武勋能算出来不成,不过一想将军饮马的问题,李政暗想是不是正好中了万步海的下怀,毕竟万步海就是将军里的老大,应该更了解怎么走最省时辰。 “武国公快讲,莫非你有解决的办法不成?” 武国公万步海嘴角一抽:“回禀陛下,臣无解!” 李政眉头一皱:“哦?那万爱卿想要说点什么?” “陛下,臣以为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出问题的人,金国使臣不宣而战分明已经是不义之举,还出什么鬼劳子的将军饮马的问题,哪有将军亲自饮马的,都是派亲卫去,臣看金国使臣就是想找茬,不如臣带领一帮禁卫以剿灭城中乱匪的名义送他们回老家。” 好嘛,不愧是武将,性子就是火爆,直接不想着如何解决问题了,而是打算把出问题的人解决掉,如此一来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话是没错,道理也是这个道理,可是对待使臣做出这样的事情似乎不是解决问题而是掀起两国的刀兵。 万步海话音刚落,一帮子武将就躁动起来。 “启禀陛下,臣以为武国公的话言之有理,什么狗屁的将军饮马,将军有亲自饮马的吗?” “陛下,武国公说的没错,都要准备商议战事了,那个将军会去饮马去,这不是渎职吗?金国使臣就是想找茬,没得说,不用武国公出马,臣愿意带领禁卫搞了他们,保证无声无息。” 李政面色一黑,想不到这些武将竟然打算干掉这些使臣,虽然他也很想这样做,什么狗屁的将军饮马,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一边准备行军布阵,哪有时间去放马去。 不过也只能是想想了,真要同意万步海的谏言,只怕两国是避免不了刀兵相向了。 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是和平时期交流使团。 兵部尚书宋爱卿,刑部尚书叶爱卿,礼部尚书秦爱卿:“难道你们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宋毅为难的看了看周围的同僚不得不站出来:“回禀陛下,臣无能。” “臣无能。” 李政面色阴沉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好啊,好极了,文官之列无一不是饱读诗书的儒生,无一不是三甲进士二甲进士选出来的官员,你们平时不是常常自诩很厉害吗?一个将军饮马的问题就将你们全部都为难住了,你们有何颜面站立在朝堂之上为朕分忧,你们分的什么忧,朕看你们全都是无能之辈。” 满朝文武大臣全都吓得跪了下来:“陛下息怒。” “金国使臣给了几天的期限?” 徐洪道颤巍巍的说道:“三日。” “国子监的一干博士听旨,三日之内限你们解出问题,否则” “陛下” “退朝。” 大内总管周飞马上一甩浮尘:“退朝。” 御书房内李政放下毛笔将一封书信折叠起来:“周飞,昼夜不停赶到当阳书院将书信交给老师。” 第206章 彼其娘之 “彼其娘之,这些金国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怎么走路才能最近,你问马去啊!再说了有几个将军亲自牧马的?” 闻人政不顾大内总管周飞一脸尴尬的站在旁边,看到了皇帝的书信直接爆出了粗口。 “黔公,咱奉了陛下的旨意跑死了七匹马连夜奔袭江南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闻人政揪了揪胡须,神色茫然,他倒是精通数算一道,算是大龙朝硕果仅存的几个精通君子六艺的文人之一,要不然也不会一把天剑直接震撼的刀涯海众人偃旗息鼓。 可是他精通的数算都是《九章算术》之上的题目,这将军饮马怎么解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古怪的题目。 啪的一声闻人政将信纸直接拍在了桌子上:“将军让马喝水怎么走近一些直接问将军去啊,为难我们文人这他娘的是人干的事吗?” 周飞嘴巴微张,他也是对闻人政比较熟识为数不多的众人之一,毕竟当年闻人政身为当朝帝师的时候少不了要跟服侍皇帝的大内总管打交道,也算是有了二三十年的交情。 闻人政以前无论如何的生气,最多骂上一句彼其娘之就已经算是惊呆了诸位朝臣的眼球了,今日竟然粗鲁的直接骂娘。 周飞摸了摸鼻子,很想问一声黔公,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有句话说的果然不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柳大少打交道久了,纵然是闻人政这种清心秉正的老学究也难免沾染一些不好的习气。 “他的意思是什么?” 周飞一愣,马上明白过来这个他指的就是皇帝,纵观整个大龙朝敢用他称呼皇帝的也只有两个人存在,一个是帝师闻人政,一个就是太后了。 偏偏周飞还不敢说什么,应该说就算是皇帝在此也会默认这个称呼,皇帝亏欠闻人家太多了,无论是因为江山天下,还是私心作祟都太多了。 “黔公,陛下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不能丢了朝廷的颜面,毕竟咱们可是天朝上国,若是藩国使团区区几个士子的问题难住了,陛下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闻人政默默地点了点头,显然也默认了周飞的话:“是啊,不能让金国普贤院嘲笑我大龙朝无人。给老夫两天时间,老夫应该可以钻研出怎么样行程最短。” “黔公,不是咱不给黔公时间思考,实在是金国使团给出的时间只有三天,咱只有半天时间呆在江南,必须马上赶回京师。” “半天?” 周飞面色严峻的点点头。 “这他娘是人干的事吗?老朽解不出来!”老学究闻人政也有些气急败坏起来。 周飞脸色为难:“黔公,当阳书院号称尽出天下才子,书院内的诸位夫子莫非也没有精通数算的存在?” 闻人政重新拿起书信来看了看,随即摇摇头:“老朽解不出来那整个书院就真的没有人能解出来了,不过老朽也需要时间,半天?唉!” 周飞懂了闻人政这一句轻叹什么意思脸色惨然:“莫非真的要让陛下丢尽颜面不成。” “为今之计也只有找他试一试了,老夫知道他四书五经经史子集倒是天赋凛然,就是不知道这数算如何,老朽也没底,不过也只能试一试了!” “哦?黔公莫非还认识什么高人不成?” “什么高不高人的,当初你与他私访二龙山时见过一面,江南柳家的大公子柳明志。” 周飞眼睛一挑:“柳大胆?” 闻人政一愣,不禁哑然失笑,柳明志这个憨货在山下公然抗旨的事情他也听说了,诈闻之下也是不禁为其吸了口凉气,依照自己对皇帝的了解,柳明志公然违抗旨意不死也要脱层皮。 可是让人瞠目结舌的是皇帝不但没有下旨鞭策其一番,反而还赐了一副墨宝祝贺柳明志的新婚大喜。 闻人政初闻之下也是惊异不已,以为皇帝年纪大了心性也就变了,后来一捉摸不太可能,一个人的性格想要改掉有多难闻人政最是清楚。 如此一来,只有皇帝对柳明志这个文名不显,风流之名声名狼藉的家伙事真的看重,仅仅是一道推恩令策略应该不会如此,闻人政猜测到还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果然,帝师就是嗅觉灵敏,皇帝还看重了柳大少挣钱的本领,大龙的国库如今越来越亏空,皇帝需要钱财,很多很多的钱财。 纵然柳明志帮助不了国库丰盈起来,那就柳家来帮助。 不得不说皇帝的心思相当深沉,他看中了柳明志的才能,还看上了柳家的财产,可是四大家族同气连枝,没有充足的理由之下还不不能对柳家动手否则便会引起其他三大家族的忌惮,最重要的是西北云家可是有一位国公的存在,如此以来只能先拉拢柳家名义上的继承人。 皇帝下令让柳明志成为太子伴读便是希望将其绑在太子的战车之上,若是以后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故,为求自保柳家肯定会倾尽全力帮助太子登基。 自己下面几个皇子的心思李政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太子想要根基稳定必须要有充足的银两用作后援,还有什么人的银两能比江南柳家更为丰厚。 刀不架在脖子上,柳明志又怎么会竭尽全力帮助太子登基,目前来说,太子还是深得皇帝的恩宠,最为满意的一个儿子。 “正是此人,是挺大胆的,他的心变了,放在以前柳家小子可要吃一番苦头的,为了这十万里山河他可真能忍的!” 周飞颔首低眉,他知道什么话该接,什么话不该接,闻人政可以说,自己就当没有听到罢了,如此这般对谁都好。 闻人政整理了一下衣物:“下山,今日乃是金陵贡院举办的鹿鸣宴,柳小子十有八九是在那里。” 刚到山门一个俏丽的身影蹦了出来扯住闻人政的衣袖:“爷爷,你又偷偷的去买酒喝吗?” 闻人政胡子一扬:“丫头快松开,爷爷有正事要去办!” 闻人云舒撒着娇晃着胳膊:“我不,我也要去。” 闻人政尴尬的看了一眼周飞,有些无奈,打又舍不得打,骂也舍不得骂,还能怎么办! “闻人姑娘愿意跟着就跟着,这是黔公的私事,咱不会过问。” 第207章 名士云集 “昔日战国之年,列国争雄,名士辈出,豪杰并起,有名士张仪横强扫六合,以秦国一人之力威压六国无人敢怒;亦有苏秦合纵锁函谷,使得其强盛一时的秦国不得不畏缩在函谷关而不敢东出。 那个时代真的是名士云集波谲云诡,策士纵横风云际会。谋士一言可抵得一军,谋士一计,可定国家之兴衰成败。 最终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经历了几百年的天下终得一统,方有始皇帝的称号不绝于世,方得千古一帝之称,奈何天意无情,始皇缴尽天下器,今却不见坐咸阳。 汉武时期,张骞出使西域,名为开通西域来往通道,实则搬兵攻灭匈奴,先后几位公主入胡和亲,方保的大汉无恙,才有汉武帝之崛起,横扫匈奴阴山以北,近乎绝种亡族。 至此一役方有大将军卫青横扫匈奴龙帐祖地,方有的封狼居胥的冠军侯霍去病霍将军,若无公主和亲,安有后世之大汉天威。 东汉末年,三国分裂,割据一方,卧龙凤雏,鬼才郭嘉,琅琊君子诸人再次掀起了一场名士风波的较量,亦有一统天下的大晋朝。 直至七百年起,大龙先祖李元民一统天下,白衣谋士张百战力压天下贤士辅佐大龙先祖,人屠万国庆坑杀降卒七十万方有大龙建国。 国之兴旺交替都少不了一群人,谋士儒生,晚辈万阳不才,奉大金皇帝旨意携带普贤院二十名士子向大龙朝诸位贤才讨教几分,不论输赢,只为交流一番。 晚辈听闻江南士子大才云集,当阳书院更是有尽出天下贤才的称号,晚辈斗胆一问上座两位前辈,可敢迎战?” 一个爽朗的声音从进入贡院开始便开口言说,步步不停,口中言论不绝,直接逼迫道齐润赵丰收二人两位所坐的高台面前。 原本互相交谈的金国普贤院的二十位士子见到万阳的出现马上停下来议论,纷纷恭敬的看着站在高台之下的万阳齐齐行礼:“吾等普贤院诸子参见统领。” “免礼。” “谢统领。” 齐润惊异的看着站在面的万阳露出一丝迷惑:“你不是志柳解元的朋友吗?莫非你是金国人?” 万阳侧身诡异的看了一眼同样发愣的柳明志诸人:“回前辈话,在下亦是金国人,亦是柳兄的朋友。” 齐润看了一眼右侧的赵丰收,他们二人显然没有想到金国普贤院的统领竟然是一个不足三十岁的少年。 “哈哈好一个金国普贤院,好一个金国万阳,竟然想依靠二十人挑战我江南所有士子,本王该说你是信心十足还是狂妄自大哪?莫非真以为我大龙无人不成?”一个略带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直接打破了在场的安静。 见到来人之后,齐润赵丰收二人也不敢高高的坐在上面,纷纷起身下来高台跪拜了下去:“下官齐润,赵丰收参见淮南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柳明志一拉还在往嘴里塞着糕点的莺儿也随着左侧的所有人跪拜了下去:“吾等江南士子拜见淮南王千岁千千岁。” 给老头子坦白心迹之后柳明志也知道了步入朝廷已经是避无可避的事情了,也没有必要再试探皇权是不是真的就是天,想要生存下去只能依靠大势所趋,所以这次跪拜的心安理得。 只是莺儿被少爷猛地拉下跪拜,嘴里还塞着糕点,说的话乌拉乌拉的的毫不清晰,反而有种搞怪的感觉,柳明志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这一笑可就打破了宁静,也有些不合时宜,看着众人纷纷看过来的目光,柳明志连忙低下了头,只是为时已晚,淮南王李玉刚已经看到了他。 因为刚好遇见你李玉刚见到了准备多然的柳明志轻然一笑:“小友,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不,应该称呼你柳解元才是。” 避无可避柳明志不得不蹭了出来:“江南士子柳明志拜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玉刚瞥了一眼一旁的万阳然后对着柳明志说道:“柳解元,今日可就全仰仗你了,不要堕了江南士子的身份。” “柳明志遵命,定当竭尽全力维护江南士子的尊严。”说完轻轻的看了一眼万阳,心里嘀咕莫非是自己猜错了不成,这万阳真的是个男人? 男尊女卑的时代想要相当于国子监监生身份的二十位普贤院士子如此恭敬只怕有些不太轻松。 也许万阳真的只是有些娘炮而已,这时候柳明志也有些琢磨不定了,刚刚断定万阳乃是女子的身份也不得不重新衡量。 “都免礼起来。”李玉刚看着还在跪着的众人下令道。 “谢千岁。” 李玉刚淡定的看着万阳以及普贤院的众位金国士子:“希望你们不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铩羽而归才好,本王可会好好的看着的。” 不理会面色有些难看的万阳,李玉刚直接走上了高台坐在了首位。 被人占去了位置齐润不但没有尴尬,反而有些荣幸的感觉,以后也可以吹了,咱也是和王爷同起同坐的人物了。 万阳见到所有人都坐下之后,刚准备开口,又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李玉刚啊李玉刚,鹿鸣宴本就是歌颂功德的地方,你还要不要脸皮,竟然跟两个属下争抢名额,你真是越活越不要脸了,你小子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被人如此侮辱,李玉刚按道理来说本应该直接将此人拉出去下监牢等候秋后问斩,可是李玉刚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打了个寒颤,有种想要逃却逃不掉的感觉。 “这个老家伙怎么来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玉刚小声的嘀咕道。 然后淡笑着跑下了高台:“原来是黔公到了,本王若是知道了肯定会等着您一起进来。”李玉刚虽然是王爷,可是同样是闻人政的学生,纵然不是亲传也因为皇帝的缘故沾染着半个名分,古人讲究天地君亲师,李玉刚还真得恭恭敬敬的对待闻人政。 闻人政不管已经惊呆了的众人:“小明子,你胖了!” 李玉刚讪笑了两声,也不答话。 只是李玉刚见到了闻人政旁边的周飞目光一紧,他们两个怎么绞到一起了? 闻人政与周飞直接走到了柳明志这里跪坐了下来:“小子,老朽找你办件事情。” 只是柳明志根本没有理会跪坐下来的两位大人物,眼神带着血丝的狠狠盯着一旁乖巧站立的闻人云舒嚎叫道:“姓闻的,我要跟你决一死战,撩阴腿也就算了,小爷去你妹的大郎喝药,” 第208章 你还要我怎样 “闻人姑娘,柳某错了,柳某真的错了,常言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嘶轻点胳膊就要断了。” 一副想要拼命的场景画风突变,在场的众人看着气势汹汹的柳明志本来还有些为这个漂亮的姑娘担心,谁知道一个回合都没有坚持柳大少就被其反擒拿扼住了躁动不安的小手。 闻人政脸色逐渐发黑,再这样下去孙女的暴力之名搞不好要成为齐韵第二,然后十八九的年纪还待字闺中。 周飞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被擒拿住求饶的柳明志,柳大胆也有这一天哪,可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赵丰收戏谑的用胳膊碰了碰一脸黑线的齐润,眼睛充满了调侃,那意思分明再说,你女婿再跟别的姑娘打情骂俏哪,你也不管管。 莺儿很想忠心护主的去拯救自家的少爷,不过看了看手中的糕点那么精致,万一碰到了就不好了,于是忠心的小丫头最终选择了手中的糕点,放弃了拯救少爷的一百种计划。 “云舒,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对待柳解元成何体统,还不快松开柳解元!” 闻人云舒娇哼了一声将柳明志的双手放开:“身为士子,头榜解元竟然如此鲁莽,跟那些草莽英雄有什么区别。” 正在揉着胳膊的柳大少一怔转头看着娇气的闻人云舒:“你也听过白蛇传?” “什么白蛇传?不知所谓?” “草莽英雄许仙啊,你刚才不是草莽英雄吗?除了许仙许大夫还有谁有此雄心壮志敢称为草莽英雄啊?” 闻人云舒翻了个白眼:“江湖上草莽英雄那么多,谁知道许仙是哪一号人物。” “不是,大龙朝成精的长虫这么多吗?” 柳闻人二人斗着嘴,万阳眼神灼热的看着站在一旁的闻人政神色恭敬:“前辈便是闻人老先生!” 闻人政倒是没有对待万阳针锋相对,反而一脸的平和:“耄耋老朽一个,当不得前辈称呼,倒是姑公子才是真正的少年英才,金国普贤院的诸位士子丝毫不差于大龙国子监,公子竟然能成为他们的统领,可见也是身怀奇才之辈,长江后浪推前浪,老朽了!” “前辈过谦了,晚辈在金国少年之时便听说过前辈的高名,金国大国师曾经放言,有黔公在大龙三十年,金国与草原永远别想踏足大龙朝半步,可惜前辈一身通天本事竟然沦落到毫无用武之地,万阳不才,愿意拜请前辈入大金国,愿意国士之名厚待前辈。” 金国普贤院的二十位士子同样鞠躬行礼:“愿请前辈入驻金国,请前辈三思。” 闻人政复杂的摇摇头:“老朽多谢诸位贤才的厚爱,然而名士暮年,一样孤零,王侯将相,雨打风吹,老朽还是喜欢寄情于山水之间,抱歉了!” 万阳叹息的摇摇头,知道无法请动闻人政这尊大神入金国了,也不再强求。 周飞焦急看了看天色,闻人政再跟众人寒暄下去时间就来不及了。 “黔公,正事重要。” 闻人政这才反应过来此次前来的目的,神色稍有窘迫的看着周飞讪笑了两声。 “话说这白素贞受了观音菩萨的点化,便化身一个天仙一般的女子来到了钱塘县寻找转世投胎二十世的恩人,也就是这个时候”柳大少喋喋不休给众人讲解着草莽……白蛇传的故事。 闻人政周飞二人呆滞的看着围成了一个大圈的众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皱着眉闻人政屈指一弹一个小石子直接击在了柳大少的额头。 “白素贞掐指仙法一施,只见本来破旧不堪的庭院直接哎呦”柳明志摸着头一愣,谁砸的石头。 “少爷,接着说啊,庭院怎么了?”这是莺儿的声音,莺儿如同后世看着连续剧磕着瓜子一样的宅女不停地吃着零食,面色紧张的听着玄奇的故事。 “姓柳的,接着说啊,这白娘子怎么了?”闻人云舒有种欲求不满的憋屈感,说话瓮声瓮气。 “小友,庭院是不是化成了仙宫?”李玉刚的想法则是有些天马行空。 “志儿,庭院到底怎么了,别停啊!”齐润的问题充满了求知欲。 “柳解元,柳兄,白素贞施法到底变出了什么?”这是靠近的诸位高中士子的询问。 一些时长诉说子不言怪力乱神的儒生士子们纷纷的陷入白蛇传的故事中无法自拔。 众人的心里相当明了,老子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不上不下的相当难受,不上不下?咦,怎么感觉怪怪的。 被众人的问题弄得心神烦闷,故事都讲不下去了,柳大少脸色一沉:“能不能不要插嘴。” 众人马上一愣连忙颔首:“不插嘴不插嘴。” “是是是,保证不插嘴。” “本王下令所有人都不许插嘴,专心听故事。” 秦斌细心的倒上了一杯酒水:“柳兄,先润润喉咙,一会你还得多费一番口舌才行,小弟等人实在是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柳大少脸色逐渐发黑,不插嘴,多费一番口舌,无法自拔,小爷怎么感觉那里怪怪的,至于哪里怪怪的还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有些不对劲。 “只见白素贞哎呦没见着说书哪,还想不想听啦,你想要小爷切了老爷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黑?” “混账玩意,这是贡院鹿鸣宴会,不是酒肆客栈你们到底在干什么?”闻人政抑制不住怒号起来。 柳明志一愣,是啊,丫的这是贡院:“老爷子,不怪小子啊,都是他们非要卧槽” 柳明志目瞪口呆的看着各个已经正襟危坐的众人,就连莺儿这个蠢萌的小丫头都跑到了另一旁跟闻人云舒坐在一起双手放在桌子上,仿佛后世认真听讲的学生一样。 兵贵神速啊,神速个锤子,你们这群坑货。 “跟我来!”闻人政黑着脸在前面带路。 “闻人姐姐,少爷不会有事?” “放心,姓柳的皮厚着哪,死不了。” “那就好,那就好。”莺儿舒心的拍了拍胸口,重新盯着桌子上的蜜饯吞了吞口水。 柳明志含泪望天,说好的生是少爷的人,死是少爷的鬼哪?铁骨铮铮王小莺儿,一块蜜饯能卖国。 柳明志惊异的看着纸上的问题,不得了哦,大龙朝也已经有人研究线性的数学了吗?将军饮马这不就是初中学生求得最短路线问题吗? 周飞神色焦急的看着沉思的柳明志:“柳大解元,怎么样?这个问题能不能解?” “简单啊!先这样这样,然后那样那样,最后这样这样,然后就可以解出来了。” 闻人政周飞愣然的看着指手画脚的柳大少,这样那样到底是那样,你到底想要搞那样? 七手八脚的说完之后,柳明志心满意足的看着闻人政二人,咱也过了一把老师的瘾,老师!呜呜呜,我竟然活成了当初最讨厌的模样。 “听懂了吗?” 二人齐齐摇头的看着畅快淋漓的柳明志,到底是那样啊? 第209章 被恐惧支配的童年 “这么简单都不明白?” 周飞茫然的摇摇头:“柳解元,我与黔公实在是搞不懂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到底是怎么样?你可以说的明白一点吗?” 唉,还学究天人哪,放到以后你们估计连初中能不能考上都是一个问题。 “有没有笔?我给你们详细的解读一下!” “笔墨没有,这个可不可以?”周飞从衣袖里抽出一把短剑递了过来。 “凑活用,比什么都没有强。将军饮马怎么样线路最短是。”柳明志开始用短剑在地上化了起来:“这个点设为a额这个点就是将军代表甲” 浪费了一大笔口舌柳明志终于让二位古人搞懂了线性问题,而且还列出了好几个可能。 闻人政看着地上的几个团案摸着胡须:“就这样?” “就这样啊!” “若是河水深的淹没马身,不是还得绕路?另外想要过河的话,河面上的桥离营地很远怎么办?” “对啊,黔公说的对,野外可是有很多不确定的原因会影响各方面的事情的,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牵一发而动全身。” 柳大少面色纠结的看着两位提问的好奇宝宝将手中的剑一丢咆哮道:“说了是假设,假设晓不晓得,河面深不深有没有桥你问老师去,我怎么知道,啊!啊!啊!” 二人看着有些癫狂的柳大少缩了缩脖子,选择了三缄其口。 周飞仔细的过目了一下地上的图案之后用脚擦掉痕迹:“柳解元,你可是立大功了,陛下当初在朝廷之上亲口许诺,解除金国使团的题目便官升一级,加爵位,柳解元现在没有官位,爵位是跑不了了,以后见了面咱也要称呼一声柳爵爷了。” “爵爷?柳爵爷?韦爵爷,柳爵爷,想想都觉得牛逼啊。”柳明志眼光锃亮的看着周飞:“周总管还有别有别的题目?我要解十道,我要以题觅封侯。” 周飞无情地打断了柳大少的遐想:“柳解元,只有一题,有劳你了,皇上的赏赐想必不久就会来到,柳爵爷可要静候佳音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柳明志跪谢皇恩。”噗通三声柳明志跪的是心甘情愿,封爵了要,光宗耀祖了要,荫萌子孙了要。 “嗯哼,那是东方,陛下在京师。”周飞忍俊不禁的提醒道。 “啊?” “吾皇万岁万万岁,寿与天齐。”脸皮这玩意不就是用来磨厚的嘛,柳明志蹭了一圈重新叩头。 闻人政仰头望天,离开了柳大少几米远的距离,心道自己教了个什么玩意。 “柳解元,咱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方不方便?” 柳明志摸了摸鼻子,心道周大总管不会是想要借钱:“既然是不情之请,要不?就不提了?”柳大少尝试性的问了一下,皇帝身边的一号人物还是不得罪的好,否则谁知道自己这即将到手的爵位会不会半路就夭折掉了。 周飞嘴巴一抿,难受的看着柳大少,丫的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柳解元还是听一听的好,有功劳的哦!” 柳明志一听有功劳马上双眼泛光:“周总管真是客气,什么不情之请请不请的,咱们这种关系怎么能见外哪!我要十个不情之请,放马来。” 轻轻地叹了口气,柳大胆胆子不大了,却变得市侩起来了,简直是无利不起早。 “柳解元如此精通数算之术,这将军牧马的题目不知道难倒了多少人,咱想的是柳大少是不是也可以提一个题目难为难为金国使团?陛下高兴了肯定会重赏的。” “恩?金国使团向咱们下战书咱么也可以提题目的吗?” “当然可以,柳解元有所不知,历来对阵都是各处一题在限定的时间之内破题就好了。所以柳解元可不可以出一个难一点的题目考教一下金国士子?” 难一点的题目,柳明志徘徊了起来,手指扣着下巴想着可以出一些什么样的题目!穆然柳明志眼睛一亮:“有了!” 周飞神色一喜:“柳解元果然不愧是解元之才,短短时间就想出了一道题目。” “题目有了,没有纸笔怎么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柳明志双手一摊无奈的道。 闻人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变戏法似得取出一套文房四宝放在了台阶上:“老朽刚刚买来的,比不上你家的紫毫笔凑活着用!” 原来周飞刚说想要柳明志帮助想一个题目的时候闻人政便在柳大少徘徊思考的时候就出去买了一套文房四宝。 周飞欣喜的看着闻人政取出来的纸笔:“黔公,有劳您辛苦了。” “柳解元,请润笔,咱来给你研磨。” 能得大内总管亲手研磨的人除了皇帝整个天下又有几人,柳明志自然不敢推辞,装大尾巴狼。 片刻之后,闻人政二人好奇的看着纸上的题目,越看越纠结,越看脸色越恶心,厌弃的看着一旁得意的柳明志,一副看人渣的神色看着柳大少,这他娘的是人干的事? 宫有一缸,王公持大桶,量十五时三刻,水则满,李公持小桶,量二十五时一刻,水则空。二公同为,若时缸满? 翻译过来便是王大人用大木桶提水十五桶可以将宫里的水缸盛满,每提一桶水耗时三刻钟,李大人用小木桶提水二十五桶可以将宫里水缸的水提干净,每一桶水耗时一刻钟,问,王李两位大人同时提水,多久可以将宫里的水缸盛满? 神他妈一个往缸里装水,一个往缸外面放水,这俩大人是吃饱了撑的吗? 要说将军饮马的问题看着有些不知所谓,柳大少出的题目则是能看懂但是相当的恶心,总不能让人亲自取提水试试多少时间能提满水。 一点不错,不但闻人政二人觉得恶心,柳大少自己也是相当的心塞,相当年的想当年,自己的童年就被水池放水,甲乙同时施工,两个车互相追赶的噩梦支配者,不止一次对出题的那些大拿咬牙切齿。 这他娘的是人干的事? 事至如今,也只好让古人体会一下小学生的痛苦了。 柳明志提笔用方程式演算起来,将得出的答案写了出来,看着纸张上的数字柳明志嘿嘿笑了起来,先不说有没有适量题目的木桶跟水缸供应这些金国使臣亲手试验,仅仅是需要的时辰就够他们发懵的了。 “周总管,若是这个问题不行,我还有一个王大人先射箭,李大人后射箭的问题要不也写出来。” 周飞打了个寒颤,本来被金国使团搞得有些心力憔悴的周大总管竟然隐隐有些同情金国普贤院的士子的想法。 复看了一眼纸上的题目,周飞眼角抽搐,神他妈的要多久装满水缸,这题目真是扯淡。 “告辞。” ps:题目随意编的,答案我自己都不知道。千万不要有闲着的大能去验算。 另:那些留言的兄弟我很想一一回复你们,可是回复出了问题,老是显示回复异常,请担待一二。 家里的事终于忙完了,明天开始尽量三更。 致谢大家的支持。 第210章 棋道对决 周飞一脸嫌弃的离开了贡院,实在不想再次见到柳大少这张表面笑嘻嘻,心里却藏着恶魔一般的面孔。 他还是无法理解柳明志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还是那句话,神他妈的的装水问题。 柳明志无辜的冲着闻人政摊开了手:“老爷子,您有什么打算,既然来了,不妨参加一下今日的鹿鸣宴如何?” “参加就算了,老朽已经过了那种闲情逸致的年龄,在一旁观看一下倒是无妨。” “也罢,您老高兴就好,老爷子,请。” 闻人政先行一步走了出去:“柳小子,金国普贤院的这些士子,尤其是那个统领万阳,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你可要小心提防一些,万一马失前蹄,丢的可不只有你们柳家的脸面,还有江南众多士子的脸面。” “老爷子你放心,小子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再说了在场的众人哪一个不是才思敏捷之辈,说不准用不着小子出马他们都可以轻松的搞定了,再说了,当初在当阳书院的时候你不也说了嘛!以胡军的才学,不出十年必成一代国士,小子想有他在也能抵挡几个金国的士子?” 听到柳明志提起了胡军,闻人政眼眶一缩,复杂的看了一眼柳明志,默默地叹口气不再言语。 手心手背都是肉,一切就看造化便是了。 “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此乃八大雅事,晚辈素来听闻大龙乃是礼仪之邦,此八大雅事亦是从战国之时流传至今,晚辈以及诸位兄台不才,愿意八大雅事挑战江南诸位士子,各位以为如何?” 万阳说完挑衅的看着在场的高中学子,今日的挑战他们才是主要担当,金国普贤院的二十位士子年龄皆在十六岁到二十五岁之间,自然不可能向齐润他们这些老学究下战书。 若真是如此,金国诸位士子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一些。 齐润侧身看着左侧的诸位高中举人:“诸位以为如何?可敢接下金国士子的挑战?” “一切但凭大人吩咐。” “王爷以为如何?” 李玉刚呵呵一笑道:“齐刺史才是鹿鸣宴的主持人一切看你的就好了,本王今日前来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齐润恭敬的点点头看着站在台下的万阳:“远来是客,我们大龙向来尊重客人,以万统领之意,先比哪一雅?” 万阳倒也不推辞:“善棋者筹谋睿智,人生如棋,落子无悔;小小棋盘,包含宇宙,容纳万物,不如先比棋道如何?” 不等江南士子点头,普贤院一位金国士子直接站了出来:“金国士子万安坪愿意以棋道对弈,哪位兄台愿意赐教?” 龙国士子之中柳大少尚未归来,以秦斌为首依次排列胡军,林扬明,李培超,齐良等人,临近的士子互相低头讨论了起来。 胡军侧头:“秦兄,林兄,你们一个是亚元身份,一个是经魁身份,不知是否精通棋道?” 林扬明叹了口气:“胡兄,不瞒你说,若是比试画艺小弟还有几分把我,这棋道嘛,小弟也只是略懂而已,想来是帮不上忙了。” 秦斌沉稳的吁了口气:“在下倒是闲暇时间学了几年的棋道,就是不知道对面姓安的如何?若是平常对弈输了也就输了,胜在交流,可是此次大比则是事关两国尊严,我是在是心里没底。” 胡军也是叹了口气:“在书院老师教导我修心养性,我平时多是照顾花草,亦有几分心得,可是这棋道我也只是个臭棋篓子。” 众人互相交流了一番,倒是有不少精通棋道的学子,可是事关两国的尊严没有人敢轻易的站出来对弈,胜了还好说,若是败了,肯定会被千夫所指,第一局若是出师不利,可是会大大影响士气的。 “金国万安坪请求赐教,那位兄台愿意对弈?”金国士子万安坪步步紧逼着众人。 胡军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解元座位皱了皱眉:“师兄怎么还没有回来,他应该精通棋道的?也不知道恩师唤他前去为何?” “柳兄三场皆是乙上的名次,想来应该会精通此道,可是此时他不在只有我们出一人对战了。” 秦斌咬咬牙站了起来:“江南当阳书院士子秦斌不才,愿意与兄台对弈。” 万安坪冷冷的一笑,紧紧的盯着走出来的秦斌:“终于有人出来了,不然在下还以为龙国士子都是一些胆小鬼哪。” 秦斌听了神色一变,也不善的看着万安坪:“是不是胆小鬼待会你就知道了,定下规矩。” 万安坪凑近万阳身边嘀咕了起来,似乎在商议着什么样的规矩合适一样。 万阳有意无意的看着柳大少空荡荡的位置,眼睛转了起来,忽然万阳看到远处一老一少的身影走了过来,银牙一咬回复了万安坪几句。 万安坪颔首示意,重新走了回来:“一局定输赢,落子无悔,兄台意下如何?” 秦斌轻轻的点点头示意接受万安坪的比赛规则。 二人同时对着高台行礼:“秦斌,万安坪棋道对弈规则一局成败定输赢,请诸位前辈监督。” 齐润一挥衣袖:“摆擂,棋道对决。” 几刻钟之后便有衙役守卫抬着一个厚重的棋盘走了进来,将棋盘放到了两国士子的中央,然后贴目棋盘摆在了一旁以供众人观看对弈的情形。 二人走到了棋盘之前席地跪坐,开始猜先。 一局定输赢可没有翻盘的机会了,所以先手将占据很大的优势,围棋讲究宁失数子,勿舎一先,可见先手的重要性,二人都不敢大意疏忽。 秦斌抓起一把棋子示意万安坪:“单?双?” 万安坪也不犹豫,知道猜先全靠运气,跟棋艺的强弱无关,果断的说了一个字:“单!” 秦斌将手中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之上,细细数了起来,最后剩下两颗棋子,秦斌脸上充满喜悦的看着神色阴沉的万安坪:“万兄,不好意思了,我先手。” 没有拿到先手万安坪果然脸色难看起来,不过也没有说什么,猜先完全靠的就是运气,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秦斌执黑棋先行,将棋子稳稳的落在右下角,围棋有金角银边草肚皮的说法,秦斌求稳下了最稳妥的一步棋。 万安坪收敛心神也执白子下了一手。 马上便有人报目,棋台之上便有人将二人对弈的路数重新下了出来供给众人观看。 二人往来之间,互相侵蚀着对方的棋子,穆然秦斌脸色一变,自己悉心布置好的大龙竟然被万安坪无声无息之间的屠掉了,一下子便落后了十三子之多。 不由得秦斌额头冒出了细汗,小心的思考着下一步的棋路。 “秦兄,不要以为拿了先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万某在金国普贤院可是有着棋王的称号,同龄人之中还从未有过对手。” 见到秦斌心神乱了,万安坪乘胜出击开始打击秦斌的心境。 第211章 劣势 “咦?什么情况?怎么着就开始干上围棋了?比试前的助兴?”柳明志好奇的看着场中对弈的秦,安二人,不是说是比试文学吗?怎么还下上棋了哪? 听到柳明志的嘀咕声胡军从观看二人对弈的棋盘中回过神来:“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柳大少也向着大棋盘看去片刻之后:“什么情况?这是谁的大龙被屠了?求胜心切反而被吃了十几目,情况不妙啊!” 胡军讶异的看着柳明志:“师兄也懂围棋?为何在山上从来没有见过师兄下过棋哪?” 柳明志微愣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伤心事罢了,校花当年也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初师兄好高骛远,癞蛤蟆想那什么那什么,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下棋,书法,钢弹琴,素描画画也略有涉猎,只不过略懂而已,只不过学的再多还是比不上凭亿近人会单手开法拉利的人而已,想当初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提了。” 虽然柳大少的话令胡军有些似懂非懂,可是有一点他听明白了,师兄原来也是琴棋书画样样俱全的人物。 胡军没有告诉谁是黑棋谁是白棋的主人,则是直接询问柳明志的意见:“师兄,依你看来这局棋谁的胜算大一些?” 柳明志看着大棋盘沉思了一会小声道:“白棋的胜算大一些,不知道黑棋有没有发现,他的左下角七目棋子已经被白棋紧紧的包围了,只需要一步就可以全部将其吃掉,只是不知道为何白棋似乎故意放掉了这一点,好像在扎一个更大的口袋等着黑棋往里钻。” 果然如柳明志所言,秦斌一步棋下到了右下角想要吃掉万安坪的大龙,反而被万安坪反杀了近十目的棋子。 眼下秦斌已经落后了万安坪将近二十二目的棋子,若是没有奇招只怕败局已定。 万阳等金国士子看着大棋盘的对战棋局已经露出了胜利般的笑容,仿佛胜局已定。 齐润等人的面色也逐渐的难看起来,落后了将近二十目,想要追赶上去或者反超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赵大人,本官看第一局棋道对比只怕是胜算不大了。” 赵丰收皱着眉头看着棋盘的棋路:“齐大人,若是论棋艺秦斌不比金国万安坪差上多少,只是输在了心机之上,棋局对阵开始万安坪就一直在布局,虽然秦斌胜了先手可是也陷入了万安坪的陷阱之中,不但输了先手的优势反而被反超了数目,小小年龄心思沉稳至极,他日必是人中豪杰,私人立场上下官很佩服这个万安坪的心境,秦斌对之还是稍有不如,两国立场上来看,万安坪之强非是大龙之福啊。” 齐润摇摇头:“本官担忧的不是一局的成败,而是士气,输了一局而已,后面的七场还可以赢回来,若是因为秦斌第一场失手,将大大打击其余士子的心情。” “你们两个就不要讨论了,仔细盯着万安坪那小子的耳朵看,每次他给秦斌下圈套的时候他的耳朵就会动一下,若是能提醒一下秦小子就好了。”李玉刚不愧是经历了在宫中勾心斗角还能安稳坐落一府为王的老狐狸,观察入微。 他不是没有对京城的那个椅子动过心,可是深知兄长的为人,不得不自动放弃那个椅子选择一个逍遥王爷的位置,能保存性命不但是多年的直觉,还有他的察言观色。 柳明志微微侧身:“黑棋被白棋冲的够呛,三十手之内必输无疑。” “师兄,黑棋乃是秦兄,若是输了第一局将会使我方士气衰落,你可有办法?” “嘛玩意?下棋就是比试?不是赛前助兴吗?” 胡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告诉柳明志比试已经开始了:“师兄,金国统领万阳以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为比试题目,现在对阵的就是八雅之一的棋道比拼,执黑棋的正是秦兄。” 柳明志心里一万头羊驼飞奔而过,这跟周大总管说的比试题目不一样啊,柳明志在路上已经打算好了,到时候一定要将王李二位大人射箭,王李大人赛跑,王李大人同时修城墙的问题搞出来,丫的怎么就比试其传统八大雅事了哪? 柳明志的目光向着万阳看去,脸上的神色分明再说妈卖批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似乎感觉到了柳大少的目光,万阳顺着看了过来,见到柳大少的表情万阳神色变了变,然后轻蔑的看着柳大少,一脸的不屑一顾。 嘿,还挺有脾气,柳明志冲着万阳竖了个中指然后在万阳疑惑的神色中收回了目光。 看着竖立在双方阵营的两个大棋盘纠结了一会柳明志对着胡军嘀咕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有些不地道,而且需要秦兄的配合,若是秦兄不愿意那就没办法了。” “哦?”胡军脸上一喜:“师兄果然奸猾足智多谋,不知道是什么办法?” 柳明志嘿嘿一笑:“知道什么叫光线折射吗?” 胡军一脸迷惑:“师兄,何为折射?” 柳明志拍了拍胡军的肩膀:“等着。”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托着下巴盯着棋盘的闻人云舒一边扯了扯她的衣袖。 闻人云舒回神过来,看着身边舔着脸的柳大少皱了皱眉:“姓柳的你干什么?” 柳明志上下打量了一下闻人云舒,将其看的浑身不自在才开口:“身上有没有小铜镜子!” 根据柳明志的了解,无论什么时候的女人身上总会带着点女性用品,比如铜镜子,玻璃镜子适合随身携带的东西。 齐韵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老娘也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没事的时候总是会拿出一面精致的小镜子看啊看,沉迷其中。 果然爱美不分时代,是女人的天性。 虽然精致的小铜镜子在古代是名贵物品,但是以闻人云舒的身份拥有一块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果然闻人云舒脸色有些不自然:“我怎么会带那种东西,你可不要胡说。”说完摸了摸俏丽的脸蛋,带着丝丝红色,分明再说人家天生丽质怎么会照镜子哪。 柳明志一脸的黑线扒拉了一下自恋的闻人云舒:“少废话,事关龙国威严,借你铜镜一用,一句话借不借?” 闻人云舒咬着红唇沉思了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手绢包裹的小铜镜子脸色红润:“弄坏了你可要赔我,我攒了好久的银子才买的。” 柳大少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放心,用坏了我陪你一块世界上最清楚的镜子。” 闻人云舒依依不舍的将铜镜子递给了柳明志,那难分难舍的样子仿佛镜子就是她的生死之恋一样。 柳明志接过铜镜看了看,还行,折射阳光是足够了,轻轻的将铜镜子扣在手心里柳明志咬咬牙:“姓闻的,想不想接着听白蛇传?” 闻人云舒眼睛一亮,虎视眈眈的看着柳大少:“你什么时候讲?” “想听故事没关系,得先帮个忙。” “帮什么忙?镜子都借给呀”闻人云舒捂着翘tun看着已经飞速奔回原来位置的柳大少,眼冒火光。 女子的声音向来尖利,闻人云舒的一声尖叫打断了众人的心神,就连下棋的秦,万二人都齐齐望去。 柳明志跪坐好之后看着紧紧看着自己的胡军:“嘿,还挺有弹性。” “师兄,如何?” “瞧好!” 柳明志清了清嗓子对着秦斌道:“秦兄还在乱看什么?棋道对弈事关国威,个人得失算不得什么,你可不能大意,注意要看好棋盘,棋盘,你明白了吗?”柳明志再三强调棋盘二字,希望秦斌能领悟自己的意思。 ps:碰到腿了要去消炎,今天没法三更,明日保证五更,立字为据,若是失言群里直播剁雀雀,老爷们一个吐沫一个钉,不信加群 第212章 卑从心中起 贡院墙角处闻人政黑着脸看着活动手指的柳大少神色狰狞,老朽拿你当徒弟你竟然想睡我孙女,那可是你的侄女辈啊,禽兽! 只不过闻人政看着自家孙女的模样叹了口气,目光在柳大少与胡军二人身上徘徊了一会低沉的的吁了口气:“冤孽啊!” 秦斌重新将心神放到棋盘之上,看着左上角的一处死棋竟然被万安坪逐渐的盘活,白子占据棋盘的有力位置越来越多,秦斌的额头细汗越来越多。 失神之下,天元周围的三颗黑棋再次被万安坪吃掉了,二十八目的落差几乎不可能追赶上去了。 若是黑棋的两条大龙没有被屠掉尚有一拼之力,可是白棋已经稳稳的占据了棋盘之上的半壁江山,秦斌手执黑子停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 放在平常秦斌的棋艺未必会比万安坪差上几分,两人可以说是在伯仲之间,奈何秦斌上场是因为万安坪咄咄逼人,秦斌见到己方无人迎战不得不赶鸭子上架出来与万安坪展开棋道对弈。 首先一点气势之上秦斌就弱了一分,再加上秦斌自幼家贫导致其人信心不足,又弱一分,其次这次对弈不是寻常朋友同窗之间闲来无聊打发时间的对弈,而是事关两国国威的大事,压力太大,背负的东西太多,心神失守又弱上一分。 尚未对阵,先失三分胜算,秦斌胜得了处心积虑布置陷阱的万安坪才是怪事,虽然取得了先手,可是秦斌急于求胜反而逐渐落了下风,被万安坪的棋子逼迫的毫无落子之地。 总之一句话,钱是男人胆,权是男人肝,卑从心中起,万般不如人。 捏着黑棋的手不停的颤抖,秦斌心里已经有了弃子认输的打算。 茫然的抬起头秦斌想要看一下四周平和一下心境,准备回去接受同窗们的数落,千夫所指,那种滋味不好受啊。 柳明志也急的额头冒汗起来,秦兄啊秦兄快抬头看大棋盘啊,再下上十几手就真的没有拯救的余地了,攥着铜镜的手心都湿润起来。 “师兄?怎么办?秦兄没有看大棋盘的打算,你说的什么折射用不上啊。” 柳明志叹了口气:“看天看了。”来不及回答胡军的问题,柳明志用衣袖遮挡住铜镜的大面积反光,对准大棋盘上的某个位置投射了阳光过去。 大棋盘为了供应众人观看,棋盘上的距离正好容纳铜镜光点的大小。 秦斌怔怔的看着大棋盘上光点,穆然回想起柳明志的话,棋道对弈事关龙国国威,个人得失无足轻重,然后再看看棋盘上那个光点的位置,秦斌复又看了看面前棋盘上的位置,一子落下整盘棋的黑子就活了一小半。 并不是说柳明志的棋艺高明的深不可测,实在是秦斌心神失守之下从而导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秦斌用牙齿紧紧咬着下唇,露出了血丝的痕迹,一脸迟疑,若是真的听从提醒下这里无异于是作弊,自己的名声将一败涂地。 不止秦斌纠结,能看到这一面大棋盘的江南士子也是各个低声惊呼,懂围棋的人自然一下子就可以看出大棋盘上的那个光点代表的意义。 不下则败,下了则活,不下则国威沦丧金国士子之手,下了则秦斌名声颜面扫地。 “下啊,快下啊,你代表的可是我大龙的脸面啊!” “不能下,秦兄你可不要犯糊涂,我辈读书之人正直无私,怎可做那徇私舞弊之徒。” “下啊,为了民族的脸面做点不得已的勾当这是大义啊,谁敢说你秦斌人品不好我打的他满地找牙。” “唉,堂堂江南科举第二名的亚元若是以作弊取胜,传出去江南士子的颜面何在啊!” 人生百态,心思各异,无一而论。 齐润纠结的看着大棋盘上的光点:“赵大人,这合适吗?” 赵丰收也是神色挣扎:“赢了比赛输了人品,赢了人品则是输了比赛,放到下官身上下官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赵丰收打了圆场齐润重新看向一旁的淮南王李玉刚:“王爷?以你之见该如何?继续下去,还是弃子认输?” 李玉刚眉头一挑转动了几下眼睛:“本王喝多了,眼花了,看不到。” 柳明志的手都发酸了,秦斌还是没有将手中的棋子落下去。 “儿啊,咱们人穷志不穷,做人首先得对得起良心,否则一辈子都会在不安之中度过。” “身为读书人,当为报效朝廷,生而为人,当立不世之功。” “穷酸,像样的衣服都穿不起竟然还敢来当阳书院读书,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江南士子都是一群胆小鬼吗?” “秦兄,事关国威,个人荣辱得失不算什么。” 一刹那秦斌脑海中回想起很多事情,很多人说过的话。 ‘啪’的一声,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响声打破了安静的贡院。 有些人欣慰舒心,有些人则是摇头叹气,秦斌闭上眼睛,面色冷静的看着棋盘上的对弈。 万安坪惊疑不定的看着秦斌落在棋盘上的棋子,露出一片愕然,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活了,怎么可能?” 见到秦斌终于落下了这枚棋子,柳明志彻底松了口气,还好秦斌没有执拗的靠自己对战万安坪。 “活了一小片而已,早晚是我的口中之物。”万安坪神色森严的落下一枚棋子。 秦斌也不答话,直接一枚棋子落下,不时的斜视一下大棋盘,落子的速度与先前天差地别,导致万安坪已经逐渐跟不上秦斌的速度。 棋盘之上的局面逐渐开始起了变化,黑棋不但盘活了打扮的死棋,而且吃掉了白棋的大龙,冲的白棋摆好的棋路衔接不上。 一百五十二手,黑棋落后十二子。 一百六十手之后黑棋落后七子半目。 一百六十八手黑白棋子持平。 竟然真的反超上来了。 不但反超了,你们看棋局上的定子,白棋渐渐被压缩一角,黑棋随时可以吃掉白棋的左上角的七颗棋子。 这个定式简直是闻所未闻,为什么会将白棋的大局全部打乱,而且还反杀了一首。 柳明志嘴角微扬:“校花也不是毫无功劳,起码让小爷记住了那么多经典的定式,大雪崩好玩吗?” 秦斌气定神闲起来,万安坪则是额头开始冒汗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恐慌的看着秦斌:“你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棋路变化如此之大。” 秦斌叹了口气闭目不言。 万安坪思考了良久,颤巍巍的落下一子。 看着大棋盘上万安坪的落点柳大少邪魅的一笑:“等的就是你,绝望小崽子。” 秦斌捏起棋子重重的落在棋盘之上,重新闭目不言。 万安坪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手中的棋子当啷一声掉在了棋盘上,垂头丧气却又不甘的看着秦斌:“万某输了。” 万阳瞪大眼睛惊异的看着棋盘上的最后一手棋子:“竟然输了?怎么可能?” 金国普贤院的众位士子也是一片哗然,纷纷不可思议的看着棋盘上的对局,明明是必死的黑棋竟然垂死挣扎之下胜了形势大好的白棋,实在是惊呆了众人的眼眶。 万阳看着静坐中央的秦斌,先是疑惑随后是不解,一个人的棋路是固定的,怎么可能轻易的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想到作弊,随即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众目睽睽之下对弈的只有秦斌万安坪两人,其余人根本没有上前怎么能帮助秦斌作弊哪? 穆然万阳想到了中间的那段插曲。 第213章 知耻而近乎勇 万阳心思急转的紧紧看向了柳明志的方向:“莫非是你?” 在场的众人也只有柳明志说了一段鼓励秦斌的话,可是说过这句话之后柳明志一直端坐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弹,他是怎么帮助秦斌作弊的哪? 万阳等金国士子看的是另一面大棋盘,若是只在中央竖起一座大棋盘柳明志也只能无可奈何,只能说是天意啊。 万阳虽然有所怀疑可是没有丝毫的证据,也只能将棋道对决归于天意。 他倒是知道江湖中高手可以达到传音的能力,可是柳大少走路轻浮的脚步根本不像是习武之人,想要做到传音入密更是天方夜谭。 而且端坐在一旁的呼延玉根本没有丝毫的反应,如果有人传音入密无论如何应该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除了能够看到大棋盘上铜镜折射的人,谁都想不到柳明志无声无息的帮助秦斌完成了一场作弊的行为。 万安坪恭敬的看着秦斌:“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无声无息的屠了我的大龙吗?” 秦斌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真心求教的万安坪:“胜你的是天意!”说完也不管万安坪能不能领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起身走下了擂台,神色低沉萎靡,没有丝毫取得胜利的感觉。 万安坪摸着下巴看着步履蹒跚的秦斌:“天意?有趣。” “秦兄,恭喜你拔的头筹。”柳明志双手抱拳真心实意的祝贺者秦斌。 秦斌抬起头惨笑一声的看着柳明志,没有坐回亚元的位置,而是身影落寞的走向了贡院的大门。 “棋道大比,龙国江南士子秦斌获胜。” 因为定下了一局定输赢的规矩,金国士子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 万安坪低落的跪坐在金国使团的位置:“统领,万安坪无能,请统领治罪,万安坪绝无怨言。” 万阳神色平淡的看着低落的万安坪:“怎么回事,你明明已经掌控了全局,怎么会被反杀一局,大龙都被无声无息的屠掉了?” 万安坪回忆起了棋局茫然的摇摇头:“属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秦斌一反常态的转守为攻,步步紧逼,棋路变化让属下防不胜防,而且他设好的定子让我毫无下手之处,固若成汤攻守兼备。而且属下一直防备着他的冲势,可是不知不觉间我的大龙竟然被他的黑棋全部包围了,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万阳脸色复杂:“其中必有蹊跷,只是我看不出来蹊跷在哪里!” “属下无能。” 秦斌摇摇晃晃的走到贡院大门口,看着繁华的街道来往的人群,竟然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秦斌竟然舞弊了。” 贪婪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秦斌眯着眼抬头望着天空:“多好的艳阳啊,真舍不得。” “这位守卫大哥,可否借你的兵刃一观?”秦斌对着贡院大门前两个守卫之一左边的守卫询问道。 守卫先是迟疑的看了一眼秦斌,手中的佩刀可不能随意的交到他人的手中,不过看着秦斌有些病恹恹的模样,且身体文弱倒也不像为非作歹之辈,而且他是从贡院之中出来的学子。 今日但凡有资格进入贡院的学子皆是高中举人的身份,将来可是要做官的存在,想来想去还是不宜得罪为好。 “公子,刀刃锋利,公子小心点伤了手脚咱可吃罪不起。” 秦斌接过守卫手中的佩刀:“多谢大哥。” 轻轻的抽出刀刃,迎着阳光刀身反着寒光秦斌深吸了一口气:“秦斌为守国尊而失德行,唯有一死以谢天下。” 家中老母的殷殷期待望子成龙的容颜,第一任夫子谆谆教诲的音容在脑海中一一闪现,秦斌翻转刀身眼睛一闭直直的向着自己的脖颈抹去。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以你的才学如此轻易死去未免是大龙的损失。”一个苍老的声音回荡在秦斌耳边。 “秦兄,老爷子说的对,你糊涂啊,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太史公曾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区区一道棋道对弈你就心存死志,泰山也?鸿毛乎?” 秦斌睁开了眼睛,只见守卫大哥双腿颤巍巍看着自己,山长闻人政面色淡然的双指夹住刀身寸步不得进,柳明志一脸沉痛的站在一旁。 “山长,柳兄,你们怎么出来了?” 柳明志夺下秦斌手中的佩刀还给了守卫:“在里面我就发现你的神色不太对劲,不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就找了老爷子一起出来寻你,没想到” “唉,若不是柳小子机灵,老朽二人来的及时,你这一条大好的性命可就陨灭了,棋道对弈的事情老朽一直在旁边观看,于公你是为国争光,于私你是问心无愧,怎么就能想不开哪?” 秦斌面色惨淡的看着柳明志,帮了自己的是他,可是害了自己的还是他:“山长,柳兄,秦斌为了取胜而失德行,有愧于家母的教导,有负于恩师的教诲,有何颜面再面对江南的诸位士子。” 闻人政哼了一声:“糊涂,金国士子不宣而战,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于情于理你这么做都不过分,若是给了咱们准备,又岂会如此被动?” 想起了周飞昼夜兼程赶来求救的事情,加上棋道对弈的比试更是差点害死了自己书院的一位得意门生,闻人政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金国使团的怨气。 柳明志轻轻地拍了拍秦斌的肩膀:“秦兄,十年寒窗究为何?” 秦斌一愣郎朗说道:“只因山河尚未清。” 柳明志鼓了几下手掌:“好一个十年寒窗究为何,只因山河尚未清。山河尚未清明,你十年寒窗苦读,一朝成名动金陵就是为了今朝的引颈自戮吗?” 听了柳明志的话秦斌的眼睛之中恢复了一些神采:“柳兄,我” “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秦兄你要且行且珍惜啊。” 秦斌逐渐的收敛心神冲柳明志报了一拳:“多谢柳兄教诲,命薄如纸,应有不屈之心。” 闻人政欣慰的看着书院之内的两个得意门生淡笑着抚摸着胡须:“老朽看应该是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交天下英才;身处草芥,宜怀社稷之心,新递世间豪俊。” “老爷子大才。” “山长大才!” “秦兄不求死了?” “活着更好,一雪前耻近乎勇者。” 第214章 当仁不让柳明志 “你小子给老朽站住?” 柳大少刹住脚步诧异的看着一脸黑线的闻人政:“老爷子,这是怎么了?” “手感怎么样?” “q弹q弹的,你还比说你孙女别看唔老爷子你在说什么?什么手感怎么样?小子我听不懂啊?” 闻人政看着已经逐渐走远的秦斌阴沉的看着柳大少:“小子,再敢招惹云舒丫头别怪老朽不念旧情,你不喜欢进京老朽非要亲自送你进宫服侍皇帝不可,性盛致灾,割以永治,给老朽悠着点。”闻人政说完看着柳大少的某个部位比划了一下手刀的姿势。 然后背着双手老神在在的从柳大少旁边走了过去。 柳明志嘴角抽搐,只感觉裤子漏风,凉意袭来,有种朝不保夕的感觉:“我我招惹了吗?有有吗?” 柳明志回到自己的位置看着手中的铜镜一脸的纠结,到底去还还是不还啊,不还的话有些不仗义,俗话说的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去还的话下意识瞥了一眼不远处老神在在的闻人政柳大少又没有那个胆子。 衡量了一下跟闻人云舒之间的距离,柳明志感觉丢过去铜镜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毕竟铜镜还是有些重量的。 “噼噼”柳大少使出了当年考试时召唤前后左右同学的专业术语对着闻人云舒发送信号。 自从哪一巴掌的突袭之后闻人云舒的眼睛总是不经意的恶狠狠的盯着柳大少的背影,所以柳明志的信号一来,闻人云舒那边马上5g满格,信号杠杠的,直接接收到了柳大少的术语。 闻人云舒看着冲着自己挤眉弄眼的柳明志右手在脖子下一横,嘴里说出四个字:“你死定了!” 奈何柳大少不懂口语只能靠猜测去分辨闻人云舒的信息,经过一番严格的论证科学的试验证明,柳明志猜测闻人云舒说的四个字应该是丢过来。 无语凝噎望苍天,柳大少真的感动了,实在是太感动了,真是呸善解人意的好姑娘,知道老爷子不让我招惹你,让我丢过去就可以避免近距离接触了,才貌双全啊,小爷对你一生粉。 闻人云舒不知道莫名其妙之间已经拥有了一个粉丝了。 自认为领悟了闻人大小姐的意思柳大少猛然扬起手将手中的铜镜子抛了过去。 铜镜子在空中翻转萦回,展现其优雅曼妙的身姿,可惜柳大少低估了人跪坐着时的力气,镜子在空中翻转距离闻人云舒四五步的距离时开始下坠。 漂亮,一个完美的脸刹,铜镜光滑的一面在地上滑行了四五步稳稳的停在了闻人云舒桌子旁触手可及的位置。 啪叽一声,闻人云舒手中的蜜饯滚落在地上,看着完美脸刹在自己脚边的铜镜子闻人云舒眼眶泛红,姑奶奶存了两个月的银子啊。 正所谓激动地心,颤抖的手最能表达闻人云舒此时此刻的心情。 心存侥幸的闻人云舒抑制不住颤抖的身躯捡起脚下的铜镜,祈求者上天不要刮花了镜面,否则真的要跟柳大少不死不休了。 想法很美好,现实忒残酷,脸刹了四五米距离的铜镜在贡院的石板地面之上完成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优美滑行最终寿终正寝,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成就,折射阳光保卫了大龙朝的颜面。 有的人镜子生的虽然渺小,但是它一生的光辉是璀璨的,是充满正义的,他将会被所有的镜子铭记,将会被所有的镜子当做镜生楷模。 你虽然永远的走了,但是你留下的光辉将照耀世人。 闻人云舒轻抚着已经跟寻常铜片片没有什么两样的铜镜子嘴唇颤抖,恨欲狂,长刀所向:“姓柳的,占了姑奶奶的便宜也就算了,竟然敢弄坏姑奶奶的镜子,此乃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姑奶奶跟你没完。” 好,闻人大小姐已经气得糊涂了,比起心爱的铜镜来被占便宜的事情竟然就这么算了,果然,爱美的女人总是那么不可理喻。 柳大少拿起一块蜜饯颤抖着手往嘴里送来掩饰内心的压迫感,闻人云舒刚才的神色他可是看的分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也不过如此了,于是柳大少想起了那次撩阴腿,吞了吞你口水。 蜜饯几次都没送进嘴里。 “秦兄,你说颜面重要还是性命重要?”柳明志侧头看向一边端坐的秦斌。 秦斌思虑了一会:“颜面重要,性命更重要,经过柳兄一番点化小弟懂了,人不能无为而死,当轰轰烈烈而死。” “那么被女人打死是不是很窝囊?” “自然?三纲五常乃是人伦,什么女子敢如此大胆有违纲常?” “那就好,秦兄!”柳明志忽然情深义重的抓住秦斌的双手眼神朦胧的看着他:“接下来的场子就交给你们诸位兄弟,柳某家里的衣物忘记收了,我看天色有些不正常,得赶回去收衣服,加油!” 秦斌迷茫的看着艳阳高照的天空,哪有天色有意的模样啊? 柳明志刚刚起身准备开溜,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万阳站在高台下面吗朗声道:“晚辈先前目中无人,倒是小瞧了江南的士子,当阳书院不愧有尽出天下才子的称呼,晚辈心服口服,不过八大雅事才比了一场,虽然金国棋道对弈失利,未必不会在其余七雅之中后来居上,有请江南士子出题!” 依照规矩双方比试各有一方定下比试题目,万阳已经选择了第一局棋道,第二局就该龙国士子出题了。 齐润赵丰收二人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万阳说的很合理,他们也无法挑剔其中的毛病。 赵丰收起身:“哪位士子愿意柳解元倒是当仁不让啊,很好,很好?”赵丰收刚准备询问哪一位高中的举人准备迎战,就看到了已经站了起来准备开溜的柳大少。 “啊啊啊?”柳明志愕然的看着喊住自己的赵丰收一脸的不知所措,发生了什么事情。 先前与秦斌只顾得嘀咕,根本没有去关注万阳说的什么,被赵丰收喊住的柳大少还有些茫然,好端端的喊我作甚?小爷还要急着逃命去哪。 虽然闻人云舒只有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可是也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存在,唯一会一招情绪七刀,可那是杀招自己纵然想反抗一下,关键td贡院之内没有刀啊。 老爷子交给天剑与天剑秘籍,目前为止目录还没有参悟透,打不过啊。 万阳直愣愣的看着茫然的柳明志:“剩下琴书画,诗酒花茶七雅,柳兄想以哪一雅为题?” 第215章 琴箫合奏 “我我没想比试啊?你们是不是误会了?” 赵丰收一愣马上圆场:“想不到柳解元不但才思敏捷,竟然也是相当的幽默,也是,经过上一场激动人心的比试,活跃一下气氛理所当然,倒是本官疏忽了,还是柳解元想的周到。” 要不怎么说人家能换到京官哪,瞅瞅,瞅瞅,这就是说话办事的能力,心思相当的玲珑剔透,每个人的成功果然绝非偶然哪。 柳大少缩了缩脑袋,看着赵丰收明显带着警告意味的神色不得不硬着头皮知难而上:“呵呵赵大人说的非常不错,在下就是看现场的气氛太过安静,小小的跟大家开一个玩笑,不要当真,不要当真。” 赵丰收见到柳明志应承下来准备迎战也满意的点点头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齐大人,下官差点被你这个不着调的女婿给弄了个不知所措。您看” 齐润也是心有余悸的吁了口气:“抽,必须抽,本官等鹿鸣宴结束之后就去书一封给亲家,狠狠的抽上三天三夜才行。” 万阳促狭的看着走出来的柳明志:“柳兄,堂堂江南解元郎不知道想要比试什么对战我金国普贤院的诸位士子啊?” “正所谓善书者至情至性,下笔千言,春秋雅事一毫藏。且古人常有字如其人的说法,书法有俊朗飘逸,笔力险劲;亦有笔走龙蛇,气势磅礴;或刚劲有力,华美自然不一而足,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如何,善于书者从古至今如过江之鲫,可是书法大家却屈指可数,实则入门易,精通难。” 万阳习惯性的想用扇子拍打一下手心,才发现扇子已经不翼而飞了,怪异的看了一眼柳明志:“好,就依柳兄的意见,第二场比试就比” 截胡,万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柳大少截胡了。 “所以咱们还是比试琴,琴棋书画,诗酒花茶,琴居首位,比琴最合适不过了。” 万阳微微张着嘴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脸难受的看着柳大少,你丫的打算比琴谁那么多关于书法的言论干什么,吃饱了撑的吗?· 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不要生气,万阳沉了沉胸中的积郁:“善琴者通达从容,一曲琴音,岁月心中止如水。伯牙绝弦,奏《高山流水》水传为千古佳话,《广陵散》神奇曲谱流传世间《胡笳十八拍》一诉其胸中之情,不知柳兄要奏何曲?” “奏什么曲谱?”柳大少为难了,头痛的拍了拍脑门,自己会的曲目不多啊,而且大部分还都是现代的,弹得也都是钢琴曲,古琴曲的话就会一首,还是因为喜欢的电影才学的曲子。 关键是这首曲子需要一个人帮助才行,琴箫合奏才能演奏出其完美的神韵来,没错,就是红遍大江南北的《笑傲江湖》又或者称为沧海一声笑。 这首经典曲目可是陪伴了柳明志童年经久不绝的一首传世名曲,大部分八零后九零后听到了曲子都能跟着哼上两句。 只是柳明志有些纠结,时代的差异性古人是否能够理解这首超前的乐曲。 古代经典流传的经典十大名曲《高山流水》《梅花三弄》《夕阳箫鼓》等经典曲目柳明志不是没有听过,可是他始终无法体会到曲目中的意蕴,也仅仅只是觉得好听而已。 比起《笑傲江湖》这种男人听了热血沸腾,女人听了热血沸腾且郎朗上口的乐曲他更喜欢偏向于后现代一些的音乐。 况且《笑傲江湖》虽然是现代的曲目,但是他的作者可是号称娱乐圈鬼才的黄大师的作品,反正在柳大少的心目中其神韵不见得比古曲差上多少。 这些人能够体会曲子中的神韵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最重要柳大少不会吹箫,只会弹琴。 想要奏出曲子的神韵需要一个吹箫的。 柳大少脸色有些不自然。面色泛红的转身看着端坐在位置上的诸位江南士子:“那个那个那位兄台愿意上台为柳某吹箫额那位兄台会吹箫,柳某需要一个吹箫的帮我吹箫额也不对,那位兄台会吹箫,柳某的曲子需要琴箫合奏才能展现精髓。” 江南众位士子相互看了看,要知道在古代琴才是士子比较追寻的高雅乐器,箫,笛,琵琶,古筝多为女子喜爱的乐器。 纵然有不拘一格兴趣广泛会吹箫的士子却是寥寥无几,眼下贡院内的诸多士子未必就是那寥寥无几的其中之一。 果然诸位士子相互看了看都齐齐的摇摇头。 “柳解元,在下只擅长琴曲,实在抱歉,帮不了你。” “柳解元,在下倒是懂得一些生僻的乐器,可是会的乃是古筝,恕在下无能为力。” 秦斌也叹了口气:“柳兄,小弟的琴曲都碌碌无为,更不要说吹箫了。” “师兄,小弟倒是会笛子,不知是否与你的琴曲协调,若是搞砸了就不好了。” 万阳嘴角轻扬:“怎么?柳兄找不到为你吹箫的同伴吗?如此一来柳兄岂不是输定了?” 柳明志为难的看向了高台的岳父与跟赵大人有些无奈。 齐韵倒是会吹箫,嗯哼,正经的箫,可是眼下比试在即总不能去柳府将她找来,不然的话夫妻二人效仿令狐冲大侠与圣姑任盈盈来上一曲笑傲江湖曲未必不会成为一段经久不绝佳话。 可惜万阳肯定不会给自己机会等着自己去摇人助阵。 至于换个曲子,柳大少倒是想换,可是他只会这一首啊。 “我来帮你吹箫,但是你要赔我两面不赔我五面镜子。” 天籁之音,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太好了,终于有人帮我吹箫闻闻人姑娘,你会吹箫?”柳明志惊愕的看着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闻人云舒。 被众人瞩目的闻人云舒有些脸色淡红:“吹吹的不好,不过帮你吹一下应该可以!” 柳明志眨巴了几下眼睛,不是,你别脸红啊,就是正经的吹个箫合奏一下笑傲江湖曲,你脸红个什么劲啊,搞得大家以为吹的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多谢闻人姑娘,只要帮我吹好了箫将笑傲江湖合奏出来,别说五面镜子,我赔给你世界上最好的镜子,十面都行。” 闻人云舒眼冒金光的看着柳大少一脸的激动,十面镜子,岂不是可以用到死都用不完?用手指将发鬓拢到耳后闻人云舒俏生生的看着柳大少:“曲谱哪?” 拢头发?为什么我想到了不好的场景?柳明志揉了揉鼻子有些不知所措。 抽不完的烟,喝不完的酒,忘不了的巷子口。 柳明志吞了吞口水喃喃道:“就是正经的吹个箫啊,我到底在想什么。” ps:直播你们是没有福分看了,先吃饭,最后一更让你们看看吹箫的精髓。 傲娇(?)。 第216章 知音难觅 曲谱的作用在于乐师能更直接清晰的领悟乐曲的本质,一首曲子的灵魂便是乐谱。 现代的音乐曲调多是按照西方的曲调来编写曲谱,都来咪发索拉西七种发音来谱写曲谱。 其实中国古代的音调乃是宫商角徵羽五个音符,恰恰如此,黄大师的笑傲江湖曲正是根据中国古代的五个音调宫商角徵羽来谱写的曲谱。 不得不说黄大师鬼才的称呼乃实至名归。 听到闻人云舒询问自己笑傲江湖的曲谱柳明志才反应过来,金国使团来的太突然,打了个己方措手不及根本没有来得及准备曲谱,至于准备演奏笑傲江湖曲也不过是自己被赶鸭子上架临时起意决定的曲目而已。 曲谱,上哪搞曲谱去。 啧啧两声,得,好在记得曲谱,还得现场谱曲才行,贡院之内是少不了笔墨了,默写一片曲谱不过是几刻钟的事情。 “万兄,柳某谱曲需要些时间,不如派遣金国士子先行上场如何?想必诸位大贤也想一闻金国琴艺是何等高超,不知万兄派遣那位兄台上台?” 万阳稳稳的站着:“在下不才,愿以古曲《高山流水》向柳兄讨教一二。” 柳明志皱了皱眉:“哦?竟然是你这个统领亲自登台,那我们可就洗耳恭听了,愿闻万兄琴音是否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八大雅事第二场,琴艺比试开始。” 再次由几位差役撤去台下的棋道对弈时的工具开始准备古琴。 万阳毫不客气的将手放进衙役端着的木盆之中净了净手,然后小心翼翼的点上备好的檀香。 焚香弹琴乃是雅事,自然要面面俱到,而且古人特别追求这一套繁杂的琐事。 柳明志是不明白弹琴就弹琴呗,烧什么檀香哪?想来想去可能是显得逼格高一些。 万阳素手放在琴弦之上,调试了几下琴弦开始闭目安身,拨动琴弦。 铮铮琴声充斥着贡院周围,悦耳动听。 万阳敢毛遂自荐的上台比试琴艺,自然有着不菲的功力,深厚的功底,《高山流水》奏到高潮时期,耳边犹如大海奔腾波涛翻滚的意境侵入众人的心间。 琴音猛然激变,似有波涛踊跃浪花飞溅扑面而来,众人眼前不自然的浮现出海鸟翻飞,鸣声入耳的场景。 又似有高山雄伟压人的气魄,可见万阳的琴艺绝对是大家风范。 然而有这种感觉的仅仅只有那些通晓琴艺的人才能领悟到这种意境,寻常士子只觉得琴声悦耳动听而已,根本无法体会其中琴曲所表达的神韵精髓。 最关键的一点《高山流水》的精髓在于高山流水觅知音,知音难觅琴艺怎么会通达精髓哪? 《高山流水》的根本在于对着知音抚琴,一舒胸中之意,在于倾诉。 是故伯牙绝弦正是如此,知音钟子期已经去世,伯牙的琴艺再过高超,可是又将对谁抚琴哪? 伯牙绝弦只因知音不在《高山流水》也就不再是真正的高山流水。 不可否认万阳的琴艺相当高超,可是他弹奏的《高山流水》没有一种对着知音互诉的感觉,反而更多的是一种清冷,孤寂,高傲,神圣不可侵犯的一种孤独感。 技艺再高,不通其意终究有些美中不足。 柳明志一面谱写着曲谱,一边给闻人云舒讲解着关键的音调,怔怔的看着在台上素手抚琴的万阳:“你一定没有朋友。” 柳明志能够听出琴音中的意蕴,闻人政,李玉刚这些老学究自然也能听出其中的韵味。 先前震惊于万阳琴艺的高超,神色也慢慢的平淡了下来。 “徒有其型,空有其表。”闻人政斜靠着墙嘀咕了两句。 李玉刚迷茫的看着还在抚琴的万阳:“世间之人除了皇兄竟然还有这种内心孤寂冷傲的人吗?”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万阳颔首示意,自主的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跪坐了下来。 万阳坐回不久,一些沉迷于琴音的士子才回过神来。 “好啊,好一个高山流水觅知音,琴艺高超可称大家。” 秦斌皱着眉头看着一旁的胡军:“胡兄,这万阳虽然琴艺高超《高山流水》的技艺也是大家风范,可是我总觉得缺少一些什么?” 胡军也是皱着眉头颔首:“琴音虽美,是缺点什么,但是我说不上来。” “他缺少朋友!”李培超静静地说了一句话。 “朋友?”秦斌先是思考了一会随即眼睛一亮:“没错,李兄说的一点不错,万阳的曲乐之中只有自己,没有知音的存在,所谓高山流水觅知音,没有知音的高山流水怎么能称得上真正的《高山流水》可惜了。” 胡军也逐渐的明白了过来:“两位兄台说的不错,伯牙抚琴《高山流水》只因为有知音钟子期的存在,钟子期一亡伯牙则绝弦,不可否认万阳的琴艺高超,可是终究是选错了曲目,只要师兄不犯同样的错误,一定会稳胜琴艺比拼这一局比赛。” “怎么样,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吗?”柳明志细心的检查着曲谱上的每一处音调。 闻人云舒闭目深思了一会轻轻颔首:“已经全部记住了。” 不愧是才女,技术相当的可以啊!柳明志冲着闻人云舒竖了个大拇指:“牛厉害。” 闻人云舒抿嘴脸色微红:“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镜子。” 柳明志额头泛起一丝黑线,丫的一面镜子就这么重要吗? 二人同行走到了高台之下,柳明志抬头看着众人:“万兄的《高山流水》果然是动听,让人不禁感觉高山仰止,大海无垠的心境油然而生,柳某曲目琴箫合奏《笑傲江湖》。” 柳明志同样净了净手,为什么哪,万阳洗了自己不洗岂不是感觉很喽。 闻人云舒也是小心的检查起了差役送来的洞箫,要知道一首曲子的灵魂在于曲谱,音乐的本质好坏离不了乐器的质量。 乐器越好,音质越好,演奏出来的效果也就越好。 闻人云舒将洞箫放在樱唇之下试吹几下,音符标准悦耳,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箫。 “准备好了吗?” “恩!我拿手的是笛子,箫吹的不是很好。” “没关系,你能帮我吹-箫我已经万分感谢了,不要有心里压力,跟着曲谱吹就行了。” ps:保住了,傲娇(?) 第217章 笑傲江湖 琴声乍起,几下转拨,忘情于山水之间的氛围便油然而生,击在了众人的心田。 一种奇妙的感觉充斥着众人的心田,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超然于正邪,权利,欲望,向往与豁达不羁的感觉。 不同于眼下任何曲子的音符直接拍打在众人的心上。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中央素手抚琴的柳明志。 “这这曲子” “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曲子,为何我的心里会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何止是热血沸腾,我感觉弩箭都射不死我,胸中好像有一口气憋着,仿佛无所不能的感觉。” 继而闻人云舒将洞箫放在樱唇之下,一阵悠扬婉转而清越动人的音符开始附和着激荡人心的琴曲。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柳明志骤然开口一句歌词直接惊醒了众人沉迷笑傲江湖的众人。 万阳瞪大眼睛看着郎朗唱歌的柳大少一脸震惊:“竟然还与词目,不但是曲目竟然还有词目。” 清风徐来,柳明志闻人云舒二人衣决飘飘,伴随着悠扬的动人心魄的笑傲江湖直接看呆了众人。 “好一对金童玉女啊。” “我抚琴来你吹箫合奏,人生当如此啊!” “天造地设的一对,才子佳人也不过如此,只怕全天下也没有再合适的一对了。”柳明志抚着琴侧头看了一下正在吹着洞箫的闻人云舒也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犹如当年那种曲阳面对刘正风,令狐冲面对任盈盈时那种抛却世事只求笑傲江湖的惬意心情。 察觉到柳明志的目光,闻人云舒脸色淡红,只能将目光看向桌子上的曲谱。 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再次牵扯众人的神思,就连齐润心里都有一种感觉,似乎闻人云舒与柳明志琴箫合奏的和谐模样比起女儿与柳明志在一起的时候更加令人艳羡。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胜谁负天知晓。”琴声随着这句歌词骤然变得激扬起来,加上洞箫的音调起伏之间,众人的面色潮红起来。一股洒脱狂放的感觉扑面而来。 众人心里不禁一个念头,似乎放弃做官,去看看那个江湖也好。 本来对江湖草莽向来不屑一顾的读书人纷纷向往起了那个腥风血雨,潇洒自在的江湖。 “江山笑,烟雨遥,波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豪情可吞风雷,热血可吐风霜,仗剑天涯行走四方。 被琴箫曲调感染,加上豪情万丈的词目,众人脸上纷纷带着一丝潮红,似有手持一柄清风剑,转战三山五岳千百里不在话下。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啦啦” “啦啦啦” 无论是金国士子还是江南士子都沉醉与二人的琴箫合奏之中,心情也随着曲调的变化而变化。 高调,激扬,豪气干云,洒脱平静,曲调不停地变化,在场所有人的心情也在随即变化。 闻人政眼睛微微眯着,眼神中露出了回忆的色彩。 下意识的想要朝腰间摸去,右手扑了个空的闻人政才反应过来腰间的伙伴已经没了。 一剑横空敢笑天下江湖无英豪的闻人政也老了。 那个骑着黄牛背剑走天下的少年变成了一个耄耋老人,背剑横扫过北疆,背剑单挑刀涯海,背剑骑马游西域,背剑落魄下江南,江湖上天剑从来都是神秘的。 一言可罢文武百官=官,一语可搅天下风雨的帝师老了。 那个稚子黄童长大了,懂得了皇权的重要了,也该功成身退了。 “好一个波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好一个豪情还剩一襟晚照。纵观天下,朝堂也不过是一个大江湖罢了。苍生笑,不再寂寥,哈哈”嗤笑两声,闻人政一声闷哼,一股淤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挥袖擦了擦嘴角的黑色淤血闻人政眼神明亮的看着素手抚琴,颔首吹箫的柳明志与孙女二人:“早听到这首曲子,天剑也就没必要传出去那么早了,看来老朽还能多活两年。” 看着台上宛若鸾凤和鸣,弹琴吹箫的二人闻人政面色穆然一黑:“彼其娘之,都成亲的人了又招惹老朽的孙女,彼其娘之,非割了你个小兔崽子不成。” 当初好好的一个权倾天下的帝师竟然也成了满口污言秽语的的市井之人,可见这坏习惯啊,唉 呼延玉同样闭目倾听,脑海中的画面一幕幕的翻过,刀涯海的滔天巨浪,呼啸的海风,生气勃勃的习武少年。 那个憧憬大龙朝的少年,那个向往娘亲口中江南美景如画的少年,也不再年少了。 摸了摸空荡荡的衣袖呼延玉淡然一笑:“我不曾后悔过笑傲江湖一场。” 小舟番江,琴箫合奏,未免不必争权夺利的好。 “好想再回刀涯海看看!” 颜玉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己名义上的夫君,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折中表情。 没有经历过江湖厮杀的人只会觉得笑傲江湖曲会让人热血沸腾,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明白笑傲江湖不是向往江湖,而是厌倦了江湖,想要寻求一个安宁的世外桃源而已。 跪坐在万阳身边几十个素衣的汉子也有不少人陷入了回忆沉思。 都是有故事的人啊! “啦啦啦” 琴声消去,箫声渐落一曲终了。 二人互相轻轻的对视着,彼此轻轻一笑,没了那个仰天长啸要为雀雀报仇雪恨的柳大少,亦没有了那个咬牙切齿要赔偿铜镜的姑奶奶,有的只有知己的感觉。 闻人云舒脸色泛红:“下次我还能帮你吹-箫吗?” 柳明志摸了摸鼻子:“什么箫?” 闻人云舒正重的说道:“什么箫都可以,我回去一定好好练习,保证你满意。” 什么箫都可以?柳明志尴尬的挠了挠头看着容颜俏美樱唇红润的闻人云舒吞了吞口水:“额有些箫能不能吹我说的不算,你得回去问你韵姐姐才行。” 闻人云舒一怔失落的低下头,这时才反应过来柳明志已经成亲了,若是自己的夫君跟别的女子琴瑟和鸣自己也会不高兴的! 她是真的爱上了这首笑傲江湖,只是除了柳明志之外别人再也没有别人会弹笑傲江湖了,不舍的看了一眼放在桌案上的曲谱,闻人云舒默默的叹了口气。 穆然,她想到了什么好奇的看着柳明志:“韵姐姐会不会吹-箫?” “啊?”柳大少一愣神色怪异:“会会!” 闻人云舒眼睛一亮:“我可以不要镜子,韵姐姐帮你吹-箫的时候我可以去看吗?” “这这不太方便!” “你是怕曲谱泄露出去吗?我保证不会对外人说的。” “那倒不是,主要我怕你韵姐姐脸皮薄,可能不喜欢外人在场。” 第218章 我教你啊 “不会的,我跟韵姐姐乃是最亲密的闺中密友,区区一本曲谱她一定不会吝啬的,是不是只要韵姐姐同意了我就能去观看了。” “啊!这个你说的这个箫啊!” 闻人云舒脸色疑惑:““还有别的乐器吗?” “没了没了,随时欢迎登门,不过你的镜子我还是要赔偿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意外之喜,不但可以学习乐曲还能得到铜镜,闻人云舒兴奋的点了点头。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宏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柳明志一边往下走,一边吟诵着金老爷子的结尾诗句,惊醒了还在痴迷于笑傲江湖余韵的众人。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二人已经结束了弹奏走回了原来的位置。 柳明志冲着对面脸色有些不自然的万阳报了一拳朗声道:“万兄,柳某的一曲笑傲江湖如何?可比的上万兄的高山流水,若是让他人评价胜负,金国使团人单力薄未免显得我龙国以多欺少,不如咱们二人互相点评一下对方的琴艺如何?” 万阳虽然不愿,但是也不得不说这是最稳妥的一个办法,真让双方士子点评,纵然走不少公正无私的存在,但是理智上未免还是有些偏向于自己人的。 看了看对面江南士子庞大的群体,再看看这边稀疏的二十人万阳点点头:“公平。” “既然如此,柳某不才先行点评一下万兄的琴曲。” 柳明志重新走回到了台中环视了一下所有人:“在场的有不少的琴艺大家,柳某献丑了,若是点评的不对还请诸位大家不要放在心上,一笑而过便好了。” “众所周知《高山流水》的精髓便在于高山流水觅知音,此曲流传于伯牙,子期两位先贤,能传颂千年之久不可否认此曲的质量,柳某也不敢自认为笑傲江湖曲一定胜多高山流水多少,但是品曲一听其声,二闻其乐,三品其韵。柳某不敢否认万兄的琴艺,衷心的的说绝对是大家风范,少有人能将《高山流水》的惊涛骇浪高山仰止的琴韵展现的如此淋漓致尽,但是” 万阳心神一紧,目不转睛的盯着柳明志,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选错了曲目,可是君子出口无戏言,说弹奏《高山流水》怎么可能现场变卦。 “万兄的琴艺不可否认,但是万兄的《高山流水》却只有其神形,失了其意蕴,琴音中高傲,清冷,孤寂,没有丝毫对知音倾诉的感情,论琴艺上乘,论曲目下乘,万兄不知道柳某的点评中肯否?” “柳解元说的不错,我说怎么感觉少点什么哪?原来是缺少知音。” “先前过于震惊万阳的琴艺,竟然忽略了《高山流水》的根本,看来这一场又是稳胜了。” 柳明志眼睛深深的看着万阳一动不动,万阳几欲张口都说不出话来。 “统领,你没事?” “统领,输赢不过是常事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金国使团的众位士子看着落寞的万阳不由的安慰起来。 颜玉看着落寞的万阳嘴角掀起一丝斜笑:“你也有被打击的体无完肤的时候,还真是少见哪!” 万阳狠狠的瞪了一眼颜玉:“不用你管。” 万阳深吸一口气看着柳大少:“在下认输,不过在下输在了选择曲目之上,并非输在了琴艺之上,是故,万某口服心不服。” 嘿,还真是心高气傲的家伙,柳明志无奈的摇摇头:“万兄,输了就是输了,哪里有这么多的借口,你杀了人之后才反应过来杀错人了,那个人还能活过来吗?” 万阳脸色涨红哑口无言,心里怒骂柳明志这个家伙果然无耻,不但得势不饶人,竟然还如此的落井下石。 “还有六场,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棋道对决是怎么回事,若不是你从中作梗,起到对弈胜出的一方应该是我们金国使团。” 柳明志眼睛一缩,难道这边有人将大棋盘上的光点事情泄露出去了,若是比赛过后鹿鸣宴结束柳明志还可以来个一推二四六死不认账,可是竟然被当场抓住了作弊。 江南士子方阵也出现了轻微的骚动。 秦斌脸色一暗,不自然的低下头,不敢去看咄咄逼人的万阳。 齐润赵丰收二人也是担忧的互相看了看,莫非真的出现了告密者不成? 唯有李玉刚闻人政两个老狐狸眼睛微微眯着不屑的轻笑起来。 准备回首想要看一下金陵士子的柳大少穆然一愣,好啊,竟然敢诈小爷。 随意的一瞥,果然万阳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只怕若是自己心虚的转身去看后方的士子,那才是真的露馅了。 好一招歹毒的离间计啊,若是被证实了作弊,只怕金陵的众位士子肯定会相互猜忌是不是身边的某人将秦斌作弊棋道的事情告知金国人,肯定会互相防范,最终自乱阵脚。 “哈哈万兄在说些什么?柳某完全听不懂啊,上场的比赛怎么了?柳某一直在哪里端坐,又怎么会从中作梗哪?虽然柳某在江南的风评不是太好,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诬陷我的人品的,在场的众人谁不知道我柳明志三岁习文,六岁习武,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人赐称号江南小神童,为人乐善好施,气度文质彬彬,举止风流倜傥,有江南第一大好人的称号。” 众人面色怪异盯着站在台中不要脸皮自吹自擂的柳大少,这些话我们就信两个字,风流,而且是风流成性。 至于好人,你丫的要是跟好人沾边,全江南就没有坏人了。 齐润面色也是有些不自然,低哼了两声,自从齐韵柳明志二人定下婚事之后他可没少打听柳大少的为人,先前还只是有所耳闻,见到了纸上记录的一切才知道什么叫丫的无恶不作,作恶多端。 虽然说不上杀人放火,但是跟好人也沾不上边。 虽然后来逐渐改变了不少,不再是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但是仅仅那不着调的性子就够呛的。 万阳也是无语,自夸的人他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如此臭不要脸的绝对没有,亘古未闻。 闻人云舒捅了捅莺儿纤细的腰肢:“你家少爷是这样的人吗?” 莺儿仰头回想了一下狠狠的点头:“少爷是最好最好的人。” 闻人云舒一脸纠结想起了在山上差点将自己气个半死的柳大少:“除了今日弹琴还行我没发现他哪里像个好人啊?” “少爷真的是好人,不过云舒姐姐你的箫吹的可真好。”莺儿一脸的羡慕之色。 闻人云舒轻然一笑:“想学吗?我教你啊!” ps:明天五更,可能呦 第219章 我又想你了 “在下说的什么柳兄心中自然明白,何必装模作样,大龙自诩君子坦荡荡,莫非坐了不敢承认吗?”万阳还是有些不甘心,开始使出了激将法。 这招对于别人或者还有些作用,古人最终声誉,常有舍生取义的人存在,比如差点自刎的秦斌便是如此。 为护国威而失德行,唯有一死方能心安。 偏偏柳大少是这么一个异类,经历了后世那么多的风浪,区区名誉的小小激将法在柳明志看来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你说任你说,我活我自活。 “万兄说的意思柳某还是不明白棋道对决是秦兄与贵方万兄二人的博弈,我们所有人都在场外观看,柳某一没有指手画脚二没有言辞相助,万兄可不要诽谤柳某的人品。” “你” “如果凭空猜测便断言一个人是否行为不端,柳某倒要说了,万安坪万兄后面步步紧逼黑棋绞杀,柳某说是万兄你暗中操作你心中作何感想。” 论狡辩万阳根本不是柳明志的对手,况且万阳确实没有证据,否则也不会在此跟柳明志啰啰嗦嗦的做这些口舌之争了。 “人在做,天在看,柳兄可不要误入歧途啊。” “唉,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柳某的安危不用万兄担忧,管好自己就行了。” 万阳冷哼一声挥了挥衣袖端坐在地上不再言语。 柳明志淡笑着示意一旁的差役:“有劳大哥了。” “八大雅事比试第二场,大龙士子柳明志获胜。” 这次不比棋道对决,差役宣布之后金国士子各个击掌相庆,这次胜的光明正大,激动人心。 高台之上齐润赵丰收二人也是轻笑了起来,连胜两场可是大大鼓舞了士气啊,此消彼长,金国使团这边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闻人政轻轻咦了一声,侧头向着贡院的房顶上看去,露出了一丝轻微的好奇。 扛棺匠宋终神色寂寥的看着贡院场地上欢呼的人群轻抚一旁的棺身:“别人琴瑟和鸣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吗?” 清风徐来,房顶之上的一人一棺消失的无影无踪,守门的衙役探头古怪的看着大门的房顶:“周哥,我明明听到上面有声音的。” “肯定是迷糊了,别瞎猜了。” 一个衙役疑惑的摸着头嘀咕道:“明明有瓦砾响动的声音啊。” 金陵城外,三千里莺歌燕舞,三千座小桥流水人家,三千里花红柳绿,遍布秦淮河岸。 正是一年好风景,正如柳大少所说,金陵的秋天是最美的季节,不出来看看未免有些可惜了。 百里秦淮河在艳阳的笼罩之下波光粼粼,渔舟来回在河面穿梭,秋水降汛,经过一年的生长,这个时期的鱼最肥了。 从上游带来而来大量的鲑鱼,渔夫们摩拳擦掌了半季等得就是这旬月的丰收时节。 一个紫袍人肩膀上扛着一个石棺旁若无人的游荡在秦淮河岸,不少人都远远的躲开,忌讳的看着紫袍人身上的石棺。 宋终扛着石棺了望着秦淮河上的游船画舫,艳阳高照,有的画舫之中竟然还燃烧着红红的蜡烛,清辉晦明晦暗,不时传来女子抒情清唱的小调。 离别歌女泪,皎洁并蒂莲。 清涟翻河床,不绝情绵绵。 蹉跎山无意,徘徊河水间。 月有圆缺日,人有聚散时。 生当与君去,死亦梦魂牵。 一口酒一句诗,宋终看着画舫恬静的笑了起来。任谁都无法想象恬静一词会用到一个扛着棺材的汉子身上,但是宋终笑的真的很恬静。 画舫传来的小调清丽上口,仿佛也被这秦淮河的美景所感染,幽怨的歌声,离别的仇恨也越发的凄美起来,歌声乘风飘散与天地之间,荡然无踪。 “好风景,好歌声,好曲调,能得此两大美景,不枉做回江南人。” 金陵如此繁华的地段,亦有许多人迹罕至的深山老年,寂静幽谷未曾有人踏足。 一座无名的山上,四面是秦淮河河水绕山而过,从山顶望去可以望得到两岸人烟,山顶仿佛一个幽冥场所。 没有登过山顶人却从来不知道,山上有一座荒废的小宅子,很难想到如此陡峭的山壁的山顶之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座小宅子,小宅子古色古香,纵然已经荒废了也可以看出这座小宅子是怎样的清净怡人。 宅子都为百花芬芳,秋季的到来似乎对它们没有一点的影响,依旧盛开的光彩耀人,夺人耳目。 轰然,一座石棺飘然而至,轻轻的落在了寂静的山顶之上,荡起了层层尘土。 石棺落地,棺盖自动滑开。 五彩斑斓,色彩缤纷,没错,就是色彩斑斓,在代表死亡的棺材里飞出一群五彩斑斓色彩缤纷的蝴蝶。 眼下可是秋天了,江南纵然不是很冷,可是按道理来说蝴蝶也该结茧过冬了,来年四五月的时候才会破茧成蝶展现其美丽的身姿。 似乎天性所至,蝴蝶从棺材里飞出之后便径直飞向百花之中翩翩起舞。 宋终的身形飘然而至落在了石棺之上,看着在花中翩翩起舞的蝴蝶轻轻的笑了,笑的像个孩子一样满足。 百花中一座孤坟耸立其中,宋终背着手轻轻的走到前方进京注视着一块不起眼的石碑:“宋终抗棺,一抗十年,扛了十年,苦了十年。蝴蝶,我又想你了。” 第220章 大人物 “师兄,你太厉害了,不但会谱曲还会作词,我们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怪异的乐曲,虽然新奇,但是却动人心弦,小弟想用不了多久一定会风靡江南,师兄你算是开了一代先河啊。可为人师。” 刚一坐下的柳明志就迎接了胡军兴奋的恭维,不能说是恭维,应该说在场的众人真的被这开朗奇异的乐曲征服了。 纵然是对手万阳虽然说着口服心不服也不得不佩服柳明志竟然能作出这等曲目。 怪异却又激动人心。 柳明志迎接着众人的恭维心里却默默地叹了口气,自己几斤几两没有人会比自己清楚,什么开了一代先河可为人师,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 当然柳明志不会扯着嗓子到处去吆喝这是自己抄袭了黄大师的作品,有时候一些事情自己清楚就好了。 人活着不就是为个脸面嘛! 跪坐在万阳左侧的一个士子微微侧身:“统领,这个姓柳的纨绔子弟绝非传闻之中的那样,不堪大用,小的有些看不透此人,他仿佛就像一个笼罩迷雾的人,越看就陷的越深。” 万阳眼神翻转琢磨了一会:“白仁,以你之见接下来咱们要以何为题?” 白仁沉思了一下:“统领,小的不敢做主,还是有统领拿主意。” 万阳好奇的看着一旁的呼延玉:“呼延王子,在下听闻你与这柳大公子可是朋友,不知道你对此人如何评价?放心,在下绝对不会利用你们之间的友谊做什么勾当,在下只是好奇而已,能说说吗?” 本来尚且懒散的呼延玉瞳孔一缩,自己与柳明志成为朋友的事情仅仅只有少数人知道,而且相当的隐秘,柳府可不是什么不问自来的好汉随意踏足的地方,这一点呼延玉是深有体会。 看似一个普普通通的商贾府邸竟然有种进入了虎口的感觉,仿佛随时会成为其中的一块食物,那日凉亭中互为兄弟的事情除了服侍的柳府下人根本无人知晓,这万阳是如何知晓的? 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颜玉,呼延玉心中便直当否定了,这件事情颜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江南柳家的大公子与突厥部落的二王子成为好朋友,传扬出去对双方都没有好结果,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一个私通外族的罪名是少不了了。 呼延部落处理私通外族的叛徒可是要五马分尸的,虽然不清楚大龙朝的律例,想来只会更为严苛。 那些张口闭口之乎者也的儒生可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呼延玉再次对万阳的身份产生了好奇,能够令普贤院心高气傲的士子俯首帖耳,与金国长公主斗嘴调侃,而且知道自己与柳兄弟成为朋友的事情,处在呼延玉这个位置之上他明白普通人绝对没有这种本事。 询问颜玉的时候她只告诉了自己三个字:“大人物。” 能被金国长公主称为大人物的身份,莫非呼延玉心中一紧,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大阴谋之中。 收敛心神呼延玉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柳明志:“一个有趣的人。” 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从呼延玉的口中说了出来。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万阳神色有些不愉:“怎么?以王子的身份竟然也会说出这种和稀泥般的玩笑话语?” “万兄说笑了,呼延玉绝对没有和稀泥而是很诚恳的做出评价,柳兄弟真的是一个很有趣的人,至于为什么这么说,万兄只要和他多打交道就会发现呼延玉说的很中肯。” “颜玉,既然你的夫君不愿意评价,似乎你也与此人打过交道,你以为此人如何?” 颜玉嗤笑一声看着万阳:“怎么?你不是自诩手眼通天吗?区区一个纨绔子弟都调查不清楚了?” 万阳神色阴冷:“好一个夫唱妇随,但是有一点你们可是要想清楚了,金国与草原才是一条路上的人,你们如此袒护一个敌对的人就不怕掀起金国与草原的矛盾吗?” 颜玉轻轻一笑:“三足鼎立不过是好听的说法,两只幼虎才能与一条猛龙持平,你该比我清楚!” “颜玉,不要忘了你是金国的长公主,你身体里流着完颜皇室的血脉,你纵然不能帮助金国也不该与金国为敌。” “金国的长公主早就死了,现在只有呼延王妃颜玉,想知道什么自己去查啊!” 看着争吵的二人呼延玉抬头望天,没有丝毫帮助自己娘子的意思。 “统领,还是先定下比试的题目,咱们已经连输了两场,必须找一个翻盘的题目。” 万阳冷冷的看着身后的二十名金国士子一眼:“你们都是金国赫赫有名的才子,竟然连输了两场,朝廷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诸位金国士子低下头不敢反驳,不过个个想法竟然是异口同声,统领你自己还输了一场哪! 不过没有人敢去说出这句话触及万阳的霉头。 “统领,以属下看龙国连胜两场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上场的对手分别是秋闱科举高中的解元与亚元,能取得这等名次自然不是一般人物,可是其他人并不一定有此二人这样的才学,不如咱们定下一个规矩。” 万阳神色一亮:“你是说?” “想必统领明白了属下的意思,一人只允许比试一场,秦斌柳明志二人不得再次登台比试!” “以往似乎并无这样的规矩,我记的上一届比试有龙国国子监学子连胜三场的事情,亦有我金国士子连胜三场的事情。” 白仁扣弄着手中的扳指:“可是他们也没有说不能定下这样的规矩啊,统领方才也看到了,江南亚元秦斌的棋艺与安坪兄不过是旗鼓相当的对手而已,虽然不清楚为何会反败为胜,可是有一点可以比较出来,我方士子的八雅皆是与安坪兄不相上下,他们嘛?就不好说了!” 不得不说白仁的计策很阴毒,秦斌身为亚元的才学才与万安坪斗了个势均力敌,剩下的江南士子跟金国这些有备而来的人相比如何显而易见。 “好,便以你之言试上一试,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公平比试想来龙国人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统领英明。” “秦兄,你看金国的人嘀嘀咕咕说了这么久肯定没有憋什么好屁,我感觉要坏!” “柳兄,你说的不错,他们谈论之间眼神似有似无的在你我二人身上徘徊,肯定在密谋着什么。” 第221章 人心难测 “江南士子才学斐然闻名大江南北,晚辈虽然是金国之人亦对诸位兄台佩服之至,能高中上榜者无一不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在此在下先行向诸位兄台道一声喜。” 江南上百士子虽然不清楚万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万阳行礼恭贺自然也要恭恭敬敬的回礼,士子之风,礼节之辈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唯有柳明志少数人脸色怪异,他们好像有点明白了万阳的意思,这是要将众人捧到一个高高的位置啊。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耗子哭猫假慈悲,万阳陡然将先前的剑拔弩张掩盖的荡然无存,转而恭维起了众人,肯定是另有所图。 万阳看着纷纷回应的江南士子邪魅的一笑:“诸位兄台今日能高坐贡院之内,肯定皆是一方名士,在下此次率领金国使团远赴龙国就是想向诸多士子讨教一二,历来金国与大龙比试皆是一人多阵,败则换人,许多名士竟然连上场的机会有没有,将扬名天下的机会擦身而过,在下实在痛心,是故,为了顾全诸位兄台的颜面,在下提议,诸位兄台可任意挑选普贤院的众人进行剩下六雅比试,也好让在下见识见识诸位兄台是浪得虚名之辈,同样给金国士子一个讨教的机会,诸位以为如何?” 万阳根本没有请教齐润与赵丰收两位前辈,直接对着江南诸位士子煽风点火。 不得不说万阳的计策成功了,亦或者说他对人心的掌控相当明了。十年寒窗苦,成名天下知,在场的众人读书应试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名扬天下吗? 历来两国对阵,都是挑选那些名次高的的士子进行比试而十名之外乃至五十名之外的学子只不过是当一场看客。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些排名落后的士子心里并不是多么服气柳明志这些人的,只不过认为自己遇到的题目是自己不擅长的而已,因此才名次落后。 这也是一种不服输的心里,同样都是榜上有名,为什么有事情我就要让着你,有扬名天下的机会也要让给你。 对阵金国普贤院的士子,无论输赢都会被传扬出去,只不过是美名与恶名的区别罢了。 所以万阳的话说完之后上百名的高中士子纷纷骚乱起来,互相闲聊了起来,探讨着其中的利弊。 高台之上的齐润与赵丰收齐齐色变,他们同样看出了万阳的计谋多么歹毒了。 秦斌勉强是金国二十士子之一势均力敌的对手之一,其他人还真不好说。 同样的道理,金国普贤院之中只有二十名士子吗?不是,这二十名士子同样是矮子里面拔高个挑选出来的良才。 以普贤院前二十的士子对阵江南榜上有名的士子,无异于是田忌赛马,上乘取胜。 “此人小小年纪倒是会煽动人心啊!” “齐大人,下官看此时不妙,下面的这些学子明显意动了,而且万阳说的有理有据,咱们纵然阻拦也于事无补,反而落下个打压后进士子的名声。” 齐润无奈的挥挥衣袖:“糊涂,这些人真是糊涂,年少轻狂,他们以为金国选出来迎战的二十人都是俗人吗?” “大人,怎么办?此事已经无法压制了!” “怎么办?能怎么办?你我二人只要敢下令压制肯定会引起哗变,下面在座的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学子了,他们是高中举人,有资格参加廷议的举人,若是引起了哗变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若是真的有他们随意上场,前十名的几位学子倒还好说,有的一拼之力,若是吊车尾的这些学子上场那不是去给金国士子送名次的吗?今日大比若是败了丢了朝廷的颜面咱们同样吃不了兜着走。” 齐润看着谈论越来越激烈的江南上百士子眉头紧皱冲着下位的柳明志招招手:“志儿,你上来,老夫有话对你说。” 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柳明志也不敢迟疑直接走上了高台:“岳父大人,赵大人,这姓万的明显就是以攻为守,挑起在座诸位同窗不甘于人后的心里,很明了他成功了。” 柳明志扭头看着已经有跃跃欲试的士子想要登台,直接下定断言万阳的计谋成功了。 眼看着柳明志登台跟齐润赵丰收低声合计万阳却视而不见一样的自行站在那里看着柳明志的身影:“姓柳的,任你有驱狼吞虎之计,可是你胜的过人心吗?” 赵丰收凝神看着下面的诸多学子:“咱们已经连胜两场了,只要再剩下三场便是大局已定,再不济剩下两场平手也不至于失了朝廷的尊严,柳解元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柳明志微微沉思:“若是胡军,李培超,林扬明,齐良几位兄台上场未必没有一拼之力,而然并非晚辈想要弱了己方的士气,仅凭后方那些兄台登场的话,败局已定,金国普贤院的众位士子绝对不是乌合之众,反而皆是精锐,可是两位大人也看见了,眼下已经控制不住了。最麻烦的便在于此,若是指名道姓令胡军几位兄台上场对垒肯定会引起其余士子的逆反心理,晚辈也无可奈何。” “一百多士子又不能全部上台,只能选出六人对阵,抽个签决定不就行了,花费不了多少时间,稍微动点手脚对你们能有多难?啰里啰嗦个没完!”李玉刚眼睛微眯着伸了个懒腰语气不耐的说道。 三人眼睛一亮,纷纷侧目看着一旁高坐仿若路人的李玉刚,心照不宣的想起了一个词,老狐狸。 也是,一百多人只能有六人上场,让谁上场都是不公平,那就来点公平的,抽签决定谁来登场,公平合理。 你离间人心,我们就集合人心,看谁计策更胜一筹,抽签嘛,稍微来点暗箱操作的事情而已,还真就算不上什么难事。 似乎商量好了结果,江南众多士子纷纷冲着齐润赵丰收二人行礼:“启禀大人,吾等皆愿为国争威,请大人恩许。” 柳明志也不好接着待在上面,不疾不徐的走了下来,缓缓走到万阳身边直直的看着他:“你心真毒!” 万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指了指江南的诸位士子:“柳兄,人患寡而不患均,不是在下心毒,而是他们心贪,若是他们全是一心为公之辈,在下这点小伎俩不过是跳梁小丑之道而已。” 柳明志也是瞥了一眼已经着迷与名扬天下念头中的诸多士子:“你的阳谋真的很厉害,也很懂把握人心,但是我们龙国有句老话,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习惯所至,柳大少也不能免俗的从袖口取出一把折扇潇洒的打开扇了起来。 万阳眼眸一亮看着柳大少手中的折扇:“我的万里江山镂玉扇。” 第222章 柳某是小人了呗 沃日,柳明志脸色一僵,忘记了自己秋天之后很久没有带扇子出门的习惯。 心里稍微的埋怨了一下莺儿这个小妮子,怎么就把顺来的扇子塞给自己了哪! 事已至此输人不输阵,无可奈何只能厚着脸皮不承认了,柳明志将折扇合起来自在的放进怀里:“万兄说话可是不能这个样子,你喜欢扇子的话到时候柳某可以送你十把八把的,你不能见到一个好东西就说你的,是不是地里挖出来的东西也得给你,捡到的东西也得上交给你,柳某祖传的东西也都必须是你的,这个是柳某娘子亲手为柳某制作的心爱之物,你一句话就变成了你的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反正无论如何柳明志是打算无赖到底了,什么你的扇子他的扇子,到了我手上就是我的扇子,你说是你的,坐下好好聊,拿出证据来啊。 万阳脸色怪异的看着耍无赖的柳大少:“你说这扇子是你娘子给你制作的?” “没错,柳某很少将它示人,不得不说万兄你很有福气,竟然能有幸见到柳某娘子的亲手所做之物,不知道,我娘子可是江南赫赫有名的才女,刺史千金,那家伙平时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为了爱与和平竟然亲自为我制作了一把折扇,你看到了竟然说是你的,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这不是明抢吗?” 万阳被柳大少的无耻直接气笑了:“原来万里江山镂玉扇竟然是贵夫人的杰作,在下才疏学浅,敢问柳夫人的雅号可是乾龙?” “不是啊,你问这干嘛?” 万阳紧紧的盯着柳大少:“既然不是,柳兄可否将扇子取出来看看扇子上的印玺是何名号?” 柳明志语塞,丫的把这档子事给忘了,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方才我忘了,我娘子的雅号有两个,其中一个便是乾龙,你看这天太热了都把柳某热糊涂了。” “将扇子还我,万里江山镂玉扇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小心惹祸上身。”一股不怒自威,凌然众人的气势从万阳身上散发出来。 卧槽,柳明志心里一紧,为什么会有种心惊的感觉?这万阳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的气势纵然是在岳父大人身上都没有体会过。 “你先还我银子!”柳明志咬着牙不甘服输,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话,既没有承认这扇子是万阳的,也没有否认这扇子是万阳的。 万阳眼睛一缩,也有些不自然的看着柳大少,迟迟没有开口,若是让属下知道自己竟然因为区区二十两银子耍了无赖,肯定谁影响声誉。 “你给我等着!”留下了一句狠话万阳转身不再看无耻的柳明志。 “等着就等着,在我的地盘你还能吃了我啊,想抢我娘子的东西,小爷宁死不屈。” 万阳身体一颤,拳头紧握咯吱作响。 柳大少缩了缩脖子,也不等着万阳反驳乖乖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借着秦斌的身影阻挡悄悄的取出折扇翻看了一下赶紧放回怀里:“还真是乾龙,幸亏没有强硬到底,不然的话可就出名了。” “柳兄,怎么了?” “没事,一些小误会而已。” 赵丰收在高台之上站了起来:“诸位学子稍安勿躁,本官方才与齐大人商议了一下,认为万统领说的不错,历来两国对阵人人有责,而且诸位学子你们踊跃为国争光本官与齐大人心底甚慰,然八大雅事对比已过两场,剩下六场比拼只有六人方可上场,我江南士子百人之众实难面面俱到,是故本官与齐大人商议一下,抽签决定上场的六位人选,公平合理,诸位学子以为如何,可有不妥之处?” 赵丰收话音一落,众人再次俯首帖耳的交流起来。 他们也才明白过来,八大雅事比试只剩六场,己方人数过百,怎么可能全部上场对阵。 万阳神色一凝,好不容易将这些江南士子离心离德,竟然被赵丰收三言两语就化解的一干二净。 他可不会保证赵丰收齐润二人不会在抽签之上做什么手脚。 偏偏他又无可奈何,赵丰收的话说的合情合理,只有六场对决,无论派谁上场其余众人肯定心有不服,如此以来抽签则是最公平合理的处置办法。 狠狠的瞪了一眼柳大少,方才只有这个无赖登上了高台跟齐润二人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十有八九这个提议就是他提出来的。 “抢我万里江山镂玉扇在先,坏我大事在后,必须除掉你不可,否则早晚坏我大事。” 察觉到一股凌厉的目光,柳大少迷茫的抬头望去,看着万阳阴狠的目光一愣,奇怪的摸了摸头,小爷又哪个惹到你了嘛? 众位江南士子商议之后似乎觉得只有这样才合情合理:“吾等愿意听从两位大人的安排,抽签决定何人上场。” “好,不愧是我江南子弟,果然明事理,本官马上安排抽签事宜。” “胡军,李兄,林兄,闫兄,齐良,宋兄你们一会抽签的时候记得抽取箱子顶部沾着的纸条。” 几人皆是为难的看着柳明志脸色为难。 “师兄,这样做不太好,说好的公平抽签,咱们这样做对他人是不是不公平。” “对啊柳兄,江南士子虽说不是同气连枝,但也不能相互算计才是,这样做李培超心里不安。” “柳兄,我知道你是为了朝廷的尊严,可是其他诸位兄弟这样做也是为了朝廷出力,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损人利己了一些,宋炳阁接受的教导不允许宋某做这样的事情。” “” 几人无一例外都有些不太赞同柳明志说的话,觉得这样做有失君子之风,毕竟说好的公平抽签,这样做无异于徇私舞弊。 柳明志无奈的看着几人,好嘛,你们都是君子,都是仁义之士,就我柳明志一个小人了呗,小爷处心积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胜了金国使团的士子,为国争光得到褒奖,这下子倒是搞得小爷里外不是人了。 “诸位兄台,姓万的一行人来者不善,不但不宣而战,更是使用离间计蛊惑我方士子的心性,他们可以不仁,我们为何不能不义,这一切都是为了大龙,个人名誉又算得了什么,你们就不能像秦兄一样吗?为护国威宁失德行,若是比试失败,不但朝廷失尊,咱们江南士子同样脸上无光,不是柳某瞧不上其余兄台,平心而论你们自己就有十足把握胜过金国的士子吗?好好的想想,你们读书是为了什么?” 几人面色阴晴不定,无言以对。 ps:没有提前准备,五更确实力不从心,互相谅解一下。 第223章 秘密 贡院之内好在守护贡院安危的衙役众多,抽签的纸条也不需要细细准备,上台参加比试的纸条之上画一个圆圈便是,其余的则是点上一个墨点。 齐润等一干衙役从贡院卷宗室出来之后一个衙役便抱着准备好的木箱走上高台。 赵丰收站在一旁扫视了一下众人,神色没有丝毫的不自然:“诸位学子,木箱之内纸条数目与诸位在场学子的数目相同,上面画有圆圈以及墨点两种纸条,抽中圆圈的学子则代表江南诸位士子参加其余六雅大比,与金国诸位士子一较高下,望你们一举取胜扬我大龙国威。” “齐大人圣明,赵大人圣明。”诸多士子恭维的声音响彻贡院内外。 本来面色无异的赵丰收听到赵大人圣明几个字反而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一种心虚的感觉从心里油然而生。 轻轻咳嗽了两声赵丰收示意衙役抱着木箱下去:“抽签开始!” 柳明志目不转睛的盯着赵丰收,见其对着自己点头示意才松了一口气,他们六人纵然不能全部取胜,只要能剩下三场便可以直接取胜,加上前面的两场胜利八雅大比便可以说是胜利在望了。 “几位兄台,全靠你们了!祖国咳咳朝廷和江南的百姓都看着你们哪,等着你们凯旋而归的好消息。” 李培超几人面色有些窘迫的点点头,神色有些紧张,皆赖于柳大少的话说的太过吓人,什么跟什么朝廷跟全江南的百姓都看着我们凯旋而归的的消息,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好不好啦。 再说了凯旋而归那是上战场胜利归来的消息,我们只不过是比试一下诗酒花茶这些雅事而已用不用说的这么严峻。 看着几人的神色柳大少叹了口气,脸皮这么薄怎么能当官哪?将来怎么能够走上主政一方道路哪? 要知道当官不腹黑可是会被那些心黑家伙吞的尸骨无存,虽然柳大少没有当官的经验,但是清宫剧那些电视剧可没少看,那些官员是绝对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别的不说,就说自己的岳父齐润,能从一介白衣混到封疆大吏的位置,屁股干净的了吗?干净不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有时候无论多么清正的官员不得干点昧着良心的事情,没办法,世道就是如此,水至清则无鱼,还不是没有食物鱼生存不下去。 官场亦是这个道理,没点后台想要当个清流,别的不说,同僚排挤都能挤死你。 这还不说,若是脸皮太薄的话,你连自己的属下都镇不住,碍于脸面恭恭敬敬的叫你一声大人,私下里阳奉阴违你又能如何。 所以说啊,做人得黑,这点老头子就做的非常完美,否则江南柳家这块肥肉早晚都是别人粘板之上的鱼肉。 为了避免这些江南士子起疑,抽签的顺序从最后一个士子开始逐渐往前抽取,每个拿到纸条的事情全部脸色沮丧,互相打量着周围的某个同窗是否抽到了画有圆圈的纸条。 李培超六人面色各异的从纸箱顶部揭下一张纸条然后打开看了一眼,果然无一例外但凡被柳大少打过招呼的几人手中都有一张画着圆圈的纸条。 见到捧着木箱的差役回到高台之上,赵丰收清了清嗓子:“抽到画有圆圈的学子自主走上擂台等候金国士子迎战剩余六雅。” 六人起身之后再次引起一阵骚动。 “怎么会这样,上天未免对他们太过眷顾了一些,不但秋闱占据了前十名的成绩,还抽到了扬名天下的签条。” “会不会其中另有蹊跷,为什么抽到上场纸条的人全是十名之内的士子,这会不会太过巧合了一些。” “不错,会不会是两位大人从中作梗,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恰巧是他们几位抽到了画有圆圈的签条。” “应该不会,毕竟抽签的顺序是从咱们这边开始先抽的,也许真的是他们的运气太好了一些,只能怜叹我等时运不济罢了。” “或许是,齐大人的风评向来不错,而且这些年在金陵为官多有建树,为百姓所称道,他应该不会自毁名声做出这等有辱声誉的事情来。” “事无绝对,齐大人纵然不会做出这种自毁清誉的事情,赵大人哪?他可是京官,为了维护朝廷的脸面,为了立功难免不会如此。” “明公淮南王可也在高台之上那,以明公的声威想必不会看着赵大人胡来?” 这些人突自不知,这种暗箱操作的事情恰恰是他们口中的明公在一旁出谋划策,出谋划策或许说不上这么严重,但是指点几分点醒了几人还是无法反驳的。 大罪算不上,顶多算一个罪魁祸首。 看着江南士子站出来的几人,万阳神色有些难看起来,他岂会看不出来事有蹊跷,可是没有证据若是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反而会落个无事生非的名声。 再次狠狠的瞪了一眼柳明志,他是认定了是柳大少这家伙坏了自己的谋划。 有时候啊人就是这么不讲理,只会将罪责怪到别人的身上,若非自己先行算计别人,又岂会被别人算计。 看着神色不甘坐在位子上的万阳颜玉略带调侃的看着万阳:“很久没有尝到这种挫败的感觉了,有时候啊这人就得出来常走走转转,免得以为自己什么事情都尽在掌握之中,时间久了很容易狂妄自大,你跟柳公子倒是很不错的对手,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你与别人针锋相对的模样了。” 颜玉没有丝毫安危万阳的意思,反而有些落井下石的调侃起了有些挫败的万阳。 呼延玉揉了揉鼻子嘀咕道:“针锋相对?不然,我看是眉目传情才对。” 颜玉疑惑的扭头看着呼延玉:“你在嘀咕什么?” “没有啊,可能是我的肚子在响,你听错了!” 万阳深吸了几口气:“白仁,你最擅长花草培育,便以花为题登台对阵江南的这些士子。” 白仁点点头径直走了出来:“金国士子白仁拜见诸公,诸位兄台有礼了,白仁不才,善于花草,便以诗酒花茶之中的花为题目,那位兄台愿意上台赐教一番?” 李培超六人互相瞩目,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胡军的身上,胡军先前便说过,在当阳书院恩师时长让其培养花草,他对花草亦有一番心得,以花为题的比试唯有胡军登台最为合适不过。 胡军也不推辞,清了清衣袍端自走上擂台看着白仁行了一礼:“当阳书院学子胡军见过白兄,白兄以花为题便有小弟来讨教一番,不知白兄想怎么比较?” “原来是当阳书院的高徒,白某素闻当阳书院学子博学多才博闻强记,皆是见多识广之辈,白某不才,最近偶得一棵奇苗,见猎心喜便移植家中小心呵护,天见可怜,在白某的精心照料之下这株奇花并未因为陡然改变生长地点而枯亡,适逢其会今年两国大比恰巧以诗酒花茶为题,白某只好将这株奇花带在身旁。” “哦?如此说来白兄是想以口中的这株奇花为题了?” “不错,方才白某说了,尝闻当阳书院学子见多识广博学多才,只要胡兄能够说出这朵花的名字以及习性便算胡兄胜了,反之则算白某胜了,如何?” 白仁说完江南士子这边众人色变,暗骂白仁无耻,要知道天下何其之大,数目花草数目何其繁多,有些人穷尽毕生之力也难以辨识天下所有的花草名称,而大龙江南之地与金国龙城之地相差几千里之遥,很多人半生连龙国北疆都未曾去过,又怎么能认出金国花草的名称。 况且白仁方才也说了,这株花草乃是偶得,谁知道偶得是不是在金国所得,仅凭一株花就说出这朵花的名称以及习性无异于难如登天。 胡军也是面色担忧,他也明白了其中的艰难,可是已经登台,是非成败也只有见过这株白仁口中的奇花之后才可以有了定论。 秦斌脸色苦闷的看着柳明志:“柳兄,白兄此次对阵是怕情况不妙啊,天地之大,安能辨识万物。” 柳明志也知道这道题目的难处,在古代这种信息不发达的时代,纵然是自己国内的物种都无法认全,更何况说是他国之人口中的奇花了,别说胡军,纵然是生在后世二十多年的柳明志在信息网络发达的时代也不敢说能认出全部花草的名字。 而且古代的称呼未必与现代的称呼一模一样,默默的叹了口气,柳明志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胡军来回踱步了几下静静地看着白仁:“若是我认出这株奇花的名字,而你又不承认又当如何?在场的众人也无法言说谁对谁错。” 白仁似乎早有准备,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条举了起来:“此时简单,白某已经将这株奇花的名称写在了纸张之上,现在便可以将纸条放在桌上,等胡兄说出了这株花草的名称打开对比一下,纵然是白某想要狡辩也无可奈何,且白某以性命担保,纸上的名称绝对真实,若是有假愿当场自刎而死,有诸位前辈以及兄台为证,白某说一不二。” 说完之后白仁将纸条放在桌子上面平静的看着胡军。 胡军咬了咬牙:“将花取上来!” 白仁径直的拍了拍几下手掌,马上便有一个下人捧着一盆白布罩着的盆栽走了上来放到了二人之间的桌子上面退了下去。 “胡兄,请观赏。” 胡军伸出有些僵直的手臂慢慢揭去盆栽之上的白布。 恩?胡军冷冷的看着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白仁口中的奇花一阵惊异,怎么会是? 只见花盆之中几朵艳丽的花朵正开的异常旺盛,随着贡院之内的微风轻轻的晃动着,展现着其最优美的一面。 胡军的面色逐渐变得轻松起来,甚至带上了一股子笑意,有些揶揄的看着白仁嘴角微扬起来。 白仁见到胡军由阴转晴的神情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妙的念头,莫非胡军真的知道这是什么花不成。 随即白仁心里立马否认起来,胡军可是江南书院的学子,在这个年龄近乎从未到过边塞,更不要说更远的突厥了草原而了,这株花还是自己奉旨送颜玉长公主下嫁呼延部落时发现的花朵,根据当地人的介绍才知道这株花的名称,金露梅。 大龙朝平时自诩天朝上国,从来不愿意去草原这等他们认为的蛮荒之地,怎么会认识草原出产的花朵,纵然有经商的商贾到过草原,可是他们这些商人是奔着挣钱贩卖牛羊的目的去的,想来不会对生长在地上的花草感兴趣,莫非胡军在故意乱我心神? 柳明志看见桌子上盆栽中的花也是一亮,竟然是狼毒花,亦或者藏族同胞口中的格桑花。随即心里担忧起来,自己能认出格桑花是因为后世网络发达以及有同学是藏族的同胞,可是胡军哪? 后世的藏族可是眼下大龙朝口中的西域之地,仅靠牛马出行很少有人会将足迹行至那么远的地方。 胡军眯着眼看着有些心神不宁的白仁:“白兄,你确定只要我说出这朵花的名称以及习性这局比试就算我胜利了?” 白仁纵然心里担忧也不好反悔,硬着头皮道:“没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胡兄说出这朵花的名称以及习性白某便认输。” 胡军围着金露梅转了两圈:“金露梅,产自西域,突厥之地亦有此花生长,西域之人以格桑花称呼其名,格桑花在西域人的口中有幸福美满的含义,此花杆细瓣小看上去弱不禁风,实则风雨越是狂胜,它越是坚挺翠绿,阳光越是强烈,此花越是灿烂,虽然突厥之地不多,但也不少,可是在西域之地此花遍地生根,根本算不上白兄口中的奇花之称,只不过在龙国与江南之地未曾出现罢了。” 说完胡军取过桌子上的纸条打开看了起来,果然纸张之上写着三个字金露梅。 胡军雅然一笑:“白兄?如何?” 白仁蹉跎的退了几步,面色难堪:“不可能,江南士子如此文弱,怎么可能身赴万里之外的草原,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这不正是应了白兄的那句话吗?当阳书院学子博学多才见多识广,认识金露梅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胡军凑到了白仁耳边轻声说道:“我自登台一直以当阳书院学子自称,而非江南士子。” 白仁瞪大眼睛惊愕的看着胡军:“你” 胡军微微摇头转身看着高台上的齐润二人:“晚辈胡军参见两位大人,根据规矩晚辈胜了此场。” “好,不愧是第三名的经魁举人,果然是文采斐然,鹿鸣宴结束之后本官定有重伤。” “多谢大人!” 齐润二人脸色喜不自胜,又胜了一局,连胜三句,只要不出什么差错,金国使团想要翻身的可能微乎其微。 有人高兴有人愁,白仁心有不甘的回到原位:“统领,属下属下没想到” 万阳淡淡的看了一眼白仁:“恕你无罪,谁也没有想到偏居一隅之地的江南士子江南会认识万里之外的花草,回位。” 白仁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不敢去看万阳的神色:“多谢统领宽宏大量。” 呼延玉平静的看着胡军走回自己的位置,一脸无奈的摇着头。 颜玉古怪的看着呼延玉:“夫君,莫非你认识刚才台上的那位公子不成?” 呼延玉一愣马上摇头:“不认识,就是感叹此人竟然认识我突厥部落的花草,好奇而已。” 颜玉低下头瞄着胡军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胡兄恭喜恭喜,又替我朝胜了一局,可喜可贺啊!” 迎接着众人的恭迎胡军一一颔首示意:“恰逢其会听说过这株花草的名称而已,只能说胜的很侥幸,接下来的对决就有劳诸位兄台了。” 胡军坐回原位:“师兄,不知你是否认识那株花草?” 柳明志眉头一挑摇摇头:“不认识,还是兄弟你见多识广。” 说完之后柳明志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时不时的看一眼一旁的胡军,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在想一些什么。 秦斌将信将疑的轻声在柳明志身旁嘀咕:“柳兄,方才胡兄揭开白布的时候你见到那株花草之后眼睛明显一亮,你当真不知那株花的名称?” 柳明志玩味的瞥了秦斌一眼,暗道秦斌当真是观察入微,竟然看到了自己转瞬即逝的神色。 柳明志依旧摇摇头:“我只是震惊这个季节竟然还有如此艳丽的花草而已,当真不知道它的名称。” 秦斌见柳明志神色无异,摇了摇头也不再追问。 “八雅比试第三场,当阳书院学子胡军获胜。” 赵丰收重新站了起来看着李培超五人:“下面将有江南士子登台出题,那位学子愿意身先士卒?” 几人相视一眼,李培超走了出来:“晚辈当阳书院李培超不才,愿意上台以画为题对弈金国使团,那位兄台愿意上台赐教?” “金国桂步尔愿意向李兄讨教一二。” 看着有一场即将开始的比试柳明志心中没有丝毫动荡,转身看向了不远处斜靠在墙上的闻人政。 可是闻人政的双眸犹如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一般,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 柳大少伸了个懒腰喃喃道:“有秘密是人之常情,可是太深了就会让人恐惧,心里不安,不好,真不好!” ps:一顶三的大章,晚上尽量再来一更 第224章 君子之风 “善画者至善至美,胸中有丘壑,眼中藏世界,包罗万象,挥笔写乾坤,泼墨撒意境李培超不才,不知桂兄想要怎么比试?” 李培超不谦不卑的站在擂台上看着慢慢登上高台的桂步尔。 只是李培超神色疑虑的看着一拐一拐慢慢走上擂台的桂步尔,竟然是个有腿疾的人。李培超马上收敛自己的神色,变得波澜不惊起来,丝毫没有关注桂步尔右腿的问题。 桂步尔立定之后淡然的看着李培超:“金国士子桂步尔有礼了,见过李兄,李兄不会嫌弃桂步尔一个瘸子登台与你比试,堕了李兄的名头?” 桂步尔一身青袍,自称瘸子,没有丝毫的隐晦之意,坦荡荡的承认自己是个瘸子,有些潇洒却又有一些落寞之意。 李培超神色无异:“天若弃之,吾辈当自强,区区腿疾掩盖不了胸怀大志之人的万丈光芒。” 桂步尔平静无波的面色露出了一丝的温和:“若非今日需要比试,桂步尔一定会请李兄喝上一杯,人生难得一知己,此次江南之行能得遇李兄这样的人物实在是平生幸事,可惜了。” “有缘相遇,谈何可惜,此次大比,无论输赢,金陵城中任何一家酒楼李培超随时扫榻以待,期待桂兄大驾光临。” 桂步尔眼睛一亮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培超:“李兄此言当真?” 李培超伸出右手放在二人之间:“君子一言。” 桂步尔拐着脚步上前将手掌紧紧握住李培超的手中:“快马一鞭!” 李培超二人走到衙役准备好的桌案前各自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画卷笔墨没有丝毫问题相视一笑,像基至交好友一样紧紧的对视。 “江南之地鱼米之乡,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李培超便以此为题,你我兄弟二人各自泼墨一幅山水画如何?不知桂兄擅长山水否?” 此次出题本就是李培超决定,可是李培超竟然放弃了主动权寻询问对手擅长的画作,于公来说李培超无愧君子之风,于私来说李培超便有些不负责任了。 对于耳边那些指指点点自己竟然让步于桂步尔的风言风语李培超不屑一顾,或者说视若耳边之风,毫不在乎。 桂步尔神色越来越亮,看着李培超竟然畅快的笑了出来:“桂步尔自诩踏遍三山五岳,所识之人逾千人之多,能得君子风气者唯有李兄你一人,今日无论输赢,桂步尔都愿意将李兄视若至交好友,若有驱使,绝不言半个不字。不瞒李兄,桂步尔这双腿便是为求山水画真谛在贵国蜀地山川之时不慎跌落山崖所至,桂步尔山水画不说独步天下,在金国少有敌手,桂步尔不会因为中意李兄心胸而手下留情!” “如此更好,桂兄,请!” “李兄,请。” 二人各自选择了一张书案开始研墨,不再互相寒暄,心神全部放在了书案上的画卷之上。 同时研墨同时提笔,二人似乎有意较量,不时间画卷之上开始勾勒出让人耳目一新的曲线。 李培超自有在江南长大,所作画卷自然是与江南脱不了干系,只见李培超泼墨之下画卷之上高山耸立巍峨险峻,密林葱郁枝繁叶茂,流水潺潺若隐若现。 山体陡峭严峻,可攀着唯有山间猿猴,溪流蜿蜒,小舟高低隐现。 山之险,在于其容纳了苍天古木,也收容了坚挺孤傲的野草,密林之中似有豺狼虎豹隐藏其中,山峰变化多端形态各异。 水之美,如诗如画,河岸水草茂密,溪边碧柳参天,柳枝轻舞倒影河面,渔舟朦胧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几笔淡墨便勾勒出了一幅让人赞不绝口的意境。 桂步尔身为金国士子,画卷之上的画作竟然也是江南风景,情系于江南山水之间,无尽相思,山峭水美,炊烟袅袅。 小桥流水人家,古木参天,一持伞佳人在小桥之上俏目远望河面,河水悠悠清水莲蓉,醉人耳目。 河水清澈灵动,令人遐想河底有何珍宝,山峰彭拜雄厚,可是一佳人驻足,小桥流水的韵味将山水的意境压制的毫无出彩之处,却又点缀了山水的秀美。 李培超的山水画胜在险峻幽远,桂步尔的山水画胜在人间仙境。 二人落款之后同时吁气停笔。 “桂兄,根基稳健,佩服。” “李兄也不差。” “如何定输赢?” “各自评价如何?” “就以桂兄之意。” 二人相互换了一下位置,走到对方的书案之前。 李培超盯着桂步尔的画作沉思而了几个呼吸之间:“李培超输了!” 桂步尔看着李培超的山水画听到他的话毫不意外:“李兄可否心有不甘?” 李培超淡然的摇摇头:“李培超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我的画作太过于注重山水之意的本质,比起桂兄的反其道而行之以意境衬托山水差的不是半点,说句不敬的话,桂兄为求山水意境可弃安危与不顾,李培超自愧不如。” 李培超冲着高台之上的齐润二人行了一礼:“晚辈李培超有负两位大人的期望,请大人恕罪。” 齐润站了起来看着神色略有低沉的胡军轻抚胡须含笑道:“胜则不骄败则不馁,尽显我华夏礼仪之邦风范,何罪之有,回去!” 齐润虽然痛惜李培超竟然输给了金国使团的桂步尔,却也没有太过责备与他,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若是训斥了李培超只怕会给接下来出场的四位士子带来心理压力,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失败。 败也要败的心安理得,李培超恰恰如此,技不如人,毫无怨言。 “多谢大人。” “李兄,小小比试不要放在心上,有朝一日你一定会超过桂步尔的,知耻而后勇,我们相信你。” “是啊李兄,胜败不过兵家常事而已,我们已经连胜了三场,让他们一场也无妨,不然若是全赢了岂不是显得咱们江南士子不懂谦让之风!” 不少人安慰着落败归来的李培超。 同样也有人腹议李培超狂妄自大,明明可以决定比赛的规矩,偏偏要逞英雄学什么古贤人之风范,选择桂步尔擅长的山水画,将一场优势变成了劣势。 本就有些不服气李培超几人抽中签条,陡然因为李培超的所作所为心中怨念更胜,只是碍于众人在场,且有李玉刚这位亲王在场不好发作罢了。 不过也少不了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议论着李培超的不是。 李培超对耳边的议论之声不闻不问,径直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胡兄,秦兄,柳兄,让你们失望了。” “哎,哪里话,只要李兄心安理得便好。”胡军安慰着李培超。 秦斌微微点头:“不错,所谓术业有专攻,其他方面李兄未必就会比桂步尔差上多少,李兄不必放在心上。” 柳明志则是冲着李培超竖了个大拇指,平心而论虽然他不认同李培超的所作所为,国家大义当前还去保存什么所谓的君子之风,这不是腐儒嘛?不过他也佩服李培超的风骨,扪心自问他做不到这样的地步。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需要柳大少这样厚颜无耻的家伙,自然也需要李培超这样淳朴耿直的人,老祖宗不是也说了,正邪相对,阴阳结合才是大道。 不过佩服虽然佩服,柳明志却不会跟李培超这样的人打交道,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往往不容易交心,也非如此,起码不适合柳明志这样的人交心。 用一句比较明了的话来说,柳明志是现实主义者,李培超则是理想主义者,各有想法而已,不能成为一路人那就阳关道独木桥各走一道便是。 相反他更喜欢秦斌这样的人,心性正直却懂得变通,不会一根筋的对着自己的想法一条路走到底。 柳明志自己也恶毒的想了想,若是自己上台与桂步尔比试,肯定会与桂步尔不和,毕竟桂步尔与李培超是同样的人,以自己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肯定会与桂步尔有些争论。 若是平安无事还则罢了,若是起了纷争第一步肯定会先乱桂步尔心性。 你不是自称瘸子吗? “那好,瘸子,不服跑两步!”直接杀人诛心。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不到万不得已柳明志也不会口无遮拦激怒桂步尔,设想的前提是敌我双方处于水火不容的状态下,不得已而为之。 柳明志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他很清楚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以维护自己的切身利益为主要目的,这才是他的本性。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抱歉,这个世道不是如此,我亦没有那么伟大清高。 大雨之中百鬼夜行,有人混迹其中,比鬼还要高兴,柳明志想不通到底是为何缘故。 “第四场比试,金国士子桂步尔取胜。” 衙役的声音打破了柳明志的沉思,重新收拾心神注视着金国使团方向的举动。 “桂步尔,干的不错,回金国之后我必有重伤。”万阳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谢统领,棋逢对手,桂步尔亦是痛快,李培超将来虽然无法在仕途之上走到顶端,却必是一方大儒,此人心性绝对不适合官场之上勾心斗角的那一套,早晚会寄情于山水间之间之间的。”桂步尔不悲不喜的坐在那里评价者李培超。 万阳眼眸微微眯着:“哦?你这是在表明你的立场了?” “统领明鉴,桂步尔一心扑在画作之上,无意与官场,可是若是为国尽忠处理,桂步尔绝无半个不字。” “知道了,我以后再给你答复。” “多谢统领开恩。” 第225章 情之一字 “呵呵,天下英才为我所用,莫大的讽刺啊,普贤院内的士子都不愿意为你所用,还敢妄言收服天下英才,真是天大的笑话。” 颜玉似乎很喜欢看万阳出丑,总是不时的调侃着万阳。 万阳冷冷的瞪着颜玉:“颜玉,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谁允许你跟我这么说话的,才出嫁月余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尊卑有别了吗?不要以为你成了呼延部落的王妃我就不敢教训你了。” 颜玉神色不屑一顾:“我一直尊重你,可是当我知道你将我宫苑之中的丫鬟尽皆斩首并且派人去追杀了追杀那个人的时候,我才知道一直疼我爱我的人竟然是如此冷血之辈。” 颜玉地话直接将万阳的身份道了出来,不言而喻,金国皇帝完颜婉言。 也只有完颜婉言金国女皇的身份才能令普贤院的众位心高气傲的士子心悦诚服,也只有完颜婉言敢将手中的折扇命名为万里江山镂玉扇。 听完颜玉的话万阳眼中流露出一丝痛惜的神色转瞬即逝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的呼延玉万阳轻声道:“颜玉,我都是为了你好,了凡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虚伪之徒罢了,你这样做对呼延王子不公平,你心里有别人就不该利用他的身份去达到你所谓天下和平的目的,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为了一己私欲竟然陷突厥诸族陷入水火之中。” 颜玉神色不变:“公平?我的好姐姐啊,呼延玉没有你想的那样淳朴仁厚,他何尝不是在利用我,我与他之间不过是名义之上的夫妻了,他的目的只怕比我还要大,另外你是最没有资格说我自私的人,我为一己私欲将草原陷入战乱之中?姐姐你说这话的时候就不觉得脸红吗?若不是你从中谋划,草原各族怎么会对龙国颍州不宣而战,若不是你煽动咄陆部向大龙寻求封王,意欲将草原诸族的仇恨引到大龙朝身上,又怎么会有柳明志的推恩令献世,说起将草原部落与大龙朝陷入战火纷扰之中的事情,姐姐你做的比我更过分!” 万阳语塞,脸色难堪:“我” “还有,姐姐此番乔装打扮微服入江南仅仅只是为了两国之间的比试而已?诚然,你只是借着比试的名义想要看一看那个破坏你谋划的人是何面目,另外以你手下提督司的能力,想必早就将柳明志的一切调查的一清二楚了,为何你还亲自前来,是打算将其欲除之而后快还是想将柳明志强掠去金国为你效力?区区几张绵薄加上大龙皇帝的几笔书写一个印章就将一场刀兵之争化解的无影无踪,将你欲消耗两国武力的谋划三言两语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像他这样的人,不知姐姐你心里是否发凉?” 万阳的脸色越发的难看:“颜玉,你变了,变得不通情理,不分是非,不晓黑白,我做这些无愧于心,我从来没有为了自己而谋划过什么东西,我是为了金国的利益,为了金国的百姓,我这样做是为了国家大义,我问心无愧,身为金国皇帝,为了治下百姓,我完颜婉言上对得起天地良心,下对的起金国的黎民百姓,扪心自问,完颜婉言没有做错!而你,完颜颜玉,为了一己之私,陷两国百姓与刀兵之中,于情不公,于理不合,我谋划天下从不枉杀无辜,而你完颜颜玉为了一个男人做出这样有悖人伦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公私不分,冷血至极之辈。” 颜玉身躯一颤,神色凄凉的看着万阳:“姐姐,也许你说的都是对的,可是你不懂,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不懂的情爱的滋味,也许有一天你遇到了让你不顾一切去付出的男人你就会明白颜玉的痛苦。” “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男人比二十年情意的骨肉亲情还要重要吗?颜玉你可不要忘了,咱们可是一母同胞,流着相同的血脉,背负着完颜家皇室血脉的人,姐姐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你竟然会因为一个男人,一个僧人会跟姐姐反目成仇,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将你牢牢的关在宫里,更后悔没有将那个僧人除去,如果有一天我有机会,就算你恨我一辈子我也会将那个和尚挫骨扬灰,他不值得你为他这样付出。” “姐姐,你不要说了,你不懂,当你遇到了你想托付一生的男人之后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做身不由己了。” “不会,我永远不会,我在父皇驾崩之日便对天发誓,我完颜颜玉一定会将金国一统天下,绝不嫁人,这是我对父皇临终之前的交代,诺言!” 颜玉还想说什么,呼延玉的身影从贡院的茅房那边走来,沉沉的叹了口气闭口不言。 万阳也发现了呼延玉的到来,收拾心神,面色重新变得清冷起来。 “彭欢,你最擅长饮酒,接下来便有你上台对阵江南士子。” “是,统领。” “晚辈金国士子彭欢见过诸位兄台,俗话说善酒者情逢知己,饮酒者心旷神怡,先有酒祖杜康酿酒出世,闻名天下,亦有杜康造酒醉刘伶的传闻与世。天生刘伶,以酒为名,刘伶饮杜康酒一醉三年,彭欢彭欢无酒不欢,那位兄台愿意登台讨教。” 柳明志看到金国士子终于有人登台松了口气,方才万阳与颜玉二人嘀嘀咕咕说了那么长时间,柳明志认为他们二人肯定是在商量什么阴谋,心里自然担忧。 只是这次比试的题目让人有些头大,以酒为题的题目可就多了,品酒,酿酒,喝酒都可以比试,就是不清楚彭欢会以什么为题目比试。若是比试喝酒的话,柳明志看着齐良四个人实在不像什么酒量高深之辈。 不过自己也插不上话,只能在一旁看着了。 齐良闫怀安四人互相看了看。 齐良年纪最小率先开口:“几位兄长,小弟家教甚严,不善饮酒,也不懂的品酒,三位兄长可有好酒之人?” 闫怀安点点头:“我倒是对酒有几分心得,可是酒量就不行了,若是彭欢比试喝酒酒量,我肯定不是对手,若是比品酒,我倒还可以较量三分。” “如此闫兄就有劳你了,我们也是不善饮酒。” 闫怀安无奈的点点头,眼下非是自己不可了。 “江南士子闫怀安愿意讨教。” 第226章 岳父也是爹 彭欢似乎永远都是笑眯眯的表情,让人分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这样擅于隐藏自己真实想法的往往最是危险。 喜怒哀乐不言于表,你永远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情,哪怕他心中怒火万丈的时候也是笑眯眯的表情,说不准那一句话就会触及对方的雷区。 彭欢手中把玩着一个碧玉酒杯笑嘻嘻的看着登台的闫怀安:“兄台也懂酒?” 闫怀安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不疾不徐:“略懂,不知彭兄想如何比试?” 彭欢缓缓在台上踱步徘徊:“饮酒一道先观酒水是否清冽,嗅其味是否香甜,其次饮其口感是否绵长,后回味其味是否纯正,再享受其质是否浓厚,最后美酒入腹体味其是否爽身醇和,闫兄以为彭某说的是对是错。” “酒不醉人人自醉,酒品不同,其味不同,一酒一喝,一酒一品。” “好,就依闫兄所言,咱们比试就一酒一品,闻其香,尝其味,辨其酒。”彭欢嬉笑着直愣愣的看着闫怀安。 “如何品酒?” 彭欢从怀中取出一块绢布举了起来,任由其在风中飘荡摇曳:“可否?” 闫怀安明白了彭欢的意义,以绢布蒙住双眼,凭借嗅觉,味觉说出酒水的名称,这不但要考教一个人的见识,喝过酒的种类,还考教一个人分辨酒水的能力。 毕竟很多酒水的口感几近相同,不是常年饮酒,或者真正爱酒的人很难分辨出不同酒水的不同之处。 闫怀安想了想便轻轻地点了点头:“可。” “不愧是爱酒之人果然痛快,彭欢虽然是金国之人,抛去两国恩怨就事论事评价,天下酿酒之人当属龙国,可谓无能能出其左右,今日比试便以龙国美酒比试,取酒十坛,猜对数目多着为胜。” 闫怀安惊异的看着彭欢:“以我龙国之酒比试,你不怕闫怀安占尽东道主之宜?” 彭欢双手一摊无奈的看着闫怀安:“无奈之举,我金国之美酒无法比得上龙国之酒,相对于你占着东道主的利害,我更愿意喝彭欢心仪的美酒。” 闫怀安深深的看了一眼彭欢,知道彭欢是一个真正的爱酒之人,也不再多言,转身对着高台上的齐润:“大人,晚辈与彭兄已经定下规矩,品酒,有劳大人去准备了!” 齐润淡淡的点点头,然后将目光看向了柳明志,论及美酒的数量在金陵还有谁比得上柳家,柳家的生意遍及全城,要短时间之内可以调集十种美酒在场的众人还真就非柳大少不可了。 鹿鸣宴虽然也准备了不少的美酒,可是大都是一些普通的美酒,齐润赵丰收也想准备些十几年,几十年的酒水供给这些新进的举人品尝一番。 奈何,鹿鸣宴的银两有限,不花钱哪? 这是齐润对赵丰收说的原话,鹿鸣宴花费的银子虽然是有刺史府府库开支出来,可是也不是随意挥霍毫无节制,那都是要一一备账的,若真是毫无顾忌的铺张浪费,齐润这个刺史也算做到头了。 柳大少看着岳父大人的眼神,眼眸中透露出赤裸裸的两个字,安排。 柳明志嘴角抽搐,心里痛的跟割了块肉似得,我家的银子就是大风刮来的啊,我家的银子是地上捡的啊,我家的银子也是老头子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好不啦,你还是我岳父大人哪,有这样坑自己人的吗? 十种美酒,但凡上好的美酒,哪一个不得几十两银子,合计下来就得几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几百两银子买排骨吃他不香哦。 然而柳明志也不能反抗,得,谁让你是半个爹哪,你说啥就是啥呗,咱也不懂,咱也不清楚,咱也不敢问。 可是柳大少心里已经开始打好了腹稿,回家之后一定要跟齐韵好好的告上一状,你那个败家子老爹因为一个比试就花了咱家几百两的银子,几百两啊!你爹四分之一的俸禄啊。 “两位,稍等,柳某这就去就近的客栈调集美酒,一定让两位喝个尽兴,喝个痛快!” 彭欢二人脸上一喜,他们都是知道柳明志的身份的,江南柳家的大公子,他说调集美酒,一定会是相当不错的美酒,纵然价值不菲有些心疼,想必柳大少也不敢砸了两国大比的场子。 “等等,就要转身离去的柳大少被齐润喊住了!” “齐大人?”柳明志迷茫的看着岳父大人,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甚至还有点小窃喜,想必是岳父大人也知道柳家挣钱不易,打算给自己报销银子了。 齐润一句话都没说,眼神瞥向了李玉刚,闻人政,赵丰收,万阳,呼延玉等人,那意思不言而喻,明公,黔公,赵大人,呼延王子都在此地,你不会真的只带一些比试的分量。 柳大少脸皮抽搐,爹,你可真是亲爹,别人是崽卖爷田心不疼,你倒好,岳父坑女婿不心疼。 柳大少很想抽自己一巴掌,怂货,你咋就不敢跟岳父干一架哪? 思来想去,还是算了,不停地告诫着自己岳父大人也是爹,半个爹也是爹。 哭丧着脸幽怨的点点头,柳明志心中哇凉哇凉的准备去备酒。 “等等!” 柳大少停下僵直的身体,我他么,没完了是,真以为柳家的银子是自己从地里长出来的吗? 柳大少揉了揉僵硬的脸庞看着声音的主人:“万兄有何指教?” 万阳沉着的看着柳明志:“既然是比试,就要有一个见证人,不是在下心胸狭窄,实则为求公正,柳兄,在下同你一起前去备酒如何?” 我尼玛,喝柳家的,花柳家的,还敢质疑小爷从中捣鬼,你他 “合情合理,柳解元你便与万统领一起去备酒!” 怒火万丈随即荡然无踪,柳大少脸笑的像朵菊花一样:“是,齐大人。”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柳大少肝肠欲裂般不时地回头看上一眼跟在身后庞大的马车,丫的你们打算把柳家搬空是,小爷吩咐人搬来不行吗?用得着上马车吗?要是你们知道有火车,你们还打算开火车来了呗。 “柳兄,你不会心疼这点酒水?” “怎么可能,为了两国邦交,不要说一点酒水,就是再多的酒水柳某也绝无二话。” 万阳看着柳大少淡笑着摇摇头,若真是如此深明大义,你至于自从出了贡院之后便咬牙切齿十指紧握吗? 没工夫与万阳寒暄,柳大少心里已经开始网罗着岳父大人的十大罪名,准备鹿鸣宴结束之后去找娘子告状。 坑爹的常有,坑女婿的齐润绝对是独一份。 第227章 书到用时方恨少 迎客,距离贡院最近酒水最全的一家酒楼。 昔日也是在这里柳明志认识了呼延玉,在此把酒言欢,互诉衷肠。 迎客的掌柜一脸欣喜的看着柳大少马上迎了出来:“少爷,您怎么来了?是不是要喝酒!” 柳明志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当冤大来取点酒,带我去酒库看一看。” “好的,属下给少爷引路,少爷您这边”掌柜的迟疑的看着万阳:“少爷,酒库之内不允许外人进入!” 柳明志看向了万阳,万阳一句话不说,但是神色分明就在说,你看着办,我要公平公正才可以。 “这是我的至交好友,身份清白,没有关系。” 掌柜的虽然为难,不过自家的大少爷都点头了,也不好太过阻拦,怎么说也是柳家第二人,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不时间,迎客酒楼的酒库之中不时传来柳大少的哀嚎声。 “万兄,你别看这千里香卖的贵,其实一点都不好喝,真的,你要相信我啊。” 万阳托着手中二十年份的千里香:“这千里香在金国可是贡酒,价值不菲,柳兄你不会舍不得?” “怎么可能?来来一小坛,这酒后劲大,喝多了容易头疼。” “那么多人,一小坛怎么够,三大坛才行,柳兄不要忘了先前说的话,要让我等喝个痛快的。” “三三大坛,喝的了吗?” “喝不了在下兜着走,不牢柳兄费心。” “万兄,你听我的,要说这竹叶青啊还是二十年份的比较纯正,五十年份的放久了味道都变了,一点都不好喝,真的,你要相信我啊。” “酒越陈越香,没关系,在下不介意口感有点变味,我想齐大人他们也不会在意的。” “好好,不过这酒放久了可能会喝坏肚子,来一小坛让闫兄品酒便好了!” “柳兄,为了两国邦交你不会舍不得?” “当然不不会,柳某也是为了你们好!” “多谢柳兄的美意,不过在下若是贪杯出了问题与柳兄无关,五十年的竹叶青也来三大坛。” “喝的完吗?” “兜着走。” “万兄,女儿红乃是少女父母在其出嫁之时埋下的酒,等到豆蔻年华时出门之时喝的酒,十几年的酒最合乎情理,也是最美得酒,口感万中无一,这三十年的女儿红,五十年的女儿红一点都不好喝,你想想三十年五十年都没有嫁出去的老姑娘,那酒的味道能好吗?多悲催啊。” “在下兜着走!” “万兄,这杜康酒” “兜着走!” “万兄,这牛马倒” “兜着走” “万兄,这杏花村” “兜着走!” “万兄,这状元红” “兜着走” “” 柳大少面若死灰一般的从酒库中走了出来,身边是来来往往搬着酒坛的下人以及兴奋不已的万阳。 迎客掌柜也是面色悲苦的站在一旁看着进进出出的搬酒下人。 正厅之中,柳明志颤抖着嘴唇看着不停扒拉着算盘的掌柜:“多多少?” 掌柜的也面色不自然的看着柳大少颤巍巍的说出一个数目:“三千一百二十两?” “多少?”柳大少张着嘴巴狠狠的瞪着掌柜的。 “三千一百二十两!” “三千两,他娘的斗地主哪?” “柳兄,你不会舍不” “没错,小爷就是舍不得,三千两啊,你丫的以为是几十两银子吗?三千两银子换成碎银子能砸死你,金陵城中的百姓一年的花销也不过三十两,这已经是殷实之家了,三千两,你干脆弄死我得了。” 万阳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她以为这些酒充其量不过几百两银子,从小生活在皇宫之内,含着金汤匙长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切都有人伺候,自然对民间的物价没有什么概念,不知道在古代粮食这么少的时代酿酒需要花费多少粮食,酒水自然不会便宜。 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价值三千两银子。 普通的酒水也就罢了,几文钱,十几文钱也能喝上几杯,可是万阳点的酒没有一个低于二十年份的美酒,也就是说这些酒出世的时候柳大少都还是一个小蝌蚪哪,他能不心疼吗? “我也不是故意的,大不了,大不了赔你一半银子好了!” “掏钱!” 万阳早已没有了那种孤傲的气质,低着头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没没有!” “没有银子你说个锤子,那就把酒搬下来,换酒!” 万阳葱白玉指指了指门外:“走走了!” 柳大少半扶着柜台一拍额头:“额类娘诶!” 万阳手指绞弄在一起,鼓着双腮看着柳大少:“柳兄,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没有可以再赚!何必如此!” 柳大少恶狠狠的盯着万阳:“命没有了下辈子可以再来,钱没有了,我得一辈子难受,你说那个重要?” “钱不对,命重要。” 事已至此,柳大少也只能认了,啰嗦这么久马车估计都已经到了贡院了,总不能再追回来。 恩?恩?恩?柳大少迷茫的看着被掌柜的扯住的衣袖:“你干嘛?” 掌柜悻悻的笑了两声:“少爷,老爷规定,柳家任何人在柳家商号酒楼客栈支取超过五十两银子数目的金银都要留下签名指印!” 柳明志一愣,老头子的想法够超前的啊,一码事一码,账目不能乱。 也不为难掌柜的,柳明志自觉地签下名字盖上印章,在掌柜欣慰的神色之中走出了酒楼。 在柳明志走出酒楼的时候,万阳哪还有方才可怜兮兮的模样,目露精光的跟在柳明志身后打了个手势。 随即酒楼周围十数个穿着大龙朝百姓服侍的汉子放下了手中的袖箭混入人群之中,与正常的百姓没有两样。 同样这些人也没有发现一群穿着青袍的人也将手中的朴刀收入刀鞘之内。 “柳兄!” “不要理我,我想静静!” “哦?莫非静静是柳兄的红颜知己不成?” “红颜个锤子,静静,静静你懂的不!” “静静分明是女子名字啊!” “不要跟我说话。”柳明志已经推翻了岳父大人的十条罪名,重新网罗起来,非要列出一百条罪名跟娘子告状不行。 到时候带着除了老头子之外的一家老小去刺史府常住,吃他家的,喝他家的,还得拿他家的,非得把三千两银子的差额住个够本。 “柳兄若真是心疼银子,不如跟在下回金国如何,到时候在下赏赐柳兄几十名美丽女子来补偿柳兄的损失。” “想都不要多多少名美女?” 万阳神色一亮:“柳兄若是觉得不够,再加百名歌姬也无妨,都是西域胡女,那舞姿身段没的说,都是少有的倾城美人!” “几几百名?还都是美女?” “没错,只要柳兄愿意跟在下回金国,在下决不食言!” 咕嘟,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从柳大少身上传来,西域胡女,满街的迪丽马尔扎哈。 轻轻地摸了摸后腰,隐隐有些发疼柳大少义正言辞的看着万阳:“算了,柳某岂是那种贪图女色之辈,万兄你看错我了。” 万阳惊异的看着走在前面的柳明志喃喃道:“明明心动了,为何会如此决然的拒绝了?” 万阳没有看到柳大少一脸懊悔的揉着下巴自言自语:“六味地黄丸的配方是什么来着?当归?人参?小枸杞?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ps:有事外出,只有两更 第228章 口吐芬芳 柳明志二人回到贡院之后,果然不出所料,众人已经推杯换盏起来。 不过能喝到从迎客拉来的那些酒水的人物大都是声名显赫的人物。 “齐大人,你以后可有口福了,守着这么一个女婿只怕这种美酒是时时刻刻都能满足口舌之欲。” 赵丰收拂掉胡须上的酒花,充满艳羡的看着也在品酒的齐润,话语中颇有嫉妒的意思。 齐润苦笑一声:“赵大人说笑了,本官也是借着这次机会才能讨上两碗好酒喝喝,别看志儿这小子是柳家的大少爷,可是一下子取出这么多美酒,只怕他心里早就将本官骂的狗血淋头了。” 李玉刚放下酒杯摇头晃脑的指了指齐润呵呵笑了起来:“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那小子出贡院之时的脸色本王想起来现在都想笑,明明那么有钱却还跟个吝啬鬼一样。” 齐润轻笑了两声默默地叹了口气也不答话。 瞥了一眼一脸如丧考妣脸色低沉的柳大少齐润神色复杂:“傻小子,岳父大人都是为了你好啊,来年秋闱就要举行,赵丰收可是吏部员外郎,秋闱主考便是吏部来主持,讨好了他你能吃得了亏吗?他美言几句你在京师不知道要少费多少心力。” 不得不说齐润身为一个岳父已经做得相当不错了,秋闱刚结束便着手为女婿铺路了,虽然他知道柳明志的大伯乃是兵部尚书,可是县官不如现管,秋闱科举还是吏部说的算,多跟吏部官员打好交道吃不了亏。 这一切都是齐润的前人之事,在足够的资历面前,多聪明的人也不得不认清现实,朝中有人好办事,否则也不会有一句话能够经久流传而不断绝,咱上面有人。 不过齐润自己只怕都没有想到此次柳明志从迎客拉来的酒水价值竟然高达三千两,否则他应该也会明白柳大少为何会这样一副表情了。 三千两,上州刺史一年半的俸禄也只有这么多了,当然额外收入另算了。 柳大少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幽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岳父大人,眼神中的意思分明再说,岳父啊你可真把我坑惨了。 齐润故作没有看见柳明志的神色,眼神飘忽,想到自己在金陵任职已经长达三年了,马上就要该调任了,真有点舍不得这繁华的金陵。 彭欢蒙着双眼接过衙役手中的酒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起码三十年的陈酿才会有这种浓郁的窖香味道。” 挡不住肚子中酒虫的勾引,彭欢也不多做评价直接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美酒入口彭欢神色陶醉:“绵长回甘,好酒,真是好酒!彭欢知道了什么酒了,换!” 默默的记下酒水的名称,彭欢用清水漱了漱口,开始品尝下一杯美酒。 闫怀安同样接过了衙役递过来的美酒嗅了嗅随即一饮而尽:“鲜香可口,如饮甘露,酱香纯正。” 闫怀安细细的品味一番之后也放下酒杯:“换!” “香气扑鼻,满口生香,换!” “幽雅细腻,丰满醇厚,唇齿留香,换!” “辛辣却不失香醇,柔腻却又如翻腾江水,好酒,换!” 台下的人推杯换盏,台上的人也不闲着,二人一杯一杯的靠嗅觉味觉分辨着桌上美酒的名称。 片刻之后,彭欢扯下眼睛之上的绢布,好一会才适应过来刺眼的光芒,然后便开始润笔在纸上书写起来。彭欢书写了一半左右闫怀安也扯下了自己眼上的绢布,适应了一会光亮也开始润笔书写起来。 几个呼吸之间二人放下手中的笔墨互相看了看之后交换了手中的纸张。 彭欢看着闫怀安手中的纸张玩味的一笑:“想不到闫兄也是酒中大家,竟然与彭欢手中的名称一模一样。” 相比起彭欢的玩味闫怀安的神色则有些不自然起来默默地叹了口气闫怀安放下手中的纸张直言一句:“闫怀安败了,彭兄才是真的爱酒之人,闫某自愧不如。” “什么?败了?怎么可能?彭欢不是说了吗?他们猜出的酒称相同,怎么会败了哪?” “对啊,闫兄不会故意放水,莫非他与金国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成?” 本来高台之上还在推杯换盏的齐润几人也惊愕的看着自动认输的闫怀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好端端的怎么认输了哪? 闫怀安也不辩解,拿起桌子上两张纸走到了高台下交到了衙役手中,让他呈交给齐润等人观看。 齐润等人虽然疑惑,也耐住了性子接过衙役递过来的纸张看了起来,片刻之间齐润等人同样惊异的看着纸张上的不同。 比起闫怀安手中书写的那张纸上只有酒水的名称,彭欢书写的那张纸竟然清楚的着名了酒水的年份,仅此一条就可以看出彭欢对酒的理解不知道比闫怀安高明了多少。 虽然心有不甘,齐润赵丰收二人无可奈何,技不如人,虽然先前没有说明标不标出酒水的年份,可是比试之下这些都在比拼之内,技不如人,输得不冤。 不过赵丰收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念头将柳明志叫上高台,让他看了看手中的纸张:“酒水都是你挑选的,不知道年份可对?” 赵丰收眼中含着希冀的色彩,只要柳明志摇头否认,彭欢不但无法取胜反而会弄巧成拙。 柳明志细细的比对了一下,发现纸张上的书写的年份与掌柜的说的年份竟然丝毫不差,抿着嘴柳明志看了一眼彭欢,这才是真正的爱酒之人哪。 反正让自己来能不能分得清酒水的种类另外一说,反正自己喝着都是一个滋味,更不要说喝在口中还能推测中酒水的时间,丫的这嘴是仪器吗?当真是奇人那! 看着一脸希冀的赵丰收柳明志遗憾的摇摇头:“分毫不差,与出库之时记录的一模一样。” “大人,闫怀安无能!” “没关系,天下之大多有奇人,输得不冤,不冤哪!”赵丰收虽然无奈,也只能沉声安慰着闫怀安。 要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可能会毁了一个学子的将来,导致其从此耿耿于怀而一蹶不振,那就罪过大。 “多谢大人!”闫怀安沮丧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众人的面色都不好看,本来连胜三场的喜悦也被冲淡了不少,还高兴什么,已经被金国士子扳回了两局,若是再输上一场就持平了。 谁也不敢保证接下来的比试一定会必胜无疑,众人喝着难得一见的美酒也口中无味,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重起来。 “品酒大比,金国士子彭欢获胜。” 万阳手中端着千里香轻轻的喝了一口,看着坐回原位的柳大少浅笑着举杯示意。 “xxxxxxxxxxxxx!”柳明志嘴里默念出了几个字! 万阳眉头一皱看着身旁的一个黑色衣服的人:“你懂唇语,姓柳的刚才说的是什么?” 黑衣人脸色纠结的看着万阳:“统领,还是算了!属下不敢说!” “恕你无罪,说!” “统领,属下真的不敢说!” “朕我命令你说!” 黑衣人吞了吞口水轻声说出了几个字:“草拟妹,小人得志没机。”说完这几个字黑衣人浑身有些发抖,颔首低眉不敢去看万阳的脸色。 第229章 半斤八两 咔嚓一声,碧玉酒杯应声而碎,万阳脸色绛红身躯发颤。 冷冷的盯着柳大少的位置万阳语气森冷:“不识抬举的东西,朕本来因为你是个人才对你忍让三分,可你竟然如此不知轻重,事已至此留你不得。” 黑衣人身体筛糠一般的发颤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失言,统领恕罪,统领恕罪!” 万阳神色不悲不喜的瞥了一眼黑衣人:“吩咐提督司姬统领,我回金国之前带着柳明志的项上人头来见我,既然不能为我所用,自然也不能便宜了龙国。” “谢统领开恩,属下马上去办!” 看着黑衣人远去的背影万阳冷冷的道:“姓柳的,为了金国的将来,你死得其所,不要怪我心狠,不能成为朋友那便只有敌人。” 呼延玉手中的酒杯一抖,随即波澜不惊的喝了一口酒轻声叹气嘀咕道:“还是娘说的对,女人若是温柔起来,钢铁都能化成绕指柔,可女人若是狠起来,翻脸无情六亲不认。”说完有意识无意识的瞥了一眼端坐着的颜玉,呼延玉邪魅的一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兄,齐良,林兄接下来可就看你们的了。” 接连输了两场齐良三人也有些兴趣缺缺,心神不宁起来。 柳明志一把拦住齐良的肩膀走到了一旁:“小舅子,诗,茶,书三种你擅长什么?” 虽然自己这个小舅子对自己并不亲近,可是谁让小舅子是姐夫半个呸小姨子才是姐夫的,小舅子就算了,不好这口。 再说了柳某也没有小姨子,只有一个大姨子还嫁做人妇,古怪的瞅了一样岳父大人,柳明志吁了口气,不争气啊,妻妾成群的年代就生了三个孩子,简直丢了刺史大人的脸。 转念一想,柳明志不禁同情起来岳父大人,只怕跟自己家老头子一样,家有悍妇啊。 再次一想,柳大少心里一苦,隐隐想到了齐韵,好像自己也没有比岳父大人强到哪去,半斤八两谁比谁差。 不过似乎也有不同,起码当初为了给小妹柳萱制作冰激凌的时候自己提过纳妾的意思,齐韵虽然神色不好,倒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说没有到自己年老色衰的时候,自己纳妾不该这么早。 而且有意无意的时候,齐韵甚至有意希望自己将莺儿这个丫头吃掉,这样一想柳大少瞬间心情好了起来,起码自己还是比老头子跟岳父大人强上不少的嘛! 可怜的柳明志根本不知道齐韵将莺儿往自己怀里推还不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拉拢莺儿成为统一战线,纵然以后柳明志纳妾小妾也翻不起风浪。 这并不是齐韵心思多么阴沉,而是古代不成文的规矩皆是如此,反正都要纳妾,那就纳一个忠于自己的姐妹,这样身为长妇的地位才能稳固如山。 换句话来说就是本宫不死,你们终究是妃。 齐良沉思了一会:“二哥,小弟对诗词略有几分心得,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比得过金国士子,小弟虽然不耻他们不宣而战,但是不得不说他们皆是文采斐然之辈,不容小觑。” 柳明志脸色纠结要不要自己抄袭一首诗帮助齐良作弊,可是又怕齐良不愿意,认为自己是个为了求胜而不择手段的小人,若是不帮的话,看这个阵势搞不好还真有让金国使团翻盘的可能。 人品跟胜利柳明志肯定是选择胜利,人品这玩意柳明志才不再乎,反正前身已经声名狼藉,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可关键在于齐良是否同意自己的想法。 万一齐良有些心高气傲,不屑于跟自己同流合污,那自己岂不是枉做小人。 至于跟宋炳阁林扬明合作,柳大少又不乐意,为嘛,不熟呗,万一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失节事小,引起了外交纠纷就是大事了。 柳明志眼睛灵活的转了一下故作迟疑的说道:“眼下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有些不太君子而来一些,算了还是不说了!” 柳明志似是而非的将了齐良一军,隐晦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齐良先是迷惑的看着了姐夫一眼,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能高中第六名自然不是什么浅薄之辈,想起秦斌棋道对弈时柳大少的举动,齐良知道了柳大少想要靠作弊取得一场胜利。 于是齐良犹豫了,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抉择,他的人生经历告诉他不该同意这样的事情。 柳明志拍了拍齐良的肩膀:“二哥听你姐姐说过,你曾感悟先贤游了一趟蜀地,在诸葛武侯目前有感而发作了一首名为《蜀相》的诗,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才学,你姐姐时长夸你年纪虽小却也愿效仿古贤人风范,果真不假,姐夫看好你!” 在齐良震惊的神色中,柳明志蜷缩着身子来到了莺儿的位置嘿嘿笑着坐了下来,托着下巴不时的盯着莺儿看上几眼,还真没发现,这小丫头身段越来越好了。 莺儿嘴里咬着一块蜜饯浑身不自在的看着自家少爷,脸色微红幽怨的说道:“少爷!” 捏了捏莺儿的脸颊柳大少笑了两声:“别管我,你吃你的,少爷看少爷的,咱们互不干涉。” 齐良神色复杂的看着跟丫鬟调情的柳大少:“二哥,以我之能安能做出这等佳句来!不过秦兄都能为国而失德,齐良何尝不可?” “善诗词者韵至心声,江南士子齐良不才,愿意以诗向金国使团讨教,那位兄台愿意登台赐教!” 万阳沉着的看着不时挑逗着莺儿的柳明志,方才他与登台的齐良纠缠一起嘀咕了那么久,肯定要出什么幺蛾子,偏偏这次对比该是江南士子出题,明知有鬼却无能为力。 “扎合尔,你上台比试!” 一个相貌区别于中原人的青年人走了出来:“是统领。” “金国士子扎合尔愿意向兄台讨教,不知道兄台想要以何为题?” 齐良深吁了一口气:“古有圣人孔丘,亚圣孟子等古贤人留下千古绝唱,多为吾辈敬仰,不如以感怀先贤为题如何?” 第230章 一身正气 柳明志放弃了调戏莺儿神色沉静的盯着齐良的背影:“小子,这算是姐夫交给你的第一堂课,只要不关乎人身安危,在家国大义面前个人荣辱算不了什么。” “少爷,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家国荣辱啊!” 柳明志摸了摸莺儿的头:“有的吃喝就行了,懂那么多除乐劳神伤身没别的用处,知道了吗?” “恩恩,莺儿知道了。”重新将心思放到了面前的零食上面、 柳明志轻抚额头,心想是不是该建议一下老头子是不是改善一下下人的伙食了,莺儿平时在府中也没有这个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啊,莫非是因为太过拘谨了?放不开性格? 不能啊,厨房知道莺儿是自己贴身丫鬟,可从来都没有在伙食上亏待过这个丫头啊。 无奈的摇着头,柳明志猥琐这身子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桂花三分,秋桂的味道最佳,里面在掺杂少许的杏仁粉,果然比我做的好吃,少爷一定会喜欢。” “恩,莲露五分,还有少许的松茸,酥脆香甜,莲花的味道在口中绽放,火候不大不小,应该是小火,回去问下刘大叔松茸适不适合小火蒸煮才行,少爷最喜欢吃软糯的食物了,一定会喜欢的,这个得记住。” 莺儿每品尝一块糕点都会咀嚼着回味一会,慢慢记下糕点的食材种类,小肚子撑的圆滚滚的,可是还在不停的往嘴里塞着糕点。 齐良扎合尔二人在衙役铺垫好文房四宝之后同时开始研墨,只是齐良研墨的时候神色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思虑着什么。 柳明志脸色忧虑的看着心不在焉的齐良,心中暗道小舅子啊小舅子,你可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啊,只要胜了这一场,最差的结果也是平局,到时候就会保全朝廷的脸面,你姐夫我的爵位也更加有保障了一些。 父亲还有三个月时间就该调任金陵,若是胜了金国使团的大比,陛下一高兴肯定会对父亲印象深刻,到时候可能就不会将父亲调任别的州县而是调任京师为官,荣登朝堂位列两班,若是输了此次大比,陛下因此迁怒与父亲,责备其无能,不要说平迁别州,说不准还会调任道下州为官三年。可是若是听从姐夫的话,又违背自己的做人准则,齐良啊齐良,你到底该犯不犯这个糊涂! 扎合尔经过思考已经提笔沾墨,齐良还在神游天外,想着事情的利弊。 齐润看着齐良的模样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酒杯心神紧张:“吾儿啊吾儿,关键时刻你可不要出了差错,两国大比如此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走神了哪?莫非你紧张了?可是你从小在官家长大,又去了京师国子监进学,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怎么能在区区金国使团面前丢了脸面哪?” 赵丰收察言观色似乎发现了齐润的神情不太对劲,马上出言轻声安慰道:“齐大人,下官观令郎登台之前似乎是胸有成竹,这时说不定在细细深思者诗词的弊端稍做改正,你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所谓成事在人。令郎既然敢登台比试,起码有六成的把握在手,眼下咱们还是细心等待大比的结果便是。” “唉,本官就怕犬子年轻气盛,为了一时意气之争而坏了朝廷的脸面,若是再让金国使团生出一场,剩下两局比试胜负难料啊,到时候陛下迁怒下来,你我二人身为金陵主考肯定难逃干系,再加上本官乃是金陵的父母官,更是罪责难逃,本官这心里如今根本没底啊。” “齐大人,听下官一言,事到如今只能静观其变。” 李玉刚醉眼朦胧的看着神色不佳的两人打了个哈欠:“齐刺史,不要担心,方才你哪好女婿将令郎拉到角落里嘀咕了半天,肯定没有憋什么好主意,本王看令郎十有八九要胜出此局,虽然金国人摆了咱们一道不允许比试过的士子二次出谋划策,奈何嗝奈何你哪女婿忒不要脸皮,不但没有做壁上观,还在一旁捣鼓着坏主意,别的不说,仅凭这个不要脸的性格,他将来的成就一定比你强。” 齐润哭笑不得的看着李玉刚,这话真不知道是在夸奖柳大少还是在贬低柳大少,悻悻的轻笑了两声:“王爷放心,下官回去之后一定会多加管教,让其改掉这个顽悖的性子!” 李玉刚挥挥手:“别,这人哪,有时候不能没有规矩,也不能忒守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坏了规矩难以管制,可是太守规矩就容易受到掣肘,遇事不绝,畏畏缩缩放不开手脚,还真的就柳小子这样的滚刀肉才能在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你说他谨慎,可他有时候做事无法无天,你说他胆子大,可他有时候却又畏首畏尾像个王八壳子一样。心思玲珑剔透,做事滴水不漏,可又马虎大意容易犯浑,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长的。” 齐润眼睛逐渐发亮:“王爷的意思是?” 李玉刚醉眼朦胧的摆摆手:“唉!这个事你可不要问我,不过我皇兄一准喜欢这样的家伙,有时候朝议难以决断的时候,碰到这样的滚刀肉一搅和,一准能成,臣子太过奸邪皇兄不放心,有辱朝廷颜面,臣子太过正直,皇兄也不放心,怕他们冒死直谏,他可不一样,滚刀肉却又将家国大义放在首位,皇兄肯定喜欢这样的家伙。” 赵丰收转了转眼睛:“王爷,可是柳解元在江南的风评着实有些” 赵丰收的话说了一半,他知道李玉刚应该清楚自己的意思,有时候话说七分留三分,智者参之,疑者略之,最为合适。 “贪财好色跟一身正气冲突吗?”李玉刚好以整暇的打了个哈欠。 齐润一抱拳:“多谢王爷教诲!” 李玉刚半拖着下巴假寐起来:“本王喝多了,什么都没有说过,可惜了你这个风评不错的家伙就要调任了,不知道下一任官员会如何,头疼啊!” 迷迷糊糊的说了几句话李玉刚传来了均匀的呼吸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 齐润二人相视一眼,都不在说话,将目光放在了扎合尔二人身上。 扎合尔收笔吹了吹纸上的墨痕,发现齐良竟然还在沉思之中没有提笔,不禁有些自喜了起来,看来这家伙还没有思考出来。 看着自己纸上纸上的诗作,扎合尔心里相当满意,歌颂先贤张仪的诗句秦相。 少年寒窗苦蹉跎,人单家远多消磨。 白身孤寂起阡陌,穷款潦倒游七国。 一骑绝尘入咸阳,雄才大略扫六合。 帝星陨落二王起,重拾白袍归故泽。 不得不说扎合尔既然能被万阳吩咐登台对比果然文采非凡,短短几句诗句就像一代横强扫六合的明相张仪的一声描写清清楚楚,少年寒窗苦读,中年列国漂泊,一招入了咸阳城,张子横强扫六合,可惜秦惠文王帝星陨落新王登基,张仪不受重用,再次成为了白身隐遁故乡之中。 写出了张仪的穷困潦倒,也写出了张仪的意气风发,更写出了张仪名士暮年一样孤零的晚景。 人生大起大落,莫过于此。 第231章 再次口吐芬芳 扎合尔淡定从容的走到齐良的身边:“齐兄,这是打算直接弃权了吗?” 齐良怪异的看了一眼面容与中原人迥异的扎合尔,不知道他是从那里看出自己打算弃权的,迷之自信啊。 不过扎合尔轻视的态度也将齐良的心神泛起了小小的涟漪,如此短暂的时间,而且是自己出的题材,他竟然能挥笔而就,果然这次金国来的人没有一个善茬。 扭头看了一眼高台之上的父亲,齐良不再犹豫,将柳明志在耳边诵读的那首诗准备给抄写下来。 他到不担心柳明志会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既然柳明志想好了借口说是从自己姐姐口中听闻自己曾写下这首诗,就是打算将这首诗的命名权交给了自己。 齐良还是有自信相信姐夫不会做那种翻脸无情的人,虽然没少从父亲口中听到过这个姐夫的不靠谱,但是齐良明白柳明志一定不会在这种关乎国家大义的事情上手脚。 似乎古人对古文已经耳熟能详,也或者是天赋异常,柳明志抄袭杜诗圣的《蜀相》再次被听过一次的齐良抄袭了下来,分毫不差。 站在齐良身边的扎合尔看着齐良一字一句的诗词脸色越来越难看,同样是描写古贤,他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诗词虽然不错,可是比起齐良写下来的《蜀相》从表面道意境都已经超出了自己。 自己写的秦相更多的关于张仪的生平经历,而齐良笔下的蜀相则是关乎家国天下的感怀。 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这两句就足以碾压自己的诗句。 一骑绝尘入咸阳,雄才大略扫六合虽然不差可是比起这句诗的意境就已经低上三分。 扎合尔自傲但是绝不自负,他明白自己输了。 齐良放下手中的毫笔平静的看着扎合尔,同样是作弊,齐良的心境不知道比当初自愧的秦斌强上多少,秦斌终究是心中自卑,没有齐良这种常在官场中走动的人自信心强烈。: “扎兄,如何评比输赢?” 扎合尔一如当初闻人政被柳大少称呼一声闻山长的窘迫表情:“祁兄,扎合才是我的姓氏。” 齐良也有些窘迫起来,扎合尔的名字本就怪异,与汉人姓名多有区别,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扎合才是姓氏。 “齐良无礼,扎合兄不要见怪。” 扎合尔毫不介意的摆摆手:“我是西域人,名字与中原人多有不同,齐兄叫错了也不奇怪,扎合尔已经习惯了,齐兄不必介怀。” 齐良吁了口气“既然如此,齐良在客套就有些虚伪了,不知扎合兄如何定输赢!” 扎合尔忧心的看了一眼万阳的位置:“扎合尔的诗比不上齐兄的诗,扎合认输了。” “什么?扎合尔竟然认输了?” “姓齐的龙国人都没有看过他的诗词,他竟然直接认输了。” “我早就说过扎合尔乃是西域人,肯定心不齐,你们不听。” 金国使团议论纷纷的声音使得扎合尔一颤,不过他还是强作镇定的走到齐良的书案前:“齐兄,可否将你我二人的诗词给诸位传看一下。” “自然可以,扎合兄请便。” 扎合尔也不作假,直接取起两张宣纸向着万阳走去:“统领,请看!” 万阳脸色难看的结果扎合尔手中的宣纸细看了起来。 “我曾从贡院的榜单哪里见过此人秋闱高中的榜单,他绝对作不出这样的诗词。” 贡院会将前十名的试卷张贴在贡院之外供给所有士子参考,万阳既然带人挑战江南士子,自然会对那些佼佼者加以关注,前十名的榜单他一一细看过,齐良的文笔绝对没有这么好。 万阳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柳明志,方才他们二人在一旁嘀嘀咕咕半天,肯定少不了这个家伙在捣鬼。 “当真是留你不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太过张扬了!” 柳明志也在时刻关注着万阳这边的情况,当他听到扎合尔认输的时候便知道十有八九齐良是抄袭了自己抄袭的诗句,诗圣之所以被叫做诗圣,靠的不是别的,就是诗词,诗中圣人,哪一首拿出来都是非同凡响,其实你们这些咱们这些渣渣可以理解的。 看着万阳看来的目光,柳明志微微张口:“xxxxxxxxxxxxx!” 果然,万阳的脸色更难看了,虽然他不清楚柳大少说的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坏。 将手中的宣纸抛给了扎合尔:“你不是败给了那小子,而是败给了一个臭不要脸的混账玩意。” 扎合尔接过宣纸疑惑的看着万阳,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统领,扎合尔该怎么做?” “直接认输,传看下去也是《蜀相》比《秦相》更胜一筹,你以为你做的诗能超过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家伙吗?” “统领,你的意思是” “没有证据,无可奈何,认输!” “是统领!” 扎合尔走到高台之上:“此次比试扎合尔认输,但是扎合尔有一句话要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但求无愧于心!” 齐良神色这才有些不自然,他知道扎合尔一定是发觉什么了,却没有拆穿自己。 扎合尔路过齐良身边的时候,神色难看的摇了摇头,一语不发的走下了擂台。 “小舅子,不要放在心上,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这场比试可不仅仅只是比试!” “姐夫,我”齐良欲言又止。 柳明志看了看天地,最后看了看齐良:“此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保证不会有他人知晓,再说了金国人本就是敌人,坑敌人而已,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看着陷入了沉思的齐良,柳大少将目光再次看向了万阳,丫的竟然让我小舅子不安:“xxxxxxxxxxxxxx!” 李玉刚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开了双眼看着齐润二人:“怎么样,本王就说,这家伙不要脸的很那!” 齐润无奈的赔笑,他能说什么,王爷是认定了自己的这个女婿不要脸皮了,虽然确实是这样,但是他得为了女儿的脸面着相不是。 “诗词比试,获胜者,江南士子齐良。” 第232章 嚣张的张 “在下不才金国士子张嚣,嚣张的张,嚣张的嚣。愿意向江南的诸位兄台讨教书法,哪位兄台愿意登台赐教?” 看着走上中央擂台的年轻士子,江南的众人皱了皱眉头,张嚣果然不负其名,行为乖张嚣张无比。 虽然张嚣的话语带有敬语,可是脸上没有丝毫恭敬的神色,神态倨傲无比,纵然面对高台之上的李玉刚几位前辈也是如此。 柳明志扣了扣鼻孔在秦斌的衣袍之上抹了抹:“秦兄,这玩意是怎么活这么大没被人打死的,真他么的神奇。” 秦斌嫌弃的挪了挪身子,你丫的还有脸说别人,自己什么样心里没点逼数吗,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好不好,鼻屎往哪抹哪。 秦斌皮笑肉不笑的哼唧两声:“不禁有钱可以为所欲为,有人其实也可以为所欲为,这家伙十有八九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不被打死。” 柳明志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你说的不错,肯定是大户人家奶奶的你是不是在指桑骂槐。” 秦斌促狭的笑了笑,没有了跟柳明志刚认识之时的拘谨,经过半天时间的交流他发现柳明志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嚣张跋扈,反而有种平易近人的感觉,知道开开玩笑柳明志也不会生气。 “柳兄倒是有点自知之明啊!” “行啊秦斌,你有种,你是忒有种,放学鹿鸣宴结束之后迎客酒楼等你,喝不死你跟你姓。” 秦斌轻轻地摇摇头:“秦某不去!” 柳大少得意的笑了:“嘁,怂蛋!” “柳兄酒品不行!” “我说姓秦的,你可不要胡说,小爷的酒品不知道多好,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秦斌端起柳明志的酒杯嗅了嗅随后玩味的摇摇头:“柳兄,你腰间的水葫芦怕是快要喝干了!” 柳大少下意识摸了摸了腰间的小葫芦低下头看着秦斌:“你都看到了?” “你掺水时那么光明正大,秦某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不到,我说柳兄你家的酒楼不会也掺水了?” “怎么可能,柳家做生意想来堂堂正正怎么可能干这种勾当!” “所以柳兄承认自己酒品不好了?” 柳大少整个人都纠结了,怎么又绕到酒品上了,悻悻的笑了笑:“这个主要是出门在外,娘子交代,少喝酒水,多吃蔬菜,你看这酒水喝多了伤身,蔬菜吃多了健胃消食,多好。” 秦斌看着耍无赖狡辩的柳明志轻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这货脸皮怎么练的。 “柳兄,林扬明林兄登台了!” 柳明志坐正身躯,再次扣弄起鼻孔,不时地抹在秦斌的衣服上:“这张嚣如此嚣张,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有真才实学,有本事的人脾气大点也正常,不知道林兄能不能应付的了!” 秦斌郁闷的看着衣袖之上的一块块鼻屎:“柳兄,说话没问题,能不能不要往我身上乱抹东西。” “额,这个,这个,主要是我的衣服贵,弄脏了可惜!” 秦斌无语,好他妈牛逼的理由,我竟无言以对。 “张兄,江南士子林扬明有礼了!” 张嚣静静地点点头:“我不喜欢客套,叫我张嚣便好,张是嚣张的张,嚣是嚣张的嚣。” 林扬明看着好似不近人情的张嚣无奈的点点头:“张嚣,不知道想比试何种书法?草书?楷书?隶书?篆书?” “你擅长什么书法?” 林扬明皱皱眉不知道张嚣是什么意思:“林某擅长草书!” 张嚣眉头一挑轻轻颔首:“那好,咱们便比草书!” 林扬明心中火气骤起,这张嚣竟然如此嚣张,明明是金国先手,偏偏比试自己最擅长的书法,这不是瞧不起自己又是什么? “统领?张嚣此举是否不妥?明明是咱们出题,他竟然要比试姓林的最擅长的书法,万一出了岔子可就不妙了。” 万阳神色平静的摇摇头:“张嚣,嚣张的张,嚣张的嚣,没点真本事怎么敢用如此狂妄的名字,他年纪虽然尚小,可是说起书法的境界在金国所有书法大家之中能排前十位,无须担忧。” “是,属下失礼了。” 衙役仅仅换了几张宣纸,文房四宝都是上场比试诗词留下的物品,二人也不介意。 研墨都省去了,直接开始提笔一蹴而就。 张嚣手中的狼毫翻转腾挪一气呵成,字迹跃然纸上,字势强雄,笔法飘逸,矫若惊龙。 红日初生其道大光,金国河山万里天下一统。 这便是张嚣写下的内容。 提笔落款,张嚣直接将狼毫摔在一旁,等候着林扬明的结果。 林扬明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也开始收起手中的毫笔,仅仅在这一点上比起张嚣来说就略有不如,张嚣的书法飘逸自然挥洒自如,怡然自得。 张嚣随意的扫了一眼李阳明的宣纸玩味的一笑:“林兄的书法果然不错,怪不得敢登台比试,字迹坚挺有力,墨迹力透纸背,将来必定是一代大家风范。” “谬赞了,区区十个字竟然消耗了这么大的精力,还是得多练练才是。”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奋发进取之心必成大器,可惜林兄你输了。” 林扬明微微一愣,移步到张嚣的书案之前细细看了起来,然后茫然的看着张嚣:“同样是力透纸背,论起笔迹来说林某似乎没有不如?” 张嚣邪魅的一笑,猛然抓起书案上的宣纸高高抛去,随后示意林扬明向书案上看去。 林扬明瞳孔微缩,紧紧地盯着桌子上的字迹神色微愣:“红日初生大道其光,金国山河万里天下一统!入木三分?” “想不到林兄倒是还有几分见识,张嚣说自己胜了?林兄可有不服?” 林扬明神色低沉的倒退两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林某心服口服。” 张嚣一句话都没有,神色倨傲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统领,张嚣不负众望!” “不错,退下!” “是!” 张嚣沉着的坐回自己的位置,谁都没有发现他盯着万阳的背影眼神灼热,一丝占有欲在眼中弥漫。 “最后一局许胜不许败,只要胜了最后一场,纵然是平局我金国也不算太过丢脸,只要京师荆统领带领的二十人胜了龙国国子监的士子,一样可以扬我国威。” “是,统领。” “统领,将军饮马虽然难得一见,可是未必没有奇人会解出这道题目,属下担忧。” “白仁,将军饮马乃是从西域流传来的题目,龙国人见所未见,又怎么能解得出来这道题目哪?” “属下也是担忧,万一” “那就更不能输了。” “第七场书法比试,金国士子张嚣获胜。” 看着神色低沉的林扬明,柳明志叹了口气,这么嚣张还没被人打死果然是有道理的。 第233章 胜 “宋兄,茶道对比可就看你的了,成败在此一举。” “是啊宋兄,最后一场比试只要胜了,金国使团将彻底颜面扫地。” “宋兄,此次比试乃是我方出题,占尽先机,你可一定要争气啊!” 宋炳阁严肃的点点头,他也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有些重了,虽然纵然败了也只是平局的结果,可是平局还是无法压下金国使团一头,如此便违背了大比的目的。 比试比试,有输有赢才叫比试,去他妹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我辛辛苦苦累死累活打下的名次你告诉我是为了友谊。 开什么国际玩笑。 “江南士子宋炳阁以茶道向金国诸位士子讨教,那位兄台愿意登台赐教!” “石峰!” “是!” “记住了我刚才的话了吗?” 石峰吞了吞口水:“属下听到了,不许败!” “胜了这场比试,回金国之后我便赏赐你十种上好的名茶以作嘉奖,若是败了,你知道怎么做吗?” “这属下明白,退出普贤院,终身不得入仕。” “去!” “金国士子石峰愿意登台讨教宋兄的茶艺,请赐教。” “茶水陶冶情操,一杯清茶入口,品百味人生,石兄请。” 二人对坐,衙役开始准备茶道六君子,然后一一摆起。 茶道六君子分别是茶则,茶针,茶漏,茶夹,茶桶,茶匙,被喜好喝茶的雅士尊为茶道六君子。 “品茶有三道?” “一苦二甜三回味。” “好的茶叶,五泡有余香,茶叶相同就要看茶人的手艺,你我二人便在茶艺之上比试一下如何?” “甚妙。” 二人开始亲自用小斧头劈开准备好的木柴,茶的口感不止跟茶叶的好坏有关系,还要看烹茶的方法,有的茶水适合沸腾的开水,有的茶叶则是需要九成开的沸水,若是乱了,沏出的茶味道也就决然不同。 影响沸水的温度便是火焰的大小,木柴大了火焰也就大了,所以要把木柴劈成可以掌控的大小才能控制水温。 其次便是泡茶的时间也不见相同,没有几年的沉淀泡出来的茶水寻常人喝不出来区别,但是懂茶之人一闻便会知道茶水的好坏。 壶盖被蒸气顶起嗤嗤作响,二人用手比试了一下蒸气的温度之后便用绢布包住手心取下手中的茶壶。 经过数道纷杂的手续之后,一股截然不同的茶香弥漫在贡院周围,清香萦绕芬芳四溢,所有人都不禁耸动鼻尖轻嗅空中的茶香味道。 仿若吸毒一般,茶香的味道直接盖过了食物散发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起来。 茶道讲究五境之美,茶叶,茶水,火候,茶具,环境,每一种影响都不能忽略,否则便会影响茶道的根本。 宋炳阁持起茶壶倒上了三杯茶水:“石兄,请用茶。” 石峰也不推辞,捻起茶杯放在鼻子下轻轻的嗅了嗅,然后慢慢的放在嘴中。 最后开始回味茶水的味道:“香气扑鼻,苦中有甜,甜中有苦,先苦后甘,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宋兄煮茶的手艺怕不下十年?”石峰脸色复杂的看着宋炳阁。 宋炳阁点点的点点头:“不瞒石兄,宋某祖上便是经营茶叶生意,已经历经五代,宋某算是第六代了,宋炳阁七岁识茶,九岁开始煮茶,如今仔细算来已经一十二了。” “果然,仅仅泡茶这份手艺,没有数十年浸淫是掌握不了的,好茶好手艺啊。” “多谢夸奖。” 石峰放下茶杯也沏了一壶茶给宋炳阁倒上三杯:“宋兄,尝尝石峰的茶如何?” “荣幸之至。” “请!” 宋炳阁端起茶杯细细的看了看,也轻轻的饮了一口,露出了沉醉的神色:“茶色最佳,茶香扑鼻,苦中带涩,入口之后茶香瞬喉而下,石兄泡茶的手艺也有数年了?” “七年了!” “能浸淫茶道七年,石兄可称的上茶人了!” “闲话不多说了,说实话,石某无法决断你我二人谁的茶艺更胜一筹。” “宋某也是如此想法,不如” “平局如何?” “固所愿而。” “王爷,齐大人,赵大人,闻人山长,宋炳阁无能茶艺一道与金国士子石兄不相上下,无分胜负,我二人商定此局茶道比试以平局结束,请大人批准。” “好,比试第二,友情第一,你与金国士子石峰能摒弃两国之嫌,互为知己好友,为尔等江南士子开了一个先河,为两国邦交做出了突出的贡献,本官一定重重有赏。” “多谢大人!” 石峰面色犹豫的走到万阳面前:“统领,属下无能,未能压过江南士子一头。” 万阳面色阴郁的盯着石峰:“还记得我方才说过的话与你的保证吗?” “这,属下记得统领说的是不许败,石峰未败!” “你这是在狡辩!” “属下无礼,属下并没有违背统领的意思,败局此场比试。” 万阳沉吟了一会会让笑了起来,笑的莫名其妙:“你退下!” “多谢统领!” 颜玉在一旁诧异的看着万阳,以她的了解姐姐绝对不会如此宽宏的放过石峰,为什么这次竟然如此宽容起来。 赵丰收脸上掩盖不住的笑意,满怀欣慰:“齐大人,下官可就不客气了!” 齐润也是神色淡然的点点头:“理所应当。” 赵丰收站在高台上看着同样走了出来的万阳:“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吾朝开国以来,摒弃前朝九品中正选官取士之道,开取恩科,以才取士。王公贵胄之子,寒门苦穷门生,皆可入仕,开一代先河。鹿鸣之宴,自古有之,时至今日,多有删减,其本意不变,为秋闱高中士子祝贺送行,望你等来年秋闱应试,荣登高阙。” “多谢齐大人,多谢赵大人,晚辈一定不负众望。” 赵丰收满意的点点头:“吾朝奉行圣人言行,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今之鹿鸣,开本朝之先例,与金国使图共度欢愉,从未有之,可载入金陵州志,传为佳话,百年不息。两国大比,向来奉行邦交与共,尔等行礼,敬谢金国士子登临赐教。” “吾等江南士子多谢诸位兄台不远万里登门赐教。” “龙,金两国,邦交百年,兄弟之国,向来同进同退,贵客登门,主家亦为欣喜,再次敬谢见过使团。” “吾等江南士子再谢诸位兄台贵客临门!” “常言有之,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今日比试,胜在交流,输赢不定,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友邦赐教之仪当有定论,望金国使团不必挂怀,三敬。” “吾等敬谢诸位兄台。” 场面话说完之后,赵丰收轻轻的看着万阳:“万统领,八雅大比,贵国使团三胜一平,江南诸位门生不才,胜有其四,大比之举,龙国获胜,万统领以为如何?” 万阳眼眸微闭:“在下恭贺江南士子拔的头筹。” 第234章 果然是 “万统领客气了,今日鹿鸣宴能够如此别开生面,都是托了万统领的福气,如果没有万统领的到来想必今日的鹿鸣宴又会像往年一样冷冷清清。” “晚辈岂敢贪墨这份功劳,今日贵国鹿鸣宴如此别具一格跟在下没有丝毫的关系,都是某位仁兄在忙前忙后,贵国可真是人才济济,在下佩服佩服,同样让在下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句乃是戏言,前辈万望不要放在心上。” 万阳盯着柳大少针锋相对的说出了一句话。 柳明志看着万阳指桑骂槐的模样非但没有声生气,反而洋洋得意挤眉弄眼起来,那模样仿佛在说小爷就是这么不要脸,有能耐正面上我啊。 万阳银牙轻咬,恨恨的瞪了一眼柳明志,这家伙当真就不知道脸皮为何物吗?不但不引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 赵丰收轻咳了两声,看向了齐润,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点什么,奈何齐润抬头看天似乎在沉思我是谁,我在那里,我为何而来。 得,事情还得自己从中缓和调节才行。 “万统领,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不要太过耿耿于怀,你能率领金国使团来江南调教,便是胜在两国邦交为重,说不准他日得闲,本官也心血来潮率领使团远赴金国见识见识。希望万统领不要嫌弃,多尽地主之谊才是。” 万阳眼神一亮,马上消失不见:“如此以来最好不过,若是前辈前来,晚辈一定在金国扫榻以待期待前辈光临。”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大比已经结束,鹿鸣宴也将近尾声,事情了结之后万统领一定要在金陵城小住两日,不远万里奔赴江南只为大比岂不无趣,这金陵城风光无限哪!” “多谢前辈美意,江南物产丰富,晚辈一定会多留几日的。” “如此甚好,柳解元乃是金陵有名的人物,不妨就令其为金国使团的向导,让其好好的带领你等游玩一番!” “如此正合晚辈心意,晚辈先行谢过。” 赵丰收点点头看向齐润:“齐大人,你作为金陵刺史,接下来的的话还是你来说!” 齐润似乎已经想清楚了宇宙的奥义淡淡的点点头:“八雅大比,劳神费力,本官也不唠叨,诸位尽情吃喝。” “前辈美意,晚辈心灵,然而在贵地时间有限,晚辈想先去转转金陵城,游览一下闻名天下的名胜之地,就不多陪前辈饮酒了!” “既然如此,本官也不强留,万统领请便。” “万阳告辞。” “柳少爷,有劳了!” “干嘛?看着我干嘛?” “先前赵大人的话莫非柳少爷想反悔不成?” “本少爷没有答应啊!” 齐润咳嗽了一下:“柳解元,既然万统领点名作陪,你就辛苦一番,鹿鸣宴已经接近尾声,待在这里也是闲来无事。” “是!” “xxxxxxxxxxxxx。”不过这句敬爱的问候不是送给万阳的,而是送给岳父大人跟吏部员外郎赵丰收赵大人的。 凭什么你们做好人偏偏让我来出力。 “柳兄弟,有劳了。”呼延玉淡笑着看着郁闷不已的柳大少。 柳明志也不客套,右手搭上了呼延玉的肩膀:“晚上整点去?” 呼延玉一愣轻笑着摇了摇头:“不整!” “为啥啊,咱们兄弟好久没见了,整点小酒热热身子,兄弟带你去嫖额欣赏欣赏秦淮河的夜景去,那家伙,波涛汹涌,波澜壮阔,波反正都是波就对了。” “你酒品不好!” “沃日,天地良心哪,呼延兄,说话咱得凭良心,我酒品那不好了!” “喝酒兑水酒品好吗?” “你也知道了?” “在府上那日我就知道了,只不过没有拆穿你而已。” 柳明志一脸郁闷,都是狗鼻子吗?就掺了一点水而已,你们也能发现? “不过” “恩?” “我倒是对波秦淮河的夜景比较感兴趣,去见识见识倒也无妨。”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呦,我还以为你真是什么正人君子哪。 “呼延兄,你跟姓万的一起来的对?” 呼延玉点点头:“没错,本来我们应该在京师的,奈何内人非要跟着一起来江南,我也只好跟过来了。” 扣了扣鼻孔的手在呼延玉衣摆上蹭掉之后柳大少好奇的看着前面的万阳:“呼延兄,你有没有发现姓万的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呼延玉微微一愣,莫非柳兄弟也猜出了万阳的身份不成?可是除了近身之人根本就不可能想到一国之君竟然会乔装打扮微服下江南哪:“柳兄弟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太明白,万兄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是,你还武林高手哪?这都没看出来吗?白瞎了!” “柳兄弟的意思是?” 收回搭在呼延玉身上的手柳大少凌空对着万阳的背影比划了几下:“有没有发现太妖娆了一些,不像个爷们?尤其是那屁股,那个老爷们走路扭来扭曲的!” 呼延玉吁了口气,原来柳明志只是怀疑万阳的性别不同,没有发现她的身份有问题:“可能是你的错觉!” 柳大少啧啧两声:“不对,不对,你看万阳走路扭臀的姿势简直跟嫂啊有蚊子。” 呼延玉脸孔一黑,柳大少虽然没有说完,但是不用猜也知道下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说万阳走路的姿势跟颜玉如出一辙吗? 但是,为毛要用我的老婆作对比,我呼延玉堂堂王子不要面子的啊! “我还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可能真的是你的错觉!” “我保证,绝对不同,你看看其他的金国士子走路那个不是龙行虎步一般,偏偏她和那谁谁这个样子,嗯哼,其实你懂的。” “你的错觉。” “绝对没有看错。” “你的错觉。” “兄弟这双钛合金眼睛绝对不会看错,当初我娘子当初那谁那谁之所以没看出来是因为不敢往那方便想,那家伙脸黑的无法直视,别说不敢往哪方便想,就是明知道是个女的也不敢动啥心思,怕做噩梦。” “肯定是你看错了。” “我没有!” “那么多士子怎么可能会听命一个女子,你的错觉而已。” “嘿,我还就不信了,非得给你证明一下不行,等着。” 呼延玉脸色一紧:“柳兄弟,你可不要冲” “呀,万兄好巧啊!” 万阳脸色郁闷,还能再假点吗? “有何事?” “万兄,从金国到江南万里之遥,路上一定不安全!” “与你何干?” “怎么没有干系?你到了江南就是我柳明志的客人,必须对你的安全负责才行,这样,柳某自幼拜名师学习武功,有一招从天而降的爪法浸淫了数十年,一经施展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你我有缘,今日我传授给你怎么样?” 万阳停下脚步,好奇的看着脚步虚浮的柳大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武艺傍身。 “万兄,瞧好了。”柳大少摆好架势,一套八三版射雕英雄传郭大侠使用降龙十八掌的经典动作被柳明志依瓢画葫芦使了出来:“嘿,抓奶龙爪手。” 啪嗒声不绝于耳,呼延玉以及众侍卫手中的佩刀纷纷惊掉在地上。 柳大少满脸喜悦的冲着呼延玉邀功:“哈哈,呼延兄,兄弟没说错,果然是个母的。” 第235章 床弩 六七把明晃晃散发着冷冽寒光的钢刀架在脖子,稍有异动便会身首异处,外被二十多把袖箭对着胸口,袖箭箭头之上闪烁着湛蓝色的寒光,一看就是淬了剧毒粘上便会立刻毙命,就问你怕不怕。 反正柳明志是害怕了,双腿发颤,紧咬牙关强作镇定的看着气的瑟瑟发抖的万阳:“万万兄,开个玩笑而已,无伤大雅,无伤大雅,不要当真嘛!” 万阳脸色涨红,眼眸凝聚着骇人的气势,向来喜欢跟她斗嘴的颜玉也缩在一旁有些畏惧的看着她,颜玉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谁敢替柳大少求情,必定会死的很惨。 万阳看了看行人稀少的贡院门口转身冷冷道:“竟然敢亵渎我,斩了。” 万阳的侍卫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挥动手中的朴刀向柳大少的脖子上砍去,出手毫不犹豫。 当啷一声,侍卫手中的朴刀飞了出去,柳大少额头冷汗淋淋差点瘫软在地上:“不可!” 万阳扭头森严的盯着呼延玉,眼中威严其实四溢开来:“呼延玉,你好大的胆子,莫非你也想与我作对不成?”先前万阳称呼呼延玉还尊称一声呼延王子,此刻竟然直呼其名,可见万阳心中的怒火已经积攒到了何种地步。 呼延玉神色凛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护在了柳明志的身前:“万兄,呼延玉绝无冒犯您的意思,但是柳兄弟不能杀。” “犯我尊严,你竟然说此人不该杀?若是在金国他早就犯了诛九族的大罪,呼延玉,看在颜玉的面子上你若乖乖让开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执迷不悟,不要怪我不念旧情,我知道你武功很高,可是几十把淬毒的袖箭对着你,你不死也要残疾,让开!” 呼延玉坚定的摇摇头:“万兄,柳兄弟对我有恩,不能让,看在呼延玉的薄面之上饶了柳兄弟一命,呼延玉愿进献两千匹战马,三千只牛羊换取柳兄弟一” “提督司,动手。”万阳见到呼延玉一意已决也不再听他废话,直接吩咐侍卫动手。 手中的持着朴刀的侍卫毫不犹豫的攻向了呼延玉,刀身招招直取要害,绝无虚招,呼延玉一边护着柳大少一边抵挡十几把朴刀的进攻,且战且退。 “提督司散开,不要跟他近战,袖箭准备。” 万阳一开口,朴刀侍卫直接散开阵型,留出足够的空间让袖箭能够覆盖呼延玉二人的周边。 “万兄,江南柳家没那么简单。”呼延玉一刀拍飞了一个侍卫,谨慎的看着万阳。 “提督司,放箭。” 忽然四周传来了嘈杂的脚步,盖过了场上金戈相交的声音,只见数百名青袍汉子持着形态各异的武器从四面八方的胡同飞奔而来,房顶之上亦是站了几十名手中持着手弩的青袍人,弩箭都已经上槽,只待一声令下便会齐齐扣动弩机,几百人没有一个庸手,皆是武艺傍身的存在。 “今日少爷若是伤及一根毫毛,柳一让尔等横尸街头,粉身碎骨,永远的留在江南。” 看着街头四面八方涌出来的青袍人提督司的所有侍卫放弃了进攻呼延玉,转身护在万阳周围,谨慎的看着几百柳叶子弟。 车轮声滚动的声音传来,左侧的柳叶子弟纷纷推开,柳一龙行虎步的走在当前,身旁竟然有几个青袍人推着两架厚重的床弩跟在一旁,床弩绞盘紧绷,每个床弩之上摆着三支婴儿手臂一般粗细的弩箭,箭头是百炼精钢捶打而成。 仅仅只在禁军或者精锐部队才能装备的攻城或者守城的利器竟然被柳叶子弟推出来,不得不说惊呆了众人的眼球。 柳一看都没有看万阳这些人,径直走到被呼延玉护在身后的柳明志旁边恭敬的行了礼:“少爷,您没事?要不要将这些人处置了?” 柳明志收拾心神,颤巍巍的指了指不远处的床弩:“柳一,在城中动用这种玩意,怕不是要造反哪?万一被百姓看到了,传扬出去,我柳家将会万劫不复。” 柳一淡定的摇摇头:“少爷放心,柳叶子弟已经将就近的街道清场了,绝对不会有人看到的。” “放放屁,那么多人怎么能清场的了?是人都喜欢看热闹,他们怎么会听你的乖乖的离开。” “少爷,没有什么是银子办不到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银子不够,柳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柳明志张着嘴,欲言又止,好他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老头子知道吗?” 柳一点点头:“没有没有老爷吩咐,柳一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用床弩,这玩意若是射中了人,胸前最差都是一个大窟窿,不幸的话直接被箭矢碎成两截。” “哪里来的这玩意,若是私造床弩被朝廷知道了,柳家就完了。” “少爷无须担忧,床弩历来被兵部掌控,所以” 柳明志惊叹的吸了口凉气,伯父与老头子还真是兄弟情深哪,能有这样的结拜兄弟一辈子都值了,亲兄弟也不过如此罢了,身为兵部尚书竟然冒着大不韪的风险给结拜兄弟弄了两架床弩过来。 “呼延兄,柳某多谢咦,呼延兄你怎么去那边了?” 呼延玉谨慎的看着架在不远处的床弩几眼:“柳兄弟,贱内在这边,呼延玉不得不回到这边,柳兄弟安危无恙,呼延玉便放心了。” 万阳脸色铁青的看着周围的柳叶子弟,径直走了出来。 “统领不可。” “统领不能出去。” 万阳冷冷的看着柳明志脚步不停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侍卫:“退下。” “统领!” “我让你们退下。” 侍卫为难的让开了脚步,不过手中的袖箭却直直的对准柳明志一动不动。 万阳毫不在意周围的柳叶子弟径直走到柳明志的身前:“你早就准备好了?” 柳明志双手一摊:“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信吗?” 万阳不再理会柳大少转身看向了柳一:“吾等乃是金国使团,是代表金国皇帝来大龙邦交贵国的,你敢动手?掀起两国战火,柳家有什么样的能耐能够安然无恙。” 柳一转身看了看四周的柳叶子弟轻然一笑:“你不说我还没有想到,所以你们都得死,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那样也就没有人知道今天的事情了。” 万阳神色惊变不可置信的看着柳一:“你真敢动手?” 柳一神色淡然:“柳叶子弟眼中只有柳家,为了柳家你们还是乖乖的去。” 说完一把将柳明志拉在自己身后护了起来:“放箭!” “柳兄弟,不要。” 第236章 陷入胶着 “不准放箭。” 准备扣动弩机的柳叶子弟马上停止了动作,迟疑的看着柳明志,不知道少爷要搞什么鬼! 柳明志探身看着呼延玉:“呼延兄,你有什么话要说?” 呼延玉拦在万阳柳明志二人中间:“柳兄弟,不能动手,众人皆知你乃是金国使团的向导,带领使团游览金陵,呼延玉相信以柳叶子弟的能力可以将这件事处理的滴水不漏,然而金国使团若是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金陵,柳兄弟你一样脱不了干系,柳兄弟,三思啊。” “少爷,他说的是真的?” 柳明志无奈的点点头,若不是岳父大人跟赵丰收自己怎么可能成为他们的向导,吃饱了撑的调戏莺儿也比干这些强啊。 柳一神色一变,他不知道柳明志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成了带领金国使团的向导,若是真的将金国使团全部杀掉当然不难,手弩覆盖一阵箭雨就可以灭个七七八八,难就难在如何善后。 若是两方只是偶遇自然简单,杀了就杀了,可是少爷竟然也被牵连在其中,如此一来就难办了。 沉思了一会,柳一眼睛一亮:“少爷,他们这些人必须得死,只是要委屈一下少了才是。”柳一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 “卧槽,柳一你想干什么?” “少爷,柳一也是无奈,少爷只有带点伤口才能解释的过去,白莲教怕龙金两国重修于好,害怕朝廷发兵自顾不暇之下竟然狼子野心杀害金国使团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让两国之间再起战乱,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办法倒是好办法,可是要留什么样的伤口?” 柳一想了想:“斩上四五剑,断两根肋骨便可以,少爷忍着点,恕柳一不敬之罪。” “卧槽,柳一你确定不是想干掉少爷我。”柳明志色变嘡啷的退了几步。 “少爷小心” 脖子上一凉,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自己脖颈之处,万阳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不想死就不要动。” 柳明志心底一凉,完了,被挟持了。 柳一脸色阴沉的看着架着少爷的万阳:“放了我家少爷。” 万阳紧了紧手中的匕首:“柳少爷可是我的护身符,放了他吾等还有活命的机会嘛?让你的人马上退开!” 柳一皱着眉头来回踱步,不时的回头看一眼万阳:“放了少爷,诸事皆可以商量。” 一股冷意传来,万阳惊疑的看着四周,也顾不上男女有别,直接将柳明志揽在怀中紧紧地贴住自己的胸口:“我知道现在最少有不下于十把淬毒的弩箭正对着我的胸口或者脑袋,可能眨眼之间就会命丧当场,但是在下手中的匕首斩金截铁轻而易举,挥手之间便可以将柳少爷的小命送去见阎王,不信你可以试试。” 说完之后万阳手中的匕首稍微用力,柳大少脖子上一疼,一抹殷红的鲜血顺着匕首流了下来。 “沃日,万兄不要冲动,什么仇什么怨哪,不就是抓了你一下吗?大不了我让你抓回来,不不不,抓十下都成,不要冲动啊。” 听到柳明志旧事重提,万阳脸色带有不自然的嫣红:“闭嘴,再敢胡说,我直接杀了你,大不了鱼死网破。” “好好好,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柳一沉着脸挥了挥手,房顶出几个深绿色青袍人放下了手中改良过的弩箭,只是弩机还紧紧的扣在手中。 柳一阴沉的看着万阳:“你到底想怎么样?” “放我们走?” 柳一咬咬牙颔首:“可以,放了我家少爷,我马上带人撤退。” “呵呵,无凭无据,阁下莫非当在下是三岁小儿不成,放了他我们安有活命的机会。” “你想怎么样?” “金陵城的无限美景在下是无缘见识了,有劳柳少爷送吾等出了城门如何?” “不可能,你知道城门有守卫兵把守,我等柳叶子弟不可能大规模出城,而且主街之上人流繁杂,你若反悔柳一将会受到掣肘,这件事商量不成。” 万阳嗤笑一声:“如此以来那就同归于尽,提督司,拼死杀出去。” 万阳的重侍卫开始血目猩红的握紧手中偶得兵器,他们知道不拼命便会死路一条。 “慢。” 万阳看着柳一一脸的不屑:“怎么?阁下后悔了?” “呼延部落王子呼延玉,金国长公主完颜颜玉,至于你虽然短时间之内无法调查出你的身份,但是如此之多的人唯你马首是瞻,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你若是决议鱼死网破伤我家少爷性命,柳一也只好不择手段了。” 万阳神色穆然一紧:“你什么意思?” “哈哈江南柳家不过是商人世界,论身份以及脸面自然比不过三位的身份尊贵,少爷若是性命有恙,柳一杀了诸位之后便将诸位的尸体送到金国,扒光衣物悬在城头三日供人瞻仰。呼延王子身为男儿身不会在乎,但是姑娘你与颜玉长公主的娇躯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的,千金之躯,我想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观望,姑娘你说哪?” 万阳娇躯一震,惊恐的看着柳一:“卑鄙小人,不是君子所为。” 柳一无动于衷:“柳一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君子,柳一只是一介武夫,做点什么草莽英雄的举动不过是举手之劳。” 呼延玉颜玉二人也是色变不已,若是死了还被人扒光衣物放在城墙之上被人观看,只怕死都无法瞑目,看着柳一的眼神都畏如魔鬼一般。 就连柳明志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柳一,想不到他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想到自己死后可能会遭受的厄难,万阳眼神之中出现一丝慌乱,堂堂皇帝至尊被人扒光衣物在城墙之上展览三日,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将会议论开来,金国的颜面也将荡然无存。 “你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柳一邪魅一笑:“谢谢夸奖,柳一其实也没有那么好啦。” 柳明志虽然被匕首架着脖子,同样被柳一搞得有些忍俊不禁,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货竟然还是这么一个人才。 “万兄,既然如此僵持不下,听柳某一言如何?” 万阳紧了紧手中的匕首:“少打鬼主意,让我放了你不可能。” “万兄还是听听柳某的建议为好,鹿鸣宴即将结束,到时候贡院之内的人出来了见到这副场面对你我都很不利,齐大人身为金陵刺史,手下可是有三千守备军人马,若是惊动了他,你们这些人可不够塞牙缝的。” 万阳沉思了一会:“说。” “只要你对天发誓放了我且不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我便让柳叶子弟放了你们安全离开。” “那你抓我亵渎我的事情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这要不你也抓回来,多抓我几下,我绝对不反抗。” “呸,无耻之徒。” “万兄,除了这样别无他法,你要三思啊,想想自己被扒光衣服吊在城墙上的下场,反正柳某是无言去地下面见列祖列宗了。” 金国使团的二十多士子也纷纷看向了万阳,他们清楚的知道是生是死就在万阳一念之间。 “万兄,想想颜玉长公主,她代表的可是荆国皇室的脸面哪。”柳明志适时地蛊惑着万阳的神情。 万阳银牙轻咬,朕才是金国皇室的脸面。 第237章 一缕青丝一缕魂 “你能保证只要我发誓不说出去今日的事情,便放吾等安全离开吗?”经过了慎重的思考,万阳狠不下心鱼死网破,毕竟柳一说的威胁之词太过狠辣。 柳明志向着柳一看去:“柳一,我的话你听还是不听?” 柳一恭敬的行礼:“老爷不在,少爷的话便是指令,柳一岂敢不听。” “好,先派人将那玩意送回去藏起来,街上人多眼杂万一泄露出去便是祸端。” “是!”柳一挥挥手,示意柳叶子弟将床弩先行运回去,他也知道少爷的话不无道理,这玩意能不露面还是不露面的为好。 床弩吱呀呀滚动的声音逐渐消失在街角,金国的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毕竟这种大杀器摆在这里无异于在头顶悬了一把重剑,令人无法心安。 万一手持击锤的青袍人不小心敲打在绞盘之上,以床弩的威力如此之近的距离只怕很少有人能够夺得过这样致命一击。 “万兄,柳某已经表达了足够的诚意了,发誓!” 万阳神色阴沉却又无可奈何:“吾金国万阳对天起誓,绝不动柳明志一根毫毛,若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愿意受天大五雷轰不得好死。可以让他们退下了吗?” “不行,这誓言已经烂大街了,太过草率。” “你说怎么办?” “我说你跟我学。” “好。” “我万阳对天发誓,若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且伤害柳少爷分毫。” “万阳对天发誓,若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且伤害柳少爷分毫。” “有违此誓便会走路摔死,喝水呛死,吃饭噎死,掉茅房淹死,列祖列宗在地下不得安宁,金国天下亡族灭种。” “你”万阳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想不到柳明志竟然如此恶毒。 “喂喂喂,你不是想反悔,若是万兄如此没有诚意,柳某也无能为力了,大不了同归于尽,我想很多人都期待看看万兄的胴体哪!” “有违此誓” 万阳说完之后柳明志便松了一口气,他还是比较清楚古人对誓言的看重如何慎重。 “万兄,可以将柳某脖子上的匕首取下来了吗?” “你先送我们出了城门再说。” “可以,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希望万兄不要忘了方才的誓言。” “哼,朕我金口玉言,岂会朝令夕改。” “柳一。” “属下在。” “让柳叶散去,挑选十个好手随我一起护送万兄出城,万兄这不过分?” “可以。” 柳一面色疑虑:“少爷,十个人会不会太少了一些?” 柳明志也有些迟疑,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呼延玉,呼延玉轻轻颔首,示意无忧,柳明志才彻底放下心神:“就带十个人,我相信万兄的为人不会言而无信。” 柳一也不再迟疑,伸手一摆:“柳四,令诸位兄弟退去。” 片刻之间满满的人群只剩下柳一留下的十个好手。 “万兄,现在可以放心了。” 万阳手中的匕首稍微松了松:“让你的人不得靠近二十步之内。” “没问题。” 一行人晃晃荡荡的出了贡院门外的街道走到了朱雀街之上向城外赶去。 路过城门的时候万阳将匕首抵在柳明志的后心处:“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小命是否无忧。” “万兄放心,柳某可以大摇大摆的活着绝对不会做什么小动作。” 金陵城北四五里之外的小道之上万阳手中的匕首抵在柳明志的脖颈上不时地朝着城门方向看去,片刻间几十匹战马从城中驰骋了出来。 “统领,坐骑已经全部取回来了,请统领上马。” 柳一看着已经准备好坐骑的万阳等人:“阁下现在可以将少爷放开了,希望阁下言而有信。” 万阳巡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将柳明志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推,同时扯下柳明志腰间的香囊。 柳一连忙搀扶住柳明志:“少爷,你没事?” 重获自由的柳明志吁了口气,摸了摸脖颈之上的伤口,血迹已经凝固了,看着万阳手中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的香囊:“万兄,喜欢香囊的话柳某送几百个给你也不成问题,何必动手抢哪,既然万兄如此喜欢柳某的贴身之物,送与你便好了。” 万阳用匕首挑开香囊之上的丝带,一缕红绳缠绕的青丝从香囊之中滑落出来,被万阳抓在手中。 “一缕青丝一缕魂,锦线系发送与君。一缕青丝为君剪,望君不负有心人。柳公子,贵夫人百转千回的情丝就先寄放在在下这里了,想要取回去就来金国大都找我。” 莫名其妙,柳明志诧异的看着万阳手中红绳缠绕的青丝,齐韵从来没有剪下发丝让自己贴身放着。一般都是夫君出远门的时候娘子才会剪下一缕青丝让夫君系在腰间,寓意为妾身与夫君贴身相伴,可是自从成亲以来自己一直都在金陵待着,怎么可能是齐韵的发丝。 想不出个所以然,柳明志摆了摆手:“万兄喜欢的话就送你了,要不要柳某再给你割几根柳某的发丝带着,也好回忆一下咱们的友谊,所谓朋友相交遍天下,一抓之下有几人?”柳明志活动了几下手指,怪异的看着对面的万阳。 “你既然柳公子不在意贵夫人的情丝,在下无话可说,告辞。”说完翻身上马看着已经准备好的使团:“走。” “呼延兄且慢一步。” 几十骑绝尘而去,呼延玉一扯马缰,疑惑的看着喊住自己的柳明志:“柳兄弟,可有事情。” “柳一你们几个先回去。” “少爷!” “回去,我与呼延兄乃是朋友,你们不用担心。” “是!” 柳一几人的身影消失之后柳明志从怀中取出一把折扇递给了呼延玉:“呼延兄,麻烦你将这把扇子还给皇帝陛下,并且替柳某道声歉意,今日之事无心之举,万万不要因为柳某之事掀起两国战火。” 呼延玉瞳孔猛缩:“你知道万兄的身份。” 柳明志神色复杂:“万里江山镂玉扇,敢去这名字的定然是皇室宗亲,而且颜玉长公主不时的对她有些畏惧,方才他口称朕金口玉言,岂会朝令夕改,只是女皇陛下胆子可真够大的,区区几十骑竟然敢独闯大龙。” 呼延玉脸色严肃的接过折扇:“柳兄弟可真不像传言中的那样,只是你今日那一下可真够大胆至极的。” 柳明志挠了挠头:“我以为不过是个刁蛮的小公主之类的人,哪想到竟然是‘朕’这种人物哪!” “你就不怕她找你报复?” “怕有什么用,都是你害的,非说我看错了,不然也不会冲动之下那啥那啥嘛!不过为了颜面,她一定会将这件事埋在心底不敢宣扬的,近期我还是无忧的。”柳明志边说边比了个动作。 呼延玉一脸黑线:“我会带到的,柳兄弟,你我来日再会,告辞!” “呼延兄,一路顺风。” 看着绝尘而去的呼延玉,柳明志转身向着金陵城的方向赶去,不时地踢了踢路上的石子:“嘿嘿,手感是真不错。” 眼看着城门在即,身后马蹄声再次传来:“柳兄弟慢走。” “咦,呼延兄你怎么回来了?” 呼延玉面色为难的掏出一把折扇丢了过来。 “呼延兄,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了,今日之耻辱定会铭记在心,这把折扇她会亲自来取,还有” “还有什么?” “你可别死太早了。话我已经带到了,柳兄弟告辞。” 看着手中的折扇柳明志纠结的挠挠头:“这仇是结下啦?” 柳明志一脸郁闷的往城中走去,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猛地柳明志转身看向已经没了踪迹的官道脸色惊慌失措:“青丝,青莲?” ps:你们都说错字太多了,今天就不四更了,我去一一修改去。 第238章 家花没有野花香 “老头子既然自诩手眼通天,是该好好利用一下了,哪怕仅仅只能知道你是安然无恙的也好。”柳明志惆怅的叹息两声。 能接触自己配饰的人只有玉儿莺儿齐韵三人,玉儿毕竟是外来丫头,在自己面前还是有些放不开的,向来以服侍齐韵为准,只有莺儿才会接触自己配饰,可是莺儿不至于将自己的头发偷偷的塞进香囊之中而不告诉自己。 唯一一次便是有了一夜露水情愿的青莲了,想起成亲那日街道上悲凉的笛声,柳明志心底乱如线团:“剪不断理还乱啊!” “少爷!” 有些心不在焉的柳明志忽然被一个柔软的身躯紧紧的抱住了,看着怀中泪眼婆娑的莺儿柳明志有些愕然:“莺儿,别哭啊,谁欺负你了。” “少爷,莺儿还以为你不要莺儿了,你去哪里了!” 柳明志疑惑的看着站在一旁有些尴尬不已的柳一:“柳一,这是怎么回事?” 柳一摇头晃脑的四下乱看:“少爷,这不鹿鸣宴结束了吗?莺儿这丫头找不到就以为你丢下她独自回府了,好在柳一去清理贡院的外的痕迹,恰好碰巧遇到了这丫头,不然这丫头非得难受死不成。” 知晓了个中缘由柳明志也有些哭笑不得,捏了捏莺儿的脸蛋:“傻丫头,莺儿这么乖巧,少爷怎么可能不要你了,大街上都在看你哪,还不快起来。” 莺儿像个鸵鸟一样从少爷怀中站了起来,不敢去看街上指指点点的人群,低着头一言不发。 “柳一。” “少爷?” “给老头子打个招呼,让柳叶子弟时刻关注着金国皇室的消息,若有对我柳家不利的消息。”柳明志比了个杀的手势,呼延玉带来的话他可是不会以为是玩笑而已,仇恨已经结下,也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柳一神色一惊:“是少爷,虽然柳叶不能深入金国腹地杀人,但是绝对会将威胁柳家的不利因素抵挡在江南之外。” “退下!” “是!” 柳一不时地回头看一下柳明志,他知道少爷终于开始正视柳家的身份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柳一眼中露出一丝狂热:“老爷肯定会很高兴的。” “莺儿,走,咱们回府。” 莺儿闷闷的点点头,还是闷闷的任由少爷牵着手,仿佛街上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一样。 贡院内已经有成群的士子开始陆陆续续的赶出来。 “柳解元有礼了。” “兄台好走。” “” 每一个路过的士子都会恭敬的行个士子礼节,柳明志也一一回礼道声好走。 “老爷子,闻人姑娘,这是要回书院了?不如道寒舍坐上一坐,喝两杯茶水。” 闻人云舒明显心动了,闻人政却摇摇头欣慰的看着柳明志:“柳小子,今日干的不错。” “老爷子谬赞了,这是小子应该做的。” “恩,不骄不躁,终于稳重了不少,记得去京师的时候给老朽递上一封辞别书才行,来年春闱老朽等你的好消息。” “小子知道了。” “别忘了我的镜子。”闻人云舒小声的嘀咕道。 “闻人姑娘放心,柳明志一定言而有信,送十面最好的镜子赔偿闻人姑娘。” “云舒丫头,走了。” “哦,来了爷爷。” “柳兄有礼了!” “秦兄有礼了!” 秦斌神色复杂的看着柳明志:“今日之事多谢柳兄解难,秦斌一定铭记在心。” “秦兄客气了,同为江南子弟,互帮互助乃是人之常情,秦兄懂得取舍之道也必将出人头地。” 秦斌苦笑一声:“柳兄,不是秦斌不想有铮铮傲骨,是秦斌没有这个资格,只因家贫,秦斌从小常听人说,穷也要穷的有傲骨,可是柳兄,这穷了怎么还能会有骨气哪?穷出来的骨气也只是强打精神硬撑颜面,不过秦斌坚信终有一日穷骨会变成真正的铮铮傲骨。” “昔日龌龊不足夸,祝秦兄前程似锦。” “承柳兄吉言,告辞!” “好走。” “师兄,你不是去陪金国使团游览金陵城去了吗?” 柳明志习惯性的扣了扣鼻子想往胡军身上抹去:“玩啥啊,他们觉得咱们金陵城的百姓太热情了,受不了,先走了。” 胡军下意识的躲开柳大少的魔爪:“走了?怎么会这么快?” “这个不好说,可能金国的男人都比较快,没比过我也不是很清楚!” 胡军迟疑了一下:“师兄,呼延王子走之前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说了啊!” “说了!说了什么?” “让我别死太早了。” “啊?” “啊什么,跟你有毛关系,你跟他很熟吗?” “没没有,突发奇想而已,师兄告辞。” “一路走好。” 胡军脚步一个趔趄,为啥师兄的话听着就这么别扭哪! “莺儿快走,狼来了。” 柳明志看到齐润等长辈的身影也从贡院走了出来,一把牵着还在天然萌的莺儿赶紧溜之大吉。 “齐大人怎么了?” 齐润好奇的看着柳明志二人消失的方向:“本官似乎看到了混小子的身影。” “齐大人看错了,柳解元正在陪着金国使团游览金陵,怎么可能在贡院之外哪!” “或许是本官眼花了。” “齐大人可能心神耗费太多,不过总算把来着不善的金国使团打发了,秋闱已经结束,鹿鸣宴也已经完结,下官等人也该辞行复旨去了,拜别齐大人。” 诸位陪考也是行礼:“下官等拜别齐大人。” “这,赵大人不如在府上多住两日,让本官略尽地主之谊。” “多谢齐大人美意,下官还是以复旨为重,告辞。” “告辞。” “好走。” 拉着莺儿回府的柳明志突然停下脚步,鼻尖耸动到处嗅来嗅去。 “少爷,你怎么了?” “莺儿,你闻没闻到一股香味。” 莺儿闻言也嗅了嗅,马上恍然大悟:“少爷,是桃子的香味,就在这堵墙里面。” “啊,还是你的鼻子尖啊,八月的晚桃光照充足,最是甘甜可口,莺儿,少爷想吃桃子!” “莺儿去给少爷买桃子去,少爷等着。” 一把拉住莺儿柳明志摇摇头:“不不不,少爷不想吃买的,少爷想吃这里面的桃子。” “可是少爷咱们也不认识这家人,怎么可能吃到这里面的桃子。” 柳明志打量了一下这座宅院,似乎有些眼熟:“这好像是谁家后院的街道,可惜看不到牌匾,也不知道是谁家,就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哪!” 莺儿迷茫的转了转:“少爷,周围的房子都差不多啊,哪里不一样了。” “也是,可能是我的错觉,莺儿,要不咱们” 莺儿吃惊的看着少爷疾呼道:“偷?” 一把捂住莺儿的樱桃小嘴:“小点声,你想让全金陵的人都知道吗?” 莺儿瞪大眼睛猛然点点头:“可是少爷,咱们家什么都不缺,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干嘛要去偷桃啊。” 给莺儿来了个脑瓜崩柳大少开启了教学模式:“这你就不懂了,买的没有种的香甜,种的没有偷别人家的香甜,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花没有野花香,你想想自己家的花是不是没有野外的花朵香啊!同样的道理,偷得桃子肯定比买的桃子甜哪!” 柳明志又想起了前世儿童时期瓜地偷瓜的情景,偷来的西瓜就算是不熟都比买的吃的有味道。 第239章 偷桃贼?采花贼? “可是,你是堂堂柳家的大少爷,若是被别人抓住了,那可就是大事情了。” “别可是了,偷几个桃子而已,咱们就是先替别人尝尝,万一不甜他卖给别人岂不是坑了别人,我们这是保护购买者的权益。” 歪理莺儿肯定是讲不过柳明志,为难的点点头:“可是少爷,这墙这么高怎么上去啊?” 柳明志打量着两米高左右的围墙琢磨起了办法。 “莺儿,要不你踩在我身上,我托你上去。” 莺儿马上摇摇头:“莺儿害怕,这也太高了,而且莺儿也不敢踩在少爷身上啊,要不少爷踩在莺儿身上,我托你上去。” 上下打量了一下莺儿较小的身躯,柳明志打消了这个念头,根据物理学的角度分析,趴在莺儿身上还可以,承受面积大而且有强硬的支撑点问题不大,踩在身上估计非给她蹬地上不成:“不妥不妥,换个办法。” 莺儿迷茫的看着四周空无一人的街道,后街一般少有人路过:“这街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要不算了。” “等等等等,少爷琢磨一下。”柳明志咬着手指思虑了起来,老爷子交给自己的九式剑歌上面怎么记载的来着,这样,那样,然后这样,气沉丹田,猛地一用力。 “呀,少爷你” “卧槽。”柳明志双腿发颤的看着地上仰望着自己的莺儿,猛然趴在围墙之上紧紧的抱住墙体:“这就上来了?” 平复了一下动荡的心底,柳明志舒了一口气:“感谢娘子在山上日日夜夜教习的心法啊,竟然真的有用。” “少爷,你没事?”莺儿在下面紧张的看着少爷一脸的担忧。 “没事没事,等着接桃子,用衣摆兜起来别摔坏了,否则就不好吃了。” “哦,少爷你小心。”莺儿谨慎的打量着街道上的,跟个小贼一样心惊肉跳的。 打量了一下后院的数百棵密集的桃林以及树上挂着的鲜红硕大的桃子柳明志吞了吞口水:“地挺肥啊,怪不得桃子长得这么好,果香四溢啊。” “咦,这后院怎么看都有些眼熟,这凉亭似乎似曾相识啊。”莫非古人的审美都一样? “少爷,好了没?” “别急别急,马上好。” 触手可及之下,有几个鲜红的桃子在围墙旁边伸手就能摘到,柳明志也不敢耽搁时间,顺手摘了一个擦了不擦就送到口中:“恩,甜美多汁,好次,真好次。” 恩?咀嚼着桃子的柳明志忽然听到哗哗的水声在桃林中传来:“恩,讲究,还有人工湖流动,地肥水多,桃子甜美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赶紧摘了几个桃子探身丢给了莺儿之后柳明志为难了,骑在墙上就近的几个桃子都被摘干净了,看了看莺儿衣摆上的六七个桃子柳明志有些不甘心,家里的小屁孩那么多,一人一个都不够分的,咬咬牙柳明志滑下了围墙,直接跳到了围墙里面开始大量的摘桃子:“大户人家肯定不在乎这几个桃钱,这么好的桃林都没人看守。” 衣摆上已经兜住了几十个桃子的柳大少愣愣的看着桃林中一块开阔的场地,一个圆圆的木桶摆在中间,一节嫩白的皓腕手持木瓢不时地往凝玉般洁白的脖颈之上浇着水,青丝自然的垂落在木桶之外,洁白的锁骨闪耀着光辉啪嗒一声,嘴中咬着的桃子掉了下来:“原来是洗澡声,不是湖水流动的声音啊!” “谁?”佳人猛然抱住胸口清脆悦耳的惊疑声传来 “没有人,你听错了!” 我尼玛,柳大少很想抽自己一巴掌,丫的搭什么话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顾不得懊恼,柳明志转身就跑,丫的我就是偷几个桃子吃而已,怎么就变成了偷窥大家闺秀沐浴了哪? “这样,那样,在这样,我跳。” 恩?柳明志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怎么还在围墙内啊。 “我跳。” “我接着跳。” “大黑,二黑,小黑给我上。”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继而几声中华田园犬的吼叫声传来,柳明志心里更着急了,这个时代可没有狂犬疫苗啊。 着急之下怀里的桃子也顾不得要了,摒弃凝息,这样那样,最后这样气沉丹田,我跳。 站在围墙之上的柳明志顾不得迟疑,直接从围墙上跳了下来然后一脸的不可思议:“小爷出来了。” “莫非桃子太多超重了?所以跳不上去?” “汪汪汪” 听到围墙内的狗叫声柳明志也顾不得多想,拉着莺儿就跑,被抓住了偷桃贼可就变成采花贼了。 “淫贼,我要杀了你。” 听着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柳明志打了个寒颤跑的更着急而来。 “少爷,你慢点,莺儿受不了了。” “再忍忍,马上就快了。” “少爷,莺儿快喘不上气来了。” “累死总比被狗咬死强啊,再撑一会,马上就好了。” 一刻之后二人齐齐的依靠在墙上喘着粗气,额头汗流不止,莺儿哭丧着脸看着空无一物的衣摆:“少爷,桃子全跑没了。” 柳明志摆了摆手:“没了就没了,桃子而已,咱们自己种,太吓人了。” “少爷你图什么啊!” 柳明志脸色一苦:“图个刺激,可这也忒刺激了,少爷我就想投个桃子吃吃而已,哪想到桃林里有人在沐” “少爷,你在说什么啊?” “不提了,不提了,浑身都是汗水,回府沐洗澡去,别提沐浴这俩字,刺激心脏。” 两个偷桃贼托着身子向着柳府走去。 “少爷回来了,告诉你一件喜事,夫人他有……”柳远老远的就打着招呼。 “回来了,柳伯辛苦了。” “柳爷爷辛苦了。” 二人皆是有气无力的回了个话。 柳远看着两人气息萎靡的背影神色怪异:“少爷在野外上手了?刺激是刺激了点,可也不至于累成这样啊。” “姑爷好。” 柳明志先是迟疑然后明悟的看着眼前的宋山,这不是岳父大人家的护院吗,怎么来这里了:“宋叔,你怎么有闲心来我家了,吃饭没,我让下人给你准备些酒菜如何?” 宋山客气的笑了笑:“姑爷客气了宋山已经进过午饭了,这不是大小姐早些年在府上种了数百棵桃树嘛,如今晚桃成熟,口感甚是美味,夫人让属下给姑爷还有小姐送点新鲜的桃子尝尝鲜,桃子小姐已经收下了,属下告辞了。” 望着宋山远去的背影柳明志脸色苦闷:“娘的,怪不得有些眼熟,不会。” 第240章 双喜临门 “莺儿,吩咐厨房少点温水去,少爷要洗澡。” “是,莺儿这就去。” 柳明志托着劳累的身子向后院走去,只是他有些疑惑路上每一个路过的丫鬟脸上都带着喜意,似乎柳府发生了什么喜事一样。 终于柳明志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柳明志拉住一个丫鬟:“告诉我,府中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为什么都这么高兴。” 小丫鬟紧张的看着柳明志:“少爷,夫人有喜了,老爷每个人都打赏了一两银子给我们。” 柳明志一脸的惊喜:“你说什么?夫人有喜了?” “是的少爷,府中的大夫刚刚替夫人把脉诊治出夫人是喜脉,所以老爷一高兴就打赏了府中的所有下人。” “好了,你退下。” “是,奴婢告退。” 柳明志原地徘徊有些不知所措:“我要当爹了,这就当爹了。” 回过神来的柳明志感觉身上的疲惫之意骤然烟消云散,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一路小跑冲向了后院。 后院凉亭之中,石桌之上摆放着一盘洗好的仙桃,齐韵坐在石凳之上全神贯注的盯着手中的刺绣穿针引线。 柳明志对哪鲜红水嫩的桃子视而不见,紧握拳头轻轻走到齐韵身旁:“娘子。” 齐韵一惊猛地抬头:“啊哈?” “youwillnott呸,娘子你别啊哈呀,为夫差点跑偏。” 齐韵放下手中的刺绣欣喜的看着夫君:“夫君,你回来了,鹿鸣宴结束了吗?你身上怎么弄得这么狼狈不堪?” “不不不,都不重要,什么鹿鸣宴都不在重要,几个月了?”柳大少眼神灼热到盯着齐韵的小腹,伸出手抚摸起来,这就当爹了。 齐韵嗔怒的拍掉夫君的手:“夫君,你胡说什么哪?什么几个月了?” “你还装,是不是想给我一个惊喜,我都听丫鬟说了,你瞒不住了,孩子几个月了,怎么不显肚子啊。” 齐韵脸色一白,银牙轻咬下唇:“夫君,妾身没有身孕哪!妾身无能,不能为夫君诞下一子。” “娘子你在说什么哪,丫鬟都说了,大夫为夫人诊治,乃是喜脉,夫人不就是你难道是那个夫人?”柳明志瞠目结舌,这才想起欣喜若狂之下竟然忽视了夫人与少夫人的区别,夫人有喜了,而不是少夫人有喜了。 回过神来的柳明志脸色纠结的跟吃了翔一样,老头子可真是真是该怎么形容那。 看着柳明志纠结不已的神色,齐韵脸色悲苦轻轻的跪倒在地上:“夫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妾身无能,成亲多日也未能有身孕在身,为了柳家的香火得以延续,你把莺儿纳入房中。” “娘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怎么能跪倒地上哪,咱们夫妻之间不兴这套,快起来。” 齐韵脸颊一股清泪潸然而下:“夫君,你我成亲这么久,妾身肚子怎么也不见反应,医术上说,寒气袭身,极易宫寒,不易有喜,妾身是不是自幼修习千里寒,暗疾在身所以才无法怀孕。” 怜惜的擦去齐韵的泪水,柳明志安慰道:“胡说什么哪,可能是夫君身体有毛病哪,别乱想,孩子这事情全靠机缘,以后会有的。” “夫君,妾身呕” 柳明志一急赶紧将齐韵搀扶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了肚子,秋天虽然天气见凉,可是有些食物还是不能乱吃的。” 齐韵脸色难看的摇摇头:“妾身没事,可能这些日子天太烦闷了些,就连母亲大人送来的仙桃也没有胃口。” “你怎么不早说,我马上去找大夫给你把脉,生病了得早点治。” “夫君,不用了,多喝点温粥养养胃就行了,不是什么大毛病,你别这么疑神疑鬼的。” 刘敏总工会脸色一沉:“不行有病了必须早点治,久病成疾,拖久了更坏事。” 齐韵抱着柳明志的胳膊撒娇起来嘟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夫君:“可是妾身不喜欢喝药,太苦了呕” “还说没事,听话,不然我要生气了。” “哦,好!” “大夫怎么样,我娘子生的什么病。” 大夫神色喜悦:“少爷不必担忧,夫人乃是喜脉。” “这事情我知道,我问的是少夫人有什么”陡然柳明志睁大眼睛看着大夫:“你说什么?夫人有喜了,还是少夫人都有喜了?” 大夫淡笑着道:“恭喜了,柳府乃是双喜临门哪!” “双喜?那岂不是说” “少爷,少夫人喜脉旬月左右,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饮食才行。老朽开上两方安胎药,一定要按时给少夫人服用。” 颤抖着双手塞给了大夫一张百两银票:“辛苦了。” “多谢少爷,老朽告辞。” 柳明志不知所措的推开房门看着躺在床上的齐韵:“娘子,大夫说你有了。” 齐韵脸色羞红的颔首:“夫君,妾身有喜了。” “好好休息,好好休息,我得告诉老头子去,他终于要当爷爷了,终于可以了解心愿了。” “夫君” “怕什么,有喜了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柳明志直接冲了出去想前厅跑去。 “老头子,在不在,快出来啊。” “嚎什么嚎,没死哪!”柳之安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一会柳之安略显肥胖的身形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脸上一股掩饰不住的笑意。 没好气的看着焦躁不安的柳明志:“什么事情,跟鬼叫似得。” 柳明志手脚并用:“老头子,我有件大事要告诉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柳之安皱了皱眉头:“巧了,爹也有件大好事要告诉你,你也要做好准备,说说什么大事。” 柳明志激动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要当爹了。” “你也知道了,看来是下人告诉你了,没错,你爹又要当爹了。” “儿子知道你又要当爹了,我也要当爹了。” 柳明志皱眉:“是老夫要当爹了。” “我也是啊,快一个月了。” 柳之安眉头一挑,脸色惊喜:“韵丫头也有喜了。” “是啊,是啊,快一个月,我才知道。”柳明志有些语无伦次,人生中第一次当爹,不激动才怪了。 “好,好,太好了,双喜临门,列祖列宗保佑啊。” “老头子,你平时不是信佛的吗?” 柳之安一脸嫌弃:“那玩意,求个心安而已,论踏实,还是列祖列宗靠谱。” 惊喜过后柳明志渐渐平复心情双手摆动着蹭了柳之安一下肩膀挤眉弄眼:“老头子,可以啊,老当益壮啊!” 柳之安也有些尴尬,四十岁左右的人了竟然又要当爹了,而且夫人还是跟儿媳妇同时有喜,被儿子调侃了也有些兜不住:“你小子也不赖嘛,少年英才啊。” 父子二人相视嘿嘿的笑了起来。 第241章 月亮不圆 是夜,月上中天,柳大少被一阵嘤嘤哭泣的声音惊醒过来,尼玛不会闹鬼了。 一摸一旁齐韵的位置空荡荡的,柳明志心里猛地一惊,急忙披上外衣起身下床,齐韵有孕在身,大半夜的能跑哪去哪? “娘子,你去哪了?” 房中空荡荡的,毫无回应。 柳明志心急的打开了房门,一个白影骤然出现在眼前。 “鬼啊。” “鬼啊!” “恩?老头子?” “恩?混小子?” “大半夜说完不睡觉,你出来干什么?” “你也是没睡觉,出来又干什么?” “我找韵儿,她不见了。” “我找你娘,她也不见了。” “一起找。” “行。” 柳府夜色凄凉,风声喧嚣。 柳明志紧了紧衣服:“老头子,你有没有觉得背后凉凉的?” “别瞎是有点冷飕飕的哈。”柳之安也紧了紧身上的袍子。 “嘤嘤” “呜呜呜” 柳明志吞了吞口水:“老头子,你仇人不少,平时府里没埋点什么。” “滚犊子,别瞎说,都丢河里喂你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你没觉得这哭声有点吓人吗?” “嘶你没觉得哭声有点耳熟吗?” 柳明志一愣:“是韵儿的声音!” “还有你娘的!” 柳明志眼睛一眯,虽然老头子说的没错,怎么听着就像是在骂街哪? 凉亭外的台阶上,两个人影望着天上的月色,脸色悲苦,神色迷离,好像月亮之上有什么东西存在一样,正是齐韵与柳府婆媳两人。 “韵儿,你怎么半夜跑出来了,你可怀着孕哪。” “夫人,你可急死我了,有孕在身还不好好的修养身体,乱跑什么?” 婆媳二人同时泪眼婆娑的回头看着自己的夫君,脸上隐隐带着泪痕。 “夫君,月亮不圆。” “老爷。月亮不圆。” 柳之安父子二人一拍额头,脸色都是眉头紧皱,这算什么事,月亮不圆又咋了,你们至于半夜哭泣吗? 柳明志倒是听说过,孕妇容易情绪不稳,很容易在某些事情上犯轴,可这也太轴了,月亮不圆,这也用的着难受。 父子二人各自搀扶着二人的老婆谁也不理谁的互相安慰着,一脸苦痛的回了房中。 “夫君,月亮不圆。” “好好好,听话,睡一觉就圆了,乖。” “真的?” “当然是真的,听话,快睡觉。” “好。” 齐韵陷入了沉睡,传出均匀的呼吸,柳大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看着齐韵婴儿般恬静的面孔沉沉的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明天会不会因为阴天闹情绪哪?” “柳松,你他娘的手能不能不要抖,再抖全是皱痕,还能照出人吗?” 柳家偏院的一处空地上,柳明志以及一群下人全都光着膀子,热火朝天的忙碌着,旁边好多木桶里盛着各种各样的物品,还有很多坛坛罐罐的摆在一旁的木架子之上。 小半个时辰过去,柳松以及一些下人眼神狂热的看着一面三尺高一尺宽左右的玻璃出神。 “少爷,咱们竟然用沙子搞出了琉璃。”柳松小心翼翼的摸着光滑的镜面,生怕力气大了玻璃就会坏掉。 其他的下人也都蠢蠢欲动,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跟柳松一样用手去触碰玻璃。 柳明志皱着眉看着带有不少汽包的玻璃:“不行,气泡太多,火候不对,再试。” “少爷,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木炭都用了这么多了。” 柳明志一愣,是不是木炭的火温太低了:“柳松,咱们府里有没有煤炭?” “少爷,啥是煤炭啊?” “黑黑的,烧起来冒着黑烟。” 柳松摸了摸头:“少爷说的莫非是黑石不成?” “取来看看。” “可是少爷,那玩意烧起来有毒,会死人的。” “少废话,让你去取就去取。”随意的将手中的玻璃往地上一甩,柳明志又去摆弄那些坛坛罐罐的东西。 哐啷一声,玻璃碎了,柳松等下人的心也跟着碎了,这么上好的琉璃就被少爷直接给摔了? “你们几个,火炉的样子要重新改一下,不然会煤气中毒的。” 再次过了小半个时辰:“少爷,这块琉璃清澈头透明什么东西都没有,你满意了吗?” “好,太好了,你们几个按照刚才的办法去再做几块玻璃来,你们几个准备溶解银子,我一会要用。” “这是镜子?怎么能这么清楚?” “哈哈那个狗日的说读书没用的,你搞出来一块镜子我看看。” 虽然柳明志面前的镜子还略带瑕疵,无法比的上后世的工业品,可是比起铜镜来不知强上了几百倍。 “你们几个,小心点不要割破了手,这玩意锋利起来丝毫不比刀剑差几分,让找来的木匠师傅包上边角之后送到夫人与少夫人哪里去。” 柳明志特意准备的一人高的镜子,给齐韵当穿衣镜使用,肯定喜欢。 “是,少爷。” “这些小镜子也要包裹住边角,告诉木匠师傅,不要担心碎了几块玻璃,我不会怪罪他,一定要把边角裹严实,不能出现割破手的问题。” “知道了少爷。” “柳松,小镜子弄好之后记得派人送二龙山上二十面,十面交给闻人云舒姑娘,就说我答应赔偿她的镜子送到了,十面交给闻人山长。” “知道了少爷。” “你们几个继续搞,今日但凡在场的人每个人赏银一千两安家,以后在柳府安心制作玻璃镜子,若是将这些事传扬出去,你们”柳明志没有说完,但他知道下人们懂了他的意思。 本来还眼珠乱转的几个下人心里一冷,柳明志的语气太过冰冷了,那点小心思全部荡然无存。 还没有出了偏院的柳明志忽然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柳府,打破了柳府的宁静。 想都没想柳明志就急忙转身跑向了制作玻璃的地方,入目之处一片狼藉,不少下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被破坏了不成样子的场地愣愣出神。 “怎么回事?什么东西发出的响声?” 可是没有一个人回答柳明志的问题,都愣愣的看着一处一言不发。 柳明志这才发觉,搞不好这些人都被震的耳朵失聪了,急忙四处看了看,好在没有一个人躺在地上,不幸中的万幸。 柳明志看着被炸成一片狼藉的炉子静静出神:“这又不是炸药,怎么可能引起这么大的响动?” 柳明志用铁铲拨弄了一下地上的残余物眼睛一亮:“不会是没有把木炭清理出来,加上配置的液态硝无意中混合成了黑火药,可是没有硫啊,也不可能爆炸啊。煤炭,一定是煤炭,煤炭中含硫,一硝二碳三木灰这正是黑火药的配方,可这也太巧合了。” 毫不在意手中还有温度的残物柳明志放在了鼻子下闻了闻:“比爆竹爆炸后的味道更刺鼻,黑火药,黑火药,怎么把这玩意给忘了。” ps:柳少爷明天就要进宫……京了,求打赏,书票票 第242章 柳之安的怀疑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场的众人才回过神来,然后皆是神色惊恐,看着被炸开的火炉个个畏如鬼神一般。 “少爷,快躲开,里面有天雷,小心伤了你。”柳明志正在小心的分析者火炉爆炸的原因,直接被柳松拽着后面的衣襟拖了出去,衣服弄得乱七八糟。 柳明志看着凌乱不堪的衣服却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欣慰的点点头,相当满意柳松的表现,这种领导先走的精神还是值得表扬的嘛! “少爷,千万不能靠近哪里,是不是咱们做出这么好的镜子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所以降下天雷劈开了这火炉。”说完之后柳松看着炸裂的地方依旧畏惧的缩了缩脖子。 拍了拍柳松的肩膀:“少在这里宣扬鬼神之说了,很多东西你不明白,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可是,少爷万一在炸了怎么办?这次皆是因为我们都在搬琉璃没有靠近火炉,皆在几十步之外的距离,否则” “放心,这次只是意外而已,只要不把木炭混合着煤炭使用,是不会发生爆炸的。” “少爷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少爷还是你是少爷,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知道了,听少爷的话。” 众多回过神的下人虽然害怕,可是在柳松的带领下还是依次开始清理着爆炸出来的痕迹。 一刻钟左右的时辰,柳之安带着一群青袍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柳之安脸色阴沉:“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响声?” “老头子,你怎么来了,怎么还带着这么多柳叶子弟?” 柳之安先是扫视了一下周围,随后才看向柳明志:“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老夫在前厅都感觉到耳边颤鸣,我能不来吗?”说完指着狼藉的偏院:“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像被雷劈了一样,到处都是焦土。” “老头子,回去我再给你解释怎么回事,你先安抚人心,告诉他们只是我放了个大炮仗,因为做的太大了,所以声音才这么响的。” 柳之安虽然迟疑,还是挥了挥手示意柳叶子弟散去。 “咦?哪里来的这么通透的琉璃,简直是世间罕有的宝物啊。”柳之安忽然盯着摆放在架子上没有制成镜子的玻璃发出了吃惊的声音。 “老头子,不要碰” 然而柳明志说的还是晚了,柳之安轻抚玻璃的侧翼,还是被划破了一个大口气:“嘶,怎么会如此锋利。” 柳明志一把抓起老头子的手,上面冒着一丝殷红的鲜血:“告诉你了不要碰,这玩意看着好看,可是锋利起来不比刀剑差多少。” 柳之安看着柳明志焦急的神色,欣慰之情不言于表:“没事,你爹皮糙肉厚,这点小伤口算不了什么。这些琉璃哪里来的?若是贩卖到北地,最少价值几万两银子,还是奇货可居,就是太危险了,容易划伤。” “老头子,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这可不是琉璃,而是玻璃,用来做镜子的,看看这个成品怎么样。”柳明志从木架之上取下一个制好的镜子递了过来:“小心点,用手指捏住,不要抓着。” “嘶”柳之安接过镜子一看,见到镜面中自己清晰的面容倒吸了一口凉气,慌张之下手中的镜子直接脱落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完了,老夫的宝贝。”柳之安慌忙蹲在地上看着碎成一片的镜子心疼的直抽抽,想要去抓却又怕被割伤。 “好了,碎了就碎了,咱家们多得是,老头子你就别心疼了。” “还有?”柳之安抬头惊喜的看着儿子。 “架子上都是,只是后面的银汁还没有干涸,现在还不能碰。” 柳之安双手颤抖的看着架子上的二三十面镜子:“这些都是宝贝?” “什么宝贝啊,老头子你又不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人,府中的库房奇珍异宝不知多少,也没见你这个样子啊。” “不一样,不一样,那些庸俗之物怎么能跟着夺天地造化一样的镜子比,马上派人保护起来,严加看守,这都是将来柳家的传家宝啊,你从哪搞来的这些宝物。” “呶,都是用桶里的东西烧出来的。” “沙沙子?” “没错,都是用沙子烧出来的,不过也不全是沙子,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掺和在一起才行。” “不可能,沙子这玩意怎么可能烧出这种宝物,你直说花了多少银子买的,只要不超过十万两,爹都不会怪你的。” “我疯了啊,花十万两银子买这些玩意,真的是用沙子烧出来的,不信你问柳松去。” 经过柳松一番解释,柳之安终于相信这玩意是用沙子搞出来的,而且只需要几十文钱就可以弄出一面他眼中的宝物来。 “你教他们的?”柳之安看着还在打扫垃圾的诸多下人。 “瞎搞就搞出来了!” 柳之安深深的看了柳明志一眼,也没有多问,反而神色森严的盯着这些下人:“除了柳松他们都是外围的下人,不该掌握这些东西,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 柳明志脸色一紧:“老头子,你想干什么?” 柳之安比了一个动作,柳明志心里一寒,老头子竟然想将这些人全部干掉。 “老头子你不会是想,可是这只是我一时兴起搞出的玩意,他们毫不知情,若是将他们处理了,我于心不忍。”柳明志确实无法接受柳之安的想法,自己只是为了偿还闻人云舒的铜镜随意的将玻璃镜子搞了出来,而且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倘若因为这些二十多人百便因此丧命,柳明志怎么都无法过去心中的那一道坎,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孩子,这个世道从来都是弱肉强食,没有什么公平可言,若是咱们是下人,你觉得主家会如何而做?” 柳明志不忍的看着二十多还在打扫垃圾的下人:“就不能换个方式吗?倘若他们是柳家的敌人,我绝对没有意义,杀了也就杀了,可是他们是无辜的啊。” “孩子,你有仁厚宽仁之心,为父很欣慰,可是做人不能总往下看,时不时的也得往上看看不是,比起他们来,柳家的安危才更为重要,为父为安排好他们的后事的,不会亏待他们的家人,这东西的诱惑太大了。”柳之安举起一面镜子严肃的看着柳明志。 柳明志原地踱步了几下:“老头子,我有办法安排他们并且保证绝对不会泄露出去镜子的制作方法,能不能饶了他们一命?” 柳之安皱了皱眉:“说说看。” 柳明志在柳之安耳边嘀咕了几句,柳之安无奈的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多谢爹爹。” 柳之安严肃的看着柳明志:“孩子,一味地枉做好人最终只会害人害己,希望你能早点明悟,否则柳家这诺大的家业早晚会坏在你的手中。” 看着柳之安的背影柳明志身体一震,纠结了一会似乎有些明悟:“老头子,我懂了。” “柳一!” “老爷?” 柳之安遥遥的望了一眼指挥者下人清理垃圾的柳明志一眼:“彻底调查一年内少爷发生的一切事情,他结交的人物,遭遇的事情,一条不漏的全部调查清楚,尤其是从何处学来的烧制镜子的方法。” “老爷,这是何意?” “志儿以前虽然算不上心狠手辣之辈,可也不会如此的宅心仁厚,我知道他变了一些,可这变得太过有违常理,虽然变好了,可是为何我心里隐隐的有种不安的感觉,总感觉眼前的志儿似乎换了一个人一样。” “是。” “另外,把赛华佗调回来,彻底为志儿诊治一番,若是无恙还则罢了,若是志儿被人掌控了,老夫要血洗敌手。” 第243章 众生平等 “夫君,你看妾身穿这身衣服好看不好看?” “好看,娘子天生丽质,仙女下凡,穿什么都好看。”柳明志有气无力的半趴在桌子上,看着齐韵对着穿衣镜一件衣服一件衣服的换来换去,前前后后试了几十件衣服还不罢休,依然兴致勃勃,精神正胜。 造孽啊,没事搞什么穿衣镜啊,虽说娘子长得秀色可餐,可是总有眼花缭乱的时候不是。 “夫君,哼,你是不是厌烦了。”齐韵嘟着小嘴,不高兴的看着君。 “怎么可能看够了,为夫看一辈子都看不够,你如今有孕在身,走来走去不是怕你动了胎气吗?” 齐韵闻言轻轻地抚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一抹母性的光辉散发出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算你识趣,这些日子妾身要安胎养身,夫君若是实在实在就把莺儿收了!” 柳明志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鼻子:“看看再说,不急不急。” 齐韵正待说什么,敲门声传来,柳松说话的声音传来:“少爷你让做的东西已经做出来了。” 柳明志脸上一喜,忽的站了起来走出了屏风打开房门眼神灼热的看着柳松:“东西在哪里?” “现在正在偏院放着。” “太好了,你去将老头子请到后院去,就说我有好东西让他瞧瞧。” “是。” 柳明志一路小跑赶到偏院,不少铁匠正在火炉边敲敲打打,声音响个不停,柳明志兴奋的看着摆在架子上有长有短的几个双筒黑管颤抖着拿在手里:“众生平等啊,就是不知道威力怎么样啊。” “胡师傅?这些东西的质量怎么样?” 一个穿着短袖约莫三十多岁的汉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柳少爷,咱们都是金陵城中最好的铁匠了,打出来的铁器质量绝对没的说,就是不知道你用这黑黑的管子有什么用处,否则咱也不好衡量这东西是否耐磨。” “啊?没什么用处,就是当做个装饰品,不知道这煤炭的温度是不是比木炭打出来的铁器更好点?” 胡师傅抿着嘴冲着柳明志竖了个大拇指:“柳少爷,老胡是个粗人,不得不佩服你们读书人的脑子,这黑石打铁确实比木炭强上不少,虽然不知道你让老胡撒在黑管上面的东西是什么,但是仅凭声音就可以听出来,绝对比老胡以前打造的东西成品强上十几倍,幸亏你这大家少爷不会去打铁,不然咱们这群粗人都得没饭吃了。” 胡师傅的话引起了一群铁匠师傅的笑声。 “辛苦了胡师傅,你们有劳,尽量多打几十个这玩意出来,我要试验一些东西,可能需要的量有些大。” “柳少爷你就放心,你不说我们也得拼死了干,一个黑黑的管子就值一两银子,虽然里面的结构复杂,可是也比打农具强,我们得打多少铁才能挣回来啊。” “那你们先忙,我去那边有些事办,这些成品我就带走了。” “柳少爷你先忙去,你在这里我们反而放不开哪。” 柳明志也不多言,抱起六七个众生平等走向了柳府最偏的一个院落。 柳之安以及几个柳叶子弟到了偏院的时候,柳明志正席地而坐,手中举着一个杆秤趁着黑火药:“先用最大的量试试铁管的质量能撑得起几下爆炸才行,可惜没有办法搞出弹簧,不然的话也不用搞燧石了。” 举着面前的铜壳,柳明志小心的将黑火药倒了进去然后小心的弄实在,最后塞进去不少铁珠:“铜制弹壳虽然磨薄了,不知道会不会炸膛,若是搞不好估计小命也就没了,必须得经过大量实验才成,要是有机床小爷才懒得受这份罪,弄点无缝钢管,安全又可靠,一切靠手工,质量堪忧啊。” 柳之安蹲在一旁一脸迷茫的看着自言自语的柳明志,不知道他搞这些黑色粉末是想做什么用的。 腿都蹲的酸痛了,柳之安不禁开口:“混小子,你这到底在做什么,这黑管子是干什么的?” 柳明志手一抖心一颤:“老头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柳之安没好气的看着儿子:“早就来了,只不过你心神全部放在这又黑又长又粗的东西上面。” 柳明志脸色纠结的看着柳之安:“老头子,这叫众生平的。”又黑又长又粗的说法你不感觉怪怪的吗? 柳之安抓起一个简易的686看了起来:“嘛玩意,这破玩意还众生平等?” “等着看,一会就好了,肯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柳明志放下手中的小秤,每一份火药的用量他都准备了三十份,一定要筛选出最合适的分量他才能放心。 将弹壳塞进枪膛,柳明志用绳子将枪身固定在准备好的木架之上,没有经过试验他可不敢用手持着,无异于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老头子,你们几个捂住耳朵。”柳明志一手拉着系着扳机绳子,同样心脏砰砰跳,难以平静下来。 柳之安几人将信将疑的捂住了耳朵,柳明志猛地一拉绳子,只见686冒出一股火光,接着黑烟冒出,继而两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传来,虽然捂着耳朵众人还是被吓了一跳。 柳明志丢开绳子,急匆匆的冲到十几步之外树立的靶子上面,只见靶子已经碎的不成样子,后面的墙体之上也镶嵌着七八颗铁珠,带着小指粗细的裂纹。 柳之安不可思议的看着686带来的伤害:“这是这黑管子搞出来的破坏?” “吓人不,包了三层牛皮软甲的木耙直接打了个稀碎,若是打在人身体之上,不说打个稀巴烂也得面目全非,而且这玩意打击面积大,避无可避。” “你们几个退下。” 偏院之中只有父子二人柳之安一把扯过柳明志的胳膊:“混小子,你搞这玩意不会想造反?” 柳明志吓了一跳:“呀老头子你可不要瞎说,我是为了防身用的,这不最近得罪了一个实力有点大的婆娘吗,没点家伙事在手里心里不踏实。” “防身?你放屁,这玩意若是对着摆好阵列的军队,一下子就是一大片,什么样的婆娘能值得你这么害怕。” 柳明志纠结的看着老头子说出了一个名字。 柳之安先是茫然的看着蔚蓝的天空叹了口气,随后脸色纠结的看着柳明志:“老夫觉得这管子有点细了,要不加粗一点?” “不能粗了,你看这架子上的绳子,都被震断了两根,再粗的话拿在手里肋骨都得震断,弄不好没杀死敌人自己先震死了。” 柳之安也是愕然的看着木架子上的686有些不知所措。 在许多柳叶子弟把守的偏院,不时传来轰轰作响的声响,令柳府的不少人引目张望,不知道偏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行柳叶子弟也麻木了,茫然的把守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哈哈小爷简直就是个天才,六十发都不炸膛的喷子都试验出来,就问还有谁。” 啪的一声声音戛然而止,一声怒骂隐隐传来:“少他娘的鬼嚎,你确定这玩意别在腰间不会走火?” “放心老头子,这短统的保险只要不打开,绝对不会走火。” ps:三更晚点,出去办事 第244章 离别 根据大龙律例各州府高中举人的学子便会赶至京城,参见由吏部主持来年的秋闱会试,会试若是再次高中,便有资格参加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有了争夺三甲的机会。 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金榜题名嘛,因而许多士子便会提前几个月赶赴京师,一是提前拜会秋闱的主考官求教,说白了就是成为其门生,能给自己些许帮助,二来古代出行不方便,万一遇上了阴雨连绵的天气耽搁了行程,贻误了会试,那便要再次等上三年。 提前赶赴京师不但可以拜会主考,还能提前留出充足的时间温习诗书,从而应付会试大比。 这已经成了一个不成文的习俗。 自从大龙建国以来,皆是如此行事,因而柳大少也就面临着被老头子驱逐出府的事情。 柳明志不舍得看着了一眼齐韵:“老头子,春闱会试还要几个月的时间,现在去京城是不是太早了,再说韵儿还有身孕在身,此时我去了京师,万一出了点意外怎么办!” “不早了,很多应试举人早就已经上路了,再说了府中服侍韵丫头的丫鬟不下二十人,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早些去了京城提前拜会一下赵大人还有你的伯父,这些都需要时间,耽搁久了万一天气有异贻误了会试,你就要再等三年才行。” “要不让韵儿跟我一起去京师,我还是不放心。” “糊涂,此去京师千里之遥,舟车劳顿,韵丫头现在最需要静养身子,跟你去了京师,路上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齐韵虽然不舍,不过还是深明大义的劝诫着夫君:“夫君,爹爹说的是,妾身现在的身子确实不宜跟你同去京师,等你在那边安稳下来之后,妾身身子骨稳定下来就会去找你的,放下,几个月而已。” 老头子跟老婆都发话了,柳明志也没有办法,郁闷的点点头:“好,等我收拾好了行囊之后就走。” 柳之安大手一挥,一沓银票直接拍在了桌子上:“有什么可收拾的,这是五万两银票,缺什么直接买就是了。” 柳明志嘴角抽了抽,看着一沓厚厚的银票:“老头子,你疯了,这么多银票我花的了吗?” 柳之安沉静的道:“这是给你打点用的银票,京城不比江南,权贵横行,富商云集,有银子开路比什么都好,虽然咱们柳家在京师也有几家分号,可是带点应急终归是有用的,有备无患,到了京师多多结交些朋友,不要吝惜银子,咱们柳家就不缺这些,只要你在那边能够展开手脚,花多少钱都值了,钱没有了可以再挣,人脉没了那就真的没了。” “那也用不了五万两银票啊,你这是让我在京城买宅子吗?” “应急!” “好,你是土豪你说的算,只要你不心疼,你给五十万两我也敢拿着。” “美得你,一日你不能掌控柳家,你就别想五十万了的事情。还有,云儿,蕾儿这两个孩子在府中住的时间不短了,你大伯那边肯定想念他们了,便一起回去,路上也好有个伴。” 柳明志嘿嘿笑了起来:“宋蕾妹子走了,明礼那小子能乐意吗?” 齐韵也是轻轻的含笑起来,显然小叔子柳明礼对宋蕾丫头的心思已经被几个人看了个分明。 柳之安嗯哼了两声:“怕什么,走了还会回来的嘛,回来了就别想再走了。” “这就开始算计别人女儿了,你就不怕宋伯父跟你拼命?走个亲戚把女儿走进去了。” “他敢,当年在秦淮河喝花少扯没用的,两个孩子若是真的情投意合,宋煜那家伙也只能干看着。”显然有齐韵在场,柳之安有些话不能说出来,只能含糊其辞的掩饰了过去。 柳明志惆怅的叹了口气,终于明白前身为何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之上了,合着这丫的都是遗传哪,老头子年轻时也不是一个安分人物啊。 “老头子,你还有别的事情交代没?” “这些日子你那镜子搞出了不少,带上几十块,有时候送这些东西比送银子划算,而且还不落下行贿的把柄,只要抓住了京师那些贵夫人的心,床边风一吹,比什么都有用,这个不用老夫教了?” “我懂,我懂。” “滚,你们夫妻俩也该说说体己话了,老夫就不耽搁了。” 柳府门外,三辆豪华的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向着北方赶去。 “夫君,到了京师一定要诸多小心,那里的水太深,行事一定要三思而行。” “放心娘子,只要别人不惹我,我的性格你还不知道,温顺的跟个猫一样。” “还有”齐韵在夫君耳边嘀咕了起来,听得柳明志一脸的尴尬,只好不时地点点头。 齐韵嗔怒的看了一眼夫君,又在莺儿耳边小声的嘀咕了起来,只听得小丫头脸色通红,埋在胸口不敢去看少爷,不时地传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应答声。 狠狠的在夫君腰上掐了一下:“便宜你了,坏人,莺儿身子孱弱,你可要注意点。” “不一定哪,不一定哪!” “哼,总之你要是再敢去那些烟花之地,妾身饶不了你。” “不去,坚决不去。” 齐韵悄悄贴在柳明志耳朵便:“还有,当初怎么藏拙的,到了京师也要藏拙,要是敢招惹那些大家闺秀狂蜂浪蝶,妾身让你天天吃人参当饭吃都起不了床,诗三百上的青丝绕指柔妾身可学会了哦,夫君自己衡量着点。” 尴尬的哼了两声柳明志有些无奈,怎么这娘子比自己还流ang了哪:“莺儿还在哪,别瞎说。” 马车摇摇晃晃的出了城门七把里逐渐的停了下来,齐韵一把扑在夫君怀里,紧紧地依偎在夫君的胸口:“夫君,韵儿舍不得你。” “乖,用不了多久就能见到了,听话。” 柳夫人被下人搀扶着走了过来:“志儿,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你要保重身体啊。” “娘,你放心,你也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柳夫人受不了离别的痛苦,眼眶红润的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之上。 “混小子,到了京师记得回一封书信,让我们心安。” “放心老头子。” “大哥,我好舍不得你啊。” 捏了捏柳明礼的脸蛋柳明志轻笑道:“舍不得大哥还是舍不得你的蕾妹妹啊。” “大哥你在瞎说什么哪。”柳明礼言辞躲闪。 “行了,你那点心思谁不知道。” 柳明礼无以言对,牵着团子去了宋氏兄妹的马车。 “这混小子,倒是个情种。” “大哥,萱儿会想你的。” “萱儿最乖了,大哥也会想你的。” 柳萱狠狠的点点头,也钻到了柳夫人的马车上。 “明志!” “岳父大人,小子不肖竟有劳岳父相送。” “亲家。” “爹爹。” 齐润欣慰的看着柳明志:“到了京师事事三思而行,不可莽撞行事,这是老夫的书信,惹了麻烦就去信上的地址,他会从中帮你斡旋的。” “多谢岳父大人。”柳明志心里感动万分,齐润能够做到这样已经想当不错了。 “跟我客气什么,你也是我半个儿子,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要辜负而来亲家跟老夫对你的厚望。” “小子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可能要叨扰你几分。” “岳父大人请说。” “雅儿。” 齐雅一身鲜红的襦裙走了出来,看着众人轻轻地行礼。 “姐姐那你怎么来了?” “明志,雅儿要去了京师一趟,一个人老夫不放心,正好你们同行,你路上多多照料一下。” “岳父大人放心,姐姐的事情小子一定不敢推辞。”只是柳明志神色有些不自然,不敢去看齐雅的脸色。 “天色不早了,早点赶路。” “爹,岳父大人,保重。” “一路顺风。” “路上小心。” 柳明志翻身上了自己的汗血宝马轻抚马鬃:“风行,好伙计,辛苦了。” 风行轻轻的扬了扬马蹄,唏律律的叫了几声。 “江河,柳松,赶路。” 一行人逐渐消失在了金陵城的官道上。 “吁” 柳明志好奇的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柳之安:“老头子,你怎么跟上来了。” “跟我来。” 柳明志调转马身:“怎么了?这么神秘?” “孩子,记住为父的话,忠君报国的前提是保存着我柳家的既得利益,若是两难,以柳家为主,一定要记住,驾!” 望着柳之安的消失背影柳明志冷静的出其,眼睛中闪着莫名的意味。 “江河,柳松,快马加鞭,争取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安顿的地方。” “是!” 齐雅掀起马车的遮帘看着外面一闪而逝的风景静静地出神。 穆然齐雅一愣,看着柳明志纵马驰骋的背影有些迷茫:“好像在哪见过这个背影!” 第245章 兵部尚书 龙城巍峨连绵数十里,旌旗飘扬,带甲之士无数,在城墙之上来回巡逻,神相李布衣口中的千年龙城第一次展露在柳明志的眼前。 柳明志眼中隐藏不住的震撼,呆呆的看着耸立在眼前的高大城墙:“果然是不出门不知道山花之灿烂,汪洋之浩瀚,如今的京师只怕比故宫还要大上两三倍方圆不止。” 柳松眼神中也是震惊不已:“少爷,这就是京城吗?比咱们金陵城大好多啊,人也好多啊,你看城门都拥堵的进不去了。” 柳明志记得前身小时候曾在京城住过一段时间,虽然记忆模糊,然而柳松身为贴身书童应该也来过京城的啊,不应该这样子:“你没来过京城吗?” 柳松摇了摇头:“小松从小都是在金陵地界忘返,那层来过这么威严的地方啊!” “好,土包子,少爷虽然震惊,也是见过故宫的,起码比你强上不少。” “江河?这地方怎么样?气派不气派?” 安狗儿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这个偏院村落出来的孩子同样震惊京城的繁华,可是神态举止反而比起柳明志主仆二人好的多,在他看来金陵城与京城没什么两样,都是一般繁华。 “气派!” 柳明志无奈的摇摇头:“江河,练武归练武,不要把心性练没了,年轻人太古板了不是什么好事。” 安狗儿憨笑两声:“知道了大哥。” “进城。” “站住,身凭文书,马车上带的都是什么东西?”两个守城门的卫士将手中的长枪一搭,拦住了柳明志的两辆马车。 柳明志将几人早就准备好的文书递了上去:“这是我等的身凭,马车上是一些吃食被褥书籍之类的。” “你背上背着的黑管是什么东西?城中虽然不禁刀兵,但是要经过备案录册才能进城。” “这黑管是岭南一种古老的乐器,军哥见得不多。” 卫士仔细翻看了一下柳明志背上的喷子确实不像有杀伤力的模样,才放了下来。 检查文书的人神色怪异的看了柳明志一眼:“原来是应考的士子,还是一州解元郎,失礼了,为了皇城安全不得不谨慎点,柳解元请入城。” “多谢这位大哥,守城辛苦了。” “请!” 其中一个守卫看着马车在城中消失的踪迹一脸古怪:“杨哥,解元郎咱们查的也不少,你怎么对这家伙这么客气?” 校尉杨哥也是好奇的看着柳明志消失的方向:“你没听说过柳大胆吗?” 守卫好奇的摸了摸头:“柳大胆,谁啊?” 校尉轻笑了两声:“你没听说过也正常,可是皇城中不少少爷们都想见识见识此人,与其过过手脚哪。” “可是” “哪那么多话,继续守岗,让监城官见到了少不了几鞭子胖揍。” “宋云,宋蕾,你们指路,京城的路还是你们熟悉,许久不来,这大街小巷的能把我转迷糊了。” 宋云跳下马车也是激动的看着京城的大街小巷,在江南住了这么久属实有些想家了,奈何小妹宋蕾就是舍不得那个胖乎乎的家伙,宋云过了先前的兴奋劲实在不知道妹妹为何会对这个蠢萌蠢萌的家伙情有独钟,简直有些乐不思蜀。 “三哥,跟我来,我给你们带路,爹娘若是见到你来了肯定会很高兴。” “有劳你了。” 齐雅古怪的看着一旁侃侃奇谈说个不停的莺儿:“你是说你们那天参加完了鹿鸣宴之后曾经去偷过桃子?” 莺儿无奈的点点头:“是啊雅小姐,真不知道少爷怎么想的,想吃什么都买的到,偏偏要去偷桃子吃,差点被狗咬了。” 莺儿这个单纯的丫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齐雅套话了,直接把少爷干的龌龊事情透露了个七七八八。 只能说这丫头太单纯了,不知道人心险恶,被齐雅三说五说借着了解妹妹成亲之后生活的理由间接的套着莺儿的话,莺儿哪则认为齐雅乃是少夫人的亲姐姐,这不过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倒也没有设防。 齐雅银牙轻咬:“淫贼,怪不得看你骑马的身影这么眼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竟然是你。” “停车!” 柳明志扯住马缰:“大姐,怎么了?” 齐雅狠狠的瞪了一眼柳明志:“京城已经到了,我也不方便与你们同行了,就此分道扬镳,就不耽搁你的事情了,告辞。” 看着齐府下人转动马车去了另一个方向,柳明志一头雾水,什么情况啊,好好的干嘛瞪我一眼,这一路上为了避嫌少爷跟你连说话都是莺儿从中传达的,也没得罪你啊。 “三哥,怎么了?” “可能她亲戚来了,莫名其妙,不用理她,咱们接着走。” 尚且不知道自己偷桃的事情已经被莺儿无意中败露了出去的柳明志只能将齐雅的莫名其妙当成了亲戚来了,女人嘛,谁还没个不痛快的日子,惹不起我躲着不就行了。 “什么人兵部尚书府前闲人免进。” 马车被把守在宋府的守卫拦了下来,勒令马车不准靠前。 “庞叔叔,是我!” “属下无礼,不知道是二少爷小姐回来了,快进府,我马上去禀报老爷。”守卫一见到宋云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马上恭敬的行礼。 “三哥,咱们快进去。” “好好,这么久没见到伯父伯母,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来我。” “江河,柳松,莺儿,把准备好的礼盒取来,咱们一起进府。” 宋云扶住宋蕾从马车之上跳了下来,兴奋的前面领路跑进了家里。 柳明志无奈,也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宋府他可不熟悉,若是在里面迷了路那可就大发了。 “爹,娘,云儿和妹妹回来了。”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正厅传了出来:“还知道回来啊,爹还以为你们在二叔家落地生根了,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家。” “老爷,你就不能少说两句,看把两个孩子吓得。”这是一个和蔼慈善的妇人声音。 “慈母多败儿,若不是志儿也跟这来了,非得好好的教训你们一顿不可。” 还没有进入正厅柳明志便听到宋煜训斥宋云兄妹二人的声音,露出一丝苦笑,怪不得能跟老头子成为兄弟,原来是臭味相投啊。 柳明志步入正厅,单膝跪地行了一礼:“小侄柳明志,拜见伯父大人,伯母大人,祝愿伯父伯母身体安康。” 莺儿三个下人也跟着少爷有样学样的跪了下来。 宋煜一身紫袍,头戴银冠,面色精神翼翼,胡须修理的一丝不苟,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柳明志打量了起来。 宋煜不开口,柳明志虽然膝盖有些酸疼却也没有起身。 第246章 宋煜训侄 宋夫人轻轻地扯了扯宋煜的衣袖,示意他不要把官架子端着了,这是亲侄儿又不是外人,该让柳明志起来了。 宋煜静静地看着柳明志:“当初的那个顽皮的毛头小子如今也长得一表人才了,稳重了不少,起来坐。” “小侄谢伯父。” “夫人,吩咐人准备点好酒好菜,为志儿接风洗尘。” 宋夫人先是好奇的打量了柳明志几眼,轻笑着去了后堂。 “你们两个还不去帮着你娘去,在这杵着干什么?亮相啊!” 宋云宋蕾闷着头吐了吐舌头,跟着宋夫人跑去了后堂。 宋煜端着茶杯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柳明的身影,弄得柳明志浑身不自在,不知道伯父宋煜这是什么意思,咱又不是二八年华的大姑娘,你一直盯着我看算什么意思。 柳明志装作不经意的扫视了自己的衣着一番,合体干净,也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难道是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不成? 下意识抚了抚脸,有点些许的胡茬之外,也没有别的东西,实在受不了宋煜的眼神:“伯父您” 宋煜放下了茶杯吁了口气:“柳大胆,柳解元,老夫该怎么称呼您?” 柳明志茫然的看着宋煜,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伯父大人,柳解元小侄明白,以你的关系,想必早就知道小侄乃是江南秋闱应试的解元,这个小侄并不意外,可是这柳大胆的称呼小侄就不清楚了,从何而来啊?小侄似乎并没有这个外号啊?” 宋煜怪异的看着柳明志的神色,见他神色诚恳倒是不似作假:“一策推恩令解决了咄陆部,史毕部两部的求封事宜,区区几张圣旨一个大印,不但将朝廷与草原部落刀兵相向的为难化解的一干二净,反而使得草原各部陷入了争权夺利的纷争,解了朝廷的难事,又令敌人自顾不暇,柳明志啊柳明志,几年不见,你是真的让伯父我刮目相看哪!” “误会,那只是一个误会,小侄当初也没想到去当阳书院找山长求策的人竟然是那个人。”说着柳明志朝天上指了指:“然后出现了有些始料不及的事情,小侄被逼无奈之下不得不临时想出了这么个办法,小侄也没想到会造成这么大的反应,若不是伯父您给我爹去了一封书信详细的说明了其中的情况,小侄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竟然造成了这么大的连锁反应。” “为求江南扬州马场千余匹良马不至于砸在手里,搞出了马蹄铁,不但没有令千余匹良马砸在手中,反而推出了大龙公交车,风靡江南地界,扬州,杭州,苏州,乾州一府之地,全被大龙公交车垄断了起来,千余匹即将砸在手里的良马偏偏被你小子玩了个风生水起,不但没有亏损,反而一年为柳家的生意盈利白银不下五十万两,这还只是户部的保守估计,想来只多不少,你爹在你这个年龄也没有这番本事。” “意外,都是意外,小侄也是被家父赶鸭子上架,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个烂摊子,总不能看着它们白白的砸在手里不是。” “马蹄铁只需要二十文钱,却可以令一匹良马多驰骋五年的时间,兵部户部联手打造的马蹄铁给边疆十二府的战马全部装上,粗略估计之下竟然为国库节省了八百万两银子,最后核算下来,竟然节省了一千二百万两白银,国库一年的税收也不过两千多万两,每年仅仅战马的维护就要耗去一半库存,导致户部尚书每日在陛下面前谏书,要为你这个秀才功名的小子讨个户部员外郎的官职,只是老夫很是好奇,若不是护国候征讨白莲教偶然从扬州城发现了马蹄铁的事情,你是不是打算瞒一辈子?” “伯父说笑了,马蹄铁乃是国之利器,若是使用好了可保国之安宁,小侄怎么敢瞒上一辈子。” 宋煜眼睛一眯:“哦?若是没有护国候,你打算何事呈上你的马蹄铁?” 柳明志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这已经成为了他的经典动作,一旦心虚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的摸摸鼻子:“时机到了自然就会呈上来,当时时机还没有到。”柳明志不得不打了个马虎眼。 “陛下感念你小子是个人才,打破了历来的惯例,下旨想要将你小子添为太子伴读,如此一步登天的机会,多少朝中官员盯得的眼睛都花了,可是却被你小子拒绝了,原因竟然是为了成亲,为了成亲而放弃成为太子伴读的身份,你说叫你柳大胆,老夫叫错了吗?” 柳明志苦笑了两下:“伯父小侄当初” 宋煜虎目一瞪,狠狠的盯着柳明志:“给我跪下。” 宋煜身上一种无形的气势直接逼迫在柳明志身上,看着宋煜凌厉的眼神柳明志起身走到宋煜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伯父。” 这一跪柳明志心甘情愿,宋煜的身份不比柳之安差上多少,仅凭宋煜给柳之安送上的不少关于自己的书信,以及违例送上的哪两架床弩的事情,柳明志就贵的心服口服,宋煜对柳家的付出不比柳之安少多少。 这跟半个亲爹没什么两样。 宋煜站了起来来回踱步:“柳明志啊柳明志,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出谋解决了咄陆部讨封的问题,又为国库节省了千万两银子你就可以真的无法无天,是不是?你还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吗?” 似乎有些不解气,宋煜直接抬起一角踹在柳明志的肩膀上,直接将其踹倒在一旁。 “少爷。” “少爷。” “大哥。” 柳明志捂着肩膀上的伤痛抬手示意莺儿几人不要动,重新跪在了宋煜面前。 宋煜坐在了椅子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后悔,马上消失掉:“江南柳,东海白,西北云,漠北张,你是不是以为得有四大家族同气连枝的美誉你就真的可以无法无天了,没错,你们四大家族是同气连枝,云家更是有一位手握重兵的国公,张家有掌握北疆兵马大权的护国候,白家是武林世家出身,你们柳家是钱财通天,陛下没有缘由不敢动你们,可是你也不要小看了朝廷的底蕴,朝廷能同时抵御金国突厥两国百年之久而屹立不倒,那不是一个空壳子,谁都能小看一眼。” “是,小侄糊涂。”虽然宋煜说的想法跟自己的不想接触朝廷的想法天差万别,可是柳明志丝毫不想反驳。 “想想你三叔一家的灭门惨祸,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充奴的充奴,我与你爹二人过得心力憔悴,日思夜想为你三叔报仇雪恨,难道你想将柳家步入你三叔的后尘吗?柳明志,你个混账东西,你将没将柳家上百口老小的生命放在眼里,若是因为你的缘故,使柳家遭受厄难,就是死,你都别想安宁。” “小侄知错了。” 宋煜挥了挥衣袖:“我不是你爹,不能看你自甘堕落还不舍得打骂,跪上半个时辰,好好的反思反思。” “小侄听命。” ps:后台有点小问题,久等了 第247章 糊涂账 “少爷,要不你还是起来歇会,你这身子哪能受得了这种苦!” 柳明志淡然的摇摇头:“你们三个去外面找个台阶休息一下,伯父大人值得我这一跪。” “少爷,反正宋大人不在,你起来一会也没有关系。” “退下” 柳松三人看着严肃的柳明志知道他一意已决,只好将礼盒放在一旁的桌案之上退出了正厅,在外面的台阶席地而坐。 柳松托着下巴无奈的望着碧蓝的天空:“莺儿姑娘,少爷除了夫人之外最宠溺你了,要不你还是去劝劝少爷,这样跪下去半个时辰,只怕膝盖都要废掉了。” 莺儿为难的回头忘了一眼直挺挺跪在那里的少爷:“柳松,少爷平时虽然嬉嬉笑笑,可是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我也不敢。” 安狗儿扎着马步静静地道:“大哥虽然平时没个正行,但是男儿一言,重于千金,不用劝了,他是不会起来的。” 柳明志感觉到双膝已经痛得没有丝毫的知觉,可是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闭上双眼轻轻的吸了口气,心情竟然难得平静下来,脑海中默默深思着九式剑歌。 似乎真的跟心境有很大的关系,柳明志发觉脑海中一个虚幻的小人手持一把清风剑舞起了剑歌,一时间以前不明白的地方好像一下子就变的清明过来。 “九式剑歌,以攻为守,是这样子吗?”柳明志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一个身穿盔甲,腰间佩戴着雁翎刀的人正站在自己身旁一言不言。 正是当值归来的宋家长子宋清。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没有发觉,你的脚步也太轻了点。” 宋清摸着下巴围着柳明志转了两圈,神色带着难以言喻的疑惑,一会眼睛一亮似乎恍然大悟,一会又闭上眼睛摇头晃脑。 “你什么时候开始修习武学的?” 柳明志挠了挠后脑勺:“大哥,你在说什么?小弟怎么听不明白啊?” 宋清也不言语,直接抽出腰间的佩刀横扫向柳明志的肩膀,柳明志愣神之际不知道为何宋清会对自己出手,可是右手仿佛不听指换一般,掐指成剑轻轻的点在刀身之上,令其偏向了一边。 宋清将雁翎刀重新佩在腰间,眼神目不转睛的看着柳明志:“还说你没有习武?为何会一招就化解了我的刀路?” 柳明志这才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怔怔出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冥冥之中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推动我的右手,并非我的本意。” “你先起来,我替你把把脉。” “大哥,伯父让我跪上半个时辰,我现在没办法起来。” “半个时辰?你现在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我爹都来过三趟了。” “什么?已经一个时辰了?”柳明志起身想要拍拍膝盖,跪了两个小时,肯定会血脉不通,可是柳明志呆住了,自己的膝盖竟然没有丝毫的酸痛感觉。 宋清也不多说,直接抓起柳明志的手腕骤然用力,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柳明志:“一朝顿悟入四品,三弟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大哥,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啊,什么一朝顿悟入四品,我完全听不懂啊。” “我问你,你有没有看过什么武学心法之类的书籍?” 柳明志摸着下巴回想了一下:“刀涯海刘三刀柳兄的情绪七刀我看过,韵儿在当阳书院给我讲解过冰雪坐忘经,当阳书院山长松了我一本九式剑歌的书本,可是上面的东西晦涩难懂,我也就是偶尔翻看一下。” 宋清眼睛逐渐发亮:“你倒是好机缘哪,情绪七刀与霸刀六式都是刀涯海的无上武学,冰雪坐忘经乃是雪剑尤曲的不传心法,九式剑歌是闻人老先生的立身之本,背刀客刘三刀的情绪七刀,力压武林同辈,转战天南地北少有败绩,弟妹竟然是雪剑尤曲的传人,昔年尤曲前辈一式千里寒直接冰封一个武林大派七日不得下山,天剑传人帝师闻人政,一把天问敢笑天下无英豪,竟然都与你有些关系,三派的心法你竟然都曾看过,如此一来一朝顿悟入四品倒也不算出奇。” 柳明志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这么牛逼的吗?可是那些东西自己从来都是看的懵懵懂懂的啊。 “大哥,虽然我看过那些心法,可是我从来没有特意修炼过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修炼,上面那些什么筋脉之类的完全看不明白。” 宋清扫视了一下空无一人的大厅凑到柳明志身旁脸色有些猥琐:“三弟,你给大哥说实话,是不是背着弟妹在外面睡过别的女子?” 柳明志一愣,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宋清嘿嘿笑了两声:“还给大哥装糊涂,你体内有一只合欢蛊,这玩意只有苗疆的女子才会从小喂养,你若是没有与别的女子同房,体内怎么会有这玩意?” 柳明志吓了一个激灵:“什么?我体内竟然有虫子?这玩意不会有害?大哥你快帮我搞出来!” 柳明志脸色有些惨白,蛊这种东西前世也只在电视与故事之中看过,可是这个世界有这玩意并不奇异,齐韵都能飞了,闻人政都不归牛顿管了,有蛊毒这东西也不奇异,青莲那只毒蛇明显就与众不同,哪有毒蛇能通晓人的意思的。 宋清无奈的摇摇头:“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玩意百利而无一害,不然你以为你体内四品的内力是怎么来的?据我所知,合欢蛊从小便会被女子种入体内,一旦与男子同房,合欢蛊便会进入男人的体内,同时会带去一半的内力,而且” “而且什么?大哥你别卖关子啊。” 宋清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而且你若是与有内力的女子同房,合欢蛊便会自动吸取那人体内的内力滋养你的筋脉,不过却并不损害她人的身体,合欢蛊从小便喂食百种毒物百种补药,反而对别人有益,只是” “大哥,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你这样我心里很慌,你就说这玩意在我体内到底有没有害处?能不能取出来?” 宋清抓住柳明志左手掀开衣袖看了看,随后露出一丝明悟的神色:“果然没有。” “大哥,没有什么啊?” “痴情蛊。” “什么是痴情蛊?” “苗疆女子对感情向来忠一不二,一生只陪一个人度过一声,因而为了保证男人不变心,合欢蛊会连同痴情蛊一起种入男人体内,若是男子违背了彼此感情,痴情蛊便会让男子痛不欲生,虽然大哥不曾见过倒也有所耳闻,一旦痴情蛊发作,便会生不如死。” 柳明志吁了一口气:“没有便好,没有便好。” 宋清神色有些怪异:“可是若是痴情蛊没有进入男人的体内,便会反噬喂养人的奇经八脉,日日忍受蛊毒噬心的痛楚,不比男子轻松多少,这苗疆女子对你倒是情深义重哪。” 柳明志浑身一颤,想起了那日青莲得知自己成亲时伤痛欲绝的悲怆,那日街道上的哀怨笛声,想起被金国女皇带走的那一缕青丝。 柳明志面色难看起来:“一缕青丝一缕魂。” “弟妹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柳明志仰头惆怅的叹了口气:“糊涂账啊。” 第248章 联姻 宋清拍了拍柳明志的肩膀:“三弟,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所担当,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么拖着不是个办法。” 柳明志揉了揉额头:“大哥,不是小弟穿上衣服不认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还有韵儿,事情是这样的” 柳明志把自己与青莲的相遇事情一字不少的全部告诉了宋清,包括那日救助青莲而发生的误会。 听了柳明志的讲述,宋清逐渐明悟过来,眉头轻皱:“这还真是一笔糊涂账,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 柳明志双手一摊:“没错,不是小弟无情无义,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而且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若是她只把这件事情当做一个误会,小弟反而有些里外不是人了。” 宋清琢磨了一会:“摸着自己的胸口扪心自问,你对这位青莲姑娘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怜惜?喜欢?同情?亦或者皆有之。” “这还真说不清楚,平时倒也没有想这些,一旦无意中回忆起来这件事,总有种追悔莫及的感觉,你也知道当初小弟与韵儿还有几天时间便要成亲了,一时间有些心烦意乱,现在想来,我不该让她走掉,,唉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走一步看一步。” 宋清拍了拍柳明志的肩膀:“大哥说句不当说的话,苗疆女子对感情的看法是忠一不二,你感觉以后她还会嫁人吗?你若是抱着顺其自然的看法,她岂不是要孤独终老,尤其她宁愿忍受痴情蛊的噬心之痛也不愿伤你分毫,仅仅这点情意就不比弟妹差上多少,该当如何你自己决定,但是大哥的话你要好好的考虑考虑,大哥观弟妹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多个平妻以你柳家的地位不算什么,大哥现在跟你两位大嫂不也生活的和谐美满吗?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不是人之常情嘛?京城中哪家的少爷不是妻妾成群。” 柳明志愕然的点点头:“多谢大哥教诲,春闱事宜完毕,小弟便会亲自取找寻青莲回来,只是这天大地大又该去哪里找她才是。” “白莲教被护国候的龙武卫杀得七零八落,青莲弟妹既然已经脱离了白莲教,以你所说,她只有回苗疆一处去处。” “也是,倒是小弟当局者迷了,京城事宜忙完再说。” “想通了就好,你伯父已经摆好了酒宴,咱们今日好好的喝点才行,今日的酒宴可是大哥家准备的,你这次可掺不了水了。” 柳明志有些尴尬:“怎么你也知道。” “哈哈你小子啊,聪明是聪明,就是不用到正处,跟大哥喝酒你也搞鬼,今天必须陪大哥一醉方休,大哥明日宫中没有值守,咱们兄弟喝个痛快。” “那行,小弟就舍命陪君子,把这些年的酒都补上才行。” “就等你这句话了。” 步入二厅,这是宋家吃饭的地方,宋清揽着柳明志的肩膀:“三弟,大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的大嫂,这位是你的二嫂,这小家伙是我的儿子宋江。” 柳明志表情纠结的看着一个五六岁扎着冲天揪啃着手指的小家伙,这莫非是以后的梁山扛把子,及时雨宋江宋公明哥哥。 “小弟柳明志见过大嫂,见过二嫂,柳明志有礼了。” 宋清的两位夫人皆是上等姿色,端庄怡人,见到柳明志行礼二人也起身:“妾身见过叔叔,叔叔安好。” “两位嫂子有礼了,快请坐,小弟不敢当。” 宋煜轻轻哼了一声:“都是一家人,就不要互相客套了,快坐下吃饭。” “多谢伯父,多谢伯母。” 宋夫人和煦的一笑:“你这孩子就不要那么客套了,小时候你可是无法无天,跟在你大哥身后没少惹事。” “少不更事,让伯母见笑了。” 宋煜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羊肉送到小家伙宋江手里,众人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你爹的身体还好?” “回伯父,家父的身体尚且硬朗,有劳伯父挂牵了。” “该吃就吃,不要那么多礼,咱们就聊聊家常而已,你得信上说,你家又要添丁了?是真是假?”宋煜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忍俊不禁。 柳明志尴尬的点点头,这事确实不怎么好说:“伯父说的不错,小侄赴京之时,母亲大人已经身怀六甲。” 说完之后柳明志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事情放在前世再寻常不过了,老来得子乃是人生一大喜事,可是在这个时代,三十岁的人都可以自称一声老夫,四十岁的人便到了抱孙子颐养天年的时候,柳夫人竟然身怀六甲了。 若是柳之安宠幸了一个丫鬟小妾倒也不算什么,偏偏柳夫人的年纪有些难堪,高龄产妇。 大龙朝三十七八岁生孩子的妇人十有八九都会落下一身病根,甚至是难产而死,可见柳夫人的情况并非那么乐观。 宋煜无奈的摇摇头:“老不正经还跟年轻时一模一样,当初在烟雨楼”宋煜猛然一停尴尬的看了看一旁翻着白眼的宋夫人:“吃饭吃饭” “是,伯父伯母你们也吃。” 柳明志纳闷的瞥了一眼贤良端庄的宋夫人,似乎伯父,老头子与那个三叔都是只娶了一个正房妻子,难道是三兄弟年轻时商量好的不成。 宋清轻轻侧身嘀咕道:“别看你伯父平时在外吆五喝六的,其实跟叔父一样。” 柳明志一愣小声道:“惧内?” 宋清给了柳明志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 柳明志嘶了一声,岳父大人莫非也是如此?好像也只有岳母大人一个正房。 “很疑惑是不是?” 柳明志愣然的点点头:“是有点。” “大哥外公家漠北张家,我爹能坐到兵部尚书的位置一方面是自己的原因,一方面是你懂得?” “那么护国候张狂?” “我娘舅。” “清儿,老夫听管家说后院你练功用的石锤有些轻了些,不如爹找人给你打造一副百炼精钢的铁锤如何?”宋煜的声音轻轻的传入了宋清的耳中。 宋清一声闷哼:“不轻不轻,才用没多久,不着急更换。” “那就吃你的饭,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宋煜父子二人脸色悲苦的看着在哪里拿着镜子欢呼的三个女人,三个女人一台戏果然不假,自从拿到柳明志的礼物之后,宋夫人婆媳三人就没有停止讨论。 宋煜脸色沉痛的盯着一旁无辜的柳大少:“你爹这家伙心忒坏,老夫这点俸禄怕是要完了。” 宋清无奈的挠挠头:“三弟啊,不仗义,你这家伙是真不仗义。” 柳明志明悟的从袖子中取出两张折叠好的千两银票,分别递给了宋煜父子俩各一张:“伯父,大哥,喝酒用。” 父子二人同时一声闷哼将柳明志的手拍到了身后,紧咬牙关:“私下再给,现在不方便。” “大哥,你有什么好怕的?” 宋清双眼一眯:“你大嫂姓万名绛蝶。” “所以哪?” “武国公万步海个老杀才,大哥惹不起啊。” 柳明志眼睛一眯,京城势力果然错根连枝,复杂无比,这就是联姻吗? ps:又被屏蔽了一些章节,有些来得晚的书友若是看的感觉连续不上,加群,小弟整理一下给你们发群里看。 第249章 歃血为盟 “少爷,你起来了吗?莺儿伺候你洗漱更衣了。” 柳明志睁开浑浊的双眼拍了拍脑袋,宿醉的后遗症这时候就显现出来了,感觉全身那都不对劲,口干舌燥的坐了起来:“莺儿啊,几更天了?” 莺儿无奈的摇摇头:“少爷,还几更天了,现在都日上三竿了。” 柳明志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喘了口粗气:“老大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酒桶,感觉怎么都喝不多,我昨天晚上怎么回来的?” “是柳松跟江河他们两个把你抬回来的,要不是拦着你,你非要跟宋公子决战到天亮哪,结果你自己先喝的趴在桌子下了,吐得哇哇的。” “大哥怎么样?有没有喝多?” “宋公子也够呛听宋府上的姐姐说”莺儿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莺儿听府上的姐姐说,宋公子是被下人从茅房里捞出来的。” “啊?大哥掉茅厕里了?” “据说是走路都打转,反正比少爷强不到哪去。” 听到宋清的遭遇柳明志舒心了,让你丫的灌我酒,活该,猛地拍了拍胸膛:“莺儿,看到没,少爷威风不威风,敢跟我拼酒这就是下场。” 莺儿娇媚的翻了个白眼,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少爷,你会知道的。” “有什么话你就说啊,别吞吞吐” “少爷,你义弟吃屎了,该怎么办?” 人未到声先至柳松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喘息间柳松牵着一只褐色的大狗从外面走了进来:“少爷,你义弟竟然吃屎了。” 柳明志脸色一黑,上去一脚踹在了柳松的小腿上:“放屁,少爷什么时候来的义弟?” 柳松迟疑的看着莺儿挠了挠头:“莺儿,你没告诉少爷昨天喝醉了他干了什么吗?” 莺儿抿着嘴想笑不敢笑的低着头直哆嗦。 柳明志一头黑线,疑惑的看着忍俊不禁的两个家伙:“你们笑什么,少爷昨天到底怎么了?” 柳松憋着脸指了指地上吐着舌头的褐色大狗:“昨天你与宋公子喝醉酒之后,非要拉着它歃血为盟,义结金兰,所有人都拦不住你们二人,结果结果” “结果怎么了?你丫的说啊!” 柳松拧着头:“结果你与宋公子二人当着十几个下人的面拉着它上告苍天,下告大地,即日起义结金兰成八拜之交,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并且严厉的警告我等,它就是你们的三弟,必须恭恭敬敬的对它。” 柳明志神色狰狞的抚着脸:“你是说很多人都看到了?” “恩,在场的十几个下人,还有路过的下人,约莫几十号都看到了。” “柳松!”柳明志咆哮了起来:“你他娘的就不知道拦着我点吗?少爷丢了脸你很高兴是不是?” 柳松一脸的委屈:“少爷,不是小的不拦着你,宋公子将他的佩刀往石桌之上一放,大声说道谁要敢拦着你们兄弟三人义结金兰先问问他手中的刀答应不答应,小的哪敢上前,就是宋大人都气的脸色发绿,也阻拦不住你们二人,小的更没有办法了!” 柳明志脸色一绿:“宋伯父也知道了?” “几乎宋府的人都知道了,这位少爷就是你的三弟。”柳松瓮声瓮气的指着褐色的大狗说道。 莺儿将手中的水盆放到换洗架上:“少爷,莺儿讲水放在这里了,莺儿先告退了。” 也不等柳明志同意,莺儿小碎步的逃离了房间,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在走廊之上。 “除了它,我们还干了什么?” “少爷你非得拉着宋公子月下遛鸟,可是找遍了宋府也没有人喜好养鸟的,所以” 柳明志吞了吞口水睁大眼睛看着柳松:“所以什么,你大爷的你倒是快说啊,少爷跟大哥到底遛鸟没遛鸟?” “没没找到鸟,没遛成,最后不了了之了。” “还有没有别的?一次性给我说完。” 柳松瓮声道:“你们三兄弟结拜之后,宋公子非要拉着你们去天香楼见识见识,说要给你三弟找一个全天下最漂亮的小母狗来玩玩,少爷你也是极力赞同,都出了府门了,最后被宋大人拦了下来。” “天香楼是什么地方?” “听说是京城最大的青楼。” “这个伯父也知道?” “应该没有不知道的了。” “我大哥哪?他现在怎么样?” 柳松摸了摸鼻子:“宋公子现在被宋大人吊在演武场上鞭笞着哪,足足吊了两个时辰了。” 一声闷哼,柳明志差点没喘过来气,低头看着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的大狗脸色纠结,不忍直视。 “少爷,你义弟怎么办?它老吃屎,因为它是你跟宋公子的三弟,小的也不敢打,也不敢骂。” 柳明志脸色悲怆的望着房顶无奈的挥了挥手:“牵请走,好好的伺候着,有你一口吃的就不能饿着它。” “是,小的知道了。”柳松一扯绳子:“三公子,咱们走。” 听了柳松的话,柳明志只感觉胸中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洗漱了一番之后,柳明志一路问着丫鬟们找到了宋家的演武场,只是每一个路过的丫鬟下人看着柳明志都是想笑又不敢笑,鞠躬之后腰都不敢直起来,低着头便跑开了。 “小爷的一世英名啊。” 还没有进到演武场,宋清的嚎叫声就传了出来:“爹,轻点,再打就废了。” 宋煜咆哮的声音从演武场中传来:“废了你才好,你个混账玩意,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小侄柳明志拜见伯父大人。”柳明志低着头不敢动弹。 宋煜丢掉了手中的软边坐在石凳上喘着粗气狠狠的瞪了一眼柳明志:“怎么,把你们兄弟二人的义弟安排好了。” 听着宋煜怪异的话语,柳明志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急忙捂住了嘴,一声不敢回答。 似乎笑声会是传染的一般,被吊在树上的宋清也闷哼着笑了出来。 二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明明该是一件悲伤的事情,为什么会那么想笑哪。 宋煜黑着个脸一拍桌子:“你们两个小畜生还有脸笑,跟一条狗歃血为盟,八拜之交,宋家跟柳家的脸面让你们全都丢尽了。” 宋煜不说还好,一说这话,柳明志二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爷,庆王殿下来了。” 宋家的管家神色严肃的走到宋煜身边禀报道。 宋煜脸色马上严肃了起来:“他怎么又来了。” 宋煜扫视了二人一下:“待会再跟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算账。” 第250章 庆王 宋煜走开之后,宋清晃荡着身体:“三弟,快把我放下来,再吊下去哥哥今日非得交代在这演武场不可。” 柳明志也不迟疑,赶忙去解开绑在石锁之上的绳索轻轻的将宋清放了下来:“我说大哥啊,你可是宫里保护皇帝的禁卫,一身武艺傍身,伯父不过是一个文弱的书生,他打你你不会跑啊,等他气消了再回来,伯父总不能真的活活将你抽死?” 宋清解开了腰上的绳索惆怅的叹了口气,满脸的哀伤与无奈:“三弟啊,你不懂,我爹可跟二叔不一样,那就是个顺毛驴,必须得顺着他的意思来才行,否则”宋清语气有些激动起来:“否则你越反抗他就越兴奋,这都是血的教训,你不懂!” 看着一脸悲痛的宋清柳明志有些忍俊不禁,想不到宋煜还有这种虐待人的癖好,越反抗就越兴奋,为什么我感觉怪怪的,莫非是我邪恶了? 揉了揉鼻子柳明志好奇的看着宋清:“大哥,伯父打你的时候会不会说你叫,你喊破喉咙都没用?” 宋清诧异的看着柳明志:“你咋知道的?大哥小时候挨打的时候总是喊你伯母救我,可是你伯父一脸凶狠的看着我,嘴里总是说你喊,你喊破天也没人来救你。” 柳明志闷哼一声笑了出来,轻轻地拍了拍宋清的肩膀:“大哥,摊上伯父这么个爹你就受着。” “不受着能怎么办?好在他不会下死手,顶多让大哥吃点皮肉之苦而已,再说了这些年都挨打挨出经验,岂会束手就擒。”宋清得意洋洋的从衣服下抽出两个棉垫子在柳明志面前炫耀起来:“看,这就是智慧,大哥也不是金刚铁骨,有时候做点小动作保护一下自己在所难免,这过,奏似紫灰!” “恩恩恩,紫灰,大哥好紫灰。” 宋清把手中的绳索握成一团丢在地上,神色忧虑的看着前厅的方向语气严肃:“这家伙又来了!你伯父只怕有些麻烦了。” 柳明志皱了皱眉头看着神色有些忧虑的宋清轻声问道:“庆王殿下?” 庆王李柏鸿,大龙王朝二皇子,才思敏捷,声明良好,待人接物彬彬有礼,毫无皇子的傲气,对待门吏从来都是和颜悦色,深得皇帝李政的喜爱,朝中文武百官对其也是赞赏有加。 恰恰如此,朝中不少官员偏偏对他避之如虎,每有庆王在场的地方,文武百官对他都是退避三舍,皆是因为太子李白羽的缘故,真是和庆王李柏鸿纠缠在一起,难免涉及到站队的问题了。 为了让太子殿下将来大龙王朝的扛把子心无疑虑,还是保持距离的好一些,否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真要粘上了一点黄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擦除掉了。 朝中文武百官对庆王避之如虎,偏偏庆王似乎不知其因,时长带着礼物拜访文武百官,借着向大臣请教学问的借口,无论谁都无法说庆王殿下包藏祸心,有争夺东宫位置的嫌疑,然而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庆王殿下打的什么主意,可是庆王登门就是真的讨教学问,从来不聊朝政问题,就是御史言官都刻意回避这个问题闭口不谈。 最重要的是皇帝的意思,皇帝不会不清楚他的儿子日常做些什么事情,偏偏从来没有过问,似乎有意让庆王结好百官。至于为何,也只有皇帝自己心里明白了。 如此以来,先前还有所避讳的庆王以为自己摸透了父皇的心思,拜访官员也开始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大摇大摆的抬着礼物光明正大的从正门递上拜帖求见百官。 有些官员猜不透皇帝的心思,又碍于庆王的身份原因不得不大开正门恭敬的将其请入府中,在不知情人的眼中,这位官员就成了与庆王私交甚好的代名词,尤其左相魏永更是甚之。 宋清搓了搓下巴上的胡渣:“你伯父身为兵部尚书,总管天下所有兵马事宜,虽说文武有别,可是但凡军饷战马兵器铠甲等相关事务虽说由户部拨银,可是先行装备那只部队向来是由你伯父拍板之后上乘陛下审批,所以兵部尚书的位置在六部之中可是重中之重。武将们也相当信服你伯父的为人,所以” 柳明志轻吸了一口凉气指了指一个方向:“庆王不会有意那个位置?” 宋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然哪!太子殿下高居东宫,拜谒总揽天下兵备事宜尚书府邸的事情轮得到他一个老二?” “果真是天家无情啊,皇帝现在正值春秋鼎盛时期,这就开始争了?” “一张椅子看似普普通通,不过是镶金带银而已,庆王的家底想要打造一把这样的椅子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那个椅子摆在了天下最高的位置,你就是用纯金打造一副椅子,乃至上百副的椅子也比不上一个龙字。” “大哥说的没错,坐上了那张椅子,一言定生死,一语决兴亡,都是俗人,谁能不动心哪。” “唉,每次这家伙上门,你伯父就得烦闷一段时间才行。” “这位庆王殿下的风评如何?” 宋清想了想:“好,好的不得了,京城的人提起庆王殿下都会竖上一根大拇指夸赞一声,待人接物从来都是礼遇有加,没有丝毫的骄纵气息,就是见了我也都是称兄道弟,从来不摆架子。” 柳明志脸色沉稳了下来:“似大哥你说的这样,未免也太好了点,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一个人好到了极致难免有些不真实,这样的人往往最可怕,隐藏的太深了,让人心里不踏实。” “没错,正是这样,每次跟他打交道的时候大哥心里都直犯怵,他这个人从来都是带着一张面具的模样,让人看不透摸不清,大哥时长在想,倘若你伯父不是兵部尚书,你大嫂的娘家不是武国公府,他还会对大哥高看一眼?或许会,可是绝不会太过热忱,如今的庆王便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柳明志食指冲天上指了指:“那位就看着其肆意妄为也不过问一下?” “现在全京城的权贵都在猜测那位的想法,是有意让庆王殿下激励太子殿下,还是有意让庆王殿下取而代之,可是没有人能猜的到,帝心如果这么容易揣摩的话,那就不叫帝心了。” “小弟在当阳书院见过那位主,似乎挺和善的。” 宋清瞥了一眼柳明志:“那是因为闻人老先生的存在,九五之尊若是和善,怎么能掌握如此大的一个天下。” 第251章 觅封侯 穆然宋清的眼睛一亮,眼神灼热的盯着柳明志:“三弟,从小你就鬼点子多,想办法整治一下这庆王殿下,帮你伯父解解围。” 柳明志吓了一大跳,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怂恿自己去整治庆王殿下的宋清:“我疯啦,我一个外地的商贾子弟,你让我去整治堂堂皇子殿下,是你没酒醒还是我没睡醒。” 柳明志一脸嫌弃的看着宋清,这家伙不会是想报复自己昨日把他灌多了掉在茅厕里面的仇恨,可是那也怪不着我啊,你掉茅厕里了,我还喝的钻桌子底下去了哪。 再说了,就算报复想点其他的办法意思意思得了,去整皇子,几条命够玩的。 “三弟,你听我说,这庆王明摆着是想拉拢我爹成为他的派系,支持他争夺东宫的位置,我爹又不能明着拒绝,也不能同意,这时候不是该咱们小辈替长辈解围了吗?替我爹解了围,昨天喝酒的事情肯定不了了之。,再说了,大哥都不怕你怕什么?陛下春秋鼎盛,明着二皇子还不敢交恶你伯父。” 柳明志撇撇嘴:“你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我信了你的邪呦,纵然小辈替长辈解围,那也是该你这个亲儿子上场的事情,我不去,皇子啊,又不是大街上的地痞混混,我惹得起嘛我。” “柳大胆,你可不要忘了,你现在呢身上还挂着太子伴读的身份哪,纵然你不想交恶庆王殿下,可是他早就把你当成眼中钉了,早点试试他的态度岂不是将来出了什么事情更有把握。” 柳明志迷茫的看着宋清:“大哥你可不要胡说,我什么时候有太子伴读的身份了,那日在江南胡公公还是福公公来着去宣旨,小弟不是拒绝了吗?” 宋清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柳明志:“陛下金口玉言,何况是下了圣旨,纵然你拒绝了入宫伴读,可是只要陛下一日不收回成命,你就一日都得顶着太子伴读的身份,你就是太子一系的人,庆王殿下想要坐一坐那个位置,你以为他会对你好到哪去?” “我去,这不是霸王硬上弓吗?合着我区区一个解元的身份,这还没派官上任就跟太子绑在一辆战车上了?这不是明知是坑我还得眼巴巴的往里跳?” 宋清双手一摊:“你解决咄陆部求封的问题,又替国库省下来一千万两银子,接着解决了将军饮马的问题,整个京城都对你这个敢拒绝皇帝封赏的圣旨的柳大胆好奇的很那,你早就无法置身事外了。” 柳明志眼眸一眯,露出一丝精光:“合着我一直往外退,没想到还是早已经陷入了局中了。” “从你解决了咄陆部的问题,接下了陛下的金龙令那一刻,你就已经被陛下设入局中了,想要抽身,难哪?” 柳明志从怀中取出皇帝的金龙令紧紧的凝视着:“从他将这令牌当做银子付给我的那一刻,他就在算计我?可叹我尚且沾沾自喜而不自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宋清忽然单膝跪在地上口称万岁。 柳明志一愣,看着手中的令牌这才幡然醒悟,见令如见君,宋清不敢不跪,赶忙收起金龙令:“大哥快起来。” 宋清狠狠的瞪了一眼柳明志:“这玩意别乱拿出来。” 恩?柳明志眼神一亮,再次取出了金龙令拿在手里。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宋清再次跪在了地上。 柳明志收起了金龙令神色有些怪异的看着宋清:“大哥快起来,你说这玩意代表的是不是皇帝?” 宋清幽怨的看了一眼柳明志:“见令如见君,你说哪?” 柳明志又掏出金龙令沉思了起来,见令如见君,皇子好像也得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宋清跪在地上,语气有些憋屈。 收起了令牌,柳明志蹲在地上沉静的看着宋清:“大哥,皇子见到了令牌跪不跪?” 宋清拍了拍膝盖没好气的看着柳明志:“废话,皇子比大臣跪的还欢实,那个不想讨好陛下。你问这做什么?” 柳明志在宋清耳朵边嘀咕了起来,只见宋清脸色怪异的看着柳明志:“办法倒是好办法,未免太贱了点,而且我爹也得跟着跪下才行。” “你就说好使不好使?” “绝对好使,肯定他的他没脾气,还不敢发火。” “好使就行,不过你确定不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 宋清胸膛拍的框框响起来:“放心,你伯父能兜得住,再说了,你手中拿着这玩意,代表的就是陛下,只要你不谋反弑君,什么事情都没有,再说了,大哥在宫里可听说了,陛下已经着手拟旨给你的爵位了,你伯父坐到兵部尚书的位置都没有爵位在身,在京城不靠祖上福荫能得到爵位的,你小子绝对是这个。” 柳明志一听兴奋起来:“有没有听说什么爵位?公爵侯爵?其实也不用太大,侯爵小弟就知足了。” “傻x。” “大哥你说什么?” “没什么,这样跟你说,你知道我娘舅护国候张狂今年多大了吗?” “多大了?” “四十有一,他戍守北疆二十年,斩获敌军首级三千多才获得了侯爵的爵位,你就替陛下解个围保住了朝廷的颜面,封侯?你做梦去你,前提你还得很会做梦才行,一般的梦你肯定是梦不到了。侯爵,纵马驰骋三千里,盔甲冷冽罩血衣,觅封侯,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那伯爵总可以了,毕竟维护了朝廷的脸面,维护了陛下的脸面,要知道尊严无价啊,伯爵总可以了。” “我可去你大爷的,还伯爵,一介白身封赏一个男爵就不得了了,真丫的没见过世面,你以为爵位是大街上的什么玩意,说封就封的,那可是荫及子孙的,知足你,大哥在宫中当值了九年,也没说有个爵位什么的,想起来我就气,你小子不是踩了狗屎而是吃了狗屎了,运气好的没边了。” “是是是,小弟没见过世面,小弟吃没吃狗屎不知道,倒是有人踩到屎了,还是被捞出来,咦” 宋清脸色狰狞:“去你大爷的,再提这事大哥跟你恩断义绝。” “那什么,我大爷不是你爹吗?” 宋清脸色一囧:“滚。” “不去前厅解围了?” “去,跪死丫的。” “大哥,你看这是什么?” “吾皇万岁万万岁。你小子想干什么?” “没事,试试灵不灵。” “滚!” “大哥,你看……” “滚犊子,再掏令牌大哥阉了你!” ps:聚会,不得不去,明天四更补上。 第252章 悲伤的故事 “为政以德,德以君为本,施政以仁,仁以人为本。仁君爱民,明君富民,皆赖君王广施仁政,是故仁者无敌,明者无双?宋大人以为这句话如何?这是小王偶然听到一个书生无意间诵读的言论,请宋大人为小王点评一下,解了小王心中的疑问。” 不得不说基因好就是牛逼,这庆王李柏鸿生的是剑眉星目,面若冠玉,身材修长,头上带着一个白玉羽星冠,身穿一袭暗黄色的蛟龙袍,气势不怒而威,初见之下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而且庆王言辞彬彬有礼,令人如沐春风,可是那双明亮的眼眸总有些让人胆怯的感觉。 宋煜眼睛微微一眯,庆王的问题根本不算什么,宋煜当初也是二甲进士出身,文采自然不凡,庆王的问题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事情,偏偏这问题里的内容不得不让宋煜谨慎对待。 “殿下,这问题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宋煜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话,他知道庆王明白自己的意思。 为君之道应该是太子请教的问题,你不过是一个亲王而已,询问为君之道,这就是不臣之心哪。 庆王玩味的一笑,手指轻击桌面:“哦?以宋大人来看,本王什么时候问这种问题才合时宜哪?本王真心求教,宋大人一定不会吝啬的对?” 宋煜眉头一挑,端起茶杯轻抚了两下,可是眼神却不时的撇上庆王两眼之后微微的摇摇头,这庆王虽然才思敏捷,可是论起心性来说比起太子还是差了几分,终究还是年幼啊。 陛下身体尚且健朗,你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结党了,若是陛下迟暮之年,那还得了。 正在琢磨着怎么回答庆王这个问题,两声呼喊打破了前厅的宁静:“爹,褐仔疯了,见人就咬,你快想个办法该怎么处置?” 宋煜疑惑着看着站在厅堂中央喘着粗气的宋清二人:“庆王殿下在此,你们兄弟二人怎么可以如此失礼,还不赔礼道歉。” “羽林卫校尉宋清参见庆王殿下。” “江南士子柳明志参见庆王殿下。” 本来见到宋清行礼的庆王脸色轻笑着想要让宋清不要多礼,只是听到了柳明志的名字之后眼睛一缩,迟疑的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柳明志:“阁下可是江南柳家长公子柳明志?江南头名解元郎柳解元?” “回庆王殿下的话,不才正是柳明志。”柳明志的话说的不卑不亢。 庆王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徘徊了一会,手中不停的转动着扳指,片刻之后庆王端坐在椅子上:“免礼。” “谢殿下。” 庆王盯着柳明志细细打量起来:“本王对柳解元的名讳早有耳闻,可谓如雷贯耳,一计破突厥,一铁守国库,本王还以为柳解元已经是而立之年,想不到竟然是这样年轻的少年英才。” “庆王殿下过誉了,不才不过读了几本闲书,怎能得名誉京师的庆王殿下一声少年英才,不才斗胆观望了一下殿下相貌,论少年英才当是殿下才对。” “柳解元不愧能高中头名,说话竟然如此滴水不漏,本王最喜欢跟少年英才聚在一起饮酒赏月,谈天论地,找个时间到本王府上坐坐如何?” “能到殿下府上拜谒,这是不才的福分。” 庆王神色莫名的点点头:“宋大人,你这侄子可真是人中豪杰啊!” 宋煜看着柳明志轻抚胡须脸色也是相当满意:“殿下可不要过分夸奖这个不成器的小子,否则他准给你惹点麻烦出来。” “英才就是英才,本王从不过分褒贬一个人,但是柳解元当的这个称呼,以一己之力觅封爵位,整个天下又有几人?宋大人以为哪?” “适逢其会,志儿不过是恰好见到过将军饮马的问题,还仰望与陛下金口玉言,解出将军饮马的人加官进爵,这小子也就是走运而已。” “这个运气可超越了天下九成的人呐,本王都有些羡慕了。” “殿下乃是” 宋煜的话还没有说完,宋清忽然轻咳了一声,一只褐色的背影马上冲进大厅冲着柳明志的腿就扑了上去。 “啊呀”柳明志往前一倒,一个金黄的东西从怀里扑了出来。 宋清眼睛一转:“大胆褐仔,还不松开我兄弟。” 褐仔低声哼唧了两声乖乖的趴在地上。 柳明志拍了拍胸口,心里砰砰乱跳,还以为三弟真的要对自己动口哪,果然没有白白辜负咱们结拜兄弟的身份。 “哎呀,怎么掉出来了,不会摔坏了。”柳明志故意举着金牌翻看了起来。 “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 “父皇万岁万万岁。” “殿下,伯父,大哥,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啊,你们怎么能跪着我哪?” 宋清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以头贴地的庆王强忍着笑意给宋煜使了个眼色。 宋煜先是一愣,看着跪在地上的庆王才明白儿子的眼神,这两个小兔崽子是给自己解围来了,只是这法子未免有些太损了些。 柳明志收起金牌急忙搀扶住庆王的胳膊:“殿下,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庆王见到柳明志收起金龙令也起身站了起来疑惑的看着柳明志:“柳解元,不知你为何会有” 庆王的话尚未说完,柳明志一把掏出金龙令拿在手中:“这个啊,一个大叔送给我的!” “父皇万岁万岁岁。”扑通一声庆王再次跪在了地上。 “哎呀,殿下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又跪在地上了,柳某扶你起来。” 站起来的庆王,嘴角抽搐的看着柳明志:“柳解元,这令牌是一个大叔送给你的?他长什么样子?” 柳明志轻轻的哀叹了一声:“往事如烟哪,这令牌当初”边说话柳明志再次掏出了金龙令:“这令牌是柳某” “父皇万岁万万岁。” 宋煜牙齿狠狠的咬着,脸色憋得有些难受,一把抓住宋清的胳膊才忍住没有笑了出来,这混小子太损了,故意只扶起庆王一人,这一跪一起,膝盖可不怎么好受。 “殿下,你是不是有腿疾啊,要不柳某先扶你坐下,再给你好好的讲解一下这金牌的来历。” 庆王装作不经意的扫了几下膝盖:“还是以后再听柳解元讲经过,本王突然想起府中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就不叨扰了。” “宋大人,宋校尉,柳解元本王告辞。” “殿下别急着走啊,我给你说着金牌” 听到柳明志的话庆王走的更急了。 房中只剩叔侄三人的时候,笑声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伯父快起来,事出无奈,小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宋煜倚在椅子上:“办法是不错,就是太损了点,我这把老年纪还得跟着跪下来。” 柳明志脸色有些担忧:“伯父,小侄这么做不会有问题?”相比宋清的话他还是更相信宋煜。 宋煜微微摇头静静地望着门外:“年少心急,成不了大气候,无忧矣。” ps:头的车被追尾了,聚会取消,我很难过,真的,难过的想哭,噗嗤噗嗤的想哭,难受。 第253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 李政将手中的奏折随手丢在龙案之上眉头舒展:“宫中才数月,世事已大变,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总算进京了。” 庆王李柏鸿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父皇,莫非那位柳解元手中的金龙帝令真的是父皇赏赐的不成?” 李柏鸿眼眸紧缩神色带着难以置信的疑虑以及一死不甘心,那块金龙令就连太子殿下都垂涎欲滴,渴望已久,持令者如帝亲临,见令如见君,他曾经隐晦的提及多少次想要父皇将这块金龙令赏给自己,皇帝都没有松口,如今却将金龙令赏赐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心里当然不服,可是却又不敢妄言。 指责父皇亲疏不分?除非他想像三弟六弟一样离开京城,成为藩王,永远没有谋取那个位置的机会。 庆王低着头脸上带着一丝阴霾,却无可奈何,谁让坐在上面的人是他的父皇,是天下的主人。 只是庆王看着那张椅子更加的狂热,只有坐到了那张椅子之上才可以发号施令,再也没有人敢指责自己。 李政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庆王神色玩味:“你是说这个家伙现在正在宋爱卿的府上暂住?” “回父皇,正是,柳解元如今正在宋大人的府邸暂住,儿臣亲眼见到柳解元与宋校尉同进同出。” 庆王丝毫不隐瞒的将今日见到的事情一言一语的禀报给了皇帝,只是隐瞒了自己询问宋煜的问题而已。 “唔,你去宋爱卿的府上又去请教问题了?” 李政一个又字让庆王的心底一颤,不知道父皇心里是反对还是赞同,不过事已至此隐瞒不了了,也只能轻轻的颔首:“回父皇,是。” “哦?吾儿竟然如此好学,看来国子监的博士已经不能满足你的渴求了,不知吾儿向宋爱卿请教了什么问题?朕也想听听。” “父皇恕罪,儿臣因为担忧父皇金牌乃是无意丢失,被不法之徒捡去了,持着金牌到处为虎作伥,心急之下忘了儿臣请教的问题,请父皇治罪。” “恩,念在你心系国事为朕分忧的事情,就不惩罚你了,回去将论语为政篇抄写二十遍。” “是,儿臣一定谨遵父皇圣命,儿臣告退。” “退下。” 庆王一脸掩饰不住的欣喜退出了御书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父皇惩罚抄写为政篇是不是让我多多学习如何处理政事哪,一定不能让父皇失望。 “周飞,天下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才思敏捷聪明过人,可是太过聪明了是不是就是自作聪明?” “陛下明鉴,老奴一个阉人,只懂得服侍陛下,那懂得这些,陛下还是不要为难老奴了。” 李政抬头望着宫殿怔怔出神,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传户部尚书姜远明,户部侍郎苗集入宫觐见。” “遵旨。” 小半个时辰左右,李政正弯腰对着一幅京城的地图细细观看,指到一处停下来深思片刻便不时地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丝迟疑。 “臣户部尚书姜远明,户部侍郎苗集请见。” 李政头也不抬:“宣。” 周飞一摆手中的拂尘:“户部尚书姜远明,户部侍郎苗集觐见。” 一个身着紫色官袍,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与一个穿着绯红官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先后走进来御书房。 “臣姜远明,苗集参见陛下。” “平身。” “谢陛下。” 二人起身静静地看着在地图上比划着的皇帝一头雾水,皇帝召见两位重臣不应该是商量国家大事吗?为何会盯着一幅地图观看起来。 李政将地图之上所有的位置观看了一遍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只好重新坐在了龙椅上:“姜爱卿,苗爱卿。” “臣在。” “朕问你们,京城附近那个州县最为贫瘠?” 两位大臣一愣,不知道皇帝问着话是什么意思,召见两位重臣只是为了询问那个地方最为贫瘠? 二人轻轻相视一眼,都带着一丝迟疑,莫非陛下有什么深意不成,否则不可能一次性召唤两位重臣只问了这么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户部尚书姜远明迟疑了一下:“回禀陛下,京城乃是天下重中之重的地方,百姓安居乐业,京城周围似乎没有贫瘠的地方!” “当真?” 姜远明一愣,心里一突,暗自揣摩着皇帝的语气,似乎没有异样才舒了口气:“回禀陛下,户部丈量京城土地州县,并无贫瘠之地。” 李政眉头微微一皱:“苗爱卿,你来说,京城周围那座州县最为贫瘠?” 姜远明心里一紧,莫非皇帝对自己的答复不满意不成? 苗集先是瞥了一眼姜远明心里也是发慌,皇帝的这个问题到底与什么玄机哪? “回禀陛下,臣附议姜大人的话,不过” “不过什么?讲。” “陛下臣斗胆一言,京城随时天下最富裕的地方之一,但是官有大小,爵有高低,贫富自然有别,相比较下来城北通远县相比周围的州县最为贫瘠。” “通远县?”李政嘀咕了一下,重新走到了地图前看了起来,最后目光落在了一处地方,上面隶书书写着通远二字。 “朕知道了,你们退下啊。” “臣等告退。” 出了御书房的两位重臣还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皇帝召见就问了一下哪里的土地最为贫瘠?这是从来未有的事情啊。 户部侍郎苗集啧啧两声:“姜大人,陛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召集我等两位就问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京城哪里最为贫瘠,莫非陛下对今年的税收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姜远明虽然没有苗集年长,可是官位却比苗集做的高,自然有其非比寻常的地方,摸着下巴下的胡须沉思了片刻陡然眼眸一亮:“本官似乎明白了。” “还请姜大人为下官指教,下官实在不清楚陛下的意思。” 姜远明凝视远方轻轻的说出四个字:“将军饮马。” 苗集思索了一下继而恍然大悟:“大人的意思是陛下当初在朝中金口玉言许下能解出将军饮马问题的人便会加官进爵,陛下这是准备给那位柳大胆准备封地了?” 姜远明叹了口气:“长江后浪推前浪,吾等同僚为官几十年都没有获得爵位,这一介白身柳大胆倒是好福气啊,通远县封地,男爵是没跑了。” 苗集也叹了口气:“一代新人胜旧人,比不了了。” 第254章 御前门使大统领 “伯父,小侄多谢这两日的款待,可是家父已经给京城的云掌柜打好了招呼给小侄备好了落脚的地方,小侄就不在府上叨扰了,特意来向伯父辞行来了。” 宋煜眉头轻皱:“老夫亏待你了?” “伯父这话从何说起,小侄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那你这么着急走什么,在府上多住几日,你们兄弟二人好好的叙叙旧,再说了府上那么多的厢房,还住不下你柳大少爷七尺之躯不成?” 宋清也是附和道:“对啊三弟,你这么久没来京城了,在府上多住一些日子又有何妨,咱们兄弟二人都没有喝上一场哪。” 看着一脸无奈翻着白眼的宋煜,柳明志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哥啊大哥,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再喝一场,估计府上的鸡鸭牛羊也成了咱们的结拜兄弟了。 似乎也领悟到了老头子的白眼,宋清也悻悻的笑了笑,不再提喝酒的事情。 “伯父,大哥,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小弟也不能一直呆在府上不是,还是早点去落脚的地方准备一下,以后诸事繁杂,总会有不便之处。” 宋煜沉吟了一会:“既然你去意已决,伯父也就不再强留了,若是在哪里住的不舒服,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随时来住。” “是,小侄多谢伯父。伯父,大哥,告辞了。”莺儿三人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在外面的回廊等候,柳明志也不过多寒暄。 “等等。”宋煜忽然喊住了起身的柳明志。 停下了脚步,柳明志迟疑的看着宋煜,莫非他又反悔了不成:“伯父?” 宋煜脸色有些发青:“将你们的好三弟牵请走,老夫不想看到它,堵心。” 柳明志一声闷哼:“是,小侄马上把三弟请走,绝对不会让它出现在伯父的眼前。” “还有。” “伯父?” 宋煜忽然偷偷摸摸的打量了一下只有三人的大厅:“老夫的酒钱哪?” 柳明志一愣马上恍然大悟,从衣袖中取出那天折叠好的千两银票分别递给了父子二人:“伯父,大哥你们收好,不够了我这里还有,管饱让你们喝够为止。” 宋煜连忙将银票塞进袖口,神色满怀欣慰的拍了拍柳明志的肩膀:“比你爹那个老吝啬懂事。” “三弟,仗义。” “告” “老爷,圣旨到。”管家忽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老爷,府外宣旨的公公到了。” “快请!” 宋煜先是一愣,马上让人去请宣旨太监,心底有些担忧起来,莫非北疆又起战事,随即推翻了这个想法,若是北疆起了战事就不是圣旨了,而是让自己进宫觐见才是。 难道?宋煜忽然看向了一边的柳明志心里有些明悟,怕不是封赏到了。 “伯父,要不小侄先退去?” 柳明志心里担忧万一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国家机密,还是早一点离开的好,皇帝跟兵部尚书之间的事情还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解元郎可以知道的。 “且慢,这事离不了你。”宋煜拦下了想要离开的柳明志。 “江南士子柳明志柳解元可在,接旨。” 柳明志一愣,我的圣旨?不可能啊,我才刚到京城怎么可能会有圣旨到哪,沉思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准是庆王这家伙泄露了自己的行踪,不然的话皇帝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现在竟然暂住柳府哪! 吃了亏找家长告状,不要皮脸。 “臣柳明志接旨。”柳明志径直跪了下来,对着厅门颔首。 柳明志高中州试头名解元,便有了做官的资格,秀才功名便有了见官不跪的资格,柳明志身为举人,自称一声臣理所当然。 宋煜父子同样也跪了下来,虽然圣旨跟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可是圣旨降临,在侧之人皆要跪迎,这便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柳明志轻微瞥了一眼宣旨的公公,呦呵,还是一个熟人,正是当初在江南宣旨的福公公福海。 这应该算是第三次打交道了,第一次当阳书院哪里宣旨让柳明志进宫伴读,第二次是柳明志成亲的大喜之日柳明志收到了皇帝天作之合的赐字。 眼下便是第三次了。 福公公以及两个跟随的小太监轻轻的走进大厅,尤其是福公公看到跪在地上的柳明志眼眶有些微红,这个家伙终于不再让自己为难了。 想起先前在当阳书院宣旨的经历,福公公就感觉有些牙疼,那是自己传旨生涯中的一次难以磨灭的记忆。 福公公轻轻打开手中的圣旨看见其中的内容微微一愣,马上恢复过来:“柳爱卿忠心护国,封男爵,赐府邸。” 圣旨的内容有些不伦不类,根本不符合礼制,没有陈词,没有结尾。 柳明志还在等着福公公接下来的话,可是福公公一句话将其惊醒了过来:“柳爵爷,接旨。” 柳明志微微一怔,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他自从在当阳书院接旨之后没少跟岳父大人齐润请教圣旨的问题,眼下的这副圣旨格式,言辞全部都没有,简单的有些过分,不应该是想宣扬一下皇帝的功绩,然后鼓舞一下臣子的吗,这简单的有些过分了。 封男爵,赐府邸这不就跟,我,秦始皇,打钱,封侯一个调调吗? 现在领导不喜欢长篇大论,反而喜欢一切从简了吗? “臣柳明志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福公公轻笑着看着柳明志:“柳爵爷,好福气啊。” 柳明志接过圣旨从怀里取出了一锭银子塞了过去:“有劳公公了,好久不见,公公的气色越来越好了。” 福公公不着痕迹的揽下了银子:“柳爵爷气色也是风采依旧啊。” “咱见过宋大人宋校尉,柳爵爷封爵,宋大人府上也是与有荣焉哪。” 宋煜不咸不淡的回了一礼:“多谢公公的夸奖,不知公公吃饭了吗?本官摆宴请公公饮一杯水酒。” 宋清也是含笑轻轻地点点头。 福公公轻轻的笑了笑:“圣旨咱已经传到了,咱就不耽搁宋大人一家了欢庆了,来日在叨扰。” “如此,期待福公公登门。” “柳爵爷,您的封地乃是城北的通远县,府邸坐落玄武大街第七座宅子,门上的牌匾也已经有人去更换了,陛下还赏了二十名丫鬟服侍爵爷,已经到了府上了,爵爷随时可以入住。” “多谢公公告知。” “宋大人,柳爵爷,咱告辞了。” “慢走不去。” 福公公走了之后宋煜迫不及待的抢过柳明志手上的圣旨看了起来:“好,好,真给老夫长脸,男爵之位便可以荫及子孙了,好样的。” “爹,那也是给叔父长脸,跟您老有什么关系。” 啪的一声宋清头上挨了一巴掌:“老夫也是他半个爹,我说给我长脸,你有意见。” 宋清脸耷拉了下来:“没没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志儿啊。” “伯父。” “今日不走了,陪伯父喝酒,你们兄弟俩先聊着,伯父给你爹去一封书信,让他给你故去的爷爷多少点纸钱,祖坟冒青烟啊这是。” 宋煜走后,柳明志看着圣旨上的内容脸色纠结,我,秦始皇呸,封男爵,赐府邸,要不是知道福公公的身份,还真就以为是什么人伪造圣旨了哪。 “大哥,小弟见你对那位公公不咸不淡的模样,他可是皇帝的近人,你不怕他私下里说两句坏话吗?” 宋清拍了拍胸口:“大哥宫中当值,也是近臣,不比他差。” “嘶,什么官职?你不是侍卫吗?” 宋清神色激扬:“大哥乃是驻守御门前使大殿总统领。” “什么意思?” 宋清双手一摊脸色无奈:“看门的头头。” 柳明志嘴巴抽搐,卧槽,合着丫的就是一保安队长啊。 不过宋清也只是玩笑话而已,御前侍卫统领正五品,谁敢小觑。 ps:今日有事外出,明天五更补上,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255章 又拜了 “莺儿,莺儿?” 柳明志摸着脑袋再次承受着头痛欲裂的感觉,说好的不喝怎么又喝多了:“莺儿快给少爷倒杯茶来,少爷的嗓子都干死了。” 挠了挠头,柳明志回忆着昨天晚上的事情,除了坐在酒桌上之前的事情记得清楚,其他的事情是脑子里是一无所有:“妈呀,这不是活生生给喝断片了吗!” “少爷,茶来了,莺儿能进来吗?” “进来进来,快点给少爷送过来。” 莺儿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神色一脸的幽怨将茶壶放在了桌子上双手环在胸前静静地看着坐在床榻之上揉着额头的少爷。 “恩?愣着干什么?倒茶啊。” 莺儿小嘴一嘟扭着玉颈望向门外:“想喝茶自己倒。” 柳明志惊奇的看着幽怨的莺儿神色惊奇:“嘿,小丫头长本事了啊,敢跟少爷这么说话,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莺儿猛地转过头紧紧地盯着自家少爷双手叉腰,颇有一种发威小奶虎的气势:“梁静茹又是谁?” “小丫头哪这么多话,赶紧给少爷倒茶,少爷头痛死了。” 莺儿神色郁结的倒了一杯茶,跺跺莲足不情愿的将茶杯递给了柳明志,然后双手轻轻的放在少爷额头上按摩了起来:“让你喝这么多酒,活该。” 痛快的喝了一大口凉茶:“我说莺儿你这一大早上的吃了火药了,脾气这么大哪?” “哼,你自己干的好事,还问我。” “少爷干什”柳明志神色一怔上下打量了一眼身材已经小有规模的莺儿:“少爷喝多了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莺儿咬咬牙冲着柳明志狠狠的道:“翠儿姐姐说的一点都不错,少爷你就是禽兽不如。”说完也不等柳明志反应过来,扭着柳腰出了门。 柳明志纠结的看着莺儿的身影:“少爷都断片了,我禽兽的起来吗我。” “柳松!” “少爷,小的来了。”柳松抱着一只雄壮的大公鸡跑了进来。 “抱着公鸡干什么,炖汤的话老母鸡才最滋补,这玩意也就吃肉合适。” 柳松抱着公鸡想笑不敢笑的看着柳明志:“少少爷这是四少爷。” 啪嗒一声手中的茶杯滚落在地上,柳明志颤抖着手指了指柳松怀里的大公鸡:“又又拜了?” 柳松四处张望着耸了耸鼻子:“恩!” 柳明志一把捂住心口,悲伤就泪流成河,少爷以前酒品也不这样啊,神色忧虑的看着柳松怀里的大公鸡:“谁谁提议的?” 柳松迟疑了两下说出了一个让柳明志目瞪口呆的名字:“宋大人。” “放放放屁,伯父大人能干出这么没谱的事情。” “是真的,小的怎么敢骗少爷你哪,真的是宋大人提议的。” 将信将疑的看着柳松:“说说怎么回事?” “昨夜少爷宋大人你们三人喝酒喝到了后半夜还没有结束,然后四公子就打鸣了,宋大人有些不耐烦就让下人将它捉了过来,宋少爷都打算宰了它吃肉了被宋大人拦住了,他说他说你乔迁新居肯定会过于冷清,狗已经有了,差一只打鸣的大公鸡,鸡犬不宁才说明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然后然后就” 柳明志泫然欲泣的看着柳松:“拜了?” “恩,宋大人主持的仪式。” 柳明志一下子躺在了床上:“我说宋老大这么不靠谱跟谁学的哪,合着是遗传哪,柳松。” “少爷?” “少爷肝疼,有法子治疗一下吗?” 柳松咬咬嘴唇:“少爷,你先别急着肝疼,你出门看一下你不但会肝疼可能全身都疼。” 柳明志忽的一下坐了起来:“嘛意思,别说不止拜了这一个,还有别的?” 柳松缩了缩脖子指了指门外:“少爷,在门外候着哪,你自己去看。” “也是伯父主持的?” “恩。” 柳明志紧紧腰带:“奶奶的,多一个兄弟不多,少一个兄弟不少,少爷认了,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不就是没东西啊?” 柳明志怔怔的看着门外,牵着三弟的江河,嘟着小嘴的丫鬟莺儿,也没比的动物了啊,难道是跟会飞的结拜的不成?柳明志抬头望望天,也没有发现会飞的玩意啊:“柳松,什么情况?我兄弟哪?” 柳松冲着门旁努努嘴示意柳明志向后看:“什么呀?咦?怎么是两个女人。” “妾身云清诗拜见夫君。” “奴婢春儿参加柳爵爷。” “你们好”打招呼的手戛然而止,柳明志惊恐的望着柳松:“她们叫我什么?” 柳松抱着公鸡低头不敢去看少爷。 “莺儿,你说。” 莺儿傲娇的扭头看向一旁:“哼。” “江河,你来说,她们叫我什么?” 安狗儿憨笑着摸了摸头:“大哥,二嫂叫你夫君。” 柳明志一个箭步冲到安狗儿身前紧紧地攥住安狗儿的衣服:“你叫她什么?” “二嫂啊。” “哪里来的?” “伯父替你纳的。” “我怎么不知道?” “大哥,你跟二嫂都拜过堂了。” “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昨夜四更时分在天香楼。” “放屁,我们在府上喝酒来着,怎么可能去了天香楼。” 安狗儿想了想:“昨夜酒过三巡的时候,宋伯父说要带你跟宋大哥两个混小子去见见世面,然后就那什么了呗。” “她怎么回事?” “伯父说你一个人住在爵府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就找了个天香楼最漂亮的清倌人给你做小妾,就是二二嫂。” 柳明志喘着粗气松开了安狗儿的衣服紧紧地瞪着柳松:“你方才说我还拜了一个,不是兄弟,是天地?” 柳松无奈的点点头:“小松说过你会全身都疼的。” 柳明志扫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局促不安的云清诗主仆二人冲到莺儿身前抓住莺儿的手狠狠的在脸上抽了两巴掌,直接一个大大的掌印显现了出来:“疼,不是梦。” 柳明志一下子瘫软到了地上:“完了,韵儿非阉了我不可。” 出门在外,娘子有交代,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你不要采,好嘛,不但采了还兜家里来了。 “柳松,你大爷的你为什么不拦着我,伯父我们三个喝蒙圈了你也喝蒙圈了吗?” 柳松一脸的委屈:“少爷,不怪我小松,昨夜宋大人一吆喝之后,你嗷嗷叫的往上冲,拦都拦不住,宋公子都动刀了,巡街司武卫进去之后一看到宋大人跟宋公子转身就走了,本来替小夫人赎身需要三千两银子,结果老鸨就收了三百两,所以” “少爷我算是强抢了?” “不是算,根本就是” “宋煜,宋清,你们爷俩玩死我得了。”柳明志欲哭无泪的咆哮道。 宋家演武场宋清依旧被吊在石锁之上随风荡漾,宋煜双手抄在袖子里蹲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下。 宋夫人手拿藤条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男子汉逛个青楼喝个花酒身为妇人妾身绝对不说什么,你们爷俩干的叫什么事情,喝酒喝出个侄媳弟妹出来,看你怎么跟二弟交代,怎么跟韵儿那丫头交代。” 宋煜脸色迷茫的扣着嘴角:“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来着,怎么就拜堂了哪?” “爹,我隐约记得你说反正狗也拜了鸡也拜了,大不了成个亲也无妨,然后就拜了。” “有吗?” “有,好像是因为你身上银子不够,否则你自己也打算赎一个哪?” 宋煜仰着头:“你别往老子头上扣屎盆子,好像你也这么说了,银子不够。” 宋夫人一挥藤条:“爷仨一起逛青楼,全天下还有几个?” 第256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安狗儿在外面驾着马车,车厢内柳明志主仆三人如丧考妣一样无精打采。 “莺儿,柳松,你们两个倒是说句话啊,给少爷拿个主意,后面马车上的主仆俩到底怎么办,少爷总不能真的把她们带到家中去,那还不翻了天哪!” “哼,自己惹得风流债怪谁,现在想起我们来了,昨夜风流快活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我们哪。” “莺儿啊,少爷喝断片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怎么他就纳了个妾,我方才去找伯父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避而不见我有什么办法,这事情都是他惹出来的,昨天乖乖的放我走不就好了,非要拉着我喝什么庆祝酒,这下好了,喝出个四弟无关大小,喝出个小娘子来,少爷我也冤枉啊,昨天发生了什么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找伯父大人处理,他现在都没脸见我,我能怎么办。” “少爷,天地都已经拜过了,虽然没有入洞房,可是昨夜不少人都已经见到了,虽然纳小妾不用明媒正娶,可是三礼已成,小夫人就是你柳家的人了,你就认了,再说了小夫人原来乃是清倌人,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而且模样周正,身材玲珑圆润,那模样不比少夫人差上多少,又不是娶平妻,只是纳为小妾也不算辱了柳家的门风,你早点找个时间跟少夫人坦白。” “坦白,坦白你大爷,少夫人现在可是有孕在身,万一受了刺激影响了腹中的胎儿,少爷能后悔的上吊死去,关键这事情少爷我冤枉啊,你们可以作证的对,昨天晚上我可是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碰过,少爷我是清白的啊,清的比水都清,白的跟嫩豆腐似得,让你们一说怎么搞得我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 “那怎么办,昨天可是有不少达官显贵的人在一旁看着,兵部尚书主持你们的拜的堂,虽说不是人尽皆知,但是也小有名气,你不能把小夫人休了。” 柳明志眼睛一亮:“好办法,写休书休了她,少爷没碰过她,她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将来也不难嫁人,就这么办,准备笔墨纸砚,少爷我要写休书。” 柳松莺儿二人呆着一动不动,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家少爷。 “你们愣着干什么,研墨啊。” 柳松无奈的看着柳明志:“少爷,根据大龙律例,人妇无背夫偷汉,不出人子,不尊二老,无辱门风之举,夫家不可无故休之。” 柳明志一愣:“什么意思?还不能休了呗?” “小夫人只要没有背着您偷男人,生不出孩子,不尊重老爷夫人,做出辱没柳家门风的事情,少爷你是不能无缘无故的休掉小夫人的。” “还有这破规矩。” “哪少爷若是三年不跟她同房,她不就怀不了身孕,是不是可以休了?” “这小松倒是不清楚。” “就算行也不行啊,少爷瞒不住三年啊。” “哼,怪谁。”莺儿幽怨的生着闷气挺了挺颇具规模的小胸脯:“家里没有吗?想做什么不让了吗?动手动脚说你了吗?让你花三百两银子赎身了吗?给你机会都不中用,还去喝花酒喝出祸事来,禽兽不如。” 柳松尴尬的笑了笑:“少爷小松好像有东西落在风行背上的搭裢里了,我去找找。” 说完钻出了车厢,跳了下去,留着车厢内的主仆二人。 “莺儿,你别这么说,少爷我也是酒后误事,这并非我的本意。” 莺儿径直的移到了少爷的身前:“莺儿哪里比不上天香楼那个小妖精了。” “比得上,都比的上。” “那你还干看着?” “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该碰的你也碰了,改动的你也动了,你说什么意思。” “不是莺儿你别” 安狗儿手中轻轻的挥动马鞭,听着车内窸窸窣窣的声音取出两个纸团塞进耳朵了:“还是柳一师父说的对,少儿不宜啊。” “臣夏公明有本要奏。” 李政愕然的看着御史大夫夏公明:“夏爱卿,你有何本要奏?” “回禀陛下,臣弹劾兵部尚书宋煜,御前侍卫统领宋清父子有违王法,无视律例,强抢民女拜堂成亲,具体事宜都在奏折之中,请陛下过目。” 夏公明的话可引起了朝堂之上的骚乱,皆是调侃的看着身居第二位置的兵部尚书宋煜,这可是大事情,兵部尚书强抢民女,这消息可真够劲爆的。 宋煜老脸一红:“夏黑脸,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本官堂堂正正做人,自从与夫人结为秦晋之好连小妾都没有纳上一房,怎么可能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 “宋大人,本官乃是御史大夫,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这些事情你做没做自己心里清楚,京城之中早已经将昨夜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兵部尚书宋煜父子二人同去天香楼被巡街武士发现了,你还有什么了狡辩的。” “哦,父子同去,宋大人原来喜欢这个调调。”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本官以为一龙二凤已经相当厉害了,这宋大人不愧是兵部尚书,玩的就是花招,上阵父子兵啊,佩服至极。” “放屁,夏黑脸你不要急了乱咬人,本官从来没有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 夏公明冷静的看着宋煜:“那便是御前侍卫统领宋清。” 宋煜还没有说什么,武国公万步海就站了出来:“夏老匹夫,你少血口喷人,我孙女婿什么身份,岂会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你奶奶的,嘴里乱喷,睡你老母。” 夏公明气的胡子发抖:“武老匹夫,有辱斯文,彼其娘之。” 武国公吐了一口痰在地上:“嘿,老夫睡你老母,酸儒。” “武夫,粗鄙不堪,彼其娘之。” “羞于尔等莽夫同朝为官,彼其娘之。” “一帮臭老九,睡你老母。” “没卵子的软货,就会耍嘴皮子,有本事跟本将军真刀真枪的干一架,问候你家闺女。” “彼其娘之。” “睡你老母。” “xxxxxxxxxxxxx。” “oooooooooo。” 好好的一个廷议变成了文武百官互骂的地方,宋煜双手抱在腹部,两不相帮,骂谁都不合适,骂自己人,自己也是文官,骂武官,武国公也是为了自家儿子,站着看戏不就好了吗。 李政一脸无奈的看着下面互相骂娘的臣子拍了拍龙案:“够了,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朝议之上怒骂开来,这跟市井地痞有何区别。” “臣等有罪。” “夏爱卿,将奏折呈上来。” 李政翻看着奏折中的记述内容,脸上神色精彩起来,忍俊不禁的看着宋煜,想不到平时沉稳异常的重臣酒后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随手将奏折丢在龙案上:“花了银子赎身了,男愿娶女愿嫁怎么能说是强抢民女哪,不过宋爱卿此举实在是有碍于朝廷的脸面,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多谢陛下明鉴。” “退朝。” 宣德殿外宋清纠结的看着老头子:“爹,怎么弄,将来怎么跟叔父与弟妹交代。” 宋煜茫然的看着儿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就是咱们昨晚一起喝花酒的事情啊,云清诗的事情啊!” “胡说,爹昨天处理公务哪,怎么可能喝酒哪,你不是在宫中当值吗?没睡醒吗?” “啊?” “啊什么,自己干什了都不清楚?” 宋清一愣迟疑的看着老爹:“不太地道。” “死道友不死贫道,你昨天干嘛哪?” “宫中当值,可是娘那里!” 宋煜没好气白了一眼儿子:“就是你娘教的。” “啊?” “少大惊小怪的,你三弟进京也没送过什么东西,我这个伯父很是惭愧,你练功用的跌打粉送十瓶八瓶过去,这是长辈的心意。” 第257章 府邸 “柳家京城分部掌柜万荣光拜见大少爷。” 柳明志脚步虚浮的跳下马车:“万掌柜,家父的信件你已经收到了?” “回少爷,属下已经收到了老爷的信件,已经备好了少爷落脚的府邸,少爷随时可以入住。” 轻轻地锤了锤后腰,这马车果然不是好东西,坐久了竟然会肾疼,长久做下去肯定会肾虚,还是骑马的好。 “万掌柜,我这次来不准备在府上落脚了,已经有了别的去处,这次来就是为了给你打个招呼而已。” 万荣光神色一急连忙弯腰行礼:“老万失礼,可否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少爷您尽管提,老万绝对给你办妥了。” 万荣光低着头不停地思索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让柳明志不够满意了,这大门都没有进入过,怎么就直接去了他处哪,柳明志可是柳家未来的掌门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决定自己的地位,万荣光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之处,静静地沉思起来。 莫非少爷是觉得京城的府邸太小了不成感觉住的有失身份。 “少爷,府上是有些简陋,比不上金陵的风景优美,只是京师之地寸土寸金,这三进院已经花费了不少的银子,这还是宋大人托关系跟准备,少爷你在金陵府上住习惯了,瞧不上这小地方倒是正常,是老万疏忽了,您屈身先住上月余,属下给你安排别的住处去。” 柳明志挥手拦住了万掌柜:“万叔,你多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都是跟老头子走南闯北的老人了,我怎么可能会怪罪你安排的地方,只是这次实在是别的原因,你稍等。” “莺儿,把少爷包袱里的圣旨取出来。” 车厢内伸出一节玉臂递过来一个包袱,马上缩了回去。 “万叔,你看看就知道了。” 万掌柜迟疑的看着柳明志递过来的圣旨打开看了起来。 “草民万荣光参见柳爵爷。” 万荣光以及一干下人全都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不敢动弹。 “万叔,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一家人哪有这么多礼节哪。” 万荣光起来之后颤巍巍的举着手中的圣旨:“少爷,这是真的?您被皇帝陛下封爵位赐府邸了?” “是啊,还有一块封地在通远县,少爷现在已经有了爵府,住在你这里不合适。” “是极是极,少爷可是爵爷的了,怎么能住在老万这商人的府邸之中,岂不是堕了少爷的身份,老万疏忽了。” “万叔,你别这么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皇帝赏赐的府邸不去看上一眼的话于情不合。” “是是是,如此以来老万恭送少爷,少爷空闲的时候来府上坐坐,也算是让这万家蓬荜生辉了。” “万叔,不要这么客套,等我安顿好了,一定上门找你喝喝两杯茶水。” 柳明志面色难堪的说出了喝茶两个字,再喝酒说不准喝出个什么玩意,还是喝茶安心,踏实。 瞄了一眼后面的马车,柳明志就是一脸的无奈,这算是什么事情,得像个办法处理,青莲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这又凭空来了一个老婆。 “万荣光恭送少爷。” 马车离开了万家直接向着玄武街赶去。 “大哥,到了,你看看是不是这座宅子。” 柳明志钻出马车看着眼前的府邸,气势说不上恢宏,看规模也就是二进院的模样,可是玄武街之上全是勋贵的府邸,这座二进院的宅子比起万荣光的四进院府邸不知尊贵了多少,宅院的大小或许可以彰显一个人的身份地位,但是地段同样不容小觑,玄武街是京城的四条主干道之一,只需要两刻钟的时间驱车便可以到了宋煜的尚书府之上,距离皇宫算是相当近的宅院了。 “柳府,应该是没跑了,这是不是第七座宅子?” 安狗儿细细的数了一会:“大哥,小弟记得一清二楚,这里就是第七座宅子,应该就是这里了。” “去敲门,府里不是有安排好的下人吗?” “知道了大哥。” 安狗儿去敲开了紧闭的大门,片刻之后里面走出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可是柳爵爷到了,管家付山参见柳爵爷。” 柳明志连忙扶起了这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付管家不必多礼,某就是柳明志,你便是陛下安排的管家?” “回爵爷的,老奴是前任主人留下的守门人,如今是爵爷的新管家。” “有劳你了。” “爵爷仁义,礼不可废,这是当下人的规矩。是老奴多嘴了,爵爷快请进,府里的下人丫鬟们都在等着爵爷的到来,爵爷请进府给下人们训示一下府上的规矩,老奴也好执行府规,将来好约束下人。” “那就有劳老管家你带路而来。” “爵爷请进。” “江河,柳松,将行礼取下来,还有还有云姑娘的的行礼。” 柳松径直走到了后面的马车下:“小夫人,府上到了,请下车。” 云清诗主仆二人钻出车厢,拘谨的冲柳松点点头:“有劳了。” 安狗儿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跳下马车。 “恩?”安狗儿一愣,看着走路一瘸一拐的莺儿有些迷惑:“莺儿姐,你是不是坐车坐的腿麻了,要不休息一会再进去。” 莺儿脸色红如晚霞的白了安狗儿一眼,莲步轻移的走上了阶梯。 柳明志拍着脑袋慌慌张张的从府中跑了出来扶住了莺儿:“都糊涂了,让你这丫头不知轻重,受罪了。” 莺儿腼腆的低下头任由少爷扶着走进了府中。 安狗儿背着一身的行囊脸色蒙蔽:“不就是腿麻了吗?这么娇贵吗?” 啪的一声安狗儿头上挨了一巴掌,安狗儿委屈的看着同样背着不少行礼的柳松:“你打我干什么。” 柳松嫌弃的看着安狗儿:“你个童子鸡知道个屁,等闲下来松哥带你去见识见识。还莺儿姐,要叫小夫人才是。” 安狗儿茫然的摸了摸头:“小夫人?小夫人不是后面的那位吗?” 第258章 砸场三人组 柳明志脸色纠结的看着咱在台阶下的二十多名下人,这领导讲话的事情自己倒是见过不少,可是轮到自己上台怎么就理屈词穷了哪? 看着一旁眼神期待的看着自己的老管家付山哼哼唧唧说了几句:“你们已经成了柳府的下人,便要事事以柳府为准,不可做出出卖柳府的事情,不可做出有损柳府名声的事情,暂时就这些了,都记住了吗?” 所有下人皆是恭恭敬敬:“是,谨遵爵爷的吩咐。” “都退下。” “奴婢告退。” “属下告退。” “付管家,你还是先带我安顿好再说,其他的事情等空闲下来再说。” 付山沉稳的点点头,怪异的看着毫无架子的柳明志感觉浑身的不自在,他服侍了三任主子,可是像柳明志这样的主子他倒是头一次见到。 虽然说男爵只是处于爵位的最低端,纵然如此,那也是勋贵,别人几辈子都修不来这样的福分,身为一个爵爷,柳明志的态度实在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太怪异了。 “爵爷,这边请,主卧的位置丫鬟们已经给你清理好了,许久没有人住进去可能有些潮气,老奴已经吩咐下人点上了檀香,开着窗透气一晚上就没什么问题了,有些不便之处还请爵爷多多担待才是。” “没关系,可以理解,有劳你了,带路。” 柳明志搀扶着莺儿跟在付山的身后,留下了有些不知所措的云清诗主仆茫然的跟在身后。 吱呀一声付山推开了房门,打量着干净明亮的卧室柳明志满意的点点头,屋内还飘着一股子檀香的味道,瑕不掩瑜,柳明志异常的满意。 虽然比不上柳府自己的房间宽大,可是胜在温馨,床上是早就准备好的崭新蚕丝被,芽麦皮枕头一应俱全。 让莺儿躺在了床上轻轻地捏了捏她的琼鼻:“好好休息一会,少爷处理点事情再来看你。” “恩。”莺儿用被子遮住了脸蛋微不可察的应了一声。 “付管家。” “老奴在。” 柳明志盯着站在房间中云清诗主仆二人:“再准备一间上好的次卧给云姑娘准备着。” 付山轻轻的点点头:“爵爷稍等,老奴马上去准备。” 付山走后柳明志徘徊了一会:“云姑娘,陪我在府中走走如何?” 云清诗拘谨的福了一礼:“妾身听夫君的。” 柳明志轻叹了一声揉了揉额头:“云姑娘,你叫我一声柳明志柳公子柳少爷都可以,夫君这个称呼我实在是受不起,其实你也清楚昨夜的事情不过是酒后失德的误会而已,你我根本没有夫妻之实。” 云清诗脸色惨白的倒退了两步还是强忍着站直:“是,夫君,妾身以后会注意的。” 听到云清诗的称呼柳明志扫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莺儿无奈的摇摇头:“跟我来。” 二进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小半个时辰左右三人就差不多将府中转了一遍,看着前方的一座凉亭柳明志径直的走了过去坐了下来,马上便有下人端着茶水送了过了:“老爷喝茶。” 老爷这个称呼相当的操蛋,只要是一家之主,不问年龄大小下人便可以老爷相称以示尊敬,虽然有些不习惯下人的称呼柳明志还是坦然受之,规矩如此,自己一个小人物也改变不了:“退下。” 尝了一口茶水柳明便随手放在一旁,喝惯了柳家的上好茶叶,一切从头起步的柳府中的普通茶水实在有些难以下咽:“这皇帝也真是的,只赏赐了一座府邸,连点好茶叶都不知道赏赐一点,吝啬。” 听到了柳明志嘀咕的不满话语云清诗主仆二人脸色有些苍白,这个名义亲近实则陌生的爵爷实在有些大胆,竟敢背后数落起天子的不是来了。 云清诗悄悄打量着坐在那里的柳明志,比起以往天香楼之中那些来来往往的富家公子来说算不上太过出众,气质有些慵懒不堪,没有丝毫的贵气所言,就像大街之上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而已。 仔细看来又有一些难以难以言喻的气质,内敛的让人察觉不到,可是不经意的举手抬足之间却又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感觉,非常的奇怪,这种复杂的气质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小家子气跟贵气明明是两种气质,都是从小养成的,很难做出改变,可是偏偏聚集到了一个人身上。 想起昨夜发生在天香楼的事情云清诗脸色便是一紧,自己只不过是听从妈妈的吩咐为客人抚琴唱曲,偏偏有一个满身酒气脸色通红却又气势不凡,穿着打扮贵不可言的中年人拉着自己要跟他的子侄当着众人的目光之下拜堂成亲,纳自己为妾室。 本来似自己这等清倌人最终的命运也不过是成为权贵人家的小妾,云清诗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可是事情突然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有些不知所措,挣脱了那个醉醺醺中年人的手躲避到了一旁。 天香楼身为京城最大的青楼自然有着其后台撑腰,有人在天香楼闹事老鸨子自然不乐意,云清诗可是自己培养了多年的清倌人,才开始接客不到半年的时间就为天香楼挣了四五万两银子了,眼下名头正盛之际怎么能让别人赎身去了,自己岂不是白白的培养了。 纵然要为其赎身也得四五年后,等到云清诗年老色衰,名气不足的时候才可以,于是便去找宋煜要理论一二。 宋煜何等人物,六部之一的兵部尚书,仅仅屈于左相右相之下的从一品大员,会给你一个青楼的老鸨子讲道理,直接甩掉了手中的酒壶:“能嫁给我侄子为妾那是云清诗修来的福分,你还不乐意了,这是不给老夫面子,那就是不给朝廷面子。” 本来见到宋煜一身贵气的模样老鸨子还有些退缩了,想打算息事宁人,毕竟京城这块地方权贵云集,有些人物不是自己一个老鸨能够得罪的,可是宋煜竟然砸了天香楼的场子,那就不能善了了,你嚣张,天香楼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地方。 于是召集了天香楼的打手大打出手,可是一干打手没有一个是宋清的一合之敌,全部被干翻在地,老鸨子无奈不得不借着后台的名头召集了巡街武卫想要给这三个狂徒一点教训。 然而世事无常,没有给宋煜三人教训的老鸨吓得魂不附体的瘫软在了地上,兵部尚书宋煜一品大员,御前总统领五品将军,经过解释之后哪个醉的一塌糊涂,走路都拐弯的少年郎竟然是一位有着爵位的勋贵,这架势别说老鸨了,就连天香楼的后台都不敢马虎,直接吩咐老鸨将云清诗许给柳明志为妾,三百两银子赎身,这点银子就连培养云清诗这些年的本钱都不够挣回来。 可是没办法,谁让这三位爷牛逼哪,巡街武卫掌管京城治安见了三位爷都浑身哆嗦,自己一个青楼老鸨有什么办法。 “别站了了,你也坐下。” “是,夫君。” ps:第五更晚点,要吃饭了。 第259章 刚烈女子 “你算了,还是你先说,这件事情纯属偶然,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柳明志看着神色拘谨的站在一旁的云清诗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依照道理来讲她才是真正的受害人,被宋煜三人强势威压之下不得不委身于自己成为小妾的身份,于情于理是自己三人酒后失德,碍不着人家姑娘家的事情。 无奈的挠了挠头,柳明志心里后悔的跟吃了砒霜一样难受,怎么就听从了宋煜的意见,喝什么鬼劳子的庆祝酒,不然不就没有这件事情了吗。 云清诗坐在石凳之上双手搅在一起:“妾身命薄,自小便如无根浮萍,四处漂泊,好不容易有好心人家收留,最后也是迫于生活不得不被卖身与青楼之中苟延残喘,惶惶度日,夫君怜惜,不弃妾身粗鄙之身纳为妾室,妾身一切都听从夫君的安排。” “停停停,我不是让你在这诉苦来了,我是想知道对这件事你想怎么办,我事先给你说明,我可是有家室的人,根本不可能纳你为妾,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云清诗脸色苍白,神色惶恐的望着柳明志:“若是夫君不愿意将妾身纳为妾室,又何必众目睽睽之下跟妾身拜堂,虽说妾身身份低微比不得夫君身份尊贵,可是若无纳妾之心,又何必羞辱于清诗。” 柳明志叹了口气起身徘徊起来:“这根本就是一个误会,昨夜我喝的不省人事,行为举止全靠着身体的本能,根本没有丝毫的意识,否则我怎么会同意伯父这等荒唐的要求。” 云清诗紧咬着丹唇有些惊慌:“夫君是什么意思?莫非夫君打算将妾身送与别人不成?” 云清诗的惊慌之意不言而喻,小妾说好听点是一房妾室,说不好听的不过是男人的玩物而已,若是得宠或许可以生活的衣食无忧,反之比起寻常的丫鬟也强不到哪去。 而且权贵之间有一个特殊的癖好,喜欢将彼此的小妾互相交换,命好的小妾被换上一两个男人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命苦的小妾或许转手之间就会被换上七八次的主人,有些权贵子弟癖好比较变态一些,小妾的日子也是过得凄惨无比,甚至比不上寻常的下人。 云清诗见到柳明志的神色根本没有丝毫怜爱自己的模样,心里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这种可能,越想越是胆寒,娇躯不由的轻颤起来。 丹唇被贝齿咬出了血迹都没有发觉。 一旁的丫鬟春儿也是茫然且不知所措的看着徘徊不停的柳明志,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莫非小姐还是清白之身便要沦为这些权贵之间的玩物不成。 失神之下春儿不禁嘤嘤悲泣起来。 柳明志心烦意乱的瞪了一眼春儿:“不准哭。” 春儿吓了一哆嗦,连忙用手背擦拭去眼角的泪痕,惶恐的看着面色冷厉的柳明志。 柳明志从怀中取出一张卖身契拍在了桌案之上:“这是你的卖身契,拿着它远走高飞不要再出现在京师。” 云清诗怔然的看着桌案上的卖身契怔怔出神:“夫君,妾身与春儿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自幼学习的只有琴棋书画,出了京师之地只能活活的饿死街头。” “那我管不着,我替你们赎身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至于你们如何生存下去不在我的考虑之内。” “夫君既然不喜妾身,为何要把妾身带出天香楼哪。” “云姑娘,你要我本少爷说多少遍,误会,误会你懂不懂,你若是在拿这件事情说事,本少爷一纸休书休了你。” “妾身无违妇道,夫君若是休了妾身,妾身虽然身份低微却也不是卑贱之人,唯有一死明志。” “威胁我?少爷最不怕别人威胁,连金国皇算了,只是让你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威胁本少爷的,你今天若是真敢以死明志,少爷就给你立碑刻字为我柳家妇人的身份,给你一条生路你不珍惜,你竟然还敢威胁” 砰的一声轻响,柳明志呆呆的看着云清诗的身体从凉亭的支柱之上无力的滑落下来,瘫软在地上,柱子上一溜殷红的血迹直直的流下,云清诗额头处地的地方淌了一大片血迹,覆盖了半块石板。 春儿失神片刻马上扑到了地上将云清诗抱在怀里哭喊起来:“小姐。” 柳明志茫然的看着不知生死的云清诗:“你只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何必如此刚烈哪?” “小姐,你不要吓春儿啊,你快醒醒,小姐呜呜呜呜” “柳四。” 柳四不知从什么地方几个起落之间落在了凉亭之内:“柳叶子弟柳四,拜见少爷。” 柳明志指了指躺在春儿怀里的云清诗:“看看她是死是活?” 柳四闻言也不犹豫,径直把起来云清诗的手腕,片息之间柳四低沉的摇摇头:“少爷,虽有一息尚存,也是命不久矣。” 柳明志神色复杂的看着躺在那里的云清诗,一丝自责感从心底升起,若非自己贪杯,云清诗纵然深陷青楼之中,也不会死的如此之早。 孩子,弱肉强食,世间从来没有什么公平之分,枉做好人最终只会害人害己,老头子的话不禁浮现在了眼前,柳明志咬了咬牙:“厚葬了。” “是。” 春儿神色欲裂的拦在柳四身前:“不准动我家小姐,春儿还以为小姐找了个好人家,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你们这么冷酷无情的恶棍,不但羞辱了我家小姐的名声,竟然还害的我家小姐魂下九幽,春儿咒你们不得好死,像你们这样丧尽天良的人老天爷早晚会收了你们。” 柳明志狠狠的攥着手中的茶杯冷冷的道:“说完了没有,我给了她活路,是她自己非要选择的这条路,事情虽因为我起,却非因为我所终,柳四,你还在等着干什么。” 柳四迟疑了一下,重新向着云清诗走去。 春儿轻轻的用手绢擦去了云清诗额头的血迹,小心的将其放在石板之上,狠狠的瞪了一眼柳明志二人,择人而噬的目光让柳明志有些微微胆寒。 春儿惨烈的一笑:“春儿就算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两个,我要让你们日日寝食难安。” “柳四,拦住她。” 柳四也是被春儿的神色弄得有些愣神,回过神来之后春儿也躺在了云清诗的身旁,额头冒着一丝殷殷鲜血。 柳明志不知所措的退了两步,神情有些恍惚:“柳四,是我逼死了她们两个吗?” 柳四不忍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主仆两人,轻轻的叹了口气。 第260章 人形扫描仪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聚散离别,皆是天意,少爷又何必耿耿于怀哪。”一道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柳明志的茫然心情。 柳明志茫然的转身看向声音的来处,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背着一个古朴的木箱在柳松的引领之下走进了凉亭之内。 嘶,柳明志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的老者,隐隐约约感觉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可是又回想不起来。 柳四上前一步恭敬的看着到来的老者,神色激动:“原来是赛老先生到了,小四还寻思哪,是谁有这么十足的中气,后学之士柳四见过赛神医。” 柳明志明悟的点点头看着神色淡然的老者:“本少爷想起来了,那日在二龙山刀涯海八兄妹与呼延玉比试受了重伤,跟随背刀客刘三刀骑马而来的老者似乎便是老先生了。” 赛华佗淡笑着轻抚胡须:“想不到少爷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柳家供奉赛华佗参见大少爷。”赛华佗扶着药箱单膝跪在了地上。 “老先生快请起来,当初你妙手仁心起死回生救了裴家兄妹一命,今日柳明志请赛老先生再施妙手,救救这两个可怜的女子。” 赛华佗也不迟疑,径直走到了云清诗主仆面前摸起了二人的脉搏,随后用手掰开了二人的眼睛看了看,从药箱中取出一包银针毫不犹豫的插在二人的太阳穴之上。 “童儿。” 一个八九岁的少年走了过去:“师父。” “决明子三钱,连翘一钱武火煎煮三碗熬成一碗。” 柳明志扯了扯柳四的衣袖:“柳四,这么严重的伤口,这位老先生还救得过来吗?” 柳四神色敬仰的看着蹲在那里的赛华佗:“少爷放心,神医赛华佗号称阎王夺命,只要他说能救的人,阎王都收不了,多少柳叶子弟命在旦夕的时候都被赛老爷子妙手回春的救了过来,这两位姑娘想必也没有大忧。” “你不是说已经命不久矣了,怎么现在又说无忧哪。” 柳四尴尬的笑了笑:“在柳四的手里命不久矣,在赛老先生的手里便可无忧,少爷你就等着。” 赛华佗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猛然拔出了二人太阳穴上的银针,二人马上一声轻哼,呼吸逐渐的均匀起来。 赛华佗轻轻的笑了起来收起了银针:“少爷,两位姑娘已经无忧,只要服了老朽的药方,日便可以痊愈了。” 柳明志扒开了柳四径直走到了云清诗二人身边看了起来,二人没有了刚才那种死气沉沉的模样,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看起来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 “老爷子果然是神医妙手,两个生命垂危的人竟然顷刻之间就被老爷子你救活了过来。柳明志佩服至极,老先生的医术果然赛过华佗,不负神医赛华佗的称号啊。” 赛华佗轻笑着摇摇头:“老朽这点小道行算不得什么,少爷言说的缝合之法才是开了一代先河,老朽用此法不知拯救了多少无救之人,少爷功德无量啊。” “老先生,咱们就不要互相夸耀了,分工不同,术业不同,不知老爷子怎么会恰逢时机出现在了京城之中?” 赛华佗眼神一凝,双眼凌厉的盯着柳明志细细打量了起来。 他接到主家柳之安的信件之后便带领药童马不停蹄的赶到京城,以柳之安信中的意思,长子行为举止颇为怪异,似乎被人操控了一般,与先前大为迥异,命他为柳明志做个全面的检查,看看是不是暗中受了什么暗算。 赛华佗猛然抓起柳明志的手腕,随后双眼微眯:“脉搏强壮有力,比起常人来更为熊健,竟然还有内力在体内四处乱窜,恩?还有苗疆的合欢蛊?少爷莫非与苗疆女子同过房,是了,想来是老爷信中提及的那名名为青莲的白莲教持剑女婢的女子了。” 不对啊,合欢蛊的伴生蛊毒痴情蛊也应该在少爷的才是,为何老朽探查不到哪?莫非那名女子没有将痴情蛊种入少爷体内不成? 心脉不稳,原阳泄露了不少,肾气亏损,与女子交合不过两个时辰,赛华佗迟疑的看了看躺在那里昏迷的云清诗摇了摇头,这二位姑娘元阴未泄,分明还是完璧之身,想来是其他女子了。 不对,少爷虽然身体无恙,合欢蛊,还有这股内力都是有益无害之物,为何少爷的脉象有一股神气不稳的感觉。 放开了柳明志的手腕,赛华佗扒开了柳明志的眼睛,眼神一眯,怎么可能会这样,少爷明明体力生龙活虎,为何眼中会有一丝死气若隐若现,现在虽无大碍,他日必成隐患。 可是此等病症老朽从未见过,有些棘手啊。 柳明志拍开了赛华佗的手掌:“老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柳明志还不知道自己钱了之间便被赛华佗做了个全身扫描,而且准确十足,丫的比x光还牛逼。 “少爷,不知你可还记得六年前在柳府湖中划船的事情?” 柳明志眼睛一眯:“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赛华佗陡然神色一寒:“你虽然顶着少爷的皮囊,可你绝不是少爷。” 第261章 天堂地狱 赛华佗的话让柳明志心里一颤,甚至有些恐惧,他体会不到云清诗撞柱而亡那一刻的惶恐,可是他清楚的知道现在自己的心神与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己重生在别人体内,灵魂已经替代了原先的主人,这种事情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就连齐韵都不曾告诉过,居然被面前的神医一眼看了出来。 柳明志有些茫然的看着同样带着惊恐神色的柳四与柳松,这尼玛是古代还是修仙世界,一个人的灵魂换了怎么会是普通人能够看得出来的。 纵然赛华佗号称阎王夺命的神医,也不过是一个肉体凡胎而已。 赛华佗紧紧的盯着柳明志的神色:“瞳孔骤缩,眼神漂浮,你心虚了,你果然不是少爷,你到底是什么人?” 强行镇定下自己慌乱不安的心神柳明志沉静的看着赛华佗:“老爷子,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赛华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捏在手中三根细长的银针:“那么请少爷你告诉老朽一下,六年前在府中的湖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你说出来老朽就相信你是真的少爷。” 柳明志闭上眼眸回忆起来可是六年前的记忆模糊不堪,根本没有丝毫的印象,对于赛华佗赛华佗口中六年前柳府湖中的事情更是没有丝毫的头绪。 不可能啊,关于前身的事情,纵然是十年前儿童时期的事情自己都能回忆个七七八八,六年前的事情不可能没有丝毫的印象,不对,这个老头在诈自己,其实六年前根本没有什么湖里发生的事情。 轻轻地吁了口气柳明志镇定的看着赛华佗几人:“老爷子你在说什么?什么六年前在府中湖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本少爷记得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啊。” 此话一说,赛华佗也是惊疑不定的看着柳明志,他的确在诈柳明志,可是他总觉得柳明志有些不对的地方。 他一生之中见识过太多的东西,柳明志眼睛之中的那么死气做不了假,跟那些自己无能为力救治之下而濒临死亡之前的伤着眼睛中的一模一样。 偏偏他又无法理解为何柳明志的体内为何会气息如云龙翻滚,强健无比,这种有悖常理的事情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赛华佗在原地踱步起来,骤然眼神一亮,冷厉的盯着柳明志:“你真是好心计,老朽差点被你骗了过去,岭南之地开辟不久,毒物遍布,猛兽横行,当地百姓为求自保多会学习各种法子保护己身,岭南有一鬼面宗,号称百变不离其宗,只要被他们易容的人,纵然是及其亲近之人也无法看出来有什么不同,在江湖上令人谈之色变,虽然其武力不高,可是易容成自己人暗下毒手这种防不胜防的法子却令人心慌,不知柳家与之有何冤仇你们要易容成我家少爷的身份,我家少爷又在什么地方?” 柳明志瞪大眼睛盯着赛华佗:“你说我顶着你少爷的皮囊却不是你家少爷是怀疑我易容了?” 赛华佗见到柳明志的反应也有些茫然:“当然了,除了这些还能是什么?你这是自知无路可逃,默认了自己不是少爷的身份?” 柳明志长长的吁了口气,也顾不得身上三百两银子一身的蜀绣直接坐在了凉亭的台阶之上,从天堂到地狱又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真不好受,这种大起大落的事情真的考验一个人的心性。 小爷就是说嘛,这里是一个古代世界,纵然有些超乎常理的武功蛊毒这些东西存在,可是一个普通人怎么会看出一个人体内的灵魂改变了,合着是自己惊慌之下误解了赛华佗的意思,他说着顶着少爷的皮囊却不是少爷本人是怀疑自己被人易容了而非看出了自己的灵魂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赛华佗手中的银针被一股劲气逼直,寒光冷冽:“贼子,快说我家少爷在哪里,否则休怪老朽心狠手辣,老朽救人的本事是有的,可是折磨人的本事也不逊色,乖乖的说出来或许你可能会有一条活路,否则,老朽用银针封锁住你周身一百零八道大穴位,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百虫噬心的痛苦,那时候你会知道什么叫做死是一种奢侈。” 事情既然并非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柳明志也不惧怕赛华佗的威胁,直接从地上起身冷厉的盯着赛华佗:“老头,给家父一声面子叫你一声老先生,你别不知好歹,惹怒了少爷我可不管你多大年龄,打的你在床上修养半年,小爷天天用春药给你当补药用你信不信。” 被柳明志的反应弄了个不知所措,赛华佗有些怔然,这跟自己预料中的情况不太一样啊,尤其是听完柳明志后面的话赛华佗更是打了个寒颤,春药天天当补药用,老朽今年可是八十有三了啊。 不过赛华佗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柳明志身上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多的有些违背常理。 “柳松,柳四,擒住此人,老朽一定要揭开他的庐山真面目才行。” 柳松迟疑的看着赛华佗:“赛老先生,这可是少爷啊,我不敢。” 柳四也有些犹豫不定,目光在赛华佗与柳明志之间徘徊:“老爷子,晚辈看少爷不像是假的啊。” 赛华佗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柳四二人,从袖口中取出一块玉佩:“家主令符在此,柳家弟子若有不从即刻驱除柳家,柳四柳松听令,擒住此人。” “柳松听令。” “柳四听令。” 二人齐齐的盯着柳明志:“少爷得罪了。” 柳明志惊恐的看着嘿嘿发笑冲自己走来的赛华佗局部一紧通体发凉:“老头,及时收手你还有回缓的余地。” 赛华佗搓着手表情笑的像朵菊花一般灿烂,与其鹤发童颜的样貌实在有些不符合,当真是跌落了不少人的眼球,外面有老神仙称号的赛华佗竟然会有这样羞耻的一面:“嘿嘿,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色厉内茬,老朽就喜欢你这种不识趣的后辈,平时为了身份不好找人试验一下新医术,你倒好送上门来了,乖乖的让老朽扎上几针,不要挣扎,你越挣扎老朽越兴奋。哈哈先让老朽看看你的庐山面目,小兔崽子,爷爷待会给你扎针。” “老头,你大爷的,那是真皮。” “呦吼,技术还挺高超,老朽竟然看不出丝毫端倪。” “卧槽,老头,你轻点,那是真头发,真头发。” “粘的还挺结实,头发竟然还带点血丝,竟然也没有异样,佩服,高手啊,倒真是小瞧你了。” “我去你大爷的,那就是真头发,你要干什么,别脱衣服啊,赛华佗你个老玻璃,易容有易容身上的吗,我尼玛,小xx怎么可能换了,老头子,本少爷要杀了你。” 柳四柳松二人趴在石阶上,屁股上数不清的脚印凌乱不堪,二人幽怨的看着双手插在衣袖中蹲在角落里神色尴尬不已的赛华佗。 柳明志手中拿着一根齐眉棍在赛华佗身前来回踱步,柳大少脸色涨红拿着齐眉棍的手都颤抖不已:“老头子,感谢你是耄耋老人,否则小爷一棍子爆了你信不信。” 赛华佗缩了缩脖子,蹲在那里一声不敢回答。 气愤难消,柳明志冲着拍在台阶上的几人上去又是哐哐几脚。 “给少爷滚蛋。” 三人慌不择路的逃离了内院。 “老爷子,你个坑货。” “赛老头,有你这么当前辈的吗?你大爷,你易容易容小xx去吗?少爷忒是仁慈,怎么就没爆了你个老不羞。” “二位,二位,老朽摆酒给你们赔礼行不行,我不是也被少爷揪掉了一把胡子吗。” 柳明志将齐眉棍丢在地上,随意的坐在台阶之上,双手紧紧揉着额头怔怔出神:“竟然是老头子的命令,我哪里出了差错吗?” 第262章 青丝绕指柔 “少爷喝茶,心烦意乱的话就休息会,茶水可以清目明神,这是宋大人让人送来的上好茶叶。” 莺儿依旧一身绿衣,包裹着越来越圆润的身躯,唯一与以往不同的是她的青丝不再是随意的披在肩上,而是用发卡盘起了长发,标准的妇人打扮。 这也是一个鲜明的标志,府中的下人心里跟明镜一般,知道莺儿这个通房丫鬟的身份已经名副其实。 柳明志吹散了茶叶轻轻的喝了一口,味道清新浓郁唇齿留香,果然是好茶。 不过喝完茶水之后柳明志狠狠的冲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液:“呸,丫的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一点茶叶就想把我打发了,要不是他乃是我的伯父,少爷我非得跟他拼命不成。” 听着少爷嘴里不满的话语,莺儿用手掩住樱唇轻轻的笑了起来:“少爷,事已至此,清诗姐姐的事情你要早作打算,不然少夫人来了肯定有你受的。” 柳明志放下手中的茶杯长长的叹了口气:“少爷不是心烦这件事情,韵儿虽然有些爱吃小醋,可是心肠还是善良的,解释清楚其中的问题之后并无大碍,少爷心烦的是另一件事情。” 双手背在身后,柳明志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色怔怔出神。 莺儿也不多问,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什么,轻轻的走到柳明志身边玉臂揽住了少爷的胳膊,将头枕在少爷肩膀之上不再言语。 距离那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六天的时间了,柳明志是寝食难安,从来不曾睡过一个好觉,吃饭也是食之无味。 自从重生为柳明志以来,为了怕被人发现异样,一直贯彻遵循着柳明志原来的性格,嚣张无礼,怕的就是骤然之间的改变会让人察觉出柳明志的改变。 这些日子纵然改变也不过是慢慢的改变,没敢太过激变,竟然还会被柳之安怀疑了,可是自己是哪里让柳之安起疑心了哪? 柳之安现在对自己的疑虑是怀疑什么还是已经确定了自己不是他的儿子,若是试探自己在柳府的时候不是更方便吗,为何会等自己到了京城以后才会派赛华佗过来。 柳明志之所以难受便是因为早已经将柳之安一家人当成了至亲之人,自己的亲生父母,然后陡然间知晓自己的至亲之人竟然对自己有一丝怀疑,这种反差一时之间很难接受。 “少爷,我可以进来吗?”柳松在外面敲响了房门。 “进来!” 莺儿放开了自己的手臂,乖巧的站在了一边,虽然跟少爷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可是在外人面前还是有些放不开自己的性子。 “少爷,老爷来信了,少夫人也来信了。” 柳明志心里一咯噔,莫非柳之安又发现了什么不成。 迟疑了一会还是将手中的书信打开,见到了信上的内容柳明志之前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再也没有了那种身上背负千斤重担的感觉。 原来柳之安只是担忧自己被人替换了身份,或者被人操控了,担忧之下才会让赛华佗替自己诊治一下,并非对自己本人有什么怀疑,赛华佗的事情不要让自己放在心里。 心情舒畅的打开了齐韵的书信,见到信上的内容柳明志脸色苦闷了起来,信上的内容相当简单,没有什么叙述相思的话语,也没有什么指着柳明志喝花酒喝出乱子的话语,只有简简单单的五个字,青丝绕指柔。 “唉,赛老爷子走的早了,不然请教一些养生的法子,肯定比六味地黄丸有用,六位地黄丸再厉害,也不见得比随手扎几针就会让濒临死亡的人复活过来的赛华佗厉害,可惜了。” “少爷,什么是六味地黄丸哪?”莺儿好奇的看着自家少爷,看过信后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柳明志折叠好信件揉了揉莺儿的脑袋:“奥义,六味地黄丸,专克少夫人的青丝绕指柔。” 不满的拍掉少爷的手:“少爷,莺儿已经是是妇人了,不能在摸我的头了。” 看着自觉走出去关上房门的柳松,柳明志嘿嘿笑了起来:“不摸莺儿的头,那就” 隔壁厢房之中,春儿给云清诗擦着祛除伤痕的药汁,听着怪异的咯吱声春儿有些微红:“小姐,那家伙又开始了。” 云清诗面色也是有些不自然,下意识瞥了一眼窗外高高的日头:“好好的擦你的药,少管闲事。” 春儿抿着嘴轻笑道:“小姐,不是春儿多嘴,就算在天香楼的时候,也没有这个时辰就这位爵爷生活也太放荡了。” 云清诗对着铜镜细细的看了看额头已经只有轻淡痕迹伤口松了口气,女子对样貌的看中比之生命来说不差多少,自己若是毁去了容貌,顶着一块骇人的伤疤度日,还不如一死了之了哪。 “比起那些在天香楼个个风度翩翩,举止有礼的公子哥,这才是他们的真实模样,在天香楼不过是为了脸面故作道貌岸然,若真是人品清正秉直又怎么会去天香楼这种烟花之地饮酒作乐。我曾听楼中的姐姐说,他们这些权贵子弟做出白日宣淫的事情不过是信手而为的事情而已。” 春儿有些不乐意:“小姐,春儿就是看不过去而已,论模样,你是京城有名的大美人,论身段,天香楼的姐姐没有一个比得上你的,论才情,你是赫赫有名的才女,除了出身不好,可是你那点比不上莺儿姑娘,那家伙竟然从来没有踏入过你房间半步。”春儿指了指隔壁房中的动静:“若不是亲耳听到,春儿还以为” 听着丫鬟在耳边嘀咕的那句话,云清诗掩住丹唇轻然一笑,轻轻的点了点春儿的额头:“你这丫头,就会嚼舌头根子,这样不挺好吗,非要小姐我被他宠幸失了贞洁才好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春儿晃了晃脑袋:“小姐,春儿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姐身为妾室,身份本来就不高,龙朝向来奉行母凭子贵,只要小姐有了他的骨肉,就再也不用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也不会将来被换来换去成为别人的玩物而已。” 云清诗迷茫的叹了口气:“有个安稳的家我就知足了,一切随缘。” 第263章 商人爵爷 “柳松!” “少爷,小的来了,怎么了?” 翌日早上柳明志一声嚎叫打破了爵府的安宁。 柳明志看着衣架上的一件件衣服揉了揉下巴:“柳松,我是皇帝亲封的爵爷对?少爷没记错?” 柳松疑惑的摸了摸脑袋不知道柳明志又发什么风:“少爷,圣旨可还在厅堂摆着哪,您当然是陛下亲封的爵爷啊,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啊。” “那么我是不是得有官服,是不是得有代表身份的金印,东西哪?就一张不伦不类的圣旨,我就是爵爷了,玩哪?” 柳松好像也明白过来了:“是啊少爷,你没有鱼袋金印,也没有爵爷官服,这到街上也看不出你的身份啊,哪你这爵爷不是屁用没有。” 啪的一声柳松挨了一巴掌:“说,是不是你小子给本少爷私吞了?” “哪能啊少爷,小松对少爷您是忠心耿耿,坚贞不二,小的哪敢私吞你的官服金印,我藏起来又不能穿出来小松藏它也没有什么用处,穿在你身上的时候小的不也是与有荣焉,小松又不是傻子。” “那就是怪事了,皇帝连这么大一座宅子都赏赐了,不至于吝啬一件衣服跟一个铜坨坨。” “小松知道了,真相只有一个。”柳松忽然拍了一下手掌,一副看透了世界本质一般:“一定是付山那个老小子给少爷你贪墨了。” 柳明志看智障一般的看着柳松犹如柯南一样:“他一个老头子,藏少爷的官服干什么?” “那小松就不知道。” 自从进了爵府以来,柳松就感觉自己少爷之下第一亲近下人的地位岌岌可危,以前都是自己帮办少爷的事情,可是自从有了付山之后,柳松感觉自己被少爷冷落了,打入了冷宫,再也不是那个张口柳松闭口柳松的少爷。 这人哪,要不怎么说就是犯贱哪,合着有人帮你分担一下,不把所有的事情让你一个人跑腿,你丫的倒是不适应了,这不是犯贱这是什么。 于是稍微有些腹黑的说了付管家的几句坏话,无可厚非。 柳明志一眼就看出了柳松肚子里的小九九,无奈的摇摇头,暗骂一声贱骨头,也无可奈何。 “去将付管家唤来。” 柳松兴奋的跑了出去:“少爷,马上来。” 果然是马上,片刻之后付山就佝偻着老腰走了进来:“爵爷,你找老奴有什么吩咐?” “付管家,本少爵爷的官府还有金印怎么没有啊,不然的话本爵爷以后如何表明身份哪?” “爵爷,你还不曾到吏部报备,如何会有官服与金印哪?” “嘛玩意?还要到吏部去报备才行?”柳明志完全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他以为所有的物品皇帝都给包办了哪。 “当然了,爵爷有所不知,封爵乃是大事,爵位,府邸,封地,都要到吏部去报备录籍造册,吏部才会给爵爷量身定制官服,授金印。” “挺先进啊,居然还搞出了实名制这一套,果然一个皇朝的运行自有他的独到之处。” “爵爷?”付管家迷惑的看着柳明志,不知道他口中说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没事了,你先退下。” “是,老奴告退。” 付山走后,柳明志随意的穿了一件衣服:“柳松,收拾家伙。” “少爷,要收拾谁去?带棍子还是刀剑?” “滚你大爷的,咱们来京城老爷子在马车上带了多少面镜子?”柳明志感觉在府中没有事情可干,不如在这京城兜售镜子去,挣点零花钱也好啊。 “少爷,总共两大箱子五百面镜子,都用上好的丝绸包裹好了,现在全部放在库房里哪。” “五百面,有点少啊,先试试销路如何,召集下人,咱们做生意去。” “哎,马上好。”柳松也开心的不得了,京师之地,人生地不熟,柳松也不敢出去乱转,在府里早就憋得心里发痒,听到少爷要带着他们做生意去马上高兴起来。 至于柳明志身为爵爷去做生意的事情柳松没有丝毫的诧异,柳家本来就是商人家庭,做个生意而已很正常啊,老本行嘛。 柳明志一脸的无奈,看着紧紧地抱着自己小腿哭的老泪纵横涕泗横流的付管家,不知道的以为自己把他怎么着了哪。 “付管家啊,你放开我,本爵爷就是去卖个镜子你至于要死要活的吗?” 付山泪眼朦胧一脸凄惨的望着自家的爵爷,坚定的摇摇头,死活不肯松开自己的手:“不行,老奴今日就是死也不能放开手,让你去行商贾之事,爵爷,你可是皇帝陛下亲封的爵爷,京城里玄武街的勋贵,怎么能去做生意哪,这不是砸了自己的脸面嘛?” “不是,付管家,做生意咋了,柳家门来就是江南有名的豪绅,本少爷做生意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老奴斗胆问一句,爵爷娶亲了没有?” “娶了啊,怎么了?” “爵爷既然已经娶亲了,封了爵位便是另辟府邸,你是一家之主,老奴决不能让爵爷去卖东西。” 柳明志无奈的蹲在地上:“乖,本爵爷自己都不介意,你怕什么,听话,松开。” “嗯哼,老奴不松。” 柳明志一脸恶寒:“我他吗,付山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你松不松开,本爵爷对你不客气了。” “少爷打死付山,付山也绝不松开。” “服了你了,真是个老倔驴,这样,本爵爷让柳松他们去卖,我在一旁盯着玩乐总可以,你看府里那么多的下人,总要吃喝,库房里一个铜子都没有,不挣点银子咱们一家老小不能喝西北风去,你是管家你比我清楚啊,对不对?” 付管家想了想,将信将疑的看着柳明志:“爵爷你真的不亲自去卖?” “你丫的才去卖,本爵爷是那种人吗?” “好,爵爷说话可要一言九鼎。” “本爵爷的人品那个不说好,在江南本爵爷就是良心的代名词,放心。” 柳松闷笑一声:“不要皮脸。” 终于走出了柳府,付山像送丈夫出门的婆娘一样望着柳大少一行人的背影怔怔出神。 “走一走转一转,不买可以看一看。” “看一看走一走,不买可以瞅一瞅。” “我说好不算好,大家眼光才最好。” “我说妙不算妙,大家一看就知道。” “五百两不算多,郊游到不了南越国。” “五百两不算贵,夫人小姐都实惠。” “五百两真不多,哄了小妾哄老婆。” “五百两不白花,一年四季都用它。” “虽说不是传家宝,姑娘媳妇离不了。” “十年九年不摔坏,可以传给下一代。” “全部五百两,买啥都是五百两。” “老少爷们们,夫人小姐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西域特产瞧一瞧看一看啦。” 柳松一干下人一脸蒙蔽的看着将衣袖扒到肩膀上,张牙舞爪嚎叫着的柳大少,这跟答应付管家的不一样啊。 柳明志看着围在摊子前水泄不通的人群,神色兴奋,没白叫啊。 第264章 云小溪 见到蜂拥而至的人群柳明志是相当的满意,广撒网,大面积捕捞,这些围观的群众之中有一个愿意掏银子买镜子的对于柳明志来说就是赚的。 烧制镜子的材料就那些物件,熟练了之后每一面镜子的成本也就几十文大子而已,卖五百两一面镜子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至于答应付管家的事情,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论起不要脸来,堂堂柳大少爷怕过谁,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脑子有病啊。 至于爵位不爵位的问题不在柳明志的考虑范围之内,爵爷不也得吃喝拉撒,没有银子,爵爷当的都没什么意思。 难道为了所谓的勋贵脸面,自己活活饿死,然后被付山找一块风水宝地埋葬了,立一块名垂千古的石碑,歌颂自己不为五斗米折腰,这丫的才是有病好不好。 “呦,这位大哥看你的精神头绝对是雄风依旧,买一块世间罕有的镜子送给自己的小妾,保证让你度过最销魂的夜晚,来一块,只要五百两。” 被柳明志喊住身着员外服饰的中年人,约莫四五十岁的年龄,也得亏柳明志脸皮厚,否则仅仅这一句大哥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喊得出来的。 你一个二十岁的小屁孩,称呼一个跟你爹年纪相仿的人为大哥,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员外服饰的中年人面色涨红的看着摊位上的镜子,既有见到这种稀世之物的激动,又有被柳明志喊一声大哥的尴尬。 中男人想拿起一面镜子细细打量却又不敢下手,紧张的看着柳明志:“这位小哥,老夫能先看看吗?” “大哥你随便看,摔坏了不要钱。” 中年人小心翼翼的拿着一面镜子,看着镜面里面映射出来的清晰面容,有些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这样清晰的镜子。 “呦,这位小姐姐长得真漂亮,一定是京城中有名的大美人,来一面与美人最配套的镜子,只要五百两银子,你买不了吃亏,你买不了上当。” 人群中一位穿着相当华丽,容貌上等比莺儿还略胜几分的姑娘羞怯的看着摊位上的镜子目不转睛,对于柳明志的话根本没有在意。 一心全部扑在了镜子之上,见到有人已经把玩起镜子,姑娘虽然有些害羞,还是用轻罗小扇半折着容颜拿起了一面镜子翻看起来。 红唇微张,姑娘看着镜子中清晰的人儿一动不动,又是一位沉迷自己倾城的容颜中无法自拔的少女。 见到二人的神色,柳明志心里一喜,这两桩生意十有八九要成而来。 也不去打扰两位贵客,柳明志招呼起来其他人:“老少爷们们,你们还在犹豫什么,不买可以看一看,只有五十面镜子,来早了有,来晚了看都看不到。” 柳明志深知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将镜子的数量压缩在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位置吆喝起来。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人群,生怕不小心打碎了这等稀罕物件不敢上前,听了柳明志的话语之后也不再矜持,个个都拥挤到摊位面前。 到底是京城的百姓,小看了他们口袋中的银子,比起地方百姓,一个个看着衣着朴素的人随手就是一张五百两银票递了过来。 “给我来一面。” “我来两面镜子。” “给我来一面镜子。” “你们小心点,别挤坏了我的镜子,否则跟你们没完。” 柳明志手忙脚乱的接过一张张的银票,然后递出去一面镜子,看着还在发愣的柳松等人柳明志气的大跳:“你们几个憨货,还在看什么,帮忙啊。” 柳松等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帮着收钱卖货。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摊位上的五十面镜子被一扫而空,柳明志怀里也多了一沓银票。 空荡的摊位面前,一阵嘤嘤哭泣的声音传来,柳明志下意识的望去,一个女子蹲在地上掩面而泣,看衣着打扮正是第二个过来买镜子的贵客。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有事好说你别哭啊,在我的摊位前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哪?” 少女泪眼朦胧的看着一旁的柳明志指了指地上一片碎玻璃:“我的镜子被他们挤掉在了地上,没了。” 柳明志顺着瞅过去,果然一块镜子已经碎成了上百个小碎块,折射着刺眼的光芒,想来是少女体质柔软,买了镜子之后根本没有挤出去蜂拥在一起的人群。 “别哭了,看在你是第二个有意向购买镜子的人,本爵爷做主在送你一块镜子。” 少女止住了哽咽,红着眼睛怔怔的看着柳明志:“真的?” “当然是真的,谁不知道本爵爷一言九鼎,就当本爵爷为了回馈新老顾客做的活动,别再哭了,直接送你一面镜子。” 少女也不客气,径直伸出了白内的玉手直直的对着柳明志。 柳明志有些尴尬的看着少女伸出来的手心:“那什么,现在暂时没有。” 一听没有镜子了,少女又泫然欲泣,抽噎的看着柳明志。 “别别别,千万别哭,要不我先把银票退给你,以后你再来买镜子,本爵爷特意给你留一面最好的如何?” 少女倔强的摇摇头:“我现在就要镜子,我不要银票。” “这”柳明志为难的看着空荡荡的摊位,他准备收摊了,不是想要控制镜子流出去的数量,实在是太累了,刚才被挤得差点没喘过来气,镜子的销路已经打开了,肯定会风靡京师,到时候不愁买卖,以后他打算交给柳松等人售卖就行了。 现在他只想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 少女见到柳明志犹豫的模样嘟着嘴巴:“哥哥,我想要镜子。” 柳明志眼眶一红心里一软,出神的望着眼前这个十六七岁左右少女,伸着手向自己要东西的模样像极了前世的妹妹,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直接触及到自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柳明志挤了两下眼睛把那点猫尿收了回去轻轻的点点头:“好,哥哥去给你取。” 回到摊位后面的柳明志将外袍一脱丢在了桌案上:“柳松,带人回去取镜子,再来五十不再来一百面镜子,少爷今天舍命陪君子了,丫的有钱还能不赚了吗?” 柳松迟疑的看着自家脸色涨红的少爷:“少爷,没那么多人手,一百面镜子可不轻啊。”柳松的话不无道理,柳明志烧制的镜子全都是一尺高半尺宽的大小,再小的话就难以掌控镜子的质量,毕竟不是工业机器,手中制作需要相当的技术要求。 “猪脑子,你不会用推车吗?” 柳松走后柳明志喊着少女:“姑娘,一会外面肯定拥挤,你先过这里面来,我待会给你准备一个最好的。” 少女兴奋的点点头:“哥哥,我叫云小溪,你叫什么名字?” 柳明志一愣,他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云小溪这个姑娘一样,却又没有丝毫的印象。 “我叫柳明志,你叫我一声柳大哥就行了。” 少女瞪着两个乌黑的大眼睛愣愣的看着柳明志,眼神中有一丝迷惑,看向柳明志的腰间却发现空无一物,遂收起了眼神。 第265章 关内候 自古以来,人的攀比之心便从未断绝。 男人喜欢比地位金钱,女人喜欢比首饰珠宝。 不出柳明志所料,玻璃镜子卖出去不过小半天的时间,京师各大权贵豪绅家中的妇人小姐们便开始成群的下起了请柬,不如说是一种另类的战术更为合适。 借着各种理由相邀彼此的好友家中聚会,不经意间的展露出梳妆台之上的玻璃镜子。 登时间,名媛贵妇们惊讶羡慕的声音便从未断绝。 权贵豪绅们的府邸之中掀起了一股玻璃镜子的风潮。 “老爷,妾身也要那种玻璃镜子,你是不知道今天杨夫人那种傲气的神色,妾身不依,妾身也要琉璃镜子。” “夫君,今天吴家妹妹竟然取出来一面琉璃制成的镜子,里面的人影清晰可见,妾身也想要琉璃镜子。” “爹爹,雷家姐姐” 于是,但凡京城中权贵勋爵的府邸之间,开始了各种撒娇的声音,无一例外全都是女人,无论是上道六十岁的妇人还是下到七八岁的小姑娘她们之间的话题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一个名字,琉璃镜子。 男人们在甜言蜜语以及各种承诺的幸福中与心疼荷包的的纠结之中走出了家门,踏上了一场寻找琉璃镜子的旅程。 “这不是周员外吗?不在家中好好休养,怎么出门了哪?” “原来是赵员外,别提了,我家夫人跟小妾不知道从哪见到了一种玻璃镜子的稀罕物件,非要我出来买给她们。” “原来周员外也是” “沈大,难得修沐的日子,你不在府中好好的修身养性,怎么出来了哪?” “刘大人,你怎么也出来了?” “难道你也是” “莫非你也是” 李政面色不愉的打量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真是岂有此理,兰妃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这琉璃通透无比,怎么可能当成镜子使用,非说嫣儿有一面琉璃镜子,比铜镜清晰百倍,这不是说胡话吗?朕老夫真是想知道是那个妖言惑众的家伙告诉兰妃琉璃可以当成镜子使用,老夫非得斩了他的脑袋不可。” 周飞细心的打量着街道上一切来往的人群:“主子,老奴好像也听说三公主确实有一面琉璃镜子,乃是宋统领的娘子赠与三公主的,三公主宝贝的连皇后娘娘都不舍得看上一眼。” 李政脸色不愉:“老周,一群妇道人家没有见识过世面情有可原,你十七岁就跟着老夫走南闯北,大风大浪什么稀罕物没有见过,府库里几十块上等的琉璃,哪一个能像兰妃说的那样将人照的清晰可见。” 周飞正想说什么,一个穿着束身蓝袍的汉子走到周飞身边轻声说了起来,蓝袍汉子说完之后便隐入人群之中,周飞眼中闪露出一抹精光。 “主子,内务令史汇报” 李政眉头一皱,静静地看着街上冲着一个地方赶去的人群:“莫非真的是老夫孤陋寡闻了,世上真的有将人的面容照映的一模一样的琉璃镜子?” 周飞打了个手势,马上便有几十名穿着不一,身份各异的的人围在了李政的周围,看似队形散漫,实则攻防兼备,进可攻退可守,将李政身边围了个水泄不通:“主子,是真是假老奴去打探一番便是,主子稍等,老奴去去就回。” 李政摆手拦住了周飞:“慢!” “主子?” 李政轻然一笑,神情莫名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既然世上真的有这种稀世宝物,老夫亲自去瞧上一瞧也无妨。” “不可,主子,前面人员混在,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老奴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吃罪不起,还是先让老奴去打探一番为好。” “这是守卫森严的京城,能有什么危险,老夫当年也是从北疆戍守的武威将军,岂会惧怕这点阵仗不成,不必多言,带路。” 云小溪对着柳松他们消失的方向望眼欲穿:“哥哥,琉璃镜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快了快了,小溪啊,你都问了快三十次了,柳松他们又不会飞,你得给他们一点时间才行啊。” “哦。” 然而说曹操曹操就到,街道之上终于出现了几个推着拖车的身影。 柳明志望着推车旁的云清诗一愣,她怎么来了? “少爷,镜子取来了,要不要摆上?” “先挑一块最好的最大的给小溪姑娘准备好,然后全部摆上,卖完为止。” “是。” 云小溪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镜子欢呼雀跃起来,蹦蹦哒哒的跑到柳明志面前双手紧紧的抓着镜子,生怕一不小心再次摔碎了:“谢谢哥哥,柳哥哥,你家是不是那座宅子?” “你怎么知道的?” “嘻嘻,那你就不用管了,过些日子我去你家做客,小溪先告辞了,谢谢哥哥的镜子。” 看着蹦蹦跳跳离去的云小溪,一股淡淡的温馨涌上了心头,这丫头,跟前世的妹妹真像啊,都是那么古灵精怪,可是再也见不到了。 “路上小心点,注意脚下,不要摔跤了,早点回家别让你爹娘担心。” “知道了,哥哥也是。” 望着已经消失不见的云小溪,柳明志惆怅的叹了口气,亲人的感觉真好。 柳松一干下人开始往摊位上摆着镜子,柳明志迟疑了一下还是望着云清诗:“你们怎么跟过来了?” 云清诗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方才她也帮着推车,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哪干过这等力气活,一两里地的距离就出了一身的细汗:“妾身担心夫君人手不够,就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 春儿胆怯的缩在云清诗的身后,她一直担心柳明志将那日自己说过的话放在心里,见了柳明志一直有种老鼠见了猫一样的感觉,轻轻的喊了一声:“爵爷好。” 既然来了,柳明志也不好将人赶回去,这姑娘的性子多么要强自己算是见识过了,没必要惹出一点无谓的事端来:“你有心了,一会帮着我收钱就可以。” 嘡啷一声巨响打断了柳明志的说话声:“这里谁是掌柜的,谁允许你们在这里摆摊的,交没交地头税啊。” 柳明志一愣,听着这人嚣张的口气心里微微有些怪异,根据剧情来说,一般这样嚣张说话的人都是给主角增添本命光环的存在。 不是主角便是反派,可是比起重生的自己谁还能是主角。 重生近一年了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先前还以为世界是这样的和谐,那种舔着脸上来让猪脚打脸升级的家伙不过是存在于电视剧中,好嘛,今天算是头一次见到了。 柳明志转身看着身后嚣张的声音,这是送经验来了吗? “咦。”见到说话人的模样柳明志一愣,不得不说这家伙长得相当的可以啊,白面小生啊这是,就连自己都自愧不如,按照设定来说一般这样长相的人不该会干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情来啊。 最起码也是长相有违人类三观,惨不忍睹的家伙才适合做这种事情。 白面小生穿着一身浅黑色外衣,后脑勺上别着一把折扇,身后跟着两个家丁模样的下人,白面小生挥了挥手中的短棍重重的砸在了一旁的摊位上:“谁是掌柜的,不知道这条街是关内侯罩着的,收保护税,不然本侯爷砸了你们的摊子。” 云清诗主仆二人下意识的缩在了柳明志的身后。 “少爷,这家伙很嚣张啊,抄家伙不?” 柳明志啧啧两声:“何止是嚣张啊,这凶狠的小奶狗模样,你说他吃人我都相信。” 第266章 黄老爷 白面小生见到柳明志一干人似乎被自己给吓到了,愈发的张狂起来:“到底有没有的主事的人啊,本侯爷在此等了这么久你们就这么干看着?想要在这里摆摊先交一百两地头税,本侯爷保证你们以后生意兴隆,不然” 侯爷?柳明志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白面小生几眼,这个年龄跟自己不差上下的家伙竟然是一位侯爷。 自己是男爵的爵位,比起侯爵可是相差了三个等级来着,此人如此年纪竟然能够封侯定有其不寻常之处,还有一种便是有后台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一时间柳明志倒有些不好拿主意了,看着嚣张不已的白面小生,柳明志有些纠结,莫非刚到京城几天就要跟当地的权贵干上一架不成,可是自己对这位关内侯的身份一无所知,不知道会不会造成什么事端。 柳明志不得不权衡起利弊来。 恩?柳明志有些诧异的看着白面小生后面的两个下人,一般情况下耀武扬威的主都是狗腿子开道,为什么这两个下人跟着堂堂侯爷竟然有一种胆小怕事的感觉。 柳明志不禁仔细的打量起了白面小生,怎么感觉这位侯爷有些外强中干的感觉,最奇怪的这是周围围观的百姓,虽然看热闹是亘古不绝的传统,可是一位侯爷在场依照现在的社会情况来说不说四散而逃,起码不会对着侯爷指指点点才是,柳明志可不会相信京城的百姓已经胆大到不惧权贵了。 柳明志眼珠一转报了一拳:“这位兄台稍等,鄙人马上给你取银子。” 白面小生见到许久不说话的柳明志服软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挥舞着手中的短棍:“快点,本侯爷可没时间等你。” 柳明志蹲在了摊位下面扯了扯云清诗的裙摆,云清诗一愣,脸色一红,看着柳明志冲着自己招手也蹲了下来:“夫君,怎么了?” 柳明志习惯性的将胳膊搭在云清诗的肩膀上,这是前世跟寝室兄弟蹲在广场上看美女留下来的习惯。 兄弟几人抽着烟,拿着易拉罐的啤酒勾肩搭背一蹲就是半个小时,已经成了潜意识的动作。 可是云清诗显然有些不太习惯柳明志的突然亲近行为,脸色红润,身体僵硬不已,尤其是感觉到柳明志的大手在自己肩膀之上的热度心里紧张的砰砰乱跳。 柳明志侧头看了一眼外面双手环抱的白面小生:“云姑娘,你知不知道这位关内侯的情况,给我讲讲。” 云清诗轻轻吁了几口气平复心底的杂念,开始给柳明志讲解起来。 柳明志越听脸色越是复杂,合着自己没有猜错,这位关内侯还真是外强中干的主啊。 历史上自秦国以来便有关内侯这个爵位,关内侯的地位相当尴尬,有爵无邑,只有爵位没有封地,算是一个封赏的虚职而已,论地位比柳明志强上不少,论家业还真不一定比得上柳明志这位新晋的爵爷,起码柳明志有一块通远县的封地。 尤其是龙国这位主关内侯朱润,继承了父辈的爵位,可惜自从大龙立国之后,关内侯一系愣是没有出现过一个像样人才,轮到朱润继承爵位更是凄惨无比,家道中落,空有一座侯爷府邸,府库无银,城外有二十亩良田,颗粒无收。如果不是朝廷每年的那点俸禄,这位主只怕早就饿死了。 偌大一个侯府只有一个老管家以及侯爷朱润还有两个老管家从小收养的孤儿居住,这位侯爷也成了京城中笑柄,不要说权贵勋爵,就是寻常百姓都没有丝毫畏惧的感觉。 “人才,这不是标准的废柴流吗?” 听到云清诗最后一句话柳明志放下心来,这位侯爷也只敢欺诈恐吓一下不知道情况的外地人而已。 松开了搭在云清诗肩膀上的胳膊柳明志拍了拍手掌:“奶奶的,竟然诈骗到本爵爷的头上了,柳松,抄家伙。” 听到少爷的声音,柳松毫不犹豫的从摊位下面抽出几根棍棒,这是柳明志担心有人眼红镜子的利益提前准备好的家伙事,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一些新晋的下人犹豫片刻也抄起短棍将关内侯围了起来,啪嗒一声朱润手中的短棍掉在了地上滚落在一旁,两个下人更是抖如筛糠一般,惊恐的看着柳松等一干下人。 “好你个关内侯,本爵爷还以为你跟谁混的哪,这么狂妄,合着你丫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主,你跟谁混的本爵爷都不怕,公公还是跟着皇帝陛下混的哪,鸡~儿都混没了,上哪说理去,你也算根葱,柳松动手。” 柳松还没有动手,关内侯朱润一下子扑到柳明志脚下紧紧地抱住了柳明志小腿可怜兮兮的看着柳明志:“大哥,我错了,饶了我,小弟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一岁孩儿嗷嗷待哺,千万别动手啊。” 柳松几人迟疑的看着抱住柳明志小腿的关内侯,万一误伤了少爷可就罪过了。 “滚你丫的,你还嗷嗷待哺的孩子,你丫的混到娘子都没有娶上一个你哪来的孩子,有丝分裂啊,要不是知道你的根底差点被你唬住了,现在求饶,晚了,打。” 柳松几人毫不犹豫的丢掉手中的短棍,上去对着朱润就是拳打脚踢,顿时朱润的惨叫声响彻摊位周围。 “最后一百面琉璃镜子,先到先得了,来晚了你就会后悔一辈子。” “清诗银票不要收错了,一定要记得先收钱后给镜子,春儿你帮你家小姐看着点。” “知道了夫君。”云清诗脸色红润额头的香汗也不顾的去擦拭,片刻不停的递着镜子,春儿手中紧紧地攥着银票生怕一不小心就不见了。 “柳松,小五子,你们几个不知道维护秩序吗?有人插队都看不到吗?养你们吃干饭啊。” 柳明志手中端着一个紫砂茶壶坐在推车上指手画脚起来。 “猪头,你大爷的,眼瞎啊,那边缺货了你看不到啊。” 关内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搬着用木箱装好的镜子往摊位上供应。 “大哥,小弟叫朱润,不叫猪头。”关内侯朱润委屈啦的看着在一旁喝着茶水的柳明志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他嗓子现在干都快的冒烟了。 “你还朱润,你自己对着镜子瞅瞅,你那里不像猪头了,麻溜的干活。” 朱润下意识的瞅去,看着镜子里自己鼻青脸肿肥胖了一圈的脸颊欲哭无泪,被胖揍了一顿还被当成苦力使唤,还有比自己混的更差劲的侯爷吗? “这就是琉璃镜子?一面就要五百两?” “当然了,本爵爷还是挣个辛苦钱,这么好的” 啪叽一声,柳明志手中的紫砂壶从手中滑落,看着站在一旁陌生又熟悉的脸孔呆了一下:“臣臣柳明志” 李政一摆手:“黄老爷,周管家。” 柳明志双手耷拉在一旁:“是是黄老爷,周管家。” 第267章 斗地主来了 李政弯腰蹲下从木箱里取出一面绸缎包裹好的镜子翻看了起来,见到镜子中自己清晰的面孔倒吸了一口凉气,若不是提前知道这是镜子早有准备,还真的会被吓上一跳:“果然是稀世宝物,老夫以为自己见识过天下所有的宝物,今日才知道天外有天哪。” “黄老爷掌控四海,俯视万里山河,区区几面镜子怎么能入得了黄老爷您的法眼。”李政都蹲下了,柳明志自然不敢站着,也蹲在一旁恭维起这位天下之主。 没有明了身份之前自己还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再敢装下去迟早得玩死自己。 李政将手中薄薄的镜子放在木箱之上:“大龙内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宝物,哪里来的?” “额,回黄老爷的话,西域胡商从海外番邦之地收购来的,臣小的有幸购得一些,江南之地虽然富饶,还是比不上京城这等龙地,小的就带来了,没想到果然都是识货的主,差点供不应求。” 李政平淡的扫了一眼周围的木箱:“上百面镜子,五百两一面琉璃镜子,半个时辰之内应该可以卖的一干二净,半个时辰就挣五万两银子,你小子可以啊,盐铁税都没有这么高。” 柳明志悻悻的笑了笑:“黄老爷您有所不知,这琉璃镜子还需要不少本钱哪,加上其脆弱不堪,路上再折损一些,小的挣不了几个钱。” 李政扫了一眼拥挤的购买人群眼睛一眯:“哦?不知本钱几何啊?” “额,四百八十两一面,加上路上马车跌宕起伏打碎了不少,小的一面镜子也就挣四五两银子,辛苦钱而已。” 李政面色肃穆,一股无形的压力逼迫在柳明志周身:“恩?多少?” 柳明志身体一颤,额头细汗冒了出来:“四百五十两。” “多少?”李政冷冷的问道。 柳明志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三三百两。” 李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他清楚的明白商人无利不起早的性格,一面这样的宝物就挣十多两银子,这不符合商人的性格。 不过他不知道三百两银子也是一个水到极致的数目,若是他知道这些镜子的本钱只要几十文钱,估计干掉柳明志将镜子收为国有的心都有。 不过纵然如此,也足够李政有些眼红,就算三百两银子的本钱,除去各种成本,半个时辰就挣了上万两银子,这样的能力普天之下能有几人。 李政越发的感觉应该把柳明志这小子安排到户部去,凭这小子的能力,肯定会让国库逐渐的充盈起来。 李政瞥了一眼一旁的大内总管周飞:“老周啊,家中的几位夫人的妆镜也该换换了,既然到了柳公子这里便一事不烦二主,买几面镜子,也算照顾照顾柳公子的生意,毕竟咱们还是有点交情的。” “是主子,不知道买多少面镜子合适?” “十三十面,家人有些多,不能厚此薄彼。” “是。” 周飞淡然的看着柳明志:“柳公子有劳了,准备三十面镜子。” “是是是,小的马上准备,猪头,给黄老爷准备三十面镜子来。” 猪头跑来跑去,李政愣是没有看出来此人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关内侯,他怎么也不敢去想,堂堂侯爷会被打成这副模样。 看着整齐码放好的镜子李政眼睛一眯摸向腰间:“呀,老夫出门太急竟然忘了带荷包了,老周你先替老夫垫上,回去之后老夫再还给你。” 周飞也摸向了腰间:“主子,老奴也忘了带荷包了,要不这镜子以后再买。” 看到李政二人不时瞥向自己的眼神柳明志额头一脸的黑线,他那还能不明白,这位爷根本就没有付钱的打算,纯属就是想买霸王镜。 你说你都是天下之主了,至于心疼这点小钱吗? 心里这样想柳明志却不敢说出来,舔笑着看着李政:“黄老爷能看上小的得镜子是小的的福分,小的那还敢收钱,为了庆祝今日的重逢,小的略表心意,送三十面镜子给黄老爷府上的夫人小姐们使用。” 李政脸色一枕:“这怎么合适,常言道无功不受禄,老夫岂能无端收下你这么多镜子,不合情理。” 柳明志心里发苦,丫的当了xx还想立贞洁牌坊,心是真黑啊:“黄老爷见外了,这是晚辈的一些心意而已,黄老爷一定不要推辞,否则晚辈心里不安。” 李政装作沉思了很久才痛下决心:“好,实在不收的话就显得老夫不近人情了,老夫就不客气了,柳公子多谢了。” “这是小的福分。”柳明志心里痛的跟割肉似得,三十面镜子合起来就是一万五千两雪花白银啊,唉,就当喂狗了。 李政若是知道柳明志心里的想法估计能当场翻脸,就当喂狗了,仅凭这句话就足够将柳大少斩立决。 李政故意不去看一脸肉疼的柳明志:“柳小子,不知道市舶司收了你多少的商税啊,看在你送给了老夫一份薄礼的事情上,老夫让人给你减免一些税收?” 柳明志张着嘴巴看着扫视人群的李政:“啊?还有税收?” 李政义正言辞的看着柳明志:“当然了,朝廷不收税如何养活这么多将士守土护疆,在京城里经商当然要交税了。” 李政说的没错,在京城行商是要交税的,可那都是大型的商铺酒楼客栈才会交税,像柳明志这种小摊位的行脚小贩是不必交税的。 毕竟一般的行脚商人也就挣个糊口的银子,交税的话真的就养活不起一家老小了,可是柳明志的摊位不一样啊。 虽然是个小摊子,可是半天的收益顶的上一座大酒楼半年的收入,李政当然不会放过柳明志这家伙。 柳明志心里苦苦的叹了口气,皇帝分明是来斗地主来了,这是想要狠狠的敲上自己一笔的节奏啊。 “黄老爷,不知道该交几成税银,小的去补交了。” 李政沉吟了一会:“大商铺是四成税收,念在你送了一份薄礼的份上就收你三成。” “啊?税收就要五千两。” 李政面色有些不自然,大商铺的税银也不过二成五,他说四成已经是一个相当大的坑了。 “嗯哼,都是为了国家着想,柳小子你理解的对。” “是。” 第268章 敢叫日月换新天 云清诗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夫君,琉璃镜子卖完了,可是还有这么多的人没有买到,你看?”云清诗下意识盯着地上三十面码放好的镜子,意思不言而喻。 柳明志为难的挠挠头讪笑着看着李政:“黄老爷,小的有个不情之请,要不先把这些人打发了,小的府上还有一些存货,稍后再给你带走如何?这三十面镜子先让这些人买走如何。”看着吵吵闹闹的人群柳明志有些无奈:“不然民情激愤,小的不好处置啊。” 李政眼色一眯竟然还有琉璃镜子,莫名的点点头:“也好,不能坏了口碑,先将这些人打发了便是,老夫等上一等也无妨。” 柳明志心虚的点点头,他总感觉李政的神色没怀好意,看自己就像看一个待宰的肥羊一般。 “猪头,快点摆货。”柳明志又使唤起了一旁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关内侯朱润。 “来了大哥。”朱润也顾不得休息,马上跑了过来。 稀罕之物向来让人心动,片刻之间三十面镜子被抢购一空,云清诗等人松下紧绷的神经,将一沓厚厚的银票送到了柳明志面前。 柳明志心虚的瞥了一眼李政,他总感觉李政想把这些银票据为己有,神色可以掩饰,眼神可是人心灵的窗户。 柳明志猜的没错,就连李政都有些眼热柳明志手中的银票,他虽是一国之君,可是为了北疆将士的饷银不能延误,加上各种赈灾款项,府库早已经缩水的严重,李政亦是一直节衣缩食,每个月的的花费也只有三千两银子,身为一国之君来说少的有些可怜。 五万两厚厚的银票说不心动那是假的,毕竟国库的银子不能随意乱动,李政宫中的内库早就空荡荡的了,五万两银票就是他都很少经手。 柳明志飞速的整理了一下银票,也顾不得去细细算账:“猪头过来。” 关内侯有些畏惧的走上前来看着柳明志有些恐惧,拳脚交加的滋味不好受啊。 看着有些拘谨的关内侯柳明志抽出四张五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跑前跑后的辛苦了。” 柳明志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朱润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虽然差点交恶,可是朱润的心地并不坏,柳明志初到京师,根基全无,虽然朱润这个关内侯有些名不符其实,可是也是一位勋贵,论起人脉来还是比自己要强上不少,结交一下,有益无害。 朱润怔怔的看着被柳明志塞进手中的两千两银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平时几十两银子都过得精打细算,两千两银票无异于是一笔巨款,而且这两千两银票还是一个自己得罪过的人塞给自己。 皇宫给的俸禄一年也不过四百五十两,这两千两银票简直就是朱润从来不曾触摸的天价数目。 关内侯眼眶有些湿润轻轻的咬咬牙:“大哥,谢谢你看的起兄弟,这银票小弟不能要,但是这份情谊小弟收下了,你是第一个看得起小弟的人,小弟知足了,这银票还给你。” 柳明志轻笑着摇摇头:“拿着,堂堂侯爷之尊,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做些的恶霸勾当,偏偏你连恶霸都当不好,真是丢人你可是关内侯,混成这副模样也是没谁了。” “大哥,我”朱润羞愧的低下头。 “先回去,有机会来我家做客,玄武街第七座柳宅便是我的家,随时欢迎。” “谢谢大哥,小弟一定会去的,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大哥,上刀山下火海小弟绝不皱眉头一下,告辞” 李政有些惊愕的看着远去的朱润主仆三人,刚才那个猪头模样的人竟然是那个京城中不成器的家伙关内侯朱润? 朱润的名头李政自然听过,可是他无法想到竟然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看着朱润远去的背影柳明志又抽出五百两银票递给了柳松:“跟小五你们几个分分,今天你们都辛苦了,拿去喝酒。” “谢谢少爷。” “谢谢爵爷。” 看着欢喜不已的几人李政有些发怔:“出手就是几千两,柳小子你可比老夫阔气多了。” “黄老爷说笑了,小的哪能跟您相比,小的只是遵循一个道理,想要马儿跑,首先得喂好草才行,否则就是千里马,空着肚子也比不上寻常吃饱喝足的驽马,琉璃镜子在寒舍哪,小的请黄老爷屈尊光临寒舍。” 李政轻轻的点点头,一边走路一边思索着柳明志的话。 李政端坐在柳府正厅的首位,柳明志整理了一下衣袍:“臣柳明志叩见吾皇万岁万万万岁。” 一干人等愣了一下也马上跪在地上,尤其是云清诗柳松等下人实在无法想到一路上跟少爷说说笑笑的中年人竟然是是当今天子。 老管家付山惊恐之后便是心里偷乐,圣上驾临柳府,这是天大的恩荣,爵爷果然前途无量啊。 柳明志一干人等噤若寒蝉的跪在地上李政手中把玩着扳指冷厉的道:“用朕的金牌篡改朕的圣旨,全天下的人也只有一个,柳明志你好大的胆子。” 还没来得及高兴的几人,马上感觉深陷冰窟一般,爵爷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惹到了圣上不高兴了? 柳明志收敛心神:“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 “好一个罪该万死,这句话朕听了成千上万遍了,可是一个死掉的大臣都没有,不如柳爱卿开个头如何?” 柳明志愕然,这皇帝不按套路出牌啊,更关键的是刚才一路上还和蔼平和的皇帝怎么一下子就变了脸色:“陛下,臣” “怎么?柳爱卿不是想万死吗?” 柳明志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李政,见其神情肃穆,目光冷冽,心里一寒,莫非这皇帝真的对自己动了杀心不成? 既然如此为何他会赏赐自己爵位封地?难到是想麻醉自己的防备之心? 难道今日真的要身首异处不成,不行,韵儿还没有生产,我还没有见过我的孩子一面,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想听一声孩子叫我爹爹,紧紧握住拳头,柳明志下意识的瞥向了挂在一旁桌案上近在咫尺的简易686。 若是皇帝真的赐死自己,自己也只能胆大包天一次,让日月换新天了。 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屋内的人,柳明志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周飞,这家伙应该是个高手,不然不可能成为大内总管。 不过686的威力自己可是让柳一亲自尝试过的,手持精钢盾牌护住全身686都能将柳一轰飞出去,这周飞毫无防备应该防不住骤然之下的袭击。 我不能死,我要听孩子叫我一声爹,这是柳明志心中的唯一念头。 轻轻地挪动身子,柳明志感觉到自己能够伸手将686拿到手中的位置停了下来。 你若真的逼我,柳大胆可就真的大胆一回了。 第269章 臣就是不死 家天下皇权至上,身在当下,柳明志敬畏皇权,可是绝不信服那一套陈腐的观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是魔鬼吗,凭什么啊,只要我行的正走的直,君要臣死臣就是不死。 意识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从来都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或许是身份使然,李政对杀意这种感觉异常敏感,本来还淡然盯着柳明志的皇帝忽然感觉到周身一凉。 坐在皇位多年的他对这种感觉异常明了,这是有人对自己动了杀意了。 李政能够感觉到这股杀机,守护在皇帝身边的周飞不会不清楚这种感觉,毕竟他将多少带有这种危机感的人送进了地狱,不由自主的周飞的手摸进了袖口的短剑,这是他的兵器,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剑。 “柳爱卿,你们先平身。” “谢陛下。” 李政直接越过柳明志将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那种无形的压力让在场的人全都是心底一寒,不敢去直视皇帝的目光。 片刻之后李政收回了目光,这些人的神情根本不像能够让自己感觉到危机的模样,能让自己周身一凉,感觉到杀机的人无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 至于他为何略过柳明志,若是没有将柳明志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他又怎么会如此放心的跟着柳明志进了柳家。 说柳明志手无缚鸡之力都是好的,整个就一肾虚男,根本没有那种能让自己察觉到恐慌的能力。 可惜李政多年来的主官判断难得出现了错误,给他带来危机意识的人不是柳明志本人,他确实没有那个实力能越过周飞的保护让皇帝感觉到心惊,让他感觉到心惊的是那一把挂在桌角之上不起眼的铁管。 李振眼睛微眯,眸子中带着一股威严的气势,他有些诧异,隐藏在周围的内务使竟然没有一个出现在自己的周围,莫非他们没有感觉到这股杀意不成,还是他们已经被人暗中解决了? 李政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周飞,周飞轻轻的摇摇头,李政才舒了口气,内务使并未出现差错,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不成? 李政马上否认掉这个想法,自己的直觉向来很准,正是这种直觉才让自己坐在龙椅之上安然无恙多年,根本不可能出错。 轻轻地走动起来,李政发现那种让自己心惊的感觉已经没有了,莫非是走掉了不成?周飞有意无意的在正厅中转了一圈,然后迷茫的向李政示意已经无忧。 李政自然不会知道,当他让柳明志平身的那一刻,柳明志便自知没有了性命之忧,抱着必死的决心拖家带口的逃离京城的想法也就没有了,鱼死网破的那种杀意自然荡然无存。 李政满腹迟疑的坐到了首位上也不好旧事重提:“柳爱卿。” “臣在。” “你先前说这琉璃镜子乃是你从西域胡商的手中购得,可是西域乃是偏远之地,怎么可能会出产这等我天朝都不曾有过的宝物。” “回禀陛下,臣从西域胡商口中的得知,除了西域三十六诸侯国之外,在极西之地还有海外番邦之国数百之多,甚至” “甚至于什么?” 柳明志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将西方的一些国家告诉李政,他有两个担忧,一是怕这个世界跟原来的世界有些不同,不过自从见到了倭国人酒井一子之后,他猜想纵然有些不同,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其次他担心李政好高骛远,万一知道海外竟然还有那么大的地方,会不会想着挥兵征讨,毕竟自己家边的麻烦还没有解决,又展望西方国家的地盘无异于自寻死路。 柳明志甚至想过,将金国与突厥王三国当权者集合在一起告知他们西方还有很多地盘,没必要盯着脚下这片土地拼个你死我活,不如三国联盟征服世界去。 让西方鬼佬感受一下来自东方的恐惧,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炎黄子孙热血澎湃。 可是也只是想想而已,常言道人心隔肚皮,万一金国或者突厥包藏祸心,对于大军出征的大龙来说无异于是一场灾难。 最让柳明志担忧的便是如何让这三个土着皇帝相信西方有不少的国土,也有不少的国家去等着他们征服。 柳明志不禁想起了那个倭国人酒井一子,他们已经开始海上航行了,看来自己必须要提醒皇帝海上政权的重要性,建造宝船贸易西洋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了,否则一定会拉在西方国家后面,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西方国家有没有造出火炮以及铁甲舰这种跨时代的利器。 否则大龙朝的河山早晚要沦丧到洋鬼子手里。 后世八国联军用坚船利炮打开清朝的大门这段屈辱的历史的记述可谓是历历在目,不能不防啊。 必须得想办法忽悠一个人去西方国家探探路了,可是该忽悠那个倒霉人类前进的探索者踏向那片陌生的土地哪? 因为大龙朝这个陌生朝代的出现,柳明志根本无法依据历史知识推测到西方国家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必须找个人摸着黑前进才行。 猛然间柳明志眼睛一亮,他想到了一个人,了凡和尚,这个家伙虽然年纪轻轻,可是那一次他凭空凝现一座真气佛像的举动柳明志可是记忆犹新哪,这个世界没有玄奘取经的事情,要不要 柳明志打起了鬼主意,要实力有实力,而且还有坚定的向佛之心,踏上印度这片土地的人选非他莫属啊。 “回禀陛下,臣听他们说在海外有一片广大的土地,国土繁多不知几何,有些国家甚至于比大龙还要大上几倍不止。” 李政猛地一拍桌子:“胡说,这天下还有比大龙更大的国家吗?南越诸国已经收为大龙朝的地图,高丽,暹罗,西域等番邦国也年年岁供,等朕励精图治一举收服金国与突厥各部,这天下还有比大龙朝更大的国家吗?朕看他们是坐井观天夜郎自大。” “这,臣斗胆请陛下稍等一下,臣去去就来。” 不知道柳明志想做什么,李政随意的摆摆手,他还气愤在柳明志竟然说有比大龙还要大的国家。 柳明志回到书房开始研磨,找了一块略大的绢布根据记忆画起了世界地图,不过地图上没有标注国家的名字,鬼才知道这个时候西方鬼佬的国家叫什么名称。 仔细的检查一下没有太大的误差之后,柳明志将绢布放在蜡烛上烤了一下,然后在地上踩了几脚,看起来不像是新画的痕迹才收了起来,抖干净地图之上的尘土柳明志满意的点点头,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启禀陛下,臣从胡商手里购得一海图,请陛下过目。” 李政眉头一皱,不明白柳明志口中的海图是什么意思,示意柳明志说明白。 柳明志将手中的地图放到了桌案上看着云清诗一干人:“你们都退下。” 众人早就受够了李政骇人的气势,纷纷松了口气毫不犹豫的退了下去。 柳明志轻轻的扒拉开地图指着一点:“陛下请看,这里便是陛下的万里山河。” 第270章 不知华夏数英雄 李政将信将疑的移驾道桌案前看向了摆放在上面的地图。 本来表情有些不屑一顾的李政瞳孔紧缩,当见到大龙两个小篆字体只占据了整个宏大地图的冰山一角,完全可以说是偏居一偶之地,李政目光冷厉的瞪着柳明志:“大胆柳明志,竟敢妖言惑众,蛊惑君心,论罪当诛。” 柳明志径直跪在了地上:“陛下,臣绝无蛊惑君心之意,陛下坐拥天下山河万里,想必对大龙以及金国与草原两国的地图一清二楚,陛下可以仔细对比一下,若有差池臣愿意以项上人头担保。” 盯着柳明志诚恳的神色李政不得不重新打量起了桌案上的地图,他早就已经将三个国家的疆域记得一清二楚,见到地图上的疆域分界之清楚也有些讶异,虽然只是一个笼统的地图样貌,可是与自己脑海中的地图相比较竟然是八九不离十。 这里是西域诸国?李政弯下腰目不转睛的盯着桌案上的地图一一审视,这是暹罗,这是高句丽。突厥以北不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戈壁滩吗,怎么会标注着沙俄,难道茫茫沙漠以北真的还有一片朕所不知道的疆域不成。 怎么可能,印度的疆域怎么会比朕的天下还要庞大,大海一望无际,海浪滔天,在这种汹涌的海浪之中怎么可能会有一片岛屿存在,倭国就是这片海岛的名字吗?这不是真的,朕不会相信的。 “柳明志,就算你用项上人头担保,朕也无法相信,普天之下竟然还有朕未曾知道的地方,如果你没有办法说服朕,朕顷刻之间便将尔斩首示众。” “回禀陛下,臣自有证据证明这幅地图的真实性。” “讲。” “陛下,始皇帝一统六国,建立了天下大一统的秦国,自号始皇帝,车同轨,书同文,可谓公表千古,可是始皇万年也曾做了一件糊涂事,陛下应该知道臣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政双手背在身后:“生老病死乃是天道使然,始皇妄图长生不老,曾派方士徐福到东海三座仙山寻找长生不老药,可是方士徐福一去便了无音讯,始皇终是驾崩在东巡路上。” “陛下,臣可否起身回话?”柳明志感觉到自己的膝盖已经酸痛的难以忍受。 “起来。” “谢陛下。”柳明志指了指地图之上的倭国:“陛下请看,方士徐福乘船东游,寻找东海三座仙山,可是仙道缥缈岂是徐福一介凡人能够寻找的到的,徐福害怕始皇治罪与他,便找了一座岛屿带着船上的三千童男童女隐居此处,便是这里的倭国。” 李政沉思一会:“如此说来,我汉家儿郎岂不是倭国人的祖宗?” 柳明志嘴角一抽,讪笑了两声:“说咱们是倭国人的祖宗倒也没错。” “仅仅如此朕还是不能相信,你说的这些太过缥缈无踪了。” “陛下可知佛教的来历?” “这跟佛教有什么关系?” “陛下有所不知,这佛教是在大汉时期传入中原,我汉家教派乃是道教,可是不知道为何长久下来咱们非但疏忽了道教文化反而供奉起那些秃驴来了,陛下就不好奇佛教从何而来?” “不是从西域传过来的吗?” “非也非也,陛下请看,佛教便是源于此地,印度,佛祖释迦摩尼便是诞生与此,机缘巧合之下竟然传入了我中原大地。” 李政望着地图上那片比大龙还要大上一倍的疆域怔怔出神。 “陛下,若是还是无法信服,臣还有一事禀报。” “讲。” “数月之前,臣曾在江南之地见到过倭国人乘风破浪远渡汪洋大海来到我大龙之地,可见倭国之人已经可以在海上航行贸易了。” “你亲眼所见?还是听闻此事?” “臣亲眼所见,为了探寻倭国人海船的情况臣还将这行倭国人带到家中做客,可是这些孙贼口风很紧,臣得到的情报寥寥无几。” “大海之上碧浪滔天,全是海水,你探查海船的消息做什么?” “臣斗胆一问我朝水师可曾出过海?航行万里?” “朝廷的水师都在长江黄河江淮之地戍守,出海作甚?” “陛下,海疆乃是国之根本,百年大计,陛下切莫小瞧这波浪滔天的大海,要知道这海里物产丰富,只要有足够的海船出海打捞,可以供应我大龙沿海百姓衣食无忧,顿顿食肉,海鱼味道鲜美,只要晒制成鱼干,不但可以长久保存而不发霉,还可以将海鱼干卖到大龙各地,到时候家有余粮,沿海百姓也可以挣到银钱,海中鱼类繁多,只要善于利用,我大龙朝将再无埃孚遍地,试问三无皇帝继往开来,哪一朝君主能保证国内无饿死百姓的事情发生。” 柳明志的话绝对不是侃侃而谈,就现在大龙朝渔业的发展情况,真的打量打造海船捕捞,海中的海鱼足够全天下的百姓吃上十年。 不过也不能无休止的打捞,生态环境一旦破坏便很难恢复过来。 李政的面色有些红润,柳明志的话直击其心房,作为皇帝谁不想成为继往开来的千古一帝。 “你说的是真的?” “臣愿意立下军令状,只要出海捕鱼,必定使我朝百姓丰衣足食,而且海中鱼类不计其数,一旦商路打开,仅仅税收一项便可为我大龙国库增加两千万两白银左右,陛下,据臣所知,如今国库盐铁税,商税,赋税加在一起也不过是两三千万两白银,商人地位卑贱,臣深有体会,然而商人一旦运作起来,顷刻之间可亡一国。” 李政根本没有听到柳明志后面的话。他的心神全部被两千万两白银这个数字给占据了,眼神中散发着浓烈的欲望,钱,钱,还是钱。 “柳明志,你可知道你再说些什么?两千万两白银是什么概念你知道吗?有了两千万两白银,除了朔守北疆的六卫朕可以马上组建一支三十万兵备齐全的大军,那时候不要说金国与突厥,就算是两国联手朕也能让其顷刻之间土崩瓦解,朕等了三十年一统天下,可是国库无银,无兵可用,粮饷不济,朕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偏偏就是没有银子,朕登基的那一天就异常清楚,打仗打的就是国库,否则一切都是空谈,汉武帝雄才大略北击匈奴,可是没有文景两代积累下来的物资,他拿什么打?战马需要粮草,将士需要粮食,还要抚慰饷银,打仗那就是一个无底洞,朕打不起啊。” “陛下,蛮夷欺汉一时弱,不知华夏数英雄,而今陛下雄才大略有吞并八荒六合之心,囊括九州大地之意乃是我朝之幸,天下百姓之幸。” 柳明志知道皇帝对自己的话已经相信了六成左右只要再告知其海外国家金银遍地,宝石无数。 三十面镜子都不想付钱的李政必然眼红,海上丝绸之路必须打开,后世的柳明志深知里面的利益何等庞大。 ps:再次跟大家说明一声,本书更新时间是每天下午六点。 今天要连夜赶回老家一趟处理点事情只有两更,明天补上。 第271章 二进五出 李政似乎深知税银想要增加的难度,虽然已经将柳明志的话相信了七七八八,可是还是有些不太自信:“柳爱卿,真的能增加两千万两白银的税收?” 柳明志轻轻的颔首,李政这种患得患失欲求不得的心里他自然明白,任谁听了两千万两白银都不会无动于衷,自己同样心动眼热,可是没有办法,想要出海贸易,必须让李政尝到甜头才行,那样他才会坚定不移的支持出海政策。 只要皇帝拍板决定,纵然有些大臣会有异议也无可奈何,家天下的魅力就在于皇权独大。 只要皇帝决定出动航行船队远下西洋,柳家自然也要分一杯羹,应该说很多权势人物都会分一杯羹,皇帝一个人还吞不下这块大蛋糕,不分出一点利益肯定会有很多的麻烦。 到了这个时候,柳家也可以打造商船随朝廷的船队出海航行。 “陛下,臣斗胆一言,若不是臣没有实力打造那么多的海船,否则肯定会自己去组建海船打捞捕鱼,到时候就算给陛下交上大量的商税,臣一年也可以挣到一千万两白银,然而普天之下能够有资格组建大量船队的人只有陛下你一个人而已。” 柳明志适时地给皇帝打了一个激将针,他知道皇帝一定会仔细度量。 李政眼睛一眯,这才想起了柳明志挣钱的能力,他都看好的生意应该不会是空口白话。 公交车的生意李政可是见识过得,百万两银子,足够北疆六卫四卫将士的饷银了,他纵然眼热,身为九五之尊也不能无缘无故对治下臣民巧取豪夺,否则大龙早晚会步了晋朝的后尘。 “陛下,臣说的这些不过只是蝇头小利而已,真正挣钱的地方在这里,只要海船队打造成功,远渡重洋西下贸易,这里的黄金可以让陛下的皇宫堆积如山,就算宫内铺上黄金板砖还戳戳有余,黄金还是其次,陛下,这里可是有大片的土地啊,开疆扩土,旷世明君。” 李政喘着粗气盯着柳明志指着的一块地方:“跟朕说说这边的情况。” 柳明志心下一喜,他知道皇帝彻底心动了,九头牛都别想将其拉回来, “陛下有所不知,这里乃是美洲,据臣从胡商哪里得知的消息,现在这里的人还是一块原始未曾开垦的土地,黄金遍地,香料无数,珠宝更是裸露在地面之上,可是当地的土着人尚未开化,还没有认识到金银珠宝的重要性,那他们当做石头看待,而且这里有一种名为番薯,土豆的农作物,亩产可达二十石,虽然这里的土着不善耕种,可是仅仅食用这些作物的根茎,不发生天灾人祸的情况下极少会有饿死人的事情发生。” “放”李政生生的将放屁两个字收了回去:“胡商最重金银珠宝,他们若是见到了你说的这种情况,金银遍地都是,怎么可能会将这么重要的消息流散出来,据为己有才是人性。” “陛下言之有理,可是陛下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陛下请看,这里的土地完全是一片隔绝与外的地方,想要走陆路根本无法到达,胡商的经商依靠马匹骆驼,就算有船只也不过是三两只小船而已,他们撑开了肚皮装能装多少?就算他们不辞劳苦多跑几次,可是海上航行,危机重重,就算是风平浪静,万里之遥的美洲大陆也足够他们航行半年左右,心有而力不足啊。” 李政细心的看着地图上标注着海洋的地方,果然柳明志指的哪出地方完全被大海隔离,没有陆路可以到达。 “所以你才一直跟朕强调海船的重要性,为的就是可以在海上到达这一片土地寻找金银珠宝?” “陛下,臣方才说了,金银珠宝不过是小利而已,陛下眼中囊括的该是这一片土地。”柳明志指着美洲的版块画了一个圆圈:“陛下,这片土地可以比得上三个大龙朝啊。” 柳明志知道李政应该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李政眼中闪烁着精光,一股狂热的欲望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这里哪?印度,这里的情况如何?” “陛下,印度情况现在臣也不敢妄言如何,不过据臣推测,印度这个地方现在相比也是兵强马壮的地方,否则决然不会将佛教发扬到我中土大地,臣建议先派遣一个人去探探路。了解一下印度的情况,等陛下收复了九州,吞并了金国突厥之地,厉兵秣马十年,探路人也差不多将印度的地方摸得一清二楚,那时候马踏印度,船至美洲,开疆扩土,陛下必定会被万世传颂,功比三皇,德超五帝,那时候才是真正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李政摆摆手:“柳爱卿,朕需要平静平静,你先不要说了,这份地图朕先带回宫中,此时以后再议。” “臣将地图带进京师就是为了献给陛下。” 李政轻轻的扫了一眼柳明志:“念在你给朕献上地图的份上,你先前违抗圣旨的罪名朕就不跟你清算了。” “臣谢陛下开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起来,不要忘了镜子还有税银。” “陛下,臣斗胆向陛下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李政眉头一皱:“讲。” “陛下明鉴,臣为了参加明年的春闱,轻装简从远赴京师,如今陛下赏赐的府邸库房空荡,老鼠都不光顾,臣想将税银折合成镜子,不然的话库房无银,臣连下人的薪俸都发不出来,这些银票臣打算换成银锭放在库房,也好安稳下人,请陛下恩准。” 一面镜子的本钱只有几十文,以后镜子的价格肯定会越来越低,逐渐饱和,相比下来柳明志还是舍不得数千两银子的税收,更愿意用镜子代替税银。 李政意味深长的看了跪在地上的柳明志一会,默默地估算着其中的利弊:“也好,不过镜子始终不能当成银子使用,多送五面镜子如何?” 柳明志心里发苦,这李政就是一个古代周扒皮,非要把自己压榨干净才行。 “就依陛下所言,臣去准备镜子。” “去。” 望着柳大少委屈的背影周飞轻笑道:“陛下,今天你可是让柳爵爷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年少轻狂,不好好磨炼一下终究不是好事,不过你真的以为他的本钱是三百两银子?依朕看也就这个数而已。” 周飞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二百两?” “二进五出,三进七出,商人的惯用计俩而已。” 第272章 立志成王 柳明志在门外看着周飞提着一箱子包裹好的玻璃镜子跟在李政消失在玄武街的街角沉沉的吁了口气,一下子瘫软到了地上。 “唉,本少爷就说不能跟朝廷的人接触,不能跟朝廷的人接触,这才到了几天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本少爷的银子啊。两万两啊,那可不是几百几千两,心忒黑了。” 付山柳松二人慌慌张张的从府中跑了出来,看在瘫坐在台阶上的柳明志急忙过来搀扶。 “少爷,地上凉,坐久了容易肾虚,您快起来啊。” “爵爷你怎么可以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哪,你可是勋贵啊,老奴扶你起来。” 沉沉的哀叹一声:“付管家啊。” “爵爷,你有什么吩咐?” 柳明志惆怅的望着街角:“以后那个人再来了,就说少爷不在家,一定不能让他进门,否则迟早要将咱们家里给搬空不成。” 付管家一脸的雾水,没有明白柳明志说的那个人是什么意思,打死他也不敢去想那个人会是皇帝,皇帝登门这是府上蓬荜生辉的事情,怎么还可能将其拒之门外。 见到付山一脸的迷惑,柳明志抬手指了指消失在玄武街街角的李政二人:“那个人,懂了吗?”说完之后有气无力的走进了府中。 说到底还是心疼钱,柳家家大业大那也是靠本事一分一厘挣回来的。 付管家先是一愣,迷茫的看着玄武街的街道,然后一脸惊恐的看着柳明志的背影抖如筛糠:“老奴也得敢啊。” “少爷,累了,莺儿给你泡了茶,解解渴。” 莺儿恬静的轻笑着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过来。 柳明志这才感觉到自己有些口干舌燥起来,皇帝的气势没有那么好承受的,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气势。 一言掌控生死,一语定义兴衰。 抓起托盘之上的茶壶柳明志连茶杯都不曾使用,捧着茶壶就灌了起来:“莺儿,这些日子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想不想家?” 莺儿抿着嘴低下头轻轻的颔首:“是有点不太习惯,人生地不熟的,干什么都不太方便,只能窝在房里绣点东西。” “没事,水土不服那就克服,没事让府里的丫鬟带你出去转转,老窝在家里会憋出病来的。” “恩恩,莺儿知道了。” 柳明志提着茶壶斜倚在走廊上的木桩之上看着前厅空地上正在练武的安狗儿怔怔出神。 一把雁翎刀在安狗儿的手中虎虎生风,大开大合,颇有力开山河的气势。 这个曾经的打渔郎在柳一的调教之下也越来越气势不凡,已经有了那么一丝武林高手的姿态。 安狗儿心性纯朴稳重,练功的时候从来不会偷奸耍滑,脚踏实地,多大苦痛都能承受,柳一相当的满意这个弟子,也从来不藏私,教的都是真本事。 上天为你关上了一扇门,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安狗儿练功进步神速,加上柳一秘制的补药,安狗儿四个月的时间已经一窥五品高手的门槛。 安狗儿的功夫可是实打实的真本事,而非柳大少依靠身体里的合欢蛊吸收青莲跟齐韵身上的功力充实自身。 现在一股真气在体内乱窜,也不会加以利用,柳大少空有四品的内力,也不过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 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偏偏是这么一个不知上进的性子。 安狗儿手中雁翎刀横过肩膀,手腕用力,脚尖轻点凌空跃起手中刀锋直接砍向了一旁装饰用的山石。 一刀斩实,石头应声碎裂开来,石屑飞溅。 安狗儿用手指摸了摸雁翎刀之上的豁口,遗憾的摇摇头,还是功夫不到家,内力完全不能覆盖在刀刃之上。 “唉,比起柳一师父的功夫还是差远了,明明感觉这一刀可以轻而易举,为什么会砍出豁口哪?” 鼓掌的声音打断了安狗儿的沉思,柳明志哈哈大笑的声音从回廊传来:“江河,可以啊,短短数月能够达到这种境地,柳一那家伙没少跟你开小灶。” 安狗儿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柳明志围着安狗儿转了转:“像你这种人不成为高手简直就是屈才,一心一意的扑在练武之上的人普天之下能有几人,江河你有没有什么梦想?”最后一句话柳明志收起了玩笑的语气,颇为严肃的问了出来。 安狗儿想了想:“大哥,什么是梦想?” “梦想就是你对将来的打算,是成为富豪,还是成为官员,还是成为领兵统将的大将军?做人总要有些梦想才是。” 安狗儿收起了手中的雁翎刀:“大哥,狗儿以前的梦想就是能多打渔,挣很多的银子给爷爷还有些妹妹买上一些属于自己的地,再盖上两间好房子,能让爷爷跟安心衣食无忧,可是爷爷去了,现在狗儿的梦想不知道是什么。” “江河,男儿若无乘风志,空负天生八尺躯,你自小便生活孤苦,也造就了你坚韧不拔的性格,如今你有了更好的,你就没有想做点什么的想法吗?比如跃马扬刀觅封侯?那你勤奋刻苦日日习武的目的是什么?” “保护大哥,柳一师父说大哥你以后会遭受很多危险,狗儿要豁出去一切去保护大哥你的安危不会受到威胁,狗儿现在也正在努力,终有一天我会将所有的危险阻拦在大哥十步之外。” 柳明志欣慰的笑了笑:“江河,你有这份心大哥知足了,可是你不能总为了大哥而活,大哥希望你能活出一个人样,活出堂堂正正的自己,那样大哥才对得起你爷爷的交代,你也应该对你爷爷的在天之灵有个交代,你可以活出自己的模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安江河也可以定国安邦。” 安狗儿憨厚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一丝明悟:“大哥,狗儿曾经做过一个梦,大哥你可不许笑话我。” “哦?什么梦?说说看?大哥怎么会笑话你哪?” “以前打渔累的时候,我在船上睡着了,梦到了有一天狗儿也成了王爷了,鲜衣怒马,光宗耀祖,不过狗儿就是一个打渔郎,做梦也只是做梦而已。” “江河,这不是梦,这就是你心底最真实的梦想,加油,朝着你封王的梦想去努力,你一定可以的。” 安狗儿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雁翎刀,身体微微颤抖,坚毅的看着柳明志:“大哥,狗儿一定会封王,不但要封王,还要成为王爷中的极品,王中王。” 柳明志喝着水的茶壶轻轻一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加油,双汇一定会以你为傲。” 第273章 京城的月亮 柳明志伸了个懒腰看着天上的艳阳,九月多的京城,阳光已经没有那么强烈刺眼的感觉,天气也带上了一丝丝的凉意:“付管家,马车备好了吗?这都十天半个月了,本爵爷再不去吏部报备,估计他们都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爵爷了。” 初到京城的新鲜感柳明志已经体会完了,日日读书的日子更是枯燥无味,陡然想起自己现在还没有去吏部报备,感觉不能再拖了,便有了今日的一幕。 莺儿的脸蛋越来越丰润起来,多了一股妇人的味道,不再显得那么青雉。 拿起一件薄外套给少爷披上:“少爷,天气转凉了,你得注意身体才行。” “离别家乡岁月多,还是莺儿最体贴人了,柳松那个混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这些日子拉着江河整日不见人影,非得把江河带坏了不成。” “少爷,听说你要出门?小松伺候你。”柳松安狗儿打着哈欠眼窝深陷,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从回廊走了进来。 柳明志皱着眉头看着衣衫不整的二人:“你们两个怎么这副样子,昨天晚上作甚了,顶着这么大的黑眼圈都快跟胖胖有的一拼了,不会整夜没有睡觉?” “额!”柳松尴尬的挠挠头,有些不敢直视柳明志:“少爷,小的听说京城的月亮比较圆,这不是拉着江河去见识见识,哪知道京城的月亮何止是圆润,简直是又大又圆润,咱们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这不一下子搞得整夜都没有休息好。” 柳明志鄙夷的看着打着哈欠的柳松,这家伙在江南的时候睡的比谁都早,起的比谁都晚,吃的比谁都多,说他赏月赏了一晚上,打死柳明志都不相信。 而且昨天晚上什么天色柳明志岂会不知道他跟莺儿两人半夜在后院的凉亭野也是在赏月,狗屁的又大又圆润,那阴云一阵一阵的,月亮根本就没出现过多久。 能相信了他的话才有鬼了,而且你家赏月赏的无精打采,眼窝深陷,这明明就是纵欲过度才有的表现好不好。 其次安狗儿整日习武,身强体壮,平日里两三夜不睡觉也没有这个鬼模样。 嘶?柳明志怔然的看着柳松安狗儿二人,这俩货不会拔剑了。 看柳松这个衰样,搞不好是个受。 柳明志神色纠结的看着二人,府上那么多的丫鬟,你们俩怎么就喜欢这个调调哪? “江河,你说,你跟柳松到底做什么去了?” 柳松口花花,安狗儿可不会如此,他是不会对自己说谎的,万一真的发生了同室操戈的事情必须给他们纠正过来。 安狗儿脸色忽然变得张红,欲言又止,不过见到柳明志的脸色看是憨笑了两声:“大哥,柳松带我去凤仙楼了。” 柳松脸色一苦,胆怯的看着自家的少爷,闷闷不语。 “凤仙楼?”柳明志先是迷茫,然后见到二人的模样那还不知道凤仙楼是什么地方,除了青楼能让龙精虎猛的安狗儿变得萎靡起来还有什么地方:“青楼?” 二人脸色苦闷的点点头。 莺儿在一旁脸色微红,暗啐一声色痞,扭着越来越丰腴的腰肢离开了。 柳明志摸了摸鼻子轻轻地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你们俩可以啊,比我还厉害,给少爷讲讲,怎么样,花招多不多?” 柳松见到柳明志没有生气的迹象才松了口气嘿嘿笑道,也不说话,指了指安狗儿与自己的眼窝,意思不言而喻。 那家伙花招何止是多啊,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否则自己二人怎么能弄成这个模样。 柳明志耸了耸鼻子,领悟的笑了笑:“真的又大又圆润?你们两个不会见识的太少了。”柳明志相当的好奇。 男人嘛,老婆再漂亮还是改不了喜欢别人老婆的性子,要不家花没有野花香也不会流传这么久。 当然了,纯粹是抱着欣赏的心态去看待的,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柳明志可以向天发誓,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 安狗儿听了大哥的问题,脸色更红了,一个淳朴的乡下少年郎就这样被柳松给带坏了。 柳松抿着嘴比划了一下无处安放的小手,嘿嘿笑了起来。 “行啦,瞅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放松一下少爷不拦着你们,但是要适可而止,瞅瞅你们俩这个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被狐狸精吸干了哪,最重要的是小心得了花柳,那时候就只能” 柳明志比了一个手刀的模样,二人感觉下体一凉吓了一个激灵。 “柳松,你也到了娶亲的年龄了,柳伯怎么没有给你张罗一门亲事哪?” 柳松只比柳明志小一岁,依照他们父子俩在柳家的地位,说一门亲事实在是小事情而已,直到柳松二人去寻花问柳柳明志才想到柳松竟然还没有娶亲。 柳松纠结的摊开双手:“小少爷没有出生,小松是不能成亲的。” “为什么啊?我儿子出不出生跟你娶妻有什么关系?”柳明志第一次听说自己孩子没有出生,柳松就不能娶亲的事情,这未免有些太霸道了。 “少爷,我爹告诉我” 柳松说完柳明志才明白过来,柳之安还是稚童的时候柳明志的爷爷柳思源也给柳之安安排了一个贴身书童,可是那个书童仗着自己的管家老爹的身份与自己比柳之安痴长几岁的缘故,从来没有将柳之安放在眼里。 人前恭恭敬敬,人后吆五喝六,恶奴欺主,柳之安年幼的时候还不太明白,当其十岁的时候懂得了一些事情,知道服侍自己的下人不过是一条胆大的狗而已。 十岁的柳之安亲自将书童父子二人装在麻袋中乱棍打死,沉入秦淮河喂鱼了。 柳之安当家之后的规矩便是不准贴身下人的儿子比自己的主子年长,否则难免会发生恶奴欺主的事情。 柳远的年龄比起柳之安大上十岁不止,可是柳松的年龄却比柳明志还要小上一岁。 原来柳松还有一个大哥,将近三十岁了的年龄了,膝下也有一子一女生活美满,可是柳远吩咐其在老宅安稳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准踏入柳府一步。 怕的就是引起柳之安的忌惮,生怕自己的童年在长子的身上重演一次。 “原来是这样,本少爷还纳闷柳伯的年龄这么大,你怎么比本少爷还小上一岁,我还以为是穷的娶不上老婆了哪,合着里面还有这样的故事。” “是,不过小少爷马上就要降生了,小松也可以成亲了。” ps:晚上再加一更 第274章 嘤嘤嘤 靖国公府邸坐落于白虎街之上,白虎主杀戮,因而坐落在白虎街之上的府邸多为武勋府邸,皆是大龙声名显赫的武将勋贵居住于此。 靖国公府邸位于白虎街第三座宅子,比起柳明志的男爵府邸国公府邸雕梁画栋,朱墙红瓦,虽然不是富丽堂皇,但是有一种庄严肃穆的威势让人油然敬畏。 府门前站立着十六位盔甲齐全的卫士把守,高大的府门威严耸立,彰显着国公的地位。 “云小溪,你不孝啊,不就是一面琉璃镜子吗?都不舍得送给娘亲,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我容易吗?有你这样当女儿的吗?嘤嘤嘤娘伤心了。” 柳颖故作泫然欲泣的模样,手中紧紧的抓着镜子的一角死活不松开,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分明再说云小溪你个不孝女,白将你养活这么大了。 云小溪头发蓬松衣衫不整,傲人的身材若隐若现,令男人血脉喷张,若不是此刻自己的闺房房门紧闭,云小溪肯定不会如此大胆。 云小溪手中也紧紧地抓住玻璃镜子的一角,无视泫然欲泣的柳颖,双眼中冒着浓浓的火花:“柳颖,你堂堂国公府少夫人,我的娘亲,竟然还跟我一个晚辈小孩子争夺一个琉璃镜子,有你这样当娘亲的吗?想要镜子自己去买啊,强抢闺女的镜子你也干得出来,现在知道你是我娘了,平时逼着我叫你姐姐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您闺女了,自己多大了心里不清楚啊,还姐姐,你也想得出来。” 说着说着云小溪也装作哭泣状看着双手紧紧抓着玻璃镜子的亲娘。 柳颖三十岁出头的年龄,标准的熟夫人,身材丰盈,凹凸有致,比起那些青涩的女子更容易吸引男人的目光。 或许因为争夺镜子的缘故,早上打扮好的妆容也不翼而飞,衣衫半解,某处嫩白更是呼之欲出。 偏偏这样一位倾城容颜的贵夫人此刻竟然一副小孩子的神态:“嘤嘤嘤小溪,娘亲这么青春貌美,你叫姐姐才合适,叫娘亲不是显得老吗?娘这个月的花销全都买了云兰阁的胭脂水粉了,哪还有银子去买琉璃镜子。你就将镜子给娘用一用好不好,三天不不不五天我就还给你了,你难道不相信娘亲的话吗?” 柳颖媚眼横生,特别是这衣衫半解的娇媚模样,若是个男人只怕早就百依百顺起来了,只见云小溪横眉冷对着自己这个长不大的娘亲气愤的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大哥给我买的那么多铜镜你也说就用上两天,结果那,三年啊,整整三年,本姑娘堂堂千金大小姐用了丫鬟三年的镜子梳妆打扮,有时候对着水盆梳妆,你说用上五天,我就得再用五年丫鬟的铜镜,麻溜的撒开,咱们还是亲娘俩,否则本姑娘翻脸不认娘啦。” 柳颖抓着镜子扭动着丰腴的身躯撒起了娇:“嘤嘤嘤小溪溪娘亲对天发誓,真的就用五天,马上还给你,再说了你用娘亲的胭脂时娘亲说什么了吗?” “小溪已经死了,你逼的嘛,娘亲。三年,整整三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得吗?这个镜子我要定了,皇帝都拦不住我,我说的。” 柳颖见到甜蜜攻势没有办法嘟着丰盈的嘴唇,别有一番风味:“你个不孝女,用了我这么多的胭脂水粉,你通通给我还回来,嘤嘤嘤” 云小溪一头黑线的望着自己的娘亲:“柳颖,你今年都三十多了,能不能别整天嘤嘤嘤你多大了,还这么幼稚,知道的你是我娘亲,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我妹妹哪?其次你还好意思说你送给我的胭脂水粉,都是你自己用不了的才送给我的残次品,去年那半盒胭脂差点给本姑娘毁容了,你这是亲娘干出来的事情吗?” 柳颖眨了眨勾人魂魄的媚眼:“真的吗?我真的像你的妹妹吗?原来我看着这么年轻的吗?嘤嘤嘤人家好害羞的啦!” 云小溪嘴角抽搐看着自恋的娘亲:“你可想清楚了,本姑娘上面可是有十七个哥哥的,他们若是知道了你这么欺负我,他们能放的过你?识趣的乖乖松手,咱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否则我十七个哥哥饶不了你。” 云小溪提起来这十七个哥哥语气充满了自豪,威胁着自己的娘亲。 也不知道靖国公的家族基因是不是异常强大,靖国公云阳膝下三子一女,二爷膝下四子二女,二代之中这么多男丁偏偏只有云小溪这么一个女娃降生。 三代家人嫡系之中,只有二公子家长夫人夫人柳颖生下了一个女娃,便是云小溪。 这家伙可把靖国公云阳与云家二爷云逸给宝贝坏了,那是捧在手心里怕摔着了,含在口中怕给化了,云小溪从出生便是及其万千宠爱于一身。 十七个哥哥更是纵横各行各业,科考的科考,从军的从军,经商的经商,更是把自己这个妹妹宠溺的不得了,就差上天摘星星拿月亮了。 云小溪七岁的时候被四皇子李云平因为一个玩具的事情欺负的哭了半天,下人回家告状。 靖国公云阳在西北戍守济州严防突厥东南部落的袭扰,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将边防重任交给了二弟云逸带领三十名亲兵千里奔袭赶到京城,带着云小溪在京城的七个哥哥直接把四皇子李云平吊在校场上抽了小半个时辰。 若不是李政出面求情,靖国公能生生将四皇子吓的闻溪色变。 好在云阳下手有分寸,只是让其受了点皮肉之苦,纵然如此以后的日子里四皇子见到了云小溪也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躲着走。 京师的纨绔子弟更是谈溪色变,知道京城众多女子中除了公主郡主之外最不能招惹的姑娘便是云小溪,就连太子见了面也得和颜悦色。 并非太子惧怕云小溪,实在是云家一门可是太子最坚定的支持人之一,虽然没有当众说明,可是很多人都清楚皇帝有意将云家的小祖宗云小溪选为太子妃。 柳颖吸了吸鼻子:“嘤嘤嘤我还是他们的娘亲哪,我还是他们的伯母哪,他们敢动我一下,我就嘤嘤嘤” 云小溪见到娘亲软硬不吃哭丧着脸:“娘亲大人,我给你钱你自己去买好不好?” 柳颖嘴巴一憋:“嘤嘤嘤我借了你大哥的银子去街上转过了,买不到了。” 云小溪咬咬牙凑到娘亲旁边嘀咕了起来,只见柳颖双眼发出耀眼的光芒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早说啊。” 随即猛地撒开了手中的镜子,云小溪猝不及防直接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疼的直抽抽。 “哎呀,小溪溪你真是不小心,姐姐怎么会要你的琉璃镜子哪。” 说完之后不管一脸幽怨的云小溪,整理了一下衣衫笑呵呵的走出了云小溪的闺房。 下人们听到柳颖的欢笑,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云家的小公主一准是又吃亏了。 第275章 姑姑 “爵爷,吏部的官员脾气大得很,掌握官员升迁任免,考功司更是担负官员政绩风评的重任,性子难免有些傲气,爵爷您性子活跃,一定要收敛一些,您现在根基不稳,一定不要跟吏部的人交恶,否则难免有些心胸狭窄之辈会捅咕爵爷您的坏话。” 从正厅到大门,付管家口中一直就没有停下来,谆谆教诲着自家这位爵爷。 这些日子付管家可是将柳明志的行为举止全都看在眼里,性格活跃,为人平和,这对于府中的下人来说,摊上这么一位好说话的主子简直就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 哪一家的爵爷会将手中的零食递给下人尝尝,并且拉住下人坐下来唠家常,柳爵爷就这么干过。 在家里可以如此,可是在官场上还是如此便是大大的忌讳,官员们最注重个人修养,举止仪态,柳明志这种顽悖的性子定然会与其他的同僚发生不合,也由不得付山不担心,一次一次的劝诫着自家的爵爷。 付山唠唠叨叨个没完,柳明志虽然有些不堪其扰,可是付山话里话间全都是为了自己着想,也只有强忍着性子听完。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付山在京城这个地方活了大半辈子,他的眼界与经历要比自己一个初到京师的后辈宽阔的多,付山这种对主家负责的态度,柳明志从心底里是相当满意的。 虽然有时候真的想将老管家的嘴缝起来,可是习惯了之后不停付山唠叨点什么反而有些别扭起来。 难道本少爷是个抖不成? “小五,替爵爷驾车的重担就交给你了,你可得给我打起精神头,出了差池老朽家法伺候。” 付山对待柳明志尊重有佳,对待小五可就拿起了管家的架子。 小五坐在马车上:“管家您放心,小的一定安安稳稳的把爵爷送到吏部去。” 本来驾车的任务是非柳松这位贴身仆从莫属的,可是柳松昨夜赏月通宵未眠,柳明志担心这家伙疲劳驾驶就让其在家中休息。 柳松哭天喊地的表了一番忠心之后,听从少爷的吩咐,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柳明志,姐姐的小明明,你来京城了怎么不跟姐姐说一声哪?你个小冤家,想死姐姐了。” 这暧昧的话语宠溺的语气,加上酥酥的口吻让柳大少怔然,茫然的转身想要看清说话的主人是谁,仅仅声音就有种让人哆嗦的感觉,自己什么时候招惹到这么一位主了。 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柳大少只感觉眼前一黑,然后脑袋就被捂在了一个温香如玉的地方:“小冤家,几年不见长得这么高了,若不是模样还有些眼熟,姐姐真的不敢认你了。” “大胆妇人,还不快放开我家爵爷。” 云小溪以及三个灰白儒衫的少年额头黑线涌向,纠结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真的好吗? 唔唔唔柳明志不得不挣扎起来,这香软的地方舒服是舒服,可是让人有些喘不出来气,再说了,这谁啊,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被诬栽了怀中,姐姐?自己就是家里的长子上哪里来了个姐姐? 柳颖感觉到侄子的挣扎,也松开了柳明志的脑袋:“小明明,你以前可是最喜欢姐姐抱着你的,你变了,姐姐好伤心,嘤嘤嘤” 柳明志一头黑线的看着眼前的成熟妇人,虽然你有着倾城的容貌,可是嘤嘤嘤这种话语从你这个年段的人口中发出来,不太合适。 越看柳颖的相貌柳明志越觉得熟悉,一抹倩影从脑海中浮现出来,柳明志欣喜的看着柳颖,这种血浓于水的感觉异常强烈:“姑姑,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家?你不是在西北吗?什么时候回的京城啊?” 一连三个疑问,柳明志奇怪的看着眼前的柳颖,按照道理来讲,此刻柳颖应该跟随自己的辜负在济州居住才是,怎么就回到了京师哪。 砰的一个脑瓜碰弹在了柳大少的额头,柳颖一连幽怨的看着柳大少:“小明明你变了,你竟然叫我姑姑,叫的好老啊,人家不依嘤嘤嘤,要叫姐姐知道吗?嘤嘤嘤” 柳明志欲言又止,几欲开口都收了回去,姐姐这个称呼他实在喊不出来,眼前的妇人可是自己货真价实的亲姑姑,叫姐姐总感觉有股子大逆不道的感觉。 而且姑姑你三十好几的人了,总是嘤嘤嘤这样真的好吗? 苦笑了一声柳大少用小拇指挠了挠头皮:“姑姑你就别为难我了,叫你姐姐我哪敢啊,这也太失礼了。” 猝不及防之下,柳明志的耳朵就跑到了柳颖的手中,一手揪着柳大少的耳朵,一手掐着丰腴圆润的腰肢柳颖幽怨的看着柳大少:“小明明,你真的一点都不乖了,姐姐的话都敢不听了,姐姐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姐姐容易吗?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跟你爹一样都是白眼狼。” 明明耳朵火热的柳大少没有丝毫的挣扎,一股反胃的感觉油然而生,脑海中浮现出一次记忆深刻的场景,那是自己六七岁的时候,柳颖用树枝掰成的筷子夹着一粒仙丹模样羊粪递到了自己的手中,告诉自己这是仙丹,吃了可以长生不老,年少无知太轻狂,一把心酸一把泪,柳大少第一次吐得昏天黑地不是因为喝酒,而是自己姑姑的那一筷子啊。 别人说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那是形容辛苦,自己姑姑说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那就是货真价实啊。 强忍着胃里的不舒服,柳大少将脑海中那一段悲惨的记忆封存起来:“姑姑,我错了,饶了我。” “哼,叫姐姐,嘤嘤嘤” “姐姑姑,你干脆杀了我,我真的喊不出来,老头子知道了能活生生的打死我你信吗?姑姑你就别坑我了,给条活路,咱们可是血浓于水啊,你不能逮住我一个人坑不是。” “娘,你就松开表哥,有你这么当姑姑的吗?这还在府门外哪!” 云小溪在远处看着自己表哥凄惨的模样,不得不开口解救起来。 听到这个耳熟的声音柳明志一愣,抬眼望去:“小溪,你怎么云小溪,你是表妹?” 柳明志总算知道那日为何会觉得云小溪有些眼熟了,这是自己的亲表妹,能不眼熟吗? 上次见到云小溪的时候还是一个黄毛丫头,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也难怪柳明志认不出来,主要是前身的脑海中记忆实在是太过模糊,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实在是不敢去相认。 云小溪甜甜的一笑行了个姑娘理解:“云家云小溪,见过表哥。” “别别,千万别这样,咱们都是一辈人,你这样我担待不起。” “云家云大海见过表哥。” “云家云大江见过表哥。” “云家云大河见过表哥。” 三个儒袍青年也走上前来纷纷抱拳行礼。 大海,大江,大河,小溪,柳明志微微一愣,自己这位姑父给孩子取名字还真是随意啊。 “嘤嘤嘤小冤家,你还没说到了京城为什么不来看姐姐哪。” 第276章 跳脱的柳颖 柳明志淡笑着给自己的几个表兄妹一一回了礼节,先不说云家乃是西北盛名已久的家族,仅仅这几个兄妹对自己如此尊重,自己也应该一一回礼。 “付管家,今日去吏部的事情推迟了,本爵爷的姑姑来了,吩咐府里的厨子做几个家常菜,备一些本爵爷从江南带来的好酒,我得好好的陪姑姑吃一顿家常饭。” 付山微微颔首,虽然他更想让柳明志先行去吏部入籍,把身份金印弄到手再回来招待柳颖几人,可是身为下人只能听从主人的吩咐。 柳颖葱白玉指轻轻地点在了柳大少的额头:“算你个小东西还有点良心,知道姐姐来了把公事都推脱了。” 看着半边身子吊在自己胳膊上的姑姑柳明志无奈的吁了口气,这种小孩子脾性实在无法看出她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 “姑姑,大海,小溪,我来为你们引路,去家里坐坐,家中简陋,比不上国公府辉煌豪奢你们可不要介怀才行。” 付山在一旁吸了口凉气,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几位竟然是国公府的人物。 柳颖挽着柳大少的胳膊根本就不曾松开,虽然已经三十岁出头的年龄了可是柳颖保养的异常完美,若不是跟着云小溪几个子女,说其双十年华也不过如此,挽着柳大少的胳膊,二人站在一起若是不知道他们关系的人肯定会称赞一声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 这是亲姑姑,不是杨过小龙女那种姑姑,柳明志一直提醒着自己,虽然血浓于水,可是柳颖如此亲切柳大少还是感觉有些不太合适。 柳颖进入柳家之后上下的打量着府中的布置,简约而不失大气,古朴又不失华丽,虽然小巧,却五脏俱全,比起硕大的国公府,柳颖在这里更能体会到一种家的感觉。 云大海兄妹四人也在打量着府中的一切,更多的是盯着柳明志这个表哥的身影打量,京城中多了一个爵爷少了一个侯爷对他们云家这种位于勋爵最顶端的家族来说不过是小风小浪而已。 惊奇的是表哥从一切商贾子弟的白身一跃成为勋爵权贵,那就值得关注了。 虽然男爵在几人看来不过是爵位的最低端而已,可是云家兄弟十七人若不是仰仗靖国公云阳的庇护,从一介白身一下拥有爵位也难如登天。 大龙朝对爵位的控制相当严厉,没有突出贡献的情况之下军功封爵是最踏实的晋升道路,然而金国与突厥之间虽然多有摩擦,不过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军功封爵这条路短时间之内是无法实现的。 “少爷,你怎么回来了?”莺儿正拿着鸡毛掸子打扫着正厅的灰尘,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去,才发现柳大少被一名夫人挽着手臂走进了正厅。 见到二人亲密的模样,莺儿心神一突,看着柳颖丰腴圆润的身材再瞧瞧自己青色的身躯,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油然而生。 “少爷,您这是?” “莺儿,这位是少爷我的姑姑,后面的几位是我的表兄妹,过来见礼。” 莺儿先是迷茫的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奴婢莺儿见过长小姐,见过几位表少爷,见表小姐。” 柳颖一把松开了柳明志的胳膊,围着莺儿审视了起来,忽然扯住莺儿的腰肢转了一下:“这大屁股,是生儿子的料。”然后捏捏莺儿的脸蛋:“看你这染霞的小脸蛋,姐姐看了都心动,平时小明明没少宠幸你。” “啊?”莺儿嘴巴微张,实在受不了柳颖的热情,神色惊慌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家少爷,脸蛋红扑扑的跟晚霞有的一拼。 柳颖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举止给莺儿带来了多大的震撼,又将手伸进了莺儿的衣襟,满意的点点头:“还凑活,大人不好说,起码饿不着孩子,你娘的眼光不错,是个不错的姑娘,当填房丫头有些屈才了。” 莺儿惊叫了一声,连忙捂住衣服,惶恐的看着柳颖,站在眼前的女子真的是一个女人吗?这行为也太吓人了,比少爷还 柳大少也是脸色窘迫的看着自己的姑姑,无语的揉了揉自己的脸蛋,果然是亲姑姑,这洒脱的性子简直跟自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是这也太跳脱了,造孽啊。 柳明志甚至怀疑自己娘亲端庄稳重的性格却又带着一些小泼辣的性子十有八九是跟自己的姑姑脱不了干系,就算没有全部传染,起码也沾染了一点习气。 轻咳了两声:“莺儿,快去备茶来。” 莺儿急忙点点头,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厅堂,这里太可怕了。 柳明志求助似的望向了云家四兄妹,云家兄妹悻悻的摇摇头,示意自己也没有办法,这是亲娘啊,打不得骂不得,偶尔还得受受气,不过看着自己表哥的神色都带着一丝同情,自己娘亲的性子有时候确实折磨人了一些。 “姑姑,您上坐,大海你们也坐茶水一会就来了。” 柳颖咂咂嘴大马金刀的坐到了首位之上:“小明明,可以啊,比你爹强,韵丫头还怀着身孕,你就把这么一个娇俏可人的填房丫头给收了,哪像你爹那个没出息的家伙,你娘当年怀里的时候,姐姐我给他安排的丫鬟他都不敢碰,不愧是柳家的种,有本事。” 柳大少抿着嘴眯着眼,神色纠结的看着柳颖,姑侄俩聊这些真的合适吗。 云家兄妹几人也是故意望着客厅里的摆设,装作没有听到亲娘的话题。 老大云大海的眼神中更是带着一丝伤感的缅怀,遥记得自己当初新婚大喜的日子,亲娘居然听自己的墙根,一切水到渠成就差马踏中原,一句混小子加油差点将自己吓得不能人事。 新婚大喜,洞房花烛夜就草草了事,比起自己了来,表哥承受的东西不过是毛毛雨,洒洒水而已。 “姑姑,你不是在济州吗?什么时候回到了京城的?若是知道您回了京城,小侄一定会去府上看望您的,还请恕小侄不敬之罪。” 柳颖眼眸中闪露出一抹骇人的精光转瞬即逝,又变成了嘤嘤嘤的模样:“这不是姐姐梦到小明明要来京城了嘛,特意赶回来见你。” 小明明这肉麻的称呼让柳大少浑身不自在,好在这人是自己的姑姑,换了常人柳大少肯定会掀桌子踢板凳,你丫能不能好好聊天。 不过印象中柳颖对自己的宠溺比起老头子夫妇更甚,这是柳颖独特的方式,可以说柳大少前身那种性子之所以如此跟柳颖脱不了干系。 柳颖似乎想起了什么:“老大,把虎胎丸取出来给你的表哥。” 云大海轻轻地颔首,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表哥,这里面是三颗虎胎丸,可以强身健体,活血化瘀,没事的时候吃上一颗对身体又极大的溢出。” 柳明志也不推辞,径直收下放在怀中:“多谢表弟。” “老二,把锦盒取出来。” 云大江取出一个锦盒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是一只上好的山参。 柳颖站了起来:“这是一支十年的山参,姐姐知道咱家不缺这个,不过这是姐姐的一点小心意,你不会嫌弃的对。” “姑姑这是哪里话,姑姑的心意小侄怎么会嫌弃,您就算送根草过来小侄都当它是宝贝。” 柳颖欢快的跳了一下,重新挽起柳明志的胳膊:“姐姐就知道小明明最会体贴人了,可是姐姐必须亲眼见到你把山参放入库房姐姐才相信你真的不介意。” 提起库房二字,柳颖吞了吞口水,眼中浓浓的占有欲让云家兄妹胆寒。 云小溪怜悯的看一眼还不知所谓的柳大少:“表哥,别怪我,我也不想的。” 第277章 千年狐狸说聊斋 府中的库房相当的简单,库房的钥匙又柳明志亲自掌管,管家付山倒是有一把备用的钥匙,但是付山相当自律,没有柳明志的准允,他从来你不曾踏足过库房一步。 吱呀吱呀打开了厚重的大门柳明志用衣摆替柳颖挡住了尘埃,通了一会风才放下衣袖:“姑姑,这是小侄府中的库房,小侄初到京师,库房里也没有备至什么物品,除了一些金银财宝与一些布匹跟以防不测囤积的粮食别无长物,让姑姑见笑了。” 柳颖也不客气,直接大摇大摆扭着丰腴的娇躯走入库房,身后的云家兄妹充满怜悯的叹了口气,想着怎么补偿一下这个傻瓜表哥才好。 柳颖虽然未曾将柳大少当做外人,可是毕竟出嫁云家,云柳两家毕竟是两个家族,有些事情还是分明白的好,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亲兄弟还要明算账。 柳颖见到库房角落里几个打开着的大木箱子,一抹抹亮光反射开来,瞳孔中全是小星星模样,恨不得马上扑过去据为己有,然后不得不强作镇定端着仪态在库房中转了起来。 柳颖手指划过码放好的布匹:“恩,苏绣,蜀绣,都是好布匹,看来你挺舍得在穿着上花银子的。” “姑姑若是喜欢,带上一些添置两件衣服也好。” “算了,姐姐家中不缺这些,怎么屯了这么多的粮食,就你们家这几十口人,三年也吃不完。” “家中有两,心里不慌,万一发生点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也好应个急,反正花不了几个钱。” “恩,不错,高瞻远瞩,比你几个不成器的表弟强,吃啥啥没够,做啥啥不行,小明明也懂得留后路了,姐姐真替你高兴。” “这黑黑的长长的粗粗的是什么吗?怎么还有两个洞?”柳颖拿起一把686对着自己的脸蛋看了起来,最可怕的是手指恰好扣在了扳机之上。 柳明志吓了一个寒颤,一个不注意柳颖怎么就上手了686,这可是要命的玩意,也不顾的别的,直接从背后揽住柳颖一手将其脑袋扒开,一手把握住枪口上扬,远离了柳颖的头部,然后夺下柳颖被扣着扳机的686。 仅仅一瞬间,柳明志夺下686之后才发现自己浑身已经被冷汗打湿,柳颖的身后可是站着云家的四位兄妹,万一柳颖不慎扣动扳机,以686里面的火药量,柳颖的脑袋瞬间就会成为破碎的西瓜,其身后的云家兄妹也会成被喷成筛子。 柳颖转了个身嘟着嘴看着抱着自己的柳明志揪了揪柳大少的鼻子:“小东西,咱们可是血浓于水,你怎么能抱着姐姐哪,你都长大了知不知道。” 柳明志一脸后怕的松开了柳颖,将686小心的放回来原来的架子上,木架之上整齐的摆放着十把大小相差无几的喷子,全部都是装好铜壳火药,枪筒里面装着三十颗铁珠,本来是以防万一来不及装填柳明志特意装好码放在一旁。 可是刚才的事情让柳明志心有余悸,已经打算好了,柳颖走后必须把里面的铜壳退出来,万一发生了失误,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小明明,不就是一个黑管管吗?你怎么额头流了这么多汗?”柳颖半弯着要双手驻在膝盖上好奇的看着柳明志。 “姑姑你不知道,这里面小侄喂养了很多的毒虫,万一飞出来落到了姑姑的脸上那可就是大麻烦了,小孩子能不惊心吗?” 柳颖闻言花容失色,惊退了两步。 “姑姑你还是看看其他的。” 柳颖跟在柳明志身后不时地扫上两眼摆在木架上的686,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毫不起眼的黑管绝对不简单,而且也没有饲养什么毒物在里面,她方才明明看到黑管里面的橙黄色物体,那是黄铜制成的东西,而且柳明志不顾失仪的抱住自己的时候分明心脏极具乱跳,这东西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柳颖眼眸深邃的望着柳明志的后辈,一丝欣慰涌上心头,当年跟在自己身后哭喊的小屁孩也长大了,懂得韬光养晦,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内心了,微微的摇摇头,傻小子,跟你爹比你还是太嫩了点,什么时候你能坐到喜怒哀乐不言于表的时候,你才是真正的长大了。 抿了抿嘴,柳颖蹦蹦哒哒的跳到了一处箱子旁边:“小明明,这里面是什么啊?”说完也不顾柳明志反应没反应过来直接打开了箱子,她必须要知道自己这个侄子到底成长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箱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些乌黑的坛坛罐罐,罐口处被密封着,一根半尺左右的引信拉在罐身。 “小明明,这里面装的不会是酒?” 柳明志轻轻扯开柳颖合上了木箱子:“姑姑猜的不错,是酒,不过储存的年份还太短了,没到打开的时候,以后酒味最好的时候小侄给姑姑您送上几坛去好好品尝一番。” 柳颖眼角下弯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哦既然是酒那就算了,姐姐最不喜欢喝酒了。” “大海,小溪你们几个出去转转,娘有些话想问你表哥。” 云大海四人径直退出了库房,只留下柳颖姑侄两人。 柳颖步步紧逼将柳明志逼到了墙角,俯身凑到柳大少耳边,眼神在686与木箱之上徘徊:“小冤家,记住姐姐的话,有些要命的酒还是不要外露的好,这里是京师不是江南,知道了吗?” 柳明志一愣,眼睛一缩:“姑姑你在说什么,小侄有些糊涂。” 娇媚的白了一眼柳明志:“你爹这些年都教了你什么狗屁东西,真是越大越没出息,记住姐姐的话,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十成把握不要跟姓魏的硬碰硬,再大的仇恨也得给我忍住,听明白了吗?” 柳明志迟疑的看着柳颖,莫非她知道686与土制炸弹的用途,否则她怎么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可是柳之安再三保证过,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会将686这种东西露出来,柳颖是怎么会知道的哪? 穆然,看着近在咫尺的柳颖,柳明志心里一突,柳颖那明汪汪的眼睛犹如一潭深水,深不见底,跟老头子的眼睛简直一模一样,虽然转瞬即逝又变成了嘤嘤嘤童稚的模样,也让柳明志心里发寒。 这个表面毫无心机,时常嘤嘤嘤的姑姑,十有八九又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存在。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非得玩聊斋,也太坑人了。 ps:再次说明一下小弟的更新情况,下午六点左右,平时一天三章,双休日更新五章,那些说小弟缺更的一定要担待一下,我只在双休日五更,时间空余了多加两更,正常上下班三更为准,并非专业写手,时间有限,多多担待。 第278章 奉茶 柳颖玲珑俏皮的外表之下隐藏怎么样的心思柳明志不想去过问,也懒得去过问。 起码他脑海中的认知告诉他柳颖是绝对不会做出危害他的事情,仅此而已他就知足了,柳明志甚至猜想柳颖对自己的宠溺甚至比起几个亲生孩子还要强上几分。 无奈的摇摇头,柳大少只能祈求几位表兄妹不会介怀自己这个表兄抢走了母亲的疼爱就好。 对于柳颖这个千年狐狸说聊斋吓人的主柳明志也只能顺着他来,毕竟在自己的印象中纵然是老头子也没少吃自己这位姑姑的苦头,却又无可奈何。 最让柳之安头疼的是自己的夫人,明明说好的出嫁从夫,偏偏柳夫人在兄妹二人的斗争之中更偏向与自己的小姑子。 不知在书房睡了多少夜晚的柳员外深知自己只怕别想压过自己的妹妹一头了。 柳颖见到柳明志眼神又变成了波澜不惊的模样,揽住了柳明志胳膊:“小东西,那边的几个箱子是什么啊?姐姐可以去看看吗?” “姑姑请来,这个小侄从江南带来的一批镜子,已经售卖出去了一大部分,现在京城之中想必已经掀起了琉璃镜子的风潮,京城的贵夫人大家闺秀不计可数,可是眼下镜子只有五百面,还售出了大部分,只要琉璃镜子的风潮达到了顶端,小侄便待价而沽,想必又是一番不少的收益。” 柳颖拿起一面玻璃镜子,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倾城容貌,深深痴迷,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虽然用了两次女儿的镜子,可是只有自己亲手抓到一面才会感到无比的充实。 爱美这种天性,跟时代年龄绝对没有关系,柳明志眼睛一眯,区区十几年的人参放到桌子上柳明志都不会多看一眼,柳颖身为国公府的少夫人岂会看的上眼,而且未曾出阁之时,在柳家不要说十几年的山参,就算百年野山参柳颖都未必瞧得上眼,想要亲眼看到山参入库是假,想要见到镜子的本意才是真把。 柳颖想必也是“来者不善”的主,不过柳明志并未有丝毫的介意,他是不清楚柳颖身在京城,否则早就派人送上几面过去了。 贵重不贵重倒是其次,相比玻璃镜子能卖出的价值,柳明志更在乎的是亲情,银子柳家不缺,但是也不会嫌多,可是相比下来与亲情一比,镜子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姑姑喜欢?” 柳颖抓着镜子的手根本舍不得放开,猛地点点头:“喜欢,姐姐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镜子哪!” “喜欢就带上几十面,用完了再找小侄要,小侄别的没有就镜子多,先前不知道姑姑在京师府上,否则一定会派人送一些过去。” 柳颖放下了手中的镜子抓住柳大少的脸蛋,鲜艳欲滴的红唇凑到了柳大少的左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小明明真好,还是你最懂得疼姐姐了,爱你呦。” 苦笑着擦拭掉脸上的唇印:“姑姑,我这都快当爹的人了,能不能别这样,我不习惯。” 柳颖掐着腰小奶狗一样凶狠的看着柳大少:“当爹怎么了,不要忘了当年你跟姐姐睡一起的时候,你半夜尿床的布片都是姐姐帮你换的,姐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竟然嫌弃姐姐,嘤嘤嘤姐姐伤心。” 一颗颗黑色颗粒在柳大少脑海飘过,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柳明志讪笑道:“姑姑,能不能不提一把屎一把尿的事情,小侄心里有阴影。” 柳颖一愣噗嗤一笑,恰有百花失色之盛眼,似乎想起了当年自己用羊粪充当仙丹忽悠自己侄子的事情,当初的小屁孩知道了真像的他眼泪流下来,愣是三天没有吃下一口饭,胆汁都吐出来了。 “好啦,姐姐错了,以后再也不提了好不好,给姐姐挑两面好镜子,姐姐要带走,你不会心疼。” “姑姑说笑了,不要说两面小小的镜子,你就算把整座柳府搬走小侄也不皱眉头一下,能让姑姑高兴,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哪?” “算你有良心,不过记住姐姐刚才的话,那些酒跟毒虫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松泄露出去,若是有下人心怀不轨,学学你爹就行,城外的泾河可比秦淮河能盛的多了。” 说到这些柳颖的语气已经有些森严冷冽,哪冷酷的模样让柳大少都不得不打个寒颤,一会精明睿智,一会呆萌可爱,一会心狠手辣,自己的这个不姑姑不但是个千年狐狸,还是一个千面狐狸,六月的天一般,变化无常。 相比下来柳大少更喜欢呆萌起来嘤嘤嘤的姑姑,无有其他,唯安心尔。 “似乎想起了什么柳明志眼前一亮,姑姑你跟我来卧房一趟。” 既然柳颖如此喜欢镜子,卧房里还有一面穿衣镜放着,这是齐韵特意给他准备的,可是柳明志一次都没有用过,莺儿也不怎么使用,摆着也就是一个摆设而已,不如让柳颖带走好了。 想起齐韵跟亲娘的见到镜子的模样,柳大少断定柳颖肯定会喜欢的爱不释手。 柳颖嘟着嘴双眸可怜兮兮的看着柳明志,双手食指逗逗飞起来:“小明明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跟姐姐睡一起了。” 柳明志一头黑线,这姑姑上辈子十有八九是个女流ang转世,这荤段子让自己一个后世经过网络洗礼的人都招架不住。 “我的好姑姑,别闹了,小侄有好东西送给你,保证你会喜欢的。” 果然,不出柳大少所料,以柳大少房间为中心点,柳颖银铃般的放声大笑散射了出去,柳颖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穿衣镜之上:“小东西,刚来京城还没怎么出去转过,让大海不不不大海成家了不合适,让大河带你去天香楼转转,今晚所有的消费由姐姐来买单。” 捧着紫砂壶喝茶的柳大少一声闷哼,茶水从鼻孔中飞溅了出来,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小冤家,感动也不要哭啊,姐姐心疼嘤嘤嘤” 云清诗主仆站在门外举止不安,云清诗更是有些无措的咬着丹唇。 “小姐,爵爷的姑姑到了,你不去拜见一下实在是有些失礼了,进去啊。” 云清诗手指绞在一起:“春儿,我不敢。” “小姐,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你这次避而不见万一落下把柄,以后就更为难了。” “好好。”云清诗接过春儿手中的茶盘莲步轻移,扣了扣门旁。 “进来。” “小媳柳氏云清诗拜见姑姑,姑姑请喝茶。” 柳明志先前以为是下人有事情寻找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极少出房门的云清诗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柳颖微怔,迷茫的看着跪在地上举着茶盘的云清诗用手指碰了碰柳明志:“小东西这是怎么回事?” 柳明志纠结了片刻凑到柳颖耳边轻声解释起来。 柳颖听完之后眉头紧皱的盯着地上的云清诗细细打量,仿佛想要将其看透一般。 见到云清诗双手举着托盘的手已经有些打颤才飘然一笑,自在的坐到了椅子上:“起来。” “小媳谢过姑姑。”云清诗将茶盘放到了桌子上倒了三杯茶水,自己端起来轻轻的喝完一杯才给柳颖柳明志二人奉茶。 柳颖微微一愣,想不到云清诗还知道试茶之后才给自己奉茶,让自己心里安心。 第279章 初到吏部 柳颖轻轻地看着坐在椅子上有些局促不安的云清诗:“你姓云?” 云清诗轻轻颔首:“回姑姑的话,小媳正是姓云。” 柳颖也不说话,柔指轻轻地拨动茶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倏然柳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伸了个懒腰眯眯眼笑了起来:“小明明,姐姐今日乏了,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你的礼物姐姐很喜欢,爱你呦。” “姑姑,家里正准备着饭菜,不如用点东西再走不迟,小侄怎么也不能让您空着肚子回去啊。” 柳颖轻笑着揉了揉自己的小腹摇摇头:“算了,姐姐要保养身材,吃胖了多难看,以后有机会再说。” “也罢,小侄听姑姑的吩咐,以后姑姑再来一定要先打声招呼,小侄也好提前准备。” 柳颖起身:“走,你几位表兄都是急性子,想必早就等得不耐烦起来了。” 云清诗起身行礼:“小媳恭送姑姑。” 望着柳颖二人消失在回廊上的背影云清诗一头雾水挠了挠额头,到底是姐姐还是姑姑?莫非我喊错了不成? “小姐,怎么样,爵爷的姑姑对你的表现满意不满意?”春儿瞪着眼睛期待的看着自家的小姐。 云清诗紧咬下唇茫然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啊?” “娘亲,表哥。” 在凉亭休息的云家兄妹见到二人马上起身行礼。 “久等了,也忘记给你们准备点消遣的零食来。” “表哥,莺儿姑娘都给我们准备好了,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云小溪话还没有说完目瞪口呆的看着回廊上被下人搬过来的穿衣镜,失神的走了过去情不自禁的抬起了双手。 柳明志见到石桌上摆放好的茶水给糕点蜜饯才舒了口气,还是莺儿懂得体贴人,不然自己这个表哥就真的失礼了。 云小溪还没有触碰到穿衣镜的柔腻啪的一声被拍了下去,柳颖掐着腰怒目圆睁的盯着云小溪:“小溪溪你想干什么,这是小明明的送给姐姐的穿衣镜,你可别摸坏了,摸坏了你赔不起的,穿衣镜哦,丫鬟不在的时候再也不用担心衣服穿错了。” 云小溪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娘亲” “叫姐姐。” 云小溪纠结了半天,实在喊不出姐姐两个字,娘亲可以厚着脸皮让自己喊姐姐,自己可没有那么厚颜,抽了两下鼻子,强忍着不舍将头扭向了一旁。 柳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举起自己手中包裹好的五面镜子:“小溪溪看看姐姐手里是什么?” 云小溪羡慕的看着柳颖手中的镜子,幽怨的目光看向了柳大少:“表哥,小溪也要穿衣镜,你还收了我五百两银子哪。” 柳明志一愣这才想起来先前不知道云小溪身份的时候确实收了她五百两银票:“小五,带两个人去莺儿房里将她的穿衣镜搬过来给小溪一块带走。” “是。” “小明明,你偏心,姐姐不依。” “姑姑,再揪耳朵揪掉了。” 柳颖凑到了柳明志的耳边轻声道:“小东西,鸽子肉可是大补的,没事让下人给你炖两只,知道了吗?” 柳明志疑惑的看着柳颖,不知道她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明明聊着镜子的话题怎么突然转到了鸽子的身上。 见到小五带着两个下人将莺儿房里的穿衣镜也搬了过来柳颖一挥衣袖:“小东西,有时间来姐姐家坐坐,姐姐还要在京城待上很久哪。” “是,小侄知道了。” “大海咱们先走,你表哥还有公时要处理,以后有时间再闲谈一二。” “小侄送送你们。” “不用松了,小溪溪这个不孝女抢了你小娘子的穿衣镜你不去去安抚安抚小心晚上上不了床。” 望着柳颖一家人远去的背影,柳明志神色迷惑不解,自己这位姑姑说话云里雾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茫然的四下张望想找到一点灵感的柳明志眼神一缩望着偏院房顶之上的几只梳理着羽毛的鸽子。 自己家什么时候养殖鸽子了,莫非只是路过的鸽子停留在这里休息的,不对,鸽子这种东西相当恋家,极少会停留家别人的家中休息。 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柳明志眼睛一眯:“莫非是信鸽?鸽子肉,鸽肉!柳四!” 柳四不知从哪里出现,飘忽出现在了凉亭之内:“少爷,有何吩咐?” “将房顶算了,没事了,你先退下。” 柳四也不多问,再次消失在了凉亭之内,柳明志望着房顶上的几只鸽子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太瘦了好像吃不到什么东西,养两天或许肉会更多一些。” “爵爷,吏部到了。”小五停下了马车喊了一声。 “唔,这么快?”柳明志钻出了马车,看着眼前气势恢宏的建筑群,他虽然没有去过皇城,可是六部依靠皇城而建,自然不能落了皇城的面子。 吏部,兵部,户部在六部之中比起其他三部来说势大,虽说六部尚书官职相同不分高低,可是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六部之中那一步最为显贵。 吏部掌管官员升迁任免,档案存籍,上到王公大臣,下到黎民百姓,吏部都有存籍,尤其是文武百官更是对吏部敬畏,虽然有御使大夫监察百官,可是御史大夫只有风闻奏事的职责,吏部则是不一样,考功司这个位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对于官员来说就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 户部掌管天下财政,金银财宝,吃穿用度都归户部管辖,那家伙只要没有皇帝圣旨,户部尚书一句没钱可能官员连俸禄都领不到手。虽然文武百官都有自己的产业,也没指着那点俸禄能够起什么大作用,可是大事情上户部的话语权才是最重要,干什么都得要银子,没银子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处使力。 兵部尚书总管天下兵马,虽然没有擅自调动的权利,可是只要没有战事,另行任命统帅,天下兵马都得听从兵部的安排,文官不说,武将最不敢得罪的便是兵部,谁还能不遇上点麻烦,万一兵部使点绊子,援兵迟迟不到,那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至于礼部,工部,刑部三部相比较来说权利就有些不那么显赫了,刑部有大理寺牵制,工部有将作监牵制,礼部有鸿胪寺牵制。 刑部可以审理案件,大理寺可以三司会审,工部掌管器械工具,将作监也可以打造器械工具,礼部掌管各种利益,对外事务还得鸿胪寺处理。 相比较下来,吏部,户部,兵部才是六部之中的大拿部门。 柳明志双手捧着手中的圣旨走向吏部的府衙。 第280章 大闹吏部 捧着圣旨的柳明志尚未走进吏部衙门的台阶便被两个卫士用长枪挡住了去路,其中一稍微年长的守卫冷冷的盯着柳明志:“吏部衙门乃是办公之地,闲杂人等不可擅入。” 想起管家付山在自己出门之时劝诫自己的话柳明志也不好硬闯,不愧是六部之一的衙门,守卫果然森严。 柳明志默默的叹了口气,这还只是六部的守卫便如此倨傲了,那句宰相门前七品官的流言岂不是更甚。 双手捧着圣旨柳明志不咸不淡的看着年长的守卫,既不胆怯也不倨傲:“吾乃江南士子柳明志被陛下赐爵,特意来吏部报备录籍,请这位大哥代为通报一声,凭据在此。”柳明志说完便将手中的圣旨递到了守卫面前。 守卫面色一凝看着柳大少手中的香檀木为柱的圣旨:“这位爵爷稍等,小的马上去通知大人。” “有劳了。” 年长守卫在另一个守卫耳旁嘀咕了几句便走进了吏部衙门,另一个守卫依旧紧紧的盯着柳明志,仿佛他是什么蟊贼一般的人物,生怕他做点什么不良勾当。 柳明志不禁打量了自己的衣着,自己哪里看起来像坏蛋吗?这守卫未免也太过警惕了,不过守卫职责所在,柳明志也不少有什么意见,双手背在身后打量着吏部衙门的建筑。 要不怎么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看着眼前气势恢宏的办公场所柳明志也不由得有些心底发热,这便是男人向往的权利之地。 片刻之后一位三十多岁上下穿着一身浅绿色官袍的中年人走在年长守卫的前面走出了吏部府衙。 穿着浅绿色官袍的中年人颇为倨傲的扫了一眼柳明志:“足下就是来报备录籍的柳爵爷?” “正是,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柳明志虽然有些不爽这位官员的态度,还是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你倨傲一些我装作看不见便是,但是你也别想我对你卑躬屈膝,你虽然是在职官员,本少爷还是爵位在身哪,论起地位来不见得谁比谁差。 若是真的论起地位,柳明志的爵位不知道比起眼前的这位官员高出了几倍,可是京官吗,京城中的大小爵爷不知道见了多少,不要说一个男决,就是侯爵也是一抓一大把,显然柳明志区区男爵的地位并没有让其重视的地步。 “本官吏部主事,稽勋司辖下丁立。” “本爵爷见过丁大人,不知现在可否为本爵爷入籍了?本爵爷还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办,耽搁不了太多的时间。” “可有文书?” 柳明志右手举起圣旨:“在此。” 丁立见到柳明志手中的圣旨微微一愣,其他的爵位册封都是经过吏部拟定之后上报左相审理,然后交由皇帝定夺,皇帝点头之后吏部才会下发一份文书,极少有皇帝亲自下旨封爵的事情,那样的话不符合定制。 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劳苦功高的官员皇帝也会亲自下旨封爵,可是柳明志穿的明明是儒士衣物,并非穿着官袍来报备,怎么也不像是劳苦功高之人。 柳明志?丁立眼睛一眯,莫非是那个胆敢抗旨的柳大胆不成,仔细审视了柳明志几眼,丁立明悟了过来,看其年龄还真敢是那个传闻中的柳大胆,可是他不是太子伴读吗?怎么会被封爵? 丁立身为吏部主事区区六品官员,自然没有资格登足金銮殿位置,自然不知道皇帝当初许下的金口玉言,解除将军饮马的人升官封爵。 可是柳明志并无官职在身,自然只能封爵了。 “柳爵爷请。” “多谢。”柳明志也不客气,与丁立并行一起走进了吏部衙门,他只想早早的办完事情早早的回去,丁立的态度早让柳大少心里窝火了。 走进吏部衙门柳明志才知道外面气势森严的吏部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而已,里面更是让人耳目一新,目不暇接。 不愧是首都,你厉害行了。 “柳爵爷请坐,本官为你录籍之后自然会有差人为你量体制衣,金印也会即刻打制,请柳爵爷将圣旨让本官验看一下。” 柳明志毫不在意的将手中的圣旨递给了丁立,坐在一旁等候。 丁主事坐在椅子上开始润笔,一切完备之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圣旨,见到了圣旨之上的内容丁主事一愣,这圣旨也太儿戏了。 自己从官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圣旨,封爵赐府邸这么重要的事情几句话就搞定了的圣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会是假的?丁主事狐疑的扫了一眼端坐在那里的柳明志,看其有恃无恐的模样不像是假的啊。 重新审阅了一下圣旨,丁主事眼睛一眯,悄悄的将圣旨卷了起来:“柳爵爷稍等一下,本官去去就来。” 柳明志不疑其他以为丁主事还需要去准备什么事情:“丁大人请便。” 片刻之后丁主事脸色阴沉的走进了房间,身后跟着四个手持棍棒的差役,在柳明志愣神之际丁主事伸手一指柳明志:“将这个胆敢伪造圣旨的狂徒拘押起来。” 柳明志忽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目看着丁主事:“丁大人,你这是何意?” 丁主事冷笑一声:“何意?待会你就会知道的,你可真是胆大包天,行骗竟然敢行骗到吏部衙门来。” “你放屁,本少爷什么时候行骗了?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丁主事一挥手:“押起来。” 看着围向自己的四名差役柳大少狠狠的盯着丁主事:“姓丁的,本少爷跟您无冤无仇,你竟然敢阴我,本少爷忍你很久了。” 摸了摸怀中的金龙帝令柳明志犹如打了一针壮胆针,飞速略过几名衙役直接踹向了丁主事。 柳明志虽然不会招式,可是身体里有了四品的真气,哪是一个丁主事一个文弱官员能够抵挡的,猝不及防之下被柳明志一脚踹退了好几步,趔趄的坐到了地上,官帽都滚落在一旁。 “你你想造反不成?”丁主事惶恐的看着柳明志,面色狰狞眼眶欲裂。 几位差役经过短暂的愣神之后也将柳大少擒住,柳明志挣扎了两下凶狠的看着丁主事:“呸,本少爷早就看你不爽了,神态倨傲本少爷忍了,你丫的污蔑本爵爷伪造圣旨这等罪名,什么仇什么怨你要置我于死地?你想弄死我,给你一脸都是轻的!” 丁主事挣扎的站了起来手指颤抖着指着柳明志:“大胆狂徒,圣旨内容不但不符合定制,更没有陛下的龙章宝印,你还敢狡辩。” “你放屁,圣旨乃是宫里的福公公亲自宣读的。” 丁主事走到桌案前一把扯过圣旨横在了柳明志的眼前:“狂徒,圣旨没有龙章宝印就是伪造,伪造圣旨夷三族,还敢殴打本官,新账旧账咱们一块算。” ps:堵车了,久等了。 第281章 奥义 吏部衙门房顶之上,柳四柳七神色紧张的看着被衙役拘押在一旁挣扎不停的柳大少神色担忧异常。 柳七是一个二十七八的白面汉子,只见柳七的手情不自禁的摸向了腰间的朴刀:“四哥动手,无论如何先救出少爷再说。” 柳四一把按住柳七的手腕神色严肃:“小七不可莽撞,这圣旨明明是宫中的太监宣的旨意不可能有假十有八九有什么误会在里面,少爷聪明伶俐自然会有应对的办法,此刻若是动了兵刃那将绝无后路可走,这里不是江南,冲击朝廷重地咱们吃罪不起,不说大内侍卫云集,就算是巡街武卫冲上来战阵一摆你我也绝对没有反抗的余地。” “那怎么办?我看这姓丁的家伙没藏好心思,万一少爷有恙咱们都会被老爷处置,老爷利落点还好些,没什么痛苦,若是她的手段你比小弟清楚。” “不要慌乱,我想想。” 丁主事摸着疼痛难忍的腹部狰狞的看着被衙役的架住的柳明志:“伪造什么不好,竟然敢伪造圣旨,本官将你就地正法都没有任何问题。” “呸,姓丁的,让小爷死个明白,到底是谁让你来害我。”柳明志一口唾液吐了丁主事一脸,这圣旨明明是福公公宣的旨,宋煜也看过,怎么可能是假的,丁主事这么做肯定是有什么人在后面指使,否则无冤无仇不可能会给自己按一个伪造圣旨的大罪,伪造圣旨夷三族,不但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就是柳家也会受到牵连。 若是真是坐实罪名李政也有了对柳家动手的理由,一箭三雕,丁主事背后的人好毒的心机。 丁主事恶心扒拉的擦拭掉脸上的唾液:“死到临头了还敢这么嚣张,本官看你就是反叛朝廷的乱贼,来人,将这个胆敢伪造圣旨,殴打朝廷命官的逆贼就地正法。” 四名衙役直接拉扯着柳明志往外面的空地走去,柳明志有些慌了,被几人架着连怀里的金龙令都没机会取出来:“姓丁的,没经过审理你就要公报私仇,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丁主事一举手中的圣旨:“证据确凿,假圣旨在此,本官就算到了金銮殿也毫不畏惧,斩了。” 其中一个衙役娴熟的踢在柳明志腿弯处,猝不及防之下柳明志一下子跪倒了地上,其中一个衙役毫不犹豫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刀高高的扬起。 柳明志神情惶恐:“吾命休”一阵破空声传来,四名衙役全都静止不动,只有眼珠子乱转闪过一丝惊慌。 随即四颗铜钱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响了起来,滚落到了一旁,摸了摸自己的头还在脖子之上,柳明志沉沉的喘着粗气,然后眼眶通红的挣脱衙役的束缚狠狠的瞪向了丁主事。 啪嗒一声丁主事手中的圣旨滑落在了地上,惊慌失措的倒退了几步,身体贴在了房强之上才发现退无可退:“大胆逆贼,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吏部衙门,京师重地,你若敢胡来,本官一定上报” “小爷上报你个奶奶,你他娘的都想弄死我了,小爷还怕这里是吏部衙门,接小爷一拳从天而降的拳法,如来神拳。” 惊了心神的丁主事被早就被怒火攻心的柳大少一拳头撂倒在地上,趴在地上哀嚎起来:“你大胆竟然” “如来神脚。” “逆贼” “猴子摘桃。” “嗷嚎”丁主事捂着不可言语的部位在地上打起滚来:“逆贼本官” “黑虎掏心。” “哦吼乱臣贼子你不得” “呸,你他奶奶的,你都想弄死我了,还叨叨没完,说,谁指使你想要陷害与我,你我第一次见面就敢给本少爷按上夷三族的罪名,本少爷睡你老母了。” 丁主事鼻青脸肿的一手捂着下体一手捂着胸口来回打滚,柳明志下手的地方全部都是最让男人心寒的地方:“大” “行,你还挺有骨气,小爷佩服你的硬骨头。”柳明志吐了口吐沫在手心之中搓了搓:“小爷看你的菊花是不是也跟骨头一样硬,奥义,千年杀。” “啊”丁主事一声幽远的惨叫之后直接昏死了过去,也惊动了吏部衙门的其他官员,纷纷放下手中的文书走出了办公的房间。 柳七手中的佩刀乖乖的躺在吏部衙门的房顶之上,好像一根无人问津的小草一般,柳七本人这时双手捂着后庭,脸色狰狞的看着在丁主事身上擦着手的柳大少。 “四哥,这得多疼啊,不会废了。” 柳四握着铜板的手也微微颤抖着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丁主事,猴子摘桃他还能接受一些,江湖上素有打架先踢裆,赢下第一场的说法,可是这千年杀实在是实在是一大妙招啊。 柳四看向自己手中的铜板,若是用铜板来这样出其不意的一招,想必没有哪个人能受得了,越想柳四越觉得可行,琢磨起了柳大少的手法,越琢磨脸色越亮,下意识的将目光瞥向了一旁的柳七,大有当场试验一下的意思。 柳七感觉到什么地方隐隐一凉,惊恐的看着柳四:“四哥,你什么眼神,你可别乱来啊,咱们可是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兄弟。” 柳四悻悻的笑了笑收回了目光,可是千年杀的手法却仿佛种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一样,挥之不去。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在吏部行凶,简直是目无王” 柳大少对吏部的官员完全没有了好感,见了面什么都不问,先来一句大胆,吏部是你家开的吗? 此时柳明志早已经将付山的话完全抛之脑后,什么不可以肆意妄为,不可以得罪吏部的官员,先前柳明志还真的将这句话放在了心里,是故丁主事神态倨傲的对待自己的时候自己也强忍了下来,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小爵爷,得罪六部之一的大佬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可是眼下吏部的官员都已经打算弄死自己了,还讲什么狗屁的规矩,丫的小爷规规矩矩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挣着自己的小钱钱,一没得罪你,二没有造反作乱,你上来就想搞掉我三族,我还能忍得了。 柳明志心里也是突突,自己进京真正得罪的人除了庆王一人别无他选,可是宋煜言辞凿凿的确保自己没有问题不必担忧,除了庆王还得罪了谁了哪? 莫非是魏狗?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进京赶考的士子如过江之鲫,自己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再说了自己跟魏永尚未达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他也没有不要上来就绝自己的根啊。 “小爷大胆你奶奶个腿,孙贼,报上名来。” 第282章 横躺吏部 吏部尚书杜成浩雷霆震怒的看着一动不动站着的四名差役以及躺在地上衣衫凌乱鼻青脸肿的丁主事,神情骇然莫名。 竟然有人胆敢冲击吏部衙门,吏部衙门的位置可就是建在皇城旁边,武卫只要一声令下便可以将吏部衙门包围的水泄不通,如此重地竟然有人胆敢在此行凶,不但冲击朝廷重地,还敢殴打朝廷命官,两条罪状随意一条都够此人死上一万次。 杜成浩看着一身儒袍打扮的柳大少神色严厉:“本官乃是吏部尚” “上,上,上你大爷,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反正都是罪,小爷非要把吏部掀个底朝天不成,接本爵爷一招从天而降的拳法。” 吏部尚书杜成浩尚未报出名号柳明志便一边咆哮着一边冲了过去:“降龙十八拳,完活不打折。” “哦”四十多岁的吏部尚书杜成浩抱着不可描述的位置同样像个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打滚。 “呸,小爷说是拳法你就相信,活该你躺在地上,孙贼报上你的名号。” 兵部尚书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打滚,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窝深陷,眼球之中血丝闪现,可见这一击到底是何等厉害,虽不致命,却让人痛不欲生。 柳七抽了抽鼻子:“四哥,不是说是拳法吗?为什么少爷用的会是猴子摘桃?莫非猴子摘桃还有比的称号?小弟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柳四纠结了半天总结出一条结论啪的一下抽在了柳七的后脑勺:“傻x学着点,这就叫兵不厌诈,打架的时候喊出上三路的名字却攻击其下三路,防不胜防,妙啊,简直太妙了,精辟,简直太精辟了。” “可是四哥,躺在地上的人穿着的好像是紫色官服,不能低于三品了,你确定没事?” 柳四皱了皱眉头:“待会万一无法控制先带走少爷出城,只要出了城咱们” “千年杀,来宝贝。” 一声惨叫让柳四柳七二人再次打了个寒颤,望着神色狰狞眼眶血红的柳明志柳七担忧的道:“四哥,少爷不会惊神之下走火入魔了?” “大胆,你是什么人,还不快放了杜大人束手就擒。” 礼部左侍郎陶成华看着已经有些陷入癫狂的柳明志以及躺在地上神色欲裂的吏部尚书杜成浩,侍郎办公的地方比较尚书的房间有些稍微偏僻,自然来的有些晚了一些。 “陶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堂堂吏部衙门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礼部右侍郎孙文瀚在左侍郎陶成华脚后也跟了过来。 “孙大人,本官也是一头雾水,衙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衙役全都没有赶来,武卫为何没有一个到场?” 包括柳明志在内一干人全都不知道,吏部衙门之内所有的衙役全部如同一尊雕塑一般的站在原来的位置,除了眼珠子轮转之外,体不能动,口不能言,每个衙役的脚下都有一枚滚落在地的铜钱。 左侍郎陶成华轻移到户部尚书杜成浩身边,将其扶到了一旁,然而余痛未消杜成浩依旧面色发青的蜷缩在地上:“你是何人,为何要对我吏部衙门发难,守城武卫马上就到,你若束手就擒还能落个全尸,否则武卫一到定让尔尸骨无存。” 柳明志狠狠的看着左侍郎陶成华:“怎么着小爷都是一个死呗?小爷到底哪里得罪吏部了,你们要置我于死地?” 吏部左右侍郎一头雾水的看着柳明志,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这位小兄弟,你若有冤情吏部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听本官一句话,切莫一错再错,否则定然万劫不复。” 柳明志手指握的啪啪作响:“左右都是个死,你们让我死的不明不白,我就让你们陪葬,来宝贝,接小爷一击从天而降的掌法。” 左右侍郎看着步步紧逼的柳明志惊慌的后退了几步,他们向来修身养性,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不要命的家伙:“大胆” “九阴神爪,忏悔宝贝。”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侍郎再次佝偻的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起来,实在想不到会遭受这等厄难。 “千年” “住手,柳小子你在干什么?还不快住手?” 一行约莫十几人穿着各种服饰官服的人跑了过了,有老有少,皆是惊恐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吏部尚书杜成浩与左右侍郎陶成华孙文瀚几人,喊住柳明志的正是吏部员外郎赵丰收,他一眼便认出了柳明志的身份,毕竟在江南的时候他没少跟柳明志打交道,认出柳明志也不意外。 双手合十变换成千年杀招式的柳明志一愣:“赵赵大人?” 赵丰收脸色涨红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几位朝廷重臣:“柳小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嘛?这里是吏部衙门,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足够你死伤十次,你不要命了?” 柳明志沉沉的喘了口粗气:“赵大人,不是小子不知死活,小子来吏部入爵籍,姓丁的家伙一言不合就说小子我伪造圣旨,伪造圣旨那可是夷三族的大罪,小子怎么能认罪,可是姓丁的家伙一言不合就要这些衙役将小子我就地正法,不信你看,刀都举起来了,若不是小子命大,赵大人就等着给小子烧纸,小子与吏部诸位官员无冤无仇,上来就要将小子置于死地,小子也是被逼无奈。” 赵丰收顺着柳明志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几个衙役的姿势正是将人砍头的姿势,至于柳明志为何能侥幸躲过一劫赵丰收不清楚,不过他知道不能再让柳明志继续胡闹下去了,否则真的就是罪不可恕了。 “柳小子,听本官的话,不要再动手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已经不是吏部能够处理的事情了,必须要上奏折启奏陛下定夺,你若是相信本官的话,速速离开吏部,你若是真是清白的,陛下自然会明断。” “这三个张口我是逆贼,闭口我是反贼的家伙是什么人?陛下明断的时候小子非得参他们一本不成。” 赵丰收神情难堪:“吏部尚书杜大人,左侍郎陶大人,右侍郎孙大人。” 柳大少一个趔趄双腿一颤,不敢相信的看着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几位大佬:“领导都是在后面掠阵,你们冲上来这么早干什么?你们可是领导啊。” 赵丰收看着有些愣神的柳明志轻咳一声眼神一瞥。 柳明志读懂了赵丰收眼中的意思,现在走还有澄清的机会,不走的话想走都走不了了。 “戚统领,快擒拿这个逆贼。”一个穿着青绿色官袍的中年人气喘吁吁的领着七八个穿着盔甲的人冲了进来。 赵丰收脸色一变看着冲进来的一干人,他根本不知道吏部衙门的人什么时候走了出去喊来了大内侍卫。 无奈的看着柳明志,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大内侍卫掺和进来已经超出了他能左右的范围,柳明志这下子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柳七脸色彷徨:“四哥,什么时候有人出去了?” 柳四握拳狠狠的砸在手心:“一定是此人发现了衙役的异样,从后门出去的,疏忽了。” 戚统领一干大内侍卫飞速地拔出雁翎刀围了上来,只是见到了柳明志的模样戚统领一愣,怎么会是这个人。 王虎惊异的看着柳明志:“统领,他不是” ps:领导需要我的胃,要去陪客户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清醒着回来,挣着屁大点的钱,半条命都得搭上,不等下班提前更新了,今天若是无法三更明天补上。 希望别的兄弟不要像我一样,蹉跎了年华,枯寂了岁月却被生活所迫,已近而立之年却一事无成,共勉之!!!!!!!! 第283章 走一趟吧 戚统领脸色为难看着在场之上的众人,柳明志此人可是持有陛下的贴身金牌,此次大闹吏部的事情是无奈之举还是受了陛下的意思。 要知道但凡脑子没有问题的人都不会在这个吏部这种地方大闹起来,更何况是大打出手了。 扫了一眼吏部尚书杜成浩等人的惨状戚统领也是眼窝深缩,实在是太凄惨了一些。 自己不会陷入了一场大人物之间的较量了,就是不知道这位高深莫测的公子哥是哪一方的人物,除了皇帝的这样的后台戚统领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谁敢支撑其胡作非为。 戚统领阴翳的扫了一眼带领自己赶来的前绿袍官员的中年人,这家伙竟然敢坑自己,吏部尚书自己得罪不起,柳明志自己就得罪的起吗? 万一柳明志真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来试探吏部的忠心与否,自己拿下了柳明志岂不是自绝前途。 可是若是就这样当着众人的眼睛之下毫无所为也不太好,毕竟身为大内侍卫自己的职责便是守卫皇城的安全。 一时间戚统领暗地里叹了口气,他不仅怀念起御前侍卫这些家伙来,虽然前卫与内卫不太对付,然而处理这种事情还是外卫最为拿手。 戚统领心思九转也只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而已,挥手示意一干手下放下自己手中的佩刀,不卑不亢的看着站在一旁同样谨慎看着自己的柳明志:“柳公子,戚某有礼了,今日之事戚某职责所在,就烦劳柳公子跟戚某走上一趟。” 柳明志神色一愣,看着戚统领几个大内侍卫非同寻常的盔甲柳明志先前还有些忧心,仅仅看穿着打扮就可以看出这群侍卫的身份非比寻常,已经做好了掏出金龙令的准备,无论如何正如赵丰收先前示意的一般,先保住自身无虞才有机会讨得清白。 只是戚统领的行为让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与此人非亲非故为何他会对自己如此客气,不应该是官官相护上来就将自己拘押的吗? 放弃了掏出金牌的想法,金龙令或许可以保证自己现在一时安危,可是柳明志还是想要搞清楚这件事情的缘由,若是此刻取出金龙令来自然可以安然离去,可是同样会给丁主事背后的人带来喘息的机会。 眼下当务之急必须要打其一个措手不及,自己跟随戚统领一同进宫,吏部众官员想必也要身为证人一同进宫面圣,如此一来便可以绝了有人通风报信的事情。 最重要的便是此人竟然能够指使了吏部的官员为其所用,必然是位高权重之人,不借助皇帝的手段只怕会困难重重,受到各方面的阻碍,这不是柳明志想要发生的事情。 他必须要搞清楚到底是谁在坑害自己,否则一个隐藏在阴暗中的敌人会令自己寝食难安。 柳明志想通了这些双手伸了出来:“柳某见过戚统领,统领职责所在,柳某当然要跟统领走上一趟,带上。”伸出双手的同时打出了两个手势示意柳四二人不可轻举妄动,只需静观其变。 “四哥,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咱们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少爷被带走吗?” 柳四眉头紧皱:“你去通知京城中柳叶所有的柳叶子弟集合等待命令,我去通知宋大人与长小姐看他们能不能声援一下少爷,若是真的无可奈何不惜一切代价将少爷带出京城。” “是。” 戚统领手中的雁翎刀忽然寒光一闪,骤然出鞘带着一股寒气,将周围文弱的官员吓了一跳,不知道戚统领发什么疯,怎么好端端的忽然出刀了点,戚统领手持雁翎刀一个虎跃激射到房顶之上:“何方高人,不如现身一见,躲躲藏藏非是好汉所为。” 落到房顶之上的戚统领手持雁翎刀紧紧握住,眼神凌厉的扫过吏部衙门所有的房顶,几个飞跃之下吏部衙门所有的房顶被检查了一个遍,没有任何的人迹。 “莫非是听错了不成?”戚统领有些迷惑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顶。 “统领,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虎,你来嗅一下有没有其他的气味,本统领方才明明听到房顶之上有人说话,顷刻之间竟然不见了,不是本统领的听错了便是这人是个难得的高手,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们会在吏部衙门偷听,难道是”戚统领不禁瞄了一眼下面端立着的柳明志,当初在江南误入柳府的时候,他可是被一群高手围上的,若非自己表明身份,想来又是一场厮杀,他猜想会不会是暗中保护柳明志的属下。 王虎闻言在空中嗅了嗅:“统领,属下没有嗅到别的味道,属下没有打过交道的人很难嗅出来点什么。” “那就算了,可能本统领听岔了,下去。” 柳明志见到戚统领二人一无所获的从房顶飞跃下来也不禁松了口气,自己尚未解决掉自己的麻烦,若是柳四等人在被戚统领缉拿,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一旁的吏部官员狠狠的盯着举着双手的柳明志:“戚统领,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这个大胆的逆贼带上枷锁。” 戚统领轻轻的瞥了一眼这位官员:“罪名没有定下是不允许带上枷锁的,这位大人身为吏部的官员不会不知道其中的定制。” 官员颤巍巍的看着依旧躺在地上佝偻着的几位上官,虽然没有接着哀嚎的声音,可是情况看样子也不会太过良好:“几位大人都被这位逆贼打倒在地了,袭击朝廷命官,冲击吏部衙门重地,伦律当斩,还要什么证据。” 戚统领不屑的看了一眼浅绿色官袍的吏部官员,他畏惧杜成浩是因为他是吏部尚书,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吏部官员都值得他敬畏,大内侍卫统领领的可是四品的官职,区区一个六品的吏部官员还不值得他严阵以待:“大内侍卫只听命于陛下一人,没有经过审理绝对不可以动用私刑,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除了陛下谁敢审理,陛下不下旨,谁敢动手,斩立决。” 虽然不知道柳明志为何会做出冲击吏部衙门殴打朝廷命官的事情,可是柳明志身上有皇帝的金龙令,在主观意向上戚统领还是有些偏向柳明志的。 这位官员畏惧的看了一眼戚统领气愤的摔下衣袖:“哼,莽夫。” 戚统领何等人物,虽然吏部官员的声音小的可怜,却还是被戚统领听得一清二楚,不愉的瞄了一眼他,也不言语。 “柳公子,请。” “不带上镣铐的吗?” “柳公子罪责尚未定下,不须带上镣铐,只要柳公子不跑便是了。” “戚统领放心,柳明志不屑做这种事。” 戚统领跟手下打了个眼色,王虎心领神会抽出腰间的佩刀轻轻的看着吏部的一干官员:“诸位大人,也请移驾。” 第284章 王的问候 京城这种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小,可是京城之地乃是大龙国都,普天之下再也没有比京城还要大的城池了。说它大,然而在京师这种地方有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但凡有点权势的人物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知道。 柳明志一行人还没有走到宫门,吏部发生的事情已经一阵风一般的吹遍了京城各处,稍微有些势力的人都知道今日朝会之后有个狠人冲击了吏部衙门,不但冲击了吏部衙门,还殴打了吏部尚书以及左右两位侍郎,至于丁主事则不再谈论之列,可以说他的身份还不值得被人关注。 一时之间这件事情在权贵之间闹得沸沸扬扬,殴打当朝一品大员,这可是数十年来都没有出过这么喜闻乐见的事情了,平时京城之中两三个纨绔子弟打架斗殴争风吃醋都会被津津乐道上半天,何况这种事情,是故京师的茶楼里算是宾客云集,点上一壶小酒,两叠点心互相侃侃而谈起来。 “听说了,吏部尚书被人打得抬出了吏部,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殴打当朝一品大员。” “不对,不对,我表叔家隔壁的李大叔家侄子的兄弟在吏部守卫门房,据说是当场打得尚书大人口吐鲜血,踉跄而行。” “你说的也不对,我三叔家远方表姐的儿子在吏部干掌灯的活计,听他说尚书大人的两根肋骨都被打断了,两位侍郎大人更是打得半身残废,下辈子只能被人抬着出门了。” “真的假的,吏部衙门可是有不少衙差守护的,能眼睁睁的看着上官被人殴打?” “当然是真的了,听说大内侍卫都出动了,那位狠人被人压去了皇宫等陛下裁决哪。” “你们说的都不对,我在吏部墙外摆摊,发生事情的地方与我仅有一墙之隔,里面的事情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可是他们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只听到一声放马过来” 或许这位大哥真的很具备讲故事的天赋,单打独斗的事情被他说得腥风血雨,热血沸腾,柳明志成了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大英豪,横躺吏部几十衙差无人能与其匹敌,最后武卫到了之后更是被柳明志杀得昏天暗地,无人能靠近其半步之内,最后只有出动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擒拿柳明志,纵然如此柳明志依旧与大内侍卫战了百八十的回合在众人的围攻之下力竭疲惫不得不束手就擒。 “接着说啊,然后怎么样了?” “对啊,接着讲啊,这位狠人现在怎么样了。” 这位大哥扯了扯喉咙:“说的太久了,有些口干舌燥。” “掌柜的,来两壶上好的龙井茶给这位大哥,我来结账。” “掌柜的,上四叠点心给这位仁兄,我来结账。” “掌柜的,来四个小菜给这位兄弟,一会我来结账。” “掌柜的,打上四坛竹叶青给这位朋友,我来结账。” 这位大哥大大狠狠的喝上一大碗酒抚了一下下巴,单腿蹬在凳子上猛地一拍桌子:“据说这位狠人大哥力战几十名大内侍卫,毕竟寡不敌众,虽败犹荣,虽然束手就擒,可是当场放下狠话,当我重整旗鼓,毕将尔等” “好。” “接着讲。” “再来四坛竹叶青。” “” 至于事情的真假已经没有人去在乎了,人生在世活的就一个乐呵,管它是真是假,听着痛快就是了。 兵部尚书宋煜忧心忡忡的放下手中的文书,急匆匆冲出了兵部衙门,鞋子都顾不得穿上。 宋清紧紧地跟在身后:“爹,怎么办,三弟不是莽撞之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殴打了一位尚书两位侍郎,这是要把天给捅破了啊。” 宋煜喘了一口气:“就算要把天给捅破也得想办法补住,这件事情里面有太多疑点,我先进宫面圣,你去柳家安抚一下让他们不要着急,老夫先去探探情况。” 宋清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骑马向柳家赶去。 宋煜看着下人准备好的的马车直接略过去,走到了一旁的拴马石上牵出来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向着皇宫的方向赶去。 柳颖只穿着薄薄的攘衣赤足站在名贵的地毯之上对着穿衣镜搔首弄姿,玲珑圆润的身材可以秒杀京城八成的贵妇人,地上到处都是五彩斑斓的衣服,这都是柳颖试过的衣服,她对穿衣镜满意极了。 看着镜子里自己丰腴傲人的身材,柳颖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转身坐到了凳子上喝起了茶水。 敲门声传来,柳颖眉头微皱的放下手中茶杯,从地上随意的捡起一件外袍穿上:“进来。” “小姐!”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对地上的凌乱不堪的衣物没有丝毫诧异,她早已经见怪不怪,自家小姐对自己的身材相当重视,没事的时候都会一次次的试穿以前的衣物看看是否合身,这妇人正是柳颖的陪嫁丫鬟,跟了柳颖二十七年,绝对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 “灵璧,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莫非大海他们几个又在外面惹祸了不成?” 灵璧俯身道柳颖耳边说了起来,果然柳颖忽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带有一丝涨红,显然是气愤不已,一掌拍在桌子上。 “小明明的圣旨乃是皇帝亲自所赐,若是有假怎么可能会有府邸赐下,杜成浩那个老家伙怎么会不知道圣旨的事情,竟然敢栽赃小明明伪造圣旨,他是想让我柳氏一门断子绝孙吗?” “小姐,现在怎么办?表少爷已经被大内侍卫戚统领押送到皇宫了,殴打一品大员的罪名可是要斩首的。” 柳颖面色忧郁的徘徊起来:“杜成浩这几个老东西伤的重不重?有没有性命之忧?” 灵璧面色古怪的在柳颖耳边嘀咕了起来,当从灵璧口中得知杜成浩几人受伤的部位之后柳颖面色也有些不太自然:“这小东西下手还真没轻没重。” “现在怎么办?” 柳颖沉吟了一会,眼神逐渐明亮:“伪造圣旨?杜成浩这几个老货得罪的不是小明明,而是皇帝啊,圣旨明明是皇帝亲笔所书,到了他们口中竟然成了伪造的,小明明性命无忧,不过可能会吃点苦头而已。” 柳颖嘟着红唇恋恋不舍的盯着穿衣镜:“将小溪找来,带着下人将穿衣镜送到皇后娘娘那里,就说这是小明明的一片心意,普天之下只有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才配得上这面镜子。” “小姐,这么说会不会太刻意了?” 柳颖慵懒的一笑,一刹那风情万种:“刻意点才好,夫君与太子的关系暧昧不清,其他其他几位皇子早就眼热久已,你若是客气了,皇后娘娘反而心里不安。” “是。” “柳兄弟,你到底对杜尚书做了什么?我看他身上没有丝毫的伤口,为何会这样痛苦?”戚统领瞄着后面的马车,套着柳明志的话,他对柳明志的身份太过好奇,追捕青莲的那一次他就有些好奇,可是皇帝命令他不准多调查,他也只能收起来疑问。 眼下当事人在此,戚统领便尝试着能不能套出有用的东西。 “王的问候。” “王的问候?什么意思?” “也可以叫做主的忏悔。” ps:兄弟们,抱歉,还得耽搁一天,有些事情尾巴没有处理干净,明天正好双休日,一定给你们补上,六更保底,如果时间充足,七更八更我也尽力而为。 不懂王的问候去看那年那兔那些事那些事。 第285章 想打哪个打哪个 柳明志一连说了两个自己听不懂的词汇,莫名其妙,似乎有意在掩饰什么,越是如此戚统领反而越想的复杂。 聪明常被聪明误就是这个道理,有时候经历的多了看待事情越容易陷入一个误区,总感觉自己经手的这件事情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戚统领有些不甘心,职业的兴致让其越发的想要搞清楚里面的道道:“柳兄弟,你可知道你这次殴打的可是什么人?吏部尚书外加两位左右侍郎,这罪名不用我说想必你自己也该清楚,就算你有什么人维护者你,应该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想起冲在前面的吏部三位大佬柳明志就有些牙疼,他知道自己冲动了,丁主事身后的人能指使的了丁主事,甚至可以左右一下两位侍郎的位置,可是吏部尚书总不会也能被其胁迫,除非吏部尚书有什么把柄在背后人的手中。 否则就算是两位宰相想要拿捏一下一位六部尚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然而没有后悔药可以卖,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顺流而下,只要挖出丁主事背后那个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家伙,吃点皮肉之苦就吃点皮肉之苦,在所难免的事情。 “尚书怎么了,也得讲道理,我不能眼睁睁的束手就擒,否则很可能当场被就地正决,再说了,我还是收敛的哪,戚统领你是不知道我的宠物,想当年它在四川在成都府想打那个打那个,被打的人还得担心自己的骨头会不会搁坏了它的爪子,好吃好喝的伺候它,就是这么的霸气。平时在家的时候我都得注意和它说话的态度。” 戚统领鄙夷的看着柳明志,感觉其吹牛吹的没边际了,想打那个打那个,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啥宠物能这么逆天,国宝啊? 诶,戚统领还真就猜对了,还真就是国宝,不但在四川想打那个打那个,完全可以膨胀一点,在全世界也是想打那个打那个。 熊霸天下就是这么的der。 戚统领什么话都没套出来,完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难免有些郁闷。 一行人话赶话不知不觉就到了皇宫前,一干禁卫军手中的长枪直接横在面前:“戚统领,这是什么情况?” 戚统领扫了一眼一旁老神在在的柳明志走到禁卫军的一个头头面前谈了起来,片刻之后禁卫军头头诧异的看了一眼柳明志,还有后面的几辆马车以及跟在马车之后的吏部官员挥手示意手下禁卫打开城门放一行人进去。 皇宫属于内城,城门虽然比不上京城外城的城门高大,可是比起华贵来还是皇宫的城门略胜一筹。 或许是因为戚统领与一干吏部衙门官员的存在,禁卫头头直接打开了正门,足够这些人一拥而入。 与此同时皇宫的西门处,云小溪带着两个下人抬着一面红布遮挡的东西在出示了一面令牌之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皇宫,不过两个下人手中的东西交给了宫门守卫抬着,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一进皇宫的。 御花园中卧龙亭皇帝以及一干嫔妃正在亭中闲聊,似乎国库真的已经相当拮据,御花园之内除了一些假山启事,花圃里的花朵少的可怜,唯一值得欣赏的地方也就是人工开凿的湖泊之中那万尾锦鲤。 虽然是闲聊,可是大多时候都是一些嫔妃们在闲聊,闲聊的话题自然离不了玻璃镜子,比起民间的女子,宫里的嫔妃们更是知道这些镜子的珍贵之处,有了这些镜子才可以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皇帝,才能得到皇帝的宠幸。 嫔妃们虽然说说笑笑,可是个个话里藏刀,无时无刻不再攀比,她说陛下这几日都是在她那里住的,各执一词,都在表示着自己是多么的受宠,仅此而已。 太子李白羽在一旁只能静静地听着根本插不上话,三个女人一台戏,眼下卧龙亭之内可是有七八位嫔妃的,叽叽喳喳的聊起来没完没了。 李政背手而立望着湖中的万尾锦鲤怔怔出神,手中的鱼食完全是依靠本能的在往湖中撒落,这些日子那张地图已经成了皇帝李政的梦魇,令其寝食难安,睁眼闭眼都是那张地图上的疆土,更多的是自己坐在龙椅之上接受万邦来朝的景象。 不知不觉中李政身上带有一股睥睨天下吞并八荒的气势不自然的散发出来,无论是真是假,他都想要去尝试一下,若是真的能够征服那些蛮夷,千古一帝的称号是免不了的了,必将千古流芳。 皇帝虽然总揽天下,也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仙人,是人就一定会有欲望,只不过是欲望的大小而已。 “攮外必先安内,还是先把突厥与金国的事情处理了,只要能增加两千万两银子的税收,三十万新军配合六卫,三月之内便可以拿下突厥,可是海船这事情真的靠谱吗?” 李政不由的喃喃自语嘀咕了起来,他不是不相信柳明志挣钱的能力,他是担心朝中文武百官不相信,虽然乐意看见他们斗争,可是有时候也难免不了令人头痛。 太子李白羽虽说眼神都在嫔妃们的闲聊之上,可是心神却全在自己父皇身上,父皇身上那陡然而变的气势自己已经五六年没有见过了,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仿佛引起了太子的共鸣,几位兄弟尤其是庆王李柏鸿给自己带来的困扰荡然无存。 皇后南宫梦似乎发现了自己儿子身上一丝不同的变化,满意的点点头,儿子越来越成器,屁股下的位子也就越来越稳妥。 “奴才钱路拜见陛下拜见诸位娘娘。”皇后身边的公公钱路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卧龙亭,跪伏在了地上。 李政回过神来,不愉的看着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钱公公,自己脑海中刚刚闪现出一统天下的念头就被人打断了,自然不会高兴。 “钱路,什么事?” 钱路自然听出了皇帝的语气不太温和,连忙磕头起来:“陛下恕罪,靖国公的孙女云小溪姑娘正在御花园外等候,说是有件礼物要送给皇后娘娘,老奴才不得不来禀报,陛下恕罪。” 听到云小溪的名字李政的脸色才恢复正常,不由得轻笑了起来:“这个京城小霸主怎么会进宫哪?她能有什么礼物送给皇后,宣进来。” 第286章 皇后 “小溪拜见陛下皇后娘娘几位贵妃娘娘。” 李政坐在石凳上换了个姿势:“起来,你这小霸主怎么舍得进宫了,平时朕让人传你进宫玩玩你都推脱了,今日竟然主动登门,实在是稀奇的紧哪。” 云小溪不好意思的晃动身子:“陛下” 见到云小溪活泼的模样李政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除了柳大胆也就云小溪能让自己如此酣畅淋漓的大笑起来。 皇后南宫梦直接拉过云小溪的手让其坐到了自己的身边:“你这孩子,想来玩随时来玩,还带什么礼物,本宫最稀罕的礼物就是你这个小丫头了。” 皇后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说完之后瞄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李政在一旁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云小溪,不知道他如何应对皇后的这个问题。 云小溪摸着头呵呵笑了两声:“娘娘,你还是先看看小溪的礼物,这是我表哥特意吩咐小溪给娘娘送来的,娘娘一定会喜欢的。” “哦?不知是你哪位表哥?”皇后见到云小溪有意避开话题也不抓住不放。 “我舅舅家的表哥,江南柳家的长公子。” 皇后樱唇微张脱口而出:“柳大大公子?既然是柳大公子的礼物,本宫还真的好好的瞧瞧了。”挥手示意两个侍卫将蒙着红布的镜子抬进了卧龙亭。 李政听到柳明志送给皇后礼物也是露出一丝惊异,随即一闪而逝,又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娘娘请看。”云小溪一把扯下遮挡着镜子的红绸,由于下午阳光正是强烈,镜子的位置正好对着西南方向,红绸一经扯下,在阳光的折射下顿时一抹刺眼的光芒让亭中的一干人不得不眯着眼睛。 李政很想站起来去亲自观看一下这面穿衣镜,可是自持身份只能静静地打量着,不过眼中的震惊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皇后惊讶的捂住樱唇轻叫出来,然后提起凤袍走到穿衣镜面前神色激动的看着摆在那里的穿衣镜:“本宫很喜欢,赏赐他白银千两。” “嘻嘻娘娘,这是小溪表哥进献给你的,怎么能要赏赐哪?” “可是这也太贵重了,本宫怎么能占这么大的便宜,要不还是还回去。” 一干嫔妃眼神恨不得马上吞掉这面镜子据为己有,你不要我们要啊,不过碍于皇帝在场,虽然眼热不已还是个个故作矜持的看着镜子一动不动。 “娘娘,这是一点心意而已,这面镜子除了母仪天下的您还有谁可以使用,退回去让表哥怎么处置,娘娘你就不要推辞了。” 说这话的时候云小溪神色有些飘忽,她自己闺房内就有一面跟这面镜子差不多大小的摆放着。 花花轿子人人抬,听了云小溪的话皇后收的心安理得,也是出了母仪天下的自己还有什么人有资格使用这面镜子:“小溪,告诉柳大公子,这份敬意本宫会记住的,以后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本宫,只要不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本官都会为他求上三分情。”说完之后看着李政:“陛下,臣妾这样许诺没有问题?” 皇后这样做既给了云小溪承诺,又给了皇帝充足的面子,能坐到后宫之主的位置之上,傻白甜早就不知道埋在哪了,估计坟头草都迎风飘摇了。 李政轻笑着颔首:“皇后既然收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当然不能没有表示。” 不过李政心里暗道,朕的金令被他拿着,只要不大逆不道,全天下除了朕还有谁敢拘他。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走到了大内总管周飞的旁边嘀咕了起来,周飞神色惊变,挥了挥手:“你退下。” 小太监退下之后周飞走到李政旁边附耳说了起来,李政神色惊疑猛然站了起来:“好大的胆子,他想被斩立决吗?” “陛下息怒” “” 卧龙亭中的这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只见皇帝脸色铁青的怒火横生,自然不敢再坐着了,全部跪了下来,生怕是自己有什么惹到了皇帝龙颜大怒。 李政吁了口气:“都起来,太子你跟朕到德政殿来。” “是,父皇。”跪在地上的太子李白羽有些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手下不长眼的惹了什么天大的麻烦。 嗨,要说柳大少名义上还真是太子的手下,太子伴读,太子兴则伴读荣,太子堕则伴读死。 皇后担忧的看着远去的皇帝一行人,皇帝龙颜大怒为何会带着太子,莫非太子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了,让陛下不高兴了? 不止皇后一个人这样想,其他嫔妃也是暗乐不已,太子若是被除去储君地位,就代表着自家的儿子都有可能登上东宫之位。 皇后也不去看其余嫔妃,身在皇家,她知道自己跟这些嫔妃永远不可能和平相处,自己纵然有些照顾她们,可是他们想的却是取而代之。 天家无情,自古如此。 太子李白羽惴惴不安的跟着父皇走进了德政殿,站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李政端坐在龙椅之上:“传进来。” 周飞自然不敢怠慢,走到了台阶之下:“传吏部官员,侍卫统领,兵部尚书,通远男爵柳明志上殿觐见。” 太子听了大内总管周飞的话之后彻底舒了口气,好在不是自己部下的人惹得父皇震怒不已,不过听到了柳明志的名字,太子明显带有一丝好奇的神色。 一计安突厥,妙法定国库,胆大包天抗圣旨,虽然柳大少不在朝堂之上,可是朝堂之上到处都是柳大少的传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鸣炮庆祝一番才对。 戚统领王虎二人一左一右的将柳大少押在中间先行走进大殿,接着是步履稳健的兵部尚书宋煜,然后是吏部一干官员,吏部尚书杜成浩几人已经过了那阵疼痛难忍的阶段,虽然步伐怪异,还是一扭三叉的走进了大殿。 “臣等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 扫了一眼站在殿下的一干官员,尤其是鼻青脸肿的丁主事,李政脸色一抽,虽然没有见过丁主事这等小吏,但是明显胖了一圈的脸庞一下子就可以看得出来。 再看看吏部尚书几人,李政这才松了口气,好在柳大胆知道轻重,只是殴打了一个小小的主事而已。 李政看着杜成浩几人面色惨淡,以为是被柳明志大闹吏部给气的而已,实在不知道这几位大佬的心里阴影多么的深刻。 猴子摘桃,千年杀任何一招对男人造成的伤害都是几何倍的增长啊。 “柳爱卿,你好大的胆子,殴打朝廷命官,冲击吏部衙门,你可知罪?” 第287章 男人不狠站不稳 男人不狠站不稳。 柳明志深知这个道理,动手掐着自己腰间的软肉那种梯进式的疼痛自己忍受不了,要来就来一个致命打击,痛不欲生的那种。 狠心的咬咬牙,柳大少屈指而弹,对着自己的雀雀上去就是一击大力金刚指。 “娘的,劲使大了。”柳大少脸色涨红一个趔趄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不是对皇帝跪的心服口服,而是对自己力气用的没轻没重跪下的。 一句话,给跪了,我的雀雀。 疼痛难耐,柳明志顿时声泪俱下,趴伏在大殿的地砖之上,不知情的众人还以为他是真的对高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心悦诚服哪。 “陛下,你要微臣做主啊,吏部衙门门高欺人,一言不合竟然要将臣就地正法,臣不得已不反抗,否则陛下就再也见不到臣了,陛下,为臣做主啊!” 德政殿的一干人等蒙蔽的看着跪伏在地上的柳大少一脸惊愕,明明打人的是你好,还是用的那种阴损的招式。 太子李白羽一头黑线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柳大少,这货真的是父皇给自己选的伴读,这怕是逗比。 尤其是受了柳大少暴击的几位吏部官员更是一脸气愤的看着跪伏在地上的柳明志,我们才是苦主好,怎么搞的你是被打的那个人哪? 丁主事更是捂着嘴角呜呜叫了起来,可是却吐词不清。 宋煜倒是轻瞥了一样高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见其没有杀意的神色才松了口气,让这混小子吃点苦头也好,只要性命无忧自己总算不用提心吊胆了。 李政看着跪伏在地上有些颤抖的柳大少:“柳爱卿,明明是你大闹吏部,怎么反倒像你受了冤屈一样?” “陛下,请准许臣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一下。” 李政皱了皱眉,沉思了片刻:“准奏。” 柳大少嘴角一憋:“陛下,臣委屈啊” 柳明志将吏部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没有丝毫的隐瞒,他知道皇帝要想知道吏部发生的事情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不如坦坦荡荡的说出来。 李政听了柳明志讲解得经过眼神一眯,冷冷的扫视着下面的吏部官员,尤其是丁主事直接承受了那股子压力的八成。 主观意识之上他已经相信了柳明志的话,圣旨是他亲笔所书,是他亲自派的太监去宣的圣旨,根本做不了假。 柳明志的爵位以及宅子是金口玉言赏赐的,当时朝廷文武百官都听在耳中,见到眼里,为何要诬陷柳明志伪造圣旨? 伪造圣旨是什么罪名没有比李政更加清楚,此人不但想要将柳明志置于死地,而且还想将柳家一门断子绝孙。 没有血海深仇,决其门户,这人的心倒是真的狠啊,斩草除根,避免以后会有人报复。 兵部尚书宋煜出列跪在了地上:“陛下,圣旨乃是你亲笔所书,爵位乃是您金口玉言赏赐,吏部主事不分青红皂白,竟然直接要将柳大人拘押候审,最后甚至要将其就地正法,这本就不符合法制,不经庭审,不录口供,不下断决,直接将一位勋贵就地正法,臣真是孤陋寡闻了,这丁主事好大的官威啊,小小主事就敢将一位爵爷就地正法,他日若是做了尚书,岂不是要谋反弑君,丁主事其心可诛,臣建议陛下将其压入天牢候审,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让他行事如此肆无忌惮。柳大人身为男爵,爵同五品官员,虽无职却有位,吏部主事区区六品官员如此对待一位五品官员,对待一位上官尚且如此倨傲,可见其对待治下所属何等张扬。” 宋煜不愧是兵部尚书,出口便有将丁主事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的意思,不但否认了柳明志的罪名,还将所有的罪名全部推卸到了丁主事的身上。 丁主事吓得抖如筛糠,迫不及待的跪倒了地上呜呜哇哇的说了起来。 耗费了半天时间,终于从只言片语之间将柳明志疏漏的事情补充了出来,他言明柳明志所拿的的圣旨没有皇帝的玉玺在上面,所以才认为柳明志是伪造圣旨。 皇帝只认为丁主事是在狡辩,圣旨乃是他亲自写下的,根本不可能忘记盖下玉玺,若是没有玺印周飞一定会提醒自己。 不过既然丁主事这么说李政也不好直接将其下入天牢,不过心里已经相信了兵部尚书宋煜的话,吏部因为掌控官员升迁任免,平时行事高傲他早有耳闻,碍于杜成浩的脸面也只是略有责备而已,想不到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事端。 吏部尚书杜成浩,左右侍郎陶成华孙文瀚二人也走了出来跪在了地上。 “陛下,宋大人片面之词就掩去了柳明志的凶行,丁主事身为吏部官员,怎么可能认错圣旨,若是丁主事真的有意陷害柳明志,为何还会将其请入密宗室录籍,这不合情理。” “陛下,杜大人所言臣附议,男爵柳明志行凶乃是真凭实据,吏部一干同僚全都看在眼里,请陛下明鉴。” 见到自己的老大替自己说话,丁主事忙不迭的不断磕头。 李政扫视了众人一眼,每个人都没有退缩的模样:“既然如此,圣旨何在?是真是假将圣旨呈上来一验便知。” 大内侍卫李奇将遗落在吏部的圣旨捧在手里走了出来:“启禀陛下,圣旨在此。” 李政示意周飞将圣旨取了过来,周飞从李奇手中接过圣旨走上台阶放到了龙案之上退到一旁守候。 李政轻轻的拨开圣旨一看,字迹是自己的笔迹没错,可是真的没有玉玺的玺印在上面。 李政眼睛一眯,神色凛然,轻轻的拨开圣旨的卷轴,玉轴之上有些皇宫特有的标志,可以说是一种防伪标识。 这种标识除了皇宫制作圣旨的内廷监没有人知道,就连大臣都不知道圣旨包裹的卷轴上有这种标识,一般接到圣旨的官员那个不摆香案供起来,谁敢亵渎圣旨,自然不会清楚这里面还有这种标识。 李政仔细眼看的圣旨上的笔迹,跟自己的笔迹没有丝毫的异样,既然如此为何没有玺印哪? 莫非是有人伪造了自己的圣旨栽赃嫁祸柳明志不成?,可是除了宫内的人又有何人能够弄到空白圣旨哪?而且还对自己的笔迹异常熟悉,可以说模仿的丝毫不差。 李政眉头一皱,莫非是庆王?只有他与柳明志有些矛盾,可是也不至于将其亡家灭族。 若是庆王李政虽然会震怒,可是也不会当着众官员的面将其治罪,可是若是别的人哪?竟然有人能够在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取走圣旨,怎么能让李政不心惊。 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周围自己身边的几个贴身太监,李政心中杀意浓郁。 第288章 颜面为重 皇宫之中竟然会发生超脱自己掌控的的事情,这是李政所不能忍受的事情。 他猜测是皇宫中的人偷去圣旨模仿了自己的笔迹之后设计更换了柳明志的那张圣旨,没有证据之前李政不动声色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神色不变,可是眼神却将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遍。 李政陡然想起了什么,抓起圣旨的一角仔细看了看,他有一个就连大内总管周飞都不知道的习惯,写完圣旨之后习惯性的会用笔尖点在圣旨的下角之后停顿一下,往往圣旨的右下角会有一个微不可察的墨痕,这个习惯只有自己知道。 李政将圣旨的右下角对着光亮处检查了一下,果然有一个墨点在右下角微微渗透其中。 这确实是自己书写的圣旨,可是为什么会没有印玺哪? “周飞。” “陛下,老奴在。” “朕问你,那日二皇子走后朕宣了户部两位爱卿之后才写下的圣旨,你还记不记得朕有没有盖上大印?” 周飞一怔,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不过也不敢多问仔细的回想起来,穆然周飞眼睛一亮:“陛下,那日写好圣旨之后兰妃因为云安公主琉璃镜子的事情求见陛下,陛下似乎并没有盖下大印。” 李政嘴角抽搐,莫非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自己不成? “朕的每一张圣旨你都会仔细检查的,为什么这张圣旨会出现了这么大的疏漏?大印没有盖上你竟然都疏忽了?” “陛下恕罪,老奴冤枉啊,兰妃娘娘当日进了御书房又哭又闹,陛下你安抚着兰妃娘娘让老奴去云安公主那里打探消息,查证镜子的真假,老奴根本没有来得及检查圣旨啊。” 李政似乎也有了印象:“然后你走了之后,朕直接吩咐福海这个奴才去传的旨意对。” 周飞不自然的点点头:“好像是这样。” 殿下的一干大臣跪在地上看着嘀嘀咕咕的皇帝两人,不知道他们在商议着什么,尤其是太子李白羽的位置最是靠近龙椅,隐隐约约的听到兰妃,镜子几个只言片语,暗自猜测莫非这件事情还跟兰妃有关系不成。 “陛下,这件事情如何处置,丁主事忠于职守,虽然平日里行事有些倨傲,可是这件事做得并没有错,柳爵爷为了自保,不得已动手反抗,做得也没有错,总之这件事情不好处置。” “诸位爱卿,以你们之见应该如何处置这件事情?”李政不得不把皮球踢给了下面的臣子,总不能说是自己出了问题,朕不要面子的吗? 吏部尚书杜成浩沉思了片刻:“陛下,这件圣旨的真假不知陛下有没有查验清楚?” 李政无奈的点点头:“是朕亲笔所书,圣旨乃是真的。” 丁主事听到皇帝承认圣旨竟然是真的,身体一抖瘫软在了地上,皇帝承认圣旨为真也就坐实了兵部尚书为自己按上的罪名,不分青红皂白要斩下一位上官的脑袋,只怕是要死定了。 杜成浩眉头微皱:“陛下,既然圣旨是真的为何没有陛下的玉玺?陛下不是在有意袒护柳男爵?请陛下给吏部一个公道,柳男爵不但殴打丁主事,还对臣以及两位侍郎大打出手,莫非这件事就这样揭过去不成?” “这?”李政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明志:“柳爱卿,朕问你圣旨上的龙章宝印为何不见了?” 柳明志抬起头看着皇帝:“啊?”自从接过圣旨之后就被付管家供在后堂自己根本不曾碰过,若不是今日去吏部述职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接触这张圣旨,上面的玺印怎么没有了自己知道锤子啊。 不会是皇帝忘了盖上了? 兵部尚书宋煜也在一旁思索,当日因为柳明志封爵,一时兴奋过度他还真的疏忽了圣旨之上是否盖着玉玺。 “陛下,臣冤枉啊,自从接到圣旨之后臣便将其供奉在后堂未曾碰过,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李政轻哼一声看着全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大臣写了个纸条给了周飞一个眼神。 周飞领会屈指一弹,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纸团砸到了柳明志的头上,柳明志茫然的看着落在自己面前的纸团抬头看去,不知道这块纸团是什么意思。 李政努努嘴,示意柳明志打开地上的纸团,柳明志疑惑着打开地上的纸团,编个理由盖过去,否则受罚。 柳大少赶忙将手中的纸团握起来塞进袖口之中,看着李政指了指自己。 李政见到柳明志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这件事情必须找个莫名的理由盖过去,柳明志不能受罚,吏部也不能受罚,只是这个理由只能柳明志去编一个。 “啊呀!” 柳大少双手一拍将朝堂之上的众人吓了一个激灵,就连李政都咯噔了一下。 “陛下,臣知道怎么回事。” “哦?柳爱卿将事情说清楚,否则亵渎圣旨之罪可是不轻啊。” 柳明志沉吟了一会:“陛下,不知道您是否记得臣接到圣旨那日你曾经去了臣的府上,臣殷切的接待了陛下的大驾光临。” 李政明知道没有这件事情也不得不配合柳明志演戏起来:“确实有此事,这跟圣旨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去了,陛下当时在客厅坐着,臣给陛下沏了一杯茶水,可是由于初到京师,没有好茶水伺候陛下,只能是又苦又涩的陈茶,当时陛下来的不凑巧,臣还没有来得及将圣旨供奉起来,便放到了桌子之上,陛下喝不惯府中的茶叶,一口茶吐到了圣旨之上,臣担心陛下龙体有恙,也来不及将圣旨拿开,会不会是那口水将圣旨上的印玺融掉了?” 李政眯着眼看着侃侃而谈的柳明志,心道这家伙还真能编,没有的事情生生的让他说的煞有其事,看来这家伙不但会挣钱,这说谎的本事也是不小啊。 “你这样一说朕倒是想起来了朕确实因为喝不惯你府上的茶水吐了一口,如此说来这件事是朕的过错了?” “臣不敢,是臣没有保护好圣旨,臣有罪。” “丁爱卿,这件事情乃是一个误会,你想杀掉柳爱卿在先,柳爱卿打你在后,然而你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朕命柳爱卿赔你一千两银子作为赔偿,再准你修养一个月,你看如何?” 在李政的威压之下丁主事早就失了心神,李政说什么都是忙不迭的点头:“臣愿意,臣愿意。” “陛下,老臣不服,柳男爵无故对老臣大打出手的事情莫非就这样算了吗?” “哦?朕观杜爱卿既无伤口又无伤痕,柳爱卿不知柳爱卿打了你什么地方,若是证据确凿,朕饶不了他,一定重办给杜爱卿,陶爱卿你们一个公道。” “陛下,柳男爵他”吏部尚书杜成浩他了半天也说不出柳大少对他进行殴打的部位。 若是真的说出来,自己有何颜面在京城混迹,纵然是辞官归隐也会留下污名。 头可断血流,颜面不能丢。 这是一个哑巴亏。 “老臣无伤。” 第289章 不死不休 柳明志被宋煜掐着脖子走出了德政殿。 本来还想请皇帝调查丁主事的幕后黑手,可是柳明志见到皇帝似乎有意掩盖这件事情,不得不压下心底的疑问,于是当场掏给了丁主事一千两银票这件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杜成浩,陶成华,孙文瀚一位尚书两位侍郎碍于颜面无法说出自己受伤的位置,若是死磕下去,纵然柳明志会被重惩,可是今日之事明天便会席卷京城,甚至是靠近京城的几个地方。 堂堂吏部尚书被人猴子摘桃,还来了一记千年杀。左右两位侍郎也被偷了桃,这件事情一旦发酵起来,便是吏部的耻辱。 倾尽黄河之水也洗不掉的耻辱。 后来的一干吏部官员只知道自己的几位老大被打倒在地,却并不清楚如何打倒的,本来一干吏部官吏还想为老大请命,可是不得不在老大的眼神下止住了念头。 柳明志腰间别着一张新的圣旨被大伯掐着脖子走在皇宫的校场之上。 “混小子,好在你只是殴打了一个小小的主事而已,若是真的跟杜大人动手了,皇帝想保住你都无可奈何。” 宋煜自然也知道了吏部发生的事情,他并没有怪罪柳明志不知轻重,差点都成为刀下亡魂了,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砍下脑袋,愤然反击这是人之常情。 再说了圣旨的事情有很多蹊跷的地方,似乎皇帝也在有意掩饰什么,宋煜不得不担忧起来:“小子,圣旨上的印玺真的是像你说的那样消失的?” “当然是假的,朱砂被水溶解了也不至于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上面分明就是没有印玺的痕迹。” 宋煜摸着胡须思虑道:“莫非圣旨在你家被人更换过?有人打算陷害你伪造圣旨,可是为什么陛下承认这张圣旨是真的那?” “伯父,会不会是庆王搞的鬼,小侄进京以来可就的罪过他一个人啊,陛下是不是有意想将庆王从这件事情中剔除出来?” 宋煜迟疑的看了一眼德政殿摇摇头:“他还没有这种胆子,不过也不排除他狗急跳墙,可是仅仅在我家让他跪下几次他就对你下了杀心,这未免有些不符合常理。” “伯父,你说会不会是陛下忘记盖大印了?” “当然不会,陛下在位二十六年了,圣旨传出去成千上万张,从来没有出过纰漏,想来是另有蹊跷,这些日子你低调些,吏部的事情他们不会这么容易就算了的。” “是,小侄知道了,小侄就是担心一件事,伪造圣旨这件事到底是有心之举,还是偶然,弄不清楚小侄寝食难安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想不明白的事情就防着点,不要多想了,先回去,你家里的人想必也急的团团转。” “哼” “哼” “哼” 吏部尚书杜成浩打头从一旁走过,无一不对柳大少瞪眼冷哼,柳明志自知不是他们这些人的对手,悻悻的笑了笑将头扭向一边。 “呸。”宋煜冲着地上吐了一口:“什么东西,不就是打了一个小小的主事吗?这么护犊子干嘛,不知道还以打了杜成浩这个老匹夫哪。若不是他这么护犊子,会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吗?不知自省,真是越活越回去。” 柳大少面色不自然的在宋煜旁边嘀咕了起来:“伯父,这事情你可得给我保密,吏部尚书就是怕这件事传出去才不敢当着陛下的面说我打了他,传出去肯定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了。” 宋煜口中能塞进去一个鸡蛋神色怪异的看着走在前面有些不自然的吏部尚书啪的一下抽在了柳明志脑袋上:“你还知道传出去会不死不休,不传出去也是不死不休了。” “小侄当初不是红了眼了嘛,脑袋差点被人砍了去,这件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会如此,而且我也没想到冲出来的会是领导啊,小侄的认知中领导都是缩在后面的,那曾想一下子出来三人都是不得了的人物。” 宋煜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小子啊,自求多福,春闱的事情十有八九对你来说是个不小的磨难。” 宋煜的担心不无道理,这还没怎么哪,先把主持秋闱科举的吏部得罪了,而且是往死里得罪的那种,还好过的了吗? “唉,伯父,我想回江南了。” “回江南你爹能剥了你你信吗?” 柳明志纠结着吸了口凉气:“信,老头子绝对做的出来,可是这件事情真的不怪我啊,如今只能从那张圣旨之上入手了,可是该从何查起哪?” “你可不要犯糊涂,陛下似乎有意将这张圣旨的事情消散掉,你何必再惹出来!” “这,小侄明白了。” ps:九点还有一更。 第290章 月亮惹的祸 柳明志刚从皇宫之中出来就被一干人围了上来。 莺儿,柳松,安狗儿,付管家以及云清诗主仆二人,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小五在远处马车旁边等候,皇城旁边不允许有马车停放。 “少爷,你没事?”莺儿眼眶红润的走了上来,眼泪眼看着就要流了下来。 云清诗也想走上来问候一下,可是看着被几个亲近之人围在中间的柳明志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少爷,皇上没有打你,你有没有吃苦头?你这么弱的身子骨怎能受得了杖刑哪。” “没事,都放心,你们看本少爷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吗?都别哭丧着脸,搞得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一样,都笑起来。” 宋清重重的拍在柳明志的肩膀上:“三弟你还真是福大命大的,在吏部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竟然还能安然无恙的走出来,你绝对是这个。” 宋清对着柳明志竖了个大拇指,他现在打心底了佩服柳明志,在吏部衙门办公的地方殴打吏部官员,竟然还能直挺挺的走出来,简直是一大奇迹啊。 “清儿,不要打扰他们闲聊了,咱们先回去。” “爹,三弟安然无恙的从皇宫出来,咱们怎么着也得喝顿酒庆祝一下才行,这个时候怎么能就这样回去哪?” 宋清说道喝酒两字,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柳明志骤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有些事情没跟伯父好好聊聊哪。 宋煜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云清诗主仆神色有些僵硬,微微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什么你们去,老夫还有点公务没有处理,今日就算了。”说完之后也不等柳明志反应过来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只留下有些迷茫的宋清,三弟大难不死自己的老头子为什么会有种落荒而逃的模样? 嘶,宋清倒吸了一口灵气跪倒在地上,双手捂着不可描述的位置面色狰狞,柳大少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你们爷俩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喝顿酒就想把我打发了,当我要饭的哪。” 听到麻烦两个字云清诗面色有些不自然,神色落寞的带着丫鬟春儿走到了小五的马车旁钻了进去。 宋清这才明白自己老头子为什么会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今天若不是柳明志在吏部突发的状况,父子俩已经商量好了最少两个月不能跟柳明志见面,结果乐极生悲,一下子忘记了自己父子两人在天香楼惹得乱子。 “三弟,咱们可是两清了,你这一下子大哥半个月想必都缓不过劲来。” 柳大少握了握拳头,你还别说,什么事情都经不住熟能生巧,这猴子摘桃自从被老头子伺候了一下,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记忆犹新哪。 一击致命的招数确实厉害啊,蹲到了宋清面前柳明志嘿嘿笑了起来:“大哥,小弟最近研究了一招王的问候,还缺一个练手的技能点才能满点,要不要试试啊。” 宋清脸色一苦,现在的他浑身使不上力气,柳明志真想做点什么他还真的没办法反抗:“三弟,看在月亮的面子上,饶了我,真废了你大嫂非得跟你拼命不成。” “这跟月亮有什么关系?” “都是月亮惹的祸啊。” “沃特,你说的什么,月亮惹的祸之后那?都是我的错?” 宋清脸色一懵:“三弟你在说什么,怎么是你的错了,都是月亮惹的祸,大哥练得功夫也不知道怎么搞得,看到圆圆亮亮的东西就忍不住兴奋,喝起酒来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若不是那日月色太迷人,咱们也不会喝到去天香楼的地步。” 丫的,我还以为张司机飙车速度太快没刹住也到这个世界来了哪。 “你这算是走火入魔了?” “我也不知道,大哥身体挺好的啊。” “挺好的你就多趴会,小弟先拜拜了您内。” 柳明志懒得搭理跪在地上还忍不住贫嘴的宋清,这家伙唠嗑能一个小时不带重样的,跟他叨叨起来肯定没完没了。 “兄弟,别走啊,你走了大哥这个样子怎么办?大哥堂堂御前统领这个姿势是不是有些不太雅观,你让车夫把大哥弄回去。” 可不咋地,宋清此时面色涨红双手捂着裆部,撅着屁股半趴在地上,远远看去就像他正在对着大地做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这要是被熟人看到了,保准成了一大乐子。 “柳松,付管家,把这家伙丢马上去。”至于受创部位能不能跟马背接触不在柳大少的考虑范围之内。 “哦吼,你们两个家伙轻点,d疼知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d疼。”宋清脸色涨红的冲着柳松两人咆哮起来。 事实证明,无论骨头多硬的男人,哪怕他是高手中的高手,总有一个地方是脆弱的。 看着骑在马上姿势别扭的宋清逐渐远去,柳明志看向一旁有些局促不安的关内侯淡笑了起来:“你怎么来了,路过还是特意来接我?” 关内侯朱润看着轻笑的柳明志讪笑了两声:“大大哥!” 第291章 柳扒皮 柳明志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穿着一身大红色长衫的朱润,若不是看到他的正脸真的以为是那个千娇百媚的大家小姐在街上游荡。 在骚包这一方面的气质,朱润可谓是把握的死死的,起码在柳明志认识的这么多的人中没有一个能与之比肩。 骚包就骚包,偏偏这家伙长得还异常的英俊,不认识他的人还真以为他是那个世家出来游历的翩翩佳公子哪。 “来找我有事情?” “有有点小事情想跟大哥商量商量,不如小弟做东,咱们去前面坐坐如何?不知大哥赏不赏脸?”朱润有些拘谨的看着柳明志,相比第一次见面时强撑着的嚣张模样,不知彬彬有礼了多少倍。 “莺儿,付管家你们先回去,少爷的人你们也见到了,没什么大事情,就不要在担忧了,我跟朱兄去前面坐坐。” 柳明志见到朱润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肯定有什么事情想要请求自己,亦或者是商量点什么重要的事情,对于这个落魄的勋贵柳明志还是有几分兴趣的,能屈能伸,仅仅这一点将来若是稍微有点机遇必定能够青云直上,早点结交也好。 莺儿一行人还有些不太乐意,可是也比不过执拗的柳明志,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皇城外,消失在了街上。 “大哥,请上马。” 关内侯朱润指着一匹又老又瘦的驽马,神色有些尴尬,堂堂侯爷骑着这样一匹驽马确实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情。 柳明志看着瘦的就差皮包骨头的老马很担心走在半路上会将自己甩下来,轻轻地摇摇头:“算了,一起走走,这京城还真没有怎么去转过。” “大哥请。” 二人闲聊着在城中兜兜转转,柳松这是牵着朱润的驽马跟在身后寸步不离。少爷差点将命丢了,虽然最终安然无恙,可是还是让柳松心有余悸,虽然跟着也起不了大作用,可是总能为少爷扛上两下。 “大哥,小弟已经在里面订好了包厢,大哥请进。” 朱润越来越恭敬柳明志反而有些不自在了,扭动了两下脖子也没有去看什么地方就被朱润劝了进去。 柳松将马拴在门外的石柱之上看着面前的地方先是一愣,然后面色不自然的抽了抽,赫然是京城最有名供应客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天香楼。 “呦,这地方人还挺多,想必菜品不错,姑娘还挺多,你看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开放程度跟青”柳明志一愣,看着千娇百媚的莺莺燕燕,还有那些上下其手的男客人们总感觉有些似曾相识:“这是哪儿?” 朱润还以为柳明志初到京城不知道天香楼这个地方哪,嘿嘿的笑了起来:“大哥有所不知,这里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天香楼。” 天香楼。 香楼。 楼。 柳明志脸色抽搐,不是找个地方坐坐吗,为什么偏偏要来天香楼啊,这个给自己留下了无尽伤痛的地方。 “我以为你说的酒楼,怎么来这里了?” “大哥你有所不知,这天香楼不但是饮酒作乐的好地方,还可以寻欢作乐,整个京城简直没有任何地方可以与之比肩,小弟宴请大哥怎么能去那些小地方,那是对大哥的不尊重,大哥有所不知,天香楼八大花魁名动京城,全部都是清倌人,寻常人就算是见上一面都得预约才行,而且每次出面都要蒙着面纱,想要一亲芳泽的男人能从皇城排到外城门哪里,至今见过八大花魁真面目的人寥寥无几,不过仅仅能和她们饮酒对聊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朱润的话很好的诠释了一个名词,舔狗必死,丫的花那么多银子,正事干不了一件,坐在一起聊聊天就知足了,这连备胎都算不上,丫顶多就是一千斤顶而已。 “你见到过八大花魁的真面目吗?”按说朱润应该是没有见过了,否则当日云清诗就在一旁帮忙卖镜子,朱润若是见过不会认不出来。 朱润郁闷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小弟我就是一个家道中落的落魄侯爷而已,哪有资格一睹芳容,不过”朱润突然变得义愤填膺起来:“大哥你来京城不久,不知道哪个小王八羔子竟然仗势欺人把排名第三花魁的云清诗云大家给赎走了,让小弟知道了,第三条腿都给他打瘸了。” 柳明志神色不自然的轻哼了一声:“滚你大爷的,你又见不到,别人想赎走就赎走呗,与你有一两银子的关系吗?” 朱润丧气的点点头:“也是,小弟也见不到,唉,不提了,大哥跟我来,包厢在二楼哪。” 柳明志也不好拒绝,只能跟了上去,朱润都说了,就是坐坐而已,又不是做做而已,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做做坐坐而已怕什么。 啪嗒一声,酒壶茶杯从楼梯之上滚落了下来,直接落到了柳明志朱润二人还没有登上楼梯的脚下,差一点酒水就溅了二人一身。 一个身着灰袍的小厮惊恐的看着四处打量着天香楼装饰的柳大少嚎叫了一声:“韩妈妈,柳扒皮来了。” 在柳明志与朱润茫然的神色下,一个三十多岁穿着妖艳的妇人从一处软榻上忽的坐了起来,顾不上整理自己被压折的衣摆冲进了大厅:“柳扒皮又来了?” 柳明志好奇的四处转身看了起来,竟然还有跟自己一个姓的兄弟吗?不过这名声实在不怎么地啊,柳扒皮,一听就是天打雷劈的货色,看来没干过什么好事。 咦?他们为什么都盯着我看呐?又长帅了不成?柳明志被一群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浑身不自在,不看柳扒皮看我干什么? “猪头,你这是什么眼神,你看我干什么?” 朱润吞了吞口水:“大哥,小弟问个冒昧的问题行不行?” “你都说了是冒昧的问题,那就不要问了呗。” 朱润被柳大少的话噎住了,按规矩来你不应该这么回答的啊。 穆然柳明志好像明白了什么。有些迟疑的看着跟在一旁的柳松:“小松,柳扒皮不是再说我。” 柳松有些神色不自然的低下头,意思不言而喻,除了您还有谁是柳扒皮哪? “不知道柳爵爷驾到,妾身有失远迎,不知道柳爵爷今日是” 看着一脸谨慎看着自己的妇人,很明显就是天香楼的老鸨子韩妈妈。 柳扒皮真的是我! 第292章 坐坐而已 云清诗二九年华,正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龄,天香楼培养云清诗花费了不知多少的心血。 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加上又是少有的美人之一,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京城的权贵子弟,少爷豪绅争相踊跃为求一见。 再加上清倌人这个篆头,为其一掷千金的人大有所在,短短时间就令天香楼赚了个盆满钵满。 然而砸场三人组的到来彻底的改变了这种情况,为云清诗赎身需要花费白银三千两,而这三千两的价格可不是现在赎身的价格,而是等到十年后云清诗年老色衰的时候,也就是说云清诗二十七八岁的时候仍旧价值三千两白银的身价,现在就算三万两白银天香楼都舍不得让云清诗离开天香楼,十年时间云清诗可以为天香楼赚上十个三万两白银。 可是砸场三人组的到来彻底的让天香楼绝望了,三千两银子都没捞到手,只有三百两的银子,三百两银子对于培养云清诗的花费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可是韩妈妈以及天香楼背后的人却无可奈何,兵部尚书,御前侍卫统领,爵爷任何一个人的身份都不容小觑。 御前侍卫统领与爵爷还好说一些,天香楼背后的大佬不见得就会差上几分,可是宋煜不一样啊,一部尚书,而且是总揽天下兵备的兵部尚书,只要没有战事发生,兵部尚书就是大龙兵马名义上的掌管着,天香楼背后的人也要小心的伺候着。 三百两银子为一位名动京城的花魁赎身,可谓是白菜价了,韩妈妈心疼的生生半个月没有吃好喝好啊,这简直就是生生割下心头肉啊。 这才刚刚缓过来一点劲头来,柳扒皮竟然又来了。 盯着脸色有些发青的韩妈妈柳大少也是有些尴尬:“那什么,我与兄弟来坐坐,不干其他的事情,你别担心了。” 柳大少这样一说韩妈妈的脸色更青了,遥记得半月前砸场三人组进门的身后说的话也是安排几张桌子来,我们坐坐就走。 是啊,你们是坐坐就走了,连姑娘都没有点一个,可是临走了你们却带走了天香楼的心头肉啊。 韩妈妈紧张的看着柳大少:“柳爵爷,今天您要带走点什么吗?” 柳明志茫然的看着韩妈妈:“什么意思,莫非你们还有礼品相送?怪不得能成为京城第一的烟花之地,就这服务态度绝对是棒棒哒,看好你呦。” 见到柳明志茫然的神色韩妈妈松了口气,也不敢多说,言多必失,万一柳扒皮真的要自己再送点什么那才是真的造孽呦。 心思急转,韩妈妈贴到了柳大少的身上:“柳爵爷您真会开玩笑,妾身给两位爵爷引路。” 韩妈妈认识朱润这位“大名鼎鼎”的关内侯也不奇怪,毕竟也是京城的勋贵,可是仅仅贴在柳明志身上的举动就可以看出来,相比关内侯朱润韩妈妈更看重的是柳大少这位男爵,可见朱润这位关内侯已经落魄到了什么地步。 不得不说韩妈妈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女人最诱人的时候,比起那些青涩的小姑娘更懂得怎么撩拨男人的情绪,虽然只有中等的容貌,可是丰腴的娇躯不时的往柳明志身上蹭上一蹭,欲拒还迎的模样确实让人心里痒痒,加上一股淡淡的香味,还真是让人火大啊。 深吸了一口凉气,压制住了龙抬头的迹象,柳明志不得不与韩妈妈保持距离,京城可不是江南,没有“体贴”的娘亲时不时的给自己弄点千年人参尝尝,还是注意点的好。 前世穿越文柳明志看的也不少,他真的很佩服那些妻妾成群还能金枪不倒的穿越大哥,丫的肾跟永动机一样,怎么折腾都没有问题,除了666柳大少没有别的话语能表达自己的敬仰之情了。 不由得柳明志想起了自己家的榨汁姬娘子,腰肢猛地一痛,再次回首望着天香楼大厅中那些莺莺燕燕轻歌曼舞的佳人们顿时觉得索然无味,红粉骷髅而已,怎么可能腐蚀掉自己强大的内心。 纵然是身边风姿卓越韩妈妈柳大少都感觉不屑一顾,正直是一切敌人的克星。 身为一个正直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被糖衣炮弹所侵蚀,绝不可能。 朱润率先打开了房门:“大哥请。” “讲究,小同志前途无量嘛,将来必定是飞黄腾达,看好你呦,大哥吭哼” 柳大少一声闷哼的看着房中八名豆蔻年华的少女仅仅罩着一层轻纱坐在不远处,手中琴瑟琵琶,鼓乐笙箫一应俱全,这琴真大不对这瑟真圆也不对这琵琶真白也不对,总之这谁t有心思听曲啊。 “大哥请坐。”朱润嘿嘿一笑拉开了一张椅子。 恋恋不舍的收回批判腐朽社会的目光,柳大少端坐到了椅子上,揉了揉腰肢,正直的人不惧怕任何诱惑,都是红粉骷髅而已。 韩妈妈轻轻的给柳大少擦了擦桌子:“柳爵爷喝点什么,吃点什么啊?” “枸杞当归茶来来一壶雨前龙井,再上几个拿手菜,几盘点心,这是”柳大少不由自主的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之后一愣,好像不是自己请客,但是这不是重点,我为什么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打赏哪? 望着手中的银子柳明志不由的怀疑了人生,难道这青楼还有左右客人的被动技能,赏银子? 韩妈妈眼神火热的盯着柳大少手中的银票,五百两啊,这个是大主顾啊。 “额这是本爵爷最喜欢的口味了。”在韩妈妈遗憾失望的目光之下柳大少重新将银票塞了回去:“快点上就行了,忙去。” 韩妈妈站在一旁纠结的看着柳大少:“柳爵爷,天香楼只有酒没有茶。” “嘛玩意,这么大的地方只有酒?那你们还干什么生意,迟早关门得了!” 韩妈妈嘴角一抽,鄙夷的扫了柳大少一眼,自古至今上青楼来有几个喝茶的主,都是点上一壶小酒,两叠小菜,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喝酒助兴,喝茶起夜,上青楼为了起夜,你在家里待着多好,有毛病啊。 “柳爵爷您不要发火,妾身马上吩咐下人去外面的酒楼买茶水过来,劳驾您多等一会。” “去,不要打扰我看听曲。” “大哥,您还满意?仓促之下小弟也没有时间安排更好的了。” “相当哎,你这个小同志,下次可不要这个样子了,咱们就是做坐坐而已。” 第293章 世袭罔替 厢房之内琴瑟和鸣,曲高和寡,八名女子的曲艺不得不说相当的高超,就连柳大少都听得相当满意。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穿得有点多少了,京城九月天气已经相当的冷了,穿这么少万一冻坏了可就麻烦了,女子本就体弱,再穿这么少,身体受的了吗? 柳明志手中把玩着茶杯,不得不说韩妈妈相当重视她口中的柳扒皮,龙井茶的味道绝对是上好的雨前龙井,而且煮茶的人茶艺一定相当的高超,唇齿留香,回味悠扬。 朱润双手放在桌子上紧紧地握住,关节有些发白,殷切的看着把玩着茶杯的柳明志,虽然面色淡然,可是看其微颤的手臂就知道他的心其实并没有这么的平静。 柳明志放下手中的茶杯,背手走到了窗前,望着窗外车如流水马如龙的街道:“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我想听真话,若是今日有句假话掺杂其中,咱们朋友都没得做。” 朱润连忙起身走到柳明志身边:“大哥,这是小弟自己的想法,小弟虽然资质平庸了一些,不是什么聪明的大才,可是顶着堂堂侯爷的身份无论干点什么都不至于沦落到在街上充当一个外强中干的恶霸,可是小弟没有办法,不瞒大哥,小弟关内侯的爵位乃是太祖皇帝封赏的,世袭罔替,这是多少勋爵世家艳羡不来的殊荣,可是小弟家中先祖越来越平庸,家道中落,传到小弟这一代更是惨不忍睹,偌大的侯府只有四个人,侯府更是年久失修,比起寻常富商家的宅子都有所不如,小弟也想重振朱家先祖的荣威,重回关内侯爵位的殊荣,可是小弟一无门路,二无机遇,最惨的时候小弟登门拜谒的时候更是连府门都进不去,九成人将我拒之门外,小弟也无可奈何。” 柳明志眼睛一眯,诧异的看着朱润:“你竟然是世袭罔替的勋爵?”不由得柳明志有些羡慕朱润起来。 世袭与罔替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世袭之下公爵变成侯爵,一代不如一代,若是家中出不了什么让家族中兴的人物,再大的家族最后也只能泯然众人,消失在历史的烟河之中。 罔替则不然,一世公爵,代代公爵,王朝只要不改朝换代,爵位永远不变。 能被封取世袭罔替的勋爵,虽然关内侯眼下形势凋零,可是其祖先绝对是少有的风云人物。 朱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若非先祖福荫,小弟这种酒囊饭袋怎么可能获得侯爵之位,可是小弟不争气,二十年来也没有振兴家业。” “坐。”柳明志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示意朱润也坐下来。 “猪头,这镜子的生意不是大哥不能交给你打理,可是镜子这种东西只有一个短暂的盈利期,顶多半年之内,京师的玻璃镜子肯定趋近于饱和状态,大龙其他浮现的生意我柳家是不会松手的,你只有半年的时间,挣了这半年的银子之后你打算做点什么?你有没有想过?” “这?小弟没有想过,小弟还以为这镜子可以一直卖哪,一面五百两,一千面就是五十万两啊,小弟就算抽一成利润都够花上几年,关内侯府已经三代人没见过五万两银子什么样了。”朱润也有些丧气。 “猪头,我倒是有一条其他的门路可以交给你,只是我能信得过你吗?”柳明志眼睛微眯,审视着对面的朱润,虽说这两次见面朱润给自己的感官还不错,可是毕竟交情尚浅,朱润这个人到底怎么样柳明志还拿捏不准。 他可没有那些同行慧眼识英雄的能力,遇到个朋友就知道他一定会忠于自己,作为自己的马前卒,为自己披荆斩浪。 利益动人心,他不得不防,到时候被自己人从背后捅一刀那可真是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朱润咬咬牙,抽搐自己腰间的佩刀,古朴的刀鞘,一看就是经历了无数的岁月,可是朱润拔出刀身却让柳大少大失所望,刀身缺口无数,锈迹斑斑,仿佛一用力都能折成两段。 “大哥,这把刀乃是先祖跟随太祖皇帝东征西战之时所用的战刀,乃是我朱家子孙的精神支柱,朱家家训,刀在人在,刀毁人亡,小弟可以将佩刀压在大哥这里,就是不知道大哥信不信得过兄弟。” 柳明志轻轻地扣着桌面:“兄弟,刀我就不收了,你这个兄弟柳明志认了。” 柳明志深知古代人对家训以及传家宝的看中,那是一个家族传承的魂,朱润敢这么做就一定有他自己的底气,柳明志也不想枉做小人,朱润拿出了自己的诚意,柳明志也不能一毛不拔。 虽然八个歌姬弹奏的曲子令人赏心悦目,歌姬的容貌也具是上上之选,身材更是各有千秋,绝对没的说,可是接下来的话不适合外人在场,柳大少不得不忍痛将八名歌姬赶出了房间。 看着拿着五十两银票千恩万谢退出房间的歌姬们柳明志嘴角抽搐,左手冲着右手连连抽了几巴掌:“他娘的手贱,真是毛病,就不能不掏钱啊。” “什么?五十文?”朱润面色惊恐的看着坐在对面老神在在把玩着茶杯柳大少,他怎么也想不到柳明志埋了五百两银子一面的琉璃镜子本钱只需要五十文大子。 “喊什么,你想让全世界人都知道吗?这个样子怎么能成大事?”柳明志不愉的看着大惊小怪的朱润,一本万利的商人才是好商人,能将白菜卖出人参价格的商人才是成功的商人。 “刚才我说的很明白,镜子这玩意也就是个新奇,一面镜子爱惜一点可以使用很久,但是有个弊端,运输不易,所以我刚才说了,要在你家建造一座作坊来生产镜子,减去从江南来回的时间,这无异于是最省时间的办法,等趋近饱和了,作坊直接销毁便是而来,一干二净,你出地方建造作坊,我出技术,给你一成利润,这买卖你不亏?” “不亏是不亏,可是为什么要在我家建造作坊哪?你家的地方似乎也不小,我家破破烂烂的不是什么好地方。” 柳明志放下茶杯吁了口气:“镜子的利益太大了,无人问津,才能保密,整个京城之中还有比你关内侯的府邸更让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吗?” 第294章 闹事 虽然知道柳明志说的乃是实话,整个京城之中还有比自己家府邸更让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吗? 想起昔日自己厚着脸皮去别人府上拜访被拒之门外的事情,就算有三两个让自己进门的也是含糊其辞,朱润再次心思消沉起来。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一个多么现实的问题啊。 “大哥。不知道建造作坊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小弟回去之后就吩咐下人去准备一二,一定不会给大哥您拖后腿。” “这个就不用你操劳了,大哥我会写信让人从江南赶过来一批。”见到朱润神色有些不自然柳明志心里一突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兄弟,你不要多想,大哥不是怕你泄露出去什么,实在是这些东西还得专业人士来干这些,比起他们大哥也就是一知半解,不过你非要想做些什么的话,还真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你哪。” 朱润神色一震,充满朝气的看着柳大少:“大哥你请说,小弟一定给你办成,保准让你满意。” 柳明志从怀中掏出先前韩妈妈异常眼热的五百两银票放到了桌子上:“这些钱你修葺一下你的府邸,多准备些给人住宿的地方,另外派人去收购黑石,越多越好,有多少要多少,钱不够就找大哥要,马上就要入冬了,能不能大赚一笔就看你够不够努力了。” 朱润也不客气,径直将银票放进口呆,自己什么家底他还是清楚的,修葺房屋肯定要花上不少银子,大不了以后挣了钱再还给大哥便是了。 “大哥的恩情小弟无以为报,今日便以茶代酒敬大哥一杯,他日若是有机会一定请大哥痛饮一番,请。” 柳明志悻悻的揉了揉鼻子,一旦心虚他就会做出这个动作:“喝茶就挺好,酒喝多了伤身,没好处的,干了。” 朱润现在可谓是斗志昂扬,将近二十年来他是第一次体会到让人尊重,让人相信的感觉,如果没有柳明志的出现,他都已经打算就这样了此残生,让关内侯的爵位从自己身上就这样终结了。 自从那日柳明志给他说了一声辛苦了,然后递给了自己两张银票,他第一次察觉,原来人间也有真情在,也有相信自己的人存在。 “大哥,快吃,天香楼不但姑娘出名,美味佳肴也是相当出名,这都是天香楼的名菜,小弟也是第一次这么大手大脚,今日算是沾了大哥的福气了。” 柳明志尝了两口,确实味道不错,加上有些饿了也就不客套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柳松!” “少爷,怎么了?”柳松推门走了进来。 “菜有些多,一起吃点,在外面站着没什么意思。” “是,多谢少爷赐饭。”柳松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这样的事情已经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了,第一次的时候柳松还有些战战兢兢,可是后来发现少爷是真心的让自己坐下吃饭,也就放下心来。 少夫人一下子把少爷打的好了,柳松时长这样感叹,自从在烟雨楼阁自家少爷被少夫人暴揍一顿之后变得懂得体贴人而来,虽然对自己打打骂骂,可是也只是开玩笑而已,没有真的对自己怎么样过,在这以前少不了要跪上半个时辰。 柳大少嫌弃的看了一眼柳松:“混账玩意,你流鼻血了都不知道擦一下吗?这都干涸了。” 柳松下意识一下鼻子:“有吗?明明擦干净了啊。” “好好的怎么就流鼻血了哪?你吃火药啦?哪来的这么大的火气?” “好好多月亮,又大又圆润。”说着说着柳松擦了下口水。 柳大少先是一愣马上明白柳松说的什么意思了,肯定是哪八个歌姬出去的时候被守在门外的柳松看到了,结果气血上涌,不流鼻血才怪了。 “庸俗,就不能跟少爷学学,少爷这么正直的男人,美色当前而面不改色,泰山压顶而巍峨不动,没见过世面。” “肾虚就肾虚呗,大道理还不少。”柳松嘟着嘴嘀咕道。 “恩,你嘴里嘀咕的什么玩意?” “没有,小松说少爷威武雄壮。” “赶紧吃你丫的。” 大块云朵的三人忽然一愣,门外到处都是女子的尖叫声,以及噼啪作响的声音,虽然不是特别清晰,可是却有发生。 “猪头,这天香楼莫非还有一些什么特别的助兴节目不成?”听到外面的喧闹声柳明志以为天香楼有些什么大型的群体活动哪。 不是,这么开放的吗?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群体活动,这也就在日本电影里才有的剧情好。 虽然柳大少没有看过,但是他听说过啊。 “没有啊,小弟虽然来得不多,可是也未曾听说过天香楼有什么白天的助兴节目啊,是不是有人在天香楼打架闹事哪?” 柳明志来了兴趣了,看热闹这种事情自古都是一道好菜,做做不行,看看总不犯法。万一是什么精彩的镜头,错过了岂不可惜了。 “走,看看去,常言道饱暖思,吃饱喝足了不去看热闹不是我的性格,必须去。” 显然不止柳明志一个人有兴趣,朱润二人也是相当的有兴趣,全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站了起来准备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柳大少三人还没有出门,房门哐的一声被大力推开,天香楼老鸨子韩妈妈脸色焦急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蒙着面纱的妙龄女子。 “柳爵爷,帮帮忙,有蛮夷在天香楼闹事,已经打伤了不少的下人了,您身份尊贵去劝劝。” 柳明志惊异的看着一脸焦灼的韩妈妈:“你们天香楼不是认识巡街武卫吗?找他们帮忙啊,你找我我一个文弱书生能帮得上什么忙?” “柳爵爷你不知道,巡街武卫只在晚上的时候才会巡逻,维护城中的安全,白天都是驻扎在衙门的,而且那位大人不在,妾身怎么可能调动的了武卫哪?” “这!我去看看,成不成就不知道。”怎么说也拐跑了韩妈妈的心头宝贝疙瘩云清诗,总感觉欠点人情在里面,虽说自己是花了三百两银子赎身的交易,可是三百两柳大少自己都觉得害臊。 他不是小白一个,花魁的行情他还是了解的。 “谢谢柳爵爷,谢谢柳爵爷。” ps:出去办点事,十点还有一更 第295章 土疙瘩 从二楼到大厅短暂的间接中韩妈妈将事情的经过大概的给柳明志解释了一下。 原来从柳明志二人包厢走出来的韩妈妈发现了天香楼中来了几个奇怪的客人,与中原人黑发黑眼的相貌完全不同,一看就不是汉家血统。 京城身为大龙朝的中央枢纽,自然也有不少的胡商往来,韩妈妈也是见过点小世面的人物,自然能认出胡商的模样,然而来的这几个客人与胡商的长相都有很大的差异。 金发碧眼,一脸的大胡子,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一身臭味远远的就可以闻到,行为怪异,穿着邋遢跟妖魔鬼怪没什么两样。 天香楼的女子虽然出身卑微,沦为娼妇,可是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伺候的,起码西域胡商,突厥商人来到天香楼也只能欣赏一下天香楼的歌舞而已,想要做点其他的事情,不好意思,再多的银子也是免谈。 不得不说大龙朝这些年虽然有些势微,可是身为汉家人的血性仍在,就连青楼女子都不拿正眼瞧一眼蛮夷。 于是这些奇怪的人自然不依,操着一口囫囵不清的汉家话与韩妈妈争吵起来,韩妈妈岂是一般的主,我不敢惹柳扒皮,还会怕你们这些蛮夷不成,当即招呼天香楼的一干打手想要把这些人驱逐出天香楼。 其实还有一些事情韩妈妈并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这些胡商吃了饭竟然不想给钱,那两个奇形怪状的土疙瘩想要抵账,韩妈妈自然不依,天香楼的饭菜都是有名大厨烹饪出来的饭菜,你用两个土疙瘩付账不是砸场子来了吗? 一干天香楼的打手围住了四五个他们眼中的蛮夷准备将其乱棍打出,可是这些胡商身材高大,一干天香楼的打手还真招架不住,更重要的是本来凭借着人海攻势,几个蛮夷已经逐渐气衰,谁知道又冒出一个身材高大的巨人,三拳两脚就将一干打手全部撂倒在地。 韩妈妈去派人去招呼自己背后的主子,偏偏不凑巧,背后的主子出了一趟远门,无奈之下韩妈妈不得不去找在二楼饮酒的柳爵爷帮忙。 在她看来柳爵爷能跟兵部尚书一块喝酒自然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召集一些武卫来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汉家脊梁仍在啊。”听了韩妈妈的讲述柳明志不得不感叹一下汉家儿郎的血性,纵然是青楼女子都瞧不上蛮夷,更何况龙国的百姓了。 天朝上国的观念流传了那么久岂是蛮夷能够明白那种隐藏在骨子里的高傲。 柳明志不禁长叹了一声,后世的那些老外在国内如何作威作福的事情不谈也罢,高贵的洋人哪。 “韩妈妈,他们会不会说汉话?” “柳爵爷,这些蛮夷说的汉家话怪异的很,词不达意,倒是那个高大的巨人会说汉话,听口音像是西北地区的口音,至于那个地方的口音妾身就不是很清楚了。” 不会是洋鬼子?柳明志眼前拼接着韩妈妈描述的模样,金发碧眼,一身臭味,服装怪异,这种模样就算是西域诸国也没有这样的长相,加上西方人的体味很重,身材比起汉人来也是高大魁梧,可是洋鬼子是怎么来到龙国的哪? “柳爵爷,你还是先派人去招呼一下武卫,那个高大的巨人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啊。” “能有多高大,本爵爷堂堂七尺男儿,什么样卧槽,这么高?” 柳明志站在楼梯上看着面前天香楼大厅里一座小山一样的家伙,身高目测两米七左右,更关键的是这家伙膀大腰圆,一身的肥肉,看体格得七八百斤左右。 柳明志以前在电视中也看到过不少有巨人症的高人,可是亲眼目睹的高人也就这一个了,实在是高的不像话。 望着高人的胳膊快比自己全身都要粗了,柳大少不由的打起了退堂鼓,这家伙给自己来上一下不死也要残疾啊。 整个大厅之中的中间只有几个金发碧眼的人与高人站在中间,其余人全都缩在墙角一旁,看来不止柳明志一个人恐惧高人的体格。 站在了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柳明志打量起了韩妈妈口中的蛮夷,越看越像洋人,西域人是长不成这个模样的。 “哈喽,我操要你母然后怎么说来着?”柳大少忽然发现自己会的英语少的可怜,就会这两句其他的完全是一脸的蒙蔽。 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早知道也研究点欧美的大片了,被日韩文化熏陶的英语四六级学的什么全部都忘记了。 听到有些熟悉的语言,金发碧眼的这些人神色一怔,柳明志眼睛一眯,果然是洋人,他们听得到自己中式英语,只是这些洋人从何而来。 其中一个穿着最好的可能是这些人的头领走上前来:“比恩,我操你母。” “我操你母,傻x,你丫的会不会讲话,不会说话就闭嘴。”柳大少一头黑线的看着中文发音的比恩暴跳如雷。 比恩茫然的看着柳大少上窜下跳:“比恩。” 柳大少扶住了一旁的楼梯栅栏:“你滴,什么地干活,汉话的会说的干活?” 比恩琢磨了半天柳明志的话才反应过来:“我们是商人,我们的船被海浪打翻了,流落到你们这里半年了。” 一口怪异的汉语在柳明志半猜半懵的情况下才听懂其中的意思,柳明志心里一跳,静静地看着比恩:“你们是坐船来的?” “正是。” 柳明志侧身将怀中的金龙帝令掏出来递给了一旁的柳松:“小松,拿着金龙令去宋伯父府上找到我大哥宋清,让他持令调集两百禁卫军来将天香楼团团围住,告诉他十万火急,一刻不能耽搁。” 韩妈妈在一旁自然听到了柳明志对柳松说的话,喜上眉头,心道果然没有求错人,自己的主子也只能找上十几名武卫帮忙,柳爵爷开口就是调集禁卫军,还是两百人的数量抄家也仅仅如此:“小哥这边来,从后门出去。” 这些洋人的船是柳明志最感兴趣的东西,前段时间刚跟皇帝提过这个问题,想不到瞌睡刚来枕头就来了,必须想办法拖住这些洋人,一个都走不了。 “为什么要在天香楼打架斗殴,知不知道京城之中不准动武?”柳明志才不管有没有这条禁令,想忽悠住再说。 比恩说着撇脚的汉话解释起来。 柳明志怪异的看了一眼背后的韩妈妈,想不到其中还有些事情她没有说出来,韩妈妈悻悻低下了头。 “在大龙,吃饭应该给金子,银子,你给两个土疙瘩算是怎么回事,土疙瘩莫非在你们哪里还能当金子用不成,来到了龙国就得遵守龙国的规矩,你这土” 柳明志眼睛一缩心神砰砰跳了起来,盯着地上的土疙瘩目不转睛。 第296章 统统留下 柳明志恨不得马上扑到韩妈妈口中的土疙瘩上面,不过为了怕会让比恩这个家伙发现什么异样不得不故作镇定,强忍着目光不去盯着地上的两个地瓜根茎。 柳明志盯着比恩几人心思急转,颇为不安,根据自己的了解,地瓜这种物种原产地乃是美洲大地,因为哥伦布麦哲伦这些航海家的缘故才会出现在其他的国度。 岂不是说西方世界已经开始了航海贸易,早早的将大龙朝甩掉了一大截,他们的海船已经可以远渡重洋了,自己这边还处于摸索状态,这对于大龙朝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地瓜的出现带来的欣喜让柳明志因为比恩几人的事情变得有些心情不高,更加确定必须要把比恩几人留下来,想尽一切办法得到西方国家现在的情况,那么刑讯逼供也在所不惜。 “在我们这里,吃饭必须要支付金银物品,你们用这种土疙瘩就是侮辱大龙的国法,蔑视大龙的尊严,现在我要将证据保存下来,现在请你们将饭钱付了。” 看着还在领悟自己意思的比恩柳明志担忧的看了一眼比恩身后的高人,还是强忍着对高人的恐惧轻移到了地瓜的旁边抓起了两个地瓜之后飞速的退了回去。 比恩似乎琢磨明白了柳明志话中的意思:“我们的金银都被海浪卷进了大海之中,我们没钱,看在主的份上,原谅我们的失礼之处,主会祝福你们的。” 柳明志将地瓜放在了一个稳妥的地方双手一摊:“抱歉比恩心生,我们大龙人信奉的是玉皇大帝,你们的主在这里没有用,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来到了大龙就要遵守大龙的法律,你们若是不想付钱,不好意思我只能拉你们去见官了。” 似乎对汉话还是半桶水的比恩听到柳明志的话面色一变,抽出一把迥异与中原武器的长剑谨慎的看着柳明志,同时对身后的人提醒道:“伙计们,他们要将我们变成的他们的奴隶,主的荣光不允许我们成为奴隶这种下贱的东西,杀出去。” 比恩的话令身后的一些人紧张起来,纷纷抽出腰间的武器严阵以待,像是看待一个恶魔似得盯着站在楼梯上的柳大少。 柳明志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些洋人为什么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看其面部狰狞的表情,似有拼命的意思,下意识的看向了洋人身后的那位高人,只见他神色茫然的看着现场的情况,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说着好好的,怎么就把兵器抽出来了哪? 算了算时间柳明志沉下心神,天香楼距离宋府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否则宋煜三人也不会喝醉酒之后大半夜的还能转到天香楼来饮酒作乐,依据时间来算,宋清应该带领着禁卫军快要赶到了。 见到那些蛮夷重新抽出兵器,天香楼的打手虽然有些恐惧,还是紧握着手中的棍棒将其围了起来。 地瓜的出现容不得柳明志有其他的想法,无论如何这些洋人必须的留下:“比恩,识趣的放下手中的兵器,你还能有一个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否则本爵爷一声令下,你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至于如何抉择,你自己应该清楚的。” 生怕自己逼急了比恩这些人会狗急跳墙,柳明志不得紧紧地盯着比恩这些人的神色,猜测着它们的心里反应。 只见比恩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长剑,眼窝一凝柳明志暗道一声不好:“所有人退开它们两步之外,缠住他们不要跟他们拼命。” 对于柳大少的身份天香楼的一干打手自然是知道的,三百两赎走花魁的柳扒皮,手眼通天的人物,而且韩妈妈恭敬的将其从二楼请下来的样子一干打手也看在眼里,毫不犹豫的执行柳大少命令,围成了一个圆圈将比恩这些洋人围在了中间。 柳大少将衣袖扒到了手腕处:“奶奶的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本爵爷治不了吏部的人,还治不了你们?兄弟们坚持住,禁卫军马上就到了,到时候他们一个都跑不了,他们若是敢狗急跳墙的话乱棍打死,打死了本爵爷给你们撑腰,一帮子洋货真是不知道大龙朝的衙门朝哪开了。” 本来被高人三拳两脚撂倒的一干打手心里面对这些比自己高出一头的蛮夷还有些犯怵,一听柳大少说马上就有禁卫军赶来各个变得精神抖擞起来,比起之前蔫蔫的模样仿佛有了质的变化。 其中似乎有一个头头模样的打手看着柳大少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却不敢说。 “这位兄弟有什么话尽管说,不要憋在心里。” 打手头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柳爵爷,打死了真的没事吗?京城之中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兄弟你放心,打死了不但没事,本爵爷还得为你们请功,若是能擒拿这些洋蛮夷,这五百两银票就是你们的了。”柳明志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举了起来,这些洋人身上的秘密别说五百两,就算是五万两五十万两柳明志也在所不惜。 一干打手马上变得眼神火热起来,五百两就算这些人平分都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头头祈求的看着楼梯旁的韩妈妈:“韩妈妈,柳爵爷都说没事了,换家伙!” 韩妈妈银牙轻咬,盯着柳大少的背影犹豫不决:“韩忠,还是听柳爵爷的话将他们围住了便是,等待禁卫军来处理!” “呦,莫非天香楼还有别的家伙事不成。”柳明志对于这些洋人是势在必得,看着台阶下的打手头头:“你叫韩忠是,本爵爷向你保证,只要使用的不是军中禁用兵器,都可以保你们无忧,一旦擒拿了这些蛮夷,本爵爷亲自取向皇上请旨,对你重赏。” 韩妈妈听到了柳大少撺掇自己天香楼打手的话一脸焦急,心里隐隐后悔竟然找柳扒皮这个胆大包天的主来帮忙处理这些蛮夷的麻烦:“柳爵爷,这里是京城,若是出了人命,天香楼可是会被查封的,柳爵爷啊,妾身攒下这点家底不容易啊,你给天香楼留一点活路。” 没有见到地瓜与洋人口中的船的事情,柳明志或许真的会听了韩妈妈的话,准备息事宁人,可是眼下已经不可能,这些洋人必须得留下。 “韩妈妈,你就放心,本爵爷用性命保证,出了人命官司,本爵爷想保你天香楼无恙,左右宰辅想要治你的罪都没有办法。” 柳明志之所以敢下这样的保证,信心来源就是李政对西方世界的渴望,眼下有了嘴有力的证据,一两条蛮夷的人命对于李政千古一帝的欲望来说不过是毛毛雨。 柳明志将手中的银票甩给了韩忠:“韩忠,换家伙,留下一两个活口或者统统留下。 第297章 修来的福分 韩忠眼神狂热的抓起银票对着身边的两个打手点点头:“换家伙,清场子。”一个打手马上跑进了后面的厢房,片刻之后抱着一捆刀枪剑戟冲了出来丢在了地上。一个大手把那些不是天香楼的客人劝离了出去,只留下一些内部人员。 韩忠抓起一把环首刀挥舞了两下:“兄弟们,不用再畏手畏脚了,先前怕担上人命官司放不开手脚,让这些蛮夷真以为咱们汉家儿郎无人了,柳爵爷方才说了,杀了人有他担保,还等什么,动手啊,打完了分银子啦。” 韩妈妈一脸恼火的看着韩忠,想不到这家伙被柳扒皮忽悠了两下就嗷嗷叫的往上冲,根本就是一堆粘上火星就着的干柴。 “完啦完啦,出了人命官司天香楼算是完了,这哪是救星哪,分明是一个灾星啊。” 韩忠说完之后挥舞着环首刀挽了两个刀花就冲向了洋人,柳明志见到韩忠一个人冲进六七个洋人那里刚想要提醒韩忠小心一些,毕竟韩妈妈说一群打手才将这些洋人围的筋疲力尽,你一个人冲进去不是送死吗。 然而事情大大出乎柳明志的预料,本以为韩忠会吃一个大亏,可是眨眼之间一刀下去韩忠直接斩去了一个超过自己半头高的洋人头颅,血迹喷散了一地,洋人的脑袋滚落在一旁怒目圆睁,到死都没有明白为什么先前软弱不堪的家伙会变得这么英勇。 韩忠随意的擦拭掉喷在自己脸上的血迹咧嘴笑着看着早已经目瞪口呆的比恩等人:“呸,什么玩意,老子十岁练刀,至今已经十五年了,先前因为朝廷律例的缘故施展不开手脚,否则哪能轮得到你们这些蛮夷嚣张,个高了不起啊,老子要不是恐高,长得比你还猛哪。” 比恩一干人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天香楼的一群打手用各种各样的兵器横在胸口,兵器都被收缴了过去只要一有异动马上就是一个大窟窿。 比恩神色惊恐的看着身首异处的洋人:“拉斯” 看着自己身前各种各样的武器,比恩望着身后的高人哀求道:“九牛,我们忠实的朋友救救我们,我们会给你很多很多的吃的。” 被比恩称呼九牛的高人先是茫然的看着被擒拿住的一干洋人,随后听到比恩说道很多吃的眼神马上狂热起来,宛若一头巨熊一样对着自己的胸口锤了起来,然后吼叫了起来。 韩忠望着仿佛陷入而来疯狂的九牛吞了吞口水紧紧握住手中的环首刀,九牛两米多的身高,七八百斤的体重,加上这种狂放不羁的动作还真让他有了不少的压力,面对山一样的九牛,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够心平气和。 汉人时长以七尺男儿自称,可是古代的七尺男儿其实也就是后世的一米七多而已,韩忠见过的最高的人也就一米九左右已经算是高大威猛的人物了,九牛这样的简直是闻所未闻。 不过九牛赤手空拳的架势给了拿着兵器的韩忠一点点的心里安慰:“押着这些蛮夷退开,老子领教领教一下这家伙的本事。” 一干打手押着比恩等人退下之后韩忠握住环首刀一个助跑飞跃起来,刀身直取九牛的脖子,韩忠面对九牛带来的压力上来就是杀招,已经有一个人死在自己刀下了,多一个也不多,反正有柳爵爷兜着,没什么好怕的。 也不知道韩忠对柳大少的迷之自信从何而来。 本来以为能够得手的韩忠面色一喜,刀刃距离九牛的脖子顶多一尺左右的距离,眼看一击毙命,九牛也不见有什么动作,粗大的手臂随意一挥,沙包大的拳头直接锤在韩忠的胸口之上,连人带刀韩忠直接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 环首刀滚落到了一旁,韩忠单手撑地半跪在地上,一首捂住胸口脸色泛红,他感觉到自己的胸骨已经断了一样疼痛难忍,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那里呆呆的九牛:“好大的蛮力,若是修习武学,这一下子就能将老子活活的锤死。” “老大你怎么样?” “老大,你要不要紧?” 韩忠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看着一旁同样有些呆滞柳大少几人:“柳爵爷,碰到了个硬茬子,这事得加钱才行。” 柳明志回过神来听了韩忠的话马上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丢了过去:“韩忠,这家伙就是一人形暴龙,扛不住就算了,拖住他就行了,没必要斗个你死我活。” 看着又一张五百两银票落到自己手里韩忠咧嘴一笑:“柳爵爷你放心,这家伙蛮力大的很,就是速度不咋地,空有一身蛮力却不会运用,韩忠攻其下三路定然能擒拿下这个大家伙,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吃屎长大,什么养分啊能长的这么高。” 看着还有些嘴贫的韩忠柳明志才松了口气,还能开玩笑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不过韩忠的一句话似乎提醒了柳明志,吃,先前比恩让九牛这个高人帮忙似乎就是说了要给他很多很多吃的他才变成了这个模样,看其体格十有八九是个吃货。 有弱点就好了,有弱点就说明可以摆平,为了以防万一韩忠再次失手,柳明志对着身旁的韩妈妈嘀咕起来。 韩妈妈神色诧异的看着柳大少:“柳爵爷,这能成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在不快点去这家伙能把你的天香楼给拆了你信吗?” 韩妈妈望了一眼九牛比自己全身都壮士的胳膊深信不疑的点点头,这么粗壮的胳膊若是发起狂来,天香楼就算不被拆了也得损坏个七七八八。 “妾身这就去。” 重新拿着环首刀韩忠谨记先前的教训,攻向了九牛的下三路,按照猜想应该可以一刀砍断九牛的小腿,虽然九牛的腿部比自己的腰身还要粗壮,可是韩忠对自己的招式有相当的自信。 然而再次出乎韩忠的预料,一刀没有砍中九牛的腿部反而砍到了九牛宽大的手掌之中。 不对,贴切的说应该是韩忠的环首刀被九牛抓在了手掌中,九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了下,右手仿若无物的将韩忠的环首刀抓在了手中,在韩忠肝胆欲裂的惊慌中饶有兴趣的看着手中的环首刀,随后嫌弃的摇摇头,一把抓起刀身摔了出去,韩忠连带着环首刀再次被重重的砸在地上。 比恩神色狂喜:“九牛,我们的朋友,救救我们。” 九牛低吟了两下,站起来向着天香楼的一干打手走去。 老大都不是大高个的一合之敌,更不要说这些手下了,看着步步紧逼的九牛天香楼一干打手全都有些战战兢兢,这家伙就是一个人形战车,可怕的一笔。 “嘿,九牛,往这看,看我手里是什么?”柳大少举着一直烧鸡冲着九牛挥动着手。 九牛先是茫然的转身,然后看到柳大少手中的烧鸡马上眼睛一亮:“烧鸡。” 见到九牛的模样柳明志才松了口气:“想不想吃啊,不但有烧鸡还有烤全羊。”柳明志又指着背后两个天香楼下人抬着的烤全羊。 九牛一脸的痴笑:“吃吃吃。” “想吃没问题,但是你不能再过问这件事情,同意的话就蹲在哪里,我马上给你好吃的。” 九牛不由得有些迟疑。 柳明志心里一紧:“不吃的话我马上丢掉了哦。” 九牛茫然的扫了一眼比恩几人,似乎权衡着什么,最后看了一眼柳大少旁边的烧鸡还有烤全羊,挪动身体走到了柱子旁乖乖的蹲了下来,渴望的看着柳明志。 柳明志心里一喜示意两个下人:“给这位壮士准备吃的。” “我的朋友,你不能这个样子,哦,主会惩罚你的。” 看着狼吞虎咽的九牛,柳明志背手走下楼梯严厉的看着被押着的比恩等人:“先不说本爵爷有没有将你们变成奴隶的想法,就算有,能给我汉家儿郎当狗,那也是你们的十辈子修来的福分。” ps:因为某些原因,又被封了近十章的内容,为了不让兄弟们看的吃力迷糊,我要去仔细整改了,今天就没有时间三更了,以后补上,抱歉。 第298章 姗姗来迟 比恩几人惶恐的看着逐渐走近的柳大少,想要挣扎可是被天香楼的打手束缚住了双臂根本动弹不得。 柳明志走到靠在墙角喘着粗气的韩忠旁边蹲了下来,或许九牛随意的两下真给韩忠带来了不小的重创,比起刚才的斗志昂扬,此时的的韩忠气息有些萎靡。 “韩忠,没事,要不要给你找个大夫诊治一下,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啊?” 韩忠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柳爵爷你就放心,就是被这厮震伤内脏而已,休息两天就没有大碍了,小的更担心的是那个玩意,柳爵爷你可得说话算话,这人可是你让杀得,官府怪罪下来你可得给小的兜着点。”韩忠指着名为拉斯的洋人头颅提醒着柳大少可不能过河拆桥。 柳大少轻笑了两声拍了拍韩忠的肩膀:“放心,在大龙这点地界上处置两个洋人而已算不了什么大事情,现在还轮不到他们耀武扬威,只要本爵爷得到想要的东西,不要说他们几个家伙,老家本爵爷都给他嚯嚯干净了,而且这次你不但没有罪名反而立大功了。” 说完这些柳明志扫了一眼放置在楼梯上的地瓜,是呈给皇帝还是自己先找人培育出来再说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若是呈给皇帝举国之力自然比自己培育更为合适,唯一的难处就是皇帝是不是会相信地瓜真的会如此高产。 纵然皇帝相信了自己的话,那些子不言怪力乱神的儒生大臣们哪?他们是否会相信,若是搞砸了说不准会被他们以一个蛊惑君心的罪名狠狠的参自己一本。 “柳爵爷,小的小的有件事想求你一下。”韩忠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看着陷入沉思之中的柳明志。 “哦?说,你今天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只要不过分的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 对于韩忠听了自己三言两语就持刀嗷嗷叫的杀入人群的举动柳明志平心而论还是相当欣赏的,毕竟这年头这么傻耿直的人不多了,用好了绝对是指哪打哪,让他往东绝不往西,让他打狗绝不撵鸡。 而且韩忠确实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否则凭借自己与还不如自己的朱润二人根本无法拿下比恩这些洋鬼子,何况何况还有一个人形暴龙九牛这种凶悍人物。 韩忠望了一眼楼梯上的韩妈妈咬咬牙:“柳爵爷,小的想跟混,不知道小的这点微末道行能不能让柳爵爷看得上眼。” 韩忠的请求柳明志有些迟疑了,不可否认韩忠用好了绝对是一个好帮手,可是自己眼下并不缺少帮手,安狗儿这个习武奇才时长跟在自己身边,还有隐藏在暗中的柳叶子弟供应自己驱使,能用得着韩忠的地方还真不多。 最重要的是自己对韩忠的底细一无所知,有些事情不是亲近之人处理自己心里也不踏实,虽然对韩忠的印象不错,也仅限于不错而已,初次见面就想跟在自己身边确实有些放心不下。 然而这个请求又算不上过分,毕竟自己刚刚夸下海口现在拒绝了有些不太合适。 “你在天香楼的日子过得不是听潇洒快意的吗?何必跟在我身边鞍前马后哪,再说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爵爷而已,也没有什么好差事供你辛劳,跟在我身边顶多是当个护院而已,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岂不是屈才了一些。” 不能直接拒绝韩忠的请求,只能想办法打消韩忠的念头了。 可是韩忠似乎铁了心要跟柳大少混日子:“护院韩忠也愿意,只要爵爷不嫌弃小的就去爵爷府上当一个看家的护院也知足了。” 柳明志默默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这韩忠究竟看上自己哪一点了,莫非这就是虎躯一震万人臣服自带的霸气不成,柳明志自恋的想到,除了这些他是在想不明白韩忠想要跟着自己是为了什么。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只要你说服我了我就答应你这个请求。” 韩忠抓起旁边的环首刀:“跟着爵爷您做事痛快,说实话小的不想埋没了自己的武艺,感觉跟着爵爷您能一展拳脚,也不用窝在这天香楼寸土之地了此余生。” “就这样?”柳明志眉头一挑,想不明白仅仅是感觉跟着自己能够一展拳脚,既然如此你可以去从军啊。 “嘿嘿爵爷钱多,大气。”韩忠掏出柳明志赏给他的五百两银票嘿嘿的笑了起来。 “好,你这个理由我认可了,明天去府上报道,不过你确定韩妈妈会放你走?”柳明志瞥了一眼神色有些不太高兴的韩妈妈,可见她对韩忠敢违背自己的命令相当的恼火。 “不瞒爵爷,韩妈妈是小的一个远方姑姑,小的想走完全没有问题。” 事已至此柳明志也不好说什么了:“把尾巴清理干净就行了,本爵爷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得罪了一个人。” “是,爵爷放心,小的保证不会给爵爷带来麻烦的。” 确定了韩忠没有问题之后柳明志重新走到了比恩这些人面前:“找些结实的绳子绑起来,送到我府上去,一会我会让下人给你们带路的,办好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谢谢爵爷。” “爵爷仗义。” “魔鬼,你就是一个魔鬼,竟然想把我们变成奴隶,主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主会惩罚你的。” “你可拉几把倒,你们的主那么厉害,怎么不保佑你们,有能耐别在海里覆船啊。” 正所谓杀人诛心,柳大少直接将比恩这些人的信仰打击的粉碎,正如柳明志所言,你们的主既然如此万能,你们的船怎么还翻了哪。 “不不不,我的朋友,你不能这样,我们无冤无仇,我们是向往自由的商人,你不能把我变成你们的奴隶,我的朋友九牛说过大龙是最讲道理的地方,你这样做不讲道理,违背做人的道义。” 柳大少呵呵笑了起来,想不到比恩这个鬼佬竟然还知道讲理,懂得还不少,看来来到大龙朝的时间也不短了。 轻轻侧身凑到比恩的耳边:“你知道汉话的讲道理,可是你知道理这个字怎么写吗?本爵爷告诉你,理是王字旁,王才是理,其他的不过是浮云而已,当真的话你就输了。” 比恩茫然的看着柳明志,不知道柳大少话中的含义是什么。 “压下去。” 一帮打手押着比恩一行人刚准备压到厢房里,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天香楼外回响了起来。 柳大少脸色玩味的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事情了结之后才姗姗来迟,这场景怎么有些眼熟哪,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第299章 收九牛 “包围天香楼,任何人不准进出,胆敢有违令者,就地正法。” “是。” 哐当一声天香楼的大门被一脚踹开,宋清穿着一身虎头盔甲,腰间标配雁翎刀,脚踏攒金云纹履,头上带着威严的头盔,正气凛然的走进天香楼,快速的扫视了一眼天香楼的环境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柳大少的身上。 看到柳大少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瞬间松了口气,仅仅这一举动就可以看着宋清二人的兄弟情义比什么都重要。 一队二十人持着长枪的禁卫军步伐整齐飞速的控制住了天香楼的所有有利位置,谨慎的盯着天香楼中的所有人。 宋清大踏步的走到了柳大少面前,双手恭敬的举着金龙帝令单膝跪在了地上:“御前侍卫统领宋清奉命前来,请大人下令” 一干禁卫军跟随着宋清同样单膝跪了下来:“请大人下令。” 柳大少接过宋清手中的令牌放入怀中:“全都起来。” 宋清恭敬的起身,见到金牌被柳明志收起来之后挤眉弄眼的看着柳明志:“兄弟,发生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了,你不会打算强抢那位花魁,然后跟胡商争夺不过发生了口角找大哥来帮忙,可是调集禁卫军强抢花魁的事情被夏御史知道了非得参的你裤子都穿不上。” 嫌弃的看了一眼宋清,这家伙没正行也不看看时候:“你见过这样子强抢花魁的吗?没看到大厅里桌凳翻了一地吗?” “看到了啊,大哥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啊,强抢不成大打出手,导致大厅中桌椅翻倒,然后调集禁卫军来给你帮忙站场子,完全合情合理啊!不过玩的有点大了啊,刚刚大闹完吏部,你还想去御史衙门大闹一场不成?”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柳大少很想敲开宋清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伯父宋煜如此正经的一个人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货,随谁那? 柳大少怕是忘了自己被宋煜在天香楼坑的事情了,虎父无犬子,老子有时候都那么不正经,儿子苗正的了才怪。 柳明志一挥手,一干打手押着比恩几人退开了一步,露出了身后拉斯的尸体。 宋清神色一怔,情不自禁的摸向腰间的佩刀,冷厉的扫了一眼被押着的比恩几人:“怎么还闹出人命了,这事情有些麻烦了,京城之中发生人命官司怕是兜不住了,谁杀的人,兄弟你没有掺和这件事情?” 柳大少走到了宋清旁边:“就是兄弟让人杀得,这些蛮夷知道些不得了的事情,必须得留下来。” 宋清怪异的扫了一眼被扣押的比恩几人猛然抽出腰间的佩刀:“来人,这些蛮夷试图刺探朝廷机密,心怀不轨,马上就地正法,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以儆效尤。” 二十个禁卫军马上挺起手中的长枪,三人一伍依照阵型围了过去,每一个人眼中都带着浓浓的煞气。 “且慢,不准动手。” 一帮禁卫就马上令行禁止,站在原地不动,不过手中的长枪依旧紧紧的对着比恩等人。 柳大少一扯宋清的胳膊:“大哥,你这是干什么,这些人兄弟我还有大用处,杀了他们不就是白忙活了吗?” 宋清异常熟练的将佩刀插入刀鞘将柳明志拉到一旁:“你不是说这些家伙知道你的秘密了想要将他们全部留下来吗?不就地正法了留着过年啊。” 显然宋清领悟错了柳明志的意思,以为柳明志说的留下来是将这些家伙统统杀掉,是故为了保护兄弟的秘密直接给比恩等人按上一个奸细的帽子,到时候就算杀人了也是死无对证,我杀的是试图刺探朝廷机密的奸细,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我说的留下来是拘押起来,不是把命留下来,兄弟还有些用处,本来需要禁卫军帮忙的,可是没想到被天香楼的打手搞定了,今日的事情近日不适合泄露出去,这些禁卫军兄弟应该不会乱说。” 地瓜的成效没有得到证实之前,柳明志是不打算上报给皇帝知晓了,不然的话万一因为时空差异地瓜并没有这么高产的效果,一个欺君之罪是跑不了了,还是稳妥点自己搞出来之后再上报给皇帝为好,正好自己有一块封地,可以先试验一下子再说。 “哦,这个你不用担心,大哥调集的禁卫军全是修沐的禁卫,当值的那些不好调集,毕竟当值皇宫才是最重要的职责,否则一刻之间就可以赶来了,哪用得着这么久。” 柳明志吁了口气,掏出五张千两的银票塞给了宋清:“大哥,这些钱拿着请弟兄们喝酒,就说反贼已经被降服了,辛苦弟兄们白跑一趟了。” 宋清也不客气,直接收下了五千两银票:“这些蛮夷你打算怎么处置?若是玩死了给大哥打个招呼,处理尸体的事情大哥比你拿手,而且还不用背上罪名,干的名正言顺。” 柳大少上下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穿着,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实在没看出出来自己哪里像是一个弑杀的人。 “兄弟我就那么像杀人的主吗?这些年连鸡我都没有杀过一个啊。” “大哥就是希望你注意点,不要留下什么把柄,御史这些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参人的能力那是一参一个准,虽然不用怕这些,可是少点麻烦不是更好吗?” “行,兄弟知道了,会注意的。” “真的不用帮忙?” “搞定了,下次来的早点,不知道姗姗来迟的性格是不是会遗传。” 宋清扫了一眼站在楼梯上韩妈妈,韩妈妈连忙点头示意,宋清一脸冷酷的转身:“”作乱的蛮夷已经伏诛,撤。: 一干禁卫军收起手中的长枪前后有序的退了出去。 宋清站在天香楼门前的台阶上挥挥手,五十名手持强弓的禁卫军也放松下来,收起了严阵以待的架势。 “宋刚,告诉弟兄们回营卸甲,不当值的弟兄全部凤仙泰和酒楼聚集,本统领请你们喝酒。” “柳松,带着弟兄们将这些人压到家里去,本少爷回去之后再审理。” 宋清领路带着一干打手出了天香楼,柳大少走到了还在抓着一个羊腿往嘴里塞得九牛面前直直的站着,他倒是想蹲下看着九牛,身高他不允许啊:“你叫九牛是,跟我混,吃的喝的要什么有什么。” 九牛愣愣的看着柳大少先是茫然随后紧紧地将羊腿抱进怀里谨慎的看着柳大少。 柳明志一脸黑线的看着满是口水牙印的羊腿自己像是那么吃货的人吗? “跟大哥混,天天都吃好吃的,怎么样?”九牛可是一个天生的保镖,往那里一站就能震慑一大部分人,不收入手下实在太可惜了点,而且看这样子这家伙有些脑子缺根筋,只要让其吃饱喝足绝对会忠心不二。 “吃的,很多很多?” “对,很多很多。” “好,我跟你混了。”九牛茫然的表情显然不知道混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明白很多很多吃的就足够了。 柳明志看着韩妈妈:“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本爵爷说保你们天香楼无事就无事。” 韩妈妈讪笑着贴到了柳大少的身上:“柳爵爷,妾身就知道柳爵爷出马一定没有事情。” 柳明志巧妙的躲开韩妈妈的依偎:“本爵爷告辞了,有机会再来坐坐,朱润,不要忘了交代给你的事情。” “是,大哥。” “九牛,走了,去吃好吃的了。”九牛手中提着半只烤羊跟在柳大少身后边吃边走,仿佛十天没有吃过食物一样。 至于拉斯的尸体,柳明志嘴角轻扬,能开的起那么大的青楼的主,有几个干净的。 第300章 为了爱与和平 日落日起过了两天,柳大少大闹吏部的事情还在持续发酵之中,只要在京城的人极少有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本来只在权贵阶级之间流传的柳大胆第一次出现在了百姓的视野之中,大闹吏部,殴打一位主事竟然还能安然无恙的从皇宫中走出来逛青楼去了,可谓是惊呆了一干人的眼球。 至于为什么没有两位侍郎一位尚书的传闻,吏部的官员想尽办法想掩盖这件事情的丑闻柳大少总不会傻到去大街上到处宣扬本爵爷摘了吏部尚书的桃子。 只怕知道真相的吏部尚书杜成浩能亲自提着刀上门跟柳大少拼命。 深宅小巷中这件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柳大少正坐在凉亭中捧着紫砂壶喝着茶水,看着大厅前的空地上跟着安狗儿有样学样扎着马步的九牛柳大少欣慰的笑了起来。 “早晚要把你培养成人形坦克不成,就算成不了高手也不能浪费了这一身蛮力才行,到时候攻城拔寨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 至于为什么九牛会乖乖的跟着安狗儿习武,柳大少不屑的一笑,望着远处木架上吊着的烤全羊,没有什么是一顿烤全羊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两顿。 “爵爷,死的就剩四个了,有两个说受不了奴隶身份的这种羞辱撞墙死了。”韩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柳大少的身后,恭敬的看着柳明志。 柳明志脸色阴沉的放下手中的茶壶:“不识趣的东西,本爵爷将他们带回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连刑具都没有用上一副,非认为本爵爷想把他们当成奴隶对待,韩忠你说这些鬼佬脑子是不是缺根弦,奶奶的,消耗胎盘长这么大的吗?” “爵爷,可能是蛮夷的信仰不同,韩忠也只能想到这些了。” “死的那两个?剩下的都是谁?” “死的是汗滴和下土这两个人,锄禾与当午,清明跟河图还活着哪,不过看样子也是硬骨头。” 至于这些洋人为什么会有大龙名字,当然是柳大少的杰作了,他总觉得比恩,拉斯,迈斯这些名字拗口,于是擅自做主给这些鬼佬取了中文名字,锄禾,当午,汗滴,下土,清明,河图,多么郎朗上口的名字,好记,简单,朴实无华。 尤其是锄禾,当午,汗滴,下土乃是取自于流传千古的诗句《悯农》一诗中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两句点睛之笔的名号,清明,河图,更是取自国宝清明上河图的名字,如此大气磅礴的称呼竟然还不知足。 “看来不动点手段这些家伙是不准备交代点有用的东西了,韩忠,你去准备点家伙事,本爵爷倒要看看是命重要还是秘密重要。” “是,小的这就去。” 韩忠离开之后柳大少提着茶壶走进了府中的一处偏院,柳松的声音隐隐从一间房屋中传了出来。 “航海图,海船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样的,再不说出来松爷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大刑。” 柳明志推门走了进去,柳松正手中举着一根皮鞭端坐在一张椅子上,小五还有两个下人则是紧紧地盯着比不对,应该是锄禾这些人。 “少爷,您怎么来了,您坐您坐。”听到推门声柳松回头见到柳明志提着茶壶走了进来,马上起身谄媚的将柳大少搀扶到了椅子上。 “少爷,这些家伙嘴硬的很,就是不说少爷你问的航海图,还有海船的模样。” 看着锄禾身上的鞭痕柳明志皱了皱眉头:“看来这些家伙是打算顽抗到底了,一会上大刑,只要不搞死了随意折腾,必须问出海图的路线。” “爵爷,家伙事来了。”韩忠兴奋的抱着一大推奇形怪状的东西跑了进来,丢在了地上。 柳明志茫然的看着地上的东西:“韩忠,你这准备的都是什么东西啊,本爵爷怎么都没有见过哪?” 韩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爵爷,这些都是小的闲来无事瞎捉摸的,小的也不懂官府审问犯人用的是什么,不过应该可以让他们开口。” “讲讲都是干什么的。” “嘿嘿爵爷您请看,这里面是盐水还有一些烈酒,粘在鞭子上肯定能让他们痛不欲生。” “这个哪?” “夹棍,小的不知道衙门的夹棍什么模样,可是小的夹棍之上准备了不少的倒刺,都是精心打制的钢针镶嵌里面,十指连心,想想都刺激。” “这个东西干什么的,怎么像剔骨头的刀啊。” “劈指甲的,这刀子又小又锋利,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人的指甲连根除去,刚一开始一点痛觉都没有,可是缓一会之后便会让人痛不欲生,尤其撒上一点细盐在伤口之上,那滋味,想想都刺激。” 柳明志恶寒的看着韩忠,想不到这家伙看着忠厚老实,实则一肚子坏水啊:“这些坛坛罐罐的是什么?” 韩忠妩媚的一笑:“爵爷,小的可是在青楼混迹了几年了,有些少爷公子们可能有些那方面的疾病,你可别小看这些坛坛罐罐的不起眼,里面的东西只要一指甲盖的粉末就能让一头公牛跟发疯了一样狂上一晚上都安稳不下来,实在不成给这些家伙灌两口关上房门,那时候房间里可没有泻火的地方,只有想想都刺激。” “艹,你丫的真恶心。” “嘿嘿小的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这些坛坛罐罐可都是宝贝,想买都没地方买去,给他们用了还是便宜他们了哪。” “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别吃死了,那就麻烦了。” “爵爷你放心,这些东西也就是起个助兴的作用,吃了之后保证龙精虎猛,彻夜不眠,修养两天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些大家族的公子哥不知道多么眼热这种宝贝。” “嗯哼那什么,韩忠啊。” “爵爷您说,小的听着哪。” “本爵爷告诉你,本爵爷认识一位医道高人,号称神医赛华佗,这药有没有后遗症本爵爷得找人让他检查一下才行,万一吃死了这些鬼佬线索可就断了,为了以防万一每样给本爵爷来点,本爵爷让他去检查一下,这也是为了防止不测嘛!都是为了爱与和平。” “可是这些都是经过千百人验证过的啊,很多人吃了都说好,吃过了还想吃。” “本爵爷得对他们负责才行,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让你装就装。” 韩忠一脸的不情愿的打开这些罐口,小心翼翼的用汤匙取出一点放到一旁的空罐子里。 “嘿,你咋这么小气哪,这么点够谁用够谁检查的,多来点,看你这表情又不是割你的肉至于嘛?本爵爷也是为了造福大众嘛,都是为了爱与和平,小气样。” 柳松在一旁撇着嘴抠弄着手指里的污垢,俺就笑笑不说话,俺啥都不知道,俺啥也不敢问。 第301章 说不说 柳大少如愿以偿的在韩忠一脸心疼的神色中心满意义正言辞的将瓷瓶揣进了怀里。 “行了行了,看你小家子气的模样,本爵爷都是为了造造福人类,你这是为了全天下的百姓做贡献,你应该高兴才是。” 韩忠没有后悔跟随柳明志坐其手下,却相当的后悔将自己的这些宝贝公之于众,爵爷是为了百姓做贡献,可是柳松这小子总不是为了百姓着想,那贼眉鼠眼的模样怎么都感觉不怀好意。 似乎察觉到了韩忠提防的模样,柳松脸色悻悻的收回了目光,神情不屑一顾的挥挥手,真以为都跟少爷一样肾虚男,咱会用得着这些玩意? 咱看月亮能看一晚上,少爷行吗?咱欣赏月亮能彻夜不眠,少爷他行吗? “开始审,把你说的这些家伙事全都用上,本爵爷倒是想看看这几个家伙的嘴到底能有多硬。” 韩忠听到了柳大少的吩咐,朝手心吐了口吐沫搓了搓,满脸狂热的看着锄禾四人:“嘿嘿听到了,爵爷让咱好好的伺候伺候你们,你们可得坚强点,万一半路就招了岂不是很扫兴。” 一脸浪荡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韩忠这家伙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哪,对着四个男人至于露出这么淫dang的表情吗。 “唔唔唔” 锄禾四人被绳索捆住双手剧烈的挣扎起来,虽然对汉话半知半解,可是看韩忠的模样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韩忠将皮鞭在盐水里面沾了沾,然后甩了两下:“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们不领情,非得尝尝皮鞭炒肉才乐意,丫的受虐狂。” 啪的一声韩忠手中的皮鞭上去就是狂甩四下,还别说挺公平的,雨露均沾,每个家伙身上都狠狠的抽上了一鞭子。 四人登时怒目圆睁的看着韩忠,身体不停的扭动起来,纵然皮鞭带来的伤痛可以忍受,可是盐水蛰痛的感觉可就侵蚀人的神经了,痛不欲生的感觉别提多折磨人了。 柳大少虽然不知道锄禾几人到底有多痛,可是仅仅看其神色就有些牙疼。 不过看着韩忠兴奋的的挥着鞭子,柳大少感觉心里隐隐有种舒畅的感觉,吸了口凉气,柳大少舔了舔嘴唇,小皮鞭,这个调调貌似 “说不说说不说”韩忠专门往四人肉厚的地方抽,既让人感觉痛苦,又不会打死了耽搁爵爷的事情。 瞅着不停挣扎的四人柳大少捧着茶水隐隐感觉什么地方有些不太对劲,至于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 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柳大少嘶了一口凉气:“小松。” “少爷,怎么了,您有什么吩咐?” “小松啊,你有没有感觉到房间里有什么不对吗?” 柳松茫然的在房间里转了转,四下瞅了瞅:“少爷,没什么不对啊,都挺正常的啊。” “正常吗?你不感觉有些安静了吗?” “不安静啊,韩老大的声音不是挺嘹亮的吗?你看韩老大的脸色多兴奋。” “是,韩忠的声音是挺嘹亮的,可是挨打的为什么不叫啊,你不感觉有什么不对吗?” 柳松迷惑的挠了挠嘴角:“少爷,可能是韩老大抽的不疼,一会上夹棍的时候就该叫了。” 柳大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很想将手中的紫砂壶扣在柳松脸上,爱惜的将紫砂壶放在桌子上柳大少站了起来猛戳柳松的脑门:“你大爷的,你瞎啊,为什么不叫,你倒是把他们嘴里的抹布拿出来啊。 柳松瞪大眼睛扭头看向塞在四人口中的抹布一拍额头:“对啊,应该把抹布取下来才对,韩老大住手,先别打了。” 韩忠停下手中的鞭子喘了口气:“小松兄弟咋了,这几个家伙嘴硬的很,看来还是抽的轻了,大哥歇一会接着伺候他们。” 柳松一把扯下四人口中的抹布丢在地上。 锄禾口中的抹布刚一被取下来马上嚎啕大哭起来:“说不说说不说你们就知道问说不说,你们倒是让我们开口说话啊。”涕泗横流的模样看的柳大少不忍直视。 其他三人也是嚎啕起来,可是他们的汉话明显不如头领锄禾出色,嘴里呜哇呜哇的说着乱七八糟的鸟语。 柳松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转身看着柳大少:“少爷这” 柳大少无奈的挥挥手:“让他们修养修养,身体好了之后少爷我在问话。” 显然被抽第一轮的时候锄禾已经屈服了,想要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通通的都说出来,可是嘴里的抹布阻挡了他们想要通往自由世界的大门,怪不得被韩忠一顿鞭子猛抽的时候会如此剧烈的挣扎。 柳大少手中捧着茶壶站在回廊上无奈的咂咂嘴:“都什么玩意,脑子都让狗给吃了吗?”很明显骂的人就是柳松与韩忠两个憨货。 “说起狗来也不知道本少爷的三弟四弟怎么样了,快过年了,火锅似乎缺点主食啊,不行不行,毕竟是歃血为盟三叩九拜的兄弟,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啊,要不让它们去色诱点小母狗,小母鸡之类的回来,毕竟爵爷家中也没有余粮啊,想要活下去必须得自食其力,到时候狗吃鸡肉,鸡吃狗肉,这想法简直是天才啊。” 柳府后院衣食无忧的鸡兄狗弟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颤,缩在窝中瑟瑟发抖。 “少爷。”柳四倏忽的出现在了一旁。 早就习惯了柳四等人神出鬼没的柳大少没有先前几次被吓了一跳的模样:“调查的怎么样了?” 柳四谨慎的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贴到柳明志耳边轻声的嘀咕起来,柳明志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最后变得有些玩味起来。 “柳四,你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句话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 “这,属下不敢妄加评论。” “罢了,多派些人秘密监视,轮流监视,不要让她们发现了异样,我倒要看看她们到底想玩些什么花样。” “少爷,依属下之见,事情尚且还在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不如早日将其免得以后陡然生变,京城毕竟不是柳叶的地盘,做事的时候很容易束手束脚,早点处理更好。” “处理了有什么用,不过是小鱼小虾而已,今天处理了她们,后面就会有更多的小鱼小虾以各种方式进来,你处理的完吗?起码现在还能知道点什么,人换了就得重新开始,岂不是更麻烦。” “是,属下告退。” 柳四再次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走廊上,柳大少望着盘桓在天上的鸽子咂咂嘴怔怔出神。 第302章 家书 半月之余,锄禾四人的身体也修养的完好如初,只是心理上的创伤修复的如何了就不在柳大少的考虑范围之内。 柳明志坐在椅子上把玩着从锄禾几人身上搜出来的金币银币,与后世一元钱大小的硬币相差无几,做工依照现在的水平来看还算的上比较精致。 七枚金币,十二枚银币这是锄禾四人身上所有的财产了,不过柳明志可不会相信锄禾几人的海船在海中覆船之后仅仅留下这么点东西,依照西方人喜爱财宝的性格,他们会把金银丢掉去捡两个无足轻重的地瓜来嘛,按照柳大少的猜测肯定还有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被这些人藏在了某个角落。 至于是些什么物品柳明志就无从而知,金币与银币的头像都是一个女人,还金币上的模样确实显得雍容华贵,真实模样鬼才知道,是不是经过工匠修撰的模样。 “柳松,咱们府上有没有养鹅?” “没有啊,少爷想吃鹅肉的话小的马上吩咐厨子去坊市上买几只养着。” “没有那就算了,你去后院本少爷四弟身上薅几根最大的羽毛过来,然后准备一把小刀备着,在准备点墨水还有上好的宣纸来。” 虽然摸不着头脑少爷让准备这些东西做什么,柳松还是服从的点点头:“是,小的马上就来。” “等等,顺道让小五将锄禾,当午这几个家伙带到大厅里来。” 柳松点头之后便离开了大厅。 “唉,鬼佬使用的好像是鹅毛笔,毛笔的话给他们他们都不知道怎么用,万事俱备,就差海图了。”只要锄禾几人画出的海图与脑海中的世界地图八九不离十,柳明志就可以准备一切出海的准备了。 “必须要跟老头子打声招呼了,提前准备好大量适合造船的木材打造海船,到时跟随朝廷的巡洋船队一起出海扬帆,征讨贸易西洋诸国,大龙朝这点地方的银子再多也比不上全世界的银子来的多,不但要银子,还有土地,打得过就打发兵西洋,打不过就贸易通商,怎么着也得啃下两口肥肉才行。” 柳大少不是一个擅于拖延的人,通常是想到什么就干什么,马上起身走到了后堂准备给老头子写信准备木材造船的事情。 “咦,本少爷这么久没碰书本了吗?笔墨纸砚一样都没有了。” 迟疑了两下柳明志还是走向了一旁自己房间旁边的厢房,看着半掩着的房门柳大少轻轻扣了两下:“云姑娘,你在不在,找你有点事情处理,不知道你方便吗?” 一声疾呼从房间传来:“方便,方便,夫君你稍等一下,妾身马上就请您进来。” “春儿,快把我的衣服取来。” “小姐,你真糊涂,爵爷来了你还穿什么衣服哪?这不正好吗?” “死丫头,皮痒了是,还不快去取衣服来。” “给你机会都不中用,多好的机会,非要穿衣服,该你独守空房。”春儿嘟囔的声音传了出来。 柳大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你们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小点声啊,完全当我不存在啊这是。 房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听得人口干舌燥,终于在柳大少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的房门吱呀吱呀的打开了:“爵爷,快请进。” 严格意义上来说柳大少是第一次见到云清诗的闺房是何等的模样,房间内雾气蒸腾,屏风后面摆着一个冒着烟雾的大木桶,柳明志这才明白云清诗二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对话,想来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云清诗正在沐浴更衣。 春儿嘟着嘴古怪的看着柳大少的背影嘀咕道:“进自己小妾的房间还敲门,哪有这样的爵爷。” 云清诗头发湿漉漉的随意的披在肩上,看来还没有来得及疏理,只是随意的擦拭干净上面的水迹,一身淡紫色的青萝流沙裙,点缀着几缕流苏,上身随意的披着两件浅粉色对襟衣衫,被雾气蒸腾过的脸蛋白里透红,娇艳欲滴,见到柳明志进来轻轻的福了福身子:“妾身恭迎夫君。” 见到素颜朝天的云清诗柳明志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不愧是名动京城的第三花魁,纵然是素颜朝天也是少见的倾城美人。 抬手扇了扇房间中带有一股花香的雾气柳明志压下心底的蠢蠢欲动:“你这里有没有文房四宝,本爵爷要写一封家书。” “有的,妾身马上去准备,夫君稍等。” 春儿见到柳明志挥舞着房中雾气马上机灵的打开了三面窗户透气过来,外面小风一吹房中登时清凉了不少。 云清诗房中布置的简朴却不失大气,一张书案,一排书架,上面堆满了书籍,床榻旁边摆着一张香案,上面一张古琴用红绸罩着,旁边的墙上还挂着一面琵琶,不大不小的房间中却五脏俱全。 “爵爷,我家小姐漂不漂亮?” 春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柳大少的耳边嘀咕了起来。 “漂亮,少有的美人,本爵爷见过的女人不少,能与之比肩的不过一手之数。” 柳大少并没有昧着良心说话,坦然的承认了下来,云清诗确实很漂亮,比起齐韵来是不相伯仲之间,尤其是这温婉的性子,比起齐韵来说甚至还要强上三分。 当然了,齐韵也有自己独特的气质,可以说两人是各有千秋。 “既然我家小姐这么漂亮你为什么从不来不进我家小姐的房间,自从爵爷您将我家小姐纳进门都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可是你一晚上都没有进过小姐的放进休息。” “额,这个你吃饱了撑的啊,操这么多闲心。”柳大少无言以对不得不虎着脸瞪了春儿一眼。 春儿胆怯的缩了缩脖子:“春儿就是为我家小姐鸣冤而已,我家小姐要模样那是少有的美人,要才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论性格温婉如玉,懂得体贴人,最近更是跟着莺儿姐姐苦练厨艺,这样上的厅堂入得厨房的女子上哪找去。” “春儿,不得对夫君无礼,去备茶。” “是,小姐。”春儿跺跺脚不情愿的走出了房门。 云清诗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书案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夫君,墨汁妾身已经准备好了,笔也润好了,您请用。” 柳明志也不客套,来这里就是找文房四宝来了,客套下去家书得准备到明年了。 铺开纸笔,柳明志沉思了一会便开始落笔,片刻之后书信便写了满满的一张,既有问候又有让老头子准备木材的事情。 将信纸封好柳大少沉吟了一会又提笔挥动起来,这封信是写给扬州洪家家主洪平的,洪家的老本行就是经营木材生意,门路肯定不少,也算是多准备一条路选择。 将两封书信放进衣袖内柳明志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这笔质地不好,你若是实在喜欢书法的话我哪里有上等的紫毫,就是不知道放哪里了,找到了让人给你送来。” “这,妾身就是闲来无事的练习两下,万万用不得紫毫笔。” “就这样说了,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你去收拾一下。” 望着柳明志的背影云清诗抿抿嘴无奈的一笑,着手收拾着书案上的文房四宝。 春儿端着茶盘看着房中只有自家小姐一人无奈的摇摇头:“小姐,你倒是主动出击啊。” 第303章 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 柳明志将手中的家书交给了柳四之后便走进了正厅。 刚一进门之后锄禾四人马上战战兢兢的退到了一旁,眼神畏惧的看着自在的坐在主位之上的柳大少。 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水柳明志平淡的盯着四人:“你们的来历本爵爷不想知道,本爵爷想要的东西你们心里清楚,只要合了本爵爷的意,金银珠宝,瓷器丝绸应有尽有,要多少赏给你们多少,可是你们若是敢从中搞鬼的话,本爵爷的手段你们比谁都清楚,拉斯就是你们的最终下场。” “是是是,我们一定不敢隐瞒,将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柳明志拍拍手,柳松马上把准备好的鸡毛宣纸等物品取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柳明志捻起一根羽毛看了看随意的丢了回去:“知道你们用不惯毛笔,甚至可能不会使用毛笔,可是府中没有鹅毛,这鸡毛凑活着用,至于如何做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锄禾眼神诧异的瞄了一眼桌案上的东西,他不知道柳明志是如何知道他们是使用羽毛笔记录东西的。 也不敢犹豫,拿起桌上的刀子三下五除二就将手中的鸡毛整治成一只羽毛笔的模样,沾了沾墨汁在宣纸上划拉了两下对着柳大少轻轻的点点头:“大人,已经可以了。” 柳明志看着锄禾手中的羽毛笔,淡淡的点点头:“再弄出来三只羽毛笔给当午几人,你们四个人分别画一张海图出来,若是海图不一样的话,什么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你们比我清楚。” 锄禾吞了吞口水马上准备起来,片刻之后四人背对着背分别趴在一张桌子上画了起来。柳明志生怕这些家伙私下搞些小动作,不停的转了起来,严格程度丝毫不下于高考时期的监考老师,只要敢摇头晃脑上去就是一鞭子,毫不留情。 要知道海中不比陆地之上,海里有暗礁等各种肉眼无法看到的危险,稍微有点疏忽可能就是船毁人亡的下场,容不得有丝毫的马虎。 海图的绘制并没有那么简单,约莫大半个时辰左右四人才先后起身离开了桌案乖乖的坐到了一旁等着柳大少的检查。 将四张海图汇集在一张桌子上,柳明志全神贯注的对比着四张海图的内容,丝毫不敢马虎。 好在四人或许是真的被韩忠的鞭子抽怕了,四张海图之上的内容虽然略有出入但是差距并不是太大,每个人的记忆力有限,柳明志也不要求他们画出来的海图一模一样,只要不从中作梗就是好的了。 查漏补缺,柳明志手中提着一根小毛笔将四张海图上的内容聚集在一张图之上后满意的点点头。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这些海图之上记录的国家岛屿航线等名称全部是一种看不懂的字体,说是英语又不太像,说不是又有些相似,让柳明志看的完全茫然。 随后柳明志又取出自己前几天准备好的世界地图与海图对比了起来,也只是大概的地图,他可没有那个能耐能将世界地图一清二楚的绘制出来。 再次弯腰仔细的对比出来,两张地图里面的海域陆地竟然有七八成相似之处,略有不同的是锄禾几人的海图更为清晰,比起柳大少笼统的地图让人看得明了。 “锄禾,你过来。” 锄禾小心翼翼的靠近桌案边:“大人。” 柳明志脸色阴沉的指着一处海峡:“这里明明是一个宽大无比的海峡,怎么到你这里的海图之上就这么点宽度,跟个小河沟似得。” 柳大少指的地方正是后世的马六甲海峡,因为他去哪里旅游过,所以对这里的印象异常清楚,与锄禾海图上描述的天差地别。 “大人我绝对没有作假,海图的模样完全是根据我们走过的地方绘制下来的,若是作假的话我们四个人怎么可能都画成这个模样。” 柳明志再次对比起四幅海图来,果然马六甲海峡这个地方四人绘制的相差无几。 柳明志不禁苦笑起来,自己太过谨慎了,前后相差了数千年的时间,有点差异也是理所当然:“莫非苏格拉底提出的板块漂移现在已经开始了?” 柳明志感觉自己现在急需一支香烟来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仔细的卷起四张海图收了起来交给柳松保存起来,柳明志重新掏出从四人身上搜出来的金币丢在桌子上:“这是你们国家的钱币还是西洋所有的国家都用这种钱币?” “这只是我们国家的金币,海上贸易我们什么都可以付账,金银珠宝,各种奇珍都可以付钱,大多时候以物换物。” “那两个土疙瘩你们从什么地方得来的?你们的国家有这种东西吗?” 锄禾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在这里与一个小型船队换取的东西,我们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是什么东西,大人你有所不知,在海上什么东西都可以换取,我们贸易完自己的货物之后回国之后才会整理自己的得来的东西。” 感觉到自己问询的东西已经差不多,温水煮青蛙才是最正确的方法,这几个人身上的秘密必须一点一点的往外掏才行,操之过急只会事得而反。 柳明志坐到了椅子上拍了拍手,小五带领着四五个下人先后五六趟抬进来十个大小相同的箱子放到了大厅里面。 柳明志喝了杯茶水:“锄禾,你今天的回答本爵爷很满意,第一步合作非常的圆满,本爵爷说话算数,只要你们的答案让本爵爷非常满意,金银珠宝,瓷器丝绸各种宝物应有尽有。” 在锄禾迷茫的神色中柳大少指了指地上的十个箱子:“打开看看。” 锄禾惶恐的看着柳明志有些不知所措,不敢动手。 柳大少轻笑一声:“想要你们的性命本爵爷何必搞这些小动作,打开。” “是是是”锄禾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一把掀开其中的一个箱子,顿时一片耀眼光亮在阳光的折射下四散开来,箱子里面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银锭,十两银子一个的银锭装满一箱子。 锄禾四人眼神中闪现出一丝贪婪:“大人,您这是?” “全部打开看看。” “是”这下子锄禾毫不迟疑的打开了剩下的箱子,每开一口箱子锄禾四人都要发出一声疾呼声。 十个箱子五箱子银锭,一箱子珠宝首饰,两箱子瓷器,两箱子丝绸整整齐齐的码放的一丝不苟。 柳明志将手中的银币随手弹给锄禾:“比起你们的小家子气本爵爷就大气多了,本少爷会连续问你们十天的问题,一天的问题让本爵爷满意你们就可以随意的挑一个箱子带走,若是不满意的话本少爷就会收回你们一个箱子,这个交易满意?” 锄禾不敢置信的看着柳大少:“大人,这些东西是赏给我们的?” “当然了,本爵爷说话算话,你们随意挑一箱子抬到你们的房间去,没有一个人敢阻拦。” 四人再也没有先前的那种惴惴不安,全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谢谢大人赏赐。” “” 本来以为他们会选择银子的柳明志诧异的看着四人抬着一箱子瓷器走出了大厅。 柳松满脸不解的看着自家少爷:“少爷,他们都已经臣服了,为什么还要用银子收买他们?” 柳大少放下手中的茶杯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斜阳:“想要马儿跑,必须要给马吃好草,财帛动人心啊。” “可是,这些银子都” “行了,小家子气,人都留下了,你就是给他们一座金山,他们也得走得了啊。” 第304章 紫砂壶 柳明志花费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将锄禾四人身上的秘密掏了七七八八。 为了避免四人私下串通一气,柳明志不得不让柳松与小五使用离间计逐渐瓦解着四人的心神。 果然,财帛动人心这句话一点不假,在柳松一干人的运作下四人逐渐变得貌合神离起来,有时候总能够掏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柳大少从河图口中得知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锄禾一行人虽然覆船,可是依旧在海船的碎片漂浮下带着不少的箱子漂流到了岸边。 这些东西被他们埋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虽然柳大少并不清楚埋藏东西的具体地点,可是已经有了的大概的范围,三会海口海津镇,也就是后世的天津,不过大龙朝时期的天津还只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地方,并没有后世那样的繁华。 至于藏起来的是一些什么东西河图也并不清楚,只有锄禾和已经死去的下土比较清楚箱子里面具体藏得是什么,不过倒也不是一无所知。 据海图所说里面有一张海图羊皮卷,是自己一行人出海以来绘制的最全的一张海图。得到这个消息的柳大少当即赏了河图一箱子精美的瓷器,让其兴奋了好几天。 不过河图得到这么大的赏赐自然引起了其他三人的眼红,认为河图出卖了他们的友谊,差点大打出手,幸好被韩忠一干人阻拦了下来。 不过这些恰恰是柳明志希望看到的,不怕你大打出手,就怕你内部稳如一块铁饼,无从下口。 锄禾四人坐在大厅中端着茶杯有模有样的吹了吹上面的茶叶沫,若不是金发碧眼的长相就凭借这一套完整的动作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是几个浸淫茶道多年的老手哪。 不过也只是装模做样而已,在柳大少看来四人学习自己喝茶的模样有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样子。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柳大少不知道四人喝完茶之后还要用手将茶杯中的茶叶沫扒拉进嘴里咀嚼半天的举动是跟谁学的,明明苦的脸色都变了,偏偏还舍不得吐掉,虽然茶叶有清目明神的功效,可是这个模样也太夸张了。 柳明志放下手中的紫砂壶看着依旧生吞了茶叶沫的四人轻笑了起来。 四人放下茶杯之后目光紧紧地盯着柳大少放在桌案上的紫砂壶,恨不得据为己有。 柳明志眉头一挑捧起了紫砂壶对着四人:“你们喜欢这个?知道这是什么吗?” 四人茫然的摇摇头,在他们眼中这暗红色的紫砂壶实在算不上美观,相比起精美艳丽的瓷器来说,他们根本不觉得这紫砂壶有什么贵重的地方。 然而四人在海上经商多年,也是心思玲珑之辈,柳明志对自己四人趋之若鹜的精美瓷器不屑一顾,反而对一个不起眼的紫砂壶爱不释手,这茶壶肯定有其不寻常之处,他们可不认为柳大少是那种背道而驰的人物,喜欢简陋的东西。 是故虽然不清楚紫砂壶的珍贵之处,可是挡不住他们对紫砂壶的憧憬,自然想拥有一套紫砂壶。 “大人,这黑黑红红的茶壶有什么名贵的地方吗?”锄禾汉话最是精通,问问题的事情他是当仁不让的人选。 柳明志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紫砂壶:“小石冷泉留早味,紫泥新品泛春华。这紫砂壶” 根据柳明志所了解,前世紫砂壶的历史起源于明朝时期供春大师之手,具体情况他还真是一知半解,然而大龙朝竟然也有了紫砂壶的问世,可是眼下的紫砂壶还没有那么名贵,反正柳大少是没有在其他的地方见过这种茶壶,是刚到京城不久的时候从一个地摊之上淘回来的。 柳明志猜想或许还没有人知道紫砂壶的珍贵之处,可惜小摊位的老板也不知道这把紫砂壶是什么时候收上来的,对于制作茶壶的大师自然不清楚他在什么地方,这让柳大少遗憾了很久,否则紫砂壶的现世绝对能够掀起一场潮流。 听到柳大少细细讲解着紫砂壶的妙处,四人的神色更是狂热,紧紧地盯着柳明志手中的紫砂壶移不开眼睛。 “大人,这紫砂壶是不是很珍贵?” 柳明志沉吟了一会伸出一张手指对着四人:“在本爵爷看来这一个小小的紫砂壶顶的上你们房中的瓷器五十箱。” 啪嗒声接连响起,四人手中的茶杯接连滚落到了地上:“五五十箱?” “这还只是粗陋的紫砂壶而已,本爵爷若是知道制壶人一定要让他给本爵爷制作一把万金难求的紫砂壶,可惜无缘得见啊。”口气中说不出的遗憾感觉。 四人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柳明志的话他们也听明白了,这茶壶很稀少。 “你们四个跟我来,我带你们看几样东西。” “是是” 一边打量着庭院内早已光秃秃的花草树木,柳大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天气越来越冷了,入冬之后的京城已经有了一股子肃杀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在海上的时候是靠什么辨别方向的?” “大人有人有所不知,海洋之上一望无际,全是海水,根本无从辨别方向,早前刚扬帆的时候还能根绝经验与太阳辨别一下方向,可是时间久了之后就不行了,有时候睡上一觉就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望着头顶的太阳没有很显着的迹象也很难辨别方向,因此不知道多少人因为无法补充淡水资源活活的渴死在碧蓝的大海上,大海是可以将人带往财富的地方,同时也是吞噬人命的无底洞。” 锄禾说着这些的神情露出一丝恐惧来,显然是想起了心有余悸的事情。 “你们听没有听说过指南司南?” 四人茫然的摇摇头,显然不知道司南是什么东西。 柳明志松了口气,果然四大发明还没有流传出去,如此一来朝廷的舰队一旦出发就会在某些方面处于不败之地。 “既然无法辨别方向,你们航海的时候航向是如何控制的?” “根据海洋的季风期,一旦海风刮了相应的方向,那么几个月之内风向很少会改变,我们根据以往的经验加上老人的指导便能准确到达贸易的地方,虽然有些差错,可是也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一通。” 可以说柳松这些日子对锄禾四人的汉语教导有了显着的成效,一些繁琐的词语锄禾也能说得异常明了,倒是省了柳明志绞尽脑汁去猜测的麻烦。 第305章 宝船 柳明志示意柳松打开了库房厚重的大门,等到库房中的尘气不是那么的严重才背手走了进去:“你们四个跟我过来。” 四人倒也没有迟疑直接跟了进去,也许四人已经明白了如今他们就是案板之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尽量让自己显得有些用处还能收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奖赏。 四人走进库房之后看着库房中码放好的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大箱子,足有数十个之多,至于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四人就算不知道也明白里面一定是贵重的物品,金银珠宝是少不了的了。 甚至可能有许多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 柳明志径直走到了放置喷子的木架面前,掀开上面的布料,里面的铜弹早就已经退了出来,拿出一个铜制弹壳丢在了地上:“柳松,拿刀来。” 柳松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细小的弯刀递给了柳明志:“少爷,你打算做什么?要不小松代劳。” 柳大少什么都没有说,接过小刀谨慎的撬开弹壳上的封底,他可不敢让柳松代劳,万一柳松什么都不清楚用刀劈了上去引起了火花,库房中的所有人都别想活着出去,这里面可是码放着不少禁忌般的坛坛罐罐,堆在一起足以将库房夷为平地。 将铜壳里的黑火药倒在手心中柳大少分别往锄禾四人手中倒了一点:“你们四个仔细看看,认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有没有在别的地方见过这种东西?” 四人用手指细细的研磨这手心的黑火药,脸色迷茫:“大人,这黑色的粉末是什么东西?面粉吗?为什么是黑色的?” 四人说话的时候柳明志目不转睛的盯着四人的眼睛,神色语气可以欺骗人,眼睛却很少会欺骗人,不排除那些心思强大的存在,但是四人显然不是那种人。见到四人眼中没有一起躲闪,完全是茫然的模样柳明志才松了口气。 果然四大发明是中国人流传出去的,在这个世界同样是汉家百姓研制了四大发明,既然没有打开海洋贸易的道路,想来四大发明应该不会流传出去。 “没什么,一种治疗伤口的粉末而已,你们可以撒掉了。” 四人不疑其他,纷纷将手中的粉末拍打到了地上,感觉到手心中还有一股子异味都嫌弃的在一旁的柱子蹭了蹭。 嫌弃好啊,嫌弃的越久越好。 柳明志又抓起一把喷子拿在手中:“这种东西你们也没有见过?” “没有,这不就一个普通的铁管吗?” “没错,就是一个普通的铁管而已,没事了,你们跟我来,到书房我在给你看点东西,看看你们认不认识。” 四人脸色茫然的跟着柳大少出了库房走到了书房里,柳明志坐在椅子上从一本书中取出一张宣纸放到桌子上:“你们能不能看明白这件武器怎么用?” 四人相继探头看向宣纸上面的图案,赫然是一座火炮的模样,正是后世清朝时期的红衣大案,应该算是黑火药时期比较发达的一种大型火器了。 这都是柳明志根据印象中的模样画出来的,具体参数他也不清楚,真想搞出来这种大杀器来还得经过步步试验才行,眼下柳明志并没有搞出这种家伙的想法,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并不是说说而已。 明朝火器那么发达,可谓傲居世界的最顶端为什么还会被满清入关,小冰河时期的天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东林党的人祸导致没有银子装备大量的火器,否则也不会有崇祯皇帝吊死煤山的悲剧。 堂堂朝廷都支撑不起火器的消耗何况是柳家了,柳家想要搞出个几十门倒是没有问题,关键是现在这种火器还没有到了该出现的时候,自己的势力不足以维护这种东西。 “大人,你这是打算给九牛打造一件趁手的兵器吗?” “不错,九牛的身形太过庞大,一般人使用的兵器不适合与他,本爵爷就向着给他准备一件趁手的兵器,你们看如何?” “模样倒是可以,就是感觉不太趁手,没有握住的地方,可能九牛使用的不会太习惯。” “那就算了,本爵爷另想办法。” 柳明志又取出一张宣纸放在了桌案上:“看看,你们的海船比起这张图纸之上的海船孰大孰小,孰强孰弱?” 锄禾看了一眼宣纸之上的图案然后不敢置信的摇起头来:“不可能,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海船,全是木材的话什么样的龙骨能支撑这么大的船舱。” 河图也是认同点点头:“锄禾说的没错,这么大的船根本不可能下海航行,比起我们的海船还要大上五六倍,这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岛屿啊,全是木材的话怎么可能拼接的这么完好。” “不错,海上的巨浪滔天,防不胜防,如此大的海船不要说巨浪了,就算是小风小浪的拍打之下都可能散掉,最后的下场无异于船毁人亡。” “哦?是吗?” 柳明志玩味的看着锄禾四人言辞凿凿的模样不屑的一笑,他们口中必定会船毁人亡的图案正是永乐大帝朱棣遣使巡洋总兵官郑和郑公乘使的宝船天元号,当初全世界最大的海船。 不要说在古代这个技术能力落后的时期是一座庞然大物,就算是在后世宝船的体积也要比一般的驱逐舰还要庞大,就是这样一座海上的小岛七下西洋经历数十年的狂风巨浪都完好无损,可见中华创造之能力天地罕见。 柳明志同样叹了口气,宝船的模样他是能够画出来,后世历史书上有不少宝船的图案,宝船的大小参数他也知晓个七七八八,可是建造一座宝船需要的技术不是知道些什么东西就能够复制出来,里面有太多的东西自己一无所知。 “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匠人能不能不能完美的复制天元号宝船,若是成功了,大龙船队出使西洋,贸易万国,可谓是开了旷古之先河,不世之奇功。”柳明志端着茶杯喃喃自语起来:“看来得想办法去工部宗卷室看看了,他们一定会有大龙船只的图纸。” “咦?”锄禾一声惊讶:“这船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给九牛打造的兵器啊,而且下面还有不少的石墩支撑?” 柳明志神色一怔,马上收起宣纸卷了起来:“本爵爷画点小东西而已,今日是你们最后一次问答的好机会,只要你们画出你们海船的模样还有具体制造过程,你们可以再搬一箱东西去分了去。” “是大人,我们马上画。” “柳松,带他们去前厅,哪里有准备好的物品。” 第306章 家的味道 京城东门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外面,柳明志骑在马上看着穿着灰袍夹袄的韩忠:“韩忠,他们四个若是乖乖的听话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若是” 韩忠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大门牙:“爵爷您放心,这几个鬼佬若是敢动别的心思,韩忠绝对处理的干干净净,冬天了,山里的野兽想必早就饿的嗷嗷叫了。” “别留下什么把柄。” “爵爷放心,韩忠去了。” “一路顺风,恕不远送。” 韩忠一扯马缰对着身旁十几个骑马的仆役挥挥手:“弟兄们,赶路了。” 十几骑高头大马的仆役在韩忠的带领下护着中间的马车缓缓向东行去,慢慢的消失在了官道之上。 柳明志对着手心哈了口热气:“希望你们别让本爵爷失望。” 柳松同样呼了口热气,紧了紧身上的衣袍:“爵爷,那些蛮夷能藏些什么好东西,何必千里迢迢的让韩老大冒着天寒地冻跑一趟,这些蛮夷见到一些吃饭用的盘子都恨不得搂着睡觉,他们的东西想必也不过如此。” “你懂什么,有些东西的价值岂是可以用金银可以衡量的,用好了惠及万民,那才是真正功德无量的事情,少爷就是有些担心里面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啊。” “是,小松知道错了,不过小松可以赎罪。” 柳明志撇着嘴瞄了一眼柳松:“你这货有什么东西能赎罪的,不都是本少爷赏给你的吗?” 柳松嘿嘿笑着四下瞅了瞅从怀中掏出两个瓷瓶:“这是小的从韩老大手中敲要过来的,小的担心赛老爷子研究时的量不够,特意给少爷整了点,都是为了造福百姓嘛。” 柳明志看着瓷瓶中异常熟悉的东西抽了抽鼻子:“嗯哼,算你小子有心了,走,回家杀鸡吃肉去。” 通往海津的官道之上,豪华的马车中热气腾腾,晦明晦暗的炭火烧的正旺,锄禾四人身上皆是穿着薄薄的外衫,夹袄早就丢在了一旁。 “锄禾,你说大人得到咱们藏起来的东西之后会不会将咱们杀掉?”河图神色担忧的看着锄禾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锄禾怨恨的扫了一眼惴惴不安的河图:“都是你惹得麻烦,非要告诉大人咱们藏匿起来的东西,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个样子。” 河图语塞还是强硬的还嘴道:“就我一个人泄露了这些事情吗?你房中的那两箱子丝绸,当午房间中两箱子银锭,清明房间中那两箱子珠宝怎么来的?你们以为我年龄最小就好欺负是,我只收到一箱子的瓷器,你们收到了可是两大箱子的赏赐,谁泄露的东西更多还用我一一说出来吗?” 锄禾三人听了河图的话面色皆是悻悻起来,不自然的将目光瞥向了一旁。 河图还有些不服气:“尤其是你锄禾,仗着汉话说的最好,时长跟大人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谁知道你有没有跟大人达成什么私下不可告人的秘密,再说了就凭借大人赏赐的那些东西,回到了咱们的国家可以让咱们的子孙吃上十辈子都没有问题,咱们藏起来那些东西跟这些一比算得了什么?” 清明也有些不善的看着锄禾:“河图说的不错,锄禾你不会仗着汉话最好,跟大人说了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而且箱子里藏得什么东西只有你跟下土知道,可是下土已经死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箱子到底是些什么物品了?” 清明说完当午也紧紧地盯着锄禾,希望从他口中知道一些秘密。 锄禾脸色涨红的一拍马车里的小桌案:“你们三个都是在海上经商七八年的老人了,能在海里漂浮的东西会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金银珠宝那么沉重肯定沉入海里了,箱子里就是一些衣服跟一些叫不上名字的东西,至于是什么这次去了你们看了不就明白了吗?” 当午三人面色不自然的低下了头,显然也明白锄禾说的不错,能在海上飘起来的东西又能有多珍贵。 清明浓浓的叹了口气:“整整半年没有碰过女人了,我早就憋坏了,要不咱们趁着这次机会去大人口中的青楼逛一逛,现在咱们有钱了,不至于付不起银子。” 锄禾狠狠的瞪了一眼清明:“别忘了大人说过的话,什么都可以满足咱们四人,可若是出去找女人坏了汉家儿郎的基因,让咱们统统生不如死。” 清明似乎也想起来了柳明志说过的话,恐惧的缩了缩脑袋:“大人口中的基因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那种重视?” “不清楚,不过一定相当的重要,乖乖忍耐一段时间,带着那么多的宝物回去,到时候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别为了一时痛快把小命给搭上了。” 几人叹了口气,充满回忆的聊起了家乡的事情,个个带着憧憬的神色,恨不得扎上一双翅膀马上带着财宝飞回去。 柳大少的原话便是小爷警告你们几个,要是敢去汉家儿郎的盘上随意播种,坏了汉家儿郎的基因,小爷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此。 可见虽然柳明志重生到了另一个世界上,心中根深蒂固的民族思想却从来不曾断绝过。 马车外小五可惜的叹了口气:“韩老大,狗咬狗的事情怎么好端端的偃旗息鼓了哪?” 韩忠白了小五一眼:“万一都咬死了谁来给咱们带路,耽误了爵爷的大事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小五憨笑着扣了扣耳朵:“小弟也就是想看个新奇而已。” “别胡思乱想了,抓紧时间赶路,否则对不起别爵爷赏赐的五十两银子。” “是。”小五一挥马鞭,速度奔驰了起来。 柳大少将手中的马鞭还有马缰递给了守门的下人:“小松,让厨房烧水去,咱们炖点鸡汤喝喝,这狗日的天气真让人想家,金陵应该没有这么冷。” 一路不疾不徐的走到了后厅柳大少坐在了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想家啊。” “少爷,外面天寒地冻的,吃点东西。”莺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行,吃点也可以,还别说真的饿了。” 莺儿神色怪异的将糕点还有热茶放到了桌子上,静静地守在一旁。 柳大少喝两杯热茶拿起一块糕点便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恩?柳明志一愣,细细的品味着口中的糕点,舔了几下嘴唇又丢进去一块吃了起来,用茶水冲了冲嘴里的糕点柳明志眼眶有些微红,抬头看着一旁的莺儿:“莺儿,这糕点不是厨房做的,也不是你做的。” 莺儿浅浅的一笑:“少爷,你吃出来了?” 柳明志眯着眼抿抿嘴:“家的味道,我娘的味道,只有她才能做出这种味道的糕点。”疏忽柳明志站了起来轻笑了起来:“娘,你什么时候来的?” 第307章 一点点想而已 弄堂后面在柳明志一声娘,你什么时候来的这句话刚刚说完,一声轻笑传来,柳夫人和蔼亲切的声音从弄堂后面传了出来:“老爷,妾身说的没错,无论千山万水,道路重重,志儿永远忘不了娘的味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母子连心行了,不就是吃出你做的糕点来了吗?至于到处宣扬吗?能吃出你的糕点味道还不是吃惯了其它的口味觉得你的难吃才能吃出来的。”老头子柳之安抑扬顿挫不爽的口气也传了出来。 柳夫人一声轻哼对着柳之安撒娇道,宛若陷入初恋中的少女一般:“好吃难吃我儿子都知道是娘的味道,妾身高兴。”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什么,别跳别跳,你安稳点行不行,肚子里还有一个哪。” 话音刚落柳之安搀扶着柳夫人从弄堂后面走了出来,二人身上也都加了厚厚的衣服,看来京城的天气不止柳大少一个人叫苦不迭。 柳夫人一身米黄色夹锦绣莲云纹袄,下身一件百墨云烟裙婀娜多姿的慢慢的走了出来,若非知道其真实年龄真以为是一二十五六的年华的女子。 柳夫人虽然肚子并没有显现,可是已经习惯性的托着后腰了,走出来之后看到站在厅堂中的柳明志宠溺的笑了起来:“志儿,又瘦了不少。” 柳之安的穿着打扮就简单了许多,遍布着土豪的气息,就差脸上写着四个字了,我是土豪。 说柳之安身上遍布土豪的气息并非其穿着打扮多么的张扬,依旧一身普通的员外服饰,毫不起眼,可是身上那件裘衣就有些显眼了,柳大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一只完成的白虎皮缝制而成的虎裘大氅,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柳之安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柳明志:“怎么,老夫跟你娘来了你不高兴?” 柳大少紧紧抿住嘴唇,眼眶有些红润的看着紧紧的伫立在那里的二老,衣摆一甩跪在了地上:“孩儿柳明志,叩见爹爹,娘亲,祝愿二老身体安好,福寿延年。”边说着便磕头,磕了一个吉利数字之后才从容的跪在地上。 柳夫人焦急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柳明志:“好孩子,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想要弯腰去搀扶又怕动了胎气,没好气的白了老爷柳之安一眼:“老爷,你还干看着吗?还不快让孩子起来,地上又硬又凉的的,你就不知道心疼吗?” 柳之安本来眼神中满是欣慰,听了柳夫人的话无奈的叹了口气:“慈母多败儿,起来。” “谢谢爹爹娘亲。” 柳明志起身:“莺儿,让人备茶。” “是,少爷,马上就来。” “老头子,娘,你们上座,许久没见身体还好。” 将柳之安夫妇安排在首位之上,柳大少从容的坐在下位,在父母双亲面前,永远要懂得含蓄与规矩。 柳之安喝了一口下人端来的热茶:“算你混小子识趣,老夫还以为你当了爵爷就心高气傲起来,还得让老夫夫妇俩给你下跪叩头哪。” 得,三句话没说上老头子又傲娇起来了,说话一副找事的口气,表情嚣张跋扈的看着柳大少,很明显就是再说不服你打老夫啊,老夫算准了你不敢动手打老夫。 看着柳之安异常欠揍的表情柳大少非常的无奈,别人父子俩见面了都是父慈子孝,偏偏咱们爷俩见面了就剑拔弩张的模样,难道真应了上辈子的那句话,儿子是爹上辈子的债主? “这哪是债主啊,这上辈子简直是不共戴天之仇啊。”柳大少无奈的嘀咕了起来。 柳夫人白了一眼柳之安,和蔼的看着柳明志:“志儿,一个人出门在外漂泊,苦了你了,在京城过得还习惯吗?” “娘,你就放心,儿子在这里过得挺好的,京城酷寒,十月多已经算是冰天雪地了,如果下上一场大雪来只怕是车马难行,娘你们不在金陵待着,怎么跑京城来了,路上多受罪啊。” “是你爹担心” 柳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柳之安劫了去:“嗯哼,你娘担心你一个人在京城过年会觉得冷清,担心你思家成疾,非得拉着咱们一家人来京城看看你,本来老夫在家中总结账单忙得不可开交,是非常不愿意来的,耐不住你娘一天三顿唠叨,老夫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不无奈之下不得不得不答应她的要求,主要是不放心她身怀六甲在路上出了问题,顺道来看看你而已。” 听着柳之安欲盖弥彰的解释柳夫人轻笑了起来,深知自家老爷平时在外面做什么都谦恭有礼,唯独在儿子面前争强好胜,明明是自己在家中愁的算账没心思,吃饭哀声叹气,三句话不离也不知道混小子在京城过得好不好,一个人冷清不冷清,想不想家啊,睡不着就在外面亭子里坐着喝着温酒望着北方怔怔出神。 夫妇二人聊天几乎从来没有来开过柳大少小时候顽皮的事情,说着说着柳之安就惆怅起来,无可奈何,柳夫人只得提议一家人来京城看看儿子,陪他在京城过年。 提议通过之后柳之安整个人就变了,看什么都乐呵呵的,走路都带风,府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家老爷出门拾到金子了哪。 如今到了京城了,见到儿子安然无恙偏偏又死要面子起来,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柳夫人身上。 柳夫人也明白柳之安的心情,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也有能力与担当自立门户了,心里反而空荡荡的,望子成龙父母愿,成龙之子无挂牵。 一直盼望着儿子飞黄腾达,反而那一天真的来了,柳之安心里仿佛失去了憧憬一般,可见为人父母,难啊。 柳夫人含笑道:“是,你爹说的没错,是娘亲天天想你,日思夜想寝食难安,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不想你谁想你,哪像你爹从来就没有想过你。” 柳之安悻悻的摸了摸胡子:“也不能说一点都不想,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的想的,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柳明志叹了口气:“孩儿不孝,让二老担忧了。” “还算你有良心,怎么样,在京城的生意还顺当,吏部那帮孙子没找你麻烦?” “老头子你就放心,就是一点小误会而已,吏部的人怎么可能死抓着我不放。” 柳之安阴郁的扫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本身就是姓丁的失误不识的圣旨,倘若吏部真的不分青红皂白杀了吾儿,老夫便让江南所有商户关门闭户,商旅不通,断绝西北三十六府所有贸易,到时候将会饿殍遍地,伏尸十万为你陪葬,老夫倒是要看看吏部的人兜不兜得住。” 柳之安的话充斥着无边的霸气。 柳夫人担忧的看了一眼柳之安:“老爷,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题了。” “儿子差点被人杀了,老夫还不能有点火气了,惹怒了老夫大不了收拾家产落草为寇,或者带着一万万两白银投靠金国,老夫不信金国不心动。” 第308章 你是我叔父 齐韵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审视着站在一旁惴惴不安的云清诗主仆人,一言不发,直接将主仆二人看的心里发毛,手指绞在一起不知所措。 春儿端上来的茶水放在桌案上面一直从温水放置冰凉,齐韵也没有动过一下。 似乎审视的差不多了齐韵在轻启樱唇:“妹妹便是夫君新纳的妾室?模样倒是周正,身段也是万里挑一,看这室内的布置倒也是贤良淑德知书达理的好姑娘。” 云清诗轻微颔首:“姐姐谬赞了,清诗不敢当,爵爷时长谈起姐姐,夸奖之词总是不绝于耳,爵爷说姐姐蕙质兰心,知书达理,容貌更是倾国倾城,乃是世上少有的奇女子,清诗心里也一直向往,能让爵爷时长挂在嘴边的姐姐到底是何等模样,竟然能够让爵爷如此痴迷,今日一见清诗才知道什么叫芙蓉出水,天然佳人,不愧能让爵爷牵肠挂肚的绝世美人。” 云清诗自认为态度已经相当尊敬齐韵这位长妇,嘴中的话也尽是赞扬之语,暗自思量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坏印象了。 要知道妾室给长妇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的日子可不见的会怎么好过。 然而云清诗错了,女人这种生物是最没有道理可讲的,明明全是赞扬之词在齐韵听来就是一种挑衅的语气,什么夫君时长谈起我,这意思就是说你们时长厮混在一起了呗,不然的话怎么能够时长谈起我。还不绝于耳,想要不绝于耳除了枕边风还能怎么样不绝于耳。 一时间齐韵不由的有些吃味,想起柳明志刚来京城的时候自己情深意切交代给他的话语,结果一个月不到他就给自己纳了一房小妾。 虽然信中已经解释了这件事情的缘由,可是齐韵还是有些吃味,自己已经给他安排了莺儿服侍他,想要做些什么自己也并不介意,偏偏碗里默许的肉你不去动,要去夹别的锅里的肉吃,怎么能让齐韵心里不发酸楚。 默默的哀叹一声,齐韵抚摸了一下小腹,也不想动气,万一气大伤身动了胎气那就得不偿失,轻轻起身:“爹娘正在后堂,你这位新晋儿媳总要去叩拜一番才是,一起去。” 说完也没有等云清诗应答便径直出了房门,齐韵没有为难云清诗已经不错了,想要她短时间接纳云清诗的存在还是有些难处的,毕竟夫君被人分了一半难免还是有些抵触的心理。 “小姐,少夫人都如此严肃了,老爷与夫人会不会更可怕?”春儿神色担忧的看了一眼云清诗。 云清诗也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没办法,小妾见长妇心理本就有不小的压力,加上齐韵气场如此之大,难免云清诗冒出些许的细汗。 “走一步看一步,咱们也去见礼,不然的话难免留下不好的印象。” “夫君。” 齐韵莲步轻移,一身淡蓝色的碎花小袄上面织着昙花云纹,里面是对襟襦裙紧紧地缠绕着娇俏的身躯。 “妾身见过夫君。”齐韵走到厅堂之上轻轻福了福身子。 柳大少欢呼雀跃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到齐韵面前神色惊喜:“韵儿,你也来了,太好了。”随后猛然抱起齐韵转了两个圈圈,在齐韵樱唇之上轻啄了一下:“可想死我了,在江南过得还好吗?” “嗯哼” 柳之安看着柳大少旁若无人对着齐韵做出的举动,不得不打断下来,虽然你们夫妇二人很久没有见面了,想亲热也得注意点影响不是,这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哪。 齐韵脸色羞红的从夫君怀里挣脱出来,一瞬间所有的情绪全部都烟消云散,擦了擦嘴角柳大少留下来的口水齐韵红着脸对着柳之安夫妇二人行礼:“爹,娘万安。” 柳之安二人轻轻的点点头:“舟车劳顿,就不要站着了,快坐。” “谢谢爹爹。” “娘子,我来扶你。” 将齐韵搀扶到椅子上,柳大少也不离开,站在身后轻轻的齐韵揉捏起来肩膀,弄得齐韵浑身不自在。 柳之安无奈的犯了个白眼:“出息!” 对于柳大少的表现柳之安并没有觉得有失男子气概,男人可以气势冲天,但是对家里人要谨记夫妇和睦,相敬如宾,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气度。 “小女云清诗叩见柳爹,娘,祝二老身体安康。”云清诗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四个茶杯:“爹,娘,请喝茶。” 看着跪在自己二人面前的云清诗主仆柳之安虽然早知道了这回事还是不免有些怔然,眉头微皱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云清诗主仆二人,然后看向了一旁的柳夫人。 柳夫人也在细细打量着云清诗,不时地满意的点点头,云清诗的长相身段她相当的满意,仅仅容貌来说云清诗与齐韵可谓平分秋色,难分伯仲,就是不知道品性如何。 似乎察觉到当着齐韵如此对儿子的妾室这样品头论足有些不太合适,柳夫人不由的将目光看向齐韵,同为女人她知道想要心平气和的面对这样的场景需要多大的勇气。 她担忧齐韵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坏了夫妻俩之间的感情。 察觉到柳夫人的目光,齐韵淡笑着冲柳夫人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柳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老爷,孩子都把茶送到跟前了,也算是有心了,咱们就喝了。” 柳之安见到夫人平稳的神色淡淡的点点头,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 云清诗又将茶杯举到柳夫人面前:“娘喝茶。” 柳夫人端走茶杯之后云清诗起身走到了柳大少夫妇面前跪了下来:“夫君喝茶,姐姐喝茶。”一应礼节做的滴水不漏。 柳大少悻悻的看着眼神幽怨的齐韵:“喝喝,都端来了。” 四人相继喝了茶之后,五人都端坐在厅堂之上哑然无声,气氛尴尬上升到了极点。 柳大少无奈的揉了揉鼻子,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少爷,宋大人,宋夫人,宋公子来了。”柳松走了进来看到柳之安等然神色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小的柳松见过老爷夫人,少夫人。” “起来。” “叔父,接到你的信我们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父亲母亲马上就到。”宋清提着两个礼盒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柳之安扫了一眼云清诗无奈的看了一眼宋清:“你是我叔父。” 第309章 千里追踪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白苗寨居于一处山水环绕的地方,一条银白色的瀑布从百丈高崖之上飞流直下如天外之水倾泻而下,水幕越是往下越是磅礴,冲击在山崖之下的石潭中,声音不但没有震耳欲聋的感觉,反而令周围平添了三分生气。 一座搭建的木屋前面的空地之上,青莲举着手中的木瓢正在往一个随意搭成的简易灶炉中添着水,不时艰难的蹲下身子往灶炉里添上两根木柴。 灶下火势正旺,青莲盖上木制的锅盖之后,擦拭掉额头上的细汗,缓缓走到了一处竹制的桌椅前坐了下来。 轻轻的抚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青莲的目光中流露出母性的光辉:“宝宝,为了你娘亲这些日子可是受了不小的罪,你可要乖乖的才行。” 望着灶炉中噼啪的火势,青莲的目光再次望着天色怔怔出神,嘴角不时地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三生有幸遇见你,纵使悲凉也是情。柳郎,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离了白莲入了江湖, 许久不见待去何处。 人说江湖莫诉儿女情, 却不知江湖儿女情更重。 听到锅中的动静青莲回过神来:“姐姐劝我不再踏入江湖,可是你却从来不给我机会,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走了,是否有一天我也会悄然离开,可是孩子怎么办哪。” 不觉间,青莲眼中的泪珠已经潸然而下,坚强的咬咬牙青莲摸着小腹感觉到了无尽的勇气。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苗疆之地山高林密,若不是经过多方打探想要找到你的踪迹很真不容易,论起藏匿的功夫李文很少佩服什么人,但是你例外,整整半年时间我们兄弟二人找的你好苦啊,白莲教持剑女婢雨青莲。” 手持木勺的青莲猛然色变,快速转身看向身后说话人的地方。 青莲趔趄退了两步,望着站在木屋处两个衣衫褴褛隐隐能够看出服侍的青年汉子,虽然衣衫破旧不堪,可是其气质却难以掩饰,一种肃杀威严的气势。 青莲手中的木勺不经意的滑落在地上:“两位大人,小女子早已经脱离了白莲教多时,小女子也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已,如今只愿苟活与山野之间,两位大人又何必紧缠着小女子不放。” 李文将手抓向手中的雁翎刀:“一日是白莲教乱匪,终身是白莲教乱匪,咱们奉戚统领命令捉拿白莲教乱匪,大内侍卫听令行事,不问缘由。” “李玄,守住另一边道路,切莫让此人再次逃脱,否则这半年来的辛苦就白费了。” 另一个大内侍卫李玄抽出腰间的雁翎刀阔步把守住了另一条道路。 青莲面色悲苦的轻轻跪倒在地:“两位大人,看在小女子身怀六甲的份上宽恕小女子,小女子在白莲教之时从未伤人性命,白莲教九大长老,左右护法皆在江南隐匿,你们抓到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又有什么用哪?” “未曾伤人?你还敢狡辩,苏州陈员外一家全部中毒身亡,你敢说不是你下的手?若不是调集了成都府所有的探子细心打听,或许你真的就这样逍遥法外了,本官念在你身怀六甲的份上不愿伤你性命,乖乖的跟我兄弟二人回宫复旨,至于如何定夺自有圣上决断。” “大人明断,陈员外一家名为富商,实则勾结当地地痞拐卖孩童,做着丧尽天良的事情,十三年前若不是陈员外借着施粥的名义干些不法的勾当小女子的父母也不会惨遭身死,青州天灾,颗粒无收,官员侵吞赈灾粮食,如此贪赃枉法的官员不但没有受到处罚反而官升庙堂,百姓无食,小女子一家人不得不逃荒苏州,本以为遇到了善人,却万万不曾想到陈员外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抢夺小女子姐妹不成竟然将小女子父母活活逼死,小女子姐妹二人成了孤儿之后被一好心人收养,为报仇雪恨不得不沦为白莲教徒,小女子错了吗?” 李文紧紧的看着青莲的神色见其声情并茂不似作假,默默地叹了口气:“朝廷中的事情非我一介武夫所能干预,通常的是非都是真相不白的,我也只好奉命行事,我们当兵的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本官虽然同情你的遭遇,可是也不能违背自己的职责,我是兵,你是匪,抓你是我的使命。” “大人真的不肯放小女子与肚里的孩子一条生路?” 李文凝重的摇摇头:“职责所在,你现在身怀六甲,实力大不如前,本官不想手上沾染一条无辜婴儿的鲜血,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说不定到了京城陛下能体谅你的遭遇宽恕于你。” 青莲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的摇摇头:“大人,小女子真的不能跟你回京,若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情小女子有何颜面去见他。” 李文抽出腰间的雁翎刀步步紧逼:“去不去由不得你了,李玄,动手。” 青莲怨恨的看着李文二人艰难的起身倒退了两步,凄厉的喊道:“小龙。” 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从木屋顶上激射而出,盘旋在青莲的肩膀之上冷冷的吐着蛇信看着李文李玄二人。 “一条小小的蛇不过是拖延点时间罢了,徒劳无功。”李奇不屑的看着青莲肩膀上的小龙。 青莲谨慎的倒退几步,提防的看着李文二人:“小龙,靠你了。” 小龙盘旋了几下,猛然扬起舌头发出犀利的嘶嘶声。 陡然间,山谷中不少枯木乱石之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彻整个房屋周围。 “二哥,小心你的脚下,有毒蝎。” 李文本想呵斥李玄这是冬天,怎么可能有毒蝎子出现,不过却下意识的飞跃出去,看着刚才站着的地方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自己方才站着的地方早已经被几十只乌黑的蝎子占据了。 尚未回过神来的李文再次见到了让他头皮发麻心底发凉的场景,不大不小的山谷之内到处都是蝎子,蜈蚣,毒蛇这些东西,密密麻麻的遍地都是。 “怎么可能,这是冬天,这些家伙怎么会出来的。” 小龙再次嘶嘶的舞动着身体,这些五毒之物仿佛听到了命令一般开始向着李文二人逼近。 青莲拍了拍小龙的头部:“两位大人,这些蝎子全部都是剧毒之物,触之十息之内必死无疑,小女子不想与两位大人为难,否则为求自保也只能无礼了。” “一些蛇虫鼠蚁也想吓退本官,你太小看大内侍卫了。” 小龙嘶鸣了两下,只见一条条碧绿的吐舌飞溅出不少的蛇液,地上的枯枝马上腐蚀开来,比起硫酸来也不遑多让。 李文见状骤然色变,惊退了两步,他想不到这些不起眼的东西如此恐怖。 李玄走到李文身边:“二哥,解毒丸在对付瘴气的时候已经用完了,这些毒物非比寻常,全都是苗疆蛊毒,你我兄弟二人只怕扛不住啊。” 李文狠狠的瞪了一眼青莲:“逆贼,你逃不掉的。” 青莲沉静的盯着李文二人:“两位大人,恕不远送。” ps:明天就要限免了,应该是两更为准,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第310章 以毒攻毒 李文兄弟二人从容不迫的退出了被毒物包围的山谷之中,难免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二哥,到手的功劳就这么白白的放手了不成?到时候怎么跟统领交代?”李玄的语气有些不爽快,也是,追捕了半年的白莲教逆贼好不容易追到踪迹却只能眼看着他们走掉,任谁心里都不会痛快。 李文也有些无奈,神色难看:“不然的话能怎么办,本来以为统领给了个好任务,小小的持剑女婢,还不是手到擒来吗?哪想到这妖女虽然只有区区四品的功夫,可是这一手玩毒的本事你也见到了,你我兄弟二人根本就靠近不了她的身前。” 想起哪密密麻麻的毒虫李文现在还心有余悸,头皮发麻,仅仅其中一种毒蛇的蛇液就能如此骇人,其它蝎子蜈蚣的效用只怕也是不遑多让。 “唉,也不知道其它几路兄弟有什么有什么进展,朱刚,沈亮抓捕的乃是六长老,若是他们同样无功而返,戚统领非得吃了咱们兄弟不可。”李玄不由的有些丧气。 李文也是眉头紧皱:“还不是统领太过喜好脸面,当初在扬州翠屏山当着护国候的面前夸下海口说不会放跑一个白莲教的头目,结果哪想到白莲教狡兔三窟,早就准备好了密道逃生,本来护国候都已经把战报禀报给了陛下,这件事情也算了解了,可是统领咽不下这口气,非得让咱们千里千里追捕我能有什么办法,吃的就是这碗饭。” “小小的四品女婢,竟然将咱们两个大内侍卫,一个六品一个七品的高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窝囊,太窝囊了。” “行了,那些毒虫的毒液你也见到了,就凭咱们身上这些破烂不堪的衣物根本抵挡不住,真是想不明白,女人不是最恐惧这些蛇虫鼠蚁的玩意吗?怎么换了雨青莲偏偏玩弄的风生水起,世道变了啊,小看女人早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李文的口气中带着后怕的感觉。 实在是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蛇虫鼠蚁这些东西寻常人见了也是惧怕不已,大内高手虽然经历过不少的世面,可是这些毒物并非寻常的毒物,那都是经过蛊术训练的蛊毒,兄弟二人实在没有胆量以身试法。 “二哥,我不甘心,到嘴的鸭子都飞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想怎么办?”李文皱着眉看着咬牙切齿的三弟李玄。 李玄皱了皱眉头,转了转眼睛:“二哥,这妖女也就是蛊毒玩的不错,身手其实并不怎么样,咱们去城中的守卫那里借点守城的劲弩来,这妖女如今身怀六甲,速度肯定不怎么样,根本逃不脱劲弩的范围,既然无法靠近咱们就远程射杀,反正统领让咱们追捕的时候也没有说要死要活,就算是弄个尸体回去也好过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两个大内侍卫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女子,传出去兄弟是没有脸面见人了。” 无奈的瞪了一眼李玄:“猪脑子,你能想到的别人想不到?别忘了前几个月咱们是怎么被她玩的团团转的,赶到城中借来劲弩,一来一回的时间妖女肯定逃得无影无踪,你就是借来弓箭队又有什么办法?”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什么办?咱们又不会玩毒,否则的话哪能轮得到她这么嚣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文突然脚步一停眼睛一亮,欣喜的看着李玄:“有办法了。” “二哥,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办法赶紧说啊。”李玄催促了起来。 “以毒攻毒,既然她会玩毒,咱们就以毒攻毒。” “且,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办法哪,我都说了咱们不会玩毒,你还说以毒攻毒,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憨货,咱们是不会玩毒,可是你不要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苗疆腹地,玩毒的祖宗之地,咱们不会玩毒不代表别人不会玩毒啊,苗疆各个寨子由当地的土司管制,土司又有官府管辖,咱们只要找到了当地的土司首领,他们手下肯定不缺玩毒的高手,只要咱们亮出身份来,他们肯定会派人协助你我追捕雨青莲,而且他们都是当地人,对这里肯定比咱们熟悉,有他们带路肯定比咱们摸黑前行更方便。” 李玄也是眼睛一亮:“好办法啊,以夷制夷,她会玩毒物,咱们就找玩毒物的压制她,而且还省去了来回的时间,她托着沉重的身子肯定逃不远,必定手到擒来。” 李文忽然叹了口气:“若是狗鼻子跟着,那还能用得着这么麻烦,可惜了。” 李玄闷哼一笑:“二哥,王虎知道你背后这么称呼他,肯定给你拼命不成。” “事不宜迟,咱们先去找人问问路,顺便搞点吃的,一天一夜没吃饭肚子早就咕咕叫了,跟我来。” 兄弟二人顺着河流往上游赶去额,小半个时辰左右终于见到了一处几十座房屋的苗寨,此时苗寨中正冒着袅袅炊烟,不时有几个穿着兽皮的孩童互相追逐嬉戏。 “好一处世外桃源,倒是一处好地方啊,可惜就是偏僻了一些。” 二人还没有靠近寨子就被一个手持柴刀的汉子拦了下来,汉子惊疑的看着兄弟二人:“汉人?” “这位大哥,我兄弟二人路过贵宝地在深山老林中迷了路,想想你打听个路顺便讨点食物充饥,我们兄弟也不白吃,这锭银子就当做补偿了。” 李文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定银子举了起来递到了汉子面前。 汉子怔怔的看着李文手中的银子,向来都是土司跟官府压榨他们口袋里的钱财,竟然还有汉人会给自己银子,这可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不过汉子清楚的知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的道理,虽然眼热李文手中的银子并没有伸手去接,虽然这锭银子是自己打猎半年也卖不了的数量,汉子谨慎的盯着李文兄弟腰间精致的雁翎刀,这种刀的模样就算是他进城卖皮货的守城将领都没有佩戴如此精致的宝刀。 见到审视自己二人的汉子李文解释道:“大哥,我们就是弄些兵器防身用的,绝无恶意,只想问个路,讨点吃的。” 汉子轻轻的点点头丢下手中的柴刀:“跟我来。” 二人跟在汉子身后细细打量着苗寨中的场景,这是他们的习惯。 李玄望着嬉戏的孩童吁了口气:“为了追捕要犯雨青莲,我已经小半年没有见过儿子了,也不知道长高了没有。” 李文轻咳了一声示意李玄不要说些不该说的话,李玄这才从思念儿子的失神中反应过来。 打量着环境的二人没有发现汉子的虎躯微微一怔马上恢复平常,继续引路。 第311章 歪打正着 在不少苗寨百姓指指点点的注视下李文二人紧紧的跟在汉子后面在一座略大的木屋前停了下来。 汉子拍了拍房门:“婶母,我是乌格,你在不在?” “是乌格啊,我在哪,怎么了?”木屋上的门被打开,一个老妪带着不少的银饰佝偻腰走了出来,见到李文兄弟明显一愣神色复杂的看着兄弟二人:“汉人?你们来苗寨干什么?家里的粮食就剩一点了,土司三成,官府三成,你们还要加税不成?” 李文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知道眼前的老婆婆是误会了兄弟二人的身份了,李文马上开口解释道:“阿婆,你不要误会,我们不是来收税的官府差役,我们兄弟二人就是过路的,在山里迷了路,想讨口吃的,可是我们可以给钱买,你放心我们绝对不白吃你们的。” 听了李文的解释老妪才松了口气:“既然是这样那就进来,钱就算了,家里的粮食再少一顿吃的还是能供应的起的。” 屋内并不算宽阔,也不窄小,摆放着几个竹制的凳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边:“你们坐,老妇去准备吃的。” “二哥,这里民风请淳朴的啊。” “小心点,咱们对这里一知半解,完全不懂这里的习俗,小心说话,不要无意中坏了人家的规矩,到时候解释不清楚,而且我总觉得这里有种诡异的感觉。” “大哥,你不会被那妖女的毒物吓得胆子都没了,我看这里就挺正常的。” “小心点总归是好的。” 老妪手一抖惊愕的看着乌格:“什么,你是说他们是官兵?难道五寨联合的事情被泄露了出去了?” 乌格示意老妪小点声:“婶母,他们是来抓捕青莲妹子,必须通知青莲妹子赶紧逃才行,两个人就敢深入苗疆腹地绝对不是一般人,他们腰间的佩刀我见都没有见过,青莲妹子身怀六甲,处境肯定不妙。” 啪嗒一声老妪手中的瓦碗翻落在桌子上,老眼微红:“我当初拦着白芍青莲不要让她们去寻仇,汉人如此狡猾,她们两个弱女子怎么能是对手,果不其然,白芍年纪轻轻就没了,青莲更是怀着汉人的孩子回到寨子里,我劝她拿掉孩子她还说我狠心,若是她听了我的话又怎么会被叔公因为败坏清白的身子原因赶出寨子去,她们两个孩子虽然不是老妇我亲生的孩子,可是老妇一直当亲女儿看待的啊,当初老妇在江南见到这俩孩子奄奄一息的时候心里别提多痛了,现在好了,失去了清白还被官兵追捕,这不是要了命吗?” “婶母,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会我托住他们两个,你派人去通知青莲妹子,让她赶紧逃,逃得越远越好,只要婶母住手,你这是干什么?” 老妪挣脱了乌格的手:“孩子,你松开,必须毒死这两个人才能保住青莲这孩子,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去。” 乌格用力夺下老妪手中的囊袋:“婶母,这两个人不是一般人,你下毒的话他们肯定能察觉的出来,到时候不但救不了青莲妹子还会配上寨子里一百多口老小的性命,只能让青莲妹子逃出苗疆才是最好的办法。” 老妪颤抖着佝偻的手:“好好好,让青莲逃走,就当老妇从来过没有这个孩子。”说着说着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乌格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伤心的老妪也是同情万分。 “阿母” 老妪猛然睁开浑浊的眼睛,看着不远处托着身子一脸疲惫的青莲:“莲儿” 乌格色变马上冲了过去一把将青莲扯离了寨门,拖到一旁隐秘的地方:“青莲妹子你快逃,有官兵在抓你,正在寨子里休息,你快走。” 青莲神色惶恐:“他们怎么会到寨子里来了,莫非真的天要亡我不成,可怜我腹中的孩子啊,他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啊,他还不知道爹爹长什么模样。” “他们还不知道你在这里,你先藏起来再说,大哥先将他们打发走再说。” “恩,有劳大哥了。” 李文此时在木屋内紧紧地抓着腰间的雁翎刀:“三弟,你听到了吗?” 李玄不明所以:“大哥,我现在只想吃东西,什么都没有听到啊。” 李文眉头紧皱细细注意周围的动静:“我方才好像听到了妖女的声音,一闪而逝,莫非真的是我听错了不成?” “两位小伙子,寨子里穷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随便吃点就行了。”老妪端着一个托盘步履蹒跚的走进木屋之内,上面放着四个碟子,轻轻的放到了简陋的桌子上面。 李文本来还有些迟疑,也被老妪打断了思路:“谢谢阿婆了。” 只是兄弟二人见到碟子里的东西皆是神色惊变,四个碟子里面分别是蝎子,蜈蚣,蛇肉,还有一叠不知名的野菜。 李文手中紧紧的握住刀柄盯着老妪:“阿婆,你搞错了,这些全是毒物,怎么能吃哪?” 老妪不满意的看一眼李文:“我们都吃了几十年了,怎么不能吃,你这后生真是不知好歹啊。” 见到二人还是有些惊疑不定,老妪从碟子边缘捏起一个蝎子放进嘴里咀嚼起来,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回味了一番:“恩,味道好极了,快尝尝,一会我来收拾碗碟。” 看着走出去的老妪李玄吞了吞口水:“二哥,应该没问题,要不尝尝?” 李文打了个寒颤,想起先前哪一些密集的毒物摇摇头:“要吃你吃,我情愿饿着。” 李玄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牙齿一咬夹起一筷子蝎子放进口中:“大哥,若是兄弟中毒了你一定要逃出去,若是没有事你再吃点,兄弟倒想试试这些东西到底有没有这么可怕。”说完直接放进了嘴里。 李文想要阻拦只见李玄眉头一挑点了点头:“二哥,阿婆没有骗我们,真的很美味啊,色香味俱全,吃起来嘎嘣脆,味道好极了,想不到这些东西看着吓人,味道竟然还不错。” 李文将信将疑的看着李玄,还是不打算动筷子:“你快点吃,吃完早去找土司的人帮忙,这里我是一点都不想待着,太诡异了。” “不识货。”李玄说完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约莫过了三刻钟李文见到李玄并没有什么异样,也忍不住肚子里的馋虫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恩,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二人酒足饭饱之后走出了木屋:“阿婆,谢谢你的款待,这些银子不成敬意,一定要收下才行。” 老妪摇摇头:“你们还是早些上路,晚上山林里毒虫野兽数不胜数,耽搁了你们到不了城镇之上。” “阿婆,我兄弟二人想打听个路,请阿婆指条明路” 片刻之后,望着逐渐消失踪迹的李文兄弟老妪紧紧地舒了口气:“莲儿,出来,他们走远了。” 青莲在乌格的搀扶下走了出来:“阿母,莲儿不孝,让你担忧了。” ps:存稿丢了,我又重新码的字,让你们久等了。 另外限免只在qq里限免,给大家说明一下。 第312章 预谋造反 老妪见到没有人注意到青莲的到来急忙搀扶住青莲:“孩子,苦了你了,快到屋里躲一会,顺便休息一会,阿母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你过得还好吗?” 青莲见到阿母依旧是那样的担心自己,眼眶不由得再次红肿了起来:“莲儿一切都挺好,就是不能侍奉阿母,莲儿不孝,让阿母担忧了,莲儿就不进去了,万一让叔祖公见到了又该训斥您了,莲儿还是去别的地方好了。” 老妪用粗糙的手掌拂去青莲眼角的泪痕:“孩子,没事的,你叔祖公去了黑苗寨商量事情去了,傍晚时分才能归来,没事的。” 乌格见到母女俩叙旧也不打扰,静悄悄的退了出去,留下两人向着李文兄弟二人赶路的山间小道跟了过去。 木屋内青莲神色惊慌的站了起来,看着坐在凳子上的阿母一脸担忧:“什么?要联合五苗谋反?这不行,五苗集合在一起虽然人口众多,可是真正能上战场舞刀弄枪的战力也只有区区三万人青壮年,怎么能谋反哪?这是在自寻死路,阿母,不行啊,打不过他们的,你劝劝叔祖公。” 老妪看着神色悲怆担忧的青莲沉沉的叹了口气,望着门外的风景神色苦闷:“莲儿,不是咱们苗人要造反,是官逼民反哪,你这些日子不在寨子里面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苗人世代居住山野,常依靠打猎采集为生,耕地少的可怜,汉人官府划分的那些土地本来还能增加点口粮,可是全被土司官员占据了,没有归顺朝廷的先祖依靠这万里大山倒也衣食无忧,只要不遇上天灾人祸倒也可以自给自足,可是现在哪,地没了,官府要征税三成,土司又要征税三成,如今五苗民怨沸腾,哀声四起,今年这个年都过不下去了啊。” 说完之后老妪走到了身后的竹架之上取下一个陶罐放到了青莲面前,揭去罐口的木盖,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层米,连半截小拇指都覆盖不了:“阿母这些粮食就算喝稀粥都喝不了两个月了,其他的寨子已经开始有吃树叶度日的了,土司哪,顿顿大鱼大肉,满嘴流油,夜夜笙歌,何曾管过我们这些人的死活。” “可是阿母,土司也是苗人啊,去找首领们求求情,借点粮食过冬,等到了来年再还给他们行不行,你听莲儿一句劝告,真的不能反。” 青莲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翠屏山脚的那一幕,万马奔腾而下,就算是寻常的武林高手在整齐划一的军队面前也毫无反抗之力,他们训练有素,战阵紧密攻守兼备,简直就是杀戮的机器一般。 那些轻骑兵借助马匹的冲击力一刀就能将人的身体斩成两截,马匹的冲击速度太快,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加上重骑兵的宽厚马刀,厚重的铠甲,白莲教的人愣是被活生生踏成肉泥,那些可都是上了品的高手啊。 寻常百姓十几人也别想拿下他们,可是在军队面前完全毫无防备之力,那一时刻青莲才明白先前被他们嘲笑吐槽不堪一击的守城军比起边军来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差距。 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先前面对守备军来一些白莲教教众时长可以将他们戏耍的团团转,可是边军龙武卫区区五千兵马,半柱香的时间两千余人被杀得七零八落,生还的人数更是寥寥无几。 青莲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就算是轻功高明之辈也无可奈何,面对铺天盖地的箭雨,在空中毫无躲闪之处,只能生生的被射成马蜂窝。 一阵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雨覆盖,只要是想要在空中逃离的人都会被箭雨压制下来,劲弩手弩,弓弩,铁胎弓每一种弓箭在那么近的距离都是一种要命的兵器。 如果不是姐姐白芍替自己挡了一击,只怕自己也会被狂风暴雨一般密集的箭雨给射成刺猬:“姐姐” 脑海闪过姐姐白芍痛苦的容貌,青莲捂着嘴无声的哭泣了起来。 那犹如梦魇的一幕实在是让青莲不敢去回忆。 全是三品起步武林人士组成的两千人在攻守兼备的龙武卫面前尚且不堪一击,何况五苗寨子里这些普通的青壮年哪,他们没有经过任何的训练,只凭借一股蛮力想要谋反根本不可能。 纵然成都府守备军比不上边军的战斗力高昂,可是他们也是兵备齐全,五苗联合起来有什么,锄头,铁锹加上打猎用的弓弩,可是比起朝廷将作监,兵部打造的铁胎弓,长刀利剑厚盾来说这些东西就是小孩子的玩物。 而且成都府作为一府之地,可不是小小的一州可以比拟的,哪里可是有整整五万装备齐全的守备军,凭借三万人就想去攻击守卫坚固的城池,根本就是去送菜的下场。 “阿母,真的不能反,去跟土司的首领商量一下借点粮食来,你们不知道朝廷军队的可怕,顷刻之间就能让五苗毁之一旦啊。” “孩子,没用,土司虽是苗人管理,可是他们早就被汉人的官员腐蚀掉了自己的身份,跟汉人狼狈为奸,比起汉人来他们压榨咱们这些穷苦人家反而更狠心啊,汉人要征税起码不会杀人,土司则是苗人的耻辱,征税不成轻则打骂,重则杀人,他们已经完全沦为了走狗了,反可能会被诛杀,不反真的就要活活的饿死了,天气入冬了,野菜都没有地方去挖了。” 青莲瘫坐在凳子上:“阿母,叔祖公去黑苗寨是不是就是商量这件事情的?” “没错,长裙苗,短裙苗五大最大的苗寨早就过得水深火热了,但凡有一些活路,咱们怎么会走上这一条路啊。” 青莲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不知道怎么劝诫叔祖公,阿母说的没错,反了可能会被诛杀,不反就真的直接饿死了。 她劝诫阿母不要造反就是看着阿母活活的饿死啊。 正在失神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青莲的沉思:“你回来干什么?” 青莲回过神,只见阿母正在拉着一个八月左右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面色不愉的看着青莲,对于青莲尚未嫁人便有身孕在身没有依照规矩处死就相当留情了,想不到她竟敢还敢回来。 “莲儿给叔祖公行礼了。”青莲托着沉重的身子轻轻的跪了下来。 “唉。孽缘啊。”老者一甩衣袖背过身子哀声叹气起来。 青莲的叔祖公乌桑乃是白苗寨为数不多的老人之一,俗话说隔辈亲,乌桑自然是也是看着青莲长大的,自小喜欢这个孩子,可是她却做出了让全寨子的人丢脸的事情啊。 “叔祖公,莲儿求求你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真的不能反啊,会把五苗族人全部推上死路的,再想想别的办法。” 第313章 不生而养十世难报 乌桑忽然脸色一变冷冷的瞪着青莲的阿母:“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透露出去了?要是泄露出去你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吗?” 青莲的阿母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乌桑:“叔公,莲儿无论做了什么事情他都是这个寨子的一份子,她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的,莲儿的性子你还能不清楚吗,她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莲丫头,你好自为之,这件事情已经商议好了,三万男儿已经厉兵秣马,七日之后便会大举出动先行推翻土司首领的管制,最后挥兵攻向遂州城,官府不让咱们活命,咱们就只能反了,宁愿死在冲杀的路上也不能眼睁睁的活活饿死。” “叔祖公,遂州距离成都不过一百余里的路程,一旦事情败露,成都府调集重兵与遂州城的守备军前后夹击,三万苗家兄弟就会死伤无数,甚至可能会带来灭族的灾难,叔祖公莲儿希望您能三思啊,反不得啊。” 乌桑狠狠的跺了跺脚:“老夫也不想让儿郎们走上不归路,可是没有粮食啊,莲丫头,没有粮食啊,咱们的收成本来就少,别的地方税收三成丰收年还有点余粮,咱们苗人哪,六成啊,莲丫头啊,六成的税收,上等良田肥硕好地亩产百斤大米就要交出去六十斤,蜀地可是天府之土啊,偏偏就有人能活活饿死,这是咱们有不臣之心吗?不,这是官逼民反啊。” 青莲的阿母也上前搀扶住青莲的胳膊:“孩子,你也是受过天灾的人,活活饿死的人你比阿母清楚,别劝了,听阿母的话,你在中原飘荡久了,离开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也能活下去,可是苗寨的兄弟姐妹们不行啊,他们离不了根啊,阿母身上就这点碎银子了,离开苗疆,远走高飞,知道了吗?” 青莲的阿母掏出几块碎银子塞在青莲手中,默默的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不不不叔祖公,阿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你们不能死啊,莲儿不能看着你们去送死啊,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粮食,粮食,莲儿去借粮食,莲儿去借粮食。” “莲丫头”乌桑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青莲的失神。 “叔祖公” 乌桑郑重其事的看着青莲:“莲丫头,你若是还当老夫是你的叔祖公,就听叔祖公的最后一次命令,离开苗寨,远走高飞,不要留在这里白白的送死,听到了吗?” “不莲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去送死啊,叔祖公,莲儿去借粮食来,咱们还会还的,不能去送死啊。” “你是越大脾气越犟其他州府的苗人不在咱们的管理之内,就成都府苗人集合在一起七万人,想要过去这个门槛要两个月的时间,老少加在一起要消耗粮食三万石,你觉得谁能借的起三万石粮食给咱们活命。” “三万石?”青莲并不清楚三万石是多少的粮食,也没有具体的观念,可是他从乌桑的神情中明白这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否则乌桑也不会伙同五苗打算造反谋生。 “叔祖公,一石米在成都府多少银子?”青莲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微亮的看着乌桑。 乌桑沉吟了一会:“早些日子一两银子一石,现在要一两五钱银子才能买一石。关键咱们没银子啊,有银子的话怎么会往死路上走哪,孩子你还是快走,离开苗寨。” 青莲根本没有听到乌桑后面说的什么话,掰着手指低吟了起来,约莫半刻钟的时间青莲才算明白过来:“五万两银子左右,不用反了,不用反了,莲儿能借到粮食。” 穆然青莲睁大眼睛喊了出来:“叔祖公,莲儿能借来三万石的粮食,莲儿能。” 乌桑没好气的瞪了青莲一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三万石粮食除了官府还有谁能拿出来。 青莲紧咬着下唇,一丝殷红的血迹顺着嘴角留下,似乎拿定了主意青莲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块手绢包裹好的玉佩举了起来:“叔祖公,它能借来三万石粮食,但是咱们要签下契约,来年必须要还回去才行。” “糊涂!”乌桑看了一眼青莲手中的玉佩翻了个白眼,气的有些不知所措:“区区一块玉佩能值百两银子就不错了,五万两银子你当别人是傻子吗?” 乌桑没有出过苗寨,不知道玉佩也分种类的,青莲手中的玉佩正是柳大少的身份信物,莺儿当日发现柳大少的玉佩丢失之后便焦急不已,她告诉过柳大少持信物可以在柳家任何商号调集白银十万两。 青莲并不知道柳大少的玉佩可以征集多少银子,但是她知道一定可以调集一些银子来用,起码不能看着阿母叔祖公去送死才行。 可是一旦亮出玉佩就代表消息会泄露出去,自己的事情也会传到柳家人的耳中,可是孰轻孰重青莲自然清楚,她必须要救阿母的性命。 生而不养断指可报,生而养之断头可报,不生而养十世难报。 阿母当初救下自己与姐姐的性命,活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是柳郎与妻子因为自己会生出间隙来,等孩子出生之后唯有以死化解了。 “叔祖公,不知道你可曾听说过江南柳家?”青莲举着玉佩殷切的看着乌桑。 乌桑摇摇头:“江南柳家倒是没有听说过,可是成都府有个柳家商号叔祖公倒是知道,皮货生意,米粮生意,布匹生意遍及成都府,咱们的兽皮都是送到柳家商号去售卖。” “太好了,是不是柳郎家的商号一去便知。” 牛车在几人交了入城费之后吱呀吱呀进入了城门。 乌格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叔祖,叔爷,婶娘,青莲妹子,乌夫兄弟,赶了两天的路了,要不先找个地方歇歇脚。” 青莲虽然有些疲倦也知道有些事情耽搁不得,揉了揉酸痛的腰肢:“大哥,还是先去柳家商号,早把事情完结了也好放心。” “好,你们坐好,大哥接着驾车。”乌格重新耍起了牛鞭。 乌桑神色依旧忧虑:“莲丫头,你确定这玉佩真的能借来三万石粮食?三万石可不是三百三十这些小数目啊。” “叔祖公,就算只能借三千石也能应应急,剩下来的莲儿再想办法,总之不能看着你们去送死。” 乌桑叹了口气与另一个老者对视一眼纷纷叹了口气,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几位客人是想买粮食吗?”牛车刚停下来就有守门的小二迎了下来。 乌桑几人惴惴不安的看向了青莲。 青莲咬了咬下唇攥着手中的玉佩:“大哥,小女子敢问这里可是江南柳家的商号?” 小二一怔,仔细的打量了青莲等人几眼:“这位姑娘,主家正是江南柳家,不知你是从何听说的?成都府很少有人问这些的。” 见到小二哥承认,青莲松了口气,取出怀中的玉佩递了过去:“大哥,麻烦你将这玉佩交给掌柜的一下。” 小二有些迟疑,青莲这些人的举止太诡异了一些:“这” “大哥,求你了,这是江南柳家的信物,你们的掌柜的会看明白的。” “好,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送给掌柜的过过目,不要乱走。” “谢谢,谢谢。” 在焦急地等待中一个清瘦的中年人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玉佩小跑了出来:“成都府柳家商行分号粮铺掌柜樊海拜见大少爷。” 第314章 柳家信物 樊掌柜身后跟着七八个下人急匆匆的从粮号里赶了出来,自家主家少爷到来成都府,若是怠慢了肯定会留下不好的印象,自己这些年爬到粮号掌柜的位置可不容易,若是因为一句话就被打落凡间那可就有的哭了。 只是让樊掌柜疑惑的是大门外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风度翩翩玩世不恭的大少爷,只有几个穿着怪异的人,老少男女皆有。 樊掌柜在成都府经营多年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眼前的这些人全是苗人子弟,唯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姑娘还是一身江湖儿女的打扮,根本不像江南大家子弟的打扮。 樊掌柜不得不忽略掉青莲几人,四处巡视了一下大门周围,除了这些人再无旁人,大少爷的玉佩也只能是这几个人带来的了。 先前接过青莲手中玉佩的小二哥马上走出来指着青莲说道:“掌柜的,就是这位姑娘将玉佩让小的交给你,说是江南柳家的信物,小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也不敢迟疑。莫非玉佩是假冒的不成?” 樊掌柜对着小二摇摇头,郑重的走到青莲的面前,他早就谙熟察言观色这一门到,看出来青莲正是这几个苗人的主事人,双手握着手中的玉佩一抱拳:“这位姑娘,成都府商行分号掌柜樊海有礼了,不知道这柳家大少爷的信物姑娘从何而来?所谓何事?” 青莲轻轻的福了福身子:“小女子青莲见过樊掌柜,这玉佩是是小女子一位故人相赠,说有事的话可以去江南柳家商行求助,小女子如今遇到一些难处,想请樊掌柜帮帮忙。” “故人?”樊海嘀咕了一下,审视起了青莲,倒是一个长相出众落落大方的女子,樊海迟疑了一下,看着小腹圆润的青莲,明显是身怀六甲多日了,莫非是大少爷的红颜知己不成,自己家大少爷什么情况这些分号掌柜的虽然地处偏远可是每年到江南回账的时候也是有所耳闻,可以说是风流成性。 可是若是红颜知己依照自己主家柳之安那盼望孙子成魔的性格,柳家长子有子嗣待生理应好好的照顾才是,怎么会任其在成都这种地方流连。 莫非大少爷什么时候来成都府了我并不知道?然后一夜春宵之后便走掉了不成? 依照柳大少风流成性的性格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为什么会留下如此珍贵的身份信物,身为柳家长子不会不清楚这信物的重要之处,但凡柳家商号凭借信物可调集白银十万两。 十万两白银对柳家或许是九牛一毛,可是对于一些普通人来说可能倾尽一生也挣不到十万两银子。 最让樊海不明白的事情是青莲拿着信物来自己粮食分号干什么,需要帮助去的该是柳家商号啊,那里才能筹集十万两白银。 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樊海无奈的摇摇头:“青莲姑娘还有诸位,先到里面坐,有事里面说,既然你带着大少爷的信物来到柳家商号便是柳家商号的贵客,几位里面请。” 青莲感激的点点头:“多谢樊掌柜。” 乌桑几人也是拘谨的点头,汉人向来瞧不起异族人,苗人进城售卖皮货汉人向来摆着脸色爱理不理,纵然是上好的皮货也得看他们的脸色才能卖掉,对着略有气势的樊海就连乌桑这个老人也有些放不开架子。 樊海错开身子:“青莲姑娘请,几位里面请。” 在没有弄清楚青莲的身份之前樊海心道还是保持着尊敬的为好,万一青莲真是未来的女主人之一,肚子里的孩子更是柳家的香火,怠慢了可就够呛了。 纵然柳之安不会怪罪自己,可是柳家的产业终究有一天是要交到柳大少手中的,带人谦卑有礼一些是待人接物最好的处理办法。 青莲几人落座客厅,马上便有下人端来上好的茶水,更是让这几人有些受宠若惊。 樊海看着落座的几人对着青莲点点头:“青莲姑娘,老夫后面还有一些账目没有处理完,可否容青莲姑娘稍等片刻,老夫安排一下马上就来。” “樊掌柜请便,小女子事情不忙,多等一会也无妨。” “多谢青莲姑娘体谅,你们先喝茶,老夫稍后就来。”樊海说完带着玉佩走进了后堂。 樊海走了之后乌桑才看向坐在次位的青莲:“莲丫头,这玉佩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樊掌柜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尊敬?” “是啊,青莲妹子,大哥以前来买米的时候前面米铺的小二都不正眼瞧大哥一眼,可是今天身份这么高的掌柜的都恭恭敬敬请大哥进来正府喝茶,这不是玉佩,大哥看倒像是官印。”乌格也是诧异的看着青莲。 至于另外一个老者还有乌夫也是好奇的看着青莲,眼中充满了求知的欲望。 唯有青莲的阿母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樊掌柜口中的大少爷十有八九就是毁去青莲清白的男人,默默地叹了口气,青莲的阿母也不好说什么。 青莲苦涩的笑了一声:“叔祖公,那玉佩是一个大人物的信物,以后莲儿在给你们解释。” 青莲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水,自从有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已经多久没有喝过茶水了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樊掌柜疾步走到了一个落有大锁的房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之后对着几个下人吩咐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 “是,掌柜的。” 樊掌柜走进房间之后便关上房门,从桌子下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一把钥匙,然后从一个柜子里搬出来一个小箱子放到桌案上,用钥匙打开之后取出一本精美的册子放在桌子上。 然后掀开第三章的册子看了起来,册子上的图案正是青莲带来的玉佩模样,旁边还有几十个小楷详细的记录着什么。 每看一个记录的内容樊掌柜都会拿起玉佩翻看一下,一刻之后樊海合上册子重新锁了起来揉了揉额头:“分毫不差,与记录的内容一模一样,这种雕工除了柳叶子弟第十千丝手才能做出来,竟然真的是大少爷的信物,看来这女子与大少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然不会将信物交给她。” 可是这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哪,老夫也不好开口询问,若是知道了一些隐秘反而不美。 第315章 坎坷的事情 至于是青莲非法得到玉佩的情况樊海根本就没有往那方便去想,柳叶子弟保护的大少爷若是丢了信物那还得了,况且真的因为意外丢失了,柳之安肯定会给各大商行打招呼才是。 “青莲姑娘,诸位久等了,事情有些多,耽搁了一会,几位请见凉。”随后樊掌柜取出玉佩恭敬的递给青莲:“青莲姑娘请收好,玉佩信物事关重大切莫丢失才是,若是被不法之徒得去柳家将会面临很大的损失。” 小心翼翼的接过玉佩青莲将其爱惜的贴身放好:“谢谢樊掌柜。” 樊掌柜坐在主位之上:“青莲姑娘,不知道此次来粮号有何事情需要樊某代劳。” 确定了青莲身份不简单之后樊海也不敢自称老夫,一句樊某代表他认同了青莲的身份。 青莲沉思了一下:“樊掌柜,家中遭灾,小女子想借些粮食应急,我们可以签下契约,来年的时候一定还给樊掌柜。” 樊海一怔,怎么也想不到青莲带着大少爷的信物竟然就是为了借些粮食,这根本就是小题大做。 看了看客厅的几人樊海以为就是这几人的口粮而已:“青莲姑娘见外了,什么借粮食不借粮食,樊某做主直接送给青莲姑娘粮食五百石,从樊某的薪俸里走账。” 青莲咬咬嘴唇:“樊掌柜,不够,需要的粮食很多。” “五百石都不够?那需要多少粮食?”樊海诧异的看了一眼客厅里的人,三个老人两个壮年,莫非还有什么大胃王不成? “三三万石。” “三万石?”樊掌柜眉头微皱并没有太过惊讶,三万石的数目对他这个粮号的掌柜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他想不明白的青莲为什么会需要这么多的粮食。 以眼下普通百姓一天两顿饭的消耗来说,三万石足够五万食量很大的壮年吃上两个月还绰绰有余,莫非青莲姑娘是要给一大批人借粮食不成。 见到樊掌柜眉头微皱,几人神色都殷切且惴惴不安的看着樊掌柜,他们心里自然知道三万石是个什么样的数量,仅凭一个玉佩就像借粮食三万石这无异于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青莲抿抿嘴角:“樊掌柜,若是没有三万石粮食少一些也可以,来年的话我们苗寨一定会还给你的,还不上粮食,皮货,草药,抵账也一份不少的还给你,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们可以立下奴隶契约,还不上粮食我们愿意卖身为奴。” 樊海眉头一挑:“青莲姑娘是给苗寨借粮食?” “是。” “三万石粮食倒是有,青莲姑娘拿着大少爷的信物借上三万石粮食倒也不算是大事情,只是青莲姑娘有所不知,柳家商号任何人支取超过五十两银子的数目都要留下指纹签名才行,五十两银子尚且如此,三万石粮食折合眼下成都府的粮价来说可就是白银四万两,樊某冒昧的问一句,青莲姑娘可能代替大少爷填上四万两银子的凭据?否则话大少爷不点头,这价值四万两银子的三万石粮食仅凭樊某一个分号掌柜的身份是万万开不了仓门的。” “啊?还有这规矩?”青莲呆滞的看着樊掌柜,先前听到樊掌柜说三万石粮食不是什么大事情的时候她心里还松了口气,以为借粮食有希望了,可是竟然还要指纹签名的凭据就让她为难了。 她不清楚自己在柳大少心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也不明白自己能不能代替柳大少填上这四万两银子的漏缺,仅凭肚子里的孩子青莲实在是没有任何的信心。 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六神无主,悲苦的看了一眼同样失神不已的乌桑几人。 樊海的话他们也听到了,借粮食是小事情,可是要青莲又足够的身份去填上这四万两银子的漏缺才行。 青莲是什么样的情况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有四万两银子他们直接买粮食不就好了,又何必低三下气的去借粮食哪。 “青莲姑娘有所不知,家主经商向来奉行公私分明,就算是自家人想要支取银子都要每一笔账目记录的清清楚楚,不要说是大少爷就算是家主自己都要记录下来,超过五十两银子的数目就要指纹签字,低于五十两商号的掌柜也要记录清楚,柳家商号虽然主要分布在江南,可是其他地方也是有所涉及,若每个掌柜的都不将几十两银子的数目看在眼里,全部这样支取的话结合起来就会给柳家带来很大的损失,只要姑娘能代表我马上放粮食,信物加上印章才能确保无忧。” “樊掌柜,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小女知道你很为难,可是三万石粮食关系着几万人的生死存亡,请樊掌柜想想别的办法。”青莲祈求的看着樊掌柜,这三万石粮食对苗寨的人太重要了。 樊掌柜背着手在客厅里徘徊了起来:“青莲姑娘,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需要你的同意才行。” “真的吗?樊掌柜请说,小女子一定在所不辞。” “樊某需要向大少爷去笔一书,只要大少爷签名印章一到,这四万两银子的粮食只要他承担指纹签名,樊某马上开仓放粮绝不犹豫,大少爷现在在京城,三天时间就可以收到信息,只要青莲姑娘同意,樊某马上写信。” 听了樊掌柜的办法之后青莲脸色一变心中一紧,她就是害怕会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柳大少娘子两人的关系会生出间隙,本来以为可以避免这一变故,如今还是要将自己的事情让柳家知晓吗? 虽然心里万般不愿,可是看着乌桑叔祖公几人殷切期许的眼神青莲沉沉的呼了几口气:“樊掌柜,有劳了,就按照你说的办法去办理。” 青莲的话说的毫无底气,她不知道自己在柳明志眼里值不值得上三万石粮食,虽然只是借的粮食而已。 “既然如此就有劳几位在寒舍休息三天的时间,樊某会为几位安排好厢房,只要大少爷的回书一到,樊某马上放粮,绝不反悔。” “樊掌柜,你的好意小女子多谢了,只是住在府上多有不便,小女子等人还是三日后再来。” “这好,只要青莲姑娘不怪罪樊某招待不周就行了,青莲姑娘请便。” “告辞。” “慢走不送。” “阿母,叔祖公咱们先回去,过几日再来不迟。” 城中一处茶摊上几人神色皆是失落的对着茶碗出神:“莲丫头,实在没有办法就算了,三万石粮食毕竟不是小数目,怎么可能说借就借,咱们又没有什么东西抵押,他们凭什么相信咱们。” “叔祖公,再等一等,三天时间马上就到了。” “好。” 苗疆之地山林密布,李文兄弟二人气喘吁吁的坐在石头上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二哥,咱们不是被耍了,一天一夜了哪有人烟的样子啊。” 李玄吐着舌头不停的用衣袖扇着风,寻求一点的凉意。 李文登高眺望:“凭借咱们两个的脚力就算是成都府都赶到了,怎么还在山林中游荡,莫非天黑的缘故走岔了路?” “会不会那个老婆婆骗咱们的?” “不能,感觉人虽然乖乖的但是挺好的,至于骗咱们吗,三弟你快看那里有炊烟。” 望着面前的老农李文兄弟异口同声的张大嘴巴:“黔中?出了成都府了。” “没错,顺着大路往前走上半天能到黔州的城池。” 第316章 宋大浪柳二浪 柳家客厅安静的落针可闻,柳之安,宋煜,宋清,柳大少,柳明礼,安江河几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宋清蔫头巴脑的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他被柳之安一句你是我叔父怼的无话可说,只能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立场。 宋煜一句贤弟也被柳之安装作没有听到盖了过去。 柳夫人带着一帮女眷安排好了酒菜之后便去了后院,男人们的酒桌女子向来是不会在场的,何况还有宋煜宋清这两个客人在场。 现场的气氛一度陷入了尴尬,柳大少想圆场被老头子一个冷厉的眼神瞪了回去,至于柳明礼这个小家伙早就被现场的气氛弄得噤若寒蝉。 柳之安忽然站了起来拍开酒坛上的泥封倒了一大海碗酒,放下酒坛酒后端起一大碗就一饮而尽,随后重重的掷在桌子上,喘了口粗气猛然一拍桌子将在场的众人吓了一个激灵。 就连坐在那里不动如山的宋煜都是轻微的一咯噔。 柳之安将椅子拉开了半步一脚像个莽夫一样蹬在椅子上:“江南浪荡三杰,多好的名声,生生被你给毁了,宋大浪啊宋大浪,你浪过头了,带着儿子跟侄子去逛青楼,你还要不要脸,还知不知道羞耻,多大年龄了心里没点逼数啊,别人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你倒好,前人一浪压后浪,你就一浪的没边,伯父给侄子纳妾,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宋大浪啊宋大浪,你让老夫说你什么好啊,老夫拿你当兄弟,你他娘的这样坑侄子?” 柳之安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唾液横飞直接喷的宋煜一脸都是,宋煜不住的往后躲还是没有躲过柳之安如喷泉一样的口水。 嫌弃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宋煜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宋煜还是强硬的挺直了身子,看着对自己剑拔弩张的柳之安,同样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将柳之安下了一跳:“宋大浪你想干什么?还想动手咋地,这是老夫的地盘,敢动手屎给你打出来你信不。” 宋煜同样倒了一碗酒猛地喝了下去然后猛然的拍了一下桌子,当仁不让的跟柳之安对视:“柳二浪,请你注意跟我说话的态度,我是你大哥,你这些年都他奶奶的活到狗身上去了,老夫日了狗了,一年不见个不见长脾气倒是长得挺快,你吃大粪了嘛?口气这么大,敢跟大哥这么说话,咋地,按不住你你还想上天怎么滴?” 宋清柳大少四人直接惊得下巴掉了一地,这两个跟地痞混混一样骂街的人真的是那个谦卑有礼的江南首富柳之安跟气势威严的兵部尚书宋煜吗?只怕比起地痞来还有些不如。 几人吞了吞口水互相望了望马上低下头,宋大浪,柳二浪,难道两人还有这样的外号不成?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呵,呸,柳之安冲着地上吐了口吐沫:“你还有脸说你是老夫大哥,有你这么当大哥的吗?有你这么当伯父的吗?带着我儿子上青楼纳妾,你就是狗屁,你丫的根本就不合格,叫你一声大哥那是给老天爷面子,当年瞎了眼跟你结拜兄弟,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尿性,大哥,呵,我呸。” 说完之后柳之安再次往地上吐了口口水。 “嘿,柳二浪啊柳二浪你还真是不长个子脾气冲天啊,老夫怎么不合格了,老夫替侄子纳妾怎么了,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天经地义,老夫给志儿纳妾那也是为了你柳家香火着想,你别不知好歹,志儿能纳妾那是他的本事,有能耐自己纳妾去啊,弟妹打不死你,自己没本事眼热儿子纳妾了,你也就这点出息,志儿年纪轻轻就封爵了,你老小子连举人都没有考上一个,老夫堂堂兵部尚书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这些年没老夫帮衬,你江南柳能坐的这么稳?请你注意跟老夫说话的态度。” “呵,呸,谈情怀是。”柳之安弯腰从桌底取出一坛子酒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干了这坛牛马倒再给老夫谈情怀,你帮衬老夫,我可去你的,当年要是没有老夫支援你银子读书,你早就饿死秦淮河上了,当年要是没有老夫去烟雨楼阁捞你,你早就被打手活活打死了,穷的裤子都漏洞了,还还还狎妓,长得不咋地,瘾还挺大,谈情怀,你丫的跟老夫谈的着吗?” 宋煜看着被柳之安拍在桌子上的牛马倒眼角抽了抽,牛马倒可以算是大龙朝最烈的酒了,真要是干下去非得喝桌子底下去不成。 “爹,伯父” “爹,叔父” “大人说话,小屁孩滚一边去。”柳之安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呵斥道。 宋清柳大少又闷闷的低下了脑袋,想劝他俩年纪大了就不要喝这么烈的酒了,可是俩人不领情也没有办法。 宋煜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喝了下去,柳之安也毫不退让的喝了一碗又虎视眈眈的对视了起来。 宋煜擦了擦嘴角的酒水:“柳二浪,你可以啊,揭老底是,你丫的别忘了当初老夫任职益州刺史的时候你在益州狎妓忘了带银子,是谁把你从青楼赎回来,要不是老夫帮忙,你早就被赤果果的挂在青楼的大门上展示三天了,老夫听过吃霸王餐的,女票霸王ji的倒是头一次见识,你可算让老夫长眼了,不是老夫帮忙给你打掩护,这件事情传到弟妹耳朵里你不死也得脱层皮,你还有脸说。” “是,是你捞的我,可是老夫取来银子二次折返的时候,那俩西域胡姬你折腾的可比谁都欢实,花着老夫的银子还埋怨老夫的不是,就你那点俸禄大嫂的胭脂水粉都供应不起,你还想狎妓,你喝酒你都困难,有能耐在益州的时候别找老夫哭穷啊,咦,当初是谁拉着老夫的手舔着脸贤弟你要再不帮帮我,我就要去当裤子了,接我银子的时候你也没见着哪里客气了。” 接连三声闷哼,柳大少宋清兄弟安狗儿三人憋得别提说难受,想笑又不敢笑。 柳明礼压根就不清楚俩人聊得什么话题,只能茫然的看着憋得辛苦的两位大哥跟互相揭老底的伯父跟老头子一脸的怔然。 第317章 互揭老底 宋煜脸色涨红的指了指柳之安:“行,你可以啊柳二愣子,你这是要撕破脸皮了是,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咱们可真的好好的说道说道了,当初弟妹怀着志儿的时候,你丫的借着跟老夫叙旧的名头出去喝花酒,柳颖妹子给你安排了通房丫鬟你碰都不敢碰一下,堂堂大男人连个通房丫鬟都不敢碰,你也就这点出息,没有老夫给你打掩护,你还喝花酒,你用手你。” 柳之安猛地再次喝了一碗酒:“宋大傻子你也可以啊,这他奶奶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你要是这么说的话老夫也得说道说道,当年大嫂怀着云儿的时候,你别忘了是谁给你打掩护在天香楼夜宿三天三夜,那时候你还是刑部郎中,堂堂刑部郎中四品大员喝个花酒还得偷偷摸摸,听到大嫂的名号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还老夫在益州女票霸王ji,老夫那是出门忘记带银子了,属于无心之举,你哪,你是不带银子堂堂正正的去女票霸王ji,不是老夫给你的银子,夏老匹夫的奏折能参死你,老夫不敢纳妾,你是谁啊,堂堂兵部尚书,从一品大员,你那么厉害你怎么不纳一房小妾哪,还你弟妹打死我,嘿,就大嫂跟护国候张狂一样的脾气,老夫替你收尸都找不到地方去,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没有老夫你柳二愣子的坟头草都这么高了你信吗?你跟我横什么横。”宋煜一边说着一边比划一个高度。 “没有老夫你宋大傻子烧纸我都得许愿让风儿捎给你你信吗?你跟我横什么横。” 柳大少看着互相揭短的两个人轻轻的拍了拍额头,他猜想古代延续女人不能上桌吃饭可能不是因为一些礼仪之类不允许的缘故,而是怕男人喝醉吹起牛来没有边际,扯起旧账来没法掩饰不得不借故支开女人,否则肯定会家宅不宁。 所以女人不能上桌跟男人一起喝酒吃饭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柳大少已经预想到了倘若柳夫人跟伯母也坐在酒桌之上,今晚的宋府跟柳府怕是鸡犬不宁。 “柳二浪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当初在东海白家的时候别忘了是谁帮你搞定弟妹的,就你这点能耐还吊在歪脖子树上,给你一把刀你连指甲都不敢修的玩意你还敢吊在树上,不是老夫在下面当牛做马的拖着你,你早就嗝屁了,先不说救命之恩大于天,帮你讨到老婆也是天大的恩情,否则弟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能感动的痛哭流涕,能便宜了你这么个歪瓜裂枣?你别忘了那主意是老夫帮你出的,否则东海白家有名的千金大小姐能看上你这么个家伙,你忘恩负义。” “你放屁你,那是老夫的真心实意打动了夫人,跟你有半个铜板的关系,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说好的你在下面拖着我,结果哪你整日狎妓,身体虚的跟狗一样,半柱香都没有撑住就撒手了,不是老夫命大夫人及时赶来斩断白绫救了老夫一命,早就被你坑的骨头都不剩了,你还有脸说。” “起码没有老夫以死明志的主意你拿不下弟妹,怎么着老夫也是你半个媒人。” “呵,呸,你是老夫的半个媒人,当年若不是老夫出了三千匹战马当中间人你区区一个小小的侍郎连张家的大门都进不去,你能跟大嫂打上交道那是老夫牵的线,没有老夫弄得那点合欢散你能奉子成还不要点脸皮了,没有老夫倾其一半家财弄来三千匹战马你都得打一辈子光棍,你给我吹啥哪。” “是,你那点合欢散搞得老夫被吊在张家大门上一天一夜,差点活活的被老丈人抽死,若不是三弟” 骤然柳之安宋煜两人全都偃旗息鼓下来,闷闷的坐在椅子上谁也不说话,说到了三弟凌道明又提起了两人的伤心事。 当年纵横江南的浪荡三杰如今也老了,更是有一人已经故去了。 本来激烈争吵的客厅安静的诡异,宋清兄弟几人也知道柳之安两人无意中想起了伤心事,也不敢去触及两人的眉头。 宋煜轻轻的拍掉牛马倒上的封泥给柳之安倒了一碗:“近十年了,三弟再也喝不到他最爱喝的牛马倒了,一个江南人偏偏喜爱西北地区的烈酒,上哪说理去,明明酒虫馋的上头,偏偏舍不得喝,你说当个贪官多好,杀人放火吃穿不愁,当清官当的窝囊,命丢了,家没了。” 柳之安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脸色有些绛红,牛马倒的烈性还是有些拿捏不住:“要怪也是怪你这个当大哥的,魏狗的名声在民间早就声名狼藉了,你一个兵部尚书,总揽天下兵备,就参不倒他,老子看你就是忘了当初的兄弟情了。” “放你奶奶的屁,柳之安你他娘的还有资格说老子的不是,你江南柳叶弟子遍及大江南北,论情报能力大内侍卫都比不上柳叶子弟,可是你搜集魏狗的罪证搜集的都是些什么玩意,顶多罚俸半年,或者闭门思过一个月,这点罪名你让老子怎么绊倒他,一国宰辅,你说的容易。” “老头子,你跟伯父这么久没见了,何必搞得剑拔弩张,好好的叙叙旧不成吗?” “是啊,爹,三弟说的不错,叔父来京城一趟不容易,你们何必发火哪,好好的叙叙旧不好吗?马上就要过年了,乐乐呵呵的不行吗?” 柳之安吁了口气:“薇儿不见了。” 宋煜眉头一挑:“柳之安,你什么意思?薇儿不见了?你这个江南的地头蛇是怎么搞得,堂堂的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你江南柳是吃干饭得吗?” “能怪我吗?我已经派了人手暗中保护她了,可是是她自己躲过柳叶子弟的保护跟一个黑衣人走了,你让老夫怎么办?不是老夫不想保护她,是她自己想要走掉的,老夫能怎么办?” “唉,这两年到底怎么了,所有的事情全都赶在一起了,凌阳的下落还没有打探到,如今薇儿又走失了踪迹,你让咱俩这张老脸有何颜面去见三弟,大仇尚未得报,遗孤又没有照顾好,真他娘的憋屈。” “老爷,成都府商号千里传书来了。”柳远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肩膀上一只金雕紧紧的蹲在柳远的肩膀之上。 柳之安也不迟疑,柳家的金雕传讯可是紧急事情才会使用的传讯工具。 柳之安也不避讳一旁的宋煜直接打开书信看了起来,越看眉头越紧,片刻之后柳之安将书信放在桌子上严厉的看着柳大少:“志儿,你的玉佩哪?” 第318章 要变天 柳明志愣然的看着严肃的看着自己的老头子,好好的怎么询问起自己玉佩的事情了哪? 虽然迷惑倒也没有迟疑,马上解下腰间佩戴的玉佩递给了柳之安:“老头子,干嘛大惊小怪的,玉佩不是在这里的吗?” 柳之安接过玉佩随意的一瞄直接丢在了桌子上:“老夫说的不是配饰玉佩,而是你柳家长子身份信物的玉佩,代表你柳家长公子继承人的玉佩,那块你从小佩戴在身上的信物。” 听到柳之安的解释柳明志露出一丝茫然,仔细回忆起来过往的种种,自己似乎有一块完美无瑕的璞玉玉佩,雕工精细,通透圆润,可是什么时候自己这块玉佩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穆然柳明志眼睛一亮,他想起来与齐韵成亲的前一天莺儿曾经提过玉佩的事情,说玉佩代表着自己柳家长子的身份,可以持着信物在柳家任何地方调集白银十万两。 当时自己还以为被遗忘在那个角落了,并未在意。 眼下老头子的神色足以说明是自己那块玉佩出问题了,不然不会好端端的忽然提及玉佩的事情。 难道有人带着自己的玉佩去柳家的商号调集银子了,否则老头子应该不会这么的严肃。 想明白其中的关键柳明志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郑重的看着老头子:“老头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莫非有人拿着我的玉佩去调集银子了?应该没有调走?没有我的指纹签字配合信物一起为证没有那个商号的掌柜蠢到把银子交出去,十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柳之安审视了柳明志一会,见到其真的是神色茫然毫不知情便将桌面上的书信递给了柳大少:“自己看,你惹得风流债,若是老夫孙子出了什么问题,老夫活活抽死你你信不信。” 柳明志迷惑的结果老头子递来的信纸细细的看了起来,越看神色越是惊变,眉头紧皱的将书信折叠起来喃喃自语:“青莲?孩子?粮食?” 老头子知道自己与青莲发生的糊涂事早就告诉自己了,二龙山酒楼的掌柜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知情不报。 可是青莲怎么会在成都府? “大哥,清儿,你们先喝着。”柳之安起身对着柳明志说道:“你跟老夫来。” 柳明志将书信塞进去自己的怀里,惴惴不安的跟在柳之安的身后走进了后堂。 柳之安端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抚弄着手中的茶杯:“你打算怎么办?这姑娘身怀六甲,腹中的胎儿似乎比韵丫头还要早上不少的日子,老夫不管其他的,若是老夫的孙子出了什么问题,老夫扒了你的皮。” “万一是孙女哪,想孙子想疯了吗?”柳大少嘀咕了一声。 “孙女也不能出了问题,否则老夫一样扒了你的皮,韵丫头那边你去处理,老夫就一个要求,母子二人不能出任何的差池,否则你等着成人棍,老夫疯起来六亲不认,抽不死你。” 柳明志纠结的挠了挠脑袋,怎么就有孩子了哪?本少爷虚成这样还能一枪命中,看来也不虚啊。 柳之安放下茶杯紧紧地盯着柳大少:“并非老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还有待商榷,万一她另行嫁人了哪?樊海这个家伙就是个糊涂蛋,也不知道打听清楚。” 柳明志倒是深信不疑青莲腹中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合欢蛊的效果宋清可是讲的一清二楚的,青莲是决然不会再有其他的男人。 柳明志刚想解释柳之安忽然一拍桌子:“老夫想起来了,赛老头说过你体内有一只合欢蛊就是这姑娘种下的,根据苗疆姑娘的性子想来决然不会另嫁,这孩子是你的绝壁没错了。” “老头子,青莲的身份敏感啊,她以前可是白莲教主的持剑女婢,若是朝廷知道了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柳之安虎目一瞪:“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姑娘已经脱离了白莲教那就是良人,良人做我柳家的儿媳天经地义,关朝廷什么事。” “若是朝廷抓着不放哪?你不怕会为柳家带来点什么吗?” “带来什么,这世界上还没有银子搞不定的事情,如果有就说明银子不够多,兵部有你伯父撑着,刑部大理寺想要过问此事就砸银子,一万两不够就十万两,十万两不够就一百万两。再说了,以宋大傻子的本事安排一个新身份不过是小事情而已,你担心你娘个腿,就这样说了。” 有了老头子的定心针,柳明志心里顾忌全无:“孩儿知道怎么办了,老头子你就放心。” “老夫喝酒去了,你如今该操持点柳家的事情了,老夫对家主大权看的很重,任何人都不能触碰,但是对于你除外,你早晚会接任柳家,希望这件事情你处理的不要让老夫失望,否则你是不是合适的继承人老夫不得不重新考量。” “柳远,协助少爷办理。” 柳远恭敬的站在一旁等着柳大少的吩咐。 柳明志重新将书信取出来看了一下:“柳伯,文房四宝伺候。” 柳远马上去后面的书房端着文房四宝走了出来:“少爷,请吩咐。” 柳明志徘徊了一会:“命令成都府柳家商号分号掌柜樊海预备粮食三五万石依照商号规矩将五万石粮食借出去,不可因为我的缘故徇私,借据凭证据不能少。” “另外以我的名义,准备蜀锦十匹,云锦十匹,扬州织锦十匹,银票五千两送给青莲姑娘。金雕先行赶路成都府,然后让柳七带领柳叶子弟二十人赶往成都府将青莲接到京城府上。若若是青莲不愿意来,不要强求,遵循她的意见。” 柳明志话音刚落,柳远的笔尖已经停了下来,吹干了上面的墨迹递到了柳明志的面前:“少爷,您过目,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补充的吗?” 柳明志细细的查看了一面,签上了自己的姓名然后按上了手印,最后接过柳远递来的印章盖上了大印:“马上办理,不得延误。” “是,老奴马上去办理。” “等等” 柳远静静地看着自家少爷等候吩咐。 柳明志琢磨了小半个时辰才提起毛笔在一张之上书写起来,折叠好书信默默地叹了口气:“让金雕一并带去,这是给去青莲的信,让樊海交给她。” 柳远接过书信带着金雕匆匆离开。 “老头子事情已经” 柳明志怔怔的看着宋煜柳之安两人步伐紊乱勾肩搭背的走出了客厅。 “贤弟,大哥告诉你,天香楼新来的那几个胡姬别提多够味了,可惜大哥的俸禄都被你大嫂勒索去买胭脂水粉了,大哥苦啊。” “大哥,你这是哪里话,有柳之安在这里岂能让你付账,没的说,天香楼今晚的消费兄弟包圆了,吃喝玩乐,吹拉弹唱全算在兄弟头上。” “嗝贤弟,弟妹不会说什么?” “嗝大哥放心,咱们是去公干,怕什么,兄弟在家说一不二,敢说什么打不死她,不过大嫂不会说什么?” “贤弟放心,咱们是去公干,怕什么,还能翻了天不成,打不死她。” 柳明志抽了抽嘴角看着消失在回廊上的兄弟二人,明明先前剑拔弩张的怎么转眼就变了。 关键你们去办的事真的好吗? 柳明志走到客厅,只见桌子上摆着两坛牛马倒早已经一干二净,宋清醉眼朦胧的揽着安狗儿的脖子:“江河兄弟,干了这碗酒,咱们斩鸡头八拜之交,大哥带你去天香楼见识见识去。” “嗝宋清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安狗儿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说完就干了一碗酒。 宋清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柳大少身前在他怀里摸索了几下,掏出一张五百两银票转身就走:“江河兄弟,走,大哥请客,天香楼得快活。” 然后两个人摇摇晃的走出了客厅。 柳明礼啃着一个鸡腿蹦蹦跳的走到柳大少身前:“大哥,咱们也去呗。” 柳大少看着脸色微红站都站不直的柳明礼一脸严肃:“谁让你喝酒的?” “嗝爹灌得。” “额类娘诶,这是要变天啊。” ps:为什么五更哪?高兴,为什么高兴,呜呜呜……感谢女司机姐姐不杀之恩,让我改有机会回家,祝你一路顺风,油门别当刹车,通达四海。 阿门!!!!!!! 第319章 坦白 夜色萦绕,天空中几颗残星晦明晦暗的眨着眼睛,为朦胧的夜色平添几分颜色。 柳大少夫妇两人和衣而躺,诉说着这两个月的相思之情。 只是齐韵眉头时时微皱,别扭至极。 听着远处厢房里不时地传出来的惨叫齐韵明媚皓目促狭的看着柳明志:“夫君,你真的不去为爹求求情?这声音未免有些太凄惨了点,娘亲平时性格挺温和的啊,怎么到了京城了变化怎么会如此之大?莫非是水土不服的缘故?” 柳之安宋煜二人走的相当潇洒至极,天香楼喝花酒喝的也是异常尽兴,虽然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有做点什么,可是点了不少吹拉弹唱的姑娘加上几名陪酒的姑娘,自然弄得一身酒气与胭脂水粉的味道。 尤其是两个老不正经的家伙顶着满脸的唇印招摇过市的从玄武街一路赶回柳家,路上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尤其是每人腰间都挂着一抹随风飞舞的女人肚兜,更是风骚的无比。 两人做了点什么事情自然不言而喻,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打麻将,多碰少放炮,身体不行不代表无处安放的手艺也老了不是。 不过宋夫人在场柳夫人给足了柳之安的脸面,笑颜卓卓的为其宽衣打水洗去身上的污迹。宋夫人自然也是对宋煜百般照顾,细心的搀扶着宋煜出了柳府。 至于宋清与安狗儿,你指望这两个大小伙子去了青楼喝点酒就乖乖的滚回来?开什么玩笑?真是如此的话对待起柳大少资助的五百两银票吗? 古人狎妓是种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齐韵也没有少见多怪的模样,别说公公了,就连齐刺史没事的时候也会去烟雨楼阁转上一转。 这是嘛?这就叫时尚! 看着齐韵促狭的眼神柳大少有些尴尬,老头子的声音确实凄惨了些,可是看看外面的天色这个时候去显然不太合适不去的话这声音嚎的人无法休息。 夫妻俩两个月没见面自然有些正经事需要处理一下,可是听着跟鬼嚎一样的声音还有个屁的兴致。 柳大少无奈的叹了口气披上外袍走下船直接关上了透风的窗户,顿时老头子哀嚎的声音变得微弱了起来,不去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齐韵樱唇微张看着重新回到床上的夫君,她以为自己夫君是去劝架哪,合着是关窗户去了,落个眼不见耳不闻心不烦的心思。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齐韵轻掩樱唇:“夫君,爹知道你这么做的话肯定会举着训子棍大骂你不孝的。” “怪我咯,这个时辰我去二老的房间不合适,只能耳不闻心不烦咯,再说了这事情本来就是他自己作的,你说你狎妓就去狎妓,借口都找好了,跟伯父去办理公务,你在天香楼凑活一夜不就好了,非得一身胭脂水粉醉醺醺的回来,再不行你在外面找个客栈打发一夜也好啊,实在不行了你偷偷地回来我给他安排多一间厢房住一夜第二天嘛事没有该做什么做什么,自己往枪口上撞怪得了谁?” “嘶娘子,快松手。” 齐韵脸色嗔怒的看着夫君,手指不知不觉间捏住了柳大少腰间的软肉:“行啊,妾身倒是没看出来,夫君还挺熟门熟路的哪,后路都安排的妥妥的,不知道你瞒着妾身去了几次啊。” “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天地良心啊娘子,咱们成亲以来除了我在江河家住的几天为夫我可是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这件事情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的很。” “哼。”齐韵一把松开手中的软肉:“真的没有吗?妾身问你,科举期间你有没有去过蓬莱楼?” “蓬莱楼?为夫怎么会去蓬莱”穆然柳明志一愣自己在科举的时候还真就去了蓬莱楼一次,而且还在苏薇儿的闺房里睡了一下午,关键自己是清白的啊。 就是正常的睡了个觉,嘛事都没有干啊。 微微的吁了口气,柳明志眼前闪过那个叫如意的小姑娘,自己还欠着她一条命哪,不知道何时才能为其报仇雪恨,斩下蓬莱楼老鸨的狗头祭奠如意的在天之灵。 不过就算确有其事也不能承认,女人需要哄才行,她们才不管你说的真话假话,就想听点夫妻之间的甜言蜜语而已。 “没有,绝对没有,为夫守着娘子这等美人尚且心有余而力不足,怎么可能去蓬莱楼哪,为夫的心天地可鉴。” 齐韵脸色微红,娇媚的白了夫君一眼:“真的?” “当然是真的,为夫七尺之躯伺候你一个人还心有余而力不足哪,哪有精力去伺候别的姑娘,你要相信我啊娘子。” 齐韵听着柳大少不着调的情话脸色嫣红:“呸,不正经。” 见到齐韵心情不错,柳明志微微吸了口气,青莲的事情他打算告知齐韵,一来是早晚这件事情也会真像大白,总会浮出水面,自己与齐韵既然恩爱有加就更不应该去隐瞒她这件事情,自己坦白总比从别处听到更好,那样的话难免夫妻之间会生出间隙来。 二来青莲对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完全可以说是仁至义尽,对比自己的情意不必齐韵差上多少,宁愿自己忍受痴情蛊的反噬也不愿意种在自己身上,在这个名誉大于生命的年代,一个女人未婚而暗藏胚胎显然是种大忌讳,可是她依旧盯着压力将孩子保了下来,可见其情意堪比山高水深。 自己若是负了她,自己良心上都过不去。 “韵儿,为夫有件事情想告诉你,至于如何处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柳大少说的郑重其事。 齐韵见到夫君说的煞有介事的严肃模样也收回了玩笑的心思,盘膝坐下正对着夫君:“恩恩,夫君说,妾身听着哪。” 柳明志轻声讲述着与青莲之间发生的一切故事,包括自己在家中救了她的事情,还有下山准备成亲时因为小龙的缘故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并且今日成都府书信的事情与自己处置的办法也一直不露的讲给了齐韵,没有丝毫的隐瞒,有时候一件事情越是想要隐瞒越会一塌糊涂,不如坦坦荡荡的承认下来,是何等结果也能早下定论。 “韵儿,我讲完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已经发生了我也去坦然面对,你能理解的我的心思吗?” 齐韵一动不动的盘膝而坐,脸色平淡却眼神复杂的看着夫君,抿了抿樱唇,复杂的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夫君。 齐韵披上了衣物踏上了绣鞋轻轻的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柳之安的嚎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 望着天上的隐隐藏藏的月亮,齐韵发现自己面对的夫君就像这月色一样真真假假看不明白。 仿佛永远都是那么的朦朦胧胧,却又让人着迷。 感觉到胸口的绞痛,齐韵双腮滑落两行泪痕,云清诗的事情是误会,青莲的事情也是误会吗? 原来夫妻恩爱,相敬如宾都是一场假象吗? 回首凝望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夫君齐韵感觉胸口的绞痛更加强烈了,痛彻心扉。 默默地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泪痕,齐韵吸了口吹进来的微风不知所措的打量着天上的月色:“接回来,柳家的子嗣流落在外成何体统。” 第320章 炮仗 柳府偏院之内,如今天气更冷了,柳大少身上披着一个做工精美的虎皮裘衣正蹲在地上鼓捣着一些东西。 在后世老虎可是国家级保护动物,若是猎杀老虎被查证了的话少不了要吃几年国家饭,万一是东北虎以及比较稀少的虎类赏一颗花生米尝尝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在如今这个世道,野兽遍地都是,杀伤一两只老虎不但没有任何的责任,还会被百姓称赞成除害的英雄,参考打虎英雄武二郎便是了。 要知道靠山吃山的百姓可没少成为老虎黑熊这些畜生的口中粮食,能将为害的老虎除去了那可是造福乡里一方的事情。 这个时代野兽猖獗到什么程度,团子在成都府都会成为百姓口中的粮食,更不要说区区老虎了。 也就柳大少会重视团子的存在,毕竟国宝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一时间很难抹掉,否则那会轮到胖胖在柳府作威作福,就老头子这个性子,早就成为餐桌之上的食物了。 柳大少举着一个竹筒细细的比对着:“这点量估计也就两盒蜘蛛王的威力,黑旋风的话估计一盒就够了,不过做烟花用黑火药当原料是不是有点张狂了点,万一不小心把谁家给烧了可就有的乐了,要不半盒蜘蛛王的剂量?” 眼看着还有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就要春节了,看老头子的意思今年的春节他是不打算回江南了,就在京城生活了。 柳明志当然没有意见,对他来说什么东西也比不上一家子团团圆圆美美满满的更值得高兴。 柳明志琢磨春节就要有点春节的气氛,冷冷清清的实在不像个过年的样子,打断搞点烟花出来放放,男人嘛,别管多大的年龄,对于这种东西总是充满着无限的激情。 这个时代有没有烟花柳明志并不清楚,他也懒得去问,反正闲着没事不如搞点出来给柳明礼弄点新年礼物耍耍。 不过是给自己弄点出来耍耍还是给柳明礼耍耍看其嘿嘿的笑声就知道了,婴儿手臂粗细的竹筒借给柳明礼三个胆子他都未必敢点燃炮仗上的引线。 上辈子被学习与生活压得喘不出来气,这辈子时间充足总要搞点仔细喜欢的事情。 用木槌砸实竹筒上的封土,柳大少喊上柳松拿着引线足有三米长的炮仗走出了柳府的大门:“柳松,火把准备好了吗?” 柳松举着一个燃烧的正旺的火把走了出来:“少爷,火把来了,你这是做的炮仗吗?” “你也知道炮仗?” “当然知道了,驱赶年兽的炮仗家家户户都会准备,就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炮仗,不过也放过差不多大小的,也没见过用竹筒做的炮仗,可是这引信也太长了,少爷你胆子也太小了。就炮仗那比放屁大不了多少的声音你至于弄这么长的引线吗?”柳松看着将近十尺的引信鄙夷的看着柳大少。 自家少爷又不是没有放过炮仗,引线超过中指就够长的了,可是这十尺的引信点燃之后人都跑到了城门炮仗估计都不一定炸响。 “你懂个屁,黑火这炮仗这么大,威力什么样少爷的心里都没有谱,万一剂量装的多了少爷今天就交代了,你安的什么心哪。” 柳松并不知道柳大少的炮仗用的不是普通的炮药,而是火药,那是经过特殊的比列调配的黑火药,密封在一个竹筒之内就像后世的雷管一样,虽然柳明志稍微改变了点比例,可是他也不敢保证威力到底会怎么样。 对于柳松的无知者无畏柳大少摇了摇头,看着玄武街上并没有行人来往,新年了天气这么冷大都宅在家中休息,街上没有行人也并不奇怪。 “把火把给我,你躲到大门里面去,一会我喊你关门,一定要赶紧关上门,万一出了差错明年的今天就是咱俩的忌日。”柳大少接过柳松手中的火把将柳松推让到身后几步。 “少爷,不至于,小的来点,这么长的引信算什么事情。” “你小子少给” 呲呲呲 柳松刚拿过柳大少手中的引信就触到了引线之上,引线见到明火马上开始呲呲呲的引燃起来。 “卧槽”柳明志瞪大眼睛看着已经烧了一尺左右的引线一把拍掉柳松手中火把,拉着柳松就往大门里跑。 “小九,快关门捂耳朵。” 小九虽然迷惑还是听从柳大少的话马上关上门捂住了耳朵。 柳大少捂住耳朵嘴巴微张紧紧地靠在柳府的大门之上,只是过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响声嘘了口气:“失败了也好,太他妈吓人了,柳松本少爷要宰了你。” 柳松委屈的看着柳大少:“少爷,小松以前虽然没有放过这么大的炮仗,可是比这小一丢丢的炮仗也放了不少,少爷你自己也放了不少,你也没有怕成这个样子啊。” “去你大爷的,哪能一样吗?这是黑唉”柳明志叹了口气,没办法将黑火药的事情告诉柳松,现在还必须得保密才行。 “少爷,小松错了。” “以后本少爷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再敢不听命令家法从事。” “是。” “走,这玩意还是用纸卷点放心,竹筒确实不合适,是我失算了,待会去街上买点炮仗回来,少爷我要研究一下,靠自己的见过的东西还是不太踏实。” “好的,小松知道” “轰”一声巨响在柳府门外响起,震耳欲聋,响彻了整个玄武街,犹如旱天雷一样声势浩大,加上玄武街是长长的街道,爆炸的音效不绝于耳的扩散开来。 柳明志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地板都有些发颤,嘴巴不停的抽搐:“两箱蜘蛛王也就这样了,跟雷管也不差多少啊。” 柳大少也是见过后世炸药开山的场景的,自然明白雷管是何等的威力,这炮仗除了不是tnt填充其效果不亚于雷管的爆炸。 “少少爷响了”柳松抖如筛糠的看着自家少爷,他现在终于明白少爷为什么会这么谨慎了,这哪是炮仗啊,这是把天雷装到了竹筒里了。 小九更是吓得坐在地上,目光呆滞无神。 柳大少不知道把玄武街上的多少权贵人士给刺激了个够呛,天冷了,正所谓饱暖思大冬天的都不出门能干啥,当然是做点开枝散叶的事情。 许多人正在开枝散叶的大哥大叔感觉到自己毫无反应的雀雀一声哀嚎:“大冬天的怎么会打雷哪?” 柳明志自顾的拉开大门,门外还有一股浓浓的硝烟不曾散去,飞速的扫视了一样胡同内的一切柳明志才松了口气,放置竹筒炮仗的石板上除了一大片白白的痕迹之外没有丝毫的损伤,墙上也没有出现什么爆炸后的痕迹。 “还好还好,就是威力大点没有实质性的杀伤力,看来改点比列还是没错的,跟后世农村办喜事丧事时用的土铁炮差不多,就是声音大没有任何杀伤力。” “小王八犊子,老夫就知道是你干的,没跑了。” 第321章 故事锦集 柳大少无可奈何的被柳之安修理了一顿,没办法,炮仗的动静将在书房会账的柳之安都吓了一跳,还在纳闷大冬天的怎么会突然有旱天雷传来。 旱天雷在古人看来可是不好的征兆,那是有人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老天爷惩罚恶人用雷劈死恶人才会出现旱天雷的事情。 若是在兵荒马乱的年代,这样的事情有可能会被有心人牵扯道皇帝身上去,无道昏君,天降灾厄,以示天下。 柳之安急匆匆的从书房跑了出来,想要问问儿子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在府中一干同样慌乱的下人讲述下柳之安才明白原来是自己的长子拿着一个婴儿手臂大小的炮仗出了府门。 柳之安一猜就知道这事情十有八九跟柳大少没跑了,果然一出府门柳大少正在硝烟中蹲在地上研究着什么。 上去就是两脚,最后在柳之安虎目的逼视下柳大少揉着屁股一脸幽怨的进了府门。 正所谓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柳大少回到书房抱着一大捆宣纸跑了出去,又从厨房搞了点浆糊又跑到了偏院捣鼓起来。 日落西山的时候,柳大少张狂的的笑声从偏院传了出来:“大龙宣德二十六年什么最重要,人才最重要,科技引领生活,本少爷骄傲。” 一个拇指大小的烟花终于在火药的助力之下飞上了天,炸开了一朵不明显的花朵,因为天色还没有暗下来,烟花花朵的成效并不明显。 “样本有了,只要加大剂量,改变纸筒的大小比例,第一代礼花弹就要诞生了,本少爷庆祝重生一年的东西有了,高兴啊,实在是高兴啊。” 可是收拾好地上杂物的柳明志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搓了搓冻得发麻的面部柳明志看着天上已经落下去的太阳喃喃道:“爸,妈,大哥,小妹,大龙快春节了,你们也快了。” “少爷,你是不是钻锅底里面去了?”莺儿捂着小嘴惊异的看着脸上乌漆嘛黑的柳大少,若不是身上的衣物根本看不出眼前的人是柳大少。 烟花试验免不了会弄得脏兮兮的,柳明志用手在脸上一抹,果然手上全是火药的痕迹。 咧嘴一笑:“准备澡盆,少爷要沐浴。” 此处省略一万字,柳大少神清气爽的锤了锤腰肢,不管怎么样,日子该过还得过不是。 “大哥,萱儿想听故事了。” 柳萱身穿一件枣红色小蚕丝袄,脚穿一双厚厚的织缕云丝履蹦蹦跳跳的扑到了柳大少的身上:“大哥,讲故事好不好。” “好,外面冷,咱们去房间讲故事,大哥给你讲一个乱七八神奇的故事,想不想听啊?” “想。” “真乖,萱儿最乖了。” 炭盆将房中的温度烤的像暖春一样温和,柳萱将下巴放在手背上,睁着伶俐的大眼睛等着柳大少开口讲故事。 “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跟萱儿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孩子,叫马良,马良得到了一支神笔,无论画出什么东西都能变成真的。 有一天熊孩子马良就画了十个太阳,太阳飞到了天上,将江河湖海都烤干了,大树小草都晒死了,于是就有一个叫后羿的大英雄出现了。” 柳萱嘟着小嘴:“马良真坏,大哥,大英雄出来之后呢?” “之后啊,大英雄后羿有一把神仙赐给他的神弓,他就用神弓去射天上的太阳,一下子射掉了八个太阳,天那么高射箭也很累啊,有时候哪劳累过度,腰酸腿痛,可能是肾透嗯哼,讲岔了,大英雄后羿因为太累的缘故,射第九个太阳的时候因为力气不足,就射偏了,虽然太阳射掉了,可是也把天给射出一个大窟窿。” “嗯嗯嗯然后哪?”柳萱拳头紧握,神情紧张的盯着大哥。 “后羿把天射出一个大窟窿,天上的天河中的水就流了出来,淹死了好多好多的人,这时候人类之母女娲娘娘就取取”几彩神石来着?柳大少也有点迷糊了:“额,就去取很多彩神石耗费耗费”柳大少抓起了头发用力挠了挠,多少天来着,算了蒙一个:“耗费了九九四十九天的时间把天给补上了,人间又恢复了欣欣向荣的乐土生活。 可是那,大英雄后羿射掉九个太阳,最后一个太阳也害怕了,害怕自己也会被射死,就拼命的逃,逃啊逃,如果一个太阳都没有了什么东西就都活不下了,于是这时候有一个暴露狂野大汉的大英雄夸父为了不让太阳消失,他就去追赶最后一个太阳,于是,我向你追,风温柔的吹,只要你无怨,我也无悔。” “大哥,最后你为什么要唱出来啊?” “大哥为了烘托气氛,无视它。” “好,然后哪,夸父肯定追到了太阳,不然的话太阳为什么会在天上。” “对啊,萱儿真聪明,夸父虽然追到了太阳,可是自己也累死了,他的身体就变成了两座大山,然而太阳留下来了,大地也生机勃来,衣食无忧,于是就出现了一个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干的人,叫愚公,愚公上茅厕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打算找点事干,就想把两座大山移走。” “啊,茅厕那么臭臭,为什么会在茅厕里灵光一闪啊?” “因为茅塞顿开啊。” “哦!” “然后愚公就不停的移山,终于两座大山被移走了,可是愚公没想到山底下竟然压着两个妖精,一个蛇精一个蝎子精,它们兴风作浪,得亏愚公当初在院子里种了一棵葫芦,你想啊,妖精兴风作浪,多招恨哪,就在有一天,风吹雨打都不怕,噔噔哒哒噔噔哒,葫芦上面结出七个葫芦娃,神通广大,就把两个妖精给收了起来。” “哇,葫芦娃好厉害啊。” “对,葫芦娃当然厉害了,可是那些葫芦娃们收服了妖精没事干啊,他们就闲不住了,爷爷闲不住还能移山打发时间,他们也没山移了,哎,经过一捉摸,七兄弟一商量咱们干脆踏青去得了,没想到一浪起来没边的熊孩子一下子就跑出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然后他们也累了,就在一个森林中暂时的生活了起来。” “接下来的故事萱儿知道了,因为他们是小孩子,所以长得很矮,他们就是七个小矮人,然后他们救了白雪公主对不对?”柳萱拍着手掌蹦蹦跳跳的叙述了柳大少的故事。 柳大少抿着嘴神色纠结的看着欢呼雀跃的柳萱:“萱儿,恭喜你,你都会抢答了。” “真好听,萱儿还想听。” “好,大哥再给你讲一个牛顿与爱疯手机的故事。” 于是,柳大少在歪路上越走越远,萱儿听着毁三观的童话故事不时地欢呼雀跃。 灯火晦明晦暗,一个集齐了天地人神,妖魔鬼怪,精灵凡人,上到东方三界众生,下到西方神异杂谈的故事大合集在柳大少的口中第一次在大龙朝揭开了什么的面纱。 第322章 第三百二十一圣女 青莲默默不言的看着围在桌子外面的十几位上了年龄的老人,她现在的心里非常的缭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方才他们提出的问题。 乌桑口中叼着一直怪异的土烟斗,不时地吐出两口烟雾,昏黄的老眼中却透露着精光轻轻的注视着坐在凳子上手指绞在一起的青莲:“莲丫头,黑苗,长裙苗,短裙苗今日五大苗寨所有的长老主事人都在这里了,只要你点头同意,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可以拍板决定,即日起你就是五苗的圣女,五苗都愿意以你为尊,听从你的号令,莲丫头,成与不成你总得给个回应。” 青莲抬头看着面前十几位老少不一的一群老人,有些她倒是认识,只是叫不出名字,有些她压根就不认识,更别提叫出名字:“叔祖公,叔公,叔祖还有诸位前辈,莲儿何德何能能够统帅五苗部族,你们就不要为难我了。” “莲丫头,老朽黑苗寨叶丹,这次你做的事情我们都亲眼看在眼里,若是没有你出面借来这五万石的粮食,老朽这把老骨头可能几天前就没有了,你是整个黑苗寨的恩人,你是整个苗寨的恩人,我们这些老家伙推选你为苗寨的圣女是经过黑苗大小寨子全寨子里人一致同意,你就不要推辞了。” “是啊,莲丫头,老朽长裙苗蓝古,比起其它苗寨,今年长裙苗缺粮是最严重的的苗寨,半月前不要说粮食了,就是寨子周围的草根树皮都快消磨干净了,你借来的这些粮食可是救命粮食啊,苗寨的人世代生活在这大山中,靠捕猎耕种为生,一帮子人从来就没有出过这大山讨过生活,可是莲丫头你不一样,你在外面闯荡过,见多识广,眼界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宽得多,你更能知道怎么带领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莲丫头,老朽短裙苗木风,这次粮荒五苗族人能摒弃前嫌聚在一起,这是多少年没有的事情了,本来我们这些老家伙已经打算带领寨子里的小伙子拼死一搏了,胜负未知,生死难料,是你的恩德让苗寨的族人免去了刀兵的灾祸,你若是不出来主持大局,我们这些老家伙没有一个能够担任统领五苗族人的大局啊,你就别犹豫了。” 乌桑将手中的烟袋扣在地上:“莲丫头,粮食借是借来了,可是还是要还的,五万石粮食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是还按照以前各过个的法子就算明年还上了五万石的粮食,官府跟土司的税负一收咱们还会像今年一样,颗粒无存,眼下必须想办法改变五苗分割的情况,将五苗所有的族人合而为一,相互发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团结一心才能力量集中,咱们来年才能改掉眼前的窘状啊。” 可以说今年的粮荒让五苗的人认识到了勾心斗角无异于自取灭亡,五苗族人若想要在这十万大山中生存下去,子孙后代能够得以延续,必须团结起来,摒弃五苗不同的规矩习俗,取长补短才能生活的更加美满。 趋利避害不但是野兽的习性,同样是人的习性,人类作为万物灵长更明白这种事情的重要,人类之所以会有部族城邦便是源于趋利避害的习性。 这五万石的粮食来之不易,来的也容易,粮号掌柜樊海收到书信的第二天,确认信件无误,当即联系青莲带着玉佩来到粮号,两样信物放到一起,经过成都商号总掌柜杨源造册点头之后当即开仓放粮,一车一车的粮食从库房拉出来,整整堆满了一条街道。 五苗的人生怕走路了消息被土司的统领知道了,会继续压榨他们好不容易借来的口粮,祈求樊掌柜分四路将这些粮食运到城外,每个城外十里外的地方挤满了各族的青壮年小伙子等着搬运粮食,分批运到五苗寨子之中。 若是放到平常,樊海才不会答应这样无理的要求,埋粮食的人尚且没有这么麻烦的要求,何况是借粮食的人哪?知不知道这样要分派多少人手忙碌,五万石粮食光是车马费就足足上千两银子的消耗。 可是这些话由青莲说出来就不一样了,若不是青莲担忧事情太过招摇,樊海能让人把这些粮食送到苗寨里面去。 樊海不但收到了柳大少的书信,更是先一步收到了主家柳之安的书信,自然明白了青莲的身份,柳家将来的少夫人之一,肚子里的孩子乃是柳家的长孙或者长孙女,纵然不是齐韵所生的嫡长孙,那也不容小觑。 没有人比樊海这些老人更清楚主家渴望抱孙子的渴求,樊海那是对青莲照顾的无微不至,生怕磕着碰着,是夫人还是小妾那还不是大少爷一句话的事情,是长孙还是嫡长孙同样是大少爷一句话的事情。 看着这些长辈眼神中殷切祈求的眼神青莲摸了摸怀中柳郎给自己的书信轻轻颔首:“莲儿可以答应做五苗的圣女,但是主事人就算了,莲儿年纪尚小,恐怕将来难以服众,若有重要的事情还是一同商议的为好,从五苗中选出十位主事长老,每个苗寨两名长老,遇到难以决策的事情投票解决,少数服从多数。” 这些五苗的老人皆是神色一喜,起身单膝跪在地上:“白苗寨乌桑,黑苗寨叶丹,长裙苗蓝古参见圣女。” 青莲托着后腰急忙起身:“诸位长辈快快起来,莲儿担待不起。” 这些老人也不客套,在青莲的劝服下纷纷起身:“圣女,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这些人承认了青莲主事统领的资格,再也不能用莲丫头称呼了,否则圣女这个五苗统领的身份存在不存在又有什么样子? 青莲沉思了一会:“诸位长辈们先行选出十名主事长老来,然后带领各族同胞在入冬之前伐木建房,空出来来的山林开荒种地,根据大龙律例,开荒之地不征赋税,官府与土司自然不敢违背大龙律例,荒地一定要距离河流溪水较劲,便于灌溉。” “吾等谨遵圣女吩咐。” “山中野兽繁多,不可大肆捕捉怀有身孕的野兽,较小的野兽容易驯服,可以围起栅栏圈养野猪,野鸡之类的充作家禽。” “是。” “五寨之中男子从事耕种劳作,女子体弱,也不可闲置在家,五苗最是精通草药,开垦药田种植草药。” “谨遵吩咐。” 第323章 柳七到来 青莲虽然是被苗人养大成人,可是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从来未曾变过,根正苗红的汉人血统。 她吩咐的这些都是从小积累的经验,加上这些年在江湖上闯荡,见识的事情自然不少,汉家人的耕种劳作,驯兽缫丝自然一清二楚。 可以说这五万石的粮食的缘故让青莲有了不少的威信,这些五苗的老人们也没有倚老卖老,违抗青莲的吩咐。 “青莲妹子,外面来了一群汉人,指名道姓要见你。” 乌格急匆匆的冲了进来,他不知道外面的这群人是什么身份,可是看其身上的穿着以及气势想来是非富即贵。 乌格生怕这些人是那天走掉的两个官府之人带来的大队人马卷土重来,自然有些焦急不安。 “乌格,从今天开始,不可再称呼莲丫圣女青莲妹子,要尊称圣女,即日起青莲便是我五苗族人共尊的圣女,五苗的统领。” 乌桑威严的看着自己的后辈,虽然这件事情还没有扩散出去,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定了下来就不能轻易的更改,圣女就是圣女。 乌格一愣,看着十几位严肃盯着自己的五苗长老呆滞的点点头:“是叔祖。” 乌格尊敬的行了个礼节:“启禀圣女,寨门之外有大约二十名汉人指名道姓的要见你,他们各个气势非凡,骑着神骏宝驹,腰间佩戴着汉人的朴刀,乌格害怕他们是那日走掉的两人带来的人马,特意前来汇报。” 青莲神色一紧,有些不安,不过想起了柳郎信上的内容之后突兀安心下来:“既然是指名要见我,自然要见上一见,请。” “是。”乌格转身出了房门。 乌桑这些人自然知道青莲被官府追捕的事情,同样担忧来人是不是官府之人乌桑冷静的看着青莲:“圣女,只怕来者不善,以防万一圣女还是暂避锋芒为好,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去会会‘贵客’,看看他们到底为何而来?” “是啊圣女,乌桑大哥说的不错,蓝古也请求圣女暂时不要出面,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能撑起来一点天。” “没错,圣女,若是他们心怀不轨,那就只好将他们永远留在苗寨了,汉人除了征收赋税的差役从来不愿踏足咱们这片穷乡僻壤的地方,突然来了二十多带着兵器的家伙,肯定是不怀好意。” “不可。”青莲扬起了手:“诸位长辈的心意青莲领了,可是五苗想要发展兴盛离不开汉家的帮助,苗人不擅于制作劳作器械,我们必须想办法与遂州城中的汉人建立良好的商贸关系才能逐渐改变苗寨的贫穷,诸位长辈。固步自封只能一步一步走向衰落,我们想要发展必须集齐百家之长,取长补短。” 听了青莲的话这些长老们不由的沉思起来,直到被一阵脚步打扰才回过神来。 青莲冷静的盯着跟在乌格身后走进苗寨的二十余人,见到他们的模样才松了口气。 这些人没有一丝官府的气息,反而充斥着江湖气息,被李文兄弟追捕了这么久,在金陵又被守备军追缴了这么久,青莲可以很直接的感觉到官府身上那与众不同的气势。 另外就是这些人身上的武器,各有不一,官府的装备全是统一的制式兵器,就好比大内侍卫与御前侍卫装备的武器全是百炼精钢的雁翎刀。 这些人身上的装备太杂了,甚至有一人的武器是插在腰间的玉箫。 “江南柳家柳叶子弟柳七拜见青莲姑娘,奉大少爷柳明志之命特来成都迎接青莲姑娘入京团聚,随行二十人柳叶子弟护送青莲姑娘安全,这是柳七的柳叶信物,请青莲姑娘验看。” 柳七举着一块正面带有七片精美又栩栩如生的柳叶,背面四个大字江南柳叶的银牌递到了青莲的面前。 青莲听到了柳七的身份,以及话中的意思,眼眶微润,心里隐隐发甜,这些日子流离失所,东躲西藏所受的苦难,加上痴情蛊反噬时那种万虫噬心的折磨带来的痛楚全都荡然无存。 无神的抚摸着小腹青莲喃喃自语:“孩子,你不会是有娘无爹的孩子了,你高兴吗?” 看着失神的青莲,柳七也不打扰,轻轻地一挥手,马上便有十个柳叶子弟抬着七八个精美的大箱子走了进来。 在十几位长老目瞪口呆的神色中打开了木箱,精美华丽的丝绸,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这是大少爷给青莲姑娘家人的一点薄礼,还请青莲姑娘笑纳。不知青莲姑娘何时跟在下上路?” “上路?现在?” “没错,苗寨山高林密马车进不来,还请青莲姑娘移驾才行,春节之前咱们应该能赶回去过个团圆年,老爷,夫人,大少爷都希望青莲姑娘能够到京城团聚。” 青莲眼神中意动的神色不言于表,恨不得马上赶到京城跟柳郎团聚,可是眼下刚刚答应叔祖公带领苗寨族人走向更好的生活,若是离开了苗寨 下意识的望向一旁的十几位老人,他们的神色自己是无比的担忧,圣女若是真的跟柳七进了京城他们五苗又会陷入四分五裂的地步,除了现在“德高望重”的青莲能够令众人信服,否则任何一人都无法统领苗寨。 可是他们这些老家伙又不好阻拦,京城是什么样子他们没有见过,最远的地方去的就是成都府,可是他们也明白京城的重要性,京城可是皇帝住的地方,相比下来五苗寨子这里就是穷乡僻壤,平心而论,青莲就是选择去了京城他们也只能看着而没有丝毫的办法。 青莲痛苦的闭上眼睛沉思了起来,一面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情郎,一面是对自己有着养育之恩的苗寨,何去何从真的很难抉择。 半刻之后,青莲睁开了眼睛:“柳七大哥,你跟我来,我有些事情想要对你说。” 柳七迟疑了一下还是径直跟在青莲的身后走进木屋中。 “乌桑大哥,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乌桑大哥,圣女若是走了,苗寨又将陷入群龙无首的地步。” 乌桑敲了敲手中的烟袋:“等。” 木屋中不时传来嘶鸣的声音,还有柳七的惊呼声。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青莲脸色苍白的率先走了出来,她肩膀上的小龙也有些气息奄奄,无精打采。 柳七手中捧着一个陶罐郑重的看着青莲:“青莲姑娘,保重,你的话柳七会带到的,你的信柳七也会亲手交给大少爷。” 青莲轻轻地点点头:“有劳柳七大哥了。” “青莲姑娘,大少爷说了两种情况,其中就有青莲姑娘不愿意入京的一种,他说了你若是有任何的困难都可以去柳家商号求助,来年入春少爷应该会赶到成都府,少爷的玉佩还有印章一定要妥善保存,柳家商号规矩严谨,二者缺一不可。” “青莲知道了,柳七大哥一路顺风。” “告辞。” 望着马匹远去的背影青莲神色坚定:“柳郎,妾身一定以光明正大的身份去见你。” 第324章 算计皇帝 柳家偏院的一间杂物房间之中,外面天气天寒地冻,房子里面却热气腾腾,柳大少赤果着上身,汗流浃背的踩着脚下的一个东西。 黑乎乎的透着不少的小孔,正是后世的蜂窝煤,除了大小不同之外没有任何的区别。 柳明志身上因为这些东西不免有些灰头土脸,关内侯朱润蹲在地上,柳大少每做成一个蜂窝煤朱润就会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晾干。 “大哥,真想不到黑石这些百姓避之不及的玩意在你手中偏偏能变废为宝,别人烧这玩意有毒,咱们烧这玩意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啊?” 朱润没有柳大少那么放得开,身上还穿着一件薄薄的衣服,不过早就被汗水打透了,黏在身上别提多难受了,可是朱润却没有丝毫的别扭,只有无限的动力。 柳明志捧起茶壶灌了一大口凉开水,用毛巾擦擦脸上的汗水:“毒蛇都能泡药酒喝,黑石只要找到了适当的办法一样能变废为宝,只要配合之炉子使用,将没烧完成的黑烟排出去,就不会中毒了。” 柳大少指着墙角的一个简易的煤炉子,房间中之所以所以温暖全部仰仗这煤火炉子供暖了。 “大哥,这煤球咱们打算买多少钱一个啊,这玩意简直是杀人居家必备啊,不但能够供暖,还能生火做饭,若是太贵了普通百姓买不起也不行啊,京城里虽然达官贵人不少,可是比起数十万的百姓他们还是不行,毕竟人数有限。” 朱润这些时候可谓是干头正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他对于银子的渴望,以前是没有门路,现在好不容易抱着一个金大腿了,自然想要竭尽全力想要干出一番事业来。 至于侯爷跟着一个低于自己三阶的男爵厮混当小弟是不是耻辱朱润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年头有钱有势才是大哥,柳明志虽然只是小小的男爵,可是人家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衣食无忧不说,就算是大闹吏部也能从皇宫安然无恙的走出来,可见一般。 反观自己这个关内侯,空有其名头,连祖宗的基业都要保不住了,还有和颜面谈脸面问题。 “找些可靠的下人大量的收购煤山,露天的黑石足够用上好几年,不过这些生意太大了,咱们吃不消,江南柳家也吃不消,必须想办法找点合伙的人才行,京城中关系错综复杂,不要说咱们两个了,就算是国公也顶不住这么大的利益,必须多找几家才行,兵部尚书宋家,靖国公云家,武国公万家这三家有我去忙咯,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柳大少并没有说大话,武国公那是宋清的丈人家,云家是自己的姑姑的家族,宋煜那边更不用说了,跟柳之安比亲兄弟还亲,这三家不成问题。 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上煤球的这些银子。 “大哥,其实小弟觉得只要找一个人就行了。”朱润冲着柳大少挤眉弄眼起来。 柳大少一愣:“找谁?” “当今圣上,大哥你来的日子还短有所不知,国库如今日渐空虚,可是陛下向来奉行先行装备六卫的兵备才可以把剩下来的银子建设其他的行业,圣上肯定会心动的,有他在京城谁也翻不起浪花。” 李政的想法异常明确,没有强大的武力支撑,再多的豪奢之地早晚会沦丧异族的铁骑之下,只要边军的战力上升了,内部的建设慢慢来也不迟,总比被异族的铁骑破坏掉的好。 可以说国库一年两千万的税收银子二分之一的银子都花在军队的装备之上,别人说皇帝穷兵黩武也好,偏听小人谗言也罢,不得不说仅仅这一点李政就是一个有远见的皇帝。 没有强大武力保护的大龙无异于小孩子手中捂着一个大金元宝,早晚会被狼子野心的家伙给掠夺去。 是故无论朝廷的反对声多么的激烈,皇帝也是力排众议坚持将国库的银子优先更换大龙朝的边军装备,甚至不惜花费重金组建重骑兵,边军更换下来的装备换给守备军,守备军的兵器打造农具。 柳明志眼睛一亮,皇帝多么的缺银子就看他昧着良心扣下自己的镜子的银子就知道了,他确实是一个好人选,不但能拉近关系,还能提升自己的位置。 “办法倒是一个好办法,可是好像太祖令皇宫除了皇庄的地是不允许做些与民争利的事情来得,圣上能违抗太祖令跟咱们合伙吗?这可是违背祖宗规矩,便是不孝,百善孝为先,圣上未必会同意啊。” 柳明志担心皇帝会因为御史言官的谏书而放弃掉这利益庞大的煤炭生意。 “大哥,小弟的意思是给圣上干利而已,圣上不出面即可,咱们可以私下里透露点风声让那些利令智昏的家伙远远的退去,圣上为了皇室的脸面自然不会出来作证,可是圣上不出来作证那些人才拿不定主意不敢将手伸进来,一举多得的好事情。” 柳明志诧异的看着侃侃而谈朱润眉头微皱:“猪头,算计陛下,你这胆子可有点大啊,就不怕丢了脑袋?” “大哥,这煤球生意若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利益超大,就算是三成干利也足有千万两白银左右,这么好的事情圣上巴不得多来几个算计他的人哪,只是担点风言风语就有千万两白银的收入,大龙朝没有人不会心动,那些官员能挣得头破血流你信吗?这可是光明正大得来的银子。” 柳明志放下手中的工具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坐在椅子上捧着茶杯细细沉思起来。 两杯茶水的功夫柳明志眼睛一眯将紫砂壶放到桌子上:“猪头,大哥感觉有一个人更合适这桩生意。” “还有比圣上合适的人吗?”朱润也端着柴水休息起来。 “当然有,这个人就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怎么说?” “太子殿下入主东宫,他是圣上的代言人,陛下为君之道要权衡大臣,反而不合适,太子则不一样,现在朝中支持太子的官员的可是不少,同样支持别的皇子的也有不少,只要太子同意了这桩生意就等于无形中拉拢了太子身后的官员,这样的话对咱们造成威胁的人间接就少了一半,另一方面太子的钱跟圣上的钱有什么不一样吗?拉拢了太子就等于有了陛下跟太子两座靠山。” 朱润砸了砸嘴中的茶水:“圣上为了避嫌不与民争利反而只能无声的支持咱们,可是太子若是为国库争得了数千万的银子肯定会威望大增,而且也可以迅速分辨出到底多少大臣是向着自己的,为了保住自己的威望太子便会不遗余力的支持咱们,呵呵,小弟以为自己敢算计一下圣上就足够大胆了,可是大哥你竟然将圣上在内的满朝文武都划到一个局里,你比我狠啊。小弟谋求银子,大哥你谋得可就大了。” 啪叽一声,柳明志将一沓银票丢在桌子上:“倾尽全力收购京城城郊的所有矿山,一定要将地契搞在手里,我明天进宫面圣。” 朱润毫不犹豫的披上自己的裘衣将银票塞进怀里:“大哥,小弟先走了。” 柳明志点了点头,朱润走了之后柳明志看着站在一旁不动如山的柳七:“没见着,还是不愿意进京。” “少爷,青莲姑娘”柳七毫不隐瞒的将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柳明志接过柳七手中的陶罐:“春节之后看来要到蜀地一趟了。” “少爷,青莲姑娘说了,只要划破手指将食指放进罐子里合欢蛊便会自动钻出来吸食罐子中的血液,这血液是青莲姑娘的精血与那条蛇的精血混合而成,毒蛇经过几十种毒物滋养,只要合欢蛊吸食了这些血液,便可以保住少爷你不会被毒害,虽说不能百毒不侵,可是一些宵小之辈的毒药基本无忧。” “退下。” “是。” 柳明志打开陶罐看着里面的殷红血液微微叹气:“情深难受啊!” ps:屏蔽章节整理在群文件之中了 第325章 空前绝后 翌日中午。 柳明志穿着吏部官员送来的爵爷官袍,外面披着一面裘衣,看着一干下人正在往马车之上搬运东西。 比起昨日来柳明志似乎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了,可是具体哪里不太一样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柳之安哈着热气站在一旁:“混小子,你给老夫省点事情,这次可是进宫面圣,再敢放荡不羁到处惹祸,老夫骟了你让你永远呆在宫里。” 柳明志嘴角抽搐的揉了揉鼻子:“老头子,话说的也太狠了,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柳之安不屑的一笑蔑视的看着柳大少:“韵丫头如今身怀六甲,青莲丫头也是身怀六甲,你的任务完成了,柳家有后了,你没觉得你现在有点多余吗?” “啊?”柳大少不可思议的看着柳之安:“合着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给你生孙子?不是你这……老头子咱不带这样的。” 柳之安拍了拍柳大少的肩膀:“好好掂量掂量,你都有后了,明礼也该到了娶亲的时候,你以为你嘶”柳之安忽然抚摸起下巴上的胡须:“提起明礼,话说得找大哥联系联系感情了,宋蕾丫头也好久没见了,反正没事干,去宋家转转去。” 柳之安啧啧两声,背着手摇头晃脑的进了府门。 柳大少苦笑着看着柳之安的背影:“若是伯父知道你想谋划他的闺女做儿媳,我看你们连兄弟都没得做啊。” 柳之安典型的就是老夫拿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当我亲家。 “大哥,全都装好了,赶路?”安狗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兴奋的看着柳大少,要去见识见识皇宫了,心里怎么能不激动。 “行,江河,你驾车跟在后面,到了皇宫不要乱说,不要乱看知道了吗?” “你就放心大哥。” 柳明志平静的点点头翻身上马,缓缓向皇宫的方向赶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左右,马车吱呀呀的停在了午门前被禁卫军拦了下来:“来人下马,皇城门前不准乱入。” 看着十几柄冷厉的长枪对着自己柳明志心里也有些发虚,万一这些禁卫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捅了自己一身窟窿,哭都没地方哭去。 安狗儿也是脸色发白的握着手中的马缰,双腿忍不住的发抖,这种阵仗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柳明志翻身下马,从怀中取出皇帝的金龙令举在手里:“吾乃通远县爵柳明志,有重要事情需要面见圣上。” “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干禁卫军见到柳大少手中得了令牌全部单膝跪在了地上。 “诸位兄弟起来。” “谢爵爷。” 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走上前来:“校尉周尚见过柳爵爷,爵爷见谅,职责所在,吾等需要检查一下马车。” “请便。” 柳明志轻轻地点点头,也没有为难周尚,若是他不管不问的将自己放进皇宫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孰轻孰重柳明志还是明白的。 周尚扒开了马车的挡帘细细查看了一下马车内的东西,全部是他没有见过的,好在没有任何的兵刃,见到马车内的物品不像有害的模样便将马车的挡帘放了下来。 然后周尚盯着安狗儿背后的朴刀:“这位兄弟,请将背后的兵刃交给在下保管,等兄弟出来的时候再来这里取便是。” 安狗儿也不迟疑,径直取下背后的朴刀递到了周尚的手中,轻轻地拖了拖周尚淡笑着说了一声:“好刀。”之后便交给了一个禁卫军保管。 “柳爵爷,请跟属下这边来,正门是不允许进马车的,咱们要从西门绕行才可以。” “有劳周大哥了,江河,跟着周大哥。” 李政是个勤政的皇帝,虽然有些地方做的不够完善,可是他很少离开御书房这个处理奏折的地方。 然而御书房虽然称为房,确实一座庞大的宫殿,众所周知,房屋的空间越大也就会导致里面的空气很难温热。 紧了紧身上的棉衣龙袍李政放下手中的朱笔吹了吹有些冰凉的手心:“老周,再去点燃一盆炭火来,房中一点热气都没有,朕有些冷了。” 老周为难的看了一眼皇帝:“陛下,今日的炭盆已经超过三盆了,你吩咐过只要到了三盆的用量就要必须提醒你。” 李政先是一怔随后吁了口气:“已经三盆了,朕都没有发觉,这还未曾降雪就已经如此寒冷,若是降雪之后岂不是更要严寒,大雪堆积也不知道百姓们的房子撑不撑得住,好在柳大胆这家伙为国库省下一千万两的银子,赋税能少征收一些是一些,也能多些百姓活命啊。” “陛下,您若是实在冰冷,就破例多烧一盆炭火,老奴斗胆一言,若是陛下龙体有恙,再多的木炭也是徒劳无益。” “不可,朕金口玉言,说三盆的定例就三盆的定例,若是朕违规了,宫里的嫔妃贵人们就会上行下效,一盆木炭二两银子,这么多人得多少的银子你算过没有,肃州,甘州,颍州这些地方的戍边将士冬衣都没有备齐,他们在苦寒之地戍土守疆已经够苦了,朕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将数十万大军的冬衣弃之不顾。” “是,老奴失言了,请陛下责罚。” “平身,少给朕打感情牌,陪朕走走,活动一下腿脚身上也能有些热乎气。” “陛下,咱们去哪转转?” “长春宫,好久没有见到皇后了,去她那里坐坐。” 周飞一甩手中的拂尘:“陛下摆驾长春宫。” 李政龙行虎步的出了御书房,周飞急忙在前面引路,一干小太监在后面急匆匆的跟着,一行人还没有出了大殿的回廊,一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奴才福海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李政扫了一眼衣衫都有些凌乱的福海福公公:“起来,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出了什么大事了?” “回禀陛下,通远县爵柳明志求见,现在已经到了临徳殿,陛下是召见柳大人还是让他在临徳殿等候?” 李政眼睛一亮,听到了柳大少的名字眼睛中呈现了铜钱形状:“哦,这小子怎么会到了临徳殿,这帮禁卫军干什么吃的,没有朕的传召竟然擅自放其入宫。” “嗯哼,陛下,金龙令。”周飞适时地提醒道。 “是啊,这阵子忙得昏头昏脑的,朕都忘了金龙令的事情了,福海,宣柳爱卿御书房见驾,慢,福海你去东宫传唤太子御书房见驾,老周你去宣柳爱卿。” “遵旨。” “柳爵爷,咱们又见面了。” 临徳殿内大内总管周飞轻笑着看着柳明志,金陵时因为将军饮马的事情他们二人打过交道,互相感官还算不错。 “原来是周总管,下官有礼了。” 柳明志自称下官也并无错,大内总管论起官职乃是正四品上的职位,比起柳大少爵位五品的爵位还要高上一级。 “哎,柳爵爷切莫如此说,称呼咱一声老周就行,咱就是一个内侍,可不敢应一声大人。” “我还是称呼你周总管。” “也好,柳爵爷,陛下在御书房召见,请。” “多谢。” 周飞带着两个小太监在前面引路,柳明志安狗儿则是引着马车跟在后面。 “大哥,这总管是个大高手啊,高的没边的那种。” 安狗儿神色严肃的看着周总管的背影。 柳明志嘴角一努:“还用你说,肯定没鞭啊!知道什么叫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吗?空前绝后的主那能是开玩笑的吗?” 第326章 安狗儿神色茫然,显然不明白大哥口中的空前绝后跟无欲则刚与周总管是个高手有什么关系。 柳大少并未发现走在前面周飞先是一愣,随后无奈的笑了笑,实在是想不到柳明志竟然敢编排自己。 柳大胆的名声果然名不虚传。 大内总管虽然是内侍四品的官职,只能掌管宫中的事物,总揽宫中九监的事宜。 然而周飞虽然四品的官职,可是就算是两位宰辅加六部尚书九卿这些一品大员也不敢编排自己,甚至是讨好自己。 一品大员想要面圣也得恭敬的向自己问一声周公公,陛下今日心情怎么样。 三品官员虽然见了自己不至于点头哈腰,但是也不敢给自己脸色,文武大臣虽然代替皇帝统管天下事宜,论起亲疏远近终究只是外臣。 自己寸步不离的保护皇帝,那才是皇帝的近臣,他怎么也想不到今日竟然会被一个爵同五品的男爵给编排了。 不过周飞心里早就波澜不惊了,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大发雷霆他也坐不到大内总管的位置上。 周飞心里何尝不明白那些官员表面对自己尊敬,背后哪个不是称呼自己阉人,阉狗,谁人背后不说人,周飞选择进宫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会有这样的局面。 “柳爵爷请稍等,咱去御书房通报陛下。” “有劳了。” 周飞走后,柳大少怔然的看着眼前气势恢宏的大殿感叹起来:“皇帝就是皇帝,如此一个数百平方的大殿都成为房间,我那三间正房岂不是茅草屋?要不咋说咱们没见过世面哪?江河,你震撼不?” 安狗儿轻轻地摇摇头:“不喜欢,太冷清了,还是我那间房子住的舒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起码住的踏实。” “是啊,享受无上荣耀的同时还要承担相应的代价,皇帝虽然是世上最尊贵的人,可是他同样是世上最孤独的人。” “宣通远县爵觐见。” 柳明志听到周飞尖利的声音,整理了一下衣袍:“江河,你在外面等会,冷就蹦两下活动活动。” “知道了大哥。” 不疾不徐的登上台阶,吁了口气柳大少踏进高高的门槛之中,走进去两步纳头便拜:“臣通远县爵柳明志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陛下龙体安康。” “嗯哼,朕在这边哪。”李政额头一脸黑线的端坐在一个软塌之上,看着屁股朝向自己撅着的柳大少。 恩?柳大少茫然的抬起头,前面御书房主位的龙椅之上果然空无一人。 心思急转,也不嫌弃地上脏不脏柳大少呲溜跪着一个转弯:“回禀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臣心里无论臣跪向哪里都是向陛下叩头,天下既是陛下,陛下既是天下。” 李政看着趴在地上的柳大少轻笑出来:“你小子还真是机敏过人,平身。” “谢陛下。” “老周,给柳爱卿看座。” “遵旨。” 屁股轻轻的坐着半边椅子,柳明志像个大姑娘一样双手放在腿上拘谨的低着头等着李政的问话。 老头子可是说好了,若是自己敢惹祸就骟了自己,还是安静些。 李政喝了一口热茶好奇的看着跟大姑娘一样的柳大少:“怎么,大闹吏部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柳爱卿今日为何会这样拘谨,这可是不太像你的性格啊。” “回禀陛下,不知道陛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哦?真话如何?假话又当如何?” “假话就是臣见了陛下被陛下龙威所震服,不敢失礼,只能跟大姑娘一样老老实实的坐着。” “那假话哪?” “这臣怕失礼。” “恕你无罪,说。” “是,臣在进宫之前家父警告臣若是敢君前失仪就把臣变成跟周总管一样的人永远的服侍陛下,臣怕家父说的是真的。” 李政先是一愣,然后明白了过来,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揶揄的看着柳明志:“要不朕特意恩准柳爱卿放肆一回,要不也对不起爱卿家翁的拳拳之心。” “那还是算了,臣还没有后哪,臣还是规矩点的好。” 李政也收起了玩笑:“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柳爱卿冒着严寒进宫不会是闲着无聊打算看看宫里的风景?” 柳明志也正了正神色,搓了搓手:“陛下,你这里似乎有点冷啊。” 李政被柳明志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愣:“柳爱卿进宫就是为了告诉朕朕这里有些冷?” “不是,回禀陛下,社区不对臣给陛下送温暖来了。”差点将后世的名言说了出来,好在及时刹住了车,没上高速。 李政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疑惑的看着柳明志:“送礼,送人情,送什么的朕都听过,就是不知道送温暖为何物,柳爱卿不会在家中闲着无聊找朕开玩笑来了。” “臣不敢,借给臣一万个胆子臣也不敢,臣的真的是给陛下送温暖来了,陛下的御书房让人遍体生寒,如今寒冬凛冽,臣有办法让陛下的御书房暖和起来。” 李政严肃的盯着柳明志:“柳爱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拿朕当小儿戏耍,这御书房只需要点燃炭盆即可温暖起来,还用你想办法吗?若是不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朕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咕嘟咽了一口唾液:“陛下,炭盆太贵了,臣只需要三五十文铜板就可以大殿温暖起来,温暖一整天,另外臣听说太子殿下缺银子,臣倍感痛心,堂堂一国太子竟然会缺少银子开销,这是国之哀伤,臣得陛下隆恩浩荡得赐封地一块,所谓食君俸禄,为君分忧,臣特意带来点银子想要给太子补贴宫中用度。” 李政细细的盯着柳明志片刻:“也算你有心了,朕替太子谢谢你了,太子一会就到,不知道你准备了多少银子啊。” 柳明志心里快速的计算了一下得出一个具体的数目,然后伸出一根食指:“陛下,臣愿意出一千”万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李政打断了。 “一千两也好,聊胜于无,爱卿有心了。”李政兴趣缺缺的端起茶杯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陛下,是一千万两,银锭一百万。” 嗯哼一声,李政鼻孔飞溅出一片茶水,喘着气咳嗽了起来。 周飞连忙拿出手绢替李政擦拭喷出来的茶水:“陛下注意龙体啊。” 在周飞的顺气之下李政逐渐将气顺了过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柳明志:“多少银子?” “一千万两。” “银子?” “正是。” 李政猛然一拍桌子紧紧的盯着柳明志:“柳爱卿,要知君无戏言,君前更无戏言。” “臣可以为陛下立下令状,愿意为太子提供雪花白银一千万两。” 李政惊疑不定的抚摸着胸口:“温暖啊,这是真温暖,朕当然相信柳爱卿的人品,朕就知道柳爱卿是个忠君爱国的臣子,朕周飞,笔墨伺候,让他给朕立军令状,马上。” 这次轮到柳明志鼻孔喷出茶水了,可是他只能咳嗽着自己擦拭,幽怨的看了李政一眼,画风变得太快了。 “陛下,臣是送给太子的,太子已经入主东宫,有了自己的班底,陛下不好替殿下做主。万一太子体恤臣挣钱不易,不肯收哪。” “周飞,你傻了,还不快去让逆太子赶来御书房,这都半天了还不到,还有没有点时间观念。” “是,老奴” “太子奉诏见驾。” 第327章 与太子的初交锋 柳大少单手掐着腰一手挥舞着:“这里,那里,还有这里,全部都拆了。” 柳大少有些意气风发,拆皇宫这事情提起来就让人兴奋,以后出去吆喝两声,本爵爷拆过皇宫,谁敢小瞧。 不少太监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皇帝,显然有些惊慌不知道该不该听柳大少的命令。 李政咬咬牙一甩手:“拆。” 太子李白羽到了御书房茶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就被柳大少一句,陛下,要不咱们还是先让御书房温暖一下给扼杀了。 生怕柳大少反悔一千万两白银的事情,李政自然把柳大少当成一个顺毛驴,顺着他来,先看看你想干什么,只要一千万两银子没问题,别说你想拆掉御书房的窗户,就是你把御书房烧了朕也认了,皇帝也打算豁出去了。 只要有钱,什么都好商量,可见李政也是一个见了银子走不动道的皇帝啊。 看着开始动手的太监们柳大少满意的点点头:“江河,准备生火引燃煤球。” “好的大哥。” “等等” 安狗儿愣愣的看着柳明志,柳大少却看向了皇帝:“陛下,宫里生火没问题。” “没问题,柳爱卿就是烧生点小火当然没问题,朕准了。” “谢陛下恩准。” “江河,生火。” 安狗儿开始从马车上搬下来各种恶样的东西,全都是李政这些人没有见过的东西,五个煤炉子一个怪异的铜锅,还有乌漆嘛黑的煤球被安狗儿一一从马车上搬了下来。 最后安狗儿搬下来十几个糊的严严实实的纸箱子放在而来一旁。 正是柳大少这些时间整理出来的礼花弹。 柳大少也不想搬运烟花这些东西,实在是没有办法,他生怕春节那天若是自家放了烟花,可是皇宫中却没有,盖过了皇宫的风头可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殿下,帮个忙!” 柳大少忙起来头昏眼花的,煤火炉子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搞动的,眼下周边闲着的人只有三个,皇帝李政,头发花白的周飞,以及年轻力壮的太子李白羽。 于是柳明志不知道怎么滴脑子一抽就喊上最年轻的太子殿下帮忙。 想要反悔让周飞帮忙已经来不及了,在皇帝的一个眼神的示意之下太子巴巴的抬起了煤炉子的一角。 “殿下,臣有罪。” 太子李白羽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对面的柳大少:“本宫好久没有活动手脚了,柳大人何罪之有,还是先把炉子搬进御书房安置。” “是,臣遵旨。” 二人都不是经常劳作的人,搬着炉子难免有些磨磨蹭蹭:“柳县爵,柳伴读,本宫该怎么称呼你?” 柳明志脚步一乱马上平稳下来:“殿下想要怎么称呼臣都没有意见,若是殿下高兴称呼臣小柳子都没有问题。” “本宫觉得称呼你柳大胆更合适,违抗圣旨柳大胆,你的名声在京城勋贵之中可是人尽皆知,不知道你有什么感想?” “臣什么都不敢想。” “当本宫的伴读很丢人?亦或者你瞧不上本宫这个太子殿下,不愿意为本宫效力,若是柳伴读不愿意为本宫效力,本宫自然会禀报父皇,撤去你太子伴读的身份。” 太子李白羽虽然轻笑着可是柳明志却总觉得有种阴恻恻的感觉。 “殿下说下了,是臣自知地位卑微,无法配得上殿下高贵的身份,若是有失礼之处还望殿下不要介怀,臣一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面对储君柳明志同样不敢放松心神,虽然那日因为吏部的事情已经与太子见过一面,可是也只是远远的互看一眼而已,太子到底秉性如何柳明志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伯父宋煜倒是偶尔提过,太子殿下贤良敦厚,敬才爱才,秉性谦恭有礼,是为数不多的君子之一。 可是柳明志从太子身上没有发现一点宋煜说的这些优点,反而感觉到太子话中带刺让人不寒而栗。 莫非他是装的不成?可是能够一装装了十八年,也是心思隐忍之辈,这样的的人往往最是不好打交道,因为你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本宫听闻柳县爵乃是江南府的解元郎,想必是胸藏万卷书,本宫有些事情若是不明白,打算登门拜访,柳县爵不会不欢迎?” “殿下说笑了,殿下能够光临寒舍,那是寒舍蓬荜生辉的事情,臣岂有不欢迎的道理,殿下只要到来,臣必定扫榻以待。” “殿下,放这里就好了,待会按上排气管,让人把这里密封起来就可以了。” “好,本宫今日听你的安排。” 柳明志蹲在地上准备煤炉子的安置问题,太子这是饶有兴趣的背着手看着忙碌的柳明志,似乎想要将其看透一般。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柳明志很不舒服,他心中隐隐的有种感觉,面对太子李白羽似乎比面对皇帝更让人心里惶惶不安。 虽然不清楚这股不安的根源是什么,可是柳明志感觉太子绝非传闻中的那样简单,无声的叹了口气,他感觉到庆王李柏鸿想要跟太子玩,早晚会输的一塌糊涂。 重生这些日子,真正能让他望而生畏的人只有四个人,金国长公主完颜颜玉,呼延部落的王子呼延玉,他的师弟胡军,面对这三人的时候他会感觉到忌惮,仿佛永远不明白这些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另一个就是他的娘亲,柳夫人白冰,面对呼延玉三人他感觉到的是忌惮,面对娘亲的时候他感觉的是一种恐惧,笑颜婉转充满温和的容颜不但不会让自己心安,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会在柳夫人面前荡然无存。 如今他遇到了第五人,太子殿下李白羽,同样是他看不透的人之一。 并不是说这些人有很严谨的防备,而是这些人对待任何人都时刻防备着,很难真正的融入他们,仿佛永远罩着一层纱布一样。 “殿下,好了,再准备剩下的四个火炉,御书房中不要说寒冷了,就算是在里面赤膊也没有任何问题。” “本宫不懂这些,听你的安排就是了,能告诉本宫你在跟父皇说些什么吗?” 柳明志思索了一会也没有隐瞒,将其中的事情和盘托出。 听了柳明志的话之后李白羽眼神琢磨的看着柳明志:“天上从来不会掉下馅饼,一千万两白银,本宫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太子的冷静出乎柳明志的预料。 边走边说的两人不知道此时宫里差点乱成一锅粥,皇上要拆了御书房的消息不胫而走,四名八方的嫔妃们都在朝御书房走来。 第328章 欲擒狗熊 “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娘娘南宫梦在一帮太监宫女的簇拥下举止优雅端庄的走到了御书房这边,先行给皇帝行了个礼节。 身后的一干宫女太监也径直跟着主子跪了下来。 “皇后快起来,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怎么出来了?” 皇后娘娘起来之后神色担忧的看着一帮子正在插着窗户的太监们:“陛下,是谁惹您生气了,竟然要把这御书房给拆除了,若是陛下不方面惩罚就由臣妾代劳便是。” 南宫梦可以说是相当的维护了李政的颜面,有些时候李政为了保持仁君的名声,有些事情并不适合出面,反倒是后宫之主南宫梦更加合适。 二人能相濡以沫到这种地步全部是靠着南宫梦在维持,虽然贵为一国之母,可是她知道自己的位置是皇帝掌控的,事事要以皇帝为主才能保证自己的位置稳定不移。 身在后宫之中,多么善良的女人都会变得勾心斗角,偌大的皇宫之中,女人千千万万,男人可只有一个,有时候你不去争都不行。 “皇后多虑了,这是柳爱卿给朕送温暖来了,现在虽然拆掉一些东西,待会还会补上的,皇后莫要担心。” 南宫梦一脸的疑惑:“陛下,臣妾有些糊涂,送礼送什么的臣妾倒也知道,这送温暖为何物?” 李政端起了架子,虽然他也不知道送温暖是何物可是怎么着也不能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丢脸,皇帝掌控天下,必须无所不知。 “嗯哼。”李政回忆了一下柳明志先前的话:“皇后,你可是一国之母,有些事情必须要多多了解,不然的话怎么能够做到母仪天下哪,又如何替朕掌握后宫大小嫔妃。这送温暖便是让朕的御书房温暖起来。” 南宫梦抿着嘴眼睛微眯,心里怪异的想要笑出来,送温暖就是让御书房温暖起来,那不就是送炭盆吗? 不过南宫梦与李政同床共枕多年,知道怎么维护陛下的自尊心:“臣妾与陛下不同,臣妾只需要掌控一个后宫替陛下分忧,可是陛下可是要掌控整个天下哪,臣妾有不懂的地方只需要问陛下就行了,谁让臣妾有一个好陛下哪。” 李政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自尊心可谓被南宫梦安排的妥妥的。 “与朕一同稍等一会,至于柳爱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一会就知道了。” “臣妾遵旨。”虽然出来的匆忙身上只穿了一件不太厚实的衣物,可是南宫梦依旧咬牙坚持陪着皇帝站在台阶之下看着忙来忙去的太监们。 “臣妾兰妃拜见陛下。” “臣妾令妃拜见陛下。” “臣妾愉妃拜见陛下。” “” 片刻之间先后十几位妃子陆陆续续的到来,都是听到了皇上要拆除御书房的消息急匆匆的赶来的。 “诸位爱妃平身。” “谢陛下。” “陛下” “陛下” 叽叽喳喳的声音令李政眉头微皱,好在一千万两白银的事情让他的心情并不是那么的烦躁,轻轻的回复了几声便沉下声音:“陪朕一同看着,若是受不了天寒也可以先行回宫。” 一干嫔妃穿着各异,有的甚至只穿了薄薄的春衣,站在冷冽的天气中有些瑟瑟发抖,可是依旧强硬的撑着没有离去。 能站在这里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是人精,知道皇帝绝对不会莫名其妙的拆除自己的御书房,肯定另有缘故,若是离去了岂不是就比别人晚一步知道原因了。 这样的话与其她妃子争宠之时就会落于下风,这不是她们想要看到的。 “皇宫中果然没有秘密。”李政的声音虽然轻小却被同排站立的皇后听了个一清二楚。 下意识的瞥了一眼一旁的皇帝,见到他瞥向自己的眼神皇后马上明白这是皇上有意说给自己听的。 “臣妾有罪,臣妾一定会处理明白。” “你是后宫之主,不要怕得罪人,就算你不得罪她们也不会记得你的好,既然如此就要有后宫之主的威仪才行。” “臣妾遵旨。” “万万岁,草民已经生起了火堆,万岁要不要先取取暖?” 安狗儿手中持着一个火钳战战兢兢的看着李政,平心而论他是不想靠近皇帝陛下的,可是先前大哥说了若是升起火堆一定要将陛下请过去取暖,说不准皇上见到他如此伶俐有眼力就会赏赐一些什么东西。 虽然畏惧皇帝的威严,可是安狗儿对于大哥的话却坚定不移的执行,他知道大哥是绝对不会坑害自己。 果然如此,皇帝看着眼前胆战心惊的安狗儿神色满意:“好有眼力的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草草民安安江河。” “安江河,安定天下江河湖海,好名字啊,看来你的父母对你给予了很大的期望啊,朕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他们对你的期待,将来干出一番功业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安狗儿恐慌的挠挠脖子:“回禀陛下,草民没爹没娘了,报答不了了。” 安狗儿很不想提及自己的伤心事,可是大哥说了,若是陛下不提还则罢了,若是问起来父母的事情就说父亲为了戍守边疆死在了颍州城,母亲思念父亲成疾也已经撒手人寰,只留下爷爷妹妹孤老弱小残喘度日,爷爷也在不久前驾鹤西归了。 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要让自己重提伤心事,安狗儿还是乖乖的听从了。 李政上下扫视了一样安狗儿:“朕看你年龄也才十四五岁的年纪,怎么如今就成了孤儿了哪?” “回禀陛下,草民的爹” 李政听了安狗儿的话露出了一丝惆怅,欣慰的看着安狗儿:“想不到你还是功臣之后,你的父亲是好样的,他为大龙内部不受蛮夷侵犯而戍土守疆,你应该为他骄傲。” “是,草民从来没有埋怨过什么,爷爷说过,爹是大龙的热血男儿,守土开疆是每一个大龙男儿的责任,如有召唤,草民愿意马上披甲上阵继承家父的意志,守卫大龙的疆土。” “好,虎父无犬子,朕很欣赏你这样心怀家国的男儿,朕想为你在六卫中安排一个位置,你可愿意去?” “草民不愿意!”安狗儿斩钉截铁的说道。 李政眉头微皱:“安江河,这六卫可是太祖爷的从龙六卫一直延续下来的,多少人梦寐以求都进不去的地方,你竟然拒绝了朕,能告诉朕为什么吗?” “回禀陛下,陛下把草民安排到六卫之中是因为家父的余荫,借着前人的余荫终究难以成就大事,草民希望有一天能够堂堂正正的进入六卫之中,为陛下安江定河。” “好,朕倒是小看了你的志气,朕期待你堂堂正正的走进六卫,为大龙开疆扩土。” “是。” “带朕去看看你升的火堆。” “陛下请。” 安狗儿看着围在火堆旁边的皇帝以及一干嫔妃挠了挠头:“大哥真厉害,竟然能猜到陛下想说什么,这就是欲擒什么来着?欲擒狗熊?” 第329章 第三百二十八何人不知柳大胆 安狗儿不知道为什么大哥要在路上教给他这些话,可是安狗儿除了向往习武强身第一次有了读书的念头。 他发现读书好厉害,尤其是大哥竟然能够未卜先知,看来这都是读书的原因。 李政坐在火堆旁边看着火堆中的煤球怔怔出神,不时的回头看一眼正在忙碌的安狗儿,对于这个淳朴的少年他第一次有了浓厚的印象。 功臣之后,加上不卑不亢的态度,自尊自强的心性,都让他对这个少年有了好感。 “若是每一个大龙的男儿都有如此血性,何愁草原不定,何虑金国不平。” “陛下,您在嘀咕什么?莫非刚才那位少年你非常的满意?何不为他安排一个职位,让他为陛下效力!” “啊?”李政玩味的一笑:“朕另有安排,羽翼未丰的鸟儿太过希望他飞行长空终究是揠苗助长。” “江河,把煤球取来,安置在煤炉中。” “来了大哥。” 柳明志太子二人驻足看着忙碌的安狗儿,柳明志不时地看着煤炉之上竹筒的封闭性,见到其没有冒出黑烟才松了口气。 “柳大人,本宫方才说的话还望柳大人细细思量一下才是。” “臣记在心里了,希望太子容臣思索几日。” 观察着煤炉通气的柳明志想装作没有听到太子的话,可是太子距离自己不过一步之遥,装作没有听到未免有些太过刻意为之了。 太子李白羽淡笑的看着柳明志,端立一旁也不再打扰他忙碌自己的事情。 话说三分,悟者参之,疑者略之,他知道柳明志绝对不会是一个疑者。 局限于技术的原因,柳大少制作的煤球是后世煤球大小的一倍大小,约莫两刻钟的时间在煤炉中通红的煤球燃烧之下御书房中逐渐开始温热起来。 柳明志披着厚重的裘衣已经感觉到背后有一股热汗冒了出来:“殿下,室内的温度已经温热起来,煤炉的气体也没有丝毫的问题,可以请陛下进来了。” “柳大人,同去如何,这些东西本宫并不明白,父皇若是问起来还是柳大人亲自跟父皇解释的为好。” “殿下请。” 李白羽也不客气,率先出了宫门。 豁,柳明志一愣,看着眼前各种各样的嫔妃们,各有千秋,但是有一个共同点,长得都非常的漂亮。 全是各种千娇百媚的女子,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身体挺拔有力,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的李政,莫非皇帝长了四个肾不成,这么多老婆可是身体竟然如此硬朗,自己两个人都有些力不从心,果然皇帝之所以能当皇帝,是因为很强啊。 柳明志揣摩这些嫔妃的同时,这些嫔妃在皇后南宫梦的带领下何尝不是在揣摩着站在太子旁边的柳明志。 她们久居深宫之中,很少见到还有如此年轻的官员能够在陛下面前如此得宠。 皇帝刚才烤火的时候可没少提及柳爱卿三个字,很明显眼前的这个青年才俊就是陛下口中的柳爱卿了。 皇后端量了柳明志一会:“陛下,这便是陛下口中方才夸奖的柳爱卿,臣妾仔细一看,柳大人果然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啊。” 皇后一开口柳明志才反应过来:“臣通远县爵柳明志拜见皇后千岁千千岁,恭祝娘娘凤体安康,诸位贵妃娘娘千千岁。” “起来,本宫虽然久居宫内,可是也没少听闻你的大名。” 皇后知道李政口中的柳爱卿是什么人,可是其她贵妃嫔妃们可不是道柳爱卿就是柳明志这个人。 “柳大胆?” “他就是抗旨不遵的那个柳大胆?” “大闹吏部的柳大胆?” “咱们使用的琉璃镜子似乎也是他进献的?” “长得倒是文质彬彬,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哪?” 柳明志起身之后听到嫔妃们议论的声音不免有些尴尬,本少爷什么事情都没有干过,怎么好端端的就落下了一个大胆的名称哪? 听到嫔妃们争相议论的声音李政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令妃,齐妃,你们不是找朕抱怨自己的镜子不小心被太监打碎了吗?这下你们不用抱怨了,正主就在眼前,柳爱卿的府上镜子可是多的很啊!” 李政说完不少的嫔妃眼睛一亮,虎视眈眈的盯着柳大少。 “柳大人,有时间去颜宁宫坐坐,本宫可是早就听闻了柳大少的名声了。” “柳大人,有机会去肤康宫坐坐,本宫听闻柳大人可是江南的解元郎,本宫最近得到了一幅大家的书帖,希望柳大人能给本宫鉴定一下真假。” “” 嫔妃们七嘴八舌的邀请柳明志去坐坐,理由更是千奇百怪,尤其是一个宠物猫生了病的嫔妃邀请柳大少去给她的猫治病,本少爷是正经的读书人,又不是兽医,猫生病了你找我干什么。 柳明志也知道这些都是她们的借口而已,目的就是为了自己手中的玻璃镜子,还不得不一一点头回应。 答应了嫔妃们有时间一定去登门坐坐,哀怨的看了一眼李政,我可是个男人,你放心的让我跟你的老婆们打交道? 眼前的这些嫔妃们可是各有千秋,尤其是那狐媚的眼神恨不得能把男人的魂魄都能勾走,若是发生点什么超乎友谊的事情。 打了个寒颤,柳大少把脑子里朝纲的想法刨除了,在皇帝面前琢磨皇帝的女人,怕不是命太长哦。 李政装作没有看到柳大少幽怨的眼神:“柳爱卿,朕倒是想知道你给朕送温暖送的怎么样了,这御书房若是被你折腾的不成样子,朕可是要治罪的。” “陛下请,太子请,诸位娘娘请,臣会给陛下讲解清楚的。” 娘诶,柳大少走在最后的位置,他可不敢跟这些强势人物同行,资格不够,可是偏偏跟在后面柳明志更不自在了。 连连暗道几声娘诶,没办法,他前面正是一干嫔妃,个个穿着浅薄的衣物,柳大少不是感叹这些嫔妃们的身材多么的妖娆妩媚,而是穿的太少了点。 若不是身上厚厚的裘衣提醒着自己,柳大少还以为眼下不是冷冽的寒冬而是暖春季节了哪。 美丽冻人看来在什么时候都比较的流行啊。 微不可查的啧啧两声,这些嫔妃们的身段确实好啊,尤其前面这三位嫔妃看年龄跟自己不差上下,充其量也就二十岁左右。 “皇帝不但老牛吃嫩草,竟然还都能吼得住,要不要请教一下哪?狗日的韩忠,海津镇能有多远,还不回来,药都快用研究完了。” ps:表妹高考到了我的城市,想要提前看一下学校,小姨妈懿旨,我不安排好表妹,回家她就安排好我,今天欠一更,以后补上。 第330章 意图弑君 御书房中的情况没有人比李政更加的明了,虽然没有那种热气蒸腾的感觉,可是进了房门可以清楚的察觉出一门之隔两种决然不同的温度。 外面虽然有火堆取暖,可是依旧是在冷冽的空气之中,热气流失的相当严重,自然感觉不到很明显的温度。 李政扫视了一下前窗的两个擎着高高的竹筒,还有两个铁铸的煤炉子:“柳爱卿,就是这些东西让朕的御书房暖和起来的?” “回禀陛下,正是如此,这五个炉子里面烧的全部都是黑石,时间久温度高,比起木炭来说不知道要强上百倍,而且这煤炉子不但可以取暖,烧水做饭样样适宜,一个小小的煤球可比上三捆木柴的用毒只要” 正在讲解着的柳大少猛然发现李政面色惊怒的看着自己,一干妃嫔也紧紧的退后,对着散发热度的煤炉子避之如虎。 大内总管周飞颤抖着手指指着柳明志:“大胆柳明志,竟然意图弑君,来人哪,拿下。” 一干御前侍卫井然有序的冲进御书房,手中持着雁翎刀将柳大少围了个水泄不通。 “陛下,臣冤枉啊,臣绝对没有弑君的念想啊。” 柳明志经过短暂的失神之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生怕皇帝一声令下自己就会被这些侍卫给乱刀砍死,血溅当场。 安狗儿也是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额头紧紧的处地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李政冷眼扫了一眼这些御前侍卫:“都退下。” 御前侍卫毫不犹豫的收起佩刀,飞速的退出了御书房,不过并没有远去,全部伫立在门外等候命令。 李政端坐在龙椅之上虎目冷冽的注视着柳明志:“众人皆知,在房中燃烧黑石可致人性命,柳爱卿,希望你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意图弑君,当诛九族。” “陛下,这黑石燃烧确实可以致人性命,但是臣绝对没有意图弑君的胆子,臣若是真的意图弑君又怎么只会带着江河一个人闯入这深宫禁地,若是臣真的意图弑君,又怎么会告知这燃烧的乃是黑石,臣真的冤枉啊。” 李政的眼神逐渐的平和了下来,柳大少察觉到被一只猛虎盯着的感觉荡然无存才舒了口气。 原来先前和气的皇帝只是他的一面,这种一言之间便可掌人生死的一面才是他原本的气势。 “给朕一个解释。” “陛下,这黑石若是直接燃烧确实可以致人性命,可是臣把致人性命的烟雾通过竹筒排到了外面,只要这黑烟不在房中弥漫开来,这黑石不但没有丝毫的危害,反而是种无上的利器,只要掌握好了,不但可以民用,更是可以将我大龙的兵备提升一个阶段,不用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也可以轻而易举的锻造出百炼精钢。若是真的有害,依靠黑石燃烧的时间,陛下现在应该会有气闷的症状,可是现在陛下可有丝毫的不适?” 李政示意周飞出去看一下竹筒的位置。 片刻之后周飞回来在李政旁边低吟了几句:“陛下,柳爵爷说的没有错,确实有一股黑烟随着竹筒排了出去。” “平身。” “谢陛下。” “这黑石真的可以炼钢?” “正是,臣绝对不敢夸夸而谈,这黑石” “这里不是朝堂,就不谈这些事情了,到时候你写一份奏折呈上来。” 正想要讲述怎么使用黑石炼钢的柳明志被皇帝打断了,下意识的瞄了一眼皇帝,只见其扫视着旁边的一干嫔妃,柳明志马上明白了过来,这钢铁的事情皇帝并不想让嫔妃知道其中的关键。 后宫人多眼杂,嫔妃们更是与其娘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每一位贵妃身后都代表着一方勋贵,炼钢之事乃是国之重器,泄露出去是祸非福。 最主要的乃是后宫不得干政,在嫔妃面前谈论政事并不是皇帝想要见到的局面。 “臣遵旨。” “是朕误会你了,你这温暖送的朕很满意,不过下次有什么事情要提前与朕声明,否则当真发生了什么事情非朕想要看到的,也非是你所想见到的,明白吗?” “是,臣知道了,以后一定会提前向陛下禀明。” “给朕说说这是什么东西?” “陛下,这是火锅,臣打制出来之后自己都没舍得使用,马上想到要给陛下送来,臣心里永远都是将陛下放在首位啊。” 李政以及一干嫔妃怪异的看着柳大少,虽然拍马屁的官员他们并不少见,可是别人也是要脸面的读书人,拍马屁也是隐晦的表达出对皇帝的敬仰之情,似柳大少这种直截了当,如此直白的拍马屁还真是从来未有。 李政都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火锅?怎么用的?难道是用火做的锅不成?” “这?”皇帝的脑回路为何如此清奇:“陛下,这火锅是用来吃饭用的。冬天天气冷冽,就算是做好的热菜,片刻之中也会变得凉飕飕的,吃了之后容易吃坏肠胃,可是这火锅则不一样了,可以一边煮着一边食用,保证饭菜的热气不散,食用之后也能通体生热。” 李政迷惑的打量着面前的火锅:“如此神奇的吗?正好朕还没有用膳,你给朕准备一锅火锅,朕要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么的神奇!” “陛下,常言道君子远庖厨,柳大人怎么能够准备膳食哪?”皇后南宫梦适时地提醒起皇帝。 “倒是朕糊涂了,传御膳房的御厨到御书房来。” “陛下,臣无碍,臣生是大龙的人,死是大龙的鬼,就算是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臣也绝对不皱一下眉头,何况是准备一顿膳食,臣愿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李政悻悻的看着柳明志,这马屁听着虽然舒服,可是太直白了,弄得朕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陛下,这火锅是臣弄出来的,除了臣没有人知道怎么使用,请陛下给臣一个奉献自己的机会。” “既然柳爱卿有如此拳拳之心,就有你来准备。” “江河,把箱子里准备的食材搬进来。” 之所以准备这些,柳大少奉行吃人嘴短的道理,到时候商议着煤炭生意的事情皇帝应该不会直截了当的天家不可与民争利而直接否决。 毕竟吃饱喝足好办事。 一干人看着忙前忙后的柳大少皆是神色怪异,堂堂爵爷竟然屈尊干这种事情,真是行为异常的爵爷。 第331章 你说巧不巧 一种怪异与以往见过所有的食物都与众不同的香气从面前怪异的铜锅中散发出来。 由于现在大龙还没有辣椒这种作物,想要满足火锅最原始的味道只能用别的东西代替才能够提味。 没有辣椒那就用茱萸代替,花椒,麻椒不要命的往里面放,各种香料不要钱似得往锅底里填充,柳明志立志一定要搞出一锅完美的火锅。 铜锅下面火势蒸腾,锅中底料沸腾,香味浓郁,一切搞定之后柳大少弄好椅子之后为难了,火锅周围摆放的椅子最多只能坐下六个人,可是加上太子嫔妃足有十几位,典型的狼多肉少。 让谁坐不让谁坐都是得罪人的事情。 迟疑的看向皇帝:“陛下,臣未曾预料今日会有如此多的娘娘驾临御书房,眼下只有六张椅子,由那位娘娘坐下用膳就有陛下安排!” “什么?朕要与诸位爱妃共食?宫里的规矩朕用膳的时候只有一人一桌。” 一声闷哼,柳大少很想抽自己一嘴巴子,让你多嘴,让你多嘴,本来这都不是事的事情偏偏搞出了事情,头痛啊。 “陛下,火锅要几个人聚在一起边吃边聊才能体会其完美的感觉,一个人吃火锅的话会无趣的。” 虽然不想这样说可是柳明志没有丝毫的办法,若是太子不一同坐下来吃点喝点,煤炭的事情可怎么说出来才方便。 柳明志只说了要送给太子一千万两银子,可是并没有说出来这一千万两银子是用煤炭生意的干利来付账。 皇帝不会以为是本少爷要用自己家的银子去献给太子?我疯了不成,败家子也不是这样玩的。 李政紧紧地看着了柳大少几眼:“既然如此,皇后,太子留下,诸位爱妃先退下。” “陛下” 李政虎目一瞪一干嫔妃顿时偃旗息鼓:“臣妾告退。” “臣妾告退。” “” 看着一群神色不情愿却不得不悻悻离开的嫔妃们柳大少心里发憷,丫的这笔账不会算到我的头上。 可是又不是我让你们离开的,早知道你们这些娘娘们全部蜂拥而至我肯定会准备多一点火锅啊。 李政为难的看着摆在面前的一叠叠生肉:“柳爱卿,你不会打算让朕与皇后吃这些生食?” “陛下,你只需要用筷子将这些食物放置锅中煮食片刻便可以食用了,臣来给陛下放肉食。” 皇后倒是放得开一些,毕竟与皇帝夫妻多年,自然没有什么压力。 太子可就不一样了,自从记事以来从来就没有与父皇同桌而食的印象,难免有些放不开手脚。 “陛下,可以食用了。” 看着已经飘起来的食物柳大少马上夹起来放到李政面前的玉碗之中。 李政看着泛着油光香味浓郁的肉片吞了吞口水,虽然吃法怪异,可是不得不说面前食物的香味勾出了李政肚子里的馋虫。 周飞本来想要试毒被李政一个眼神阻止了,轻轻的夹起肉片放进口中咀嚼了起来:“恩?” 皇帝眉头一皱,周围的人马上紧张起来,神情严肃的盯着柳大少。 “好吃辛,香,味道劲道,香味浓郁,吃在嘴中额头有种冒汗的感觉,火气蒸腾,火锅,火锅果然名副其实。” “陛下满意就好。”柳明志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他可是被皇帝一惊一乍弄得神色紧张,生怕皇帝不满意怪罪自己。 “皇后,太子,你们也吃。” “谢陛下。” “谢父皇。” 柳大少可没有福气上桌一同吃饭,只能不停的往锅中放置食物。 皇帝太子二人倒是吃的满头大汗,嘴里呼气不止,若是有酒的话只怕会吃的更开,皇后倒是举止优雅,不紧不慢的吃着火锅,可是额头也隐隐有些细汗冒了出来。 “柳爱卿,这肉片劲道无比,新鲜可口,是什么肉食啊,朕觉得有些熟悉,却又说不出来,全被这香辣给征服了。” “陛下果然厉害,这是臣让人刚宰的一头身体壮实的公牛,味道相当的地道,臣选的全部是上好的腱子肉给陛下送来的。” 李政满意的点点头:“原来是牛肉,怪不得朕觉得”李政的话戛然而止,口中咀嚼食物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柳大少:“牛肉?” 皇后与太子也停了下来,神色怔然的看了看摆放在上面的肉片,然后吞了吞口水,怪异的看着柳大少。 看着李政一家三口的神色柳大少才反应过来,妈耶,说漏嘴了,大龙与古代任何一个朝代一样,因为生产力低下的原因都是禁止杀牛的。 一头犍牛可是一个普通家庭的性命,就算是牛因为某种原因无法挽回不得不杀掉也要道官府报备才行。 “嗯哼。”李政悻悻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柳爱卿坐下来一起吃点。” “啊?”柳明志搞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让自己坐下吃点,不应该是大声的呵斥自己吗? “臣不敢,臣怎么能与陛下同桌而食哪。” “让你坐你就坐,你也尝尝自己辛苦的成果。” “是。” “吃。”李政平静的道了一个字。 吞了吞口水,柳明志在三人的注视下战战兢兢的将一块牛肉放进了嘴里,哦,我的天,简直就是美味。 见到柳明志吃下一块牛肉三人明显松了口气,可惜柳大少沉浸在美味之中无法自拔,没有发现。 “太子,给柳爱卿讲讲先帝定下的大龙律例,杀牛食肉该当何罪?” 柳大少一愣,呆呆的看着端坐在那里的李政,不是,为什么等我吃了肉之后才说律法的事情? 太子吁了口气:“根据先帝爷大龙律例,杀害犍牛者,充军流放三千里,食用犍牛者,杖责五十,上至王公大臣,下到黎民百姓,无一例外。” 一声闷哼,柳大少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终于明白皇帝为什么非要自己吃一块牛肉了,三千里啊,五十大板啊,玩的太狠了点。 这是打算把自己拉到同流合污的位置上啊,食用犍牛杖责五十,王公大臣无一例外就说明李政也不例外,太子也不列外,乃至皇后一介女流也不例外。 “陛下,臣忙得都记错了,臣杀得这头牛不知怎么着走着走着就摔断了腿,根本救不回来了,您说巧不巧。臣伤心欲绝啊,只能含泪吃了三只能含泪让人宰了它,也算让它早死早投生。” 柳大少神情诚恳悲悯,就差潸然泪下了,若是放到后世绝对是小金人的获得者,可是李政却冷眼相看:“皇后啊,你的穿衣镜好像被嫣儿给要走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朕为难啊,不过大龙治国向来百善危险,朕马上勒令嫣儿将穿衣镜送回去。” “臣妾多谢陛下。” “陛下,娘娘,臣有,臣回去之后马上让人送一面穿衣镜过来。” “皇后怎么能要臣子的礼物,这于理不合,不妥不妥。” “五不,十面。” “朕就说嘛,柳爱卿如此忠君爱国之辈,怎么会杀害犍牛哪,这牛既然摔断了腿还是早点让它投生的好,也算是一桩功德。” “陛下圣明。” “父皇真是仁君。” 第332章 弄死我得了 酒足饭饱,皇后得到了柳大少十面穿衣镜的允诺之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御书房。 “外人都说本少爷是柳扒皮,根本不知道比起真正的扒皮本少爷到底多么的善良。”看着皇后仪态端正的离开,柳明志憋着嘴暗自腹议道。 本来的就是如此吗,刚杀的一头犍牛,连夜都没有过就赶来孝敬你了,你倒好,吃着本少爷的东西还得勒索本少爷的银子。 常言道帝王一怒,流血漂橹,匹夫一怒,吃了上顿找下顿,孔子曰:“恁说累真对。” 柳大少只能憋屈的忍了下来。 李政在皇后走后就脱去了厚实的棉衣,换上了一件轻便的袍服,现在御书房中的温度可以说是四季如春,柳大少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浑身不自在。 太子李白羽也是不停地扭来扭曲,想来情况不会比柳大少好上多少,不过他可不敢将衣袍脱去,一个不好就是君前失仪。 李政活动了几下身子:“还是袍子轻便,柳爱卿你可是替朕办了一件大事情啊。” “臣愿意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肝脑涂地,陛下就是臣人生路上的指明灯,照耀着臣前进的方向。” 太子只能装作看向一旁的方向,实在看不下去柳大少舔狗一样拍着马匹的表情,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你可以做到如此的不要脸。 李政虽然非常受用柳大少的不要脸还是装着训斥了柳大少一顿:“柳爱卿,注意言行,若是你有朝一日站在朝堂之上还如此说话,夏爱卿非得参你一本蛊惑君心不成。” “是,臣遵旨,不过就算是夏大人参臣十本臣也坚定不移,因为这就是臣的真心话。” “好了好了,太子如今也在这里,说说一千万两银子的事情,朕还等着你立军令状哪。” 生怕柳大少又秃噜嘴,拍起马屁来不着边际,李政不得不打断柳大少的吹捧。 太子李白羽也神色严肃的看着柳明志,吃饱喝足了,是该谈谈正事了,一千万两银子放在谁那里都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是自己真的能为国库挣得一千万两银子,自己的位置将会坐的更加稳妥。 太子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这银子说是自己的,其实都是父皇的,若是真的将这一千万两银子据为己有的话,自己的位置也坐到头了。 谈起正事柳明志也摆正了神色:“陛下,如今京师之地陷入严寒时节,尚未降雪天气便已经如此寒冷,待到雪融之际必定将是天寒地冻,据臣所知,如今京师木炭的价格久居不下,甚至是一日三升,一两银子,二两银子,若是天气一直寒冷下去,木炭的价格将会上升至五两银子的价格也绝非不可能,臣决然没有危言耸听的意思,陛下应该明了。” 李政严肃的点点头:“你所言非虚,如今木炭的价格节节攀升,就连宫中用度都一再节省,可知民间情况如何了。” “陛下圣明,据臣了解,如今京城中的木炭价格根本不是寻常百姓所能消耗的起的,就算是寻常殷实家庭也是节衣缩食,而且木炭燃烧极快,根本保持不了多久的温度房间中就变的寒冷起来,因此臣此次前来是想与太子殿下合作一桩生意。” 李政眉头紧皱,眼神在柳大少与太子两人之间徘徊:“柳爱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天家不可与民争利,你竟然想与太子合作生意之事?” “陛下,臣自然知道臣在说些什么,可是陛下,一千万两啊。” 李政琢磨了一会:“你说的一千万两白银是想与太子合作生意的红利?” “自然如此,陛下明鉴,纵然臣有些家业,可是也无法随意便献出千万白银的资产,如今不但京师苦寒,北地三十六州府的天气只怕比起京师来也是不遑多让,颍州肃州毗邻草原边界,更是严寒无比,他们用不起木炭这种奢侈物品,但是却可以用得起煤球这种臣研发出来的东西。” “煤球造价几何?所需车马消耗几何,你可算的清楚了?” “臣已经作了精确的计算,利益滔天,紧紧北地三十六州府的百姓就足以让臣赚的盆满钵满,而且这桩生意乃是臣与关内侯合伙经营,他现在已经收购了京师之地的所有矿山,足以将维持今年解冻之前的煤球供应,太子殿下什么都不用做,三成干利,陛下以为如何?” 李政起身走到了煤炉旁边,蹲在地上摸索了几下堆在一起的煤球:“三成干利就想将太子拉上你的战车,太子这个肉盾就值三成干利?柳爱卿未免把一国太子看的太过不值钱了?” “陛下,三成干利不少了,臣与关内侯购置矿山已经花费了一百多万两银子,其中制造煤球,打造煤炉这些都需要大量的本钱,靖国公,武国公两位国公每人还要分去两成干利,加上太子殿下的三成,臣与关内侯就挣个本钱啊,三层干利将近千万两,臣凑个整一千万两白银送给殿下,不少了啊,陛下,臣的心都在滴血啊!” “哦?原来万爱卿与云爱卿也参与了这桩生意,正好两位爱卿都在府中修沐,闲来无事不如召集两位爱卿一起来商议一下如何?他们肯定会很乐意。” 李政玩味的笑着看着在哪里一脸悲愤就像割了肉一样难受的柳大少。 “额!”柳大少悻悻的笑了笑:“陛下,两位国公年事已高,再召集过来多费力气,外面天气严寒,还是算了。” “没关系,朕可以派马车去接两位爱卿,准备好炭盆供他们取暖,耽搁不了多少事。” 太子李白羽也是嘴角轻扬:“父皇,儿臣愿意一马当先,亲自取迎接两位大人光临。” 李政满意的看了太子一眼,不愧是亲儿子,配合的完美极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好糊弄啊,看来要大出血了啊:“陛下何意,还请明言,臣洗耳恭听。” 李政轻轻地走回原位坐到了龙椅之上:“你自己也说了,利益滔天,要知道在京城这种地方,少不了利益熏心之辈,一旦事情闹大了不要说太子,就是朕也拦不下来,太子被你与关内侯推出台面挡枪,三成干利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先不说太子要顶着多大的风险,就算是御史们的谏书朕也够头痛的,就像当日你在二龙山与朕所言的话一样,在商言商,出多大力气拿多少钱财,太子的名头可比你们两个要值钱哪,柳爱卿,你说哪?” 柳大少神色复杂的看着李政,这哪是堂堂一国之尊,这分明就是一个市侩的商贾啊,而且还是那种黑心至极吃人不吐骨头的狠人。 “陛下以为几成为好?” “七成,太子就冒着与民争利的风险跟你合作一场。” 柳大少一阵气闷,感觉到一口老血要喷涌而出,很想一口吐沫吐到皇帝脸上,七成你杀了我。 第333章 真不挣钱 柳大少纠结的挠了挠脖子:“陛下,七成,臣干脆窝在家里睡大觉好了,这跟白忙活有什么两样,恕臣无礼,臣告退了,这生意没法谈了。” 柳大少作势要告退,李政眼睛一眯,莫非真的压榨的太狠了,依照他对柳明志这家伙的了解,就算是一百两银子都不会放过的人,竟然会心生退意,莫非要七成干利真的超过了他的心里底线。 “且慢!” 柳大少心中一喜,还是面色淡然:“陛下,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柳爱卿,不要如此决绝吗?常言道在商言商,朕可以漫天要价,柳爱卿也可以坐地还钱吗?柳爱卿说个诚实的让利,朕也好考量一下。” 柳大少装作为难的想了想:“陛下,臣今日含泪大甩卖,三成半,多二百万两银子左右,这可是三府的税收啊。” 李政呵呵一笑:“柳爱卿,朕要的是诚实的价格,你这价格可不怎么地道啊,要知道没有朕的命令,你这煤球可就闷在手里了,你可要考虑清楚再说哦,这样朕也不能让你白忙活一场,六成五如何?” “陛下,臣宁愿在家中睡一冬天的大觉,何况这还不止是臣一个人的生意,四成,不然的话臣没办法与关内侯交代啊,毕竟矿山可是关内侯的家业,臣也就是充当一个中间人而已,四成最多了,否则真的没得谈了。” 太子无论如何精明睿智,见到自己平日里充满威严的父皇如同一个商贾一样跟柳大少讨价还价也不免有些失神,眼前坐在龙椅之上充满市侩气息的人真的是自己的父皇吗? 李政思量了一会:“五成,这是朕最后的底线,要知道此事不但太子要担着与民争利的风险,朕也少不了被御史头痛,朕的颜面价值一成干利算到太子头上这不过分?若是如此谈不成,就如柳爱卿所言,大不了一拍两散。” 五成干利正是自己来皇宫之前的心里价位,不过柳大少也不能喜形于色,哀声叹气起来:“臣怎么敢不给陛下面子,就依陛下所言,五成就五成,臣豁出去不挣钱也得给陛下面子,在商言商,殿下,签了合约。” 柳大少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好的宣纸放到了有些失神的太子面前,印泥,笔墨润好的毛笔:“殿下在这里签下大名就行了。” “好。” 太子还处于蒙蔽状态,直接顺着柳大少的话来实在是今天御书房发生的事情太过骇人了。 李政琢磨一会回过味来,搞不好被柳明志这家伙给算计了,谁能在什么事情都没有谈妥之前就准备好了合约:“慢”字尚未说出口就见李白羽已经龙飞凤舞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擦拭掉手中的朱砂印泥只有太子才回过神来,本宫他妈的干了些什么。 眼睛笑眯眯的将合约塞进怀中柳大少还哀声叹气着:“陛下,殿下,臣真不挣钱,就是挣个辛苦钱而已。” 李政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自己无论见识多少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可是论起经商来还是比不上柳大少这种根正苗红的商人子弟出身的人物。 “术业有专攻,朕糊涂啊。” “陛下,臣告退。”柳大少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跪在地上就要向皇帝请辞。 不走在这里呆着干嘛,迟早被皇帝这个腹黑的家伙给勒索的心如刀绞一般。 “且慢。” “陛下,您还有和吩咐。” 李政琢磨了一会从龙案上取出一份奏折:“柳爱卿,这是颍州,肃州呈上来的奏折,你看一看。” “啊?陛下,臣尚未受官就看朝廷的奏折这不合情理?” “朕让你看的,何人敢有意见,你不是说愿意替朕抛头颅洒热血肝脑涂地的吗?怎么眼下用到你了你却还有推脱哪?” 我就是客气客气说个场面话,你咋还能当真哪,真要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保准离开八百里开外,抛头颅?洒热血?玩笑的啦好不好。 心里这样想柳大少也不敢说出来,乖乖的拿起龙案上的奏折翻看起来。 原来是宋清的娘舅护国候张狂的奏折,上面陈述了北疆颍州的事情。 草原之地比起大龙朝来说更加严寒无比,原来现在的草原已经降下了厚厚的积雪。 据密探汇报,突厥各部因为大雪的缘故冻死了不少牛羊,天灾面前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各个部落受灾情况大小不一。 草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龙朝的北疆同样无法安宁,因为一到入冬的时候草原发生了这样的的天灾,为了生存下去就会来大龙抢夺过冬的食物。 这种事情每年都会发生,护国候生怕今年草原受灾严重,为了生存下去突厥将会大规模出动,劫掠北疆的百姓。 所以希望皇帝能够调集一万守卫肃州的守兵与一万守卫丰州的守兵支援颍州的戍守防护。 还有就是颍州将士的东西还缺少一万三千多件,也要加急运送了,不然的话只怕突厥骑兵没有到来之前颍州的将士便先一步因为缺少冬衣的缘故而丧失战斗力。 眼下国库实在是缺钱缺粮,否则李政也不会同意柳大少的煤炭生意事情,若是冬衣迟迟不到,冻伤了士兵,只怕外患未到,内患先生,若是闹出了兵患事情可比突厥的袭扰更加难以处置。 仔细看完奏折上的内容柳大少轻轻合上奏折眉头轻皱,可以看出来大龙这个冬天可谓是内忧外患,国内缺衣少粮,突厥又发生了天灾,若是金国再从中间横叉一杠子的话,大龙面对的形势将会更加的严峻。 恭敬的将奏折放到龙案上:“陛下,以您之见,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往年都是怎么处置的今年一切照旧不就好了?” 李政背着手向着大门走去:“哪有这么容易,今年四月份兖州闹蝗灾赈灾拨了一大批银子,锦州,惠州旱灾又是一大批银子,若不是爱卿你的马蹄铁解决了战马更换的问题为国库省下来一大批的银子,肃州,甘州,济州守土的将士冬衣都穿不上,眼下国库中还剩下五百万两银子与价值三百万两白银的各种奇珍异宝留作应急之用,朕是手中无银,库中无粮,想要抵御突厥骑兵犯边可没有那么容易,加上金国在北方虎视眈眈,难啊。” 第334章 臣也不想去卖 “陛下,以臣之见还是着急文武百官朝议此事,臣也无可奈何。” “这殿中闷热,你们俩随朕出去走走。” “是陛下。” “是,父皇。” “朕可不相信能一言退突厥的柳解元会毫无办法可言,你那一计推恩令可是令不少大臣叫绝啊,替朕解决了此事,朕特近你入户部为官。” “为官?”柳大少眼神一亮,又变得有些奄奄:“陛下,臣有个不是法子的法子,就是怕文武百官不同意啊。” “先讲讲看,若真是妙计,朕自然会力排众议,安抚百官。” “陛下,孙子兵法谋攻篇里面有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臣认为现在与突厥必须以和为贵,积攒兵力,只要海船一成,税银一到,陛下马上可以组建强有力的新军,到时候结合六卫兵马,必然会将突厥击溃,什么突厥王庭,金国都是弟弟,眼下之计,唯有以和为贵” “柳爱卿,你的计谋是什么哪?” “深挖洞,广积粮,最大程度的发展大龙的实力,常言道商场如战场,用商战的方法逐渐打压突厥的实力,只要突厥被削弱实力,此消彼长,到时候时机一到,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突厥,一雪前耻。” 李政额头冒出几根粗壮的黑线看着柳大少:“说人话。” “柳大人,现在你还没说怎么解决突厥即将犯边的事情!”太子适时地提醒柳大少不要跑题。 “陛下,臣建议用商业先行交好突厥的天灾问题,若是商业战争运用好了,其威势可敌十万精兵。” 李政眉头微皱:“到前面亭子里坐坐,好好和朕说说你这个商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柳明志深思了一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陛下,其实对于现存的战争方式有很多种,刀兵相向只是其中一种,还有很多种其他形式的战争是现在大龙所不具备的。但是这些战争的目的最终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大龙的利益,大龙的百姓,以及大龙的疆土,对外邦的控制和威胁力,这些东西全部前提都是要保证大龙的利益。” “柳大人,你可否说的通俗一些,本宫有些不太明了。” “殿下,所谓战争的根本原因就是去维护大龙的根本不被突厥金国侵犯,正是因为如此历朝历代的君主才会发动战争,去扩张,去掠夺,在国家的利益面前,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一个奋发向上的民族进击的步伐,这就是战争。” 李政皱着眉头柳大少说的这些话,有些自己能够理解有些却不行:“说说重点。” “陛下不要着急,听臣慢慢给你说,刚刚臣说战争的形式有很多种,我们大龙现存的很多种战争形式大多是依照出兵征讨为主,然而在臣看来,如果一个国家的军事力量储备还不是很充足的情况下,这种方式最好不要施行,这也是臣不建议与突厥兵戎相见的原因,而是选择商战。” “朕了解国库的现状,所以才会听从你们的计策,接着说如何处置。” “陛下圣明,这战争不但有军事战争,此外还有外交,经济,文化等形式的战争,军事战争在臣看来是不得已为之才施展的,也是臣说的上兵伐谋,其次伐交。” 看着静听的李政柳明志边说边想:“如果这次突厥依照往年一样与突厥兵戎相见,你攻我守无异于两边都难以安生,还会给金国有机可乘的机会,大龙眼下刚刚开始休养生息,国库难支,后方不稳,属实不宜妄动刀兵,不然陛下这些年的努力便要白费了,所以臣便说说商业战争。” “太子,取纸笔来,把柳爱卿说的话一一记下。”李政让太子记述两人的对话已然上升到了君臣奏对的地步了。 “陛下,所谓的商业战争,就是一种商业性质的战争,陛下也知道,行军打仗什么最重要,是粮草,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就是这个道理,为了打赢战争,往往会去破坏敌人的粮草这些战略物资,这便是经济战争的一种,或者买掉敌人的粮草,或者烧掉他们的粮草。” “不错,一旦敌人失去了粮草就会军心动摇,军心动摇了往往就会吃败仗。” “我大龙地域辽阔,不比突厥那里都是草原,无法种植作物,都是靠放牧为生,然而我们大龙的很多东西却又是他们必不可少的,他们无法生产,却又不得不通过大龙的商队从我大龙这里购买。” “茶叶,丝绸,美酒,周围的国家只能从我大龙购买才行,陛下可以调集民间的商队,或者官商深入周围这些国家的腹地进行商队交易,没有茶叶和精盐,咱们卖给他们,没有丝绸,咱们也可以他们,除了战略性的物资,比如刀剑武器,弓箭床弩这些东西不能卖,他们要什么咱们就买什么,只要他们敢买,咱们就敢卖。” “大龙买这些东西不为获取高昂的利润,民间商队陛下可以不必过问,但是要收取一定的税收,但是官商不可以,就算是等价交易,或者亏上一些银子都可以卖给他们。” “这样的话国库不就入更加不敷出了吗?这算什么办法,简直胡闹。”李政神色不愉的看着柳大少。 “陛下,且听臣说完,我大龙物产丰富,只要用心劳力,一些东西基本上是不缺少的,突厥部落有什么,马匹牛羊,他们只有大量的的马匹牛羊,想要换取我们的丝绸和茶叶,可以啊,没有银子付,那就用牛羊抵债,突厥有些地方也能种出一点的粮食,但是因为地域限制,产量是很低的。” “那我们就用高于他们产量的粮食优惠给他们,换取他们的牛马,在相对的情况下,突厥的百姓肯定不会再去种地,只能会去放牧牛羊来换取更多的粮食,突厥百姓也是会比较的,这就是人趋利避害的本性,只要比他们更好,他们肯定会选取更好的。” 李政轻轻点点头:“没错,平心而论朕如果是突厥人的话,肯定会选取放牧来换取粮食。” “陛下正是这样,可以得到更多的利益,每个人都会为自己谋取更多的福利,这便是人性了,到时候换回来的马匹牛羊更好办了,牛的话健壮的的可以留下来耕地劳作,那些瘦弱老去的牛就杀掉制成干燥容易储存的牛肉干之类的,牛皮制成皮裘,突厥的冬天可是很冷的,他们会更需要,牛筋之类的制成床弩之类的,牛骨制成装饰品,突厥人也会很喜欢。” “羊可以和牛一样,突厥人为什么这么壮,那是因为他们长期吃肉,制成的肉食之类不但可以让商队贩卖到草原,咱们还可以卖给大龙各地的百姓,陛下应该知道大龙的百姓吃上一顿肉多么困难,如此一来便是一举多得,何乐不为哪。”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接着讲。太子都记下了吗?” “父皇,全部记下了。”太子李白羽手中笔一刻没有停过 “至于马匹就更好了,全部送入军队里面,突厥的马匹可比大龙内部的马匹强壮不少,陛下应该知道,都是很强壮的宝马,就算是老马之类的,组成骑兵都比步兵要强上不少,只需要几次商业贸易,老马就可能换成健壮的马匹,那时候大龙的骑兵一点点的增强,大龙的军队将会所向披靡,再无敌手。” “到时候粮食和丝绸,精盐都会在商队的进行下卖入突厥,牛肉羊肉也可以再次卖入他们,不过经过加工之类的,肯定要贵上一些,羊毛可以制成御寒的冬衣给镇守边疆的士兵穿上,差一点的还可以卖给草原的人。让他们在贫瘠之地过上和大龙一样的生活,因为商队的原因,草原就不会再有种地的人,只有放牧的。” “可是这还是在亏损国库里的东西啊,怎么想都像在便宜突厥人。”太子李白羽不得不停下来插一句话。 “亏损?不,殿下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殿下可不要忘了民间商队的税收,和世家商队的税收,就这些足以弥补官商带来的亏损,获取国库会大赚一笔也说不定,而且官商不一定就是亏损国库,我们得到了马匹这样的重要机动性的装备,要知道陛下每年买马匹要花费多少银两。” 李政似乎有些回过味来了:“可是收取大量税收不是与民争利吗?这样夏御史这些言官会弹劾朕是昏君。” “陛下,你错了,这次可是朝廷鼓励商队大量出口物资,而不是他们偷偷的一点点的卖出去一点点的东西,不小心还会被冠上资敌的名头,这次是他们有多少本事就挣多少钱,有多大能力就挣多少家业。而且民间商队的兴起,间接的就会打击到那些人的利益哪?” “世家门阀,很多商队都是他们在控制的。” “正是,民间商队的兴起,百姓则会感恩陛下的圣明之举,同时又打击了世家的气焰,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哪?” 李政眼睛微眯:“柳家应该不会隔岸观火?” 柳大少悻悻的笑了笑:“陛下,谁卖不是卖,臣也得照顾一家老小的生活不是,臣出去卖也是逼不得已,臣也不想出去卖,可是臣不去卖谁给臣银子哪?” 第335章 大龙的第一场雪 鄙夷的瞄了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柳大少:“接着说。” “陛下,相对于突厥以前的生活,咱们商队的到来,可就给他们提升了几个档次啊,草原人生活粗放不羁,而大龙的生活则是细腻精致,经过商队的洗礼,他们穿习惯了丝绸的话,再也不习惯粗糙的兽皮,吃习惯精心炮制的食物,对每天的烤肉不再习惯的时候,茶叶美酒成为习惯,而带有腥味的牛奶羊奶再也难以下咽,那会怎么样?” 李政眼睛微眯:“你是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陛下圣明,当这些东西突厥都习以为常了,可是他们会种地耕作的人已经被商队的那些绳头小利给蒙蔽了,土地被荒草重新给蔓延,那么他们需要的这些丝绸茶叶、美酒的东西怎么办哪,只有从大龙的商队才能获取到。” 李政眼光一凝:“你是说?” “看来陛下已经明白一点了,等到我们大龙的商人在哪里立足了,突厥的所有物品都只能从大龙的商队购买,突厥的生存命脉只能抓在大龙的手里了。” “想要在大龙的边境挑起事端的话,陛下坐镇京师,一道圣旨下去,商人闭户,商旅不通,颍州边境陈兵防守,百姓该怎么生活怎么生活,那些草原的百姓哪?没有了精美的丝绸,没有了可口的茶叶和美酒,以前大龙带给他们的一切美好生活就都没有了。” “可是这些东西的断绝不怪大龙狠心,只怪他们的首领发动了战争,那么这个发动战争的人就会失去人心,因为是他结束了他们富足美好的生活。” 李政猛地站了起来:“一个生活吃饭都要依靠大龙的民族,朕一道圣旨就能断绝他们的所有,这样的突厥怎么可能威胁到大龙,既消磨了他们的军心民心,同时大龙又收获了战马,百姓有了肉食,商人有了银子,国库还有了税收,吃的有了银子有了,朕就可以稳稳当当的发展大军,一举多得啊。” “陛下,善哉,臣所言就是如此。” “可是万一他们狗急跳墙怎么办?” “陛下,从突厥获取来的战马,肉类,金钱,可不是死物啊,消耗突厥的同时,大龙的兵略也在发展,狗急跳墙,好啊,突厥弱了,大龙强了。彼弱我强的情况下怎么办,打他丫的啊,就一句话,不要怂就是干,一次性打他个头破血流,给他们长长记性,就算是金国想要帮帮场子,也得扣下他一嘴牙。” 太子眼睛也是逐渐发亮,显然也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柳爱卿,朕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妙计安天下了,你说的商战便是妙计安天下,与推恩令相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朕想不到地位卑贱的商人还有这等用处。” 似乎反应过来眼前的柳大少正是根正苗红的商贾子弟,李政才反应过来说商人卑贱眼下不太合适。 柳大少神色尴尬,只能当做没有听到这句话:“臣受之有愧。” “柳爱卿,你今天给朕上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的战争,原来战争还可以这么玩,除了军事战争之外的另一种战争的行事,朕算是大开眼界了。” “臣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太子,柳爱卿的话都记录清楚了吗?” “回父皇,儿臣全部记录在册。” 李政起身伸了个懒腰:“想不到天色已经这么晚了,朕已经很久没有对君臣奏对如此废寝忘食过了,柳爱卿若你早生二十年,朕有你辅佐又何愁天下不能一统,天公不作美啊。” “陛下说笑了,臣就算晚生二十年一样愿意为陛下赴汤蹈火,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是吗?柳爱卿果然是忠心之人,朕也不让你上刀山下火海,煤炭生意让利一成给太子如何?” 李政眼睛微眯似笑非笑的看着柳大少。 “咳咳,陛下,咱们还是聊聊突厥的问题,臣感觉还有很多的话不吐不快。” “算了,一成干利跟要了你的小命一样,朕还下雪了?”李政本来还想调侃柳大少两句,可是天上竟然飘起了雪花。 下雪了,天色陡然黯淡了下来,不少太监开始忙碌起来点燃了宫灯,红红的灯笼照射着天上的飘飘而落的雪花,美的像童话世界一般。 “真美,大龙的雪比起任何地方的雪都美,宣德二十六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的更晚一些,停在宫门的马车,应该带走了今年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该过年了。”李政神色迷茫的看着天上的雪色。 柳明志嘴角微微抽搐,皇帝的话怎么好像在那里听过一样? 第336章 祥瑞 大雪纷飞的天气是不是适合燃放烟花柳明志并不清楚,然而他想试一试。 反正大气污染都是百姓做饭引起的,跟放烟花有什么关系,在大龙朝想怎么放怎么放,躺着放,站着放,你就是趴着放都不用担心有人送温暖。 “陛下,马上就要春节了,臣有一个小玩意想要请陛下掌掌眼。” 柳大少问过老头子,问过柳松他们都是只知道爆竹而不知道烟花也就是说明纵然是皇帝这个一国之主也未曾见过烟花是何模样。 本来还在望着漫天雪景怔怔出神的李政闻言回过神来:“哦?莫非柳爱卿又得到了什么奇珍异宝不成?” “陛下,殿下,请看那边?”柳大少错开身子指向了马车旁边几个密封好的木箱子。 为了保险起见,柳大少将几成一起的烟花又加了一层木制防护,万一承受不住巨大的后坐力烟花四分五裂可就是大麻烦了。 眼下的房屋多数为木制建造,若是一个礼花弹落在房屋之上可就刺激了,一烧就是一条街也不是开玩笑的。 更何况这些烟花是送给皇帝的礼物,要问京城之中哪里的房屋最多最大非皇宫莫属,高屋建瓴,亭台楼阁数不胜数,若是烧了烟花飞溅烧了皇宫,除了草原金国天下之大又有何处还能容得下柳大少七尺之躯。 前提他也得能安然无恙的走出皇宫才行。 李政先前以为这些木箱子里面装的是一些煤球而已,可是听了柳大少的话才明白木箱子之中另有奇珍:“带朕开开眼,都说朕囊括天下富有四海,可是比起柳爱卿来说,原来朕也只是坐井观天而已,你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朕不曾知晓的。” “陛下谬赞了,臣一片赤诚之心,对陛下来说更是肝胆相照,臣怎么敢有事情隐瞒陛下。” 太子李白羽无奈的撇撇嘴对柳大少的无耻更加有了新的见识,他发现无论自己的父皇说些什么话题他总能引到拍马屁的身上。 不要脸的人太子见识的也不少,云家三兄弟,大海大江大河三人比起靖国公那个老货来说也不遑多让,都是滚刀肉,可是人家好坏也注意点身份,眼前的柳大少完全就是不知道脸皮是什么了。 “江河。”柳大少扯着嗓子忽然大喊一声。 “来了大哥。” “把烟花等一下。” “陛下,御书房这里房屋众多,施展不开,臣建议还是找个开阔的地方。” 李政迷惑的看着柳大少:“这小小的木箱子在如此开阔的地方还施展不开?” “臣也是为了保险起见嘛,臣斗胆请陛下移驾。” “金銮殿前的校场可以?那里可以容纳五万禁卫军,若是还不够开阔朕也想不到京城之中还有什么地方足够开阔?” 柳大少回忆起那天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的殿前校场满意的点点:“陛下,可以了,请陛下移驾。” “好,朕今日就好好的陪你放肆一回,看看你到底还有何奇珍异宝,若是朕不满意可是要以欺君之罪论处的。” 柳大少心里一突,皇帝不会是拐着弯想要谋求自己的煤炭干利,好不容易在合约上做了点手脚,再被敲诈一笔可就够呛了,那样话真的不如在家里睡大觉了。 一行人迎着风雪向着金銮殿之前的校场赶去,好在宫中亭台楼阁数不胜数,穿过一条条回廊之后身上也并无沾染了多少雪花。 柳大少脸色发懵的跟在皇帝身后,早就被宫里蜿蜒折转的道路弄得糊里糊涂,怪不得说说皇宫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刺客想要夜袭皇宫刺杀皇帝不说层层把手的守卫,关键是能不能找到地方都是一回事。 偏偏让柳大少走的糊里糊涂的道路乃是布衣神相李布衣根据五行八卦的方位亲自设计改造的皇宫,可以无形中凝聚龙气,保证李家的天下安然无恙。 龙气,气数,命数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到底存在不存在谁也说不清楚,是确有其事还是为求心安也只有神相李布衣自己知道了。 不过参考神医赛华佗那一手出神入化阎王夺命的医术来看,有些事情还真的不好妄下定论。 好在柳大少不知道其中的问题,否则一定会拜访一下这位传闻中的神相李布衣,求他给自己算上一命。 无神论者的柳大少重生的事情都遇到了,对于鬼神之说自然也有七八分深信,有人告诉他玉皇大帝正在跟耶和华喝酒聊天他也深信不疑。 “陛下,请稍等,臣马上去准备一下。” “江河,抬着箱子跟我来。” 安狗儿静静地点点头,抱着烟花箱子跟在大哥身后。 回头看了一下与金銮殿的距离柳大少满意的点点头,这个位置应该没问题了,最有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烟花虽然漂亮,可是里面还是有着许多的不确定因素,不得不小心谨慎。 “江河,一会我喊你点火之后你马上跑开,不能在这里停留知道了吗?” 安狗儿慎重的点点头:“大哥放心。” 踏着咯吱不停的积雪柳大少小跑到了台阶之上:“陛下,殿下,待会动静可能会有些大,请陛下殿下做好准备,不要惊慌。” “朕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说的这些东西能有多大动静,难道还比千军万马的厮杀声更加骇人不成。” “本宫乃是大龙的太子,向来以父皇马首是瞻,父皇都不怕,本宫又怎么会怕,区区小小的木箱怎么会令天地崩塌而面不改色的父皇惊慌哪?” 说完这些太子李白羽微微发怔起来,为什么本宫会说出这么羞耻的话来?这么直白的拍马屁真的好吗?不过为什么说出这些平日里本宫不敢说的话会有种好爽的感觉。 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聪明睿智的太子殿下没有发现如今正一步步被柳大少影响着,在不着调的路上越走越远。 反正已经跟皇帝打好招呼了,时候就算被吓住了也碍不着自己的事情,一扣鼻子柳大少跳了起来:“江河,你他娘的意大利点火。” 安狗儿深吸了一口气,取出火折子对着了长长的引线,引线嘶嘶嘶的声音传来安狗儿撒腿就跑。 待到安狗儿跑了六七十步远的距离左右‘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皇宫的宁静。 一抹光亮从木箱中迎着风雪朝着天空激射而去。 皇帝被这炸响弄得身体一抖,可是马上平静了下来,可能是千百年来的传承秘诀,李政自然的抬起了头,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抬头。 ‘碰’礼花弹从几百米的高空炸裂开来,绚烂多彩,五彩缤纷的烟花形成了一个大圆圈,将昏暗的皇宫映照的无比通亮。 比起柳大少试验的竹筒爆竹用宣纸粘合的烟花声响可以说比起炮仗大上十倍不止,半个京城的人都惊动了,纷纷走出房门向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皇宫中的大小嫔妃王子公主也纷纷被震动惊出殿门,站在阶梯上望着天上逐渐消失的花朵。 遗憾的感觉尚未闪现,接连又是轰轰隆隆的声音从金銮殿前响起,半个京城的人都看到了皇宫正上方那绚烂多彩的烟花。 “祥瑞,这是祥瑞啊。” “陛下万岁万万岁。” 不明就里的百姓纷纷冒着雪花跪在地上磕起了头,嘴里说着各种祝福的话语。 柳大少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竟然巩固了皇权,为李家皇室带来了怎么样的蝴蝶效应。 第337章 不敢跟旅长干一架 整整八十一响的礼花弹全部炸响,无一臭蛋,柳大少手臂上伸紧握拳头:“漂亮,本少爷果然是一个天才啊。” 李政神色惊愕的看着天上最后一朵璀璨的烟花慢慢消失:“柳爱卿,这就是你说的小玩意?” “正是,陛下可还满意?” “满意,相当满意,朕活了三十有九,从来不曾见过如此美丽的东西,你让朕大开眼界啊,西域三十六国,万里海疆,东海之东,南海以南,北漠以北到底还有多少朕不知道的东西,天下这么大,朕想去看看。” “国库银子那么少,可惜你那也去不了。”柳大少腹议了两句。 “陛下,海船事宜不可懈怠了,必须早日赶上进程,等陛下一统突厥,收复金国失地,便是我大龙舰队扬帆出海之日,统一陆地的君王多有人在,可是能让大龙的名声声名远播海外番邦的君王唯有陛下一人,陛下可谓开了一代旷古之先河,必将成为千古一帝为后世所传颂而生生不息。” “没错,朕的天下不但要囊括华夏九州,朕还要开疆扩土与万里海疆之外,为后世子孙造福。” “臣恭祝陛下一统天下,威震四海,凡江河所至皆为我大龙疆土,凡日月所照皆为为大龙皆为属臣。” 柳大少感觉到李政身上那种睥睨天下四海臣服的气势,径直跪在地上道贺起来。 太子虽然不知道父皇与柳大少说些什么也跪在了地上:“儿臣祝愿父皇一统天下,威压四海。” “平身。” “谢陛下。” “谢父皇。” 太子起身之后看着一旁肃穆的柳大少很不舒服,他感觉到自己相比起柳大少来说还不如他与父皇亲近。 尤其是他们两人刚才之间的对话,自己等人听得云里雾里,可是柳大少却能对答如流,这让他心里不是那么的舒服。 “此人若是不能收服麾下为自己效力,被其他皇弟收服了对本宫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太子神色莫名的思虑着关于柳大少的利弊之处。 不过陡然太子心里一松,柳大少既然会将煤炭生意与自己合作而不是其他的皇弟合作想来本心上是支持自己的,否则也不会白白的送那么多银两来稳固自己的位置。 想通了这些,太子看向柳大少的眼神多了一丝平和,只要交好此人,自己的位置能永保无忧,短短半天时间太子便明白了,父皇是将柳大少当成了将来的辅政大臣,必会重用。 虽然眼下还在蹒跚学步,可是终有一日定会鹏程万里。 “柳爱卿。” “臣在。” “你他娘的意大利点火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江河这小子点火之前你要喊上这么一句?” “额!这是臣为了烘托气氛而已。” “原来如此,这烟花是如何制成的?” “回陛下,正是一些爆竹合在一起而已,炮药多了,烟花的规模也就大了。” “想不到区区炮仗竟然能堪比天雷炸裂一般的威力,凡人都能掌握这些东西,朕看天王老子的雷霆之威也该退出天地的舞台了。” “陛下,以臣之见不是天王老子的雷霆之威弱了,而是他的火气被茶水熄灭了不少。” 李政迷茫的看着柳大少:“柳爱卿,这是何故?” “天王老子被旅长请去喝茶了呗!” “旅长?此人何等威能竟然能请天王老子去喝茶?” “倒不是说旅长多么厉害,主要是一个人的衬托,此人自衬比天王老子还要厉害,可是他愣是不敢跟旅长干一架,陛下说奇怪不奇怪?” 李政眼睛微眯,见到柳大少揶揄的神色也只当他是在开玩笑而已。 “柳爱卿说话很风趣啊。” “生活枯燥,偶尔开点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而已,请陛下不要见怪。” “是啊,多少年没有见到敢跟朕开玩笑的人了,你让朕感觉到自己年轻了十岁一般,没事多来宫里坐一坐。” 李政的话无异于下了逐客令,天色确实不早了,若是夏天的话倒还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入冬了之后天色便黑的比较早,尤其是天上的雪花越来越大,天色早就黯淡了起来。 “陛下,臣今日想做的事情已然做完,陛下日理万机,臣先行告退了。” 对于柳大少如此识趣李政满意的点点头:“退下。” “臣告退。” 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周总管,斗胆请你带一下路,这宫里的路我实在是认不清楚。” 周飞淡笑着点点头:“柳爵爷,请跟咱来。” “多谢,江河,走了。” “儿臣李云龙,李智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没有走远的柳大少听到身后传来两声俊朗的声音猛然一愣,卧槽不会这么巧,刚开了一个玩笑正主就到了。 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两个约莫十四五岁左右身穿蛟龙袍的少年正从地上起身。 “周总管,刚才的人是两位皇子?” “柳爵爷明眼,正是三皇子李云龙,七皇子李智。” “好名字啊,风从虎,云从龙,云龙二字可谓意蕴深长,智者无敌,智字也是给予了聪慧明鉴之意,陛下对两位皇子寄托了不小的希望啊。” “柳爵爷不愧是解元郎,分析的头头是道,咱也不明白,可能陛下正是这个意思。” 看着周飞淡然的神色柳明志一怔马上醒悟过来:“失言了,失言了,周总管就当我胡言乱语了。” 周总管轻轻的点点头:“咱什么都不明白,柳爵爷还是快走,到时候宫门封闭了可就麻烦了。” “好好好。” 再次穿过了让人迷糊的回来那个周飞指着前方的宫门:“柳爵爷,出了临徳殿直行两道宫门然后向东走就可以到午门了,咱就不送了。” “周总管留步。” 望着马车远去的两人周总管轻轻的摇摇头:“终究还是欠缺磨炼,怎么可以在宫中妄谈皇子哪。” “周总管,他就是那个让天空中放出很大花朵的人吗?”一个清脆调皮的声音从周总管背后传来。 周飞一怔马上笑了出来:“三公主,你可吓坏老奴了,咱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样一惊一乍的。” 周飞转身弯着腰,低着眉看着眼前的女子。 少女一身橙黄色的翡翠百褶流苏裙,上身一件米黄色的绣着孔雀开屏的夹袄,都带金步摇凤首钗,足踏苏绣织锦履。 少女虽然看着年龄不大,可是已经有了倾国倾城的胚子,它日二八年华之时必定是国色天香的美人。 正所谓美人如玉,少女明眸皓齿,凤眼玲珑,看着周飞的时候眯眯眼似笑非笑的模样像极了皇后南宫梦。 “周总管,说,他是不是那个让天空开花的人?” “正是,三公主不知,柳爵爷让人燃烧的一个木箱子,然后天上就开起了绚烂缤纷的花朵,可惜时间太短了,老奴还没看够哪。” “真的是他,在天上开花的东西叫什么名字?” “嘶。”周飞回忆了一下:“好像叫你他娘的意大利点火。” 三公主眉头轻皱:“如此绚丽多彩的东西怎么会起这么粗鄙的名字。” “老奴也不知道。” “你称呼他柳爵爷,他是哪家的爵爷,世袭谁的爵位,京城有姓柳的勋爵吗?” “柳大胆柳爵爷呗!” “他就是那个违抗父皇圣旨,拒绝成为太子哥哥伴读的柳大胆?”三公主瞪着玲珑的眼睛神色惊讶。 “回三公主话,正是。” “好了好了,本公主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老奴告退。” “本公主倒是看你能多大胆?”三公主单手掐着小蛮腰,向着马车消失的地方迎着雪追了过去。 ps:抱歉,有点重要的私事要去邻市一趟,只能保证不断更,欠的三更三天之内补上,请见谅。 第338章 先看眼睛 “吁。” 马蹄高高的扬起,溅起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安狗儿扯住手中的马缰将马车停了下来。 柳大少没有这么好的技术,只能缓缓将马匹停了下来调转马头折回过来:“江河,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停了下来哪?风雪越来越大了,小心感染了风寒。” 安狗儿轻轻地松开马缰之后起身往后稍微的探下头马上缩了回来:“大哥,有人跟着咱们,怎么办?” 柳大少神色一僵,想要向后面望去却被安狗儿拦了下来:“大哥,是敌是友尚且不明了,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 柳明志一想也是,马上缩回身子:“走,边走边说不要让她发觉了。” “大哥稍等。” 安狗儿侧身跳下马车走到车轮旁边狠狠的踹了两脚:“早告诉小五这个家伙把车轮检查好,竟然如此疏忽大意,干什么吃的。” 说完之后安狗儿在车轮上摸索了一阵子之后才转身上了马车:“驾。” 柳大少轻然一笑齐驱并驾:“江河,看来你没少跟柳一学东西,都知道迷惑敌人了。” “没办法,柳一师父说了,世道险恶人心复杂,不可不防,跟着咱们的那个人见到咱们突兀的将马车停了下来,肯定会以为咱们发现了他的踪迹,若是就此止住原路折回多麻烦。” “你柳一师父说的不错,这个世道并非全部都是坏人,也并非全部都是好人,然而在这个世道上厮混一定要切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人都是会变得,说不准前一刻还是翩翩君子,后一刻就变成奸诈小人了,为名利铤而走险的人哪里都不缺少。” “大哥说的是。” 两人在大道上缓缓而行,走的不疾不徐,雪天路滑,马蹄上没有裹上粗布,小心点有备无患。 虽然天上大学纷飞,可是城中的人流不说川流不息也是络绎不绝,许多各式各样的人迎着风雪赶路。 尤其是一个推着炭车路过路过叫卖的老翁嘴里喊着卖炭的口号,柳明志微微失神,煤球的出现是不是把这个老翁的生路给断绝了,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的。 沉思了片刻柳大少微微的叹了口气:“历史的车轮永远都是滚滚前行的,从来不曾止步不前,就算没有自己的出现也早晚会有朱明志,周明志的出现改变烧炭的现状,自己只不过是提前早些年改变了这项生活的状态而已。” 历史的潮流注定会摒弃很多的人,这是无可奈何却又无可避免的事情。 “大哥,你见到了姑娘都是先看姑娘的什么地方?”安狗儿坐在马车上望着一个顶着风雪的姑娘慢慢远去才回过神来。 恩?柳明志懵逼的看着安狗儿,实在想不到向来老实沉稳的他会问出这样下流的问题,见到姑娘先看哪里? 腿?屁股?还是胸?恩,这是一个哲学性的问题,还真不好确定,因人而异,哪里显眼看哪里呗。 不过这么说的话未免太过庸俗了点,除了这些就不能看点别的地方吗?比如内在美,心灵美才是真的美吗,就好像自己的娘子齐韵,她漂亮不漂亮本少爷根本不在意,关键娘子的心灵美啊。 “你先看哪里?”柳大少好奇的看着安狗儿,将皮球踢了回去。 安狗儿扫了一眼与马车相对而过的姑娘一眼嘿嘿笑了起来,无处安放的小手比划起来:“嘿嘿,月亮。” “月亮?”柳大少微愣之后马上反应过来,月亮这个词还是柳松这家伙教给安狗儿的,诧异的看着脸色淫荡的安狗儿,柳大少无力吐槽,只想说狗子你变了。 随即柳大少猛然回头看着从马车旁边走过去的那个姑娘瞄了一眼,你还别说,真挺大的。 做女人还是挺好。 “大哥,你还没说哪,你先看哪里?” 柳大少揉着下巴琢磨了一会扭头看着安狗儿:“你的眼睛一次只能看一个地方吗?” 安狗儿神色一僵,仿佛被柳大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愣然的点点头:“对啊,干嘛只看一个地方啊。” 此时此刻用茅塞顿开来形容安狗儿最为合适不过了。 “大哥你原来都是看全部的啊!” 柳大少轻轻地摇摇头:“不,大哥怎么可能如此下流。” “啊?” “大哥我先看姑娘眼睛,她不看我我再看其它的,否则色眯眯的眼神迟早害了你。” 安狗儿再次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陷入了沉思之中。 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左右安狗儿放缓马车:“大哥,出城还是回府?” “出城,本少爷倒是要看看是哪路高人,圣旨被调换的事情还没有眉目,眼下又出了跟踪的人,本少爷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三没女,刚到京城不久怎么感觉到处都是跟我作对的人。” “好。”安狗儿径直挥动马鞭驾着马车向城门外赶去。 柳大少到现在还认为自己的圣旨是被人调换了,以为暗中隐藏着一个自己发现不了的对手。 两人缓缓出了城门,官道之上人迹已经逐渐的消失了,天色黯淡,大雪纷飞,顶多半个时辰左右城门就要关闭,想要入京的人也会在城外的驿站休息一晚明日进城,出城的人也觉得天色一晚不适合出城,除了雪花纷纷,官道上基本上不见人烟。 “停下,你先待在马车上不要出来,大哥先会会他。” 柳大少翻身下马,束手而立郎朗道:“不知道哪位英雄好汉跟了柳某一路,想必是有所求,求财还是求人敢请英雄出来一见,畏畏缩缩不是英雄所为。” 柳大少话音刚落片刻之后,只见一处人影飘在空中缓缓的向着柳大少行来,看着飘在半空中的一个人影从远到近,加上官道周围丛林被风吹的呼啸作响,有种风声鹤唳的感觉。 强忍着双腿打颤,约莫七八十步左右人影更是左摇右摆起来吞了吞口水柳大少脸色僵硬:“江河,咱们可能撞邪了,有个人在半空中飘了过来。” 江河马上跳下马车:“飘过来了?会不会是轻功哪?” “什么轻功能一直飘着,柳一的轻功大哥也见过,顶多飘起来二十多步就要借力,可是这个影子大哥一直看着他飘起来没有换过气,这是人是鬼?大哥怎么感觉这官道上有些诡异啊。” 似乎应了柳大少的话,官道两侧的密林中再次传来似鬼哭狼嚎的声音,柳大少明明知道这声音是风吹过树林发出的声音,可是配合着眼下的环境,容不得他不往别的地方想,实在是飘在半空中的人影太过骇人了一些。 常言道三人成虎便是这个道理,听到大哥说的煞有介事的模样,安狗儿也情不自禁的摸向了背后的朴刀。 “大哥,要不咱们跑。” “往哪跑?官道进城只有一条路还是这玩意来的方向,跑回江南去?” 第339章 宁安?安宁? “妈呀,马呀!” 人影飘飘忽忽的到了二人跟前二十步左右柳明志彻底吁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原来从远处飘来的人影不是什么邪异的玩意,而是一个人骑在马上缓缓的行来,只是此人胯下的这匹马实在是白了点,可谓是通体雪白不见一根杂毛,四蹄稳健有力,加上马身高大,确实是一匹难得的好吗。 雪花太大本身就容易遮挡人的视线,加上这匹马通体雪白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远远的看去很容易误会是一个人飘在空中。 只是让柳明志未曾预料到的问题便是跟踪自己的人竟然是一个少女,而且是非常漂亮浑身灵气又贵气逼人的少女。 仔细看了一下少女的样貌,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确实没有见过,只是隐隐感觉到有些眼熟而已。 安狗儿见到来人是一个少女也收回了手中的朴刀,退到大哥身后静止不动。 可是只有习武的人才能看出来,安狗儿站立的姿势看似无规无矩,可是随手之间就可以出刀直接让马上的少女人头落地。 三公主见到了停在官道上的两人同样神色激动,这树林中鬼哭狼嚎的声音实在是太吓人了。 本来跟着柳大少出了城的三公主心里便隐隐有些想要回去的念头,可是人的好奇心一旦发芽是无法抑制的。 她很想搞清楚柳大少在大雪天气不回家为什么要出城来,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本来骑马跟在柳大少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吊着倒也没有什么,可是三公主一会打起了退堂鼓,一会咬牙坚持,结果就把距离给拉开了。 冰天雪地,荒无人烟,鬼哭狼嚎的风声可把三公主折腾坏了。 作为最受皇帝宠爱的公主之一,三公主自小便生活在衣食无忧安全稳定的皇宫之内,那见过这种孤寂的环境。 纵然偷偷的溜出皇宫也仅仅实在城中溜达一圈而已,这种情况可从来不曾遇见过。 柳大少方才看到人影一上一下左右摇摆飘忽不定的原因便是三公主听到那边有呼啸的风声便下意识的躲闪,因而才有了那种远处看去飘忽不定宛若鬼魅的场景。 瞄了一眼盯着自己的二人三公主仿佛没有见到一样,骑着马轻飘飘的从一旁宛若无人的走了过去。 柳大少一头黑线的看着演技相当潦草的三公主:“停,说你那,那个小娘们,你这演技放到以后盒饭都没得吃你信不信。” 三公主身体一僵,还是装作没有听到继续往前赶路,可是又不敢真的走快,万一真的离开了这两个活人,鬼才知道荒无人烟的地方会蹦出来点什么。 看着三公主装模做样的姿势柳大少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智商还跟踪人,怕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 “江河!”柳明志轻声嘀咕了一声,然后示意安狗儿拦住三公主。 安狗儿也不迟疑,一个飞跃点在马背之上,刀柄直接击在三公主的后颈之上,顿时三公主从马匹之上滚落下来,昏迷在了雪地中。 柳大少脸色一僵,马上跑了过去,蹲在三公主旁边试探了一下鼻孔,还有气息才松了口气:“江河,你干嘛打晕她啊,大哥我怎么问话?” 安狗儿诧异的看着一脸纠结的柳大少:“大哥你不是示意我擒拿主她吗?” “我是让你拦下她,问问她为什么跟踪我,谁让你打晕他了。” 安狗儿无奈的挠挠头:“大哥,柳一师父说一拧头就是擒拿此人的意思,我还以为你让我擒拿住这个姑娘哪。” “算了算了,带水了吗?浇醒她,大哥我要问话。” 安狗儿缩了缩脑袋:“大哥,我不是打昏了这位姑娘,而是点了昏睡穴道,没有三个时辰醒不过来的。” “我尼玛你个兔崽子,我” 柳大少百爪挠心的跺跺脚:“本来是她跟踪咱们,现在搞得咱们拐卖未成年少女似得,这可怎么搞。” “大哥,要不先安置在马车上,押解到府里慢慢审问,是误会的话赔点银子放了便是了。” 柳明志看了看天色,城门不久就要关闭了,也只能如此:“也只能这样办了,抬到马车上去,这叫什么事。” 两匹骏马拴在马车的木桩上跟在马车后面乖乖的前行。 “这他妈十几岁?”马车里传出了柳大少的疾呼声。 “大哥,怎么了?” “没事没事,大哥搜一下这姑娘身上有没有什么信物代表身份,万一误会了也好送回去。” 车厢内柳大少看着面前昏迷的少女,十几岁的容颜,可是这身材完全不搭啊,柳大少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一个词童颜xx。 省略三百字动作的柳大少托了托手中的玉牌:“宁安?京城中哪家姓宁来着,无论是在江南还是京城本少爷都没有得罪过姓宁的人啊,她为何要跟踪本少爷,莫非是老头子的敌人不成?” 扣弄起下巴上唏嘘的胡茬柳大少重新审视了一下马车中衣衫半解的少女,都是为了验明身份,不得已,不得已。 “夹袄是上等的蜀绣,百褶流苏裙看做工非是苏绣无疑,这做工绝对是大师的手笔,脚上的踏云履也得是出自大师的手笔,绣工一流,仅仅这一身衣物就不下五百两银子,头上凤首钗就连娘亲与娘子佩戴的首饰都没有这般精致,必定是能工巧匠精心打制而成,这对耳环是上好的翡翠雕刻而成,就这成色绝对价值三千两银子左右只多不少。” 从少女姣好的脸庞上擦了一下送到鼻尖下细细的嗅了嗅:“芳兰阁的胭脂,五十两银子一盒还有价无市,能用得起这身的人绝对不是籍籍无名的小家族,宁安,宁确实没有姓宁的大家族啊,莫非该倒过来念不成?安宁?安的话,不会是崇武候安瑞家的姑娘?” “江河!” “怎么了大哥?” “你仔细想想,大哥我无论清醒还是喝醉的时候有没有得罪过崇武候安家?” “没有啊大哥,天香楼,吏部你都没有与姓安的人发生过什么矛盾啊。” “那就好那就好,崇武候倒是还不算大问题,就怕宫里的卿妃娘娘啊,她的娘家好像就是安家,不是安家就好,安家本少爷都没有招惹过那就不是问题,宁家籍籍无名显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嗨,大哥心里吓得扑通扑通的,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哪,回府审理,大哥亲自审理。” “大哥,怎么审啊,这可是个姑娘啊。” “怎么火辣怎么审,姑娘咋了,偷偷摸摸的跟了一路肯定是对大哥我见色起意,必须审理,童颜这姑娘哪里小了,大哥看一点都不小了,作为一个‘大’人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才行。” 第340章 忘崽牛奶 抖落了大氅上的积雪柳明志走进了大厅,柳家一干人正吃着晚饭。 “老头子,娘,韵儿,清诗,吃着哪。” 至于柳明礼柳萱两个小家伙根本就不用打招呼,两人的身心全部放在了食物之上。 “志儿,怎么回来这么晚,吃过饭了没有?”柳夫人亲切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开口就问吃过饭了没,一股温馨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这才是家的感觉啊。 尚未开口,肚子里便传出咕咕叫的声音,齐韵听到了夫君肚子里传出来的声音掩口轻笑,马上错开了一个椅子:“夫君坐。” “还是娘子体贴。” “不害臊。” 柳大少刚刚坐稳柳之安冷冷的看着他:“贵姓啊?来柳家干什么?” 一口老血上涌,柳大少惊愕的看着迷惑的看着自己的老头子,看样子也没有与平常有什么两样啊,老年痴呆的症状完全可以排除了。 贵姓啊,来柳府干什么,这跟儿子你贵姓啊有什么区别,老头子,你这是喝了忘崽牛奶了吗? “老头子,别闹!” 柳之安轻轻地放下碗筷,目不转睛的看着柳大少:“事情办得怎么样啊?” “恩恩恩。”柳大少咽下去嘴中的鱼肉:“陛下很满意,已经签下了合作互助的协议,从今以后儿子我不但是通远县爵了,咱就算是商人门庭,那也是官商,与陛下跟太子殿下合作互助的官商,只要这件事情成了,三个月最少能到手一千万两银子,比你厉害。” “没惹祸?”柳之安的口气有些不咸不淡。 “怎么可能惹祸,儿子是去的是皇宫,那地方借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惹祸啊,我规规矩矩的态度陛下可是大大的赞赏的。” 柳之安听了柳大少的话之后笑的像朵菊花一样:“志儿啊,什么时候回来的,没吃饭,赶紧多吃点,一会凉了就不合口了。” 变脸之快犹如川剧大师一样。 柳大少咬着一块鸡排心塞无比,合着没惹祸我就是你的好儿子,惹祸了打算把我交出去自首呗,六亲不认到这个地步你可真是亲爹啊。 卖儿子是毫不犹豫啊。 轻轻的撇了撇齐韵的小腹柳大少紧紧凝视,生女儿,生女儿,必须生女儿。 真要是生了个孙子的话自己的家庭地位可以说是活的不如三弟啊。 三弟起码每日衣食无忧,饿了汪汪汪几声有人喂吃的,渴了汪汪汪几声有人送喝的,自己哪,爹爹不疼,舅舅不爱,真正的体现了一句话活的不如狗啊。 “合约哪,让老夫看看!官商啊,老夫一辈子都想混个官商的名头,坑蒙拐骗的时候省的担心背官司,老往秦淮河送麻袋忒是麻烦,以后就好了,官商的名号一亮,谁敢作对,时时刻刻教他做人。” 柳大少一声闷哼,实在想不到老头子敢冠冕堂皇的说出这样的话,传出去不太好。 轻轻地将合约递过去柳大少又扒拉着碗里的食物,在皇宫一天的时间就吃了一块薄薄的牛肉,肚子早就饿的叮当响了。 本来欢天喜地的柳之安眉头忽然一紧,冷冷的扫了一眼柳大少:“跟老夫过来。”说完率先进了后厅。 “娘,老头子咋了?” “傻孩子,你爹让你去你就去,还能打死你不成,大不了娘以后照顾你。” 柳大少脸色愣然,柳夫人这话的意思就是非死即残呗。 茫然的走到了后厅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柳之安:“老头子,咋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柳之安神色严肃的指了指宣纸上的合约:“这里是皇帝同意的,还是你挖的坑?敢给皇帝挖坑,你活腻歪了不成?” “老头子,我也是没办法啊,皇帝想要五成的利润,若是所有的事项都拟定在合约里让的利益可就太大了,只能想办法从中间扣出来一些才行,这是第一次合作胃口都这么大了,若是以后还有其他的合作,陛下尝到了甜头,必定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儿子可不想劳心劳心为他人做了嫁衣。” “可是,这里的漏洞太明显了,若是分利验证合约的时候,很容易被抓住小辫子啊,你确定没有关系。” “老头子”柳大少轻声的在柳之安旁边嘀咕起来。 片刻之后柳之安满意的点点头:“虽说不一定万分确定坐上龙椅,毕竟也是储君,别太过了。” “放心,没有点把握儿子也不敢这样干啊,怎么样,处理的不错。” 柳之安忽然嫌弃的看了柳大少一眼:“老夫生性敦厚秉直,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狡诈的玩意,真是列祖列祖不开眼啊。” 看着甩着袖子走出后厅的老头子柳大少神色苦闷,要不是害怕大逆不道,非得跟老头子掰扯掰扯手腕子不成,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本少爷不要面子的? “必须雄起,否则在家中还有一点的地位可言吗?必须让老头子知道什么叫做士可杀不可辱。” “滚出来吃饭,闷在里面要死啊。”柳之安的声音传了进来。 “好嘞,来了。” 酒足饭饱的柳大少手里提溜着一根皮鞭,手里端着一根蜡烛,走向了当初审讯锄禾几人的房间。 此时皇宫之中翻了天,三公主失踪了,一个大活人不见了,皇帝大发雷霆,禁卫军分成两队出动。 一对彻查皇宫内外,一对在京城中搜查踪迹,可谓真正的风声鹤唳。 第341章 知错了 京城之中天翻地覆,柳府春意盎然,自从火炉搞出来之后柳大少可没有亏待过府中的任何一个人,就连三弟四弟都生活在温暖如春的“家”中。 坐在椅子上柳大少端着紫砂壶正在消食,看着昏迷着趴在桌案上的女人不免有些兴趣缺缺。 方才用温热的茶水滴在了少女的脸上,可是她却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本少爷总不能坐在这里干等着几个时辰,要不要干点比较有意义的事情。” 打量着少女前凸后翘的身躯,柳大少吞了吞口水,虽然不知道少女的年龄,可是仅仅凭借这身材说她二十五岁柳大少都不怀疑。 齐韵的身材玲珑有致,身段上佳,绝对是不可多得佳人,可是也比不了眼前的少女,应该说柳大少见识过女人之中,论及身材能比得上这姑娘的根本没有。 “嘶。”倒也不能说是没有,还真有一个比少女更加靓丽的女人,眼前不由得浮现出江南桃林中的身影。 “唔唔唔”柳大少马上甩了甩脑袋,自己怎么会想起那个女人哪。 “江河,派个人看着她,大哥先去休息了。” “好的大哥,还是我亲自看守。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也能应付一点。” “那就麻烦你了。”柳明志也没有拒绝,拍了拍安狗儿的肩膀之后伸了个懒腰向着后院走去。 看着回廊上的三个房门柳大少驻足开始手舞足蹈起来:“挑兵挑将,挑到谁挑个锤子,压根不让上床睡觉。” 无奈的叹了口气,柳大少耷拉着脑袋走向了莺儿的房门,自从齐韵知道青莲的事情之后自己压根就没有在房间中睡过觉,全部都是在莺儿的房中休息。 至于另一个房间,还是算了,总觉得真去睡了不踏实。 房间里温暖如春,炉壁烧的通红,柳明志关上房门脱去了自己的外袍,走到床铺之上和衣躺下。 “少爷。” 柳大少刚刚睡下,莺儿便像一个八爪鱼一样缠绕了过来:“少爷去哪了?” 看着依偎在自己胳膊里的莺儿柳大少吸了口气凉气,微微退开了一点:“莺儿,乖,听话,先睡觉,少爷先想一点事情,你先休息。” “少爷!”莺儿娇媚的看着柳大少,眼神不言而喻。 头皮发麻是柳大少此时此刻切身处地的感觉,吃不消,实在是吃不消啊。 最难消受美人恩说的一点不假,柳大少无语凝噎的望着床帏的搭裢:“一次,就一次。” 莺儿窃喜着看着生无可恋的柳大少吹灭了燃烧着的红烛。 “少爷怎么了?” “莺儿,你告诉我是不是韵儿告诉你什么了,你不可能会这个技术的啊。” 莺儿微不可察的一声微嗯:“少夫人说要把少爷伺候好了,省的你去外面勾搭狐狸精。” “你妹,好不容易安抚好了一个榨汁姬,这你妹又一个榨汁姬,你这是打算伺候好少爷吗?你是要把少爷榨干啊。” “莺儿,住手” “少爷,你去哪?外面天冷,小心着凉。” 抱着衣服佝偻着身子的柳大少一脸悲痛的站在地上:“一次,说好的就一次,你哪,四次啊,你打算让少爷英年早逝吗?别管我,我想静静,你先睡。” “哼,少夫人说的没错,少爷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竟然还有一个静静。” “唉。”沉沉的叹了口气,柳大少丝毫的不想解释,爱咋咋地,等韩忠回来非让你们知道什么定海神针不行。 披上衣服,惆怅的望了望天外飘着的雪花,丝丝寒意让柳大少勉强有些一些精神,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前,轻轻地推了推房门:“韵儿,为夫想睡觉。” “妾身睡了,夫君还是在莺儿的房中睡。” “莺儿?”柳大少回头望了望刚刚关上的房门双腿一哆嗦。还是算了,去找柳松凑活一晚上。 穿过两条回廊,柳大少到了下人住的地方,走到了柳松房门前准备敲门,无论如何坚决不能会莺儿的房间。 多么一个纯洁的丫头生生被齐韵教坏了,可是齐韵是谁教坏的哪,柳大少自己也不想想。 “死鬼,猴急什么。” “嘿嘿松哥这不是想你了嘛。” 柳大少正准备敲门被房中传来的声音惊住了,贴在房门上听了听,分明就是伺候柳夫人的丫鬟之一翠儿的声音。 听着房中传出来的暧昧声音,柳大少无奈的叹了口气:“唉,还是年轻啊,有你后悔的一天。” 柳松的房间是去不了了,那就找安狗儿凑活一晚上,可是走进安狗儿的房中,寒气四溢,比外面强不了多少,安狗儿已经让人把火炉抬到了关押三公主的房中去了。 那就找九牛,命运多舛的一晚上啊。 柳大少又冒着寒风走到了九牛的房间门口,可是尚未靠近九牛震天的呼噜声就透过房门传了出来,隐隐约约的还有磨牙的声音。 “这他娘的都跟本少爷作对是。” 莺儿的房间是不能去了:“要不” 步履蹒跚着柳大少再次绕着回廊走了回去,看着云清诗的房门拿捏不定主意,敲还是不敲。 敲得话有点尴尬,不敲的话属实腰疼。 咬了咬牙柳大少敲响了房门。 “谁啊?”片息之间云清诗睡意朦胧的声音传来。 “我!” 约莫安静了片刻云清诗惊慌的声音传了出来:“夫君?”充满了不确定的口吻,仿佛根本不敢相信大晚上的柳大少竟然会敲响自己的房门。 “恩!” “夫君,天色这么晚了,你要干嘛?” “不干呸开门,我要睡觉。” “啊?你要在妾身这里安歇吗?”云清诗的声音必不可免的有些惊慌,难免的有些想歪了,这个时辰,男人敲开妾室的房门想要做点什么自然不言而喻,由不得云清诗不惊慌,她根本没有准备好柳大少的光临。 “没错。”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房中亮起了烛光,房门悄悄的打开,云清诗穿着整齐包裹严严实实的衣物轻咬丹唇,拘谨的看着站在门外的柳大少,见到柳大少衣衫不整的模样,云清诗莫名的想到了柳大少着急做点什么,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敲开了自己的房门。 看着呼着热气的柳大少不由的红着脸低下了头。 “愣着干什么,让我进去啊!外面贼冷的。” “啊?哦,夫君快进来。” 房中的温度与外面可谓是天差地别,哆嗦了几下柳大少也感觉到身体的温度稍微回暖了一些。 关上房门的云清诗看着坐在凳子喝茶的柳大少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哈口气柳明志径直走向床铺,看着折叠好的两床被子直接钻了进去蒙头睡了起来。 云清诗红着脸吹灭了蜡烛,踌躇了半天也和衣钻进去另一床被子里。 “你想干什么?”柳大少惊慌失措的声音传了出来。 “妾身翻个身。” “呼,没事,睡。” 云清诗哪能睡得着啊,不时地翻来覆去。 “你别乱来。” “妾身没乱来啊。” “你腿怎么伸我被窝里了?” “夫君,是你的腿伸妾身被窝里了。” “没事了,睡。” 第342章 将错就错 翌日,柳大少哈欠连连的在四弟的叫声中走出了云清诗的房门。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云清诗同样休息的也不怎么样,两个人隐隐都盯着一个淡淡的黑眼圈。 云清诗每一次不经意的动作柳大少都会汗毛炸立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生怕云清诗会成为榨汁姬三号,那样的话自己可是真的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了。 “啊” 打了个哈欠柳大少活动了一下脖子,有种落枕的感觉。 当啷一声,然后是水花飞溅的声音。 春儿先是惊愕怔然的看着站在自家小姐门前伸着懒腰的柳大少,然后神色欣喜,小姐啊小姐,你终于肯出手了,春儿终于不用替你着急了。 春儿故作捂住嘴巴惊呆的看着柳大少:“爵爷,您昨夜在小姐房中安歇的吗?” “恩。” “哇!”莺儿惊呼的看着盯着黑眼圈的柳大少,下意识担忧的看向房中,黑眼圈都出来了,这是折腾了多久啊,小姐还是姑娘身子哪,怎么能承受的了这种摧残。 “爵爷,您还好?” “还行,就是有点腰疼,你起得挺早啊。” “啊,腰疼?这都折腾虚了,小姐没事。”春儿担心的低下了头,嘀咕道。 “去伺候你家小姐洗漱,本爵爷先走了,我还有点事情处理哪啊”柳大少打个哈欠转身向着关押三公主的房间走去。 “恭送爵爷。” 看到柳大少的身影在回廊消失,春儿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小姐,你没事?” 云清诗睡意朦胧精神萎靡的看着冲进来的春儿:“春儿啊,洗脸水打好了吗?” “洗脸水,你就知道洗脸水,你看看你自己的模样,跟个疯婆子一样,爵爷也真是的,知道你是个个姑娘也不知道怜惜一些。” 春儿见到云清诗精神萎靡的模样,又想歪了,事实上是个人都想不正。 一男一女同床共枕,男的年轻,女的靓丽,要说没有发生点什么干柴烈火的事情谁都不信啊。 再加上柳大少哈欠连连,腰肢酸痛,小姐睡意朦胧,精神萎靡,要说没有点什么事情说破大天来都没人相信。 云清诗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就是没休息好,昨夜起起落落七八次,中午的时候我补一觉就行了。” “啊?七八次?爵爷平时走路都飘,竟然折腾了七八次,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小姐你也厉害,竟然能受得住。” “受不住也得受啊,谁让我是小妾哪,夫君就是一整夜不睡觉我也得陪着。” “小姐,要不你多睡一会,春儿一会再给你打水来。” “不睡了,一会要去给娘奉茶才行,睡懒觉可怎么办。” “好。” 云清诗洗漱过后,在房中不停地试着衣服,走路都带风的那种,春儿脸色狐疑,不时地挠挠头看着没有丝毫异样的小姐。 “折腾七八次怎么可能这么利落?” 穆然春儿一愣,想起了在天香楼时无意中听到的几个姐姐聊得悄悄话,猛然捂住了微张的小嘴:“得多小啊,七八次都没破了身。” “春儿,你发什么呆哪?这件衣服是不是太小了?还是我最近吃胖了?” “啊?真的小啊?”发呆春儿没有听清楚其他的,就听到了太小这个字眼。 云清诗疑惑着打量着手中的衣服喃喃道:“才穿了几次,丢了怪可惜的,要不用剪刀修改一下,剪开一点线头再缝起来就没问题了。” “春儿,找把剪刀来,小的话剪一下应该就能变大了。” 春儿脸色惊恐的望着云清诗:“小姐,本来就小,再剪一下的话就没有了啊,三思啊。” “我就剪一点而已,怎么可能没有哪,把剪刀找来,我晚上用,现在先去给娘奉茶。” “哟呵,还还喝上了,你是来度假的?” 三公主手中端着一个茶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推门进来的柳大少眼睛轻轻的扫视了一眼便没了其他的动作。 “呦呵,脾气还挺傲,这里是你坐的地方吗?你以为你是公主啊想坐哪里坐那里,给本爵爷蹲那里去,麻溜的。” “大哥,你怎么来了?”安狗儿端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着她吗?怎么还伺候上了?” “这不是她喊着口干吗?我怕万一渴坏了影响大哥审讯。” “那倒是,咱们的优良传统就是优待俘虏,都成为阶下囚了,怎么着也得给一碗热茶喝喝才行。” 三公主自在的换了一杯热茶:“房间中这么暖和,是不是这个铁炉子搞得,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大龙最伟大的发明之一,煤炉你问我还是我问你,本少爷问你” “少爷,老爷让你赶紧过去。”柳松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什么事情啊,没看到少爷忙着的吗?” “少爷,老爷说了,事情紧急,马上要你去见他。” “好。” “小妹妹,哥哥待会再来问你问题,你先喝着,别客气,到了这里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 “老头子,怎么了,大早上的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啊?” 柳之安神色严肃的捧着一张纸看着柳大少:“志儿,你昨日出宫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三公主?” “三公主?谁啊?我怎么可能认识三公主。” “没有就算了,你伯父来信说宁安公主与你前后脚出了宫,现在却失踪了,整个京城都炸锅了,禁卫军正挨家挨户的搜查哪,问你有没有见到三公主的踪迹,若是见到了只要报道陛下那里重重有赏,可惜了,前后脚的功夫怎么就没有碰上哪,好好的功劳都没到手,你小子果然是个扫把星,没有富贵命啊。” 柳之安神色遗憾的背着手走进了后堂。 老头子走后,柳大少两股战战抖如筛糠:“宁宁安公公主。” 仔细的想了想那间房中关押少女的模样,柳大少恍然大悟,为何没有见到过少女竟然会有一种眼熟的感觉。 能不眼熟吗?少女的相貌与中午见到的皇后娘娘南宫梦有五六成相似之处,可是自己愣是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而宁安根本不是姓氏,而是封号,宁安公主。 “完犊子了,绑架公主什么罪名来着?” 什么罪名柳大少也顾不得深思,撒丫子就往偏院跑去,边跑边祈求安狗儿千万别动手审讯啊,那样的话只能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了。 可是仅仅如此根本没用,昨日出城的时候不少禁卫军可是看到的,只要细查之下肯定能查到自己的头上,到时候只能收拾家当出国了。 在回廊上吁了口气,静静心神柳大少面色平淡的推开了房门,看着房中的场景轻轻的吁了口气,安狗儿站在一旁,宁安公主依旧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 “江河,你先出去。” “是大哥。” 安狗儿走了出去柳大少沉稳的看着宁安公主:“姑娘,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个人出现在官道之上,树上积雪那么多,树枝都被压断了,你被树枝砸晕了过去,要不是本爵爷把你带回来你早就冻死在了官道上了,说说你的身份,本爵爷派人送你回家。” 事到如今只能一错到底了。 第343章 两个都在装 三公主闻言揉了揉比较酸痛的颈部,其实当她醒来的那一刻就一直在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 可惜的是脑海中只有出宫之后的漫天大雪,跟踪柳大少的的经过,以及遇到柳大少前一刻骑在马上的事情。 至于之后则是没有丝毫的印象,自己是怎么昏睡过去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 但是她不太相信柳大少的话,被树枝砸晕了过去,多大的树枝能将人砸晕过去,就算有这么大的树枝,可是多大雪能把这么大的树枝压断。 冬天的官道两旁的树木可是光秃秃的,没有丝毫承压积雪的树叶,想要把树枝压断,怕不是放了两块石头才行。 “你方才说话可不是这个模样,气势嚣张跋扈,恨不得待人而食一般,为什么这次回来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三公主轻轻的抚弄手茶杯上上的茶盖,神色怪异的看着面前平淡温和的柳大少,刚才那个扬言让自己蹲在地上的人是眼前的这个人吗? 莫非此人还有一个孪生兄弟不成? 也是,先前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本少爷老三的人与现在一对比确实差异的让人难以接受。 “嗨,姑娘别提方才的事情了,起床气你应该明白,昨夜本爵爷没有休息好,早上起来难免带有一点情绪,加上着急姑娘的事情,口气难免有些发冲,姑娘还请不要介意。” 柳大少只能绞尽脑汁的应付着三公主的问题,至于她信不信不知道,反正本少爷是信了。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连自己都骗,更可怕的事情是他喵的自己居然都相信了。 “着急本公姑娘的事情?你可是勋爵贵人,本姑娘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值得柳爵爷如此着急?” 三公主看似年龄不大,可是她说话的模样像极了皇帝李政,问起问题来咄咄逼人。 “当然要着急了,本爵爷看姑娘年龄尚小,肯定尚未出阁,在本爵爷家里夜宿一晚难免会传出去一些风言风语,加上本爵爷府上人多嘴杂,若是让人误会本爵爷强抢民女,夏御史的奏折可就马上会到陛下手中,到时候本爵爷难免会受到陛下的苛责,事关姑娘清白,本爵爷不得不着急啊。” 对于三公主说自己是无家可归的人柳大少心里也是呵呵一笑,本少爷堂堂解元郎,你别那本少爷当傻子好不好,你若是一身破衣烂衫的话本少爷还真就相信了。 穿着价值几百两银子的衣物,带着价值几千两银子的珠宝首饰,你跟本少爷说无家可归,真想喷你一脸口水。 恰恰如此,柳大少心里反而有些窃喜不已,三公主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正说明涉世未深,肯定好糊弄,只要自己费一番口舌,肯定能把绑架公主的事情忽悠成公主的救命恩人,到时候不但无罪反而有功。 可是柳大少嘀咕了皇家的基因了,从柳大少进门那一刻说的所有话三公主是一个字都不信,只不过为了不暴露身份,不得不逢迎柳大少的话而已。 可以说两人都在装,一个日渐生猛,一个不似当年。 咦,这话说的好像是柳大少跟齐韵才比较搭配。 时过境迁,同样的对话可是相对的处境确实天差地别。 “原来是这样,小女子倒是多谢了柳爵爷的好意了。” “哪里哪里,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姑娘与柳某能在官道之上偶然相遇也是缘分,姑娘被树枝砸晕了过去,柳某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性命在柳某眼前活活冻死,这样的话柳某会良心不安的,不信姑娘可以去江南打听打听,尊老爱幼,帮助弱小柳某一天不干上两件事情就浑身难受,做好人习惯了。” “是吗,想不到柳爵爷原来是这样的热心肠,小女子倒是走眼了。” 话是这样说,可是三公主脑海中可是有着鲜明的记忆,嘿,那个小娘们 柳大少昨日在官道上冲着自己说的话可是记忆犹新哪。 “没关系没关系,人不可貌相,柳某英俊的长相让很多人都误以为柳某是个纨绔子弟,柳某早就习惯了,这样,姑娘睡了一夜想必是腹中早就空空如也了,若是不嫌弃寒舍简陋,柳某为姑娘备上几样早点,待姑娘你吃饱喝足了,柳某便安排下人送姑娘回家,彻夜未归,想必令尊肯定是急的团团转,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姑娘还是早点回去报声平安的好些。” 柳大少以为安抚好了三公主,想要早点把她打发走。 三公主听到了柳大少彻夜未归的话也是神色微变,这才想起来自己如今并不是在皇宫之中,而是父皇臣子的府里。 当值的嬷嬷肯定已经急的火急火燎了。 不过事已至此,三公主也想好了,私自出宫的事情肯定会被父皇苛责训斥,眼下正好有个垫背的人。 三公主年龄不大,心思倒是玲珑剔透,相比柳大少的后知后觉她清楚的知道现在京城肯定已经是天翻地覆了,若是父皇知道自己是好奇柳大胆的事情私自出宫而彻夜未归肯定会大发雷霆,必须像个办法遮掩过去,柳大少无异于是最好的人选。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导致自己出现在柳府之中,也得先把眼前的关卡度过去再说,至于旧账嘛,时间那么久,慢慢算也不迟。 伸了个懒腰,三公主活动了一下脖子:“也好,小女子多谢柳爵爷款待了。” “横看成岭侧成峰啊。” 三公主伸懒腰时坐在对面的柳大少眼睛都直了,纯粹就是欣赏,欣赏而已。 不过只是低声嘀咕了一下马上就收回了目光,亵渎公主的罪名同样不小啊,还是谨慎点为好,不要因为欣赏美的事物而搭上了自己的小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再说了,本少爷昨天…… 本少爷美色在前而面不改色,岂会做点什么畜生的行为吗?肯定不可能,都是为了验证身份,不得已不得已。 齐韵若是知道柳大少的想法肯定会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当初在扬州的时候让他摸丹药他可不是在腰间摸得。 “姑娘,请跟柳某这边来。” “你这府中看着不大,倒是面面俱到啊。”三公主看着天地诚然一色的柳府说道。 “寒舍虽然简陋,倒也算得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第344章 世事如棋 柳之安坐在厅堂一旁的桌案上望着茶桌之上的棋盘静静地深思,手中捏着一枚棋子始终未曾落下。 听到脚步声柳之安回过神来,扭头看去,当见到跟在柳大少身后的三公主,当啷一声手中的棋子滑落在棋盘之上:“又一个?” “老头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姑娘是昨日我在城外的官道之上救下来的姑娘,在府中夜宿了一晚上,待会吃过饭食之后就会派人将她送回家中去。” 柳大少言辞诚恳,神色正直,仿佛真的作乐助人为乐的好事情而已。 柳之安可是柳大少的老子,柳大少是什么性子他会不了解,其中肯定有自己不清楚的事情。 然而当着三公主的面柳之安也没有说什么,深深的审视了三公主一会便背着手摇头离开了。 儿子只要不惹祸,往家伙带回一个陌生的少女而已,自己也不想多问,反正有儿媳伺候,操那份闲心哪。 “姑娘请坐,一会下人就会把饭食准备好。” 三公主打量了一下柳大少的客厅,提起衣裙坐到了椅子上静静等候。 “少爷,少爷,外面有一队官兵敲门来了。”柳松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神色有些慌张。 来的这么快?柳大少眉头一凝:“慌张什么慌张,咱们是尊法守法的人,官兵来了就来了呗,你这个模样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哪,大开正门,请诸位禁卫军兄弟登门。” “是。”柳松见到自家少爷镇定无比,颇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也收敛了惊慌的情绪。 “姑娘稍坐。柳某去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公主玩味的看着柳大少:“请便。” “年龄不大,心性狡猾的倒是跟个小狐狸一样。” 腹议了两句三公主的坏话柳大少正了正神色,准备出门去迎接一下搜查的官兵。 只是柳大少失望了,刚刚踏出厅门尚未走下台阶,一队五十人左右兵备齐全手中持着冒着凌厉寒光的禁卫军便步伐整齐的走进了内院之中,带头的是一个身着蟒袍的少年,看年龄约莫十八九岁的模样。 五十名禁卫军进府之后马上分散开来,占据了各种有利的位置,一看就是久经训练的精兵强将,占守的位置很明显攻守兼备,是一种军中的战阵。 柳大少扫视了一眼站在院落中的众多禁卫军:轻轻地走下台阶神色镇定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这位大人,柳某身为通远县爵,一没杀人,二未放火,大人带着如此多的将士到寒舍有何公干?” “本王李云龙,奉旨搜查一名重要人物,请柳大人配合一下,若是发生了什么误会,到时候难堪起来非是本王所愿。” 李云龙望着柳大少不咸不淡的说道,以他的身份还真用不着对柳大少客气一番,三皇子李云龙,已经封王裂地被封为蜀王离开了京城,他还真的不清楚柳大胆的名声在京城多么的响亮。 “臣柳明志拜见殿下。既然殿下奉旨搜查钦犯,臣自然不敢阻拦,殿下可以随意的搜查,臣绝对不会阻拦。” “起来,你倒是还算识趣。” “谢殿下。” 蜀王没有说明搜查的重要人物正是三公主,柳大少也自顾装起来糊涂,说其搜查的乃是钦犯,反正就是要把自己摘干净便是了。 蜀王轻轻的扫了一眼柳大少,右手一挥:“搜!” “三哥,不用搜了,宁安在这里。” 不知何时三公主宁安双手束在小腹,俏生生的已经站在了台阶之上,神情淡然的看着蜀王李云龙。 蜀王李云龙果然神色惊喜的看着三公主:“三妹,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什么事情吗?” “有劳三哥担心了,宁安无事。”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柳大人的府上?”说完这些蜀王冷冷的扫了一眼站在下面的柳大少,只要三妹说出是柳大少囚禁了三妹,马上便会被禁卫军拘押起来,带回宫里有父皇处置。 绑架公主,三司会审之后,罪名确凿明年秋后问斩。 “臣不知道姑娘是公主驾到,失礼之处还请公主恕罪。”此刻柳大少别无办法,只能那个跪在地上恭恭敬敬。 若是三公主说些夸大的言辞,自己的性命可能顷刻之间就会变一个下场。 三公主轻轻地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大少:“三哥,昨日小妹打算去芳兰阁买些胭脂,可是雪太大了,不小心扭到了脚踝,正好柳大少从皇宫中出来见到了小妹受伤坐在雪地里,柳大人好心便将小妹带回来找了个大夫给正了一下骨头,休息一夜已经好了,三哥不用担心了。” 跪在地上的柳大少彻底吁了口气,只是不明白三公主为什么要找借口说自己脚踝扭了而不是昏迷了,被自己带回来的。 柳大少也不想想,在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三公主若是说自己晕了过去,柳大少是怎么把自己带回来自然不言而喻,如此一来传扬出去,二人的名声都会受损。 更重要的是若是被人知道了自己是因为跟踪一个男人在外面失踪了一夜,只怕唯有一死以证清白了,纵然如此李家皇室的脸面也会尽皆被自己弄得颜面无存。 届时宫中嫔妃便会非议自己的母后教子无方才会出了这等有损皇室脸面的事情来,若是闹大了,就算父皇也兜不住。 最重要的是自己不想死,所以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正所谓皇家无小事,真的上纲上线的话,必然会掀起一场风暴来。 “原来柳大人是三妹的恩人,本王方才有些失礼了,希望柳大人不要介怀。” “殿下说笑了,臣若是知道自己无意中救得姑娘乃是公主殿下的话,那也是臣的荣幸,殿下关心公主殿下着急了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臣自然不会介怀。” “柳大人真是深明大义,希望今日的事情还要保密。” “殿下谬赞了。臣就是死了也不会说出今日的事情。” “三妹,现在赶紧回宫,父皇因为你的事情已经彻夜未眠了。” “好的,三哥稍等一下。” 三公主走进了客厅端着柳之安方才的棋盘走了出来,看着柳大少:“柳大人这棋子实在上不得档次,为了感谢你的恩情,本宫会派人送你一副上好的围棋。” 说完将手中的棋盘丢落在地上。 当啷声音连绵不绝,黑白棋子在地上滚落开来混合在了一起:“柳大人保重。” “三哥,咱们回宫。” “恭送殿下,公主回宫。” 一干人走了之后,柳大少起身看着滚落在地上的棋子怔怔出神。 “世事如棋,黑白难分,包公再世也难分其中是非,妙啊,早知三公主如此开明本少爷何必绞尽脑汁的干这些多此一举的事情。” 第345章 六珍羹 柳松目送着三公主一行人离开的背影,微微的松了口气,正准备回府关上房门。 一声中气十足的传了过来,这里可是柳明志柳县爵的府邸? 柳松一怔回身看着台阶下一个盔甲齐全虎虎生威的中年人,披着一件熊皮大氅,手中牵着一匹乌黑神骏的马匹呼着热气正淡然的看着自己。 中年人头盔遮住了半张脸,百片精细的铁片缝制而成的盔甲,一面护心镜锃亮闪耀着寒光,脚上穿着乃是军中厚实的制式军靴,不过与普通的只是军靴有些不同,靴子两侧绣着明亮的金边,看似普通实则价格不菲。 看着浑身威严的中年人柳松也不敢大意:“这里正是通远县爵柳府,不知道将军有何贵干?” 中年人虎目微微眯起:“老夫护国候张狂,去告诉你家爵爷,就说老夫找他给汗血宝马配种来了。” “啊?” 柳松瞪大眼珠子呆呆的看着护国候张狂,实在想不到这么威严的一个将军装扮的人出口竟然如此粗鄙。 更让柳松无法接受的是粗鄙的话竟然是找自己少爷配种来了,柳松纠结的挠了挠脖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大男人找另一个大男人给马配种,这不是开玩笑的吗? 柳松暗自猜测,是不是自家少爷无意中得罪了眼前的这位将军,然后他借机生事来了。 护国候张狂脸色不愉的看着发呆的柳松,这下人忒没眼色,老夫堂堂护国候,找你家爵爷的汗血宝马配个种生个小马驹有什么大惊小怪。 至于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馒头一样吗? “算了,老夫还是自己去找,磨磨蹭蹭,耽误了老夫给我的宝马配种,腿给你打折了。” 回过神来的柳松马上张开了双手拦住了护国候张狂:“侯爷,小的去禀报我家少爷,劳烦你稍等一会好不好?” “老夫哪有那个时间等候,找你家爵爷配完种还得赶回去北疆处理军机大事,耽搁了事情你吃罪得起吗?让开!” 柳松脸色焦急:“侯爷,别为难小的。” “老夫哪里为难你这小屁孩了,你家爵爷远近也要叫老夫一声舅舅,舅舅去外甥家还需要通报吗?闪开。” “侯爷。” “老夫手中的尚方斩马剑乃是先帝赐下的,可先斩后奏,你可不要把老夫惹怒了,否则老夫非得给你一脚不成。” 护国候张狂右手横起一把威严的宝剑对着柳松,正是李政的老子赏赐的尚方宝剑,五品一下官员可先斩后奏。 柳松缩了缩脑袋:“侯爷请。” 不是柳松不想拦着,而是不敢拦着,他是柳大少的书童,自然知道尚方宝剑跟先斩后奏是什么意思。 “春儿,可以啊,想不到你厨艺这么好,汤汁浓郁,肉味劲道,爵爷感觉肚子里热气腾腾。” 柳大少手中捧着一碗肉羹吃的满嘴流油,他还是第一次喝到春儿煮的羹,本来春儿将肉羹端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有心拒绝,不过想着怎么也是她人的一番心意,还是喝了为好,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如此美味。 可以说比起府上的厨子来也不遑多让,甚至隐隐有盖过几分的架势。 “爵爷喜欢喝就好,春儿以后再给爵爷你煮羹。” “有心了,这么劲道的羹可不多见,本爵爷还是第一次吃到,什么配料啊?得多买点备着,以后有客人也好让客人尝尝。” “啊?手指绞在一起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 “怎么了?你紧张什么,爵爷问你是什么羹,又没怎么你,你紧张个什么劲,说说,这是什么羹?哪里买的?” “八宝六珍羹。”春儿声音像蚊子一般说出了几个字。 “什么羹?你倒是大点声啊,怎么跟没吃饭似得?”柳大少迷茫的看着春儿,根本没有听到春儿嘴里说的是什么话。 “八宝六珍羹,桂圆十颗,莲子二两,红枣七颗小火熬制浓稠,汤汁浓郁,肉味鲜美,将六珍的味道紧紧地浓缩在羹中,功效强身健体,长久食用可以益寿延年。” 柳大少放下汤匙:“不是,你为什么要给爵爷我做这些东西吃啊,少爷没病没灾的用得着喝这些强身健体的东西吗?” 春儿吞了吞口水瓮声道:“春儿见到爵爷早上精神不振,就给爵爷煮了一点八宝六珍羹。” 春儿早上伺候小姐沐浴的时候小姐右臂之上的守宫砂竟然还在,是故为了自家小姐能早日怀上柳大少的子嗣,避免以后会被柳大少与别的权贵子弟互换妾室成为玩物一样的存在,春儿背着自家小姐用自己的私房钱偷偷的买了一些滋补的桂圆之物熬了一晚调羹。 不可谓不说小丫鬟为了自家小姐的幸福可谓是劳心劳力,操碎了心啊。 至于春儿一个小丫头为什么会熬制药膳,春儿以前可是在春香楼生活了那么久的主,青楼姑娘们之间谈论那些大少爷的时候自然会说道这些道道。 春儿耳濡目染自然知道哪里有卖这些东西的,怎么熬制药膳摸索着也学会了,甚至非常美味。 整整三十五两银子买了不少精贵药材。 贵也得买啊,为了小姐的幸福着想,春儿咬了咬牙拿出自己的私房钱为柳大少精心烹制了一碗六珍羹。 若是柳大少知道春儿是因为误会才熬制的这锅六珍羹,肯定老血吐上一地然后指着春儿破口大骂。 你说本爵爷虚本爵爷没话说,你说本爵爷小,是可忍孰不可忍。 非得给她讲讲道理不成,凤凰生孔雀,孔雀生大鹏,大鹏鸟展翅几万里,扶摇可以直上青天。 本爵爷就是三代大鹏鸟,你竟然把本少爷当成小家雀,反了你不成。 不过春儿的六珍羹不可谓不说味道极佳,至于功效吗,柳大少感觉到早上那种四肢乏力的感觉逐渐被暖洋洋的感觉代替,可见春儿说的不错,强身健体啊。 从怀中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拍在桌子上:“爵爷非常欣赏你的手艺,要是埋没了就屈才了,为了让你的厨艺更上一层楼,每七日三日给爵爷熬制一碗六珍羹,唉,本爵爷为了不让你的手艺退后,可是下了血本啊,好人哪。” 说完又喝了一口六珍羹砸了咂嘴:“绝啊。” 说完端起碗准备一饮而尽:“柳小子,老夫找你配种来了。” “噗” 第346章 舅舅 柳大少怒目圆睁,心疼的看着喷在地上的六珍羹,无处安放的小手无声的颤抖着。 “他奶奶的,谁啊,大声喧哗还有没有素质了?” 柳大少蹭的站了起来,拍着桌子恶狠狠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处,断人强身健体无异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韩忠这家伙一去不回,好不容易有一种强身健体又味道绝美的食物代替,愣生生的被人一声嚎叫给浪费。 嚎叫也就算了,关键你大爷的你嚎叫的什么话,找本爵爷配种来了,你当本爵爷是畜生啊,还配种来了。 “老夫是你舅舅,怎么滴,你有意见?” “舅舅?”柳大少一愣,自己倒是有三个舅舅,可是他们都在东海哪怎么可能到京师来哪。 收敛自己的火气柳大少对着有些发怔的春儿道:“把银票收起来,不够了再找爵爷我要,为了不让你的手艺退步,爵爷什么都愿意做啊,你先退下。” 春儿愣愣的收起银票:“奴婢告退。” 春儿走后柳大少擦了擦嘴角的汤汁走了出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舅舅,真是舅舅来了,还则罢了,若是冒充的,必须乱棍打出去再说。 再说了,舅舅找外甥配种,这不你妹的扯淡吗? 柳大少不疾不徐走了出去,看着站在台阶之下神色威严,一身戎装的护国候张狂有些发愣,虽然重生之后没有见到过娘舅是什么模样,可是前身脑海中也有几丝残存的印象,眼前一身戎装的人明显与脑海中残存的三个舅舅模样不符合啊。 不过柳大少也没有马上翻脸,万一是远方表舅哪,还是先问清楚的好。 “小子通远县爵柳明志,不知道将军是?” 护国候微微的扫视了一下柳大少眉头微皱,步履轻浮,四肢虚弱无力,站无轻松之挺拔有力,立无磐石之稳健扎实,明显就是被掏空了身子。 通俗的来讲就是虚。 柳大少若是知道护国候的想法肯定仰天长叹,这都第几个人说自己虚了,到底那里虚了。 “老夫护国候张狂,来找你配种来了。” 护国候张狂?柳大少先是一愣马上明悟过来,于情于理来说,自己还真的叫张狂一声舅舅。 张狂乃是老头子结拜兄弟的大舅哥,自己大哥宋清的娘舅,自己叫上一声舅舅倒也不错,可是这配种是怎么一回事情? 莫非张狂有闺女没有嫁出去,想要跟本少爷结一门亲戚不成? 可是你说喜结连理不就好了吗?配种算怎么一回事,这是把本少爷当种马了吗? 本少爷倒是想啊,可是他身实力不允许啊。 弄清了身份柳大少也没了火气,轻轻的抱了一礼:“小子不知道舅舅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舅舅里面坐,小子让人去给舅舅备茶。” “哈哈”护国候张狂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脸色欣喜不负方才威严的神色,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的走到柳大少面前,双手在柳大少的肩膀上拍了起来:“好小子,有眼色,你这个舅舅叫的老夫非常满意,以后在京城有事情就来找舅舅,只要你不大逆不道谋反弑君,就算把天给捅破了舅舅也给你堵住了。” 柳大少一个趔趄,差点被张狂两下给拍在地上,无语的看着张狂,这位舅舅脑子有问题,不就是叫了几声舅舅吗?至于这么激动吗? 不过张狂后面的话让被张狂拆点拍在地上的柳大少相当的满意,这就是一个有形的大靠山啊。 天捅破了都能堵上,管他吹牛不吹牛,反正这声舅舅叫的值了,真要是如此给力,别说舅舅了,叫声干爹都没问题啊。 柳大少不知道他要哭的时候还在后面哪。 “舅舅,里面请。” “哈哈舒坦,这声舅舅真是舒坦,记住了,无论谁说什么,老夫都是你的舅舅。” 亲自给张狂斟茶一杯:“舅舅请喝茶。” “好,乖外甥真是有眼力,舅舅是越来越看好你了。” 柳大少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疑惑的看着张狂:“舅舅,不知道你来小子府上有何贵干,这配种是怎么回事?小子实在是有些糊涂啊。” 张狂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注视着柳大少:“你是不是有一匹汗血宝马?” “正是,舅舅如何知道的?”柳大少奇异的看着张狂,自己与他乃是初见,他怎么知道自己有一匹汗血宝马。 “是不是你大婚的时候云家送给你的贺礼?” “没错,小子的汗血宝马正是姑姑送给小子的贺礼。” “那就没错了,那匹汗血宝马老夫早就看上了,可是想不到被云家送给你小子当了贺礼,事已至此老夫也无话可说,不过老夫找来了一匹母马,也是汗血宝马,你的那匹马老夫无福得到,来找你给配个小马驹。”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就说想要找你的汗血宝马配个小马驹不就行了。嚎着嗓子大喊柳小子,老夫来找你配种来了,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哪。 堂堂护国候找通远县爵配种的事情传出去一定会风靡京城的大街小巷,比起当初在金陵时柳大少被刺史家千金小姐齐韵在烟雨楼阁干致昏迷更加火爆。 柳明志不知道的是这件事情京城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护国候挨家挨户的找人配种的事情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京城的人都知道护国候爱马,自从得到一匹汗血宝马天天牵着马串门过户嚷嚷着配种,可是没有一匹马能被张狂看在眼里。 这件事刚开始的时候还成为了笑谈,后来笑的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配个小马驹而已,知道其中的缘由确实没什么可笑的了。 三公主骑着的那匹通体雪白的宝驹也是汗血宝马,张狂老早就放在了心里,可是他没有胆子去皇宫嚷着三公主,老夫来找你配种来了,配种的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 这次回京修沐知道了柳大少也来了京城,马不停蹄的牵着他的宝驹就登门拜访来了。 “舅舅,这倒是小事,可是小子就是担心小子的马没有到发情期,近日来可能配不上小马驹。” “没关系,先试试再说,实在不行先把黑妞放在你这里,发情期了配上马驹之后你再给老夫送回去。” “好,小子这边完全没问题。” “放心,实在不成就喂点这个,保准你的宝马霸王硬上黑妞。” 护国候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纸包举了起来。 “舅舅,这是?” “阴阳合欢散,老霸道了,药效刚刚的,别看纸包小,就这么点十匹马都受不了,人用上月都不算事。” 柳大少眼睛一亮看着张狂手中的纸包:“舅舅,小子的马性子烈,比较认生,喂药的是还是小子代劳。” 说完之后在张狂还没有反应来的瞬间就把纸包揣进了怀里。 第347章 姑父 张狂神色发怔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脸色纠结起来。 他没说一定要给马用啊,实在不成喂点这个给柳大少的汗血宝马,若是万一配上小马驹了哪,那就可以不用了啊。 脸色纠结的看着柳大少,想要讨要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弄到这点东西也不轻松啊。就这么一小包价值五百两银子,还是他从沙副将手里勒索过来的。 这倒好,什么都没有干就易手了,眨巴了几下眼睛,张狂心中非常的不是滋味。 “舅舅,要不咱们先去马棚试试?” 无奈的挠了挠头张狂吁了口气:“好好。” “舅舅这边” “小狂子,你怎么来我家了?”柳之安捧着一个小茶壶站在后堂的门口,呆呆的看着坐在客厅的张狂。 “你你怎么在京城,你不是该在江南的吗?”忽的一下张狂站了起来,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看着柳之安。 柳之安缓缓踱步走到了桌子前坐了下来,审视了护国候一眼:“老夫想来就来了,让你管啊,小狂子,你还没说你来老夫家干什么哪?” 看着对话诡异的二人柳大少神色蒙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老头子也太牛逼了,这可是堂堂侯爷啊。 “老头子,舅舅来咱家” 啪的一声柳之安将手中的茶壶拍在桌子上瞪大眼睛看着柳大少:“小王八犊子,你叫小狂子什么?” “舅舅啊!”柳大少迷惑的看着老头子,没错啊,自己叫宋清大哥,宋清的娘舅不就是我的娘舅吗? “哈哈”张狂忽然放声笑了起来,虎目直直的看着柳之安:“柳二愣子,你听到了,明志可是称呼我为舅舅,从今天开始咱们可就是兄弟了,这下你没话说了!” “老夫的一世英名全被你小子给败坏了,待会在收拾你。” 柳大少那还不明白老头子跟张狂之间跟定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无奈的端起茶杯喝茶起来,想要消除自己的存在感。 “小狂子,请你注意跟老夫说话的态度,老夫是你的姑父。”柳之安义正言辞的看着张狂。 “噗。”刚刚喝进去茶水的柳大少又一次喷了出来,被呛得连连的咳嗽起来。 惊骇的看着老头子跟张狂,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贵圈这么乱会玩的吗?怎么着看柳之安也不像是张狂的姑父啊。 张狂脸色绛红的看着柳之安,神色憋屈:“柳二愣子,你别太过分了。” 柳之安淡淡的瞄了一眼张狂:“叫姑父,春节过后可就要省亲了,也不知道芝兰嫂子身体怎么样了,得去好好的拜访了一下了。” “你!”护国候张狂神色纠结的哼哼了两声:“姑父。” 声音小的微不可察,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老夫年纪大了,耳朵背,没听清,大点声。” “姑父,够大了。” 张狂咆哮着看着柳之安,毫不怀疑他有一巴掌拍死柳之安的想法。 “哎还凑活,也算你小狂子有心了。” 柳之安有意拉了一个长音,气的张狂神色更是发红。 至于事情为何会如此复杂哪,只能说天意无常,世事弄人。 本来张狂跟柳之安可谓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偏偏柳之安娶了柳夫人,张狂娶了张夫人,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愣生生的有了一成说亲不亲,说不亲还有点亲的关系。 护国候张狂的妻子与柳夫人一样同样是东海白家出阁的小姐,只是张狂的夫人在白家的亲属关系上要称呼柳夫人白冰一声姑姑。 大家族人口众多,年少辈高的人实在是不稀奇,张狂的夫人白瑶便是柳夫人白冰一个出了五服的侄女。 这种关系放到后世出了五服之外的侄女甚至比不上邻居亲近,偏偏大龙现在的规矩还是家族为本,就算是出了五服也要规规矩矩才行。 两个年龄相差两岁的白家小姐愣是错了一个辈分,张狂理应称呼柳之安一声姑父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偏偏四大家族同气连枝的同时,张狂的妹子又成了柳之安结拜兄弟宋煜的夫人,依照宋煜的身份来说,张狂跟柳之安乃是兄弟辈分的关系。 可是柳之安不认啊,非得认同柳夫人白家这边的辈分,见了张狂非得叫上一声小狂子不行。 要说只叫小狂子倒也罢了,张狂乃是武官,向来不拘小节,规矩就是规矩,回夫人娘家省亲的时候尊称柳之安一声姑父倒也无所谓。 偏偏柳之安年轻的时候跟柳大少一样的性格,犯贱,而且比柳大少还要贱上三分。 宋煜当初带着夫人回张家省亲的时候,柳之安非得舔着脸跟过去,跟过去就跟过去,几人待在一起,柳之安称呼张狂的妹子叫嫂子,然后称呼张狂小狂子,或者侄子。 这放到谁身上也忍不了啊,于是柳之安与张狂年轻的时候便接下不解之缘,说起来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这也是张狂在扬州的时候听到马蹄铁是柳家搞出来的为何神色怪异无比了。 也可以明白被柳大少喊上一声舅舅为何狂笑不止了,实在是柳之安年轻的时候太过犯贱了。 比起柳大少来说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348章 十年饮水,不凉热血 柳大少苦着脸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个长辈劝诫哪一个都不行。 尤其是对着护国候张狂的时候更加的无奈,该称呼什么才好?舅舅,依靠宋煜这边的名分确实该称呼一声舅舅。 然而若是依靠柳夫人这边应该称呼护国候张狂一声表兄才对。 思量了良久柳大少无语的呼了口气:“舅舅,还是先去马棚,成与不成只能看它们自己乐意不乐意了。” 柳大少清楚的明白,无论老头子与张狂怎么称呼那是他们那一辈人的事情,给自己牵连不上大的关系。 自己若是真的喊护国候一声表兄那才是真的失礼,会让人觉得自己柳家家教无方,自己也成了一种不懂礼数的人。 老头子先前那样说无异于是当着张狂的面气气他而已。 果然不出所料,柳大少喊出一声舅舅而并非表兄的称呼柳之安眼神中露出满意的神色,他与护国候的恩怨就是他与护国候的恩怨,若是柳大少真的喊了一声表兄柳之安纵然不会当着张狂的面说些什么,甚至还会添油加醋的调侃一番。 可是私下里一定会训斥柳大少不懂礼数。 “哈哈”张狂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柳之安,看到了,小子喊得是舅舅,要本侯说同样都是柳家的子孙,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哪?” “呵呵混小子喊你一声舅舅,那也是老夫教子有方,知道轻重缓急,但是那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老夫是你姑父。” 柳之安依旧蔑视的看着张狂,那欠揍的表情不要说张狂了就连柳大少都想上去来一巴掌解解恨。 以前老头子虽然也不是多么正经,可是也没有今天这么犯贱啊,这两个人莫非是前世的冤家不成。 不对啊,老头子前世的冤家应该是本少爷跟明礼才对啊,那跟张狂这算什么事情? “本侯懒得跟你计较,配马去。” 张狂傲娇的起身转过头去,不过也可以看出来与柳之安的较量之中落了下风。 没办法,柳之安占着自己是张狂姑父的原因无论怎么怼都是理所当然,反之则是不行,如此一来根本占不了便宜。 反而会被柳之安处处占便宜。 柳大少为张狂引路,向着马棚的方向走去,张狂手中牵着黑妞的马缰一脸无奈,咬牙启齿起来。 没办法啊,要说柳之安也是的,调侃完张狂之后自行离去便是了,偏偏背着手跟在后面,不时地来上一句小狂子如何如何。 对于自家不时犯贱的老头子柳大少也无可奈何,只能听之任之。 三人踩着地上的积雪终于到了马棚的地方,马棚中除了柳大少的汗血宝马还有几匹健硕的骏马,乃是柳之安从江南赶来的时候拉车的马匹。 “爵爷,老爷,你们怎么来了?” “小九,先别急着清理马圈了,一会在忙。” “是。” 张狂见到了几匹健硕的骏马马上冲了上去,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好马啊,都是西域的好马,中原绝对养不出来这样的马。” 张狂也不嫌弃马圈中的臭味,蹲在地上敲了敲马腿,又掰开骏马的牙齿看了看,这些细小的举动就可以看出来张狂是真正的爱马之人。 张狂抚摸马鬃时见到马背之上浅浅的马鞍痕迹脸色变得难看:“柳之安,你个败家玩意,如此良马你竟然用来拉车,你知道这些良马用到骑兵方阵里会是怎么样的作用吗?” “叫姑父。” “你嗨。”张狂无奈的叹了口气。 心疼的抹了抹马背上的印记,竟有种无语凝噎的感觉,柳大少在一旁见到张狂的神色隐隐有些心酸。 不过他也无可奈何,大龙军队中的战马都由兵部跟马政司控制,柳之安就算是把这七八匹健硕的宝马送给张狂,对于边疆数以万计的骑兵来说也是于事无补。 现在的骑兵就相当于后世的装甲部队一般,虽然战斗力无穷,可以奔袭突击,打敌人一个出其不意,可是都有一种共同的弊端,耗钱,而且是相当的烧钱。 对于诺大的军队来说,多少银子砸到里面也翻不起什么水花,这就是当初李政在柳府哀怨的事情,他可以随时号召一支十几万乃至几十万的新军,大龙全民皆兵,有人无钱,有兵无粮,他能怎么办。 汉人在圣明开朗的时代可不是清朝时期那样被满清的政策打压的毫无血性,宋朝以前汉人没有一个不是好战的代名词。 加上李政还算是一个开明之君,历朝历代皆是侠以武犯禁,而李政没有剿灭那些武林门派就是希望百姓们能学点对敌招式,不让百姓心里的血性磨灭的荡然无存。 心是好的,可惜李政忽略了一点,穷文富武,百姓哪有钱支撑练武的开销啊。 宋朝以前的百姓说不好听的便是好勇斗狠,说好听的就是血性未泯,汉武时期比起北方游牧民族的匈奴靠种地为生的汉人愣是生生的打出了一汉当五胡的名声。 大汉惶惶国祚虽已远去,可是汉人神髓血脉却亘古不绝。 “舅舅,一步一步来,陛下早晚会剑指北方,洗刷这些年来的屈辱的。” “唉,老夫厉兵秣马二十载,何时能北出边关收复被突厥占领的河朔之地,何时能长刀所向马踏金国宫阙,有生之年怕是看不到了。”张狂的话中竟然有种英雄迟暮的感觉。 “舅舅,千万不要消极,快了,这一天快了,咱们不但要收复失地,咱们还要大龙铁骑打出亚洲去,打向全世界,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有希望总是好的。” “亚洲?” “哦!是小子说错了,将突厥驱逐草原,收复河朔失地,让西域都护府重新建立起来,西域三十六国就像一些不听话的小孩子一样,早晚会回到母亲的怀抱的,早晚有一日,大龙的铁骑会所向披靡的。” 张狂茫然的吁了口气:“如你所愿,今日不聊政事,只谈马驹问题。” 张狂松开了马缰,黑妞径直向风行靠了过去,马头在风行的马鬃之间摩擦了起来。 风行打了几个喷嚏,也与张狂的黑妞互相摩挲了起来。 “舅舅,看样子要成了,你也可以放心了,你还没有吃午饭,小子马上去安排一桌子好菜来,风行与黑妞就交给小九照看。” 张狂依依不舍的看一眼与风行摩挲的黑妞:“好。” “小九,交给你了。” “放心爵爷。” 柳府凉亭之内,四周摆着四个热气蒸腾的煤炉,半露天情况下也不怕煤气中毒,柳大少三人就任由火炉燃烧着。 柳大少提起一壶温好的千里香提在手中先给老头子倒满一杯。 然后提着酒壶准备也给张狂倒上,手却在半空中被张狂拦了下来。 疑惑的看着张狂:“舅舅您这是?” 张狂落寞的一笑,从腰间取出一个葫芦:“老夫只喝水不饮酒。” “若是舅舅不胜酒力那就算了,以水代酒便可以,咱们没有这么多的规矩。” 张狂拔掉葫芦上的木塞倒出了一杯清澈的水在杯中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日不平定突厥与金国,老夫一日不饮酒,发下宏愿之时距今已经十一七个月一十八天了了,老夫十多年来滴酒未沾。” 柳大少怔怔出神的看着落寞的张狂。 十年饮水体生寒,不凉热血依旧红。 ps:为打赏的兄弟加加两更,这本书不知道还能陪你们多久,小弟尽量多些一些,谢谢诸位兄弟的打赏。 第349章 难敌妙笔生花 柳之安在一旁无奈的摇摇头:“小子,你就别管这个家伙了,也没有什么人逼着他发下宏愿,自己酒量不行非得找个借口而已。” 对于柳之安的冷嘲热讽张狂这次没有丝毫的反驳,只是默默地吁了口气。 柳明志在一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来想安排一桌上好的酒宴给张狂接接风,哪想到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啊。 大龙威赫年间,那时候如今的天子李政还是东宫太子。 张狂那时候如同现在的柳明志一样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男爵勋贵,可是张狂的爵位与柳大少的爵位不同,张狂乃是白骨累累杀出来的爵位,比起柳大少的含金量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倍。 先帝早期励精图治,大龙朝俨然有威赫中兴的意思,那时候朝政清廉,百官齐心,边关将士更是兵强马壮,颇有宫中圣旨一到即刻剑指北方,马踏突厥横扫金国的气势。 护国候张狂乃是漠北张家的庶出子嗣,在眼下的时代看来庶出不得重用,纵然你才学通天也只能混吃混喝等死便是。 嫡长子继承制的缘由不知道让多少如日中天的大家族泯然众矣,消失在了历史的烟河之中。 嫡长子若是争气,家族不但不会中落,反而会更上一层楼,让整个家族脱胎换骨。 少年时期的张狂便是立志吃喝等死的纨绔子弟。 可惜天不遂人愿,张家嫡长子张狂的大哥实在不是一个当家主料子,继承了张家的爵位之后张家不但没有更上一层楼的意思,反而逐渐式微下来。 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最终将张家漠北张的名号打落深渊之中。 立志吃喝等死的张狂虽然无法左右大哥的想法,可是也不能眼看着家道中落,最终消失在大龙这片的土地之上。 于是少年张狂一人一刀边关从军,他发誓要效仿汉武时期的冠军侯霍去病,尸山血海之中杀出张家以往的威望。 或许真的是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 亦或许张狂真的是一个天生的军人,从小小步卒干起的张狂在阻挡突厥南下的征战中一路高歌猛进,接连斩获敌酋无数。 从小小的步卒升到校尉,校尉升到都尉乃至郎将,可谓青云直上。 深得当时镇守颍州的大将军金逸的喜爱,同伍之人连校尉都没有当上的张狂三年升到都尉六品武官的位置。 从连个九品下都不是副尉三年升迁到正六品上的位置不可谓不说天公作美啊。 当然也与张狂自己的努力分不开,每当战事降临,张狂总是身先士卒,带头冲锋,每次都是被战友从尸体堆积血流成河的疆场之上扒出来救治。 生命多次濒临垂危,偏偏张狂就像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一般,每次都能苏醒过来。 正式走向官场的道路便是威赫末年金国与突厥联合袭扰大龙北疆颍州济州,甘州之地的时候,张狂转战两个城池之间,一路袭扰突厥金国联军薄弱的队伍,带领五百人的张狂以极少的代价战火敌人首级七百多人。 可谓鲜血映寒衣,张狂也是那个时候被封爵位正式走向官场。 然而天意实在是太过折磨人,俨然有威赫中兴的先帝在大龙厉兵秣马准备马踏北疆洗刷百年来被突厥人围困边关不得出城耻辱之时,先帝竟然迷恋上了金丹长生之术。 本来郎朗乾坤的大龙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先帝长久居于后宫与一干所谓的练气士整日讨论长生之道,荒废朝政。 多少直言劝谏的大臣被打入天牢更甚者被就地正法,首级悬挂午门之上展示三日。 大龙朝阙登时人心惶惶,朝政荒废长达半年之久。 眼看着大龙国祚一日接连一日沦丧下去,时至十三岁的太子李政被诸位大臣推上前台开始代帝理政。 虽然没有言明李政就是新帝,可是许多大臣都已明了,沉迷金丹大道的皇帝怕是活不久了。 李政代帝处理朝务的不久,便下达了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命令。 北疆六卫全军出动,每城池只留下五千精兵戍守城池,兵分三路奔袭突厥王庭,金国帝都,早已厉兵秣马多时的北疆龙武,虎贲,虎豹,虎骧,骁果,飞鹰六卫大军全线出击直指突厥金国两方腹地。 李政一纸命令第一次打破了大龙百年龟缩城池的屈辱,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北出边关。 那一站真正的血流成河,流血漂橹,本来还窃喜大龙即将内乱亡国到时候准备落井下石的两国被浩浩荡荡三十万连绵不绝的大龙六卫打了个措手不急。 虎贲飞鹰两位直下突厥部落一十二,打击的突厥人抱头鼠窜不得不大规模迁徙。 虎豹虎骧两位直接突袭突厥王庭,若非对草原地图不熟悉,早已经将突厥王庭从世界之上抹去。 龙武,骁果两位突袭金国,三日之内连下城池三十二,张狂奉金逸之命率领三千轻骑兵迂回穿插金国王都,截断金国各个城池与金国皇帝的消息,在金逸大军到来之前打金国最后一层阻挡抚州之时前后夹击,一举歼灭城中守军。 也就是那一年,太子李政被软禁东宫,六道圣旨分别降临六卫之中,召回正在前线奋勇杀敌的六卫。 即将马踏金阙的六卫大将军被这张圣旨弄得愣神不已,可是圣旨就是圣旨,不得不从。 只能鸣金收兵,回北疆戍守城池。 三十万六卫儿郎死伤十万换回了大龙朝二十年的安稳。 龙武卫大将军金逸接到圣旨之后,面红耳赤,血目猩红,仰天大骂三声昏君无道,奸贼误国,吐血昏迷。 六卫之中不但有皇帝的密探,还有稽查司的人隐遁其中,金逸收兵之时大骂皇帝昏君无道的话语传到了皇帝的龙案之上。 本来可以一举平定金国的金逸大将军在颍州被皇帝一杯毒酒赐死,含恨而终。 金逸将军饮酒喝下毒酒之前将收为义子的张狂叫到跟前,只留下了一句话给张狂。 白骨累累杀出的神话,也抵不过奸贼妙笔生花。 张狂痛恨腐儒,酸儒的缘故皆是源自于金逸的遭遇。 也就是那一年,民间赞颂威赫中兴的先帝驾崩,太子李政几位。 暂代颍州督军的张狂联合六卫大将军上书新帝李政,应该马上北征,不可让敌人缓过气来。 太子之时便有大气魄的李政变了,只给六卫大将军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待议。 第350章 唐横刀 酒能醉人,水亦能醉人。 醉的是人还是人心便只有自己知道了。 张狂喝着水絮絮叨叨的讲述了一段往事,柳明志在旁边听着也唯有暗自叹息无可奈何。 可叹张狂半生戎马即将功成名就的时候被一纸诏书束缚。 可悲大将军金逸一声戎马,血海中不曾无恙却死于奸臣之口。 正如金逸大将军所说,血海中杀出的神话,也比不过妙笔生花。 “舅舅,天气严寒,喝水伤身,吃点菜。” “不吃了,老了,没有胃口。”张狂轻轻的摇了摇头。 柳明志知道张狂哪里是没有胃口,而是积郁在心而已,想劝劝可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只能用酒水陪着张狂一杯一杯的往下喝。 “老爷,柳一拜见老爷。” 不知道什么时候,柳一踏着积雪站在了凉亭外面。 柳之安醉眼朦胧的放下酒杯:“什么事?” 柳一径直走到凉亭之内,弯腰凑到柳之安的身旁轻声的说了起来。 只见本来还有些醉眼朦胧的柳之安眼中闪出一丝精光,惊异的看着柳一:“查证了吗?” “证据确凿。” 柳之安闭眼沉思了一会:“孩子多大了?” “男丁六岁,女娃四岁半,是否还依照老规矩处置?” 柳之安无奈的叹了口气:“年纪大了就容易心软,把孩子送到西北去,剩下的还是老规矩就行了,别让孩子看到了血腥的场面,影响不好。” “是,柳一告退。” 正准备走的柳一却被张狂一把抓住了手腕。 柳一眉头一凝,手腕悄悄用上几分力气,张狂带着厚厚老茧的大手却纹丝不动。 柳一眼睛一眯,双脚错开呈现内八字形状,气势陡然一声,脚下的石板登时碎裂出密密麻麻的痕迹。 再看张狂的脚下,石砖同样密密麻麻的散列开来,无声无息之间两个人仅仅靠着腰间的力量就将石板震得碎裂。 “侯爷好功夫。” “你也不差,跟着柳之安屈才了,不如跟着本侯爷去边疆谋取一个万户侯如何?” “侯爷见笑了,柳一不过是江湖草莽,受不了军中的种种规矩,万户侯的功名还是算了,柳一还是习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可惜了。” “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人生而志向不同,不可强求。” “让本侯看看你腰间的佩刀如何?”张狂抓着柳一的手,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柳一腰间的佩刀,精光四射。 “侯爷抓住柳一就是为了柳一腰间的佩刀?”柳一同样下意识看向腰间的佩刀。 “柄是刀,鞘却是如剑鞘一般,刀身却又与剑身一般细小如此怪异的武器老夫从来没有见过,很是好奇。此刀虽然诡异,可是老夫却有一种感觉,这刀威力惊人,这是一种军人对武器的直观感受。” 柳一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了柳大少,这把刀是在江南是的时候打造喷子剩下的钢铁打制而成的佩刀,为了让柳一亲身举着精钢盾牌尝试喷子的威力柳大少许给柳一的刀。 柳大少揉了揉鼻子:“舅舅,你在军中十八般武器什么没有见过,何必去看一个不出名的刀哪,还是算了。” “不行,老夫有一种军人的直觉,这刀可以改变大龙武卫的制式装备,至于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老夫不知道,可是舅舅有这种很强烈的感觉。” 柳大少无奈的叹了口气,惊异的看着张狂,军人的直觉都这么恐怖的吗? “柳一,解下来给舅舅看看。” 柳一轻轻地点点头,将腰间的佩刀解了下来放到了桌子上:“侯爷,可以松开柳一的手了吗?” 张狂一把松开柳一的手腕径直伸向了桌子上的佩刀,随手拔了出来,寒光闪射,刀身明晃晃的闪耀着冷气。 “果然是刀。”张狂打量着一面开刃的细长刀身,一个飞跃在凉亭外的小道之上挥舞起来。 刀身带来的气流将周围的积雪卷了起来,漫天飞舞,片刻之后张狂屏气凝神,小道周围一个方圆一丈的空地积雪荡然无存。 “好刀,刀身轻便却带着厚实的感觉,如剑身一般修长却有环首刀的威力,劈,砍,斩,削,刺样样皆可,有长剑的便利,朴刀的厚实,雁翎刀的锋利,可谓集齐百家兵器于一身,这刀叫什么名字?” “唐横刀。” 柳一轻轻的吐出了三个字。 “唐横刀?名字真是怪异,本侯看还不如叫横刀的痛快,非要加一个唐字岂不是多此一举。” “这是少爷赐的名字,少爷说是唐横刀那便是唐横刀。” 张狂将刀身插入鞘中递到了柳一手中:“谢谢你让本侯见识到了这种宝刀。” 柳一轻轻颔首,重新将横刀系到腰间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张狂重新坐到石凳之上无奈的看着柳之安:“你怎么比老夫还嗜杀?” “没办法,老夫也不想,家业大了,难免出点蛀虫,今天若是宽宏大量饶了他们一命,就会有很多的人效仿,那时候柳家就会乱了,必须让他们明白什么是前车之鉴,我柳之安自问待他们不薄,可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人啊就是受不了利益熏心,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自寻死路,老夫也没有办法,若不是老夫快要当爷爷了,这两个孩子同样活不了,所以说啊,这人年龄大了就容易心软。” “你啊,张口柳家闭口柳家,为了柳家的基业杀了这么多人,你就没有做过噩梦?” 柳之安轻轻的将酒杯放在桌子上:“为了重振张家,你做过噩梦吗?” 张狂无言了,论起杀人十个柳之安也比不过他一个张狂,亲手死在张狂手中的敌人几千人,他又有什么底气说柳之安嗜杀成性哪。 “小子,唐横刀从哪里来的?” 张狂话语一转目不转睛的盯着柳大少看了起来。 柳大少苦笑一声,当张狂盯上柳一腰间的唐横刀之时他就知道了张狂必有一问。 想躲是躲不掉了。 “打造的。” “怎么打造的?” 能怎么打造的用手打造的呗。 当初制作喷子剩下的钢铁让柳家的匠人给柳一打造的,能承受火药而不炸膛的钢铁打造刀具再合适不过了,无论强度还是各方面都远超现在的冶金程度。 “当初打造宝剑时候出了点差错,没办法就改成刀了,也就看着好看没什么用处,舅舅还是不要问了。” “你放屁。” 张狂伸出左臂露出精铁护腕,上面一道平和的切口光滑整齐划一。 “这是老夫方才随意轻轻挥砍了一下,大内侍卫的雁翎刀也没有这样的威力,此刀放到有点底子的军人手中可以毫不费力连人带甲齐腰斩成两截,中看不中用?去你大爷的。” ps:“老头子出了点事情,小弟只能保证不断更,更新可能不稳定,也许会耽搁几天。” 希望大家理解,小弟怎么样着也不会拿老头子开玩笑。 第351章 索要图纸 “舅舅,肯定是你功夫高深才能在精铁的护腕之上留下这样的痕迹,一定是你看错了,如此轻细的刀身怎么可能有这种威力,又不是锋利的长剑。” 没有人比柳大少清楚唐横刀的威力,唐朝的冶炼技术可以说是中国古代史上的巅峰之一的朝代,留下多少后世推崇赞赏的武器。 横刀,障刀,仪刀,陌刀,这几样兵卒使用的武器可以说是大唐盛世出现的基础,纵然天可汗李世民雄心壮志,可是你让大唐的兵卒拿着木枪木剑怎么可能抵得过那么多敌人。 可以说大唐帝国的出现横刀这些武器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 其冶炼锻造横刀的工艺就是后世科技发达的时代也只能仿制出横刀的模样而无法将其复原。 横刀的冶炼,淬火,以及刀身用料都有着其隐秘的工序,柳大少自然也不知道打造横刀的工艺技术是什么样的。 但是挡不住他仿制横刀啊,大唐时期的横刀被朝廷列为隐秘不可外传是因为古代的冶金技术不发达,生怕敌人学去了不得不保护起来。 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日本人的祖先倭国鬼子就曾几次派遣遣唐使学习大唐的文化,自然也学习了唐朝的冶金技术。 可是倭国屁大点地方的国土,想要学习大唐的先进技术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三分人性尚未学全,七分兽性根深蒂固,横刀的技术自然不可能让倭寇给学习了过去,倭寇依照葫芦画瓢打造出了后来的武士刀,还大言不惭的宣扬武士刀天下第一。 可去你妈的,华夏统一九州的时候你们那里还是不毛之地,论冶炼技术汉人是他们祖宗。 站起来没有汉人用的弓高,典型的个不大野心还挺上劲。 柳明志并非不想将横刀的技术献给朝廷,让将士的军备更新换代,化繁就简。 实在是眼下大龙的冶金技术跟不上横刀硬度,强度,韧度的需要,打铁还需自身硬,柳一的横刀只所以能让张狂如此满意首先其打造刀身的材质可是用煤炭冶炼出来的。 可不是眼下还在用木炭打造兵器,加上柳大少根据后世的化学知识往里面加了一点料,钢材质地确实不错,否则也不可能搞出喷子这种大杀器。 质地不错同样花费不少,那些喷子加上各种用料足足几千两银子的花销,眼下可不是后世闸刀一合机器就能搞出大量钢铁的时期,现实点来说就是依照大龙现在的国库实力,消耗不起横刀的支撑。 当然了若是搞点简化版的倒是还可以,就怕万一出了什么误差可就大发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将士手中的第二生命出了问题那就只有死掉的下场了。 横刀不是不可以打造,少量的装备对于大龙朝来说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常言道人患寡而不患均,大龙守卫北疆的六卫可有几十万人马,打造出一批少量的横刀装备到哪一卫的将士身上合适? 到时候因为这些难免会让六卫的将士途生间隙。 说到底还是没钱,若是有钱柳明志甚至想要把后世纪录片中的陌刀搞出来,陌刀可是号称大唐的大杀器,一刀砍下人马俱碎。 他书房中就有一把陌刀摆在那里当做装饰,是与柳一手中的横刀一起打造出来的武器,可是他又不是用刀的好手,只能摆在那里当做装饰所用。 柳叶子弟中不缺用刀的好手,柳明志也想将陌刀赏给他们使用,每个擅长用刀柳叶子弟都非常的喜欢陌刀的威力,拿在手中爱不释手,柳四甚至使用陌刀一刀将一棵一人怀抱的大树拦腰斩断,可是最终却没有一个人使用那柄仿制的陌刀。 太大了,不利于隐藏携带,柳叶子弟是生活在暗中的死士,拿着陌刀这种大家伙招摇过市确实不妥。 所以喜欢不喜欢是一回事,用不用是一回事。 柳大少可没有丝毫的怀疑一旦陌刀队伍的产生可以有效的缓解大龙缺少优异战马的劣势。 史书上大唐军队的陌刀手可都是步卒,虽然后世仿制出来的陌刀并没有史书上记载的那种威力,可是眼下是什么时代,内功都有了,还需要担心其他的吗? 组建一支有武功根底的将士对于张狂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而已。 柳一的功夫柳明志可是亲眼见过的,不夸张的说比起呼延玉刘三刀来说也是不遑多让。方才张狂竟然能与其走上几招而不落下风,想必也是一个隐藏的大拿。 将军都有此功夫,手下的亲兵绝对不会是庸手,张狂身为护国候可是有足足两千亲兵的存在。 “你小子不老实,把打造横刀的技术交出来,舅舅为你向陛下请功,到时候怎么着爵位也得再升一级,边疆刀盾手的将士手中的兵器若是换成了轻便却威力大增的横刀将会战力再提升一阶,骑兵手中的兵器也合适装备横刀,你小子可不要自私而延误了国事。” 张狂神情严肃的看着柳明志,说的话义正言辞让人没有丝毫的反驳之处。 无声的叹了口气去,看来只能交出图纸了:“舅舅稍等,小子去书房给你取图纸来,不过小子事先声明,就算是给你图纸你也打造不出柳一手中的横刀。” “老夫跟你一起去,你这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忒不实诚,你爹这么一个老实的人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狡猾的小狐狸。” “我我”柳大少面色纠结,有苦难言,老头子老实我狡猾,舅舅你怕不是说反了。 论起心黑来说十个自己也不是老头子的对手啊,重生这么久自己手中可是一条人命都没有沾过,可是老头子哪,典型的脸红心黑,远的不说就刚才几句话可就决定了一家老小的性命啊。 不过柳明志也并没有说什么,这些年老头子得罪的人太多了,菩萨心肠不但无益反而会给柳家带来灭顶之灾。 是故老头子想做什么柳明志从来没有劝诫过什么,他知道老头子有自己的理由,何必徒增烦恼,让父子之间的感情冷场。 “你什么你,快带我去书房。” “好,舅舅这边请。” 望着儿子跟张狂远去的背影柳之安神色纠结的摇头晃脑:“一把破刀就能爵升一级?真的升了子爵的话老夫这个当爹的是不是太失败了点,儿子成才是好事,为嘛老夫一点都不高兴哪?” 第352章 武库 轻轻地推开书房的门柳明志直接将张狂请了进去,反正里面也没有什么值得避讳的东西。 张狂在柳大少的书房中仔细的审视了一下,穆然眼睛停在了挂在墙上的一柄宝剑之上,正是闻人政送给柳大少的天剑。 见到墙上古朴的剑鞘张狂眉头轻佻几下:“小子,墙上挂的剑可是天剑?” 翻着图纸的柳大少一愣,回头望着墙上被自己冷落多时的天剑轻轻的颔首:“舅舅果然眼光锐利,这把剑正是恩师闻人老爷子赐给小子的天剑,可惜小子不是那块材料,天剑到了小子的手中也是明珠蒙尘啊。” 可不是咋地,自从收下天剑以后柳大少虽说没有放置一旁不管不问,时长拿来照着闻人政一同送来的九式剑歌耍上一套剑诀。 可是也只是徒有其型而不得其法,通俗的来说也就是花架子一个,根本展现不出天下在闻人政手中的那种威势。 后来柳大少也知道了当初二龙山下那一击从天而降的剑势正是闻人老爷子施展出来的剑招。 那一幕可谓是记忆犹新啊,大地龟裂,乱石纷飞,仅仅余波就能将自己从白莲教九长老的擒拿中轰飞到秦淮河之中。 可以说天剑的威势以及从天而降的威力甚至比起后世的105榴弹炮带来的杀伤力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就是一个人形坦克。 柳明志怎么也想不到瘦弱不堪背脊甚至有些弯曲,时长有些贪财好酒没个正行的闻人政有这样惊为天人的功夫。 他将天剑送给自己,又送给了自己九式剑歌,柳大少当然心热,学会了这些武功就算不会去闯荡江湖,可是为求自保也没有问题啊。 自己也不会成为那个任人拿捏的纨绔子弟,时长没事的时候就会面临着绑架的危机。 柳大少私下里可是不止一次埋怨自己的前身,别人都说穷文富武,前身按说也不缺练武的契机啊。 家中这么多武功高强的柳叶子弟,外公家东海白家更是武林世家,想要学个一招半式根本不是问题。 偏偏面对这么大的机缘他混成了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子弟,这上哪说理。 于是天剑自从到了自己的手中,不要说再现闻人政当时的风采,不济的话能跟娘子差不多也行啊,偏偏天公不作美。 天剑到了柳大少的书中不要说劈山开石,就是一块木头都没有劈开过。 江湖中的四品高手不要说使用兵器了,就算是徒手也能拍断一棵碗口粗细的树木,偏偏柳大少这个肾虚男借着天下少有的神兵利器,还有这四品高手的内息竟然劈不开一根木材。 无可奈何,柳大少也只能叹息自己不是这块材料了。 张狂惊异的看着柳大少:“天剑跟在闻人前辈手中,年轻之时前辈手持天剑转战天下无一敌手,想不到竟然最终会落在你的手中,无论如何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前辈的信任,也不要让天剑的威名消失在江湖之中。” “小子尽力,属实不是习武的材料就只好代替恩师另行收徒将将天剑传授下去了。” “一切自有天意,希望你不要埋没了天剑的威名就好,图纸哪?” “舅舅稍等。”柳大少又开始在一大叠的书堆中扒拉了起来,横刀的图纸他还真不清楚放在了什么地方。 只能一张张的翻找才行。 看着翻找图纸的柳明志张狂的额头不禁露出一股黑线,如此重要的利器图纸他竟然不知道隐秘的收录在宝匣之中反而随意的夹在一些杂物里。 张狂无聊之下只能拿起柳明志放在一旁的一些宣纸翻看起来打发时间。 “小子,这铁胎弓之上为什么会有两个奇怪的轮子,你画的这些张弓箭图纸为什么这么不伦不类?” 翻找图纸的柳明志下意识的回答道:“滑轮组省力啊,五石的铁胎弓安装上滑轮组就是只能拉开三石弓的将士也能轻而易举的使用。” 张狂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精光,细细的打量着弓箭的图纸,仿佛想将它牢牢的记在心里面。 “这张床弩哪?上面的绞盘为何会如此庞大?看上面的记述规格比起眼下军中装备的床弩还要大上三分,这么大的张驰力度可要多增加一倍的人手配合。而且为什么会有弓臂的方向会是反向的?” “这叫八牛弩,意思是有八头牛力气大小的威力,又叫三弓床弩,弩臂反向装置可以增加弩箭的射程跟威力,虽然小子没有试验过,不过估计比起军中的现在装置的床弩可以多射出三百步左右的射程而且威力不减,具体如何得试试才知道。” “八牛弩!”张狂喃喃几句,看着反正图纸的柳大少将手中的稿纸折叠起来塞进去袖子的口袋之中。 “这张图上的手弩为何如此简易?威力应该不怎么样?标着神臂弩的这张图纸,弓身三尺三,会不会有些太大了些。” “神臂弩?哦,是那一张啊,舅舅可不要看着造型简易,这神臂弩的箭支可射出三百多步距离,现在的手弩也就百十步左右,就是还不完善,具体怎么样小子也没有试验过,有些规格可能还需要精确一下。” “三百步?这还是手弩吗?”张狂轻轻的哼唧了两声又将图纸折叠起来塞到了衣袖之中。 “这上面的东西是什么?车上怎么还有密密麻麻的箭支?” “连弩车啊,一次性可以射出几十支长箭簇,短箭无数,绝壁是对付步兵的大杀器,小子只知道数据还没钻研明白,也不知道具体的威力怎么样,不过找些工部的图纸葫芦画瓢应该可以完善一下。” 张狂闪烁了几下眼目再次不客气的塞进袖子里。 “哦,找到了,竟然夹在这里,好久没有看了,差点以为丢失了哪。” 柳大少欣喜的看着手中的宣纸手稿:“舅舅,就是这张,上面有横刀的具体记录,能不能打造出来就不关小子的事情了。” “不急不急,舅舅突然有些口渴了,你去给舅舅倒一杯茶。” 张狂看着柳大少书案上的几十张宣纸手稿精光流露。 “好,小子马上让人送来一壶好茶。” 张狂脸色一沉:“怎么,舅舅还不值得你亲自去倒一杯来嘛?” “啊?好,舅舅稍等一下,小子去给你倒茶来。” 柳大少走出去之后,张狂迫不及待的盯着桌案上的手稿扑了过去,眼睛一眨不眨的审视了起来。 不时地的迟疑着嘀咕两声:“这木匣如此轻巧,莫非是诸葛连弩的图纸,不是已经失传了吗?怎么只有图纸没有记述制造数据哪?” ps:这几天只能吃存稿,事情解决之后马上正常更新 第353章 宝刀赠英雄 约莫过了两刻钟左右柳大少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进来:“舅舅,这是小子刚刚给你泡的香茗,也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口味,暂时先喝着。” 正在盯着各种各样的怔怔出神的张狂神色一愣:“怎么这么快?” “啊?”柳明志无语的看着张狂,生怕张狂埋怨自己失礼,出去之后片刻不停的开始泡茶,怎么张狂反而会觉得快哪? 柳明志将茶盘轻轻的放在桌案上倒出了两杯茶水备着:“舅舅,请喝茶。” 张狂的神色不免有些失望,悻悻的端起了茶杯:“好,老夫就尝尝你泡茶的手艺,若是不满意的话你可得重新去泡一壶才行,老夫什么时候满意什么时候才可以。” 张狂虽然是武将,可是自幼出身名门望族张家自然对品茶的技艺颇为精通,而且在军中的时候除了紧要战事不得已的时候张狂都会吩咐亲兵泡上一壶茶水,军务繁忙难免会让人想的头昏脑涨,喝上一杯清茶不但可以生津止渴还可以清目明神。 往往很多繁杂的军务便是在这一口口的茶水之中被张狂处理的井井有条。 细细的品味了一番柳明志送来的茶水,张狂神色有些纠结,平心而论,柳大少的泡茶技艺无可挑剔,茶叶也是上等茶叶,比自己平时喝的那点粗苦的茶叶不知道强上百倍。 茶水如此满意又该怎么把柳明志支开就成了一个大问题了,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搞定哪。 “舅舅,你的手臂受伤了吗?”柳明志诧异的看着张狂的手腕,总感觉张狂喝茶的时候有些不太自然,别人喝茶的时候自然舒畅,怡然自得,轮到了张狂的时候总感觉有那么一种不协调。 “没有啊?为何如此一问。”张狂疑惑的看着柳大少。 “没有就好,小子就是看着你喝茶的时候手腕仿佛用不上力气一般,还以为你受伤了哪,没有便好。” “啊?啊!你是说老夫的手腕呢?可能今天的甲胄不太合身,所以看着有些怪异,无大碍,不要放在心上。” “好。” 对于张狂有些怪异的举动柳明志也只当自己是与张狂不太熟悉,难免有些看着不是很习惯。 咦?柳明志诧异的看着润好的毛笔,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进书房了,毛笔怎么可能润好了哪?而且自己的习惯自己非常的清楚,每次写完字之后便会将手中的毛笔清洗干净挂在笔架之上晾干。 诧异的瞄了一眼端着茶杯打量书房布置的张狂,柳明志总感觉张狂在心虚什么。 不会,穆然柳明志看向了桌案上的稿纸,这些都是根据自己前世记忆绘制出来的手稿,这些上面汇聚了历朝历代的各种武器装备的图案。 可是柳明志也只是知道图案,并没有亲自试验过威力到底如何。唯一打造出来的只有横刀与陌刀两种兵器,而且只有两件。 至于其他的还在推敲之中,是否实用他自己都不清楚。 着急忙慌的将放在桌案上的手稿从手中过了一遍,似乎少了几张,似乎又没有少,稿纸的数量好像没有多少变化。 一时间到底丢失了什么连他自己心里都不是特别清楚。 丢失两张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些东西推敲出来早晚是要献给皇帝之后装备到军伍之中,可是柳大少就是张狂将没有试验过的东西给搞了出来,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可不是闹着玩的。 刀剑之类的倒是没有问题,怕的是各种弓弩手弩之类的图纸,万一崩弦了弩箭不受控制的射向了自己人那结果 叹了口气柳明志将手稿收进了抽屉里面,恩? 柳大少愣愣的看着抽屉了的宣纸,莺儿是个有些强迫症的姑娘,每次帮自己收拾书房的时候总会将宣纸贴在抽屉内壁摆放,而且宣纸的数量正好一百张,不多不少正好与抽屉内壁持平,随后用铜印镇纸摆放上面,可是现在抽屉了的宣纸明显少了不下于二三十张左右。 一瞬间柳大少的心思明亮了起来,看了看笔酰上的毛笔还有少掉的宣纸无奈的摇摇头,合上抽屉柳明志走到张狂旁边拍了拍张狂的肩膀:“舅舅”叫了一声舅舅之后柳明志沉着脸伸出了手对着张狂,意思不言而喻。 “干什么?老夫喝你一杯茶而已,至于着急索要茶杯吗?”张狂神色有些躲闪,马上坚定目光毫不迟疑的与柳大少对视起来。 “别装了,舅舅,你知道小子要的不是茶杯,把你袖子里面的东西掏出来。” 看着装模做样的张狂柳大少很想笑出来,演技也太过拙劣了些。 “老夫什么都不知道,你想要什么问你爹要去,老夫没钱,今日天色不早了,老夫要回去了,老夫不配马了。” 张狂放下手中的茶杯就要往外走柳明志马上拦在门口:“舅舅,想要武器图纸,工部的武备总要记录的武器数不胜数,何必贪墨小子这些没有制造数据的图纸哪?” “那些武器没有你图纸上的装备精”张狂的话语戛然而止,神色尴尬的看着柳明志:“你小子竟然给老夫挖坑。” 左手抓住张狂的手腕柳大少开始在其袖口里摸索了起来,豁,怪不得张狂喝茶的姿势如此怪异,在他的袖口中折叠的图纸柳大少一手都抓不完,可见张狂到底画了多少张图纸。 张狂倒是聪明,知道直接将柳大少的手稿偷偷带走肯定会被发现,于是便着急忙慌的照着柳大少的图纸描绘而来起来。 而且张狂先描绘的图纸还是带着具体数目的图案,虽然他并不清楚这些图案之上武器的威力如何,可是能与横刀图纸放在一起的图纸想来不是什么简单东西。 奈何没想到柳大少回来的如此之快。 将一张张图纸摆放到了地上,足足有十七张之多,多是各种弓弩的武器,还有防护使用的铠甲图案。 柳大少诧异的看了一眼仿佛做错事情的小孩子模样的张狂,这些团上的武器图案惟妙惟肖,与柳大少手稿之上的图案可以说是丝毫不差,实在看不出来如此粗狂的人竟然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小子,老夫春节之后马上便要回防颍州了,突厥也该春季南下了,老夫也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干的。” 看着张狂可怜兮兮的表情柳大少吁了口气,从图纸中挑出来七八张图纸递给了张狂:“剩下的没有经过推敲不合适仿制,以后再说。” 张狂马上欣喜起来:“老夫就知道你小子不是那种闭门造车的家伙,眼界比你爹强多了。”边说边毫不客气的将图纸塞进衣袖里面。 “小子,你放心,只要这些武器打造出来真的如同图纸上记录的一样老夫马上请旨为你爵升一级,就算夏公明那个糟老头子都拦不住,舅舅说的。” “唉,你这那是来配马来了,你这是来小子府上扫荡来了还差不多,好坏不能让你白来一次舅舅现在用的什么兵器?” “斩马刀啊,怎么了?” “等着。” 柳大少转身走进书架旁边的石锁之上,取下在那里当做展示品多日的陌刀走了出来,因为角落比较阴暗,所以张狂并未发现摆放在那里的陌刀。 “舅舅,试试顺手吗?” 第354章 脊梁不能弯 张狂愣愣的接过柳明志送到手中的陌刀入手一沉才反应过来:“非枪非戟,跟个船桨似得,这玩意能好用吗?” 对于张狂这个不识货的家伙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抄的图纸之上的描述你都忘了?” “图纸?”张狂马上将陌刀靠在肩膀之上掏出袖口里的图纸翻找起来。 片刻之后才惊呼道:“人马俱碎的陌刀?这就是陌刀?可是看着不怎么像啊,这造型实在不太像威力很大的样子。” “外面有给下人练武的武场,你可以去耍耍试试,不过最好不要用内力,只靠自己的体力才能显示出这陌刀的威力。” 张狂将信将疑的收回手中的图纸:“走,陪老夫去试试。” 柳大少也不迟疑,轻轻的锁上书房的大门领着张狂去了演武场。 “那是个人吗?”张狂单手提着陌刀跟着柳明志到了演武场马上被在武场之上挥舞着一双铜锤的九牛惊住了。 没办法,九牛将近三米的身高确实有些骇人,无论是谁见了都会被狠狠的震撼一番,收服九牛之后柳大少亲自为其测量了一下身高不到三米也有两米九出头。 真不知道这是巨人症还是天赋就是如此强悍。 “没错,这个大个子名叫九牛,是小子无意中收的一个兄弟,因为食量太大了,一般人想必是养不起了,不知道怎么就从海津镇流落到京城来了。” “九牛!名字真是贴切啊,老夫看这小子一身蛮力当真有九牛二虎的力道,那两个铜锤一般个汉子才能抬得动?不如让他跟着老夫从军,这体型冲锋陷阵绝对是所向披靡啊。” 对于张狂见个人就招揽跟他从军的性子柳明志实在无奈至极:“小子倒是没有意见,可是你看有适合他的坐骑吗?你总不能让他当步兵,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弓箭手的活靶子,而且他一天的饭量比十个人都要多,你养得起?” 张狂闻言琢磨了一会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确实,九牛若是从军的话绝对是敌人弓箭手的主要目标,而且什么坐骑能承受的了九牛的体格,纵然是猛虎也承受不了。 熊瞎子的话倒是可以,关键那玩意不好驯服。 柳大少早就考虑好了,有朝一日能给九牛弄一头健硕的大象充当坐骑再合适不过了,可是眼下的大龙朝并没有大象这种生物,也只能等着海贸开始进口一头大象了。 象骑兵想想都威武,大象的庞大体格加上九牛威武的体格一旦进入战场之中,敌人只能等着被屠杀了。 “九牛哥哥加油,加油。” 柳大少与张狂两人走进演武场才发现原来在九牛不远处还有一个穿着粉红色小夹袄的小孩子正在欢呼雀跃,不是柳家的小公主柳萱还能是谁。 看着活蹦乱跳的柳萱柳明志也是轻轻的笑了起来,眼里掩不住的宠溺:“这丫头,大冷天受风寒了怎么办?” 硕大的铜锤在九牛手中耍弄的虎虎生风,隐隐有破空声传来。 张狂迟疑的看着九牛的招式:“这是刀涯海的霸刀?不对霸刀比这还要霸道无比,杀伐更甚,莫非是情绪七刀?这小山一样的大个子怎么会背刀客那个面瘫家伙的招式?” “舅舅也认识刘三刀?” “打过几次交道,他数次路径颍州北出草原,我们交过手,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高手,有万夫莫敌的本事,他的情绪刀只出了四刀老夫也是勉强招架的住,后面三刀若是也用出来老夫必败无疑,老夫想招揽他可是被他给拒绝了,这大个子虽然用的是铜锤,可是招式却是情绪刀的影子,老夫绝对不会看错。” “这是小子教给他的。” “你教的?你会情绪刀?这可是刀涯海的不传之秘,纵然是你娘外公家想要用天罡指法想要换取都没有成功,竟然会跑到你的手中。” 柳明志轻轻地将那日的情况讲了出来,直听得张狂面色怪异:“宋终这个家伙还是不肯离开万蝶谷吗?唉,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竟然会为情所困,还是一个青楼女子,实在是想不到啊。” “宋终你也认识?” “有些交情,他可是你都是一些旧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陛下为了百姓血性不失,并没有禁令一些武林中人的行为,不过所有的武林中人必须要上交一份影身图到谍影中报备才行,是故大龙朝所有的州府都会有各个武林中人的身份信息,也是为了便于管理,老夫知道他们实属正常。” “自古侠以武乱禁,儒以文乱法,历代皇帝都会限制这些武林中人的存在,陛下竟然能包揽天下,并不禁止民间习武强身,仅此一点就比许多皇帝开朗明治。” “太祖令有言,国可因庸君势微,百姓血性不能消,所以大龙还算尚武,就是避免因为五胡乱华的惨剧汉人竟然被胡人当成了两脚羊任人宰割悲剧再次发生,所以才有了这条祖训。无论如何,汉人的脊梁不能断,汉人的血性不能消啊。” 柳明志眼睛微眯,如此思想超前的观念在古代可不多见,这大龙的开国太祖不会是一个穿越者? 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太祖皇帝若真是穿越者的话西方世界也不会依旧不为东方的百姓所知晓了。 当啷一声两个铜锤被九牛丢在了地上,原来两人说话间九牛已经演练完了一整套的情绪刀,此时九牛正在平复体内紊乱的气息。 “可惜了,若是善加利用绝对是一员虎将啊。” “物尽其用,人尽其能,早晚有一天这家伙会大放异彩的,不然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上天赐下的十五尺的虎躯。” “老夫拭目以待。” “九牛哥哥好棒,九牛哥哥加油。”不远处传来柳萱难以掩饰尖叫声,兴奋的心情任谁都听得出来。 打眼望去原来九牛把柳萱托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平稳的向演武场之外走去,柳萱的小巧身形在九牛庞大的体格面前仿若无物一般。 “舅舅,演武场空了出来,你试试手中的兵刃如何,若是顺手的话就送给舅舅了,若是不顺手的话就算了。” “好。” 张狂手持陌刀走进演武场,手中刀柄一顿直接插入石板之中,顿时演武场的石板碎裂开来。 张狂静气屏息开始打起了一套拳法,原来是是在热身。 两刻钟的时间过后张狂走到插在地上的陌刀面前右脚猛然一跺,陌刀直接激射到半空之中。 第355章 老夫就是不要脸 柳府演武场之上不时的传来阵阵轰鸣之声,烟尘翻滚,威势状若地龙翻身。 柳明志用衣袖掩住鼻口,被烟尘呛得连连咳嗽,整个演武场之中除了怔怔霹雳作响的劲风根本见不到张狂的身影。 “哈哈好刀,真是好刀,老夫从来不曾见过如此神兵利器,果真有人马俱碎的威势。” 烟尘翻滚,张狂大声赞叹的声音从烟尘之中传了出来,哪里还有先前戏言陌刀非枪非戟,像个船桨一样的态度。 烟尘逐渐散去,柳明志这才发现一干下人早就围了过来,只是被这烟尘遮挡了视线而已。 看着冲着张狂指指点点的下人柳明志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倒是不怪这些下人不守规矩,本来柳家就并无禁令不许下人踏足演武场的范围,再加上张狂搞出来的声势难免有些太大了些,吸引人围观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全都退下。” “是,爵爷。”听到柳明志的话一干下人纷纷作鸟兽惊魂一般四散而去。 烟尘彻底散去之后,张狂手持陌刀静静地站立在那里宛若一尊神祗一样,神圣不可侵犯。 对于张狂的装逼行为柳大少并没有丝毫的瞩目行为,只见柳大少望着演武场仿佛被十头犍牛齐心协力开垦了一遍的模样欲哭无泪。 整整齐齐的石板地已经没有丝毫的平坦模样,石屑散漫了每个角落之中,石块混杂着底下的土壤堆积在一起杂乱不堪。 “小子,好刀,真是好刀。”演武场之中烟尘翻滚可是张狂身上只是沾染了一些微不可察的灰尘而已。 “赔钱。”柳大少一把抓住张狂的衣袖神色狰狞的看着一脸心满意足的张狂。 张狂一个趔趄,手中的陌刀差点滑落在地上:“小子,你说什么胡话哪,赔钱?赔什么钱?” “舅舅,做人可得凭良心啊,小子送你武器图纸咱就不说了,就当小子为大龙的将士献上一份心意,可是小子送你一把陌刀是让你战场杀敌的,不是让你拆家的,你看看演武场成了什么样子了,地龙翻身也没这么大的动静?” 张狂回头望了一眼仿佛被犁了一遍的演武场神色也有些尴尬不已,一时之间太过兴奋竟然没有收住手脚。 本来平整无比的演武场此时就像被狗啃过了一样,根本不成样子。 “小子,老夫也是太过” “你是阿拉斯加吗?你比阿拉斯加还阿拉斯加,今天不赔钱陌刀给我留下,别想出了这道大门?不信咱试试。” 柳大少暴跳如雷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丝毫的情面不给张狂留了,没办法,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张狂闻言猛然将手中的陌刀放到身后:“赔钱,赔钱,不就是修演武场的钱吗?老夫赔钱还不行吗!” “一万两银票,少一个铜板都不行。” “你抢钱啊,十丈的演武场石材加上工人的辛苦费顶多一千两银子,你开口一万两银票,抢也没有你这么快啊,老夫一年的俸禄才三千两,你可不要狮子大开口。” 张狂虎目瞪得通圆,仿佛要吃了柳大少一样。 十丈的演武场别说一万两银子了,三千两银子都嫌多,也怪不得张狂会这样的模样。 柳大少气笑了,一把扒开张狂走进杂乱不堪的演武场翻找了起来,过了一会柳明志拿着一块还算完整的石块走了回去:“看看,自己好好看看值不值一万两银子,小子有没有讹钱?” 张狂将信将疑的看着柳大少递过来的石材敲了敲,随后嘴角抽了抽:“你家又不是皇宫,用汉白玉做地砖有钱烧的啊?” “违制吗?” “不违制!” “不违制小子就是用黄金铺地我也乐意,不差钱,不行啊,赔钱,少了一万两免谈。” 眼下的汉白玉可不像后世一样有机器打磨成了烂大街的物品,汉白玉虽说不是玉石,可是其材质也不是那么容易开采的矿石。 柳大少这十丈演武场的石材以大龙的物价来说价值白银万两可以说毫不夸张,张狂自然也是识货之人,眼角抽搐着在身上摸索了起来。 忙活了半天扣扣索索的取出了三四个一两的碎银委屈啦的伸出手对着柳大少:“就这么多了。” “张狂,小子真心实意拿你当亲戚叫你一声舅舅,可是你也不能太过六亲不认了,合着我拿你当舅舅你拿小爷当根草啊,四两银子我连车马费都不够,你打发要饭的哪?” “小子,小子,莫急,舅舅确实没有这么多的银子,要不舅舅以后分批给你怎么样?舅舅一年三千两银子的俸禄还要养一大家子确实一下子拿不出来那么多的银子。” “分批也行,分多少批,多少时间偿还一批?” 张狂闻言沉思起来,开始扣着手指计算起来:“二十年怎么样?一年还给你五百两银子。” “扯犊子哪?”柳大少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张狂:“你堂堂护国候,本家也是大龙朝四大家族之一的漠北张家,一万两银子你要分二十年偿还,你开玩笑哪还是我开玩笑?” “十年怎么样,再少舅舅真的没办法了,漠北张家同样也没有这么多的银子啊,你以为都跟你柳家一样靠经商发家吗?” “三个月还清,不然的话咱们金銮殿见,小子对你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竟然还拆了小子的家,告到金銮殿小子也有理有据,不赔钱的话舅甥没得做。” 张狂脸色发黑的徘徊了起来,不时地看上柳大少一眼,随即唉声叹气起来。 “小子,你可不要逼人太甚,要钱没有,要命也他娘的不给,你还能拆了老夫不成?爱咋咋地,要不十年还清,要不你杀了老夫,老夫绝不皱一下眉头。” 张狂本身就是一个滚刀肉,在朝堂之上都敢指着当朝一品大员张口怒骂睡你老母,睡你姑娘的粗鄙之语,如今也只能老不羞的耍起了无赖。 “我丢,张狂,你这是耍无赖是,你还要不要脸了。” “老夫就是不要脸了,怎么滴,小子不怕告诉你,对你客客气气那是老夫注重咱们的亲戚关系,放到别的地方有人敢这么对老夫说话,卵子都给他捏死了你信不信?” 张狂算是想明白了,反正都打算不要脸了,那就不要脸到底。 你说老夫欠你白银一万两老夫承认,可是老夫也没说不还啊,至于怎么还钱不好说,老夫还了就行了。 柳大少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实在想不到本来威严稳重的张狂转眼就变成了一个不要脸皮的老杀才。 “小狂子,跟一个小辈如此撒泼,你真是越活越没出息了。”一个恬静平和的声音从回廊上传了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张狂浑身一颤,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第356章 自立门户 “娘!你怎么出来了?” 柳大少回头望去,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柳夫人在翠儿的搀扶下神态端庄的站在了回廊之上。 柳夫人宠溺的白了一眼柳大少:“娘也想在房中休息,可是家中声音轰隆隆的怎么能静下心来,这不,实在想不到娘今日大开眼见了,家都让人拆了。” “没事的娘,儿子正在跟这个老不要脸的家伙索要赔偿哪,不赔银子非得告御状才行,还舅舅哪。” “小狂子,拆了我儿子的家,你当真不赔?”柳夫人轻声平和的道,话语飘然令人如沐春风一般。 张狂却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赔,肯定赔,姑姑说笑了,张狂岂是那赖账的人,不就是赔钱吗?怎么能因为区区一万两银子坏了亲戚的情谊不是。” 柳夫人无奈的看着翻脸极快的张狂,先前那个声称老夫就是不要脸了,你能怎么滴的张狂仿佛是他的双胞胎兄弟一样。 “多久还清?” “三年怎么样?” “太久了,就依志儿所言,三个月还清一万两银子,不然的话你懂得。” “懂,懂,姑姑放心,俺张狂的话一诺千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还上。” “口说无凭,立下字据,还不上怎么办?” 还不上?还不上?张狂脸色纠结的原地打转了起来:“姑姑,玉蝉那丫头你还有印象?” “玉蝉?小狂子你什么意思?” 张狂嘿嘿笑了两声:“姑姑,反正玉蝉也该许配人家了,我正愁着到底要找哪一家的公子哥哪!思来想去是没有一个配得上玉蝉的人,正好明志还有两房平妻未娶,要不结个亲家?” 柳夫人丰腴的娇躯颤了一下,脸色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不好意思的张狂,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小狂子啊小狂子,你可是越老越不要脸,白瑶若是知道了你为了区区一万两银子能卖女儿她能吃了你你信吗?” “嗨,姑姑放心,夫人巴不得能早点将玉蝉嫁出去哪,眼瞅着都二八了,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明志这小子我知根知底,绝对跟玉蝉是郎才女貌,多配啊。再说了玉蝉的模样没得说,姑姑你也是见过的,可谓深得老夫面若冠玉的真传,常言道女儿随爹,我模样如此俊朗,玉蝉怎么可能差的了哪?” 柳夫人面色纠结的看着满脸虬髯的张狂,实在跟面若冠玉挨不上不边际,玉蝉他是见过的,跟儿媳齐韵相比也不遑多让,若是真的随了张狂的长相只怕十几年前张狂埋在地下的女儿红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少扯不着调的事情,记得还银子,不然本夫人便亲自去一趟漠北张家。” 柳夫人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张狂,在丫鬟的搀扶下轻轻地离去。 张狂神色一苦,粗糙的大手在脸上不停地搓弄了起来。 “舅舅,我娘的话你记住了呦,三个月!”柳大少得意的看着张狂,本来还拿滚刀肉没办法的他没想要自家娘亲轻言轻语几句话就将张狂打压的抓耳挠腮。 “小子,舅舅绝对没有骗你,你小表妹年方二八,绝对世间罕见的美人,四皇子想要上门求亲舅舅都没有同意,你说嫁给你做平妻本身就是自降身份的事情舅舅都不介意,怎么样,结个亲如何?不是舅舅自夸,你玉蝉表妹的模样绝对有舅舅八成模样,那叫一个没话说?” 柳明志诧异的看着张狂的模样,比起老头子柳之安都没法相比,女儿跟他有八成相像只怕一辈子是不要出阁了。 “小子要钱。” “你” “老爷,你说小狂子带走志儿不会是真的要跟咱们结亲,韵儿能同意吗?” 柳之安一边翻看着账本一边喝着茶:“夫人,你就放心,张狂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最会插科打诨了,看着粗狂无礼,实在粗中有细,心里跟明镜似得,他说将玉蝉嫁给混小子当平妻就是为了转移话题而已,就他那宝贝玉蝉跟宝贝性命的性子,能舍得将玉蝉嫁给混小子当平妻?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正妻或许还有可能。” “哼,儿子都被人掳走了,你这个当爹的还老神在在的,有你这么当爹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张狂身为颍州武侯镇守边关,一旦商贸开通,混小子跟他打好了关系绝对受益匪浅,你就不要操心了,没事的。” 柳夫人眉头一皱:“什么商贸生意?” 柳之安这才反应过来,柳明志再三跟他说过,陛下打算大开商贸与民间商人的事情不能传出去,没想到竟然说漏嘴了。 “没什么,就是一些商业上的事情而已,为夫不相信张狂的话你真的不动心,玉蝉若是真的能嫁给混小子坐平妻,混小子将来在朝堂的地位可谓是水涨船高啊,他自己本身就不差,再加上张狂这个老杀才的扶持,十年之内官拜一品也不是不可能啊。” 柳之安一边扒拉着算盘一边说道。 柳夫人将手轻轻搭在老爷的肩膀上:“要说不心动是假的,可是你也知道最近志儿招惹了多少风流债,云清诗,青莲,韵丫头虽然表面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肯定有些不情愿,她对咱们两位长辈的孝顺可没得说,若说过了三十岁韵丫头阻止志儿娶妻纳妾有违妇道也情有可原,可是韵丫头才双十年华,青春貌美,志儿已经纳了两方小妾,再加一房平妻的话实在说不过去。” “云清诗是妾,青莲是妻是妾还不好说哪,那丫头虽然出身江湖草莽,可是对混小子的情意没的说,就说合欢蛊的效用,加上她宁愿自己流落天涯也不愿意破坏混小子的家室就可以看出来这姑娘也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平心而论,给个妾室的身份老夫都看不过去。” 柳夫人叹了口气:“老爷你想过没,青莲产女还好,一旦产子,柳家这嫡长子的身份?” 柳夫人的担心不无道理,古代讲究嫡长子继承家业的规矩,青莲身怀六甲的时间可比齐韵早上四五个月左右。 柳之安揉了揉眉头:“混小子已经闯出了自己的名堂,柳家的家业,跟他现在其实关联并不是太大,要不到时候一人行商,一人为爵?” “老爷你想的太过简单了,还有明礼哪?他懂事了之后柳家的家业还有他的一部分哪,你可不能太偏心志儿,明礼也是你的亲生骨肉。” “老夫当然明白,我很早之前就有一个想法,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给混小子商议!” “什么想法?” 柳之安眼光闪烁:“让志儿自立门户,明礼继承家业,可是我就是担心志儿那里迈不过这个坎。” “什么?让志儿自立门户?这会不会太草率了?自立门户想要闯出一片天多难老爷你最清楚不过了。” 柳之安合上账本背手走向窗前凝望着外面的景色:“老夫总觉得志儿以后的路要比老夫给他规划的要宽的多,若是照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终有一日柳家不但不会成为他的助力,反而会成为他的羁绊,让他自立门户无异于是最好的办法。” 柳夫人神色挣扎了一会:“你有没有跟志儿说过你的想法?” “无从开口,本来老夫只希望混小子能为柳家遮风挡雨不使柳家家道中落,可是老夫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能自成一颗参天大树,他成长到这种地步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 “唉。”柳夫人浓浓的叹了口气,从背后抱住了自己的夫君:“无论如何,不要伤了两个孩子的感情,大家族的勾心斗角咱们见识的太多了,真怕两个孩子也会” “放心,混小子行事虽然有些乖张,总之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 “张狂,你想干什么?绑架爵爷可是大罪,你可不要犯糊涂啊。” 张狂骑在马上,将柳大少随意的搭在马背上:“好好的跟你谈亲事你小子还不乐意了,想要还钱也行,帮老夫做些事情,老夫马上还你制作演武场石材的银子。” “你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 第357章 军营 两人一马踏着厚厚的积雪一路晃晃荡荡的出了城门。 “卧槽。”趴在马上的柳大少神色一变,望着城外冰天雪地的模样神色有些慌张:“舅舅,我的好舅舅,不至于啊,区区一万两银子而已,不至于杀人灭口?” 没办法,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城外一望无垠的雪景不见人迹,绝对是杀人灭口的不二地方,容不得柳大少不往一些不好的地方去想。 张狂闻言咧嘴一笑:“小子,你看看这白蒙蒙的天地之间,人显得多么渺小,人生而立于天地之间,看似为万物灵长,实则不过是这大千世界的蚍蜉而已。能葬在这种地方,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冷飕飕的寒风加上张狂阴森森的口气还真的就让柳大少菊花一紧。 虽然他知道张狂肯定不会干掉自己,但是不代表不会干点别的啊,若是张狂兽性大发,不用等到来年九月八,就是菊花盛开的时候啊。 “舅舅,咱们可是亲戚啊,你可不要胡来。” “方才在你家是谁说的老夫不还一万两银子,舅甥没得做啊。” “额,你是不是听错了?” “哈哈” 张狂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散入这片广袤无垠的天地之中,经久不绝。 城中不可纵马,出了城可就没有如此之多的规矩了,张狂狠狠的摔弄起手中的马鞭:“小子,趴好了,掉下去你可就要徒步回城了,这不见人迹的地方,道路都被积雪覆盖了,你小子若是迷失了方向可怪不得老夫了。” 张狂一夹马腹,黑妞高高的扬起了马蹄疾奔而去,风驰电掣的在雪地上留下了长长的马蹄印。 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速度充分的发挥起来,寒风冷飕飕的灌入柳大少的衣领之中:“慢点,慢点,张狂你大爷的你慢点,本少爷受不了了。” 趴在马背上的柳大少被颠的七荤八素的,终于在精神崩溃的边缘黑妞高高的跃起,扬起马蹄欢愉的唏律律的叫了起来。 “小子,下马。” 不用张狂吩咐柳大少麻溜的爬下马背蹲在一旁干呕起来,可是只有一些苦水别的东西一无所有,这种感觉恰恰最让人难受。 “小子,你这种体质可不行啊,将来跃马扬鞭大举北出,封狼居胥的功名可不是连马背上颠簸都承受不了的人能承受的。” “我什么时候说要跃马扬鞭封狼居胥了?”缓和了好久的柳明志终于平复下来肚子里的翻江倒海。 张狂双手背负在后面:“战场杀敌虽然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玩命事情,可是比起文官来三年苦熬又三年,东迁西调奔波不停,到头来才升上那么小小的一级官职,战场无异于是封侯拜将的最佳地方,无论将来你是从文还是从武,老夫带你见识见识军中大营也算是为你铺下一步路,在军中向来奉行强者为尊,想要被人信服就要有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至于能走到哪一步,老夫也只有任你自己摸索爬行了。” “属下拜见大将军。” “不用多礼,寒雪骤降,你们守卫军营安全要注意保暖多穿点衣服。” “谢将军挂念,属下知道了。” 柳明志这才发现张狂停下来的地方是一个连绵数里的营寨,营寨之上旌旗飞舞,营寨之中立着三面高高的旗杆。 一面居中,绣着龙飞凤舞的五爪金龙,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这面旗帜的傲气,两面旗杆持平而立,一面旗帜上书写着龙武二字,大大的隶书字体让人感觉到龙武二字蕴藏的魅力。 最后一面旗帜只有一个简单的张字,表示龙武卫的大将军张狂的身份。 “小子,跟老夫进来。” “啊?哦。” “枪尖要稳健有力,连枪杆都颤动起来怎么上阵杀敌,回家给孩子喂奶去,马步要扎实有力,要知道长枪兵是克制敌人骑兵冲锋的主要兵卒之一,下盘不稳马匹的冲击力就能让你们死无全尸,最后成为铁蹄之下肉酱。” “赵元,你大爷的,老子给你说多少次了,枪尖持平,你举这么高是想捅破天吗?下次再犯错误老子直接抽你丫的。” “听我口令,格挡,刺。” “协调,协调,你大爷的,步伐都乱了,你用那么大的力气是想把盾牌给敲碎吗?奶奶的吴森你的刀刃是杀敌的,不是对着战友的,刀都举翻了你都看不到,你瞎啊。” “协调,协调,刀盾手讲究的协调划一,你攻我守,你们这个样子怎么上战场。哈麻皮,一群瓜娃子新兵蛋子。” 可以看出来,这个统领应该是一个成都府的人士,家乡话都骂了出来。 “咦,恁娘,恁这几个弄啥类恁这是,马缰是让恁上吊自杀类吗?不抓马缰恁抓马鬃干啥类。战马是你们最亲密的兄弟,恁就是这样对待兄弟类。” “射,射,你倒是射啊,前面的靶子是你爹啊,你有啥不敢射的。” 刚一进营寨之中,训练的吼叫声以及统领的怒骂声开始不绝于耳。 大龙自然也是有官话的,可是一些统领被新兵的笨猪行为搞得忍无可忍的时候难免彪出几句家乡话来。 “护国候大将军到。” “护国候大将军到。” “护国候大将军到。” 三声嘹亮的喊声传遍了营寨之中,经久不绝。 三个守岗的卫兵分别依次传讯将张狂的到来传遍了整个军营,在通讯基本靠吼叫的年代,声音嘹亮嗓门大可是相当吃香的。 不过也相当的危险,因为战场之上首先被射杀的人就是传令兵,一旦统帅的命令无法有效的传达,无异于会让士兵自乱阵脚。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统帅的威信就是将士们杀敌的信念源泉,只要时时刻刻感觉到统帅的指挥将士才会有挥之不尽的动力。 是故有一句话叫做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便是如此。 “参见大将军。” “参见大将军。” “参见大将军。” “” 接连六个方阵的士兵全部单膝下跪,手中兵器柱地,神色狂热的看着龙行虎步缓缓都到前面点将台的张狂。 “大龙武卫,有死无生,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 柳明志面色涨红的看着单膝跪坐地上的武卫兵卒,感觉到身体里一股血气似乎想要喷发出来,但凡是个男人见到这种场景皆会热血沸腾。 看着下面各个青春鼎盛的热血男儿,这些都是龙武卫将来的新鲜血液啊,正是这些前赴后继的铁血男儿,才保证大龙边疆永远不被异族侵犯。 张狂手中提着尚方斩马剑横在胸前:“起。” “谢大将军,大将军威武。” 通天彻地的响声震撼天地,直通云霄。 三万人聚集在一起整齐的喊声足以惊天动地。 第358章 咱们回家 “各队列有序训练,不可因为本将的到来而懈怠疏忽,违者军法从事,严惩不贷。” “遵令。” 在张狂的一声令下之后,各个方阵又开始按部就班的接着热火朝天的训练。 柳明志发现这些将士因为张狂的到来更加的卖力,吼声更加强劲有力。 怪不得说统帅便是三军的灵魂,看来此言不虚,张狂便是龙武卫的灵魂,只要有张狂的命令,这些将士便会毫不惜命的奋勇杀敌。 为将者能做到使其麾下兵卒抛头颅洒热血的奋勇杀敌足以一生平慰。 “小子,怎么样?有没有想到军伍之中发展的想法?比起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这些兄弟才是交心的人,因为他们永远不会对着兄弟捅刀子,你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你有危险的可能只有一种情况,便是你后背的兄弟血洒疆场,再也不能护你周全,可是人虽逝去,魂魄却永存天际,护我大龙疆土万古不灭,基业永存,这就是那群酸儒腐儒之中的粗鄙之人。” “舅舅,你是想让我从军?” “没错?平心而论舅舅不得不承认,论起挣钱来你深得你爹的真传,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态势,若是没有的马蹄铁保住了今年战马的更换银子,北疆六卫可是连冬衣都要替换着穿,陛下有意将你特进户部为官也是出于此点,可是陛下不知道你小子是个天生的从军人才。” “从军?舅舅我这身子骨适合从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从军了除了拖累兄弟别无所长。”柳明志说出这句话可以看出他确实有些意动的想法,可是自己的这体质实在不是当兵的那块料子啊。 不可不说,今日营寨中这些铁血男儿的形象让自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酣畅感觉。 “小子,人可以自负但是不可自傲,人可以自谦但是不可以自鄙,有些事情只有做了才知道,舅舅不强求你,但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舅舅的建议。” 张狂意味深长的对着柳大少细心的说出一段话。 “舅舅,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张狂眼眶有些红肿,神情充斥着浓浓的惆怅:“小子,你知道为将者最害怕什么吗?” 柳明志一愣思虑良久:“为将者最忌讳刚愎自用,力小而谋大,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为将者不可昏聩无能。” 张狂诧异的看了一眼柳明志叹了口气:“你说的倒也不错!” “不错?舅舅有何高见?小子愿意洗耳恭听。” “去时踌躇满志,归来战袍裹体。为将者最怕手下的兄弟一去不还啊,这三万大龙男儿将来不知道几去几归啊,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血洒疆场最是荣耀,亦最是心酸。” 张狂语气抑扬顿挫,隐隐有些哽咽。 “老夫统兵近三十载,最初跟在老夫手下的弟兄从三万变成了三千人,一将功成万骨枯,都说老夫是威名赫赫的护国候,可是老夫自知,这护国候的位置不是老夫多么厉害,老夫屁股下的位置是十几万弟兄用鲜血堆出来,你知道这种踩着兄弟尸骨的滋味吗?老夫告诉你,老夫一闭眼就是这些兄弟的音容笑貌,他们最大不过四十岁,最小的不过十七岁,什么护国候,就算是护国公也比不过一句兄弟们的‘将军,咱们回家’老夫想带他们回家啊,你懂吗?” 张狂说完这些单膝跪在地上热泪纵横:“天佑大龙,基业永存,大龙武卫,魂归来兮。” 柳明志眼眶也情不自禁的有些红润,他无法体会到张狂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可是他能感觉到张狂那种痛彻心扉的情绪。 “大龙武卫,有死无生,魂归来兮,永佑疆土。” “大龙武卫,有死无生,魂归来兮,永佑疆土。” 不知何时,正在训练三万新兵同张狂一样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托天,撕心裂肺的喊出了一声声让人热血沸腾的口号。 柳明志也情不自禁的单膝跪在了地上,这一跪心悦诚服,只为那些为守卫大龙不被侵扰的热血男儿所跪。 “跟老夫来,咱们边走边说,年纪大了,总是情不自禁的流猫尿,让你见笑了。”张狂一边走下点将台,一边用粗糙的大手逝去眼角的泪痕。 “舅舅说笑了,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舅舅,不过小子有一句话想要送给舅舅以及那些血洒疆场的烈士们。” 张狂瞪着虎目轻轻的望着柳明志。 “青山有幸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柳明志郑重其事的念出了后世的两句诗词。 张狂闻言嘴角一抿:“好,好诗,青山有幸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那些兄弟们在天上也足以瞑目了。” “以你的聪明应该明白老夫为什么要让你进入军伍?” “舅舅是希望小子能为北疆的将士改良手中的武器,减少将士的损失。” “没错,你小子果然聪明伶俐,中原地区不适合养马,大龙北疆的马场虽然不少,可是还是比不上牧草肥硕的草原地区,河朔地区以前可是咱们汉人的疆土啊,可惜苍天无眼,晋朝君主昏聩,五胡乱华之祸端,汉人只能偏居一隅,几乎亡种灭族,连祖宗留下的基业都没有保住。” “舅舅说的没错,大汉国祚时期,咱们的战马可都是西域进贡而来的优质马匹,比起草原的马匹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大宛的战马更胜一筹,可是晋朝衰落,国祚几乎不保,以前节制西域三十六国的都护府也变得有名无实,晋朝灭亡,都护府彻底沦丧,汉人的后花园也彻底丢失了。” “没错,大龙的骑兵比起突厥与金国多有不如,尤其是在马匹的耐力之上最为显着,老夫想让你帮助老夫组建一支陌刀队,既然骑兵不如突厥,那就取长补短,老夫要组建一支五千人的陌刀队,让突厥知道大龙边疆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五千人?陌刀队?”柳明志神色惊恐的看着张狂。 “没错,你是陌刀的创造者,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如何打造陌刀,斩马刀虽然不错,可是比起陌刀来还是有所不如,这陌刀老夫亲自试验过,只用蛮力便可以让突厥南下的骑兵饮恨当场,而且八牛怒老夫也要你帮助建造六百架,七百步的射程,龙武卫就算不出城也可以千米之外去敌首级如同探囊取物。” 柳明志神色纠结的看着张狂,五千人的陌刀队花销几何他心里都没有底,天可汗的大唐强盛,可是其强大的国力也只能支撑打造五千人的陌刀队。 主要是大唐时期的唐军装备实在太过优良了,一万两千人的队伍就要装备横刀一万把,明光铠更是武装到牙齿。 可是眼下大龙的国库银两,不要说五千人的陌刀队,就算是两千人倾尽全国库房之力也支撑不起来陌刀的消耗。 “舅舅,你知道五千人的陌刀队是什么概念吗?” “无底洞。” “你知道还这么说,小子很抱歉,只能说无能为力。” ps:后天恢复正常更新,谢谢这几天兄弟们的谅解。 第359章 谍影重重 张狂眼窝深陷,可是眼眸中却闪亮着丝丝的精光不时的流露出来。 那是一种绝对上位者的气势,没有长达几十年的浸淫绝对没有这种气势,那是装不出来的气势。 他的一举一动早已经把这种气势融入到了骨子里面。 深深的审视了柳明志一眼张狂什么话都没有说直直的向着一个营长走去。 柳大少虽然摸不着头脑也只好跟在张狂的身后,这大营乃是军事重地,若是脱离了张狂就自己这一身常服的穿着十有八九会被当成刺探龙武卫大营机密的奸细给抓起来。 步入营帐之中,温度顿时暖和了不少,张狂的大帐布置相当简单,只有十一张椅子摆放着。 居中铺着一张带着花纹的虎皮的椅子正是张狂的位置。 似乎古代人都很喜欢将虎皮或者熊皮铺在椅子之上彰显自己的地位以及英勇。 别的不说,老头子书房的椅子上那一张白虎皮就是最好的证明,一个商贾家主竟然使用白虎皮为椅垫不得不说够张狂。 张狂自主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示意柳大少也找个椅子随意的坐下。 片刻之后便有两个亲兵端着茶盘走了进来,对张狂二人点头示意之后放下茶杯便走出了营帐。 张狂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水从面前的桌案之上取出一叠厚厚的宣纸丢给了柳明志:“好好的看看再给老夫说话。” 柳明志放下手中的茶杯,诧异的看着张狂丢过来的一叠宣纸,不知道张狂意欲何为。 “舅舅这不会是什么军事机密,不会看了之后小子就会绑在龙武卫的战车之上?若是如此小子还是不看的好,小子的好奇心可没有这么重!” 柳明志将一叠宣纸放置在一旁的桌案之上,张狂不说明白里面是什么东西他是绝对不会去看的,有些时候好奇心可是会害死人的。 张狂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柳明志狡猾谨慎像狐狸一样的性子倒是跟柳之安学的炉火纯青。 “看,不是什么机密。” “当真?” “再废话老夫把你吊在外面的旗杆之上风干成腊肉你信不信?” 心里腹议几句霸王行为,柳大少轻轻地拿起一旁的宣纸翻看了起来。 张狂看着柳明志的动作嘴角扬起一丝轻笑,轻轻的抚弄着手中的茶杯,没有人会知道他在思虑一些什么。 柳大少翻看着手中的宣纸越看脸色越是严肃,甚至有些阴郁,当他将手中的宣纸翻看完毕额头甚至冒出了丝丝的冷汗。 五十张宣纸绘制而成的小册子之上记录的东西容不得柳明志不心里发慌。 上面记录了柳大少七岁之后到科举之后来到京城所有的生活记录,虽然大都是一笔盖过,可是有些地方详细的令人不禁头皮发麻。 册子上面记录的信息甚至是柳大少脑海中从来没有的印象,可是柳明志绝对不会怀疑上面的内容作假,有些事情他清楚的知道绝对是前身的做过的事情。 至于柳明志重生以后的事情记录的最为详细,有些地方甚至他自己都不清楚了,可是上面却记录的清清楚楚。 “一个吃喝嫖赌无所不能无所不会的人,被金陵刺史家次女齐韵,哦,现在是你的娘子,被齐韵从烟雨楼阁二楼暴打一顿丢下一楼昏迷两日,醒来之后所有的举止行为与以前大相径庭,别的不说,日日夜宿青楼的柳少爷将近一年从来没有狎妓的行为,金陵与齐韵以及淮南王烟雨楼阁登画舫一次,扬州与齐韵进青楼一次点了些酒菜之后便出来了,进京之后与兵部尚书宋煜天香楼饮酒作乐,以前无女不欢的柳少爷陡然变成了正人君子。” 张狂轻言轻语的讲述着册子上的内容,柳明志听得是眉头紧皱。 “不识四书五经,不通兵法韬略,一计推恩令解决突厥之患,当阳书院入学之后仅仅进入丙字班进学一日便高中金陵头名解元,一个不通四书五经的纨绔子弟半年之内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高中头名解元,啧啧” “舅舅,不知上面的内容从何而来?”柳明志眼神凌厉的看着张狂。 “兵部尚书宋家,西北云家,东海白家,漠北张家,江南洪家,皆被谍影光顾过,陛下想要重用的人若是不调查清楚怎么敢委以重权。”张狂放下手中的茶杯将宣纸小册的来历说了出来。 柳明志眉头紧皱:“这是陛下调查的?” “谍影,一个凌驾于大内侍卫之上的只听任陛下的情报组织,号称谍影重重,无孔不入,怎么样?这种没有秘密的感觉是不是让你心底发凉?” 柳明志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册子,关节发白轻轻的点点头:“确实,小子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我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会被陛下如此看重,就连几岁尿床的事情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小子,常言道有得必有失,陛下如此重视你的身家是否清白恰恰说明陛下越看重你,好在你没有做出让陛下失望的事情,你位极人臣是迟早的事情。” “相比位极人臣,小子还是不愿意承受这种没有丝毫秘密的感觉。” 张狂沉沉的吁了口气:“小子,京城的王公大臣又有哪一个不在谍影的监视之下,纵然是老夫在北疆的府邸也有不少谍影的人,只要你问心无愧,不作出谋逆大龙的行为,监视就监视呗。” 柳明志沉思起来,册子上的内容虽然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像自己与青莲的事情,以及制造喷子的事情都没有记录,可是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虽然柳明志早就明白皇帝赏赐府邸之后又赏赐的二十多名下人之中肯定有皇帝的眼线,可是也想不到竟然会严密到这种地步。 “怎么样?想想办法解决一下陌刀的事情?” 柳明志无奈的吁了口气:“我有的选吗?” 张狂双手一摊,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意思不言而喻:“你放心,你做的每一桩事情都不会是徒劳无功的事情,陛下心里有本账,记得比谁都清楚。” “唉,民间传言的陛下跟小子亲眼所识的陛下可真是天差地别,说是雄才大略都有些屈才了。” 根据这些日子与皇帝的交道,柳明志清楚地认识到皇帝绝对不像民间流传的那样,是个仁君却非明君。 “民间流传的柳少爷同样与老夫面对的柳少爷天差地别,小子,谁还没有点秘密哪。” 第360章 沉迷其中 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柳明志起身:“舅舅,这里可有文房四宝?” 张狂进纸起身指了指一旁文案上的文房四宝:“随便用。” 看来张狂也是一个勤务的人,笔墨纸砚都是备好的,以至于随时随地的可以处理军务。 柳明志用毛笔占了几下墨汁:“舅舅,想要打造陌刀也不是不可以,可是绝对没有小侄送给你手中的那柄陌刀如此厉害,希望你心里有些准备。” “没问题,但是也不能劈砍几下子就变得七零八落。” “这个没问题,敢问舅舅现在龙武卫的军费还有多少?” “一百五十万两,你什么意思,不会想用龙武卫的库银打造陌刀?” “张狂你什么意思,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不会打算让我凭空给你搞出来陌刀?” 柳大少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毛笔趴在桌案之上,他哪里还不明白张狂的意思,丫的就打算空手套白狼啊。 张狂神色有些悻悻:“八十万两,最多让你用八十万两银子,剩下的银子还要以备不时之需,你可不能掏干了龙武卫的库银,那可是北疆颍州五万带甲之士的一切花销。” “两千陌刀,二百八牛弩,这是预估的最少的数量,谈不成小子也没有办法。” 柳明志细细的估算了一下给出了一个还算靠谱的数量,他可以忠君爱国,但是若是让他用自己的银子去补贴国库的消耗,抱歉,我还是爱自己。 柳明志最担心的是皇帝那边需求无度,几十万两的银子对于柳家算不得什么,也不是不可以支援一下,就是怕皇帝尝到了甜头一直索取下去那可就大条了。 无论如何这个头坚决不能开,最怕李政到时候来一句朕的军队凭什么你柳家来支撑武器打造那就妈卖批了。 前人之事,后事之师,朱元璋与沈万三的事情可是一个最真实的例子。 什么狗屁的富甲天下的名头都比不过柳家的性命,相比江南柳家富可敌国的名头,柳明志更愿意将柳家变得名声不显,闷声发大财,安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两千?会不会太少了?北疆主力可是五万啊,各种辅兵加在一起将近十万人的部队就两千把陌刀太少了?” “爱要不要。” “要,两千就两千,聊胜于无。” 柳明志开始在纸上书写起来,吹干纸上的墨汁检查无误之后从腰间取出自己的印章盖了上去:“让人把信件送到关内侯朱润的府上,他见到了信上的内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关内侯朱润那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小子?他就是京城权贵的笑柄而已,找他能做什么?” “舅舅,你也是豪情万丈的人,难道还不明白十年河东看河西的道理?” 柳明志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张狂,虽然朱润的名头确实不怎么样,可是那只是朱润没有遇到自己的贵人,遇到了神仙的贵人狗都能成神仙,遇到神仙的后台,兔子也能位列仙班。 哮天犬与玉兔不就是一个最鲜明的例子吗? 张狂脸色难得一红,呵呵笑了两声:“是舅舅错了,不该门缝里看人,或许半死不活的关内侯朱家真的能在你小子手中焕发生机,多少人都不记得了,关内侯的祖宗当年也是太祖爷身后的得力干将,功勋卓着的悍将,可惜子孙不争气啊。” 张狂轻轻地拍了拍手,马上便有一亲兵走了进来单膝跪地:“侯爷。” “将书信快马加鞭送到关内侯的府上,不可懈怠。” “遵令。” “且慢。” “慢!” 张狂喝止住了亲兵诧异的看着柳明志,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拦住亲兵。 柳明志翻了个白眼:“舅舅,别忘了带着五万两银子,陌刀能不能打造出来关内侯朱润是最主要的承担之一。” “五万两?这什么都没干哪就要五万两!” “你随意。” 张狂一脸肉痛的解开腰间的一个铜牌递给了亲兵:“带着老夫的令牌去府库支取五万两银票带着。” 亲兵接过张狂的令牌诧异的扫了一眼敢跟大将军叫板的柳大少出了营帐。 “现在要做什么?总不能在这里干耗着?” “去将作监看看,该改造的地方改造一下,不然的话还是用老办法可能搞不出来那么多的钢铁。” “将作监?”张狂有些迟疑起来,将作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地方,那里有太多的武器制造秘密。 名副其实的军中重地。 不过想到了柳大少书房中那些精密强悍的武器图纸张狂也不好说什么了,柳大少将如此重要的图纸都随意的放置在书房之中,现在将作监打造的武器他还真不一定看得上眼。 “来人。” “侯爷?” “取来一套盔甲给柳大人换上。” 亲兵上下扫了一眼柳大少之后颔首:“是。” 片刻之后亲兵托着一套盔甲走了进来送到了柳大少的面前:“柳大人,请着甲。” “舅舅这是何意?” 听到柳明志对张狂的称呼亲兵眼中闪出一丝诧异,想不到眼前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青年竟然是侯爷的外甥。 张狂脸色一板:“军中无父子,从现在开始你要称呼老夫大将军或者侯爷都行,再言舅舅军法从事。” 柳明志也不想触犯军规,这可不是后世关几天禁闭的军队,大龙朝但凡敢违反军法轻则杖责二十,重则祭旗。 “是,大将军,不知道大将军这是何意?” “军营之中,甲不离身,违令者斩,你一身常服怎么可以进入军中将作监这种地方,听我号令,即刻着甲。” “是!” 柳大少接过亲兵手中的盔甲手忙脚乱的换了起来,可是两刻钟之后柳大少额头都冒汗了还是没有穿好盔甲。 张狂一头黑线,叹了口气对着身边的亲兵摆摆手:“帮帮他。” “遵令。” 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几个呼吸之间将柳大少弄得手忙脚乱的盔甲就被亲兵整理的井井有条,乖乖的依附在柳大少的身上。 柳大少扭了几下身子:“别说了还挺合适。” 张狂满意的打量了一下身着盔甲的柳明志:“你小子不从军真是亏了。” 亲兵也是轻轻的点点头,显然是非常认同大将军的话,并非是拍马屁而是真心实意的想法。 没办法,柳大少底子确实不错,穿上这副盔甲可谓英姿飒爽,除了缺少一副军人的气势,外貌上绝对没的说。 “大将军,有没有镜子?下官第一次着甲想看看是什么模样!”柳明志同样好奇现在自己是什么模样。 “臭美。” 话是这样说,张狂还是带领着柳大少来到了营寨中的一处河流边,这是营寨饮水的重要地方,军中没有镜子,只有用河水映照身影了。 柳大少望着平静流淌着冒着热气的河水探身望去。 一眼。 又一眼。 再一眼。 柳大少望着河水中的倒影静静出神,没办法,沉迷玉树临风的倒影之中无法自拔。 张狂黑着脸一脚踢了上去:“跟老夫来。” 柳大少揉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跟在张狂身后。 恩?柳明志望着河边一个打水的身影怔住了。 “怎么了?” 第361章 张狂的战略眼光 柳明志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对于张狂好奇的询问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小子看错了。” “你小子,少给老夫打马虎眼,耽误了更新兵器的事情老夫饶不了你。” “放心大将军,小子既然敢许下承诺就一定会办成事情,否则的也对不住陛下的一番厚待。” 说是厚待可是柳明志的语气中充斥着一些不满的情绪,任谁被调查了一个底朝天难免会有些抵触的心里。 三人边走边说,张狂不时地给柳明志介绍着营寨中的新鲜事物。 “大将军,小子多问一句,这些新兵都是从什么地方征调的啊?” “各州各府皆有之,不过多为北方人士,南文北将,玩政治你们江南士子确实没的说,一个比一个阴损,打仗还得靠北方人士,老夫实话实说,不会因为你是江南士子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张狂说的并无偏薄之处,而是实话实说,江南鱼米之乡的百姓在打仗这方面确实比不上北方的汉子。 先不说文化熏陶之上,单单体格这一方面就有所不如,不过术业有专攻,张狂也只是说出了客观的事实而已。 “这个小子无可反驳,体格方面江南人确实不如北方人,小子并无异议,那么这些新征调的士兵都是大龙的人吗?” “当然全是我汉家儿郎,老夫用兵从来只信自己人,老祖宗说得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多少血的教训告诉我们对待异族的时候还是留个心眼的好。你小子问这些干什么?” 张狂单手握着刀柄,边走着边讲解着军营的事物,对于柳大少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相当的纳闷。 “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而已。” 柳明志轻笑着将刚才的话题掩盖了下去。 张狂可是老狐狸了,他知道柳明志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问出招收新兵的问题,前后的怪异之处都源于柳明志驻足打水的新兵身上。 莫非这新兵有什么问题不成? 张狂眼珠转了两下,对着一旁的亲兵嘀咕了两句,亲兵马上颔首,原路折了回去。 “小子,前面就是军中的将作监了,到了里面该做些什么你大胆的吩咐就行了,只要能搞出老夫想要的东西,将作监五百工匠全部听你的号令。” 张狂驻足下来指着一处冒着浓烟的建筑,尚未走进便可以听到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时传来几声吆喝。 比起营寨中其他的地方堆积在积雪,将作监的房舍之上早就露出了青色的瓦片,积雪早就被房舍中散发的热气融化掉了。 “有大将军这句话就行了,说实话小子还真怕这些心高气傲的工匠瞧不起小子一个只知道读书的士子。” 匠在古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称呼的,能够成为匠师的人绝对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难免会有些心气高。 被一个半大小子指手画脚肯定心里会不服气,难免会生有抵制情绪。 “这个你可以放心,龙武卫大营之中老夫一声令下,胆敢不从者,斩立决,悬首三日。” 张狂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威严,语气斩金截铁,军营之之内军令如山,一支不能做到令行禁止的部队早晚会一败涂地。 “如此甚好,咱们先去看一看。” “走。” 推开了厚实的大门之后柳明志便感觉到一股热浪迎面袭来,热气蒸腾,让人情不自禁的额头冒汗。 大厅之中高高的炉火上升,不少赤膊的中年汉子几人一组挥舞着手中的大锤敲打着手中的兵器。 看其火钳之下铁器的模样绝对是百炼精钢的材质。 这个时代的百炼精钢并非后世口中的那种钢铁,而是经过千锤百炼打造出来优异铁器,比起寻常的铁器更加的耐磨,硬度,韧度都有些显着的提升,故而称为百炼精钢。 几百人你敲我打,拉着风箱的人拉风箱,打铁的人打铁,淬火的人淬火,分工明确,竟然有了一丝流水线的雏形。 不过还是有些不足,毕竟一些人的手艺高超,某个阶段确实不是一般人能代替的了得。 张狂与柳明志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些人都对着手中的家伙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张狂带着柳大少走到已经打造好的兵器架旁边停了下来,顺手拿起一件环首刀打量了起来,先是用手扣弄了一下刀刃,随后手指轻弹刀身,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刀身传了出来。 张狂满意的点点头顺手将刀递到了柳明志的面前:“小子,看看将作监打造的武器如何?” 柳大少接过张狂递过来的环首刀掂量一下:“好刀,就是有些太过厚重了,体格文弱的人不但发挥不出武器的全部实力,反而会成为一种累赘。” “你说的没错,所以老夫才对你搞出来的横刀如此上心,威力大了不少,武器的重量更加的轻便,使用起来节省力气,可以将将士的战力提升三成左右,也就是说未曾开战大龙将士便先有了三成的胜算。” “大将军这样说太过片面了,战事瞬息万变,绝对不会因为一件兵器就能改变大势,关键还是如何用兵,否则就是人手一件神兵利器也是于事无补。” “不错,老夫自问虽不敢说用兵如神,但也颇有几分心得,横刀一旦装备老夫麾下的将士手中,绝对不会埋没了它的威力。” “既然大将军如此看重横刀,为何要选择打造陌刀哪?直接装备更多的横刀不行吗?而且比起陌刀来说横刀省时省力,用料也要少得多,岂不是更加可以提升龙武卫将士的战斗力。” 张狂轻轻地摇摇头:“不然,老夫之所以选择装备陌刀便是为了克制敌人的骑兵,大龙的骑兵相比敌人的骑兵是一块不小短板,横刀可以暂时用现在的制式兵器填补不足,骑兵不行,想要改变大龙骑兵与突厥骑兵的差距短时间是不行的,所以必须要有克敌制胜的武器,陌刀恰恰是不二之选,眼下北疆将士最需要不是更加轻便锋利的横刀,而是能给敌人迎头痛击的陌刀,两权相害取其轻的道理老夫还是明白的。” 柳明志听完张狂的话不得不佩服张狂的战略眼光,就算自己有着几千年的后事经验弥补一些不足,可是行军打仗可不是循规蹈矩的那一套。 战国时期之前那一套战前礼仪已经被一个叫孙武的靓仔给破坏掉了,现在打仗玩的就是兵行诡道,奇谋百出。 “大将军高瞻远瞩,下官佩服。” 第362章 到处都是柳大胆 “你小子少玩儒生虚礼,多干点实事就是最大的贡献了,老夫” “属下拜见大将军!” 一个抱着一捆兵器的工匠陡然发现了张狂的身影,连忙单膝跪了下来。 虽然将作监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可是工匠就近的人还是听到了工匠的称呼,一同跪了下来。 一人的声音或许很小,可是几人凑在一起齐声说话的声音就有些大了。 接二连三的工匠直接引发了数百工匠全部单膝跪了下来。 “拜见大将军,大将军威武。” “全都起来,不要多礼,赶紧照看炉中的器胚,不要废了,否则重新打造就会多费一番功夫。” “谢大将军。” 众多工匠起身之后又忙不迭的挥动手中的锤子敲打起来。 张狂能够统领颍州十数万大军绝非偶然,别的不说仅仅这种亲和的性格就绝对令人心悦诚服。 按部就班,各司其职,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而耽误了别人的事物,若是放到某个地方,十米之内绝对不见工匠,停工两个小时以示尊重,好大的官威的说。 纵然柳大少对张狂某些不要脸的行为不敢苟同,但是对于这一点上柳大少是绝对的钦佩,二品大将军外加二品勋贵护国候的身份,能做到如此地步便是严加律己之辈。 “国公里面请,侯爷正与一位柳大人在将作监里面公干。” 方才从张狂身边离去的亲兵正在为一位穿着亮黑色盔甲的老者引路。 正是武国公万步海,万步海穿着一件虎式盔甲,步履稳健有力,左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之上,龙行虎步的走进了将作监。 稍微巡视了一番便看到了站在兵器木架旁的张狂二人,不声不响的走了过去。 “国公,属下去通知侯爷与柳大人。” “忙,老夫自己去就行了。”万步海伸手拦住了想要去通报的亲兵,向着张狂二人走了过去。 张狂手中正举着一根枪头对着柳明志做着讲解,枪头寒气森森棱角分明,看其模样与后世的三棱军刺的作用相差还不大,只不过是反向开刃,一旦被刺入身体同样无法止住伤口,只能鲜血流尽而亡。 “这枪头虽然不错,可是终究有些局限性,太小了不好打造,往往磨损严重。” “可以铸模浇灌铁汁,随后打磨,省时省力,不过铸模的话非常的不耐用,但是胜在可以大量快速的生产枪头。” 柳大少捧着手中的枪头看了看,提出了一条建议。 张狂眉头轻皱,疑惑的看着柳明志:“铸模?冶炼铜汁倒是没有问题,铁汁的话消耗可就太高了。” “铜钱需要铸模才能制造出来大量的铜钱,为什么不把搞出石模铸造枪头哪?虽然没有千锤百炼的枪头耐用,可是更换起来同样方便,尤其是箭头,只要有石模便可以短时间做出大量箭头,不耐用就回炉重造,比起反复打造更加实用。” 张狂听完了眼睛微微一眯,一丝精光流露,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正如柳明志所说那样,打造武器必须要熟练的匠师,可是浇灌枪头十个人上手了都能搞出枪头,质量不行那就数量弥补。 柳明志细细的给张狂讲解着铸模的便利性,陡然柳明志甚至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防具。 要知道眼下大龙朝的将士想要制造一件锁子甲,熟练地匠师也要一个月才能做成,盔甲的话同样需要熟练的工匠连续敲打半个月才能做成一件完美的盔甲来。 若是效仿西方人的板甲,用后世打造锅具的方式铸模之后浇灌铁汁冷却臣板甲来岂不是事半功倍。 柳明志眼前一亮,越发的感觉这件事情比较可行,若是真的用模具搞出板甲肯定会打量减少工匠的时间。 至于耐用度的问题正如柳明志方才所说,只要有石模在短时间就可以浇灌出一副新的板甲,省时省力,浇灌出来的板甲再不耐用也比皮甲更加安全。 而且只需要改变石模之间的缝隙便可以掌控板甲的重量,轻装步卒便浇灌的薄一些,再差也比皮革称上各种编织品的皮甲防御力强硬。 “大将军,下官想不但枪头可以浇灌,就连盔甲也可以浇灌出来” 柳明志感觉到自己的灵感如同泉涌一般,滔滔不绝的给张狂讲解着铸模浇灌的各种优点,甚至最后延伸到了盾牌之上。 除了冲锋杀敌的利器之外很多东西都可以铸模浇灌出来,稍稍打磨便是趁手的装备。 甚至其中最大的难题便是铁石储量的问题,铁矿石有很多可是练出纯铁需要很多的人力物力也会因为煤炭的使用变得迎刃而解。 张狂眼神紧紧地盯着柳大少凝视了一会:“老夫马上让人召集几百石匠来,成与不成试了才知道。” 张狂显然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柳大少的想法刚说出来片刻张狂就打算实施下去,正如他方才所言,成与不成,试了才知道。 “小狂子,你还是这种急性子,这么大的事情是你能做得了主的吗?” 万步海站在张狂二人身后静听了良久,两人的对话内容就连武国公万步海都眼中都忍不住的流露出精光。 “叔父将军,你什么时候来的?” 张狂这才发现站在二人身后的武国公万步海,若非万步海自己开口,沉迷探讨的人根本不知道万步海的到来。 “才到片刻,事关重大你不可擅自做主,先给陛下上一份折子再说,这小子就在这里又跑不了,急也不在这一时。” 万步海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盯着柳大少目不转睛,显然想仔细辨别柳大少是京城哪一家的青年俊才。 万步海打量万步海的同时柳大少同样在打量万步海,并猜测着万步海的身份,虽然因为军中无父子的缘故方才张狂及时改口,可是还是被柳大少听得一清二楚,能得张狂一声叔父的人在京城寥寥可数。 尤其是这个年龄的人物,柳大少仔细想了想也只有那几家而已。 “将军,属下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乃是陛下新封的通远县爵柳明志。” “柳明志?”万步海略微迷茫了一下马上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柳明志:“柳大胆?大闹吏部的柳大胆?” 闷咳了两声柳大少神色无比的尴尬,为什么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总要惊呼一声柳大胆,明明通报了身份通远县爵好不好。 当着我的面叫我柳大胆,当我不存在的吗?我不要面子的门啊! 第363章 奸细 张狂听到了武国公万步海的称呼也是闷哼一声差点笑了出来。 可见柳大少在权贵之间的名号多么响亮了,当真应了那句话,何人不识柳大胆。 没办法万步海显然不是一般的身份,对于万步海的称呼柳明志也只能欲哭无泪的赔笑了两声,装作化解尴尬。 万步海倒是没有丝毫的不适,知道了柳大少的身份之后好奇的围着柳大少转了一圈,不时的啧啧两声,看的柳大少浑身不自在,只能无奈的挠了挠脖子。 “这瘦的跟小鸡仔一样的体格就能大闹吏部?吏部那些酸儒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万步海说出两句话也不知道是夸张还是讽刺。 “小子,这位乃是武国公万步海,还不见礼!” “啊?”柳明志一愣,惊异的看着万步海,实在想不到面前其貌不扬的老人就是大龙为数不多的两朝元老之一的武国公万步海,宋清的娘子万绛蝶的爷爷。 稍微愣神之后马上醒悟过来单膝跪在了地上:“下官通远县爵拜见武国公。” “快起来,快起来,严格上来说你还要称老夫一声爷爷,不过军中无父子,眼下也只好另当别论,你小子的脑袋果然是聪明伶俐,怪不得陛下对你褒奖不断,看来陛下是慧眼识英才啊,铸模之事一旦成功,功在当下,利在千秋,你小子可是立大功了啊。” “武国公谬赞了,小子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了。” “老夫本来是想来军中给坐骑换一副马蹄铁,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种可喜可贺的事情,此行不虚,此行不虚,人可以穿鞋子,马同样可以穿鞋子,铸模可以铸造铜钱,同样也可以铸造兵器甲胄,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为什么就没有人能想得到哪?” 万步海满怀欣慰的望着柳大少,赞誉之情不言于表。 “将军,你与柳小子先聊着,末将先去给陛下上一份折子再说。” “好,去忙你的,老夫正好有许多不解的地方想要与柳小子好好的聊聊,年龄大了之后很少有跟年轻人聊天的念头了,你小子算是打破了老夫底线啊。” “武国公瞧得起小子,小子荣幸之至。” 张狂对着万步海报了一拳,扶着腰间的佩剑走出了将作监的大门。 出了将作监的大门之后张狂的神色马上变得威严起来:“张峰,调查的怎么样?那个人的身份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侯爷,此人名叫郑青,西北抚州人士,家中父母健在,上有一兄一姐,下有一弟,郑青在家中排行老三,属下调集了郑青入伍时的录档案卷细细查阅之后与郑青入伍之后调集来的抚州卷宗细细比对,并无可疑之处,这是卷宗,请侯爷过目。” 张狂一边走着一边翻看着郑青入伍卷宗与抚州户籍卷宗的记述。 “果然没有任何的问题,既然如此柳小子见到此人的时候为什么会发出惊异的语气?郑青是不是与柳小子有故交?” “不曾,郑青与柳大人以往没有任何的交集之处,可以说是素昧平生。” 亲兵老老实实的回复着张狂的问话。 张狂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卷宗:“既然无故交,便排除了熟人的身份,那么什么情况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的行为惊异哪?” “行为有异于常人,除了这一点属下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缘由了。” 张狂静静地点点头:“没错,只有行为有异于常人才会令人惊异不定,可是郑青到底有什么地方与常人不同那?” 张狂驻足细细的回想着郑青河边的举动,还是没有丝毫的头绪。 “张峰,你仔细回想一下,柳小子见到郑青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打水!当柳大人惊疑不定的时候属下转身望去的时候郑青正提着木桶往回走。仅仅这点属下实在想不明白柳大人到底在惊疑什么事情。” 张狂闭目沉思起来,不时地睁开眼眸翻看卷宗还是毫无头绪可言。 “郑青在营中从事何职?” “将作监器胚淬火需要用掉大量的水,郑青正是将作监挑水的匠工之一。” “将作监,匠工,挑水,这三者并无任何的联系,柳小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对着一个人发出惊异的神色,后来他问我新兵都是何方人士,何方人士?莫非” 蓦然张狂眼睛一亮:“郑青何在?” “还在挑水。” “走,去看看再说。” “是。” 二人立足不远处望着河边打水的背影,正是郑青。 “侯爷,属下看郑青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啊,就是普普通通的在打水啊。” 张狂猛然一扬手示意张峰禁声,只见张狂眼眸一动不动,盯着打水的郑青怔怔出神,猛然他眼前涌现出威赫年北征突厥的一幕。 草原之上狼群遍布,肆意横行,突厥人为了防备狼群的偷袭,在河边饮水的时候总是将背后对着河面,半蹲在河中面对河畔喝水,这是突厥人长久以来的习性,草原上的狼神出鬼没,这种举动有备无患。 而面前打水的郑青在寒冷的天气之中仿佛置身于炎热的酷暑天气一般,竟然将脚踩到了冰冷的溪水之中正对着河岸提上两桶水走了出来用扁担挑走了。 “突厥人!郑青是突厥人,或者他不是真正的郑青。” “什么?郑青是突厥人?侯爷你不会看错了?郑青明明就是汉人模样,怎么可能会是突厥人哪?” 亲兵张峰不由得小声说了出来,实在看不出来郑青哪里有突厥人的影子。 张狂细细的揉了揉额头:“你年纪尚小,不清楚突厥人的习惯,可是老夫却是亲眼见过。” 说完细细的翻起了手中的卷宗:“没有问题正是最大的问题,这副案宗详细的有些太详细了一些,除了调集各个州县士兵的户籍在兵部入籍之外,什么人才会入伍之前将自己的身份毫不隐瞒的汇报出来?记得你入伍的时候造籍官员都记录了一些什么吗?” “姓名,家乡原籍,就这两样。” “你再看看郑青的案宗,明显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无论如何都要将郑青监押起来审问一番才行,宁可抓错不可放过,张峰听令。” “属下在。” “带领一队亲卫将郑青即刻拘捕到营寨中的监牢关押起来,待老夫上书奏折一封再来拷问。” “遵令。” 第364章 利益共享 张狂安排亲兵捉拿郑青的事情之后马上回营帐匆匆写了一份折子之后让人送往宫中待皇帝批阅。 事后便匆匆返回了将作监,他生怕柳大少的脾气会给这些工匠闹出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柳大少的暴脾气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将作监的一些老师傅的手艺绝对没的说,经手的兵器绝对都是战场上的利器。 手艺不小,脾气同样不小了,有时候牛脾气上来了自己这个大将军也的哄着才行。 两方人碰撞在一起难免不会碰撞出一些火花来。 然而张狂还真就想错了,柳大少脾气火爆可真就冤枉他了,那日在吏部他是认为有人陷害自己,不得不抱着脾气大闹一通好把幕后的人给折腾出来。 平时的他性格真就算不上火爆。 将作监之中柳大少已经自然地将左手扣在刀柄之上,闲庭信步的在将作监中游荡起来,不时地看看这个瞅瞅那个。 他虽然掌握着一些超时代的观念与知识,可是也只是知识而已,压根就没有实践过,论经验还真就比不上这些浸淫多年的匠师。 孰轻孰重柳明志还是分的清楚的,以为掌握点现代知识就可以全面碾压古人的思想就是傻x行为。 古人若真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就不会有一些物品连现代的高科技技术都复制不出来了。 对于柳大少的观看走动工匠们也并没有在意,柳大少方才就跟在大将军身边,而且身上穿着亲兵的盔甲,一干工匠早就把他当成张狂的亲卫了。 至于眼生的问题,龙武卫的大营可不是什么小村落,预备兵员三万人,其余各种辎重部队加上杂七杂八的人口营寨内的人数高达五万人左右,就算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能认全了只能说你是一个过目不忘的怪物。 武国公万步海完全充当一个陪伴的人物,不时地给柳大少讲解着工匠手中物品的作用。 围着广阔的大厅转了一圈之后两人重回原地万步海饶有兴趣的看着柳大少:“柳小子,怎么样?对于将作监这些匠师的手艺有何见解啊?” “能工巧匠。” “评价倒还中肯,老夫还以为你想出铸模的法子便不将这些匠师放在眼中了哪!在你这个年龄的人能有此成就难免会有些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你能做到这份心境已经超过了九成的同龄人了。” 对于柳大少的沉稳万步海的褒奖之词毫不吝啬。 柳大少苦笑了一声,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什么样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你让他搞点理论知识还没有问题,让他亲自上阵难免会手忙脚乱。 “国公说笑了,小子就是站在前辈的肩膀之上胡乱的指挥一下而已,小子向来信奉术业有专攻,常言道隔行如隔山,一条营生能够经营下去自然有其独到的方式,一个门外汉去指导一个大师是会让人贻笑大方的,不懂装懂害人害己。” “小子,能有这份心境就不简单,可笑那些自命清高的腐儒一大把年纪还没有你一个未曾及笄的人看的通透,睡他老母的,全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你只要能保证这份心境不变,早晚有一日这个位置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万步海说着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其意思不言而喻,柳大少早晚会有位极人臣的一天。 柳大少正待说些什么,被一声大哥打断了。 打眼望去,关内侯朱润同样一身盔甲站在张狂的身边,口中呼着热气轻笑着看着自己。 张狂尚未赶到将作监便被门外的守卫告知关内侯朱润正在营外等候求见,张狂又折返了回去,柳小子明言陌刀的事情关内侯朱润乃是重中之重张狂自然不敢马虎。 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便是傲气。 关内侯虽然“威名”响彻京城,可是能让柳小子如此推崇必定有其过人之处。 柳小子的话可是依旧环绕在张狂的脑海之中,十年河东看河西,想到这些的张狂不免有些哭笑不已,当年自己不也是一个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吗,怎么年龄大了反而犯了糊涂哪。 冲着万步海抱拳告罪了一下柳明志径直迎了上去:“猪头,让你带的东西带来了吗?” 朱润拍了拍胸膛:“大哥有事小弟怎么敢马虎,二十车煤炭共计万斤左右正在将作监外面牛车上放着。” 轻轻地锤了一下朱润的肩膀柳明志轻笑道:“好兄弟,辛苦了。” “大哥说这话不就见外了。” “你们两个还是不要寒暄了,先说说如何处置这些黑石?”张狂适时地出口打断了两人的寒暄。 “是。” 柳明志回头打量了一下将作监的建筑,虽然广大可是煤炭若是放在里面生火,不出几个时辰里面的人全部都会煤气中毒,现在的煤炭可没有经过后世的技术处理,还是原煤,其毒性不可预料,必须搭建露天的炉子加上一些挡风避雨的地方才可以。 “大将军,现在需要” 柳明志想了想将自己的想法原话叙述给张狂,张狂接过柳大少递来的图纸凝神片刻便点了点头:“稍等片刻,老夫这就去安排。” 张狂雷厉风行的性格再次展现的淋漓尽致。 万步海也走了过来:“你们兄弟来想叙叙旧,老夫也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只剩柳大少二人慢慢的从将作监走了出来。 “猪头,怎么样,煤球的收益如何?”柳大少最担心的还是煤球生意的问题,毕竟可是许给了皇帝千万两的代价,若是出了差错柳大少可不想拿自家的银子去铺贴上去。 “供不应求,小弟在城外购置了一处荒废宅子改造之后便开始大量生产煤球,现在作坊制造煤球的工人两千多人,制造炉子的工人一千人左右,每天生产的煤球几万个左右,可是依旧连库房都存放不出去就被人购置了过去,现在工人是有白天没黑夜的加工赶制,还是跟不上消耗。” “怎么会需求如此之大?”柳大少回到煤球的声音肯定会风靡起来,可是没想到会达到供不应求的地步,难道京城的人都用煤球当饭吃吗? 煤球的大小柳大少是知道的,在封闭的炉子之中可以供应半天的热气不散,京城百姓再多也搞不到这种消耗力度啊。 “还不是大哥你的上门安装服务搞得事情。” “上门安装如此贴心怎么会成为累赘哪?” “倒不是成为累赘,大哥你也知道,在京城这种地方根本没有秘密可言,一些商人知道了煤球的事情纷纷上门要求代卖煤球,这些商人门路高达五湖四海,咱们暂时没有这么大的商队,所以” 朱润神色有些低迷,不敢去看柳大少的脸色。 “所以你把煤球的生意让这些商队代卖了,从中收取利润对。” “大哥,你不会生气?” “当然不会,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吃肉也得让人喝口汤,况且如你所说咱们确实没有能力辐射周边的以外更远的州府,交给他们无异于是最好的办法,能够达到共同盈利的目的才是最好的出路,垄断的话眼下没有那个实力。” “大哥果然是干大事的人,这些是那些合作商户的名单,大哥请过目。” 第365章 一世兄弟 柳明志接过名单细细看了起来,大大小小的商户加在一起足有三十二户之多,柳明志甚至看到了柳家的商队也在其中。 迟疑的仔细看了两下确实是柳家的商队,柳大少有些纳闷了,煤炭生意是自己跟朱润搞出来的这些事情早已经给老头子交了底,他还帮着自己出谋划策。 既然如此老头子想要经营煤球的生意直接给自己打一声招呼就行了,何必要让柳家的商队损耗几成利益去找朱润代卖哪? 柳大少不知道自己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柳之安的规划,煤炭的生意就连柳之安都不免有些眼红,在柳之安的眼中柳大少早就不是一个小屁孩了,而是真正的将其摆到了一家之主的地位上。 煤炭生意是柳大少跟朱润的生意不是柳家的生意,柳之安的经商之道向来公私分明,明目张胆的去占儿子的便宜柳之安也不是柳之安。 可以说柳之安能做到这么大的家业绝对不是偶然的事情,无规矩不成方圆,他能如此对待煤球生意可以说已经将柳大少当成了一个对手,一个值得他放进心里的对手。 将名单还给了朱润柳明志沉思了一会:“扩大作坊,扩招人手,既然别人着急送钱,咱们不收岂不是过意不去。” “大哥跟小弟想到一块了,小弟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正想跟大哥打声招呼哪,煤炭生意又不是一次性的生意,只要矿山不出问题扩建多大的作坊都赔不了本钱。” “以后有些事情你自己感觉没问题能够自己做主的便自己做主,不用事实跟我请教。” 柳大少打算放权给朱润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柳大少明白朱润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前郁郁不得志不过是没有遇到伯乐而已。 亦或者说到处都是伯乐,可是别人没有给过朱润机会。 只要朱润以后不会因为利益分配的问题跟自己反目成仇绝对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大哥,有你这句话小弟就放心了,小弟也不怕大哥心里不高兴,有些时候确实因为大哥的缘故有些伸不开手脚。” 朱润神色腼腆的笑了笑。 轻轻地拍了拍朱润的肩膀:“放手去干,机会给你了,能不能重振关内侯的朱家的门楣就在你的身上了,只要你不变,咱们一声兄弟一世兄弟。” “大哥。” 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意为生死与共。 “煤炭送到了,去忙。” “大哥,小弟告辞了。” “等等” “大哥?” “不要亏待了手下的工人,冰天雪地里跟着咱们忙得热火朝天的,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他们。” “大哥放心,小弟给他们开了五倍的工钱,小弟可不是和人血的家伙。” 柳明志轻轻点点头,挥手示意朱润可以离开了。 朱润的身影尚未走远,张狂的声音便远远地传了过来:“柳小子,过来看一看合格吗?” “这么快?” 柳明志微微一愣,才与朱润闲聊多久,张狂就按照自己的要求搭建好了需要的场地? 柳大少忽略了营寨之中的人数,三万人的壮丁,各个身强体壮,就是只出动五千人就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力量。 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柳大少愣愣的看着眼前五十丈方圆纯木搭建的地方,四周甚至用芦席围了起来,足足高大三丈多的建筑,甚至比起后世的菜市场还要大上不少。 “大炼钢也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柳大少喃喃道,实在是有些震撼不已。 本来以为四五丈的大小就已经不错了,可是五十丈的的地方,张狂是觉得地方大比较耍的开吗? “小子,这地方如何?老夫为了抓紧时间造出来只派遣了五千人手搭建,若是不够大老夫再加派一万人手。” “够了够了,千万别再大了,大将军,如此时间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的木材?” “安营扎寨车马打造少不了这些东西,老夫为了以防万一特意让人储备了不少优异的木材,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用场了。” “柳小子,接下来该怎么做?”张狂仿佛一个工作狂魔一样,闲下来一刻就浑身不自在。 “把那边的煤炭拉过来,等到这些炉子干燥下来就可以起火了,具体事宜明天再说,今日是来不及了。” 柳明志说完不禁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逐渐的黯淡了下来,甚至又开始飘起了雪花。 “也是,老夫都忙活晕了,没发现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了,这雪想必又要下上一夜了。” “既然如此,小子便先告辞了,明日小子再来。” “告辞什么告辞,今日就在大营住下了,老夫已经派人给柳之安送信去了,不用担心家里的事物。” “好好。” 望着已经陆续往营帐归去的将士张狂忽然看着柳大少:“小子,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突厥人的?” ps:欠下的章节一点一点的的给兄弟们补上。 第366章 尚能饭否 柳明志一愣马上明白张狂说的那个人是谁了,正是自己见到的在营寨中取水的那个人。 “他真的是突厥人?” 见到张狂语气掷地有声的模样,柳明志也有些惊愕。 “你不清楚?” 见到柳大少的反应张狂也是有些迷惑,按说柳明志既然是第一个发现郑青有异样的人怎么会露出迷茫的神色。 “下官也只是偶尔知道突厥人为了防止背后会被野兽突袭,无论是打水还是喝水的时候都是将背靠着河流,先前还以为只是那个人的个人习性,并未想到此人就是真正的突厥人。” 柳明志也不隐瞒,如实的将自己的见解讲了出来。 张狂了然的点点头:“是与不是现在也不好妄下定论,审理了才知道结果,正好闲来无事,一起去看看如何。” “看看也好。” “跟老夫过来。” 张狂径直在前边引路,柳大少耸了耸肩膀只好跟了过去。 龙武卫大营的监牢在张狂营帐百丈的一处房舍中,自然要路过张狂的营帐。 本来龙行虎步向前赶路的张狂路过营帐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精神屏息起来。 猛然张狂眼睛睁开露出一抹精光:“老贼,你羞为国公,羞为长辈,把老夫的兵器放下。” 柳明志不知道张狂为何忽然停下脚步,被张狂的突然吼叫吓了一大跳。 武国公万步海正佝偻着身子,捻手捻脚的抱着柳大少送给张狂的陌刀往外走,再有两三步左右就出了张狂的营帐。 张狂一声喝止之后马上一个飞跃稳稳地落在了营帐的门前一把掀开壁帘。 武国公万步海正好探出了身子,看着门前的张狂脸色一愣:“小狂子啊,忙完了。” 张狂冲着武国公万步海翻了个白眼,眼眸紧紧地盯着万步海提在手中的陌刀:“老将军,你说你都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又不需要上阵杀敌了,好意思偷窃晚辈的兵刃吗?” 万步海脸色有些涨红:“小狂子,谁偷你的兵刃了,老夫就是好奇这跟个破船桨一样的家伙是什么东西,营帐里昏暗,想要取出来看看而已,谁偷窃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心老夫把你告到御前,说你非议上官。” “真的?你当真不是看到了晚辈搁置在桌案上的手稿上的内容起了盗心?” “你他娘的放屁,老夫堂堂武国公,什么样的宝物没有见过,岂会贪恋你一个人马俱碎的兵” 万步海一怔,马上意识到说漏嘴了,只能尴尬的望着外面的天色:“天色不错啊,适合散步。” 张狂一头黑线,仰头看着天上越下越大的雪花,这天色好吗? 知道万步海也是见猎心喜的性子张狂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伸手去提万步海手中的陌刀:“将军,交给晚辈。” “小狂子,借给老夫耍耍行不行,马上还给你。” 万步海神色悲苦,渴求的看着张狂。 万步海如此模样也可以看出万步海与张狂的私交确实不错,否则一位国公向侯爷讨要兵刃纵然张狂不情愿也不好拒绝。 张狂深深地凝视了万步海一眼,见到一对巡查的卫兵招了过来:“看着武国公尊驾,只要不出大营随意他怎么转。” 一帮卫兵略微为难的看了一眼万步海马上挺直身子:“得令。” 万步海虽然是国公身份,可是基本上已经闲赋在家很少过问军中之事,常言道县官不如现管,大将军才是龙武卫现在的当家人。 得罪了万步海有张狂可以打掩护,得罪了张狂整个龙武卫谁敢打掩护,不死也得被操练的脱层皮。 何况张狂与万步海的关系整个龙武卫没有不知道的,知道这就是大人物之间的玩笑而已,威胁不到兵卒的安危。 万步海咬牙切齿的看着张狂:“小狂子,你行,你可以,你竟然如此不相信老夫。” “将军的统兵能力晚辈不敢不信,可是这人品嘛,晚辈还真不敢相信,好不容易得到了一把趁手的兵刃,让你搞走了晚辈就没得用了,晚辈也是逼不得已,前辈慢慢耍,今天不回府也没问题,营中随便住。” “柳小子,咱们走!” 柳大少怪异的看了一眼抱着陌刀乱蹦的万步海跟着张狂赶了上去。 “将军,你确定武国公不会大发雷霆。” 张狂惆怅的叹了口气:“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论统兵布阵的能力老夫佩服的人不多,武国公算是一个,可是老将军多年前与突厥金国混战的时候被突厥沾了金汁的箭矢射中了腿部,偶尔动动兵刃尚无大碍,若是长久活动便会痛入骨髓,以老将军习武成痴的性子若是得到了陌刀肯定会耍个没完,否则老夫岂会吝啬一把兵刃。” 柳大少回首望了一眼冰天雪地里挥舞着陌刀的万步海,一个上阵杀敌的老将军却不能再上战场了,只怕这辈子都无法安心下来。 “武国公应该能明白你的苦心,只是可惜了国公的一片雄心壮志豪气冲天的气魄啊。” “将军惟愿阵前死,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我们这些晚辈死干净了,老将军就算明知是死也会重新披甲上阵,这就是军人的血性!这些年他一直在修养身子,遍寻良医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再次出北疆看看,他说过,此生不能再出北疆马踏疆场,死不瞑目。” “晚辈佩服。” “小子,等着,老夫始终坚信苦心人天不负,终有一日,会重新飘扬在北方的上空。” “固所愿而。” “你不是郑青,真正的郑青在哪里?你是突厥哪个部落的部众?乖乖的说出来还能免你一死,不然的话你也在龙武卫大营呆了这么久了,知道咱们的手段。” 张狂的亲卫张峰手中举着一根马鞭,狠狠的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郑青。 “将军,小的真的是郑青啊,你无凭无据怎么能够动用私刑,小的要面见大将军,小的要告你无视军中法纪草菅人命。” “本将军来了。” 听到郑青的与张峰的对话张狂毫不犹豫的推门走了进去。 “拜见大将军,柳大人。” 张峰以及八名亲卫单膝跪下行了军中大礼。 “都起来。” 柳大少没想到自己也在被拜见的行列,淡笑着冲几名亲卫点头示意。 “大将军,小的郑青冤枉啊,大将军明鉴,小的乃是抚州人士,怎么可能是突厥人的奸细哪?” 第367章 文明人不动粗 张狂取下自己的头盔丢给了一旁的亲兵,审视着看着被绑起来的郑青。 “你说你是抚州人?” “正是,大将军明鉴,小的乃是抚州人士,入伍的案卷以及调来的抚州卷宗都可以表明小的说的绝无假话。” 郑青可怜兮兮的看着张狂,真的就像被诬陷了的好人一般。 张狂围着郑青转了两圈:“你是如何来京师投军的?” “小的从小就敬仰龙武卫的大名,希望有一天能够跟随大将军上阵杀敌,可是到了颍州之后那里的校尉告诉小的想要入龙武卫必须要到京师的新兵营寨训练一年以上才可以朔守北疆,小的又不远千里徒步来到京师投军。” “你是从颍州走着来的京城?” “没错,小的冤枉啊,小的怀着一颗虔诚的报国之心来投军,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为国杀敌,可是这几位大哥竟然把小的当做突厥奸细抓了起来,大将军为小的做主啊。” “若是你说的是真的本将军自然为你做主严惩这些人。” “小的绝无半句虚言,大将军明鉴!” “你想做一名什么兵员?” “骑兵,小的向往骑兵那种疾驰如风的感觉。” “好志向,可是当骑兵需要会骑马的基础,不然的话很难跟上同伍兄弟的训练,在抚州老家的时候有没有骑马的经验啊?” “没有,小的家中人丁较多,哪里买得起马匹这种贵重的坐骑。” “哦,为了报效大龙才来投军,果然是我大龙的热血男儿啊。” “大将军信了小的不是突厥奸细了?” 郑青神色欣喜的看着点点琢磨的张狂。 张狂轻轻地颔首:“信,本将军当然相信从军的大龙男儿都是为了报效朝廷的。” 郑青闻言松了口气。 “张峰,你当初从军是为了什么?” 张峰脸色一愣,马上变得有些微红:“回侯爷,家里穷没有饭吃,从军为了吃饱饭。” “沈辉,当初你从军是为了什么?” “回侯爷,为了升官发财,光宗耀祖。” “徐豪,你当初从军为了什么?” “回侯爷,为了功成名就。” “现在你们当兵是为了什么?” “大龙武卫,魂佑疆土。” 张狂玩味的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郑青:“看到了吗,这才是真实的想法,国土尚在,家园未丧,没有经过战火的洗礼妄谈报效朝廷这根本不是平民百姓。” 郑青脸色有些微变,不敢去看张狂的眼神。 轻笑着摇摇头张狂冲着亲卫示意:“卸甲,将他的裤子扒下来。” “得令!” 郑青神色惶恐的挣扎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被绑在柱子上无论怎么挣扎也挣扎不过几位亲兵的禁锢,郑青的衣物还是被扒了下来。 张狂也不嫌弃扒开郑青的腿弯看了起来,当见到郑青大腿上厚厚的老茧张狂笑了起来:“给他穿上。” “没有五年以上的骑马经历可磨不出这么多的老茧,你方才所言没有骑过马,这些老茧怎么来的?骑你家婆娘骑出来的?郑青你还有何话说?” “这是小的骑牛磨出来的老茧。” 站在一旁的柳明志神色呆滞,实在想不到张狂竟然心细如针,心思如此通透。 “行,在家的时候有没有打过猎?” 张狂忽然凌厉的问出一个问题。 “打过没有”郑青虽然强忍着镇定可是眼神中的慌乱怎么也掩饰不了。 “到底有没有?” “打过。” “使用的什么弓弩?” “家父自己打造的普通弓弩?” “以何为弦?以何为箭?” “细绳为弦,油木为箭。” 张狂一把翻开郑青的两只手掌:“你家的弓弦好劲道啊,竟然比龙武卫的铁胎弓还要费力,你这手指够沧桑啊。” “我” “郑青,把你的真实身份说出来,老夫不想动刑,乖乖的交代出来老夫可以饶你一命,否则” 自知身份已经败露郑青反而平静了下来,没有办法,张狂实在是太精明了,张狂本来就怀疑自己的身份,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处处给自己设套,反观自己说的话漏洞百出,根本用不着狡辩了。 可是郑青想不到张狂是如何发现自己的马脚的,自从假冒郑青的身份入伍龙武卫之后一直时刻谨慎小心,很少说话,一直兢兢业业的往将作监提水,除了一个营帐内的十名战友几乎没有与任何人打过招呼。 已经做到如此谨慎了还是被人发现了端倪,郑青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为什么。 难道是说梦话被同伍的人听到了,郑青马上否决这个想法,自己不但没有说梦话的习惯,为了以防万一,同帐的士兵不睡着自己从来没有先睡着过。 “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吗?” “你这是承认了你是突厥奸细的身份?” “不承认有什么办法,你肯定是发现了我的身份才会让亲兵将我抓起来,事情已经败露强撑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哪?” “你是一个聪明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现在可以说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吗?” 张狂错开身子指了指柳大少:“是这位发现了你的诡异的。” 郑青一愣,直直的看了几眼柳大少:“你如何发现我的身份的?” 柳明志一愣,压根不曾想到张狂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什么叫本少爷发现的,我只是怀疑加诧异而已好不好。 事已至此柳大少无奈的耸耸肩:“我曾经听人说过,突厥人有个习惯,为了防止背后被野兽偷袭会背着河边打水,先前路过河边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你打水的行为,我也只是有些怀疑而已,真正确定你身份的还是大将军。” 郑青苦笑一声无奈的吁了口气:“狼神不佑,百密终有一疏平日里我再三小心想不到还是露出了马脚。” “说,你来龙武卫大营的任务是什么,你明明是汉人,为什么要做突厥人的奸细?” 张狂坐到了椅子上,虎视眈眈的看着郑青。 郑青惨烈一笑:“不用问了,给我个痛快。” 说完闭上了眼睛。 “你确定非要老夫动刑你才肯说?” 郑青眼眸紧闭一动不动。 “不识抬举,侯爷,让属下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奸细,就不信他的嘴比咱们的刑具还硬。” 张狂深深的看了一眼闭目不言的郑青,端起了旁边的茶杯喝了起来,显然是默认了亲兵的行为。 得到了张狂的允许,张峰咧嘴一笑,挥了挥手中的鞭子。 “慢!” 张峰动作一停看向了柳大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拦下自己。 柳明志审视了郑青一会:“将军,此人已经心存死志,动刑也定然一无所获。” 张狂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你有什么办法?” “好好关起来不打不骂,一天三顿饭不少,早上粥无米,中午饭无菜,晚上水加油。一天让他睡两个时辰,早上一个时辰,晚上一个时辰分开睡。白天睡到升着炭火的房间里,到了晚上让他睡到没有铺盖的帐篷里。不醒绑块冷冰提神,没事绑到柱子旁边让弓箭营的人对着他旁边的靶子练练箭,哦!要蒙上眼睛,不出五天绝对招,咱们都是文明人,非要动粗何必哪。” 张狂神色纠结的看着侃侃而谈的柳大少。 张峰看了看手中的鞭子还有旁边木架上的夹棍吞了吞口水:“其实斩立决也不太吓人。” 第368章 柳大少心脏 郑青被绑在柱子上的身体同样颤抖了一下,眼眸微微张开一条缝,想要看看柳大少到底是怎么想出来这么折磨人的法子。 “将军,怎么样?要不试试?”柳大少探着身子凑到张狂身边询问了起来。 张狂下意识躲开身子,嫌弃的看着柳大少:“果然没错,还是玩武力的人好相处,玩脑子的读书人心都脏。” “脏?这叫做不战而屈人之兵,你竟然说这我心脏?” 柳大少伸着脸怒气连连的看着坐在那里的张狂,然后转身去看张狂的几个亲兵:“几位兄弟,你们说我的法子脏吗?” 几个亲兵马上仰头四下环视起来,那意思相当明显,你不脏谁脏。 “老夫还要处理军中事物,哪有时间等他五天之后再招供,这法子不行,想个快点的法子。” “快点的法子?” 柳大少挠了挠脖子托着下巴徘徊起来,穆然一个屁声从柳大少身上传了出来,张狂几人嫌弃的看着柳大少躲得远远地 “有了!” “你这么快,靠谱吗?”? 张狂怀疑的看着柳大少。 “你才快,你全家都快。”柳大少腹议了起来。 张峰侧头看着一旁的沈辉:“一个屁就想出办法,这算不算茅塞顿开?” 沈辉咬着下唇迟疑道:“算算。” 柳大少在张狂耳边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张狂诧异的看着柳大少:“就这些?” “就这些!” “张峰。” “在!” 张峰诧异的看了柳明志一眼走出了监牢的大门。 张峰走后柳大少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突厥人郑青,他对突厥人并没有什么仇恨的心理,他能与突厥王子呼延玉成为朋友就能看出来。 对于见惯了后世民族大融合的柳明志来说,眼前的人也不过是后世少数民族的祖先而已,都是中华民族的儿女,谈不上什么仇视不仇视的。 不过柳明志纳闷起来,突厥人是后世那个民族的祖先来着?好像被天可汗李世民杀的远遁欧洲了。 柳大少这样看并不代表张狂几人也这样看待,现在讲究的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现在的大龙对于突厥一部的草原民族还是有很浓重的仇视心理的,可能源于汉族排外的心理。 不过也仅限于此,各为其主罢了,他日战场相见柳明志绝不会手软,你死我活的事情,你不死我就要死,左右衡量了一下还是你去死的好。 “郑青,招了,一会张峰回来了你就要受刑了,乖乖的招了不好吗?” “呸,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柳明志微微摇头看着眼前的郑青:“你是个汉子我敬重你,你真正叫什么名字?” 郑青不屑的看了柳大少一眼:“阿史度,你真的敬重我的话就给我个痛快,不要让他们的人侮辱我,无论如何你都别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既然选择来了大龙当密探,我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柳明志回头忘了一眼把玩着茶杯的张狂,冲着郑青淡淡的点点头:“不错,你确实是个汉子,只不过柳某向来识英雄重英雄,打打杀杀这些玩意太俗气了,柳某不喜欢那一套,武审不如文审。” 郑青疑惑的看着柳大少:你什么意思?我郑青死都不怕,还怕你玩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柳大少呵呵一笑:“什么意思?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和你意思意思,让你了解一下什么叫做死亡其实是一种奢侈,一会你会明白的。” “你太小瞧我郑青了,突厥勇士连死都不害怕还会怕你的刑讯逼供不成。” 郑青对柳大少云里雾里的话不屑一顾起来。 柳大少诡异的看着郑青:“突厥勇士!对?话可别说的太满了,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张狂虽然不知道柳大少要做什么,但是对于柳大少的办法还是想知道一下成效如何的,柳明志虽然有些纨绔,可也绝对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没过多久张峰手里拿着两样东西走了进来:“侯爷,你要的东西属下找来了,要怎么办?” 张狂头一侧示意张峰听柳大少的吩咐。 张峰只好举着手中的东西看向一旁的柳大少:“柳大人,接下来要怎么做?” 柳明志看着张峰手中的东西轻轻一笑:“用棉线把肉给绑上,系紧点不要脱落了。” 张峰依言把手里的猪肉用棉线绑好,迷惑不解的看着柳明志,这玩意能逼供? 柳大少走到郑青面前:“突厥勇士,柳某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说还是不说?痛痛快快的说了,柳某就给你个机会不动刑法,否则就不要怪柳某不讲情面了。” 郑青还是不屑的看着柳明志呸了一声。 柳大少鼓掌几下:“好好好,真是硬气柳某喜欢有性格的人,希望你不要让柳某失望才是,张峰把棉线绑在手上,猪肉给他喂下去。” “是,柳大人。” 张峰一挥手:“掰开他的嘴!” 几个亲卫掰开郑青的嘴把小块的猪肉用筷子捅吞了下去。 “柳大人,还要怎么办?” “怎么办?这位勇士可是突厥的汉子,都是吃牛肉羊肉的,怎么能吃猪肉这么下贱的食物哪用棉线把肉拉出来。” 刚刚吞下去猪肉的郑青被张峰用力一拉棉线提出猪肉,身体猛然痉挛了起来,然后就是一声连绵不绝干呕声传来。 看到郑青的模样周围的人都难受的吞了吞口水。 张狂本来还想喝喝茶也一脸恶心的放下手中的茶杯。 柳大少扇了扇鼻子:“用筷子夹着,再给这位勇士喂下去。” 张峰几个人忍着恶心又把猪肉塞进了郑青的嘴里,又是一声的干呕声音传来。 柳大少淡笑的看着身体痉挛的郑青轻轻的道:“再提出来。” 张峰猛地一拉棉线。 郑青无力地耷拉着脑袋恐惧的看着柳大少:“狗贼,有本事就杀了我。” “硬气,柳某心悦诚服,再来五次。” 张峰强忍着肚子里的不舒服:“柳大人,这样做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柳大少促狭的看着张峰:“人道?你是在跟我搞笑吗?大将军要的是结果,至于过程如何并不看重。” “好好。” “相比于鞭子,夹棍,烙铁这些东西,柳某这才是人道好不好,起码郑青身上没有受到伤害不是。” 至于精神上有没有受到创伤那就不是柳大少要管理的事情了,最起码这个刑法在柳大少看来比起满清十大酷刑,已经足够仁义的了,比起小x本的那套,自己简直就是上帝的化身了,虽然有点折磨人。 “将军,不如咱们出去转转,这里面的味道让人难受。” 张狂轻轻的点点头,脸色怪异的看了一眼柳大少走了出去。 两人呼吸了几下新鲜的空气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不久张峰脸色发青抿着嘴走到二人面前:“招了。” “招了?这么快?还以为他能煎熬到我想其他的惩罚哪。” “在第四次的时候他就招了。” “大将军,如何处置。” “明日再录口供。” “得令!” “大将军,柳大人这是今日的晚饭,请用餐。” 张狂脸色一闷:“端走,不饿!” 柳大少也是嘴角抽了抽:“我也不太饿,明日一早吃。” 火头军领班迷惑的看着两人,只好将托盘端了出去。 “大将军” “闭嘴,你心真脏。”张狂咂咂嘴晃着头出了营帐。 沃日,柳大少郁闷的看着张狂的背影,明明是你让我想法子的好不好。 第369章 试刀 天色刚见灰白色,龙武卫大营里已经传出了嘹亮的口号声。 驻扎在大营里的将士已经开始了严密的训练,在各个老兵统领之下开始操练起各个紧密配合阵型。 柳大少抱着一个厚厚的被子翻来覆去,外面的声音实在是太吵了,根本让人无心睡眠。 掀开了被子柳大少哈欠连连的走出了营帐,外面天地悍然一色,白茫茫的一片望不到边际,看来昨夜又是一场连绵不绝的大雪啊。 在军中大营可不像在家中如此舒坦,渴了有人端茶,饿了有人送饭,就连最基本的洗漱都得靠自己才行。 看过一次之后已经可以摸索着套上盔甲的柳大少把张狂垫在椅子上的虎皮扯了下来披在了身上顿时暖和不少。 摇曳着步伐摸向了河边,柳大少撩起了河水洗了洗连,睡意顿时全无。 河水虽然不算太凉可是也绝对算不上温和。 想要捧起河水簌簌口的柳明志看着河水上的细微漂浮物实在是没有那个勇气,虽然现在的河水清澈见底没有经过任何污染,军中饮用做饭全部都是用的河里的水,可是柳大少可是知道这清澈见底的河水中可是有着不少的微生物的。 万一感染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完犊子了。 忍着口中的不适柳明志向着昨天搭建好的地方赶了去。 尚未到地方就看到亮堂堂的火光映射的周围明亮起来,一伙人正在热火朝天的搬着东西,张狂盔甲齐全的站在一旁观看着。 “大将军,这也太早,天还没有放亮就起来了。” 张狂听到柳大少的说话声转过身来:“你小子庆幸不是老夫的兵,否则早就马鞭抽你丫的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个时候多训练是让他们能在战场上多一丝活命的机会。” 柳大少无奈的耸耸肩,张狂说的确实没错,只是自己已经习惯了睡懒觉的日子,要知道科举前一个月自己也曾过过这种三更灯火五更鸡的日子,不提也罢。 “大将军,下官斗胆多问一句,你让我等全部停下将作监的活计来弄这些炉子与黑石是做什么?莫非大将军想用黑石炼铁不成?” 一个穿着浅绿色官袍的人趁着喘气的功夫向张狂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张狂径直将手中的陌刀丢给了此人:“周监丞看看这把刀的火候如何?” “刀?” 周监丞看着张狂丢过来的这把怪异的陌刀,也罢,大将军说是刀就是刀,反正让自己看的是质量又不是模样。 周监丞举着手中的陌刀不时地翻看起来,用手指弹了弹刀身,随后双手有些吃力的挥舞了几下。 这把陌刀可与记录中的唐朝名将李嗣业使用的陌刀重量相差甚大,否则一周监丞的体格绝对挥动不了陌刀。 周监丞不时地嘶嘶吸着凉气口中嘀咕着不可思议。 “张校尉,有劳你的佩刀一用。”周监丞举着陌刀冲着张峰说道。 张峰也不迟疑,径直抽出腰间的朴刀对着周监丞道:“站稳了。” 周监丞双脚错开紧紧地握着陌刀长长的刀兵:“来。” 张峰猛然挥动手中的朴刀砍了上去。 一声清脆的金戈声传来,张峰手中朴刀应声而断,刀头直直的插在地上。 张峰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手中只剩半截的朴刀:“好锋利的兵刃。” 周监丞举着陌刀到了火把旁边细细的看了起来:“如此重量竟然连个豁口都没有留下,这把刀到底是如何打造的?” “怎么样?火候怎么样?” 周监丞慎重的点点头:“大将军,排除出自名家之手的神兵利器,这刀绝对是一把难得利器,首先这把刀的材质下官就看不出来,比百炼精钢还要坚韧,硬度更是强上十倍有余啊。” “将作监中有人能够打造的出来这样的宝刀吗?” “就算是程师傅也没有这种手艺,首先这把刀的材质吃不透就没有办法,打造出刀的模样不过是小菜一碟,可是跟这把刀一样的威力是不可能的。” “这便是本将军叫你们来的目的。” “大将军” 张狂伸手拦住了周监丞的话:“等他们准备好你就明白了。” 敲敲打打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切准备完毕天色已经大亮了。 张狂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柳小子,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你的了。” “是!” 张狂向前走了一步:“众人听令。” 所有人马上放下手中的物品肃穆的看着张狂。 “今日在场铁匠,石匠,木匠所有人都要听从柳大人的吩咐,违令者——军法从事。” “得令。” 柳大少咽了咽口水,冲着一群紧紧盯着自己的笑了笑。 第370章 古今的碰撞 柳大少不时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他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热火朝天的忙碌过了。 “柳大人,炉中温度已经可以了。” “按照你们的手艺狠狠的敲打铁胚。” “是!” 锤子击打在器胚上的悦耳声响彻整个棚户之内,柳大少早就把身上的虎皮丢在一一旁的架子上,看着挥舞着大锤的匠师们咧嘴笑了出来。 不愧是官方的工匠,配合没的说。 “一号炉锻造出了陌刀。” 张狂径直丢掉了手中的粗碗,急匆匆的小跑了过去。 陌刀的图纸这些匠师早就熟记于心,打造出来的陌刀与柳大少送给张狂的陌刀可谓分毫不差。 张狂兴奋的看着手中还有余温的陌刀:“沈辉,试刀。” 亲卫沈辉毫不犹豫的拔出腰间的佩刀看了上去,再次传来金戈交击的声音。 响声过后,张狂手中的陌刀应声而断,沈辉手中的佩刀只有一个小小的豁口。 “怎么会这样?”张狂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断成两截的陌刀:“程师傅,你是不是没有按照图纸上说的打造?” 一个围着粗布的工匠走了上来,工匠约莫四十岁出头的年纪:“大将军,柳大人提供的炼钢法好是好,可是练出来的钢太脆了。” “你有没有按照规格打造。”张狂严肃的看着程师傅,想要把程师傅看透一般。 程师傅严肃的点点头:“大将军,咱得脾气你还不了解吗?属下完全按照规格打造没有丝毫的分差。” “柳小子,怎么会这样?”张狂举着手中的陌刀看着一旁的柳大少。 柳明志轻轻的弯腰捡起了断开的陌刀翻看了起来,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然不加入后世炼钢的一些东西只靠煤炭炼铁是行不通的。 本来他还指望这些老师傅能够拿出一些自己的看家本领保证打造出来的兵器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断开两截。 柳大少走入了一个误区,不是这些工匠们不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打造陌刀,而是先前张狂下了军令不得违背规格,他们一些老人早就看出来打造出来的陌刀会一击而断。 琢磨了一会柳大少举着刀头走到程师傅身边:“程师傅,用上你的看家本领会不会改变陌刀容易折断的事情。” 程师傅点点头:“柳大人若是可以允许我自己做主的话绝对能让陌刀变得坚韧起来。” “好,那就有劳程师傅在辛苦一次了。” 程师傅点点头,又回到了炉子旁边将断掉的陌刀回炉重造。 无一例外,总共十个炉子打造出来的陌刀全部轻而易举的折断了,打造出来的陌刀也就看着没有锋利,中看不中用。 “将军,你让人去准备一些” 柳大少打算让后世的手艺与现代的手艺来一个大比拼,那个法子更省钱省力用哪个。 “柳大人,箭矢的石模与板甲的石模雕刻完毕,现在是否浇灌铁汁?” 柳大少急匆匆的跑了过去:“浇灌铁汁,小心点不要伤到人。” “是。” “柳大人,八牛弩弩臂的扩张幅度不行,必须修改一下才行。” “行,你们都是老师傅,你们感觉怎么合适怎么来,我一个外行人指挥内行人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八牛弩具体怎么搞柳明志也不清楚,可是绝对不能小看现在的匠人,他们不知道八牛弩之前已经经常做现在的床弩了,论经验绝对老道。 柳明志只能提供一个想法,让他教导这些能工巧匠无异于让人笑掉大牙。 日头已经升上了半天高。 棚户之内张狂再次举着一把陌刀点点头,生辉持刀劈了上去,金戈交击,按照后世炼钢法加料了的陌刀轻而易举的斩断沈辉手中的兵器。 “徐豪,你来。” “是。” 张狂接过程师傅手中按照自己法子打造出来的陌刀再次两刀相撞,徐豪手中的到同样应声而断。 仔细看看了两把陌刀的刀刃同样是丝毫无损,张狂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各自取刀五十把,老夫要看看这陌刀能承受多少的攻击。” “是。” 再次取过来两把陌刀张狂玩味的看着程师傅跟柳大少:“接下来就看看你们两个谁的看家本领厉害了。” 柳大人二人对视一眼,都轻轻的点点头。 张狂举着柳大少加了料的陌刀:“张峰,试刀。” “是。” 两把不同时代的陌刀展开了跨时代的碰撞声。 张峰被冲力击退了两步,虎口发麻的看着手中的陌刀,刀刃丝毫无损。 张狂也审视了一下手中的陌刀:“丝毫无损。” 柳大少眼睛微眯的看着对面的程师傅,一个小有名气的匠人就有如此手艺,那些名扬天下的铸造大师又会如何? 古人能够造出千年不损的勾践剑绝对不容小觑。 事实也证明柳大少的想法不错。 第371章 百步穿杨 程师傅惊叹的看着张狂手中被柳大少加了后世炼钢材料的陌刀:“想不到柳大人还藏着这样的后手,不服不行了,随意一个工匠就因为加点东西就能与老程几代人的手艺拼个不相上下,柳大人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柳明志也取过张峰手中的陌刀看了看,与送给张狂的那一把重量几乎不相上下,能把握到如此精准绝对大师的本领:“程师傅,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还没有熟悉煤炭炼钢的窍门,否则以你的手艺绝对会打造出比现在这把陌刀更加锋利的兵刃,以柳某看来,现在这把陌刀充其量不过是你的七成水准。” 程师傅抿着嘴轻巧的点点头:“柳大人不骄不躁的性子老程佩服,实话实话这把刀顶多就是老程的七成水准。” 程师傅的坦然承认柳大少没有丝毫的惊讶。 古人的智慧果然不能小瞧啊,特别是能称为匠师的古人。 “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互相谦虚吹捧了,都是为陛下效力,不分彼此。” 张狂见到柳大少与程师傅回想吹捧个没完额头冒出了黑线,适时地打断了二人的对谈。 “是,大将军。” 张狂满意的看着程师傅:“程师傅,你是老匠师了,如今柳小子搞出了快速提高铁矿石冶炼的方法,你可要全力以赴打造陌刀,北疆的将士还等着你哪。” “遵令,属下一定不遗余力,全部铺在打造陌刀的事宜上。” 张狂满意的点点头,接下来就该看看板甲的威力与箭头的威力了。 板甲从石模中冷却之后就变成了一块光滑的铁板,隐隐散发着冷光,没有丝毫的起眼之处,不知情的人乍一看真以为这就是一块跟衣服似得铁板而已。 冷却后的板甲早就有匠人按照柳明志的吩咐在里面趁上了粗布皮革,防止磨损到将士的皮肉。 西方的甲胄柳大少并不是多么的了解,也只能小马过河摸索前行。 世上本没有路,走得多了也就有了路,走的多了也就松宽阔了。 张狂抽出一个亲兵的佩刀冲着举着板甲的匠人道:“把这板板甲放到木墩之上。” “是。” 匠人将板甲固定在木墩之上,张狂手中举起兵刃摆好架势,在场的众人全都翘首以待的等着张狂动手。 尤其柳大少更是眼珠子都不敢动一下。 板甲的构想是他提出来的,没有人比他更想知道自己的成果如何。 “喝。” 张狂用力劈砍下去,当啷一声板甲连着木墩弹跳了起来,可见张狂用力之大。 木墩稳妥之后张狂反手扣刀弯腰向板甲看去,只见板甲之上留着一条长长的刀痕,可是刀痕只留下板甲表面的痕迹,并没有砍透板甲的内部。 “取陌刀来。” 张峰抬手一扬:“侯爷接刀。” 陌刀在空中翻滚起来,张狂一个飞跃抓住陌刀的刀柄一个凌空飞旋狠狠持着陌刀劈砍到了板甲之上。 亲卫佩刀只伤害丝毫的板甲在张狂手持陌刀凌空一刀之下连甲带着木墩碎成了两截。 张狂没有急着去看板甲反而先用手去试探陌刀的刀刃。 看着丝毫无损锋利无比的陌刀,张狂嘴角轻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嗜血的光芒,显然他已经想到了来日陌刀在战场之上大放光芒的场景了。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一帮人见到张狂如此威猛,诚心实意的夸赞了起来。 张狂制止了赞颂的声音:“凤羽箭,木羽箭。” 马上有人托着一捆箭矢走了过来将箭矢摆到了一旁的木架之上。 “都换上浇灌的箭头?” “回大将军的话,凤羽箭木羽箭各五十支全部换上了浇灌的箭头。” 张狂取下一支凤羽箭在手中把玩了起来,看着上面明晃晃的箭头用手拨弄了一下,锋利无比:“取弓来。” “侯爷,几石弓?” “五石弓。” 柳大少嘴巴微张,一石百斤五石弓虽然并不是意义上的五百斤力量也绝对不容小觑。 亲卫片刻之后托着一把比寻常铁胎弓大上一号的弓弩送到了张狂的面前:“侯爷,弓来了,箭靶多少步?” 张狂看了看手中的铁胎弓以及凤羽箭低吟了一下:“一百步,一百五十步,二百步,三百步各置十靶。” “得令。” 一旁的人仿佛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一般没有丝毫的惊讶,柳明志第一次见到有人射箭。 射箭电视上柳大少自然看过,柳大少惊讶的是张狂安置箭靶的距离,一百五十步勉强可以理解,三百步就有些逆天了。 三百步相当于四百多米的距离,就算后世的突击步枪的有效杀伤射程也不过与此了。 先不说看到的靶子会不会很清楚,就算是能够看清楚了,箭矢能有这么大的射程吗?这又不是狙击步枪。 对于柳大少的疑惑张狂马上有了解释,安置箭靶的士兵的口令刚刚传来张狂迅速的抓起三把箭矢搭在弓弦之上,张狂竟然想要一弓三箭。 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毫不费力的完成下来,铁胎弓被张狂拉成满月状,三声破空声传来,三支凤羽箭马上脱离了弓弦激射而去,速度可谓是风驰电掣一般。 眨眼间柳大少便见到三支凤羽箭全部稳妥的射到了箭靶之上。 张狂毫不犹豫的再次抓起三把箭矢,弯弓搭箭对着更远的靶子。 片刻之间所有被张狂射出的箭矢全部插在了箭靶之上,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一弓三箭的射法。 柳大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二百步的距离张狂一弓三箭竟然也能分毫不差的射中箭靶。 射中箭靶还好理解,力量大就可以了呗,最让柳大少感觉不可思议的是明明是一张铁胎弓,一张弓弦之上射出的三把箭矢是如何分别射到三个靶子之上,箭矢脱离的受力点都是一样,为什么就能如此准确的飞到各自的箭靶之上呢? 只能无声的感叹古人的牛逼,有时候就是这样,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无法相信人力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恰恰印证了一句话,你没见过的事情不代表不存在。 眼下只有最后一个三百步的箭靶还没有尝试。 张狂深吸了一口气,这次他没有一弓三箭而是只取下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之上,静气屏息的看着三百步之外的箭靶。 “嗖” 箭矢是怎么飞离出去的柳大少根本没有看到就见张狂提着铁胎弓开始向着箭靶走去,一大帮人也簇拥在后面。 柳大少也急忙跟了上去,三百步的箭靶之上有没有箭矢已经看不到了,必须要走进才行。 张狂一行人直接略过就近的箭靶向前赶去。 柳大少停在一百步的箭靶观察起来:“哈哈装的还挺像,根本就没射中。” 看着箭靶之上空无一物的模样柳大少轻声笑了出来。 第372章 不容小觑的古人 张狂的亲卫沈辉在一旁看着柳大少“幸灾乐祸”的柳大少无奈的摇摇头,默默地感叹一声无知者无畏啊。 抬手拍了拍柳大少的肩膀努努嘴:“柳大人,看那边。” 柳大少顺着沈辉指着的方向看去,窃喜的笑声戛然而止,三支凤羽箭整整齐齐的插在地上,中间的距离仿佛用尺子测量好的一般可谓分毫不差。 “卧槽。”柳大少回头打量了一下箭矢与箭靶的距离,足有二十多米的距离。 并非张狂没有射中箭靶而是箭矢力透箭靶二十米插在了地上,回头打量了一眼包裹厚实的箭靶柳大少看了看自己的身板打了个寒颤。 这种威力若是射到没有丝毫防备的人身上绝对肚烂肠穿。 每路过一处箭靶柳大少都是轻轻的扫视一眼再也没有了大惊小怪的神色。 不就是射穿箭靶嘛!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本少爷还见过巴雷特打爆汽车哪,切,咱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好不好。 说是这样说,不过柳大少凝重的眼神可以看出来他的心里并非如此的平静。 缓缓走近三百步的箭靶,此时一群人正在恭维着张狂。 柳大少挤了进去看到了稳稳插在箭靶之上的凤羽箭心神一颤,四百多米的距离竟然能够用箭矢射中,这还是人吗? 柳明志忽然想起历史上的一位名人汉将军李广,曾描述李广的诗词就有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此时此刻柳大少对于自己搞出喷子的自信荡然无存,不能不承认,近距离之中喷子的杀伤力无可匹敌,可是喷子的射程是多少,超过二十步命中基本靠信仰,可是远程哪? 加大十倍的火药量喷子的射程也未必能达到四百多步稳稳地命中靶心,而且这还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 十倍火药先不说能不能成功,炸膛是肯定的。 手中打造的铁管可不是无缝钢管,根本承受不了火药爆炸的威力。 张狂扣着刀柄走到柳大少面前,神色欣慰的看着柳大少:“小子,只要测试出箭矢的磨损能有千锤百炼打造出的箭头的一半威力,你小子就是滔天功劳。” “都是为了陛下效力。” “看看八牛弩的威力如何。” “大将军请移步。” 一群人又重新赶回了棚户,向着木匠制造八牛弩的区域走去,之间三架比现在床弩大上一倍的八牛弩摆在那里,弩槽之上摆放着两米左右的弩箭闪烁着冷厉的寒光。 细细的拍打着刚刚打造出来的八牛弩张狂像是抚摸姑娘肌肤一样的充满爱惜的感觉。 柳明志看着摆放着的三弓床弩没有什么异样,因为他也不知道八牛弩的具体模样,后世的一些武器达人仿造八牛弩的视频他浏览过不少,可是仿造出来的八牛弩充其量能射出几十米就了不得了,远远达不到史书记载中的七八百步的射程。 这些工匠根据他的提示造出来的八牛弩射程具体如何,他心里同样没有丝毫的底线。 “现在的床弩可以射出五百步对吗?” “回大将军,五百步乃至六百步,要看弩弦的磨损度。” “五百步定靶,三箭齐发。” “得令。” 一边有人去安置箭靶,这边的将士推着厚重的八牛弩走出了棚户区到了一片视野更加开阔的地方。 “上弦。” 一群将士开始吃力的搅动八牛弩之上的绞盘,吱吱呀呀的声音从八牛弩传来,听得人牙齿发酸。 柳大少更是浑身不自在的扭了扭。 “怎么了,你没信心?” 张狂看着抖动身体的柳大少好奇的问道。 “没有,就是听着上弦的声音别扭而已。” “习惯就好,杀人的玩意都这样。” “定靶完毕。” 一群工匠退离了八牛弩,一群穿着盔甲的将士走到八牛弩旁边拿着几个怪异的尺子比划了起来。 “大将军,他们在干什么?” 柳大少看着十几名将士怪异的举动有些发懵,看其举动怎么感觉跟后世勘测工地的人如此相像呢? 张狂嫌弃的看了一眼柳大少:“当然是测量距离,校准目标啊,你不会以为床弩就是放上弩箭对着敌人瞎射?那样的话床弩还怎么击杀敌方大将,这都不懂你怎么画出的八牛弩图纸?” 柳大少郁闷的看着一脸嫌弃自己的张狂差点一口老血没有喷出来,谁知道你们古人这么牛逼都知道测定距离衡量目标了,他还真以为床弩就是靠信仰射杀敌人哪,一箭射出去就是串成烧烤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两日在龙武卫大营的柳大少彻底开了眼见,原来古代也是有黑科技的。 “大将军,他们是怎么测量距离的?” 张狂指了指其中一个将士手中的木棍:“那根尺子之上有二十个刻度,一个刻度就是五十步,想要射出去多少步可以目中敌人用刻度衡量距离就行了,哪一个短小的尺子是调整角度的,偏左偏右同样根据尺子上的刻度来测量,最小的哪一个确地敌人方位的刻度值,只要三者集中一点,十根弩箭基本上可以射中五六箭左右,必竟床弩的射程有很大的偏差性,不像弓箭那样容易掌握。” 柳大少嘴角抽搐的看着站在床弩旁边不时比划的将士,这他妈不就是跟后世的调整火炮诸元一个道理吗? 唯一的差距就是理论还不太完善,没有火炮更加精密,可是已经有了相当不错的雏形了。 纠结的挠了挠脖子柳大少啧啧感叹道:“开眼见了,彻底开眼见了,大将军,冒昧的问一下,他们是怎么会知道这些问题的?” 张狂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柳大少:“将军饮马你小子不会是蒙出来的!《九章算术》《天工开物》《鲁班秘典》全部都有涉及这些关于距离的问题啊,不然你以为国子监那么多数算博士是干什么的?” 额柳大少被张狂怼得哑口无言,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张狂此时根本不像一个征战疆场的大将军,反而像后世的数学家一样侃侃而谈,搞得柳大少反而像一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 柳大少很想抓住张狂的衣服怒吼一番,你是穿越者还是本少爷是穿越者,你算数这么吊你爹知道吗?华罗庚知道吗? 宝宝心里苦,宝宝不想说话就是柳大少此时心里最真实的写照。 只能闷声闷气的耷拉着脑袋看着调整八牛弩的将士们。 片刻之后一个统领模样的人喊道:“大将军,可以发射了。” 张狂沉稳的点点头:“放。” 三名将士手中的击锤猛然落下,登时三声凌厉的破空声传来,弩箭肉眼不可查的激射而去。 片息之间远处的哨兵依次传讯:“三箭中两箭,箭靶破成碎片,脱靶弩箭下调一刻度。” “下调一刻度。” “得令。” 一阵忙乱之后:“调整完毕。” “放箭。” 破空声再次传来。 “正中靶心,箭靶破碎。” 第373章 出来混总得还的 张狂听到传令哨兵的话狠狠的锤了下拳头:“六百步箭靶搁置,左倾四十步,七百步箭靶搁置右倾三十步,八百步箭靶搁置,左右各倾六十步,三箭齐射。” “得令。” “六百步床弩横度左倾半刻有一,高度上调两刻度,倾角”一个将士拿着一个木板比了比:“倾角一刻半。” 一阵忙碌之后将士的声音传来:“调整完毕。” “三箭齐射。” “放箭。” “六百步箭靶三箭中两箭,一箭偏低半刻度,上调半刻度。” “七百步箭靶三箭中一箭,箭靶破碎,两箭偏左一刻度,右调一刻度。” “八百步箭靶三箭脱靶,弩箭蓄力不足,射程七百八十步脱力落地,预定命中目标距离七八五十步。” 柳大少面色悲苦的听着一声声专业术语传进耳中,虽然不是特别明白,但是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左右。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是简介明了,八牛弩的极限射程七百八十步,有效射程七百五十步。 欲哭无泪的叹了口气,本少爷心里苦,本少爷就是不说,这他妈的是古代人能掌握的东西? 事实证明,是的,这确实就是古代人的智慧。 张狂看着一旁垂头丧气的柳大少无奈的摇摇头。 不一会一群穿着官袍而未曾着甲的人手中捧着一本走了过来。 张狂正了正神色:“统计出来了吗?” “回大将军,户部估算煤炭炼铁比木炭炼铁一月产精铁多十万斤,节省银两二十万两。” “回大将军兵部陌刀测试,斩百炼精钢的朴刀二百五把出现豁口,硬度二倍半,韧度二倍半,强度二倍半,可大量装备。” “回大将军兵部估算,板甲劈砍测试,甲级防护,与百炼锁子甲重量相差二斤五,轻薄板甲比锁子甲重量轻便三斤五,轻步兵,轻骑兵皆可装备。” “回大将军户部估算,锁子甲熟练匠师打造一副十三天,板甲浇灌三个时辰,据估算,一月省去银两三十五万七千两左右,可大量装备。” “回大将军兵部测试,浇灌箭头磨损消耗是千锤百炼打造箭头的三分之一,消耗时辰对比七十比一。” “回大将军,户部估算,浇灌箭头一月省银子十三万两。” “回大将军,八牛弩耗银比军中床弩多八成有余,可大量装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狂放声大笑了起来,笑的一群人莫名其妙。 “配马配对了,配对了,这一次配马算是老夫一生中配马最成功的的一次。” 早已被这群人搞得精神麻木的柳大少自然明白张狂说的配马配对了是什么意思,没有配马的事情张狂也不会从自己手中搞出这么多的装备。 合着这件事情中吃亏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啊,至于张狂许诺的让自己爵升一级柳大少压根没有当真。 官位易得,爵位难封的事情柳大少不是小白一个,自然知道其中的难度。 周监丞神色不好的走了出来:“大将军,柳大人搞来的黑石全力打造顶多支撑十天左右就会消耗一空,眼下最紧要的就是购置黑石,否则一切都无法施展,没有煤炭冶炼精铁,陌刀,板甲,箭头都是侃侃奇谈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再次划破长空,不过这次的笑声是柳大少笑出来的,没办法,先前的积郁一扫而空,煤炭已经被自己与朱润承包了,不但是京城附近郊县的露天煤矿,就算是临近州县的露天煤矿也被朱润逐渐的掌控在名下,龙武卫想要煤炭只能找朱润购买了。 这算是柳大少在龙武卫大营得到的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以前人们避之如虎的黑石第一次展现出了它跟后世一样的重要性。 “煤老板,想不到本少爷有朝一日也能成为煤老板,这种感觉贼他爽。” 张狂听到柳大少酣畅淋漓的笑声显然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明志啊,舅舅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张狂嬉笑着走向了柳大少,看神色一准没怀好意。 柳大少自然明白了张狂的想法,正了正神色,左手扣住腰间的长刀身体挺得绷直:“大将军,军中无父子,你可不能坏了规矩,不知道大将军有何事情商议。” 张狂脸色苦闷的咂咂嘴:“小王八犊子,算你狠。” 声音微不可察,柳大少虽然没有听到可是也知道也绝非是什么好话,不过他不在乎,想要煤炭拿银子,你骂的越狠我心里负担越小。 就一句话,有钱什么都好说,没钱哪凉快哪待着去。 至于张狂用强的事情柳大少压根就不在乎,你是侯爷朱润也是侯爷,虽然家道中落,可是他还是侯爷,有大龙律例护着你能奈他何。 况且朱润现在早就不是那个落魄侯爷了,府中现在每天的客人是络绎不绝,不是达官就是显贵,张狂自然不敢明抢了,想要煤炭就只能买了。 “大将军,不好了郑青咬舌自尽了。” 一个亲卫拿着一叠稿纸急匆匆的冲了过来。 张狂猛然色变:“还能救吗?” 亲卫无奈的摇摇头:“气绝了。” “唉,口供哪?” “全在这里。” “众人听令各司其职。” “得令!” “柳小子,跟老夫来大帐。” “是。” 小半个时辰之后柳大少神色复杂的从张狂的大帐走了出来:“大将军,别送了。” 张狂神色复杂的点点头:“路上小心,马匹安排在大营之外了。” 大营之外柳明志牵过张峰准备好的马匹:“张兄,告辞。” “柳大人,一路顺风。” “吾本汉郎,朝廷无能,官员昏庸,至我家园沦丧,成为焦土,亲人皆亡,七岁孩童流落异邦,滋养之恩大于黄天,名为汉郎实为汉贼,功败垂成,唯有一死上报汉家血脉,下报突厥恩情,朝廷无能,官员无德,吾等悲夫千万,苦哉!” 郑青遗书与供词一同放到了桌案上,见到了上面的内容容不得人不心酸。 张狂只能让人厚葬郑青,谁对谁错,又有谁说得清哪。 “少爷,你回来!” 柳松正牵着柳大少的结拜三弟在府中遛弯看到少爷回来了迎了上来! 抛去心中的情绪柳大少蹲下来张开手:“褐仔,又胖了啊你,再吃下去一个小母狗你都找不到了。” 柳大少的三弟褐仔挣脱柳松的手冲着柳大少飞奔了过来,摇着尾巴就往柳大少身上扑亲热急了。 几息之间柳大少脸色铁青的看着褐仔咆哮道:“褐仔,你是不是又吃屎了。” 褐仔趴在地上呜呜哼哼着。 柳大少一脸恶心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柳松你大爷的你怎么看的狗。” 柳松局促的看着少爷:“拦不住。” “牵走牵走,褐仔,你再敢吃屎,今年五香狗肉锅的食材就是你。” 脸色晦气的柳大少向着房间走去,必须要洗澡,不然的话心里膈应的慌,虽然早已经擦干净了,可是总感觉脸上有一股子褐仔留下来的臭味迷茫。 一把推开房门尚未走进去柳大少就咧咧起来:“娘子,你是不知道柳松那家伙挂空挡” 柳大少目瞪口呆的看着寸缕不着的佳人,这算什么事? 齐雅脸色通红的连忙抓起一旁衣服挡住隐私部位瞪着眼看着柳大少:“看什么,还不快滚出去。” “好好好!” “哎这是我的卧室。” 柳大少转身走了回去:“大姐,这是我的房间啊。” 匆忙穿着衣服的齐雅没想到柳大少竟然会去而复返,脸色红的跟猴屁股一样抱着衣物:“滚出去。” “出去就出去呗,说个请不好吗?” 对于齐雅的无礼柳大少相当失望,都是亲姐妹韵儿就好多了好不好,一母同胞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泥。 郁闷的关上房门柳大少望着阴暗的天空吸了吸鼻子,天燥就是容易上火。 “好像吸不回去啊。” 感觉到鼻孔中的湿润柳大少不得不取出手帕捂住鼻子,不一会洁白的手帕就跟小日本的国旗相差无几了。 没办法身材太好了呸太上火了,肯定是在军营没有休息好。 第374章 还是抄了 柳大少背负双手望着屋檐上的积雪,天也不能一直干燥不是。 齐雅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家中使其非常的纳闷不解,还有几日就要过春节了,你都嫁人了不在家中待着等过年来我家换衣服是什么事,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对于齐韵夫家是什么样的情况柳大少还真的不清楚,似乎自己与齐韵成亲的那天齐雅就独身一人站在旁边,按照规矩来说妹妹出嫁齐雅的夫君于情于理都该到场才是,偏偏与齐韵成亲了这么久在自己的脑海中关于姐夫的事情还是一片空白状态。 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也曾偶尔问过齐韵关于齐雅的事情,然而齐韵闭口不谈姐姐夫家的事情柳大少也没有在意。 反正跟自己并没有任何的关系,不想说就不想说呗。 仔细想想齐雅似乎很长时间都待在齐家,对于一个出嫁从夫的女子来说似乎有些不合乎常理啊。 而且齐雅已经成亲这么久了,按道理来说应该已经为人母了啊,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齐雅身旁有小孩子出现啊。 离婚了?不可能啊,齐雅跟自己一同来的京城,听莺儿所说齐雅此次回京就是回夫家,离婚了肯定不可能回夫家啊。 莺儿莺儿柳大少神色不好起来了,莺儿似乎告诉我自己在来京城的路上已经把自己跳入人家院子里偷桃的事情告诉了齐雅,知道这消息之后的柳大少为了惩罚莺儿还好好的鞭笞了莺儿很多次以示惩戒。 神色怪异的看了一眼背后的房间,柳大少捻手捻脚的向着前院摸去,没办法的事情,当初齐雅离开时恶狠狠的眼神自己还隐隐有些印象。 再加上今日的事情有点大条啊,虽然两次都是无心之举还是早点走为好。 柳大少刚刚跑掉不久齐雅脸色还略带红晕的走出了房间,轻轻地吸了几口气神色又变得清冷起来。 不过看其不停摩挲的贝齿以及纠缠在一起的手指就知道肯定把柳大少的祖宗八辈都问候了一遍。 女人啊,齐雅这就是典型的倒打一耙,你在别人的房间换衣服还不插上门栓,别人又不知情,被看光了身体能怪的了别人吗?只能说自己不小心,没有安危意识。 轻踩莲步齐雅缓缓的向着前院走去。 “娘子,清诗,你们怎么在这里待着不冷吗?” 路过凉亭的时候柳大少才发现齐韵与云清诗一人披着一个厚厚的雪白大氅坐在凉亭里闲谈着,和谐的模样跟亲姐妹没有什么两样,怎么也不像主妇跟小妾一样。 “夫君,你回来了” 齐韵听到柳大少的声音神色先是欣喜的转身看去,随即想到了什么马上嘟着嘴变得淡然起来轻轻的福福身子:“夫君,妾身有礼了。” 云清诗脸色微红恬静的行了一个礼:“妾身见过夫君。” “呵呵呵不必多礼。” 齐韵刚一听闻自己的声音的时候那欣喜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相当的在乎自己,后来变了神色不过是女人吃醋的小性子作祟而已,可以理解。 “你们这是在赏雪吗?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这银装素裹的美景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恩,夫君有所不知,姐姐方才一直在说夫君如何如何哪,说夫君不仅诗词无双,提前一天交卷都拿了江南科举的头名解元哪。” “清诗,你别胡说,谁一直在说夫君了。”齐韵傲娇的装作呵斥云清诗一下。 “是,姐姐没说,是妹妹记错了。”云清诗掩口轻笑,刚才不知道是谁三句不离柳大少,说起来滔滔不绝连绵不断,现在夫君站在旁边了反而不敢承认了。 看着云清诗促狭的神色齐韵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拼命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要生气,要生气,自己还没有三十岁到夫君纳妾的年纪夫君就招惹了两个女人,必须生气才行。 可是看着一旁双手耷拉着脸色窘迫的夫君却怎么也生不起来怒火,哼,姑奶奶眼瞎,上了你的贼船了。 “夫君,既然你是一府解元郎肯定诗才无双,眼下银装素裹,美景无限,妾身跟姐姐在这里赏雪,夫君不如即兴赋诗一首让妾身两人开开眼如何?” “清诗,你想看夫君作诗就说你自己,带上我干什么,我才不想哪。” 话是这样说可是齐韵期待的眼神早就暴露了她的心中想法,怀孕的女人似乎总想着跟男人对着干,没办法,孕妇情绪容易生气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从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来齐韵这样做不过是想让夫君更加记住自己。 “作作诗啊!” 柳大少看着两个女人期待的眼神不禁有些头痛,一天天的就没有正事干了吗?不是吟诗就是作词,才吃几天饱饭啊,就不能有点追求吗? “作诗,作诗,今天用脑过度才思枯竭,要不还是算了。” “夫君”云清诗嘟着嘴不满的晃动身子,撒娇的看着柳大少,娇俏的模样差点看的柳大少骨头都酥了,美中不足的是这个人不是齐韵而是云清诗。 似乎齐韵从来没有如此模样对着自己撒过娇。 撒完娇的云清诗陡然一愣,自己怎么会做出如此羞耻的行为,尤其还是当着长妇的面做出这种举动。 下意识的瞄了一眼齐韵,看其没有不满的神色才低下了头。 “清诗妹妹都求你了,夫君就不能作一首诗吗?” “好好好,娘子说作诗就作诗。” 这句话可谓给足了齐韵的面子,不出所料齐韵见到云清诗撒娇都没有松口的夫君如此偏爱自己心里甜的跟蜜一样。 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做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啊。 她决定就算生夫君的气也只生一点点而已,不会非常的生气了。 “哎关于雪的诗词,夫君想想哈。”柳大少挠着下巴上唏嘘的胡茬在凉亭里徘徊起来,抄哪一首好呐? 太浅显的似乎不符合自己解元郎的才识,太深奥的话自己也没记得几首,可是老抄别人的诗词也太没有成就感了,显得本少爷很废物啊!要不自己作一首算了? 望着庭院内雪白的美景又盯着齐韵看了一会柳大少缓了缓呼吸:“这雪看着真是美,就像娘子大白腿。这雪瞅着真是白,就像娘子大xx,好了作完了,才学浅薄,告辞。” 柳大少冲着目瞪口呆的两个女人郑重其事抱了抱拳,慌不择路的向着前院跑去。 柳大少消失在回廊之上云清诗才回过神来,神色纠结的扭头看向齐韵:“姐姐姐姐解元郎?” 齐韵脸色红扑扑的像抹了厚厚的胭脂一般,没办法,柳大少这哪是作诗啊,这根本就是耍流ang啊,还耍的如此直白。 “呸,不要脸。” 看着目瞪口呆的云清诗,齐韵噗呲一下笑了出来,遥遥望着夫君远去的方向,就是这个坏人偷走了自己的心。 “夫君习惯开玩笑,习惯就好了,习惯就好了。” 云清诗抿着嘴轻轻的点点头,柳大少在自己面前总是正人君子模样,哪怕是前日同床共枕的时候也是相敬如宾不越雷池半步,也只有在齐韵面前他才会如此的放荡不羁,展露出最童稚的一面。 想到这里云清诗看着齐韵的眼眸不禁露出一丝羡慕,看来夫君是真的把齐韵当成最亲近的人才会在她面前如此坦露情怀。 齐韵自然观察到云清诗的眼神,心里浓浓的满足感传来,现在生夫君的气就生一小丢丢了。 二人都没有发现凉亭不远处的小道上齐雅脸色犹如火烧云一般嫣红嘴里嘟囔着:“下流,道貌岸然,淫贼。” 收拾好心情齐雅用手背摸了摸慢慢恢复正常的香腮向着凉亭走去:“韵儿,清诗姑娘。” “姐姐,你换好衣服了,穿衣镜好不好用?” “雅姐姐有礼了。” 齐雅一身鹅黄色的夹袄,下身一抹淡黄色绣着牡丹的莲步扶摇襦裙,身后披着一件天蓝色的大氅,将齐雅衬托的更加的雍容华贵。 想到了不好的经历齐雅脸色轻微的红了红:“好用,韵儿真有福气,你们姐妹俩再聊什么?” 齐雅只能装作糊涂的不知道方才的事情,不然肯定会难堪起来。 “我们” 两女面色一红,不知道怎么解释柳大少方才耍流ang的事情。 “赏雪,我们在赏雪。” “对,雅姐姐,清诗跟姐姐正在赏雪。” “嫂子,二嫂,大哥让我给你们送诗词来了。”柳萱蹦蹦跳跳的举着一张宣纸小跑了过来。 身后跟着佝偻着身子的九牛,没办法,走廊根本容不下其庞大的身高。 “雅姐姐,你也在啊。” “萱儿真乖。” 三人异口同声的夸赞道。 柳萱嘻嘻两声吐了吐舌头:“嫂子,雅姐姐,萱儿去玩了。” 说完向着雪地里跑了出去,本来担心她摔倒的三人看到九牛像一个忠实的保镖一样跟在身后也放下心来。 齐韵捧起稿纸轻轻看了起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得,还是抄了。 第375章 官升户部 “让婆娘失望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柳大少咂咂嘴出了书房向着前厅赶去,商战的事情迫在眉睫,他必须要跟老头子好好的商量一下才行。 这是一个大机遇,柳家能不能更上一层楼就看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了。 只是到了客厅之后柳明志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在跟老头子对坐闲聊,正是多日未见的岳父大人齐润。 平心而论,身为女婿的身份一个半子,齐润对自己可谓照料有加,属实不错,在金陵的时候没少帮衬自己,虽然有时候确实很坑,不过总之来说是功大于过。 见到齐润与齐良的出现柳明志心中闪过一丝明悟,也明白了齐雅为何会在府中,想必是多日未见女儿齐韵,齐润带着一儿一女上门省亲来了。 想通这些柳大少心里有些尴尬,春节即将到来,纵然京师与京城相隔甚远,理论如何也该是自己和齐韵与岳父大人去一封问候书信。 如今齐润登门,柳大少难免觉得这些日子有些疏忽了家事。 一旁还坐着行为拘谨的齐良,两位长辈的谈话他根本无从插嘴。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安好。” 柳大少三步并两步上前鞠了一躬,无论齐润为什么会在京城也不能失了礼节,本来就是自己这个当女婿的礼节之上有不到之处。 齐润见到从弄堂后走出来的柳明志满意的点点头,到了京城之后柳大少作出的成绩女儿给自己写过书信讲述过,方才亲家也细细的给自己讲述了一番,扪心自问,在未曾及笄的年龄能不借助家族的势力而封爵的少年已经超过了大龙朝九成的同龄人。 想到这里齐润不禁心中有些自得,当初柳之安上门提亲的时候齐韵是闹死闹活的不愿下嫁柳家,自己当初曾言虽然柳明志现在虽然纨绔不堪,他日未必不是栋梁之才,果然柳小子没让自己失望,江南科举不但一举夺魁,如今更是成为人中龙凤,皇宫纵然是自己这个三品大员也只是在进士及第的时候才去过一次,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已经时不时的可以面圣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明志,不要多礼,方才亲家还说着哪你与护国候一同出去了,没想到你马上就回来。” “小弟齐良拜见二哥。”齐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节。 古人讲究长幼有序,齐良理所应当的要给柳大少行礼。 “贤弟不必多礼,旬月不见,长高了,长壮实了。”柳明志平和的看着齐良点点头,对于小子除了初见之时印象不算太好,慢慢的接触下来感官越来越不错了,人品正直,除了性子有些直率之外无可挑剔。 齐良拘谨的点点头,重新坐了回去。 柳之安扫了一眼柳大少看其活蹦乱跳的也松了口气:“张狂没有为难你?” “没有,带我去了龙武卫大营转了转,从儿子这里敲诈了一些东西乐就跟吃了蜜一样,然后劝我跟他从军,就这些而已。” 柳之安神色一紧:“你没答应?” “当然没有了,我就不是那块料,从军了除了拖后腿根本没有别的用处。” “那就好那就好,马上功名虽然容易获得可同样是将脑袋别在腰带之上,你现在身为勋贵,无须拼命去博取功名了。” “儿子心里有谱。” “岳父大人,小婿这些日子实在有些忙碌,未曾给您与岳母二老去一封书信,你心里见谅。” “无碍,忙些好啊,闲置在家反而心烦意乱。” “岳父大人说的是,岳父大人舟车劳顿,小婿马上让人安排饭菜,稍后整理一间厢房出来,岳父大人既然来了可就得在府上多住些日子,咱们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一定要好好喝上几杯才行。” 柳之安与齐润相视一笑,柳之安无奈的摇摇头:“混小子,你岳父大人在金陵已经任职三年,今年吏部考功司核验政绩,亲家荣升户部郎中了。” “啊?”柳明志愣神一下马上回过神来:“小婿恭贺岳父大人高升,如此说来咱们更得好好的摆上一桌了。” “等你小子黄花菜就凉了,你爹我早就安排去了,稍等一会就好,老夫也与亲家多日不见,今日怎么也得多喝几杯恭贺亲家高升才行。” 齐润吁了口气复杂的看了柳明志一眼,当初柳之安借着齐韵与柳大少在烟雨楼阁发生的事端使计上门提亲,更是借着兵部尚书与端王的名头胁迫此事。 当初端王许诺自己今年考功司会升职兵部为官,哪想到端王被夏公明参了一本自身难保,升任兵部的事情也只能无疾而终。 齐润虽然有些遗憾,可是女儿女婿日子过得美满和谐不能升任兵部为官便不能升任,平调到其他州府也未尝不可,就是以后见到女儿机会就大大的缩短了。 以大龙如今的交通能力想要见上一面称得上车马劳顿。 可是没想到竟然出现了转机,因为完颜婉言携带金国士子到金陵与江南士子大比的事情江南士子得胜而归。 保住了国之尊严,这在考功司的考核中可是一笔不小的政绩,稽勋司也是大大赞赏,加上齐润历来严于律己,没有出现什么较差的风评,经过吏部考功司拟定,皇帝李政朱笔批示,金陵刺史齐润升任户部郎中。 封疆大吏升任京官必须官降一级,金陵乃是上州刺史官居从三品,然后齐润升任户部郎中位居正四品上的位置,虽然明面上是官降一级,可是从地方官员升任京官,这可是有些官员穷尽毕生之力也迈步过去的门槛。 只要齐润不发生过大错失,在上一步也未尝不可。 只是齐润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吏部各个官员后悔的脑袋都能撞墙,拟定名单上交皇帝之后,吏部辖下的验封司录存齐润的档案时才知道齐润与大闹吏部的柳大胆乃是翁婿关系。 可是名单已经被皇帝朱笔批示盖上了大印,后悔也没有办法,若是闹大了只能说明吏部官员小人之心公报私仇,只能不了了之。 不过齐润起码还是相当感谢柳大少这个女婿的,两国士子大比的时候,若是没有柳大少从中作梗的话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这一笔政绩无论如何与柳大少脱不了干系。 “能擢升户部为官明志可没少出力,否则顶多平调别的州府,韵儿找了个好夫君啊。” “岳父大人谬赞了,这些都是岳父大人自己努力的结果。” 第376章 夫妻和睦 “老爷,亲家公,宴席已经在正厅安排好了,一起过去。” 柳夫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风韵犹存的齐夫人。 “小婿见过岳母大人,岳母大人安好。” “不用多礼,旬月不见,瘦了不少,这些日子没少吃苦。” 齐夫人轻笑着挽起了柳大少。 柳大少情不自禁的托了托自己的肚子,无奈的苦笑一声,有种瘦了叫长辈觉得你瘦了。 “还好还好,韵儿没少给小婿开小灶,可能是壮士了不少,看着有些瘦了。” 柳之安放下茶杯起身:“亲家公,亲家母,移步,到了家里就跟自己家一样,阖家欢乐的团团一次实属不易,这桌酒宴就当志儿为你们两位长辈接风洗尘了。” “老头子,岳父大人请” 柳家的正厅很少使用,基本上都是来了贵客才会使用,一般都是在客厅吃饭,齐润算是第二个使用柳家正厅用餐的人,第一个是皇帝李政到来的那一次,不过也只是喝了杯茶水而已。 对于这些繁文缛节柳大少向来嗤之以鼻,可是又不能不遵守。团圆饭是古代女眷为数不多在有客人的情况下能够上桌的次数之一。 是故柳夫人齐夫人也并没有离开,都依着主次顺序坐了下来。 柳大少看着空出来的主位有些愣然,不用如此遵守规矩的,对于柳大少来说在家里怎么舒服怎么来,守那么多的规矩累不累啊。 没办法,柳之安虽然是柳大少的老子,可是柳大少已经成家立业有了开府的资格,加上柳大少被皇帝亲封勋爵,可谓是另开府邸。 依照规矩来说正厅之中柳之安与齐润都是客人,主位非柳大少莫属,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客随主便这是礼仪。 华夏自古便是礼仪之邦,行事便要遵规守礼。 当然还有一个例外,皇帝驾临除外,你让皇帝坐到次位之上试试,明天就是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搞死你。 “愣着做什么,还不坐下。”柳之安知道在家中的时候儿子从来没有给自己讲究过这些,可是眼下乃是正宴,必须如此座次,若是柳大少没有成家可以另当别论,那时候就要讲究长幼有序了。 “好” 如坐针毡就是柳大少此刻内心最真实的写照,没办法,被老头子跟岳父大人架在中间的滋味确实不怎么好受。 “小女齐韵拜见爹爹,娘亲。” “齐雅拜见爹爹娘亲,叔父,婶母。” “小子柳明礼拜见爹爹,娘亲,伯父伯母。” “萱儿见过爹爹娘亲,伯父伯母。” “小女云清诗拜见爹爹娘亲叔父婶母。” 齐润与齐夫人对视一眼,云清诗的事情他们早已知晓,虽然不太惊异,可是总归有些别扭,女儿若是到了三十岁不给夫婿张罗妾室便是有失妇德,可眼下女儿勉强双十年华女婿就有了一方妾室,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柳之安清了清嗓子:“都别多礼了,今日是家宴,没有那么多的规矩,都入座。” 众人都轻轻的坐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之上。 看着齐雅看向自己怪异的眼神柳大少左顾右盼了起来:“那什么,老头子,岳父大人,小子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公务没有处理,要不你们先吃,我处理完公务再来陪你们畅饮一番,用不了多久时间。” 齐润不知情的点点头:“也好,我朝律例,懈怠公务者可是有不轻的处罚,你先忙着。” 齐夫人也是轻轻颔首:“明志,有亲家作陪就行了,你还是先处理公务。”夫君就是衙门工作的,齐夫人相当理解这种事情,有时候齐润饭都吃不上一口就得马上去衙门处理公务。 “给老夫坐下,眼下都快修沐一个月了,你有什么好忙碌的。”柳之安打破了柳大少的小九九。 齐润一愣也明悟过来,对啊,大龙朝春节的时候有一个月的修沐时间,有什么公务可忙的啊,再说了你是勋贵不是官员你有什么可忙的啊。 “是护国候交代的一些事情,以后再忙也不迟,还是先吃饭。” 坑儿子啊,柳大少心里发酸,端起酒壶给老头子还有岳父先后倒上一杯酒,至于齐良自己倒就行了。 “今日是难得的好日子,晚辈敬爹跟岳父大人一杯,先干为敬。” “干。” “干。” 开了头酒桌上的气氛逐渐的热闹了起来,柳之安与齐润两对亲家频频交杯,敞怀痛饮起来。 聊天的内容大多与齐韵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柳明志齐良也不时地陪上一杯。 嗯哼,柳大少一声闷哼,差点将嘴里的酒水喷了出来,脚背之上被人狠狠的踢了一下。 “志儿,怎么了?”柳夫人看着柳大少苦闷的神色有些诧异。 “娘,没事的,喝急了,呛到了。” “慢点喝,酒多得是,着急什么。” “是。” 柳大少抬眼望去,饭桌之下谁会踢自己一脚哪?想来想去也只有齐雅了,可是齐雅细嚼慢咽的往口中送着饭菜,根本没有丝毫的怪异,莫非猜错了? 难道是齐韵?抬眼望去,齐韵察觉到夫君的目光,见他紧紧盯着自己的目光还以为他也是因为两位长辈谈论自己肚子里的胎儿才看向自己。 柔媚的白了自家夫君一眼,嘴角轻笑着吃起了饭菜。 嘿嘿,还真是娘子踢得,这算是主动求和了吗?柳大少心里得意起来。 嗯哼,柳大少感觉到脚背又是一痛,马上看向齐韵,眼神询问起来,娘子,你怎么还踢啊。 齐韵翻了个白眼,将头扭向了一旁。 嘿,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两人只顾着自己眉目传情,根本没有发现几位长辈不时地偷笑着,不过神色都是相当满意的笑容,夫妻和睦,这便是长辈最乐意见到的事情了。 柳大少轻轻地将椅子后退了一些,眼神向着搭着桌布的桌底望去,防止齐韵再给自己来上一脚。 “老头子,岳父大人,贤弟,咱们干一杯。” 几人相继喝了下去,柳大少放下酒杯感觉到桌布的动静悄然一笑,双脚一合将偷袭自己的脚夹在腿间。 将椅子往前挪动了一下,柳大少邪笑了起来,再次看向了齐韵,意思不言而喻,踢啊,接着踢啊。 齐韵脸色微红,柳大少的神色实在太邪恶了一些,显然这姑娘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柳大少见到齐韵不好意思的神色,低声笑了两声,夹着娘子的脚摩挲了起来,想不到娘子还挺有情趣。 感觉到那只脚想要退出去柳大少探了下身子一把将桌子下的鞋子抓到手中把玩了起来,向着齐韵抛了个媚眼。 感受到双方长辈古怪的眼神,齐韵脸色更红了。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坐在齐夫人下首的齐雅脸上也有一丝轻微的嫣红。 轻轻地将‘娘子’脚搭在腿上柳大少挠起娘子的脚踝,越挠越不对劲,齐韵自有习武,脚踝紧绷有力,肌肤丝滑结实,根本没有如此丰腴细腻,成亲都这么久了柳大少还是相当清楚的。 嘴角抽搐的吞了吞口水,悄然松开手中的莲足柳大少顺势望去,果然齐雅的身体一顿,马上恢复了正常。 端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柳大少向齐韵看去,娘子依旧脸色嫣红。 柳大少欲哭无泪,你到底在脸红什么啊,额的娘子啊,你都快守寡了啊。 ps:今天有些事情很忙,只有两更 第377章 请封 皇宫御花园。 李政神色肃穆的站在一旁看着一群小太监在鼓捣着什么。 “启禀陛下,柳爵爷的烟花之中除了一些正常的炮竹用的炮药,还有一些黑黑的粉末小的看不出来。” “这些烟花声响如此之大莫非就是跟这些黑色的粉末有关系?” “奴才不知道,这是从烟花中乘出来的粉末陛下请过目。”太监手里捧着一张巴掌大的宣纸递到了皇帝的面前。 李政小心翼翼的接过太监递过来的宣纸,用手指张乐怡点黑火药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有炮竹的味道,另一种黑色东西李政自己也看不明白是什么。 将手中的宣纸丢给了小太监李振望着御花园中的雪景怔怔出神:“声音如此巨大,若是将烟花安置在城头对着冲击的骑兵,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一定可以将骑兵惊吓的人仰马翻,到时候必定自乱阵脚。” 若是柳大少知道皇帝的想法肯定会惊得目瞪口呆,李政的军事眼光实在是相当的超前。 就算烟花没有巨大的杀伤力,可是巨大的响声会让战马受到惊吓,炸裂的火光会让人马瞬间失明。 而且烟花没有杀伤力的前提是大范围没有杀伤力,若是正好在人的脸上炸开,不死也要残疾。 李政轻轻地扣弄着手中的扳指,眼睛微闭着回忆起那天烟花美丽。 “美的东西也可以杀人,就看怎么使用了,来人,传护国候张狂进宫面圣。” “遵旨。”周飞一会浮尘向着御花园外面赶去。 “陛下,陛下,护国候求见,已到了临徳殿外。” 尚未走远的大内总管周飞又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李政一愣,轻然一笑:“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朕刚想召见,他就来了,摆驾临徳殿。” “陛下摆驾临徳殿。” 李政前后跟着一大圈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向着临徳殿赶去。 “臣张狂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福海,给护国候看座。” 坐在了周飞搬来的椅子上张狂一抱拳:“臣谢陛下赐座。” 李政坐在龙椅上随意的将臂弯防止龙案之上:“张爱卿,你不在军中督促新军训练的事情,怎么到朕这里来了,你上来的奏折朕已经批准了,莫非出了什么差错不成?” 李政说的折子正是张狂上呈的石模浇筑板甲箭头的问题。 “臣已经收到了折子,此次进宫就是为了给陛下看成果,现在各种兵刃甲胄俱在城门等候,陛下下旨传进来就是了。” “这么快?” “事关军机大事臣片刻不敢马虎,此次进宫一是为了让陛下过目成果,其次是像陛下要银子来了。” 李政听到张狂要银子不瞒神色有些悻悻:“张爱卿,户部历年来拨给六卫的银子都是有数量的,现在龙武卫的储银应该还有一百多万两把,国库的情况你也清楚,各地的税银还要两个月才能入京,你还打算要银子?没有。” “陛下,臣也不想啊,不要银子臣在颍州的五万将士就没法更换军备,根据往年的经验,再过月余突厥就要南下,你不能让臣跟麾下的将士用拳头跟突厥人干一架?” “胡说,张狂啊张狂,你是不是欺朕老糊涂了,兵部刚给六卫更换军备不到三个月,为了凑齐你们六卫的军备朕是扣扣索索扣扣索索勉强凑齐,现在朕一天的御膳只有两菜一汤你知道吗?堂堂大龙天子的御膳只有两菜一汤,比平民百姓过得还不如,还要银子,你看朕的龙袍值多少钱,脱给你拿去当了。” “陛下,还是先看看臣带来的东西。” “只要不谈银子,朕看什么都没有问题。” 张狂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陛下,这是兵部跟户部统计造册的记述,陛下请过目。” 周飞自然而然的接过来递到李政跟前。 李政将信将疑的翻开书册看了起来,神色越来越浓重,片刻之后李政啪的一下合上书籍严肃的看着张狂:“张爱卿,上面记录的是真的?” “东西就在城门外陛下一看便知。” “传进来。” “遵旨。” 半柱香左右,两辆牛车吱呀吱呀的从偏门进入了皇宫。 牛车停稳之后李政一把掀开上面的帆布,各种各样的兵刃盔甲摆放了整整一车。 李政顺手取下一柄陌刀把玩了起来:“人马俱碎?这么大的威力吗?” “陛下,臣亲自试验过。” 小半个时辰左右,牛车上的每一样东西都摆在了一旁。 皇帝手中手拿击锤看着面前较量好的八牛弩。 “陛下,还是老奴来!” “朕亲自测试。”说完之后毫不犹豫的挥动手中的击锤,弩箭飞速离弦而去,划破长空,冲着箭靶射去。 “箭靶破碎。” “箭靶破碎。” 李政听到侍卫传来的消息神色冷厉的丢下了手中的击锤。 “陛下,所有事物已经测试完毕,感觉如何?” “大杀器,全部更换需要多少银子?” “二百万两!”张狂报出了一个户部核算的数目。 “二百万?”李政眉头紧皱的徘徊起来,闭目沉思了良久。 “换装备,把国库中储存的应急银两取出二百万两,张狂,朕把家底都抖落干净了,你可不要在北疆战事的事情上令朕失望。” 张狂单膝跪下:“臣万死不辞。” “起来!” “谢陛下!” “陛下,不知道臣为柳小子讨要封赏的事情?” 李政眉头皱了皱:“朕想想。” 第378章 韩忠归来 酒足饭饱之后一家人在府中逛了起来。 不出柳大少所料齐润此次到来确实是两位长辈有些思念女儿了,就着升任户部的机会来府中看看女儿过得如何。 结果相当满意,夫妻和睦,日子美满。 只是逛着逛着事情就出现了误差,柳之安与齐润一对亲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柳大少的掩护下浩浩荡荡的向天香楼进发了。 柳大少一脸黑线的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如今喝花酒是如此的潮流吗? 自己比起他们似乎有些太落伍了一些啊,要不也去试试? 急忙摇摇头,要知道古代可是会有花柳病的,以现在的医学水准怕是无救了,想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着不远处几个女人在庭院中闲庭信步的模样柳大少侧身看着一旁的齐良:“贤弟,要不你也去试试?大哥这里有银子。” 齐良眼神中明显有一丝的意动,马上摇摇头:“算了算了,小弟不喜欢青楼中的那种氛围。” “好,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 “二哥,春闱将近,吏部主持的会试不知道你会取得怎么样的成绩,小弟很期待你再次大放异彩一番。” “春闱!”柳大少面色不由得纠结起来,就凭自己现在与吏部的关系,春闱这件事还真不搞定啊。 不对啊,柳大少眼睛逐渐发亮,根据大龙律例的规定,勋贵是不允许参加科举的,自己如今已经拜爵了,爵同五品官员,何必千军万马浩浩荡荡的去参加春闱哪,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其次自己就算是想考试也没得考啊,律法不允许啊。 想通这些柳大少容光焕发起来,轻轻地拍了拍齐良的肩膀:“贤弟,加油,这次春闱会试二哥希望你能高中头名会元。” “啊?” 看着齐良目瞪口呆的模样柳大少心满意足的扭头向着齐韵那边赶去,走到了半路又停了下来,齐雅一同闲游,自己过去不是找不自在吗! 柳松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少爷,少爷,韩老大回来了!” 柳大少先是一怔神色马上一喜,狗日的韩忠终于回来了,等了这么久花都谢了。 自己还以为韩忠与小五一行人得到年后才能赶回来哪,没想到他们就给自己带来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锄禾这些洋人船上到底带来了什么样的东西是柳大少日思夜想的东西,地瓜已经有了,土豆,玉米,辣椒,各种瓜果会不会同样有哪。 要知道很多高产作物都是源自西洋,容不得柳大少不在意。 “快,带到偏院中,我去哪里等你们。” “是。” 柳大少站在偏院的厅堂中来回徘徊,脚步根本停不下来,他太迫切的想知道锄禾这些人船上带来的东西都是什么了。 “爵爷,韩忠回来晚了,请爵爷恕罪。” “小五拜见爵爷。” “锄禾拜见大人。” “好好好,都不用多礼了,你们全部都辛苦了,本爵爷待会重重有赏,带回来的东西哪。” 韩忠起身对着后面的一干下人一挥手:“把箱子给爵爷抬过来。” 七八个下人马上抬着四个奇形怪状的木箱子走了进来,明显不是中原装饰的物品。 柳大少眼冒金光,四口大箱子,整整四口大箱子,里面的东西肯定多种多样。 搓了搓手心,柳明志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已经紧张的蹦蹦跳了,期待又彷徨,万一里面的东西没有自己想要的怎么办。 柳大少咬咬牙对着韩通示意:“打开箱子。” 韩通一点头,也不等锄禾几个箱子主人的同意,手中环首刀轻然落下,四口箱子之上的古怪铜锁当啷落地。 韩忠直接用刀尖撬开了一口箱子,柳大少着急的走了过去接过韩忠手中的环首刀,见到箱子里面的物品不免有些大失所望,各种各样精美怪异的衣物映入眼帘。 柳大少不信邪的用刀挑了挑了,整整一箱子精美衣物,除了衣物上点缀的一些精美的宝石可以说毫无价值。 失望的忘了锄禾几人一眼,这些货的追求怎么这么庸俗。 柳大少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还有三口箱子哪,里面未必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锄禾四人神色也不免有些紧张的看着柳大少,万一箱子里面的东西不被爵爷喜欢,自己几人的前程堪忧啊。 还指望着柳大少赏赐的精美瓷器回到古国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若是搞得恼怒了柳大少别说荣华富贵的生活了,能不能活着还得两说。 柳大少深吸了一口气用刀尖撬开了第二口箱子,再次大失所望,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珠宝,还有不少西洋人的货币,总是奇形怪状不一而足。 在别人眼里是天价珍宝的物品再次让柳大少不满意起来,这些箱子里面的金银珠宝可以让一个穷人瞬间暴富起来,可是对于柳大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一脚踢在箱子上,装着大量金银珠宝的箱子纹丝不动,柳大少眼眸中露出一丝火气,一刀劈在箱子之上,木箱子顿时裂开,里面的金银珠宝洒落一地滚得远远的。 “你们几个混蛋玩意,除了金银珠宝就不能有点追求啊。” 锄禾四人看着怒不可遏的柳大少紧张地缩了缩身子,我们海上贸易就是为了挣钱啊,这还不算追求什么算是追求。 想是这样想可几人却不敢说出来,生死都在别人手中握着哪,锄禾几人也很绝望啊,还有人不喜欢金银珠宝吗? 柳大少当然喜欢金银珠宝,相比当官他更喜欢钱,可是相比利国利民的东西,他便会视金银如粪土。 若是有了那几样高产作物,大龙的人口可以翻上一倍,三倍,乃至五倍,自己答应安老头让人都可以吃上茶叶蛋的事情便会更加容易。 狠狠的吁了口气,柳大少将目光看向了第三口箱子,没有打开箱子,直接将刀丢给韩忠:“劈开。” “是,爵爷。” 韩忠也发现了柳大少的神色不是特别的高兴,环首刀入手之后反手就是一刀,箱子应声裂开。 各种香料滑落了出来。 柳大少神色终于有了一丝的缓和,蹲在地上看着箱子里流出来的各种香料,很多东西大龙朝似乎也有这种作物,扒拉了一遍柳大少失望了,没有辣椒这种东西。 “你们几个过来!” 锄禾几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靠了过去:“大人! 第379章 氪金也不改命 柳大少想了想描绘了一下辣椒的模样,然后期待的看着锄禾四人。 锄禾想了想茫然的摇摇头:“大人,小的没有见过你说的这种东西啊。” “有,大人,河图见过这种东西,就是不知道大人说的是不是河图所见的哪一种东西!” 河图兴高采烈的看着柳大少,经过跟韩忠小五这些日子的接触,几人的汉话已经说的有模有样了。 柳大少神色一喜蹭的站了起来:“柳松,把羽毛笔取来给河图,再拿一百张宣纸来。” “是少爷。” 片刻之后,柳大少神色欢喜的看着纸上河图画下来的图案,就是辣椒的模样:“你们在船上有没有带?” 河图为难的摇摇头:“我们船上没有带这种东西。” 柳明志急了:“不是,你们怎么能不带啊?” 河图脸色纠结:“大人,我们喜欢吃甜甜的东西,那种东西吃了让人浑身难受,头上冒汗,当初那个商人想要和我们交易的时候被我拒绝了。” 柳大少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河图,很想一拳头锤死他,不过也只能强忍下来,别说现在的洋人了,就算是后世的洋人也是喜欢甜品,基因啊。 本少爷恨遗传基因哪。 从怀中取出当初河图他们的海图放到了桌子上:“在哪里看到的这个物品还记得吗?” 河图回想了一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大人,就是在这里见到的,那个地方穷的很,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过那里的女人很漂亮,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当初我一个金币找了十个女人作陪哪。” 男人果然都有想通的爱好,柳明志也没有说什么,紧紧地将这个位置记在心里。 眼下还有最后一口箱子,再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可就扎心了。 “爵爷,最后的一口箱子要不要劈开?” “不,我亲自来。” “你们等一会,本爵爷一会就来。” 柳大少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向着后院赶去:“莺儿,准备浴桶,少爷我要沐浴更衣,焚香祷告,上求苍天,下拜黄土。” 在莺儿的服饰下沐浴过后的柳大少穿着一件素白的儒袍,里面穿着厚厚的夹袄神情庄严。 “少爷,香来了。” 柳大少接过莺儿手中递过来的香烛神情肃穆的看着面前的三清画像:“诸天神仙保佑最后一个箱子一定是个大宝箱。” 神情肃穆的将香烛插在香炉之中,不信命的柳大少也玩起了这一套。 “少爷,你没事?” 柳大少吁了口气:“没事,满满的正能量,干巴得。” 莺儿疑惑着看着步伐慷慨悲壮的少爷,留下了一头雾水。 “爵爷,你来了。” “都闪开,本爵爷要装开箱子了。” 柳大少掏出一叠银票放在箱子之上拜了拜,足足万两之多:“氪金改命。” 小心翼翼的蹲在箱子面前,柳大少的手都有些颤抖,玉米,土豆,西瓜,统统都来,闭上眼睛的柳大少轻轻地打开了箱子的木盖。 一系列玄之又玄的举动看的几人一愣一愣。 慢慢的睁开眼睛,柳大少望着箱子里的东西一愣,一个个皮革缝制的袋子码放的整整齐齐。 “这里面是什么?” 锄禾四人一愣,看着箱子里的皮质袋子回忆了起来。 “是土疙瘩,里面装的是土疙瘩。” “土疙瘩?”柳大少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是地瓜, 说失望不算失望,说不失望还挺失望,地瓜也算是高产作物,可是自己已经有了啊,箱子里的这些东西就像是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把东西全部倒出来。” 锄禾几人也不迟疑,手忙脚乱的将木箱子翻了过来,然后将皮革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一连十几个袋子里面全是地瓜。 柳大少已经不抱希望了,看来大龙船队不出海是没有办法了,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自己想要什么就有人给自己送来了。 不过这些地瓜也算稍微弥补了自己心中的一些遗憾,育苗的种子多了,花费的时间也就少了。 “都整理干净。” “是。” “本爵爷先出去了,整理干净之后来书房见我。” “是。” “哎呦!”柳大少忽然抱着脚跳了起来,吓得几人一阵忙慌:“爵爷,你怎么了?” 柳大少脸色皱在一起直抽凉气:“硌脚了,什么东西这么硬?” 柳松急忙单膝跪在地上,抬起柳大少的左脚,从鞋底抠下来一个明晃晃的玩意。 “少爷,这琉璃饰品让你硌脚了,没有大碍,就是你的鞋子该换了,鞋底磨得太薄了。” 柳明志看着柳松口中的琉璃饰品揉了揉眼睛,钻石?没错,绝对是钻石。 不过柳大少马上又失望起来,这玩意也就看着漂亮,屁用没有,想了想柳大少还是结果柳松手中的钻石,钻石相当的漂亮,给韵儿打造一个戒指也聊胜于无。 起码这枚钻石是大龙的第一枚钻石,至于其他偏远地区有没有出现鬼才知道。 随意的将钻石揣进坏了,柳大少无奈的叹了口气,老头子说的一点不错,自己就没有富贵命。 “收拾东西,本爵爷走了。” “恭送爵爷。” “咦,小五,你站在这里干嘛?” “啊,爵爷好。”小五连忙擦了擦嘴角,有些尴尬的看着柳大少。 “吃什么哪?饿了的话厨房里有不少的饭菜,你们一路辛苦了,晚上让他们好好的招待你们一顿。” “谢谢爵爷,小的从香料里扒拉一点东西尝尝味道,没吃什么好东西。” “你小子,小心点,吃坏了肚子有你受的。” “知道了爵爷,爵爷你要不要尝尝啊,这东西甜甜的,就是有些不好去皮。”小五伸着手递给了柳大少。 “西瓜子?” 柳大少惊讶的看着小五手中的黑子种子:“这是你从香料里扒拉出来的?” “对啊,就一小包滚到了我的脚下,小的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还有多少?”柳大少着急了,要是让小五给霍霍完了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 “就这些了,小包里拢共就而是几个。” 柳大少欲哭无泪的看着小五手心中一目了然的七颗西瓜子,造孽啊! 接过小五手中的西瓜子用银票小心翼翼的包好之后柳大少又折了回去,会不会是自己大意了,还真有自己没发现的好东西。 事实证明自己真的没有好运气,除了西瓜子四口箱子里面没有丝毫有用的东西。 第380章 大少的秘密 柳大少偷偷摸摸的揣着西瓜子走到了柳府最偏的一个院子里。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柳大少是梁上君子而非柳府的主人,没办法,柳大少早就知道府中的下人中有皇帝的密探,有些事情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少爷,不就是看一下你说的地瓜长什么样子了吗?咱们好像做贼啊,这可是你的家啊!” 莺儿看着少爷畏畏缩缩的模样,想要笑出来却又不敢笑出来,少爷的模样实在是太猥琐了。 轻轻地给莺儿一个脑瓜崩:“你这小丫头懂什么?这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东西不确定一下没办法献给皇帝,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揉了一下额头莺儿嘟着嘴:“是,少爷说什么都对,莺儿错了。” 关上了偏院的大门,柳大少看着偏院中搭建好的温室大棚充满了骄傲跟自豪,玻璃在阳光的折射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里面就是自己培育地瓜秧苗的地方,占地二十多个平方左右,算是柳大少的一个秘密培育基地。 整个柳府之中除了莺儿跟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爵爷让搭建这样一个奇形怪状的房子做什么。 事情没有成功之前柳明志甚至连老子柳之安跟娘子齐韵都没有透露过。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是没有实物给他们展现一下,告诉他们自己正在培育亩产几十石的粮食他们非得认为自己得了失心疯不可。 “莺儿,把钥匙取出来。” “是。”莺儿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倒出一枚黄橙橙的钥匙递给了柳大少。 柳大少再次确定偏院之中只有自己与莺儿两个人之后才打开了温室棚户上的铜锁。 一把揽住想要走进去莺儿的肩膀:“小丫头,少爷说多少次了,不通风的话一定不能进去,万一出点差错小命都没了。” “嘻嘻莺儿错了,下次不会了。” 看着少爷紧张的模样莺儿甜甜的一笑,这里就是属于自己跟少爷的小秘密,连少夫人都不知道的小秘密。 莺儿早就把少爷告诫的话铭记在心,知道刚打开们不能马上就走进去,可是莺儿每次都故作忘记的往里面进。 少爷替莺儿着急的模样幸福极了,只能说女人的心海底针,根本猜不透她们在想什么。 虽然温室大棚里留下了不少的通风口可是柳大少惜命啊,没有万无一失的情况下绝对不会涉险。 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柳大少牵着莺儿的手走进温室大盆,轻轻地掩上房门,留下了足够通风的缝隙。 大棚中的气温足足三十多度左右,除了玻璃的功效,大棚下连接各个煤炉的管道,给大棚中提供者足够的热气。 看着二十棵青翠欲滴的秧苗柳大少神色欣慰,终于没有白忙活啊,大龙能不能翻身这些地瓜秧苗可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少爷,你真厉害,冬天里都能种出来东西。”莺儿看着青翠欲滴的地瓜秧苗也是惊奇不已。 先前只有一些巴掌大小的秧苗如今已经足足一尺左右了。 “把剪刀给我,现在开始移植秧苗了,你跟着少爷学,学会了也能帮我出一份力。” “好啊!”莺儿伸出手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少爷:“少爷教!” 看着调皮的莺儿柳大少无奈的摇摇头,牵住莺儿的手将剪刀放进手中:“看到这跟秧苗了吗?用剪刀半尺一根从藤蔓中间剪断之后放到一旁。” 边说着便举着莺儿的手剪下一根半尺左右的地瓜秧。 “少爷,剪断了怎么活啊?” “你可不要小看这些秧苗,生命力特别强,给点眼光它就灿烂,给点雨露它就泛滥,只要有泥土跟水就没有它们活不了的地方。” 对于地瓜的生存能力柳大少毫不怀疑,前世小时候家里种过不少的地瓜,这些秧苗只要埋进土里就能自主生根,然后疯狂的滋生。 半柱香左右,二人一人拿着一个剪刀开始整理秧苗,温室中气温极高,两人早就汗流浃背,蹲在地上本就费力,不出汗才怪了。 厚厚的棉袍早就被柳大少脱掉搭在一旁的架子上,他也想将这些活计交给下人处置,可是不是及其亲近之人柳大少始终有些不放心。 莺儿同样不好受,身为贴身丫鬟除了端茶倒水,沐浴更衣的活计她哪出过这等力气,轻轻解下厚实的夹袄,莺儿跟少爷一样只穿了一件攘衣再次蹲在地上裁剪着地瓜秧苗。 至于害羞不害羞已经无从去想了,反正都是少爷的人了,早已经坦诚相待,还有什么值得避讳的。 日薄西山,两人终于将一百多棵秧苗埋入早就准备好的土壤里。 看着满头大汗的莺儿柳大少摇摇头接过她手中的木瓢:“你歇歇,剩下的我来浇。” “少爷还是莺儿来浇水。” “算了,你把这几颗瓜子种到那边的土里面,不要埋太深了。” “知道了少爷,你就放心,莺儿跟翠姐姐栽过花草的。” “注意点,累了就休息一会。” “恩恩恩。” “娘亲,姐姐,小良,你们路上小心一些,到时候我回去府上看你们。” “亲家母,既然如此就不留你们了。” 柳府外几个女人正在寒暄着。 齐润既然官职四品自然有朝廷安排好的宅子,本来柳夫人还想留着她们在府里住两天,然而齐夫人执意要走也没有办法。 好在齐润的宅子与柳府只隔了几条街而已,盏茶的功夫就可以到了,见面倒也方便。 齐韵脸色疑惑的到处巡视:“爹爹跟公公也不知道去哪了?明明先前还在回廊散步,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夫君也是的,也不见人影了,小良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齐良有些尴尬的摇摇头,总不能说亲爹跟你公公去天香楼喝花酒了,不然的娘亲跟婶母肯定会醋意大发。 齐良并没有纠结亲爹去狎妓的问题,这个时代男人不去青楼只能说明这个男人没有本事而已。 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二姐,小弟也不清楚,可能两位长辈跟二哥有什么事情要商议。三个大男人在一起你就放心,丢不了的。” 齐韵轻轻地点点头:“好,天色马上就黑了,你们路上小心。” 齐夫人轻轻的点点头:“回去,有孕在身可不能着凉了,到时候” “亲家,你说的不对,要说身材还是江南女子,细腻光滑,嫩的跟水一样。” “不对不对,亲家此言差矣,江南女子身材太过娇小,我看还是北方女子好,虽然没有江南女子细腻,可是性格大气磅礴,颇有巾帼英雄的气势。” “各有千秋,各有千秋。” “没错,没错,亲家真是一语中的。” “相比下来其实西域胡姬更加不错,能歌善舞,尤其是那眼神,简直是勾人哪。”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觉得西域女子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总感觉有股子羊肉膻味。” 齐良轻轻一拍额头,看着酒气醺醺醉眼朦胧勾肩搭背说着荤话的齐润与柳之安二人暗道一声完了。 下意识瞥了一眼柳夫人与齐夫人,看到两人眼中的神色齐良只能暗自祈祷了。 齐韵也是一愣,怪异的看了一眼齐良,猜测夫君不会也会去喝花酒了! 齐良只能尴尬的挠挠头,不敢去看二姐的眼神。 “阿勒!” “阿勒!” 齐润与柳之安看着柳府门前的几个女眷愣了起来。 “娘子,岳母大人要走你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柳大少身上一身泥土,就连脸上都带着泥污着急忙慌的从府中跑了出来。 齐韵欣慰的点点头,夫君果然没有去喝酒。 “夫君!” 柳大少愣愣的看着自己扑在自己怀里的齐韵有些怔然,这是什么情况啊。 第381章 除夕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啦啦啦” 柳大少骑着一个自己搞出来的联合梯手中拿着一个刷子不停地在门旁挥动起来,摇头晃脑的模样仿佛磕了药。 “少爷,你小心啊,还是小松来。” 柳松在下面急的额头冒汗,终于除夕了,少爷也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疯非要在门上贴什么鬼劳子的门帘,说过年不贴春联没有气氛,鬼才知道什么是东西。 “药药岂可闹,柳松,把春联给少爷地上来。” “好的,少爷你小心点。” “一年四季行好运,八方财宝进家门。横批:家和万事兴。” 柳大少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亲笔书写的春联贴到了门案之上。这应该大龙朝第一份春联了。 开天辟地头一遭,就有本少爷来引领潮流。 “哇哇哇,大哥救我,二哥最坏了,他用炮仗吓我。” 刚刚跳下来的柳大少就被柳萱扑到了身上,轻轻地抱起柳萱柳大少神色欣喜:“萱儿,是不是二哥又欺负你了。” 柳萱抱着大哥的脖子狠狠的点点头:“二哥最坏了,用炮仗往萱儿身边丢。” 说曹操曹操就到,柳明礼手中举着一个黄香,腰间挂着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全是大哥给他搞得炮仗。 一个急刹车柳明礼看着被大哥保护着的小妹微微一愣急忙将香藏到身后嘿嘿笑了起来:“大哥,你怎么也在啊。” 柳大少嘿嘿一笑,小屁孩竟然敢欺负小妹,反了天了。 “大哥给你一个惊喜啊。” “真的吗?”柳明礼一愣马上高兴了起来。 轻轻将柳萱放在地上柳大少从背后掏出一个一尺高的炮仗嘿嘿的看着柳明礼:“二弟,比比谁的炮仗响声大。” 柳明志呆滞的看着大哥手中跟自己手腕差不多大小的炮仗哇的一声就往府中跑去。 “大哥好棒,大哥最好了,二哥最坏了。”柳萱蹦蹦跳跳的拍着手,见到二哥被大哥吓得落荒而逃,自然欢呼雀跃起来。 捏了捏柳萱粉玉雕琢的小脸蛋:“去陪娘亲跟嫂子包饺子,二哥再欺负你大哥给你报仇。” “恩恩,大哥你要小心点哦。” “真乖,你也是,慢点走,别摔着了。” 看着柳萱消失的背影柳大少一挥拳头:“过年了,大吉大利。” “少爷,你让赶制的烟花全都做出来了,足足一千桶烟花,大小不一样样俱全。” “漂亮,本少爷在大龙在京城的第一年一定要过的漂漂亮亮的,你什么表情,你老爹还活着哪,怎么搞得如丧考妣一样?” 柳大少看着柳松难看的脸色有些不解。 “少爷,那些烟花足足耗费的全是上好的宣纸,足足花了一万三千两银子啊,这还没算其他的花销。” 柳大少终于明白了柳松为何面色如此难看了向来惜财如命的柳大少说出一句让人瞠目结舌的话:“嗨,不就是银子嘛,区区一万多两银子算什么事情,小意思啦。” “好,少爷不在乎小松也无话可说了。” “小松,人生在世,银子是非常的重要,可是也不能一直总为了银子而活,挣银子就是为了花的,一直疲劳挣钱却不舍得花掉一两,那挣银子是为了什么哪?” “是,小松明白了。” “备好马车,兵部尚书宋家烟花五十,护国候张家烟花二十,武国公万家烟花二十,我岳父齐家烟花五十,关内侯朱家烟花二十,吏部尚书杜家烟花二十,靖国公云家烟花五十,吏部员外郎赵家烟花二十,在纸上告诉他们燃放烟花需要注意的地方,另外准备最大的烟花三百桶送到皇宫城门就行。” “少爷,其他几位几位小的可以理解,可是吏部尚书杜成浩乃是少爷的敌人,为什么也要送啊?” “多一个朋友多条路,没准那条能致富,能够冰释前嫌最好,实在不能的话,爱咋咋地,照着我的吩咐去就行了。” “小松知道了。” “对了,春联一家也要送上十幅,反正少爷我写的很多。” “是。” “去忙。” 除了皇宫其余的人见到柳大少送来的烟花都很惊异,当知道烟花就是那日皇宫上空绽放的美丽物品都欣喜的收下了,并且回了相当分量的礼物。 尤其是吏部尚书杜家,根本不曾想到跟自己有仇的柳大胆竟然会送礼给自己,不过伸手不打笑人脸,新年新气象,杜家也乐呵呵的收下了礼物,并且回了一份重礼。 吏部尚书杜成浩虽然依旧生气柳大少的行为,不过也有了一些不错的印象。 “八条。” “幺鸡。” “东风。” “自摸门前清对对胡,给钱给钱。”柳家灯火通明,正厅之中燃烧着旺盛的火炉,柳大少单脚踩到了椅子上,神色兴奋的冲着几人伸手要钱。 柳之安神色难堪的的丢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混小子,你不会作弊,接连胡了三把了,老夫连杠头都没有一个。” “老头子,天地良心啊,技术差不要怪儿子运气好。” 柳夫人温和的塞给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老爷,志儿说的没错,运气好怎么能说志儿作弊哪,你牌品真差劲。” 齐韵气鼓鼓的丢给了夫君一张银票:“爹爹说得对,夫君肯定耍赖了,不然怎么能没次都赢。” “哎,夫人看到了,还是韵丫头明事理,混小子肯定作弊了。” “老头子,再来再来,牌技不行别怪儿子。” 洗牌的时候柳大少冲着娘子挑了挑眉,齐韵也回了一个明悟的眼神。 好家伙,合着夫妻俩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正给两位长辈挖坑。 新的牌局开始了,柳大少按了按眼睛。 “二饼。”齐韵马上打出一张二饼。 “碰,西风。” “二条。” “我还碰。” 云清诗着急的在一旁轻轻的示意齐韵不能再这样打了,不然的话夫君一会赢得更多。 齐韵摇摇头看着柳大少比划的手势轻轻一笑:“三万。” “碰,三条。” 柳之安看着自己的牌神色纠结,打哪一张都不合适,这就是新手的心里,感觉那一张牌都很重要:“六饼。” “南风。” “哈哈,自摸大四喜,给钱给钱。” “看着再次入账的银票柳大少打了个哈欠,不玩了不玩了,散场了。” “小子,你什么意思?”柳之安已经有了赌徒的模样,典型的想把输出去的钱赚回来,区区几千两银票就算丢了可能柳之安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是输掉的话就不一样了,几百两都恼火的咬牙切齿。 “老头子,我能玩,娘亲跟韵儿不行啊,她们可是有孕在身哪。” “滚滚滚!”柳之安郁闷的挥挥手。 “清诗,你也先回去安歇。”柳大少拉着齐韵走向后院。 “妾身告退。” 柳之安轻轻地牵着柳夫人的手无奈的叹了口气:“韵丫头被混小子带坏了,竟然跟他同流合污起来了。” 柳夫人恬静的一笑:“老爷,孩子高兴就好了。” 自以为隐秘的柳大少二人不知道自己夫妻俩的小动作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ps:晚上还有一更 第382章 新年快乐 “夫君,起来了。” 正在酣睡的柳大少被齐韵推搡起来,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神柳大少看着早已经穿好打扮完毕的齐韵打了个哈欠。 “怎么这么早啊,这才几更天啊?” 嗔怪的看了一眼夫君:“不早了,新的一年代表着新的开始,府里的人早就忙碌起来了,就只有夫君一个人还在睡懒觉。” 让工匠把钻石镶嵌到戒指之上的柳大少终于堂堂正正的回房睡觉了,事实证明女人对珠宝是零忍受力的。 揉揉眼角的秽物柳大少伸了个懒腰,春节了继续睡懒觉确实不合适,造了那么多的烟花还睡懒觉简直是天打雷劈的事情。 齐韵将水盆端到床边:“夫君,请洗漱。” “嘿嘿,娘子真好。” “知道妾身好还出去招花惹草吗?” “额,那都是误会,误会而已,天地明鉴啊,为夫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娘子啊。”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传来,绚丽多彩的烟花划破天际照亮了昏暗的天空。 第一声烟花仿佛是一个讯号一样,整个京城中到处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多姿多彩的烟花直接让京城分外热闹起来。 宋家一家人站在庭院中看着天上的烟花神色痴迷:“明志这小子不着调是不着调了点,可是这烟花确实没的说,清儿,让人接着放,咱们也过一个热热闹闹的新年。” 张家:“漂亮是漂亮,就是短了点,接着放。” 齐家:“韵儿有福气啊。” 云家:“小冤家真厉害,这烟花真是世间最美的东西!” “表哥好厉害啊。” 赵家:“奇才。” 杜家:“人品不怎么地,本事还不小。” 皇宫:“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政看着站在一旁的妻儿子女难得的温和了起来:“继续点火。” 柳大少脸都顾不得擦拭,就跑到了窗边推开了窗户看着天空色彩斑斓的烟花脸色郁闷:“起那么早着急吃屎的吗?竟然比本少爷还快。” “夫君,天冷披上大氅啊。” “不披了,放炮去。”只穿了一件夹袄的柳大少急冲冲的跑出了房门,到了柳家的演武场之上。 演武场之上早就围了不少的人,烟花已经被柳松整整齐齐的码放好了:“少爷,你终于起来了,咱们也开始点火!” 柳大少接过安狗儿手中的火把:“取火把来,一起来。” 柳大少将火把对准引线,看着站在回廊上的柳家所有人:“大家新年快乐。” “爵爷新年快乐。” 伴随着引线的嘶嘶声,一干人开始撤开烟花的范围。 柳明志一手牵着齐韵等着烟花的绽放。 轰的一声,一阵火光冲天而去,随即炸裂开来,将柳府照的通明。 接二连三的烟花在柳家上空炸开,所有人心里的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韵儿,清诗,莺儿,明礼,萱儿,江河,安心,给爹娘拜年了。” “孩儿祝贺爹爹娘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身体康健,万事如意。” “小的们祝贺老爷夫人身体安康,万事如意。” 柳之安与柳夫人牵着手神色欣慰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干人:“都起来,都起来,你们也是新年快乐。” “柳远。” 柳远托着一个大大的托盘走了过来:“老爷,红包都准备好了。” 柳之安满意的点点头:“家业兴旺,子孙满堂,这辈子知足了,都起来,老夫给你们发红包。” “谢谢爹。” “谢谢老爷。” 红包包的不多,五十两的银票是几个重要家人的,下人们的是装着五两银子的福袋,不在多而在心意。 “小子,青莲那边你安排了吗?” “爹你放心,我早在十天前就把该准备的东西让人带去了。” “那就好,你小子还不算是薄情寡义的人,要知道,多情可以,但是不可以滥情更不可以绝情。” “孩儿明白。” “莺儿也该给个身份了,不辞辛苦的照顾了你这么久了。” “我提过,莺儿不乐意。” “唉,你看着办就好了。” “知道了。” 厅堂里一群人早就等着柳之安父子俩了,二人落座之后一群人才开始入座下来。 柳之安端着碗看着碗中的饺子走到了外面夹起一些饺子丢在地上:“黄天厚土,保我柳家家宅安宁。” “都动筷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是。” 饺子这种食物多在北方过年食用,平时很少吃,故而一家人吃的相当满意,毕竟物以稀为贵。 柳明礼嘴中不停的塞着饺子:“唔唔唔,好吃,真好吃,最好吃的不过饺子了。” 啪嗒,柳大少夹着的饺子滑落碗中,眼神眯起来看着狼吞虎咽的柳明礼,小屁孩,思想很危险啊,人生路本来就短,莫非你还想大哥送你走捷径不成。 第383章 部落的崛起 积雪一尺三,足莫马蹄腕。 比起大龙朝京城的降雪,突厥部落降雪更甚,一望无垠,天地一色,皆被积雪覆盖。 积雪覆盖道路难寻,可是一队浩浩荡荡连绵不绝骑兵却毫无阻碍的正在赶路,在雪中准确的找到了以往所行走的道路。 骑兵足有上万人之多,放眼望去乌压压的一片,好像天空乌云落地一般令人压抑。 上万骑兵胯下的骑兵皆是雄壮有力的突厥马,在寒雪中赶路的骑兵不时的喷打着喷嚏,热气弥漫开来。 上万骑兵出动声势浩大,可是厚厚的积雪仿佛是最好的减震物品,将马蹄声完全的覆盖了。 一辆精致宽大的马车行驶在骑兵队伍中间,被骑兵紧紧地保护在中间。 一骑反向踏雪而来,将胯下的战马勒在了马车前面:“王妃,拓拔部落的情况已经探查清楚了,现在他们正在生火做饭,毫无防备,战士七千人,战马一万五千匹,老少孤寡三万多人。” 一节皓腕从马车中伸了出来,骑兵马上将手中的情报递了上去。 片刻之后马车中传出一声清脆且威严的声音:“礼毕,命令拔汗那将军分出一支三千人的骑兵,从拓拔部落的西部迂回过去,待时而发。石思哲将军率领两千骑兵迂回到拓拔部落王帐三里以外,不可轻举妄动,等候本王妃的号令。” “得令。” “莫顿统领,派遣一队使者前去拓拔部落,在拔汗那将军与石思哲将军布置好以后前去招降拓拔王拓拔汗。” “遵令,王妃,若是拓拔部落不肯归降我呼延部落怎么办?” “与柔然部落图里部落一样,草原上只能有一个王那就是我呼延部落。” “遵令。” 马车中一声戎装的人正是金国长公主完颜颜玉。 透过马车中的光亮颜玉正在翻看着一本书籍,神色一丝不苟,旁边还有一个服侍的侍女之外硕大的马车内再无他物。 颜玉身为一介女流之辈竟敢可以统领上万的骑兵出征实在是不可思议。 况且在突厥这种把女人当做附属品的游牧民族,不可谓不让人惊讶。 颜玉以金国长公主的身份下嫁呼延部落二王子呼延玉,只为了自己心中那个为情而宣誓的梦想。 呼延玉纵然在呼延部落不受重视,可是金国长公主却不一样,身为一国长公主比起呼延部落不知道尊贵多少。 下嫁呼延部落之后的颜玉便用自己从金国带来的嫁妆开始拉拢人心,发展自己亲信,培养自己的心腹之人。 突厥各个部落可没有汉人那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观念,向来信奉强者为尊,对于颜玉的拉拢初始之时还有些人略微避讳。 久而久之金银珠宝,丝绸茶叶这些草原上难得一见的东西加上颜玉鼓舞人心的本领慢慢的有不少的将领开始将天平倾向颜玉这样一个女人。 尤其是知道其丈夫二王子呼延玉殿下对这件事不管不问之后,不少信服大王子呼延敕勒的将领逐渐被颜玉收归麾下。 比起性子直率的大王子呼延敕勒,颜玉擅于描绘大饼的能力让一群呼延部落的将领逐渐心热起来。 一统草原,让草原上只有一个部落,一个最强大的部落呼延部落从他们手中诞生,他们将会被后世的子子孙孙所信仰供奉。 没有一个人能够忍受这样的诱惑,让自己的部落顶替掉早已经名存实亡的史毕思王庭,臣为草原上的王。 事情隐秘缓缓的进行,在呼延部落的王呼延灼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颜玉在呼延部落已经有了可以一呼百应的号召力。 加上为了不与金国交恶,呼延王呼延灼只能让两权相对的局势出现在呼延部落,一边是人心逐渐不稳的大王子呼延敕勒,一边是如日中天的颜玉。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便是颜玉巧言善辩,为呼延部落的人画下了一个天大的饼子。 草原降雪是突厥各个部落都不会很喜欢的事情,因为大雪降临就要代表着自己部落的无数牛羊都将活活冻死。 保暖的帐篷给人居住尚且不够,又如何给牛羊居住,只能看着它们活活冻死,含泪烤上吃的满嘴流油。 大雪覆盖草原是各个部落最为难的时机,没有之一,天灾面前没有人可以抵挡,汉人不行,以放牧为生将牛羊视作生命的突厥部落更加不行。 逐渐掌权的颜玉开始组建商队与大龙朝尝试贸易,以失败告终,那就与金国贸易,有着金国长公主的名号支撑,金国商队与呼延部落开始了互利互惠的通商。 金国需要健马组建骑兵,呼延部落需要丝绸粮食度过寒冬冷冽的五个月。 金国女皇是唯一知道颜玉野心的人,当初颜玉下嫁呼延部落之前的那一句话女皇完颜婉言偶尔回想起来依旧有些心寒。 为了一个男人竟然不惜让天下陷入战火之中,这样的心思未免太过狠辣阴毒。 然而当女皇知道金国商队开始边境贸易的时候想要阻止已经为时已晚,那时候的呼延部落在颜玉的操作之下已经囤积了大量的粮食。 寒冬的第一场雪降临月余左右,颜玉知道自己的机会已经来了,便强力游说呼延灼向周围的小部落出击,慢慢壮大呼延部落。 呼延灼身为呼延部落的王比起其他人更加的野心磅礴,可是同样也相当谨慎,他害怕其余与自己相同大小的部落不会坐视自己呼延部落壮大一定会从中作梗,再三拿不定主意。 颜玉告知呼延部落,没有任何一个部落会像呼延部落一样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就算他们知道了也只能作壁上观而无可奈何。 自顾尚且不暇,谈何阻碍呼延部落壮大。 不过呼延灼并没有同意颜玉全军出动,一句覆灭周围的几个部落,而是循环渐进,先拨五千精兵尝试一下。 颜玉虽然恼火呼延灼的胆小怕事,可是也没有拒绝,她深知一旦呼延灼尝到了甜头,内心的欲望便会无休止的膨胀起来。 可见颜玉对人心的把握已经相当得心应手。 呼延部落五千精兵在颜玉的统领之下直接向着柔然部落进发,早已经在心中验算了几十遍的进攻方法被颜玉指挥的出神入化。 伏兵埋伏,派人劝降,依附呼延部落,柔然王怎么可能甘愿为呼延部落的附庸品,直接将呼延部落的使者驱逐出去。 在那一晚上随着一声声号角声划破了柔然部落的宁静,五千精锐骑兵对柔然部落不宣而战。 柔然部落猝不及防被突然出击的五千骑兵杀得人仰马翻,死伤无数,柔然王直接被斩去了首级。 此战俘获柔然部落骑兵两千人,老少人丁一万多人,牛羊两万头有余,战马四千匹,首战得胜,而且是大获而归让呼延灼彻底心热了起来。 第384章 心腹大患 颜玉先前拉拢的那些将领本来还有些怀疑的心思,柔然部落的覆灭为呼延部落带来了丰硕的战果让他们彻底打消了心里的疑虑。 按照出征之前颜玉与呼延王的协约,此次斩获的战利品六成以上都要分配给五千出征的骑兵。 呼延灼虽然心疼,可是也只能那按照协定行事,若是言而无信对于颜玉并无损失,可是呼延灼将会失去五千精锐骑兵的人心。 颜玉直接给了呼延灼一个无法拒绝的阳谋,是要斩获的战利品,还是想要凝聚五千精锐骑兵的军心。 颜玉甚至希望呼延灼是一个利令智昏的人,那样的话下次出征这五千精兵的人心将会偏向自己,然而颜玉低估了呼延灼的魄力。 能为王者岂是心胸狭窄之辈。 五千精兵均分了六成的战利品,使得颜玉在呼延部落的声势一时无两,可谓呼延王之下第一人,就连大王子呼延敕勒账下的不少大将都隐隐有些动摇。 人患寡而不患均,颜玉统领的五千精兵收获如此之大其余的部众自然分外眼红,可是突厥部落的规矩便是谁斩获的战利品除了上交一部分给王之外全部都是自己的私有物品,他人不得抢夺。 第一次出征,不但让颜玉的威望上升,也刺激了呼延部落部众的人心,纷纷请求出战。 呼延部落的将士休养了十天左右,再次将目光瞄向了第二个部落图里部落,一个拥有三万人的部落。 颜玉行事异常谨慎,柔然部落的覆灭如此大显威名的事情颜玉不但没有让人大肆宣扬,反而下令不得将此事走露风声,以免其余部落有了防备,如此一来便会行事艰难。 柔然部落的覆灭在草原众多部落中仿佛一潭无声的死水一样无声无息。 突厥部落因为大雪降临的缘故时长会大规模的迁徙,就算与柔然部落亲近的部落见到柔然部落的消失也只是暗自埋怨一声柔然王迁徙远方竟然不跟自己打上一声招呼。 内部割据百年之久相安无事的突厥众部落没想到自己人竟然会把手中的弯刀指向自己。 呼延王的欲望一旦放开就无法遏制下来,颜玉建议出征图里部落的事情马上便被呼延王应允,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大王子呼延敕勒也要派遣一半的精兵一同出征。 呼延王是不可能让颜玉一家独大,否则颜玉的声望一旦成长大的无法压制的时候便是对自己的威胁,扶持大王子与颜玉互相制衡是最正确的办法。 对于呼延王的要求颜玉欣然应允,其爽利的态度让呼延王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无论是那种原因,颜玉的声势都必须压制住。 修养十天的呼延部落再次出征,将屠刀指向了图里部落。 同样的方法,先借着大雪封路可以覆盖马蹄的声音三路出击埋伏在图里部落的周围,随后派人出使招降归附。 柔然部落如此小的部落都不愿意归附呼延部落,就更不要说人口更加庞大的图里部落,图里王甚至让人割下了使者的一只耳朵以示惩戒。 没有收到柔然部落已经在呼延部落出其不意的铁骑之下覆灭风声的的图里部落与往常一样歌舞升平,根本没有意识到呼延数万骑兵的到来,正在磨刀霍霍将其当做了待宰的羔羊。 再次不宣而战呼延部落以极少的代价将连战马都没有骑上的图里部落杀得溃不成军。 为了严防走露风声颜玉三路伏兵偷袭,一路正军正面突击图里部落,数百斥候在图里部落方圆十里来回迂回巡防,不可走逃一人。 图里部落的覆灭让呼延部落壮大了一倍不止。 昔日金国女皇化名万阳统领金国士子远赴江南大比之时开场之前便曾说过,谋士一言可抵一军,谋士一计可定国家之兴衰成败。 行军打仗亦是如此,阴谋诡计横行,不,应该说是兵者,诡道也才更加合适。 颜玉一人下嫁呼延部落,以利诱计,攻心计,逐渐掌控呼延部落,尤其颜玉对人心的把握可谓莫测高深。 一人下嫁突厥,以一张嘴覆灭两个部落,当初跟在小和尚身边天真无邪的少女,逐渐变得不择手段。 呼延部落的大军正在向着拓拔部落隐秘进军,呼延部落的一座大帐内燃烧着柳大少搞出来的火炉,热气蒸腾。 一男一女正在盘膝而坐,手谈棋局。 “二哥,嫂子如此行事你就这样听之任之?现在部落之内四处谈论的全部是王妃的名头,你这个呼延部落的二王子变得可有可无起来了,你就不怕终于一日呼延部落改名换姓完颜而非呼延?” 少女轻轻地落下了一枚棋子,神色淡然的看着对面的二哥呼延玉,正是呼延部落的公主呼延筠瑶。 见到小妹棋子落下的位置,呼延玉略微思索了一下就落下棋子,神情丝毫不变:“筠瑶啊,你这棋风诡异多变,可没有江南士子谦卑有礼的风度啊。” “二哥,我在跟你谈呼延部落的事情,可没有跟你谈棋艺如何。”呼延筠瑶气鼓鼓的看着二哥,手中的棋子却毫不犹豫的斩断了二哥的大龙。 “攻心,利诱,威逼,她的心计比起金国女皇也不遑多让啊,偌大的一个部落所有人的人心都在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女人啊,不能小瞧啊。” “二哥你有何应对之法?等到嫂子的威势上升到无法遏制的地步,呼延部落到时候将名存实亡。” 呼延玉轻轻落下一子:“你最是喜爱兵法,此次江南之行可是让你得偿所愿,都学了些什么啊?” “行军布阵,《太公兵法》《孙子兵法》《百战奇略》《孙膑兵法》《三略》皆有涉猎。各部经史子集熟读与心。” “唔,没白去一趟当阳书院,以你看来如何瓦解她的计策哪?” “离间,打压,孤立,清权。” “好办法,其羽翼未丰,你说的这些办法确实是最好的办法,恩,你输了!胜你半子。” “冰雪消融之后还打算去吗?” “去,筠瑶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明悟,行百里者半九十,我不想半途而废。” “唔,有志气,她的本事比起你的师兄如何?孰强孰弱。” 呼延筠瑶眼睛微眯:“看不透!就像被迷雾笼罩一般,时而轻狂,时而稳重,时而无赖,时而乖张,看不透!嫂子与之相比,可以过几招,最终会一败涂地!” “评价这么高?可是你怎么知道她就像现在一样底牌全出哪?” “你也接触过,自我感觉如何?” 呼延玉起身用煤钳拨弄几下炉火:“心腹大患。” 呼延筠瑶眉头一凝,看着神色淡然的二哥静静不语。 ps:抱歉,不知道中午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精神不振没精力码字了,会给大家慢慢补上。 第385章 降者不杀 ‘歌舞升平’的拓拔部落丝毫没有发现自己部落的末日即将来临。 熊熊的篝火,油花滋滋的烤全羊的油纸滴在炭火上传来嘶嘶的声音,烤肉的味道弥漫这宽大的帐篷之内。 “狼群这个时候都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窝着哪,真不知道王让咱们守护什么,这天真是要了人命啊。” “是啊,咱们咱这里冻得跟畜生一样,冷风不住的往脖子里面钻,他们却在享受着可口的烤全羊跟香醇的奶酒,真是他娘的不公平,你看看这一望无际的雪白除了大雪还是大雪,怎么可能会有狼群袭击部落哪,这些统领就会杞人忧天。” 另一个守卫也是神情傲怨无比,口气不满,说话时还紧了紧身上的羊皮袄,可是身体依旧被严冬的寒风侵袭着,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知足,好坏统领的心还不算太坏给咱们准备了一点篝火让咱们取暖,否则你们早就去见狼神了。” “狗屁的篝火。”最后一个守卫看着地上水盆大小的篝火,已经逐渐的熄灭,冒着的那点微薄的热气根本就温暖不了周围的冷气。 “你们听说了吗?从大龙来回来的商队说大龙有一种新奇的煤炉子,两个拳头大小的煤球比一大捆木柴还要暖和,真想见识见识。” “那群势利的家伙满嘴跑马车,就知道吹牛,他们说的话你也相信?真有这种东西我愿意用一头牛去换一个回来,这天气真是要命了,要是大雪还会再次降临,咱们部落今年的食物可就要不够吃了。” “何止不够吃了,我家的小牛犊都已经被我宰杀一头了,这可是明年长成壮牛的资源啊。” “你疯啦,竟然宰杀牛羔子!” “我也不想啊,不杀的我婆娘还有两个孩子就要吃雪水了,我不杀牛羔子你给我吃的吗?” 大雪的到来,境内外的人都不太好受啊。 拓拔部落的王帐内,拓拔王拓跋思手中捧着温热的马奶酒看着下面地毯上穿的少的可怜的舞姬正在轻歌曼舞,好在帐篷温度暖和,否则这些穿着轻便亵衣的舞姬只怕早就身体冻得多多索索了。 这群舞姬十几人左右,西域女子有之,汉人女子有之,突厥女子亦有之。 来源也不言于表,胡姬是与西域胡商换来的,汉人女子是打草谷从大龙抢来的,突厥女子自然是挑选的那些年轻貌美的妙龄女子贡献给王的。 一个穿着羊裘衣的汉子走到拓跋思耳边嘀咕了几句。 只见神色全在舞姬曼妙身材上徘徊的拓跋思神情一怔,狠狠的将酒杯掷在桌案之上:“图里王跟柔然王这两个家伙真是无情无义,说好的互相为最亲近的盟友,在冬天的时候互帮互助,可是这两个家伙远途迁徙竟然不告诉本王一声,呸,背信弃义的小人。” “王,部落的食物越来越少了,若是大雪依旧不停的降临,咱们这个冬天可能就要食物匮乏,大雪封路,就连商队都不来了。” 拓跋思眉头轻皱:“模图,要不咱们的部落也迁徙一下,找一个能够打猎的地方。” “王,不行啊,战马还可以,可是牛羊都是幼崽,根本忍受不了外面的天气啊。” “报启禀我王,呼延部落的使者到了。” “你说什么?”拓跋思看着地上的部众,眉头轻皱。 “回大王,呼延部落的使者到来了,正在栅栏外等候着。” “呼延部落?那可是附近草原几个为数不多的草原大部落,咱们与呼延部落从未有过交集,他们派遣使者来干什么?” “王,以模图之见无论如何还是先见一见,万一有什么合作的可能,与呼延部落互通一下贸易也好缓解咱们部落的危机。” 拓跋思眼神一亮给模图一个赞赏的眼神:“将呼延部落的使者带进来。” “遵命。” 片刻之后拓跋思看着使者带来的羊皮卷眉头紧皱神色狰狞的看着站在下面的使者:“让我拓拔部落依附你们呼延部落?纵然呼延部落是个大部落,可是口气未免也太大了,纵然是史毕思王庭也能说调集我拓拔部落而不敢让我拓跋思臣服,呼延灼算什么东西,他以为他比史毕思可汗还要厉害吗?” 听了拓跋思的话王帐内不少拓拔部落的将领纷纷看着呼延部落的使者嬉笑了起来。 “滚回去,让你们的呼延王来臣服我拓拔部落,我们考虑考虑可能就收下了你们。” “什么东西,你若不是使者本统领早就一刀砍去了你的脑袋喂狗了。” 拓跋思神色不屑的将羊皮卷丢在了地上:“滚回去告诉呼延灼那个老家伙,想要拓拔部落的勇士臣服,就用马刀来较量一场,没有胆子的话就少做这些白日梦了。” 呼延部落的使者不卑不亢的捡起被拓跋思丢下的羊皮书,嘴角挂着一丝的冷笑,怜悯的看着高傲的拓跋王。 王妃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呼延部落的马刀不可违背,柔然部落图里部落跟拓拔部落一样骄傲,可是柔然王与图里王的脑袋早就不知道被狗化成了粪便拉在了那里了。 “邦臣告退。” “滚,呼延部落的胆小鬼。” 拓拔部落的一个统领大笑着踢了使者一脚,嘴里说着怒骂的肮脏话语。 使者回头轻轻地忘了一眼那个统领,他已经将那个统领的模样牢牢的记在心里,等呼延部落的铁骑踏破拓拔部落的王帐他发誓一定亲手将那个统领的那袋斩下来喂狗。 使者出了拓拔王帐翻身上马,无奈的摇摇头:“王妃就是太仁慈了,这些冥顽不灵的家伙直接杀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女人,牛羊,战马,通通都是呼延部落的,何必非要招降他们哪。” 轻轻地一夹马腹,使者的战马向着拓拔部落外面赶去。 三里外的的一个平淡的土丘之上,颜玉披着一件光滑细腻的大氅,手中揉捏着一串佛珠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使者:“给你们一条活路,何必非要自寻死路哪。” “王妃,拓拔部落的人冥顽不灵,不但不愿归附呼延部落竟然开怒骂呼延部落都是一群胆小鬼” 使者添油加醋的将拓跋思的话讲了一遍,眼神狂热的看着颜玉,只要一声令下,拓拔部落就会在呼延部落的铁骑之下灰飞烟灭。 使者不知道颜玉早就将他的心思看的通透,不过颜玉并没有说什么,呼延部落的勇士越是狂热就说明军心可用。 “降者不杀,冥顽不灵者杀无赦。” 第386章 进击的部落 正在盯着舞姬细腻柔软腰肢的拓跋思忽然感觉到王帐竟然有种发颤的感觉。 丰富的经验让他马上明白这是大规模战马奔袭的原因,只有大规模的战马奔袭才会有这种地动山摇的轰鸣感觉。 拓跋思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是不是马厩的战马跑出来了?” “王!属下马上去查看,一定要严厉惩罚看守马厩的守卫,竟然敢玩忽职守。” “不对。”拓跋思猛然趴在地上用耳朵贴着地面屏息起来,逐渐的拓跋思的脸色难看起来。 “马蹄人数绝对要上万余匹,咱们部落没有这么多的战马,骑兵从三个方向奔袭而来,每个方向” 拓跋思正在分析者战马的人数,一阵哀嚎声响彻了整个拓拔部落,代表着紧急军情的嚎叫声划破长空,打破了拓拔部落的安宁。 拓跋思神色惊恐又怒不可遏的将酒杯摔了出去,吓得一群舞姬抱团紧紧地缩在帐篷的一角瑟瑟发抖。 “敌袭,快召唤部众去马厩,上马迎敌。” 拓跋思的话音刚落,火光照亮了整个拓拔部落,喂养战马的粮草被呼延部落的战士用火箭燃烧了起来。 干燥的牧草沾染到火星就是通天大火,根本来不及扑灭。 加上被呼延部落的骑兵打了个猝不及防,拓拔部落的部众如今四处逃窜,根本没有办法集中起来,更不要说去迎接呼延部落的敌袭了。 倒是有一些久经百战的统领马上组织起一对数百人的队伍迎敌,可是两三个冲锋就被数倍的敌人杀得一干二净,只能活生生的被俘虏掉,成为阶下囚。 突厥人是个马上民族,男女老少皆是战士,上马可弯弓,下马可放牧,不少人回过神来开始反击呼延部落的袭杀,可是比起上万精壮强悍的呼延部落骑兵,他们这些老弱瘦小可就不够看了,一个回合都支撑不到就成为了刀下亡魂。 拓跋思以及一群将领鞋子都顾不得穿上马上就向着马厩奔去,只要骑上了战马,他们就是最强大的勇士。 然而事情的突发性质已经大大的出乎他们的预料,外面是惨叫哀嚎的步卒与厮杀声,漫天的火光将拓拔部落照的通明。 尚未赶到马厩的拓跋思一群人忽然被明亮刺眼的火把包围了起来。 看着火把形成的偌大的包围圈拓跋思以及一干将领耷拉下了脑袋,他们知道了大势已去,部落完了。 上万骑兵在部落里横冲直撞,就算没被马刀杀死也会被战马踏成肉泥。 拓跋思恐惧的看着将自己这些人包围在中间的骑兵,很明显都是突厥骑兵,就是不知道是那个部落的骑兵敢如此大胆,竟然向同胞刀兵相向。 虽然史毕思王庭已经名存实亡了,可是依旧有几十万忠实的部落为其效力,听候史毕思可汗的调遣,莫非这些人想要造反不成? 拓跋思猜的还真没有错,在颜玉的鼓舞之下,呼延部落真的就有将史毕思王庭取而代之的的想法,甚至已经付出了行动。 成为草原上最伟大的部落,呼延王庭,一统草原四方臣服的念头已经占据了呼延部落的心神。 尤其是两仗皆是大获全胜更加让呼延部落的欲望无限的放大了起来。 加上奇袭拓拔部落更是三胜三捷,呼延部落的将士现在已经对颜玉相当的信服了,只要听从王妃的号令,早晚会一统草原,成为像大龙与金国一样一个名副其实的统一王庭。 与最强大时期的史毕思王庭一样,睡最漂亮的女人,骑最熊健的战马,住最华丽的大帐,喝最美味的烈酒,我们是战无不胜的呼延部落。 呼延部落的将士以为三战三捷是其实力强大无所披靡才会如此,岂不知他们之所以能有如此战国是因为三个部落根本没有想到大雪弥漫的寒冬会有自己的同胞会将手中的弯刀指向自己,毫无防备之下才会出奇制胜。 否则的话三个部落纵然最后会被呼延部落吃下去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颜玉很清楚其中的事情,所以她一直下令封锁呼延部落大获全胜的消息,就是为了不让其余的部落有所防备,只有出其不意才会大获全胜。 直到这个消息再也隐瞒不住的时候,那时候呼延部落已经强大到可以无视史毕思王庭的实力,可以与史毕思王庭平分秋色一较高下。 拓跋思自知已经没有退路反而冷静了下来,看着骑在马上的呼延部落的将军拔汗那:“你们是那个部落的人?竟然对自己的同族刀兵相向,就不怕史毕思可汗天威震怒灭了你们吗?” 拔汗那不屑的看着色厉内茬的拓跋思与一旁的石思哲对看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们是呼延部落的勇士,给你们臣服的机会你们不知道珍惜,没有办法我们只好用弯刀告诉你们什么叫呼延部落的威严不容侵犯了。” “你们是呼延部落的人?”拓跋思闻之色变。 “哈哈没错,拓跋王,想不到,你为自己的高傲付出的代价来的如此之快,乖乖的臣服不就好了吗,非要让我们的马刀沾血,愿狼神原谅我们的冤孽。” “愿狼神原谅我们的冤孽。” 数千突厥骑兵整齐划一的呼喊道。 拓跋思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们是有预谋的,你们早就埋伏了打量的骑兵?” 石思哲用衣摆擦拭了一下腰间滴血的弯刀:“还算有些脑子,柔然王跟图里王那两个昏聩的家伙到死都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你能统领这么大的部落果然不是昏庸之辈,你纵然是死也可以瞑目了,你的女人们本将军会帮你照顾好的。” “柔然部落与图里部落也被你们吞掉了?你们好大的野心。”拓跋思肝肠欲裂的看着嬉笑的拔汗那与石思哲二人。 “没错,那两个家伙跟你一样不识趣,本将军只好送他们去见狼神了,他们经常祈祷狼神保佑,本将军亲手送他去见狼神了,他们应该感谢我才是。” “史毕思可汗知道了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会遭报应的。” “不捞拓跋王费心了,史毕思可汗就算不来找我们,迟早我们也会到王庭去一趟的,听说可汗的妃子可是全草原最漂亮的女人。” “拓跋王的妃子也不差吗?” 拔汗那看着缩在一角狠狠的看着自己这些人的拓跋王妃舔了舔嘴唇。 吱呀呀的马车声传来,一干呼延部落的骑兵马上分开一个通道,拔汗那与石思哲也收起了色眯眯的神色变得正色起来,分别将马匹退到了两旁。 “呼延部落众将士参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千岁。” “王妃?”拓跋思看着停在不远处的王妃惊疑不定。 在婢女的搀扶下,颜玉轻轻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手中依旧盼着一串佛珠,仿佛这样可以减少她造成的孽债,减少心理的愧疚。 “王妃千岁千千岁。” 见到颜玉从马车上下来,一群呼延部落的将士眼神狂热的看着颜玉,这些日子颜玉的魄力早就将他们深深的折服了。 颜玉神色平淡的扬起了手,清冷的看着衣衫不整面色惊恐的拓跋思。 第387章 进击的部落(二) “归顺比死亡更加难以接受吗?” 颜玉神情清冷的看着呼延王,说出了一句她对柔然王与图里王也曾经说出来的话。 拓跋思冷静的盯着颜玉:“你就是带领呼延部落的女人?呼延王真是窝囊,手下没有大将了吗?竟然会让一个女人统领兵卒。” 拓跋思知道柔然王与图里王已经死了,想必自己也必是如此下场,不如死的硬气一些,对颜玉充满了冷嘲热讽。 拔汗那一把抽出腰间的弯刀指着拓跋思:“大胆,竟然敢对王妃不敬,本将军杀了你。” 拔汗那是第一个跟随颜玉出征柔然部落的人,也是柔然部落的一战他从一个统领遣人的统领晋升到了将军,最颜玉已经彻底的心悦诚服。 石思哲虽然也归属颜玉统辖,可是实际上他是大王子一派的人,之所以一同出征就是避免颜玉一家独大,让颜玉霸占功劳将来影响大王子呼延敕勒的地位。 见到拔汗那的举动石思哲眼中露出一丝后悔,表忠心的机会竟然又被拔汗那抢去了,明面上两人是通力合作,可是私下里也在勾心斗角,都在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对于石思哲的眼神颜玉看的一清二楚,轻轻的一笑,这次突袭拓拔部落分别派遣给两个将军人数不同的骑兵就是为了让他们力争上游,这样的话他们才会不遗余力的出手。 事实证明颜玉做到了,袭杀拓拔部落的时候石思哲因为人数比拔汗那少上千人,为了功劳杀起人来可谓是不遗余力,毫不留情。 看着他马上挂着血淋淋的首级以及身上的伤口就可以看出来起码拔汗那要多出五成的力气。 若是两人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面前这个身高才到他们肩膀左右的弱女子的心中算计不知会作何感想,会不会毛骨悚然。 颜玉最后看了一眼拓跋思:“降者不杀,冥顽不灵者,超过车轮者格杀勿论,拓跋王” 颜玉在婢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她知道拔汗那与石思哲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意思。 就算颜玉不吩咐,拔汗那两人也不会拓跋思活下去,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融合了拓拔部众的呼延部落万一留着拓跋思的活口难免不会死灰复燃。 拓跋思深深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部众沉沉的道:“投降,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 “王!” “王!” “” 看着神色悲怆的部下拓跋思举起了手:“不要让拓拔部落的血脉断绝了。” 说完毫不犹豫的将脖颈撞向了拔汗那的弯刀,血光飞溅,染红了弯刀与地上的积雪。 拔汗那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气绝的拓跋王抿了抿嘴:“倒是一个血气堂堂的汉子,比起柔然王与图里王两个胆小的家伙让人敬佩。” 收起弯刀看着一众拓拔部落的部众拔汗那摆摆手:“把你的王厚葬了,拔汗那向来敬重英雄。” 说完调转马头离去。 石思哲同样调转马头离去,吩咐手下打扫战场去了。 本来已经陷入瓶颈的拓拔部落再次传来了女人的哭喊声已经牲畜的喷嚏声。 天色逐渐昏暗了起来,上万呼延部落的骑兵压着无数的俘虏浩浩荡荡的向着呼延部落赶去。 长长的队伍绵延一道乌黑的长线消失在天际。 咄陆王阿史那啜搂着一个穿着可怜的舞姬不时的动手动脚,舞姬可怜兮兮却又不敢反抗,只能任由阿史那啜任意妄为。 看着一群金国官员服饰的人抬着整整十个大木箱子走了进来,阿史那啜一把推开手中的舞姬,看着十口大箱子眼神充斥贪婪的欲望。 阿史那啜看着下面为首的金国使者故作镇定不去看那十口大箱子:“贵使,金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金国使者看着装模作样的阿史那啜眼中不屑的神色一闪而逝:“咄陆王,根据大王与吾皇商定的协议,你们该出兵大龙了,吾皇出金银为你们准备粮草,你们袭扰颍州,甘州,肃州的城池,史毕部落史毕王已经同意了,会联合周围大小数十个部落袭扰抚州与甘州两地。” 阿史那啜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金皇帝希望我们出兵肃州与颍州城池?” “没错!吾皇正是这个意思,金银兵器粮草都已经具备,就等大王整备兵马了。” “贵使可知,大龙皇帝已经册封咄陆部与史毕部自立为王,脱离史毕思王庭的统辖,对于史毕思可汗听调不听宣,如今一年不到,金皇帝就想让我们反水攻击大龙朝的北疆,这似乎不太地道。” 阿史那啜虽然这样说,可是说起大龙两字的时候充满了阴森的神情,狰狞的面色说阿史那啜以人为食都没人反驳。 金国使者淡然一笑:“大王,突厥各部落与金国乃是邦国,彼此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哪?大龙皇帝的册封到底如何就不用邦臣明说了,邦臣就不相信大王真的一点不恨大龙皇帝的阴谋诡计。” 阿史那啜手中的酒杯被一下子握成碎片,阿史那啜神色阴沉无比,大龙皇帝确实册封了自己为名义上的王而不是自立为王有名无实的那种空虚名头。 可是他同样了册封了自己的儿子们为王,咄陆部不但没有因此吸收更多的小部落投靠依附变得逐渐壮大,反而因为几个儿子明争暗斗最后刀兵相见而差点四分五裂。 虽然最后被强势镇压住了乱势,可是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咄陆部因为内乱就损失了战士几千人战马一千多匹,这个损失可谓让阿史那啜对李政的恨意滔天,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数千人战士就算突袭大龙边关都没有这么大的损失,可是竟然会因为几张圣旨而死伤无数,容不得阿史那啜不生恨意。 同样,史毕部落也不好受,可是相比自己这边的损失尚且可观,因为史毕王的儿子少,分裂的反而不是特别严重,第一次阿史那啜尝到了因为儿子多带来的苦楚,打碎了牙齿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纵然如此史毕王同样吃了李政的心都有,说史毕部落的死伤较小只是与咄陆部对比而已,真正单一的来计算也足够史毕王难受几年回不过气来。 柳大少若是知情不知道会不会庆幸好在自己当初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不然的话两个突厥大部落的滔天恨意转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可就有的乐了。 好在推恩令只在大龙的朝廷内部比较出名,不过随着柳大少越来越出名传播出去也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阿史那啜看了看礼单上的记录随意的丢在了一旁:“今年的雪比起以往几年可是大的出奇啊,部落的牛羊死伤无数,这出征的粮草可不太够啊!贵使以为哪?” 金国使者面色不变心里却早已经不满了,陛下说的一点不错,这些家伙就是喂不熟的狼。 “大王,金国今年的粮食同样不太多,只能用这些金银珠宝代替了,反正突厥商队那么多,只要有金银珠宝什么买不到,大王以为哪?” 金国使者拍拍手,一干手下马上依次打开了箱子,里面金光闪烁的光芒让阿史那啜神色疯狂。 “金皇帝有心了,贵使希望我们何事出兵哪?” “越快越好。” “那就十天后,趁着汉人准备元宵佳节的时候疏于防备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第388章 第三百八十七携孩子令他爹 大龙历宣德二十七年初五。 正所谓新年新气象,京城中的百姓看着逐渐消融的冰雪纷纷出门,亲朋好友成群在城中闲逛。 大街上已经开始出现了不少的商贩,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费力的吆喝着。 因为柳大少火炉的缘故,京城跟附近不少州府的百姓总算过了一个温暖的新年,同样柳大少也赚了了盆满钵满。 最高兴的莫过于李政了,煤炭生意的收入可不会充入国库,而是进入自己的内库有内务府管辖。 上千万两白银充入皇室的内库这可是李政登基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李政已经记不清已经多久了皇宫内库的银子已经没有超过五十万两了。 为了优先装备边疆将士的装备李政节衣缩食,省吃俭用,皇后以及一干嫔妃的俸银更是一降再降,就是为了不发生边军暴动的事情。 看着身上已经磨得破旧的龙袍李政下定决心煤炭生意的分红一到就算是夏公明撞死在金銮殿上也得制作几件华丽的龙袍出来。 为宫中的嫔妃们准备几十件宫装,不然老是那几件洗了换换了又洗的宫装,皇上也是有审美疲劳的好不好,自己的妃子穿的破旧不堪,朕一国之君不需要面子的吗? 最可怜的便是太子了,太子的蟒袍是穿的父皇换下来的龙袍,由尚衣房修改之后的蟒袍,反观几个外封的兄弟穿的是一个比一个华丽。 “嫂子我要吃糖葫芦。” 柳萱蹦蹦跳跳的看着齐韵粉嫩的小脸一脸的哀求。 齐韵正要掏钱被柳大少拦了下来,柳大少虎着脸看着柳萱:“萱儿乖,小孩子吃多了甜食会坏牙齿,到时候变成又老又丑的丑八怪。” 齐韵冲着柳萱摊开了手示意自己没有办法:“你大哥不让嫂子买,嫂子要听话才行。” “哼。” 柳萱又看向一旁的云清诗:“嫂子,萱儿想吃糖葫芦。” 云清诗尴尬的看着哀求的柳萱掏银子也不是不掏银子也不是。 不掏银子小姑子心里不高兴,掏银子夫君不高兴,憋屈的看着柳萱大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意思。 “萱儿乖,听你大哥的好不好,小孩确实不能吃太多的甜食。” “你们都是坏人。” 柳萱双手掐腰,嘟着小嘴气鼓鼓的看着大哥。 柳大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蹲下身子从柳萱衣袖里掏出各种各样的甜食,蜜饯,枣糕一大推的甜食:“大哥是坏人这些东西都是飞来的吗?” 不是柳大少非常严厉,连糖葫芦都不让柳萱吃一个,实在是她一路上已经吃了不少的甜食了,再吃下去非得蛀牙不成。 柳萱看着大哥手中的各种甜品小脸蛋通红,不好意思的扭了起来:“大哥萱儿就吃一个好不好,真的就吃一个,大哥最疼萱儿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柳大少只能给柳大少拔了一串糖葫芦,付了钱之后糖葫芦并没有直接递给柳萱,柳大少张着血盆大口一下子将串着六颗山楂的糖葫芦吃掉两颗。 然后用手拔掉一颗送到了齐韵嘴边:“娘子乖,张嘴!” 看着大街上络绎不绝的人群齐韵脸色微红的轻轻张开樱唇将夫君送来的糖葫芦送进嘴中。 柳大少又拔下了一颗递到了云清诗嘴边:“你也张嘴,尝尝好不好吃!” “谢谢夫君。” 云清诗没有直接吃下去,反而用手指接了过去,自己吃了下去。 “乖莺儿,少爷喂你还是你自己吃啊?” 莺儿神色窘迫的自己拔下一颗糖葫芦,好了总共六颗糖葫芦只剩一颗了,身为一个好大哥就是要切实的满足小妹的愿望。 柳萱嘴角抽搐脸色苦闷的看着竹签上最小的一颗有些干瘪的糖葫芦,气鼓鼓的将糖葫芦塞进嘴里。 浓郁的甜味在口中绽放,柳萱苦闷的神色马上变得开心起来,眼睛都笑眯眯的弯成了一个月牙。 “走,前面有耍杂技的,咱们去看看去。” 大街上的人虽然称不上接踵而至,可也相当拥挤,齐韵三人倒还没有问题,生怕柳萱被人挤走了柳大少只能将柳萱背在身上。 听着耳边小妹欢呼雀跃的声音,柳大少无奈却又幸福的摇摇头,这种踏实安稳的生活才是自己所向往的生活。 “若是青莲也在这里,给个神仙日子也不换啊。”柳大少微微一怔神囡囡几句,马上回过神来。 “小明明,姐姐的小冤家,你们也出来看热闹啊。” 听到这个声音柳大少打了个寒颤,得,除了自己的姑姑柳颖没有别人了。 不出意外柳大少肩膀一耸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之后马上被揽入了一个香玉满怀的地方,过了好一会才被松开。 这已经是n次发生的状况,柳大少从最初的尴尬变得习以为常起来,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姑姑那么不着调哪。 “姑姑,萱儿好想你。” “姑姑好。” “姑姑好。” “长小姐好!” 柳颖对着几人轻轻地点点头,看向莺儿的身后无奈的摇摇头:“小丫头,还叫长小姐啊,看来小明明还没有摆平你啊。” 说完在莺儿身扫了几眼,不时地啧啧两声:“越来越好了,小明明没少费力气啊。” 莺儿直接被柳颖弄了个脸红,柳大少欲哭无泪,柳颖为啥就认准了莺儿一个人调侃哪! “表哥新年好!”云小溪甜甜的行了个礼,对于娘亲的不着调行为早就习以为常了,根本没有丝毫的反应。 看着面前跟前世亲妹妹极为相似的表妹柳大少和煦的笑了笑:“小溪也新年好,越来越漂亮了。” 出来逛街的只有柳颖母女,云家的几个大少爷们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喝酒去了,若非齐韵强烈请求柳大少也不想出来闲逛,实在是太累了。 然而齐韵一句话就搞得柳大少无言以对。 齐韵轻抚日渐隆起的小腹:“肚子里的宝宝想去街上看看。” 好一招携孩子以令他爹,无可奈何的柳大少只能屈服了,咱能怎么办,不是娘子想看热闹,是孩子想看热闹,必须得去啊。 谁拦着本少爷逛街本少爷半夜吊死你家门上你信不信。 加上正好碰到的柳颖母女,柳大少只能充当六朵金花的护花使者开始了苦闷的游荡日子。 背上背着柳萱的柳大少早已经筋疲力尽了,可是其余五个女人却丝毫倦意没有,对着街上的各种东西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同样一种簪子为啥你们就能看出碧绿跟浅绿哪?有啥不同吗? 同样一种胭脂淡红浅红,深红嫣红不都是红色吗?为啥就不一样哪? 同样一种耳环为什么少上一个米粒大小的珠宝就分为不同的种类,你们都不无聊吗? 事实证明,她们真的不无聊。 第389章 皇帝的追求 李政神色阴冷的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烧成灰烬。 “传右相童三思,左相魏永,武国公万步海,护国候张狂,兵部尚书宋煜,户部尚书姜远明,靖国公云阳,云麾将军云冲进宫觐见。” 周飞见到李政神色如此严肃而且一下子召见了两位相国与如此多的武将便是事情肯定十万火急,一刻不敢耽搁的宣旨去了。 不但六卫的大将军,而且还有兵部尚书与户部尚书两个掌控天下兵备与天下粮食金银的尚书,必定是北疆出了大事了。 看着周飞消失的背影李政皱着眉揉了揉额头:“突厥人人跟金国人就不能安稳一些日子吗?朕都打算开通边关贸易了,互通有无的各自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不好吗?非得兵戎相见才行吗?” “小叶子,去东宫传唤太子御书房见驾。” “遵旨。” “陛下,陛下,福海叩见陛下。”福海福公公抱着一个半尺左右的箱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跪在了地上。 李政本就心烦意乱,见到福公公如此慌不择路的模样以为又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脸色更加的阴沉。 “何事?” “陛下,关内侯朱侯爷亲自将这紫檀盒子送到了临徳殿,说是关于煤炭的什么东西,奴才不明白也不敢迟疑,马上给陛下送到御书房了。” 身为临徳殿的镇殿太监,福海可不敢有丝毫的渎职之处,李政的手段他们这些老太监最是明白。 上到外臣,下到内臣只要有渎职行为,一旦被查实了,轻则杖责二十,重则免职罢官,若是严重了可能就地处死也不是不可能。 “煤炭?”李政先是一愣,马上眼神一亮,他马上知道了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了。 不过随即有些迟疑,眼下寒冬正盛,怎么这个时候就开始分红了哪?然而有人送钱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李政屏退了左右,看着没有上锁的紫檀箱子轻轻地打开,见到了里面厚厚的银票吞了吞口水。全是大龙官家的宝钞,足足装了大半箱子。 李政强忍着激动的心轻轻的取出宝钞,双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这可都是自己的私房钱啊。 有那么一瞬间李政甚至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些官员会贪赃枉法,收受贿络。 一大堆银子放在面前而面不改色的人世间能有几人,就连自己一国之君面对数目巨大的银票都忍不住心神失守,何况那些官员哪。 不过明白是明白,该坚守的律法还是不能破坏的,胆敢贪赃枉法者,抄家灭族。 “七百万两,七百万两啊。”李政数了两遍正是七百万两,绝对没有一点差错。 纵然当初李政听闻柳大少给自己的分红是一千万两的时候皇帝都没有丝毫的变化,没办法,数字而已,可是当实物放到自己的面前的时候李政就无法镇定自若了。 实在太多了,七百万两的内库啊,可不是国库,这都是自己的钱啊,不是姓龙,而是姓李。 李政终于明白柳大少为什么会对挣钱有一种痴迷的追求了,当一大堆银票堆在眼前的时候,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轻轻地合上檀木箱子,李政看着御书房的装饰,想要放到哪里都感觉不安全。 天下最安全的皇宫竟然有一天会被他的主人觉得不安全,思来想去李政将箱子放到了龙案之下,用脚踩在上面那种踏实的感觉才冲散了李政心中患得患失的感觉。 “福海听旨。” 前殿的福海马上急匆匆跑到了后殿:“奴才听旨。” 李政咬咬牙仿佛下了重大决定:“传旨御膳房,朕与后宫的御膳从每天两菜一汤变成变成三菜一汤,让御厨多加个肉食,全肉的沾点素食杖责二十。” 得,李政的追求比当初刚重生想吃豆浆油条的柳大少高不到哪去。 ps:告诫大家,海鲜不要跟高维生素一起吃,小弟昨天差点他喵的英年早逝了。 第390章 我们也想要装备 武官骑马,文官坐轿的风行在大龙朝并不流行。 眼下的文武百官皆可骑马,都有一手还算不错的马技。只不过常年征战疆场的武将马技更为精通而已。 接到皇帝的召见,也不管修沐的日子还没有结束,京城中但凡说得上名头的大人物全部纷纷纵马赶到皇宫门前,将马匹交给了守城的禁卫军之后不敢有丝毫犹豫的向着御书房赶去。 尤其是不少官员见到了同僚之后更加明白了此次事情的严重性,六卫大将军,左右宰辅,两部尚书的到来更加说明了事情的十万火急。 “武国公求见。” “虎贲军大将军云麾将军云冲求见。” “龙武卫大将军护国候张狂求见。” “虎豹卫大将军归德将军万明亮求见” “虎骧卫大将军忠武侯陆成杰求见。” “骁果卫大将军甘凉伯东方明求见。” “飞鹰卫大将军永安侯南宫晔求见。” “” “陛下有旨,宣各位王公大臣御书房见驾。” “臣等参见陛下。” “平身,诸位爱卿入座。” “谢陛下。” 唐朝之前臣子坐,宋朝之前臣子站,清朝臣子跪,不是重要场景臣子其实无须处处跪拜,行大礼足以。 真不知道是时代的进步还是倒退,就眼下的大龙朝来说,除了重要之日子金銮殿觐见上朝需要跪拜一下,平时只需参见礼节。 若是跪拜上表忠心也并无坏处,起码可以表表忠心。 诸位大臣入座之后马上便有太监开始奉茶放置一旁。 李政神情严肃:“诸位爱卿,稽查司谍报,金皇帝遣使突厥咄陆部史毕部,金银珠宝几十箱,粮草数千车,此次只怕北疆又要陷入战火之中,诸位爱卿有何高见啊。” “陛下,稽查司是否查明清楚,咄陆两步是否会同意金皇帝的驱使出兵北疆?” 右相童三思首先站了起来,想要知道更多的情报。 李政微微摇摇头:“稽查司在金国山高水远总有些伸不开手脚,毕竟金国的探子也不是吃干饭的,只能调查到这些,至于会不会出兵北疆还不明确。” “陛下,以臣之见,咄陆部向来见钱眼开,既然金皇帝遣使送了那么多的金银珠宝突厥人肯定会心动,必会出兵北疆,不但可以收受金国的好处,还可以抢夺北疆百姓的财物。” “魏爱卿所言与朕不谋而合,根据以往的经验,突厥人这些狼子野心的家伙就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出兵肯定是会出兵的,就是不知道何日出兵,兵员人数如何,配置如何,轻骑兵袭扰还是重骑兵配合步兵攻城。” “这,老臣愚鲁也猜不到。” “宋爱卿,你有何见解?” 宋煜沉吟了两下:“陛下,京城距离北疆千里之遥,现在纵然派遣密探调查想必也是为时已晚,如今臣建议马上备军北疆,免得到时候被突厥人打一个出其不意。” 宋煜的话户部尚书姜远明不乐意了:“宋大人,你说的简单,备军北疆你知道要花费多少银子吗?你知道国库还有多少银子吗?六卫三十万大军就是把国库现在掏干了都供应不了那么多的粮草啊。” 姜远明与宋煜的关系其实相当不错,只要不要钱给谁关系都不错,只要一说钱姜远明跟谁都能红脸,没办法,掌管的就是这个差事。 宋煜无奈的看了一眼姜远明,他的驴脾气宋煜很清楚,逼急了敢骂皇帝昏君无道皇帝也没有办法,因为皇帝自己也清楚,国库里确实没钱。 “姜大人,本官只是就是论事而已,出不出兵这不还是有待商榷吗?” “商量,无论怎么商量本官就一句话没钱。” 姜远明怼完宋煜自顾的喝着茶。 左相魏永想了想:“陛下,臣赞同宋尚书的意思,无论如何先备军北疆,有备无患。” “臣同意左相的意见,不怕突厥不发兵,就怕突厥真的发兵,到时候北疆毫无防备,毕竟会被突厥骑兵打一个出其不意,到时候万一城池陷落可就得不偿失了。” “两位大人你们说的容易,备军备军,三十万大军的粮草你们出俸禄供养啊,来来来你们自己看国库里还有银子吗?本来还有一点应急的银子也被护国候支出了二百万两打造新装备,现在你们弄死下官我也没钱。” “嗯哼,嗯哼。” 张狂忽然哼唧了几声,给姜远明使了几个眼色,可是为时已晚,其余五卫的大将军纷纷将眼神看向了张狂。 本来都眼观鼻鼻观心的五卫大将军都已经决定好了,多听多看少说话,自己这些武将只要听从号令指哪打哪就是了,争吵的事情就交给那些文臣便是了。 文武相来不对付,说不准谈不上几句话就能彼此骂娘,文官嫌弃武官粗鄙,武官嫌弃文官酸儒,你们吵你们的,我们就听结果就行了。 可是我们听到了什么,本将军他喵的听到了什么,张狂竟然支取国库二百万两银子打造新装备,同样都是朔守北疆的从龙六卫凭什么张狂要比咱们多二百万的军费,他张狂多长两个卵子吗? 其余五卫的大将军纷纷将眼神看向了皇帝,幽怨的眼神就像被抛弃了的小媳妇。 陛下,臣也想要新新的装备,都是护国功臣,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感受到五卫大将军幽怨的眼神李政也有些尴尬,他也想给六卫全部换上新式装备,可是心有余而额不足,没银子啊。 下意识的将眼神看向了张狂,张狂低着头扣弄着手指里的污垢,不时地吹了吹,根本不去跟皇帝对视。 啥装备不装备的咱老张不知道,不清楚。 户部尚书姜远明将一本随身携带的账本丢在了桌子上:“几位大人自己看,总之一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本官也他娘的不给,国库没银子你们怪的着本官吗?” 姜远明甚至爆出了粗鄙之语,没办法,老实人被逼急了也会骂娘。 “怎么,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突厥事宜到底怎么处置你们总的给朕拟议一个章程,突厥已经准备厉兵秣马了,随时都可能南下,朕召你们来可不是让你们干瞪眼的。” 几位大臣都将目光看向了户部尚书姜远明,他不吐口再好的办法也没有用啊,没有粮草总不能让将士喝西北风。 第391章 败家子太子 姜远明浑身不自在的扭扭身子:“诸位大人看本官干什么,说没有银子就是没有银子,本官代替陛下掌管户部,治理天下粮草,若是真有银子怎么可能扣扣索索的不拿出来,搞得国库的银子好像是本官的银子一样,扣扣索索小家子气。” 众人又将目光看向了皇帝。 李政皱了皱眉头:“先探讨一下突厥最可能出兵的日子,其余的待议。” 宋煜皱了皱眉头:“陛下,臣以为咄陆部出兵的日子应该在元宵佳节前后,毕竟咱们对元宵佳节甚为看重,准备元宵佳节的时候最容易疏忽大意。” 魏永也是轻扣桌面:“陛下,臣以为宋尚书的话不错,元宵佳节过后朝廷及修沐的日子就要结束,各方官员就要任事繁忙,元宵佳节前后进宫边陲最为合适。” “那就订到初十好了,咄陆两部到北疆的路程少说三天左右,初十前后最为合适不过了。” “臣等附议。” “六卫大将军,这个元宵佳节看来你们只能在北疆过了,现在北疆的粮草你们各自报备一下还能支撑多久?” “十几天左右。” “臣也是十几天左右。” “二十天左右。” 六卫的大将军报得时间全部相差不大十天时间,李政听完眉头又是皱了起来。 户部尚书姜远明一拍桌子怒目看着六卫的大将军:“不可能,颍州的粮草支撑最少可以三个月,抚州的粮草少说也得四个月,甘州距离最远运送粮草消耗尚大最少也能支撑两个半月的时间,济州物产丰富,粮草少了五个月本官把脑袋扭下来给你们当夜壶用。” 皇帝虽然总揽全国可是对于这些事情还真就没有姜远明清楚,听了姜远明的话马上看向了六卫大将军。 果然六卫大将军纷纷尴尬的笑了起来。 李政气急怒拍桌子:“好啊,眼下大战在即你们几个家伙竟然还想着为手下的兵卒多捞点好处,弄了半天就朕好欺负是不是。” “陛下,臣等不是怕突厥人围而不攻吗?如此一来每天军情紧急肯定会消耗大量的粮草。” “臣也是。” “臣也是。” “臣也是。” “” “全都给朕闭嘴,看看,好好看看。”李政揪着自己的龙袍衣袖上面已经磨破几个口子:“真的龙袍都一年多没舍得换一件了,你们倒好,一个光鲜靓丽的,朕内库已经连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你们一个个的还藏着掖着,你们这是为朕分忧来了还是气朕来了。” 李政想走出来抓起大臣们的衣服好好说道说道,可是刚想起身又坐了下来,脚下的箱子离开了自己不踏实啊。 “臣等有罪。” “朕不想听这些,先说突厥的事情怎么处置。” 姜远明直接站了出来:“陛下,臣建议备军,既然六卫的粮草尚且充足臣就不需要担心了,臣建议初十之前奔赴北疆。” 好嘛,姜远明也是一个老狐狸,耍无赖这么长时间就是想知道六卫年前的粮草还有多少而已,果然不愧是户部尚书,不说银子臣就是大大的忠臣,一谈银子你说臣是逆臣臣也认了。 “陛下,太子殿下到了。” “宣。” “父皇,儿臣参见父皇,人未到声先至。” “平身。” “谢父皇,父皇,关内侯来信说煤炭送来了七百万的分红已经交给父皇了,父皇你阿嘞” 太子李白羽颔首进殿之后直接跪在了地上根本不知道御书房内有如此多的大臣在此,太监也没告诉自己父皇正在召集文武大臣啊。 尚未起身就兴奋的报告朱润说的好消息,七百万两啊,以自己的名头搞得生意分红怎么着也得赏赐给自己十几万两银子才成。 可是李白羽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李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看着刚刚起身的李白羽,心里怒吼,逆子,逆子啊。 一干大臣直直的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大眼瞪小眼,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七百万两分红。 一干大臣这才明白原来坊间流传的关内侯与太子合作煤炭生意的事情竟然是真的,原本以为只是小道消息,为了诬陷太子与民争利的小道消息而已。 根本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关内侯具体挣了多少钱这些大臣不知道,可是早就听说关内侯家的金银都是几马车几马车拉进府里,想不到名义上是太子合作背后的人竟然是皇帝陛下。 众人怪异的看着脸色涨红的皇帝,方才怎么说的,内库连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好嘛,你确实拿不出一个一万两银子了,合着你能拿出的是七百个一万两啊。 姜远明盯着皇帝吞了吞口水,七百万两银子,十个州府的税收也不过如此啊。 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姜远明逐渐的走向了皇帝的龙案,御书房的布置一目了然,能放置七百万两银票的地方除了被绸布遮挡着的龙案下就没有别的地方了。 李政发觉姜远明的意图之时已经为时已晚,刚想开口阻止姜远明已经一把掀开了桌布,映入众人眼帘的是被皇帝紧紧踩在脚下的檀木箱子。 看着腿弯高的檀木箱子众位大臣都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箱子虽小,里面可是有银票七百万两啊。 “大胆姜远明,你想干什么?” 李政涨红着脸气急败坏的看着姜远明。 户部尚书姜远明用官袍擦去嘴角的口水呆呆的看着皇帝:“陛下,充公!国库缺银子啊。” 李政气急的一把拨下去桌布:“这是朕的内库银子,凭什么充公国库。” “可是天下是陛下的啊!” “朕朕”李政无言以对,你他喵的说的好有道理,这天下都是朕的。 六卫大将军也纷纷站了起来张狂微微一愣,自己站起来干毛啊,又悻悻的坐了下去:“陛下,肃州将士的兵器盔甲磨损严重需要更换啊。” “陛下,济州将士的兵刃都快磨损没了啊。” “陛下” 李政一拍桌子:“新装备才更换多久,你们用嘴啃坏的吗?” 五卫大将军不言不语,轻轻地看向了张狂,意思不言而喻。 “充公二百万两可以了,朕堂堂一国之君,总得换几身像样的龙袍,皇后以及一干嫔妃都半年没穿过新衣服了。” 姜远明依旧紧紧地盯着皇帝,毫不在乎直面圣颜大逆不道的规矩。 李政叹了口气:“给朕留下一百万两总行了,朕继位以来内库就没有超过一百万两银子。” 姜远明扑的一下跪在了地上:“陛下圣明。” “滚滚滚,都滚,北疆之事初十必须备军完毕,迎战突厥,失守城池者自己在北疆挖个坑就行了。” “臣等遵旨。” “都退下。”李政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臣等告退。” 一干大臣退下之后李政神色狰狞,看着龙案上的哪一个东西都想砸下去,可是又都舍不得,这都是银子啊。 “昏君锦衣玉食,夜夜笙歌,朕好想当一个昏君啊,六百万两就这么充公了,国库空虚跟朕有什么关系啊,朕的银子啊。” 看着咬牙切齿的父皇太子李白羽缩了缩脑袋,好像惹祸了。 李政终于发现了太子的身影,颤抖着手指:“败家子,你个败家子,给朕滚出去。” 第392章 生死与共 龙武卫大营中,从皇宫归来的张狂正在整备这些日子生产的兵器盔甲。 此次突厥南下颍州一役能不能重创咄陆部的骑兵就看这些新兵器能不能发挥出其功效了。 张狂背手站立在大帐前看着一架架搬上牛车的八牛弩跟吃了蜜蜂屎一样,掩饰不住的笑意,脸上得意的神色任何一个路过的将士都知道大将军的心情一定相当的好。 不然的话向来严肃的大将军不会自从来到龙武卫大营之后就一直笑眯眯的乐个不停。 “大将军,请审批,八牛弩四百架已经全部装车,库房还有二百架有余供新兵熟悉。” “好好好。” 张狂过目了一眼掏出自己的大将军印盖上印玺。 “大将军请过目,陌刀两千柄,库房剩余一千二百有余供新兵熟悉,开春之后会运往颍州交付大将军手中。” “好好好,盖章。”张狂再次审阅过后盖上了将军印。 “大将军请过目,粗厚板甲三千套,薄制板甲四千套,库房各余两千套供新兵熟悉。” “大将军请过目,浇灌凤羽箭五万支,木羽箭三万支,其余箭矢共计十二万支已经全部装车。” “大将军请过目,浇灌圆盾一万,方盾三千已经全部装上马车,库房各剩余两千副供新兵练习。” “好好好,辛苦了。” 一一验证过后之后没有差误张狂分别盖上了大印,军备出库每一项都要有精准的备案,否则万一走失了军备,纵然是张狂这个大将军也不敢马虎对待。 众人走后张狂脸上还是浓浓挥之不去的笑意,没办法,实在太幸福了。 “大将军!”程师傅托着一把细长的长刀走了过来,看模样正是唐横刀,细长强横,刀刃寒芒闪烁,刺人眼目。 张狂见到程师傅手中横刀马上走了过去:“不愧是大匠师,还真被你搞出来了。” 程师傅眉宇间隐隐有一丝担忧,粗糙的大手细细抚摸横刀的刀身:“大将军,这横刀有没有你说的那种威力还有待确认啊。” 张狂轻轻接过程师傅手中的横刀就地耍弄了起来,片刻之后张狂兴高采烈的看着手中的横刀:“程师傅,这刀比朴刀强多了,打造了多少把了?” “只有五百把,不知道大将军是否满意属下不敢过多打造。” 满意,简直是太满意了,看张狂的神色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张峰。” “在。” “让五百亲卫将手中的朴刀全部换成横刀,到达颍州之时必须熟悉。” “得令。” “报启禀大将军,虎贲,虎豹,飞鹰,骁果,虎骧六卫大将军来了。” “好好好,请等会,就说本侯不在,龙武卫大营不得擅入。” 张狂习惯了好好好之后随即反应过来并不是禀报军备的亲兵,而是六个扒皮来了,马上色变,这几个家伙一准是盯上了自己手中的武器了。 “哈哈老子一猜张狂这家伙就在龙武卫大营,万将军下次回来你可得请喝酒。” “嘁,就像老子没有猜到一样,老子凭什么请你云冲喝酒,你也算根葱。” “你们两个就不要吵了,狗日的张狂听到了你们的吵架声一准躲起来不见咱们。” “陆兄,那可由不得张狂了,咱们都是从龙六卫,凭什么他张狂吃肉连口汤都不给咱们喝。” “哎呦呦,乖乖呦,这床弩可真大啊,起码能射五六百部的距离。” “本侯看只怕不止。” “这船桨一样的玩意就是陌刀?怎么也不像武国公说的那样厉害啊,明亮兄,你爹不会忽悠咱们的?” 张狂听到说话声马上变了脸色狠狠的瞪了一眼卫兵一眼:“你他娘的败家玩意怎么就不知道拦着点啊。” 卫兵委屈啦的看着大将军:“大将军,属下拦不住啊,几位大将军都是翻墙过来的。” 气呼呼的瞪了一眼卫兵张狂小跑了过去:“几位兄弟怎么有时间到咱们这破烂的龙武卫大营来了,走走走那么长时间没见老张请你们去天香楼坐坐,也算出征之前给几位兄弟践行了。” 几位大将军哼笑着看着拦在身前的张狂。 虎豹卫大将军万明亮看着张狂:“我说老张,老子的闺女都嫁给你外甥了,咱们也会半个亲戚,老子看看你的龙武卫大营怎么滴不行啊。” 虎贲大将军云冲戏谑的看着张狂:“小狂子,于情于理你的叫本将军一声表姑父,表姑父想看看你的龙武卫大营你该不会拒绝。” “张狂,老子的骁果卫一点不比你的龙武卫差,外面都说龙武卫比骁果卫更强,老子不服气,特意来你的大营见识见识。” “老子南宫晔,没他们这么虚伪,老子就是想看看你的新装备,一句话让不让看。” 张狂气急败坏的看着跃跃欲试的几人:“滚滚滚。本侯的装备那是本侯自己搞来的,想要的话自己搞去,少打本侯的主意。” “张狂,你他奶奶的不地道啊,当初颍州缺粮的时候不是老子借给你十万石粮食支援你,你早就饿死颍州了,现在翻脸不认人了,你可以啊,翻脸比狗都快。” “没错,当初你张狂缺战马的时候,没有老子扣出来的五千战马你张狂还想组建骑兵,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这样说的话张狂你从抚州借走的箭矢十万支是不是该还了。” “本侯凭本事借的粮食,凭什么承你的情。战马是本侯花银子买的公平交易,钱货两讫,箭矢本侯回到颍州就让人给你送回去,飞出一百步都打飘的箭矢俺老张还不惜的用哪。” “看到了看到了,人家现在身家硬了,不是当初那个舔着脸上门的护国候了。” “何止身家硬了,这简直就是目中无人了,若是没有陛下压着他张狂敢上天你们信不信。” “忘恩负义。” “卑鄙无耻。” “小人。” 几位大将军冷嘲热讽,可是张狂就是面不改色,装作听不见。 “老张,你吃肉怎么滴也得让弟兄们喝口汤啊,好事不能让你一个人全部占了啊。” “求我,求我就给你们一两架八牛弩耍耍,七百步将人钉死在地上毫不费力。” “少他娘的吹牛,七百步,你咋不说一千步哪。” “就是就是,龙武卫大营还能容下你张狂吗?” 张狂也不说话,冲着一旁的亲兵示意了一下。马上就有人抬出一架八牛弩调试起来。 片刻之后破空声传来粗长的弩箭离弦而去,几位大将军看着弩箭造成的破坏以及距离眼神火热起来。 “老张,你这这么多,怎么滴也得匀给兄弟一两百架才行,抚州的地形你也知道,平坦开阔,防守不易,支援兄弟一点,你的情南宫晔记住了。” “怎么也得给东方明准备点” 看着七嘴八舌的几位生死兄弟张狂揶揄的神色逐渐消失不见。 “你们几个混账扒皮都跟老子过来,真是欠了你们的。” 几人不明就以的跟在张狂身后到了将作监一旁的棚户周围,里面的工匠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张狂看着棚户外的五个大帆布遮挡的地方:“沈辉!” “得令。” 沈辉马上带领一干亲兵扯下了硕大的帆布,露出了下面的庐山真面目。 几位大将军看到下面的东西纷纷会心一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撘在了一起,张狂见状也没好气的搭了上去。 六人异口同声。 “从龙六卫,生死与共,保重。” 张狂接过十名亲卫送来的陌刀与横刀:“产量有限,以后再补偿给五位兄弟。” “张狂,突厥进攻哪几座城池还不确定,你要保重。” “跟我来,我再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 “张狂,你大爷,本少爷的烟花。” “明志,姑父记住你的人情了。” …… 六位大将军纷纷允诺。 看着十几两牛车消失的背影柳大少欲哭无泪,六个人跟土匪一样将库房的烟花洗劫一空,毛都没剩下一根。 看着手中的三千两银票柳大少叹了口气,宣纸的本钱都挣不回来啊,不过六位大佬的人情其实也不亏啊。 “用炮声惊扰骑兵,思想挺先进啊。”柳大少虽然心痛,可是也不得不赞同几人的想法。 可是柳大少不知道这想法是皇帝想出来的。 第393章 老虎打盹也吃人 颜玉松开了手中的纸条清冷的面容淡笑了起来:“姐姐无意之中倒是帮了一个大忙啊。” 将纸条塞进衣袖之中,颜玉拖着厚厚的大氅向着呼延部落的王帐走去。 “王妃!” “王妃!” “王妃!” 每一个路过的部众都恭敬的看着颜玉,尊敬的行礼。 “什么?进攻咄陆部?”呼延灼看着跪坐在一旁的颜玉脸色惊愕。 大王子呼延敕勒以及一干将领同样有些呆滞的看着颜玉。 呼延玉嘴角轻扬着摇摇头,无声无息的喝着杯中的酒水,根本不在意他们说些什么。 呼延筠瑶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子,在一块羊肉上割来割去就是没有割下一块羊肉,所有的神色都注意在了颜玉身上。 “回父王,没错,颜玉建议出兵咄陆部!” 呼延灼放下手中的酒杯:“咄陆部的人口可是呼延部落人口的三倍左右,就算如今咱们壮大了不少,可是咄陆部与史毕部落交情深厚,一旦咱们进宫咄陆部史毕部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咱们敌对一个部落都有些吃力,谈何两个更加强大的部落加在一起。” 大王子呼延敕勒也深深的看着颜玉,眼神中露出了浓浓的忌惮:“弟妹,父王说的不错,你确实带领部族侵吞了三个部落让咱们壮大了不少,可是就算三个部落全部集中一起也比不上咄陆部一半强盛,不会走路先学跑,这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 颜玉轻然一笑:“父王,大哥说的确实不错,若是正常的咄陆部咱们自然没有实力与之抗衡,可是眼下咄陆部已经调兵遣将突袭大龙北疆城池了,袭扰大龙边疆咄陆王肯定会调集打量的兵卒,后方空虚岂不是给了咱们有机可乘的机会。” “这?”呼延灼一愣迟疑的看着颜玉:“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 “我姐姐完颜婉言遣使咄陆部与史毕部商议出兵的事情,咄陆王与史毕王已经应允,八日之后就会发兵大龙,咱们突袭咄陆部定然可以大获全胜,甚至一起拿下史毕部也不是不可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父王三思啊。” “父王,颜玉说的只是理想情况,纵然咱们的精兵可以拿下咄陆部后方的老弱病残,可是等到咄陆王出征大龙归来之后同样可以轻而易举的击溃咱们的部落,若是加上史毕部咱们绝无反手之力。” “王,大王子说的不错,虽然咱们吞并了柔然三个部落,可是那些人还没有死心塌地的降服部落,咱们真正的精兵只有三万人。咄陆部加上史毕部的精兵可是将近十万人哪,其余部众夹在一起足有三十万之多,以十万敌对三十万的两个大部落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咄陆王与史毕王进攻大龙能不能全身而退尚且未知,若是陨落北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父王只要吞并了咄陆史毕二部,东部草原将再无呼延部落的对手,等收服了其余大大小小的数十个部落,父王西上横扫史毕思王庭指日可待。” “都退下,让本王想想。” “儿臣告退。” “属下告退。” 大帐外呼延筠瑶面色清冷的看着颜玉:“嫂子你如此心急的一统草原到底为了什么?” 颜玉淡笑着看着呼延筠瑶:“小妹,嫂子当然是为了让父王登上可汗之位,称霸草原,让突厥与金国还有大龙呈现三足鼎立的态势,嫂子都是为了部落的强大而已。” “金国长公主竟然说为了突厥部落的强大,你说这些话也不怕贻笑大方。” “没错,颜玉先前确实是金国的长公主,可是现在颜玉是呼延部落的二王妃,借助大龙人的一句话,出嫁从夫,嫂子当然要为了部落而考虑。” “冠冕堂皇,你以为我会信了你的话?不管你因为什么目的你若是敢伤害我二哥我不会放过你的。” 呼延筠瑶一甩衣袖向着呼延玉的帐篷走去。 颜玉轻然一笑,走向了另一个帐篷。 成亲了半年的王子与王妃竟然还分床而眠,实在是诡异啊。 呼延玉拨弄着炉子中的煤球:“好东西啊,可惜不准流入草原,也不知道是那个奇才搞出来的东西。” “关内侯朱润,若不是我借着江南士子的名头而且只带了两三个煤炉以及少量的煤球,颍州的守卫是不会让我带着这些东西回草原的。” “关内侯朱润?没听说过啊!” “二哥!”呼延筠瑶没好气白了二哥一眼:“你到现在还关心煤炉子的问题,你那个婆娘快到把呼延部落带入深渊了,你就没有一点的想法吗?” “想法?二哥觉得她说的确实有道理啊,咄陆部精锐南下部落中肯定只剩些老弱病残,三万精锐铁骑突然袭击肯定会大获全胜。” “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你想过没有,咄陆王与史毕王统兵归来之后该怎么办?咱们呼延部落拿什么抵挡十万精锐铁骑?” 呼延玉丢下煤钳拍了拍手上的灰土:“能不能回得来还是两说哪,不过咄陆王史毕王这两个目光短浅的家伙成不了大气候,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竟然甘愿被金皇帝当枪使,可惜了十数万的突厥勇士啊。” “莫非二哥支持嫂子的建议?” “支持不支持有什么用哪?一切还是父王拿主意。” 呼延筠瑶气的直跺脚:“《韩非子亡征》有云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辱大邻,贪愎而拙交也,可亡也。部落想要图强首先便是要远交近攻,循环渐进,吃小交大,最终一统,可是嫂子现在如此激进,呼延部落早晚会被她弄得万劫不复。” “筠瑶,你说咄陆王进兵大龙有几成胜算?” “二哥你什么意思?你也不看好咄陆王。” 呼延玉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小妹:“筠瑶,你真以为大龙朝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吗?据守城池不敢北出边关?你错了啊,你还小不知道以前的事情,大龙就像一个打盹的老虎,看着谁都能欺负一下,可是打盹的老虎不代表不会吃人。” “老虎?吃人?”呼延筠瑶眼神迷惑,不知道二哥说的什么意思。 “二哥,小妹不懂。” 呼延玉露出一抹轻笑:“二十多年前大龙六卫倾巢而出,浩浩荡荡三十万大军兵发两国,突厥被迫北迁五千里,金国几乎亡国灭族,若非上天垂怜,突厥与金国早就成为大龙的史书了。才平稳了多少年啊,都以为大龙朝这只老虎的牙齿已经咬不动了,看着,咄陆王定然会铩羽而归。” 呼延筠瑶一愣马上想到了什么:“二哥说的是昔年的威赫兵祸?” 呼延玉沉沉的叹了口气,缓缓讲述着那一段历史。 第394章 整军备战 大龙北疆边关颍州城。 颍州城占地极大,身边边关重城比起京城的规模也不遑多让。 然而颍州城在边关六个重要的城池之中也只能算是个二等城池,最大的城池算是肃州与甘州城池,因为肃州与甘州城池不但担负着抵御突厥的重任,还要抵御西域的边陲。 虽然西域已经几十年不曾犯边,可是有备无患,就怕哪天西域人脑子抽了来上一场战事。 颍州城大将军府中,张狂正在繁忙的过目一件件的文书。 “报。末将霍不言参见大将军。” “不言来了,事情处置的怎么样了?” “将军,厚重板甲重骑兵的兄弟们都已经磨合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板甲看着模样怪异可是比起锁子甲来说毫无缝隙,大大的防止了突厥马刀刺透的可能性,让兄弟们心里不要有抵触心理,能活命就是最大的事情。” “兄弟们都知道大将军的性子,绝对没有丝毫的怨言。” “那就好,你此次来是为了干什么?” 霍不言呵呵笑了两声:“大将军,柯岩那家伙就是个吝啬鬼,你就下令将陌刀匀给末将一把如何?” 张狂放下手中的毛笔:“糊涂,你乃是重骑兵,陌刀虽然威力巨大可是并不适合马上使用,不但增加不了战力反而会成为累赘。柯岩统领枪戟兵是使用陌刀方队的最佳人选,各司其职你有什么看不开的。” “也行,不要陌刀也行,横刀给末将来一把如何?” 张狂一愣,没好气的看着霍不言:“好小子,原来在这等着老夫哪,你其实看上的是老夫的横刀是?” “嘿嘿大将军明鉴,你的亲兵不到万不得已又不上阵杀敌,不如把五百陌刀交给属下的重骑兵使用,身上的盔甲就够累赘的了,换上轻便的横刀也能减少点兄弟们的负担不是。” “这样说的话熊开山的轻骑兵更加合适横刀才对。” “大将军明鉴,大将军说的对,横刀锋利轻便除了轻骑兵还有更合适的人吗?” 轻骑兵统领熊开山不知道合适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大将军,末将奉命将颍州方圆百里的百姓接到了颍州城中,保证不给突厥狗贼留下一粒粮食!” “辛苦了,百姓们没有抵触情绪?” “大将军放心,百姓们知道突厥就要打草谷了来了,都自发的收拾家当跟末将进城来了。” “那就好,钟强那里准备的怎么样了,床弩都搭建好了吗?” “大将军放心,钟副将正在让人调试八牛弩的角度,只要进入了射程绝对让突厥人变成糖葫芦。” “沙副将将士换下来的装备送到了肃州与抚州没有?” “应该差不多了,估计快改回来了。” “万无一失老夫就放心了。” “大将军,城墙垛口中间摆放的那些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还能比雷石滚木更加厉害不成?” 张狂一愣神秘的一笑:“放心,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好。” “报,鸿瓴斥候加急文书。” 张狂马上起身神色威严:“传。” “禀报大将军,三百里之外发现突厥大军的踪迹,人数大约三万人左右,有无后续兵马尚且不明。” “再探。” “得令!” 鸿瓴斥候走后张狂收拾好文书带上了盔甲:“霍不言,熊开山听令。” “末将在。” “擂鼓聚将,除外出者三次鼓落不到者军法从事。” “得令!” 张狂嘴角露出一丝嗜血的微笑:“不准北出边关可没说不准出城。” 片刻之后颍州城中想起了雷鸣般的鼓声,响彻全城。 第395章 穷则战略穿插 颍州龙武卫大营点将台,张狂一声戎装威风凛凛的走向点将台。 张狂一手抚腰间尚方斩马剑一手托紫金大将军虎符神色肃穆威严,随着张狂的脚步鼓声愈发的激烈起来。 轻轻将将军大印放在面前的案台上张狂微微扬手鼓声戛然而止:“三发鼓落,何人未到?” “吾等参见大将军。” “报数。” “重骑兵统领定远将军霍不言携麾下五千重骑到场,五千人无一缺少。” “轻骑兵统领宁远将军熊开山携麾下八千轻骑兵到场,八千人无一缺少。” “枪戟卫统领明威将军柯岩携麾下两千陌刀手,三千长枪兵,五千长戟兵到场无一畏战。” “刀盾手统领游骑将军杨明宇携带麾下五千刀盾手到场无一缺少。” “步卒死战营统领壮武将军曹阳写麾下步卒一万人到场,无一缺失。” “弓弩手统领宁远将军钟强率领麾下强弓兵三千,弓弩手五千,床弩兵两千人到场,无一缺少。” “将军府亲兵统领张峰携带麾下两千亲兵到场,无一缺失。” 人上一千,彻地连天,人上一万,无边无沿,人上十万,蔽日遮天。 颍州主战部队共计五万人,辅兵三万人,辎重部队两万余人,龙武卫大营兵员人数共计十万有余。 张狂望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麾下将士:“将士们,突厥无德,再次犯边,吾龙武大营男儿戍土守疆,保家卫国,虽九死而不悔,突厥狗贼狼子野心,数百年来屡屡犯边,戮我百姓,毁我家园,其行之恶,罄竹难书,今日突厥再兴无名之师,犯我疆土,将士们,该怎么办?” “大龙武卫,有死无生,魂归来兮,护我疆土。” 通天彻地的响声响彻颍州城之内,声浪直飞向三里之外的黄沙之中。 张狂轻轻的扬起右手,呼天震地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只有轻轻的喘息声不绝于耳,令行禁止,可见张狂治军之严厉。 张狂治军虽严,可是其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不论亲疏,一视同仁的性子颇为龙武卫大营的将士们拥戴。 “霍不言听令。” “末将霍不言听令。” “突厥骑兵由北而来,你率领五千重骑在东门与西门严阵以待,三声鼓落为号令,即刻出东门西门攻击突厥中军大营!”张狂丢出一面令旗。 “末将遵令。” “轻骑兵统领熊开山听令。” “末将听令。” 张狂再次取出一面令旗:“你率领八千轻骑兵即刻出城,迂回到三里外的月牙坡待命,天上绽放三朵花朵即刻袭扰突厥后军,毁其粮草辎重。” “末将遵令。” “弩箭统领钟强听令。” “末将钟强听令。” “八牛弩即刻上弦,六百步范围之内四百架床弩三发齐射,强弓营马上支援,手弩覆盖。” “末将遵令。” “枪戟统领柯岩听令。” “末将在。” 张狂神色复杂的看着柯岩:“你率领枪戟手陌刀队立于北城门十丈之外以五行连环阵迎敌,长枪兵副将长戟兵副将两侧待援。” “末将遵令。” “柯岩。” “末将在。” “北门乃是突厥人的主攻方向,乃是守卫颍州城的第一道防线,你身上的担子很重,责任重大啊。” 张狂很不想做出这样的决定,可是不出城迎敌就不会测试出陌刀的真实杀伤力,不过他安排了一万弓箭手支援,应该可以减少柯岩的压力。 “将士职责便是抵御敌人犯边,末将虽死无悔。” “本将军会让弓箭手与刀盾手在必要的时刻支援与你。” “谢大将军。” “报!大将军,突厥大军已到五十里之外。” 张狂平静的看着斥候:“有无攻城器械?此次交战是攻坚战还是野战?” “回大将军,突厥有大量攻城器械,看样子将会是一场攻坚战。” 张狂眉头一松:“金皇帝还真是舍得下本啊,不过咄陆部的人是不是脑子抽了,放弃骑兵的优势要与本将军打一场攻坚战,论攻坚守城咱们可是祖宗,再探!” “得令。” “各部各军各司其职,胆敢违令者就地正法。” “遵令。” 张狂轻轻地托起紫金大将军印:“迎敌。” 张狂一声令下,五万主战将士按部就班的开始行军起来。 “咱们上城墙。” 颍州城池之上旌旗飘扬随着冷冽的寒风呼啸作响。 张狂站在城墙之上眺望北方,半柱香的时候雪白的天际出现了一道乌黑的长线,由远渐近,浩浩荡荡的向着颍州城袭来。 “穷则战略穿插,富则箭雨覆盖。” 张狂看着手中柳大少临别之时送给自己的锦囊微微愣神。 将纸条塞进怀里,张狂略微思索看向一旁的颍州刺史孔乐:“孔大人,城中还有多少箭矢?” 孔乐毫不犹豫的说道:“不算张将军你带来的十万支箭矢,颍州城尚有各类箭矢五十五万支有余。” “全部分发到弓弩手大营。” “这,大将军,这些箭矢可是颍州所有的库房,若是一下子全部发到弓箭手手里,咱们后续无援可就没法远程防备突厥大军了。” “发,箭矢没有了可以再造,将士的性命重要,不能让柯岩承受大部分压力。” “是。” 虽说文官武将掌管事物不同,但是在边疆战场一旦战事来临,文官必须竭尽全力支援武将守城物资不得懈怠。 排除政令以外这些文官也无比清楚,没有武将的话边关城池早晚会沦落蛮夷之手,所以孔乐没有丝毫的犹豫。 毕竟颍州城的安危与自己系于一身,统领政务还行,领兵打仗与张狂相比还真就是婴儿一个。 三万辅兵一阵忙碌,颍州城辎重营的五十五万箭矢全部分发到了弓箭营手中。 盏茶功夫,突厥大军的痕迹已经全部可以一览无余起来,张狂也开始在城墙之上观察突厥大军的布置。 张狂眉头微皱:“说这些突厥人没有脑子,他们还知道扎营修整,防止咱们以逸待劳,说他们有脑子,你扎营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不怕本将军趁你们安营扎寨的时候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吗?” 钟强同样在观望突厥大军的行动:“将军,末将看这些突厥人虽然在安营扎寨,可是却进度缓慢,明显在防备着咱们。” “想要引诱咱们出城?老夫就给你来一个将计就计,传令沈辉擂鼓,三军按兵不动。” 第396章 箭雨覆盖 颍州城之上五十面巨大的牛皮鼓发出震耳的响声直传塞外。 突厥大军忽然慌乱了起来:“塔木尔,聚集将士,南人开始进攻了。” “哈哈托木华将军,这些南人中了大王的诱敌之计了,颍州城的守将是不是换人了,如此愚笨。” 数万突厥骑兵开始翻身上马抽出腰间的弯刀严阵以待,只要这些南人敢出城对阵定要他们有来无回。 约莫盏茶功夫,突厥大军除了听到胯下战马的喷嚏声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喊杀的动静,颍州城外除了一指盔甲明亮的几千人陌刀队之外没有任何人出来迎敌。 数万突厥大军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有些茫然。 托木华狠狠的挥动手中的马鞭脸色阴沉无比:“塔木尔,这些南人在戏耍我们,他们根本没有出城的打算。” 塔木尔将弯刀插回刀鞘之中同样脸色郁闷:“这些南人就是一群胆小鬼,根本不敢出城迎敌,懦夫。” “塔木尔,你继续统领将士们安营扎寨,我去禀报大王,看看大王如何吩咐。” “知道了,孩儿们,继续安营扎寨,不要管那些胆小鬼的南人们。” 张狂看着纷纷下马继续安营扎寨的突厥大军:“半盏茶之后继续擂鼓,本将军要让突厥人身心俱惫无心安歇。” “是。” “大将军,你这一套玩的太损了,突厥人本来就是长途跋涉,你现在用惊弓之鸟的计策对付他们,他们肯定问候你祖宗了。” 张狂毫不在乎:“既然不能以逸待劳,那就疲兵,让这些突厥人好好的紧张一下,心神紧绷下来,最好无法安营扎寨,外面天寒地冻的,没有营帐取暖,晚上他们能冻成冰棍你信不信。” 钟强哈哈大笑起来:“末将信,末将当然相信了,北疆这冬天真不是人过得日子,撒个尿慢一点鸟都能冻上了。” 话音刚落,鼓声再次传出,突厥大军马上丢下手中的物品小跑到战马旁边翻身上马严阵以待起来。 可是等了良久,颍州城方向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除了隆隆的鼓声之外不见任何一个将士冲杀过来。 “混账,混账,狡猾的南人,胆小鬼。” 塔木尔神色抓狂的看着除了呼啸的风声就是白茫茫的大雪之外没有任何人畜痕迹的雪地。 “继续安营扎寨,不要管这些胆小的南人,他们是在故意扰乱我们的军心。” 数万骑兵再次神色纠结的跳下战马开始搭建营帐。 “哈哈大将军你看,这些突厥人就跟傻子一样。” 张狂也嘴角挂着轻笑:“盏茶之后继续擂鼓,让城墙之上的将士们呐喊冲杀。” 钟强忍俊不禁的看着城外忙碌的突厥人:“大将军,你是彻底要把他们玩坏啊。” “你目测一下突厥大营有多少的距离!” 钟强闻言举起了手指比划了起来,几个呼吸之间钟强放下手臂:“大将军,最少要五里地之外,不再八牛弩的射程之内。” 张狂颇为遗憾的摇摇头:“这些人可真是够谨慎的,突厥人还是有些脑子的。” 伴随着隆隆的鼓声一阵阵冲杀声传了出来向着突厥大营传去。 “敌袭,这次是真的,上马迎敌。” 突厥人再次慌乱的翻身上马,迅速抽出腰间的弯刀,双腿紧紧地夹着马腹,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数万战马也开始躁动不安的刨动马蹄。 只是让他们疑惑的是颍州城中只有喊杀声根本没有任何的人影出现。 塔木尔脸色酱紫起来,气的直喘粗气:“孛儿帖,你统领孩儿们安营扎寨,本将军去见大王,这些南人欺人太甚。” “是。” 咄陆王阿史那啜手中搂着一个突厥女人听着塔木尔的汇报,同样神色郁闷。 “这些南人真是阴险狡诈,他们知道咱们长途跋涉早已人倦马乏,故意使计谋让我们军心不稳,这是他们的疲兵之策,告诉孩儿们继续安营扎寨,不要管他们的阴谋。” 大王子阿史那摩站了出来:“父王,不如让孩儿带领五千精兵先攻城一下试试,杀杀他们的锐气,一直被他们这样子袭扰咱们的营寨何时才能搭建好。” 阿史那啜有些犹豫:“那些南人就是故意引诱咱们攻城,若是攻城岂不是中了他们的奸计,此举不妥。” “大王,末将也同意大王子的建议,巴博尔愿意作为大王子的先锋官杀杀南人的嚣张气焰。” “大王,下令,突厥的勇士悍不畏死。” “请大王下令。” 阿史那啜深吸了一口气:“阿史那摩听令。” “儿臣在。” “本王命令你带五千精兵攻城,切记,强攻不成马上撤退,不可与南人纠缠。” “遵令。” “巴博尔,哲古术你们挑选五千人随本王子攻城。” “遵令。” 悠长深厚的号角声从突厥大营传了出来,三千骑兵与两千攻城步卒开始缓缓向颍州城推进。 钟强神色肃穆起来:“大将军,突厥人尝试攻城了!” 张狂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怕他们攻城,就怕他们不攻城,钟强听令。” “末将在。” “八牛弩全部上弦,分为两队布置,进入六百三百步之内一队射杀突厥骑兵,一队射杀他们攻城步卒,八牛弩三发齐射,随后强弓手万箭齐发箭雨覆盖,要让这些突厥狗有来无回。” “得令。” “擂鼓!” 一面悠长深厚的号角声,一面隆隆震耳的鼓声开始在空中交涉起来。 听到城墙之上的鼓声城门之下的柯岩一挥手中令旗:“陌刀队,五行连环阵,布阵。刀盾手掩护,防止突厥箭矢射杀陌刀手。” 两千陌刀队将士个个孔武有力,这两千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之中的精兵。 张狂牢记柳大少说过的话,陌刀手必须孔武有力才能发挥陌刀的精髓,张狂挑选陌刀手的时候可谓是精挑细选没有丝毫的马虎大意。。 陌刀队看着无边无际人数是己方数倍的突厥先锋骑兵没有任何惧色,开始有序不乱的排兵布阵,仿佛对面冲杀来的五千骑兵不是凶名昭着的突厥骑兵而是一群无关紧要的畜生一样。 “孩儿们,那些胆小懦弱的南人们已经伸出了脖子等待咱们的马刀,城中已经准备好了上好的美酒,美丽的丝绸,漂亮的女人等着咱们去光临,你们想不想去见识见识啊。” “想!” “想” “进攻!” 三千骑兵一马当先向着颍州城飞奔而来,马蹄践踏积雪飞扬,弯刀闪亮耀眼,黑压压的一片向着颍州城攻击过来,将步卒远远地甩在身后。 钟强不屑的看着五千浩浩荡荡的骑兵冷笑道:“抛开步卒用骑兵攻城,这就是一个大傻子统领。” 等到突厥骑兵进入有效射程钟强猛然一挥手中的令旗:“众将听令,放箭。” 不绝于耳的破空声从颍州城头传来,箭雨如同密集的雨丝一般飞向了突厥人。 “天怎么黑了?”阿史那摩诧异的抬起了头。 看着遮天蔽日的箭雨阿史那摩神色惊恐:“狼神啊,是箭!侧身冲锋。” 第397章 八牛弩发威 阿史那摩的呼喊声在五千骑兵冲杀的呼喊声之中无异于汪洋大海志宏坠入了一滴水而已。 虽然久经百战的突厥人已经做好了龙武卫放箭的准备,也已经做好了躲闪箭支的动作。 将身体吊在马腹一侧可以躲避箭矢的危险,突厥骑兵几乎每一个人都具备这个本事,这也是突厥骑兵无往不利的技能。 可是突厥骑兵怎么也想不到第一波箭雨就会如此密集,遮天蔽日,好像乌云压顶一般,这些箭矢最少一万支有余。 仅仅是第一波试探冲锋就用一万支箭矢覆盖攻击,这些南人们疯了吗?还是南人们已经富有到无视箭矢的消耗了。 虽然有些惊慌失措,可是这些经久百战的突厥人还是马上侧身吊在马腹之上躲避箭雨。 我们只管躲避,剩下的交给天意。 可是天意显然并不眷顾他们,比起遮天蔽日的箭雨更大的危险是隐藏在箭雨中那些两米左右的弩箭。 破空声骇人心神,虽然从下方望去箭矢是呈现一个角度飞来,可是八牛弩的冲击力已经超越了人眼识别的地步。 “啊” “唏律律” 突厥人的哀嚎声不绝于耳,伴随着还有战马的哀鸣嘶鸣声传来。 阿史那摩吊在马腹向身后望去,背后的场景让其面色欲裂。 不少突厥人被八牛弩的箭矢串成一串糖葫芦之后余威不减的撞掉许多突厥人才落在地上。 被射中的突厥骑兵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顿时气绝当场。 情况尚好的落个全尸,运气不好的突厥人弩箭直被接穿透脖颈,头颅直接飞起。 战马的情况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弩箭粗长的箭身直接将战马透体而过,战马哀鸣几声倒在了地上。 快速冲锋的骑兵遇到障碍物只能人仰马翻,不少骑兵被战马摔了下去,下场可想而知。 血肉模糊,踏成肉酱。 仅仅是四百架床弩就造成了五千突厥骑兵大量的损失,漫天的强弓箭雨仿佛死神的召唤一样,落入了骑兵的人群之中。 顿时哀嚎声不绝于耳。 不用阿史那摩号令,擅长骑射的突厥人马场取下长弓开始反击。 突厥人骑射闻名绝非浪得虚名,如此箭雨覆盖之下竟然还有余力反击。 城墙之上猝不及防的弓箭手被突厥人的长箭透体而过,当场气绝。 听到身边将士的哀嚎声钟强神色阴沉再次一挥令旗:“放箭。” 八牛弩联合着各式各样的箭矢开始了第二波箭雨覆盖。 然后第二波箭雨收到的成效不大,突厥骑兵的速度绝对无可匹敌,短短瞬间就已经冲杀到了颍州城的二百步的距离。 八牛弩的用途已经受到了大大的局限性,总不能让弓箭手扛着八牛弩对准城墙之下的突厥人射击。 纵然是遮天蔽日的箭雨造成的成效也不太明显,突厥人的骑术确实远超大龙人,远远地吊在马腹边,不是神射手顶多将箭矢射在马匹之上。 然而中箭吃痛的战马反而更加发力的冲锋起来。 “手弩覆盖,手弩覆盖,支援城下的柯岩将军。” 几个呼吸之间突厥人已经冲杀到了城下,看着紧闭的城门无可奈何,阿史那摩这时候才发现没有攻城部队支援只有自己这些骑兵就算攻杀到了城池之下也无计可施。 一时间阿史那摩后悔莫及,不会这应该如此激进,应该与攻城步卒互相支援才是最正确的方法。 然而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已经容不得阿史那摩后悔莫及,突厥人只能将目光看向摆好阵势的陌刀队。 迎着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的箭雨,突厥人开始冲向了陌刀队。 在他们眼中这支连盾牌都没有装备的陌刀队就像嘴边的一块肥肉一样。 就算不时地有人被箭矢射中掉落战马之下突厥人也毫不犹豫的冲向陌刀队。 一是因为他们清楚的明白掉落地上的下场是什么,二是他们要复仇,用手中的弯刀将这群狡诈的南人杀得一干二净。 “弓箭手停止放箭,不要误伤陌刀队。” 弓箭手纷纷收回手中的弓箭,抽出腰间的佩刀。 北疆六卫兵甲齐全,骑兵也要配置手弩,弓箭手也要配置近战兵器,俨然打造成一个铜墙铁壁的百战之师。 钟强一挥手中令旗:“神射手上前,射杀突厥人的头目,减轻柯岩将军的负担。” 一群别样打扮的弓箭手纷纷上前,开始弯弓搭箭,每一发箭矢射出突厥人之中便会有一声惨叫传来,随后掉入铁蹄之下。 “八牛弩强弓手准备,射杀突厥人的攻城步卒,务必不让突厥人的攻城云梯,撞车靠近。” 弓箭营再次射出遮天蔽日的箭雨,没办法,张狂这次是下了血本了,手中的五十万支箭矢全部发放了出来,一次就是上万支箭矢飞出颍州城。 “杀。” 柯岩远远看到收起弓箭的突厥人一举令旗:“刀盾兵撤后掩护,陌刀队迎敌。” 两兵相接,在突厥人眼中无异于一块肥肉的陌刀队却表现出让他们胆寒的战力。 陌刀队分成两个梯队,长长的刀柄在突厥骑兵尚未靠近之前便整齐划一的齐齐砍出,突厥人顿时人仰马翻。 孔武有力的陌刀队竟然直接将战马的脖子连根斩断,血迹挥洒长空,被战马余力抛向空中的突厥骑兵也被陌刀拦腰斩成了两截。 有冲进陌刀队的骑兵兴奋的挥动手中的弯刀,然而弯刀在板甲之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刀痕根本伤害不到陌刀队的身体。 短兵交接的一瞬间,突厥骑兵竟然当场陨落五百人左右。可谓是天大的折损,以往骑兵对阵枪戟兵也没有如此惨烈的战绩。 “撤退,撤退。”阿史那摩惊恐的喊道。 柯岩一挥令旗:“变阵,左右搭配,梯队防御,配合弓弩营斩杀突厥攻城步卒。” 柯岩深知步兵追杀骑兵不过是痴人说梦,直接将目光方向了来不及撤退的突厥步卒。 人马俱碎的陌刀队深入到到人群之中可见是一种怎么样的噩耗。 自从陌刀队冲进突厥的步卒之中,惨叫声便从未停止。 “柯岩,穷寇莫追,回城修整。”城墙之上传出张狂威严的声音。 柯岩望着血流遍地,尸首连绵的战场毫不犹豫的挥动令其:“前队变后队,回城修整。” 颍州城的北门慢慢大开,一群陌刀队枪戟手步履稳健的撤退到城中。 张狂看着城外漫山遍野的尸体神色不变:“骑兵攻城,狂妄自大,来人,统计损失。” ps:晚上八点后为打赏的兄弟加更。 第398章 北疆之战二 一炷香的功夫左右军中司曹捧着一本花名册走到了张狂的面前。 “大将军,弓箭营死伤人口一千二百余人,其中轻伤七百多,重伤一百多人,战死四百多人,陌刀队折损七十余人,重伤一百余人,轻伤三百余人。九成丧命突厥箭矢,一成折损弯刀割喉而亡。” 张狂眉头紧皱的接过司曹手中递来的花名册,神色带着一抹散不去的忧愁。 翻看了一会花名册张狂叹了口气:“损失如此惨重,这还只是先头部队试探性的攻击,若是大军全力而为又当有怎么样的损失哪?本将军愧对他们的父母啊!” 钟强神色同样不好:“大将军,突厥人的骑射实在是太厉害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实力都不弱于咱们的神射手,这是他们天生的优势,弓箭营的兄弟射出箭支之后根本来不及后撤就被箭矢射穿了身体。” “板甲还是太少了,尤其是弓箭营的将士更是穿着轻薄的皮甲,若是装备了板甲想必也能减少一点损失,突厥人的骑射不容小觑啊。” “大将军放心,末将会安排好兄弟们射箭撤退的空隙,一定不能给突厥人有机可乘的机会。” “柯岩,陌刀队怎么会损失这么多弟兄?” 柯岩羞愧的看着张狂:“大将军,是末将指挥不力,请大将军责罚。” “不要想着为你手下的弟兄承担罪责,本将军又没有问罪,实话实说到底怎么回事?” 柯岩挣扎了一会:“回大将军,城外只有两千陌刀队以及少量的枪戟兵刀盾手,弟兄们难免有些慌乱,战阵右上角失守,末将训练不力,请大将军责罚。” “唉,老夫的过错,只想着试验陌刀队的威力,疏忽了弟兄们的压力。” “大将军是钟强无能,大将军调集了那么多的箭矢还是没有阻止住突厥骑兵的攻击。” “不怪你们,突厥战马本来就是有名的强悍迅捷,加上突厥人的骑术精湛,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当年三十万大军北出边关,虽然拿下突厥不少部落也损失了十几万的弟兄才有了威赫兵祸的声誉。” “大将军,不如让董开山的轻骑兵从两翼策应。” “不可,眼下咱们的骑兵去对战突厥的骑兵无异于羊入虎口,除非重骑兵大范围攻击轻骑兵策应才能给突厥人雷霆一击,咱们的战马相比突厥人的战马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单独拿出来无一合之敌。” “唉,床弩伤害确实令人瞩目,可是就是太过笨重了,不然的话非得把这些人全部留下来不成。” “钟强,你就不要自责了,是本将军的部署出现了问题,先前老夫担心过早使用床弩会让突厥人骇然撤退,所以下令你们三百米才使用床弩射击,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如此悍不畏死,事到如今也管不得那么多了,突厥人进入七百米之内,马上开始放箭,必须减少短兵相接,不能让他们弓箭的优势发挥出来。” “大将军,你说的神臂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运到北疆?强弓手射程虽然很远,可是能拉开弓弦的兄弟实在有限,否则也不会让他们如期轻易的冲到城下。” 张狂惆怅的叹了口气:“快了,快了,时间哪,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也不知道其余六座边塞的主城战果如何,他们的装备可没有咱们这么优良啊,尤其是抚州,地势平坦开阔,对于突厥人可是有很大的优势!” 让张狂万万想不到的是抚州的伤亡既然比颍州还要小,史毕部的试探性攻击因为五十架八牛弩的缘故不得不撤退修整。 抚州的八牛弩在七百步的时候就开始射箭,大大干扰了骑兵冲锋的阵型,反而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突厥大营,在阿史那摩的攻击颍州的间隔之中,突厥的大帐已经搭建完成。 阿史那摩嘴唇发白,脸色铁青的看着跟自己回来的突厥将士。 三千骑兵只剩五百人不到,两千步卒更是惨淡,各个待着伤口,只回来了不到三百余人。 仅仅一个试探性冲锋五千人就折损了四千五百多人。 一部分死在了箭雨之下,大部分死在了八牛弩造成的混乱之下。 以前突厥人攻城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床弩箭阵,可是像如此不要钱的箭阵亘古未有,而且杀伤力太大了。 以前的床弩最多穿透两人便会失去了威力,今天哪,连透六人而余威不减,还能将人撞入马下。 最可惜的便是战马,因为战马的折损,大部分人竟然折损在了自己的铁骑之下。 阿史那摩嘴角微颤,这样的战果他该怎么去面见父王,咄陆部兵分两路南下,攻打颍州的将士总共就三万多人,正式大战尚未展开就折损了将近十分之一的人马,这是近十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塔尔木见过大王子,大王子” 塔尔木神情呆滞的看着一群衣衫褴褛的突厥骑兵,若是只是衣衫褴褛塔尔木倒也不会如此呆滞,他呆滞的是面前的人数。 五千人的队伍如今竟然连一千人都不到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咄陆王认为大王子就算无法打开颍州城的城门也肯定会斗一个旗鼓相当,所以咄陆部以及一干将令都在大帐之中饮酒嬉戏根本没去关注战事。 “就回来这么点人?” “塔尔木,南人疯了,箭矢遮天蔽日,不要命的往外射,损失惨重,还是先去见父王。” 塔尔木将目光看向交战的地方,看到地上密密麻麻的尸体以及每一个人身上最少支箭矢的数量也不禁头皮发麻。 他终于知道大王子的损失为何会如此惨重了,如此密集的箭雨无论突厥勇士的骑术多么精湛也躲避不开啊。 第一次试探性的交战射出的箭矢比以往打上十天还要密集。 “雅哈木,带领受伤的将士去治疗伤口。” “是塔尔木将军。” “殿下,大王肯定会雷霆震怒的,你要小心了。” “塔尔木叔叔,战场的情况你也见到了,希望你能为那摩解释几句,南人的箭阵太恐怖了。” 咄陆王阿史那啜将手中的酒杯丢在地上神色凶残的看着战战兢兢的儿子:“你说什么?五千人只回来了不到一千人?” “是!” “废物,你是怎么带的兵,本王要将你驱逐出黄金家族,你是黄金家族的耻辱。” 第399章 北疆之战三 阿史那摩费尽口舌才讲清楚其中的缘故。 加上塔尔木在一旁的求情咄陆王虽然有些相信了其中的缘由可是还是抱着略微怀疑的态度亲自策马到了前线观看。 咄陆王以及麾下的十几个将领看着战场之上密密麻麻的箭支同样头皮发麻。 阿史那啜倒吸了一口凉气:“颍州城的守将还是张狂吗,莫非换人了不成,五千人的试探性攻击竟然消耗了将近箭矢四万支,张狂绝对干不出如此疯狂的事情。” “大王,颍州的斥候肯定将咱们带了攻城器械的消息上报给了守将,他们肯定知道这将是一场持久的攻坚战为何还如此消耗城中的箭矢,莫非他疯了不成?” “是啊大王,四支箭换一个咱们的勇士,颍州城到底府库到底有多少箭矢?这才第一天啊,金皇帝提供的粮草足够咱们打上两个月左右,如此消耗箭矢的数量莫非颍州城的守将打算鱼死网破背水一战不成?” “大王你切看,那些六尺左右的弩箭与以往的弩箭也有所不同,最少长了两尺左右,最骇人的是它的穿透力,大王往左看,直接穿透了三匹战马的身躯,这要是射到人的身上简直不能想象啊。” 阿史那摩面色阴沉的看着麾下将士的尸体:“赤古台,你去军前询问颍州城守将是何人?本王不相信张狂能做出如此自毁城池的事情。” “遵令。” 赤古台策马向着颍州城赶去,缓缓停下:“本统领赤古台,奉吾王阿史那摩之命前来询问,颍州守将可是护国候张将军?” “等着!” 城墙之上探出一个士兵回话。 盏茶功夫张狂一身戎装立在城头:“告诉阿史那摩,颍州守将依旧是他的老‘朋友’龙武卫大将军张狂。 赤古台瞄了城墙之上的张狂两眼,调转马身。 “等一下。” 赤古台勒住马缰回头望去:“让咄陆王派人来收尸了。” 赤古台面色赤红,一夹马腹狂奔而去。 阿史那摩听到了赤古台的汇报神色疑惑:“张狂这个人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今天为什么会与之前的战法大相径庭?” “大王,会不会张狂有意如此,想依靠雷霆之势吓退我们,实际则是外强中干,城中根本没有多少箭矢了?” 突厥人不知道此事颍州城中的将作监正在刻不容缓的浇筑着箭头,整整三百个模具每一个时辰就有几千个箭头浇灌出来。 虽然浇灌的箭头没有千锤百炼的箭头耐磨耐用,可是挡不住它产量大。 柳大少给张狂一个所谓的锦囊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 打造箭支及其容易,能不跟突厥人短兵相接就不要跟突厥人短兵相接,箭支没有了咱们一个模具可以造出十几个,可是将士们的性命没有了就真的没有了。 穷则战略穿插,富则箭雨覆盖。 就像当初秦国一样,每到一处例行一波箭雨覆盖,几十万支箭支就算十支箭射杀一个人也不吃亏,何必非要短兵相接,以命相搏哪。 加上八牛弩的长处,射程之内就是真理,不到弹尽粮绝的地步就给突厥远程打击,绝不拼命。 柳大少向来是个惜命的人,从他当初不愿意接触官场就可以看出来他多么的惜命,惜命的人当然也不希望见到自己的同胞去送死。 若是之前四万多支箭矢只射杀了三千多的敌人张狂后悔的肠子都能发青,现在则不一样了,总之就是一句话,箭多,任性。 箭多,造箭更快,更任性。 不禁颍州如此,其余五城的将作监同样在不分昼夜的赶制羽箭。 阿史那摩调转马身:“今日大意了,正式攻城盾牌兵掩护,不可再像今日一样莽撞。另外想办法将张狂的人引出城池才行,否则咱们的优势发挥不出来。” “收尸的事情?” “赤古台,你派人去将勇士们的遗体带回来。” 见到突厥大营走来上千赤手空拳的人张狂示意一旁的柯岩:“把将士们的遗体带回来,厚葬。” “是。” “钟鸣,派人收集箭支,能抢回来多少是多少。” “遵令。” 两军大战之后最和平的的时候便是收集尸体的时候,虽然眼下寒冬严寒,可是未必不会发生瘟疫。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瘟疫横行,所有的人都得死去。 是故两边的人都会罢兵休战,先行安排战死的将士。 张狂看着一具具的尸体被人搬走叹了口气:“阿史那摩,寒冬冷冽,青黄不接,战马消瘦,将士疲倦。此时用兵绝对是兵家大忌,你到底有多么的利益熏心才会选择这个时候开战,金皇帝的金银就比不上将士的性命吗?” 张狂的看法与呼延玉出奇的一致,咄陆王与史毕王真是目光短浅。 放弃了兵强马壮的时候进兵大龙而选择青黄不接人乏马瘦的时候出兵简直是愚不可及的事情。 不过彼之不幸却是大龙之幸,据守城池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第400章 那边还没打下来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大龙北疆与突厥的战事刚刚开始,情报已经通过各种途径传递了出去。 不是鹰隼长啸,就是信鸽乱飞。 许多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北疆这块地方,是大龙更胜一筹,还是突厥得胜而去是每一个人都在相当关心的事情。 金国皇宫,夜幕缭绕,一声鹰隼长鸣打破了皇宫中暗夜的宁静。 慕华殿中,烟雾缭绕,热气蒸腾,完颜婉言脸色红润的用木瓢盛起沾满花瓣的热水向着结拜的脖颈浇去,处理了一天的政务身体早已疲乏。 泡一个温暖的热水澡是完颜婉言每天必备的事情,只有热乎乎的蒸气才能让她皱了一天的眉头放松下来。 葱白玉指轻抚着凝玉一般的手腕,完颜婉言起身从浴桶之中站了起来轻轻跨出浴桶。 踩在洁白的地毯之上缓缓向一面穿衣镜走去。 这穿衣镜正是柳大少搞出来的玻璃镜子,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金国皇宫里竟然也会有一面这样的穿衣镜在此。 自从将镜子的生意交给朱润打理之后柳大少只顾得收钱之外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过问,全权交给朱润打理。 朱润的账目整理的清晰明了,一目了然,久而久之除了会账的时候,镜子的生意已经跟柳大少毫不沾边。 柳大少也不知道自己与朱润合伙开的珍宝阁已经名扬大龙内外。 不外乎一面穿衣镜五千两银子的高价,每天来往珍宝阁的行商络绎不绝。 五千两银子的高价运到关外贩卖最少要卖出八千两银子的价格,如此还是供不应求有,天下的有钱人多如牛毛,区区八千两在有些人眼里还真就算不上什么东西。 大龙皇帝李政每天节衣缩食,连给后宫嫔妃买镜子的的银子都敲诈柳大少的税收,金国皇帝却能用得起八千两银子一面的玻璃镜子,其待遇天差地别。 当然完颜婉言也不会如此奢靡成性,这面镜子乃是一个金国大家族的公子哥进献给她的。这个公子哥就是当初一同下江南的张嚣。 那个态度高傲,自称名讳张是嚣张的张,嚣是嚣张的嚣的张嚣。 花费如此重金为佳人进献一面镜子,其意一目了然。 完颜婉言望着镜子中自己玲珑有致的身材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完颜婉言神色一变,变得威严起来:“谁?” 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陛下,提督司的急报!” “慧儿,何处急报?” “大龙北疆与咄陆部史毕部的战况急报!” 完颜婉言神色一凛,抓起一件亵衣穿在了身上,遮挡住丰腴的身体,随后披上了一件夹袄:“进来!” 慧儿轻轻推开房门,顿时一阵凉气吹进慕华殿,完颜婉言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慧儿参见陛下!”慧儿肩膀上蹲着一只熊健的鹰隼,正轻轻地啄食着慧儿头上的朱钗。 完颜婉言坐在了龙案上轻轻抬手:“不用多礼。” “谢陛下。” 慧儿起身从鹰隼的腿上取下一根细小的竹筒递给了完颜婉言。 完颜婉言对着火光看了一下上面的火漆完整无缺才拔掉木塞取出一张纸条了看了起来。 女皇的脸色越看越是阴沉:“试探性的攻击竟然折损兵马四千多人,咄陆部都是吃干饭的吗?” 看到最后女皇的脸色才逐渐舒缓下来,不过多了一抹凝重。 “慧儿,将一个月之前的情报给朕取过来。” “是。” 慧儿在一旁的书架上翻找起来最终取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女皇。 完颜婉言看着纸条上的金文神色迷惑:“大龙朝明明国库已经空虚殆尽,今年的税收尚未上缴国库,张狂为何如此大肆浪费箭矢,大龙从那里准备如此多的工匠打造箭支哪?如何支撑银两花销!” 轻轻放下手中的纸条完颜婉言光着洁白如玉的脚趾在地毯上徘徊起来:“慧儿,金国的床弩能射出多少步?” “四百多步!” “可是抚州城大龙的床弩竟然能够射出七百多步尚有余威,难道咱们的工匠跟大龙的工匠差距已经如此之大了吗?” “陛下,还是让提督司细查一下。”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你自幼习武,精通十八般兵器,可知道什么兵刃跟船桨一样,却比船桨长上三尺!” “船桨?陛下说的莫非是方天画戟?” “不是,提督司的人高手如云不会不清楚方天画戟的模样,看来大龙这两年出现了太多咱们不知道的东西,让提督司密切调查,必须要知己知彼。” “是,陛下,对了陛下,高将军飞鸽传书询问,咱们驻扎在济州城外的兵马要不要着手进攻大龙济州的事情。” “不急,这潭水越来越深了,先让咄陆各部的人探一探深度,不知深浅很容易陷到里面。” “是,慧儿马上给高将军回信。” “等等。”完颜颜玉神色复杂的看着慧儿:“那个混账家伙的消息怎么样了?” “吃喝玩乐,不务正事,不过时长出入大龙皇宫与武卫大营。” “退下。” “慧儿告退。” 女皇眼神幽邃的叹了口气:“若不是你这混账家伙的推恩令坏了朕的算计,朕早就洗刷父皇威赫兵祸的屈辱了。” 同样一声金雕的鸣叫声打破了大龙皇宫的宁静。 御书房中灯火通明,李政身着一声光彩靓丽的龙袍哈哈大笑起来:“好啊,首战便斩获敌酋首级四千级,不枉朕的二百万两银子啊。” “父皇何事这么高兴?” 一旁帮助父皇审阅奏折的太子李白羽放下手中的朱笔看了过来。 李政已经开始培养太子的能力,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逐渐放手太子去审理。 李政收起纸条指着墙上的地图豪情万丈:“太子你看看,这是朕为你跟后世子孙打下的江山。” 太子顺势望去,神色古怪。 “嗯哼,别往那边看,那边还没打下来。” ps:打赏的兄弟一定要量力而行,你们能支持正版订阅我就很知足了。 第401章 为人正直柳之安 “往下,再往下一点,对对对” “大哥,你说这是给我做的千里镜,怎么你自己玩的比谁都欢实,快给我看看,你到底在看一些什么东西。” 柳大少砸砸了几下嘴一把推开一旁不满意的柳明礼:“去去去,少儿不宜,小屁孩不能看,会长针眼的,往下,你倒是脱啊” 柳大少拿着一个望远镜摇头晃脑一会往左一会靠右,一会挺胸一会探头,脸上急的着急上火。 “大哥,你让我看看啊!” “去去去,说了少儿不宜。” “卧槽”柳大少一声怒骂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你大爷的,你有本事上青楼,有本事你别关窗户啊。” “给给给”脸色郁闷的柳大少将手中的千里镜一把塞给兄弟柳明礼,站在房顶之上无奈的摇摇头。 好好的一副无声电影生生的被柳明礼这个小屁孩给破坏掉。 终于拿到了千里镜的柳明礼兴奋的坐在房顶上看了起来,看着镜筒中尽在眼底的京城风光不时的哇哇哇的乱叫起来。 “呸,没见过世面。” 柳大少发现柳明礼突然停下扭动的身子,盯着一处细看起来,脸色有些绛红,心道不好,不会又是那个风流才子白天办事不关门被柳二少爷见到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一把夺过柳明礼手中的千里镜柳大少放在眼下顺势望了过去,只是左瞅右看也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画面。 放下千里镜柳大少郁闷的看向兄弟,这小子还在那里扭扭捏捏哪。 这不会发骚春了。 不信邪的柳大少再次拿着千里镜搜索了一圈,终于知道了柳明礼这个模样的罪魁祸首。 伯父宋煜家后院之中正有一群靓丽的小丫头正在捉迷藏哪,其中就有宋蕾这个姑娘,怪不得柳明礼一副发骚春的模样。 将千里镜背到身后柳大少登高眺望话说柳明礼十一岁了哪:“唉,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该要交朋友的季节了。” 扫弄了一下脚下薄薄的积雪柳大少坐到了二弟的身边:“明礼,是不是想讨婆娘了?是不是想娶蕾丫头当婆娘啊?” “恩没有。” 听到大哥的话柳明礼下意识点点头,马上回过神来,急忙摇摇头。 “都是男人了,大哥理解你,喜欢蕾丫头就去追啊,你不追怎么可能是你的。” “追?什么是追?” “额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去接近她,向她发送求偶喜欢的信号,当她知道了你喜欢她的时候她才会对你上心,懂了?” “追不上哪?” “追不上就下药就使劲追,连这点毅力都没有你怎么敢说你还喜欢她哪,必须要让蕾丫头知道你的心意,反正你在家也没事,一天三次往伯父家跑,三次不行就四次,四次不行就无数次,无数次不行就住在他家不走了,住他家还不行的话就下药。” 啪的一声柳大少的后脑勺被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那个混账老头子你怎么也上来了。” 柳之安脸色平静的看着闲聊的兄弟俩, 路过前院大厅的时候他就听到了柳明礼哇哇哇的叫声,可是四下寻了却不见人影,柳之安心里还发突兀哪,不会埋人的事情干的多了,碰到诡异的事情了。 后来听到了柳大少的声音柳之安才发现竖在一旁房檐之下的梯子,于是就悄悄的爬了上来想看看兄弟俩在闲聊一些什么事情。 对于兄弟俩能如此的和睦相处其实柳之安心里相当的欣慰,柳大少没有因为家业的缘故而疏远二弟,这比起其他的家族来说是极少见到的事情。 到了这个位置,为了家业兄弟之间勾心斗角,阴谋算计的事情柳之安见识的太多了,他总怕有一天自己撒手人寰了长子与次子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让柳大少自立门户的想法绝非不是柳之安啊心血来潮,长子现在开始成家立业,在朝廷也逐渐有了一席之地。 长子自立门户在朝为官,次子继承家业继续经商,到时候兄弟俩官商勾相亲相爱,柳家未必不能更上一层楼。 柳大少自立门户之后分出柳家商行的三成家业在朝中打点,想要飞黄腾达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可是长子不着调的性格加上柳明礼年龄尚小不通世事柳之安一直拿不定主意,眼下的情况柳大少最适合继承家业,心机是有了,差的就是阅历了,可是次子终究是会长大的啊,加上夫人肚子里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儿是女的小家伙,柳之安可谓愁坏了脑子。 可是柳之安怎么也没有想到,爬上来房顶之后听到的都是些什么玩意,长子正在交给次子如何追姑娘,还追不上就下药,这他娘的是大哥干的事情。 柳之安是完全不记得当初为了抱孙子是怎么对待柳大少的事情了。 各种大补药品是不要命的给柳大少喂食,也不怕柳大少生生给憋坏了。 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混账玩意,你就这样交给兄弟道理?” “老头子这不是为了明礼的终身大事着想吗?”看着老头子阴沉的面孔柳大少悻悻的笑了起来。 柳之安翻了个白眼坐到了柳明礼另一边:“明礼,少听你大哥的,迟早把你带坏了,不过你大哥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下药的事情可不能被你伯父知道了,不然的话他想打死你爹也拦不住。” 柳大少一声闷哼,抬头望天,老头子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啊。 柳明礼茫然地看着爹跟大哥,年幼的他还不知道下药是什么含义。 “但是哪,这要看你的本事了,只要你不跟你大哥一样废物就行,成亲多时了才让你嫂子怀上柳家的香火,你若是能让宋蕾一次就能怀上你宋伯父也无可奈何,外孙子都有了,他不可能看着蕾丫头守活寡的,顶多将你吊起来抽几下,反正死不了,赚个媳妇,怎么想都不亏啊对不对,爹对蕾丫头还是非常满意的。” “啊?”柳明礼神色发愣。 柳之安清了清嗓子:“不过嘛,男子汉大丈夫还得靠实力说话,没事多跟你大哥打打交道,学学他的不要脸,说不准你能直接得手哪,下药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能不要干还是不要干的好,爹为人正直,教子有方,毕竟柳家还是要脸面的。” 柳大少嘴角忍不住的抽搐,老头子还有脸说柳家的脸面,就你方才交给柳明礼的这些话柳家的脸面早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第402章 有钱任性柳二少 柳之安教育完次子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丢给了柳明礼:“这是一百两银票,听你大哥的,没事就往你伯父家跑,多带点礼物,最重要的是多给蕾丫头带礼物,什么好买什么,什么贵买什么,关键就是一个贵字,咱家买东西只买贵的不买对的,管它好不好用,贵就完了,不差钱。” 柳明礼看着手中的百两银票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他记事以来接触的最大的一张银票了,平时顶多是一点散碎银子。 柳之安轻轻地拍了拍柳明礼的肩膀:“去,就算住在你伯父家也没事,住个一年半载的,爹跟你娘会想你的。” “啊?” “啊什么?快去啊,时不待我知不知道。” 柳明礼神色茫然地爬下梯子,嘴里不时地嘀咕着贵的?对的? 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柳明礼蹭蹭的爬上了梯子直直的看着老头子:“爹,一百两不够!” “一百两还不够?” “对,一百两不够。” 柳大少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二弟,不知道他想买什么东西一百两银子还不够,京城物价虽然贵可是比金陵也贵的没那么离谱。 若是想要送珠宝首饰的话,柳家不缺这些玩意啊,柳家在京城就有很多经营珠宝首饰的铺子,根本没什么东西能超过一百两银子。 倒也不是没有,关键宋蕾用不上啊。 柳之安抿着嘴:“那你想要多少?” 柳明礼掰着手指扣算了起来:“一万两。” “多少?一万两,你要买什么?” “你给不给?” 柳之安迟疑了一会掏出两张五千两的银票递给了柳明礼,为了儿媳妇拼了。 柳明礼将银票塞进怀中欢快的爬下房顶。 “老头子你疯了啊,一万两你还真给啊。” 柳之安嘁了一声:“这小子你还不了解啊,从来花银子没超过五十两,给他钱都不知道怎么用,放心,到不了晚上老夫就会让你娘问他收回来的。” “万一丢了哪?” “都给你一样啊,大傻子一个,也不知像谁。” 柳大少闻言只能无奈的摊开手,咱能怎么办,咱也很无奈啊。 “你手中的就是千里镜?干什么用的?” 柳之安在楼梯上的时候就听到了兄弟俩的对话,知道柳大少手中的东西就是柳大少兄弟俩争夺的千里镜,自然有些好奇。 柳府什么东西没有,能让兄弟俩争夺的东西肯定不一般。 “这个啊,看风景的,试试怎么样?” 柳之安将信将疑的接过柳大少递来的千里镜放到了眼下:“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啊?” “拿反了。” 柳之安掉头再次放在眼下,果然被镜筒中的景色震撼了,数里地之外的景色尽皆收入眼中,看风景绝对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陡然柳之安也停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起来,胡子不时地抽了抽。 “老头子,看到了什么?让我看看。” “滚滚滚,小屁孩懂什么,少儿爹看一会你的千里镜怎么了?” “行,你是老子你说的算,看,看,早晚让你长针眼。” 柳大少嘟囔着嘴下了楼梯,你以为他放弃了,开玩笑,怎么可能。 半盏茶的功夫柳大少扛着一个带有四个支架,模样类似后世天文望远镜的东西走了出来,哼哼哧哧的爬上了房顶。 对了一下老头子的视角之后柳大少开始固定硕大的镜筒,调整角度望去。 “嘁,别人洗个澡你也看,真是没见过世面。” 你说你看就看,你挑个露的多的看也还行,一个窗户只留了一个拳头大小透气的缝隙,隐隐只能看到巴掌大的后背也值得你目不转睛? 莫非这样若隐若现更有神秘感不成? 砸了几下嘴,柳大少开始转着可以三百六十度的镜筒扫视起京城的风景。 映入眼帘的是旌旗飞扬的城门,上面来回巡防的武卫也看的一清二楚,柳大少这面望远镜可比柳之安的效果强上了好几倍。 看着防守严密的城墙柳大少点点头,无论什么时候,有这些将士在都会让人心安无比啊。 准备调转镜筒的柳大少一愣,城墙,将士,这玩意除了看风景最重要便是军事用途啊,北疆好像正在打仗啊。 想到这些柳大少急忙扛着望远镜爬下梯子,留下老头子一个人在房顶之上看的津津有味。 “柳松,备车,少爷我要进宫。” “好,少爷稍等。”柳松的声音远远传来。 京城之中除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之外的四条主道之外还有无数的叫不上名称的街道。 “明礼哥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你跟我来,我给你买了个礼物,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柳明礼牵着宋蕾的手向着一个宽阔的街道跑去,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手牵手在街道之上并不突兀。 宋蕾不明所以,只好跟着柳明礼七折八绕的乱走。 在人群中的柳叶子弟一头黑线,不知道自家二少爷到底想要闹哪样,这都转了两条街了。 “哎呦,柳小少爷,你终于来了,咱差点以为你不来了,正准备走哪。” “冯大叔,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柳明礼喘了几口粗气,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没事,只要生意能谈成,咱就是再等一会也没事,柳小少爷,咱们先看看房子怎么样。” 冯大叔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面前的房门:“柳小少爷,这位小姐,进来瞅瞅,这座四合院虽然不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条主道之上,那里都是达官显贵的地方,咱也没那个福气去住,算了,还是先说房子,这座四合院虽然看着不大,但是环境幽静,而且小女在以前的时候在里面种了不少的花草,春暖花开的时候满院子都是花香味道,绝对超值。” “小蕾,你看看这房子怎么样?” 宋蕾四处转了转:“明礼哥哥,这房子没我家的大,但是看着很舒心,房子太大了太冷清了。” 柳明礼心中一喜:“你喜欢吗?” 宋蕾茫然的点点头:“挺喜欢的,可惜天还有些冷,不知道冯大叔说的百花开放之后会怎么样!” “那就好,那就好,你喜欢就好。” “冯大叔,你看这座四合院的价格是多少?” 冯大叔有些喜出望外:“一万三千两银子,一手交银子,一手交地契房契。” 冯大叔本来是不想来的,若非柳明礼身上那一声丝绸衣物价值几百两银子,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能拿出这么多的银子来,不过还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跟了过来。 “一万三千两?太贵了。” 柳明礼脸色郁闷,这座四合院跟连大哥家一半都没有,竟然会要这么多的银子。 傻孩子,你大哥家那是官家府邸,是宅子,四合院是院子,是民房,能一样吗? 冯大叔刚刚提起来的喜意又失落了下来,就知道眼前的小孩子买不起,无奈的叹了口气。 “能不能少一点,我没那么多的银子。” 心情跌落谷底的冯大叔又上了天堂:“柳小少爷觉得多少银子合适哪?” 柳明礼沉吟了一会:“八千两怎么样?” “这也少的太多了。”冯大叔脸色郁闷,他虽然报了一万三千两的价格,可是他心底的价格是一万两就可以交易,没想到柳明礼只给了八千两的价格。 “冯大叔,我虽然是小孩子,可是也不傻,你给一个诚实的价格,成了的话我就买了。” “少了一万两只能那个请柳小少爷移步了。” 柳明礼故作迟疑了一会咬着牙道:“成交。” 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万两银票递到冯大叔面前:“地契,房契。” 交易完成之后冯大叔交给柳明礼钥匙之后茫然的走在大街上,总感觉像坐了一场梦一样,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真的花了一万两银子买了自己的房子。 “小蕾,你不是喜欢这个四合院吗?送给你了,等春暖花开的时候你随时可以来看看。” 宋蕾茫然的看着手中的房契还有地契,根本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明礼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啧啧嘴:“只买贵的,不买对的,这个够贵了,老头子肯定满意。” 第403章 勤政爱民是皇帝 “呦,柳县爵又要进宫面圣啊!” 柳大少装着望远镜的马车被皇宫的禁卫军拦了下来,不过态度和气,没办法,差不多都混熟了已经。 “贾将军,又是你当值啊。” 柳大少忍俊不禁的看着拦下自己马车的统领,没办法此人的姓氏无论怎么称呼都让人发笑,怎么叫都不像真的。 贾将军为人平和,私下里柳大少还找大哥宋清打探过他的名讳,知道贾将军名讳的柳大少更是捧腹大笑。 正经,贾将军的名讳就是贾正经,这个名字取自古风四书五经,正如文人之间相互所言的诗书礼易春秋许多正经。 按道理说这个名字绝对是没得挑,偏偏贾正经贾将军这个倒霉的姓氏啊。 见到柳大少揶揄的神色贾将军也有些无奈,自己的老爹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取的名字也没有问题,可是就是连上自己的性子怎么感觉都不是正经人。 贾将军甚至有取个突厥人名字的打算,改名不正经,乍一听不正经,可是一旦连上了姓氏就变成贾不正经,这样一听就感觉比贾正经正经多了。 确实没有,根据以往的接触柳大少也明白贾正经确实是个正经人。 贾将军走向马车:“柳县爵,下车,职责所在。” 柳大少毫不犹豫的跳下马车任由贾将军搜查马车,自己进宫从来不带什么违禁物,咱跟贾将军一样是一个正经人。 仔细查看之下马车之上确实没有刀剑之物贾将军放下马车的车帘子,顺手扒拉了一下挂着车壁之上的686:“柳县爵,你这蛮夷乐器又不吹,天天挂在马车之上不嫌难看啊,你还不如挂个洞箫哪,没事吹吹箫多好。” “不懂了,这就叫众人皆醉我独醒,大家都喜欢漂亮的事物,本爵爷偏偏反其道而行才能显得与众不同,这就叫时尚,再说了吹箫这方面本爵爷一直都不太精通,都是看着别人吹,我就算了。” 贾将军无奈的看着柳大少,读书人就是牙尖嘴利,明明就是奇葩行为,偏偏还能引经据礼讲出一篇大道理,这这这 可惜贾将军不知道什么叫做杠精,不然的话一定安在柳大少头上,然后逢人就说,看看,这他喵的就是杠精。 坐上马车的柳大少看着贾将军:“我说老贾,本爵爷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每次都要这样查你不烦我都烦了,我来皇宫几十次啦,哪一回带刀剑这些危险物了,你这是不相信本爵爷啊,寒心哪。” “滚滚滚,少扯犊子,不进去的话据马就挡上了。” 贾将军懒得跟柳大少这个杠精抬杠,没好气的挥挥手。 早就熟门熟路的柳大少根本不用人带领,顺着外宫墙的道路牵着马车就进了皇宫,没办法,谁让皇帝宠信咱哪。 要想混得好,领导马匹得拍好,两世为人的柳大少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 以前只想踏踏实实的挣自己的小钱钱,可是既然不能不进京为官混迹朝堂,那就做大做强,自创辉煌。 “自摸清一色,给钱给钱。” 马车尚未靠近临徳殿柳大少老远就听到了福海欢乐的声音,无奈的摇摇头,光明正大的赌博也不怕被皇帝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这货也不想想,麻将是怎么进入皇宫中的。 “福公公,在不在啊,本爵爷又进宫了。” 福公公的笑声戛然而止,几个呼吸之间临徳殿跑出了福公公的身影:“哎呦喂,柳爵爷,又带什么好东西给陛下了啊。” “我说福公公,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就敢聚众赌博,就不怕陛下要了你的脑袋。” “柳爵爷说笑了,今日咱不当值,私下里打打麻将这也是陛下恩准的事情。” “嘶,这么开明的吗?” “宫中的日子本来就枯燥无味,人一旦没事干了,就容易动歪心思,柳爵爷你没有送来麻将的时候咱们这些不当值的小太监平时玩点筛子赌赌钱这也是陛下恩准的事情,只不过一次不能超过半钱银子,输赢五两银子之后便要马上停止。” 柳大少一捉摸便心中惊叹,皇帝的驭人之术果然不凡,人一旦闲散下来就容易生出是非,特别是宫中的太监们,因为缺少了男人的象征心里本来就有些偏向阴暗,长久下来难免不会惹出点祸端。 让他们赌赌钱消磨时间又能挣些银子无异于是最好的事情,而且李政也不会完全让他们肆意妄为,当值者赌钱杖责而死,赌资过大者杖责而死。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领导中的领导哪,就这份见识与远见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柳大少暗自琢磨了一会,自家中要不要也这么试试,寒冬事少府中的下人们无所事事难免不会生出点苦闷的情绪。 “柳爵爷,柳爵爷?” 福公公看着愣神的柳大少轻声询问。 “啊?啊!本爵爷这不是搞了点小玩意嘛,特意给陛下送来了。” “哎呦喂,柳爵爷您谦虚了,每次你都说是小玩意,每一次陛下都乐得合不上嘴,满朝文武能这样随意出入皇宫的也只有你一个人了。” 柳大少嘴一撇,他们分红给皇帝一千多万两银子也能这样,都是钱啊,有钱能使鬼推磨,鬼要是不推,只能说明钱不够。 “福公公,咱也别寒暄了,陛下在御书房哪还是在哪个娘娘的宫中哪?” “陛下勤政爱民日理万机,肯定实在御书房处理公务哪,咱这就带你过去。” “小清子,小海子过来帮忙搬东西了。” 马上便有一群小太监从临徳殿走了出来,纷纷给柳大少行礼,没办法现在皇宫之中谁不知道柳爵爷那是深得陛下宠信,能让他美言几句那可是青云直上啊。 “五饼。” “三条。” “陛下你是不是又换牌了?” 皇后南宫梦的声音传了出来。 “对啊对啊,母后说的不错,七万都已经打完了,父皇你怎么还能有一张七万。” “怎么可能,朕怎么可能换牌。” “陛下,臣妾这次偏向皇后娘娘,你肯定是换牌了,臣妾方才打了三个七万,宁安打了一个,怎么还有一个七万哪?” “这这这良妃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听着御书房中隐隐约约的声音,虽然不太明确,但是李政威严的声音绝对做不了假,柳大少面色古怪的看着一旁尴尬的福公公,这就是你说的勤政爱民,日理万机? 福公公闷着脑袋:“陛下,柳爵爷在御书房外求见。” 御书房中打牌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之后李政的声音传来:“让柳爱卿进来。” “臣柳明志参见陛下。” “平身,柳爱卿进宫有何事啊?” 柳大少瞥了一眼御书房一角正在打麻将的四个人,不过打麻将的人换成了太子李白羽,李政则是坐在龙椅上手中拿着一支朱笔不停的批示着什么。 威严认真的模样柳大少差点就信了。 第404章 二哥的新游戏 “父皇,原来是儿臣的救命恩人来了。” 昏暗角落打牌的地方走出一个人影,正是三公主宁安公主。 柳大少见到宁安公主脸色窘迫,没想到她也在这里只好行礼:“臣柳明志见过宁安公主。” “免礼!” “谢公主。” 宁安公主李嫣促狭的看着神色局促不安的柳大少,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柳大少虽然没有见到,可是却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心中暗道莫非穿的少了不成。 “陛下,臣突然想起来家中还煲着汤哪,臣要不下次再来?”柳大少试探的问着正在装模做样处理奏折的皇帝。 “你当皇宫是你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宫中不会是为了告诉朕你家里还煲着汤的。”李政放下手中的朱笔龙行虎步的走下龙案。 “这,臣有一丢丢的小事情。” 李政深深地凝视了一眼柳大少:“太子,朕要与柳爱卿出去走走,你把那些简单的奏折审批一下。” “是,父皇。” 太子李白羽脸色苦闷的站了起来,刚刚摸到麻将一圈还没有打下来,又得回去重新处理奏折了。 “跟朕出来。” “是陛下。”柳大少忙不迭的跟在皇帝身后出了御书房,宁安公主的眼神太吓人了。 轻轻哼了一声,三公主重新回到了麻将桌上。 “你这没事绝不出门的性子进宫干什么?” “陛下,臣有一样利器需要陛下审核,若是陛下满意了便可差人送到北疆,绝对是一件制胜法宝。” 李政停下脚步怪异的看了柳大少一会:“你这懒惫的性子也会主动关心朝政?” “这都是为了拍马臣忠君爱国,青天可鉴。只要陛下不怪罪臣未曾受官就攒越朝政就好。” “把东西带来让朕瞧瞧。” “陛下,臣斗胆一问宫中何处地势最高,视野开阔?” “御花园的假山亭子中是宫中最为视野开阔的地方,可以收揽半个皇宫风景,你问这干什么?” “哪就去那里,臣的东西还真得在高处才能开眼界。” 看着神秘兮兮的柳大少李政翻了个白眼:“摆驾御花园。” “陛下摆驾御花园。” “临徳殿?御书房?清芳阁?金銮殿?那是右相魏爱卿的家?那是户部尚书姜爱卿的家?那是东城门?” 李政看着镜筒里的景象不时地传出一声声疾呼,弄得一帮子小太监也眼巴巴的看着,不知道陛下从这奇怪的东西里看到了什么东西。 半盏茶功夫皇帝的眼睛才离开了酷似天文望远镜的千里镜:“你是说让北疆的将士用着东西观察敌人的兵力部署?” “陛下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明君,一下子就猜透了臣的意思。” “这东西叫什么?” “望远镜,千里镜也可以!” “那就叫千里镜,望远镜太俗起来,听着让人膈应。” “陛下说是千里镜就叫千里镜。” “这千里镜从何而来啊?” “买的,从胡商那里买的?” “恩?” “真的是买的。” 李政将手扣在千里镜上轻轻地敲击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片刻之后李政双手背后眺望远方:“户部员外郎左爱卿去年告老还乡了,位置还空着,能接受吗?” “啊?”柳大少一愣。 “怎么,莫非嫌小?你是通远县爵,爵同五品,给你一个五品下的位置就不错了,按秩你初入京官品落一级当为六品属官,可是你的功劳属实不小,马蹄铁,推恩令,加上改造兵刃,还有这千里镜的功劳,朕就特进你进户部为官五品户部员外郎的位置如何啊。” 柳大少这才明白皇帝的意思:“臣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大少当然不嫌小了,就算中了状元初次为官也不过是六品的翰林,直接进六部为官而且官至五品下那也是五品大员。 李政的的封赏确实不小了。 “滚,把你挣钱的本事在户部好好的发挥出来。” “臣告退。” “咱们老百姓,今天是真高兴,浪里个浪,浪里个浪。” 柳大少手中挥着马鞭一路兴高采烈的回到了府中。 “浪里” 恩? “浪里” 恩? “浪” 柳大少停下脚步屏息静听起来,没错,确实有人在惨叫。 循着声音慢慢摸去声音越来越清晰,柳大少听着声音的主人有些愕然,这不是柳明礼的声音吗? “败家子,老子抽死你个败家子,你比你大哥那个不是玩意的东西还不是东西。” “大哥。” 不知道什么时候柳萱怯怯的声音传来,柳大少一看柳萱正扯住自己的衣角面露胆怯的看着被吊起来的柳明礼。 柳大少若是知道二弟是因为买了一套京城四合院肯定会拦下来柳之安,大赞柳明礼有眼光,若是知道四合院的房契地契送人了肯定会在一旁给老头子加油助威。 八字还没一撇哪就送了一套京城四合院,这要是定下婚约还不得送一条街当礼物。 柳大少自问败家子也没有如此败家子。 遥想当初把齐韵娶回家的代价就是一根在街上随手买下的女簪子,那只簪子齐韵现在还视若珍宝的带在头上,爱惜无比。 对比一下柳大少的败家子柳二少爷只能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简直是壕无人性。 与此同时宋家宋煜看着女儿手中的房契地契也有些愣神。 柳明礼先前来家里玩乐,打过招呼之后一声不响拉着女儿出去闲逛,怎么回来了就送了一套房子哪? 虽说位置不是太好,那也价值一万两白银,足足自己几年的俸禄。 宋煜可不像宋蕾一样年少无知,虽说女孩子早熟一些也不是这个熟法。 越琢磨越不对味,越琢磨宋煜脸色越青,他可不会相信送一套房子会是柳明礼这个小屁孩的主意,肯定是柳之安撺掇的。 事实证明柳之安虽然没怀好意,可是确实有些冤枉。 宋蕾走后宋煜气的一拍桌子:“柳之安,你大爷,老夫拿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当我亲家。” “老爷!”宋夫人莲步轻移的走了进来:“老爷,你让妾身算得八字算出来了,萱儿果然跟云儿八字相合哪,先生说了差几岁没有问题。” 宋煜的怒火荡然无存:“是吗?” 急忙接过夫人手中卦纸看了起来:“老夫就知道不会看错,柳萱跟老二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大哥,爹爹是在打二哥吗?” 知道老头子下手有分寸的柳大少抱起了柳萱向后院走去。 “当然不是了,新年新气象,这是你二哥玩的一个新游戏,叫不作就不会死,用偏远地方的说法就是no作no歹歪油踹。” 第405章 僵持的北疆战场 正月十五月正圆。 大龙北疆的月亮同样高高挂在天空,宣示着元宵佳节的到来。 可是元宵佳节的到来没有为北疆增添一点喜悦的气氛,反而呈现中一股肃杀的气氛。 大将军府中张狂手中持着一根蜡烛正在对着颍州城周边的地图细细审阅,不时露出一副思索的神色。 接连几天时间,除了第一天咄陆部大王子的试探性攻城损失巨大之外,这几日突厥都是小规模的进攻颍州城。 尝试了解颍州城的兵员布置,同样颍州的龙武卫也在研究着咄陆部的新战法。 第一战伤亡惨重的教训让咄陆部一改以往南下犯边猛打猛攻的战术开始玩起了兵法,袭扰颍州城的部队每次只有一千人左右。 张狂明白这是咄陆部的计谋,想要引出龙武卫出城一战,其次是消耗龙武卫守将的箭支,前两日对于咄陆部的进攻张狂还下令将士们依旧箭雨覆盖,后来知道这样做徒劳无功收不到显着的成效便下令城墙之上的守卫不准放箭。 可是突厥人依旧乐此不疲,每日分三次扰乱龙武卫的军心。 “熊开山,霍不言,柯岩参见大将军。” “免礼,城外局势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围而不攻,突厥人现在对咱们的八牛弩颇为畏惧,根本不敢进入到五百步的范围。” “大将军,末将方才在城墙之上观察了一下突厥大营的情况,只怕不出两日他们就要总攻了。” “没错,大将军,现在敌我双方已经试探的差不多了,突厥人只怕也受够了外面天寒地冻的日子,人能受得了,战马可受不了,估计不日就要总攻了。” 张狂将手中的蜡烛立在桌案之上取下挂在墙上的地图:“开山,你麾下的轻骑兵冲杀到这个位置需要多少的时间。” 熊开山略微思索了一会:“回大将军,大概需要三十息的时间,这地形复杂凹凸不平,战马根本放不开架子狂奔,必须平缓穿过这片凹凸不平的洼地才可以全力冲杀。” “三十息?能不能想想办法提到二十息之内冲杀到这里?” 熊开山盯着地图看了一会摇摇头:“大将军,有些困难,想要二十息冲杀到这里必须先一步越过这片洼地,可是越过洼地骑兵就会暴露在突厥人的眼下。” “派人填平这片洼地怎么样?” 霍不言也皱着眉头看了起来。 张狂摇摇头:“不行,先不说在突厥人的眼皮子底下会暴露咱们的意图,其次取土困难,外面地被冻得跟石头一样,最后地形被积雪覆盖不好辨认,将士们根据记忆还能越过去这片洼地,可是一旦漏掉了一个沟壑之后便会让轻骑兵自乱阵脚。” “唉,这些狗日的突厥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天寒地冻青黄不接的日子里待在大帐里睡大觉不就行了,非得南下,开春的时候不是更有利于他们的进攻吗?” “开山兄,你这么说可就大错特错了,有利于突厥人进攻,对咱们可就不利了,这些突厥人小看不得,他们的作战办法完全压制咱们的配置,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偏偏咱们的战马还追不上,否则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么嚣张。” 柯岩语气无奈的说道。 熊开山尴尬的挠挠头:“俺老熊都快被这些家伙搞糊涂了,不过柯岩你说的是一点没错,就算咱们的轻骑兵也跟不上突厥的战马,好不容易有了几百匹突厥战马,人数太少追上去又容易吃亏,真他娘的窝囊。” 张狂叹了口气:“既然提升不到二十息那就想办法拖延一下突厥进攻的速度。” “怎么拖延,咱们又不能出城迎敌,一旦发起总攻,就算柯岩兄弟的陌刀队威力无比,可是两千人的陌刀队如何抵挡将近三万的突厥大军。” “四百架床弩看着不少,可是面对三万突厥铁骑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大将军,要不末将统领轻骑兵偷个营,能杀多少杀多少,先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再说。” “不可鲁莽,根据本将军对阿史那啜的了解这家伙肯定已经扎好了口袋等着咱们往里钻,现在去偷营无异于自寻死路。” “啊狗日的天气,撒个尿都能冻上,真是不想让人活了。”钟强打着一个哈欠走了进来。 这些日子最为忙碌的除了张狂就是弓箭营的将士,每日都要防备突厥的袭扰。 张狂眼睛一亮看着哈欠连连的钟强:“钟强,你刚才说什么?” “啊?”钟强微愣,看着张狂有些不知所措:“大将军,末将下次绝对不爆粗口了。” “不是这个问题,你刚刚说撒个尿都能冻上?” “是是末将刚刚从茅厕出来。” 张狂一拍桌子:“有办法了。” “大将军,什么办法?” 几人皆是瞪着虎目看着张狂。 “浇水。” “浇水?” “往哪浇水?” 霍不言微愣马上明白了过来:“大将军你是想要城外的雪地之上结冰,那样的话突厥人的骑兵就放不开手脚。” “何止骑兵施展不开,他们的攻城器械也别想靠近过来。” “大将军,全部结冰的话一夜可搞不定啊。” “不能全部结冰,全部结冰的话突厥人肯定会撤退,只需每次隔开一丈左右的间隙撒上冷水,那样的话雪地松软,冰块结实,一松一实可以组建一套天然的防线,厚重的攻城器械想要运上来就必须得破冰,可是那样的话他们就会变成弓箭手的活靶子,九死一生。” “大将军,你真是太损英明了。”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张狂在地图上分析了一下:“钟强,霍不言,你们让麾下手脚麻利的兄弟用绳索攀岩下城墙,调拨一万辅兵帮忙打水,就当过一个别样的元宵佳节好了。” “得令。” 二人毫不犹豫的出了将军府。 “柯岩,金雕传书给其他五卫的大将军,让他们也试一试这个办法。” “得令。” “大将军,京城有六百里加急送了过来。” “六百里加急?莫非京城出了什么事情不成?快传。” “戚威见过大将军。” “戚统领?怎么是你,莫非京城中出了什么问题?” 戚威从背后取下一个锦盒:“大将军,陛下让末将送来千里镜一个帮助大将军观察军情。” “何为千里镜?” 第406章 大战一 号角长鸣,战鼓隆隆。 彼此试探结束的双方都开始严阵以待起来。 中原人打仗奉行《孙子兵法谋攻篇》的计谋,虽然这个叫孙武的靓仔破坏了战国之前的交战礼仪。 然而孙子的着作的旷世兵法却被武将备受推崇,以子相称。 十而围之,五而攻之,倍而分之。 显然咄陆王阿史那啜自称兵强马壮,亦或者从来没有读过兵书战法,以三万去攻击五万龙武卫戍守的颍州城可谓是兵家大忌。 浩浩荡荡连绵数里的突厥人逐渐的在龙武卫将士的眼中清晰起来,缓缓向着颍州城逼近过来。 步卒的攻城器械逐渐暴露出来,除了粗制滥造的云梯以及笨拙的战车之外别无长物。 突厥人自以为是草原之上的雄师,向来所向披靡,对于据臣而守的大龙朝向来不屑一顾。 不偏不倚平心而论,在野战方面汉人确实比不上突厥人,有太多的因素导致,突厥人自小吃牛羊肉喝马奶长大,体格雄壮是吃五谷杂粮长大汉人体格的一倍有余。 加上突厥人的战马更是比汉人的战马强劲有力,野外战斗确实无法与之比拟。 冠军侯霍去病能打的匈奴人抱头鼠窜留下封狼居胥的名头与汉人初步占领的河朔草原避不开关系,加上张骞出使西域购买不少大宛马。 经过数年的休养生息,汉朝的战马丝毫不弱于匈奴人,汉人的弱势被削弱了下来,匈奴人也只有落荒而逃的结果。 然而眼下的大龙可没有大汉时期如此强盛,河朔草原被突厥人占领了,西域丝绸之路在晋朝就已经失去了掌控,节制西域三十六府的西域都护府更是早已破败不堪,东北地区又有金国虎视眈眈。 能在势微的情况下阻挡突厥金国数百年无法南下已经是一种不小的胜利了。 甚至奋勇北上给突厥人金国人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威赫兵祸。 也正是那个时候让突厥人明白了大龙朝的将士不是不敢北出迎敌,而是圣上未曾下旨北出。 二十多年前三十万大龙六卫可以彻地连天北出边关,二十年后的大龙武卫同样可以浩浩荡荡三十万人北出边疆奋勇杀敌。 不是汉人血性缺失,而是他们在等,等一道圣旨,等一道杀伐果断的圣旨。 就像二十年前一样的圣旨,六卫齐出,北上雪耻。 张狂看着掩护着攻城步卒的突厥骑兵神色冷厉,轻轻地扬起手中的将棋:“烟花点火。” 颍州城墙之上数百个墙垛口亮起了上百火把引燃了固定好的烟花。 爆炸的声音直接盖过了战鼓的隆隆声音,数百个烟花弹冒着亮光飞向了突厥人的骑兵,火药第一次运用到军事战争之上的使用不是火炮而是烟花。 黑火药第一次在张狂手中宣誓着他的到来。 突厥人不清楚这状若雷声的声音为何会从颍州城之上响起来,等他们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战马高高的抛了出去。 烟花在柳大少的控制之下虽然没有有效的杀伤力了,可是里面毕竟装填的是黑火药这种玩意,在耳边炸开的声音以及火光足以让战马还有骑兵瞬间的失聪失明。 尤其是战马被烟花的爆炸声惊吓到躁动起来。 向来骑通的突厥人发现他们平日里可以轻易掌控的战马竟然不停使唤了。 只是第一发烟花弹就造成了突厥人的慌乱,柳大少的烟花可是十几发到几十发不止,连绵不绝的轰鸣声在突厥战阵中绽放出美丽的花朵。 “不言,咱们的战马耳朵都塞了起来吗?” “什么?大将军你大点声?末将清不清楚!”霍不言一手捂住耳朵靠近张狂,烟花的声音不禁让突厥人失聪起来,站在城墙之上的龙武卫同样感觉到耳朵嗡嗡叫,相当难受。 “我说咱们的战马耳朵里面的东西塞上棉布了吗?” “大将军放心,轻骑兵重骑兵的战马全部都塞住了耳朵。” 终于听清楚大将军的说话声,霍不言回答起来。 几千发烟花弹的爆炸声将突厥人的骑兵炸的差点溃不成军,若不是突厥骑兵紧紧地扯动马缰,战马早就扬长而去了。 突厥大军后方咄陆王阿史那摩神色有些慌张:“怎么回事,南人使用的是什么东西,亮如闪电,状若惊雷,这是上天的惩罚吗?” “大王,几万战马都躁动不安了起来,今日攻城末将看不太明智,要不换一个时间?” 阿史那啜紧紧地夹着马腹:“不行,再延迟下去战马根本受不了外面的天气,下令全军出击,强势攻城。” “遵令。” 手下将军面色为难的调转马头对着号手喊道:“大王有令,全军出击。” 城外的号角声变得雄壮有力起来,突厥人将精湛的骑术发挥到了极致,躲避着城墙之上的烟花。 可是无论怎么精湛的骑术也无法躲避黑火药的威力,射出的烟花弹实在是太快了,迅雷不及掩耳。 战马已经不听指挥,不少突厥人被烟花直接射中面部,下场可想而知。 不少突厥人捂着脸已经痛彻心扉的眼睛开始在马上嚎叫起来,可以说是面目全非。 听到那些不幸者的哀嚎声,突厥的督军统领狠下心抽出腰间的弯刀径直斩了下去,顿时头颅飞了出去,热血喷了一脸。 “胆敢不前者,杀无赦。” 突厥人的统领也不想如此,可是哀嚎惨叫的人会影响军心的稳定。 城墙之上霍不言脸色冷冽:“大将军,这些突厥人够狠的啊,连自己人都杀。” 张狂同样面色严肃:“这是为了安稳军心,他们这是下了必死的决心了,今日可是一场艰难的硬仗啊,传令钟强,八牛弩放箭,一根箭都不留,全部射出去。” “得令。” 城墙之上的弩箭开始破空而去射向了突厥人,然而突厥人早就被杀伐果断的督军统领变得心硬如铁起来。 硬是迎着箭矢开始攻城起来。 被长达两米的箭矢透体而亡的突厥人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就咽气而亡。 可是身边的突厥人依旧咬着牙红着眼眸往颍州城冲了过去。 箭雨覆盖的成效并不明显,突厥人这次可不像之前一样猛打猛冲,每当箭雨来临都会举着盾牌掩护。 可是颍州城墙之上的箭雨仿佛不要命的一样射了出来。 数万人的弓箭手每一次射出箭雨就是上万支,突厥人损失惨重无比还是还不犹豫,没有一个人后撤。 到了一个箭雨无法覆盖的角度,突厥骑兵开始策马狂奔起来,手中的长弓也开始还击起来。 一面倒的局势出现了转机,正如钟强所言,突厥人每一个人都是神射手,颍州城开始出现了伤亡。 而且是相当严重的伤亡,这次可不是只有五千人的突厥人,两万人突厥人射出的箭雨绝对是一种无法小觑的伤害。 第407章 大战二 “雷石滚木金汁准备。” 眼看着还有几百米的距离突厥人就要冲到了城下,张狂下令开始近处守卫的武器。 突厥骑兵第一次反击就给颍州城带来了数千人的伤亡,可见突厥人能够纵横草原绝非运气使然。 他们就是天生的骑兵天生的神射手,加上突厥人老弱妇孺上马都可弯弓搭箭,这就一种从小练就的本领。 大喜所望的突厥骑兵开始掩护着步卒开始攻城,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刚刚躲避玩遮天蔽日的烟花还有箭雨之后他们的战马再次遇到了阻挡。 全速迂回冲击的战马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部绊倒在地,先头的突厥骑兵径直被抛飞了出去,下场可想而知,全速奔袭的战马突然停下,突厥骑兵在强大的冲击力之下变得人仰马翻,毫无挣扎的撞断脖颈气绝当场。 纵然有少数的幸运者也被后续的骑兵踏成肉泥。 仅仅第一道冰冻的防线就让突厥骑兵折损几千人。 反应过来的突厥骑兵一扯马缰,战马高高的越过去第一道防线,可是接二连三的冰冻方向让突厥的战马无法快速奔袭起来,只能成为城墙之上手弩手的靶子。 相比下来突厥人步卒的情况一样好不到哪里去,扛着云梯的步卒不是被绊倒在地就是在光滑的冰面之上滑倒不起,被潮水一般脚步踏体而过。 最凄惨的就是推着撞门车的突厥人,一尺高三尺宽的冰冻防线成了一条无法跨越的天堑,撞门车上面上千斤的重量成了突厥人的累赘,只能被活活的被射死。 无论后继多少步卒上来支援,厚重的攻城车依旧牢牢地在第一道防线寸步不进。 不少盾手开始拉起战阵阻挡城墙之上的箭雨,让步卒用手中的弯刀开始破冰,短短的一瞬间时间就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数千步卒被箭矢射成了刺猬,身上插满了箭矢,密密麻麻让人心中胆寒。 好不容易越过第一道防线之后第二道防线接踵而来,比起第一次的慌乱突厥人变得从容起来,开始紧密配合的破冰行动。 “大将军,箭矢已经只剩二十万支了。” 钟强手中拿着令旗急匆匆的走到张狂的面前,神色有些惊慌。 “怎么会消耗这么快,五十万支箭矢就剩二十万支了?” “大将军,上万的弓箭手啊,一人几十支箭不过是盏茶的功夫啊,加上突厥箭雨的反击,为了减少伤亡准头很难把握,接下来怎么办,还继续吗?” 在亲兵的掩护下张狂眺望城墙之下,看着密密麻麻的突厥人尸体面不改色。 “大将军,小心突厥人神射手。” 张狂伸出手拦下亲兵的提示细细观察战场的情况:“钟强,八牛弩强弓手全力压制突厥人的中军,前军已经开始到了城下,不利于射击,用雷石滚木金汁对付他们,弓箭手全力压制突厥人的中军。” “是。” “挑出二十名使用床弩精通的人全力射杀突厥人的头目。” “大将军,突厥人的后军怎么办?二十万支剑全部射杀中军,后军怎么办?” 张狂神色冷静:“后军交给埋伏城外的董开山,用柳小子的话来说,不到弹尽粮绝绝不短兵相接,二十万支箭矢全部压制中军,手弩手射杀城下的前军,绝对不能让他们的攻城器械运上来。” “得令。” 钟强回到自己的位置一挥手中的令旗:“箭雨覆盖中军,全部射干净。” “将军,咱们就剩二十万支箭矢了。” “射干净,大将军有令,违令者斩,射干净。” 副将咬咬牙:“得令。” “手弩全力压制城下步卒,不准他们靠近城池。” 遮天蔽日的箭雨再次从城墙之下飞出,突厥人之中又是一阵密密麻麻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霍不言,柯岩听令。” “末将听令。” 二人齐齐单膝跪下手执令其神色恭敬。 “三发信号之后熊开山就要突袭突厥人的后军,霍不言你要在熊开山轻骑兵冲击突厥后军之时率领重骑兵从东西二门全力支援,直插中军,打断他们的布阵。” “末将得令。” 霍不言毫不犹疑的下了城墙。 “柯岩,骑兵冲杀半刻钟之后,三声鼓响为令,你统领陌刀队,枪戟兵刀盾手掩护打开北门出门迎敌,将突厥人的前后中三军拦截包围开来,前军如今损失惨重,务必全歼之,若是突厥人背水一战,注意打开一个缺口,让他们见到一丝希望。” “末将得令。” “张峰何在?” “属下在。” “传令钟强,箭矢射完之后,弓箭营弃弓用刀,在柯岩出城之后马上支援。” “得令。” “沈辉何在。” “属下在。” “擒贼先擒王,召集亲兵一千,全军迎敌之后随本将军出城迂回到突厥大营,直取阿史那啜大帐。” “大将军,不可,你乃是三军统帅,怎可出城迎敌,还是属下率领一队人马迂回偷营稳妥。” “沈辉,本将军统兵靠的是什么?” 亲兵沈辉迟疑了一下:“身先士卒。” “执令!” “遵令。” “大将军,箭矢全部射完,弓箭营的将士全部弃弓用刀。” 张狂轻轻地点点头:“给熊开山发信号,全力突袭突厥人的后军。” 三发特质的信号弹在天上响起。 颍州城外埋伏的熊开山猛然抽出眼见的马刀:“熊市,大将军有令,兵分两路全力突袭突厥后军。” “得令。” “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冲锋。” 八千轻骑兵战马奔驰起来,宛若一道红云向突厥后军奔袭过去。 “大王,鸣金收兵。刚刚攻到了城下就已经折损了上万的勇士,再打下去就全完了。” 阿史那啜看着战场之上宛若麦子一样插在地上的箭矢,整整五十万支箭矢宛若铺了一层乌黑的地砖一样。 “鸣金收” “杀” 听到后方的喊杀声阿史那啜脸色巨变:“斥候不是探查了吗?城外的伏兵从那里来的?” 塔尔木也是面色惊变:“大王,斥候已经探查了方圆十里的地形根本没有伏兵。” “那这一支伏兵从那里来的,都攻到了眼前了斥候为什么不发信号。” “大王,还是先撤兵,再不撤兵就全完了。” “鸣金撤兵。” 可是冲杀声四面想起,已经混战到了一起。 城外不少密林之中戚统领看着身后的一干大内侍卫:“怎么样?都清理干净了吗?” “回统领,突厥军后斥候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 “袁青,刘洋,郑兴哪?” 李奇神色低沉:“阵亡了。” 戚统领脸色一变:“尸首哪?怎么会阵亡哪?” 李奇神色暗叹的挥挥手,一群大内侍卫抬着三具尸体走了过来。 戚统领看着三人全部被羽箭穿透的咽喉闭上了眼睛:“突厥斥候全部都是神射手之中的神射手,果然名不虚传。” “统领,这些突厥人长久跟野兽打交道,机敏过人,各个都有百步穿杨的箭法,他们三个尚未靠近百步就被羽箭穿透了咽喉。” 戚统领神色悲惨的收回腰间的雁翎刀:“厚葬,每家抚恤金五百两,兄弟们一人凑点,我单独拿出一百两银子凑够一千两送回去,厚待他们的亲属。” 李奇一干大内侍卫眼睛有些湿润:“是,统领。” 第408章 大战终 几万人的尸骨堆积在一起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是无法清楚是一种怎么样震撼人心的场景。 尸骨堆积如山,这句话正是描写此时颍州城外的状况,残破的旗帜被寒风吹得呼呼作响,阴翳的天空上方盘旋着不少秃鹫乌鸦这种代表不祥的鸟类。 等待着啄食死去的尸体。 血流成河?流血漂橹?只怕已经无法形容这种惨状,宛若人间地狱。 张狂手中陌刀柱地,盔甲被血迹染红了一片,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身后几万人同大将军一样肃穆而立,手中的兵刃依旧滴着鲜血染红了颍州城外这片雪白的大地。 一阵战马奔驰的声音从北边赶来,在张狂以及众将士几十步之外扬起马蹄停下了脚步。 熊开山脸上血迹已经被冷冽的寒风吹刮的凝固起来,翻身下马熊开山将横刀入鞘轻轻走到张狂面前神色落寞:“大将军,突厥的马跑的太快了,没追上。” 张狂惆怅的看着阴翳的天空:“清点战场,让军中司曹汇报战果,厚葬战死的兄弟,名册准备一下。” “遵令。” 张狂孤独的提着陌刀向城中走去,寂静的背后传来一阵震天的响声:“胜利了,胜利了。” “众将士听令,清理战场。” “龙武卫各个统领开始命令手下的士兵清理战场,收拾物资。” 一夜无言,翌日清晨张狂麾下一干将领齐聚将军府,等候张狂的到来,不时地交谈几句,看其脸上的喜悦之情肯定是斩获颇丰。 “大将军到。” “末将参战大将军。” 张狂眼睛带着一抹黑色,明显是彻夜未眠,稳健有力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众将起来。” “谢大将军。” 将头盔放在桌案上张狂坐了下来:“军中司曹,汇报战果。” 军中司曹穿着文官服饰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出列。 “回大将军,此战历时共计十五天,大小交锋一百一十三次,共计斩首两万一千人,俘虏两千人,战马搅和七千匹,粮草三百车,其中统领首级二十三级。” “战损情况如何?” “这?”军中司曹为难的看了一眼张狂,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军中司马轻轻的出列示意司曹退下。 “大将军,由下官汇报龙武卫战损情况。” “讲。” 军中司马接过司曹手中的册子:“回大将军话,此役历时十五天,将士阵亡六千人左右,重伤三千二百人,轻伤九千人,刀盾兵,枪戟兵折损最为严重,共计三千人,其中轻骑兵一千二百人,弓箭手一千人,重骑兵八百多人。” “阵亡六千多人啊,又有六千兄弟魂埋他乡回不了家了,本将军愧对他们的家中妻儿老小。” “大将军,此役可谓是大祸全胜,突厥人的损失是咱们的三倍半有余,加上俘虏缴获大量的战马可谓十几年来从未有之的胜利。”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张狂冷着脸猛地一拍桌子:“大获全胜?这叫大获全胜吗?据城而守,突厥人人乏马瘦尚且造成了这样的折损这是大祸全胜吗?等到兵强马壮的时候要折损多少弟兄?一万,两万,还是全军覆没?” 一干将领沉下了头不敢声张。 “你们不要忘了,此次大战用的弓箭是历来最多的一次,各种箭矢近六十万支竟然只射杀了两万余人,这样的战果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大将军,突厥人骑术高超,将身体吊在马腹之上加上战马的疾驰很难命中,六十万的箭矢将近三十万射在了地上,其中有的突厥人身上中箭十几只有余。” “这不是理由,突厥人吊在战马之上迅速还击就能让弟兄们折损几千人,他们是怎么练得你们就怎么练!” “得令。” “俘获的这批俘虏重金利诱充入弓箭营训练弓箭手,一人不服杀十人,十人不服杀百人,百人不服全部坑杀。” 军中司马脸色一变:“大将军不可,杀俘不祥啊。” 张狂脸色一冷:“不能为我所用,留着必生祸端,所谓杀俘不祥不过是空话而已,杀神白起坑杀降卒四十万也不见得遭到天谴,就算有天谴降临,本将军也要看看是天谴厉害,还是本将军手中的战刀厉害。” 军中司马无可奈何的退了回去:“遵令。” “厚葬战死的弟兄们,抚恤金按照大龙律例发放,上至统领将军,下到伍长校尉胆敢喝兵血者,五马分尸。” “得令!” “重伤将士马上让大夫救治,务必全力抢救,尽量一人不亡。” “得令。” “霍不言,熊开山。” “末将在。” “金雕传信肃州,甘州,抚州询问战国,若是战事尚未结束,重骑兵轻骑兵全部换上突厥战马千里奔袭支援。” “军中司马。” “下官在。” “拟定名册,有功将士众皆有赏。” “得令。” “都退下,本将军要给陛下上奏折了。” “末将等告退。” 一干将领告退之后张狂一边徘徊一边沉思了起来。 盏茶功夫坐到了桌案前开始润笔。 “启禀陛下,臣颍州守将张狂参见陛下,突厥无德,兴无名之师犯我边关臣祝陛下龙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与此同时,北疆其余各城池进攻的突厥部队收到了咄陆王的飞鸽传书开始撤退。 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咄陆几部攻城不但自己伤亡惨重,甘州,肃州,抚州的大龙六卫同样伤亡骇人听闻。 甘州折损将士一万一千千多人,肃州折算将士九千人,抚州地势平坦最为严重,折损一万三千余人。 再最不利与出兵的时候尚且能让北疆士兵折损如此严重,若是等到冰雪消融,兵强马壮的时候突厥的战力可想而知,将会质的变化。 总归来说还是斩获丰富,突厥人攻城折损的将士皆是突厥人的几倍之多,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惜的是数万大龙男儿再也回不了家了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正如张狂当初所说,大将军官职,护国候的爵位永远比不上手下将士兄弟们的一声:“将军,咱们回家。” 昔日朝夕与共的兄弟短短数日便阴阳两隔,战争的残酷永远不是轻言轻语的几句话,几张文字就可以描绘的。 那是血与火的交织。 ps:有事外出今天只有三更。 第409章 准备跑路柳之安 “少爷,起来洗漱了!” “少爷,起来洗漱了!” 柳大少挠着脖子慵懒的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沉睡起来。 “少爷,起来洗漱了。” 柳大少忽的一下从坐了起来,朦胧的眼睛一副我是谁我在哪我该干什么的模样 “莺儿,现在几更天?” “少爷,五更天了。” “五更天就要起床本少爷疯了还是莺儿你疯了。” “夫君小点声音,妾身困。” “好好好,你先休息。” 柳大少看着慵懒不满的齐韵轻轻地安抚起来,没办法谁让人家肚子里有着柳家的骨肉哪。 看着继续陷入沉睡的齐韵柳大少蹑手蹑脚的穿上鞋子打开了房门。 莺儿早已穿着整齐,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温水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外,一旁还有同样起床的玉儿见到少爷开门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少爷,快洗漱,该去上朝了。” “上朝?上什么朝?少爷怎么可能需要上朝?” 莺儿脸色一急:“少爷,付管家昨天交代好的,修沐的日子结束了,今天就是第一天上朝的日子,你可是户部员外郎,当然要去上朝了。” “户部员外郎?对啊,本少爷当官了啊。” 迷迷糊糊的柳大少终于有了一丝清醒,可是五更天就要上朝未免也太早了,本少爷的四弟才叫了一次啊,向着天上望去此时天空中依旧月明星稀着。 “少爷,洗漱,我跟玉儿姐姐给你换上官袍。” “好。”虽然有些不太情愿柳大少也不得不换上自己第一次的装备,浅红色员外郎的官袍。 在莺儿两人的服饰下柳大少终于哈欠连天的出了房门向着府外赶去。 “混小子!” 柳之安的声音骤然从背后响起,柳大少不由得刹住了脚步转身望去。 “老头子,你疯了,你又不用上朝你起这么早做什么?莫非我娘昨天把你赶了出来?” 柳之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拍了拍一旁的大包小包,然后静静的看着柳大少。 柳大少有些蒙蔽果然,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收拾这么多的行礼?老头子莫非要回江南了? 也是,正月二十了,柳之安确实该回江南处理生意了,不然的话长久在京城待着,江南的商行没有顾忌非得翻了天不行。 “老头子,你要走?要不多住些日子,江南的的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 “上朝好好表现,希望你不要让老夫用到这些东西!” 柳之安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顺手拍了一下行礼走了打着哈欠向后院走去。 柳大少挠着头一脸愕然,老头子这是什么意思,越来越高深莫测了,好好的说话不行吗? 砸着嘴的柳大少向着府外走去。 老管家付山早已经在大门守着见到了柳大少的到来终于松了口气:“爵爷,你可算起来了,快上路,去晚了那可是君前失仪啊。” “好好好,放心。” 知道付山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平稳的迈出了府中的大门。 “少爷,上车。” 柳松早就把马车准备完毕,柳大少一出门就被安排上了,摊开手无可奈何的柳大少坐上了马车,什么事情都被人安排好的日子就是真的枯燥乏味。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坐在马车中无聊的柳大少托着下巴发呆。 穆然柳大少一愣:“上朝好好表现,希望你不要让老夫用到这些东西。”他终于明白了柳之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明然就是,老子跑路的行礼都准备好了,用不用的到就看你的表现了。 嘴角抽搐了几下柳大少神色纠结,儿子好歹也是宫里的常客,你至于这个样子吗?你对我得多失望啊。 “少爷,到皇门了。” 柳大少的哈喇子长长的垂涎到了马车的底部,眼神眯缝着,很显然柳大少在马车之上竟然睡着了。 “少爷,到午门了。” “恩?午门?” 柳大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轻轻地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瞬间清醒过来。 没办法,午门斩首,头颅悬挂午门三日,午门外就地正法。 但凡关于午门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好事情,听到这个名字总让人觉得膈应,柳大少也不能免俗。 皇城门外武官下马,文官下车,柳松轻轻地停下马车:“少爷,下车。” 柳大少轻轻地跳下马车,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没办法,马车坐久了最容易腰疼腿麻,这是一大弊端。 柳大少想要骑马付管家一直嚷嚷着不合定制,不合定制,爵爷乃是文官,怎么能像粗鄙的武官一样骑马上朝。 好,一个芝麻绿豆大都没有的管家竟然还讲究这些也是没谁了。 老百姓的命操着五品大员的心,吃饱了撑的啊。 五品大员在其他州府确实是了不得官员了,最差也要是一州的二把手,可是在京城这片地方充其量是一个芝麻绿豆而已。 三品满地走,四品多如狗,五品不入流啊。 柳大少的性格向来奉行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可是这个时代的人信奉不为良医就为良相。 严格来说就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思进取的人跟以前的纨绔子弟柳大少有什么区别。 柳大少很想告诉他们,其实我更想当一个纨绔子弟,可是实力他不允许啊,皇帝已然发现了他是一个人才,非得重用有什么办法。 朝中文武百官那么多,皇帝非得宠信咱一人,劝谏皇帝不要厚此薄彼,皇帝非是不听哪,咱能怎么办。 “志儿,你也来了!”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柳大少看着自己面前的齐润不免有些唏嘘不已,当初自己还是比一介白身强不了多少的秀才功名身份,转眼之间就已经跟岳父大人同朝为官了,天意弄人啊。 齐润兢兢业业,克明律己二十年才爬到了京官的位置,如今已经是四十多岁的高龄了,自己今年刚到及笄的年龄就已经登堂入室,添为户部员外郎,论官职也就比齐润低上了两级。 五品下,五品上之后才是四品户部郎中的位置,不过自己今年才多大的年龄,齐润又多大的年龄了。 三十多岁已经可以自称老夫的年龄了,平均年龄五十岁的时代,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大龙,齐润已经算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 看着眼前的女婿齐润心中也有些复杂。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第410章 第一次上朝 “百官入列。” 一声尖利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皇城门外的寒暄声音。 虽然仅仅月余没有见面并且私下里也没少喝酒,可是到了城门的时候个互相熟络的官员还是免不了聚在一起互相调侃。 传话太监的声音打破了皇城的喧闹,登时城门大开,一干文武百官开始按照服饰的颜色自觉的排列起来。 柳大少展望了一圈,发现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人,不禁有些感叹,皇宫就是皇宫,金銮殿不愧是金銮殿,低于五品的官员除了大朝会的日子根本没有资格入宫朝见。 寻常的朝会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 都说京官出京见官大一级,谁知道京官也分三六九等,入流不入流仅仅看有没有资格跨过那一道门槛而已。 一道门槛一道天堑,阻拦了多少官员的仕途梦。 “咦,老贾,怎么又是你守门啊,我说皇宫中的禁卫军除了你之外是不是就没有别的守卫统领了,怎么那次进宫都是你在看门啊?” 贾将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柳县爵,你说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场合,这可是上朝时间,去晚了君前失仪可是要罚俸禄的。” “老贾,我一年的俸禄是多少银子?” “银千两,粮百石。” “拜拜。” 柳大少挥手跟贾将军辞别急匆匆的向齐润的身后跑去。 一千两银子可不是一文两文的小钱,罚没了上哪说理去,就靠这点俸禄养家糊口哪。 一大家子吃喝拉撒少了银子喝西北风去啊,闷闷的跟在齐润的身后柳大少不时地打量着宫中的风景。 虽然来过几次,依旧不免为皇宫的规模所震撼,故宫柳大少前世也是去过得,可是故宫比起眼前的大龙皇宫也不过是小孩子跟成年人的区别。 粗略的观赏一下,看其占地面积只怕是故宫的一倍有余,怪不得都说故宫是历代皇宫最不争气的宫殿哪,虽然不知道真假,可是柳大少已经有七分相信了。 文武百官缓缓步入勤政殿依次站好等候皇帝驾到。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大内总管周飞的声音从殿后传了出来。 “陛下驾到。” 话音刚落李政穿着龙袍走了进来,缓缓坐到龙椅之上,神色威严的看着下面的无一缺少文武百官。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入座。” 入座?柳大少颔首听到了皇帝的话一愣,文武百官还可以坐着吗? 不懂多看少说是柳大少最好的习惯,我虽然不懂规矩但是我可以跟着被人做啊。 悄悄地瞥了一眼别的官员,只见他们退到一旁在一张张排列有序毯子之上纷纷跪坐了下来,柳大少这才知道自己左边的毯子是干什么用的,先前还以为是地毯哪,原来是给官员跪坐的。 轻轻地跪坐道自己的位置柳大少晃了晃身子,别提,还挺软和,真是人性化啊。 “新春佳节,修沐月余,各州府的奏折积攒良多,新年已过,第一次朝会诸位爱卿可有奏折上奏啊?” 李政见到百官纷纷入列之后轻轻开口打破了朝会的平静。 “回禀陛下,臣童三思整理了东南西南各地州府的奏折共计一百三十件,其中需要朱笔批示奏折三十本,六部审核奏折一百本,具已准备完毕,请陛下审核。” 右相童三思率先出列托着厚厚的一叠奏折恭敬的站在下面。 “周飞,呈上来。” “遵旨。” 大总管周飞接过右相手中的奏折之后童三思便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臣左相魏永整理东北西北各地奏折共计一百一十七本请陛下审核。” “呈上来。” “回禀陛下,户部总揽天下粮仓金银税收,各地纷纷上书税银数目,其中江南五府三十二州共计税收七百万两,江东四府二十七州共收银四百一十一万两今年税收共计银两三千七百万两,比去年多出九百万两,库银除去各州府留下的镇库银两运往京城的银两共计两千七百万两。” “三千七百万两?怎么会多出这么多的税银?” 李政眉头一挑,虽然有些喜悦更多的确实疑虑。 满朝文武也是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姜远明轻轻地瞄了一眼正在扣弄手指的柳大少。 “回禀陛下,九百万两税银其中关内侯朱润琉璃镜子,煤球生意,以及北疆通往金国边关的商税共计六百万两,其余一百万两铁税增收,蜀地今年税收增加二百万两有余。” 李政深深地看一眼跪坐在哪里的柳大少:“呈上来。” “遵旨。” 李政放弃两位宰辅的折子先去看户部尚书的奏折可见他对国库的看中。 片刻之后李政疑惑的将奏折放下:“蜀地虽有天府之地的美称,向来缴纳的税银也不再少数,可是一下子多出二百万两有些不合常理,户部度支司的折子哪?” “户部左侍郎苗集回禀陛下,度支司的折子在臣这里,请陛下审核。” 将呈上来的折子李政细细的翻看起来:“苗疆素来贫瘠,怎么会缴纳这么多的税收?比寻常一中州的税收也相差无几。” “陛下,三蜀王殿下驻守蜀地,或许是蜀王善牧百姓,蜀地百姓得以安居乐业生活富足才会税收增加。” “或许。” 李政轻轻放下奏折,虽然说是这样说,可是李政的眉头依旧有一抹疑虑不曾放开。 “陛下,臣刑部尚书叶开明携刑部官员审理去年的案件尽皆完毕,已经移交大理寺复核完毕,请陛下过目。” “臣工部尚书赵毅回禀陛下,北疆六卫大将军尚书,马蹄铁需要更换,具体事宜具以陈明请陛下过目。” “臣御使大夫夏公明弹劾” 一干大臣不免叹了口气,只要夏公明一出来京城中的纨绔子弟肯定要受到训斥。 “臣兵部尚书宋煜回禀陛下,突厥蛮夷不通天命,不识时务,贸然兴无名之师犯我疆土,北疆六卫起兵迎敌,此役斩首敌人首级六万三千人,搅和突厥战马共计两万一千匹,牛羊一万两千头,俘虏八千余人,已经在运往京城的途中。” “好。”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李政还是忍不住的要叫一声好。 如此战果已经近乎十年从未有之,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第411章 商战准备 本来还饶有兴致的柳大少听着朝堂之上枯燥无味的说话声不禁打起瞌睡来。 六部九寺御史衙门,各大国公将军纷纷上书,将积压了一个月的奏折全部一股脑的倾泻出来。 本来有些昏暗的大殿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依旧有些一些官员正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李政虽然讨厌这些官员文绉绉不着正题的语气依旧强忍着听下去。 足可以见证李政虽然有些地方做的不太完美,可是在这个方面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勤政的皇帝。 “陛下,突厥人受了金国的蛊惑,起兵犯我疆土,如今竟然还不派遣使者前来求和,明显是野心未泯。” “陛下,鸿胪寺卿所言不错,战事已经结束了那么久,鸿胪寺依旧没有见到突厥人的使者,肯定是祸心不除。” “以诸位爱卿之见当如何啊?” 武国公万步海出列:“陛下如今将士气势正盛,以臣之见应该挥兵北上,征讨突厥,纵然灭不了突厥也要再次打得他们北迁五千里不敢南下牧马。” “陛下,臣附议,突厥人狼子野心屡屡犯我疆土,乘胜追击将其一举歼灭。” “陛下,臣也附议,只要陛下下旨,臣愿为北征先锋官,誓死不还。” “徐老匹夫凭什么你要当先锋官,要当也是本将军当先锋官,本将军的马刀已经多少年没有饮血了。” 武将们又开始没有意义的较量。 宋煜轻轻出列:“陛下!” “都给朕闭嘴。” 一干武将停下了争吵,纷纷闭口不言。 李政看向了宋煜:“宋爱卿有何建议?” “陛下,臣虽然明白武国公的心情,然而眼下会军北上绝非明智之举,北疆地处偏远不与京师相同,虽然京师已经逐渐回暖,可是北疆草原现在依旧积雪深厚,先不说咱们的战马是否如突厥战马一样适应草原寒冷的天气,仅仅是运送粮草就是一大难题,被冻住的积雪可比泥浆还要寸步难行。” “陛下臣附议,国库如今虽然逐渐充实,可是北出征战仍然不是最佳时机,想要北征必须要待到四月份最和适宜。” “陛下,到了四月份草原就已经春暖花开了,那个时候突厥人兵强马壮对我们的将士将会威胁更大,此时出兵无异于最好的机会。” “徐将军,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是你知道在寒冰天气运送粮草需要多少人手?多少消耗?这可不是张嘴说说的事情,人力物力要出动十几万人才能供应将士们粮草充足啊。” “本将军只管排兵布阵,行军打仗,粮草是你们户部跟兵部的事情。” “莽夫。” “酸儒。” 右相童三思站了起来:“陛下,眼下确实不是出征的最佳良机,还请陛下三思,江山社稷为重。” 李政手指轻扣龙案:“既然诸位爱卿无法达成一致,朕倒是有一个法子,诸位爱卿先听上一听。” 太子李白羽脸色一亮,他知道商战的事情就要到了。 文武百官屏息静听,李政轻轻地将那日柳大少的话重复了一遍,不时地看着下官官员的反应。 等李政轻轻地讲述完了,百官的神色不一。 “陛下,开商道乃是与民争利,不可啊。” “朕说了是鼓励民间行商,官商只与突厥与金国贸易战马牲畜,你们谁若是不开商道能给朕搞来熊健的战马朕就准了不开商道的事情。” 一干官员大眼瞪小眼的纷纷看了起来,皇帝渴求战马的事情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无比,而且说的很清楚,朕开商道只贸易战马牲畜,不与民争利。 “陛下,开商道一事事关重大,绝非咱们一人能够决定,边境互市若是没有金国与突厥联手签订契约,根本无法筹建起来。” “臣附议,如今突厥人已然战败,尚未派遣使者递书降表,若是大龙商人大肆出关贸易,突厥人一旦反水,将是他们的灭顶之灾,抢劫一些财物倒还罢了,若是把命给丢了谁来担责?” “不错,姜大人言之有理,大开商道一事确实可以增加百姓的收入,可是此事牵连甚多,此次北疆之战金国虽然并未参与,可是依旧陈兵十万在济州之外待机而出,金国是否同意共建互市尚且两说。” “那就派遣使者北上说服突厥与金国同意互相贸易的事情。” “陛下应当派遣何人出使两国?” “鸿胪寺正卿何在?” “鸿胪寺卿王贺正参加陛下。” “王爱卿,鸿胪寺掌管对外交涉事宜,出使的事情就由你准备了。” 鸿胪寺卿王贺正脸色一囧,鸿胪寺确实掌管外交事宜,可是这次外交绝对不是一次好差事。 别的不说仅仅两国尚未罢兵言和,谁知道此次出使凶吉如何,金国倒还好说一些,学了不少中原人的规矩,总归来说还是讲些道理的,突厥那地方就不好说了。 之所以称呼突厥为蛮夷就是因为突厥人野蛮无礼,不尊规矩行事仅凭借一己之私,加上两国大战刚刚结束,现在出使突厥先不说有没有功劳,能不能活着回来还得两说哪。 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可是对于突厥人的信誉王贺正保持着深切的怀疑。 “陛下,安南使者,高句丽使者,西域使者要不了多久就要朝拜,鸿胪寺要负责接待事情,实在是没有人手出使金国与突厥两国啊。” 王贺正只能找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推脱了这件事。 李政眉头一皱,知道王贺正说的确实不假,高句丽,安南就要朝拜大龙,鸿胪寺确实担子不少。 李政情不自禁的将目光看向了颔首不语,老老实实坐在文武百官末端的柳大少。 “诸位爱卿,出使金国的人员诸位爱卿可有推荐人选?” 文武百官纷纷互相看了起来,能坐到这里的官员没有一个不是人精,不是老奸巨猾的人物,鸿胪寺卿能明白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明白。 出使金国没有问题,确实是一个好差事,可是这出使突厥确实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万一突厥人因为此次北疆大战的事情恼羞成怒,手中弯刀一挥咔嚓一声人头落地,想哭都晚了。 “怎么,诸位爱卿就没有一个人愿意挑起这副重担的吗?” “陛下,臣吏部郎中赵丰收举荐一人。” 因为金国士子的事情,吏部员外郎赵丰收同样升了一级,官职吏部郎中。 齐润眉头一挑,暗道不好,瞥向同列的赵丰收,暗道他不会是想让女婿出使? 第412章 万死不辞柳明志 李政饶有兴趣的看着赵丰收:“赵爱卿要举荐何人为使者?” 赵丰收看向了一旁低着脑地的柳大少轻轻一笑:“回禀陛下,臣举荐新晋通远县爵户部员外郎柳明志柳大人。” 李政眼睛一眯,没想到赵丰收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他方才就有让柳大少出使的想法,在李政看来柳大少属于八面玲珑的人物,鬼点子一大堆,最重要的是这家伙不是循规蹈矩之人,相比这些墨守成规的大臣行事更加的圆滑。 “启禀陛下,臣户部郎中齐润认为此事不妥。” 李政算是‘第一次’见到齐润,毕竟齐润升官以后才参加了第一次朝会。 “哦?齐爱卿认为有何不妥?” “回禀陛下,柳大人刚刚为官不到一月,行事有欠考虑,尚且有待磨合,加上年轻气盛只怕会事得而反,绝对不是出使的最佳人选。” “你们一个说柳爱卿适合出使,一个说柳爱卿不适合出使,朕很为难啊。” “陛下,臣举荐柳大人绝非头脑一热,陛下有所不知,柳大人虽然为官不久,可是在江南之时柳大人以一己之力挫败金国使团不宣而战的阴谋诡计,柳大人出使金国毕竟会让金国大臣感到压力,其次柳大人与突厥人呼延部落的王子呼延玉有过杯酒之交,有此一层关系,在突厥可保身家无忧。” “臣等附议。” “臣也附议。” “赵大人所言不错,柳大人绝对是出使的不二人选。” “混小子,你说话啊!” 齐润脸色有些着急,轻轻地对着不远处颔首低头的柳大少轻声传讯。 那些官员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想法,只要不是自己出使突厥,谁出使突厥都附议的想法纷纷同意了赵丰收的建议。 但是齐润不行啊,这可是自己的女婿,齐润不担心金国的事情,他担心突厥人不守规矩,那样的话女儿可就守活寡了啊。 自己的外孙岂不是连爹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算这种几率只有一半齐润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婿去冒险啊。 位列第二排的宋煜面色同样有些担忧,看向了一旁的吏部尚书杜成浩,吏部员外郎赵丰收举荐柳大少为出使人员莫非是受了杜成浩的指使不成。 要知道柳大少当初可是横躺吏部,爆了伺候了吏部尚书跟两位侍郎的局部地区,不排除杜成浩指使赵丰收让柳大少去送死的可能。 “混小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齐润脸色焦急起来。 可是柳大少依旧低着头一动不动,鼻子下面有个微微的小泡随着柳大少的呼吸时而变大时而变小。 好嘛,这货竟然坐着睡着了。 看着下官七成的官员都同意柳大少出使金国与突厥商量互市贸易的事情李政轻轻地点点头:“柳爱卿可愿意出使!” “柳爱卿!” “柳爱卿!” 李政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 柳大少终于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略微茫然的看着一群盯着自己的官员不知所措,什么情况,都盯着本少爷干什么? “柳爱卿!” “微臣在,臣愿意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陛下只要有旨,臣愿意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听到皇帝的声音柳大少彻底清醒过来,急忙出列,别的不用管先拍马屁表一下忠心再说。 李政有些愕然的看着柳大少,脸色也不禁有些尴尬,这话直白的让朕挺不好意思的哪。 一帮子文武大臣也是怪异的看着柳大少,心道这人的脸皮是城墙造的吗?马屁排成这个模样在宣德朝开始从未有之。 这货是怎么舔着脸说出来这么直白的话的。 略微尴尬过后李政淡笑着点点头:“既然柳爱卿也愿意那就好了,正使者就由柳爱卿担任,暂进鸿胪寺寺正之位,出使完毕之后官复原职。” 柳大少有些蒙蔽,皇帝说的都是什么啊,自己睡了一觉到底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柳爱卿暂且退下。” “臣遵旨。” 柳大少乖乖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还在思考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到岳父大人齐润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 “正使者由柳爱卿担任,那位爱卿愿意担任副使啊?” 李政将目光看向了武将的行列,说是副使其实就是保镖而已,文官担任正使,武官担任副使负责保护。 武将互相看了看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除了万步海之外武将之中没有一个柳大少熟悉的官员。 宋煜思索良久站了起来:“臣宋煜举荐一人为副使。” “宋爱卿请讲。” “臣举荐御前侍卫都统领宋清为副使。” 李政微愣,马上知道了宋煜的想法轻轻地点点头:“宣御前侍卫统领宋清觐见。” 宋清正在宫中当值,听到太监的话毫不犹豫的赶到大殿:“臣御前侍卫统领宋清参见陛下。” “平身。” “谢陛下。” “朕欲要广开商道,鼓励民间商业北上,与突厥金国签订互市合约,共同开辟一块地方互通有无,富足百姓家业,现户部员外郎柳爱卿愿担任出使金国与突厥的正使总兵官,兵部尚书宋爱卿举荐你为副使总兵官出使金国与突厥你可愿意。” “臣遵旨。” “好,两位爱卿都是明节知礼,忧国忧民之人,朕心甚慰,周飞拟旨。” “遵旨。” “朕自登基以来,勤劳政务不敢懈怠” “陛下,臣有话说!” 李政迷惑的看着柳大少,见其神色悲壮有些奇怪,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副模样了哪? “柳爱卿你有何话要说?你为朕出使金国突厥,可谓劳苦功高,只要要求不过分朕都可以满足你。” “陛下,臣什么时候同意要出使金国了?” 柳大少脸色绛红,身体有些颤抖,可怜扒拉的看着皇帝。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情,出使金国,那那那那他喵的还回得来吗? 轻轻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惹下的祸,昔日的惊天一抓,出使金国岂不是得躺着回来? 不,甚至可能尸骨无存也不是不可能,亵渎金国女皇的罪名,柳大少打了个寒颤,他不敢想下去啊,太吓人了啊。 李政神色一凛:“柳爱卿,君无戏言,君前更无戏言,朕方才问你可愿意为朕出使金国与突厥,你说你愿意为朕抛头颅洒热血万死不辞的话满朝文武皆可见证,你要反悔可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罪同谋逆,夷三族。” “陛下,臣臣” 柳大少脸色纠结,双手无处安放,我叫柳明志,我现在很慌,因为我正面临着一个生与死的抉择,去是死,不去还是死,他喵的没法选好不好。 要不要把方才睡着的事情说出来。 “陛下,非去不可?” “周飞!” 大总管轻轻地举起已经写了十几个字的圣旨对着柳大少示意起来。 为君者不可朝令夕改,事情已经这样了也只能非去不可了。 关键金国有万阳,万阳啊,本少爷当初可是唉,造孽啊。 第413章 鬼知道回不回的来 “陛下,不知道臣何时出使啊?” 李政沉思了一会:“钦天监监正,何日是黄道吉日?” 一个穿着绯红色官袍的官员站了起来:“回禀陛下,三日后便是黄道吉日,宜出行,动土,探亲。” “出使日期定在三日后,使团官员十五人,人数两千人正使柳明志,副使宋清。” “陛下,臣还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要求。” “说,朕准了。” “可不可以私下里说?” 柳大少进行最后努力,出使是必须出使了,可是怎么出使能保住性命得好好的琢磨琢磨。 李政轻轻点头:“既然柳爱卿不愿当众说就退朝以后再议,诸位爱卿还有无本要奏?” “陛下,臣户部还有最后一道折子。” “准奏。” “陛下,青州刺史上书询问,百姓在耕田之中发现蝗虫幼卵,当如何处置?” 李政面色一变:“蝗虫?莫非今年刚刚开始又要闹蝗灾了不成?” 满朝文武也开始交谈起来,蝗灾在古代就是无解的噩耗,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埃孚遍地,百姓将会颗粒无收。 对于蝗虫除了赈灾别无他法,百姓们认为蝗虫是上天降下来的惩罚,只能任由蝗虫啃食粮食而不敢捕杀,在有些人眼中更是昏君无道,蝗神降临告示天下。将蝗虫的事情跟皇帝挂钩,说一些蛊惑人心的话语,其心不言而喻。 去年刚刚在兖州经历了一场颗粒无收的蝗灾,几年青州竟然又出现了蝗虫的幼卵一旦成型,造成的后果将无法估计。 文武百官畏惧的看着龙椅上神色阴晴不定的皇帝,民间那些关于蝗灾的言说他们自然清楚无比。 皇上昏聩,上天派蝗神来警示来了。 柳大少听到蝗虫没有丝毫的的惊慌,反而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蝗虫啊,那不是别的东西,那可是蝗虫啊。 后世三只都不敢一起飞的稀罕玩意啊,除了人工养殖之外柳大少前世已经多少年不知道没有尝过那玩意了。 下意识的擦擦口水,柳大少眼中都是蝗虫的模样。 乖崽崽快快吃,长得胖胖呦。 咦,蝗灾,这不是最好的一个机会嘛? “陛下,臣有办法治理蝗灾,蝗虫过境颗粒无收,百姓无食埃孚遍地,臣心痛啊,愿意奔赴青州治理蝗灾,替陛下分忧。” 李政眼前一亮谨慎的看着柳大少:“柳爱卿,要知道君前无戏言,你知道你说的话代表着什么吗?” “嘎嘣臣知道,可是臣还是愿意去,若是治理不好青州的蝗灾之事,臣愿意提头来见。”只要能不去金国,炸蝗治理蝗虫那根本就是毛毛雨洒洒水的事情,蝗灾可怕还能比金国皇帝可拍,尤其是女皇帝。 “好,只要柳爱卿能替朕解决青州蝗灾的事情朕马上给你加官进爵,食万户。” “诸位爱卿你们有何意见?” “臣等无意义。” 对于皇帝赏赐柳大少加官进爵的封赏他们没有任何的意义,不少人都在感叹柳大少纵然是天纵奇才也只有昙花一现了,三皇五帝,秦皇汉武,细数历朝历代无一人敢说能治理蝗虫。 说到底,纵然连文武百官对于遮天蔽日的蝗虫都心存敬畏。 别看李政表面镇定自若,实际早已经心慌起来,蝗灾降临的流言对于他来说比任何人都要紧张,那些流言他同样清楚,一旦百姓无食无居,必定发生民乱的事情,若是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将是一股无法小觑的力量。 “臣柳明志谢陛下,陛下,臣愿意去青州治理蝗灾,是不是就不用出使金国了?” “柳爱卿说什么玩笑话哪?青州蝗虫尚且只是幼卵而已,没有几个月的成长成不了蝗灾,你从金国归来赶赴青州为时不晚。” 你从金国归来赶赴青州不晚。 金国归来赶赴青州不晚。 赶赴青州不晚。 不晚。 晚。 柳大少蒙蔽的站在那里,脑海中浮现着皇帝的话。 “陛下,蝗灾过境寸草不生啊,百姓更为重要啊,若是蝗虫成型,想要治理就为时已晚了啊。” “商道同样重要,只要商道一开,源源不断的物资就会流入大龙,到时候纵然治理蝗灾失败,有了充沛的物资,想要赈灾也不过是小事情而已。” “陛下圣明。” 柳大少嘴巴抽搐,无语的看着皇帝,你的脑回路为何如此清奇? 陛下你可清楚?臣这一去金国,能不能回来赈灾还尚且两说哪。 在大龙依照大龙律例轻薄女人严重至极可能会被去势,也就是俗话说的阉掉,可在金国轻薄皇帝是什么罪名,鬼才知道。 “退朝,柳爱卿宋爱卿你们跟朕来御书房,在可行的范围之内朕会答应你们一些小要求。” 第414章 臣要改名字 御书房中李政迷惑不解的看着坐在一旁低着脑袋的柳大少:“柳爱卿,你说什么?你要改名字?” 一旁的大总管周飞与御前统领宋清同样迷惑不解的看着柳大少,好好的为什么要改名字哪?莫非嫌弃自己的名字不好听? 明志二字可谓大有讲究,日月为明,意为明礼知节,士心为志,意为志向高远。 明礼知节志向高远这个名字可谓寄托了柳之安对柳大少的期望,而且取名颇为讲究,完全可以说是一个相当有意蕴的名字。 柳大少忙不迭点点头:“没错,陛下,臣若是出使金国臣要改名字,遣使文书之上的名字不能用柳明志。” 柳大少这是为了自己小命的最后挣扎,没办法,万阳那家伙当初差点让手下的提督司就地处决了自己。 如此‘深仇大恨’若是到了她的地盘,下场如何柳大少脑海之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丝图案。 万阳手中挥着一根鞭子冲着自己嚣张跋扈的恐吓道:“跑啊,叫啊,你跑断腿也跑不出朕的地盘,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敢来救你。” 唔唔唔急忙摇了摇头将脑海中恐怖的想法抛了出去,太他喵的吓人了。 周飞手中的毛笔迟迟不肯落下,看着正在深思的皇帝轻轻的看向柳大少:“民间常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名讳同样如此,轻易更改怕是不太好?” “对啊,三柳大人,名讳乃是父母所赐,不与家翁通报一下就擅自改名换姓,这个是大不孝的行为啊。” “周总管,宋统领,我只是改一下遣使文书之上的名字,在金国使用而已,又不是要改掉自己的姓名,在大龙柳明志还是柳明志啊。” “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李政皱着眉头看着柳大少,不知道这货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遣使邦交乃是两国大事,若是让金国与突厥知道如此戏言可能会让他们以为大龙不重视这次邦交。 若是邦交无法达成,李政心中筹划完备的商战事情便无法施行,如此以来这么长时间的准备将会付之一流,李政又怎么会甘心哪! “陛下有所不知,当初臣在金陵与金国大比的时候曾经曾经” 柳大少脸色纠结的能聚到一起了还是无法说出为了跟呼延玉不争馒头争口气的意气之争轻薄了金国女皇,而且不是一般的言语轻薄。 古代讲究男女授受不亲,虽然大龙的风行并不算相当保守,可是抓了一个姑娘的xx,这算不算非礼哪? 李政三人探着头,神色八卦的看着柳大少,等待着柳大少接下来的后文,可是柳大少只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就没了。 没了,三人心里不上不下的别提多么难受了。 事实证明不管位高权重还是市井小民都有一颗八卦的内心。 “柳爱卿,两国邦交乃是大事,怎可如此儿戏,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是不会在遣使文书上盖上印玺的。” “陛下,君无戏言,大殿之上你可是金口玉言说要满足臣一个不过分的要求的,改个名字而已,这要求过分吗?” “不过分,但是你总得给朕一个改名字的理由!” “陛下,你上街花钱买东西别人想要阻拦你会怎么办?” “朕的银子朕想怎么花怎么花,与他人何干?” “对啊,臣的名字臣想改就改,陛下何必刨根问底哪?” “你!”李振脸色一囧:“大胆,柳明志,你就这样跟朕说话?” “大胆柳县爵,你这是违背君意,以律法当仗则二十。” 知道皇帝就是为了找回面子而已,大总管周飞只能适时地从中调和。 柳大少轻轻的跪倒地上:“陛下,你若是不同意臣改名字出使金国,你就是杀了臣臣也不去金国出使,再说了臣为陛下做出了那么多贡献,那一千万两银子陛下花的可舒心了,如今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陛下都不应允,臣命苦啊。” 请求李政不同意柳大少只能玩起了苦肉计跟苦情计,仿佛李政就是一个背着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的负心人一样。 李政气乐了,背着手在御书房徘徊了起来:“柳明志啊柳明志,你柳大胆的名头在京城之中也是威名赫赫,抵抗圣旨,大闹吏部这种可以说是掉脑袋的事情你都不害怕,朕就想不通了,金国到底是有吃人的老虎还是有吃人的狼群,你非得改了名字才愿意出使?” “有老虎,还是母老虎。”柳大少轻轻的嘀咕了一声。 “什么?” 柳大少的声音太过低微,李政一时之间并没有听到,只是隐隐听到了老虎二字。 “臣说请陛下改个名字,金国山高路远,臣就是想改一个名字而已,不至于陛下为难!” “欠了你的,说,想改什么名字?” 李政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就是自己还比较开明一点,换一个昏君柳大少早就死上十次八次了。 柳大少低沉沉思了半天眼睛一亮:“陛下,臣听家母说过,臣当初出生之时,家母曾梦到过一只金凤凰乘风落到了梧桐树上,要不便以此为名。” “一只金凤凰乘风落到了梧桐树上?”李政眉头微皱思索了一会:“也好,凤栖梧桐树乃是吉兆,也可以预示着你出使金国会马到成,,柳凤梧这个名字朕准了。” 大总管闻言就要提笔柳大少脸色一急:“大总管且慢。” 柳大少脸色微红轻轻的挠着耳朵:“陛下,一只金凤凰乘风落到了梧桐树上,臣的意思是要不改成金乘梧?” “金乘梧?” 李政一愣马上摇摇头:“你说的改名朕准了,朕可没同意你换姓。” “不叫金乘梧也不能叫柳凤梧啊,感觉像女人的名字啊。” “你还敢跟朕讨价还价?你就不怕朕将你推出午门?” 柳大少苦着脸看着皇帝:“陛下,臣宁愿叫柳一只也不叫柳凤梧。” “你来,自己起。”李政没好气的看着柳大少。 “谢陛下。” 柳大少冲锋发挥顺杆爬的本事,接过大总管手中的毛笔随意找了一张宣纸写了一个名字,他可没胆子在圣旨上写,诛九族的好不好。 “陛下,臣写好了。” 柳大少舔着脸将宣纸递到了皇帝面前过目。 “柳树?这名字哪里比得上柳明志?” “嘿嘿,陛下有所不知,这柳树可是一种坚韧不拔的数目,象征着臣的信念。” 没好气的将宣纸丢给了柳大少皇帝无奈的摇摇头:“周飞,拟旨!” “遵旨。” “行了,没别的要求了?” “陛下,臣想问问宫中有没有那一种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金丝软甲,要不赐给臣穿穿呗,臣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这万一遇到危险也有办法自保不是。” 李政眉头一挑玩味的看着柳大少:“你说的金丝软甲倒还真有一件,不但水火不浸,刀枪不入,而且还丝滑贴身。” “真的?” 李政轻轻掀开自己龙袍的一角露出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对着柳大少:“要不要朕给你脱下来啊?” “额,臣告退。” 第415章 一个女婿半个儿 皇宫外柳大少宋清二人同行出了宫门。 柳大少不时地在宋清耳边嘀咕着,只听得宋清面色诡异。 “大哥,以你的人脉这事情应该是手到擒来?” 柳大少期许的看着宋清,一副你拒绝兄弟我半夜吊死你家门口的模样。 宋清神色纠结,面色阴晴不定的扣着下巴上的胡须:“大哥做这些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你确定这么编排伯父不会被打死吗?” 柳大少无奈的叹了口气:“比起你叔父的怒火兄弟更怕吃人的老虎,嗷呜骨头渣都不剩,就问你怕不怕?” “不是,我说兄弟,你到底害怕什么哪?你乃是大龙正使总兵官,金国的人还没有胆子敢对你动手,侮辱正使总兵官那就是挑衅朝廷的脸面,可能会掀起一成刀兵之祸,不要说陛下,就算是金国皇帝都不会看着大龙使者受到威胁,那样的话金国的脸面可就荡然无存,连一国正使总兵官的安危都无法保护,谁还会与金国邦交。” 那可不一定啊! 柳大少惆怅的望着天空,如果能重来,我要老老实实的当一个老实人。 “大哥,别说了,就按照我说的办。” 宋清咬咬牙:“兄弟,叔父手中的柳叶情报能力可是相当厉害啊,若是查到了我的头上你可得为我出头。” “放心,柳明志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为了兄弟可以两肋插刀。” “好兄弟,大哥先去了。” “保重。” 宋清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柳大少整理了一下衣服也准备上车离去。 “柳县爵你” 贾将军看着甩都不甩自己一下的柳大少一头雾水,平时话痨的柳县爵竟然变得跟个闷葫芦一样了。 看着手中的玉箫贾将军无奈的丢给了一旁的一个卫兵:“见你喜欢乐器,本来还想看看你吹箫如何哪,算了。” “明志!” 正准备上马车的柳大少被岳父大人的声音拦了下来。 “岳父大人,你怎么还在皇宫外?” 齐润脸色阴翳的看着柳大少:“跟老夫到府上坐坐,咱们边说边聊。” “是,岳父大人稍等。” 安排柳松自己回去,柳大少跟着齐润上了马车。 “志儿,此去出使可不是一个好差事,可谓危机重重,你怎么能答应啊,鸿胪寺才是掌管出使的具体衙门,都不敢同意,你竟然要去出使突厥,现在两国刚刚结束征战不久,万一突厥人怀恨在心,异国他乡,前后无援,若是出了事情你想让韵儿守活寡不成。” 齐韵气氛的看着柳大少,语气有点不太好。 唉,岳父大人,突厥人我还真不怕,怕的是金国人啊,怎么你们都觉得金国人会和谐哪? “岳父大人,小婿第一次上朝,睡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惊醒过来表个忠心哪想到稀里糊涂就应允了出使的事情。” 齐润神色一怔,终于明白为什么柳大少在朝堂之上坐着一动不动,听到出使的消息没有丝毫的反应,依照自己的了解这个女婿可是相当惜命的家伙,还焦急怎么会这么乖乖的听从出使的事情,原来是睡着了。 一时间他不知道怎么说了,年轻人作息本来就不太规律,初次上朝打点瞌睡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想不到竟然会搞成了这个样子。 “赵大人也是,为什么要举荐你为使者哪,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突厥人什么脾性他还不清楚不成?” “事已至此,圣旨以下,小婿也只能迎难而上了。” 齐润叹了口气,闭目沉思了起来,柳大少见状也不打扰,马车吱呀吱呀的向着齐润的府上赶去。 “孩子降生不能没有父亲,纵然是只有半成的危机也不能让你冒险,韵儿年纪轻轻为父不能看着他守寡,志儿,若是老夫一去不回,齐家就由你照顾一二了,尤其是良儿,你要多多提携一二啊。” 齐润缓缓睁开眼睛,叹了口气神情决然的看着柳大少。 “岳父大人?你这是何意?” “你是老夫的女婿,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老夫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明日老夫就上书给陛下,愿意替你为正使总兵官出使两国,韵儿交给你,齐家交给你了,否则老夫纵然死也不会瞑目。” 柳大少眼眶有些发酸,岳父大人能如此为自己着想也算是做到了为人父母的极致了。 “岳父大人,你放心,突厥部落呼延王子乃是小婿的至交好友,金国长公主颜玉与小婿也有些许的交情,出使突厥可安然无恙,到时候小婿花费重金请其相陪,定然可安然无恙。” “真的?” “小婿怎么敢欺瞒岳父大人。” “那就好,那就好。” 对于以前的罪过金国女皇的事情柳大少也只能报喜不报忧,掩盖了过去。 “大人,到家了。” “岳父大人,既然已经到家了,小婿就先告退了。” “说什么胡话哪,到了门前怎么也得喝杯茶再说,莫非你嫌弃老夫的府邸简陋不成?” 齐润脸色故作不愉的看着柳大少。 “好好,那小婿就叨扰了。” 跟在齐润身后柳大少直接走进了后厅之中。 “老爷,散朝了?” 齐夫人早早的迎了出来,接过齐润手上的披风。 “明志,你也来了。” 齐夫人终于见到了齐润身后的柳大少,和蔼的看着柳大少。 “小婿见过岳母大人。” “不要多礼。” 齐夫人看着柳大少身上的绯红官袍,比起夫君的官袍眼色淡了一些,可是柳大少的年龄在这放着,及笄的年龄就能身穿红袍,十年之内只要不出意外皇上紫袍是迟早的事情。 满朝朱紫贵,为臣着能穿上紫色官袍可以说是光宗耀祖的地位了,位极人臣。 “爹爹,娘,谁来你怎么来了?” 齐雅神色复杂的看着同样有些尴尬的柳大少,神色阴晴不定。 柳大少就纳闷了,齐雅成天在娘家待着,她婆家是怎么忍受的了的,莫非齐雅的夫君是人到中年不得已,巴不得齐雅在娘家待着? 看了看齐雅时间罕见的身材比齐韵还略胜三分的容颜,柳大少纳闷了,能娶这样一个婆娘,别说人到中年不得已,就算是英年早逝也值了! 察觉到柳大少的目光齐雅脸色微红了一下马上看向一边。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那,明志登门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见到长女说话有些失礼齐润不得不教训了一下。 齐夫人也是轻轻地推了一下齐雅,示意她不能如此失礼。 “没事没事,姐姐可能是有些惊讶而已。” “看看明志,再看看自己。” 齐润无奈的摇摇头,柳大少俨然已经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 “爹,我” “岳父大人,没事没事。” “夫人,你去安排厨房准备一桌酒菜来,明志登门了总得好好喝上一杯才行。” “是,老爷。” “明志,你跟雅儿先聊着,老夫存了两坛好酒,我去酒窖里取来。” “哎岳父” 柳大少想要阻拦齐润已经径直走向了后堂。 “哼!” “哦吼!” 柳大少抱着左脚仿佛一只仙鹤一般跳了起来,蹦跶不止。 “你干嘛?” 齐雅冷冷的瞪了柳大少一眼:“你活该。” “行,本少爷不给你一般见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让你偷桃子,淫贼!” “我” 柳大少揉着脚面闷闷的低下了脑袋,这话自己无言以对。 “哼。” “哦吼。” 右脚又被跺了一脚,柳大少扑通一声趴了下去。 刺啦 第416章 棋艺高超 “二哥,你什么时候来的?”齐良在一处凉亭中看到柳大少手中捧着一个雪球在脸上蹭来蹭去开口喊道。 “齐良?” 柳大少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看着凉亭中温暖的火炉以及摆在棋盘之上的围棋:“你一个人下棋啊。” “二哥快坐下,小弟研究棋谱哪。” “好,你倒是好雅兴,烤着火炉下着围棋,这日子可悠闲死了。” “二哥说笑了,小弟想着如何将兵法融入到围棋之中,可是这个念头兴起了一年多了,还是毫无头绪。” “兵法?你倒是想法奇特,既然如此你直接下象棋就好了,何必用围棋瞎捉摸一通?” “何为象棋?”齐良放下了手中的棋谱 “象棋就是” 柳大少一愣,齐良竟然不知道象棋,似乎重生了这么久也没有见过有人下象棋。 不对啊,柳大少思虑了一会,根据前世的记忆象棋据说是战国时期发明出来的东西,为什么现在没有象棋哪? 仔细回想了一下关于象棋的事情,柳大少似是明悟的点点头,据说是战国时期发明的物品,具体时间不可考,也就是说并不确定。 仔细想想也是,象棋的棋盘上面有楚河汉界的字体,讲述的是秦朝末年楚汉相争的事情,战国时期似乎并没有楚汉的观念。 具体什么时候出来还真就不好说,加上这个世界的历史已经发生了劈叉事件,没有象棋也理所当然。 柳大少丢掉了手中的雪球:“这象棋就是” “二哥,你脸上的巴掌印怎么回事?” 齐良看着柳大少左脸上淡淡的巴掌印一愣,好奇的询问道。 “别提了,都是打蚊子打的,没想到用的力气太大了,没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柳大少故作轻松的说道。 “好,蚊子叮过之后确实又疼又痒,不过二哥你使得力气也太大”说着说着齐良一愣,看了看身上的棉衣,又看了看一旁的火炉,然后转头看了看房檐上的微薄的积雪有些不知所措:“蚊蚊子?” “对啊,你也知道,蚊子都是躲在一些夹角中过冬的,比如这凉亭的地缝之中,你在这里烤着火炉,那得多热啊,蚊子感觉到了热气就以为夏天到了,然后就飞了出来,恰好要吸我的血,所以你懂了吗” “这样吗?”齐良虽然感觉到匪夷所思,还是相信了这个荒诞的理由。 他若是知道蚊子只有几个月的寿命,每年的蚊子都是新生的蚊虫肯定会拆穿柳大少的阴谋,只能庆幸古人知识匮乏。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二哥给你讲讲象棋是什么,象棋就是这样,你们府中有没有木匠啊?” “木匠?没有,不过倒是有别的办法可以做棋子,大哥你稍等。” 齐良说完向着前院走去。 齐良走后柳大少揉着脸吸口凉气:“个不高劲还挺大,你要是不踩我脚我怎么可能扒掉算了,这巴掌挨得真是亏事。” “二哥,你久等了。” “姑爷!” “宋山。” “大哥,你想做什么模样的棋子,跟宋叔说就行了。” 柳大少只能给宋山讲解象棋的模样,以及棋盘的规格,口感舌燥之后宋山终于明白了柳大少的意思。 盏茶过后,凉亭之中摆着几块上好的红木,宋山抽出腰间的长剑挥舞了两下试试手感在对着柳大少二人点点头。 “少爷,姑爷,你们退后。” 两人退出了三丈的距离左右宋山剑尖一挑一块红木,红木顿时翻飞了起来,在空中盘旋了几下。 宋山脚步一分,手中长剑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快速翻飞了起来。 剑光闪烁,木屑纷飞,唯有宋山下盘稳如磐石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宋山一个反手将长剑插入腰间,雪地上滚落着三十二颗大小相同,圆润光滑的棋子,看其散发着的光芒跟打了蜡一样。旁边一个方方正正的棋盘同样让人赏心悦目。 啪啪啪柳大少毫不吝啬的鼓起了手掌:“好功夫,真是好功夫。” “姑爷见笑了。” “二哥,墨汁来了,如何上色?” “交给我。” 柳大少坐在铺着棉垫子的石凳上左手握着棋子,右手持着细小的狼毫开始描绘起来。 经过一番忙碌,一盘崭新的象棋新鲜出炉,替齐良摆好了棋子柳大少搓了搓手,还真是好久没有下过象棋了哪。 “齐良,下面我教给你象棋的口诀,你要记好了。” 齐良兴奋的看着棋盘上摆放规格怪异的象棋,聚精会神得看按着柳大少,等他讲述口诀。 “将军不离九宫内,士止相随不出官。象飞四方营四角,马行一步一尖冲。炮须隔子打一子,车行直路任西东。唯卒只能行一步,过河横进退无踪。懂了吗?” 齐良看着棋盘之上的布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看着齐良的模样柳大少就知道他是一知半解,挠了挠头手指在棋盘上比划了起来:“马走日,象走田,车走直线炮翻山。小卒过河不回还,相士不离老将边。” 唾沫横飞,指手画脚了半天,齐良终于明白了象棋的规矩。 “你是新手,让你先走。” 齐良轻轻点点头琢磨一会走了最稳妥的一步:“上士。” “跳马。” “二哥,我的帅是不是可以命令你的将?在大龙大帅可以指挥将军的。” “不行。” “二哥,我的相是不是可以吃掉你的象啊?” “为什么?” “相是人,大象是动物,人吃肉很正常啊。” “这是什么道理恩?你知道大象?” “当然了,大理有很多大象啊。” “好!”柳大少还以为这个时候没有大象哪,看来是自己没见过世面,牢牢地记在心里,九牛的坐骑想必是有了着落了。 “二哥,炮是什么东西?” “你十万个为什么啊,下棋。” “哦!” 柳大少看着抓耳挠腮的齐良心里满满的成就感,本少爷果然是无敌的。 一个时辰之后轮到了柳大少开始抓耳挠腮了,齐良变得稳坐中军起来。 “跳马。” “二哥,你跳的是目字,不是日字啊,大哥你走错了。” “我这是汗血宝马,跳的远一些。” “二哥,你的炮隔着你的一个兵一个马为什么能吃掉我的车,不是一次只能隔一个棋子吗?” “连环炮不行啊,哪那么多的废话,快走。” “不对啊二哥,你的象怎么到我这边来了,象不可以过河的啊。” “枉费你饱读诗书,小飞象都没有听过吗?长江都能飞过去,一条小河算什么,快走,别废话。” “二哥,你的卒子怎么能退下一步吃我的士哪?说好的卒子不回还哪?” “精兵,指哪打哪,这么多话,快走。” “二哥,为什么我的士可以吃掉我的帅?” “不知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吗?这是我收买的密探,临阵倒戈了不行啊。” 齐良面色绛红的将手中的棋子摔在了桌子上:“不下了,怎么说都是你有理,这棋下的还有什么意思。” “咦,你棋品真差,以后都不跟你下棋了。” 柳大少摇着头背着手向前院走去,不时地啧啧两声棋品真差。 宋山脸色郁闷的走到齐良身边:“少爷,你不想动手打他一顿吗?” 齐良狠狠的点点头:“宰了他的心都有。” 宋山淡淡的点点头:“我也是。” “明志,来的正好,刚做好菜,快坐下,下人已经去喊良儿跟雅儿了,咱们等一会。” “谢谢伯父。” “大姐,不到半天怎么你又换了一身衣服?” “要你管,事多。” 齐良嘴角抽搐的看着大姐齐雅的背影,这一天天的我得罪谁了。 第417章 再见赛华佗 翌日。 日上三杆柳大少才从莺儿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着懒腰。 轻轻地推开自己的房门,柳大少看着坐在桌子前刺绣的齐韵轻轻地走到齐韵对面坐了下来,手指托着佳人的下巴轻佻的吹个口哨:“美人,给为夫笑一个。” 齐韵嗔怒的拍掉柳大少的手指:“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这么讨好妾身。” 柳大少搓着手嘿嘿笑道:“娘子,你当初用的易容粉还有没有了,借给为夫用用呗!” 齐韵放下手中的绣帕轻轻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取出一个瓷瓶看了看然后无奈的看着柳大少:“没了哪!” “那么哪里可以买得到哪?” “买不到,你可以找柳四他们问问去,他们应该会用得到,自从嫁给夫君之后妾身从来不曾闯荡江湖,自然用不到易容散了。” “好,娘子你先忙着,我去看看柳四他们有没有。” 看着跳脱的夫君齐韵无奈的摇摇头,轻轻抚着小腹:“宝宝,你爹都要当爹了,可是他依旧没个正行,娘快愁死了,你说娘该怎么办哪?” 柳家前厅柳大少看着大眼瞪小眼的柳一柳四柳七一阵迷惑:“你们互相看什么哪?有没有直说不就行了,你们这个样子干什么?” 柳四脸色纠结:“少爷,你要是要点其它方面的药物,柳四倒是有点,像一日欢乐丹,烈女笑这些东西柳四倒是有,这易容散咱也用不到啊。” 柳七翻了翻身上摸出一个纸包轻轻地看着柳大少:“奇淫合欢散。” 柳一掏出一个瓷瓶:“人到中年不得已,擎天丸,加了十味中草药。” 柳大少嘴角抽了抽看着柳一他们手中的东西:“本少爷要这些玩意干什么,我要易容散,你们搞不搞得到?” “江南可以搞得到,京城不行。” “不行。” “没门路。” “滚滚滚” 柳一几人互相看了看轻飘飘的消失不见。 “少爷,少爷,赛华佗老先生请来了。” “快请进来。” 片刻之后神医赛华佗背着一个小药箱走了进来:“老朽昨夜接到少爷的飞鸽传书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少爷莫非有疾?” “赛老爷子,快请坐,喝杯茶解解乏。” 赛华佗茫然的看着手中的茶杯,少爷为何如此热情? 轻轻地看着手中的茶杯赛华佗思索了起来,心里慕然一惊,少爷不会为了报当初的羞辱之仇给老朽在茶水里加了料了? 将茶杯放到鼻尖下嗅了嗅赛华佗眉头微皱,确实是一杯普普通通的茶水,里面没有任何的药物味道。 身为江湖上有名的神医赛华佗这点本领还是有的。 见到赛华佗喝下茶水柳大少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赛老爷子,你是不是号称阎王夺命?” “少爷说笑了,这都是江湖上的朋友捧场而已。” “那你手中有没有那种可以起死回生的东西?比如九转还魂丹,大力不倒呸呸一日还魂丹之类的东西?” “啊?”赛华佗愕然的看着柳大少,轻轻的伸出了粗糙的手掌探了一下柳大少的额头,不热啊,怎么会说胡话哪? 柳大少拍掉赛华佗的手:“你干什么?” “少爷,老朽是个医者,不是道士,你说的那些东西怎么可能会有哪?不断气老朽倒还是可以救回一条命,可是断气了的话纵然是老朽也无力回天,死了就是死了,这是命数,人力不可胜天。” “不是有句话叫人定胜天吗?” “老朽” 赛华佗无奈的看着柳大少摊开了手,你非要抬杠我也没办法啊。 “那你有没有一些可以保命的东西?” 赛华佗想了想打开了自己的药箱取出一个瓷瓶递了过来:“少爷,这是百草解毒丹,又号百草丹,只要不是触之必死的毒药都可以解毒,纵然有些剧毒也可以拖延一些日子让老朽诊治一番。” “也行,留着防身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少爷且慢。” 赛华佗收回了自己的瓷瓶。 “怎么了?” “少爷有所不知,每个人体内的奇经八脉各有不同,对于药物的适应性也有所不同,解毒之物碰到了体质特殊的人也可能会成为毒药,老夫要先为少爷把把脉看看少爷是否可以吃解毒丹才行。” 柳大少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赛华佗,中医这么厉害的吗?赛华佗的说法不就是后世关于抗性的意思吗,怪不得后世的人常说一句中西相通的话。 轻轻的伸出手臂放到赛华佗准备好的棉垫子之上。 赛华佗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搭在柳大少的脉搏之上,片刻之后赛华佗收回了手指:“少爷,这百草丹看来你是用不上了!” “怎么回事?我的身体不适合吃吗?” 赛华佗轻轻地摇摇头:“那位苗疆的小姑娘对少爷你可真是够情深义重的,你体内的这只蛊虫吸收了一只千年罕见灵物的精血,少爷现在虽不敢说百毒不侵,起码世间十之七八的毒药对你无用。” “啊?”柳大少穆然想起当初柳七从青莲那里回来说的话,自己确实已经有了免疫大部分毒药的身体。 “不知道这姑娘养育的灵物是五毒之中的哪一种,不然的话讨要一点血液老朽可以做做药引研究一下。” “蛇,是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 “原来是是地龙,蛇性本淫,少爷体内有灵物的精血混入,少爷可要注意房事啊,过犹不及。” 柳大少脸色一囧,没想到赛华佗说话如此直白。 “会的,会的。” “少爷,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怎么会如此渴求保命的东西?” “唉!” 柳大少无奈的将出使金国跟突厥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突厥人蛮横无理,行事随心所欲,确实应该有点保命的东西。” 柳大少脸色一苦,又一个以为自己担心突厥人的问题,根本就不是好不好 “他娘的,他娘的,让老夫知道那个混账东西造谣生事败坏老夫名声老夫非得活剥了他不成。” 柳之安脸色铁青的从外面一路挥着衣袖一路狂骂着走了进来。 “老头子,怎么回事?是谁惹你生这么大火气啊?” “赛老头拜见家主。” “你怎么来了?” 柳之安诧异的看着起身行礼的赛华佗。 “少爷飞鸽传书召老朽前来,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了。” “好,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正好夫人跟韵丫头身怀六甲,适逢其会,你待会帮忙把把脉也好。” “是。” 第418章 感人肺腑的故事 柳大少提起水壶给老头子倒了一杯茶水:“老头子,怎么回事,一回来就骂骂咧咧的,府中的那个下人惹到你了,儿子替你惩罚他,消消气。” 柳之安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茶杯重重的放到桌子之上。 “他娘的,老夫气的天灵盖都要飞起来了,也不知道那个王八羔子造谣生事败坏老夫的名声,让老夫知道了非得活剥了他不成。” 柳之安有早起出去遛弯的习惯。 这不,早早起来的柳之安在城中闲逛了一段时间之后找了一件茶楼坐了下来,点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以及两份糕点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看的津津有味。 不知道什么时候茶楼之中热闹起来,到处都是说话的声音。 人都是喜欢热闹的地方,尤其是茶楼酒肆之中最为热闹,男人时长去去坐一坐听听八卦消息,聊聊哪家青楼出了新花魁,或者隔壁俏丽小寡妇的事情。 虽然每天都是这样,可是大家彼此乐此不疲。 柳之安也不能免俗,喜欢听一些热闹的话题。 可是当热闹的话题成了自己就没有那么好受了,甚至相当憋屈。 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京城的茶楼酒肆之中开始流传这样一则充满奇迹的故事,简直是让人耳目一新。 江南首富柳员外早年人长得模样俊俏,又家财万贯,不知道多少名门大户的姑娘倾慕爱戴,想与其百年之好。 偏偏柳员外爱好与众不同,对那些名门大户家中的大家闺秀不屑一顾,不假颜色,并非柳员外看不上那些大家闺秀,而是柳员外从小就有一个普通家庭长大青梅竹马的姑娘。 两人相濡以沫,互相倾心,直到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龄,两人早已经互相许下了山盟海誓,一个非君不娶,一个非君不嫁。 然而天意无常,柳员外的家翁因为那个姑娘与柳家门不当户不对的原因生生将两个有情人拆散开来,行了棒打鸳鸯的事情。 偏偏两个人在此之前因为互相许下山盟海誓已经行了周公之礼,姑娘更是身怀六甲等着柳员外娶其过门,柳员外也是早已经为姑娘腹中胎儿取好了名讳。 柳树,都知道柳树坚韧不拔,百折不挠,可见柳员外对未出世的孩子寄予了重望。 偏偏天公不作美,孩子出生之际柳员外却踪迹全无,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孤儿寡母苦苦等待。 姑娘从青春貌美等到了青丝成雪也没有等到柳员外的到来,只能空留一肚子思念撒手人寰。 然而天道无情,大道有公,亲爹音讯全无,母亲撒手人寰的柳树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成人。 在众人的养育中高中头名解元,经过几年的奋斗成为了户部员外郎的身份、 从一介孤儿白身,奋斗到当朝五品大员,简直就是励志的典范,读书人的楷模。 虽然吃瓜群众不知道朝中有没有一个叫柳树的员外郎,可是挡不住他们喜欢看热闹的本性啊,尤其是一个非常励志的典范更是津津乐道。 于是京城之中大小茶楼酒肆之中到处都是柳员外的故事,甚至说书人都已经开始起草本子准备大说特说讲上三天三夜。 “他娘的,老夫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柳之安气的直嗨嗨,恨不得吃了造谣者的心都有,这也太损了。 “混小子,咱们家什么情况你还不了解,老夫只有你跟明礼两个孩子,这柳树从哪里来的老夫是一点都不知道,这是栽赃,这是陷害。老夫对你娘忠心耿耿,这事情若是让你娘知道了” 话音未落,柳夫人被贴身丫鬟翠儿搀扶着走了进来。 只见柳夫人丢下手中的锦盒掐着腰看着柳之安:“说,柳树是谁?那个女人是谁?” ps:柳大少与女王的交锋就要明天开始了,书打赏求推荐。 第419章 天蚕软甲 柳之安看着柳夫人面色嗔怒的站在自己面前急忙站了起来:“别动怒,别动怒小心伤了胎气。” 柳夫人任由柳之安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不过神色带着质问的模样。 柳之安纠结的咂咂嘴:“夫人啊,天地良心啊,老夫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咱们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老夫虽然偶尔出去喝喝花酒,可是绝对没有在外面留种啊。” 柳夫人仔细一想这倒也是,外面的谣言明显是自己与柳之安成亲之前的传言,可是这么多年自己不应该一点风传都没有听说过啊。 再说了公公生前为人敦和正直,绝对不是有那种门户之见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生生拆散一对有情人哪? 柳大少神色由怪异恢复了正常,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娘亲,老头子说得对,虽然他平时有些不正经,可是绝对不是始乱终弃的人,会不会是谣言有误,江南的首富多了,扬州首富,苏州首富,杭州首富都可以是江南的首富吗,会不会造谣生事的人没说明白。” “没错,他娘的,生孩子没的家伙,无冤无仇的竟然敢非议老夫,让老夫查到了非得剥了他不成。” 柳之安气急败坏的叱骂道。 “咳咳咳老头子,别说的那么过分,可能是搞错了,你这诅咒也太狠了点。” 柳大少脸色有些窘迫,可又不敢说出来,不然的话一场男女混合双打就要在柳府闪耀登场。 “你懂什么,若是你” “老头子,娘亲,有件事我得给你们说一下,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又纳了一个小妾?”夫妇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怪异的看着柳大少。 “怎么可能?” “不是就好,那就不用做心理准备了。” 对于夫妇两人的准备柳大少是毫无心理准备,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儿子,不会是在路边捡来的。 腹议了几句柳大少将出使两国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下。 柳之安轻轻地喝起了茶水,对于皇帝开商道的事情儿子早就给自己通过风,自己到现在之所以没有回到江南就是在等这一天的机遇。 不对,应该说整个柳家商行,大龙各地柳家的派系都在摩拳擦掌严阵以待,柳家能不能挣得盆满钵满就看这一次的机会能不能把握在手里了。 儿子通风报信已经让柳家料敌先机早人一步,若是还让别人抢了其中大利益那柳之安也可以早一面墙自己撞死了。 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柳之安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此次出使两国商议互市的使者会是自己的儿子。 不经意的露出一抹忧虑,柳之安轻轻地喝着茶水,可是脑子里已经开始了各种布置。 “不行,娘亲不同意,突厥人蛮横无理,远在异国他乡,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娘爹娘怎么活啊。” “糊涂,圣旨已下,混小子不去便是忤逆欺君,那才是大祸临头的事情。”柳之安轻轻放下了茶杯,不满的对着柳夫人呵斥了一声。 柳夫人脸色一闷,轻轻地低下了头,由此可以看出夫妇二人之所以能够和睦美满的生活几十年绝非不无道理。 平时柳夫人刁蛮一些柳之安都会乐呵呵的陪着,甚至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夫妻嘛,过日子本来就是你让着我我让着你的事情。 然而一旦涉及正事,柳夫人从来不与柳之安争辩,向来唯其马首是瞻听之任之。 柳之安轻轻地用食指敲击着桌面严肃的看着柳大少:“有几成把握可以安然无恙?” 柳大少难得的沉思了一会,神色通用严肃:“如今北疆之事大龙大胜而归,突厥人被打的抱头鼠窜犹如丧家之犬,定然不敢动大龙邦交使者,而且出使突厥我只去呼延部落便是,到时候他们自然会把这个事情传扬出去,儿子与呼延玉有些交情,可安然无恙,为难的就是” 柳之安轻轻凑到柳大少身边:“昔日你在江南轻薄的那个金国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老夫倾尽全力在金国都没有打探到此女的身份,以柳叶的能力,除了金国皇宫没去之外可以说是遍寻金国,然而此女仿佛凭空蒸发的了一般,查无此人,金国万姓家族十三家,没有一个此女,偏偏她又能让一干士子前拥后戴,我说儿子,她不会是那个谁?” 对于当初在江南发生的那么大的事情柳之安自然不能不严肃对待,儿子差点被人给干掉了,若是不把敌人的身份调查清楚,柳之安自问是寝食难安。 可是越是调查越是觉得此人的身份深不可测,不由得柳之安不怀疑一下万阳的身份。 “应应该是。”柳大少悻悻的揉了揉鼻子。 柳之安嘴角抽了抽,自己猜的果然没错,除了金国皇宫柳叶弟子没有调查的能力之外,还有那个地方能藏得住人。 “你别给老夫报喜不报忧,你透个底,实话实说,有几成把握能够安然归来?” “九成!” 柳之安神色放松下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那就行,放心去。” 柳夫人听到柳之安的话轻轻起身走到了后堂,解开了夹袄上的纽扣脱下夹袄之后一抹亮色折射出来,赫然是是一件短甲。 片刻之后柳夫人将衣服恢复原样,手中捧着那件短甲走了出来:“孩子,这是天蚕软甲,可刀枪不入,水火不浸,与大内的金丝软甲有异曲同工之妙,去金国跟草原之前穿在身上防身,娘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夫人不可,这天蚕软甲可是你们白家的传家之宝,岳父大人送给你防身用的,你” “老爷!”柳夫人不满意的白了柳之安一眼:“什么你们白家你们白家的,妾身出嫁从夫就是柳家的人,比起孩子的安危什么传家宝都不过是俗物而已。” 柳大少看着娘亲手中比女人肚兜大不了多少的天蚕软甲:“娘,你的好意儿子心领了,这是外公给你的传家宝,儿子不能要,再说了这也太小了。” 柳大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明显不合身啊。 “你这孩子跟娘客套什么,天蚕软甲韧性强悍,无论体格如何穿在身上都能收缩自如,你想让娘放心就收下穿在身上。” “好,出使回来儿子再还给娘亲。” 知道继续客套下去会伤了娘亲的心柳大少轻轻接过天蚕软甲,入手一抹冰凉传来,却又不让人感觉寒冷,反而有一股暖意传来,端的神奇无比。 “回房间换上,最好贴身穿,更加安全。” “好的,谢谢娘。” 柳大少捧着天蚕软甲向着后院走去。 柳大少尚未出了后堂一抹青衣飘然而至走到了柳之安的旁边嘀咕了起来。 轻然而来轻然而去,青衣人走了之后柳之安面色极具变红,神色狰狞:“小王八犊子,老夫宰了你。” 说完之后在柳夫人诧异的目光之中向着后院疾奔而去,看方向分明是柳大少刚刚走去的方向。 第420章 送你一片海洋 柳大少终究还是低估了柳叶的能力,同样高估了宋清的义气。 事情之所以能如此之快的破案跟日夜保护在柳大少身后的柳四柳七脱不了干系,可以说柳叶情报的运作有一套相当完整的体系,分工明细却又彼此相连。 京城之中出现了不利于家主的消息,柳叶子弟马上运作了起来,不出半天就查到了宋清的身上。 对于宋清跟家主的关系柳叶子弟当然清楚明了,没有威逼动刑,表明身份的柳叶用一百两银票就把宋清给收买了,说出了背后的指使者柳大少。 宋清毫不犹豫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让柳大少吃尽了苦头。 本来心里还有那么一丢丢愧疚的心理也被柳大少当初信誓旦旦的话语给湮灭了,柳明志铁骨铮铮为兄弟两肋插刀。 反正叔父不可能打死三弟,也用不着两类插刀,又有银子拿,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宋清当然不可能拒绝。 好在柳之安也是老狐狸一个,在路上就明白了柳大少的想法,他这是想给自己一个掩饰的身份而已,不过纵然如此也少不了一顿教育。 “娘,娘快松手,耳朵快掉了。” 一旁的齐韵看到夫君哀嚎的声音虽然很心疼可是见到柳大少的表情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为了不让夫君认为自己幸灾乐祸,齐韵只能调转身子强忍着不笑出声音来。 见到差不多了柳夫人一把松开柳大少的耳朵,神色无奈的看着柳大少:“下次再敢这么没轻没重的编排你爹,耳朵给你揪掉煮煮吃了。” “不敢了不敢了儿子错了。” 柳夫人嗔怒的白了柳大少一眼扭着丰腴的身子走了出去。 啪。 “呀。” 夫君,大白天的你干什么。 “干什么,见到夫君有难不但不帮忙求情还敢在一旁幸灾乐祸,要不是看你有孕在身非得家法伺候。” “夫君,妾身错了,妾身给你吹吹。” 看着夫君那明显大了一圈的左耳朵,齐韵又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见到欢愉的齐韵柳大少眼中露出一丝不舍,轻轻从怀中取出那块金龙帝令塞到齐韵手中:“娘子,万一我此去山高路远,舟车劳顿,你先替夫君保存好这块金龙帝令,持令者见令如见君,可自由出入皇宫,调集禁卫三千人,你可要看好了,弄丢了夫君吃了你。” 齐韵看着手中的令牌轻轻牵起柳大少的手心神色担忧不已,眼中露出一丝柔情:“夫君,你给妾身说实话,此次去出使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对?” 轻轻地捏了捏齐韵的鼻子:“傻瓜,当然不会了,咱们的孩子还没出生哪,没见到孩子长什么样子就算是十八层地狱夫君也得爬回来跟你们团聚。” “不准胡说,妾身以前以为自己的夫君必须是人中龙凤,国士无双才会感觉到满足,可是自从跟了夫君妾身明白了,什么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都比不上跟夫君生活在一起更加幸福,以前妾身总是逼你读书,甚至动手脚强迫你,你不会怪罪妾身。” 齐韵说着说着泪珠如珍珠一般滚落在香腮之上,打湿了衣襟。 “傻瓜,为夫怎么会怪你啊,常言道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为夫天生贱骨头,你不打我还不习惯。” “嗯哼你就会哄我开心。” 齐韵轻轻地揽住了夫君的腰肢,紧紧地抱住柳大少舍不得撒开。 轻轻地抚着齐韵的青丝柳大少眼中流出一丝让人不可琢磨的深邃:“为了柳家为夫不得不砥砺前行,若是明礼将来成才能担负起柳家的重任,为夫带着你们天南地北的去转转,去看看,男耕女织,把酒桑麻,只要你不嫌弃日子清苦就好了。” “不嫌弃,跟着夫君做什么都不嫌弃。” “娘子,出使的事情一定要保密,除了爹娘赛老头之外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府中不可以让第五人知道这件事情,知道了吗?” “恩,妾身知道了。” “你有孕在身,多多休息,为夫还有点事情处理。” “恩,夫君先忙着。” 看着柳大少的背影齐韵眼中充斥着散不去的柔情,缓缓地走到了梳妆台之前看着上面的绣帕齐韵将其丢弃在一旁的废物箱内。 从怀中取出一把钥匙走到一旁的储物柜之中搬出了一个檀木的箱子轻轻除去上面的铜锁之后取出了三本书籍。 赫然是刘三刀的情绪刀与九式剑歌跟闻人政改过的剑诀。 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九式剑歌齐韵将其余两本秘籍放回到箱子里,攥着秘籍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雪剑抽出剑身,一抹寒气散发了出来。 “我以为从今以后不会习武了,可是为了夫君又要辛苦你了。” “大哥,你找我做什么?” 安狗儿站到一旁看着柳大少正在写着什么。 柳大少书写完毕将毛笔放到了砚台之上,将信纸塞到了信封之中:“江河。” “大哥,你有什么吩咐?” “江河,功名还需马上取,可是如今马上功名人才辈出,豪杰并起,你一个后起之秀想要与这些成名之人争夺功名乃是不自量力,如今大哥送你一片广阔无垠的大海,能否成为王中王就看你是不是有这个本事了。” 安狗儿迟疑的看着柳大少:“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将书信放到安狗儿面前:“带着锄禾几人,拿着这封信到东海白家,让他们帮助你熟悉海洋的习性,要多跟当地渔民请教,多跟锄禾几人请教,最多两年,你就会去属于你的天地闯荡,海洋风云变幻,危险到处都是,你怕不怕?” 安狗儿轻轻抓起书信:“江河势要封王。” “好,不要辜负你爷爷对你的期待,另外”柳大少的声音低了下来:“若是锄禾几人藏有二心” 柳大少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安狗儿严肃的点点头:“大哥放心,若是他们敢动鬼心思,我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柳大少一愣,看着安狗儿狠厉的模样越来越有了柳一的影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保重,这一别不知道多久能见到,你要诸事多加小心。” 安狗儿掀起衣摆双膝一弯轻轻的跪在地上:“江河多谢大哥再造之恩。” 柳大少吁了口气轻轻地点点头:“去。” 第421章 热气球 “少爷,到了关内侯府邸了。” 柳明志听到柳松的声音轻轻地跳下马车没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宅子,跟传闻中破坏几乎荒废的宅子没有丝毫的干系。 无奈的摇摇头,暗骂一声暴发户,才吃了几天饱饭,朱润还知不知道姓什么了。 “将拜帖递上去。” “是。” 并没有发生狗眼看人低的事情,朱润府上的人见到柳松递上来的拜帖道一句稍等就去汇报了。 柳大少不禁感叹两声,首都就是首都,素质就是不一样,想起当初在江南扬州洪家的事情柳大少不禁有些唏嘘。 眨眼间自己再世为人已经有了一年多的时间,算得上功成名就,娇妻在怀,美人在侧,衣食无忧,又要当爹了,日子过得真是快啊,如白驹过隙一般让人触不及防。 “大哥,你来小弟家里还递什么拜帖,直接进去就行了,你这不是打小弟的脸吗?” 人未到声先至,老远就传来朱润的声音。 听到朱润的声音以及话语柳大少松了口气,朱润并没有因为家业复兴变得忘恩负义,仅此这点就知足了。 “猪头,我说你这宅子修建的这么豪华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挣钱了是,做人要低调知不知道,你狗日” 柳大少的叱骂声戛然而止,尴尬的看着跟在朱润身边的女子,他不知道朱润身边还有一个姑娘,不然的话也不会张口就骂。 本少爷也是有素质的五好青年好不好。 那个女子先是好奇的看了一眼柳大少,见他也在打量着自己不仅俏脸嫣红低下了头,好一个小家碧玉的模样。 “大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平时小弟请你登门你都懒得出门的。” 朱润哈哈大笑的给柳大少一个大大的拥抱。 “怎么,不给大哥介绍一下你身边的佳人,大哥也好准备好喜钱。” 朱润憨笑着挠挠头:“大哥,这是周雨荷,是是是小弟未过门的娘子。” “好好好,想不到你这天怒人怨的长相还能得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如此青睐,好好待人家,大哥把喜钱给你准备好了,十两以下随便说,大哥做主了。” 知道柳明志是开玩笑朱润还能呵呵的赔笑着。 “小女子周雨荷,见过柳县爵。” “叫什么柳县爵,太见外了,你不嫌弃的话跟猪头一样叫我一声大哥就行了,反正也是早晚的事情。” 周雨荷脸色红的跟抹了胭脂一样:“大哥。” “哎,大哥来得匆忙,不知道你在这里,也没准备什么礼物,下次给你补上,你可不要介意啊。” “大哥,你说这就见外了,快到家里坐,小弟让人准备好酒好菜,今日咱们兄弟不醉不归。” “酒菜就免了,大哥找你有些事情要办,喝酒下次再说。” “行,听大哥的。” “雨荷,我跟大哥有些事情商议,你先去赏景,去街上转转也可以。” 周雨荷轻轻地点点头,退了几步:“你跟大哥先忙正事,奴家去看看风景。” 关内侯府后院书房之中,下人送茶离开之后朱润轻轻的关上房门看着坐在一旁的柳大少:“大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没有,你府上现在能工巧匠这么多,大哥来找你做一样东西。” “原来是这样,大哥想要做什么尽管说,小弟马上让人去准备一番,只要不费事,几个时辰就给大哥搞定了。” 朱润拍着胸脯,说话义正言辞,钱是男人胆,腰杆硬了说话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话可不要说的这么满。” 柳大少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纸放到朱润面前:“见过没?” “这是什么?”朱润看着图纸上面的图案神色迷茫:“下面是个筐子小弟能看懂,系在筐子上面的绳子小弟也能看懂,上面这个东西是什么?搞得跟个吹起来的牛皮一样。” “热气球。” “热气球?什么玩意?” “我问你,你家可有什么东西能缝合在一起不透气不漏水?” “皮革啊,加工之后的各种皮革都可以不漏气,再让那些针线活不错的姑娘缝合起来可以不漏气,不过大哥你搞这些干什么?” 柳大少放下手中的茶杯:“你确定?真的可以不漏气?” “大哥小弟又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我可以用脑袋担保绝对不漏气。” 朱润说话信誓旦旦起来。 “太好了,后天之前能不能搞出来?” “那用的上这么久,天黑之前小弟就能让人弄出来,就是不知道要多大尺寸,小弟还吩咐工人去准备。” “后面有尺寸,你马上去准备,能早一点弄出来早一点弄出来。” “也好,不过大哥你还是跟小弟一起去,具体的东西还得你给他们讲解一下,你知道小弟不是这块料。” “好,一起去。” “大哥,天黑之前小弟给你送到家里去。” “不用了,大哥亲自来取东西就行了。” “那也行。” “猪头,京城那里有算命好的大师?” “算命大师?大哥你还相信这些东西?当初有个大师说小弟注定穷困潦倒一辈子永无出头之日,你看现在小弟锦衣玉食,狗屁的大师,都是江湖神棍而已。” “我也是一时兴起而已,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闲着无聊打发打发时间而已。” “这样的话倒是有一个,出城二十里外有一个三清观,那里有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人称神相李布衣,传言他算卦准的很,可以说是算无遗策,不过他一年只算三次卦象,达官贵人趋之若鹜,不过小弟看这家伙就是空有名头而无实才,一年只算三次不过是一个篆头而已,怕是算多了会露出马脚,反正小弟是不会相信这些骗子了。” “神相李布衣?” “对。” “既然敢称为神相肯定有点本事,大哥去看看去,无论真假求个心安也好。” “也行,大哥向城东直行,在哪里一打听就知道了,骗子一个还搞得人尽皆知,你说上哪说理去。” 柳大少轻轻地笑了笑:“行了,你少抱怨了,先把我的事情处理完再说,晚上我来看成品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大哥慢走,小弟不送。” “柳松,去三清观,会会这个李布衣,看看是真才实学还是空有虚名。” “是,少爷。” 第422章 李布衣 马车迎着官道向京城外飞奔而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左右就到了三清观的范围。 还真就如朱润所说这李布衣的本事如何不知道,但是这名头还挺响亮的,稍微的一打听就知道了具体的位置。 可是柳大少跟柳松顺着当地百姓的指引找了一个时辰左右也没有发现有道观的痕迹,别说道观了,就连房子都没有见到一座。 “柳松,你确定你没有走错吗?这里哪有道观啊?根本就是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啊。” 柳大少仰着头看着只能听到鸟叫的山谷,眼睛都快流泪了也没找到道观的痕迹。 “少爷,小松绝对没有走错,顺着这条路走上三里地就是三清观了,确实走了三里地啊。” “那你告诉我道观在哪里,还能在天上不成?” 看着气急败坏的少爷柳松也是摸不着头脑,看着空旷的山谷有些迷惑起来。 “嘿,你看那家小寡妇的大白腿,吼,你看那家小媳妇的樱桃嘴,大白腿樱桃嘴,呦吼” 柳大少二人顺着声音望去。 之间不宽阔的小道之上,一个约莫五六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正在向着自己这边走来。 中年人不修篇幅,衣衫褴褛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头发蓬松的跟一个鸡窝没什么两样,简直邋遢到了极致。 说不好听的就算京城的乞丐也比这个人干净一些,偏偏这样一副打扮的家伙面色红润有光泽,保养的跟二八佳人一样。 全身上下除了脸干净之外,中年人可以说没有丝毫正常人的模样。 身后背着一个竹篓,里面放着一把镰刀露出木柄,手中牵着一只老黄牛缓缓而行。 “嘿,你看洗澡的那谁谁,挂着丰满的大xx,咦,你看山上的老尼姑” 有远见近,中年人踩着乱七八糟的步伐,偏偏有一种怪异的美感,明明荒诞不堪,可又赏心悦目。 尤其是口中唱着跑调的荤话,更是让人感到无语。 “呦,你们是谁啊?来这里干什么?” 来人停下了脚步,看着柳大少二人怔了一下,左手在裤裆挠了挠然后又扣了扣鼻孔,看的柳大少二人目瞪口呆。 “问你们话哪,你们是什么人,来着荒山野岭干什么?” 柳大少回过神报了一拳:“小子从京城来,敢问先生这里可有一座三清观?” “呦,还挺有礼貌,三清观!啂,那不就是吗?牌匾在哪里挂着那,你看不到吗?”来人冲着柳大少身后努努嘴。 柳大少诧异的转身望去,还是一无所有,根本没有什么三清观啊。 “先生,不是在说笑,这里哪有三清观的牌匾啊。” “年纪轻轻的就瞎了,可惜了。”来人摇摇头牵着黄牛向着柳大少身后走去,走到了一颗大树下停了下来:“这不是牌匾吗?” “啊?”柳大少顺着来人的手指望去,之间一棵魁梧的大树上挂着一个半尺大小破旧不堪的木板,饱经风霜的木板已经腐朽不堪了,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一阵微风袭来,木板一阵晃动滑动一下,勉强挂在树上。 “嘶,刚修好的,怎么又掉了,真是奸商。” 柳大少嘴角抽搐的向前走去,终于看清了木板上模糊不清的字迹,二青见。 三清观的字迹被风雨侵蚀已经变成了二青见。 柳大少纠结的挠挠头,这种观主算卦能靠谱? “先生,三清观在哪里啊?” “跟我来。” 来人牵着黄牛走了数十步停来下来:“呐,三清观。” 柳大少嘴巴微张,看着地上比乡村土地庙还矮小一半的三清观,连自己的腿弯高都没有,不弯腰细看根本看不到里面供奉的是哪路神仙。 这是三清观?这不就是一个趴趴屋吗? “你还没说你来干什么哪?” 来人将手中的缰绳拴在树上,淡然的看着柳大少。 “找神相李先生算命来了,不过现在我看还是算了。” “哦,来算命啊,贫道还以为你们来要账的哪,算命的话你们来晚了,贫道今年的三卦已经算完了。” “贫道?先生就是李布衣?” 李布衣看着惊奇的柳大少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不像吗?贫道仙风道骨,鹤发童颜,衣决飘飘如谪仙人降世,怎么就不能是李布衣了?隔壁尼姑庵的师太想跟贫道双修想了几十年了贫道都没有同意,贫道怎么可能是那么随便的人,六十岁了还找贫道双修,开玩笑的吗?倒是她的小徒弟还可以,年方二八,花容月貌,那肌肤” “等等先生小子突然想起来家中还煲着汤,下次再来拜会。” “等等,你带来的卦金哪?” 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布衣一下子就出现在了柳大少的面前拦住了去路,宛若鬼魅一样。 柳大少一愣,看着倏忽出现的李布衣心里一寒,这速度是人吗? 悄悄吞了吞口水:“先生,小子并未曾算卦,怎么要交卦金哪?” 一阵风袭来,柳大少只觉得眼前一黑,李布衣举着手中的木牌对着柳大少:“看到没,明文标价童叟无欺,进谷就得十两银子。” “你你哪里这里。” 柳大少磕磕巴巴惊恐的看着李布衣,然后看了看距离自己几十步的大树,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什么你你我我的,拿钱。” “好好好,给钱,马上给钱。” 柳大少手忙脚乱的掏出一张百两银票,自己不会进了什么诡异的地方。 “找不开。” “不用找了,小子告辞。” “不行,说多少就是多少,少一文不行,多一文也不行。说十两银子就是十两银子。” “行行行,先生稍等。” 有带碎银子习惯的柳大少这次搜遍了全身也没找到十两的银子,柳大少有些慌乱冲柳松喊道:“柳松,你有没有带碎银子?” 片刻之后柳松喊叫道:“少爷,出门慌忙没带碎银子。” “这,先生,小子确实没有碎银子,要不你收一百两银票如何?小子不介意。” 李布衣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你不介意贫道介意,收你一百两你想贫道天打雷劈不成。” “那先生想怎么办?” 李布衣扣着鼻孔徘徊起来:“这样,你给贫道将十两银子的故事抵账。” “讲故事?” “没错,但是有一个前提你要听好了。” “先生请说,小子尽量满足。” “必须是那种一男一女两个人的故事才行,要不你送一本那种书抵债也行。” “啊?” “啊什么,讲不讲不讲贫道宰了你。” “小子想想,我想想我想想哈。” “有了,先生,小子给你讲一个白洁的故事。” ps:出门有点事,晚上还有 第423章 打了再说 三清观旁边的一处山洞之中,洞中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一个老旧的书架,上面堆放着许多一尘不染的竹筒,正后方挂着一个十尺左右的帆布,上面描绘着深奥的易经八卦图案。 一张成就的桌案之上放着一个青铜香炉,三柱高香冒着袅袅紫阳上升空中消散开来。 山洞的土地之上摆放着三个蒲团,一张桌案,桌案之上的竹杯中冒着热气。 本来面色就红润的李布衣此刻变得更加面红耳赤起来,鸡窝头更加蓬乱起来。 柳大少讲完白jie的一个段落,举起竹杯喝起了清茶。 “先生,小子的故事讲完了,现在可以走了。” “等等。” 李布衣一把拉住柳大少的手腕:“少年,贫道看你骨骼惊奇定是万中无一的不世奇才,再讲一个呗。” “先生,小子乃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随意讲那些淫秽的故事,你看错人了。” “嘶,贫道在此清修九十年,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少年还是第一次见到。” 本来要走的柳大少停了下来,看向盘膝坐在蒲团上的李布衣:“你说你在此清修九十年,你今年多大了?” 柳大少看着面色红润的李布衣,看面容顶多也就三十多岁,加上不修篇幅的模样顶多也就五六十岁,清修了九十年怕是开玩笑的。 李布衣脸色一沉:“少年郎,道不言寿的规矩都不懂吗?” “这,小子失礼了。” “算了,看你小子骨骼惊奇,贫道想想,想想。” 李布衣开始掰着手指掐算了起来:“贫道今年一百二十一来着还是一百二十二来着,山中无岁月,贫道好像也记不清楚了。” “嘛玩意,你今年一百二十多岁了?你当我傻子啊,你怎么可能一百多岁?” “阿弥无量天尊,你跟贫道非亲非故,贫道骗你作甚?” “再给老夫讲一个故事,老夫为你卜上一卦怎么样?” 柳大少将信将疑的看着李布衣:“你先帮我算一卦再说,我看看准不准。” “行,你等着。” 李布衣起身在书架上翻出来一个竹筒回到了桌子上:“小子把你的生辰八字写出来。” 柳大少也不迟疑,在草纸上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先生请看。” 李布衣拿起草纸看了起来,然后开始晃动竹筒,轻轻几下竹筒中飞出一支竹签,李布衣拿起竹签看了一下然后手指掐了一个子午印口中默念了起来。 穆然李布衣睁开眼睛惶恐的看着柳大少,身体向后退了几步:“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柳大少眼睛一凝:“先生说笑了,小子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鬼哪?” “不可能,这不可能。” 李布衣失魂落魄的走到八卦图案下取出一个罗盘细看了起来,嘴中一直嘀咕着不可能。 片刻之后李布衣手指不停的掐算,不时地看着跪坐在蒲团上的柳大少露出一丝畏惧:“聚水来财,此人虽是大富大贵之相,可是确是早夭之命格,只能享受二十年富贵,根本不肯能活过二十岁啊。” 放下罗盘李布衣畏惧的走到柳大少对面坐了下来:“将你的左手伸出来。” 柳大少闻言将其手掌放到了桌面之上李布衣扒开柳大少的手心仔细看了起来:“不可能,逆天改命,你本是聚水来财的富贵命格,如今你的命格怎么可能变成了帝不对,一定哪里出了错误。” “不对,一定哪里出错了。” “先生,你到底算出了什么?” 李布衣回身抓起罗盘慌乱的走出山洞,踩着扑朔迷离的步伐站到了一个地方掐算起来,不时地抬头向着逐渐昏暗的天空看去。 “紫薇帝星黯淡,贪狼星逐渐明亮,龙卧山岗,猛虎归山,根据贪狼星的变化,这是这是潜龙在渊,天下易主,噗” 李布衣脸色一红,一口鲜血径直喷了出来。 李布衣状若疯癫:“不对,不对,这是假的,贫道明明推算过大龙朝的国运,帝星高悬,根本不可能气数将绝,为什么会这样?” “先生,你怎么了?” 李布衣回过神来看着柳大少的面容:“你果然是” “先生,你还没说我的卦象如何哪?” “你此去金国福祸相依,但是不会有性命之忧,贫道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小公子你请便。” 李布衣慌乱的向着山洞跑去。 柳大少一愣然后惊异的看着李布衣的背影:“牛逼呀,本少爷都没说就知道我要去金国了,真有本事啊。” “柳松,咱们回去。” “少爷,算的怎么样了?” “怎么说哪?说算了又没有算,说没算还算了一些。” “额” “算了,走,总感觉这家伙神神道道的。” 马车缓缓的向山谷外走去。 不久之后三清观旁的山洞中,一个身影鬼鬼索索的摸了出来,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嘴里念念有词。 “无量天尊,三清祖师保佑,小道绝非有意窥探天机,祖师保佑啊,小尼姑,小寡妇,贫道要走了,你们以后洗澡可要小心点,坏人多,贫道没法给你们护法了。” “三弟,别看了,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又不是生离死别的至于吗?” 柳大少恋恋不舍的从齐韵身上收回目光:“开拔。” 一声声嘹亮的号角声从京城北门传了出来,大龙遣使队伍浩浩荡荡的向北方赶去。 与此同时,三十名斥候先一步兵分三路向着前方赶去探路。 队伍不是急行军,一路走走停停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到了金国的都城,大龙遣使的事情早在队伍进入了金国的地界就已经传到了金国的皇宫。 两千人在金国都城中的迎宾驿住了三日之久才接到通知,金国皇帝要召见大龙使者。 “陛下有旨,宣大龙使者觐见。” “邦臣遵旨。” 小太监好奇的看了一眼柳大少跟宋清:“两位贵使,收拾一下跟咱们进宫。” “烦劳公公稍等。” “大哥,他们汉话说的挺好啊。” “废话,说金国话你听得懂吗?” “也是啊。” “三弟,你这胡子是不是刮刮干净,这样去见金国皇帝不合适?” “你不也留着胡子吗?凭什么我就要刮干净?” “大哥是胡须,你是胡茬哪能一样吗?还是刮刮。” “不刮,特意留了一个多月哪,怎么能刮干净,认出来你不觉得有胡子很有男人味道吗?” “你是正使你随意。” “那不就是了,咱们就进金国皇宫看看。” “行,但是您能不能把你背上的黑管子放下,你又不吹,你成天背着它干什么?” “我乐意,爱好。” 宋清摊了摊手:“很不幸的告诉你,除了文书咱们什么都不能带。” “凭什么啊,这不是霸王行为吗?” “两国邦交素来如此,我说你不是一点遣使的规矩书籍都没看?” “额看了,当然看了,真的不能带着吗?” “你不还是没看吗?” “两位贵使请上车。” 马车缓缓走在平坦的主道之上向着皇宫赶去,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停了下来。 “两位贵使请。” “大哥,金国皇宫还挺大的啊!” “少说话。” “好。” “两位贵使稍等,将文书交给小的,小的去通秉一声。” “有劳了。” 正在审视皇宫环境的二人被一声尖利的声音回过神来。 “陛下有旨,宣大龙正使柳树,副使宋清觐见。” 柳大少吁了口气挺胸抬头的走进了金国的金銮殿,宋清稍后一步跟着。 “大龙使臣柳树,宋清参见金国皇帝陛下,祝贺陛下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谢陛下。” 完颜婉言高坐龙椅之上脸色威严,下方站着金国的文武百官正在瞄着站在中间的柳大少二人。 今日是首次相见只需要两位主使觐见,明日摆宴才会正式接见大龙所有使者。 完颜婉言轻轻的放下手中的文书:“龙国柳大人,宋大” 完颜婉言神色一愣看着已经起身的柳大少跟宋清眼睛一眯,尤其是柳大少的模样眼神更是露出一丝精芒。 女皇放在龙案的玉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柳大少看着完颜婉言的神色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 我叫柳明志,柳是柳大少的柳,明是姑姑叫的小明明的明,志是有志之士的志。 我现在很慌,因为我感觉到了一股来自灵魂的拷问,我该怎么办,求指教。 我想今天本少爷可能要玩完。 “金吾卫何在。” 女皇清脆的声音响彻大殿内外。 “臣等在。” “将大龙正使柳树压下去先杖责二十。” “遵旨。” 柳大少眼睛瞪得通圆,不可置信的看着上方的完颜婉言,嘛情况啊,才说了一句话就杖责二十。 宋清同样有些茫然不知道什么情况。 “陛下,不可。” 文臣中一位穿着紫色官袍的老者走了出来:“陛下,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陛下三思啊。” 完颜婉言转了转眼镜清脆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老太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确实没错,可是没说过两国邦交,不打来使啊。” “啊?”老太师神色一愣马上回神。 “陛下,无故杖责大龙使臣便是与大龙宣战,陛下万万不可啊。” “朕不是无故杖责大龙使臣,打他是因为他坏了金国的规矩。” “敢问陛下,大龙使者坏了金国那一条规矩?” 女皇轻咬着红唇,玲珑的眼睛飞快的转了起来:“他左脚先进的大殿,在金国左脚先进殿门就是对朕不敬。” “这?”老太师以及金国的文武大臣呆呆的看着龙椅上的皇帝,金国啥时候还有这规矩了? “金吾卫听令,压下去,先打了再说。” “遵旨。” “陛下,邦臣冤枉啊。” 第424章 朕非打不可 完颜婉言无论平日里多么精明睿智,可是她依旧脱离不了一个身份。 女人,此时坐在啊金国皇宫龙椅之上的人不是金国女皇,而是一个女人,是女人就可以不讲道理。 想起昔日在江南金陵之时柳大少对自己的羞辱完颜婉言就是怒火横生,朕堂堂一国之君,一言之下可以掌人生死成败竟然会被一个纨绔子弟给羞辱了,而且是当着金国士子众目睽睽之下,仅此行为便可以按照大逆不道的罪名诛其九族。 朝事繁忙过后女皇对柳大少可是‘思念’的紧哪,说是刻骨铭心也不为过。 老太师隆多听到柳大少的声音从失神之中回过神来。 “陛下,三思啊,若是让人知道了朝堂之上陛下竟然不问缘由,竟然将一国使臣拉出去杖责二十,他日还有何人敢出使大金国,此举乃是固步自封,自取灭亡,陛下,老臣不能看着陛下误入歧途啊。” “且慢。” 柳大少挣脱金吾卫的羁押,活动了一下手腕。 “皇帝陛下,邦臣柳树若是违反大金的规矩甘愿受罚,入乡随俗的道理邦臣自然懂得,陛下方才言说邦臣左脚先一步进入大殿便是对陛下不敬,方才陛下禁卫军金吾卫同样是左脚跨入大殿,邦臣不知者不怪尚且杖责二十,这些侍卫明知故犯,欺君犯上,罪当问斩。” 六名金国金吾卫有些慌乱,金国皇宫根本没有左脚先进门就是对圣上不敬的规矩,鬼才知道刚刚自己等人是那只脚先进殿的。 若是陛下真的认死理,纵然面前的这个大龙正使会被杖责二十,可是自己六人却是掉脑袋的下场啊。 一时间不但金吾卫就连金国的文武大臣也轻轻看向了龙椅之上的女皇,想要知道她怎么反击柳大少的质问。 同时不由得对柳大少重视起来,这个大龙正使倒真是心思玲珑之辈,如此绝境竟然还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将女皇的话原话还了回去,想打邦臣可以,但是你得六位侍卫就要给我陪葬。 无故处决六位亲卫,女皇的威严便会受到非议。 站在文武大臣中的几人甚至赞赏的看着柳大少,眼睛微眯的看向坐在龙椅之上的女皇,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宋清站在一旁同样松了口气,充满赞赏的瞄着柳大少,论心思玲珑自己的三弟纵然是父亲大人兵部尚书这种久经官场的老狐狸都时长赞叹,怎么可能甘愿认下莫名的处罚哪。 完颜婉言心中怒火丛生,当初在江南抓了朕轻薄朕,今日竟然还敢反将一军,不过纵然心中万丈怒火,女皇还是面色平淡,她清楚的知道下面的臣子之中不少人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若是真的失了颜面,肯定是这些人乐意见到的事情。 心思急转,女皇面色清冷的扫了一眼下面的柳大少,充满了上位者的不屑,仿佛柳大少就是一盘上不了台面的烂菜而已。 不过对于柳大少短短瞬间就能抓住自己的漏洞女皇还是相当佩服的,抛却人品不言,就这份机敏的心智就已经超越了不少人。 “龙国正使,朕若是非打不可哪?” 一干金国大臣无语的看着女皇,平时陛下威严聪明,蕙质兰心,左右权衡的帝王之术纵然是这些大臣也心悦诚服,虽是女儿之身,却是巾帼不让须眉。 纵然是一些重臣对于女皇也相当信服,陛下的手段比起当初的先帝爷不遑多让。 但是为何素来精明的陛下今日会跟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一样,变得不通情理,不顾国家颜面,势必要将大龙正使杖责二十。 就像,就像是公报私仇的感觉。 大臣们下意识的看向柳大少,虽然说不上英俊不凡,可是长得也不招人恨哪,除了胡渣唏嘘显得有些不修篇幅,大体上倒还算的一个俊俏郎君,怎么陛下就非得与其过不去哪? 莫非陛下与其有过什么私仇不成? 穆然一帮大臣想起了坊间的一个传扬,皇帝微服出巡带领金国士子要与大龙国来一场文士之间的争锋,最终大败而归。 江南的比试还是京城的比试都失利而归,陛下回到皇宫之中龙颜大怒,打砸了不少东西。 然而坊间传扬陛下龙颜大怒并不是因为输了两场比试的缘故,而是在江南的时候被一个姓柳江南士子占了便宜。 不过一干大臣对于这种风闻也只是一笑而过,陛下虽是微服出巡江南,可是身边跟了不少提督司的高手与大内侍卫保护陛下的安危。 虽然不是铜墙铁壁也不至于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江南士子占了便宜。 江南士子多文弱的事情不但在大龙‘久负盛名’纵然是金国跟突厥人也是多有耳闻。 在那么多高手的保护之下陛下若是能被一个文弱书生轻薄了身子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贻笑大方。 不少大臣都以为这不过是一些别有用心的王爷恶意中伤陛下而已,为了就是让女皇的名声变得臭不可闻,好趁机谋朝篡位,坐到那张梦寐以求的椅子之上。 远的不说,太师隆多瞟了几个跟自己同列的几个穿着蟒袍的人的微微摇摇头,狼子野心啊。 虽说现在女皇完颜婉言稳坐中宫,早年女皇登基之时,金国人对于一个女人竟然登基大宝,坐拥天下皆是颇有微词。 在他们的眼中女人不过是附属品而已,可是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有一个女人骑到了他们的脖子上指手画脚发号施令。 女皇不少的叔叔辈的王爷们私下密谋要废了完颜婉言另立新君,却被一个二八年华的女人以雷霆手段镇压下来,最终身首异处。 参与谋反的王爷直接抄家诛杀鸡犬不留,正是这一次让这些大臣们认识到了女皇的手段,也让大臣们心寒不已。 对于自己的亲叔叔,堂兄弟都能斩草除根,何况自己这些外臣哪。 女皇的手段让自己的位置稳妥了下来,加上一些先帝留下的托孤大臣尽心辅佐,短短一年时间女皇就将金国朝堂打造的宛若一个铁通。 然而过了两三年的安稳生活,一些人又生出了不该动的心思,不少大臣也听到了风声,不过全部沉默以待。 根基不稳的女皇都能轻易收拾你们,执掌大金近乎十年的女皇岂会让你们的不轨心思得逞? 因而不少忠心耿耿的大臣皆是认为坊间的传言不过是那些别有心思人造谣生事恶意中伤陛下而已。 可是今日的事情让这段传闻浮上大臣们的心头,姓柳的人,莫非那段传闻是真的不成? 可是一些心思玲珑的大臣马上否决了这个念头,陛下微服下江南的时间不过半年有余,传言中姓柳士子的少年不过是一个解元郎而已。 他们对大龙的朝廷自然了解,鸿胪寺寺正那可是正五品的官员,大龙朝向来讲究资历,从一个状元都不是的人半年之内就坐到正五品的位置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纵然是状元郎也要从六品翰林的位置坐上三年才能升官,不少大臣直接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女皇下旨敢将江南发生的事情传出去诛九族,可是总有一些人想要试试脖子是不是比鬼头刀更硬一些,或者别有心思之辈。 人心这东西,谁又能说的好哪? 柳大少举起自己的正使总兵官的金印:“陛下当真要打邦臣?” 女皇眼睛一眯:“朕要打你,在金国皇宫你还能插翅膀飞了不成?” 第425章 人头在此 柳大少手中捧着金印步履稳健的向前走了两步。 随后右手托着金印不卑不亢的看着完颜婉言:“大龙皇帝天子钦赐正使总兵官官印在此,持此金印者代表的便是大龙国,代表的便是大龙皇帝,陛下将邦臣杖责二十,便是将大龙皇帝杖责二十,国之尊严断不可辱,陛下可敢打?” “你在威胁朕?”女皇语气冰冷,眼眸深邃的让人看不清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陛下说笑了,邦臣岂敢,陛下手段无双,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邦臣敬佩之至,陛下以金银相许,撺掇咄陆几部落兵犯我大龙北疆,似这等利益熏心之流岂是我大龙铁血男儿的对手。” “战果如何,陛下自知,邦臣不再细言,与此同时金国大军陈兵十万虎视我大龙北疆济州作壁上观,伺机而待,欲做那渔翁之人,待大龙与突厥鹬蚌相争而渔人得利,但是事情出乎了陛下的预料,突厥不但没有时的大龙失利反而如丧家之犬慌不择路。” 完颜婉言一拍龙案:“大龙主使说此意欲何为?” “邦臣是让陛下明白一个事实,大龙虽然势微,可龙就是龙,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大龙六卫在冰天雪地之际能将突厥人打的抱头鼠窜,兵强马壮之际同样可以将突厥人打的抱头鼠窜,北疆一战,缴获突厥战马几万匹,牛羊不计其数,如今大龙将士是兵强马壮,士气强盛,都在朝北方看着哪。” 女皇正待说什么柳大少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柳大少将自己的官帽取下来托在手中:“吾皇仁慈,不想见其三国战火丛生,生灵涂炭,否则大龙三十万将士可以一次北出边关,就可以再次北出边关,三十万大军现在可都在北疆翘首以待,大龙可以发动一次威赫兵祸,便可以造成第二次宣德兵祸。” “陛下自以为有强大的突厥人为援便可无视大龙威严,相比大龙之强盛,金国不过是穷国弱邦,先不说突厥有无胆子敢再次南下,就算有胆子南下,大龙能杀突厥一个五万人,就能杀两个,三个,十个,乃至将突厥灭族亡种。” 柳大少的声音突然激扬起来。 “似突厥这等墙头之草,利益之徒,陛下可以重金收买,大龙同样可以重金收买,到时候突厥人先不说是否会对陛下倒戈相向,纵然坐壁上观又能如何,三十万大龙将士浩浩荡荡北出边关,仅仅金国一国之力如何抵挡,金国只有挨打的份,大龙可以打你一天,一个月,十年,就是亡了你的国也不是不可能。” “你大胆,朕不但要将你杖责二十,还要斩了你。”女皇气的脸色绯红胸口起伏不定,明显是血气上涌,急火攻心。 “邦臣等着,殴打使臣便是弃大龙颜面与不顾,国之尊严无价,柳某项上人头就在这里放着,陛下随时可取,但是有一言陛下且听分明,吾皇让臣告诉陛下此次出使有两个选择,柳某今日项上人头落地便代表邦交失败。” “那就只有第二个选择,吾皇陈兵北疆三十万大军便会即刻北下攻城,不要说今日邦臣真的犯了金国颜面,就算是犯了,柳某代表大龙出使,犯了忌讳那也是给你们金国长脸,否则直接三十万大军北征金国,没有突厥帮忙你金国就要亡国,国家都亡了,你金国的颜面还往哪放?” 金国文武大臣包括女王在内齐齐色变,神色阴晴不定。 但是他们知道一个事实,柳大少说的绝无虚言,没有突厥为援军支持,仅仅依靠金国一国之力,若是大龙铁心北征不计代价,顶多半年金国便会沦陷。 柳明志看着色变的完颜婉言松了口气,径直走到与金国一品大员齐身的位置:“柳树项上人头在此,陛下敢取乎?” 女皇看着下面头铁的柳大少,凤目带着微红的血丝,此人当真不怕死吗?莫非他真不是柳明志那个混账东西? 女皇眉头紧皱,江南的柳大少与眼前的柳大少截然不同的性格,一个怕死惜命胆小如鼠,一个胆大包天刚正不阿,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变化如此之大。 可是对于柳明志那张脸女皇简直是刻骨铭心,记忆尤深,纵然相像又怎么会如此相像? “邦交者,则两国互利,辱我大龙国威者,灭国。以柳树一人头颅换金国百万人命,虽万死而无悔,壮哉。” 柳明志轻轻地眯着眼睛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让更多大臣闻之色变。 “大龙使者不要动怒,吾皇不过是跟使者开一个玩笑而已,金国与大龙素来重注邦交,又岂会对大龙使臣动粗。” 金国老太师隆多淡笑着出来打圆场。 女皇脸色微微发青,玉手关节握的血色全无:“朕今日龙体不适,明日在召见两位主使。” “退朝。” 女皇的近侍急忙喊了出来。 隆多超越了五十多岁年龄的速度走到了柳大少的身边:“柳大人,本官送你回驿馆安歇如何?” “有劳太师了。” 宫外的马车之上隆多不时地和解着今日的事情:“柳大人,今日之事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金国绝无与大龙交恶的意思,两国素来重邦交,柳大人切莫放在心上。” “哦,老大人,代州,松州,兴州,睦州,锦州一十二州莫非是邦交大龙施舍给金国的土地不成?” 隆多神色一怔悻悻的笑了笑:“柳大人说笑了,前人之事,咱们后臣不好评价。” 马车一顿在迎宾驿停了下来。 隆多松了口气:“柳大人,今日先休息一下,本官就不陪从了。” “老大人请便。” 马车缓缓离开,车厢之中隆多眼睛微眯轻轻抚着下巴上的胡须叹了口气:“好一个无双国士,可惜不能为我大金所用,他日必成大患,陛下今日怎么会如此失态。” 细思着马车之上与柳大少的谈话隆多沉思了片刻对着驾车的侍卫说道:“进宫面圣。” “三弟,你不要命了,竟然敢如此对着金国皇帝说话,若书她真的脑子一热,咱们俩今日可就交代这里了。” 柳大少看着来来往往的大龙卫队高深莫测的一笑:“她不敢,审时度势是为君者的长项,扯虎皮谋大旗是兄弟的长项,就看谁更技高一筹了。”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跟金皇帝有仇?不然的话今日她怎么会非要打你一顿?” “谁知道哪,她虽然是皇帝,可也是一个女人,女人不讲理不很正常吗?” 宋清明悟的点点头:“也是,不过看今天这个剑拔弩张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你是办了她跑路的负心人哪,这次邦交的事情十之八九要玄乎了。” “滚,我是那种人吗?” 二人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柳大少轻轻地关上房门一下子软座到了地上:“大哥,咱们撤,连夜跑,太吓人了。” ps:今天开始有点忙,这几天只能吃存稿,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第426章 第四百二十五八卦的宋清 宋清惊愕的看着求生欲冲破天际的柳大少神色有些愕然。 “三弟,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啊,方才你怒斥金皇帝不守邦交礼仪的时候多么的义愤填膺,愤世骇俗,大哥为你骄傲,身为大龙正使就是要有这种慨然赴死的决心,陛下若是知道你在金国如此扬我大龙颜面,定然会龙颜大悦,重重有赏。” 宋清将软坐在地上的柳大少拖到了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神中掩饰不住对柳大少的赞赏。 柳大少无奈的看着大哥宋清,伯父那种性子比狐狸还狡猾的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玩意。 “大哥,金女皇没有将咱们拿下问罪不是因为她不敢,而是因为她是一国之君要为自己的臣民着想,小弟是秉承着弱国无外交的气势压她一头,实则外强中干啊。” 虽然对完颜婉言的性格了解不多,但是仅仅其那种杀伐果断的性格就绝非庸人,自己扯虎皮谋大旗虽然一时震住了她,可是等到她回过神来只怕自己一干使团为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金国确实不是大龙的对手,可是大龙真的会因为自己一些人与金国开战吗?柳大少表示深切的怀疑。 李政现在虽然雄心壮志,可是他现在更加主张休养生息,万一白死了,岂不是亏大发了。 “不会,大哥看金皇帝与满朝文武皆被三弟你给震慑了,怎么会对使团动手,要知道杀害使团可是与天下所有国家作对。” “话是这样说,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江南的时候兄弟跟这个娘们打过交道,可谓心狠手辣,行事决绝,加上女人不讲理的性格,万一这个娘们脑袋抽了,三弟这次可能就要魂埋异国他乡了。” “好啊,柳明志啊柳明志,我就知道你跟金女皇之间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大哥还纳闷哪,大龙虽然与金国素来敌对,可是邦交数十次从来没有发生过对使者动刑的事情,今天金女皇竟然一言不合就要将你杖责一顿,你丫的不会在江南把这个女皇给怎么了?” 宋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托着下巴围着柳大少转了起来,不时地咂咂嘴,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本少爷为人忠厚老实,岂会是那种人。” “可去你的,你丫的要是忠厚老实,母猪都会上树了,说,你到底把金皇帝怎么着了,搞得今日觐见非得抓着你不放。” “宋清,本官乃是大龙正使,是你的上官,你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小心本官让人将你杖责二十。” “嘁。” 宋清不屑的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金印在柳大少的眼前过了一下。 “看到了,大哥虽是副使的身份,但是你我官职同级,想打我板子,你丫的还不够资格,快说,你跟金女皇之间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怎怎么可能。” “哦,你心虚了!沃日,姓柳的,你会真的把金女皇睡了之后给始乱终弃了。” 宋清嘴角抽搐,惊异的看着面色不自然带着心虚的柳大少。 “你可别胡说八道,没有的事情。” “那你出使之前为什么非要改名字,你看看你身上,又是天蚕软甲,又是解毒丹药,还穿着板甲垫着护心镜,出征的将士防护也没有你这般严谨,知道的你是出使外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上阵杀敌哪。” “我乐意,你管的着吗?” “行,我也懒得管,不过想走是不可能了,先不说完不成陛下的任务是大罪不能离去,就算现在金国人也不会让咱们走了。” 宋清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你什么意思?”柳大少有些茫然的看着宋清,猛然想到了什么:“你说金国人布置了兵卒监视咱们?” “嘘!” 宋清食指放在嘴上冲着柳大少示意起来。 柳大少怔住了身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屏息静听的宋清。 宋清轻轻地趴在地上用耳朵贴着地面一动不动,眼睛闭上静听起来,片刻之后宋清神色谨慎的站了起来。 “你小子,到底对金女皇坐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步兵两千人左右,骑兵一千人左右,竟然还有床弩十几架,五品以上的高手不下二十名,还有一名八品高手在监视着,这已经不能说是监视了,应该说是把咱们软禁起来了。” “我真的没做什么啊。” “算了,做没做什么事情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你就算对我说你对金女皇下过药大哥都深信不疑,这架势对生死仇敌也不过如此。” “啥玩意,玩的这么大的吗?” “有人来了,应该是金国人。” 宋清话音刚落下敲门声就传了进来:“柳大人,宋大人,外面一名金国的女官求见两位大人。” 柳大少宋清二人对视一眼,正襟危坐起来:“秦昊,将金国的女官请进来。” “遵令。” “大哥,一会我来应付,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倒要看看金国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行,你是主使,大哥在一旁看着就行了。” “金国内务令史霜月求见两位大龙使者。” “请进。” 柳大少看着走进房间的内务令史霜月眉头微皱,霜月长相不算多么出众,顶多算是中上姿色,丢在人群中都不出众,可是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气势。 阴冷,女人本就属阴,可是在别的女人身上见到的是一种柔顺的感觉,霜月身上传出来的感觉确实让人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感觉。 仿佛置身冰窟之中,柳大少虽然不知道杀过人的模样是什么样,可是此刻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眼前这个女人手中肯定沾了不少的人命,否则断然不会有这种气势。 “见过两位贵使,霜月有礼了。” “请坐,不知内务令大人前来何事?” 霜月也不客气,轻轻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之上:“两位贵使,本官此次前来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传达一件事情。” “内务令大人但说无妨,本使者洗耳恭听。” “贵使刚来金国不久有所不知,都城不知道何时进入了一股从草原流窜过来的马匪,如今巡街武卫正在全力追捕,可是陛下担心马匪逃窜进了驿站之中伤了贵使的金躯,伤了两国数十年的和气,特意派遣一队人马保护大龙使团的安全,若是驿站进了什么身份可疑的人贵使尽管招呼外面的武卫支援。” 柳大少眼睛一凝,暗叹完颜婉言好一招阳谋啊,一招让人无法反驳的阳谋。 轻轻地吁了口气柳大少淡笑着点点头:“陛下有心了,本使代表大龙使团上下全体官兵向陛下致谢,希望内务令大人传达。” “本官不敢推辞,既然事情已经告知两位贵使,本官告辞了。” “宋副使,随本使一同送送内务令大人。” 宋清明白柳大少是想看看外面什么情况,自然的点点头:“也好。” 第427章 爱情就像龙卷风 霜月的马车逐渐远去。 柳大少二人站在驿站之外看着将驿站团团包围的金国士兵无奈的苦笑起来。 “三弟,竟然有一千弓箭手,看来这次你是真的插翅难逃了。” “为什么是我插翅难逃了,你哪?” “我有轻功,在场的人能拦住我的不多。” 柳大少玩味的笑了笑:“你能逃,我被捉?那可不一定。” “如此严密的布置,你还能上天不成?” “这个世界那么大,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有时候发生点超乎常人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少说些胡话,还是合计合计怎么说服金皇帝同意在文书上签下署名同意互开商道的事情,正事要紧。” “大哥,你说这些金兵手里的强弓能不能覆盖整个迎宾驿?” 宋清回头打量了一下金国的迎宾驿摇了摇头:“迎宾驿占地几十亩之多,除了床弩很少有弓箭能够覆盖这么大的面积,再说了床弩也无法越过高墙往天空射击,你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那就放心了,若是真的出现而来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兄弟带你上天上去看看,其实想飞也不太难。” 宋清无奈的笑了笑:“兄弟,还是把你胡思乱想的时间琢磨琢磨怎么让金国皇帝在文书上盖上金国的大印。” “师师兄?” 柳大少一愣,转身望去看到来人也不免有些吃惊不已,来人正是多日不见的师弟胡军。 自从柳大少从江南奔赴京城之后就极少见到江南的一些同窗好友了,胡军自然也是。 柳大少也听说各地州府赶考的士子都已经在京城中的各个客栈酒楼之中安稳了下来,等待三月的春闱会试,可是柳大少在街上溜达的时候一次都没有见到江南的故友。 想来或许都在备战春闱,发奋苦读柳大少也没有去打搅别人寒窗苦读。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跟自己一样的幸运,只参加了州试的秋闱就入朝为官,官居五品户部员外郎,他们想要鲤鱼跃龙门,不经历一番磨难怎么可能见到梅花扑鼻的芬芳。 抱着这样的想法长久下来加上忙碌各种各样的事情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下来。 柳明志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会在金国的驿馆见到自己的师弟胡军。 虽然早知道胡军的身份不简单,可是也没想到如此的不简单,如今胡军出现在金国,莫非胡军的真实身份是金国人不成? 柳明志暗自猜测着,可是转眼又把这个念头的给排除了,金国学习多年的汉人文化,同样有科举选材的考试,胡军若是金国人没道理要去大龙参加科举啊。 柳大少四下望了望周围:“你跟我来。” 胡军见到柳大少神色紧张有些疑惑,松开手中的马缰任由柳大少揽着自己的肩膀向房间走去。 宋清围着胡军的宝马转了起来,不时地咂咂嘴:“现在汗血宝马已经随处可见了吗?羡慕啊,我堂堂大内侍卫统领托了多少关系都搞不到一匹,如今随意一个人骑着的坐骑都是千里马,本大人真的没有这命不成?” 胡军的宝马冲着宋清打了个喷嚏,自顾的向着不远处的马棚走去,向着柳大少的风行靠了过去。 “嘶,不愧是汗血宝马,真有灵性,不过这不会是一匹母马?不然的话以三弟坐骑风行的性子早就将这匹马赶了出去了,有趣,女人骑着一匹母马,三弟却口称“师弟”,当真是有趣。” “喝茶。” “谢师兄。” 胡军坐在椅子上捧着柳大少倒好的茶水喝了几口便放置在一旁的桌案上。 柳大少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眯着眼看着胡军:“师弟,金国距离大龙千里之遥,你不是应该在京城备战春闱的事情吗?怎么会出现在金国,而且还在这迎宾驿中?” 胡军平和的笑了笑:“恩师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师弟参加完鹿鸣宴之后便一人一马游历天下,去过突厥草原见识过碧水蓝天,无垠的草原,如今折道金国游历一番之后便会赶回大龙参加春闱科考。” “原来如此。” 柳大少淡然的点点头,无论胡军说的真假他都不想过问,谁还没有一点秘密了,不过对于胡军的提防却又加深了一些。 无论是金国的驿站还是大龙的驿站都不禁止普通人入住,只要不在驿站惹是生非,有生意到来,驿站的主官也乐意之至。 驿站说好听点是驿站,说不好听的不过是官营的客栈而已。 现在迎宾驿就有许多商旅客人住着,不过因为大龙使团的到来,迎宾驿将东院划给大龙使团住了下来,其余三座院落还是照常的营生,互不干扰。 “师兄,你来金国干什么?还有你身上怎么会穿着官袍?” “我?”柳大少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师兄闲着无聊,公费出国玩玩而已。” “哦,你什么时候回大龙?” “这个不一定,快则一两月,慢则半年也说不定。” “半年?”胡军眉头微皱:“师兄不回去参加科举了吗?你可是一府解元郎,就这样半途而废不成。” “我想参加科举,可是实力它不允许啊,勋贵是不允许参加科举的你不知道?” “勋贵?” 胡军沉思了一会眼前一亮:“去年京城传言新晋的通远县爵便是师兄?” “聪明!” 胡军苦笑了一声:“人生际遇当真是如水势一样无常啊。” “没错,这天下熙熙攘攘这么多的人,发生了点什么事情谁又说得准哪?” “三弟,还不给大哥介绍一下这位兄弟!” 宋清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 “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胡军,我在当阳书院的师弟,也是闻人山长的弟子,想不到今日会在金国重逢,世事难料啊。” “哦,原来是闻人老先生的高徒,失敬失敬,若是不嫌弃的话宋某称呼你一声胡兄弟不介意?” 胡军看着搓着手一脸热忱的看着自己的宋清,明显不怀好意,下意识的往柳大少身边靠了靠,轻轻地点点头:“宋大哥随意就好。” “太好了,胡兄弟”宋清下意识的向着胡军的肩膀搂去,陡然想起了什么胳膊放了下来讪笑了两声:“胡兄弟,商量一件事情怎么样?” 胡军谨慎的点点头:“宋大哥先说一下,若是不难兄弟自然应允。” 宋清嘿嘿的笑了起来,猥琐的模样令胡军又朝着柳大少移动了两步。 “胡兄弟,你的宝马若是生下来了小马驹卖给宋某呗,多少钱你尽管说。” 胡军疑惑的看着宋清:“宋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小弟的坐骑并无身孕啊,怎么可能生下小马驹。” “以前没有,不过马上就要有了,胡兄弟,无论如何小马驹你得给我留着啊,大哥求你了。” 胡军一头雾水的看着宋清马上想到了什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柳大少不明所以也跟了出去,到了马棚外便见到胡军脸色涨红的看着柳大少的风行跟着自己的坐骑正做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不但是人类,动物们也到了该交朋友的季节了。 “嘿嘿,三弟,大哥能不能得到一匹汗血宝马就靠你了。” 柳大少也神色无奈的看着马棚中的场景,大白天的咋就说开始就开始了哪? 莫非真的应了那句话,爱情就像龙卷风,让人始料不及。 第428章 完颜飞熊 完颜婉言看着龙案之上的奏折翻来翻去看是就是看不进去。 往日里处理起来得心应手的奏折此时竟然越看心里越是烦躁,娥眉娉娉蹙起,有种心烦意乱的感觉。 一旁的慧儿双手搭在腹部颔首低眉,忠于职守的守护者女皇的安全,见到陛下烦闷的模样想要开口又强忍下来。 女皇烦闷的将手中的奏折丢在了龙案之上轻轻地站了起来:“飞熊哪?” “回陛下,王爷正在文武阁读书哪。” “不要惊动任何人,陪朕去看看,这孩子最近来无影去无踪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是。” 没有惊动宫中的任何人,两人顺着宫中的道路向着慧儿方才说的文武阁走去。 虽然已经步入了春天,可是金国的皇宫之中依旧光秃秃的一片,甚至还有不少地方覆盖着薄薄的积雪,毫无春意到来的模样。 看着皇宫内荒凉的模样,完颜婉言满是惆怅的叹了口气:“父皇走了,母后也走了,颜玉离开了,这偌大的皇宫就只剩朕跟飞熊两个人,朕是不是天下最孤独的人。” “陛下,金国数百万的百姓都是你的亲人。” 完颜婉言失落的拍了拍身旁的一颗硕大的桃树:“大龙的桃花快开了,咱们的桃花又在哪里呢?什么时候朕才能放下身上的担子去看一看,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没有奏折,没有勾心斗角,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去看看这风光无限的山河,可能下辈子才会有这个机会。” 慧儿在一旁见到女皇的模样露出了一丝心疼,马上消失的荡然无踪。 “呵呵朕又走神了,走。” “是。” 隔着女皇寝宫三座大殿的一座宫殿之中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少年正端坐在椅子之上捧着一张稿纸深思者。 不时地叹了口气咬牙切齿的看着稿纸之上的内容。 让人震撼的不是少年人的年龄而是少年的穿着打扮,一声明黄色的服饰,正面绣着一条威武的金龙,正宗的五爪金龙,少年虽未及冠,可是头上已经带着一顶明晃晃的通天冠。 一个小小的八九岁少年身上的穿着竟然是帝王的打扮,常言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在皇宫之中竟然会有两个穿着帝王服饰的人,属实让人摸不清楚什么情况。 少年提起毛笔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之上聚精会神的挥写起来,神态认真端正。 片刻之后少年眉头紧皱着将手中的稿纸揉成一团丢在了一旁的木箱之内,轻轻的揉着额头:“你是魔鬼吗?为什么总是差上一桶,怎么算都不对,是题目里面的数字不对吗?” 少年如同一个小大人一般背着手在宫殿中徘徊了起来:“几位老师都说了,题目没有问题,只是算法有待商榷,可是我已经将《九章算术》牢记于心,可以说是倒背如流,上面的算法全部应用滚瓜烂熟,为何还是摸不到头脑,这个出题的人到底是怎么出了这么复杂的数算题目,又是根据何种算法来运算里面的题目?” “参见” 完颜婉言一抬手神色威严的看了宫女一眼,示意宫女不要说话。 宫女马上颔首示意,然后退到了一旁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女官慧儿很有眼色的轻轻地推开了虚掩的殿门:“陛下,请进。” 女皇轻轻提起自己的裙摆抬起娇小玲珑的秀足踏进了文武阁,一切都那么悄无声息起来。 完颜婉言逐渐适应了宫殿内的光线,双眸马上看向了正在徘徊着脚步,不时地点头摇头的少年,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眼神中露出了宠溺的神色,没有开口打扰陷入自己脑海世界不可自拔的少年,轻轻地走向了一旁的桌案。 少年依旧沉静在自己的运算中聚精会神,根本没有发现女皇的到来。 女皇抓起桌案上的稿纸看了起来,本来满意欣慰的神色顿时变得气愤起来,看着少年的背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稿纸女皇本就白嫩的手指变得更加白嫩,毫无血色:“完颜飞熊,这就是你日夜不眠钻研的治国之道?为君之术?” 少年一愣,马上惊醒过来,这才发现站在桌案一旁的女皇,小脸顿时紧张起来,变得有些发白,不敢去看女皇的脸色。 “朕让你学习的是治国之道,不是让你整日不思进取学习这些无用的数算之术,你到底何时才能” “陛下” 女官慧儿的声音登时传了进来,打断了女王的声音。 女皇娥眉紧皱:“什么事情?” “老太师求见,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面见陛下。” 女皇将手中的稿纸丢在桌子上恼怒的扫了一眼一旁低着头的少年:“朕处理完正事在跟你这个混账算账。” 望着女皇远去的背影,少年无奈的揪揪耳朵:“完了,又该受罚了。” 女皇的脚步刚刚步入大殿老太师隆多就迎了上来:“臣隆多” “免了,老太师,朕说多少次了,你年事已高,见朕可不必行礼。”女皇急忙搀扶住就要行礼的老太师隆多,神色不满的看着隆多,不过更多的是心疼。 老太师是父皇给女皇留下为数不多的辅政大臣之一,忠心耿耿,女皇登基能够稳定朝纲可以说老太师最少出了五成的力气。 满朝文武之中,老太师隆多是女皇最相信的臣子之一。 “陛下,君臣有别,礼不可废。” “好了,你就不要讲这些大道理了,你急匆匆的进宫见驾,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了!” 隆多从衣袖中取出一本奏折递了上去:“陛下,这是从大龙北疆调查出来的情报。” 女皇毫不犹豫的接过隆多手中的奏折细细的审阅起来,盏茶过后女皇放下手中的奏折眉头微皱:“陌刀,横刀,八牛弩,板甲,模具,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 “陛下,陌刀便是那种相船帆一样的兵器,身强力壮的将士组成陌刀阵可以轻易的破坏骑兵冲锋的阵型。” 女皇眼睛一亮:“你是说颍州城外那些龙武卫将士使用的东西?将突厥战马一刀劈开的兵刃?” “正是。” “八牛弩是不是那些可以射出超过七百步的床弩?” “正是!” “这板甲跟模具哪?” 隆多脸色低沉的叹了口气:“陛下,这个打探不到,传递消息的人根本没有资格知道这些重大的机密,只能那个说出一些皮毛而已。” “消息属实吗?” “这是从龙武卫大营的安插的人手,不过职位太过低微,只能打探到这些人尽皆知的消息。” 女皇沉吟了一会:“陌刀跟八牛弩能不能搞出一些送到金国来?” 隆多摇摇头:“难如登天。” 第429章 以身许国 女皇想起提督司情报上提起的大龙新式兵刃的威力不甘心的咬咬牙:“难如登天就说明还有机会,不管花费多大的代价都要搞到大龙新式兵刃的情报。” “陛下,依你之见该如何准备?” “南人爱财,重金收买,只要能搞到大龙朝新式装备的情报,朕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只要情报属实,万金,十万金朕绝不含糊,朕就不相信南人面对十万两黄金就能毫不动心。” 女皇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充满了不屑,若非南人自私自利,贪财好色,金国怎么可能掌控那么多关于大龙朝的情报。 忠心与否取决与是不是有足够的利益让其铤而走险。 隆多苍老的面颊轻轻地抖动了起来:“陛下,南人爱财,老臣当然知道,可是南人也分不同的,若是收买朝廷的官员或许可以成功,可是想要收买大龙北疆的六卫兵卒老臣只能说是痴人说梦,那些人都是一群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家伙,钱财已经销蚀不了这些人心中的信念了。” “那就从将作监跟兵部着手,大龙朝所有的兵备都要经兵部跟将作监过手,他们手中一定有完善的情报,若是坐视大龙朝这样一天天的强盛下去,这天下的一亩地迟早没有突厥跟我大金的容身之处。” “陛下深谋远虑老臣佩服之至,可是陛下不要忘了,大龙皇帝派遣使者商谈边关互市的事情,若是陛下此时派遣密探调查此事,邦交的事情便会不欢而散,陛下手中有提督司,大龙同样有谍影,若是事情败露,金国危矣。” 女皇闭目沉思了起来:“老太师,你说若是同意建立起互市,从商队入手是不是更加的方便,可以掩人耳目,又可以做生意丰富国库,一举两得。” 隆多听了女皇的话思虑了良久。 “陛下,以臣之见此计甚妙,但是边关互市交易的事情不可马虎大意,此次大龙主使官员柳树可不好对付啊。” “哦?老太师也觉得此人相当棘手?” “没错,老臣在马车之上对这位主使大人旁敲侧击大龙的情况,可是这位主使大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一个狡猾的狐狸,对老臣的问题回答的是滴水不漏,不但如此,反而处处给老臣挖坑,老臣不但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反而差点被他摸得一清二楚,此人心机深不可测。” “老太师认为该如何处置此人,此人不但将金国的颜面践踏的一塌涂地,而且行事乖张无礼,朕恨不得取其首级以消心头只恨。” “不可,陛下,此人言辞虽然犀利,行为也相当乖张,可是他说的却是真实情况,金国眼下绝非大龙的对手,若是交恶,这些年的积累将会毁之一旦。” 女皇蛾眉紧蹙:“他国良臣非我国之幸,苍天无眼,我大金国何时能出一位治世良臣,盛世良相,这些年朕心力憔悴,不遗余力的算计大龙,可是都被人从中作梗给破坏掉了。” “陛下,老臣想说的还有一事便是关于大龙主使柳树的事情,老臣建议陛下对此人不要针锋相对,想办法收揽其人为陛下所用,威逼是不行了,朝堂之上此人刚正不阿临危不惧的模样陛下亲眼目睹,绝非威逼所臣服之人。” “可是他当初” 女皇脸色恼怒,话语戛然而止。 隆多可以说是看着女皇长大的,对于她可谓再熟悉不过,沉吟了一会,隆多皱着眉头:“陛下,老臣不敬,斗胆相问,莫非坊间传言的事情是真的不成?陛下与大龙主使柳树真的有些私人恩怨不成?” 女皇茫然的看着隆多,不知道他说的坊间传言是什么意思。 “老太师,你方才说的坊间传言是什么意思,朕有些糊涂。” “额,陛下若是不知老臣便不便相告,也许老臣搞错了,老臣希望陛下仔细考虑一下边关互市的事情。” 见到隆多含糊其辞女皇也没有深究,不过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查清楚坊间传言的事情。 “朕心里有谱,老太师放心。” “如此老臣便放心了,还有一事,突厥呼延部落递来文书,希望与我国用战马牛羊换些装备,现在呼延部落的小公主呼延筠瑶正在迎宾驿落脚,这是文书请陛下过目。” 隆多再次取出一个奏折递给了女皇。 女皇也不迟疑,马上翻看了起来,轻轻地将奏折放到桌案之上娥眉再次皱在一起:“这是呼延灼的意思还是颜呼延王妃的意思?” 隆多见到女皇心疼的面色微微叹了口气:“十有八九是长公呼延王妃的意思,根据吗,密探所言,呼延部落相对后方空虚的咄陆部与史毕部动兵,可是因为北疆战事失利两部早早归还,谋划也只能无疾而终,然而呼延王妃并未死心,相继吞并了周边大小部落十一个,现在呼延部落的人口已经突破了二十万,朝着三十万进发。” “咱们的密探都能调查到这些事情,突厥人就没有收到一点风声吗?相继消失了十几个部落,就没有发现一点端倪的事情?” “唉,呼延王妃变得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被灭族的部落首领全部被斩了首级且封锁消息,而且那些被俘虏的部落部众被呼延王妃收买人心的举动所降服,不但没有丝毫的反抗情绪,竟然全力支持其吞并的举动,到现在突厥较大的部落都不知道呼延部落已经壮大道远超其余部落的人口。” 听到隆多口中的心狠手辣,女皇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挂在墙壁之上的一幅画。 画上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牵着一个小姑娘的手腕,女子气势威严却带着一丝柔和,眼神撇着小姑娘的视角充满了宠溺的神采。 小姑娘笑颜如花,天真烂漫,眼神中流露的童真告诉着世人她的不经世事。 女皇毫不避讳隆多在此,轻轻走向画卷抬手玉手摸向画卷上的小姑娘。 很明显,画卷之上的人便是女皇完颜婉言跟当初尚未成人的长公主完颜颜玉。 “爱情到底是什么?它有什么魔力可以让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变得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只为了自己心目中那个男人的一句话就性情大变,爱情到底是什么?” 女皇玉手放在画卷之上喃喃自语起来。 穆然女皇转身看向隆多:“隆多叔叔,爱情真的可以让人性情大变吗?人世间的男欢女爱到底有什么魅力?” 女皇的眼睛中充满了求知的欲望。 隆多心疼的目光一闪而逝变得正色起来:“陛下,不要被这些虚妄的东西蒙蔽了你的内心,不要忘记你答应先帝的话。” 女皇闻言顿时神色清冷起来:“以身许国,朕知道了。” ps:两三天之内恢复更新,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430章 天家无情 隆多无声的叹了口气:“陛下,老臣知道这样对你极其不公平,可是你身上背负着完颜家族复兴的使命,当你出生在帝王家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你要为国劳碌一声,不能为了儿女情长而欢乐的过一生。” 女皇神色清冷的点点头,眼眸中又露出了一丝不近人情的冰冷:“老太师,你的话朕知道了,朕早就已经看透了,生在帝王家可以享受普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同样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公平的。” 完颜婉言回想起这些年的生活,鸡鸣三遍便要起床准备朝事,月上中天才能沐浴更衣开始修习。 十六岁之后自己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人世间的缤纷多彩,开始为了朝事而日日劳累,从豆蔻年华变成了一个老女人,从天真的姑娘变得计谋多端手段狠辣。 只为了父亲当初临终前的一句话,不能让祖宗的基业毁在咱们手中,你肩负着金国的命运,金国数百万百姓的命运。 为了这一句话自己夜不能寐,食不能安,只为了一句当初的承诺。 女皇吁了口气:“老太师,现在库中还有多少弓箭跟箭矢,呼延部落的上万匹优良的战马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上百万两银子的价值咱们吃不下啊。” “陛下所言极是,老臣也是担心这一点,先前为了支持咄陆几部进兵大龙已经支出了三十万两银子的物资,如今国库确实无法支撑一下子交换上万匹战马的交易,可是若是回绝了的话,这一万匹战马可就可惜了,大龙缺马,金国同样缺马,若是这批战马流落到了大龙,此消彼长之下,金国更加危机重重。” “不错,必须要把这批战马留下,向各个王公大臣传递朕的意思,让他们配合户部齐心协力吃下这批战马。” “陛下,金鼎王,割鹿王,翊王,纪王最近来往神秘,私交频繁,是否同意与突厥交易的事情还有待考核,陛下可要小心防备,金国已经无法在经得起一场内乱了。” 隆多语重心长的说道,不时地瞄上两眼女皇的神色。 女皇眼中闪过一丝阴冷,隐藏着无限的杀机看的隆多心惊胆战,他知道女皇心中又多了一丝杀心。 女皇淡然一笑,笑容温暖如玉,似乎可以融化腊冬的冰雪:“老太师朕的这些叔叔们心思越来越活跃了,力小而谋大的下场他们都已经忘了。” “慧儿。” “在。” “将提督司的密保呈上来给老太师看看。” “遵旨。” 片刻之后慧儿捧着几张信纸放到了隆多的前面:“老太师,请过目!” 隆多诧异的看了一眼手中的书信,不慌不忙的翻看起来,神色逐渐紧绷起来:“竟然已经开始插手军伍,莫非他们不知道藩王拥兵是什么罪名?说到底还是贼心不死啊。” “老太师,你说朕是不是注定要背上薄情寡义的名声,锦衣玉食莺歌燕舞的生活他们都不知足,非要用脖子试一试宫门外的闸刀,朕也没有办法啊。”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趁着现在还没有成了气候当先下手为强,否则一旦让他们兴风作浪,金国朝廷必定陷入混乱,这些年励精图治的辛苦将会一朝溃散。” 女皇起身背着手走到了一张地图面前,看着地图之上用朱笔圈起来的地方:“以何罪名?” “拥兵自重,心怀不轨,意图谋反。” 隆多说这些的时候语气森冷,显然是有意将几个王爷斩尽杀绝。 “证据还有些不足,不过朕需要思量思量,与突厥交易战马的事情老太师你先从中操劳着,尽量将价值压到最小,朕想处理一下大龙使者的问题。” “臣遵旨,臣告退。” 看着隆多有些佝偻的背影女皇眼睛微眯:“朕的王叔们拥兵自重,你又何尝不是朋党横行,若是除了你的对手,谁能保证你又会忠心耿耿,纵然你不会怀有二心,你的子嗣哪?朕虽然相信你,可是也不能拿着皇家的基业去赌一场,代价太大了一些哪。” 天家无情,为君者薄情寡义的心境在女皇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慧儿,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陛下,臣不知所犯何罪?” 慧儿神色惶恐,慌忙单膝跪在了地上。 “坊间到底流出什么对朕不利的传言,你竟然敢隐瞒不报,莫非你以为你一个提督司副都统能替朕做主了不成?” 女皇语气冷厉,神色不怒自威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慧儿。 “陛下,臣”慧儿脸色为难,娇躯不由得有些颤抖。 “说。” “陛下,坊间传言你在江南微服私访之时被柳明志轻薄了龙体,随之以讹传讹的事情越来越离谱,甚至流出了陛下您与柳明志有了苟且之事,已是不洁之体,慧儿已经将造谣生事的人抓捕一百二十人,关押刑狱司审问幕后主使,事情未曾查明之前慧儿不敢禀报。” 咔嚓一声,女皇手中碧玉雕琢的笔杆段成两截,墨汁飞溅,一抹米粒大小的墨痕滴落在女皇的眼角,不但没有破坏掉女皇的倾国倾城的容貌,反而让其增添了一抹女人的媚气。 墨痕宛若美人痣一般将女王的容颜凭空增添了三分颜色。 原来周幽王为取褒姒一笑而烽火戏诸侯真的不是没有道理。 世间原来真的有有这种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女人存在。 “斩首示众,以儆效尤,查清楚背后主使者,无论王公贵族,鸡犬不留,再有非议朕者,抄家灭族,处以极刑。” “遵旨。” 一声鹰隼的长鸣声打破了女皇心底的阴霾。 慧儿急忙起身出了殿门,一直鹰隼马上乖巧的飞落到慧儿的肩膀之上,慧儿取下鹰隼脚环上的竹筒折返了回去:“陛下,提督司的密保。” 女皇毫不犹豫的取出竹筒里面的纸张细看了起来,足足两张稿纸。 片刻之后女皇神色纠结不定的背着手在地毯上徘徊起来。 柳树,江南士子柳明志同父异母的哥哥,身世悲惨迷离,令人潸然泪下。 其父江南首富柳之安因为门户原因抛弃了其母遗憾终老,柳树发愤图强,一番苦读终于拜入朝堂之上,发誓与柳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提督司情报上说这件事已经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在大龙流传甚广泛。 不但京师之中让人脍炙人口,纵然是江南也是颇为风靡。 都知道了江南姓柳的员外抛妻弃子,柳树发愤图强的事情。 女皇将手中的情报翻了一遍又一遍,神色无比怪异,喃喃自语起来:“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莫非真的是因为同父异母才会长得如此相像?性格才会如此截然不同,一个贪生怕死,一个舍生取义?” “不对,这件事情太过荒诞,也太过巧合,里面的疑点太多了,看来接见大龙主使的事情要耽搁几天了。” 女皇将手中的情报放到蜡烛之上焚烧了起来。 “慧儿,回信提督司,再查。” “是!” 在大龙使者踏入金国地界的时候女皇便让提督司着手调查大龙使者的身份了,可是没想到得到了一份这么荒诞的情报。 也只能说柳之安无论如何恨铁不成钢,可是为了长子的安危宁愿自黑也早所不惜了。 父母啊,总是一个让人又敬又爱的称呼。 因为他们总是能给晚辈撑起一片天。 第431章 太监算什么 “跳马将军。”房间内传出了柳大少得意的声音。 “哈哈你是自寻死路,将马跳在了我的车道之上,挺车咦,我的车哪?” 宋清惊疑不定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一丝迷惑不解。 “你的车早就被我吃了,不然的话我怎么敢跳在这里将军。”柳大少得意洋洋又充满戏谑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可能,我的车一直呆在那里,你什么时候吃的我怎么不知道。” “是你自己疏忽大意,怪得了谁,顾头不顾腚,小样,还将不死你。” 宋清窘迫的挠挠头,难道真的是自己进攻的太强烈忽视了后方的防守? “没有车,大哥我还有炮,同样可以吃掉你的马,我动我的炮怎么也不见了?” “吃了啊?” “你放屁,柳明志你大爷的,我是新手不代表我傻,我上一步棋走的炮,你跳马将军怎么可能吃了我的炮,好啊,你丫的偷我棋子。” 柳大少撇着嘴将棋盘上的棋子抚在一起:“不给你下了,下不过就说我偷棋子,你棋品真差劲。” 宋清气急败坏的抓着手中的玉石棋子怒目圆睁:“我棋品差劲,你可真会倒打一耙,你用千里马吃我的相我说什么了?你用连环炮打我的马我说什么了?你用车拐弯吃我的将我说什么了,还你的车是跑车,能漂移转弯,你咋就那么多歪理哪?一个臭棋篓子说我棋品差,你丫的不够格。” 柳大少不屑的扣了扣耳朵:“你嗓门大你就有理吗?这象棋是本少爷发明的,我说怎么走就怎么走,有能耐你也发明一种棋子啊。” “你。牛逼行了。” “昂,可不咋地。” 宋清将棋盘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说说,到底该怎么办?这都空了咱们五天了也不给一个消息,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出使的任务啊,他们等得起,咱们可等不起。” 柳大少揉着下巴上的胡须:“这娘们这样晾着咱们肯定没憋什么好屁,搞不好正在搞什么阴谋诡计,你发现没?最近驿馆里多出了很多突厥人啊,根本不像胡商,反倒像是军伍的人,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宋清谨慎的看了看外面:“何止是突厥人,还有大量的战马经过,粗略的估计一下得八千以上,不然的话不可能有如此纷乱的马蹄声传来,你说会不会是突厥人又跟金国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柳大少双手一拍:“说对了,这几天西院一些零散的商人被清了出来,大批的胡人住了进去,而且不时地有金国人往西院跑,肯定是在密谋一些什么事情,得想办法调查一下。” “怎么调查,咱们的一举一动可都被金国的探子监视着哪。” “唉,你说你堂堂大内侍卫的统领,连个消息都打探不了,陛下养你这么个废物也是心累啊。” “操,你以为我不想啊,外面酒肆里不是有一个跟我同品的高手在监视我吗?想要躲过他的耳目只怕不容易。” “不能这样干等下去,否则咱们将会处于被动的局势,我去其他院落溜达溜达,说不准还能调查出些什么消息,要知道这些商人的鼻子可灵着哪,你我都换一身常服,找些可靠的侍卫分头行动。” “行,也只能这样了,金国探子总不能阻拦咱们四下转着玩。对了,你去别的院落见到你那个‘师弟’别忘了提一提小马驹的事情,大哥可全指望你了。” 宋清可怜兮兮双手合在一起恳求的看着柳大少。 “你离我远点,给马下春药你也干的出来,关键还被马主人看了出来,你说你还是不是人?” 宋清嘿嘿的搓着手:“这不是一公一母两匹汗血宝马凑到一起简直就是天作之合的奇缘,不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岂不是辜负了上天的祝福,其实不止是马,常言道有缘千里来相会,人跟人之间其实也是可以发生点什么的哦。” 宋清眼睛一挑,暧昧的看着柳大少,眼眸中闪着莫名的意味。 “嘁,神经病。” “大哥说的可是真的,你那个师弟可不简单。” “有什么不简单的,不就是个女的吗?我知道。”柳大少伸着懒腰哼哼唧唧的说道。 宋清一怔:“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柳大少看着宋清像看沙雕一样:“她又没有使用易容粉,哪个大老爷们的脸蛋这么粉嫩?说话尖声细雨的,偶尔还捻个兰花指,娘里娘气的怎么可能是男人,你说哪个男人这副模样?” “有啊,有很多你说的这样的男人啊!” “你就胡咧咧,哪里有?” “皇宫里啊,拈兰花指的太监到处都是,说话尖声细雨的,脸蛋也很嫩。” “你这不是抬杠吗?太监也算男人?” “太监不算男人嘛?” “太监算男人嘛?” “不算吗?” “太监哪里算男人了?” “太监没有女人的xx啊!当然是男人了!” “太监还没有男人的雀雀哪,是男人嘛?” “这” 柳大少无奈的挥挥手:“算了算了,别再这里坐无谓的争吵了,老谈论人家的短处,伤太监。还是打探消息重要,分头行动。” “好,别忘了我方才说的事情,汗血宝马啊。” “神经病,那么喜欢马跟马过一辈子啊,娶什么老婆啊。” 柳大少在自己的房间里换上了一声偏北方服侍的衣袍走出了房间,顺着回廊游荡了起来。 一路走走停停,听到房间中有说话的声音就驻足下来静听一会,或者路过的时候瞄上两眼。 然而过了不到小半个时辰柳大少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在回廊上折了回来。 “你大爷的,不是说好的全世界都说汉家话的吗?那些叽里呱啦的突厥话,还有稀里哗啦的西域话,噼里啪啦的金国话说的到底是什么玩意?本少爷怎么可能听得懂?” 唯一能够听懂说话的房间就三个厢房,不过听到的都是一些无用的东西。 于是,柳大少出身未捷身先死,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探查到。 路过南院的时候柳大少下意识的往诸多的厢房中撇去,胡军说过他落脚在南院,怎么赚了半天都没有见到哪? 一路走走停停,瞅瞅看看柳大少终于在一间豪华的厢房中见到了胡军的身影。 胡军跪坐在一个竹桌之前,旁边的香炉燃烧着安神的檀香,正一丝不苟的翻看着一本书籍,不时地提笔在纸上纸上记录些什么。 “师弟,你可真是够刻苦的啊!” 第432章 跑偏了 全神贯注的胡军诧异的抬起头,见到站在门前的柳大少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师兄,你向来闷在房中看书,今日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来小弟这里了。” 柳大少掀起衣摆跪坐了下来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上一杯清茶品尝了一番:“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书要看,路也要走,读死书,死读书,终究不过是一酸儒罢了。” 胡军若有若思的点点头,捧起自己的茶杯一边饮茶一边品味柳大少的话。 “不错,如此来说倒是师弟只懂得固步自封了,谢谢师兄教诲。” 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胡军一抱拳给柳明志行了一礼。 柳大少无奈的摇摇头:“你啊你,就是太循规蹈矩了,一点不像一个十多岁出头的人,反而像是一个老学究一样,老爷子别的本事没学到,繁文缛节你倒是全学会了,何必那。” 胡军一愣淡然的笑了笑:“师兄说的对,小弟会改正。” “在看些什么书啊?那么聚精会神的,我说师弟你不会看春宫图的?要不借师兄两本借鉴一番,话说这几日忒是无聊啊。” 想起了这几天不是看书就是下棋,都快要闷出病了柳大少不免有些长吁短叹起来,模样悲痛的让人唏嘘不已。 胡军听到柳大少不着调的话脸色难得有一些微红,轻轻的抬手掩饰了一下自己的神色。 “嗯哼,师兄莫要说笑了,我辈读书人当立鸿鹄之志,小弟怎么会去看那种书籍。” “师弟此言差矣,就算圣人也说过,食也性也,阴阳调和此乃暗衬天地阴阳易数,师兄抱着欣赏的目光去看待春宫图那是了解阴阳变化,你抱着肮脏的内心看《论语》也是龌龊不堪,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人心啊。” 胡军脸色纠结无比,明明是荒唐言论,偏偏被柳大少说的义正言辞。 胡军此刻的心情就是听君一席话,尽毁人生观的感觉,可就无法反驳。 要论学识胡军确实能跟柳大少一较高低,可是论起不要脸的话,三个胡军也不一定比得过柳大少。 望着神色即将陷入自闭模样的胡军柳大少呼了口气,姑娘就是姑娘,心里素质还有待提升啊。 至于柳大少为什么不去拆穿胡军的身份,人嘛,难得糊涂,什么事情都去刨根问底,岂不是活的太累了一些。 老祖宗一句话说得好,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啊。 起码柳大少知道胡军的身份自己能看出来闻人政那个老狐狸不会看不出来,他都不愿意点破,自己何必去做这个恶人哪。 不过柳大少好奇的看着胡军,自己已经因为大龙律例不参加科举了,这胡军会不会脱颖而出? 女状元,女榜眼,还是女探花? 想必应该是探花郎,别的不说就这内白的小脸谁能比得了胡军。 皮肤方面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多一份幸运。 女人都是水做的,可不是说说而已。 见到突兀陷入沉思的胡军柳大少随意的捧起了胡军方才书写的稿纸细细的观看了起来。 大略扫视了一下柳大少诧异的看着胡军,没想到这宣纸之上画的竟然是战阵。 全部过目了一下,方阵,疏阵,锥形阵,雁形阵拢共十几种阵法一一俱全,都在宣纸之上列表的一清二楚。 胡军甚至在一旁细细的注释了每个阵法的不足之处与强悍之处,可圈可点,不一而足。 放下宣纸柳大少翻看起胡军放在一旁的书籍《孙子兵法》《太公兵法》等四五种兵书全部都有。 抿着嘴柳大少淡淡的点点头,全部都兵法战阵,这是可军事狂啊。 胡军既然大开中门随意而坐阅读兵书,就说明他并不避讳别人知道这件事柳大少放下手中的兵书:“你很喜欢兵法阵法吗?” 胡军含蓄的点点头:“是啊,以前家中很少有书籍之类的,更不要说兵书图集了,小弟好不容易见到喜欢的东西,难免有些废寝忘食,师兄也懂兵法战阵?” “略懂一些,不太精通,电视说书人口中只讲精彩的地方,大部分细节都是一概而过,后来尝试翻看过一些战阵,倒算有些了解。” 胡军眼前一亮:“师兄看的都是什么兵法,战阵又是什么战阵,以你的家业,想必看的都是一些孤本?” 柳大少眉头微皱沉思了良久才点点头:“孤本算不上,烂大街的书籍,只要想看,无论任何人都能看一些兵法,像《孙子兵法》《六韬》《三十六计》《太白阴经》《李卫公问对》《武经总要》《步兵操典》之类的都看过一点,又都不精通,就是为了看而看。” “《三十六计》《李卫公问对》这些兵法小弟为何闻所未闻,莫非是师兄收藏的遗世孤本不成?” “十块两银子三本,啥孤本不孤本的,你看事情为何总是这么偏。” 柳大少无奈的挥挥手,前世上大学时门外的书摊老板陈自己的书都是年代久远的秘籍,柳大少软磨硬泡的十块钱买了三本书,第二日路过书摊的时候柳大少发现跟自己买走的一模一样的书籍又摆在了原来的地方。 从此以后柳大少就知道了,自己果然还是太单纯了,复杂的人类世界不适合自己。 于是柳大少就沉迷于自己的u盘之中无法自拔,成了一个宅男,连因为校花参加的各种社团都懒得去参加了。 每天上完下课之后回到出租屋就抱着自己的塑料小人研究‘武功’从此沉迷其中。 往事不堪回首啊。 这个世界上最难相信的话就是实话,有时候你说实话别人反而以为你是遮遮掩掩。 胡军就是如此,柳大少明明毫不隐瞒的告诉了他事实的原因,偏偏他容易想多,认为柳大少是不想告诉自己。 这便是典型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胡军自以为猜透了柳大少的心思也不多问轻轻的咬了咬嘴唇:“师兄不想谈兵法没关系,咱们谈谈阵法,师兄都看过什么阵法啊?” “阵法啊,那就多了去了,听好了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虎群羊阵,六丁六甲阵,七星北斗阵,八门金锁阵,九字连环阵,十面埋伏阵,还有很多要不要听啊?” 胡军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拳头:“若是方便,还请师兄一一道出。” “不麻烦,小事一桩,这阵法还有诛仙剑阵,万仙阵,十绝阵,九曲黄河大阵话说通天教主摆出了诛仙四阵,非四位圣人不可破,要说这通天教主绝对是人中豪杰,秉承有教无类的思想那是万物灵长,飞禽走兽,只要有灵根就可以咦,师弟,师兄,咱们是不是跑题了,说阵法哪怎么讲起封神榜来了?” 柳大少茫然的看着面颊嫣红,双拳紧握在一起的胡军,胡军神情紧张,显然是期待下面的剧情哪。 见到柳大少戛然而止胡军有些不乐意:“师兄,接着说啊,通天教主是不是把他们几个伪君子给打的落花流水?凭什么只能你欺负别人别人就不能欺负你,你你阐教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就是顺应天道,截教报仇就是逆天行事,都是伪君子。” 说这些的时候胡军银牙轻咬,伪装多日的神色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丝女儿家的神态。 “师弟,跑偏了,咱们说的是阵法,不是封神榜。” 胡军一愣眨巴了几下圆润的桃花眼:“对啊,咱们说的是阵法啊。” “接着讲阵法?” “要不想说封神榜?” “算了。” “阵法可以稍后在探讨,我要听通天教主怎么对付他们的故事。” 第433章 留宿 月上中天,夜色撩人。 东院副使的大门前宋清不时地在门外徘徊着,眉头紧皱:“这也太快了,这就留宿了?” 往复折回了几个来回宋清驻足门外神色恍然大悟:“我是不是傻,是不是傻,若是此事成了我的汗血宝马不就有希望了吗?” “副使大人,正使正在在一个人的房中谈论,要不要属下把正使大人请回来?” 宋清对着亲卫翻了个白眼:“你个缺德玩意,你跟你婆娘睡觉的的时候被打扰了你怎么办?” 亲卫挠了挠头:“小的可能吃了他的心都有。” “那不就是了,回去睡你的觉,咋地,远在金国,睡不着人你还睡不着觉啊。” “是,属下告退。” 亲兵边走边嘀咕:“我睡不着人,说的好像你能似得。都是光汉子,谁比谁强啊。” “周伟,你大爷,再敢非议我阉了你不成。” 亲卫撒腿就跑了起来,马上消失在昏暗的阴影之中。 灯影闪烁,柳大少手中挥动着一根树枝在竹桌上来回舞动:“一字长蛇阵,长虹贯日,看着简单,可是很容易将敌人包围在一起,让其首尾难顾。” “二龙出水阵顾名思义就是双爪成擒,这个要看临阵将军的指挥,若是将军不通阵法,此阵很容易被斩断龙身,不过不失为一个好阵法,要因地适宜才行。” “天地三才阵,天地人,三足鼎立” 胡军不时地看着竹桌之上柳大少画下来的团深深的印入脑海之中,不时地推演一番。 “功盖三分国,名为八阵图。八门金锁阵,是根据诸葛武侯的八阵图演变出来的阵法,分为惊门,开门,生门,景门,杜门,死门,休门,伤门相辅相成,这十面埋伏阵是韩信的阵法,你应该有所耳闻,师兄就不多讲了。” 胡军手中的毛笔快速的记录一番,然后小心的夹在书页之中。 “师兄,这龙门大阵哪?” “龙门大阵啊,这个阵法我只知道口诀跟阵图,怎么搞怎么摆阵我还真不知道。” 柳大少喝了杯茶水润了润喉咙。 “小弟能知道口诀吗?” 柳大少闭目回想起来以前陪爷爷听评书时说书先生讲的话,沉吟了半天终于有了印象:“旗幡五彩按三才,剑戟刀枪四面排。方天画戟为龙角,拂地黄旗鳞甲开。数对银枪作龙尾,一面金锣龙腹排,千口大刀为龙爪,两个银锤当眼开,这便是龙门大阵的口诀。” 说完之后提起一旁的毛笔柳大少开始绘画起来,这玩意百度之上一搜一大把。 小半个时辰左右柳大少甩了甩酸痛的手臂:“看,这就是龙门大阵的阵图。” 胡军闻言毫不犹豫的探身到桌案之上,紧盯着桌案上柳大少画下来的图纸目不转睛起来,呼吸情不自禁的有些急促。 柳大少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全神贯注的胡军无奈的叹了口气,傻孩子,这就是小说演义里面的东西,当了乐子听听就好了,哪能当真啊。 不然的话岂不是在后世的人人人都可以是兵法家,着书立传了。 “你慢慢看,师兄先回去了,也不知道说了多久了,太阳都下山了。” 胡军头也不抬的挥挥手:“师兄慢走,小弟恕不远送。” 看着已经沉迷的胡军柳大少摇摇头,转身离去拉开了房门,准备回自己的房中安歇。 讲故事谈论兵法战阵的时候没有疲倦的感觉,这一放松下来全身上下哪哪都疼,浑身不自在。 脚步刚踏出房门两件锋利的长枪就架在了柳大少的脖颈之上:“站住,宵禁之后,禁止出门。” 感觉到脖子处的凉意柳大少打了个寒颤马上沉下心神:“我乃大龙正使总兵官柳树,我要回自己的房间安歇,不行吗?” 其中一个兵卒为难的沉思了一会对着柳大少摇摇头:“柳正使,入乡随俗,职责所在,大龙有宵禁,大金同样有宵禁,为了其他住客的安全,宵禁之后卑职不能放你出门,希望柳正使理解一下卑职的难处,若是柳正使需要什么东西,卑职会让人去准备。” “入乡随俗本主使自然无话可说,可是你们金国宵禁是不是也太早了,这才什么时候就开始宵禁了。” “柳正使,现在已经三更天以后了,快要道四更天了。” 柳明志一愣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明晃晃的月亮:“怎么这么快已经三更天了?屋内往外看明明才到黄昏刚黑不久的样子啊。” “柳正使,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日乃是三月十六,所以月亮分外明亮,实则已经三更天之后了,请柳正使不要让卑职为难。” 柳大少迟疑了两下:“兄弟,通融一下怎么样?”说完掏出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兵卒见到被月光反射大的明晃晃的银锭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依旧迟疑的摇了摇头:“柳正使,若是收了你的十两银子,卑职可能就会将饭碗丢掉,请回去。” “师兄,怎么回事?” 听到讲话声胡军的心神根本沉不下去看阵法,起身走了出来。 柳大少无奈的指了指天上的月亮:“三更天了,宵禁了,不让出去。” 胡军也是一愣看着已经倾泻一角明亮的月色:“这么快已经三更天了?怎么感觉才过去几个时辰一样。” “可能太沉迷了,现在怎么办,他们不让我离开,总不能住你这里!” “也只能如此了,师兄若是不嫌弃就在小弟床榻安睡一晚,明日离开也不迟。” “啊?这你方便吗?” 胡军回头打量了一下宽敞的房子:“师兄说笑了,这有何不方便的,师兄师弟同室而眠不过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柳大少眼睛微眯的看着胡军:“你还真是不拘小节啊,也罢,你都不介意我自然无话可说,师兄就在你休息一晚,我睡地上就行了。” “师兄请。” “好!” 胡军神色淡然的对着两个军士点点头关上了房门。 “师兄,你直接睡在床上就行了,小弟今夜可能就看一夜你讲的阵法不眠不休了。” 胡军阻拦住了在地上铺被子的柳大少。 柳大少诧异的点点头:“这样也好,你不睡更好。” 沾床不久柳大少便陷入了均匀的呼吸,胡军的神色又重新放到了手中的阵图之上细细观看起来。 不时地用毛笔在空白的图纸之上演变着诡异的阵型,繁琐复杂到让人眼花缭乱。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出了第一声鸡鸣,胡军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强忍着两张沉重的眼皮吹熄了蜡烛向着床榻摸去。 ps:很抱歉,小弟本来想今天恢复更新,结果事情一忙完,心一松,午饭都没吃,直接从九点睡到了现在。 明天保证恢复更新,抱歉,这几天太累了点。 第434章 大神陆无名 “师兄,走啊?” 胡军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望着已经坐了起来神色有些尴尬的柳大少轻轻将搭在柳大少腰身上的手抽了回来。 “对,天亮了,该回去,彻夜未归不知道使团的将士们会不会着急了,你接着睡。” “好,不送了。” 胡军说完这些倒头就睡了起来,不时地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柳大少轻轻地打开房门,门外的武卫早已经不知道何时离去了,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酣睡的胡军柳大少的眼神中闪出一丝阴翳的感觉。 稍稍的叹了口一口气:“唉,交给老爷子处理。” 活动者身子,柳大少上蹿下跳的回到了东院,刚刚起床的的疲乏感已经荡然无存。 “嘿,兄弟,你可真是风流啊,处处留情,这才多久啊,就又给大哥找了个弟妹,这样也好,小马驹非我莫属了,都一家人了,弟妹总不能拒绝大哥我的要求?” 刚准备回到自己房中的柳大少被从房中突然窜出来的宋清吓了一跳:“你怎么起这么早?” “大哥当然是担心你的身体了,要知道大哥可是一直半睡半醒啊,说说,拿下没?” 宋清嘿嘿笑了起来,神色相当的龌龊。 “滚,我是那种人吗?昨天只是讨论战阵忘了时辰,驿站宵禁,不允许我回来,就老老实实的睡了一觉,嘛事都没有发生,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龌龊。” 柳大少侧着身子嫌弃的看着一脸八卦的宋清:“心真脏!” 宋清鄙夷的扫了一眼柳大少:“只是老老实实的睡了一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是老老实实的睡了一觉,这话说出去谁会相信,这不就是一群花花公子告诉别人我去青楼就是喝了一杯酒嘛?谁会相信。” 宋清双手环在胸前,审视的看着柳大少,他是坚决不信柳大少的话,鬼都不信。 “呸,龌龊,心脏。” 柳大少冲宋清吐了一口口水之后,摇着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宋清恬不知耻的直接跟了进去:“兄弟,小马驹的事情你必须给我说定了,要不兄弟没得做,那可是汗血宝马,汗血宝马啊,你知道在大龙想要找到一匹多么困难吗?有价无市啊。” 换上自己的官袍柳大少洗漱了一下坐在椅子上喝着小茶:“你跟师弟商量去,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你也是男人,更是习武之人,你看我现在像是纵欲之后的模样吗?” 宋清仿佛钛氪金狗眼一样扫视了一下柳大少,然后提起柳大少的手腕摸了摸,神色顿时消极下来。 恶狠狠的揪住柳大少的衣领:“柳明志,你畜生不如啊,给你机会你都不中用。” 一把拨掉宋清的手柳明志促狭的看着宋清:“我跟师弟止乎礼节,只有同门之谊,没有儿女私情,你是不是想的忒多了一些?” 宋清唉声叹气的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狗屁,你就是有色心没色胆,本统领的汗血宝马啊,花费了那么多合欢散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小马驹若是让别人得了去大哥能疯掉你信吗?” “有色心有色胆要么进去了,要么进去了,咱们来金国是出使来了,可不是碰桃花来了,你昨天探听到什么消息了?” “()()¥()……()()………………()……()……()……)……()” 宋清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柳大少是一句话都没有听明白说的什么,但是莫名的觉得有一种好高深的感觉。 “你说的什么玩意?” 宋清双手一摊:“鬼知道什么玩意,我转了一圈说的全是本统领听不懂的话,我又不懂突厥话跟西域话,金国话倒是懂一点,关键我去的地方没有金国人啊。” “那你方才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是什么意思?” “现编的呗,反正你也不懂这些话。” “滚!” 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扣弄手指的宋清,柳大少没想到宋清跟自己一样无功而返。 “大哥,这样下去不行,我感觉眼皮有些跳,总觉得再拖下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宋清悄悄地关上房门:“没办法,咱们不懂蛮夷说的话,再拖下去迟早生变,而且你别忘了青州的蝗灾快要成型了,再拖下去咱们如何交差,别忘了还有突厥没去哪。” “两位大人,陆无名求见!” “进来。” 陆无名是这次跟随的属官之一,为人低调毫不张扬,可以说很没有存在感,他是鸿胪寺的官员,柳大少对于这个存在感较低的人印象不深,只是记得十名属官中有这么一个人。 “鸿胪寺寺丞见过两位主使大人。” “不必多礼,先坐下,陆寺丞来找本官所谓何事?” “谢两位大人。”陆无名并未坐了下来反而从袖口掏出一张宣纸递给了柳大少:“柳大人,这是下官探查的突厥人的情报,请大人过目。” 柳大少诧异的看着手中的手稿:“你懂突厥话?” 陆无名含蓄的笑了笑:“大人说笑了,鸿胪寺的职责便是接待到大龙出使的各国使臣,若是不懂番话如何交谈,下官懂得西域话,金国话,突厥话,高丽话,安南话。” 柳大少二人惊异的看着陆无名,想不到陆无名这么一个低调的人物竟然会精通几个国家的语言。 妥妥的外交家的苗子啊,不对,鸿胪寺正是古代的外交部,陆无名现在可以说已经是一个外交家了。 柳大少唏嘘的看着淡然的坐在那里的陆无名,想当年他学英语的时候那是夜不能寐,寝不能安,就这样才勉强过了四六级的考试。 那还是笔上功夫,至于口语,看其给锄禾那几个西洋人的交流就知道了,除了一个哈喽基本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眼前的陆无名竟然精通几个国家的语言,不是会说,是精通,也就是说陆无名排除长相是汉人之外到哪里都能说一口流利的外语啊。 放在后世妥妥的大神人物。 虽然有些惊叹柳大少也只好心里自我安慰一下,你再厉害,还是我官大啊。 “陆大人,以你的本事做区区六品的鸿胪寺丞有些屈才了,本官看你坐正三品的鸿胪寺少卿都不为过。” “大人说笑了,下官没有那个本事。” 互相称赞了几句柳大少将纸稿打开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柳大少神色肃穆:“怪不得晾着咱们,上万匹突厥战马,可不是小事情啊。” 第435章 压低价格 百骑环绕,可裹万众,千骑分张,可萦百里,来如天坠,去如流星。 这便是形如骑兵的强大,百骑,千骑都有这种威势。 万骑当如何?尘烟飞扬连数里,铺天盖地蔽遮天。 金国都城西方二十里外的一处马场之中上万突厥战马正在被数百牧马人挥舞着长长的套马杆放肆的驰骋着,掀起的浓烟将马场周围数里的天空的遮蔽了起来。 可谓是不见天日。 胡军骑着自己的坐骑与十几名金国官员在金国的官道之上跃马扬鞭,向着都城外的马场疾驰而去。 无论金国的官员多么费力的用鞭子抽打坐骑的屁股,可是依旧追赶不上胡军的坐骑,这便是典型的血脉压制。 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称号能流传千年依旧为爱马之人津津乐道绝非是虚名而已。 那是实打实的名头,别的不说,就看金国一干官员护卫的坐骑都是上等的突厥战马,熊健有力,比胡军的坐骑望着更加高大魁梧,可是依旧只有在胡军背后吃土的份。 母马那也是汗血宝马,马中的宠儿。 “吁” 胡军见到马场的大门,一扯马缰,马蹄高高的扬起,唏律律的叫声散发着欢愉的叫声,显然已经尽兴了。 接二连三战马的鸣叫声在胡军身后响起,胡军嘴角轻轻的弯出一个弧度,翻身下马,一拍马背,战马便自主的向着一个流着河水的岸边走去。 “隆大人,松大人,郑大人请。” 隆多翻身下马眉头微皱的看着胡军,明明是金国的马场,说请进的应该是自己等人,胡军这样做未免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 马政司的官员松和轻轻地扯了一下隆多的衣摆,示意他不要见怪。 “呼延公主的汗血宝马果然是千里挑一的好吗,我们这些战马可是吃不消啊。” 胡军淡然的看了一眼松和:“松大人,闲话少说,先验马,交易完成本公主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在金国耽搁不了很久的时间,本公主相信几位大人同样如此。” “公主所言极是,请进,本官为公主引路。” 几句插科打诨,松和就将自己的主场地位找了回来,令其余的几位金国官员满意的点点头,轻笑了起来。 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一个小丫头,真以为有几分聪明才智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金国一干官员没有发现走在前面的胡军神色露出一丝不屑口中喃喃自语:“还是师兄说的对,该学的不学,争强好胜,喜好颜面的本事倒是深得汉家人的真传。” 胡军以及一干官员走进马场,一望无边的马场中隆隆的马蹄声入侵着众人的耳朵。 人不练颓废,马不跑长膘。 突厥人的战马之所以能压制大龙与金国一筹,占了天时地利,草原那可是天然的马场,牧草风声,地域辽阔,可令马匹驰骋如风,没有其余两国地域的限制。 出产的战马自然熊健有力,可叹肥硕的河朔草原久经战乱早就不属于汉家人的地盘,不然的话也不会在战马方面如此落后于突厥两国。 轻轻地扇了扇面前的尘烟胡军取出一个模样怪异的乐器放到口中。 一阵悠扬雄壮的声音响起,马场之中战马马蹄的声音逐渐的削弱了下来,尘烟也慢慢的消散开来。 迎着烟尘一骑疾驰而来,稳稳地停在了一干人面前,一个突厥装扮的汉子身背长弓腰挎弯刀:“哲别术参加公主。” “哲别统领不必多礼,起来。” “谢公主。” “哲别统领,这些是金国前来相马的官员,让部众们放开战马四处游荡,好让这些大人们相马。” “遵令。” 哲别术报了一拳骑马离去。 “诸位大人,让你们的马师辛苦一下。” 隆多松和对视一眼微微的点点头,松和一挥手,身后马上走出了五六十人向着马场内部走去。 “公主,咱们这边坐,商谈一下价格的问题,早日谈定下来你我都安心,公主以为如何?” “好,本公主与隆大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马上有人在地上铺上了干净的搌布摆上明净的桌案,一干人席地而坐,喝着已经温好的酒水。 隆多放下酒杯:“公主,其实突厥与金国交易了那么多次,我们自然相信你们的信誉,相马只是走一个过程而已,本官相信这些战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只是价格方面是不是可以稍微协调一下?” 胡军拖弄着手中的酒樽:“隆大人,呼延部落的战马无论在哪里都是紧俏货物,有价无市,因为咱们两国邦交数十年,与金国交易的战马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隆大人不会不清楚。” 松和同样放下手中的酒杯:“公主,太师并无怀疑你们的诚意,实在是金国这些年为了支持咄陆部的花销实在是太大了一些,国库难支,若是还是按照以往的价格我大金国实在是吃不下这么多的战马啊,希望公主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 胡军的手指轻轻地揉搓着,挑了挑眉:“几位大人先说一个价格,本公主看看如何?” 隆多伸手示意了一个价格。 胡军神色一凛,手中的酒樽啪的一声放在了桌案之上:“几位大人,不会是见本公主年少,在戏耍本公主?这是成年的突厥战马,不是大龙朝那些战马,也不是小马驹,八十两银子你们还真敢开口。” “若是公主不满意,可是适当的加点,买卖买卖,重要的就是商谈,金国漫天开价,公主落地还钱,总能商量出一个合格的价格。” 胡军起身站了起来:“突厥的战马卖到大龙可价值一百五十两银子上下,卖给金国人一百两是看在咱们相互扶持缘由上,可是你们开价八十两一匹上等的战马,岂不是在欺我呼延部落无知不成?” “公主,你说的价格那是走私到大龙的价格,若是正常商贸突厥战马也就一百二十两银子左右,九十两银子如何?再多的话金国真的无能为力了,公主只能把这些战马赶回去了,不是金国不愿与贵部交好,实在是有心无力。” 胡军冷冷的看着金国的一干官员:“你们在威胁本公主?” 隆多微微摇摇头:“公主说笑了,买卖交易便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金国吃不下这么多战马,你硬塞给金国金国还是吃不下啊。” 松和也是点头附和:“公主,太师说的不错,这批战马我们压低价格,下批战马的交易待到金国富足了,金国再给贵部补上差价,公主以为如何?” “本公主要见金国陛下。” “这,陛下日理万机,今日实在是抽不出空闲接见公主。” 胡军将手背在身后,霸气的看着金国官员:“金皇帝若是不接见本公主,本公主便将这批战马运到大龙北疆,一百二十两应该会供不应求,买卖,就要拿出点诚意来,情分可当不得金钱用啊。” 一干官员互相看了看眼神交流了一下,轻轻的点点头:“等马师回来咱们便进宫面圣。” 第436章 带你装x带你飞 “大哥,怎么样了?有没有人跟踪咱们?” 都城北方一处小道之上,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行使着,柳大少宋清陆无名三人骑在马上仿若观光一样边走边闲聊着。 宋清回头望了望掏出千里镜望了望,翻身下马耳朵附在地上静听起来。 对于古人这个本领柳大少早有耳闻,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传闻而已,见得多了也就没有大惊小怪了。 只是依旧感觉神奇无比,战马奔驰的时候脚步如此错乱,竟然能从地上的震动听出多少人马,实在是不可思议。 准确到让人无语,一般判断不会差错两匹左右。 用宋清的话来说,自己这点本领对于军伍中的老人来说不过是点微末道行,真正的能人能隔着数里之外可以丝毫不差的判断出敌人的人数。 说有十匹马,绝对不会多一匹亦或者少一匹,这就是本事。 没有任何的技巧可言,全靠经验,不得不让人叹为观止,不服不行啊。 “没有人跟踪,或许金国人认为咱们没有逃走的必要,并未派人跟踪咱们。” “那就好那就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总觉得如芒在背让人好生难受。” 陆无名打量着周围荒僻的野地:“柳大人,咱们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突厥的战马好像关在都城西面的马场,咱们向北来岂不是南辕北辙?” 柳大少无奈的摇摇头,陆无名这智商是怎么学会那么多的语言的:“直接向西赶去意图太明显了,而且上万匹战马的交易肯定探子无数,数不准从路上遇到的赶路人就是金国与突厥安插的眼线,咱们只能绕一下从别的地方迂回过去。” “三弟,从这条路迂回过去可能不太合适,根据地图的记录,金国都城西北方向有一道天然的屏障,连绵十数里的沼泽地,金国太冷了,还有一些薄薄的积雪尚未消融,若是不慎进入了沼泽地,咱们今天可得交代这不成。” 柳明志取出千里镜望了起来:“陆大人,大哥,你们仔细看看,几里外的那一片地方荒无人烟,连野兽的脚印都没有一只,十有八九就是沼泽地的范围,野兽的机警可比咱们厉害多了。” 宋清二人也向着柳大少指的方向看去,不禁发出惊叹的声音。 “三弟,怪不得金国都城西门给北门的守卫这么空虚,有这片沼泽地在,数万大军也不够填的,若是绕道迂回的话则会被金国的斥候发现,可以马上建立防线,当年建城的家伙可是一个人物啊。” “没错,两位大人你们看,沼泽地呈现月牙状保护着金国都城的西面与北面的半壁江山,有敌袭的时候便可以将兵力集中东面跟南面防御进攻,敌人还不敢在城外安营扎寨,否则便是自绝后路。” “不然!《孙子兵法》说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是我是进攻的主将,一定会在这边安插一支奇兵,不战则亡,后路一断只能拼死一战,反而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这样做,这是用人命填城啊。” “三弟,别谈论这些没用的东西了,咱们该怎么绕道城西的马场,打探清楚才行,或者尽量破坏掉这次交易才行。” “绕什么绕,飞过去不就行了。” “三弟,你是不是烧糊涂了,纵然是我也只能凌空十个呼吸而不落地,飞过去岂不是痴人说梦?” 陆无名也迟疑的看着柳大少,显然不太相信柳大少的话。 飞过去,自古以来多少人都渴望能像飞鸟一样能翱翔天空,可是纵观古今又有多少人能得偿所愿。 “嘶,哎呦。” “三弟,你揪我头发干什么?”宋清捂着后脑勺,幽怨的看着柳大少。 “揪自己得多疼啊,放心,借你一点头发让你上天看看,很划算的类。” 柳大少也不管不停翻着白眼的宋清举着一缕头发试探风向,随后用手感受一下风力的大小。 “天助我也,东南风,风力大小适中,适合升空啊,大哥,陆大人,你们把马车上的箱子搬下来。” “搬箱子干什么?” “让你搬就搬,能不能上天可就靠这些玩意了。” “失心疯,真的是疯了,林子大真是什么鸟都有。” 宋清语气虽然不满意,还是配合着柳明志陆无名将马车内的几个大箱子搬了下来。 柳大少开始指挥者两人在荒无人烟的地方鼓捣起来,称热气球在天上用千里镜观察马场的情况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柳大少开始用瓶瓶罐罐往篮筐上一个特质的容器里面添加各种东西。 “三弟,怎么有酒水的味道?” “多看,少问,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一切准备就绪柳大少再三检查起来,虽然已经试验过一次了,可是依旧得谨慎小心,把命给玩丢了就尴尬了。 “大哥,陆大人,将坐骑藏在一个不容易发现的地方,咱们准备上天了。” 三人繁忙之后,站在了下面的篮筐里面,李大少取出对着容器点了过去:“大哥,陆大人,一会我让你们丢沙袋你们就丢沙袋。”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宋清打个哈欠憋着嘴,神色无精打采起来,他始终没有相信柳大少真的能让自己上天,轻功自己会,上天就是天书奇谭而已。 一股浓浓的大火从容器里燃烧起来,逐渐的升高,球体中的空气逐渐变得淡了起来。 “丢沙袋,快点。” 宋清双手一提,几个沙袋就被丢出了篮筐,热气球缓缓的飞了起来。 柳大少紧紧地抓住篮筐的边缘:“大哥,陆大人,一定要绑好腰间的绳子,否则掉了下去非得摔成肉泥不可。” 只是柳大少没有听到二人的回应,扭头看去,只见两人抖如筛糠的颤抖着绳子,脸色惊恐的看着逐渐变小的城池。 待热气球稳定了之后柳大少才站了起来向下望去,无奈的摇摇头:“燃烧数值还是不足,只能飞的这么高了,逃命是够了。” “大哥,陆大人,怎么样?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不错?” “三弟!” “柳大人!” “咱们真的在天上?” “不是做梦?” “说了带你们飞就带你们飞,还能骗你们不成,一会我让你们控制绳子飞向西边的马场,一定要抓紧用千里镜观察马场的情况,这东西撑不了多久的,燃料还是大问题。” 经过短暂的失神跟柳大少的安抚,两人逐渐的静下心神,举着千里镜向着马场望去,默默的将看到的情况记在心里。 约莫小半个时辰左右柳大少看到逐渐削弱的火焰:“大哥,左边的绳子下拉,撑不了多久了。” “好。” 第437章 针锋相对的二女 第二次乘坐热气球有惊无险,在三人紧密的配合之下,火焰燃烧殆尽的时候热气球偏离了一百多步的位置缓缓落地。 “大哥,快,别让球落在了火焰上,不然的话就废了。” 宋清毫不迟疑,在离地七八步的高度一个飞跃跳出篮筐,凌空一掌拍出,一阵劲风吹向了球体,在篮筐落地的一瞬间皮革缝制的热气球偏离了燃烧着火焰的容器,逐渐的干瘪下来。 跳出篮筐的柳大少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看着盯着自己神色怪异的宋清二人:“有什么疑问回去再说,先把这玩意收起来。” 两人怀着浓浓的疑惑去取马车。 望着两人的背影柳大少无奈的摇摇头:“早知道也好,万一发生了什么变故,配合起来也不会手忙脚乱。” 金国皇宫上书房女皇与胡军对坐在一起,互相审视着。 几位金国重臣在一旁看着静坐不言的两个人神色茫然,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她们让你们见面是商谈交易的事情,不是让你们两两相忘的。 互相审视了片刻之后,女皇眼睛微眯扬起洁白的手腕:“你们先退下,朕与呼延公主要私下商议一些事情。” “遵旨。” 几位重臣虽然不清楚两个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违背圣命,乖乖的退到殿外等候。 “陛下,诸位大人已经退到了殿外等候。” 慧儿的声音从前殿传来。 女皇睁着明亮的眸子看着青春靓丽的的少女呼延筠瑶思虑片刻:“朕观公主有些眼熟。” 呼延筠瑶同样张着玲珑的大眼睛看着风韵无双的女皇沉吟了一会:“邦臣看陛下也有些眼熟!” “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说道。 殿内又陷入了沉寂之中,两个女人互相的扫视了起来,隐隐都有一个人影浮现在脑海之中闪现开来。 “江南士子胡军?” “金国统领万阳?” 女皇嘴角扬起一抹飘然的笑意,当真是人比花娇,加上时有时无那种凌然与众人的气势,纵然是呼延筠瑶都不禁有些失神,暗道一声好一个狐媚子,本公主一个姑娘都感觉一刹那的失神。 急忙眯起了眼睛,呼延筠瑶发现女皇的魅力竟然是男女通吃,一瞬间的风情万种竟然能让一个女人失神,若是男人又会有怎么样的结果哪。 “想不到堂堂突厥部落的小公主竟然会女扮男装进入大龙的当阳书院潜伏那么久都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以一个姑娘的身份竟然力压江南士子,成为江南前十的举人,甚至帮着大龙人与金国作对。” 女皇的声音没有面对臣子时那种凌厉威严的感觉,反而悠扬婉转,清脆欲滴,让人耳目一新。 轻轻的用葱白的手指敲击桌面:“朕也是糊涂,昔日在江南的时候呼延王子面对你的时候神色怪异,朕当时还好奇为何会如此,竟然没想到胡军就是呼延部落的小公主呼延筠瑶,这算不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同样朕更没想到,堂堂一邦公主潜伏在大龙这么久竟然没有人发现,看来大龙皇帝号称谍影重重无孔不入的密探也不过如此而已。你说若是你的身份传了出去会引起怎么样的轩然大波?” 呼延筠瑶也是轻轻一笑,不同于女皇的万种风情,多了一种青春活泼的感觉:“臣也没想到,当日发动士子战的金国统领万阳竟然是女皇陛下乔装打扮的伪装。一国君主竟然乔装打扮深入敌国腹地而全身而退,这个玩笑可并不好笑。” 女皇轻轻地拢了拢自己的秀发:“谈何全身而退,纵然朕的身份被发现了大龙皇帝也不能将朕怎么样,拘押或者除掉朕的性命,金国还会有下一个皇帝登基,相比下来,除去一个熟悉的对手,换成一个不知根底的对手,大龙皇帝可没有那么愚蠢,就算朕暴露了也会全身而退,而且是被恭送出境。” 呼延筠瑶轻轻地喝了一杯茶:“陛下离开江南的时候似乎并不和谐。” 女皇眼睛一眯,森冷的看着呼延筠瑶:“你知道了些什么事情?”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陛下方才说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杀意,臣猜测陛下离开江南的时候受到了什么羞辱或者不公平的事情,臣记得当初是臣的师兄奉了江南刺史的命令带领陛下游玩江南的?” 女皇神色淡然:“有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呼延筠瑶乖巧的笑了起来:“臣在金国这些日子转了不少地方,尤其是消息灵敏的坊间,版本之多让臣是目瞪口呆,女皇陛下失身于江南士子柳明志,还真是让人惊讶哪。” 女皇的神色变得森林起来:“你想说什么?” 呼延筠瑶打量了一下殿中的陈设:“别人认为是谣言,恶意诽谤陛下名声,臣可不这么认为,以臣师兄的为人,真的做的出来,臣在大龙的身份传了出去自有恩师保护,可是谣言一旦成真,陛下的椅子靠谁来保护哪?” 女皇呼吸紧促,胸口起伏不定,阴翳的看着呼延筠瑶:“小小年纪牙尖嘴利,不要忘了你在什么地方,朕可以轻易让你消失在天地间而没有任何风声,谣言自然无法成真。” 呼延筠瑶明悟的点点头,轻轻褪去了自己的小牛皮靴子,露出如羊脂玉般无暇的双足,当着女皇的面在地毯上跳了几下感觉到地毯的柔软之后不顾女皇怪异的神色,踏着柔内的脚丫走向了挂着画卷的墙壁。 不知道呼延筠瑶搞什么名堂,女皇起身跟了过去,同样没有穿着鞋子,不过女皇没有呼延筠瑶放得开,足上穿着黄色的袜子。 呼延筠瑶对着强上的壁画审视了片刻俏皮的回头望着女皇:“这是嫂子小时候的画像?真漂亮。” 女皇眯着眼睛点点头,不知道呼延筠瑶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呼延筠瑶双手背在后面,玲珑的身躯微微向着女皇探去:“陛下一定非常的疼爱嫂子?不然画像中陛下的眼神不会如此柔和。” “你问这个做什么?” 呼延筠瑶的眼睛眯眯笑了起来宛若两个月牙:“陛下如此疼爱嫂子,臣的二哥也非常疼爱臣哪?当初柔然部落的王子曾欺负过臣,二哥便斩了突厥一个小首领的儿子以示警戒。” 女皇此时终于明白了呼延筠瑶是什么意思。 我在金国,颜玉同样在呼延部落,你今日若敢杀我,我二哥定敢斩杀颜玉。 你动别人的小妹,别人同样可以动你的小妹。 女皇露出风情万种的微笑:“说句好不好听的,突厥人向来没脑子,出了你这么一个狡猾的小狐狸是朕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见到,你我其实除了针锋相对,还可以合作一下。” 对于女皇的盛世容颜,呼延筠瑶再次一瞬间有些失神,马上眯起了眼睛。 “我是半个汉人血统。” 第438章 十五年的约定 女皇望着呼延筠瑶有些低沉的脸色妩媚一笑,轻轻地牵着呼延筠瑶的手腕向着桌案前走去:“以你们突厥人的性格,你的童年过得并不完美?” 呼延筠瑶猜不透女皇的心思,任由其牵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重新坐下。 女皇给呼延筠瑶斟满一杯茶:“你是不是汉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突厥部落的公主,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呼延筠瑶捧起了茶杯谨慎的看着女皇:“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一直处于被动的女皇逐渐掌握上风,呼延筠瑶反而有些被动起来。 女皇举起茶杯示意了一下:“朕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谈一桩合作,朕与你呼延部落乃是姻亲,陛下与臣的称呼太过见外了,朕称你一声筠瑶妹妹,可好?” 呼延筠瑶沉吟了半天,轻轻的点点头:“姐姐。” “筠瑶妹妹,姐姐是真心实意想跟谈一桩合作,你附耳过来。” 呼延筠瑶将信将疑的将圆润的耳垂凑到了女皇的樱唇旁边。 女皇轻轻露出了一丝斜笑细声嘀咕了起来,将自己想与呼延筠瑶的合作细细道来。 盏茶功夫呼延筠瑶神色犹豫不决的低头沉思,两根白皙的手指纠缠到了一起,女皇也不着急,端着茶杯平淡得等着呼延筠瑶的答复。 至于两人商量了什么事情只有女皇二人知道,不过呼延筠瑶的神色就可以说明,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不然的话以其的聪明睿智的心思,绝对不会如此纠结迟疑。 慧儿已经将冰凉的茶水换了一茬呼延筠瑶才抬起头对着女皇轻轻地摇摇头:“我不能答应姐姐这个合作,因为哥哥跟我说过,游牧民族与刀耕民族一样可以平安的生活在同一片天地之下,我是和平的使者,我要将突厥与大龙想要和平的想法传递过去。” 女皇淡然的看着呼延筠瑶:“迂腐不堪,你在大龙呆了这么久,还不清楚他们对金国跟突厥人的态度?他们奉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早晚有一天会刀兵相向,你跟呼延王子想要和平的生活,突厥人部落的其他部众可不这样想。大龙视我等为蛮夷,若非大龙的国库无法支撑第二次北征,你以为咱们凭什么能安然无恙的生活在这片天地之下。” 呼延筠瑶一愣,不由得想起了当初恩师闻人政的话,你跟你师兄早晚会有敌对的时候,希望你们能念在师出同门的原因上留下彼此一条性命。 呼延筠瑶心中乱了起来,自己当初不知道为何甚至对师兄动过杀心,为了天下大势纵然牺牲师兄也是在所不惜,难道自己真的如恩师所言真的要走上与师兄刀兵相向的道路。 呼延筠瑶神色有些难看,不禁想起昨日师兄对自己的谆谆教诲,毫无保留的传授自己兵法战阵。 那些战阵可都是世间罕见的战阵,闻所闻为,见所未见,师兄没有丝毫的隐瞒。 尤其是最后门龙门大阵,变化复杂,经过自己的推算简直是毫无破绽,只要进入龙门大阵,主帅操动号令,定然会让敌人有来无回。 呼延筠瑶这些日子熟读各种兵法经典一一琢磨,逐渐变得深谙行军布阵之道,差的就是实践而已。 她知道无论是什么阵法都会留下一处生门给敌人,不让敌人抱着鱼死网破的信念拼死一战,而是留下一线生机,逐渐消磨敌人的意志,故意留下一处生门给敌人逃走,让其不会置之死地而后生。 可是经过昨夜的推演,龙门大阵五个阵门全是生门,又皆是死门,生死只在主将令旗的一瞬间,令旗一下,顷刻之间生门就会变成死门,敌人想要鱼死网破的机会都没有,眨眼之间就会被战阵侵蚀一空。 师兄对自己如此慷慨大方,这种绝世阵图都教给自己,自己若是与师兄为敌是不是太过忘恩负义了。 呼延筠瑶紧紧地握着拳头,别的不说,仅仅昨日在师兄的臂膀中安睡就让自己下不定决心去同女皇合作。 与小时候母亲与二哥带来的安全感不同,呼延筠瑶从师兄的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安全感,那是一种超脱与母亲与二哥之外的感觉。 一时之间呼延筠瑶有些心烦意乱起来:“姐姐,我想回去考虑考虑,战马交易的事情来日再谈,请恕罪,筠瑶告退。” 说完也不等女皇同意,穿上自己的皮靴就慌忙的出了上书房。 望着呼延筠瑶的背影女皇微微一笑:“你早晚有一天会明白朕说的才是对的,朕的天真随着勾心斗角而当然无存,你也一样,因为你跟朕是一样的人。” “人的眼睛是黑的,心是红的,可是人的眼睛一旦红了,心也就变黑了。” 踏上自己的云履靴子女皇回头忘了一眼挂在强上的画卷神色复杂,喃喃自语起来:“颜玉,你斗得过呼延部落的所有人,可是你斗不过呼延筠瑶,一旦她成长了,将是你的劲敌。” “陛下,太师,松大人,郑大人,封大人在外面求见。” “请。” “臣等参见陛下。” “平身。” “陛下,商议的怎么样,呼延公主有没有同意交付战马的事情,价格几何?” 女皇神色威严:“不用谈了,还按照原来的价格一百两银子一匹战马支付给呼延公主。” “啊?陛下,国库的银子不能全部消耗在马匹身上,国内用银子的事情太多了。” “是啊陛下,不能答应啊,否则国库会空虚下来的。” “那就用其他物品代替银子支付,明日召见大龙使者商谈边关互市的贸易,想要收入更多的利益就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行。” “臣等遵旨。” “退下。” “臣等告退。” 大臣退去之后女皇拿起桌案上的纸条看了起来:“柳树,想不到陌刀以及八牛弩竟然是出自你手,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姐姐,飞熊前来请罪来了。” 一声童稚的声音打破了女王的沉思,轻轻地将手中的迷信夹在书中,女皇抬眼望去,看着声音传来的反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起来,眼眸中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丝柔和。 “负荆请罪背着光滑的哨棒,你这心意不诚恳啊。” 完颜飞熊尴尬的挠挠头:“姐姐,宫里没荆棘,飞熊重在心意。” “过来坐。” “谢谢姐姐原谅。” 女皇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年轻轻的用手抚摸着少年的脸庞:“飞熊,你今年八岁了,姐姐还能再为你抗七年的担子就该把皇位传给你了,姐姐这些年的辛苦都是为了你啊,当初你才一岁的时候父皇就撒手人寰,君弱臣强,国之将亡,为了不让完颜家的基业毁之一旦,姐姐只能替你背着这个担子,你可不要辜负了姐姐跟父皇的期望啊。” “姐姐,飞熊不想当皇帝,你做一辈子皇帝飞熊都不介意。” “住口,姐姐答应父皇要替你扛十五年就不能食言,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为君之道才行。” ps:不出意外以后三更保底,两更属于为打赏的兄弟加更,只是我没有写加更的题目,大家知道就行。 因为小弟是新人,这本书有着很多的不足之处,希望大家理解理解。 第439章 只见一人 柳明志看着手中的召见文书有些迟疑的望着对面静坐的内务令史霜月,有些摸不定金皇帝的想法。 轻轻地手中的文书放在了桌案上,待到霜月放下手中的茶杯柳大少才开口询问:“内务令大人,根据两国邦交原则,陛下召见他国使臣则要正使副使一同觐见才是,可这文书上只传见柳某一人似乎不符合定制?” 一旁的宋清方才还不清楚柳大少眉头紧皱是何缘故,此时听他开口说话也知晓了其中的缘由。 毫不在意霜月以及另外另个宫女的在场,径直抓起桌案上的宣纸看了起来。 待到看完文书上的内容宋清有些警惕的看着内务令史霜月:“内务令大人,金皇帝是何意?既然要商议边关互市的贸易,为何只召见柳大人一个人?本使同样有在一旁监督的资格。” 霜月轻轻一笑:“两位贵使稍安勿躁,陛下具体是何意,身为臣下自然不敢过问,本官想陛下此举应该有其深意,陛下在本官出宫前说了,请两位贵使放心,陛下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做出有损柳大人安危的事情。” 柳大少轻轻地敲着桌面,沉思了起来。 宋清则没有这么好的性子,手中握着雁翎刀的刀柄在房中来回的徘徊起来。 不时地瞄一眼正在深思的柳大少:“柳大人,你意下如何倒是说一声啊,如此不符合定制的召见以本使看直接拒绝便是了,金皇帝若是没有合作的想法,咱们直接转道突厥便是了,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沉思了良久柳大少轻轻的抬起手:“宋大人稍安勿躁,本官去就是了,陛下既然召见本官,说明陛下还是有合作的意向的。” “柳大人,那里可是” “宋大人,不必多言,本官自有决定。” 宋清嗨了一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低头不语。 柳大少起身对着霜月报了一拳:“烦劳内务令稍等片刻,本使去更换袍服,稍后就来。” 霜月淡笑着点点头:“无妨,柳大人请便。” 回到自己的房间,柳大少换上了自己绯红色的官袍,看着摆在枕头下一长一短的两根喷子最后将较小的短喷别在了自己的怀中。 铜壳弹药则是放在了衣袖之中,短喷装填方便,弹药跟枪体分开携带比较稳妥,柳大少可不想自己的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 那样的话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丢点手中毛笔,柳大少摸了摸后颈从镜子中看不出有丝毫的异样,柳大少神色淡然的出了房门:“宋大人,使团的将士就拜托你了。” “内务令大人,咱们走。” 霜月起身侧身挥手:“柳大人请,马车正在驿站外等候。” 宋清看着柳大少在背后给自己比划的手势放下心来,没有了紧张的心情。 “师”柳大少刚踏出驿站大门正好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呼延筠瑶,呼延筠瑶下意识的打招呼,不过见到柳大少身边的金国官员马上遏制住自己的话语。 “师者,传道解惑也。”轻轻地嘀咕着一句话与柳大少擦肩而过进了驿站之中。 柳大少感觉自己的心脏差点蹦出来,呼延筠瑶若是喊自己一声师兄,自己的身份十有八九的要暴露出来。 好在这个师弟够机敏,直接装模作样的掩饰了过去。 轻轻地撇了一眼旁边的霜月,见其没有丝毫的异色才松了口气。 “柳大人,请上车,你们两个好好侍奉柳大人。” “是,大人。”另个俏丽的宫女乖巧的点点头。 霜月登上了另一辆马车,上车的那一瞬间瞥了一眼驿站的方向,若有所思起来。 柳大少钻进车厢内才发现两个宫女也跟着自己钻了进来,神色一怔:“你们不跟着你们的大人,怎么上我的马车干什么?” 两个宫女对视一眼,脸色微微红润起来,放下马车的车帘之后开始解起腰间的丝带。 在柳大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约莫十五六岁年龄的宫女已经脱去了自己的外袍,只剩一件薄如蝉翼的亵衣包裹着娇小玲珑的身子。 “住手,你们两个到底想干什么?” “奴婢巧儿。” “奴婢妍儿。” “奉内务令大人的命令好好的服侍大人。” 柳大少眉头一皱:“穿上自己的衣服,下去,告诉你们的内务令大人本官不需要这些,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了。” 对着两个青春靓丽的少女柳大少要说不心动是假的,可是他知道今日若是动了巧儿跟妍儿两个宫女,自己便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而且这两个婢女乃是金皇帝的人,鬼知道金皇帝到底在玩什么阴谋诡计。 压下心中的躁动,柳明志闭目沉思了起来,两个宫女也慢慢的穿起了外袍、腰间的丝带尚未系好,马车已经奔驰了起来。 巧儿跟妍儿穿好衣物之后缓缓的移动到柳大少身边:“柳大人,我们姐妹两个给你捏捏肩膀。” “不用了,安心的坐着就是了。” 柳大少径直拒绝了两个宫女的请求。 可是两个宫女没有听从柳大少的命令,一个移到柳大少的身后,一个坐到了柳大少的身前。 两个人分别给柳大少捏起了肩膀捶腿起来,力道恰到好处,一看就是千锤百炼训练出来的婢女。 “柳大人,力道若是不合适你尽管开口。” 木已成舟,柳明志也没有拒绝,享受着两女的贴心服侍闭目沉思起来,女皇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自己竟然有些捉摸不透,这是打算给自己使美人计吗?可是两个宫女虽然是上上之姿色,使用美人计还不太合适。 年龄太小,没有那种魅惑人心的本领,心机也不够深,不然的话上马车的时候也不会脸色轻易的变红起来,明显是害羞异常。 还是女皇将自己当成了色中饿鬼,荤素不忌。 今天的召见处处透露着诡异的感觉,柳大少心里明显感觉自己似乎跳入了一个大坑之中,可是接着边境互市的名头,明知是坑自己还不得不跳。 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直到车夫一声轻轻的吁声,马车逐渐的变得静止不动起来。 “柳大人,到了,请下车。” 马车外内务令史霜月的声音传来,两个宫女马上乖巧的退到一旁,让出了一条路供柳大少下车。 跳下马车的柳大少望着眼前的景色愣住了,这周围的建筑并不是上一次去的宫门啊,至于到底是什么地方,柳大少是蒙蔽的。 疑惑不解的望着一旁的霜月:“内务令大人,这是何地?陛下召见咱们不应该是去皇宫的吗?” 霜月淡然一笑:“柳大人不必担忧,这是金国的皇家御用园林琼芳园,陛下在园林中摆宴召见柳大人。” 第440章 哈士奇 御用园林?柳大少环视着面前古色古香的建筑,里面甚至有不少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传来。 这女皇到底想干什么? 回头望了一眼,柳大少脸色一沉,道路完全陌生无比,没有丝毫的印象。 得,来都来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很明显想走是走不了了。 轻轻地摸了摸怀中的短喷柳大少给了自己一点心理安慰,是鸿门宴还是琼芳宴待会就见分晓了。 “既然如此,有劳内务令大人前去禀报了,本使在此等候便是。” “柳大人稍等,本官区区就来。” 两个宫女自然的跟了上去。 “有没有碰你们?” 巧儿妍儿听到霜月的话微微摇摇头:“回大人,柳大人连奴婢姐妹二人的手指都没有碰一下,奴婢二人脱去外袍的时候柳大人甚至闭上了眼睛。” 霜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陛下到底要让咱们试探什么?试探姓柳的是好色之徒,还是正人君子?” “奴婢二人也不清楚,完全按照陛下的吩咐去行事的。” “算了,圣意难测,陛下这么做肯定有她的想法,你们辛苦了,回宫之后去内务府领取五十两银子以作赏赐。” “谢大人赏赐,谢大人赏赐。” 霜月一挥衣袖:“退下。” “女婢告退。” 两个宫女走后,霜月穿廊过道向着琼芳园的深处走去。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霜月走到了一个雾气蒸腾的地方,比起其它地方此地温度温暖如春,周围甚至有些花朵已经结出了花蕾。 霜月向着一处假山搭建的院门走去,门外有着十二名青春妙龄的女子把守着,见到霜月的到来,二十多名持剑女子纷纷行礼:“提督司十二金钗见过内务令大人。” “不用多礼,陛下还在温泉中沐浴吗?” “正是,陛下吩咐霜月大人来了直接进去就是了。” “霜月轻轻地点点头:“本官知道了,你们好好的把守温泉周围的要冲。” “是。” 霜月轻轻地走进门里,雾气蒸腾缭绕,原来琼芳园的内部竟然有一潭天然的温泉,每到寒冬这里的泉水便会热气蒸腾,实在是休闲度假的好地方。 怪不得金国会将皇家园林选在这里。 霜月轻轻地走到由匠师搭建好的浴池旁边,引来温泉水昼夜徘徊。烟雾缭绕,一眼望去根本看不清楚温泉池的面积到底有多大的范围。 可谓是巧夺天工的设计。 霜月向着女皇每次来园林待得地方走去,逐渐的走进,一个人影已经可以清晰的映入眼帘。 女皇如白玉一般的手臂搭在温泉池的大理石之上,三千乌黑的青丝一半散落池壁一边在水中荡漾起来。 饱满圆润的娇躯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更加让人引人入胜。 “陛下,臣回来。” 女皇被雾气蒸的有些嫣红的香腮回头望去:“怎么样?” 霜月将两个宫女的汇报一字不露的说了出来,从见到柳大少开始到到了琼芳园一点没有隐瞒。 女皇呼了口气,曼妙的身姿从温泉池中站了起来,霜月毫不犹豫的取来一旁准备好的浴袍给女皇披上。 片刻之后,女皇在霜月的服侍下换了一身常服,三千青丝随意的用一根银白的丝带束在背后。 打扮完毕的女皇看着穿衣镜之内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霜月,你说是不是朕多疑了?他真的是那个混账东西同父异母的哥哥。” 霜月将手中的胭脂放入了木箱中:“陛下,既然情报无误,为什么陛下还怀疑柳正使便是那个江南士子哪?” 女皇抿了抿樱唇中的唇纸:“情报中的柳树太过天衣无缝了。” “天衣无缝不好吗?” “不好,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又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陛下还是怀疑柳正使的身份?以臣之见,大龙人向来信奉资历,如今大龙的春闱科举尚未开始,从一个解元郎一跃成为鸿胪寺寺正的正五品官员,似乎不太可能。” “霜月,百灵这些日子为什么没有飞鸽传书?那个混账东西的情报哪?” “柳解元去了蜀地。” “蜀地?他去蜀地做什么了?” “百灵没有细说,不过百灵的处境现在很危险,柳解元的警惕性很高,而且柳家的柳叶更是让人防不胜防,百灵现在也是举步维艰。” 女皇沉吟了一会:“告诉百灵,注意安全,情报可以少点,但是这条线可不能断了。” “是。” 女皇慵懒的伸展了一下娇躯:“把柳树带到明正殿,朕在那里等着。” “遵旨。” 柳明志看着琼芳园的园林大门站着数百名甲胄齐全的金国禁卫不停的在马车旁徘徊:“这娘们是不是在耍我啊,去了这么久还没消息传来,有这么商议事情的吗?” “柳大人,久等了,陛下安排宴席浪费了一些时间,请柳大人勿怪。” 等的花都谢了的柳大少终于听到了霜月的声音:“金皇帝安排宴席的时间可真够长的,莫非还给本官安排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这些硬菜不成?” 察觉出柳大少语气的不耐烦,霜月轻轻一笑:“柳大人,为了柳大人陛下可是准备了良久,耽搁点时间,柳大人切莫见怪。” “现在本使可以面见金皇帝陛下了吗?” “当然可以,柳大人请。” 霜月引路带着柳大少想琼芳园的宫门走去。 只见把守大门的侍卫将柳大少拦了下来:“柳大人,职责所在,请交出身上携带的兵刃。” “哈统领,柳正使乃是陛下亲自邀请的贵客,怎么会带一些凶器哪,不必查了。” “不行,内务令大人不要为难本统领,本统领的职责如此,若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内务令能替本统领承担这个责任吗?” “哈士奇,本官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带着柳大人觐见陛下,莫非你这是在说本官有谋反之心?” 本来柳大少见到唱双簧的两个人还有些不屑,不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想要搜查自己吗?直说便是了,何必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哪? 然而柳大少听到了哈统领的名字时一个闷哼差点笑了出来。 哈士奇,竟然是哈奇士,你父母跟你多大仇啊。 见到面色有些忍俊不禁的柳大少哈统领虽然不知道是何缘故还是伸出了手:“柳大人,得罪了。” 柳明志也不迟疑,张开了双臂对着哈士奇等候搜查。 除了金印就是短喷,哈统领举着短喷看着柳大少:“柳大人,这是何物?” “乐器。” “你给本统领吹一下看看。” 第441章 试探 你吹一个。 吹一个。 一个。 个。 柳大少呆滞的看着哈统领,要不要这么严格,在大龙进皇宫的时候守卫皇宫的统领也没有让本少爷吹喷子的行为,为什么你就这样哪? 柳大少当然吹不响喷子了只能找个借口回绝道:“本事尚未学会。” 哈统领将信将疑的看着柳大少,用食指捅进了枪筒中摸索了起来,见到里面没有任何暗器的物品只是两个空荡荡的圆筒之后将喷子递给了柳大少:“进去。” “本官都说了,柳正使是不可能会带凶器的,你就是不相信,哈士奇你等着,本官非得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不成。” “随意。” 哈统领扶着腰间的长刀退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站岗起来。 “柳大人不要见怪,莽夫而已,不懂得变通,请进。” 柳大少轻轻的瞥了一眼装模作样的霜月轻轻地笑了笑。 跟在霜月身后绕来绕去,转的柳大少神色茫然,看哪里都像是来过,又好像没来过,除了发懵还是发懵。 “柳大人,陛下正在明正殿等候,本官就不进去了,告辞。” 柳大少茫然的看着远去的霜月,女皇到底想要干些什么事情,莫非要给自己玩一套林冲误入白虎堂的把戏? 纵然如此,也得有刀才行啊,自己进来的时候已经被搜身了,根本没有丝毫的凶器。 至于短喷,那是杀器不是凶器,柳大少从来没将喷子当做凶器来看。 况且柳大少可不相信偌大的地方只有女皇一个人存在,说不准一个酒杯掷地不知道从哪里就钻出一大批凶神恶煞的侍卫将自己团团包围。 “邦臣柳树求见陛下。” “邦臣柳树求见陛下。” “邦臣柳树求见陛下。” 明正殿宫门大开,柳大少连续说了三声也没有丝毫的回应,迟疑了一下柳大少迈入了殿门。 进入了殿门便感觉到一股热气传来,殿中的温度比外面温暖了不知道多少倍,四处审视了一下柳大少没有发现火炉的痕迹,同样也没有任何人存在。 殿中轻纱荡漾,一丝浓郁的檀香味传来,香炉中传出袅袅紫烟上升。将殿中搞得仿佛人间仙境一般。 “这娘们到底搞什么鬼?这装饰不会打算色诱本少爷?”柳大少轻轻地嘀咕了起来。 哐当一声,大殿的殿门径直关上,柳大少吓了一个激灵转身望去,身后的殿门已经被严密的关在了一起。 “陛下,堂堂一国之君搞这些小把戏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还是没有丝毫的回应,柳大少知道这是女皇搞得把戏而已,毫不迟疑的向着大殿深处走去,越过几层轻纱,两张桌案整齐的摆放着,桌面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美食,陈列着各种各样的酒坛。 其中主位的座位上女皇一声洁白的常服穿在身上,素面如玉,青丝用银丝绑在身后,手中捧着一个瓷杯跪坐在桌案前,紧紧地看着进来的柳大少。 “柳兄,请坐!” 清脆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威严,就像是跟一个多日不见的老朋友唠家常一样轻松惬意。 柳大少望着女皇比齐韵还略胜三分的盛世容颜略微有些失神,没有了威严的龙袍穿着,一声寻常的女子常服穿在身上,宛若掉落凡间的仙女一般。 柳大少读过前人的洛神赋,里面各种倾尽华丽之词的描写柳大少以为不过是前人的夸大之词而已。 毕竟江南盛产美女,自己也见过不少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其中自己的娘子齐韵当初恢复女装的时候就让自己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然而纵使如此,齐韵的容貌依旧不及洛神赋中的那种描写。 直到今日见了完颜婉言的容貌柳明志才明白古人并未夸大其词,只是自己孤陋寡闻而已,时间原来真的有这种让人惊叹不已的女子。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此言不虚。 当初在江南之时柳明志见到一身男儿装扮的女皇也没有丝毫的异样,今日不同,他是彻底震撼了。 经过短暂的失神,柳大少眯起了眼睛,他是不敢去直视完颜婉言了,他怕自己真的会心神失守。 “陛下,召见使臣的定制可不是这个样子啊。” 女皇淡笑着看着柳大少:“柳兄,江南一别,多日未见,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 柳大少急忙低下头,根本不敢去看女皇的脸色:“陛下说笑了,邦臣何时与陛下见过面?” 女皇莲步轻移走到了柳大少的前面:“柳兄,昔日你放荡不羁可不是这个模样,怎么,见了老朋友都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吗?” 柳大少稍微的退了两步:“陛下,邦臣真的不明白陛下在说些什么,邦臣今日来是为了商议吾皇边关互市的事情,叙旧的话陛下想必是找错人了,若是如此,请恕臣无礼,臣只能告辞了。” 女皇缓缓地向柳明志逼近,柳明志无奈只能后退。 只是大殿范围有限,柳大少退无可退只能用后背贴着大殿的柱子:“陛下,你这是何意?” 见到柳大少的退路已尽女皇在柳大少半步之外停了下来。 柳明志只感觉到一股馨香的味道从女皇身上传了出来,让人心中平静安宁。 女皇笑颜婉转的举起自己的右手伸到了柳大少的面前:“柳兄,不记得朕总应该记得这件东西。” 柳大少顺势望去,正是当初女皇从自己身上抢走的香囊,那个放着青莲青丝的香囊。 柳明志没有丝毫的异样,望着女皇手中的香囊:“陛下可能有所不知,在大龙女子若是将自己的贴身之物送给男子,便是有倾心相许之意,邦臣自问没有令陛下倾心相许的本事,陛下这是做什么?” 自从放下香囊的那一刻女皇便一直盯着柳大少的眼睛,见到其眼睛之中古朴无波波澜不惊不免有些失望,同样有些不甘心。 “柳兄莫非要做那无情无义之人,这香囊之中可是寄托着一个女子的无限情意啊。” “陛下说笑了,臣今年二十有余,尚且孤单一人,怎么会有姑娘会倾心邦臣哪?” 女皇眯着眼审视着柳大少片刻,将手中的香囊放到了衣袖之中。 “柳明志与柳大人是何关系?” “柳树与柳家没有任何关系。” 女皇笑颜频频:“柳大人,朕问的是柳明志,而不是柳家。” 柳大少眼中露出一丝慌乱以及怨恨:“陛下说什么,邦臣听不懂,什么柳明志柳家邦臣都听不明白,咱们还是谈论互市的问题。” 见到柳大少说道柳家时眼神中的一丝慌怨恨乱女皇玲珑的眼眸露出一丝迟疑,莫非自己真的多虑了?此人真的不是柳明志。 第442章 什么都可以交易 “柳兄,你看那边是何物?”女皇突然指着大殿的一个角落说道。 柳大少轻轻地望去,除了一片轻纱没有丝毫的东西,马上知道自己上当了,这娘们肯定是想搞什么阴谋。 在柳大少转头的一瞬间女皇向着柳大少的脖颈望去,当初在江南的时候自己挟持柳大少的时候清楚的记着柳明志的后颈之处有一个米粒大小的黑痣。 若是眼前的这个人没有黑痣的话就说明此人确实不是柳明志,若是有的话便会真相大白,无论如何装模做样柳明志也改变不了事实的真相。 两颗?怎么回事两颗哪?明明朕记得只有一颗黑痣。 “陛下,你让邦臣看些什么?帮臣什么东西都没有见到!” 女皇失望的点点头:“可能是朕看错了,柳大人,坐下来商量一下边关互市的事情,朕公务繁忙,确实耽搁了不少的日了。” “既然如此,邦臣当然没有问题,陛下请坐。” 女皇点点头,心不在焉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同时打了个手势,房梁之上不少的黑衣人缩回了隐秘的地方一动不动了起来。 “柳大人,边关互市的事情非同小可,朕本来是打算将此事交给太师以及众位官员处置的,可是如此一来显得金国轻视与大龙的邦交之事,故而打算亲自与柳大人商议这件事情。” “陛下有心了,正如陛下所言,边关互市乃是关于两国百姓生计的头等大事,自然不可儿戏,陛下能亲自主持此事,邦臣荣幸之至。边关互市,互通有无,鼓励商队来往贸易,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大龙与金国若是能够一力促成此事,必将名垂青史。” 听了柳大少的话女皇把玩着酒杯沉吟了一会:“柳大人,朕敬你一杯。” “陛下说笑了,理应是臣敬陛下一杯酒才是。”柳大少见到女皇端起的酒杯,忙不迭的迎了上去。 对饮一杯之后女皇放下手中的酒杯琢磨一会:“柳大人,大龙皇帝有没有告知柳大人边关互市的事情如何施行,如何管理,如何安置?” “在大龙北疆之外与金国域南,突厥东南百里之处选择一处水源丰富,地势平坦开阔,道路畅通之地由三国出资搭建一处边关重镇,供应天下商人在此贸易,互相商贸。” “三国共同搭建如何管理?” “这个自然简单,城镇一分为三,商人无论在哪个地方摆摊交易都要给各国的市坊司叫上一份税银,具体缴纳多少税银根据货物的大小多少来定制规格,同时三国商人进出各个城池的入城税收将会取消,由各国的市坊司统一管理税银的问题。” 女皇闻言思虑了一会,逐渐凤目微亮的看着柳大少:“柳大人倒真是赚钱的行家啊。” “陛下谬赞了,这都是为了方便管理,朝廷出资建设一处边城重镇花销可不是小数目,运送物品物资都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朝廷为商人提供一个安全方便的交易场所,商人总要付出一些代价才是,否则朝廷何必要准备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若是物资过多,短时间之内无法倾泻出去怎么办?” “陛下尽管放心,邦臣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互市旁边会搭建众多的仓库供应商队使用,存放大量的物资。” 女皇促狭的看着柳大少:“也要交钱?” “这个是自然,不然的话浪费物力搭建那么多仓库白白的使用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女皇明悟的点点头:“互市重镇的安危问题如何解决?要知道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可是有不少神出鬼没的马匪游荡,以你所言互市就是一块鲜美的肥肉,这些马匪不可能不动心袭扰。” “三国各派遣一万兵士保护互市的安全,三国将士的粮饷则从各国商队缴纳的税银中分发,保护好互市就会有俸禄,失利了不但没有俸禄还会受到处罚,当兵吃粮,为了自己的俸禄以及一家老小的花销,这三万将士必定不敢懈怠疏忽,反而会团结一心保护互市的安全,有精锐将士保护互市的安危,多少马匪敢袭扰边城互市?”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想不到柳大人区区一介文臣,竟然还懂得用兵之道。” 柳大少神色一凛,马上恢复正常:“陛下说笑了,邦臣就是闲暇的时候读过几本书籍,算不上会用兵,也就略有涉猎而已。” “哦!”女皇樱唇微张怪异的点点头:“不知道柳大人都看些什么兵法啊?” “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计俩而已,陛下,咱们还是接着说边关互市的事情。” 眼见女皇有些跑题的柳大少不得不提醒女皇回归正题。 女皇轻轻地点点头:“也好,是朕的错,柳大人,不知道边关互市都是贸易一些什么东西?还是无论何物都可以贸易?大龙皇帝有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案。” “自然是,互市互市无论什么东西都可以互相贸易,不然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互市的称号?” 女皇脸色一喜,一瞬间有种让百花失色的模样:“此言当真,什么都可以贸易?” “自然是。” 女皇沉吟了一会轻轻的探着身子凑向柳大少的桌案,神色严肃异常语气淡然:“朕想购买大龙的刀兵甲胄也没有问题吗?” 大殿之中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温暖如春,刚刚沐浴不久的女皇只穿了一件轻便的常服,如此幅度的倾斜自然不免走光。 柳大少脑海中一白,连忙低下额头,不敢去想刚刚映入眼帘的雪白,轻轻地吁了几口气,柳大少逐渐平复心底的躁动。 女皇自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光被柳大少将自己看了个十之三四,依旧严肃的看着柳大少,见其低下了头不免有些失望。 “柳大人,莫非兵器甲胄不在贸易的范围之内,柳大人方才可是说了无论什么东西都可以贸易的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柳大人不会是想出尔反尔?” “自然不会,兵器甲胄自然可以交易,不过价格嘛?” 女皇玉手一挥:“钱不是问题,只是柳大人是否能保证兵器甲胄也在交易的范围之内?” “陛下放心,吾皇将边疆互市的事宜已经全权交给了邦臣处理,邦臣自然可以保证这个问题。” 女皇眼神一凝:“你看着朕的眼睛告诉朕,兵器甲胄也可以交易。” 柳大少下意识的抬头,又马上低了下去,没办法,女皇一直探着身子严肃的看着自己,自己只要一抬头就免不了要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敢看,在美好的事物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啊。 女皇眼神凌厉:“柳大人,为什么不敢看着朕,莫非贸易的事情不过是空口白话而已,如此以来朕很难相信大龙皇帝对互市的诚意。” “这臣不敢直视陛下天颜。” “朕恕你无罪,看着朕告诉朕兵器甲胄也可以交易。” “好好。” 无可奈何柳大少只能抬头看向完颜婉言。 第443章 陌刀好造吗 女皇见到柳大少眼神没有丝毫躲闪的模样才相信大龙确实可以将兵器甲胄列为可以交易的范围之内才安心下来。 忍住心中的窃喜,女皇面色不变的重新的坐了回去。 “柳大人,为了金国与大龙的合作愉快,朕与你干一杯。” 女皇端起了自己的酒杯轻轻的对着柳大少示意。 柳大少急忙端起自己的酒杯:“臣敬陛下一杯。” 两人一饮而尽,女皇放下酒杯,望着对面有些面红耳赤柳大少有些愕然轻轻的摇摇头:“柳大人,身为男子汉大丈夫酒量如此之差可不行,轻轻两杯酒下肚柳大人就上了脸色,柳大人身为外交官员酒量可有待练习啊。” 柳大少嘴角抽了抽本少爷为何上脸你自己不清楚吗?是本少爷酒量差劲吗? 好,本少爷酒量是不咋地,跟别人喝酒喜欢兑水,可是也没有差劲到两杯淡酒就上脸的地步好不好。 事实证明女皇还真不清楚怎么回事,否则的话这杯酒可能就是柳大少的临终酒了。 或者说能不能喝的上这杯酒也不好下定论。 女皇见到柳大少两杯淡酒脸皮就红的跟猴屁股一样,终于相信了柳大少不是柳明志的身份。 提督司调查柳之安操作后的情报加上女皇在江南之时见过柳大少喝酒的酒量,都是从柳家的酒楼运来的上了年份烈酒,柳大少都能喝上好几壶而不显醉态,酒量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喝上两杯淡酒就上脸色的柳树可以比拟的。 虽然有些失望,可是女皇心底的那根刺总算是落了下去。 只能说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柳大少也没有想到仅仅因为两杯淡酒,女皇就将对自己身份的怀疑抛之脑后,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庆幸。 “邦臣多谢陛下的劝告,回去一定努力提升自己的酒量。” 见到柳大少答复了自己建议,女皇轻轻的笑了笑凤目灵活的转了转:“柳大人,朕有一个疑惑,柳大人能否为朕解惑一二?” 柳大少一愣:“陛下,邦臣才疏学浅如何能为陛下解惑,若是陛下问的是邦臣所知道的事情,邦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女皇抿嘴一笑:“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女皇伸出自己雪白的皓腕微微扬起,修长挺直毫无瑕疵的手掌放到柳大少面前:“柳大人与朕击掌为誓如何?” 柳明志迟疑了,到底什么问题值得这个婆娘如此郑重其事,不会是在给本少爷挖坑? “陛下,只是询问一个问题而已,陛下如此郑重其事邦臣心里有些担忧,若是陛下问邦臣一些宫中的秘史,邦臣自然无法回答。” “朕可以保证,此事只与柳大人有关,绝不问及关于其他的问题,柳大人莫非要反悔不成?” 女皇这样一说柳大少心里更突突了,暗自猜测这婆娘不会还在怀疑我的身份,她若是问及我的真实身份本少爷不说就是失信,说了无异于是作死。 “邦臣能否知道陛下所问之事与什么有关吗?” 女皇眯着眼想了一会:“与柳大人官职有关,绝不言其他!” “当真?” “金口玉言。” 柳大少沉吟了片刻轻轻的伸出了右手扣在了女皇修长的手指之上,一处即离毫不停留。 见到柳大少的举动女皇的眼眸中露出一丝异彩,欣赏的神色微微流露,显然柳大少一触即离的举动让女皇相当的满意。 “陛下,请问,邦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有柳大人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朕想问柳大人是不是去过大龙的将作监为官?” 关于女皇的问题柳大少心中松了口气,又暗自猜测女皇问这个问题的深意,自己是否在将作监为官?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想不清楚其中的关键柳大少摇摇头:“邦臣并未在将作监为官,乃是从户部调任的鸿胪寺,官任鸿胪寺寺正。” 女皇盯着柳大少的神色思虑了片刻:“当真?” “臣若是有半句虚言,愿意五雷轰顶而死,邦臣确实不曾在将作监为官。” 古人对誓言如何看重柳大少自己也是知晓的,女皇更是清楚,见柳大少如此赌咒也无可奈何。 神色莫名女皇指着柳大少面前的桌案:“柳大人,吃些酒菜,朕破例让御膳房准备的酱牛肉,在大龙吃牛肉可是犯法的,金国虽然并不禁止,却也异常难得,柳大人尝尝御厨的手艺如何。” “陛下费心了,邦臣还真有些饿了,如此邦臣失礼了。” 避免言多有失的柳大少自然高兴能不说话就少说话的原则,抓起一旁的酱牛肉撕扯起来,慢慢的往嘴里送着。 别说,还挺筋道,嚼劲十足。 女皇端着酒杯目不转睛的盯着吃肉的柳大少,见其轻松的将劲道的牛肉从骨头之上撕扯下来有些惊异。 这些牛肉可是自己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半生不熟的牛肉,要知道半生不熟的食物最为费力,这也是为了试探柳大少的第二道考验。 以柳大少在江南时那种步履虚浮的肾虚模样是很难轻松的将牛肉如此简单的撕扯下来,只是女皇早已因为一杯酒相信了柳大少的身份,牛肉自然已经用不上了。 只是女皇陡然想明白一个办法试探柳大少方才说话的真假,要知道鸿胪寺那可是文人待得地方,将作监则是不同,没有一把子力气很难让匠师们信服。 见到柳大少有这种力气,女皇不禁再度怀疑柳大少说的话是否真实。 纵然柳大少赌咒发誓,女皇还是怀疑。 “陌刀好造吗?” 看着大口吃肉轻轻喝酒的柳大少,女皇清脆的声音陡然想起。 “当然不好造了没有好” 啪嗒一声柳大少手中的骨头掉落在了桌子上,柳大少口中塞着满满的牛肉惊疑不定的看着对面盯着自己淡笑的女皇,心里有些慌乱。 女皇轻轻的放下手中的酒杯再次探着身子促狭的看着柳大少:“柳大人,怎么不接着说啊,没有好什么?朕想知道。” 方才的情景再次出现,柳大少的脸色再次变得涨红,急忙低下头端起酒杯就往口中送了进去,终于将口中的牛肉冲了下去。 “酒量不好就不要喝那么多酒。” 见到柳大少的脸色又红了起来,女皇温和的劝告了一声。 “谢陛下关心。” “陌刀不好造是因为什么?” “邦臣不知道陛下在说些什么?” 丝毫不明白自己走光的女皇轻轻的扣着桌面:“不知道,你为何不敢看着朕的眼睛?” 第444章 防不胜防 柳明志低着头无可奈何,五官纠结在了一起,看看看,你有被偷看的癖好还是咋地,自己什么模样心里不清楚吗? 本少爷倒是想一直盯着看,关键本少爷有色心没色胆啊。 还是一句老话,色胆包天的家伙无非两种下场,要么进去了,要么进去了。 真要目不转睛的盯着看柳大少也想明白了,妥妥的第二种下场,进去了,天牢,而且是秋后问斩的那种。 “陛下,邦臣此次前来是与陛下商议边关互市的事情,至于其他的臣有权利保持沉默,对吗?” 女皇玩味的点点头,重新坐了回去,两只玉手纠缠在了一起。 “没错,柳大人确实可以不说,朕也没有逼迫柳大人非要将陌刀铸造的方法说出来,这一次朕只与柳大人商议边关互市的问题。” 柳明志松了口气,就怕女皇刨根问底非要知道关于陌刀的工艺,身在金国的地盘柳明志深思之后又深思,绝对是扛不住严刑拷打的审问。 可是柳明志始终是玩不过女皇啊,他方才根本就没有听明白女皇的潜台词,这一次朕只谈边关互市的问题,下一次,下下一次谈不谈那就是朕的事情而来。 女皇轻轻地将酒杯送到樱唇之下慢慢的饮了一口:“柳大人,不妨接着吃,对于你方才说的边关互市的问题朕很满意,也相信大龙的诚意,朕同意了。” “邦臣饱了,邦臣吃饱了,陛下既然觉得没有问题就在文书上盖上陛下的印玺,邦臣也好回去复旨。” 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柳大少从怀中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文书,轻轻翻开放到了桌案上,上面条例着十五条合约,全是关于边关互市管理贸易的原则。 女皇凤目轻轻的瞥了一眼柳大少放在桌案上的文书抿着樱唇淡然一笑:“朕对一些大龙文字还有些生僻,烦劳柳大人代朕诵读一遍。” “行,邦臣便念给陛下听。” 柳大少抓起文书润了润喉咙。 “三国边关贸易条约。” “一,边境互市有三国分别派遣官员共同管理,互不干涉,互不侵犯,和平共进。” “二,商贸事情需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则,公开货物价格,所上下浮动不得超出市场价格一成,若有恶意侵扰物价者,终身不得入边关互市。” “三” “十一” “八牛弩可以射多少步?” “七百五十” 柳明志脸色苦闷的看着对面笑颜婉转的女皇,自己一直防备还是没有防住,在聚精会神的时候一下子被人的问题打断都会下意识的回答问题,这是每个人的本能反应。 除了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可以抵挡这种突然发难的询问,很显然柳大少不是这种受过特训的人,下意识的就把女皇的问题给回答了。 嘴角一抽再抽,柳明志很想把文书一把拍在桌案上,怒骂一声他喵的,没这么干的。 “朕就是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柳大人还是接着替朕诵读合约。” “是,邦臣知道了。” “十一关于边关互市的安危问题,三国分别派遣将士一万名共同保护,兵种不限。” “十二” “十五,各国驻地官员不得干涉商人交易的货物,只要货物出关皆可交易,官员不得以任何名义阻碍互市的正常贸易。” 将文书放在了桌案之上柳明志推到了女皇的面前:“陛下,这便是大龙拟定的十五条合约,公平公正公开,陛下可以审阅一下,若无意义,便可以盖上印玺了。” “不急,两国互市乃是一等一的大事情,朕还要与朝中的文武大臣商议一下才行。”女皇轻轻的将文书收了起来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之上。 柳大少急了:“陛下,这上面的合约没有任何的问题,陛下自己决定不就行了,合则两利的事情,金国的官员岂会拒绝?” “唔柳大人此言差矣,为君者要察纳雅言,不可独断乾坤。” “这,陛下可否给臣一个期限?若是一直商议不定,莫非邦臣就要一直等下去不成?” “三天,三天之内朕会给柳大人一个答复。” “好,既然如此,邦臣也不逗留了,告辞。” “且慢。” “陛下?” “柳大人,边关互市的生意谈完了,其实朕还可以跟柳大人谈点其它的事情?” “谈什么?谈恋爱啊?” “嗯?”女皇迷茫的看着柳明志,不知道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邦臣心直口快,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家乡话而已,陛下听不懂也就算了,不知陛下要与邦臣谈些什么问题?” 女皇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茫然的柳明志轻轻地拍了拍手。 登时,安静的大殿周围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继而殿门打开的声音传了进来。 柳明志面色一变,略微惊慌的看着挺直站立的女皇,不会,莫非还真是鸿门宴不成? 不带这么玩的啊,说翻脸就翻脸,刚刚明明谈论的相当和谐啊。 “内务令霜月参加陛下。” “提督司都统慧儿参加陛下。” 轻纱外传来了连个女人的声音。 女皇双手束在背后:“进来。” “遵旨。” 柳大少皱着眉头转身望去,马上变得变得面色诡异起来,不由得嘀咕这女皇到底要搞什么。 霜月带路陆陆续续的从轻纱后面走出了五六十名年轻貌美的女子,无一不是上上姿色,衣着服侍更是多种多样,西域胡姬,草原女子,汉人女子,金国女子。 在霜月的带领之下排成了两排静立一旁依次站好? 接着是提督司慧儿带领一帮侍卫搬着十个箱子走了进来,将不大不小的箱子依次码放在柳大少的右手旁边。 听其落地厚重的声音便可以猜测到里面一定装了厚重的物品,柳大少猜测可能是金银珠宝之类的物品。 怪异的看着站在那里的女皇柳明志纠结了。 情不自禁的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女人问一个男人,你想怎么死的,男人答曰:“我想爽死。” 轻轻地瞥了一眼一旁站立的五六十个青春靓丽的妙龄女子柳明志无声的叹了口气,这娘们不是打算让自己爽死? 至于女皇的目的柳大少心里也有了明悟,十有八九是想收买自己,原因吗,陌刀,八牛弩这些新式装备呗。 否则女皇也不会在方才出其不意的问询自己两个关于陌刀八牛弩的问题。 虽然明白,柳大少还是装傻的看着女皇:“陛下,这是何意?” 女皇淡然一笑:“柳大人是个聪明人,何必明知故问?” 第445章 无福消受 柳明志扯了扯自己的衣袖:“陛下莫非感觉殿中太过冷清,打算找点歌姬舞女助兴不成,陛下倒是好雅兴啊。” 女皇嗤笑了一声,随意的坐到了柳大少的对面:“柳大人,十年寒窗苦,为的不就是升官发财妻妾成群吗?柳大人在大龙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一千两银子,现在在柳大人面前摆放着白银十万两,美女六十名,都是少有的绝世美人,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服侍人的本领也是千奇百怪,只要柳大人答应朕一件事情,十万两白银便是柳大人的囊中之物,六十名美女任凭柳大人挑选,就算柳大人全部都要也没有问题。” 柳明志揉了揉鼻子,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腿弯走到了六十名妙龄女子身前转了转,不时地点点头。 “都是美人啊,可惜了” 至于可惜什么,也只有柳大少自己知道了。 可惜六十名妙龄女子,正直青春貌美的芳龄却被人当成了货物一样,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打量完六十名女子柳大少又走向了摆放在地上的十口大箱子。 慧儿嘴角微扬对着身边的一群侍卫挥挥手:“给柳大人打开箱子。” “是。” 十几名侍卫马上掀开了箱子之上的盖子,顿时被投射的阳光照耀在了码放整齐的银锭之上,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整整九箱子银锭,一箱子奇珍异宝。 柳大少走到珠宝的箱子面前,抓起了一把珠宝观看了起来,珍珠首饰,玛瑙项链,宝石戒指,种类繁多,让人目不暇接。 “好东西啊,陛下好大的手笔,邦臣喜欢陛下这种大气的性格,出手就是十万两的财物,大手笔啊。” 女皇面色微微露出一丝惊喜:“柳大人既然喜欢,是不是可以说可以与朕谈论其他的交易了?” “陛下是不是把大龙所有更换的装备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没错,朕也不瞒你,不说你自己也清楚,互相安插密探早就是不成文的规定了,朕既然要调查当然要一次调查清楚了。” 柳大少手中抓起两个银锭当成文玩盘了起来:“陛下,邦臣若是不同意,是不是就走不出这座皇家园林?” 女皇轻轻地摇摇头:“当然不会,朕不会做杀鸡取卵的事情,柳大人若是认为价码不够,朕可以再加,柳大人若是认为谈不拢随时可以离去。” “君无戏言?” “朕说一不二。” “美人虽美,无福消受,金银虽好,有命拿没命花啊,多谢陛下厚爱,邦臣三尺微命,没有这个福分。”柳大少将手中的银锭推到女皇的面前:“陛下,三日后邦臣在迎宾驿等候陛下的答复,请恕邦臣无礼,告辞。” 慧儿面色愠怒,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短剑,被女皇一个眼神阻挡了下来。 女皇看着柳大少即将出了殿门的背影:“柳大人,以你的才识,大龙皇帝才以五品官位相待,朕为你不公,若你来大金共事,朕愿以一品之位相待柳大人。” “多谢陛下厚谊,若是他日邦臣走投无路,定然会来投效陛下,希望陛下不要嫌弃邦臣已是丧家之犬便是。” “陛下,为何要让此人离开?这个人便是主持大龙新式装备的重要人物之一,肯定知道不少的机密。” 女皇明色从容的挥挥手,霜月点点头带着数十名女子退了下去。 “慧儿,将作监不是已经仿造出来陌刀了吗?威力如何?有没有一刀下去人马俱碎的威力?” 慧儿叹了口气摇摇头:“陛下,只能仿制出陌刀的形状,根本经不住大力气的劈砍就会卷刃,模样好打造,可是蕴含的工艺可就难摸索了。” “八牛弩哪?也不行吗?” “不行,不清楚大龙将作监使用的何种木材,何种弓弦,何种箭矢,仅靠摸索短时间根本无法复制出来,对于八牛弩的打探更是毫无进展,北疆六卫所有存放八牛弩的库房钥匙都由六卫的大将军亲自保存,提督司的密探死了五六个连库房的五十步都没有靠近。” “好好抚慰提督司阵亡的密探家人,恰恰如此,他们越是谨慎就越说明这些兵器的重要性,能工巧匠多如牛毛的大龙人都如此重视这些兵备,可见一般。” “陛下,不妨将此人抓起来严刑拷打,逼迫其说出锻造技术。” “不可,此人绝非迫于严刑拷打就会屈服的人物,当日在朝堂之上他敢无视生死,严刑拷打绝非良策。” 只能说女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若是真的听从慧儿的建议柳大少绝对乖乖的屈服招供,只能说当日柳大少悍不畏死的模样令女皇印象太过深刻了。 “那咱们该怎么办?” “离间,朕要让柳树在大龙朝廷待不下去,不得不来我金国效力。” 慧儿略微思索便明白了女皇的意思,轻轻的点点头:“臣知道了。” 霜月匆忙的走了进来:“陛下,柳正使回来了!” 女皇稍微一愣继而面色一喜:“看来他是想通了,朕就说嘛,世上怎么会有不为金银财宝,美女佳人心动的男人。快请进来。” 柳大少搓着手站在明正殿外神色无奈,设计皇家园林的匠师是个变态吗?好好的一个休闲养生的地方你建造的跟迷宫一样什么意思? 没错,柳大少迷路了,来的时候有霜月带领柳明志都感觉转的七荤八素的,你让他一个人离开不是扯淡的吗? 这条路看着好像走过,又好像没有走过,那个房子似乎见过,又好像没有见过。 转了一大圈的柳大少发现自己明明向着西边走去最后却回到了明正殿之外,自问不是路痴的柳明志也不得不折服建造琼芳园的工匠手中。 “柳大人,朕很高兴你能想通了,朕方才说的话依旧有效,价码不够朕可以再加。” 面色古怪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皇柳大少尴尬的挠挠头:“陛下,琼芳园太大了,邦臣走不出去,要不陛下派个人送我出去一下。” 面色微笑的女皇登时脸色一囧,胸口微微起伏的看着柳大少,脸色有些微红,显然是被气到了。 大悲大喜,大喜大悲,一瞬间经历那么多心里变化,也就女皇心性强大,不然非得崩溃不可。 “慧儿,送柳大人出去。” “遵旨。” 慧儿不情愿的点点头,冲着柳大少翻了个白眼:“柳大人,跟本统领来。” 第446章 祭天钟鸣 咚咚咚 一声鼓响仿佛是讯号一样,金国都城接连不断的响起隆隆的鼓声。 继而从皇宫城门之上传来清脆浑厚的钟鸣声,接连响起了六下,钟声混合着鼓声响彻皇城内外,经久不绝。 “呦,慧大人,莫非今天你们金国是什么特别的好日子不成?挺热闹啊!” 慧儿面色惊愕的看着皇城的方向,身躯有些颤抖不止:“祭天钟?” 见到慧儿的模样柳大少也是心里一突:“慧大人,你在说什么?什么是祭天钟?” “跟你们大龙的祭祖钟一样!” 柳大少一愣马上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大龙朝的祭祖钟每年只鸣三声,皇帝驾崩才响九下,钟鸣六次代表着有重要的事情发生:“慧大人,不会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了?” “柳大人,方才祭天钟响了几下?” 柳大少想都不想直接答道:“六下,总共响了六下。” 慧儿面色一紧:“柳大人,恕不远送,本官有重要的事情处置,你自己先回去。” 说完没有等柳大少反应过来,脚尖轻点,几个飞跃消失在了回廊之中,彻底在柳大少眼眸中没了踪迹。 柳大少吁了口气:“高手啊,怎么到处都是高手啊,可是”柳大少迷茫的看着周围错综复杂,你接我连的回廊脸色悲苦:“可是高手你能不能告诉我该往哪走啊?这他喵的是哪里啊?” 想要顺着原路返回去,可是望着身后的回廊柳大少愣了半天也不知道方才是从哪里走过来的。 抬起脚看了看脚底之上柳大少绝望了,琼芳园之内根本没有泥土,想要循着足迹摸回去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来人哪?有没有人哪?” 无奈之下柳大少只能扯着喉咙喊了起来,待到喉咙快要嘶哑的时候终于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柳大少的迷茫。 “大胆,竟然敢在琼芳园内大喊大家,若是惊了圣驾,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得?” 柳大少一愣循着声音望去,一个一米出头的少年正惊怒的看着自己,柳大少顿时放下心来:“小弟弟,你能不能带大哥出去,大哥给你买好吃的!” “本我没有时间搭理你,祭天钟响了六下,我要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再敢大呼小叫,小心你的狗命。” 少年说完也不管柳明志反应向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兄弟,等等我。” 柳大少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向着少年赶了过去。 明正殿中女皇神色忧虑的在霜月的服饰换上龙袍:“祭天钟响了六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陛下,现在还不明了,也没有诸位大臣的消息传来,现在怎么办?” “稳住,先回宫再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能自乱阵脚,马上回宫。” “遵旨。” “陛下,祭天钟响了。” 慧儿轻手轻脚的落在明正殿之内,惊慌的看着女皇汇报道。 “朕听到了,先回宫。” “遵旨。” 金国皇宫金銮殿,文武百官面色惊慌哀声叹气:“陛下怎么还不到,这可怎么办?” 太师隆多面色威严的看着一干手忙脚乱的大臣:“肃静,看看你们的样子成何体统,不是统帅大军的大将军,就是都督一府的一品二品的大员,如此慌乱成何体统。” “太师,不是下官慌乱,金鼎王完颜烈,纪王完颜赤,翊王完颜克木,金沙王金兀突合兵造反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 “是啊,太师,四十万大军已经奔赴大都,三天时间都用不了就会到了城门之下,都城只有十万禁军,五万金吾卫如何抵挡四十万大军啊。” 隆多眉头皱在一起:“等待圣上处置。” “陛下驾到。”慧儿的声音远远传了进来。 “臣等参见陛下。” “诸位爱卿平身,祭天钟连鸣六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隆多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言的一干大臣微微叹了口气:“陛下,金沙王金兀突,纪王完颜赤,翊王完颜克木,金鼎王完颜烈合兵一处,兴兵四十万正在向着都城赶来。” 女皇姣好的容颜惊怒不已:“反了?” “是,反了。” “没有朕的虎符,他们如何调集的四十万大军?蕲州军,郴州卫这十路大军的大将军没有朕的虎符他们怎么敢调集大军。” 隆多叹了口气:“陛下,他们有虎符。” “不可能,朕的虎符一直贴身放置,从未离身,他们怎么可能有虎符在手?” “陛下,先帝在位之时,几位王爷都是跟着先帝统兵的将领,对陛下手中的虎符模样一清二楚,闭着眼都能说出虎符的模样。” 一个穿着盔甲的将军对女皇讲解事情的原因。 女皇面色一变:“私造虎符,他们想谋反”女皇无力的坐在龙椅之上,何止是想谋反啊,明显是已经反了。 各路大将军见不到皇帝本人只认虎符,几位金国王爷虎符在手想要调集四十万大军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纵然是虎符在手,十路大将军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从这几个逆贼的调遣,挥兵攻向都城,没有朕的圣旨,带领大军北上可是大逆不道要诛九族的事情。” “陛下,几位王逆贼伪造圣旨,说陛下被奸臣囚禁宫中,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起兵北上,很多大将军被蒙在鼓里尚不自知,当知道真相的时候已经晚了,没有旨意带领大军北上乃是谋反之罪,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了,古州大将军郑雄,贺州大将军完颜陵迷途知返,却被逆贼就地斩首了,数万大军已被接手。” “清君侧,好借口啊。” “慧儿,提督司的密探就这么调查的?大军都快到到都城了都没有探子送信进宫?” “陛下恕罪,慧儿确实没有接到提督司密探的禀报,否则的话怎么可能隐瞒不报。” “陛下,宫外有一血人求见,说是提督司的密探。” 女皇面色一紧:“快带进来。” “遵旨!” 片刻之后两个金吾卫拖着一个浑身血污的蓝衣人走了进来。 蓝衣人眼看着进气少出气多,命不久矣。 蓝衣人面色悲怆的看着龙椅上的女皇:“陛下有内鬼提督司监视密探全军覆没。” 说完之后登时气绝当场,怒睁着的瞳孔挣得通圆,竟然是死不瞑目。 “内鬼?” 琼芳园内柳大少与完颜飞熊背靠背的依偎在一起,有气无力,面色悲惨。 “飞熊小弟,你到底知不知道路啊,咱们走了两个时辰了。” 完颜飞熊面色涨红:“柳大哥,你就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要走你自己走,我是懒得动了。” “别啊柳大哥,我一个人怕迷路了。” 柳大少唉声叹气的挥挥手:“别怕,你已经迷路了。” 第447章 柳氏算法 “柳大哥,那怎么办?要不咱们求救?琼芳园有那么多的侍卫,肯定会来救咱们的。” 柳明志轻轻地摇摇头:“兄弟,还是你叫,你年轻力壮,精力旺盛,大哥我不行啊,我没力气叫了,咱们能不能出去就看你的嗓子了。” 完颜飞熊郁闷的挠挠头:“柳大哥,我也很累啊,我也没有力气了。” “你说你们匠师是不是有毛病,建造一个皇家园林建造的跟迷宫一样,鬼才出的去哪。” “别提了,都是父皇上听了一个老道士的话,说什么建造皇家园林要根据九宫八卦的布置建筑,可以凝聚龙脉气运,那玩意能信吗?每次小弟都以为小弟能走出去,然后小弟每次都走不出去,天黑了就该有人来救咱们了,安啦。” 啪的一声柳大少对着完颜飞熊来了个脑瓜崩:“安你个大头鬼,你说你们金国人是不是有毛病,九宫八卦建造园林,你们这么厉害怎么不用奇门遁甲哪?搞得连路都分不清。” “哎呦。”完颜飞熊揉着额头古怪的看着柳大少,竟然有人敢弹他脑瓜崩?这可真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柳大哥,你怪我有什么用,这园林又不是我我们金国人?” 完颜飞熊惊愕的看着柳大少:“柳大哥你不是金国人吗?”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完颜飞熊:“废话,金国人会说汉家话吗?这不明显的事情吗?” 完颜飞熊想了一会:“柳大哥,我是金国人,我就会说汉家话啊,我认识的很多人都会说汉家话啊,比如我的姐姐,不但长得跟仙女一样,还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她不但会说汉话,还会金国话,突厥话,西域话,不过她汉话说的最好了。” “哎呦。”完颜飞熊捂着又挨了一下脑瓜崩的额头:“柳大哥,你怎么又打我?” “你这不是抬扛吗?再说了,就你,还你姐姐长得跟仙女一样,你咋不说你姐姐就是仙女下凡哪?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就你这倒霉长相,你姐姐要是能长得好看了才是见鬼了。” 完颜飞熊忽然变得愤怒起来:“不许你说我姐姐。” “呦,小屁孩年纪不大还是个姐姐控,行了,大哥给你道歉,给你姐姐道歉,行了!” 柳大少语气诚恳,他理解完颜飞熊的想法,若是有人说柳萱是非自己同样会发火,将心比心的想想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 见到柳明志诚挚的模样,完颜飞熊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柳大哥,你是大龙人?” “没错,不像吗?别的不说,就大哥身上这身官服你们金国人做得出来吗?” 完颜飞熊闷闷的哼哧了几声:“做不出来,但是我们有钱啊,你们做的再好的衣服我们想买就能买。” “嘶看不出来,你倒是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啊,有钱确实可以为所欲为,这点大哥没法反驳。” 完颜飞熊坐在一旁的栏杆上:“柳大哥,你是不是很聪明?” “问着干什么?” “咱们反正已经被困在这里了,闲着无聊我出个题考考你呗。” 柳大少好奇的望着完颜飞熊:“你?考我?大哥读的书比你人都高一半,你考我?少年!一百个数会数了吗?” 完颜飞熊面色涨红的看着柳明志:“你太小看人了,你们大龙不是有一句话叫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达者为师,年龄不是问题。” “呵你懂得还不少,行,看在咱们也是患难与共的份上,大哥就给你个机会考考我,先说好了,超过十岁的问题我有权拒绝回答。” 完颜飞熊脸庞抽了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个问题。 轻轻地徘徊了一会,完颜飞熊像个小大人一样沉思了起来。 “在金国的皇宫有一个大缸,宫女用大桶装水,十五次用一刻钟可以装满” 完颜飞熊说完得意的看着柳大少:“怎么样,你能不能算出来用多少时辰可以把水缸装满?” 柳明志看着得意洋洋的完颜飞熊神色有些惊异,这个问题有些牲口啊,而且不是一般的牲口啊,不但牲口还有些耳熟。 “喜洋洋美羊羊” 完颜飞熊一愣,不知道柳大少说的什么意思。 “熊大,熊大,光头强又来砍树了。” 完颜飞熊皱着眉看着柳明志,莫名其妙。 柳大少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可能想多了,慵懒的将手垫在后脑勺:“两个半时辰可以装满。” 完颜飞熊惊愕的看着随意便说出了答案有些茫然,更有些不知所措。 “柳大哥,你不会是瞎编的?这连一刻钟的时间都没有到,你怎么可能会算出结果?你肯定是胡说的,对不对?” “嘁,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大哥不是跟你吹,大哥刚断奶的时候都可以闭着眼算出这些问题了,现在活了二十多年,算不出来这不是开玩笑吗?” 完颜飞熊五官聚集到了一起:“不可能,婴儿断奶也就两岁左右,识数都难,怎么可能会数算的问题。” 柳大少诡异的笑着看着完颜飞熊:“大哥说的不是不是小孩子喝的。” 完颜飞熊茫然的看着贱笑嘻嘻的柳大少,不明白他在贱笑什么,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完颜飞熊蹲到柳大少身边:“柳大哥,你可以教我怎么解这道题吗?” “你有病吗?是饭不好吃,还是酒不好喝,你竟然喜欢数算?” “个人爱好不同,柳大哥,你我患难与共,就教教我呗!大不了,大不了我把姐姐介绍给柳大哥你娶亲没?” “没有啊,咋了?”柳大少昧着良心说了一句欺骗小孩子的话。 “没有就好,你只要教我解题,我介绍姐姐给你认识。” 上下打量了一眼完颜飞熊的长相,柳大少忙不迭的摇摇头:“算了,教你解题可以,介绍你姐姐就算了,就当大哥没那个福分。” “好,那你教我,不过我姐姐真的很漂亮” “打住,再提我就不说了。” “好。” 完颜飞熊变魔术一般从怀中取出了笔墨纸放在了地上:“大哥,你说,怎么解?” “你可真是个学霸,不服不行啊,看好了,设宫女是x额,设宫女是甲代入求解,最后一除等于二点五,也就是两个半时辰,看懂了吗?” 完颜飞熊拿着稿纸纠结莫名的沉思了起来,连理柳大少的心思都没有了。 约莫过了半刻钟左右完颜飞熊一愣,趴在地上挥写起来:“设笼子中鸡的” 盏茶功夫都没有用到,完颜飞熊看着纸上的答案微微发愣,竟然如此简单就得出了跟九章算术之上一样的答案,以前最少要演算小半个时辰才可以啊。 “大哥,这种数算方式叫什么?” “方程柳氏算法。” 第448章 驱狼吞虎 “柳氏算法?” 完颜飞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柳大少看着逐渐西下的斜阳:“小子,这太阳都快下山了,你说的人怎么还不来啊?” 完颜飞熊收起自己的笔墨纸放进怀里也是疑惑的望着空荡荡的回廊:“不对啊,以往的时候早就该有人来找我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哪?” “得,求人不如求己,你方才说这座园林是根据九宫八卦的方式建造的,你懂九宫八卦吗?” “大哥懂吗?” “我不懂!” “我也不懂。” “日,那你还说个锤子,咱们今天不会困在这里了?” “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这是八卦的方位口诀,大哥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明白了,不就是说”柳大少眼睛一眯,仔细的看了看园林中走廊的方位:“小子,哪里是东方?” 完颜飞熊指了个方向:“那边是东方。” “你跟我来,我应该明白怎么回事,就这么简单我怎么就没想到哪?” “大哥你知道怎么走了?”完颜飞熊惊喜的看着沉思的柳大少。 “不出意外应该明白了,咱们只能试试了,跟我来,坤六断,咱们应该在园林的南方,沿着这条回廊向东走。” “好的。” 经历了一番磨难两人看着琼芳园的大门差点热泪盈眶,不容易啊,终于是走了出来。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两两相忘,无语凝噎。 “柳大哥,教我怎么研究九宫八卦,我介绍姐姐” “打住,再说这个话兄弟没得做,你知道你们金国的驿站怎么走吗?” 完颜飞熊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我基本没有出过门,琼芳园的侍卫倒是知道怎么走,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所有守卫琼芳园的侍卫都不见了。” 柳明志蹲了下来,严肃的看着完颜飞熊:“小子,你是什么身份,皇家园林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方才憋着没问,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我我是侍卫统领的弟弟,经常跟着他来这里,我爹我娘去世的早,是姐姐把我养大成人,因为我年纪太小了,只能跟在她的身边。” 柳大少眼睛一眯,见到完颜飞熊说道爹娘的时候眼中那一抹情真意切的伤感不似作假,已经相信了一半完颜飞熊的话。 小孩子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洗礼,不知道人心复杂,眼神是欺骗不了人的。 “算了,你是什么身份大哥也懒得过问,你我就要分道扬镳了,飞熊兄弟一路珍重。” “你知道路嘛?” “额不知道。” “大哥,要不你跟我回家,明天我让家里的侍卫去送你回去。” “这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反正我屋里就我一个人住,凑活一晚上也不算什么。” “你等一下,我再试试。” 完颜飞熊愕然的看着柳大少,不知道他要试试什么? 转身背对着完颜飞熊柳明志打了几个手势,可是等了半天柳四几人都没有跟往常一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柳大少叹了口气:“祭天钟连鸣六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大哥,可以走了吗?” “好好,真不打扰吗?” “真不打扰。” “你认识路吗?”柳大少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回家的路起码我还是认识的,就依直直的一条路走就能到我家的偏门了。” 天色逐渐的昏暗下来,道路两旁干枯的竹林不时传来呼啸的风声,如百鬼哭诉。 “大哥,你是不是怕鬼啊?” “怎么可能?大哥有什么害怕的,谁在下面还没几个亲戚了。” “我的肩膀好痛,你不害怕的话可以松开我的肩膀吗?” “这里这么荒凉,大哥是在保护你啊。” “不用了,我到家了。” “额你说话干嘛这个调调啊?” “因为你掐的我肩膀疼啊。” “哎呀,小弟,大哥这是呵护金国未来的花朵,出手有点重,不要介你家这么大?” 柳明志眯着眼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宫墙,这模样,分明就是金国皇宫啊,这小屁孩不会是太子皇子? “还好,不过以往都有守门的侍卫把守,也有巡逻的侍卫巡街,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那么不对劲哪?” 皇宫金銮殿灯火通明,一干文武大臣忙碌的身影走来走去。 “陛下,命令南疆四位大将军救驾的书信已经发出去了。” 女皇手中的朱笔一刻不停的书写着,听到大臣的汇报头也不抬:“鹰隼传书,让高将军,隆车将军四位大将军提前备军,待朕的虎符一到,大军马上开拔北上,跟皇宫的禁卫军金吾卫来一个里应外合,将这些逆贼绳之以法。” “陛下,南疆的边军只有二十万大军,为了防备大龙不可能全部北上,顶多只能来十多万大军,最多十五万,逆贼可是有四十万大军,十多万边军加上十五万禁卫军与金吾卫是否是他们的对手?” “大龙号称百万大军,可是真正的主力也只有四十万,三十万陈兵北疆,剩下十万是江南的水师,其余的府兵不过是一群毫无战力的乌合之众,同样四位逆贼手下虽然号称四十万大军,可都是一些战力不堪的辅兵居多,真正的百战之师不过十万大军,只要边疆大军一到,四十万大军马上便会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陛下,向突厥借兵的文书已经快马加鞭的出城而去,臣不明白” “不明白朕为什么要向大龙朝借兵?” “没错,四王反叛这种事情若是被大龙朝知道了,他们知道咱们边疆兵力空虚,万一趁虚而入怎么办?” “放心,他们不但不会趁虚而入,还会派兵支援,至于派多少兵马就看咱们的驿站的大龙使团值多少大龙皇帝的颜面了。” 下面的武将一愣,沉吟了片刻眼前一亮:“陛下打算驱狼吞虎?” “你以为朕为何要下令紧闭城门任何人不得外出,只有朕的令牌才可以出城们,大龙使团与呼延部落的公主可是了不得人物啊。” 武将松了口气:“陛下圣明,若是大龙与突厥部落见死不救,肯定会让其余人兔死狐悲,必定倾尽全力出兵解围。” “还不算太糊涂。” 女皇放下手中的朱笔将一份奏折合了起来:“下令城中所有将士准备防御的武器,等候反贼的到来,朕八年不动屠刀,不代表朕心软了。” “遵旨。” 第449章 姐姐好累 “松爱卿。” “臣在!” “将这份书信送往驿站交到呼延公主的手中,告诉她朕要接收城西马场的一万匹突厥战马,银子会在此次平反之后给她结清。” “陛下,咱们国库没有这么多银子啊,本来就不够,加上平反的各种物资粮草支出之后更加短缺银两,到时候怎么付清上百万两银子啊。” 女皇淡然一笑:“松爱卿,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 “臣愚鲁。” “藩王富可敌国啊,知道朕缺银子了,三位族叔,一位异姓王马上就给朕送来了,你说朕该骂他们还是该谢他们?” 松和恍然大悟:“臣明白了,臣马上去驿站面见呼延公主。” “金吾卫大将军金克正。” “臣在。” 女皇举着一面令牌:“从金吾卫中挑选一万名擅于骑射的将士由西门而出接收一万匹战马,带上五天的干粮迂回到落月谷,伺机而动,待到叛军攻城的时候烧了他们的辎重粮草。” 金克正双手恭敬的接过女皇的令牌:“臣遵旨。” “等等” “陛下?” “金将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事瞬息万变,不必事事向朕请旨,放手去打,都说皇城禁卫是没见过血的娃娃兵,能不能替自己正名就看你的了。” 金克正面色一怔,没想到女皇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权利。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就是将战场的指挥权交给了自己决断。 慎重的点点头:“臣若是有负圣命,愿马革裹尸。” “去。” “臣告退。” “熊殇军大将军耶律乎听令。” “臣听旨。” “率领十万禁卫军即刻在东门与南门城外挖掘陷马坑,设置绊马索,安插据马,铁蒺藜等防卫骑兵的攻势。” “臣遵旨。” “耶律爱卿!” “陛下!” “胆敢有妖言惑众,惑乱军心者,斩立决。” “遵旨,臣告退。” “老太师。” “臣在。大军粮草不可懈怠,一定要积极供应。” “老臣遵旨。” “按部就班,这几日诸位爱卿就在宫中安歇,朕已经吩咐御膳房为诸位爱卿准备好了御膳。” “臣等遵旨,谢陛下体谅。” 女皇一挥龙袍转身向殿后走去,后殿之中的地板之上正瘫软着六名蓝衣人,慧儿手中提着一把带血的小刀神色平静的蹲在地上,看着六名蓝衣人不时地把玩着手中的短刀:“说了给你们一个痛快,不说的话,提督司的刑罚你们自己也清楚。” “慧儿,审问出来了没有?” “陛下!”慧儿羞愧的行了一礼,提督司出了内鬼她这个副都统在责难逃。 “先说说情况,朕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先记你一个大过,以后再做处罚。” “臣谢陛下。” “起来,说说都问出了一些什么?” “回陛下,臣严格排查了最近行动诡异的提督司密探,发现他们六个的行动与臣的命令格格不入,并且从其余弟兄的口中得知这六人最近花钱变得大手大脚,其中一人竟然一日在赌场输了十万两银票毫不心痛,臣一年的俸禄也才五千两,他一个小小的都尉怎么可能会有十万两银子。” 女皇面色阴沉的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六名提督司密探:“朕待提督司可不薄啊,从来没有亏待过任何一个人,你们竟然敢背叛朕,朕该怎么处置你们哪?” 六名密探惊恐的看着神色阴沉的女皇:“陛下,我们冤枉啊。” “乖乖告诉朕你们跟几位叛贼的密谋朕可以饶了你们的家人,不然的话,朕诛你们九族!” 瘫软到地上的六名密探相互看了看,闭目不言。 “哼,不知悔改,慧儿,让人将这六人的家人全部处决,鸡犬不留。” “陛下。”慧儿为难的看了一眼女皇:“陛下,这六人全部都是孤家寡人。” 女皇明悟的点点头:“怪不得这么嘴硬,原来是没有牵挂的人,这样,也别说朕不近人情,毕竟你们也为朕效力了这么久,你们六个谁若是告诉朕,朕可以饶他不死,但是你们六个只能活一个,因为朕只需要一个有用的人,朕金口玉言,绝不更改。” 地上的六人纷纷露出了渴望的眼神,可以不用死当然选择不死。 他们之所以如此嘴硬不过是因为自己死罪难逃,说与不说都没有意义。 “陛,属下有话要说。” “陛下属下要说。” 女皇轻蔑的看着地上争论不休的六人:“你们很聪明,可是朕只听一个人的话,怎么办你们自己决定。” 六个人互相看了看,本来瘫软的身体忽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用力掐着身边人的脖子,他们的兵器已经被慧儿以及一干侍卫收缴了,只能用最原始方法动手。 经过一番厮杀六人只剩下了一个不停喘着粗气的密探:“陛下,臣可以说了。” “慧儿!” “是。” 不一会慧儿端着笔墨纸砚走了过来,放在密探的面前:“写。” “是,统领。” “不要叫我统领,我没有你这样的手下,叛徒。” 密探胆怯的缩了缩头,开始吃力的书写起来。 片刻之后女皇看着手中供词蔑视一笑:“跟朕猜想的一样。” “陛下,属下是不是可以走了。” “当然了,朕说饶你一命便饶你一命,慧儿,挑了手筋脚筋,割了舌头送到大街上生死有命。” “遵旨。” “陛下,你不守信用。”密探颤抖着看着女皇。 “朕说了不杀你,可没说让你安然无恙,背叛朕的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女皇将手中的供词塞进衣袖,出了后殿,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后殿传来,划破长空。 “大哥,你怎么不睡啊?” 我他喵的睡得着吗?柳大少坐在一个宽敞的床榻上看着挑灯数算的完颜飞熊。 “兄弟,你是金国太子还是皇子,大哥救你出了琼芳园,你就给大哥交个底!” 完颜飞熊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毛笔:“大哥,这重要吗?咱们是共患难的兄弟,身份重要吗?” “重要啊,当然重要啊,你知道在大龙除了皇帝跟太子之外夜宿皇宫是什么罪名吗?” “唉,喝杯茶安安神,小弟一会告诉你小弟的身份。” 完颜飞熊端着一杯茶递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算你小子有心了。” 柳大少接过完颜飞熊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啪的一声,茶杯滚落在地上,柳大少躺在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 完颜飞熊一愣,看着地上的茶杯急忙跑到书桌前拉开了抽屉面色一变:“完了,为了安静把蒙汗药当成安神散了。” 完颜飞熊急忙吹灭殿中的灯火,急匆匆的向着殿外走去:“得找太医找解药去。” 可怜柳大少几乎百毒不侵的体质被一杯蒙汗药弄昏迷了过去,严格来说,蒙汗药不能算是毒药。 “飞熊,你睡了吗?姐姐进来了!” 女皇轻轻地敲了敲文武阁的大门,并无回应。 “这孩子,睡得比谁都香,不知道宫外都翻了天了。” 轻轻地推开大门,女皇向着殿内走去,借着窗缝中的月光女皇摸到了床榻边,看着模糊不清的黑影轻轻的抱了上去。 “飞熊,姐姐好累,你什么时候才能替姐姐分忧一二。” 第450章 不是太监 嗯? 女皇愣住了,上摸摸,下摸摸,左摸摸,右摸摸,这怎么摸都不像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的体格。 先前没有光亮,女皇见到一团漆黑的物体还以为是完颜飞熊又将被子裹成一团,并没有意识到那团黑影并不是被子而是一个人。 “好大胆子的内侍,竟然敢睡”黑暗中完颜婉言骤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激变,身躯不由得有些颤抖,慌乱的退后了几步,颤抖着自己的皓腕:“不是太监。” 自从女皇继位以来便有些反对宫中任用太监,是故女皇自己的内侍皆是女子,从慧儿与霜月的身份便可以看出来。 内务令掌管宫中一切用度,女皇都让一个女子来担当重任。 金国先帝留下来的太监大多都被女皇遣送出了皇宫,然而考虑到了完颜飞熊的身份,宫女有时候确实不太合适,因而女皇留下了少量的太监内侍服侍完颜飞熊这个未来的皇帝。 既担忧完颜飞熊身边一直都是宫女会发生什么荒唐的事情,又担忧完颜飞熊长久接触宫女会阴气太重,缺少男人的阳刚之气,所以留下了十几名太监伺候完颜飞熊的起居。 虽然太监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算是男人,可是也比全部都是宫女要强上不少。 女皇想起刚才自己触碰到的事物,脸色有些红润又有些愤怒。 她虽然没见过但是不代表不知道那是什么。 “来人!掌灯!”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透过窗缝射过来的月光宣泄着大殿中的宁静。 然而女皇等了一会没有任何人出现才陡然想起,宫中所有的人都在忙碌抵御叛贼的事情,就连自己的贴身侍卫都被自己吩咐去搜集情报了,此刻自己是孑然一身的来到了内宫。 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女皇摸索到了书桌的位置,扣扣索索的用火折子点燃了文武阁中的灯笼,面色发青的举着灯台向着床榻摸去。 看到被灯火照射出来的面孔女皇神色一变:“柳树?” 看着躺在床上面色依旧呼吸均匀的柳大少,女皇想起了方才发生的事情,手指关节握的劈啪作响:“大胆柳树,身为邦国使臣竟然夜宿金国皇宫,你可知道这是何罪?” 女皇语气冷厉森严,让人忍不住遍体生寒,可是柳大少依旧不为所动的酣睡着。 见到柳大少的模样女皇也有些诧异,陡然想到了什么,用手指去试探柳大少的鼻息,感受到柳大少的鼻息女皇才松了口气。 她以为柳大少已经魂归九天,有人将柳大少的尸体丢在皇宫,大龙的使臣死在了金国的皇宫若是被人宣扬出去金国可是百口莫辩。 如今金国正直内忧,若是加上大龙这个强大的外患,必定危矣,她还以为是叛贼想要趁乱引起金国与大龙的纷争,好从中得利。 不过女皇知道了柳大少还活着松了口气的同时娥眉又娉娉蹙起。 她不明白柳大少为何会在皇宫,会在自己小弟的床榻之上。 “飞熊!” 女皇终于想到了,自己从到来就没有发现完颜飞熊的踪迹,顿时神情惊慌起来。 “飞熊。” “飞熊,你在不在,你可不要吓姐姐,你在哪?” 片息过后殿中没有丝毫的回声,女皇彻底惊慌失措起来,无心去理会柳大少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之中的事情,急匆匆的举着灯笼跑了出去:“来人,马上来人。” 女皇惊慌的声音在文武阁外的院落想起,登时文武阁周围几间低矮的房屋中亮起了烛光,一群衣衫不整的太监急匆匆的从房屋中跑了出来。 “奴才等拜见陛下。” 女皇举着灯笼快速的在一群太监脸上过了一遍,全部都是熟悉的面孔:“朕问你们,王爷哪?王爷去哪了?” 一群太监茫然的看着女皇:“陛下,王爷在殿中安歇哪?今夜是小金子服侍王爷。” “小金子?小金子何在?” 一群太监互相看了看,没有发现小金子的身影:“陛下,小金子不在这里,他应该跟王爷在一起,奴才休息的时候王爷明明在殿内看书哪。” “若是飞熊出了危险,朕诛你们九” “姐姐,你怎么来了?” 啪嗒一声,女皇手中的灯笼滚落在了地上,轻轻的转身看去,完颜飞熊手中抓着一个瓷瓶正迷惑的看着自己,旁边站着一个举着灯笼佝偻着身子的太监。 不出意外正是方才所说的小金子。 见到完整无缺的完颜飞熊女皇微红的眼眶眨了几下,深吸了一口气威严的道:“除了王爷外所有人都退下。” “奴才等告退。” 平复掉内心的惊慌女皇严肃的瞪着一旁茫然的完颜飞熊:“你跟朕进来。” 连姐姐的称呼都去掉了,女皇自称朕可见已经对完颜飞熊相当气愤。 “哦!”完颜飞熊耷拉着脑袋,静悄悄的跟在姐姐身后,跟一个受气的小孩子一样。 待到大殿中灯火通红,女皇收起了手中的火折子完颜飞熊才磨磨蹭蹭的走进殿门望向端坐在自己椅子上的女皇:“姐姐。” 女皇皓白的手指指向了一边的床榻,指着昏睡不醒的柳大少语气严厉:“给朕一个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完颜飞熊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柳大少缩了缩脖子:“姐姐,柳他是吉公公新送来的太监,因为误喝了安神茶所以昏睡了过去,我刚刚就是去了太医院去找解药了。” 女皇一拍桌子:“放肆,到现在了你还敢欺君,他明明有他长了胡子,你见过太监会长胡子的吗?完颜飞熊,你还敢跟朕狡辩,此人到底为何为出现在皇宫之中,一个男人夜宿深宫什么罪名你不会不清楚?” 完颜飞熊急忙摇摇头:“姐姐,都是我的错,这件事情不怪柳大哥,是我非得拉着柳大哥跟我回来的,跟柳大哥没有关系!” “柳大哥,你竟然叫他柳大哥?堂堂金国亲王未来的金国皇帝叫一个大龙人为大哥,完颜飞熊你还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皇家颜面吗?” “姐姐,柳他对我有救命之恩。” “丝毫不得隐瞒,将其中的经过给朕详细道来。” “是,姐姐,是这样的” 完颜飞熊将琼芳园跟柳大少相识的经过娓娓道来,从如何相遇,到怎么进的皇宫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 女皇听到完颜飞熊的讲述有点忍俊不禁,差点笑了出来,还好为君多年喜怒哀乐早已收放自如,又冷着脸静听完颜飞熊的讲述。 “后来他可能猜出了我的身份,非要嚷嚷着出宫,我又不知道路,侍卫一个不在,为了让他安静点我就想让他喝杯安神散泡的茶好好休息一晚上,哪想到放错了蒙汗药,然后就这样了。” 女皇复杂的看着昏睡的柳大少,平心而论这件事还真不能怪柳大少。 可是 第451章 没感觉了 “姐姐,你不会杀了他?”完颜飞熊试探着女皇的态度。 女皇轻吸了口气:“朕当然不会杀了他,但是朕要阉了他。” 完颜飞熊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不杀就行,淹了就淹了。” 女皇诧异的看着完颜飞熊:“朕阉了他你没意见?” 完颜飞熊一愣:“淹掉就淹掉呗,总比死了强,可是姐姐,什么是淹了啊,放到了水里惩罚吗?” 女皇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完颜飞熊尚未到了知道这个词汇含义的年纪。 “你方才说此人教了你一种新的算法?” “没错,姐姐你是不知道,柳大哥别提多厉害了,半盏茶的时间都用不上就就轻松的解出了当初从大龙士子送来的提水问题。” 女皇面色一变:“你是说他轻轻松松就解决了那道题目?” “没错,姐姐你自己看,用这种数算的方法可以很清楚的解决掉这个问题了。” 完颜飞熊将自己书桌上的稿纸推送到女皇面前。 女皇对着烛光轻轻的翻看了了起来:“甲宫,乙太是什么意思?” 完颜飞熊指着上面的新奇符号给女皇讲解了起来,女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将稿纸放了回去。 “飞熊,你老老实实的告诉姐姐,除了这些他还说没说别的东西,比如兵器甲胄方面的事情。” 女皇期待的看着完颜飞熊。 完颜飞熊仰着头想了想微微摇头:“没有,柳大哥似乎没有提过这方面的事情。” “你仔细想想,姐姐给你提个醒,八牛弩,陌刀,横刀,板甲,模具,都没有印象吗?一定要想清楚了。” 完颜飞熊重新回想了一下还是没有丝毫的印象:“姐姐,柳大哥确实没有说这些话。” “唉。”女皇失落的叹了口气:“天意啊。” “姐姐,你是不是想从柳大哥那里得到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谁告诉了你什么?” “没有,我猜的,姐姐一直在问关于柳大哥的事情,我想柳大哥身上肯定有什么值得姐姐在意的东西。” 女皇摸了摸完颜飞熊的脑袋,明亮的凤目伤感着看着他:“你还小有些事情不适合让你知道,你现在需要学习的就是为君之道跟治国之道,其余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有姐姐替你扛着哪,你要争气,不要让姐姐失望知道了吗?” “哦,飞熊知道了。” 完颜飞熊低沉的回答道,可是有一句话害怕姐姐担心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真的不行当皇帝。 根据以往的经验完颜飞熊心里明白,只要自己一提这句话姐姐一准会大发雷霆。 “飞熊,好好的带后宫待着,没有姐姐的吩咐任何人的话你都不要相信,不要轻易出宫,外面都是坏人。” “知道了姐姐。” 看着懂事的完颜飞熊女皇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恢复了清冷的神色,莲步轻移走到了柳大少的身边。 右手并称剑指在柳大少脐下三寸的关元穴轻轻一点,迅速收回了手指,淡然的看着柳大少:“试试一个月不能人道的下场,夜宿深宫总要受点惩罚。” “姐姐,你对柳大哥做了什么?” “小孩子不要瞎问,姐姐走后让太监帮他换上一身太监的服饰,一个男人待在后宫若是传了出去,皇家的颜面将会荡然无存。” “知道了姐姐。” “飞熊,你附耳过来,姐姐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完颜飞熊迟疑了一下凑了过去,女皇的樱唇贴在其耳边轻声嘀咕了起来。 “啊?”完颜飞熊诧异的看着女皇:“姐姐,这样不好?” “傻孩子,这都是为了金国的将来,姐姐不得不这么做。” “好。” 女皇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柳大少,托着长长的龙袍走出了殿门。 完颜飞熊苦着脸走到床边,稚嫩的身体开始推着柳大少往床上翻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柳大少翻了个身:“咦,柳大哥为什么要在脖子上点个墨点哪?” 完颜飞熊诧异的看着被汗迹浸透墨水,伸手擦了擦,也没有在意,以为是不小心滴到上面的墨滴。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九个。”完颜飞熊伸开短小的手臂在床榻上比划着,全部测量完了之后完颜飞熊纠结了。 “最多只能睡下十个人,二十个宫女加上柳大哥也睡不开啊,姐姐为啥让安排这么多宫女哪?” 完颜飞熊无奈的摇摇头:“小金子。” 门外传来了一个尖利的声音:“王爷,小金子在。” 轻轻地喝了一杯茶水完颜飞熊想想了:“你带人去找” 啪嗒一声,茶杯滚落在地,完颜飞熊趴在了桌子上一动不动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好嘛,桌子上的茶水里有蒙汗药的事情给忘了。 “王爷?” “王爷?” “王爷?小金子进来了。” 小金子轻轻的走进殿门,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完颜飞熊神色一急,急忙冲了过去用手放在其鼻息下面。 感觉到均匀的呼吸才松了口气:“又跟以前一样说睡就睡,王爷还是老样子。” 熟练地将完颜飞熊托了起来走向了床榻,小金子将完颜飞熊放到了床榻之上,用脚踢了踢跟死猪一样的柳大少:“你到真是好命,竟然能跟王爷同塌而眠。” 说完给二人盖上了被子,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宫殿。 “啊” 一个长长的哈欠声传来,柳大少茫然的坐在床上,看着陌生的环境有些不知所措,转动了一下脖子才发现正在酣睡的完颜飞熊。 “完犊子了,本少爷怎么睡着了?” “兄弟,兄弟,快醒醒,快醒醒。” “啊大哥,咋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完颜飞熊同样茫然的看着殿内的情况:“我不是让小金子找宫女去了吗?” 看着神态迷迷糊糊的完颜飞熊柳大少脸色激变:“兄弟,我住你这里的事情没有别人知道?” “唔没有,当然没有。” 完颜飞熊眼色躲闪了一下,言不由衷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这里的茅房在哪?” “那里有恭桶。” 完颜飞熊冲着一个地方指了指又倒头就睡了起来。 柳大少叹了口气直接走了过去。 恩? 恩? 恩? 柳大少面色惊变,听着淅淅沥沥的声音倒是劲道十足,然而为啥没有知觉哪? 柳大少低头看了看抖了抖,嘴唇忍不住发颤:“没没感觉了。” 第452章 好丑啊 春回大地,冰雪消融。 除了偏远的寒冷的北方,大部分地区都已经春暖花开了起来。 苗疆这片神秘的土地重新散发着浓浓的生机。 白苗寨中一处规模最是完整的房屋之中传出了凄厉的叫声。 “阿母,莲儿不想生了,不想生了,太痛了。” 青莲痛苦的声音从房中传来出来,有气无力。 “傻孩子,不要瞎说,快生出来了,快生出来了,用力气,你就要当娘了。”乌氏安危的声音传了出来。 “柳明志我恨你,你个大淫贼,你怎么还不来,你快来看看我,我快坚持不住了。” 乌氏用热毛巾擦去了青莲额头密密麻麻的汗水:“乌格家的,快去打一盆干净的热水过来。” 一个穿着朴实的女子端着一旁的急忙出了房门。 门外一大群苗人见到女子出来急忙围了过去:“乌格家的,怎么样了,圣女生了没?” “是啊,怎么这么久还没生出来,不会是难产?” 一大群人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汉子:“闭上你的乌鸦嘴。” 汉子委屈啦的缩了缩脑袋:“我这也是作了最坏的打算嘛。” 乌格同样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婆娘:“凤,圣女没有危险?” 乌格的婆娘狠狠的瞪了一群周围的人群:“都散开,没见过女人生孩子还是怎么滴,围在这里像什么样子,在挡路我怎么去打水?出了事你们负责吗?” 一群人顿时化作鸟兽四散而去。 乌桑抽着嘴里的旱烟袋:“乌格,你到底有没有让成都府的樊掌柜送出去书信啊,这都几天了怎么还没个消息。” 乌格苦笑着看着乌桑:“叔祖公,我真的去了,而且樊掌柜也说已经送出去了书信。” 乌桑用手中的烟斗挠了挠脖子:“按说五天前这位柳公子都该到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哪?他不会抛弃圣女了?” “叔祖公,不能,要知道圣女一封书信他可是给咱们调集了几万担的粮食哪,也不像是无情无义的人,而且樊掌柜还时常带着各种礼物来拜会哪。” 乌桑想了想烟斗一顿:“坏了,大雪封路了那么久,不会迷路了?苗疆中那么多瘴气,若是误入了就坏了。” 乌格仰着头想了想:“叔祖公,不能?乌木兄弟在成都府等着哪,有他带路按说不会迷路,你别老往坏处想,没准是遇到了野兽群也说不定。” 乌桑脸色一囧手中的烟斗照着乌格腿弯就是一下:“滚,不会说话就少说话。” “哇” 一声稚嫩响亮的哭声划破了长空,为这片安静的寨子带来了生机。 “生了。” “生了,太好了。” “终于生了。” 一群人兴高采烈的互相庆贺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家的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哪。 乌格婆娘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快让开,不要挡路,还有一个哪!” 一帮子仁目瞪口呆的看着跑去盛水的乌格婆娘。 竟然是双胞胎。 本来欣喜的一群人纷纷的面色难堪起来,双胞胎是好事吗?当然是好事了,双喜临门的好事。 可是同样不是好事,依据古代的医疗水平,生双胞胎夭折的可能性是一胎的五倍以上。 这也是众人听闻双胞胎的事情不但没有高兴的模样反而充满了担忧,在城镇之中面对双胞胎产婆都有些束手无策,何况苗疆这种荒僻之地哪! 经过焦急的等待,房中再次传出了一声婴儿的哭声。 可是还没来得高兴多久,又一声婴儿的哭声传来,三个刚来到人世的孩子仿佛在攀比着谁的嗓门更加响亮一般。 “三个?” “这是猪吗?” 还是那个汉子,在一群人的白眼之下缩回了脑袋。 “圣女怎么样?” “圣女没有危险?” “是不是母子平安?” 无论多么着急他们也没有资格踏入房屋一步,在古代这是不详的行为。 乌氏看着躺在床上虚脱了一样的青莲,手中的热毛巾不停的擦拭着额头的虚汗,语气充满了怜惜:“可怜的孩子,真是辛苦你了。” 青莲嘴唇发干,脸色苍白:“孩子,我的孩子。” 乌氏退开了一步,床边三个抱着已经被干燥的丝绸包裹着的婴儿走了上来:“圣女,孩子没事,你看看他们哭的多响亮。” 青莲脸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我想抱抱,男孩女孩?” “两个女娃,一个带把的,圣女以后可有福气了。” 乌氏拦下了三个妇人,给青莲盖了一下被子:“你现在好好休息,孩子阿母给你照顾,等你恢复体力了再给你看,听话。” 青莲恳求的看着乌氏,乌氏依旧严肃的摇摇头:“听阿母的话,好好休息。” 青莲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小龙。” 一道火红色的影子从房顶激射道青莲的床边,围着脸色苍白的青莲斡旋了起来。 青莲轻轻地笑了起来:“去看看你的小主人,以后你要好好的保护他们。” 小龙犹豫了两下,开始试探着爬向三个妇人怀中的婴儿。 三个妇人没有丝毫惊慌的感觉,任由小龙爬到了自己的身上。 小龙吐着蛇信依次在三个婴儿枯槁的手指上触碰了一下他们的气味,斡旋了一下重新回到青莲的床边晃动着身子。 轻轻的拍了拍小龙的舌头:青莲抿嘴一笑:“去。” 小龙嘶嘶两声慢慢消失在了房中。 “孩子,快休息一会,阿母给你准备了大补的鸡汤,一会醒来就好好的补补身子。” “辛苦阿母了。” 约莫小半个时辰左右,正在沉睡的青莲猛然睁开了眼睛:“孩子,我的孩子。” 房中抱着三个婴儿假寐的妇人马上惊醒过来:“圣女,孩子在这里哪,不要担心。” 青莲看到三个妇人怀中的孩子才松了口气:“让我抱抱!” “好,圣女小心点,刚出生的孩子娇气的很。” “恩,我知道了。” 接过妇女手中的孩子青莲咬着下唇脸色纠结无比。 “我看看那两个。” 望着那两个妇人怀中的孩子青莲的脸色更纠结了,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圣女,怎么了?” 青莲郁闷的叹了口气:“几位嫂子,虽说母不嫌孩子难看,可是这也太丑了,还没山里的猴子好看哪?” 几位妇女相视一眼,闷着头哼哧哧的笑了起来,笑的青莲莫名其妙。 望着怀中的孩子青莲想从孩子身上找到一丝柳大少的影子,可是怎么看都跟猴子一样难看,甚至比猴子还难看。 “吁” 外面接连不断的响起了马蹄声,青莲喜出望外:“柳郎!” ps:今天有点事情,只能保底三更 第453章 亲家相见 白苗寨外,五辆豪华无比气势不凡的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周围上百名青袍的柳叶子弟四散开来,占据了有利的地势防备起来。 五苗的人面色紧张的看着停在寨门的豪华马车,不知道在这等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来了这么多汉人。 “大哥,叔祖公。” 最后面的一辆马车中跳出了一个苗疆的汉子,兴高采烈的迎着苗疆的一干人跑了过去。 “乌木?”乌桑一愣马上明白了来人是谁。 正是当初在苗疆困苦之际借给苗寨这些苦哈哈的东家来了。 圣女的夫婿,那个神秘又豪爽的柳公子。 成都府的掌柜樊海从一辆马车中钻了出来:“东家,咱们到了,下马车。” 柳之安一身员外服饰,头上戴着一个员外帽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终于到了,再颠簸下去老夫这把老骨头非得散了不可。” 樊海搀扶住柳之安走下马车,一边赔笑道:“东家说笑了,您现在正值壮年,怎么能说是老了哪,不过苗疆的山路确实不好走,过于崎岖了一些。” 柳之安好奇的打量着面前与中原地区天差地别的建筑有些惊异。 “山清水秀,空气带着清香,民风淳朴,倒真是安享晚年的神仙之地啊。” “老爷,青莲那姑娘就住在这里吗?环境确实让人心畅神怡,就是生计有些苦了点。” 柳夫人同样从马车中走了出来,齐韵正在一旁搀扶着柳夫人的臂弯缓缓走了过来,之所以晚到了五天的时间就是因为马车上有柳夫人与齐韵这两个孕妇所在。 不得不照顾她们的身体放慢了速度,否则也不会耽搁这么久才会赶到。 依照柳之安的意思是不想让这两个身怀六甲的女人一同前来的,奈何说服不了她们。 柳夫人认为儿媳产子如此重要的事情自己这个未来的婆婆不来会让青莲那边的家人认为不受重视,心里会不舒服。 齐韵的想法同样简单,身为柳家长妇,自己岂有不到场的道理。 无可奈何,柳之安只能带着两个女人不远千里舟车劳顿的赶到了苗疆之地五苗寨。 看着慢慢迎出来来的一干苗人柳之安小声的对着身旁的家眷说道:“夫人,韵丫头,常言道入乡随俗,不可失了礼数,待会见机行事。” “知道了老爷。” “是,爹爹。” 五苗寨的长老看着静静地站立在寨门的柳之安带领着五苗寨内部的一些骨干人物走了上去。 “白苗寨乌桑。” “黑苗寨叶丹。” “长裙苗蓝古。” “恭迎柳员外大驾,鄙寨山高路远。柳员外辛苦了,不曾远迎,请柳员外不要见怪。” 柳之安神色不卑不亢的抱了一拳:“江南柳之安有礼了,见过几位长者,几位长者面色红润,步履稳健,一看便是老当益壮之人。” 几人商业互吹了一番,好在因为青莲夹在中间,彼此的感官还都不错。 柳之安没有发现苗人排外这个远道而来的汉人,几位长老也没有发现柳之安身上有别的汉人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势,自然互生好感。 “柳员外,柳夫人,少夫人远道而来,山茶虽不名贵倒也解渴,请到寒舍一坐。” 乌桑早在乌木回来的时候就问清了来人的情况,知道来人不是那个神秘的柳公子而是柳公子的家翁柳员外,虽然有些失落还是恭恭敬敬的迎接了出去。 乌桑最为担忧的便是一旁的齐韵,柳家柳公子的正房妻室,不知道她会如何对待圣女的存在。 对于汉人大家族那种正房与妾室不合的传闻乌桑也多有听说。 见到叶丹其余几人脸色同样如此,乌桑轻轻地哼了一声,示意几人见机行事,不可鲁莽。 几人多年的老对手也是老朋友,彼此都熟悉无比,自然明白乌桑的意思,纷纷微微点头表示明了。 柳之安虽然迫切见到自己的孙子,然而远来是客,客随主便的道理他更加的清楚,只好跟在众人的身后朝着一间房舍走去。 “柳员外,汉苗两家风俗不同,生活习惯也多有差别,招待不周之处多多海涵,请进。” “晚辈入乡随俗,长者不必如此,同请。” 众人坐定,倒上了茶水一边闲聊一边谈笑。 几杯茶过去,彼此之间的生分逐渐变得可有可无。 乌桑淡笑的看着乌格:“乌格,去讲你婶母喊来,亲家到了也不出来见上一见有失礼数。” “是,叔祖公。” 乌格走后乌桑给柳之安重新添了一杯茶:“柳员外,老朽冒昧的问上一句,令郎为何不曾到来?” 柳之安轻轻地叹了口气:“长者有所不知,犬子如今在朝中为官,政务繁琐,前段时间被吾皇陛下派遣为正使总兵官出使金国跟突厥去了,如今尚未归来,青莲产子无法到来,晚辈只好亲自走上一趟。” 乌桑几人明悟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柳公子少年英才,吾等老家伙以茶代酒祝贺柳公子青云直上,节节高升。” “多谢几位长者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走到哪一步就看他的命了。” “不错,雏鹰总有翱翔长空的那一日,柳员外倒是豁达之人。” “叔公!” 说话间青莲的阿母乌氏走了进来,见到坐在乌桑这些长老对面的柳之安几人神色有些拘谨。 没办法,柳之安几人的穿着实在是太华贵,绫罗绸缎,珠宝无数,再看看自己身上粗布麻衣的模样,与几人显得格格不入。 柳大少让人送来的绫罗绸缎之类的物品,除了青莲缝制了几件衣物,在与青莲商量之后都被拿到城中卖了出去,好存点银子给青莲准备一身最好的嫁妆。 青莲几次阻拦无果,也只能同意阿母的请求。 她明白阿母的想法,古人讲究门当户对,女子出嫁没有一些像样的嫁妆会被夫家瞧不起,阿母不想自己以后受罪吃苦,遭人白眼。 虽然青莲几次相告柳郎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也挡不住乌氏的母爱。 “云,这位便是你的亲家了。”乌桑淡笑着对着乌氏说道。 乌氏拘谨的看着柳之安三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有些不知所措。 柳之安早就发现了乌氏的拘谨,淡笑着站了起来:“亲家,老夫有礼了,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第454章 不争即是争 “使不得,使不得,亲家公快请坐。” 为了生活所迫,苗寨的苗人为了在汉人的城市中生存下去,大部分都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话,除了穿着打扮之外,仅仅听闻口音很难发现有什么不同。 “亲家母你也请坐,千万不要拘谨。” 乌氏没有方才那么紧张,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夫人,让人把咱们给亲家带的礼物送进来。” “是老爷。” “爹爹,我去帮忙。” “也好,小心点。” “知道了。” 门外的小道上柳夫人轻轻的托着齐韵的手腕:“孩子,是不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有什么话跟娘说,千万不要憋在心里,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齐韵乖巧的摇摇头:“娘,没事的,韵儿早就看开了,早晚会有这一天的,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哪?” 柳夫人叹了口气:“傻孩子,眼睛都哭红了还说没事,不过娘可以向你保证,你永远是柳家的正房夫人,志儿若是敢负了你,娘替你剥了他的皮给你出气。” 齐韵噗嗤一笑笑了出来:“娘,你就会安慰我,你舍得才怪哪,平时就你最宠夫君了。” 柳夫人也是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你这丫头,一点面子不给娘留,就会拆台,志儿再怎么混账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当母亲的哪有不疼孩子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齐韵轻轻的抚着已经圆滚滚的腹部,露出了母爱的光辉:“是啊,用不了多久了,娘,我想去看看青莲妹妹。” 柳夫人微微一怔轻轻的点点头:“韵儿,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娘放心,你去。” “谢谢娘,你慢点。” 看着柳夫人出了寨门的背影,齐韵浓浓的叹了口气,充满了无限的惆怅。 找了一个苗疆的人问了一下青莲的住处,齐韵托着身子慢慢的走去。 摸着手指上的钻戒齐韵想到了齐夫人不久前告诉自己的话。 孩子,男人三妻四妾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既然无法阻拦,那就顺着夫君的意来,你也是争宠越容易失去一个人,不争也是争,你要牢记你是长妇的身份,只有体谅他,他才会永远的对你上心。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只有大大方方的接受另一个女人的存在,无礼取闹只会把你的夫君拱手让给别人。 记住娘的话,只要你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不偏不倚,公平公正,志儿这孩子就永远不会抛弃你。 为妻的本分就是为夫君分忧排难。 轻轻的舒了口气,齐韵嘴角扬起淡淡的微笑:“娘,孩儿懂了。” 一路摸索,齐韵终于走到了青莲的住处,此时正有许多夫人来回进出,手中提着不少生孩子时遗留的肮脏之物。 一进一出,房屋中又变得干净整洁起来。 “真的吗?过些日子就会变得好看起来了?不会骗我?” “圣女,你就放心,婴儿刚一出生都是皱巴巴的,慢慢的就会变得圆润起来。” 房间中传来青莲舒气的声音:“那就好那就好,男孩难看点还好,若是女孩也这么难看,将来怎么嫁的出去哪。” “圣女啊,你这才当娘亲一天就想着把孩子嫁出去了,也太早了。” 房中传来妇人调笑的声音。 “我就是随口一说嘛!” 齐韵听到房中说话的声音轻轻地扣了扣房门。 “谁啊,怎么还敲门了哪?”一个妇人疑惑的声音响起。 “你你是?” 妇女见到宛若仙女一般的齐韵有些磕磕巴巴的。 齐韵淡淡一笑:“江南柳家柳齐氏齐韵,青莲妹妹在不在?” 正在捧着鸡汤的青莲身体一颤,神色顿时紧张了起来,手中的瓷碗都有些微微发抖,并非害怕,而是紧张所至。 妇女轻轻的退开一条缝,齐韵的气场有些强盛,那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气质。 齐韵淡淡的点点头莲步轻移走了进去,先是随意的瞥了几眼房中的陈设,最后目光定格在青莲身上。 平心而论,青莲长相虽然不如齐韵漂亮,可是也是一位难得的佳人,尤其是那种小家碧玉的模样,最容易让人舒心安逸。 青莲瞧见走进来的齐韵自然猜出了出来齐韵的身份,虽然在江南的时候见过一次,而且大打出手,但是那个时候齐韵易容了并未露出真容,青莲第一次见到华丽犹如孔雀一般的齐韵,不免有些自愧不如,愣神了片刻马上放下手中的鸡汤。 “青莲拜见姐姐。” 齐韵急忙上前稳住了想要起身的青莲:“妹妹身体不适,就不要多礼了,快快躺下休息。” “谢谢姐姐。” 青莲靠在枕头之上对着一旁的几位妇人说道:“你们几个先下去。” 几人迟疑的看了看还是应允了下来,将孩子放在床边的摇篮里退了出去,并且自觉地带上了房门。 “姐姐,青莲对不” 齐韵坐到了床榻的边缘抓起了青莲的手:“不要说了,姐姐都知道了,你为夫君做了那么多事情,这是他欠你的。” 青莲轻咬下唇:“姐姐,我不是有意要跟你抢柳郎的,可是” “姐姐明白,情到深处不由人,当初我第一次见到夫君的时候也是对他这种纨绔无比的性格瞧不上眼,可是偏偏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坏坏的模样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了,他坏坏的模样比任何正人君子都要正直。” “姐姐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当初妹妹糊涂,听从教主的命令去挟持柳郎,没想到被他反擒拿在手,他竟然” “那个时候你就动心了?” 青莲沉沉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动没动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泥足深陷了。” 二人互相倾诉谈心,不知不觉的已经过去了半天。 房中不时地传出两女清脆的笑声。 “这也太丑了,跟猴子一样,不对,比猴子还丑啊。” “没错没错,姐姐你也这么认为的对,刚一见到的时候我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妹妹生出来的孩子,妹妹还以为是那里抱出来的猴子哪。” “有没有取名字啊?” “取名字必须父亲才行,我不敢瞒着柳郎私自给他们取名字。” “这怎么行,那个没良心的不知道在哪风流快活哪,不取名字到时候怎么称呼,总不能老大老二老三的叫,让人笑掉大牙。” “可是咱们取柳郎不会生气?” “不会的,他敢生气,让娘去剥了他的皮,这可是娘亲自说的。” “好,姐姐,你是他们的大娘,就由你来为他们取一个名字。” “这不好,你是亲娘,应该你取才对。” “妹妹常在江湖流浪,没什么才识,还是姐姐取一个。” “好,我想想。” 房中寂静了片刻齐韵温和的声音响起。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这是出自诗经的采薇,女孩一个叫柳依依,一个叫柳菲菲。” “好听,就叫柳依依和柳菲菲了,男孩哪?” “夫君曾经说过一句诗,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男孩取长风谐音,乘风,柳乘风,希望将来他能乘风破浪。” “听姐姐的,就叫柳乘风。” 第455章 江山为盘人为棋 完颜飞熊用手紧紧的捂着耳朵厌烦的看着一旁托在下巴趴在桌子上的柳大少狠狠的一拍桌子:“柳大哥,就当我求求你了,你走,真的,绝对没有人拦着你,你不是一直攘攘叫要出宫吗?” “唉。”柳大少如丧考妣的叹了口气,神色生无可恋:“没用了,用不了了,本少爷该如何面见江东父老啊,出来一趟把雀雀混没了,还有比我倒霉的人吗?” 完颜飞熊无可奈何的看着理都不理自己一下的柳大少唉声叹气起来。 柳大少叹气一下,万阳飞熊也叹气一下。 整整一天了,柳大少连太监准备的早饭都没有吃就趴在桌子上开始叹气,弄得完颜飞熊是不厌其烦。 赶他走,他理都不理你,就一直的叹气,嘴里嘟囔着没了,没了,还是没了。 “柳大哥,你到底什么没了,你说,你跟兄弟说,我赔给你行不行,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 柳明志终于有了点反应,茫然的看了看对面的完颜飞熊,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右手抓着一个雄健的大鹏雕饰对着完颜飞熊摇摇头。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完颜飞熊有些不明所以。 “大哥问你,家雀跟大鹏有什么不同?” “太小了啊。” 柳大少轻轻地拍着完颜飞熊的肩膀:“一语中的,所以你赔不了。” “什么意思啊。” “想不明白慢慢想,大哥告辞了。” “等等,大哥,后宫中不能出现男人,你还是换上这身衣服。” 在柳大少愣然的情况下完颜飞熊让太监吉公公取来一个浅绿色的服饰递给了柳大少。 柳大少望着手中的衣物,又看了看吉公公身上的衣物脸色有些发黑,这么扎心的吗?这不是伤口上撒盐吗? 不过想起完颜飞熊严肃的表情,柳大少还是将衣服套在了身上。 “兄弟,山水有相逢,你我兄弟二人今日一别,后会无期。” “大哥一路顺风,后会无大哥你说错了,是后会有期。”可惜柳大少已经跟着侍卫消失在了宫中的走廊之上。 “柳大人,到了迎宾驿了,你可以下来了。” 正在研究某处的柳大少抽回了自己的手,匆忙跳下了车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朝迎宾驿跑去。 侍卫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调转马车向皇宫赶去。 “大哥,不得了了,我告诉你一个大事情。” 宋清听到柳大少的声音,马上打开了房门让其进来:“三弟,出大事了。” 柳大少一愣诧异的看着宋清:“你都知道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当然知道了,你怎么看?” “我我”柳大少脸色一苦:“我怎么看,我我不敢看啊,这跟废人有什么区别啊。” “废人?这跟废人有什么关系?”宋清茫然的看着魂不守舍的柳大少,很难理解金国四王谋反与废人有什么关联。 宋清不由自主的猜测到,难道三弟是在影射什么? 柳大少朝着自己的某个位置指了指:“当然有关系了,废了,没知觉了。” 宋清一愣,怔然的看着哭丧着脸的柳大少,这才发现他身上的太监服饰嘴唇颤抖起来:“没了好好的咋就说没就没了哪?” “你才没了,有,但是没知觉了,你快帮我把把脉。” 宋清也不迟疑,毫不犹豫的抓起柳大少的手腕,凝神了半天才松了口气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柳大少:“没事了,你能不能别整天一惊一乍的跟见了鬼似得,就是被人封住了关元穴而已,解开了就好了。” “那你快给我解开啊,我差点想死的心都有了,一路上都不知道怎么跟娘子她们交代。” 宋清摇摇头:“解不了。” “为什么啊,你不是高手吗?” “我是高手没错可是封住你关元穴道的人比我还厉害,我解不了,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也没道理啊,封你关元穴干嘛?那地方比不上谭中穴致命,没有太阳穴脆弱,除了不能让你人道之外没有任何的危险。” “那还能解开吗?” “时间到了自然就解开了,就是不知道是一个月还是一年。” “没事,我能等,我可以找别的高手,只要没毛病多久我都能等,但是封我穴位的人本少爷一定不会放过他,这半天我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心惊胆战的。” “先别说这些了,三弟,出大事了。” 柳大少脱下自己的官帽放到了桌子上:“金国祭天钟响了六下,不会有人兴兵造反了!” “你都知道了?” 柳大少坐到了自己的位置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猜的,在金国琼芳园的时候,除了祭天钟还有聚将鼓的声音,那家伙鼓声连绵不绝,就算是外地来犯都没有这么大的阵势,再说了,咱们使团在这里不可能是大龙的军伍,金国与突厥又素来交好,肯定不是突厥的军队,想来想去除了内乱,有人造反。” 宋清佩服的眼神不言于表:“你说的不错,金国的王爷造反了,三个金皇帝的族叔,一个异姓王,起兵四十万向金国大都逼近,不出两日估计就会兵临城下,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撒丫子撤呗,金国的内乱跟咱们又没关系,万一误伤了咱们找谁说理去。” “撤不了了,金皇帝早就下旨封城,许进不许出,咱们走不了了,而且” 宋清将女皇借用自己副使大印向大龙借兵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并且探听到好像也有出兵的打算。 柳大少扣着下巴明悟的点点头:“驱狼吞虎,这娘们是不想大龙跟突厥作壁上观啊,好谋算啊。” “陛下是否会同意出兵相助金国平反?突厥又是什么情况咱们现在是一无所知啊。” 柳大少重重的点点头:“会,陛下不会放弃与金国商贸的事情,其次咱们两千人的使团被金国软禁了起来,若是不派兵支援,难免会丧失人心,突厥也一样,上万匹战马他们不可能放弃,必定会派兵支援,这娘们厉害啊,审时度势的本事不服不行啊。” “你是说咱们也成了金皇帝手中的棋子?” 柳大少轻轻地吁了口气:“不然的话她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封锁城门,江山为盘人为棋,巾帼英雄啊。” 第456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宋清面色不愉:“借力打力,好谋划,用大龙的跟突厥的手平定金国的叛乱,不行,不能让其得逞,你我联名上书金皇帝要求她放咱们出城,咱们是大龙的使者,不是她的阶下囚,她没有任何的去哪里扣押咱们的使团不准离开。” 柳明志轻轻地摇摇头:“没用的,她既然这样打算肯定做好了准备,咱们就算去金国皇宫也是徒劳无功,她只需要一个借口咱们便会无言以对。” 宋清脸色一沉:“为保都城兵力布置不被泄露?” “没错,金皇帝这是强势把咱们拽入局中,现在无论是咱们的使团还是突厥的使团都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任其摆布,偏偏你还不能反抗,因为咱们的安危已经与金国绑在了一辆战车之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是不是太夸大了一些,金皇帝不敢动咱们使团,先不说金国的藩王谋反能不能成功,纵然成功了,现在的皇帝不敢轻易与大龙为敌,莫非新君登基之后就敢与大龙为敌?一场内乱之后的金国会更加的势微才是,远远对咱们构成威胁。” “你说的不错,可是你想过没有?咱们现在在金国的地盘,无论双方谁动了咱们到最后都可以推到对方身上,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死无对证,咱们只能白白的牺牲。” 宋清脸色苦闷了起来:“好狠的计谋啊,这是让咱们不得不帮忙抵御外敌啊。” “阴谋不可怕,阳谋才可怕,因为你纵然知道她的意思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我说了,江山为盘人为棋,现在所有人都是棋子,被一个独掌乾坤的人操纵者,身不由己。” 宋清狠狠的将拳头锤在桌子上:“窝囊,真是窝囊,这种被人当成提线木偶的感觉真不好受,你说一个女人怎么能心机如此之深。” 柳明志轻轻地笑了笑:“这跟男人还是女人的关联不大,在那个位置上坐了几年,多单纯的人都会变得阴沉起来,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啊。” “咱们怎么办?就这样帮他们平叛?” “没错,不但要帮,而且还要全力以赴,因为帮他们就是帮咱们自己,不过不是咱们帮,是北疆六卫中的一卫,至于哪一卫不好说,我猜想应该是龙武卫的成分大些,毕竟颍州距离金国的位置最近。” “咱们现在怎么办?就这样干等着?” “不行,当然不能这样干等着,你去探听突厥人意思,我去金国皇宫面见金国额皇帝,看看她布置的怎么样了,四十万大军,虽然都是辅兵居多,也不可小觑,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不能不担心啊。” “行,你小心一点,金皇帝这婆娘心思忒毒了,走一步算计一步,你小心点别再着了她的道,我去找陆无名。” 柳明志提着自己的帽子:“知道了,大哥,其实可以跟突厥人接触接触,战马还是突厥的好,成不成试试再说。” “不用你说,这两天我跟一个突厥商人打的火热,看看能不能打开一个口子。” “那就好,我走了。” “小心点。” “师兄,你去哪?” 正准备去牵马的柳大少听到了呼延筠瑶的声音停下了脚步。 “师弟,好巧啊。” 呼延筠瑶轻轻点点头:“不是好巧,我正在准备去找师兄哪,没想到正好碰到师兄你。” “找我?”柳大少扣了扣下巴:“你找我干什么?又想听故事了?今天可不行,师兄有别的事情要办,以后到了大龙再给你讲。” 呼延筠瑶摇摇头:“不是听故事,我给师兄送东西哪,顺便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请教一下师兄。” “送东西?”柳大少抬头看了看天色:“到我房间来。” “好。” 柳大少看着呼延筠瑶放到桌案上的一叠稿纸有些迷茫:“师弟,这是什么东西?” 呼延筠瑶放下手中的笔酰:“兵法,师兄传给我行军布阵的阵法,经过种种推演,共计变化三百零八种,全部列在纸上,其中龙门阵的阵法折一百零八种,蕴含九宫八卦,阴阳易数的演变,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五行具备,师兄真是天纵奇才,竟然能想出这些阵法,可是我有些不明白阵法中的横刀,障刀为何物?明光铠阵列要布置七万人才能发挥龙门阵最大的威力,明光铠是什么?” “这就是评书里的” 柳明志冷冷的个看着第一张稿纸之上的阵法变化,以及各种对应的阵列演变有些愣神。 仅仅一字长蛇阵就有七种变化之多。 复杂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呼延筠瑶,柳大少一丝不苟目不转睛的翻看着手中的稿纸,越看神色越是复杂。 尤其是最后一张龙门大阵的总图鉴,上面记述着密密麻麻的小楷,这一张是前面五十张稿纸的总汇。 柳明志一声不响的看着手中的阵法,呼延筠瑶提起一边的茶壶给其斟了一杯茶推到了其手边。 似有所感柳大少自然的提起茶杯喝了起来,眼神一刻不曾离开手中的宣纸。 寂静的环境中只有翻看纸张的声音,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呼延筠瑶手中提着一根细长的毛笔,不时地在一张宣纸之上描描画画,打眼望去,宣纸卷轴上的东西正是坐在桌案前安静无比的柳大少。 呼延筠瑶的画功不可谓不令人惊叹,画卷上的柳大少惟妙惟肖,一举一动皆是无比的神似,尤其是其不时皱起的眉头更是一模一样。 望着柳大少下巴上唏嘘的胡茬胡军选择了无视,将印象中的师兄画了上去。 良久柳大少沉沉的吁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稿纸:“师弟啊,你才是天纵奇才啊,我随口说了人呐?” 柳大少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又有诧异,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呼延筠瑶已经悄然离去。 “恩?” 柳大少有些惊异的看着左手旁画卷之上的画像,轻轻地走了过去细细的观看了起来。 柳明志看着画卷上自己肖像画旁边的小楷有些怔然,更有些不知所措。 敢问师兄,问世间情为何物? 柳明志面色古怪的挠挠后脑勺叹了口气,提起了一旁的毛笔沾了几下墨汁提笔上去。 情不知因何所起,随遇而安。 第457章 枉为人父 颍州城,张狂奉行甲胄不离身的原则,此时正在盯着北疆跟金国的地图细细沉思。 一声金雕长鸣划破了将军府的安静,霍不言飞快的跑进将军府的大厅之中:“大将军,陛下回信了。” 张狂放下手中的地图接过霍不言手中的竹筒抽出信纸看了起来。 “两万人?只准带两万人?金国的叛军可是整整四十万大军啊,两万人岂不是羊入虎口。” 霍不言面色也是一变,他并不知道信上的内容,听张狂一说自然感觉到彷徨起来。 “大将军,你是不是没有说明金国叛军的人数?四十万大军咱们就带两万人去支援?这不是开玩笑的。” “君无戏言。” “大将军,外面有一官员求见,说是从京师而来,要面见大将军。” “哦?从京师而来?快请。” “哈哈,张狂收到了陛下的书信你是不是骂街了?” 张狂听到声音的主人微微一愣:“兵部尚书宋煜?” “大舅哥,何必叫的那么生分哪!” 宋煜一身紫色官袍龙行虎步的走进了大厅之中。 “霍不言见过兵部尚书。” “不要多礼,不要多礼。” 张狂皱着眉头看向宋煜:“你来北疆干什么?” 宋煜脸色一沉:“清儿在金国,我便请旨来北疆一看,不然的话不放心啊。” “清儿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堂堂一国尚书竟然为了这点儿女私情弃朝政之事不顾,你好大的胆子的,陛下竟然答应你了。” “大舅哥,你这是要赶我走?” “不赶,但是也不欢迎你。” “唉,都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本官千里送装备,可是有的人竟然看不上,算了算了,还是去抚州跟甘州走一走。” 宋煜唉声叹气的就要往外走。 “等等。你说的什么装备?” “陌刀五千,横刀两万,八牛弩五百架,神臂弩一万,箭矢十五万,板甲三万,是不是太少了,你看不上,没关系,有人能看得上,告辞。” “啊!这不是我最最要好的妹夫吗?什么时候来的,舟车劳顿,吃了没?喝了没?要不要给你安排地方放松放松,你来颍州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啊,我也好出城三十里迎接你去。” 宋煜似笑非笑的看着张狂:“真心实意?虚情假意?” “当然是真心实意了,老夫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会对兄弟搞虚情假意吗?” “是嘛,当年是谁把我吊在他家门上抽了三天的?年龄大了,记不清楚了。” 张狂面色一红碰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宋煜,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夫北出是去救你的儿子,你再敢给老夫卖乖,你信不信我闭门不出!” 宋煜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怕了你这个老杀才了,陛下传了两封书信,就怕你心里不明白为什么就出兵两万,现在明白了吗?” “有了这些装备,别说两万,就算一万九老夫也不怂。” “兵力如何配置?” “五千陌刀手,一万轻骑兵,五千弓手外加床弩一百足以。” 宋煜有些迟疑:“刀盾手不安排一些吗?会不会太草率了。” 张狂轻笑的摇摇头:“你虽是兵部尚书,可是行军打仗你也不过是个门外汉而已,板甲就是最好的盾,轻便灵活,金国的箭矢还不足以穿透板甲。” “床弩哪,金国也是有床弩的。” “所以老夫也带了一百八牛弩,这次八牛弩就是压着金国的床弩打,只需要片刻装备了横刀的轻骑兵就会杀到跟前。” “你看着安排。” “事情紧急,我就不和你寒暄了,将军府中你随意。” “霍不言。” “末将在。” “擂鼓聚将。” “末将得令。” “什么,不派兵?父皇,筠瑶可是在金国的都城哪?” 呼延玉惊异的看着坐在王位之上的呼延灼,怒目圆睁。 呼延灼放下手中的酒杯:“咱们好不容易积攒了这么多的家业,现在要做的是休养生息,谋取更大的发展,金国的事情是他们的内乱,又不是大龙的军队去攻打金国,谁坐皇帝对呼延部落并没有什么区别。” “谁坐金国的皇帝没有关系,这个我也不想过问,但是筠瑶怎么办?” “金国人是不会把筠瑶怎么样的,他们需要的就是当皇帝而已。” “万一哪?” “本王说了不发兵,没有万一。” 呼延玉将目光看向了呼延敕勒:“大哥,你也很疼爱小妹的,你也支持不发兵吗?” “我”呼延敕勒畏惧的看了一眼呼延灼低下了头。 “你哪?金皇帝可是你的姐姐,你也支持不发兵?”呼延玉再次看向了颜玉。 颜玉眼中露出了一丝担忧,看向了呼延灼:“父王,王子说的对,若是此刻不发兵支援,金国与呼延部落的友谊将会消失殆尽,想要重修于好就没那么容易了。” 呼延灼威严的摇摇头:“你们有所不知,此次史毕思王庭的使者送来了书信,金国四王叛乱的背后也有史毕思王庭的支持,史毕思王庭更是支援了五万大军,若是咱们现在出兵驰援金国就是与史毕思王庭为敌,呼延部落刚刚发展起来,还不足以与史毕思王庭公开为敌。” 颜玉面色一白,对不起,现在我真的无能为力,这个老贼已经越来越防备我了。 “诸位统领,你们也听从父王的命令?” 呼延玉扫视了下面的一干将领。 一干将领看了颜玉看了看呼延玉低下了头一声不吭。 “父王,筠瑶可是你的亲女儿啊!” “本王知道,但是本王说了,金国人是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她是突厥的使臣,不是金国人,就算万一出了事也是为国尽忠。” 呼延玉眼眸露出浓浓的火气:“我要筠瑶万无一失,她是我的妹妹,你当真不发兵?” “大胆,你竟然敢这样对本王说话?本王是你的父王。” 呼延玉眼中闪出一丝狠厉,右手成爪提手一挥,呼延敕勒腰间的弯刀径直飞到了手中。 “你要干什么?护驾?”呼延敕勒看着冷厉的呼延玉惊呼道。 几个反应过来的统领就要上前拦截,被呼延玉凌空一刀斩成两截,血肉染红了王帐。 “胆敢上前者,杀无赦。” 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呼延玉一个飞跃落在王位之上,手中弯刀架在呼延灼的脖子之上:“老狗,你枉为人父。” “你你要干什么?” 呼延玉咬牙切齿:“若不是母亲吩咐,你早就上西天了,本王子一忍再忍,无需再忍,你走好。” 手中弯刀一抹,血液飞溅,呼延灼的头颅直接滚落到了地上。 呼延玉反手将弯刀插入大哥呼延敕勒的刀鞘中,冷厉的看着目瞪口呆的一干人。 “即日起,呼延部落的王便是大王子呼延敕勒,继位之事一切从简,马上发兵五万支援金国,胆敢不从这,此人就是下场。” 呼延玉指着呼延灼的头颅,径直走出了王帐。 第458章 借来天下为我用 “你站住。” 终于回过神来的颜玉冲出了王帐,看着呼延玉的背影大声喊道。 呼延玉手中牵着马缰,正准备离去,听到了颜玉的喊声停下了翻身上马的姿势,淡漠的回头望了一眼颜玉:“何事?” 望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呼延玉颜玉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呼延玉,弑父杀君,你竟然还能如此淡然,你就不怕天下人对你口诛笔伐吗?那是你的父亲,不是一个陌生人,你心里就没有一点的波澜吗?” “说完了?” 颜玉一怔:“你什么意思?” 呼延玉冷漠的一笑:“父亲,他也配?一个死有余辜的家伙。” “你你真冷血。” “那是你没见过更冷血的人,否则你就会知道我多么温和了。” 呼延玉自顾的翻身上马,缓缓夹着马腹离去。 “你站住。” 呼延玉根本不理会颜玉的喊叫,径直向呼延部落之外离去。 颜玉喘了几口粗气,牵过自己的马翻身上马向着呼延玉的方向追去。 好在呼延玉走的慢悠悠的,没有将其拉在很远的位置,颜玉毫不费力的便于其齐驱并驾而行。 “你做出这种事情不管不顾的离去,你就不怕呼延部落发生大乱?你要去哪里?” “天塌地陷与我何干,至于去哪里,金国,去找小妹。” 颜玉望着呼延玉古朴无波的脸庞:“我发现我突然变得不认识你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弑父杀君,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那是在你们金国跟大龙,在突厥部落,胜者为王,强者为尊,嫁过来这么久突厥人的习俗你都不清楚?” 颜玉怔然的看着呼延玉:“突厥人的习俗?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呼延玉自卑的笑了笑:“有人说我是大伯的儿子,也有人说我是他的儿子,到现在我都不清楚我是谁的儿子,因为连母亲自己都不清楚,但是有一个身份是相当清楚的,杂种,被人叫了十六年,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不过名义上我是他的儿子,然而他从来没有当我是一个亲生儿子看待。” 与汉人的习俗不同,突厥人的习俗没有所谓的礼义廉耻,父死儿娶,弟死兄娶,兄死弟娶,就是如此的荒唐。 “这么说你母亲是他从他哥哥那里” 呼延玉淡然的点点头:“母亲原来是呼延野的侍妾,二十多年前不知为何呼延野突然暴毙身亡,母亲就成了他的侍妾,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母亲发现了自己有孕在身,萨玛说本王子是不祥之人要被处死才能让呼延部落风调雨顺,若不是母亲以死相抗,哪有今天的呼延玉。” “所以呼延部落没有萨玛巫师是因为” “没错,呼延部落外面的京观便是萨玛巫师的头颅垒起来的,我命由我不由天,何时一个萨满跳几下乱七八糟舞蹈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每一个来到呼延部落的萨满都会悄悄地死在我的朴刀之下。” 颜玉了然的点点头:“怪不得部落的人没有敢提萨玛的事情,以你的实力确实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可是纵然如此你也不该杀了他,他无论如何都是你的父亲,哪怕只是名义之上的父亲。” 呼延玉摸着马背上的朴刀加速疾驰而去,向着一个地方飞奔而去。 颜玉不明所以,也纵马跟了过去。 跑了小半个时辰左右,马蹄高高扬起,呼延玉翻身下马,在一处荒凉的孤坟边停了下来,双膝猛然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母亲,我没忍住,还是杀了他,不过我不后悔,他死不足惜。” “吁” 颜玉翻身下马,看着跪在坟前的呼延玉一愣:“这是娘?”迟疑了一下,颜玉没有说出你母亲,而是自称了一声娘。 “你愿不愿意都给娘拜一下。” “好。” 颜玉没有犹豫,提起裙摆跪在了一侧:“……” “说汉家话。” 听到颜玉口中的突厥话呼延玉忽然打断了颜玉。 颜玉一愣轻轻的点点头:“儿媳颜玉拜见母亲大人。” “娘,你不用担心了,玉儿生活的很好,也给你取一房媳妇了,来日再给你生个大胖小子,您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筠瑶我照顾的很好,从来没让她受过一点委屈,您放心。” 依照汉人的礼仪呼延玉叩了几个头,轻轻地起身。 颜玉望着地上的各式各样汉人的祭品:“娘是汉人?” “没错,被抢来的汉人,所以我被人骂做杂种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颜玉无声的低下了头。 呼延玉凄惨的一笑单手拄着地上的朴刀:“你吃过人肉吗?吃过母亲的肉吗?” 颜玉惊愕的看着呼延玉:“什么?人肉?” “是不是感觉很可怕?没错,确实很可怕,那种味道一辈子都不想去回味第二次,令人作呕。” “能冒昧的问一句,怎么回事吗?” “十三年前,呼延部落还没有你下嫁之前的部落壮大,比被你灭掉的柔然部落强不了多少,可是那个时候有母亲陪着,很安心,草原上的落日美极了。” “可是有一天,史毕思王庭的三王子史毕思穆尔特打猎途径呼延部落,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他用最好的马奶酒,最香的烤全羊招待着史毕思穆尔特,因为史毕思穆尔特尊贵的身份,他所有的妃子侍妾都要出来作陪,母亲是汉人女子,极爱干净,没有突厥女人身上那股子味道,于是被三王子看上了。” “汉人女子的思想是有礼义廉耻的,母亲不愿意服侍三王子,他就对母亲拳打脚踢,后来扫了史毕思穆尔特的兴,那个畜生的三王子竟然要割母亲的肉下酒,他毫不阻拦,甚至像一条狗一样哈着头赔笑。” “那年我十二岁,冲进了王帐,被史毕思穆尔特的侍卫拳打脚踢几乎丧命,不过母亲依旧被割去了两块肉烤熟了,又酸又涩,真不好吃。” “后来筠瑶不明所以的来了,五岁的她什么都不懂,嚷嚷着要吃我手中的烤肉,那一次筠瑶哭了,因为一向疼爱她的哥哥竟然没有分给她香甜的烤肉,那是我第一次让她受委屈。” 颜玉的眼眶有些红润,将头转向一边。 “从那以后我就发誓,筠瑶若是受到了委屈,呼延玉与天下人为敌也在所不惜。” “母亲最终没有活下来,她临终前告诉我,一定要照顾好妹妹,不然的话她在九泉之下也无法安息,我对母亲发誓一定要杀了他跟史毕思穆尔特报仇,可是母亲说,我跟筠瑶虽然无法锦衣玉食,起码能在呼延部落的庇护下长大成人。” “可是母亲错了。”呼延玉嘴唇咬出了血迹:“母亲一辈子都没有明白,想要人尊重,必须要有令人臣服的实力,只要你的实力够强,真理也要臣服于你。” 最后一句话呼延玉几乎是喊着说出来的。 颜玉沉吟了片刻:“史毕思穆尔特?不是现在的突厥可汗吗?” “没错,所以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从来不加以过问,我一个人的实力无法突破史毕思王庭的守护,国师是个大高手,我现在尚且不是对手,所以我在等,等你将呼延部落壮大,可以消灭史毕思王庭的那一天。” “你这次杀他也是因为史毕思王庭出兵支援叛军的缘故?” “没错,我以为他会改变得,可是他依旧如此的懦弱不堪,烂泥扶不上墙,这样的王留之何用?” “你” “颜玉,你想干什么我可以不过问,但是前提是不能伤害筠瑶,任何敢伤害筠瑶的人,就算是大龙皇宫,待我实力足够了呼延玉也敢去闯一闯。” 望着远去的战马颜玉努力喊道:“我没有与筠谣为敌的打算,咱们都是为了一个人而活。” “颜玉,等你一统草原,这天下借来为我一用如何?” 听着真气凝结的话语声颜玉淡淡一笑:“好。” 第459章 一汉当五胡 翌日。 柳明志被隆隆的战鼓声惊醒了过来。 昨日想去金国皇宫拜见女皇商讨一下的事情也被呼延筠瑶的忽然出现给搞了一个措手不及。 呼延筠瑶无声的走了之后柳明志的心神全部放在了她送来的阵法之上,挑灯夜读起来。 不知道已经多久柳明志已经没有这么耗费心神的开始读书了。 “三弟,起来了没?金国城门已经开始擂鼓聚将了,想必金国的叛军已经不远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到了金国的都城之下。” 哐的一声房门被柳大少猛地一下子拉开了,随意的洗漱了一下消除了睡意的柳大少看着站在外面盔甲齐全的宋清:“大哥,让你昨天购买的东西买了吗?” 宋清看了看四周小声的嘀咕道:“全部在我的房间中,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准备那些东西干什么了?” “现在还不行,不到万不得已这种东西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没有好处。” “行行行,跟我来,一天天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我倒是看你能出什么幺蛾子。” 二人推门进入,宋清的房中堆积着各种坛坛罐罐,碎石子,木炭之类的东西,全部都用一口大箱子堆放的整整齐齐。 宋清一挥手:“看看,还差什么吗?不够我再去买。” 细心的检查一遍,跟自己要求的物品一模一样,甚至有些东西还多出了不少。 “你说的铁珠不好买,金国的铁匠铺看到咱们是大龙人不愿意出售给咱们,只能用你吩咐的坚硬的碎石子了。” 柳明志抓起一把碎石子搓弄了起来:“行,聊胜于无,大哥,现在你去门外守着,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能进入房间,金皇帝来了也不行。” “嘛玩意。我的房间我还得给你把手,柳明志你丫的以为你是陛下哪?” “哎呦喂,我的好大哥,你就别讲究这些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直感觉到眼皮发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不提前准备一下我心里不得劲。” “哪有什么也没必要把我都瞒着,咱们可是一根绳” “滚!”柳大少手中夹着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在宋清眼前晃了晃。 宋清嘴巴一抿眼睛一眯,舔着脸接过柳大少手中的银票:“柳大人,有什么吩咐随时差遣。” 然后揣起银票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还自觉的在外面把房门锁上了。 房中的柳大少拿着一个木槌开始鼓捣起来,手中的秤杆不时地称量着各种配置黑火药的东西。 “陛下,不可以,你乃是一国之君岂能登上城门,南人有句话叫做君子不立桅樯,何况是一国之君哪?” “臣附议,陛下,城门之上必定要经历一场血战,万一被流矢呸呸呸臣罪该万死。” “陛下,你坐镇皇宫,守城的事情就交给臣等了。” 女皇微微摇头:“不行,叛贼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谋反,肯定有不少将士依旧被蒙在鼓里,若是朕不露面,那些将士便会做出无谓的冲锋,这样会让守城的将士危机更大,朕出现在了城池之上,叛贼的军心便会不稳,更有利我方将士守城待援。” “陛下,话虽如此,可是老臣等依旧不能同意陛下亲自登城督战。” “朕一意已决,尔等不必多言,各司其职,不得懈怠。” “这臣等遵旨。” 女皇看着退去的大臣叹了口气:“慧儿,将朕的盔甲取来。” “遵旨。” 片刻之后,女皇甲胄齐全英姿无双的从后殿走了出来,除了身高之外,无一处不似一个宛若久经百战的大将军一般。 要说女皇的身高确实不低,几乎可与柳大少持平,然后金国的祖先也算半个马背上的民族,金国人的身材不可谓不高大魁梧,两相对比,女皇的身高就显得不是那么出众了。 “慧儿,南疆的四路援军何时能到?提督司的密报有没有送到?” “尚未收到,不过想来已经上路了,先锋将军应该明天就能赶到了。” 说曹操曹操就来,尚未走出殿门,一声鹰隼的鸣叫划破长空,乖巧的落在了慧儿的肩膀之上。 慧儿急忙解下鹰隼上的竹筒看了一下编号:“陛下,颍州城的密报。” 女皇眼睛一眯,接过慧儿手中的竹筒抽出信件看了起来,片刻之后女皇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信笺:“两万?自信还是自负,马上就可见分晓了,朕要看看大龙的新式装备到底胜过金国的军备几分。” “什么?陛下,大龙只出了两万援兵?会不会太少了?” “少?那是龙武卫啊,南疆的四路大军单打独斗无一是咄陆部史毕部的对手,可是龙武卫却能将其杀得丢盔弃甲,此消彼长,可见金国的将士还不是龙武卫的敌手啊。” “陛下,你就如此推崇龙武卫?” “不是推崇,他们值得朕的尊重,你信不信若不是突厥人仗着战马之利,龙武卫能横扫突厥无敌手,张狂手下的龙武卫比起昔年大汉时期冠军侯霍去病手下的大军毫不逊色,差的就是缺少战马的优势,否则朕岂会一再联合突厥限制战马流失到大龙!” “一汉当五胡?” “没错,大龙不是灭不了突厥,而是战马不足,突厥人的习惯向来跟狡猾的狼群一样,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大龙的军队根本追不上,只能看着它们跑掉而无可奈何。” 慧儿明悟的点点头:“怪不得呼延公主这次送来上马匹战马的生意陛下宁愿国库亏空也不愿意让其流落到大龙的境内,原来是这个缘故。” “国与国之间向来都是如此,既要相互帮助,又要相互提防,在没有绝对的实力可以一举击溃敌人的时候,只能互相赔笑。” “陛下的心腹大患始终都是大龙朝?突厥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啊!” “突厥?”女皇不屑的一笑:“若是突厥像百年前一样朕或许会在意几分,可是现在的突厥四分五裂,不足为虑,只要他们不团结一心,就永远只是朕手中的一个棋子而已。” 又是一声鹰隼的鸣叫声传来,在空中盘旋了几声落在了慧儿的肩膀之上。 女皇接过第二封密报看了起来,眼眸紧缩:“好狠辣的二王子啊。” 第460章 一点小玩意 “臣耶律乎参见陛下。” “耶律将军快平身。” “谢陛下。” “陛下?” 一群禁卫军有小范围的人听到了耶律乎的称呼,先是茫然的看着站在城头的女皇,继而反应过来:“参见陛下。” “陛下来了?” “参见陛下。” 此起彼伏,震天的声音一波接一波,金国都城之上所有的守城将士此刻全部都知道了陛下竟然亲自登上了城墙督战。 各个兴高采烈,士气昂扬的看着站立在那里的女皇陛下。 “诸位将士,金国的勇士们,你们辛苦了,朕代表都城的六十万百姓谢谢你们。” 完颜婉言的话被一个个的传令兵传颂了出去。 顿时城墙之上传来呼天震地的喊叫声。 “万岁,万岁万万岁。” “让将士们坚守岗位,不要因为朕的到来松懈下来。” “遵旨。” “耶律将军,斥候有没有消息传来?” “陛下,叛军的先锋五万大军已经距离都城二十里左右了,半个时辰应该就能奔赴城下了。” “来的真快啊,守城的将士没有出现畏敌的想法?” “陛下,臣斗胆说一句还望陛下恕罪。” “恕你无罪。” “要说没有畏惧是假的,禁卫军毕竟没有真正的上过几次战场,尤其是老一代的将士更换之后,这些都是毛头小子,别看现在士气高昂,一旦见血了,战果如何,不好说啊。” 女皇眉头一皱,看着城墙之上兴奋无比的几万禁卫军:“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应对?” “臣无能,没有丝毫办法,没有经过战火洗礼的军队,靠大将军的威信是没有办法的,因为见血之后他们就会有一瞬间的失神,战事瞬息万变,马虎一息之间可能就会被流矢射成靶子。” “所以说必须要不不计代价的让他们厮杀一回才行了?” “没错。” “可是南疆的四路大军赶来需要一天半的时间,不计代价厮杀的话都城只怕会危矣。” “陛下,臣倒是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可以一试,就是有点兵行险招,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啊。” 女皇眼睛一亮:“说说看!” 耶律乎指着地图上的一点说道:“陛下,叛军的五万先锋军应该到了这里,而他们的粮草应该到了这里,主力部队三十多万大军人口众多,行军缓慢,加上都是一些辅兵州兵七拼八凑出来的队伍,肯定会拖慢大军的进程,想要追上先锋部队最少也要大半天的时间,臣想先一步拿先锋大军试刀,磨炼一下将士们。” 女皇探着身子看向耶律乎指着的几处地方:“你想主动出击,打叛军的先锋一个措手不及?” “没错,叛军有四十万之多,加上各种辎重的杂兵将会不下六十万,而都城的守兵充其量只有十五万人,他们肯定以为咱们就是笼中鸟任其拿捏,绝对不敢主动出城迎敌,臣想反其道而行,给他们来一个将计就计,以迅雷之势吃掉他们的先锋部队,现在城中还有十四万军队,臣想带十万大军迅速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女皇闻言闭目沉思了起来:“耶律将军,十万对五万确实可以完胜,而且可以练兵,可是你想过没有,万一这五万大军是他们的诱饵哪?主动引诱咱们出城对战。” “所以臣才说这是兵行险招,成则一举三得,即可练兵,又可给其一个下马威,亦可以延缓他们攻城的进度,给隆车将军,高领将军增加支援的时间。” 女皇在城头之上犹豫不决的徘徊了起来,盏茶功夫女皇看着地图深思了起来:“骑兵从落月谷赶到叛军的粮草部队需要多少时间?” 耶律乎从地图上看了起来:“大概需要三刻钟左右,突厥战马若是全力奔袭的话两刻钟也不是不可能。” 女皇沉吟了一会:“慧儿。” “臣在。” “鹰隼传书给落月谷的金克正将军,让其接到书信即刻从落月谷奔赴城外三十里的官道之上袭杀叛军的粮草部队,让其不可与叛军的护粮将士短兵相接,只可以弓箭远处袭扰,但是要做出一副非要吃掉叛贼粮草的架势不可,见势不妙,马上撤退。” “是。” 慧儿毫不迟疑的下了城墙。 女皇望着耶律乎:“耶律将军,金将军最多能给你拖延半天叛贼主力的时间,能不能吃掉先锋部队,就看你的本事了。” 耶律乎也明白了女皇的打算,让叛贼以为己方打算烧掉他们的粮草,肯定会倾尽全力支援,先锋部队便会孤立无援。 “臣遵旨,定然不会让陛下失望。” 女皇轻轻地摇摇头:“是不要让身后的几十万百姓失望。” “臣明白了。” “聚将。” “臣遵旨。” 望着耶律乎的背影女皇喃喃着起来:“朕这样做是不是太冲动了一些?” “来人。” “陛下。” “去迎宾驿请大龙使团的两位主使,就说朕邀请他们来城墙之上观战。” “遵旨。” “三弟,你忙完了没?” “差不多了,怎么了?” “金皇帝派人来邀请咱们去城墙观战,正在外面等候。” “城墙?” “没错。” “不去,城墙之上流矢如雨,万一被射中了多亏事!” 宋清尴尬的看着一旁有些惊愕的女官:“大人不要见怪,柳大人平时最喜欢开玩笑了,一会就该出来了。” 然而打脸来的猝不及防,两盏茶过去房门还是紧紧的关闭着没有丝毫的动静。 女官看着宋清有些戏谑,说好的一会哪?这都几个一会了? “柳大人!”宋清严肃的声音传了进去。 正在密封一个超大酒坛的柳大少猛然一抖,额头的冷汗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宋清,你奶奶,再敢多说一句本官给你拼命你信不信。” 宋清听到柳大少有些歇斯底里的怒骂声有些愕然,马上明白自己的三弟肯定是在做一些隐秘的事情,也安静了下来。 淡然的冲一旁的女官点点头:“再稍等一会,柳大人应该有些公务再忙。” 小心翼翼的柳大少终于密封住了最后一个酒坛子彻底的松了口气,瘫软在椅子上:“还是怀念以前各种仪器的年代,空手搞这些太吓人了。” 将各种酒坛码放好柳大少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宋大人,进来。” “我说,三弟你到底在搞些什么东西?” 柳明志看着跟在宋清身后的女官点头示意:“一点小玩意而已。” 第461章 试刀 柳大少二人分别骑马跟在金国女官的身后。 身后是二十多名御前侍卫贴身保护,对于身后到哪里都跟着几十个人柳大少相当的不习惯,奈何宋清一再要求。 言说这次登城观战非同小可,可与进入别的地方不一样,那可是战场之上流矢飞窜,万一大龙的正使总兵官不慎死于流矢之下,不但宋清要受到惩罚,两千人的使团同样要受到牵连。 并非柳大少的身份多么金贵,而是正使总兵官代表的乃是大龙的颜面,皇帝的颜面,柳大少出事了无异于在掌掴大龙的脸面。 “你不要不当一回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万一照顾不到你的安危,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站出来为你挡一箭。” 这是宋清的原话,柳明志也只能接受下来。 在这个时代说不好听的,侍卫侍卫就是用来挡剑的存在,无论多么显赫的地位跟称呼,也是挡剑而已。 这就是他们的使命。 宋清看着遥遥领先的金国女官侧身到柳大少的身边:“你搞得神神秘秘的,就是为了做一些烟花?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还让大哥给你守门!” 柳明志扫视了一下周围那些不苟言笑的侍卫:“什么烟花?我什么时候做烟花了?” 宋清嗤笑着看着柳明志:“三弟,大哥这只鼻子可不只是用来喘气的,方才我房间中的味道分明就是你送我家去那些烟花炮药的味道,一进门我就闻了出来,因为有外人在场我没有细问于你,起码你要给大哥交个底,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哥啊,你在宫中当值,难道就不清楚一句话?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惨,做人还是糊涂点的好,该告诉你的时候兄弟自然会告诉你,相信我。” 宋清望着柳大少正直的目光:“行,有你这句话大哥就放心了,我绝对不多问。” 柳明志扫视了一下周围街道上紧闭的民院以及各种商铺皱了皱眉头,情况不容乐观啊。 如今大敌当前,除了一些辅兵正在搬运各样的防守物品,大街上空荡荡的宛若死城一般,让人心里发憷。 柳明志叹了口气,这些都城的百姓就不清楚,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道理吗? 纵然用不到他们上阵杀敌,起码要帮助辅兵运送各种物资,好让辅兵腾出手来加固城墙。 一路思虑着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金国都城的南门,金国女官翻身下马:“两位贵使,请,陛下正在城墙等候两位。” “有劳了。” 无论是在大龙还是金国,柳明志都是第一次登上城墙之上,看着不怎么样的城墙自己亲自攀登的时候才发现城墙如此高大。 粗略估计一下足有十丈多高,虽说没有让人望而生畏的感觉,起码也令人震撼。 缓缓登上城门柳明志更加震撼了,以前总听说城墙之上可跑马,自己没有亲眼见过是不明白这是一股多么浩瀚的工程。 原来城墙之上真的能跑马,十多丈宽阔的城头到处人头攒动,搬运者各种滚木雷石,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弥漫在空中,不出所料正是铁锅中沸腾的金汁作祟。 各种粪便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真不怎么样。 偏偏这种环境中,不少金国的将士正抓着一个个饼子吃的有滋有味,虽然是金国士兵,柳大少心里也不禁有些肃然起敬。 都是当兵吃粮,谋求一线活路而已,各为其主罢了。 “邦臣柳明志。” “邦臣宋清。” “见过陛下。” 正在观察地图的女皇听到说话声回过头来:“两位贵使到了,战场之上无须礼,免礼。” “谢陛下。” 柳大少望着一身戎装的女皇略微有些失神,无论是宫装的女皇还是戎装的女皇都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气质。 穿着常服的女皇则是那种气质高雅的大家闺秀,不管那种穿着打扮,都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有的人就是这样,别人穿豪奢服饰是增长自身的气质,女皇则是与众不同,她穿任何衣物反而是让衣物引以为傲。 察觉到自己的失礼,柳明志急忙调转眼神,看向了城外的开阔之地。 女皇略过柳明志二人,目光看向了二人身后二十名不苟言笑的亲卫,不对,应该说是看向亲卫身上严密缝合的板甲以及腰间的横刀。 想到密报上说的情报,女皇略微思索便明白了亲卫身上的兵器甲胄是何物,虽然没有见过实物,然而情报中关于各种新式装备的样貌规格都记述的一清二楚。 轻轻的瞥了一眼一旁观察城外地形的柳大少,女皇缓缓走向了二十名亲卫,在宋清眉头微皱之下打量着亲卫的甲胄兵刃。 “能不能让朕看看你的兵刃?” 女皇望着第一个亲卫,淡然从容的询问道,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可是竟然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第一个亲卫正是宋清手下的御前侍卫秦毅,秦毅看着近在咫尺的女皇将目光看向的同样甲胄齐全的宋清,询问其是否可以交出兵刃。 宋清迟疑了一下看向了柳大少,显然是想将锅抛给柳大少处置。 女皇第一时间的举动柳明志便早有所感,察觉到宋清的目光轻轻的点点头。 不是柳大少不想保密唐横刀的模样,而是根本不用担心,横刀的打造没有自己的方法纵然是大龙的能工巧匠也不得其门,纵然女皇将横刀的模样刻入心底,没有技术工艺也是徒劳无功。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不然的话,女皇的提督司早就调查出各种新式装备的模样为何不让金国的匠师仿造哪? 不是没有仿造,而是仿造了出来只是徒有其表,根本没有大龙将士手中的威力。 否则女皇又何必利诱柳大少让其交出打造陌刀这些装备的秘方哪。 得到两位主官的示意,秦毅毫不犹豫的解下腰间的佩刀双手托在了女皇的身前,神色不卑不亢。 女皇毫不在意秦毅的态度,轻轻地单手握住横刀的刀身,察觉到横刀的重量不禁一愣。 威力如此巨大的横刀竟然如此轻便,要知道这个时代局限于炼钢的技术,兵刃向来都是厚重耐磨,重量自然也相当可以。 女皇本来以为横刀如此骇人定然厚重无比,可是入手之后才明白过来,横刀的重量竟然与寻常的宝剑相差无几。 女皇尚未抽出刀身便心中发紧,威力骇人却又轻便的兵刃对将士的实力可是成倍的增加啊。 回头望了一眼打量地图的柳大少,女皇轻轻的抽出横刀刀刃。 一抹寒光映射开来,女皇手腕一挥。 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旁放置的滚木应声裂开。 “好刀。” 第462章 义重生死轻 女皇柔软的手指轻轻地抚摸刀身,感觉到刀身上的冷厉的寒气眼睛微眯,原来横刀比密报中描述的更为强悍。 挥刀入鞘,有些不舍的将横刀还给了秦毅,女皇又屈指一弹秦毅的板甲,感受到板甲之上的反弹更加诧异。 如此韧度的反弹说明板甲的轻便跟强度都是上上之选,足以堪比千锤百炼的锁子甲。 而且看其模样,比锁子甲更加能防护将士的身体。 女皇艳羡的看着二十名亲卫手中轻便的横刀与明晃晃的板甲,莫名意味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柳大少,想些什么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柳明志正在四处张望,忽然见到城南的某处地方浓烟滚滚,直冲天际,有些不明所以。 弯腰对着地图看去,对比一下大概的位置,似乎明白了什么。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根据都城擂鼓聚将的时辰来说,叛贼的大军想来不远了,如此说来,这个位置大概就是叛贼粮草大军的位置。 如此冲天的浓烟只能说明一件事,叛贼的粮草被烧了。 四十万大军的粮草啊,造出这样的阵势也就不出人意料。 一直在观察柳大少的女皇见到他忽然望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也顺势望去,见到滚滚浓烟脸色一喜。 “得手了!” 相比柳明志女皇更加清楚这种情况的原因,耶律乎与金克正兵行险招的一步棋得手了。 女皇的神色可谓喜上眉梢,粮草没有了代表叛贼的军心将会大乱起来,到时候可能会不攻自破。 都城无忧矣。 宋清走到柳大少身边:“三弟,金皇帝陛下的魄力可真够大的,面对四十万大军竟然还能主动出击,去偷袭叛军的粮草,或许这次大战根本不用咱们的军队跟突厥的援军到来就会不战而胜。” 柳明志眉头紧皱,眼中露出一丝慌乱的看着浓烟滚滚的的方向。 “大哥,完了,此次不但不会轻松,反而会是前所未有的严峻态势。” “三弟,你是不是说反了,没有了粮草的军队肯定会自乱阵脚,怎么回事严峻的态势哪?” 柳明志吞了吞口水:“四十万吃不上饭的灾民会怎么样?” “聚众闹事,民乱四起,当初青州旱灾的时候大哥跟着你伯父去赈灾二十三万的灾民,若不是强势镇压肯定会冲击赈灾的大营,纵然如此也差点让你伯父慌张不已。” “没错,灾民尚且如此,四十万甲胄齐全未经败阵的军队没有粮食会怎么样你知道吗?会把都城掀翻起来,不顾一切代价,置之死地而后生,疯狂的攻城。” 宋清略微思索也想到了可怕的可能性:“你是说不该去烧毁叛军的粮草?” “不是不应该烧,而是不应该全部烧了,要给他们一线生机他们才会遏制住心中的欲望,现在只能祈求叛军的粮草还能剩下几天的。” “要不要给金皇帝说一下这件事?” 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宋清,这不是废话吗。 柳明志也不迟疑,走向了正在观看地图的女皇:“陛下,邦臣有件事情要向你汇报一下。” 女皇头也不抬:“柳大人但说无妨。” 柳明志也不拖拉,简易明了的将事情给女皇讲述了一遍。 女皇听了柳大少的担忧,眼眸中也闪过一丝慌乱,显然想到了事情的负面影响。 正如柳大少所说,叛军还没有跟都城的守军交过手,未尝败阵,若是在军心不稳的时候烧了叛军的粮草自然会让其军心大乱。 可是尚未攻城,粮草便没有了,不但不会乱了叛军的军心,反而会让他们凶性大发,不顾代价的去攻城。 粮草没了纵然会有段时间的慌乱,可是只要统帅稍微的安抚下来,这些不战则亡的叛军便会拼死攻城。 如此一来不但不会拖延他们的攻势,反而会加快他们攻城的速度。 无他,只因都城之中有粮食,攻下城池他们就会有粮食。 女皇自然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神色不免有些慌乱,没想到自以为是妙计的行为会弄巧成拙。 “柳大人,你在此等候,朕要去与众位大臣商议一下此事。” “陛下且慢。” “柳大人有何事?” “邦臣想向陛下讨一块出城的令牌。” 女皇一愣,迟疑的看着柳大少:“柳大人莫非要带着大龙的使团出城?” “自然不是,女皇可以放心,邦臣是不会走的,通往大龙的官道一定已经被叛军占据了所有要隘,邦臣还怕那些叛军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哪。” “既然如此,柳大人要出城令牌有何用?” “自然是帮助陛下守城,邦臣使团的安危已经与金国系于一身,自然要出点绵薄之力了。” 女皇仔细望着柳明志的眼神,见其目不转睛,神色不变,思索了片刻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递到了柳大少的面前:“这是朕的腰牌,见令如见君。” “多谢陛下信任,陛下请便。” 女皇频频回头的向着东门赶去,金国的大臣都在东门安排各种事宜。 “三弟,有金皇帝的令牌在,咱们没有必要在这里等死,直接出城回国便是。” 宋清神色严肃的看着柳大少。 柳明志摇摇头:“不行,没有粮草的叛军说是丧心病狂也不为过,万一把咱们当成奸细,这两千人可就交代了,守城的话还有一丝出路,这是最稳妥的安排,不能拿两千人的身家性命去试探金国叛军的人性啊。” “可是就算加上咱们使团一千五百人的将士,对于四十万大军来说也无异于杯水车薪,投入战场连个浪花都翻不起。” “没办法,如今也只能祈求金国的援军能及时赶到,不然的话咱们可就完咯。” “三弟,要不你乘坐热气球走,你是正使总兵官,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出事,否则大哥没办法向陛下交代,没办法向叔父交代。” “我走了,你们哪?大哥,柳明志虽然惜命,可是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做不到抛下两千兄弟独自逃命的事情。” “可是,你还肩负着” “没有可是,大哥,还记得我七岁时你对我跟凌阳说过的话吗?兄弟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宋清一怔眼眶一红,淡笑着看着面前神色坚定的柳明志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兄弟齐心协力断金,不求同去,但求同归。” 柳明志淡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掌与宋清紧紧地扣在一起。 “男子汉大丈夫,头顶苍天脚踏厚土,义重生死轻。” 第463章 让人能歌善舞 “柳大人,宋大人,慧儿奉了陛下的命令前来协助两位大人。” 柳明志将一个瓦罐放在牛车之上,拍了拍手中的灰尘促狭的看着慧儿:“协助?确定不是监视,怕我们出城而逃?” 慧儿一怔,脸色有些窘迫的看着柳大少,对于柳大少的直白有些接受不了,不是说大龙人说话向来文绉绉的,含蓄的紧吗? 讪笑了两声,算是回应了柳明志的问题,心里则是腹议不已,说好的看透不说透,还能做朋友哪? “柳大人,要不我帮你搬。” “我也没拦着你啊,你想搬就搬呗,问我做什么吗?莫非你就是客套一下?” 虽然慧儿很漂亮,可是对于女皇的行为来说柳明志还是有些不爽的,本少爷费力扒拉的帮你守城,你竟然还派人监视我。 是故自然对慧儿没有好语气,说起话来难免有些噎人。 不出所料慧儿俊俏的脸孔有些抽搐,被柳大少怼的哑口无言。 心中将柳大少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慧儿挑拣一些较小的坛子往车上搬了起来。 “三弟,用这些坛坛罐罐的帮金国守城,靠谱吗?” 柳大少托着一个茶壶大小的瓦罐惆怅的吁了口气:“我倒是希望用不上,真的用上了,金国的问题也就不再是问题了。” “什么意思?” “有伤天和,怕折寿啊。” “有没有那么厉害?” “用好了,可以让游牧名族放弃马上征战变得能歌善舞起来,你说厉害不?” 一百多个大小不一的陶罐装在了五辆牛车之上缓缓向城门走去。 柳大少换上了一声轻便的衣服,宛若一个田间老农一般扛着一把锄头与提着镐头的宋清边走边聊。 慧儿则是一言不发的跟在两人身后。 你以为慧儿是恬静寡言少语的乖乖女? 若不是慧儿脸色一阵红一阵青,贝齿咬的咯吱作响,凶狠狠的看着柳大少背影的眼神还真像一个文静的大家闺秀。 “三弟,毕竟是一个女人,你说那些话是不是太下流了一些,估计现在她吃了你的心都有。” “怪我咯,明目张胆的监视咱们,只是气气她就够客气的了。” 说完回头望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慧儿:“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哪?你又不敢干掉我,再气还能睡了我吗?不服气你走啊,不拦你。” 慧儿不大不小的拳头握的嘎吱作响,只能狠狠的瞪着柳明志一言不发。 柳大少那张犯贱的嘴她放下已经领教过了,说是下流都是赞誉,简直就是毒舌,气死人不偿命的毒舌。 “看到了大哥,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表情就是这个样子,你说气不气。” “行了,你就少说点,非得把人逼哭了才好吗?” “唉,我也不想,不怕她逼走我把会泄露出一些不得了的事情,没想到这婆娘心里这么强大,放到别的女人身上早就扭头就走了。” 宋清闻言回头望了一眼慧儿,眼神怪异:“三弟,悠着点,这女人是个高手,真的失去了理智你肯定要受一番皮肉之苦。” 柳大少一愣,回头看了一眼身材娇小玲珑跟莺儿不相上下的慧儿:“我在琼芳园见过她飞起来过,到底多高我就不知道了,比你如何。” 宋清沉吟了几下:“不分伯仲。” 柳大少嘴角抽了抽,虽然不清楚宋清是几品高手,可是能成为御前侍卫统领的存在想必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后面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竟然能与其不分伯仲,也是一个狠人哪。 “大哥,你们都是怎么练的?为什么我就练不出来哪?”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习武之人,一看天资,二看努力,大哥五岁便开始扎马步打根基,哪像你那么好运,睡睡觉就能吸收别人的内力供养自身。” “有什么用,我又不会用,我感觉我就是空有一把子力气而已。” “是你不上心而已。” “好。” “站住,没有圣喻禁止出城。” 说说笑笑的一行人来到了城门口被禁卫军拦了下来。 柳明志取出女皇的令牌,加上慧儿的身份轻轻松松的出了都城。 扫视了一下城外的地势,柳明志径直向着一个地方走了过去。 “在这里开始挖坑,三步一个小的,五步一个大的。然后将酒坛下去,露出半个酒坛,酒坛周围要盖上五十到一百颗碎石子。” “就这样?”宋清提着镐头诧异的看着柳大少。 “你还想怎么样?” “没什么。” 宋清啧啧了两声看着身后的五十名亲卫:“兄弟们,柳大人都发话了,动手。” “得令。” 五十人开始在金国都城外一百多步的位置热火朝天的挥动着手中的镐头,锄头这些耕地工具。 慧儿诧异的看着一帮子繁忙的人:“柳大人,你这到底在做些什么?” “要你管啊?” “你” 慧儿气的无言以对,连忙吁了几口气,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盘膝坐了下来,看着一帮将士动手。 隐隐心里有些发酸,身为提督司副都统,陛下的贴身侍卫,那个人见了自己不得笑脸相迎。 王公大臣想要面圣也得想向自己试探口风,今日陛下的心情如何,何曾吃过这种亏。 好在慧儿的心性不一般,否则非得活活的气晕过去不成。 柳大少不时的瞥一眼坐在那里面色阴沉的慧儿轻轻一笑,让你打探本少爷的底细,气不死你也得膈应死你。 没办法,这些酒坛中装的可不是黑火药,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土制炸药。 比黑火药的威力高了不知几个档次的伤害,否则当初宋清的一个喊叫柳明志也不会心里吓得一个激灵,然后冷汗直流,差点骂娘。 纵然已经埋了下去,柳明志也打算好了,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坚决不能使用这些炸药。 一旦女皇见到了炸药的威力,自己铁定是走不了了,很可能会被软禁在金国。 半柱香的功夫,一百多个坛子已经按照柳大少的吩咐埋了下来。 “秦毅,我说的话记住了吗?没有我的信号,坚决不成拉动你手中的绳子。” 蹲在一个宽敞深坑中的秦毅点点头:“大人放心,不见信号秦毅死在这里也不会拉动绳子一下。” “辛苦了,到时候给你记一个大功劳。” 秦毅轻轻地点点头,将伪装好的木板盖在了头顶,一簇干草出现在了城外的开阔地上,毫无异样。 一干人留下来一百多个奇形怪状的石子堆,向着城中走去。 “喂!想不想知道坛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慧儿嫌弃的看着柳大少:“爱说不说。” “本使告诉你,里面装的是贡品,祷告天神的贡品,到时候天神便会降下神雷惩罚叛军。” “失心疯。” 第464章 朕赔给你 牛车刚刚进城门不到二十个呼吸。 柳明志忽然感觉到大地在颤抖,虽然没有经历过,他也明白了,这是大规模的行军产生的感觉。 “快开城门,耶律大将军归来了。” 斥候已经先一步背着令旗奔驰到了城下。 守城的将士毫不犹豫的传令将刚刚关闭的城门迅速开启。 并且有三名传令兵向其它城门赶去传令,十万大军从一个城门进城,耗费的时间太久了。 柳明志愣神片刻,加快脚步向城墙跑去,他还没有见过万马奔腾是什么场景。 刚上城墙,柳明志便看到了同样疾步而来的女皇以及一干金国大臣。 顾不上搞那些客套的礼仪,柳大少取出腰间的望远镜便向着城外望去。 尘烟翻滚,旌旗蔽日遮天,连绵数里而不绝。 看着镜中的场景柳明志嘴巴微张,这种场景是在是震撼人心,那是任何影视剧都表现不出来的场景。 十万人听数字或许不会感觉到惊讶,可是当十万大军齐齐的向你奔来的那种场景不得不令人血脉喷张。 热血,就是热血的感觉。 慧儿将柳明志的举动一字不漏的汇报给了女皇之后便退到了一旁。 女皇轻轻的点点头:“老太师,你带领百官赶紧相想出一个应对的办法。” “臣等遵旨。” “你手中的这是什么东西?” “千里镜啊。” “什么是千里镜?”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十万个为什陛陛下,你怎么在这里?” “朕一直都在,是柳大人太过专注了,没有发现而已。” “恕臣失礼了。” “让朕看看你手中的千里镜!” “凭什么?” “朕要看还需要凭什么吗?” 女皇眯着眼睛,淡然的看着对面抱着千里镜的柳大少。 “这是邦臣的东西,邦臣是大龙的臣子,不是金国的臣子,可以不用听陛下的吩咐。” 女皇眼中凌厉的看着柳明志从衣袖中取出文书举在柳明志的面前:“信不信朕烧了它!” “给。” 柳大少毫不犹豫的递过去手中的千里镜。 女皇淡淡一笑,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千里镜学着柳大少方才的模样对着城外看了起来。 不出所料,望着敬重奔腾的大军女皇樱唇也是微张,明明旌旗尚在几里之外,可是却仿佛在眼前一般清晰。 女皇甚至可以见到旌旗之上绣着的耶律两个大字。 一瞬间女皇便明白了千里镜的功效,想想敌人的排兵布阵就像在眼下一样,何愁不胜。 瞄了一眼正在拍在城墙之上观望的柳明志,女皇瞥了一眼同样观看的一干大龙将士,明眸一眯,脚尖一摆,一个跟千里镜大小相差无几的木柴便踢进了手中。 正是燃烧金汁劈砍好的木柴。 轻轻地将千里镜塞进袖口,有护臂遮挡几乎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女皇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向着滚落在一旁的木柴踩去:“哎呀。” 女皇一声疾呼,手中的木柴顺势飞出来城池之下。 柳大少一干人听到女皇的疾呼,回首望去,之间女皇靠着城墙垛口,显得有些狼狈。 柳大少只见一个东西从城墙飞速落下,看模样像极了自己的千里镜。 连忙趴在城垛望去,只见‘千里镜’重重的滚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掉到了据马阵的荆棘之中。 嘴角抽搐了几下,柳大少欲哭无泪:“我的千里镜镜镜” 十几丈的城墙,依照玻璃的脆弱,就算是掉在土地之上也会变得支离破碎。 女皇轻咬下唇,有些尴尬的看着柳大少:“柳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朕没有注意脚下的木棒,一不小心滑了出去,你的千里镜顺手就飞了出去,对不起啊。” 对不起有用还要警侍卫干什么,对不起有用本少爷的千里镜还能回来吗? 并非柳明志如此在意一个千里镜,实在是这次出来就带了两个,因而显得有些珍贵。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朕赔给你就是了。” 柳大少感觉到手心一凉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一锭银子,再看看对面理所当然的女皇有些怔然。 “五五两啊?” “不够吗?朕再加一锭行了。” 于是柳大少手中又多了五两银子,待柳明志回过神来女皇已经转身向着城楼走去。 女皇感觉到手腕中的千里镜神色有些窃喜。 独自走进城墙之上的城楼之中,顺着楼中的木梯登上顶端,在一个下面看不见的视角取出千里镜望去。 耶律乎的大军已经到了城外半里地的位置,在千里镜中已经可以看到耶律乎的胡须已经面容,清晰无比。 女皇放下手中的千里镜有些迷惑:“耶律将军的神色为何如此惊慌?莫非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顾不上仔细思索,女皇收起千里镜急忙走下了城楼看着一干大臣:“准备迎接耶律乎将军。” “遵旨。” 经过小小半个时辰连绵不绝的鱼贯而入,十万大军,不,应该说是七万大军从四个宽大的城门驻扎入了都城。 “臣耶律乎参见陛下。” “平身,耶律爱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何如此惊慌?” 女皇身后的一干大臣同样紧张的看着耶律乎。 “陛下,突厥参战了。” “突厥参战了?怎么会来的这么快,朕不是才发出借兵的圣旨不久吗?最少也要两天才能赶到啊!” “不是呼延部落的人,是突厥可汗史毕思王庭的骑兵。” 女皇惊愕的看着耶律乎:“史毕思王庭?” “没错,叛军的援军有最少五万的突厥骑兵。” “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耶律大人,你说清楚啊,怎么会有五万的突厥人?” “突厥与大金向来邦交与共,怎么会帮助叛贼哪?你是不是看错了?” “绝对没有看错,我们已经交战了,损失了三万人才撤了出来。” 女皇神色有些不甘:“简洁的说说事情的经过。” “回陛下,臣率领十万大军与金将军左右包抄,一路袭杀叛军的先锋部队,一路袭扰叛军的粮草队伍,本来一切进展顺利,在臣快速的出击之下,确实将叛军的先头部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然后哪?” “经过一番袭杀,叛军毫无防备就被斩杀了三万多人,臣准备一鼓作气斩杀剩下的两万人残敌,没想到忽然冲出一群大规模的骑兵,足有两万人之多,本来可以包抄残敌,没想到没他们前后夹击了。” “臣见势不妙,马上撤军回城,同时派出了三路斥候去打探这对忽然出现的突厥骑兵的身份。” “突厥人可汗部落?” 耶律乎慎重的点点头:“没错,史毕思王庭的骑兵,总共五万人之多。” 气血上涌,女皇的身躯轻微晃动了几下:“天要亡我!” “陛下。” “陛下,保重龙体。” 柳大少靠着城墙看着一边的宋清:“大哥,那边鬼哭狼嚎的怎么回事?” 宋清双手一摊:“陆无名不在,鬼才知道他们屋里哇啦的说的什么。” 第465章 危局 “金将军的金吾卫怎样了?是不是全军覆没了?” “没有,根据斥候回报,金将军带领的金吾卫损失了几百将士,将叛贼的一半的粮草付之一炬,金将军带领麾下的金吾卫正在落月谷修养。” 隆多面色发白的看着女皇:“陛下,熊殇军损失了三万,如今还剩七万,加上五万金吾卫,防守都城的将士只有十二万了,该怎么办?” 女皇面色毫无血色的看着全身血污归来的熊殇军:“若是叛军攻城咱们还能抵挡一段时间,朕怕的是五万不在预料之内的突厥骑兵若是去袭扰南疆的四路大军进京勤王的进程,那都城可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女皇话音一落,城池之上的文武大臣顿时骚乱了起来。 女皇不说他们还没有想到,可是女皇将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这些大臣才明白更坏的事情不是突然出现的五万突厥大军,而是五万突厥大军若是去阻拦见过南疆的救援大军那才是最坏的事情。 “十万对四十万,就算是据城而守只怕也是时间的问题。” “现在只能寄托与叛军想不到这个事情。” 松和沉吟了一会:“陛下,大龙的援军跟呼延部落的援军何时能到?” “呼延部落的援军两天半,大龙的援军若是骑兵也需要三年,加上步兵的话没有四天或者五天的时间根本到不了都城。” 女皇不曾开口老太师隆多已经说出了一个具体的时间。 “这四天,咱们能防得住四天吗?” “就算防得住四天,大龙跟呼延部落派出了多少援兵尚且不知,若是只来了几万人也是白白送死。” 女皇深吸了一口气:“大龙龙武卫两万援兵,呼延部落五万骑兵,朕也不想瞒你们,眼下咱们必须齐心协力等候援军的到来。” 女皇语气有些低沉,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因为突厥人五万骑兵的事情变得成败难料起来,女皇此刻后悔莫及,若不是自己太过自负,又岂会陷入这种地步。 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心中还有些自我安慰的文武大臣被一个斥候的到来弄得更加惊慌失措。 不出女皇所料,五万突厥的大军分出了三万铁骑南下了,方向正是金国南疆的援兵方向。 虽然只有三万骑兵,无法将金国的援军奈何,然而三万突厥人的本意就不是吃掉十五万的援兵,而是托住他们的进程,让其无法支援金国的都城。 只要叛军攻破都城,改天换日,这十五万援兵纵然赶到都城也为时已晚了。 只能乖乖的听从新王的命令,继续奉命镇守边疆。 听到斥候的汇报,不少大臣的眼珠子已经开始了打转,显然思索着不好的想法。 忠心耿耿的大臣各个眉头紧皱,担忧的看着面色苍白的有些摇摇欲坠的女皇。 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到,女皇必定要心神崩溃。 “陛下,老臣等誓与城池共存亡,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祖宗的基业不能毁在这些乱臣贼子的手中。” “臣等附议,这些逆贼若想改朝换代,除非从臣的尸体上踏过去。” 耶律乎一挥腰间的佩刀单膝跪地:“请陛下下令夯土封城。” “请陛下下旨夯土封城。” 女皇望着一干忠心耿耿的大臣,失守的心神终于慢慢的安稳下来。 “诸位爱卿,乱臣贼子破城之日自然不会放过咱们,如今身家性命系于一城,有劳诸位爱卿了。” “陛下,不如咱们弃城离去,与高将军,隆车将军汇合一处,待到兵强马壮的时候再来讨伐这些逆贼,夺回都城。” “是啊是啊,臣也附议,眼下不敌叛军,不如避其锋芒,召集其余城池的大军讨伐逆贼,也比在都城死守强啊。” 女皇严厉的看着几个出口弃城的大臣:“阵前妖言惑众,斩了。” “遵旨。” 耶律乎毫不犹豫,腰间的佩刀猛然出鞘,一抹寒光闪过,地上多了四五个神色惊恐的头颅,临死之前的表情永久的定格下来。 “将这几个妖言惑众佞臣的头颅高悬城楼之上,以示三军。” “遵旨。” “诸位爱卿,东门交给你们了,朕亲自镇守南门鼓舞士气。” “陛下” 女皇低落的看着一群大臣:“诸位爱卿,若是朕也临阵而退,那才是真正的弃家国而不顾,都去坚守。” “臣等告退。” 见到女皇决然的神色,一干忠心耿耿的大臣退了下去。 督军的督军,备粮的备粮,各司其职。 “报。叛军已到了十五里之外。” “报。叛军已到了十里之外。” 女皇走进城楼之上,取出千里镜望去,虽然看不到叛军的人影,但是已经隐隐的可以看见遮天蔽日的烟尘翻滚。 “慧儿。” “臣在。” “召集五十名武功高强的提督司密探,带着飞熊从北门而出去呼延部落,将飞熊交给颜玉,若是守住城池,朕会让人去接你们,若是城破,朕也只能以身殉国,告诉飞熊没有足够的实力一定不要为朕报仇。” “陛下,臣不能离开。” “慧儿,飞熊是父皇唯一可以延续完颜家血脉的骨肉了,他还小,不能跟着都城一起死,你懂了吗?” “陛下,臣” “李慧听旨。”女皇看着慧儿语气威严起来。 “臣微臣听旨。” “保住完颜家的血脉。” “臣遵旨。” 慧儿颤抖着离开了城楼,独留女皇一个人在城楼观看。 “报,叛军已到五里之外。” 女皇闻言举起千里镜望去,入目的是无边无际的人群,根本看不到边缘。 旌旗迎风飞舞,连绵不绝,用人山人海形容毫不为过。 女皇嘴唇有些发干:“四十万,真看得起朕。” “柳大人。” 正在望着城外四十万叛军发愣的柳大少忽然听到耳边响起慧儿的声音。 转身看去,只见慧儿双膝跪地的对着自己。 “不是,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会折寿的。” “柳大人,陛下对你赞不绝口,您肯定是有大智慧的人,请你帮帮陛下,帮陛下度过这次危机,慧儿这条命从此刻开始就是你的了。” “不是,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啊,你这样我有点慌。” 慧儿神色悲苦,简洁明了的将金国面临的情况说了出来。 柳明志神色严肃的接过宋清递来的千里镜向城外望去,看到了一侧与叛军截然不同的突厥骑兵。 “奶奶的,玩这么大吗?” ps:给那些留言的兄弟说声抱歉,不是不回复你们的留言,而是系统更新不是实时的,我看到留言可能要几天后,抱歉了,不是故意冷落你们。 这是作者群,有什么问题进群问,一定一一回复。 第466章 将计就计 “柳大人,慧儿求求你了,帮帮陛下。” 柳明志放下千里镜脸色郁闷的挠挠后脑勺:“别说是四十万甲胄齐全的大军,就算是四十万头猪摆在那里也得杀伤几天。我想帮也没有办法啊,城中守兵只有十万出头,我又没有撒豆成兵的本领,十万人对四十万除了拼死抵抗还能怎么办?” 慧儿无力地瘫软到了地上,脸色有些苍白,她何尝不明白柳明志说的话不是无的放矢,十万对四十万除了拼死抵抗还有别的办法吗? 想来纵然是兵圣孙武再世也无计可施,毕竟敌我双方实力相差太过悬殊。 虽然叛军的杂牌军队居多,可是矮子里面挑高个也能挑选出十万精兵。 三十万杂兵将守城的器械消耗一空,剩余的十万精兵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攻破都城,到时候他们都将成为待宰的羔羊。 “柳大人,除了兵戎相见,便无其他的办法了吗?你费力多想一想,慧儿求你了,先前有得罪的地方,柳大人看在慧儿一个小女子的身份上不要放进心里,只要这次柳大人能帮陛下退敌,慧儿这条命柳大人随时可取。” 柳明志叹了口气,看着悲戚戚的慧儿:“你等等,我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毕竟大龙使团的安危也系于金国都城,本使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跟两千兄弟的性命去开玩笑的。” “谢谢柳大人,无论有没有办法慧儿都忠诚的谢谢你。” “三弟,你真的有退敌之策吗?” 宋清单手抚着横刀的刀柄,神色严肃的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大军。 “事到如今,有也得有,没有想破脑袋也得有。” 柳明志重新拿着千里镜望去,只见五里外的大军没有丝毫顾虑,竟然大模大样的开始安营扎寨,仿佛坚信城中的守兵不敢出城袭扰一样。 事实证明,还真是如此,如今城门已经被夯土封闭,城中守军想要出城也要花费不小的力气。 柳明志从千里镜中看到一骑身背使旗不疾不徐的向着城门走来,毫无顾忌的模样视城门十万大军为无物一般。 当真是嚣张到了极点。 “慧大人” “柳大人称呼我为慧儿就行了,以后有没有慧大人还两说哪。” “好,本使事急从权也就不客套了,慧儿,叛军四路王旗分别安营扎寨,说明最少有四个王爷一起谋反,他们是不是提前商议好了功成之后,拥戴哪一位王爷登基为帝?” “没有,根据情报来说,四位逆贼打算攻破都城之后,依照功劳来决定何人登基为帝。” 柳明志一愣,诧异的看着城外分了四处营地的叛军,心这么大的吗?事情成功之后才开始分配何人登基为帝? 柳明志完全可以预料到纵然叛军攻破了城池也不会和平的坐下来分配利益,势必会有一场更加凄惨的皇位争夺战。 不是柳明志小瞧了四位叛军统领的品德,而是柳明志从来不会小瞧人性。 人性这种东西,永远不会是一成不变的。 柳明志眼眸一眯,心里隐隐有了点想法,早乱晚乱都是乱,既然如此何不给他们加一把火哪。 “有办法了,不过要跟陛下商议一下,这个办法只有陛下同意才能奏效。” “什么办法?” 慧儿面色微微一喜,期许的看着柳明志。 “离间计。” “离间计?如何离间?” 柳明志摇摇头:“这件事跟你说没用,还是带我去见陛下,她知道如何施展的。” 慧儿也不迟疑,急忙从地上起身:“柳大人这边请,陛下正在城楼之上观察敌军的动向。” “大哥,你现在带人去把我房中那些装着液体的酒坛搬过来,还有我的黑管乐器也一并带过来。” “知道了,万事小心。” 慧儿引着路二人一路登上了城楼:“陛下,柳大人请见。” 正在观察敌军布置的女皇微微一愣,马上将千里镜收了起来:“请。” “陛下,邦臣” “柳大人,事到如今也无须客套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是先说重要的事情。” “是。” “陛下,柳树有一计,可以拖延叛军的进攻速度。” 女皇眼眸一亮:“柳大人,但说无妨。” “陛下,现在城外叛军看似四十万之众,实则貌合神离,别的不说,仅仅看其分化四处营地安札就可以看出来了,只要稍微用点小计,最少可以延缓一天的时间不让叛军提前攻城。” “如何行事?” “离间四王的关系,多么结实的东西都是从内部开始破裂的,只要分化四王的联合,让其彼此提防,就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如何离间?” “陛下,你可以分别派遣四路使者秘密会见四王,告知他们可以拱手将皇位相让,甚至可以与其里应外合消灭其余的三路潜在威胁,但是前提是要留陛下一命,做个逍遥的王爷足以,只要他们同意,便可以打开城门,恭迎他们进城。” 女皇闻言沉思了起来,良久之后微微摇头:“这也太明显了,他们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朕的谋划,肯定不会相信的。” “陛下,此计谋不在于深浅,而在于四王的关系如何。” “四王的关系?” “不错,陛下,若是你是其中一路叛军,纵然你不会同意这个意见,但是你见到了其他三人也秘密接见了陛下的使者,你不会同意,不代表他人不会同意,你的心中肯定会猜测是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已经答应了这个事情,与陛下里应外合将其一网打尽。” 女皇稍微思索一下便明白了柳大少的意思,眼神逐渐的明亮起来。 “攻心之策?” “陛下圣明,这个世界上最难试探的便是人心,何况是四个心怀鬼胎的人心,就算他们不同意,攻城的时候也会互相防备,保存自己的力量而不使出全力攻城。” “若是他们彼此发誓没有同意朕的建议哪?” 柳大少淡然一笑:“将计就计。” “如何将计就计?” “陛下下旨守城将士在防守叛军攻城的时候,打一放一。” “打一放一?怎么打一放一。” “你怎么这么笨,我都说的这额陛下恕罪,臣秃噜嘴了。”发现女皇笨的简直够可以,柳大少忍不住刺激了一句。 然后才想到眼前的人不是一般人,而是一国之主。 女皇脸色也有些微红:“不是朕听不明白,是你说的计谋朕闻所未闻,一时间很难理解。” “打一放一的意思就是待到叛军攻城的时候,陛下下令守城的将士只打其中两路叛军的敌人,放过另外两路的叛军,也不能不打,意思意思就行了,只要如此,联合离间计,四路藩王就会变成两路藩王。” “一路是敌人,一路是跟朕‘达成协议’的藩王?” “陛下圣明。” 第467章 征讨檄文 女皇明眸皓齿神色复杂的看着柳明志:“柳大人,你让朕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同样对人心把我的异常通透的人,当初正是此人破坏了朕的一个多年的谋划,你知道此人是谁吗?” 柳明志一愣猜测了几下也不知道女皇说的是谁。 “邦臣愚鲁,不清楚陛下说的人是谁。” 女皇微微的叹了口气:“说起来此人与柳大人还有一点关系,当初他一计推恩令将咄陆两部落的谋划土崩瓦解,不但没有吞并周围的大小部落得到想要的地位,反而因此陷入了内乱,自己损耗了近万人才平复下来一场风波。” 柳明志情不自禁的揉揉鼻子:“原来是他,邦臣知道是谁了。” 女皇围着柳明志徘徊了几步:“同样是玩弄人心,此人比起柳大人尚有几分差距,你们二人真不愧为一水同源。” 柳明志故作几分不高兴的表情:“陛下,往事邦臣不想再提,陛下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这计谋最多拖延两天他们就会回过味来,援军能不能赶到就看天意了。” 女皇淡笑着点点头:“好,柳大人不想听朕不说便是了。” “陛下,叛军来使在城下叫阵,让陛下亲自接见。” 有了柳明志的定心丸,女皇又恢复了昔日的高贵冷艳,轻轻地扣着腰间的宝剑:“朕就看看,他们到底能翻出什么浪花。” 察觉出女皇的变化,柳大少微微苦笑了两声,女人哪,翻脸的速度是真的快,也不知是怎么练的。 跟在女皇身后慢慢下了城楼走上城头。 “让女皇出来回话,大王有话要传递给女皇。” 城下叛军的使者说话不恭敬也不卑微,有点傲气凌人,又带着敬语,让人摸不着头脑。 “朕来了,朕的四位王叔让你带来什么话?” 使者细细的审视了一下一身戎装的女皇确定了其身份,取出檄文轻轻翻开。 “婉言侄女,自古以来,纵观古今,无论南北各朝各代皆无女人当政的规矩,皇兄愚鲁,不尊习俗,不循天意,让一女童主政大金,令人贻笑大方,今吾等兄弟,奉天承运,要复我河山,以正完颜家列祖列宗的颜面。” “婉言侄女若是顺应天命,退位让贤,王叔可以对天起誓,绝对不伤都城百姓一丝一毫,望婉言侄女不要负隅顽抗,白白让金国勇士流血都城,留下千古不肖之骂名,天理昭昭,望陛下顺应大势,大开城门,恭迎吾等大军入城招降。” 使者念完征讨檄文,取下背后的弓箭,将檄文绑在箭矢之上,对准女皇的位置弯弓搭箭。 一声弓弦绷紧的声音发出,箭矢迅疾的飞向城墙。 女皇径直站立望着飞来的箭矢不躲不避。 “小心。” 站在一旁的柳明志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挡在了女皇的身前,在其惊愕的目光中感觉到了箭矢射中自己后心。 “想不到今日竟然会命丧金国,苍天无眼啊,我一个好人” 女皇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一把扒拉开柳大少,弯腰从地上捡起使者射到城墙之上的箭矢,撤掉箭矢上的檄文。 “没没箭头啊,我还以为” “柳大人,你不去唱大戏简直屈才了,你戏真多。” 慧儿在一旁掩面轻笑,嘴里调侃着柳大少的行为。 女皇打开檄文细看了起来,片刻之后将手中的檄文丢在了燃烧金汁的火堆中。 “去告诉你们的大王,若是勇士敢来城前当面对质否?” 使者轻轻的抱了一拳:“陛下的话臣会带到了。” 言毕之后策马离去。 盏茶功夫,数十骑从叛军大营护着四个穿着蟒袍的中年人向着城下骑马赶来。 女皇眼眸冷厉的看着头排被盾牌手护住的四人,眼中火气凝现。 “陛下,完颜烈有礼了,许久不见,陛下龙体可还安康?” 说是有礼了,可是完颜烈的行为举止简直无礼至极,丝毫没有将女皇放在眼里,就像蔑视一只蚂蚁一般。 女皇粉拳紧握咯吱作响的看着下面的完颜烈:“二叔,朕自登基以来,扪心自问待你不薄,事实谦让,有求必应,今日你竟然伙同四叔,六叔,金兀突叔叔起兵谋反,你就不怕史官将今日的事情记上一笔,让后世的子子孙孙戳你们的脊梁骨吗?” “小侄女,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二叔只看今朝,至于后世如何评价二叔,二叔管不着。” “四叔,你也是这样想的?” 完颜赤轻轻的扣弄着手中的马鞭:“侄女,不是叔叔们非要谋反,该天换日,实在是你在为这些年来行事太过昏聩,皇兄当年东征西战留下来无数的金银珠宝,国库都快要装不下了,谁不感叹大金的富足繁荣,你再看看你登基以来,不但与大龙修好,丝毫不犯兵大龙边疆,还赠送无数的金银珠宝给咄陆部,史毕部这些乱七八糟的部落,丰厚无比的家底生生被你败的一干二净,叔叔们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 “四哥说的没错,侄女,不是六叔说你,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叔叔们不造反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将金国败的一干二净,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完颜克木接过完颜赤的话,开始说落女皇的不是。 “没错,婉言侄女,别说你的三位族叔了,就我金兀突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我当年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你继位之后竟然把偏僻的金沙地分给了我,拿着大把大把的银子送给突厥人,你到底怎么想的,咱们再不造反,你是不是打算把大金国皇宫的也送给突厥人啊?” 女皇冷冷的看着下面的完颜烈几人:“没错,朕是把无数的金银珠宝送给了突厥人,可是朕当政这些年金国的人口从一百七十万增加到了三百万的人丁,百姓衣食无忧,朕若是不把金银珠宝送给突厥人让其攻打大龙,你们怎么可能安逸的生活这些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道理你们不明白吗?只要人丁充足,兵员无数,待到大龙与突厥斗的两败俱伤便是大金的崛起之日,拿三千万两金银珠宝换金国一百万人口,你们平心而论,朕做错了吗?” 女皇气愤的说完才反应过来大龙的使者还在一旁,说出这些话也是被下面的人气昏了头,有些不敢去看柳明志的神色。 好在说的是金国话,柳大少听不明白,不然的话柳大少非得尥蹶子不成。 毕竟自己的谋划被大龙主使得知的一清二楚,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完颜赤几人哑口无言的看着城墙之上的女皇。 “侄女,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无济于事,事已至此,叔叔们也没有第二条路走了。” 第468章 呼延玉到来 女皇冷哼一声,不屑的看着完颜烈几人:“说到底,这不过是你们造反的借口而已,你们不就是认为朕一介女流之身,不该坐在这个位子之上吗?想要取而代之明说便是,何必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徒增笑柄。” 完颜烈几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看着女皇。 见到女皇如此直言不讳,也只好撕掉虚伪的面具,反正已经撕破脸皮,多说无益。 “侄女,叔叔们念在你是皇兄的血脉,看在同时完颜家血脉的情分之上,只要你开门投降,叔叔们自然不会为难你,保证让你安度余生,衣食无忧,飞熊也一样的待遇,如何?” “没错,二哥说的不错,婉言侄女,放弃抵抗,都城之中只有十万守军,外面可是有四十万大军严阵以待,只要叔叔们一声令下,破城指日可待,叔叔们不想枉造杀孽,投降。” “是啊,侄女,听六叔一句话,乖乖的开城门投降,还有一条活路,叔叔们早就把你的后路断了,你想等高将军,隆车将军他们的勤王大军也是徒劳无功,至于为何叔叔也不多说,你自己心里明白,何必做些无畏的抵抗哪?” “陛下,金兀突可没有你几位族叔疼爱你,乖乖的投降叔叔还可以跟他们一样,放你一条活路,若是负隅顽抗,到时候破城之日,本王便将你发配到大营做军ji,你这倾国倾城的容貌,吹弹可破的肌肤,想必那些崽子们一定很喜欢,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女皇拳头关节发白的看着金兀突,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一泄心头之恨,让他为方才对自己的羞辱付出低价。 可是女皇知道眼下只能忍让,此刻翻脸只会把都城带进深渊之中。 平复一下心底的怒火女皇望着下面的几人:“可否给朕一些思索的时间。” “侄女,缓兵之计也徒劳无功。” “没错,待到隆车他们的大军赶到之时,都城早就该天换日了,他们来了又能如何?” “也别说叔叔们不近人情,毕竟都是完颜家的黄金血脉,半天,你只有半天时间思考,若是半天没有结果,叔叔们可就下令攻城了。” “好,半天就半天,朕一定给你们答复。” “侄女,希望你能聪明一点,二叔不想手中的兵刃沾染自家人的血。” 望着完颜烈几人的背影以及无边无际的大军女皇的恨意滔天。 “陛下,邦臣有些不解,兵法有云,擒贼先擒王,这几个叛贼都到了城下了,你身边的高手这么多,下令捉了他们不更好吗?” 女皇微微摇头:“他们身边的侍卫全是高手,万一失手便会弄巧成拙。” 柳明志自嘲的一笑:“也是,没有几把刷子也不敢如此招摇,看来我还见识太少了。”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过,柳大人不必介怀。” “陛下,时机一到,眼下是使用离间计最好的时机,不要耽搁了。” 女皇淡然的点点头:“慧儿,拟旨,就按照方才柳大人说的话书写,过了半天之后派遣四位密探分别去会见几位王叔。” “是。” “不对”女皇似乎想起了什么:“朕不是让你去护送飞熊了吗?” 慧儿惶恐的低下了头:“陛下,臣斗胆做主,在柳大人与陛下细谈的时候安排了一些提督司的人去护送王爷了。” 女皇闭目叹了口气:“万一功败垂成,你又何必留在这里送死哪。” “陛下,臣与陛下同生共死。” “唉,算了,以后再处置你的抗旨之罪。” “谢陛下。” 慧儿走了之后,女皇平静的看着柳大少:“柳大人,除了离间计跟将计就计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朕会一一吩咐下去的。” “陛下,待到大龙的将士登上城墙,希望陛下能调拨十架投石车。” “朕准了。” “谢陛下。” “陛下,城下有一人自称呼延玉,要登城门,询问陛下是否恩准?” 女皇一怔:“呼延玉,他来做什原来如此。”女皇忽然想起了呼延部落的公主呼延筠瑶此刻也在迎宾驿中,如此一来呼延玉到来也就理所应当了。 一旁的柳大少毫无反应,没办法,听不懂金国话,否则他应该会有些慌乱。 “准了。” “是。” 守卫探出城垛:“陛下准许登城。” 呼延玉对着守卫行了一礼:“多谢。” 随后不慌不忙的取下背后的绳索,右手一挥,飞爪径直飞向十几丈高的城墙,牢牢地抓住城垛之上。 呼延玉一手攥起绳索,稍微借力便脚步连连点在城墙之上,向城池飞速奔来,几个呼吸之间便登上了城墙。 看来八品高手也不是飞天遁地为所欲为,到了一定的难度还是要借助一些外力才行。 “呼延玉拜见皇帝陛下。” 刚刚登上城墙的呼延玉便单手行礼,鞠了一躬。 “呼延王子不必多礼。” “呼呼唤远方的亲人,你还好吗?” 柳大少见到飘然而至的呼延玉,有些愣神,准备打招呼才想起自己的处境,胡乱的跑偏了话题,将身子侧了过去。 然而为时已晚,开口的第一个字已经瞒不过呼延玉的感知,呼延玉顺势望去之时便发现柳大少的身形。 “柳兄,你也在这里?” 柳大少面色怪异的望着城外,装作没有听到呼延玉的话,依旧我行我素。 “柳兄弟,柳兄弟,柳兄弟,我是大哥呼延玉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坑货,你个坑货,心里问候了一下呼延玉的八辈祖宗,柳大少转过了身子面色淡然的看着呼延玉:“这位兄台,方才是在称呼柳某吗?” “兄台?柳兄弟,咱们还一起喝过酒的你忘了吗?” “兄台说笑了,柳树第一次见到兄台,怎么可能一起喝过酒哪?” “难道真的认错了?” 见到柳大少神一般的演技,呼延玉也有些迟疑了起来。 陡然呼延玉似乎明白了什么,玩味的瞥了一眼女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不信,柳兄的左手有一块胎记,我记得一清二楚,你可敢让呼延玉看一下你的左右?” 胎记?本少爷左手有胎记吗? 怔了一下的柳明志马上明白了呼延玉的意思,轻轻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对着呼延玉。 呼延玉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果然没有胎记,这位兄台实在抱歉,你跟呼延玉的一个故人实在太像了。失礼之处,多多海涵。” “无妨,人还茫茫,总有长相相似之人。” 呼延玉淡然一笑看向了女皇:“陛下,呼延玉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不知可否单独一叙?” “啊?好,呼延王子这边请。” 女皇指着城楼走去,轻轻回首瞥了一眼柳明志若有所思起来。 第469章 朕…… “呼延王子的来意朕已知晓,令妹安然无恙,此刻正在迎宾驿安歇。” 呼延玉舒了一口气:“如此呼延玉多谢这些日陛下对小妹的关照,不胜感激。” 女皇淡然的看着呼延玉:“呼延王子,想不到呼延部落下了一部大棋,谁能想得到呼延部落的公主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大龙那么长时间,而且还成了闻人政老先生的弟子,简直是出身意料,若非偶然朕还不知道这件事哪。” “陛下说笑了,呼延部落从来没有派遣小妹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件事情不过是机缘巧合而已,里面没有任何的谋划。” “呼延王子,这样的解释你自己相信吗?” “陛下,事情是这样的,昔日咄陆部”呼延玉毫不隐瞒的将呼延筠瑶为何会去大龙的缘由细细讲述了一遍。 至于为何会拜入闻人政的门下,呼延玉脸色有些古怪。 呼延筠瑶到了大龙的江南之后,自然听闻了当阳书院尽出天下才子的名头,加上呼延筠瑶因为母亲是江南汉女的缘故,呼延筠瑶在交流上自然没有丝毫的难处。 于是慕名而去的呼延筠瑶就被闻人政收为了弟子。 原因嘛,呼延筠瑶身上带了银票,然后闻人政为了喝酒毫无节操的收下了呼延筠瑶在当阳书院读书。 可是一番交谈,闻人政发现呼延筠瑶竟然是一块上好的璞玉,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听到啼笑皆非的原因女皇也不由得有些失笑,想不到闻人政这个闻名天下令人尊重的人竟然还有这种让人不敢相信的行为。 女皇已经将呼延玉的话信了九成,无论如何因为颜玉的关系,两人也算的上是姻亲一场,呼延玉理所当然的称呼自己一声姐姐。 称呼陛下不过是尊重而已,有这么一份关系在,加上金国与呼延部落素来未曾交恶,他根本没有必要骗自己。 “颜玉还好吗?” “陛下请放心,颜玉在呼延部落吃得好睡得足,日子过得比任何的人都要舒坦,当然,前提她没有那么多心事。” 女皇一怔便明白了呼延玉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尴尬,当初颜玉怀着别的目的下嫁呼延部落女皇极力反对也较不过认死理的颜玉,只能同意这个婚事。 想到这些女皇多多少少感觉有些亏欠呼延玉的感觉,妹妹心里想着别的人,为了利用呼延部落才下嫁呼延玉,说不上是什么光明的事情。 “呼延王子,扫兴的事情就不提了如今金国的事情你也见到了,事物繁忙,朕就不给王子摆宴接风洗尘了,令妹正在迎宾驿,王子若是不放心,随时可去。” “呼延玉明白,既然如此,呼延玉告辞了,不见到筠瑶,呼延玉实在是放心不下。” “等等” “陛下,不知有何事?” 女皇眼眸微眯,目不转睛的看着呼延玉:“他到底是谁?” 呼延玉微愣轻然一笑:“陛下,呼延玉有些糊涂,不明白这个他是何人,还请陛下明示。” 女皇单身背在身后,从城楼的抬阁望向靠在城墙上跟刚来不久的宋清正在闲聊的柳明志:“呼延王子,大家都是聪明人,是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自己心里清楚。” “哦!”呼延玉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陛下问的是下面这位兄台,他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是柳树,这位兄台呼延玉登上来的时候便在陛下身边站着,他是谁陛下应该比呼延玉清楚才是。” 呼延玉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将这个锅直接丢给了女皇陛下自己。 柳树在你身边,他是谁你问我一个刚登上城门的人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他跟江南士子柳明志是不是很像?或者说就像一个模具里抠出来的一样?” 女皇紧紧地盯着呼延玉的眼睛,想要判断其有没有说谎。 呼延玉毫不避讳的看着女皇:“是挺像的,若不是某些特征就跟一个人没什么两样。” 这一次呼延玉倒没有昧着良心说话,柳明志的模样确实很像柳明志,话虽然绕口,可是就是如此。 “你起身的第一时间,他口中说了一个呼字,虽然很巧妙的避了过去,可是朕不会听错,他就是在叫你的名字,因为朕的原因他才故意改口的。” “陛下,呼延玉千里奔驰,身体劳累,没有听清楚。” “呼延玉,你可是朕的妹夫! “没错,纵然如此,呼延玉也不能胡说八道,万一不是,可能会害死人的。” “朕没说要杀” 呼延玉诧异的看着女皇:“陛下,呼延玉斗胆一问,下面这位兄台先说不是柳明志,若万一真的是柳明志,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此人?” “朕朕朕想安静一会,你先去迎宾驿看令妹。” “呼延玉告辞。” 呼延玉刚下城楼柳大少便看到了,也不亲切,也不生疏的报了一拳。 呼延玉轻笑一下,手指屈指一弯成了一个酒杯的模样,也不管柳大少明不明白,沿着阶梯走了下去。 “谁啊,你朋友?” 宋清诧异的看着柳大少,方才那人明显是突厥人的打扮,柳明志在金国怎么会认识突厥人哪? 他跟自己一样,对突厥话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柳大少瞄了一眼旁边正在放置吊篮的慧儿:“没什么,刚才认识的一个人,感觉挺有趣的,打个招呼而已。” 宋清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朋友相交遍天下啊。” “没办法,人格魅力太强了。” “不要皮脸。”宋清无声的嘀咕了一句话。 “慧儿姑娘,这四个使者不会出事?” “柳大人放心,两方交战,不斩来使。” “是,不斩来使,可以打一顿,对!” 慧儿一愣便明白柳大少的意思,想起当初柳明志第一天朝见陛下的待遇情不自禁的嗤笑了出来。 大战带来的阴郁也消除了一些。 柳明志紧张的望着城外远去的四个背影,暗暗握紧拳头,成败在此一举,一定要成啊。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四个身影从对面的叛军大营装作很隐蔽的走了出来,却又故意把身影露给其余三人的探子。 片刻之后四个提督司的密探乘坐吊篮重登城墙之上恭敬的看着慧儿:“都统,成了,四个逆贼的脸色都不好看。” “太好了,我去禀报陛下。” 慧儿急匆匆的登上城楼:“陛下,成了。” 女皇放下手中的千里镜淡淡的看着好慧儿激动的神色:“朕知道了。” “准备擂鼓聚将,朕要他们自乱阵脚。” 第470章 人心哪 城墙之上忽然响起了隆隆的鼓声就连柳大少都吓了一跳。 实在是有些太猝不及防了一些。 守城的人如此,城外的叛军便更不要说了,慌忙的开始排兵布阵。 或许女皇先前轻视这些叛军并不是自负,而是事实便是如此。 城墙之上三发鼓落都已经平息了,这些叛军连自己的统领都没有找到,七扭八歪的排成了一个方阵等候自家的王爷。 “你们什么意思。” 叛军正在外面热火朝天的派兵布阵,完颜烈的王帐内四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彼此望着对方都有着深深的戒备跟提防的神色。 不出柳明志所料,貌离神合的四路叛军,在女皇的离间计之下纷纷紧张了起来,都以为彼此的对方有谁答应了女皇的什么商议。 否则为何使者刚刚离去,城墙之上便响起了战鼓聚将的信号。 人心啊,这种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确实存在的东西谁又能说的准哪? “二哥,你瞧瞧的接见那个小丫头的使者,你们商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完颜赤紧张的看着完颜烈,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完颜克木跟金兀突也是谨慎的看着完颜烈,想要知道完颜烈怎么回答。 完颜烈气的面色通红:“混账,我要是真是答应了什么还会在这里跟你们闲谈吗,再说了,只有我一个人接见了那个丫头的使者了吗?你们不也见了吗?凭什么只质问我一个人。” 完颜赤三人互看一眼,沉默了起来。 完颜烈看着三人怀疑起来:“不会是你们答应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然后到本王这里反打一耙?” “怎么可能我们怎么可能会违背自己的誓言,这很明显就是那个小丫头的离间计,让咱们内乱起来,你们可千万不要上当。” 金兀突咬牙切齿的说道。 金兀突一语中的,完颜赤三人似乎也明白了过来,不过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四人彼此都留着一份自己的想法。 完颜烈轻轻地扣了扣桌面:“既然如此,咱们一起将婉言那丫头使者的话说出来如何? “好。” “我赞同。” “我也赞同。” 于是四人有真有假的说出了女皇使者带去的话,虽然不尽相同,却也相差不远。 不过四人心里的刺已经生起,又岂是那么容易消除的,表面四人乐呵呵的,可是心中的戒备却没有一个人放了下去。 甚至更加防备起来。 四人彼此都很清楚,皇位只有一个,到底谁坐那个椅子还要看实力说话,什么狗屁的看功劳商议最后谁坐龙椅,都只是空口无凭的许诺而已。 一旦攻破了皇城,坐在那张椅子上的人还是拳头大的人,完颜赤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一般。 金兀突心神一紧:“你们三个不会仗着是一族同胞的身份合伙欺负我一个外人,你们可想清楚了,若不是你们撺掇,本王还在金沙滩逍遥自在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你们三个若是敢过河拆桥,别怪金兀突翻脸不认人。” “金沙王说笑了,咱们兄弟四人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更是先帝手下额得力干将,怎么可能会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情。” 完颜烈看着金兀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露出了满是虚伪的笑容。 “二哥说的没错,金沙王你就放心,咱们兄弟可是一起盟誓的同盟,不到攻破都城绝对不会做出反目成仇的事情。” 完颜克木一拍桌子:“婉言这个小丫头不但不知悔改,主动投降,还敢离间咱们兄弟的感情,简直是自寻死路的行为,既然都城之上已经响起战鼓,咱们的大军肯定都做好了防备的准备,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不如一举出击,攻破都城。” “六弟言之有理,既然将士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婉言小丫头看来是准备顽抗到底了,既然如此咱们还讲什么完颜家血脉的情面,直接攻城就是了。” “同意。” “我也同意。” “” 四人各怀心思的同意了攻城的建议,接下里就是如何出兵的问题了。 “大王,突厥将军史毕思和泰求见。” 完颜烈一愣:“这个家伙不好好的安营扎寨,来找本王做什么。” “二哥,你不会跟和泰这个家伙达成了什么协议。” “放屁,你们怎么什么都怀疑本王。” “有没有叫进来不就知道了,咱们兄弟四人‘同心协力’不至于瞒着我们三人。” 完颜烈恼火的看着几人,本来和平相处的模样全被女皇的使者给破坏了 到底是那个孙子这么阴损,想出了这种诡计,简直该断子绝孙。 城墙之上的柳大少打了好几个喷嚏,咒骂道那个断子绝孙的玩意再骂本少爷,这都几个了。 “叫进来。” 亲兵出去不久,一个突厥口的中年人不满的操着怪异的金国话:“几位金国的大王,城墙之上都已经擂鼓宣战了,你们为什么还不出兵?” 史毕思和泰的话让几人都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样。 “和泰将军,本王跟三位兄弟正在商量出兵攻城的事宜。” 和泰打了个哈欠看着四人:“希望你们速战速决,我好早点拿到十万两黄金赶回草原王庭去。” “和泰将军请你放心,只要你们的战马拖住了南疆的援军,十万两黄金不过是小意思而已。” 和泰操着手中的弯刀:“希望你们言而有信,不然的话本将军五万铁骑的孩儿们的怒火可不是那么好平息的。” “呸,什么东西,一帮有奶就是娘的狼崽子,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没错,请他们托住南疆的援军不过是以防万一的权宜之计而已,真把自己当成了拯救凡人的天神了吗?” “哪有天神这么贪心,十万两黄金姐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行了,别发牢骚了,商量怎么攻城的事情。” “二哥,四个跟金沙王的军队最多,要不让他们攻城,肯定能手到擒来。” “不行,本王的先锋部队已经折损了一万人了,该你完颜烈完颜克木打打头阵了。” 叛军的王帐中传来喋喋不休的议论声。 城墙之上,收起的千里镜的女皇莲步轻移走下了城楼。 柳明志,你藏得真够深得,伪造一个不存在的柳树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可惜你交了一个不该交的朋友,你那双手当初放在朕……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有没有胎记朕比呼延玉清楚。 “柳大人,事情成了,朕该怎么谢谢你哪?” 女皇走到了柳大少的身边,轻言轻语的口气让人汗毛炸立。 第471章 暴露了 柳明志呆呆的看着神出鬼没的女王有些惊愕,正与宋清商量着怎么摆放投石车的问题。 不知何时女王突然窜出来说什么要怎么感谢的问题。 说实话柳明志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这次面对的阵仗实在是难以预料结果。 “陛下,谢不谢的就算了,若是这次战事结束以后陛下真的有心要赏赐邦臣一些东西,邦臣别无所求,只求陛下早点在文书上盖上大印邦臣就知足了。” 女皇娥眉紧蹙的看着柳明志:“你就那么迫切的想离开金国?” “陛下,并非邦臣迫切的想要离开金国,而是有皇命在身,耽搁不得,臣已经在金国耽搁了太久的时间,若是在出使突厥商议边贸的事情,只怕今年的一半时间都要在异国度过了,说实话,邦臣有些想家了。” “哦?原来如此,朕理解柳大人的难处,不知柳大人离开金国以后打算出使突厥那个部落?” “呼延部落,呼延部落居于突厥中部位置,西接突厥王庭,东连咄陆几部,只要告知呼延部落,剩下的部落自然便会逐渐的传开。” 女皇望着柳明志飘然一笑:“若是出使呼延部落柳大人其实不必再辛劳一趟,方才那位便是呼延部落的二王子,柳大人可以在迎宾驿与呼延王子商议边关互市的事情,朕也好做一个见证人。” 柳明志心里一突,不知道女皇的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陛下,纵然方才的那个人是呼延部落的二王子,可是呼延部落听从的乃是呼延王的号令,呼延王子似乎并不能代表呼延部落表态?” 女皇双手背在身后遥望远方:“柳大人想必还不知道,呼延部落的大王呼延灼已经过世了,眼下有大王子呼延敕勒当家做主,但是二王子呼延玉在部落中的地位可以说是举足轻重。与其商量妥当之后,呼延部落的问题便不是问题了。” 呼延王过世了?柳明志心里有些发懵,不是说呼延部落的呼延王身体强健,正直春秋鼎盛吗?怎么会说挂就挂了哪? 柳明志沉思一会便明白了,自己在金国的这段时间肯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最让柳明志纳闷的便是向来形影不离的柳四柳七二人竟然已经几天不曾见到了。 因而柳明志心里难免有些发憷,短短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一切事情都已经脱出了自己的预料之外。 这种感觉让柳明志心里不禁有些发慌,那种摸不着头脑,仿佛被一张大手操控的感觉让他心里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若是如此最好不过了,只是希望陛下能为邦臣引荐一下呼延王子。” “这个是自然,利国利民的事情朕当仁不让,定然会让柳大人与呼延王子成为‘好朋友’的。” “如此邦臣便提前谢过陛下了。” 柳明志报了一拳便退了几步向着宋清那边挪去,没办法,他感觉到女皇似乎变了一个人似得,至于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 女皇自然发现了柳大少的动作,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微笑,扣住腰间的长剑巡视城墙上的防护去了。 望着女皇远去的背影,柳大少吁了口气,刚才女皇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三弟,你是不是哪里惹到金皇帝了?” “没有啊,我吃饱了撑的,在人家的地盘惹人家的扛把子。” “真的没有哪里惹到她?” “我骗你作甚,你还不清楚我,向来讲究以和为贵。” 瞅着柳明志诚恳的神色宋清迷茫的扣了扣额头:“既然没有为什么大哥总感觉这位女皇方才与你说话的时候总是话里带刺,仿佛你欠了她钱一样。” 宋清一说柳明志自己也明白了,没错,女皇方才说话就是隐隐有种带刺的感觉,好像处处针对自己一样。 嘶柳大少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差点拧成九曲十八弯,不会呼延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自己的身份泄露了。 不应该啊,若是呼延玉泄露了自己的身份,方才便不会对自己隐晦而带有深意的一笑了。 难道是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不能啊,自己一直小心谨慎着哪。 “大哥,你也察觉出了这娘们说话的语气有问题?” 宋清嘴角抽搐的看着身边密密麻麻的金国士兵:“三弟,慎言哪,你称呼女皇这娘们,就不怕被他们听了过去,上报给金皇帝?” 柳大少走到了一旁半尺左右的守卫身边:“兄弟,辛苦了。” 金国士兵茫然的看着面前的柳大少,不知道柳大少说的什么意思。 柳大少浪荡的一笑,冲着宋清摊开了双手:“看,也不是所有金国人都能听懂汉家话。” 宋清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但凡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女皇话中带刺。” 柳明志脸色一囧,总感觉宋清这话说的有点指桑骂槐的感觉,宋清没有说出来的时候自己还真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 “大哥,会不会是这娘们大姨妈来了,所以看什么都不对劲?” “大姨妈?” 柳明志凑到宋清耳边嘀咕了几句。 宋清脸色一闷,嫌弃的看着柳大少:“三弟,我才发现你是心真脏啊,简直腌臜的够可以。” “就事论事而已,不然的话你说本来好说好聊的怎么突然就变了,肯定是有愿意的。” 宋清沉思了一会,玩味的看着柳明志:“当然是有原因的,十有八九跟你方才说的那位萍水相逢的朋友脱不了干系。” 到底是长久在皇帝身边混迹的人物,一下子就看透了其中的关键。 呼延兄? 柳明志沉吟了两下,虽然与呼延玉仅有数面之缘,但是彼此的感官都非常不错。 柳明志相信呼延玉绝非那种乱嚼舌根,出卖朋友的人,既然如此是哪里出了问题了哪? 柳明志静下心来细细回忆着呼延玉登城之后的每一幕情景,每一句对话来,然后开始酌字酌句的分析起来。 半盏茶的功夫柳明志脸色涨红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比了一个下贱的手势之后,脸色一囧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呼延兄,你说本少爷大腿上有胎记也好啊,被你害死了。” 在江南之时,自己无处安放的手掌放在了女王的什么位置,柳大少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此部位,自己的左手之上有没有胎记可以说是一览无余,触目便是。 千方百计遮遮掩掩,没想到被一句话给弄巧成拙了。 不出意外,身份十有八九是泄露了。 正想跟宋清交代一点什么,叛军的方向传来了沉闷的号角声。 第472章 真正的男人 “陛下,叛军开始攻城了,请您暂退城楼之中。” 熊殇军大将军耶律乎手扶战刀,听到城外的号角声开始严肃起来,知道接下来便是一场生死存亡的大战。 女皇略微沉思了一会便同意下来。 她清楚的明白,若是论谋划与权衡的帝王之术,十个耶律乎也未必是自己的对手。 然而论及行军布阵的能力,自己远远不及耶律乎这些大将军。 这便是术业有专攻,各司其职,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自己站在城头固然可以增加守城将士的士气,同样会让大将军耶律乎分心照料自己的安危而不能全心全意的应付敌人。 见到女皇点头示意,耶律乎松了口气,若是女皇强硬的要待在城头,自己身为臣子也无可奈何。 “陛下,这边请,臣会及时向你汇报战况。” “耶律将军,行军打仗朕不及你,你全心守城,朕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但是朕方才交代的话你一定要仔细思量执行。” “陛下放心,臣一定要将打一放一的事情做的滴水不露,不会让敌军察觉出什么不对。” “好,耶律将军,你去指挥,朕自己去登城楼观战。” “臣遵旨。” 身为武将绝不是优柔寡断的人,耶律乎径直走向了指挥军伍的城门等候大军的到来。 “卧槽,这是多少人哪?” 柳大少站在城墙之上呆呆的看着远去乌压压的人群有些惊慌,无论心计如何厉害,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终归难免有些惊慌。 宋清查探了一下:“粗略估计约莫八万人左右,看来你的离间计奏效了,这些攻城的人分四路梯队,泾渭分明,互不干扰。” “八万人?这些人都不互相试探一下就直接攻城吗?” “试探?若是没有你的离间计可能会有五千人试探一下,可是有了你的计策,四人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队伍当先锋攻城,都在保存自己的有生力量。” “十而围之,倍则分之,看来这些家伙也担心援军的到来,急于求成啊。” “如此最好,他们军心越是不稳,若是有利于女皇这一方,咱们也可以安然无恙。” “大哥,话说两军交战不应该派遣两员大将在两军阵前先厮杀一阵的吗?上来就攻城有些不按套路出牌啊,还守不守规矩啊。” “谁告诉你的两军交战要先拍大将互相打一场的?” “电视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啊,两方虎将先厮杀一番,然后再开始攻城略地,这样不是很热血吗?” 宋清乐呵呵的一笑:“这不是热血,这是傻子行为,要知道培养一员大将不知道将消耗多少财力物力,怎么可能让其随意的阵前拼杀,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说的便是这个道理,大将就是军队的主心骨,怎么可能如此轻率行事,你听的那些不过是说书人的臆测而已,听听故事没事,当真就算了。” “好!”柳明志明悟的点点头:“道听途说果然害死人哪。” 仔细想想也是,哪有那么多的大将军会厮杀一番,弃麾下大军与不顾。 “你说的也不尽然,说书先生的话也有几分根据,你方才问他的情况倒也有,野外战斗的时候,两方的将领是会有些短暂的交锋,不过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将领,容易培养,真正的统帅三军的人物都是坐镇军中大营指挥全局的人,比如金国的耶律将军,你自己看就是了。” 宋清冲着耶律乎额方向努努嘴 柳明志顺眼望去,耶律乎旁边战将十几名,传令兵几十人围在耶律乎身边等候耶律乎颁布将令传达下去。 坐镇中军而统帅三军,这才是古代的打仗规矩,尚未开战,军中扛把子战死了,想不败军都难。 “大哥,这玩意先借给耶律将军用用如何?” 柳大少手中举着自己送给宋清的千里镜,毕竟宋清才是他的主人,无论如何都该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关系在亲近也不要随意为他人做决定,这是柳明志的处世方针。 “你的哪?” 宋清有些不舍的看着柳明志手中额千里镜,万一被耶律乎给磕磕碰碰损坏了,自己上哪说理去。 柳明志脸色一闷,冲着城池下努努嘴:“被那娘们一不小心失手给丢了下去,就赔了十两银子,打发要饭的似得。” 宋清无奈的点点头:“好,告诉耶律乎小心点,给我弄坏了我跟他没完。” “知道了,小家子气。” “明瑞,一会叛军的先锋军到达城下五十步的时候,弓箭手分三列依次射击,尽量节省箭矢,靠近三十步的时候熬成你的手弩手配合弓箭手射击看着攻城云梯的叛军。” “得令。” “待到叛军将云梯搭在城垛之上,雷石滚木金汁不要马上就放,在叛军登在云梯一大半的时候开始投放,砸不死也要摔死他们。” “得令。” “耶律将军,本使有一物可助你一臂之力。” 正在给手下将领布置任务的耶律乎一愣,诧异的看着柳大少递到身前的千里镜。 “贵使,这是” “耶律将军,你将千里镜放在眼前就明白了。” 不出所料,耶律乎脸色大喜的看着镜筒中的攻城大军,自然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之处。 “明瑞。” “末将在。” “弓箭手延长八十步的距离,翻过敌军的前军,射击敌人的中军,中军敌人布甲居多,防护不全。” “得令。” “裕泰路。” “末将在。” “手弩射击也要改变距离,延长四十步左右,弓箭手放过前军,你的压力首当其冲,一定要谨慎行事。” “末将遵旨。” “各就各位,准备迎敌。” “杀。” “杀。” “杀。” 攻城的叛军到了一定的距离,手中的兵刃开始排畸盾牌,口中喊着震耳欲聋的冲杀声,给城墙上的守军带来了不少的压力。 叛军中督军一挥手中的令旗,叛军的速度陡然变得快速起来:“冲啊” 刀盾手开始掩护着看着攻城云梯的士兵不要命的往前冲。 耶律乎手中的令旗猛然一下:“放箭。” 顿时,城墙之上嗖嗖声不绝于耳,箭支向着叛军飞去。 眨眼间,叛军不少士兵开始出现了伤亡的场景。 “弓箭手,还击,压制城墙上额弓箭手。” 柳明志手中举着一面盾牌,脸色发白的看着城下的场景,遍地都是叛军的哀嚎声。 “额” 柳明志一愣,看到身边的一个金国的士兵咽喉被羽箭穿透而过,气绝当场,鲜血撒的遍地都是。 仅仅是一个开端,双方都开始出现了伤亡情况,柳明志身边已经堆积了十几具尸体。 胃里一阵翻滚,柳明志抿着嘴强忍着不适感觉。 “是不是很残酷?” “恩!”听到宋清的声音,柳明志轻轻地点点头。 “第一次都这样,没什么丢人的,习惯了也就好了,战争,哪有不死人的,这才刚开始,到后面尸体就会堆成小山一样,脚下淌的都是血水,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雷石滚木准备。” 柳大少愣神的时候,叛军拼死的将云梯贴在了城池之上,开始攀爬起来。 宋清将柳明志护在身后,抽出腰间的横刀:“兄弟,小心点。” 柳大少深吸了几口气,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双方你攻我防,已经开始有成群的叛军冒着刀光箭雨开始爬上了城墙。 看着探头的叛军柳明志一愣,有些发怔。 宋清微微摇摇头,左手反手抓住柳大少的手腕猛地用力天剑寒光一闪,一颗头颅凌空飞起。 天剑丝血不染,敌人的鲜血喷了柳明志一脸。 宋清放下柳大少的手腕:“三弟,从现在开始,你才算一个真正的男人。” ps:要去邻市谈一笔合同,今天只有两更,早发表了。 第473章 神秘的东西 轻轻的擦拭掉脸上带有余温的鲜血,柳明志有些失神的望着手中的血迹,眼前浮现出方才的景象,一个头颅被自己一剑斩去的模样。 “我杀人了?” 柳明志呆呆的望着一旁的宋清。 宋清神情冷峻的盯着城垛口,防备着随时可以登上来的敌人,手中的横刀横在腰间,可以迅速的出手一击。 听到了柳明志的问题宋清淡淡的点点头:“男儿当杀人,没有什么好惊慌的,一回生两回熟,连敌人都不敢杀,岂不辜负了上天赐予的七尺之躯。” “呕” 柳明志回过神之后,手中的天剑拄在城墙之上,弯腰干呕了起来。 苦汁都吐得一干二净的柳大少才缓过劲来,看着手中的天剑神色有些复杂,杀人,听着容易,可是做起来没有相当强大的心神很容易崩溃下来。 兵刃入体的声音传来,宋清随手斩去一个一个攻上城墙的叛军:“差不多就行了,大哥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跟你差不多,现在不也习惯了,人都是有第一次的,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没必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柳明志深吸了几口气静静心神:“我知道了,他不死我就要亡,这就是战场,带有仁慈之心只怕把自己跟兄弟带入深渊之中。” 又一个攻上城墙的叛军,神色有些欣喜的正要跳上城头的时候,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径直穿透了叛军的胸膛,在其不甘心的目光中摔落了下去,十有八九会粉身碎骨。 或者被后继而来的战友踩成肉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城下尸体堆积如山,血水浸透了黄土,谁会在意一个生死不知的人。 柳明志看着丝血不染的天剑:“怎么样,兄弟这一剑够不够爽利。” 宋清抿嘴扬起了一抹微笑,满意的看着已经变得气定神闲的柳明志点点头:“你小子,当个读书人太亏了,你这心性简直是天生打仗的材料,其实大哥方才骗了你,大哥第一次杀人,吐得三天没有吃下饭。” “倒金汁。” 耶律乎的声音传进守城将士的耳朵之中,一锅锅散发着恶臭的金汁倒在了云梯之上。 顿时城下传来凄惨的嚎叫声,不用看也知道相当的骇人。 十有八九是活不了了,金汁烫伤的敌人早晚会发炎流脓,全身溃烂而死。 “兄弟,你让弟兄们搬上来的酒坛是不是可以用了。” “不急,不到万一还是不要使用的好。” 城楼之上的女皇举着千里镜观察着陆陆续续攻城的叛军,神色严峻无比,短短半天的时间,双方伤亡都已经死伤了上千人。 攻城的叛军死伤更为惨重,守军占据城池之利,发挥充足的优势,斩杀敌人比己方损失的人数成了几倍的对比。 “冲啊” 战况惨烈无比,可是叛军督战统领的号角依旧表达着进攻的讯号。 城墙之下冲杀声铺天盖地,源源不断的叛军悍不畏死的往城池之上进攻着。 守城的将士压力开始增加了起来。 雷石滚木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只有短兵相接了。 果然,小半个时辰左右,城墙之上的传令兵开始传达近战的号令,所有守城的禁卫军都抽出了自己的兵刃严阵以待起来。 没有弓箭阻挡,雷石滚木妨碍的叛军压力骤减,开始蜂拥而至的开始攻到了城墙之上。 终于在叛军悍不畏死的冲杀之下,城头的守军的一些位置开始出现了缺口。 厮杀声,刀兵相向的厮杀声响彻整个城墙之上。 刀光剑影,血光照寒衣。 爬上城墙的叛军虽然按斩杀了不少守军,可是毕竟对比下来,还是不如守军人多势众,最后免不了被乱刀分尸的下场。 城墙之下一声清脆的金锣声传了出来。 鸣金收兵的讯号。 攻城的叛军开始如同潮水一般退去,留下了一地的尸体跟染红大地的战场。 到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刺鼻的味道让人频频皱眉。 “退了,叛军撤退了。” 城墙之上守军震天彻底的声音不绝于耳。 耶律乎看着欢呼的麾下将士,微微的松了口气,可是心里却绷得更紧了,士气大涨,可是同样情况不容乐观。 放眼望去,城墙之上的尸体密密麻麻,数不胜数,敌我皆有。 守城的雷石滚木消耗的差不多了,可是叛军的投石车床弩这些大型的攻城器械还没有用上。 仅仅是使用云梯这些简易工具攻城,就足够自己心力憔悴的了,耶律乎心里有些反酸,不禁扪心自问,真的能坚守四天吗? 大龙的援军与呼延部落的援军真的会来吗?又什么时候才能赶到? “明瑞,统计战损情况。” “得令。” “熬成。” “末将在。” “带领将士们修补城墙,补充物资,接下来势必会有一场血战,不死不休的血战。” “末将得令。” “裕泰路。” “末将在。” “带将士们收敛战死兄弟的遗体,至于叛军的尸体全部丢下城池,让他们收去,免得散发瘟疫。” “末将得令。” 看着开始打扫战场的将士们,耶律乎对着身边的一个亲兵嘀咕了几声转身向城楼登去,他该禀报战果了。 “陛下,耶律乎求见。” “耶律将军,进来。” “是。” “陛下,臣得到一件力气,数里之外可以清楚的观察到敌人的布置”耶律乎兴高采烈的托着手中的千里镜准备给女皇过目,陡然发现女皇手中同样握着一个比自己更为精致的千里镜。 “陛陛下也有啊,臣还以为,,,,,,,,,” 耶律乎有些尴尬的看着手中的千里镜。 女皇淡淡的一笑:“偶然所得。” “是不是大龙的使者柳正使献给陛下?” “恩?”女皇一愣玩味的笑了两下:“算是。” 耶律乎了然的点点头:“陛下,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陛下,柳大人虽说是大龙人,可也是一个奇人,陛下若是能得此人辅佐,必定可以完成心中大业一统的梦想。” 女皇一愣,轻轻地收起手中的千里镜:“你也发现了?” “陛下,方才退敌的时候臣观望了一样大龙的将士方阵,竟然毫无损伤,兵刃锋利是我等将士的几倍有余,叛军的刀兵根本砍不破他们的甲胄,臣就知道,这位柳正使肯定还有一些底牌没有拿出来。” “比如哪?” 耶律乎沉思了一会:“比如他率领大龙使团将士埋在城外的酒坛,还有放在城上投石机旁边的那些瓦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陛下,大将军,耶律末求见。” 耶律乎神秘的一笑:“陛下,神秘的东西来了。” 女皇一愣充满兴趣地点点头:“传进来。” 第474章 作死小能手 “拜见陛下,参见大将军。” 方才城楼下耶律乎吩咐几句的那个亲兵神秘兮兮的走了进来,对着二人分别行礼。 女皇轻轻地摆摆手:“起来,战场之上不用计较这些虚礼了。” “谢陛下。” 耶律乎望着佝偻着身子的亲兵:“耶律末,得手了吗?” 耶律末嘿嘿笑了两声,从鼓囊囊的盔甲之下掏出一个坛子放在了桌子之上:“大将军,这是其中最小的一个坛子,里面装的好像是一些液体,感觉像是酒水。” 耶律乎托起酒坛望了望,双手晃动了几下:“确实像是酒水,难道里面装的是酒水不成?” “陛下,大将军,装的是什么打开看看不就知道。” “也是,陛下,请退开一些。” 女皇毫不犹豫的退离酒坛两步,看着耶律乎手中的酒坛充满了兴趣。 耶律乎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刀,轻轻的挑开了酒坛之上的封盖。 啵的一声,封盖落地,一股浓郁的酒味传了出来,可是又又有一股不同于酒水的味道。 耶律乎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陛下,真的是酒,这位大龙使者为什么要准备那么多的酒水放在城头,准备提前犒赏三军吗?他就如此有把握这一场战斗一定会胜利?” 女皇沉吟了一会,以他对柳明志的了解,柳明志绝对不是这种人,他准备一些东西肯定会有他的用意。 轻轻的走到酒坛边,女皇白嫩的玉指慢慢的沾了一丝酒坛中的酒水放在琼鼻之下嗅了嗅,确实是酒水的味道。 女皇弯腰向酒坛看去,只见酒坛中的酒水没有丝毫的浑浊现象,清澈透底,不见一点的酒曲痕迹,宛若清水一般。 女皇取过一旁的茶杯倒了一杯酒坛中的酒水,慢慢送到了樱唇之下。 “陛下不可。” 耶律乎急忙阻碍了女皇的举动:“陛下,您乃是万金之躯,这酒水不明,万一酒水中有毒的话,臣可是万死难辞其咎。” 女皇一愣,也有些迟疑的放下手中的杯子,从怀中取出一根银簪插入杯中,片刻之后银簪没有丝毫的变化。 依旧如先前一样明亮耀眼。 “应该不会有毒。” “陛下,还是找一个人试试,不然的话臣始终不放心。” “陛下,大将军,耶律末来。” 女皇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有什么不对赶紧吐出来。” “谢陛下关怀,臣纵使死了也心甘情愿了。” 耶律乎恭敬的看了一眼女皇,举起茶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酒水入口,耶律末脸色马上涨红了起来,捂着喉咙脸色难看说不出话来,憋得有些难看。 “果然有毒。” 耶律乎气愤的看着耶律末,说话有些咬牙切齿。 女皇的眉宇间也带着一抹震惊的神色,不敢置信的看着酒坛中清冽无比的酒水。 耶律乎挣扎着抓住了一旁的茶壶也不顾失礼不失礼了,马上往口中灌去。 一壶茶水喝的滴水不漏,耶律末的神色才恢复了一丝正常,可是依旧带有一点不正常的红润。 “好好烈的酒烧心,喉咙都快烧掉了。” 耶律乎双手撑着桌子气喘嘘嘘的说出这么一句令两人惊讶的话。 “耶律末,这酒没有毒?” 大将军耶律乎惊喜的看着耶律末逐渐恢复正常的神色。 “大将军,酒水没毒,就是有些烧嗓子,太烈了。” 柳明志若是知道了耶律末的鲁莽之举,肯定会暴跳如雷,怎么不烧死你这个家伙,这他喵的是提炼的酒精,酒精,酒精。 重要的话说三遍,可是柳大少不知道罢了。 虽然简易工具提取的酒精比不上后世的工业酒精,但是绝对不是可以喝下去的,真要不识趣的喝下几杯,那可是会死人的。 耶律乎将信将疑的看着耶律末:“烈酒烧心本将军知道,可是能有多烈的酒能让人面色涨红难看,你不会是呛到了?” “没有,大将军,真的是烈酒,喝下去烧嗓子,末将现在肚子里都火辣辣的,跟火烧一样。” 耶律乎不信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陛下,臣失礼了。” 说完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不出意外,耶律乎一张老脸跟变戏法的一样,各种无法言语的表情出现在了脸上。 “书书水” 可是茶水早就被耶律末喝的一干二净,耶律乎只能握着拳头强忍着烧心的感觉。 女皇眉头轻皱,提起手腕一掌拍在耶律乎的后心处。 耶律乎面色一囧,一口酒水喷了出来,拍在桌子上喘着粗气。 嘴里留着哈喇子,也顾不得擦拭。 耶律末忍俊不禁的看着狼狈不堪的大将军,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明告诉你这酒很烈了,你不听劝我能怎么办。 女皇轻轻扇了扇空中难闻的味道,望着作死小能手耶律乎大将军,柳叶眉弯了两个弧度。 不过心中不由得庆幸起来,还好自己没有去喝那杯酒,不然的话君王的颜面只怕会荡然无存。 作死小能手的耶律乎算是无意中维护了女皇的颜面。 “陛下,臣失礼了,一会再来跟陛下汇报战况。” 耶律乎拉着耶律末头也不回的下了城楼,他现在急需要凉水平复胸腔中的烧心感觉。 女皇叹了口气,看向桌子上的酒水有些好奇。 牛马倒耶律乎喝上半坛子都面不改色,可是这酒水一杯酒下肚就要死要活的,有没有那种夸张。 好奇心是可以害死猫的。 女皇轻咬了几下樱唇,伸出皓腕摸向一个干净的杯子。 女皇虽是女子,可也是好酒之人,当初在江南敲诈柳大少家的酒楼中的库存时就可以看出来,只喝上了年份的酒水。 可见也是也是一个酒中仙子的人物。 酒水倒入杯中的清冽声从阁楼中传了出来。 得又一个不听劝告的作死小能手诞生了。 噗 一抹明亮的水花从城楼的阁台飞溅了出去,在晚霞的映射下清澈诱人,明亮无比,缓缓落了下去。 继而城楼中传来清脆的咳嗽声。 “大哥,咱们这次额下雨了?” 柳大少茫然的抬头望去,晴空万里,晚霞别提多美了,哪有下雨的模样。 轻轻的舔了舔顺着额头流入嘴角中的水迹柳大少有些愣:“酒?大哥,天上会下酒吗?” 宋清看着柳大少一脸的酒水也是有些愕然,顺势望去:“天上不会下酒,可是城楼会有人泼酒。” 柳大少闻言不由砸了几下嘴角,将脸上的酒全部舔入嘴中:“泼酒?你别说这酒还挺烈,有点甜,还有点香香的感觉,味道好极了,好酒啊,不过咋感觉味道有些熟悉哪?” 宋清无奈的看着柳大少:“好喝吗?” “还行”柳大少哗的一下抬起头:“泼酒?他喵的,那个没素质的高空抛物?” 第475章 各怀鬼胎 “一万多人?刚开始攻城就死伤了一万多人?” 完颜烈看着手下的统领,神色狰狞欲裂,恨不得一刀劈死这个汇报的家伙。 “是是大概一万三千多人。” 完颜烈怒不可遏的握着手中的酒杯,青筋起。 “纪王,金沙王,翊王他们损失了多少人?” “纪王损失两千多人,翊王损失三千人左右,金沙王损失了一万一千多人,这是属下刚刚打探到的消息。” 完颜烈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摔倒了一旁:“纪王,翊王两部的人马加在一起竟然还没有本王损失的一半惨重,这怎么可能?” “根据督战统领的汇报,城头上的守军,几乎没有对纪王翊王的军队出手,各种弓箭,雷石滚木统统招呼到了大王跟金沙王的军队之上,对于纪王翊王的军队几乎都是小打小闹的攻击。” 完颜烈的眉头狠狠的皱到一团,神色莫名的沉思了起来,脚步徘徊根本停不下来。 “莫非四弟,六弟真的跟婉言那个小丫头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不成?” 完颜烈的谋士轻轻的扯动了几下长长的胡须:“大王,纪王翊王若是跟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为何会同意一起进攻的商议,而且纪王两部也折损了五千多人?” “那还用说吗?故意掩人耳目,打消本王的疑虑。” “王爷是说,他们联合起来,故意消耗王爷的兵力,以求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完颜烈咬牙切齿:“想不到四弟六弟竟然如此阴险,如此绝情。” “大王你” 帐外传来一个小兵的声音。 “滚开,本王要见金鼎王,再敢阻挠本王杀了你。” 话音刚落金沙王怒气冲冲的走进完颜烈的王帐,眼中散发着择人而噬的目光。 “金鼎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咱们两部的将士损失了这么多人?而纪王跟翊王损失不过区区五千人,竟然还没有本王部下的一半人多?” 完颜烈同样脸色阴沉的看着金沙王:“你质问本王本王问谁,本王的部下比你的损失还要多,本王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哪?一万三千人,这才第一场啊。” 金沙王看着完颜烈的脸色也安静了下来,不过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 “金鼎王,你说是不是纪王二人跟城中的那个小丫头达成了什么协议?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如此?” “你也这么认为?” “不是本王这么认为,实在是太过蹊跷了,本王的督战统领说城头的守军根本不对纪王他们的人出手,就算攻到了城头也之时推翻云梯没有砍杀他们,这里面要没有什么诡计谁说也不信啊。” “走,咱们去找纪王他们问个清楚,到底什么意思,婉言那丫头到底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完颜烈带上自己的头盔就要走出去找完颜赤二人兴师问罪。 “且慢。” 金沙王拦下了完颜烈:“金鼎王,无凭无据咱们去问也没有丝毫的结果,还会打草惊蛇。” 完颜烈停下了脚步:“不承认?这还需要说什么吗?简直太明显了好不好,两步加一起才损失五千人,这是他们的士兵比咱们的士兵更厉害吗?” “这是撕破脸皮,万一他们翻脸无情,真的跟那个小丫头达成了协议,里应外合,咱们必然会成为万劫不复。” “你说怎么办?” “派人去请他们来,若是来了就说明可能有误会,若是不来心里肯定有鬼。” “好,本王派人去请四弟跟六弟来。” “四哥,你能不能不要转了,转的我头都快晕了。” 翊王完颜克木不满的语气从大帐中传了出来。 完颜赤怒视完颜克木,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坐在那里的完颜克木:“你懂个屁,咱们肯定是被婉言小丫头给摆了一道,攻城的损失统计出来了,你自己还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咱们是百口莫辩,二哥跟金兀突肯定准备好了找咱们兴师问罪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咱们没做亏心事就是没做亏心事,至于麾下的兄弟们为什么损失这么少,那是因为咱们统兵有方,麾下的弟兄骁勇威猛,怎么着,打仗死的人少了还能理亏了不成?” “是不理亏,咱们是这想了,可是二哥跟金兀突怎么想?四路大军八万人,每路出兵两万人,二哥跟金沙王折损了一半人数,咱们才十分之一左右,他们能不多想吗?加上先前那小丫头派使者来咱们这里,他们肯定以为咱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我也知道,可是那能怎么办?咱们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的,这分明就是那小丫头的离间计,大不了跟他们解释清楚就是了。” “你信吗?” “如果损失的是咱们的人马,这样的话你信吗?” “我”完颜克木无言以对的低下了头。 “这小丫头是真狠哪?咱们都中了她的奸计了,离间计只是她的开胃菜罢了,攻城之战才是他的毒计,让咱们互相猜忌,无法合兵一处,这样就可以拖延时间了。偏偏这是阳谋,咱们是有口说不清。” “大王,金鼎王的使者到了,说是邀请你跟翊王爷二人到他大帐一叙,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完颜赤眉头一凝:“知道了,告诉二哥的使者马上去。” “不能去,万一是鸿门宴怎么办?虽然离咱们的大帐不远,可是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四个你不会不懂?” 完颜克木拦住了正要起身的完颜赤,脸色深沉无比。 “不去?不去的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不但联盟会土崩瓦解,反而可能会被婉言丫头的军队逐个击破。” “四哥,你想过没?万一这是婉言丫头跟二哥还有金兀突的苦肉计哪?就是为了设好圈套等咱们去钻。” “这” 完颜赤也迟疑了下来。 这便是貌离神合的下场,根本不相信自己身边的人,说到底还是皇位动人心。 “四哥,依我看派人去请二哥跟金沙王来我们大帐议事才对。” “他们会来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第476章 三十六计 “陛下,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受风寒起烧了?” 慧儿手中捧着一个纸条诧异的看着脸色嫣红的女皇有些惊愕不已,自己才半天没见陛下,怎么就弄成了这个样子。 女皇闻言,用手贴在粉嫩的脸蛋上试了试,确实有些发热,不过不太明显,显然是被酒水刺激之后还没有平复下来。 “可能是有些热,没有关系,密探调查的怎么样了?” 热?慧儿茫然的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虽然金国已经开始回暖了,可是三月半的天气绝对称不上热好不好。 不过只要自己的主子没有问题,女皇就是说冻得脸红慧儿也无话可说。 “陛下,根据密探汇报,城外的逆贼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互相猜忌不定,连城下的尸体都没来得及去收,完颜烈他们的大帐中不时地传来怒喝的声音,这是密报,陛下请看。” 女皇接过慧儿递过来的纸条细细的看了起来,片刻之后女皇淡笑着收起了纸条:“果然每一个细节都被他算的一清二楚,四位王叔现在是各怀鬼胎,根本不相信其余的人了。” “陛下,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给他们添一把火?” 女皇闻言眉头一挑稍微思索了一会:“传令提督司密探,让他们在纪王翊王的王帐周围转一圈马上赶回来。” “遵旨。” 慧儿走后,太阳已经日薄西山,女皇站在阁台之上呼吸了几口凉气,面色才逐渐恢复的正常,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异常来。 “慧儿,你在这里干什么?” 柳大少手中捧着一碗稀饭,手中抓着一个面饼吃的津津有味。 别说,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放松下来,吃什么都胃口大开。 “柳大人?”慧儿惊喜的看着柳大少:“柳大人,你怎么能吃这些粗粮哪?慧儿马上去给你准备一些好酒好菜来。” 对于柳大少帮助陛下解决了城外的难题,慧儿心里相当的感激,更加的佩服,眼前的这个男人三言两语竟然扭转了危局。 “别,我吃这些就挺好的,使团的兄弟们都吃的这些,你给我准备好酒好菜岂不是败坏我的形象。” 柳明志努着嘴对着城墙上大龙使团的将士给慧儿示意,每个人都是捧着一碗稀饭,抓着一两个面饼吃的狼吞虎咽。 纵然是宋清也是如此,没有丝毫的区别对待。 慧儿轻轻的点点头:“好,柳大人若是吃不习惯,尽管吩咐慧儿就是了。” 轻轻地喝了一口稀饭柳大少嘴里塞着面饼含糊不清的说道:“晓得了,看城外的情形,今天的危机算是过去了,你不去填填肚子,在这里站着看什么?喝风能当饿吗?” 慧儿迟疑了片刻,还是将女皇派遣密探去叛军大营的事情给柳大少说了一遍,没有丝毫的隐瞒。 啪嗒一声,柳大少手中的瓦碗掉落在地上,稀饭撒了一地,柳大少的神色纠结无比。 “这个败家娘们,脑子里面塞得是浆糊吗?这不是去火上浇油了,这是给叛军解围去了,长这么大,消耗智商长大的吗?” 至于说的是年龄大还是其他的大唯有柳明志自己知道了。 慧儿看着骂骂咧咧的柳明志有些慌乱:“柳大人,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莫非不该派密探去纪王他们那里?” “当然不应该了,这多明显的事情,他们现在肯定互相猜忌,到底是谁跟陛下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协议,尤其是纪王跟翊王现在是百口莫辩,互相调查才能拖延时间,你现在派密探去根本就是欲盖弥彰,只要稍微动点脑子就能想明白这是陛下的离间计,还怎么拖延时间,只要他们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破城指日可待。” 慧儿脸色一白:“柳大人,都是我不好,是我建议陛下给他们加一把火的,不怪陛下,你想想办法,能不能补救一下?若是因为慧儿出现了问题,慧儿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望着脸色煞白的慧儿柳明志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又不是哆啦a梦,怎么可能无所不能。 “柳大人,都是慧儿自作聪明擅自做主,你想想办法好不好。” 慧儿见到柳明志叹气的模样,一言不合的又给其跪了下来,丝毫没有当初在金国皇宫中惩罚叛徒时的狠辣模样。 慧儿孤独无助的模样像极了莺儿,若非知道其有着不下于宋清的恐怖武力值,跟莺儿柔弱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异样。 “慧儿,你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女皇不知道何时从城楼上走了下来,神色不善的看着柳明志,那模样分明把柳大少当成了欺负慧儿的淫贼。 砰砰砰的声音传来。 慧儿对着女皇不停的叩头,柔嫩的额头都带着一丝血迹:“陛下,慧儿该死,都是慧儿该死。” 女皇娥眉紧蹙:“慧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陛下,慧儿愚鲁,不该” 将事情的后果详细的告知了一下女皇,慧儿面色愧疚的看着女皇,若不是自己多嘴,怎么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听了慧儿的解释,女皇一下想透了其中的关键。 知道密探不但不会让完颜烈他们互相猜忌,反而会弄巧成拙。 密探的到来势必会逼着让四人摆开明面上面对这个战损的问题,根本经不起琢磨就能猜透其中的道道。 脸色有些发白,女皇娇躯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两下。 缓兵之计不但没有用,反而成了增加敌人怨念的东西。 不知道为何,女皇下意识的望去手中攥着半块饼的柳明志,似乎只有他才能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陛下,邦臣宋清有礼。” “免礼” “三弟,这是怎么回事?” 柳大少将问题说了一遍,宋清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望着女皇有些不愉,一闪而逝消失不见。 一手好牌被她打得稀烂,宋清高兴地了才怪哪。 这才第一天,柳明志跟他说过这个问题离间计用好了估计可以拖两天等候援兵的到来,眼下一搞,可能一天都拖不了了。 “柳大人,请你想想办法,慧儿知道错了。” “三弟,你还有没有办法?” 女皇樱唇糯糯几下还是没有张开口。 柳明志揉了揉额头:“也只能用三十六计中的无中生有跟连环计这两个计谋了。” “三弟,什么是三十”宋清想到还有女皇的存在马上停了下来:“师弟有办法就好了。” 慧儿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柳大人,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慧儿万死不辞。” “你还做不了主,必须得陛下同意才行。” “朕同意,只要你说的朕都同意。” “陛下,你附耳过来。” 女皇迟疑了两下,还是有凑了过去,感受到耳旁的热气,女皇寂静的心不由得泛起层层涟漪。 第477章 我要打四十万 “二哥,你要干什么?” 呼延筠瑶挣脱了呼延玉的手掌,委屈的看着自己的二哥。 “你说干什么?二哥要带你出城,金国都城如今就是一块是非之地,留在这里做什么,大龙的科举还有十几天就开始了,你不要忘了你还是举人的身份。” 呼延玉面色深沉的看着小妹呼延筠瑶。 “我知道,可是我还没有收到金女皇给我的银票,一百多万两银票我走了怎么能放心。”呼延筠瑶颔首低声说道。 “银票有哲别术在这里善后就行了,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跟我出城去。” “怎么走?城门都被夯土封住了,咱们怎么走?” “以二哥的轻功的带你飞过都城的城墙轻而易举,这个你可以完全放心。” “我是没有问题,我的马哪?你总不能也带着它飞下去我可不想徒步去大龙。” “都城的事情结束之后,二哥亲自去大龙给你送去行了?第一场大战打了半天了,喊杀声震天,在迎宾驿都听得一清二楚,结果胜负难料,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好,但是你一定要把踏风给我送到大龙去,不然的话我就讨厌你。” 呼延玉无奈的看着自己嘟着嘴的小妹:“放心,二哥答应你的话什么时候没做到过!” “你等一下,我一会就回来。” “你干什么去?” “不要你管。” 望着呼延筠瑶跑出去的背影呼延玉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娘,小妹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你应该欣慰了!” “师兄,你在吗?” “师兄?” “师兄,你在吗?我进来了。” “你是谁?为何要敲柳大人的房门?” 陆无名威严的看着站在柳明志门外的呼延筠瑶。 “这位大人你好,我是师兄的师弟胡军,师兄在吗?”呼延筠瑶对着陆无名行了一礼。 陆无名望着谦恭有礼的胡军明悟的点点头:“原来是胡公子,柳大人时长提起胡公子,说公子是天纵奇才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仪表不凡。” 到底是文人,说起话来客套无比。 “大人说笑了,胡军不过平庸之辈而已,都是师兄胡说的,大人,晚辈已经两天没见过师兄了,他去哪里了?” “柳大人应该在金国都城的城墙之上那,金皇帝陛下邀请其去观战了。” 呼延筠瑶失落的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位大人,我有一件东西忘在了师兄的房中,我可以去取一下吗?” “这” 陆无名有些迟疑:“胡公子,柳大人不在,若是擅自进入他的房中,这不合规矩。” “大人,晚辈不取别的东西,就去一幅画而已,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跟着晚辈进去,而且这幅画乃是晚辈所作,师兄不会怪罪与你的。” “好,但是本官也要在门外盯着。” 呼延筠瑶轻轻一笑:“谢大人。” 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呼延筠瑶毫不迟疑的走向了画架,举着手中的灯笼照去。 “情不知因何所起,随遇而安。” 呼延筠瑶神色复杂的收起了画卷捆好之后背在了背上。 轻轻地打开了桌案上的墨盒提笔在一张宣纸之上挥写。 ‘情之一字,安问缘由。’ “大人多谢了。” 陆无名在门口将呼延筠瑶的举止看的一清二楚,见其真的只是取了一幅画,留了一幅墨宝便不再多疑。 “公子慢走。” “告辞。” “二哥,咱们走。” “你去了这么久,就为了带一幅画?” “不要你管!” “好好好,二哥不管,你高兴就好了。” “踏风,你一定要好好地听话,我会想你的。” 呼延筠瑶的宝马打了几个喷嚏,在呼延筠瑶一头黑线的情况下,走进了柳大少的风行旁边,摩挲了起来。 “哼。” 呼延筠瑶脚踩牛皮小靴,狠狠的跺了一下地。 “陛下,战损统计出来,共计一万六千多人,南门七千余人,东门九千余人,损失有些严重啊。” 耶律乎捧着一份稿纸,神色低沉的望着女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陛下,箭矢如今只剩下十九万支了,下次大战估计就会消耗一空,雷石滚木也不多了。” 太师隆多神色同样不怎么样,他身后的几名金国的肱骨之臣脸色也有些暗淡。 “陛下,大龙的援兵与突厥的援兵是否真的会来,是否及时赶来现在还有有待考量,现在我们只有依靠自身的努力阻抗叛军,消耗可谓庞大。” “守城竟然还折损了一万六千人,这伤亡有些严重啊。” 女皇的娥眉紧蹙,有些低沉的看着手中的各种汇报。 一群大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们知道女皇现在心里肯定不高兴,没必要去触霉头。 “陛下,老臣有些不明白,明明可以全部射杀敌军,为何要打一放一,白白的浪费箭矢跟雷石滚木。” 女皇望着疑惑不解大臣樱唇轻启,将其中的谋划讲了出来,现在没必要隐瞒这些忠心的大臣。 “妙计啊。” “真是太妙了,最少可以拖延一到两天的时间等候援军的到来。” “陛下圣明,离间计,计中计足可以让叛军自乱阵脚。” “确实是妙计,可惜出了一些变故,接下来朕要吩咐你们一些其他的事情,一定要严格执行,不得有丝毫的懈怠。” “臣等遵旨。” 女皇没有告诉他们出了什么差错,否则除了让这些大臣束手束脚,不如隐瞒下去,施行柳大少新布置的两个计谋。 “无中生有?连环计疲兵之计?” “陛下,臣纵观兵书也不曾见到这两个计谋啊。” “陛下,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放心,这两个计谋同样是替朕” 砰,砰 两声宛若惊雷的声音从城头打破了夜的宁静,城楼之上的女皇以及一干重臣同样神色呆滞无比。 这两声巨响现在还让他们耳朵中有些嗡鸣,聒噪作响。 “发生了何事?这是什么声音。” “陛下,好像是从城墙之上传来的巨响,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发出的声音,莫非是打雷了不成?” “随朕去看看。” “遵旨。” 在女皇的带领下,一帮人急匆匆的走下城楼。 宋清呆滞的看着手中托着喷子的柳大少,被这两声巨响给震惊的不知所措,喷子冒着浓浓的黑烟,一股硝烟的味道充斥着周围空气。 一旁的不少士兵同样呆滞无比,无论金国还是大龙使团的将士都一副模样。 柳大少神色张狂,眼神狂热无比的看着一旁的柳四:“当爹了,我当爹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本少爷当爹了。” 柳四不停的吞咽口水,虽然从柳一口中听说过少爷手中黑管的威力,第一次见还是吃惊不已。 “三弟你” “唔啊。”柳明志抱住宋清就冲着额头亲了一口:“大哥,兄弟我当爹了,你听到了吗?当爹了。” 宋清呆滞的点点头。 柳四。 秦毅。 金国士兵。 但凡站在柳大少周围的人都被光顾了一下。 然后听着柳大少的嚎叫,我当爹了。 柳明志一脚踩在城垛之上,双手托着喷子望着城外的叛军大营:“摆阵,本少爷要摆一字长蛇阵,八门金锁阵,还要摆龙门大阵破除敌军,本少爷要打四十万,我要回去看孩子,挡我者死。” “少爷,你没事?” “没事,当然没事了,我高兴的想死,来,抱一个。” 柳四惊慌的退后一步,被少爷吓蒙了。 “让本少爷抱一个!” “唔啊。” “我当爹陛陛陛下” 女皇神色呆滞的捂着脸颊,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柳明志。 第478章 被壁咚了 刀剑出鞘的破空声不绝于耳。 方才豪情万丈天地间,扬言要打四十万的柳大少双手抱头蹲在蹲在地上。其熟练程度没有蹲过十几次号子是绝对练不出来的。 额头稍微歪了两下,眼睛偷瞄着头顶上横艮的十几把刀剑。 “陛下,邦臣不是有意的啊,我没想到你一下子从后面走了过来,我还以为” “闭嘴!” “哦!” 那憋屈的模样跟被婆娘训了的丈夫没什么两样。 女皇的声音犹如六月寒风一般冰冷,却又充满了淡漠,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金国的一群大臣各个怒视着蹲在地上的柳大少,却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女皇现在需要静静。 亦或者可以说是女皇需要思考一下怎么处置蹲在地上的柳大少。 宋清看着脸色又惊愕变得阴沉的女皇额头冒着一丝细汗,手中的横刀刀柄寸不离手,若是女皇真要因为三弟冒犯了龙颜而要下令处死三弟的话宋清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 与之相同的便是柳四,同样紧紧攥着手中的兵器,做好了擒王的准备。 柳叶子弟的存在便是为了柳家人服务,虽死无悔,从小被灌输的观念便是主辱人死。 女王深吸了几口气,想要平复掉心里的怒火,可是越想越气愤,别说平复了,甚至有种愈来愈烈的感觉。 典型的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得寸进尺。 三次了,这是第三次被柳大少侮辱自己冰清玉洁的身份了。 虽然第二次是自己先上手的,可是无论怎么想都是自己一个姑娘家吃亏好不好,自己也不知道睡在弟弟床榻之上的会是一个男人。 更没有想到会在黑灯瞎火之中摸到了不该摸的东西。 自从知道了柳大少根本不是柳树而是在江南那个占了自己便宜的混账东西的时候,女皇静如死水的内心便久久不能平静。 好不容应因为四王谋反的事情分开了心神,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好嘛,这连一天时间都没有过去,又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搁谁谁受得了。 其实女皇不清楚自己吐出的酒水已经被柳大少悉数舔了个干净,间接性接吻啊这是,若是女王知晓了不知道会是作何感想。 虽然相对于大龙来说,金国与突厥的女子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自身的思想,可是也绝非不知道礼义廉耻之人。 接二连三的被一个男人给玷污了清白,女王吃了柳大少的心都有了。 “太师,耶律乎听令。” “臣在。” “你们带领百官去准备守城的事宜,各种物资粮草不容有失。” 一干大臣愣愣的看着女皇有些怔然,不是应该马上将柳大少拿下,下天牢等候秋后问斩的吗? 难道陛下打算就这样放过这个亵渎陛下龙颜的大龙使者? “臣等遵旨。” 虽然想不明白因为什么缘故,一帮大臣也不敢违抗圣明。 “你跟朕上来。” “哦。” 听懂了女皇的意思,一帮禁卫松开了手中的刀剑,柳大少蹲麻了的双腿终于得以放松下来。 “少爷!” 柳四神色一急就要跟上去。 柳大少脸色一急,急忙给柳四打眼色,可是为时已晚。 女皇听到了柳四的声音诧异的回头望去,准备上城楼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女皇紧紧地盯着柳四看了一会,嗤笑了一声,复又看着柳大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跟朕上来。” “那什么你在此等着。” “少爷我” 宋清扯了一下柳四的衣袖,轻微的摇摇头,示意柳四静观其变,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柳四迟疑了一下还是看着柳大少跟着女皇上了城楼。 “慧儿,你在城楼之下守候,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登楼。” “遵旨!” 慧儿担忧的看了柳明志一眼,可是也无可奈何,她无论跟女皇多么亲近,臣子的身份永远改变不了。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臣有别,那是一道永远不能轻易越过的天堑。 女皇在前,柳大少在后,缓缓登上了城楼。 柳大少后脚刚刚跟进去城楼的槅门,女皇单手一会,槅门哐当一声纹丝严密的关在了门框之上。 其声势将柳明志吓了一个咯噔,心中猛地一激灵。 声音传到城墙之下,纵然是一帮大臣也是吓了一跳,纷纷乖乖的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了。 怎么说哪?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件事是女皇的私事而已。 知道了太多被灭口也不是不可能。 看着被灯火映照的光彩耀人却一言不发的女皇,柳明志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喷子,心里不停的突突,这婆娘到底想要干什么? 想要对自己做点什么?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自己不行啊。 这是柳大少身为一个男人第一次承认自己不行,没办法,没知觉了都,嘴硬没有丝毫的意义,一切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女皇背对着烛火缓缓向柳大少逼近。 一如当初在琼芳园明正殿的时候,女皇步步紧逼,柳大少缓缓而退,画风诡异无比,让人摸不着头脑。 一个好色成性的‘纨绔子弟’,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在一间密闭的房间之中,纨绔子弟却被大美人逼的步步撤退。 这种画风纵然是日韩文化里也演绎不出如此诡异的场景。 不应该是纨绔子弟嚣张跋扈,一脸淫荡的对着大美人威胁道:“你叫,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 这种画风才符合当下社会的主流吗? 要不说女皇就是女皇哪,玩的就是与众不同。 “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有话好商量。” 柳明志抱着手中的喷子横在胸前,一脸惊慌的看着缓缓毕竟的女皇陛下,就像一个即将被欺凌的小姑娘一般。 女皇神色清冷的看着柳大少,玉手指节噼啪作响。颇有些天地崩塌而面不改色的大气度,然而事实如何也只有柳大少自己清楚了。 “朕该怎么称呼你?你们大龙有句老话,再一再二不再三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知知道。” 柳大少磕磕巴巴的看着对面的女皇,脚步一刻不敢停顿的缓缓后退。 然而天不遂人愿哪,城楼虽大,空间毕竟有限。 哐当一声,柳大少紧紧地贴在了后面的墙壁之上。 啪的一声,柳明志看着近在咫尺,毫无瑕疵的容颜有些发愣,虽然身着戎装,可是依旧掩盖不住一股清香入鼻而来,对于搭在自己耳边的手腕更是怔然不已。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本少爷这这是被壁咚了? 第479章 靠人不如靠己 女皇的身高几乎与柳大少持平,加上女子身材本就显得高挑,可以说女皇几乎是与柳大少到了面对面的程度。 望着嘴唇有些哆嗦的柳大少女皇樱唇露出一丝浅笑,玉手悄悄的向柳大少的身下探去,抽出一物。 柳大少打了个激灵,看着被女皇拿在手中不久前耶律乎还给自己被自己别在腰间的千里镜柳明志松了口气。 暗骂自己龌龊,自己还以为女皇打算那什么哪? “待会再跟你算账。” 女皇清脆威严的声音在柳明志耳边回响。 待柳大少回过神来的时候女皇已经走到了城楼的阁台前,举着千里镜观察着敌营的举动。 望着镜筒中连绵不绝的帐篷,宛若星辰一般的篝火,女皇蛾眉紧蹙,神色有些落寞,也不知道南疆的勤王大军能不能摆脱史毕思王庭骑兵的袭扰,竭尽全力的赶赴都城解围。 虽说女皇已经向大龙跟呼延部落借兵解围,而大龙与呼延部落的队伍也已经在路上了,可是女皇还是希望南疆的边军赶来支援。 毕竟将士还是自家人比较可靠一些。 龙武卫与呼延部落的骑兵始终是外人,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变故了,龙武卫跟呼延部落的人掉头边走,自己这边也无可奈何。 “打铁还需自身硬,求人不如求己,大龙人那句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的话简直就是金玉良言,如果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靠别人始终不是解决办法最好的途径,所以大龙新式装备,朕势在必行,不论任何代价。” 女皇放下手中的千里镜喃喃道,语气充满了决绝的感觉。 无声的吁了口气,女皇转身走进城楼,随手将千里镜扣在了桌案上,端坐在椅子上,严肃的看着依旧靠在墙角的柳明志自顾的喝起了茶水。 “柳明志,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女皇的模样就像在审问一个犯人一样,这样说倒也没错,柳大少这种行为在大龙确实可以说是犯了律法。 当众与良家女子有肌肤之亲,女子一旦告官,一个处以重刑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啊?陛下,邦臣是” “你还想狡辩?方才在城墙之上称呼你为少爷的那个人便是柳家的柳叶?你狡辩也没有用,朕当初被上千把手弩包围起来的场景可谓记忆犹新,刻骨铭心,方才下面的那个汉子当初在金陵的时候就站在靠前的位置,他们的模样朕一个个都永记于心。” 想想也是,身为一国之君,被人用上前把弩箭包围起来,这种惊心动魄的场景想必是任何人都无法轻易忘记。 女皇记着柳四的相貌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望着沉默不语的柳明志,女皇玉指轻轻地沾了一些茶水再次走向柳明志:“你若是强行狡辩,认为你是柳家的私生子,柳叶称呼你一声少爷朕也无话可说,可是你不要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 柳明志望着女皇神色有些复杂,不过如此一问,便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就是柳明志了。 没办法,女皇太精明了,否则也不会能轻易治理一个诺大的国家而游刃有余,若是没有十成的把握她绝对不会当面撕破脸皮,说出柳大少的身份。 “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改变,容貌可以用易容粉,体格江湖上练习缩骨功的武林中人大有人在,声音改变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只有一个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真相,无论什么东西都不是一成不变的,真相却只有一个,真的就是真的,假的便是假的,任由你有瞒天过海的本事,朕始终坚信一句话,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 女皇威严无比的说出一段让柳大少无话反驳的话。 女皇说的对,真相可以被掩盖,但是终有一日会大白于天下的。 女皇左手搬动柳明志的肩膀,右手占有茶水的玉指轻轻地点在了柳明志的后颈之上。 两颗黑痣遇水之后,转息之间便有一个黑痣逐渐的消融了下来,化成了墨汁浸入衣领之中。 女皇将玉指之上残存的墨迹放到了柳明志的面前:“为了伪装成柳树你可真是煞费苦心,想必花费了不小的代价?说服大龙皇帝更改正使的姓名,大龙皇帝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情败露代表着什么?” 柳明志淡淡的点点头,吁了口气,饶过女皇径直走到了桌案上自顾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痛饮了一口:“知道,愚弄邦交,心意不诚,邦交失败。” 女皇面色有些眼红的看着柳明志手中的水杯:“那是朕的杯子。” 柳明志一愣看着手中的官窑彩釉茶杯有些诧异:“没事,邦臣不嫌弃陛下脏。” “朕嫌弃你”女皇深吸了一口气:“大龙皇帝既然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可是依旧愿意在邦交文书之上改掉你的姓名,可见大龙皇帝对你的重视到了何种程度。” “万一是因为我长得俊,陛下看着都赏心悦目哪?” 本来怒火连连的女皇听到了柳明志这么不要脸自夸的一句话怔了一下嗤笑了出来。 “柳兄还是跟在江南一样厚脸皮,或者说是不要脸。” “陛下夸奖了,天冷,脸皮厚抗冻,这也是一种优势。” 女皇轻轻地坐到了柳明志的对面:“你少插科打诨,岔开话题,你先前不过是区区一介江南士子,纵然中了头名解元,在大龙的官场也不过是一个微末不足为道的人物,短短的数月之间,竟然封为一县爵位,官职五品户部员外郎,那么,何种滔天功劳才能从一个九品这种微末小吏都不是的解元郎跨越十个阶梯一举封爵,登堂入殿的哪?” 柳明志有些发愣,低头沉思了起来,自己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眼前这个女人不知道的哪? 大龙皇帝的谍影,眼前这个女人的提督司,朝廷的机构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柳明志甚至想知道,若是他们不计代价的去调查一件事情,是不是今天自己穿的什么亵衣都会调查的一清二楚。 眯着眼望着沉思的柳明志女皇轻轻地抓起柳大少放在桌案上的喷子翻看了起来。 琼芳园自己在温泉沐浴的时候慧儿汇报过这个物品,说是乐器,可这真的是乐器吗? 女皇自问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也没见过什么乐器会是冒黑烟的,而且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真是乐器吗?” 柳大少顺势望去女皇手中的喷子,没有丝毫的惊慌,没有装子弹的喷子就是一个铁管而已。 “是,乐器。” “你给朕吹一下。” 第480章 你有几个脑袋 柳明志有种无语凝噎望苍天的感觉。 不禁暗暗有些后悔,为什么非要把喷子说成乐器哪?说点别的不好吗?可是喷子的模样除了像合在一起的洞箫,说其他的还真就没有不像。 总不能说是剑鞘。 但是柳明志更是无奈遇到这些人检查喷子是不是凶器的办法。 大龙侍卫统领之一的贾正经贾统领,守卫琼芳园的金国将军哈士奇哈统领,再加上眼前的女皇无一列为都是让自己给他们吹一下。 话说,你哪怕说吹一下让我听听倒也好理解,为何非用吹一下哪? 京中有善口技,从此君王不早朝? “陛下,邦臣的口技尚未精通,怕陛下不满意,还是算了。” 女皇现在根本就不相信柳明志的任何一句话,不过还是没有追问这个问题,将喷子放到了原来的位置。 “那么柳兄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滔天功劳可以从一个小小的解元郎登堂入殿的吗?据朕所知,除了前三甲的士子可以留在京师,别的士子官员可能穷尽毕生之力都不一定能坐到哪里议事,柳兄一个连会试,殿试都没有参加的人,飞的真够快的,令他人望而生畏啊。” “陛下,凭良心说,我真的不俊吗?在江南咱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帅小伙好不好?” 女皇细细的看着柳明志,知道他想插科打诨,转变话题,轻轻的一笑:“虽然说不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倒还得上一俊俏男儿。” “看看,陛下你都说了,吾皇看我长得俊非要赏我当官我也没有办法不是。” 见到女皇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柳明志说话更加没边,就是不回答到底为什么会升官那么快的问题。 柳明志不能不这样,没法回答啊。 马蹄铁,推恩令,跟皇帝合作煤炭生意,替北疆六卫替换新式装备,无论哪一样东西都够女皇眼热的,说出来铁定玩完。 提督司调查的再详细,总有疏漏的地方。 起码现在女皇只知道自己跟大龙的新式装备有些关系,而不是总设计师的身份。 不然的话女皇估计敢冒着大不韪的风险将自己关押起来榨干自己。 别说女皇了,就算是李政那里自己都隐藏着一点底牌没有全部漏出来,但是李政起码讲道理,对自己委以重任。 女皇哪?自己可并不是很清楚她的为人,最起码别的不说,仅仅她是女人的身份柳大少都不敢说什么了。 那要是给你不讲道理,就是真的不讲道理。 女皇明眸中露出一丝一闪而逝的不甘,轻轻的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茶,思索着该怎么继续下去这个话题。 陡然女皇面色一面,看着手中的茶杯,急忙吐出喝下去的茶水,将价值几十两白银的官窑彩釉茶杯丢在了一旁。 “柳兄,你说一个人若是替皇帝解决了兵备的问题会怎么样?” “这个陛下应该比邦臣清楚,毕竟陛下也是皇帝,揣摩圣意在大龙可是死罪啊。” “柳兄你是一个聪明人,跟朕在这里装糊涂又是何必哪?朕的意思你一清二楚,大龙的新式装备跟柳兄定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一壮汉手持陌刀,一刀下去可使得骑兵人马俱碎,打破了骑兵在野外战斗的不败神话,横刀之利是朴刀环首刀的数倍,这是朕亲自实践出来的,区区一个五品的户部员外郎真的就能满足你。” “知足者常乐,再说了这些东西与邦臣毫无干系,都是将作监的事情。” “是吗?既然如此,为何会在柳兄跟护国候去了一趟龙武卫大营之后便有了换装备的事情,方才那个柳叶的兵器是什么柳兄怎么说?横刀!什么时候大龙的制式兵备竟然能佩戴在家族死士的身上?” “用钱买的啊,在柳家有一句,世界上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如果有那只能说明钱不够,事实证明,柳家的钱够多,可以买到大龙军伍中的制式兵备。” 女皇面色有些潮红,玉手毫不怜惜的狠狠拍在桌案之上,怒气横扫的看着柳明志:“不识好歹,朕一再好言相劝,你竟如此不知道好歹。” “陛下,属实冤枉邦臣了,邦臣从来都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想法,可是邦臣确实不知道陌刀如何打造,神臂弩如何制造,这些东西都是兵部跟将作监严格保护的,邦臣一个户部官吏怎么可能知道兵部的事情。” 柳明志双手一摊,表情异常无辜的望着对面的女皇。 女皇眼睛一眯忽然轻笑了出来,提起茶壶给柳明志到了一杯茶水:“柳兄,百密终有一疏,神臂弩是什么弩箭?” 正要道谢的柳明志一懵,有些迷茫的看着笑颜卓卓的女皇,龙武卫大营明明打造了神臂弩,若是女皇调查了不会不清楚这件事情啊。 柳明志吞了吞口水,不由得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北疆战事紧急,神臂弩没来得及装备到士兵手中,也就是说提督司密探调查的情报中并没有神臂弩这个武器的事情。 “套路,都是套路啊。” 柳大少无奈的低吟了几句。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鬼精鬼精的,任何一句话都可能被其抓住漏洞。 然后一句反问搞得自己哑口无言。 以后也不知道哪个倒霉玩意会娶了她。 别的不说,就这狡猾的跟狐狸一样的性格,非得家宅不宁不可。 “陛下,邦臣方才说的是八牛弩。” 女皇轻轻的张着樱唇:“哦八牛弩啊。” “没错,陛下也知道,外面那么多大军虎视眈眈,邦臣精神不宁,一时之间记错了,是八牛弩。” 女皇轻轻的取掉自己的头盔放到了桌案上,侧头将圆润欲滴的耳垂对向了柳明志:“柳兄,看出了什么?” 柳明志砸了几下嘴唇:“挺白的,好看。” 女皇脸上略微嫣红气愤的看着柳明志:“朕是告诉你朕不聋。” “邦臣知道啊,陛下若是聋怎么可能跟我说了这么久的话。” 女皇淡淡的点点头:“行,柳明志你是真够可以的,一直戏耍与朕,你真可以,朕佩服你。” “陛下,邦臣哪有那个胆子戏耍陛下,邦臣说的是实话啊。” 女皇再三吸气呼气,强忍着一巴掌拍死柳明志的冲动,轻轻起身走到了阁台外双手背后仰望星空。 “柳兄,不愿谈这些朕不强求,接下来咱们谈谈你轻薄朕的问题,不知道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ps:事情繁忙,今天保底,加更以后补上 第481章 青史公正 柳明志闻言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没有丝毫的惊慌。 轻轻的走到了女皇的一侧,几乎与之同列,不过看其脚步的位置还是稍微了退后了一些的。 虽然是金国的皇帝,但是柳明志也没有资格与天子同列而站。 不惧是一回事,规矩又是一回事。 无规矩不成方圆的道理柳明志还是明白的,有傲骨是好事,但是一定要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不然早晚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傲骨跟自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 “陛下,邦臣确实因为无意中得罪” “亵渎!” “额,邦臣确实无意中亵渎与你,但是邦臣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情,比之邦臣的些许过错,都城之外群敌环绕,狼烟四起的叛军才是陛下的心腹大患。” 女皇侧头打量着柳明志:“所以哪?” 柳明志轻然一笑:“所以,先不说邦臣确实不知道如何打造新式兵备的技艺,纵然邦臣知道其中的技艺,并且告知陛下,如今城外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是城毁人亡,国破沦丧的危险,陛下却在意一些兵备,如今陛下不是更应该担心如何防守城池而保住天下吗?” 女皇的薄唇轻轻地抿在一起:“你说的不错,但是不是有你吗?你会帮朕守城的。” 柳明志的眉头囧到一起,看着身边气定神闲的女皇有些猜不透她为何会如此笃定自己会帮其守城。 “陛下,莫不是开玩笑,都城是陛下的都城而非邦臣的都城,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并非邦臣的天下。邦臣身为大龙使臣,帮助陛下守城,这不是天大的玩笑吗?” “你会的,打个赌怎么样?” 女皇不顾有些发怔的柳明志,转身回到了城楼之内,取来方才扣在桌案上的千里镜重新递到了柳明志的手中。 柳明志接过女皇手中的千里镜,慎重的望着女皇:“赌什么?” “就赌你会不会帮朕守城这个赌局。” “如何为赌?” “你败了朕要各种大龙各种新式装备的技术,朕败了任你处置,金国的任何一切任你挑选,包括朕。” 女皇炯炯有神的望着有些怔然的柳明志神色有些不悲不喜。 “陛下,你的如意算盘未免打的太好了,你败了金国的一切便跟陛下没有任何的关系,纵然是陛下,说句大不敬的话,纵然是陛下也不过是亡国之君而已,这个赌资处于不对等的状态,陛下莫要拿邦臣当傻子对待。” “怎么?朕万金之躯还比不上大龙新式兵备的技艺?” “比得上,现在比的上,以后谁又能说的准哪?” 柳明志望着女皇语气不咸不淡,可是说的倒也中肯。 亡国之君无异于丧家之犬而已,能否活命尚且两说,大龙的那些技术可是无价的,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你” 女皇有些气愤的看着神色平淡的柳明志,银牙轻咬:“城外有一万突厥战马,只要你胜了,这一万匹上好的战马马上就是大龙使团的,这个赌注如何?” 柳明志闻言心底一颤,上万匹突厥战马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运到大龙一匹战马一百五十两银子左右还是有价无市,一万匹战马,别说柳明志,纵然是大龙皇帝李政也不会轻视。 柳明志徘徊了起来,不禁暗自思虑着,权衡这其中的利弊,女皇到底哪里来的勇气认为自己一定会帮其守城? 莫非自己使团等人若是出城了,女皇便会破釜沉舟的将大龙使团的两千人尽皆留下为金国都城的百姓陪葬不成? 仔细一想,也不是不可能,国都亡了,大龙皇帝因为使团覆灭的怒火也只会出在谋反成功的逆贼身上。 “陛下,这是打算以两千兄弟的性命要挟邦臣吗?” “柳兄,朕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动使团的大龙使者一根毫毛。” 望着女皇明亮平淡的神色,柳明志心里摸不着头脑,根本猜不透眼前这个女人的想法,那抹明亮浩瀚的双眸犹如一潭深渊一般,根本看不清里面隐藏着什么的危机。 “新式装备的技艺,一万匹战马,孰轻孰重柳明志一时之间还真的无法决定出来。” 见到沉思的柳明志女皇嘴角扬起一丝轻笑:“柳兄,怎么样,敢赌吗?” “邦臣需要思考一下,如何?” 女皇悄悄的退开一个位置:“柳兄,请,朕随时等候柳兄大驾光临。” 柳明志目光从女皇的脸色上略过,莫非她以为自己急于回去看孩子,肯定会与城外的叛军比划一下手脚? 轻轻地走下城楼的楼梯,柳明志心中如同一团乱麻。 先前自己的一切推测都被女皇的三言两语给颠覆了。 此刻的感觉柳明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被女皇玩弄于股掌,随时都可以揉捏自己。 “她到底那来的底气哪?还是我有什么不得不屈服与她淫威之下的把柄?” “柳大人,你没事?陛下没有惩罚你吗?” 守在楼梯口的慧儿见到柳明志走下楼梯,恭敬的迎了上去。 “没事!本使还有些事情,就不与慧儿姑娘闲聊了。” “柳大人慢走,恕不远送。” “兄弟?你没事?金皇帝没有为难你?” “少爷,都是柳四的错,柳四若是不躲开,少爷也就不会” 看着一脸担忧的柳四跟宋清,柳明志心底一暖轻轻地摆摆手:“我没事,你们放心,咱们先找一个安歇的地方再说。” 慧儿望着柳明志三人远去的背影,悄悄地走上了城楼:“陛下。” “慧儿进来。” “是。” 慧儿走进城楼之中,女皇正在一个屏风隔开的床榻上半躺着身躯。 慧儿欲言又止的站在一旁半天,望着躺在床榻上的女皇一副想问不敢问的模样。 城楼中平淡了半盏茶的功夫,女皇沉沉的吁了一口气:“你似乎有话说?” “臣没有。” 女皇轻声坐在床榻之上淡然的看着慧儿:“慧儿,为了天下无论做什么都是不过分的,朕这样做并不是为了私心。” “臣知道了。” “你还是没有懂,你认为朕不该算计柳明志?” “陛下这样做自然有陛下的道理,臣不敢多问。” “慧儿,朕纵然是犯了过错,若是能福及后世无数子孙百姓,朕宁愿背上一世的骂名也在所不惜。” “昏君也好,小人也罢,青史最为公正,一切就让后人去评说。” “陛下” “朕死后,任他海浪滔天,与朕何干。” 第482章 借刀杀人计 一夜无话。 柳明志头枕双手,在城墙之上望着天上的夜色沉思了半夜才缓缓睡去。 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盖着一件不薄不厚的披风,提督司都统慧儿正站在自己一边手持兵刃登高眺望城外的叛军大营。 听到了柳明志做起来的动静慧儿转身望去:“柳大人,你醒了,城头有将士把守,你不好好的在城下的营帐中休息,怎么睡到城头了,晚上若是受了风寒就麻烦了。” 柳明志揉了揉眼角的污垢,见到站在不远处的慧儿便明白了身上的披风是从何而来。 轻轻地折叠起披风将其放到慧儿身旁的城垛之上:“谢谢你的披风了,怎么样?城外有没有动静?” 慧儿轻轻地摇摇头:“柳大人客气了,若不是你为出谋划策,慧儿早就弄巧成拙了。现在城外除了升起炊烟,没有任何的动静,柳大人是不是计谋生效了?” 柳明志轻轻地向前一步,给正在换防的士兵让开了一条路,取出怀里的千里镜望去,叛军的大营果然除了袅袅炊烟没有任何动兵的迹象。 安静的有些诡异。 “事情有些不太对劲,计谋是不是奏效了尚且未知,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万一是叛军的疑兵之计就遭了。” “是,慧儿明白了。” 柳明志收起手中的千里镜,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尸体叹了口气:“这也太惨无人道了,竟然连尸体都不收,这些叛军的统领就不怕兔死狐悲吗?” “慧儿也很纳闷,昨天已经派人通知他们来收尸了,可是现在为止都没有丝毫的动静,好在现在天气还不算炎热,不然的话可能会瘟疫横生。” 慧儿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尸体同样眉头紧皱,过了一夜的时间,殷红的血迹都变成了黑褐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污的味道。 “慧儿姑娘,陛下让你在这里守候我,想要说些什么?” 慧儿神色有些尴尬:“柳大人,你都知道了?” “还是先说正事?” 慧儿低下了头:“陛下让慧儿告诉柳大人,外面已经有三十名提督司的密探散布了出去,只要柳大人走了或者城池一破,叛军就会知道所有的抵抗计谋以及排兵布阵都是柳大人在操纵指挥。” 柳明志一怔:“明明是耶律乎大将卧槽” 柳明志望着低着头的慧儿差点一蹦三尺高,神色不可置信的看着不远处的城楼:“这娘们怎么这么狠?祸水东引?这他喵的不是借刀杀人吗?” 柳明志此刻感觉到一股肝疼,怪不得女皇昨夜如此笃定自己一定会帮她守城。 今天终于明白了,这娘们已经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谋划着拉自己同归于尽啊,逼着自己不得不出谋划策。 “柳大人,还还有一句话陛下让慧儿带给你。” “说。” “陛下祝贺柳大人喜得贵子,陛下说柳大人一定会非常渴望见到柳小公子,毕竟初为人父的喜悦是很难抑制的。” 柳明志胸口一闷,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望着城楼脸色涨红:“杀人诛心,你这娘们忒毒啊,什么仇什么怨你要如此玩我。” 慧儿装作没有听到柳大少称呼女皇这娘们的名称,看着气的差点吐血的柳明志轻声道:“柳大人,陛下” “叫我冤大头。” 柳明志咬牙切齿的说道。 “冤大头?不好?”慧儿缩着脖子,没有丝毫提督司统领的威严模样。 “不好,你也知道不好?那娘们咋就不知道哪?这是铁了心拉着本少爷跟她一起同生共死啊,你说她的心是不是黑的?” “这” 慧儿咬着下唇不敢答话。 “不行,本使要去找她问个清楚,到底什么意思,不就是在江南的时候抓了她一下xx吗?又不是睡了她不负责任至于这样把我往死里整吗?” 慧儿嘴唇一哆嗦右手捂住了小嘴,忘了一下周围毫无所动的金国将士才松了口气,庆幸他们听不懂汉家话:“原来坊间传言是真的,陛下真的被” 望着往城楼赶去柳明志慧儿急忙小跑了过去双臂伸开拦住了柳明志:“冤大柳大人,陛下正在沐浴,你不能去。” “沐浴,沐你个头,两军交战她会沐浴,你是不是以为本使傻子?” “陛下真的在沐浴!” “真的在沐浴?” 柳明志不相信的看着慧儿,目不转睛的盯着慧儿的眼睛。 慧儿缩着脖子点点头:“是是。” 见到慧儿的模样柳明志哪里还不清楚女皇搞什么把戏,这是在躲着自己啊。 一把拉开慧儿的柳明志径直望城楼之上走去。 慧儿望着柳明志的背影轻轻一笑,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唉,装傻还真不容易,多久没有这样畏惧着缩脖子了。” 静下心听了听城楼内没有丝毫的声音,柳明志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推开了槅门走了进去。 一声惊呼的叫声响彻了柳明志的耳朵中,望着雾气蒸腾的城楼,以及站在浴桶中一个若隐若现白玉无瑕的背影,柳明志抽了口气头也不回的关上槅门冲下来了城楼。 柳明志看着守在城下的慧儿神色纠结:“你怎么不早说?” 慧儿委屈啦的望着柳明志:“柳大人,慧儿一直在告诉你陛下在沐浴,是你不相信,非要往上去。” “那你该拦着我啊,你可是陛下的贴身侍卫,怎么不拦着我点?” “拦了,拦不住啊,你方才一副要拼命的模样,你又打不过慧儿,拼死拦着你万一弄伤了柳大人,慧儿会自责的。” “你们是吃定我了啊,你们金国发生叛乱,让本使帮你们平叛,这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的事情,耶律乎在哪?” 慧儿指了指一个方向。 柳明志头也不回的向着那边走去,打算去找耶律乎商量一下守城的事情。 柳明志此时才明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被女皇给牵着鼻子走了。 “奶奶的,狐狸精,是真他喵的精明,玩不过啊。” 柳明志低声骂骂咧咧的消失在城头之上。 慧儿神色带有一丝愧疚的叹了口气:“柳大人,慧儿的命是陛下的,只能对不起你了。” 脚步轻点,慧儿几下便跃上城楼之中:“陛下,柳大人去找耶律乎将军了。” 女皇一手捧着一本兵书,一手托着一杯香茗,樱唇不时咀嚼两下茶叶沫一字一句的说道:“龙门大阵?” “陛下,慧儿听到的好像也是龙门大阵,好像还有什么八门金什么的。” “龙门大阵。”女皇轻轻的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锭黄金放到了桌案之上。 对面坐着一个面容姣好,身材与女皇不相上下,青丝尚且带着雾气的宫女。 “辛苦了,下去。” 宫女恭敬的点点头:“谢陛下赏赐。” 第483章 第四百八十二人朕也要 宫女下去之后,女皇放下手中的兵书走到阁台取出千里镜向着叛军大营望去。 虽然听不到声音,可是看见镜筒中的景象女皇的神色有些忌惮不已。 “慧儿,还真让他成功了,为何他能一下子就把人的心思给猜透了。” 慧儿脸色一喜:“陛下,叛军内乱了吗?” 女皇淡淡的点点头将千里镜递给了慧儿:“差不多了,龙袍,印玺,烧的只剩一小半的迷信都悄悄送到纪王的大帐里了,估计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就会爆发出来彼此的野心。” 慧儿举着千里镜望去,看着叛军营中一团糟的纪王王帐:“希望密探别露出了什么马脚才行,不然的话无中生有也没有用啊。” 女皇凝神沉吟:“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亦或者看看柳明志的龙门大阵到底是什么阵法,等耶律乎的汇报就是了。” “臣明白了,陛下,疲兵之计什么时候使用?” “柳明志不是说了吗?若是叛军没有攻城的迹象就等到天黑,若是叛军有攻城的迹象就先发制人,擂鼓聚将乱了他们的阵脚,让他们彼此提防背后,不敢攻城。” 慧儿放下手中的千里镜:“陛下,柳大人为什么总把计谋用在纪王的头上?莫非他们有过仇恨?” 女皇轻轻地摇摇头:“不是仇恨,是人心,纪王的兵马最多,本来就令其余三王为之忌惮不已,他正是最好的人手。” “原来是这样,臣明白了。” “慧儿,方才柳明志是不是骂朕了?以朕在江南对他的了解,朕如此算计他他肯定暴跳如雷。” “有一点。” “骂的什么?”女皇眼睛一眯,静静地看着慧儿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臣不敢说。” “恕你无罪。” 慧儿挠了挠柳叶眉的眉梢迟疑了一下:“不就是抓了一下那娘们的xx吗?又不是睡了她始乱终弃,至于往死里整我吗?” 砰地一声,城楼中的桌案狠狠的一震。 女皇玉手握成拳头狠狠的锤在了桌案上,胸口此起彼伏脸色涨红:“朕的身子冰清玉洁,竟然被他几经亵渎,他还倒打一耙,混账至极。” “陛下,无论如何现在必须忍着,等到危机过了之后才能算账。” 女皇轻轻吁了一口气:“新式兵备的技术朕要,三十六计朕也要,龙门大阵先看结果,朕也要,人朕也要。” “啊?人也要?” “朕要把他下天牢。” “哦,原来是这个要啊,臣还以为陛下你要” “闭嘴。” “哦。” “三弟你去哪?” 宋清在登城的楼梯上见到了准备走下城墙的刘明志,一帮亲兵也纷纷行礼。 柳明志对着一帮亲兵挥挥手,示意他们无需多礼。 “三弟,你不在城墙上待着你去哪里?” 柳明志欲言又止的看着宋清:“唉,倒霉娘们啊。” 说完唉声叹气的背着手走下了城池,留着宋清一干人等一脸雾水的摸不着头脑。 宋清轻轻地抚着腰间的横刀看着身边的一干大内侍卫:“我说,哥几个,咱们都城之上有几个女的?” 一帮亲兵互相看了看,茫然地摇摇头。 “老大,弟兄们一心杀敌了,哪里顾得上去看女人有几个啊?” “话说老大,咱们为什么要帮金国守城啊,兄弟心里不明白。” 宋清望着一对巡逻过去的金国士兵咂咂嘴:“咱们现在跟金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啊。” “听不懂,弟兄们只知道杀人就行了,动脑子的事情还是交给老大你跟柳大人好了。” 宋清囧着脸摇摇头:“算了,你们老大我也懒得动脑子,这帮玩脑子的人心都脏,玩不过啊,那家伙阴谋诡计一个接着一个,防不胜防。别的不说,就说柳大人,三句话里面恨不得两句都是坑,刚才他那脸色,十有八九是被坑了,肮脏的脑子呦。” “老大你不是说笑,柳大人跟金皇帝的贴身女侍慧儿整天眉来眼去的,谁敢坑他啊,就像咱们在大龙,除了陛下谁敢给周总管脸色,稍微吹点风就够喝一壶的。” 宋清轻轻的拍了拍亲卫的肩膀:“小子,知道啥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不?” 看着陷入迷茫的亲卫宋清无奈的摇摇头:“生瓜蛋子,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走,继续安排兄弟们去。” “是。” “你们几个带一些人,把这些房屋拆了,木头,石材全部都运到城墙上去,你们几个带领一堆人把周围不是主干道之上的地砖翘起来,搬运到城墙上去。” “大将军,这是民房,拆了之后百姓如何安置啊。” “跟别人挤一挤,只要命在房子没有还能建起来,要是命都没有了,给你广厦万间又如何?” “是,马上拆除。” 耶律乎看着一旁的太师隆多:“老大人,安抚民心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隆多静静地颔首:“放心,守城最重要!” “太师明白就好,如今城中一切物资都不缺少,就是缺兵力啊,援军啊援军,可一定得快点来啊。” 隆多苍白的胡须抖了抖:“耶律将军,你是都城的大将军,如今陛下不在,你能不能给老夫透个实底,到底能不能防得住?” “就看陛下的无中生有跟疲兵之计能不能奏效了,只要他们不团结一心,守住待到援兵赶来不成问题,可是万一叛军合兵一处,生死难料啊。” “大将军,大龙正使柳大人在外等候,说有事要跟大将军商议一下。” 耶律乎仿佛早就知道柳明志会来一样,对隆多拱拱手:“太师,本将军去接待一下贵人。” 隆多自然听到了亲卫的说话声,淡淡的点点头:“看看陛下口中称赞的又怒骂的柳大人有何高见。” “不知柳大人到来,有失远迎,如今诸多事情不方便,柳大人请到茶棚一坐如何?” 柳明志看着耶律乎热情的模样,眼睛一眯,心里又问后起完颜婉言来,这是早就算到了这一步了啊。 说你是狐狸精还真没冤枉你,你是真精明啊。 二人在一干亲卫的守护下在茶摊对坐了下来。 耶律乎提着茶壶给柳明志倒了一杯温茶:“柳大人,薄茶一杯不要怪罪。” 柳明志望着面前的茶杯:“你知道我会来?” 耶律乎不急不慢的喝了一杯茶:“柳大人说笑了,本将军自然不知道柳大人会来,这是待客之道而已。” 柳明志握了握拳头:“将军可懂战阵?” “大龙的战阵远近闻名,本将军苦学久已,倒也懂得一些战阵。” “你手下的禁卫军熊殇军的将士懂吗?” “略懂略懂。” “我要借兵七万,在都城西北的沼泽地周围与城西城北之间的空地摆上一龙门大阵,迎接敌军。” 耶律乎微微的沉吟起来:“七万对敌四十万?龙门大阵的阵图可否让本将军欣赏一下?否则本将军如何能知道七万如何对四十万,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 柳明志端起酒杯,眯着眼睛看着耶律乎,打的倒是好算盘,想要阵图门都没有。 “耶律将军都城的城防图借本使欣赏一下如何?” 第484章 准备摆阵 耶律乎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有些尴尬不已,显然已经明白了柳明志话语中的意思。 你一言不合就要欣赏一下可以以七万迎敌四十万的龙门大阵阵图,既然如此,不妨让我欣赏一下你们金国都城的城防图如何? “柳大人说笑了,城防布置图乃是重中之重,没有陛下的恩准,本将军岂敢私自泄露出去。” “耶律将军,是你先给本使开玩笑的,耶律将军没有金皇帝陛下的恩准不敢泄露城防布置图,本使没有吾皇陛下的恩准如何敢泄露龙门大阵的阵图。” “这是本将军疏忽了,本将军以茶代酒给柳大人赔罪,请恕罪。” 耶律乎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翻出茶杯对着柳明志示意,模样倒是十足。 诚意如何就有待商榷了。 柳明志也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个干净:“耶律将军,大龙有句圣人之言,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希望大将军能够明了。” “谢柳大人的教诲,本将军闲暇下来一定会好好的赏读一番,但是事关借兵七万摆阵一事不可疏忽大意,这七万人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那是七万鲜活的生命,柳大人如何说服本将军借兵七万?又如何令本将军相信柳大人可以以七万人对四十万人克敌制胜。” 柳明志仔细的盯着耶律乎看了一会,暗骂一声老狐狸,明里暗里还是在打探龙门大阵的口风。 柳明志虽然打算摆下经过师弟呼延筠瑶推演完善的龙门大阵,可是绝对不愿意将阵图泄露给耶律乎这种金国的重臣。 纵然是摆阵,阵心也由自己指挥,操动大阵将士的五行阵旗交给宋清以及其手下的侍卫掌控。 金国将士所要做的便是跟着阵旗的变化掩杀进攻的敌军便是了。 至于摆下大阵的模样会被金国人看在眼里乃至记在心里柳明志从来不担心这些问题,若是看一遍如何摆阵就能悟透龙门大阵,世上的人岂不是全部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呼延筠瑶能够演变出龙门大阵,一是有着柳大少的口诀,而是有着柳大少画下来的阵图相互结合。 呼延筠瑶才得以推演出来龙门大阵的阵图,纵然如此也不能说呼延筠瑶不是一个天生的帅才。 柳明志先前以为所谓的战阵不过是评书里胡编乱造出来的东西。 事实证明柳明志错了,老祖宗口口相传的故事也要有依据才行,至于以何为据这个就不得为知了。 上百种变化的龙门大阵没有口诀跟阵图,想要抄袭下来无异于痴人说梦的事情。 柳明志望着耶律乎求知的眼神,手指沾点茶水轻轻的在茶桌上挥写出来龙门大阵的起始阵图。 “龙门大阵,内涵九宫八卦,阴阳五行之变,攻防一体,有金木水火土五个阵门,皆是生门,没有死门,可是只要阵旗一变,生门即刻化为死门,分为,龙头,龙尾,龙腹,龙爪,龙背,暗合五行阵旗。” 耶律乎目不转睛的看着桌案上的起始阵图:“柳大人,如你所说,如果敌人从土字门龙腹进攻。可以瞬间冲杀一波从水门龙爪而出啊。” “是吗?在敌军进攻龙腹的一瞬间,阵图一变,龙头一甩,龙尾一裹,龙爪一合,别说想从阵中冲杀出去,敌军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管教他有来无回全军覆没。” 柳明志并非夸大其词,隋唐演义之中,薛仁贵依靠龙门大阵吊打多少番邦,那是只要大阵一摆,来多少敌人吃多少敌人,少有败绩。 “金木水火土五旗相辅相成,看似生门,实则全部都是死门,无论从何们进攻,都是死路一条,厉害啊。” “龙门大阵号称七十万人才能摆出真正的龙门大阵,七万人只不过是一个简易过后的大阵,话说金国都城中要有七十万大军,也用不到龙门大阵了,对付叛军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耶律乎紧紧地盯着桌案上的阵图想要将其刻在脑海中,柳明志见状轻轻地笑了起来,毫不阻拦。 自己对着师弟推演出来的阵图一百零八中变化,无声无息的通读半夜才搞清楚一点龙门大阵的精要之处,说是全懂都是在说大话。 耶律乎仅仅记住起始阵图根本一点用处没有。 片刻之后,耶律乎谨慎的盯着柳明志:“柳大人,以你所言,龙门大阵确实威力无双,可是你想过没有,四十万大军只要将七万人围起来,大阵再厉害也难以抵挡?” 柳明志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地点点头:“没错,耶律将军可否取都城地图一看?” 耶律乎沉吟了一下对着亲兵招招手,亲兵马上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摆放到桌案上。 柳明志观看了一会对着城门北方跟西方的一块空地化了一个圈:“耶律将军请看,以沼泽地与城墙这片地势之间的距离,摆下七万人的龙门大阵之后,周围地势还能有多少人可以容纳?” 耶律乎仔细的在脑海中回忆起城外的地势:“最多十二万人,数十里的沼泽地稍有不慎就会死无全尸,后有北城城墙西城门城墙阻挡,摆开阵势进攻的话,最多只能容纳十二万人,如此一来” 耶律乎忽然惊异的望着淡笑的柳明志:“你是说,四十万大军真正短兵相接的只有十几万人?” “没错,建造都城的简直就是一个天才,数十里沼泽地便是天然的屏障,进可攻退可守,四十万大军想要在这片区域对龙门大阵包围根本就是不可能。” 耶律乎哑然的点点头:“怪不得你要在这里摆阵,你是想要依靠沼泽地阻挡叛军一拥而上的攻势,简直就是奇谋啊。” 柳明志指着地图之上的西北两个城角落:“叛军见到咱们出城迎敌,势必以为咱们会是拼死一战,攻城器械十有八九会放弃使用,太过笨重不利于冲锋,剩余几万将士可在这两侧布置投石机,床弩,大量的弓手袭扰他们无法上前跟龙门大阵短兵相接的中军。” “没错,两个城墙可以呈现犄角之势,让他们头尾不能相顾,可是若是久攻大阵不下,叛军使用后军的投石机床弩来破阵怎么办,他们可是有着大量的攻城器械啊。” 柳明志嘴角轻扬的指着一处地势:“攻城器械不足为虑,城外还有一万骑兵哪,骑得可都是上等的突厥战马,这里地势有一斜坡,等到他们想要使用攻城器械破阵的时候,以器械的笨重,一万骑兵来回两个冲锋就可以让他们损失惨重。” “环环相扣,攻防兼备啊。” “耶律将军,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坐等援军,不如主动出击给叛军迎头痛击。” “本将军需要给陛下以及一帮同僚商议一下。” “请便,但是你们只有半天时间商议。” 第485章 国家更重 “大将军,金皇帝的求兵令符,松州守城官已经允许咱们通过了。” 熊开山双手托着令符恭敬的递到了张狂的面前。 张狂接过令符塞进衣袖中,望着金国松州城的城池不屑的一笑:“松州的官员比代州的官员强太多了,进城之后补贴粮草之后马上开拔。” “得令。” 小半天的时间,张狂率领龙武卫两万大军从金国的松州城北门而出,奔赴下一个城池。 “柯岩,距离金国都城还有多少城池要穿过?” 原枪戟兵统领现在的陌刀队统领柯岩取出一副地图翻看了起来:“回大将军的话,还有七座城需要穿过才可以到达金国的都城。” “七座城池,让弟兄们不用着急进军,正常行军就行了,也看看金国的风景,老夫已经多少年没有再次踏入这片故土,想不到今日会以援军的身份深入金国的腹地。” 柯岩收起地图:“大将军,咱们是去支援金国都城的,若是如此行军,可能四天时间才能赶到,加急行军的话三天时间对咱们龙武卫来说并无负担,若是去晚了,金国都城被迫,咱们如何跟陛下交代啊。” 张狂白了柯岩一眼:“你小子平日里聪明的很,今天怎么那么笨,交代什么,有什么好交代的,咱们不熟悉路况,去晚了金国能怎么样。” “咱们地图很清楚啊,怎么会不熟悉路况哪?” 轻骑兵统领熊开山在一旁好奇的望着张狂这个顶头上司。 不出所料,熊开山挨了张狂一巴掌,只能委屈的捂着后脑勺看着张狂不敢反抗。 “你们几个家伙,真是越大越糊涂,你们以为陛下真的是让咱们去支援金国的吗?” “不是吗?圣旨写的很清楚啊!” “唉,糊涂,咱们是给金国加火去的,现在大龙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百业俱兴的时候,陛下不想好好的苗头刚起来就被打破,所以才派遣咱们去金国支援的。” 柯岩在马上晃荡着身子沉思了良久有种明悟的感觉:“大将军,陛下让咱们去是消耗金国的实力?说是援兵不过是好听的说法而已? 张狂看着柯岩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其实也是为了保证金国的皇帝不被改朝换代,现在的金皇帝是咱们的老对手了,彼此知根知底,虽然老搞小动作,可是短时间内不会跟大龙兵戎相见,若是换了一个皇帝,鬼知道什么性格,若是继位不久就跟大龙宣战,咱们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一点家底又得重新开始。” “既然如此,咱们更应该急速行军,好给金皇帝解围才是。” “不行,去的太早了也不行,去的太晚了也不行,去的太早了,帮助金皇帝平乱之后,叛军死伤太小,一旦被成功收复,还是劲敌,去的太晚了容易改朝换代,脱出咱们的掌控。” “大将军,钟强有些不明白,既然如此,咱们为何要帮助金国解决叛乱,让他们两虎相争,咱们坐收渔翁之利不就好了,待到金国的乱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迅速出击铲平金国不是更好的办法吗?” 张狂点点头:“你说的无异于是最好的办法,这样,老夫给你打个比方,钟强你正在跟柯岩两个兵员争夺一批威力无穷的装备,这个时候骁果卫全部的人突然要加入进来,你们怎么办?” “当然是一起打骁果卫的人了,我跟柯岩再怎么挣那也是龙武卫的家事,当然是一力对外了,先打骁果卫,再商量怎么分装备的事情。” “不错·虎贲军跟咱们龙武卫素来交好,一看骁果卫欺负好友,更想霸占所有的装备,虎贲军该怎么办?” 张狂好以整暇的望着身边的三个统领将军。 “肯定是帮助龙武卫,其中有两个原因,一是向来关系不错,二是不能坐视骁果卫一家独大,他敢吃了龙武卫,就敢欺负虎贲军。” 张狂淡笑着点点头:“分析的很透彻吗?现在你们明白了吗?陛下为何要出兵帮助金国解难。” 几个统领稍加思索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大将军是说,无论金国的皇帝跟叛军怎么争斗,可是始终他们都是一家人,只要大龙一插手肯定会一致对外,先抵抗咱们的进攻。” “对!”张狂长吁了一口气:“金国再怎么乱,只要咱们想当渔翁,肯定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金国还好,突厥是不会看着大龙吞掉金国独霸天下,到时候大龙将会是以一敌二的结果。” 柯岩明悟的点点头,分析者其中的利弊。 “大将军,所说咱们之所以出兵解围,只不过是在大大减少金国的有生力量,让其这些年积攒的家底毁于内乱。” “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眼下咱们需要平稳的发展,有了柳小子的一些计划,大龙现在正在逐渐上升,不是打仗的最好时机,否则一旦三十万军队再次出征突厥跟金国,能否吃得下尚且两说,纵然吃下了也要代价惨重,这不是陛下想要看到的。” 钟强几人了然的点点头。 “其次,柳小子还有两千人的使团都在金国被扣成了人质,陛下对柳明志可谓相当看重啊,还有兵部尚书宋煜的儿子宋清,无论是四大家族之一的柳家长子,还是兵部尚书的长子,陛下都不能见死不救,其中牵连的东西太多了,一个不慎,可能会动摇国本,给两国有机可乘。” “大将军,你不会是假公济私的去救外甥!” 熊开山调侃着张狂哈哈大笑起来,不出意外,又挨了一顿暴揍。 张狂眼睛微眯起来:“你们都是本侯的生死之交,血海里翻腾出来的弟兄,不怕告诉你们,相比外甥宋清,在老夫眼里柳明志更加重要。” “不是,大将军,宋统领可是你的亲外甥啊。” “对啊,估计宋大人听到了你的话,肯定坏大发雷霆,要跟你打一架。” 张狂提起腰间的陌刀对着几人:“柳小子的家里,这种新式装备的图纸几十张,你们也领教过这些装备的威力,就不用我多说了。” 柯岩几人冷冷的看着张狂吞了吞口水。 张狂轻叹了一口气:“身为戍土统帅,国家之事要远大于儿女私情。” 第486章 大战在即 都城城墙之下,金国给大龙使团的将士分配的军营之中。 一间最大的营帐之中不时地传出嘀咕的声音。 柳明志手中的挥舞着五个小旗子正在龙门大阵的起始阵图之上给宋清还有四个人讲解着其中的关键。 “大哥,你执掌金旗为龙头位置一万枪戟兵,方天画戟金国使用的士兵不多,只能用长戟代替方天画戟,好在相差不是很大。到时候你要看我在阵心的金旗变化指挥麾下的长戟兵迎敌。” 宋清仔细回忆了一下柳明志方才讲解的各种令旗变化代表的命令:“大哥记住了,一定会谨遵号令。” “秦勇,你执掌火旗为龙尾一万长枪兵,一定要注意令旗的变化,配合龙头金旗长戟兵的布置,龙头龙尾是龙门大阵最重要的布置之一,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得令,柳大人放心,秦勇一定会根据阵心火旗的变化指挥军队。” “苏晨,水无常势,水旗为龙爪位置,变化多端,最讲究跟龙头龙尾的配合,龙爪为刀盾兵一万,一边掩护龙头龙尾的安全,一边防护敌人进入阵中的攻势,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苏晨,宋清手下的小弟之一,也是懂得战阵的侍卫之一,宫中的侍卫大都修习围攻的小型战阵。 苏晨指着阵图中的一点:“柳大人,若是龙头龙尾同时被敌人进攻该如何防备。” “交给土棋龙腹的一万大刀兵,只要龙头龙尾一缠绕包裹,进攻的敌人就会成为龙腹龙头龙尾的口中餐,龙爪龙背一定要掩护好其余三门的变化。” “苏晨得令。” “陈科,你为土棋龙腹,与龙头龙尾相辅相成。” “陈科得令。” “范亚辉你为龙背,要配合着龙爪的变化,掩杀龙爪遗漏的敌人,将其逼迫到龙头龙尾的合击战阵之中。” “范亚辉得令。” “剩下两万人,每个阵门两千百弓箭手,在阵心射杀阵门的敌军,剩余一万人五千护旗手,五千后援补充战阵的的缺口有我亲自指挥。” 看着每个人拿着属于自己的令旗,柳明志舒了口气,龙门大阵的威力如何全在大阵阵心的指挥之上,自己的压力才是首当其冲。 “一盏茶功夫你们好好领会一下大阵的变化位置,一会咱们会演变一下,若是出了差错,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得令。” 望着闭目沉思的众人,柳明志也闭上了眼睛开始演变着龙门大阵中的所有攻防变化,务必要求不出丝毫的差错。 盏茶功夫,大营中摆放着一个硕大的阵图。 “叛军攻击龙腹。龙头,龙尾,龙爪,支援。” “手举令旗的三人开始挥动手中的令旗,逐渐变得娴熟起来,配合的得心应手。” “看我阵心变化,叛军攻击龙背。龙爪龙腹合击掩杀,龙头龙尾掩护” 都城的城楼之上女皇还有一干文武大臣围着耶律乎根据记忆画下来的龙门大阵的起始阵图正在细心的商讨着。 女皇看着阵图上的各种兵力配置:“诸位爱卿,方才耶律将军已经将大阵的阵图变化仔细的给你们讲解了一遍,以你们之见此阵如何?是否能抵挡四十万大军的冲锋?” “陛下,老臣从来不曾见过如此精妙的战阵,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太师,龙门大阵的威力如何全看阵图如何变化,可是大龙正使是不会交出阵图的,仅仅依靠起始阵图根本推算不出来大阵的威力。” “耶律将军,排除龙门大阵的变化如何,仅仅是在城西城北这片沼泽地布阵就是高招,依靠天险来阻挡叛军的人多势众,同时可以防备一旁袭扰敌军,各个配合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这些全部都是次要的,这些布置全部依存于龙门大阵,如果龙门大阵能抵挡住叛军的进攻,我方可谓占据了天时地利,差的就是人和了。” 女皇轻轻地过叹了口气:“人和也可以得到,只要今晚的疲兵之计让叛军的精神变得恍惚,可谓天时利地人和具备。” 耶律乎轻轻地点点头:“陛下说的不错,现在所有的根源都在于龙门大阵身上,只要大阵可靠,咱们未必不能出奇制胜,打败叛军。” “大将军,这里面有很大赌博的成分,若是龙门大阵靠不住,不但会让七万儿郎粉身碎骨,都城被攻破也指日可待。” “没错,没有阵图,龙门大阵的威力如何全靠大龙正使的一张嘴在说,咱们凭什么相信他可以退敌,万一败了哪?” “大龙的战阵确实不错,可以依据各种攻防变化抵挡数倍的敌人,可是老夫活了七十有二,还没有听说过什么战阵可以以七万抵抗四十万大军。” “还有一点你们不要忘了,突厥史毕思王庭还有两万铁骑在一旁虎视眈眈,一旦金克正将军的一万骑兵被他们给缠住,将会大大让咱们的局势变得不利起来。” 女皇明眸微眯玉指轻轻敲击桌面:“朕相信这位柳大人的龙门大阵。” “陛下,战争可不是儿戏,不能凭借一己感官轻易下决定啊。” 老太师隆多抖着胡须,谨慎的看着女皇。 女皇轻轻地摇摇头:“太师,像他这种人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没有十成的把握他决然不会带七万大军迎敌四十万。” 耶律乎轻轻吁了一口气:“陛下,别的不说,就只说这次对阵的布置方面,绝对是巧妙无比,臣也愿意相信,可是毕竟事关重大,臣也觉得不能轻率迎敌,还是稳妥为上,此为万全之策。” 女皇沉思了片刻,眼眸一亮:“诸位爱卿,大龙使者之所以敢摆阵迎敌肯定是因为咱们忽略的一个事情。” “陛下说的是援兵?” “没错,高将军的援兵被突厥的骑兵纠缠住了,可是呼延部落的援兵两天半时间就可以赶到了,昨天一天,今日只要叛军不进攻,明天下去呼延部落的援兵就可以赶到,到时候便是叛军的末日,叛军的骑兵寥寥无几,根本对呼延部落的五万骑兵构不成威胁的。” “陛下同意用兵七万在城外摆阵迎敌?”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这句话说的太对了,咱们一直被动防守实在是太不利了,如今不如主动出击,绞杀叛军。” “陛下,老臣斗胆一问,陛下如此信誓旦旦的根据是什么?” 女皇眼光闪烁:“惜命的人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 众位金国大臣哑口无言。 “慧儿,去请柳大人,就说朕同意摆阵迎敌。” ps:祝大家中秋快乐。 小弟重感冒了,没有精力码字只能保底三更,不然的话金国的事情早就结束了。 等到病好了,马上给大家恢复更新。 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487章 兵者,诡道也 柳明志放下手中的旗子舒了口气:“可算是来了,我就说嘛,女皇这种性格的人有机会反攻敌人怎么可能选择龟缩不出。” 宋清眉头带着淡淡的忧虑:“三弟,其中会不会有诈?依我看还是小心点为好。” 柳明志淡定的摇摇头:“放心,她这样的人有着自己的骄傲,是不会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对付我的,记住我方才的话,一定要竭尽全力在城外挖出四通八达的通道,将那些酒坛重新埋到靠近沼泽的地方。” “放心。” “既然如此,我去会会她。” 柳明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走出了大帐:“慧儿姑娘久等了。” “柳大人见外了,这边请,陛下跟诸位大人都在城楼等候柳大人的大驾光临。” “一同。” “慧儿姑娘,城外还是没有动静吗?已经快要黄昏了,莫非叛军今日真的不攻城了?” “柳大人,待会还是让诸位大人给柳大人详细讲述一下。” “也好。” 柳明志抿着嘴唇,总感觉慧儿身上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可是却又说不亲道不明。 “邦臣柳树见过陛下,见过诸位大人。” 虽然女皇以及慧儿已经知道了柳明志的真实身份,可是金国的一帮大臣却被蒙在鼓里尚不自知。 为了避免意外生出,柳明志只好自称柳树。 “不用多礼,请入座。” 女皇神色淡然的望着柳明志,眼眸中带着一丝丝好奇的神色。 “谢陛下。” 女皇以及一干金国重臣目不转睛的望着柳明志:“柳大人,虽然朕跟诸位爱卿同意了摆阵迎敌的决议,但是柳大人能否给朕以及诸位爱卿透个实底,有几成把握可以击溃叛军!” 柳明志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水:“陛下,臣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吗?” 女皇眼眸一眯,嘴角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若是柳明志说的天花乱坠,极尽巧辩之词女皇反而心里会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柳明志一句反问则是让女皇心里彻底的踏实下来,正如方才她跟诸位大臣讲述的一样。 一个异常惜命的人是不会拿着自己的小命去开玩笑的。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人的求生力量,一旦爆发开来,将是一种奇迹。 女皇端起手中的茶杯:“朕以茶代酒,敬柳大人一杯,如何排兵布阵朕全权交由柳大人负责,绝不过问。” “谢陛下信任。” 二人在一干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同饮了一杯。 什么都没有商议,也没有讲述如何布阵,三言两语就决定了下来,未免有些太过儿戏了。 女皇放下手中的茶杯,从怀中取出一尊翡翠的印玺放到了柳明志的面前:“这是金国的玉玺,持印者如朕亲临,号令三军,可行事先斩后奏之权,柳大人可以节制手下不听从号令的大臣,朕封你为三军统帅,遇事可先行后奏。” 女皇放下印玺之后,轻轻地扫视了一眼一旁的文武大臣,眼眸中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至于如何打算的也只有女皇自己知道了。 柳明志同样怔然的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传国玉玺,不知道该不该接下来。 同时不得不佩服女皇的魄力,以一女子身份有这种魄力可以说已经超越了天下九成的男儿。 庆幸你不是男儿身,否则必将是一代天骄,柳明志复杂的看着对面的女皇,心里暗叹一声。 若不是处于不同的国家,柳明志一定会跟女皇斩鸡头行八拜之交,无关男女身份,只因对英雄的敬重。 轻轻地托起金国的传国玉玺柳明志神色一凛:“诸位大人听令。” 事关生死大事,柳明志还是打算试验一下印玺的威信。 柳明志猝不及防的举动让金国一干大臣有些发怔。 女皇娥眉一凝扫了众位大臣一眼:“嗯?” 带有一种睥睨天下不怒自威的感觉,让诸位大臣反应了过来,纷纷跪在地上:“臣等听旨。” “诸位大人请起,本使就是试验一下玉玺是否真的能够号令三军,有劳诸位大人了。” 听了柳明志的话一干大臣纷纷无语,不善的看着柳明志,不过碍于柳明志手中的玉玺倒也没有说什么。 女皇见状,轻轻的笑了起来,这不但是柳明志的试验,同样女皇也想看一下在场的众人是不是有心了异心,是否依旧听从传国玉玺的号令。 “柳大人,如何排兵布阵尽可以与耶律将军讲解,如今城中熊殇军加上金吾卫还有十一万有余,希望你能妥善的安排。” “谢陛下,敢问一下陛下,现在可否有关于叛军的情报?” 女皇闻言从怀中取出几张纸条递到了柳明志的面前。 柳明志也不客套,径直抓起情报细看了起来。 “纪王完颜赤被软禁了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刚收到的情报,密探依照你的计策行事,在叛军大营煽风点火,完颜烈,金兀突本来就对纪王有些忌惮怀疑,可是苦于没有证据,如今无中生有一用,三人从纪王的王帐搜出了龙袍,假印玺还有特意作假的密信更加确定了他们的想法,纵然是六叔完颜克木也对纪王忌惮了起来。” “哦,原来如此,可是纪王麾下的十万大军如何安置的?没有纪王的命令,十万大军岂不暴乱了起来?” “擒贼先擒王,小命在三人手中握着,纪王也只能发布一些违心的命令了,如今纪王手下的十万大军已经被金鼎王三人瓜分殆尽。” 柳明志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色:“陛下,诸位大人,十有八九叛军今日为了安抚新接纳的三万多叛军是不会攻城了,天色一暗准备擂鼓。” 耶律乎静静地颔首:“如何擂鼓?” “日落三鼓。” “一个时辰之后三鼓配合喊杀声。” “再三个时辰之后三鼓配合喊杀,火把全部燃起。” “子时之后,留三万精兵擂鼓冲杀迷惑敌军,大开西门北门七万大军出城集结布阵龙门,找五十名精通汉金两家的语言的将士分别等我差遣。” “这,四个城门皆有敌军的斥候不间断的巡查,若是被其禀告叛军大营,咱们尚未集结布阵可能会被敌军乘机冲杀啊。” 柳明志闻言轻笑了起来:“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三次鼓声叛军大营不知真伪,列队迎敌肯定会消耗心神。待到第四次城墙三万精兵,摇旗呐喊,七万大军出城摆阵,早已心力憔悴的叛军不但不会进攻,反而会后撤一段距离,以防有诈。” 女皇欣然的看着柳明志:“兵者,诡道也,出奇而制胜。” 第488章 朕没碰你 是夜。 除了一些虫鸣的声响宣誓着这个夜并不宁静。 完颜烈三人瓜分了纪王手下的十万兵马之后开始商议起来,明日如何攻城的事宜。 “想不到四弟隐藏的竟然如此之深,若不是咱们的斥候机警知道他与婉言丫头的秘密通信,只怕咱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咱们兄弟三人一定要齐心协力攻破都城,再拖延下去,史毕思王庭的那些骑兵又该加重金子的数量了。史毕思和泰这家伙就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只要” 隆隆隆 完颜烈三人神色惊变,放下手中的马鞭急匆匆的跑出了王帐,与此同时一些已经安歇的叛军开始冲出了营帐,盔甲都没有穿戴整齐。 “怎么回事?为何会有鼓声?” 完颜烈看着身边的幕僚神色有些狰狞,粗糙的打手紧紧的抓着幕僚瘦小的双臂。 幕僚魂不守舍的看着完颜烈:“大王,是城墙之上在擂鼓聚将,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完颜烈松开幕僚,眺望城头,除了隆隆的鼓声以及一些火光,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二哥,会不会是婉言小丫头趁着天黑打算偷营?” “不排除这个打算,两位兄弟你们吩咐手下的人手排兵布阵,召回斥候询问情况准备迎敌。” “二哥你也小心,不知道婉言小丫头先进攻谁的营帐。” 叛军点起熊熊燃烧的篝火,火把更是两人一个,紧紧地盯着城头。 小半个时辰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 除了穿堂风的声音,城头方向在三声鼓落之后没有任何的动静,不少叛军的士兵开始打起了哈欠。 晚上还带有一丝凉意,就这样站着确实不怎么舒服。 完颜烈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是婉言小丫头的疑兵之计,就是让咱们军心不稳,不用管,留下巡逻人马回去安歇,准备明天攻城。” 女皇看着镜筒中的叛军大营,难得露出了微笑,如昙花一现悄然而逝。 将千里镜递给了柳明志:“怪不得古时候周王为求褒姒一笑会烽火戏诸侯,这种场景确实不错。” 柳明志接过镜筒向着城外叛军大营望去:“可惜今天没有褒姒,也没有周王,城外的大军不是勤王救驾的大军而是敌军。” 女皇落寞的看着全神贯注的柳明志:“你如果是金国人该多好,有你辅佐朕肯定会舒心不少。” “陛下谬赞了,邦臣记得当初在江南的时候,陛下手中的奇人异士可是多如牛毛,岂会看得上邦臣这一个小人物。” “小人物吗?朕一点都不觉得你是小人物。” 两人在城楼之上你一言无一语的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叙旧起来。 听到城墙之上更夫的打更声柳明志打了个哈欠:“第二次鼓声该来了,向来跟多敌军都已经陷入了梦想了。” “你若是困就先去屏风后面的床榻休息一会,朕来盯着,一定不会让叛军轻松的度过这个夜晚。” 柳明志强行睁着眼睛点点头:“也好,我就不客气了,今天休息不好,明天可能会指挥失误,那不是陛下想看到的。” 不知何时,女皇圆润的耳垂轻动,听到了阁楼里屏风后面均匀的呼吸声淡笑了起来。 望着城外第二次急匆匆出来的叛军女皇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盯着镜筒中敌人的一举一动,谨防有变。 “陛下,慧儿求见。” “进来。” “陛下,提督司的迷信” “嘘” 慧儿愣愣的看着女皇放在樱唇之上的玉指,有些不明所以。 “小点声汇报。” “是,臣知道了。” “陛下,呼延部落的援军已经到了宾州,明日午时左右应该就能赶到都城。” 女皇淡然的点点头:“朕知道了,带队的统帅是何人?” 慧儿沉吟了两下,谨慎的看着女皇瓮声道:“呼延王子,长公主殿下。” 女皇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愕:“颜玉?” “正是!” 女皇闭目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当初那个毅然决然登上和亲马车,辞别故国远嫁突厥的小姑娘,到底是什么让你不顾一切的做出这样的决定。 难道爱情真的可以让人如此奋不顾身吗? “朕知道了,飞鸽传书给呼延部落的援兵,赶到都城之后直接袭杀史毕思王庭在城外的两万骑兵,然后再支援都城的禁卫军。” “遵旨,慧儿告退。” 慧儿走后,女皇望着城外再次湮灭的火把,淡笑的模样让人不禁失神。 放下手中的千里镜,女皇走向了阁楼。 阁楼中明亮的蜡烛不时地晃动的烛火的影子,柳明志沉稳的睡在床榻上,安静的像个孩子一样。 “明明交谈甚欢可以成为朋友知己,却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世道真的会开玩笑啊。” 女皇望着柳大少沉睡的模样,说出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语。 似乎从来没有见过男人睡觉的模样,女皇望着柳明志安睡的模样有些好奇。 左看看又看看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比起清醒时候的柳大少此时的柳明志安静的有些过分。 “其实长得真挺俊的。” 说出这句话女皇一愣,有些茫然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柳大少似乎梦到了什么好事,嘴里呵呵笑了起来,口水顺着脸颊流淌在了枕头之上。 若是细细听去就会发现:“狗蛋,儿子就叫狗蛋,好养活,女儿得好好取一个名字。” 莫名其妙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女皇从发鬓间扯断一根青丝,偷偷摸摸的靠近床榻,玉手捻着青丝触向了柳大少的鼻孔之中。 “哈哈” 睡熟中的柳大少长大了嘴巴,哈哈了几下也没有打出喷嚏。 女皇见状仿佛了一个受惊的兔子,飞快的丢掉了手中的青丝跑出了阁楼之外。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站在阁台上喘息着。 “原来男人睡着了就是这个样子?” 骤然,城墙之上战鼓隆隆想起,火把喊杀响彻内外。 柳明志揉着眼睛从阁楼里走了出来,这一次鼓声一落,就带代表着该出城布阵了。 “陛下如何了?” “我朕没碰你。” “什么?” 柳明志愣愣的看着惊慌失措的女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女皇轻轻地摇摇头:“没什么,你去吩咐耶律乎将军以及一干将军去。” “有病。” 微不可察的嘀咕了一声柳明志托着玉玺走下了阁楼,准备去找耶律乎。 第489章 起阵 旌旗蔽空可遮日月星辰。 东方见白,都城西北侧的城外已经伫立了七万余人的大军。 七万大军分为五列人马,根据九宫八卦阴阳五行的阵势摆列。远远望去震撼人心。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一个张扬舞爪的巨龙降落在了都城之外,在地上盘旋蜿蜒。 生怕出现了失误的事情,半夜出城的七万人依靠阵心旌旗的变化已经演变了两次龙门大阵的攻防变化。 全部都是在无声无息之中进行的。 一切事情仿佛都跟柳明志预料的一模一样,第四次鼓声响起,七万大军分为两个阵型从北门西门出城之后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碰到了敌军的巡视斥候。 叛军斥候见到了如此大规模出城的守兵,刻不容缓快马加鞭的去汇报了完颜烈几人。 早已经被疲兵之策搞得筋疲力尽的叛军不但没有主动出击,反而苍茫慌乱的撤退了五里左右。 没办法,晚上打仗是兵家之忌,黑灯瞎火敌我难辨。 另外叛军不知道守军玩弄什么阴谋诡计,生怕中计了。 毕竟接二连三的离间计已经让他们有些深切的印象,万一城墙之上的守军将领再玩一些别的计谋,早就被城头鼓声搞得疲惫不堪的叛军还真的可能会马失前蹄。 没有办法,虽然完颜烈三人明知道城墙之上的鼓声以及冲杀声是疑兵之计,就是为了消耗己方的士气,完全可以不必理会,让麾下的将士安心休息。 然而完颜烈三人不敢赌,万一哪次是真的就完蛋了。 首当其冲的叛军肯定会损失惨重。 三人心怀鬼胎,各自有着自己的算计,自然不想见到这样的结果。 因此只能借着皎洁的夜色,退兵五里左右。 只能说一切都是巧合,与柳大少的谋算不谋而合。 柳明志托着手中的玉玺,看着五十名精通汉金语言的金国士兵:“派出三十骑斥候打探敌军踪迹,最短的时间生火做饭补充体力,全力以对迎接敌人的到来。” “得令。” “耶律乎听令。” “末将在。” “号令三军,令旗一动,胆敢不从者,斩立决。” 耶律乎迟疑了一下咬咬牙:“耶律乎得令。” 望着耶律乎远去的背影柳明志不屑的笑了一下:“看来还是不死心,想呆在本少爷身边窥视阵旗的变化,你想的还挺美。” “宋清,秦勇,苏晨,陈科,范亚辉,军令如山,令旗就是军令,事关七万人的生死绝对不可马虎大意,若有失误者,不要怪我不念情分。” 宋清五人紧紧地握着令旗的旗杆,深吸而来一口气:“末将得令。” 柳明志望着剩下的二十名金国人:“诸位,一会就有你们跟五路阵门的将士讲解阵旗的意思,方才我讲解的旗帜变化代表的含义都明白了吗?” “大帅放心,我等已经全部熟记于心,绝对不会出了丝毫的差错。” “如此我便放心了,准备填饱肚子迎敌。” “末将告退。” 柳明志盘膝坐在阵心的高台之上,闭目沉思,脑海中演算着各种攻防变化。 手中不时的往嘴里送着烤饼,一边思索一边进食。 七万大军知道了自己在城外摆阵是为了对付四十万大军的时候其实都想当抵触,不少反对的声音被柳明志铁血镇压。 当场斩了三十个刺头,首级现在还挂在旗杆之上。 反正不是自己人,柳明志没有丝毫的心软,他容不得龙门大阵有丝毫的差错,不心狠手辣稳定军心,早晚要毁于一旦。 封建社会君权至上的好处此时就凸显了出来了。 传国玉玺一出,反对声荡然无存。 那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崇高想法,纵然是柳明志都不得不佩服儒家文化的洗脑能力。 金国的祖先身为游牧民族,经过儒家文化的洗礼竟然变得跟大龙的百姓相差无几,仿若后世的传销一般。 七万大军紧张柳明志更紧张,没有人比他更加耗费心神。 从来没有领过兵的人物突然有一天要指挥七万人的军队作战,这绝对是世上少有的事情。 若是此役能够成功退敌,柳明志的名声将响彻大龙,突厥还有金国。 并且可以排入名将之列。 七万对四十万,一比六的兵力还能打败敌军,称为战神再世也不为过。 纵观历史以少胜多的战役数不胜数,可是差距如此之大的战役可谓寥寥无几。 女皇探着身子趴在城墙之上看着镜筒中的柳明志:“真是狐狸一样,一点亏都不愿吃。” “陛下,龙门大阵看着太让人震撼了,这似乎就是一条蜿蜒盘旋的巨龙卧在城外张牙舞爪啊。” 慧儿语气充满了震撼。 女皇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从阵图之上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奇异之处,只感觉阵法精密,充满了变化,可是只有亲眼见到了才明白到底如何的骇人,仅仅阵势便如此了,若是阵法变换起来,岂不是更加令人震撼,太师,你怎么看?” “陛下,老臣已经安排了五十名博闻强记的士子驻足城头观看,到时候龙门大阵的每一处攻防变化都会被他们熟记于心的。” “知朕者,太师也。” “陛下,失败了,柳大人根本不让金国人靠近阵心站台,保护阵台的将士全部都是大龙的使团亲卫。” 耶律乎垂头丧气的走上城墙。 女皇淡然一笑:“早在预料之中,耶律将军不用自责,龙门大阵若真是能以七万对敌四十万,纵然是朕也不会轻易让阵图示人。” “慧儿,金克正将军回信了吗?” “陛下,金将军已经回信,已经率领一万骑兵埋伏城外西南的密林之中,只要信号一到,马上会突袭叛军的后军辎重器械。” “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耶律将军,你去指挥城墙之上的三万禁军,与城外的龙门大阵形成犄角之势,减轻他们的压力。” “臣得令。” 日头升上了半空,都城的南方开始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号角声,划破了长空。 片刻之后城南烟尘翻滚,不见天日。 三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都城攻来。 顿时间,所有的人气势都紧张起来,空气中也带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柳明志起身检查了一下身上的盔甲毫无间隙舒了口气。 “起阵。” 几十名传令兵一起喊叫,将柳明志的帅令传了下去。 第490章 交手 完颜烈三人面面相觑的看着身前的斥候,还以为自己昨夜没有睡好出现了幻听。 都城的守兵没有据城而守,反而出城摆阵打算跟己方大战一场。 “二哥,婉言丫头这是明知不敌,打算死的痛快一些吗?” 金兀突狠狠的挥舞着手中的马鞭:“这个小丫头竟然让本王损失了这么多的人马,待到破城之时,本王一定要将其狠狠的蹂躏一番解我心头只恨。” 完颜烈沉思了一会:“不要掉以轻心,婉言丫头虽是一介女流,却颇有手段,其中肯定有诡计。” “二哥,什么诡计不诡计的,你也听到了,只有七八万人而已,就算她脑袋都想破了也别想阻拦四十万人的进攻。” 完颜烈一夹马腹:“先去观看一下地势,若是没有别的情况,马上进攻破敌。” 翊王完颜克木眼珠一转:“二哥,小弟不才,就打头阵了。” 完颜烈还没有说什么完颜克木马鞭一挥对着自己麾下的一些将领喊道:“儿郎们,跟本王冲。” 完颜烈金兀突两人神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已经带领大军奔赴都城西北的完颜克木。 “金鼎王,若是真的被翊王得手了,按照之前的约定,皇位可就是翊王的了。” 完颜烈沉吟了一会:“本王还是觉得其中有诈,金沙王若是想分一杯羹自然可以冲锋。” 金兀突脸色捉摸不定,迟疑的望着完颜烈一会也挥了挥马鞭:“儿郎们,冲锋。” 完颜烈身边的将领脸色焦急了起来:“大王,咱们在不冲的话什么都捞不到,不是白白的辛苦一场。” 一干将领郁闷的看着自家的大王,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能看着到手的功劳白白的溜走哪? “不要急,让这两个蠢货先趟趟路,咱们静观其变,跟在他们身后就行了。” 一帮幕僚将领虽然不甘心也不敢违抗命令。 “成林,让传令兵问问是哪一位统帅如此英豪竟然敢在城外摆阵等候本王大军的到来。” 完颜克木骑在马上,眺望着都城西北角落的龙门大阵。 除了旌旗飞扬,以及一些大阵的雏形还不能一窥全貌,自然好奇什么人敢带着七八万人出城。 女皇望着镜筒中完颜克木十几万大军走到了城墙西南的阵营神色紧张无比,明明是盏茶功夫的时间,却感觉像是过了几个月一样漫长。 “大王问前方统帅是何方英豪。” 柳明志听到几十名传令兵齐声喊话的问题眼睛一眯:“传令兵……” “本帅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龙柳树,敢问前方是哪位大王。” 完颜克木茫然的看着龙门大阵的方向:“柳树?婉言丫头抽什么风,让一个敌国的使臣统领大金的三军找些汉人奴隶传令兵来。” 顿时出来十几个叛军走向前去。 完颜克木拍了拍马鞭:“传令” “柳统帅,本王乃是大金翊王,本王敬重阁下是一条汉子,只要阁下缴械投降,本王愿意放阁下一条出路。” 柳明志眼睛一眯望着逐渐逼近的完颜克木的大军,还真是兵不厌诈,一边说着一边还要偷摸向前逼近:“传令” “翊王殿下,柳树多谢殿下的美意,男儿再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请殿下破阵。” 完颜克木眉头一挑:“不识抬举,自寻死路。” “不识抬举,自寻死路!” 柳明志淡然的望着西南方向,想不到完颜克木的心性如此之差:“传” “这句话不用说!” 柳明志一愣什么意思看着叛军的方向有些疑惑,自己还没说什么啊。 “混账,本王说了这句话不用说。” 声音再次响起。 柳明志一脸懵逼的看着完颜克木的大军:“这他妈什么意思?翊王这货不是个傻逼!” “这他妈什么意思!翊王这货不是个傻逼!” “这句话不用传。”柳明志急忙拦住了传令兵好像知道了怎么回事,可是为时已晚 “这句话不用传。” 完颜克木握着手中的马鞭,望着龙门大阵的脸色气的通红。 看着身边的传令兵恨不得斩了他,本王的意思都传不明白。 柳明志望着台下的传令兵也是尴尬不已。 这些金国人都没脑子吗?好赖话都听不出来吗?好嘛,尚未开战,先来了个大仇。 完颜克木挥动手中的马鞭:“刀盾兵在前,长枪兵在后,弓箭手掩护一定距离准备放箭,骑兵突袭对方” 完颜克木的话尚未说完,一阵冲杀声已经划破了长空开始越过大军的方阵向着龙门大阵冲了过去。 完颜克木怒气横生:“金沙王,想抢本王的功劳,你找死。” “传令,全军冲锋,进攻。” 代表进攻的号角声响起,完颜克木的大军不甘于后的开始攻向龙门大阵的阵门。 柳明志站在阵台之上望着杂乱成一团的叛军怔住了片刻,这些叛军就不怕拥挤过多会陷入沼泽地的深渊之中吗。 这个想法尚未思考完,不少凄厉的惨叫从叛军的方阵中传了出来,夹杂着阵阵疾呼声,声音的来源正是右侧沼泽地的范围。 如耶律乎所说,只要龙门大阵占据了一定的范围,都城西北的地势只能容纳十几万大军就不错了。 金兀突与完颜克木手下的二十十万大军一起冲锋,二十万大军必定要有超出地势的队伍。 可惜了这些利益熏心的家伙,只想着如何建功立业,忽略了周围的危险。 好在叛军的一些统领及时拦住了叛军的步伐,才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纵然如此短短的一瞬间足有几千人被沼泽地吞了进去,除了些许的气泡宣示着方才发生的事情,否则根本不敢相信几千人在片刻之间就已经成了尸体。 而且是尸骨无存的那种。 柳明志一挥手中的令旗:“变阵,放箭,五连发快射。” 紧紧地盯着柳大少的宋清五人马上明白了令旗的含义,开始操动手中的旗帜挥舞了几下。 龙门大阵五个阵门瞬间变阵,留出了足够的缝隙,面对南方的五千弓箭手开始搭弓射箭对着密密麻麻的叛军放箭。 几乎没有缝隙的叛军在五千弓箭手的五连发激射之下一个照面就像密密麻麻的麦子一样倒在地上惨叫了起来。 粗略估计损失足有上万人之多。 惨叫声响彻城外,就连城头之上的女皇这些人都感觉到牙关发紧。 尚未刀兵相见就损失了上万人左右,两方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战果发生。 “弓箭手,反击。” “反击,反击。” 叛军大营中号角声响起,经过耶律乎讲解柳明志早就明白各种号角代表的含义。 毫不犹豫的挥动手中的水旗,金旗,火旗下着命令。 宋清,苏晨,秦勇三人即刻挥动旗帜的传到命令。 龙爪的刀盾兵马上变阵,将缠绕一起的龙头龙尾掩护起来,盾牌高高的举起,仿佛一个龟壳一样防备叛军的箭雨。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不时地夹杂着一些惨叫声。 第491章 屠杀 叛军一波箭雨还击之后竟然开始陆续的撤退了起来。 柳明志站在高台之上失落的叹了口气:“看来还不傻吗?知道地势的局限性不能一拥而上,否则就是己方的活靶子。” “传令,将受伤的将士抬下去救治,后备兵马上补充。” 龙门大阵中的一些将士开始匆忙的拯救伤员来了。 “弟兄们,看到了,四十万叛军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根本不堪一击,有没有信心战胜敌人?” 柳明志适时地给七万大军鼓舞士气。 传令兵马上将柳明志的话以金国的语言传达了下去。 龙门大阵中顿时传来呼天震地的叫声,士气高昂,战意激愤。 先前还心里恐慌的七万人一波箭雨收割了叛军上万人的战果早就让他们狂热了起来。 “肃静,第二波进攻马上就要来了,一定要仔细听从你们旗手的命令,攻防变化不容疏忽。” 传令兵将柳明志的话传达了下去。 到底是守卫皇城的禁卫军,军容非同一般,片刻之后龙门大阵安静了下来。 柳明志眉头紧皱的望着镜筒中的叛军。 方才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胜利跟叛军急功近利的心性脱不了关系。 如今他们已经知道了地势的不利性,想要再跟收麦子一样斩杀叛军是不可能了,接下来的战斗将举步维艰。 “金沙王,都是你,要不是你本王的将士怎么可能会被箭雨射杀上万人,你该死。” 完颜克木怒气冲冲的看着金兀突,恨不得吃了他的心都有了。 “你的人被箭雨射杀了,我的将士还被沼泽地吞了几千人哪?他们不是死在冲锋的路上,本王才更应该窝火。” “那是你自找的,本王说了本王先打头阵,你为什么不跟本王商议,就冲了上去,将空间全部占据了,拉不开阵势如何打仗!” “你冲锋打头阵是你自己以为的,谁同意了,怨不得本王,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歪主意。” “行了,吵吵吵,本王早就跟你们说了,不要麻痹大意,轻视敌人,现在好了,非得吃一个大亏才明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完颜烈望着两人神色阴沉,不过眼眸中却带着一丝喜意,一闪而逝。 金沙王翊王的人损失的越多就说明对自己越来越有利。 “二哥,你说该怎么办?都城西北的地势我预估一下最多容纳十五万人,再多就会步入沼泽地的范围。” 完颜烈指着地图眉头紧皱:“这个柳树到底是什么人,战法如精明,以天险沼泽地依靠,咱们的大军根本不能拉开阵势。” 金沙王沉思了一会:“金鼎王,以本王之见,派一队人马去攻城不就行了,城中现在兵力肯定空虚无比,抵抗不了多久的。” “不行,只要熊殇军的十几万还在,咱们攻入都城又能如何,只要得不到传国玉玺,根本无法号令金国的各个州府的官员。” “攻入城池,抓住婉言那个小丫头,胁迫城外的守军缴械投降。” “二哥,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咱们分出三成的兵马去攻城,剩下的兵马托住城外的守军。” “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如何打,还是咱们三人一人出一支队伍?” “当然了。” 金沙王翊王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行,商议一下开始攻城破阵。” 半柱香的功夫,叛军大营中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进攻的讯号再次传来。 柳明志神色一凛,手中抓着令旗来回挥舞几下:“起阵。” 片刻之后,都城西南方向大规模的叛军开始向着龙门大阵的方向缓缓地逼近,打头的竟然是一对骑兵,足有上万人之多,掩护着各种配置的步兵开始进攻。 柳明志手中的令旗一挥,大阵开始变化起来,刀盾手居中蹲下防护,龙头龙尾的长枪兵长戟兵开始变换起阵势来。 骑兵上百可裹万众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是柳明志没有丝毫的惊慌,左边是都城的北城墙跟西城墙,右边是绵延数十里的沼泽地。 地势如此狭隘骑兵根本发挥不出其优势来。 骑兵之所以厉害全在战马奔驰的冲击力,若是全部都是骑兵没有步兵柳明志或许还会慌乱一下,可是掩护大规模的步兵,这种地势就已经限制了骑兵的实力。 手中的令旗高高的扬起,只要距离一到,马上就可以放箭了。 远程打击是柳明志最喜欢的方式,能用弓箭的尽量不用刀剑。 城墙之上忽然响起了隆隆的战鼓声,柳明志心里一突,想不到叛军还是分兵攻城了。 这是柳明志预料到最坏的结果,如今自顾不暇,也只能祈求女皇的人能够多坚持一下了。 快速的看了一眼天色,柳明志估算了一下,呼延部落的骑兵估计也快该到了,到时候绝对能给叛军雷霆一击。 只是城外只能靠自己了,城头犄角之势的床弩投石车看来是帮不了自己了。 令旗猛地连续挥动了几下。 阵门一开,弓箭手迅速放箭,朝着叛军射去。 不出预料,效果甚微,拉开了阵势有刀盾手盾牌兵掩护的叛军被箭矢射杀的不过几百人左右。 叛军的骑兵在三个统领的带领下开始加速奔袭,向着龙门大阵攻来。 柳明志左右开弓,脑海中瞬间想出了对策,令旗不时地给宋清五人传达着命令。 宋清五人毫不迟疑的挥动手中的旗帜。 阵门一变,龙尾龙头龙腹交叉掩护起来。 眨眼间叛军的上万骑兵已经冲杀到了眼前。 令旗一挥,三个阵门的一万士兵纷纷退出了一个空隙,大阵的据马显露出来。 来不及刹住战马的叛军骑兵的前锋人马顿时人仰马翻。死状凄惨无比。 后继的战马冲入了大阵的阵门之中开始踩着尸体冲杀起来。 柳明志见状,阵旗一挥,瞬间传达给宋清几人,宋清几人也不迟疑,开始给下面的守兵传达变阵的命令。 不出柳明志所料,如此距离骑兵的冲击力简直微乎其微,连盾牌兵的防护都没有冲开一个口子。 骑兵刚刚入阵,就被龙门大阵突然变换的阵门分割成成了五个方阵。 刀盾兵掩护骑兵的马刀,长枪兵直接透过盾牌的缝隙围杀战马之上的骑兵,与其同时长戟兵的龙头一摆,开始刺杀战马的脖颈,顿时惨叫连连,骇人心神。 己方还有叛军的惨叫皆有之,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 与此同时阵型一变,龙爪掩护的刀盾兵快速变阵,龙腹的一万大刀手围起跌落马下的骑兵开始劈砍下去。 血肉横飞,几乎死无全尸。 “呕” 柳明志将肚子里的东西对着早准备好的坛子吐得一干二净,嘴角的污秽都顾不得擦拭,马上挥动令旗准备变阵迎接叛军的步卒。 龙门大阵的重中之重就是阵心的阵台,若是自己指挥出了问题,龙门大阵将会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ps:老规矩,三更保底,两更加更。 第492章 带脑子敌人 叛军步卒相互配合,彼此掩护的冲向了龙门大阵。 他们还以为能跟在骑兵背后捡个漏哪,毕竟这个时代在步卒的眼中骑兵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 虽然面前的守兵大概七八万左右,但是面对一万骑兵也肯定会变得手忙脚乱起来,只要跟在骑兵身后砍下一些被战马践踏的残兵首级,那便是军功,升官的军功。 是故叛军的步卒士气高昂不要命的往前冲杀,仿佛慢了一步所有的功劳都会被骑兵抢完一样。 对于这些勉强还有一些章法一拥而上的叛军柳明志难免有些紧张。 虽然自己的位置居于阵心最安全的位置,可是相比龙门大阵五个阵门的士兵他在高台之上视野更加开阔。 面对如潮水一般蜂拥而来的叛军容不得不紧张,这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跟那些久经百战的老将还是有些不小的差距。 深吸了一口气,柳明志急忙挥动手中的旗帜,龙门大阵的重要便在于五个阵门的相互变化。 如今分割包围叛军的骑兵,阵门紧闭,步卒一到最外围的将士就会成为刀下亡魂,死无全尸。 柳明志手中的令旗变换虽然及时,可是奈何守兵已经杀红了眼,将近三成的人没有根据阵旗的变化进行变阵。 宋清几人手中的旗帜挥舞的呼啸作响,传令兵的喉咙都已经喊得嘶哑之后杀红眼的守兵才开始按部就班的根据阵旗的变化开始防护自己的位置。 纵然如此,外围的不少守兵依旧受到了致命的冲杀,片刻之间就已经损失了上千人。 好在变阵及时,阵门大开,攻防一体的龙门,龙门大阵又变成了起始阵型等候叛军攻进阵门。 阵门大开,龙门大阵里面的场景变得清晰醒目起来。 守兵的脚下是流淌不止血水,血肉横飞,盾牌盔甲之上全部都是惨不忍睹的血肉,令人作呕。 龙头龙尾龙爪开始摆开阵势。 柳明志手中木棋一挥,龙背的一些守兵开始绞杀叛军骑兵为数不多的残敌。 一个冲锋,叛军上万骑兵在龙门大阵七万人的为啥中,全灭。 率队冲锋的叛军步卒统领望着眼前犹如地狱一般的场景,头皮发麻,想要发号施令让手下的人停止冲锋。 可是十万人的大军岂是那么容易停下步伐的。 传令兵无法及时传达信息,前面缓缓停下的步卒发现自己竟然情不自禁的被后面的战友推着前进。 缓缓逼近了龙门大阵大开的阵门之中。 如今马上就可以看出精兵与杂兵的不同了,精兵永远是以大军为中心,前军不动,后军马上停止。 七万人摆开的龙门大阵的五个阵门足以容下五万人的叛军进入阵中。 叛军的前军统领发现根本停不下来,无可奈何之下只能传令进攻大阵阵门跟守兵来一场硬碰硬的拼杀。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三路前军分三个阵门开始进攻,他们进入大阵中之后才发现自己上万人的队列不知怎么回事就被分割成了五个首尾不能相顾的小队列。 柳明志看着犹如骑兵一样被分的七零八落的步卒露出了嗜血的微笑。 手中的令旗一挥,一如先前的模样,龙爪掩护袭杀,龙头龙尾长枪长戟将叛军裹在阵中长长的武器瞬间将敌人刺成了马蜂窝一般。 一寸长一寸强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叛军同样有着不少的枪戟兵,可是比起拉开阵势的守兵,他们被围堵在阵门的变化中手中的武器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功效。 根据阵旗的变化,龙尾龙头一摆,龙腹大刀兵残忍的手段再次展现出来,又是一阵血肉横飞的场景出现了。 柳明志还未来得及高兴,龙门大阵开始出现了危机。 五个方阵只顾的袭杀围在阵中的三万叛军,后方却被剩下的七万人打击的差点七零八落,阵型几乎不保。 柳明志心里一慌,为什么自己的敌人都带脑子,不是应该自己穿越者的主角光环摆出的龙门大阵一出,敌人就该像秋风扫落叶一般被自己通通的消灭吗?为何还有能力反攻大阵。 此时柳明志临阵经验不足的缺点就体现出来了。 若是根据评书中所说的那样,七万人摆下的龙门大阵面对十万精兵的进攻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斩杀殆尽。 柳明志也只是一个凡人不是无所不能的战神,是人就有不足的地方,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三万人冲进大阵的阵门之中,哪里需要七万人的大阵全部围杀,只需要龙爪的刀盾兵龙腹的大刀兵一起出手,配合阵心的一万弓箭手便可以轻易的解决掉三万叛军。 龙头龙尾这些持着一寸长一寸强的枪戟兵联合龙背的盾弩手防御后续的叛军才是最正确的攻防演变。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及时救治的柳明志待到龙门大阵重新恢复阵型之后,龙爪龙尾的位置已经出现了一个相当大的缺口。 其余三门的位置也是残缺不全。 粗略估计一下,仅仅失神的一瞬间,龙门大阵由于没有阵心的令旗指挥,接近上万人瞬间就被叛军冲杀的一干二净。 “三弟,回神,摆阵。” 宋清的嚎叫犹如雷鸣一般在柳明志耳边炸响,柳明志马上回过神来,牙齿紧要舌头,面色一红,一丝殷红的血迹从口中流淌了出来。 柳明志站在阵台之上快速扫视了一下龙门大阵的状况,手中的令旗飞速挥动起来。 早就预备好的一万后背兵员马上补上了龙门大阵已经缺损的缺口。 “变阵。” 一如既往,一个崭新的龙门大阵重新恢复如新,若是没有地上那些让人不敢直视的尸骨,就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早已经恢复阵列的叛军中军后军的士兵脸色惨白的看着龙门大阵的方向。 半个时辰的功夫,三万大军就这样没有了?纵然是攻城也没有这么大的损失? 这个摆放着奇形怪状玩意的阵型到底是什么东西,就像吞人的深渊一般。 先是一万骑兵,接着是三万步卒,连半天功夫都不到就全部没了。 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统领面面相觑的看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进攻。 他们犹豫柳明志可不会犹豫,血目猩红的柳明志手中的令旗连续挥动,阵门大开,一万弓箭手迅速放箭,又是一波箭雨收割。 “还击,后军的弓箭手还击。” 气急败坏的统领们看着己方中箭受伤的士兵开始传达着命令。 第493章 危在旦夕的都城 都城城墙之上惨叫声连连不断。 城墙之下也是哀嚎不绝,仿佛人间地狱一般,令人心惊胆战。 弓箭手的对射,投石机的对轰,每一次都会带走双方的不少将士。 完颜烈三人骑在马上远远的眺望着城墙之上的情况,见到损失惨重的将士没有丝毫的心痛模样。 “传令,第一个攻上城墙的赏白银万两,美女十名,有官升级,无官晋爵。” 三个藩王都说出了鼓励己方阵营士气的奖赏。 顿时叛军攻城的步伐更加激烈,不要命的往前冲,扛着攻城云梯的叛军倒了一个马上会有另一个接受继续冲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此刻反应的淋漓尽致。 当兵吃粮为的不就是加官进爵,妻妾成群吗,为了得到这些赏赐,叛军对于城头上密密麻麻的箭雨根本毫不在乎。 “陛下,老臣求你了,出城。” 老太师以及一干大臣哭天喊地的看着立在城楼观战的女皇,请求着女皇出城避难。 “陛下,太师言之有理,俗话说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陛下出城之后召集旧部就可以东山再起,若是真的被叛军俘虏了,金国便完了,陛下三思啊。” “陛下,如今形式不如人,出城是最好的打算,再不走只怕就来不及了。” 女皇面色惨淡的看着一干大臣:“朕走了,城中的百姓,守城的将士怎么办?他们为了完颜家抛头颅洒热血,朕却为了苟活性命弃城而逃,至城中百姓,麾下将士而不顾,朕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列宗。” 城墙之下的攻杀声音更加的激烈,一干大臣脸色惨白无比,身体抖如筛糠。 先前正气凛然朗声说道誓与城池共存亡的大臣此刻也是心神失守,惊慌无比。 人之常情,世上能够真的直面生死而面不改色的人又有几个。 女皇轻轻抽出腰间的宝剑:“诸位爱卿,想要出城逃亡的便自行去了便是,朕绝不阻拦,你们能走朕不能走,朕若是走了,守城的将士将会心里崩溃,斗志全无,朕不能让这些忠勇的将士失望。” 女皇头也不回的走下城楼,留着一帮大臣互相瞩目。 “慧儿,传信给柳明志,若是若是城破了,让他带着大龙使团跟残存的熊殇军逃走,不要在做徒劳无功的反抗,白白丢了性命。” 慧儿面色优然:“陛下!” “这是圣旨,不必多说。” 慧儿双眸红润的望着决然的女皇点点头:“遵旨。” 然后飞速的退去。 女皇甲胄齐全,手持长剑走向箭雨横飞的城头,手中的宝剑来回飞舞,斩落了不少的箭矢。 “大将军,箭矢即将消耗殆尽。” “倒金汁,雷石滚木狠狠的招呼这些狗贼,有什么用什么。” “大将军,投石车的石头不多了。” “拆除城墙内侧的城砖代替,物尽其用,一定不能让这些狗贼登上城墙。” 耶律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响彻城墙之上。 “冲啊” 一阵战马奔袭的声音加上震天的喊声让肃杀的战场更加的阴森起来。 女皇望着由西南奔袭而来的金黄色骑兵神色一喜:“太好了,朕还以为金将军已经跟突厥王庭的人同归于尽了哪。” 一万金吾卫的到来让一心攻城的叛军猝不及防,在愣神的时候就被马刀砍成了两截。 耶律乎嘶哑的喉咙大声喊道:“弟兄们,援兵来了,坚持住啊。” 一万骑兵的到来让城头之上的守兵士气大振,浑身充满了力气,手中的兵刃狠狠的招呼着已经开始接触城头的叛军云梯。 “陛下,你怎么来了?城头危险,你快到城楼之上去。” 耶律乎终于发现了女皇的身影。 女皇淡淡的摇摇头:“耶律将军,城头缺人,朕这个八品实力的人总能代替五十名将士,你下令,朕对守城之事不懂,全权听你指挥。” “陛下,臣怎么敢” “耶律将军,事关国家成败兴衰,就不要在意那些世俗之见了,给朕给我下命令。” 耶律乎迟疑了一会咬咬牙:“陛完颜将军听令。” “末将在。” “你带领一千将士守住南门的西侧,那里的攻城云梯最多,你用剑气斩断攻城云梯,不得让叛军登上城墙。” “得令。” 女皇毫不迟疑的向着耶律乎说的地方奔赴而去,没有丝毫的畏惧感。 仅凭女皇这种不拘一格,临机决断的心性就可以看出金国这些年逐渐的强大绝非偶然的事情。 “王子,不要追了,支援都城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颜玉挥着马鞭拦住了血目猩红的呼延玉。 呼延玉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住心中的怒气。望着金国都城十里外这片开阔的地势之上无数突厥骑兵的尸体,以及无数嘶鸣的战马将手中的弯刀插回背上的刀鞘之中。 颜玉望着终于恢复正常的呼延玉松了口气:“王子,史毕思王庭的人已经是丧家之犬了,穷寇莫追,今天就当为母亲的过世收回一些利息了。” 呼延玉淡淡的点点头:“本王知道了,支援都城。” 颜玉对着身边的几个统领开始下令:“石思哲统领带领三千人打扫战场,将完好的战马收拢起来。” “得令。” “拔汗那听令。” “属下在。” “带领三万骑兵直接奔袭金国都城南门,后翼包抄叛军的后军。” “得令。” “王子,咱们带领剩下的人迂回到都城的北门,与姐金皇帝陛下汇合守城。” 呼延玉淡淡的点点头:“你吩咐就好了。” 呼延部落的五万骑兵开始向着都城飞奔而去,开始支援。 先前在金国叛军大帐耀武扬威吆五喝六的突厥史毕思王庭的将军史毕思和泰如今骑着马衣衫不整的开始向西北逃窜。 后面是三千多左右的史毕思王庭的骑兵,同样惊慌失色,仿佛后面有着魔鬼跟随一般一样。 “大将军,没有追来,敌人没有追来。” 一个斥候骑着汗血宝马飞速的跟上了史毕思和泰的步伐。 史毕思和泰缓缓扯住了马缰喘着粗气身后的三千多骑兵也开始停了下来。 “这对骑兵是那个部落的人,竟然敢与史毕思王庭为敌,他们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两万将士如今只剩下三千人,去阻拦金国南疆援兵的骑兵怎么样了尚且不明,这么大的损失史毕思和泰根本兜不住。 “不清楚,他们很狡猾,收起了部落的旗帜,根本认不出来,不过听口音应该是草原东部的部落。” “查,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第494章 急急如律令 “什么,让我带着剩下的将士逃走?” 柳明志望着站在身边的慧儿语气有些不可置信。 急忙瞟了一眼都城的方向,除了喊杀声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方向。 “没错,都城如今危在旦夕,陛下不想看着更多人白白送死。” 柳明志神色凛然的挥舞着手中的旗帜:“放屁,我也想走,你看看我们走得了吗?” 柳明志时刻注意着战阵的变化,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慧儿闻言向着战场望去,陡然生出一股无力的感觉,人头攒动的叛军占据了都城西北所有的地势,根本退无可退。 身后是绵延数十里的沼泽地,根本就是死路一条,退无可退。 “城门已经这么危险了吗?狗日的不是还有一万骑兵吗?为什么还没有到?” 柳明志嘶哑着喉咙,望着身边的慧儿。 “慧儿也不知道,叛军发了疯的一样攻城,还能抵挡多久谁都无法预料。” 柳明志挥动旗帜,将新攻进阵门的叛军分割包围起来,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柳明志没有犯下错误,留下龙头龙尾龙背抵抗后续的援兵。 然而面对绵延不绝悍不畏死的叛军大阵的阵门依旧损失惨重,眼下的阵心可没有足够的后备兵员补充大阵的缺口,只能拼命抵抗了。 “奶奶的,本少爷不过了。” 柳明志透过短暂的瞬间,从怀中取出一个竹筒丢给了慧儿:“对着天上拉开引线。” 慧儿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依旧毫不犹豫的拉开了竹筒的引线,一声尖利的声音划破长空直飞天际。 都城上空绽放一朵柳叶形状的符号。 柳四站在城墙之上神色一紧,对着身后上百名青袍柳叶子弟挥挥手:“投石机准备,放置酒坛,火把点燃之后对准城外的叛军开始投弹。” 上百青袍人速度飞快,却井然有序,开始操作自己的事情。 不到半刻钟左右,城墙之上开始飞出十几个大小不一冒着火光的酒坛,砸到了叛军的阵营之中。 酒坛落地,酒香四溢,火光炸裂。 叛军中军的人惨叫不已,开始拍打身上的火光。 然而他们绝望了,身上燃烧的大火不但拍打不灭,反而触碰一点便马上开始燃烧。 一些想要支援战友的叛军也引火烧身,只要沾染到火光就会蔓延到自己的身上。 于是一些叛军望着燃烧惨叫的战友是避之不及,纷纷退开,阵型变得溃不成军起来。 尚未来得及庆幸的叛军再次见到城墙之上飞出几十个酒坛,一如方才一样,在队伍中燃烧开来。 慧儿面色惨白,嘴唇颤抖着望着面前的一片火海,以及火海中挣扎的叛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明志狠狠的挥动令旗:“合兵一处,绞杀所有的阵中的叛军。” 完颜烈三人面色涨红的看着身前的斥候。 “什么,十万人围攻七万人竟然就剩两万人了?” “混账东西,再敢惑乱君心本王杀了你。”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斥候面色惨白浑身发颤:“火火海,扑不灭的火海,这是上天的惩罚。” “混账。” 一刀斩杀了斥候,完颜烈三人开始策马奔向都城西北。 看到面前的景象惊惧不已。 漫天燃烧的火海,以及不时地冲向沼泽地的火海。 火海烧的旺,去的也快。 不知何时,都城内外到处冲着焦糊的味道,刺鼻不已。 “继续攻击,不能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 完颜烈吞了吞口水,狠厉的下了一条将领。 金沙王两人同样下了一条将领,让大军继续攻击龙门大阵。 于是,再次集结了十万大军的叛军又浩浩荡荡的攻向龙门大阵。 柳明志看着面前的金国将领脸色惨白:“还有四万人?怎么会死伤这么多?” 将领低下了头:“大帅,叛军太多了,招架不住。” 说话间隆隆的战鼓声传来,接着是连绵不绝的号角声。 柳明志抬眼望去,又是如潮水一般的叛军向这边攻来,跟上一叛军相差无几。 龙门大阵再厉害也不是无敌的,能够抵挡一个十万人就不得了了,第二个十万如何抵挡柳明志心里也没有底。 “大帅,怎么办?又是十万。咱们现在只有四万多人了,阵门的防护都摆不开了。” 七万人可以摆一个简易的龙门大阵,缺少了三万人的龙门大阵还叫龙门大阵吗? 虽说剩下的四万人经过大战早已经成了精兵,柳明志依旧没有任何把我能够抵挡叛军的冲锋。 十万人不是一万人,仅仅压力就能让柳明志精神差点崩溃。 慧儿紧咬着下唇:“柳大人,要不慧儿带你撤退。” 柳明志望着下方全身血污的守兵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就是战争啊,十几万人说没就没了。” “柳大人你” 柳明志从衣袖取出一个宣纸卷成的炮筒递给了慧儿:“一会听我的口令。” 慧儿一怔轻轻地点点头:“是,柳大人。” 柳明志往下下方的将士手中的令旗挥动。 宋清几人也及时传达这个命令。 一帮将士迟疑了一下,收缩防线?剧聚集一团? 柳明志的命令正是让四万人收缩防线聚在一起。 若是如此,摆不开阵势的四万人就会成为叛军的口中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叛军杀掉。 守兵们想不通用兵如神的大帅为何会发出这样的命令,这根本不符合用兵之道。 看着迟疑不动的守兵,柳明志手中的令旗再次挥动传达一样的命令,宋清几人毫不犹豫的执行。 守兵们无可奈何,只能向着大阵的中心聚集。 可是心里已经心存死志了。 直到肩并肩,脚挨着脚紧紧地拥挤在一起。 见到四万守兵听从了自己的命令柳明志彻底舒了口气,又下了一个命令。 龙爪龙背的刀盾兵,盾弩手围在大阵的周围,形成一个防护圈。 柳明志吁了口气,将手中的各种令旗放置在阵台之上,从脚下取出一个木箱子打开箱盖,取出一件衣服穿在了身上。 慧儿愣愣的看着柳明志的举止,有些不明所以。 柳明志身上穿的正是一件道士穿着的道破,崭新无比,还配着一把桃木剑跟八卦镜。 “柳大人,你这是” 柳明志严肃的看着慧儿:“还记的那天在城下我跟你说的什么吗?” 慧儿迟疑了一下磕磕巴巴的说道:“请请天雷?” “没错,请天雷,消耗本少爷三十年的阳寿请天雷。” 慧儿嘴角抽了抽很想摸摸柳大少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发疯了。 望着缓缓逼近的叛军在四万守兵茫然的神色中举起了桃木剑竖在面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柳大少神态疯癫摇头晃脑的念了一段长达上百字乱七八糟的话语:“九天雷神,听我号令。” 柳明志取出一道黄符贴在了慧儿手中的纸筒之上:“快,拉引线,请雷神降临。” 慧儿不知多措的拉动引线,一抹亮光划破天际,绽放出美丽的花朵。 二里外沼泽地旁边的一个土坑上的杂草动了起来。 城池内外的所有人忽然感觉到一股地动山摇的感觉传来。 似是雷霆炸裂,雷龙降世一般在城外翻滚起来。 一抹火光在轰鸣中映红了天际。 第495章 胜的莫名其妙 柳明志摇了摇嗡鸣不已的脑袋,望了望被自己护在身下的慧儿脸色有些潮红。 这是被冲击波给震得身体气血上涌,直冲脑门。 慧儿抬着头看着嘴巴不停张合的柳明志有些茫然,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慧儿此刻只感觉耳朵中仿佛无数的虫子在嘶鸣一样,对外界的感知完全没有任何的知觉。 茫然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慧儿嘴巴微张,神色呆滞,十万叛军,哪里还有十万大军的踪影啊。 浓烟翻滚,不见人迹,根本不知道烟雾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况。 下面的四万大军同样神情呆滞的望着浓烟不知所措,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耳朵里的轰鸣让他们此刻心神差点崩溃。 为什么会有雷霆在自己的身边炸裂。 在这些人看不到的浓烟之中,残肢断体,哀嚎不断。 成千上万的人抱着头哀嚎起来,七窍流血凄惨骇人。 泥浆翻滚,大地不知道何时凹陷了下去,沼泽地里的泥水顺着坑道快速的流淌了过去,覆盖了所有的深坑之中。 绵延数十里的沼泽地顺着坑道流淌积压的威势势不可挡,瞬间吞噬了一切。 沼泽里到处是挣扎的人影,仿佛人间地狱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浓烟散去,四万人望去,目瞪口呆。 方才站立十万大军的地方此刻竟然不足五万人还在愣神之中,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天神的惩罚,逃命啊。” 情绪是一种最容易传染的事物,特别是悲情更加让人心慌。 柳明志此刻明白了什么叫做兵败如山倒,残存已无路的感觉。 五万多人抱头鼠窜四散逃脱。 炸弹的威力第一次展现到了这个世界的众人面前。 “逃了?”慧儿望着如潮水一般退去的叛军,神色有些茫然不已。 完颜烈三人望着退回来的叛军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已经被几万来去如风的骑兵给包围在了一起。 女皇以及一干文武大臣望着城外诡异的情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都在迷惑地动山摇的动静从何而来。 好在女皇不是一般人,压下心底的惊异看着已经被骑兵包围的完颜烈几人松了口气。 “耶律将军,让将士们传令,放下武器者可免一死。” “遵旨。” 城墙之上两万金吾卫齐声高喊起来。 “陛下有令,放下武器者可免死罪。” 攻城的叛军茫然的看着周围的情况,再看看后方的军中大帐被包围的完颜烈几人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有旨,放下武器,可免死罪。” “陛下有旨,放下武器者可免死罪。” 接连三声喊声叛军陆陆续续的有人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叛军们稀里糊涂的就败军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足半盏茶的功夫,被夯土封住的城门已经打开了,城中的守军开始冲出了城门包围起了叛军。 几万人的守兵包围了将近二十万人的叛军,这种滑稽的场景实在少见。 柳明志逐渐恢复了心神,开始挥动手中的令旗:“传令三军,迂回到城南与陛下合兵,收服叛军。” 龙门大阵的四万守兵摸不着头脑的跟着自己的统领浩浩荡荡的向着都城进击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方才明明还是死地的境遇会陡然之间变成了这个模样。 一炷香的功夫,都城西北的方向只剩下柳明志以及一旁的慧儿还站在阵台之上望着地狱一样的战场。 “柳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下子” 柳明志收起手中的桃木剑:“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呗,降下天雷惩罚这些叛军。” 慧儿神色呆滞呐呐自语:“真的是这样吗?” 柳明志走下高台,从怀中取出一个纸片翻看了起来:“木金科,你的家人会因为你的死去而享受荣华富贵的。” 柳明志回头望着沼泽地的一处早被淤泥覆盖的干草堆惆怅的叹了口气。 为了避免炸弹的事情不泄露出去,替换秦毅蹲在土坑里拉响炸弹的人是一个金国的士兵。 为了保守秘密,让秦毅去死柳明志实在狠不下心,毕竟是自己人,也只好选一个金国人跟着那一声声雷霆般的巨响一同消失在了人间之中。 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柳明志再也没有人知道炸弹的存在。 纵然是宋清这些搬运炸弹的人也都以为里面真的是一些柳明志细心准备的供品。 柳明志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可是为了保密也只能如此。 世界上能够保守秘密的人只有死人。 所以木金科这个金国人注定不能活着。 但是柳明志会为其讨一道封赏,算是对他的弥补。 尚未走到城下,上百青袍人顺着手中的绳索飘然而下将柳明志围在了中间。 柳四上下打量了一下柳明志没有任何的异样才松了口气:“少爷,你没事就好了。” 柳明志望着身后的断壁残垣悲苦的一笑,在一帮柳叶子弟的注视之下晕倒在了地上。 柳四急忙托住少爷的身体探了探他的脖颈,对着一帮着急不已的柳叶子弟摇摇头:“没事了,就是心神耗费的太多了,睡一觉就好了。” 女皇眼神狠厉的望着被兵刃架着压到自己面前的完颜烈几人:“压下去,关到天牢里等朕审理。” 完颜烈三人脸色苍白的看着女皇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卫兵狠狠的抽了几下拘押了下去。 女皇望着都城内外的断壁残垣,滚滚狼烟脸色悲苦无比。 金国这些年埋头发展休养生息的成果一夕之间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自己将近十年的心血短短几日就变成了过往。 太师隆多叹了口气:“陛下,节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应该先安慰民心,安排剩下的叛军才是,若是陛下你消沉下去,金国将会更加潦倒,陛下你是大金的脊梁,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 女皇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老太师,你带领文武百官去安置一下后面的事情,朕先回去了。” “臣等恭送陛下。” 女皇独自一人走向都城,走进皇宫的上书房。 跪坐在龙案面前,一身常服的女皇茫然的望着周围的一切不由自主明眸中滑落一丝泪痕。 感受着寂静无人充满荒凉的皇宫,女皇再也忍不住趴在了桌案之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第496章 一遇风云便化龙 “刽子手,魔鬼,还我命来,你个屠夫,我们十几万兄弟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不要!” 柳明志额头汗水密集,脸色惊恐的坐了起来,喘着粗气嘴里喊着不要。 “少爷,你终于醒了喝口安神茶,你心神消耗太多了。” 柳四手中的端着一个茶杯看着坐在床榻之上的少爷神色有些担忧不已。 柳明志脸色苍白嘴唇发抖的看着柳四:“柳柳四,我看见十几万人披头散发的向我冲过来让我还他们的命,他们的模样好惨啊。” “少爷,那都是做梦而已,没事的,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不是梦,我真的杀了几万人,几万人啊,我是个屠夫!” 柳明志抱着怀中的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浑身发颤状若疯癫。 那些整日吟诵杀一是为罪,屠万即为雄的人根本无法理解柳明志此刻的心情。 将近十万人鲜活的生命亲自葬送于自己的手中,一切热血都被这种恐慌压制的荡然无存。 柳四叹了口气放下安神茶走出了房间。 少爷这是心神失守,必须找个大夫把把脉才能放心,开点药才行。 柳四也明白少爷的反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有一天亲身埋葬了十几万人,不止少爷,只怕任何人都不能平静下来。 杀人岂是说说那么容易。 “四叔,怎么样了,三弟醒了吗?” 柳四刚刚带上房门宋清便走了过来。 柳四望着宋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醒了,可是心神失守精神崩溃,得找个大夫了。” 宋清眉头紧皱的看向了房中:“唉,也是为难他了,十几万人确实就看三弟能不能过去这一关了,若是过去了将是天下罕见的帅才,若是过不去从此一蹶不振的话可能整个人就” 柳四眉头一凝:“废了?” 宋清轻轻地颔首:“在咱们习武之人的口中来说这就是心魔。” “那怎么办,少爷若是出了问题,老爷非得疯了不成。” 宋清迟疑了一下:“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试试,也不知道灵不灵。” 柳四一怔:“不会是打醒他?” “正是这样,若是一直耗下去三弟只会越陷越深,变成个傻子也不是不可能。”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试试,我去找大夫,剩下的还是交给你了,在这里的人只有你才能动手,我等柳叶无论何故敢对主子出手就要承受三刀六洞的惩罚,你是大哥只有你才可以动手,交给你了。” 宋清点点头:“小侄尽力而为,四叔去找大夫。” 柳四也不迟疑,几个飞跃消失在了门前。 宋清推开了房门看着坐在床上浑身颤抖胡言乱语的柳明志叹了口气。 “三弟。” 暗含内力的话语令柳明志抬起了头。 “不是我杀得,不是我杀得。”柳明志颤抖着身躯看着宋清。 无论什么时候这种病症都是无解的,除非自己走出来,放到后世也可以称呼战后综合征。 宋清狠狠的抽了柳明志一巴掌:“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懦夫,不就是有十几万人死在了你的手里吗?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当小孩子过家家哪,有什么可害怕的。” 柳明志闻言不为所动依旧抱着被子浑身颤抖。 宋清揪着柳明志的衣袖狠狠的瞪着他的眼睛:“废物,你就是一个废物,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踩着你的尸骨封侯拜将,战争本来就是你杀我我杀你的事情,战场之下无冤魂,选择走这一步早就有了战死的准备,这是宿命,宿命你懂吗?战死沙场是军人的荣耀。” 柳明志失神的眼睛仿佛带了一丝色彩。 宋清脸色一喜狠狠的晃着柳明志的身体:“看着我,三弟,你是天生的帅才,早晚有一天会带领将士驰骋疆场的,这点小坑小哇的都过不去怎么驰骋疆场名扬天下,不就是十几万人的死人吗?活着的人你都不怕,死了的有什么好怕的?你敢杀他们第一次就能杀他们第二次你知道吗?他们是你的手下败将而已,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一把松开柳明志的衣服宋清又是一巴掌抽了上去:“懦夫,想想你的家人,他们都等着你哪,你若是出了问题他们怎么办,想想你的儿子女儿,你可是连他们长什么模样都没见过,你甘心吗?” “孩子?孩子!孩子!” 柳明志的眼睛中恢复了一丝清明,脸色涨红了起来,一口血喷了出来,然后沉沉的倒在在床榻之上。 宋清沉沉的吁了口气,望着陷入昏睡的柳明志淡笑了起来。 “一遇风云便化龙,仅此一役你足以名扬天下。” 金国皇宫上书房。 战事已经过去三天,百废俱兴。 城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城外荒野里多了无数的坟堆之外金国的都城与以往没有任何的异样。 各项事宜文武大臣全部都按部就班的操办了起来。 女皇整理完最后一本奏折之后舒了口气,却又带着一抹心酸的感觉。 仅此一战,金国损失了人口将近二十万人,全部都是成年人的壮年,金国最少三年之内无法恢复生息了。 “陛下,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是想着怎么往前看。” 女皇望着对面的颜玉神色一暗:“如今你连姐姐都不愿意叫了吗?” 颜玉一愣咬了咬嘴唇:“姐姐。” “朕还以为你已经完全不认我这个一母同胞的姐姐了哪,出嫁从夫,一切都变了,你说咱们如果没有长大该多好啊。” “如果,世上哪有如果,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人,人总要成长的。长大了,也会变得身不由己起来。” 女皇沉沉的叹了口气:“是啊,长大了总会变得身不由已,我也从来没有想到会代替父皇坐在那张椅子之上。” “姐姐,你就是在那个位置坐的太久了,忽略了你自己的本心,还记得当初咱们七岁时在月下许的诺言吗?那时候咱们多么天真无邪,可是天意弄人啊。” 女皇一愣露出一丝憧憬的模样。 “天意弄人,姐姐注定要孤独终老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带姐姐到天上看看这个世界哪,知道的越多也就越是明白,纵然是九品高手之上的先天高手也只能凌空飞度半柱香的时辰,想要飞向天空不过是我等凡人的痴梦而已。” “姐姐,你说若是真的有一天有人带你上天看看,你还会遵循你儿时许下的诺言吗?嫁给那个人吗?” 女皇摇摇头:“不会,姐姐答应过父皇。” 颜玉黯然的点点头:“你是为了天下人而活,颜玉是为了自己而活,但是姐姐值得敬佩!” “姐姐答应过父皇不嫁人,如果真的有这一天,姐姐可以娶那个人,不过也只是如果而已!” ps:欠的更新昨天还完了,这两更就当开业大酬宾,送大家的了。 第497章 舅舅的感觉 龙武卫:我们本来是打算走个过场,可是我们没想到会成了打酱油的了。 两万龙武卫大军站在金国都城之外的开阔地上肃穆而立。 阵列整齐划一井然有序。 当然了除了神情有些诡异之外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望着安静平和的金国都城,以及城外除了成群的行人还有过往的客商,龙武卫的两万将士开始陷入了一个哲学问题。 我们是谁?我们在哪?我们要干什么?寂静无声到落针可闻。 当然了,个别从头顶飞过的鸟鸣声其实可以忽略不计。 轻抚着胡须的张狂揪下了一根又一根平时爱惜的不得了的胡须,脸色呈现出了五彩斑斓的黑色。 纵然是川剧大师来了见到了这种急速的变脸也要心悦诚服叫声,厉害了我的大师。 “柯岩,这里是金国的都城?确定没错?” 沉默了良久的张狂不得不打破现场的氛围,实在是太尴尬了一些。 陌刀统领柯岩脸色同样无比怪异举着一副地图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又看看确实是金国的都城没错。 “大将军,末将可以肯定这里确实是金国的都城,咱们要来支援的地方。”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于是张狂迷茫了。 回头望了望阵列整齐划一的龙武卫的两万大军,这算什么,出国玩来了? “那什么,四十万叛军哪?战火连天哪?咱们要支援的是不是金国其他的城?” 柯岩闻言取出了女皇当初送到大龙的书信仔细的审阅了一遍:“确实是金国都城。” 张狂无奈的挥舞着手中的马鞭指向了金国的都城:“来来来,你告诉本将军,咱们来支援什么?支援建设吗?替城墙上的匠师扛木头,搬砖头吗?” 柯岩憋红了脸纠结了半天:“其实活动活动手脚也不是不可以。” 没有办法,柯岩想不到还能说些什么,只能顺着老大的话往下接。 我不回大将军的话,那是不尊敬,回大将军的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要不随意的扯个淡! 柯岩如是说。 “啊?真的要支援建设?咱们是龙武卫不是民夫。” 轻骑兵统领熊开山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的同行还有老大。 钟强无奈的拍了拍头盔,同情的看着熊开山,这脑子是怎么当上将军的?走后门的吗? 莫非熊开山这些年龙武卫之中有什么自己这些人不知道的黑幕不成? 除了熊开山是大将军的远房外甥这种小关系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黑幕啊。 “哎呦。” 熊开山捂着胳膊委屈的看着张狂手中的马鞭,好想逃却逃不掉。 “你奶奶的腿,熊开山你脑子里塞的是浆糊吗?好赖话都听不出来吗?你能统帅三军也是个奇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之上。” “你安排的嘛!” 于是张狂忧郁了。 “报!” 斥候从金国都城骑马飞奔而来,稳稳地停在了张狂几人的面前。 “讲。” “回禀大将军,前方正是金国都城,但是叛乱已经平定了,守城门的将领已经去禀报金国皇帝了,让咱们暂时在城外安营扎寨。” “平定了?这么快?死了额战况如何?” 张狂举着千里镜望着城墙之上的金国守兵,正在修修补补各种残破的地方,相当的好奇十几万人的守兵是怎么击败四十万叛军的。 叛军虽然多是乌合之众,但是就是四十万头猪填也能填出一道登城的路来。 可是叛军竟然被平定了,张狂忽然有种很失落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心态。 老夫裤子都脱了,你告诉我完事了? 搁谁谁也高兴不了。 “这个属下不清楚,金国的人也没有细说。” “好,你先退下。” “得令。” “柯岩,传令众兄弟后退十里地找一水源充足的地势安营扎寨,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得令。” “钟强,熊开山你们随老夫换一身常服进城看看去,老夫倒是很想知道金国都城的情况到底为何会变化如此诡异。” “得令。” 龙武卫的两万大军开始陆陆续续的撤离了金国的都城,城头之上一直观察的金国将士见状终于松了口气。 迎宾驿中柳明志望着手中的稿纸有些无奈。 看着一旁端坐的陆无名晃了晃脖子:“你说这是我师弟留给我的?” “回柳大人,正是令师弟胡军所留,胡军还带走了大人挂在画架之上的一幅画。” 宋清端着茶杯促狭的看着柳明志,不时地咬咬茶叶啧啧两声。 柳明志回头一望宋清马上抬头望天,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将宣纸夹在了书中柳明志看着宋清:“大哥,我要说我跟师弟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信吗?” “你跟我解释什么?我又不是弟妹,别说有关系,就是没有关系跟我也碍不着边。” 话虽如此,但是宋清一副我信了你的邪的表情令柳明志很牙疼,特别酸爽的那种感觉。 “也是,别说有关系了,就算没有关系我也犯不着跟你解释,你宋清也算根葱。”额,柳明志一愣,怎么感觉好像被宋清给带沟里去了。 神他妈别说有关系了。 “我跟师弟真的没有什么!” “我不听我不听。” 柳明志一口仙气差点没有上来,摔着衣袖走进了屏风后面:“麻溜的滚回去换衣服,然后进宫找金国皇帝取文书回国。” 宋清闻言伸了个懒腰:“哎呀,终于想起正事了,大哥还以为你有点乐不思蜀了哪。” “滚。” “得嘞。” 陆无名茫然的起身走了出去,自己来找柳大人到底想做什么事情来着,怎么就给忘记了哪? 柳明志二人骑马晃悠悠的向着皇宫赶去,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张狂好以整暇的望着惬意无比的两人。 “三弟,你有没有感觉到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宋清在马上扭了扭身子,怎么感觉到有些不自在哪? “不会是那个男人想你了?” “放屁,真的有种很刺激的感觉。 “那你说说什么感觉?” 宋清仰着头琢磨了一会:“就像是小时候被舅舅逼着练武,用马鞭爱抚的感觉,你还别说越来越像了,嘶咋还感觉皮有点痒了哪。” 柳明志惊恐的看着宋清:“大哥,别闹,你这个样子好骚啊。” 第498章 你下贱 “陛下,如今城中各项事宜已经恢复了运行,基本没有很大的阻碍,只是” 隆多手中捧着一本奏折有些迟疑的望着坐在龙椅之上的女皇没敢继续说下去。 “老太师,但说无妨,朕听着哪。” “陛下战死的男丁太多了,户部粗略估计了一下,如今守寡之家将近三十万户,安置的问题异常困难。” 女皇沉思了一会:“传旨各州府户部辖下官员,拟定户部文书,准许守寡妇人另嫁他人,抚恤银两一个月之内全部发放。” “遵旨。” “陛下,如今国库银两几乎亏空,还有呼延部落一万匹战马的银两尚未支付,一个月补全抚恤银只怕有些困哪。” “朕以下旨户部兵部去四个逆贼的封地抄家了,想来应该可以补充国库空虚的问题。” “既然陛下早有安排老臣也就不多说了。” 松和交上自己的奏折退了下去。 “诸位爱卿,此次金国大乱,几乎朝不保夕,皆仰仗诸位爱卿不辞辛苦守城抗敌,你们的功劳朕都记在心里,着旨吏部核实功臣名单,朕要论功行赏。”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还有何事启奏吗?” 文武大臣互相看了看沉默不言。 “既然如此,退朝。” “恭送陛下。” 女皇起身向着后殿走去,慧儿抱着一摞厚厚的奏折跟了上去。 “陛下,方才守城将军汇报,大龙的龙武卫到了,如何处置!” 女皇停下脚步娥眉紧蹙:“接见一下龙武卫的统领表彰感谢一下大龙千里驰援的情谊就行了。” 女皇的脸色跟语气都不是太好,战事结束了三天龙武卫才姗姗来迟,这不是帮忙来了,而是看笑话来了。 慧儿无声的点点头,知道女皇的心情不好也没有再说什么。 女皇背着手缓缓漫步在宫中的回廊之上:“慧儿,你说那日城外的雷霆之声真的是柳明志消耗三十年阳寿请下来的雷神吗?” “这,陛下,慧儿当时站在柳大人的旁边,只看见他手中拿着桃木剑与八卦镜乱七八糟的念着什么,小泽老师助我一臂之力之类的话,然后让我拉开祈求的信号接着就是一阵滔天巨响,慧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泽老师是何人?” “慧儿不清楚。” 女皇沉吟了一会微微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朕总感觉有些荒唐,可是却又无法解释那种天雷降世的威力如何而来,莫非举头三尺真的有神明?” “陛下,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 “提督司就一点查不出来吗?” “查不出来,几万人全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雷霆就像突然出现的一般让人猝不及防。” “朕知道了再看看。” “是。” “陛下,大龙正使柳树副使宋清求见。” 女皇一愣沉吟了起来:“终于来了,霜月,把柳明志带到观星楼,副使宋清请到御花园招待,好酒好菜一样不能少,然后去请颜玉跟呼延王子去与宋清商议关于边关贸易的事情。” “是。” “陛下,为何要将两人分开招待?” 女皇轻轻一笑:“朕与柳明志还有一个君子约定,不分开招待的话朕怕柳明志放不开。” “慧儿知道了。” “朕要沐浴更衣,你去让人安排一下。” “内务令大人,这是何意?” 柳明志眉头紧皱,望着霜月神色有些不愉,不知道女皇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霜月方才让宋清在御花园等候,说有些事情找自己问询一下,结果走了半天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柳明志就知道不对了,肯定有别的事情。 “柳大人,这是陛下特意吩咐的安排,本官也不清楚,柳大人还是跟本官来。” “你不说明白,本使是不会跟去的。” 霜月眉头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轻笑着:“柳大人若是想回去本官自然不阻拦,柳大人请便,陛下那里本官会去汇报的。” “告辞。” 柳明志对着霜月报了一拳打算离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柳大少望着各种横向接连的回廊神色发愣。 这他喵的是哪里? 大龙皇宫是这样,金国皇宫也是这样,复杂无比,根本认不出来哪是哪的方向。 自问不是路痴的柳大少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一个路痴了。 陡然间柳明志或许有些明白了后世故宫之中为什么要安排导游这种存在了,因为没有人带路真的可能迷失在里面走不出来。 九宫八卦,奇门遁甲? 柳大少推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些粗综复杂的回廊是依据什么建设的。 随心所欲的也太狠了。 “内务令大人人呐?” 柳大少欲哭无泪,这种待遇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祈求宋清发现不对劲来寻找自己的柳明志在小半个时辰之后彻底绝望了,他不知道宋清此时已经被呼延玉拖住了,不时地推杯换盏商议着边关贸易的问题。 宋清发现呼延玉毫不在意王妃颜玉在场的模样,任由女皇安排的几个胡姬服侍着也放下了矜持。 于是宋清被四个胡姬围着你一口菜她一口酒,惬意的差点忘了自己是谁了。 我,宋清,大龙御前门使都统领,正五品上的官员,其实就是个看门的。 我宋清虽然位卑权小,但是为了大龙与呼延部落的邦交大事愿意肝脑涂地,以死报国。 我宋清是为了大龙将来,绝对不是因为享受这五个胡姬的服侍不去寻找三弟的。 虽然我的心告诉我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我的身体告诉我,这是正确的,因为都是为了大龙。 我宋清可以以我的人格发誓。 柳明志如果在场肯定会痛骂宋清,他喵的你是为了大龙吗,你是馋胡姬的身子,你下贱。 然而没有如果。 于是柳大少被人格高尚的大哥抛弃在了金国的皇宫中独自画着圈圈。 “柳大人,奴婢有礼了,陛下有请。” 柳大少丢下手中的棍子抬起了头望着站在身前的宫女嘴角颤抖:“终于见到活人了,你知道这两个时辰我是怎么过来的,两个时辰,整整两个时辰,当两次七次郎的时间都绰绰有余了,你明白吗?” 宫女缩着脖子看着咆哮的柳大少惊退了两步,胆怯的望着柳大少有些惊慌。 咕噜 柳大少低头望着自己的肚子怔了一下,然后看向了一旁的宫女:“准备酒菜了吗?” 宫女茫然的点点头:“陛下预备了酒宴了。” “带路。” ps:今天只有两更,键盘不灵了,换了一个新的,盲打的时候错误不断,抱歉,我尽快熟悉。 第499章 上屋抽梯 “观星楼?名副其实,还真是楼啊。” 柳明志望着面前与后世五六层楼高相差无几的建筑狠狠的震撼了一把,不得不为当下能工巧匠的技艺所叹服。 女婢恭敬的看着柳大少:“柳大人陛下正在楼顶阁台等候,柳大人请。” 柳明志轻轻地踱步了起来围着观星楼转了一圈根本没有发现如何进入观星楼,没有通道总不能让本少爷飞上去? 为难的望着女婢柳明志有些为难:“姑娘,如何登楼?本使可没有飞天的本事。” “柳大人稍等。”女婢轻轻地拍了拍手掌,一队力士扛着一个长长的木梯走了过来。 毫不费劲的将木梯贴在了观星楼楼阁顶端之上。 “柳大人可以攀爬楼梯登上去,女婢告退。” 柳明志纠结了,将近三十米的高度竟然要从外面依附楼梯爬上去,建造观星楼的时候就没有建造楼梯吗? “不是在玩我。” 柳明志踌躇了下来,这个高度虽然还不算太高,但是柳明志怀疑这些木梯的质量啊,万一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小命可就不保了。 “柳兄,既然来了,不如登楼一叙?怎么?柳兄不会是畏高?” 观星楼的顶端之上传来了女皇清脆的声音,也不知道如此高度女皇的声音是如何的传递的如此清晰的。 柳明志咬咬牙:“等着。” “几位兄弟,麻烦给扶着一下。” 一队卫士轻轻地看着柳明志淡然的点点头:“柳大人放心,木梯非常安全,这个是攻城云梯改造的木梯,无须担忧。” 卫士都如此说了柳明志还能说什么哪,只能咬着牙慢慢的往上攀爬。 还别说,真的如卫士所说,蹬在木梯上面没有丝毫的不适,跟踩在平地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轻轻地虚了一口,柳明志尽量不去看脚下的高度,因为他怕吓尿了。 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柳明志终于登了一大半的高度。 此时他已经感觉到细细的微风吹拂着自己的脸颊,好在天气缓和了不少,否则肯定要大受折磨。 女皇背手而立,稍微探身子俯视了一眼努力攀爬的柳大少露出了莫名的笑意。 不知道为何,看到柳明志如此憋屈她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 “你们下去,不准留下任何人。” 女皇挥挥自己的衣袖对着身边的十二名女子吩咐道。 正是当初守卫在琼芳园的提督司十二金钗。 “遵旨。” 十二金钗告退之后,拉开了一个隔层,仔细一看正是一个盘旋建造的楼梯,十二人依次进入楼梯走下观星楼。 原来观星楼并非没有楼梯,而是女皇有意玩弄柳大少而已。 女皇穿着金丝步履的绣足轻轻一挑,隔层板恢复原样,整个观星楼的顶层仿佛浑然天成的一个凌空的主体一样。 “哼哧” 柳明志终于爬到了观星楼的顶层,双手把住外面的栅栏喘着粗气。 知道的是爬楼累的不清楚的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一阵清风袭来,观星楼的顶楼的四个窗台之上轻纱飞扬,加上袅袅升起的紫烟,当真如人间仙境一般无俩。 柳明志望着观星楼顶层的模样无语的摇摇头:“又是这一套,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青楼了哪。” 正待抚开轻纱欢迎的女皇闻言脸色一红,银牙轻咬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柳兄,你这身体不行啊,区区如此高度就气喘如牛,此乃” “肾虚是?邦臣知道了,谢谢陛下警示。” 女皇一愣,玩味的淡笑着点点头:“柳兄比之以前倒是多了一些自知之明,可见柳兄的心性变了。” “陛下,邦臣来也来也,你想说什么就” 咔嚓一声柳明志一愣回头望去,只见自己方才攀爬的木梯已经被下面的一帮力士搬离了观星楼的阁台。 柳明志脸色一变,陡然想到了一个名词,出自三十六计中的名词,上屋抽梯。 女皇这样做明摆着就是上屋抽梯,以绝后路啊。 回过神来的柳明志急忙探手去抓木梯的顶端。 然而为时已晚,稍微愣神的功夫,木梯已经脱离了一定的范围之中。 没有抓住木梯的柳大少反而向着阁台外扑去。 “卧槽” “小心” 自以为已经要掉下去的柳大少忽然感觉到手臂被一股巨力扯住,身体猛然的一顿然后便飞了回去,有种凌空的感觉。 微风袭来,轻纱飞舞,紫烟袅袅升空。 柳明志眨巴着眼睛望着尽在咫尺的倾城容颜,有些发怔。 一如琼芳园所见的模样,三千青丝随意的用一条发带束缚背后,一身一尘不染的素衣轻轻的荡漾,素颜朝天却倾国倾城,不施粉黛却魅惑众生。 成熟丰满,青春靓丽,乖巧可爱的女子柳大少都是喜欢的,但是柳明志从小到大乃至两世为人有一点却坚贞不移从未改变,他只喜欢漂亮的。 女皇此时的模样满足了他从小大的对所有女子的幻想。 只是柳明志感觉此刻有些羞耻的心态。 明明是一幅神仙眷侣的模样,可是却偏偏有些不伦不类。 柳大少此时正被女皇公主抱的托在怀中,柳大少的双手则是环抱着女皇雪白的鹅颈,这等模样的柳大少仿若被一个霸道女总裁正在调戏自己的正太小夫君一样。 “可以放我下来吗?” 女皇皎洁的圣颜露出一丝嫣红,急忙松开了自己的双手。 “嗷嚎” “嘤咛” “唔”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般。 二人两两相望,彼此的瞳孔中都露出了一抹震惊乃至不可置信。 柳明志此刻脑海一片空白,感受着嘴唇之上的樱唇,心跳急剧加速。 想必没有半瓶急速救心丸是平静不下来了。 女皇此刻也是灵台一阵清明,整个娇躯全部贴在柳明志的身上,鹅颈依旧被柳大少的手臂紧紧的环抱着,可谓是亲密无间。 造成这种姿势的原因无外乎女皇毫无通告的丢下了柳大少,柳明志却不知情的没有松开自己的双手。 自己被丢在了地板之上,与此同时却将女皇一个怀中抱妹杀给带了下来。 于是出现这种情况自然也没有什么意外了。 噗通 噗通 一个是心跳如雷。 一个是小鹿乱撞。 谁都没有首先打破宁静的打算,似乎都在回味着什么。 第500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女皇面色清冷轻轻地的擦拭掉樱唇之上殷红的血迹,双目淡漠的望着对面的柳明志。 明眸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慌,可惜没有人能看的见罢了。 自己堂堂八品高手,下盘稳如磐石竟然失神之下会被柳明志给带倒下去,实在是奇耻大辱。 柳大少委屈巴拉盘坐在名贵的绒毯之上,脸色不时地抽了又抽,右手的食指拇指不时地捂着嘴唇之上的伤口。 “陛下,我若说这是个误会你信吗?” 柳明志伸着脖子试探的看着对面的女皇。 女皇回了一个冷冷的眼神:“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再有另一个人知道,朕一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 柳明志苦笑着点点头:“陛下放心,邦臣绝对不是大嘴巴的人,再说了就算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邦臣的话,陛下可以将心放到肚子里便是了。” 本少爷还想多活两年哪,我敢说吗我。 女皇轻轻地呼了口浊气:“柳兄,还记得朕与你的赌注吗?” 柳明志眼睛一眯跪坐了起来:“赌注?陛下说的是什么赌注?” 柳明志自然是知道女皇说的什么赌注,无非就是用大龙新式装备技术与一万匹突厥战马对赌的事情。 女皇脸色登时变得阴晴不定,神色不愉的望着柳大少:“柳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莫非柳兄装疯卖傻欲要做哪言而无信之人?” 柳明志轻笑着摇摇头指着面前的各种美味佳肴:“可以吃吗?” 女皇一怔,微微颔首:“随意,不够了朕可以让人再传上来一些。” “陛下说笑了,邦臣又不是猪,这些食物三顿邦臣也吃不完哪。” 柳明志轻轻地夹起一块酱牛肉放进嘴中咀嚼了起来露出心满意足的神色:“还是国外好啊,不像在大龙吃块牛肉还得偷偷摸摸的,有时候规矩太多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女皇轻啄了一下清酒:“柳兄,朕先前的话依旧有效,柳兄愿意的话,金国的大门随时为柳兄敞开。” 得,女皇还真是锲而不舍。 三言两语之下又想挽留柳明志留在金国,可惜神女有意襄王无情,柳大少注定是不会留在金国的。 正如先前女皇所说的一样,道不同不相为谋。 柳大少的追求是高官厚禄衣食无忧足以,女皇追求的是争霸天下一统寰宇。 两个信念不同的人始终是无法融洽的相处的。 柳明志放下手中的银筷:“陛下,还是谈谈赌约的事情,既然陛下说到了赌约的问题,邦臣斗胆请陛下仔细回顾一下咱们赌约的问题。” “朕记得一清二楚,若是柳兄帮朕守城,则要将大龙新式装备的各种工艺精要交到朕的手里,若是柳兄不帮朕守城,朕便将城外的一万匹突厥上好的战马交给柳兄。” 柳明志淡然的点点头:“陛下说的不错,当初在城楼的时候,陛下与邦臣确实是这么说的。” 柳明志没有否认女皇的话语,当初确实如此商议的,柳明志虽然是无赖,却也不是无信之人。 做人的基本大义还是要分清明的。 女皇闻言脸色缓和下来,明眸之中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惊喜。 她生怕柳明志不认账,那时候自己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昔日的金国不是大龙的对手,如今的金国经历了一场内乱之后更加不是大龙的对手,纵然柳明志耍赖不承认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形式不如人,强硬索要只会将金国带入深渊之中。 女皇轻轻地举起酒杯:“朕与柳兄同饮一杯。” 柳明志也不多言举起酒杯:“谢陛下。” 女皇用袍服的苏袖遮挡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既然柳兄承认了当日的君子约定,如今柳兄不但帮朕守城了,还助朕大破叛贼,是不是该兑现昔日的君子约定了?” “陛下,君子约定确实是有,但是邦臣希望陛下仔细想想邦臣答应了这个约定了吗?” 柳明志神色淡然没有丝毫的惊慌,淡然的看着女皇仿佛胜券在握一般。 女皇蛾眉紧蹙神色微微发怔,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模样。 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沉思了起来当日的事情。 约莫盏茶的功夫女皇脸色一白,胸口起伏不定,皓腕玉手微微颤抖着看着对面气定神闲的柳明志。 女皇明白了柳明志的意思了。 当初自己与其商议这个事情之后柳明志并未马上答应这件事情,说是要回去思虑一下,自己没有阻拦,任其离去了。 接着便是翌日的事情,自己吩咐慧儿将自己的话带给柳明志,若是不帮自己守城一旦城破就会告诉叛军守城的一切事情都有大龙正使柳树操控。 从离开到柳明志第二日登上城楼面见自己之时被自己一个移花接木的计谋逼走之后,从始至终柳明志都没有同意这个赌约。 柳明志确实帮自己守城了,可是确实没有跟自己笃定赌约之后径直去寻找耶律乎商议守城的事宜了。 因而,君子协定并未成立。 所有的期待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女皇轻叹了一口气,自嘲的笑了起来,清秀的娇躯软坐了下去:“操之过急啊。” 柳明志淡然的望着女皇:“陛下,邦臣可有违背君子之风?” 见到女皇的神色柳明志就明白了,女皇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不可否认女皇确实是女中豪杰,胜过了天下七成的男子,可是终于是逃脱不了马失前蹄的一天。 “原来你早就预料到了有这一天,是朕太过自负,还是柳兄太过聪明?” 女皇神色复杂的盯着柳明志,目不转睛的看着柳明志清明的瞳孔,似乎想要一下子看透柳明志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于情于理,柳明志都没有失信失言,君子协定尚未成立,又弹劾履行君子之约。 “陛下,金国叛乱已经平定,金国如今的百废俱兴,邦臣不便打扰陛下恢复金国生机的事宜,如此多日已过,请陛下交付邦臣互市文书,邦臣在金国已经耽搁了太久了,是该请辞了。” 女皇一愣,面色一暗,本来以为能从柳明志这个奇才之上得到点什么,没想到不但竹篮打水一场空。 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 新式装备的技艺没有得手,自己的清白之躯却再次被柳明志占了便宜。 女皇望着柳明志陡然生出一股无力感,这个人是自己命中的克星吗? 为何无往不利的自己遇到了此人之后诸事不顺,屡遭蹉跎。 “陛下,请交付邦臣遣使文书。” 柳明志跪坐挺身,腰腹前伸,双手高举的对着女皇行了个春秋时节的大礼。 女皇淡淡的点点头:“朕给。” 女皇玉手打开了一旁的锦盒,取出遣使文书,然后捧着柳明志早已交还的传国玉玺重重的盖在了上面。 “柳兄,还是那句话,金国的大门随时等你到来。” 第501章 我打 事已至此,女皇也没有继续阻拦柳明志的离去。 自在的打开了隔层露出了里面的旋梯:“柳兄,好走。” “多谢陛下,邦臣告辞。” 女皇淡淡的点点头,不再言语。 柳明志进入旋梯之后,女皇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肃立观星楼的阁台,望着天上的夕阳带着浓浓的哀愁。 不知为何,女皇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樱唇,好像感觉失去了什么一样。 二十多年清心淡漠一心为国的女皇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柳大人,一切都是陛下吩咐,本官也不能不从,还望柳大人不要见怪。” 望着柳大人兄观星楼出来的身形,霜月略带歉意的看着柳明志,道了声歉意。 柳明志看着霜月,仰头望了一眼观星楼惆怅的叹了口气:“道不同不相为谋,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见,再也不见。” 霜月茫然的看着柳明志,不清楚他说这句话是何意。 “走,内务令大人,带本使去御花园与宋副使汇合,是该忙正事了。” “柳大人,这边请,本官为你带路。” 柳明志托着遣使文书没有丝毫迟疑的跟在霜月身后赶了上去。 女皇望着镜筒中消失了身影的柳大少,不知道为何她同柳大少有了一样的心思。 异常厌恶这错综复杂的宫中回廊。 本来赏心悦目的风景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呼延兄弟,不是哥哥跟你吹,我三弟什么都不用做,就站在阵台中央手中举着十面旗帜挥挥手而已,你猜怎么着,十万叛军连反手的机会都没有酒全部化成了刀下亡魂。” 呼延玉托着一个酒樽,神色有些含糊不清:“宋大哥,小弟听说不但是步卒,就连一万骑兵冲到阵中都没有泛起浪花全部就身首异处了?” “嗝。”宋清沉沉的呼了一口酒气:“兄弟,你的消息真灵通,一点没错,不怕兄弟你笑话,大哥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可是面对上万骑兵冲锋的时候也是心里发颤,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论打仗我三弟简直就是这个。” 呼延玉醉眼朦胧的呵呵笑着:“骑兵纵横天下的神话想必要被终结了。” “或许,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哪!” 颜玉面色淡然的看着两个醉醺醺的大男人互相吹着牛,没有丝毫的嫌弃之情,示意一旁的宫女陆续不绝的上着酒水。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还想来上一声小龙的怒吼。 天气不冷,柳大少却上牙齿亲热着下牙齿,脸色铁青跟青青草原有的一比。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什么。 宋清坐在石凳之上,两个胡姬捶背,两个胡姬按腿,一个胡姬斟酒,日子过得简直是无比的潇洒。 跟大龙皇帝比就算了。 毕竟号称后宫佳丽三千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可是宋清此刻的小生活就连他老子兵部尚书宋煜只怕都没有享受过这等贴心的服侍。 胡姬,美酒,佳肴。 胡姬也就算了,还一次来五个。 想起自己蹲在走廊用木棍画圈圈的时候宋清正在此处享受齐人之福柳大少心中那种不公的怒气顿时就爆发出来了。 本少爷在外面吃苦受累,你倒好,饮酒作乐。 这他喵的是人干的事情。 “我打” 柳大少一个助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隔着四五米的距离变凌空跃起,一个飞踢踹向了宋清的后背。 仿佛只能如此才能安抚自己的内心。 不出所料,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划破了长空,简直是闻之泪下,令人情不自禁的升起一丝怜悯的同情心。 因为叫声实在是太凄厉了,让人头皮发麻。 没错,柳大少跪了。 跪在地上佝偻着身子哀嚎起来。 让我们回放一下事情的经过。 刚刚举起酒杯的宋清忽然感觉到背后一股带有杀气的劲风,酒杯一丢虎躯一震,推开了服侍自己的五名胡姬美女。 习武的本能让其上身一侧,反手就是一招黑虎掏心。 当看清柳大少的模样时宋清想要收手为时已晚,于是只能单臂一摆横在胸口沉下了身体,抱着头打算承受柳大少的突然袭击。 好巧不巧,宋清弯下身子的幅度正对着柳大少的踢过来的大胯。 啊,好一个致命打鸡。 柳大少骑到了宋清的手臂之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跪在地上惨叫的柳大少就是最好的证明。 柳大少惨叫。 宋清惊慌失措。 呼延玉呆滞发怔。 颜玉轻掩红唇凤目圆睁。 霜月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数名胡姬抱着身子娇躯颤抖着看着柳大少有些彷徨。 偌大的御花园上演着堪比一副人间悲苦的棋艺画面,简直就是人间百态的缩影一样。 “三弟” 宋清蹲在地上看着痛苦无比的柳大少额头情不自禁的冒出浓密的细汗。 是个男人都知道,那种痛苦简直是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若是三弟废了,叔父非得活剥了自己不成。 “本官去找太医。” 霜月愣神了半刻终于想起来此刻要干点什么,急忙向内宫走去,想要去找太医来。 呼延玉急忙丢下酒杯围了过去,看着脸色有些绛紫的柳大少也是下了一跳。 要不说草原汉子不拘小节哪。 呼延玉毫不迟疑的摸向了柳大少受伤的部位。 随后松了口气:“宋大哥,没事的,痛一回就没关系了。” “那就好那就好,若是三弟出了问题,我可怎么跟弟妹他们交代啊。” “宋大哥,你点柳兄弟关元穴输送内力,小弟点柳兄弟箕门穴输送内力。” 宋清点点头也不迟疑,手指并称剑指放在柳大少的脐下三寸开始运气。 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宋清呼延玉两人脸色惊恐的看着柳大少,手中急忙从柳大少的身上撤了回来。 柳明志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缓缓地起身怒视着宋清:“宋清,小爷要宰了你。” 宋清不为所动与呼延玉面面相觑的吐了口寒气然后盘膝而坐运气了起来。 柳明志神色发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问题,但是他有一种感觉却令其欣喜如狂。 小柳柳有知觉了,方才虽然痛苦却没有知觉,被宋清呼延玉两人在身上指了几下竟然有了知觉。 这令柳大少欣喜若狂起来。 不知道过了过久,宋清呼延玉两人齐齐睁开眼睛,舒了一口气长气。 “寒气入体的滋味真不好受。” “万里寒名不虚传,果然骇人。” 两人相视一笑:“好功夫。” “大内密藏功法?” “霸刀?” 第502章 这算资敌吗 霜月带着三名鹤发童颜的老者赶来之后望着眼前的场景有些怔然。 柳明志坐在石凳上双手小心翼翼的按着文书,呼延玉手中抓着一尊虎头印玺正盖在了文书上的一处空格处。 至于宋清吗,蹲在一旁双手揪着耳朵等候审判。 看着文书上的大印柳明志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出使的事情是终于修成正果了。 而且也不用跋山涉水的去一趟草原,这相当合了柳明志的心意。 捧起面前的酒杯柳明志淡笑着看着呼延玉:“呼延兄,大龙愿与突厥和平共处,互通有无,行通商之事,愿大龙与突厥万世永好。” 呼延玉单手举起酒杯:“柳兄弟,待我呼延部落表达对大龙皇帝的敬意,愿两国再无战火,永世修好。” 呼延玉明白女皇早就知道了柳明志的身份,口称柳兄弟没有丝毫的避讳。 “干杯。” “干杯。” “呼延兄,突厥部落繁多,时长迁移,若要一一拜访只怕是一年也走不过来,希望呼延兄将大龙开通边关商贸的事情宣扬一声,大龙愿意交好突厥所有的部落。” “柳兄弟放心,为兄绝对会不遗余力,能够和平共处,这是呼延玉必生所愿,愿天下永无刀兵战火。” “呼延兄的思想小弟佩服之至,但是人心复杂,不一而足,兄弟不敬,丑话说在前面,只要愿意和平交往的都是大龙的朋友,若是包藏二心,损害边关互市的和平,依照十五条规定,无论是何方人马,咱们都要齐心协力共同将之剿灭。” 呼延玉一怔重重的点点头:“呼延玉明白,柳兄弟可以放心。” 柳明志收回文书放进怀中:“既然如此,呼延兄,长公主殿下,你我有缘再会!” 呼延玉颜玉一同起身:“一路顺风。” “告辞。” 柳明志也不客套,径直起身踢了一脚宋清:“走,回去再跟你算账。” 霜月拦住了柳明志:“柳大人,你的身体?” “有劳内务令大人了,本使身体已经无碍了,告辞。” 霜月也不阻拦,退开了道路。 宋清灰溜溜的跟在柳大少身后,回头对呼延玉点点头,示意有缘再会,呼延玉也是颔首示意。 呼延玉望着柳明志二人消失的方向吁了口气:“和平,又能维持多久哪,和平一旦遇到了侵略,受伤的总是和平的一方,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颜玉面色轻淡:“无论能维持多久,起码先平定内乱,突厥各个部落只怕无法和平了。” 呼延玉没有答话,他自然明白颜玉的话是什么意思。 斩杀了史毕思王庭一万多骑兵的事情早晚会泄露出去,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早做准备,迟早会有一战的。” “好。” “我先回去了,互市的问题非同小可,王子还是早点给大哥捎封信,让他早做准备,呼延部落能否崛起就看这一次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了,边关互市交易的物品可是有不少的兵备的,咱们平时可是眼馋的很那。” 呼延玉淡淡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颜玉也不再说什么,托着长长的流苏衣摆像后宫走去。 呼延玉朝着一个阴影的地方望了望,淡笑着摇摇头,向宫外走去。 “怎么样,感官如何?” 宋清抿着嘴沉吟了一会:“一匹擅于潜伏的狼,看着何须如风,一旦发起疯来,只怕敢把天捅个窟窿。” 柳明志骑在马上打量着都城街道上的各种摊贩,仿佛回到了繁华的金陵一样,让人唏嘘不已。 “我以前就感觉看不透这个人,总感觉仿佛罩着一层纱布,想不到连你这个常在宫里打转的人也看不透。” “听说呼延王呼延灼起初不同意派兵支援金国,被他一刀斩去了头颅。” 柳明志一怔砸了几下嘴角:“是个狠人啊。” “确实狠,那可是亲爹啊。” “算了算了,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好坏来了一趟金国,不带点特产回去说不过去,如今心里的重任总算完成了。给嫂子还有伯父买点东西带回去,看上什么尽管买,本少爷付账。” 宋清脸色一喜,也不跟柳大少客气,骑马向着一个地方赶去。 片刻之后,宋清身后跟着整整五两马车在柳明志震撼的目光中羞赧的一笑:“家里人多,少了怕不够分。” 柳明志苦着脸点点头:“挑挑,我也去找几辆马车来。” 宋清闻言开始扫荡起来,没见过的见过的都是十套十套的来,就一句,我兄弟不差钱。 别管多贵,在我兄弟眼中那都不算贵。 嘁,什么事!不就是钱嘛。 咱有! 于是都城的市坊司官员都惊动了,手下汇报市坊上有两个毫无人性的大龙人,差点把市坊司所有的摊位扫荡一空。 来了大客户市坊司的官员当然得区别对待,特意拍了一百卫兵保驾护航,必须得让两位大爷花的满意,买的舒心。 胆敢让两位大爷扫兴的人,通通都是叛乱叛乱分子,抓起来严惩不贷。 于是东街的市坊之中,宽阔的街道之上,马车从五辆变成了十辆车,十五辆车,二十两辆车。 呦呵,这个小玩意稀奇啊,来十个。 呦喂,这东西没吃过,来十盒。 咿呀,这玩意挺稀奇,来十个。 不但都城市坊司的官员,就连市坊之上的所有摊主都把两人当成了大爷对待。 对于从来不讨价还价的两人简直是热情的不得了。 什么?买的多你要便宜点?不要了,特产是嘛,特产就是特别的东西,便宜了还能叫特产吗? 不知道我们大龙有一句话吗?便宜没好货,不要了不要。 不就是钱吗?不差钱。 管它买的对不对,卖得贵就对了。 柳大少两人成了柳明礼附体的存在,在各种摊位之上游荡了起来。 于是,柳明志宋清两人逛了东街去西街,到了南街走北街,成了金国都城中最靓的两个仔。 “大哥,你说咱们买这么多东西算不算资敌啊?” “怎么能算资敌哪?这才花了多少钱啊,对你柳家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 “七万多两!” “噗咳咳多多少?” “七万多两。” “你个败家玩意,你买的啥花了七万多两?” 柳明志掀开一辆马车,里面露出了各种各样的珍珠珊瑚玉雕古玩一大堆整整三个大箱子。 “败家子,你柳家缺这些玩意吗?” 宋清气急败坏的望着柳明志。 柳明志面色淡然的递出两张关于玉石的清单:“你买的。” “额!夕阳真美啊。” “猴子摘桃。” “嗷嚎。” 望着跪地嚎叫的宋清,花了七万两还有些心疼的柳大少舒了口气。 终于报仇了。 第503章 儒帅 五十辆车浩浩荡荡在市坊司卫兵的护送下赶到了迎宾驿。 让把守迎宾驿的官员惊讶了好久,也不得不安排人手帮忙把马车运到了驿馆之内。 一些来来往往的商人不明所以,还以为是那个大客商来了哪。 柳大少可谓狠狠的花费了一把,过足了钱瘾。 “陆无名,把这些差不多的东西都给弟兄们分分,每样留下三份就行了,剩下的全部分出去,官员兵卒全部都一样分无论是什么到手一样东西,绝对不能厚此薄彼。” 陆无名受宠若惊的看着手中的清单:“谢谢柳大人的恩惠,下官相信大家一定非常高兴。” “告诉弟兄们,收拾行囊,明日归家。” “是,终于可以回家了,太好了。” 陆无名兴奋的冲出了走廊。 此次金国内乱柳明志最欣慰的一件事就是没有死伤大龙使团的一个人。 有些受些伤的将士也只是轻伤。 柳明志惆怅的叹了口气,他终于明白了当初龙武卫大营当初张狂的心思了。 这种担负着全部弟兄回家的重担确实不好受,若是损伤了一人柳明志都不知道如何跟那些将士的家人交代。 我不想加官进爵,我只想听手下的弟兄们一句话,将军,带我回家就知足了。 想起张狂当初老泪纵横的模样,柳明志眼睛一眯。 “舅舅,我懂了,带他们回家比什么都重要。” “你真的长大了不少。也做到了身为一个统帅应该做到的事情。” “舅舅!你怎么在这里?” 柳明志听到了身后的声音转身望去便看到张狂一生华贵的紫袍常服站在回廊之上,身后跟着两个蓝袍汉子,一个粗狂孔武有力,一个面容清秀,温尔儒雅。 正是柯岩跟熊开山两个统领。 宋清打量两人的同时,两人又何尝不是在打量柳明志,在城中柳明志的名声可谓如雷贯耳。 以七万人迎敌四十万大败敌军,斩杀叛军将近二十万有余。 这种战绩不要他们,就算是身边的护国候龙武卫大将军也没有这种本事,容不得他们不惊讶。 当看到了年纪轻轻,穿着绯红官袍的柳大少时更是惊讶无比,实在是太年轻了。 与他们想象中的柳明志有着天然之别。 怎么着也应该是成熟稳重,举止不怒自威,可是白面小生是什么鬼? 张狂淡笑着看着柯岩二人:“怎么了,是不是不敢相信指挥了一场不下于国战的儒帅会如此年轻?” 柯岩二人对视了一眼轻轻地点点头:“柯岩,熊开山见过柳大人。” “两位兄弟不要如此。” “小子,想不到你出使一下竟然会名扬天下,儒帅的名声不出半月将会天下皆知,足可以入名将之列,而且是名将之中的佼佼者。” “儒帅?舅舅这是什么意思?” “啊?哦” 张狂笑着拍了拍柳大少的肩膀:“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清儿哪?” 柳大少尴尬的挠挠头:“去看大夫了!” “看大夫?清儿怎么了?” “额有些羞于启齿的暗疾,舅舅还是不要问了。” 张狂倒也没有怀疑只是有些好奇宋清有什么暗疾会羞于启齿,平时看着龙精虎猛的也不像啊。 “怎么样了,出使的任务完成了吗?陛下可是等了很久了。” “舅舅,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到屋里喝杯茶。” “也好。” 几人坐定之后,柳明志亲自给几人斟茶一杯之后取出怀里的文书放到了桌案之上。 “舅舅,明志不辱使命,已经同金国皇帝,呼延部落的王子签订了边关互市的同盟协定。” 张狂却没有丝毫的异动,望着挂在木架之上的龙门大阵的阵图眼中露出精光,目不转睛的看着起始阵图之上的各种排兵布阵的方式。 “这就是以七万大军抵抗四十万大军的龙门大阵?” 柳明志对于张狂也不隐瞒:“没错,舅舅,这就是龙门大阵的起始阵图,阵图蕴涵九宫八卦,阴阳五行共计变化一百零八种,暗合天上一百零八种星宿,龙门大阵的所有变化都会根据这张起始阵图来演变,攻防兼备。” 柯岩熊开山两人也炯炯有神的盯着阵图露出了好奇的模样。 他们自然懂阵法的厉害,只要掌控一种奇异的阵法便可以克敌制胜,以少胜多也不是什么难事。 大龙之所以能够以步兵抵抗突厥的骑兵而不败,靠的就是各种千奇百变的战阵,可是对于七万可以抵挡四十万人的阵法他们还是相当好奇的。 张狂盯着阵图良久:“果然精妙无比,可惜没有阵图的真诀跟阵法的操控之法这大阵也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柳明志闻言起身翻找了起来:“舅舅果然慧眼,一下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龙门大阵若是没有阵图的操控之法也就是看着好看,真正的精髓都在阵图里。” 花坛中,罐子里,抽屉低下,书页里,床榻低下,鞋子里,枕头里。 七翻八找,柳明志终于翻出了几张宣纸,合在一起放到了张狂的面前:“这是阵图的口诀,演变之法全被我烧了,以后再给舅舅观看,舅舅可以先熟记龙门大阵的总口诀。” 张狂整整的看着面前的宣纸,怪异的看着柳明志:“小子,你就不怕老夫抢了你儒帅的名头?” “舅舅说笑了,虚名而已,有没有又有何干?明志是不会在乎这些东西的。” 张狂摇摇头:“小子,老夫不能要,因为老夫若是钻研透了怕是会忍不住杀了你。” 柳明志一愣,苦笑了一声明白了张狂的意思。 柳明志依靠龙门大阵扬名,这天下又有几人不好奇龙门大阵阵图的人,张狂这样说就是告诉柳明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舅舅的教诲明志明白了,待会小侄就烧了它。” 张狂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安身立命之本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轻易示人,为人如此,为官更是如此,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纵然老夫身在边疆也无法轻易避免,你手中的阵图只怕早就有不少有心人盯着了,诸事小心。” “明志明白了。” “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多说了,在颍州见,老夫还要去金国皇宫面见金皇帝,下次再聚。” “也好,我送送舅舅!” 柳明志带上房门,迎着张狂往门外走去。 “舅舅” 宋清岔劈着双腿,像个大猩猩一样缓缓的走来,看到柳大少瞬间怒火万丈。 张狂看着宋清与众不同的姿势有些发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人寒暄起来。 不知道何时一阵清风吹过,一个瘦小灵活的黑影钻进了柳大少的房中。 ps:本来说今天回国的出了点差错,四百九十八章找盗版去看。我什么都不想说了。 第508章 嫁给朕吧 “陛下,怎么处置隆多大人的遗体?” 女皇沉吟了一会:“加封太师隆多忠勇公,陪葬东陵,隆家赐爵位忠勇伯,享国公俸禄。” “遵旨。” 慧儿招呼一些提督司的密探,抬着隆多的尸体出了迎宾驿。 女皇望着被众多黑衣人把守的房间陷入了迷茫,她该如何处置柳明志。 放其离去,还是奉行太师隆多的临终之言,不能用之便杀之。 “陛下” 内务令史霜月轻轻的在女皇耳边嘀咕了起来。 女皇带着一丝惊异:“霜月,大龙的使团真的已经全部离开了?没有逗留伺机营救柳明志的打算?” “是,全部离开了,一个人都没有留下,就连柳叶的人都已经全部出城了,现在金国只有柳大人一个人了。” “怎么会这样,柳明志绝对不会是束以待毙” 女皇的话尚未说完不少惊呼声传了出来,围着房间的黑衣人慌乱的后退了起来,仿佛见到了什么让其惊恐的事情。 女皇莲足一点,飞上了迎宾驿的房屋的屋顶,只见关押柳明志房间的后面升起一个模样怪异的球体,下面燃烧着熊熊的火焰,虽然火焰不大,却能感觉到其炎热的温度。 柳明志手扶着篮筐看着被火焰映照出来的女皇的身影挥了挥手淡笑了起来:“北鼻,撒有哪啦。” 女皇这才发现篮筐内柳大少的身影,看着缓缓升空的热气球面容露出无法置信的震惊模样。 根本无法理解这是什么情况。 黑衣人们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也迅速朝着热气球飞奔而去。 女皇经过短暂的愣神马上回过神来。 莲足在房檐之上轻轻的点了几下,身体向着柳大少站立的篮筐飞跃过去。 衣炔飘飘如仙女降世,尤其是一声素衣加上雪白的披风更是让人眼花缭乱,充斥着美轮美奂的模样。 三千青丝随风飞舞,飘逸无比,看的柳明志有些发怔,喵的,什么情况。 柳明志只感觉热气球有了一个明显的下沉,一个身影抓着篮筐下的麻绳飞跃起来,在篮筐的外面几下轻点就跳入篮筐之中。 柳明志望着面前的女皇有些回不过神来,什么情况,这他喵的到底什么情况。 这跟与宋清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 老天,我举报这个娘们开挂。 相当嚣张的飞天挂。 女皇步入篮筐之中扶着篮筐的边沿经过一瞬间的愣神马上醒悟过来。 扫了一眼缩在篮筐一角的柳大少女皇一言不发,凤目中带着挥着不去的震撼,探身向下望去,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短短的一瞬间,热气球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无预估的高度,下面的一切除了能看到明晃晃的火光之外到处一片黑暗。 女皇望着下面万家灯火的都城露出了痴迷的目光,那种尽收眼底的美景是女皇从来不曾见过的景色。 随着热气球缓缓上升的,都城中的灯火变得晦明晦暗起来,跟夜空中的繁星一样眨着眼睛。 “你你你上来干什么?” 女皇明亮的皓目望着柳大少怔怔出神,抬头仰望起来,看着头顶的星空再次痴迷了起来。 这种触手可及的星空是自己毕生的梦想,以前仰望星空的时候女皇只能感叹宇宙的浩瀚无垠,可是在这个高度仰望星空更加的发现自己的渺小。 初次乘坐热气球的女皇没有丝毫的恐慌,反而张开了自己的玉臂对着夜空深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飞的感觉吗?” “喂,你想找死吗,扶着点好不好,掉下去了骨头都给你摔成粉末。” 看着女皇无知者无畏的动作柳大少额头冒汗,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女皇放下双臂,轻轻地转身看着柳明志,篮筐又是一阵晃动,吓得柳大少紧紧地抓着篮筐的扶手双腿发颤。 然而女皇却稳如磐石,脚下仿佛生根了一样没有丝毫的晃动。 夭寿了,夭寿了,这娘们的眼神好可怕。 女皇轻轻一挥玉手,一条丝带径直缠绕在柳大少腰间的千里镜之上,轻轻一提千里镜便到了女皇的手中。 不去管柳大少惊恐的模样,女皇手中举着千里镜站在篮筐的边沿四下望了起来。 一挥俯首望着都城中迷离的灯火,一会仰头看向璀璨的星空,没有丝毫的威严形象。 那种天真烂漫的举动仿佛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得到了自己最心爱的宝贝一样,有种无法抑制的喜悦模样。 “姐姐,母后说在桂花树下许愿的话,天上的神仙就一定会实现这个愿望。” “小丫头,母后那是哄咱们开心哪,你还真的相信啊,这个世界上哪有神仙这种存在。” “哼,姐姐说谎,母后是不会骗颜玉的。” “好好好,母后是不会骗颜玉的,姐姐带你去桂花树下许愿好了。” 宠溺的语气可融化世间万物。 “姐姐,你许了什么愿望?” 小丫头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姐姐,眼眸中充着好奇的目光。 “颜玉许了什么愿望哪?颜玉先告诉姐姐,姐姐再告诉你我许了什么愿望。” 小丫头脸色通红羞赧的看着姐姐:“我想找一个如意郎君,一辈子疼我爱我照顾我,不准欺负我,有好吃的要先给我吃,有好玩的要先给我玩,总之必须要对我好。” “你才多大就想着嫁人了,像你这样的要求的如意郎君你直接找御膳房的御厨好了,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呸我才不要找御厨哪,肥头大耳的跟个猪一样,难看死了。” “那你可能就要孤独终老了。” “姐姐,你许的什么愿望?” “我我想去天上看看,哪怕只只有一次机会,我也知足了。” “那简单啊,和公公武功那么厉害,让他带着你飞一下不就行了。” “你啊,姐姐说的飞不是那种飞,是真的飞到天上看看,看看天上是否真的如书中记载的一样,仙雾缭绕,琼楼玉宇。” “姐姐你可以自己练武功,飞天上去看看啊。” “父皇说了,先天高手也只能是陆地神仙,并不是真的神仙,是飞不起来的,姐姐就算成了先天高手也实现不了愿望。” “姐姐,放心,神仙会帮你的,你一定会到天上去看看的。” “或许。” “姐姐,如果有人带你上天上看看你怎么报答人家。” “这样啊,那姐姐就嫁给他好了。” “姐姐,这是不是就是书中说的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啊?” “对啊!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女皇放下手中的千里镜俏目连连的看着柳大少有些失神,轻咬樱唇复杂又渺茫。 柳明志望着女皇被火光照耀的明亮的眼眸有些失神,喃喃自语道:“你眼里有星河烂漫,是我不曾见过的世间斑斓。” “柳明志。” “啊?” “朕看上你了,嫁给朕,朕要娶你。” “啊?” “啊什么,给朕过来。” “啊?” “过来!” “陛下,你” “叫朕婉言!” “啊?” “叫!” “婉婉言!” “嫁给朕!你不嫁也得嫁!” “别,你要干什么?非礼良家妇男了,救命啊。” “闭嘴。” “哦!” 第509章 天最终会亮的 金国都城之外落月谷,距离金国都城大概三十里的位置。 落月谷虽说是落月谷,却是一条宽阔的峡谷,可以通往金国都城之南的下一个城池,是一条主干道。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知道还以为你要死了哪。” 女皇挥着轻飘飘的衣袖,霸气凛然的看着蹲坐在一旁的柳大少。 柳大少蔫了唧的望着女皇,这说的什么话,本少爷都被人凌辱了,还不能伤心一会了吗? “好了,朕都说了,朕会对你负责的,又不是睡了你之后不负责,你至于吗?” “我” 柳明志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留下!朕封你为妃。” 女皇俏丽的望着柳明志,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柔和的味道。 柳明志抬头复杂的:“陛下,我” “叫我婉言,下次再叫错了,不要怪朕翻脸。” “婉言,我真的不能留下,我的家在大龙,我的家人也在大龙,我留在了金国他们怎么办,而且我真的不想留在金国。” 女皇望着柳明志的眼神有些黯然,脸色有些泛白:“我现在还不算你的家人吗?” 柳明志抿抿嘴平静的望着女皇:“婉言,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这样做是为了你儿时的诺言一时冲动,还是心里真的有我柳明志这个人,你这么做是为了留下我辅佐金国,还是真的说你已经对我暗生情愫?” 女皇闻言凤目中充满了迷茫的神色,是啊,自己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儿时许下的诺言,为了大金的将来,还是真的心里已经不知道何时有了柳明志这个人。 女皇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星空,一闪一闪的星辰叹了口气:“真美啊。” 柳明志看着女皇孤傲却又清冷的盛世容颜露出了一丝无奈。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自己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柳大少相当委屈,他不是没有反抗,关键是他没反抗的了。 女皇倾城的容颜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景色,伸出了自己的玉手:“陪我上去看看夜景。” “好。” 柳明志轻轻握住女皇的玉手,向着山谷上攀爬而去。 望着步履维艰娥眉颦蹙的女皇柳明志怜惜的摇摇头,何必那,非要自讨苦吃。 “柳明志,你喜欢我吗?” 柳明志一愣,望着俏目流离侧首看着自己的女皇:“我不知道,我不想骗你,我真的不知道对你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你知道的,我有娘子,两个,一个是明媒正娶的夫人,叫齐韵,一个是我曾经负了的女子,青莲,还有一个莫名其妙就纳进府中的小妾,对于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女皇不悲不喜,不恼不怒的点点头:“我漂亮吗?” “漂亮,不瞒你说,两世二十年来,我遇到的女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你还漂亮,有时候我在想,如此出尘的你不该生活在这个俗世。” “比你的娘子还漂亮?我要听实话。” “比我的娘子还漂亮,这不是奉承之词,而是真心实意。” 费尽周折的两人终于找了一块地势平坦,视野开阔的地方坐了下里。 女皇轻轻地坐在石块之上,看着坐在一旁的柳明志:“我可以靠会你的肩膀吗?” “你高兴就好。” 听着虫鸣的声音女皇轻轻地指了指天上最亮的一颗星辰:“你们大龙是不是将那颗星辰称之为北极星啊。” “没错,天上的星辰多种多样,称呼也各有不同,代表的含义也千奇百怪,人们常常将星辰当做天上的神明看待,其实我原来也以为天上没有神明,可是经历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我自己都无法确定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神明的存在。” “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是你们大龙流传了很久的话对。” “是啊,或许天上真的有神明在俯视着凡间的一切,咱们做的一切事情在他们看来可能就是一场游戏。” “你知道吗?我虽然贵为一国之君,却也明白什么叫做无奈。别人求我三春雨,我去求人六月寒。或许在你们看来我花费重金撺掇突厥人去攻打大龙是卑鄙的行为,可是在我看来这都是为了金国,为了金国数以万计的百姓,我扪心自问这么做没有错。” “婉言” “柳明志,你们大龙强大了会放过金国跟突厥两个小国吗?我唯有励精图治,自尊自强才能不让完颜家的基业毁之一旦,有时候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我完颜婉言不只是我一个人,我身上背负着几百万百姓的身家性命,你能理解吗?” “我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武林是个小江湖,天下是个大江湖,身在江湖之中,没有人能够安然无恙。” “真的不能留下吗?我需要你。” “婉言,虽然可能会伤心,但是我真的不能留下,我的根在大龙,什么都在大龙。” “我若是强留与你哪?” “人在曹营心在汉,除非你把我埋在金国这片土地上。” 女皇闻言身躯一颤,心中酸涩无比。 “我是你的家人吗?” 女皇凤目微微倾斜,撇着柳明志的侧脸,露出了渴求的目光。 柳明志沉思了良久:“是!” “为了我,留在金国好吗?” 柳明志抿着嘴角叹了口气:“婉言,我是你的家人吗?” “是,你已经是朕的人了,朕要对你负责。” “放下金国的担子,跟我回大龙好吗?” 女皇一怔,沉默了下来。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柳明志的意思相当明确,你能放下肩膀之上的责任跟我回大龙吗? “柳明志,你看到的世界是缤纷多彩,充满了生机盎然,到处都是美酒和诗,我不一样,我看到的世界是世态炎凉,只有百口莫名的时候才知道人言可畏,为尊者讳耻。有时候我就在想,到底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永远都无法让所有的人都满意。” “没错,人心都是自私的,有一得二且望三,无论你做的多好,都无法满足每一个人的内心,因为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是不同,有深有浅。” “是啊,你让他们吃上了粮食,他们就会埋怨你没有让他们吃上肉,吃上肉了,他们又想着喝酒,喝上酒了他们还想着锦衣玉食,锦衣玉食了又想着吃点粗茶淡饭,我真的很累,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当一国之尊,可是我没有办法。” “恩,理解!” “给我说说天上的星辰,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好,你看北极星右边” 柳明志仿佛不知道口干舌燥,滔滔不绝的讲着天上的星辰。 明知道身边的佳人已经陷入了酣睡,还是想滔滔不绝的讲下去。 祈求者东方的太阳不要升起。 可惜,日升日落乃是天时。 岂非人力所能号令。 第510章 我与春风皆过客 鹰隼盘旋,战马嘶鸣。 柳明志听到身后大批脚步的声音依旧一动不动。 “陛下在这里。” 慧儿激动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经过几千人的打探追踪,慧儿带领着提督司的密探,以及五千金吾卫彻夜不眠的搜查,终于从农户的口中询问道,起夜的时候曾看到一个明亮的东西飞到落月谷这边来了。 慧儿这些人马不停蹄的奔赴落月谷,果然见到了山谷上方有两个人影闪动。 “嘘。” 柳明志示意慧儿噤声,可是为时已晚,女皇早就睁开了明眸,望着旭日初升的朝阳淡笑了起来。 “在金国人看来,阳光预示着新生,预示着希望,又是美好的一天。” 柳明志轻轻颔首:“在大龙也是,新的一天代表着希望。” 女皇轻轻的扯掉身上不属于自己的大氅递给了柳明志:“不考虑考虑了,真的要走?” 柳明志闻言,什么都没有说,用沉默回复了女皇的问题。 女皇淡然一笑,抿了抿樱唇:“我知道答案了。” “陛下,您没事?慧儿担心死了。” 女皇对着慧儿摇摇头:“朕没事,皇城没事?” “满朝文武都急疯了,到处寻找陛下的踪迹。” “鹰隼传书回去,告诉他们朕没事。” “是。” 女皇准备去看一下山谷下的情况,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 “陛下!” 好在慧儿及时的搀扶住了女皇的皓腕,才阻止了一场慌乱。 “陛下,你没事?” 女皇俏脸露出一丝淡红:“朕没事,就是脚麻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看到了,我大哥在那里等我。” 柳明志手中举着千里镜兴高采烈的疾呼起来,跟宋清说的一样,他会点燃一堆篝火来代表使团的位置。 女皇闻言,脸色一怔,不知道为何听到了柳明志兴高采烈的声音心里会有一丝苦涩的感觉,油然而生,不知从何而起。 鹰隼长鸣,划破长空盘旋而去。 “柳明志,要不我送送你?” “方便吗?朝事要紧,你是一国之君,离了你金国如何运行?” “有六部尚书哪,一句话让不让送?” “让。” “慧儿!” “陛下,慧儿在。” “带马车了吗?” “陛下,马车就在山谷下面等候,陛下是要回宫吗?” “不回宫,传朕旨意,金国朝事由六部尚书联合御史台共同治理,朕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置。” “这遵旨。” “让金吾卫与提督司的人都回去,你跟十二金钗保护朕就行了。” “是,陛下。” 盏茶功夫,落月谷恢复了一片宁静,只剩下十几个人还站在山谷的上方肃立。 “走,你不是一直想着回去吗?这个时候怎么犹豫了下来了。” 柳明志茫然的点点头,跟在女皇身后走下了山谷。 望着女皇登上马车的背影,柳明志徒步朝着大龙使团的方向赶去,一辆豪华的马车跟在其身后缓缓而行。 “大哥,我在这里!” 宋清举着手中的烤羊肉惊喜的看着柳大少的身影:“三弟,大哥就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 “参见柳大人。” “都起来,不要多礼。” 两千人全都敬仰的看着柳明志,他们知道若不是柳明志留下自己为质,大龙使团能不能安然离开金国的都城还是两说哪。 “三弟你” 宋清怔然的看着跟在柳明志身后的豪华马车,神色肃穆的摸向了腰间的横刀。 其余御前侍卫见状也纷纷摸向了腰间的兵刃。 “大哥!” 柳明志轻轻地摇摇头,示意宋清不要轻举妄动。 宋清虽然不解,还是收回了手中刚刚出鞘的横刀:“三弟,怎么会有尾巴?” “唉,一言难尽,大哥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把给我留下二十人一个月的食物,两匹马,然后带着使团先赶往颍州,我会去跟你会和的。” “为什么?” “大哥,你还不相信我吗?我解释不清楚。” 宋清扶着横刀徘徊了一会望着柳明志吁了口气:“好,希望你自己保重安全,你的家人在等你哪。” 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 宋清吩咐几个人留下柳明志需要的东西之后将手中的羊腿丢给了柳明志:“珍重,不要误入歧途。” 柳明志抓着手中的羊腿神色一怔:“知道了,我分得清轻重缓急。” 宋清不再多说,翻身上马挥着令旗带领大龙使团向着南方赶去,逐渐的消失踪迹。 柳明志左手对着空中打了几个手势,上百道青袍人四散而去,片刻之间音讯全无。 柳明志将宋清留下的食物放在了马背上,牵着自己的汗血宝马还有一匹良马向着马车走去。 “陛婉言,走。” “恩!” 慧儿以及十二金钗露出了一抹震惊,却不敢多问,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一行人沉默寡言的向着大龙赶去。 日落月升,日复一日。 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以及十二金钗缓缓跟在一里外的位置。 两人骑马有说有笑的缓缓而行。 “如果可以不出意外,七年之后我就可以浪迹天涯,做一个普通人去看看天下的风景秀丽,天高云淡,都说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不知道渔舟傍晚,晨看日升,暮观彩霞,把酒话桑麻的日子是怎么样的!” “以我对飞熊的了解,他不像是有志皇位的人,你就那么自信能轻松退位?” “到那时候再说呗,不过我想他不会违背父皇的遗言的。” “婉言” “恩?” “对不起!” 女皇露出一丝轻笑轻轻地盘圆起自己的青丝:“你说我是不是该把头发盘起来了?” 柳明志一怔看着青丝垂肩的女皇:“按照妇礼来说是该盘起来了。” “哦!也不知道好不好看。” “人好看,什么发型都好看,人不好看插满花也漂亮不到哪去。” “恩,这句话倒是很中听。” “婉言!” “恩?” “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览星河!到山海关了!”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女皇盛世容颜笑容一淡:“挺好的,你终于到家了。” “别送了,到了大龙的疆域,我怕你有危险。” “好!” 女皇翻身下马眺望了一下雄壮的山海关:“柳明志,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陪我并肩看彩霞。” “婉言,这万里江山镂玉扇” “我七岁打磨玉石,十七岁成品,没什么好送的,这把镂玉扇送你了。” 柳明志闻言,翻身找了找却没有任何的物品。 孑然一身。 女皇一笑,剑光一闪柳明志鬓角的发丝便入了女皇的玉手之中,女皇握着发丝翻身上马。 “柳明志,一转身,一回眸,可能就是一辈子最后一次相见,一路珍重。” “驾” 柳明志望着北去的身影摸了摸嘴角的水迹:“下雨了吗?” “可是为什么这么咸涩哪!” ps:谢谢澜澜澜澜澜澜澜兄弟的盟主打赏,谢谢每一位打赏的兄弟,万分感谢。 先加两更,欠的慢慢补上。 多谢! 第562章 夫复何求 翌日,柳明志神色平淡揉着后腰从莺儿的房中走了出来。 或许虎胎丸真的是疗伤圣药,鼻青脸肿的柳大少一夜之间竟然恢复了八九成,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昨夜留下的伤痕。 想起昨夜闻人政听闻自己要虎胎丸是的古怪神色柳明志就有些尴尬。 也没人告诉我虎胎丸除了疗伤还有那方面的功效啊! 虽然尴尬,但是柳明志的心情还是不错的,真正的雄起了一次,向来早早起床打水伺候自己盥洗的莺儿没起来。 老规矩先去青莲房中看了看三个正在吃饭的孩子。 “乖女儿,你在不吃爹爹就吃了!” 一句很平常的话导致柳大少被青莲红着俏脸轰了出来。 柳明志后知后觉的挠着额头,本少爷就是想让女儿快点吃饭,没别的意思啊!话说青莲你是不是想多了? “韵儿,起来了,昨晚睡得好吗?” “夫君早上好。” 齐韵依旧笑颜卓卓的行了一礼,尽显大家闺秀的风采。 齐韵越是如此柳大少心里越是愧疚,轻轻地抓起齐韵的手心:“为夫听听孩子怎么样了!” “好啊!” 将耳朵贴在齐韵的腹部,感受着胎动的模样柳明志心满意足了。 “估计挺健康的,看你面色就知道了孩子一定不错。” 齐韵面色纠结无比,迟疑了一会终于开口:“夫君,你说孩子出生了是不是都跟猴子一样难看?妾身害怕孩子要是长得太丑了该怎么办?” “放心,娃他娘长得貌美如花,他爹又是玉树临风的,他怎么也不至于长得见不得人!” 齐韵面色一喜,玉手摸了摸自己的俏脸又捏了捏夫君的脸蛋:“女儿像我,儿子像你妾身就知足了,妾身的要求也不高的!” “这还不高?这分明是很贪心好,你自己长得多漂亮心里不清楚啊,女儿有你一半漂亮为夫就知足了!” 好话听不厌就是如此,柳明志一番夫妻间的情话说的齐韵是心花怒放,一切的酸楚也变得淡薄了起来。 千不该万不该当初着了夫君的迷,事已至此再心酸也得忍下去! 充满母爱的揉了揉自己的小腹齐韵恬静的看着柳大少:“夫君,十月怀胎,妾身这都九个月了,该给孩子预备个名字了!” “也是,毕竟是柳家嫡子,是得提前准备一个名字了!” 看着齐韵殷切的眼神柳明志踱步起来,脑海中思索着孩子的名字。 “怎么样?夫君有想法了吗?” “依依跟菲菲都是取自诗经,总不能厚此薄彼,《诗经周南桃夭》开篇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是女儿的话就叫柳夭夭,若是不满意取其谐音瑶瑶也行!希望她能像桃花一样美丽多彩,桃花依旧笑春风,就叫柳夭夭好了!” 齐韵默念了几下凤目明亮:“好,就叫女儿的话就要柳夭夭!要是儿子哪?去什么名字!” 柳大少一愣思索的挠挠头:“儿子,儿子的话随便取一个不就行了,实在不行就叫柳大业,柳祖业什么的,多占便宜啊!再不行柳老大,柳老二什么的怎么好记怎么取,随便好了!活着就行了,要啥自行好名字啊,不费脑力啊!” 齐韵见到柳大少满不在乎的模样气的俏脸通红,嗔怒的将纤纤玉指摸向了柳大少的腰间暗暗用力:“凭什么啊,女儿就得好好取,儿子就随便取一个,说的儿子不像亲生的似得,你也太偏心了!” “没偏心啊,你看看别人家都叫的什么名字,狗蛋,狗剩,这不是好养活吗?再说了祖业多好听好,既占便宜又寓意继承祖业光耀门楣之意,你往好的地方想不就行了吗?” “是,你要是不说占便宜的事情妾身还真觉得祖业这个名字好听,可是你一说妾身心里怎么想怎么膈应,别人叫祖业,咱们夫妇也叫祖业,你自己也吃亏好不好?” “咱们不叫名字啊,乖儿子,宝贝儿子,龟混账儿子,混小子都能叫啊对不对!” “爹跟娘哪?” “乖孙子呗!” “外公外婆怎么叫!” “宝贝外孙!” “可可” 齐韵急了,明知道夫君说的不着调就是无话反驳,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还觉得挺有道理。 “不行,妾身不同意,坚决不能叫柳祖业,在想一个有寓意有境地的名字,夫君你前明后志,寓意明礼有志,叔叔前明后礼,寓意明志守礼,乘风取自乘风破浪会有时之意,都是好名字,凭什么妾身的儿子就随意取一个啊!夫君偏心!” “不是,乘风的名字是娘子你取得,跟为夫有啥关系,我倒是想把乘风的名字改成柳祖业,关键你们不同意啊!” “夫君” 齐韵无可奈何只能用起了撒娇大法,晃着柳大少的手腕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夫君,人比花娇的模样差点让柳大少腰更疼了。 “取取取,我这就取,可是到底叫啥哪?这是儿子,叫啥不行啊!要不就叫柳压齐生?够有深意了!” 齐韵一愣柳压齐生既无寓意,也无意境,而且也相当怪异,跟复姓名字一样,夫君怎么会取这么一个名字哪? 柳压齐生?莫非这个名字真的有什么深意不成。 夫君说有深意想来不是无的放矢,到底寓意着什么哪? 柳压齐生?齐韵轻抚香腮沉吟了起来。 良久之后齐韵脸色发烫的看着嬉笑不已的夫君暗啐了一口:“呸,真不要脸。” “夫君,你欺负我!”齐韵轻轻的依偎在夫君的怀中仰首看着柳大少唏嘘的胡茬:“妾身倒是有一个名字,可是就是有些不合礼制了一些!” 柳明志轻轻揽住齐韵的腰肢:“说说看,只要不是大逆不道叫柳皇帝柳太子都没事,我听听怎么样!” “柳承志,夫君认为怎么样?” “承志?承前启后,心怀大志这不挺好的吗?至于名字里有为夫的志字没关系啊,为夫不在乎!这都啥年代了,一些陈规陋习该去掉还是要去掉的!” “夫君真的不在意?” “不在意!不过娘子你其实真的可以考虑考虑柳祖业的真挺不错的!” “我不,直接无视掉柳祖业以后也不准提。” “不提不提,韵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着齐韵盛世容颜柳明志心满意足了,在齐韵的樱唇之上轻啄了一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齐韵此刻无比的踏实,尤其是夫君一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更让其紧紧地抱住夫君的身躯、 “得此良人,妇复何求!” 第563章 我们是合法的 “嗯哼!咳咳!” 一声闷咳之声传来,打破了花园的宁静。 齐韵犹如惊弓之鸟一般马上离开了柳大少的怀抱。 悄悄瞄了一眼来人脸色更是红的如旭日初升的烟霞一般,嗔怪的看着柳大少,不是这个坏人自己怎么会被捉奸如此丢脸! 柳明志转身望去,柳之安,柳夫人,闻人云舒,呼延筠瑶四人正在结伴闲游,柳之安不时地给闻人政三人介绍着花园中的景色建筑。 不过此时四人忽略了院中的风景正促狭的看着甜甜蜜蜜的柳大少二人。 柳明志清了清嗓子,一把扯住齐韵的手腕放到了自己的臂弯上,犹如后世西方的新婚夫妇一般正了正神色:“早啊!” 齐韵几欲挣扎都被柳大少紧紧的攥着手腕。 “有什么怕的,这是咱们家,咱们是合法的,经过明媒正娶的夫妇俩,大龙哪一条律例规定不准夫妻俩亲热了!” 柳明志的声音掷地有声,也不知道是说给齐韵听得还是柳之安四人听得! 挣脱不了的齐韵只能任由夫君抓着自己的手腕走向众人,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几人的神色。 柳之安无奈的摇摇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人家小两口在自己家可不就是想干什么干什么。 白日宣秀恩爱也碍不着自己等人的事情,柳大少才是伯爵府的主人好不啦! 闻人政轻抚美髯乐呵呵的看着柳大少夫妇二人:“年轻就是好啊!” “呦,老爷子这话说的别有深意啊,莫非老爷子也年轻过?” “志儿,不许对山长无礼!” “无妨无妨,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老朽巴不得再年轻一回,可是岁月荏苒,时光不饶人啊。” “老头子,看到了,老爷子活的才叫豁达,生老病死,阴阳轮回乃是天意,看开就好啊!” 柳之安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儿子:“去你的,而立之年都不到跟老夫谈这些,你还不够资格!” “哎,子兴此言差异,达者为师,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不要小看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啊!” 对于山长对长子的赞誉柳之安心里明明高兴的要死还装作一副严父的模样瞪了一眼柳大少:“是,山长说的是!” 闻人政瞄了一眼小鸟依人的齐韵,再瞥了一眼自己的孙女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你们夫妇日子越美满,老朽孙女越安全。 这日子安逸的很啊! 扪心自问,柳大少这小子确实做孙女婿的不二之选,少年英才,弱冠之年已经有了开府之资格,自立门户之能力。 要说这本事确实没得挑,不好就不好在这小子已经成家立业,还有了两房妾室,若是柳大少依旧是孤家寡人闻人政到不介意成全一桩美好姻缘。 现在是绝对不行,闻人家再怎么没落,闻人政再怎么不得志,闻人家的长小姐也不能嫁给别人做填房的平妻! “小子,老朽等你的烤地瓜可是等了一宿了,你不该表示表示吗?” 说道正使柳大少也不再嬉笑了:“老爷子,咱们一边等烤地瓜,一边准备地瓜的秧苗去,通远一行迫在眉睫耽搁不得,土地是不等人的啊!” “那就不要耽搁了,老朽也跟你去通远看看,地瓜别人没有见过,通远的乡老长辈未必会同意种植这种粮食,若是出了差池,老朽身为同龄人也好从中调和一下!” “娘子,你带着娘跟闻人姑娘继续散散步,注意身体,为夫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嗯,妾身知道了。” “老爷子,师弟,这边请!” “柳松,召集韩忠小五九牛几人再找几名凌厉的下人带上二十把剪刀,告诉他们有活干了!” “是,小松马上去。” 在柳大少的组织之下,柳府第一次有如此忙碌的景象。 足足日上三竿左右,偏院中的地瓜新种出来来的秧苗被清除了十之八九,只留下少量的地瓜秧苗还有西瓜的秧苗。 全部装在了预备好的马车之上,足足装了八九辆马车。 “爵爷,老奴给大家引路。” 老管家付山许久以来终于派上了用场,坐在牛车上兴高采烈的挥着牛鞭。 “好,辛苦老管家了!” “爵爷说的哪里的话,这是老奴应该的。” “赶路,正午之前尽量赶到通远县!” 牛车缓缓向城外驶去,带着柳大少的期望,对大龙未来人口暴增的期望。 没有科技的古代,百姓寿命其实异常短暂,人生七十古来稀,六十岁就是老寿星了,五十岁已经子孙满堂。三四十岁自称老夫已经是理所当然,足以见到古代的平均年龄多么的短暂了! 大龙三步走的计划已经在柳明志心里有个雏形。 棋艺结束大龙,金国,突厥三国割据的场面,早一天完成大一统天下,无论是哪里的百姓都可以休养生息,再也不用遭受战火的袭扰。 其二就是贸易西洋的事情,国内一旦安稳下来,大龙的兵卒没点事情干很容易生出点什么。人心思安,可是同样也不甘于寂寞而惶惶度日,最重要的是大龙的航海技术必须赶上西方乃至超过西方。 锄禾几人海船被海浪覆灭误打误撞都能飘到大龙来,倭国这个屁大点的国家更是已经可以海上航行万里来到大龙,然而大龙的水师舰船什么模样柳明志还一无所知。 只要不发生什么变故,西洋人迟早会发现大龙这片国度,不早作准备拿什么跟洋人外交。 弱国无外交,柳明志可不想大龙会发生八国联军侵犯的事情。 甚至柳明志更希望大龙船队扬帆海外,横扫西方,乃至动刀兵也在所不惜。 仁慈可以留给朋友,但是绝对不能留给未来的隐患。 对于洋人这些异族,柳大少从来没打算也不相信能够平和相处,既然如此只有先下手为强。 有了锄禾这些洋奸带路足可以事半功倍。 其三便是人口的问题,大龙的人口才一千多万,还是太少了,与之后世的百分之一左右,导致如此的原因战乱虽然是原因之一,其根本原因还是环境不好,容易夭折,加上缺少粮食饿死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既然来了,就要白活一趟,又不是孤家寡人了,总得为子孙后代留下点什么才行啊!” “噗” “呕……老爷子,早就给你说过不要吃那么多地瓜,你非是不听!” 第564章 民以食为天 一行人终于是平稳的到了京城之外通远县。 望着望着田埂之上刚刚带有黄意的小麦有些怔然,小麦是夏天的种的吗? 随即便回过神来自嘲自己少见多怪,现在可没有玉米这种作物,加上京师地处北方,此时有小麦也不是不能接受。 古代的土地可不像后世一样肥沃,春种,夏长,秋收,冬藏。 大龙现在北方一年只耕种一次,就是按照这个规律。 加上土地养分不够,长成这个样子就不错了。 纵然是在南方天气温暖的地方,能种上两季的肥沃稻田都被世家大足垄断了。 就算是荒田也都被争抢一空,民以食为天,土地就是粮食,安老头打了一辈子鱼为生,到死也没有给安狗儿安心兄妹俩留下半亩属于自己的土地。 柳大少特别好奇,以古代地主豪绅,世家大族兼并土地的本事,百姓早就该没有耕地了,大龙能坚持六百多年也是个奇迹。 自己身为户部官员,户部掌管的就是粮食土地这些东西,可是自己似乎并未发现有什么特殊照顾百姓的大龙律例。 豪绅大族依旧坐拥无数肥沃的土地,老百姓守着一亩三分地勉强糊口,可是大龙愣生生的给坚持下来了,虽有民乱,却无暴动谋反的大事情发生。 至于白莲教,柳大少嗤之以鼻,青莲早就将昔日张狂围剿白莲教的事情告诉了自己。 虽说大龙现在并非如日中天,可是白莲教想要造反无异于螳臂当车。 只要没有大量的百姓支持,白莲教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而已。 李政不剿灭白莲教的原因就是因为突厥跟金国在北方虎视眈眈,及难以分兵围剿,靠那些吃干饭的府兵李政是不指望了。 如今商道一开,一两年之内是不会发生什么大规模的国战,腾出手来的北疆六卫任何一卫都能让白莲教吃不了兜着走。 边军,哪一天不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战斗力可不是杂乱的府兵能够比拟的。 “少爷,这位是通远县令成大人,这位是大石村的乡老石老头!” 正在感受麦田清香的柳大少被老管家付山惊醒过来。 “下官参见通远伯。” “大石村乡老石老五拜见爵爷!” “不要多礼不要多礼,成大人,本爵此次前来的意思你应该知晓了!” “回通远伯,下官已经知晓,这位石老五就是大石村的乡老之一,下官也给通远伯找来了!” “有劳了,成大人政务繁忙本爵就不打扰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请成大人笑纳!” 通远县令看着手中的五十两银票急忙收了起来:“多谢通远伯,下官告退,不打扰通远伯公干了。 “慢走不去,请!” 通远县令乘车而去,石老五顿时拘谨起来,不敢抬头去看柳明志一行人,尤其是不敢去看他们不远处的八九辆马车。 “老人家!” “哎爵爷,老汉求你了,再宽限一些日子,秋粮未下,爵爷这个时候收租子,大石村的百姓都要活活饿死啊!” 柳明志看着跪在地上不停的叩头的石老五有些怔然,自己什么时候说要收租了? “卧牛村乡老牛老汉拜见爵爷,爵爷请宽限一些日子,咱们这些人家中真的没有多余的粮食了!” “莲花坳乡老吴老汉拜见爵爷,请爵爷宽限一些日子!” “……” 柳明志愣神之际不知哪里又来了几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一言不合的跪在自己面前,一时有些手忙脚乱,这是要折寿多少年啊。 “几位老人家,你们快起来,别这个样子,晚辈承受不起几位的大拜啊!” 柳明志想去搀扶这些老者,可是他们却不为所动,依旧以头抢地的跪在地上。 “老爷子,你快说说啊,什么收租啊,我都不清楚怎么回事一来就给我跪下来,我才二十岁哪受得起啊!” 闻人政对着不远处的牛车努努嘴:“误会了,以为你要提前收租子,你乃是食邑千户的爵爷,这些人都时通远县大村子的乡老,按照律例要向你缴纳粮食的!” “原来是这样!” “几位老人家你们快起来,本爵我不是来收租子的,你们放心,我此次前来找你们反而有事所求!” 跪在地上的几个乡老互相看了看,慢慢的站了起来,可是依旧不敢去看柳大少的眼神。 几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惴惴不安的望着柳明志:“爵爷真的不提前收租子?” “不收,保证不收!” 柳明志再三保证几人才相信了下来。 石老五对着牛老汉说道:“牛老弟,赶紧让人回去告诉乡民们不用把粮食藏起来了,爵爷不是来收租来了!” “好好好,老汉这就去!” 柳明志尴尬的看着石老五几人,你们当着我的面这样肆无忌惮的说话真的好吗? 不过也没有介意,只能说明这些人有些小九九,可是心底并不坏,太过朴实了一些。 “老人家,今年粮食的长势怎么样?是不是丰收年啊?” 石老五几人回头望了望长势喜人的麦田,苍老枯槁的面容欣慰无比。 “陛下仁德,爵爷仁义,老天爷也开眼,种下粮食之后一直风调雨顺,只要以后不出问题,今年肯定大丰收。” “好啊,我先提前恭贺几位老人家粮仓殷实五谷丰登!” “多谢爵爷!” “多谢爵爷!” “” “不要多礼,一定不要多礼,你们丰收我也得利不是,咱们的心都是一样的!” 几个老人相视了一眼,年龄最大的石老五终于是开口了:“爵爷,小老儿斗胆问一问,爵爷来通远县不为了收租子是来做什么来了?” “也是跟粮食有关系,跟你们也有关系。” “这” “柳松,韩忠你们在这里等着,本爵跟着老爷子随诸位老人家走走转转去!” “遵令!” “老人家,我对种地很好奇啊,有劳几位老人家带着我跟家中长者在田间转一转如何!” 石老五几人互相看了看面带忧虑,实在搞不懂这位爵爷到底想干什么,不过也不敢拒绝。 略带不情愿的点点头:“爵爷,这位老哥,你们这边请,老汉给你们带路。” 柳大少错开半个身子揶揄的看着一身儒衫望着麦田痴迷的闻人政:“老爷子,你也请,多活动活动,通气!” 闻人政难得老脸一红:“滚!” ps:可能很多兄弟不知道千赏加一更,五十月票加一更。 今天啥都没收到,保底了。 希望大家理解,码字不轻松啊。 第577章 陛下听我说 “柳桑,你终于出来了,大龙皇帝同意接见我了吗?” 见到柳明志终于走了出来酒井一子兴奋的看着柳明志,短短小半个时辰对于酒井一子来说就像是过了半年一样漫长。 可爱多则是颔首站在一旁不言不语,大哥的话此刻一直萦绕心头,把你送给柳君你愿意吗? 柳明志意兴阑珊的点点头:“你们跟我来!” 此刻柳明志所有的思绪都在李政言说青莲的事情烦乱,坑不坑酒井一子这些倭人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太好了,谢谢柳桑的关照,一子永世不忘你的大恩!” “客套话就不要多说了,来跟我来!” 御书房外的回廊之上庆王李柏鸿玩味的看着大哥李白羽:“大哥,看来这位通远伯在父皇心中的地位远胜咱们这些亲儿子啊!” 七皇子也有些义愤填膺:“就是,这通远伯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得了父皇圣眷的外臣吗?他可能忘了,无论他再怎么得势,皇家依旧是皇家,臣子依旧是臣子!” 太子瞥了一眼煽风点火的庆王跟七皇子不言不语,想让本太子跟通远伯离心离德你们想的太好了。 “无妨,通远伯乃是孤的伴读,他得势对我没有什么不好,孤乐意之至!” 一句轻描淡写的太极之术将庆王跟七皇子噎住了。 闷闷的看着太子跟御书房的方向沉默不语起来。 “臣柳明志携倭国使团兄妹酒井一子,酒井星野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倭国使臣酒井一子!” “酒井星野!” “拜见大龙黄底,万岁万万岁!” “平身,尔等身为番邦使臣,各有礼仪,不用事事遵循大龙礼制,朕既有容纳万邦的胸怀,自当接受百家之长!” “谢大龙皇帝!” “赐座!” “谢陛下!” “谢大龙皇帝!” 柳明志坐在椅子上诧异的看了一眼李政,没想到他如此开明,这可是很少有皇帝能够做到的事情。 尊重他国礼制,仅此一点这个皇帝就超越了被誉为千古一帝爱什么什么的那位主啊。 虽说有些心寒方才皇帝所做的事情,但是就事论事,皇帝这一点上还是确实令人信服的,这也算李政的人格魅力了。 自己明明对他有些不满,却还相当信服他的为人。 无声的叹了口气,闻人政的话不时地回想脑海之中! “酒井一子,你们倭国使团远跨重洋不远万里来到大龙朝拜,朕很满意你们的诚意,但是大龙是有规矩的国家,但凡要成为大龙属国,便要以大龙为尊,以大龙为主,贵国君要呈上盖有国主大印的文书,以示臣服,你们做得到吗?” “回禀大龙皇帝,邦臣能够做到,请大龙皇帝明鉴,邦臣前来匆忙,不知大龙规矩,因而携带文书并无国主印玺,但是邦臣已经得到天皇陛下的授意,出使大龙之事全权由邦臣决定!” 李政脸色惊愕且不好看的看着酒井一子,猛地一拍桌子紧紧地盯着酒井一子:“混账,朕都不敢以天皇自称,倭国何德何能敢以天皇自称,荒野小国,竖子无知!” 柳大少邪魅的一笑,也不说话,瞄了一眼一旁发怔的酒井一子,早算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大龙皇帝自称天子,倭国人称天皇,这不是明摆着占皇帝的便宜吗,李政没有直接让人将酒井一子推出午门斩首就已经相当开明了。 酒井一子急忙跪在地上,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有得到大龙的支持因为一个称呼先把命给丢了,这不是坑爹吗? “大龙皇帝明鉴,邦臣国处海外,愚昧无知,满朝文武多是未开教化之人,因为取名之时随心所欲而不懂礼制,请大龙皇帝恕罪,邦臣归国之后一定让天国主改掉这个称号,以示臣服大龙皇帝,遵循大龙皇帝的规矩!” 柳明志舔了舔嘴唇,看着跪在地上以头抢地还有一旁瑟瑟发抖的可爱多,心里不得不佩服小鬼子见风使舵的性格。 这种臣服强者屈膝跪舔的性子看来是自古以来从未改变! “陛下的颜面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掩盖过去的,陛下请恕臣逾制之罪,来人,拉出去杖责二十。” 李政点点头,这是先前跟柳大少商议好的,随便找个借口先打一顿再说!对于女皇当初的行为柳大少可是记忆犹新,如今正好借鉴过来,倭国可没有自己的底气,仗着有大龙撑腰,女皇不敢真的打自己一顿。 “准奏!” 酒井一子愣神之际就被宋清带领的御前侍卫拉出了御书房,片刻之间殿外传来酒井一子的惨叫。 可爱多局促不安却又不敢说什么的看着柳明志:“柳君,为生要打哥哥!” 先前一直颔首不语的可爱多可怜兮兮的看着柳大少。 李政此时才发现坐在尾部的可爱多,看到其蠢萌蠢萌的模样眼前一亮,自古以来皇帝极少有不好色的。 李政后宫那么多嫔妃显然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明君是明君,可是对于女人之上明君跟昏君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见到可爱多蠢萌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掀起了波澜。 柳大少见状心道不好,失策了,万一皇帝真的把可爱多给收了,对待倭国的问题上结果如何可就不好预料了。 枕边风的威力柳明志可是不敢小瞧的,万一李政因为可爱多的缘故改变了对倭国的策略自己可就白忙活了。 “陛下!” “恩?怎么了?” 李政有些不舍得从可爱多身上收回了目光。 “陛下,臣斗胆请陛下殿后一叙!” “好,跟朕过来!” “陛下,陛下有所不知,别看倭人有些长得人模狗样,实则是” 盏茶功夫李政面色纠结的看着柳大少:“柳爱卿,你是说这个酒井什么什么来着?” “酒井星野!” “对,你是说这个酒井星野可能也是只知其母不知其父人?” “十有八九,倭人为了延续后代,那叫一个混乱,看他们的名字就知道了,渡边,河口,井口,山下什么的。” 李政郁闷的点点头:“朕知道了!” 柳大少终于松了口气。 再次回到殿前的李政看着可爱多的模样虽然有些心中发痒,可是已经收起了那些花花心思。 若是真的如柳明志所言,为了一时欢好皇家的颜面将荡然无存! 第584章 悔叫夫婿觅封侯 旭日初升,青莲容光焕发的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发鬓,一看就是睡眠充足,身体健康。 正在插着玉簪的青莲一顿诧异的看着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夫君:“什么?要妾身跟夫君你去青州?” 柳明志放下手中的茶杯点点头:“没错,莲儿你要跟为夫去青州。” 青莲慌忙插上簪子,也顾不得位置是否正确,急忙走到柳明志面前:“妾身去青州的话没事,可是乘风他们三个还太小,舟车劳顿会不会受不了颠簸?” “乘风他们三个孩子不去,交给奶娘照顾!” 青莲怔怔的看着柳明志:“孩子不去?不行,他们不去妾身不放心,夫君,妾身不想跟他们分开!” “莲儿,你必须跟为夫去青州,为夫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京城之中,只有跟在我身边为夫心里才能踏实!” 青莲微微愣了一下,惶然的看着了柳明志:“夫君,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妾身是不是给夫君带来了什么麻烦?” 柳明志看着青莲惴惴不安的俏脸有些心疼,还是将皇宫发生的事情仔细讲了出来,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柳明志佩服李政的为人,但是却信不过皇帝的为人,李政是李政,可是他还是皇帝。 不知道何时,柳明志从当初对皇帝的怀疑到信任变成了现在的彻底不相信。 他不能留下青莲一个人在京城之中。 青莲脸色惨白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呢喃起来:“原来还是害了夫君,我真不该听爹跟娘的话跟他们一起回来。” 柳明志急忙起身将软坐在地上的青莲报道了床上放下来:“傻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咱们是夫妻,没有什么害不害的!” 青莲茫然地看着窗外的旭日,双手指节发白的抓着柳明志臂弯:“夫君,对不起,妾身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早知今日妾身就不找他们报仇了,都是妾身害的夫君受到了牵连,妾身带着乘风他们回苗寨好了!” “青莲!” 柳明志严肃的看着六神无主的青莲,心里痛惜无比。 青莲眼眶发红的看着了柳明志穆然泪如雨下:“对不起,对不起,都是莲儿,莲儿害了夫君,对不起!” 柳明志叹了口气将青莲揽在怀里:“傻姑娘,不要说这些,放心,天塌了有为夫撑着,只要不违背天地良心,敢让依依她们受到伤害,就算是天为夫也敢捅个窟窿。” “莲儿舍不得离开你,莲儿害怕这一走此生将再无相见,可是莲儿乃是白莲逆贼莲儿的身份将会是夫君的羁绊,莲儿不得不离开你,莲儿不能自私,不能让夫君为难!” “不为难,一点都不为难,天下之大总有咱们的容身之地,倘若那就没有倘若了,放心!” 轻轻的捧着青莲泪眼婆娑的脸颊:“相信为夫,一定会给你撑起一片天,跟为夫去青州,只要回来没事就真的没事了!” “孩子哪?” “交给爹娘,让他们回江南了,老头子的生意都在江南,他不能在京城耽搁了,乘风他们跟爹娘回江南,有很多奶娘的你放心!” “韵儿姐姐,清诗姐姐怎么办哪?” “回江南,以后京城不能待太多的亲人,会受到牵制!” “不行!”青莲急忙摇头:“夫君,这样一来皇帝就会起疑心,咱们肯定都在谍影的监视之下,一旦离开京师,没有事也有事了!” 柳明志一怔眉头凝了起来,青莲说的不错,全家离开京城绝对不是上上之策。 自己也是关心则乱,一时间连最基本的权谋之道都忘了,柳之安这些人不但要留在京城,三个孩子也必须留在京城。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得而为之! 仔细回想了一下老头子昨日的话,柳明志松了口气,似乎老头子已然成竹在胸了。 “好,听你的,但是你还是要跟为夫去青州,必须跟在我身边懂了吗?” 柳明志担心青莲一时想不开做出些什么后悔的事情,当然不是说青莲会去找李政干点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青莲没有这么傻,青莲如今身为柳明志的妾室,这样坐会将柳家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柳明志是担心这姑娘认死理,认为是自己的存在给自己带来了麻烦,一个想不通离家出走,那可就麻烦了。 青莲的目光有些躲闪:“夫君,对不起,莲儿不想去,莲儿想陪着乘风他们三个!” 柳明志见状脸色一沉,心道自己果然猜的不错,青莲果然有离开自己重新流浪江湖的打算。 “不行,青莲,你看着我,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听话偷偷走掉,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留下来,万事有夫君哪,听话好吗?莲儿温良贤淑可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 青莲怔怔的咬着惨白的红唇:“好!” “躺下来好好的休息一会,为夫去你韵姐姐哪里告知一下为夫要去青州治理蝗灾的事情!” “妾身知道了!” 柳明志走后青莲下床细细的抚摸三个孩子的脸颊,柔和的目光充满了不舍。 三个小奶娃瞪得大眼睛看着自己娘亲,咯咯咯的乐起来,丝毫不知道离别将至。 “姐姐,你这怎么只做男孩的衣服哪,不是应该都坐准备吗?” 齐韵一怔淡笑的看着云清诗:“女孩的也做了,不过刚缝了一点样子,等孩子降生了就知道男女了!” “姐姐想的倒也周到,不管男孩女孩都做好准备,像夫君这样的重女轻男的爹倒也少见!” “不是姐姐想的周到,等你当娘了就知道了,儿子女儿都是心头肉,没有彼此之分的。” 云清诗脸色嫣红的看着齐韵:“夫君一个手指都没碰过妹妹,怎么会当娘啊!” 齐韵一怔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轻轻含笑的拨弄着手中的针线:“可能夫君有别的打算把!” “你们两个又在议论我什么哪!” 二人一愣急忙起身行礼:“夫君安好!” 柳明志淡笑着坐在椅子上:“清诗,你先回去,为夫有些事情跟你姐姐说!” “是,妾身告退!” 云清诗走后,柳明志再次跟齐韵讲述了一下去青州的事情。 半柱香时间,齐韵愣愣的看着有些郁闷的夫君沉沉的叹了口气,轻抚圆鼓鼓的腹部。 “悔教夫婿觅封侯!” 单章及感谢! 首先。 小弟先谢谢众位兄弟姐妹一年多以来对这本书的支持。 你们的留言,评论,无论是主战还是渠道我都一条条的仔细看了。 很多的兄弟都说现在的章节太水了一些。 其实不是现在的章节水,每一章内容都在推动着这本书的走向。 只是因为你们太想看到主角杀到京城,所以才对现在的章节觉得太过平淡了一些。 你们的心思我很明白。 然而你们若是只为了看主角马上造反,我三章就可以让他杀入京师,四五章称帝,十几张之内完结本书。 但是到时候你们应该觉得,造反怎么这么稀里糊涂?这么简单? 这不是烂尾吗? 一点前序准备没有,上来就带着兵马杀入京城,然后自立登基,你们就不会觉得现在的章节水了。 而是稀里糊涂一头雾水了。 有些兄弟群里不止一次提及,千万不要烂尾,有些兄弟又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主角称帝的结果。 只是为了看到主角称帝,小说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众口难调,我只能在自己的决定下缩减再缩减,尽量做到符合每一个人的口味。 依旧达不到你们的满意的话,小弟只能说一句抱歉。 笔力有限,无能为力。 写书只是小弟的副业而已,我真正的重心还要放到工作上为主。 我不依靠写书吃饭,所以很多时候都是码完章节便开始上传,很少跟兄弟们互动,这点希望你们能够谅解一下。 关于更新,暂时没有全职的打算。 今年工作较慢,更新量一直平缓前进,希望大家体谅一二。 红鼻子的盗圣。 梓烨nb acg咸鱼。 seancao 勤奋的pig 季末未寒。 宋什么都能蹭书航 心痛过。 禾月liu 爷ye羽yu lz 帝心无情 病心少年苏秋白 会飞的猪 alittlebit 清梦大大 熟悉的东方小二 小痴 黯然失色的心。 神级神经病 放祈 不爱吃番茄 白狐伊诺 多谢兄弟姐妹们的打赏支持,以及全体弟兄们的订阅支持。 小弟感激不尽。 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 祝贺大家牛转乾坤。 第2676章 黄粱一梦 柳明志看着李晔脸上那不确定与肯定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神色,眼神若有所思的放下了酒杯。 三公主见到夫君正在暗自思索的模样,虽然心里非常的好奇夫君与侄儿他们爷俩在说什么人,可是又怕自己出口询问会打破了房中略微缓和的气氛,只好默默的压下了心底的好奇之意。 转眸轻瞄了一眼自己的侄儿李晔,三公主动作轻盈的将两人的杯中再次斟满了酒水。 半杯酒左右的时间过去,柳明志抬眸看向了脸色稍显低沉的李晔。 “你刚才说你肯定不会认错她的身影,也就说你仅仅只是看到了她的身影而已,并未亲眼看到她的相貌对吗?” 李晔听到姑父的询问默默的点点头,脸色满是遗憾的叹息了一声。 “姑父说的没错,孩儿确实只是看到了她的身影,并没有亲眼看到过她的相貌如何。 故而,孩儿自然又不敢十分的确定那个人就一定是她。” 柳明志端起酒杯细品慢咽了起来,直至酒杯见底才缓缓的吁了口气。 “既然你又没有直接看到她的相貌,凭什么如此的笃定你自己没有认错人? 天下之大,身形相似的人大有人在,仅仅只是看到了一道相似的身影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 李晔目光纠结的挣扎了许久,忽然重重的摇了摇头。 “姑父说的这些孩儿明白,可是孩儿的心告诉我自己,我看到的那个身影一定就是她,我是绝对不可能把她给认错的。 她的影子在孩儿的脑子里,梦里已经出现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而且每一次的印象都是那么的深刻,孩儿又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柳明志看着李晔坚毅的表情,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先不说了,你先说说你见到她的具体的情况。” 李晔再次端起酒水一饮而尽,抿着嘴唇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那是十八天前的一个傍晚时分,孩儿与往常一样的从河边钓鱼归来。 等孩儿距离家门还有二三十步的距离左右,目光无意中看到了她的身影。 当时她身着一件素白的轻衫绫罗云烟裳,而且还跟孩儿先前一样头顶轻纱罩面的斗笠遮挡着自己的面容。 当孩儿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她就站在孩儿院落外的那片竹林旁边,静静地观望着孩儿的住处。 孩儿当时因为突然再次见到了那个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倩影,便情不自禁的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而当她听到了孩儿的说话声后,也下意识的转头观望了孩儿这边一下。 她下意识的望向孩儿这边那一瞬间的举止仪态,跟当年的时候相比虽然不能说一模一样,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孩儿本以为她会走过来与孩儿相见的,然而孩儿怎么也没想到,在孩儿愣然的须臾间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竹林旁边了。 等孩儿反应过来追过去的时候,天地间却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一开始的时候孩儿也以为是自己思念成疾,恍惚间看花眼睛了。 正在心情黯然间,孩儿就看到了地上清晰可见的脚印,孩儿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原来我真的没有看花眼,刚才那里确确实实的站着一个人。 那一瞬间,孩儿的心情既是激动又是伤感。 激动的是我又一次见到了那个在我脑子里永远挥之不去的身影,伤感的是她为何不跟我见一见就匆忙离去了。” 柳明志看到李晔突然变得黯然神伤的苦闷脸色,神色唏嘘的叹了口气,抬起手轻轻地叩了叩桌面。 “嫣儿,继续斟酒。” “哎,妾身马上斟酒。” 柳明志端起斟满的酒水对着李晔示意了一下,默默的送到了嘴边。 “孩儿敬姑父一杯。” “晔儿,事情的经过你陈述的确实非常的详细,可是再怎么详细,依旧说明不了什么。 事实就是你仅仅只是远远的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并不曾亲眼看到她的相貌是什么样的。 仅仅凭借一道身影就断定一个人的身份,你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儿戏了吗?” “姑父此言孩儿无话反驳,但是孩儿也有自己的理由。” “说!” “姑父,如果那个人不是她的话,她为何要站在孩儿居住的院子外偷偷的观望孩儿的住处呢? 如果不是她的话,她又为何不敢过来与孩儿见上一面,而是在听到了孩儿的话语后直接离去了呢? 这说明她害怕与孩儿见面,害怕孩儿看到了她的相貌以后认出了她。 如果她只是一个过路的陌生人的话,又何至于会害怕会与孩儿我见上一面呢? 孩儿想不通,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她为何会害怕我?以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她不应该怕见到我的。 再者,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她的话,她若是害怕或者不想见到孩儿的话,又何必要去偷偷的看望我呢? 孩儿真的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柳明志的瞳孔微微一缩,不轻不重的将酒杯放了下去,三公主见到后顺势提起酒壶又一次斟满了酒水。 柳明志目光深邃的沉吟了许久,似有所思的点头附和了几下。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的道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线索吗?” 李晔又一次将酒水一饮而尽,目光愁闷的摇了摇头。 “短短的相逢犹如黄粱一梦,梦醒之后除了她的身影在心里更加的清晰了,其它的孩儿什么都记不得了。 孩儿告诉自己肯定没有认错,她就是孩儿魂牵梦萦的那个人儿,可是孩儿却又没有一丁点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 如果非要说点什么的话,孩儿只能说这是孩儿自己始终都放不下的执念罢了。 其实孩儿不是没有想过将其当成一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美梦,可是孩儿却始终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 上一次姑父与娘亲去看望孩儿的时候,孩儿便跟姑父说过,如果有来生的话,孩儿一定不会再负了她。 孩儿也在等来生的这一天,可是上天偏偏跟孩儿开了一个如此之大的玩笑,让孩儿无意中再次见到了她。” 柳明志目光复杂的望着李晔轻声问道:“所以呢?” “没有所以,如有今生,孩儿不甘苦等来世。” 伸手提起了三公主手旁的酒壶,柳明志静静地将李晔的酒杯斟满了酒水。 “那么你此次进京的目的除了陪你娘亲过生日,和祭拜你的祖父与父皇之外,就是为了寻她了? 亦或者说,你此次进京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寻她!” “姑父,孩儿冒昧了。” 李晔话音一落,一手提起酒壶,一手端起酒杯,自斟自饮的直接喝了起来。 李晔的举动看的一旁的三公主不由得蹙起了娥眉,凤眸担心不已的看着开怀畅饮的侄儿。 “晔儿,你慢点喝,少喝点。” 直至酒葫芦再也倒不出来一滴酒水,李晔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坐到了椅子上。 “姑父,孩儿很少求过你什么,但是这一次,孩儿想求你帮帮孩儿。 孩儿知道因为这件事擅自违背了咱们两人之间的约定,姑父你会很生气,可是孩儿真的没有办法了。 但凡还有一点别的办法,孩儿也就不会干出违背约定的事情了。 可是,可是我真的还想再见一见她,哪怕最终那个人真的不是我放不下的人,我还是想见一见她。 最起码,确定了真不是她的话,孩儿也可以死心了。 姑父,孩儿求求你了,帮帮我。” 柳明志听完李晔恳求的话语沉默了,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柳明志将自己面前仅剩的一杯酒水静静地喝了下去,又点燃了一锅烟丝。 “晔儿,让姑父花费无数的人力物力去寻找一个已经香消玉殒多少年的人,你觉得可能吗?” 第2677章 值得吗 李晔忽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沉痛的紧盯着自己的姑父。 “姑父,孩儿不奢求你能够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特意去寻找她,我只是希望你能让人顺便留意一下她的踪迹。 这样也许会等上很久,但是无论多久都没有关系,孩儿可以等,一直等到有她消息的那一天。 孩儿求你了还不行吗?你就帮帮我!” 柳明志眉头紧皱的看着神情无助的李晔,默默的吐出了口里的轻烟。 “晔儿,不是姑父不愿意帮你,可是这种事情你让姑父我怎么帮你? 当年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不但你的心里清楚,姑父我的心里也清楚,甚至很多人也都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一杯鸩酒是咱们爷俩亲眼看着她喝下去的,她饮下鸩酒毒发之时也是咱们爷俩亲眼目睹的事情。 等到她毒发之后,更是姑父我亲自用手指测量了她脖颈上的脉搏。 除此之外,姑父我还亲眼所见了她嘴角流出的那些毒血,以及她那双眼睛里逐渐涣散的神采。 姑父离宫以后,她的尸体是太监们收敛的,她的丧事是宗人府,礼部,钦天监三部衙署联合督办的。 最终,她的遗体与棺椁更是你亲眼目睹着葬入陪陵里面的。 这一幕幕的往事,不用我再详细的说一遍你应该也不会忘记的,如此情况之下,你不觉得你的请求好似一个天大的玩笑吗? 让姑父我帮助你找一个已故之人,一个不可能再存在这个世上的人,晔儿,你不觉得这种请求特别的荒唐吗?” 三公主凤眸惊愕连连的望着面前的夫君与侄儿两人,冰雪聪明的她终于反应了过来夫君二人口中的那个“她”是什么人了。 先前心里的好奇与迷茫之意瞬间烟消云散,此时此刻她若是再不明白夫君他们两人言辞里的那个‘她’是谁,可就真的傻到家了。 任清蕊,夫君与晔儿说的那个她原来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后”任清蕊。 任清蕊这丫头先后在北疆王府里与京城的柳府中居住了这么多年,三公主她自然是知道的。 而且三公主的心里因为后面的事情也逐渐的明白了,当年的那段往事跟真正的任清蕊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之所以发生了那样的局面,一切都是自己的侄儿李晔算计夫君这位当初的朝中重臣的谋划而已。 可以说整件事情之中,最冤枉的人就是清蕊妹儿这个有些憨傻的丫头了。 先是不明不白的就卷进了朝廷的政治斗争之中,后来又平白无故的落了一个祸国妖后的骂名。 直至事情结束了以后,清蕊妹儿她本人自己竟然都还不清楚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蒙受了如此的不白之冤,清蕊妹儿这丫头可谓是可怜至极。 可是那段往事不是已经随着那个假的任清蕊饮鸩酒自绝以后就结束了吗?夫君与晔儿他们爷俩为何又旧事重提了呢? 听他们两人言辞之中的意思,似乎那个假的任清蕊如今还尚在人世间。 这怎么可能吗?当初假的任清蕊的尸首可是很多人都亲眼见过的,而且自己跟母后也亲眼见到了她的尸体被葬入陪陵里面。 一个在众目睽睽之下魂消多时且被下葬了的已故之人,又怎么可能尚在人世间呢? 然而三公主转念一想,芳心里不由暗暗地苦笑了几声,眼前不就是最鲜明的例子吗? 昔日已经薨逝的大龙一字并肩王,与天下人尽皆知已经大行归天的前朝皇帝李晔,不都“死而复生”的坐在自己旁边吗? 如此说来的话,莫非那个‘任清蕊’如今也真的尚在人世? 想到乐这些,一时间,三公主感觉到自己的三观已经完全被颠覆了。 李晔可不知道自己的姑姑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听完了姑父的话语后,脸色不甘的看着表情无可奈何的柳大少。 “可是她的尸首被葬入皇陵之后没有多久,尸首便不翼而飞了。 她的尸首失踪后马上就有人私下里偷偷的汇报了,此事不但孩儿知道,姑父你也是知道的,这又怎么说? 既然她的尸首都已经不在皇陵的棺椁内了,那么她现在还活着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事情。” 柳明志重重的将烟枪丢在了桌案上,目光凌厉的盯着神色不甘的李晔。 “你敢说当初她的尸首不翼而飞以后你没有派谍影去调查过?你敢说谍影私下里调查到了她尚在人世的消息了?” “我……我知道此事以后确实让人调查了,可是却什么都没有查到,她就像在人间凭空蒸发了一样。” “呼!晔儿,如果说十几天之前你真的亲眼看到此女的容貌了,那么你想让姑父帮帮你的话,姑父念在咱们以往的情分上,自然不会推却。 甚至,就算你不求我的话,姑父我自己也会派人好好的调查一番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呢!现在所有的一切情况都只是晔儿你的凭空猜测而已,完全没有丝毫的证据可言 人一过百,形形色色,身形相似的人在全天下所有的人里比比皆是,仅仅只是一个身形相似,你让姑父我怎么办? 你信不信?姑父这个命令刚刚吩咐下去,下面的人手就会把姑父当成一个荒唐之人来看待。 今年都已经承平六年了,永平二年发生的事情距离现在都已经八年左右的光景了。 八年的岁月了,这桩事情说是陈年旧事了也不为过,你让姑父我怎么帮你查证? 再者说了,就算姑父想帮你调查她的行踪,你又让姑父我从何查起?从一具不翼而飞的尸首开始调查吗?” 李晔怔怔的看了柳明志许久,端着酒杯的手掌无力的砸落在桌面上。 “是啊!就算要查的话,又该从何查起呢? 也许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孩儿的执念,更是孩儿在痴人说梦罢了。 姑父,抱歉,孩儿此次进京的行为,打扰你了。” 柳明志缓缓地站了起来,转身走到了窗台前停了下来。 目光复杂的审视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柳明志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仅仅因为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便违背了咱们之间的约定,冒着可能被我杀掉的风险不远万里的归还京城之中。 晔儿,你的此等行径这完全就是在拿你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值得吗?” 李晔目不转睛的望着柳大少的背影沉默良久,神色黯然的低下了头,轻轻地从怀里取出了一个保存完整的香囊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 “不知道,也许值得,也许不值得。” “不知道?” “对,不知道,孩儿在下定决定要进京的那一刻,似乎什么都想通了,似乎又什么都没想明白。 我只想再见见她,哪怕只有一眼。” 第2678章 扑朔迷离 柳明志听完李晔深切的言辞,轻轻的转身朝着李晔看了过去。 “如果有机会见到她了,见过了以后呢?你有没有想过见到了她之后要怎么办吗? 是任由她离去,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过她自己向往的生活,还是挽留她,让她留在你的身边陪着你一生厮守? 如此截然不同的两个结局,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会选择哪一种结局?” 李晔因为喝了酒水后稍显朦胧的双眸微微一怔,眼中流露着淡淡的迷茫之意。 是啊!如果自己再次见到了她,见到她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挽留她的话,若是她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怎么办?可若是任由其再次离去,自己又能够舍得吗? 柳明志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道可口的凉菜细嚼慢咽了下去。 “晔儿,你刚才说你只是想再见见她,哪怕只有一眼也好。 然而你的眼神和表情告诉了姑父,一旦真的有机会再见她一面,你应该不会舍得让她再次离开你的身边。 不过这一点姑父是能够理解你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试问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够轻松坦然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爱之人离开自己的身边而无动于衷呢? 虽然不能说没有,有也只是凤毛麟角罢了。” 李晔本能的将酒壶提到了手中,酒壶入手了以后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壶里的酒水刚才已经被自己给喝的一干二净了。 “姑父,孩儿刚才想了想,如果可以再次见到她的话,孩儿想我可能不会舍得让她再一次离开我的身边了。” “如果她不愿意留在你的身边呢?亦或者说,你对她的感情只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那时候,你又当如何呢?打算强行将她留下来陪伴着你度过余生吗?” “我……我没想过这些,不过我现在就可以保证,如果她的心里真的没有孩儿的话,孩儿绝对不会强行将她留在身边。” 柳明志唉声叹气的将筷子放在了碗碟上面,目光纠结的呼了口气。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你小子倒是一个痴心人,可惜咱们说的这一切,都只是如果再见到她的前提下。 在如果这两个字的前提下,你尚且没有考虑清楚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真见到了以后真不知道你会变成一副什么样的模样。 奈何,更可惜的是这个世上它没有如果。” 李晔仔细的思虑了许久柳明志的这番话语,目光酸楚的点了点头,完全一副为情所困愁闷模样。 “孩儿明白了,看来姑父还是不愿意帮助孩儿了。” “晔儿,不是姑父我不愿意帮忙,而是姑父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原因还是姑父方才说的那些。” “呵呵呵,孩儿知道了,孩儿此次进京打扰到了姑父的安宁了。” “你也不要太过悲观,就像你说的,姑父我虽然不能让人帮你特意去寻找她的行踪,但是却可以让他们帮着你留意一二。 至于最终能不能找到她的消息,就全看天意了。 毕竟人海茫茫的,姑父也不能给你打包票。” 李晔闻言忽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激动莫名的看着平静淡然的柳大少。 “当真?” 柳明志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是是是,孩儿知错了,多谢姑父,多谢姑父。” 柳明志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默默的转头看向了旁边同样在为侄儿高兴不已的三公主。 “嫣儿。” “啊?哎,妾身在,夫君你说。” 柳明志笑呵呵的伸手指了指桌面上酒壶:“嫣儿,酒水刚才已经被晔儿这孩子给喝了个一干二净,你再去楼下取两壶过来。” “好的,夫君你跟晔儿稍等片刻,妾身去去就回。” 三公主起身以后,轻轻地拍了拍李晔的肩膀:“晔儿,好好的陪你姑父聊会天,不许说什么惹他生气的言辞。” “孩儿明白。” “夫君,那妾身就先下去了。” “嗯,咱们来酒楼的时候脚底沾了雨水,下楼梯的时候小心一些。” “知道了,知道了。” 三公主离开雅间以后,柳明志神色莫名的迟疑了许久重重的呼了口气。 “咳咳,晔儿。” “姑父?” 柳大少眼神飘忽了几下,脸上略微有些尴尬之色的扣了扣自己的眉头。 “嗯哼,那什么,那什么,姑父我想问你一个比较冒昧的问题,不知当讲否?” 李晔看着柳大少略微古怪窘迫的神情,心里不由得有些好奇了起来。 “嗯?什么冒昧的问题,姑父你不妨先说说看。” 柳明志砸了几下嘴唇,瓮声轻问道:“嗯——嗯——当初你们圆房了没有?” 李晔一头雾水的看着柳大少,他完全没有听清楚自己的姑父在说些什么。 “啊?什么圆谎了没有?孩儿从见到姑父跟姑姑你们两位之后,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的谎话啊!” 柳明志见到李晔迷茫的反应,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姑父刚才问你,当初你跟那个‘任清蕊’成亲了以后,你们两个之间有没有洞房花烛夜。” 李晔不由得怔然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嘴角抽搐的看着柳大少,他怎么也想不到姑父他竟然会问自己如此冒昧的问题。 一个长辈问自己这个晚辈有没有与自己的娘子圆房,这该让自己如何回答才好? 李晔心神纠结了片刻,继而转念一想,姑父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自己这种问题,想来其中可能有什么原因存在。 轻轻地吸了口气,李晔目光窘迫的挠了挠头。 “姑父,孩儿我四肢健全身体健康,而且身上也没有什么隐疾存在,新婚之夜焉有不洞房花烛的道理。” 柳明志忽然坐直了身体,眼神似有深意的在李晔的身上打量了一会儿。 “这么说的话,你们两个之间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了?” “这是当然了,新婚大喜的那天晚上我们两个都已经洞房花烛夜了,如此一来,又岂会没有肌肤之亲的道理?” “既然你们两个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也就是说那姑娘她已然不是完璧之身了!” “姑父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我们两个都已经洞房花烛了,孩儿的娘子她又怎么可是还是完璧之身呢?” 柳明志用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桌面,沉吟了一会紧紧地盯着一副迷惑神色的李晔。 “你确定。” “当然确定了,这有什么不确定? 第二天母后,母妃,皇祖母她们三位长辈还亲自验看过宫女送过去的贞洁帕,她们也都清楚的啊! 不是,孩儿有些糊涂了,姑父你到底想问什么呀? 你说的这些话,怎么云里雾里的让人听不明白呢?” “没事,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 “真没事?” “真的没事,你别多想,也别往心里去。” “那你干嘛要问如此奇怪的问题,弄得孩儿现在心里非常的不自在,等等。” 李晔说着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的站起来走出了自己的座位,在柳大少面前蹦跶了几下转动了几圈。 “姑父,你看到了,孩儿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非常的健康,一点暗疾,隐疾都没有。 完全是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男人了。 这一点乘风,承志,成乾他们三位表弟可以为我作证,不信的话姑父你可以去问他们三个。 当年我们一起去天香楼的时候,孩儿我不止一次一下子点了三个……咳咳……咳咳…… 反正,那什么,总之,我很正常的。” 柳明志看着为自己极力辩解的李晔,抬起手重重的揉捏着自己的额头。 “他娘的,还真是够扑朔迷离的啊!” 第2679章 跟你挺配 “扑朔迷离?什么扑朔迷离?孩儿有些听不太明白。” 柳明志神色无奈的摆了摆手,伸手拿起筷子朝着桌面上的菜肴夹了下去。 “没什么,你酒喝多了,听错了,快吃点菜垫垫肚子。” “我喝多了?听错了?” 李晔闻言轻轻地呢喃了两句,将信将疑的举起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热的面颊。 刚才自己只不过才喝了大半壶的酒水而已,这就喝多了?自己的酒量现在已经变得这么差了吗? 脑子有些混乱的李晔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拿起了筷子开始吃菜。 柳明志夹起一块切好的酱牛肉送入口中细细的咀嚼着,故作平静的双眸之中闪烁着浓浓的思索之意。 李晔既然已经跟那个任清蕊在新婚大喜的那一天洞房花烛夜了,而且还有了真正的肌肤之亲。如此一来,这也是就意味着那个任清蕊不可能再是完璧之身的黄花大姑娘了。 她既然不是姑娘身子了,也就是说她不可能会有守宫砂了。 小妹柳萱的手臂上有守宫砂,而那个任清蕊则没有守宫砂,也就是说她们两个并不是一个人。 可是如果她们不是一个人的话,先前与小妹有关的种种迹象为何会如此的,如此的相近呢? 唉,他娘的,本少爷现在也迷糊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妹柳萱手臂上的守宫砂是假的?这就更不可能了,当初自己可是在萱儿手臂上的那点朱红上用力的揉搓过几下的,根本不是假的。 而且自己还问过韵儿,她告诉自己守宫砂是不可能作假的。既然不可能作假,那就肯定是真的了。 倘若是真的,也就说明自己之前的怀疑是错误的。 那个任清蕊如果不是萱儿的话,她又会是谁呢? 自己想要真正的弄清楚这一点,看来还得从老头子那边入手了。 关键让自己怎么开口询问呢?直接问他小妹柳萱还是不是黄花大闺女?老头子他非得大嘴巴子抽自己不可。 难!难!难!难啊! “姑父。” 神游天外的柳明志回过了神来,默默的转头斜视了李晔一眼。 “嗯?怎么了,菜不合口吗?” “不是不是,这些菜肴非常的合口,比孩儿自己做的可美味的多了。 孩儿是想问,皇祖母她老人家的身体现在还好吗? 孩儿如今还尚在人世的事情不能让她老人家知道,故而此次进京我也就不能入宫去给她老人家问安了。 岁月匆匆,似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五六年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儿也没有见过她一次,现在她老人家的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并没有什么大恙,尤其是你承志表弟与你静瑶小妹他们两个成亲以后,她老人家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关于母后她老人家事情,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就行了,姑父是不会亏待她的。” “哎,多谢姑父。对了,承志表弟与静瑶妹妹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成的亲?” “去年八月份在宫里举办的新婚大典,成亲快小一年的光景了。” “原来他们已经成亲那么久了,挺好的,见到他们两个终成眷属了,父皇他老人家在天有灵的话肯定也会欣慰的。” “但愿如此,但愿你的祖父跟父皇他们两个不会在天上怨恨姑父。 终究是我夺了你们李家的江山社稷,等姑父我百年以后,我还真的不知道有何颜面去面见他们两个。” 李晔急忙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摆摆手。 “姑父,这些已经过去的陈年往事就不用再提了,孩儿我自己都已经放下了,你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沦落于今日这般境地,皆是孩儿我咎由自取所致,怨不得姑父你。 当初如果不是孩儿我疑心过重,以那般卑鄙的手段对姑父下手,事情自然也就不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那个时候孩儿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会担心全力扶持我坐上皇位,鼎力帮助我坐稳江山社稷的姑父你会怀有不臣之心。 当初孩儿的胸怀如果能像爷爷和父皇他们二老一样,坚信不疑的相信姑父你的忠诚,自然也就不会落到如此地步了。 倘若没有风云渡之事发生,咱们爷俩之间肯定会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结局。 而且孩儿后来也想过,若是风云渡的那一次刺杀之举真的成功了,现在的大龙可能早就在孩儿的手里变得一团糟了。 在金突两国的战事尚未真正的结束之时,天下没有彻底的一统之前,竟然派人去刺杀朝廷里鼎力支持自己的顶梁柱。 现在想想,孩儿那个时候还真是蠢得够可以的。 幸亏没成功,若是成功了,不但孩儿自己要内疚一辈子,恐怕大龙江山也要在孩儿的手里逐渐的分崩离析了。 因为凭借孩儿那个时候的心性,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理好大龙的这十万山河。 那个时候孩儿就跟着了魔似得,心里只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皇位,而忽略了天下的黎民百姓。 一个不能心怀黎民百姓的帝王,又岂能够坐的长久呢? 呵呵呵,不说了,往事如烟,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孩儿早就已经看开了,该过去的就全都让它随风而逝,无须再执着。” 柳明志看到李晔一副全部都已经无所谓的姿态,重重的叹了口气。 “唉,只要你能看开,不会怨恨姑父,比什么都强。咱们不说这些烦心的事情了,姑父给你聊两件开心的事情。 你的大表弟柳乘风现在也成家了,而且已经当爹了,生的是个儿子,名为柳尘宇。 还有,你的静瑶妹妹也已经有了七八个月的身孕了,最多不超过四个月的时间,也要临盆分娩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孩儿在此恭喜他们了。” “有心了,可惜你现在竟然还是孑然一身,心里牵挂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还活着,尚且还是一个两说的问题。 对了,当初姑父给你介绍的那位真正的任清蕊任姑娘,晔儿你真的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这丫头她无论是容貌还是出身,亦或者年龄,都与你十分的般配,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也不为过。 尤其是她们两个人的相貌并没有什么区别,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在性格上可能会有些差距罢了。 她们两个姑父我都见过,那相貌简直就是跟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得。 如果你心里挂念的那个人真的找不到了,难道你就没想过把她当成她,让她来陪伴你度过余生以慰藉相思之情吗?” 李晔不由得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李晔眉头紧皱的看向神色略显好奇的柳明志。 “当?怎么当?孩儿可以骗自己的眼睛,但是孩儿孩儿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毕竟,她终究不是她,再像也不是她,当不了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时间久了,说不定她们两个人的身影在你的心里就会慢慢的重合到一起了。 人生苦短,何妨一试?” 李晔抿着嘴唇沉吟了片刻,看着柳明志反问了一句。 “喻言,如果姑父是孩儿我的话,你会尝试吗?如果换成了孩儿其中的某一位姑姑,你会如此吗?” 这一次轮到柳明志沉默了下来,嘴唇嚅喏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而且,姑父说的那位真正的任姑娘,孩儿觉得,她倒是跟姑父你挺般配的。” 第2685章 我恁爹 柳怜娘既然已经说出了事情的真相,柳明志也不好再继续隐瞒什么。 柳大少屈指轻轻的弹了一下小丫头脑门,神色唏嘘的对着李晔点了点头。 “晔儿,你怜娘妹妹说的没错,屏风后正在啼哭的这个孩子,确实是姑父与你何舒姨娘我们两个的骨血。 至于为何会发生这样的的事情,其中的原委太过复杂了一些,姑父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解释这件事情合适。 尤其是有某些特别的原因,姑父也不方便跟你说。 不管你能不能理解,结果都已经是这样了。” 同样的答案,从柳明志的嘴里说出来与从柳怜娘的嘴里说出来,给李晔带来的惊讶是截然不同的。 起初,他还抱着一丝有可能是童言无忌的想法,现在他的心里只剩下惊愕与别扭了。 若是姨娘与母后一样都是单纯守寡之人,自己还不觉得有什么别扭,可关键何舒姨娘她与母后有一个非常大的区别。 那就是她还是姑父的亲家身份,这要是传出去了,真是不敢想象会掀起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李晔的心里虽然有些别扭,却也没有太大的反感情绪。 父皇他老人家大行归天之后,母后成了守寡之人,姨娘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自己出身在皇家,自然清楚对于一个正值妙龄的妇人来说,孤苦伶仃的守着空荡荡的院子了结余生有多么的残忍。 自己的母后都能够与姑父再结姻缘共度余生,姨娘她也如此行事似乎也不是什么太难以理解的事情。 姑父的为人自己是了解的,她对自己的妻妾如何的疼爱自己也是亲眼见过的,相比一个不知根底的陌生人,姨娘可以与姑父再结良缘,对于她而言莫过于是最好的归宿了。 而且他们俩既然都已经有了子嗣,想来二弟那边与静瑶妹妹那边应该也早已经知道此事了。 他们兄妹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想通了这些,李晔的心里瞬间轻松了许多,心里的别扭感觉渐渐的消弭了下去。 李晔轻轻地瞥了一眼屏风后面姨娘何舒影影绰绰的倩影,淡笑着看向了表情略显尴尬的柳明志。 “姑父,其实你无须给孩儿解释什么,孩儿相信姨娘她自己的选择。 先前孩儿还曾忧虑过姨娘现在的生活怎么样了,如今有姑父你照顾姨娘她老人家,孩儿也就可以放心了。 姑父的为人如何孩儿的心里清楚,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亏待母后与姨娘她们两个的。 相比让姨娘她守着冷冷清清的高墙大院孤独终老,或许这种结果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皇祖父大行归天以后,宗人府里那些姨祖母们是什么结局孩儿不止一次见过。 孩儿可不想姨娘她也过上那样的生活。” 柳明志轻轻地舒了口气,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屏风。 “舒儿,晔儿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抱着浩然出来,也让晔儿看看他的弟弟。” 何舒站在屏风后轻轻的呼吸了几下,抱着怀里的襁褓缓缓地走出了屏风,来到正堂后,何舒娇颜略显窘迫的将怀里的襁褓递到了夫君的身前。 “夫君,儿子。” 柳明志淡笑着指了指旁边的李晔:“为夫就不抱了,你抱给晔儿。” 何舒微微点动凤首,美眸微微躲闪的将襁褓递到了李晔面前。 “晔儿,这就是你的弟弟柳浩然,你看看他。” 李晔急忙在身上擦了擦双手,轻轻地接过姨娘递来的襁褓低头看去,打量着襁褓里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婴儿,李晔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怜娘妹妹说的没错,真的挺乖,刚才他怎么哭了?” “尿了,姨娘刚刚已经给他换过尿布了。” 李晔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婴儿确实容易如此,他现在多大了。” “年后出生的,现在还不到六个月,得到一年才能满岁。” “这么小?那还是姨娘你抱着,孩儿没有看孩子的经验,待会他在哭了。” “好,把他递给姨娘,你坐下来继续与你的姑父和母后叙旧。” 何舒把襁褓重新接回去后,柳明志双手按着桌子站了起来。 “婕儿。” “夫君你说。” “晔儿他一路赶回了京城,想来已经身心俱疲了。咱们该说的也说了,你先给他安排房间住下,让他好好的休息休息。” “对对付,妾身太高兴了,把如此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晔儿,你先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娘亲马上去让丫鬟给你收拾一下你的房间。” “孩儿知道了,那就有劳娘亲了。” 陈婕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傻孩子,跟娘亲客气什么。 你先在这里等着,娘亲把脸上的泪痕整理一下就过去。” 陈婕说完直接转身朝着屏风后走去。 柳明志举着双臂伸了个懒腰,缓缓地朝着房门走去。 “嫣儿,你先在婕儿这里待着,为夫现在先回咱们府上一趟。” 三公主俏脸一愣,急忙起身走到了夫君的身边:“夫君,外面还下着雨,你现在回去做什么?” “晔儿到来之前,为夫正在书房批阅奏章文书。现在书房里还剩下不少的文书没有批阅,为夫回去一趟带过来。 而且咱们俩要在这边住上几天,为夫总得告知你韵姐姐她们姐妹一声。 否则的话,若是她们以为咱们失踪了,京城里还不得闹翻天?” “原来如此,夫君,要不还是妾身帮你回去取文?” “不用不用,那么多的文书你又不知道夫君批阅那些,总不能全都拿来,那也太费事了。” “这倒也是,那夫君你路上注意点路面的积水。” “知道了,为夫先走了。” “晔儿。” “姑父,你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吩咐你的,你继续陪你姨娘和姑姑闲聊,姑父先走了。” “是,孩儿恭送姑父。” 柳明志微微点头,俯身拿起门旁的油纸伞朝着陈婕的闺房外赶去。 柳怜娘看着疾步走入雨幕中的老爹,急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爹爹,你等等怜娘,怜娘跟你一起回柳府,我要去找月儿姐姐,芸馨姐姐,灵韵姐姐她们一起玩。” 柳明志犹豫了一下,轻轻的蹲到了小丫头的面前。 “臭丫头,就知道跟着你的月儿姐姐发疯,快上来。” “嘻嘻嘻,谢谢爹爹。” “两位姨娘,哥哥,怜娘先跟爹爹回去了,咱们回见。” 柳明志一把将油纸伞塞到了小丫头的手里,背着柳怜娘步伐沉稳的走进了雨幕之中。 小半天后,父女俩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柳府门外的长街之上。 “站住,你个小白脸有本事别跑。敢打本少爷,本少爷跟你没完。 你们快点给本少爷追,别让小白脸跑掉了。” “站住!” “站住!” “站住!” “站住你大爷,有本事跟本少爷单挑啊,群殴算什么本事?” “行,呼~呼~只要小白脸你站住本少爷就和你单挑。” “放屁,你当本少爷傻呀?你让你的狗腿子退下,本少爷就站住。” 柳大少背着柳怜娘刚刚转过街角,就听到了身后热闹的动静。 缓缓的停下了脚步,柳大少神色好奇的转身望去,小丫头也挺起腰肢朝着后方的雨幕张望了起来。 “你们几个,快用你们手里的短棍给本少爷砸那个小白脸。” “王八蛋,你他娘的不讲武德。 本少爷我告诉你,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在京城里敢惹我柳落,你废了我告诉你。” “爹爹,声音有些耳熟,好像是月儿姐姐的声音。” 柳怜娘没说话之前,柳大少望着雨幕中举着雨伞狂奔的身影,早就已经嘴角抽搐了。 “少爷,小白脸刚才说他姓柳,不会是那个柳?” “本……本……本少爷怎么知道,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就是柳,少爷,要不咱们赶紧撤,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就这样撤了,本少爷的面子往哪搁?” “面子别命重要吗?万一是那家呢?” “额,都别追了,快撤。” “哥几个,少爷有令,快。撤” 烟雨中举着雨伞的身影听到身后的吆喝声突然不见了,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身后街道上追赶自己的一群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哈哈哈,算你们跑得快,敢跟我柳落月抢姑娘,踹你也是活该。 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京城里的几十家青……哎哎哎,谁敢揪本少爷的衣领子? 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我告诉。” 柳大少松开了小可爱的衣襟,缓缓地走到了小可爱的面前,脸色阴晴不定的瞪着看到自己后瞠目结舌的小可爱。 “我恁爹!” 第2686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 小可爱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面前背着自己妹妹柳怜娘的臭老爹,咕嘟咕嘟的吞咽了几下口水。 望着老爹阴晴不定的脸色,小可爱琥珀般的双眸直溜溜的转动了几下。 “大……大叔,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本少爷好像不认识你呀! 那什么,天上的雨越下越大了,本少爷就不跟大叔你闲聊了,我得回家收衣服了,晚辈先行告辞。” 小可爱话音尚未落下,便迅速转身意欲朝着雨幕中疾步跑去。 然而小可爱的双脚尚未迈动一步,就被柳大少一把给揪住了掌控命运的衣领。 “大叔?认错人了?不认老子? 柳落月,老子要是给你竖起来一个天梯,你今天是不是要上天跟玉皇大帝聊聊天啊?” 不认识老子没关系,老子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等咱们回去了以后,老子给你介绍一个好东西认识认识。” 小可爱听到身后柳大少咬牙切齿的话语,尝试着用力挣扎了几次,却怎么也挣不脱臭老爹那宛若铁钳一般的手掌。 心里清楚自己逃跑无望的小可爱俏脸一苦,神情可怜巴巴的转身朝着臭老爹望了过去。 “爹爹,月儿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月儿怎么会不认识自己最最英俊潇洒的爹爹呢? 你看你,眉头都皱成了什么模样了,你这也太不禁逗了。 爹爹你现在还背着怜娘妹妹,身体肯定特别的累,你再用手揪着月儿的衣襟岂不是更累了? 爹爹这么累的话,月儿会心疼你的,你先把月儿松开歇歇手腕,咱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柳明志看着小可爱眉飞色舞,巧舌如簧的鬼精灵模样,心里明明想生气却怎么也生气不起来,想要发火亦是发不出来。 默默的松开了揪着小可爱衣领的右手,柳明志摇头叹息的朝着前方缓缓走去,逐渐与有些怔然的小可爱拉开了距离。 唉,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然摊上了这么一个折磨人的好女儿。 柳怜娘一手举着雨伞,一手揽着老爹的脖子转身朝着身后的月儿姐姐频频望去。 “爹爹,你走慢一点,月儿姐姐还没有跟上来呢!” “不管她,她一会就跟上来了。” “哦!爹爹,你是不是生月儿姐姐的气了?你不生姐姐她的气好不好?月儿姐姐她可好了呢!” “没有啊!丫头你从哪里看出来爹爹我生你月儿姐姐的气了?”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爹爹,怜娘给你讲一个笑话听好不好?” “好呀!快讲来让爹爹我听一听。” 小可爱俏脸愕然的看了看毫发无损的自己,又抬头望了一眼雨幕中背着怜娘妹妹缓缓前行的老爹,心里忽然变得有些没底了。 “坏了坏了,老爹这一次该不会真的生气了?” 小可爱自言自语的呢喃了一下,一把举起油纸伞急忙朝着老爹疾步追了过去。 “爹爹,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等等我啊。” 柳大少听到身后小可爱的呼喊声微微侧身斜瞥了一眼,既没有加快脚步,亦没有放慢速度。 二十几息左右小可爱终于追上了柳大少的脚步,讪笑着与老爹并肩同行着。 “爹爹,月儿终于追上你了。” 柳大少随意的扫了一眼身边的小可爱,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嗯,看到了,脚力不弱。” “爹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月儿以后再也不惹祸了。 而且今天也不是月儿先惹的事,都是那个王八……纨绔子弟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非要跟我争那什么,这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要不你打月儿一顿?然后再踹月儿两脚?只要你不生气,你就是用训子棍抽我,月儿也不会说什么。” 柳明志看着小可爱一脸委屈的表情,从她玲珑的双眸里看出了淡淡的不忿之色,心里已经清楚她刚才的话语并没有说谎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十有八九还真的不是自己的好女儿先惹的事。 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柳大少语气平静的说道:“为父有生气吗?你从哪里看出来我生气了的?” 柳明志平静的话语让小可爱的心里更加的没底了,自己惹事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臭老爹如此平静的模样。 以前老爹就算不会真的打自己,也会骂骂咧咧的‘训斥’自己一顿,甚至挥舞着训子棍追赶着自己做做样子。 今天老爹的反应未免也太平静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暴风雨前的平静吗? 完了,完了,我摊上事了,我摊上大事了,本姑娘我今天不会要废了? “爹爹,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月儿真的知道错了。” 柳大少感受到小可爱眼中不安的意味,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为父真的没有生气,你爹好端端的干什么要生气呢?你又不瞎,难道看不出来我现在特别的平静吗? 为父都没有生气,又为何要揍你骂你呢?” 柳明志自己都纳闷了,自己到底哪里看起来像生气了的样子了? 自己明明说的都是实话,这丫头怎么就不相信呢! 对于小可爱喜欢上烟花之地这件事情,起初的时候自己确实相当的生气,想把这个臭丫头吊起来抽的心都有了。 可是这丫头去的次数多了以后,自己的心早就已经麻木了。 反正她就算是天天去烟花之地,最后也干不了什么不正经的事情,顶多不过是浪费一点银子罢了。 最主要的是,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不改,依旧是想去就去,而且玩的还比自己这个当爹的都花里胡哨。 既然如此,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唯有听之任之了。 十王殿当值那么累,就当是让她找点缓解压力的乐子了。 柳明志淡然的话语,在小可爱听来却极其的瘆人。 坏了坏了,老爹一定是在说反话,这次搞不好真的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了。 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下不了床了。 “爹,月儿知道自己今天又惹事了,可是虎毒还不食子呢!咱们回到家里后,你下手能不能轻一点? 月儿就这么一点点的要求,这应该不过分?” 柳明志双手用力将柳怜娘往背上抽了抽,伸手拍了拍小可爱的脑门。 “月儿。” “咕嘟,爹,你说,月儿听着呢!” “唉!为父我真的没有生气,月儿,爹不怕你惹事,你的性格爹是了解的,无论干什么事情都相当的有分寸。 你就算惹点事,闯点祸,也不过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可是,爹虽然不怕你闯祸惹事,但是爹却担心你会出事啊! 就像今天的情况,你若是不说出自己的名号,谁知道那群人最后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而且,你万一碰上了目不识丁的莽夫之流,不知道柳字意味着什么,你还会如此的幸运吗? 以后出门在外,无论干什么都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身份盲目的自负,否则早晚会害了你的。 记住爹的话,小心驶得万年船!” 小可爱看着老爹意味深长的宠溺目光,俏脸感动的点点头。 “月儿明白了,月儿也知道了错了,月儿以后尽量不惹事了。 不过爹爹,月儿可不是真的怕了刚刚那个纨绔子弟跟他的一群狗腿子,月儿之所以被追的逃跑,不过是担心事情闹大了会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否则的话,凭着月儿七品的实力,真想废了他们用一只手就够了。” 柳大少看着小可爱一脸不屑的表情,立即瞪大眼睛看了过去。 “嗯?” 小可爱见状立即缩了缩脖子,一脸讪笑的低下了头。 “月儿错了,真的知错了。 还是爹爹说的对,小心驶得万年船。” 第2687章 查 柳明志父女三人有说有笑的回到了府里以后,放下柳怜娘之后柳大少便一路赶去了自己的书房。 站在书房里的窗边打了几个复杂的手势,柳明志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了起来。 约莫半柱香功夫左右,一道优雅的倩影从书房的窗户飘然而入,动作飘逸的停在了柳大少的身边。 “属下朱雀参见少爷。” “免礼。” “谢少爷。” 朱雀起身以后妖娆风韵的娇躯直接贴在了柳大少的身后,十根葱白玉指自然而然的落在柳大少的肩膀上轻轻地揉捏着。 “少爷,此次召雀儿前来所为何事?” 柳明志回眸看着朱雀淡然一笑,伸手提笔蘸墨俯身下去,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笔走龙蛇的写下了两个大字。 微眯着双眸望着跃然纸上的两个大字沉默了良久,柳明志缓缓的将手中的狼毫搭在笔洗上,拿起面前的宣纸轻轻地吹了吹上面的墨汁,抬手递向了身后的朱雀。 “查,三个月之内的行踪。” 朱雀的双手马上离开了柳大少的肩膀,伸手接过了他递到自己面前的宣纸。 宣纸入手以后朱雀微微垂眸扫去,当看到了宣纸上柳萱两个字以后,佳人素来的娇媚的双眸中难得清亮了一次,同时还夹杂着些许淡淡的愕然之意。 朱雀反应过来以后,再三确认了一下宣纸上的名讳正是柳家大小姐柳萱之后,缓缓地倾下杨柳腰凑到了柳大少的身前。 “少爷,你确定自己没有写错名字吗?” “当然确定了,本少爷自己小妹的名字我还能记错了不成。” “而且真的要查吗?这可是大小姐啊!” “有什么好惊讶的,本少爷就是想知道一下萱儿她的行踪而已。我是他的亲大哥,还能害了她不成。” “雀儿不是这个意思,雀儿只是有些诧异罢了。” “让弟兄们放心去查就行了,一旦有所收获,不管是什么结果,立即传书汇报情况。” “是,雀儿明白了,少爷还有别的事情吗?” “你回去之后通知青龙一声,让他将那些在东海监视李晔这孩子的弟兄们传来,少爷我有话要问他们。 就这些了,你先去办事。” “是。雀儿告退。” 朱雀来的时候无声无息,去的时候亦是无声无息,不肖几个起落之间倩影便已经消失在朦胧的烟雨之中。 柳明志端起茶水润了润喉咙,随手拿起一本尚未批阅的文书全神贯注的翻看着上面的内容。 当柳明志一连着批阅了九本文书,书房外传来了有些繁琐的脚步声。 “青龙司天罡卫参见少爷。” 柳明志手中挥写的毫笔微微一顿,轻轻地朝着窗外瞥了一眼。 “进来。” “遵命。” 片息间,十道高矮胖瘦各有不同身影从大开的房门陆续走进了书房之中。 “吾等参见少爷。” “嗯,起来。” “多谢少爷。” “你们等一下,本少爷先把这本文书上的内容批阅完了。” “吾等遵命。” 柳明志微微颔首继续仔细的批示着文书里面的内容,盏茶功夫之后,柳明志放下了手中的朱笔,痛痛快快的伸了一个懒腰。 “额——额——” 活动了几下肩膀,柳明志抬头看向了站在书桌后面头顶斗笠的青龙司弟兄。 “这三个月,是你们十个在东海监视李晔这孩子的隐居生活吗?” “回禀少爷,正是。” “嗯,李晔此次擅自入京,确实只有他一个人入京的吗?” “回少爷,确定只有李公子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归还京城,就连他的书童小德子都留在了东海莱州,并没有跟随他一起归来。” “从东海回京的途中,这一路上他私下里有没有会见什么陌生人?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 “回禀少爷,吾等弟兄十人不分昼夜的轮番监视李公子的行踪,在他回京的这一路上,我们弟兄没有一个人发现李公子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这一路上他除了吃饭休息,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埋头赶路,期间不曾主动与任何人接触分毫。 当然了,李公子在住酒楼或者客栈的时候,必不可免的要与当地的掌柜的和小二哥打打交道,这点我们弟兄也全都看在了眼里。 而且每次事后我们也分出了两名弟兄去调查了那些掌柜与小二哥的身世,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朝廷治下本分百姓。 至于有些掌柜的做生意之时搞些取巧贪财之类的行径,并不在吾等弟兄的管辖范围之内。 李公子用少爷你给他安排的假身凭入城之后,并未去任何地方,也没有在任何地方有过停留,直接就来了少爷你的府上递上了拜帖。 至于后面的事情,少爷你全都知道了,属下就不在叙述了。” 柳明志听完了有关司弟兄的汇报之后,微凝的眉头渐渐的舒缓了下来。 起身走到窗边驻足下来,柳明志目光欣慰的观望着窗外的雨景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们全都辛苦了,先退下。” “遵命,吾等告退。” 几人刚刚转身正欲退去,柳明志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即出言喊了一声。 “等等。” “吾等在。” “本少爷问你们,你们在烟柳村的时候,有没有在李晔的住处外见到过一个头顶轻纱斗笠,身着素白轻衫绫罗云烟裳的女子?” “回少爷,吾等皆未曾见到。” “什么?你们未曾见到过此女?” “正是如此,不曾见到,” 柳大少双眸一凝,目光幽幽的扫视了十人一眼。 “李晔一个只会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的普通人都见到了,你们十人无一不是上了品的高手,竟然没有发现此女的行踪?” “回少爷,多年前是你交代的弟兄们,令我们不许靠近李公子住处的三里范围之内。 你吩咐吾等,只要李公子不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离开烟柳村,至于其它的事情一概不准干涉丝毫。 吾等不能靠近李公子居住的院子,又如何能看到少爷所说的女子呢? 事出有因,请少爷明鉴。” 柳明志怔然了片刻,神色无奈的挥挥手。 “是本少爷错怪你们了,诸位兄弟不要往心里去。” “吾等不敢,时间久已,少爷忘却了此事也是情理之中。” “你们能够理解就好,都先退下。” “是,吾等告退。” 十名有关司弟子联袂退去之后,柳明志轻揉着太阳穴回到了椅子前坐了下来。 “报,小的柳松有急事求见少爷。” 第2688章 野心勃勃 柳明志听到急事二字,马上将刚刚拿起的文书放了下来,抬头朝着房门处望去。 “快进来。” “是,小的柳松参见少爷。” 柳大少眉头微凝,看着急匆匆的走进屋内的柳松轻声问道:“免礼,有什么急事?” “回少爷,老爷与夫人来了,现在已经到了内院正厅了。” 柳大少的脸色一怔,反应过来之后忽的站了起来,神色诧异又欣喜的看着眼前的柳松。 “老头子跟我娘亲来京城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回少爷,你与月儿小小姐,怜娘小小姐前脚回来没有半柱香的功夫,老爷与夫人他们后脚就进门了。 现在诸位少夫人正在厅中陪着老爷,夫人他们两人叙旧闲聊,少夫人她小的赶来通知你。” 柳明志闻言了然的点点头,抚着下巴上的胡茬沉吟了片刻。 “明白了,老头子与我娘他们二老此次入京,十有八九是来看乘风与瑟琳娜他们小两口和重孙子的。 老头子也真是的,自己多大年龄了不清楚吗? 本少爷前几日正考虑着,什么时候让乘风带着瑟琳娜他们娘俩回金陵一趟呢,哪曾想他们二老却先一步入京了。 罢了罢了,来都来了,还能说什么呢!” 柳大少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袍直接朝着书房外走去。 “柳松,关窗锁门。” “小的明白。” 柳明志出了书房的院落以后直奔内院正厅而去,尚未走入厅门他就听到了厅中传出来的欢声笑语。 快步走进正厅中,柳大少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柳之安,柳夫人二人急忙迎了上去。 “妾身姐妹见过夫君。” “免礼免礼,为夫先去给老头子还有娘亲见了礼咱们再聊。” “多谢夫君。” “老头子,娘亲,你们这一次入京来的也太突然了,怎么不飞鸽传书过来提前说一声呢?” 柳之安看着匆匆走进厅中的柳大少,没好气的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有什么好提前通知的?通知不通知不都得来京城一趟吗?” “嘿,老头子你怎么听不出好赖话呢?本少爷说这些还不是因为关心你们二老的身体吗?” “老夫乐意,你管得着吗?” “嘁,说的本少爷管你了似得,本少爷担心的是我娘亲的身体,跟你没有半个铜钱的关系。” 柳夫人看着一见面就互相掐起来的爷俩,柳眉微蹙的分别瞪了爷俩几眼。 “行了,你们爷俩就不能坐下来好好的说话吗?瞅瞅你们俩的样子像是父子俩吗? 知道的你们是亲爷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见面了呢! 待会乘风与孙媳妇他们小两口来了,见到你们现在的模样,看你们两个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丢人现眼。” 柳大少看到自己娘亲瞪着自己的无奈模样,神色悻悻的朝着一旁的椅子走了过去。 “娘亲,不是孩儿不想跟老头子好好的说话,刚才你也看到了,错不在孩儿的。” 柳夫人见到儿子郁闷的模样,直接转身白了柳之安一眼。 “你个老东西,真是年龄越大越糊涂,见了儿子后就不能好好的说话吗?” 柳之安瞥了一眼坐到旁边的柳大少,讪笑着揉了揉自己的鼻尖。 “是是是,夫人说的是,老夫就是习惯了而已。 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接着聊大孙子与孙媳妇,还有咱们重孙子的事情。” 柳明志顺势接过了话茬:“老头子,娘亲,瑟琳娜的身份毕竟是沙俄国的女皇,她跟着乘风回来以后多少是有些事情需要忙碌的。 朝廷处理完了与沙俄国的使团接洽的事宜后,我这几天正想着让乘风带着瑟琳娜他们娘俩回金陵拜见你们二老的。 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们二老却先一步千里迢迢的赶来京城了。 你们来京城也不知道提前来书与我商量一下,我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你们二老舟车劳顿的赶来一趟。 乘风他们一家三口是晚辈,按理说应该让他们先去金陵拜见你们二老才对。 不过既然你们二老来都来了,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柳夫人笑颜慈祥的摇了摇头:“无妨无妨,乘风他们刚从万里之外的沙俄国归还京城,一路上肯定已经身心俱疲了。 奔波了那么长的时间,当然得让他们好好的休息休息才行了。 反正娘亲与你爹我们两个待在金陵闲着也是闲着闲着,不如来京城一趟,就当是散散心了。” 柳明志轻轻地点点头,转头朝着坐在对面的青莲看去。 “莲儿,派人去叫乘风与瑟琳娜了吗?” “夫君放心,妾身姐妹早就已经让丫鬟去通知他们小两口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该来到了。 不但他们小两口,其它的孩子也都去通知了,应该也都快到了。” 青莲的话音刚刚落下厅外便响起了有些杂乱的脚步声,在柳大少一众人的目光下,柳乘风与抱着襁褓的瑟琳娜小女皇两人率先走进了大厅之内。 柳乘风见到端坐在主位的柳之安夫妇两人,神色激动的小跑到了两人的面前马上行了一个大礼。 “孙儿柳乘风拜见爷爷,拜见奶奶,愿爷爷奶奶福寿安康。” 柳夫人脸上马上露出了慈祥的笑意,抬起双手对着柳乘风虚托而来一下。 “好孩子,快免礼,快免礼。” 柳之安乐呵呵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成熟俊朗了不少的柳乘风,随意的摆了摆手。 “乖孙子,免礼!” “谢爷爷,奶奶。” 柳之安收起落在柳乘风身上的目光,下意识的转向了几步外的瑟琳娜小女皇。 这丫头目藏精光,隐而不露,身为一国之君,有此隐忍心性,定是野心勃勃之人呢! 柳乘风直起身体以后,急忙转身对身后抱着襁褓的瑟琳娜招了招手。 “娘子,这就是为夫跟你讲过很多次的爷爷奶奶,你快过来给他们二老见礼。” 瑟琳娜小女皇此时早已不复刚来大龙之时略微有些傲气的模样,听到夫君的话语乖巧的点点头,抱着怀里的襁褓莲步轻移的走到了柳之安夫妇面前行了一礼。 “孙媳伊丽莎白·瑟琳娜拜见爷爷,拜见奶奶。” 柳之安仔细的审视了瑟琳娜几眼,淡笑着挥了挥手。 “爷爷就喊你瑟琳娜了,你现在还抱着孩子,就不用如此的多礼了,快免礼。” “多谢爷爷。” 柳夫人则是直接起身低头朝着瑟琳娜怀里的襁褓看去,看着襁褓里的婴儿柳夫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和蔼可亲了。 “好好好,老身也有重孙子了,老爷你快来看看,这孩子跟乘风小时候可真像啊!” 柳乘风没等爷爷柳之安有所动作,急忙伸手接过瑟琳娜怀里的儿子,俯身抱到了柳之安的身前。 “爷爷,你快看看,这就是孙儿的儿子柳尘宇。” 柳之安轻抚着下巴上的胡须,笑吟吟的观看着自己的重孙子。 “柳尘宇,好名字。这孩子一看就是一脸的富贵相,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 “多谢爷爷吉言。” 爷孙两人言语之时,殿外再一次传来了繁杂的脚步声。 “孙女柳依依拜见爷爷奶奶。” “孙女柳夭夭拜见爷爷奶奶。” “……” 柳明志看着凑到柳之安夫妇身前见礼的众多儿女,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对着一旁的柳松招招手直接起身朝着厅后走去。 “少爷,你有什么吩咐?” “少爷这里有点急事要与嫣儿一同去处理一下,近几日就不在家中居住了。 你待会告诉韵儿一声,让她马上交代下人准备宴席给老头子还有我娘亲他们两个接风洗尘。” “是,小的明白了。” 第2689章 自身难保 柳明志重新回到书房以后,挑选出了十几本较为重要的文书带在了身上后,悄然无声的离家而去。 今天老头子与娘亲他们二老入京了,柳明志虽然也想多陪他们叙叙旧,但是相比下来,终究还是李晔那边的情况更为重要一些。 李晔的身份太过敏感了,容不得出现一丝一毫的差池。 届时一旦发生了什么意外,将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柳明志自己的心里都没底。 故而,只有他自己亲自陪着李晔度过他在京城的这几天日子,柳明志才能真正的放心下来。 小半天之后,柳大少打着雨伞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太子旧府之中。 柳明志刚刚走进了陈婕的闺房中,坐在椅子上轻声闲聊的三公主,何舒姐妹两人便马上起身福了一礼。 “夫君,你回来了。” “妾身见过夫君。” “好了好了,都免礼。” “谢夫君。” 柳明志随意的打量了一下只剩下姐妹两人的正堂,缓缓的将手里的包裹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嫣儿,舒儿,李晔已经去休息了吗?” “没错,晔儿这孩子在夫君你与怜娘走后的两盏茶功夫后,就去姐姐给他安排的房间里休息去了。 姐姐回来之后听嫣儿妹妹说你们俩在酒楼喝了酒,她就又去厨房亲自给你们煮莲子粥去了。 按照时间算的话,估计应该也差不多了。” 何舒微微探头朝着房外看了一眼,举止优雅的站了起来。 “夫君,嫣儿妹妹,你们两个先聊着,妾身这就去后厨看看姐姐煮好粥了没有,要是还没有做好的话,妾身就给她帮帮忙。” “也好,外面下了一天的秋雨了,为夫现在还真想喝碗热粥了,舒儿你注意脚下的积水。” 何舒嫣然一笑,莲步轻移的朝着闺房外走去:“妾身晓得,那妾身就先过去了。” 何舒离开后,柳明志好奇的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屏风。 “咦,浩然这小子呢?又睡着了?” “没错,吃饱了以后就又睡着了,夫君你回来之前刚刚让丫鬟给抱走了。” 柳明志坐在椅子上轻笑着摇摇头,打开包袱拿出了里面的文房四宝与文书放在了桌子上。 “呵呵,这小子吃了睡睡了吃,可真是大懒虫一个,不过这样也挺好,舒儿起码可以省心了。” “夫君,你这是要批阅文书吗?你才刚从家里赶过来,歇一会再批示也不迟啊!” “没办法,在其位,谋其政嘛!再者说了,这么点路能累到什么。” 三公主看着已经提起朱笔开始润笔的夫君,抿着樱唇静静的沉默了片刻,柔情似水的望着柳大少忽然轻声说道:“夫君。” “嗯,怎么了嫣儿?” “谢谢你。” 柳明志一怔,抬眸看向了情意绵绵的望着自己的佳人:“什么?嫣儿你谢为夫什么?” “谢谢夫君你真的饶了晔儿这孩子一命。” “嗨,为夫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嫣儿,咱们夫妇之间何须说谢谢这两个字。 再说了,就算你要谢谢为夫,难道你仅仅用两个谢字就想把为夫我给打发了啊?” 三公主俏脸一愣,下意识的反问道:“啊?那夫君你想要妾身怎么谢谢你才行?” 柳明志放下了手里润好的朱笔,笑吟吟的对着三公主勾了勾手指。 “嫣儿,你附耳过来,为夫告诉你该怎么谢谢为夫才合适。 “干嘛呀,现在屋里面就剩下咱们两个人了,夫君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不就行了。” “你不懂,快附耳过来,听话。” 三公主娇媚的翻了个白眼,起身倾着柳腰朝着柳大少的面前凑了过去。 “快说,妾身听着呢!” 柳明志嘿嘿笑了几声,凑到佳人珠圆玉润的右耳边轻声的嘀咕了起来。 片刻之后,三公主轻轻地暗啐了一声,细腻无暇的玉颊之上已经染上了一层明艳动人的红霞。 “呸,你就知道欺负妾身姐妹们。” “好嫣儿,就这样说定了,为夫现在先抓紧时间批阅带来的这些文书。” 三公主屈指在柳大少的腰间轻扭了一下,娇颜羞赧的坐回了旁边的椅子上。 柳明志批阅了三本文书后,陈婕,何舒姐妹两人端着摆着四个粥碗的托盘联袂走进了闺房之中。 “夫君,妾身知道你喝酒了,于是就去熬了一锅莲子粥,你快趁热喝了。 嫣儿妹妹,这一碗是给你的,天色不早了,现在正到了用晚饭的时候,咱们姐妹便陪着夫君他一起用饭。” “谢谢姐姐,辛苦姐姐了。” 柳明志放下了朱笔,笑吟吟的接过了陈婕递来的粥碗。 “婕儿,舒儿,辛苦你们了,快坐下。” “妾身这就坐,夫君你先尝尝味道如何。” “为夫闻着就香,味道肯定很好。” “就知道说好听的,快喝了。” 陈婕四人各自端着一碗莲子粥,一边喝着温热的粥水,一边闲聊着各自知道的风趣之事。 四人将粥水喝完之后,屋外的天色已经彻底的昏暗了下来,房中也早已经点上了摇曳生辉的烛火。 柳大少放下粥碗打了个饱嗝,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旁边娇颜不知何时再次变得有些嫣红的三公主。 “那什么,嫣儿,你不是有事要跟婕儿与舒儿她们姐妹两个说的吗?” 陈婕姐妹两人俏脸一愣,目光好奇的看向了坐在对面的三公主。 “嗯?嫣儿妹妹你有什么事情吗?” 三公主凤眸娇媚的白了柳大少一眼,起身朝着屏风后走了过去。 “两位姐姐,你们跟妹妹来一下。” “好,夫君你先等一下。” 柳明志笑嘿嘿的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先去说悄悄话。” 三位佳人先后走到了屏风之后,柳大少一个箭步朝着房门迈去,轻悄悄的关上了大开着的房门。 “什么?这怎么可以?这也太羞人了?” “就是就是,这怎么能行?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公主府了。” 柳明志听到陈婕何舒姐妹两人在屏风后一惊一乍的声音,立即朝着屏风后赶了过去。 “回去?回哪去?落到了本少爷的手里,舒儿你还想跑?” “呸,妾身才不会从了你这个大色……呀……姐姐,嫣儿妹妹,你们俩快来帮帮我。” “帮帮你?好舒儿,婕儿,嫣儿她们俩一会就自身难保了,还怎么帮你。” “妾身才不怕你呢,你快松开……嘤咛……” 不肖片刻,笼罩在朦胧烟雨下的闺房里已经是满园春色。 第2693章 堵不如疏 柳大少听到自己老头子调侃的话语,嘴角不由的抽搐了几下。 “老头子你这是诽谤,赤裸裸的诽谤,放眼天下,谁不知道本少爷我行事素来都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柳之安神色不屑的轻哼了几声,抬起手在护栏上磕出了烟锅里燃尽的余烬。 “得了,你柳明志是什么样的货色你自己心里清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 “嘁,那么有两句话俗话老头子你听过没有?” “什么?” “虎父无犬子,有其父必有其子。” 柳之安眉头一凝,直接怒目圆睁的瞪了柳大少两眼。 “混账东西,你他娘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意思意思而已。” 柳之安脸色纠结的看了柳大少一会,将手里的旱烟袋别在了腰间后转身朝着花园里走去。 “得得得,老夫懒得跟你在这种事情上争吵,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柳大少见状,手里捧着茶杯直接跟了上去。 “老头子,那咱们爷俩还接着聊瑟琳娜这丫头的事情?” 柳之安淡淡的瞥了一眼舔笑着跟上来的柳大少,随手折下了一朵娇艳的月季在手中默默的把玩着。 “实话实说,瑟琳娜这丫头遇到了你这么一位公爹,确实很难翻起什么风浪。 然而事无绝对,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之下,不见得会没有例外的事情发生。” 柳大少感受到自家老头子意味深长的眼神,若有所思的沉吟了许久。 “是啊!事无绝对,这个世上总会有很多出人预料的事情发生,这一点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那老头子你说说,本少爷该不该放瑟琳娜这丫头再回沙俄国呢? 本少爷真的怕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呢!” 柳之安将手里的月季花送到鼻尖下轻轻地嗅了嗅,然后随手往柳大少的面前一丢。 柳明志见到迎面而来的月季花,下意识的伸手接了过来。 “倘若不放的话,你想好如何跟乘风这小子一个交代了吗?” “在我让他出使沙俄国与瑟琳娜这丫头结为秦晋之好的时候,本少爷的心里就有了大概的打算了。 有些事情或许他现在不理解,但是他以后却肯定会明白本少爷的苦心的。 老头子,在民族大义与国家大事之上,本少爷很少会做出让步的,对于我而言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当然了,我这么说并不意味着我绝对不会做出让步,在保证大龙百姓与朝廷既得利益的前提下,我还是可以视情况做出一些退让的。” 柳之安抚着胡须默然了一会儿,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这些咱们就先不说了,如果咱们大龙现在对沙俄国用兵的话,你心里大概有几成的胜算?” 柳明志听到柳之安的问题,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一个答案。 “十成。” “你说的如此果决,会不会太过自负了?老夫虽然没有领过兵,却也知道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的道理。 老夫建议,你最好给自己留下几分余地。” “呵呵呵,老头子,别人不了解本少爷你还不了解本少爷吗?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从来不会轻易妄下断言的。 我既然敢说又十成的把握,那就一定会有十成的把握。” 柳之安眉头微皱,眼神好奇的转头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柳大少。 “既然有十成的把握,你还有什么好犹豫不觉得呢? 左右不外乎是否师出有名罢了,以你小子的脑子,想要朝廷师出有名的对沙俄国用兵的话,老夫并不觉得是什么难事。 如此的话,你跟老夫谈论这个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呢?” 柳明志看着老头子好奇的目光,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苦笑。 “唉,事情哪有老头子你想的那么容易啊! 本少爷如果传令朝廷对沙俄国用兵的话,虽然会有十成的把握将沙俄国一举攻陷下来,可是自身的损失同样是不容忽视的。 攻下沙俄国固然不是问题,然而我大龙一样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是沙俄国的兵力有多强盛,亦非沙俄国兵马的实力相当的勇猛,而是沙俄国的地理位置太过特殊了。 前些日子我曾与伯父,户部尚书,荣威候蔡骏老侯爷,鸿胪寺卿探讨过这个问题。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什么,老头子你知道吗?” 柳之安双眸微眯的思考了良久,似有明悟的看着神色唏嘘的柳大少。 “粮草问题?” “一语中的,老头子到底是老头子,眼光不是一般的毒辣,一下子就看出了最为紧要的问题。 你猜的没错,就是粮草能否及时供应的问题。 老头子,沙俄国可不是昔年的金突两国啊,它距离咱们大龙远了,若想保证粮草的及时供应,其中的消耗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西征大军讨伐天竺,大食两国同样是万里远征,可是西征大军的将士的身后却有西域诸国在后面协助着朝廷调度粮草。 有西域诸国的协助,朝廷这边的消耗就可以减少的太多了,如果出兵沙俄国的话,这种优势也就不复存在了。” 柳之安看着几步外的凉亭直接走了进去,缓缓的坐到了身前的石凳上。 “不对,这些绝对不是主要的理由,最主要的理由你并未说出来。” 柳大少目光不由得飘忽了两下,轻轻走到柳之安的对面坐了下来。 “老头子,你此言何意?本少爷怎么听不太明白呢?” 柳之安似笑非笑的瞥了柳大少一眼,手指轻轻地叩击着石桌的桌面。 “哦?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这话说的,本少爷当然是真的不明白了。” 柳之安随意的翘起了二郎腿,伸手提起衣摆撘在了膝盖上面。 “小子,你明白与否老夫不想过问,毕竟你已经是一国之君了,有些事情老夫自然不便干涉。 但是老夫有一句话想告诉你,听不听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柳明志抿着嘴唇沉思了一会,神色好奇的看着柳之安轻声说道:“愿闻其详。” “堵不如疏,万事当见招拆招方为上策,否则的话。小心弄巧成拙啊! 有些事情,计划永远是赶不上变化的,这一点你小子应该是深有体会的,就不用老夫再多说了。” 柳明志的身体骤然一僵,眉头微凝的看着笑意幽幽的柳之安。 “老头子你还真是了解本少爷啊!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柳之安嘴角轻轻一扬,笑呵呵的朝着柳大少手里的月季花努了努嘴。 “这朵月季花被呵护的很好,可是呵护它的人又怎么会想到,它会有被随手折下的这一天呢? 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的事情,你我谁能说的算呢?” 第2699章 过人之处 柳明志笑吟吟的望着三位佳人好奇的模样,淡淡的说出了一个让姐妹三人全都甚是陌生的名字。 “段定邦,为夫今日真正要宴请的客人是段定邦。” 齐雅她们姐妹三人纷纷怔然了一下,继而异口同声的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段定邦?” “对,段定邦。” 齐雅美眸疑惑的摇摇头:“妾身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他是什么人啊?” 三公主看着姐妹齐雅有些迷茫的模样,凤眸轻转的思衬了片刻。 “雅姐姐,他既然也姓段,说明他与定安伯段瑞十有八九有着一定的关系。 毕竟夫君方才也说了,他真正要宴请的客人与定安伯段瑞的关系非同一般,如此一来,那就不是特别的难猜了。 段定邦,难道他也是已经战死沙场的段不忍段大将军的儿子?夫君,不知妾身猜的对吗?” 柳明志看着分析的头头是道的三公主乐,呵呵的点点头:“还是嫣儿你聪明,一下子就猜出了这小子的真正身份。 不像雅姐她,某些地方长得那么大,都把脑子都累笨了。” 柳大少口中说着调侃的言辞,目光戏虐的朝着齐雅波涛如怒的胸口瞥了几眼。 齐雅感受到夫君有些火热的目光轻轻地暗啐了一声,娇颜微红的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娇躯。 “呸,大白天的就知道胡说八道。” 三公主微微的低眸扫了一眼自己同样峰峦如聚,却比姐姐齐雅略逊了一筹的胸口对着柳大少翻了个白眼。 “坏夫君,妾身真不知道你说这话是在夸奖妾身聪明,还是在借着妾身夸奖雅姐姐她的身材更好一些。” 柳大少看着两位佳人娇嗔的眼神,端起茶杯细品了一口香茗嘿嘿笑了起来 “各有千秋,各有千秋!等到了晚上你们姐妹俩再好好的比一比谁的身材好,到时候为夫给你们做裁判。” “呸,下流。” “无耻。” 齐韵看到夫君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不正经模样俏脸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夫君,咱们在说段定邦呢,你这跑题跑的也太厉害了?莫名其妙的怎么就扯到了妾身姐妹们的身…… 呸,你接着说段定邦,不许胡说八道了。” 听着齐韵没好气的话语,柳明志脸色悻悻的揉了揉鼻子。 “韵儿,雅姐,嫣儿刚才说的没错,定邦这小子确实也是段不忍的儿子,是他的次子。” 三公主轻轻地拍了一下玉手,娇颜的得意的冲着柳大少挑了挑娥眉。 “妾身一下子就猜到了,厉害。” “厉害厉害,嫣儿什么方便都厉害。” “夫君,段不忍大将军的爵位被其长子段瑞给继承了,那么段定邦现在就是一介白丁的身份了。 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妾身就是好奇夫君你好端端的为何突然接见段定邦呢? 而且就连他的大哥定安伯段瑞都只是在侧陪同的身份,莫非段定邦这小子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成?” 柳明志合起手里的镂玉扇乐呵呵的站了起来,目光微眯的朝着宫门的方向眺望了一眼。 “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凭借一己之力自己夺下了十万新兵三军元帅的大印,这算不算是过人之处呢?” “啊?” “什么?” “真的假的?” 齐韵姐妹三人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声,虽然话语各有不同,但是想要表达的含义却是大同小异的。 “你们没有听错,为夫说的都是实情。 你们姐妹三人一位是皇后娘娘,一位是西宫娘娘,一位是当朝的贵妃娘娘,至于如此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吗?” 齐雅姐妹三人反应了过来,看着夫君没好气的模样纷纷俏脸尴尬的笑了笑。 “夫君,妾身姐妹知道了错了。” “对对对,妾身姐妹们都是妇道人家,哪有夫君你见过的世面多嘛!” “夫君,你快给妾身姐妹仔细的说说段定邦的情况。” 柳大少望着三位佳人美眸中惊异连连的好奇之色,屈指抚摸着下巴沉默良久。 “为夫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姐妹言说,因为就连为夫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具体情况如何。 在为夫的印象中这小子还算不错,然而时隔多年不见了,为夫也不清楚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在为夫的记忆里,当年将不忍的甲胄入土为安时候,那小子还只是一个才到为夫腰际高的毛头小孩子。 现在嘛,只有见了人之后才能知道了。” “好,原来夫君你自己也不清楚呀!” “是啊,为夫也是在段定邦他自主夺下三军元帅的大印以后,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是什么人。 知道了他的身份后,为夫就交代大哥带着他来见一见为夫,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宴席。” 齐雅姐妹三人了然的点点头,彼此抬起臻首朝着御花园南方的入口处眺望了一眸。 “原来如此。” “妾身晓得了。” “那就等着好了。” 时间过半柱香功夫左右,小诚子尖利的嗓音忽然在清风亭外不远处的小道上响起。 “启禀陛下,贵客到了。” 柳明志听到小诚子的吆喝声眉头一挑,笑吟吟的转身看向了身后的三位佳人。 “韵儿,嫣儿,雅姐,他们来了。” 三位佳人淡笑着点点头,仔细的打量了几眼自己身上宫装后,立即恢复了仪态优雅的模样。 柳明志摇动着镂玉扇走到主位端坐了下来,目光平静的朗声道。 “传。” “是!” “陛下口谕。” “传武义王宋清,定安公遗孀许玲,定安伯段瑞,国瑞县主段红玲,新兵三军将领段定邦御花园觐见。” 小诚子的话音刚一落下,五道男女老少皆有之的身影联袂出现在了御花园中。 在柳大少夫妇四人的目光下,五人正不疾不徐的朝着清风亭的位置赶来。 五人中走在首位的乃是柳大少的好大哥,当朝武义王宋清。 其次跟在宋清身后的乃是一位身材曼妙风韵,气质不俗的成熟美妇人,正是段不忍遗孀许玲。 再者便是一位相貌俊朗身躯挺拔的青年才俊,正是段不忍的长子当,朝的定安伯段瑞。 接着就是一位双十年华左右,容貌俏美身材凹凸有致的俏佳人,正是柳大少封赏的国瑞县主段红玲。 走在最后面的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少年郎,此人神色刚毅,眉宇间略带桀骜不驯气势,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柳大少要宴请的主角段定邦了。 “臣禁卫军都统领宋清。” “臣妾定安公段不忍遗孀,段氏许玲。” “臣定安伯段瑞。” “臣国瑞县主段红玲。” “臣段定邦。”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三位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柳大少目光好奇的看向了躬身在最后位置的段定邦,仔细的审视了段定邦片刻,淡笑着虚托了一下双手。 “尔等全部免礼。” “谢陛下。” “小诚子。” “老奴在。” “去通知御膳房,传宴。” “老奴遵命。” 第2702章 军令无戏言 柳明志因为段定邦的言辞怔然了,他不是没有见过有自信的人,但是他第一次见到像段定邦这般自信的人。 自信到给人一种好高骛远,狂妄自大的感觉,尤其还是在自己的面前。 自己确实很中意段定邦这小子的性格与能力,但是现在柳明志心里隐隐的有些迟疑了。 有信心,有志气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盲目自信却是不可取的。 他突然有些担心段定邦会不会是另一个纸上谈兵的赵括,空有一腔抱负,最终落了个铩羽而归的结果。 如果段定邦是一个身经百战的三军统帅,他说出刚才的这番话,自己肯定不会对他的领军之能有所怀疑。 可是他现在偏偏还是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新人,这种情况下如此姿态,就容不得自己不得不好好的考虑一下了。 此次奔赴大食,天竺两国的将士可不是仅仅只有段定邦这小子一个人而已,而是还有十万将士一同万里远征。 自己身为大龙的一国之君,不得不为十万将士们的性命安危慎重一些啊! 然而自己倒也不是那一种见不得年少轻狂的人,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切事情皆有可能发生。 这小子可能会是第二个纸上谈兵的赵括,亦有可能会是第二个冠军侯霍去病那样的骁勇存在。 至于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等到自己考教以后也就会知晓个大概了。 宋清从进入凉亭中入座下来的那一刻,目光便一直隐晦的在观察着三弟的表情与反应。 看到三弟因为段定邦这小子的言辞微微有些怔然的反应,宋清的心里不由得暗道了一声不妙。 他跟柳明志相识了几十年,再了解柳大少的秉性不过了,从三弟的微弱的表情变化上,宋清就已经看出了三弟心思的转变了。 宋清想开口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可是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没有彻底的弄清楚三弟心里现在的想法,贸然开口的话搞不好会弄巧成拙。 宋清的心里沉吟了良久,最终还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他相当的了解柳大少的为人,既然三弟现在还没有面露不满之色,那就说明一切都还有商量的余地和机会。 可是这个机会段定邦这小子能不能把握住,现在也唯有听天由命了! 不止宋清一个人,凉亭中的所有人似乎都察觉到了柳大少脸上表情微妙的变化。 齐韵姐妹三人虽然不会因为夫君的神情变换紧张不已,心里面却也不由自主的紧张了一下。 许玲原本因为柳明志夫妇四人平和待人的态度已经缓和下来的芳心,此时此刻因为柳大少的神情再次提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段瑞与段红玲兄妹也莫名的紧张了起来,他们兄妹俩也隐隐的感觉到了凉亭中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相视了一眼后纷纷给小弟段定邦打起了眼色。 相比其余人紧张的神色,段定邦这小子的脸色虽然也变得局促了起来,可是却并没有什么太过紧张的反应,依旧提着手里的军事地图稳如泰山的站在柳大少面前纹丝不动。 柳明志神色平静的默然了许久,缓缓地从石凳上站起来看向了一侧的齐韵。 “韵儿。” “妾身在。” “现在你与嫣儿和雅姐陪着嫂夫人,段瑞,红玲他们三个先闲聊着,为夫与大哥还有定邦这小子去御花园里转一转。 眼下御花园中正是景色宜人的时节,我们三个去转一圈回来后咱们再开宴。” “哎,妾身晓得了。” 柳明志淡淡的点点头,扇动着手里的折扇率先朝着凉亭外走去。 “大哥,定邦,你们两个随朕来。” “好的。” “臣遵命。” 实在摸不透柳大少是什么心思的许玲母子三人,也立即起身行了一礼。 “臣妾恭送陛下。” “臣恭送陛下。” 柳明志听到了身后段瑞他们几人的说话声,并未做出什么回应,径直朝着御花园的深处走了过去。 三人行走了约莫一百步左右,柳大少的脚步逐渐的放慢了速度,目光平静的回头轻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段定邦。 “定邦。” “臣在。” “你可清楚你刚才所言的那番话意味着什么吗?” “回陛下,臣心里清楚。” “真的清楚?” “回陛下,臣真的清楚。” “你可知君无戏言,军令亦无戏言,在朕尚未认真之前,你还有一次可以后悔的机会。 等到朕真的认真了的时候,你纵然想要反悔,也是为时已晚。朕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清楚吗?” 段定邦下意识的瞥了一旁的宋清一眼,见到宋清颔首低眉目不斜视的模样,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斩钉截铁的回了柳大少一言。 “回禀陛下,臣心里非常的清楚。” 柳明志微微侧目斜视了宋清一下,目光最后定格在了段定邦的身上。 “定邦,何为兵法?” “回禀陛下,兵法有云,兵者,国之大事也;将者,国之辅也。统兵将帅者,须有坐镇三军,临危不乱,指挥若定之德行也。 其言之意,为帅者,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柳大少眼中的欣慰之色一闪而逝,再次轻声问了问道:“何为用兵之道?”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言下之意,兵者,诡道也。 一诡之言,变化万千,请陛下恕臣无法为陛下你详细讲解之罪过。” “为何?” “臣无临阵经验,故不敢妄言用兵之道。” 柳明志无声的呼了口气,原来有些寂静的眼神渐渐的多出了一些神采,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抬眸看向了御花园中的秀美景色。 “此次万里远征番邦蛮夷,你意欲以何取胜?换而言之,你小子的心里面认为真正的用兵之道是什么?” “回禀陛下,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真正的用兵之道,仰仗刀兵之利大杀四方,此乃匹夫之勇也。 以刀兵之利就算能够大胜一场,亦不过只是一时之快而已。 所以,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上乘的用兵之道。” 柳明志的步伐骤然一顿,猛地转身朝着落后自己半步的段定邦瞧了过去。 “此番言辞是你自己所想,还是你在什么地方看到的?” 段定邦猛然绷直了身体,伸手从甲胄里取出了一个用绢帛包裹的物事递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回禀陛下,臣不敢欺瞒陛下,此等言辞,乃是臣从手里的这本书上领悟得来的想法。” 柳明志神色微微诧异的看向了段定邦手里淡白色的绢布,转头给一旁的宋清使了一个眼色。 “大哥。” “为兄明白。” 宋清立即抱了一拳,抬起手朝着段定邦手里的绢布伸了过去。 拿过段定邦捧在手里的绢布,宋清从绢布中取出一本书籍后,毫不迟疑的递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请陛下过目。” 柳明志默默的接过宋清递来的书册,当着两人的面直接低头翻看起了上面的内容。 半盏茶功夫左右,柳明志目光惆怅合起了手中的书册,直接递到了宋清的面前。 “大哥,你也看看。” “是。” 宋清接过书册翻看了一会之后,神色复杂的看向了站在面前的三弟柳大少。 “这上面记载的内容,好像都是三弟你曾经说过的一些言辞。” 柳明志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眼神惆怅看着颔首低眉的段定邦。 “定邦,这本书册,是你爹他以前留给你的吗?” “回禀陛下,正是。” 第2707章 一念之间 柳明志因为许玲的问题沉默了,刹那之间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嫂夫人许玲的这个问题。 此次西征段定邦这小子能否安然归来,柳明志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给许玲一个准确的答案。 别说柳明志自己不知道了,任何人都无法给许玲一个准确的答案。 宋清虽然就坐在柳大少的下首,可是在战事这种问题上,他与柳明志想说的答案没有什么区别。 不可妄言!没错,就是不可妄言。 若是在其它的事情上,宋清还敢言说一二,然而在军机大事的这等情况上,宋清是万万不敢妄下断言的。 军机大事瞬息万变,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如果柳明志没有亲自上过战场,他还可以跟许玲说一些好听的言辞,说一些宽慰许玲的话语。 可是现在呢?柳明志真的说不出来。 恰恰因为柳明志率兵出征过,他此不敢与许玲说一丝一毫保证的话语。 柳明志眉头紧皱的沉默了良久,神色遗憾的对着翘首以待的许玲摇了摇头。 “嫂夫人,朕给不了你一个笼统的答案,同样给不了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嫂夫人,因为你不曾上过战场,所以你不清楚战场之上是什么样的情况。小弟可以跟你明说,在战场之上,谁也无法保证一个人的生死。 如果非要说点什么的话,小弟只能跟你说是听天由命。 不仅仅是定邦这个小子一个人,朕的所有兄弟,乃至朕自己也算在里面,到了战场之上,从来都只有听天由命这一条。” 许玲听到柳明志的话语,娥眉微蹙的沉默了片刻,想要说些什么却迟迟没有言语。 柳大少似乎发现在许玲的复杂情绪,幽幽的长叹了一口气。 “嫂夫人,一些多余的废话朕就不与你多说了,朕就嫂夫人你刚才的问题给你一个大概的回答。 那就是定邦这小子此次出征能否安然归来的问题,或者是定邦这小子是否会步了他爹的后尘的问题。 朕刚才深思熟虑了许久,无可奈何之下给嫂夫人你一个大概的答案。 那就是,朕现在也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此次征讨西地蛮夷,定邦能否与他麾下将士们安然回来,朕给不了嫂夫人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应该说不止朕给不了你一个准确的答案,准确的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给嫂夫人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朕还是那句话,疆场之上战事瞬息万变,一切皆有可能发生。 这等情况之下,朕不可能会预料到一切会发生的情况,更不可能会给嫂夫人你一个准确的结果。 如此一来,也就意味着定邦他有可能一役话封侯,亦有可能会……会…… 唉,嫂夫人,剩下的一些言辞朕就不在一一给你赘述了,我想你的心里应该明白的。” 许玲沉默了,因为柳大少的话语沉默了。 她虽然很少涉足朝堂政务,但是并不意味着她就是一个真的什么都一窍不通的妇道人家。。 柳明志话语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那就是自己的儿子此次出征能否归来,乃是一个五五之数。 一个谁也无法说出会是什么结果的五五之数。有可能会是大胜凯旋,同样也有可能是…… 至于具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那也只有像柳明志刚才说的那般。 一切,唯有听天由命了。 柳明志看出了许玲的惆怅心情,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 端起桌案上小诚子斟满了酒水的酒杯,柳明志直接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嫂夫人,关于这些有些丧气的话语咱们就暂时不说了,现在朕只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那就是你同意与否定邦这小子领兵出征的问题。 如果嫂夫人你不想定邦领兵出征的话,只需要嫂夫人你的一句话,朕马上就可以拿下定邦这小子三军元帅的职务。 无论这小子高兴与否,只要嫂夫人你不想让定邦这小子领兵出征,在兄弟我这里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换而言之,嫂夫人你若是同意的话,一切自然是皆大欢喜。 然而嫂夫人你若是不同意的话,什么所谓的君无戏言,为君者不可朝令夕改的规矩,在小弟的这里都不算什么。 这小子是不是二路兵马最终的三军元帅,朕说的那不算,而是嫂夫人你说的算。 只要嫂夫人你说,陛下定邦这孩子从今天开始就交给你处置了,那么一切朕也就不在多说了。 如果嫂夫人你说你不希望定邦这孩子领兵出征,担心有朝一日定邦会步了他爹段不忍的后尘,那么朕直接就可以把这件事情给压制下来。 可以说定邦这小子以后的一切情况,都在嫂夫人你的一念之间了。 朕不着急,嫂夫人你可以慢慢的考虑。” 柳明志的话音一落,宴席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段定邦默默的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目光频频的朝着端坐在对面的娘亲许玲扫去,心里不停的腹议着恳求的话语。 娘亲啊娘亲,你可千万不能犯糊涂,孩儿的一辈子可全都在你的一言之间了。 孩儿我付出了多少心血,千辛万苦的才走到了今天的地步,你要是一下子就把孩儿打回了原形,你让孩儿如何是好呢? 不仅仅段定邦因为柳大少的言辞紧张了,就连段瑞,段红玲他们兄妹两人也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段瑞就不必再说了,别看他没少训斥二弟段定邦,可是他的心里却一直对二弟寄予了厚望。 至于国瑞县主段红玲,同样也不必再说了,爱之深责之切这六个大字,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段红玲先前说了多少责备段定邦的话语,芳心里就有多么的疼爱自己的弟弟。 先前她虽然说了一大通责备三弟段定邦的言辞,然而那一切只都是源于恨铁不成钢的缘故而已。 她与自己娘亲许玲的想法是一模一样的,一方面希望段定邦能够成为人中龙凤,一方便却又担心自己的弟弟步了老爹的后尘。 段定邦不着痕迹的轻咳了一声,目光怅然的看向了端坐在对面的小妹段红玲。 段红玲感受到了大哥意味很长的目光,无声的叹息了一声,转动着手里已经见底的酒杯幽幽的娇叹了一口气。 可以说,在场之人的所有目光现在都集中到了段红玲的身上了。 段红玲察觉到了二儿子恳求的目光,娇颜愁闷的对着柳大少点了点头。 “陛下,臣妾没有异议。” 第2708章 活着回来 许玲的话语落下以后,宴席中的其中几人不由得舒了口气。 柳明志亦是不着痕迹的吁了一口气,端起再次被斟满的酒杯默默的朝着口中送去。 段定邦神色激动的盯着自己娘亲怔然了片刻后,忽的一下站了起来,走出桌案扑通跪在了娘亲许玲的面前磕了一个响头。 “孩儿段定邦,多谢娘亲成全孩儿心里的夙愿。” 许玲侧身对着柳明志歉笑了两下,急忙起身走出了自己的座位,伸出双手微微用力意欲将段定邦搀扶起来。 “好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哎,孩儿谢娘亲。” 段定邦望着身前的娘亲乐呵呵的点点头,在娘亲的搀扶下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娘亲,孩儿再次谢谢你,刚才娘亲你久久无言的时候,孩儿还以为娘亲你会——” 许玲杏目看着面前神情激动二儿子,双眸中透露着淡淡的无奈之色。 “邦儿,你的脾气比你的大哥和姐姐他们兄妹俩更像你爹,你爹他是什么样的人,为娘再清楚不过了。 正是因为如此,娘亲的心里比谁都明白,我是拦不住你要从军的决心的,既然拦不住你,便不如遂了你的心愿。 否则的话,你纵然表面上不会说什么,心里也会埋怨为娘我一辈子的。” “娘亲,孩儿不会的,这一次就算你不同意孩儿我从军出征,孩儿也绝对不会埋怨娘亲你的。 孩儿只会再找机会说服娘亲,直至你同意下来为止。” “邦儿你别说了,娘亲懂,娘亲心里什么都懂。” “孩儿多谢娘亲理解。” 许玲幽幽的娇叹了一声,杏目看着眼前的二儿子散发着母爱的光辉。 “邦儿,你一定要答应为娘一件事好吗?” 段定邦看着娘亲有些伤怀的神情,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娘亲你说,无论是什么事情孩儿都会答应娘亲。” 许玲的杏眼中情不自禁的凝聚出淡淡的水雾,抬起玉手在儿子段定邦的面颊上抚摸了片刻。 “邦儿,答应为娘,一定要活着回来。 为娘,你的大哥,还有你的姐姐,我们都会在家等着你安然归来的,永远的等着你。” 段定邦重重的点点头,轻轻地拍打了两下娘亲的手背。 “好,孩儿答应娘亲,一定会活着回来的,带着跟孩儿一起远征的弟兄们活着回来。” 许玲得到了儿子的承诺,唇角不由得扬起一抹笑意,她不着痕迹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后,转身对着柳大少福了一礼。 “陛下,臣妾失态了,还望陛下莫怪。” 柳明志放下了酒杯,笑吟吟的摆摆手:“无妨无妨。 常言道儿行千里母担忧,朕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此时此刻自然能够体会嫂夫人舐犊情深的心情。 嫂夫人,你该跟定邦这小子说的都已经说过了,菜肴都快凉了,你请入座。” “臣妾谢陛下。” 许玲施施然的走向了自己的座位,柳明志抬眸看了一眼桌案前的段定邦。 “定邦,你小子也别站着了,入座。” “是,臣遵命。” 许玲,段定邦母子两人再次入座以后,柳明志轻笑着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嫂夫人,今日咱们难得一聚,一些伤感的话题就不说了,咱们尽管吃喝。 朕与你们再共饮一杯,干杯。” “我等敬陛下一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天色已经变得有些迟暮了。 柳明志喝完最后一杯酒水将手里的酒杯放到了桌面上,醉意微醺的扫视了一周陪坐在两侧的众人。 “嫂夫人,你应该已经吃饱喝足了?” 早就已经放下碗筷的许玲立即起身福了一礼:“回陛下,臣妾已经酒足饭饱了,今日多谢陛下设宴款待。” “酒足饭饱便好,嫂夫人你满意了,朕也就放心了。” “段瑞,红玲,定邦,你们兄姐弟三人呢?是否已经尽兴了?” “回禀陛下,臣等三人已然尽兴,多谢陛下款待。” “大哥?” “陛下,为兄也尽兴了。” “那就好,都尽兴了就好,朕有些不胜酒力,想要回去歇一歇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们也各自散去歇息去。” 宋清等人听到柳明志送客的话语,立即起身行了一礼。 “我等恭送陛下,万岁万万岁。” 柳明志起身拿起了桌案上的镂玉扇,轻轻地瞥了一眼服侍在旁边的小诚子。 “小诚子,御花园中的道路错综复杂,很容易迷路,你别忘了送朕的大哥,嫂夫人他们出宫。” “老奴遵命,恭送陛下。” 柳明志回眸淡笑着看了齐韵她们三位佳人一眼,步伐飘摇的缓缓朝着后宫的方向赶去。 “韵儿,嫣儿,雅姐咱们回去。” “哎,妾身姐妹这就来。” 齐韵姐妹三人相继对着宋清他们五人福了一礼。 “大哥,嫂夫人,慢走不送。” “不敢不敢,三位娘娘尽管去陪着陛下,我等先行告辞。” 齐韵姐妹三人巧笑嫣然的点了点凤首,仪态优雅的转身朝着已经走出了几十步的夫君追了过去。 不足盏茶功夫,柳明志他们彼此已经看不到对方的身影了。 柳明志站在宫廊下淡淡的瞥了几眼已经消失在御花园中的几道身影,眼里有些朦胧的醉意瞬间消失不见,恢复了淡淡的明亮模样。 “夫君,怎么不走了?” 柳明志随意的甩开了手里的镂玉扇,转头看着娇颜迷惑的齐雅淡然一笑。 “没什么,就是想站在这里欣赏一会儿宫里的风景。 韵儿,嫣儿,雅姐,你们抬头看看天边这漫天的烟霞,多么的赏心悦目,何等的美不胜收啊!” 齐雅看着夫君平静明亮的目光,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 “臭夫君,刚才你走路之时步伐飘摇轻浮,妾身姐妹还以为你真的已经喝醉了呢!” “没错,原来夫君你又是在装醉,你演的可真像啊!” “妾身心里面刚才还思索着,回去后要在醒酒汤里放点什么补品呢。 现在嘛,你回去喝你的凉水去。” 柳明志看着三位佳人娇嗔连连的模样,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一场小宴席而已,为夫哪能真的喝多呀! 再说了,为夫今天设宴的真正目的乃是让嫂夫人,定邦他们一家人团聚一番,又不是为了喝酒,意思意思不就行了。” “是是是,说什么都是你的道理行了。” “韵儿,嫣儿,雅姐,你们三个怎么看定邦这孩子?” “妾身觉得他是一个心怀大抱负的人。” “胸怀大志,少年英才。” “栋梁之才,可堪大用。” 第2714章 拼爹的吗 柳乘风他们兄弟姐妹六人,远远的就看到了营门外拿起兵刃摆出防御阵势的新兵将士们。 兄弟姐妹几人用眼神彼此交流了一下,在距离大营外约莫五六十步的时候逐渐放缓了自己的速度。 “吁!” “吁!” 柳乘风缓缓扯动马缰的同时,立即举起了手里的令旗挥动了几下。 “传令,后方的弟兄两侧分散减慢速度。” “得令。” “统领有令,两侧分散减慢速度。” 早已经下意识的减慢速度的上百铁骑听到了命令以后,立即调转马头朝着柳乘风他们兄弟姐妹四人两侧分散而去,轻轻地扯着马缰停止了奔袭。 “吁——” 上百战马唏律律的嘶鸣了几声,终于在距离大营营门三十步以外的旷野上停下了疾奔的马蹄。 大营外手持大黄弓弯弓搭箭的袁校尉以及十几名兵卒,目睹了稳稳的停在数十步之外的上百铁骑,心里情不自禁的惊叹了一声。 好精湛无双的马技啊,这些来人想来应该真的是禁卫军的前辈们了。 袁校尉此时虽然不清楚来人的具体身份,但是心里面隐隐的已经相信这上百来人正是禁卫军的前辈袍泽了。 不过袁校尉却并没有完全的放松警惕,毕竟那些训练自己十万兄弟的边军前辈们不止一次的告诫过自己等人,战场之上一切皆有可能发生。 在没有真正的确定别人的身份之时,千万不要被表面看到的现象所迷惑。 否则的话,当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以后便是悔之晚矣。 袁校尉从军入伍以来尚未真正上过战场,眼下相比自己的眼睛,他还是更愿意相信边军前辈们的教导之言。 无论在什么时候,小心一点终究无大错啊! 袁校尉不着痕迹的将手里的大黄弓对着地面下压了一些,目光如炬的打量了一下几十步外的上百禁卫军穿着的精锐铁骑,目光最终定格在了手持令旗的柳乘风身上。 “来人报明身份,前来军中重地所为何事?” 柳乘风回眸审视了一下严阵以待的站在营门外的袁校尉,双手高举的对着京城的方向抱了一拳。 “禁卫军郎将陈锋,奉吾皇陛下圣命前来军中大营巡查军务,请问将军姓名。” 袁校尉听到柳乘风自报身份以后不由得惊讶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凝目仔细的审视了一下柳乘风身上的甲胄。 “原来是陈将军,末将新军轻骑校尉袁哲,参见陈将军。” 柳乘风听到袁校尉略显惊讶的话语,淡笑着摆了摆手。 “袁校尉免礼。” “多谢陈将军。” “袁校尉,现在本将军已经表明自己的身份了,现在本将军是否能带着弟兄们进入大营里巡查军务了?” 袁哲动作隐晦的侧目瞥了一眼身后的新军大营,见到营门内依旧没有大帅段定邦的身影出现,心里不由的有些焦急了起来。 “陈将军,末将等弟兄并未接到朝廷的通知,说今天有禁卫军的前辈们要来大营里巡查军务。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发生,陈将军可否让末将验看一下你的令牌? 你我同为军伍中人,陈将军应该清楚军人的职责是什么,末将此等请求,还望将军莫要见怪。” 柳乘风看着袁哲谨慎的模样,心里面相当的满意。 身为一个未曾上过战场的新兵校尉,心思竟然能够如此的缜密,从侧方面就能反映出段定邦这位兵马大元帅治军如何的严谨了。 柳乘风暗自思索了一番,伸手从腰间解下了一块表明自己身份的令牌,拿在手中对着袁哲示意了几下。 “袁校尉,是本将军给你送过去呢?还是你自己过来验看呢?” 袁哲眉头微凝,目光扫视着柳乘风他们兄弟姐妹六人两侧的上百精锐铁,骑默默的放下了手里的大黄弓。 “弟兄们,我先过去验看令牌,如果他们有什么异动,立即吹号预警。” “吾等遵命,校尉你小心。” 袁哲微不可察的颔首事宜了一下,将手里的大黄弓重新背在身上后,步伐沉稳有力的朝着正前方几十步之外柳乘风他们几人。 柳承志目光平静的眺望了一眼兵卒们身后的营门,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大哥。 “大哥,看来这个段定邦治军的手段不一般呀,就凭把守营门的将士们这股子谨慎劲,比起已经上过战场的老兵来说也差不到哪里去啊! 大姐,大哥,三弟,二妹,三妹,你们仔细看看这个袁校尉的步伐,他一直都在防着咱们呢!” 柳菲菲,柳乘风他们兄弟姐妹几人听到柳承志的话语,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了袁哲的双脚。 “沉稳有力,十有八九练过武。” “双脚步伐一致,步伐进退有据,功夫很不错。” “每走一步都会微微停顿片息,明显在随时防备不测发生。” “我对这个段定邦已经有些好奇了,怪不得爹让咱们几个一起来试探他的本领,想来肯定有过人之处。” 小可爱看着柳承志他们几个正色的反应,神色无奈的打了哈欠。 “得得得,哥哥姐姐们,还有小三,你们几个能不能不要一副如此郑重其事的模样,不觉得别扭吗? 他段定邦再厉害,不还是一个人吗?只要还是个人,就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他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咱们见到了以后不就知道了吗?现在瞎琢磨个什么劲啊!” 柳乘风他们几个听完小可爱有些慵懒的语气,眼神无奈的相视了一眼。 说的也是,不管什么情况,见到了人不就知道了吗? 袁哲心神谨慎的走到距离柳乘风他们身前步的距离后,见到始终没有什么意外出现,心里不由得舒了口气。 “末将袁哲,参见陈将军,见过几位将军。” 柳乘风没有多言,直接将手里的令牌朝着袁哲抛了过去。 袁哲下意识的接过迎面而来的令牌,拿在手里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令牌上的精致纹理。 没错,确实是禁卫军郎将的令牌,跟以前训练自己的那些禁军将领们腰间的令牌一模一样。 令牌是没错了,可是这几个禁军将领的年纪未免也太年轻了一些?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真正年龄,但是大致一看跟自己应该相差不了多少。 二十岁上下的五品郎将,怎么看都不像是前辈应该有的年纪。 难道是前几年才入伍的新兵吗?前几年的新兵,如今就成了五品郎将啊! 乖乖,这是坐火炮的炮弹升职的吗? 亦或者,拼爹拼上去的位置?有个好爹,真让人羡慕啊! 柳乘风看着手捧令牌表情复杂不已的袁哲,抬手掩着嘴唇轻咳了两声。 “咳咳,袁校尉,现在可以把腰牌还给本将军了吗?” 袁哲回过神来,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令牌递到了柳乘风的身前。 “末将失礼了,陈将军莫怪。” 第2722章 小场面 小可爱的这一言,令段定邦有些烦闷心情瞬间又活络了起来。 段定邦重新打开了手里面的锦盒,垂眸看了看锦盒里的那道檀香印痕,又回头扫了扫桌案上的檀香灰烬后,最终神色莫名的看向了一脸淡然的小可爱。 “将军,你此言当真?” 小可爱望着段定邦感慨莫名的表情,神色依旧淡然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段元帅,本将军我还是刚才的那句话,本将军的性格如此,素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至于段元帅相信与否,那就是段元帅你自己的事情了,本帅绝不强求。” 小可爱的这番话算是彻底给段定邦吃了一颗定心丸,段定邦先前有些憋屈的心情,现在已经缓和了很多。 这一刻,段定邦对小可爱的感官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这时才真正的反应了过来,这位先前老爱跟自己找茬,似乎有些不近人情的禁军将领竟然如此的公正无私。 也许正如他方才说的那般,他的性格便是如此,素来就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从进入大营以来,他不时的跟自己找茬,是因为他有皇命在身的本分,现在他能公正无私的看待兄弟们集结的情况,乃是他的本性使然。 对于小可爱这位禁军将领的感官,一时间段定邦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才好。 柳乘风也从月儿妹妹与段定邦两人的交谈之中明白了什么,放下了巡视校场场景的千里镜,笑呵呵的看向了一旁神色莫名的段定邦。 “段元帅,本将军六弟说的一点不错,这十万精兵与上过战场的老兵相比的确不差多少,确实不负精锐兵马的美誉。 关于这一点,本将军还是非常认同他先前的那一番言辞的。” 小可爱与柳乘风兄妹两人已经先后评价了十万新军集结的情况,柳承志他们自然不会故作高深的沉默不语。 柳承志淡淡的轻咳了两声,收回了观望着十万兵马的目光看向了旁边的段定邦。 “将军与六弟的一番话说的言之有理,本将军深以为然。 先前本将军听到陛下对你们的评价以后还有些不以为然,心里想着陛下是不是有些夸大其词了。 毕竟新兵再怎么厉害,他始终也改变不了他们就是新兵的事实。 但是见到了刚才新军集结之时的场景,本将军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那就是本将军之前确实有些目光短浅了。 校场之上这十万我大龙的热血儿郎,确实当得起精锐的美誉。 也许现在他们还只是新兵,可是只要给了他们成长的时间,假以时日他们一定会成长为真正的精锐兵马。 到了那个时候,精锐雄师这四个字,他们一定会当之无愧的。” 柳成乾,柳菲菲他们姐弟二人毫不犹豫的直接附和着点点头。 “本将军附议。” “身为未曾上过战场的新兵,确实已经不错了。” 柳夭夭的脸色略显犹豫了一下,并未顺着柳菲菲他们两人的言辞继续说下去。 “段元帅,本将军说句不太中听的评价,还行。” 段定邦听到柳承志他们兄弟姐妹几人先后的评价之言,虽然心里高兴不已,却还是谦虚的笑了笑。 “几位将军谬赞了,真的谬赞了。” 柳乘风轻然一笑,缓缓地向着点将台边沿位置走了走动了几步, “段元帅你有所不知,本将军的这位六弟可是很少夸奖人的啊! 说一些不甚夸张的话语,别说段元帅你了,就算是皇宫大内里面的皇子公主,也很难得到本将军这位六弟的夸奖。 或许陈将军的心里面该因为本帅的话语颇有微词了,倘若如此的话,本将军只能说段元帅你有此想法乃是不了解我这位六弟的背景身份。 你如果清楚我这位六弟的父亲战功有多么辉煌卓着的话,肯定就不会如此作想了。 不过段元帅可不要以为本将军这位六弟心气高傲是因为他父亲背景的缘故,你如果真的这么作想可就大错特错了。 本将军的这位六弟之所以心气高傲,又敢这么心气高傲,凭借的全部都是他自己的本领,与他的身份背景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不然的话,今日前来新军大营巡查军务的主将之位就是六弟他的了。 当然了,本将军说是这么说,至于相信不相信,那就是段元帅你自己的事情了,本将军同样也不强求。” 段定邦听完柳乘风对小可爱赞叹有加的话语,心神不由的一震,稍加思索了片刻,段定邦若有所思的瞄了一些小可爱易容之后有些发灰的面容。 此时此刻他隐隐的有些明白了,为何这位将领之前的一言一行有些狂妄不羁了,原来他是一个真正身怀大智慧的人啊! 虽然自己不清楚这位禁军郎将有什么本事,但是能得到身为他主将的陈将军的这番评价,想来他定然有着可以令人心悦诚服的本领。 至于具体是哪一方面,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段定邦虽然也有些好奇小可爱的身份背影到底有多么的雄厚,然而他的心里面更加的清楚,这些事情并非是自己能够过问的。 他始终不会忘记几天前,大哥离京归家之时交代自己的那一番言辞。 京城里面的水深着呢!不管自己有多厉害,夹着尾巴做人永远不会有错,更不会因此丢人。 真正会丢人的,往往是那些摆不清自己位置的人,和认不清自己位置的人。 一旦成为了这样的人,到时候就不单单是会丢人了,若是严重一些的话,甚至有可能会丢了自己的性命。 虽然这些话语很简短,但是段定邦却深切的体会到了大哥他的苦心。 心思急转之间,段定邦已经理清了自己的思路,淡笑着给柳乘风点头示意了一番。 “多谢陈将军赐教,关于这位将军的德行与品性,本帅已经见识过了。 说句真心话,对于这位将军,本帅是心悦诚服。” 小可爱目光随意的瞥了段定邦一眼,淡淡的轻哼了一声。 “段元帅,你客气了,本将军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本将军先前的这番话语,乃是本将军出于平常心的本分而已,完全不需要你心悦诚服。” 段定邦脸色一僵,正欲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一骑快马从校场之上朝着点将台的位置飞速奔袭而来。 “报,启禀大帅,三军已经集结完毕,等待大帅命令。” “报,启禀大帅,三军已经集结完毕,等待大帅命令。” 段定邦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持着手里的令旗接连挥舞了几下。 “传令三军,原地待命。” “卑职遵命。” 传令将士调转马头再次折返了回去,挥动着旌旗奔向了整齐有序的大军方阵之中。 “大帅有令,原地待命。” “大帅有令,原地待命。” 战马奔袭远去以后,段定邦神情豪迈的扫视着校场上整齐有序的十万将士。 “陈将军,几位将军,十万大军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完毕,这种场面应该非常的激动人心?” 柳乘风兄弟三人下意识的相视了一眼,轻轻地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小可爱眉头一挑,亦是轻轻地笑了笑,神色平静如水的朝着点将台下默默走去。 “仅仅十万大军,不过小场面而已。” 第2724章 以小见大 小可爱抛出了脑海中那些回忆往昔的画面,缓缓走到前军兵马的一个兵卒身前停下了脚步。 小可爱仔细打量了片刻面前神色刚毅的少年兵卒,抬起手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叫什么名字?” 少年兵卒不由的怔然了一下,反应了过来后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眼小可爱身上穿戴的甲胄。 这是京师里面禁卫军才能穿戴的甲胄,而且这个将领穿戴的还是百炼锁子甲,根据那些训练自己兄弟们的前辈们教导的东西,眼前这位将军应该是禁卫军郎将级别的大人物了? 他们这些大人物不待在京城里面,跑到新军大营里干什么来了? 少年兵卒暗自腹议了一番,急忙绷直身体对着小可爱行了一个军礼。 “回将军话,卑职姓吕威,参见将军。” 小可爱神色满意的看着面前尽显军人风范的少年兵卒,淡笑着摆了摆手。 “免礼,无须多礼。” “谢将军。” 小可爱淡然一笑,目光随意的落在了吕威腰间的横刀与他手里的长枪上面。 “吕威,本将军能看一看你手里以及你腰间的兵刃吗?” 吕威听到小可爱的询问,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神色犹豫的垂眸看向了自己手里的兵刃。 训练自己的前辈们不止一次告诫过自己这些弟兄们,兵刃乃是军人的第二生命,身为军人,无论在什么时候兵刃都不可以轻易离手,更不可轻易离身。 否则,一旦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这种行为有可能会让自己丢掉了小命的。 但是你信得过的袍泽除外,因为在战场上袍泽是你可以放心将后背交给他的兄弟。 后背意味着生命,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放心的交给兄弟袍泽们来守护了,何况只是自己手里的兵刃了。 小可爱看到了吕威有些犹豫的神色,笑呵呵的将自己的右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吕威,军人的职责本将军比你更清楚,也更明白军人手里的兵刃对于军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乃是你的禁军前辈,亦是你的袍泽兄弟。 现在本将军就问你一句话,你可敢放心的将你的兵刃交到你的袍泽手中?” 吕威看着神情从容不迫的小可爱,脸上的犹豫之色直接消失不见了,望着小可爱重重的点了点头。 “回将军,卑职敢。” 小可爱淡笑着点点头:“多谢你的信任,以后你就明白了,你今天愿意相信你的袍泽,是多么正确的选择了。” 吕威默默的呼了一口气,一把提起了手里的主战长枪递到了小可爱的手里。 “将军请。” 小可爱直接握住了枪杆,对吕威点头示意了一下,提着手里的长枪轻轻地后退了十几步后停下了脚步。 驻足之后,小可爱单手提着手里的长枪,动作迅疾的耍了几个枪花。 小可爱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手里的长枪,忽然双手握住枪杆凌空跃起,在十万大军阵前演练起了一套精妙绝伦的枪法。 长枪在小可爱双手里被耍弄的虎虎生风,十几步之外前排的新军将士们清晰的听到了枪尖之上呼啸作响的劲风。 霎时间,一杆普普通通的主战长枪在小可爱的手里宛若游龙一般的舞动了起来。 驻足在前排的新军将士们看着小可爱在半空中翻转腾挪的矫健身影,双眼里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浓浓的激动之意。 若非现在正在排兵列阵等候命令,他们早就已经开始为正在演练精妙枪法的小可爱呐喊助威了。 小可爱一边舞动着手里面的长枪,一边观察着正在不疾不徐的朝着自己走来的兄弟姐妹与段定邦他们一众人。 小可爱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渐渐放慢了脚步的段定邦,手里的长枪猛然一收,凌空一翻朝着尚未停下脚步的段定邦飞身而去。 走在稍微靠前位置的柳乘风他们兄弟姐妹几人,看到了小可爱的行径以后下意识的眉头一凝。 柳乘风兄弟姐妹几个人稍加思索,终究还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兄弟姐妹了,他们自然非常的了解小可爱的性格,知道她不是那种毫无理由就冲动行事的人。 她现在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着她的理由。 “段元帅,接本将军一招回马枪。” 段定邦的神色不由的怔然了一下,当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冷厉劲风,段定邦心神猛然一颤,完全出于本能的抽出腰间的佩刀横斩了过去。 小可爱感受到刀身上反射的刺眼光芒,双眸微微眯了起来,手里的长枪迅速一转,径直刺向了段定邦的心门。 看到小可爱忽然变了招式,段定邦的脸色微微一变,手里的横刀顿时变斩为挑,再次朝着小可爱手里的长枪迎去。 当啷一声脆响,小可爱手里的长枪枪尖与段定邦手中的横刀刀尖瞬间交击在了一起。 段定邦感受到刀身上反震而来力道之时气血马上翻腾不已,身不由己的蹭蹭倒退了好几步后,渐渐地停下了身形。 段定邦默默的喘息了几下,渐渐的平复下了自己体内有些震荡的气血。 小可爱身形轻盈的落在了地面上,动作潇洒的将手里的长枪擎在了半空之中。 看着气息稍微有些紊乱的段定邦,小可爱嘴角微扬的淡然一笑。 “段元帅,武学一道,你还得再练一练才行啊!” 段定邦听到小可爱中气十足的话语,在看看小可爱脸不红心不跳的平静脸色,不由得苦笑了几声。 “多谢将军的告诫,本帅以后定然勤加修炼。” 小可爱眉头一挑,随意的颔首示意了一下,握着长枪枪杆的手掌微微一松,擎在半空中的长枪瞬间滑落了下来。 小可爱随意的握着长枪的中间位置,再次提在手里仔细的审视起了手里的枪杆。 片刻之后,小可爱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欣慰之色,又将目光看向了长枪的枪尖。 柳乘风他们几人看着小可爱令人有些费解的动作,相视一眼以后默默的凑了过去。 “六弟,你一直盯着手里的长枪看什么呢?莫非这杆制式长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对啊,这杆长枪一看就是制式兵备,乃是由兵部,工部还有兵造监一起打造的,与其它的制式兵备并没有什么区别。” “老六,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不对劲了?” 小可爱轻笑着摇摇头,直接将手里的长枪送到了大哥柳乘风的手里。 “陈将军,你自己看看。” 柳乘风接过长枪以后,跟小可爱先前一样提在手里仔细的审视了起来。 片刻之后,柳乘风放下了手里的长枪,看着小可爱神色疑惑的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枪杆圆润完整,枪头寒光闪烁,且有特殊的标记存在,确实是朝廷的制式兵备。” 小可爱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屈指在柳乘风手里的长枪枪杆上敲击了几下。 “谁让你看长枪是不是朝廷的制式兵备了,末将是让将军你检查一下长枪的质地如何。” “锻造的技艺精湛,兵备质地很上乘。” “那不就是了,这把长枪刚才可是承受了蕴含了少量内力的碰撞交击,现在依旧完整无缺,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兵部,户部,将作监的官员们私下里并未克扣钱财,中饱私囊。” “那是当然了,兵部,工部,将作监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制式兵备上做什么手脚啊!” 小可爱双手一摊,随意的耸了耸肩膀,伸手一把拿起大哥柳乘风手里的长枪,径直转身走向了眼神激动莫名的新军兵卒吕威。 “本将军在十万大军之中随意挑出一个新兵将士的主战兵刃就有如此的质量,说明军械问题是合格的。 所以,咱们巡查军械的这一条任务这不就完成了吗?” 柳乘风几人微微愣然了一下,继而便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老六,这也太简单了?” “当然就这么简单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这就叫做以小见大。 咱们满打满算不过一百人,难道还要挨个的去检查一遍吗? 若是如此的话,那要检查到什么时候去?” 第2725章 最好的答案 柳承志他们兄弟姐妹几个无言以对的相视了一眼,还真是,自己等人总不能真的挨个的去检查所有将士手里的兵刃! 现在已经日上中天了,若是真这么行事,估计到金乌西坠之时也不一定能够完活。 柳乘风他们几个彼此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之色,只好苦笑着摇头叹息了几声。 他们算是彻底的看出来了,今天的巡查军务之行,已经完全变成了小可爱的个人秀时间了。 其实并非是自己几人与小可爱相比愚笨了太多,而是小可爱看待事情的方法实在是太不循常理了。 有时候甚至比自己老爹柳明志还要不循常理。 小可爱再次驻足到了少年兵卒吕威的面前,神色郑重的用双手托起手里的长枪递到了吕威的身前。 “吕威,本将军多谢你的长枪了。” 吕威急忙接过了小可爱还给自己的长枪,目光激动的看着神色郑重的小可爱。 “将军,你的枪法真精妙,你刚才用卑职的兵刃演练出这套精妙的枪法,乃是卑职的荣幸。” “谬赞了,能用袍泽的兵刃演练出这一套枪法,亦是本将军的荣幸。” 吕威忙不吝的摇摇头,将长枪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顺手解下了腰间的备用横刀立即递到了小可爱的面前。 “不敢不敢,将军,长枪你已经看过了,现在该看横刀了,将军请。” 小可爱回眸扫了一眼段定邦手里的横刀,对着吕威淡笑着摆了摆手。 “不必了,本将军心里已经有谱了。” “这……那末将就不与将军客气了。” “直接佩戴上,千万不要别忘了训练你们的前辈们教导你们的那些经验之谈。 兵刃是军人的第二生命,不要轻易离手,更不要轻易离身。 当然了,除了你们可以放心将后背交给他们的袍泽之外。” “是,卑职遵命。” 吕威立刻郑重其事的行了一个军礼,重新将横刀佩戴在了腰间的卡扣之上。 小可爱轻笑着拍了拍吕威的肩膀,径直转身朝着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柳乘风他们几个身边,正在轻声言说着什么的段定邦走了过去。 “段元帅。” “本帅在,这位将军你有何话说?” “军械情况本将军兄弟几人已经查看了,接下来咱们该去巡查将士们伙食的情况了。” 段定邦眉头一挑,神色有些犹豫的看着缓缓走向自己的小可爱。 “这位将军,还有军阵情况没有查看呢!” 小可爱缓缓停下脚步,转身朝着校场上正在严阵以待,静静地等待命令的十万兵马眺望了过去。 小可爱凝望着十万气势昂扬的十万新军将士,无声的吁了一口浊气。 “不用查看了,小半个时辰之内能够快速的集结完毕,并且完成了整军列阵,如此军容,已经是他们给吾皇陛下,还有本将军兄弟几人最好的答案了。 段元帅,天色不早了,让将士们按照阵型相继退去!” 段定邦听到了小可爱的话语之后,脸上挂起了由心而发的欣慰笑脸。 “将军,本帅多谢你的中肯评价。” “不用谢,本将军只是把自己看到的事实评价出来了而已。段元帅放心,回到京城以后,我们兄弟六人定然会如实的书写奏章文书的给陛下。” 柳乘风自然而然的顺势附和了一声:“老六说的没错,末将兄弟几人一定会将自己看到的事实据实陈奏给吾皇陛下的。 段元帅,天色不早了,让弟兄们按部散去。” 段定邦重重的点点头,持着令旗大步昂扬的朝着前方的十万弟兄们走了过去。 停在距离最前排兵马二十步左右的位置,段定邦高举着手里的令旗高声呐喊了一声。 “将士们。” 前军兵马看到了段定邦手中高举着的令旗,立即举起手里的兵刃高声呼喊着,中军,后军的兵马继而附和了起来。 “参见大帅,大龙威武。” “参见大帅,大龙威武。” “参见大帅,大龙威武。” “传令兵。” “卑职在。” “传令三军将士,即刻按部退去。” “卑职领……啊?退去?” “对,马上按部退去。” “大帅,擂鼓聚将以后就这么散去了?没有别的命令了吗?” “这件事晚上本帅会召集营主将跟他们详说的,传令去。” “卑职领命。” 传令兵举着手里的令旗朝着远处的战马飞奔而去,翻身上马之后立即挥舞着令旗纵马奔向了大军方阵之中。 “大帅有令,三军将士,即刻按部退去。” “大帅有令,三军将士,即刻按部退去。” 十万兵马先后听到了传令兵高喊的话语以后,虽然皆是不由得愣然了一下,却还是立即执行起了命令。 诸多将领挥舞着手里的令旗,传令着自己麾下的弟兄们开始了退散的行动。 段定邦见此情形直接将手里的令旗交到了亲兵的手里,乐呵呵的走向了柳乘风他们兄弟姐妹几人。 “陈将军,几位将军,接下来你们不是要去查看将士们伙食的情况吗?请随本帅来。” 柳乘风淡笑着点点头,错开身子示意了一下:“有劳段元帅了,同请。” “客气了,同请。”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上下,小可爱一行人的身影出现在了新军大营东南方位置的火头营里。 “陈将军,几位将军,这里就是大营里的火头营里。 火头营分为十队人马,共计一千六百四十名弟兄,由他们来负责全部将士们的伙食。” 小可爱大大咧咧的挥了挥手,直接走向了几十步外正在冒着炊烟的高大棚户。 “段元帅,这些情况就不用一一细说了,咱们直接去看看今天的伙食如何。” 段定邦对于小可爱这种直接无视主将柳乘风的行为已经完全不再感到惊讶了,看着小可爱稍显吊儿郎当的背影,淡笑着给柳乘风他们几人示意了一下。 “陈将军,你们也请。” 柳乘风神色无奈的挠了挠自己的眉头,轻轻地给柳成乾他们摆了摆手。 “段元帅,同请。” 小可爱听到身后还在互相客套的柳乘风他们,脸色怪异的淡淡的嗤笑了一声。 “什么人?立即停下脚步,没有命令不得靠近火头营。” 小可爱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十多个神色谨慎的兵卒,抬起手对着身后的段定邦指了指。 “往后看。” 十几个兵卒目光谨慎的盯着一脸随意的小可爱,快速的朝着小可爱的身后瞄了一眼。 看到了段定邦之后,十几名兵卒立即颔首行了一个军礼。 “吾等参见大帅。” 第2726章 随心所欲 段定邦加快脚步走到小可爱的身旁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给自己行礼的十几个兵卒虚托了一下双手。 “免礼,继续当值。” “谢大帅,吾等遵命。” 小可爱的眼神深邃平静的看着起身退开的兵卒们沉默了片刻,目光似有所思的扫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段定邦。 “段元帅不愧是三军将士的兵马大元帅,在将士们心目中的威望果然很高啊!” 段定邦听到小可爱似有深意的话语,眼底的惊疑之色一闪而逝,忙不吝的摇摇头。 “将军此言谬赞了,火头营掌管着十万将士的伙食大事,生火造饭的地方有多么重要想必你们都很清楚。 今日这些当值的弟兄们并不认识你们的身份,因而只有尽职尽责的拦下了你的脚步。 而且这并非是本帅在将士们心目中的威望很高,乃是将士们始终牢记着自己的军人身份,尽职尽责的在执行自己应尽的职责而已。 将军你也是军伍之人,想来自然能够体谅弟兄们的难处。 一些客套的虚词本帅就不多说了,还望将军不要见怪。” 小可爱侧目斜视了脸色淡然正色的段定邦一眼,忽然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段元帅这些话说的言重了,本将军同是军人出身,当然知道火头营的重要性了,自然是不会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就跟将士们一般见识的。” “呵呵呵,将军果然是大人有大量,本帅佩服之至。 刚才本帅说了那样的话,倒显得本帅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本帅给将军你赔礼了。” 小可爱静静地看了满脸歉意的段定邦一会儿,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段元帅你都已经如此的礼下于人了,本将军我又岂能再说什么。” 小可爱语气平淡的回复了段定邦一言,屈指扯了两下自己鼻尖下面的假胡须,抬脚直接走进了正在炊烟袅袅的火头营里面。 小可爱走出了距离段定邦四五步远之后,双眸沉静深邃的轻吁了一口气,心思急转的暗自思索了起来。 怪不得臭老爹让自己兄弟姐妹几人一起赶来新军大营之中,亲自试探这家伙的本领,这家伙的心性果然不一般呢! 如此年纪就已经有了如此沉稳的心性,假以时日他只要不出什么大的问题,此子必成大器。 只是,臭老爹让自己兄弟姐妹几人来试探此子的用意何在? 是想让自己等人验证一下此子是否真的栋梁之才,还是另有别的深意呢? 那天臭老爹在书房之时的神色一如往常一样,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想来仅仅只是想让自己几人验证一下段定邦他是否真正的可造之材。 如果有别的深意,自己真的猜不透了。 小可爱忽然嗅到了空气中浓郁的香味,立即停止了自己心里的猜测,脸上自然而然的挂起了乐呵呵的笑意。 段定邦眼神隐晦的偷偷观望着小可爱在营地里闲庭信步的身影,不着痕迹的用手轻抚了几下自己的胸口,双眸里闪烁着淡淡的不安之色。 刚才这位禁军郎将所说的那番话,是这位禁军郎将自己的无意之言呢?还是陛下私下授意的有意之言呢? 若是陛下授意他的话,陛下为何要这么做呢?难道自己无意中做了什么令陛下心情不悦的事情了? 不应该呀,那日御花园御宴的时候,陛下脸上的笑意明显是真情流露,而非因为客套在故作欢笑。 算了算了,关于这件事还是等送走了陈将军他们以后,自己回到大帐里后再仔细的思考思考。 眼下的紧要之事是把他们这几个陛下的眼前人给陪衬好了,以免再生出别的事端来。 强行压下了心里的不安之意,段定邦淡笑着转身,跟柳乘风他们兄弟姐妹几人摆手示意了一下。 “陈将军,几位将军,请。” 柳乘风他们抬眸望了一下已经在营地里四处游走的小可爱,轻笑着点点头,在段定邦的引领下走进了营地之中。 柳乘风进入火头营之后,看着小可爱东走西走的背影马上扯着嗓子吆喝了起来。 “六弟,你且稍等一下段元帅与我等兄弟几个。 有段元帅在旁边作陪一起巡查将士们的伙食情况,咱们行事起来更为方便一些。” 小可爱听到大哥柳乘风招呼自己的话语,动作轻柔的把双手里的白花花的米粒放回了身前的麻袋里面。 小可爱轻轻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神色无奈的看向了正在朝着自己走来的柳乘风他们几个。 “知道了,可是你们倒是快一点呀! 天色已经不早了,像你们这般磨磨蹭蹭的,咱们得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今天巡查大营军务的任务啊! 快点快点,末将还急等着回去给陛下复命呢!” 柳乘风听到小可爱略含不耐的语气,脸色悻悻的讪笑了几声。 唉,自己这位巡查军务的禁军主将,在月儿妹妹这里可是一点威信都没有了啊! 段定邦发现了柳乘风脸上有些尴尬的神情,装作不经意的将目光看向了别处,心里面却对小可爱这位禁军郎将的身份背景越发的好奇了。 到底是何等的身份背景,才能让他行事起来竟然可以如此的随心所欲。 毕竟到了他们这般身份地位,按说哪个不是见人三分笑,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些无心之言无意中得罪了别人。 可这位主倒好,一言一行随心所欲起来简直无所顾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如何。 如此看来,这背景起码得是侯爷打底啊! 小可爱看着装模作样的在左顾右盼的段定邦,直接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段元帅。” “本帅在,将军你有什么想说的?” 小可爱见到段定邦毫不犹豫的就回应了自己的招呼,一下子就看出了他刚才是在装模作样了。 然而这些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小可爱也不想过问什么。 “没有什么想说的,本将军就是想问一问段元帅,今天将士们的伙食都有什么食物?” “这个本帅还真的不是特别的清楚,将军稍等,本帅马上传令火头营的营将过来为将军作答。” “来人。” “卑职在,请大帅吩咐。” “你速去找火头军营将郭长乐赶来一趟。” “卑职遵命。” 小可爱望着新军兵卒飞奔而去的身影,淡笑着转身走向了十几步外的高大棚户。 “段元帅,郭将军赶过来相见之前,咱们接着巡查咱们的军务,应该不耽搁什么?” “将军你说笑了,当然不会耽搁什么事情了。” “陈将军,几位将军也请,若是有什么疑问尽管询问,本帅定然一一告知。” 第2728章 女儿香 柳乘风看着眼前恭敬的给自己兄弟姐妹六人抱拳行礼的郭长乐,浅笑着抬手虚托了一下。 “郭将军客气了,免礼。” “谢前辈。” 段定邦见到柳乘风,郭长乐他们两人已经互相寒暄一番,乐呵呵的拍了拍郭长乐的肩膀。 “长乐,是这样的,陈将军他们奉了吾皇陛下的命令,此次前来军中大营巡查军务。 你也是大营面里的主要将领之一,应该清楚将士们的伙食情况亦在军务之列。 关于将士们伙食的问题虽然是本帅负责,可是真正的督办人却是你这位火头军的营将,接下来陈将军他们几位问到什么问题,就由你来给陈将军他们几位前辈一一解答了。” 郭长乐听到了段定邦详细的解释,终于明白了小可爱他们兄弟姐妹六人此行的真正来意了。 看着段定邦淡定自若的神色,郭长乐的心里面稍加思索,就已经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了。 公事公办,正事正办。 入伍之后彼此之间已经打了一年多的交道了,以他对段定邦的了解,郭长乐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是,末将领命。” “陈将军,几位将军,如果你们有什么想问晚辈的问题就尽管开口,晚辈这里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乘风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周神色皆是平静淡然的几个兄弟姐妹,淡笑着颔首示意了一下。 “那就有劳过郭将军了。” “不敢不敢,此乃晚辈的分内之事,敢问几位前辈意欲先从何处查起?” 柳乘风的神色迟疑了片息,下意识的侧目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小可爱。 小可爱感受到大哥柳乘风的目光,立即抬手掩唇轻咳了两声。 “咳咳,先从最基本的米粮查起,有请郭将军先行引路。” 郭长乐听到小可爱的要求,急忙错开了身子抬手示意。 “不敢,几位将军请。” 半盏茶功夫左右,小可爱一行人的身影出现在了看似简易粗糙却固若金汤的粮库之中。 小可爱盯着面前仓库里堆积如山的麻袋,稍加沉吟了片刻转眸看向了旁边的营将郭长乐。 “郭将军,现在粮库里的这些粮食,是大营里将士们多长时间的粮草?” “回前辈,库房里的这些粮草可供应大营里的十万弟兄们一个月又二十二天的消耗,若是有特殊情况的话,最多不超过两个半月。” 小可爱眉头一挑,眼神略显惊讶的看着脸色平静的郭长乐轻声问道:“这应该是军需官负责的事情?郭将军你又为何会记得如此清楚?” “回前辈,军需官的职务非同小可,这个职务关乎着十万大军的粮草要事,必须由陛下亲自指派才行。 然而吾皇陛下如今还尚未钦命新军的军需官,故而晚辈便暂时担任了大营的军需官一职。” 小可爱眉头一挑,神色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郭将军这也算能者多劳了。” “前辈谬赞了,晚辈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小可爱淡然轻笑,忽然掐起了剑指朝着身前的麻袋点击了过去,刺啦一声轻响,小可爱的两根手指犹如利刃一般轻而易举的插入了厚实的麻袋之中。 小可爱轻轻地转动了几下深入麻袋里的两根手指,随后快速抽出了自己的双指,将夹在双指间的米粒朝着口中丢了过去。 咯嘣几声闷响从小可爱的口中响起,那是米粒被嚼碎的动静,小可爱嘴角上扬,直接将嚼碎的生米粒吞咽了下去。 “嗯,都是上好的新米,户部的姜老头还是挺大方的嘛!” 小可爱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话,缓缓抬起穿着云纹攒金靴的莲足,不疾不徐的朝着粮库的里面走了过去。 不久之后,小可爱穿梭在粮库之中如法炮制的又抽查了二十多个麻袋,无一例外,结果全都令小可爱非常的满意。 小可爱拍打着自己的手掌,乐呵呵的走向了柳乘风他们几人。 “段元帅,郭将军,粮草的问题本将军非常的满意,回京之后本将军定会如实的禀报给吾皇陛下。 粮库已经检查完了,接下来,咱们就去巡查一下其余灶炉的情况。” 段定邦,郭长乐两人听到小可爱满意的话语,虽然心里面一片坦荡,依旧还是情不自禁的舒了一口长气。 段定邦平复了一下自己心情,静静地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柳乘风他们兄弟姐妹几人。 “陈将军,几位将军,你们的意思是?” 柳乘风抬眸观察了一下月儿妹妹满意的神色,淡笑着点了点头。 “段元帅,既然末将的六弟已经仔细查验过粮草的情况了,末将兄弟几人就不再多此一举了,就依照他的意思,去其余的灶炉那里走一走。” “好,就依你们的意思。” “长乐,继续引路。” “末将领命。” “几位前辈,再请。” “有劳了。” 柳乘风兄弟姐妹六人在郭长乐的引领下,离开了粮库直奔百余步外冒着袅袅炊烟的棚户而去。 “几位前辈,咱们眼前的这一片区域就是给将士们生火造饭的地方了。” 柳乘风一眼不发,直接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月儿妹妹。 柳乘风早就想通了,有月儿妹妹这位能人在旁边跟着,自己又何必亲自操劳一番呢! 小可爱看着大哥脸上那一副又该月儿你出马了的惬意神色,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自己的这位大哥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方面太像自己的青莲姨娘了。 “郭将军,今日将士们的伙食都有什么?” “回前辈,除了给军阵比拼拔得了头筹的将士们准备的奖励,其余将士们的伙食都是按照朝廷的定例准备的饭菜。 根据朝廷的定例,兵马不出征期间,将士们的一日三餐历来是两干一稀,每过七天则加一个荤菜。 而今日不足七日,将士们的伙食只有白米饭与大锅素菜,外加一碗羊汤。” “每七日所加的荤菜以什么肉食为主?” “回前辈,这个没有一定的定例,大都是根据情况而定。 有时候是猪肉与羊肉,有时候则是从新府境内运来的牛肉干,也有时候是鸡鸭鱼混合在一起的大乱炖。” 小可爱轻轻地点点头,浅笑着抬起手拍了拍郭长乐的肩膀。 “本将军晓得了,待会饭菜出锅之后,给陈将军我们兄弟六个,以及远处的禁卫军弟兄们一人准备一碗米饭,一盘菜,一碗汤。” “啊?这……” 郭长乐并不知道小可爱他们几人先前在棚户下言说的那番话语,听到小可爱的交代以后,神色犹豫的看向了旁边的段定邦。 “长乐,按照这位将军的意思准备饭菜就行了。” “是,末将遵命。” 小可爱忽然神色悻悻的讪笑了两声,抬起手肘搭在了郭长乐的肩膀轻声嘀咕了一言。 “郭将军,本将军我的白米饭准备小半碗就行了,待会本将军还要好好的品尝一顿梅菜扣肉呢。 就这样说了,你可别让前辈我失望哦!” 小可爱话毕,直接松开了郭长乐的肩膀,不停的吞咽着口水径直走向了远处的高大棚户。 郭长乐愣愣的看着小可爱的背影久久无言,双眸中流露着惊疑不定的光芒。 香味?女儿家身上的香味? 这位禁军前辈的身上为何会有女儿家的香味? 难道是自己闻错了?不太可能啊,这位将军身上的味道与自己娘子身上的味道大同小异,明显就是女子身上才会有的香味。 “长乐,你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去准备。” “女子……啊?大帅你说的什么?” 段定邦看到了郭长乐愣愣的反应,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什么女子男子的?怎么着?又想你家娘子了?” 第2729章 这能是女人 段定邦的问题令郭长乐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又忙不吝的摇了摇头。 段定邦看着先是点头,继而又将脑袋摇的跟一个拨浪鼓似得郭长乐,顿时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不是,本帅都快被你搞糊涂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想了还是没想啊?” “末将想肯定是想了,谁能不想自己家的娘子呀,关键末将想说的事情跟我家娘子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郭长乐的言辞让段定邦更加的疑惑了,哑然失笑的看着神色复杂的郭长乐随意的问道:“呵呵呵,好好好,那你说跟什么有关系?” 郭长乐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段定邦脸上流露着迟疑不定的神色。 “郭长乐,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你他娘的想说什么直接说不就行了。” 郭长乐听到段定邦没好气的话语,神色纠结的盯着小可爱的身影观望了起来。 许久之后,郭长乐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眼神闪烁的看向了脸色已经稍显不耐之色的段定邦。 “大帅。” “本帅听着,有屁快放。” “大帅,末将想问问你,你与刚才的那位将军相熟吗?” 段定邦马上转头,朝着柳乘风他们兄弟姐妹六个人的背影眺望了几下:“你说的是哪一个?陈将军吗?” “不是不是,就是刚才那个行为豪迈张扬,显得有些吊儿郎当的禁军将领,陈将军他口中所说的六弟。” 段定邦立刻明白了郭长乐说的人是谁了,行为豪迈张扬,显得有些吊儿郎当,那必须非小可爱莫属了。 “嗨,原来你说的是他呀,本帅跟他一点都不熟,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见到他。不止是他,这六位禁军将领本帅都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你的评价倒是非常的符合此人的性格,他又岂止只是显得有些吊儿郎当啊! 你也就是来的晚了一点,没有见到过这位将军之前的一言一行怎么样,那简直可以用嚣张跋扈来形容了。 说实话,本帅我活了这么多年了,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人物。 然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人家的背景深厚呢! 不过好在这位将军的性格虽然有些狂放不羁了一些,但是人家的人品德行却绝对没的说,是一个中正之人,当得起这个。” 段定邦侃侃而谈了一番,不由自主的对着小可爱的背影竖起了大拇指。 “哎呦,我的大帅啊,末将跟你说的不是这位将军的人品如何,你跑题跑的有些稍微严重了那么一丢丢了。” “得得得,你接着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帅,刚才那位将军把手肘搭在了末将肩膀的时候,末将无意中从他的身上嗅到了女子身上的香味。” 段定邦看着郭长乐郑重其事的模样,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 “就这?” “对,就这。” “哎呦卧槽,郭长乐,你他娘的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 合着你刚才神色迟疑不定,欲言又止的犹豫了半天就是想跟本帅说这些事情啊? 一个大男人的身上有点女人的味道怎么了?人家不娶妻延续香火吗?男人有了娘子以后,身上怎么可能不沾有女子身上的味道? 再说了,就算他还没有娶妻成家,你还不许人家碰女人吗? 京城的烟花之地那么多,人家一个少年得志的堂堂禁军郎将,有的是姑娘喜欢,身上有点女人的味道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 你敢说你自己每次休沐还家的时候,没有背着你家娘子去烟花之地喝过花酒?” “我……我……” “你什么你?本帅看你真的是吃饱了撑的了,就这样了,你快去准备饭菜去。” “大帅留步。” “又怎么了?你有事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大帅,男人身上沾上了女人的味道,与女子自己身上的味道完全是两码事,末将闻到的味道是那种只有女人身上才有的味道。” 段定邦本欲转身离去的动作忽的一顿,眼神惊疑的看向了脸色有些纠结的郭长乐。 “你确定?” 郭长乐毫不犹豫的摇摇头。 “不确定。” “你大爷的,你不确定你说了个骡子啊!” “末将就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才会询问大帅你与那位将军是否相熟。 你们若是相熟,那你肯定知道他的身份,那就说明末将闻到的味道出错了。” “你确定你刚才闻到的味道,真的是女子身上才有的香味吗?” “大帅,末将的鼻子你还不知道吗? 末将我能坐上火头营营将的位置,靠的不就是我这只鼻子的嗅觉吗? 火头营里每天运来了那么多食材香料之类的东西,末将打鼻子一闻,就知道里面有没有掺杂对将士们不利的玩意。 刚才那位将军将手肘搭在末将肩膀上之后,又略凑到末将耳边微微嘀咕了一些话,末将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虽然味道很轻微,那位将军离开的也很快,但是大老爷们身上的味道绝对不是这样子的味道。 不过也可能是末将闻错了,毕竟周围的饭菜香味太浓郁了,末将因为想念自家娘子,心神恍惚之间出点错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段定邦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转头看着小可爱站在棚户外动作大大咧咧,行为比七尺男儿还要豪放许多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怪异之色。 这——这能是女人?这能是一个女人应该有的架势? 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又不是没有见过行为有些泼辣的妇人,然而人家再怎么泼辣,身上多少还是有点女人样的。 可是再看这位主的言谈举止,无论怎么看,都跟女人不沾一点边啊! 话说,宫里的太监都比他更像女子? 段定邦收回了目光看着眼前的郭长乐,神色怪异的对着远处身影大大咧咧的小可爱指了指。 “兄弟,你自己看看,你自己说说,这能是一个女人应该有的模样吗?你看仔细了后跟本帅说,他哪里像女人了?” 郭长乐微微侧头看着小可爱的背影观察了片刻,神色尴尬的对着段定邦讪笑了几声。 “确实不像,比一般的七尺男儿还爷们了好多。 可能是因为这位将军来咱们新军大营之前,才刚刚从女人堆里出来,所以身上的女人味才重了一些。 或许真的是末将闻错了。 那什么,大帅,没有别的事情末将就先去准备饭菜了。” “去去,以后凡事有把握了以后再说,别他娘的瞎疑神疑鬼的。” “是,末将知错了,末将告退。” 郭长乐离开之后,段定邦神色怪异的扶着腰间的刀柄朝着站在棚户外,正在闲聊着什么的柳乘风他们几人走了过去。 一直盯着笼屉目不转睛的小可爱看到了走过来的段定邦,动作随意的屈指小拇指扣弄了两下自己的鼻孔。 “呦呵,段元帅你可算是跟过来了,你与郭将军刚才嘀嘀咕咕的密谋什么呢?” “呵呵,将军说笑了,本帅不过是与郭将军聊了些军中的琐事而已。” “嘁,真是虚伪,聊及军中的琐事,至于朝着本将军兄弟几个这边频频观望吗?算了算了,看在梅菜扣肉的份上,本将军懒得跟你计较这些。” 小可爱毫不客气的回了段定邦一言,又将目光看向了热气缭绕的棚户里面。 “哎哎哎,兄弟,灶炉里的火势小了,快加柴火。” 段定邦看着开始捶手顿足的小可爱,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下身扫了一眼。 女人?呵呵! 自己切了以后进皇宫去服侍陛下,都比他更像女人! 第2730章 难能可贵 小可爱也就是不知道段定邦内心里的想法,若是知道的话,她可能真的不介意帮助段定邦,去实现他去宫里服侍臭老爹的想法。 仅此而已就行了?肯定不止,她还要指着段定邦的鼻子破口大骂一场。 敢说姑奶奶我不像女人,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的看一看,本姑娘我哪里不像女人了?又哪里没有女人样了? 你可以说本姑娘没有女人味,但是你不能说本姑娘没有女人样! 奈何小可爱的心思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美味上面,根本不晓得段定邦刚才所想的怪异心思。 时间悄然流逝,沙漏淅沥流淌的动静忽然消失不见,翘首以待久已的小可爱神色一喜,迫不及待的冲进了高大的棚户里面。 “哈哈哈,不枉本将军我等待了这么久,火候终于到了,几位兄弟快出锅,快出锅。” 几个火头军将士看着小可爱一副好几天没有吃过饭似的模样,顿时脸色怪异的颔首示意了一下。 他们还真的没有见到过如此不顾自己身份架子的将领,今天小可爱的到来算是让他们开了眼界了。 “将军莫急,稍微焖上一会就可以出锅了。” 小可爱的脸色骤然一僵,抬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叹息着的点了点头。 “好好好,本将军听你们的就是了。” 段定邦看着小可爱脸上郁闷不已的表情,眼神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轻轻地揉搓着自己的鼻尖朝着站在数步外的柳承志凑了过去。 “前辈,本帅冒昧一问,贵姓啊?” 柳承志看着突然凑到自己身前轻轻淡笑着的段定邦,表情微微有些愕然,稍加思索了片息,眉头微挑的对着旁边的大哥柳乘风努嘴示意了一下。 “回段元帅,末将与陈将军五百年前是一家。” 段定邦神色一愣,下意识的瞄了一下几步外的柳乘风:“这么巧吗,原来前辈你与陈将军竟然是本家。” “呵呵,确实挺巧的,然而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却也没有什么好值得惊讶的。” “这倒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本帅确实有些大惊小怪了。 陈将军,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了,而且你又是本帅的前辈袍泽,本帅身为你的晚辈,可以问你一个略显冒昧的问题吗?” 柳承志的瞳孔骤然一缩,继而笑呵呵的看着段定邦随意的摇了摇头。 “既然是冒昧的问题,段元帅还是不要问了的为好。” 段定邦心里正在思索着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客套之词,听到柳承志的答复之后脸色猛然僵住了。 什么情况?你这未免也太不按照常理出牌了? 先前的陈将军是如此,你这里又是如此,怪不得你们能成为好兄弟, “额!额!陈将军要不要先听听本帅的问题,然后再考虑回答与否。 前辈你听了本帅的问题以后,倘若是方便回答便回答一二,若是不方便回答的话,直接一笑而过便是。 不知前辈意下如何?可否给本帅一个机会?” 柳承志看着段定邦谦逊有礼的模样,微微眯着双眸稍加思索了片刻,神色迟疑的点点头。 “就依段元帅刚才所言,末将如果方便回答的话自然会为你解惑一二,若是不方便的话直接一笑而过。 不知段元帅你想问什么冒昧的问题,但说无妨。” 段定邦闷咳了两声,脸色窘迫的对着小可爱努了努嘴,凑近柳承志身旁将说话的声音压到了最低。 “陈将军,那位将军是你们的六弟对?” 柳承志转头看了一下月儿妹妹的背影,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没错,十多年的兄弟情义了。” “那他是不是很喜欢去烟花之地啊?” “你怎么知道……咳咳……” 柳承志的话语戛然而止,重重的闷咳了好几声,心思急转之间,柳承志故意装作目光有些飘忽的看向了大营的远处。 “段元帅,你的这个问题确实有些冒昧了,请恕末将不方便答复你。” 柳承志好像什么都没有回答,又似乎什么都已经回答了。 段定邦看着柳承志脸上那既尴尬又窘迫的表情,心里面已然明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果然,这位将军的身份真的是男人无疑了。 本帅就说嘛,言行举止如此大大咧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是女儿家的身份呢! 心里面暗自腹议了一下,段定邦轻笑着点了点头。 “无妨,无妨,这个冒昧的问题不过是本帅一时兴起才询问的而已,既然陈将军不方便回答也就算了。” “段元帅能理解就好,大家都是男人嘛,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好了,多说无益,而且也没有那个必要。” “理解理解,本帅冒昧了。” 柳承志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客气了一番,算是含糊其辞的把这件事给翻了过去。 柳承志不着痕迹的扫了段定邦一眼,目光隐晦的观察着月儿妹妹的背影,良久之后他脸色迷茫的暗叹了一声。 怪了,真是怪了,本少爷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段定邦这家伙他是从哪里看出来月儿妹妹她非常喜欢去烟花之地的?凭空猜测的吗? 可是纵然是凭空猜测,起码也要有点依据? “大帅,诸位将军,梅菜扣肉和包子可以出笼了。” 段定邦尚未开口,小可爱立即举起右手招呼了一声。 “太好了,按照之前说的,先给本将军我来上一碗扣肉,羊肉包子与猪肉包子也各来一个。” “得嘞,将军你稍等片刻,卑职马上给你盛出来。” 片刻之后,小可爱一手端着用干净毛巾包裹着的粗瓷碗,一手捧着两个草纸包裹着的大肉包子满脸笑容的走出了雾气缭绕的棚户。 小可爱走出了棚户之后,四下打量了一下,直接走到棚户后面的阴凉处席地坐了下来。 “段元帅,将军,几位兄弟,我就不客气了,你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不用管我。” 柳乘风听到小可爱的话语,轻笑着看向了表情有些诧异的段定邦抬手示意了一下。 “段元帅,末将的六弟他是个直爽人,素来不甚在意一些繁文缛节,通常都是怎么安逸怎么来。 咱们不用管他了,请。” “直爽人好,直爽人适合交朋友,几位将军同请,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弟兄们。” 小可爱神色随意的斜视一下走进棚户里的柳乘风他们几人,拿起一个大肉包子吹了吹,继而抓起筷子朝着双脚间碗里的梅菜扣肉夹了过去。 色香味俱全的肉片送入口中,小可爱默默的咀嚼了几下脸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痛痛快快的将嘴里的食物吞咽了下去,小可爱又低头咬了一大口手里的包子细细的品味了起来。 嗯~真人间一绝啊。用那位许久未见的清蕊小姨母的话来说,老安逸了。 这道梅菜扣肉的味道如此的上乘,可见火头营的那些将领们并没有偷工减料,克扣其中的银钱中饱私囊。 这些荤菜的大头上都没有克扣银两,那些普通的饭菜也就不用再费心费力的去细查一番了。 新军大营里的这些将领们并没有因为一时得势就迷失了本性,看来皆是可堪大用之辈。 如此心性,难能可贵啊! 否则的话,以自己臭老爹的尿性,十有八九又是人头滚滚的场面了。 吃了这些饭菜以后,此次巡查军务之行就算是结束了,可以放心的回去跟臭老爹复命了。 咦,说到清蕊小姨母,她离京还家似乎一年多了? 这么久没有见到她,还挺想念她的,只是她已经这么久都没有回京了,不会打算不回来了? 倘若是真的不回来了,真挺可惜了。 算了算了,臭老爹他自己招惹的风流债,让他他自己处理去,跟本姑娘有什么关系。 本姑娘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了,操那份闲心干什么。 还是美食比较重要,嗯,美食更重要。 先吃饭再说,至于其它的事情爱怎么滴就怎么滴。 第2731章 降得住吗 小可爱一口包子一口肉的大快朵颐了一会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事情。 张嘴咬了一大口羊肉包子,小可爱目光似有所思的看着已经走出棚户的段定邦,跟大哥柳乘风他们几人。 如果本姑娘刚才没有感觉错的话,刚才段定邦这家伙好像不止一次偷瞄自己的背影了。 好端端的,他为何要偷看自己的背影呢? 而且事后他还凑到了二哥的身边窃窃私语了片刻,他们嘀嘀咕咕的都说了些什么事情? 他的行为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的奇怪呢?真的是令人费解呀! 难道他看出了什么,发现自己是女儿身了?不至于呀,自己不仅只是脸上易容了,就连脖子与手上也全部易容了一遍。 甚至就连自己引以为傲的大白兔都用裹胸布给缠住了,凭借外表他不可能看出什么来啊! 自己的几位姨娘们可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了,她们的易容术岂是段定邦他一个后生晚辈能够看破的? 再说了,女扮男装易容的又不止自己一个人,菲菲姐姐和夭夭姐姐她们两个跟自己一样也都是女扮男装。 自己姐妹三人都是姨娘们帮忙易容的,段定邦要是看出了什么,又岂会只盯着自己一个人的背影观察呢? 也许是本姑娘想多了,可能是有别事情。 算了算了,本姑娘费脑筋想这些干什么,待会出了大营以后,直接问二哥他们两个窃窃私语的聊了些什么不就行了。 唉,本姑娘我一个如此善良正直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疑神疑鬼了? 嗯!不用说,肯定是被臭老爹这个老阴货给传染了。 要不怎么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看来以后得离臭老爹远一点了,以免被他污染了自己善良单纯的心灵。 小可爱心怀‘怨气’的腹议了良久,收回了目光,又将心思放到了手中香味扑鼻的饭菜上面。 “陈将军,咱们是在这吃,还是去那里的桌子上面吃?” 柳乘风轻瞄了一下正捧着肉包子吃的津津有味的月儿妹妹,端着手里的粗瓷碗笑吟吟的走了过去。 “段元帅,军伍之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咱们跟末将的六弟一样直接席地而坐就是了。 现在也就是在新军大营,如果是出征了以后,战事不紧急的话,坐在地上或者蹲在地上就把饭菜给吃了。 可一旦战况紧急,别说坐着吃了,进军路上就得把食物吃下去果腹了。 段元帅还没有上过疆场,今天就当提前感受一下好了。” 段定邦闻言,神色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神色感慨的对着柳乘风重重的点点头。 “前辈就是前辈,一番经验之谈令晚辈开了眼界,也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晚辈受教了。 就以陈将军所言,咱们席地而坐直接用饭。” 柳乘风神色诧异的看着面前颔首低眉的段定邦,轻轻地的吁了一口气。 “段元帅你能够如此的虚心受教,果然非同常人,请坐。” “同坐,几位将军你们也请同坐。” “多谢段元帅,末将兄弟不客气了。” 柳乘风几人相互客气了一番,轻轻走到小可爱旁边的阴凉处,跟小可爱一样端着饭菜直接坐到了土地上。 小可爱眉头微蹙的挥了挥身边扬起的轻微尘土,没好气的瞪了柳乘风,段定邦他们两个一眼。 “将军,段元帅,那边坐不开你们两个吗?非要跟本将军我凑在一块吃饭才能吃得香吗? 这么的大的动作,你们是想让我吃土吃饱吗?” 柳乘风两人看着小可爱不爽的表情,再看看她挥手煽动烟尘的动作,脸上皆是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尴尬之色。 “六弟,抱歉了,为兄知道错了。” “将军,本帅与陈将军并非有意的,你消消气。” 小可爱看到两人已经道歉了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端起肉碗微微调转了一个角度再次享用起了可口的美味。 柳承志他们几个看着神色窘迫的大哥他们两人,闷笑了两声,也相继的盘膝坐了下来。 “段元帅,将军,吃,再不吃就凉了,这梅菜扣肉与肉包子就适合趁热吃。” “哎,吃,都吃。” 小可爱用包子皮在肉碗里转动了一周,转头朝着身后的棚户吆喝了一声。 “火头军的兄弟,再给我来一碗扣肉。” “将军稍等,马上就来。” 火头军兵卒的话音一落,大营里多出位置忽然响起了清脆悦耳的铜锣声。 柳乘风,小可爱他们几人早就相当熟悉军中的生活了,知道这是通知将士们开饭的锣声。 果不其然,还不足半盏茶的功夫,郭长乐带领着十名端着托盘的兵卒去而复返的朝着小可爱他们走了过来。 “大帅,给陈将军他们几位前辈准备的饭菜送来了。” 段定邦马上将口中的饭菜吞咽了下去,转头看向了坐在旁边的柳乘风。 “陈将军,你看。” “都放下,郭将军,你该忙自己的事情就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好了,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们了。” “哎,几位前辈请慢用,晚辈先告辞了。” 郭长乐起身以后,挥手招呼了一下身后的弟兄,径直朝着大营校场的方向赶了过去。 “将军,你要的扣肉来了。” “兄弟,有劳了。” “不敢,不敢,分内之事。” 小可爱将粗瓷碗放到了地上,搭配着郭长乐他们送来的米饭,素菜,羊汤放到了地上,拿起筷子仔细的品尝了几口。 饭菜入口之后,小可爱默默的呼了口气。 嗯,不出本姑娘所料,马上可以回去跟臭老爹交差了。 柳乘风他们兄弟姐妹几人与小可爱一样,尝到饭菜的味道之后,脸上同样挂着舒心的淡笑。 段定邦见状暗暗的吁了口气,悬着的心直接落了下去。 陛下得到了陈将军他们的汇报之后,应该会很满意! 一刻钟左右,小可爱饱嗝连连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面前一批批运送着饭菜的火头军将士神色慵懒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嗝——” 小可爱打了一个长嗝,默默转头看向了同样已经站起了的大哥他们几人。 “将军,咱们看也看了,吃也吃了,此次巡查军务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咱们兄弟也该跟段元帅告辞了。” 柳乘风淡笑着点点头,直接抬起手对着段定邦抱了一拳。 “段元帅,末将的六弟把末将想说的话已经都说了,末将也就不再唠叨一遍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吾等兄弟也该回去给吾皇陛下复命了。” “陈将军,几位将军,这才刚刚吃过饭,你们还是随本帅去大帐喝杯茶水。 毕竟新军大营距离京城并不算太远,就算喝几杯茶水,金乌西坠之时你们也肯定能够赶回城中。” “不了不了,段元帅的美意末将兄弟心领了,奈何皇命在身,实在不敢耽搁。 段元帅,咱们有缘再会。” 小可爱兄弟姐妹五人也不约而同的抱拳行了一礼。 “段元帅,咱们有缘再会。” “唉,既然如此,本帅也就不强留了,本帅去送送诸位将军。” “多谢段元帅,有劳了。” “我等互为袍泽兄弟,谈何辛劳,请。” “同请。” 小半天之后,柳乘风兄弟姐妹六人,以及上百大内高手的身影在段定邦的陪同下出现在了新军大营之外。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段元帅请留步,咱们有缘再会。” 段定邦看着已经翻身上马的柳乘风他们一行人,神色唏嘘的抱了一拳。 “今日能够结识诸位将军,实乃段定邦之幸,废话我就不再多说了,咱们有缘再会。” “告辞。” “慢走不送。” “驾!” “驾!” “驾!” 小可爱一行人一挥马鞭,驰骋在旷野之上渐渐远去。 段定邦目送着在斜阳的余辉下逐渐变小,最终消失不见的上百道身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大帅,该回去了。” “嗯,回营。 无论是段定邦,还是小可爱他们兄弟姐们几人全都没有发现,在离去了大营数里之后,有两道身影借着翻滚的烟尘悄然脱离大队人马远去。 那些乔庄成禁卫军的大内高手倒是发现了,可是他们却目不斜视的继续护卫着柳乘风他们几人默默赶路。 新军大营数里之外的低矮土坡上,柳大少眼神平静到犹如一潭死水的放下了手里的千里镜。 柳大少抬手将脸上的一块精致面具取了下来,微眯着双目沉思了起来。 良久后,柳大少转头看向了旁边早已经取下面具一手举着千里镜,一边正在悠闲惬意的磕着瓜子的女皇完颜婉言。 “婉言,你说,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将来能降的住段定邦这小子吗?” 女皇缓缓的放下了手里的千里镜,神色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老娘我现在已经嫁给你从良了,才懒得再费脑筋去考虑这些事情呢! 以后的事情,爱咋咋地。” 柳大少一头黑线的看着女皇满不在乎的模样,神色无奈的叹了口气。 “婉言,你就不能为夫分析分析吗?” 女皇娥眉一挑,随意的吐出了口里的瓜子壳,屈指挑着柳大少的下巴妖媚一笑。 “可以啊!回府以后,只要你把老娘给伺候满意了,老娘我就帮着你分析一二。” “婉言,你这话说的是不是太模糊了一点。” “满意为止。” “草,本少爷我自己想去。” “那可由不得你了,速度的跟老娘我回去。” 第2732章 你不喜欢吗 日头西斜之际,柳乘风他们一行人终于纵马驰骋到了京师的城门之外。 此时天际的云彩已经被斜阳的霞光照耀的一片通红,犹如火烧一般,赏心悦目到令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吁!” “吁。” 柳承志一行人相继勒住了马缰之后,乔装成禁军的大内高手队伍里打马走出了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 中年人操纵着自己的坐骑缓缓的停在了兄弟姐妹六人的身前,四处打量了一下城门外的情况后,神色恭敬的对着柳承志六人抱拳行了一礼。 “六位殿下,陛下交给臣等兄弟的任务臣等已经完成了。 如今已经回到了城门,六位殿下也就安全了,为了不引人瞩目臣等就不与六位殿下继续同行了。” 柳乘风看着身前的中年前轻轻地点点头,淡笑着抱拳回了一礼。 “今日有劳张统领与诸位将士了,改日等你们不当值的时候,本殿下请你们喝酒。” “多谢殿下美意,臣等兄弟告退。” “慢走不送。” 张统领抬起手对着身后的上百大内高手轻然一挥,一扯马缰径直走进了城门洞之内。 其余的大内高手见状,神色恭敬的对着小可爱他们兄弟姐妹六人颔首示意了一下,一夹马腹打马朝着自己的统领跟了上去。 盏茶功夫左右,城门外所有的大内高手已经全部进入了城中。 柳夭夭看着眼前先后路过的大内高手频频点着头,自言自语的的轻声嘀咕着。 “九十二。”口中说出这个数字后,柳夭夭的眉头微微一蹙,不由得声音稍大的疑问了一言。 “咦?怎么只有九十二个人了呢?” 距离柳夭夭最近的柳菲菲听到妹妹的疑问之言,下意识的转身朝着柳夭夭望了过去。 “嗯?夭夭,你嘀咕什么呢?什么只有九十二人了?” 柳夭夭听到姐姐的询问,神色稍显疑惑的伸手指了指进入城门之后,渐渐远去的上百大内高手的背影。 “菲菲姐,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刚才张统领他们进城的时候,夭夭闲着无聊就数起了他们的人数,可是直至最后一个人进城以后竟然只有九十二个人。 咱们出去的时候应该是九十四人才对。 所以我不情不自禁的疑问了一下,也许是因为夭夭只是数着打发时间,没有用心去数,所有漏数了两名前辈! 反正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天色已经不早了,咱们快回去书写呈交给爹爹的文。” 柳菲菲神色了然的点点头,转头看向了柳乘风他们几个。 “乘风,承志,成乾,月儿,天色不早了,咱们也别耽搁了,回家了。” 柳承志他们几个异口同声的回应了一声:“好,回家。” “驾。” 兄弟姐妹六人背对着斜阳的霞光齐齐的吆喝了一声,熟练的控制着坐骑的速度不疾不徐的进入了城门之中。 小可爱他们六人联袂进入城中半柱香功夫左右,城外的官道之上又出现了两骑朝着城门奔袭而来,正是从新军大营外联袂归来的柳大少与女皇他们夫妇二人。 官道上的行人以及百姓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动静,皆是习以为常的朝着官道两侧躲避了过去。 在距离城门约莫十步距离之时,两骑逐渐的放慢了纵马驰骋的速度,等到了城门之时,两骑同样不疾不徐的进入了城中。 柳大少在女皇的陪同下穿过了城门后,下意识的朝着宽阔的长街上扫视了一眼。 “婉言,看来承志他们几个的马术是越来越好了,咱们两个一路快马加鞭的奔袭回来,竟然连他们的背影都没有看到。” 女皇转头白了柳大少一眼,神态慵懒的嗤笑了一声。 “他们都多大的人了,你还当他们是小孩子啊!” 柳明志打量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百姓,脸色唏嘘的呼了口气。 “你说的是啊,都已经长大成人了,确实不能再拿他们当小孩子看待了。” 柳大少说着说着一扯马缰,缓缓的朝着柳府的方向赶去:“不说了这些令人伤怀的话题了,咱们也快回家。” “嗯,听你的,回家。” 日落西山,城中华灯初上,柳大少夫妇两人换上了常服的身影联袂出现在了柳府之中。 “少爷,少夫人,你们两个回来了。” 柳明志看着迎上来的柳松淡笑着点点头,拿过女皇手里的马缰一并朝着柳松抛了过去。 “嗯,回来了,乘风,承志他们几个都回来了吗?” “回少爷,除了承志小少爷他回了东宫,其余的两位小少爷,三位小小姐皆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去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歇着。” “是,小的告退。” “婉言,咱们也回去。” “好。” 夫妇两人刚刚一进入内院,女皇便自然而然的抬起一双冰肌雪肤的藕臂揽住了柳大少的手臂。 用力的将柳明志的手臂嵌入了自己的峰峦之中,女皇对着柳大少的耳垂轻轻地呼了一口热气。 “没良心的。” “嗯?怎么了?” “你选参王还是雪莲子?” “什么意思?” “你说呢?莫非老娘说的还不够明显吗?” “你又不是碧竹,灵依,蓉蓉他们姐妹几个,为夫有阴阳和合大悲赋在手,对付婉言你一个身怀内力的大妖精,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万一了呢?话可千万不要说的太满,小心在老娘这条阴沟里翻了船?” “呵呵,本少爷我纵横天下半辈子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婉言你这条区区的小阴沟,还奈何不了本少爷的。” “德行,你就吹,早晚吹死你!” 柳大少的眉头一挑,笑意悠悠的转头看向了女皇没好气的国色容颜。 “难道婉言你不喜欢吗?” 女皇微微愣了一下继而便明悟了过来,盛颜绯红的施展出二指禅神功在柳大少的腰间扭动了几下。 “德行。” 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柳大少脚步猛然一顿,眉头微凝的紧盯着东南方向的清幽庭院一动不动。 女皇见到柳大少变得稍显严肃的表情,本能的顺着他的目光抬眸眺望了过去。 “没良心的,你怎么了?那不是依依丫头的院子吗?好端端的你盯着她的院子看什么?” 柳大少重重的呼了口气,神色纠结的收回了目光。 “日落西山,夜幕已临,别的院子都已经掌起灯笼了,依依这丫头的院子怎么还一片昏暗呢? 难道她还没有回来吗?这丫头不会被谢家小子的甜言蜜语给哄骗住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不行,为夫不放心,婉言你先回去沐浴更衣,为夫得去依依那里看一看。” 女皇瞬间明白了柳大少的心思了,看着他紧张兮兮的神情,女皇娥眉微蹙的吁了口气。 “没良心的,依依与谢家小子毕竟已经定下亲事了,年轻人待一起怎么可能不卿卿我我的呀! 咱们也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人了,你应该能够理解年轻人的想法。 婉言觉得,咱们还是顺其自然一些的为好。” 柳大少听着女皇宽慰的话语,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 “婉言,卿卿我我的为夫自然管不了,但是没有出门之前,依依无论如何都不能夜不归宿,这是为夫的底线。 一旦超过这个底线了,为夫非得打断谢家小子的狗腿不可。 婉言,你先回去,为夫见到了依依以后,确认她在家里了就过去你那里了。” 柳明志说完也不等女皇同意与否,挣脱了女皇的藕臂,疾步朝着柳依依的庭院赶了过去。 女皇下意识的朝着柳大少追过去,刚走了两三步便停了下来,她心里陡然明悟过来,这个时候自己并不适合跟过去。 女皇轻轻耸了一下香肩,盛颜怪异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向了自己居住的庭院。 柳大少一路心情紧张的赶到了柳依依有些昏暗的庭院之后,直奔乖女儿的闺房而去。 看着并没落锁的房门,柳明志紧张的心弦稍微舒缓了一些,抬起手轻轻叩了两下房门。 “依依,是爹爹,你在房间里吗?” 房中并没有回应的动静,柳大少的心再次提了起来,稍加用力的敲打了几下房门。 “依依!” “依依!” “你在房中吗?爹爹我来看你了。” 柳大少加重了声音,房中终于响起了柳依依有些慵懒的话语声。 “嗯?爹爹,是你吗?” 第2734章 想明白了 翌日,天色大亮,旭日东升。 柳明志默默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眸,睡意惺忪的望着躺在自己身边正在酣睡的女皇吐了一口浊气。 “婉言,天色大亮了,你睡足了吗?” 柳大少的第一声询问,并未惊扰到正在酣睡的女皇,他的话语落下之后,正在酣睡的女皇依旧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柳明志见状,笑吟吟的摇了摇头,伸手探入锦被中,屈指在女皇细腻柔嫩的柳腰间滑动了几下。 “婉言,天色不早了,咱们两个该起来了。” 女皇终于有了反应,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皓眸狠狠的瞪了柳大少一眼,冰肌雪肤的藕臂一扯轻薄的蚕丝被继续闭目酣睡了起来。 “滚,要起你自己起来,别打扰老娘睡觉,否则老娘让你这辈子都做不成男人。” 女皇语气不耐的回应了柳大少一句,手肘更是充满威胁意味的顶在了柳大少的某处要害位置。 柳明志感受到了女皇有些不耐的语气,神色无奈的苦笑了两声,动作轻柔的拉起了锦被遮掩住了女皇不着寸缕的曼妙娇躯。 “好好好,为夫不打扰你还不行吗?婉言你接着睡,为夫自己起来就行了。” 柳明志轻轻地嘀咕了一声,抬手掀开锦被的一角,轻手轻脚的穿上鞋袜朝着女皇闺房中的衣柜走了过去。 柳大少更换上了一件宽容衣袍的衣袍之后,神色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回眸望了一眼正缩在锦被中酣睡的女皇,脚步轻盈的朝着屏风外走了过去。 “来人。” “奴婢在,少爷,你有什么吩咐?” “把洗漱的热水送进来,别忘了动作轻盈一点。” “是,少爷,少夫人你们稍等片刻,奴婢去去就来。” 片刻之后,服侍女皇的丫鬟手里端着一个盛着热水的铜盆,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女皇的闺房之中。 “少爷,是送去换洗架洗漱,还是在正堂里洗漱?” 柳明志微微侧首瞄了一眼睡的正香甜的女皇,轻笑着给丫鬟指了指正堂里的凳子。 “放在这里就行了,少爷我自己洗漱,你先退下去忙自己的事情。” 丫鬟俏脸乖巧的点点头,将手里装着热水的铜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凳子上面,神色恭敬的对着柳大少福了一礼,捻手捻脚的退出了女皇的闺房之中。 柳明志等到丫鬟离开以后,直接捋起袖口捧起热水洗漱了起来。 柳大少洗漱结束以后,手里拿着热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水迹,淡笑着朝着女皇的床榻走了过去。 “婉言,为夫已经洗漱好了,你若是真的不想起床的话,为夫就先去书房了。” 女航听到柳大少的询问声,微微睁开了双眸狠狠的白了一眼俯身在自己上方笑呵呵的柳大少。 “滚。” 柳明志看着女皇幽怨连连的皓眸,苦笑着随手将手里的热毛巾甩到了数步外的换洗架上面。 “得嘞,既然婉言你实在不想起来,为夫就不打扰你睡觉了。” 柳明志脚步轻盈的走到女皇床榻旁边的梳妆台前,在女皇的梳妆镜里正了正自己的衣襟,径直转身走出了女皇的闺房。 柳明志默默离开了女皇的闺房以后,摇头晃脑的赶去了府中的正厅。 “妾身姐妹见过夫君。” “孩儿参见爹爹。” 柳明志刚一踏足正厅里面,正在吃着早饭的众佳人,以及柳大少的一众儿女们急忙起身行了一礼。 柳大少扫视了一眼厅中的一众家眷,乐呵呵的摆摆手朝着厅中的主位走了过去。 “全都免礼。” “谢夫君。” “多谢爹爹。” 柳明志在主位上面端坐下来以后,满脸笑容的看着坐在斜对面,手里捧着一个已经吃了一半包子的乖女儿柳依依。 “依依。” 柳依依立即放下了手里面的包子,神色有些好奇的看向了自己的老爹。 “爹爹?” “傻丫头,你昨夜睡的可还好吗?” 柳依依嫣然一笑,看着老爹宠溺的眼神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孩儿多谢爹爹挂怀,依依昨夜睡得可香甜了呢!” “睡得香甜安稳就好,如此一来为父就放心了,快吃早饭。” “哎,爹爹你也吃。” 柳明志看着乖巧的大女儿神情既是欣慰,又是感慨的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包子轻轻地朝着口中送去。 云小溪看着已经开始用饭的夫君,起身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夫君,婉言姐姐呢?她还没有起来吗?” 柳明志眉头一挑,转头看着娇颜有些疑惑的云小溪脸色怪异的哼笑了几声。 “小溪,吃饭,吃饭,她太累了,不用管她。” 云小溪感受到柳大少笑意悠悠的眼神,微微怔然了一下,稍加思索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着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包子的柳大少,云小溪俏脸羞红的轻啐了一声,端起面前的粥碗默默的喝了起来。 其余众位佳人听到了柳大少和云小溪夫妇两人的话语,纷纷俏脸怪异的闷笑了几声,奈何碍于儿女们在场的缘故,众位佳人并未多说什么。 柳明志察觉到众位佳人怪异的表情,轻咳了两声,继续大口大口的享用起了自己面前的早饭。 柳夭夭他们一众兄弟姐们看到了老爹与娘亲,和一众姨娘们有些怪异的表情,心里虽然疑惑不已,却也没有开口询问什么。 唯有已经成家且有了儿子的柳乘风,瑟琳娜他们小两口的反应有所不同,一副完全没有听到父母之间交谈的模样,埋头享用着面前的食物。 约莫两炷香功夫上下,柳大少放下了手里的粥碗轻轻地打了个饱嗝。 “嗝,菲菲,乘风,承志,成乾,月儿,为父先去书房了,你们吃饱喝足了以后,就带着你们该准备的东西去书房里面见为父。” 柳乘风兄弟姐妹几人立即放下了手里的粥碗,看着老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是,孩儿遵命。” 柳明志微微颔首,径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臂高举的伸了个懒腰,淡笑着转眸看向了旁边的娘子齐韵。 “韵儿。” “夫君?” “待会你让柳松去东宫里通知承志一声,让他也尽快赶回府里一趟,他明白是怎么回事的。” “哎,妾身明白了。” 柳明志轻笑着颔首示意了一下,抽出了别在腰间的镂玉扇轻轻一甩,神色惬意的朝着厅外走去。 柳大少轻摇着手里的折扇刚刚走出正厅不足片刻的功夫,小可爱马上放下手里已经见底的粥碗朝着柳大少追了出去。 “臭老爹,你等等月儿。” 柳明志刚刚来走出了正厅的院落,就听到了小可爱在身后的呼喊声。 下意识的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柳明志微微转身看向了身后正在一边小跑着,一边冲着自己招手的小可爱。 “臭丫头,又怎么了?为父不是让你们吃完了饭以后再去书房找为父的吗?你这么急匆匆的追出来干什么?” 小可爱看着已经停下了脚步的柳大少,笑脸盈盈的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臭老爹,月儿昨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后来终于想通了你让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去新军大营的目的了。” 第2735章 你在忌惮他 柳大少的眉头一挑,脸色怪异的看着满脸笑意的小可爱轻笑了几声。 “是吗?那月儿你倒是给为父说说看。” 小可爱轻轻的伸出了自己的一双玉手,自然而然的挽住了柳大少的手臂,玲珑狡黠的大眼睛直接弯成月牙状,笑眯眯的紧盯着臭老爹笑意悠悠的表情。 “臭老爹,月儿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好不容易才猜出来你的心思,如果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来,岂不是太吃亏了? 这样,咱们父女俩打一个赌如何? 柳明志看着一副胜券在握的小可爱,神色若有所思的抬手揉捏了许久自己的太阳穴。 “臭丫头,你先说说看,你想跟为父打什么赌。” 小可爱抿着自己的樱唇沉吟了片刻,看着老爹笑脸盈盈的眯起了自己的玲珑双眸。 “爹爹,若是月儿说对了,你就无条件的答应本姑娘一件事情,倘若本姑娘说错了,本姑娘便无条件的答应臭老爹你一件事情。 公平交易童叟无欺,怎么样?臭老爹你应该不会不敢答应?” 柳大少双眸微微一眯,似笑非笑的看着眉开眼笑的小可爱轻声问道:“激将法?” 小可爱屈指点着自己的红唇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臻首。 “算是,臭老爹你就说敢不敢答应?” 柳大少看着女儿依旧那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心里不由的泛起了嘀咕,这个臭丫头如此姿态,难道她真的猜透了本少爷的心中所想了? 如此一来的话,本少爷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若是答应的话,搞不好正中了这个臭丫头的下怀了,若是不答应的话,本少爷的心里还有些好奇的紧呢! 去了新军大营之后仅仅一晚上的时间,这个臭丫头如果真的猜透了自己的想法,心思未免也太玲珑剔透了一些? 只是她到底是真猜透了,还是故意在诈我,可就两说了。 要不就跟她赌一赌,量这个臭丫头也不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柳大少心里暗示思索了一番,正欲答应小可爱的请求,心里面忽然灵光一闪,马上止住了自己的念头。 这个臭丫头还真是在诈自己,无论自己跟她打不打这个赌,等到菲菲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到了书房之后,她最终都会跟自己说出她的真实想法。 只不过是时间早一些,或者晚一些罢了。 这个臭丫头现在跟自己说这些话,不过是想为了她自己的想法争取最大的利益而已。 臭丫头,不愧是你爹我的种,腹黑起来有几分你爹我年轻时候的风范。 柳明志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笑吟吟的摇了摇头。 “月儿,赌博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为父不跟你赌,至于你想通的答案是什么,为父我不并不在意。 你想说的话为父就听,然而你如果不想说的话,那就算了,为父的好奇心并没有那么重。” 小可爱听到了柳大少的话语之后,满面笑意的俏脸顿时一僵,娥眉不由的紧蹙了起来。 “臭老爹,你什么意思吗?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跟你女儿打个赌都不敢吗?” 柳大少看到了小可爱不满的神态,心里面顿时一片舒畅。 乐呵呵的轻笑了几声,柳大少抽出了被小可爱抱在手里的手臂,双手背后的朝着书房的庭院走了过去。 “不是不敢,而是没有那个必须要。 再者说了,臭丫头你想干什么事情为父我没有允许过你?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多此一举的打赌让为父我答应你一件事情呢?” 小可爱看着臭老爹渐渐远去的身影,跺了几下莲足,急忙动身追赶了上去。 “这完全不一样嘛,你允许月儿所做的事情,和你输给了月儿的承诺根本没有可比性。 虽然结果是相同的,但是月儿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了啊。” 小可爱口中说着抱怨的话语,追上了柳大少的脚步以后再次伸手挽住了老爹的手臂。 “爹爹,你就答应月儿,月儿绞尽脑汁的思考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才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你多少让月儿我有点成就感呢! 爹爹,月儿求你了,你就答应了月儿好不好?” 小可爱抱住了柳大少的手臂以后,立即展开以往屡试不爽的撒娇大法。 臭老爹你无条件答应本姑娘的事情,跟你允许本姑娘的事情能一样吗? 你答应本姑娘的事情,本姑娘以后若是犯了错,随时可以拿出这条约定让你哑口无言,而你自己应允本姑娘的事情,那还是不由你的心情,想哪天跟我算账就跟我算账吗? 你真当本姑娘傻吗? 有你这么一个无良老爹,本姑娘我不留点心眼能行吗? 柳大少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小可爱恳求不已的神色,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 “臭丫头,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还是那句话,为父不赌。” 小可爱见到柳大少笑幽幽的神情,再次娇声撒娇了起来, “哎呀,爹爹,你就答应了月儿,月儿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你就算真的无条件的答应了月儿一件事情,月儿还能真的跟你提及什么过分的要求不成?你怎么一点魄力都没有了? 再说了,这充其量只是咱们父女俩之间的一个小游戏罢了,怎么能算是赌博呢? 你可别忘了,月儿小的时候,你最喜欢跟月儿打些无伤大雅的小赌约了,怎么现在就不可以了呢? 月儿现在就算是长大了,可那依旧改变不了我还是你乖女儿的事实啊! 好爹爹,你就答应月儿的请求。 再说了,难道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好奇,月儿我得出的结论是什么吗?” 小可爱越是如此急躁,柳明志的心里就越清楚,这个臭丫头她如此‘低三下四’的恳求自己,定然是有所图谋。 自己既然已经看透了这个臭丫头的心思了,又岂会再令她如愿以偿。 这个臭丫头纯纯的就是一个惹事精,有自己牵制着她还三天一小祸,五天一大祸呢! 若是无条件的答应了她一件事情,放任她去随心所欲,以后那还了得。 早就已经摸透了女儿心思的柳大少,自然不可能令她得偿所愿。 轻轻地抽出了被小可爱挽住了的手臂,柳大少有意无意的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臭丫头,你爱说不说。” 柳大少话毕,父女俩正好走进了书房的庭院之中。 小可爱看着老爹潇洒自得的背影,俏脸郁闷不已的沉吟了许久,一跺脚急忙跟了上去。 “臭老爹,你是在忌惮段定邦这小子对?” 柳大少一直乐呵呵的脸色猛然一怔,双眸微眯的缓缓朝着自己的书房走了过去。 “臭丫头,小心隔墙有耳,进来说。” 第2736章 只叹不为男儿身 小可爱看着气势忽然变得严肃的柳大少,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脚步欢快的跟进了书房之中。 柳明志随手提起桌面上莺儿一早就给自己备好的茶水,转身走向了书桌后面的椅子。 默默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柳明志拿起一旁的两个茶杯摆在了书桌上,缓缓的为自己还有小可爱倒上了两杯茶杯。 “丫头,要喝茶就自己取。” 柳大少语气平淡的提醒了小可爱一句,端起自己的茶杯神色惬意的倚靠在椅背上,细细的品尝起了杯中的香茗。 柳明志看似是在品尝莺儿为自己准备的香茗,实则心神一直放在了已经坐到对面椅子上的小可爱身上。 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下坐在对面正在笑脸盈盈的小可爱,柳明志的心里此时可谓是五味杂陈。 他原本以为小可爱只是猜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罢了,哪曾想她竟然一下子就猜透了自己心里面的真正想法。 小可爱看着正静静地品味着茶水的臭老爹,伸手将剩下的一杯茶水端起送到了口中浅尝即止。 笑眯眯的放下了茶杯,小可爱把双臂撑在书桌的桌面上,微微倾着纤细的柳腰对着柳大少吹了一声口哨。 “老爹,你别光顾着品茶不说话呀,快说说,本姑娘我猜的对不对?” 柳明志低头品茶的动作微微一顿,轻笑着抬起头瞥了一眼脸上流露着嘚瑟笑意的小可爱,轻轻的嗤笑了几声。 “呵呵,简直是无稽之谈。” 小可爱有些嘚瑟的笑脸猛地一僵,银牙紧咬的望着神色随意的臭老爹娇哼了一声。 “臭老爹,你就死鸭……那什么嘴硬,本姑娘我前思后想了大半夜,怎么可能会猜错嘛! 倘若本姑娘我真的猜错了,你刚才在书房门外为什么跟我说什么小心隔墙有耳,进来说这句话? 而且你身上刚才的气势一瞬间就发生了些许的变化,虽然不甚明显,可是却也逃不出本姑娘我的法眼。 明明已经被本姑娘我猜透了心思,竟然还说本姑娘我的猜测是无稽之谈,我看老爹你就是不想承认罢了。 臭老爹,身为长辈跟自己的女儿还玩赖,你这就没有意思了。” 柳大少看着小可爱信誓旦旦,一脸不忿的傲娇表情,轻轻地将茶杯放到了桌面上,反手将双臂抄在了胸前。 “臭丫头,不是为父我不想承认,而是你说的话本来就是无稽之谈呢! 不是为父有意想要小觑他段定邦,你自己说说,他段定邦何德何能竟然能够让你爹我心生忌惮? 仅仅凭借他以自己的一己之力夺下了二路兵马帅印的事情吗?还是有其它的事情? 你爹我若是因为这些事情就对段定邦起了忌惮之心,那你柳落月也未免太小瞧你自己的老子了? 你爹我少年之时便已成名,青年之时南征北战,战功赫赫,岁至中年一统天下,执掌无上权柄,操持生杀大权。 为父的一桩桩往事,一件件功绩,纵然为父自己不说,丫头你也可以如数家珍的一一讲述出来。 别说为父现在已经是执掌大龙江山社稷的一国之君了,就算我现在还是当初的一字并肩王,他段定邦在我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丫头你刚才竟然说,你爹我会忌惮段定邦这么一个初露峥嵘的后生晚辈,这还不是无稽之谈又是什么? 为父还是刚才的那句话,他段定邦何德何能,竟然有资格让你爹我会生有忌惮之心? 臭丫头,为父说你是无稽之谈已经是给你留有三分薄面了。 若非你是为父我的乖女儿,你知道为父会怎么样回复你刚才的问题吗?” 小可爱皱着秀挺琼鼻沉默了一会儿,重重的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面,与女皇如出一辙的明媚皓目饶有兴趣的盯着老爹笑幽幽的表情。 “什么回复?” 柳明志轻轻地站了起来,端起茶杯朝着书房的窗户走了过去,抬手推开了身前的窗扇。 “信口雌黄,大放厥词。” 小可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掐着自己的柳腰,看着自己老爹的背影银牙咬的咯吱作响。 “臭老爹,你就装你,你说这些不就是故意想让本姑娘生气,然后好借机扯开先前的话题吗? 嗨,本姑娘今天还就偏不上你的当。 再者说了,这些事情等到菲菲姐,大哥,二哥,夭夭姐,小三子他们几个来了以后咱们还是要讨论的,臭老爹你有什么好躲避的呢? 难道是因为月儿猜透了你的心思,老爹你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 你刚才心里面是不是再想,哎呀,月儿这个乖丫头怎么会如此的聪明伶俐,竟然一下子就猜透了本少爷的心思了。” “臭丫头,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为父何时故意扯开话题了?” 小可爱俏脸傲娇的轻哼一声,玉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走到柳大少的身边,笑眯眯的倚靠在了窗台之上。 “臭老爹,就像刚才你自己说的,你少年便已成名,青年战功赫赫,岁至中年更是一统天下成为开国帝王。 以老爹你的雄才大略,你自己心里当然是不会忌惮段定邦这家伙的,但是本姑娘从始至终也没说是你自己在忌惮段定邦这家伙啊? 本姑娘只是说你在忌惮他,但是却并没有说老爹你是因为什么在忌惮他。 老爹你大略驾群雄,段定邦这小子虽然还有些本事,可是想要令你自己心生忌惮,确实是无稽之谈了。 然而你不担心这小子能在你的手里能够翻出什么浪花,并不见得你不会替别人担心。” 小可爱有意在别人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说完之后看着老爹微眯的双眸,顿时表情戏虐的挑了挑自己的清秀娥眉。 “臭老爹,至于月儿所说的这个别人是谁,就不用本姑娘我再跟你详说了。 嘻嘻嘻,老爹你还想说什么?你接着说,接着忽悠,接着装,本姑娘倒是想看看臭老爹你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柳明志静静地凝视着倚靠在窗台上,一副洋洋得意姿态的小可爱沉默了许久,忽然神色复杂叹息了一声。 “臭丫头,就你最聪明了行了。” 小可爱咧嘴一笑,转身趴在了窗台上,静静的观望起了院落里的秀美景色。 “臭老爹,知道本姑娘聪明就行了。” “丫头。” 小可爱收回了目光,微微回头朝着柳大少看了一眼。 “又怎么了?” “叹只叹你不是男儿身,你如果是男儿身该多好啊! 如此一来的话,为父我又何须再忧虑后事如何。” 第2737章 杞人忧天 小可爱听到柳大少有些感慨的言辞,顿时娥眉紧蹙直起了身子。 “臭老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嘛?男儿身如何?女儿家又当如何? 难道月儿身为女儿家就不是你与娘亲的骨血了吗?难道月儿是女儿家,爹爹你就不疼爱我了吗?” 柳大少看到小可爱脸上幽怨苦闷的表情,忙不吝的摇了摇头,神色稍显惆怅转身朝着自己的椅子走了过去。 “没有没有,月儿你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爹爹我刚才说的话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无论臭丫头你是男是女,你都是为父所疼爱的乖女儿,不止是你自己,你所有的兄弟姐妹们都是如此。 你们都是为父的儿女,为父岂会不疼爱你们呢?” 小可爱看着再次坐到了椅子上的老爹,嘟着自己的红唇也折返到了老爹对面的椅子上斜坐了下来。 “老爹,女儿家怎么了,月儿的娘亲当年不也是一个女儿家吗?筠瑶姨娘她昔日不也是一个女儿家吗? 她们姐妹二人,一个身为金国的皇帝,一个身为突厥的大汗,当初不也一样将自己治下的江山社稷治理的井井有条,国泰民安吗? 虽说后来败在了爹……唉……过去的事情月儿就不提了。 月儿说这些就是想让爹爹你明白,她们也是女儿家,可是比起天下九成九的男子来说,她们又差到那里了吗? 而且在当年尚未天下一统的时候,老爹你自己也曾当着大龙满朝文武的面,亲口夸赞过娘亲和筠瑶姨娘她们姐妹两人的。 老爹你自己说得过话,做过的事情你总不会全都忘记了?” 柳明志听着小可爱有些忿忿不平的语气,神色颇为唏嘘的轻笑了起来。 “当然不会忘记了,为父确实当着满朝文武官员的面毫不吝啬的称赞过你的娘亲,姨娘她们姐妹二人。 而且为父不但称赞过她们姐妹两人,还从来没有小瞧过她们姐妹两人一丝一毫。” 小可爱双手轻轻一摊,大大咧咧的倚靠在了椅子上面。 “那不就得了,既然如此老爹你还有什么好感叹的呢?” 小可爱微微用力变换了一个舒适的坐姿,随手从袖口里取出了一本文书放到了桌面上。 “呐,老爹你让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呈交给你的文书,这是本姑娘昨天晚上挑灯赶出来的内容,你快看看。” 柳明志淡淡的点点头,放下茶杯正要拿起小可爱放在书桌上的文书,书房外忽然传来了有些杂乱的脚步声。 “孩儿柳菲菲。” “柳乘风。” “柳承志。” “柳夭夭。” “柳成乾。” “求见爹爹。” 柳明志抬起头朝着房门扫了一眼,随手将小可爱的文书抄在了手里。 “你们几个都进来。” “是。” 话音一落,柳菲菲兄弟姐妹几人先后走进了书房之中,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老爹纷纷行了一礼。 “孩儿拜见爹爹。” “行了行了,都坐下。” “谢爹爹。” 柳承志他们兄弟姐妹几人相继入座之后,柳明志淡笑着举起了手对着他们挥了挥手里的文书。 “月儿的已经交给为父了,你们几个的呢?也都准备好了吗?” 兄弟姐妹五个立即从各自的袖口里取出了一本文书,微微起身将手里的文书放到了柳大少面前的书桌上面。 “回爹话,我们也已经准备好了,请爹爹过目。” 柳明志伸手将五本文书拿到了自己的面前,淡笑着对着桌面上的茶壶努了努嘴。 “为父先看看你们各自书写的内容,你们谁要口渴了的话就自己倒茶。” “哎,我们知道了。” 柳明志听到儿女们的回应声也不再说什么,倚靠在椅子上面随手翻开了小可爱的文书垂眸观看了起来。 看着文书上面看似娟秀却笔走龙蛇,苍劲有力的字迹,柳明志眼底闪过一抹满意之色,静下心来开始默读着上面的内容。 柳明志静静地看着文书上面的内容时而目露惊异之色,时而眉头微皱的静思一二。 柳乘风他们兄弟姐妹几人看着老爹不时变化的表情,全部都放轻了自己喝茶的动作,生怕打扰到了老爹的思绪。 经久之后,柳明志轻轻地合起了手里的文书,目光幽邃的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正在无所事事的扣弄着自己指甲缝的小可爱,又拿起了一本文书静心翻看了起来。 柳明志第一眼看到文书上的字体之后,同样是面露欣慰之色,然后沉下心开始审视上面的内容。 一本,两本,三本…… 时间约莫过去了一炷香的功夫左右,柳明志先后将六本文书上的内容一一翻阅完毕。 轻轻地将手里柳夭夭的文书放在了桌面上,柳明志屈指轻轻地叩击着桌面,目光似有所思的看向了对面还在扣弄着指甲的小可爱。 “月儿。” “啊?老爹你看完了?” 柳明志看着小可爱诧异的表情随意的颔首示意了一下,端起茶水润了润喉咙。 “嗯,你把咱们之间先前所说的那些话,大致的给你的姐姐,哥哥,成乾他们几个叙述一番。” “哦,知道了。” 小可爱放下了自己的双手,笑盈盈的看向了柳菲菲他们几个。 “菲菲姐,大哥,二哥……” 小半天后,小可爱对着柳大少耸了耸自己的香肩。 “老爹,月儿说完了。” 柳明志微微颔首,拨弄着手里的茶盖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一众儿女。 “承志。” “孩儿在。” “文书上的内容为父已经看完了,你们几个对段定邦此子的评价挺高的啊!” “回爹话,孩儿书写的内容皆是如实陈述。 孩儿说实话,初见到段定邦之时,孩儿见其如此年轻,心里下意识的以为他会因为一时得志多少会有些心高气傲之态。 可是与其打了交道之后,孩儿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此人非但不是那种少年得志就变得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之辈,反而是谦逊有礼,虚心好学的德才兼备之人。 亲眼见到了段定邦的秉性如何之后,孩儿很难不对他做出如此评价。” “爹,孩儿附议,孩儿没有见过段定邦之前,心里对他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夺下三军帅印的事情多少还是有所怀疑的。 可是当与其接触了之后,孩儿就知道此人确有真才实学,能够勇夺三军帅印乃是实至名归。 假以时日,他若是不出什么意外,段定邦必将成为我大龙的栋梁之才。” “孩儿也附议,对于他孩儿实在是挑不出来什么毛病,非要强行挑毛病的话,那就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了。” “孩儿也附议。” “孩儿也附议。” 柳明志听完了五个儿女大同小异的评价之后,转头看向了对面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摇头晃脑的小可爱。 “月儿?” “月儿跟菲菲姐他们的评价没什么区别,具体内容不都已经书写在了文书上面了吗? 段定邦这家伙虽然尚且年少,可是无论是自身的德行,还是领军的本领全都没的说。 说是栋梁之才,并不为过。” 柳明志闻言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随手拿起了小可爱的文书。 “那你再跟为父我说说,你在文书里面的宣纸之上,写下了为父我纯粹是在杞人忧天这句话是何用意?” 小可爱猛地坐直了身体,目光飘忽的朝着柳大少手里的文书看了过去。 “啊?有……有吗?” 第2738章 杰作 柳大少看着小可爱双眸飘忽不定,略显慌张的神态,轻轻地从手里的文书中抽出了一张带着折痕的宣纸。 随手将文书丢在书桌之上,柳明志轻轻地捏着宣纸的一角提在手里,缓缓地朝着小可爱的眼前伸了去,同时嘴角挂着一丝阴恻恻的笑意。 “臭丫头,原来你老子我在你的心目中竟然是这样的人呢! 父女相处这么多年了,你爹我竟然能在臭丫头你的心里得到如此之高的评价,本少爷我可真是荣幸之至啊!” 柳承志兄弟姐妹几个听到老爹阴恻恻的语气,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抬眸朝着柳大少手里的宣纸望了过去。 兄弟姐妹几人定睛一看,只见老爹手里的那张宣纸之上写着那么一行笔锋飘逸的字体。 ‘臭老爹,老阴货,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本姑娘看你纯粹就是杞人忧天。” 在这一行飘逸的文字下面还画着一个生动形象,惟妙惟肖的大猪头。 虽然这个大猪头并没有署名,可是只要有脑子的人稍微思考那么一下,就明白这个猪头意味着什么了。 此时此刻柳承志他们兄弟姐妹五人终于明白了,老爹刚才翻阅小可爱的文书之时的表情为何会那般复杂多变了。 同时也清楚了,这张宣纸上的杰作是出于谁手了。 柳承志他们五人的视线从宣纸上的内容默默移开,隐晦的偷瞄了一眼自己老爹有些不可言说的沉寂脸色,急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小可爱咕嘟咕嘟的吞咽了两下口水,本能的放下了自己翘着二郎腿的修长双腿,一副随时准备拔腿而逃的架势。 然而一时间小可爱并没有立即夺门而出,而是看着柳大少不停的眨巴着自己玲珑明亮的皓目,用娇滴滴的语气轻声说道:“爹爹,月儿最最亲爱的爹爹,月儿要是告诉你我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你信不信?” 柳明志随手抖动了几下手里的宣纸,微微侧头目光幽幽的盯着碘着脸不停舔笑的小可哼笑了起来。 “呵呵呵,信,为父当然相信了。 月儿你可是为父我最最最疼爱的‘乖女儿’柳落月呀,你说什么为父都相信你,无条件的相信你。 不过既然你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无可奈何之下,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为父也只好对一对笔迹了。 这张宣纸既然是夹在了你的文书里被为父发现的,那么为了公平起见,为父就先从你文书上面的字迹比对好了。 唉,话说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在月儿你呈交给为父的文书里面夹带这种东西。 这不是明摆着想要栽赃陷害月儿你,好借机离间咱们父女俩之间的深厚无比的父女感情吗? 似此等可恶至极,居心叵测之辈,最好别让为父我查出了她的身份是谁。 否则的话,为父纵然不剥了她的皮,起码也得打断了这个胆大之人的双腿,借此杀鸡儆猴,以正视听。” 柳大少的话语刚刚落下,作势就要去拿小可爱的文书。 小可爱见此情形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手疾眼快的一把用自己的双手按在了柳大少的手腕之上。 柳大少眉头微挑,故作不解的望着对面的小可爱,脸上流露着显而易见的‘迷惑’之色。 “月儿,你这是何意?难道你想到是什么人在故意离间你我之间的父女感情了?” 小可爱俏脸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老爹故作疑惑的神态,强颜欢笑的轻抚着柳大少的手背嘿嘿讪笑了几声。 “爹爹,你这是干什么?哪来的那么大的气性呢? 俗话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身为堂堂的一国之君,何必要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般见识呢? 放眼天下,谁不知道爹爹你最宅心仁厚了。 再者说了,这点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又怎么可能离间了咱们父女之间情比金坚的父女亲情呢? 你说月儿说的对不对?一点小把戏而已,真的不用那么认真的对待。 为了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置气不值得,不要了!” 柳大少淡淡的嗤笑了几声,一把抽出了被小可爱按在桌面上的手腕。 “月儿,你这么说可就大错特错了,你也算是饱读诗书的人了,岂能不知道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的道理? 今日为父倘若不将其揪出来小作惩戒一番,他日谁知道此人又会惹出什么样的滔天大祸呢! 你身为爹爹我的乖女儿,当朝公主,可不能对此事这般不以为意啊!” 小可爱脸色一苦,再次一把将臭老爹的手腕压在了桌面上。 “好爹爹,你别说了,月儿要是说这其实只是一个误会,你信不信?” 柳大少嘿嘿一笑,重重的将手里的宣纸拍在了书桌之上,一脸笑意的瞪着俏脸苦巴巴的小可爱,随手脱下了自己鞋子拿在了手中。 “臭丫头,你猜老子我信不信你?” 小可爱看到柳大少举在手里的鞋子,急忙松开了按着老爹另一只手的双手,神色苦闷的渐渐的朝着后面退去。 “爹,冷静,一定要冷静,不带这样的啊! 月儿都跟你说这其实是一个误会了,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柳大少瞪着已经做好了拔腿就跑准备的小可爱,重重的呼吸了几下将手里的鞋子丢在了地上。 重新坐在了椅子上,柳大少端起茶水润了润喉咙,没好气的瞪了一下眼神戒备的盯着自己,随时以防不测发生小可爱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滚回到椅子上坐下。” “老爹你不动手?不对,你不动鞋?” 柳明志随手放下了茶杯,目光幽幽的对着桌面上的那张宣纸努了努嘴。 “现在暂时还不动,不代表为父一直不动。 臭丫头,关于这句话今天你要是不给老子说出个理所当然,你就准备好拄着拐杖过下半辈子。” 小可爱神色悻悻的坐回了椅子上,挠着自己的脖颈看向了桌面上自己的杰作。 “解释什么?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啊!” “嗯?” 小可爱一看到再次变了脸色的臭老爹,忙不吝的点了点头。 “解释,我解释,月儿马上就解释。” 小可爱端起茶水浅尝了一口,轻轻地哈了口气。 “爹爹,段定邦这家伙今年多大了?” “十九出头,即将二十岁。你问这些作甚?” 第2739章 不还是臣吗 小可爱笑脸盈盈的倚靠在了椅子上,再次翘起了二郎腿。 “十九岁,快二十岁了,也就说这家伙的年龄与我们兄弟姐妹们等人相仿咯。” “嗯,想说什么就快点说。” “爹爹,本姑娘我三岁就已经识字,四岁通读经史子集。 四岁半之时本姑娘我完全靠着自己的本事,一点一点的悟透老爹你当年帮助娘亲平定叛乱之时摆下的龙门大阵。 后来本姑娘到了七岁之时,我就已经听从我娘亲的命令代帝理政了。 九岁出头之时,本姑娘我为金国名义上的兵马大元帅,统帅金国六十万精锐雄师亲自参与了那一次的三国国战。 国战告一段落之后,本姑娘孤身入京,被逼无奈之下帮助了李白羽舅舅阻挡了数十万叛军于城下数日。 十岁左右之时,本姑娘已经开始行太子监国之权,总揽金国朝廷的大小政务了。 那时候本姑娘才多大年龄,轻而易举的就能够将金国的大小政务处理的井井有条了,当时朝中的文武百官无不臣服。 再后来本姑娘先是经历了金国半壁山河陷落的危机,最后更是亲自经历了亡国之变,那时候本姑娘不过十几岁出头罢了。 本姑娘的这些经历若是写成个人传记,不夸张的说,足够茶楼酒肆里的说书先生痛痛快快的说上三天三夜都不带重样的。 哎,但是本姑娘我就是不说出去。人生在世,谁还没点辉煌的过去了。 老爹,月儿说的对?我看的透不透彻?” 柳大少看着说着说着又要飘起来的小可爱,马上瞪大了眼睛。 “接着说。” 小可爱出于本能的急忙缩了缩脖颈,讪笑着端起了茶杯滋润了一下说的有些发干的嗓子。 “是是是,说就说嘛,老爹你就是再想听,还能不让月儿喝杯茶缓口气吗? 老爹莫急,且听本姑娘与你娓娓道来,不对,应该是与老爹,菲菲姐你们所有人娓娓道来。 本姑娘的那些辉煌往事就不说了,再说大哥,二哥,小三他们兄弟三个以往的事情。 昔年爹爹你还是大龙一字并肩王之时,李晔表兄他因为忌惮老爹你所掌握的权势,有意打压你在军中与民间的威望。 故而那一次国战,老爹你并未亲自参与。 于是大哥他们三个就在老爹你的安排下,跟随宋清伯伯他们从军出征了。 那个时候他们几个才多大的年纪?大哥勉强才不过十五岁左右罢了。 他们十五岁左右可就已经跟着宋清伯伯,程凯伯伯他们冲锋陷阵了啊,这是何等的少年意气啊! 那次国战,他们三个立下的战功不在少数,然而因为他们乃是老爹你的亲生儿子,所以老爹你赏赐功臣的那天并没有封赏他们罢了。 若非如此,凭借他们三个积攒的战功,高了不敢说,一人一个子爵的爵位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关于本姑娘说的这些老爹你若是记不清楚了的话,老爹你大可以从兵部封存起来的功劳簿上调集当初记录查看一二嘛。” 柳大少转头看了一眼默默不语的柳乘风他们哥仨,神色唏嘘的叹了口气。 “你都记得事情,为父自然不会忘却,你接着说。” “好,月儿再说依依姐,菲菲姐,夭夭姐她们姐妹三个。 她们姐妹三个虽然没有跟大哥他们兄弟三人一样上过战场,可是当年三国国战之时,她们可没少在后方救助医治受伤的将士? 尤其是夭夭姐,她凭借着跟赛老爷子学的那一手精妙的医术,不知道救活了多少重伤垂危,命在旦夕的大龙将士。 他们姐妹三人虽然没有冲锋陷阵立下赫赫战功,可是她们身上的功绩同样是不容忽视的,这一点老爹你不否认?” 柳明志又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柳菲菲,柳夭夭她们姐妹二人,再次默默的颔首示意了一下。 “不否认,甚至可以说她们姐妹三人的功绩要比承志他们哥仨的功绩更多一些。 佛家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她们三人先后救治了那么多身受重伤的将士们呢!” 小可爱眯眼一笑,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老爹你不否认就行了,毫不夸张的说,她们三个虽然没有在战场上去冲锋陷阵,可那也是真正经历过大阵仗的人了。 毕竟是在冲杀声直冲云霄的环境下救死扶伤,别说她们那个时候还只是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了,就是一般的七尺男儿估计也很难抵抗住那般压力。 而我们兄弟姐妹几人在那个时候,年纪最大的依依姐她也只不过才十五左右岁的芳龄而已。 再说就近几年的事情,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在年底临近新春佳节的时候,奉了老爹你的命令,单枪匹马的奔赴老爹你定下的州府去微服私访。 至于结果如何,老爹你是清楚的,我们兄弟姐妹几人无一不是成功复命。 大哥前两年亲率我大龙使团出使万里之外的沙俄国,成功迎娶了沙俄女皇瑟琳娜嫂子后安然归来。 两年前小三子被老爹你钦定为钦差大臣督办百姓遭受雪灾之事,最后不负老爹你期望,又是功成身退。 这个时候,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亦是不过只有十几岁的年纪罢了。 而段定邦呢?他今年十九了,年龄也与我们兄弟姐妹等人大致相仿。 我们十几岁的时候他亦是十几岁,然而他在这个时候可有什么显着的事迹吗?又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功绩吗? 别说以前了,就说现在,他除了凭借一己之力夺下了三军帅印的事情之外,还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吗? 他现在就算执掌了十万大军的三军帅印又能如何?不还是一个暂时寸功未建的兵马大元帅吗? 一个尚且寸功未建的兵马大元帅,说实话,别说本姑娘了,朝廷里随便一个凭借战功封爵的勋贵都不见得会太过重视与他。 毕竟他的本事目前还仅限于能够领好兵马这一点上,然而能够领好兵马,可不代表着就能够在战场上所向睥睨了。 关于这一点,老爹你应该比月儿更有发言权? 再者说了,新军大营的十万兵马,乃是老爹你这位当今帝王的兵马,是朝廷的兵马,可不是他段定邦的兵马。 他如今能够统帅十万兵马,那也是老爹你给了他这个机会。 换而言之,他段定邦就是再厉害,就算他出征了以后能够在战场上所向睥睨,屡立奇功,那又能如何? 对于老爹你而言,他不仍然还是臣吗?” 柳大少的瞳孔骤然一缩,伸手端起了茶杯朝着口中送去,借此遮掩自己眼底的神情。 “所以呢?” “这还有什么所以啊? 我们兄弟姐妹一大群绽放着耀眼光芒的明珠老爹你看不在眼里,为何要对他一个偶然得之的宝石如此上心呢? 仔细思考的话,想来是咱们朝夕相处的太久了,让老爹你渐渐的忽略了我们兄弟姐妹们身上的光芒了。” 第2740章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柳明志听完小可爱的这一番字字珠玑的话语,不由得陷入了思索之中。 这丫头刚才说的言之有理,明明自己身边放着这么一大群璀璨夺目的明珠,自己却看不在眼里,为何偏偏要对段定邦这一颗偶然得之的宝石如此上心了呢? 难道真的像月儿这丫头她方才说的那般,因为自己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太久了,令自己渐渐地就忽略了他们一众兄弟姐妹们身上的光芒了? 柳明志静下心来反复的思考着小可爱刚才的那番言辞,渐渐地心里面似乎明悟了什么。 月儿这丫头的话说的确实没有错,自己确实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月儿,乘风,承志,成乾,依依,菲菲,夭夭,她们几兄弟姐妹几人四五岁的时候,与他们大致同龄的段定邦这小子在干什么? 等到他们兄弟姐妹几人七八岁的时候,同龄人的段定邦这小子又在干什么? 他们兄弟姐妹等人,在十几岁之时个个皆已经功成名就的时候,他段定邦此时此刻不过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罢了。 如今自己膝下的这一众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女们,皆可以独当一面了,段定邦这小子只不过才刚刚崭露头角而已。 月儿这丫头就不说了,这个臭丫头身上的耀眼之处太多了,如果拿她去与段定邦比较的话,未免有些欺负人了。 自己就算特意将月儿她排除在外,仅仅用承志他们兄弟姐妹六人去与段定邦比较,似乎仍然可以略胜一筹。 他们兄弟姐妹六人随便一个人拉出来,好像都有着比段定邦这小子出众耀眼许多的成绩。 只是在不经意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似乎慢慢的忽略了这一众儿女们身上散发的耀眼光芒了。 亦或者说,无论他们几个做出了什么样的出色成绩,在自己的心目中看来似乎都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柳明志渐渐地回过味来,其实并非是自己忽略了他们身上的耀眼光芒,而是因为自己对他们的期望与要求越来越高了。 高到哪怕他们几个早已经取得了远超同龄人,乃至于比他们年长之人的出色成绩,自己依旧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终于明悟了其中的关键问题所在,柳明志默默的叹息了一声,不由得扪心自问了一番。 这些年自己对膝下儿女们的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一些。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好像将所有的儿女都当成未来的皇位继承人给培养了。 柳明志暗暗自问了一番,再次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神色复杂的端起茶杯轻啄细饮了起来。 小可爱将自己心里所想的话语说完了之后,一直在静静的观察着老爹的神态反应,听得到老爹轻轻地叹息声,小可爱同样端起茶水润了润喉咙。 “老爹,月儿刚才把该解释的都给你解释了,想来你应该已经听进心里面去了?” 柳明志听到了小可爱的询问之言,拨动着手里的茶盖静静地点了点头。 “嗯,为父不但已经听进心里面去了,刚刚为父还自我反思了一场。” 小可爱耸了耸自己的香肩轻然一笑,拿起了书桌上的宣纸屈指轻弹了几下。 “所以,月儿说老爹你这是杞人忧天的言辞,你是承认了?” 柳明志看着小可爱笑吟吟的表情,苦笑着点点头。 他心里此刻已经明悟了,自己膝下的每一个儿女单独拉出来,都有着镇得住段定邦这小子的实力。 当然了,目前还仅限于柳承志他们这几个已经长大成人了的儿女们。 至于下面稍小的柳浩然,柳正浩,柳灵韵,柳芸馨……他们这些半大小子与半大丫头有没有这个实力,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而以后的事情,自己又不是神仙,岂能预料的了。 “是啊,丫头你说的没错,为父确实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小可爱听到了柳大少肯定的话语,玲珑的皓目顿时完成了一弯月牙。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为父虽然没少教训你们兄弟姐妹几个,可是却从来没有对你们出尔反尔过?” 小可爱默默地弯下了柳腰,琼鼻微皱的瞄了一眼柳大少脚下尚未穿好的鞋子。 “那也就是说,本姑娘给臭老爹你的解释非常的完美,可以戴罪立功咯?” 柳明志顺着小可爱的目光朝着自己的脚下看去,当看到了自己踩在脚尖下的鞋子之后,马上就明白了小可爱的心思。 柳明志嘴角轻扬的淡然一笑,俯身拿起鞋子穿在了脚上,然后用力的在地面上跺了跺脚。 “为父可以不对你动鞋子了,丫头你戴罪立功了。” 小可爱紧张兮兮的神色舒缓了下来,用力的吐了一口长气,马上将手里的那张宣纸揉成了一团,随手抛到了柳大少椅子旁边的纸篓里面。 “哈哈哈,哈哈哈,吉人自有天相,本姑娘我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 柳大少看着转瞬之间就又变得满血复活,嚣张得意的小可爱,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臭丫头,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经夸啊!” 小可爱见到柳大少没好气的表情,眉头微微一凝,忽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跑到柳大少身边的纸篓里捡起了刚才被自己揉作一团的宣纸。 在柳大少以及柳承志兄弟姐妹几人疑惑的目光中,小可爱动作粗狂的将皱巴巴的宣纸重新展开。 小可爱眼神狡黠的看着老爹有些不解的神态,伸手在袖口里摸出了火折子将手里的宣纸直接点燃,继而动作潇洒的丢到了书桌下面的火盆之中。 直至一张宣纸彻底燃烧殆尽,小可爱才笑眯眯的拍了拍双手,脸上挂起了真正放心的笑脸。 “为了避免老爹你有一天你旧事重提,再找月儿我的麻烦,本姑娘我还是亲眼看着它灰飞烟灭了才能真正的安心下来。 这就叫做防患于未然,有备无患。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千万不能留下什么把柄。” 小可爱说完之后轻轻转头看向了柳乘风他们兄弟姐妹五人:“菲菲姐,大哥,二哥,夭夭姐,小三子,你们以后处理事情的时候也要如此。 哦,对了,别忘了也转告依依姐一声。” 柳大少默默瞪了一眼机智一笔的小可爱,脸色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桌面上的折扇轻轻地扇动着凉风。 柳乘风他们兄弟姐妹五个听到小可爱的交代,偷瞄了一眼老爹无奈的脸色,不由的神色悻悻的讪笑了起来。 “受教了,为兄受教了。” “嗯哼,姐姐知道了。” “为兄那什么,咳咳,以后会尽量注意些的。” “月儿,姐姐我可不会惹爹爹生气的,不过还是要多谢你的提醒了。” “不愧是我月儿姐,非常的有先见之明。” 第2741章 毕生所求 小可爱用单手掐着自己的杨柳腰,抬脚走到柳成乾身边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了他的肩膀。 “小三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拍马屁了?但是姐姐我很喜欢呦,以后记得有事没事的时候多拍拍姐姐的马屁。 到时候姐姐我一高兴,随手就甩给你千儿八百两银票花花。 不过嘛,言归正传,姐姐我这可不是什么先见之明,而是吃一堑长一智。 这可都是咱们小时候,你月儿姐姐我挨打挨出来的经验,哦,对了,姐姐我差点给忘了,小三子你挨打挨的可比我多的多了。” 柳成乾听到了小可爱后面的话语之后,正在乐呵呵的陪笑着的表情猛然一僵,眼角抽搐的哼哧了几下。 小可爱看到柳成乾忽然变得有些窘迫的神色,举起一双白嫩的玉手直接捂住了柳成乾的面颊用力地揉搓了起来。 “哎呦呦,快让姐姐看看,我们家小三子这是生气了吗? 小三子你别生气呀,姐姐我也不是故意揭你的短的,姐姐知道错了。 你小弟有大量,别跟姐姐我一般见识好不好?来,快给姐姐笑一个。” 柳成乾看着正一脸戏虐的揉搓着自己面颊的月儿姐,急忙摇了摇头。 “月儿姐,我没有生气,你快松开我,咱爹还在呢!” “没事没事,咱臭老爹在这里又有何妨?他见到咱们姐弟如此相亲相爱的模样,心里面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先给姐姐我笑一个,笑一个姐姐就放开你了。” 柳明志听见了小可爱‘嚣张跋扈’的话语,淡淡的瞥了一眼正在蹂躏着三子柳成乾的小可爱,轻轻地摇动着手里的镂玉扇却并未多说什么。 月儿这丫头刚才的那一句话算是说到自己的心坎里面了,见到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到了如此年纪,却还能够跟小时候一样毫无间隙的打打闹闹,自己的心里面确实是由衷的感到高兴。 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有的已经成家立业了,有的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自己真的害怕他们以后会因为各自的家业问题心生间隙。 如今看到他们几个,还能够跟小时候一样不分彼此的童真一面,自己的心里面除了高兴二字,别无它物。 但愿他们兄弟姐妹几人各自成家立业了之后,依旧还能跟现在一样如此毫无间隙的相亲相爱。 倘若自己真的能够如愿以偿的话,不管大龙的十万河山将来传到了哪一个儿女的手里,等到自己百年之后也可以瞑目了。 高堂健在,儿女和睦,这不正是自己的毕生所求吗? 柳成乾迟迟没有等到老爹他开口说话的声音,又见到月儿姐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模样,心里面也明白了自己是无力反抗月儿姐的压迫了,只能神色郁闷的咧嘴笑了起来。 奈何小可爱正在不停的揉搓着柳成乾的面颊,他这咧嘴一笑一条亮晶晶的口水顿时从嘴角滑落,直接滴落在了小可爱的双手上面。 小可爱看到自己双手上面的口水,樱唇顿时哆嗦了几下,俏脸满是嫌弃的一把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将自己手心里的口水在柳成乾的衣袍上用力的擦拭了起来。 “咦,小三子,你恶心不恶心呢! 那么大的人了竟然还跟小孩子一样流口水,这要是传出去了,将来你能娶得上娘子才怪了。” 柳成乾急忙抬手擦拭了一下自己嘴角上面的口水,望着正在自己衣服上面用力的擦拭着双手的小可爱,脸色不由的涨红了起来。 “月儿姐,我也不是故意的,刚才你用双手不停的揉搓着我的脸颊,我的嘴唇都被你挤压变形了,口水能不流淌出来吗? 如此一来,这能怪的了我吗?你早一点松开我不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小可爱皓目圆睁的瞪着一脸委屈的柳成乾,抬起手屈指不轻不重的赏给了柳成乾几个脑瓜崩。 “你还敢犟嘴?让你犟嘴,让你犟嘴,你以后是不是不想在姐姐我这里要零花钱了?” 柳成乾神色纠结的看着神色不善的小可爱,最终无力耷拉下了自己的脑袋。 “月儿姐,我——我错了。” “嗯,这才对嘛!” 小可爱俏脸傲娇的点点头,转身端起柳成乾的茶杯冲洗了一下自己的双手,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坐了下来。 柳大少看着对面洋洋得意的小可爱,似笑非笑的合起折扇敲打着手心。 “臭丫头,你也就能欺负住成乾了。 你也好意思说成乾这么大了还流口水呢,当年你快十岁的那个时候,不一样还在尿床吗? 你以为你偷偷的去藏被褥的时候为父还有你娘亲我们两个没有看到吗?我们俩不过是为了照顾你的颜面,才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为父是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在这里戏弄成乾。” 小可爱俏脸一愣,怔怔的盯着柳大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柳承志兄弟姐妹几人亦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神色各异的闷笑了起来。 “嗯哼,吭哧。” “噗嗤。” “哼哧~哼哧。” “哈哈……咳咳……咳咳。” “唔唔唔——” 小可爱在柳承志他们五人的闷笑声中反应了过来,樱唇颤抖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臭老爹,士可杀不可辱,本姑娘我跟你拼了,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柳大少看着张牙舞爪的欲要朝着自己冲过来的小可爱,立即举起了自己的手臂。 “臭丫头,停,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你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 年龄还不到十岁的时候,又不止你一个人尿过床,你菲菲姐,承志他们几个也都尿过床,不信你问问他们几个是不是如此。 就连为父我自己不到十岁的时候,也跟你们一样尿过床。 小孩子会尿床,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为父之所以会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以后少欺负成乾一点,当姐姐的就要有个当姐姐的样子。” 小可爱看到臭老爹说自己也尿过床的坦然模样,心里面被揭了老底的羞耻感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不着痕迹的偷瞄了柳依依,柳乘风他们几个一眼,看到他们同样变得有些别扭的脸色,轻哼着坐到了椅子上面。 柳明志看到老老实实的坐下来的小可爱,将手里的镂玉扇放在了桌面上,缓缓的解下了腰间的旱烟袋起身走向了书房的窗户。 “菲菲,乘风,承志,夭夭,成乾,对于月儿她刚才所言的那番话,你们几个还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吗?” 柳承志兄弟姐妹五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沉默了片刻后异口同声的回了一言。 “回爹爹,孩儿并无异议。” 柳明志目光平静的凝望着窗外的秀丽景色,用火折子点燃了烟锅里装填好的烟丝,用力的吞吐了几口烟雾。 “嗯,没有就算了,那就都回去忙你们自己的事情,月儿你也是。” “孩儿遵命,孩儿告退。” “成乾。” “孩儿在,不知爹你有什么吩咐?” “离去书房之后,你先去通知你的松叔他一声,让他尽快赶来为父的书房里来。” “是,孩儿晓得了。” 第2742章 帝王术 柳明志吞云吐雾的将第二锅烟丝抽完之时,书房外恰好响起了柳松的询问声。 “少爷,小的到了,现在方便进去吗?” 柳明志轻轻转头朝着房门看了一眼,轻声说道:“方便,你进来。” “是。” 柳松轻声回应了一声,走进书房中后直接朝着柳大少这边走了过去。 “少爷,你让成乾小少爷通知小的来你这里有什么吩咐吗?” 柳明志拿着手中的烟杆在窗台上磕了磕烟锅里面的余烬,转身走到书桌后坐到了椅子上面。 “小松,你现在立即赶去少爷我大哥宋清他的府上一趟,通知他尽快赶来书房见我。 然后再赶去一趟内阁,通知内阁首辅夏公明老大人,户部尚书老姜,兵部宋尚书,荣威候蔡骏老侯爷他们四人一并赶来书房见我。” “小的遵命,小的告退。” 柳明志看着转身就要朝着书房外小跑而去的柳松,急忙抬起手轻喊了一声。 “等等。” “是,少爷你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内阁首辅夏公明老大人现在年事已高,行动不是特别的方便,你赶去大哥府上通知他之前,先让小五备上一辆马车赶去宫门外等待着。 等夏老大人出宫了之后,让他乘坐马车赶来咱们府上。” “哎,小的明白了,少爷你还有别的吩咐吗?” 柳明志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抬眸望着柳松淡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了,快去。” “是,小的告退。” 柳松疾步离开了书房之后,柳明志倚靠在椅子上微微的眯起了双眸,手指灵活的转动着旱烟袋沉默了下来。 良久之后,柳明志默默的将手里的旱烟袋放到了桌面上,随后拿起小可爱他们兄弟姐妹六人的文书重新复看了起来。 小半天过去后,柳明志神色唏嘘感慨的将其余五本文书摞在了一起,拿起小可爱的文书反复的翻看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柳明志双眸眼神凌厉的合起了小可爱的文书放在了其余五本文书的上面。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仅此八个字,就足以表明这丫头将帝王心术领悟的相当通透了啊! 只是,她说这番话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呢?” 柳明志轻轻地呢喃了一声,伸手拿起了笔洗上面的狼毫润了润笔尖,又用镇纸压住了一张宣纸,提笔伏案在宣纸上面挥写了起来。 约莫过去了一盏茶功夫,柳明志将狼毫放回了原处,双手拿起桌面上写满了文字的宣纸轻轻地吹了吹上面的墨迹。 等到所有的墨痕干了以后,柳明志起身走到书架的后面摸索了起来,不一会儿他手里捧着象征着无上权利的传国玉玺折返了回去。 柳大少先是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传国玉玺,又盯着桌面上的宣纸神色复杂的沉思了许久,不轻不重的落下印玺盖在了宣纸之上。 柳大少动作轻盈的将盖上了玺印的宣纸折叠了起来,轻轻地收入了袖口里面。 柳大少刚刚将宣纸收了起来,书房外突然传来了莺儿娇柔的说话声。 “少爷,你在书房里吗?” 柳大少神色一怔,笑吟吟的朝着房门看了过去。 “是莺儿啊,少爷在呢,你直接进来。” “哎。” 莺儿声音温柔的回应了一声,莲步轻移的走进了书房之中。 “少爷,时辰不早了,知道了你在书房这边,莺儿给你送糕点来了。” 柳明志淡笑着看着莺儿手里托盘上的两碟糕点,拿起传国玉玺放到了抽屉了,满脸笑容的走出了书桌。 “莺儿,这桂花糕和桂花酥又是你自己亲手做的吗?” 莺儿浅笑嫣然的点点头,微微倾着腰肢将托盘放到了桌案上面,直接拿起了一块精致的桂花糕朝着柳大少递了过去。 “少爷你可真厉害,一下子就猜到是莺儿亲手做的糕点了,少爷你快尝尝味道如何。” 柳明志伸手捏了捏莺儿丰润的玉颊,然后才接过了莺儿手里的桂花糕朝着口中送去。 “莺儿,你就恭维少爷我,这种模样的桂花糕也就你能做的出来了,少爷我根本不用猜,打眼一瞧就知道是你亲手做出来的。 傻莺儿,少爷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你闲着的时候就出门去街上转转,也可以去院子中的花园里赏赏景色,或者去跟你雅姐姐,莲儿姐姐,珊儿姐姐她们去凉亭里聊聊天。 桂花糕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做,你何必那么辛苦自己呢?” 莺儿笑盈盈的摇了摇头:“少爷,桂花糕确实是谁都能做出来,可是莺儿担心别人做的桂花糕少爷你吃不习惯。 如今正是桂花花开的时节,咱家院子里那么多的桂花,如果眼睁睁的看着它们全落在了地上就太可惜了。 而且莺儿真的不习惯闲着,少爷你让我偶尔闲散闲散还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如果一直闲着的话莺儿真的不习惯。 一旦闲下来,莺儿就会觉得心里空唠唠的,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似得。” 柳大少看着莺儿可怜巴巴的表情,神色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好好,少爷都依你还不行吗?只要你喜欢,你高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少爷我不逼你还不行吗?” “谢谢少爷,少爷你真好。” 柳明志轻轻地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桂花糕送到了口中细细的品尝了起来。 “少爷不好行吗?毕竟少爷说什么你也不会听的。 嗯,还是莺儿你做的桂花糕好吃,少爷吃了一二十年了依旧是百吃不厌。” 莺儿听到柳大少的称赞之言,顿时变得眉开眼笑。 看到自己少爷已经将手里的桂花糕吃的一干二净了,莺儿立即又拿起了一块桂花酥递到了柳明志的手里。 “少爷喜欢吃的话,那就多吃点。” 柳明志伸手接过莺儿递来的桂花酥,转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好好好,咱们一起吃,莺儿你也坐下来尝尝自己的手艺长进了没有。” “嗯嗯,莺儿遵命。” 看到了莺儿欲要走向旁边的椅子,柳大少急忙轻咳了一声,笑眯眯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傻莺儿,你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咱们怎么一起吃糕点,来,直接坐到少爷的腿上,这可比椅子舒服的多了。” 莺儿丽颜微微一怔,看着笑眯眯的柳大少玉颊微红的点点头,轻轻走到柳大少的怀里坐了下来。 柳明志自然而然的揽住了佳人丰腴到恰大好处的柳腰,抬手将自己吃了一半的桂花酥朝着莺儿红唇中递去。 “莺儿,芸馨这丫头呢?是待在在房里学女红呢?还是干什么去了?” “这丫头上午学女红学的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跟着灵韵,正浩,正然,怜娘他们几个一起出门了。 说是去城外放纸鸢了,至于是不是真的莺儿就不知道了。” “真的假的又有何妨,喜欢玩乐就让他们去玩呗。 小孩子嘛,贪玩点本来就是天性。” 第2743章 养兵千日 莺儿听到柳大少的话语,俏脸迟疑的沉默了片刻,咀嚼着口里的糕点轻轻地点了点头。 “只要少爷你不觉得有什么,莺儿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柳明志轻然一笑,伸手擦拭了一下佳人嘴角上桂花酥的碎屑。 “傻莺儿,芸馨她们姐妹几个年龄都不小了,再过几年就到了该出阁嫁人的年纪了。 孩子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她以后想干什么事情,你不用过问太多。 只要芸馨她不干什么有违大龙律例,有违天理人伦的事情,就由着她去好了。” 莺儿柳眉一凝,俏脸迟疑的看着柳大少直接问道:“啊?这……这样合适吗?” “莺儿,这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啊,雏鹰终究是要独自去翱翔天空的,咱们护得了她一时,可是却护不了她一世啊! 其实不止芸馨这丫头一个人,灵韵,正浩,正然,怜娘……她们也一样。 而且芸馨这丫头从小都是莺儿你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性格别人不了解,你这个当娘亲的还不了解吗? 咱们就是放开了手,任由着她想干自己想干的任何事情又能如何呢? 凭借这丫头跟你有八成相似的性格,你觉得她能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罪大恶极的事情吗?” 莺儿沉默了一下,看着柳大少轻笑着的神色默默的摇了摇头。 “不能,芸馨这丫头是莺儿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是什么样的性格莺儿的心里面最清楚不过了。” “对啊,既然如此莺儿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莺儿目光有些复杂的思索了一会儿,轻声叹息着点了点头。 “唉,莺儿明白了,以后莺儿尽量不再干涉她的私人事情了。 不过,莺儿可以不干涉她的私人事情,但是莺儿希望她能够知书达礼一些,多学点女儿家应该学的东西,这一点少爷你应该不会阻拦? 一码事归一码事,这一点少爷你可必须得答应莺儿才行。” “当然,这点少爷肯定是不会干预的。” “嗯嗯嗯,只要少爷你同意,莺儿就放心了,少爷,吃糕点,” “一起吃吗,一起吃。” 柳大少,莺儿两人一边品尝着糕点,一边有说有笑温存了小半天左右,书房忽的外传来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莺儿听到了房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之后,急忙从柳明志的腿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衫。 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确认了没有纰漏以后,莺儿面颊微红的轻轻地呼吸了几下,浅笑着对着柳大少颔首示意了一下。 “少爷,莺儿先下去了,若是有事需要莺儿的话,让丫鬟去通知莺儿就是了。” 柳明志嗅了嗅自己手掌上的淡淡馨香,苦笑着点了点头。 “去,该休息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休息。” “哎,莺儿告退。” 莺儿刚刚迈动莲足朝着房门走去,宋清的伟岸的身影正好出现在了房门外。 看到莲步轻移着从房中走出来的莺儿,宋清乐呵呵的抱了一拳。 “呦,这不是莺儿弟妹吗?为兄有礼了。” 莺儿看着乐呵呵的给自己见礼的宋清,急忙福了一礼。 “奴婢莺儿,见过宋少爷,有礼了。” 宋清一脸无奈的看着给自己行礼的莺儿叹了口气,双手急忙虚托了两下。 “哎哎哎,莺儿弟妹,为兄都跟你说多少次了,见了我之后要么叫一声大哥,要么叫一声兄长,千万别少爷少爷的称呼为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莺儿知道了,莺儿下次一定注意。 大哥,莺儿就不耽误你与少爷谈话了,莺儿先告退了,回见。” “哎,这就对了嘛!回见,弟妹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 “是,莺儿先回去了,大哥你们先忙。” 莺儿莲步轻移的离开之后,宋清站在书房外淡笑着对着柳大少招了招手 “三弟,为兄方便进去吗?” “进来。” 宋清微微颔首,大步昂扬的走进了书房之中。 “大哥,坐。” “好,三弟,你让柳松兄弟急匆匆找我来你这里有什么事情?” 柳明志看着神色有些疑惑的宋清,提起桌面上的茶壶倒上了两杯茶水。 “喝茶,还能有什么事情,找你这位禁卫军都统领来书房议事,自然是跟新军大营十万将士的事情有关了。” 宋清端起茶杯动作微微一顿,抬头看着对面一脸轻笑的柳大少神色略显的激动了起来。 “怎么?准备让十万新军奔赴战场了?” 柳明志默默的端起了茶水浅尝即止,看着神色有些激动的宋清淡淡的点了点头。 “对,兄弟我准备让十万新军西征了。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十万新兵已经成军多日了,是该让他们去战场之上磨炼磨炼了。 大哥你是军人出身,兄弟我也是军人出身,咱们的心里都非常的清楚,平日里将士们就是训练的再辛苦,也不如拉到战场上去征战一番。 训练流汗出强兵,战场流血出精兵,这才是永远不变的道理。 而不敢见血的兵,不能见血的兵,表面上看起来再怎么威武,也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张狂舅舅与南宫晔舅舅他们二人所统领的西征大军的将士们,目前已经遵从本少爷的旨意,暂时止步于法兰克国境内驻扎了。 如今他们正在按照本少爷的命令,全力的治理着大食,天竺,罗马,法兰克国的民生吏治问题。 关于治理这四国当地民生吏治的情况,已经一年多过去了,想来应该已经初见成效了。 奈何山高路远,本少爷纵然有心想去看看这四国境内如今的民生吏治情况,却也因为路程的缘故无法如愿以偿了。 但愿他们二人能够领悟本少爷的心思,一步一步的将这四国的百姓汉化成功。 打不是目的,征服才是目的。 他们两人如果不能大范围的将这四国境内的满意百姓汉化成功,那么朝廷数年以来苦心支持的西征大业将要毁之一旦了。 如今本少爷又为他们两个任补充了十万新鲜的血液,去支撑西征大计,希望他们两个不会令我失望。” 宋清似有所思的叹了口气,转头盯着身后悬挂在木架上的地图沉默了下来。 良久之后,宋清目光平静的看向了脸色默然的柳大少。 “三弟,定邦这个小子虽有帅才,可是临阵经验终究是有所不足的。 为兄我一直待在京城闲着也是闲着,为了以防万一,不如给为兄一个副帅或者督军的职务让我一同去西征。 为兄虽非帅才,可是胜在经验丰富一些。 西征期间,多少还是能给定邦这小子一些帮助的。” 第2744章 华发已生 柳明志听完宋清有些犹豫的话语,目光若有所思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许久之后,柳大少轻轻地摇了摇头,端起茶杯起身走向了几步外悬挂在木架上面的硕大地图。 宋清不解三弟此举是何用意,立即起身跟了上去。 柳明志驻足在地图前颔首浅尝了一口茶水,转头看向了神情有些疑惑不解的宋清。 “大哥,你的想法与用意固然是好的,然而不知你有没有想过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宋清眉头一皱,眼神诧异的与柳大少平淡沉静的目光对视着。 “什么问题?” 柳明志轻轻地拨动着茶盖拂开水面的茶叶,笑吟吟的冲着书房的东南方向努了努嘴。 “大哥,如今新军大营里十万兵马三军将领的大小职务,全部都是新兵将士们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亲自争夺下来的,这一点你是清楚的?” 宋清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当然清楚了,这件事还是三弟你与为兄慎重商议以后,才传旨兵部下发的命令。” “那你仔细的思虑一二,这个时候兄弟我若是突然插入了一个前辈担任三军兵马的副帅或者督军,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定邦这小子会如何作想?其余的那些凭借自己的本事争夺下各自职务的将士们,又会如何作想? 要知道自主夺帅的规矩是兄弟我亲自拟定的,命令是兵部奉旨传达的。 大军出征前夕,我若是突然下旨封大哥你为二路兵马的副帅或者督军职务,那么现在新军大营里的三军副帅吕晨,督军葛公禄他们两个人又该怎么处置呢? 兄弟我倘若强行更换倒也并非不可,然而这不是让兄弟我行朝令夕改之举吗? 为君者当金口玉言,朝令夕改可是大忌啊!这一点不用兄弟我细说,大哥你应该也是明白的。 这些还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问题是定邦这小子如果认为是兄弟我这位当今天子不信任他,故意把你安插到军中去节制他,那才是真正的麻烦问题。 故而,兄弟我如果让大哥你与定邦这小子一同西征,你也许能够帮助他解决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同样也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至于具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现在只能说是五五之数。 毕竟没有发生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保证,你不能,兄弟我也不能。” 宋清眉头紧皱的思索了片刻,脸色无奈的颔首示意了一下。 “三弟,是为兄思虑不周了。 如果为兄是定邦这小子,又是他这般正值心高气傲的年纪的话,你如此行事,为兄的心里同样也会胡思乱想的。” 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随手将茶杯放在了旁边的桌案上,抬起手屈指在面前硕大的地图上轻轻地滑动了起来。 “还有一点,大哥你可是以战功封王的当今武义王,你如果担任了二路兵马的副帅或者督军,出征期间很容易压过定邦这个后生晚辈的风头。 从而也就会侧方面的影响到定邦这小子身为三军统帅的威信。 一个三军统帅,一旦在将士们面前失去了威信,也就意味着大军的军心与军魂不在了。 十万大军的军心与军魂如果不在了,大军远征期间将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大哥你心里应该清楚。 所以啊,无论是从哪一方面考虑,让你来担任二路兵马的副帅或者督军职务都是不可取的事情。 大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京城里陪着兄弟我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声色犬马的萎靡生活。” 宋清看着柳大少唏嘘的表情,苦笑着点点头。 “为兄我本来还想趁着自己的身子骨还算硬朗的时候,再为三弟你,为朝廷贡献一下自己时日不多的一腔热血。 然而听你这么一说,为兄还是踏踏实实的混吃混喝更好一些。” 柳明志转头看着宋清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收回点在地图上的右手,乐呵呵的拍了拍宋清的肩膀。 “大哥,不要如此的丧气,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说不准有一天咱们兄弟俩还能一起再去战场上驰骋一番呢!” “但愿,不瞒三弟你说,这些年来闲散的日子,为兄我的骨头都快生锈了。 真想再去战场上面跃马扬鞭一回,可惜,就是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这个希望了。 为兄少年习武,青年以军伍为生,后跟随三弟你接连南征北战,东征西讨十余年,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这般年纪了。” 宋清说着说着,伸手扯住了自己鬓角已经初见斑白的发丝在柳大少面前晃了晃。 “再过两三年的岁月,为兄就五十岁的年纪了。 时光荏苒,而今为兄华发已生了,为兄虽不想承认,可是却又不得不承认。 呵呵呵,三弟,为兄老了。 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到了为兄这般年纪,为兄真的担心自己说不准哪一天睡着睡着就再也起不来了。” 柳明志听完宋清不胜感慨的惆怅言辞,看着他故作欢笑的姿态心里面猛地酸涩了起来,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了宋清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那时候的大哥,何等斗志昂扬啊!再观如今,已然称得上是英雄迟暮了。 回过神来柳明志看着宋清尽显老态的唏嘘模样,心里面五味杂陈的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之间,二十多年的青春岁月仿若一闪而逝,就跟做了一场如梦似幻的长梦似的。 大哥你真的已经老了,不但大哥你老了,兄弟我也老了,咱们都老了。 当初的那些雄心壮志虽然仍在胸中,可是你我终究已经不似当年模样了。 唉,不说这些了,不再说这些了,再继续聊下去,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咱们还是接着聊大军出征的事情。” 宋清看着柳明志苦涩的表情,用力的点了点头,举起双手在脸上重重的揉搓了几下。 “好,听你的,不说这些徒增伤感的话题了,咱们接着聊十万新军将士们出征的问题。” 柳明志轻轻地呼吸了几下,平复着之波澜微微起伏的心境,伸手解下了自己腰间的旱烟袋。 “大哥,再给兄弟我来点你的上乘烟丝。” “你啊,明明没有这个瘾,旱烟这种东西能少抽点就少抽点,不是什么好东西,抽多了对身体没有什么好处的。 为兄以前也不喜欢这玩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习惯性的抽上几口了。” 宋清说是这么说,却还是从腰间解下了自己的旱烟袋,取出了一抹烟丝塞到了柳大少的烟锅里面,然而又给自己也塞上了一锅烟丝。 柳明志取出了火折子点燃了烟丝,又帮着宋清点燃了烟丝,这才盖住火折子放到了桌面上。 轻轻地吐了一口轻烟,柳明志不由得苦笑几声。 “瘾是没有瘾,不过却也养成了习惯,心里烦闷之时总是下意识的想要点燃一锅烟丝用力的抽上几口。 习惯成自然,怕是已经戒不掉了。” “唉,那就少抽点。” 第2751章 兵书 柳明志目送着宋煜三人的背影联袂消失在拱门下,转身朝着书房里走了进去。 “大哥,你先稍等一下。” 宋清闻言,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好。” 柳明志走进了书房中后,不疾不徐的走到几步外的书架前伸手在书架上面翻找了起来。 片刻之后,柳大少在书架第二层最左侧位置的一摞书籍中,取下了两本书册捧在了手里。 柳大少看着手里面没有任何署名的两本书册,低下头轻轻地吹了吹封面边缘处淡淡的灰尘。 用手指头沾了一下嘴唇上的唾液,柳大少随意的翻看了一下两本书册里面的内容。 不一会儿,柳大少将其中一本书册放回了原来的位置,这才转身朝着房门走去。 宋清正在静静地观赏着庭院中的景色,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本能的转身看了过去。 “三弟,你出来了。” 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抬手将手中封皮空白的书册递到了大哥宋清的面前。 “大哥。” 宋清看到柳大少递到自己身前的书册,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疑惑之色。 “三弟,这本书是?” “大哥,这是兄弟我以前闲暇之余的时候写的一本书,书里面的内容是兄弟我领兵多年的感悟,以及一些兄弟我自己总结出来的用兵之道。 这本书自从兄弟我写出来了之后,便随手放置在了书架上面。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翻找出来,也算是让它蒙尘多年了。 这本书继续放在兄弟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你拿着它赶去新军大营里一趟,将其交到定邦这小子的手里,让其誊抄下来用心研读一二。 至于他能不能从中有所收获,那就只能看这小子自己的天分如何了。” 宋清听到柳大少的解释,眼中的惊异之色一闪而逝,对着柳大少默默的点点头,宋清接过书册小心翼翼的收进了怀里。 “好,为兄明白了,为兄一定亲自将这本书籍交到定邦这小子的手里。” “告诉这小子,别给本少爷我弄坏了,他誊抄下来之后本少爷还要收回来呢! 这本书可是本少爷为数不多的用心着作的一本书,有着很大的纪念意义,我可不想自己的心血损坏了。” “得嘞,你就放心,为兄会好好的警告这小子一顿的。” “嗯,大哥你办事,兄弟我放心。” “三弟,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天色尚早,还不到用饭的时辰,兄弟就不留大哥你在府上用饭了。 等处理完了十万新军的出征事宜之后,彻底闲散下来咱们喊上老贾他们几个,再一起去天香楼坐一坐。” 宋清咧嘴一笑,笑容满面的对着柳大少抱了一拳。 “一言为定,那为兄就先告退了。” “慢走不送。” 宋清也不墨迹,放下双手转身径直朝着书房的庭院外走去。 柳明志看着宋清大步昂扬的渐渐远去的背影,神色复杂的长叹了一口气。 大哥,不是兄弟我不理解你的一番好意,而是兄弟我也是无可奈何啊! 如今兄弟我都已经到了这般年纪了,不得不为下面的儿女们考虑考虑了,储君之位尚未定下,兄弟真的不能让你们这些老牌将领再染指新军了。 这是兄弟我留给后继之君的兵马,你们这些老牌将领若是掺和了进去,下面的孩子们将来可就为难了。 为了天下的稳定,希望你能够理解兄弟我的苦心。 柳明志在心里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伸手锁上了书房的房门,步伐轻然的朝着内院的花园方向赶了过去。 柳大少刚刚赶到花园之中,手里举着一只精致纸鸢的柳灵韵满面笑容,蹦蹦跳跳的朝着柳大少小跑了过去。 “爹爹,你忙完正事了。” 看到了身着鹅黄色轻纱裙的柳灵韵,柳明志淡笑着点头回应了起来。 “哎,忙完了,乖女儿,你们放纸鸢回来了。” “嗯嗯嗯,快吃午饭了,我们就回来了。” “真乖,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正浩,芸馨,怜娘她们呢?” “回爹爹话,芸馨妹妹他们在前院的演武场整理各自纸鸢的线绳呢,灵韵有些口渴了,就先回内院准备去找凉茶喝呢! 爹爹,灵韵解渴了以后再过来这里,咱们在家里放纸鸢好不好?你都好久没有陪我们放纸鸢了。” 柳大少看着乖女儿期待不已的眼神,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女儿的请求。 “好好好,那你先去解渴,爹爹等着你回来。” 柳灵韵与她娘亲齐雅有六七成相似的俏美容颜顿时一喜,一把将手里的精美纸鸢塞到了自己老爹的手里,脚步欢快的朝着自己的闺房方向疾跑而去。 “丫头,等一等。” 步伐欢快的柳灵韵顿时来了一个急刹车,俏脸疑惑着的转身看向了站在凉亭台阶上的柳大少。 “爹爹,怎么了?” “丫头,别忘了通知你爷爷奶奶,娘亲和姨娘们一声,让他们也过来凉亭这里。 咱们一大家子好久没有一块坐下来聊聊天了,今天趁着为父空闲的机会,咱们一边放纸鸢,一边好好的聊聊天。” “哎,灵韵知道了,我喝了茶就去通知爷爷奶奶,娘亲和姨娘她们。 爹爹,你先在凉亭里歇一歇,灵韵先过去了。” 柳灵韵一边挥着自己如暖玉般晶莹白皙的玉手,一边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望着乖女儿柳灵韵飘逸灵活的身形,柳大少眼底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惊异之色。 “迎风踏雪第四层,灵韵这丫头的武学天赋不一般啊,竟然把雅姐传授给她的轻功心法都修炼到这等境界了。” 柳大少神色诧异的轻声的呢喃了几句,继而目光欣慰的轻笑了起来。 如此也好,这丫头的武学天赋越高,自保的能力也就越高,起码可以让自己为她少操几分心了。 柳明志等到乖女儿的倩影消失在长廊的转角处,抬起手感受了一下花园中的风向。 柳大少感受到了风向之后忽的纵身一跃,身形飘逸潇洒的落在了凉亭的琉璃瓦上面,低头摆弄着手里的蝴蝶纸鸢。 半盏茶功夫左右,柳大少仰起头淡笑着仰望着飞舞在高空中蝴蝶纸鸢,扯着纸鸢线轻飘飘的朝着地面飞落而去。 将手里的纸鸢线系在了廷柱上面,柳大少坐在石凳上面随手抽出了腰间的镂玉扇。 轻轻地扇动着凉风,柳大少哼着京城中极其流行的小调眯着双眸假寐了起来。 约莫小半柱香功夫过去,柳明志隐隐约约的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默默的睁开眼睛朝着身后看了过去。 “呦,老头子,竟然是你第一个先到的,身体还可以嘛。 如此老当益壮,要不你跟本少爷的娘亲商量商量,争取再给本少爷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出来。” 第2774章 太快了 柳明志在后宫换上了一袭天蓝色的儒袍,主仆俩在小可爱姐弟三人,段定邦一行人相继离宫远去以后不疾不徐的走出了城门洞。 宫门外正在当值的禁军将士们见到柳大少出来,急忙颔首行了一礼。 “吾等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大少收回了凝望着长街方向幽邃的目光,轻轻地摇动着手里的折扇随手一挥。 “免礼。” “谢陛下。” “朕先回去了,你们继续当值。” “恭送陛下。” 柳松将手里装着明玄色龙袍的包袱小心翼翼的放入了马车的车厢里,牵着马车看向了站在宫门外的柳明志。 “少爷,小的已经把马车已经牵过来了,你请上车。” 柳明志轻轻地摇摇头,挥动着手里的镂玉扇径直朝着长街走去。 “龙袍既然已经更换下来了,本少爷便不坐马车了,散散步活动几下筋骨更好。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估计已经过了家中吃饭的时辰了,咱们直接去蓬莱酒楼填填肚子。” 柳松看着已经走出了十多步的柳大少,马上扯动手里的马缰跟了过去。 “哎,少爷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小半柱香功夫左右,柳大少主仆两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蓬莱酒楼外。 “少爷,你先进去,小的把马缰系好了就去找你。” “好,注意点马车的位置,别挡着了过往路人与进酒楼吃饭的客人了。” “少爷你就放心,小的早已经熟能生巧了。” 柳松牵着马车朝着右侧的几个拴马桩走了过去,找寻方便停下马车的拴马桩。。 柳大少淡然一笑,摇动着手里的镂玉扇直接走进了酒楼之中。 看到了正在柜台后面拨动着算盘的薛碧竹,柳明志嘴角微扬的走了过去,俯身在柜台上用扇骨敲了敲柜台。 “美人,还没忙完啊!看来今天的生意不错嘛。” 薛碧竹听到耳畔响起声音无比熟悉的调侃之言,立即停下了拨动着算盘的动作,笑靥如花的抬起头看向了俯身在柜台上的柳大少。 “夫君,你散朝了。” 柳大少随手合起了折扇,起身走到了柜台里面。 “是啊,散朝了。” “用过午饭了吗?” “为夫这不正空着肚子来你和灵依这里找食吃了吗?来,让我看你看还剩下多少账目,为夫帮你算了。” 夫妇两人恩爱了多年,薛碧竹自然清楚柳大少算账的本事有多厉害,听到夫君要帮助自己算账,眉目含笑的直接将手里的算盘与账本推到了夫君的身前。 “妾身还剩下三成左右的账目没有算完,夫君你快帮妾身核算一下,妾身的手腕都累酸了。” 柳大少接过佳人递来的账本随意翻看了几页,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之色。 “嚯,今天酒楼的生意这么好的吗?” 薛碧竹借着柜台的遮挡,双手掐着柳腰用力的扭动了几下自己的翘臀,娇颜略带疲倦之意的轻吟了一声。 “唔!马上就要中秋佳节了,现在不但归京省亲团圆的人越来越多了,南来北往的还乡路过京城的客人也越来越多了,酒楼里的客人每天都在肉眼可见的增加着。 酒楼里的客人越来越多了,账目自然也会随之增加了很多。 从四五天前开始,妾身与灵依妹妹是一天比一天忙,后面的十几天日子里估计就更忙了。” 柳明志看着佳人略带疲倦之色的娇颜,眼里露出了心疼之意。 下意识的想要为薛碧竹揉捏肩膀活络活络筋骨,可是一想到现在正在客人众多的酒楼之中,柳明志马上又把自己的念头给打消了。 “碧竹,灵依你们姐妹俩要是累了的话就关门好好的休息几天,总不至于为了挣钱连身体都不要了。” 薛碧竹急忙摇了摇臻首,美眸轻柔的扫视着酒楼里正在推杯换盏的客人们。 “傻夫君,咱们本来就是打开门做生意,安有把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妾身也知道咱们家不缺妾身姐妹挣的这点银子,可是妾身跟灵依妹妹待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开酒楼挣点银子给孩子们多买几样生活所用的东西。 妾身姐妹俩与韵姐姐,嫣儿姐姐,婉言姐姐,筠瑶妹妹她们不一样,既帮不了你处理政务,又给不了夫君什么大帮助。 也唯有挣点银钱补贴补贴家用了。” 薛碧竹说着说着抬起双手抓住了柳大少的手腕,语气娇柔的晃动了几下娇躯。 “夫君呐,妾身姐妹真的很喜欢这样的日子,虽然偶尔会感觉有些累,但是却很充实。” “唉,得得得,你们喜欢找点事做那就接着开呗。 不过为夫刚才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忘记了,如果觉得累了,一定要好好的休息休息身体才行。 为夫还是那句话,挣钱可以,但是一定得保重身体。” “嗯嗯嗯,妾身知道了。 对了,夫君,你跟柳松想吃点什么,妾身马上让灵依妹妹给你们准备。” “看着准备就行了,为夫不挑食。” “哎,那夫君你先帮妾身算账,妾身这就去后院的灶房通知灵依妹妹一声。” “好,告诉灵依不用着急,为夫多等一会没什么问题。” “哎,晓得了,妾身就先过去了。” 伴随着一阵香风,薛碧竹直接赶去了酒楼的后院。 柳大少收回目光低头看向了柜台上的账本,片刻之后,柳大少指尖迅速敏捷的在算盘上面拨弄了起来。 不肖一盏的茶功夫,柳大少随手提起毫笔在账本上写下了一行数字,动作潇洒的合上了手里面的账本。 “夫君,妾身已经跟灵依妹妹说了,她已经开始给你们准备饭菜了。 呀,夫君你这就已经算完账目了啊?” “你以为呢,总共就那么点账目,为夫还能算上半天啊?” 薛碧竹立即走到柜台后翻开了账本,又转头看向了一侧的算盘,随后眼神惊异的看向了旁边笑吟吟的柳大少。 “夫君,妾身虽然知道你会很快,可是妾身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快,你的速度也太快了。” “嗯哼,为夫的速度可一点都不快,这点碧竹你应该是很清楚的啊!” 薛碧竹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俏脸一红,翻着白眼暗啐了一声。 “呸,别瞎说,妾身跟你说的不是一回事。” 柳大少嘿嘿一笑,抬起手悄悄的摸向了佳人放在柜台上的柔荑,笑吟吟的在佳人的手心里滑动了起来。 “是不是一回事待会你就晓得了,碧竹,为夫累了,你陪着为夫去二楼歇一会好不好?” 薛碧竹感受到了夫君强烈的眼神,娇颜越发的嫣红了,就连耳根都隐隐有些发烫了起来。 “德行,不去,妾身得守着柜台给客人结账呢。” 柳大少抬头冲着远处的账房先生努了努嘴,反手握住了佳人细腻的皓腕,微微用力牵着佳人走出了柜台。 “有账房呢,再者说还有柳松呢。 待会他进来了,见到柜台里没人自己就会过去帮忙了。” 薛碧竹佯装挣扎了两下,偷偷地打量了一下酒楼里推杯换盏的客人们,任由夫君拉着自己走向了平日里用作小憩休息的二楼闺房。 不肖盏茶工作,宾客如云,人声鼎沸的酒楼里隐隐多了些许别往的音符。 第2776章 反抗不了,逆来顺受 柳明志的眼睛刚被捂上之时,鼻尖嗅着那熟悉且沁人心鼻的淡淡馨香,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激动之色。 可是接下来当听到了来人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故作粗狂的话语后,柳大少脸上的激动之色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无奈之意。 “柳落月,你这个臭丫头,你以为你故意压着嗓子说话,为父我便听不出这是你的嗓音了吗? 你什么时候改用其它品类的胭脂水粉了?还不快把老子的眼睛松开。” “柳大少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什么柳落月,杨落月的,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啊!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猜一猜我是谁,猜对了有大大的奖励哟。” 柳大少神色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直接朝着捂着自己双眼的双手抓了过去。 “柳落月你这个臭丫头,你少给为父我装糊涂,你就是化成灰了你爹我也能一眼认出来你是谁,更别说现在你一个大活人说话的声音了。 快把手给我松开,为父没有功夫陪你瞎闹腾。” 柳大少说话间,一把抓住了捂着自己眼睛手掌用力一扯,继而没好气的转身朝着身后瞪了过去。 柳大少转身之后,见到了站在自己面前望着自己笑盈盈的绰约佳人,以及站在佳人旁边正在笑眯眯的小可爱后直接愣住了。 神色怔怔的望着面前的绝色佳人呆滞了许久,柳大少忽的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佳人的香肩,眼中流露出一种被意外之喜惊讶到了的激动之色。 “臭丫头,在江湖上闯荡了那么久了,终于知道回家来看看为兄与你的众位嫂子了。” “自从上次一别,便是一个春夏秋冬有余,倘若再不回来看一看大哥与嫂子你们,我怕大哥你该生气了。” “累了?” “嗯!虽说称不上身心俱疲,却多少还是有些累了。” “累了那就回到家里好好的歇一歇,为兄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但是为你提供一间下榻之所还是绰绰有余的。 什么时候到的家?为何不让人去通知为兄一声?” “昨夜便回来了,只是听韵儿嫂子说你与珊儿嫂子,蓉蓉嫂子她们姐妹俩已经安歇了,我便没有让人去打扰你的良辰美景。 反正已经到家了,早一天见到晚一天见到又有什么区别呢? 非要纠结点什么,不过是日月星辰再次轮转一回的差别罢了。” 柳明志放下了搭在佳人香肩上的手掌,甩开了镂玉扇轻轻地摇动着。 望着眼前佳人虽然有些风尘仆仆,却不掩国色之姿的俏丽容颜,柳大少脸色唏嘘的叹息了一口气。 “萱儿,为兄刚才还念叨着你如今身在何方,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你就出现在为兄的眼前了。 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啊!” 柳大少此言一出,直接点出了眼前仪态风姿绰约,容貌俏丽多姿的佳人的具体身份, 柳家大小姐,柳大少的小妹柳萱。 柳萱嫣然一笑,娇颜似有惋惜之意的吁了口气。 “可惜了,曹孟德终究已是古人,否则的话小妹还真想和他比试比试谁的的轻功更加高明一些。” 柳明志闻言登时哑然失笑,抬手用扇骨敲打了两下柳萱的肩膀,摇动着折扇朝着远处的秋月亭走了过去。 “臭丫头,看来这一次在江湖上学到的东西不少嘛,说起话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腔滑调了。 走,咱们先去秋月亭,坐下来之后再好好的聊一聊。” “嗯,小妹听大哥的,月儿,你也快跟上。” “知道了小姑姑,月儿这就来了。” 小可爱回应了柳萱一声,小跑着朝着老爹追了上去。 抬起双手直接挽住了柳大少的手臂,小可爱笑眯眯的仰头看向了柳大少,一双轻灵的皓目直接弯成了月牙。 “臭老爹,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还本姑娘就是化成灰你也能一眼认出来我是谁,吹牛啊,你接着吹牛啊!” 柳大少低眸看了一眼俏脸上洋溢着得意笑容的小可爱,随手用镂玉扇的扇骨敲打了一下小可爱的额头。 “臭丫头,今天你萱儿姑姑回来了为父心里高兴,懒得跟你一般计较。 但是你也不要太过放肆了,否则的话为父揍你一顿你也没辙,别忘了,你爹我终究是你爹。 老子打孩子——天经地义。 你不想惹火烧身的话,最好给为父老实点,消停点。不然的话,为父不介意请出来训子棍跟你的屁股好好的亲密交流交流。” 小可爱得意洋洋的俏脸顿时一僵,一把松开了挽着柳大少手臂的双手转身朝着柳萱迎了上去。 “小姑姑,你看看我爹,他这明摆着就是不讲理嘛。 明明是他自己猜错了,还不许月儿说上一说了吗?” 柳萱看着小可爱脸上气呼呼的表情,淡笑着伸手给她疏理了一下散落在肩膀上面的乌黑秀发。 “月儿,你爹这个人是什么脾气,别人不了解你还不了解吗?听小姑姑的,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当然了,你现在若是能打的过他,就当小姑姑我没说过这番话。 可是如果你不是他的对手,那你就只能逆来顺受了。” 小可爱望着姑姑柳萱笑眯眯的表情,顿时变得垂头丧气了起来。 “呼,那月儿还是选择逆来顺受,否则的话,月儿估计马上就该高呼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巾帼女豪杰了。” 柳萱听到小可爱古灵精怪的言辞,轻掩着樱唇闷笑了几声。 “臭丫头,怪不得你爹这么宠溺你,在形式不如人之时该怂就怂的性格上,你跟你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是,我柳落月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仿我爹。” “臣妾姐妹参见夫君。” “免礼免礼。” “谢夫君。” “小妹柳萱见过众位嫂子。” “孩儿柳落月拜见娘亲,诸位姨娘。” “免礼,免礼。” “谢众位嫂子。” “谢娘亲,谢诸位姨娘。” 柳大少直接坐到了石凳上面,放下了手里的镂玉扇端起茶水浅尝了一口,抬头四下打量着凉亭里的布置。 “韵儿,嫣儿,雅姐……赏月的东西你们布置的如何了?” “夫君,还剩下最后一点东西就准备妥当了,小半柱香功夫左右就能弄完了。” “夫君,你先陪小妹她聊天,妾身姐妹们把这些灯笼弄好了就过去。” “对对对,小妹她难得回来一趟,你们兄妹俩可得好好的叙叙旧才是。” 柳明志看着正在凉亭外忙碌着的众佳人,屈指弹了一下小可爱的脑门。 “臭丫头,还不快去给你娘亲们帮忙。” “哦,知道了。” 第2778章 是她吗 初闻柳萱之言,柳明志似乎有些不以为意,随手抓起了一把胭脂米捧在手心里用指尖拨弄了起来。 “得了,萱儿你在蜀地能有什么故人? 你小时候在江南的时候就寸步不离的跟在为兄的身边,大了之后又在京城定居多年,也几乎没有离开过大哥我的身边,你交的所有朋友全都跟大哥我说过,我怎么不记得你还有一位出身蜀地的故人呢? 你现在长大了,知道孝敬大哥了,明明是你自己给为兄弄来的胭脂……来……来……” 柳明志的话语渐渐变得有些磕巴,一把攥起了手心里的胭脂米,骤然抬头看向了对面的柳萱。 柳明志目不斜视的盯着小妹柳萱看了良久,望着她俏脸上似笑非笑的揶揄表情,微微低下头神色惆怅的沉默了下来。 一抹亭亭玉立,风华绝代的绝美身影不由地涌上了心头,令柳明志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迷离,似乎陷入了某些难以忘怀的回忆之中。 前面牵马的大果果你等一哈儿,这里奏是颍州吗? 当然是颍州了,你不会看字吗?你一个蜀地娃子跑北地干什来了? 大果果,你愣在那里干啥子,好瓜哦! 大果果,咋个是你嘛,你咋在这个家类吗? 姑娘,本少爷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是人是鬼? 大果果,你这个人脑壳怎么这么瓜嘛?我都说我有影子了,咋过可能是鬼嘛。 你见过鬼吗?你怎么知道鬼是没有影子的?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嘛,我啷个晓得鬼有没有的影子嘛。 站住,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哎呀,大果果,你做啥子,掐人家做啥子吗? 你……你真是活人? 哎呀,脑壳痛哦,大果果你似不似魔怔了嘛?人家都说了好多次了嘛,我真滴是人,是人。 大果果就没有想做点什么吗? 做什么?我能做什么?顺心而行而已。 大果果,帮小妹也卜上一卦如何?你也算算小妹命中缺什么。 难道我必须听从你的安排嫁给他为妻,你才满意吗?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成就一番美满姻缘而已。 他心里魂牵梦萦的那个人不是我。 那个女子是任清蕊不假,但是却不是我。 把两个原本不相干的人强加在一起,原因竟然是因为这是你的好意。 柳明志,你不觉得你的好意太残忍了吗? 如果我一死能保住你不想被外人知晓的秘密,清蕊心甘情愿一死。 你太倔了。 自己选择的路,就没有后悔可言。 情如风雪无常,却是一动既殇。 小妹本欲不求与君同相守,只愿伴君天涯路。 奈何仅仅如此简单的要求,似乎也已经令大果果不厌其烦了呢。 既然如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未免不是最美结局。 大果果,些许经年,小妹多有打扰了。 也许此次一别,我真的不会再回京师了,想来以后没有小妹在旁叽叽喳喳的日子,大果果应该会很开心。 余生安好。 你来干什么来了? 丫头你与为兄好歹相识一场,如今你准备归还故里了,为兄既然知道了,岂能不来十八里相送一回。 你不是来挽留我的吗? 丫头你想什么?为兄就是怕你去意不坚,中途再突然反悔折返了回去,所以才来十八里相送的。 只有亲自目送着你走了,确定你走了,为兄这心里才能真正的放下心来。 柳明志,我是任清蕊,我真的是任清蕊。 可是我不是那个让你耿耿于怀的任清蕊。 你个大混蛋,别人犯下的错你凭什么要让我来承担? 你对我不公。 我恨你,恨你一辈子。 心头浮现出那个佳人在京城外的官道上“咬牙切齿”挥泪诀别的最后一幕,柳明志猛然从回忆中惊醒了过来。 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柳明志有些手足无措的将手里的胭脂米放回了布囊里,直接提起茶壶送到嘴里大口大口的畅饮了起来。 直至壶里的凉茶见底,柳明志这才放下茶壶随意的擦拭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茶水,有些无力的坐到了石凳上面。 如果萱儿今天不提到她的话,自己似乎好像快要忘却了,在自己的生命中,原来曾经还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生活中走过多年。 然而,关于她的事情自己是真的已经忘却了,还是有意压在了心底,故意不去提起,不去念及呢? 若是真的已经忘却了,自己为何会清晰的记着往昔与她相识相处的一幕幕呢? 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与她已经分别了一年多,快要两年的岁月了。 这么久没有见面了,也不知道这丫头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也许此次一别,我真的不会再回京师了,想来以后没有小妹在旁叽叽喳喳的日子,大果果应该会很开心。” 自从上次一别马上就要两年的岁月了,一年多的岁月里,自己再也未曾见过她的身影。 难道这一别,这丫头真的就不再回来了吗? 本以为这只是她的一番怄气之言,竟然要成真了吗? 我怎么会想这些呢?我想这些干什么?我到底在想什么?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当初自己明明已经决然的告诉了她,自己不希望她再回来了的,为何心里现在竟然有种莫名失望的感觉呢? 也许是因为自己比较念旧,见不到昔日的故友了,所以才会感觉到失落。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柳明志随意的找了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至于他是否真的能够被这个理由说服了,也唯有他自己的心里最清楚明了了。 柳明志神色镇定的缓缓地抬起头朝着小妹看了过去,无声的吁了口气,好似极为艰难的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是……是她吗?” 见到柳大少已经沉默不语了很久,柳萱正在静静地品尝着杯中茶水,听到大哥忽然发问本能的怔然了一下。 “啊?什么,什么是她吗?” “萱儿,你刚才说的那个在蜀地偶遇的故人,是她吗?” 柳萱总算是听清了柳明志的问题,眼神促狭揶揄的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谁啊?小妹似乎有些不是太明白大哥你的问题。” 柳大少直接没好气的瞪了柳萱一眼,提起另外一壶茶水斟了一杯茶水。 你少给大哥我装糊涂,你心里明白大哥问的是谁。 “大哥,你越说小妹我越糊涂了,小妹哪里是装糊涂了。 只不过你刚才问的这个她的概括面太广泛了一些,小妹我一时间实在是不清楚你问的是谁。 明人不说暗话,大哥你想问什么直接明言不就是了。” “任清蕊,任丫头。” “没错,正是她,这袋胭脂米便是任姑娘她托小妹给大哥你带回来的。 人家都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这千里托寄胭脂米,情意也不见的轻到哪里去。 怎么样?现在知道人家的好了? 只是,可惜了啊。” 柳大少听到柳萱意有所指的话语,端起茶杯朝着口中送去,借此遮掩眼中的复杂意味。 “可惜什么了?你说的话简直是莫名其妙。 她好不好与为兄有何干系,你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嘛,终究是相识一场,也算是交情不错的朋友了,那么久没有见面,为兄多少还是有些想念这丫头的。 你既然偶然见到她了,那就跟大哥我说说,她现在怎么样了。” 柳萱原来有些促狭揶揄的表情忽的一沉,神色迟疑不定的轻抚着手里的茶盖。 “她……她……她现在……” 柳大少听到柳萱有些欲言又止的语气,下意识的抬眸瞄了小妹一眼。 “嗯?她现在怎么了?你倒是接着说啊!” “大哥,任姑娘她好像要嫁人了。” “噗——咳咳咳——” 第2780章 成了故事 柳明志心绪愁闷的暗自叹息了一声,目光重新看向了那处空荡了许久的清幽庭院,默默的抽着旱烟没有再言说什么。 其实并非柳明志不想仔细的询问一下柳萱关于任清蕊的事情,他心里面可谓是满腹的疑问,只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如果任清蕊她现在依旧待字闺中的话,自己跟小妹仔细了解一下她婚姻大事的具体情况,似乎还在情理之中。 毕竟自己二人之间终究是相识一场,称得上是交情不错的知己好友了。 自己身为任丫头她昔日的知己好友,关心一下她目前的情况如何了,无论如何都说的过去。 小妹说些什么的话,自己也不至于被问的无言以对。 奈何任丫头如今早已经出阁嫁人了,成为了与别人长相厮守的新娘子,而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局外人了,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询问关于她的事情了。 倘若继续仔细追问下去,最终的结果,不外乎是知道她过得幸福与否,快乐与否,美满与否。 然而就算是知道了自己又能如何呢?又能改变的了什么呢? 如今自己已然成了一个局外人了,总不能让自己去…… 唉…… 就算再继续问下去,似乎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烟锅里面的烟丝化作了余烬之后,柳明志似有留恋之意的收回了目光,不再继续观望远处那个曾经回荡着无数欢声笑语的清幽小院。 事已至此,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惜—— 已然晚矣。。 柳明志抬起端着烟杆的手臂,对着旁边的廷柱磕出了烟锅里的灰烬。 目光犹如一潭死水的叹息了一声,柳明志将手中装着烟丝的锦囊缓缓的缠绕在了烟杆上去,轻抚烟杆上的纹路默默无言。 大果果,我来给你装烟丝。 你还会装填烟丝,看来还有点本事啊。 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见你装了那么多次,看也看会了。 —— 任丫头,来,给为兄把烟丝装上。 不装,要抽自己装。 嘿,丫头你这是什么情况,以前你不是最乐意给本少爷装填烟丝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本少爷似乎没有惹到你? 莫非是来事了?那我可得离远点,来事的女人比老虎都可怕,本少爷我可招惹不起。 本姑娘早就过去……呸,下贱坯子,再敢胡说八道本姑娘把你的烟杆给你撅折了。 那是怎么回事?快跟大哥我说说,是谁惹到你了?要是后台不硬的人物,大哥就勉为其难的给你出出头。 没什么,也没有人惹到我,我前几天才知道,原来旱烟这东西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既然知道了这东西抽多了对身体不好,本姑娘还怎么敢给你装填烟丝。 你的身份非比常人,万一抽出了个好歹来,本姑娘可就要落一个弑君……咳咳……落一个谋财害命的名声了啊! 要抽自己装,反正本姑娘是不装了。 得得得,本来还想抽上两口打发打发时间,听你这么一说,似乎有些道理,本少爷今天就不抽了。 —— 又抽,又抽,本姑娘还在你旁边坐着呢,你就不能少抽一点,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烟味很呛鼻子吗? 一锅,就一锅,本少爷考虑事情呢,抽一锅静静心。 不行,只能半锅,把里面的烟丝抠出来一半。 嘿,你怎么比本少爷的娘子管的还多,越线了啊! 你以为我想呀,谁让你抽烟以后身上的味道那么呛人了。 —— 呦呵,这是什么情况?丫头你今天怎么还主动给本少爷装填烟丝了? 本少爷可得好好的看看天上,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本姑娘想通了,反正我也劝不住你,你该抽还是会抽,既然如此你自己装烟丝与我给你装烟丝没什么区别。 我来装的话,还能特地给你少装点,让你少抽点。 好家伙,原来你丫头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嘿嘿嘿,这过奏是智慧,妹儿家老汉从小就夸我机智的一笔,哪过像大果果你,瓜娃子一过。 丫头,你青莲嫂子她就是半个苗疆人,本少爷自己也去过好几次苗疆了,你是不是以为我听不懂蜀话? 我晓得撒,你听得懂就听得懂呗,你还能把我咋过嘛。 是是是,你厉害行了,哈麻皮。 啥子?姓柳类你说啥子? 咳咳咳,抽烟,抽烟,给大哥点火。 抽抽抽,早晚抽死你,凑过来点火,我可不是你的丫鬟仆人。 呼~丫头,这一锅烟丝可是你给大哥我装填的,本少爷我这一次要是真的抽出了个好歹,你可就要罪责难逃咯。 真的抽死我了,你不怕落个弑君的罪名吗? 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应该知道弑君是什么样的罪名,会有什么样可怕的结果。 本姑娘我认了,我区区一个弱女子,能给你柳大少爷陪葬,就是死也值了。 再怎么着,本姑娘也是死在了你的后头。 放心,你待会要是真的抽死了,本姑娘马上跑回你家去,在禁军赶来缉拿我之前先行服毒自绝。 我就算是给你陪葬,死也得死你家里。 我去,任丫头你好歹毒啊! 必须的,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吗? 这还是本姑娘客气的呢,你真逼急了我,我直接死你家祖坟去。 —— 造化弄人啊,当年给大果果装烟丝的幺妹儿。 恍惚之间,居然变成了故事。 故事有好有坏,等到了自己白发苍苍的时候,回忆起这段有些不甚美妙,令人唏嘘感慨的故事。 大概,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柳明志用力眨巴了几下睁的有些酸涩的双眸,将旱烟袋别再腰间高举着双臂轻轻地伸了个懒腰。 用力的滑动了几下喉咙,柳明志不着痕迹的拍了拍腰间的荷包。 “萱儿,任丫头她既然早已经出阁嫁人了,为兄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任丫头今年都已经花信年华了,出阁嫁人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能够找到一个心仪之人长相厮守,直至白头偕老,此乃人生之幸事也。 挺好的,挺好的。 她没有给咱们送上一纸请柬宴请咱们去赴她的大婚宴席,那咱们也就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好了。 毕竟咱们又不能现在再去把贺礼给她补上,自古以来就没有这种说法。 不过,终究是朋友一场,咱们便在心里默默的祝福她一下。 也算不枉相识多年。 那……那什么,大哥突然想起来书房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置,我得赶过去了。 待会你嫂子她们过来了,你别忘了跟她们说一声。” 柳萱看着驻足凉亭边沿处轻轻地活动着手脚的柳大少,伸手从布囊里抓起一把胭脂米,脚步轻盈的朝着柳大少走了过去。 “大哥。” 柳明志直接放下了自己高举的双臂,转身朝着走到自己身边的小妹柳萱看了过去。 “嗯,怎么了?” 柳萱莞尔一笑,轻轻地将手臂伸到了柳明志的面前张开了手掌,露出了手心里面暗红色的胭脂米。 “你的心,乱了。” 第2789章 一团和气 柳明志尚未走进凉亭之中,陈婕所出的女儿柳怜娘便看到了他的身影了,立即欢呼雀跃的跑出了凉亭。 “爹爹。” 柳大少见到一脸激动的冲着自己飞奔而来的柳怜娘,乐呵呵的迎了过去。 “哎,乖女儿。” 柳怜娘一个急刹停到了柳大少的面前,献宝似的举起了手里的月饼递到了柳大少的嘴边。 “爹爹,怜娘祝你中秋佳节快乐,快吃月饼。” 神色欣慰的拍了拍柳怜娘扎着两个丸子发髻的头顶,柳明志低头看向了乖女儿手里的月饼。 “怜娘,爹爹我也祝你中秋快乐,乖女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馅的月饼啊?” “是枣泥馅的月饼,可甜可甜了,这可是怜娘还有娘亲我们两个亲手做出来的月饼,爹爹你快尝尝好吃不好吃。 若是爹爹喜欢吃的话,怜娘再去给你拿一个新月饼来。” “原来是怜娘你亲手做的呀!那爹爹可得好好的尝尝了。” 柳明志大大方方的夸奖了一番神色期待的柳怜娘,低下头在小丫头的手里的月饼上轻咬了一口。 “爹爹,甜不甜?好吃吗?” 默默的咀嚼着口中的月饼,柳明志看着乖女儿期待的目光满面笑容的点了点头。 “甜,真好吃,不愧是乖女儿你亲手做出来的月饼。” 小丫头欢喜不已的点点头,一把拉起柳大少的大手朝着凉亭里走了过去。 “爹爹喜欢就好,爹爹你过快来,怜娘给你拿一个新月饼。” 柳大少任由女儿拉着自己向前走去,目光看向了相继走出凉亭的一众佳人和儿女们:“好好好,慢点慢点,注意脚下。” “妾身姐妹见过夫君,祝愿夫君中秋佳节快乐。” “小妹见过大哥,愿大哥佳节美满,阖家欢乐。” “孩儿参见爹爹,祝爹爹佳节欢乐。” “都免礼,都免礼,今天没有外人在场,你们就不必拘礼了。” “谢夫君。” “谢大哥。” “多谢爹爹。” 柳明志抬头望了望夜幕尚未彻底降临的天色,乐呵呵的走进了凉亭里端坐了下来。 “爹爹,吃月饼,娘亲,姨娘们,小姑姑,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你们也吃。” 柳明志立即伸手接过了小丫头递来的月饼:“怜娘真乖,你也吃。” “嗯嗯嗯,咱们一起吃。” 柳明志看着正在给其他人发放月饼的柳怜娘,抬手将手里的月饼放到了面前的托盘里,侧身看向了坐在一起的陈婕,何舒她们姐妹两人。 “婕儿,舒儿。” 陈婕,何舒姐妹两人听到柳大少的招呼,马上起身福了一礼。 “妾身在。” “你看你们姐妹俩又跟为夫多礼了,为夫刚才已经说了,今天没有外人在场你们不用如此的拘礼。 不但你们姐妹俩,所有的人都不需要拘礼。 一家人待在一起高高兴兴的欢度佳节,太拘礼了就显得生分了,为夫不喜欢这种感觉。 都坐下,不许再这样了。” “哎,妾身这就坐下。” “婕儿,舒儿,这里是为夫的家,也是你们的家,应该说是咱们一家人的家。 你们姐妹俩现在虽然不在家中居住,但是你们却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之一。 你们姐妹两个不想搬过来一起住,为夫也就不再继续强求你们俩了,你们在家里没事情的时候,若是觉得闷了就多过来坐一坐,跟韵儿她们姐妹众人好好的联络联络感情。 你们都是为夫的娘子,在为夫的心里面没有什么区别的,为夫不希望你们认为为夫我对你们区别对待。” “不会不会,妾身姐妹绝对不会这样想的,妾身知道了,以后我们会多来家里坐坐的。” “夫君,妾身也知道了,以后闲暇之余的时候,妾身就与姐姐多来家里走一走,转一转。” 齐韵身为柳家的长妇,听到陈婕,何舒姐妹两人的话语,急忙起身抓起了姐妹两手的手掌搭在了一起。 “两位姐姐,妹妹和所有姐妹随时欢迎你们俩来家里坐一坐。 而且妹妹多年前就吩咐丫鬟给你们整理出了两座院子,定期也有丫鬟打扫房间,你们若是哪天想在家里小住几日,直接过去便是了。 里面的生活用度一应俱全,早已经准备妥当了,等空闲的时候妹妹就领着两位姐姐去看一看你们的房间。” “好的,麻烦妹妹与诸位姐妹了。” “不麻烦不麻烦,咱们姐妹们今生今世有缘齐聚一堂便是缘分。 咱们虽然并非亲生姐妹,可是在夫君这里却与亲生姐妹无异。 同为夫君的枕边人,咱们姐妹就应该互帮互助,团结和睦。” “韵姐姐她说的没错,两位姐姐,你们俩可千万不要跟姐妹们见外,咱们都是一家人。” “婕儿姐姐,舒儿姐姐,妹妹无聊的时候,也要去你们两个的家里坐一坐,到时候你们可别不欢迎妹妹哦。” “不会的,不会的,姐姐随时欢迎莲儿妹妹你登门做客。” “姐姐也是,只要莲儿妹妹你想过去,随时都可以去姐姐那里做客。” 齐雅倒了两杯茶水,笑脸盈盈的递到了陈婕,何舒两人的面前。 “两位妹妹,你们以后一定要常来家里坐坐,咱们坐一起聊聊家常,说说风闻趣事,岂不比一个人闷在家里自在的多了。” 两女接过齐雅递来的茶杯,看着齐雅她们众姐妹俏脸上真诚的笑脸,心里面不由得升起一丝暖意。 齐韵她们一众姐妹对待自己姐妹两人的那份真心实意,他们感受的出来。 “诸位姐妹放心,以后我们一定会常来家里坐坐的。” 柳明志看着众佳人一团和气的模样,心里的高兴之情不言而喻。 从托盘里拿起一块切好的水果丢到了嘴里,柳大少的目光直接移到了小妹柳萱的身上。 “萱儿。” “大哥?” “去见你二哥与明杰他们兄弟俩了吗?他们俩确定不过来跟咱们一起过中秋节吗?” “大哥,二哥带着宋蕾嫂子她们姐妹几个去宋伯父的府上了,二哥说今天就在伯父的府上过节了。 二哥说咱们几个隔三差五的就能团聚一次,也不差这一个中秋节了。 至于明杰萱儿压根就没有见到他的人,听他府上的丫鬟说这小子几天前就出门了,丫鬟们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得,既然他们都有各自的事情,咱们也就不等他们了,咱们自己过就行了。” “嗯,大哥说怎么样过就怎么样。” 众人有说有笑的闲聊了小半天的功夫,夜幕终是降临。 “爹爹,你快看,你快看,月亮升起来了,月亮升起来了。” 柳芸馨欢快的声音回荡在凉亭之中,引得所有人抬头朝着已经昏暗下来的天空望去。 只见一轮明月不知何时悄然挂在了满天繁星的夜空中,散发着皎洁的月辉。 柳明志收回目光,重重的拍打了几下手掌,起身朝着齐韵她们众姐妹布置好的赏月场所走了过去。 “走,过节了。萱儿,待会陪大哥好好的喝几杯水酒。” 第2791章 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柳明志,齐雅夫妇二人轻声调笑间,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灯火通明的赏月场所。 柳萱率先走进了凉亭之中,拉开首位的椅子看向了同样已经步入花架之下的柳大少。 “大哥,你坐。” “萱儿,大哥自己来就行了,你不用跟大哥这么客气。” “大哥,这并不是小妹在跟你客气,而是小妹必须遵守的规矩。 咱们再是一家人,小妹也不能长幼不分呢,你快坐下。” “好好好,大哥坐还不行吗,你也坐。” 柳明志刚刚坐定,柳萱又笑盈盈的看向了齐韵她们一众佳人 “诸位嫂子,你们也请坐。” 众佳人笑不露齿的点头回应了一下,施施然的坐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小妹,你也坐。” 柳萱等到一众嫂子全都坐下之后,也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淡笑着看向了小可爱他们兄弟姐妹们等人。 “依依,菲菲,乘风,瑟琳娜,承志,静瑶,夭夭,月儿……你们几个谁能喝酒,也都一并入座陪小姑姑我好好的小酌几杯。 姑姑都那么久不见你们这群小子,丫头了,姑姑我可是很想念你们呢! 今日乃是中秋佳节,咱们一家人难得团圆,你们可得把小姑姑我陪高兴了才行。” 柳乘风兄弟姐妹几人听到柳萱的话语,先是满脸笑容的对着柳萱这位小姑姑点头回应了一下,然而又将目光看向了端坐在首位的柳明志。 他们虽然都已经成年了,酒量也都还可以,但是能不能上座陪柳萱喝酒,还得看自己老爹的意思才行。 柳乘风,柳承志哥俩现在哪怕都已经成家立业了,柳乘风更是已经当爹了,却依旧不敢忽略自己老子的脸色。 有点害怕只是一小方面,更多的还是自身的德行与教养。 就如柳大少一样,如今他纵然已经成了一国之君,在自家老头子柳之安面前不也依旧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这并非是因为柳明志真的就惧怕柳之安,而是他自身的德行与教养,让他打心底里尊重柳之安这位父亲。 柳大少感受到了一众儿女的目光,淡笑着点了点头。 “乘风,你们几个就听你们小姑姑的,坐下来陪她好好的喝几杯。 至于芸馨,正然,霜儿,可可……你们几个就在另外两桌坐下,想吃什么尽管吃就是了。” “是,孩儿遵命。” 柳乘风他们一众兄弟姐妹齐齐的行了一礼后,马上分成了三队走向了属于自己的椅子。 柳乘风他们兄弟姐妹等人相继入座之后,唯一还没有入座的柳依依笑盈盈的走到柳大少的身后停了下来。 “爹爹,孩儿先给娘亲,姨娘们,小姑姑还有弟弟妹妹你们斟酒如何?” “好,先喝桃花酿。” “哎,依依知道了。” 柳依依淡笑着点点头,顺手提起了老爹面前的酒壶斟满了一杯酒水,然后又走向了齐韵她们一众佳人。 片刻之后,柳依依提着即将见底的酒壶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端坐了下来。 坐在柳依依下首的小可爱立即接过她手里的酒壶,为柳依依倒了一杯酒水。 “依依姐,月儿也给你倒酒。” “嗯,那就有劳你了。” “依依姐,你跟月儿见外了不是,你都给月儿倒酒了,月儿给你倒杯酒又有何妨。” 柳明志随意的扫视一下桌案上的酒杯,乐呵呵的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 “喝酒。” “大哥,小妹敬你一杯。” “夫君,妾身敬你一杯。” “孩儿敬爹爹一杯。” “共饮,共饮。” 柳明志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自食其力的提壶倒了一杯酒水,然后看向了旁边的大儿媳瑟琳娜。 “瑟琳娜丫头,你来大龙这么久了,水土方面还习惯吗?” 瑟琳娜在柳府居住了那么久,早已经熟悉了柳明志的性格,已经没有最初见到柳大少之时的拘谨畏惧了。 听到柳明志的询问,急忙放下酒杯点了点头。 “瑟琳娜谢谢爹关心,儿媳早就已经习惯了。”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待在家里感觉到无聊了,就让乘风带着你多去街上转一转。 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直接来跟为父告状,为父一定好好的给你出出气。” “嗯嗯嗯,虽然风哥他是不会欺负瑟琳娜的,但是瑟琳娜还是要再谢谢爹爹。 爹爹,关于大龙的一些规矩风哥他都仔细的教导过瑟琳娜了,瑟琳娜知道,这个时候我该敬你酒喝了。 爹爹,儿媳敬你一杯。” 柳明志看到瑟琳娜端起酒杯郑重其事的模样,顿时哈哈大笑的举起酒杯与其轻碰了一下。 “好好好,那咱们公媳俩就喝一杯。” “嗯!瑟琳娜先干为敬。” “共饮,共饮。” “瑟琳娜,你想吃什么菜肴自己夹就行了,够不到的就让乘风给你夹。” “好的,儿媳知道了,多谢爹爹。” 瑟琳娜放下酒杯,熟练的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鸡腿放到了柳乘风的碗中。 “风哥,你先尝尝这个鸡腿好不好吃,这可是咱们娘亲教着我做的。” “行,你也吃,你也吃。” 柳明志看着恩爱不已的柳乘风与瑟琳娜他们小两口,神色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目光看向了瑟琳娜旁边的李静瑶。 “静瑶丫头。” “爹?” “你现在是两个人了,一定要多多注意身体。 承志你们俩已经搬到东宫居住了,想吃什么直接吩咐御膳房就行了。 御膳房没有的吃食,就让承志自己去给你买,只要不忌口,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千万不要亏待而来自己。” “谢谢爹,儿媳知道了。” 柳明志淡然一笑,再次举起了酒杯:“继续喝酒。” 月上柳梢头,柳府的花园里依旧充满了欢声笑语。 “灵韵猜出来了,是鱼,谜底是鱼,三哥,快喝酒。” 柳明志乐呵呵的端着手里的酒杯,正醉眼朦胧的看着聚在一起互相出灯谜,猜灯谜的儿女们,忽然感觉到了有人在扯动自己的衣袖。 下意识的收回了目光,柳明志转头朝着旁边轻扯着自己衣袖的小妹柳萱望去。 “萱儿?你怎么了?” 柳萱微微颔首,动作隐晦的冲着月光朦胧的花园里努了努樱唇。 柳明志眉头微凝了一下,放下酒杯轻咳几声。 “韵儿。” “夫君?” “为夫有些喝多了,与小妹去花园里转一转醒醒酒,你们姐妹继续陪着孩子们。” 齐韵立即起身,抬手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盏灯笼递到了柳大少的手里。 “夫君,小妹,你们注意点脚下。” 柳明志接过灯笼,起身朝着花园里挥洒着月光的小道走了过去。 “知道了,你们姐妹继续聊天。” “诸位嫂子,咱们待会见。” 片刻之后,柳明志兄妹两人的身影出现在花园深处的小道上,不疾不徐的在月光下漫步着。 “大哥,我想好了,过几天就离家远行。” 柳明志闻言眉头紧皱了一下,沉默了良久脸色唏嘘的叹了口气。 “萱儿,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 既然你都已经考虑清楚了,大哥也就不再挽留你了。” “萱儿谢谢大哥你的理解,对了,关于任姑娘的事情大哥考虑的如何了?” 柳明志仰头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又是思索了许久,转头看向跟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柳萱。 “萱儿,喝多了吗?” “有些微醺了,但是却没有喝多,怎么了?” “运气。” “啊?” “先天真气,” “哦,好的。” 柳明志看着已经开始运行体内真气的小妹,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重重的呼了口气,周身上下顿时澎湃着汹涌的罡气劲风。 柳明志仰头眺望了一眼无垠的星空,右脚猛地跺在地面上纵身一跃,兄妹两人的身影犹如离弦飞箭一般,径直朝着挥洒着朦胧月光的夜空中激射而去。 眨眼之间,兄妹两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距离地面近乎二十丈之高的夜空下。 柳萱虽然不知道大哥他此举何意,却还是立即运转体内的真气萦绕周身,身若飞鸿的停留在了半空之中。 柳明志见到小妹周身真气缭绕的模样,轻轻松开了抓着她肩膀的手掌背在了身后,继而低头朝着身下望去。 “萱儿。” “嗯?” “你往咱们身下看。” “好。” 盏茶功夫,柳明志重重的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了旁边同样御气凌空的小妹。 “萱儿,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万家灯火晦明晦暗,真美。” “你可知大哥我看到的是什么吗?” “愿……愿闻其详。” “萱儿,大哥看到的是江山,是社稷,是黎民百姓。 而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便是大龙的整个天下。 萱儿,大哥身上肩负的东西太重了。 重到了大哥看似轻轻松松,实则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第2883章 太仁慈了 小可爱的声音犹如清泉流响一般清脆悦耳,然而如此清脆悦耳的嗓音,说出来的那番言辞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一礼,会亡国绝种。 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给人带来了无形的压力。 红衣大主教耶路利维听到小可爱的话语,下意识的转身朝着身后声音的来源处望了过去。 当看到站在几步外,换上了一袭淡白色长衫儒袍,头戴纶巾,手持折扇的小可爱之时,耶路利维的眼底闪过了一抹迷茫之色。 “你?你是何人?怎么会知道本主教的名字?” 耶路利维认不出来小可爱的身份倒也正常,当时朝堂之上那么多的人,小可爱姐妹两人又居于首位之一,再加上耶路利维早就被柳大少的气势震慑的心不在焉,自然没有心思去观察朝堂上的每一个大龙官员。 小可爱一把合起了手里的折扇,神色泰然自若的走到柳怜娘的身边,眼神幽幽的与神色迷茫的耶路利维对视着。 “本姑娘是何人你不用管,本姑娘再问你最后一句,她的这一礼,你受还是不受? 若是想要受之的话,本姑娘马上让她给你赔礼道歉,若是不想受之的话,那就给我妹妹赔礼道歉,然后老老实实的带着你的人该干嘛干嘛去,不要站在这里挡道。” 红衣大主教耶路利维虽然不清楚小可爱的身份,但是却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属于上位者的淡淡压迫力。 虽然那股压迫力很是平淡,然而却是真实存在的。 耶路利维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两下喉咙,下意识的朝着小可爱身后的宫门望去。 这个身着男装却自称本姑娘的年轻人应该是从大龙的皇宫里出来的,而且还是从皇宫里的朝堂上走出来的,不然的话她不可能一下子就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如此一来,此人的身份十有八九应该是大龙朝的官员了。 想到了这里,耶路利维的眼前不由的浮现出柳大少那充满压迫震慑的身影,身体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 这些大龙人跟自己以往见识过的那些王上王后们完全不一样,他们是真的会杀了自己等人。 眼前闪过手起刀落,人头落地的画面,耶路利维双腿一颤,忙不吝的对着小可爱赔笑了起来。 “邦使道歉,邦使马上给这位小姑……不不不,给这位小姐赔礼道歉。” 耶路利维给小可爱赔笑了之后,立即转身对着站在小可爱旁边的柳怜娘行了一个古怪的礼节。 “这位尊贵的小姐,是邦使走路不看路一不小心冲撞了你,还望小姐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邦使一般见识。 请尊贵的小姐原谅,原谅我们刚才的无礼。” 此时此刻,耶路利维的神色要多低微就有多低微,什么所谓的红衣大主教身份,什么所谓的主的使者,通通都已经抛到了脑后。 耶路利维的心里现在非常的清楚明白,现在那些所谓的身份全都是虚的,只有自己的小命才是真的。 如果小命没有了的话,再多的身份又有何用? 小可爱看着乖乖的赔礼道歉的耶路利维,嘴角微扬的低头看向了站在自己旁边的小妹柳怜娘。 “怜娘,你看?” 柳怜娘抬起手揉了揉已经完全不痛的额头,抓着糖葫芦随意的挥了挥手。 “算了算了,既然你们已经道歉了,那本公……姑娘就原谅你们了。” 耶路利维听到柳怜娘的话语,瞬间舒了一口长气。 “多谢尊贵的小姐。” “本姑娘了原谅你们了不假,但是希望你们能够记住,以后再赶路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看路。” “是是是,邦使一定改正,一定改正。” “嗯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没别的事情了,你们就回去。” “是,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小可爱看着招呼着一群教众正要离去的耶路利维,抬起握着折扇的藕臂示意了一下。 “等等。” 耶路利维脚步猛地一顿,急忙转身给小可爱行了一礼。 “请问这位小姐,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耶路利维是。” “对,正是邦使。” “本姑娘告诉你,今天让你赔礼道歉,并非只是因为怜娘她是我的妹妹。 你要给本姑娘牢牢地记住,只要是你犯了错,我大龙的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百姓都有让你们赔礼道歉的资格。 这么多年来,在我大龙撒野的人不是没有。 但是,每一个胆敢在我大龙撒野的人,统统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只要你们还站在大龙的疆土上,那就必须老老实实的给本姑娘遵守大龙天朝的规矩。 你要是忘了本姑娘的话,那就是不给本姑娘面子。 不给本姑娘面子,那就是不给大龙皇帝面子,不给大龙皇帝面子,那就是不给大龙朝廷面子。 而不给大龙朝廷面子,那也就意味着不给我大龙百万带甲之士的面子。 一旦到了这一步,你很快就会明白什么叫做王者之师,什么叫做吊民伐罪,什么叫做破城亡国。 那个时候,你们口中所谓的主也救不了你们。 非但救不了你们,连他自己也一样自身难保。 倘若不信的话,你尽管可以试一试,看看是你们的主更加厉害,还是我大龙铁骑的刀兵更加锋利! 本姑娘的话,记住了吗?” 耶路利维听到小可爱看似平平淡淡,却充满杀意的言辞,身体身不由己的哆嗦了几下,立即忙不吝的点了点头。 “是是是,邦使记住了,邦使记住了,请小姐放心,邦使一定铭记在心。” “去。” “告辞,告辞。” 小可爱看着耶路利维他们颇有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轻轻一甩折扇,目露不屑之意的默默扇动着手里的折扇。 “对于这些欺软怕硬,畏威而无德的蛮夷,臭老爹,还是太仁慈了啊!” “啊?月儿姐姐你说什么?” “姐姐没说什么呀,怜娘,你来宫门外干什么来了?是要去碧竹姨娘,灵依姨娘她们的酒楼吗?” 柳怜娘笑盈盈的摇了摇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冒出淡淡热气的布包对着小可爱挥了挥。 “月儿姐姐,怜娘不去碧竹姨娘她们那里,去宫里。 娘亲她今天早上包了大肉包子,让怜娘去给爹爹送过去两个尝尝味道如何。” 小可爱嗅到空气中弥漫的包子香味,肚子马上不受控制的咕咕叫了起来。 “咕嘟,咕嘟,送了几个啊?” “五个。” “怜娘,姐姐一大早上就去上朝了,到现在连一口汤都没有喝,肚子早就饿的受不了了,快把包子分给姐姐两个,给咱们臭老爹留三个就够他吃的了。” “不……不好?” 第2884章 送了个寂寞 小可爱看着柳怜娘小脸上那为难的表情,一伸手直接将她手里还冒着淡淡热气的布包拿在了手里。 “有什么不好的,臭老爹他到现在还没有出宫,肯定要在宫里大吃大喝了,少吃两个包子饿不住的。” 柳怜娘见到手里的布囊被月儿姐姐给‘抢走’了,急忙抓住了小可爱的手腕。 “哎哎哎,月儿姐姐,这些包子是给咱们爹爹的,你要是想吃的话就绕道去娘亲的府上一趟,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怜娘呀,姐姐我现在还有急事,哪有那个闲工夫再绕道跑一趟,不就是两个包子嘛,改天姐姐还给臭老爹二十个行了。” “可是——可是——” 小可爱在柳怜娘一脸着急的表情下,迅速的扯开了手里的布包,当她看到了布包里的包子后,俏脸不由的愣了一下。 “嗯?不是五个包子吗?怎么只有两个半了?” 柳怜娘看到月儿姐姐俏脸上愕然的表情,急忙低下头舔起了手里的冰糖葫芦。 “那什么,那什么,怜娘今天起的有些晚了,还没有吃饭就被娘亲派出来给爹爹他去送包子。 我的肚子太饿了,路上实在忍不住了就吃了两个。 额,两个半!” 小可爱低眸看了一下一脸不好意思的柳怜娘,唇角抽搐的叹了口气。 “粮草消耗这句话在怜娘你的身上可谓是展现的淋漓尽致,这也就是姨娘所住的府上离皇宫还算近一点。 但凡稍微远上一点,你这哪里还是送包子呀。 完全就是送了个寂寞啊!” “月儿姐姐~” 小可爱看着羞答答的小怜娘,直接拿起一个包子塞到了口中,三下五除二的将布包重新系好,直接塞回了柳怜娘的手里。 “怜娘,去给臭老爹送包子,老爹问起来怎么这么少,你就说只送了两个。 就这样说了,姐姐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再会。” 柳怜娘看着小可爱吃着包子撒丫子就跑的身影,收回了目光小脸苦巴巴的看了一眼手里的布包。 “一个……一个半应该也够吃?嗯,应该够吃了,毕竟爹爹他不止一次说早上吃太多不好。” 柳怜娘自我安慰了一番,将布包往怀里一揣,迈着欢快的小直奔皇宫的宫门小跑而去。 皇宫通往鸿胪寺的长街之上,一辆稍显豪华的马车正在缓缓前行着。 车厢里面,倭国正使酒井贺伸手从矮桌上的托盘里拿起一块糕点,轻轻地递给了旁边的小妹花绮樱织。 “谢谢贺哥哥。” “快吃,让你待在房间里好好的睡觉,你非要一大早上跟着来皇宫朝见大龙的皇帝陛下,现在知道饿了。” “不饿不饿,樱织能够亲眼见到娘亲说的大龙的皇宫是什么样子,樱织就一点都不觉得肚子饿了。 娘亲,你果然没有骗我,大龙的皇宫真的好大,好雄伟。” “臭丫头,用大龙的话来,你今天所见到的皇宫只不过是整座大龙皇宫的一隅之地罢了。” “嗯?一隅之地?什么意思呀?” “就是说,你今天看到的皇宫只是大龙皇宫的一小块地方,跟整座皇宫比起来算不了什么。” 花绮樱织正要往小嘴里送糕点的动作忽的停了下来,玲珑的大眼睛惊奇不已的看着一脸没好气的娘亲快速问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娘亲有必要骗你吗?” 花绮樱织看着娘亲酒井星野认真的表情,小脸失落的吁了口气。 “哎呀,樱织还以为自己已经见识到了自己梦寐以求希望见到的皇宫是什么样子的了,搞半天,樱织只是见到了一点点呀。 娘亲,先生说他会带着我和你去皇宫里面好好的游览一番的,你说在咱们赶回倭国之前,还能去皇宫里面看看吗?” “唉,这个娘亲也不知道,一切就要看柳君的意思了。” “那娘亲你有没有见到过整座皇宫真正的模样?” 酒井星野看着女儿好奇的眼神,眼前不由得闪过了很多年前发生的一幕幕。 默默的回忆了很久,酒井星野看着女儿轻轻地摇了摇螓首。 “没有,娘亲自己也没有见过整座大龙皇宫真正的模样,虽然当年柳君他带着娘亲我和你的舅舅去了皇宫一趟,然而我们也只是去了一小块地方罢了。 皇宫里很多重要的地方,娘亲也只是听柳君他给我们俩讲述过而已。 像后宫的三宫六院诸多宫苑,御花园里的观景台,锦鲤池,百花圃,摘星阁……等等地方,娘亲也只是有所耳闻,却从来没有见过是什么样子的。” “好,贺哥哥,你上次不是出使过大龙吗?你有没有见过大龙的皇宫是什么样子的?” “哥哥也只是见过皇宫的御花园,其它的地方就没有机会看到了。” “御花园漂亮吗?” “不但漂亮,还特别的辽阔,当时要不是有人带领着,哥哥进去了之后估计都走不出来了。” 酒井贺的话语令花绮樱织小脸郁闷的沉默了下来,玲珑的大眼睛之中充满了憧憬之意。 对于花绮樱织这个小丫头来说,什么兵备之事,什么舅舅所面临的危机她都没有放在心上。 她跟着娘亲赶来大龙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要见一见娘亲她从小给自己讲述的大龙皇宫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酒井贺瞥了一眼默默的吃着糕点,却神游天外的妹子,微微侧身看向了跪坐在对面的酒井星野。 “姑姑,孩儿觉得大龙皇帝陛下的态度有些暧昧,他既没有果断拒绝咱们的请求,也没有马上同意咱们的请求。 你说,大龙皇帝陛下会帮助咱们解决家主他面临的危机吗? 如果咱们不能尽快得到大龙皇帝陛下赏赐的精良兵备,那家主那边的局势可就越发的艰难了。” 酒井星野看着侄儿酒井贺沉重的神色,娥眉微蹙了片刻,语气有些不太确定的轻声说道:“应该,应该会的,前几天柳君答应过我,会尽快想出一个帮助我们的办法的。 今天要不是高句丽国金泰恩那个老混蛋的搅局,说不定柳君他可能就答应了咱们的请求了。” 酒井贺听到酒井星野的话语,不轻不重的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金泰恩这个老混蛋,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后悔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 姑姑,家主他不止一次跟孩儿说过,说你们与大龙皇帝陛下之间的交情还算不错。 你再仔细的想一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让大龙皇帝陛下尽快赏赐给咱们一批大龙的精良兵备带回本土。 家主现在的局势越来越危急了,咱们耽搁不了太久了啊!” “我……我……该说的姑姑我都已经跟柳君说了,该求的我也已经……” “吁!停车!” “马车中的人可是倭国使团的正式酒井贺?” 酒井贺听着车厢外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急忙抬起手拍打了两下车厢。 “停车。” “吁。” 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酒井贺直接掀开车帘朝着外面望去,看到骑在马上的柳松他眼底的激动之色一闪而逝,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对着柳松抱了一拳。 “在下正是倭国正使酒井贺,敢问阁下是?” “大龙皇帝陛下伴驾下属,柳松。” “原来是柳松大人,邦臣酒井贺见过柳松大人,敢问大人找邦臣所为何事?” “奉吾皇口谕,前来邀请倭国使者酒井星野,花绮樱织母女二人前去宫中叙话。” 第2885章 枕边风 酒井贺听到柳松的话,眼眸深处的欣喜之意一闪而逝,立即对着柳松抱了一拳,故作镇定的放下了手里的车帘。 “请柳大人稍等,邦臣马上将此事告知姑姑和小妹她们二人。” “无妨。” 酒井贺放下窗帘后,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喜色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抬起双手在面颊上用力的揉搓了几下,他心中的激动之情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姑姑,你听到了,大龙的皇帝陛下邀请你和樱织一起去皇宫游玩了。” 酒井星野看着酒井贺激动的眼神,神色略显复杂的点了点头:“嗯,听到了。” “娘亲,贺哥哥,樱织是不是可以去见识见识大龙皇宫真的样貌了?” 酒井贺看着花绮樱织俏脸上那期待又紧张的表情,淡笑着抬起手抚了抚小丫头的发鬓。 “当然可以了,皇帝陛下这不是已经派人来接你跟姑姑去皇宫了吗?” 小丫头从酒井贺的口中得到了确定,小脸上的欣喜之意瞬间再多三分。 “太好了,柳先生他果然没有骗樱织,他真的派人来接樱织去皇宫玩了。” “姑姑,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你陪着皇帝陛下游览……” 酒井贺的话语说了一半立即戛然而止,神色有些紧张的朝着用布帘遮挡着视线的车窗外轻瞥了一下。 “姑姑,车厢外面的这位柳大人他应该听不懂咱们的倭国话?” 酒井星野看到侄儿脸上谨慎的表情,稍加思索就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了。 “据我所知柳松君他并不会说咱们的倭国话语,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行了,不用担心柳松君他会听到什么。” “那孩儿就放心了,姑姑,孩儿想说,在你陪着皇帝陛下游览皇宫的时候,可以适当的旁敲侧击一下关于赏赐给咱们使团精良兵备的事情。 今日大龙皇帝陛下虽然没有答应咱们的请求,但是也没有直接拒绝了咱们的请求,也就是说他同意咱们请求的可能性乃是五五之数。 如此一来,姑姑你若是再稍微加把劲的话,这种可能性将会再提升一些。 等到晚上宫廷夜宴之时,孩儿再把咱们带来的那件稀世珍宝进献给皇帝陛下,然后姑姑你在趁机在皇帝陛下身边美言几句,说不定这件事情就成功了。” 酒井星野听完酒井贺的话语,娥眉微蹙的沉吟了片刻,神色唏嘘的轻吁了一口气。 “贺儿,你太看得起姑姑在柳君心中的地位了。 如果仅仅是姑姑我美言几句就能够让柳君同意赏赐给咱们兵备的请求,那咱们也就不会等到现在得到的还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了。” “姑姑,你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孩儿看的出来,皇帝陛下他对待姑姑你的态度绝对的不一般,只是你自己没有感觉到而已。 远的不说,就说今日在大龙朝堂之上发生的那一幕幕的事情,姑姑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了,有什么不对地方吗?” “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过姑姑你仔细的回想一下不久前朝堂之上发生的一系列场景。 当金泰恩那个老混蛋在皇帝陛下的面前颠倒黑白之时,姑姑你忽然出口插话打断了金泰恩,当时皇帝陛下他仅仅只是语气有些严肃的让姑姑你不要插嘴。 可是当后来孩儿插话的时候,皇帝陛下的语气可就不仅仅只是有些严肃那么简单了,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的呵斥之意。 皇帝陛下他先后对待咱们二人的态度,可谓是大相径庭。 须知,姑姑你只是使团的一个使者罢了,孩儿我才是咱们倭国使团的正使兵官。 姑姑你仔细的回想一下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看看是不是像孩儿刚才所说的那样。 皇帝陛下对待姑姑你的态度,与对待别人的态度,这其中的区别还不明显吗?” 酒井星野美眸复杂的看着分析的头头是道的酒井贺,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了几日前在柳府花园里发生的那一幕幕令自己芳心凌乱的画面。 随着回想到的画面越来越多,酒井星野如玉般的俏脸上渐渐地染上了一层不自然的嫣红。 画面终结,酒井星野呼吸略显急促的低下了头,有些不敢正视自己侄儿望着自己的目光。 “哪有你说的那么复杂,是贺儿你想多了,柳君之所以对姑姑的态度略好一些,是因为姑姑乃是柳君他多年未见的故交好友。 姑姑身为柳君的故交好友,他自己不好意思对姑姑太过严厉了。” 酒井贺看到自己姑姑那躲闪飘忽的眼神,静静地打量着她玉颊上那不自然的红晕,若有所思的转动了几下眼眸。 他隐约的明白了什么,最近的这段日子里,姑姑她与大龙皇帝他们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暧昧之事。 否则的话,以自己对姑姑她单纯性格的了解,她决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这种羞涩的表情来。 至于发展到了哪一种地步,那就不是自己能够过问的了。 想通了这些,酒井贺的眼底再次闪过了一抹激动之意。 枕边风虽小,然而却威力无穷。 这种大同小异的俗语可不仅仅在大龙盛行,在倭国乃至所有的国家中同样流行。 佳人一句枕边风,可抵凡人十年功。 “姑姑。” “啊?怎么……怎么了?” “姑姑,孩儿可以肯定的给你说,以孩儿的观察,你在大龙皇帝陛下的心目绝对占了一定的份量。 你说的话皇帝陛下他或许不会悉数听之,却多少会思考一二的。 因此,姑姑你可一定要牢牢地把握住这一次与皇帝陛下独处的机会,想办法对他旁敲侧击一二,看看能不能让他尽快答应赏赐给咱们使团兵备的请求。 姑姑,为了解决家主所面临的危机,你就再辛苦一下,孩儿求你了。” 酒井星野看着侄儿那满是哀求之意的神色,贝齿轻咬了几下樱唇,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我试试,至于柳君答应与否,就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了。” “太好了,那就辛苦姑姑了。 对了姑姑,咱们出使大龙天朝之前,家主曾经把孩儿叫过去交代了孩儿一些话。” “什么话?” “家主跟孩儿说,如果皇帝陛下拒绝了咱们的请求,那就想一些其它的办法来说服皇帝陛下。 他说以姑姑你与大龙皇帝陛下昔日的交情,在必要的时候,其实完全可以使用一些特别的手段的。 至于这些特别的手段是什么家主并没有告诉孩儿,他只是跟孩儿说,姑姑你听了以后自然就会明白了。 孩儿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家主他所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看在也只有姑姑你自己领悟了。” 酒井星野她先是神色怔然了一下,继而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本已经恢复如初的俏脸瞬间变得绯红了起来。 “星野夫人,樱织小姐,这都一刻钟左右了,你们还没有说完话吗?” 第2886章 委屈她了 酒井星野听到柳松在车厢外面的催促之言,急忙用双手捂着面颊轻轻地揉搓了几下。 “好了好了,真是不好意思,让柳松君你久等了。” “无妨,星野夫人,小的多等一会不是什么问题,小的主要是怕我家少爷等着急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咱们就动身进宫。” “好,咱们立即动身,对了柳松君,你是怎么来的?是乘坐马车吗?” 酒井贺刚才可是见到了柳松只骑了一匹马,因此在酒井星野刚刚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之时,他便一把掀开车帘径直从车厢中跳了下来。 “姑姑,柳松大人他只骑了一匹马,没办法带着你和樱织妹妹一起入宫。 这里马上就要到鸿胪寺了,马车就让给姑姑你和樱织妹妹了,孩儿与石桥君走着回去就行了。” 酒井贺说完之后,神色恭敬的对着骑在马上的柳松行了一礼。 “柳大人,邦臣的姑姑与小妹她们俩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一路上就有劳柳大少照顾一二了。” 酒井贺轻轻地从袖口里抽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银票,当着柳松的面“动作隐晦”的将银票塞进了马背上的搭裢里面。 柳松低眸瞥了一眼搭裢里银票,看着态度恭敬的酒井贺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客气客气,分内之事。” “那邦臣就不耽搁柳大人你们回宫了,请。” “再会。” 酒井贺快速的退到了长街旁边,对着马车上驾车的车夫挥手示意了一下。 “跟着柳大人走就行了,听不懂他的话就问姑姑,姑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是,小的明白了。” 柳松淡笑着给酒井贺挥手示意了一下,调转马头缓缓的朝着宫门方向赶去。 “夫人,大小姐,你们坐好了,小的要调头了。” 驾车的车夫招呼了一声车厢中的酒井星野母女二人,动作娴熟的将马车调头后,挥舞着马鞭朝着柳松追了上去。 马车汇入长街上的人流之中渐行渐远,收回了目光的酒井贺握起拳头重重的砸了一下手心。 “太好了,大事可期也!” 姑姑啊姑姑,孩儿都已经说的如此明显了,你应该能够明白孩儿话中的意思了。 酒井家族的大业,可就全看你了。 倭国副使石桥太郎看到酒井贺脸上那清晰可见的激动之情,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停了下来。 “大人。” “嗯?何事?” “下官说句不该说的话,家主让星野大小姐如此行事,对于星野大小姐而言是不是有些太不公平了? 虽说花绮将军已经战死沙场了,可是星野大小姐她毕竟还是咱们酒井家族的大小姐。 为了得到大龙国的精良兵备,就让大小姐付出这么大的牺牲,下官的心里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酒井贺若有所思的吐了一口气,目光幽幽的瞥了一眼身边正紧咬牙关的石桥太郎。 “哦?是于心不忍呢?还是别有用心啊?” 石桥太郎的神色一紧,急忙将自己的身子稍微低下了一点。 “下官糊涂,有些不懂大人此言何意。” “石桥。” “下官在。” “咱们家族联军各个家族中的漂亮美人应有尽有,只要是尚未婚配的美人,你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本官都可以赏赐给你。 你对姑姑的那份心思,本官劝你还是尽早的收起来为好,否则,倘若要是让家主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就不用我多说了?” “下官……下官知错了,可是下官……” “没有可是,家主是不会同意此事的。” “是,下官明白了。” “唉,石桥,你不了解姑姑的性格,她的性格看似单纯,实则性格倔强,如果她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就算是家主的命令她也不会同意的。 也就说,姑姑她自身也是非常愿意想与大龙皇帝把关系更近一步的。 家主曾经跟本官说过,十多年前他带着姑姑出使大龙国的那一次,就有意将姑姑献给大龙的皇帝陛下,让她留在皇帝陛下的身边。 那时候的大龙皇帝还不是现在的一国之君,只是一个大龙的臣子而已。 然而那时候他虽然只是臣子的身份,却极为受当时的大龙皇帝的看重,手中掌握着你我做梦都不敢想象的权势。 家主他这样做的目的既是想要借着这层关系得到大龙国的鼎力支持,也是为了保护姑姑的人身安全。 毕竟当年我酒井家族在咱们倭国本土的局面实在太尴尬了。 其余的一些家族一边说着恭维的话语,一边想方设法的想要从家主的口中得知大龙国的位置所在,意欲将这条可以令家族势力强盛不已的路子占为己有。 家主他当初也不知道自己会走到今天的地步,那个时候的他在那种前路未知的尴尬局面之下,可谓是左右彷徨。 因此,为了保护姑姑,逼不得已之下他便想到了将姑姑留在大龙皇帝身边的办法。 家主给姑姑提出了自己的意思后,姑姑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当时家主就看出来了,姑姑她心里面是不反对这件事情的。 换而言之,那个时候姑姑她对大龙皇帝是有不错的好感的。 可惜,天意弄人,当家主跟姑姑敲定了此事后,准备去给大龙皇帝说明此事之时,大龙皇帝却突然不声不响的离开京城了。 家主久寻无果之下,最后也只有带着姑姑她一起,带着当时大龙皇帝的赏赐回到了咱们倭国本土。 回到倭国之后,家主他在王室贪得无厌,索求无度的压迫下,最终只能走上了如今称霸一方的道路。 一转眼就过去了好多年,姑姑当时也早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后来只能选择了嫁给了她看起来还算顺眼的姑父。 奈何谁也没想到姑姑的命竟然那么苦,姑父他竟然战死在了沙场之上。” 石桥太郎听完酒井贺的言辞,目光痛苦挣扎的看了一眼早已经看不到马车踪迹的长街尽头。 “若是大人不跟下官说的话,下官还真不知道原来星野大小姐与大龙皇帝之间,曾经还有过这么一段令人唏嘘感叹的渊源。” “唉,用大龙的话来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如果当年姑姑就可以与大龙皇帝成就了一番美满姻缘,在他的帮衬之下,也许我酒井家族早就已经统一了整个倭国了,又何至于落到现在这般势均力敌,划地而治的地步呀!” “大人所言极是。” “本官焉能不知让姑姑这样行事,对她来说有些不太公平。 可是为了酒井家族统一倭国的大业,也只能委屈她了。 最重要的是,这是姑姑她自己心里面的选择。 走,回去等着姑姑的好消息,有可能咱们不用进献那件稀世珍宝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第2887章 匆匆过客乱了半生 皇宫御花园观景台,正坐在石凳上神游天外的柳明志被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惊醒了过来,微微侧身看向了身后。 “爹爹,孩儿拜见爹爹。” “怜娘?你怎么来皇宫了?” 柳怜娘看到自己老爹诧异的神色,嘻嘻一笑,伸手一把将怀里放着肉包子的布包掏了出来。 “爹爹,娘亲她早上包了大肉包子,让怜娘给你送几个尝尝味道。 怜娘为了不让大肉包子凉下来,可以让爹爹吃上热腾腾的大肉包子,又是放怀里捂着,又是一路小跑的赶来皇宫,可把怜娘给累坏了呢! 爹爹,你快趁热吃了。” 柳明志看着小丫头故作疲惫的狡黠表情,笑呵呵的接过她手里的包子放到了石桌上,双臂一抬将小丫头抱到了自己腿上坐了下来。 “哎呦呦,那可真是辛苦怜娘了,还是乖女儿你知道跟爹爹亲。” 听到老爹的夸奖,小丫头眉开眼笑的点了点头,抬起手小手将还剩下的两个冰糖葫芦递到了柳大少的嘴边。 “那是,谁让怜娘是爹爹的乖女儿呢!爹爹,你吃冰糖葫芦不,又酸又甜可好吃了。” “你舍得把这么好吃的冰糖葫芦给爹爹吃?” “爹爹,你可是最疼爱怜娘的好爹爹了,区区冰糖葫芦怜娘有什么不舍得的。” 柳怜娘话音刚落,便轻声打了一个饱嗝。 “嗝。” 小丫头见到自己竟然打嗝了,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小嘴,一双灵泛的大眼睛偷瞄着一脸怪异的柳大少直溜溜的转动了起来。 “早上的风有些喧嚣,怜娘跑的太急了,一不小心喝到肚子里太多,然后就喝饱了。” 柳大少听到小丫头欲盖弥彰的狡辩话语,神色无奈的笑了笑,抬起手捏着小丫头的柔嫩的鼻尖轻轻地扭动了几下。 “臭丫头,既然你喝西北风都能喝饱,那你以后就不用吃饭了,直接喝西北风就行了。 喝它个三年五载的,那你可得为咱们家省下来一大笔的银子。” 柳怜娘抬头看了一眼老爹戏虐的眼神,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露馅了。 小丫头嘿嘿一笑,直接将脑袋扑到柳大少的怀里埋了起来,使出了自己对付老爹的终极武器——撒娇大法。 “爹爹~” “哎呦呦,以后接着吃饭,接着吃饭还不行吗?” “谢谢爹爹,爹爹真好。” “臭丫头,快从爹爹腿上下来,爹爹尝尝你娘亲的厨艺又长进了没哟。” “嗯嗯嗯,怜娘把布包给爹爹打开。” 小丫头动作灵敏的往地上一蹦,抬起手拆开了布包,笑嘻嘻的拿起里面剩下的一个半包子塞到了老爹的手心里面。 “爹爹,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柳明志早就从小丫头打嗝的气味中闻到了包子与冰糖葫芦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看到左手上面剩下了一半的包子,脸上毫无意外之色。 “怜娘,你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再吃一点。” 小丫头心里清楚自己早已经露馅了,看着老爹递到自己面前的包子,她拍了拍圆鼓鼓的小肚子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怜娘吃饱了,爹爹你自己吃。” “吃饱了就在观景台上活动活动,记得别往围栏外面跑就行了。” “哎,怜娘知道了,爹爹你快吃包子。” 柳明志看着旁边围着石桌又蹦又跳的小丫头,拿起只剩了半个的包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个包子刚刚进入了肚子里,观景台的台阶上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少爷,星野夫人,樱织小姐她们两个到了。” “请。” “是。” “爹爹,你是有客人吗?那怜娘就先去别的地方玩了。” “不用离开,不是什么外人。” “爹爹,怜娘听柳松叔叔说到了星野夫人,樱织小姐,她们两个是那天去咱们家里做客的星野姨母与樱织小姐姐吗?” “怜娘真聪明,爹爹的客人正是她们两个。” “太好了,真的是樱织小姐姐,那待会怜娘可以带着樱织小姐姐一起玩吗?” “当然可以了,不过为了你们俩的安全,必须得让宫女姐姐跟着你们。” “嗯嗯嗯,没问题。” “启禀陛下,你要的御膳送来了。” “送上来。” “遵命。” 小太监前脚刚走,柳松后脚便带着酒井星野,花绮樱织她们母女二人登上了观景台。 “少爷,星野夫人,樱织小姐她们来了。” “邦使酒井星野拜见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 “邦使花绮樱织拜见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 柳明志看着气息紊乱,额头上还带着细汗的酒井星野母女二人,起身走到观景台旁边对着台阶两侧的禁军将士挥了挥手。 “尔等退下。” “吾等遵命,吾等告退。” “柳松,本少爷这边不需要人服侍,你也去忙自己的事情。” “是,小的告退。” 柳松跟在禁军将士身后离开观景台后,柳明志淡笑着打量了一眼仍旧还在气喘吁吁的酒井星野母女两人。 “星野,樱织,一路爬到了观景台上面,累坏了?” 酒井星野掏出绣着几朵樱花的手绢,先是帮女儿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然后又擦拭了一下自己头上的汗迹。 “皇帝陛下。” “停,星野你又忘了本少爷跟你说的规矩了?没有旁人在场的时候你该怎么称呼我?” 酒井星野愣了一下,转身看了一下正朝着观景台下退去的禁军将士,回过神来对着柳大少福了一礼。 “星野见过柳君。” “哎,这就对了嘛。” “樱织,你呢?” “樱织拜见先生。” “嗯,孺子可教,看你们俩额头冒汗,气息不畅的模样,快坐下来歇歇。” “谢谢柳君。” “多谢先生。” 酒井星野母女俩刚刚坐下,几个小太监便各自端着一个托盘走上了观景台。 “启禀陛下,酒菜来了。” “嗯,放到石桌上你们就可以退下了。” “小的遵命。” “糖醋里脊。” “酱牛肉。” “油爆虾仁。” “凉拌苦瓜丝。” “紫菜蛋花汤。” “桃花酿一坛。” “陛下慢用,小的们告退。” 柳明志将碗筷摆好之后,转头看向旁边正在给花绮樱织挤眉弄眼的柳怜娘招了招手。 “怜娘,你也来喝碗汤,有助于消食。” “嗯,怜娘知道了。” “星野,樱织,你们两个一大早上天还没亮就跟着酒井贺他们入宫觐见了,肯定还没有吃过早饭? 没吃早饭,又爬了这么高的台阶,肚子应该已经咕咕叫了?” 酒井星野母女俩听到柳大少的询问,本能的低头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酒菜,嗅着酒菜扑面而来的浓郁香味,母女二人的肚子瞬间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母女二人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表情有些窘迫的低下了头。 “柳君,星野不饿。” “先生,我也,我也不饿。” 柳明志看着母女俩还在强行嘴硬的模样,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将两人旁边的碗筷往前一推。 “行了,还嘴硬,看你们俩的肚子都叫声什么样子了,这里没有外人,你们无须客气什么,想吃什么就夹什么菜,吃饱了之后才有力气游览皇宫。 再跟本少爷我假客套,我就生气了,听话,把碗筷端起来。” 母女俩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故意枕着脸的柳明志,神色有些尴尬的轻笑了几声。 “是,那星野就不客气了。” “樱织谢谢先生款待。” 酒井星野母女二人拿起了碗筷之后,目光齐齐的朝着柳明志看了过去,她们如此的精通大龙的文化,自然清楚大龙的规矩。 柳明志这位主人没有动筷子,她们身为客人自然不能先动筷子。 柳明志夹了一筷子凉拌苦瓜丝送到了口中,握着筷子示意了一下。 “可以了,你们两个也快点吃。” “多谢先生,那樱织就不客气了。” “对了樱织。” “先生?” “先生没让御膳房准备主食,你要是觉得只有菜肴吃不饱的话,就把这个包子趁就着菜肴吃了。” “先生,这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吃。” “嗯嗯嗯,多谢先生。” 酒井星野见到女儿接过了柳大少手里的包子,马上起身倾着柳腰夹了一块酱牛肉放到了柳明志的碗碟里。 “柳君,星野跟樱织天还没亮就起来了,你身为大龙皇帝,为了朝会肯定比我们俩起来的更早。 星野和樱织没有吃饭,你自然也没有吃饭,你也快吃。 你想吃什么菜就跟星野说,星野冒昧的给你夹菜。” 柳明志看着似乎有些放不开架子的酒井星野,神色复杂的夹了一筷子虾仁放到了她面前的碗中。 “星野,我再说一遍,在我的面前你无须这么拘谨,也无须太过客套。 我是拿你当好友对待的,你跟我这么客气,我反而感觉有些不自在了,你要是再这么客气下去,我看这顿早饭咱们是吃不下去了。” “柳君,我!” “星野,你真的应该跟樱织学学。” 酒井星野顺着柳大少用筷子示意的方向低头看着自己旁边的女儿,只见自己的女儿她正一口包子一口菜的大快朵颐着。 而坐在柳大少旁边的柳怜娘则是眉开眼笑的不停的给自己的女儿夹着菜:“樱织小姐姐,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了,先喝口汤顺一顺。” 酒井星野看到了女儿的行为举止之后,立即放下碗筷对着柳大少行了一礼。 “柳君,真是不好意思,樱织她太失礼了。” “星野,不是樱织太失礼了,而是你太客气了。 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太对劲呢?虽然前几天你对我一样客客气气的,但是也没有像现在一样如此的见外呀,你没事?” 酒井星野听到溜达的质疑,娇躯微微一颤,脑海中不由的闪过了先前自己的侄儿酒井贺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贝齿轻咬樱唇的默然了片刻,酒井星野静静地摇了摇头,抿着樱唇重新坐到了石凳上瓮声说道:“没事,星野没事,星野知道了错了,星野不跟柳君见外了。 柳君,咱们接着吃饭。” 柳明志看着端起碗筷细嚼慢咽的酒井星野,提壶倒了一杯酒水细细的品尝着,眼中流露着若是有所思的神色。 从退朝到现在,前后不足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本少爷怎么觉得这个傻女人似乎变了一个人似得呢? 她在朝堂之上反驳高句丽正使金泰恩之时的模样才是自己熟悉的模样,现在她看起来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呢? 她离开皇宫的这几刻时间里,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本少爷没答应他们倭国使团的请求,她因此感觉到伤心难受了? 亦或者说她死不想再跟自己再发生什么超乎了故交好友界限的亲密之事,所以有意在疏远自己。 不对!不对! 当时自己制止了她插话之后,她看着自己那幽怨连连的目光,依旧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酒井星野。 她若是不想与自己再纠缠下去了,肯定不会给自己那样的眼神。 不是因为这些,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没有同意赏赐给她们使团兵备的事情,她在故意给自己置气? 也不对,她若是故意跟自己置气的话,直接不来赴约,或者赴约之后完全不理会自己就行了,又何至于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的客气见外。 嗯,如果不出本少爷所料的话,应该是酒井贺这个家伙跟她说什么了。 “嗝~先生,樱织吃饱了。” 柳怜娘小脸一喜,一把端起小碗大口大口的将已经凉却的紫菜蛋花汤喝了个一干二净。 “爹爹,怜娘的蛋花汤也喝完了。” “啊?啊!吃饱了就好,喝完了就好。” “多谢先生的款待。” “爹爹,现在怜娘可以带着樱织小姐姐一起去玩吗?” “当然可以,注意安全就是了。” “嗯嗯嗯,谢谢爹爹。” “樱织小姐姐,你愿意跟怜娘一起去御花园里嬉戏吗?” 花绮樱织虽然迫不及待的想观赏一下御花园的美景,却还是抬起头看向了自己的娘亲。 “娘亲?” 酒井星野的娇躯微不可察的颤栗了一下,柳君的女儿与自己的女儿离开了之后,观景台这里除了旁边的两个宫女,就只剩下柳君和自己二人了。 也许就像自己的侄子酒井贺所说的那样,柳君在自己身上得偿所愿了之后,应该就会答应使团的请求了。 一时间,酒井星野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 如果多年前柳君他不曾突然离开京城,变得了无音讯,自己与他也许…… 只可惜,自己心里隐藏了多年的美好期待,如今竟然成了一桩交易。 匆匆一个过客,竟然乱了半生啊! “去……去。” 柳明志放下酒杯,转头看向了身后早已经得到了自己授意的两个俏美宫女。 “晴儿,蝶儿,你们两个陪着公主和樱织去玩乐。” “奴婢姐妹遵命。” “怜娘公主,樱织小姐,请随奴婢来。” 第2888章 可还入的了法眼 柳怜娘,花绮樱织两个小丫头得到了应允之后,并未直接离去,而是乖巧的齐齐的先给柳明志行了一礼。 “爹爹,星野姨母,怜娘暂行告退。” “先生,娘亲,樱织也暂行告退。” 柳明志看着两个小丫头乖巧懂事的模样,乐呵呵的挥了挥手。 “去玩,下观景台楼梯的时候注意点脚下。” “知道了。” “樱织明白。” 两个小丫头各自娇声回应了一声,手牵手的一起朝着观景台下小跑而去。 两个宫女见状,急忙对着柳明志福了一礼,起身后疾步朝着两个传来嘻嘻哈哈欢声笑语的小丫头追赶了上去。 “公主,樱织小姐,你们两个慢一点。” 在两个宫女有些担忧的娇声中,眨眼之间凉亭之中便只剩下了柳明志两人相对而坐。 晴儿,蝶儿她们姐妹俩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观景台上凉亭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酒井星野手里的筷子紧紧地夹着碗中的虾仁,迟迟没有往樱唇中送去的意思。 她先前本以为观景台上起码要留下两名宫女作伴,没想到转瞬之间便只剩下了自己与柳君二人单独相处了。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凉亭中一片宁静,除了拂面而来的风声与观景台四周响起的鸟鸣声,再也听不到其它的动静。 酒井星野抬眸快速的偷瞄了一眼对面正端着酒水细品慢咽的柳明志,握着筷子的玉指关节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有些泛白。 从这小小的细节上就可以看的出来,此刻佳人的内心里,并没有她俏脸的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平静。 酒井星野用力了的抿了抿娇颜的樱唇,偷瞄着柳明志的目光中闪过了一抹复杂的惆怅之色。 自从不久前听了侄儿酒井贺的那番话之后,她忽然发自己再也无法心地坦然平静的面对柳君了。 她只感觉自己的心现在很乱。 几天前自己在柳府的花园里与柳君发生了肌肤之亲的事情后,自己的心同样有些乱了。 然而那般心乱比之现在,大有不如。 那时的心乱之中,自己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凌乱中夹杂了自己些许自己说不上来的甜蜜之情。 而现在的心乱,却只有纠结与挣扎。 似乎,自己非常的不希望自己与柳君之间的私人事情掺杂上了某些不太光明磊落的东西。 比如用自己的身子去换取大龙兵备,这种好似是交易的东西。 柳明志看似一直在颔首低眉的品尝着杯中的酒水,实则眼角的余光一直没有离开佳人的身上片刻。 看着佳人那彷徨与迷茫并存的轻灵双眸,他可以确定,在离宫后的这小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里,酒井星野那边一定发生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柳明志提壶重新为自己斟满了一杯桃花酿,然后微微探着身子为佳人也斟满了一杯酒水。 酒井星野看到柳明志起身为自己斟酒,急忙颔首示意了一下。 “一动不动的发什么呆呢?再不吃的话饭菜就凉了。” “谢谢柳君。” “若是噎到了就喝点酒水顺一顺,反正你的酒量那么高,喝几杯也没有什么事情。” “嗯,星野知道了。” “你没事,我感觉你的情绪有些不佳呀。” “没事,没事,可能是星野的肚子太饿了。” 柳明志看到酒井星野含糊其辞,故作平静的表情,有心想要再追问下去,默然沉吟了一会,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虽然跟酒井星野相处的日子不多,但是他却极为了解她的秉性。 他自己的心里清楚,如果她不愿意跟自己坦白的话,自己再怎么追问也没有什么意义。 在自己的逼迫之下她或许会告诉自己缘由,然而如此一来,自己二人之间那份心照不宣的亲近情谊怕是就要疏远一点了。 “既然饿了那就快点吃,吃完了之后我便带着你好好的领略一下皇宫里的秀丽美景。” 酒井星野见到柳明志没有继续逼问自己,眼神感激的看着他默默的点点头,夹起一筷子糖醋里脊放到了柳明志碗筷中。 “柳君,你也吃点菜,别光喝酒了,对身体不好。” 佳人语气娇柔的劝了柳明志一言,宛若妻子对待自己的丈夫一般。 “好,一起吃。” 不过小半柱香功夫,两个一大早上都没有吃饭的人竟然将桌案上的四菜一汤吃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大部分的酒菜都进了柳大少的肚子,就凭酒井星野那举止优雅,细嚼慢咽的动作,那些酒菜她能吃个三分之一就已经不错了。 纵然如此,佳人亦是不由自主的轻声打了个饱嗝,随后娇颜有些尴尬的看着柳明志,轻声讪笑了几下。 “嗝。” “星野失礼了,让柳君你见笑了。” 柳明志不以为然的放下了酒杯,拿起桌面上的镂玉扇起身伸了个懒腰。 “又见外了不是,吃不喝足会打嗝乃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星野,其实你无须诸事都以我大龙礼仪为准的。 须知,我大龙文化源远流长不假,然而有精华之处,同样也有糟粕存在。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方为上选呢!” 酒井星野听到柳明志对大龙文化的自我评价,娥眉轻蹙的思索了片刻,望着他本就敬仰不已的眼神又增加了几分的敬佩之意。 “柳君,你不愧是能够成为大龙皇帝的人,就凭借你这副敢于自我批评的豁达心性,想来星野就算是穷尽毕生之力,怕是也无法向你看齐了。 星野受教了,请受星野一拜。” “行了,咱们二人之间就不用说这些奉承之言了。 吃饱了,也喝足了,走,本少爷带着你去皇宫里转一转,也好了却了星野你十多年的夙愿。” “这些碗碟怎么办?要不星野先帮柳君收拾了,然后再去宫中游览风景。” “那些碗碟用不着你操劳,自会有人来收拾的。” “嗯,星野听你的。” 柳明志俯身拿起了石桌上用丝绸缝制的精致布囊,不疾不徐的朝着凉亭外走去。 “星野,这观景台乃是皇宫中最高的一处地方了,站在这里轻而易举的就可以皇宫中所有的景色收入眼中。 这也是我为何要将你请到这里用膳的原因。” 酒井星野莲步轻移的停在了柳明志的身边,目光好奇的转头朝着观景台四周俯视而去。 只见四周宫阙万间高低起伏,有的巍峨耸立,有的庄严肃穆,极尽雄伟屹立,古朴豪奢之美。 宫阙之间亭台楼阁无数,那些亭台楼阁有些古朴大气,有的小巧玲珑,乍一望去给人一种数不胜数,目不暇接的感觉。 亭台楼阁周围宫墙林立,四通八达却又错综复杂,宫廊似群山起伏不定蜿蜒曲折,看似杂乱无章却又井然有序。 身在高处一眼望去尚且令人眼花缭乱,若是处于其中,只怕是顷刻之间便会迷失了方向。 而映入佳人眼帘中最美的景色便是观景台四周的御花园了,花园中各种名贵树木花草可谓是应有尽有,只不过因为位于高处的缘故,无法看个真切。 树丛之下数条不知从何而来,流往何处的人工湖泊河流横亘其中,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空中蓝天白云。 美景尽在眼前,却又令人感觉到美不胜收。 佳人樱唇微启,怔怔的俯视着眼前的无限风景,一时间竟然有些看痴了。 这——便是自己当年神往久矣,念念难以忘怀的大龙皇宫吗? 柳明志看着旁边佳人瞠目结舌,目光异彩连连的呆滞模样,笑吟吟的摇动着折扇。 对于佳人的目瞪口呆的反应,柳明志没有任何的鄙夷想法,因为当年的自己初见皇宫全貌的时候。 大抵也是这副模样。 “怎么样,我大龙皇宫的景色,可还入得了星野你的法眼?” 第2889章 傻傻分不清 柳明志看似谦虚实则有些得意的言辞,令正在望着眼前景色怔怔发呆的酒井星野回过神来。 酒井星野下意识的收回了目光,娇颜面带疑惑之色的看向了旁边满脸笑容,如沐春风的柳明志。 “啊?柳君你说什么?” 柳大少看到佳人脸上那有些傻乎乎的表情后,马上明白这傻女人刚才看风景已经看呆了,根本没有听到自己在说什么。 合起折扇在佳人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柳明志抬头对着观景台下的御花园努了努嘴。 “本少爷刚才问你,我大龙皇宫的景色还不错。” 酒井星野这一次自然听清了柳明志的问题,神色激动不已的再次看向了前方美不胜收的风景,用力的点了点头。 “哪里是不错啊,简直是让星野大开眼界。 柳君,不瞒你说,星野活了三十多岁了,从来没有见过像大龙皇宫这么令人……令人……哎呀,星野被震撼的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眼前的风景似乎令佳人忘却了先前的烦恼,只见她娇颜激动的一把攥住了柳明志手腕用力的晃动了几下。 “柳君,你知道吗?十几年前你第一次带着星野和哥哥我们兄妹俩来大龙皇宫,当时星野就被惊讶到了。 那个时候星野就在想,柳君你什么时候能够带着星野看看整座皇宫是什么样子的就好了。 可惜,星野怎么也没有想到,自从那天之后,柳君你就突然消失匿迹了。 后来星野背着哥哥他偷偷的溜出来去找了柳君你好多次,星野去过咱们见面的地方,也去过柳君你跟星野说过的那些地方,京城里面只要是星野能去的地方,星野全都去一遍了。 只可惜,星野却每一次都没有找到柳君你的身影。 再后来,哥哥也发现了星野在偷偷寻找柳君你的事情。 哥哥可疼可疼星野了,他知道星野背着他偷偷的溜出去找你好多次,非但没有责怪星野,反而还安慰星野,派人帮助星野一起去寻找你。 奈何,星野依旧没有找到柳君你,更不知道柳君你去了哪里。 星野也曾经找人打听了一下柳君你的住处,然而当初星野的汉话说的实在不怎么样。 每当我找人打听你消息的时候,他们非但没有告诉星野柳君你住在何处,反而一脸警惕的盯着星野。 一开始星野还以为是自己的汉话说的不好,他们听不太明白呢! 慢慢的星野明白了,不是星野的汉话不好,也不是星野说的不明白,而是他们把星野当成了心怀叵测的坏人了。 可是,星野却从来没有放弃过,一直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不停的找,找啊找。 找到最后,星野自己都快不记得自己到底找了柳君你多少次了。 直到离开乘船离开京城,离开大龙回我们倭国的那一天,上天也没有给星野一个机会再见到你一面。 柳君。 其实乡野只想给你好好的道个别的,想要真诚的谢谢你。 谢谢你第一次见到星野,就给星野买了那么多的礼物。 收到了礼物的那一天,是星野最开心的一天。 是你,让星野在亡命天涯的人生中看到了曙光,看到了人世间的希望。 海船扬帆起航的那一刻,哥哥他还安慰星野,他跟星野说,只要我们把带回去的大龙货物全都卖出去了,马上就可以再回来大龙了。 于是,在汪洋大海漂泊的那段日子,星野便废寝忘食的翻看从大龙买来的书籍,日复一日的不停的学习汉话。 星野想把汉话学好了,让那些大龙百姓不再把星野当成居心叵测的坏人。 同样,也想等到咱们俩再次见面之时,可以给柳君你一个惊喜。 只不过,命运好像挺会捉弄人的。 星野做好了一切准备,满怀期待的可以与柳君再次重逢的时候,命运却给星野开了一个特别大的玩笑。 星野再也没有机会来大龙,更没有机会与柳君重逢。 而这一别,竟然分别了二十年的岁月。 这么多年过去了。 星野已经年老色衰了,不再向当年一样了。 二十年啊! 柳君你说,人这一辈子能有多少二十年啊!” 柳明志静静地倾听者佳人的诉说,直至她满怀感叹的话语落下之后,下意识的朝着她看了过去。 无论是当年江南的第一次相见,还是后来的京城偶然重逢。 亦或者这一次长街上无意间的再会。 前后几次相见,他是第一次看到酒井星野这种模样。 在自己的印象中,这个女人有些傻乎乎的可爱,有些天然呆。 唯独没有多愁善感的一面。 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星野。” 酒井星野抿着樱唇嫣然一笑,默默松开了攥着柳明志手腕的玉手,张开双臂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气。 “柳君,为了跟你重逢,星野真的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了,可是结果却是那么的不尽人意。 虽然结局似乎有些那么的不尽人意,但是星野却已经竭尽全力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现在星野自己都不清楚,令我我一直念念不忘的是那个令我大开眼界的大龙皇宫。 还是某个人。 某个让星野陡然间心动了,却又成为匆匆过客的人。 有可能是前者,也有可能是后者。 也许,两者皆有之。 至于最终是什么,真的很抱歉,星野无法给柳君你一个答案了。 因为星野自己也傻傻的分不清楚,自己期待的是什么。” “星野。” “柳君,星野不想你误会我。” “嗯?什么意思?” 酒井星野笑不露齿的用力的摇了摇头,放下双臂轻轻地拍打了几下衣袖。 “柳君,你不是要带星野完成多年前的夙愿吗?咱们快走。 站在这里虽然可以将皇宫的美景尽收眼底,可是却看不清真切,你带着星野下去转一转呗。” 柳明志目光复杂的看着明明满腹心事却故作眉开眼笑的佳人,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轻轻地将手里的镂玉扇插在了腰间。 “星野,咱们暂时不用下去,有别的东西可以让你看清楚观景台四周的风景。 等你用此物看到了宫中大致的景色,非常想要单独去哪个地方游览的时候我再带你下去。” “真的吗?什么东西?” 柳明志淡然一笑,伸手将手里的布囊递到了佳人的面前。 “呐,打开看看!” 第2890章 很久没有如此开心了 酒井星野神色好奇的看向了柳明志递来布囊,并未再客气一些什么,而是直接伸手将布囊接到了手中。 先是将布囊捧在手中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酒井星野看向柳明志笑盈盈的挥了挥。 “柳君,星野可打开啦?” “打开呗,本来就是为了让你观赏风景才准备的。” 酒井星野神色感动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扯开了布囊上面的绳带,轻轻地将装在里面的东西拿在了手中。 “柳君,这是?” “猜猜看。” 酒井星野看着柳大少故作神秘的表情,微微低头仔细的把玩着手中由黄铜铸造,可伸缩的圆柱形物体,默默的猜测着手里物品的名称与用途。 本来就是为让你观赏风景才准备的。 佳人的心头闪过柳明志先前所说的那句话,隐隐的已经明白了手中的物品是什么东西了。 “柳君,这不会是你们大龙所说的千里镜?” 这一次轮到柳明志有些惊讶了,看着佳人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 “你知道?” 酒井星野嫣然一笑,并未马上回答柳明志的疑问,而是快速捧起千里镜放到了自己的眼前。 如此行为,似是在故意‘报复’柳大少之前先给自己卖关子的行为。 “哇,真的是千里镜诶! 柳君,这也太神奇,太不可思议了,这种东西你们大龙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星野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神奇的东西呢! 哇,柳君,柳君,星野看到了皇宫的城楼了,不但看到了城楼,就连城楼上面当值的禁军将士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这东西不愧叫做千里镜,果然是名副其实。 哇,那边我刚才看的模模糊糊的楼阁,现在也可以看清楚了,刚才看不清楚星野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用千里镜一看,那座在万千亭台楼阁中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楼阁竟然如此的雄伟。” 柳明志听着酒井星野时不时响起的一惊一乍的话语,眉头轻皱的顺着她的视线向前望去。 这傻女人是从何处知道千里镜这种东西的? 是我以前告诉过她有千里镜的吗?为何我竟然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呢? 难道是因为时间过得太久了,我记不太清楚了? 复看了一眼动作熟练的使用着千里镜的酒井星野,柳大少眯着双眸沉吟了片刻,直接抬起头敲打了一下脑门。 嗨,本少爷可真是糊涂一时啊! 这些年来大龙的商队可谓是遍地开花,他们动辄就要带着大量的货物走出国门去贸易万邦。 朝廷为了让他们可以趁早察觉到危机,及时做出防备之举,千里镜早就已经流入到民间了。 柳明志一开始是不想将千里镜流入民间的,毕竟千里镜对于大龙将士来说乃是一件不可或缺的作战利器。 奈何在朝廷一定范围的政令下,走出国门的商队百姓越来越多。 为了保证商户百姓的安全,也为了保护大龙朝廷的利益。 柳明志再三权衡之后,终于是决定将千里镜流入到民间供应商户的百姓使用了。 一晃这么多年,自己早已经将这档子算不上太过重要的事情给抛之脑后了。 这个傻女人这一次自从来了京城之后,没少在京城中的各大坊市中游荡,在某家店铺中看到过千里镜也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情。 她应该是在城中某家店铺或者摊位上面见过千里镜,然后从那些老板的口中知道了千里镜的名称。 可是,她既然见到过了千里镜,方才她刚一将千里镜拿到手里的时候为何一副疑惑的反应呢? “柳君,柳君,那里是什么地方?真是好漂亮的景色呀!” 柳明志听到佳人大声的询问声,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哪里?” “那里,那里。” 柳明志看着旁边佳人又蹦又跳的激动模样,马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那个方向的东西多了去了,你说的是哪一个地方?百花园?摘星楼?枫叶山林?还是紫竹林?” “就是那处有红色树叶的地方,那些树叶也太漂亮了!” “知道了,你说的地方是枫叶山林,那里算是御花园中的几大奇景美景之一。” “嗯嗯嗯,你帮星野记一下,待会咱们第一个就去枫叶山林。” “好,你接着看,看到什么喜欢的地方想要过去直接跟我说就行了。” “谢谢柳君。” “客气什么,今天让你来观景台,本来就是带你来游览皇宫中各处美景的。” “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吗?” “当然了,放眼整座皇宫之中,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带你去。” 柳明志听到酒井星野有些紧张的语气,毫不犹豫的回答了酒井星野的问题。 当然了,柳大少也只是回答的爽快一点而已。 皇宫中的有些地方,他还真的不能带着酒井星野前去游览一番。 酒井星野用力了点了点头,捧着千里镜继续一处一处的观赏着宫中每一处的景色。 在佳人偶尔一惊一乍的惊呼声中,时间悄然流逝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佳人一把放下了手里的千里镜,随手拉起柳大少的手腕朝着观景台下快步走去。 “柳君,咱们现在快点去枫叶山林,星野太喜欢那里的景色了。” “慢点慢点,那些景色又跑不了,咱们没有必要那么着急。” 酒井星野俏脸有些窘迫的点了点头,默默的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陡然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举起手里的千里镜对着柳大少挥了挥。 “柳君,星野看风景看的太激动了,差点忘了,你怎么不继续问我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千里镜这种神奇的东西了?” “你想说自然就会说了,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追问下去,全看你自己的决定了。” 酒井星野见到柳大少似乎不甚在意自己从什么地方知道的千里镜,顿时感觉到有些无趣了。 她本来还想着借机捉弄一下柳明志的,现在看来自己的这个想法是落空了。 “柳君,星野第一次知道千里镜的地方是在我们倭国的长崎。” “第一次?” “对,几年前星野偶然从仆从的口中得知了你们大龙船队在长崎登陆进行贸易的时候,我便马上带着下人乘坐马车赶往长崎境内了。 在那里,星野见到了你们大龙巡视西洋万邦的宝船队,也见到了大龙船队的巡洋正使总兵官安江河安大人。 他见到星野可以说出一口流利的汉话,于是便邀请星野充当你们大龙船队与部分倭国商人之间的翻译人。 在星野的帮助下,你们大龙的船队很快的就完成了与我们倭国商户的商品贸易之事。 后来安大人为了感谢星野的帮助,便邀请星野前去他乘坐的大宝船上面做客。 也就是那一次,星野见到了安大人手里的千里镜。 当时星野见到他老是拿着千里镜站在甲板上四处看来看去,于是就特别好奇的询问他千里镜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拿着千里镜放在眼前不停的观望四周。” “然后呢?” “爹爹,星野姨母,你们也下来了,你们快看我和樱织姐姐抓到了什么。” “先生,娘亲。” “樱织姐姐,鱼,鱼,鱼,快抓紧了,别让鱼跑了。” 正在交谈的二人被左前方突然响起的惊呼声吓了一跳,本能的转头向前望去。 在柳大少两人的目光中,只见柳怜娘,花绮樱织她们两个小丫头正全身湿漉漉的站在御花园里的人工湖旁,神色兴奋对着自己二人挥动着小手。 两个小丫头一人举着一条正在活蹦活跳的锦鲤,小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而在两个小丫头的两三步外,则是一脸为难的晴儿,蝶儿姐妹二人。 显然,不是她们姐妹而是不想阻止柳怜娘她们两个小丫头下水摸鱼,而是根本阻止不了。 晴儿姐妹二人听到两个小丫头的话语,马上也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柳大少两人。 姐妹俩神色一慌,本能的想要迎上来行礼,可是看着站在湖水边沿的两个小丫头,实在不敢离开半步,只能被迫站在原地急忙对着柳大少行了一礼。 “陛下,奴婢姐妹知罪。” “陛下,奴婢姐妹没有看好公主和樱织小姐,请陛下降罪。” 柳明志看着惊慌失措的晴儿姐妹两人,又看了看好似在给自己炫耀的两个小丫头,神色无奈的朝着柳怜娘她们走了过去。 旁边被自己女儿模样惊呆了的酒井星野也反应了过来,立即小跑着追了上去。 “爹爹,你快看,我和樱织姐姐抓了好多鱼。” 柳大少直直的盯着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处于什么境地的柳怜娘,默默的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想当初多懂事,多乖巧的一个小姑娘啊。 这么多年过去了,愣生生的被月儿这个臭丫头给带坏了。 爬树掏鸟窝,下水摸鱼虾。 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在小可爱的带领下,小孩子该干的全都干了一遍,小孩子不敢干的事情同样干了一遍。 遥想当年小可爱还跟柳怜娘现在一般大的时候,偷偷的怀中雷震子带着依依,乘风他们兄弟姐妹去城外河里炸鱼的往事。 现在回想起来,柳明志还隐隐的感觉到有些牙疼。 好家伙,自己好不容易熬过去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柳落月,如今又给自己来了一个传承者柳怜娘。 这些小兔崽子,一个个的是真的觉得自己这个爹活的太长了啊! 柳大少一点想要怪罪晴儿,蝶儿姐妹两人的想法都没有,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她们姐妹俩要是能阻止住柳怜娘带着花绮樱织下水摸鱼的话,也就不会发生眼前的这一幕了。 当柳大少和酒井星野二人逐渐走近后,小脸上正洋溢着笑容的柳怜娘终于看清楚了自己老爹脸上的表情。 一瞬间,小丫头马上反应了过来。 “啊呀,完了。” 柳怜娘骤然惊呼了一声,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锦鲤往水里一丢,然后又夺过花绮樱织手里的锦鲤丢到了水中。 “樱织小姐姐,快跑。” 柳怜娘不等花绮樱织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一把抓起她的小手,强行拉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花绮樱织逃命似得朝着远处跑去。 “怜娘妹妹?怎么?怎么了?” “别问,跟着怜娘跑就是了。” “嗯嗯嗯,樱织听你的。” 什么都不明白的花绮樱织重重的点了点头,跟在柳怜娘的身后主动加快了自己的小脚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感觉自己现在好激动,好快乐。 以前在倭国的时候,自己的娘亲她从来不准自己这么调皮的。 可是自从见到了那位月儿姐姐,芸馨姐姐,还有这位怜娘妹妹,以及其它那些姓柳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之后,跟在他们身边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也什么都敢干了。 她感觉到自己好像找到了组织。 至于回去之后会不会被娘亲一顿胖揍,已经不重要了。 “陛下,奴婢姐妹之后再去跟陛下请罪。” 晴儿姐妹俩对着柳大少福了一礼,急忙朝着已经撒丫子跑远的两个小丫头追了上去。 陛下再怎么生气,自己姐妹也得先保护好公主殿下与那位樱织小姐才行。 柳大少见到柳怜娘居然拉起花绮樱织直接跑路,一把抓住酒井星野的皓腕追赶了上去。 “柳怜娘,你个臭丫头还敢跑?草里娘,你给老子站住。 今天不把你的屁股打开花,老子我跟你姓。” 气呼呼的柳大少直接爆了粗口,可见他此事有多想收拾柳怜娘这个臭丫头一顿。 “那你去,我娘亲在家呢,你别追我和樱织姐姐了。” 柳怜娘听到柳大少对自己娘亲的问候,娇声回了老爹一言,再次加快了自己逃命的脚步。 她根本不清楚自己老爹的那句问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以往月儿姐姐都是这么反驳老爹的。 听得次数多了,也就记住了。 嗯! 不但记住了,还会学以致用了! 柳大少的脚步猛然一顿,直接被柳怜娘的回答给气乐了。 这个臭丫头,自从跟在月儿身边混熟了之后,也变得跟那个臭丫头一样的无法无天了。 柳大少一停下,正在被他牵着皓腕的佳人亦是身不由己的猛然停了下来。 看着好似在疲于奔命的两个小姐妹,气息紊乱的酒井星野又急又气的跺了几下莲足。 “樱织,你给娘亲站住,你太现在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感觉自己已经找到组织的花绮樱织听到娘亲的话语,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转身给酒井星野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樱织就不站住,娘亲你来追我呀。” “你——” “呼——呼——呼—— 柳君,怎么停下来了,咱们不追了吗?” 气喘吁吁的酒井星野看着忽然停下来的柳大少,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星野,不能再追了,樱织她们两个跑的太快了,再继续追下去很容易磕到碰到的。 再加上她们两个下河摸鱼的时候弄得全身湿漉漉的,再不停的跑下去很快就会出汗了,冷热交替之下很容易感染风寒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回去再收拾她们。” 气息逐渐平复的酒井星野伸手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口,眼神崇拜的看着正盯着前方的柳大少。 “柳君,你懂得可真多。” “嗨,这算什么懂得多啊!” 酒井星野看着柳大少一脸无奈,却又嘴角含笑的表情,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下来。 片刻之后,她轻轻地移开了看着柳大少的美眸,眼神复杂的看向已经跑到远处廊桥上的两个小丫头。 “柳君。” “嗯?怎么了?” “谢谢你,也谢谢怜娘公主?” “嗯?什么意思?” “自从樱织的父亲战死沙场之后,星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如此快乐了。” 酒井星野话音一落,轻轻地吁了口气。 星野也是。 第2891章 就怕你不敢来 柳大少轻轻侧目瞥了一眼酒井星野提及亡夫后有些沉闷的神色,抬起手掌放在佳人的香肩上轻轻地拍了拍。 “星野,斯人已逝,生者当珍惜,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酒井星野听到柳大少宽慰自己的言语,默默的收起了眺望着已经跑过廊桥的柳怜娘,花绮樱织她们两个小姐妹的目光。 “柳君,其实你不用安慰星野的,多日前在鸿胪寺之时星野不就已经跟你说过了吗?星野早就已经看开了。 不过,星野还是要谢谢你。” “有什么好感谢的,别说咱们是故交好友了,就算是一个陌生人在此,本少爷也是会出言宽慰一番的。” 酒井星野嫣然一笑,伸手抓住柳大少有些粗糙的手掌默默向前走去。 “时隔多年,星野印象中的柳君,似乎一点都没有改变呢! 以前的你时不时的就会说些高兴的话题哄星野开心,如今的你依旧还是如此模样。 真好。 柳君,往事如烟,不可追之,就如你所说的一样,过去的往事就让它随风消逝。 不说那些旧日的愁闷往事了,继续讨论下去,不过是强增新愁罢了。 走,咱们快点去枫叶山林赏景。” “固所愿而。” 柳明志朗声一语,任由佳人拉扯着自己直奔枫叶山林的方向而去。 “对了柳君,星野接着给你说千里镜的事情。” “嗨,其实说不说都一样。” “没错,是说不说都一样,可是聊点什么总比这样干走路要强?” “倒也是,那你接着说。” “嗯嗯嗯,那星野就接着说了。 当时星野见到安大人古怪的行为举止后,于是便好奇的问安大人为什么总拿着千里镜看来看去。 因为星野那时候并不知道世上还有千里镜这么神奇的东西,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一开始安大人只是放下千里镜淡然一笑,并未回答星野这个好奇的问题。 星野看出来安大人他似乎无意多言,于是也只好压下了心底的好奇,为了避免尴尬装作一笑了之。” “后来呢?江河他最后告诉你了吗?” “后来过了有几天,当大龙船队准备扬帆起航的前一天下午,星野背着下人一个人偷偷前去大宝船请见安大人。 不过星野那一次去求见安大人并非是继续询问千里镜这种神奇的东西,而是想去他那里打听一下柳君你的消息。 星野的心里当时特别的清楚,那一次如果我不去求见安大人的话,等到大龙船队扬帆起航去巡视西洋万邦了。 星野以后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再听到关于柳君你的消息了。 那次机会,可能是星野唯一的一次机会。 得知我前去求见,安大人直接派人将我接上了大宝船。 当星野跟安大人说出了柳君你的名字后,安大人的反应可谓是相当的吃惊,连忙追问我怎么会知道柳君你的。 于是星野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与柳君你之间的事情告知了安大人。 后来,安大人脸上那冷冰冰的表情瞬间就温和了许多,立即下令让人热情的招待了星野一番。 只可惜,安大人他仅仅是大致的给星野说了一下柳君你的近况,其它的也就没有多说了。 不过,星野虽然很失望不能得知柳君你更多的情况,却也非常的心满意足了。 只要知道柳君你一切安好,星野也就可以放下心里多年的牵挂了。 等到安大人招待星野的宴席结束之后,他送我下船的时候,掏出了别在腰间的千里镜告诉了星野它的名字。” 酒井星野说着说着,举起手里的千里镜摇动了几下。 “他告诉星野这个东西叫做千里镜,乃是出自柳君之手。 从那以后,星野就知道了千里镜这种东西,也牢牢的记住了这个东西的名字。” “原来如此,这么说你很多年前就知道千里镜这种东西了。” “嗯嗯嗯,这一次来到大龙京城的以后,星野为了重拾往昔那些已经快要模糊的记忆,每次寻找前来皇宫寻找柳君无果之后,就去城中的大街小巷去游走一番。 在见到柳君的前三天,星野在朱雀街上一家名为多宝阁的店铺中再次看到了千里镜这种东西。 当时星野可激动了,急忙询问店老板那个千里镜卖不卖。 可惜的是,店老板告诉星野店里暂时已经没货了,我看到的那个千里镜是他自己使用的,因此不能卖给星野。 星野当时都已经开出双倍的价钱了,店老板依旧没有同意卖给我。 我见到店老板实在不想售卖,也只好离开了。 毕竟,君子不夺人所好嘛!” “呵呵呵,有趣,有趣。想不到星野你这么一个大美人,竟然还懂得君子不夺人所好的道理。” “那是,星野这些年的大龙知识可不是白学的。 可是星野真的很想买一个千里镜嘛,离开那家店铺后,星野又接连去了好几家售卖奇珍异宝的店铺。 结果得到的答案,居然全部都是暂时缺货。 不过倒是有一家店铺老板还让星野留下了住处地址,说是有货了以后会派人去通知星野的。 星野一想这也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于是便留下了自己的地址所在,然而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收到有货的通知。” “星野你有所不知,在本少爷与朝廷这几年的政令下,民间的商队是越来越多了。 那些商队的商户们为了可以尽早的发现潜在的危机,保证自己的安危,于是便纷纷购买了一个千里镜随身携带着。 因此,千里镜这种东西也就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场面。”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星野每去一家店铺得到的答案都是暂时没货呢!” “既然星野你见过好几次千里镜了,刚才你从布囊里取出千里镜的时候,为何还是一副有些疑惑的模样呢?” 酒井星野直接转身倒退而行,持着手里的千里镜轻轻地抽动了起来。 “因为星野之前见过的千里镜跟这个不一样,我见到的那些全都是细长的一个长筒子,而我手里的这个却可以伸长缩短,所以星野刚一开始没有认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竟然是这样,刚才我还纳闷你为何先是疑惑,然而立即就知道手中的千里镜是什么东西了呢!” “星野也不想嘛,可是谁知道柳君你手里的千里镜那么精致古怪嘛! 而且一开始柳君你又是卖关子,又是故作神秘的,星野又不是什么都知道,一下子认不出来不是很正常吗?” 柳明志看着佳人故作嗔怒的神色,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对对对,确实很正常,星野,你很喜欢千里镜?” “那当然了,驻足一处,便可将数里之外的美景尽收眼底,星野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嘛。 可惜这东西在你们大龙也是供不应求,星野再怎么喜欢也买不到。” “不用买了,我的这个千里镜就送给了你。” 正在倒退着走路的酒井星野听到柳大少的话语,脚步猛然一顿,脸上郁闷的表情瞬间变得惊喜不已。 “真的吗?柳君你真的要把这个千里镜送给星野吗?” “当然是真的了。” “你确定?” “君无戏言。” “呀。” 酒井星野猛地尖叫一声,直接朝着柳大少扑了过去。 “柳君,谢谢你,你对星野真的是太好了。” 柳明志看着扑在自己怀里激动的又蹦又跳的佳人,神色有些感慨的捋了捋佳人散落在耳边的发髻。 如果是多年前,自己肯定不会将千里镜送给这个傻女人。 昔日的大龙尚未天下一统,三国之间战事连连。 那时候的大龙可谓是内忧外患,柳明志自然不可能让千里镜这种用处极大的东西流落到西洋蛮夷的手里。 现在则是不一样了。 大龙早已经一统天下多年,国力早已经蒸蒸日上,国富民强。 这个时候柳明志别说害怕西洋蛮夷齐聚大龙了,对大龙生出什么别样的心思了。 反而担心他们不来,不敢来。 如今的大龙面对整个天下的番邦蛮夷,只有一句话。 不怕你来,就怕你不来。 第2892章 不想你误会我 酒井星野扑在柳大少怀中又蹦又跳的表达了自己的激动之情后,俏脸绯红的离开了他的怀中。 “柳君,星野知道你不喜欢星野跟你说一些见外的客套之言,太过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酒井星野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踮起莲足忽然凑到柳明志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 “总而言之,谢谢你。” 柳明志眉头一挑,看着面前佳人娇艳欲滴的红唇,抬起手抹了抹自己尚且残留着稳如触感的嘴唇轻然一笑。 “味道一如既往的香甜,星野你的这个谢礼本少爷就收下了。” 柳大少话音一落忽然向前迈了小半步,眼神促狭的俯视着玉颊带着淡淡红晕的佳人。 “反正都已经感谢一次了,要不,星野你再感谢我一下?” 酒井星野俏脸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急忙转身朝着前方小跑而去。 “柳君,你真是太坏了,星野不理了你,我去看风景了。” 柳明志看着好似落荒而逃的佳人,抬起手打了几个手势,抽出腰间的镂玉扇笑吟吟的追赶了上去。 “星野你注意点脚下,跑慢点,看你吓得那个样子,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哼,你心里面想的什么你自己清楚。” 佳人听到柳大少的调侃的言辞,先是娇哼了一声,继而语气娇嗔的额着回了一言,非但没有减慢脚步,反而又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柳明志看着前面佳人曼妙多姿的倩影,屈指扣了扣眉头,脚步不快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 傻女人,跑,跑。 到了枫叶山林后,本少爷看你往哪跑。 对于柳大而言,酒井星野完全已经成了送到自己嘴边的肥肉。 什么时候吃,全看自己的决定了。 约莫一盏茶功夫左右,佳人气喘吁吁的在枫叶山林的一处入口处停下了脚步,俯身将双手撑在修长双腿的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等到呼吸平复了些许后,酒井星野抬头朝着前方的好似人间仙境的枫叶林望了过去。 “哇,真的好美呀,柳君你快来,你快来。” “来了来了,都跟你说了让你慢点,你就是不听,累到了。” 酒井星野直接忽视了柳大少的话语,一双美眸惊艳连连的观赏着眼前令人赏心悦目的美景。 “刚才在观景台用千里镜看的时候,星野还没有觉得这处枫叶林有多大,可是当到了此地之后,星野才发现这片枫叶林竟然会这么大。 大到根本看不到对面的尽头。 柳君,这片枫叶林到底有多大啊?” 柳明志轻轻地停在佳人的身旁,抬眸扫视着眼前的枫叶山林轻声说道:“具体多大我也没有仔细的过问过,大概好像有五六十亩。 可能有更多,也可能略少一点。 这些年来我在宫里住的时间并不多,只知道宫中有这些地方,却并不了解这些地方的具体情况。” “啊?柳君你自己也不知道吗? 你可是大龙的皇帝陛下,皇宫就是你自己的家,你居然连自己的家都不清楚,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呵呵呵,有些事星野你不懂。 皇宫确实很大,然而却也只是对于星野你这种第一次见到皇宫的人很大罢了。 对于本少爷而言,皇宫再大,也大不过大龙的万里江山。 大不过天下二字。 自从坐在了那个人人梦寐以求的位置上之后,闲来无事就欣赏欣赏家中风景多么美丽的事情。 对于我柳明志而言,已经成了一种奢侈。 很多不必要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就行了,没有必要去一切了然于心。” 酒井星野听到柳明志忽然变得惆怅的话语,下意识的朝着他望去。 只见柳明志的脸上早已经不负先前乐呵呵的模样,而是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之意。 那是一种自己明明可以看出来他满腹心事,却又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的复杂神情。 酒井星野沉默了许久,直接抓起柳大少的手臂抱在了怀里,微微用力的拉着他朝着正前方的枫叶林中走去。 “柳君,原来你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呀!” “你这话说的,人生在世,皆有七情六欲。 我也是一个正常的人,有多愁善感的一面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酒井星野轻轻地皱了几下琼鼻:“话虽如此,可是在星野的印象中,柳君你应该是那种心性…… 算了算了,星野不给柳君你继续探讨这方面的事情了,省的越说柳君你越愁闷。 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去欣赏眼前的美景,希望这令人目不暇接的优美景色,可以冲淡柳君你心中不快乐的事情。 嗯~星野也是如此。” “但愿,那就承星野你的吉言了。” “呵呵呵,一定会的。 对了柳君,大龙皇宫里不是有很多的太监,宫女吗?” “对呀,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们了?” “那宫女太监可以来枫叶林,或者其它的这些风景怡人的地方来吗?” “可以呀,这里属于御花园之地,是不禁止宫女太监过来的。” “那就奇怪了,咱们在赶来枫叶山林的路上之时,没一会就会出现个太监宫女从咱们身边走过,最多的一波人好像有二三十个宫女路过呢。 怎么到了这枫叶林后,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了呢?” 柳明志低头看了一眼正欣赏着道路两旁风景,娇颜上却挂着淡淡疑惑不解之意的佳人,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 傻女人,这个时候没有一个宫女太监胆敢出现在御花园之中。 除非他们不要命了。 “柳君,你怎么不说话了?是没有听到星野的问题吗?” “星野呀,宫女太监们知道咱们两个在此游玩,谁还敢来此打扰咱们两个人单独相处啊!” 酒井星野俏脸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朝着柳大少看了过去。 当她抬起头的一瞬间,恰好看到了柳大少正在凝视着自己有些火热的眼神。 原本好像已经忘却了忧愁的佳人,此刻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不久之前,自己侄儿在马车的车厢里给自己所说的那番话语。 酒井星野莲足猛然一顿,默默的松开了环抱着柳大少双臂的双手。 “嗯?星野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佳人贝齿紧咬着樱唇,默然的盯着柳大少望了许久。 “星野?” 酒井星野抿着樱唇轻然一笑,默默的抓起了柳明志的大手放到了自己的衣襟之中。 随即整个人贴了过去,直接依偎在了柳大少的怀中。 “柳君,星野不希望你误会我。” 第2893章 难言之隐 柳明志看着主动依偎到了自己怀里的佳人,感受着受手心里的柔软,心里面顿时感慨了一下。 终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而今自己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一探佳人深浅了。 以往佳人要么对自己若即若离,要么对自己欲拒还迎,折腾的自己可谓是心痒难耐,却又无可奈何。 现在佳人却主动的投怀送抱了,自己身为一个风流而不下流的博爱之人,又岂能辜负了了佳人的一番美意。 柳明志看到怀里佳人一副任君采撷的娇柔羞赧姿态,深吸一口气,直接将佳人横抱而起,转头打量着四周已经落上了一层层厚厚枫叶的草坪,似要寻找一处适宜恩爱之处。 如今的天气不冷不热,温度宜人,正是最佳时节。 在这人间仙境一般的枫叶林中与佳人行鱼水之欢,远比去后宫的殿中更具一番情趣。 然而当柳明志心头一片火热,正欲朝着自己选中的草坪走去之时,陡然又听到了佳人后面那句轻声呢喃的言语。 “柳君,星野不想你会误会我。” 此言入耳,柳明志刚要迈步的动作猛然一僵,立即颔首看向了被自己抱在怀中的佳人。 倘若仅仅只是这句普普通通的话语,自然无法令柳明志停下脚步。 真正令柳明志压制住心中火气,保持住灵台清明的是酒井星野她说出这句话之时的压抑语气。 柳明志沉默不语的静静地望着怀里紧闭双眸的佳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听到酒井星野说这句话了。 第一次是不久前在观景台之时,酒井星野突然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出了这句话。 第二次便是酒井星野她刚才说出来的了。 不想我误会你? 短短小半天的功夫,你便将这句话说了两次。 你到底在想什么?到底不希望我误会你什么? “星野。” “嗯!” 酒井星野声若蚊蝇的嘤咛了一声,她以为柳明志要对自己继续下面的事情了,马上将有些绯红的玉容埋在了他的怀中。 “柳君,星野,星野,星野准备好了。” 柳明志看着佳人含羞带怯的俏脸,语气有些冷静的说道:“星野,转头,睁开眼睛看着我。” 酒井星野娇躯微颤,默默的转过头来,轻轻地睁开了有些微颤的双眸。 “柳君?怎么了?” 柳明志看着佳人一张一翕的娇艳樱唇,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抬脚走向了自己刚才选好的草坪。 酒井星野还以为柳明志要对自己说什么,见到他抱着自己朝着一棵枫树下走去,默默的抬手一双藕臂揽住了他的脖颈。 此时的她,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 “柳君,待会请你星野温柔点。” 柳明志对酒井星野的话语充耳不闻,抱着她在一处堆积较厚的枫叶上停下了脚步。 屈膝在枫叶上半蹲半跪着,柳明志仿佛呵护一件珍宝似得动作轻盈的将酒井星野放到了厚厚的枫叶上面。 “星野,你可以放开手了。” “嗯。” 佳人再次声若蚊蝇的回应了一声,玉颈微扬的闭上了一双水汪汪的美眸。 柳明志看到身下佳人依旧是那副任君采撷的娇柔模样,并未再继续做出什么亲密的举动,而是微微翻身坐到了她的身边。 瞥了一下身旁的佳人,柳明志从腰间取出镂玉扇轻轻甩开,手腕轻摇的扇动着凉风,借此平复自己心里的火气。 佳人久等无果,修长的睫毛轻颤着睁开了美眸,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自己柳腰旁边轻轻地摇动着镂玉扇的柳明志。 “柳君?你,你怎么了?” “星野,我没事,坐起来咱们聊会天。” 酒井星野娇颜一慌,急忙用双手撑在地上坐了起来。 佳人起身之后,抬起一双玉臂一把将柳明志的手臂抱在了怀中,眼神有些迷茫不安的看向他棱角分明的侧颜。 “柳君,是不是星野做错什么了?你别生气好不好,要是星野一不小心做错什么了,你直接告诉星野。” 柳明志默默的嗅着佳人发鬓间气若芷兰的淡淡芳香,微微转头朝着她看了过去,看着佳人俏脸上那生怕自己会不高兴的紧张之情,淡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酒井星野美眸中的不安之色减轻了些许,动作自然而然的以为在了柳明志的肩膀上面。 “那你为何不……不继续欺负星野了。” 柳明志微微用力抽出了被佳人抱在怀中的手臂,顺势揽住了佳人那好似只堪盈盈一握的杨柳腰肢。 “星野,在观景台的时候你就跟我说了一次不想我误会你,刚才你又轻声呢喃了一次这句话。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自从你离开皇宫再回来之后,我觉得你跟之前不一样了,像是变了一个样子似得。 以咱们两个之间现在这种说是故交好友,却更加亲密了许多的关系,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你难以解决的事情,尽管告诉我,我会帮你处理的。” 酒井星野听到柳明志的疑问之言,贝齿轻咬着住樱唇,目光犹豫的沉默了片刻,轻轻地低下了头。 “没,没有!” 柳明志见到佳人的反应之后,心里面更加的确定,这个傻女人一定有什么不方便告诉自己的心事。 也有可能并非是不方便告诉自己,而是没有办法跟自己明言。 “唉,看来你是拿我当外人啊!” 酒井星野忽的抬起了玉颈,娇颜楚楚可怜额看着柳大少忙不吝的摇了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星野没有拿柳君你当外人。” 酒井星野泫然欲泣的看着柳明志,欲言又止了良久却始终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只是,我只是。” 柳明志目光复杂的看着酒井星野那惹人怜爱的无助表情,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星野,我柳明志虽然风流成性,处处沾花惹草,却也懂得怜香惜玉。 我确实很想与星野你春风一度,但是我却并非是那种见了美色之后,便色令智昏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 你若是心甘情愿的与我柳明志恩爱缠绵,我柳明志绝不会将你拒之于外,故作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而你若是不想与我巫山云雨,我自然也不会强求占了你的清白之躯。 因此,我希望你能跟对我坦白。” 酒井星野听着柳明志柔和的话语,伏在柳明志怀里默然不语了许久,微微用力挣扎了一下。 柳明志察觉到佳人想要起身的举动,直接松开了揽着佳人腰背的双手。 酒井星野伸手梳理了一下散落在玉颊上的青丝,美眸隐隐有些发红的看着面前的柳明志,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水雾没有落下,语气哽咽的说道:“柳君,答应我们使团的请求,帮帮星野,帮帮哥哥好不好? 只要你可以帮帮星野,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星野全都答应你。” 第2894章 还继续吗 柳明志听完酒井星野哽咽不已的言语,目光复杂的静静地看着佳人泪眼朦胧的表情沉默了下来。 目不转睛的盯着佳人的玉容看了很久,柳明志心里面仅剩的最后一丝火气彻底的消失了下去。 原来,这就是这个傻女人要委身于自己的目的吗? 因为有所求才会委身与自己,也就是说她这么做非是是心甘情愿的了。 自己确实很馋她的身子,然而如果原本她心不甘情不愿,却因为某些目的不得不将身子给了自己,那自己还真就没有太大的兴趣了。 不是已经对她不感兴趣了,而是对于并非心甘情愿的她不感兴趣了。 以自己的性格,不屑于强行之举。 “呵呵,只要我赏赐给你们倭国使团兵备,星野你就什么都答应我?” 酒井星野此时正心乱如麻,一时间并非察觉到柳大少的语气隐隐的已经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她听到柳明志平静的问题后,一把抓起柳明志的手掌用力的点了点头。 “嗯嗯嗯,只要你说,星野就什么都可以答应柳君。” 柳明志微微眯起双眸沉默了片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抽出了被佳人攥着的手掌,双腿一弹径直从地上站了起来。 “星野,俗话说,美景不可辜负。 现在秋高气爽,景色宜人,咱们若是只在枫叶山林中停留下来,岂不是要辜负了其它的美景了。 走,我陪你继续去欣赏其它几处美景,保证让你目不暇接,流连忘返。” 酒井星野神色怔然的望着柳明志走出了几步以后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朝着他追赶了上去。 “柳君。” “嗯?怎么了?是不是腿坐麻了?要不要我扶着你一点?” “没有没有,我只是感觉我又惹你生气了。” “想听真话吗?” 酒井星野急忙小跑到柳大少身边并肩同行着,美眸看向他重重过得点了点头。 “嗯嗯嗯,想听真话,最起码让星野知道星野错在了哪里。” “实话就是,你并没有惹我生气,我也真的没有生你的气,要说有点什么的话,确实是有的。” “有什么?” “有点遗憾,遗憾没能继续与星野你恩爱缠绵。” 酒井星野娥眉紧蹙的低下了头,两根玉指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扭动着。 “我,我,我,可是星野并没有拒绝你呀。 星野刚才都跟柳君你说了,我已经准备好了,请你对星野温柔一点,谁知道后面你突然那什么了。 星野再是已经嫁过人,可是终究还是一个女人,柳君你总不能让星野主动对你那什么!” “星野,其实你在我的面前真的不需要如此的拘谨。 如果你担心因为你一不小心惹我生气了,我会因为这方面的原因从而迁怒与你们倭国试探,所以才会在我面前小心翼翼,拘谨不已。 若是因为这点的话,那我告诉你,大可不必。 无论星野你惹我生气了也好,做错了什么事情也罢,我都只会对你如何如何。 而不会因为你的缘故,迁怒与你们倭国使团。 在我的眼里,星野你是你,倭国使团是倭国使团,你们是完全不一样的。 最重要的是,只要星野你不干什么常人难以容忍的事情,我是不会对你生气的。 当然了,以星野你的性格,你也干不出来那些事情。 这一点我是完全相信星野你的为人。 看着我。” 酒井星野下本能的朝着柳明志看了过去。 “嗯?” “我再郑重其事的跟你说一遍,你是你,你们倭国使团是倭国使团,是不可一起摆在一起的。 我不希望咱们两个人之间自己的事情,跟你倭国使团的事情纠缠在一起。 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酒井星野听完柳大少的一番诚挚之言,眼前忽然浮现起之前在马车里自己侄儿说过的那番话。 姑姑,皇帝陛下对待你的态度与对待别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孩儿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在皇帝陛下的心目中绝对占了一定的份量。 你的话,他多少会放在心里面的。 回忆了一番自己侄儿的话语,酒井星野轻轻地眨了几下水汪汪的美眸,看着柳大少的眼神既是感动,又是自责。 她明白了。 柳君不想将自己与他的感情之事,与赏赐兵备之事扯上关系。 “柳君,对不起,星野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跟你提这种无关的事情了。” 柳明志轻瞥了一眼佳人满是愧疚自责之意的脸色,无声的叹了口气,除了感叹这个傻女人的单纯之外,再也想不到其它了。 从酒井星野的表情之上自己就已经看出来了,以自己对她性格的了解,她刚才跟自己说那番话,绝非是出于她的本心。 既然不是出于她的本心,那就是得到了别人的授意了,至于是得到了谁的授意,不用细思就可以想到了。 除了她的侄儿,倭国正使酒井贺这个家伙之外还能有谁。 想起酒井贺以往在自己面前的表现,柳明志心里暗自哼笑了几声。 这个家伙虽然年纪轻轻,却也是一个心机及其深重之辈呀。 柳明志轻轻地吁了口气,淡笑着将手伸到了佳人的面前。 “呐。” 酒井星野神色一愣,急忙把自己的玉手搭在了柳明志的手心之中。 “柳君,你不生我的气了?”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 “嗯嗯嗯,谢谢柳君,星野就知道柳君你对我最好了。” 柳明志牵着佳人的手掌,沿着枫叶山林的小道不疾不徐的向前走去,一边欣赏着两侧的风景,一边与佳人轻声的交谈着。 “星野,我希望咱们之间的感情是纯粹的,不会掺杂其它的东西。 比如你用自己的身子,来换取我赏赐给你们使团兵备的这种的交易。” “柳君,星野知道错了,星野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我再跟你说一次,关于赏赐给你们使团兵备的事情,你不用过问,我自有考量。 我与文武百官商议出结果,倘若能够赏赐给你们精良兵备的话,你不用求我我也会赏赐给你们的 如果无法赏赐的话,你再怎么强求也没什么用。” “嗯嗯嗯,星野知道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单独跟你提及关于的兵备的事情了。 星野可以给你保证,如果再犯的话,柳君你想怎么惩罚星野都可以。” 柳明志听到佳人的话语,下意识的朝着她看了过去。 “真的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吗?” “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一言为定?” 酒井星野步伐一停,举起玉手伸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用你们大龙的规矩来说,咱们击掌为誓。” “好,那就击掌为誓。” 啪的一声轻响,两人的手掌在半空中合在了一起。 酒井星野放下手臂之后,任由柳明志牵着自己缓缓前行,身体有意无意的朝着他凑了过去。 “那——咱们还继续吗?” 第2895章 好像生病了 柳明志听到佳人羞中带颤的言辞,目光瞬间不受控制的朝着依偎在自己身边的佳人打量而去。 看着佳人玉容上那含羞带怯,面若桃花的娇羞模样,柳大少自然明白她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若是放在了刚才,自己也许早就已经化身饿狼扑上去了。 然而不知怎么的,柳明志看着佳人那副令人想入非非的诱人娇颜,自己的心里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悸动之意。 这是什么情况?本少爷什么时候真的变成了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了? 柳大少神色有些愣然的移开了盯着佳人娇颜的眼神,急忙低头朝着自己的下身瞥了一眼,继而皱着眉头细细的感受了一番。 这也没什么事啊! 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事后才圣如佛的感觉呢? 难道自己不馋这个傻女人的身子了? “柳君?” “啊?怎么了?” 酒井星野看着柳大少一会皱眉,一会一脸疑惑的古怪表情,美眸有些古怪的娇声问道:“你没事?你看起来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呢?” “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就是在疑惑一些事情而已。” “你没事就好,那星野就放心了,那咱们——咱们还继续吗?” 柳明志再次听到了酒井星野的询问,低头静静地在佳人曼妙多姿的娇躯上游走了片刻,心里面隐隐的出现了一丝丝的波澜。 然而也仅仅只是那么一丝丝的波澜罢了,并没有什么太过激动的想法。 嘶——不会真出毛病了? 虽然没有感觉到下身有任何的不适,然而柳明志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些小慌乱。 这要是真出了什么毛病了,那自己活着还有个什么意思。 活着没鸟用,那活着还有什么鸟用。 “星野。” “柳君你说。” “我,我好像生病了。” “啊?生病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生病了呢?柳君,你哪里感觉到不适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星野你形容,我就是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变得正直了。” 酒井星野樱唇微启,神色古怪的盯着柳大少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要不是看到他一脸认真的表情,酒井星野下意识的以为他是在故意在调戏自己呢! 突然间变得正直了。 这是什么病?不对,这是病吗? 酒井星野合起樱唇轻轻地抿了几下,眼神将信将疑的抬起手放到了柳大少的额头之上。 “这也不发烧呀。” 柳大少看到佳人俏脸上那纠结的神色,抬起手直接将她放在自己额头上面的玉手扯了下来。 “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为好,算了,为了谨慎起见,星野你还是帮我检查检查。 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本少爷我活在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酒井星野一头雾水的看着柳大少,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柳君,星野也不会医术呀,怎么帮你检查呀。” “这跟会不会医术关系不大,星野你跟我来就是了。” 柳大少话音一落,也不等佳人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把牵起佳人的皓腕朝着左侧的枫叶林深处疾步而去。 盏茶功夫左右,柳大少微微佝偻着腰背,一脸如释重负的从枫叶林中走了出来,只是走路的姿势看起来似乎有些怪异。 在他的身后则是玉颊绯红,柳眉微皱,一双美眸娇媚迷离中又夹杂浓浓的幽怨之色的酒井星野。 佳人水汪汪的迷离凤眼幽怨连连的瞪着自己前面的柳大少,踩在厚厚枫叶上面的莲足不时地微微轻跺了几下。 “坏人,真是坏死了,装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嘛,说停就停,居然一点都不顾人家的感受。 再说了,你自己不也难受嘛,哪有你这样的人嘛。” “星野你愣在那里干什么呢?还不快跟上来?” 酒井星野听到柳大少的催促声,回过神后,银牙咬的咯吱作响的朝着已经站在了林中小道上的柳大少迎了上去。 “来啦,催什么催嘛!” 柳大少看着佳人一脸羞怒的神色,笑吟吟的涂甩开手里的折扇,故作糊涂的看着佳人轻轻的摇动了起来。 “呦呵,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这是谁惹你了?” “哼,你自己心里清楚。” 酒井星野重重的娇哼了一声,美眸狠狠的剜了柳大少一眼,抬起脚用力的踩在了他的脚背上,随后直接转身朝着眼前的小道上疾步走去。 “嘶——你这傻女人是吃补药了吗?火气这么大。” 酒井星野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去,冷冷的回了柳大少一言:“烦死你了,你别跟我说话,看风景去。” 柳大少快速的揉了揉脚背,看着佳人曼妙的倩影小跑着追了上去。 “真生气了?本少爷跟你道歉行不行?” “哼。” “哎呀,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情生气不至于。” “哼。” “我错了,我错了,你说你怎么才能不继续生气,我给你赔礼道歉行不行?” “确定?你真的想给我赔礼道歉?” “真心实意,日月可鉴。” 酒井星野莲足一顿,转过身来双眸水汪汪的盯着正在给自己一脸赔笑的柳大少,眼神飘忽了几下。 “那我继续去帮你检查病的严重不严重?” 柳大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摇动着折扇一个侧身从佳人的身边绕了过去。 “那星野你还是继续生气。” “你!你混蛋,你无耻。” 酒井星野看到柳大少并未因为自己的‘咒骂’而停下脚步,俏脸一苦,鼓着香腮一脸不忿的跟了上去。 柳大少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乐呵呵的欣赏着周围赏心悦目的美景。 经过刚才的检查,他总算是可以放心了,原来自己不是生病了,变得不馋酒井星野身子了,而是因为她先前的那些话,坏了自己心里的雅兴。 至于自己刚才为什么又要突然悬崖勒马,就是为了‘惩罚’这个傻女人一下。 让她自己也感受感受那种突然坏了雅兴的滋味有多么的难受。 “哎呦,柳君,我的脚崴了。” “什么?哪只脚崴了?” 正在暗自偷笑的柳大少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佳人的痛吟声,急忙转身朝着身后小跑而去。 小跑到佳人的面前,看到她眼中那满是笑意的狡黠之意后,柳大少才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 “唉,你幼稚不幼稚啊。” “柳君,你刚才那个样子,星野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了,也不关心我了呢!” “不会的,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了呢!放心,别胡思乱想了。” “星野不想走路了,你背我好不好?” 柳明志看着明明已经是半老徐娘,却还做出一副小姑娘姿态的佳人,心里非但没有任何的反感,反而感觉到自己年轻了不少。 伸手捏了捏酒井星野的琼鼻,柳明志转身弯下了腰背。 “呵呵呵,来。” “嗯嗯嗯,柳君你对我真好。” 柳明志转头看着已经窜到了自己背上的佳人,顺手托住了她修长圆润的腿弯,脚步沉稳有力的向前走去。 “能不好吗?不瞒你说,除了本少爷的娘子与儿女之外,本少爷已经很多年没有背过别人了,尤其是像星野你这么漂亮的女人。 当然了,也没有人敢让我背着。 不得不说,星野你的胆子很大啊!” 酒井星野嫣然一笑,探着玉颈凑到了柳大少的脸庞呼了一口气若幽兰的香气。 “这么说的话,如果星野把你背着我的事情传出去了,别人会不会非常的羡慕我呀?” “不会。” “为什么呀?”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 星野你信不信,你把我背着你的事情传出去了,别人非但不会羡慕你,反而会认为你得了妄想症。” 酒井星野扯着自己散落在肩膀上的发丝在手指上缠绕着,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后似有明悟的点了点头。 “星野好像明白了。” 第2896章 区别大了 柳明志见到酒井星野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背着她默默的朝着枫叶山林的另一处出口走去。 “柳君,往那边靠点,往那边靠点,那片枫叶好漂亮,星野想把它取下来保存起来。” “得嘞,这就靠过去了。” 在酒井星野一惊一乍的欢声笑语中,柳大少宛若一个工具人一样在枫叶林中游走了起来。 也许正是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然而这句话对于自己来说好像并不太适合,因为自己并非真的得不到背上这个单纯到有些傻乎乎的女人。 柳明志自己也说不上来他对酒井星野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思,但是他知道。 那就是自己很享受这种无忧无虑的时光。 有这种感觉,并不是自己不爱家中的娘子们了,而是因为自己的娘子们跟自己待得久了,太了解自己了。 了解到自己稍微有点心事,她们姐妹等人便会想发设法的宽慰自己,开解自己。 酒井星野则是不一样,她不懂自己。 正是因为这份不懂,让自己的内心里多了一份自由的空间。 让自己对未来不可知的一切,多了一份期待。 大约过去了几炷香的时间,柳明志背着兴高采烈的佳人从枫叶林的另一端出口走了出来。 “星野,接下来去哪里?” “紫竹林。” “好,那就去紫竹林,抱紧了,本少爷要加速了。” 柳大少提醒了酒井星野一句,猛然纵身一跃朝着紫竹林的方向飞跃而去。 “呀,柳君你慢一点,我有点害怕。” “放心,甩不下来你的。” 酒井星野感受到耳畔呼啸而过的劲风,转头四下看了一眼周围的事物在自己眼前快速闪过,俏脸有些紧张的抱紧了柳大少的脖颈。 “到了。” “啊?这就到了?柳君你的速度好快呀!” 柳大少听到佳人惊异的话语,一头黑线的闷咳了几声:“咳咳咳咳,星野我跟你纠正一下,是本少爷的轻功速度快,不是我的速度快。 请你不要用这么充满歧义,令人听起来浮想联翩的话语来形容我。” “啊?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去了,以后你就明白了,走,去紫竹林转转。” “嗯嗯,对了,待会咱们如果看到了比较好的紫竹,星野可不可以取一截带回去?” “没问题啊,不过你要干什么用?” “星野想做一支竹萧。” “什么?你还会吹箫?” “瞧不起谁呢?星野吹的可好了呢!” 柳大少看着佳人娇艳欲滴的樱唇,下意识的滑动了几下喉咙。 “嗯,感觉应该是挺厉害的。” “嗯?” 柳大少压下了脑子里某些令人热血沸腾的画面,急忙转身朝着紫竹林中走去。 “啊咳咳咳,没什么,就是惊讶星野你居然会那么多才多艺,走,走,先去赏景了。” “好,柳君你也帮我留意着点,看到了不错的紫竹就告诉星野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 二人有说有笑的寒暄着,一头扎进了紫竹林中游览了起来。 时间悄然而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御花园里每一个景色优美的地方都留下了两人的足迹与身影。 日头微微西斜,天际云霞如血。 酒井星野在柳大少的陪伴下,出了紫竹林先后去了百花园,摘星楼……等十几处景色优美之地。 后宫光明殿中,柳明志看着坐在椅子上神色略显疲惫的佳人,提壶倒了两杯凉茶。 “在宫里转了一下午,口渴了,快喝点茶水解解渴。” “谢谢柳君。” 酒井星野伸手接过了茶水,虽然早已经口干舌燥,喝着茶水的动作却依旧是优雅得体。 相比酒井星野的优雅的行为,柳大少喝茶的动作就粗糙了许多,一杯接着一杯的痛饮了起来。 不一会儿,酒井星野将已经见底的茶杯放到了桌案上,莲步轻移的走到殿门外打量起了外面的天色。 “柳君,日头已经西下了,星野该回去鸿胪寺了。” 柳明志端着茶杯走到了佳人的身边,抬头望了一下远处的天色。 “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太阳就该下山了,然后再过半个时辰左右宫廷夜宴就该开始了。 你现在就算回了鸿胪寺,到了天黑以后还得再折返回来参见宴会,要我说就不用回去了,除了浪费功夫还是浪费功夫。 等到宫廷夜宴开始之后,咱们一起赶过去就行了。” 酒井星野忙不吝的摇了摇头:“那怎么能行呢,你是大龙的皇帝陛下,星野是邦国使者,咱们两个一起去赴宴,若是让别人看到了不知道会怎么胡思乱想呢。” “放心,晚上的夜宴虽然灯火通明,可是总有一些地方是不会被灯火照到的。 到时候你稍微绕一点路去找你的侄儿酒井贺他们就行了,保证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你是跟我一起从后宫出去的。 再说了,看到了就看到了呗,就算有人看到了,他们也不敢乱嚼舌头根子的。”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听我的就行了。” 酒井星野贝齿轻咬樱唇的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不不,星野还是回去的为好,柳君,星野先告辞了,我先去找樱织这个臭丫头了,咱们晚上夜宴再见。 我不想别人误会柳君,也不想别人误会我。 星野不怕柳君你留下我后会对我怎么样,只是我不想让别人认为我是带着目的接近柳君你的。” 酒井星野说完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没有人带领的情况下,是否能够找到离开宫廊错综复杂,抬起莲足就要朝着殿外走去。 柳明志看着这个傻女人倔强的模样,急忙抬起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用力拦住了她想要离去的动作。 “柳君,你,我。” 柳明志没有说什么,直接牵着酒井星野朝着后殿的龙榻走了过去。 “柳君?” “听我的,咱们在殿中小憩着等候宫廷夜宴开始就行了。” 柳明志屈指一弹手里的茶杯,看着茶杯稳稳地落在了桌面上,不容拒绝的拉着酒井星野走向了后殿之中。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龙榻,酒井星野的俏脸情不自禁的紧张了起来。 虽然自己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可是当某些事即将来临的时候,自己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感觉到紧张。 酒井星野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任由柳明志拉着自己坐到了雕工精细的龙榻之上。 瞥了一眼旁边淡然轻笑的柳明志,她神色有些复杂的依偎到了柳明志的怀中。 “柳……柳君,星野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请你不要嫌弃我。” 柳明志看着佳人局促的模样,褪下鞋靴揽住佳人的柳腰径直躺在了锦被之上。 “别胡思乱想了,现在天色不早了,已经不容我对星野你做些什么坏事了。 陪着我好好的休息一下,等着参加晚上的宫廷夜宴。” 柳明志嗅着佳人身上淡淡的馨香,神色安然的闭上了双眸。 酒井星野怔怔的看着呼吸逐渐均匀的柳明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俏脸上露出了人比花娇的笑颜,静静地依偎在柳明志的怀中闭上了一双美眸。 不知过去了多久,两人的呼吸逐渐的均匀了起来。 第2897章 我全都要 柳明志将酒井星野留在宫里,并非是想要现在就对她做些,而是为了不让她回去鸿胪寺见到酒井贺这个家伙。 酒井贺既然敢撺掇他的姑姑酒井星野用身体来诱惑自己,以此达到让自己赏赐给他们倭国使团兵备的目的,自己又怎么会轻易让他如愿以偿。 酒井星野如果顺利的将枕边风吹好了,估计酒井贺有可能还抱着连他们准备的那件稀世珍宝都省下来的想法。 不过,他既然当堂说了要进献给自己这位大龙皇帝一件宝物,到了晚上宫廷夜宴的时候,他肯定不敢不拿出一件宝物进献给自己。 只是到时候他进献的宝物是不是原来的那件宝物,就看星野这边能不能给他们带回去好消息了。 这个家伙别看年纪不大,其心思之敏捷绝对不容小觑呀! 如果自己所料不错的话,酒井贺这个家伙与倭国使团的一众大小官员,现在应该在鸿胪寺里等候着星野带回去的好消息。 如此一来,柳明志又岂会让酒井星野回去给酒井贺见面。 已经到了自己嘴边的肥肉,自己焉能让它再给跑掉了。 敢跟自己玩弄小心思,自己就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佳人自己要定了,稀世珍宝自己也要定了。 柳明志似是在梦呓的砸了砸嘴角,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细缝看了一眼枕在自己怀里正在酣睡的佳人。 看着佳人那恬静的玉容,柳明志轻轻地翻身换了个舒服的睡姿,双手微微用力将其揽入了自己的怀里再次闭上了眼睛。 佳人在侧,却只能看不能吃,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不是自己想装什么正人君子,而是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到时候自己二人万一情动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到了晚上还怎么去参加宫廷夜宴。 届时一个娇艳水润,又容光焕发,却步履蹒跚;一个满面春风,却精神不振,且两股战战。 稍微有点有点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来自己二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己倒是不在乎所谓的颜面之类的事情,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自己身为一个正常的七尺男儿,放着这么一个绝色的风韵佳人在怀,发生了点什么男欢女爱的事情完全是在所难免。 然而自己不在乎,却不能不为酣睡在自己旁边的这个傻女人着想一二。 自己虽然风流,却终究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啊! “嘤咛,柳君你轻点,星野快喘不过气来了。” 正在酣睡的佳人轻声呢喃了一言,轻轻地侧了个身直接缩进了柳大少的胸怀之中。 似乎是把柳大少的怀里当成了自己可以依赖的顺风港。 殿外残阳如血,时间悄然流逝。 期间,皆是换上了一袭素白色云烟裳的柳怜娘,花绮樱织小姐妹二人来了光明殿一趟,欲要寻找各自的爹爹与娘亲。 然而小姐妹俩刚刚走进了宫苑之中,就被宫苑里凉亭中的两个小宫女拦了下来。 “奴婢二人参见公主殿下。” “免礼免礼。” “谢公主殿下。” “这位是樱织小姐,奴婢姐妹有礼了。” “两位姐姐免礼。” “谢樱织小姐。” “两位姐姐,我爹爹跟星野姨母他们俩在不在光明殿里啊?” “回禀殿下,陛下并没有回来光明殿。” “没来光明殿吗?那就奇怪了,我跟樱织小姐姐在御花园里找了大半天也没有找到他们二人的身影。 天色都这么晚了,他们两个能去什么地方了?” “公主殿下,陛下有可能带着星野夫人去了别的宫苑闲逛了。” “对对对,皇宫这么大,陛下他们二人不可能只在御花园里这一个地方赏景。” “公主殿下,太阳尚未下山,要不你与樱织小姐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不找了不找了,皇宫这么大,谁知道爹爹他们俩去了什么地方了。” “樱织姐姐,看来你是回不去鸿胪寺了。 不过你可以不用担心星野姨母会生气了,不是你不听话不去找她的,而是咱们找了却找不到,这就怪不得你了。 咱们接着去玩,我先带你去御膳房转一转。 晚上有宫廷夜宴,御膳房里现在肯定全都是美酒佳肴,咱们带着好吃的再去玩。” 花绮樱织听到柳怜娘的分析之后,小脸有些纠结的挠了挠发髻。 “怜娘妹妹,真的不再接着找找先生和娘亲了吗?我还是有些担心娘亲她会因为咱们玩的太野了而生气。” “真的不用担心,星野姨母要是想找你回鸿胪寺的话,怜娘的臭老爹早就派人来寻咱们两个了。 咱们两个找他们俩不容易,臭老爹想要找咱们两个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然而你看看现在什么情况,禁军该巡逻巡逻,大内侍卫该游走游走,宫女太监们该忙自己的事情忙自己的事情。 除了给咱们见礼外,没有一个上来找咱们的。 这还不够明显吗?” “嗯嗯嗯,听你的,接着去玩,娘亲真的生气了,大不了屁股上挨一顿罢了。 今天可以玩的那么开心,也值了。” “这就对了嘛,管它挨揍不挨揍,先玩够本了再说。 玩半天也是挨揍,玩一天也是挨揍,要是不多玩一会这顿揍不就亏本了吗? 走走走,先去御膳房。” 两个宫女目送着柳怜娘小姐妹俩手牵手的离开了宫苑,对视一眼轻轻地呼了口气。 皓日西坠,夜幕降临。 皇宫里面稍微重要一点的地方,早已经灯火通明。 光明殿中龙榻上睡得正香甜的一对有情人,在敲门声中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柳明志睁开了双眼轻轻地呼了一口浊气,看着旁边同样已经醒了过来,正用手指揉着眼睛的佳人直直的坐了起来。 “星野,睡得还好吗?” 酒井星野睡眼朦胧的捂着樱唇打了个哈欠,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柳大少点了点头。 “嗯,星野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不过可能下午累到了,隐隐的还是有些疲倦之感。” 柳大少笑呵呵的点点头,抬起手为佳人梳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青丝。 “呵呵呵,只不过是在皇宫里转了转,你就累的如此的疲倦了。 那幸亏本少爷下午没有欺负你,否则的话你铁定是起不来了。” “柳君,你——我不理你了。” 柳明志伸了个懒腰,下床后穿上鞋子朝着前殿走去。 “丽儿,曲儿。” “奴婢姐妹在。”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酉时了。” “酉时了,王公大臣们以及诸国使团的国使开始入宫了吗?” “回陛下,半个时辰之前柳管家来了一趟,他告诉奴婢姐妹已经有王宫大臣和国使们陆续入宫了。 夜幕降临没有多久,前来赴宴的人应该还没有到齐。” “嗯,朕知道了,丽儿。” “奴婢在。” “你去前面打探一下,看看有多少人入宫了。” “遵命,奴婢告退。” “曲儿,” “奴婢在。” “你去准备沐浴洗漱的热水,朕与星野夫人待会要沐浴更衣。” “遵命,奴婢告退。” “等等。” “陛下,您还有什么吩咐?” “多备一个浴桶与屏风放在偏殿,朕与星野夫人分开沐浴。 另外再去内务府给星野取来一套锦绣翠烟裳,云烟百褶流苏裙更换,贴身亵衣什么的也都准备上一套。” “奴婢遵命,只是星野夫人所穿衣物的尺寸?” “以嫣儿她衣物的尺寸准备就行了。” “是,奴婢告退。” “星野。” “哎,来了。” “过来喝杯茶提提神,待会沐浴更衣了。” 酒井星野缓缓走到柳大少身后停了下来,纤纤玉指紧紧的缠绕在一起,美眸有些羞赧的吁了口气。 “柳君,反正咱们都已经那样了,待会沐浴的时候就一起。 星野,星野不怕的。” 第2898章 别高估了我 柳大少正在倒茶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看着俏脸羞赧的佳人,神色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星野啊,这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咱们两个真的一起沐浴了,还能不能一起去宴会的问题。 你可不要太小瞧了你自己的魅力,同样也别太高估了本少爷的定力了。 咱们待会要是真的一起沐浴,我估计今天的宫廷夜宴十有八九是办不成了。” 酒井星野看到柳大少脸色那郁闷的表情,抿着樱唇闷笑了几声,似乎也已经明白了他的难处了。 “好,那就分开沐浴。” 柳大少看到佳人脸上那古怪的笑意,随手在她的翘臀上拍打了一下,然后将手里的茶水递了过去。 “别得意,有你哭着给本少爷求饶的时候。” 酒井星野嘤咛了一声,眉目含情的接过了柳大少递来的茶水。 “柳君,你太坏了,就知道欺负星野。” “喝茶,喝茶,再继续看你这副模样,本少爷怕自己真的忍不住了。” 酒井星野嗔怒的白了柳大少一眼,转身走到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捧着手里的茶水细细的品尝着。 夜幕彻底降临,皎月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升上了柳梢。 曲儿引领着一群宫女太监带着沐浴所用的物品走进了光明殿中,对着坐在凳子上的柳大少行了一礼。 “奴婢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全都免礼。” “谢陛下。” “曲儿,你带着她们去准备一下。” “是。” 约莫过了盏茶功夫左右,光明殿的后殿与偏殿之中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陛下,奴婢开始给你抹香皂了,您闭上眼睛。” 柳明志听到身后宫女曲儿的提醒,神色慵懒的闭上了双眸。 “好。” “对了曲儿。” “陛下?” “朕与星野休息的时候,怜娘和樱织她们两个来过吗?” “日头还没有下山的时候,公主与樱织小姐她们两个来了一趟,后来被奴婢和丽儿妹妹劝走了。 公主说要带着樱织小姐再去宫里其它的地方玩耍嬉戏,奴婢姐妹见到有晴儿姐姐,蝶儿妹妹两个跟随着,也就没有过问她们要去何处玩耍。” “好,你们办的不错,等朕哪天再来宫里的时候,就给你们带一些宫外的美食尝一尝。” “谢陛下,谢陛下。” 曲儿一边道谢,一边动作轻柔的在柳明志的身上涂抹着香皂。 时间过去了两炷香功夫左右,换上了一袭月白色长袍的柳明志转头朝着偏殿望了一眼。 “星野,你那边好了吗?” “柳君,丽儿妹妹她们已经帮星野梳妆打扮了,我马上就过去了。” “陛下,星野夫人那边也快好了,要不你先坐下来休息休息?” “不用,已经睡了小半天,早已经休息好了,朕先去殿外活动活动身子,你们待会直接出去找我就行了。” “是,奴婢遵命。” 柳明志拿起桌上的旱烟袋,随意的装填着烟丝径直朝着光明殿外走去。 在殿外静静地徘徊着,手里的一锅烟丝刚刚抽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柳君,让你久等了。” 柳明志看到眼前身着锦绣翠烟裳,云烟流苏裙的酒井星野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沐浴之后的佳人,娇颜上因为热水雾气蒸腾的缘故,不待抹脂而自生烟霞。 柳眉精致秀丽,宛若天上初升的新月,一双杏眼时而明亮,时而朦胧,给人一种如诗如画的美感。 眼波顾盼流离之间,当真是动人心弦。 雪白的玉颈在旁边灯火的映照下晶莹圆润,肌肤上面好似有流光萦转。 只堪盈盈一握的杨柳腰束着一条云纱丝带,将佳人曼妙玲珑的身段凸显的淋漓尽致。 看到酒井星野如此的美貌动人,柳大少的心里忽然隐隐的感觉到有些后悔。 自己当年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傻乎乎的可爱多,竟然还有如此明艳动人的一面啊! 酒井星野看着柳大少盯着自己怔怔出神的模样,眼底露出一抹又羞又喜的神色。 “柳君,看什么呢!” 柳明志回过神来,笑吟吟的看着佳人直言不讳的说道:“当然是看你了,真漂亮。” 佳人似嗔似喜的嫣然一笑,默默的走到柳大少的面前停了下来。 “柳君,别看了,咱们该去前面了。” “也是,以后有时间我再慢慢的欣赏,走,时间差不多了,该去勤政殿外的广场了。” “嗯。” “曲儿,丽儿。” “奴婢在。” “你们去找小诚子,让他吩咐御膳房可以传宴了。” “是,奴婢姐妹告退。” 柳明志仰头望了一眼夜空中的皎洁明月之后,牵起酒井星野的皓腕,在一群宫女的拥簇下直奔勤政殿而去。 “小的柳松参见少爷,参见星野夫人。” “免礼。” “柳松君免礼。” “谢少爷。” “谢星野夫人。” “柳松,文武百官以及诸国使团的使者都到了吗?” “少爷,文武百官及其家眷,以及诸国使团所有使者全部都已经入宫了,现在所有人都在等候少爷你驾到了。” “嗯,韵儿,嫣儿,小溪……她们姐妹到了吗?” “诸位少夫人小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带着诸位小少爷,小小姐们入宫了,她们先是去福安宫拜见了太皇太后,现在正在勤政殿中对坐闲聊。 期间雅夫人还询问小的少爷你去了什么地方,小的告诉她您正带着星野夫人在宫中赏景,后来她就没有多问了。” 柳明志淡笑着点了点头,微微转身看向了旁边的酒井星野轻声问道:“星野,你是跟着我直接去勤政殿?还是绕道去找你们的倭国使团?” 酒井星野闻言毫不犹豫的回复道:“柳君,星野不能跟你一起露面,我去找我们的使团。”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柳松。” “少爷?” “你引领着星野她从庆安殿绕过去,带她找到倭国使团之后再回来。” “是,小的明白了。” “星野夫人,请随我来。” “柳松君,麻烦你了。” “星野夫人客气了,此乃小的分内之事,请!” “柳君,星野先行一步了,待会再见,” “嗯,待会再见。” 酒井星野跟在柳松身后,一步三回头的渐渐消失在了灯火通明的宫廊下。 柳明志见到柳松他们二人已经转弯了,一甩衣摆直奔勤政殿而去。 “嗯哼。” 柳大少穿过后殿的珠帘后重声闷咳一声,殿中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一群人下意识的朝着柳大少看了过去。 “夫君。” “夫君。” “妾身姐妹参见夫君。” “孩儿拜见爹爹。” “樱织拜见先生。” “全都免礼。” “谢夫君。” “多谢爹爹。” “多谢先生。” “先生,樱织的娘亲呢?你们两个不是在一起吗?她怎么没过来呀?” 第2899章 难为你了 花绮樱织的一番疑问之言,登时令大殿中的气氛变得怪异了起来。 齐韵,女皇她们一众姐妹瞬间停住了正要走向旁边蒲团的动作,纷纷眼神促狭玩味的盯着柳大少,似乎想要看看他如何回答花绮樱织的问题。 柳大少感受到众佳人促狭的眼神,神色有些尴尬的讪笑了几下。 这群要人命的妖精,就知道跟着添乱。 花绮樱织见到柳明志迟迟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小脸一囧,再次出言询问了一声。 “先生,你怎么了?星野的娘亲呢?” 柳明志低头看向了正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的花绮樱织,笑吟吟的蹲了下来用手指扯了扯小丫头的发髻。 “樱织,你娘亲去找你的酒井贺舅舅了。” “啊?娘亲去找舅舅了?” 小丫头小脸一苦,急忙转身朝着殿外望去。 “完了完了,娘亲都去找舅舅了,樱织却跟着怜娘妹妹疯玩了一下午,这次回去屁股肯定要挨揍了。” 柳明志听到小丫头有些不安的语气,乐呵呵的捏了几下她粉嘟嘟的小脸蛋。 “樱织,你放心,有先生在,你娘亲不敢揍你的。” “真的吗?樱织真的不会挨揍吗?” “当然了,有先生给你撑腰,借你娘亲三个胆子她也不敢揍你。” 小丫头看到柳大少郑重其事的表情,嘟着樱桃小嘴用力的呼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柳大少这个坚实的后盾。 小丫头转身看着柳大少,伸手小手指弯了起来。 “那就拜托先生了,咱们拉钩。” 柳明志看着小丫头高兴不已的表情, 举起右手粗糙的大手扣在了小丫头的手指上。 “拉钩。” 小丫头用自己的大拇指用力的盖在了柳大少的拇指上, 小脸上苦巴巴的笑容瞬间变成了眉开眼笑。 在小孩子的心目中,拉钩上吊的约定,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赖的约定了。 “好了,放心的去跟你月儿姐姐, 芸馨姐姐, 怜娘妹妹她们几个去聊天。” “嗯嗯嗯,谢谢先生。” 柳明志站起来之后, 恰好站在他身边的齐雅屈指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凤眸戏虐的凑到了夫君的身边。 “臭夫君,你不会把星野妹妹折腾的起不来了?你这未免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柳大少听到齐雅的调侃之言, 神色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我的好雅姐, 你瞎猜什么呢,为夫是那种人吗?” 齐雅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斩钉截铁的娇声说道:“你不是,还有谁是?” “那为夫要是跟你说, 我真的没有把星野怎么样你相信吗?” “信!” 柳明志尚未来得及开口表扬齐雅的信任, 佳人接着开口说道:“信你个大头鬼。” 看着齐雅笑脸盈盈的表情, 柳大少顿时感觉到人间没有爱了。 想不到竟然连最疼自己, 最善解人意的雅姐都不相信自己的人品了。 柳明志正琢磨着要不要将齐雅拉到后殿, 好好的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人品有多么的正值, 身后突然传来了柳松的声音。 “少爷, 小的回来了。” “柳松见过诸位少夫人。” “免礼。” “谢诸位少夫人。” 柳明志有些遗憾的吁了口气, 转身看向了柳松轻声问道:“送到了?” “嗯, 已经送到了。” “烟火都准备好了吗?” “少爷放心,二百桶大小各异的烟火早已经准备妥当, 只待少爷一声令下,随时可以点燃引线。” 柳明志微微颔首, 抬手双手用力的拍打了几下。 “众位娘子,孩子们, 该出去入座了。” “夫君请。” “爹爹请。” “先生请。” 柳明志合起手里的镂玉扇纳入了袖口之中,淡笑着走到了三公主李嫣的身前。 “嫣儿, 为夫身上可有不妥之处?” “夫君, 并无不妥之处。” “走,别让王公大臣与诸国的国使们等着急了。” 柳明志整理了一下腰带,一马当先的带着一众家眷与酒井星野这个小丫头直奔殿外而去。 与此同时,勤政殿外广场上倭国使团的阵营之中, 倭国正使酒井贺听完姑姑酒井星野的话语后,一脸失望的叹了口气。 酒井星野看到侄儿脸上那失望不已的表情, 四下望了一眼周围充满欢声笑语的人群,美眸中闪过了一抹痛苦之色。 “贺儿,不是姑姑不想帮助大哥他解决现在所面临的危机,而是姑姑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白天在皇宫里的时候,我已经对柳君……唉,算了,有些事情我们办法跟你言说。 总之,柳君他非常明了的警告我了,让姑姑我无须再过问赏赐给咱们使团兵备的事情。 以姑姑对柳君性格的了解,我真的不能再继续过问此事了。 贺儿,姑姑真的已经竭尽全力了。 接下来,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酒井贺看着姑姑脸上那煞是无奈的表情,神色亦是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孩儿知道了,事到如今,也只有像姑姑你刚才说的那样了,顺其自然。” “好, 那咱们就等着柳君出来。” 酒井贺看到姑姑酒井星野转头望向了勤政殿,眼底闪过了一抹阴沉之色。 倭国使团副使石桥太郎轻轻地扯了一下酒井贺的衣袖,凑到他耳边压着嗓子轻声说道:“大人,星野大小姐那边没有成功,那咱们进献的礼物?” 酒井贺轻声叹了口气,脸色阴沉的瞪了一眼不远处的高句丽正使金泰恩,缓缓的走向了一旁。 “石桥。” “大人?” “姑姑那边已经没有办法了,事到如今咱们也只有老老实实的进献原来的那件珍宝,来套取大龙皇帝陛下的欢心了。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咱们也得试上一试。 相比一统倭国的大业,那件所谓的稀世珍宝算不了什么。” “是,属下马上去传令。” 倭国副使石桥太郎悄然隐入人群中后,酒井贺目光复杂的瞥了一眼数步外正直盯盯的望着勤政殿的姑姑酒井星野,再次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姑姑,真是难为你了。 孩儿也不想如此,可是家主的命令所在,孩儿也是无可奈何啊! “皇帝陛下到,文武百官,诸国使者见礼。”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等参见大龙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 柳明志目光平静的扫视了一下广场上人头攒动的人群,走到早已经布置好的龙椅上端坐了下来。 “众爱卿免礼。” “诸国使者免礼。” “谢陛下。” “谢大龙皇帝陛下。” “入座,开宴。” “吾等遵命。” 柳明志两侧已经相继入座的众佳人,抬手对着身边的柳松示意了一下。 “柳松,传令,放烟火,奏乐。” “是。” 柳松刚刚离去,柳明志淡笑着看向了正在朝着两侧桌案散去的人群。 在人群里找到了酒井贺的身影,柳明志眉头一挑静静地等待了起来。 片刻之后,等到所有人相继入座之后,柳明志忽然朗声说道:“倭国正使酒井贺何在?” 刚刚才入座的酒井贺急忙起身走了出来,对着柳大少行了一个大礼。 “回皇帝陛下,邦臣在。” 第2900章 三尺夜明珠 柳明志看到酒井贺有些紧张的表情,眼中闪过了一抹戏虐之色。 刚才自己一行人走出勤政殿后,没等小诚子开口之前,自己的目光便已经落在了酒井贺的身上。 酒井贺与其副使石桥太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画面全都被自己看在了眼里。 虽然自己不清楚他们两个说了些什么,但是自己却也可以猜出个大概。 如果不出自己所料的话,他们刚才所说的内容,十有八九与酒井星野没有说服赏赐给他们兵备的事情有关。 而倭国副使石桥太郎急匆匆的走向倭国使团的人群中,肯定是去传达跟他们要进献的宝物有关的命令了。 对于酒井贺胆敢将心思算计到自己身上,柳明志说不上生气,却也不会太过高兴。 看着不远处酒井贺恭敬有加的神色,柳明志目光隐晦的扫了一眼右侧同样在直盯盯的望着自己的佳人酒井星野。 “酒井贺。” “邦臣在。” “如你而言,到了晚上宫廷夜宴的时候,你才会将你们使团准备的那件稀世珍宝进献给给朕观赏。 现在已经是月上柳梢头,到了你该给朕兑现自己承诺的时候。 眼下我大龙的文武百官,诸国使团的所有国使俱已到齐,你打算何时给朕揭开那件稀世珍宝的神秘面纱呀?” 酒井贺没想到柳大少上来就直截了当的提及了关于宝物的事情,心神一沉,微微颔首偷偷的朝着自己的副使石桥太郎看了过去。 刚才柳明志一行人从勤政殿里出来的太突然了,他不确定副使石桥太郎有没有将自己的命令传递下去。 若是命令没有来得及传递下去,待会进献上来的稀世珍宝不是原来准备好的那件,而是滥竽充数的那件可就糟糕了。 酒井贺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他可以肯定的说,自己活了二十年了,却从来没有像现在如此的紧张过。 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柳大少那看似平静,却又充满威严的目光下,兴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念头。 仅仅只是短短的刹那间,酒井贺感觉到自己心脏快要从胸口挑出来一样似得。 石桥太郎感受到酒井贺紧张不安的眼神,动作微不可察的点头示意了一下。 酒井贺见到了副使石桥太郎的回应,瞬间舒了一口气。 他现在特别的庆幸, 庆幸自己没有将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姑姑酒井星野的身上, 而是提前做好了两手准备。 不然的话,倭国使团的下场可就难说了。 丢了颜面是小,然而若是因为柳明志天威震怒的缘故,丢了性命才是大事啊! “回皇帝陛下, 邦臣已经命人将稀世珍宝带进了宫里, 只要陛下想看,邦臣随时可以让人将那件稀世珍宝呈上来供陛下欣赏。” 柳明志看到酒井贺明明已经战战兢兢, 却还强撑着故作镇定的模样, 嘴角扬起的笑意一闪而逝。 自以为是的东西,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酒井贺。” “邦臣在。” “朕已经命人准备好了烟火爆竹, 曲乐歌舞、 待会等烟火燃放完了之后, 歌舞上场之时你就把你们倭国要献给朕的稀世珍宝呈上来。” “是,邦臣遵命。” “入座。” “邦臣遵命,谢大龙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 “小诚子。” “老奴在。” “烟火一响, 即刻传宴。” “老奴遵命。” 小诚子的话音刚刚落下, 两侧的广场上忽然响起了悦耳的笛鸣声, 紧接着星光璀璨的夜空中在轰隆隆的声响中瞬间明亮了起来。 宫中广场上的所有人全都下意识的朝着头顶的夜空中望去。 只见一朵朵姹紫嫣红, 绚烂夺目的烟花在轰鸣声中炸裂开来, 本就灯火通明的广场上, 瞬间变得宛若白昼一般。 小诚子笑呵呵的看着夜空中哪五彩斑斓, 耀眼夺目的烟花, 一收手里的拂尘急忙远处小跑而去。 “陛下口谕, 传宴。” “吾等遵命。” “陛下口谕,传宴。” “陛下口谕, 传宴。” 在绚烂夺目的烟花下,一个个宫女太监手里端着托盘成群结队的朝着广场上疾步而来。 “夫君。” 正仰头欣赏烟火的柳明志忽然听到耳畔传来齐雅的说话声, 急忙转头朝着佳人看了过去。 “雅姐,怎么了?” “妾身刚才忘记提醒你了, 如此举国同庆的庆典,咱们要不要把母后她老人家请过来共襄盛举呀? 妾身姐妹去给母后见礼的时候, 母后她尚未用膳呢。” 柳明志眉头一皱, 转头看向了坐在自己右侧的三公主。 “嫣儿。” “啊?夫君,怎么了?” “你们去给母后见礼的时候,有没有告诉她为夫要在宫里夜宴诸国使者的事情呀?” “妾身跟母后闲聊的时候,把此事告诉母后了。” “那你有没有请母后出来赴宴呢?” “夫君, 如此庆典,妾身怎么可能不邀请母后, 妾身告诉母后,夫君你要邀请要共襄我大龙万邦来朝的盛举,希望她能够出来赴宴。” “邀请了?那母后她同意了吗?” “没有同意,母后跟妾身说她年纪大了,不喜欢这种热热闹闹的场面。 后来妾身再三劝说,母后还是拒了,妾身担心母后以为咱们夫妇是在强迫她出面赴宴,也就没有继续提及。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没有,为夫就是担心母后会介怀,认为咱们把她老人家给遗忘在了后宫。 既然你已经通知她老人家了,那为夫就放心了。” “嗯嗯,夫君你放心,没事的。” “好,接着欣赏烟火。” “哎,妾身知道了。” 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夫妇两人结束了交谈, 仰头朝着夜空中望了过去。 几盏茶功夫左右,夜空中的最后一抹火光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消失不见,柳明志收回目光直接看向了酒井贺。 “酒井贺。” “邦臣明白。” 酒井贺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直接对着旁边的倭国副使石桥太郎颔首示意了一下。 “遵命。” 倭国副使石桥太郎回应了一声,直接起身朝着宴会后面的空挡场所走去。 片刻之后,数个倭国人推着一辆盖着厚厚帆布的精致木车走了过来。 石桥太郎看向端坐在龙椅上的柳大少行了一个大礼。 “陛下,请欣赏稀世珍宝。” 石桥太郎话音一落,抬起手直接扯下了旁边木车上面的帆布。 看到木车上的物品之后,柳大少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了一抹愕然之色。 卧槽。 这是夜明珠? 这也太大了? 直径怕是有三尺左右? 第2901章 当赏 柳明志微微愣然了片刻,反应了过来后望着那颗硕大的夜明珠,眼中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叹之色。 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可以说天下间鲜有什么宝物能够令自己感觉到惊异。 但是今天自己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被眼前的这颗稀世珍宝给惊讶到了。 夜明珠这种稀罕的东西,皇宫里并不是没有,不但有,而且还有很多。 别说皇宫里了,就连自己的家中在齐韵,三公主,婉言,云小溪她们姐妹几人的房中都各自存放着一颗夜明珠,在特殊的时候以做照明之用。 至于齐雅,青莲,蓉蓉她们姐妹等人的房中没有夜明珠并非是柳明志厚此薄彼,而是当柳明志打算各自给她们一颗之时,她们自己拒绝了。 她们姐妹之所以拒绝,是因为她们认为夜明珠这种东西虽然珍贵,却华而不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 柳明志见到她们姐妹乃是真心不想要,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她们姐妹说的确实不错,夜明珠这种东西虽然很珍贵,却也真的是华而不实。 看着固然是赏心悦目,可是除了能够用作照明之外,却再也找不到其它的用处了。 而且柳明志心里也清楚,所谓的夜明珠,其本质上就是一些特殊的矿物质罢了。 因此,夜明珠这种寻常人眼中的稀罕珍宝,对于柳明志而言可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珍贵固然有些珍贵,可是却也算不上太过珍贵。 虽然夜明珠自己见得多了,可是像这么大的夜明珠自己却是第一次见到。 哪怕自己很清楚这只是一种没有什么实用性的东西,自己却依旧忍不住的心生欢喜之意。 以后自己若是直接将这颗夜明珠放在卧房中,到时候再跟众娘子们开开心心的行床笫之事时。 那可比点燃着红烛什么的有情趣多了。 柳明志压下了脑子里的那些令人想入非非,动人心弦的画面,收回目光静静地扫视着在场的众人。 只见广场上的所有人,此时全都目瞪口呆地盯着那颗熠熠生辉,散发着淡淡清亮荧光的夜明珠,脸上流露着浓浓的震惊之色。 就连进献出这颗宝物的倭国人,看着夜明珠的神色也是痴迷不已。 痴迷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不舍之意。 这本来乃是他们倭国的稀世珍宝呀,如今却要将它进献给大龙的皇帝陛下了。 齐雅,云清诗她们姐妹这些人原本认为夜明珠华而不实的一群佳人,此刻美眸中亦是闪烁着浓浓的惊艳之色。 显然,她们也被这颗直径三尺左右的夜明珠给俘虏了芳心。 至于文武百官和他们的身边的家眷们,以及诸国使团的使者们就更不用说了。 此时他们恨不得将自己的脸贴在木车上的夜明珠上面,近距离的去欣赏这件以往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稀世珍宝。 而那些小孩子却不懂这颗夜明珠的价值,他们只是觉得眼前的这颗硕大的夜明珠好漂亮。 也好想要。 目瞪口呆的众人之中,继柳明志之后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便是酒井星野了。 其次是倭国正使酒井贺这个家伙。 酒井星野,酒井贺姑侄二人虽然同样痴迷夜明珠的美丽,可是毕竟已经见过很多次了,相比第一次见到夜明珠的人,他们俩的免疫力自然强上了不少。 酒井星野看着柳大少脸上的惊叹之意,俏脸上露出了一抹自豪之色。 以往都是自己时常惊叹大龙的繁荣昌盛,物华天宝,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都会大惊小怪一番。 如今自己倭国却拿出来能让柳君这位大龙皇帝都感觉到惊叹的宝物,佳人的芳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得意的。 佳人心中得意的同时,心里同样还多出了一抹期待之意。 哥哥都已经把这等世间罕见,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进献给柳君了,如此一来,柳君他应该就会答应赏赐给自己倭国使团大龙精良兵备的请求了。 相比酒井星野单纯的心性,酒井贺的脸上虽然也带着一抹自豪之色,只是自豪之色中又蕴藏些许的不舍之意。 扪心自问,他自然是非常不舍得将如此宝物进献给柳明志。 可以说要有多舍不得,就有多舍不得。 舍不得到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沉重的心情了。 这颗夜明珠对于地大物博,物华天宝的大龙来说都是一件难得一见的宝物了,对于自己只有四岛之地的倭国而言那就更不用说了。 价值如何,可想而知。 只奈何,谁让自己倭国有求于人呢! 这颗夜明珠再是价值连城,然而相比倭国江山来说,它的价值终究是稍逊一筹。 为了酒井家族能够一统江山,也只有忍着心痛进献出去了。 只要能够得到大龙的兵备支援,那么自己的叔叔酒井一子就可以一统整个倭国的疆土。 一件小小的稀世珍宝相比倭国江山,孰轻孰重,酒井贺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而酒井家族的加注酒井一子更清楚,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让自己的侄儿将这颗夜明珠漂洋过海的带到大龙来了。 酒井贺捏起一颗葡萄放到了嘴里轻轻地品尝着,目光隐晦的偷瞄了一眼端坐在龙椅上面的柳大少。 如果这件稀世珍宝都无法敲开柳明志的内心,令他答应赏赐给自己使团兵备的请求,那自己就不得不怀疑了。 怀疑柳明志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酒井家族现在所面临境地的真相了。 在酒井贺暗自思索之间,在场的众人陆续的反应了过来。 柳明志提壶倒了一杯桃花酿,端起酒杯轻轻地转动着,淡笑着扫视着眼前已经回过神的一众人。 “诸位爱妃,众位爱卿,众位国使,你们觉得此宝物如何呀? 在此庆典之上,尔等全都无须拘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畅所欲言便是。” “陛下,臣妾觉得此宝物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陛下,臣妾房中的夜明珠与它一比,可谓是萤烛之光与日月之辉啊!” “陛下,老臣想世上也只有史书上记载的那颗传奇宝物随侯珠,能与此宝一较高低了。” “稀世珍宝,当真是稀世珍宝。” “世间罕见呢!” “老臣活了六十有二了,从来没有见过比这颗夜明珠还要珍贵的宝物。” “陛下,也许世上还有比此宝更为珍贵的宝物,只可惜老臣福缘浅薄,此生怕是无缘得见了。” “皇帝陛下,邦臣以为也只有你这么尊贵的人物,才配拥有如此罕见的宝物。” “爹……父皇,这颗夜明珠真漂亮,儿臣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夺目的宝物。” “父皇……”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回答着柳大少的问题,无一例外,他们所说的话语全都是对这颗夜明珠的赞美之词。 柳明志颔首浅尝了一口桃花酿,若有所思的朝着正一脸期待着的望着自己的酒井贺看了过去。 呵呵呵,酒井一子这位老故人,为了能够得到大龙的支援。 可真是够下血本的啊! 这颗夜明珠放到后世都是一件价值万金的宝物,放到现在的价值就更不用说了。 可惜,他遇到了自己这个心黑的正人君子了。 “倭国使团正使酒井贺,献宝有功,当赏。” 当赏二字落入了酒井贺的耳朵里,登时令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第2902章 大起大落 酒井贺用力的捶打了几下自己的大腿,借此来平复自己的呼吸。 等到自己的呼吸如常后,酒井贺神色故作镇定的看向了柳明志,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期待之意。 期待中,又夹杂几分不安之意。 柳明志没有说出赏赐自己什么之时,他不敢确定自己可以如愿以偿。 “倭国正使酒井贺。” 酒井贺立即站了起来,疾步走到了柳大少十几步外行了一礼。 “邦臣在。” “你希望朕能够赏给你什么东西呢?” 酒井贺身体微微一颤,不是害怕的发颤,而是激动的发颤。 皇帝陛下没有主动赏赐自己,而是询问自己想要什么赏赐。 如此态度,岂不是说明自己可以主动提及兵备一事了? 比之酒井贺的激动,高句丽正使金泰恩听到柳大少的话语后,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然而他心里再怎么不爽,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 他又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来柳明志的心情正高兴,此时自己若是出面说些什么,十有八九会引起柳明志的不快。 柳明志这位大龙皇帝若是不高兴了,自己还能好的了了? 酒井贺深吸了一口气,心思急转的思索了起来。 思索着怎么才能合情合理的说表达自己想要兵备的赏赐。 柳明志看着酒井贺激动不已的神色,目含笑意的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不过朕先提前告知你,你们倭国使团所求的兵备之事不再赏赐之列。 非是朕在为难你,而是你们倭国与高句丽国皆是我大龙的附属国,在你们两国之间的矛盾尚未清晰明了之前,朕是不能厚此薄彼的。 朕身为宗主国的一国之君,在调和你们两国之间的矛盾之事,自然要一碗水端平。 否则的话,朕没办法给其他的附属国的国使们一个交代啊。 除了此事之外,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柳明志没等酒井贺说出自己想要什么赏赐之时,再次开口破灭了他心中的希望。 酒井贺的神色一僵,愣愣的看着柳大少迟迟的没有反应过来。 他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了。 他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柳大少刚才的那番言辞说的合情合理,大义凛然,让自己根本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来。 毕竟柳明志刚才的话语已经占据了大义,自己要是不同意,便是不识抬举了。 可是,除了想要兵备之外,自己根本不知道要什么赏赐啊! 酒井贺的嘴唇嚅喏了良久,眼底闪过了一丝阴沉之色。 白天在朝堂上自己先是进献了远超其它附属国的岁供,如今又进献了这么一件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自己对他如此恭敬有加之下,竟然都没有打动他的内心,让他开口赏赐给自己大龙的兵备。 难道大龙皇帝的心是铁打的不成吗? 一瞬间,酒井贺现在真的非常的怀疑,怀疑柳明志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酒井家族真正的局势是什么样子的了。 “邦臣,邦臣不敢主动开口提及赏赐之事,皇帝陛下赏赐给邦臣什么,邦臣便要什么,一切全凭皇帝陛下做主。” 酒井贺如今可谓是心乱如麻,他已经没有心思却考虑自己想要什么赏赐了。 其实他心里面也清楚,有些赏赐要远远比大龙的兵备更加珍贵,也更加的重要。 可是自己能开口吗?敢开口吗? 兵备的赏赐自己尚且求不来,那么比兵备正重要的赏赐,柳明志他怎么可能会答应自己。 虽然大龙皇帝让自己说想要什么赏赐了,但是着并不意味自己就可以跟他狮子大开口的乱要。 这点自知之明,自己还是有的。 酒井贺心神恍惚之际,他稍加思索便将皮球踢给了柳明志自己。 既然自己已经得不到大龙的兵备了,其它的赏赐还重要吗? 那便给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自己没得选择。 再者,自己主动要的话,谁知道自己该要什么样的赏赐。 要的多了不合适,显得自己贪心不足,要的少了固然可以显示出来自己的谦虚,可是这样自己就亏本了。 让大龙皇帝主动赏赐给自己些什么,说不定还能有一些意外之喜。 柳明志看着酒井贺有些心不在焉的神色,挑着眉头沉吟了片刻,转头看向了坐在旁边的娘子齐韵。 “皇后,依你之见,朕应该赏赐给倭国正使酒井贺一些什么东西比较合适?” 正在品尝着葡萄的齐韵听到夫君的询问,急忙将口中酸甜可口的果肉吞咽了下去。 齐韵娥眉微蹙的沉吟了一会儿,神色有些无奈的对着柳大少摇了摇凤首。 “陛下,臣妾乃是一介女流之辈,也不知道该如何赏赐才合适。 陛下乃是一国之君,要不还是陛下你自己做主。” “酒井贺。” “邦臣在。” “这样,赏赐之事暂时搁置下来,等到朕与朝中的众位爱卿合议之后,就让鸿胪寺的王爱卿将赏赐给你的物品清单送过去。 如今月明星稀,清风怡人,正是品尝美酒佳人,欣赏歌舞的好时机。 不要被小小的赏赐之事耽搁了大家的雅兴。 不过你可以放心,你献宝有功,朕一定会重重的赏赐你们倭国使团的。” 酒井贺嘴角抽搐了一下,怔怔的看着柳大少,眼中露出了浓浓的苦楚之意。 难道,现在连最基本的一些赏赐都没有了吗?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酒井贺实在有些怀疑柳大少的这番话语有几分的可信度。 “酒井贺?” “邦臣明白,邦臣明白,谢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酒井贺回过神来,神色惆怅的行了一礼,口中说着违心的言辞。 不违心不行啊! 柳明志都已经当着众人将话说出来了,自己就算是再不满意,也不得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谁让他柳明志是宗主国的皇帝陛下,自己是附属国的一个小小的国使呢! 势不如人。 不低头又能如何。 “嗯,那你先归位入座,待会好好的品尝美酒佳肴,欣赏歌舞。” “是,邦臣遵命。” 柳明志看着酒井贺失魂落魄的朝着自己座位走去的背影,眼底飞速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兔崽子,让你敢算计本少爷。 本少爷就算真的要赏赐给你什么,也要先让你尝一尝什么叫做人生的大起大落。 “柳松。” “小的在。” “奏乐,传歌舞。” “遵命。” “诸位爱妃,众爱卿,众国使,朕与尔等共饮一杯。” “吾等敬陛下。” 一众人全都乐呵呵的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仿佛倭国使团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除了倭国人自己,没有人会在意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如何。 众人杯酒入腹,广场之上瞬间响起了欢乐的丝竹之声,上百名年轻貌美的舞姬在乐曲声中莲足轻移的走到了中央。 乐曲越发的欢快,上百名舞姬长袖善舞的在明月的银辉之下开始翩翩起舞,给在场的众人展现出了优美的舞姿。 不一会儿,广场之上便充满了欢声笑语。 第2903章 良心未泯 月色皎洁,清辉挥洒。 曲乐悦耳动听,舞姿迷人眼帘。 宫中广场上的所有人皆在一边乐呵呵的欣赏着舞姬们优美的舞姿,一边不时的与两旁的同伴推杯换盏。 好像没有一个人发现,此时有一个风韵佳人坐在倭国使团角落的桌椅上,正在黯然神伤的独饮着手中酒水。 酒井贺与其余的倭国人或许是在强颜欢笑,脸上起码也挂着乐呵呵的笑容。 此女子却不一样,她似乎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直接将自己心情不佳的一面挂在了娇媚的俏脸之上。 她没有与其它人一样,笑容满面的欣赏着眼前舞姬们那令人眼花缭乱的优美舞姿。 而是一杯接着一杯的痛饮着,似乎永远也喝不醉一样。 这个女子,正是酒井星野。 酒井星野将杯中的陈年佳酿一饮而尽,低着头神色惆怅的直直地盯着手里的酒杯,无声的吐了一口气。 佳人樱唇微启,口中呼着如兰如麝却又混杂着淡淡酒气的气息,美眸迷离的看向了不远处正在与别人推杯换盏的柳明志。 眼前不停的的浮现着柳明志与自己侄儿酒井贺交谈的那些话语,酒井星野的一双美眸中的迷茫之意越发的浓重。 她其实并不埋怨柳明志没有答应侄儿酒井贺的请求,她只是有些想不通。 想不通柳明志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了自己倭国使团的请求。 难道是倭国使团的什么人无意中得罪了他,从而让他故意在为难倭国使团?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瞬间又被酒井星野给否决了。 放眼整个倭国使团里,上到正使总兵官,下到仆役随从,没有一个人不清楚大龙意味着什么。 就算是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去得罪柳明志这位大龙皇帝。 无意中也不可能。 毕竟除了自己,女儿樱织,侄儿酒井贺之外,其余的使团中人没有一个人有资格,有机会单独面见柳明志这位一国之君。 见到都见不到,又怎么可能会得罪到呢? 其实自己的心里也清楚,柳君先前的所言的那些话倒也说不上拒绝。 毕竟柳君他始终都没有果断拒绝自己的请求,只是说与大龙的文武百官商议之后再行决定。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正在淡笑着欣赏着歌舞柳明志,百思不得其解的佳人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重新捧起酒杯默默的独饮着。 酒井贺的心神其实一直都在姑姑酒井星野的身上, 看到姑姑俏脸上那好似迷茫无助的表情,他心里既是无奈,又是着急。 姑姑啊姑姑,别苦着脸了, 就算是装作很高兴, 你也要装一下啊! 否则的话,万一让大龙皇帝看到了你的神色, 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呢。 酒井贺一边担心着自己姑姑的心情, 一边又担心姑姑的举止神色会引起柳大少不高兴。 可是他哪里知道,其实柳明志一早就发现了酒井星野的不对劲, 只是他装作没有看到罢了。 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正在独坐自饮的佳人, 柳明志微不可察的轻叹了一口气。 这个傻女人,看来又在胡思乱想了。 “雅姐。” 正在细嚼慢咽的品尝着瓜果的齐雅动作一顿,微微侧首朝着旁边的夫君看了过去。 “夫君,怎么了?” “雅姐, 你说为夫是不是有些铁石心肠了?” 齐雅娥眉微蹙的稍加思索了一下, 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远处正在默默喝着酒水的酒井星野, 似乎明白夫君的这一问是因为什么了。 “夫君, 你是在因为星野妹妹的事情烦恼吗?” 柳明志眯着双眸吁了口气, 看着齐雅轻轻的点了点头。 “算是。” “嗯, 夫君你可做了什么亏欠星野妹妹的事情?” “当然没有。” “夫君你是否对星野妹妹做了违背良心的事情了?” “也没有。” “那夫君你可有什么对不起星野妹妹的地方?” “也没有。” “既然如此, 那夫君你有什么好烦恼的呢?星野妹妹是星野妹妹, 与倭国使团之间的事情并不相干。 只要你们两个之间没有什么事情, 其它的事情重要吗?” 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夹起一块鹿肉放到口中仔细的品尝了起来。 “还是雅姐看的透彻, 为夫受教了。” “傻夫君,不是妾身看的透彻, 而是你烦恼的事情不仅仅只是因为星野妹妹的事情,对吗?” 柳明志眼瞎了口中的食物, 轻轻地砸了几下嘴唇。 “对,为夫确实不仅仅只是因为星野这傻女人的事情而烦恼, 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别的原因。 为夫当年的那个老故人酒井一子这一次给为夫送了那么一大份岁供, 可为夫却对这个老故人一毛不拔。 说真的,为夫的心里,多少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的。 虽然为夫暂时还不清楚酒井一子希望我可以赏赐给他们精良兵备的目的何在,但是这些真金白银却是做不得假的。 这些岁供为夫一边收的是理所当然, 一边为夫又感觉良心上有些过意不去。 雅姐你说为夫的这种想法,算是怎么一回事?” “嗯~呵呵呵, 说明夫君你是一个良心未泯的大好人呗。” “也许, 毕竟为夫我一直都是一个好人,这乃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那雅姐你说,关于倭国使团的请求,为夫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夫君,这个问题你可是真的为难妾身了,事关朝廷之事, 妾身一介女流还是不干涉的为好。 至于最终会是什么结果, 还是夫君你自行决定。” “唉,弄不清倭国使团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为夫的心里终归是有些疙瘩的。 事关兵备这等大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嗯嗯,夫君自行思虑便是。” “没事了, 雅姐咱们接着欣赏歌舞,不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是,臣妾尽陛下一杯。” “好爱妃,共饮。” “陛下,臣等敬陛下与诸位娘娘。” “邦臣等敬皇帝陛下与诸位娘娘。” “好好好,共饮之,如此良辰美景,朕与尔等不醉不归。” “谢陛下。” 众人将杯酒入腹,笑容满面的再次将目光落在了眼前长袖善舞的舞姬们身上。 美酒助兴,在众人的眼里舞姬们那翩翩起舞的舞姿似乎更加的迷人心神了。 时间悄然流逝,舞姬换了一批又一批,在皎洁明月的清辉下, 宫中的欢声笑语一直未曾停歇。 月上中天,醉眼朦胧的柳明志乐呵呵的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 “众位爱卿, 天色已晚, 夜宴该散场了。 喝完此杯,便散去。” 同样早已经醉眼迷离的众人听到柳大少的话语,急忙摇了摇头, 醉意瞬间清醒了三分。 “臣妾姐妹敬陛下。” “臣等敬陛下。” “邦臣等敬皇帝陛下。” “共饮之。” “谢陛下。” 柳明志将杯酒饮尽,放下酒杯身形微摇的站了起来,扫视着众人淡笑着挥了挥衣袖。 “散去,朕回去安歇了。” “陛下口谕,宫廷夜宴散场。” “吾等恭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明志轻瞄了一眼远处只是玉颊有些绯红,却并未醉酒的酒井星野,步伐漂浮的朝着后宫的方向赶去。 一众佳人见状,急忙莲步轻移的跟了上去。 “夫君,你慢一点。” 第2904章 爱信不信 柳明志被一众佳人簇拥着渐渐远去之后,广场之上的文武百官与诸国使团的使者才相继起身离去。 文武百官带着彼此的家眷成群的互相寒暄着,有说有笑的直奔宫门而去。 诸国使团的使者亦是与自己相熟的一些朋友聚在了一起,神色兴奋的谈论着话语一起离去。 高句丽国国使金泰恩路过酒井贺身边的时候,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抬起手对着后宫的方向拱手行礼。 “大龙皇帝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音一落,金泰恩便在酒井贺咬牙启齿的阴翳目光下放声大笑的离开了。 “哈哈哈,哈哈哈。” 酒井贺双手握的噼啪作响,心中对金泰恩这个老东西的恨意更胜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恨不得一刀捅死这个老东西。 可是看到广场之上那些甲胄齐全,微风凛凛的禁军将士,他只有将自己的恨意压在了心底的深处。 酒井贺收回了目送着高句丽使团逐渐远去的眼神,语气恨恨的呼了口气。 “老东西,咱们走着瞧。” 酒井贺低声咒骂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指挥着大内侍卫们搬运着夜明珠的柳松,强颜欢笑的迎了上去。 “柳大人,邦臣酒井贺有礼了。” 柳松听到身后的说话声,直接转身看了过去。 “原来是酒井国使,本管家有礼了。” “不敢不敢。” 酒井贺客套了一下,从袖口里掏出一张银票,动作隐晦的塞到了柳松的手里。 “柳大少,现在可方便移步一二?” 柳松眉头一挑,笑呵呵的将银票纳入了袖口之中。 “方便,当然方便了。 不过酒井国使你这就见外了,下次可不要再这样了。” “哎,柳大人见外了,邦臣的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请移步。” “稍等。” “孙将军。” “哎, 柳管家有何吩咐?” “这里就交给你了,本管家先去处理一点私事。” “下官遵命,柳管家你放心去办事情,一切有末将呢。” “酒井国使, 咱们这边来。” “是是是, 柳大人先请。” 酒井贺二人不疾不徐的走到上百步之外停了下来,柳松四下看了看, 乐呵呵的对着酒井贺抱了一拳。 “不知酒井国使有何指教啊。” “不敢不敢, 邦臣只是有些事情想要询问柳大人一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不当讲, 那就不用讲了呗。 你就是说出花来, 本管家也帮不了你什么啊!如此一来,你有何必浪费口舌,耽搁本管家去休息呢? 柳松心里暗自腹议了一番,表面上却满面笑容点了点头。 没办法, 谁让自己拿人手短呢! 就算是敷衍, 也得敷衍几句不是。 “无妨, 酒井国使有什么问题, 但说无妨。” “柳大人, 非是邦臣无礼, 胆敢私下非议皇帝陛下。 而是邦臣现在真的是满腹疑惑, 希望柳大人能给邦臣指点一二, 开我茅塞。 敢问柳大人, 皇帝陛下他是不是对我倭国使团有什么意见呢? 若是皇帝陛下有什么不喜欢我倭国使团的地方,还请柳大人给邦臣透漏一二, 邦臣知道了以后也好及时改正。 不瞒柳大人,皇帝陛下今天对待邦臣的态度, 实在是令邦臣的心中诚惶诚恐,寝食难安啊! 邦臣虽然与柳大少你并不相熟, 然而邦臣恳求柳大人你看在邦臣姑姑与柳大人你乃是故交的情分上,给邦臣指出一条明路。” 柳松看着酒井贺那焦虑不安的脸色, 有些心虚的皱了皱眉头。 本管家给你指个鬼的明路, 少爷的心思那是我能猜透的吗? 我连少爷想什么都不清楚,我怎么给你指一条明路,胡编乱造吗? 哎,对呀, 我直接胡编乱造不就行了。 酒井贺爱信不信,反正我是给他指出一条明路了。 至于这条路通不通, 那我就不管了, 反正我是已经指路了。 大不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事情败露呗,可是败露了又能怎么样呢?他酒井贺还能将自己怎么着了不成? 不过也不能完全的胡编乱造,酒井贺既然能够成为倭国使团的正使总兵官,肯定不是一个无能之辈。 非但不是什么无能之辈,十有八九还是一个才思敏捷,心思聪慧之人。 应付这样的人,若是自己纯胡编乱造一通, 肯定是忽悠不住他的。 编造的时候, 多少得有些依据才行。 怎么编呢?到底怎么编才能忽悠的了酒井贺呢? 他娘的,刚才忘记看手里的银票是多大面值的了, 要是就那么仨瓜俩枣的话,对得起本管家浪费的这些脑子吗? 酒井贺看着柳松眉头紧皱,迟迟不语的模样, 额头上不知何时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 柳松的这个模样,让他不由得有些想歪了。 看柳大人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难道大龙皇帝陛下他真的有什么对我倭国使团不喜的地方不成? 酒井贺有些想要开口催促一下,再三思量之后还是忍了下来。 自己好不容易与柳明志身边的亲近之人拉近了关系,若是一个不慎再疏远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柳松心思急转之下,眼前陡然一亮,似乎已经明悟了什么。 根据自己看到的情况一分真,九分假的忽悠不就行了。 管你相信不相信,你爱信不信。 “酒井国使。” “柳大人你请说,邦臣听着呢!” 柳松轻咳了两下,笑呵呵的拍了拍酒井贺的肩膀,抬手推着后宫的方向抱了一拳。 “酒井国使,你怎么会认为吾皇陛下对对你们倭国使团有什么不喜的地方呢?” “柳大人, 邦臣斗胆一言, 这还不明显吗? 邦臣白天所进献的岁供乃是高句丽国的数倍之多,晚上又给皇帝陛下献上了三尺夜明珠这等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吾等对皇帝陛下他如此的恭敬有加, 可是皇帝陛下在对待我们倭国使团与高句丽国使团的态度上, 多少有些偏向高句丽使团了。 你是不知道高句丽正使金泰恩那个老东西的嚣张模样, 说是小人得志也不为过。 邦臣就是想不通,我们使团到底哪里做错了。 我们对皇帝陛下如此的恭敬,最后却连一个赏赐都求不来。 柳大人,邦臣委屈呀。” “唉,酒井国使啊。” “柳大人你说。” “你自己想想,你都是什么情况下请求的吾皇陛下?” “这,柳大人的意思是?” “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请求陛下的赏赐,陛下他怎么好独独偏向你们倭国使团呀? 你们倭国是我大龙天朝的附属国不假,难道其它诸国就不是我大龙天朝的附属国了吗? 陛下若是单独赏赐给了你们倭国使团,又怎么好给其余的诸国使团交代呢?尤其是与你们敌对的高句丽使团。 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酒井贺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看着柳松轻轻地点了点头。 “明白倒是明白了,那邦臣该什么时候去求赏赐合适呢?” “天机不可泄露,你自己领悟。 本管家言尽于此,剩下的就看酒井国使你自己的了。 失陪了。” 柳松笑呵呵的对着酒井贺抱了一拳,双手背后缓缓地朝着远处走去。 “娘呀,总算忽悠住了,得快点溜。” 第2905章 最坏打算 酒井贺神色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神有些迷茫的目送着柳松的背影渐渐远去。 等到柳松的身影消失在了了皎洁的月色之下,酒井贺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 “哎,柳大人,邦臣劳烦你再稍等一下。” 可惜,回答他的只有迎面而来的徐徐清风。 酒井贺脸色无奈的叹了口气,用力甩了一下衣袍的袖口,神色似有所思的顺着原路返回而去。 “柳大人他刚才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大龙人说话怎么都爱卖关子呢?” 天机不可泄露,你自己慢慢领悟。 剩下的就全看酒井国使你自己的了。 酒井贺默默的赶着路,不停的在心里琢磨这几句话中所蕴含的深意。 然而想了一遍又一遍,他完全想不通其中有什么值得深思的门道。 柳松刚才虽然跟自己说了很多的话,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酒井贺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好像是听了个寂寞。 “大人,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怎么样,大人你有没有从柳大人那边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酒井贺听到副使石桥太郎的疑问,先是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 石桥太郎见到酒井贺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的动作,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之色。 这是什么意思?有还是没有啊? “嗯?大人这是何意?下官愚鲁,有些不太明白大人的意思。” 酒井贺看着石桥太郎疑惑的表情,抬起手用力的挠了挠有些酸痛的脖颈。 “柳大人刚才跟本官说了很多,他告诉我,是咱们请求皇帝陛下赏赐兵备之时的时机不对。” “咱们请求大龙皇帝陛下的时机不对?那他有没有说咱们应该什么时候去求见皇帝陛下才合适?” “说了。” “真的?怎么说的?” “天机不可泄漏,让我自己领悟。” “啊?这算什么指教啊?” 酒井贺摊开双臂对着石桥太郎耸了耸肩, 眉头紧皱的叹了口气。 “本官跟你一样百思不得其解, 我刚才仔细的思索了一路,最终也没有弄明白这句话是什么一起。 本官感觉柳大人他好像是在敷衍我,但是一时间我又不好妄下定论。 毕竟也有可能是咱们俩暂时无法领会他话中的深意,哪怕这种可能很小, 咱们也不能草草接下定论。 柳大人乃是皇帝陛下身边的亲近之人, 本官好不容易与之拉近了一点关系,能不与之翻脸还是不翻脸的为好。 最重要的是, 他就算是真的在敷衍或者戏耍本官, 咱们又能如何呢? 与他翻脸,咱们有那个底气与资格吗?” 石桥太郎看着酒井贺阴沉的脸色, 亦是神色无奈的砸了几下嘴唇。 “大人言之有理, 在大龙有句俗语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咱们还不是强龙呢! 势不如人的感觉,可真是让人心里憋屈啊。” 酒井贺四下看了看旁边正在收拾宴会上所剩残羹剩饭的宫女太监们,抬头对着宫门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先回鸿胪寺里再说, 宫廷夜宴已经散场了, 咱们不能在宫里久留的。” “好的, 大人先请。” “对了, 姑姑和樱织她们两个呢?” 石桥太郎立即伸手朝着左前方指了指:“在那边正与大龙的一位公主殿下说话呢, 下官不方便离得太近, 也不清楚她们在聊些什么。” “过去。” “大人请。” “大人, 如果柳大人所说的那些言辞并非是在指点咱们, 而是真的是在敷衍咱们的话, 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唉,如果咱们竭尽全力了, 最终仍然无法让大龙皇帝赏赐给咱们精良的兵备,那咱们也只有做最坏的打算了。 真的到了那种地步, 只能按照家主吩咐的最坏打算行事,用银子买兵备了。 为了给大龙进献岁供, 那么多的金银财宝都送出去了,如今也不在乎再多花一点了。 只要家主他可以用大龙的精良兵备一统咱们倭国所有的疆土, 一切都是值得的。 来都来了, 总不能空着手回去。” “下官明白了。” “不聊了,别让姑姑跟那位大龙公主听到了咱们之间的交谈。” “是。” “姑姑,你与这位公主殿下聊什么呢?孩儿方便过去吗?” “贺儿,姑姑与月儿公主随意的闲聊几句, 你跟石桥君一起过来。” “哎,那孩儿就过去了。” “邦臣酒井贺, 参见公主殿下, 千岁千千岁。” “邦臣石桥太郎,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小可爱随意的打量了酒井贺二人一下,淡笑着挥了挥手。 “两位国使免礼。” “谢公主殿下。” “星野姨母,既然你的侄儿来找你了,那月儿就先回去安歇了,别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 明天见。” “哎, 邦臣记住了,明天见。” 小可爱微微颔首, 低头看向站在酒井星野身边,还在捧着一串葡萄小口小口的吃着的花绮樱织笑盈盈的蹲了下来。 “樱织妹妹,你是想跟星野姨母一起回鸿胪寺呀?还是打算再跟月儿姐姐回我们家去住呀?” 花绮樱织玲珑的大眼睛猛然一亮, 急忙将樱桃小嘴里酸甜可口的葡萄咽了下去。 “公主姐姐,樱织如果跟公主姐姐你一起回去的话,可以见到怜娘妹妹吗?” 小可爱尚未来得及开口,酒井星野先一步抬起手揪了一下小丫头的耳垂。 “樱织!” “哦,樱织知道错了。” 花绮樱织闷闷不乐的回了娘亲一声,小脸失落的对着小可爱摇了摇头。 “公主姐姐,樱织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我还是跟娘亲一起回鸿胪寺好了。” 小可爱看到花绮樱织明明很想去,却迫于自己娘亲的压力说出了违心的话语,也只好淡笑着点了点头。 抬起纤纤玉手抚了抚小丫头的发髻,小可爱默默的站了起来。 “好,那就以后等有机会了再去我们家做客,月儿姐姐先回去了。” “嗯嗯嗯, 樱织恭送公主姐姐。” “邦臣等恭送公主殿下。” “唉, 贺儿, 樱织, 石桥君,天色不早了, 咱们快离宫。” “是,姑姑请。” 酒井贺对着远处那些默默等待的倭国使者招了招手,牵起再次吃起了葡萄的小樱织,默默的与姑姑酒井星野并肩同行着。 “姑姑,你刚才自斟自饮了那么多的酒水,现在没什么事情?用不用孩儿搀扶着你?” “不用了,虽然姑姑喝了很多酒,但是却一点醉意都没有。” “好,姑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姑姑,孩儿见你与公主殿下刚才说明天再见,孩儿能问一问你跟公主殿下约定了什么事情吗?” “姑姑也不清楚公主殿下找我有什么事情,她只是跟我说明天要带我去一个好地方。 至于去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姑姑见公主殿下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也就没好继续问下去。” “姑姑,你觉得公主殿下能帮帮咱们吗?” “还是兵备的事情?” “对,咱们此次远渡重洋出使大,为的不就是这些嘛!” “前后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姑姑也不知道。” 酒井贺还想接着说些什么,酒井星野去默默的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贺儿,姑姑乏了,暂时不想再聊这些烦心的事情了。” 酒井贺神色一怔,没有继续再说什么,牵着花绮樱织默默的跟了上去。 第2906章 你舍得吗 柳明志默默的驻足在宫门的城楼上,静静地俯视着宫门外的情况。 看到了宫门外酒井星野带着女儿花绮樱织登上了那辆白天所乘坐的马车,柳大少神色无奈的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身前的护栏。 “柳落月,你个臭丫头简直是坑爹啊。 夜宴上面喝了那么多酒,大晚上的你老老实实的回去做你的春秋大梦不就行了? 你说说你,你拉着星野一直闲聊个什么劲啊? 现在好了,到嘴的肉又给跑了。 你个臭丫头,看来是又欠收拾了呀!” 柳大少目送着酒井星野乘坐的马车与一众使者的身影在宫门外的长街上渐渐远去,唉声叹气的转身朝着城楼下走去。 本想着等到宫廷夜宴散场了之后,自己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佳人挽留下来,然后就可以与佳人共度春宵了。 哪想到眼看着一切就要水到渠成了,半路上杀出了个小可爱。 枉白天自己与佳人烘托了那么久的气氛,结果到嘴的肉给跑掉了。 “吾等参见陛下。” “免礼,继续当值,朕先下去了。” “吾等遵命,恭送陛下。” 柳明志眺望了一眼已经彻底不见踪迹的倭国使团,轻轻摇动着手里的镂玉扇走下了城楼。 柳明志刚刚走下台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柳松的吆喝声。 “少爷,少爷。” “柳松,你怎么也没回去呢?” “少爷,小的原本打算指挥着将士们将那颗夜明珠安放妥当了之后就回去歇着呢,哪想到倭国正使酒井贺突然来找小的了。 小的陪着他说了一会话,因此就耽搁到了现在。 后来小的听谭将军说少爷你来了宫门城楼,小的绕了一个弯便一路赶来了,没想到正好碰到少爷你从城楼上走下来了。” 柳明志眉头一挑,合起折扇朝着城门洞走去。 “路上边走边说。” “是,少爷请。” 柳明志主仆俩在宫门外先后翻身上马后,宫门外正在当值的禁军将士急忙行了一礼。 “吾等恭送陛下。” 柳明志一扯马缰,在柳松的陪同下直奔灯火通明的长街缓缓赶去。 “柳松,酒井贺找你去干什么了?” “回少爷,酒井贺找小的询问我你是不是对他们倭国使团有什么意见,他说少爷你今天对他们使团的态度,令他感觉到诚惶诚恐,寝食不安。 呵呵,最后他竟然还说让小的看在与星野夫人昔日也有几分交情的情分上,给他指一条明路。” 柳明志转头看了一眼正在乐呵呵的柳松,眉头微挑着思索了片刻。 “详细的说一说。” “是。” 柳松眯着眼睛整理了一下思路,声音郎朗的仔细重复了一遍他与酒井贺之间交谈的那些内容。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 “还有别的吗?” “没了,就这么多了。 少爷,小的最后敷衍酒井贺的那些话,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如果有的话,你就当小的是在放屁,酒井贺若是拿小的说的那些话问什么,少爷你直接说小的从来没有跟你提及这些事情就行了。” 柳明志眉头轻皱的沉默了一会,淡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 “那就好,那就好。” “酒井贺给你塞好处了?塞了多少?” 柳松笑嘿嘿的点点头,直接从袖口里取出了酒井贺在皇宫里面塞给自己的那张银票。 “一百两银票。” “嚯,出手还挺大方的嘛!” 一百两说多并不算太多,可以根据大龙百姓的消费水平来说,一百两银票倒也不算少了。 “确实挺大方的,白天还给了一百两呢。” “收起来,等空闲了给你的几个娘子还有孩子们置办点好东西。” “哎,谢谢少爷。” “柳松,你知不知道月儿这个臭丫头却找星野干什么了?” “小的也不清楚,不过小的当时离开酒井贺后,在月儿小小姐和星野夫人她们俩什么路过的时候,隐约的听到了她们两个再说什么什么约定,明天什么什么来着。 小的一想月儿小小姐她们俩在聊什么女子家的事情,直接就离开了。” 柳明志眼前浮现起自己在城楼上看到的小可爱与酒井星野交谈之时的花园,眉头轻皱的舔了舔喝酒之后有些发干的嘴唇。 “约定?明天?” “对,小的隐约的就听到了这两个词。 不过站在月儿小小姐与星野夫人她们旁边当值的将士们有可能听到了她们交谈的内容,要不小的现在立即返回去找那些禁军将士们询问一二?” “不用了,以本少爷猜测,估计月儿这个臭丫头明天要找星野去干些什么事情。 月儿这个臭丫头还是有分寸的,不用干涉太多。” “是,小的明白了。” “不过这个臭丫头可真够坑爹的,早不去找星野,晚不去找星野,偏偏这个时候去找星野。 这不明摆着坏了他老子的好事吗? 唉,逆女,逆女啊。” 一想到已经送到嘴边的佳人就这样溜走了,柳大少的心里就对小可爱充满了怨念。 “这个臭丫头,本少爷非得尽快把她嫁出去不可。 有她在身边,本少爷我得少活十年。” 柳松看着自家少爷脸上那郁闷不已的表情,再结合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语,隐约的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少爷,不是小的有话多啊。 依依小小姐与谢云谢公子他们两人的婚事,少爷你都一拖再拖了,恨不得能让依依小小姐晚嫁几年就晚嫁几年。 希望她可以再多陪陪你与青莲夫人。 让月儿小小姐这个你膝下的开心果尽快嫁出去,你真的舍得吗?” 柳大少听到柳松揶揄的话语,挥起马鞭在手心里重重的抽打了一下。 “本少爷舍不得?我舍不得她八辈祖宗。 这个臭丫头从小到大,除了坑爹还是坑爹,早一天把她嫁出去本少爷我早一天心静。” “吁。” “吁。” 路过蓬莱酒楼的时候,柳明志下意识的勒了一下马缰,探着身子看向了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酒楼。 “少爷,碧竹少夫人,灵依少夫人她们姐妹俩从宫里出来后不会又去酒楼里了?要不要进去看一看?” 柳明志看到柜台后的账房先生,直起腰抽了一下马鞭。 “柜台后面的是账房,不是碧竹,她们应该回去了,走。” “是。” “少爷,其实你根本不用愁闷的。” “本少爷愁闷了吗?我有愁闷吗?” “没有没有,少爷你看起来老开心了。” “滚滚滚,你继续说。” “少爷,星野夫人就算是回了鸿胪寺,那也是一个人安歇呀!啊!” “吁!” 第2907章 进退两难 柳大少眼前一亮,忽的一勒手里的马缰,神色有些怪异的瞥了一眼旁边正在笑呵呵的柳松。 对呀,柳松这家伙说的对呀。 虽然因为小可爱中途杀出来的缘故,自己没能借机把星野留在宫里面,但是星野她回到了鸿胪寺之后,那也是一个人休息啊! 自己没能留下她,不代表自己不能再去找她呀。 今晚自己在什么地方安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佳人在哪里,哪里就可以休息。 哎呦,被月儿这个臭丫头一气,自己竟然把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给忘了。 真是那个臭丫头给气糊涂了。 柳松见到柳大少突然勒住了马缰,也立即勒了一下缰绳停了下来。 “吁。” 停稳坐起后,柳松乐呵呵的看着自己少爷明知故问道:“少爷,怎么停下来了?” 柳明志佯装没有听出柳松话语中的揶揄意味,直接翻身下马张开双臂舒展了几下腰背。 “今夜的月色如此迷人,如此良辰美景,若是直接回去闷头大睡就太可惜了。 现在就回家去,岂不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了。 那什么,柳松你就先回去,趁着现在还没有宵禁,本少爷我想去去街上散散步,消消食。” “少爷,小的回去也睡不着,不如让小的我陪在你身边鞍前马后。 正如少爷你刚才所说,如此良辰美景,小的也不想辜负了。” 柳大少看着柳松脸上那贱兮兮的表情,登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直接将手里的马缰甩了过去。 “滚蛋,你大爷的你找收拾是?把本少爷的宝马牵回去,我先去街上散步了。” 柳松接过马缰轻轻一扯,一夹马腹向着前方缓缓赶去。 “得嘞,小的告退,少爷你慢走。” 柳明志目送着一人两马的身影渐行渐远, 随意的打量了一下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 掏出镂玉扇轻轻一甩,眉目含笑的走向了通往鸿胪寺的长街。 约莫过去了几盏茶功夫,柳大少风流倜傥的身影营出现在了鸿胪寺衙署门外的大街之上。 柳明志闷咳了两声,轻摇着镂玉扇畅通无阻的直接走进了鸿胪寺之中。 “头, 卑职看刚才进去的那位先生有些眼熟呀。” “废话, 看起来不眼熟的话我不早让你拦下来查验他的身份了吗? 最近这段日子,因为诸国使团入京朝拜五皇陛下的缘故, 进出咱们鸿胪寺的各种人太多了。 只要看起来眼熟的来人, 没必要一一查验身份的。 还没有什么人,敢在咱们鸿胪寺里惹是生非。” “是, 卑职明白了。” “继续当值, 马上该换班了,总算可以回去歇着了。” 柳明志进入鸿胪寺后,一路直奔酒井星野所居住的那座环境清幽的独院而去。 步伐轻盈的穿过小院的拱门,柳明志一眼就看到了佳人的房中此时还在亮着摇曳生辉的烛火。 柳明志转头望了一眼佳人房间对面已经熄灭了烛火的厢房, 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樱织这丫头房中的烛火既然已经熄灭了, 想来现在也应该已经睡下了。 天赐良机啊。 柳明志动作轻盈的合起了手里的镂玉扇, 眼神火热的朝着酒井星野的房间疾步走了过去。 正当柳明志的脑子里思索着要如何充满情趣的与佳人共度今夜春宵之时, 陡然听到了佳人房中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柳大少脚步猛然一顿, 望着数步之外的房门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两下眼角。 有人?星野的房间里现在还有人? “娘亲, 樱织的手腕都酸了, 剩下的这几篇文章可不可以明天再写?” 柳大少听到房中传出的可怜兮兮的声音, 马上就知道星野房中的人是谁了。 原来是樱织这丫头, 想来是星野在教导樱织这丫头写什么东西。 樱织这丫头现在居然还在星野的房中,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柳大少心中纠结不已之时, 房中继而传来了酒井星野有些严肃的声音。 “不行,今天不把剩下的文章写完, 臭丫头你就别想睡觉了。” “娘亲,樱织真的累了, 明天再写好不好?樱织求求你了?” “臭丫头,把你那套装可怜的把戏收起来, 快给为娘接着写, 再啰嗦为娘就再给你加几篇文章。” “哦,樱织知道了。” 母女二人的交谈声,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柳大少的耳中。 柳明志听到房中母女二人之间的对话,顿时心塞了起来, 听这星野那话的意思,这是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了呗? 不是, 本少爷的运气不至于这么差劲? 本少爷不就是想一亲芳泽, 一探佳人深浅吗?老天爷你至于这么折腾我吗? 柳明志神色无奈的看着房间门窗上佳人影影绰绰的倩影,登时感觉到有些进退两难。 直接进去,樱织这丫头现在还在房间里呢! 待会若是被樱织看到了自己,到时候自己夜深人静之时幽会佳人的事情,搞不好会被这个小丫头给传扬出去。 若是直接离去,自己的心里又实在有些不甘心。 毕竟一百步自己都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半了,就差这临门一脚的事了, 现在让自己离去, 怎么想怎么觉得可惜。 心里正在纠结万分的柳明志忽然眉头一凝,急忙朝着小院另一端的拱门瞥了一眼。 这是?脚步声? 有人来了。 柳大少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抬头望着对面的厢房纵身一跃,身形直接朝着厢房的房顶激射而去。 柳明志刚刚将身体隐藏在房顶背面的瓦片上,一道身影正好穿过拱门走进了小院之中。 柳明志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轻轻地探出头朝着院子里望了过去,在屋檐下灯火的映照下,他一下子就看清楚了来人是谁。 “酒井贺?这个家伙来星野这里干什么来了?” 当当当的敲门声响起,柳明志立即支起了耳朵。 “谁呀?” “姑姑,是孩儿。” “贺儿,你怎么来了?” “姑姑,孩儿回来后让下人准备了一些醒酒汤,我一个人喝不完,就给你送来了一碗。” “你有心了,你先等一下,姑姑披一件外袍就给你开门。” “孩儿知道了,姑姑你不用急的。” 柳明志听着院落里姑侄两人的对话, 眉头微皱的吁了口气。 酒井贺这家伙虽然心思深沉, 可是对待自己的姑姑倒是挺孝顺的。 柳明志的眼前不由得闪过了自己姑姑柳颖的身影,自己好像已经好久没有陪着姑姑她吃一顿团圆饭了。 房门开启的动静将柳明志从神游天外中惊醒了过来,他急忙朝着佳人的房门看了过去。 “贺儿, 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孩儿应该的。” “贺哥哥好。” “樱织也在呢,怎么还回去睡觉呀?” 当花绮樱织给酒井贺问好之后,几人的话语瞬间就变成了倭国话语。 “贺哥哥,娘亲她又让樱织学习这些文章了。” “呵呵呵,樱织,姑姑也是为了你好,慢慢学。” “哼,贺哥哥,你跟娘亲一样坏,樱织不理你了。” “姑姑,你不是与那位月公主殿下约好了明天要一起出去吗? 咱们回来后,孩儿前思后想了几遍,我觉得你要不再试一试?说不定那位月公主真的能帮助咱们呢!” 酒井星野看着侄儿恳求的目光,娇颜惆怅的叹了口气。 “唉,贺儿,不是姑姑不愿意拉下颜面再去求一求月儿公主。 而是月儿公主她可是柳君的女儿呀,你觉得姑姑若是跟她说了这些事情,回去后她会不告诉柳君吗? 柳君已经警告姑姑不让我插手关于赏赐的事情了,我再插手的事情若是从月儿公主的口中传到了柳君的耳朵里。 别说帮忙了,怕是会弄巧成拙才是真的。 贺儿,听姑姑的话,在柳君他还没有给咱们最终的答复之前,静候佳音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否则的话,只怕真的有可能会弄巧成拙。” 酒井贺听完姑姑酒井星野的分析之后,眉头瞬间紧皱了起来。 “嘶!这!这!孩儿倒是把这一点给忽略了。” “贺儿,姑姑经过这几次与柳君的交谈,以姑姑对柳君的了解,我渐渐地明白了一些事情。” “嗯?请姑姑赐教。” “贺儿,柳君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他的想法并不是咱们可以干涉的,咱们也没有那个资格去干涉什么。 倘若咱们强加干涉的话,那么咱们所求的事情最终只会离咱们越来越远。 如果你还相信姑姑我的话,那就老老实实的等着柳君或者大龙朝廷的答复,其它的什么事情都不要做。 在柳君他没有彻底的拒绝咱们使团的请求之前,也就意味着一切还都有可能。 现在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希望,也要等下去。 一直等到柳君他拒绝了咱们,或者答应了咱们请求的那一天, 如果你不相信姑姑的话,那就算了。” 酒井贺默默无语的沉默了良久,看着酒井星野俏脸上那平静的神色轻轻地点了点头。 “姑姑,孩儿听你的就是了。” “这就对了,贺儿,你要不要进来坐一坐?” 酒井贺迟疑了一下,看着酒井星野摇了摇头,直接将手里的托盘递到了她的手里。 “不了,孩儿在夜宴上喝的有点多,打算早点回去歇着。” “也好,早点回去歇着。” “嗯,天色不早了,孩儿就不耽搁姑姑安歇了,孩儿告退。” “好,去。” 酒井星野目送着酒井贺的身影穿过了小院的拱门,娇颜惆怅的幽幽叹息了一声,端着托盘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等到酒井星野重新关上了房门之后,柳明志起身坐到了屋顶上,看着门窗上佳人那影影绰绰的倩影,神色愕然的挠了挠头。 刚才星野与酒井贺他们姑侄两个,叽里呱啦的说的都是什么东西呀? 柳明志原本还以为自己能够听到一些什么有用的消息呢,可是等到他们俩忽然换成了倭国话语交谈之时,自己直接就懵逼了。 自己能听懂的除了混杂在里面的海翼还是海翼,其它的完全就跟听天书一样。 酒井贺离开之时的脸色似乎有些低落,难道星野说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话了? 亦或者说,星野她刚才训斥他了? 不像呀,他们俩交谈之时的情况自己全都看在了眼里,姑侄两人说话的语气从头到尾都是心平气和的,不像是发生了什么争执的样子啊! 他娘的,不想了,本少爷又不懂倭国话,我现在就是想破了脑袋也猜不透他们俩之间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还是等着陆无名的答复为好。 柳明志实在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最后不得不放弃继续浪费自己脑力的行为。 四下望了望周围的环境,柳明志纵身一跃身影飘逸的落在了院落里的凉亭之中。 对于星野他们姑侄俩聊些什么的事情自己倒是看开了,然而关于与佳人春宵一刻的事情自己可怎么办才好呢? 进去不合适,离开不甘心。 难道让自己就这样干等着,等到樱织这个臭丫头离开以后再进去? 柳明志仰头看了一下天上的月色吗,估摸着大约再过小半个时辰左右就该宵禁了。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干等着,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万一樱织这丫头今天晚上就在星野的房中安歇了,那自己岂不是等到天亮都无法进去了。 柳大少嘀咕着嘀咕着忽然眼前一亮,嘴角扬起了淡淡的笑意。 虽然自己暂时进不去房间,但是自己可以让星野她出来呀。 柳明志静心屏息的倾听了一下房中的动静,一个箭步朝着院落中的花坛飞跃了过去。 俯身在花坛里挑选几个大小适中的石子,柳明志隐在花坛后面屈指将一颗石子朝着佳人的房门弹了过去。 叮当一声轻响,房中登时传来佳人有些疑惑的声音。 “谁呀?” 柳大少自然不可能应声作答,屈指再次将一颗石子弹向了佳人的房门。 又是一声轻响响起,柳明志看到了酒井星野从椅子上起身的倩影映在了门窗之上。 “谁?谁呀?谁在门外?” 没有听到门外的回应声,酒井星野的疑问声再次从房中传了出来。 “什么人在门外?你为何不回话?” “娘亲,是不是风吹的呀?” “有可能,你继续写你的文章,娘亲去看一看。” “哦。” 柳明志听到母女俩的话语,眼底闪过一抹喜色,看着房门上佳人的倩影逐渐缩小,柳明志直接将手里的石子丢到了花坛里面。 房门再次打开,酒井星野娥眉微蹙的走了出来,驻足房门外四下张望了一下。 “有人吗?” 没有听到回应声,佳人莲足轻移的朝着院落中走去,不时地转动玉颈四下张望着。 柳明志看到逐渐朝着自己走来的酒井星野,直接闪身朝着佳人激射而去,瞬息之间便已经出现在了佳人的身前。 酒井星野看到身前忽然出现在一道黑影,下意识的就要张嘴尖叫,却被柳明志一把捂住了樱唇。 “唔唔唔,唔唔唔。” “星野,是我。” 第2908章 今夜明月添红意 佳人听到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马上停止了挣扎的动作,水汪汪的美眸怔怔的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孔。 柳明志朝着不远处半开半掩的房门看了一下,颔首凑到佳人珠圆玉润的耳垂边轻声说道:“星野别怕,看清楚了,是我。” 酒井星野知道了来人是谁之后,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害怕的。 “唔唔唔。” 虽然不知道佳人说了些什么,但是柳明志却可以感觉到她点头的动作,于是他直接就松开了捂着佳人樱唇的手掌。 “呼呼——呼呼——” 酒井星野轻轻地呼吸了几口气,美眸惊喜又幽怨的看着面前的柳大少轻声问道:“柳君,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找你吗?” 酒井星野看着柳大少急忙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星野不是这个意思。” 柳明志正欲开口之时,佳人的房中忽然传来了樱织小丫头有些疑惑的声音。 “娘亲,你怎么还没有回来呀?外面有什么人吗?” 酒井星野神色一慌,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房门,急忙拉住柳明志的手腕朝着旁边的阴暗角落里走去。 “娘亲?娘亲?” 酒井星野拉着柳明志走到阴暗角落后,见到女儿只是在房中呼喊自己,却并没走出来,瞬间舒了一口气长气。 “樱织,娘亲在呢,娘亲刚才坐的太久了,觉得有些腰疼,就在院子里活动活动。” “娘亲,樱织写了那么久的字,也感觉到腰酸背痛, 我可不可以也去院子里活动一会呀?” 酒井星野听到女儿的询问, 牵着柳明志手腕的纤纤玉手猛然一紧,看向自己的房间毫不犹豫的回了一言。 “不行。” “可是樱织真的好累呀。” 酒井星野正要再说什么,柳明志默默的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星野,让樱织也歇一歇, 学习固然很重要, 可是也得注意劳逸结合才行。” 佳人感觉到柳明志呼到自己脖颈上的热气,娇颜微红的缩了缩自己的玉颈。 “休息休息当然可以, 只是樱织也要出来该怎么办? 她一出来肯定会看到柳君你的, 要是白天还好,然而现在可是已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了啊!” 柳明志淡然一笑, 忽然伸出手揽住了佳人纤细柔软的柳腰纵身一跃, 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两人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了房顶之上的背面。 “哇?柳君你也太厉害了。” “好了,现在星野你可以让樱织到院子里面活动活动了。” “好,星野知道了。” “等等。” “嗯?怎么了?” 柳明志看着佳人面带疑惑的俏脸, 一把将佳人温香如玉的娇躯抱在了怀里。 “星野, 樱织和我的女儿怜娘她们小姐妹俩白天在宫里面都疯玩了一天了, 想来早就已经身心俱疲了。 现在夜色已经这么深了, 要我说剩下的那些文章明天再写也不迟。 不如你还是直接让她回自己的厢房安歇, 你觉得呢?” 酒井星野看着柳大少望着自己那期待不已的目光, 瞬间就已经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了。 芳心紊乱的沉默了一会儿, 佳人声若蚊蝇的回了一个鼻音。 “嗯。” 柳大少咧嘴一笑, 双臂用力的揽着佳人柔弱无骨的柳腰, 探出头对着院落里的房门示意了一下。 佳人娇嗔的白了柳大少一眼,微微探头望向了自己的房间。 “樱织。” “哎, 娘亲。” “天色不早了,剩下的那些文章明天再写, 你先回去睡觉。” “啊?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你要是不想睡觉的话, 那就继续写。” “不写不写,樱织马上睡觉。 对了娘亲, 你在哪里呀?樱织听你的声音好像不在院子里面呀?” 酒井星野俏脸一紧, 下意识的缩回了探出去的玉颈。 “娘亲现在正站在拱门这里呢,我打算去别处一趟。” “娘亲你等一下,我把手指上的墨汁洗一下,樱织跟你一起去。” “不可以。” “为什么呀?” “娘亲要去找鸿胪寺的官员聊一正事, 你跟着不方便,快回去洗漱睡觉。” “哦, 樱织知道了, 那娘亲你先去忙。” 酒井星野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缩回身子神色娇嗔的白了一眼旁边正在笑呵呵的柳明志。 “德行,你现在高兴了?” 柳明志见到佳人俏脸上那风情万种的娇媚之意,心间顿时一片火热。 在佳人娇媚的目光中,柳明志的手掌本能的游入了佳人的衣襟之中,仔细的丈量起了山高几何。 “难道星野你不高兴吗?” 酒井星野察觉到柳明志的意图,情不自禁的嘤咛了一声, 一把按住他不老实的大手。 “唔!你老实点, 等樱织睡着了咱们就回去。” “没事,反正樱织又看不到。” “不行, 你再这样星野就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看到柳明志脸上有些遗憾的神情,佳人默默的将有些发热的玉颊埋进了他的怀里。 “柳君, 星野不怕别人知道咱们之间的事情,可是我却怕樱织知道了咱们之间的事情。 我怕樱织知道了以后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这个娘亲,更怕会伤了她的心。 樱织也许可能会理解我,亦有可能不会理解我。 星野在不清楚樱织她会怎么看待咱们俩的事情之前,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几率,我都不敢去赌。 星野很喜欢柳君,可是星野也很爱樱织这个女儿。 我不想你们两个人之间,任何一个人因为星野的缘故受到伤害。 咱们再等一等好不好?樱织睡觉很快的。” 柳明志听着怀中佳人有些恳求的语气,用力的摇了摇头,轻轻地抚摸着她散落在脊背上的柔顺青丝。 “好,我听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谢谢柳君。” “谢什么,是我该跟你道歉才是,只顾着自己了,却忘记了照顾你的感受。” “没关系, 星野可以理解柳君的。” “星野,我问你一个问题呗。” “好呀!柳君你想问什么?” “你想不想留在大龙?” 佳人的娇躯微不可察的轻颤了一下,玉容离开了柳明志的怀中,仰起头目光复杂的看向了柳明志。 酒井星野抬头的瞬间,正好看到柳明志同样目光有些复杂的在看着自己。 “柳……柳君,你的意思是问星野自己想不想留下?还是,你想让星野留下?” 柳明志轻轻地的呼了一口气,看着佳人似有深意的目光,眼神有些飘忽的看向了天上挥洒着清辉的月亮。 “呼,当然,当然是你自己想不想留下了。” 酒井星野看着柳大少又是一阵沉默,随即微微侧身直接枕在了柳明志的手臂之上,与他一样静静仰望着夜空中的那轮明月。 “我也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你自己在想什么你不清楚吗?” “那柳君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清楚吗?” 佳人一句答非所问的回答,直接令柳大少语塞了。 “柳君,不说这些了,你给星野讲一讲你们大龙关于月亮的故事呗。 等樱织睡着了,咱们就回去。” “可以啊,嫦娥奔月的故事星野你听过没?” “听过,不过柳君你给星野讲的话,我很乐意再听一遍的。” “行,那我就再给你讲一遍。” “从前,有一对……”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月上中天之际,鸿胪寺里传来了宵禁的打更动静。 “柳君,樱织应该睡着了。” 柳明志没有多言,直接将佳人横抱而起朝着庭院中飞跃而去。 先是看了一眼对面早已经万籁俱寂的厢房,柳明志低头看了一眼眉目含情的佳人,直奔走向了房门半开的闺房。 “柳君,房门。” “对对对。” 柳明志用力的传了口粗气,望着怀中任君采撷的佳人直奔屏风后的床榻而去。 “柳君,嘤咛……” 约莫片刻功夫,佳人房中已然是春意渐浓。 今夜明月添红意。 秋夜微凉,却起春风。 第2909章 我最清楚 翌日,天色依旧昏暗之时,柳明志因为无法呼吸的原因睁开了睡意朦胧的双眼。 等到眼睛渐渐地恢复了清明,柳明志一眼便看到不着寸缕的佳人正俯身在自己上方,一手捏着自己的鼻子,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 酒井星野见到柳明志已经醒了过来,急忙松开了自己的双手。 “柳君,你醒了。” 柳明志打着哈欠望了一眼房外的天色,一把将佳人揽在了怀里再次缩进了被窝之中。 “星野,别闹了,天还没亮呢,让我再睡一会。 昨夜你跟不要命了似得不停的压榨本少爷,现在我是一点都不想动,睡会,让我再睡会。” 柳明志刚刚闭上了眼睛,佳人却挣扎着坐了起来,用轻薄的蚕丝被包裹着自己冰肌雪肤的玲珑玉体,泛着淡淡涟漪的美眸嗔怒的将柳大少拽了起来。 “柳君,别睡了,正是因为现在天还没亮你才该起来了,等到天色大亮了你再起来,到时候不就被樱织给撞见了吗?” “唔,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好星野,我再睡一小会就起来行不行?” “不行, 快起来, 必须现在就起来。” “起不来,累。” “柳君,你快起来呀,真的不能再继续睡了, 星野求求你了。” 酒井星野语气焦急的说着恳求的话语, 直接将柳大少从锦被中强拉硬拽了起来。 被佳人如此折腾之下,柳明志残存的睡意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柳明志神色无奈的看着娇颜有些焦急的佳人, 重重的呼了口气, 伸手拿起一旁的递到了佳人的手中。 “好星野,服侍本少爷更衣。” “德行,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酒井星野语气娇嗔的抱怨了一句, 去还是老老实实的服侍着柳明志开始更衣。 约莫过去了盏茶功夫左右,柳明志神色恋恋不舍的看着眼前依旧裹着蚕丝被的佳人,挽起衣袖走向了屏风后面的换洗架。 “星野,我都起来了, 你不起吗?” “天色还没亮呢, 星野起床又没有什么事情干嘛要起来?这是我的房间, 柳君你离开了以后我还得接着睡觉呢。” “草。” 柳大少听到佳人有些得意的话语, 神色憋屈的当场说了一种植物后, 走到换洗架前开始洗漱了起来。 “星野, 你洗漱的杯具我用了。” “用呗, 人都是你的了, 用一下洗漱的杯具我还能不舍得啊!” “得, 星野你倒是看得挺开。” 不一会儿柳明志用清水漱了漱口中的盐水,用毛巾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水迹后, 再次走向了不知何时已经躺在床榻上面的佳人。 酒井星野下意识的往后一缩,急忙用锦被裹住了自己曼妙玲珑的玉体。 柳大少看到佳人的动作, 额头上直接露出了一些黑线。 “额,星野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少爷有那么吓人吗?” 酒井星野美眸谨慎的盯着神色无奈的柳大少, 轻启樱唇紧张兮兮的问道:“柳君你怎么还不走?” “星野你总得给我梳理一下头发?” 酒井星野看着柳大少头上有些散乱的发丝,娇颜有些尴尬的讪笑了几声。 “哦, 那你坐过来。” 柳明志默默的坐到了床边, 佳人直接跪坐起来,在床头烛火的映照下细细的为他梳理着背后那些散乱的发丝。 “柳君,你有白头发了。” 柳明志听到身后佳人有些惊讶的话语,眉头微微一凝, 神色略显惆怅的叹了口气。 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自己与白头发的事情了。 平日里自己根本没有在意过这方面的事情,今日再次听到青莲之外的佳人提到了自己有白头发的事情, 柳明志的心里忽然涌出一抹惆怅之意。 难道自己的白头发, 真的已经很多了吗? 可是,自己现在才刚刚四十出头啊,连四十五的年龄都还没到呢。 想到了这里,柳明志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了父皇李政四十多岁之时的模样。 在自己的记忆中,那个时候的他,好像已经半头白发了。 然后,当自己从北疆再次回到京城的时候, 他老人家已经是满头白发, 油尽灯枯了。 他老人家一生为国为民,致力一统天下, 付出的心血是自己想象不到的。 可惜的是,他老人家终究是没有熬过那个冬天。 也没有机会亲眼看一看,看一看大龙如今的盛世山河。 而自己如今四十出头之龄, 居然也是白发已生。 难道自己在这个波澜起伏的岁月长河之中,同样也将要步了他老人家的后尘吗? 倘若有朝一日真的是如此的话。 似乎有些不甘呢! 万岁自己从来不敢奢求,百岁自己同样也不敢奢求。 能活到古稀之年自己便已经知足了,只是,上天会给自己这个机会吗? “柳君,好了。” 柳明志听到身后佳人的话语,直接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 “啊?啊!” 酒井星野神色诧异的看了一眼,裹着锦被慢慢的移动到了柳明志的身前。 “柳君,你怎么了?星野感觉你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呢?” “没事,多吗?” “啊?什么多吗?” “我的白头发多吗?” “不多不多,总共也只有几根而已,刚才若不是星野凑得很近, 几乎看不到柳君你已经有白头发了呢!” “星野, 我不得不承认,我现在已经老了,有几根白头发也是正常的事情。 岁月如同白驹过隙,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这般年纪了。 唉, 恍惚之间,终究是不负当年模样了。” 酒井星野看到柳明志唏嘘不已的表情,不由得用贝齿轻咬住了自己嫣红的樱唇。 她不知道,柳明志为何突然变成了这副多愁善感的模样了。 “柳君。” “嗯?怎么了?” 酒井星野直接扑到了柳明志的怀中,一双欺霜赛雪的玉臂用力的揽着柳明志的虎腰,声音有些哽咽的娇声说道:“柳君,你不老,一点都不老,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星野说错话了。” “星野,你这是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没有,星野就是想告诉你,你一点都不老。” “你怎么这么肯定?” “昨夜你可是是星野的男人,柳君你老不老,星野最清楚了。 我说你不老,你就不老。” 第2910章 初心未改 柳明志听完佳人语气娇憨的话语,先是怔然了一下,紧接着便反应过来佳人刚才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刚想要放声大笑,他立马又想到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急忙屏住了呼吸。 低头看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紧紧地抱着自己腰肢的佳人,柳明志心中顿时感觉到豪情万丈。 “星野,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本少爷确实不老,非但不老,而且还很年轻呢!你说是不是?” “嗯嗯嗯,没错,柳君你说的没错。 你非但不老,而且还很年轻,更是……更是……” “嗯?星野你为何欲言又止的呀?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行了,我更是怎么了?” 佳人扬起玉颈美眸妩媚的白了一眼,纤纤玉指在柳大少的手背上轻轻地画着圈圈,声若蚊蝇的说道:“很厉害。” 虽然佳人的声音很轻,但是因为两人互相依偎在一起的缘故,柳明志依旧清楚的听到了佳人所说的话语。 柳明志挑着眉头,佯装没有听到佳人的话语,凑到佳人的柔嫩的耳垂边吹了一口热气。 “什么?星野你大点声,刚才我没有听清楚你说的是什么。” “没什么,星野什么都没说。” “不对呀,刚才我明明听到星野你有说话来着,只不过因为你声音太小的缘故, 我听得并不是很清楚。 我隐约的听到星野你说很什么来着, 你说清楚点,很什么?”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我就是什么都没有说。” “不说是, 不说本少爷我可要大刑伺候了。” “反正我就是什么都没有说,呀!” 片息之间, 两人的身形再次扑倒在了软乎乎的锦被之上。 佳人原本就有些羞涩的目光, 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迷离娇媚了起来。 当柳明志正欲再次与酒井星野巫山云雨之时,佳人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 让她一把将柳大少推到了旁边。 酒井星野的俏脸上挂着淡淡的红霞, 顺势将曼妙的玉体缩到了锦被之中,看着柳大少的目光之中流露着恳求之意。 “柳君,不可以了,房外天色已经破晓了, 你必须得离开了。 今天就先委屈你一下了, 以后等有机会了星野再好好的服侍你, 求求你了。” 柳明志看到酒井星野面带恳求之意的娇颜, 只好神色无奈的苦笑着点点头。 “好, 你好好的休息, 我先回去了。” “嗯, 柳君你真好, 你放心, 只要樱织不跟在我的身边,而柳君你又不忙的时候, 你随时可以派人来找星野去陪着你。” 柳明志俯身在佳人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旁边的枕头。 “那我就先走了。” “柳君慢走, 星野现在不方便出门,就不送你了。” 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 挥着手缓缓地朝着房门退去。 等到房门开启又关闭的动静响起,酒井星野笑脸盈盈的娇颜忽然间变得哀伤了起来。 酒井星野抬手将仍然残存着某人气息的枕头紧紧地抱在怀中, 佳人压着声音低声的啜泣着。 “柳君, 星野很想留下的,一如多年前一样,很想很想留下来陪着你。 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可是星野的心却从来不曾变过。” 柳明志并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佳人这里发生的事情, 此时他早已经离开了这处环境清幽的小院。 如今天色刚刚破晓,鸿胪寺衙署的大门尚未到了开启的时候。 柳明志神色谨慎的一路离开了酒井星野居住的庭院, 不得不施展轻功飞跃出了鸿胪寺的层层院墙。 身形飘逸的飞落在巷口的转角处, 柳明志整理了一下衣襟,大摇大摆的朝着宽阔的长街上走去。 放眼望去,此时的长街之上,已经有很多的地方支起了摊位。 “刚出锅的包子,新鲜的豆浆勒。” “油条热粥,油条热粥,这位先生早上好, 来点油条热粥吗? 八宝粥, 莲子粥,银耳粥, 小米粥……都有,要不要坐下来吃点?” 柳明志听到路边摊位老板的招呼声,再闻到空中弥漫的食物香味, 肚子不由得咕咕叫了几声。 伸手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柳明志直接走向了几步外的摊位。 昨夜陪着佳人策马扬鞭了那么久,肚子还真是有些饿了。 “两位老哥,你们两家的早饭能一起卖吗?” “先生说笑了不是,开门迎客的人哪有那么多的规矩。” “胡老哥说的不错,先生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两位老哥说的有理,是老弟我太过讲究了。” 柳明志将手里的折扇插在腰间,挽起衣袖直接坐到了包子摊位老板支起来的矮凳上面。 “这位老哥,你家的包子先给我来五个,这位老哥,你家的小米粥来一碗。” “得嘞,先生稍等,小米粥马上就来。” “先生,咱家的包子有好几种馅料,韭菜鸡蛋, 猪肉大葱,羊肉大葱……不知你要吃什么馅的包子?” “荤素各来一点,老哥看着上就行了, 老弟我不忌口。” “先生敞亮,包子马上就来。” 不一会儿,两个摊位老板便将各自的食物摆到了柳大少面前的矮桌上。 “老哥,有蒜没?” “有有有,先生你脚下的布包里就装着大蒜。 老哥哥的手上都是油,不方便伺候你,就有劳你自己现剥先吃了,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先生见谅。” “客气客气,老弟我自己来就行了。” 柳明志随手剥开了几个蒜瓣,一口包子一口蒜的大快朵颐着。 “先生你慢点吃,别噎着了,喝口热粥顺一顺。” “嗝,多谢老哥关心,不得不说老哥你家包子的味道绝对是这个。 这位老哥你家的小米粥味道也很不错,老弟我很久没有吃的这么痛快了。” “先生谬赞了,不是咱们家的包子味道好,而是老弟你肚子饿了吃什么都香。” “对对对,胡老哥说的有理,还有可能是先生你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一顿包子热粥,所以才感觉到味道不错。 不是老哥恭维,就老弟你这身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主。” “哈哈哈,承蒙两位老哥哥夸赞了,老弟我哪是什么干大事的人呀,我就是街边一摆摊上算卦的先生罢了。” “哎呦,先生你可真是谦虚了,就你这气势,摆摊算卦的先生身上可没有。” “老哥也是这么觉得的,就先生你这架势,你说你是朝廷的三品大员我都相信。” “得得得,两位老哥哥不相信老弟我也没办法了。” 两个老板只是随意的笑了笑,并未再附和什么。 “先生,包子你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我们老哥俩还得招揽生意,就不陪你啰嗦了。” “好好好,你们接着忙。” 柳明志将所有的包子热粥消灭殆尽后,天边已经鱼肚见白,越来越多的早起之人朝着两处摊位聚集了过来。 取出手绢擦拭了一下嘴角,柳明志从袖口里掏出几个铜板摆在了桌面上,笑呵呵的走向了街头。 第2911章 世道变了 柳明志一路回到了府中后,齐韵她们一众佳人皆已经坐在正厅里有说有笑的吃着早饭了。 正在吃着早饭的一众佳人,看到大摇大摆的走进厅中的夫君明显愣了一下。 似乎很是意外在夫君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夫君,你回来了?” “夫君,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呀?” “夫君,你这是起来的早呀?还是压根就一夜没有睡觉啊?” 黄灵依用舌尖舔了舔红唇边的包子馅,俏目有些怪异的打量着轻轻走进厅中的夫君。 “夫君,你回来了?” “废话,为夫我不是已经站在你们姐妹们的眼前了吗?不是我回来了难道还能是鬼回来了啊?” 黄灵依直接将手里剩下的一点包子塞进了樱桃小口里,站起来后莲步轻移的小跑到厅门处停了下来。 柳明志不明所以的看着站在门边,踮起脚尖仰头朝着天上张望着什么的佳人,完全不知道她这是在干什么。 “灵依,你不好好的吃你的造反,干什么呢?” 黄灵依屈起玉指挠着下巴折返了回来,双手背在身后围着柳大少转了几圈,最后停下脚步凑在夫君的身上耸动着琼鼻用力的吸了几口气。 柳明志看着跟个小狗一样在自己身上闻来闻去的黄灵依,抬起手掌一把抵在了佳人白嫩细腻的额头上面。 “灵依,你这跟个小狗似得在为夫的身上闻什么呢?” 黄灵依抬起手直接排掉了夫君的手臂,目光玩味的看着夫君没好气的脸色轻声问道:“夫君,你这是没得手? 不应该呀,就凭夫君你哄女人的手段,拿下星野妹子不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柳明志听着黄灵依的调侃之言,装作没好气的在佳人的脑门上轻弹了一下。 “什么跟什么呀?就知道胡说八道。” 呼延筠瑶端着一杯刚倒上的温茶走到了柳大少的面前,径直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了夫君的说里面。 “夫君,妾身也觉得灵依妹妹说的言之有理。 按照你的习惯来说,你不应该能起来这么早的呀,难道真如灵依妹妹所说的那样你没有成功得手?” “灵依妹妹,筠瑶妹妹,也一定是没有成功得手。 还有可能是因为没有把人家喂饱了,所以一大早上就被人家赶出来了呢。” “噗嗤~嗯哼,嗯哼。” “珊姐姐,不至于,某人不是整天吹嘘自己多厉害多厉害的吗?区区一个星野妹妹,某人怎么可能会让人家不满意呢?” “蓉蓉妹妹,那也不一定,毕竟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嘛。” “嗯,言之有理。” 柳大少听着众位娘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之言,嘴角不由得哆嗦了几下。 他娘的,这个世道是怎么了? 当年一个个动不动就害羞,时不时就脸红的青春佳人们,如今一个个的怎么都变成了这副流氓模样了呢? 黄灵依端起自己的粥碗,用汤匙撑起一颗红枣直接送到了柳明志的嘴中。 “好夫君,快跟妾身说说,你到底得手了没有?” “对对对,顺便也给妾身姐妹们讲一讲,星野妹妹的味道如何呀?比之妾身姐妹们有什么不同的感受啊?” “夫君,星野妹妹的花样多不多?厉不厉害?” “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再听你们说下去,妹妹我笑的都快喘不上起来了。” “噗嗤~噗嗤~” “呵呵呵~” 在众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声中,正厅之中瞬间便充满了韵味各有不同的银铃般的欢笑声。 柳明志看着一个个的笑的花枝乱颤的娘子们,重重的一甩衣袖,脸色窘迫的朝着后厅走了过去。 “一群疯婆娘,懒得理你们,为夫先去书房了。” “别急呀,大早上的刚回来吃点早饭再说呀。” “没错没错,不能在人家那里吃饱了,到了家里面就一点都不吃了啊。” 柳大少听到身后众佳人此起彼伏的调侃声,默默的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齐韵她们一众姐妹看着好似落荒而逃的夫君,目光促狭的彼此相视了一眼,正厅之中瞬间又响起了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 “唉,本少爷算是明白什么叫做此一时彼一时了,已经嫁做人妇的女人,当真是招惹不得啊!” 柳明志自言自语的感慨了一番,开锁走进书房里面,直奔书架旁边用作小憩的软塌而去。 约莫盏茶功夫左右,书房之中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时光悄然流逝,转眼之间便是两日后。 柳明志正在书房中全神贯注的批阅着手里的文书,耳边忽然听到窗边隐隐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 “何人在窗外?” 柳大少的话音一落,窗外立即传来了朱雀娇柔的嗓音。 “回少爷,是雀儿。” “是雀儿呀,书房里现在只有我自己,你直接进来。” “是。” 朱雀轻轻地回应了一声,身形飘逸的径直从窗户飞跃到了柳明志的身边。 “雀儿参见少爷。” “免礼。” “谢少爷。” “雀儿,你来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没有什么太急的事情,就是前来汇报一件前些日子少爷你吩咐给雀儿的事情。” “不急就好,你先在旁边坐下来喝杯茶。我把手里的这本文书看完了咱们再说。” “嗯嗯,雀儿晓得了。” 朱雀动作优雅的在一旁端坐了下来,提壶倒了一杯茶水捧在手心里,娇媚的双眸含情脉脉的望着正在全神贯注的批阅着文书的柳大少。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柳明志合起已经批红的文书,将手里的朱笔放到了笔洗上面双臂高举着伸了个懒腰。 “少爷,你忙完了?” “唉,哪有那么容易啊,从早上一直坐到了现在也才批完了三分之二的文书。” 朱雀立即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起身走到柳大少身后,抬起纤纤玉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揉捏了起来。 “少爷,再忙也得注意身体啊。” “没事,这点担子少爷我还是扛得住的,说说,你要汇报哪一件事情?” 朱雀马上从怀里取出一本文书递给了柳明志:“是前几日你让弟兄们带着鸿胪寺少卿陆大人,暗中监听诸国使团使者交谈的事情。” “哦?这么快就有眉目了?” “勉强刚有一丁点的眉目,雀儿担心少爷着急此事,于是马上就把情报整理了一下给你送来了。” “陆无名那边呢?” “还在继续监听中。” 第2912章 火上浇油 柳明志轻笑着点点头,换个舒服的姿势依靠在了椅子上面,随意的翻开了手里只有薄薄几页纸的小册子。 朱雀见状,重新为柳明志揉捏起了肩膀。 柳明志仔细的默念着文书上面的一行行内容,不时地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然后又继续默念着余下的内容。 不一会儿,柳明志已经将一页纸上的所有内容仔细的观看了一遍。 当他将纸张翻页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眉头微凝着仰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后为自己揉捏着肩膀的佳人。 “第二页记录的就是高句丽国的情报了,关于倭国的情报只有一页纸吗?” “对,暂时只有这么一页情报。” 柳明志脸色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伸手解下了腰间的旱烟袋递给了身后的佳人。 “有点少了,从上面的内容里几乎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朱雀看到少爷递到自己面前的旱烟袋,马上接到手里动作娴熟的装填起了烟丝。 “少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鸿胪寺少卿陆大人毕竟只是一个文官,不可能跟弟兄们一样施展轻功轻而易举的隐藏住行踪。 这几日里,弟兄们带着陆大人监听诸国使团的时候有太多的不便了。 白天的时候因为无法隐藏踪迹,不方便去监视,到了晚上之时,可以利用的时间总共也只有那么一段时间。 少爷你也知道,诸国使团的正副使者不可能一天到晚的都待在一起商谈大事。 在种种不便的情况下,陆大人能够整理出来这么多的内容已经相当的不错了。 少爷,烟丝装好了。” “嗯。” 柳明志回了一个鼻音,抬手接过佳人递来的旱烟袋直接用火折子点燃了烟丝。 轻轻地吞吐了一口烟雾,柳明志半边面容直接笼罩在了袅袅散去的烟雾之中。 “尽量要瞒着姑姑, 不要让姑姑给知道了。” “大人, 你觉得大小姐真的能帮助咱们吗?” “不管情况如何,咱们也只有竭尽全力了,希望此次出使大龙之行不会令家主失望。” “大人,高句丽使团的那个老东西又去拜见鸿胪寺的老大人了, 咱们要不要也去王大人那里走动走动?” “石桥君, 你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吗?” “唉,姑姑比咱们更了解皇帝陛下的性格, 如今也只有暂时先听她的话了, 老老实实的静候佳音。” “石桥,你觉得皇帝陛下跟大龙的满朝文武合议出结果之后, 赏赐给咱们兵备的事情有几成可能?” 柳明志在心里重新嘀咕了一遍纸张上面比较值得思索的内容, 仰起头默默的吐了一口轻烟。 后面的那些内容自己多少可以推测一二,可是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尽量要瞒着姑姑,不要让姑姑给知道了。 酒井贺口中的姑姑也就是酒井星野了。 他们要瞒着星野什么事情?什么事情不能让星野知道了。 “呼~雀儿。” “少爷你说。” “这些日子里,有没有发现咱们家周围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存在?” 朱雀听到少爷的询问, 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少爷, 雀儿并没有收到弟兄们的汇报。” 柳明志眯着双眸默然了一会, 端着烟杆看起了第二页纸张上面的内容。 一连着将剩下的所有内容观看了一遍, 柳明志合起薄薄的册子丢在了桌面上, 俯身在火盆里磕了磕烟锅里的灰烬。 重新续上了一锅烟丝, 柳明志闭上了眼睛, 在脑海中仔细的回顾着自己所看到的所有内容。 “大人, 咱们何时去找皇帝陛下请求他赏赐给咱们一批兵备?” “莫急莫急, 现在咱们的当务之急是想方设法的给倭国使团使绊子,只有确定他们无法得到大龙天朝的精良兵备, 咱们才方便进行下一步的打算。” “可是据咱们的探子汇报,倭国使团中的那位名为酒井星野的风韵佳人, 现在跟皇帝陛下走的很近。 下官很是担心,她的存在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变故。 到时候万一大龙皇帝陛下沉迷她的美色, 从而在赏赐一事上动了恻隐之心,那么形势对咱们可就不妙了啊! 不止酒井星野这个女人, 据说她的女儿花绮樱织跟几位大龙的公主殿下走的同样很近。 为了以防万一, 下官觉得咱们是不是要提前准备点什么?”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情况吗?” “暂时没了,倭国使团似乎察觉到了咱们对他们的监视了,这段时间防备咱们一直防的很严。 大人, 你说这大龙皇帝陛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酒井贺先是进献了那么多的岁供,晚上接着又进献了那么一颗无价之宝的夜明珠。 可结果呢?皇帝陛下别说同意倭国使团的请求了, 竟然连对酒井贺最基本的一些赏赐都给延后了。 到最后是不是真的要赏赐, 估计还两说呢。 大人你说,皇帝陛下是不是对倭国使团有什么意见呢?亦或者倭国使团中人有谁无意中得罪他了?” “大龄有句话叫做君心难测,皇帝陛下的心思不是咱们可以揣摩的。 不管皇帝陛下在想些什么,起码目前的局面对咱们是有利的就足够了。 我想倭国使团的人,应该比咱们更加的着急上火。 事已至此,只要赏赐一事没有得出最终的定论,咱们便静观其变。” “下官明白了, 不过下官建议, 咱们多少要做点什么事情。” “唔!你去准备点礼物,本官去王大人那里坐一坐, 看看能不能让他帮咱们引荐一下大龙的兵部,工部的两位尚书大人。” “是,下官明白了, 下官去去就回。” 至于其余诸国使团正副使者之间谈论的内容就简单的多了,除了在坊市中挣更多的钱之外,就是如何最大程度的购买到足够的大龙特产带回本土去。 柳明志默默的睁开了眼睛,似笑非笑的吁了一口长气。 好家伙,还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事先自己竟然一点没有看出来,除了酒井贺之外,高句丽正使金泰恩居然也想要自己能够赏赐一批精良的兵备。 看来酒井一子的联军那边,与倭国王室和高句丽国的援兵那边还真是已经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了呢。 只可惜,纸张上记载的这些内容终究是有些太片面了,自己很难从其中分析中什么有用的情报。 “雀儿。” “哎,少爷?” “关于文书上的内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唔,倭国使团和高句丽国使团之间矛盾的根源雀儿就不多说了。 雀儿以为,咱们要想得到更多的情报, 不妨在他们之间的矛盾上面做点手脚。” “好雀儿,你跟少爷我想一块去了, 那咱们就给他们加一把火,让他们之间的火气更旺盛一点。” “火上浇油?” “知我者雀儿是也。” 柳明志嘴角微微一扬,抬头朝着书房的房门望去。 “来人。” “奴婢在。” “让柳松速速来书房见我。” “遵命,奴婢告退。” 书房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柳明志拿起两张宣纸铺在书桌上面,提笔蘸墨伏案挥写了起来。 约莫盏茶功夫左右,房中传来了敲门声。 “少爷,小的来了。” “进来。” “是。” 柳松推门而入,直接走到柳明志的书桌前停了下来。 “少爷,有何吩咐。” 柳松颔首低眉的站在柳大少对面,好像没有看到站在他身后的朱雀一样。 柳明志随手拿起了桌面上的两封书信,直接递到了柳松面前。 “派人把这两封书信分别送到兵部,工部两位尚书的手里。” “遵命,少爷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了,去忙。” “是,小的告退。” 柳松离去之后,柳明志从椅子上站起来四下活动了一下腰肢。 “雀儿。” “少爷?” “朱雀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处理吗?” 朱雀俏脸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美眸娇媚的看着柳大少毫不犹豫的摇摇头。 “没有。” 柳大少眉头一挑,直接将佳人横抱而起,满面春风的走向了不远处的软塌。 “那咱们就聊聊人生。” “少爷,唔~” 秋高气爽时,春风度玉门。 第2913章 原则 翌日。 鸿胪寺衙署环境清幽的小院中,柳明志神色愕然的看着自己身前,正握着一串糖葫芦的小丫头花绮樱织。 “什么?你娘亲今天又出去了?” 花绮樱织伸出丁香小舌在手里的冰糖葫芦上舔了几下,仰头看着柳大少用力的点了点头。 “嗯嗯嗯,先生,娘亲她在日上三竿左右之时就出去了。 樱织本来也想要跟着娘亲她一起出去的,可是无论樱织怎么说,娘亲她就是不同意带着我。” 柳明志看着小丫头一脸认真的表情,合起折扇朝着佳人所住的闺房中张望了几下。 花绮樱织看到柳大少举动之后,小脸气鼓鼓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先生,你这是不相信樱织吗?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带着你去娘亲的房中转一转,看一看她是不是藏在房间里面了。” “没有没有,先生怎么可能不相信樱织的话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樱织你多乖呀,怎么可能欺骗先生呢!” “嗯嗯嗯,谢谢先生。” “樱织。” “嗯?先生?” “昨天傍晚先生不是让你告知你的娘亲,先生今天上午要来找她吗?难道你没有通知她吗?” 小丫头见到柳大少脸色疑惑的神色,忙不吝的摇了摇头:“通知了,通知了,先生,娘亲昨天刚一回来,樱织就把先生你今天要来找她的事情告诉她了。” 柳明志听到小丫头的解释,用扇骨顶着下巴神色疑惑的思索了起来。 什么情况?星野明知道今天我要来找她,怎么还是出门了呢? 难道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亲自去处理才行? 可是星野她在京城之中无亲无故的,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莫非她是在故意躲着我,知道我要来找她,所以才出门了的? 那就更不应该了呀,明明是星野这个傻女人在昨天下午先派人去找自己,询问自己有没有是否有空的。 她要是有意躲着自己的话,昨天下午也就完全没有必要派人去找自己了呀。 实在想不通的柳明志神色纠结的摇了摇头,乐呵呵的蹲在了小丫头花绮樱织的面前。 “樱织。” “哎,先生。” “你知不知道你娘亲她去干什么了?” 小丫头果断的摇了摇头,看着柳大少娇声说道:“不知道,上午樱织与年轻刚吃过了饭,月儿姐姐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什么?你月儿姐姐今天又来找你的娘亲了?” “嗯嗯嗯,樱织和娘亲刚刚吃过饭月儿姐姐就来了。 月儿姐姐来了之后,娘亲她们俩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然后她们俩就一起有说有笑的出门了。” “那樱织你知不知道你娘亲和你的月儿姐姐她们俩都说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樱织就见到她们俩说话的时候神神秘秘的。 樱织每次想要偷听她们说话的时候,都会被娘亲给瞪上一眼。” 柳明志看着小丫头一脸郁闷的表情,轻轻地打开了镂玉扇站了起来。 搞半天,星野没有等着自己的原因是因为月儿这个臭丫头啊。 奇了怪了,月儿这个臭丫头什么时候跟星野变得这么亲近了? 最重要的是,她们两个半上午的就一起出门干什么去了? 柳明志思索之前,穆然间便想到了多日之前宫廷夜宴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幕幕画面。 自己隐约记得柳松跟自己说,那天晚上月儿和星野她们俩之间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约定,明天见之类的话语。 难道月儿来找星野,就是因为宫廷夜宴那天晚上的约定? 不对呀,那天距离今日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她们之前有什么约定的话,两天前就该完成了啊! “樱织。” “嗯?” “你跟先生说说,今天是你月儿姐姐第几次找你的娘亲一起出去了?” “嗯~好像是第三次了?又好像是第四次,樱织也记不太清楚了。” “什么?你月儿姐姐今天已经是第三次,或者第四次来找你的娘亲了?” “没错,不是三次,就已经是第四次了。” 柳明志听到了花绮樱织的小丫头,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 什么鬼?月儿这丫头和星爷的交情什么时候这么深厚了? 而且她们俩如此密集的一起出去,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樱织小姐姐,樱织小姐姐,怜娘来找你玩了,今天咱们一起去城外放纸鸢好不好? 咦?爹爹你怎么也在鸿胪寺呀里?你是来找星野姨母的吗?” 柳明志正在暗自思索间,清幽的小院里忽然想起了柳怜娘呼唤雀跃的声音, 柳明志回过神来,转身直接朝着身后看了过去,只见自己的乖女儿柳怜娘正小脸诧异的看着自己。 “怜娘?你怎么也来了?” 柳怜娘蹦蹦跳跳的走到柳大少的身前,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老爹,举起手里的纸鸢挥舞了几下。 “爹爹,怜娘跟樱织小姐姐前几天就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去城外放纸鸢。 灵韵姐姐,芸馨姐姐,正然哥哥他们几个已经先行一步去城外等着我们俩了。” 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伸手在柳怜娘的发髻上拍打了几下。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就一起去放纸鸢。” “嗯嗯嗯,谢谢爹爹。” “先生,那樱织就与怜娘妹妹先去城外玩了,咱们回见。” “去去,别忘了注意点安全。” “知道了。” “爹爹,回见。” 柳明志看着小姐妹两人手牵着手一起远去的背影,随意的扫了一眼十几步外紧闭的房门,摇动着镂玉扇原路折返了回去。 月儿呀月儿,你这个臭丫头,可别坏了你爹的计划呀。 你跟你的星野姨母走的近一点为父不反对什么,只是,你可千万不要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不然的话,为父这边可就又要费脑筋了。 柳明志不怕小可爱带着酒井星野干一些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他却担心小可爱无意中会给星野一些什么许诺。 而这些许诺,极有可能会乱了自己最初的谋划。 柳明志暗自腹议间,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鸿胪寺的衙署。 第2914章 不喜他人染指 柳明志离开了鸿胪寺后,驻足在大街上神色有些纠结的四下张望着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 自己原以为今天可以与佳人重温旧梦呢,哪想到最后却出了这档子事情。 此次赴约无果,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要去干些什么了。 今日既无朝会,又无奏章文书,自己就算回到家中也是无所事事的闲着。 “算了,本少爷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摆摊算卦,多挣点茶水钱好了。” 柳明志自言自语的呢喃了一下,神色既是遗憾又是唏嘘的朝着不远处的主街上赶去。 在柳大少前去蓬莱酒楼的路上,与此同时,京城中十大名楼之一的春风阁中,小可爱正满面笑容的看着面前花容月貌的二八佳人。 “哎呦喂,真是稀客呀,这不是柳哥哥吗?你怎么舍得大驾光临我们春风阁了? 奴家说今天怎么一大早上就有喜鹊在枝头喳喳叫呢,原来是柳哥哥你要大驾光临我们春风阁了。” 二八佳人笑脸盈盈的看着小可爱,娇俏的美眸之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幽怨之意。 小可爱乐呵呵的点点头,转头看向了跟在自己旁边同样女扮男装的酒井星野。 “景大哥,晚辈给你介绍一下。 如梦姑娘,春风阁里势头最盛的清倌人之一,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酒花茶那可是样样精通。 说句不夸张的话,京城里的公子们为了能够博得如梦美人的一次青睐,可是将春风阁的门槛都快要踏破了。” 酒井星野脸色古怪的颔首示意了一下,默默的打量起了站在小可爱身边的二八佳人。 酒井星野在打量二八佳人如梦的同时,二八佳人同样在打量跟在小可爱身旁女扮男装的酒井星野。 “柳哥哥, 这位贵客是?” 小可爱眉头一挑, 乐呵呵的揽住了佳人的香肩。 “如梦,这位是本公子的好大哥,景先生。” 如梦看着给自己挤眉弄眼的小可爱,急忙对着酒井星野福了一礼。 “奴家如梦, 见过先生, 先生万安。” “免礼,免礼。” “多谢先生。” 如梦起身之后, 俏脸有些诧异的凑到小可爱耳边吹了一口香气。 “柳哥哥, 你可是很少带着别人一起来春风阁的啊! 今日你难得邀请别人一起来春风阁饮酒作乐,看来这位先生的身份非同一般呢!” 小可爱双眸一眯, 似笑非笑的看了佳人一眼。 “景大哥可是本公子的最信赖的人之一, 今天你们你们春风阁的姑娘可得拿出看家的本事,哈好的伺候景大哥。 只要本公子的景大哥高兴了,赏赐之类的少不了你们的。” “哎呦喂,好哥哥你要是这么说的话, 那妹妹我待会可就立即去通知姐妹们来迎客了。” 小可爱随手拍了几下二八佳人的翘臀, 从袖口里掏出一块碎银子直接塞到了面前佳人那雪白的沟壑里面。 “如梦妹妹, 这段日子有没有想念本公子啊?” 如梦绫罗长袖一摆, 不着痕迹的将碎银子收入了云烟袖口里面, 随即整个人直接投入了小可爱的怀中。 小可爱也不客气, 双手自然而然的在佳人凹凸有致, 玲珑曼妙的娇躯之上肆意的游走着。 如梦笑靥如花的白了一眼明明风度翩翩, 却又对自己大动手脚的小可爱, 直接拿起小可爱纤细修长的玉手放到了自己胸前波澜起伏的衣襟里面。 “柳哥哥,你这话说的可真是让奴家心酸呢。 奴家想你想的那可是茶不思饭不想,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结果一见面你竟然问奴家有没有想你。 自从上次一别,都快半月了才来找奴家, 哼,奴家生气了。” 小可爱看着怀中佳人那故作嗔怒的娇媚丽颜, 抬起双手一把抱住了如梦那柔若无骨的水蛇柳腰。 “哎呦呦, 看来好妹妹你这是生哥哥的气了呀?” 如梦顺势依偎在了小可爱的肩膀上,气鼓鼓的对着小可爱的耳垂吹了一口气若芷兰的香气。 “奴家当然生气了,谁让柳哥哥你这么狠心,居然那么久都不来陪陪人家嘛。 好哥哥你是不是又喜欢上别人的姑娘了?快跟妹妹说一说, 是哪家的狐媚子的魅力竟然这么大,居然让好哥哥你如此的痴迷。 痴迷到过了半月之久, 才想起来来春风阁看一看奴家。” “如梦妹妹, 这你可冤枉好哥哥我了。 哥哥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纵然世上美人儿千千万万,哥哥我却唯独只对好妹妹你情有独钟。 本公子我是弱水千三,只取一瓢。 有好妹妹你在,其它的美人儿就是再怎么倾国倾城,哪怕是天仙下凡,对于哥哥我来说也不过是浮云罢了。 只有如梦妹妹你一个人, 才是本公子我魂牵梦萦的存在啊!” 小可爱那令佳人甜到骨子里的甜言蜜语可谓是张口就来, 三言两语就让如梦娇媚丽颜上的嗔怒之意消失不见了。 如梦俏目娇媚的翻了个白眼,依旧佯装娇嗔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得了, 姐妹们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谁知道好哥哥你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天地良心, 哥哥我怎么舍得骗好妹妹你呢? 看你这樱桃小嘴嘟的都快能挂二斤糕点了,来来来,先让哥哥亲一个,就当柳哥哥给你赔礼道歉了。” 如梦听到小可爱哄人的话语,非但没有退却,反而直接微闭着娇媚的俏目,扬起玉颈将自己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嘴主动凑到了小可爱的面前。 “唔。” 小可爱倒也没有客气,宛若一个风流倜傥的纨绔公子,直接凑到佳人的红唇上深吻了一下。 “好妹妹,现在满意了?好哥哥今天的初吻可都献给你了,你要是再不满意,哥哥我可就真的没招了。” 如梦也是见好就收, 笑靥如花的看着小可爱用力的点了点头。 “满意,满意,柳哥哥你都那么疼爱奴家了,奴家岂能不满意。” 小可爱笑吟吟的抬起手扯了扯如梦珠圆玉润的耳垂。 “满意就好, 不过你也不要忘了柳哥哥跟你说过的话。 你这张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嘴可只属于你柳哥哥我一个人的, 要是让好哥哥知道了你这张小嘴还被别的男人品尝过。 那么,倒霉的可就不仅仅只是好妹妹你一个人了。 属于我柳落的人,我不喜欢被别人所染指。 知道了吗?” 如梦看着小可爱那明明笑眯眯,却充满凌厉之色的双眸,娇颜慌乱的急忙将小可爱的手臂抱在了怀里。 “好哥哥,自从如梦开始接客的那天起,刘妈妈就说了,从此以后如梦便只属于你一个人。 认识好哥哥你这么久了,除了好哥哥你之外,如梦从来没有让任何的男人碰过我一根指头。 你是了解如梦的,如梦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会背叛你的。” 小可爱看着如梦一副泫然欲泣的紧张表情,抬起手淡笑着在佳人柔嫩的玉颊上轻轻地抚摸了几下。 “别委屈了,好哥哥相信你。” “嗯嗯,谢谢好哥哥。” “刘妈妈呢?” “正在楼上招待孙公子,陈公子他们几个呢。” 小可爱眼前一亮,乐呵呵的朝着三楼的雅阁扫了一眼。 “孙驰,陈琦,魏长宇他们几个王八蛋也在这里?” “春风阁刚一开门孙公子他们就来了,现在他们都快喝半个时辰了。” “那可就太好了,去把刘妈妈找来,就说本公子到了。 顺便通知孙驰他们几个王八蛋一声,告诉他们本公子要开盘了,问他们敢不敢来。” “是,好哥哥你稍等片刻,奴家去去就回。” 第2915章 我养你呀 如梦莲步轻移着一路赶去了三楼后,酒井星野环视了一下周围来来往往的娇俏佳人,神色有些窘迫的扯了扯小可爱的衣袖。 “月儿。” 小可爱正欲回应之时,一个双十年华左右的妙龄佳人一脸惊喜的朝着小可爱迎了上来。 “哎呦喂,奴家刚才还一直纳闷呢,是哪位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大驾光临我们春风阁了。 这不是姐姐我的柳弟弟吗?你今天怎么舍得大驾光临我们春风阁了呢?” 小可爱看着一脸媚态的迎上来的佳人,再次从袖口里取出了一块碎银子塞到了佳人颤巍巍的山峦之中。 “那还用说吗?小弟我当然是想铃铛姐姐你了呗?怎么样?铃铛姐姐你今天有没有入幕之宾呢? 若是没有的话,小弟我去陪你谈谈人生和理想怎么样啊?” 名为铃铛的娇媚佳人眼神满是媚意的瞥了一下胸前的碎银子,她并未收起那块碎银子,而是将自己丰腴的娇躯直接贴在了小可爱的身上。 “柳弟弟,你刚才的那番话当真吗?” “好姐姐,你说小弟的话当真不当真?” 铃铛抬手将自己胸前的碎银子取了下来,反手塞到了小可爱的手中,随即又从丰腴的怀中取出了一锭银子塞到了小可爱的手里。 “好弟弟,今天只要你能够成为姐姐我的入幕之宾,别说收你的银子了,姐姐我还倒贴给你银子。 今天只要你能把姐姐伺候舒服了,你要什么好姐姐就给你什么。 只是,你别老跟以前一样,只说不做假把戏呀。 说真的好姐姐我馋你这只童子鸡可馋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随了姐姐的心呢?” 小可爱颔首看着手里的银锭,脸色有些窘迫的挠了挠头。 “铃铛姐,你这未免也太吓人了?你好歹也是春风阁里有名的头牌之一,怎么搞得跟没有见过男人似得呢? 小弟这身子骨,实在是招架不住好姐姐你的一番美意, 你就饶了我。” 铃铛不以为意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半边娇躯直接吊在了小可爱的身上。 “好弟弟,男人你铃铛姐我见得多去了,但是像你这般有贼心没贼胆的男人好姐姐我见可不多。 只要你随了铃铛姐的心愿,以后姐姐我养你呀。” 小可爱看着眼前佳人那风情万种, 且狂热的眼神, 难得露出了苦笑不跌的表情。 “铃铛姐姐,你就饶了小弟我, 你的美意小弟我实在是无福消受。” 铃铛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 小可爱直接将手里的碎银子与银锭又还给了眼前的娇俏佳人。 在铃铛有些幽怨的目光中,小可爱又从怀里取出了一张银票塞到了佳人的玉手之中。 “铃铛姐, 你的美意小弟心领了, 可是小弟还没有到了需要好姐姐你养我的地步。” 铃铛俏脸上的娇媚之色减轻了些许,美眸复杂的看着小可爱。 “好弟弟,你这是?” 小可爱四下扫视了一下身边来来往往的佳人,一把将铃铛扯到了自己的怀中。 原本一脸妖娆的铃铛见到小可爱的动作之后, 充满妩媚之意的俏脸上居然闪过了一抹紧张之意。 “落哥, 你?” “铃铛姐, 很多已经发生的事情, 小弟纵然有心想要帮你, 却也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 以后好好的生活, 别委屈了自己。” 铃铛愣然了片刻, 一把推开将自己抱在怀中的小可爱, 娇俏的丽颜上重新泛起了妩媚的笑意。 “傻弟弟, 你真是太天真了,像我们这样的人, 哪有什么真情所在呀。” “铃铛姐。” “干嘛?看你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想跟姐姐我说什么?” “没什么, 就是多日不见,感觉好姐姐你又漂亮了。” 铃铛美眸娇媚的白了小可爱一眼, 提起绫罗绣娇媚万千的朝着后院走去。 “德行,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姐姐要是相信你的话才怪了。” 小可爱脸色一僵, 刚要辩驳什么之时,已经走出了几步外的铃铛却忽然重新折返了回来。 “铃铛姐,你这是?” 铃铛轻轻地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碎银子和银票重新塞到了小可爱的怀中。 “好弟弟, 姐姐不管你是什么想法,姐姐我先前说的那些话依旧作数。” “铃铛姐。” 铃铛也不管小可爱还想要说什么, 在小可爱纠结的目光中, 直接扭着丰腴的柳腰离去了。 “好弟弟,姐姐随时等着你来临幸姐姐哦。” 小可爱目送着佳人的倩影消失在门帘后,脸色有些纠结的捧着手里的碎银子与银票看向了旁边眼角抽搐不停的酒井星野。 “星野姨母,我长得很像那种可以招蜂引蝶的男人吗?” 酒井星野神色怪异的在小可爱的脸上打量了片刻,又转头望了一眼早已经不见芳踪的铃铛默默的摇了摇头。 “不像。” “对了嘛,月儿我虽然是女扮男装,可是也不至于……” “就是。” “啊?” “月儿你比你爹还会讨取大姑娘小媳妇的欢心。 姨母本以为你爹他就已经够花言巧语的了, 跟着你出来了之后, 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 月儿,幸亏你跟姨母一样是一个女儿家, 你要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的话,那么京城里的姑娘们可就要遭殃了。” 小可爱看到酒井星野脸上那怪异的表情,一脸郁闷的用小拇指挠了挠额头。 “唉, 其实不止星野姨母你一个人这么说,我爹他也不止一次的咬牙启齿的暴跳如雷过。 没办法,谁让本姑娘我天生丽质,长得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 酒井星野本以为小可爱会谦虚一些,可是当听到她的话语后,整个人直接愣住了。 “啊?什么?” “星野姨母,你干嘛一副如此大惊小怪的反应嘛? 说真的,本姑娘我也就是随便的长长,可是哪想到就这么随便一长,就长成了这般魅力十足的模样了呢? 唉,要怪就怪我爹相貌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要怨就怨我娘容颜国色天香,世间罕见。 但凡臭老爹和我娘他们夫妇二人谁的相貌普通一点,月儿我也就不用如此的苦恼了。 可惜,可惜。 谁让咱根好, 没办法呀。 啧啧啧,愁人呢!” 酒井星野愣愣的看着感慨万分的小可爱,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言以对。 不过,她倒是很想问小可爱一句。 月儿,你活了这么大,挨过打没有? 第2916章 发财了 小可爱见到酒井星野望着自己神色古怪,迟迟不语的模样,不用想就知道她心里面在想些什么了。 “星野姨母。” “嗯?怎么了?” 小可爱眉飞色舞的走到酒井星野的身边,抬起手笑呵呵的揽住了她的肩膀。 “好姨母,月儿刚才是不是有些太臭美了?” 你还知道啊?你还知道啊? 再说了,就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能叫臭美吗?明明叫欠揍才对。 虽然你长得确实很漂亮,但是咱也用不着这么拉仇恨的? 你们大龙不是讲究谦逊有礼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完全就换了一个画风了呢? 酒井星野一脸郁闷的暗自腹议了一番,微微侧首看着小可爱故作欢笑的摇了几下头。 “额!额!不臭美,毕竟月儿你说的也是实情。” 小可爱眉毛一挑,四下看了看,踮起脚尖毫无征兆的在酒井星野的面颊上用力的亲了一口。 “不愧是月儿我的好姨母,说起话来就是中听。 不像我们家的那个臭老爹,每次月儿一开始臭美的时候,他总是拉着个脸说让本姑娘去照一照镜子。 真是一点都不懂女儿家的心思,真不知道我娘亲还有那么多姨娘们看上他哪一点了。” 酒井星野听到小可爱毫不避讳的编排着自己的老爹,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未回答什么。 关于父女俩之间自己家中的那些‘矛盾’之事,可不是自己一个外人能够评价的。 小可爱从酒井星野的神色上自然看出来了,星野姨母她似乎不不太愿意评价自己与臭老爹的事情。 她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揽着佳人的香肩对着春风阁的三楼努了努嘴,直接将话题转到了今天的目的之上。 “星野姨母,待会等孙驰,陈琦他们几个王八蛋下来了之后,剩下的事情可就全看好姨母你的了。 甭管他们几个是什么身份,你就狠狠的给月儿灌他们几个王八蛋就行了。 总之一句话, 只要喝不死, 就把他们往死里喝。 开盘赢来的银子咱们还是老规矩,三七分账。 好姨母你就放心的跟着我柳落月混就行了,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一定会有你一口吃的。 至于他们几个王八蛋要是输红了眼敢赖账,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本姑娘处理就行了。 就算是天塌下来, 也有我柳落月顶着。 比豪横,自从我柳落月懂事的那天一天起, 就没有怕过谁。 怎么样, 好姨母你今天的状态怎么样?有信心没有?” 酒井星野看着小可爱忽然有些紧张的神色,抬手抚了抚自己平坦纤细的腰肢轻笑着颔首示意了一下。 “还行。” 小可爱陡然呼了一口长气, 揽着酒井星野朝着不远处的桌案走了过去。 “呼~星野姨母, 趁着他们几个还没有下来,你再吃点糕点垫垫肚子。” “不用了,我在街上吃的那些食物已经足够了,月儿你要是肚子饿的话自己吃就行了。” “月儿也不饿, 我主要是怕星野姨母你没吃好, 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真的不再来点吗?” “真的不用了, 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再吃的话待会可能就喝不下去了。” “那还是别吃了, 喝酒要紧。” 小可爱的话音刚落, 不远处的楼梯上面便传来了一声有些吊儿郎当的说话声。 “本少爷刚才还跟兄弟们讨论着, 是谁那么大的架子, 竟然让我们兄弟几个主动下来会见。 搞半天原来是柳兄啊!怪不得这么大的架子。 多日不见,柳兄你可真是越发的英俊潇洒了啊! 柳兄, 小弟孙驰有礼了。” “魏长宇见过柳兄,小弟有礼了。 柳兄, 方才听如梦姑娘说你要找我们兄弟几个开盘,不知柳兄今天打算怎么赌啊?” 小可爱听到楼梯上传来的戏虐之言, 拿起手里的糕点用力的咬了一口,然后将剩下的半块糕点随意的丢在了一旁的碟子里面。 小可爱咀嚼着口中的糕点轻轻地拍打了几下双手, 扯着琼鼻下面的假胡子抬脚踩在了旁边的凳子上面, 抬起玉颈似笑非笑的朝着楼梯上的五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年郎望了过去。 “滚滚滚,你们几个家伙少他娘的跟本公子套近乎。 一个个的麻溜的给本公子滚下来,你们知道本公子的习惯,我素来不喜欢仰着头跟别人说话的。 你们了解本公子, 我不太喜欢跟人用拳头讲道理。 可是有时候嘛,本公子也不介意用拳头跟你们好好的讲讲道理。” 小可爱说完话后乐呵呵的舔了舔嘴唇, 有意无意的握起拳头在面前示意了几下。 楼梯上面的五个公子哥看到小可爱握拳比划的动作, 眼中纷纷闪过了一抹畏惧之色。 五个公子哥彼此间相视了一眼,神色窘迫又郁闷的对视了一眼,急忙朝着楼梯下走来。 “柳兄,柳兄,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吗?” “对对对, 孙兄言之有理, 动不动就用拳头说话,那是粗鄙之人的手段, 像柳兄你这样的君子,肯定是不屑于那一套的。 咱们都是读书人,还是文斗的好, 还是文斗的好。” “柳兄,俗气的客套话我们兄弟几个就不多说了,今天你既然主动来找我们几个开盘对赌,那是看得起我们兄弟几个。 柳兄你开口,咱们怎么赌?我们兄弟舍命陪君子。” “没错,无论是琴棋诗画,还是诗酒花茶,亦或者是骰子牌九,麻将之类的。 只要是正常的开盘,我们兄弟几个奉陪到底。 不过嘛。” 小可爱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旁边相貌最为年轻的那个少年郎,抬起手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 “不过什么?魏长宇你他娘的有屁就放。” 魏长宇也不恼火,笑呵呵的对着小可爱搓了搓手指。 “柳兄, 带够了吗?别到时候到了关键时刻不尽兴呀!” 小可爱哼哼唧唧的嗤笑了一声,直接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沓银票甩在了桌子上面。 “三千两,敢来吗?” 五个少年郎神色一僵,下意识的看向了桌面上的那沓银票, 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几下口水。 他们盯着银票看了一会儿,又将目光移到了小可爱的身上,眼中流露出了火热,却又踌躇的神色。 虽然自己兄弟几个从小锦衣玉食,从来没有缺过银子花,但是一下子拿出三千两银子来,对于自己几人来说也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 万一要是输了,绝对是伤筋动骨的损失。 “咕嘟。” “三……三千两?” “柳兄,会不会有些太多了?” 小可爱抬起双手撸了撸衣袖,眼神有些鄙夷的看着面前的五个公子哥嗤笑了几声。 “瞅瞅你们几个那怂样,刚才是谁大言不惭说要跟本公子奉陪到底的? 区区三千两银子,你们每个人分担下来也不过六百两罢了,对于你们来说算的了什么? 那么大的人了,这点魄力都没有吗? 一句话,敢不敢来? 这点魄力都没有的话,你们还逛什么青楼?干脆回家抱着老娘当乖宝宝去得了。” 小可爱几人的交谈早已经引起了春风阁里一众文人骚客的注意了,在几人说话间,周围早已经聚集了数十人围观了。 “孙兄,行不行呀?才这么点银子就怕了?” “啧啧啧,孙兄,这可不像你们几个人的性格呀。” “魏老弟,不就是几百两银子吗?柳兄都如此豪气的将银票摆出来了,你们几个不会是怂了?” “就是就是,你们到底开不开盘呢?我们还等着下注呢!” 在周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吆喝声中,孙驰几人脸色憋屈的对视了几眼。 “孙兄?” “陈兄?” 年龄最大的孙驰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硬着头皮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甩在了桌面上。 那些银票看面额与厚度,少说得有一千两左右。 “去去去,都少他娘的在这里起哄,别说几百两银子了,就算是几千两对于本少爷来说也是小意思。 本少爷有什么好怕的?开盘就开盘。” 其余四个公子哥见到孙驰都已经亮银子了,也是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丢在了桌面之上。 只是相比小可爱的那些银票,他们的银票面额就小的多了。 “柳兄,开盘。” “开盘,开盘。” “开盘开盘,柳兄,孙兄他们都已经应战了,此时不开盘,何时开盘。” “对对对,开盘,开盘。” 小可爱转着头扫视了一下四周神色亢奋的众人,乐呵呵的举起双手挥动了几下。 “老少爷们们,还愣着干什么?拼桌子呀。” “柳兄豪气。” “柳公子大气,老哥哥佩服。” “来来啦,都别客套了,赶紧给柳公子架位子。” 围观的众人奉承了一番,成群的聚在一起抬着桌子朝着春风阁大厅的中央位置走了过去。 孙驰不着痕迹的拍了一下大腿,淡笑着对着小二开抱了一拳。 “柳兄,今日既然是你来开盘,赌什么自当由你来定。” 小可爱贼兮兮的笑了笑,看着春风阁大厅里各个风情万种的青楼姑娘们,屈指挠了挠额头。 “春风阁乃是用来饮酒作乐的地方,若是赌其它的,多少有些不合时宜,那就赌酒。” “赌酒?” “没错,如今春风阁中宾客云集,又有无数的佳人在侧作陪,唯有赌酒才不会辜负了着良辰美景。” “好,就依柳兄之言,咱们赌酒,不知如何作赌?” 小可爱唇角微微一扬,抬手对着十几步外已经拼好的桌案示意了一下。 “请。” “景大哥,待会就看你的了。” 酒井星野眉头微挑打量了孙驰几人一眼,似笑非笑的对着小可爱点了点头。 “才五个人而已,问题不大。” 小可爱听到酒井星野话语,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浓了,直接一甩手里的折扇,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先行了一步。 孙驰几人相视一眼,咬着牙跟在小可爱与酒井星野身后朝着桌案走了过去。 “柳公子,哥哥我可把手里的银票准备好了,你们定下来赌什么了吗?” “对对对,快开盘了。” 小可爱摆手示意众人噤声,大大咧咧的的斜坐在主位的椅子上面,抬起手对着伸手打了个响指。 “刘妈妈。” “哎,来了来了,柳公子,多日不见你又英俊洒潇了。 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来我们春风阁了,你这一来,我们春风阁可真是蓬荜生辉呀。” 小可爱微微仰头瞄了一眼身旁老鸨子满是奉承之意的笑脸,随手从袖口里掏出一锭银子丢了过去。 刘妈妈看着手里的银锭,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抬手轻轻地推搡了一下小可爱的肩膀。 “哎呦喂,谢谢柳公子的赏赐,那奴家就不客气了。” “刘妈妈。” “哎,柳公子你尽管吩咐。” “去,把你们春风阁窖藏的陈年佳酿先给本公子来上二十坛。 本公子的口味可是很刁的,你可别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酒水来敷衍本公子。 不然的话,你懂得。” “哎呦喂,柳公子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就算是借给奴家我十个胆子,奴家也不敢敷衍你呀。 柳公子,诸位贵客,你们先稍坐片刻,美酒佳肴马上就来。” 刘妈妈跟周围的众人寒暄了一下,招呼着几步外的下人急忙朝着春风阁的后院疾步赶去。 小可爱轻轻地甩开了手里的折扇,捏起一粒花生米弹进了嘴里面。 “孙驰,魏长宇,你们几个刚才在三楼的时候应该都喝过酒了?” 孙驰他们虽然不知道小可爱此言何意,却还是轻轻地点头回应了一下。 “没错,柳兄招呼我们兄弟下来相见之前,我们兄弟几个或多或少都喝了几杯酒水。” “都喝过了?” “都喝过了。” “既然如此,那本公子也不占你们便宜。” “嗯?柳兄此言何意?” “咱们待会对赌的时候,也不整那些花里花哨的把戏了,直接划拳喝酒,谁最后一个倒下谁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念在你们都已经喝过酒的份上,本公子我也不占你们的便宜。 划拳喝酒,本公子一个人车轮战对你们五个人。 如此对赌,本公子对你们够公平的了? 至于你们占不占便宜,本公子就不多说了,你们自己的心里清楚。” 孙驰几人听完小可爱的话语,愣愣的看了小可爱一会才回过神来。 若非自己现在很清醒,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喝多了,听错了。 周围正在围观的那些准备下注的文人骚客们也是一片哗然,纷纷神色惊愕的看着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有些吊儿郎当的小可爱。 他们跟孙驰五人的想法一样,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过能来春风阁的人,多少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物,他们虽然惊愕不已,倒也并没有大声喧哗什么。 孙驰他们虽然确定自己没有喝多,可是为了以防万一,却还是直盯盯的看向了对面斜坐在椅子上面的小可爱。 “柳兄,当真一队伍车轮战?” “柳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柳兄,你确定?” “咱们认识了这么久了,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本公子耍赖了? 怎么样?敢不敢赌?” “呼——柳兄,小弟不敢怀疑你的人品,可是却敢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确定,你要一个人对我们兄弟五人?” “确定,本公子一个唾沫一个钉,绝不反悔。 你们已经喝过酒了,本少爷要是与你们公平对赌,就算是赢了。 那也是胜之不武。 钱本公子输得起,但是本公子却不喜欢丢了自己的面子。 一句话,赌不赌。” 孙驰五人原本有些踌躇的眼神,瞬间变得火热了起来。 若非他们遭受小可爱的毒打,尝试过分筋错骨是什么滋味,他们几个真想去摸一摸小可爱的额头。 看看小可爱是不是感染了风寒烧糊涂了。 他娘的,柳兄他是不是喝过酒出来的?这不明摆着是给自己兄弟等人送钱吗? 这要是再不敢赌,那可真就是一个怂货了。 “赌。” “赌。” “奉陪到底。” “舍命陪君子。” “柳兄你说怎么喝就怎么喝。” “柳公子豪气。” “柳公子,虽然哥哥不敢压你的宝,但是就凭你这份胆气,事后哥哥一定敬你三杯。” “柳兄,赌场之上无情意,小弟待会就站在你对面了,还望柳兄不要见怪。” 小可爱环视了一周脸色各异的众人,似笑非笑的合起而来手里的折扇。 发了。 又发了。 第2917章 人不可貌相 小可爱不动声色的按捺住了心里面想要放声大笑的激动之意,伸手拍了拍坐在自己旁边的酒井星野。 “诸位老少爷们么,众位姑娘们,趁着酒水暂时还没有上来的功夫,本公子先给你们介绍一位贵客。 正是坐在本公子旁边的这位景业景大公子,他乃是本公子的远房表兄。” 酒井星野见到小可爱跟孙驰他们兄弟几个,以及周围凑热闹的众人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淡笑着抱拳示意了一圈。 “在下景业见过诸位兄台,有礼了。” “景兄客气,小弟吴友青有礼了。” “景老弟客气了,老夫有礼了。” “客气客气,吾等见过景公子,有礼了。” 小可爱见到众人已经相互寒暄了之后,径直起身将双手撑在了桌面上,神色有些嚣张的看向了坐在对面的孙驰他们兄弟几人。 “孙驰,待会咱们就要开始划拳喝酒了,在此之前有一点本公子得事先跟你们说明了。” 孙驰眉头轻轻一皱,神色略显紧张的看着小可爱,下意识的以为她想要变卦了。 “哦?不知柳兄有何赐教,小弟洗耳恭听。” 小可爱嘴角微扬,转头看向旁边的酒井星野颔首示意了一下。 “你无须紧张,本公子还不至于因为区区三千两银子就出尔反尔。 待会本公子跟你们兄弟几个轮流划拳,然而若是本公子输了,喝酒的人却是本公子的这位好表兄。 规矩不变,还是按照咱们先前约定好的规矩行事。 只要本公子的表兄先你们之前喝倒了,本公子一样认输,三千两银票你们随时可以拿手均分。 只是本公子要提前告诉你们一件事,免得你们输了之后说本公子我胜之不武。 本公子的表兄在他们老家的那里,那可是有名的酒中小霸主,三州五府之内鲜有敌手。 该告诉你们的都告诉你们了,怎么样?你们还要继续赌吗? 若是不敢赌了,那就按着咱们之间定下的规矩来就行了。” 孙驰听完小可爱的话语,本能的将目光移到了酒井星野的身上。 先前他还以为酒井星野只是陪着小可爱来寻欢作乐的一个远房表兄,没想到待会居然是她要上阵跟自己兄弟几人喝酒。 他心里疑惑暗生,眼神仔细的打量了酒井星野几眼。 然而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出来酒井星野像是很能喝酒的那种人。 就这小身板?看起来还没有柳兄壮实呢! 酒中小霸主?喝遍三州五府鲜有敌手?真的假的啊? 小可爱看着孙驰皱着眉头暗自思索的表情,眼中闪过了一抹窃喜之意。 她心里很清楚,孙驰他们几个人一定是被自己星野姨母那有些瘦弱的外表给迷惑了。 看,慢慢的看。 很快你们几个王八蛋就明白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了。 不过小可爱为了以防出现了什么变故,也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思考时间。 正当孙驰他们正在默默思索的时候,小可爱佯装有些不耐烦的用力了的拍了一下桌子。 突然的闷响声,瞬间将正在思索着什么的孙驰他们惊醒了过来。 “呵呸,看你们一个个的那个前怕狼后怕虎的德行,到底还赌不赌了? 赌的话就说句话,不赌的话按照咱们之间的规矩留下一半银票,然后爱干嘛干嘛去。” 孙驰看了酒井星野最后一眼,转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四个兄弟。 毕竟是千两银子上下的对赌,可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陈琦,你们几个怎么说?” 陈琦几人对视了一眼,最后孙驰他们四人将目光定在了一个体格魁梧壮实的少年郎身上。 “楚虎,你是咱们兄弟几个之中酒量最大的人了,你觉得呢?” 楚虎不经意的瞄了一眼酒井星野那瘦弱的小身板,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魁梧壮实的体格。 “孙哥,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我自己一个人能喝个坛酒没有问题,再加上你们几个,咱们一起喝它个十坛八坛的完全不在话下。 再看看对面这个姓景的,就他那瘦弱的跟小鸡仔一样的小身板,肚子里能不能装下三坛酒都是个问题。 他的酒量就是再好,也不至于一敌咱们兄弟五个?” “孙哥,我觉得老虎说的有道理,要不赌了?” “长宇,你们呢?” “我觉得也该继续赌下去,咱们要是不赌的话,不但丢了面子,按照规矩也要输给柳兄一半银票。 既然如此,不如继续赌下去。” “没错,能喝的我关路不是没有见过,可是再能喝也得有个底线。 再说了,划拳靠的可是自己的本领,咱们车轮战一对五还有什么好怕的? 胜负全看运气和本领,输的未必会是咱们,赌了。” 孙驰见到四位发小兄弟全都同意继续赌下去,自然也不甘示弱。 “柳兄,我们赌了。” 小可爱笑呵呵的点点头,倚靠在椅子上直接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 “刘妈妈,酒水备好了吗?” “回柳公子话,早已经备好了,只待柳公子你一声命令,随时客气开坛。” “马上给孙少爷他们几个检查一下酒坛上面的封泥。” “得嘞。”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酒水送上来。” 孙驰见到春风阁的打手们搬着酒坛走了过来,直接抬手示意了一下。 “柳兄的人品我们兄弟还是信得过的,不用检查了,你们把酒水直接放在桌子上就行了。” “是。” 小可爱屈指扣了扣耳朵,转头看向了旁边的酒井星野。 “景大哥,准备好了吗?” “嗯,开始。” “开封五坛,上大碗。” “是。” “刘妈妈。” “哎,柳公子你吩咐。” “本公子的表哥喜欢干净,你马上吩咐人单独准备好一个茅厕备着。” “没问题,奴家马上就去准备。” 刘妈妈走后,小可爱拿起一旁的银票在手心里拍了拍,淡笑着环视了一周已经围了一圈的众人,随手往桌子中心一丢。 “老少爷们们下注啦,一局定输赢,压多少赔多少咯。” 小可爱的话音一落,那些早已经蓄势待发的文人骚客毫不犹豫的将早已经备好的银子拍在了桌面上。 “老夫压孙公子他们一千两。” “本公子也压孙公子他们一千两。” “本公子……” 小可爱乐呵呵的看着迫不及待的拿出银子下注的众人,侧身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如梦。 “好妹妹,记。” 如梦乖巧的点点头,将手里的笔墨账本放在了桌案上,看着对面的众人一个个的记录了起来。 真正大批人群的对赌,可不是那种一群人直接一窝蜂的下注,而是要详细的记录下来每个人压了多少银子。 不然的话,最后谁知道彼此之间下注了多少银两。 小可爱撸起衣袖将酒坛放到了酒井星野的面前,眼神挑衅意味十足的对着孙驰他们招了招手。 “谁先来。” 孙驰作为老大,直接撸起衣袖抬脚踩在了椅子上。 “小弟先来。” “兄弟喜相逢啊!” “兄弟喜相逢啊!” “三人把头拜呀。” “四虎下山峰呢。” “八马齐奔腾啊。” 小可爱眉头一挑,收起手指乐呵呵的看着一脸郁闷的孙驰啧啧几声。 “啧啧啧,孙少爷你可是出师不利呀,请。” 第2918章 原来是真牛 小可爱看到孙驰将一大碗陈年佳酿一饮而尽,微微转身笑呵呵看向了坐在他右边的魏长宇。 “小宇子,来。” “柳兄,小弟失礼了。” “兄弟喜相逢。” “一人闯江湖呀。” “五虎中郎将呢。” “八仙显神通啊!” “二人……” “哈哈哈,看来本公子今天果然是吉星高照啊,请。” 小可爱一连着赢了两把,哈哈大笑了一阵,直接对着坐在中间的魁梧少年楚虎勾了勾手指。 “下一个。” 周围那些尚未下注的文人骚客见到小可爱连战连捷,看了一眼正在对面默默记录着银两数目的二八佳人如梦,眼底闪过了一抹犹豫之色。 “老钱,换不换?” “要还你自己换,反正我是不换。 柳公子划拳再怎么厉害,终究是以一敌五,胜率太小了。” “这,反正他们又没有赔率,那老夫我就一边一千两,一边五百两好了,赢了就大赚一笔,输了也不会输的太多。” “春阳爵爷,你打算压谁?” “柳公子一千两。” “啊,柳公子可是以一敌五啊,压他的话会不会太冒险了一点。” “是有点冒险了,可是你觉得柳公子他是傻子吗?若是没有一点底气,你觉得他会如此开盘吗? 不就是一千两嘛,本爵爷玩得起。” 围观的众人相互与相熟的好友嘀嘀咕咕的交谈间,春风阁的大厅中再次回荡起了小可爱有些张狂的笑声。 “喝!下一个。” “嘶,柳公子已经四连胜了,咱们换不换啊?” “怕什么,赌局才刚开始时,到最后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没错没错,这才刚开始,不就是才喝了一碗酒吗?有什么好怕的? 反正本少爷是压定孙兄他们了,你看看柳兄那位表兄那瘦弱的小身板,像是能喝酒的样子吗? 等会一旦柳公子输了,说不定她连一坛酒都喝不完,就醉倒在桌子下了。” “钟老弟言之有理,什么酒中小霸主?什么三州五府鲜有敌手? 你们可别忘了,这里是京城,这位景公子之所以有此名头,十有八九是因为出身小地方,没有什么酒中高手。” 如梦扫了一圈窃窃私语的众人,掩着樱唇轻咳了两声。 “众位贵客,别再观望了,还有半盏茶的功夫就该封盘了。 要下注的赶紧掏银子,然后来奴家姐妹这里记账,再不下注的话可就没有机会了。” 正在围观的众人听到如梦的提醒,马上前赴后继的朝着如梦她们一众姐妹那里凑了过去。 “本少爷压孙少爷他们三百两。” “孙少爷一百两。” “柳公子五百两。” “孙少爷一百五两。” 小可爱听到人群中竟然有人吆喝着要压自己,下意识的狠狠地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瞪了一眼。 他娘的,这是那个王八蛋,抢钱竟然抢到我柳落月的口袋里了? 小可爱着一走神,对面直接响起了有些得意欢笑声。 “柳兄,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请。” 小可爱愣了一下,一脸郁闷的呼了口气,转头看着酒井星野示意了一下。 “表哥,喝。” 酒井星野淡笑着点点头,端起早已经倒好的酒水送到鼻尖下深嗅了一口。 “好香醇的酒水,这是什么酒?” “刘妈妈?” “哎,柳公子?” “你们上的什么酒?” “十年的竹叶青。” “表哥,这是窖藏了十年的竹叶青,你要是喜欢喝的话,等到你离京之时我送你几十坛带回去慢慢喝。” 酒井星野眼前一亮,直接将酒水送到嘴里畅饮了起来。 一两个呼吸后,酒井星野抬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酒水,淡笑着给小可爱示意了一下。 “好酒。” 小可爱听到酒井星野的话语,顿时变得心神大定。 这是她们之间约定好的暗号,只要酒井星野说酒是好酒,那么也就意味着她可以放开的喝了。 “接着来。” 从日上中天之际,春风阁里面亢奋的喧闹声便一刻不曾停息。 随着气氛渐浓,越来越多的文人骚客陆续走进了春风阁里面,也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小可爱与孙驰他们之间的赌局之中。 只不过那些后来加入赌局的人,与一开始加入赌局的那些人的规矩也是不一样的。 毕竟他们已经看到了春风阁大厅中小可爱几人的状态了,自然也就不能让他们根据眼前情况来下注了。 “喝喝喝。” “再来。” “孙……嗝……孙哥,我不行了,对面……对面的那个姓景的实在是太……” 五人之中的魏长宇醉醺醺的看着旁边同样已经快要站不稳的孙驰,一句话没有说完便栽倒在了酒桌上面。 如梦见状,用清脆婉转的嗓音数了十个数字之后,笑脸盈盈的举起了手里的账本。 “不久前压魏长宇魏少爷第一个倒下的贵客,请到奴家姐妹这边来。” 小可爱看了一眼酒井星野的脸色,见她虽然已经醉眼迷离了,却仍然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再次撸了撸自己的衣袖。 小可爱活动了一下身子骨,神色兴奋的对着对面的五个老少皆有,额头上早已经布满了密集细汗的对手勾了勾手指。 “爷们们,接着来。” 这五人乃是孙驰他们从人群里挑选出来的划拳高手,代替自己与小可爱继续划拳。 当他们兄弟几人醉意略微上涌的时候,自然已经不合适继续与滴酒未喝的小二开继续划拳了。 故而,只能挑选一些高手替代自己继续对赌。 当然了,这也是小可爱之间早已经心照不宣的约定之一了。 孙驰醉眼朦胧的他们四个看着已经栽倒在酒桌上的魏长宇,不由得擦拭了一下自己额头上面的细汗。 他们看了看自己旁边同样正在擦拭着额头细汗的帮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对面正端坐在那里一粒一粒的吃着花生米的酒井星野,眼底深处闪过了一抹畏惧之色。 他们一点想怪自己帮手的心思都没有。 不是他们太划拳的本事太差了,而是对面的那个姓景的家伙实在是太能喝了。 彼其娘之,看走眼了。 不只是孙驰他们兄弟几人,春风阁大厅中那些但凡压了孙驰他们的文人骚客们,他们看着酒井星野的时候嘴角皆是不时地哆嗦几下。 他们的想法与孙驰他们几人如出一辙。 看着明明已经醉眼迷离了,却还能稳稳当当的用筷子夹着花生米的酒井星野,他们脑子里不约而同的闪过了一个念头。 看走眼了。 能喝酒的人他们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像这么能喝的人,他们是真的没有见过。 心里后悔的同时,他们同样很好奇,酒井星野到底是怎么喝下七八坛酒水的。 他要是五大三粗,身材魁梧也就罢了,可是他这么一副瘦弱的小身板,那么多的酒水她都装哪里去了? 虽说她中间去了几趟茅房,可是那也不能喝下去多少,马上就能出来多少呀。 “一个个的都愣着干什么呢?接来呀?” 孙驰他们的帮手下意识的看了看旁边的孙驰他们兄弟几个,看到他们无奈的点了点头,也只有硬着头皮继续来了。 “兄弟喜相逢啊!” 日头刚刚西斜之际,小可爱看着对面全都已经栽倒在桌案上的孙驰五人,直接兴奋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围观的众人听到小可爱毫不掩饰的激动笑声,目瞪口呆的看着坐在那里静静的喝着茶水的酒井星野久久不语。 酒中小霸主。 喝遍三州五府鲜有敌手。 本来以为是吹牛,原来是真牛啊! 这他娘的哪里来的酒中仙呢? “刘妈妈。” “来了来了。” “给本公子清算桌面上所有的银子。” “得嘞。” “等等。” “柳公子?” “老样子,全都换成银票。” “是是,奴家马上去处理。” 第2919章 财不露白 小可爱见到刘妈妈朝着旁边正在核算所有赌注数目的如梦走了过去,立即起身走向了一旁的酒井星野。 酒井星野看到小可爱停在了自己的面前,微微仰头对着小可爱轻然一笑,握着夹着花生米的筷子挥了挥。 “表弟,咱们还接着来吗?” 小可爱见到酒井星野还能用筷子稳稳的夹住花生米,心里的担忧之意瞬间减轻了许多。 “不用来了,姓孙的他们几个王八蛋全都喝倒了,咱们赢了。” “嗝,这就赢了?” “对,已经赢了。” 小可爱回头扫了一眼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众人,微微俯身凑到酒井星野的耳畔。 “星野姨母,你没事?” 酒井星野轻轻地呼出了一口酒气,抬手拍了拍自己已经圆鼓鼓的小腹打了个酒嗝。 “没事,就是肚子有点撑了,待会再去一趟茅厕就能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想去茅厕的话就跟月儿说,月儿扶着你过去。” “嗯,知道了,你先去看看咱们今天赢了多少钱。” “知道了,你先坐着,咱们一会就能回去了。” 小可爱确定酒井星野喝了那么多酒水也没有什么大恙以后,起身乐呵呵的对着周围正在指着酒井星野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的众人抱了一拳。 “老少爷们们,不好意思了,你们的下注的银子本公子就笑纳了。 那些下注本公子胜的兄弟们,你们压了多少银子尽管去那边对账领取。” 春风阁大厅里的这些人,既然敢参与这场对赌,多少都是有些身份的人物。 输了那么多的银子虽说有些心疼,但也并未太过在意。 输赢乃是常事,那些敢下注的人,想要赢钱的同时,自然也已经做好了输钱的准备。 他们看着给自己等人抱拳示意的小可爱,全都笑呵呵的抱拳回了一礼。 “柳老弟,能输在这位景老弟的手里,哥哥我是输的心服口服。” “曾兄说的没错,哥哥也是佩服了,区区几百两银子罢了,柳老弟你就收着。” “柳兄,你这位表兄的酒量是这个,不服不行。” “这位景小哥的酒量老夫我是平生觐见,说是酒中仙也不为过。 怪不得柳公子你敢与孙公子他们以一敌五的进行车轮战,原来是早有底气啊! 佩服,佩服之至。” “柳公子,以后你们表兄弟二人还开盘吗?小弟也好再去给你们捧捧场子,凑凑热闹啊。” “对对对,柳公子你们兄弟俩以后还开盘吗? 哥哥我今天输一千多两银子,多少有些心疼,哪天你们再开盘,哥哥可得去捞回来才行。” “附议,附议。” 小可爱看到众人望着自己那热忱的眼神,满面笑容的扯了扯琼鼻下的假胡子。 “当然开盘了,诸位老少爷们勤打听着点就是了。”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必须去捧场。” “随时恭候。” 小可爱乐呵呵的抱拳示意了一下,嘴角含笑的朝着正在核算赌注数目的如梦走了过去。 开盘肯定是要继续开盘的,这来钱多快呀,除非本姑娘是傻子才不继续开盘了。 不过再次开盘的话,对赌的规矩可就不一定还是今天的规矩了。 你们已经见识到星野姨母的酒量了,本姑娘若是还继续用今天的规矩,那不是给你们白送钱吗? 到了我柳落月口袋里的银子,还想要捞回去? 想得美。 “如梦。” “哎,柳哥哥。” “算清楚了吗?” “已经算清楚,柳哥哥你请过目。” 小可爱接过了如梦递过来的账本,略过了那一条条的记录直接看向了最下面的总账。 一万八千七八五十两。 小可爱双手轻颤了一下,双眼瞬间弯成了月牙状。 发财了,真的发财了。 小可爱猛地合起了手里的账册,舔着嘴唇四周环视了一下。 “好妹妹,刘妈妈呢?” “柳哥哥,妈妈她去二楼给你换银票了,一会就下来了。” 小可爱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激动心情后,凑到如梦的耳边。 “好妹妹,常言道财不露白,要是让人知道了本公子一下子竟然赢了这么多银子,多少会感觉到眼红的。 你先帮着本公子照看一下我的好表兄,我先去就去二楼找刘妈妈。” 如梦听到小可爱的交代,立即乖巧的点了点头。 “恩恩,柳哥哥你尽管过去,景先生这边就交给如梦了。” 小可爱瞥了一眼那些正往箱子里面扒拉着金叶子,金锭,银锭或者碎银子的青楼打手,背着双手直奔春风阁二楼而去。 如梦目送着小可爱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笑脸盈盈的对着厅中的众多文人骚客们福了一礼。 “众位贵客,赌局已经结束了,你们也该继续潇洒了。” “姐妹们,都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招呼众位贵客。” “晓得了。” 数十个青楼姑娘们娇滴滴的拉了一个长音,笑盈盈的扭着曼妙的身段朝着那些文人骚客们迎了上去。 “哎呦,曾公子,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来看望奴家了,奴家想死你了。” “董员外……” 仅仅片刻之间,春风阁里便回荡起了令人口干舌燥的欢声笑语。 如梦看到大厅中的情况已经变成了青楼应该有的场面,马上招呼着自己的丫鬟朝着坐在椅子上的酒井星野走了过去。 至于趴在桌子上面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孙驰他们兄弟五人,也有青楼的下人抬着他们去了楼上的雅间休息了。 “景公子,你要不要来一碗醒酒汤?需要的话奴家马上让人去准备。” “嗝,不用,我没有喝多。” 如梦乖巧的点点头,扯过一把椅子在酒井星野的旁边坐了下来,美眸中流露着好奇的神色偷瞄了一眼她的小腹。 我的天呢?景公子他到底是怎么喝下去那么多坛酒水的? 对于酒井星野的酒量,如梦心里的好奇不比其它人差上多少。 约莫过了小半柱香的功夫,小可爱满面笑容的从春风阁的二楼走了下来。 “如梦。” “哎,柳哥哥你下来了。” 小可爱淡笑着点点头,从袖口里掏出一张银票塞到了如梦的手里。 “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哥哥与表兄要回去了。” 如梦看都没看一眼手里的银票,直接便纳入了袖口里面。 “好哥哥,你不再多待会吗?” “本公子的表兄虽然没有喝醉,却也没少爷,我得先把他送回去安顿好了才行。 等有时间了,好哥哥子再来看你。” “哦,那好,如梦去送送你们。” “表哥,咱们该回去了,小弟扶着你。” “不用,走路还不成问题。” 酒井星野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起身伸了个懒腰,步伐有些飘忽的直接朝着春风阁的大门走去。 小可爱见到酒井星野真的还能稳稳当当的走路,只好默默的跟了上去。 “如梦,早点回去。” “柳哥哥,常来看我呀。” 第2920章 偷心贼 小可爱搀扶着酒井星野登上了马车,跟车夫示意了一下后便放下了车帘。 “回去。” “是。” 车夫轻轻地一挥马鞭,驾着马车渐渐地汇入了长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之中。 如梦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等到再也看不到马车之时,幽幽的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春风阁里面。 小可爱提壶倒了一杯凉茶,细心的递到了酒井星野的面前。 “星野姨母,你喝茶。” “好,谢谢月儿。” “没事没事,这都是月儿应该做的,星野姨母你难受吗?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回去之后月儿马上让人给你准备醒酒汤。” 酒井星野颔首喝了一口茶水,看到小可爱那还是有些担忧的目光,笑盈盈的摇了摇头。 “月儿,你就放心,姨母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喝了那么多的酒水有些头晕是肯定的,不过却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小可爱听到酒井星野的宽慰之言,抬手拍着胸口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都是月儿拉着星野姨母你出来喝酒的,月儿肯定得关心一下你的身体。 只要星野姨母你确定自己没什么事情,那月儿也就放心了。 否则的话,若是为了赢这么点银子把星野姨母你喝出个好歹来,月儿一辈子都会内疚的。” “没事,没事,这么点酒水对于我来说还不算什么大事情。” 小可爱笑吟吟的点点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沓折好的银票塞到了酒井星野的玉手之中。 “星野姨母,今天这次开盘咱们一共赢了一万八千七百五十两银子。 这七千两银票是你的,你可收好了,别弄丢了。” 酒井星野低头看了一下手里厚厚的一沓银票,美眸中露出了淡淡的疑惑之色。 “七千两?好像有点多了。 月儿你等一下,我先算一算,要是多了的话姨母再还给你。” 小可爱看到酒井星野想要掰着手指头计算什么,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一双玉手。 “好姨母,多一点少一点没什么的。” “不行不行,说好的三成就三成,姨母不能占你的便宜。” “这怎么能是占我便宜呢?要是没有姨母的你酒量,月儿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下午就挣这么多的银子呀。 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咱们母女俩之间就不用分的那么清楚了。” “这……” “好姨母,你就收着,咱们只所以能赢这么多钱,大部分都是你的功劳。 你要三成月儿就给三成,那月儿也太没良心了。” “好,那姨母就不再跟你客气了,等姨母酒醒了之后,我就去你家找你。 然后姨母我带着你和你的兄弟姐妹们去街上转一转,给你们买一些礼物。” “好呀,月儿随时恭候姨母你大驾光临。” 酒井星野笑吟吟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银票揣到了怀里。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 小可爱见到酒井星野收起了银票,忽然伸手在她的纤细的柳腰上捅了一下。 “好姨母,快说实话,你想去我们家是去找月儿呀,?还是找我爹呀?” 酒井星野正准备端茶的动作猛然一顿,美眸娇媚的白了小可爱一眼。 “臭丫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月儿胡说了吗?也不知道是谁一见到月儿的臭老爹就心不在焉的。 要不是有外人在场的话,恨不得马上就扑过去。 唉,就我臭老爹那个德行,居然―― 居然也能成为星野姨母你的偷心贼。 这可真是苍天无眼呢!” “臭丫头,你住嘴,不许胡说八道。” “月儿说的都是实话,星野姨母你敢……哈哈哈……哈哈哈…… 你居然挠我痒痒,月儿跟你拼了。” 眨眼之间,车厢里便响起了酒井星野两人嘻嘻哈哈的打闹之声。 车夫听到身后车厢里传来的娇笑声,马上将车帘上的挂钩扣在了车架的锁扣上面。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马车缓缓地停在了柳府的大门外。 车夫跳下了马车,伸手敲了敲还在传来窃窃私语声的马车车厢。 “小姐,咱们到家了。” 车厢里窃窃私语的动静戛然而止,小可爱直接掀开车窗上的布料将头探了出来。 小可爱看到柳府的大门,屈指在车夫的脑门上轻弹了一下。 “傻兰儿,怎么回咱们家了?” 车夫可怜兮兮的看着小可爱,捂着脑门嘟了嘟嘴唇。 “小姐,你在春风阁大门外只跟奴婢说了回去,也没跟兰儿说是回咱们家,还是回鸿胪寺呀。 兰儿还以为你说的意思是要回咱们家呢,也只好驾着马车回咱们家了。” “小笨蛋,当然是先去鸿胪寺送星野姨母了。” 兰儿忙不吝的点点头,握着马鞭重新跳上了马车。 “哦,兰儿知道错了,小姐你不要生气,我这就驾车去鸿胪寺。” 兰儿刚刚跳上马车,旁边就传来了柳大少有些疑问的声音。 “兰儿?你怎么也女扮男装了?月儿呢?你们这是又干什么去了?” “老……老爷,奴婢兰儿参见老爷。” 柳明志看着缓慢跳下马车给自己行礼的兰儿,随意的摆了摆手。 “小丫头,都跟你说多少次了,本少爷就算已经自立门户了,可是只要我家老头子还建在一天,我仍然还是柳家的大少爷。” “是是是,少爷,奴婢知道错了。” “免礼。” “谢少爷。” “月儿呢?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 兰儿小脸一慌,下意识的朝着身边的马车偷瞄了一眼。 “我们,我们。” 柳明志看到兰儿欲言又止的模样,眉头微皱的走到车厢前一把掀开了马车的车帘。 车帘掀起的一瞬间,柳大少便看到了挠着眉头正神色悻悻的讪笑着的小可爱。 “爹爹,你好啊。” 柳大少的目光直接略过了小可爱,脸色古怪的看向了正缩在车厢的角落。 想逃却逃不掉的酒井星野。 看着跟小可爱和兰儿她们主仆俩一样女扮男装的酒井星野,柳大少本能的皱了一下眉头。 “星野?你怎么也一副女扮男装的打扮了?” 酒井星野见到柳大少都已经看到自己了,脸色略显紧张的挥了挥手。 “柳……柳君。” 柳明志正想要说话,忽然嗅到了一股浓浓的酒气。 “车厢里怎么那么重的酒味?你们三个到底干什么去了?” “柳君,我,我,我!” 柳明志轻轻地吁了口气,合起手里的折扇直接朝着府中走去。 “都下了,回家再说。” 第2921章 钱比命重要 柳明志自顾自的径直朝着府中走去,小可爱二人脸色纠结的对视了一眼,似乎是在权衡要不要乖乖的听话行事。 酒井星野探出身子张望了一下柳大少的背影,酒后面带红晕的俏脸上露出了一抹担忧之色。 “月儿,怎么办呢?柳君他不会生气了?要不我还是先回鸿胪寺好了。” 可以看的出来,酒井星野的担心明显要比小可爱多了几分。 小可爱的俏脸骤然一囧,急忙伸手攥住了酒井星野的手腕。 “星野姨母,你不能回去。” “为……为什么呀?” 小可爱见到自己老爹的背影已经走进了府门之中,马上朝着酒井星野凑了过去。 “好姨母,你想呀,臭老爹现在只是见到你喝酒了而已,他又不清楚咱们是去春风阁开盘对赌了。 咱们进去后随便编个理由可能也就糊弄过去了,可是你要是不敢跟着进去,而是直接跑路回了鸿胪寺,你说臭老爹会如何作想? 这不明摆着告诉臭老爹咱们俩是去干什么坏事了吗?所以你才不敢跟进去见他。 咱们就光明正大的跟进去,臭老爹问什么咱们顺着他的话说就行了。 不就是喝了点酒吗?根本算不了什么。 欲盖弥彰的行为要不得啊!” 酒井星野听完了小可爱逐字逐句的的解释之后,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自己若是一跑,不就意味着自己是在心虚吗? 小可爱看着正在默默思索的酒井星野,牵着她的手腕直接跳下了马车。 “星野姨母,咱们快点跟进去,若是耽搁太久的话,臭老爹肯定该有所怀疑了。” 酒井星野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任由小可爱拉着自己走进了柳府之中。 “好,那待会柳君他要是问咱们一起干什么去了?咱们该怎么回答? 趁着柳君现在没有在咱们的身边,咱们俩正好提前商量一下如何答复柳君的问题。” 小可爱松开了牵着酒井星野手腕的手掌,扯下下巴上的假胡须嘀咕了片刻。 “嗯,臭老爹要是问姨母你为什么满身的酒气,咱们就说是星野姨母你想好好的品尝一番我大龙的各种陈年佳酿。 月儿为了实现星野姨母你的愿望,然后就带着你去了京城中的各处有名的酒楼了。” “这,柳君他会相信吗?” “好姨母你的酒量这么好,想要品尝一下我们大龙的陈年佳酿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臭老爹他凭什么不相信?” “额!好像……好像是这个道理。” “星野姨母,无论怎么说,总之就是一句话,说什么都不能让臭老爹知道了咱们去春风阁开盘对赌的事情。 哪怕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咱们一起去了春风阁,也坚决不能告诉臭老爹咱们在春风阁里开盘的事情。 否则的话,咱们这几天辛辛苦苦挣得那些银子,十有八九就要为臭老爹做了嫁衣了。” “啊?不至于? 柳君他可是你们大龙的皇帝陛下,他如此尊贵的身份,不至于会抢咱们的银子? 这些银子对于咱们两个来说固然不少了,可是对于柳君而言,应该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呀!” 小可爱看到酒井星野晕红的俏脸上那有些怀疑的表情,神色惆怅的叹了口气。 这年头,谁会嫌弃钱多啊? 就自己臭老爹那个黑心性格,他要是知道了自己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轻轻松松的就赢了好几万了的银子。 啧啧啧,不敢想,不敢想呢! “天真啊!” “嗯?什么意思?” “不说了,不说了,臭老爹估计已经在正厅等着咱们了,咱们快过去。 切记,一定不要说漏嘴了咱们开盘对赌的事情。” “好,姨母知道了。 姨母给你保证,无论柳君问什么,我都会守口如瓶的。” “漂亮,一定要坚持这份底气。 打死都不能说,打不死那就更不能说了。” 酒井星野看到小可爱银牙轻咬,郑重其事的表情,不由的用双手揉搓了几下手臂。 “月儿,姨母听你说的怎么觉得那么瘆得慌呢? 你们大龙不是有句俗话,叫做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吗? 钱重要啊?还是命重要啊?” “命重要。” “那不就得了吗?既然你知道命重要,那你刚才还说打死都不能说?” “命重要,钱比命更重要。” “额!” 小可爱扫了一眼酒井星野有些怪异的脸色,继续大步昂扬的朝着柳府正厅的方向赶了过去。 “这……这都是什么奇怪的想法呀?” 酒井星野自言自语的感叹了一番,举起双手在有些微热的面颊上揉搓了几下,默默的跟在上去。 果不其然,正如小可爱所预料的那般。 当两人先后走进厅中之时,柳明志正端坐在椅子上细细的品味着杯中的茶水。 “星野,月儿,你们两个在门口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还不快进来。” “月儿拜见爹爹。” “星野见过柳君。” 柳明志放下了手里的茶水,神色疑惑的看向了给自己行礼的酒井星野二人。 “不用多礼,坐。” “多谢爹爹。” “多谢柳君。” “说说,你们两个一身酒气的去干什么了?” 小可爱刚一入座,听到老爹的询问马上又站了起来。 “爹爹,是这样的。” 柳大少淡淡的瞥了小可爱一眼,目光略过她落在了酒井星野的身上。 “星野你来说。” 小可爱听到柳大少的话语顿时娥眉一竖,立即气呼呼的娇哼了一声。 “哼,臭老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不是信不过月儿吗?” “为父明摆着告诉你,我就是信不过你,怎么着?你有意见呢?” “我!我!怎么会呢,臭老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小可爱神色悻悻的讪笑了两声,重新坐在了椅子上面,翘起二郎腿提壶倒了一杯茶水浅尝了一口。 “不说就不说,本姑娘还乐得清闲了呢!” 柳大少看着小可爱翘起二郎腿后晃来晃去的修长玉腿,不轻不重的在旁边的桌案上拍打了一下。 “把腿放下去,瞅瞅你还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吗? 继续这个样子,以后你还怎么嫁人?” “不放,月儿这叫不拘小节。 再说了,想娶本姑娘的人多了,从北疆排到京城也排不完,关键本姑娘得稀奇的嫁出去呀? 其次,本姑娘这叫有什么老子,就有什么女儿。 怎么着?闺女像爹这不很真正常吗? 要不怎么说,女儿是爹爹的小棉袄呢?” 小可爱咀嚼着樱桃小嘴的茶叶,似笑非笑的朝着柳大少的双腿努嘴示意了一下。 柳大少眉头一皱,下意识的顺着小可爱的目光朝着自己的双腿看去。 只见,自己现在正跟小可爱一模一样,翘着一个二郎腿在那里晃来晃去。 “臭老爹。” “啊?啊!” “本姑娘是谁的女儿?” “你不废话吗?” “那本姑娘虎父无犬子,哪里有错了?” “额!额!” 第2922章 成爹之美 柳大少被小可爱问了个哑口无言,正当他思索着怎么才能将这段话给圆过去,小可爱又开口了。 “臭老爹,你该不会希望月儿不像你?” “放你娘的屁,老子什么时候这样想了。” 小可爱眉飞色舞的呵呵一笑,随手拍了几下自己的衣摆。 “那你说,这个二郎腿是翘呢?还是放下呢?” 柳明志看了看自己翘起的二郎腿,又看了一眼正在晃动着二郎腿的小可爱,神色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你随便。” “那你喝星野姨母接着聊,月儿先喝茶了。” 酒井星野愣愣的看着柳大少久久不语,说实话,她被柳大少父女二人之间的相处方式给惊讶到了。 “星野。” “星野!” “啊?柳君,” “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月儿这个臭丫头带着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会弄的这么一身酒气?” 酒井星野眼神隐晦的朝着小可爱瞄了一眼,看到她正在神色淡然的喝着茶水,酒井星野的心里面略微舒了一口气。 “柳君,都是星野不好?”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哪里不好了?” “柳君,都是星野太……” 酒井星野看都柳大少一脸疑惑的表情,轻言轻语的将自己与小可爱之间事前商议好的那套说辞娓娓道来。 “柳君,星野真的太想弥补一下当年所留下的遗憾了,所以才会让月儿带着我在京城里的各个有点名声的酒楼游荡了一遍。 星野与月儿从上午拢共去了十几家酒楼,品尝了十几种你们大龙的陈年佳酿。 虽然星野的酒量还不错,但是一下子品尝了那么的的酒水,终归还是有些醉意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柳君你一掀开车帘才会闻到那么大的酒气。 柳君,要怪就怪星野太馋了,你不要怪月儿好不好?” 柳明志脸色怪异的看着一脸歉意的酒井星野,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星野的这番言辞回答的未免太流畅了一些?怎么感觉像是事先准备好的一样呢? 可是,结合星野一身酒气的模样,似乎又一切都很合理。 “嗯哼,星野,那你说说,月儿都带着你去了哪家酒楼了?” 酒井星野听到柳大少的问题芳心疏忽一颤,双手紧握在一起开始极力的回忆着这些日子里自己见过的酒楼名称。 “食为天酒楼。” “嗯,还有吗?” “客似云来酒楼。” “还有吗?” “清月酒楼,通达酒楼……” 酒井星野一连着说了七八个自己记住了名字的酒楼。 “柳君,星野和月儿今天就去了这些地方,当月儿还想带着我去下一个酒楼的时候,天色就已经见晚了。 实在没有办法,我们也只好回来了。” 柳明志看着酒井星野一脸诚恳的模样,心里的疑惑瞬间减轻了些许。 酒井星野刚才说的那些个酒楼名称,京城里确实全部存在。 小可爱看到老爹眉头微皱的表情,唇角微扬的拨弄着手里的茶盖。 以自己对臭老爹的秉性的了解,这番解释十有八九是过关了。 自己挣得这些银子,看样子是保住而来啊。 “星野。” “柳君你说。” “既然你想要好好的品尝一下我大龙的各种陈年佳酿,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以我的身份,只要是你想喝的酒我全部都没能给你找过来。” “柳君,你乃是大龙的皇帝陛下,每日的政务肯定非常的繁琐忙碌。 星野仅仅只是想要见识一二大龙的各种美酒,又怎么好意思让柳君你放下手里的政务陪我一同前去呢!” 酒井星野的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让柳大少完全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 柳明志端起已经温热的茶水浅尝了一口,轻轻地拨弄着手里的茶盖瞥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小可爱。 小可爱镇定自若的浅尝着茶水,不时的捏着一块糕点往小嘴里一丢,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柳明志若有所思的放下了手里的茶水,起身伸了个懒腰。 “星野。” “柳君?” “你对我大龙的酒水感兴趣没有什么,不过一点你要切记。” “柳君你说。” “好酒莫贪杯,微醺胜买醉。 不管酒水多好,喝多了终究是是会难受的。” “哎,星野知道了,我会控制一下的。” “知道了就好,今天你既然喝了那么多酒,就不用回鸿胪寺去了,在我家歇息一晚上就行了。” “啊?不……不行,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家虽然不算太大,但是住下星野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星野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会不会不太方便呀?” 酒井星野与柳明志虽说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的关系,可是让她直接住在柳大少的家里,她还是感觉到有些不自在。 这种不自在并非是住在柳府里面的感觉不自在,而是害怕被人知道自己与柳君之间的关系的不自在。 比如,齐韵她们一众姐妹。 “没什么不方便的,就这样说了,今天晚上就在我们家住下了。” “柳君,我。” 柳明志眉头一挑,直直的盯着酒精星野有些纠结的俏脸看了起来。 佳人感受到柳大少那目不转睛的眼神,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瞬间又咽了下去。 “哦,星野知道了。” “兰儿。” 守候在厅门旁的兰儿听到柳明志招呼自己,急忙走过来行了一礼。 “奴婢在。” “马上带贵客去安排房间。” “奴婢遵命。” “星野夫人,你请随奴婢来。” “麻烦你了。” “不敢不敢,这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柳君,那星野先跟兰儿过去了。” “去,你先去小憩一会,晚饭的时候我会让人去喊你的。” “好,那你跟月儿先聊。 对了柳君,樱织那边我也不太放心。” “交给我了,我会派人将她接过来的。” “谢谢柳君,樱织先过去了。” “嗯,去。” 酒井星野跟着兰儿离去之后,柳大少直接一个箭步停在了小可爱的身前,抬起手不由分说的就揪住了小可爱珠圆玉润的耳垂。 “哎呦呦,疼疼疼,爹爹你这是干什么吗?” “干什么?当然是教训你了,还不赶紧给老子交代你带着星野去干什么了?” “我交代什么啊交代,月儿带着星野姨母去干什么了她刚才不是已经全都告诉你了吗?” “呵呵呵,臭丫头,你当老子真是那么好忽悠的啊?你以为你爹我看不出来星野是在撒谎吗? 为父当着星野的面那么说,不过是你爹我为了给你留三分颜面,没有拆穿你罢了。 说,你们到底去干什么了。” 小可爱抓着柳大少的手臂不停的往下拉,皓目有些飘忽的转悠了起来。 她在怀疑,怀疑柳大少是真的看出来什么了,还是在故意的诈自己。 小可爱默默的腹议了片刻,还是决定拒不交代真实的情况。 “爹爹,月儿我实在是太寒心了。 月儿为了成人之……不不不,是为了成爹之美,一天下来花了那么多的银子。 结果,爹爹凝竟然这么对我,月儿的心好痛啊!” 柳大少嘴角抽搐的看着一脸悲怆的小可爱,手上揪着小可爱耳垂的力道本能的减轻了几分。 “柳落月,你当你爹我是没见过世面的三岁小孩子吗? 少在这里给我演戏。” 第2923章 酒乃色之媒 小可爱察觉到老爹手上的力道减轻了几分,心里面瞬间舒了一口气,她知道老爹已经相信自己了,只不过还没有完全的相信。 同时,小可爱感觉到庆幸不已,臭老爹果然是在诈自己。 幸亏自己刚才选择了拒不交代,否则的话,自己要是真的如实交代了什么,赢来的那些银票铁定是保不住了。 小可爱心思急转之间,仰起头表情可怜兮兮的看着柳大少,一双玲珑的皓目不停的眨呀眨。 “爹爹,你那么的英明神武,月儿怎么敢在你的面前演戏呢? 天地可鉴,月儿刚才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出自我的肺腑之言啊! 如果月儿可以把心掏出来证明我对爹爹的爱,月儿一定会把心掏出来捧到爹爹你的面前。 爹爹,月儿的好爹爹,你要相信我啊!” “哦?原来月儿你对为父的爱意那么的深厚呢!” “嗯嗯嗯,谁让咱们父女情深呢!” “呵呵,行,那你倒是说说你刚才所说的成爹之美是怎么回事?” “是是是,月儿马上给好爹爹你解释是怎么回事。 不过,爹爹你可不可以先松开月儿的耳朵?你要是再揪扯下去两边耳朵该不一般大了,那看起来得多丑啊。” 柳大少看着小可爱俏脸上那副恬不知耻的舔笑小表情,故作思索的沉吟了片刻,默默的松开了捏着小可爱耳垂的双指。 “臭丫头,你最好能给为父解释出个所以然来。 否则的话,为父不介意请出训子棍,给你那似乎又要欠揍的屁股来一次亲密接触。” 小可爱获得了自由之后,呲牙咧嘴的马上揉搓了几下自己又热又疼的耳垂。 “少在那里装模作样了,为父用了多少力道我的心里有数,快说。” “是,月儿马上给你解释。” 小可爱‘鬼鬼祟祟’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其它在在场之后,笑盈盈的用手肘顶了一下柳大少的手臂。 “臭丫头,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行了,干嘛一副鬼鬼祟祟的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为父干了什么见不得的事情,被你给抓到把柄了呢!” “没有没有,月儿不是怕万一被姨娘们和娘亲她们听到了不合适嘛!” 柳大少见到小可爱那揶揄的眼神,直接扬起手掌对着小可爱的屁股示意了一下。 “臭丫头,虽然你已经是大姑娘了,老子再抽你屁股已经不合适了,但是,不合适不代表老子真的不会抽。 你要是再给我没个正经的样子,你信不信我不但会抽你的屁股,还会把你给吊起来抽。” 小可爱看到老爹脸上故作严肃的表情,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认怂。 跟别人认怂确实丢人,然而给自己得老爹认怂,不丢人。 “我错了,我错了。” 柳明志重重的叹了口气,背起双手朝着厅外走去。 “臭丫头,你这脸皮也是没救了。 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为父正好要去书房一趟,走,咱们边走边聊。” “哎,来了来了。” 小可爱疾步跟了上去,满面笑容的伸出双手直接抱住了老爹的手臂,笑盈盈的与柳大少并肩同行着。 俨然一副父慈子孝的和睦画面。 “好爹爹,月儿答应星野姨母带着她去品尝咱们大龙的各种美酒,真的是为了爹爹你着想。” “哦?是吗?为父愿闻其详。” “好爹爹,月儿看出来你与星野姨母之间早已经情投意合了,为了让你们这对有情人能够早日修成正果,月儿可谓是绞尽脑汁,煞费苦心呢。 爹爹,不瞒你说,月儿今天带着星野姨母去了京城中的各个大酒楼,逐个的品尝各种窖藏多年的陈年佳酿。 然而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月儿吃饱了以后闲的了吗?是月儿手里钱多的没地方花了吗? 不!不!不! 都不是,月儿之所以这么做,全部都是为了好爹爹你着想啊。 月儿为了帮助爹爹你能够一亲星野姨母芳泽,我是既费劲了精力,又消耗了钱财。 可是月儿万万没有想到,月儿如今费心费力的帮助爹爹。 最终,却落得了这么个结果。 月儿容易吗?月儿真的不容易啊! 月儿委屈吗?月儿特别的委屈啊!” 柳大少目光看似淡然,实则有些不自然的瞥了一眼正在侃侃而谈的小可爱,直接忽略了她那满脸深沉的痛苦表情。 “少扯淡,说正题。” “额,是是是,月儿这不是太过难受了吗?所以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情。 爹爹俗话说的好,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 只要星野姨母她喝多了,你们俩之间不就可以顺其自然的水到渠成了吗? 月儿正是因为这一点原因,所以才会答应星野姨母带着她去品尝我大龙的各种美酒。 如今星野姨母不但已经喝尽兴了,而且月儿还把她带到了好爹爹的你的身边了。 接下来嘛。 啊?啊?啊~ 爹爹,你懂得。 你自己说,月儿所做的这一切是不是为了爹爹你着想? 好爹爹,须知。 酒乃色之媒啊!” 柳大少看着小可爱嬉皮笑脸的模样,用力的抽出了被她抱着的手臂,毫不犹豫的在她的翘臀上赏了一脚。 “你个臭丫头,你都是在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还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 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大姑娘?” 小可爱见到柳大少踢了自己一脚后还想着继续踢上一脚,尖叫一声撒丫子就跑。 “臭老爹,你这是干什么吗? 月儿为了你着想,你却不识好人心的揍我一顿。 还讲不讲道理了?还分不分父女亲情了?” “你个臭丫头还敢跑,老子让你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 老子让你酒乃色之媒。 老子让你不识好人心。 你给老子站住,臭丫头,你以后还想不想嫁人了? 你再这样子下去,以后哪家的男人敢娶你这个样子的妻子?” “哎,哎,爹爹月儿知道错了,月儿以后改正还不行吗? 月儿错了归月儿知道错了,但是月儿是为了好爹爹你着想,这一点总没有错?” “没错你奶奶……奶娘个大头鬼,你给老子站住。” “你都要揍我了,我还站住,那我不是疯了吗?” “臭丫头,你跑的里和尚跑不了庙,你别让老子逮到你,否则的话,老子早晚把你吊起来抽。” “以后再说以后,臭老爹,你现在还是先去看看星野姨母怎么样才是正事,她今天可是喝了不少酒。 月儿先回房间去啦,咱们回见。” 柳大少看着撒丫子‘逃命’的小可爱逐渐的放慢了脚步,直到小可爱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之时,他才默默的停下了脚步。 “臭丫头,真有你的,玩心机都玩到你爹的头上了。 也就是为父懒得跟你上纲上线,不然的话,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够瞒天过海呢?” 柳明志心里很清楚,小可爱刚才说的那些话,其中有八成左右估计都是胡编乱造的。 只是,他不想拆穿这个臭丫头罢了。 柳明志收回了目光,神色复杂的叹息了一声。 承志,成乾,你们哥俩什么时候才能成长到跟月儿一样心黑脸皮厚呢? 你们哥俩其中的任何一人若是能尽快走到这一步的话,为父又何至于这么的累呀。 大龙的这十万里山河,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扛得起来啊? 柳明志心里面默默的腹议了一番,转身朝着内院的厢房赶了过去。 当柳大少离去以后,回廊的转角处露出了小可爱鬼鬼祟祟的身影。 目送着臭老爹的身影消失在院墙的拱门下,小可爱默默的呼了一口长气,神色唏嘘的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胸口。 “呼,幸亏本姑娘我够聪明,总算是把银子保住了。” 小可爱一脸窃喜的偷笑了几声,心满意足的朝着自己居住的庭院赶了过去。 小可爱如今的模样,像极了柳大少当年在自家老头子柳之安面前的模样。 只可惜,小可爱不知道有句话叫做,你爹始终是你爹。 “奴婢珠儿,参见少爷。” “免礼。” “谢少爷。” “珠儿,兰儿把星野安排哪里了?” “回少爷,兰儿姐姐将星野夫人安排在了在紫兰苑内。” “知道了,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 “是,奴婢告退。” 柳明志整理了一下衣衫,大步昂扬的朝着柳府内院的紫兰苑赶了过去。 当柳明志一路赶到紫兰苑庭院后,酒井星野正端着一个铜盆走出了房间。 “柳……柳君?你怎么来了?” 柳明志看到佳人俏脸上有些愕然的表情,淡笑着朝着她走了过去。 “怎么?我不能来找你吗?” “不是不是,星野不是这个意思。 柳君你能来找我,星野别提有多高兴了。 只是……只是……” 柳明志看着酒井星野磕磕巴巴,想要解释什么,却又解释不出来的焦急表情,笑呵呵的接过了佳人手里的铜盆。 “行了,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不用解释了。” “嗯嗯嗯,那星野就不说了。” “你端着铜盆干什么呢?” 酒井星野立即扯住一绺湿润的秀发给柳明志示意了一下:“星野回来的时候一身酒气,兰儿姑娘担心我会因此睡得不香甜,于是就让丫鬟给我送来了一盆洗漱的温水。 星野大致的洗漱了一下后,刚要把热水倒出去柳君你就过来了。” “原来如此,兰儿这丫头倒是挺贴心。” “没错,没错,兰儿姑娘她可会照顾人了。” 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端着手里的铜盆走到院落里的花坛前,随手将将水倾倒在了花坛里面。 轻轻地甩了一下还在滴落着水珠的铜盆,柳明志蹲着铜盆直接走进了厢房里面。 酒井星野见状,神色有些紧张的跟了进去。 看着将铜盆放到了桌子下面的柳大少,酒井星野美眸飘忽了一下,默默的朝着桌案走了过去。 “柳君,你渴不渴?星野给你倒茶。” “还行,那就倒一杯。” “好,你先坐着,星野马上给你倒茶。” 酒井星野似乎很担心柳明志会询问自己什么,急忙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了他的手边。 “柳君,你喝茶。” 柳明志淡笑着接过了酒井星野递来的茶水,眉头微挑的抬眸看了一眼佳人似乎有些紧张的娇颜。 “星野,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紧张呢?” “有吗?有吗?星野哪里紧张了。” 柳明志看着佳人有些躲闪的目光,似笑非笑的浅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也许!是我感觉错了。” “嗯嗯嗯,肯定是柳君你感觉错了,星野在你面前怎么可能会紧张嘛! 毕竟咱们两个都已经……都已经……” 柳明志看着佳人欲言又止的模样,伸手攥住佳人的手腕一把将其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都已经什么了?星野你接着说呀?” 酒井星野急忙朝着房间外瞥了一眼,见到外面并没有其它人,这才默默的依偎在了柳明志怀中。 “就是已经那什么了,坏柳君,你知道星野想说什么的。” “嗯?那什么了是怎么了?星野你说清楚一点。” 酒井星野看到柳明志明明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反应,握起拳头轻轻地捶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坏,星野不理你了。” “哎呦喂,星野这是生气了呀,真不理我了?” “当然,当然是假的了。” “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给我说实话,喝多了吗?” 酒井星野看到柳明志脸上认真的表情,同样神色郑重的摇了摇头。 “没有喝多,醉意肯定是有一点的,不过却并没有喝多。” “身体难受吗?需不需要让人给你准备点醒酒汤?” “不难受,完全不需要喝醒酒汤。” 柳明志轻轻地吁了口气,颔首在佳人不施粉黛的面颊上轻啄了一下。 “那就好,只要你不难受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刚一开始闻到你身上那么重的酒气,我是真的怕你喝多了会难受。” 酒井星野看着柳明志轻松的表情,贝齿轻笑樱唇沉默了片刻,屈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滑动着。 “柳君,星野看的出来,你肯定是看出点什么了,你就不想再问星野点什么吗?” “为什么要问?” “你既然看出什么来了,你就不想知道月儿带着星野去干什么去了吗?” “我继续追问的话,你会如实相告吗?” “不会,就算柳君你会生气,星野也不会告诉你的。”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再追问你呢? 星野,儿女们长大了,需要有自己的圈子了。 一个合格的父亲,是不会私下里去破坏儿女们与亲友之间的关系的。 同样,一个合格的男人,也不会去逼迫自己的女人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别人如何行事我不清楚,但是我柳明志却是如此的行事。” 酒井星野怔怔的看着一脸淡笑的柳明志,美眸痴迷的盯着他的面容看了许久,回过神后直接将玉首埋在了他的怀中。 “柳君,星野想你了,爱我。” 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起身关上了房门,直接将佳人横抱而起走向了屏风后面的床榻。 小可爱先前的话语虽然多是胡编乱造,但是有一句话却被她说到了实处。 那便是酒乃色之媒。 约莫盏茶功夫左右,房中便已经是春色满园关不住。 春意,未必只在春天。 第2924章 在她不在我 翌日,天边鱼肚见白。 当柳明志从睡梦中醒来之时,昨夜陪在自己身边共度良宵的佳人已然不在。 柳明志屈指揉了揉自己眼角的污秽,神色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旁边已经不见佳人身影的空荡荡被窝。 这傻女人是去洗漱了?还是已经离开了? “星野?” “星野?” “星野?” 柳明志一连着轻喊了三声佳人的名字,然而房中却依旧一片安宁,完全没有任何的回应响起。 “不会已经走了?” 柳明志自言自语的呢喃了一声,立即起床穿上了衣物朝着屏风外的正堂走去。 “星野?” “星野?” 房中仍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来人。” “奴婢在。” “露儿?还是心儿?” “回少爷,奴婢是露儿。” “露儿,星野她是去洗漱了,还是已经离开了?” “回少爷,星野夫人两刻钟之前洗漱以后,在天色破晓之时就已经离去了。 奴婢本来想告知少爷你一声的,然而星野夫人却说不要让奴婢打扰你的清梦,因此奴婢也就没敢叫醒少爷。” “她怎么离去的?” “奴婢带着星野夫人她去了小五哥那里一趟,是小五哥架着马车送她回去的,按照时间来算,小五哥应该已经回来了。 少爷,要不要奴婢马上去通知小五哥来见你?” “不用了。” “奴婢遵命。” “露儿。” “奴婢在。” “去给我准备洗漱的热水,少爷要洗漱了。” “奴婢遵命,少爷稍等。” 柳明志静静地扫视了一圈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房间,神色有些无奈的走向了床榻旁边的穿衣镜,仔细的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物。 看来,这个傻女人哪怕已经与自己坦诚相见了,依旧还是有些放不开啊! 柳明志敢断定,酒井星野之所以不告而别的匆匆离去,十有八九是害怕见到了韵儿她们姐妹等人会感觉尴尬。 毕竟,她与自己之间没有任何的名分存在。 柳大少整理好了身上的衣物,双手托着后脑勺半躺在了床榻之上,默默的等候着露儿给自己送来洗漱的热水。 佳人虽然已经离去了,但是身边锦被上那不属于自己身上的淡淡馨香,却证明着佳人昨夜曾在这里陪伴着自己共度了一夜良宵。 “少爷,洗漱的热水来了,奴婢能进来吗?” “进来。” “是。” 不久之后,洗漱过后的柳明志伸了个懒腰,扭动着脖子朝着柳府的正厅赶了过去。 “露儿,别忘了把床单取下来清洗一下。” “哎,奴婢知道了。” 柳明志走进了正厅之时,齐韵她们一众姐妹正接过丫鬟们送来的早餐一一朝着桌面上摆去。 看到忽然走进来的夫君,众佳人不由得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朝着柳大少的身后瞥了一下。 “夫君,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柳明志撸起了衣袖,淡笑着走到主位坐了下来。 “你们姐妹不比为夫起的更早?” “那能一样吗?妾身姐妹们要督办府里大大小小的家务,没有特殊的原因自然不好赖在床上不起来。” “夫君,星野妹子呢?她还没起来吗?” “夫君,你不会把星野妹子折腾的太累了,起不来了? 要是这样的话,夫君你可真不懂的怜香惜玉。” 柳明志轻轻地叹了口气,用筷子夹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沾了一些酱汁后直接塞进了嘴里。 “已经离去了。” “啊?已经走了?” “夫君呢,你也是的,怎么也不挽留一下啊。 星野妹子就算要回鸿胪寺,起码也要让她吃了早饭之后再回去呀。” “对呀,星野妹子怎么说也已经跟夫君你有了肌肤之亲,怎么着也要让人家吃一顿早饭。” 柳明志听着一众佳人嗔怪的话语,咽下了嘴里的小笼包,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 “天色破晓左右,为夫还没有醒来她就已经不告而别了。 为夫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你们让为夫我怎么挽留?” “什么?这!这!” “怎么会这样。” “为夫与星野之间毕竟是故交好友的关系,发生了肌肤之前的事情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她十有八九是怕见到你们姐妹等人后会觉得尴尬,所以才会一大早上的就不告而别了。” 齐雅先是盛了一碗八宝粥放到了柳明志面前,然后才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面。 “夫君,你打算如何处理星野妹子的事情? 是打算将她留下来?还是顺其自然?” 柳明志用汤匙喝了一小口八宝粥,眉头微皱的沉吟了片刻。 “星野的星野外柔内刚,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最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在她,而不在我。 为夫给你们姐妹说实话,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我的心里暂时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办法 眼下,暂时先顺其自然。 不说星野的事情了,先吃饭。 为夫吃过早饭后,还要去内阁一趟。” “哎,妾身姐妹知道了。” 众佳人见到夫君不想在酒井星野的事情上继续聊下去,纷纷附和了一声,默默的吃起了早饭。 柳明志大快朵颐的解决了两笼包子一碗粥,起身伸了个懒腰直接朝着厅外走去。 “娘子们,你们慢慢吃,为夫先去宫里了。” “好,妾身姐妹恭送夫君。” 柳明志刚刚走出厅门,柳灵韵,柳正然他们一众兄弟姐妹你追我赶,打打闹闹的朝着正厅跑了过来。 “孩儿拜见爹爹。” 柳明志看着一众给自己见礼的儿女们,淡笑着摆了摆手。 “都免礼。” “谢谢爹爹。” “爹爹还有事要忙,你们先去吃早饭。” “是,恭送爹爹。” 一路出了柳府以后,柳明志摇动着手里的折扇直奔皇宫方向赶去。 “吾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尔等免礼。” “谢陛下。” “继续当值,朕先进去了。” “吾等恭送陛下。” 柳明志赶到了内阁之时,一眼便看到了众多内阁官员彼此之间忙碌的身影。 “阁老,这本宜州的文书请你复核一下,如果没有异议的话,下官就派人送往十王殿了。” “好,先放这里,老夫待会就看。” “魏辅,这本文书上的请奏之事下官有些拿不定主意,有劳你给下官过目一下。” “没问题,老夫来看一看。” “陛下驾到。” 殿中正在忙碌的内阁官员,听到禁军将士的吆喝声下意识的朝着殿门处看去。 当看到正站在殿门外一脸淡笑的柳明志之时,众多官员急忙放下手里的文书起身行了一礼。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免礼。” “谢陛下。” 第2925章 没见过好东西 柳明志走到旁边一个空置的椅子刚刚坐了下来,内阁首辅夏公明立即提壶倒了一杯茶水送了过去。 “陛下,今日并非是大小朝会的日子,你怎么进宫来了呢?” 柳明志接过茶水浅尝了一口,抬头看着神色有些疑惑的夏公明轻轻地拨弄着茶盖。 “老大人,你别说你把朕交代你经办的赏赐之事给忘记了。” 夏公明看到看到柳大少有些微皱的眉头,瞬间恍然大悟。 “没忘没忘,陛下交代给老臣的事情,老臣怎么可能忘记了。 陛下稍等一下,老臣这就把赏赐的文书取过来给你过目。” 夏公明走到自己办公的桌案前,拿起一本文书重新折返了回来。 “陛下,关于赏赐给倭国使团正使酒井贺的东西老臣已经在文书上一一列表了,请陛下过目。” 柳明志将茶杯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伸手接过夏公明递来的文书,直接翻看仔细的审视着上面的内容。 片刻之后,柳明志合起了手里的文书,神色有些迟疑的用文书拍打着自己的手心。 “老大人,倭国使团此次来我大龙朝拜,所进献的那些岁供可是价值不菲呀。 而且,那天晚上酒井贺还进献了一个价值连城的三尺夜明珠。 倭国使团一下子进献了那么多的奇珍异宝,咱们却只赏赐给他们这些东西,会不会有些太小家气了一点?” “回陛下。” “老大人,坐下说。” “老臣遵命,谢陛下。” “陛下,这些赏赐是老臣与诸位同僚再三商议之后才得出的结论。 咱们赏赐给倭国使团的这些东西,对我大龙来说固然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于倭国使团来说却已经是弥足珍贵了。 陛下有所不知,宫廷夜宴结束的第二天,老臣就找鸿胪寺的王大人来了内阁一趟。 老臣授意王大人去找一些倭国使团的使者,以及其它诸国使团的使者旁敲侧击了一番。 就说这绫罗绸缎,丝绸锦衣,因为陛下勤政爱民的缘故,这绫罗绸缎如今在我大龙虽然说不上是稀松平常的东西,但是却也不像多年前一样那么稀有珍贵了。 根据各地州府户部衙署的每半月的文书汇报,如今我大龙的百姓,家底稍微殷实一点的人家,多少都舍得置办上一两件锦衣华服了。 咱们大龙或许不觉得绫罗缎匹有多珍贵,可是对于倭国人而言,这些东西可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根据王大人的汇报,倭国那边一匹绫罗绸缎的价格,乃是我大龙这边价格的七八倍之多。 再说这些瓷器,咱们大龙的瓷器,一旦到了倭国价格同样会翻上几倍。 就说赏赐给他们这批瓷器里面的梅瓶,一旦倭国使团带回了倭国之后,价格起码能翻上五倍左右。 若是倭国的商人操作得当,或许还能赚的更多。 陛下你贵为大龙的一国之君,对于这些东西或许觉得有些不以为然。 可是对于倭国使团来说,这些赏赐可就成了让人心动眼热的好东西了。 要知道在赏赐名单中的很多东西,那可是宫里的贡品,是不允许民间流通的。 倭国使团的众多使者就算是有钱,在京城里的各大坊市里都别想买到这些东西。 再加上各种铜器,香料,珍惜药材……以及我大龙的特产等等赏赐,已经不少了。 陛下,您看不上眼的东西,对于别人来说,可全都是好东西。” 柳明志听完了夏公明的解释,用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桌面沉吟了片刻,抬头扫视了一眼殿中的一众内阁官员。 “尔等,可有什么不同的见解。” “回陛下,臣等并无异议。” 内阁次辅魏永从自己的办公桌案上拿起了旱烟袋,装填着烟丝笑呵呵的朝着柳大少走了过去。 “陛下,俗话说物以稀为贵。 这些赏赐到了倭国使团的手里,他们非但不会觉得咱们大龙小家子气了,反而高兴到能把嘴角咧到耳朵上去。 我大龙的官商与民间的百姓商户,为何能够行商天下万邦而无往不利,靠的不就是咱们大龙的特产吗? 化外蛮夷没见过好东西,咱们要是真的赏赐给了他们一些金银玉器,他们未必会觉得有什么珍贵之处。 毕竟他们各自的疆土那里也生产金银玉石这些东西,很多东西他们自己也能做出来。 要赏赐,自然要赏赐他们没有的东西。 他们得了好处,以后再来我大龙岁供之时,才能进献更多的东西。 老臣说一句不太中听的话,咱们的赏赐,反而有些像是在做生意了。” 柳明志看着正在吞云吐雾的魏永,直接解下了自己腰间的旱烟袋递了过去。 “魏辅,朕闻出来了,你的烟丝是好东西,也给朕来上一锅。” “得嘞,陛下稍等。” 不一会儿,魏永便把装好烟丝的烟枪递到了柳明志的手里,顺便吹燃了手里的火折子。 柳明志凑到火折子上点燃了烟丝,眯着双眸轻轻地吐了一口轻烟。 “夏老大人。” “陛下?” “丝绸再给他们加五百匹,各式瓷器也给他们加上三百个。” “是,老臣遵命。” “丝绸加蜀锦,云锦不行,瓷器加民间的,官窑的一件不许加,好东西流到咱们自己百姓的手里,总比赏赐给他们要要强的多。” “呵呵呵,老臣明白了。 老臣说句玩笑话,陛下刚才一下子加了那么多的赏赐,老臣还以为陛下真的大方了一会呢!” “你个老东西,这是觉得朕太小家气了呀?” “陛下恕罪,老臣知错,老臣知错。” 柳明志用力的砸了一口旱烟,转头扫视了一下厅中的众人。 “工部的官员来了吗?” “陛下,老臣在这里。” “工部,你们工部库房里的琉璃镜子,以及其它的琉璃制品多不多?” “回陛下,工匠们七日前刚烧制出了一批琉璃制品,正准备入库呢。” “琉璃制品现在好像还不允许民间商户流通?” “回陛下,除了柳翁的柳家各大小商户,商队以外,所有的琉璃制品一直都是朝廷的官商经办。” “朕知道了,夏老大人。” “陛下?” “倭国的赏赐里面再加各式琉璃镜子三百,各种琉璃制品六百件。 女子使用的各种金银玉器首饰方面,也搁家五十件。” “是,老臣遵命。” “好了,关于赏赐对倭国使团的之事就这么定了。 具体的细节尔等协同商议,只要没有太大的出入,直接派人去鸿胪寺传旨就是了。” “臣等遵命。” “对了,今天有甲等奏章文书入阁吗?” “回禀陛下,并无。” “好,那朕就先出宫了。” “臣等恭送陛下。” 第2926章 瞒天过海 柳明志摇动着镂玉扇刚刚走出内阁的殿门,鸿胪寺寺卿王贺正手里捧着几本文书正好朝着内阁的殿门走了过来。 王贺正看到正要走下台阶的柳大少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急忙迎上去行了一礼。 “陛下?老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免礼。” “多谢陛下。” “王爱卿,这还真是巧呀,朕正想着要去找你呢,结果你立即就出现在朕的眼前了。” “不敢不敢,陛下若是有事召见老臣的话,只需派人通传老臣一下即可。” 柳明志看了一眼王贺正手里的几本文书,微微侧身对着内阁的殿门示意了一下。 “你现在入宫应该是有什么政务?要不你先去内阁一趟,等你出来了以后咱们两个再聊。” 王贺正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文书,笑呵呵的挥了挥手。 “陛下,这些文书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政务。 反正这些文书最终还是要呈到陛下你的手里过目一遍,要不老臣大致的给你汇报一下其中的内容。 陛下若是觉得没有必要再亲自复核的话,老臣也就不再派人给你送过去了。” “也好,这样确实比较省事,你大致的说一说这几本文书的事情。” 王贺正随手挑出了两本文书一并递到了柳大少的面前:“陛下,这两本文书分别是暹罗国,百济国等国在外城长顺坊开设摊位的后续事情。 户部辖下的市坊司批示过后转交到的老臣这里,老臣复验了之后,正准备呈交到内阁去。” 柳明志接过公文,随意的翻看了一下便合了起来。 “这么点小事情,还值得你鸿胪寺的寺卿亲自跑一趟?派个人来一趟不就行了。” 王贺正淡笑着摇摇头,接着又把手里剩下的三本文书递给了柳明志。 “倘若仅仅只是这种小事情,自然是不需要老臣亲自来内阁跑一趟,这不是还有其它的事情吗? 陛下,这三本文书上的事情是关于倭国使团,高句丽国使团的事情。 这几天时间里,两国的正副使者分别来老臣这里跑好几趟了。 倭国使团的正副使者去在老臣那里,是打探关于赏赐给他们使团兵备的事情。而高句丽国的使者去老臣那里,则是希望老臣可以帮他们牵桥搭线,约见一下兵部宋尚书与工部杨尚书他们二人。 老臣身为鸿胪寺寺卿,这本来就是老臣的分内之事。 老臣先是去了宋尚书他们的府上,得知他们一大早上就入宫来内阁了。 于是,老臣也只有亲自赶来宫里一趟了。 宋尚书他们答应高句丽国使的约见与否无所谓,老臣起码得把话给捎到了不是。” 柳明志接过文书仔细的翻看了一遍上面打的内容,合起文书后,目光有些玩味的看向了正在淡然轻笑王贺正。 “分内之事?” “对,分内之事。” 柳明志眼神似有所思的看着王贺正,嘴角微扬的哼笑了一声,双手随意的背在了身后。 “你个老东西,没少收两国正副使者的好处?” 王贺正一脸乐呵呵的表情微微一僵,神色悻悻的讪笑了起来。 “陛下圣明,一点点,只收了一点点。 陛下,老臣这也是没有办法呀,老臣一点都不收,他们反而越不放心,非要恳求着老臣收下他们的好处。 老臣最后实在是推脱不了,只好收下了那么一点点。” 柳明志似笑非笑的沉默了小片刻,眯着双眸轻扫了一下王贺正有些紧张的神色。 “老王。” “老臣在,老臣在。” “对于一些不成文的规定,朕自然也是清楚的,朕不会去过问,也懒得去过问。 可是,俗话说酒后易失言,你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应该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 因此,再跟诸国使团的国使们打交道的时候,能不喝多,尽量就别喝多。 具体的朕就不唠叨了,你应该懂朕的意思。 “是是是,老臣明白,老臣明白。” “好,这些文书就不用经过内阁核验了,朕直接留下了,你去找宋尚书他们。” “陛下,那老臣该如何回复倭国使团那边?” “让他们继续等着朕或者朝廷的回去,至于如何说的好听一些,这可是你鸿胪寺卿吃饭的本领了,应该不用朕叫你了?” “不用不用,老臣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那朕就先回去。” “老臣恭送陛下。” 柳明志的身影渐渐远去后,王贺正神色唏嘘的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虚汗。 “呼,陛下的威势真是越来越盛了。” 王贺正自言自语的感慨了一番,转身朝着内阁走了过去。 柳明志出了皇宫之后,一路径直赶往了薛碧竹姐妹二人经营的蓬莱酒楼。 “碧竹。” “夫君,你怎么这么快就出宫了?” “事情处理完了,继续搭在宫里也没有什么意思,就出来了。” “好,夫君你渴不渴?妾身给你倒杯茶。” “不用,为夫闲着无事,你让二牛他们把为夫的摊位支出去,为夫去挣几个茶水钱。” “哎,妾身知道了。” 盏茶功夫左右,柳明志提壶倒上了一杯热茶,转身睡在了支起的躺椅上面。 柳明志神色慵懒的扫视了一眼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见到并没有人想过来算卦的意思,轻轻地眯起双眸假寐了起来。 三日后,柳府书房。 “雀儿请见少爷。” “进来。” “是。” 柳明志看到佳人身影缥缈的从窗户飞跃而进,随手放下手里的朱笔伸了个懒腰。 “雀儿参见少爷。” “免礼。” “谢少爷。” 柳明志端起茶水润了润喉咙,斜靠在椅子上面朝着身边的朱雀看了过去。 “雀儿,有什么事?” “回少爷,关于倭国使团的事情,陆大人那边有新的进展了。” 柳明志神色一喜,直接抬手伸到了佳人的面前。 “快拿过来。” 朱雀马上从袖口里取出了一张对折好的宣纸,直接递到了柳明志的手里。 “请少爷过目。” 柳明志随手翻看了宣纸,微微低眸观看着上面的内容。 当柳明志看到了宣纸上面记录的内容之后,脸上的表情渐渐的发生了变化。 从最初的淡然到诧异,又从诧异变成了好奇,好奇中还夹杂着些许的惊疑不定。 最终变成了揶揄与玩味之色。 柳明志合起了手里的文书,嗤笑着将文书随意的丢在了桌面上。 “呵呵呵,有趣,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自身真正的情况,居然连星野这个亲妹妹都没有告诉。 如此深沉的心机,这才是本少爷印象中那个的酒井一子呀。 幸亏本少爷我足够谨慎。 否则―― 还真就被你酒井一子给瞒天过海了呢!” “少爷,倭国正使居然敢如此欺骗少爷,简直是罪该万死。 要不要立即调派兵马赶去鸿胪寺,将倭国使团的所有人手给就地拘押起来?” 第2927章 有这个本事吗 柳明志听到朱雀蕴含着些许戾气的话语,目光幽幽的盯着桌面上的宣纸沉默了起来。 良久之后,柳明志轻轻地吁了口气,微微低头浅尝了一口茶水。 “雀儿。” “少爷你说。” “这些内容目前还尚未得到证实,还不足以本少爷大动干戈。” “少爷,宣纸上的这些内容乃是弟兄们带着陆大人,亲自从倭国使团正副使者的口中监听到的,还需要证实吗?” “雀儿,你也说了是偷偷监听到的,证据呢?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到时候倭国使团的正副使者酒井贺,与石桥太郎完全可以直接矢口否认这回事。” “少爷,只要把他们给当场拘押了,届时青龙司的弟兄们有几十种办法可得撬开倭国人的嘴巴,到时候不怕得不到证据。 而且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他们敢欺骗少爷,本来就已经是死罪了。 区区的一个化外蛮夷的使团罢了,拘押了也就拘押了。” “嗯,这确实是一个办法。 可是雀儿你有没有想过,少爷我一旦调兵将倭国使团的使者们给拘押了,事后将会对其余的诸国使团引起什么样的恐慌吗?” “这,少爷恕罪,雀儿没有想过。” “最重要的一点,倭国使团的众多使者欺骗了少爷我不假,可是少爷我受到了什么损失了吗?” “没有。” “雀儿,把倭国使团的人处理了固然很简单,可是其行为所带来的影响也是很可怕的。 最简单的一点,诸国使团的使者可能会因此受到惊吓,下意识的认为咱们大龙天朝的行为方式太过狠辣了。 那时候他们就算不敢当着咱们的面说什么不忿之言,然而他们的心里却会埋下一颗对咱们大龙畏惧的种子。 而这颗畏惧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了,有可能就会导致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来我大龙邦交朝拜了。 你知道诸国使团每次来我大龙朝拜,进献的岁供是多少吗?” “雀儿,雀儿不知道。” “少爷告诉你,诸国使者进献的各种金银珠宝,奇珍异宝,珍奇异兽等等东西,加在一起后全部兑换成银子大约好几十万两银子的价值。 少了少了的说,起码也得有个一二十万两银子。” “啊?居然有这么多?” “惊讶到了?” “嗯嗯,雀儿确实有些惊讶到了。 雀儿只知道每次诸国使者入京朝拜的时候会进献很多的岁供,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进献的岁供竟然会价值这么多的银子。” “傻雀儿,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这么多银子,一旦用到了民生吏治的建设上,起码好几个州府的百姓都能受到基本的实惠。 不过这些诸国的国使们也不是傻子,他们的脑子可聪明着呢。 他们进献了大批岁供之时,同时也带来了大量的特产与货物。 他们带来的这些货物,在咱们大龙售卖了之后可以挣到一大笔的银子,然后他们又用挣来的银子购买了大量的大龙特产运回他们本土去。 咱们大龙的朝廷勋爵贵族,豪门世家不缺钱,他们那里的勋爵贵族,豪门世家同样也不会缺钱。 这些货物前后一倒手,那时候银子将会哗啦啦的流到他们的口袋里面。 而其中最大的受益者,十有八九就是各国使团背后的王室之人。 也许是他们各国的贵族权臣之类的人物,不过这对咱们来说根本不重要。 咱们只要把属于自己的利益抓到手里就行了。 属于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哪怕是闹个天塌地陷,也跟咱们大龙,跟本少爷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这?少爷,如此一来的话,那咱们大龙不就亏了吗?” “傻雀儿,咱们哪里亏了? 他们在坊市里购买咱们大龙特产的时候,百姓们不就把银子挣到手里面了吗? 而且内外两城各个坊市之间还有市坊司在收取商税丰盈国库,这明明就是一举两得,皆大欢喜的事情,咱们怎么能是亏了呢? 他们挣得钱就算再怎么多,那挣得也不是属于咱们大龙百姓的钱啊。” “额,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雀儿刚才就是觉得他们以平价购买的东西,却以高价售卖出去,下意识的就以为咱们亏了。 要是按照少爷你刚才给雀儿分析的那些情况来说,咱们大龙确实不亏。” “你呀,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亏不到咱们的。 雀儿你都跟在少爷身边那么多年了,还不了解少爷我的为人吗? 少爷我是那种会甘心吃亏的主吗?” “嗯嗯嗯,是雀儿目光太短浅了,还是少爷你的目光更加高瞻远瞩。” “你就别拍少爷我的马屁了,咱们看待的事情不同罢了。” 朱雀樱唇一嘟,娥眉微蹙的跨坐到了柳明志的双腿上面。 “少爷,雀儿没有拍你的马屁,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柳明志顺势揽住了佳人的纤细腰肢,颔首在佳人的樱唇上轻啄了一下。 “少爷知道,少爷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倭国使团暂时还不能动,不是怕他们,而是没有这个必要。 杀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下下之策。 要知道很多时候活着的人往往比死人更具有利用价值。” “那?那倭国使团正使酒井贺胆敢欺骗你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暂时先静观其变,当务之急是先搞清楚宣纸上记录的内容是否属实。” 朱雀娥眉一竖,眼神有些迟疑的看着柳大少轻声问道:“少爷,你是怀疑陆大人他?” 柳明志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屈指在佳人白皙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 “想什么呢?陆无名可是本少爷老相识了,本少爷怎么会怀疑他呢? 少爷只是担心陆无名在监听的时候听差了什么,所以才会想着再具体的求证一番。” “少爷打算如何行事?要不要雀儿去安排点什么?” “不用,这些事情乃是朝堂与化外蛮夷的博弈,用不到你们两司的密探来插手。” “是,雀儿明白了。”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事情汇报吗?” “还有一些小事。” “什么事?” 朱雀微微躬起柳腰,从怀里掏出了两封信递到了柳明志的手里。 “根据弟兄们的汇报,成乾小少爷,夭夭小小姐他们姐弟二人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各地州府秋后问斩名单一事了。 弟兄们事无巨细的探查了一下他们周围的情况,并未发现什么潜在的危险。 想来夭夭小小姐,与成乾小少爷他们报平安的书信应该也快到少爷的手里了。 除了这些,雀儿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好,书信我待会会看的,雀儿你先回去。” 朱雀娇媚的双眸中闪过了一抹幽怨之色,纤纤玉指在柳大少的手指上轻轻地滑动着。 “少爷,雀儿又想了。” “好雀儿,过两天,少爷现在需要时间细细的考虑一下倭国使团的事情。” “哦,那雀儿告退。” “先去忙。” 顷刻之间,佳人留下一阵香风之后,几个起落之间倩影便已经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柳明志抬手揉着沉吟了许久,起身拿起桌案上的宣纸径直朝着书房外走去。 走出了书房后,柳明志不疾不徐的赶往了柳府的花园。 柳明志漫无目的的在花园里错综复杂的小道上游走着,不时地捧起手里的宣纸观看几眼。 在此期间,柳明志时而皱眉,时而叹息,时而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明志骤然停下脚步,目光幽幽朝着西北方向的碧蓝色天空眺望了一眼。 “唉,一些兵精良的备算不了什么,亏点东西什么的本少爷并不在乎。 只是,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呢?” 第2928章 不喜太过被动 柳明志自言自语的呢喃一番以后,默默的将写满了内容的宣纸收入袖口里面,转身直接朝着花园外走去。 他打算再去鸿胪寺走一遭。 虽然心里已经大致的做好了某种决定,可是为了万无一失,还是再去求证一番的更为妥当一些。 自己不是不能处于被动的情况,只是自己却不喜欢太过被动。 “少爷,你要出去吗?” 柳明志看着乐呵呵的迎上来的柳松,淡笑着颔首示意了一下。 “嗯,有些事情需要外出一趟。” “那要不要小的随行左右?” 柳明志随意的摆摆手,继续大步昂扬的直奔府门外走去。 “不用了,不是要去办什么重要的事情,少爷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 “好,是否需要备马?” “也不用,少爷我先独自走一走。” “小的明白了,恭送少爷。” 柳明志出了府门之后,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柳府大门外街道上面。 柳明志上了主街之后,一路上有时停下脚步打量着城中的景色,有时在街道两侧的摊位前停留片刻。 约莫过了半柱香功夫,终于是赶到了鸿胪寺衙署。 柳明志大模大样的走进了鸿胪寺后,直奔鸿胪寺大小官员办公所在的位置而去。 驻守在长廊两侧的衙役见到柳明志,立即抬手将其阻挠了下来,眼神谨慎的在柳大少身上打量了一下。 “来者何人?前来办公之地所为何事?” “柳明志。” “柳……陛下,小的弟兄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柳明志随手合起了镂玉扇,淡笑着虚托了一下双手。 “免礼。” “多谢陛下。” 左边那个青年衙役直起了身子, 看着一脸淡笑的柳明志神色有些惶恐不安的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陛下, 小的先前不知陛下大驾,居然阻拦了陛下, 还望陛下恕罪。” “尔等兄弟不过是尽忠职责,何罪之有?无罪。” “谢陛下,谢陛下。” “陛下,不知你此次前来鸿胪寺中要见哪位大人?小的马上前去通报。” “不用通报, 鸿胪寺朕熟悉, 朕自己进去就行了。” “小的遵命,陛下请。” “对了。” “陛下你说。” “朕此出来乃是微服出行,在外人面前不要暴露了朕的身份,再见到朕的时候, 称呼我为柳先生便是了。” “小的遵命。” “小的遵命。” 柳明志微微颔首, 用扇骨轻轻地敲打着手心不疾不徐的走进了鸿胪寺官员的办公之地。 轻车熟路的走到了鸿胪寺卿王贺正办公所在的房门外,柳明志正欲敲门,一眼便看到了王贺正正坐在桌案后全神贯注的批阅着手里的公文。 柳明志眉头微挑了一下, 转过身脚步轻盈的走向了斜对面的房间。 自己此次前来鸿胪寺主要是为了找陆无名这位鸿胪寺少卿,也就没有必要打扰打扰王贺正这老东西了。 柳明志来到陆无名办公的房门外后,发现这个家伙正在悠哉悠哉的沏着茶水。 相比王贺正的忙碌,陆无名的日子明显过得要轻松惬意了许多。 柳明志看着陆无名正在沏茶,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到来,直接抬脚走进了房间里面。 “陆无名,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嘛。” “谁?陛下。” 陆无名先是疑问了一声,随即脸色一变, 急忙迎上来行了一礼。 “老臣参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谢陛下。” 柳明志走到旁边待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 “把你沏的香茗给朕来一杯, 也让朕品味品味你的茶艺比之以前进步了么有。” “是, 请陛下稍等片刻,老臣这就给陛下斟茶。” 柳明志接过陆无名递来的茶水, 微眯着眼眸轻嗅了一下茶香四溢的茶水。 “茶色上乘, 香味四溢, 好茶艺, 好龙井,比起多年前, 你陆无名的茶艺可谓是进步了不少啊。” “不敢不敢,老臣让陛下见笑了。” “坐, 对了,倒一杯茶再坐,别浪费了这上乘的茶叶和你的手艺。” “老臣遵命,谢陛下。” 陆无名端着茶水刚刚坐到了对面,柳明志便开口问道:“公务都忙完了?” “回禀陛下,属于老臣的公务老臣早已经忙完了,否则,老臣哪敢在公房里悠哉悠哉的品尝呀。” “忙完了就行,你可别因为喝茶而废了公务。” “老臣明白, 陛下请放心,老臣绝对不会因私废公。” 柳明志颔首浅尝了一口茶水, 眯着双眸仔细的回味了一番其中滋味。 “唇齿留香,好茶,当真是好茶。” 轻声感叹了一番, 柳明志放下茶杯从袖口里取出了之前的那张宣纸。 “陆无名,这上面的内容,你能保证自己没有听错吗?” 陆无名急忙咽下了口中的茶水, 探着身子朝柳大少手里的宣纸张望了一眼。 “陛下,宣纸上的内容可是关于倭国,高句丽国正副使者私下里交谈的言辞内容?” “没错。” “陛下,只要陪同老臣的那几位大内侍卫没有将老臣记录的内容抄错,那老臣就敢保证自己没有听错。” 柳明志甩了一下手里的宣纸,再次端起茶水浅尝了一口。 “把你亲笔所书的原本拿来。” “是,请陛下稍等。” 陆无名放下了手里的茶水,急忙起身走向了自己办公的桌案,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了几张宣纸,折返回来后直接递到了柳明志的面前。 “请陛下过目。” 柳明志落杯后随手接过宣纸,神色略显慵懒的倚靠在椅子上, 一手拿着一张宣纸细细的比对起了上面的内容。 良久之后,柳明志将手里的几张宣纸放在一起, 一并放到了旁边的桌面上。 “嗯, 朕仔细的核对了一下前后的内容, 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陆无名刚刚舒了一口气, 柳明志便饶有兴趣的朝着他看了过去。 “不过。” “啊?老臣敢问陛下还有什么疑问?” “陆无名,你身为鸿胪寺少卿,对于你的本事朕自然是不会怀疑的。 只是,你能保证你听到的那些倭国话语,全都一模一样的翻译成咱们大龙的话语吗?” “回禀陛下,这个老臣真的不敢保证。 虽然老臣在学习语言方面有些不错的天赋,但是老臣毕竟是一个人,而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仙。 因此,老臣实在不敢保证自己可以将所有的倭国话语全都一模一样的翻译出来。 老臣这样说陛下可能会不高兴,然而老臣却不能为了邀功就欺瞒陛下。 欺君之罪,老臣担不起呀。” 柳明志并未因为陆无名的答案有什么不满的情绪,正如陆无名刚才所说的一样,他毕竟只是一个人。 是人,又怎么可能会无所不能呢? 柳明志端起茶水轻轻地拨弄着茶盖,不时地低头品尝一口已经变得温热的香茗。 “这些宣纸上的内容,你有几成把握?” “回陛下,七八成把握还是有的。” “嗯?这么高成算吗?” 第2929章 服服帖帖 陆无名犹如牛嚼牡丹似得将杯中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起身走到柳明志旁边拿起了桌案上的几张宣纸。 “陛下你请看。” 柳明志眉头一挑,下意识的看向了陆无名捧在自己眼前的几张宣纸。 “让朕看什么?莫非这几张宣纸的内容里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玄机倒是没有,不过却可以从里面得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详说。” “陛下,这几天的日子里,老臣监听的使团可不仅仅只有倭国这一个使团。 老臣得到陛下的授意后,将监听的侧重点大多时间都放在了倭国与高句丽国,这两国使团的正副使者身上。 他们私下里交谈的时候,每一次都异常的小心谨慎,而且将声音压到了最低,老臣竭尽全力也只能听到个七七八八。” “哦?你的意思是他们察觉到了什么?” “并非如此,据老臣的暗中观察,他们的行动之所以异常的小心谨慎,并不是察觉到了老臣这边的动作,而是在防备彼此之间的监视, 尤其是倭国使团与高句丽国使团,他们两国使者之间彼此的防备可谓已经到了水火难容的地步了。 一开始老臣也是跟陛下所想的一样,后来经过老臣的多次观察,最终才得出了老臣刚才所言的结论。 故而,老臣每次被大内侍卫们带着前去监听的时候,能够得到的有用情报可谓是少之又少。 老臣心知仅从一国正副使者那里监听到的话语分析,怕是很难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于是,老臣便把从他们彼此之间听到的所有内容糅合在了一起,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经过老臣的逐步分析,最终得出的结果便是陛下你现在所看到的内容。” 柳明志听完陆无名的分析后, 直接拿过了他手里的几张宣纸再次细细的比对了起来。 “陛下, 两个人说的话老臣听不完全,可是四个人说的话结合在了一起, 就算仍然还是不完全,却也能有十之个五六成的结论了。 再结合两国使团之间时常莫名其妙的就出现摩擦的情况分析,这些内容的可能有个七七八八并不算太过分。” 柳明志再次比对完了几张宣纸上的内容,起身后背着双手在房中默默的徘徊了起来。 柳明志在脑海中仔细的回忆着诸国使团入驻鸿胪寺后的所有事情, 接着又细细的揣摩着陆无名刚才所汇报的那些话语。 最后又重新的回顾了一下酒井星野与自己单独相处之时的一幕幕。 良久之后, 柳明志将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了一起后,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抹笑意。 是啊,当一切事情串联在一起之后,有个七八成的结论的确不算过分。 柳明志轻轻地吁了口气, 将几张宣纸折叠在一起一并收入了袖口之中。 “这几张宣纸朕就带走了。” “是。”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想要什么赏赐?” “不敢不敢,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老臣只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敢讨赏。” “你不敢讨赏,朕却不能不赏赐。 一时间朕也不知道该赏赐给你点什么东西为好,这样,等朕回去后仔细的思量之后,再传令内阁给你进行赏赐。” “老臣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随后拍打了一下自己装着几张宣纸的衣袖。 “此事。” 陆无名先是微微怔然了一下, 继而马上反应了过来。 “老臣一直在忙碌属于自己的公务, 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知。” 柳明志轻然一笑, 双手背在身后径直朝着房外走去。 “继续品你的茶, 如此上乘的茶叶,浪费了就可惜了。” “老臣遵命, 恭送陛下。” 柳明志走出了鸿胪寺官员们办公的大院, 仰头望着头顶的日头默然了许久, 转身朝着酒井星野居住的清幽小院赶去。 不一会, 柳明志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佳人居住的小院之中。 柳明志步入小院里后,只见到酒井星野, 花绮樱织母女二人正一起待在小院里的凉亭之中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什么。 “星野,樱织。” “柳君?” “先生?” 酒井星野母女二人先后诧异的疑问一声, 紧接着马上起身福了一礼。 “星野见过柳君。” “樱织拜见先生。” “不用见外,都免礼。” “谢柳君。” “多谢先生。” 柳明志抽出别在腰间的折扇,笑吟吟的朝着凉亭下的母女二人走了过去。 “星野,樱织,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酒井星野尚未开口,花绮樱织先一步朝着柳大少迎了上去。 “先生,先生,樱织的娘亲又逼着我写文章了,写了那么久樱织的手腕都酸了, 可是娘亲还是不放过我。 先生,你可不可以跟娘亲说一说, 让樱织少些一点文章。” 柳明志低头看了一下小脸一副可怜兮兮表情的小丫头,笑呵呵的朝着凉亭中走了过去。 “先生可以帮你求求情,不过先生我得先看一看樱织你的文章写的怎么样了。” “先生, 樱织的文章写的可好了。” “空口无凭,先生得看了以后才知道。” 花绮樱织小脸一喜,急忙小跑到凉亭下的石桌上拿起几张宣纸递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先生, 你快看,你快看。” 酒井星野看到女儿在柳大少面前又蹦又跳的模样,本能的蹙起了娥眉。 “樱织。” 小丫头听到娘亲似乎有些不愉的语气,顿时变得乖巧了起来。 柳明志接过小丫头手里的几张宣纸,淡笑着坐在了石凳上面。 “星野。” “柳君?” “星野呀,对待小孩子没有必要那么的严格。 小孩子喜欢玩乃是天性,不要把咱们身为长辈的期待强加在孩子的身上。 我不否认咱们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也不能因为咱们的想法,就忽略了孩子自身的天性。” “我,我,星野知道了。” 花绮樱织见到自己娘亲在柳大少面前乖巧的模样, 玲珑的大眼睛转动了几下,笑嘻嘻的藏在了柳大少的身后。 “先生,你可真厉害, 竟然能把樱织的娘亲给收拾的这么服服帖帖。” “那是,你娘亲在先生面前更乖……咳咳……你娘亲那是佩服先生的本事,所以才会对先生这么信服的。 小樱织,你先别急着高兴,你的文章写的要是不怎么样,先生可是不会帮你说话的。 到时候你别说休息了,写的文章可能会比现在还要多。” 柳明志话语模棱两可的吓唬了小丫头一下,捧起手里的文章细细的观看起了上面的内容。 盏茶功夫左右,柳明志在小丫头有些紧张的眼神下,乐呵呵的放下了手里的宣纸。 “写的不错,在先生这里过关了,去玩。” “真的?先生你太好了,万岁万万岁。” “娘亲?” 酒井星野看着女儿笑嘻嘻的表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的柳先生都让你去玩了,娘亲不让去你会听话吗,还不快点消失在我的眼前。” “谢谢先生,谢谢娘亲,樱织先告退了。” 小丫头兴高采烈的高呼一声,挥舞着小手毫不犹豫的朝着凉亭外跑去。 等到女儿的身影消失在小院里后,酒井星野提壶倒了一杯凉茶递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柳君,请喝茶。” “不用这么客气,你也坐。” “哎。” 酒井星野整理了一下裙摆,浅笑嫣然的坐在了石凳上面,娇颜有些好奇的看着柳大少。 “柳君,你今天怎么有空来鸿胪寺了?” 柳明志端起凉茶浅尝即止,轻轻地转动着手里的茶杯朝着佳人望了过去。 “该忙的政务都该忙完了,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什么好消息?” “关于赏赐给你们使团兵备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大约天之内就可以得出最后的接过了。” 佳人听到柳大少的话语,美眸顿时一亮,翘臀下仿佛垫着弹簧一般,瞬间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真的?” 第2930章 惺惺相惜 柳明志看到佳人俏脸上那惊喜莫名的神色,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酒井星野见到柳大少笑而不语的模样,俏脸有些焦急的急忙走到了柳大少的身后,双手抓起他的衣袖轻轻地扯动了几下。 “好柳君,你别不说话呀,你快告诉星野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柳明志听着佳人那娇柔又有些嗔怪的语气,乐呵呵的放下茶杯扭动了几下脖颈。 “哎呀,最近本少爷手里的政务实在是太多了,一天天的忙不个不停,现在可谓是腰也酸,背也痛。 尤其是这两个肩膀,那是又酸又疼,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舒服一点。” 酒井星野听完柳大少的这番话语,哪里还不明白他是在故意捉弄自己。 佳人故作嗔怒的捶打了一下柳大少的手臂,一双玉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面动作轻柔的揉捏了起来。 “好柳君,星野给你揉肩捶背,现在舒服点了吗?” “嗯,还不错,感觉肩膀是舒服了那么一点点了。” “有效果就好,星野慢慢的服侍你。” “那本少爷就不客气了,不过,可能今天的风有点大了,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脸也有些干燥了。” 柳大少话音一落,微微仰起头朝着佳人娇艳欲滴的樱唇凑了过去,其中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佳人看到柳大少厚颜无耻的模样, 俏脸上瞬间染上了一层晕红, 她急忙在小院里四下张望了一圈。 见到院中除了自己二人并无旁人所在,这才舒了一口气。 “坏柳君, 现在可是大白天,随时都可能有人会路过这里,你可别得寸进尺。” 柳明志看着佳人娇羞无限的玉容,抬起手直接放在了佳人正在给自己揉捏着肩膀的玉手手背上面。 “大美人, 本少爷不但想要得寸进尺, 还想着要把大美人你给就地正法了。” “柳君,不要这样好不好,待会樱织万一突然回来了,被她看到了就不好了。” 柳明志原本只是想要捉弄酒井星野一下, 见到佳人俏脸上那羞赧又委屈的表情, 直接松开了抓着她手背的大手。 “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想给你开个玩笑而已, 别生气好不好。” 酒井星野见到柳明志有些无措的反应,情不自禁的闷笑了一声,美眸娇柔的翻了个白眼,继续轻轻地给他揉捏起了肩膀。 “噗嗤,德行。” 佳人展颜一笑,柳明志便知道她并未真的生气,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酒井星野转动玉颈四下观察了一下后, 倾下纤细柳腰飞速的在柳大少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佳人红唇一触即离, 然后便若无其事的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坏柳君,现在满意了?” “满意了, 当然满意了, 肩膀也不酸了,脸也不干了, 本少爷能不满意吗?” “那你快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关于赏赐兵备一事真的天就可以得出结果了?” “当然了, 本少爷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快则三天, 慢则五天就可以给星野你一个最终的答复了。” 酒井星野从柳大少的口中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一双美眸之中瞬间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欣喜之意。 “太好了,太好了, 等了那么久,可算是等到一个结果了。” 柳明志听到佳人激动的语气, 伸手端起旁边的茶水浅尝了一口。 “星野,你就不怕你高兴的太早了?你就不怕最后的结果并非是你们想要的那种结果?” 酒井星野娇颜上的欣喜之意微微一怔,抿着红唇默然了许久,佳人忽然嫣然一笑,美眸中露出了淡淡的释然之意。 “柳君,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总比继续空等下去要强一些。 如果柳君同意了我们的请求,那便最好不过了。” 柳明志轻轻地咀嚼着口中的茶叶,仰头朝着身后的佳人望了过去。 “如果结果不尽人意呢?” “倘若结果不尽人意, 起码贺儿与石桥君还有时间另想它法。 除了柳君赏赐给我们使团兵备的办法之外,说不定他们俩还能找到其它的办法来帮助哥哥解决他所面临的危机。 只要没有彻底的陷入绝境, 就代表着还有希望,不是吗? 无论如何,只要还有一线生机, 我们就得想方设法的争取一下。” 柳明志看着佳人那有些无助,又强行装作坚强的俏脸,神色复杂的叹了一口气。 “唉。” 酒井星野听到柳明志的叹息声,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目光好奇的低下头朝着他看了过去。 “柳君何故叹气?” “星野。” “嗯?怎么了?” “你跟你的哥哥,真的不一样。 与你相处的时间多了,有时候本少爷真的很怀疑,你们兄妹两人到底是不是一个父母生的。” “柳君,你说什么呢,星野跟哥哥当然是一个父母生的了。” “我跟你的大哥接触了很多次,虽然你的哥哥心……” 柳明志的话语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在自己的记忆中,酒井一子这个家伙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自己固然对酒井一子这个家伙的印象不太好,然而有一点自己却是无法否认的,那就是酒井一子真的很疼爱星野这个妹妹。 从很多年前自己与他们兄妹二人在金陵城中第一次相见的时候, 自己就看出来这一点了。 不管他这个人的人品如何, 德行如何, 对待别人如何。 可是却并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好大哥。 自己是萱儿这丫头的大哥,酒井一子是是星野的大哥。 同为自家小妹兄长的身份上,柳明志并不想破坏酒井一子这家伙在星野心目中好大哥的形象。 或许, 这也是自己与酒井一子唯一可以相通的地方了。 哥哥。 哥哥。 大哥。 柳明志的眼前闪过昔日萱儿这丫头跟在自己身后的一口一个哥哥,或者大哥的身影,眼底深处情不自禁的闪过了一丝宠溺之色。 唉,也不知道萱儿这丫头怎么样了。 酒井星野看着柳大少忽然变得默默无语的模样,目含疑惑的倾下柳腰朝着柳大少凑了过去。 “柳君。” “柳君!” 柳明志在佳人的询问声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朝着佳人看了一眼。 “啊?怎么了?” “柳君,不是星野怎么了,而是你怎么了。 你怎么说着说着突然不说了,你刚才想说我哥哥他怎么了?” “呵呵,我想说,你的哥哥把你保护的太好了。” 酒井星野听到柳明志夸赞自己的哥哥,美眸瞬间弯成了月牙,看着柳大少忙不吝的点了点头。 “嗯嗯嗯,哥哥他真的很疼爱星野。” “是啊!他确实很疼爱你,也很爱护你。 虽然我与他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是我却看的出来。 他是一个好大哥。” 柳明志淡笑着附和着酒井星野的话语。 最终,他还是选择没有破坏酒井一子在佳人心目中的那个好兄长形象。 不是柳明志对酒井一子的感官发生了什么转变。 而是,自己也是一个大哥。 大哥跟大哥。 面前算得上是惺惺相惜。 第2931章 你想要名分吗 酒井星野俏脸上挂着欢乐的笑颜,她并不清楚柳明志心中真正的想法,她只知道柳君刚才夸奖了自己的哥哥。 仅此而已,她就很高兴了,也心满意足了。 “柳君,你和星野的哥哥,你们二人都已经将近二十年的光景没有见面了。 如果他知道柳君你这位大龙皇帝陛下夸赞了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柳明志看着佳人俏脸上高兴的表情,乐呵呵的轻笑了几声,并未解释什么。 在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前提下,有时候,他还是很乐意做一个好人的。 “但愿如星野你所言。” “柳君,不是但愿,而是肯定的。” 柳明志抬起手拍了拍佳人的手背,起身舒展了一下腰肢。 “星野,我还没有去过你们倭国呢,你给我说一说关于你们倭国的事情呗。” “好呀,柳君你想听什么?” “嗯~说一说你们倭国的风土人情,也可以说一说你们酒井家族的情况,只要是星野你说的,我听什么都可以。” “嗯,那柳君你先让星野想一想该怎么说更有趣。” “好,不过咱们老在凉亭里坐着也没什么意思,去你的房间坐一坐。” “好,柳君请。” “又客气了不是, 一起走。” 酒井星野生怕柳明志说什么自己又跟他见外了之类的话语, 马上乖巧的点点头,默默的跟在柳大少身边朝着自己的闺房走去。 两人刚一步入房间, 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忽然眼神有些谨慎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柳大少。 “柳君,你不会想要对星野干什么坏事?” 柳明志脚步一顿,目光有些戏虐的朝着正眼神谨慎的盯着自己的佳人望去。 “哦?星野你指的是什么方面的坏事?” “我, 你, 你心里明白。” 柳明志看着佳人那有些躲闪的目光,佯装恍然大悟的拉了一个长音。 “哦——原来星野你说的是那种坏事啊!” 柳明志砸了几下嘴唇,抬手搓着自己下巴上稀疏的胡茬,笑吟吟的朝着佳人逼近了过去。 “啧啧啧, 星野你不提这些事情, 我还真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现在你突然这么一提,本少爷反而有些兴趣了。” “柳君你,你, 你就知道欺负我,我不理你了。” 柳明志随手关上房门,插上了门栓,一把抓住佳人的皓腕笑呵呵的朝着屏风后面走去。 “没关系,待会星野你就会理我了,而且是求着理我。” 酒井星野下意识的挣扎了好几次,然而她区区的一个弱女子,又岂能挣脱柳明志手掌的束缚。 几经挣扎未果后, 酒井星野便被柳明志揽着柳腰栽倒在了锦被之上。 柳明志默默的松开了佳人的柳腰, 半躺在了身后的靠枕之上,侧首淡笑着看向了娇颜既是羞涩, 又有些无奈的佳人。 “傻星野, 别再躲了,我逗你玩呢。” 酒井星野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襟, 纤纤玉手抓着柳大少的衣袖轻轻地扯动了几下。 “柳君, 星野不是不想服侍你, 我只是怕樱织一会突然回来了。” “我明白, 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酒井星野看着柳大少淡笑着的表情,感觉到他并未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心里骤然舒了一口长气。 佳人抬手梳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散乱的青丝,默默的依偎在了他的胸膛的之上。 “柳君, 谢谢你能体谅星野的难处。” 柳明志伸出左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了佳人的柔荑轻轻地把玩着,右手抬起垫在了脑袋后面。 “星野,咱们俩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的夫妻之实了,还需要动不动就说谢谢二字吗?” “我……我只是还有些不太习惯,毕竟咱们俩之间并没什么名正言顺的名分。” “那你想要名分吗?” 佳人的娇躯轻轻一颤,沉默了良久美眸黯然的攥紧了柳明志的手掌,却并未答复什么。 柳明志感受到佳人的动作,目光复杂的瞄了一眼佳人的神色,终是欲言又止的沉默了下来。 “星野, 咱们还是接着聊之前的事情,给我说一说你们倭国的风土人情, 或者你们酒井家族的事情。” “嗯嗯,你让星野想一想,想一想怎么说才能说的有趣一点, 不至于让柳君你听得太过无聊。” “没事,你慢慢的想,我不着急。” 酒井星野屈指点着樱唇沉吟了良久, 感觉到自己的思路差不多了之后,麻黄素那个翻身用手肘撑在锦被上半伏在了柳明志的胸膛之上。 “柳君,那星野先给你讲一讲我们倭国的大致情况。” “好呀,洗耳恭听。” “柳君,我们倭国距离你们大龙可远了呢,相比你们大龙,我们倭国的风土人情就差了许多,不过也并非没有丝毫的可取之处。 比如我们倭国的富士……” 酒井星野滔滔不绝的给柳大少讲述着关于倭国的风土人情。 柳明志屈指把玩着佳人散落下来的乌黑青丝,静静地倾听着佳人的讲述,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的神色。 约莫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左右,酒井星野轻轻地吁了口气,翻身下床朝着屏风外走去。 “柳君, 星野先去喝点茶水润润嗓子, 我回来后接着给你讲。” “好。” 不一会儿,佳人用手绢擦拭着唇角的水迹,端着一杯茶水重新折返了回来。 “柳君,你口渴吗?要不要也喝点茶水?” “不是特别的渴,先放在床头。” “嗯,星野知道了。” 佳人将茶水放在了床头,再次爬上床榻依偎在了柳大少的身旁。 “柳君,接下来星野再给你讲一讲我们酒井家族治下的情况。” “那我可得打起精神了,对于星野你长大的地方,我可是很好奇的。” “很多年前的时候,我们酒井家族在我们倭国是……” “可能是受了大龙文化的熏陶,哥哥他在治理我们酒井家族治下百姓的时候,比我的父亲可厉害多了。 哥哥他先是把从大龙学到的治理百姓的律例,运用到了我们家族治下百姓的身上。 然后又根据我们家族治地的实情,衍生出了一套新的律例。 柳君,不是星野在你的面前故意夸奖自己的哥哥。 自从哥哥成立了家族联军之后,我们酒井家族联军治下的百姓在生活水平方面,比王室治下的百姓要好的太多太多了。 两年前我们酒井家族的联军之所以能够打的王室兵马节节败退,靠的就是身后百姓们的支持。 柳君,你是不知道,哥哥他有多受我们酒井家族治下百姓的爱戴。” 柳明志低眸看着佳人说道自己兄长之时,俏脸上那自豪的敬仰之情,目光幽幽的嗅着佳人发髻间散发着的淡淡馨香。 “得了民心,你大哥能走到今天的地步也就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了。” 酒井星野忽然翻了一个身,美眸惊奇的看着轻然淡笑的柳明志用力了点了点臻首。 “嗯嗯嗯,柳君你可真厉害,一下子就知道了我大哥他常说的一句话。” “哦?你大哥他都常说哪一句话?” “民心已得,大事可期也!” 第2932章 效仿之 “民心已得,大事可期也。” 柳明志轻声自语的重复了一遍酒井星野刚才的话语,目含思索之意的沉默了良久,嘴角微扬的轻笑了几声。 “那么多年没有见到你的大哥了,看来你大哥他变了不少。” “有吗?星野也没感觉到大哥他有什么变化呀。” “那是因为你朝夕相处,你已经习惯了他的变化,所以不觉得有什么。 我则是不一样,将近二十年没有见面了,自然可以感觉到他前后的变化。 民心已得,大事可期也。 凭借这句话就可以看的出来,你的大哥心怀雄心壮志也。” “嗯嗯嗯,这一点柳君你倒是说的没错,不止柳君你一个人,我们酒井家族的很多长辈也都这么说。 他们不止一次说,我大哥他乃是一个心怀大抱负的好家主。 只不过……” 柳明志看着佳人欲言又止的模样,眼中闪过了一丝好奇之意。 “只不过什么?星野你怎么不接着说了?” 酒井星野用贝齿轻咬着红唇沉默了片刻,盘膝坐在柳明志身边幽幽的叹了口气。 “柳君,在星野的记忆之中,哥哥他以前并不像现在这样的。 别说不像了,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一样。 星野记得很多年前父亲,母亲他们二老还活着的时候,那时候我们酒井家族还没有遭受后来的厄难。 当初哥哥的性格可好了,那个时候星野还很小,我特别喜欢跟在他的身后一起玩。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我们酒井家族突然就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厄难。 也正是因为如此, 星野与哥哥才会被迫乘坐海船流亡到了你们大龙天朝的境内。 然后,哥哥他的性格就有些变化了。 尤其是先与你们大龙百姓接触, 然后再与柳君你接触,紧接着再与你们大龙的官员接触之后,哥哥的性格更是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哦?都有那些变化?” “嗯,那时候我们兄妹俩还没有机会与王室接触, 更没有资格得到我们倭国王室王上的召见。 以前那个时候的哥哥, 每次提到王室的时候,他的脸上或者眼中全部都是对王室的敬仰与崇拜之情。 可是自从与柳君你们大龙接触的多了之后,哥哥他对王室的崇拜之情似乎慢慢的就消失不见了。 当年柳君你带我我们兄妹去了皇宫长了见识以后,就突然消失在京城了。 那一次, 星野与哥哥乘坐我们的海船返回了倭国本土。 星野隐约记得, 当时在船上之时,哥哥他与其他人闲聊时再次提到了王室的时候,眼中竟然流露出了些许若有若无的不屑之意。 似乎, 王室在他的心目中已经不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存在了。 只是那时候星野正在因为没有见到柳君那你最后一面,无法跟你道别的事情而心情低落。 也就没有去跟哥哥谈及这方面的事情。 再者,哥哥他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星野也不想去擅自干涉他的事情。” 柳明志看到佳人脸上那对自己兄长崇拜又略带无奈之意的表情,抬手在眉头上揉捏了起来。 “事出必有因,你哥哥的性格之所以发生了转变,应该跟你们家族突然遭遇的厄难有所关系。 毕竟你们兄妹俩以前的日子衣食无忧,万事都有你们的父母为你们兄妹扛着, 你们感受不到压力, 自然也就不会考虑的太多。 可是家族突然发生了剧变,你的哥哥理所当然的也肩负起了复兴家族的重任。 如此一来, 他的心性发生一些转变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酒井星野听到柳大少的分析之言, 蹙着娥眉思索了片刻,用力了点了点头。 “嗯嗯嗯, 十有八九就是柳君你是所说的那样, 还是柳君你厉害, 一下子就说到了其中的关键了。” “不是我厉害, 还是那句话,是你的哥哥把星野你保护的太好了。 你没有经历过尔虞我诈, 勾心斗角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会想的太多。” “那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呀?” “利弊皆有之, 至于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这一点我也无法妄下结论。” 酒井星野的心情似乎有些郁闷,神色有些纠结的挠了挠自己白皙的玉颈。 “哦,柳君,那这样的话是不是就显得星野太笨了一点?” “当然不会了,一个人心性单纯,并不代表这个人就是笨蛋,而一个人心机深沉, 也不意味着此人就会很聪明。 须知,心思深沉之人不一定就是真的聪明, 他们在自作聪明之时也是会弄巧成拙的。 不说这些了,省的你想太多了想的头痛。” “好好好,星野别说想了, 就是听柳君你说这些就已经听得有些头痛了。” 酒井星野似乎也不太愿意在这种充满算计的话题上面深聊下去,忙不吝的附和柳大少的意思,打算将话题转到别处。 “星野, 俗话说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当年我也不想匆匆离京,不告而别。 奈何当初我身为人臣,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别说有皇命在身了,就算我没有皇命在身,也还有其它的公务要处理。 你应该还记得,那个时候就算我还在京城的时候,也没有办法时常去找你们兄妹二人叙旧闲聊。” “嗯,星野当然记得,跟柳君有关的每一件事情,星野都会记得一清二楚呢! 而且星野也只是有些失落, 并没有埋怨过柳君。 毕竟星野跟哥哥住在鸿胪寺的那段日子里,亲眼见到过鸿胪寺的王大人还有其他的诸位大人有多忙碌。 他们是臣子, 柳君那个时候也是一个臣子。 他们一天到晚不停的忙碌公务,柳君肯定也在忙碌公务。 你那么忙, 不能来找星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柳明志还没有解释什么, 佳人倒是先一步为他解释了一番。 看着佳人一脸认真的模样,柳明志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尴尬之意。 凭心而论,当初自己要说一点不忙也不现实,可是要说多忙却也算不上。 毕竟自己当年的自己,那可是连去上朝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主。 “嗯哼,星野你能理解就好,你能理解就好。” “我当然可以理解了,柳君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跟星野这种女儿家一样终日无所事事。” “对对对,你说的对。 对了,当年我没去找你们的那些日子,你们兄妹俩都去干什么了?” “也没去干什么,就是跟着哥哥去茶楼酒肆听书,有时候也会去戏园子听戏。 只要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哥哥他特别喜欢跑去茶楼里面听那些先生说书。 尤其是当那些先生说到项羽,刘邦,曹操,司马懿,大龙太祖皇帝的故事之时,就特别的激动,每次都会打赏说书先生一些银子。 然后就去书店购买跟他们有关的书籍,一个人闷在房间里挑灯夜读。” 柳明志听到酒井星野的话语,下意识的眯了一下双眼。 “你的大哥倒是挺有雅兴的。” “嗯嗯嗯,柳君你是不知道哥哥他有多喜欢听书。 在我们乘船归国的途中,哥哥每次提到关于说书先生说的项羽,刘邦他们的故事,依旧会很激动呢! 反正星野是不理解,那些打打杀杀的故事真的有那么好听吗?” 柳明志看着佳人一脸娇憨的模样,目光幽幽的哼笑了两声。 “呵呵。” 项羽。 刘邦。 曹操。 司马懿。 大龙太祖皇帝陛下。 呵呵,无一不是造反或者有能力造反的人物。 远的不说,就说大龙太祖皇帝陛下,那可是造反成功的佼佼者之一啊! 喜欢? 怕不是想要效仿之! 第2933章 不可屈居于人下 柳明志在心里面暗自腹议了一番,大概已经明白酒井星野说自己大哥前后性格变化很大的原因了。 就像星野刚才所说的那样,她的大哥在大龙文化的熏陶下,学习了很多关于大龙的律例。 在此为基础之下,将酒井家族联军治下的百姓治理井井有条。 酒井一子这家伙在大龙文化的熏陶之下,怕是不止学到了怎么治理百姓的大龙律例。 还学到了什么叫做男子汉大丈夫,不可屈居与人下。 也许,多年前之前就算倭国王室没有对星野他们兄妹二人有什么欺人太甚的行径,酒井一子这家伙最终也会是不甘于现状的。 在大龙待了那么久,估计酒井一子这家伙不仅仅开了眼界。 同样,还长了野心。 柳明志仔细的回忆了一番,酒井一子他们兄妹两人出使京城的那段时间里。 京城茶楼酒肆里说书先生说的最多的故事,应该就是当时的护国侯张狂镇压白莲教叛乱,以及金国诸王举兵造反婉言,然后自己帮助婉言平定叛乱的那些故事了。 好家伙,一系列的事迹摆在眼前,听之于耳。 酒井一子这个本来就心思阴沉的人,要是不生出点什么别样的心思那才奇怪了。 甚至有可能,酒井一子这家伙原本就是那种不甘于平静的人。 而他在大龙的所见所闻,只是恰好令他心底深处的那颗种子生根发芽了罢了。 结合前因后果细细的思索了一番,柳明志的心里面似乎明悟了很多事情。 “柳君,你在想些什么?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正在思前想后的柳明志在佳人的疑问中回过神来,看着佳人有些疑惑不解的目光,随意的笑了笑。 “没什么,就是突然回忆起了当年与你大哥相处的画面了。 那么多年不见了, 也不知道你大哥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原来如此, 唉,都怪星野考虑不周, 早知道就带着一副大哥的画像了。” “无妨,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再重逢的。 越说越伤感了,星野你接着跟我说关于你们酒井家族的事情。” “好,柳君, 你现在不口渴?” “不怎么口渴, 怎么了?” “嘻嘻嘻,你不渴的话,那这杯茶星野就先喝了。 等到你口渴了想喝茶的时候,星野再去给你倒一杯。” 酒井星野嘻嘻一笑, 探着身子将放在床头的那杯茶水端在了手里。 将杯中茶水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酒井星野顺手将茶杯放回了原处。 “柳君,接着说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星野把该讲的都跟你讲的差不多了。” 柳明志看着佳人有些纠结的脸色,抬起手在佳人的玉颊上轻扯了几下。 “既然没什么讲的了,那就不讲了。” “柳君,要不你问星野一些我们倭国的事情,星野再回答你怎么样?” “算了,如你所言,该讲的都已经讲过了,再说什么也就没有必要了。” “好。” “星野呀。” “嗯?怎么了?” 柳明志忽的坐直了身子, 一把将酒井星野扑在了身下, 笑眯眯的在佳人的娇艳欲滴的红唇上面轻吻了一下。 “星野,樱织这丫头那么久没回来, 说不定去哪里玩去了, 甚至有可能跑去我们家去找芸馨,怜娘她们姐妹玩了。 我估计她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 你说, 咱们两个是不是该做点你我都喜欢的事情呀?” “我,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 樱织肯定不会回来的,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出去玩, 哪能这么快就回来了。” “星野知道,可是星野就怕万一……唔……” 佳人的话语尚未说完, 就已经被柳明志封住了红唇,再也说不出话来。 房外微风依旧,徐徐吹过。 屋内春意渐起,愈来愈浓。 日头微微西斜,云消雨歇。 柳明志看着坐在梳妆台前再次开始梳妆打扮的佳人,笑吟吟的将擦过脸上水迹的毛巾搭在了换洗架上面。 “星野,本少爷猜的没错,樱织好不容易可以去玩耍了,是不会那么轻易就回来的。” 酒井星野转身朝着柳大少望去, 美眸娇媚的翻了个白眼。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行了。 我就知道, 你一来我这里,准没有好事。” 柳明志动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个玉簪递到了佳人的手里。 “没好事?刚才也不知道是谁不停的喊……” 佳人看到柳大少嬉皮笑脸的模样, 没等他的话语说完,纤纤玉指便施展出了二指禅神功落在了柳大少腰间的软肉上。 “柳君,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你就知道欺负我。” “嘶——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哼,算你识相。” 佳人娇哼了一声,接过柳大少手里的玉簪对着梳妆镜插入了盘起的乌黑发髻之间。 “星野。” “嗯?又怎么了?” “你身体怎么样?还能走得了路吗?” 酒井星野娥眉微蹙了一下,美眸幽怨的瞪了柳大少一眼。 “你还有脸问呢,你坏死了。” “嘿嘿嘿,我错了,我错了。” “说,有什么事情需要星野去办理?” “将你的侄子酒井贺请来,几天没见他了,想跟他聊一聊。” 酒井星野俏脸一喜,身体的不适似乎瞬间消失不见了,目光激动仰头朝着柳大少看去。 “柳君,你要接见贺儿?” 柳明志淡笑着看着佳人激动的神色,屈指在佳人的琼鼻上勾动了一下。 “怎么?我刚才的话说的不清楚吗?要不要我再给星野你说一遍?” “不用不用,星野听清楚了。” 酒井星野忙不吝的摇了摇臻首, 起身后快速在柳大少的脸上轻啄了一下,神情激动的朝着房外小跑而去, “好柳君,你稍等一下,星野马上就把贺儿带到你的面前。” 酒井星野心里想的很简单。 柳明志来见自己,很多情况下是因为儿女私情的原因,然而柳君要见自己的侄儿,那肯定是出于正事的缘故。 毕竟自己的侄儿酒井贺乃是倭国的正使总兵官,柳君的身份乃是大龙的皇帝陛下。 宗主国的皇帝陛下主动提出要召见附属国的正使总兵官,他们之间要聊的事情肯定是正事呀。 否则的话,他们总不至于要聊关于儿女情长的话题? 柳君喜欢不喜欢女人,自己的心里是最清楚的。 不然,自己何至于走路都有些步履蹒跚了。 柳君那个坏家伙,懂得怜香惜玉倒是懂得怜香惜玉。 偏偏又像一头野牛一样,令自己既是难以承受。 又是欲罢不能。 柳明志目送着佳人的倩影消失在房间之中,轻轻地转动着拇指上面的扳指,目光中流露着令人难以琢磨的深邃之意。 “呼。” 行百里者半九十,距离自己下定决心与否。 也就差最后这半步了。 第2934章 捷足先登 “下官求见大人。” 酒井贺正伏案认真的书写着什么,房中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以及副使石桥太郎略显焦急的说话声。 酒井贺并未责怪石桥太郎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因为他从石桥太郎的语气中听出了焦急之意。 “石桥君,快进来。” “是。” 石桥太郎回应了一声,直接推门而入,看到正坐在书桌后面的酒井贺急匆匆的走了上去。 “下官参见大人。” 酒井贺淡淡的点点头,随手拿起一张纸盖在了自己已经写了一半内容的那张纸上面。 “免礼,坐。” “多谢大人。” 酒井贺提壶给坐在自己对面的石桥太郎倒了一杯凉茶,目光有些疑惑的朝着他瞥了一眼。 “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人,据弟兄们汇报,金泰恩那个老东西又去王大人那里献媚了。” “什么?昨天才刚去了一趟,今天就又去了?” “对,距离现在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上下。” 酒井贺眉头紧皱的浅尝了一口茶水,双眸之中流露着清晰可见阴翳之色。 “这个老狐狸,就如此的迫不及待吗? 对了,金泰恩今天还是跟昨天一样,依旧带了礼盒吗?” 石桥太郎同样眉头紧皱的点了点头,神色焦躁的吁了口气。 “带了,听弟兄说带了好几个大小不一的礼盒,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石桥太郎愤愤不平的话音刚刚落下,房中再次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报。” “进来。” “遵命。” “属下参见两位大人。” “免礼。” “谢两位大人。” 酒井贺依靠在椅子上,眉头微凝的看向了站在桌案前的下属。 “渡边,有什么情况?” “回大人, 刚才大龙鸿胪寺的王大人与高句丽国的金泰恩一起出去了, 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的,似乎相处的非常融洽。 而且属下和弟兄们隐约听到, 他们两人交谈之时似乎提到了什么宋大人,杨大人之类的称呼。 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具体的内容属下与弟兄们就听不太清楚了。” 酒井贺眼中闪过了一抹疑惑之色,下意识的朝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副使石桥太郎望了过去。 “宋大人, 杨大人?难道王大人要为金泰恩这个老狐狸引荐其它的大龙官员? 石桥君, 此事你怎么看。” 石桥太郎绷直了腰肢,眉头紧皱的思索了片刻,猛地抬头朝着酒井贺看了过去。 “大人,王大人乃是大龙天朝的朝中重臣, 他要给金泰恩引荐的官员, 品级方面起码也是与他旗鼓相当的人物。 宋大人?杨大人? 他们所说的这两人会不会是大龙兵部尚书宋煜,和工部尚书杨涛他们两位大人? 大人,若是真是他们两位大人的话, 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啊。 他们二人一个人掌管兵刃铸造之事,一个掌管兵备,兵防之事,在大龙皇帝陛下心中的重量可不小啊。 若是金泰恩真的讨得了他们二人的欢心,到时候他们帮助金泰恩在大龙皇帝陛下面前美言几句的话,那么大龙的精良兵备十有八九就会被高句丽国使团给捷足先登了呀! 大人,下官建议得赶紧想个办法,破坏掉金泰恩与大龙兵部尚书, 工部尚书的碰面之事。 否则的话, 家主那边可就要真的面临危在旦夕的危局了。” 酒井贺听完石桥太郎的剖析,眼中的阴翳之色再次重了三分。 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 酒井贺一巴掌用力的拍在了桌面上。 “这个老狐狸, 竟然给咱们玩釜底抽薪这一套把戏。 大龙的皇帝陛下明明警告过咱们要安心的等待他或者朝廷的回复,金泰恩这个老狐狸他又怎么敢, 怎么敢!” “大人, 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金泰恩这个老东西如今已经勾搭上了王大人, 此时咱们去搞破坏的话, 若是成功了还好。 然而若是失手的话,非但不会破坏掉金泰恩这个王八蛋的好事, 反而会引起王大人对咱们的不满之心。 王大人乃是鸿胪寺正卿,咱们身为使团的使者, 倘若是把他给得罪了,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石桥太郎身躯一颤,眉头紧锁的思虑了片刻,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面之上。 “这个老狐狸,可真是够阴险的。 如今木已成舟,咱们确实没有办法再去搞破坏了。 大人,要不咱们也跟金泰恩一样,私下里偷偷地去给王大人进献点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 “已经晚了。” “晚了?” “对,已经晚了。 王大人既然已经收了金泰恩的礼物, 并且已经帮助他牵桥搭线,引荐了大龙兵部尚书和工部尚书两位大人。 说明金泰恩已经在王大人的心目中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现在咱们再去插一杠子的话, 除了白白的浪费一批金银珠宝之外,根本得不到任何想要的结果。” “这——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石桥君,说真的饿, 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金泰恩这个老狐狸的行动太过阴险了,直接将咱们给打了一个猝不及防。 我千思万想也没有想到,金泰恩这个老狐狸竟然敢违背大龙皇帝陛下的意思, 暗中搞这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石桥太郎眼前一亮,急忙伸手对着酒井贺示意了一下。 “大人且等一等,你刚才说什么?” 酒井贺看着眼神发亮的石桥太郎,眼中露出了不解之色。 “嗯,本官说的是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不对,再上一句。” “再上一句?再上一句本官说我千思万想也没有想到,金泰恩这个老狐狸竟然敢违背大龙皇帝陛下的意思,暗中搞这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石桥太郎猛地拍了一下巴掌,脸上挂着兴高采烈的表情朝着酒井贺看了过去。 “对,就是这一句啊, 就是这一句。” “嗯?这一句话怎么了?” “大人, 这句话就算不足以将金泰恩以及高句丽国的使团置于死地, 也足够他们好好的喝上一壶的了。” “别卖关子, 快说你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大人, 大龙皇帝陛下明明已经交代咱们安心等待他, 或者大龙朝廷的回复了,可是高句丽国却偏偏阳奉阴违,违背他的意思暗中搞一些恶小动作。 大人,你说这件事要是传进了大龙皇帝陛下的耳中,高句丽国使团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金泰恩这个老狐狸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第2935章 喜从天降 酒井贺眼前猛地一亮,他隐约已经明白了石桥太郎的意思了。 石桥太郎看着酒井贺神色激动的模样,起身提壶为他斟上了一杯茶水。 “大人,用大龙的话语来说,金泰恩这个老东西犯的可是欺君之罪啊! 罪大,莫过于欺君呢! 大龙兵部尚书宋煜,工部尚书杨涛他们二人再是位高权重,再是大权在握。 可是在大龙皇帝陛下的面前,终究只是臣子的身份而已。 大龙皇帝陛下若是不高兴了,宋大人和杨大人他们两个就算再是重权在握,也帮不上金泰恩这个老东西什么忙。 下官以为,咱们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怎么才能尽快将这件事情传到大龙皇帝陛下的耳中。 只要这件事传到了大龙皇帝陛下的耳中,金泰恩这个老狐狸的一切阴谋诡计。 也就会不攻自破了。” 酒井贺端起茶杯在房中徘徊着,,片刻之后他猛然朝着石桥太郎看了过去。 “你是说星野姑姑或者樱织妹妹?” 石桥太郎听到酒井贺说起姑姑酒井星野的时候,眼底深处闪过了一抹悲痛之色。 这么悲痛之色一闪而逝,很快便被石桥太郎给遮掩了下去。 “没错,咱们之间除了星野大小姐与樱织小姐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接触到大龙的皇帝陛下。 而星野大小姐与樱织小姐则是不一样,她们母女二人随时可以去大龙皇帝陛下的府上拜见他。 到时候无论是她们母女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能够见到大龙皇帝陛下,都可以将金泰恩搞的这些小动作告知皇帝陛下。 不过下官更偏向于是星野大小姐去跟大龙皇帝陛下告知这个消息,毕竟樱织小姐的年龄还是太小了,心智尚且不健全,未必能够准确的表达出咱们这边的意思。 不过嘛, 星野大小姐若是无法成功的话, 让樱织小姐过去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除此之外咱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你说的没错, 等本官仔细的考虑好怎么告诉姑姑这件事情更合适以后,马上就去她那里走一趟。 这件事情先这样说,我吩咐你去办理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石桥太郎神色一凝,走到半开的房门后将房门关闭上之后, 再次折返了回来。 “大人, 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 弟兄们已经在武威坊,仁安坊,兴义坊……等各个坊市中找好了铸造兵刃的铁匠铺了。 还是跟以前一样,打造刀枪剑戟之类的兵刃没什么问题, 可想要打造甲胄之类的兵备完全就是免谈。 而且就算是那些刀枪剑戟之类的兵刃也要分批打造才行, 一次性的数目只要超过了大龙朝廷限制的数目,必须得出使大龙朝廷兵部衙署所批示的公文才行。” 酒井贺听完石桥太郎的兵备,双手背在身后来回徘徊了良久。 “多花点银子也不行吗?分批打造的话, 其中所要浪费的时间可不短啊!” 石桥太郎感受到酒井贺焦虑的目光,脸色遗憾不已的叹息了一口长气。 “唉,不行。 各个坊市铁匠铺的那些工匠们,一听到弟兄们在没有大龙兵部批文的情况下想要打造大量的兵备,一个个的马上就翻脸。 脾气好一点的人还劝说一二,脾气不好的直接就是当场赶人,言说弟兄们要是再敢提及大量铸造兵刃的事情,马上就通知城中的巡街武卫前来拿人。 弟兄们没有办法, 最后也只能妥协了。 唉, 明明是送到手的银子都不挣,真不知道他们那些工匠们是怎么想的。” 酒井贺瞥了一眼石桥太郎无奈的神色, 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了下来。 “他们不是不想挣钱, 而是不敢去挣这个钱。 在大龙律例里面,私自铸造甲胄, 或者打造超过朝廷定制数目以外的兵刃, 形同谋反。 一旦被抓个现行, 那可就不是一个人死了以后就能够结束的事情。 但凡参与其中的人, 全都要株连九族。 钱再好,有命挣, 也得有命花呀。” 酒井贺的话音落下,敲门声恰好响起。 “贺儿, 你在房间里面吗?” 酒井贺本能的朝着紧闭的房门望去,似是疑问的轻问了一声。 “姑姑?” “哎,是我,看来你在房间里了,姑姑能进去吗?” 酒井贺深吸了几口气,给了石桥太郎两人一个眼神,嘴角含笑着朝着房门迎了过去。 “姑姑,你进来,孩儿马上给你开门。” 房门打开, 酒井星野美眸疑惑的打量了酒井贺几眼。 “大白天的关个门干什么呢?还有姑姑刚才听你说什么有命挣,也得有命花之类的话语。 石桥君, 渡边君你们三个在商量什么呢?” 酒井贺看到姑姑脸上疑惑的表情,直接一副不明所以的神色挠了挠脖颈。 “有吗?孩儿刚才有说这句话吗?会不会是姑姑你听错了? 孩儿刚才跟石桥君说的明明是咱们的钱花的差不多了,让他明天赶去去坊市里把货物卖出去, 挣点前补贴开销用度。” 酒井星野不疑有他的点了点头,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的亲侄儿会欺骗自己。 “也许是姑姑听错了。” “嗯嗯,可能真的是姑姑你听错了, 对了姑姑,你不在房中歇息,怎么有空来孩儿这里了呢?” 酒井星野马上想到了自己要来见自己侄儿的目的,急忙拉起酒井贺的手腕朝着门外走去。 “哎,姑姑你这是何意?你找侄儿是有什么事情吗?” “贺儿,你现在应该没有什么急事? 算了算了,就算你有什么急事也得先搁置在一旁才行。” “啊?原来姑姑你真的有事情呀,姑姑,石桥君与渡边君他们两个不是外人,你找孩儿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了。” 酒井星野回眸瞥了一眼站在房中神色怔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的石桥太郎二人, 继续拉着酒井贺朝着门外走去。 “贺儿,柳君他今天来姑姑这里了。 我们闲聊了半天左右,他忽然说要召见你前去见他, 你现在快跟姑姑去面见柳君。” 酒井贺瞬间停止了本想要挣扎一下的动作, 神色惊喜莫名的看向了拉着自己手腕的急匆匆赶路姑姑。 他突然有一种喜从天降, 被幸福击中了的兴奋感觉。 刚才自己与石桥君还商量着怎么将金泰恩这个老狐狸的小动作传到皇帝陛下的耳中呢, 结果前后不到半盏茶的功夫。 大龙皇帝陛下居然要主动召见自己了。 “姑姑,你说什么?大龙皇帝陛下要召见孩儿?这是真的吗?” “当然了,快跟姑姑过去,不要让柳君久等了。” “是是是,孩儿马上就过去拜见大龙皇帝陛下。” 第2936章 更胜一筹 酒井星野姑侄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庭院以后,倭国副使石桥太郎神色激动走到了自己的下属面前。 在他有些怔然的神色中,石桥太郎抬起双手抓在他的双臂上用力的晃动了几下。 “渡边君,你听到了吗?你听到刚才星野大小姐跟大人说什么了吗?” “属下,属下听到了。” “渡边君,本官害怕自己刚才是在做梦,你马上给我重复一遍星野大小姐刚才给大人所说的那番话。” “回大人,刚才星野大小姐跟大人说, 大龙的皇帝陛下要召见大人他。” 石桥太郎立即松开了渡边野,双手放在面颊上用力的揉搓了起来,同时还露出了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用大龙的话来说,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只要金泰恩搞小动作的事情传入了大龙皇帝陛下的耳中, 那么对咱们有所不利的一些因素,马上就会迎刃而解了。 甚至, 金泰恩这个老狐狸可能会因为大龙皇帝陛下的怒火,从而把自己那条老命都给弄丢了。” 酒井贺与石桥太郎两人确实非常的聪明,短短的小半天功夫,他们二人就把所有的利弊关系剖析的一清二楚。 只奈何,他们并不知道,如果没有柳明志的暗中授意之举。 大龙的兵部尚书,工部尚书两人又怎么敢大模大样的同意一国国使的拜见呢! 他们二人确实非常的聪明。 只不过,柳明志却更胜一筹。 石桥太郎神色激动的自言自语了一番,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事情,立即从袖口里掏出一张银票塞在了渡边野的手里。 “渡边君,现在已经过了饭食了,星野大小姐她居住的地方十有八九什么吃食都没有了。 你现在马上去街上的大酒楼里买点美酒佳肴,糕点蜜饯之类的吃食带回来给大龙皇帝陛下他们送过去。” “大人,万一要是用不到呢?” “无论能不能用得到咱们都得提前预备一手,毕竟有备无患吗。 大不了咱们自己吃,反正又浪费不了什么。” “属下明白了, 属下告退。” “速去速回。” “遵命。” 酒井星野姑侄两人可不知道石桥太郎这边的安排,此时他们已经联袂走进了酒井星野所住的清幽小院之内。 “姑姑, 你刚才不是说你已经与皇帝陛下闲聊小半天了吗?” 酒井星野的眼前不由的浮现出自己与柳君在闺房中发生的恩爱欢好之事,美眸中的羞赧之意一闪而逝。 然而她自然不可能真正的告诉侄儿,自己与柳明志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呀,怎么了?” “姑姑,你们在闲聊之时,皇帝陛下有没有给你透露一点他忽然要召见孩儿的原因? 孩儿现在过了刚才的兴奋劲,现在忽然感觉有些紧张了,毕竟我事先并没有一丁点的心理准备。” “我们闲聊之时并没有提及丝毫关于你或者咱们使团的话题,柳君他就是突然提出要召见你前去见他。” 酒井星野并没有告诉侄儿柳明志先前所说的关于赏赐兵备一事,马上就快有眉目的事情,并非是她想要隐瞒自己的侄儿什么。 而是这件事情没有具体的结果之前,告诉侄儿反倒是不如不告诉他。 自己就算是告诉他了,除了让他患得患失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酒井贺神色遗憾的叹了口气,马上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 “是,孩儿知道了。” “贺儿,你不要紧张,待会柳君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该说的话可以说,不该说的话尽量不要提及。 万一中间出现了什么差错,姑姑会想办法帮你圆过去的。” “哎,孩儿明白了,有劳姑姑操心了。” “傻孩子,跟姑姑客气什么。 先不说这些了,咱们快点过去,别让柳君久等了。” “是是是,姑姑请。” 当酒井星野姑侄两人朝着房间走去之时,小院的凉亭里忽然响起了柳大少的声音。 “星野,酒井贺,朕在这里呢。” 酒井星野姑侄两人神色一怔,下意识的朝着凉亭中望去,看到柳大少正端坐在凉亭里持着瓜子,两人马上急匆匆的迎了上去。 “星野见过柳君。” “倭国正使酒井贺参见大龙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免礼。” “谢柳君。” “多谢皇帝陛下。” 柳明志翘着二郎腿,似是漫不经心的吐出了口中的瓜子皮。 “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在场,无须太过拘谨,都别站着了,坐。” “哎,星野知道了。” “邦臣遵命,谢皇帝陛下。” 柳明志抬眸看了一眼一左一右坐在自己对面的酒井星野姑侄两人,抬手将一粒瓜子送到了口中。 轻轻地吐出了嘴里的瓜子皮,柳明志从桌面上托盘里抓了一把瓜子放到了佳人的面前。 “星野,干坐着太无聊了,你也嗑点瓜子。” 酒井星野深知柳明志不喜欢自己与他太过客气的行径,笑眼盈盈的直接将瓜子抓到了手里,捏出一颗送到了自己的樱唇之中。 “酒井贺,你要不要也来点?” 酒井贺看到柳明志给自己示意的动作,忙不吝的摆了摆手。 自己姑姑敢当着柳大少的面毫无顾忌的嗑瓜子,那是他们之间的交情所在,然而这并不代表自己也可以有这种殊荣。 自己倘若真的天真到把柳明志的客气之言给当真了。 那才是真的天真了。 “不用不用,邦臣最近火气有些大大,不宜食用瓜子。” “那就可惜了,你还真是没口福。” “是是是,邦臣以后一定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 柳明志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茶水,随后继续磕着手里的瓜子,不时地抬眸轻扫一眼坐在对面显得极为局促不安的酒井贺。 柳明志越是不说话,酒井贺的心里便越是紧张。 能不紧张吗? 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不但是可以掌控自己生死的人,同样还是可以掌控整个倭国生死存亡的男人。 他不但可以轻而易举的决定自己的生死,还可以决定倭国的兴亡交替。 自己在倭国的身份再怎么尊贵,地位再怎么的显赫。 可是在他的面前,终究不过是一个附属国的小小使臣罢了。 酒井贺偷瞄了一眼只是默默的磕着瓜子,却并不说话的柳大少,额头上不知何时已经冒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他不想承认,可是却有不得不承认。 在柳明志的面前,自己真的很是紧张不安,感觉到哪哪都不自在。 多年前在大龙皇宫御花园里见面的那一次是这样,多年后的今天亦是这样。 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甚。 时光荏苒,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对柳明志的畏惧,反而越来越强烈了。 他也说不上来哪里畏惧,可是却总是情不自禁的感觉到畏惧。 酒井贺动作隐晦偷瞄了一眼旁边正在与柳明志一样,毫无顾忌的磕着瓜子的姑姑酒井星野,他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羡慕之意。 他不求自己能够跟姑姑一样,可以在大龙皇帝陛下的面前能够如此的毫无顾忌。 他只希望,自己不用像现在一样这般谨小慎微。 可惜,他发现自己好像做不到这一点了。 第2937章 很欣慰 柳明志一颗接着一颗的默默的磕着瓜子,并不知道酒井贺的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当然,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什么。 当自己知道酒井一子,酒井贺以及倭国使团在自己这里玩弄心眼的那一刻起,也就注定自己不会对他有什么太好的感官。 不过,就算酒井贺他们没有在自己这里玩弄心眼,自己依旧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太好的感官。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酒井星野。 在自己的心里, 酒井星野仅仅只是酒井星野,与其他的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 酒井星野见到柳明志一言不发的磕着瓜子,也只有陪着他一起默默的磕着瓜子。 其实她有心想要开口打破眼前的安静气氛,帮助自己的侄儿说些什么的,只是她更清楚柳明志的性格。 在柳君没有主动开口说什么的时候, 自己唯有静观其变,默默的陪着柳君才是最好的选择。 酒井贺也是个聪明人, 他见到自己姑姑酒井星野迟迟没有开口帮自己打破这份安静的局面, 而是默默的陪着柳大少磕着瓜子之时。 就已经明白了自己姑姑的心思。 他理解自己姑姑的同时,心里面所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重了。 在承受这股无形的压力之时,陡然之间,他忽然明白了大龙的一句俗语。 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自己现在所面临的局面,便是所谓的伴君如伴虎。 一瞬间,酒井贺忽然感觉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竟然如此的精通大龙的文化。 如果自己什么都不懂的话,所感受的压力应该会少上许多。 终于,柳明志将自己手里的最后一颗瓜子送到了口中。 柳明志随意的拍打了几下手心里的碎屑,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对面神色正局促不安,噤若寒蝉的酒井贺,眼中的完未之色一闪而逝。 倘若自己所料不错的话,现在这小子的心理压力应该已经到了顶点了。 “酒井贺。” “在……邦臣在。” 正在嗑瓜子的酒井星野见到柳明志终于开口说话了,也马上将手里还剩下了些许的瓜子放到了桌面上,提壶为先后为柳明志二人倒上了一杯茶水。 柳明志接过佳人递来的茶水,随手解下了腰间的旱烟袋。 “朕给你的赏赐应该都已经收到了。” “回皇帝陛下, 已经收到了,昨天上午就已经收到了。” “收到了就行, 还满意吗?” 酒井贺看着正在往烟锅里装填着烟丝的柳大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满意,满意,邦臣特别的满意。” 酒井贺的这番话并非是在敷衍柳明志,而是他真的非常的满意柳明志给自己的那些赏赐。 虽说没有得到柳明志同意赏赐给自己倭国使团兵备的答复,自己固然很是遗憾,但是对于柳明志赏赐给自己的那些东西,自己却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自己使团进献给大龙天朝的贡品价值不菲,大龙天朝赏赐给自己的那些东西却同样价值不菲。 柳明志赏赐给自己的那些精美瓷器,华贵丝绸,完美无瑕的琉璃镜子,以及各种各样的大龙特产若是带回了倭国本土,所带来的利益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若是家主能够操作得当的话,那些东西的价值可能比自己预估的还要高上一些。 故而,自己的心里虽然未能如愿以偿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精良兵备,但是却也无法不满意大龙皇帝赏赐给自己的那些大龙特产。 而且酒井贺的心里也很清楚,大龙皇帝陛下赏赐给自己的那些珍贵之物,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姑姑酒井星野。 若是没有姑姑的话,自己未必能够得到如此大量的赏赐。 “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先前朕还有些担心,你会不满意朕的那些赏赐呢。” “不敢,不敢,邦臣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不满意陛下对邦臣的赏赐。” 柳明志看到酒井贺战战兢兢的反应,淡笑着端起茶杯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慢慢来,终有一日本少爷会让你,不对,应该是会让你们倭国明白什么叫做穷奢极欲的。 “呼,相比其余几国使团的国使来说,朕真的很喜欢酒井贺你的性格。 跟你聊天的时候,朕感觉到很舒心。” 酒井贺身躯一震,强忍着心中的激动之情,舔笑着点了点头。 “不敢不敢,这都是邦臣的本分,能让皇帝陛下您感觉到舒心,这是邦臣的荣幸。” “呵呵呵。” 柳明志轻笑了几声,用火折子点燃了烟丝吞吐了一口,转头看向了旁边正在默默无言,安静的当一个听众的酒井星野。 “星野。” “啊?哎,柳君,怎么了?” “那些赏赐之中,很多珠宝首饰之类的东西都是赏赐给你的,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收到了,贺儿昨天就将那些女子所用的赏赐全都送到星野的房间了。 星野本来还想好好感谢柳君一下的,只是因为时间太过仓促的缘故,星野还没有来得及给柳君你提这件事情。” “感谢就不用了,那些东西你喜欢吗?” “嗯嗯嗯,星野非常的喜欢,里面的很多首饰,星野在京城里的各处坊市商铺里,或者摊位上从来都没有见过。 用柳君你们大龙的规矩,那些首饰应该都是不可以在民间流通的宫中御用之物了。” “喜欢就好,喜欢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柳明志在酒井星野和酒井贺之间运转自如的使用着朕,与我这个自称。 “嗯嗯嗯,谢谢柳君。” 柳明志用力的抽了以后烟袋,再次将目光落在了酒井贺的身上。 “酒井贺。” “邦臣在。” “你们倭国使团先是给朝廷进献了大量的岁供,后又给朕献上了那个价值连城的三尺夜明珠这等稀世珍宝。 你们倭国使团对朕的尊敬之意,朕感受得到。” “这都是邦臣的本分,皇帝陛下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嗯,关于你们酒井家族与倭国王室之间的战事,朕已经从星野的口中知道了一清二楚了。 酒井家族的局面如此的危急,却还能为朕进献了大批的岁供,以及一件稀世珍宝。 足可见你们呢酒井家族对朕的尊敬之意,对于这一点,朕很是欣慰。” 酒井贺极好的掩饰了自己眼中的激动之意,强装镇定的起身对着柳大少行了一礼。 “多谢陛下称赞,邦臣愧不敢当。” “不用拘谨,坐下,坐下。” “是是是,谢陛下。” “你们酒井家族局势如此危急的情况下,却依旧为朕准备那么多的岁供,应该很艰难。” “皇帝陛下圣明,家主他为了给陛下您准备那些岁供以及那颗稀世珍宝,消耗了半月左右的时间才筹备齐全。 当时家主说了,无论我们酒井家族的局势再怎么艰难,也不能忽视了我们家族对皇帝陛下您的敬意。” 柳明志的眼底深处流露出了一抹精光,神色有些唏嘘的端起茶水浅尝了一口。 呵呵呵,呵呵呵~ 消耗了半月上下的时间就筹备了那么多的岁供,酒井家族的局势还真是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啊! “星野。” “啊?柳君?” “你哥哥为了给大龙筹备岁供之事,没少费心?” 酒井贺见到柳明志忽然对自己的姑姑询问了问题,眼中闪过了一丝紧张之意,双手不由得攥紧了石桌下面的衣摆。 “嗯嗯嗯,特别的辛苦,筹备岁供的那段时间,星野几乎没有见过哥哥他在家睡过一个安稳觉。” 酒井贺听到酒井星野的回复,瞬间松了一口气。 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俯身在石凳上磕出了烟锅里的余烬。 “辛苦你的哥哥了。” “不敢不敢,这都是我们家族应尽的本分。” 第2938章 为人处世 酒井星野见到柳明志磕出了烟锅里的灰烬,微微起身将藕臂伸到了柳明志的面前。 “柳君,这是刚才在你与贺儿闲聊之时星野剥出来的瓜子,你要不要吃点去去口里的烟味。” 柳明志眉头一挑,放下手里的旱烟袋,笑吟吟的接过了佳人递来的一小把瓜子仁。 “有心了,有心了。” “没事,星野干坐着也是坐着,柳君喜欢就好。” 柳明志接过瓜子后,正欲端起茶水漱口之时,凉亭里忽然响起了一道说话声。 “邦使拜见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 “属下参见星野大小姐,参见大人。” 柳明志端起茶水,下意识的转身看向了庭院内的拱门处。 酒井贺心中突了一下,他听出了来人的声音正是自己的属下渡边野。 “渡边君,你有什么事情?” “回大人,石桥大人担心星野大小姐这里没有什么吃食,会对皇帝陛下待客不周,于是便让属下去街上买了些美酒佳肴,糕点果盘之类的食物送了过来。” 酒井贺瞬间松了口气,立即转身对着柳大少行了一礼。 “皇帝陛下,您看?” 柳明志有意无意的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腰肢,不久前与酒井星野运动了那么久,自己的肚子还真的有点饿了。 柳明志轻瞥了一眼看到自己抚腰动作后俏脸微微有些淡淡绯红的佳人,笑呵呵的颔首示意了一下。 “朕与星野闲聊了小半天,还真是有些饿了,让他把酒菜之类的东西送过来。” “是是是,皇帝陛下请稍等片刻,邦臣亲自去取来。” 酒井贺起身后,直接朝着站在拱门内的渡边野小跑了过去。 酒井星野见到侄儿已经离开了凉亭,俏脸娇嗔的握拳在柳大少的手臂上轻轻地捶打了一下。 “坏柳君,在贺儿的面前你能不能别做出摸腰这种动作,万一让他看出来什么了该怎么办?” 柳大少贱兮兮的对着佳人眨了眨眼睛,毫无征兆的忽然伸出手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一下。 “没办法,这不是被星野你累到了吗?” “呀!你,你正经点。” 酒井星野压着娇柔的嗓音轻呼了一声,眼角的余光见到侄儿已经端着一个托盘折返了回来。 佳人立即娇声轻斥了柳大少一言,动作隐晦的整了一下自己的裙摆,俏脸变成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皇帝陛下,邦臣回来了。” “好,把酒菜都放在桌子上面。” “是。” 酒井贺先是有条不紊的将六个荤素搭配的菜肴一一摆上,接着又摆上了糕点瓜果以及一坛美酒。 酒井贺将托盘放在了一旁,神色恭敬的将碗碟先后放在了柳大少二人的面前。 “皇帝陛下,邦臣斗胆先失礼了。” 柳明志眉头一挑,眼中露出一抹疑惑之色,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酒井贺这句话的意思。 酒井星野亦是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侄儿,她刚要开口之时,酒井贺拿起一双筷子朝着桌面上的酒菜夹了下去。 柳明志顿时明白了酒井贺的意思,他这是要给自己试毒,从而让自己可以放心这些酒菜没有任何的问题。 酒井星野见状,隐约的也已经明白自己侄儿的意思了。 她嫣然一笑,起身拿起一旁的酒坛轻轻地去掉了上面的封泥,随即在自己侄儿面前的酒杯里倒上了一杯酒水。 酒井贺将石桌上左右的食物挨个的尝了一遍后,毫不犹豫的端起面前的酒水仰头一饮而尽。 随意的擦拭了一下嘴角,酒井贺神色淡然的对着柳大少颔首示意了一下。 “皇帝陛下,你可以用饭了,若是韭菜不合口的话,邦臣马上去更换。” “酒井贺,你有心了。” “不敢不敢,这都是邦臣的分内之事。” 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夹起一块酱牛肉直接放入了自己的口中。 “星野,你也吃。” “哎,星野知道了。” 柳明志细细的品尝着每一样饭菜,不时地侧目瞥上一眼酒井贺的脸色。 虽然自己对酒井贺这个人没有什么太好的感官,然而有一点自己却不得不承认,那就是他为人处世的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如果他不是倭国人的话,也许会在大龙的朝廷上混的风生水起。 只可惜世上没有如果二字。 他的身份,已经注定了他不会留在大龙这里。 柳明志在暗自思索的时候,酒井贺同样在心思急转着。 他在考虑,怎么样才能适当的告知柳明志金泰恩这个老狐狸私下里搞的那些小动作。 若是自己说的太过直白了自然不行,柳明志肯定能一下子就看出自己想要借刀杀人的目的。 太过隐晦的话,万一柳明志无法理解自己的意思,却又达不到自己的目的。 唉,怎么办?怎么办呢? 我该如何开口才能让皇帝陛下既可以知道这件事情,又看不出自己的意图呢? 要不先开口小小的试探一下皇帝陛下的心情如何,再继续言说后面的事情。 反正姑姑她刚才已经告诉自己了,中间要是发生了什么差错,她会帮助自己圆过去的。 有姑姑她帮着自己兜底,待会自己的话就算是惹到了皇帝陛下不高兴,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对,就这样干,不管如何也得试一试再说。 柳明志看着酒井贺时而皱眉,时而挣扎的神色,轻笑着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酒井贺。” “啊?邦臣在,皇帝陛下您说。” “从你们倭国使团入京觐见朕以来,你便不止一次请求朕可以赏赐给你们一批精良的制式兵备,对。” 酒井贺脑海中那些想着怎么算计高句丽国使金泰恩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此刻他的心里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念头。 皇帝陛下竟然主动给自己提及赏赐兵备的事情了? 皇帝陛下竟然主动给自己提及赏赐兵备的事情了? 自己不是在做梦? 酒井贺直接用力的扭动了一下大腿,那强烈的痛楚让他反应了过来,自己现在并不是在做梦。 柳明志刚才真的给自己提及赏赐之事了。 酒井贺喘了一口气粗气,不停的在心里提醒自己,无论如何,自己都一定要抓住这次的机会才行。 去他娘的怎么算计金泰恩这个老狐狸。 唯有想方设法的得到大龙的精良兵备,带倭国本土交到家主的手里面,才是自己真正的目的。 酒井贺强行控制着自己心里的激动之意,然而无论他怎么控制,脸上还是抑制不住的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兴奋之色。 他立即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毕恭毕敬的对着柳大少行了一个大礼。 “回皇帝陛下,确实如此。” 第2939章 打土豪呢 “坐下坐下,朕刚才就已经说过了,没有什么外人在场,无须太过拘谨。” “是是是,邦臣谢皇帝陛下。” 酒井星野见到柳明志忽然谈及了关于兵备赏赐的话题,玲珑曼妙的娇躯亦是轻轻一颤,双眸中微不可察的闪过了一丝喜意。 她急忙从果盘里拿起一块西瓜,笑靥如花的递到了柳明志的手里。 “柳君, 别光顾着说话,吃块西瓜润润嗓子。” “好的,你也吃。” “酒井贺,你也说了那么久的话了,要不要也来块西瓜解解渴?” “不用不用,陛下与姑姑你们两人细细品尝就行了,邦臣喝茶,邦臣比较喜欢喝茶。” 柳明志轻咬了一口西瓜,神色惬意的翘起了二郎腿。 “酒井贺,你可知道关于赏赐给你们倭国的兵备一事,朝廷里的文武百官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商议出一个具体的结果吗?” 酒井贺本能的皱了一下眉头,满脸疑惑的对着柳大少摇了摇头。 “邦臣愚钝,还请皇帝陛下为邦臣解惑一二。” 酒井贺如此言说,并非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而是他真的不清楚柳明志,以及大龙朝堂上那些文武百官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若是能够能够猜透柳大少的心里想法,早就已经想发设法的对症下药了。 又何至于像现在一样心神彷徨的闷在鸿胪寺里面,漫无目的的等待着柳明志的最终答复。 柳明志吐出了口里的西瓜子,随手将西瓜皮丢在了桌案上。 酒井星野见状,马上又拿起一块西瓜递到了柳明志的面前, 却被柳明志伸手阻拦了下来。 “星野, 放回去, 吃一块解解馋就可以了。” “哎,那柳君要不要吃点糕点?” “不用,你不用事无巨细的服侍我,我想吃什么会告诉你的。” “嗯嗯,星野明白了,那贺儿你们俩接着说正事。” 柳明志轻轻颔首,再次拿起桌上的旱烟袋熟练的装填起了烟丝。 酒井贺极有眼色,见到柳明志装好了烟丝,立马掏出袖口里的火折子吹燃后凑了上去。 “皇帝陛下,请。” “嗯。” 柳明志轻轻地吐了一口烟雾,起身朝着庭院中走去。 酒井星野姑侄两人见状,立即起身跟了上去。 “酒井贺,无论是你们使团呈到朕手里的国书上面,亦或者是你们入宫觐见了朕之后亲口所说的那些恳请之言。 其中所表达的意思,皆是希望朕可以赏赐给你们一批精良的大龙兵备,用以解决你们酒井家族现在所面临的困境。 朕说的没错?” “没错没错,确实是如此。” “没错就好, 那么导致关于赏赐一事迟迟商议不出一个结果的关键问题也就出现了。 你们倭国使团所谓的这个一批兵备, 到底是数目几何的兵备。 为了得出一个最终的结果, 满朝的文武百官众说纷纭,商讨了一遍又一遍,始终商讨不出该给你们定出多少数目的兵备才更加的合适。” 酒井贺听完柳大少的解释之后,不由得神色一怔。 “啊?居然是这样?” “对呀,不然你以为呢?” 酒井贺神色窘迫的挠了挠头,眼中闪过了一抹懊悔之色。 原来问题的根源,竟然是出在了自己的身上吗? “因为这件事情,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不得已的分成了两派。 有的官员觉得你是因为一时疏忽,才会造成了这种情况。 而有的官员则是认为是你酒井贺在故意混淆视听,想要用这种模糊不清的言辞讨要到更多的兵备。 一方可以体谅你,认为你无意中出现了差错,一方人则是不能体谅你,认为你是贪得无厌。 双方官员各执一词,一时间根本得不出一个具体的结果出来。” 酒井贺神色一晃,急忙跟到柳大少身边重重的摇了摇头。 “请皇帝陛下明鉴,邦臣绝对没有故意混淆视听,贪得无厌的想法。 是邦臣疏忽了,是邦臣疏忽了。” 柳明志的脚步猛然一顿,眉头轻皱的吐出了口里的轻烟。 “原来真的是你疏忽了啊。” “是是是,是邦臣疏忽了,都是邦臣做事不够严谨,还望皇帝陛下原谅邦臣的过错。” 酒井星野看到侄儿惶恐不安的表情,美眸中闪过了一丝心疼之色,立即伸出手轻扯了两下柳大少的衣袖。 “柳君,贺儿他终归还是太过年轻了,做事的时候无法考虑周全。 还望柳君看在星野的薄面上,原谅贺儿的过错,星野求你了。” 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轻轻地拍了拍佳人白嫩的手背。 “星野,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放心,我是不会生气的。” “哎,谢谢柳君,谢谢柳君。” 酒井贺听到姑姑为自己圆话了,急忙点头附和了起来。 “邦臣谢皇帝陛下,邦臣谢皇帝陛下。” 柳明志心中一动,不由得回想起宫廷夜宴那天晚上柳松给自己汇报的那些情况。 他神色唏嘘的叹息了一声,故作没好气的瞪了酒井贺一眼。 “唉,酒井贺你也是的,每次在朕这里请求兵备的时候,皆是当着其余各国使团使者的面说出自己的请求。 你们倭国是我大龙天朝的附属国,难道其它诸国就不是大龙天朝的附属国了吗? 那种情况之下,朕焉能厚此薄彼呢? 你想过没有,朕要是当场应允了你们倭国使团的请求,其它诸国使团的国使又当如何作想? 你就不能私下里来求见朕一回吗?看在星野的面子上,朕又岂会将你拒之门外?” 酒井贺听到柳大少没好气的话语,脑海中忽然闪过宫廷夜宴那天晚上,柳松给自己说过的那番话语。 ‘陛下若是单独答应了你们倭国使团的请求,又怎么好给其它诸国使团交代呢? 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天机不可泄露,酒井国使你自己领悟。’ 那番话萦绕在脑海间,酒井贺眼底顿时露出了些许纠结之色。 结合柳大少刚才的那番话,再回忆起宫廷夜宴那天晚上柳松给自己说的那番话。 他现在恨不得马上给自己来上一巴掌。 柳大人他都如此的暗示自己了,自己怎么就没有领悟他的意思呢? 酒井贺的心里现在要多后悔,就有多后悔,脸色懊悔无比的叹了口气。 “皇帝陛下,邦臣糊涂,邦臣糊涂啊。”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截止目前,百官也没有探讨出该赏给你们倭国使团多少兵备更为合适。 有的说三千,有的说五千。 有的说是一万,也有的说是两万,乃至再多一些。 总之说多少的都有,短时间内怕是很难定出一个准确的数字了。 然而一直耽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朕只能微服出巡来星野这里一趟,趁其它诸国的使者不注意之时召见你来一趟。 现在你可以给朕说一说,你这个一批兵备的数目,大概是多少吗?” 酒井贺脸色一喜,用力的呼了一口气。 “皇帝陛下,那邦臣就斗胆说了,若是邦臣说的有些多了,还望陛下莫要见怪。” “说,朕听着呢。” “邦臣心里想的是,各式刀兵合计三万柄,精良甲胄两万副,普通甲胄一万副,各式弓弩八千,连环弩三千,各种箭矢五万支。” 柳大少直接被口中的烟雾呛的闷咳了几下,眉头轻皱的朝着神色战战兢兢的酒井贺看了过去。 哎呦卧槽,你他娘的还真敢开口啊。 兵刃三万,精良甲胄两万,普通甲胄一万,弓弩八千,连环弩三千,箭矢五万。 这些兵备夹在一起,已经足够本少爷再次征集五万精锐大军了你知不知道? 这些制式兵备加一起,你他娘的知道价值多少银子吗? 拿本少爷当什么人了? 打土豪呢? 你哪是要赏赐呀?你他娘的这明摆着是在割本少爷的肉来了。 第2940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柳明志这边刚被烟雾呛的闷咳了几声,酒井星野便急忙走到了他的身后。 “柳君,慢点抽,慢点抽,你怎么样了?要不要星野去给你端杯茶水来?” 酒井星野抬起手动作轻盈的在柳明志的胸前拍打着,宛若一个一个妻子对待自己的丈夫一般体贴入微。 酒井星野一边担心柳明志的身体,一边又担心自己侄儿的话语会令柳明志感觉到不快。 自己是酒井家族的大小姐不假,然而这次出使大龙, 自己完全就是陪着自己的侄儿到大龙游玩来了。 哥哥他想要柳君赏赐给自己使团多少的兵备,自己完全一无所知。 自己就算是再不懂得兵家之事,也明白自己侄儿刚才所说的兵备数目,不是一个小数字。 否则的话,一向镇定自若的柳君也就不会展露出现在的这副表情了。 侄儿一开口就要了那么多的精良兵备,也怪不得正在惬意的吞云吐雾的柳君会直接被烟雾给呛到了。 柳明志听着佳人娇柔又担忧的语气,轻笑摆手示意了一下。 “没事没事,只不过是被烟雾小小的呛到了一下而已,常事了,星野你无须担心。” 柳明志轻言轻语的宽慰了佳人一语,继续眉头轻皱的沉默着。 他现在只感觉到肉疼。 相当的肉疼。 柳明志自己都快记记不得了,自己已经有多少年的时间没有这般肉疼的感觉过了。 自己先前是有过心理准备的,知道倭国使团想要的兵备应该不是一个小数目。 然而自己怎么想,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如此之多。 一旁的酒井贺见到柳大少眉头轻皱,沉默不语的模样,心里面瞬间变得不安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兵备数目,可能要的太多了。 看着柳明志皱眉的表情,酒井贺的心里也感觉到非常的无奈,因为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兵备数目, 并非是自己定下来的数目。 而是自己的叔叔酒井一子在自己出使大龙之前,就给自己定下的数目。 自己身为酒井家族使团的正使总兵官,自然要听命行事的将家主交代的事情给大龙皇帝陛下如实道来。 酒井贺现在的心神忐忑不已,心里面不停的默默祈求着。 祈求着但愿柳明志不会因为自己刚才所提的要求而雷霆震怒。 希望自己的姑姑能够帮助自己化解了此次的危机。 柳明志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毕竟自己又不见得真的会答应酒井贺的请求。 就算自己答应了,也肯定不是他所要求的那些数目。 你漫天要价,本少爷自然要就地还钱。 赏是会赏的,但是具体要赏多少东西,决定权终归还是握在自己的手里。 柳明志沉默不语间,烟锅里的烟丝已经化作了一团灰烬,最后一缕升起的轻烟弥散在了空中。 “酒井贺。” “邦臣在,邦臣在。” “三万兵刃,精良甲胄两万,普通甲胄一万,弓弩八千,连环弩三千,箭矢五万。 这些兵备加起来,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酒井贺感觉到柳明志的语气只是有些淡然,并未蕴含着什么火气, 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 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到萦绕在心间, 太好了,太好了, 皇帝陛下并未生气。 “是是是,皇帝陛下所言极是,邦臣心里清楚,这些兵备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 “嗯,既然你自己也明白的话,那朕也就不再多说了。 那你知道养护这些兵备,得消耗多少的人力物力吗?” 柳明志话音一落,眼角的余光直接落在了酒井贺的脸上,仔细的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回皇帝陛下,邦臣虽然不是太清楚,但是心中也有了个大致的结论了。” 酒井贺的脸色虽然战战兢兢,但是回答柳大少的话语却隐隐的透露着意思从容。 柳明志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卷起手里的旱烟袋继续缓缓地向前走去。 他看的出来,酒井贺脸上忐忑不安,战战兢兢的神色纯粹是出于对自己的这个人的畏惧,与其它的事情并未有什么关系。 对于自己的问题,回答的如此从容。 对于他们酒井家族而言,养护这些兵备似乎并非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呵呵。 酒井家族的局势可真是已经到了生死存亡,危在旦夕的地步了啊。 此时此刻,柳明志的心里已然清楚明了,对于酒井贺的试探已经没有必要在继续下去了。 酒井一子这家伙目前真正的处境到底如何,将种种的事情结合在一起。 自己也算是了然于心了。 “酒井贺。” “邦臣在。” “你先回去歇着,朕再跟星野聊会天。” “皇帝陛下,那兵备之事?” “嗯?” “是是是,皇帝陛下你与姑姑继续闲聊,邦臣告退,邦臣告退。” “嗯,去,” “姑姑,孩儿先行告退。” 酒井星野偷瞄了一眼神色淡然的柳大少,淡笑着对着酒井贺摆了摆手。 “好的,你先回去。” 酒井星野目送着侄儿离开庭院后,莲步轻移的走到柳大少身边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柳君,贺儿刚才若是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柳明志随意的将手里的旱烟袋别在了腰间,屈指笑吟吟的勾了勾佳人琼鼻的鼻尖。 “怎么?我看起来像是很不高兴吗?” 佳人见到柳大少那一脸轻笑的表情,直接松开了柳大少的衣袖,笑靥如花的憨笑了几声。 “嘻嘻嘻,没有没有,星野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嘛。 你不会怪星野在你面前耍小心思?” “别胡思乱想了,我怪谁也不会怪你的。” “嗯嗯嗯,星野就知道柳君你最好了。” 柳明志俯身在佳人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伸手抚着佳人的玉颊无声的吁了一口气长气。 “星野,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佳人的美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不舍之意,却还是对着柳大少乖巧的颔首示意了一番, “嗯,星野知道了,星野去送送你。” “好,咱们一起走。” 片刻之后,柳明志两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鸿胪寺的衙署之外。 “星野,我先回去了,你也回去。” 柳明志对着正看着自己浅笑嫣然的佳人挥了挥手,径直朝着人来人往的街上上走去。 “嗯嗯,柳君慢走。” 柳明志的身影在佳人的目送下渐渐远去,当他的背影已经彻底融入人群,消失在街头之后,佳人美眸复杂的叹息了一声,娥眉轻蹙的转身走进了鸿胪寺中。 唉,但愿贺儿的急切表现,不会让柳君有所不满。 柳明志走到长街的转角处之时,默默停下脚步,佯装整理自己有些散乱的头发时打了一个手势。 长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忽然走出一个身着身着普通百姓服饰的汉子,装作若无其事的停到了柳大少的身边。 此人动作隐晦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凑到柳明志掀起自己的衣摆示意了一下,随后神色恭敬的行了一礼。 “属下青龙司樵夫,参见少爷。” “免礼。” “谢少爷。” “宋尚书,杨尚书,王寺卿他们三人与高句丽国使金泰恩去了什么地方?” “回少爷,三位大人在高句丽国使的邀请下,一同去了玄武大街之上的云来居。 现在他们正在云来居酒楼的三楼甲等上房里饮酒闲聊。” “走,一起去客似云来酒楼一趟。” “遵命,少爷请,属下会跟着您的。” 柳明志微微颔首,摇动着手里的镂玉扇径直向前走去。 几盏茶功夫,柳明志便已经驻足在了云来居酒楼外的大门前。 柳明志四下看了看,对着云来居酒楼的三楼努嘴示意了一下。 “装作小二去三楼一趟,见到宋尚书之后你直接问他需不需要尝一尝三十年的江南老酒,他会明白怎么做的。” “属下明白了,少爷稍等。” 樵夫走进酒楼后,柳明志收起折扇,乐呵呵的朝着酒楼旁边的摊位走了过去。 “先生,你来点什么?” “随便看看。” “得嘞,你看中了什么尽管我招呼就行了。”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樵夫从云来居走了出来,路过柳大少身边的时候飞速将一封书信塞到了他的手里。 “属下告退。” 柳明志不经意的将书信纳入了袖口里面,掏出折扇不疾不徐走向了回去柳府的长街。 柳明志回到柳府之后,一路直奔书房而去。 斜靠在椅子上,柳明志目光幽邃的将手里的几张宣纸一并放在了书桌上面。 “唉,酒井一子,好一个酒井一子啊。” 柳明志轻轻地叹了口气,转头朝着窗外望去,看着窗外怡人的景色眉头微凝的沉默了下来。 显而易见,酒井一子这家伙并未将自己的真实处境告诉星野这位妹妹。 如果酒井一子一直不给星野坦白的话,估计星野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心目中那个非常疼爱的哥哥。 有朝一日竟然也会瞒着自己,利用自己来达到自己目的。 自己虽然不喜酒井一子的为人,而且自己与他的立场还处在了对立的立场之上,但是柳明志并不觉得酒井一子做错了什么。 他仅仅只是欺骗了星野,想借星野的嘴在自己这里达成他想要的目的,却并未做出一丝一毫伤害星野的举动。 这也就是自己为什么不拆穿他的根本原因。 还是那句话,不论他在别的事情上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起码在对待星野这位亲妹妹的事情上面,酒井一子绝对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好大哥。 仅仅凭借这一点,就足以自己对他刮目相看。 星野她最终会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柳明志不清楚,也不敢妄下断言。 不过,自己可以保证,自己永远不会给星野她说出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 不然的话,对于一个虽然蕙质兰心,却心思单纯的极致的傻姑娘来说。 这种真相,未免太残酷了一些。 但愿星野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也但愿酒井一子在星野的心目中,永远都是那个疼爱自己的好大哥。 柳明志思索完酒井一子兄妹两人之间的事情后,思绪瞬间转移到了别处。 而今天下已经一统多年了,大龙国力也是日渐强盛。 在这等强盛的威势制衡下,西洋诸国那边的局势犹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对于自己而言,这种局势确实是自己想要看得到的。 然而这种局势若是依旧这么继续下去,对于自己固然是一件好似,然而对于自己的儿女们却不见得也是一件好事。 自己的众多儿女之中,将来无论是他们兄弟姐妹之中的任何一人继承皇位,执掌江山。 都需要一个垫脚石来稳固自己的皇位,来稳固自己在文武百官,以及天下百姓心目中的威望。 以大龙如今蓬勃的局势,后继之君怕是找不到什么垫脚石了。 如此一来,那么这个垫脚石也就要放在大龙之外了。 可是如果西洋诸国,以及其余蛮夷小国的局面依旧像现在这般因为大龙朝廷,大龙巡洋船队的制衡而波澜不惊。 那么,将来的新君也就很难找到树立自己帝王威严的机会。 故而,眼下的这种局面是自己想要的,却又不是自己想要的。 因此这潭波澜不惊的死水,也是时候需要找个人去搅动一下了。 而可以去搅动这潭死水的人,酒井一子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暂时勉强算是一个合格的人选。 至于最终是否会换别的人,自己也不清楚。 还得看酒井一子这家伙的能力,是否可以达到自己的心里预期。 酒井一子啊酒井一子。 既然你有这个野心,那本少爷便助你一臂之力。 帮你推波助澜一番。 希望你的能力配得上你的野心,不会令本少爷失望。 本少爷就不相信,以你这家伙的心性,统一了倭国本土之后,不会将眼光展望到别的地方。 不过本少爷也不会让你轻易的就能够如愿以偿的,毕竟你们乱的越久,损耗越大,对我大龙而言也就越有利。 你们不乱上一乱,本少爷的儿女们又怎么能够借势坐稳这十万江山呢? 闹,闹。 天下如戏,人生如戏。 你方唱罢我,方是我大龙登场之时。 柳明志目光深邃的吁了口气,端起茶水浅尝了一口。 自己的算计是否卑鄙,柳明志根本自己不在乎。 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圣人,也从来没有自诩为是一个圣人。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更何况自己是一个父亲,是大龙的一国之君呢? 作为一国之君,处在自己这个位置上,所谓的仁心二字。 早已经不存在了。 一群小兔崽子们,由为父为你们坐镇中枢。 将来的天下,你们便放手去厮杀。 仁义是你们的,恶名则是为父的。 无论结果如何,自有为父为你们一肩抗之 第2941章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柳明志正思绪纷飞的考虑着以后的某些布局,书房的窗外忽然响起一声敲打声。 “雀儿请见少爷。” 柳明志回过神来,顺势转头朝着窗外望去,只见身着一袭深红色云纱裳的朱雀正俏生生的站在窗外,望着自己展颜浅笑。 “雀儿,进来。” “是。” 朱雀颔首回应了一声, 曼妙的身影伴随着一阵淡淡的香风飞落在了柳大少的身边。 “属下朱雀,参见少爷。” 柳明志放下了茶杯,伸手轻托了一下佳人雪白的藕臂。 “免礼,雀儿,书房中没有外人的时候,无须多礼。” “谢少爷。” 朱雀这次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情报要禀报,她起身以后没等柳明志开口询问, 便立即从怀里掏出几张宣纸递到了柳明志的面前。 “少爷, 奉你之命, 这段日子里朱雀司的弟兄们,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诸国使团众使者的一举一动。 根据弟兄们的汇报,最近的几天里倭国使团的众多使者私下里一直有所动作。 那些使者应该是听从了倭国正使总兵官酒井贺的命令,这几天里一直偷偷摸摸的前去各大坊市里的铁匠铺,或者铁建摊位上奔波游走。 那些倭国的使者全都是身手不错的好手,弟兄们避免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自然不方面跟的太紧。 故而无法直接监听到他们跟铁匠铺的老板们都聊了些什么内容。 当那些倭国使者离开之后,弟兄们上前跟那些老板们旁敲侧击了打听了一番,最终才知道那些倭国使者是跟他们询问打造兵刃的价格去了。 具体的情况雀儿已经整理了出来了,请少爷过目。” 柳明志听到朱雀刚才汇报的那些内容,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之色,仿佛早就已经猜到了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一样。 柳明志淡笑着接过了朱雀手里的几张宣纸,微微一仰斜靠在了椅子上面,双手捧起几张宣纸细细的观看着上面的内容。 当看完了宣纸上面的所有内容,柳大少脸色古怪的嗤笑了几声。 “呵呵呵,看来是本少爷我小觑了他酒井一子的胃口了。 野心不小嘛, 竟然连铸造火炮的事情都偷偷的询问了一下。 这些个铁匠铺的老板门德行不错,不愧是我大龙的百姓,始终恪守自己的本分,知道什么叫做该挣的钱能挣,不该挣的钱不能碰。” 朱雀听出了自家少爷言辞中对倭国使团的讥讽之意,纤纤玉指自然而然的搭在柳大少的肩膀上面轻轻地揉捏着。 “雀儿,往脖子两侧捏一捏,坐的久了隐隐有些酸疼。” “哎,雀儿知道了。” 佳人樱唇轻启的应了一声,纤细玉指顺势朝着柳大少的脖颈两侧略微移动了几分,继而微微倾下柳腰将自己柔嫩无暇的玉颊凑到了他的耳畔边。 “少爷,弟兄们调查出了那些倭国使者竟然胆敢意图刺探我大龙火炮的铸造之法后,纷纷上报询问,要不要马上对他们展开抓捕行动?” 柳明志并未马上回答朱雀的问题,而是默默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眉头微皱的沉吟了起来。 良久之后,柳大少无声的吁了一口长气,微微侧首看着用玉颊贴着自己面庞的佳人反问了一言。 “雀儿你觉得呢?应该不应该对这些倭国使者施行缉拿行动?” 朱雀微蹙娥眉,默然了片刻后轻声娇哼了一声,扯起自己散落在香腮旁边的青丝在柳大少的鼻尖上拨弄了几下。 “雀儿要是知道该怎么办,又何至于亲自跑来一趟请教少爷你呢? 你是雀儿的少爷,当然是少爷你怎么吩咐雀儿怎么行事了。” 柳明志不由得耸了耸鼻尖,急忙抬起手扣了扣被发丝撩拨的酸痒难耐的鼻尖,这才忍住了想要打喷嚏的反应。 “乖雀儿,老实点,小心少爷我一不小心喷你一脸鼻涕。” 朱雀为柳大少揉捏着肩膀的纤纤玉指马上停了下来,挺起柳腰举止优雅的一个侧身,顺势将自己修长圆润的玉腿跨坐在了柳大少的腿上。 佳人抬起一双藕臂习惯性的搭在了柳大少的肩膀之上,挺起波澜起伏的胸口给了他一个风情万种的妩媚眼神。 在柳大少怪异的目光下,佳人屈指点在了自己的娇艳的双唇上面,气如芝兰的对着柳大少呼了一口温润的香气。 “喷脸上就喷脸上呗,反正跟鼻涕差不多的东西少爷又不是没有喷过。 在雀儿心里少爷你什么都是好的,雀儿不嫌弃少爷。 少爷,你说是。” “额!小妖精,你这是又欠收拾了?” 朱雀听到柳大少有些纠结的话语,毫不犹豫的点了点臻首,水汪汪的娇媚双眸中流露着恨不得将柳大少融化的光芒。 “嗯嗯嗯,对对对,少爷你快来惩罚雀儿,雀儿都快等不及了。” 柳大少在朱雀那勾人心魄的娇媚眼神下,心神直接失守,身不由己的感觉到心里一片火热。 恨不得马上将这个让自己感觉到口干舌燥的狐狸精抱到软塌上面去,狠狠的鞭笞一顿。 让她明白什么叫做就地正法。 几个时辰前,自己明明已经在星野那里狠狠的折腾了一番。 按说现在自己应该是灵台清明,稳如老狗才对。 然而柳明志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有些抵挡不住朱雀这个小妖精那勾人的‘浪荡’眼神。 真不知道是自己的实力太强了,还是雀儿这个小妖精太诱人了。 柳明志思来想去,最终得出的结论肯定是前者。 也必须是前者。 佳人看着柳大少明明眼神火热,却毫不动作的模样,娇媚的双眸中闪过了一抹幽怨之色。 “少爷,你就这样干看着雀儿吗?” 柳明志听到佳人幽怨连连的语气,心里的最后一丝清明让他没有继续下一步的动作,而是微微起身端起桌面上已经凉却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朱雀看着正在擦拭嘴角茶水的柳大少,俏脸嗔怒的娇哼了一声,纤纤玉指直接落在了柳大少腰间的软肉上施展出了二指禅神功。 “哼,坏少爷,茶水就那么好喝吗?” “呼——呼——” 柳明志喘了两口粗气,看着佳人嗔怒与幽怨并存的绝色娇颜,放下茶杯后轻轻地揽住了佳人只堪盈盈一握的杨柳细腰。 “雀儿,现在是说正事的时候,等咱们说完了正事,少爷我便狠狠的宠幸你一回好不好?” 佳人美眸猛然一亮,瞬间坐直了腰肢,眼神激动的在柳大少的身上打量了一圈。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怎么?你这是怀疑少爷我的实力呀?” “不敢不敢,雀儿怎么会怀疑少爷的本事呢,那咱们快接着说正事。” “乖,这就对了嘛,还是刚才的问题。 你觉得少爷我应该对那些倭国使者动手吗?少爷想听听你的想法。” 朱雀还是很分得清轻重缓急的,见到柳明志说起了正事,俏脸也变得正色了起来。 “雀儿觉得应该对他们动手。” “哦?说说你的想法?” “少爷,那些倭国人表面上对咱们大龙毕恭毕敬,暗地里竟然干出了刺探咱们大龙火炮铸造之法的大逆不道之举。 显而易见,这些倭国人就是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 若是继续放任下去,将来难免会生出什么难以预料事端出来。 俗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遇。 与其被动的等着他们搞那些小动作,不如主动动手将他们趁早扼杀在摇篮之中。 在雀儿前来少爷这里之前,那些倭国使者仍然在城中的各大坊市之中铁匠铺前奔波游走着。 想要抓他们一个证据确凿,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待少爷的命令,弟兄们随时可以将他们当场拘押起来。 至于胆敢反抗者,就地正法也就是了。” 朱雀轻声言语之间,绝色娇颜之上先前的那抹的妩媚之色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杀伐果断的凶戾之色。 柳明志抿着嘴唇默然了片刻,看着佳人那清冷的双眸,屈指捏住佳人娇嫩的香腮轻扯了几下。 “杀了他们之后呢?” “这……这一点雀儿还没有想到。” “雀儿呀,难道少爷我几天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忘了?杀了他们固然简单,然而却是会因小失大的。” “雀儿自然不会忘记,可是雀儿先前也没有想到,倭国使团的那些使者竟然包藏着如此大逆不道的狼子野心。 知道了他们的行径之后,咱们总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任由他们刺探咱们的火炮铸造之法? 雀儿以为就算不杀了他们,起码也得给他们一个警告,将他们小惩大诫一番。” “嗯,雀儿你的想法不错,然而若是如此行事的话,与打草惊蛇何异呢?” “我,我,是雀儿错了。” “雀儿,你的想法并不错,就眼下而言,快刀斩乱麻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为了长远之计,暂时还不能动他们。 快刀斩乱麻的快刀是握在少爷我的手里,还是握在承志他们兄弟几个的手里,目前还需要根据情况的变化仔细斟酌才行。 少爷能做的事情,少爷自然不想假手于人。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知道老天爷会不会给少爷这个机会。 少爷老了,老天爷留给少爷的时间也不知道还有多少。” “少爷!你!” 柳明志看到佳人忽变的神色,抬起手指直接竖在了佳人的红唇上命。 “不说这种不高兴的话题了,聊得多了除了徒增烦恼之外,其它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益处。” 朱雀看着柳明志脸上那淡然轻笑的豁达表情,伸手将他的手臂抱在了怀里,盈盈一笑的点了点玉首。 “嗯,雀儿听少爷的。 那少爷,关于倭国使者暗地里所做的那些事情,咱们就这样放任不管,当做视而不见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 “好,雀儿听命行事便是了。” “雀儿,少爷我对咱们大龙的百姓有信心。 只要他们能够可守本分,那些倭国使者就算是施展出了浑身解数,最终又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呢? 再说了,铸造火炮的技法图纸全都封存在兵部的库房之中。 兵部库房那是什么地方,不用少爷我说雀儿你应该也清楚? 别说只是城中那些身份寻常的铁匠了,就算是兵部或者将作监的朝中大臣,没有一定的品级也不得私自翻看铸造各式火炮的图纸。 说句不好听的,倭国使团的那些使者去找普通百姓身份的铁匠去刺探火炮的铸造之法,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了。 那种地方要是能高到铸造火炮的技法图纸,那还要朝廷干什么? 让他们折腾去,等到他们自己折腾够了,自然也就不折腾了。” “嗯嗯嗯,少爷英明。” “得了,雀儿你少恭维少爷我,少爷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离开了你们有关司,相关司两司的密探弟兄们,没有你们充当眼睛,令少爷我监察天下,少爷我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功夫还算不错的一国之君而已。 个人之力,终究是有限的啊!” 朱雀抿着樱唇沉吟了片刻,用葱白玉指的指尖缠绕住自己的一绺青丝,美眸饶有兴趣的朝着柳大少看了过去。 “少爷,雀儿能不能斗胆问你一个冒昧的问题?” 柳大少眉头一挑,脸色怪异的将身体后仰了一下。 “嚯,居然连斗胆,冒昧这种词汇都从你的樱桃小嘴里出来了,少爷的心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呢? 雀儿呀,要不你还是别问了,不然的话,少爷我的心里不踏实啊。” “哼,少爷。” 柳大少见到佳人嘟着红唇故作娇嗔的俏脸,哈哈大笑的呼了一口长气。 “逗你呢,逗你呢,你想问什么就问。 你在少爷这里,还有什么问题不方便问的。” “那先说好了,要是雀儿的问题有些不太合适的话,少爷你可不许生气。” “乖雀儿,你可是少爷的贤内助之一,少爷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确定?真的不会生气?” “放心,无论你问什么样的问题,少爷都不会生气的。 就算你问少爷我几岁的时候还尿着床,什么时候偷偷的跑去青楼变成了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少爷也不会生气的。” “雀儿相信你了,那我问了。” “问,问。” “少爷,雀儿斗胆一问,你之所以对倭国使团的人如此的宽宏大量,是不是因为星野夫人的缘故?” 柳明志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收了起来,目光有些怪异的看着佳人俏脸上那好奇不已的表情。 “雀儿,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少爷你也知道,平日里有关司四司的弟兄们轮流在暗中保护着少爷的安危,你与星野夫人之间的事情雀儿自然是知道的。 你对星野夫人有多照顾宠溺,雀儿偶尔也是亲眼见到过几次的。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雀儿才会有此一问。 俗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呵呵呵,原来是这样。” “少爷,你不会生气了?” “当然不会生气了,少爷我的性格可没有那么喜怒无常。” “没有就好,雀儿也只是有些好奇,所以才会这么问的。” “雀儿。” “哎,少爷?” “少爷我风流我不否认,我喜好美色我也不否认。 可是,你觉得少爷我是一个肤浅的人吗?” “嗯~~~不是。” “那不就得了吗?你说的没错,英雄确实难过美人关。 然而韵儿你们众姐妹的姿色容貌,哪一个比星野差了? 美人关少爷我确实是过不去,可是其它的关,还是难不住少爷我的。 在少爷的心里,星野始终只是星野。 她与倭国使团,乃至整个倭国,从来就没有混为一谈过。” “嗯嗯嗯,雀儿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下次少问这些显得你很傻的问题。” 朱雀嘻嘻一笑,直接投入到了柳大少的怀中。 “那,咱们的正事谈完了,少爷你是不是也该过一过雀儿的美人关了?” 柳明志嘴角一扬,直接将佳人横抱而起走向了书架旁边的软塌。 良久之后。 自是凤凰声动,朱雀娇啼。 第2942章 让他失望了 翌日。 东方尚未破晓,柳明志在齐韵的闺房中洗漱完毕之后,在佳人的服侍下更换上了那件黑玄色的龙袍。 齐韵俯身将环佩佩戴在了柳明志的腰间,莲步轻移的朝着悬挂在墙壁上的天剑走了过去。 “夫君,天剑。” 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接过天剑直接佩戴在腰间。 看着佳人还在蓬松散乱的乌黑秀发,柳明志的微微颔首在佳人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好韵儿, 扰你清梦了。” 齐韵娇颜慵懒的摇了摇头,伸手为柳明志整理了一下衣襟。 “没事,妾身是夫君你的娘子,服侍你是应该的。 深秋时节,夜色颇凉,夫君你去皇宫的路上多注意点, 莫要感染了风寒。” “嗯, 放行,为夫那么大的一个人了, 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为夫先去上朝了,韵儿你回床上继续休息。” 齐韵将柳明志送出了房门,笑盈盈的福了一礼。 “妾身恭送夫君。” “好,快去歇着。” 柳明志声音温和的回了一言,径直朝着长廊的尽头走去。 柳明志离开了齐韵居住的庭院以后,龙行虎步的一路直奔柳府大门外而去。 “小的柳松参见少爷。” “免礼,赶路。” “小的遵命,请少爷登车。” 柳大少登上了马车坐稳了以后,柳松轻轻一扯马缰,贵气十足却又不显豪奢的马车缓缓的朝着灯火明亮的长街驶去。 柳明志伸手捏起一块刚刚出锅就送到了车厢里的桂花糕送到了嘴里,默默的咀嚼着口中香糯可口的桂花糕将车帘掀起了一角。 “柳松。” “哎,怎么了少爷?” 柳明志舔了舔嘴角的糕点碎屑,端起摆放着桂花糕的托盘朝着柳松递了过去。 “起来那么早,你应该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先来点桂花糕垫垫肚子,省的在朝堂上面饿的肚子咕咕叫。” 柳松跟在柳明志身边几十年了,深知自家少爷的性格如何,将马鞭换到左手后毫不客气的伸手拿起了几块糕点朝着嘴里送去。 “嗯, 不愧是刚做出来的糕点, 真好吃,莺儿少夫人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柳明志神色有些担忧的叹了口气,毫不在意自己风度的倚靠在了车厢上面,再次将一块糕点塞到了自己的口中。 “柳松,夭夭和成乾他们姐弟二人前去调查各地州府秋后问斩名单一事,到现在也有段日子了?” “回少爷,夭夭小小姐成乾小少爷他们姐弟俩离京大约过去半月左右的光景了。” 柳明志咀嚼糕点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愁绪。 “已经过去半月左右了,一转眼就已经半月左右了,他们姐弟俩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一封报平安的书信,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柳松急忙将口中的糕点咽了下去,迅速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感叹不已的柳大少。 “少爷,你就放心,夭夭小小姐与成乾小少爷他们姐弟俩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安安全全的回来京城的。 再说了,此次离京暗中调查秋后问斩名单一事,又不仅仅只是他们姐弟俩单亲匹马的行动,身后还有着数百大内高手保护他们姐弟俩的安危呢。 能成为大内高手的存在,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精锐,有他们保护小小姐,小少爷姐弟俩的安危,少爷真的不需要担心什么。 再不济,再不济。” 柳明志听到柳松欲言又止的语气,端起温热的茶水顺了顺口中的糕点。 “再不济什么?想说什么直说就行了,没有必要吞吞吐吐的。” “少爷,夭夭小小姐和成乾小少爷他们姐弟两人在诸位夫人的督促下,从小便开始习武强身。 如今他们姐弟皆已经有了中三品的实力了,在江湖之中也算是一方实力不错的高手了。 万一他们俩真的遇到了什么大麻烦,他们姐弟俩在数百大内高手的掩护下,就算不敌,想要逃走的话也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小的说的是万一,万一遇到了什么问题。 还望少爷不要生气。” 柳明志听完柳松的答复,反手捏起了一颗葡萄塞进了嘴里。 “你说的是啊,夭夭,成乾他们姐弟俩自幼便习武强身,如今皆已经有了中三品的实力了。 可是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本少爷不担心他们姐弟俩遇到了什么明面上的敌人,我担心的是他们姐弟俩遇到了什么阴险狡诈的敌人。 那些家伙,可是从来都不讲所谓规矩的人物。 虽然明面上又大内侍卫保护他们姐弟俩的安危,暗中又有两司密探保护他们姐弟的安危。 可是少爷我的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的会为他们担忧不已。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当爹的又何尝不是不是呢? 柳松,你说少爷我是不是做错了。” 柳明志掌控着马车转过街角后,神色有些疑惑的回头朝着柳明志看了一眼。 “做错了?什么做错了?少爷的话小的有些不太明白。” “当然是少爷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里面,能臣干吏比比皆是。 随便挑一个出来,都可以去协助少爷我去调查秋后问斩名单之事。 帝王养臣,为的不就是让他们为帝王排忧解难吗? 可是少爷我呢?放着那么多的能臣干吏不去指使,偏偏去让自己的儿女去微服私访的调查这些臣子也可以解决的事情。 这样行事固然可以锻炼他们的能力,磨炼他们的心性,可是却也将他们置身于危险之中了。 有时候少爷我一个闲着无聊的时候,不止一次的考虑过,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一边想着让他们兄弟姐妹早日的自力更生,可是当他们离开了身边之后,一边又无时无刻的不在担心他们的安危。 柳松,你说少爷我这个父亲,当的合格吗?” “这,小的不敢妄言。” “呵呵,柳松。” “少爷?” “你知道吗?” “小的洗耳恭听。” “自从六年前少爷我以强兵杀入京城,夺取了晔儿这孩子的天下之后。 从我自立称帝,坐到了那把椅子上之后,短短几年的功夫,少爷我却觉得比以前当臣子之时的那十几年岁月。 活的还要辛苦。 以前我挺不理解父皇他老人家的,总感觉得他老人家活的太辛苦了,太累了。 什么都要算计,一切都要算计。 别说满朝的文武百官了,就算是自己身边亲近的人都要算计。 好似身边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是值得相信的一样。 那时候我就不止一次想过,算计来算计去的日子,活的多无趣啊。 而且那时候我还下意识的认为他老人家有些冷血了,也有些太过无情了。 然而,有朝一日当我自己也坐到了那把椅子上面的时候,我突然就理解他了。 毫无理由,毫无根据的理解他的心情了。 没有坐到那把椅子上之前,你可以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父亲。 但是当你坐到了那把椅子上之前,你就不单单只是一个父亲了,还是天下之主。 当你坐到了那把椅子上的那一刻起,你就身不由己了。 我还记得很多年前的时候,父皇他老人家就跟我说过。 他多希望自己可以当一个荒废朝政的昏君,一个只知道吃喝享乐,沉迷美色之中无法自拔的昏君。 因为那样的话可以活的很轻松,可以活的不用那么累,不用那么艰苦。 你知道少爷我当时听到父皇他老人家这么说的时候,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吗?” “小的,小的愿闻其详。” 柳明志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目光幽幽的朝着车厢外望去,双眸之中闪烁着回忆往事的神采。 “当时少爷我对父皇他老人家的这番话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有些事情柳松你不知道,可是少爷的心里却很清楚。 那个时候父皇他老人家在少爷的心目中,确实是一个明君,可是却算不得是一位仁圣之君。 他老人家为了稳固自己的皇位,稳定大龙的江山社稷,所犯的过错太多了,私下里所做的无法搬到明面上来讲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 可是当我自己坐到了这个位置上之后,我突然就明白了,就清楚了,就想通了。 倘若父皇他老人家都算不上一个仁圣之君的话,那你少爷我。 柳明志。 就更不值一提了。” “少爷,你。” 柳明志伸手拍了拍柳松的肩膀,用力的吸了一口不知何时已经点燃上的旱烟。 “柳松,你是少爷的家奴不假,可是你不用事事都以维护少爷的颜面为己任。 少爷我自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的心里很清楚。 天下为公。 天下为公啊! 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何其的艰难啊! 父皇他老人家为了李家祖祖辈辈的基业,为了稳定大龙的江山社稷,做了很多错事,很多无法写到史书上的错事。 少爷刚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无法理解的,认为他老人家太过自私自利了。 直到后来,少爷我自己也坐到了这个位置之时我才明白,他老人家真真正正的做到了天下为公这四个字。” “啊?这,这,小的糊涂。” “其它的事情不谈,就说少爷我与婉言之间,还有月儿这丫头的事情上。 当少爷我还不清楚谍影真正的势力之前,少爷那时候还以为,自己与婉言和月儿这丫头之间的事情有多隐秘呢! 柳松,别人不清楚少爷我与婉言之间的事情,你应该清楚?” “小的清楚,小的当然清楚。” “是呀,你是少爷我从小到大就陪在少爷我身边的伴读书童,是少爷我的兄弟。 在少爷我不清楚谍影真正的势力之前,我与婉言之间的那些事情,我还曾沾沾自喜过,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瞒天过海的地步。 可是当几年前影主率领一众谍影密探邀请少爷我皇陵相见的时候,那个时候少爷便突然明悟了。 明悟了之后隐约的感觉到有些可笑。 因为自己的目光短浅而可笑,也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而可笑。 也正是那个时候,一瞬间少爷才明白过来。 明白很多年前少爷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爵爷之时,舅舅张狂跟少爷我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小的糊涂,护国公他老人家跟少爷你说了什么话? 当然了,少爷若是不方便说的话,你就当小的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柳明志听到柳松有些含糊的话语,伸手提起矮桌上面的酒壶送到嘴里大口大口的痛饮了几口。 片刻之后,柳明志随意的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酒水,眼神有些散漫的揉搓着身上黑玄色龙袍,似是自嘲的哼笑了一声。 “谍影重重,无孔不入。” “这,少爷你的意思是睿宗皇帝他老人家,一早就知道了你与婉言少夫人之间的事情?” “应该已经知道了。” “少爷,什么叫应该已经知道了?” “呵呵,父皇他老人家直到大行归天的那一刻起,都没有跟少爷提起过我与婉言之间的那些事情。 因此,少爷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少爷,也许是你将事情想的太多复杂了,或许睿宗他老人家并不清楚你与婉言少夫人之间的事情。 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任由你与婉言少夫人之间的感情继续下去。” 柳明志用力的吸了一口旱烟,随后慢悠悠的将口中的轻烟吐出了车厢之外。 “因为那个时候少爷忠。 忠心耿耿的忠。 恰恰也正是因为少爷我的忠,父皇他老人家才有意将我与婉言之间的感情视而不见。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少爷才会肯定的说,父皇他老人家做到了真正的天下为公。 柳松,你也是习武之人,应该明白先天高手意味着什么? 老头子财能通神,可是柳叶子弟内流之中的先天高手却也只有天地玄黄他们四位长老。 而李氏皇族依据朝廷六百年的底蕴,却掌控着一影主,四大法王,十二影护法十二位先天高手。 以及无数高手的谍影密探。 存在着四位先天高手谍影密探,比之最少十二位先天高手的谍影密探。 两者之间孰强孰弱,不用我多说你应该也清楚。” “那,那,那睿宗他老人家若是真的知道了你与婉言少夫人之间的事情,为何会装作视而不见呢?” 柳明志吐出了口中的轻烟,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 “唉,他要是看见了,那天下也就真正的要大乱一场了。 江南柳,西北云,东海白,漠北张,再加金国提督司的五大金刚。 依附在少爷这边的先天高手,已经不弱于李氏皇族了。 父皇他老人家哪里是看不到啊,更多的是无奈呀。 我柳明志区区一个江南柳家的纨绔子弟算不得什么,可是与我柳明志有着千丝万缕牵连的庞大势力却比比皆是。 如果父皇他老人家拼力一搏的话,以李氏皇族的威望,其实他有相当大的胜算的。 可惜。 天下为公四个字啊! 生灵涂炭,十室九空的下场,父皇他老人家赌不起啊! 因此,父皇他老人家只能选择赌,算尽一切的去赌。 赌我柳明志是否忠厚纯良之辈。 只可惜,父皇他老人家似乎赌错了,也赌输了。 柳明志,终究是是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终究是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第2943章 今生债,来世再还 柳明志最后的几句话说出来之时,嗓音煞是嘶哑。 似是在自责,亦似是在懊悔。 其中到底蕴含着一种怎么样复杂的感情,也只有柳明志自己的心里最为清楚了。 “少爷,你自己也说了,这仅仅只是你的猜测罢了。 睿宗他老人家到底知不知道你与婉言少夫人之间的事情, 在他老人家大行归天之后,便已经成了一个无人知晓的谜题了。 而这个谜题,也将永远不会有人能够解开。 他老人家或许真的早就已经知道了少爷你与婉言少夫人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也许始终都不清楚。 具体如何,而今谁又说的清楚呢? 既然如此,少爷你又何必去自寻烦恼, 徒增伤感呢? 最重要的是, 局面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其根本原因并不在少爷你的身上。 六年前,若非是李晔陛下不仁在先,先行风云渡刺杀之事,少爷你也不会不义在后,后行兴兵造反之举。 须知那个时候的少爷,对大龙朝廷,对李氏皇族可是忠心不二的忠臣良将呢! 如果没有李晔陛下的猜忌,少爷应该早已经辅佐他一统天下,奠定大龙的万世基业了。 只可惜,那时候的李晔陛下终究是太过年幼了。” 柳明志听着柳松有些唏嘘的感慨之言,将酒壶送到口中再次痛饮了几口。 “说的是啊,晔儿那个时候终究还是太过年幼了,心智尚未成熟。 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少爷我之所以能够成为执掌北疆二十七府的一字并肩王,完全是他的爷爷与父皇信任所至。 他的爷爷与父皇都可以坚定不移的相信执掌着三十万北疆铁骑的柳明志不会举兵造反,不会自立成王,不会行君臣倒戈相向之举。 轮到他, 怎么就不能相信我一下呢? 也许,如果没有老头子在背地里推波助……呵呵……算了算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多年, 此时再说孰对孰错,俱已晚矣。 本少爷扪心自问,对待晔儿这孩子。 于亲情,我柳明志做到了一个姑父应尽的责任;于臣子,我也做到了身为一个人臣尽忠职守的本分。 哪怕已经过去了六年了,在举兵造反晔儿这孩子的事情上,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对于李晔,我柳明志可以摸着良心说,我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的地步了。 令我懊悔自责的是,我终究还是辜负了父皇与大哥他们父子二人的信任。 肩负着托孤重任的托孤重臣,最终却成了颠覆李氏江山的那个人。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正是因为如此,有时候我就在不停的回想一件事情。 那就是父皇他老人家为了天下,为了天下的百姓。 可以对我与婉言之间的事情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可以装作从来就没有发生这件事情。 为什么我柳明志就不能对晔儿这孩子,派人在风云渡刺杀我的行径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可以装作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呢? 归根结底,父皇他老人家考虑的是天下百姓。 相比父皇他老人家的天下为公,我柳明志的想法似乎自私了很多。 所以我刚才才会说,如果他父皇他老人家都算不上仁圣之君的话。 那我柳明志,也就更不值一提了。 只奈何,我明白的太晚了。 明白了之后,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少爷。” “好好驾车。” “是,小的遵命。” 柳明志看着一把将两块糕点直接塞进嘴里,继续老老实实驾车的柳松,举起手里的酒壶对着空荡荡的车厢示意了一下。 柳明志仰头喝了一口酒水,紧接着掀开车帘,将手中还剩了一半的陈年佳酿对着缓缓而行的车厢外倾倒了下去。 “儿臣敬父皇一杯,臣弟敬大哥一杯。 这辈子的账,如有来世,我柳明志再慢慢的还给你们。” 当壶嘴再也倒不出来一滴酒水的时候,柳明志收回酒壶神色慵懒的依靠在车厢上面,默默的闭上双眸假寐了起来。 “吁。” “少爷,咱们到宫门了。” 正在假寐的柳明志神色平静的睁开了双眼,掀开车帘直接跳下了马车的车架。 双脚落地的一刹那,柳明志脸上的沉重与慵懒之意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怒自威的平静淡然之意。 “吾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尔等免礼。” “谢陛下。” “继续当值。” “吾等遵命,恭送陛下回宫。” 柳松将手里的马缰递给了宫门外当值的禁军将士,小跑着朝着已经走进宫门的柳明志跟了上去。 “少爷,咱们是绕道去后殿,还是直接赶去勤政殿?” 柳明志仰头望了一下天色,伸手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冠冕,龙行虎步的率先朝着勤政大殿走去。 “天色不早了,从正门直接进去就行了。” “是,小的明白了。” 柳明志主仆俩一路赶到了勤政殿,直接走进了殿门之中。 “陛下驾到。” 殿中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笑声戛然而止,文武百官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柳明志的身上。 柳明志走到龙椅上端坐了下来,文武百官持着朝笏齐齐行了一礼。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免礼入座。” “谢陛下。” 柳明志等到百官相继坐定之后,目光平淡的在殿中扫视了一眼。 “哪位爱卿有本要奏?” “回禀陛下,臣兵部尚书有本要奏。” “准。” “谢陛下。” 柳大少的伯父兵部尚书宋煜持着朝笏出列以后,从袖口里掏出一本文书。 “陛下,对于倭国使团请求的兵备一事,老臣与兵部同僚已经商议出了大致的结果。” 宋煜的话语说了一半,柳明志抬手示意了一下。 “兵部。” “老臣在。” “关于赏赐倭国兵备之事,稍后再议。” “老臣遵命。” “还有哪位爱卿有本要奏?” “回陛下,老臣工部有本要奏。” “准。” “启禀陛下,陛下令老臣督促的皇陵之事如今已经开始动工了,具体事宜老臣已经在文书中一一列表,请陛下过目。” “柳松。” “遵命。” 柳明志等到柳松接过工部尚书手里的文书后,眼中闪过了一抹惆怅之意。 “工部。” “陛下?” “朕的皇陵主陵修建事宜,应该不会对两年前已经建好的陪陵造成什么干扰?” “回陛下,请陛下放心,修建皇陵主陵的事宜,不会对陪陵造成一丝一毫的干扰。” “好,那朕就放心了,全力以赴督办此事。” “老臣遵命。” 第2944章 不像你的性格 柳明志轻瞥了一下柳松放到龙案上的文书,神色平静的扫视了一眼殿中的文武百官。 “诸位爱卿,除兵部,工部之外,还有哪位爱卿有本要奏?” “回陛下,老臣户部有本要奏。” “准。” “谢陛下。” 户部尚书姜远明出列后,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本文书捧在了手中。 “陛下, 二路西征大军十万将士的第二批粮草之事,如今俱已筹备妥当。 老臣请示陛下,第二批粮草当何时启程运往前线交付段定邦大元帅的手里?” “十万大军的粮草之事非同小可,具体情况在文书上陈述了吗?” “回陛下,所有的情况老臣皆以在文书上面一一列表了出来。” “柳松,呈上来。” “小的遵命。” 柳松再次跑下了龙台,返回后直接将姜远明的文书递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少爷。” 柳明志接过柳松递来的文书轻轻翻看, 眼神沉着冷静的观看着上面的一行行内容。 良久之后柳明志合起了手里的文书,眉头微皱的抬头朝着站在龙台下的姜远明看了过去。 “户部。” “老臣在。” “第二批粮草的数目与段定邦要求的数目, 似乎多了三成左右啊。” “陛下圣明,第二批粮草的份额,确实比段定邦元帅请求的粮草数目多了三成。” “怎么回事?” “陛下明鉴,如今时节正是秋雨连绵的时节,押送粮草实属不易。 押送粮草的将士们若是遭遇到了恶劣的暴雨天气,很难及时将粮草交付到段定邦元帅的手里。 期间多耽搁一天,粮草的消耗便是数以万计。 老臣为了以防万一,所以便多筹备了三成的粮草。 然而正如陛下方才所言,粮草一事非同小可。 老臣虽然多筹备了三成的粮草,但是却也不敢擅作主张的直接让将士们押送前线交付。 所以才请奏陛下,是否准奏。” 柳明志神色了然的点点头,随手将手里的文书放在了龙案之上。 “入秋以来,西北的雨势如何?” “回陛下,今年的秋雨相比去年略重了许多。” 柳明志眉头微凝的沉吟了片刻,将目光转移到了内阁首辅夏公明的身上。 “夏老爱卿。” “老臣在。” “秋雨连绵,极易造成涝灾, 最近的月余, 西北各地州府的官员可有关于秋汛的告急文书传往京城?” “回禀陛下,事前提防秋汛的文书倒是有几本,告急文书目前尚且没有一本。” “没有就好,没有朕也就放心了。 散朝之后,你们内阁官员立即拟旨发往各地州府官员,告诉各地州府的主官,关于秋汛一事朕准予他们有临机决断之权,无须事事发往京城一一请奏。 旨意下面在告知各地主官,朕已经准予了他们临机决断之权。 若是再发生了致使百姓大范围受灾的事宜,朕饶不了他们。” “陛下圣明,老臣遵命。” “户部。” “老臣在。” “你考虑的不错,准奏了。 散朝之后,即刻传令押送粮草的将士们,即刻启程。” “陛下圣明。” “诸位爱卿全都入座。” “谢陛下。” “还有哪位爱卿有本要奏?” 文武百官彼此之间互观望了一下,见到没有一个人出列之时,纷纷举起手里的朝笏行了一个大礼。 “回禀陛下,臣等无本要奏。” “那就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武义王宋清,内阁首辅,两位次辅,荣威候蔡骏,六部尚书,鸿胪寺正卿留下。” “臣等遵命。” 等到大部分官员相继离去之后,柳明志抬手对着夏公明,魏永,童三思他们等人示意了一下,率先朝着勤政殿后殿走去。 “列位臣公,随朕到御花园走一走。” “臣等遵命。” 夏公明等一众朝中重臣回应了一声,急忙朝着已经走进了后殿中的柳明志跟了过去。 御花园中。 柳明志从陶瓷罐里抓起一把鱼食朝着水面撒去,然后拍打着手心坐到了凉亭里的石凳之上。 “尔等不必站着了,也都坐。” “谢陛下。” 等到宋煜他们相继入座之后,柳明志翘起二郎腿整理了一下龙袍的衣摆,从袖口里掏出一张宣纸放在了石桌上面。 “列位臣公,关于倭国使团请求朕赏赐给他们一批精良兵备的事情,这是朕的想法,尔等相互传看一遍。” “臣等遵命。” 几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了一眼,内阁首辅夏公明主动拿起了石桌上面的宣纸。 不一会儿,夏公明似有所思的将手里的宣纸递给了一旁的魏永,抬手轻抚着下巴上花白的胡须沉吟了起来。 约莫过去了两盏茶功夫左右,最后看完了宣纸上面内容的鸿胪寺卿王贺,轻轻地正将宣纸放回来原来的位置。 柳明志浅尝了一口手里的茶水,轻轻地拨弄着手里的茶盖朝着凉亭中的几人扫视了一圈。 “列位臣公,都看完了?” 正在暗自思索我的众人回过神来,急忙对着柳大少颔首示意了一下。 “回陛下,臣等俱已看完了上面的文书。” 柳明志放下茶杯,解下腰间的旱烟袋对着宋清招了招手。 “武义王,把你的好烟丝给朕来点。” “是。” 宋清立即解下了腰间的旱烟袋,捏出一撮烟丝起身塞到了柳大少手里的烟锅里面,接着又用火折子给柳大少点燃了烟丝。 “陛下请。” 柳明志吐了一口轻烟,淡笑着环视了一下不停的吞咽着口水的一群朝中重臣。 “尔等不用干看着朕,喜欢这一口的自己来就是了。” “哎,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那老臣就失礼了,谢陛下。” “老臣也失礼了,多谢陛下。” “武义王殿下,下官抽惯了自己的烟丝,让下官也尝尝你的烟丝呗。” “下官也来点,下官也来点,陛下都说是好烟丝了,武义王殿下你的烟丝肯定不俗,也让下官尝尝味道如何。” “还真是,那下官也得来点尝一尝了。” 宋煜哼哼唧唧了几声,直接将自己烟杆伸到了宋清的面前。 让自己当着众人的面对自己的儿子自称下官,他实在拉不下来这个脸。 宋清也不是小气的主,从烟袋里捏出一撮撮烟丝给送人分发了一下。 不一会儿,凉亭里便在众人吞云吐雾的情况下变成了烟雾缭绕的模样了。 柳明志看着面前的一个个老烟枪,端起茶水漱了漱口里的苦味。 “尔等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对于朕的意思,尔等谁有不同的想法?” “陛下,异议老臣倒是没有什么异议。 可是就这样同意倭国使团的请求,这个不像你的性格啊。 这些兵备的数目,可值不少银子呢。” 第2945章 钥匙 柳明志眼角抽搐的看了一眼脸上略带疑问之色的姜远明,微微侧身吐出了口中的茶水。 自己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瞬间被姜远明的几句话给搞没有了。 难道本少爷能不知道那些兵备值不少银子吗?就这样赏赐出去本少爷能不心疼吗? 你妹的,本少爷比谁都心疼。 我比谁都不想同意倭国使团的请求,可是为了后面的大局着想,再是不想同意也得同意了。 本少爷前思后想了几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了,结果你一句话直接给本少爷我整破防了。 造孽啊。 不能想了, 不能再继续想了,越想越心疼。 姜远明几人看到柳大少脸上那阴晴不定的表情,彼此之间皆是不明所以的对视了几眼,属实不清楚柳明志这副阴晴不定的表情是什么情况。 尤其是户部尚书姜远明,心里面更是不由得暗自腹议了一番,暗衬着自己刚才的那些话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老姜啊。” “老臣在,陛下?” “没什么,朕感觉你最近又吃胖了不少。” “啊?” 夏公明几人听到柳大少两人之间的对话, 本能的朝着一脸愕然的姜远明看了过去。 姜大人最近胖了吗?这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呀? 什么情况?莫非陛下与老姜二人之间在打什么哑谜呢? 嗯,似乎是胖了那么一点,不过也不太明显,也有可能是天气转凉了,内衬之类的穿的多了。 陛下此言何意?狗日的,莫非是老姜这个老东西最近收黑钱了,所以陛下他才故意用吃胖了这句话借故在敲打他呢? 不应该呀,六部九卿各大衙署之中,就他娘的户部油水最多了,稍微从指甲缝里扣点都够他吃上一年半载的,没必要冒着丢命的风险去收黑钱呀。 姜远明回过神来后,感受到一众同僚怪异的眼神,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肚子扫了一下。 胖了吗?自己最近胖了吗? 陛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呀?怎么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呢? 姜远明想破了脑袋也猜不透柳大少刚才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脸色窘迫的朝着正端着烟杆吞云吐雾的柳大少看了过去。 “陛下。” “嗯?怎么了?” “老臣求你了,你给老臣个痛快,老臣这心里不上不下的实在是扛不住啊!” 柳明志看着姜远明一副浑身不自在的脸色, 眼底闪过了一抹报复成功的快意。 老东西,你也知道难受的滋味是什么样子的了? “老姜啊。” “老臣在,老臣在。” “你这话说的朕都糊涂了,什么给你个痛快? 你一没有大逆不道,二没有触犯大龙律例,你让朕给你个什么痛快呀?” “老臣,老臣,老臣。” 柳大少看着姜远明含糊其辞的模样,故作不耐烦的用手指轻轻地叩击了几下石桌。 “你什么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朕留下尔等是为了与尔等商议朝廷大事的,不是听你老臣个不停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要说就赶紧说,别耽搁朕与尔等继续商议正事。” 姜远明听到柳大少似乎有些没好气的语气,神色一苦,强忍着心里的别扭砸了两口旱烟。 想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啊? 不是,不是,自己今天到底哪里惹到陛下不高兴了,他何故要如此的折磨自己啊? “老臣,老臣无话可说。” “没话可说那就算了,瞎耽搁功夫,接着谈论正事。” 姜远明神色一愣,下意识的把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 “这就完了?” 当这句话出口之后,姜远明心里瞬间就后悔了,恨不得抬起手直接给自己嘴巴来上两巴掌。 陛下他都说没事了,你非要接这个话茬干什么呀? “不然呢?你还想有什么事情吗?朕还是那句话,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瞎耽搁什么功夫呢?” “没了没了,说正事,说正事。” 柳明志看到姜远明那张老脸上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心里面的心疼之意瞬间减轻了八成。 相比方才,简直痛快的太多了。 姜远明见到话题回归到了正题,心里面微微的舒了一口长气。 柳明志俯身将烟锅里的余烬在石凳上磕了出来,伸手从石桌上的托盘里捏起一串葡萄一颗一颗的朝着口中投去。 “夏老大人,蔡老侯爷。 你们两位如今一个是朝堂上的文官之首,一个是武官之首,你们二人先说说自己的想法。” 夏公明见到手里的旱烟也已经燃烧完了,磕出灰烬后轻轻地将烟杆放到了桌面上。 “陛下,三万兵刃,两万精良甲胄,一万普通甲胄,弓弩八千,连环弩三千,箭矢五万。 倭国正使酒井贺所请求的兵备数目,不是一个小数啊。 老臣对这些就算不甚精通,可是心里也有一个大概了。 这些兵备折合成银子的话,没有二十万两银子怕是下不来呀!” 姜远明眉头微皱的沉吟了片刻,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账本翻看了良久,自然而然接过了夏公明的话茬。 “陛下,夏老大人,诸位同僚,二十万两想都不要想,若是全部以制式兵备计算的话,少说二十五万两银子打底。 期间若是再出点特殊的情况,就算增添到三十万两银子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柳明志吐出了嘴里的葡萄皮,随手将剩下的半串葡萄放在了桌面上。 “他们请求多少兵备那是他们的事情,最终咱们赏赐给他们多少兵备是咱们自己的事情。 他们请求多少,朕就赏赐给他们多少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拿朕当什么了?当大龙朝廷当什么可?当冤大头吗? 这也是朕留下尔等的原因,朕希望你们能尽快合议出一个合适的数目进行赏赐。 兵备的配置方式朕不管,最终的兵备数目朕也不问。 朕对尔等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数目合适的前提下,尽量的节省银子。 朝廷的国库再是丰盈了,可是咱们大龙家大业大,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能省则省嘛!” 荣威候蔡骏抚着花白的胡须思索了良久,抬头朝着眉头微皱的柳明志看了过去。 “陛下。” “嗯?老侯爷有想法了?” “老臣斗胆一问,陛下着半串葡萄还吃吗? 陛下要是不吃了的话,就赏赐给老臣呗,浪费了就太可惜了。” 柳明志脸色一怔,反应过来后没好气的摇摇头,随手从托盘里拿起一串新的葡萄放到了蔡骏的手里。 “吃吃,让朕白激动一场。” “谢陛下赏赐,那老臣就不客气了。” 蔡骏揪下一颗葡萄直接塞到了嘴里,葡萄酸甜可口的味道直接让眯起了双眼。 “陛下。” “怎么着?一串不够吃。” “不是不是,老臣还没有那么贪嘴。 陛下,老臣刚才考虑了一番,有一个问题想问陛下。” “哦?老爱卿尽管问。” “陛下,赏赐给倭国使团的兵备质量方面,有没有什么硬性要求? 比如,打造兵刃的器胚必须是百炼精钢,再比如,兵备成型后的质量,必须达到咱们自己将士们装备的制式兵备的质量。” 柳明志不用思索,瞬间便已经明白了蔡骏话中的意思而来。 “自然没有什么要求,难道老爱卿你忘记了,几年前倭国酒井家族使团和倭国王室使团一并出使咱们大龙的那一次,咱们是怎么做的了? 倭国人的身材较为矮小,咱们大龙将士们所使用的制式兵备明显不适合他们。 上次咱们卖给他们几方的那些兵备,便是用将士们革新换代之后,准备回炉重造的兵备重新加工而成的兵备。 那些咱们自己早就已经看不上眼的兵备,对于化外蛮夷小国的人来说,却依旧是精良无比的好兵刃了。” “陛下,也就是说赏赐给倭国使团的兵备,在质量方面并没有什么太过严格的要求。” 柳明志并没有马上回答蔡骏的问题,而是眯着眼睛沉默了许久。 “虽然赏赐给倭国使团的兵备不需要像咱们自己将士装备的制式兵备一样精良,但是也不能太过差劲了。 朕之所以会答应倭国使团求情兵备的赏赐,有着朕自己的想法。 如果兵备的质量太差了,以后有可能会坏了朕的打算。” “这点老臣当然明白了,兵备的质量也是咱们大龙天朝颜面的一部分,如果咱们做出滥竽充数的行径,无异于是在打自己的脸面。 这方面,老臣还是知道轻重的。 兵备的质量不需要像咱们自己边军将士们装备的制式兵备一样精良,同时却又不能太过差劲了。 那么,陛下觉得京畿境内各地州府府兵将士们手中所使用的那些兵备,是否合格呢?” 柳明志听完蔡骏的话语,不由得挑了一下眉头,看着蔡骏那张老脸上笑眯眯的表情,隐约的明白了这个老狐狸话中的意思了。 不止柳明志一个人,其余的几人听到蔡骏的话语后亦是眼前一亮。 众人将目光齐齐的落在蔡骏的身上,抬手轻抚着下巴上的胡须各自沉思了起来。 柳明志屈指轻轻地叩击着桌面默然了良久,转头朝着坐在自己左下方的兵部尚书宋煜看了过去。 “兵部。” “老臣在。” “蔡老侯爷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回陛下,老臣已经明白了。” “你有什么想法?” “陛下,正如老侯爷方才所言那般,若是将兵部府库库存的精良兵备赏赐给倭国使团的话,那咱们就太亏了,可若是重新铸造一批新的兵备,又有些消耗人力物力了。 既然如此,调集各地州府府兵将士手里所使用的兵备,无异于是最合适的办法。 无论怎么看,这种办法都将是最省力的一种方式了。 而且据各地州府兵部衙署上奏的文书来看,各地州府的府兵府库里皆存有用作更换的兵备。 调集州府府兵将士们手里使用过的兵备,陛下不如直接传令各地州府的主官,勒令他们将那些库存的兵备派遣兵马运往京城。 如此一来的话,咱们不但省却了翻新兵备的时间,同时还节省了翻新兵备所消耗的人力物力。 可谓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柳明志思索了良久轻轻地吁了口气,起身朝着凉亭外走去。 “列位臣公,老坐着腰疼,随朕去四处走走。” “臣等遵命。” “兵部。” “陛下?” “京畿境内各地州府府兵库存的兵备数目,能达到倭国使团的要求吗?” “陛下,京畿境内各地州府的府兵肩负着拱卫京师的重任。 因此,别说京畿境内所有的州府了,就算只说京畿以北各地州府。 他们在朝廷所允许的情况下库存的兵备数目,就是撑死倭国使团他们也吃不下。” “如此便好,工部。” “老臣在。” “就算是从京畿境内各地州府调集过来兵备,倭国的将士一样无法正常使用。 等到兵备调集京师以后,你们工部的工匠们还要浪费力气更改一下啊。” “老臣明白。” “兵部。” “老臣在。” “将作监,兵造监也不要向着,此事你们两部协同经办。” “老臣遵命。” “列位臣公,对于蔡老侯爷的建议,尔等谁还有不同的想法吗? 有不同的想法直说便是,在国事上面,朕素来讲究集思广益一道。” “回陛下,老臣附议。” “陛下,老臣也附议。” “老臣附议。” “陛下,臣等附议。” 柳明志回身扫视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一众朝中重臣,淡笑着点了点头。 “好,既然尔等全都附议的话,那此事便照此经办了。” “陛下圣明。” “列位臣公。” “臣等在。” “三日之内,朕要见到一个最终的结果。 这几天,尔等就辛苦一番。” “臣等遵命。” “那就没事了,尔等先行退去。” “臣等告退,吾皇万岁万万岁。” 夏公明等人行礼之后,联袂朝着御花园外走去,唯有宋清留在了柳明志的身边。 柳明志目送着一众重臣渐渐远去后,神色好奇的朝着身边欲言又止的宋清望去。 “大哥,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宋清轻轻地叹了口气,用火折子点燃了刚刚装好的烟丝。 “陛下,臣斗胆一言。 这批兵备真的赏赐给了倭国使团,很有可能会造成酒井家族逐渐坐大的局面。 你,你就不担心有朝一日会养虎为患吗? 臣虽然与倭国人打交道的次数不多,可是臣看的出来,倭国人绝非什么良善之辈啊。” “大哥,你的担心兄弟心里清楚,我是不会坐视这只老虎反过来要本少爷一口的。” “如此臣也就放心了,既然陛下心里已经有了长远打算,那臣也就不再多言了。” “大哥,若有取之,必先予之。” “臣明白,没其它的事情,臣就先告退了。” “慢走。” “谢陛下,臣告退。” 宋清离开后,柳明志整理了一下龙袍,大步昂扬的直奔后宫而去。 半柱香功夫左右,换上了一袭常服的柳明志乐满面笑容的朝着宫门外赶去。 “柳松。” “哎,少爷?” “你先把龙袍带回府里,少爷我去逛一逛。” “是,小的知道了。” 柳明志出宫之后,在长街上走走停停的朝着鸿胪寺衙署的方向赶了过去。 他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酒井星野。 一旦酒井星野知道了这件事情后,说不定就会给自己解锁更多的姿…… 嗯哼,解锁更多的东西。 对于自己而言,这个消息就是一把可以令自己为所欲为的钥匙。 第2946章 变得爱笑了 柳明志的脑海中不停的勾勒着某些让自己热血沸腾的画面,走走停停的来到了鸿胪寺的衙署的大门外。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在街上首饰店里买来的精致发簪,柳明志小心翼翼的将玉簪收入了怀中,脸上有些贼兮兮的表情也变得正色了起来。 柳明志无声的吁了口气,轻轻地扇动着手里的镂玉扇,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大门之中。 两侧的衙役早已经对隔三差五就来上一趟的柳大少熟悉无比了,眼神平淡的扫了他一下, 便认真的当值了起来。 柳明志进入鸿胪寺衙署后,习惯性的四下观察了一下周围进进出出的人群,这才径直朝着酒井星野居住的庭院赶了过去。 穿廊过院,七折八绕之后,柳明志的身影出现在了酒井星野居住的清幽小院里面。 柳明志看着十几步外紧闭的房门,开口轻声询问了一番。 “星野, 你在房里吗?” 柳明志的话音落下良久,佳人的闺房中并没有任何的回应传来。 柳明志眉头微微一皱,动身朝着佳人居住的房间走了过去。 “星野, 你在房间里吗?” “星野?” 一连着几声询问,房中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响起,柳明志心里不由得嘀咕了一下,莫非星野不在房中? 不会这么巧? 如今才日上三竿左右,这个时候星野这个傻女人能去哪里呢? “星野,我推门进来了。” 柳明志朗声提醒了一下,伸出手正要推开房门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小丫头花绮樱织有些惊讶的声音。 “柳先生?是柳先生吗?” 柳明志听到身后的说话声,立即收回了正要推门的手掌,转身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了过去。 只见花绮樱织这个小丫头,手里捧着一本书卷,正站在房中的窗户后面,娇俏的小脸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 花绮樱织等到柳大少转身以后,终于确认了他的身份,急忙放下了手里的书册,娇小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窗户后面。 紧接着便是房门响起的声音。 在柳大少的目光中, 小丫头关上房门之后,又蹦又跳的朝着自己一路小跑了过来。 花绮樱织一个急刹停在了柳大少的身前, 仰头朝着他看去,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之色。 “先生,你终于来了,樱织好想你啊。” 柳明志乐呵呵的蹲了下去,伸手在小丫头的扎着兰花首饰的丸子发髻上面拍打了几下。 “小樱织,见到先生我至于这么高兴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见到钱了呢。” 小丫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面前一脸乐呵呵的柳大少用力了点了点头。 “嗯嗯,高兴,可高兴可高兴了。” “是吗,原来先生在小樱织你的心里这么的重要吗?” “嗯嗯嗯,非常的重要,只有先生你来了,樱织才可以不用一直闷在房中继续面对那些毫无乐趣可言的书籍。 樱织知道,只要先生你开口了,那么樱织就不用继续读书了,然后我就可以去找芸馨姐姐,怜娘妹妹她们一起去城外放纸鸢了。” 柳大少脸上乐呵呵的笑意微微一僵,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 好家伙,自己原本还以为樱织这丫头有多么的喜欢自己呢! 搞了半天,原来自己在她的心目中就只是一个可以用来偷懒,然后去嬉戏玩乐的工具人而已。 柳明志小小的扎心了一下。 然而他转念一想,这个小丫头若是一直待在星野的身边,不出去玩耍的话,自己不就失去了与佳人独处亲近的机会了吗? 对对对,得先把樱织这个小丫头支出去,让她离开星野的身边才行。 只有他不在旁边,自己才能够与星野大展拳脚。 柳明志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扎心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了。 “樱织,你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丫头啊!” “啊?好端端的你干嘛突然夸奖樱织呀?” “当然是你太乖了,太懂事了,先生忍不住的想要夸奖你一番呢。” 小丫头可不清楚柳大少心里面真正的想法,只当做他是真的在夸奖自己乖巧懂事,娇俏小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浓郁了起来。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先生真好。” “不用客气,这都是小樱织你应得的夸奖。” 柳明志随口应付了小丫头一下,侧身朝着酒井星野的闺房指了指。 “樱织,你娘亲呢?刚才先生一连着喊了她几声也没有听到她的回应,她不在房间里吗?” 小丫头也朝着自己娘亲的房间看了过去,神色苦巴巴的对着柳大少点了点小脑袋。 “先生猜的没错,娘亲她现在确实不在房中。” “还真不在呀,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回先生,娘亲一大早上吃过早饭以后就出门了,娘亲她跟樱织说她要去街上买点布料回来做衣服。” 柳大少神色一怔,一脸诧异的朝着小丫头看了过去。 “什么?买布料做衣服?” “没错,就是买布料做衣服,樱织也不知道娘亲怎么想的。 以前娘亲她买衣服的话,从来都是去城中的成衣铺,今天居然要自己买布料做衣服了,樱织也很奇怪呢! 娘亲她出门之前交代樱织,要乖乖的待在房间里好好的读书,不许乱跑,否则的话她回来之后就会打樱织的屁股。 樱织在娘亲的威严下,本来都打算闷在房中苦读了。 不用幸好,先生你突然来鸿胪寺找娘亲了。 如此一来,樱织就可以解放了,就可以跑出去玩耍了。 用大龙的话来说,这可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先生,你可真是樱织的大救星啊!” 柳明志看着俏脸上笑嘻嘻,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窃喜之意的小丫头,屈指在她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 “小樱织,你娘亲让你多读点数也是为你好,你怎么能老想着去玩乐呢?” 小丫头立即抬手揉搓着被柳大少的弹过的额头,小脸皱巴巴的看着柳大少皱了皱琼鼻。 “先生,樱织知道娘亲她让我多读书是为了我好,可是也不能一直不停的读下去? 读上一两个时辰还好,再久的话别说记住内容了,反而越读忘记的越多。 樱织又不是只知道玩耍,该用功的时候我还是非常用功的。 先生,从你来之前樱织已经读了两个时辰的书了,再读下去的话脑子都该读乱了。 先生你以前不也说了嘛,要注意劳逸结合。 好先生,你看在樱织那么用功的份上,就跟娘亲说一说,让樱织去外面玩耍一会呗。” 小丫头诉完了苦,马上抓起柳大少的衣袖撒娇起来。 “先生~好先生~,樱织求求你了。” 柳明志看着小丫头可怜兮兮,流露着恳求之意的大眼睛,神色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照小樱织你这么说的话,是该出去放松放松了。” “先生你这是答应了。” 柳明志再次屈指在小丫头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起身伸了个懒腰。 “鬼精灵,你都这么说了,先生我能不答应吗?” “嘻嘻嘻,樱织就知道先生你最好了,先生,等樱织有空了就给你买点好吃的送过去。” “你这算贿赂先生吗?” “不算?” “那算什么?” “嗯~嗯~算樱织对先生的报答。” “鬼精灵,就你会说话。 走,去凉亭了陪先生坐一会,等到你娘亲回来先生就告诉她让你出去放松放松。” 花绮樱织小脸激动不已的点了点小脑袋,转身朝着自己居住的厢房跑了过去。 “先生,你先去凉亭里坐着,樱织去给你沏茶,然后再准备些水果。” 柳明志看着小丫头欢呼雀跃的朝着房间跑去的身影,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之意,轻摇着镂玉扇走向了十几步之外的凉亭。 柳明志走到凉亭里,在主位的石凳上端坐了下来,目光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小院中的景色。 扪心自问,渐渐地跟花绮樱织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相处的久了,自己还真有点舍不得她就这样回去倭国了。 自己的众多而儿女之中,除了柳落月这个‘逆女,’以及被柳落月这个臭丫头带坏的柳灵韵,柳芸馨,柳怜娘这几个‘逆女’之外,敢在自己面前撒娇嬉戏,大大咧咧的孩子还真没有几个。 柳依依,柳菲菲,柳夭夭她们姐妹几个虽然不惧怕自己,可是她们姐妹几个应该是继承了自己娘亲的温婉性格,在自己面前素来都是乖乖女的模样。 亲近自己的同时,却又不会在自己面前太过张扬。 至于柳乘风,柳承志,柳成乾,柳正浩,柳正然他们兄弟几个,懂事的已经懂事了,不懂事的也在各自娘亲的教育下,不会在自己的面前有什么太过放肆的表现。 尤其是柳乘风和柳承志他们兄弟二人,如今皆已经成家了。 一个已经当爹了,一个马上就要当爹了。 有了自己的家室以后,自然不可能跟以前一样,时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能每天早上来给自己和韵儿她们众姐妹请个安,隔三差五的吃个团圆饭,已经是相当的孝顺了。 再下面的柳正明,柳正文,柳可可,柳依柔,芸汐,柳承睿他们几个小家伙,年龄还太小了,他们兄弟姐妹等人极其亲近自己不假,可是一个个的心智毕竟尚未成熟,尚且未到彰显自己性格的年纪。 而今花绮樱织跟月儿,灵韵,芸馨她们姐妹几个厮混的久了,显然也已经受到了她们姐妹等人的影响。 有了开心果的模样。 这么一个开心果若是突然间就离开了,自己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只是,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也没有什么资格把这个小丫头留在身边。 这丫头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儿呀。 终有一日,这丫头是要跟着她的娘亲回到倭国去的。 不过嘛,如果星野留在大龙的话,这个小丫头十有八九也会跟着她的娘亲留在大龙不回去了。 可是,星野会留下来吗? 自己前两次对星野这个傻女人的发问,她皆是沉默以对,并没有给自己一个答案。 她会答应自己,留在大龙吗? 柳明志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酒井星野娇颜复杂,沉默以对的模样,眼中的复杂之意越来越明显了。 这一瞬间,自己的心里隐约的有些迷茫。 自己真正想留下的那人,是酒井星野呢?还是花绮樱织这个小丫头呢? 柳明志无声的暗叹了一声。 一时间,自己心里似乎有了某种答案,却又无法确定这个答案是否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在无限的思绪中,他的心更迷茫了。 柳明志朝着佳人居住的闺房望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如果是十年前的话,自己肯定不会如此的踌躇不定。 年纪越来越大了以后,自己的性格似乎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发生着转变。 “先生,茶来了。” 柳明志在小丫头的招呼声中回过神来,只见小丫头正笑嘻嘻的端着托盘朝着凉亭中走来。 “小樱织,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樱织应该做的,先生请品茶。” 柳明志淡笑着合起折扇放在了石桌上,伸手接过了小丫头递来的茶水。 “好,让先生看看你的茶艺之道进步了没有。” “先生,你先喝茶,这些是娘亲昨天才给樱织买的水果,可好吃了呢,先生你喝过茶以后也尝一尝。” “行,小樱织你有心了。” 柳明志端起茶水浅尝了一口,细细的品尝着口中的茶水,看着小丫头一脸期待的模样神色满意的点点头。 “好茶。” “多谢先生,只要先生喜欢就好。” 柳明志再次端起茶水浅尝即止,默默的转动着茶杯看了一眼正在给自己剥着水果的花绮樱织。 “小樱织。” “哎,先生?” “先生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一问你。” 小丫头剥着橘子的动作猛地一顿,小脸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 “啊?先生你不会要考教我学问?” 柳明志看着小丫头紧张兮兮的小脸,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不会不会,只是一个寻常的问题而已。” “呼,那就好,那就好,先生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 “小樱织,你觉得大龙怎么样?” “可好了,比我们倭国好多了。” “那——那小樱织你想不想留在大龙?” 小丫头将剥好的橘子放在了柳大少的面前,仰着头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嗯,樱织也不知道。 不过,不过樱织知道娘亲她可喜欢大龙了。” “你怎么知道的?” “以前娘亲她在我们家里的时候,她很少笑的,可是当我们来了大龙以后。 她就变了。” “变了?怎么变了?” “娘亲她变得可爱笑了。 好像每天脸上都是乐呵呵的,樱织还从来没有见过娘亲那么高兴过。” 正当柳明志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小院子忽然响起了酒井星野惊奇又惊喜的声音。 “柳君,你怎么来了?” 第2947章 最初的梦 柳明志与小丫头听到酒井星野的声音,齐齐的朝着凉亭外望了过去。 只见酒井星野正站在小院的拱门内,怀里抱着一素白,一淡蓝两匹丝绸,俏脸惊喜的看着坐在凉亭之中的柳明志二人。 柳明志看着正笑眼盈盈的望着自己的佳人,立即抬手在小丫头的肩膀之上轻拍了两下。 “小樱织,还不快去给你娘亲帮忙。” 小丫头听到柳大少的招呼, 笑嘻嘻的点了点头,急忙起身朝着自己的娘亲迎了上去。 “娘亲,你回来了,樱织帮你拿布料。” 酒井星野侧目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厢房,又看了一下坐在凉亭中的柳大少,娇颜有些无奈的看向身前正一脸笑嘻嘻的小丫头。 “臭丫头,看你高兴的那个样子, 只要柳君一来娘亲这里,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懒了对?” “嘻嘻嘻, 娘亲你错怪樱织了,不是我想要偷懒,是先生让樱织歇息一会的。 娘亲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问先生是不是这个样子。” “问什么问,你别以为娘亲不知道你先生就知道向着你。” 花绮樱织偷瞄了一下自己娘亲的脸色,看到娘亲双眸之中那副早已经看透了一切的眼神,小丫头眨巴着水汪汪大眼睛憨笑了几声。 “嘿嘿嘿,娘亲。” 酒井星野自然不会真的跟女儿生气,见到女儿讨好自己的眼神,随手从怀里抽出那皮素白色的丝绸放在了小丫头的手里。 “走。” “哎,娘亲先请。” 酒井星野母女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凉亭之中,随手将手里的布匹放在了旁边的石凳之上。 “星野见过柳君。” “免礼免礼,坐,樱织你也坐。” “哎,谢谢柳君。” “谢先生。” 酒井星野整理了一下绫罗流苏裙的裙摆,仪态优雅的端坐在了柳明志旁边的石凳上面。 “柳君,星野不知道你今天要来, 于是就出门去买了两匹布料。 真是不好意思, 让你久等了。” 柳明志淡笑着摇摇头,提壶为佳人倒上了一杯茶水。 “无妨无妨,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又没有事先通知你我要来的事情,你想要出门转一转不是应该的吗? 再说了,虽然你不在房中,但是樱织这丫头把我招待的很好。 你看看,桌子上面的这些茶水,瓜果,糕点之类的吃食可都是樱织她亲自为我准备的,别提有多贴心了。 这丫头,比本少爷的几个女儿懂事的多了。” 酒井星野听到柳明志夸奖自己的女儿,俏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淡淡的欣慰之意。 佳人虽然很欣慰,口中却还是说着谦虚的言辞。 “柳君,这都是樱织这丫头应该做的事情。 还有呀,你可别夸奖她了,这个臭丫头最经不住夸奖了。 你这边一夸奖,她的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指不定的又给你惹出什么祸来呢!” 小丫头小脸苦巴巴的嘟起了粉嫩的小嘴,气鼓鼓的拿起一瓣掰开橘子塞到了嘴里。 “娘亲,樱织哪有你说的那么顽皮吗? 先生都夸我既乖巧,又懂事了,你这个亲娘就不能也说点夸奖樱织的话语吗?” 酒井星野娥眉微微一竖,轻灵的美眸淡淡的瞥向了旁边嘟着樱桃小嘴,正一脸气鼓鼓的女儿。 “怎么?你这话的意思,是为娘冤枉你了?” 小丫头听出了娘亲语气的变化,急忙缩了缩柔嫩的脖颈,一脸讪笑着摇了摇小脑袋。 她似乎很懂得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端起柳大少刚才倒好的茶水递到了娘亲的手里。 “没有没有,娘亲说的都是对的,都是对的。 娘亲,你喝茶,你喝茶。” 酒井星野看到女儿如此识趣的模样,眼底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端起茶水浅尝了一口。 花绮樱织见到自己的娘亲正在喝茶,急忙伸手扯了扯柳大少的衣袖。 柳明志感觉到小丫头扯弄自己衣袖的动作,神色路线疑惑的朝着她看了过去。 小丫头见到柳大少脸上的疑惑之色,看着他的水汪汪大眼睛不停的往小院拱门的方向示意着。 眼中想要对柳大少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那就是先生,我的娘亲已经回来了,你该跟她说让我出去玩耍了。 柳明志看着花绮樱织那飘忽不定的目光,瞬间领悟了她的意思。 柳明志给了她一个领会的眼神,合起手里的镂玉扇轻咳了两下。 “咳咳,小樱织呀。” 小丫头娇俏的小脸顿时变得正色了起来,装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朝着柳大少看了过去。 “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吗?” “樱织,先生有些正事要给你的娘亲聊一聊,你先出去玩一会。” 小丫头听到柳大少的话语,并没有一脸激动的马上朝着凉亭外跑去,而是装作有些不乐意的看向了自己的娘亲。 “先生,事情特别的重要吗?樱织好久没有见到你了,还想多陪着你聊会天呢!” 柳明志看着小丫头装模作样,一副不情愿离去的表情,心里暗道了一声,还真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啊。 柳明志心里明白,花绮樱织之所以这样说,就是为了打消自己娘亲的疑惑。 柳明志神色平静的点点头,继续陪着小丫头演起了戏来。 “当然重要了,你在这里不合适,先去玩。” “那好。” 小丫头闷闷不乐的回了一言,转身看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娘亲。 “娘亲?” 酒井星野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还是假装没有看出来柳大少二人之间的把戏。 她在小丫头为难又暗藏着紧张之意的目光下,笑盈盈的颔首示意了一下 “既然你先生要与娘亲聊正事,那你就先出去玩一会。” “哎,樱织知道了。” 小丫头强忍着心里的激动之意,起身对着柳大少二人福了一礼。 “柳先生,娘亲,你们谈论正事,樱织先行告退。” “嗯,去。” 柳明志两人异口同声的回了一言,小丫头这才不疾不徐的朝着凉亭外走去。 等到小丫头的身影消失在庭院里后,酒井星野美眸娇嗔的朝着柳大少看了过去,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 “柳君呀,你就帮着她。 自从这个臭丫头有了你当靠山以后,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再这样下去,以后你让星野还怎么管教她呀?” 柳明志听到佳人故作娇嗔的语气,也知道佳人已经看出了自己与小丫头之间的把戏了。 笑吟吟的将手里的橘子塞到了嘴里,柳明志神色悻悻的扣了扣自己的眉头。 “星野呀。” “嗯,星野听着呢,你可以开始编了。 星野倒是要看看,柳君你怎么把黑的给编成白的。” 柳明志看着酒井星野一副请开始你表演的模样,苦笑着摇了摇头,神色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星野呀,关于我帮着樱织偷懒出去玩耍的事情,这件事我不否认。 不过,有些话我并没有瞎说,那就是我找你真的有正事要聊。 我要跟你聊得这件事情,樱织待在旁边确实不太合适。 这也是我为什么答应,要帮着她偷懒的原因。” 佳人看着柳明志认真的表情,也收起了故作娇嗔的模样,俏脸变得正色了起来。 “柳君,你找星野还真有正事呀?” 柳明志无奈的叹了口气,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认真的脸色。 “怎么?我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看玩笑吗? 当然是真有正事了。” 酒井星野歉意的一笑,急忙对着柳大少摆了几下双手。 “柳君,实在是不好意思,星野误会你了。 刚才你跟樱织这个臭丫头眉来眼去的,星野还以为你又要逗我玩呢。 星野知道错了,柳君你请说。” 柳明志拍打了几下手心,起身走到了凉亭的台阶后驻足了下来。 “赏赐兵备之事,是不是正事?” 佳人听到柳明志主动给自己提及了赏赐兵备之事,俏脸上的神色顿时变的激动了起来。 她忽的一下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柳大少的身边,伸手双手一把攥住了柳大少的衣袖。 “柳君,兵备之事有结果了?” 柳明志转头看着佳人俏脸上激动不已的表情,生怕她一口气没上来给晕了过去。 “别激动,别激动,静下心来咱们慢慢说。” 酒井星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了,俏脸有些尴尬的松开了柳大少的衣袖,抬起手在自己峰峦如聚的胸口上轻抚了几下。 “呼——柳君,让你见笑了,星野失态了。” 柳明志不以为意的挥挥手,伸出手在佳人白嫩的玉颊上轻捏了几下。 “傻样,咱们两个之间有什么失态不失态的,我是担心你太激动了,一口气上不来再给晕过去了。” 酒井星野急忙转头观察了一下小院中的情况,见到没有外人在场之后,伸手抱住了柳大少的手臂轻轻地摇晃了几下。 “柳君,你对星野真好。” “你这话说的,咱们两个虽然不是真正的夫妻,却早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星野你已经是我柳明志的女人了,身为你的男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呀?” 酒井星野听到柳明志对自己所说的甜蜜之语,双眸柔情似水的朝着他的脸上看了过去。 目不转睛的盯着柳明志看了片刻,佳人松开了抱着他手臂的一双藕臂,转身走到凉亭中将两匹丝绸抱了起来。 “星野,你这是?” 酒井星野展颜一笑,伸出右手牵住柳大少的手腕径直朝着自己的闺房走去。 柳明志两人走进房间后,酒井星野主动关上了房门,走到桌案前将手里的布匹放在了桌面上。 然后宛若乳燕还巢一般的将娇躯投入了柳明志的怀中。 “柳君,谢谢你。” 柳明志低头看着怀中佳人望着自己感动的神色,动作柔和的揽住了佳人的柳腰,下巴垫在她盘起的青丝上面轻轻地摩挲着。 “谢什么谢,又跟我见外了不是。” “柳君,这句谢谢不是见外,而是星野发自内心的话语。 谢谢你,让星野圆了自己当初年轻之时—— 最初的那个不切实际的美梦。 星野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听到柳君你对星野说出这样的话了。 你让星野明白了,柳君你喜欢的不仅仅只是星野的身子。 而是喜欢我这个人。 能听到你这句话,星野将身子交给了你。 心里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永远都不会觉得有遗憾了。” 柳明志听着佳人从内心里有感而发的诚挚之言,眼中闪过了一抹愧疚之意。 哪怕现在自己已经对怀里的女人动了真情。 然而有一点自己却无法否认,一开始的时候自己对酒井星野并没有什么感情存在。 有的想法,仅仅只是馋她的身子。 当时的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负责任的事情。 可是随着跟这个傻女人相处的多了,相处的时间久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就被她那单纯到极致的心性给吸引到了。 自己现在是真的不舍得她离开自己,离开京城回到倭国去。 柳明志嗅着佳人青丝汗味与花香味道交织在一起的淡淡馨香,揽着佳人柳腰的双臂再次用力了几分。 “星野,我不但要对你好。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宠你一辈子,呵护你一辈子。 我对韵儿她们姐妹们什么样,就会对待你怎么样,绝对不会厚此薄彼。” 柳明志这一番话的字里行间,已经明确的对佳人表达出了自己对她的挽留之意。 佳人的娇躯微微一颤,仰起头看了一眼柳明志真诚的目光,贝齿轻咬着樱唇的低下了臻首。 “柳君,我……我……” “星野,如果是在十年前,亦或者二十年前的话,我肯定会对你说上一大通的甜言蜜语。 然而如今我已经四十岁出头的年纪了,你也已经三十多岁的年龄了。 到了咱们这个年纪,甜言蜜语的情话说的再多,也找不到情窦初开年龄之时的感觉了。 踏踏实实,幸幸福福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你的亡夫已经战死沙场多年了,你回去了倭国又能如何呢? 不一样还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过日子吗? 现在樱织还可以陪着你,可是等到他出阁嫁人了以后呢? 别走了,留在大龙陪伴着我好吗?” “柳君,突然了。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你让我再考虑考虑好不好?” “好,我不会强求你的,希望你能够好好的考虑考虑。” “嗯,星野知道了。 那咱们接着说关于兵备的事情。” 柳明志呼了口气,牵着佳人的手腕走向了几步外的桌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第2948章 野望 柳明志抬眸看着佳人再次充满了期待之意的轻灵双眸,换了个惬意的姿势倚靠在了椅子上面。 “星野,今天乃是大朝会的日子,在来你这里之前,我刚从宫里面出来。 你们倭国使团对我朕的尊敬之意,对大龙的尊敬之意,不但我感受到了, 朝中的文武百官同样感受到了。 可以说,我以及文武百官,对你们倭国使团的感官非常的不错。 就赏赐你们倭国使团精良兵备一事,我出宫之前也已经与几位朝中重臣详细的合议了一番。” 酒井星野端坐在了柳明志旁边的椅子上,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摆,眼神有些激动, 又隐约的有些不安。 “嗯嗯,结果如何?结果如何?” 说了那么久的话,柳明志感觉到口舌有些发干, 活动了一下肩膀,伸手端起了桌案上的茶水。 “星野,这茶水没有过夜?” 酒井星野连忙摆摆手,起身走到了柳明志的面前。 “没有过夜,没有过夜,这是星野早上才备好的茶水。 只是这杯茶水星野已经喝过了,星野这就给你重新倒一杯。” 佳人说着说着伸出手就要接过柳明志手里的茶杯。 柳明志见状巧妙的躲过了佳人的动作,顺势揽住佳人只堪盈盈一握的腰肢,动作柔和的将其抱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没事,你喝过了就喝过了呗,我还能嫌弃你呀,又不是被别人给喝过了。” 柳明志毫不在意的回了一言,直接将茶水送到了口中,随后将茶杯放回了桌案上面。 酒井星野见到柳明志已经将茶水喝干净了,也不再说什么。 她低头看了一眼柳明志紧紧地抱着自己腰肢的双手,侧身默默的默默的依偎在柳明志的肩膀上, 一双修长的藕臂自然而然的揽住了他的脖颈。 “柳君,你接着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需要一一陈述了,不过看在星野你如此期待的份上,我就给你吃一颗定心丸。 出宫之前,我已经勒令了几位朝中重臣,令他们三天后必须给你们一个最终的答复了。” 佳人柳腰一挺,双眸深处的不安之意慢慢的消失不见,瞬间变得笑逐颜开。 “三天?再等三天就可以了?” “对,再等三天就可以了。 三天之后,朝廷便会给你们一个最终的结果。” 酒井星野情不自禁的松开了揽着柳大少脖颈的纤纤玉指,用力的拍打了一下,俏脸感激的对着柳明志展颜一笑。 “太好了,太好了,贺儿与石桥君他们终于不用漫无目的继续等待下去了。” 柳明志看到佳人俏脸上喜不自胜的激动之色,屈指挑起她腰间的云纱丝带轻轻地把玩着。 “星野。” “哎~,柳君你说。” 此次出使大龙的正事即将有了着落,佳人心中的重担终于落了下去。 听到柳大少喊自己的名字,回答的声音的轻快娇柔的许多。 “三天以后我确实可以给你们一个准确的答复,然而你就不怕最终的结果,并不是你想要的那个结果吗?” 佳人娇颜上的喜色微微一怔,抿着红唇沉默了片刻,神色坦然的对着柳大少点了点头。 “害怕!非常的害怕!” “既然害怕,你还这么高兴?你就不担心三以后会乐极生悲吗?” “柳君,星野前几天就跟你说过了,倘若结果不尽人意,起码贺儿与石桥君他们还有时间另想它法。 除了柳君你赏赐给我们使团兵备的办法之外,说不定他们俩还能找到其它的办法来帮助哥哥的危机。 只要没有彻底的陷入绝境之前,就代表着一切都还有希望。” 酒井星野轻轻地呼了一口香气,在柳明志怀中坐直了柳腰,神色郑重的与他静静地对视着。 “柳君,三日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去勇敢的面对。 哪怕不是星野想要的结果,我也认了。 有了结果,总比漫无目的继续等下去要好。 星野跟你说实话,星野很怕最终的结果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害怕柳君你否定了我们使团的请求,家族会因为得不到精良兵备的支援,在王室兵马与高句丽国兵马的联合之下朝不保夕。 害怕哥哥他会在敌军的进攻下节节败退,最终因为苦等无援的情况下危在旦夕。 更害怕哥哥他会因为丢失了祖宗的基业,一时间想不开,而性命不保。 还害怕家没了,成了一个无家可归之人。 然而再怎么害怕,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柳明志看着佳人高兴中又夹杂着淡淡忧愁的俏脸,眉头微皱的吐了一口气,在心里面将酒井一子这个家伙狠狠的咒骂了一顿。 要不是酒井一子这个混蛋家伙没有告诉星野事实的真相,星野又何必在这里为了他牵肠挂肚。 有那么一瞬间,柳明志差点忍不住将酒井一子这家伙现在处境的真相告诉怀里的这个傻女人。 让她知道,她一直牵肠挂肚的哥哥,此时此刻的处境到底是怎么样。 从而可以让她可以少几分忧虑,多几分开心。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柳明志最终还是忍住了。 若是酒井一子知道了自己已经知晓了他的真实情况,自己后面所计划的事情亦有可能会受到影响。 既然如此,不妨让他继续膨胀下去。 倭国境内的那些银山,自己可是眼馋很久了。 不,应该说不仅仅倭国的那些银山,而是整个倭国的疆土。 亦或者说,是整个天下所有的疆土,都在自己的期盼之中。 自己心里的野望。 从来就不只是所谓的天朝上国,万邦来朝。 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自己的心里再怎么纠结,也得忍住。 无论如何,都不能因小失大呀。 “星野。” 佳人压下了心里的愁绪,强打起精神,继续笑盈盈的与柳明志对视着。 “嗯?怎么了?”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怎么样?” “嗯?什么好消息?” 柳明志眉头一挑,笑吟吟的朝着佳人娇艳欲滴的红唇凑了过去。 “我都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了,星野你不表示表示吗?” 酒井星野见到柳大少的动作,下意识的往后躲闪了一下。 纵然自己早已经嫁做人妇,成了别人的娘子。 纵然自己已经到了大龙风俗认为的半老徐娘的年龄,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纵然自己早已经与柳君有过了数次肌肤之亲,可是面对他如此亲密的调戏之举时,自己还是忍不住的芳心颤栗,俏脸绯红。 这种感情是自己想要的模样,却又是自己无法坦然面对的模样。 “不要,柳君你太坏了,就知道欺负我。” “真的不表示表示,那我就不说了啊。” “你确定?真的是好消息吗?” “你不相信的话那就算了,我还省的浪费口舌了呢。” 佳人故作嗔怒的娇哼了一声,转动着灵泛的美眸沉吟了片刻,睫毛轻颤的凑到柳明志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 可是当佳人想要一触即离的时候,却发现柳明志早已经禁锢住了自己的腰肢。 良久之后,佳人樱唇泛红美眸迷离的长呼了一口气,目光幽怨的白了柳大少一眼。 “坏柳君,你就会欺负我。” “呵呵呵,好星野,刚才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了。 你是我柳明志的女人,我不欺负你欺负谁呀?” “哼,我就知道,你每次一单独来我这里,准没有好事情发生。 除了被你占便宜,还是被你占便宜。” “那你喜不喜欢被你男人我占便宜呢?” “不知道。” “不知道?” “嗯,不知道。” “呦呵,看来是本少爷的表达的程度不够呀,那我就再好好的表达表达。” 酒井星野看着柳大少一言不合又要凑上来的面庞,连忙点了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星野知道了。” “那你说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喜欢行了。 现在你可以跟星野说是什么好消息了?” 柳明志满意的点点头,抬手捏起佳人散落在珠圆玉润耳垂边的青丝,轻轻地在指尖缠绕了几下,看着佳人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促狭之意。 “好消息就是,我已经同意了你们使团的请求了。” “什么?” 佳人惊问了一声,俏脸怔然,瞠目结舌的看着柳大少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柳君他刚才说什么? 从来不觉得自己耳朵有任何毛病的她,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 柳明志看着佳人俏脸上面那不敢置信的表情,双眸中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我说,关于你们使团赏赐兵备的请求,我已经同意了。” 佳人再次听到了柳大少的话语,立即从发呆中回过神来,然后便一把抱住了他的脖颈,美眸中闪烁着这段日子里从未出现过的亢奋之意。 “柳君你说什么?你同意了?柳君你已经同意了? 可是你刚才不是告诉星野,要等到三天以后才会有最终的结果吗?” 柳明志看到佳人那双美眸中的兴奋之色,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佳人抱着自己的脖子不停的晃来晃去,根本不给自己开口说话的机会。 “柳君,你别不说话呀。 哎呀,柳君你都急死星野了,你快说你刚才是不是跟我说你已经同意了贺儿的请求了? 你快说,你快说话呀。” 柳明志抬起手一把按住了佳人的香肩,神色无奈的吁了口气。 “呼——星野,你再抓着我的脖子继续晃下去,就不是我说不说话的问题了,而是我还有没有命说话的问题了。 你没有感觉到,我的脖子都快被你给晃断了吗?” 酒井星野愣了一下,本能的将目光落在了柳明志的脖颈上面。 当佳人看到了柳大少脖子上面一道道清晰的红印,这才明白过来刚才柳君他为何一直不说话。 也意识到刚才自己因为太过激动的原因,双手抱着柳明志脖子的力道有多大了。 看着柳明志脖子上的红印愈发的清晰,佳人的美眸中既是心疼,又是自责。 同时,更多的还是紧张无措。 酒井星野屈指在柳明志脖颈上的红印上轻抚了几下,美眸中情不自禁的凝现出了些许水雾。 “对不起,对不起,星野不是有意的,星野不是有意的。 柳君,你的脖子疼不疼?” 柳明志看着佳人不知所措的不安表情,不以为然的抬起手在脖子上揉搓了几下。 自己脖子除了有些发热之外,完全没有任何的疼痛感觉。 “星野,红印很明显吗?” “嗯,刚一开始还不是特别的明显,现在是越来越明显了。 柳君,星野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柳明志轻笑着摇摇头,屈指在佳人秀挺的鼻尖上勾了勾。 “放心,我不会生气的,你男人我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又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花骨朵。 不过是脖子上被勒出了几道红印罢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酒井星野俏脸上神色满是后悔之意的揉搓着柳明志脖子上的红印,脸上仍旧流露出自责之意。 “柳君,按照你们大龙的律例来说,星野这都已经犯了大逆不道的罪行了。” “嗨,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大龙律例可没有那么苛责。 大龙虽有帝王之威不可轻犯的说法,可是也是要根据情况来的。 言官怒斥帝王,臣子直言劝谏都是触犯帝王颜面的行为,可是按照大龙律来说,这种行为并不犯法。 因为这是皇帝赋予他们的权利,也是大龙律赋予他们的权利。 要是一言不合就杀杀杀,那么大龙估计也没有什么人敢出仕当官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不过这也是分人的。” “嗯?” “有的帝王心胸狭窄,听不得直言劝谏,则会降怒与那些臣子。 似这等帝王,则为昏君。 而明君则是不一样,不但挨得了言官的怒骂,同样还听得了臣子的直言劝谏。 幸好,你男人我是一个心胸广阔的明君。” 酒井星野看着柳明志乐呵呵的表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看来星野还是不够了解大龙的文化” “星野呀,这些事情跟你懂不懂大龙文化没有什么关系,你无须在意,也无须放在心里。 我就是希望你能够明白,咱们两个打情骂俏的时候,你把自己男人的身上弄出点红痕印记之类的事情,根本算不了什么。 你别忘了,咱们俩第一次有了夫妻之实的那天,你还用指甲把我的后背给抓伤了呢。 我不也没说什么吗? 那天星野你有多厉害,难道你忘了吗?” 酒井星野听到柳明志忽然间将话题转到了床笫之事上面,俏脸上的不安之色瞬间便被羞赧之意所取代了。 “柳君,你。” 柳明志看着怀中人儿再次娇羞无限的模样,不由得大声放笑了几声。 “哈哈哈,你不再紧张害怕了就好,我真的没有生气。” “嗯嗯,星野明白了,你的脖子真的不疼吗?” 柳明志没有回答佳人的问题,而是毫无征兆的伸出手在佳人的玉颈上面揪扯了一下。 紧接着在她不解的目光中,起身抱着她朝着床榻旁边的穿衣镜走了过去。 柳明志停在穿衣镜前面,努嘴对着穿衣镜示意了一下。 “看,你的脖子上面有没有红印?” “嗯,有。” “那你的脖子疼吗?” 佳人微怔了一下,瞬间明白了柳明志的意思。 “柳君,你真好。” “你明白就好。” 心中的担心之意消退了下去后,佳人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有一肚子疑问没有问出来呢。 “柳君,你先放我下来,关于赏赐的事情我还没有弄清楚呢?” 柳明志低头看了一眼佳人再次露出了疑问之色的俏脸,淡笑着朝着两步外的床榻走了过去。 轻轻地将佳人放在床榻上面,柳明志神色慵懒的躺在了床头的靠枕上面。 “还有什么疑问?” “柳君,你刚才说你已经答应了贺儿的求亲。 既然如此,可是刚一开始你为什么又跟星野说,要三天之后才会有最终的结果呢? 星野都快被你搞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柳明志微微侧身,抬起手在佳人的翘臀上拍打了一下。 “傻星野,我再是已经同意了你侄子的请求了。 可是下面还有兵部,还有将作监,兵造监等衙署协同处理此事。 核算赏赐兵备的数目不需要时间吗?确定从何处调集兵备不需要时间吗? 三天时间,已经够快了。” 酒井星野听完柳明志的解释之后,傻傻的盯着他沉默了许久,继而眉开眼笑的欢呼一声,直接扑到了柳明志的怀中。 “这么说的话,柳君你赏赐给我们兵备的事情,已经是十拿九稳的结果了?” “不对。” “啊?又怎么了?” 柳明志看到怀中人儿瞬间又紧张兮兮的俏脸,一把抱住了佳人柔弱无骨的腰肢,微微用力翻身将佳人压在了身下。 “是万无一失。” 酒井星野看着柳明志一脸坏笑的表情,俏脸故作嗔怒的娇哼了一声。 “哼!柳君你真是太坏了,你快吓死我了。” “星野。” “嗯?” “我帮你解决了那么大的难题,你心里的重担也可以放下来了。 对于我这个大恩人,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呀?” 酒井星野美眸柔情似水的望着柳大少的刚毅的面庞,修长的睫毛轻颤着盯着柳大少看了良久。 “我,我都听你的。” “真的?” “嗯,我去街上买布料的时候出了不少汗,我先去沐浴一下。” “我在街上转了小半天,给你买了一支玉簪,也出了不少汗呢。” 柳明志说着说着,从袖口里取出了自己先前在街上给佳人购买的那支碧玉发簪,笑吟吟的摆在了佳人的眼前。 “一起?” 佳人美眸迷离的看着柳大少手中的玉簪,声若蚊蝇的回了一声。 “嗯。” 经久之后,闺房中传出佳人似喜似怨的声音。 “柳君,就这样撑着吗?好奇怪……唔!” 不一会儿,佳人的闺房之中,已然是春色满园, 第2949章 你辛苦了 是夜。 金乌西坠,月上柳梢头。 夜空中月色皎洁,清光挥洒,点点繁星晦明晦暗。 京城中早已经华灯初上,鸿胪寺衙署之中亦是灯火通明。 佳人的闺房之中几处灯火摇曳生辉,梳妆台后的窗户上面在灯火的映照下,一道影影绰绰的倩影映照其上。 环境清幽的小院在皎洁的月光之下格外的宁静, 院落里不时地响起几声秋虫儿的鸣叫声。 为宁静的小院里增添了几分不同于丝竹之声的别样音符。 酒井星野的闺房之中。 此时佳人面颊上红晕如潮,神态娇媚而又慵懒的端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面前的镜子用木梳一下又一下的梳理着自己如瀑般的乌黑青丝。 酒井星野放下手里的木梳,拿起桌案上面柳大少白天送给自己的碧玉发簪,轻轻地插入了盘起的发髻上面。 “星野,你梳妆打扮好了吗?” “这就好这就好, 怎么了?” “你把毛巾放在哪里了?我找不到。” “我擦过头发之后随手放在梳妆台上了, 柳君你稍等一下,星野这就给你送去。” 佳人立即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裙摆, 拿起了手边的几条毛巾莲步轻移的朝着屏风后面走去。 “柳君,毛巾来了,快擦擦头发。” 柳明志扣上了腰间的玉带,随手接过酒井星野递来的毛巾盖在了湿漉漉的头发上面。 酒井星野见到柳明志手里的毛巾已经变得湿漉漉的了,立即又递上了一条。 “柳君,该换毛巾了,一条毛巾擦不干净头发上的水份。” 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再次接过了佳人递来的毛巾,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乐呵呵的打量着眼前风韵十足的绝美人儿。 酒井星野看着柳大少盯着自己那目不转睛的目光,下意识的在自己的身上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柳君,你看什么呢?” 柳明志看着佳人眉目含春,玉颜上残留着欢好余韵的娇媚模样, 目光落在了佳人发髻上面的玉簪之上。 “真好看。” 酒井星野俏脸妩媚的翻了个白眼, 轻轻地暗啐而来一声。 “呸, 就知道说好听的。” “我说的是你头上的玉簪真好看。” “你!” “不过, 人比玉簪更好看。” 佳人娇哼了一声, 一把将手里所有的毛巾丢到了柳大少的手里,转身扭着曲线玲珑的身段走向了屏风外面。 “哼,臭贫。” 不一会儿,柳明志将所有的毛巾一并搭在了衣架上面,双臂高举的伸着懒腰朝着屏风外走去。 柳明志伸手捶打了几下有些酸疼的腰肢,看着正在桌案前整理着布料的佳人,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自己有些小瞧了这个傻女人的战斗力了。 若非自己始终没有懈怠修炼阴阳和合大悲赋与益气经这两种道家绝学心法,险些有些招架不住。 不是自己的实力不行,而是酒井星野与几年前的嫣儿,碧竹,灵依,蓉蓉,陈婕,何舒,她们姐妹几人一样,都是完全不通任何武学之道的寻常女子。 如今嫣儿她们一众姐妹,在自己的培养之下全都修炼了一门内功心法。 虽说她们姐妹的实力仅仅只是小有成就而已,可是在床笫之事上面,起码可以做到令自己毫无顾忌的运行阴阳和合大悲赋来滋阴补阳,蓄精养锐。 现在到了星野这个傻女人,自己空有两门有益于男女恩爱之时用来滋阴补阳的功法,却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柳明志看着佳人正在整理布料的窈窕身段,心里面暗自下定了决心。 若是酒井星野不回倭国了的话,自己一定要教给她一门内功心法才行。 否则,仍旧跟现在一样的话,长久下去自己十有八九要夭寿。 柳明志无声的吁了一口长气,径直走到佳人的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星野,我擦好头发了,你来给我疏理一下。” “哎,来了。” 酒井星野听到柳明志的招呼,急忙放下手里的布料朝着柳明志走了过去。 酒井星野脚步轻盈的停在柳明志的身后,拿起桌案上面的轻罗小扇,动作轻柔捧起一把他的发丝轻轻地扇动了起来。 等到手里的头发彻底变干了以后,佳人又捧起一把头发继续的扇动着凉风。 柳明志从镜子里看着身后正笑脸盈盈的为自己扇干头发的佳人,身体微微后仰依靠在了佳人的怀里,微微闭上双眸,静静地嗅着她身上萦绕在自己鼻尖下的淡淡芳香。 酒井星野看着柳明志有些懒惫的神色,目含柔情的笑了笑,继续扇动着手心里的发丝。 “星野。” “嗯?怎么了?” “待会你给我梳理好头发之后,去把你的侄儿酒井贺叫来。” 酒井星野俏脸一喜,美眸中闪烁着不言而喻的激动之意,似乎已经明白柳明志让自己去叫侄儿酒井贺过来的原因了。 虽然柳明志白天已经告诉自己,他已经同意了侄儿酒井贺的请求了,但是赏赐兵备之事一刻没有正式敲定下来,就意味可能还会有变故发生。 她从来不担心柳明志会欺骗自己,会对自己做出出尔反尔的行为。 她担心的是高句丽国使团那边,已经大龙朝廷的官员那里会出现什么变故。 柳君让自己去喊自己的侄儿过来,十有八九就是为了与侄儿酒井贺正式敲定赏赐兵备的事情。 眉目含情的望着柳明志懒惫又刚毅的面庞,佳人笑容满面的重重的点了点臻首。 “哎,星野知道了。 等我把柳君你的头发梳理好,我马上就去贺儿那里通知他过来拜见你。” 柳明志动作轻微的点了点头,睁开眼睛从桌案上的首饰盒中拿起一个玉镯细细的把玩着。 “星野。” “嗯?” “你的心跳变快了,看来你又激动了。 你跟我说实话,你先前是不是还有些担心,我有可能会出尔反尔?” 酒井星野手中的轻罗小扇微微一顿,忙不吝的摇了摇头。 “柳君,星野不骗你,在事情没有真正的定下来之前,星野确实有些担心。 不过星野担心的不是柳君你会欺骗我,会对我出尔反尔,而是担心期间可能会发生其它的变故。 比如高句丽使团的那些混蛋家伙会从中作梗,再比如忽然发生了什么突变的事情。 无论柳君你相信不相信我的话,星野都要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柳君你对我的真心。 正如柳君你之前跟我说的一样,星野是星野,使团是使团。 在星野的心里亦是如此,柳君是柳君,他人是他人。 咱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就只是咱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柳明志听着佳人有些紧张的解释,神色复杂的仰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佳人,抬起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星野,你那么的了解大龙的文化,应该了清楚什么叫做君无戏言。 我问你这个问题并不是在怀疑你什么,而是希望你能够放宽心。 我希望你可以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过你自己的生活,不要时时刻刻的把你大哥的重担压在自己的身上。 你应该为自己活着,选择一个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酒井星野看着柳明志眼中的心疼之意,神色无比感动的点了点臻首。 “嗯嗯嗯,星野明白了。” “好,希望你真的能够明白。” 酒井星野没有再回答什么,笑盈盈的放下了手里的轻罗扇,拿起一旁的木梳开始为柳明志梳理着散乱的发丝。 约莫半盏茶功夫左右,佳人俯身看着镜子里面的柳明志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动作轻盈的为其正了正衣冠。 “柳君,好了。” “辛苦你了。” “说什么呢,有什么辛苦的,可以服侍你星野心甘情愿。” 柳明志笑吟吟的点点头,转过身来在佳人的樱唇上轻啄了一下。 “星野,我突然有一种很后悔的感觉。” “后悔的感觉?后悔什么?” 柳明志伸手抱住了佳人的腰肢,将其拥到了自己的怀里。 “后悔自己当年太年轻,没有发现你的好。 后悔当年没有将你留下来,让你嫁给了别人。 悔不该当初啊!” 酒井星野目露柔情的刚刚在柳明志腿上坐定下来,听完他的话语之后,美眸中顿时闪过了一抹慌乱之意。 用贝齿轻咬着红唇沉默了片刻,酒井星野目含伤感之意的与柳明志对视着。 “柳君,你……你……” 柳明志不明所以的看着忽然变了脸色的佳人,急忙开口和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星野你没事?” 酒井星野美眸中闪过一抹愧疚之意,纤纤玉指勾在一起不停的揪扯着。 “柳君,我。 你是不是嫌弃星野不是完璧之身了?是不是嫌弃星野没有将自己干净的身子交给你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你刚才说后悔让我嫁给了别人了,虽然星野的夫君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我毕竟已经嫁给过别人一次了。 星野知道,你们大龙的男人可在乎一个女人的身子是否干净了。 可是我也不想这样的,你要是觉得我不干……” 柳明志看着佳人泫然欲泣的无助模样,直接颔首朝着她的红唇吻了上去。 良久之后,柳明志长吸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佳人绯红的玉颊。 “现在,星野你还担心什么吗?” 酒井星野轻轻地摇了摇头,樱唇微启的娇声说道:“柳君,对不起,我也不想如此作想。 我真的害怕你嫌弃我,更害怕自己配不上你。” “星野。” “嗯。” “说真的,我不否认,身为一个男人却没能得到自己女人的姑娘身子,要说心里没有一点遗憾那是不能的。 然而遗憾归遗憾,并不代表我会嫌弃你什么。 真的,我一点都不嫌弃你是否完璧之身。 毕竟,当年是我没有将你留下来,所以才会导致你后来嫁给了花绮……花绮什么来着?” “花绮路。” “对,花绮路。 是我自身的原因导致你后来嫁给了花绮路为妻,与你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看着我。” 酒井星野神色一愣,抿着红唇直直的朝着柳明志的眼睛望去。 “柳君。” “酒井星野,我柳明志可以认真的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 酒井星野静静地望着柳明志的真挚的目光,良久之后佳人展颜一笑,重重的点了点臻首。 “柳君,星野相信你。” 酒井星野朗声回了柳明志一言,离开了他的怀中举止优雅的福了一礼。 “柳君,星野先去找……” 酒井星野的一句话尚未说完,房中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将她的话语打断开来。 敲门声落下只有,门外传来了小丫头花绮樱织欢快清脆的声音。 “娘亲,娘亲,贺哥哥让我喊你去吃晚饭了,我进去了。” 酒井星野听到门外传来女儿的说话声,俏脸瞬间变得不知所措的朝着房门看了一眼。 “柳君,樱织回来了,樱织回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柳明志看着佳人慌乱不已的俏脸,神色有些无奈的轻笑了两声。 “什么怎么办?开门呗。” “不行不行,让樱织进来的话,咱们俩之间的事情不就被她知道了吗?” “咦?娘亲,你怎么把房门给插上了? 娘亲?娘亲?你休息了吗?贺哥哥让我喊你去用晚饭了,你把门打开呀?” “柳君,怎么办?怎么办呀?” 酒井星野的脸色越发的紧张,仿佛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得。 柳明志拿起桌案上的镂玉扇轻轻一甩,随后送手指点了点身上的长袍。 “星野,这是什么?” “衣裳呀。” 柳明志微微颔首,又用手指点了点佳人身上翠绿色的织锦云纱衣。 “你这是什么?” “也是衣裳呀。” “那不就得了,咱们两个都穿着衣服呢,小樱织她进来就进来呗。 她看到了咱们两个在一起又能怎么样?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也是啊!” 柳明志看着佳人傻乎乎的反应,不由得哑然失笑了起来。 “呵呵呵,是什么是,还不快去开门。” “对对对,开门,开门,我就这去开门。” 酒井星野忙不吝的点点头,转身朝着房门小跑而去。 房门应声而开,花绮樱织看着站在门后神色略显紧张的娘亲,小脸郁闷的走进了房中。 “娘亲,天色才刚黑没有多久,还没有到安歇的时候,你怎么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呀,先生?” 花绮樱织走到房中后,才发现柳明志正端坐在椅子上面扇动着折扇乐呵呵的看着自己。 小丫头惊讶了一声后,急忙走到柳大少的面前福了一礼。 “樱织拜见先生。” “免礼。” “多谢先生。” “小丫头,你是来喊你娘亲去吃晚饭的对?” “嗯嗯嗯,先生你都听到了,樱织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呢。” “对呀,先生跟你娘亲聊了大半天的正事,你来之前我们俩才刚刚说完。” 小丫头了然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桌面上空荡荡的茶杯,急忙提壶倒了一杯茶水。 “原来是这样,先生你辛苦了。” 柳明志神色怪异的瞥了一眼脸色逐渐平静下来的酒井星野,似笑非笑的揉了揉鼻尖。 “是啊,是挺辛苦的。 你的娘亲太笨了,为了跟她好好的谈论正事,先生我没少费力气啊!” 酒井星野俏脸一红,急忙瞪了柳大少一眼。 “柳君,你。” 第2950章 苦尽甘来 酒井星野娇声轻斥了柳大少一声后,美眸直直的盯着他,眼中闪烁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她害怕柳明志当着自己女儿的面再说出什么不着调的玩笑之言。 虽说柳君刚才的那些话言辞说的极其隐晦,以女儿现在的年龄十有八九听不懂其中蕴含的深意。 然而,她万一要是听懂了怎么办呢? 毕竟说起来自己女儿的年龄也不算太小了,按照大龙的风俗来说,再过个年就到了出阁嫁人的年龄了。 自己纵然没有刻意教导过她关于女儿家的私密之事, 可是难保她不会在其它的地方懵懵懂懂的了解一点关于男欢女爱的事情。 正是出于这一点考虑,所以酒井星野才会担心不已。 倘若女儿真的听懂了什么,让自己以后还怎么坦然的面对她。 感受到佳人那双轻灵双眸中流露出的嗔怪的目光,柳明志急忙对着佳人颔首示意了一下,神色悻悻的讪笑了起来。 “别生气,我错了, 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少说些不着调的言辞。” “是是是, 以后保证不说了。” 小丫头花绮樱织看着神色怪异, 你一言我一语的柳大少二人,听着两人之间交谈的那些话语,完全是一头雾水。 实在不明白他们二人之间在打什么哑谜。 小丫头水汪汪的玲珑大眼睛在柳大少二人的身上来回的张望着,娇俏的小脸上面满是迷茫之色。 先生和娘亲他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呀? 娘亲怎么就生气了?先生怎么就错了? “先生,娘亲,你们两个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呢?樱织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呢?” 柳明志与酒精星野两人好似心有灵犀一般,听到小丫头的疑问后齐齐的朝着她看了过去,异口同声的回了一声。 “没什么。” “没什么。” 花绮樱织愣愣的看着异口同声的柳大少二人,娇俏的小脸上顿时流露出了惊讶之色。 “呀,先生,娘亲,你们两个好有默契呀。” 两人听到小丫头惊奇的话语,竟然又一次不约而同的回了一声。 “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 “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 “这,这, 你们两个这也太有默契了, 说起话来就好像跟事先商量好的一样。” 酒井星野看着女儿惊奇不已的表情,美眸中闪过了一抹慌乱之色,立即将到了嘴边的话语收了回去。 她怕自己再跟柳君心有灵犀的说出一样的话语来。 酒井星野目光隐晦的瞟了一样同样也在看着自己的柳明志,莲步轻移的走了小丫头的身旁。 “樱织,你不是来喊娘亲去吃晚饭的吗?你先回你贺哥哥那里,娘亲一会就过去了。” 小丫头转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娘亲,笑嘻嘻的扯了扯她的衣袖。 “娘亲,咱们去吃饭,先生他怎么办呢?” “这。” “娘亲,先生来你这里做客,天色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你总不能让先生就这样空着肚子回去? 若是不请先生一起去用饭,咱们可就是待客不周了啊!” 酒井星野本来正准备去自己的侄儿酒井贺那里让他来拜见柳明志的,却忽略了现在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柳君与自己巫山云雨了半天后,接着又你侬我侬的温存了许久,想来现在肯定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了。 女儿说的的确没错,于情于理,于公于私,自己都该请柳君一起过去用饭才对。 只是,万一柳君他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一起吃饭怎么办? 而且关键的问题是,吃饭哪有谈论关于赏赐兵备的正事重要? 吃饭的事情晚上一时半刻没有关系,关于赏赐兵备的正事却耽搁不得。 相比过去吃饭,酒井星野更想马上去把自己的侄儿找过来拜见柳君,先将赏赐兵备的事情正式确定下来。 事关自己哥哥与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一刻没有正式敲定下来,自己便一刻无法彻底的放下心里的压力。 可是女儿都已经开口了,自己总不能装作没有听到。 要不先让柳君再饿一会,以后自己再用其它的方面补偿给他。 比如补偿给柳君他与自己温存之时说的那些个让自己听了以后,感觉到面红耳赤的姿势。 当然了,这种念头酒井星野也只是在心里面想一想而已。 就算自己再怎么希望可以尽快敲定赏赐兵备的事情,也不敢略过柳明志擅作主张。 柳君宠爱自己,并不意味着自己就可以完全不在意他的想法。 酒井星野能够如此作想,足可以看出她的星野一如既往的单纯,并非是那种不知轻重的女子。 酒井星野压下了心里的一闪而过的念头,笑盈盈的朝着柳明志看去。 “柳君,你觉得呢?” 柳明志抬手拍了怕小丫头的丸子头,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星野。” “哎,柳君你说。” “樱织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感觉到肚子有些空荡荡的了。” “那咱们一起去贺儿那里用晚饭?” 柳明志轻笑着摆摆手,率先朝着房间外走去。 酒井星野母女俩见状,立即动身跟了上去。 “星野,我习惯你这里的环境了,待会在院中的凉亭里吃饭晚饭就行了。” “星野明白了,柳君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去让人准备酒菜送过来。” “也好,我先去凉亭里等着你们。” “柳君,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肴吗?有的话星野让人给你单独准备一些。” “不用不用,随意的准备一些饭菜就可以了。。” “嗯嗯,星野知道了,柳君你稍等片刻,我去去机会。” “樱织。” “娘亲。” “你跟我一起,帮忙端酒水。” “是,樱织明白。” “先生,樱织先跟娘亲去准备酒菜了,咱们待会再见。” “好的,辛苦你了。” 酒井星野母女二人给柳明志福了一礼后,联袂朝着小院外面走去。 路过灯火通明的长廊下之时,小丫头看着自己娘亲的目光闪过了一抹惊讶之色。 “娘亲。” “嗯?怎么了?” “樱织怎么觉得你现在比白天的时候变得更漂亮了呢?” 酒井星野俏脸一僵,下意识的在自己的俏脸上面轻抚了几下。 “有,有吗?” 小丫头用力的点了点小脑袋,一边走着路,一边摇头晃脑的在盯着酒井星野依旧面带余韵的俏脸看了起来。 “娘亲,你真的变漂亮了诶。 尤其是你的脸蛋,看起来水润水润的,白嫩的好像能掐出来水似的。 你是不是买了新的胭脂水粉了呀?” “没有。” “没有吗?那你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这么漂亮了,就连气色都不一样了呢!” “行了行了,别瞎看了,咱们快点赶去你贺哥哥那里。” 小丫头忽的拍了一下双手,恍然大悟的抓住了自己娘亲的衣袖。 “我知道了,我知道娘亲你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漂亮了。” 酒井星野芳心猛地一场,娥眉微蹙,眼神略显紧张的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女儿。 “你,你知道什么了?” “肯定是先生给你吃什么好东西了,所以你才会一下子变的这么漂亮。” 酒井星野眼前浮现起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俏脸瞬间变得发热了起来。 她轻轻地甩开了女儿抓着自己衣袖的小手,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娘亲,你等等我呀。” 酒井星野生怕女儿再拉着自己继续问东问西的,直接佯装没有听到她的话语,再次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花绮樱织终究只是一个小孩子,酒井星野一加快了脚步,她就有些跟不上速度了。 当她小跑着跟上酒井星野的脚步之时,已经没有功夫再开口询问些什么了。 柳明志目送着母女二人的身影相继消失在庭院之中,仰头望着星光晦明晦暗的夜空沉默了良久,随后摇动着手里的折扇朝着十几步之外的凉亭走了过去。 倭国正使酒井贺的房中。 酒井贺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不时地朝着门外庭院里张望几下的石桥太郎,脸色复杂的摇了摇头。 他看的出来,石桥太郎对于自己的姑姑依旧没有真正的死心。 根据自己的观察,石桥太郎的心里或多或少的仍旧对自己的姑姑抱着那么一丝希望。 酒井贺放下手里的酒杯,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 他就想不通了,石桥君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与自己姑姑之间的差距呢? 一个是酒井家族理身份尊贵的大小姐,一个是酒井家族豢养的谋士。 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就算说不上是云泥之别,也有着不小的差距。 在没有特殊的情况之下,以自己姑姑的身份,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他这个小小的谋士呢? 甚至。 就算存在某些特殊的情况,自己姑姑也不见得能够看得上他。 更何况,但凡是一个明眼人应该都能够看的出来,自己姑姑酒井星野早已经钟情于大龙的皇帝陛下了。 酒井贺不相信,以石桥太郎身为谋士的身份,看不出来自己姑姑与大龙皇帝陛下之间的暧昧之意。 看来,自己先前对他的警告,并未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啊。 “石桥君。” “啊?大人?” “关于在京城中各大坊市中的铁匠铺里购买兵备的事情,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回大人,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一旦大龙皇帝给了咱们明确的回复,确定不能同意咱们使团的请求,弟兄们马上便会通知那些铁匠铺全力铸造兵备。” “事关兵备的事情非同小可,你可一定要上心才行。” “请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好,本官相信你的能力。 对了,这几天里,高句丽国的使团那边又搞什么其它的小动作没有?” “回大人,监视高句丽国使团的弟兄们暂时没有发现又什么异常的地方。” “那就好,那就好。 切记,咱们这边打算私自购买兵备的行动一定要保密,切莫被金泰恩这个老东西察觉出了什么。 否则的话,一旦这个老狐狸去找大龙的皇帝陛下,或者大龙的官员告状,咱们这边可就难办了。 到时候大龙皇帝若是降罪与咱们的话,就算有姑姑她从中斡旋,咱们依旧免不了会受到一番惩戒。” “下官明白。” “还有一点,明天……” 酒井贺的话语尚未说完,房外忽然响起了花绮樱织清脆婉转的声音。 “贺哥哥,樱织回来了。” 花绮樱织樱织的话音刚刚落下,房门外紧接着便响起了酒井星野的声音。 “贺儿。” 酒井贺立即给石桥太郎使了个眼神,急忙起身朝着房门外迎娶。 看到院落正一前一后的朝着房门走来的酒井星野母女二人,酒井贺对着酒井星野行了一个大礼。 “孩儿酒井贺,参见姑姑。” “卑职石桥太郎,参见星野大小姐,参见樱织小姐。” “免礼。” “免礼。” “谢姑姑。” “谢大小姐,谢樱织小姐。” 酒井贺直起身后,错开身子挥手对着酒井星野示意了一下。 “姑姑,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请进。” 酒井星野直接摆了摆手,拉起酒井贺的衣袖朝着旁边走去。 酒井贺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姑姑轻声问道:“姑姑,怎么了?” “贺儿,吃饭的事情先不着急,耽搁一下算不了什么。 你听姑姑说,柳君现在正在姑姑的庭院里等着咱们。” “什么?皇帝陛下今天又去姑姑你那里了?” “对,柳君他今天下午就过来了,现在他让姑姑我来找你过去见他。” 酒井贺神色骤然一喜,虽然她不知道柳明志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但是只要他私下里召见自己,也就意味在赏赐兵备的事情上面自己就有了更多的胜算。 酒井贺压下了心底的激动之情,神色疑惑的看着酒井星野轻声问道:“姑姑,皇帝陛下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找孩儿过去是因为什么事情?” 酒井星野抿了抿樱唇,神色谨慎的四下张望了一下院子里面的情况。 酒井贺看到姑姑谨慎的模样,神色镇定自若的嗤笑了几声。 “姑姑,你放心,这座院子里出了咱们使团的人之外,绝对不会有外人在场的。 有什么话你直接跟孩儿说就是了,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酒井星野听到侄儿的保证,心里面瞬间松了口气。 “贺儿,苦尽甘来啊!” 第2951章 何尝不是如此 酒井星野看着侄儿酒井贺疑问的目光,轻声地说出了苦尽甘来这四个字。 酒井贺听到这个四个字以后,神色不由得怔然了一下。 少倾。 酒井贺有些怔然的脸色,瞬间便已经被不敢置信的惊喜之色所取代。 他对大龙文化的了解,虽然远不如自己的姑姑酒井星野与小妹花绮樱织一样精通,但是这四个字在大龙文化里是什么意思,又意味着什么, 他还是可以了解的。 “苦尽甘来。” “苦尽甘来。” 酒井贺嘴唇哆嗦着重复了两遍苦尽甘来这四个字,眼中闪烁着激动莫名的神色朝着自己的姑姑看了过去。 苦尽甘来,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然而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对于酒井贺这位倭国正使总兵官来说,却远胜千言万语。 “姑……姑姑,是真的吗?你没有跟孩儿开玩笑?” 酒井星野看着自己侄儿脸上那不敢置信的神色,抬起白嫩的玉手揪住酒井贺的耳朵不轻不重的扭动了一下。 “贺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姑姑是在骗你吗?” 酒井贺看着姑姑没好气的俏脸,急忙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讨好之意的抓起酒井星野的皓腕憨笑了几声。 “不敢不敢,姑姑见谅。 并非是孩儿不相信姑姑,而是这个惊喜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孩儿一时间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酒井星野看着侄儿那满是讨好之意的笑脸,屈指掩着娇艳的红唇轻笑了起来。 她自然不会真的跟自己的亲侄子生气。 正如自己的侄儿刚才所说的那般,这个惊喜实在是太突然了。 须知,白天在自己房间里的时候,自己刚从柳君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又何尝不是这种一副不敢置信的惊喜模样呢? 也就是自己当时看不到自己脸上的反应如何,若是能够看到的话。 想来自己当时的反应,比起自己的侄儿现在的表情,应该还会有所不如。 “行了,少在姑姑的面前装模作样了,快跟姑姑去见柳君。” “姑姑,这么说真的是真的了?” 酒井贺自然不会怀疑自己的姑姑,可是为了确保自己的耳朵没有出现问题,他还是再次追问了一遍。 酒井星野自然理解自己侄儿为何再次追问自己的心情, 因为当初的自己, 不也是这么追问柳君的吗? 看着侄儿急切的表情,酒井星野浅笑嫣然的颔首示意了一下。 只是,酒井星野的性格素来求稳,在赏赐兵备一事没有正式敲定下来之前,她自己不会给酒井贺一个肯定的保证。 酒井星野娥眉微蹙额沉吟了片刻,微眯着美眸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十成十不敢说,不过,应该能有个十之八九的可能。” 酒井贺扬起双手用力的捶打在一起,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太好了,别说十之八九了,就算只有六成的可能,侄儿都可以长松一口气了。 姑姑,咱们快过去,别让皇帝陛下等太久了。” “过去自然是要过去的,不过过去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酒井贺眉头一凝,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什么事情?” 酒井星野见到侄儿忽然变得紧张的表情,轻笑着摇了摇头。 “贺儿,你无须紧张,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情罢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柳君现在还没有用过晚饭,咱们去拜见柳君的时候,自然要准备一些美酒佳肴。” “呼——原来是这样,姑姑,你与樱织妹妹先过去,孩儿这就去准备酒菜。” “好,那我们就先过去了,姑姑在宫门外等着你,你尽量快一点,别让柳君等得太久了。” “孩儿明白,对了姑姑,皇帝陛下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肴?” “来你这里之前姑姑就已经问过柳君了,他让咱们随意的准备一点就行了。 至于准备什么酒菜,你看着准备就是。 不用太过隆重,也不要太过简单了。” “是,孩儿先去准备了。” “石桥君。” “下官在。” “本官要去姑姑还有樱织妹妹去拜见皇帝陛下了,房中的酒菜你带回去给弟兄们分享一起。” “是,下官明白。” 酒井贺急匆匆的离去之后,酒井星野轻笑着对着石桥太郎颔首示意了一下。 “石桥君,我们先过去了。” “星野大小姐请,樱织小姐请。” 酒井星野没有在回答什么,一拍女儿的肩膀,率先朝着庭院外走去、 花绮樱织笑嘻嘻的对着石桥太郎摆摆手,急忙跟上了自己娘亲的脚步。 石桥太郎目送着酒井星野风姿绰约的倩影渐渐远去,咬牙启齿的攥起拳头重重的捶打在了门框之上。 等到母女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院落里后,石桥太郎神色复杂的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桌案前开始收拾桌案上面的酒菜。 “娘亲。” “哎,怎么了?” “你有没有感觉到石桥先生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 “有吗?有什么不对劲?” “嗯~樱织也说不上来,我就是觉得他每次见到娘亲你的时候,看起来都特别的激动。” 酒井星野莲足微微一顿,娇颜复杂的拍了拍小丫头的发髻。 “樱织。” “娘亲?” “记住娘亲的话,在你柳先生的面前永远不要提及关于石桥君的事情。 尤其是不要提及你感觉到的那些想法。” “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记住娘亲的话就行了。” 花绮樱织看着娘亲严肃的表情,娇俏的小脸疑惑不已的点了点头。 “好,樱织知道了。” “真懂事,你永远都是娘亲的乖女儿,” “对了娘亲,樱织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 “今天上午娘亲你出去买布料没有回来之前,先生问了樱织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什么问题?” “先生问樱织,觉得大龙怎么样,喜不喜欢大龙。” 酒井星野娇躯微不可察的轻颤了一下,神色惆怅的默然了片刻,目光复杂的低头看了女儿一眼。 “是吗?那你是怎么回答柳先生的呢?” “樱织回答先生,大龙特别好,比咱们倭国强得多了。” “然后呢?” “后来先生就问我,想不想留在大龙?” 酒井星野看着女儿童真的模样,美眸中闪过了一抹慌乱之色。 “那你……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樱织回答先生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告诉先生,娘亲你可喜欢大龙了。” 酒井星野脚步猛然一顿,一双玉手搭在女儿的肩膀上面蹲了下来,俏脸上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之意。 “傻孩子,你怎么知道娘亲喜欢大龙的?” “娘亲,自从咱们下了海船踏上大龙的那一刻起,你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以前在咱们倭国本土的时候,你可是很少露出笑颜的,尤其是父亲他不在了之后,你都很长时间没有露出笑颜了。 可是自从到了大龙之后,娘亲你就变了,变得爱笑了。 在樱织的记忆中,娘亲你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的开心果,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于是樱织就想了,娘亲你如果不喜欢大龙的话,为什么会这么开心,这么高兴呢?” “我……我……” 酒井星野听到女儿的问题后,怔怔看着女儿童真的模样,樱唇嚅喏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樱织,后来呢?后来柳先生又问了你什么?” “当时先生应该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可是娘亲你突然回来了,然后我们俩就朝着娘亲你看过去了。” 酒井星野的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之色,苦笑着点了两下臻首。 “这样嘛,娘亲知道了。” “娘亲。” “哎。” “你是不是很喜欢大龙呀?” “娘亲,娘亲也不知道。” 小丫头抬手挠了挠额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好,原来娘亲你也不知道呀。” 酒井星野轻轻地揉搓了两下女儿的发髻,起身望着上方悬挂在长廊下的灯笼静静地出神了起来。 良久之后,酒井星野似是无意的开口问道:“樱织,娘亲问你,你想要留在大龙吗?” “嗯~有点想留下来,又有点不想留下来。” “为什么?” “娘亲,月儿大姐姐,灵韵大姐姐,芸馨小姐姐,怜娘妹妹她们几个对樱织可好了。 以前在咱们家里的时候,樱织从来没有想现在这么的高兴过。 因为樱织想一直都这么的开心下去,所以樱织想要留下来。 可是若是咱们留在大龙这里不回家的话,那么樱织以后可能就见不到舅舅和哥哥他们了。 以后若是没有机会与月儿大姐姐她们一起玩耍了,樱织会很难过,可是若是再也见不到舅舅和哥哥了,樱织一样会很难过。 所以樱织一边很想很想留在大龙这里,一边又有些不太想留在这里。 到底该怎么选择,樱织也不知道。” 酒井星野低头看着女儿纠结郁闷的娇俏小脸,神色幽幽的长叹了一口气。 “唉,娘亲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酒井星野声音有些压抑,小丫头并未听清楚娘亲轻声嘀咕的话语,本能的疑问道:“啊?什么?娘亲你说什么? 你大点声音,樱织没有听清楚。” “娘亲说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 “哦!那娘亲你想不想留在大龙呢?” “娘亲也不知道,让娘亲再考虑考虑。” “嗯嗯嗯,樱织知道了。” 酒井星野看着女儿乖巧懂事的模样,微微俯身牵起女儿的手腕,不疾不徐的朝着自己居住的庭院赶了过去。 “走,别让你柳先生等得太久了。” “娘亲。” “嗯?” “你选择怎么样,樱织就怎么样,我永远都陪着娘亲。” “呵呵呵,傻丫头。” 小半柱香功夫后,酒井贺手里端着一个摆放着酒菜的托盘,急匆匆的朝着自己姑姑酒井星野居住的庭院赶了过去。 看到正在拱门外的母女二人,酒井贺重重的呼了口气。 “姑姑,小妹,让你们久等了。” “贺儿,不用着急,待会见到了柳君以后,你顺着他的话来就是了。” “是,孩儿明白了。” “娘亲,贺哥哥,咱们快去见先生,别让他等得太久了。” “知道了。” “好。” 酒井星野两人先后回应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联袂穿过了小院的拱门。 “星野见过柳君。” “樱织拜见先生,先生安好。” “邦臣酒井贺参见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 正在凉亭里仰头望着夜空中的月儿静静出神的柳明志,听到三人的声音立即回过神来。 “全都免礼。” “谢柳君。” “多谢先生。” “多谢皇帝陛下。” 酒井星野给了侄儿一个眼神后,牵着女儿的手腕走到凉亭中的石凳前端坐了下来。 “柳君,准备酒菜需要一点时间,让你久等了。” “无妨,夜色虽然已经降临了,但是时间却还早着呢,耽搁个一时半会算不了什么。” “谢柳君体谅。” 酒井贺将托盘里的酒菜一一摆上以后,随手将托盘放到了一旁。 “皇帝陛下,时间太过仓促,邦臣简简单单的准备了一些酒菜,还望陛下不要嫌弃。” “坐。” “邦臣遵命,谢皇帝陛下。” 柳明志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酸菜鱼送到了嘴里,随后笑吟吟的对着酒井星野三人示意了一下。 “饿了,咱们边吃边聊。” 酒井星野立即点头附和了一下,起身提壶倒上了几杯酒水。 “哎,听柳君的,” “先生,樱织也饿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陛下满意邦臣就放心了。” “星野。” “柳君?” “我想,该说的事情你应该都已经跟酒井贺交代过了?” “柳君,我。 确……确实都说了。” “星野,你不用担心,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既然你把该说的都告诉了酒井贺,那我我也就不用再浪费一番口舌了。” “谢谢柳君,来见你之前,星野把该交代给贺儿的事情都交代给贺儿了。” 柳明志放下筷子,端起酒水浅尝了一口。 “酒井贺。” “邦臣在。” “有些事情你的姑姑既然已经告诉你了,朕也就不用多说了,你心里明白就行了。” “是是是,邦臣明白,邦臣明白。” “朕还是先前那番跟你说过的话,你们倭国是大龙国的附属国,其余诸国同样也是大龙的附属国。 在明面上,有些事情朕不太好做出有失偏颇的行为。” “皇帝陛下圣明。” “朕也不瞒着你,此次朕之所以会同意你们倭国使团的请求,其中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星野的面子。 如果不是星野三番五次,喋喋不休的在朕的耳边唠叨关于兵备之事,朕未必会这么快就下定决心。 你能够得偿所愿,还要多多感谢你的姑姑对你无私的帮助。” “是是是,邦臣明白。” 柳明志看着酒井贺颔首低眉的恭敬神色,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随即夹起一块酱牛肉递到了口中。 “朕虽然已经授意朝中的文武百官尽快解决赏赐兵备的事情了,然而其中具体的细节问题,仍然还需要你与他们仔细核定。 这三天的时间里,你有什么疑问的话,直接去找鸿胪寺的王大人便是。” “邦臣明白,谢皇帝陛下厚恩,万岁万万岁。” “其中还有至关重要的你一点,你一定处理妥当。” “啊?” “嗯?” “邦臣糊涂,邦臣糊涂,请皇帝陛下赐教。” 柳明志眉头一凝,重重的将手里的筷子拍在了桌案上。 “朕看在星野的情面上做出的决定,你觉得适合闹的人尽皆知吗?” 酒井星野看到柳大少脸色不愉的模样,急忙起身为他再次斟满了一杯酒水。 “柳君,贺儿始终还是太年轻了,还望你……” “嗯?” 酒井星野娇躯一颤,放下手里的酒壶不敢再多说什么。 酒井贺看着姑姑不安的脸色,急忙起身对着柳大少行了一礼。 “皇帝陛下放心,邦臣以性命保证,此事绝对不会出现一丝一毫对皇帝陛下您,对大龙朝廷不利的传闻。 如若做不到,邦臣甘愿认罚。” “嗯,继续吃饭。” “是,皇帝陛下请。” 第2952章 得意忘形 柳明志知道酒井贺已经领悟了自己的意思,重新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吃喝了起来。 有些事情说个七七八八就就行了,说的太通透了,未必会是一件好事情。 酒井星野的心性单纯,仅仅只是待人接物上的心性单纯,并不意味着她就是一个傻瓜。 相反,她非但不是一个傻瓜, 反而还是一个相当蕙质兰心的女子。 在心机阴谋方面她或许比不上自己的侄儿,可是在聪明才智上面,两个酒井贺夹在一起也未必会是她的对手。 酒井贺自以为自己很聪明,有着可以瞒天过海的本事。 可是他却忽略了,此次关于赏赐兵备的事情,若是没有自己的姑姑从中为他斡旋,就算是再耽搁上三两个月也未必能有最终的结果。 酒井星野抬眸轻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侄儿,笑吟吟打的夹起一筷子凉菜放到了柳明志的碟子里面。 从柳大少与侄儿两人之间谈论的那些言辞中, 她已经听出来关于赏赐兵备的事情正式的敲定下来了。 霎时间,酒井星野心里顿时舒了一口长气。 这段日子里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总算是可以卸下了。 酒井星野看到柳明志的酒杯已经见底,立即起身为其重新斟满了一杯酒水,然后又夹了一筷子鹿肉放到了他面前的碟子里面。 “柳君,别光喝酒,你也吃点菜。” “好好,星野你别只顾着伺候我,你自己也吃点。 咱们两个闲聊了一下午,我没有吃饭,你不也一样没有吃饭吗? 共用,共用。” “哎,星野知道了。” “樱织。” “先生。” “你想吃什么自己夹就行了,在先生的面前不用拘谨。” 小丫头扯出樱桃小嘴里的鸡腿,舔着嘴唇上面的油脂笑嘻嘻的点了点头。 “嗯嗯嗯,樱织知道了,谢谢先生。” 酒井贺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柳大少, 颔首低眉的轻吁了一口气, 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兴奋之意。 关于赏赐兵备的事情总算是成了, 总算是成了。 不枉自己又是进献了大量的岁供,又是进献了那颗稀世珍宝啊! 只要自己将这批精良的大龙兵备带回到倭国本土去,那么叔叔他一统倭国全境的宏图大业也就指日可待了。 柳明志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酒井贺的神色,看到他眼中的兴奋之色,眼底深处的讥讽之意一闪而逝。 也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将自己方才的告诫他,让他多多感谢自己自己姑姑酒井星野的话语放在心里。 他若是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会同意赏赐兵备一事,全部都是他悉心谋划的功劳,那么这个人将来的成就,也高不到哪里去。 酒井星野细嚼慢咽着口中的粮草,偷瞄了一眼柳明志的脸色,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自己侄儿的身上。 她隐约的感觉到,当柳君将赏赐兵备的事情敲定之后。 自己的侄儿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 兵备事情才刚刚敲定下来,便如此的得意忘形,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为一个附属国邦臣应有的态度与规矩。 如此的不知轻重,这还得了? 难道这个傻孩子就不明白,柳君的一言不仅可以让他激动万分,走上顶端。 同样也可以一语就令他跌落万丈深渊之中吗? 酒井星野娥眉紧蹙的暗叹了一声, 慢慢的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屈指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酒井星野轻声咳嗽了两声,笑眼盈盈的端着酒杯轻声说道:“柳君, 多谢你对星野,对兄长的帮助,星野敬你一杯。” “星野,不用客气,共饮一杯。” 两人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酒井星野端起酒壶再次斟满了两杯酒水,目光有意无意的朝着坐在对面的侄儿轻瞥了一眼。 “柳君,真是海量。” 酒井星野倒上酒水之后,似是无意的加大了自己的声音,笑盈盈的称赞了柳明志一番。 柳明志察觉到佳人瞥着自己侄儿那没好气的眼神,挑着眉头轻笑了几声。 他焉能不清楚佳人又是给自己敬酒,又是有意无意的提高自己的嗓音,这些举动的用意何在? 只是他懒得计较什么罢了。 “得了,我这算是什么海量呀,跟星野你的酒量相比,完全就是不值一提。” 酒井贺听到两人之间交谈的话语,感受到自己姑姑有意无意的瞪着自己的那没好气的眼神,顿时反应了过来。 “皇帝陛下,邦臣多谢陛下的隆恩浩荡,邦臣斗胆敬陛下一杯。” 酒井星野见到自己的侄儿终于反应了过来,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目光再次落到了柳大少的身上,眼中充满了紧张之意。 以自己对柳君性格的了解,他肯定不会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跟自己的侄儿计较。 然而明知如此,她的心里还是情不自禁的的涌出一股紧张之意。 在佳人紧张的目光中,柳明志淡笑着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 “好,共饮一杯。” “谢皇帝陛下。” 柳明志刚刚将见底的酒杯放到桌面上,酒井星野便提起酒壶再次为他斟满了酒水。 “柳君,少喝酒,多吃菜。” “放心,我的酒量虽说比不上你,但是这几杯酒水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天色不早了,抓紧时间用饭。” 酒井星野原本想再陪柳明志喝一杯酒的,听到他的话语,立即顺势收起了欲要端起酒杯的动作。 “是,听你的。” 小丫头花绮樱织将小嘴里的鸡骨头吐到了一旁,小脸高兴的用筷子串起一个红烧狮子头,探着身子放到了柳大少的碗碟里。 “先生,你吃菜。” 柳明志看着一脸童真的小丫头,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好的,樱织真乖。” 明月高升,鸿胪寺中的喧闹声依旧未曾停息。 吃饱喝足的柳明志掏出手绢擦拭了几下嘴角,站起来舒展着双臂伸了个懒腰。 “星野。” “柳君。” “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星野知道了,我去送送你。” “樱织恭送先生。” “邦臣酒井贺恭送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 “免礼,留步。” “谢先生。” “多谢皇帝陛下。” 柳明志握着手里的折扇随意的示意了一下,大步昂扬的朝着凉亭外走去。 酒井星野见状,立即莲步轻移的跟了上去。 两人有说有笑的出了鸿胪寺衙署的大门后,柳明志扫视了一下灯火通明的长街,淡笑着朝着酒井星野看了过去。 “星野,留步,不用再送了。 夜色降临很久了,我就先回去了。” 酒井星野看着转身欲要离去的柳明志,急忙抬起藕臂示意了一下。 “柳君。” “嗯?怎么了?星野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柳君,星野不是故意在你面前玩弄小心思的,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柳明志明白佳人的话语是什么意思,不以为意的轻笑着摇了摇头。 “放心,你男人我还没有那么小家子气。” “真的?” “当然了。” “谢谢柳君。” “有见外了,对了星野,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这边来。” “嗯?” 柳明志拉着佳人走到了旁边巷口的转角处,神色古怪的凑到佳人的耳边轻声地的嘀咕着什么。 片刻之后,佳人神色娇羞的四下观察了一下长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面若桃花的白了柳大少一眼。 “你……你听得懂倭国话吗?” “哎,听不听得懂不重要,要的,就是那个气氛。 星野你就说答应不答应。” 佳人娇颜嗔怒的对着柳大少翻了个白眼,纤纤玉指勾在一起沉默了一会,声若蚊蝇的点了点臻首。 “答应,答应你还不行嘛!” “一言为定?” “柳君,你,星野不理你了。” “哈哈哈,懂了懂了,一切尽在不言中嘛,我先回去了。” “好,恭送柳君。” 在佳人的目送下,柳明志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 身影渐渐的融入了长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里面。 第2953章 孰对孰错 “少爷,你回来了。” 柳明志看着正在门后的柳松,轻笑着点头回应了一下。 “嗯,回来了,韵儿她们姐妹呢?” “回少爷,诸位少夫人现在正在用晚饭呢。” “知道了,对了, 今天有夭夭他们姐弟两人报平安的书信吗?” 柳松看着柳大少有些期待的眼神,神色略显遗憾的摇了摇头。 “回少爷,今天除了一封齐良齐大人给韵少夫人与雅少夫人的家书之外,家里并未收到其它的书信。 内阁差人送来的文书倒是有几本,小的已经送到书房里去了。” 柳明志神色惆怅的点点头,合起手里的折扇缓缓地朝着柳府内院的方向赶去。 “知道了, 你忙自己的事情。” “是,小的恭送少爷。” 柳明志一路走进了柳府的内院里, 尚未赶到吃饭所用的正厅之时,便已经听到了院落中凉亭下传来的欢声笑语。 柳明志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齐韵,女皇,呼延筠瑶她们姐妹众人正在凉亭里有说有笑的闲聊着。 将手里的折扇别再腰间,柳大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抬脚朝着众多佳人所在的凉亭赶了过去。 “韵儿,瑶儿,你们姐妹都在呢。” “呀,夫君回来了。” “妾身姐妹参见夫君。” “免礼免礼,都免礼。” “谢夫君。” 柳明志走到凉亭里的长凳前坐了下来,乐呵呵的扫视了一眼众多佳人。 “为夫老远就听到你们姐妹等人的欢笑声了,跟为夫说说,你们聊什么事情呢,聊得这么高兴。” 云小溪将手里的瓜子给柳明志分了一半,笑眯眯的娇声说道:“夫君,我们姐妹就是聊一些家长里短的趣事罢了。” 柳明志捏起一颗瓜子丢在了口里, 将信将疑的扫视着亭中的一众佳人。 “是吗?什么家长里短的趣事能让你们这么开心, 也给为夫说一说。” 呼延筠瑶抿着樱唇窃笑了一下, 屈指从石桌上的托盘里抓起一把瓜子放在手心里。 “哎呀,也没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夫君你还是别听的为好。” 柳明志看着呼延筠瑶面带怪笑的俏脸,神色有些疑惑的吐出了嘴里的瓜子皮。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做为夫还是别听的为好?” “噗嗤。” 黄灵依见到夫君既是好奇又是疑惑的反应,情不自禁的闷笑了一声。 柳大少顺势将眉头转移到了黄灵依的身上,捏起一颗瓜子放在嘴边迟迟没有嗑开。 “灵依。” “哎,妾身在,噗嗤……” “你想要就笑,不用闷着,快给为夫说说,你们姐妹聊什么呢?” “夫君,还是算了,不是妾身姐妹不想告诉你,而是妾身姐妹怕你听了以后晚上睡不着觉。” 黄灵依越是如此言说,柳大少的心里便越发的好奇。 他就奇了怪了,到底是什么样的风闻趣事,竟然还能让自己听了之后连觉都睡不好了。 “灵依, 你是不是又欠收拾了?” 黄灵依忙不吝的摇了摇头,笑盈盈的扫视了一圈脸色玩味的众姐妹,神色怪异的轻咳了两声。 “咳咳, 夫君,那妾身可说了。” “说呗,为夫洗耳恭听。” “夫君,其实真的不是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就是今天下午雅姐姐,珊儿姐姐,薇儿姐姐她们不是一起去街上买胭脂水粉了嘛!” “嗯,然后呢?” “然后雅姐姐她们就在胭脂店里遇到了前街的袁家姐姐,与陆家妹妹两人了。 她们一起逛街的时候,雅姐姐她们就在袁家姐姐两人的口中听说了一件比较有趣的事情。” 柳明志神色了然的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云小溪递来的茶水默默的朝着口中送去。 “灵依,你接着说。” “雅姐姐他们几个听说玄武街上面唐家的唐公子,因为背着自家夫人偷偷的外出寻花问柳,招花惹草的原因,后来就出事了。” “出什么事情了?” “嗯~唐夫人知道了唐公子的事情以后,于是在一天夜深人静的晚上,趁着唐公子熟睡之时。 一剪刀就把唐公子的那什么给咔嚓了。” “吭哧,噗……咳咳咳……” 呼延筠瑶看着将茶水喷出之后闷咳个不停的额柳大少,笑眯眯的捏起了一块蜜饯送到了樱唇之中。 “夫君,听说那位唐夫人的手艺比宫里净身房的公公可高明的多了。 妾身姐妹刚才说的就是这件事情,我们姐妹正在探讨。 此事落了这么个地步,到底是唐公子太风流的过错呢?还是唐夫人太善妒的过错呢? 我们还没有探讨出个结果,然后夫君你就回来了。 夫君,你觉得呢?此事应该是谁的错?” 众佳人听到呼延筠瑶戏虐的话语,纷纷朝着柳大少看去,起身附和而来起来。 “对呀,夫君,你觉得呢?” 柳大少直起身子擦拭了一下嘴角上的茶水,正好看到自己一众娘子们盯着自己某个位置,那笑意幽幽的促狭目光。 柳大少顺着众佳人的目光低头扫了一眼,忽然感觉到脊背有些发凉。 我嘞个去,这群傻婆娘这个眼神是几个意思呀? “夫君,你怎么不说话呀?” “没错,你还没有回答妾身姐妹,这件事情你觉得谁对谁错呢。” “请夫君说说自己的高见。” 柳明志忽的一下站直了身体,随手将手里已经没有了茶水的杯子抛给了云小溪。 “那什么,为夫茶水喝多了,先去茅厕方便一下,有事回来再聊。” 柳大少话音一落,也不等佳人有所反应,好似慌不择路的朝着凉亭外飞奔而去。 齐韵她们一众姐妹望着自家夫君落荒而逃的背影,纷纷捂着肚子放声娇笑了起来。 柳明志听到身后众佳人宛转悠扬的娇笑声,再次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他算是怕了这群要人命的妖精了。 黄灵依说的没错,自己就不该对她们姐妹之间谈及的话题怀有好奇之心。 现在好了,估计真的要睡不着了。 “呀。” “哎呦。” “夫君。” “莲儿。” “夫君,你急匆匆的干什么呢?” “没什么,为夫准备去茅厕方便一下。 对了,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没跟韵儿她们一起闲聊呢?” “妾身,妾身。” 青莲欲言又止的看着夫君,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妾身去换了一件衣物,那什么,夫君你先去茅厕方便。” 柳明志看着青莲纠结的神色,伸手牵着她朝着一旁走了过去。 “莲儿,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第2954章 病重 青莲看着柳明志疑惑的神色,抿着樱唇面带伤感之意的点了点头。 “嗯,出,出了点不太好的事情。” 柳明志见到青莲忽然变得哀伤的俏脸,眼中顿时露出了焦灼之意,脸上挂着关怀之意的抓起了佳人的双手。 “莲儿,快告诉为夫出什么事情了?需不需要为夫的帮助?” 青莲感受到夫君对自己的关怀之情, 明亮的双眸渐渐地变得发红了起来,眼眶中隐隐约约的还可以看到淡淡的泪光在不停的打转着。 柳明志一看到佳人泫然欲泣的模样,心里再次急躁了几分。 “莲儿,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快说呀?” 青莲在柳明志焦急的目光下,不由自主的抽泣了几下,声音哽咽的说道:“夫君,妾身收到了七叔公的来信, 阿娘她…… 阿娘, 阿娘她病重了。” “什么?阿娘她老人家病重了?” 青莲声音哽咽着点了点头,眼眶中积聚的泪水终是顺着香腮滑落了下来。 “叔公在信上说,阿娘因为年纪大了,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从半月前开始身体便一天不如一天了,几位叔公他们帮着阿娘她找了很多有名的大夫。 那些大夫为阿娘诊治过后,所得出的结果全都是一样的。 大夫们说,阿娘的身体乃是自然老朽。 非药石……非要药石可医治的了。 七叔公他们的意思是,阿娘现在就算还没有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以后怕是也没有多少…… 没有多少日子了。” 青莲抽泣着从袖口里取出一张信纸,藕臂轻颤着递到了柳明志的面前。 “夫君,这就是叔公的来信,你自己过目一下。” 柳明志一把接过了青莲递来的信纸,疾步走到廊檐下的灯笼处翻看起了手里的信纸。 片刻之后,柳明志神色惆怅的合起了手里的书信,举起手重重的拍打在了廷柱上面。 青莲步伐艰难的走到柳大少身后,俏脸上挂着浓浓的哀愁之意, “夫君,怎么办?莲儿好害怕, 害怕就算现在及时赶回去也见不到阿娘她老人家最后一面了。” 柳明志听着佳人哽咽担心的话语, 心乱如麻的长叹了一口气,眼前不由得浮现起那个神色和蔼,目光慈祥可亲的老人家。 “夫君,莲儿该怎么办呢?” 柳明志用力的深呼吸了几下,强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他不想青莲看到自己脸上惆怅的表情后,再次加重了她心里的哀伤之意。 柳明志不着痕迹的揉搓了一下自己的面庞,转身朝着青莲看了过去,语气柔和安慰道:“莲儿,别太担心了,也许她老人家只是生病的稍微严重了一些。 而那些庸医因为自己没本事治不好阿娘的病,所以才会找那些身体衰老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医术不佳。 而且叔公他们不是在信上说了吗?阿娘的身体只是大不如从前了,尚且还没有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呢。 说不定哪天阿娘的心情好了,身体也就慢慢的恢复起来了。 莲儿你也是闯荡过江湖,见过大世面的人,应该也见到过为夫所说的这种情况。 安心,安心,阿娘她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 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你要知道, 叔公他们在书信上说的是阿娘她老人家病重了,而非是病危了。 病重与病危,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只是病重了,也就意味着阿娘她老人家还有恢复的机会。 你呀,这纯粹就是忧心过重。” 柳明志口中说着安慰着青莲的话语,伸出手将哭的梨花带雨的佳人拥入了怀中,轻轻地拍打着佳人的后背。 “傻莲儿,别胡思乱想了,一切有为夫呢! 一切有为夫呢!” 柳明志想着一切的借口来宽慰佳人心里的担心之情。 只是,当那些安慰之言说出来以后,他自己的心里也没有什么底气。 他的心里又何尝不清楚,自己刚才想出来的那些借口。 几率何其的渺茫!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生老病死乃是人世间亘古不变的规律,这是谁也无法更改的事情。 莲儿的阿娘她老人家的年纪终究已经老了。 她老人家短时间之内也许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以后呢? 以后终将会是…… 唉…… 生老病死的结局,谁也逃不脱了的。 或许,李布衣那个老王八可以逃脱的了。 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道这个活了一百多年的老王八,现在还尚在人世否? 柳明志收起了心中纷乱的心绪,继续轻轻地拍打着青莲的后背。 “莲儿。” “哼哧,哼哧,夫君?” “咱们现在在家里干担心没有任何的意义,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赶去蜀地苗疆一趟。 你现在马上去正厅外院子里的月华亭,让韵儿她们姐妹去书房见我。 对了,别忘了通知依依,菲菲,乘风他们姐弟三人一声,让他们姐弟三人也一并赶过去。 对了对了,还有柳松,让他也一并过来。 现在为夫先去书房,我在书房里等着你们。” 青莲离开了夫君的怀中,伸手擦拭着俏脸上的泪痕,抽泣着点了点臻首。 “嗯,妾身知道了,妾身这就去通知韵姐姐她们。” “快去,注意脚下,千万别胡思乱想了。” “是,妾身告退,咱们待会见面。” 柳明志目送着佳人的倩影小跑着离去,颔首看了看手里的信纸,转身疾步朝着自己的书房赶了过去。 约莫盏茶功夫左右。 柳明志正伏案在空白的宣纸上面挥笔疾书,忽然听到了书房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夫君,妾身姐妹过来了。” 柳明志提笔蘸墨,抬头快速朝着房门看了一眼。 “进来。” “是。” “妾身姐妹见过夫君。” “孩儿姐弟拜见爹爹。” “小的柳松参见少爷。” “免礼免礼,全都免礼。” “谢夫君。” “多谢爹爹。” “谢少爷。” “你们先坐下,我写完这份书信咱们再说。” 柳明志头也不抬的回了众人一声,继续在宣纸上面奋笔疾书着。 良久之后,柳明志放下毫笔,捧起写满了半张内容的宣纸吹了吹上面的墨迹。 等到宣纸上面的墨迹彻底干了之后,柳明志将信纸折叠在一起,取出一个信封直接装了进去。 “柳松。” “小的在。” 柳明志起身走出了桌案,直接将手里的三个信封塞到了柳松的手里。 “柳松,这三封信上面的内容一样,你现在马上去用金雕传书给老头子传过去。 三封信每间隔一刻钟的功夫传出去一封,务必保证其中的一封信传到老头子的手里。 少爷把该交代老头子的事情都写在信上了,他看了之后就会明白了。” “是,小的明白了,少爷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三封书信传出去之后,你马上赶去我大哥宋清的府上,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见我。” “小的遵命,小的告退。” 柳松拿着书信小跑着离去以后,柳明志转身朝着神色低沉的青莲看了过去。 “莲儿,为夫已经给咱们老头子金雕传书了。 为夫在书信中交代他,让他老人家收到了传书之后马上传书给蜀地境内的柳叶子弟,召集蜀地内柳叶子弟中所有的名医,前去给阿母她老人家诊治病情。 同时,为夫还让老头子命令赛华佗赛老爷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阿母那里。 赛老爷子的医术何等的高超,不用为夫解释来莲儿你也清楚。” 青莲听完夫君的话语后,泪眼婆娑的点了点臻首。 “嗯嗯嗯,妾身知道,谢谢夫君,谢谢夫君。” “傻瓜,咱们是夫妻,你给为夫有什么好见外的。 你们再等一会,为夫现在还得再写上几分书信。” 柳明志转身走到书桌后,在桌面上铺上了三张宣纸,提笔蘸墨再次伏案奋笔疾书了起来。 “莲儿,咱们老头子那边的柳叶子弟终究人手有限,为夫现在再以朝廷的名义给蜀地各地州府的主官传书一封。 勒令他们接到了为夫的传书之后,立即召集各自辖下的名医赶去苗疆。 待会等到咱们大哥来了之后,为夫再让他传令御医楚仁心楚大人尽快奔赴蜀地。” 柳明志一边宽慰着佳人心里的担忧之情,一边在宣纸上面书写着自己下发给蜀地各地州府主官的命令。 在众佳人以及三个儿女有些沉重的目光下,柳明志将手里的毫笔搭在了笔洗上面,拉开书桌上的抽屉,从印盒里取出了代表着无上权力的传国玉玺。 “乘风。” “孩儿在。” “来帮为父按着点宣纸。” “孩儿遵命。” 柳明志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宣纸上面的内容,确认没有什么差错之后,先后在三张宣纸上面盖上了大印的玺印。 “装信封,烤火漆。” “是,孩儿知道了。” 柳明志将传国玉玺放回印盒里后,又一次在桌面上铺上了两张宣纸,然后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提笔挥写着。 “夫君,你还要给谁写信呢?” 柳明志在宣纸上书写着文字,头也不抬的回答道:“给萱儿这丫头,这丫头早就已经是先天高手了,功力深厚无比。 而且萱儿这丫头的身上还携带着参王,雪莲子,疗伤丹药等等有病治病,无病强身的宝物。 她赶过去阿母那里,或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不管有用没用,试一试终归是好的。” “妾身明白了,还是夫君你想的周到。” “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柳明志放下毫笔,取出自己的私人印玺盖在了两张宣纸上面。 “莲儿,韵儿,你们现在房中稍等片刻,为夫去去就回。” “是,妾身姐妹知道了。” 柳明志颔首示意了一下,将信纸塞进信封里面,疾步朝着书房外走去。 众佳人看到夫君走出房门的背影,面色惆怅的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默默不语的坐在椅子上等待了起来。 柳依依,柳菲菲两姐妹见到自己的娘亲与众多姨娘们皆是沉默不语,目含担忧之情的对视了一下,也只好默默的等待着爹爹回来。 知道了自己外婆病重的消息,姐妹两人心里的担忧之意不比自己的娘亲少上多少。 然而姐妹两人的心里再是担忧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双方一个在蜀地苗疆,一个在京城之中。 两地相差千里之遥,自己姐妹再怎么伤感,也无法立即出现在外婆的身边。 远水终归是解不了近渴啊! 柳明志走到书院外的庭院里面,四下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对着房顶打了个手势。 手势落下,柳明志背起双手在原地默默的徘徊着,等待着朱雀的到来。 虽然齐韵她们众姐妹早已经知晓了有关司,相关司两司密探的存在,但是柳依依,柳菲菲,柳乘风他们姐弟三人去不知道这两司密探的存在。 在不必要的情况下,柳明志还不希望下面的儿女们过早的接触到两司密探。 柳明志这样做,并非是不相信自己的儿女们。 而是他有着自己的打算。 至于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不足盏茶的功夫,一道倩影在皎洁的月光下,身影缥缈的朝着柳明志飞跃而来。 几个起落之间,便已经停到了柳明志的身前。 “属下朱雀,参见少爷。” “免礼。” “谢少爷,少爷,找雀儿前来所谓何事?” “雀儿,朱雀司的弟兄们现在知晓萱儿这丫头的行踪吗?” “回少爷,七日前钦州的弟兄们汇报当地州府吏治民生的情况之时,在书信的下方提了一言,说有弟兄在钦州境内见到过柳萱大小姐的行踪。 不过弟兄们也只是随意的汇报了一下情况,并未仔细的关注柳萱大小姐的行踪。 而今柳萱大小姐是否尚在钦州境内,雀儿也只有通知弟兄们调查一番后才能给少爷一个明确的答复。 怎么了?是不是柳萱大小姐那边出什么问题了?” “没有没有,你不用担心,萱儿那边没有出任何的问题,是莲儿的阿母那边出了点事情。 莲儿少夫人阿母那边出问题了?老人家怎么了?” “唉,老人家的年龄大了,身体也就……你懂得。” “原来如此,雀儿明白了。” 柳明志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将手里的两封书信递到了朱雀的面前。 “雀儿,你马上将这两封书信传到钦州弟兄的手里,命令他们立即着手调查萱儿这丫头的行踪。 一旦查到了萱儿的行踪,即刻想办法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两封书信传到萱儿的手里。 同时,再传书青州,宣州,贺州几府临近钦州州府的弟兄,让他们全力协助钦州的弟兄调查萱儿的行踪。” “是,雀儿明白了。” “去。” “雀儿遵命,雀儿告退。” 第2955章 明白哪个更重 柳明志驻足在庭院里,等到朱雀的身影渐渐的融入了夜色中后,转身疾步朝着书房走了过去。 “韵儿,莲儿,为夫回来了。” “夫君,给萱儿小妹的书信传出去了?” 柳明志轻轻地点点头,走到桌案旁边在椅子上面坐了下来。 青莲虽然心情低落, 见到夫君落座之后,却还是提起茶壶给柳明倒上了一杯茶水。 “夫君,喝杯凉茶缓缓气。” “好。” 柳明志端起茶水细饮了一口,抬头朝着正站在书桌旁边的长子柳乘风望了过去。 “乘风,书信都弄好了吗?” “回爹话,所有的书信全都已经烤上火漆了。” “嗯,你也坐。” “是,孩儿遵命。” “莲儿。” “妾身在。” “为夫这边把该安排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你也可以稍微放心一些了。 为夫心里也明白,阿母她老人家对你有养育之恩,现在要说让你一点都不担心阿母的情况,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俗话说得好,养育之恩大于天。 阿母她老人家对莲儿你恩重如山,得知她病重的消息,你因此牵肠挂肚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然而无论如何,为夫都希望你不要胡思乱想。 更不要压力过大。 别到时候弄得还没有见到阿母她老人家的面,你却因为伤心过度的原因再给病倒了。 若是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为夫会心疼的,你的姐妹们和孩子们同样也会心疼的。 尤其是阿母她老人家,她老人若是知道你因为她的缘故病倒了。 也肯定会心疼,会自责的。 所以,为夫希望你能够放宽心。 担心归担心,却千万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都有为夫和韵儿她们姐妹们,以及下面的孩子们陪着你。 咱们是一家人,无论遇到了什么样的难题, 咱们都应该风雨同舟, 共渡难关。 为夫不希望,你把所有的压力都放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 那样的话,为夫会心疼的, 莲儿,你明白吗?” 青莲感受到夫君望着自己那关怀备至的目光,心中的低落之意稍微的减轻了几分。 她屈指在发红的眼眶便擦拭了几下泪痕,抿着红唇对着柳明志默默的点了点臻首。 “嗯,妾身知道,妾身知道。 夫君你放心,妾身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柳明志现在最担心的事情便是青莲她因为伤心过度的原因,身体上再出了什么问题。 如今见到青莲将自己的交代听进了心里,自己心中的压力也不由得减轻了些许。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夫君,咱们什么时候赶回去蜀地呀?” “为夫正要跟莲儿你说这个事情呢。” “好好,夫君你说。” “莲儿,为夫的心里清楚,伱现在肯定恨不得马上赶回苗疆看望阿母。 现在为夫就算让你回去休息, 你也肯定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既然如此为夫也就不再劝你了,今夜就启程赶路,昼夜兼程的奔赴苗疆。” 青莲忽的站了起来,满怀伤感之意的美眸中瞬间闪烁着激动之意。 “妾身跟夫君你想的一样。” “莲儿,你再怎么着急,也得一步一步来才行。 稍安勿躁,你先听为夫把话说完行不行?” “是,妾身失态了。” “莲儿,阿母是你的阿母,也是为夫的阿母,同样也是韵儿她们众姐妹的阿母。 她老人家的身体抱恙,咱们的心里面都很担忧。 可是咱们一家人一下子全都昼夜兼程的赶去苗疆看望阿母她老人家,这不现实。 韵儿,雅姐,婉言,珊儿她们几个是习武之人,跃马扬鞭,昼夜兼程的与你一同奔赴苗疆倒不是什么问题。 可嫣儿,瑶儿,碧竹,灵依,碧竹,蓉蓉她们姐妹几个不行呀。 这些年来她们几个虽然也修炼了内功心法,但是在武学一道上,她们姐妹几个依旧是还是一个门外汉而已。 让她们纵马驰骋,长途跋涉的陪着你一起赶去苗疆。 她们姐妹几个的身体根本吃不消这种颠簸。 因此,为夫的想法是,韵儿,清诗,薇儿你们这些自小修炼武学,习武强身的姐妹陪着莲儿一起奔赴苗疆看望阿母。 而嫣儿,灵依你们姐妹则是继续留在京城里面。 你们姐妹若是有什么想跟阿母她老人家说的话,直接告诉莲儿,韵儿她们姐妹几个。 让她们帮你们传给阿母就行了。 相信阿母她老人家一定会体谅你们的难处。 当然了,如果你们实在想去的话,便在莲儿她们的后面乘坐马车赶去苗疆。 晚上一些时日见到阿母她老人家,也不是什么问题。 为夫的想法说完了,你们姐妹的想法呢?” 齐韵,女皇,慕容珊她们姐妹几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妾身没有问题,我们姐妹听从夫君的安排。” 柳明志微微颔首,将目光移到了三公主,姑墨蓉蓉,云小溪姐妹她们几位佳人的身上。 “嫣儿,小溪,灵依你们姐妹打算怎么办? 是留在京城,还是乘坐马车赶去苗疆。” 三公主她们一众佳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沉默了片刻,目光齐齐的朝着柳明志看了过去。 “夫君,正如你方才所说,莲儿姐姐的阿母是咱们夫妇所有人的阿母,她老人家身体抱恙,妾身姐妹岂能不去看望一下。 妾身决定乘坐马车,跟在莲儿姐姐她们的后面赶去苗疆。” “妾身附议,妾身的母后这些年来一直独居深宫大院之中,姐妹们还隔三差五的陪着妾身一起去宫里给母后她老人家请安问好。 姐妹们将妾身的母后当成了一家人,妾身自然也会将所有姐妹们的家人当成一家人。 妾身姐妹是莲儿姐姐的好姐妹,又是阿母她老人家的晚辈。 我们就算不能与莲儿姐姐她们一起同行,却不能不去。” “妾身附议。” “妾身也去。” “妾身也是。” 众佳人皆是神色坚定的看着柳明志,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柳明志眉头微皱的沉吟了片刻,扫视着一众佳人默默的点了点头。 “罢了,既然你们已经拿定主意了,那为夫便尊重你们的想法。 一起去,就一起去。” 众佳人听到柳明志的话语,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长气。 她们姐妹众人自然理解夫君的想法也是为了她们的身体着想。 然而自己姐妹等人之间长的相处了快二十年的岁月了,短的也相处了五六年的时间了。 早已经集聚了深厚的感情。 在这种情况下,身体疲惫一些根本算不了什么。 “谢谢夫君。” 柳明志看着众佳人舒缓的神色,心里面既是心疼,又是欣慰。 作为一个男人,能够看到妻妾之间如此的和睦相处,这般的互信互爱。 此生―― 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依依,菲菲。” “爹爹,孩儿在。” “你们姐妹两个从小便跟着你们的娘亲,姨娘们习武强身。 此次赶去苗疆看望你们的外婆,你们俩便骑马与你们的娘亲与几位姨娘们一起同行。” 柳菲菲姐妹两人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异口同声的说道:“是,孩儿遵命。” 柳依依姐妹两人的话音刚刚落下,柳乘风便迫不及待的朝着老爹看了过去。 “爹,孩儿呢?孩儿怎么办?” 柳明志低头浅尝了一口茶水,抬起头看向了自己的长子柳乘风。 “为父本来想的是让你与你的娘亲和姨娘们一同赶去苗疆的,不过,现在计划得做出点改变了。” “啊?孩儿糊涂。” “为父刚才与你娘亲和你众位姨娘之间交谈的内容你也听到了。 一开始为父想的是让你嫣儿姨娘,灵依姨娘她们留在京城。 后来你也听到了,她们打算跟在你娘亲的身后,乘坐马车赶去苗疆。 既然她们姐妹也要赶去苗疆,那便让瑟琳娜这丫头也一起赶去苗疆拜见拜见你的外婆。 瑟琳娜你们两个成家了以后,你外婆只是从你娘亲给她老人家的家书上知道了你娶妻生子的事情。 却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外甥媳妇长的什么模样呢! 这一次,正好可以让她老人家见一见自己外甥媳妇什么模样。 还有你儿子尘宇这个小家伙,他还没有见过他的太姥姥呢。 把他也一起带着,让你外婆也高兴高兴。 说不定你外婆见到重外甥一高兴,身体也就有所好转了呢!” 柳乘风了然的点了点头:“爹的意思是让孩儿带着瑟琳娜和尘宇,同嫣姨娘,灵依姨娘她们一起启程?” “没错,瑟琳娜同样不通武学之道,尘宇这孩子还小。 你这个当夫君和父亲的,自然要在路上照顾他们母子的衣食住行。” “爹,你的意思孩儿明白,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孩儿想与娘亲和韵姨娘,还有大姐,二姐她们一同赶去苗疆,尽早的拜见外婆她老人家。” “瑟琳娜那边怎么办?” “爹爹放心,娘子那边孩儿会说服她的。 瑟琳娜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女子,她会同意孩儿的决定的。” 柳乘风说着说着,起身给三公主姐妹几人行了一礼。 “诸位姨娘,孩儿的娘子与儿子那边,就有劳你们几位长辈照顾一二了。” “这……” 三公主姐妹几人看着给自己姐妹行礼的柳乘风,神色皆是有些迟疑的朝着自己的夫君看了过去。 她们姐妹几人并非是对柳乘风或者瑟琳娜母子二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而是柳明志刚才有言在先了,她们不清楚自己的夫君心里是怎么想的。 因此,自然也不好贸然答应柳乘风这位大儿子的请求。 “夫君?” “夫君,你觉得呢?” “夫君,要不就按照乘风说的办。” 柳明志沉默了片刻,看着长子柳乘风期待的目光轻轻地点了点头。 “只要瑟琳娜那边没有意见,你便与你娘亲她们一同启程。” “是,谢谢爹。” “为父这边该说的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你先回去跟瑟琳娜商议一下。 若是商议成功了,马上收拾行李准备启程赶路。” “孩儿知道了,孩儿先行告退。” “去。” “娘亲,诸位姨娘,孩儿先行告退。” “哎,快去。” “风儿,记得要好声好气的跟瑟琳娜商量。” “孩儿知道了。” 等到柳乘风的脚步声远去以后,柳明志默默的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神色复杂的朝着青莲看了过去。 “莲儿。” “夫君你说。” 柳明志猛然片刻,抬手对着齐韵她们众姐妹示意了一下。 “韵儿,雅姐,婉言,你们姐妹几个也先回去收拾行李。 嫣儿,灵依你们姐妹,也提前收拾去收拾行礼。 对了,你们姐妹几个是乘坐马车,别忘了多准备一些京城的特产,以及各地州府进献上来的好东西给阿母她老人家带过去。” “是,妾身姐妹明白了,妾身姐妹先行告退。” “依依,菲菲,你们姐妹也回去收拾行礼。” “是,孩儿姐妹先行告退。” 齐韵她们一众佳人和柳依依姐妹两人起身福了一礼,联袂朝着书房外退去。 少倾。 书房之中便只剩下了柳明志,青莲夫妇两人。 等到齐韵她们全部离开了书房后,青莲起身走到大门旁边关上了房门。 随后,青莲莲步轻移的朝着柳明志走了过去,神色略带疑问之意的端坐在了夫君的身旁。 “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交代妾身?” 柳明志端起茶水送到了嘴边,将杯中茶水饮尽之后,脸色有些愧疚的对着佳人点了点头。 “莲儿,为夫今夜暂时不能陪着你们一同奔赴苗疆了。” 青莲看着夫君脸色愧疚的神色,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臻首。 “没关系,咱们夫妇二十多年了,妾身知道夫君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不能与妾身一同赶去苗疆,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理。” “莲儿,为夫……” 青莲伸出玉手一把捂住了柳明志的嘴唇,虽然心情低落,却还是坚强的对着与自己厮守终身的男人扬起了一抹微笑。 “夫君,你现在已经不是柳家的大少爷了,也不是朝廷里的户部侍郎了。 更不是总揽北疆二十七府一切军政要务的一字并肩王了。 而是执掌天下十万山河的一国之君,当今天子。 阿母的事情再重要,也比不上天下事更重要。 妾身虽是一介女流之辈,却也知大义,明是非。 清楚国事与家事。 哪个更重! 先把正事办完了,妾身理解你。 相信阿母也会理解你。” 柳明志深吸了一口气,抓起佳人皓腕在其手背上轻轻地拍打了几下。 “莲儿,等到内阁那边把赏赐兵备的事情敲定以后,为夫便马上快马加鞭的奔赴苗疆与你们汇合。 赏赐兵备之事不仅仅只是赏赐兵备那么简单,后面所牵扯的事情太大了。 为夫这边不得不慎重布局一二。 莲儿,谢谢你能够理解为夫的苦衷。” “谢谢?你忘记你刚才怎么跟妾身说的了吗?” “是是是,为夫知道了错了,为夫知道了错了。” “这就对了嘛,那妾身也先回去收拾行礼了。” 第2956章 太累了 青莲疾步离开了书房以后,柳明志随手从腰间解下了自己的旱烟袋,动作娴熟的装填好了烟丝。 用火折子点燃了一锅烟丝之后,柳大少缓缓地走到窗台前停了下来。 轻轻地抽了一口轻烟,柳明志仰头望着夜空中挥洒着明亮清辉的皎洁明月,神色唏嘘的叹了口气。 莲儿的阿母身体抱恙,甚至有可能…… 自己身为一个女婿, 岂能不想跟莲儿他们姐妹几人,以及三个儿女立即动身,一同奔赴苗疆呢? 只奈何,莲儿的阿母她人家身体抱恙的时间,实在是不巧。 正好卡在了自己这边刚刚敲定赏赐给倭国使团兵备之事的关节口上。 在这个关节口上,自己实在没有时间马上抽身离开京城,陪着莲儿一起赶去苗疆。 要知道,在天下静平的时候, 一下子调集那么多的兵备,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自己这个时候若是突然离开京城了,后面很多方面的事情也就无法继续进展下去了。 内阁的官员虽然皆是位高权重的朝廷重臣,但是这兵备的这种事情上面。 若是没有自己的准许,他们还是没有胆子敢擅作主张的。 对于文武百官而言,兵备之事从来无小事。 如今朝堂之上的一干手握重权的阁老,元老们,哪一个不是人老成精的老狐狸了。 他们的心里极其的清楚,无论什么时候,在没有得到皇帝的允许之时,身为臣子,都不能擅自对有关兵备的事宜自作主张。 此乃帝王心中的大忌。 尤其是兵备数量很多的情况下,就更不能自作主张了。 自己先是身为同僚与朝廷的那些老狐狸共事多年,后又成为一国之君与那些老狐狸相处了数年。 柳明志太了解了解这些老狐狸的性格如何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 自己现在才无法抽身离开京城。 当然了,柳明志的心里也清楚。 自己就算跟星野和酒井贺他们姑侄两人明言,自己现在有要事在身,赏赐兵备的事情暂时需要延后一段时间。 他们姑侄两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星野或许会心生幽怨之意,却不会对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满之意。 至于酒井贺嘛,则是压根就不敢生出什么不满的情绪。 自己对酒精性格这个家伙的秉性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个家伙很懂得隐忍,知道什么叫做势不如人,也明白什么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 更何况,他们倭国使团还并非是强龙呢!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就算是明言告诉酒井贺,赏赐兵备的事情需要耽搁一段日子,这个家伙也得乐呵呵的给自己赔笑。 不敢对自己露出任何恶不满的情绪。 至于他的心里面会如何作想,自己压根就不在乎。 也从来没有在乎过。 可惜的是。 君无戏言,为君者不可朝令夕改等等类似的言辞,却是一道无形的枷锁。 这种枷锁在自己坐上了那把椅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禁锢在自己的身上了。 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当朝帝王,自然可以完全无视这种所谓的枷锁。 然而,一旦口子开了,以后的很多事情也将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自己可以不在乎,自己也镇得住满朝文武百官。 也可以镇得住大龙的十万里山河。 更可以镇得住整个天下。 可是自己的儿女们呢? 自己这个当爹的,得给他们树立一个标榜才行。 这也就是为什么柳明志在这个位置上坐的越久了, 越能够理解自己的父皇李政了。 有些时候,哪怕身为一个执掌整个天下生杀大权的一国之君。 也是身不由己呀! 怪不得父皇他老人家当初尚在人世的时候会说, 他自己多么希望自己当一个只知道醉生梦死的昏君。 如今的自己, 亦是有这种想法。 当一个明君。 真的是太累了。 一瞬间,柳明志忽然怀念起了当年自己身为人臣的日子。 也怀念起了自己身为一字并肩王的日子。 那个时候的自己,何其的潇洒,何其的自在呀! 唉。 自己确实得到了许多。 可是,同样的也失去了很多。 柳明志本能的将烟嘴递到口中之时,这才察觉到,原来烟锅里的烟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燃烧殆尽。 化作了一团余烬。 柳明志轻轻地吁了口气,俯身在旁边的铜盆里磕出了烟锅里的灰烬。 随后,轻轻地卷着手里的旱烟袋,径直朝着书房外走去。 柳明志刚刚走进正厅之时,不知什么时候就坐在厅中椅子上的齐雅,急忙起身对着柳大少负了一礼。 “妾身见过夫君。” “免礼。” “谢夫君。” 柳明志在厅中四下扫视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旁边桌案的包袱上面。 “雅姐,你的行礼收拾好了?” “对,妾身已经收拾好了,就等韵儿,莲儿妹妹她们几个来汇合了。” 柳明志轻轻地对着齐雅点了点头,抬脚朝着放着包袱的桌案走了过去。 “雅姐,该带的东西都带好了吗? 要知道京城距离蜀地可不近呀,可别漏带了什么东西才行。” “夫君,你就放心,妾身把该带的东西全都带上了。 妾身当初也是行走过江湖多年的老人了,没有那么粗心大意的。” 柳明志收回了朝着包袱伸去的双手,转身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面。 “好,既然雅姐你都这么说了,为夫也就不再帮你检查一遍了。” 齐雅步步生莲的走到柳明志的身边,提壶倒了一杯凉茶放到了他旁边的桌面上。 “夫君,你的行李呢?你不会打算什么都不带,就这样一路纵马奔赴苗疆。” 柳明志看到齐雅俏脸之上有些疑惑的神色,脸色复杂的苦笑乐两声。 “雅姐,我暂时不能跟莲儿你们一起奔赴苗疆了。” “什么?夫君你不与妾身姐妹一起奔赴苗疆吗?” 柳明志看着佳人愕然的俏脸,神色复杂的叹了一口长气。 “雅姐,情况是这样的。” 柳明志再次将自己现在的情况给齐雅大致的叙述了一遍。 齐雅听完夫君的解释后,娇颜略带遗憾之色的点了点臻首。 “原来是这样,妾身明白了。 莲儿妹妹说的没错,夫君你现在已经是一国之君了,应当将正事放在首位。 虽然妾身不清楚兵备之事对将来的大局会有什么深远的影响,但是妾身知道,夫君你一定有着自己的考虑。 莲儿妹妹都能够理解你的苦衷,妾身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唉,能娶你们姐妹为妻,是为夫几生修来的福气啊!” “夫君,能够成为你的妻子,同样也是妾身姐妹几生修来的福气。 对了夫君,不久之前在书房的时候,因为有莲儿妹妹还乘风他们姐弟三人在场的缘故,妾身没方便问你。 现在趁着莲儿妹妹还没有过来的空挡,妾身有个问题想问你一下。” 柳明志抬头朝着齐雅看去,已然明白佳人想问自己什么问题了。 “雅姐,你是想问为夫,莲儿阿母她老人家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对?” 齐雅对于柳明志一下子就猜透了自己的心中所想,娇颜之上毫无意外之色。 夫妻二人之间同床共枕那么多年了,早已经对彼此熟络无比了。 有时候根本不需要多言,仅仅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够清楚对方的心中在想些什么了。 齐雅淡淡的点了点臻首,俏脸略显紧张的走到柳明志的旁边坐了下来。 “没错,妾身想问的正是这个问题。 夫君,你跟妾身说一说,莲儿妹妹阿母她老人家的身体,现在到底如何了?” 柳明志端起齐雅给自己倒上的茶水浅尝即止,目光低沉的拨弄着手里的茶盖。 “从七叔公书信的内容上来看,阿母她老人家现在暂时还没有太大的问题。 老家人的年纪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是谁都无法避免的事情。” “那莲儿妹妹跟妾身姐妹所说的病重?”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常人尚且如此,何况阿母她老人家这般年纪的人了。” “原来如此,希望她老人家的身体能够早日康复。” 柳明志拨弄着茶盖的动作微微一顿,转头四下张望了一下,确认厅中没有旁人之后,眉头紧皱的朝着齐雅看了过去。 “为夫刚才说的情况,是往好了的地方说的。” “嘶——这——” “雅姐,伱也知道,莲儿的情况与为夫其余几位岳父,岳母大人那边的情况不一样。 似韵儿你们姐妹两人这边的岳父大人,似小溪那边的姑父,姑姑她们两位长辈。 似舒儿那边为夫没有见过面的岳父岳母大人,似嫣儿这边咱们母后。 她们几位长辈都是你们姐妹的亲生父母,年龄与咱们家的老头子和娘亲他们二老不相上下。 可莲儿这边不一样。 你也知道,莲儿的亲生父母,早在几十年前的就已经驾鹤西去了。 阿母是莲儿与她的姐姐,白芍姐姐二人的养母。 阿母收养她们姐妹二人的时候,就已经年龄不小了。 而现在,她老人家已经七十出头的年龄了呀。 俗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 阿母她老人家现在的年龄,已经是高寿之人了。 到了她老人家这般年纪,别说一场大病了,就是寻常的小病症都可能……可能…… 唉。 说实话,此次奔赴苗疆,你们姐妹有没有机会见到她老人家最后一面。 为夫的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至于比你们晚上几天才能启程上路的为夫,那就更不用说了。 为夫也知道,自己说这种话不合适。 可是,咱们也不能只做最好的打算,同样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行。 现在咱们也只有默默的祈求,祈求阿母她老人家能够转危为安了。” 齐雅听完夫君的话语,轻轻地点了几下臻首。 “夫君你说得对,现在咱们也只有祈求阿母她老人家能够长命百岁了。” “雅姐。” “哎,夫君?” “雅姐,咱们刚才聊得这些话语,在你们奔赴苗疆的途中,你可千万不要说于莲儿听。 为夫目前最担心的问题便是莲儿承受不住压力,身体再出了什么问题。” 齐雅看到夫君郑重的神色,毫不犹豫的用力的点了点臻首。 “夫君你放心,妾身还没有那么傻。” “如此为夫也就放心了,不管你们姐妹到了苗疆之后会看到什么样的结果,为夫都希望莲儿能够安然无恙。 你们奔赴苗疆的途中,雅姐你们几个可一定要多开导开导莲儿才行呀。 韵儿,婉言,云舒她们姐妹几个那边为夫没有机会去交代她们了,到时候在途中你趁着莲儿不注意的时候,别忘了把为夫刚才跟你所说的那些话语转告她们几个一声。” “哎,妾身明白了。” “对了,还有一点。” “什么?” “依依,菲菲,乘风她们姐弟三个那边,你们姐妹几个也要多注意一下。 尤其是菲菲这个傻丫头,这个傻丫头的性格与莲儿一样,性格温柔却又执拗,遇到了事情容易钻牛角尖。 你们姐妹几个一定不要忘记了,多多注意他们姐弟三个人的情绪变化。” “是,妾身知道了,妾身会交代给韵儿她们的。” “夫君,雅姐姐。” 两人交谈间,厅门外互让传来了云清诗的声音。 柳明志两人下意识的朝着厅门望去,只见云清诗的香肩上面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正朝着厅中走来。 “清诗。” “清诗妹妹。” “雅姐姐,你收拾的这么快呀,妹妹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收拾好行礼的呢。” “姐姐担心莲儿妹妹等急了,随意的收拾了几件衣物和贴身的衣物就赶过来了。” “雅姐,清诗。” “夫君?” “夫君?”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别再厅中坐着了,先去院子里等着。 估计用不了多久,莲儿,韵儿她们就该赶过来了。” “哎。” “好的。” 柳明志三人刚刚走到院落了没一会儿,青莲她们一众佳人,和柳依依姐弟三人先后聚集在了正厅外的院子里面。 “妾身见过夫君。” “孩儿拜见爹爹。” “免礼免礼,这个时候就不用讲究一些俗礼了。” “谢夫君。” “谢爹爹。” “小五。” “少爷,小五哥在前院当值呢。” “小六,小九你们两个马上带人去后院备马,全部都要汗血宝马。 对了,一人两马。” “是,小的遵命。” “莲儿,韵儿,舒儿……咱们先去府门外。” “是。” 约莫过了两盏茶功夫左右。 柳府门外。 柳明志抬头看着已经翻身上马的一众佳人和三个儿女,神色惆怅的摆了摆手。 “莲儿,韵儿,废话为夫就不多说了,启程赶路。” “夫君,妾身姐妹先行一步了。” “爹,孩儿告辞。” “路上注意安全,该休息的时候一定要记得休息,身体最重要。” “知道了。” “知道了。” “驾!” “驾!” “雅姐。” “夫君?” 第2957章 心怀希望 柳明志目送着齐韵他们一行人的身影逐渐的远去,正欲转身回府之际。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马蹄奔袭的动静。 马蹄声有远见近,在耳畔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柳明志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不出意料的话,十有八九是自己的大哥宋清和柳松他们二人。 最后眺望了一眼已经消失在街头的齐韵一行人,柳明志转身朝着身后望去。 果不其然,快马加鞭的朝着柳府门外奔袭而来的二人, 正是宋清和柳松他们两个。 “吁。” “吁。” 在距离柳明志十多步之外,宋清二人立即勒紧了马缰。 两匹矫健的良驹唏律律的鸣叫着,高高的扬起了前面的马蹄。 宋清两人等到坐骑落下前蹄停了之后,立即翻身下马疾步朝着柳明志迎了上去。 “臣宋清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小的柳松,参见少爷。” “都免礼。” “谢陛下。” “谢少爷。” “柳松。” “少爷?” “你把马匹安置在一旁, 少爷与大哥先进去了。” “小的遵命。” “大哥,咱们进家里再说。” “是, 陛下请。” 不一会儿,柳明志兄弟两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柳府的内院之中。 “大哥,我找你火速前来相见的原因,柳松都跟你说了吗? 对了,咱们已经到内院了,没有下人在场,你就不用继续称呼小弟陛下了。 陛下从大哥你的口中说出来,小弟听着别扭。” “好,为兄知道了。 三弟,因为时间太过仓促的缘故,柳松兄弟没有来得及跟为兄细说缘由。 他只是大致的告诉为兄,是青莲弟妹这边出了事情。 怎么回事?是不是青莲弟妹那边遇到什么难事了?” “算是。” 宋清眉头一凝,脸色疑惑不解的朝着柳明志看了过去。 “什么叫做算是?” 柳明志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转道朝着庭院中的凉亭下走了过去。 宋清见状,也只好默默的跟了上去。 柳明志坐到了石凳上,抬手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 然后指着一旁的石凳给宋清示意了一下。 “大哥,坐。” “好。” 柳明志端起凉茶浅尝了一口,神色略显低沉的抬眸看向了脸上挂着疑惑之色的宋清。 “莲儿没有出什么事情, 出事情的是她的阿母。” “老人家怎么了?” “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方面也就不如从前了。 莲儿接到了她在苗疆一个叔公额书信,从心中得知阿母她老人家病重了。 她叔公那边在信中说的情况,倒还不算太严重。 只是,咱们并不在阿母她老人家的面前,无法知道信中所说的情况是真是假。 因此,她老人家的身体具体情况如何,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有可能真的只是病重了一些,还有着恢复的机会。 也有可能是莲儿的叔公那边怕莲儿受不了打击,有意的报喜不报忧。” 宋清听完柳明志的解释之后,神色了然的吁了口气。 “唉,原来是这样。 话说话来了,这算哪门子报喜不报忧啊! 不管是老人家真的病重了,还是那什么了,都没有任何值得欣喜的地方。” 柳明志看到宋清有些复杂的表情,苦笑着点了点头。 “大哥说的是啊,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确实都没有任何值得欣喜的地方。 小弟如此作想也是无奈之举,不管怎么样, 在事情还没有确定之前。 小弟这边起码得抱着七分的希望不是?” 宋清神色一愣, 怔然了片刻后他似乎明白了柳明志的意思了,点着头解下了腰间的旱烟袋。 “这倒也是,怀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的要好。” 动作熟练的在烟锅里装好了烟丝后,宋清将烟袋递到柳大少的面前示意了一下。 “来点?” 柳明志微微颔首,伸手解下了自己的旱烟袋,屈指在烟袋里捏起一撮烟丝装在了烟锅里面。 这个时候抽上一锅烟丝,确实可以缓解几分自己心里的愁闷情绪。 “嗯,火。” 柳明志看到宋清将火折子递了过来,马上俯身将烟锅凑了上去。 等到柳明志点燃了烟丝之后,宋清反手点燃了自己的烟丝。 宋清用力的抽了一口烟雾,口含轻烟的看向了柳明志。 “说说,你喊为兄尽快过来所为何事?为兄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柳明志轻轻地点点头,侧首吐出了口中的烟雾,随手从袖口里掏出了三封书信放在了石桌上面。 “这是小弟传给蜀地各地州府主官的旨意,待会你回去以后,立即用金雕传书给蜀地各州府的主官传过去。 命令他们接到了书信之后,立即召集各自辖下的名医赶去苗疆为阿母她老人家诊治病情。 小弟这边单独传书的话,那些州府官员搞不好会怀疑书信内容的真伪。 毕竟,小弟这位一国之君给他们单独传书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所以,得从朝廷那边过一次手才行。” 宋清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用力的抽了一口烟雾,直接拿起三封信小心翼翼的收入了袖口里面。 “为兄明白了,三弟你还有别的吩咐吗?” “你回去后即刻派人去通知楚仁心楚御医,令他明天一早马上带着自己的得力助手奔赴苗疆。 对了,顺便告诉他一声,各种名贵药材,珍稀药材该用就用,无须报备。” “是,为兄明白了。” “我这边也没有别的事情了,大哥你先回去办事。” 宋清急忙磕出了烟锅里尚在燃着的烟丝,起身对着柳大少抱了一拳。 “为兄告辞。” “不送了。” 宋清颔首示意了一下,卷着手里的旱烟袋疾步朝着内院外赶去。 柳明志轻轻地抽了一口旱烟,脸色唏嘘的仰望着天色的明月。 但愿老天,不会辜负了自己心中的希望。 “夫君。” “夫君。” 一前一后的两个说话说话声,将柳明志的思绪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 柳明志下意识的转身朝着凉亭外望去,只见三公主和薛碧竹姐妹两人正联袂朝着凉亭中走了过来。 三公主的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 “妾身姐妹参见夫君。” “免礼,坐。” “谢夫君。” 三公主姐妹两人在石凳上面坐定后,柳明志俯身磕出了烟锅里的余烬。 “嫣儿,碧竹,你们姐妹俩怎么来了。” “夫君,妾身姐妹已经来了有一会了,只是我们见到你正在与大哥交谈。 妾身姐妹不清楚你这边方便与否,就在那边的长廊下等待了一会。” 柳明志直起身子,伸手指了指桌案上面摆放着汤碗的托盘。 “这是?” “夫君,妾身姐妹收拾好了行礼之后,就去给你熬了一碗安神汤。 妾身姐妹心里也清楚,你现在肯定因为阿母她老人家的事情伤神呢! 然而不管怎么样,夫君你都得注意自己的身体才行。 安神汤已经凉了许久了,夫君你快趁热喝了。” 薛碧竹附和着点了点臻首,看着夫君的目光露出一抹担忧之意。 “夫君,不久前伱还安慰莲儿姐姐要注意身体呢。 你不能安慰好了莲儿姐姐,就把自己的身体给忽略了。” 柳明志自然也不想两位娘子担心,‘淡笑’着点了点头,放下了旱烟袋直接端起了托盘上面的安神汤。 柳明志用汤匙小口小口的喝着安神汤,中间似乎想起了什么,直接抬头看向了三公主。 “嫣儿。” “哎,夫君?” “明天一早你便进宫一趟,把你们姐妹等人要去蜀地的事情告诉母后她老人家一声。 省的母后她老人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多日见不到你们,再为你们牵肠挂肚。” “夫君你放心,妾身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你就是不交代妾身,妾身明天也会进宫去拜见母后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柳明志听到三公主早已经将事情给考虑周到了,也就没有在说什么,继续喝起了碗中的安神汤。 “夫君。” “嗯?怎么了?” “你打算何时奔赴苗疆,是跟妾身姐妹一起?还是再延误几日?” “嗯~两天后或者三天后。 具体的日子为夫现在也无法确定,还得根据朝中政务的情况来看。 最迟应该不超过三天。” “妾身知道了,那妾身姐妹就不等你了。” “不用等我,为夫虽然比你们晚启程两三天左右,然而为夫毕竟是快马加鞭的奔赴苗疆。 说不定比你们姐妹,和瑟琳娜这丫头先到一步呢!” “这倒也是,对了夫君,要不妾身姐妹先给你准备好行囊在马上带着? 如此一来,也省得你在因为收拾行礼耽搁时间了。” 柳明志抿着嘴唇沉默了片刻,看着两位佳人轻轻地点点头。 “也好,你们提前帮为夫收拾一下。” “妾身知道了,都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随便带两件欢喜的衣物就行了,其它的东西驿站或者酒楼客栈里面都有,就不需要再准备了。” “好的,妾身姐妹知道了。” 柳明志三下五除二的将安神汤喝了个干净,随后将汤碗放回了托盘上面。 “嫣儿,碧竹。” “夫君?” “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们姐妹俩先回去歇着,为夫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好。” “夫君,那妾身姐妹就先回房间了,你也别熬太晚了。” “好,知道了,你们姐妹俩先回去歇着。” 薛碧竹姐妹两人起身拿起托盘,齐齐的对着柳明志福了一礼。 “妾身姐妹告退。” “嗯。” 薛碧竹姐妹两人联袂离去之后,柳明志起身走到凉亭外的草坪上停了下来。 看着已经被秋露打湿了些许的草坪,柳明志用双手垫在脑袋后面,毫不在意的躺了下去。 柳明志长长的吁了口气,双眸悠远深邃的凝望着夜空中的月色,怔怔的发呆了起来。 翌日。 日上三竿左右。 三公主从皇宫里归来之后,稍微准备了一下便登上了在府门外等候多时的马车,与呼延筠瑶,黄灵依她们与柳明志告别了一番。 在夫君挥着手的目送下,启程赶往了蜀地苗疆。 岁月犹如白驹过隙。 又是两日后。 柳明志洗漱以后,随意的吃了几口丫鬟们早已经备好的早饭,便在柳松的陪同下起码赶往了皇宫。 “吾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全都免礼。” “谢陛下。” “继续当值。” “吾等遵命,恭送陛下回宫。” “柳松。” “小的在,少爷你有什么吩咐?” “你现在马上赶去东宫一趟,让承志马上去内阁见我。” “小的遵命。” 柳松疾跑着远去后,柳明志转身对着宫中广场之上一个正在当值的禁军将士招了招手。 禁军将士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急忙跑到了柳明志的面前行了一个大礼。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谢陛下。” “你马上去十王殿一趟,如果二皇子柳承志正在十王殿处理公务,你通知他立即去内阁见朕。 如果不在的话,继续回来当值。” “微臣遵命,微臣告退。” 柳明志淡笑着挥挥手,大步昂扬的直奔内阁而去。 片刻之后,正在内阁殿外当值的禁军将士看到柳大少的身影,马上吆喝了一嗓子。 “陛下驾到。” 内阁里有些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有些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柳明志虚托了一下双手,抬脚走进了大殿之中。 “列位臣公免礼。” “谢陛下。” “陛下,你请坐。” 柳明志抬手示意了一下,径直朝着右侧的偏殿走了过去。 “夏老大人,蔡老侯爷,两位次辅,诸位尚书,偏殿叙话。” “臣等遵命。” 夏公明抬脚前,急忙给站在殿门后的一个年轻官员摆了摆手。 “孙大人,马上给陛下看茶。” “下官领命。” 柳明志走到平日里内阁官员小憩的软塌上坐了下来,侧身依靠在靠枕上面怒着嘴示意了一下。 “尔等也不用站着,都坐。” “谢陛下。” “陛下请用茶。” “好。” “诸位大人,请用茶。” “有劳孙大人了。” 柳明志端起茶水浅尝即止,抬眸将目光落在了旁边的内阁首辅夏公明身上。 “夏老大人,列位臣公,朕与尔等交代的三天时间已经到了,关于赏赐兵备之事的章程拟定出来了吗?” “回禀陛下,已经拟定出来了。 请陛下稍等片刻,老臣马上把文书给您取来过目。” 第2958章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夏公明去得快,回的也快,走到柳明志面前径直将手里的一本文书递了过去。 “陛下,请过目。” 柳明志将茶水放在了旁边的桌案上面,伸手接过夏公明递来的文书,倚靠在靠枕上面打开了手里文书的封皮。 “老大人,不用站着了, 坐下叙话。” “老臣遵命,谢陛下。” 柳明志微微扭动了一下腰肢,换了一个更加惬意的姿势,聚精会神的观看起了文书上面的内容。 心无旁骛的默读着文书上面诸位朝中重臣合议以后,拟定出来的兵备种类,以及具体的兵备数目。 柳明志时而眉头微皱,时而抿嘴沉吟, 时而陷入思索之中。 夏公明等人看着柳明志脸上那变换不停的神色, 心里面也不由的紧张了一下。 陛下为何皱眉呢?难道他对我等拟定出来的兵备数目不太满意吗? 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地方不太满意。 是赏赐的多了呢?还是赏赐的少了呢? 宋煜他们在柳明志默默的翻看着文书内容的时候, 心里亦是掀起了一些小小的波澜。 当柳明志刚刚将手里的文书翻过一页时,偏殿外忽然响起了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柳明志目不斜视的继续观看着文书上的内容,夏公明等一众官员则是下意识的侧身朝着身后望去。 “儿臣柳承志,参见父皇。” “嗯,坐。” “谢父皇。” “臣等参见二皇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诸位大人免礼,请坐。” “谢殿下。” 柳承志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定之后,本能的将目光落在了老爹的身上,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他有些疑惑,不知道老爹为何突然找自己前来内阁见他。 然而柳承志见到自己老爹正在聚精会神的翻看着手里的文书,也只好压下了心里的不解之意。 与夏公明,宋煜他们一众朝中重臣一样,静息屏气的等候了起来。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柳明志挺身离开了身后的靠枕,随手合起了手里面的文书。 柳承志等人见状,立即坐直了身体, 不约而同的朝着柳明志看了过去。 柳大少无声的吁了口气,拿着手里的文书在手心里轻轻地拍打着。 “夏老大人。” “老臣在。” “倭国使团请求的兵备数目是各式刀兵三万柄,精良甲胄两万副,普通甲胄一万副,各式弓弩八千,连环弩三千,各种箭矢合计五万支。 而你们合议之后最终定下的兵备数目,约莫各减去了一半左右。 对。” “回陛下,正是如此。 老臣斗胆一问,不知陛下以为臣等拟定出来的兵备数目是多了?还是少了?” 柳明志微眯着双眼沉默了一会,起身后背起双手朝着偏殿外走去。 “尔等随朕出去转一转。” “臣等遵命。” 柳明志率先除了内阁之后,不疾不徐的朝着台阶下走去。 “列位臣公。” 跟在柳大少身后的一行人听到柳大少开口了,马上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臣等在。” “你们最终拟定的兵备数目,有些偏少了。” “这!” 众人彼此之间相互对视了一眼,用眼神默默的交流了一番。 柳承志现在也隐约的猜测到老爹找自己前来所为何事了,轻瞥了一眼正在互相对视的一众重臣。 他并未询问什么,而是若有所思的沉吟了起来。 少倾。 夏公明轻抚着花白的胡须,加快脚步朝着柳大少跟了上去。 “陛下,臣等将兵备数目拟定出来之前,曾仔细的核算了一下倭国使团进献的那些岁供价值, 与那颗稀世珍宝夜明珠的价值。” 柳明志眉头微微一挑, 稍加思索了片刻,大概已经明白了夏公明刚才那番话语的深意了。 “尔等的意思是,这些兵备加在一起的价值,与倭国使团进献的岁供以及那颗稀世夜明珠加在一起的价值大致相当?” “陛下圣明。” “孰高孰低?” “回陛下,咱们赏赐兵备的价值,比之倭国使团进献岁供的价值,略有不如。 不过,咱们大龙事先已经赏赐给倭国正使酒井贺一批大龙特产了。” 柳明志了然的点点头,侧首朝着夏公明他们看了过去。 “若是加上朕事先赏赐给倭国正使酒井贺的那些特产,孰高孰低?” “陛下,臣等多日前就曾经跟陛下汇报过,咱们赏赐给倭国正使的那批大龙特产,咱们大龙固然不算太过贵重。 然而一旦运回了倭国之后,可能就要翻上几番了。 只是臣等并未去过倭国,也不清楚倭国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 所以,这些情况都是臣等根据推测预估出来的价格。 臣等几人几经商议,皆是觉得就算加上陛下事先赏赐给倭国正使的那批特产。 这批兵备的价值仍然有所不如。” “哦?为何?倭国使团进献的那些岁供,折合成银两后价值很多吗?” “回陛下,倭国使团进献的那些岁供价值虽然不菲,却也不算太多。 令臣等那些估算的价值,是那颗三尺夜明珠的价值。 臣等先后商议了一遍又一遍,最终也没有定出一个大致的价格出来。 于是臣等就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 “臣等将那颗夜明珠的价值,估算成了与那些岁供同等的价值。 两相合计,然后就得出了这些兵备的数目。” “原来是这样,你们倒是挺省事啊。” “臣等惭愧,让陛下见笑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臣等实在不知道给那颗稀世珍宝定价。” 柳明志眼前不由得浮现起那颗在夜色中熠熠生辉,绽放着迷人荧光的夜明珠,眉头微皱的点了点头。 “嗨,说真的,别说是你们几个了,就算是朕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给那颗夜明珠定价。 要说它不值多少银子,它毕竟是一颗世所罕见的稀世珍宝。 可是若说它价值连城,它除了照明欣赏之外,其它方面又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常言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就看什么人拥有它了。 拥有它的人喜欢它,它便价值连城,反之,它充其量就只是一颗价值不菲的宝物罢了。” “陛下高见,臣等佩服。” 柳明志听着众人口中的恭维之言,随意的摆了摆手,继续向前走去。 “不说这些了,继续谈论兵备的事情。” “臣等遵命。” “陛下,正是出于这些原因考虑,所以臣等才将兵备定下了这些数目。 老臣说句心里话,臣等其实也很清楚,臣等商议之后定下来的这个数目稍微偏少了那么一些。 只是,臣等怕赏赐的数目太多了。 到时候陛下在怒骂臣等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所以,臣等也只好拟定出一个适中的数目,然后等陛下过目了以后,再做最终的裁定。” 荣威候蔡骏笑嘿嘿的凑到了柳大少的旁边,适时地接过了夏公明的话语。 “陛下,臣等也是没有办法,毕竟数目少了总比数目多了要合适一些。 陛下明鉴,臣等如此作想也是想为陛下,为朝廷节省银两嘛。 还望陛下能够体谅臣等的苦心。” 柳明志听到蔡骏故作玩笑的话语,没好气的哼笑了几声。 “你们这些老狐狸,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一个个的不就是害怕若是把数目定的太多了,朕因此感觉到心疼,从而会怪罪你们吗?” 夏公明几人脸色纷纷一囧,皆是神色悻悻的赔笑了起来。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柳明志随手将手里的文书丢给了旁边的柳承志,从袖口里抽出镂玉扇轻轻地扇动着凉风。 “有些银子可以省,有些银子则不能省。 只要银子能够花在刀刃上,多少银子朕都不会心疼的。 兵备的数目,再加一加。” 众人听到柳大少的话语,目光齐齐的落在了兵部尚书宋煜的身上。 宋煜感受到一群同僚的目光,没好气的摇了摇头,疾步跟到了柳大少的身旁。 “陛下,不知再加多少兵备合适?” 柳明志眯着眼睛沉默了片刻,侧首看向了一旁的宋煜。 “各加四成。” “陛下,确定各加四成吗?要不要再慎重考虑一二?” “不必了,朕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就各加四成。” “是,老臣明白了。” 柳明志嘴角微微扬起,目光深邃的凝望着正前方的亭台楼阁。 “既然要赏,那就一次性的给他们来个痛快。 赏赐的兵备太少了,小打小闹的也没有什么意思。 只有兵备充足了,才能有足够的实力。 而有了实力以后,也就有底气了。” “嗯?老臣糊涂。” “老臣也糊涂。” “臣等糊涂。” “没什么,朕不过是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尔等无须放在心上。” “臣等明白。” “太阳下山之前,务必把最终的文书送到鸿胪寺,交到倭国正使酒井贺的手里面。 对了,告诉去送文书的人要注意自己的行踪,不要让其余诸国的使者给看到了。” “臣等遵命。” “陛下,不如直接让王大人将文书带回鸿胪寺好了。 他回去之后,随便找一个名义让倭国正使酒井贺赶过去他那里一趟,然后将文书交给他。” “也行,那就王爱卿带回去。” “是,老臣遵命。” “武义王。” “臣在。” “朕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办理。” “是,请陛下吩咐。” “等到赏赐兵备的文书交到倭国正使酒井贺的手里以后,你马上吩咐大内侍卫,去鸿胪寺里散布一则消息。 消息内容为倭国正使多日以前就已经联系好了城中各坊市里的铁匠铺,并从那些铁匠铺里定制了大量的精良兵备。 你告诉将士们,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些消息传到其余诸国使团的使者耳中。” “臣遵命。” “陛下,臣有一事不解,斗胆请陛下解惑。” “蔡老侯爷有何不解?” “陛下,你刚才还交代臣等要保密赏赐给倭国使团的兵备的事情,为何又要传令武义王如此行事呢? 咱们明明可以悄悄地将兵备交付到倭国使团的手里。 如此一来,岂不是闹得人尽皆知了吗?” 柳明志脚步一顿,转过身后神色玩味的扫视着身边的众人。 “朕就是要搞得人尽皆知。” “啊?陛下,这不是前后相悖吗?” “臣等附议,请陛下解惑。” “列位臣公,高句丽国调兵支援倭国王室的事情,就不用朕再给你们说一遍了?” “不用不用,诸国使团入宫觐见的那天,老臣就从两国正使的口中听到了。” “臣等也是。” “嗯,可以说,因为高句丽国出兵支援倭国王室的行为,酒井家族的使团与倭国使团之间的关系可谓是极其不合。” 鸿胪寺正卿王贺正闷声讪笑了一声,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 “哪里是不合这么简单呀,若非有鸿胪寺的规矩镇着,老臣估计他们之间早就已经刀兵相见了。 这段日子里他们两国使者之间虽然没有闹出大的干戈,可是小矛盾,小摩擦却一天不曾平息过。 老臣与陆大人一开始还会呵斥他们一番。 后来见到他们虽说摩擦不断,倒也有些分寸,也就听之任之了。” “那你们说,一旦高句丽国使团的正使金泰恩知道了倭国偷偷的购买了大量的精良兵备以后,他会怎么办?” “自然是心生恐慌之意,毕竟他们之间乃是敌对的关系。” “只是心生恐慌之意就完事了?然后呢?” “然后他肯定也……哦……老臣明白了。” “嘶——老臣也明白了。” 能站在这里的人,都不是傻子,他们稍加思索便明白了柳大少话中的深意了。 柳明志看到一群老狐狸恍然大悟的神色,抬手拍了拍鸿胪寺卿王贺正,兵部尚书宋煜二人的肩膀,笑吟吟的转身向前走去。 “宋爱卿,王爱卿,国库能否再丰盈一点,尔等能不能吃上肉,就全看你们两个的口才了。” 宋煜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急忙朝着已经走出了十几步之外的柳明志追了上去。 “陛下,你就那么确定高句丽国使团一定会找朝廷购买兵备?” “他们不一定会,但是倭国王室却一定会。 除非倭国王室想失去自己的江山社稷,以及荣华富贵。 你们说,倭国王室想失去自己的疆土吗?”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陛下,卖出多少数目合适?” “朕赏赐给倭国使团兵备数目的五成就足够了。” 第2959章 多多益善 “当然了,如果高句丽国使团的正使金泰恩他们诚意很足的话,多卖个几成也是无妨的。” 柳明志话音落下后,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宋煜他们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神色有些怪异的对视了一眼,或是抚胡须,或是扣眉头的点了点头。 宋煜, 魏永他们这些在庙堂上混迹了几十年的重臣,哪一个不是人老成精的老狐狸。 他们稍加思索,便明白了柳明志话中的意思了。 诚意很足的话,多卖个几成也是无妨的。 那么怎么样才是诚意很足呢? 嗯哼,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宋煜松开了手里的胡须, 疾步跟到了柳大少的身边。 “陛下,你的意思老臣明白了 只是还有一点小小的问题,老臣希望陛下可以提前给臣等定个界限。” 柳明志直接明白了自己伯父宋煜想要询问的意思了, 手里的摇动着的折扇微微停顿了一下,眉头微皱的沉吟了起来。 少倾之后,柳明志侧首看了一眼旁边的宋煜轻声说道:“六成或者七成都可以,最多不得超过七成半。” “是,老臣明白了。” “列位臣公。” 众人闻言,立即朝着柳明志簇拥了过去。 “臣等在。” “不仅仅只是高句丽国的使团,似百济国,暹罗国,安南国……等国的使团。 如果他们也想要从咱们大龙购买精良兵备的话,一样也要卖他们。 送上门的生意,哪有把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朝廷国库现在再是已经丰盈了,可是银子这么东西。 终归是多多益善嘛!” “是,臣等遵命。” “大致的事情暂时就这样说了,至于如何跟高句丽国使团接洽的事情,就交给宋爱卿, 王爱卿你们两个了。” “老臣遵命。” “武义王,夏老大人,魏爱卿,童爱卿你们该帮忙出谋划策的时候,记得多帮帮宋爱卿他们两个。 正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想要吃肉,不出点力气怎么能行呢?” “臣等明白,臣等遵命。” 柳明志看着众人眉开眼笑的模样,轻笑着看向了自己的伯父宋煜。 “宋爱卿。” “老臣在。” “那些兵备从京畿各地州府调往京城,需要多少时日?” “回陛下,老臣昨天上午就已经接到各地州府官员的回书了,很多兵备现在已经在运往京城的途中了。 老臣估算了一下,最快三天,最迟也不会超过十天。” 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又将目光移到了工部尚书杨涛的身上。 “工部。” “老臣在。” “兵备入京之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工部衙署了。” “陛下放心,两日前老臣就已经传令诸多同僚调集工匠了。” “好,如此一来朕也就放心了。 对了,还有一点你们也要记得。” “陛下?” 柳明志看着众人疑惑的表情,默默的合起了手里的镂玉扇,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 “你们吃肉的时候,别忘了给其它的爱卿喝口汤。” 宋煜他们神色微微一怔, 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臣等明白, 臣等明白。” 柳明志不轻不重的回了一个鼻音,换了个方向继续向前赶去。 “明白就好,你们应该都清楚朕的脾气,希望你们不要令朕失望。” “臣等不敢。” “兵备从京畿各地州府调往京城期间,你们可以多去鸿胪寺里走一走,转一转,多跟诸国使团的使者们联络联络感情。 聊得投机了,请他们他们去酒楼里,茶楼里品尝我们大龙的珍馐美味啦,去天香楼,醉春阁这些地方领略领略我们大龙的琴诗书画,丝竹之声啦。 这些都是可以的,你们具体去什么地方,那是你们的自由,朕从来都不干涉的。 能给家里省几顿饭,能省出多少私房钱,就看你们自己的能力了。” “咕嘟。” “嗯哼。” “哼哧,咳咳咳。” “陛下,这,这不好。” “对对对,臣等可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与化外蛮夷厮混在一起呢。” “没错没错,不合适,不合适,有失身份。” 柳明志听着身后众人明明心动不已,却还故作正经的语气,神色玩味的哼笑了几声。 “呵呵呵,这倒也是,是朕疏忽了。 既然如此,那尔等就当朕什么都没有说过。” “陛下,别……嗯哼! 陛下,别的同僚因为自身公务的事情没办法去与诸国使团的使者联络感情,此乃情有可原的事情。 可是老臣身为鸿胪寺寺卿,多关怀关怀入住在鸿胪寺里的使团使者,这是老臣分内的公务。 请陛下放心,为了能够让诸国使团的使者感受到我大龙天朝的盛世山河,见识到我大龙文化的精髓。 老臣定然不遗余力。” 鸿胪寺卿王贺正的话音刚刚落下,宋煜,杜成浩他们便齐刷刷的朝着他瞪了过去。 “卧槽,王老狗,你他娘的真不要脸。” “彼其娘之,孙贼,你狗日的竟然想吃独食。” “王老贼,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姓王的,你他娘的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咳咳咳,陛下,王大人一个人要关照那么多的使团,肯定很辛苦。 臣等同朝为官那么多年,早已经情同手足了,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了公务而心力憔悴。 老臣愿意为王大人分担一二,以彰显我大龙朝廷官员互帮互助的原则。” “陛下,老臣附议。” “杜尚书此言简直是如雷贯耳,发人深省,是老臣太过自私了。 老臣也愿意为王大人分担些许的压力。” “臣等附议。” 柳明志听到众人争相附和的言辞,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一群没脸没皮的老东西。 “不要耽搁了公务,否则的话,伱们懂得。” “请陛下放心,臣等绝对不敢。” “对了,别太过分了,注意点分寸,这个世上没有人是傻子。” “臣等明白。” 柳承志伸手扣了扣自己的鼻子,神色怪异的看着身旁的一众朝廷元老,眼中闪过一抹怀疑人生的神色。 这些一个个恬不知耻的老家伙们,真的是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些人吗? “承志。” “啊?哎,儿臣在。” 柳明志伸手在怀中掏出了自己的金龙令,转身随手朝着儿子柳承志丢了过去。 “接着。” 柳承志下意识的接过老爹丢来的东西,看清了手里的金龙令后,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父皇?” “朕有事要奔赴蜀地一趟,兵备入京之后,后续事宜全权交由你来督办。” “武义王。” “臣在。” “你身为副手,全力辅佐承志督办兵备后续之事。” “臣遵命。” “列位臣公。” “臣等在。” “除了武义王,二皇子二人留下,你们都回去忙自己手里的公务。” “臣等遵命,臣等告退。” 宋煜等人行了一个大礼,相继起身离开。 柳明志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夏公明,神色疑惑的轻声问道:“夏老大人,你还有其它的事情需要禀报吗?” “陛下,你要离京?” “没错,朕要去去蜀地苗疆一趟。” “陛下,非是老臣啰嗦坏你心情,你身为一国之君,当今天子,朝中的大小政务……” 柳明志没等夏公明把话说完,直接抬起手示意了一下。 “老大人,朕在蜀地苗疆的岳母大人病重了。” 夏公明怔然了一下,回过神来后急忙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老臣糊涂,老臣知罪。” “朕不希望家事影响到朝廷的政务,此事老大人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不要传扬了出去。” “老臣明白,老臣保证不会有第二个人会从老臣的口中知晓此事。” “朕相信老大人的德行,去忙。” “老臣遵命,老臣告退。” 柳承志看了一眼转身离去的夏公明,神色紧张的走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爹,大姐,二姐,大哥的外婆那边怎么了?情况严重不严重啊?” 柳明志看着儿子紧张的神色,皱着眉头长叹了一口气。 “具体情况如何为父现在也不清楚。 你外婆她老人家终究年事已高了,可能…… 唉。” “怎么会这样,爹,要不孩儿也跟着你一起赶去苗疆? 不不不,不止孩儿一个人,我们所有的兄弟姐妹都要跟过去才是。 大姐,二姐,大哥他们三个的外婆,就是我们所有兄弟姐妹的外婆,外婆身体抱恙,孩儿们这些当晚辈的人,岂能不去看望一番。” 柳明志听完儿子的话语,神色苦闷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承志。” “爹?” “你娘亲和诸位姨娘们已经启程几日了,你大姐,二姐,大哥,大嫂,侄儿他们也已经赶过去了。 你们兄弟姐妹的孝心,为父会转告给你外婆的。 亲自赶过去看望她老人家,就不必了。 为父已经离京了,朝廷中的大小政务就得依赖你们兄弟姐妹几个所在的十王殿处理了。” “可是孩儿……” “承志。” “孩儿在。” “为父也不想如此,但是却不能不如此。 正如为父刚才跟夏老大人所说话的话一样,为父不能因为咱们的家事,耽搁了朝廷的政务。 换而言之,便是不能因为咱们的家事,影响了天下事。 孩子,家事固然重要,可天下事却更重要。 你对你青莲姨母那边的这位外婆能有这份心,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为父转告了你那位外婆之后,她老人家肯定也会心满意足的。 她老人家会理解你们不能够身前尽孝的难处的。 就按为父所说的行事。” 柳承志看着老爹坚定的神色,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 “唉,孩儿遵命。” 柳明志看到儿子似乎有些不情愿的脸色,抬手在他的肩膀上面拍打了几下。 “傻小子,静瑶这丫头你们俩入住东宫之后,为父与你的娘亲和姨娘们都不在你们俩的身边。 如今静瑶这丫头分娩在即,你这个当夫君的可要多多上心才行。 别因为朝廷政务的缘故,从而委屈到了静瑶这丫头。 不然的话,为父饶不了你。” “请爹放心,爹你就是不交代孩儿,孩儿也不会委屈娘子的。” “知道就好,这边没你的事情了,你先回去。” “爹,我!孩儿!” 柳明志看到二子神色别扭,欲言又止的纠结表情,眉头轻皱的轻声问道:“怎么了?想说什么直接说就行了,无须吞吞吐吐的。” 柳承志伸手挠了挠额头,脸色窘迫的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宋清。 宋清见状,直接朝着柳明志抱了一拳。 “陛下,臣观那边的花丛不错,臣想去欣赏一番。” 柳明志目光幽幽的看了二子一眼,直接伸手拦下了想要避嫌离去的宋清。 “大哥,不用如此。” “陛下,臣还是……” “嗯?” “是是,臣不去了便是。” “承志,你大伯乃是为父的生死兄弟,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无须避讳什么。” 柳承志看到老爹那幽幽的目光,似乎明悟了什么,急忙对着宋清行了一个晚辈礼节。 “伯父,请你见谅,孩儿没有别的意思。 主要是孩儿想说的事情有些尴尬,孩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还望伯父不要见怪。” 宋清急忙虚托了一下双手,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无妨无妨,任何人都有自己不好意思的事情,此乃人之常情,伯父不会在意的。” “多谢伯父。” “爹,是这样的,静瑶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所以我们夫妇俩之间就很久…… 很久,很久没有,没有行夫妻之事了。” 柳明志两人看着柳承志越发窘迫的脸色,相视了一眼后,终于明白这小子刚才为何如此的尴尬了。 当着自己的老爹和伯父说这种事情,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柳明志闷咳了一声,屈指扣了扣眉头。 “然后呢?” “于是静瑶她担心孩儿会憋坏了,她就想着给孩儿张罗着纳上一房侧室。 而且静瑶已经帮孩儿选定好了人选,就差禀报爹,娘亲你们了。 孩儿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就想问问爹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那么你自己想纳侧室吗?” “孩儿……孩儿……孩儿还好。” 柳明志看到了二子有些飘忽的眼神,瞬间就明白了他心里的想法了。 柳大少不疾不徐的走到长廊旁边,抬头眺望着东宫的方向沉吟了许久,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儿子。 “静瑶帮你挑的人选是哪家的姑娘?” “前刑部郎中蔡元超家,长孙女蔡宁宁。” “前刑部郎中蔡元超,哦~原来是他呀。” 柳明志自言自语了一声,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宋清。 “大哥,你见过蔡元超的孙女吗?” “不曾见过,毕竟差了一辈人了,几乎很少有接触的机会。 不过蔡元超当年在朝期间,风评还是相当不错的。 他的长子蔡和安如今又是朝廷的一州刺史,想来蔡宁宁这姑娘的德行应该不错。” 柳明志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蔡和安,业州刺史?” “为兄也只是听你伯父说起过,具体在哪个州担任刺史我就不清楚了。” 柳明志微微颔首示意,神色疑惑的看向了柳承志。 “蔡宁宁现在在京城里吗?” “在呢。” “静瑶和蔡宁宁这个姑娘很熟吗?” “孩儿听静瑶说当年她们姐妹俩便是闺中好友,数月前蔡宁宁回京看望蔡元超老大人,于是她们俩就又聚在一起了。” “原来是这样,以静瑶丫头的心性,能跟她成为闺中好友的姑娘,想来德行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此事为父没有什么意见,你们私下里先相处相处。 如果相处的还算融洽,就跟你娘亲提一下。” “哎,谢谢爹。” “去忙自己的事情。” “是,孩儿告退。” 第2960章 一定要留下来 等到柳承志的背影渐渐远去后,柳明志,宋清兄弟两人也收起了目光。 柳明志合起了手里的折扇,举起手朝着宫门的方向指了指。 “大哥,小弟现在急着奔赴苗疆,就不在这里再耽搁时间了,咱们边走边说。” “好,为兄听你的。” 宋清回应了一声,直接动身朝着已经率先走出长廊的柳大少跟了上去。 “大哥,虽然小弟将赏赐给倭国使团兵备的后续之事交由承志督办了,可是这小子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在某些方面经验有所不足。 在后续之事的上面,他那边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大哥你可以一定要及时提醒他。 再者,万一你们两人之间若是产生了某些意见不同的分歧,小弟还望大哥你多多担待一二。” 宋清听到柳明志交代的话语,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三弟,你就将心放到肚子里面,为兄一定会倾力辅佐承志侄儿的。” “呵呵呵,有大哥你这句话,小弟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为兄一定不负所托。” 柳明志用力的点点头,抬起手臂搭在了宋清的肩膀上重重的晃动了几下。 “好大哥,等小弟从苗疆归来后,我请你喝酒,咱们兄弟两个不醉不归。” “固所愿而,不醉不归。” “那就这样说定了,小弟先出宫去了,你去忙自己的事情。” “是,为兄先行一步。” “慢走。” 柳明志与宋清分别之后,加快了脚步朝着宫门的方向赶去。 柳明志一路赶到了宫门外,四下张望了一下,并未看到柳松的身影。 “来人。” “陛下。” “尔等见到柳松了吗?” “回禀陛下,微臣等弟兄不曾见到柳总管出宫。” “你马上去宫里寻他,告诉他朕在宫门外等着他。” “微臣遵命,微臣告退。” 柳明志摆了摆手,动身朝着拴在十几步外的马匹走了过去。 停在了自己坐骑的马头前面,柳明志抬手轻抚着风行那飘逸的马鬃。 “好兄弟,咱们相处二十年了。 当年咱们一起南征北战,东征西讨多年,期间所踏疆土何止万里之遥。 而今,又要辛苦你陪着我走一遭了。” 风行打了几个喷嚏,低下马头动作亲昵的在柳明志的手臂上磨蹭了起来。 柳明志看着风行亲昵的举动,顿时咧着嘴笑了起来,动作柔和的为风行梳理着有些散乱的马鬃。 风行再次唏律律的打了个喷嚏,伸出舌头在柳明志腰间的酒囊上面舔舐着。 柳明志眉头一挑,顺势解下了腰间的酒囊,拔掉塞子将酒水倒在了手心里面。 “是我疏忽了,差点忘了好兄弟你的习惯了。 咱们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一起出征了,不过,这出征酒该喝还是要喝的。 来,痛痛快快的喝,此次奔赴苗疆看望阿母她老人家。 就当咱们兄弟两个,再次出征了。” 看着不停的舔舐着自己手心中酒水的风行,柳明志举起酒囊仰头痛饮了一口。 “好兄弟,敬你。” 约莫盏茶功夫上下。 柳明志正在乐呵呵的对着风行自言自语着,身后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便是柳松的说话声。 “少爷,小的来了。” “嗯,上马。” “是。” “柳松,你的行礼都收拾好了吗?” “回少爷,早已经收拾了,现在正在咱们府上的大门后面放着。” “好,让你准备的备用的良驹准备好了吗?” “也已经准备好了,小五,小八他们哥俩已经将两匹良驹牵到府门外等候着咱们过去了。” 柳明志微微颔首示意,轻扯着马缰缓缓向前赶去。 “甚好,你现在先回去拿行李,咱们城门外汇合。” 柳松似乎已经知道柳明志要去什么地方了,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小的遵命,小的先行告退。” “去。” “驾。” “驾!” 鸿胪寺衙署外的长街上面,柳明志轻轻地勒了一下手里的马缰。 “吁。” 柳明志翻身下马,将马缰系在了拴马桩上面,疾步朝着鸿胪寺中赶去。 “头,咱们不拦一下吗?那些拴马桩可是诸位大人停放车马的地方。” “拦你个大头鬼,你小子看不出来那匹良驹乃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汗血宝马吗? 在京城里面能够骑上汗血宝马的人物,是咱们这些衙役能够阻拦的吗?” “什么,这就是汗血宝马?” “没错,这便是咱们寺卿大人都梦寐以求得到一匹的汗血宝马。” “我的个乖乖,这就是汗血宝马呀,这匹马除了健壮一些,看起来与寻常的坐骑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呀。 头,换班了以后你跟我讲一讲汗血宝马呗。” “可以呀,先当值。” “是。” 柳明志进入了鸿胪寺后,一路直奔酒井星野居住的清幽小院而去。 “星野。” “星野。” “星野,你在吗?” 进入环境清幽的小院后,柳明志对着佳人的闺房一连着喊了几声佳人的名字。 “柳君,你怎么来了?” 柳明志正准备赶去佳人的闺房,忽然听到左边传来了酒井星野有些惊喜的声音。 柳大少下意识的转身望去,只见酒井星野正坐在庭院中的水井旁边,俏脸惊喜的看着自己。 “星野,你在水井旁边干什么呢?” 酒井星野笑吟吟的站了起来,对着迎面而来的柳大少招了招湿漉漉的玉手。 “柳君,星野把昨天换下来的衣物清洗一下。” 柳明志停在酒井星野的旁边,低头看了一下佳人脚边放着几件衣物的木盆,转头朝着旁边的厢房看了一下。 “樱织呢?” “这个臭丫头一大早上就出去玩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柳明志轻轻地点点头,一把将佳人揽入了怀中。 酒井星野先是怔然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娇颜羞赧的白了柳大少一眼。 “柳君,你这是干什么呀。 大白天的万一让人看到了就不好了,快把星野松开。” 柳明志感受到佳人想要挣扎的动作,非但没有松开佳人的柳腰,双臂反而更加用力了几分。 酒井星野感受到柳明志霸道的行为,目含柔情的仰起玉颈朝着他的面容望去。 “柳君,你怎么了?” 柳明志长呼了一口气,轻轻地松开了酒井星野的杨柳细腰,反手拉着佳人的皓腕朝着她的闺房赶了过去。 “柳君?” 柳明志牵着佳人走进房中,随手关上了房门。 酒井星野看着柳明志急匆匆的模样,似乎想到了某些事情,俏脸上面不由得染上了一层晕红。 柳明志再次将佳人拥入了怀中,低头朝着佳人娇艳欲滴的红唇重重的吻了上去。 良久之后,柳明志看着面若烟霞,气喘吁吁的佳人,眼中闪烁着霸道的神色。 “星野。” 酒井星野紧紧地抱着柳明志的虎腰,双眸柔媚的用贝齿紧咬着樱唇。 “嗯?柳君?” “星野,我有急事要离开京城一段日子,最近就不能来看你了。” “什么?柳君你要离开京城?” 柳明志看到佳人俏脸上面惊愕的表情,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对,我要离开京城,今天就得启程上路了。 星野,离去之前,我有一些话想要交代你。” 酒井星野愣愣的看着柳明志,美眸中流露出了清晰可见的不舍之意。 “什么,什么话?” “星野,兵备之事我已经安排妥当了,用不了多久酒井贺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真的。” “我骗过你吗?” “柳君,星野不是这个意思。” “星野,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嗯,谢谢柳君。” “星野,我此次离开京城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也许你们倭国使团拿到朝廷赏赐的兵备了,我都不一定能够回到京城。” “什么,要这么久吗?” “对,有可能是这样,有可能不是这样。 具体什么时候能够返回京城,很抱歉,我现在真的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酒井星野直直的望着柳明志复杂的脸色,默默的将臻首贴在了他的胸膛上面。 “那,那,那柳君想跟星野交代些什么话?” 柳明志神色惆怅地叹了口气,将下巴垫在佳人的额头上面轻轻地摩挲着。 “星野,十九年前我柳明志已经错过你一次了。 十九年后,我不想再错过你一次了。” “柳君。” “星野,此次我离京远去,我不想看到十九年前匆匆而别的悲剧再次重演一遍。 答应我,留下来好吗?” “柳君,我。” “星野,时间仓促,前些日子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我也就不在啰嗦一遍了。 星野,一定要等我回来,也一定要留下来。 就这样说了,我得启程赶路了。” 柳明志将心里话对佳人倾诉出来后,轻轻地拍打了几下佳人的后背。 “好星野,咱们回来再见。” 话音落下,柳明志有些不舍的松开了佳人的柳腰,径直朝着房门走去。 等到酒井星野回过神来以后,房中早已经不见柳明志的身影。 酒井星野反应过来之后,急忙小跑着朝着房门外追了出去。 “柳君。” 可是当佳人追出了房门后,庭院之中早已经不见了柳明志的踪影。 酒井星野怔怔的盯着院落的拱门望了片刻,俏脸惆怅的叹了口气,一双美眸无神的走到房外的台阶上蹲坐了下去。 酒井星野用双臂抱着自己修长的消退,下巴轻轻地垫在了膝盖上面,目光迷茫的凝望着庭院中的花坛静静地发呆了起来。 星野,十九年前我柳明志已经错过你一次了。 十九年后,我不想再错过你一次了。 星野,一定要等我回来,也一定要留下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怔怔发呆的酒井星野轻轻地动了一下,身后摸了摸插在发髻上面的碧玉发簪。 继而樱唇轻启的呢喃着:“我,也许会。” “唉,十九年前,多么遥远的一个时间呢! 柳君,如果可以的话,星野也不想再错过你了。” 京城南门,柳明志打马出了城门之后,刚要在周围搜寻柳松的身影,不远处便传来了他的吆喝声。 “少爷,小的在这里。” 柳明志顺势望去,一眼便看到站在官道东边正对自己挥着手的柳松。 “驾。” “吁。” “柳松,都收拾妥当了吗?” “回少爷,俱已准备妥当。” “启程。” “是。” 柳明志等着柳松翻身上马后,扬起马鞭轻轻地抽打了一下。 “驾!” “驾!” 在柳明志主仆两人的吆喝声中,四匹良驹带着两人奔袭绝尘而去。 当主仆两人纵马驰骋了两三里地左右,柳明志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事情,忽的轻扯了一下马缰。 “吁。” 风行唏律律的嘶鸣了几声,一旁的良驹亦是唏律律的扬起了马蹄。 “吁。” “少爷,怎么了?” 柳明志轻轻地呼了口气,回头朝着京城的方向望了一眼。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当年老爷子交代给自己的事情。 此次奔赴蜀地,正好可以一并办了。 柳明志直接将手中另一匹良驹的缰绳朝着柳松抛去,调转马头朝着京师城门的方向奔袭而去。 “柳松,我忽然想起了一件其它的事情,你现在这里等着本少爷。” “是,小的知道了。” 约莫过去了半柱香功夫,一人一马出现在了柳府的大门之外。 “少爷?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小六,正明呢?” “回少爷,正明小少爷现在正在房先生的那里。” “知道了,把风行看好。” “是,小的明白。” 柳明志急匆匆的走进府门后,直接朝着前院众多儿女们读书识字的院落赶去。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正文小少爷,你来回答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回房先生,这句话的……” 柳明志听着儿子柳正文童稚的声音,直接走进了房中。 “方先生。” “嗯?呀,小可参见少爷。” “免礼。” “谢少爷。” “爹。” “爹爹。” “爹爹。” 柳明志看着放下手中书籍,一窝蜂似得朝着自己簇拥而来的一众儿女们,急忙蹲下来展开了双臂。 “哎呦呦,慢点慢点,注意点脚下。” “爹,娘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爹爹,芸汐好想娘亲呀,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爹爹……” 柳明志目送宠溺的看着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个不停的儿女们,挨个的在他们的额头上拍打了一下。 “乖,乖,都听话,你们娘亲很快就回来了。” “真的吗?爹爹你可不许骗人。” “爹爹,很快是多快呀?” “快了,快了,你们现在要是不乖乖的回去读书,你们的娘亲门就该不高兴了。 她们一不高兴,就会晚回来咯呦。” 一群小家伙愣了一下,急忙转身朝着自己的位置跑了过去。 “正明。” 闻人云舒所出的柳正明直接一个急刹,小脸疑惑的朝着老爹看了过去。 “爹爹?” “你跟爹爹来,爹爹找你有事。” “好。” “爹爹,咱们要去哪里呀?”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好。” 不久之后,柳明志主仆两人重新汇合到了一起。 “少爷,正明小少爷这是什么情况?” “路上说,驾。” “驾。” 第2961章 再临苗疆 数日后,蜀地巴州。 巴州第一驿站。 “少爷,前面就是巴州府的第一个驿站了。” 柳明志默默地点点头,快速颔首看了一下正倚靠在自己怀中酣睡的儿子柳正明,轻轻地扯了一下马缰,渐渐的将速度减慢了下来。 “吁。” “吁。” 主仆两人减慢了速度以后,扯弄着马缰不疾不徐的朝着巴州驿站赶了过去。 柳松从马背上的搭裢里取出两个水囊,随手将其中一个递给了柳明志。 “少爷,喝口水解解乏。” 柳明志微微点头,伸手接过了柳松递来的水囊,用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拔掉木塞举起水囊大口大口的饮用了起来。 不一会儿,柳松放下嘴边的水囊,随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水迹,转头将目光落在了缩在柳明志怀中,正在酣睡的柳正明身上。 “少爷,把正明小少爷喊醒喝点水?” 柳明志将水囊丢给了柳松,再次低头看向了怀里的儿子,屈指抹去了他鼻尖下面的鼻涕泡。 “还是等这小子自己睡醒,不然的话,他又该叫嚷着不舒服了。” 柳松苦笑着点了点头,重新将手里的水囊塞进了马背上的搭裢里。 “呵呵,正明小少爷这次跟着咱们两个,可算是吃尽苦头了。 云舒少夫人要是知道了正明小少爷跟咱们一样,昼夜兼程的奔袭了几天几夜,不知道该怎么心疼呢!” “没办法,谁让少爷我也是忽然想了老爷子当初交代给我的那件事情啊! 我若是早点想起来的话,就让正明跟着嫣儿,灵依她们姐妹几个一起乘坐马车了。 再让这小子苦两天,等咱们追上了嫣儿她们姐妹,我就把这小子交给嫣儿她们带着赶去苗疆。 话又说回来了,嫣儿她们姐妹的速度属实不慢。 咱们这都已经进了巴州境内了,居然还是没有看到她们姐妹的行踪。 驾乘马车赶路有如此的速度,看来她们姐妹也是急着奔赴苗疆呢!” “少爷,咱们走的乃是金州通往巴州的官道,几位少夫人她们走的会不会是金州通往万州的官道呀?” “不会,嫣儿她们启程赶路之前,我们之间就已经约定好了路线,没有特殊的情况发生,她们姐妹应该不会擅自改变路线的。” “原来是这样,那就是几位少夫人她们的加快行程了。” “不说这些了,先进驿站里歇歇脚。” 柳松正准备回话之时,忽然神色惊喜的指着驿站大门外的几辆贵气十足,却又不显豪奢的马车。 “少爷你快看,是咱们家的马车,肯定是嫣儿少夫人,碧竹少夫人她们正在驿站里歇息呢!” 柳明志顺势朝着驿站的大门望去,面带喜色的长吁了一口气。 “没错,是咱们家的马车,不容易呀,总算是赶上了。” “吁。” “吁。” 柳明志主仆俩刚刚勒住马缰,马上就有一个小二哥小哥哥的迎了上来。 “两位贵客打何处来?是歇脚还是住店?” “小哥儿,吾等兄弟从京城来,路过贵驿打算歇歇脚,给马匹补充补充草料。” “原来是京城来的贵客,请下马。” 柳明志两人翻身下马之后,小二哥这才发现柳大少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几岁的孩子。 “小的眼拙,原来还有一位小公子呢,失礼了。” “小哥客气了。” “两位贵客请随小的过来。” “有劳了。” 小二哥微微侧身,引着柳明志他们朝着驿站大门左侧的一张八仙桌上走去。 八仙桌旁边几个正在喝着茶水,磕着瓜子的差役见状,立即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目光凌厉的在柳明志主仆二人的身上打量了起来。 小二哥对着差头点了点头,笑呵呵的对着柳大少行了一礼。 “贵客,咱们这里乃是官驿,你们从京城一路赶到巴州,途中途经了那么多驿站,应该也知道咱们官驿的规矩,请。” “好。” 柳明志主仆两人轻笑着点点头,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身凭递了过去。 不一会儿,众多衙役的差头神色轻松的走到柳明志面前,亲自将身凭还给了两人。 “两位客官,失礼了。 朝廷的规矩如此,我们兄弟也是奉命行事,请。” “无妨无妨,诸位大人能够如此的尽职尽责,乃是我们百姓的福气。” “多谢谅解,请进。” “客气。” 柳明志刚要动身朝着朝着大门中走去,差头毫无征兆的伸出右手拦在了柳大少的身前。 “等等。” “嗯?大人还有何事?” 差头先是盯着柳明志的面庞审视了片刻,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正在酣睡的柳正明脸上打量了起来。 “这位贵客,你怀中的孩子是?” “大人,此乃鄙人的犬子。” “贵客可否将小公子喊醒?” “这是为何?” “本捕观小公子面色神异,非凡人之相,想跟小公子说两句话。 有劳贵客将小公子喊醒了。” 柳明志察觉到差头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警惕之色,隐约已经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了。 柳明志笑吟吟的点头示意了一下,抬手拍了拍怀中小家伙的脸庞。 “正明,醒一醒。” 柳正明晃了晃小脑袋,睁开眼睛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 “嗯?爹爹,咱们追上娘亲了吗?” “快了,快了。” “真的,爹爹你快放我下来。” “好,注意点脚麻。” “嗯。” 柳明志将柳正明放到地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朝着差头看了过去。 “这位大人?” 差头轻咳了两声,抬手对着柳明志抱了一拳。 “失礼,失礼,为了防止孩童被拐卖的案件发生,本捕不得不谨慎一些,还望贵客不要见怪。 没事了,你们请进。” 差头解释完也不等柳明志回应什么,转身朝着几步外的八仙桌走了过去。 柳明志看着坐回椅子上继续与几名差役喝茶嗑瓜子的差头,眉头轻挑的抱了一拳。 “在下敢问差头尊姓大名。” “啊?什么?” “在下敢问差头尊姓大名。” “贵客言重了,什么尊姓不尊姓的,本捕巴州第一驿镇守捕头何彪。” “何彪,好名字。” 柳明志笑吟吟的点点头,牵着柳正明的小手不疾不徐的走进了驿站之中。 等到柳明志他们走进了驿站后,几个差役脸色怪异的朝着自己的差头凑了过去。 “大哥,这三位京城来的客人身份似乎不一般呢。” “没错没错,不管是看衣着,还是看气势,都不像一般人,搞不好是京城的大人物啊!” 差役中年纪最大的人吐出了嘴里的瓜子壳,伸手指了指十几步外的几辆马车。 “小何,叔也觉得他们的身份不一般,跟一个时辰前进去的那几位夫人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甚至有可能还要更为尊贵一些 就那位老弟的身上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大人物。 叔觉得那位老弟十有八九是朝廷里的官员,而且最差也得是朝廷中的五品大员。” 旁边的一个跟何彪年龄相仿的差役,脸色惊异的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叶叔,真的假的呀?” “小兔崽子,你叔我吃的盐比你走的路都多,这点眼力劲老子还是有的。” “头,刚才那位明显是大人物的人特意问了你的名字,你说你会不会被京城来的大人物给看重了呀?” “我也觉得是这样,何头,以后你要是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兄弟几个呀。” “得了得了,老老实实的和你们的茶。 要不是咱们婶子一直拦着何头,不让他入伍从戎。 否则的话,凭借咱们何头的本事,估计早就以战功杀出个六品郎将的位置了。 那位就算是大人物又怎么样,只要婶子不开口。” 年长的差役没等旁边的青年把话说完,一巴掌抽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面。 “咳咳咳,你个瓜娃子胡说八道的说什么呢?喝茶还堵不住你的嘴?” 差头何彪咧嘴轻笑了几声,伸手从桌面上的托盘里抓起了一把瓜子。 “叶叔,没事的。 我们老何家就我这一个独苗,老娘她不像我离开她身边也是正常的。 喝茶,喝茶,再过一个时辰就该跟老鲁他们换班了。” 进入驿站后,柳明志随手将手里的马缰递给了旁边的小二哥。 “最好的草料伺候着。” “得嘞。” 柳松跟在后面,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了小二哥的手里。 “好酒好菜,好草料伺候着,剩下的是你的赏银。” “得咧,贵客里面请。” 等到小二哥招呼其余的同伴牵着四匹良驹朝着马槽走去,柳明志抬手对着柳松示意了一下。 “柳松。” “少爷。” “把这位何彪何捕头的名字给少爷我记录一下,回京之后记得提醒我。” “是,小的知道了。” 柳明志牵着柳正明刚刚走进驿站的大堂,堂中便接二连三的响起了一声声婉转的惊异话语。 “夫君?” “夫君?” “夫君!” “瑟琳娜拜见爹爹,爹爹万安。” 大堂中其余正在用饭的客人下意识的朝着柳明志看去,眼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艳羡之意。 柳明志直接忽略了堂中一群人艳羡的目光,牵着柳正明走向了三公主她们所在的靠窗位置。 “瑟琳娜,免礼。” “谢爹爹。” 柳正明一把挣脱了老爹的手掌,小脸激动的朝着三公主,黄灵依,薛碧竹她们一众姐妹小跑而去。 “嫣姨娘,蓉蓉姨娘,灵依姨娘……” “哎。” “正明,你怎么也?” “夫君,这是怎么回事呀你怎么把正明这孩子也给带来了?” 柳明志将手里的马鞭别再身后,走到几位佳人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为夫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此事到了苗疆后再跟你们解释。” “柳松,你也坐下来,抓紧时间用饭。” “是。” “诸位少夫人,小的失礼了。” “柳松叔叔客气了,快坐。” “两位贵客,你们的好酒好菜来了。 额——这?这?” 柳松看着神色有些愕然的小二哥,立即挥手示意了一下。 “一起的,把酒菜放下来。” “是是是,小的先前眼拙了,眼拙了。” 小二哥将托盘里的酒菜一一摆上后,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三公主她们看到已经拿起筷子的夫君,纷纷各自夹起了一样菜肴放到了他面前的碗碟里面。 “夫君,你快吃。” 柳明志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在众人的身上扫视着。 “嫣儿,你们到驿站多久了?”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了。” “一个时辰左右了现在才用饭呀?” “夫君,妾身姐妹在路上紧赶慢赶的出了一身臭汗,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就在在上房里沐浴了一下。” 柳明志咽下口中过得烤羊排,了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今天是在驿站住下,还是等马匹休息好了就启程赶路?” “夫君,妾身姐妹先前已经商量过了,等马匹休息的差不多了,妾身姐妹便马上启程赶路。” 柳明志端起酒水顺了顺口中的食物,看着几位佳人轻声说道:“嫣儿,灵依,你们姐妹要是撑不住,该休息就休息。 别为了赶路把自己的身体给累坏了。” “夫君,你就放心,妾身姐妹会注意身体的。” “唉,其它的话为夫就不多说了,你们多多照顾自己的身体就行了。 对了,韵儿,莲儿她们给你们传书了吗?” “没有,妾身姐妹途中并未收到几位姐妹的传书。” 柳明志默然了片刻,夹起一筷子羊肉放到了柳正明的碗中。 “吃饭。” “哎。” 大约过去了一个半时辰左右,柳明志一行人提着行囊出了驿站的大门。 柳明志翻身上马后,举着马鞭对着站在黄灵依旁边的柳正明招了招手。 “正明。” “爹?” “路上不许调皮胡闹,好好的听你几位姨娘的话,知道了吗?” “爹爹,孩儿知道了。” “嫣儿,你们该休息的时候一定要记得休息,千万别把身体给累坏了。” “夫君,妾身姐妹知道了,你也要注意身体。” “好,咱们苗疆再见。” “妾身姐妹恭送夫君。” “瑟琳娜恭送爹爹。” “柳松,赶路。” “是。” “驾!” “驾!” 一天后。 柳明志主仆两人纵马驰骋的身影,出现在了苗疆十万大山的山林间。 “少爷,哪处寨子是老夫人所在的苗寨呀?” “快了,阿母她老人家若是没有换住处的,还有二里路左右咱们就能到白苗寨了。” “吁。” “吁。” “少爷,咱们终于到了。” 柳明志抬头眺望着百余步之外的寨子,神色疲惫的抿了抿发干的嘴唇。 “是啊!终于赶到了。” 第2962章 风前烛,雨中灯 柳明志主仆两人迅速翻身下马,牵着马缰朝着百余步外的苗寨大门赶了过去。 在他们两人四马距离寨门还有二三十步的位置距离之时,寨门中忽然跑出了四五个青年苗族汉子。 四五个青年汉子神色谨慎的打量了柳大少二人一眼,持着苗刀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柳松急忙护在了柳大少的身前,右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面。 “少爷小心。” 柳明志目光平静的扫视了一下五个苗族青年,抬手拍了拍柳松的肩膀。 “柳松,不用紧张, 他们乃是苗寨的护寨人。 他们见到陌生人警惕一些,乃是身为护寨人的职责,对咱们没有恶意的。” 果不其然,站在正前方的苗族汉子看到柳明志二人平静的反应,直接放下了手里的苗刀,对着柳明志抱了一拳。 “小的乌桑见过先生,敢问先生可是姓柳?” 柳明志将马缰塞到柳松的手里,向前走了两步, 神色平和的对着名为乌桑的青年汉子点了点头。 “没错, 先生我正是姓柳。” 乌桑听到柳明志承认了自己的姓氏,神色顿时一喜,急忙挥手示意周围的是个同伴放下了手里的苗刀。 “乌山里参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乌峰。” “木牙。” “蓝山子。” “木里。” “参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柳明志看着给自己行礼的五人,立即虚托的了一下双手。 “免礼免礼。” “谢皇帝陛下。” 柳明志抬头眺望了一眼远处的寨门,转头看向了为首的青年汉子。 “乌山里,你们这是特意在等候我吗?” “回陛下。” “山里。” “皇帝陛下?” “我此次赶来你们苗疆,乃是微服出巡,你们无须一口一个皇帝陛下。 我的年龄比起你们这些壮小伙子痴长了些许,你们称呼我柳先生也行,称呼我柳叔也可以。 至于怎么喊,你们自己决定就行了。” 乌山里脸色一怔, 神色为难不已的挠了挠自己的额头。 “这。” “就这样说了。” “是, 陛下,不对不对,柳先生。” “嗯,这就对了嘛,你接着说。” “回柳先生,青莲姑母回了寨子以后就告诉我们大长老,说柳先生你过几天也会赶来我们的寨子里面。 大长老担心柳先生你到了我们苗寨之后,会有不长眼的家伙无意中冲撞了你,于是他就吩咐我们兄弟等人在寨门后日夜等候。 我们兄弟等人轮班换岗等候了数日,可算是将柳先生你等来了。” “原来是这样,辛苦你们了。” 乌山里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脸色激动的看着柳大少,忙不吝的摇了摇头。 “不辛苦,不辛苦,我们能够见到柳先生你的尊颜,高兴还来不及呢。 对了对了,柳先生你快随小人进去。” “好,有劳你引路了。” “应该的,应该的,柳先生还有这位先生,你们快寨子里请。” “乌峰。” “大哥。” “你马上去通知大长老,告诉他柳先生已经到了。” “是, 我这就去。” 柳明志刚想要伸手阻拦,那个名为乌峰的青年汉子已经一路带风的跑进了苗寨之中。 “山里, 在伱们苗疆,我只是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而已,你们不用如此的大动干戈。” “柳先生,这不是小人的意思,是大长老交代我们兄弟几个,柳先生你到了我们寨子以后,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去通知他一声。 我们若是怠慢了,大长老可是会惩罚我们兄弟的。” 柳明志看着乌山里认真的表情,苦笑着点了点头,也不好再说什么。 进入寨门之后,柳明志习惯性的在寨子中打量了一圈。 “先生,你在看什么呢? 你若是有什么好奇的地方,直接问小人就是了,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给你解释一番。” “没什么,就是有些惊讶你们寨子现在的规模,比之多年前,你们寨子的规模可大了几倍不止呀。 暂时先不说这些了,快带我去你们青莲姑母那里。” “是是是,柳先生你这边请。” 柳明志微微颔首,转身看着柳松伸出了手臂。 “柳松,礼物。” “是。” 柳松急忙将手里的锦盒递到了柳明志的手里,然后牵着马缰朝着寨门后面的拴马桩走了过去。 “木牙,赶紧去帮那位先生拴马。” “是,大哥。” 约莫盏茶功夫左右,柳明志跟在乌山里他们的身后,一路赶到了青莲阿母的房屋外面。 “柳先生,我们兄弟就不进去了,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招呼我们就行了。” “嗯,有劳了。” “不敢不敢,柳先生请。” 柳明志提着手里的礼盒朝着不远处的竹屋走去,一眼便看到了竹屋外面正在忙碌着的倩影。 “韵儿。” 正在忙碌的倩影微微一颤,急忙回身朝着身后望去,正是齐韵无疑。 “夫君,你可算是赶到了。” 柳明志看着俏脸激动不已的齐韵,急忙竖起手指放在嘴唇上面示意了一下。 齐韵瞬间明白了夫君的意思,一把捂住了樱唇,侧首偷瞄了一眼身后的竹屋。 柳明志轻声轻脚的朝着齐韵走了过去,顺势瞥了一眼佳人旁边的灶炉。 “韵儿,这是?” “夫君,妾身正在我阿母她老人家煎药呢!” “莲儿,雅姐她们呢?” “姐姐,莲儿妹妹她们在房里陪着阿母她老人家呢。” 柳明志抬头朝着十几步外的竹屋张望了一眼,伸手扯着齐韵的衣袖朝着竹屋旁边的角落走了过去。 “韵儿,快告诉为夫阿母她老人家的身体怎么样了? 为夫让老头子找的那些大夫们怎么说?” 齐韵回眸瞄了一眼竹屋的房门,娇颜低沉的叹了口气。 “不太理想,那些大夫为阿母她老人家诊脉之后,一个个的皆是摇头叹息。 虽然他们并没有跟妾身姐妹明说什么,可是他们的反应却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柳明志抬头看了一眼十几步外的竹屋,眉头紧皱的叹了口气。 “莲儿现在怎么样了?她的身体还好吗?” “莲儿妹妹她陪着阿母的时候还能强行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只要阿母她老人家一休息,她出来以后便是以泪洗面。 她的身体方便暂时还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是一连着几天了,莲儿妹妹她都没有好好好的吃上一顿饭了。 尤其是这两天,她每顿饭更是只喝上几口薄粥便草草了事了。 若是再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吃不消的。 妾身姐妹们挨个的劝说了好几次,却一点作用也没有。” “唉,这个傻姑娘啊!” “夫君,妾身姐妹瞒着莲儿妹妹私下里商议了一下,彼此之间的想法大同小异。 阿母她老人家的身体状况,怕不是因病所致啊!” 柳明志虎躯一震,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 “不是病!” 齐韵看着夫君紧皱的眉头,娇颜惆怅的点了点臻首。 “对,不是病,而是真的年事已高了。 想必莲儿的妹妹心里也清楚是什么情况,只是她傻傻的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承认罢了。” 柳明志将手里的锦盒递到了齐韵的手里,随手解下了腰间的旱烟袋。 不一会儿,柳明志用力的砸了一下烟嘴,神色复杂的吐出了口里的轻烟。 “韵儿,你感觉阿母她老人家还能坚持多久?” “妾身不通医学药理,不敢胡说八道。” 柳明志神色低沉的吞吐着烟雾,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朝着齐韵看了过去。 “赛华佗赛老爷子,御医楚仁心他们两个到了吗?” “到了,都已经到了,赛华佗赛老爷子四天前就已经到了,楚仁心楚御医则是两天前晚上到的苗寨。” “他们两个也都为阿母诊治过了?” “对,他们二人已经先后为阿母她老人家诊治过了。” “怎么说?” “尽力而为。” 柳明志吐出了口中的烟雾,抬起手在头顶上用力的挠动了起来。 “居然连他们两个都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夫君,生老病死乃是……乃是…… 唉,看开一点。” “赛老爷子,楚仁心他们两个呢?” 齐韵抬起藕臂,对着柳明志左前方山高林密的山林间指了指。 “赛老爷子他们两位昨夜挑灯商议到了后半夜,一大早上的就一起去山林间采药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归来。 妾身姐妹起来以后他们就已经上山多时了,因此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昨夜都商议了一些什么事情。” 柳明志顺着齐韵手指的方向,转身朝着远处的十万大山眺望了一下。 直直的盯着那郁郁葱葱的密林张望了许久,柳明志收回目光,俯身在脚底磕出了烟锅里的灰烬。 “走,先去看望看望阿母她老人家。” “哎。” “韵儿。” “夫君?” “咱们夫妇刚才所说的话,不要当着莲儿说出来。 有些事她心里清楚与否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咱们就别再用言辞给她增加压力了。 我怕她一下子承担不住压力,身体再憋出个好歹来。” “妾身知道,妾身不会当着莲儿妹妹瞎说的。 副局你就算不交代妾身,妾身姐妹私下里也早已经商议过一遍了。 这几日里,妾身姐妹一直到都在想方设法的宽慰莲儿妹妹的心情呢!” 柳明志抿着嘴唇点点头,将旱烟袋别在了腰间,大步昂扬的朝着竹屋走了过去。 夫妇恶人轻言轻语间,一路走进了造型别致,环境清幽的竹屋里面。 “姐姐,珊姐姐,莲儿妹妹,夫君来了。” 齐韵的声音打破了房中的宁静,正坐在内室窗边椅子上的众人下意识的看向了正堂方向。 “夫君?” “夫君,你来了。” “妾身姐妹参见夫君。” “孩儿柳依依。” “孩儿柳菲菲。” “孩儿柳乘风。” “拜见爹爹。” 柳明志随意的摆了摆手,疾步朝着内室的床榻走了过去。 “免礼,全都免礼。” “谢夫君。” “谢爹爹。” 柳明志走到了床榻边,俯首望着床榻上面脸色蜡黄,面容枯槁的老妪,眼中闪过一抹惆怅之意。 “小婿柳明志,拜见阿母。 小婿不孝,来晚了。” 青莲的阿母看到站在床头给自己行礼的柳大少,枯槁的手掌按在床榻边沿,似乎要起身见礼。 “不敢不敢,陛下快起来。 老身,老身参见吾皇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柳明志看到青莲阿母的举动,急忙直起身子,伸出双手搀扶着青莲阿母瘦弱的手臂,扶着她半躺在了靠枕上面。” “阿母,你老人家这是干什么啊,哪有长辈给晚辈见礼的啊! 你是莲儿的阿母,也是小婿的阿母,小婿给你见礼乃是小婿的本分。” 老人家吃力的倚靠在靠枕上面,浑浊昏暗的双眸中满是慈祥之意的看着一脸无奈的柳明志,枯槁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床榻的边沿。 “孩子,坐,” 柳明志重重的点点头,侧身坐在床榻,轻轻地攥起了老家人的枯槁的手掌。 “哎,小婿多谢阿母。” “孩子,你毕竟是我大龙朝天的一国之君,是我大龙的皇帝陛下。 你是君主,老身是臣民。 老身给你见了大礼之后,后面咱们才是家人。” “阿母,你老人家这就见外了。” “孩子,这不是见外,这是规矩。 俗话说得好,咳咳咳,无规矩不成方圆呢! 老身再是一个行将朽木,命不久矣的妇道人家,也懂得礼不可废的道理。” “阿母,你别胡说,你老人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孩子,你就别安慰老身了,老身的身体怎么样,老身自己的心里清楚的很。 老身能撑到现在,就是想看一眼自己的外甥媳妇,看一眼自己的重外甥孙呢!” 柳明志手臂一颤,神色伤怀的看着老人家蜡黄的脸色,轻轻地怕打着老人家的手腕。 “阿母,你老人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站在柳大少身边的柳乘风,扑通一下跪在了老人家的床头,抬起双手放在了自己外婆的手腕上。 “外婆,孩儿爹爹说的没错,你老人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人家从柳明志的手中抽出了手臂,吃力的抬起双手放在了柳乘风的脸庞上面。 “好外孙,快起来,地上凉。” 柳乘风本就发红的眼眶,再次红肿了几分,抬手托住老人家的手腕,眼中情不自禁的凝现出了丝丝水雾。 “外婆!” 柳依依,柳菲菲姐妹亦是跪在了弟弟柳乘风的身后,绝美的俏脸之上满是哀伤之意。 “外婆。” 老人家挨个的在柳依依姐弟三人的面颊上面轻抚了一会,然后转头朝着柳明志看了过去。 “孩子,老身的外甥媳妇,外甥孙还有多久才能来见见老身呀。” “阿母,快了,马上就快了。 再说了,不管他们娘俩多久才能赶到苗疆,你老人家都会安然无恙的。” 青莲的阿母正要说些什么之时,房外忽然响起了一道苍老却有力的说话声。 “诸位少夫人,乘风小少爷,老朽采药回来了。” 柳明志神色一喜,急忙起身朝着正堂走了过去。 “莲儿,韵儿,婉言,你们姐妹先陪着阿母,为夫去见一见赛老爷子。” “哎,妾身姐妹知道了。” “少爷?” “陛下?” “老朽参见少爷。” “老臣楚仁心参见陛下。” “快免礼。” “谢少爷。” “谢陛下。” 柳明志回头朝着内室轻瞥了一眼,拉着赛华佗的手腕朝着院落中走去。 “赛老,你跟本少爷说实话,阿母她老人家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赛华佗看着柳明志沉重的脸色,抚着花白的胡须叹息着摇了摇头。 “风前烛,雨中灯啊!” 第2963章 命数 “什么?” 柳明志惊呼了一声,一把将双手抓在了赛华佗的双臂上面,目光锐利的盯着他无奈的神色。 “赛老,你可是江湖上号称阎王夺命的当世神医呀,难道你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赛华佗在柳明志锐利的目光注视下,依旧是神色惆怅的摇了摇头。 “少爷,非是老朽不想救治老夫人, 而是老朽真的无能为力了。” “赛老,你再好好的想一想,哪怕仅有一丁点的希望。 只要还有一丝丝的希望,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本少爷都在所不惜。” “少爷,你的心情老朽自然能够理解。 可是,老夫人她如今的症状不是病症, 而是命数啊。 不是病症是命数, 命数如此, 老朽又能如何呢? 老朽的医术就是再怎么高明,终究还只是一个凡夫俗子罢了。 既是凡夫俗子,又岂能行逆天改命之举呢? 少爷,江湖人送老朽阎王夺命的称号不假。 只可惜,阎王夺命,终归无法真的从阎王爷的手里夺命啊。” 柳明志看着赛华佗感慨的神色,双手无力的从他的手臂上滑落了下来。 赛华佗活动了几下手臂,伸手在柳大少的手臂上拍了拍。 “少爷,看开点。” 柳明志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伸手解下腰间的家酒囊长饮了一口。 “楚爱卿。” 御医楚仁心急忙走到柳大少身前,神色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陛下。” 柳明志仰头又是喝了一大口酒水,发干的嗓子这才舒服了一些,他盖上酒囊上的嗓子, 神色沉重的叹了口气。 “对于老人家的身体,你的意思呢?” “回陛下, 老臣与赛兄的意思一样。” “参王, 雪莲子,千年人参, 灵芝草,百年何首乌,以及等等名贵药材,珍惜药材摆在面前随你们使用,你们依旧没有丝毫的办法吗? 哪怕再多活一年。 不,就算是半年,本少爷都知足了。 难道,连半年都不可以吗?” “陛下,赛兄刚才已经把老夫人的大致情况都告诉你了,老臣也就不再多啰嗦一遍了。 老臣与赛兄这几天不停的商议对策,想尽了一切的办法,依旧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够扭转老夫人的结局。 老臣与赛兄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竭尽全力的用各种名贵奇药吊住老夫人的生机。 至于能吊住多少时日,老臣与赛兄也不敢妄下断言。 只能说,尽力而为了。 希望能够撑到大皇妃殿下,与皇长孙殿下来到的那一天。” 听到楚仁心与赛华佗大同小异的结论,柳明志的心里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柳明志脸色苦闷的点点头,再次解下了刚刚别再腰间的旱烟袋。 默默的抽了一口旱烟,柳明志转头朝着身后的木屋望去, 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收回了目光。 “真的, 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少爷,没了,真的没了。 人生在世,生老病死乃是常事,这是谁都无法更改的事情。 少爷,每个人最终都要走这一步的,不是吗? 老朽身为一个医者,而医者的宿命便是济世救人。 常言道救人一命,功德无量,老朽若是真的能够救治老夫人一命,又怎么会不出手呢? 奈何老夫人的命数如此,老朽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少爷,老朽斗胆说句不中听的话。 老夫人时日无多了,该为其准备后事,就准备后事。” 楚仁心亦是附和着点了点头,脸色颇为无奈的吁了口气。 “陛下,人力有尽时,老臣也是回天乏术了啊!” 柳明志长吸了一口旱烟,俯身将烟锅中尚未燃尽的烟丝在脚边的石块上磕了出来。 “赛老,楚爱卿。” “少爷?” “陛下?” “你们俩待会见到了老人家以后,尽量不要提及老人家身体方面的问题。 非但不要提及,还要尽量给老人家希望。 具体的你们两个应该知道怎么说,本少爷我就不一一交代了。” “是,少爷放心,老朽的心里有谱。” “陛下放心,老臣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柳明志默默的点点头,卷着手里的旱烟袋率先朝着竹屋走了过去。 “阿母,小婿回来了。” “孩子,快坐下。” “莲儿。” “阿母,你说。” “傻孩子,明志从京城赶往苗疆,一路上肯定是风餐露宿,三餐不继。 你这傻丫头都没有看到明志的嘴唇都发干了吗?还不赶紧去给你的夫君倒杯茶,然后去准备点饭菜为他接风洗尘。” “哎,莲儿这就去,莲儿这就去。” 青莲抬手抹了抹微红的眼眶,莲步轻移的走向了竹屋的正堂。 青莲离去之后,老人家神色愧疚的看着站在柳明志身边的赛华佗,楚仁心二人。 “赛老哥哥,楚兄弟,为了老身的这把老骨头,实在是辛苦你们老哥俩了。” “哎呦,大妹子,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 我们老哥俩身为医者,济世救人乃是我们身为医者的本分,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老夫人,赛兄说的没错,这都是我们身为医者的本分。 早上喝了汤药以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好多了,好多了,喝了你们老哥俩开的药以后,老身感觉自己的精气神比昨天强多了。” 赛华佗轻笑着点点头,抚着花白的胡须朝着床头走去。 “好多了就好,大妹子,老哥哥再为伱把把脉。” “好,那就辛苦赛老哥哥你了。” 柳明志听到赛华佗两人之间的话语,急忙起身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赛老,你坐。” “好,老朽不跟少爷客气了。” 赛华佗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侧身坐在了床榻额边沿上,屈指搭在了青莲阿母瘦弱的手腕上面。 片刻之后,赛华佗乐呵呵的收起了手指,轻抚着胡须对着青莲的阿母说道:“大妹子,你的脉搏比前两天强劲了许多,只要坚持服用汤药,用不了几天的时间就会恢复如初的。 等你的身体养好了以后,就可以抱着自己的重外孙,去给别人好好的炫耀炫耀了。” 青莲的阿母听到赛华佗的话语,顿时眉开眼笑的点了点头。 “那就承赛老哥哥你的吉言了。” “不敢不敢,这是大妹子你自己的福气啊!” “少爷,诸位少夫人,小小姐,小少爷,老夫人的刚刚恢复了精气神,尚且需要多多休息。 咱们就别打扰老夫人了,让她多多休息片刻。” “好,那就听赛老的。” “对了,老夫人将上午的汤药服用了吗?” “没有,汤药还在房间外的药锅里面煎着呢!” “那就让老夫人喝完了汤药以后再休息。” 柳明志轻轻地点点头,转头朝着大女儿柳依依看了过去。 “依依,菲菲,你们姐妹俩快去为你们外婆准备汤药。” “是,爹爹。” “阿母,待会你喝了汤药以后就好好的睡一觉,我们就不耽搁你蓄精养锐了。” “好好好,你一路上辛苦了,想吃什么尽管告诉莲丫头,让她去给你准备。” “小婿知道了,我们先出去了。” “嗯,去。” 柳明志夫妇等人走出了竹屋后,目光齐齐的落在了赛华佗两人的身上。 “赛老,老人家的脉象如何?” 赛华佗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青莲正在远处忙碌的身影,扶着胡须对着柳明志几人摇了摇头。 “少爷,几位少夫人,老夫人的脉搏服用了汤药以后虽然略微好转了一些,然而一旦停止服用汤药的话。 老夫人可能……唉……” 后面的那些话,赛华佗并未说出来。 可是柳明志夫妇等人,却也已经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 “本少爷明白了,你们两个竭尽全力的吊住老人家的生机。 期间需要用到什么药材,无论珍惜与否,珍贵与否,你们该用就用,无须请示本少爷。 本少爷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全力以赴的让老人家撑到少爷我儿媳妇和大孙子他们娘俩赶过来。” “是,老朽明白了。” “老臣也明白了。” “嗯,你们两个继续去探讨药方。” “老朽告退。” “老臣告退。” 赛华佗两人联袂离去后,齐韵,齐雅,女皇她们姐妹几人齐齐的围在了柳明志的身旁。 “夫君,嫣儿妹妹和瑟琳娜她们还有几天才能赶过来?” “对呀,夫君你在途中遇到嫣儿妹妹她们的车马了吗?她们现在到了什么地界了?” “夫君,要不妾身姐妹立即骑马去接她们一下? 嫣儿妹妹她们还好说,起码先把瑟琳娜还有尘宇他们母子俩先带过来。” 柳明志听着齐韵她们姐妹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目光隐晦的偷瞄了一眼青莲正在给自己准备着吃食的倩影,柳明志用眼神给众佳人示意了一下。 “韵儿,雅姐,现在咱们谁都不能离开苗寨。 否则的话,莲儿她肯定会察觉出不对劲的。 她若是胡思乱想的话,为夫担心她的身体会扛不住。” “可是,万一……” “韵儿,没有可是,也没有万一。 等,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得等。” “这,好,妾身明白了。” “夫君,那得等上多久呀?” “前天为夫遇到嫣儿她们的时候,她们已经到了巴州境内了。 现在的话,她们应该已经到了成都府境内了。 为夫估计快则一天,慢则两天她们应该就能赶到了。 最迟最迟的话,应该不会超过三天时间。” 女皇朝着竹屋看了一下,抬起纤纤玉指在娥眉上面揉捏了起来。 “唉,若是按照夫君你这么说的话,嫣儿妹妹她们的速度已经很快了。 只是,怕就怕。” “为夫看赛老爷子他们两个的意思,帮助阿母她老人家等到嫣儿她们姐妹和瑟琳娜他们娘俩赶来应该不成问题。 现在除了相信赛老爷子他们两个,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嗯哼,莲儿过来了,都把精神头打起来,千万别再给莲儿增添压力了。” 齐韵她们姐妹几人听到夫君的提醒,立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作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夫君,韵姐姐,婉言姐姐,你们聊什么呢?” 柳明志轻笑着朝着青莲迎了上去,顺势接过了她手里的托盘。 “没什么,我们聊了聊阿母她老人家的身体什么时候能够好转。” “为夫,妾身的心里清楚,阿母她……” “莲儿,为夫赶了一天的路,早已经腹中空虚了,先让为夫填填肚子。 走,咱们去旁边的石凳坐下来。” 青莲樱唇嚅喏了几下,轻轻地点了点臻首。 “哎,夫君,你先吃饭。” 柳明志夫妇等人走到了石凳前,先后坐在了石凳上面。 “夫君,时间仓促,妾身没有准备什么好菜,你先凑活着吃一顿,等晚上妾身再给你准备好酒好菜。” “没事,你们姐妹还不了为夫的习惯吗?有好吃的就吃好吃的,没好吃的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你们姐妹谁要是也饿了,就一起吃。” “是,妾身姐妹知道了。” 柳明志刚吃了一口菜,猛然间想到了什么,抬头朝着端坐在对面的齐韵看了过去。 “韵儿,萱儿这丫头没赶来吗?” “没有。” “以金雕传书的速度来说,萱儿这丫头应该比我更早的赶到苗疆才对呀。 莫非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了? 还是萱儿这丫头并没有接到为夫的传书呢?” “夫君,以小妹的实力,路上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有可能小妹她并未接到你的传,毕竟小妹一直在江湖上游走。 像她这种居无定所的日子,金雕传书很难及时传到她的手里。 妾身估计,小妹她要么是根本就没有接到你的传书,要么就是晚了几天,现在正在赶来的途中。” 柳明志轻轻地点点头,抿着嘴唇将口中的食物吞咽了下去。 “这倒也是,继续吃饭。” “莲儿妹妹,你早上就喝了几口薄粥,现在肯定已经腹中空虚了,快吃菜。” “谢谢雅姐姐。” “夫君,你也快点吃,吃饱了以后就去妾身姐妹的房中休息休息,好好的养养精神。” “一起。”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吃饱喝足了的柳明志,在众位佳人的引领下走到了另一处的竹屋里面。 “夫君,你好好的休息,阿母那边妾身姐妹会照顾好的。” “好,那为夫就跟你们客气了。” “嗯,妾身姐妹先出去了。” 不一会儿,竹屋中便传来了柳明志均匀的呼吸声。 不时地还夹杂着几声打鼾声。 青莲她们一众佳人听到房中的动静,眼中纷纷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以她们对自己夫君的了解,夫君在睡着之后会发出鼾声。 肯定是累及了。 第2964章 意外来客 明月高悬,月色皎洁。 正在竹屋里闷头大睡的柳明志,在一阵压抑的哭泣声中忽的睁开了双眼。 他先是用力的眨巴了几下睡眼朦胧的双眸,然后用手臂撑在床头上侧耳倾听了起来。 少倾,柳明志直接抬起头朝着挥洒着皎洁清辉的窗外望去。 不是做梦,真的有人在房间外面轻声哭啼。 猛然间,柳明志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起身朝着房间外走去。 “莲儿,是莲儿。” 柳明志短暂的恍惚了一下,瞬间便明白在房外轻声哭啼的人是谁了。 不用说,定然是莲儿这个傻女人无疑了。 柳明志疾步走出房门后,轻轻地晃了晃有些浑噩的脑袋,侧耳倾听着哭泣声的来源处,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循着哭泣声传来的方向,柳明志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压抑着的哭泣声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柳明志走出了约莫一二十步之后,一眼便看到了一道倩影独自蹲坐在篱笆院墙旁边的石块上面,正压抑着自己的嗓音闷声哭啼着。 果不其然,正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 哭泣的人儿,正是青莲。 在柳明志的目光下,青莲的身影不时的抽搐几下,其中还夹杂着佳人的抽泣声。 柳明志神色愁闷的叹了口气,双手放在脸上揉搓着,抬脚默默的走了过去。 青莲现在的模样,与当年父皇李政大行归天以后,三公主当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皆是如此的伤心,皆是那么的无助。 “莲儿。” 青莲听到身后忽然响起夫君低沉的话语,娇躯猛然颤栗了一下,急忙抬起双手在自己的面颊上面擦拭了起来。 “夫……夫君,你睡醒了。” 柳明志提起了衣摆,弯腰蹲坐在了青莲身边的石块之上,抬手手臂将宽厚的手掌搭在了佳人的香肩上面。 “哭了。” “没有,妾身就是嗓子有点不舒服。 夫君,你现在饿不饿?妾身这就去给你准备宵夜。” 青莲说着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柳明志的手臂拦了下来。 柳明志转头看着佳人有意将目光看向别处的模样,目光心疼不已的叹了口气,手臂微微用力将其揽入了怀里。 “莲儿,我是你的夫君,你是为夫的好妻子。 咱们两个乃是长相厮守,白头偕老的夫妻。 咱们两个既然是夫妻,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你的伤心之事,又何必要瞒着为夫呢?” 青莲娇躯再次颤栗了一下,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朝着柳明志看了过去。 “夫君,我。” 柳明志看着青莲哭的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抬起手擦拭着佳人眼角的泪痕,眼中满是心疼之意。 “莲儿,不管你的心里面有多么的难受,有多大的压力,为夫都愿意陪你分担,韵儿她们也愿意帮你分担。 你这样把所有的事情都埋在心里,都一个人扛着,为夫怎么能放心的下呢? 傻莲儿,你这样做,只会让为夫更心疼啊! 为夫现在最怕的事情,就是莲儿你的身体载出了什么事情啊。 莲儿你的身体要是再有个好歹,你让为夫我以后可怎么活啊!” 柳明志说着说着,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哽咽了起来。 自己这一辈,欠青莲的太多了。 当年自己夫妇二人无意中有了夫妻之实后,自己却并没有尽到一个做夫君的本分。 在她身怀六甲,正需要人照顾,正需要人陪伴的时候。 自己却让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在大内侍卫的追捕下过着颠沛流离,东躲西藏的逃亡日子。 好不容易夫妇团聚了,还没有来得及过上几天好日子,又发生了青州赈灾之事。 那一次,莲儿她为了救自己,更是差一点便在如花似玉的年纪早早的香消玉殒了。 自己这一辈子之中,齐韵她们所有的姐妹加在一起。 自己最亏欠的女人便是青莲了,她要是因为伤心过度的原因,身体有了个好歹。 要不了自己的一条命,起码也得要了自己半条命。 “莲儿,你忘了为夫前几天给你说的话了吗? 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都有为夫呢! 都有为夫呢!” 青莲听到夫君那哽咽嘶哑的嗓音,一把将臻首埋在柳明志的胸口,双臂抱着他的虎腰失声痛哭了起来。 “呜呜呜……夫君……阿母她……阿母她…… 莲儿该怎么办呀?莲儿该怎么办呀?” 柳明志急忙拍打着佳人的后背,声音柔和的安慰了起来:“没事的,没事的,莲儿你放心,阿母她老人家一定会没事的。” “呜呜呜……” 青莲听到夫君的安慰之言,更是悲从心中起,不再继续克制自己的声音,抱着柳明志放声痛哭了起来。 “哭,哭,哭出来就好受了,别再压抑自己的心绪了。” 在柳明志轻言轻语的安慰着青莲的时候,不知何时,他们两人身后的院落里已经聚集了好几道身影。 这些身影正是同样听到了哭泣声,从房中走出来观看情况的齐韵她们姐妹等人,以及柳依依,柳菲菲,柳乘风姐弟三人。 柳乘风揉了揉通红额眼眶,转头看向了站在自己旁边的齐韵。 “韵姨娘,咱们要不要过去?” 柳依依姐妹两人听到弟弟的询问,忙不吝的点头附和了起来。 “韵姨娘,诸位姨娘,咱们要不要去安慰安慰爹爹和娘亲?” “韵姨娘,外婆会没事的,对吗?” 齐韵看到柳依依姐妹两人俏脸上面那泫然欲泣的无助模样,抬起一双藕臂将姐妹俩揽到了怀里。 “依依,菲菲,为娘的傻女儿啊,别胡思乱想,别胡思乱想了。” 齐韵轻声的安慰着怀中的两个女儿,却并未正面回到姐妹两人心中的问题。 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齐雅,女皇,慕容珊,云清诗她们姐妹等人默默的相视了一眼,亦是沉默以待。 她们与齐韵一样,亦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们的心里何尝不清楚,三个孩子都不是傻子。 该看出来的事情,想必她们早已经看出来了。 这个时候说些什么的话,反而不如沉默以对。 “依依,菲菲,乘风,咱们别打扰你们爹爹他们两个了,让他们俩单独的待一会。” “嗯,孩儿明白了。” “是韵姨娘。” “菲菲,依依,你们姐妹两个去看看你们的外婆,她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你马上来通知姨娘们。” “哎,孩儿姐妹知道了。” “乘风,你早点去歇着。” “云姨娘,几位姨娘,孩儿不累,孩儿想去跟两位姐姐一起去照顾外婆她老人家。” “乘风,你现在已经是男子汉大丈夫了,到时候若是有什么麻烦事情,还需要你跑前跑后的,身体跟不上可不行。” “韵姨娘。” “嗯?怎么?连为娘我的话都不听了?” “孩儿不敢,孩儿不敢,孩儿这就去休息。” 齐韵抬眸望着柳明志和青莲两人的背影,娇颜惆怅的叹了口气。 “姐妹们,咱们也去歇息。 莲儿妹妹心里的压力本来就已经很大了,今天又熬到了现在,明天的精气神肯定不怎么样。 咱们姐妹先去休息,明天替代她好好的照顾阿母她老人家。” 众佳人并未多言,默默的点着臻首示意了一下,莲步轻移的走向了不远处的竹屋。 齐韵她们姐妹说是去休息了,然而最终能否安心的休息。 也就犹未可知了。 柳明志回头扫了一下身后相继回屋的众人,继续轻轻地拍打着怀中依旧在失声痛哭的佳人。 时间悄然流逝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夜空中高悬的明月,不知何时已经偏移了许多。 柳明志低头看着哭累了以后,不知何时已经沉沉睡去的青莲,动作轻盈的脱下了身上的外袍,小心翼翼搭在了佳人的娇躯上面。 青莲似有所觉,又似是在梦呓,紧紧的朝着柳明志的怀中依偎了过去。 “夫君,妾身冷。” 柳明志急忙低头朝着怀中的佳人看去,伸手在她盘起的发鬓上抚摸了几下。 手心刚刚落在青莲的发丝上面,柳明志便感觉到了她发丝上面被露水打湿乐以后的湿润。 柳明志仰头看了一下天上已经倾斜了的皎洁明月,伸手在自己的头顶上摸了摸。 依旧是一片湿润。 今夜的月色固然明亮怡人。 露水却也更浓啊! “莲儿,露水重了,咱们回去。” “嗯?” “露水重了,咱们回去。” “嗯。” 柳明志也不知道青莲是睡着了的梦呓,还是半梦半醒之间的回答,双臂微微用力将其抱了起来,默默的朝着院落中的竹屋走了过去。 片刻之后,柳明志将青莲放进了早已经微凉的被窝里面,侧身斜躺在了一旁。 翌日下午。 数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寨子的大门外面。 乌山里他们看到停在寨门外的车马,急忙转身朝着寨子里面跑了过去。 “柳先生,青莲姑母,马车—— 呼——马车,马车来了。” 正在庭院中商议着什么的柳明志几人,听到乌山里有远见近的吆喝声,蹭的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柳明志放下了手里的一株草药,疾步朝着正朝着庭院大门跑来的乌山里迎了过去。 “山里,马车来了?” “没错,柳先生,马车来了,好几辆呢!” 柳明志快速的拍了拍乌山里的肩膀,转身对着青莲她们姐妹等人招了招手,一马当先的朝着债门外疾步而去。 “莲儿,韵儿,嫣儿和瑟琳娜她们到了,快点去接她们。” “哎。” “来了,来了。” “可算是来了,可算是来了。” 当柳明志他们急匆匆的赶到寨门外之时,所看到的人并非是他们翘首以待的三公主李嫣与黄灵依她们姐妹几人,以及瑟琳娜和柳尘宇他们娘俩。 来人,乃是出乎了他们所有人预料之外的一众人。 柳之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看着神色愕然的长子与一众儿媳,提着礼盒朝着寨门走了过去。 “看到老夫等人,你们至于这么惊讶吗?” 柳夫人白冰和柳大少的两个兄弟,柳明礼,柳明杰,以及柳大少的小妹柳萱几人,亦是各自提着一个礼盒,不紧不慢的跟在柳之安的后面。 柳明志回过神来,神色既是惊愕,又是惊喜的迎了上去。 “老头子,娘亲,明礼,明杰,萱儿,你们怎么来了?” 柳之安将手里的礼盒递给了跟在一旁的柳远,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寨子里面的景色。 “怎么?老夫的亲家母身体抱恙了,老夫不能来看望一下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儿媳姐妹拜见爹爹,拜见娘亲。” “孙女柳依依。” “孙女柳菲菲。” “孙儿柳乘风。” “拜见爷爷,拜见奶奶。” “乖孩子,免礼,快免礼。” “多谢爷爷,多谢奶奶。” “小弟柳明礼。” “小妹柳萱。” “小弟柳明杰。” “见过大哥,见过诸位嫂子。” “免礼。” “两位叔叔免礼,小妹免礼。” “谢大哥,谢诸位嫂子。” “莲儿,韵儿,婉言,清诗,别冷着了,还不快接过娘亲他们手里的礼品。” “是是是,妾身知道了。” 柳明志看到青莲她们姐妹等人朝着柳夫人他们迎了上去,抬脚朝着自家老头子走了过去。 “老头子,这是什么情况?你们怎么赶来了?” 柳之安回眸轻瞥了一眼正在互相寒暄的柳夫人和齐韵她们一众人,微眯着双眸率先朝着寨门中走去。 “莲儿,韵儿,婉言,你们姐妹快给娘亲,明礼,明杰和小妹她们引路。” “哎,妾身姐妹知道了。” 柳明志交代了众佳人一番,动身朝着柳之安跟了上去。 “老头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和娘亲还有明礼他们怎么来苗疆了?” 柳之安侧目扫了柳大少一眼,随手解下了腰间的旱烟袋。 柳明志虽然满腹疑问,却还是直接从袖口里掏出了自己的火折子。 柳之安装好了烟丝,凑到儿子吹燃的火折子上面点燃了烟丝,轻轻地吞吐了一口轻烟。 “老夫先是接到了你的传书,后来又接到了萱儿这丫头的传书。 当老夫看到了萱儿传书的内容之后,我就知道亲家母这边的事情肯定是严重了。 否则的话,你定然不会如此的大动干戈。 老夫放心不下,跟你娘亲商议了一番后,便一起赶来了苗疆。” “原来是这样。” “快跟老夫说说,亲家母的身体怎么样了?” 第2965章 不负苦心人 柳之安很直接,上来直接就询问了青莲阿母的身体情况。 柳明志听到自己老头子的问题,神色低沉的摇了摇头。 “不太妙,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什么?” 柳之安忽的眉头一凝,立即转头轻瞄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跟柳夫人他们彼此寒暄的青莲,伸手扯着柳大少的衣袖朝着院落里的角落走了过去。 “这,亲家母的身体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了吗?” “嗯。” “连赛老头都没有办法了?他的医术如何老夫可是知道的啊!” 柳明志看着柳之安紧皱的眉头,抬手揉着额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赛老说了,阿母她老人家现在的情况不是病症造成的,而是命数如此。 命数如此,赛老的医术就是在高明,也是回天乏术了。 我猜想,阿母她老人家能够撑到现在,一方面可能是因为赛老他们用各种名贵药材吊着生机。 另一方面,可能是她老人家在等着瑟琳娜和尘宇他们娘俩的到来。” 柳之安听到儿子的解释之后,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端着手里的旱烟袋一口接一口的抽着,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惆怅之意。 良久以后,柳之安放下手里的旱烟闷咳了几声。 “唉,亲家母的身体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那么也只有顺其自然了。 生老病死乃是亘古不变的规律,咱们就算有心想要做些什么,却也是无能为力了。 莲儿这丫头那边情况如何?她看出来亲家母的真正情况了吗?” 柳明志眉头微微皱起,眼前浮现起昨天夜里青莲的模样,看着柳之安默默的颔首示意了一下。 “应该看出来了。” “什么叫做应该看出来了?” “莲儿她并没有明说什么,可是从她的神色变化上,我想她的心里应该已经清楚阿母的真正情况了。 我担心提及了这些问题后会再次增加她心里的压力,于是在这方面的话题上面一直是能避则避。” 柳之安神色了然的点点头,俯身磕出了烟锅里的烟丝。 “莲儿这丫头她看出来也好,没有看出来也罢。 总之,这段日子里你一定要多多注意这丫头的情况,千万别让她因为伤心过度的缘故,身体再出了什么症状。” “知道,关于这点我早就考虑到了。” “那就先这样说了,该去看望看望亲家母了,你去喊你的娘亲。” 柳明志微微颔首,疾步朝着柳夫人他们一众人走了过去。 “好,我这就过去。” “娘亲。” 正在安慰着青莲情绪的柳夫人,听到儿子的说话声,直接牵着儿媳妇的手腕迎了上去。 “志儿。” “娘亲,老头子让我来喊你一声,该去看望看望阿母她老人家了。” “好,为娘知道了。” “明礼,萱儿,明杰。” “孩儿在。” “拿着礼盒,一起去看望你们的伯母。” “知道了娘亲。” “莲儿,韵儿,你们姐妹先给老头子还有娘亲他们引路,为夫这边交代柳松一点事情就过去了。” “嗯,妾身姐妹知道了。” “娘亲,两位叔叔,小妹,这边来。” 柳夫人目光慈祥的点了点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跟在青莲她们姐妹几人的身后一路直奔远处的竹屋而去。 柳明志看到柳夫人她们走远了之后,转身给柳松招手示意了一下,疾步朝着寨门外走去。 “柳松。” “是,小的来了。” 主仆两人走到寨门外后,柳松神色疑惑的朝着柳明志看了过去。 “少爷,你有什么吩咐?” “柳松,你现在马上骑马奔赴三十里左右,看看能不能见到嫣儿她们的车架。 若是能够见到的话,就催促她们快一点赶路,若是见不到的话,立即折返回来。” “是,小的遵命。” 柳松行了一礼后,转身便朝着马厩的位置疾跑而去。 “等一下。” “少爷?还有什么事情?” 柳明志抬手朝着竹屋的方向指了指:“把马牵出去半里地以后再上马,尽量不要让莲儿听到了马蹄声,少爷我担心她会胡思乱想的。” 柳松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是,小的明白了,少爷你先回去。” 柳明志点头示意了一下,动身朝着青莲阿母居住的院落赶了过去。 竹屋外面,柳之安停下脚步调整了一下自己神色,面带笑容的看向了一旁的柳夫人,柳明礼他们兄姐弟三人。 “夫人,都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全部都高兴一点。 亲家母现在还好好的呢,这就是值得高兴的大喜事一件。” 柳夫人他们听到柳之安的交代,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轻轻地呼吸了几下,脸上纷纷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青莲她们姐妹等人自然也明白柳之安的用意和苦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俏脸上面亦是展露出了盈盈笑颜。 柳之安轻笑着点点头,一马当先的走进了竹屋里面。 “哈哈哈,亲家母,老弟我携带一众家眷来看望你了。” 柳之安刚一走进了竹屋之中,便直接爽朗的大笑了几声,满面笑容的打起了招呼。 “亲家母,妹子也来看你了,没打扰你休息?” 青莲的阿母听到柳之安夫妇打招呼的话语后,浑浊的双眸闪过一丝激动之色,手臂按在床沿上就要挣扎着坐起来。 柳夫人看到青莲阿母吃力的模样,急忙朝着床榻走去,伸出保养的极好的双手一把搀扶在了青莲阿母的手臂上面。 “亲家母,慢一点,慢一点。” 青莲的阿母在柳夫人的帮助下,轻轻地倚靠在身后的靠枕上面。 “亲家公,亲家母,你们怎么来了? 快请坐,快请坐。” “好好好,那老弟就不客气了。” “莲丫头。” “阿母。” “快,快,快去给你爹娘他们二老倒茶。” “是,莲儿这就去倒茶。” “爹,喝茶,娘亲,喝茶。” “好好,你也坐。” 柳之安浅尝了一口茶水后,乐呵呵的朝着青莲的阿母看去。 “亲家母,咱们多年不见了,一切都还安好吗?” 青莲的阿母轻轻地叹了口气,转头朝着坐在床榻斜对面的青莲看去,浑浊的双眼之中充满了心疼之意。 “亲家公,老了,已经不中用了。 不但不中用了,还净给孩子们添麻烦。” 柳夫人听出了青莲阿母语气中的伤感之意,急忙放下了手里的茶水。 “亲家母,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咱们姐妹两个那么多年没有见面了,妹子我看你跟以前相比,没有什么两样。 你不老,一点都不老。” 青莲的阿母苦笑了几声,吃力的抬起了自己的手掌。 柳夫人见状,立即起身坐到床榻上面。 青莲的阿母用颤巍巍的手掌抓住了柳夫人的手背,目光苦涩的摇了摇头。 “亲家母,你就不用宽慰老身了,老身的身子骨怎么样,我心里清楚的很。 你呀,就别说好听的逗握开心了。” “亲家母,别乱想,别乱想,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亲家母。” “哎。” “亲家公。” “亲家母,老弟在呢。” “老身又给你们添麻烦了,江南距离蜀地苗疆那么远,你们夫妇俩一路赶来,真是辛苦你们了。” 柳之安径直起身走到床头,看着青莲阿母愧疚的神色,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 “亲家母,你说这些就见外了。 你是志儿这孩子的岳母大人,老弟还有夫人是莲儿这丫头的公公,婆婆。 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哪有什么添麻烦不添麻烦的。 再说了,老弟我为了给下面的孩子们积攒上一份家业,辛苦了大半辈子,早就想带着夫人她好好的去散散心了。 此次来蜀地看望你,不但让老弟与夫人散心了,还让我们夫妇俩有机会欣赏欣赏咱们蜀地的山川美景。 这都是托了亲家母你的福气呀!” 青莲的阿母看着柳之安真挚的神色,不由得哑然失笑了几声。 “亲家公啊,你这张嘴可真是太能说了,老身我实在是说不过你呀。” “亲家母,你也知道老弟我是以商业起的家,经商一道讲究的就是一个口齿伶俐,八面玲珑。 老弟我若是没有这点口才,又怎么能够为下面的孩子们积攒下来这么一大份家业呢? 这可是你老弟我的看家本领啊!” 柳夫人听到柳之安毫不谦虚的自夸之言,没好气的朝着他瞪了一眼。 柳之安察觉到夫人没好气的目光,抬起手手掌扣了几下鼻尖,目光隐晦的给柳夫人使了一个眼色。 柳夫人先是愣了一下,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自家老爷这是让自己岔开话题,不要继续在伤寒的话题上面深聊下去呀。 夫妻之间相处几十年了,她自然了解柳之安的性格。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她便已经明白柳之安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柳夫人给了柳之安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抬眸瞪着柳之安轻啐一声。 “老东西,当着亲家母的面,你就不能含蓄一点吗? 都已经几十岁的人了,还如此恬不知耻的吹嘘自己,你还要不要那张老脸了?” “夫人,你这话说的就没道理了,老夫这怎么能是在亲家母面前吹嘘自己呢?老夫我说的明明都是实话呀。” “是,是实话没错,可是你也用不着在亲家母的面前吹嘘自己呀? 你有什么好吹嘘的?跟亲家母显摆你有多少家业吗?” “哎呦喂,夫人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老夫我只是跟亲家母说一下自己口才不错,什么时候显摆自己了?” 齐韵他们一众人看着莫名其毛的就吵了起来的夫妇两人,神色皆是愕然不已。 这?这是什么情况呀? 好端端的说着话,怎么说吵起来就吵起来了呢? 齐韵她们神色纠结的对视了一眼,不知道现在该不该上前劝架。 青莲的阿母看着斗嘴不停的老两口,苦笑的摇了摇头,抬手拍了拍柳夫人的手背。 “亲家公,亲家母,你们都互相退让一步。 俗话说的好,夫妻吵架那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看在老身的薄面上,都少说一句,都少说一句。” 柳夫人瞪着柳之安娇哼了一声,转头看着青莲的阿母露出了笑容。 “姐姐,这个老东西太气人了。” “哎,再气人,你也跟着老夫几十年了。 老夫我气了你几十年了,你不一样不舍得离开老夫吗?” “老东西,谁不舍的离开你了,谁不舍的离开你了。 明天咱们就在志儿这位皇帝儿子的见证下和离去,你敢不敢?” “嘿,夫人你说这话就过……” “亲家公。” “老弟在呢。” “亲家公,你就少说两句。” “是是是,老弟听亲家母的,老弟我就看在亲家母你的面子上,不跟这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柳夫人白了柳之安一眼,也没有继续再说什么。 齐韵他们看到青莲阿母一脸无奈,精神气明显好了许多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青莲轻轻地吁了口气,看着柳之安夫妇两人的目光充满了感激之情,感动之意。 她自然也看出来了,自己的公公婆婆他们二老是在故意争吵起来,借此来转移开先前的那些沉重的话题。 青莲的阿母刚想要反过来宽慰柳夫人几句之时,房外忽然传来了柳大少有些兴奋的声音。 “瑟琳娜,这就是你外婆的房间了,快带着尘宇进去拜见她老人家。” “是,爹爹。” “咿呀,咿呀。” 柳乘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忙朝着竹屋跑去。 柳之安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眼中纷纷闪过一抹激动之意。 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赶到了。 “爹。” “嫣姨娘,灵依姨娘,你们终于到了,孩儿有礼了。” 三公主她们面带疲倦之色的摆了摆手,伸手将柳乘风搀扶了起来。 “好孩子,快起来。” “谢诸位姨母。” “妾身见过夫君。” “娘子,快起来,快起来。” “哎,谢谢夫君。” 柳乘风看着瑟琳娜的俏脸上,那跟自己的诸位姨娘一样的疲倦之色,眼中露出了心疼之意。 “好娘子,辛苦你了,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要说辛苦,诸位姨娘们才是真的辛苦,一路上都是她们在照顾妾身。” 柳乘风听到瑟琳娜的话语,扑通一声跪在了三公主,薛碧竹她们姐妹几人的身前。 “孩儿多谢诸位姨娘。” “傻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谢诸位姨娘。” 柳明志拍了拍柳乘风的肩膀,抬手指了指内室的位置。 “乘风,快带着瑟琳娜还有尘宇去拜见你的外婆。” “孩儿遵命。” “娘子,快来跟为夫拜见外婆他老人家。” 第2966章 交给你照顾了 “嗯,妾身这就过去。” 瑟琳娜点着臻首回应了一声,侧身接过了被三公主抱在怀中的儿子柳尘宇,俏脸上面带紧张之意的跟在柳乘风身后朝着内室走去。 瑟琳娜现在可谓是紧张不已,她不知道这位未曾谋面的外婆是否会嫌弃自己的身份。 尤其是自己这异于大龙人长相的相貌。 如果外婆她不喜欢自己的话,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啊。 不知道外婆她老人家,会不会像自己的公公柳明志, 以及诸位婆婆们一样可以毫不在意的接受自己的相貌。 此时的瑟琳娜哪里还有一个身为一国女皇的威严模样,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害怕见到公婆,而紧张兮兮的小媳妇了。 “外孙柳乘风拜见外婆。”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谢外婆。” 青莲的阿母随意的摆了摆手,目光直接从自己外孙柳乘风身上略过, 直直的看向了自己的外孙媳妇瑟琳娜。 柳乘风起身以后, 伸手牵着瑟琳娜的肤若凝脂的皓腕走到了床前。 “娘子,这就是咱们的外婆了,快给外婆见礼。” 柳乘风说话的同时,顺手接过了瑟琳娜怀中的儿子柳尘宇。 瑟琳娜乖巧的点点头,莲步轻移的走到床头前面俯身跪拜了下去。 “外孙媳妇伊丽莎白·瑟琳娜,拜见外婆,愿外婆福寿安康。” 老人家看着给自己行礼的瑟琳娜,消瘦蜡黄的脸上顿时展露出了这几日以来,从未出现过的红润之色。 “好媳妇,好媳妇,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多谢外婆。” 瑟琳娜刚一起身,老人家便抬手牵住了她的手腕,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身边。 “好媳妇,来, 坐到外婆的旁边,让外婆好好的看看你。” 瑟琳娜俏脸紧张的点点臻首, 在夫君柳乘风鼓励的目光下, 动作优雅大方的坐在了床榻的边缘上面。 老人家见到自己的外孙媳妇如此的知书达理, 心里就更满意了,虽然一举一动都特别的艰难,却还是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外婆。” “哎,好媳妇。” 老人家满面笑容的回应了一声,目不转睛的盯着瑟琳娜的身段,相貌,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自己早已经从女婿,女儿他们的口中得知自己的外孙媳妇不是大龙的人了,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当她见到瑟琳娜这异于大龙百姓的容貌之后,老人家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有些惊异。 这孙媳妇虽然相貌与大龙的姑娘大相迥异,但是长得可是真漂亮呀。 尤其是那双水灵灵淡蓝色眼睛,简直跟蓝宝石一样漂亮。 不不不,是比蓝宝石还要漂亮。 漂亮十倍,几十倍还不止呢! “好媳妇,你长得可真是漂亮呀,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漂亮的人儿呀,可真是让外婆我大开眼界了。” 瑟琳娜见到老人家盯着自己满面笑容的反应时,心里就明白了, 外婆她老人家肯定很喜欢自己。 如今再听到老人家对自己的夸奖之言,娇俏的脸蛋顿时羞涩发红了起来,变得宛若一个红扑扑的大苹果。 “外婆, 哪有啊。” “好媳妇,外婆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你能够嫁给乘风这个臭小子,真是委屈你了。” 瑟琳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忙不吝的摇起了臻首。 “没有没有,外婆,能嫁给风哥为妻,瑟琳娜一点都不委屈。” 虽说瑟琳娜已经在大龙生活了大半年的时间了,然而她显然还是有些不太懂得一些大龙话语的中的深意。 老人家见到外孙媳妇俏脸上那有些急迫的神色,亦是不由得愣然了一下,回过神后,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了欣慰的笑意。 “傻媳妇,傻媳妇啊。” 瑟琳娜娥眉微蹙,一头雾水的看着笑意变得更浓的外婆,举起纤纤玉手在雪白的玉颈上面挠动了几下。 “啊?外婆,瑟琳娜哪里傻了?” “没有没有,外婆跟你开玩笑呢。 哎呀,乘风能够娶到好媳妇你为妻,真是乘风这个臭小子十世修来的福分呢!” 瑟琳娜目含柔情的看了柳乘风一眼,对着老人家憨笑了起来。 “嘻嘻嘻,外婆,这番话瑟琳娜听明白了,你是在夸我。” “对对对,外婆就是在夸奖你。” 瑟琳娜眉眼含笑的用力点了点头,起身对着老人家福了一礼。 “外婆,你该看看你的重外孙了。” 老人家笑呵呵的点点头,转头朝着站在一旁的柳乘风看了过去。 “乘风,快让外婆看看我的重外孙。” “是。” 柳乘风回应了一声,急忙抱着自己的儿子柳尘宇朝着老人家凑了过去。 “外婆,这就是外孙的孩子柳尘宇了。 尘宇,快叫曾外婆。” 一岁多的柳尘宇,早已经开始牙牙学语了。 他说起话来虽然口齿不太清晰,却也能够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得得。” “得得。” “乖儿子,不是得得,是曾外婆。” 柳乘风也不管儿子能否明白自己的话语,将柳尘宇放在床榻上乐呵呵的纠正了起来。 小家伙的双脚刚一落在床榻上面,立即不安分的扭动了起来。 虽然说不上是活蹦乱跳,却也是精气神十足。 “乖儿子,快喊曾外婆。” 柳尘宇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爹爹,双眼里好奇心十足的朝着正目光慈祥的打量着他的曾外婆看了过去。 “正,正,正外婆。” “傻儿子,是曾外婆。” 老人家神色嗔怪的拍打了一下柳乘风的手背,目光慈祥和蔼的朝着小家伙圆乎乎的脸蛋抚去。 “臭小子,尘宇这孩子还这么小,三个字能说清楚两个就已经非常的聪明了。 再过上几个月,以后慢慢的就能说清楚了。” “外婆,已经一岁多了,不小了。” 老人家侧目瞪了柳乘风一眼,继续乐呵呵的揉捏着重外孙那圆乎乎的小脸蛋。 “外婆说他还小,他就是还小。” 柳乘风见到外婆盯着自己儿子那既是高兴,又是激动的神色,只好苦笑着点头附和了起来。 “额,是是是,外婆你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重外孙,再喊一声曾外婆。” “曾,曾外婆。” “哎呦,这一次喊对了,可真是我的好重外孙啊!” 柳乘风佯装嫉妒的扯了扯自己儿子的耳朵。 “你这个臭小子,为父教你那么多次你都喊不对,你曾外婆教伱一次你就喊对了。 你跟你的曾外婆,可真是隔辈亲呢!” 老人家看到柳乘风竟然敢揪自己重外孙的耳朵,急忙抬起手拿开了他的手腕。 “臭小子,你再敢揪我重外孙的耳朵,小心外婆用藤条抽你。” “外婆,原来你可是跟孩儿最亲的啊。” “那是以前,现在我就跟我的重外孙亲,我还等着她以后好好的孝顺我呢。 不行吗?你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行行行,当然行了,外婆你老人家都发话了,外孙我敢说不行吗?” “娘子。” “夫君。” “外婆那么喜欢你们娘俩,你来抱着尘宇陪外婆她老人家好好的聊聊天。” “好,妾身知道了。” 柳乘风将儿子替换到瑟琳娜的手里后,起身朝着站在旁边的爷爷,老爹他们父子俩走了过去。 “爷爷,爹,二叔,三叔。” 柳明志看到长子似乎想要给自己说些什么的神色,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齐韵,屈指扯了扯她的衣袖。 “嗯?夫君,怎么了?” 柳明志立即给佳人使了个眼色,对着青莲努了努嘴。 “为夫与老头子,老二,老三,还有乘风先出去一下,有什么事情你就去找为夫。” “好,妾身知道了。” 柳明志抬手揉了揉鼻尖,转身率先朝着竹屋外走去。 走到庭院的僻静角落里停了下来,柳明志伸手解下了腰间的旱烟袋对着自家老头子示意了一下。 柳之安摆了摆手,随手解下了自己腰间的旱烟袋,撑开烟袋递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你那烟丝太冲了,还是抽老夫的。” 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伸手在柳之安手里的烟袋里捏出了一撮烟丝,先是给柳之安装填好,接着又给自己装上了一锅。 “老二,老三,你们两个呢?” 柳明礼咧嘴一笑,直接抽出腰间的烟枪递了过去。 “德行,自己装,怎么的,还让大哥我伺候你呀?” 柳明礼看到大哥美好的表情,讪笑着摆了摆手。 “没有没有,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明杰,你呢?” 柳明杰看到大哥询问的目光,直接摆了摆手。 “大哥,小弟我现在还没到好这口的年纪,咱爹你们三个来就行了。” 眨眼的功夫,爷仨便凑在一起吞云吐雾了起来。 柳明志吐出了一口轻烟,抬头朝着长子柳乘风看了过去。 “乘风,怎么了?” 柳乘风抬头朝着竹屋的方向示意了一下,神色有些担心的说道:“爹,外婆她老人家一下子说了那么多的话了,身体会不会吃不消呀? 而且也到了外婆该服用汤药的时间了,孩儿想的是,要不先把瑟琳娜喊出来,让外婆她老人家先休息休息。” 柳明志看着长子担心不已的神色,侧目朝着旁边瞥了一眼,眼底深处的沉重之意一闪而逝。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柳乘风,若是现在再不让他们聚在一起多说一会话,以后怕是就没有机会再说话了。 可是,一想到儿子知道了真正情况以后有可能会承受不住压力,柳明志最终还是压下了自己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 无论长子是否跟他的娘亲一样,早已经清楚老人家真正的情况了。 自己都不该说出这些话。 就像自己多日前跟大哥宋清说的那番话一样。 保留一份希望,终归是好的。 柳之安站在一旁,恰好可以看到柳大少眼中的沉重之色。 他默默的抽了一口旱烟,抬手拍了拍柳大少的肩膀,神色唏嘘的叹了口气。 “混账东西,你愣什么呢?没听到乘风在询问你的意见吗?” 柳明志虎躯一震,用力的眨巴了几下眼睛,抿着嘴唇朝着远处的竹屋望去。 “听到了,当然听到了。” “爹,那你的意思是?” 柳明志砸了一口旱烟,收回目光对着儿子点了点头。 “好,让你外婆休息休息也是好的。 对了,你外婆服用的汤药煎好了吗?” “我不知道,汤药一直都是娘亲和诸位姨娘们煎的,孩儿这就去问问娘亲。” “行,去。” “是,那孩儿先过去了。” 柳乘风转身朝着竹屋小跑过去后,柳之安吐了一口轻烟,转头看着柳明志问道:“人参,灵芝这些养身提神的药材还够吗? 老夫马车上带来了几箱珍贵药材,莲丫头她们那边要是不够用的话,马上让柳松他们去搬运过来。” “够,当然够了。 莲儿她们姐妹先行赶过来的时候带了一批,我跟柳松赶来的时候又带来了一批,现在剩的还多着呢。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剩的再多又能怎么样呢?那些药材再怎么珍贵,再怎么稀有,终究只是身外之物罢了。 阿母她老人家用的再多我也不在乎。 我不怕她老人家用,就怕……就怕她老人家用不了啊。” “这,走一步看一步。 唉!” 柳明礼,柳明杰哥俩也从老爹与大哥交谈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皆是神色复杂的朝着自家老大看了过去。 “大哥,伯母她老人家的身体,真的已经?” 柳明志看着柳明礼有些沉重的脸色,苦笑着点了点头。 “赛老说了,已经是风前烛,雨中灯了。” “嘶——唉——” “暂时先不说这些了,老头子你们从江南一路赶到苗疆,辛苦了。 你们先稍等一会,我这就去通知你们韵嫂子跟你安排一桌酒菜。” “好。” 柳明志俯身磕出了手里的烟锅里的灰烬,卷着烟袋正要朝着竹屋走去的时候,竹屋里忽然传来了青莲她们等人悲痛的呼喊声。 “阿母!” “阿母。” “外婆!” “亲家母。” “夫君,你快来啊!” 柳明志虎躯一震,急忙动身朝着远处的竹屋飞奔而去。 柳之安爷仨神色惊愕的相视了一眼,亦是急匆匆的动身跟了上去。 “柳松,柳松。” “老爷,小的在。” “快,快,快去找赛老头过来。” “是,小松遵命。” 柳明志风一般的冲进竹屋之中,直接冲着床榻的位置跑了过去。 “阿母。” 柳明志轻喊了一声,用力的挤到床头前,神色慌张的朝着老人家看了过去。 “阿母,你怎么样了。” 青莲哽咽着站了起来,让床头的位置让了出来。 柳明志毫不犹豫的坐了下去,神色沉痛的抓起了老人家枯槁的手掌。 “阿母,小婿来了,小婿来了。” 青莲的阿母的脸色早已经没有了见到瑟琳娜,柳尘宇她们娘俩的红润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毫无血色灰白之色。 浑浊的双眸虽然依旧慈祥,却多了几分枯寂之意。 “孩子。” “小婿在,小婿在。” “莲儿这个傻丫头,傻丫头。 以后就,就交给你来照顾了。” 第2967章 交给你照顾了(二) “阿母,阿母,你别胡说八道了,你老人家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柳明志紧紧地攥着老人家的手掌,声音嘶哑不已的将头摇个不停。 “阿母,你老人家就是累了而已,就是有点累了而已。 你听小婿的,喝了汤药就没事了,喝了汤药就没事了。” “依依。” 柳依依急忙抹了一下眼眶中的泪水,看向自己的老爹嗓音哽咽的说道:“爹爹,孩儿在,你有什么吩咐?” “快,快,快去给你外婆把汤药取来,快点去。” “嗯,孩儿这就去。” 青莲的阿母看着柳明志神色慌张的模样,颤巍巍的将另一只枯槁的手掌搭在了柳大少的手背上面。 “孩子。” “阿母,你老人家现在先别说话了,缓口气把汤药喝了再说。 等你的身体恢复了之后,你老人家想跟小婿怎么说就跟小婿怎么说。” 老人家显然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现在已经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了。 她的心里很清楚,有些话自己现在要是不交代给柳明志,怕是就没有时间再交代了。 于是,无论柳明志怎么宽慰自己,都挡不住她要交代身后之事的决心了。 “孩子,咳咳,孩子,你听阿母说。” “阿母。” “孩子,你的心意阿母明白,可是阿母更清楚自己的情况如何。 有些话我现在再不跟你说的话,就没有机会再说了。” 青莲哭的梨花带雨的抽泣了两声,伸手扯了扯柳明志的衣袖。 “夫君,你……哼哧……你就让阿母她接着说。” 柳明志听到青莲都这么说了,心灵深处强行坚持的那一道不切实际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开来。 他用力的眨巴了几下双眸,尽量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狼狈。 莲儿的压力现在已经够大了,他实在不想让莲儿看到自己失态的模样。 从而再次加重了她心中的压力。 柳明志无声的吁了一口气,对着老人家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哼,阿母,你说,你接着说,小婿听着呢。” 青莲的阿母艰难的呼吸了几口气,微微侧头看向了站在柳明志身后一边潸然泪下,一边不停的用手绢擦拭着俏脸上泪水的青莲。 “孩子,莲儿这个傻丫头的命苦啊! 她幼年之时家中遭遇天灾人祸,从那以后她便与她的姐姐跟着父母过上了背井离乡,颠沛流离,乞讨为生的生活。 当初时值灾年,老百姓的日子难过啊! 她姐妹二人的父母为了给他们留下一份口粮,最终活活的饿死在了他乡。 然后,她们姐妹二人便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让她们这两个可怜的孩子遇到了去江南省亲的老身。 老身当初见到她们姐妹之时,她们姐妹俩早已经饿的瘦骨嶙峋,不成人样。 说句难听的,当年她们姐妹俩已经瘦弱到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了的模样了。 老身又因为自己无儿无女的缘故,于是便动了恻隐之心,将她们姐妹二人收养成了女儿。 在老身的照料下,莲儿她们姐妹俩好不容易在灾年中苟活了下来。 那时候,老身本以为她们姐妹能够踏踏实实的待在苗疆,陪在老身的身边安安稳稳的过上一辈子。 哪曾想到,她们姐妹二人仗着从老身这里学到的一点蛊毒之术。 在年少之时误入了歧途,稀里糊涂的成为了白莲教教主身边的持剑女婢。 这两个臭丫头那时候太年轻了,实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白莲教那种地方,是她们两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傻姑娘能够掺和进去的吗? 果不其然。 莲儿这丫头,在其如花似玉年龄的时候,又失去了她唯一的血脉亲人。 也就是她的姐姐,白芍。 后来。 后来。 后来这个傻丫头又遇到了你。 关于你们之间的种种事情,你们夫妇两个比老身更加的清楚明了。 老身也就不再……咳咳……不再啰嗦了。 孩子。” “哎,阿母。” “莲儿这个傻丫头命运多舛,实在是太苦了。 我以后是没有机会再照顾她了。 她……哼哧……哼哧……她就交给你了。” “阿母,小婿知道了,小婿知道了,你先歇一歇,你先歇一歇。” 青莲的阿母目光不舍的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青莲,微微用力的抽动了一下手臂。 “孩子,阿母累了,已经歇不了了。 我怕我怕这一歇息的话,就再也张不开嘴了。” 柳明志察觉到老人家的动作,急忙松开了攥着老人家枯槁手掌的双手,身后将青莲牵到了自己的身边。 青莲停在柳明志的身边,毫不犹豫的跪在了老人家的面前,伸手抓起老人家的手掌贴在了自己早已经染满了泪水的玉颊之上。 “阿母,阿母。” “傻丫头,不哭,不哭,听话。 你哭成这个样子,阿母走的不放心。” “嗯,莲儿不哭,莲儿不哭,莲儿听话。” 青莲嘴上说着自己不哭,可是眼中的泪水却如同雨水一般簌簌的滑出眼眶。 顺着面颊直淌而下的,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傻丫头,你现在已经不小了。 不但为人妻了,还为人母了,为人婆婆了,甚至还已经当上祖母了。 你一定要懂事,做好一个妻子,做好一个娘亲,做好一个婆婆。 更要做好一个祖母。 志儿这孩子雄才大略,高瞻远署,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多和他商量商量。 切莫擅作主张,以免好心办成了坏事。 志儿再是宠爱你,可你千万不可以做出持宠而娇的事情。 知道了吗?” “嗯嗯嗯,莲儿知道了,莲儿知道了。” “阿母相信你,别让阿母失望。” “不敢,莲儿不敢,永远都不敢。” 青莲的阿母看着乖巧懂事的女儿,目含欣慰的点了点头。 艰难的抬起手在青莲满是泪水的面颊上抚了抚,老人家气息不稳的朝着柳之安夫妇两人望了过去。 “亲家……亲家公,亲家母。” “亲家母,老弟在呢。” “哎,妹子在呢。” “老身真的熬不住了,莲儿这个傻丫头以后就是你们两位的亲生女儿了。 她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们两位该教训就教训。 同时,还希望你们两位能够多多包涵。 拜托,拜托了。” “亲家母,你放心,老弟早就把所有的儿媳妇当成亲生女儿看待了。” “亲家母,妹子知道了,妹子知道了。” “老身多……多谢了。” 老人家看着柳之安夫妇二人目露感激之意的笑了笑,目光慈祥的看向了柳乘风夫妇两人。 “乘风,瑟琳娜。” “外婆。” “能够亲眼看到你们两个成家了,外婆就没有遗憾了。” “外婆。” 老人家有气无力的吸了口气,动作越发艰难的将目光转移到了柳菲菲,以及端着汤药刚刚回来的柳依依姐妹两人的身上。 “依依,菲菲。” “外婆。” “你们姐妹两个出阁了以后,别忘了给外婆上柱香。 外婆……外婆会在天上看着你们的。 也会祝福你们的。” “外婆,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会活到依依嫁人的。” “外婆,菲菲不要嫁人,菲菲要外婆好好的活着。” “两个傻丫头,别难过了,能够看到你们一个个的长大成人了。 外婆就算是走了,也可以安心了。 外婆,外婆我是笑的走的。” “外婆,你歇息一会。” “外婆,菲菲求你了,你歇一会。” 老人家眼神留恋的看了竹屋中的众人最后一眼,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抚摸在青莲面颊上的手掌抓在了柳大少的手腕之上。 “孩……孩子。” “阿母,小婿在,小婿在。” “别忘……别忘了你答应阿母……阿母的事情。 好……好好的照顾……照顾莲……莲……” 莲儿二字尚未说完,老人家搭在柳大少手背上的手掌便无力的滑落了下去。 同时,老人家脖颈亦是无力栽倒在了枕头上面。 本来就昏暗的双眸之中,彻底的昏暗了下去。 没有了一丝神采,也没有了一丝的生机。 不过,老人家的嘴角却挂着令人心暖的淡淡笑意。 那一丝笑意,似乎包含了对人世间的不舍之意,又似乎包含了对儿女们的留恋。 同样,还有着几分,对这一辈人生的释怀。 也许正如她老人家刚刚跟柳依依,柳菲菲姐妹两人所说的那样。 她老人家,是笑着走的。 “阿母!阿母!” 在老人家刚刚咽气,手臂滑落,脖颈栽倒的一一刹那,竹屋之中骤然响起了青莲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阿母!你不要走啊!” 青莲再次痛呼了一声,挺起身子轻轻地依偎在老人家的怀中,泪流满面的失声痛哭了起来。 “外婆。” “外婆。” “外婆。” “亲家母。” “阿母。” “阿母。” “伯母。” 短短眨眼之间的功夫,竹屋之中便回荡起了一众人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小家伙柳尘宇似乎也被竹屋中众人满怀伤感之意的呼喊声吓了一跳,小手胖乎乎的小手紧紧地抓着娘亲的已经,梗着脖子哇哇大哭了起来。 柳明志长长的吁了口气,抬手拍了拍佳人的后背,随后用双手捧起老人家滑落在床榻边缘上的手臂。 自己自从登基称帝以来,已经过去多少年了? 似乎,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是的,确实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自从自己坐到了那把椅子上面之后,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亲眼目睹着某个人在自己面前驾鹤西去的场面了。 如此说的话,倒也不尽然。 毕竟期间还有影主,以及几十位谍影密探慷慨赴死的行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只是,当时的自己,有的更多的是感慨,是敬佩。 不似现在。 令自己切实的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策悲痛。 柳明志默默的将老人家的手腕放在了床榻上,神色伤怀的轻声呢喃了起来。 “阿母,你老人家放心。 你老人家交代给小婿的事情,小婿一定不会忘却的。 而且,无论你老人家有没有交代给小婿,小婿我都会好好的照顾莲儿的。 这不仅仅只是我应该做的,也是小婿亏欠莲儿的。” “莲儿,节哀顺变!” “老爷,少爷,老朽与楚老弟回来了。 上午老朽与楚老弟去山上挖掘中和参王,当归等药材药性的草药了。 老夫人她现在怎么……” 赛华佗,楚仁心他们两位医道高手人未到,声先至。 然而当他们急匆匆的走进竹屋里面,看到哭啼的哭啼,伤感的伤感,感叹过得感叹的一众人之时,嘴里的话语忽的咽了下去。 赛华佗看着躺在床榻之上,早已经没了生机的青莲阿母,神色低沉的晃了晃手里刚刚采的草药。 “命数!命数啊!” 一旁的楚仁心亦是紧紧地攥起了手里的草药,抬手扶着花白的胡须,神色唏嘘的摇了摇头。 他们二人复杂的心情,自然与柳明志,青莲,柳依依姐弟三人他们失去了亲人的悲痛不同。 他们的伤怀,源于病人在自己面前撒手人怀,自己却无能为力,回天乏术的无力感。 那种身为一个医者,却无法济世救人的无力感。 赛华佗重重过得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朝着正在感叹不已的柳之安走了过去。 “老爷。” 柳之安抬手拍了一下身边的桌案,转头看向了赛华佗。 “嗯?怎么了?” “老爷,老朽让你失望了。” 柳之安看了一眼依旧在哀声痛哭的青莲和柳依依他们姐弟三人,抬手拍了拍赛华佗的肩膀。 “赛老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皆有定数。 岂是人力所能更改的。 你呀,也别太在意了。 老夫的亲家母,是笑着走的。 此生,她已经知足了。” “老爷。” “不用说了,你想说什么,老夫的心里都清楚。” “好,那老朽也就不再废话了。” “夫人。” 柳夫人急忙朝着柳之安看了过去,眼中带着淡淡的疑问之色。 “老爷?” 柳之安看着夫人疑惑的目光,并未多说什么,抬头朝着正伏在自己阿母遗体身上的青莲示意了一下。 “嗯,妾身明白了。” “韵儿,雅儿,婉言,珊儿,你们姐妹几个随为娘劝一劝莲儿这丫头。” “是,娘亲。” 柳之安动身朝着柳大少走了过去,听到床头扯了扯柳大少的衣袖。 柳大少看了一眼正在失声痛哭的青莲,起身跟着自家老头子朝着正堂赶去。 “老头子?” “混小子,你岳母大人膝下没有儿子,便由你这个女婿来督办她的后事。” 第2968章 人生啊 柳明志看着老头子脸上那感慨的神色,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就算是不说,我也打算如此行事。” 柳之安微微颔首,转头对着内室床榻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亲家母的后事你打算如何办理?是大操大办一场?还是按照寻常百姓家的规格操办?” “此事我打算等莲儿的情绪缓和了一些后,与她商议一番再行决定。 阿母她老人家乃是苗人,这里又是苗疆地界。 苗疆的风俗习惯与咱们的风俗习惯是不一样的。 我再是阿母她老人家的女婿,却也不能坏了人家的风俗规矩。 因此,等到莲儿的情绪好转了一些以后,我便让她带着我去寨子里的长老们那里走一趟。 询问询问寨子里那些苗疆中老人的看法。 如果能够按照咱们的习俗来操办后事,那就最好不过了,如果不行的话,那就还按照苗疆的规矩来操办。 老头子你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了,应该也清楚,有些地方的风俗习惯与观念是很难被外人所改变的。” 柳之安眯着双眸沉吟了一会,看着柳明志轻轻地点点头。 “也好,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行事。” 齐韵莲步轻移的走到了柳大少的身边,眼眶发红的看着柳大少轻轻地摇了摇臻首。 “夫君,妾身姐妹实在是劝说不了莲儿妹妹,无论我们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柳明志看着齐韵那满是无奈之意的俏脸,转头看向了依旧伏在阿母的遗体上失声痛哭的青莲,抬手揉着额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莲儿她身为阿母的女儿,阿母她老人家驾鹤西去了她岂能不伤心难过。 只要莲儿她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她想哭就让她哭。 让她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就好了。” “好,妾身知道了。” 齐韵福了一礼,刚要动身朝着内室走去,柳明志却又开口了。 “韵儿,等一下。” “嗯?夫君你说。” “待会你悄悄的告诉雅姐一声,让她去熬一些滋阴补气的薄粥给莲儿备着。 阿母她老人家才刚走,莲儿现在肯定吃不下饭。 不,应该说近几天之内,她都不一定能够吃的下饭。 不仅仅只是莲儿,估计依依,菲菲,乘风他们姐弟三人也是如此。 这几天你们姐妹辛苦一下,轮流给她们母子几个熬点养气血的薄粥备着。 咱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的身体饿垮了呀!” “是,妾身知道了,妾身待会就给诸位姐妹们交代一声。” “好,你先过去照顾莲儿。” 柳明志看着齐韵走进内室后,抽出腰间的旱烟袋动身朝着竹屋外走去。 柳之安轻轻地眯起双眸,望着神色皆是沉痛的众人看了良久。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忽然脸色幽幽的吁了口气。 与柳明志一样,抽出了腰间的旱烟袋,动身走出了竹屋。 柳之安看到正蹲坐在竹屋外石块上面静静地吞云吐雾的长子,装填着手里的烟丝,直直地走了过去。 柳之安提起了衣摆,直接坐到了柳大少旁边的土地上面。 柳明志转头看向了自己老头子,再次吹燃了手里的火折子凑了过去。 柳之安直接探着头凑了过去,点燃了烟丝用力的吸了一口。 “要不要换上老夫的烟丝?你那烟丝实在太辣嗓子了。” “不用,我的烟瘾不大。” “得了,你的烟瘾还不大吗? 你现在的烟瘾比老夫年轻时候可大的多了,只是你自己没有注意过罢了。 我说你现在好歹也是堂堂的一国之君了,就不能买点好烟丝抽抽吗? 你就是拿最上乘的烟丝当饭吃,又能花的了几个钱?” “我没那么多的讲究,遇到什么烟丝就买什么烟丝,买到什么样的烟丝,就抽什么样的烟丝。 左右不过是提神静心所用的东西罢了,好坏并没有什么区别。 跟多少钱也没有关系。 讲究的不过是个随遇而安,得过且过而已。” 柳之安吐了一口轻烟,仰头看向了天际已经有些西斜的太阳。 “人生啊,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笑也是一辈子,苦也是一辈子。 富足也是一辈子,清贫也是一辈子。 潇洒也是一辈子,愁闷也是一辈子。 清醒也是一辈子,糊涂也是一辈子。 既然怎么样都是一辈子,为何不选择前者呢? 人生,就像咱们头顶的太阳一样。 夏天烈日炎炎的时候,让人怎么也对它喜欢不起来。 然而一旦到了冬天的时候,你非但不会觉得它刺眼,炎热,反而希望它能有多暖和,就有多暖和。 可是呢? 无论你喜欢不喜欢,它都会照常的升起,照常的落下。 从来不会因为你的喜欢与否,从而有过一丝一毫的改变。” 柳明志听着自家老头宛若一个智者的感慨之言,抿着嘴角失笑了几声。 “呵呵呵,老头子,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豁达了?” “年纪大了呗,该看开的自然也就看开了。 属于老夫这代人的,渐渐的已经过去了。 接下来的时代是你们这代人,跟乘风,承志,成乾,依依,月儿他们兄弟姐妹这些年轻人的时代了。” “是啊,接下来的时代是本少爷这代人,以及乘风,承志,月儿他们这些年轻人的时代了。 唉!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属于本少爷的时代,也快要过去了。 一晃眼的功夫,几十年就过去了。 再一晃眼的功夫,到时候本少爷是否还活在这个人世间。 商业还是两说呢!” “混账玩意,老夫都没说这些呢,你倒是先一步感叹上了。” “嗨,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吗?” 柳之安抽烟的动作微微一顿,低头朝着烟锅望去,只见烟锅里的烟丝,不知何时早已经化作了一团余烬。 柳之安随手磕出了烟灰,转头对着一旁吐出了舌尖上面的烟灰。 “你说的倒也对,早晚的事情。” 柳明志身体一震,急忙朝着柳之安看了过去。 “老头子,本少爷刚才的那番话只不过是顺着你的前面的言辞随口一说而已。 我可没有别的意思,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 “去你娘的,你个混蛋玩意胡思乱想了,老夫都不会胡思乱想的。” 柳之安随口咒骂了一番,起身朝着院落外走去。 柳明志看着自家老头子大步远去的背影,随意的耸了耸肩膀,卷起旱烟袋提起手里,抬头望着万里无云的鼻孔怔怔的发起了呆。 柳之安走到院门外,回头望了一眼正蹲坐在石块上面静静发呆的柳大少,神色复杂的叹息了一声。 收回了目光,柳之安双手抄在袖口里面,身形寂寥落寞的在寨子里游荡了起来。 山高路远,见一面何其艰难啊! 自己眼看着就已经花甲之年了。 以后,怕是见不了几次面了。 有的人,一旦别离,可能年,十多年才能见上一次。 有的人,一旦别离,可能永别,一辈子也没有重逢的机会了。 相比那些人,自己已经够幸运的了。 如此,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知足者,当长乐也! 人生啊,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柳之安轻轻地呢喃着心中之言,时而皱眉叹气,时而嘴角微扬。 在寨子里众多苗人笑呵呵的示意下。 他的身影,渐渐的融入了苗疆十万大山的山川美景之中。 约莫过去大半个时辰左右。 柳萱轻手轻脚的走出了竹屋,莲步轻移的停到了仍然在神游天外的大哥面前轻咳了两声。 “咳咳。” “嗯?” 柳明志猛地回过神来,抬头朝着柳萱看了过去。 “萱儿,你出来了。” 柳萱默默的点了点臻首,提着衣裙在柳明志的身边蹲了下来。 “大哥,节哀顺变。” 柳明志听到小妹对自己的安慰之言,无声的吁了口气。 “唉,不节哀又能怎么样呢? 对于阿母她老人家,大哥我已经竭尽全力的尽足了自己的孝心了。 说句不中听的话,她老人家命数如此。 大哥我就是再怎么努力,仍然是于事无补呀。” “嗯嗯,大哥你能看开就好,如此的话萱儿也就放心了。” “你莲儿嫂子现在怎么样了?情绪好点了吗?” “莲儿嫂子她现在已经不哭了,想来是把今天的眼泪已经哭干了。 萱儿出来之时,她正坐在床边,呆呆地一句话都不说。” “知道了,再等等。 对了萱儿。” “嗯?大哥你说。” “你先前不是在钦州府,或者周围几府的境内吗? 你在这几处州府的话,按说你接到了大哥我的传书后,应该好几天之前就应该已经赶到苗疆了。 怎么你来的比为兄还晚几天呢? 而且,你又是怎么跟老头子还有娘亲他们一起来的呢?” 柳明志并未隐瞒小妹什么,直截了当的跟她说出了自己知道她的行踪出现在钦州周围的事情。 他心里明白,柳萱是不会给自己在意这些事情的。 果不其然,柳萱听完大哥的解释后,只是微微点了几下臻首,娇颜之上毫无意外之色。 “嗯,当时小妹刚一接到大哥你的传书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来苗疆这里了。 赶路的途中,小妹在歇息的时候就给咱爹去了一封传书。 当时小妹不知道大哥你已经给咱爹去过一封书信了。 我给他传书,就是想着他可以把赛老爷子调派过来。” “嗯,后来呢?” “后来小妹一路赶到了巴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咱爹让我等着他和娘亲他们的传书。 小妹心想着咱爹应该有着他的打算,左右权衡了一下便停留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 兄妹两人交谈间,齐雅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朝着兄妹两人款款而来。 “夫君,小妹,我这边方便过去吗?” “方便,当然方便了,为夫就是与小妹闲聊一下,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雅姐你过来。” 柳萱则是直接朝着齐雅迎了过去,伸手接过了齐雅手里的托盘。 “嫂子,我来端着。” “好。” “夫君,妾身已经把薄粥熬好了。 粥水是现在给莲儿妹妹,依依她们送过去?还是等到他们出来以后再喝?” 柳明志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站起来拍打了一下衣摆上的尘土。 “咱们一起送过去,以她们现在的状况,哪有什么心情出来吃饭呢!” “好,妾身听你的。” “对了。” “夫君?” “莲儿他们喝了粥以后,雅姐你们姐妹几个别忘了再准备上一桌酒菜。 老头子和娘亲还有明礼,明杰,萱儿他们一路赶了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吃饭呢。 阿母她老人家驾鹤西去了,咱们心里都不好受。 可是再不好受,饭却不能不吃,哪怕是少吃一点呢。 一码归一码,别怠慢了老头子他们。” “是,妾身知道了,待会出来后妾身马上就去准备。” “萱儿。” “大哥?” “来,把粥水给我。” “好。” 翌日。 青莲在一众人的安慰之下,丧母之痛的悲伤情绪勉强减轻了些许。 心中的哀伤之意,不再像昨日那样疼痛的撕心裂肺。 柳明志洗漱好之后,直接朝着青莲居住的竹屋之中走了过去。 站在竹屋外面默默等待着的柳萱,看到走过来的大哥后立即动身迎了上去。 “大哥,嫂子已经更换好丧服了,现在佩戴着丧饰呢! 这是给你准备的丧服,你也去换上。” 柳明志看着柳萱手中的丧服,淡淡的点点头,直接接到了手里。 “好,我知道了。” 柳明志走进竹屋后,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梳妆台前,正默默的朝着发髻上佩戴着丧饰的青莲。 “莲儿。” 青莲听到夫君的话语,娇躯微微一颤,默默的转身朝着柳明志看了过去。 只见青莲眼眶通红,俏脸之上满是憔悴之意。 一看就是一夜未睡,亦或者只是稍稍的睡上了些许的时间。 “夫君,你来了。” 柳明志满目心疼的朝着青莲走了过去,停到佳人面前,身后抹了抹她那双隐约可以看到血丝的眼眶。 “一夜没睡?” “睡了,就是没有睡下太长时间。” “唉,你呀,让为夫说你什么为好? 阿母她老人家仙逝了,为夫知道你的心里肯定非常的难过。 可是再怎么难过,你也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呀。” “夫君,妾身没事的,夫君你不用担心妾身。 夫君,时间差不多了,妾身先服侍你更换丧服。 咱们该去跟族长,和诸位长老们报丧了。” “好。” 第2969章 未必是好的 “夫君,你只是阿母女婿,丧服用不着穿的如此的隆重。” 青莲接过了柳明志递来的丧服以后,这才发现自己夫君所要穿戴的丧服,明显已经超过了一个女婿应该穿戴的规格了。 她先是愣了一下后,急忙提醒了柳明志一声。 柳明志见到佳人俏脸上那疑惑的神色,抬起手放在了佳人的面颊上面,目含柔情的说道:“莲儿,阿母她老人家只有你和白芍姐姐两个女儿,而且白芍姐姐她又…… 为夫身为她老人家的女婿,与儿子没有什么区别。 她老人家如今驾鹤西去了,理应为夫这个女婿来为她披麻戴孝。” 青莲神色感动不已的看着柳明志,目光犹豫的沉默了片刻,最终却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夫君,妾身知道你的好意,也知道你的孝心。 可是,妾身还是不能让你如此穿戴,毕竟咱们这边还有爹爹和娘亲他们二老呢! 到时候他们二老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妾身不好跟他们交代。 夫君,你先稍等一下,妾身马上去给你更换别的丧服。” 青莲说着说着,抬脚就要绕过柳明志朝着房外走去。 柳明志听到青莲的言辞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把攥住了佳人的手腕,制止了她想要离去的动作。 “夫君?” “莲儿,这件事情为夫先前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昨天阿母她老人家咽气了之后,原来为夫正准备跟咱们老头子说一说我要为她老人家送终的事情呢! 结果为夫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老头子他却先一步给为夫提及了这件事情。 老头子直截了当的告诉为夫,她说阿母她老人家的膝下没有儿子,便由为夫这个女婿来操办阿母的后事了。 老头子都这么说了,那娘亲她肯定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他们二老都不在意什么,你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青莲听完柳明志的解释之后,俏脸微怔的问了一句:“真的?真的吗?” “想什么呢?为夫会拿这么重要的事情骗你吗?” 青莲听完夫君嗔怪的话语,红肿的双眸不由自主的凝现出一丝丝水雾,泪光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转着,眼看着就要顺着面颊滑落下来。 柳明志见到青莲又一次泫然欲泣的模样,马上从袖口里掏出了手绢在佳人的眼角两侧擦拭了起来。 “好莲儿,不哭,不哭。 你还记得为夫跟你说的那些话吗?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为夫都会陪着你的。 相信我,只要有为夫在,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除非——” 青莲等到夫君为自己擦拭了好了眼角的泪光,哽咽着点了几下臻首。 “除非什么?” “除非为夫死了,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不能保护你们姐妹所有的人了。” “呸呸呸,不许胡说八道。 以后你再说这种话,妾身就不理你了,也让韵姐姐她们一切不理你了。 咱们不说这种不好的话了,妾身先服侍你更换丧服。” 柳明志轻轻地点点头,走到青莲的面前张开了双臂。 “嗯,换。” 青莲转身将手里的丧服放在了梳妆台上,然后倾着柳腰开始为柳明志宽衣解带。 青莲给柳明志褪去了外袍,拿起桌面上的丧服为夫君穿戴了起来,同时樱唇轻启的喊了一声。 “夫君。” “人?怎么了?” “抽空的时候,帮莲儿谢谢爹爹和娘亲他们二老。” “傻瓜,咱们夫妻二人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老头子和年轻他们两个人的脾气吗? 这件事你要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说,他们二老反而不会在意什么。 你要是真的跟他们两个说了什么,他们的心里反而会不自在。 到时候他们会觉得,你这位儿媳妇跟他们见外了。” “这……那还是不说了。” “这就对了嘛,一家人之间,哪有什么谢不谢的。” 不一会儿,青莲仔细的为柳明志系好了腰间的白绫。 “夫君,好了。” 柳明志微微颔首,看着青莲疑问道:“按照你们苗疆的规矩,咱们第一个该去给什么人报丧?” “先去白苗族的族长那里,然后便是诸位长老了。。” “知道了,那咱们过去。” “嗯,夫君请。” “一起,一起。 对了莲儿,寨子里面现在的族长是什么人?为夫我见过吗?” “是乌格大哥,当年夫君你见过他很多次的,只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他。” “乌格,乌格。” 柳明志喃喃自语了几下,眯起双眸回忆了起来。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一个体格健壮,虎背熊腰的苗家汉子的身影便浮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记得,记得,为夫记得。 当年咱们有了夫妻之实以后,你离开了江南回到了苗疆,跟你去成都府柳家商号借粮食的人里面就有他。 后来咱们那几次来看望阿母的时候,也是他出面带领着寨子里的一众苗家儿郎招待的咱们一行人。 哦~为夫想到了。 我说乌山里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的耳熟呢?当时跟在乌格大哥旁边的那个壮小伙子好像就叫乌山里。 为夫想起来了,山里这个小伙子好像就是乌格大哥他们家的老大。” 青莲听到侃侃而谈的言辞,忙不吝的点了点臻首。 “嗯嗯嗯,就是他,夫君你的记性可真好。” “你呀,就别恭维为夫了,说真的,莲儿你要是不给为夫提醒的话,为夫还真不一定能记得乌格大哥。 幸亏为夫提前问你了。 不然的话,待会咱们见到了乌格大哥后,他一下子认出了为夫,而为夫我却认不出来他。 那为夫我可就尴尬咯。” “那有什么可尴尬的,毕竟夫君你已经多年没有来过苗疆了,一下子想不起来某个人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别说夫君你了,前几天妾身与韵姐姐她们刚一回到寨子里的时候,乍一见到乌格大哥也是愣了好一会才反应了过来。” “这倒也是,几年不见一面,猛地一见到认不出来彼此的身份,确实没有什么好尴尬的。 莲儿,你先大致的跟为夫说一说在苗疆这里操办丧事上面的一些规矩呗。 省的为夫见到了乌格大哥他们后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大致的与咱们那边没有什么区别,主要是某些细节上面与咱们那边不太一样。 具体的一些事情,有妾身跟乌格大哥他们说就行了。” “莲儿,为夫心里面的想法是,我知道了苗疆的规矩后,看看能不能跟乌格大哥他们争取一下。 争取按照咱们那边的风俗习惯,来操办阿母她老人家的后事。 阿母就你一个女儿,也只有为夫一个女婿。 为夫想要阿母她老人家走的风光一些。” 青莲的脚步忽然一顿,侧身朝着柳明志看了过去,抿着樱唇沉吟了许久,她目光复杂的望着自己的夫君轻轻地摇了摇臻首。 “夫君,妾身希望能够按照苗疆的规矩,来操办阿母她老人家的后事。” “说说你的意思。” “夫君,你希望阿母的丧事能够风光大办,这是你身为女婿的孝心,妾身自然能够理解你的好意。 可是,咱们阿母她始终是一个苗人,一个从苗疆长大,从苗疆终老的苗人。 阿母她老人家这一辈子,拢共也没有离开过苗疆几次。 仅仅这一点,便足以说明她老人家的心是系在苗疆十万大山这里的。 因此,妾身决定用苗疆的风俗习惯来操办她老人家的后事。 夫君呢! 若是按照咱们汉家的风俗习惯,固然可以将阿母她老人家的后事操办的风风光光。 然而这未必是她老人家在天之灵想要看到的。 苗疆的习俗或许有些简陋,却为未必不是她老人家的在天之灵想要看到的。 咱们有这份孝心,对于她老人家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呢,妾身觉得还是依照苗疆的规矩来更妥当一点。 毕竟,阿母她出身在苗疆十万大山里面。 咱们倘若因为孝心的缘故而越俎代庖了,未必就是好的。 夫君,你以为呢?” 柳明志怔怔的见到青莲满是询问之意的目光,在心里面细细的思量了很久,看着佳人默默的点了点头。 “莲儿你说的没错,是为夫我考虑的太过片面了。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咱们有孝心是好的,可是孝心的想法,却未必是好的。 为夫听你的,就按照莲儿你说的意思,用苗疆的风俗习惯来操办阿母她老人家的后事。” “夫君,多谢你能够理解妾身想法。” “夫君。” “夫君,你和莲儿姐姐站在那里说什么呢?” “大哥。” “爹?” 柳明志夫妇听到齐韵他们一众人的招呼,立即招手对着也已经穿戴好了丧服的他们一众人回应了一下。 “来了,来了。” “韵姐姐,夫君我们这就过去了。” 两人回应着齐韵他们一众人,抬脚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夫君,诸位姐妹,乌格大哥他现在住在寨子里面最高处的那间竹屋里面,咱们过去。” “依依,菲菲,乘风,瑟琳娜。” “娘亲。” “你们别忘了为娘我昨夜交给你们的那些规矩。” 柳依依他们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异口同声的说道:“娘亲,你就放心,孩儿是不会忘记的。” “夫君,诸位姐妹,你们随我来。” 一众人朝着寨子里最高处的竹屋攀登而去的时候,齐雅,闻人云舒姐妹两人凑到了柳明志的身边,屈指轻扯了几下她的衣袖。 柳明志察觉到姐妹两人的动作,转头朝着两位佳人看去,神色疑惑的轻声问道:“雅姐,舒儿,怎么了?你们俩有什么事情吗?” 闻人云舒见到夫君不解的表情,抬起藕臂指了指身后正牵着大哥柳乘风衣袖的儿子柳正文。 “夫君,昨天因为阿母的事情,妾身没有来得及问你。 你怎么把正文这孩子也给带过来了?” 齐雅亦是顺着闻人云舒的话语问道:“夫君,咱们赶来苗疆之前,你不是说除了依依,乘风他们姐弟几个,不再告诉其它的孩子的吗? 现在怎么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柳明志看着姐妹两人俏脸上疑惑的神色,转头看了一眼腰间系着白绫的柳正文,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姐妹别胡思乱想,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为夫与柳松刚要启程赶来苗疆的时候,忽然想要了一件老爷子当年交代的事情。 为夫慎重的考虑了一番,就又回到府中把正文这小子给带上了。” 夫君口中的老爷子是什么人,齐雅姐妹两人的心里自然清楚明了。 闻人云舒抿着樱唇思衬了片刻,美眸复杂的看着柳明志娇声问道:“夫君,爷爷他给你交代了什么事情,方便跟妾身说一说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舒儿你可是老爷子的亲孙女,为夫自然不会隐瞒你什么。 情况是这样的的,几年前老爷子最后一次离开咱们家之前,曾经跟为夫聊到了关于舒儿你父母的事情。 老爷子告诉为夫…… 事情大抵就是这样了,所以为夫才会把正文这孩子一起带到苗疆来了。” 闻人云舒看着夫君脸色那唏嘘不已的神色,用贝齿紧紧地咬着樱唇沉默了起来。 许久后,闻人云舒目光伤感的看着柳明志,樱唇轻启的说道:“夫君,妾身爹娘的脾气妾身了解。 咱们去登门拜见的时候,他们二老若是……若是…… 希望夫君你不要介意。” “舒儿,你放心,不管到时候结果如何,为夫都不会往心里去的。 希望正文这孩子的出现,能够化解舒儿你和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他们二老之间的那些矛盾。 同样,为夫也希望他们二老,能够接纳为夫这个女婿。” “嗯嗯嗯,谢谢夫君。” 夫妇两人交谈将,一行人总算是赶到了乌格所住的院落外面。 当柳明志他们停在院落外之时,乌格正在神色苦闷的在不大不小的院落里来回的踱步着。 “乌格大哥。” “青莲妹…… 不不不,白苗族族长乌格,见过圣女。” “乌格大哥,你太见外了,快快免礼。” “谢圣女。” “乌格大哥,想来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阿母她老人家仙逝的事情了。 小妹与夫君,还有姐妹几人前来你这里,是来给乌格大哥你报丧的。” 乌格将目光移到了青莲旁边的柳明志身上,毫不犹豫的跪拜了下去。 “草民苗疆白苗族乌格,参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明志整理了一下一比,俯身将乌格搀扶了起来。 “乌格大哥,快免礼。” “谢陛下。” “乌格大哥,你不用如此见外,称呼我一声柳兄弟或者妹夫就行了。” 乌格听到柳明志话语,头立即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乌格大哥,俗话说百善孝为先,阿母她老人家而今已经驾鹤西去了。 现在站在这里只有阿母她老人家的女婿,没有什么当今的皇帝陛下。 你若是如此的见外,阿母她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会不高兴的。” “这,草民遵命。” “嗯?” “额!大哥知道了,大哥知道了。” 第2970章 后事定 “这就对了嘛,咱们先进去见一见你们寨子里面的诸位长老。” 乌格忙不吝的点点头,抬手擦拭着额头的虚汗错开了半边身子。 “妹夫,青莲妹儿,诸位长老他们现在正在房中等候着,你们请随我来。 诸位贵客,也请进。” “有劳了。” 柳明志一行人在乌格的引领下,不疾不徐的朝着竹屋走了过去。 房中的正堂里,此时正有六位须发皆白的苗家老者,老脸愁闷的频频的朝着房门外张望着。 “来了,来了,皇帝陛下和圣女他们来了,咱们快去迎接。” 六人之中年龄最大的一个老者,忽然开口提醒了其余五人一声,然后便急匆匆的朝着柳大少他们一行人迎接而去。 其余五人下意识的朝着房门外看了一眼,亦是急匆匆的迎了上去。 他们这边刚刚走到房门处,柳明志,青莲他们便在乌格的引领下走进了房中。 青莲看到迎接上来的六位老者,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丧服对着六人福了一礼。 “莲儿见过诸位叔公,叔祖公。” “圣女,快快免礼,快快免礼。” “谢诸位叔公,叔祖公。” “晚辈柳明志,见过诸位长者,有礼。” 六位老者见到给自己行礼的柳明志,二话不说的就跪拜了下去。 “草民参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免礼,诸位长者免礼。” “我等谢皇帝陛下。” 乌格看到众人已经相互的寒暄了一番后,侧身看向了旁边的六位老者。 “诸位叔公,诸位叔祖公。 婶母她老人家的后事为大,咱们现在暂时也就不必拘泥于这些虚礼了,还是尽快讨论一下如何操办她老人家的后事。” “族长说的有理,我们这些老东西听族长的。” “多谢诸位长辈了,你们请坐。” “皇帝陛下,那草民兄弟几人就斗胆先入座了。” 柳明志轻轻地点了点头,摆手对着正堂中的几张椅子示意了一下。 “诸位长者无须紧张,请。” “是,草民谢陛下。” 六人神色多少还是有些局促的坐定以后,青莲径直走到了年纪最大的老者面前。 “乌努叔祖公,诸位叔公,莲儿的阿母昨日下午仙逝登天了,莲儿今天特来报丧。 莲儿,来给你们报丧了。” 青莲话音一落,直接屈膝跪在六人面前磕了几个响头。 柳明志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丧服,走到青莲的身边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晚辈柳明志,陪娘子特来给诸位长者报丧。” 柳明志能够给六人躬身行一个大礼,如此理解,对于乌努六人来说,已经相当的厚重了。 并非是她自持身份,不想跟青莲一样行跪拜之礼。 而是他心里清楚,自己若是行了跪拜之礼,肯定会吓到乌努他们六人的。 当今帝王,一国之君跪拜百姓,放眼整个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的住这种大礼。 柳明志敢拜,他们也不敢受啊! 六人一个个的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若是一不小心再将他们给吓出个好歹来,那可就麻烦了。 齐韵他们一行人意思依序走到了柳明志身后,齐齐的行了一礼。 “晚辈等人,前来报丧。” 乌努他们六人心惊胆战的看着给自己等人躬身行礼的柳大少,布满皱纹的额头不由自主的冒出一层细汗。 他们都是苗寨中上了年纪的老人了,几十年里没少与蜀地境内的汉家百姓打交道,自然非常的了解汉家的礼仪。 柳明志的这个礼,实在是太重了。 六人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了。 乌格看到几位叔祖公,叔公额头冒着细汗,老脸微微有些僵硬的表情,转头看了一眼躬身行礼的柳明志,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乌格收回了目光,提着嗓子闷咳了一声。 “嗯哼。” 乌努六人在乌格这位族长的咳嗽声中反应了过来,急忙起身虚托了一下双手。 “圣女,节哀顺变,快起来,快起来。” “陛下,快免礼,快免礼。” “诸位贵客,也请免礼。” “谢乌努叔祖公,谢诸位叔公。” “谢诸位长者。” 乌格见到柳明志他们相继直起身体后,立即招呼着他们朝着院落中走去。 “妹夫,青莲妹儿,诸位贵客,屋里面实在是坐不下那么多人,还望你们多多见谅。 我已经在院落里安排好了桌椅和茶水,你们请随我来。” 柳明志微微颔首示意,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有劳了。” “应该的,应该的。” “乌努叔祖公,诸位叔公,你们也请。” “谢族长。” 乌格引领着一行人来到了院落里的桌椅旁边,直接领着柳明志走向了主位。 “妹夫,你请坐。” 柳明志转头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桌椅,转身走向了旁边的椅子端坐了下来。 “乌格大哥,你是主家,我们是客人,哪有客人坐主位的道理。 小弟与莲儿我们一行人坐在这边就行了,你们也坐。” 乌格抬手挠了挠头,神色为难的朝着青莲看了过去。 青莲感受到乌格的目光,直接点着臻首示意了一下。 “乌格大哥,夫君他平时很少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你和叔祖公以及诸位叔公入座便是了。” “这!那大哥就却之不恭了。” “叔祖公,几位叔公,你们也请坐。” “好,那老朽等人就不客气了。” 院落中的所有人坐定后,乌格和乌努六人的目光,齐齐的落在了坐在柳明志旁边椅子上的青莲身上。 乌格稍加思索了片刻,对着青莲轻声说道:“青莲妹子,关于婶母的后事,你打算如何操办呢?” “乌格大哥,阿母她乃是苗家人,因此,她老人家的后事理应遵循苗疆的规矩来操办。 只可惜,小妹我因为常年不在苗疆的原因,对于咱们苗疆的风俗规矩就算没有全部忘记,却也几乎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所以,阿母她老人家的后事,就有劳你们几位多多费心了。 只要附和规矩,莲儿全权听从你们的安排。” 乌格眉头微皱,神色为难的看向了乌努他们六人。 “这!” “圣女,你可是咱们苗疆五苗所有苗人的圣女,我们这些老东西应该听从你的意见才是。” “圣女,木山老弟说的没错,你是我们苗疆的圣女,你说怎么操办,我们这些老骨头就怎么操办。” “圣女,我们这些老骨头,全部听你的吩咐。” 青莲听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声,端起茶水浅尝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嘴唇。 “乌格大哥,你们的心思莲儿心里明白,莲儿也谢谢你们的好意。 可是莲儿刚才说了,对于咱们苗疆的一些风俗规矩,我几乎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 如此一来,莲儿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操办阿母她老人家的后事。 莲儿到时候万一将阿母她老人家的后事弄得不伦不类,似是而非,岂不令人笑掉大牙?” “这,这倒也是。” “乌格大哥。” “青莲妹儿,你说。” “小妹来你们这里报丧之前,已经喝夫君商议好了。 阿母她老人家的后事,全权交由你这位族长与诸位长辈办理。 所以,你们完全不需要担心什么,该怎么操办便怎么操办。” 乌格他们听到青莲的话语,下意识的将目光转移到了柳明志的身上。 他们几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却可以看的出来。 在面对柳明志这位一国之君的时候,他们心里的压力还是非常大的。 他们口中刚才说的是听从青莲这位苗疆圣女的意见不假,实际上则是想要听从柳明志的意见。 苗疆,终究是大龙的疆土之一。 苗人,同样也是大龙的臣民。 毕竟青莲的阿母,乃是柳明志这位一国之君的岳母大人。 这位主不拿意见,他们又哪里敢擅自做主啊。 柳明志察觉到乌格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神色淡然的回望了过去,看着他们轻轻地点了点头。 “乌格大哥,我跟莲儿确实已经商议过了。 阿母她老人家的后事,全权交由你们等人,按照苗疆的风俗习惯来操办。 此事,你们就无须再推脱了。” 乌格他们七人从柳明志口中得到了确定的答案,皆是无声的吁了一口长气。 “族长,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你就安排。” 乌格沉默了片刻,默默的点了点头,起身对着柳明志抱了一拳。 “既然如此,那大哥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柳明志神色淡然的点点头,看着乌格虚托了一下双手。 “免礼,大哥见外了。” 乌格起身后,直接朝着站在几步之外的乌山里看了过去。 “山里。” “爹。” “你立即去通知全寨子的老少爷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咱们家来。” “是,孩儿这就去。” “木牙,蓝山子,乌峰,木里。 “族长?” “你们四个马上赶去长裙苗四苗的寨子,通知他们的族长和长老们前来咱们寨子会面。” “是。” “多带点人,互相照应一下,早去早回。” “我等先行告退。” “妹夫,青莲妹儿。” “乌格大哥。” “你们先回去为婶母她老人家守灵,等我们五苗齐聚之后,立即前去操办婶母她老人家的后事。” “嗯,那小妹就先回去了。” “告辞,回见。” “情况特殊,乌格不方便招待,待到婶母后事结束,乌格再行赔礼,请。” “告辞。” 柳明志他们齐齐的行了一礼,动身朝着院落外赶去。 等到柳明志他们一行人的身影彻底的消失不见后,乌格双腿无力的软座在了椅子上面。 “呼——太吓人了,陛下可算是走了。” 乌努他们六人见状,亦是不再强壮镇定,纷纷在身后的椅子上跌坐了下去。 “族长,陛下也没有多么吓人呀,可是我的腿它就是不听使唤。” “没错,没错,陛下明明对咱们几个和和气气的,然而我这把老骨头,还是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心惊胆战。” “不丢人,不丢人,咱们几个老东西能够故作镇定的站在陛下的面前,已经相当的厉害了。 老朽听说,很多人见到了陛下以后,吓得连站都站不稳了呢!” “族长,咱们接下来敢怎么办?” “能怎么办?陛下都那样说了,当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咯。” “族长,老朽的意思是,该以什么样的规格去操办大妹子的后事?” “按照历代族长的规格操办,婶母她老人家配的上。 当年要不是她与青莲妹子的话,咱们五苗族说不定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她老人家对咱们寨子,对咱们苗疆所有的苗疆,有大恩呢!” “老朽没有意见。” “老朽附议。” “行,那就按照族长的定制来操办。” 柳明志他们一路赶回了青莲阿母的院落后,围在院落中的石桌旁坐了下来。 柳夫人见到儿子他们一行人回来了,提着一壶凉茶赶了过去。 “志儿,莲丫头,都说好了。” 青莲接过柳夫人手里的茶壶,轻轻地点了点臻首。 “娘,儿媳跟夫君把该交代的都交代给族长还有诸位长老了。” “那就好,那就好。” 柳明志急忙起身,让娘亲坐到了自己的石凳上面。 “娘亲,你坐。” “哎,都坐下,都坐。” “娘亲,老头子呢?” “一大早上就带着柳远去欣赏苗疆十万大山的山川美景了。 这个老东西,亲家母这边才刚刚仙逝,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雅兴,还有心思去欣赏山川美景。” 青莲提壶为柳夫人和柳明志他们挨个的倒了一杯茶水,俯身端坐倒了旁边的石凳上面。 “娘亲,阿母她老人家乃是喜丧,我们应该为她高兴才是。 爹你们能够不远千里的赶来苗疆送阿母最后一程,莲儿就已经很知足了。 你就别说爹了。” “傻孩子,傻孩子。” 约莫过了半柱香功夫,青莲起身对着柳夫人,柳明志娘俩福了一礼。 “娘,夫君,你们接着聊,莲儿先去为阿母她老人家守灵。” “娘亲,孩儿也去。” “孩儿也去。” “孩儿也去。” 柳依依姐弟三人,听到娘亲的话语后,纷纷起身附和了起来。 “去,去,为夫待会就过去。” “嗯,妾身先行告退。” “孩儿姐弟告退。” 柳明志目送着青莲母子几人离去后,转头朝着正在抱着孩子的瑟琳娜看了过去。 “瑟琳娜。” “爹?” “尘宇还小,你不定时的去给你外婆上几炷香就行了,无须时时的前去守灵。” “是,儿媳明白了。” 岁月如同白驹过隙一般,恍然之间便已经到了七日后。 “阿母!呜呜呜……” 柳明志看着跪在坟前失声痛哭的青莲,给齐韵她们姐妹使了个眼色,俯身想要将其搀扶起来。 青莲倔强的摇摇头,白皙的玉手紧紧地抓着坟前的新土不愿离开。 “呜呜呜……呜呜呜……阿母……” 柳明志神色惆怅的叹了口气,双臂用力的将佳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齐韵她们姐妹几人见状,纷纷帮助者夫君强行拉着早已经哭肿了一双美眸的青莲,艰难离开了她阿母的坟前。 柳明志身为一国之君,朝中的大小事务都要等着他去处理,自然不可能在苗疆这里遗留太长的时间。 更何况,他还有闻人云舒父母那边的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 于是,等到青莲哀伤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后,他便与其说出了闻人云舒那边的事情。 青莲自然不会不同意夫君的决定。 毕竟她的心里也清楚,朝廷那边的政事离不了夫君。 翌日早上,日山三竿之际,苗寨大门外面。 青莲,齐韵姐妹等人先后将手里的礼盒递到了柳明志,闻人云舒二人的手里。 “夫君,莲儿打算在寨子里为阿母她守丧一个月,就不能陪你们俩去看望伯父,伯母他们二老了。” “夫君,舒儿妹妹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妾身姐妹贸然跟着你们一起登门拜访,未必是一件好事。 妾身姐妹再陪着莲儿妹妹小住几日,过几天我们再赶去成都府。 到时候叔父,叔母那边若是愿意接纳你们了,我们再赶过去也不迟。” “好,那就先这样说了,咱们回见。” “妾身姐妹恭送夫君。” “孩儿姐弟恭送爹爹,恭送云舒姨娘。” 柳明志,闻人云舒两人带着儿子柳正文翻身上马后,齐齐的朝着站在一旁的柳之安夫妇望了过去。 “老头子,娘亲,以后等有时间了,我们再回金陵看你们。” “爹,娘亲,儿媳与夫君先行一步了。” 柳夫人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光,看着儿子,儿媳轻轻地点了点头。 “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柳之安吐出了口里的轻烟,随意的摆了摆手。 “天色不早了,赶路。” 柳正文一脸童真的对着柳之安夫妇,齐韵她们众姐妹挥了挥手。 “爷爷,奶奶,诸位姨娘,正文先走了。” “驾!” “驾。” 第2971章 又是何苦呢 蜀地成州府。 亦有人称之为成都府。 具体为何,皆看个人的习惯罢了。 城门外,柳明志,闻人云舒夫妇两人淡笑着接过了守门兵卒还回来的身凭,牵起马缰联袂走进了城门洞中。 柳明志夫妇二人携带着儿子柳正文,快马加鞭的驰骋了两三日左右。 终于再次回到这座阔别多年的成州城。 夫妇两人牵着马匹穿过了城门洞,神色唏嘘的打量起来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至于骑在马背上的柳正文,则是探着身子神色好奇不已的在四周张望了起来。 “爹爹,娘亲,这里就是外公和外婆他们住的地方吗?” 柳明志仰头看了儿子一眼,抬手拉车了一下他的衣摆。 “臭小子,快点坐好了,小心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爹爹,没事的,孩儿已经攥紧马缰了。” “夫君,正文这孩子是第一次来成州城,自然对这里的情况非常的好奇。 你就让他好好的观赏观赏城里面的风土人情。” 柳明志听到闻人云舒的话语,伸手拍打了一下小家伙的脚踝。 “抓紧了,否则的话,有你疼的时候。” “谢谢爹爹,谢谢娘亲,孩儿一定会抓紧的。” 柳明志抬眸瞥了一眼儿子紧紧地攥着马缰的小手,无奈的笑了笑,一扯马缰不疾不徐的朝着街道上走去。 “舒儿,咱们走。” “哎,来了。” “爹爹,娘亲你们快看,变脸戏法,是变脸戏法,比咱们京城里的好看多了。” “臭小子,好看你就仔细的看,别一惊一乍,大呼小叫的惊扰到了别人。 一不小心的吓到人了问题还不大,为父和你娘亲赔礼道歉一番,也就小事化了了。 然而万一惊吓到了马匹,牛车之类的牲畜,那可是会出大乱子的。 知道了吗?” 柳正文急忙捂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低头看着柳大少乖巧的点点头。 “嗯嗯,孩子知道了,孩儿会小点声音的。” 闻人云舒看到儿子变得有些拘谨的笑脸,笑颜如花的摇了几下臻首,抬起纤纤玉手拍了拍柳正文的手背。 “正文。” “娘亲?” “你爹爹他说那些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你记得看到马车,牛车,骡子这些牲畜的时候就小心声音就行了。 其它的时候看到了新鲜好奇的事情,在京城的时候什么样子,在这里也可以什么样子。 该注意的时候注意点就行了,没有事情的。” “孩儿知道了,谢谢娘亲,孩儿会注意的。” 柳正文刚刚应允了一声,小脸忽然惊喜的朝着马头前方指去。 “爹爹,娘亲,冰糖葫芦。” 柳明志顺着小家伙手指的方向望去,轻笑着摇了摇头,反手将手里的马缰塞到了闻人云舒的手里。 “等着,爹去给你买。” “谢谢爹爹,爹爹你最好了。” 闻人云舒看着夫君去给儿子买冰糖葫芦的宽厚背影,抬起修长的玉颈朝着左前方的位置眺望而去。 她黛眉微微蹙起,轻灵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彷徨之色。 此次自己与夫君带着儿子一起再一次赶来成州城,去拜见自己的爹娘。 她不知道,这一次自己的爹娘他们二老是否会接受自己这个不孝女。 应该说,他们是否能够接受夫君这位女婿。 要知道,昔年自己与爹娘他们二老之间一切矛盾的根源,皆是出自于的自己的夫君柳明志。 倘若自己的爹娘他们还没有对当年所发生的那件往事释怀,自己与夫君又该何去何从呢? 自己受点委屈也就罢了,可是夫君他该怎么办呢? 毕竟,夫君他自己也不知道,当年因为他未能如约而至的原因期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爹,娘亲,时间已经过去几十年了。 你们二老,应该也能原谅女儿了? 柳明志手里拿着两串冰糖葫芦走了回来,看到娘子闻人云舒她直直的盯着远处的建筑,正在眼神迷茫,心不在焉的怔然模样。 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愧疚之意。 闻人云舒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的心里自然清楚明了。 柳明志调整了一下情绪,轻笑着抬起手在佳人的面前晃动了几下。 “舒儿,你直直的盯着那边的酒楼看什么呢? 怎么?莫非那里有你的什么故人不成?” 闻人云舒回过神来,忙不吝的摇了摇臻首。 “啊?没有,没有。” “是吗?真的没有什么故人在那里吗? 那里是不是有舒儿你某位青梅竹马的小情郎在,你不好意思跟为夫说呀? 要是这样的话,为夫我可吃醋了。” 闻人云舒听到柳明志没个正行的话语,心里清楚他是故意在逗弄自己,自然不会真的往心里去。 不过,她还是娇颜嗔怒的翻了个白眼,施展出二指禅神功在柳大少的腰间‘亲密无间’的问候了一番。 “没错,你猜对了,那里就是有妾身青梅竹马的小情郎。 而且还不止一个,是好几个呢!” “嘶—――轻点,轻点。” 闻人云舒一把松开了柳大少腰间的软肉,翻着白眼娇哼了一声。 “下次再敢每个正行,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小心妾身等你睡熟的时候,一剪刀把你给咔嚓了。” 闻人云舒说着说着,魅魔幽幽的朝着柳大少身上的某处轻瞥了一眼。 其中的意味,自然是不言而喻。 “额!为夫错了,为夫错了。” 闻人云舒见到柳大少紧张兮兮的表情,忍俊不禁的闷笑了一声。 “噗嗤,哼,算你识相。” 柳明志笑嘿嘿的为佳人梳理了一下散乱在耳畔的青丝,抬手将一串冰糖葫芦递到了佳人的唇边。 “好舒儿,为夫给你买的,快尝尝甜不甜。” 闻人云舒看着柳大少一脸赔笑的模样,抬手将他递来的糖葫芦接到了手里。 笑脸盈盈的嗔怪了一声。 “德行。” “爹爹,糖葫芦,孩儿也要吃糖葫芦。” “好好好,给你给你。” “谢谢爹爹。” “正文,吃糖葫芦的时候,用手拔下来再吃,别把竹签的尖端咬在嘴里。” 骑在马背上多少有点颠簸,柳明志担心儿子一不小心伤到了上颚,急忙开口提醒了一句。 “爹爹,孩儿下来跟你们一起走,走着吃就不怕了。” “夫君,正文跟着咱们骑了一路马了,让他下来走走也好。” 柳明志听到佳人的建议,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那就让他下来走一走。” “下来。” “爹爹,你扶我一下。” “得嘞。” 柳明志抬手拍了一下小家伙的发髻,伸手接过了闻人云舒的手里的马缰。 “舒儿,咱们继续走。” “好。” “臭小子,跟紧了。” “知道了。” 柳明志牵着马缰,闻人云舒领着儿子,一家三口再次动身朝着闻人云舒爹娘的府邸赶去。 闻人云舒先是张开樱唇吃下了一颗冰糖葫芦,然后又用手拔下一颗送到了柳大少的嘴边。 “夫君,你也尝一尝。 看看你买的冰糖葫芦甜不甜。” 柳明志观察着身边左右两侧那来来往往的行人,本能的探开身子摇了摇头。 “不了不了,为夫都什么年纪了,不爱吃这些小玩意了。” “不嘛,不嘛,快点把嘴张开。” “好好,先说好了,为夫就吃一颗啊!” “嗯嗯嗯,就吃一颗。” “怎么样,夫君你买的冰糖葫芦甜不甜啊?” “那还用说吗?为夫我亲自买的冰糖葫芦,怎么可能不甜呢? 乖儿子,爹爹给你买的冰糖葫芦甜不甜?” 柳正文小脸皱巴巴的仰头朝着老爹看去,呲牙咧嘴的摇了摇小脑袋。 “酸……呲溜……好酸。” 闻人云舒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马捂住樱唇笑的花枝乱颤。 “哼哧,哼哧,嗯,夫君亲自买的糖葫芦,可真甜呢!” 柳明志嘴角抽搐了几下,低头看着柳正文囧在一起的小脸,没好气的摆了摆手。 “臭小子,有的吃就不错了,凑活着吃你。” 闻人云舒嗔怒的白了柳大少一眼,俯身将自己的冰糖葫芦塞到了儿子的手里。 “乖儿子,来,娘亲给你换一换,娘亲就喜欢吃酸的。” “嗯嗯嗯,谢谢娘亲。”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间,身影渐渐地来到了闻人府外的街道上。 柳明志抬眸眺望了一眼坐落在街道上的第六家府邸,眉头微皱的吁了口长气。 “舒儿,快到了。” 闻人云舒静静地点了点臻首,一双玉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本来就白皙的纤纤玉指,在佳人握紧了拳头之后,看起来似乎更加的白皙了。 “嗯,妾身看到了。” 柳明志低头看了一下还在吃着冰糖葫芦,神色好奇的在周围看来看去的柳正文,抬手拍了拍佳人的香肩。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有种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感觉?” 闻人云舒娇躯轻轻一颤,黛眉紧蹙的默然了片刻,转头看着柳明志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不是这种感觉。” “那是什么感觉?” “明明是故地重游,却感觉自己不知道身在何方!” “正文。” “爹?” “跟紧了。” “知道了。” 柳明志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牵住佳人细腻的皓腕,大步昂扬的向前走去。 “走,不管前路如何,咱们夫妇都要一起面对。 不对,应该说是咱们一家三口一起面对。” 闻人云舒侧目看着夫君坚毅的脸庞,然后低头看了一眼砰砰跳跳的跟在身旁的二子柳正文,紧蹙的黛眉渐渐的舒展开了。 只要有夫君和儿子陪在自己身边,不管前路如何。 自己都无所畏惧。 他们爷俩,可以给自己无限的勇气。 片刻功夫,一家三口牵着马匹停在了第六座府邸的大门外面。 柳明志抬头打量了一下头顶上方镌刻着闻人二字的匾额,默默的从怀里取出了早已经准备好了的拜帖。 “舒儿,你要不要再缓口气?” “不用了,终究是要面对的。” 柳明志微微颔首,在柳正文的头顶拍了一下,将手里的文书递到了小家伙的面前。 “臭小子,去,敲门递拜帖。” “是,爹爹。” 小家伙神色激动的点点头,直接手里还剩下了糖葫芦递给了自己的娘亲。 “娘亲,你先帮孩儿拿一下。” “好,注意点脚下。” “知道了。” 小家伙脸上挂着童真的笑脸,伸手接过了老爹手里的拜帖,抬脚朝着闻人府的大门小跑而去。 柳正文停在大门外,踮起脚尖在门栓上用力的敲打了几下。 “门外何人敲门?” “开门,快开门,来客人了。” “客人?什么客人?” “你别管,开门就知道了。” “等一下,老朽这就开门。” 大门开启,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老者。 老者低头看了一下站在门前笑呵呵的柳正文,眼中闪过了一抹疑惑之色,然后将目光移到了柳明志闻人云舒夫妇两人的身上。 老者看到闻人云舒的容貌之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了过来。 “大……大小姐,你又回来了。” 闻人云舒看到老人激动又复杂的神色,向前走了几步,停在老者的面前福了一礼。 “陶冶叔叔,好久不见了,云舒有礼了。” “老奴不敢,大小姐快免礼,快免礼。” 闻人云舒起身后,目光惆怅的朝着府内张望了一眼。 “陶冶叔叔,我爹,我娘他们在家里吗?” 老管家陶冶顺着闻人云舒的目光回头朝着身后的府邸看了一下,老脸愁闷的摇着头叹了口气。 “大小姐,老爷,夫人他们现在在府中呢! 只是,你也知道老爷当年的命令。 大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陶冶叔叔,不管如何,先把拜帖递一下。” “大小姐,老奴……唉……” “陶叔叔,这是云舒的孩子柳正文。 正文,快来给你陶爷爷行礼。” “哎,来了。” “孩儿柳正文,参见陶爷爷,祝陶爷爷福寿安康。” 陶冶看着给自己行礼的柳正文,神色怔然了片息后,急忙俯身将其搀扶了起来。 “不敢不敢,老奴不敢,小公子快免礼,小公子快免礼。” “谢陶爷爷。” “陶爷爷,正文跟着爹爹和娘亲回来拜见外公,外公他们了。 这是爹爹的拜帖,有劳陶爷爷你去送给外公外婆他们二老了。” “这。” “嗯?陶爷爷,是不是外公和外婆他们不在家呀?” “在家是在家呢,可是小公子,老奴,老奴。” “陶冶叔叔。” “老奴在,大小姐你说。” “递了,至于爹娘他们见不见我们一家三口。 再说。” 第2972章 把他们请进来 “唉,老奴遵命。” 老管家脸色颇为无奈的接过了柳正文手里的拜帖,嘴角挂着苦涩的笑意,抱拳对着一家三口示意了一下。 “姑爷,大小姐,小公子,有劳你们几位先在此稍等片刻,老奴我去去就回。” “有劳长者了。” “陶冶叔叔,希望你见到了爹娘他们二老后,能多为舒儿美言几句。” “陶爷爷,咱们待会见。” 即将走进府门的老管家听到身后一家三口各自不同的言辞,轻轻地摇着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加快脚步进入了府门之中。 闻人府中内院的花园中。 一道身着浅灰色儒袍长衫的身影,此时正在花园中的演武场上面,舞动着自己手里反射着冷厉寒光的三尺宝剑。 此人的身形在演武场上面翻转腾挪,时而轻疾,时而缥缈。 此人舞剑之时,花园中时不时便会回荡起一阵剑气破空的剑吟声。 在演武场左前方二十步之外,则是矗立着一个造型古朴,模样素雅的凉亭。 凉亭上方的匾额上面,上书着望月亭三个字。 凉亭下,一个约莫五十岁左右,成熟风韵的美妇人此时正端坐其中。 只见美妇人身着一袭素白色的云烟绫罗衫,身姿优雅的端坐在石凳上面,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着一股贤良淑德的高雅气质。 她动作极其娴熟的绣着手里的手帕,时不时的抬起修长白皙的玉颈,朝着演武场上那道正在舞剑的身影观望几下。 每当她的目光落在那道身影上之时,她娇艳吐润的丹唇总是情不自禁的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美妇人的相貌与闻人云舒的容貌有七八分的相似,皆是青黛为眉,秋水为眼,丹唇吐润,玉颜生香。 相比闻人云舒的气质,她的身上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恬静的气质。 正当她又一次抬起头盯着演武场上那道身影观望之时,身后凉亭外响起的脚步声,令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陶冶见过夫人。” 美妇人放下了手里的绣帕,侧身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老管家。 “老陶,有什么事情?” 老管家神色略显犹豫了片息,轻轻地从袖口里面掏出了柳大少的拜帖,俯身递到了美妇人的面前。 “回夫人话,府门外有客人给老爷递上了拜帖。” 美妇人伸出保养的极佳的纤纤玉手接过了陶冶手里的拜帖,目光有些无奈的朝着演武场上的身影望去。 “又是哪家的大儒,名士来找老爷探讨学问了?亦或者是哪位江湖高人,武林豪杰来找老爷比试剑法了?” “回夫人话,都不是。” “都不是?” “对,都不是。” 美妇人直接收回了目光,面带好奇之意的再次看向了一旁的老管家。 “那可真是稀奇了,来的是什么人呀?” 老管家瞥了一眼正在演武场上面舞剑的身影,眼中闪过了一抹担忧之色。 “是,是三位身份极高的贵客。” “三位贵客?” “对,是贵客。” “能让老陶你称之为贵客的人,想来身份定然非同小可。 说说,来人是什么身份?” 老管家感受到美妇人那好奇的目光,屈指在后脑上面挠动了几下 “老奴不好说,夫人你还是自己看一看手里的拜帖。 看了以后,夫人你就知道府门外那三位贵客的身份了。” 美妇人听到老管家的话语,没好气的回了一声。 “故弄玄虚。” 随即,美妇人黛眉微蹙的低头看向了手里精美的拜帖,随手翻开了拜帖的封皮。 当美妇人看清了拜帖上面的内容后,她猛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美眸紧紧的盯着拜帖上面的内容,风韵十足的俏脸之上流露着清晰可见的激动之色。 “舒儿,舒儿,是舒儿,是舒儿回来了。” 美妇人自言自语的轻声呢喃了一番,急忙抬起头朝着老管家看去。 “老陶,舒儿呢?舒儿呢?她现在在哪里?” 老管家看着美妇人盛颜上那难以抑制的激动之色,直接伸手指了指府门的方向。 “夫人,大小姐,姑爷,小公子他们现在正在咱们家的大门外等候着。” “快引路,快引路,本夫人马上去见他们。” “夫人,且慢。” “怎么了?” 老管家抬手冲着演武场的方向努了努嘴,神色无奈的叹了口气。 “夫人,老爷那边怎么办呢?” 美妇人听到老管家的提醒,成熟风韵的娇躯猛然一颤,盛颜之上的激动之色不由得减轻了几分。 她再次捧起手里的拜帖观看了片刻,仿若秋水的美眸中闪露着淡淡的愁苦之意。 “老……老陶。” “夫人你说。” “你觉得老爷这一次,会接见舒儿他们吗?” 老管家无声的吁了口气,转身朝着演武场望去。 “夫人,老奴正是不知道老爷会不会接见大小姐和姑爷,小公子他们三人。 所以才没敢直接拿着拜帖去见老爷,而是来了夫人你这里。 老奴就是想听听夫人你的意思,看看怎么办?” “本夫人……本夫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那要不老奴直接将拜帖给老爷送去?” “那个老倔驴的脾气老陶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见到了舒儿他们的拜帖后,十有八九又跟以前一样。 等一等,等一等,让我再想一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是,老奴明白了。” 正当主仆两人商议着该怎么处理拜帖的事情之时,演武场上的那道正在舞剑的身影渐渐地停了下来。 他收起了手里的长剑,脚步沉稳有力的朝着凉亭的方向走了过去。 “夫人,老夫有点口渴了,快给我倒一杯凉茶解解渴。” 美妇人听到来人的说话声,神色不由得慌乱了一下,急忙将手里的拜帖纳入了袖口里面。 “知道了,妾身马上给你倒茶。” “咦,老陶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额!老奴,老奴。” 持着长剑的来人,正是一代天剑闻人政的儿子,闻人云舒的父亲,闻人轩和。 至于站在石桌旁正在盏茶的美妇人,则是她的发妻,闻人云舒的娘亲,刘玉兰。 闻人轩和将手里的长剑放在了石桌上,转身在石凳上面坐了下来。 “老陶,你干嘛吞吞吐吐的,想说什么直接说不就行了。” “回老爷话,老奴,老奴,老奴……” 陶冶欲言又止了良久,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本能的将目光移到了美妇人刘玉兰的身上。 闻人轩和眉头微微一皱,顺着老管家的目光朝着自己的夫人望去。 “夫人。” “老爷。” “怎么了这是?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老夫?” 刘玉兰本来就没有想到该如何处理拜帖的事情,如今又听到闻人轩和这么一问,顿时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伸手将倒好的茶水放到了闻人轩和的面前。 得了,反正自己也没有办法。 干脆还是破罐子破摔。 “老爷,妾身这里确实有一件小事情想要告诉你。” 闻人轩和端起茶水浅尝了一口,神色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了自家夫人。 “原来还真有事情啊,说说,什么小事情。” 刘玉兰轻轻地吁了口气,动作优雅的坐在了闻人轩和身边的石凳上,轻轻地从袖口里掏出了柳大少的拜帖递了过去。 “呐,老爷你自己看。” 闻人轩和放下了茶杯,探着身子接过了自家夫人递来的拜帖。 片刻之后。 闻人轩和的双眼直直的盯着手里拜帖上的内容,眼中闪过了一抹微不可察的激动之情。 同时,那抹激动之情中还夹杂几分哀愁,痛苦。 闻人轩和手臂轻颤的合起了手里的拜帖,脸上的神色变换不停,眼底深处不停的闪烁着挣扎之意。 刘玉兰看到自家老爷脸上那变换不停的神色,脸上露出了担忧之意。 “老爷?” 闻人轩和眉头紧皱的默然了片刻,抬起头来直接将手里的拜帖丢在了石桌上面。 “不见,不见,老夫没有这样的女儿,也没有这样的亲戚。 老陶,去让他们离开。” 刘玉兰神色一慌,急忙起身走到了闻人轩和的身前。 “老爷,舒儿她可是咱们的亲生女儿啊! 当初发生的那件事情,如今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了。 你就是有再大的气,也该消下去了? 女儿她都已经回来给你赔礼好几次了,妾身求求你了,这一次你就让他们进到家里来。 老爷,舒儿她可是咱们的亲生骨肉呀,难道你就一丁点都不心疼她吗?” “老夫没有这样的不孝女。” “老爷,妾身求你了。” “老陶。” “老奴在。” “把拜帖给他们送回去,让他们离开。” “是,老奴遵命。” 刘玉兰看到老陶要去拿拜帖,先一步伸手将拜帖夺到了手中。 “老爷,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舒儿呢?她可是咱们的女儿呀。 妾身嫁给老爷你为妻已经几十年的岁月了,在大事上面,正事上面妾身处处以你为本,从来不曾忤逆过你的意思。 那是因为妾身知道,你闻人轩和是一个知大义,明大理的男子汉大丈夫。 妾身身为一个妇道人家,自然该你你的话。 可是今天,妾身却不得不说。 在对待舒儿的这件事情之上,你的心太狠了。 舒儿不但是妾身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也是你闻人轩和的亲骨肉。 闻人轩和,你的心太狠了。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配当一个爹吗?” 闻人轩和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怒气。 “你,放肆。” 刘玉兰玉颈一扬,当仁不让的朝着闻人轩和瞪了过去。 “放肆就放肆,闻人轩和,老娘今天就放肆给你看了。 闻人轩和,咱们家老爷子当年都亲口跟妾身说了,你那结拜义兄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舒儿她的错。 真正的过错,是出自于你闻人轩和的身上才对。 当年的那件往事,若非是你自己看不清楚形势,执意的掺和进去,咱们闻人家根本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而你那结拜义兄,自然也不会因为你的糊涂而受到牵连?” “我!夫人,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在胡说八道?不信的话,你大可亲自去找咱们家老爷子去问一问。 问问老爷子他当年有没有跟妾身说过这番话?” “我!” “闻人轩和,当年的事情发生以后,咱们家老爷子从一开始就没有怪罪过舒儿分毫。 更没有埋怨过舒儿一丝一毫。 咱们家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可是却依旧眼明心亮。 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件事情从始至终就不是舒儿的过错。 舒儿无依无靠的时候,是老爷子,老太太她们二老把舒儿接到了江南。 结果你这个当爹的呢?又是怎么做的? 事情都过去九十年了,却依旧对此事耿耿于怀。 不肯原谅舒儿,坚持认为那件事情的原因是舒儿的错。 可是,你闻人轩和扪心自问一下,当年的事情,真的是因为舒儿的错吗? 倘若是舒儿的错,那你就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舒儿她错在哪里了?” “你,闭嘴。” “妾身若是哪里说错了,自然会闭嘴的。 可是妾身没有说错,凭什么要闭嘴? 几十年过去了,妾身一直期待着你能够想通,不再跟舒儿计较当年的事情。 可是妾身错了,妾身想错了。 闻人轩和,你的心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闻人轩和气急败坏的喘着粗气,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夫人本能的扬起了自己的手掌。 “不准再说了。” 刘玉兰美眸清冷的盯着脸色涨红的闻人轩和,直接抬脚向前走了半步。 “打,妾身随你打。” 正在夫妇两人彼此互不相让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自天际而来,回荡在凉亭中三人的耳畔。 “混账东西,你真是白活了这几十年。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王八蛋玩意,老朽当年就应该一巴掌抽死你个混账东西。” 三人一愣,下意识的朝着凉亭外张望过去。 “什么人……嗯哼……” 闻人轩和一句话没有说完,整个人犹如飞箭离弦一般朝着凉亭外激射而去。 闻人轩和的身影激射出了二十多步的距离左右,重重的砸落在花圃中翻滚了几下。 而在其刚才站立的地方,一个看起来老态龙钟,却精气神十足的老者,正抚着下巴上雪白胡须,笑吟吟的看着瞠目结舌的望着自己的刘玉兰。 “儿媳妇,好久不见了。” “老……老爷子?” “嗯,正是老朽。” 刘玉兰反应过来后,急忙朝着老人福了一礼。 “儿媳拜见老爷子。” “免礼免礼。” “谢老爷子。” 来人朝着凉亭外正在捂着胸口闷咳不停的闻人轩和瞥了一眼,乐呵呵的坐到了石凳上面。 “儿媳妇。” “儿媳在。” “去,把舒儿他们请进来。” 第2973章 狗都比你有眼力劲 来人此言一出,身份已然是不言而喻。 自然是柳大少的恩师,加站在娘子闻人云舒那边名分上的爷爷。 前任天剑剑主闻人政了。 刘玉兰神色怔然的看着满脸笑容的闻人政,一时间没有从他说的话中反应过来。 闻人政看到儿媳妇神色发愣的模样,伸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 “儿媳。” “啊?老爷子?” “愣什么呢?老朽让你去把舒儿他们一家三口给请进来。” “是,儿媳知道了。” 刘玉兰口中做着回应闻人政的话语,却并未有所动作。 而是目光有些犹豫的看向了正跌坐在花圃边,用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的闻人轩和。 闻人政颔首细饮了一口凉茶,看到儿媳妇那犹豫的表情,顺着她的目光朝着凉亭外看去。 “儿媳,你看那个龟儿子做啥子,让他个人耍去。 他龟儿子的在老朽面前再敢说半个不字,明年的今天就是儿媳你给他烧纸上坟的日子。 有老朽在这里镇着,你尽管去请舒儿他们一家三口进来。” 刘玉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急忙对着闻人政摇了摇臻首。 “老爷子,儿媳不是怕老爷他不同意,而是有些担心他的身体情况。 你老刚才的凌空一脚,不会给他踢出个什么好歹来?” “嗨,原来儿媳妇你是担心这个呀。 那你完全不用担心,龟儿子的皮糙肉厚的紧,硬是抗揍得很。 他歇一会就没得大事情咯,你尽管去。” “是,那儿媳妇就放心了。 老爷子你先稍坐片刻,儿媳这就去把舒儿他们接进来。” 刘玉兰转身正要离去,闻人政却忽然开口拦了一下。 “儿媳。” 刘玉兰脚步立即一顿,神色疑惑的转身朝着老爷子看了过去。 “儿媳在,老爷子你还有什么事情?” “儿媳,是把他们请进来,而不是接进来。 虽然柳明志是舒儿这丫头的夫君,是你的女婿,可是他更是当今帝王,一国之君。 他对你们行晚辈礼,那是因为他对舒儿这丫头的疼爱之故。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你们就可以毫不在乎的坦然受之。 须知,帝王威仪不可轻犯。 尤其这是你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在彼此之间相互不了解的前提下,你就更要多多注意自己的仪态举止。 彼此之间熟悉了之后,那时候该怎么样相处,以后在说。 现在,你们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的。 不要平白无故的落了一个不懂礼数的名声。 去。” 刘玉兰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后,对着闻人政福了一礼。 “儿媳明白了,老爷子你先稍坐,儿媳去去就回。” “老陶,咱们走。” “是,夫人请。” 闻人政目送着儿媳妇的背影消失在长廊下的转角处,默默的拨弄着手里的茶盖,转头朝着凉亭外瞥去。 “混账东西,还不给老朽滚过来。” 闻人轩和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衣摆,脸色有些僵硬的走向了坐在凉亭中的闻人政。 “爹,好久不见了。” “呵呵,原来你还知道啊!” “那么多年不见了,你老的身体还好吗?” “你他娘的瞎呀,老朽好不好你不会自己看吗?” 闻人轩和脸色一僵,直接被自家老爷子两句话怼的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为好。 闻人政看到儿子脸上那僵硬的表情,脸色不善的哼唧了几声,也没有再说什么,提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凉茶。 闻人轩和也发觉了凉亭中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抬手拍了拍了自己胸前的脚印,脸色悻悻的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你老的精气神十足,看起来比我都好上不少,应该挺好的。” “老朽我的身体好不好,跟你有关系吗?跟你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吗? 你在这里操哪门子闲心呢?吃饱了撑的啦? 吃饱了撑的去遛弯去呀,在这里瞎晃悠的屁呢? 显你长得好看啊? 什么东西。” 闻人政接二连三的一番话,又一次将闻人轩和噎得无话可说。 “我。” 闻人轩和眼角抽搐的看着自家老爷子,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什么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呀?” “我说什么……” “你别说了,老朽一听到你说话就够了。” 闻人轩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顿时梗着脖子闷哼了几声。 “吭哧~吭哧~” “我……唉……嗨……” 闻人轩和唉声叹气的从桌案上拿起了自己的旱烟袋,掏出火折子点燃了装填好的烟丝。 他神色悻悻的看了一眼自家一脸不高兴的老爷子,起身蹲到了石凳旁边,捧着手里的旱烟轻轻地吞云吐雾了起来。 既然你老爷子觉得我说什么都是错,那我安安静静的抽烟总行了? 哎,我抽烟,我不说话总不至于也有错。 可惜,当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他连喘气都是错的。 更何况是抽烟了。 闻人政将见底的茶杯丢在了石桌上,扬起手重重的在桌面上拍了一下。 “你个不孝的东西,不知道老朽也喜好这一口吗? 就知道自己抽,不会给老朽来点吗?” 闻人轩和不由自主的闷咳了起来,被呛到口鼻里一起冒着淡淡的轻烟。 “噗嗤……咳咳咳……咳…… 来……咳咳……来了……就来了……” 呼吸不畅的回了一声,他急忙起身将自己的烟袋送到了闻人政的面前。 闻人政抽出自己腰间的旱烟,哼哼唧唧的捏出一撮烟丝填在了烟锅里面。 “没眼力劲的东西,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抱歉,老朽说错了,老朽不该这么说。” 闻人轩和听到自家老爷子后面的话语,神色不由得一松,心说你老可算是饶了我了。 然而,他尚且还没有来得及高兴,闻人政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将其打回了原形。 “狗比你又眼力劲。 老朽当年养的那几条狗,它们可比你有眼力劲多了。” 闻人政毫不留情的损了闻人轩和一顿,点燃了烟丝,翘起二郎腿悠闲自在的吞云吐雾着。 闻人轩和老脸涨红的抽了几下嘴角,干脆又蹲到石凳旁边抽起了旱烟。 然而,这旱烟抽的却越来越不是滋味。 “爹,差不多就得了。 从你进来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给过我一个好脸色,有这个必要吗?” “有,当然有了。 怎么,你才这么一会功夫你就受不了了? 舒儿受了几十年的委屈,不也一样撑过来了吗?” “爹,当年的事情毕竟……” “你闭嘴。” “好好好,闭嘴就闭嘴。” 闻人政弹了弹身上的烟灰,端着旱烟袋起身走到凉亭的边沿驻足了下来。 “老朽不否认,当年发生的那件事情,确实跟舒儿这丫头有那么一丝的关联。 可是与舒儿有关的那些问题,跟整件事情比起来,完全就是微不足道的皮毛罢了。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你结拜义兄的事情。 动动你自己的猪脑子好好的想一想,当年那些人为什么会落个那样的下场。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咱们闻人家。 当年的那些人,也包括你的结拜义兄在内,他们为什么会落一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是因为咱们闻人家吗?是因为舒儿吗? 不,不是。 是因为他们为了权利,为了荣华富贵,为了更上一层楼成了蜀王党。 卷进了蜀王造反的案件里面。 他们的结局很可怜,也值得令人感叹。 但是,他们却不无辜。 在所有的事情之中,舒儿除了犯下了逃婚的过错以外,你告诉老朽,她还犯下什么其它的过错? 啊?她还犯下了什么足以影响到蜀王案的过错?” “我!” “混账东西,老朽再告诉你。 当年舒儿不逃婚,你也就不会为了追赶她而离开京城,到了江南金陵。 你不离开京城,势必会卷进蜀王造反的案件里面。 一旦卷到了蜀王案中,你现在能安然无恙的蹲在这里抽烟吗? 别说是你,就连老朽…… 呵呵呵,算了算了,你自己悟去。” “我!我!” “混账东西,老朽明白的告诉你。 舒儿她逃婚的举动固然犯下了过错,可是却也间接性的救了咱们闻人家。 可以说,舒儿当年要是不逃婚的话,你和玉兰估计早就成为一堆无人问津的枯骨了。 你在武学一道上面确实很有天赋,读书的本领也不差。 可是在官场上的头脑,大局观上的见地,你就差的远了。 当初就算没有蜀王案这件事情发生,以你的政治头脑,在朝堂上面也是走不了多远的。 老朽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 闻人轩和听完自家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话语,神色纠结,眼神迷茫的朝着凉亭外的风景望了过去。 闻人府门外。 柳正文蹲坐在台阶上面,双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正在轻声说着什么的柳大少夫妇两人。 “爹爹,娘亲,咱们还要等多久?外公,外婆他们是不是不在家里啊?” 柳明志听到儿子无聊的询问,眉头微皱的看向了前面的大门。 看到依旧紧闭的大门,他脸色有些疑惑的呢喃道:“怎么回事?莫非老爷子他没有接到本少爷的传书吗? 还是说,老爷子他已经……” “夫君,你自言自语的说什么呢?” 柳明志轻笑着摇了摇头,伸手牵住了佳人的皓腕。 “没说什么,为夫就是在想这一次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他们二老是否会接见咱们一家三口。” 闻人云舒反手紧紧地攥着夫君宽厚的手掌,目光惆怅的朝着大门望去。 “夫君。” “嗯?” “如果……如果拜帖再……咱们就回京。 妾身自己受点委屈没有什么,可是妾身不希望夫君你和儿子也跟着妾身一起受委屈。 不见就不见,妾身还有你和姐妹们陪着……” 闻人云舒的一句话尚未说完,柳明志忽然将手指竖在嘴边轻嘘了一声,抬头冲着大门的方向努了努嘴。 “嘘,舒儿,有脚步声,还是两个脚步声。” 闻人云舒俏脸顿时一喜,急忙看向了眼前的大门。 美眸的神色既是期待,又是不安。 柳明志松开了攥着佳人皓腕的手掌,神色淡然的整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来了。” 柳明志的声音落下,原本虚掩着的大门应声而开。 在柳明志,闻人云舒两人有些紧张的目光中,一道身影急匆匆的走了出来,直奔自己二人而来。 正是闻人云舒的娘亲刘玉兰。 刘玉兰疾步走到两人几步外停了下来,身体轻颤的看着同样神色激动的闻人云舒,明亮的双眸中隐隐可以看到一丝泪光。 “舒儿,舒儿。” 闻人云舒情不自禁的抬起脚向前走去,俏脸上神色激动不已地盯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娘亲。 一双美眸中亦是凝聚出清晰可见的水雾。 “娘。” 刘玉兰重重的点了点头,保养的极佳的纤纤玉手颤巍巍的朝着女儿的面颊上抚去。 “二十三年了,二十三年了,你让为娘我想你想的好苦啊!” 闻人云舒双眸中积聚的泪水,终究还是忍不住的滑落了下来。 “娘,舒儿不孝,让你老挂怀了,舒儿不孝,让你老挂怀了。” 闻人云舒说着说着,直直地跪了下去。 “娘,舒儿拜见娘亲,舒儿给你见礼了。” “好女儿,你快起来,你快起来。” “嗯,谢谢娘亲。” 柳明志看着皆是哭啼的泪流满面的母女二人,神色惆怅又高兴的叹了口气,抬脚走了过去。 “小婿柳明志,见过岳母大人,有礼了。” 刘玉兰急忙擦拭了一下面颊上的泪痕,看着给自己行礼的柳明志虚托了一下双手。 “免礼,快快免礼。” “谢岳母大人。” 闻人云舒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转身对着站在一旁探头探脑的柳正文招了招手。 “正文,快来拜见你的外婆。 你刚才不是一直嚷着想见你的外婆吗?这就是你的外婆。” 柳正文用力的点了点头,小跑到刘玉兰的身前毫不犹豫的跪拜了下去。 “外孙柳正文,拜见外婆大人,愿外婆福寿安康。” “哎,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谢谢外婆。” 刘玉兰神色激动的看着虎头虎脑的柳正文,目含惊喜的看向了旁边的闻人云舒。 “舒儿,这是你的儿子?” “嗯,他正是女儿与夫君所生的儿子,柳正文。” “刚才老陶在路上一直说小公子,小公子,却没说正文是舒儿你所生的儿子。 娘亲还以为是……” “娘,是女儿的错,没在文书上说清楚。” “没什么,没什么。 以前别人带着孙子或者外孙来咱们家里做客的时候,娘亲总是听人家的孩子喊奶奶,外婆,喊的可亲切了,那时候为娘的心里别提有多羡慕了。 现在好了,为娘总算是如愿以偿了,我也有外孙了。” 刘玉兰屈指抹了几下发红的眼角,笑容满面的蹲在了柳正文的面前,伸手在小家伙的头上轻轻地抚摸了起来。 “正文。” “哎,外婆。” “真乖,再叫一声外婆。” “外婆,外婆,外婆。” “真乖,真乖,好外孙,真是外婆的好外孙呢! 好孩子,你多大了。” “回外婆话,我快四岁了。” “快四岁了,好,真好。” 老管家见到自家夫人抱着外孙爱不释手的模样,轻轻地咳嗽了两下。 “夫人,府门外不是叙旧的地方。 先请姑爷,大小姐,小公子他们进府。” 刘玉兰听到老管家的提醒,忙不吝的点了点头。 “对对对,我这一高兴,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 “陛下,你们快请到府里歇歇脚。” “岳母大人,你直接称呼小婿的名字就是了。 陛下什么的称呼,小婿听着不自在。” “这。” “娘,你就听夫君的。 他在咱们自家人的面前,平日里很少在意那些繁文缛节的。” “好,那老身便称呼你明志了。” “当然可以。” “明志,舒儿,正文,咱们快进家里去。” “好,岳母大人请。” “一起,一起。” 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伸手正要取下马背上的几个礼盒,老管家急忙迎了上来。 “姑爷,你们先进府喝杯茶,歇歇脚。 这些东西老奴来,老奴来就行了。” 第2974章 你又沧桑了 “有劳了。” 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将手里的礼盒递到了老管家的手里。 “不敢,不敢,此乃老奴的分内之事,姑爷请。” “夫君,快点了。” “来了。” 柳明志轻声回应了一声,跟在闻人云舒他们三人的身后走进了闻人府的大门之中。 进入府门以后,柳明志习惯性的打量起了府中的布置,环境。 柳明志默默的观察了一番眼前众多房屋的规格,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了。 根据自己的观察,这座府邸应该是一座五进五出的大宅子。 能够住上这么大一座宅子,由此可以看出来,自己的这位岳父大人,这些年来在蜀地这边估计混的不错。 蜀地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之中,应该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闻人云舒察觉到柳明志落后了一些,有意的放慢自己的脚步等待了起来。 “夫君,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为夫就是觉得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他们家中的景色挺不错的。 院子里的布置跟环境相当的别致,极具巴蜀之地的风格。 与咱们金陵老家的风格和京城的风格相比,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闻人云舒顺着夫君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俏脸恬静的笑着点了点臻首。 “嗯,确实,布置的确实挺好的,乍一看到给人一种别具一格的感觉。” “爹爹,娘亲,你们两个快一点呀!” 柳明志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耳边忽然传来了儿子的吆喝声。 “来了,来了。” 柳明志神色有些尴尬的扣了扣眉头,伸手扯了一下闻人云舒的衣袖,连忙朝着刘玉兰他们跟了上去。 “舒儿,别看了,瞅你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不快跟上来。” 闻人云舒愣了一下,神色无奈的动身朝着夫君跟了上去。 “夫君,你可真会推卸责任,谁没有见过世面了。 要不是你先落后了那么多步,妾身会停留下来欣赏院落中的风景吗?” “为夫看你就看呢?为夫我还站着撒尿呢,你怎么不也跟着学呢?” 闻人云舒听到柳大少调侃的话语,下意识的向前瞄了一眼,见到自己的娘亲和儿子距离尚远,心里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幸亏自己的娘亲距离自己有些远,听不到自己夫妇两人之间嘀咕的言辞。 否则的话,要是让她听到了夫君刚才所说的那番话语,不知道会怎么看待自己呢! 闻人云舒俏脸绯红的轻声暗啐了一声,屈指快速在柳大少腰间的软肉上面扭了一把。 “呸,无赖,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 柳明志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呲牙咧嘴的揉了揉自己腰上的软肉。 这个憨婆娘,下手可真狠呢! 抬眸瞥了一眼前面距离自己夫妇二人十几步之外的岳母大人,柳明志忽然伸手在佳人的翘臀上拍了一下。 “有吗?为夫哪里强词夺理了?为夫这叫就事论事。” 翘臀上舒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闻人云舒娇躯猛地一颤,俏脸慌乱的朝着柳大少瞪了过去。 这个臭夫君,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注意场合。 要是让自己的娘亲看到了自己夫妇二人之间刚才的举动,这让自己还怎么做人呢! “德行,注意点。” 柳明志笑嘿嘿的耸了耸肩膀,从袖口里掏出镂玉扇随手一甩,轻摇着折扇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好舒儿,等有机会了为夫再好好的收拾你。” 闻人云舒美眸中闪过一抹娇羞之意,神色娇嗔瞪着柳大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皱着琼鼻暗啐了一声。 “呸,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刘玉兰牵着柳正文回头看了夫妇二人一下,伸手朝着前面的拱门指了指。 “明志,舒儿,过了这道门前面就是咱们家的花园了。” 闻人云舒莲步轻移的走了过去,面带疑惑之色的四下观望了起来。 “娘亲,我爹呢?” “你爹和咱们家老爷子正在花园里等着咱们呢,咱们快过去。” “好,舒儿知道了。” 闻人云舒俏脸欢喜的点了点头,满面笑容的朝着夫君看了过去。 “夫君,你听到了,我爹和老爷子他们现在…………现在…… 老……老爷子?” 闻人云舒说着说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转头再次将目光转移到了自己娘亲的身上。 “娘亲,你刚才说什么?老……老爷子? 什么老爷子? 哪个老爷子?” 刘玉兰看到女儿俏脸上那惊疑中又带着浓浓期待之意的表情,屈指在闻人云舒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 “傻孩子,你是不是傻了?问的这叫什么问题? 咱们家老爷子能是谁?当然是你的爷爷了。” 闻人云舒娇躯猛然颤栗了一下,一把抓住了刘玉兰的双手,俏脸上露出了难以言喻的惊喜之色。 “什么?爷爷?爷爷他老人家在咱们家里? 娘亲你不是骗我的,爷爷他老人家真的在咱们家里? 爷爷他不是去闯荡天涯…… 真的吗? 这怎么可能…… 娘亲,你快告诉,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闻人云舒紧紧地抓着刘玉兰的双手,语无伦次的一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 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刘玉兰看到女儿难以自控的激动反应,苦笑着说道:“傻孩子,你再摇下去,为娘的身体都快被你摇散架了。” 听到娘亲的话语,闻人云舒也意识到自己心情激动的有些失态了,急忙松开了抓着娘亲双手的纤纤玉手。 “娘亲,对不起,对不起,女儿听到了爷爷的消息,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没事没事,娘亲能够理解你的心情。 你打小就跟你的爷爷最亲了,听到了他的消息心情激动一点,完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嗯嗯嗯,多谢娘能够理解。 娘,我爷爷什么时候来的咱们家呀?” “今天才来的,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你们前脚刚到,老爷子他后脚就到了。 从为娘接到了你们的拜帖之时,前后相差估计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呢!” “什么?舒儿和夫君前脚刚到,爷爷他后脚就到了? 怎么会这么巧呀?” 刘玉兰黛眉微蹙,眯着双眸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 “刚才为娘只顾着去门外请你们了,没有来得及细思这件事情。 听舒儿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巧了。” 柳明志听到闻人云舒母女俩彼此间皆是有些疑惑的话语,神色怪异的侧身朝着旁边望去。 闻人云舒皱着黛眉沉思了片息,美眸怪异的朝着一旁的夫君看了过去。 夫君的反应未免也太平静了,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爷爷会出现在这里。 观察着夫君神色怪异,眼神飘忽的模样。 隐隐约约的闻人云舒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不过,她并未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心中所想。 闻人云舒抿了抿樱唇,笑脸盈盈的看向了自己的娘亲。 “娘,管它巧不巧呢,能见到爷爷就是好事。 咱们快过去,别让爷爷和爹他们俩久等了。” “对对对,管它巧不巧呢,只要是好事就行了。” “明志,咱们过去。” “没问题,岳母大人请。” “正文,外婆的好外孙,来,让外婆牵着你。” “好,谢谢外婆。” “傻孩子,跟外婆客气什么。” “夫君,盯着那边看什么呢?快点跟上来呀。” “来了,来了。” 柳明志回应了一声,径直朝着闻人云舒跟了上去。 闻人云舒有意无意的与柳大少并肩同行着,美眸时不时地朝着他瞄上一眼。 柳大少默默的抚着下巴上面稀疏的胡茬,佯装没有察觉到闻人云舒那不时地瞥向自己的目光。 闻人云舒看到夫君脸上那坦然自若,淡定平静的表情,眼中闪过一抹迟疑之色。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猜错了。 爷爷他出现在自己爹娘的家里面,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在刘玉兰的带领下,一行人先后穿过了几条长廊,终于来到了府中的花园里面。 “老爷子,儿媳把贵客请进来了。” 闻人云舒看到凉亭里正端坐在石凳上面,默默的品着茶水的熟悉身影,神色惊喜莫名的疾步飞奔了过去。 尚未跑到凉亭中,闻人云舒便情不自禁的呼喊了起来。 “爷爷,爷爷。” 柳明志长长的吁了口气,神色感慨的朝着凉亭中走了过去。 闻人云舒跑进凉亭中,直接扑到了闻人政的怀里,宛若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一般撒起了娇。 “爷爷,舒儿好想你,舒儿好想你啊。” 闻人政低头看着怀里的孙女,抬起手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打了起来。 “好孩子,爷爷也想你!” “爷爷,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也不知道会京城去看看舒儿。” “舒儿,爷爷也想去京城看你啊! 只是,爷爷这些年走走停停,辗转流离的日子过久了,一下子就把岁月给过忘记了。 其次,只要你们一家人可以生活的幸福美满,和和睦睦,爷爷我就心满意足了。 没有必要再去打扰你们的生活,省的到时候你们再嫌弃爷爷这把不中用的老骨头” 闻人云舒登时从爷爷的怀中直起了身子,俏脸嗔怒的朝着闻人政瞪了过去。 “爷爷,你说什么呢? 你能去看望舒儿和夫君我们,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又怎么会嫌弃你打扰我们呢!” 闻人政见到孙女故作不高兴的表情,马上乐呵呵的赔笑了起来。 “是是是,爷爷错了,爷爷错了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不过,爷爷你以后必须多去京城看望舒儿才行。 不然的话,舒儿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好好,去去去,一有机会爷爷马上就去。” 闻人政毫不犹豫的附和了一番闻人云舒的话语,错开身子朝着走进了凉亭里的柳明志走了过去。 闻人政抬手轻抚着下巴上花白的胡须,乐呵呵的盯着柳大少打量了片刻。 “小子,多年未见,你也又沧桑了许多呀。” 柳明志轻笑着点点头,合起折扇,俯身对着闻人政行了一个大礼。 “小子柳明志,拜见老爷子,有礼了。” 闻人政轻然一笑,伸出双手虚托了一下。 “免礼,免礼。” “谢老爷子。” “唉,眨眼的功夫,你也生出华发了。” 柳明志伸手在头顶抹了抹,不以为然的轻笑了几声。 “呵呵呵,没有办法,岁月不饶人啊!” 闻人政神色感叹的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柳明志的肩膀。 “是啊!岁月不饶人啊!” 闻人政说着说着,抬头朝着站在一旁神色有些尴尬的闻人轩和示意了一下。 “不说这些了,既然来了,就去跟你这个混蛋玩意的岳父大人见见礼。” 柳明志点笑着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衫,抬脚走到闻人轩和的面前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小婿柳明志,见过岳父大人。” “免礼,免礼,快快免礼。” “小婿谢岳父大人。” 闻人云舒见状,急忙走到柳明志旁边,神色复杂的对着闻人轩和福了一礼。 “不孝女闻人云舒,拜见爹爹,愿爹爹福寿安康。” “舒……舒儿,你……你也快免礼。” “孩儿多谢爹爹。” 柳明志,闻人云舒夫妇两人起身后,神色各异的朝着闻人轩和看了过去。 闻人轩和见到夫妇两人的目光,脸色有些不自然的低下了头,眼神躲闪的看向了凉亭外面的台阶。 似乎有些不敢正视女儿和女婿,他们夫妇二人的目光。 一时间,凉亭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了起来。 柳明志见此情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他神色怪异的屈指摸了摸鼻子,只好朝着闻人政看了过去。 闻人政感受到柳大少的目光,顿时吹胡子瞪眼的朝着闻人轩和走了过去。 闻人政气呼呼的停在闻人轩和的身旁,毫不犹豫的抬起脚在他的屁股上面上了一觉。 同时,口中还骂骂咧咧的咒骂了起来。 “你个龟儿子,你是脚下长根了,还是嘴巴里面塞猪毛了? 不会动弹吗?不会说话吗? 跟个沙雕一样傻站着干什么呢?不知道请人家坐下来谢谢脚吗? 老朽我英明一世,想当年那是何等的风流人物。 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是玩意的玩意。” 柳明志目瞪口呆的看着老爷子跟寻孙子一样的教训着闻人轩和,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怪异了起来。 好家伙,以前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原来老爷子还有这么……这么…… 这么不拘一格的一面啊! 第2975章 喜闻乐见 柳大少见到闻人轩和被老爷子骂的狗血淋头,却脸色涨红,无言以对的憋屈模样。 既是感觉到有些喜闻乐见,同时心里多少也有些同情自己这位第一次见到的岳父大人。 先前因为自己的娘子闻人云舒平白无故的受了那么多年委屈的缘故,自己对这位素昧谋面的岳父大人,其实是谈不上有什么好感的。 当然了,现在也谈不上什么太大的好感。 自己见他被骂的狗血淋头,有些同情他归同情他。 然而感官是感官,两者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只不过,看在老爷子和舒儿的面子上,有些礼节自己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柳明志目光隐晦的瞄了一下身旁的闻人云舒,见到她也是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闻人云舒回过神来,本能的朝着柳明志看了过去,美眸中流露着淡淡的疑问之意。 柳明志看着闻人云舒使了一个眼色,冲着正背对着自己二人的老爷子努了努嘴。 闻人云舒立即领会了夫君的意思,轻轻地点了点臻首,莲步轻移的朝着老爷子走去。 “爷爷。” 老爷子听到孙女喊自己,脸上气呼呼的表情瞬间一变,笑呵呵的转身看向了闻人云舒。 “哎,舒儿。” 闻人云舒瞄了一眼自己父亲那憋屈又郁闷的脸色,笑脸盈盈的拉着闻人政的衣袖晃动了起来。 “爷爷,今天乃是咱们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你就少生点气。 你以前不是常说,和气为贵的吗? 看在舒儿的薄面上,你老就别生气了。” 闻人政听到闻人云舒的劝诫之言,轻轻地拍了拍孙女的手背,笑呵呵的说道:“好好好,爷爷听你的,不生气,爷爷不生气了。” 老爷子转头没好气瞪了一眼神色悻悻的闻人轩和,率先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已经几十岁的人了,居然还没有自己的女儿懂事。 愣着干什么?还不请贵客入座?” 闻人政坐定后,闻人云舒立即跟了过去,提壶茶水倒上了一杯茶水。 “爷爷,喝杯茶消消气。” 闻人轩和不着痕迹的拍打了几下屁股上面的脚印,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向了柳明志和自己的女儿。 见到柳大少淡然平静的神色,闻人轩和错开身子示意了一下。 “陛下,你请上座。” 柳明志微微点头,淡笑着抱了一拳。 “谢岳父大人。” 闻人轩和瞄了一眼自家老爷子,急忙摆了摆手。 “不敢,不敢,陛下请。” 柳明志持着镂玉扇走到了石桌旁,并未选择坐在主位上,而是坐在了老爷子闻人政旁边的石凳上面。 闻人轩和见状,刚想要说些什么,忽然感受到了自家老爷子看向自己那似有深意的目光。 与自家老爷子对视了片息,闻人轩和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有些复杂的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 “舒……舒儿,你也坐。” “舒儿多谢爹爹。” 闻人云舒放下茶壶福了一礼,转身朝着自己的娘亲刘玉兰走了过去。 “娘,你也过来坐。” 刘玉兰神色感慨的点了点头,与女儿一起走向了旁边的石凳。 “哎,坐,咱们一起坐。” “正文。” “娘亲。” “快来给你太外公,和外公见礼。” “是。” 柳正文回应了一声,小跑到闻人政的面前跪了下去。 “孩儿柳正文,拜见太外公,愿太外公身体康健。” 闻人轩和在柳正文给老爷子行礼之后,第一次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个小家伙的身上。 刚才因为再次见到女儿之时心思复杂的缘故,他根本没有注意到站在凉亭角落里,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家伙。 如今听到闻人云舒母子俩之间的话语,一下子就知道了这个小家伙的身份了。 这……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外孙? 自己有外孙了,自己有外孙了? 一时间,闻人轩和看着柳正文的眼神既是激动,又是复杂。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他目光隐晦的瞄了一眼坐在斜对面的女儿。 眼底闪烁起了浓浓的自责之意。 闻人政放下了茶杯,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笑容满面的伸手将小家伙搀扶了起来。 “乖孩子,快起来。” “谢谢太外公。” “正文,怎么样,你还记得太外公吗? 你小时候太外公可抱过你好多次呢! 那时候你这个小家伙可调皮了,揪着太外公的胡须硬是不撒手。” 柳正文仰头看着老爷子,小脸有些纠结的用手挠了挠自己的耳朵,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了。 太外公,正文要是不记得了,你不会生气?” 老爷子看着小家伙紧张兮兮的表情,哈哈大笑的摇了摇头,抬起消瘦的手掌在柳正文的头顶抚摸了起来。 “哈哈哈,不生气,当然不生气了。 你那时候还小着呢,记不住太外公什么模样也正常。 小时候不记得太外公什么样没关系,只要以后可以记住太外公什么样就行了。 不然的话,太外公可是会生气的哦。” 小家伙咧嘴一笑,抓住老爷子的手指用力的点了点头。 “嗯嗯嗯,正文知道了,从现在开始,正文会一直记得太外公的。” “好好好,咱们一言为定,拉钩钩。” 柳正文看着老爷子慈祥的笑容,笑嘻嘻的屈起小拇指勾了上去。 “好,拉钩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已经九十多岁高龄的老爷子,此时宛若一个小孩子一样,认真的与柳正文做着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老小孩,老小孩。 大概就是形容老爷子的。 老爷子乐呵呵的看着柳正文,按着小家伙的肩膀对着坐在主位上的闻人轩和示意了一下。 “好孩子,快去拜见你那个没良心的混蛋外公。” 柳正文小脸诧异的朝着闻人轩和走去,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似乎有些不太明白,太外公为什么要如此称呼自己的外公。 小家伙神色好奇的走到闻人轩和的面前,径直跪拜了下去。 “外孙柳正文,拜见外公,愿外公身体永泰。” 闻人轩和看到跪在地上给自己行礼的小家伙,激动地嘴唇都颤抖了起来。 他深呼吸了几次,平复着一番自己的心情,急忙起身扶着柳正文稚嫩的小手,将他搀扶了起来。 “好孩子,不用多礼,快点起来,快点起来。” “外孙多谢外公。” 闻人轩和看到小家伙那与自己女儿闻人云舒有几分相似的相貌,目光复杂的叹了口气。 从外孙的身上,他隐约的看到自己女儿小时候的模样。 当年女儿跟外孙这么大年龄的时候,多懂事,多讨人喜欢呢! 可惜,命运弄人。 自己父女二人本该过着父慈子孝,阖家欢乐的幸福生活。 却因为……因为…… 唉。 悔不该当初啊! 可惜,悔之晚矣。 柳正文见到外公眉头微皱,神色愁闷的模样,抬起胖乎乎的小手在他的眼前挥动了起来。 “外公,你怎么了?” 闻人轩和回过神来,看到外孙小脸上疑惑的表情,咧嘴轻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没事,外公没事。” “嗯嗯,外公你没事就好,外公。” “哎。” “外公,你别老皱着眉头,要多笑一笑。 前几天爷爷给正文讲故事的时候,他告诉我说,人平时一定要多笑一笑。 只要多笑一笑,心情就会越来越好了。 虽然正文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记住了要多笑一笑。 外公,你看着我,就像我这样,嘻嘻嘻。” 柳正文说着说着笑嘿嘿的咧开了嘴,露出了几颗稚嫩的牙齿。 闻人轩和看到小家伙童真的模样,用力的眨巴了几下有些发酸的双眼。 今天的风儿。 甚是喧嚣了些。 “好,外公听你的,以后一定多笑一笑。” 小家伙还想要说什么,肚子却忽然咕咕叫了起来。 闻人轩和神色一愣,急忙朝着柳正文的肚子看了过去。 “好外孙,肚子饿了?” 柳正文笑嘿嘿的点点头,双手放在小腹上拍打了几下。 “外公,我跟着爹爹和娘亲他们骑着打马赶了一上午路,到现在就吃了一串冰糖葫芦。” “是外公疏忽了,是外公疏忽了。 光顾着跟你们叙旧了,忘记给你们安排酒宴接风洗尘了。 来来来,好外孙,你先吃一块糕点垫垫肚子。 外公这就让你外婆去给你准备好吃的。” “谢谢外公。” 闻人轩和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外孙的手里,急忙朝着夫人刘玉兰看去。 “夫人。” 柳明志,闻人云舒他们夫妇两人已经进来了,刘玉兰自然不会再对闻人轩和有什么意见。 听到他的招呼,急忙起身福了一礼。 “妾身在。” “夫人,你马上去后院厨房通知一声,让他们赶紧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送过来,为老爷子他们接风洗尘。” “是,妾身这就去。” “老爷子,明志,舒儿,你们先稍坐,我马上去给你们安排酒菜。” 看到娘亲正要朝着凉亭外走去,闻人云舒马上站了起来。 “娘。” “哎,怎么了?” “娘,舒儿陪你一起去。” “那怎么能行呢,你们舟车劳顿了一路,现在正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 娘亲一个人就够了,你还是继续坐下来陪着老爷子,你爹他们聊天。” “娘,咱们蜀地的饭菜偏辛辣的居多,正文还小,舒儿担心他吃不习惯。 我跟着你一起去,单独给他挑选一些饭菜。” “对对对,为娘倒是疏忽了,正文现在还这么小,肯定吃不了辛辣的饭菜。 这样,你把正文喜欢吃的饭菜给为娘说一下,为娘让厨房单独准备准备。” “娘,这样太麻烦了,还是咱们一起去。” “这,好,只要你个傻丫头不嫌累,一起去就一起去。” “没事,舒儿不累。” “爷爷,爹,夫君,舒儿先跟娘亲去厨房了,你们几个接着聊。” 老爷子,闻人轩和老爷俩还没有开口,柳明志先一步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去。” “哎。” “娘,咱们走。” 刘玉兰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领着女儿朝着后院赶去。 闻人云舒母女俩离开以后,凉亭中的气氛又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柳明志看看老爷子,闻人轩和他们爷俩,嘴角嚅喏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柳明志如此,老爷子,闻人轩和两人何尝不是如此呢? 闻人政有心想要引出一个话题打破这份尴尬。 然而他沉吟了良久,实在想不出该说一个什么样的话题。 毕竟柳明志与自己的混蛋儿子他们翁婿俩之间,今天乃是第一次见面, 二人之间对彼此互不了解,很难在一个话题上面深聊下去。 可是,就这样面面相觑的干坐着,也不是一个事情啊! 闻人轩和神色复杂的看着皆是沉默不语的柳明志两人,亦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跟自家老爷子闲聊,那就冷落了柳明志这位贵客女婿了。 主动跟柳明志聊天,却又不知道聊些什么话题。 闻人轩和看了一眼倚靠在石凳上,惬意的持着糕点的柳正文,脸色尴尬的端起茶水示意了一下。 “陛下,爹,喝茶,喝茶。” “嗯。” “谢岳父大人。” “岳父大人。” “哎,在。” “岳父大人,你无须如此拘谨,小婿乃是你和岳母大人的女婿,是你们二老的晚辈。 你称呼小婿陛下,小婿听着实在是不自在。 你还是直接称呼我的名字,或者女婿好了。” “这。” 老爷子看到闻人轩和迟疑的表情,直接抬眸看了过去。 “这什么这?明志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堂堂一国之君都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你一个平头老百姓有什么好在意的。” “是是是,孩儿知道了。” 闻人政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眉头微皱的吁了口气。 “轩和。” “爹?” “老朽,明志,还有你,咱们爷仨都是好酒之人。 儿媳妇和舒儿她们娘俩毕竟是女人,不太了解咱们老爷们喜欢喝什么酒。 你这个当主家的,亲自去准备一下。” “是,孩儿这就去。 爹,明……明志,不知道你们想要喝什么酒? 我家中的酒窖里存了不少陈年佳酿,你们若是特别偏爱什么酒,我就特意的挑选一些出来。” 柳明志,闻人政两人眉头微挑的沉吟了片息,不约而同的朝着对方看去。 “竹叶青!” “竹叶青!” 一老一少静静地望着对方,咧嘴轻笑了起来。 “好小子,难得你还没忘了老朽的爱好。” “哪敢啊!” “好,你们先接着许久,我这就去准备。” “去。” “有劳岳父大人了。” “外公,外公。” “嗯?怎么了?” “正文跟你一起去。” “岳父大人,难得正文第一次见到你,就跟你如此的亲近,就让他跟着你去玩。” “正文。” “爹爹?” “一定要听外公的话,不许调皮捣蛋的给外公添乱。” “知道了,知道了。” “外公,外公,咱们快走。” “好好好,好外孙,咱们这边走。” 第2976章 想活着,不想死 柳明志目送着闻人轩和牵着柳正文的身影一路离开了花园,神色唏嘘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眼前闪过刚才儿子跟在闻人轩和身边又蹦又跳的欢快模样,因为舒儿的事情,自己心里面对这位岳父大人的怨念,算是减轻了几分。 闻人政在儿子离开的那一刻起,眼角的余光便一直放在柳大少的身上。 看到他收回目光以后,有些唏嘘,又有些感慨的神色。 老爷子苍老浑浊,却蕴藏着锐利精光的眼底露出一丝欣慰之意,嘴角微扬的抽出了腰间的旱烟袋。 以他的人生阅历与见识,自然看的出来,柳大少对自己那个混账儿子的怨念减轻了几分。 好事。 好事啊! 万事只要有了一个好的开头,剩下的也就简单的多了。 柳明志这位徒弟加孙女婿,有多疼爱自己的孙女闻人云舒,自己的心里可是非常清楚明了的。 自己非常的担心,柳明志会因为孙女受了委屈的原因,对混账儿子闻人轩和抱有极大的成见。 届时,万一无论儿子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柳明志皆是油盐不进,不愿意原谅自己的儿子那可就麻烦了。 这种场面,将是自己最不希望见到的事情。 眼下见到局势正往好的一面发展,自己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来了。 到了自己这般年纪,什么所谓的功名利禄,什么所谓的荣华富贵。 皆是过眼浮云而已。 唯有亲情,才是自己最为看重的。 自己的混账儿子闻人轩和与孙女闻人云舒,他们父女之间数十年都没有化解的矛盾,始终是自己这个老骨头的一块心病。 这块心病若是不能祛除了,有朝一日自己就算是驾鹤西去了。 怕也是难以释怀,难以瞑目。 如今看到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终于有所缓和了,自己是打心底里感到高兴。 依据现在的势头发展,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能够重归于好,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能够活着见到这一幕,此生足矣。 自己此生,直至终老的那一天起。 也就不再有什么难以放下的执念了。 上天,待自己不薄啊! 自己这一生,有过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辉煌时刻。 有过纵马高歌,仗剑天涯的潇洒经历。 有过酸甜苦辣…… 别人有的,自己皆拥有过。 别人不曾有的,自己也曾经拥有过。 如此人生。 也不枉世间走一遭。 闻人政点燃烟丝,轻轻地吞吐了一口烟雾,乐呵呵的将手里的烟袋递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小子,来点吗?” 柳明志侧目看了一眼乐呵呵的老爷子,轻笑着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案上。 “来点就来点。” 柳明志抽出腰间的旱烟袋,搓了搓双手,从老爷子的烟袋里捏出了一撮烟丝。 眨眼的功夫,柳明志微眯着双眼,表情惬意的吐出了口里的烟雾。 “好烟丝,这等上乘的烟丝,小子我平日里可不舍得抽啊! 还是老爷子你的小日子过得潇洒,过得惬意。” 闻人政听到柳大少的调侃之言,没好气的哼笑了几声。 “得了,少在这里给老朽装犊子。 别说这等质地的烟丝了,就算是比这些质地还上乘的烟丝,对于你小子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别说是平日里偶尔抽上几口了,你小子就是拿它当饭吃,老朽我也丝毫不会感觉到惊讶。” “老爷子,这你可就冤枉我了,小子我还真不是在你面前装犊子。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 若是放在以前小子我还是那个小小的爵爷之时,亦或者是那个位高权重,执掌半壁江山的一字并肩王之时。 我确实不会在意这些,可是,现在不是不一样了吗? 老爷子,小子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掌握偌大一个江山,治理偌大一个天下。 难啊! 不但难,更累!” 闻人政听到柳明志有些压抑的话语,下意识的转头朝着他的脸上望去。 从柳大少那张正在淡然轻笑,流露着意气风发气势的脸庞上。 闻人政从其中看到了几分,别人所看不到的疲倦之意。 那是一种由心而发的疲倦,一种真情流露的疲倦,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疲倦。 闻人政盯着柳大少的神色看了良久,将目光转移到了他头上的华发上面。 那些并不起眼的白发。 或许就是对他的疲惫,最好的诠释。 自己跟这个徒弟相处的久了,习惯了他的沉着冷静,也习惯了他的高瞻远署。 正是因为他这远超常人的心智,让自己下意识的忽略了他的年龄。 原来,他今年才四十出头的年龄啊! 闻人政将烟嘴塞到嘴里用力的吸了一口,目光幽幽的朝着北方望去。 柳明志吐出了口里的轻烟,顺着老爷子的目光向北方眺望而去。 “常言道,大江山容易坐江山难。 以前小子对从父皇,从大哥,从李晔他们的身上看到过坐江山有多难。 可是等到自己也开始坐了江山以后,我才真正的明白。 原来坐江山是如此的艰难。 远比我以前看到的,要难的多。 如果岁月能够倒流,可以回到以前该多好啊!”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这是后悔当年举兵造反了?” 柳明志眉头微微皱起,眯着双眸沉吟了许久,默默的摇了摇头 “谈不上后悔,也谈不上什么高兴。” “倘若再给你一次机会的话,你还会选择走这条路吗?” “会。” 柳明志不假思索的回了一个字,回答的毫不犹豫,回答的斩钉截铁。 看着坐在石凳上稳若泰山,纹丝不动的闻人政,柳明志起身伸了个懒腰。 “小子我当年因何举兵造反,老爷子你也清楚。 综合概括下来,不外乎六个字而已。 想活着,不想死。 如今,再让小子我重新选择一次的话,我还是会做出与当年一样的选择。 原因嘛,还是先前的那六个字。 想活着,不想死。 亦或者说,我之所以会做出如此的选择,不仅仅是因为我柳明志自己。 同样还为了我的妻儿老小,为了当年跟在我麾下一起出生入死的三十万生死兄弟。 我柳明志不过七尺之躯,死不足惜。 但是我的妻儿老小,几十万兄弟却不一样。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因为我的缘故,落一个身首异处下场。 我可以坦率的说,我柳明志当年举兵造反。 有私心,亦有公心。 至于私心与公心之间,孰重孰轻,我也不知道说不出个分明来。 或许私心比公心,更重一些。 毕竟,我想活着,不想死。” “这不挺好吗?如愿以偿的活下来了,还有什么好心累的呢?” “乱臣贼子,举兵造反。以臣弑君,谋权篡位。 任凭你道理万千,说的天花乱坠,终归是改变不了得位不正的事实啊! 对于举兵造反,乱臣贼子的名声一事,嘴上说的是顺其自然,毫不在意。 可是,心里哪能真的一点不在意呢? 当着别人的面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故作坦然罢了。 事实上,小子我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在意自己的名声的。 只不过是在意的多与少而已。” 闻人政听着柳大少有些沉重的言辞,收回目光轻轻地长叹了一口气。 “唉,呵呵呵,老朽还以为你小子真的活的没心没肺,没脸没皮呢!” “小子我又不是圣人,也有着自己的七情六欲,自然达不到看破世间一切虚妄的境界。”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想也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柳明志神色感叹的点点头,目光深邃的朝着闻人政看了过去。 “老爷子,有朝一日小子我驾鹤西去了。 你说,用我一生的功绩,能够洗刷掉我乱臣贼子,谋权篡位的骂名吗?” 闻人政感受到柳大少的目光,转头与其对视了片刻。 看到他双眼中那想要听到什么,似乎又害怕听到了什么的复杂意味,老爷子侧身磕出了烟锅里已经燃烧殆尽的余烬。 “正如你自己以前所说的那样,青史最为公正。 一切是非功过,留有后人去评说。” 闻人政用柳大少自己以前亲口所说的那句话,回答了他的问题。 似乎什么都没有说,又似乎什么都已经说了。 柳明志挑着眉头默然了片刻,嗤笑着点的点头。 “是啊,青史最为公正了。 是非功过,任由后人评说去。 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而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咱们也管不了。 该怎么样,就让它怎么样去。” 闻人政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卷起了手里的旱烟袋,起身朝着凉亭外走去。 “想通了就好,看开了就好。 老坐着腰疼,走,咱们去花园里活动活动筋骨去。” “固所愿而。” 老爷子眼神玩味的朝着与自己并肩同行的柳大少看去,嘴角微扬的嗤笑了几声。 “呵呵呵,你小子,让老朽说你什么为好。 去拜见自己的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居然还带搬救兵的。 能够干出这种事情的,放眼天下之间,你小子也算是独一份了。” 柳明志察觉到老爷子眼中揶揄的意味,以及言辞之中的调侃之意,抬手揪了揪耳朵,脸色悻悻的讪笑了起来。 轻轻甩开了手里的折扇轻摇着,柳明志抬头冲着闻人轩和所去的后院方向努了努嘴。 “老爷子,小子我也不想这样啊! 把你老人家搬出来当救兵,小子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不得已而为之。 几年前,小子我带着云舒和青莲她们姐妹俩赶去苗疆,看望莲儿的阿母她老人家。 从苗疆出来后,我们又转道快马加鞭的一路赶来了成州,打算登门拜见一下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他们二老。 当时,小子我还不知道舒儿与岳父大人之间的矛盾。 结果,我们递上拜帖后连大门都没有进去。 因为舒儿当时的心情低沉,小子我也美好继续追问她什么。 于是,我们也只好打道回京了。 后来要不是老爷子你给我讲解了一番当年的事情,小子我还不知道原来舒儿与岳父大人他们夫君俩之间的矛盾,还与小子我有着这么一段渊源呢! 此次奔赴蜀地,为了避免当年的事情重演一回。 小子不得已之下,只能把你老爷子搬过来当救兵了。 倘若再次被拒之门外,我倒是没有什么。 顶多是再丢点颜面的事情办了,反正又没有外人知道,小子我也不甚在意。 我是担心舒儿她会难受。 京城距离蜀地千里之遥,来一趟不容易啊! 因此,若是能把舒儿与岳父大人他们之间的矛盾给化解了,小子自然希望尽快给化解了。 其实,把正文这孩子带过来,应该就可以了。 然而,老爷子你出面了,不是更有胜算吗! 再说了,咱们也正好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的叙叙旧,团聚团聚。 一举多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老爷子,你呀,就别有什么怨念了!” 闻人政抬手抚了抚胡须,侧身朝着后院的方向眺望了一眼。 “老朽倒是没有什么怨念,不过老朽看出来了。 你对你的岳父大人,多少是有些怨念的。” 柳明志淡然一笑,轻轻地耸了几下肩膀。 “我要说没有,老爷子你也不会相信啊。” “唉,小子。” “嗯?” “看在老朽的面子上,别跟你那个混蛋岳父一般见识,如何?” “老爷子,此事不在我呀,在于舒儿。 毕竟,我跟岳父大人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只要舒儿能够看开了,我自然不会说什么。” “这倒也是,你小子的脾性老朽还了解的。 来,不说这些了,让老朽看看你这些年懈怠了没有。” 闻人政说着说着,右手掐着剑指毫无征兆的朝着柳大少的面门飞攻而去。 柳明志神色一凝,本能的朝着后面飞身退去。 闻人政淡笑着抚了抚胡须,目光欣慰的点了点头。 “好小子,够警惕的啊!” 柳明志解下腰间的天剑插入草地中,纵身朝着闻人政飞攻而去。 “老爷子,我可失礼了。” “全力出手,让老朽看看你这些年长进了多少。” 柳明志多年前就知道,老恩师的实力早已经进入了那个玄之又玄的境界。 面对如此一尊高手,自己自然不会有所保留。 否则的话,丢脸的只会是自己。 柳大少凌空一跃,指尖一道真气凝聚而出的凌厉剑气,直接破空朝着闻人政的面门激射而去。 闻人政单手背在身后,双眸凝望着朝着自己面门飞攻而来的凌厉剑气,神色平静的在面前屈指一点。 一道护体罡气直接萦绕在了闻人政的面前。 轰隆一声巨响,花园之中罡气四散,掀起一阵阵凌厉的劲风。 闻人政稳如磐石,犹如脚底生根了一般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柳大少则是被迎面而来的劲风掀非了出去,落在草地上蹭蹭倒退了七八步距离才停稳了身形。 柳明志急忙运气平复了一下体内激荡的真气,神色愕然的朝着老爷子看去。 “卧槽。” “再来,十成力。” 第2977章 女儿红 “好。” 柳明志简洁的回了一个好字,双眸冷静的在闻人政的身上审视了起来,似乎想要从他的身上找出一丝破绽来。 闻人政感受到柳大少身上节节攀升的凌厉气势,依旧云淡风轻的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淡笑着抬起手轻抚着下巴上的胡须。 当闻人政的手掌顺着胡须滑落下胸前的一刹那,柳明志忽然犹如离弦飞箭一般朝着他激射而去。 在距离闻人政约莫七八步的位置之时,柳明志双手迅速掐成剑指奋力向着闻人政挥去。 “第九剑歌,天人惊。” 柳明志的话音尚未落下,两双剑指的指尖顷刻之间便凝聚出两道汹涌冷厉的剑气,一左一右的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闻人政的胸膛飞斩而去。 真气凝聚而出的剑气宛若真实的三尺长剑,剑身周遭罡气肆虐。 两人四周的花花草草,皆被剑气凌厉的去势所卷起的劲风扑倒在地面之上。 闻人政微微眯起苍老的双眸,眼神锐利的凝视着眨眼之间便到了眼前的两道冷厉剑气。 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架势,轻轻地翻转了一下手腕,径直对着两道迎面而来的剑气轻点而去。 两滴宛若雨水一般的水珠从闻人政指尖飞出,轻飘飘的朝着两道剑气迎击而去。 相比两道来势汹汹,携带着风卷残云之势的剑气。 两滴水珠是那么的波澜不惊,是那么的从容自若。 噗!噗!两声轻响传来。 好似雨水顺着屋檐滴落而下,落在地面上一般轻微。 两道真气纵横肆虐的剑气,径直斩击在水滴上面,分毫难进。 忽的,迎击在剑气之上的两滴水珠毫无征兆的迸裂开来。 两道比柳大少挥出的剑气更加凌厉,更加磅礴的剑气劲风,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直接将柳大少的那两道快要消弭,散列的剑气卷入其中。 剑气罡风覆过剑气,非但余势不减,反而越发的汹涌澎湃。 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威势四散开来,大有覆灭眼前一切的气势。 柳大少正在继续朝着闻人政飞攻而去,忽然心头一惊,急忙运气收住了攻势。 柳明志瞳孔紧缩的凝望着那道朝着自己飞射而来的剑气,立即在周身凝聚出一道护体真气,同时飞速的朝着后方飞速而去。 他隐隐的感觉到了,就算自己施展出浑身解数。 依旧无法抵挡住那两道明明肉眼可见,却蕴藏着无穷剑势的罡气劲风。 在柳明志正在心思急转的思衬着该如何抵挡住这道剑气之时,原本驻足在花丛旁边纹丝不动的闻人政忽然动了。 他周身真气肆虐,屈指成剑朝着快要飞射到柳明志护体罡气上的那两道剑气斩去。 一道剑气以更快的去势朝着先前的两道剑气飞斩而去。 三道剑气聚集一处,一声轰隆巨响在半空中炸裂开来。 花园上方的半空中登时掀起一阵阵劲风,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劲风迎面袭来,柳明志仿佛断线的纸鸢一样再次被掀飞了出去。 闻人政虽然站在远处,亦是被扑面而来的劲风吹的须发飘扬。 柳明志施展着迎风踏雪稳稳地落在花园中的草地上,散去萦绕在周身的护体罡气后,双手按在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呼——呼——” 良久之后,柳明志动身走到天剑旁边,一把拔出天剑提在了手里,神色怪异的朝着闻人政走了过去。 “老爷子,服了,小子服了。” 闻人政随意的梳理了一下自己被风吹的散乱不堪的须发,乐呵呵的朝着气息紊乱的柳大少看去。 “不错,看来这些年你小子并没有懈怠自己的武学。 你的实力比之多年前,进步了很多。” 柳明志扫视了一下周围草屑成堆,花瓣遍地的花园,表情苦涩的摆了摆手。 “得了,老爷子你就别抬举小子了。 刚才要不是老爷子你手下留情,我少说得运气调息半个时辰左右才能恢复如常。 小子我就算有护体真气护住周身,也是扛不住你老那两道剑气的。 那两道剑气实在是太凌厉了,让我有一种无法力敌的无力感。 多谢老爷子你手下留情了。” 闻人政轻笑着摇摇头,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花园的景色不错,若是被剑气所毁,那就可惜了。” 柳大少刚刚跟了上去,听到闻人政的话语之后顿时脸色一僵。 柳大少苦笑着叹了口气,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朵还算完整的菊花捏在了指尖转动了起来。 “好家伙,我还以为老爷子你是特意对我手下留情了。 搞了半天,老爷子你是爱惜这些花花草草,不舍得它们被毁去了啊!” “你小子脸皮厚的堪比城墙,挨上两剑根本算不了什么。” “额!那老爷子你还是夸奖我的实力进步了。” “比之几年前,你的实力确实进步了不少,真气少说雄厚了六成左右。 老朽看的出来,刚才你斩出那两道剑气之后,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轻轻松松的再斩出数道剑气。 只不过,你并没有出手而已。” 柳明志淡笑着点了点头,抬手给闻人政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老爷子你慧眼。” 闻人政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转头看着柳大少轻声说道:“《阴阳和合大悲赋》与《益气经》乃是道家的无上秘籍。 你的实力之所以能够进步的如此迅速,与这两本无上典籍脱不了干系。 能够坐拥这两本典籍,你小子的福缘。 不可谓不深厚啊! 好好的修炼,有朝一日等你将这两本秘籍修炼到了最顶层,你就会发现,这两本典籍可不仅仅只是能够提升实力那么简单。 最重要的是,你小子可别只将它们用到了男欢女爱的床笫之事上面。 不然的话,可就白白的糟蹋了这两本秘籍了。” 柳大少感受到闻人政眼中训诫之意,忙不吝的点头附和了起来。 “明白明白,小子我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不会白白的糟蹋了这两本无上秘籍的。” 闻人政神色欣慰的点点头,随手拍掉了袖口上面的草屑。 “老朽了解你的性格,如此我也就不再唠叨什么了。” 柳明志将天剑佩戴在了腰间,伸手解下了腰间的酒囊的酒囊朝着闻人政递了过去。 “老爷子,来点吗?” 闻人政眼前一亮,毫不犹豫的接过了柳大少递来的酒囊。 “什么酒?” “我家雅姐亲自酿制的桃花酿,你喝过的。 酒囊里的桃花酿,可是窖藏了二十五年的好酒了。” 闻人政的眉头一挑,直接拔掉酒囊上的塞子。 “此等佳酿,岂能不喝。” 闻人政说着说着,仰起头直接举起酒囊朝着口中倾倒而去。 柳大少见到宛若鲸吞的喝着酒水的老爷子,神色一急,直接伸手扒拉了起来。 “哎呦卧槽,老爷子,留点,留点,你给我留点啊!” 可惜,回应柳大少的不是闻人政的话语,而是半空中的最后那一滴晶莹剔透的桃花酿。 “嗝~” 闻人政打了个酒嗝,随手将酒囊与塞子抛到了柳大少的手里。 柳大少看着手里空荡荡的酒囊,转头看了一眼神色安逸的闻人政,欲哭无泪的哼唧了几声。 “老爷子,你多少给我留几口啊!” 闻人政随手擦拭了一下洒落在胡须上面的酒水,见到柳大少举着酒囊哭丧着个脸的表情,登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瞅你那个小气样子,不就是一些酒水吗?你至于这个德行吗? 老朽不但是你的恩师,还是你的爷爷,喝你几口酒都不行吗?” 柳明志苦笑着点点头,合起酒囊重新挂在了腰间。 “我!我!行行行,老爷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 “这还差不多,算你小子还有点孝心。” “老爷子。” “怎么了?你不会想收钱? 老朽我可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 “唉,老爷子,你把小子我当成什么人了。 不过是一酒囊的桃花酿罢了,老爷子你喝了也就喝了,我至于问你要钱吗?” “没办法,老朽我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谁让你小子当年在京城的时候,为了挣钱闯出了那等名头啊。 上到达官显贵,下到黎民百姓,放眼整个京城内外,哪个不知道你柳明志。 不要皮脸柳爵爷的名号? 以你的德行,干出给老朽收钱的事情,不是没有可能。” 柳大少听完闻人政的话语之后,顿时眼角抽出,嘴唇哆嗦的默然了起来。 “我!我!” “别你你你,我我我了,只要不是问老朽要钱就行了。 想说什么就说。” 柳明志长长的叹了口气,屈指揉着自己的额头问道:“老爷子,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刚才出手的时候用了几成力?” 闻人政脚步一顿,目光平静的朝着柳大少看了过去。 “三成。” 柳大少心头一紧,瞳孔微缩的与闻人政对视着。 “三成?那等势不可挡凌厉的剑气,老爷子你竟然只用了三成力?” “老朽有必要骗你吗?” 柳明志用力深呼吸了几下,低头朝着自己腰间的天剑望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子只是有些震惊罢了。 老爷子,那个境界就如此的霸道吗?” 闻人政眯着双眸沉吟了片刻,抬手拍了拍柳明志的肩膀,转身朝着凉亭的方向折返了回去。 “你没有到这个境界,是无法理解这个境界的玄妙的。” 柳明志急忙朝着闻人政追了上去,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闻人政,神色满是好奇的问道:“老爷子,你能跟小子我讲一讲那个境界是什么样的吗?” 闻人政默默的摇了摇头,神色唏嘘的说道:“小子,不是老朽不愿意讲给你听,而是以你现在的实力,听了以后对你未必有什么好处。 非但不会有什么好处,甚至有可能会影响到你的心境。” 柳明志眉头一凝,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子明白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柳明志正要回答什么,前方忽然传来了闻人云舒清脆婉转的声音, “爷爷,夫君,酒菜准备好了,你们快过来。” 柳明志两人顺势向前望去,只见闻人云舒正轻移着莲步朝着自己二人款款而来。 “知道了。” “来了,来了。” 闻人云舒走着走着忽的一停,娇颜惊愕的观望着花园中乱糟糟的场面。 “呀?爷爷,夫君,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花园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闻人政走到孙女的身前,转头对着柳大少示意了一下。 “舒儿,无须惊吓。 刚才爷爷我试了试子睿的功夫有没有长进,一不小心没有控制好力道,结果就把花园里的花花草草给搞成这个样子了。” 闻人云舒了然的点了点臻首,伸手揽着闻人政的手臂向前走去。 “好,爷爷,夫君咱们先去吃饭。” “好好好,吃饭,吃饭。” 柳明志三人刚刚走进凉亭里,刘玉兰便笑脸盈盈的招呼了起来。 “老爷子,明志,舒儿,酒菜准备好了,你们快入座。” “好。” “谢岳母大人。” “谢娘亲。” 闻人云舒错开身体,拉着柳明志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夫君,你快坐。” “娘,你老也快坐。” “哎,都坐,都坐。” 闻人政坐定之后,直接看向了坐在主位的闻人轩和。 “酒水呢?” 闻人轩和俯身提起了几坛酒水,一一摆在了石桌上面。 “三十年的竹叶青。” 闻人政眼前一亮,眉开眼笑的提起桌案上的酒坛,一把拍去了坛口的封泥。 霎时间,一股浓郁的酒香在凉亭中四散开来。 “好小子,你总算是办了一件让老朽我高兴的事情了。” 柳明志也是眼前发亮的看向了桌面上的酒坛,情不自禁的吞咽了几下口水。 三十年的竹叶青,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酒了。 闻人云舒见到爷爷捧着酒坛陶醉不已的神色,起身拿起酒杯一一摆在了几人的面前。 “爷爷,别闻了,舒儿这就给你们斟酒。” 闻人政忙不吝的点点头,直接将酒坛递到了闻人云舒的手里。 “好好好,好孙女,快给爷爷斟酒。” 闻人云舒接过酒坛正要倒酒的时候,闻人轩和忽然抬起手示意了一下。 “舒儿,你先等一下。” 闻人云舒微微一顿,神色疑惑的朝着父亲看去。 闻人政亦是看了过去,而且神色颇为不善。 “爹,怎么了?” 闻人轩和神色复杂的看着闻人云舒,目光中满是愧疚之意。 “舒儿,这里还有更好的酒水,先喝了这一坛酒。” 闻人轩和说完,再次俯身从石桌下拿起了一坛酒水,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面上。 闻人云舒放下了手里的酒坛,目光好奇的看向了那坛酒水。 “爹,这是什么好酒啊? 居然比窖藏了三十年的竹叶青还要好?” “这是舒儿你的女儿红,是你出生的那天起,爹便给你准备好了的。” 第2978章 人以群分 闻人云舒听到父亲的解释,俏脸微微一怔,一双灵动的美眸直直的看向了酒坛上面的封泥。 刚才没有注意到,现在仔细一看。 在酒坛封泥的中心位置,存在着一处明显的凹痕,那处凹痕的形状隐约的可以看出来是一个小脚丫的模样。 闻人云舒默默的看着封泥之上那个形状稚嫩不已的小脚丫,灵动的美眸中的色彩不由得有些恍惚了起来。 抬起纤纤玉指在封泥上面的凹痕处轻抚了良久,闻人云舒目光复杂的朝着坐在主位的闻人轩和看了过去。 “这……这坛酒是我……是我的女儿红?” 闻人轩和对望着女儿复杂的目光,听到女儿那略带迟疑的疑问之言,眼中的愧疚之意再次增加了几分。 闭上双眸神色复杂的重重的点了点头,闻人轩和默然了良久再次睁开了眼睛,伸手将酒坛抱在了手里。 “对,这坛酒是舒儿你的女儿红。 是从你呱呱落地的那一天起,爹和你娘我们俩就给你准备好的女儿红。 本想着等舒儿你出阁嫁人的那一天,就打开一坛让舒儿你和你的夫婿喝上一杯,好完完美美,风风光光的将你送出咱们家的大门。 只是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等你长大成人待字闺中,即将出阁嫁为人妇的时候,咱们父女之间会发生了那样的矛盾。 于是,这些坛为了舒儿你出阁嫁人那天所准备的女儿红,也就一直存放到了现在都没有开封饮用。” 刘玉兰听到自家老爷有些嘶哑的嗓音,从袖口里掏出了手绢,轻轻地擦拭了几下微微有些湿润的眼角。 无声的轻叹了一口气,刘玉兰转头看向女儿闻人云舒,脸色愁闷的轻声说道:“舒儿,当年在我们仓促的离开京城的前夕,匆忙之间你爹他把很多平日里爱不释手的东西,全都都放弃在了京城。 唯独当初你刚刚出生之时,给你准备的那几坛女儿红,他是一坛子都没舍得落下。 在蜀王案的那件事情之上,你爹他确实有千般的不对,万般的不好。 可是,他的心里仍然还是真心疼爱你这个女儿的啊! 这些年里,他虽然很少当着为娘的面提及你得事情。 但是为娘看的出来,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舒儿,娘求你了,别记恨你爹。 好吗? 娘求你了。” “夫人,这些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的陈年旧事就没有必要再提及了。” 一直温婉贤淑,轻声细语的刘玉兰忽的瞪了闻人轩和一眼。 “你闭嘴,既然都已经说到这里了,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了,把所有的话都说通透了。” 闻人云舒抬手拍了拍娘亲的手腕,语气柔和的说道:“娘,你就放心,舒儿是不会记恨爹的。 否则的话,舒儿也就不会与夫君带着正文这孩子,出现在咱们的家里面了。” 刘玉兰神色激动的点了点臻首,拿起手绢在强忍着泪水没有滑落下来的眼角擦拭了起来。 “哎,舒儿,为娘谢谢你,为娘谢谢你了。” “娘,你说什么呢?咱们是一家人,你给女儿说谢字就见外了。” “对对对,是为娘说错话了。” 闻人轩和用指尖在封泥上的小脚印上面轻抚了片刻,随后抬起手掌朝着酒坛上的封泥轻轻地拍去。 “舒儿。” “爹?” “别人家的女儿出阁嫁人的时候,都能喝上自己爹娘给她们准备好的女儿红。 是爹对不起你,让你的女儿红迟来了二十多年。 你的女儿红,爹今天给你补上。 今日你的公公婆婆他们二老不在这里,这第一口女儿红,便由明志你们两个人来喝。” 闻人轩和说着说着,捧在酒坛为柳明志夫妇二人先后倒上了一杯女儿红。 “明志,舒儿,你们夫妇两人新婚大喜那天的喜庆日子,老夫和夫人没能为你们两人祝贺。 这一杯女儿红,你们就喝一杯交杯酒。” 柳明志淡笑着点点头,伸手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朝着闻人云舒面前递去。 “舒儿,来,别辜负了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他们二老的一番美意。” 闻人云舒看着一脸淡笑的夫君,俏脸不由自主的羞涩了起来。 虽说自己夫妇已经相处二十年了,彼此之间早已经熟悉无比了,可是让自己当着爷爷和爹娘的面前与夫君喝交杯酒,自己的心里多少还是感觉到有些放不开。 柳明志看着娇颜羞赧红润的闻人云舒,笑吟吟的端起另一杯酒水递到了她的手里。 “舒儿,这酒可是岳父大人他们二老为你出阁嫁人那天所准备的女儿红啊! 如此意义非凡,富有深意的美酒,你我夫妇二人岂能不喝上一杯。” 一旁不明白交杯酒是什么意思的柳正文,听到老爹的话语,小脸好奇的拍了拍手掌。 “娘,你快把跟爹爹喝交杯酒呀!” 闻人云舒听到儿子跟着起哄的话语,俏脸变得更加红润了。 与天边那灿烂夺目的万里云霞相比,也不遑多让。 闻人云舒美眸嗔怪的白了儿子一眼,颔首低眉的接过了夫君手里的酒杯。 “臭小子,闭上你的嘴。” 柳明志见到佳人已经拿稳了酒杯,手臂一弯就将她的藕臂勾了起来。 “娘亲,请。” 闻人云舒含羞带怯的点了点臻首,轻轻地将酒杯递到了樱唇旁边。 “夫君,请。” 夫妇两人互相寒暄了一下,颔首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随后,两人各自收回了手臂,轻轻地将酒杯放回了石桌上面。 “爹,娘亲,舒儿已经与夫君把交杯酒喝了。” “好!好!好!” 闻人轩和一连着道了三声好,心满意足的回到主位坐了下来。 “看到你们夫妻两个能够和和睦睦,相敬如宾的模样,爹也就放心了。” 柳正文见到外公高兴不已的表情,伸出小手扯了扯闻人轩和的衣袖。 “外公,爹爹和娘亲他们已经把酒喝了,现在咱们可以吃饭了吗?正文的肚子好饿呀。” 闻人轩和听到小家伙有些苦兮兮的语气,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了,正文你想吃什么,外公给你夹菜。” “正文不挑食的,外公加什么菜我就吃什么菜。” “好孩子,真乖,真懂事。” 闻人轩和拿起筷子刚要给柳正文夹菜,刘玉兰忽然开口提醒道:“老爷,你好好的陪老爷子和明志他们两个喝酒就行了,妾身来给正文夹菜吃。” “好好好,不过老夫终究是正文的外公,多少得给他夹一筷子菜才行。” 闻人轩和说着说着,夹起一筷子鸡腿放到了柳正文面前的碟子里面。 “好外孙,你先吃一个鸡腿,接下来再想吃什么让你外婆给你夹就行了。 到了外公的家里,就跟在你们自己的家里一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千万不要客气。” “嗯嗯嗯,正文知道了,谢谢外公。” 闻人云舒先后给老爷子,闻人轩和,柳大少三人夹了一筷子菜,然后起身将酒坛捧在了手里。 “爷爷,爹,夫君,娘,你们先吃菜,舒儿给你们倒酒。” 闻人政微微颔首,神色欣慰的拿起了碗筷。 “舒儿,等我们喝完了你的女儿红之后,你就不用再给我们倒酒了。 这些竹叶青我们爷仨一人一坛,自斟自饮就可以了。 你也别光顾着给我们倒酒,风尘仆仆的赶了大半天的路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哎,舒儿知道了。” 闻人云舒相继给柳明志四人各自斟满了一杯酒水,接着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水。 闻人政放下碗筷,端起酒杯给众人示意了一下。 “今天是一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来,咱们满饮此杯舒儿的女儿红。” “敬老爷子。” 杯酒饮尽,刘玉兰抬手将一个盘子往柳明志,闻人云舒夫妇两人的面前移了移。 “明志,舒儿,这是雅鱼,乃是巴蜀之地独有的特产美味,你们两个快尝一尝味道如何。” “好,谢岳母大人。” “谢谢娘,娘,舒儿与夫君想吃什么自己会夹的,你不用只顾着我们,你自己也吃饭。” “娘知道了,你们快尝一尝。” 闻人云舒轻轻地点了点臻首,夹起一筷子鱼肉放在了夫君的碟子里面。 “夫君,你快尝尝。” “老爷子,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咱们是一家人,无须这么客气,一起吃一起吃。” “好好好,一起吃。” “久闻巴蜀之地雅鱼的美誉,小婿今日算是沾了舒儿的光了。” 柳明志说着说着夹起鱼肉送到了口中,细细的品味了一番后,眉头微挑的轻笑了起来。 “肉质鲜嫩,味道鲜美,比起长江三鲜来可谓是各有千秋。 今日能够在二老的府上品尝到这等美味,这次赶来蜀地看望你们二老,实在是不枉此行啊!” 柳明志的这番话,并非是在故意恭维什么,而是真的十分满意这雅鱼的味道。 刘玉兰听到柳大少满意至极的话语,淡笑着点了点头。 “明志,喜欢吃你就多吃点。” “好,多谢岳母大人。” “老爷子,老爷,舒儿,你们也吃。” 众人吃着饭菜有说有笑间,一坛女儿红在柳大少他们这三个好酒之人的面前,不知不觉间便已经被喝的一滴不剩。 柳明志排开了自己面前的竹叶青,斟满一杯后端起来对着闻人政爷俩示意了一下。 “老爷子,岳父大人,小婿敬你们一杯。” “共饮。” “共饮。” 闻人轩和提壶重新斟满了一杯酒水,目光有些迟疑的朝着柳明志看去。 “明志,老夫有个小事想问一问你,不知当问不当问?” “哦?什么事情,岳父大人但说无妨。” 闻人轩和屈指扣了扣眉头,转眸看向了端坐在柳明志旁边的女儿。 “老夫想问一问,这一次你和舒儿带着正文来蜀地,能不能在咱们府上小住一段日子。 你也知道,老夫与舒儿我们之间…… 我和你岳母与舒儿那么多年没有见面了,如今一家人好不容易重逢了。 我们自然希望你们能够多住一些日子,好好的陪陪舒儿。 而且,舒儿的大哥和嫂子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老夫刚才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们两个了,所以老夫就希望你们一家可以……可以……” 闻人轩和的话语并未说出来,可是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柳明志看了一眼旁边正在看着自己的闻人云舒,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当然没有问题了,这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舒儿与你们二老那么久没有见面了,理当在府上多住一段日子,好好的陪伴陪伴你们二老。 只要你们二老不嫌弃我们打扰,舒儿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真的?” “岳父大人,小婿已经说了,这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只要舒儿愿意,小婿没有一丝一毫的意见。” 闻人轩和神色激动的点点头,端起酒杯对着柳大少示意了一下。 “好好,来,咱们爷俩喝一杯。” “敬岳父大人。” 柳明志重新斟满酒水,端起酒杯朝着闻人政伸去。 “老爷子,小子我也再敬你一杯。” 闻人政随意的摆了摆手,直接端起了酒杯:“什么敬不敬的,共饮。” “干。” “干。” “岳父大人。” “嗯?明志你说。” “我们一家在你们二老的府上住下来不是什么问题,不过有件事小婿得提前告知你一下。” 闻人轩和放下酒坛,神色疑惑的问道:“哦,不知你要说的是什么事情?” “岳父大人,舒儿和正文他们娘俩在你们二老这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小婿却不行,京城的诸多大小事务离不了小婿。 因此,小婿只能在府上叨扰三天左右,就得启程回京了。 如有失礼之处,还望岳母大人你们二老能够见谅一二。” 闻人轩和沉默了片刻,神色了然的点点头。 “老夫明白,我们理解你的苦衷,你能待上三天左右我和你岳母也就知足了。” “多谢岳父大人体谅,小婿再敬你一杯。” “共饮,共饮。” 柳明志他们都有意不再往这个话题上谈论,三言两语之间便把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时间悄然而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凉亭中的石桌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上了十几个空荡荡的酒坛了。 柳明志他们推杯换盏之间,皆已经喝的醉眼朦胧。 “嗝~” 闻人政打了个酒嗝,醉意熏熏的将酒杯放在了桌面上。 “玉兰。” “哎,老爷子?” “明志,舒儿他们风尘仆仆了一路,想来身体早已经疲倦不已了。 今天已经喝尽兴了,你马上给他们安排厢房,让他们好好的休息休息。” “儿媳知道了,儿媳马上就去。” “舒儿。” “哎。” “你先陪着明志,娘亲先去给你们安排厢房。” “舒儿知道了,有劳娘亲了。” 柳明志打了个酒嗝,提坛给闻人政他们爷俩倒上了酒水。 “老爷子,岳父大人,咱们再喝最后一杯。” “好,干杯。” “干杯。” “干杯。” 约莫过去了半柱香功夫,刘玉兰领着几个丫鬟重新折返了回来。 刘玉兰回到凉亭里,看到柳明志三人聚在一起捧着旱烟袋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醉醺醺的说着胡话的模样,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 刘玉兰离开的这段时间,凉风习习而过,令柳明志他们三个本醉醺醺的酒意,再次上涨了几分。 此时此刻,三人宛若多年的老友,正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吹嘘着自己当年的往事。 “老爷子,岳父大人,不是我给你们吹牛,想当年我的酒量……” “嘁,你那算什么,老朽当年在江湖上闯荡之时,整个武林之中甭管是什么英雄豪杰,论酒量老朽我就……” “舒儿,你先扶着明志去休息。 老爷子和你爹,这边交给为娘就是了。” “哎,舒儿知道了。” “正文,你是跟着娘亲回去休息?还是陪着你外婆?” “娘亲,正文想陪着外婆,等天黑了再回去休息。” “好,一定要听话,不要惹你外婆生气,知道了吗?” “嗯嗯,娘亲,正文知道了。” “夫君,妾身扶你去休息。” “嗝,休息什么休息?为夫还能接着喝。” “是是是,你还能喝,你还能喝。 妾身在房间里给你准备了上百年的陈年佳酿,咱们回去拿过来,你们再接着喝。” “真的?” “真的,真的,咱们回去拿过来。” “好,回去拿酒。” “慢点慢点,妾身扶着你。” “不用扶,为夫没有喝多。” “是是是,你没有喝多,你的酒量可高了。” 闻人云舒俏脸无奈的对着娘亲颔首示意了一下,搀扶着步伐漂浮,摇摆不定的柳明志朝着内院厢房的位置缓缓而去。 刘玉兰目送着闻人云舒他们的身影远去以后,神色无奈的朝着闻人轩和走了过去。 “唉,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相交多年了呢!” “桃儿,露儿。” “夫人。” “你们扶着老爷子去安歇。” “奴婢遵命。” 第2979章 有人帮你回忆 “舒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翌日,日上三竿左右,柳明志刚从睡梦中醒来便开口问道。 片息之后,房中并未响起闻人云舒的回应声,倒是门外传来了一道清脆悦耳的说话声。 “姑爷,现在已经日上三竿左右了。 小姐早上起床后就去了夫人那里了,姑爷你先起床洗漱,奴婢马上去通知小姐。” “兰儿姐,你去服侍姑爷洗漱,我去夫人那里通知小姐姑爷醒来的事情。” “好,你先过去。” 房门外,两个丫鬟轻声交流了几句,其中那个名为兰儿的丫鬟推开房门,莲步款款的走进了房中。 兰儿径直走到屏风后面,停在床头红唇含笑的对着柳大少福了一礼。 “奴婢兰儿,见过姑爷。” 柳明志听到兰儿那似是雅言,似是蜀地方言的话语,目光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二八年华左右的小丫头,淡笑着摆了摆手。 “兰儿,免礼。” “是,谢姑爷。” 兰儿直起柳腰走向了旁边的梳妆台,从梳妆台上拿起了一件浅蓝色的士子儒袍,莲步轻摇的走到床榻边停了下来。 “姑爷,你昨天所穿的衣服上面全是酒气,小姐已经交给奴婢姐妹拿去浣洗了。 小姐去夫人那里之前交代给奴婢姐妹,你起床之后让奴婢服侍你穿上这件她事先给你调好的长袍。” “知道了,” 柳明志轻笑着点点头,随手掀开了蜀锦的蚕丝被翻身下了床榻。 双脚刚一落地,柳大少的脸色猛地一变,下意识的侧开了身体。 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现在竟然是一丝不挂的状态。 “我去,兰儿,我身上的内衬呢?” 兰儿看到柳大少的反应,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柳明志的反应居然会比自己这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还要强烈那么一点点。 兰儿娇俏的小脸微红的瞄了一眼侧开身子的柳大少,抿着红唇偷笑了几下。 原来自己的这位姑爷竟然这么有趣。 自己一个小姑娘都不怕他把自己给怎么样了,他反而一副害怕自己要把他给怎么样了的反应。 “姑爷,你身上的内衬也都是酒气,小姐也让奴婢姐妹拿去浣洗了。 奴婢的手上有新的内衬,我这就服侍你更衣。 姑爷,奴婢一个小姑娘都不害羞,你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害羞的? 怎么?难道你还害怕奴婢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会把你一个大男人给怎么了吗? 别害羞了,快把手抬起来,奴婢服侍你更衣。” 兰儿一边朝着柳大少的面前走去,一边不大不小的开了一个小玩笑。 看的出来,兰儿这丫头应该是属于那种性格比较开朗,活泼的姑娘。 可惜,她不清楚眼前这位姑爷的真正身份。 若是知道了的话,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这个胆子,敢跟柳明志开这种略带调侃之意的小玩笑。 柳明志听到兰儿略含调侃之意的话语,见到她停在了自己的面前,脸色有些窘迫的张开双臂。 到了自己这般年纪,什么样的场面自己没有经历过。 刚才之所以会有那般反应,倒不是害羞什么。 主要是事情太突然了,毫无心理准备的在一个陌生的小丫头面前呈现出这副一丝不挂的姿态,心里有些尴尬罢了。 若是换成一个熟悉的丫鬟服侍自己更衣,自己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别扭的反应。 低头看着一脸认真的为自己更衣的小丫头,柳明志习惯性的用手指梳理了小丫头耳边有些散乱的乌黑秀发。 “兰儿。” “嗯?怎么了姑爷?” “你一个还没有嫁人的小姑娘,就一点不知道害羞呀?” 兰儿为柳明志系好内衬上面的绳带,伸手拿起旁边的浅蓝色长袍,笑脸盈盈的套在了柳大少的手臂之上。 “姑爷,不是兰儿不知道害羞,而是我们身为奴婢,干的就是服侍人的活计。 为了让家里人少辛苦一点,奴婢委屈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 又不是奴婢一个人这样,天下所有的丫鬟不都一样吗? 再者说了。” “嗯?再者怎么了?” 兰儿抿着樱桃小嘴笑了笑,走向梳妆台拿起一条玉带折返了回来。 “再说了,昨夜帮着小姐服侍姑爷你宽衣的时候,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奴婢全都看到了。 又不是第一次见了,奴婢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额!” “哦,对了,不知奴婢自己看到了,很多姐妹也都看到了呦。 奴婢听环儿姐姐说,姑爷你那…… 嗯哼,挺威武的! 噗嗤……” 柳明志看着小丫头忍俊不禁的娇俏小脸,脸色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 “小丫头,真是不知道害羞。” “呀,姑爷你的腰带好精致啊,上面的纹路也好精美,兰儿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漂亮的腰带呢!” 兰儿口中一边说着惊讶连连的话语,一边将腰带佩戴在了柳明志的腰间。 柳明志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撸起衣袖朝着换洗架走了过去。 “不过是一条腰带罢了,再好看又能怎么样。” “姑爷,奴婢服侍你洗漱。” “不用了,洗漱我自己来就行了,兰儿你把毛巾给我准备好就行了。” “是,奴婢知道了。” 柳明志洗漱过后,拿过兰儿手里的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水迹走向了正堂。 刚刚走到正堂,闻人云舒便端着一个托盘莲步轻摇的走进了房间里。 “夫君,你起来了。” 柳明志拿下脸上的毛巾,神色有些慵懒的点了点头。 “嗯,醒来了。” 闻人云舒走到桌案旁,随手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了桌面之上。 “舒儿,这是?” 柳明志坐在椅子上,看着桌面上的托盘疑问道。 “妾身担心你宿醉之后会难受,给你准备的醒酒汤。 一路上凉的也差不多了,你快点喝了。 怎么样,夫君你现在头疼不头疼?” 柳明志扭动了几下脖子,伸手接过了佳人递来的醒酒汤。 “还好,问题不大。 老爷子和岳父大人那边怎么样了?他们两个起来了没有?” 闻人云舒端坐在椅子上面倒了一杯茶水,俏脸嗔怪的白了柳大少一眼。 “比你早醒来半个时辰左右,也是刚喝过妾身准备的醒酒汤。 你们几个也真是的,喝酒就喝酒呗,非要一下子喝那么多。 明明连路都快走不稳了,还非要嚷嚷着自己还没有喝多,还能再继续喝。” 柳明志放下了手里的汤碗,急忙看向了俏脸嗔怒的瞪着自己的佳人。 “舒儿,为夫我昨天喝多了之后,没有干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 闻人云舒浅尝了一口茶水,美眸翻着白眼娇哼了一声。 “你说呢?自己好好的想一想。” 柳明志脸色一僵,心里不由的泛起了嘀咕。 舒儿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昨天自己喝醉了以后发酒疯了? 不至于,自己的酒品一向挺好的啊! 柳明志微微眯着眼睛,开始仔细的回忆起了昨天喝过酒以后发生的事情。 然而想了一遍又一遍,自己只是隐隐约约的有点印象,当时自己好像是陪着老爷子他们爷俩一起聊天来着。 至于聊了些什么,除了一些模糊的画面,其它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再后来的话。 再后来的话,自己就真的是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了。 实在回忆不起来后面发生了什么,柳明志心里不由得有些突突了起来。 喝醉了不可怕,怕的是事后有人帮你回忆。 “咕嘟。” 柳明志吞咽了一下口水,脸色有些紧张的看向了闻人云舒。 “不……不会?为夫不会真的干出什么丢脸的事情了? 舒儿,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为夫我到底干了什么事情?” 闻人云舒看到夫君那紧张兮兮的表情,抬手轻掩着红唇偷笑了几声。 “吹牛算不算丢脸的事情?” 柳大少顿时舒了口气,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嗨,舒儿你吓死为夫得了,这算什么丢脸的事情,哪一个大老爷子喝醉酒以后还没吹过几句啊! 别说为夫了,在为夫认识的的男人里面,喝醉酒以后就没有一个不……” 柳明志说着说着,忽的脸色再次紧张的朝着佳人看了过去。 “等等,为夫吹了什么牛?” 闻人云舒将茶杯放在桌面上,眼神怪异的扣弄着自己的指甲盖。 “也没吹什么大的,就是吹嘘自己当年多能喝,多能喝来着。” 闻人云舒没等柳大少松口气,檀口微张的接着说道:“然后又说了你自己当年去烟雨楼阁,蓬莱阁,天香楼,醉春楼,宜春坊等等,等等这些烟花地方以后。 是多么的潇洒,多么的惬意,多么的挥金如土。 又是何等的豪气,一下子点了七八个桃李年华的妙龄佳人作陪,居然还能在她们之间收放自如。 原来在妾身姐妹不知道的时候,夫君你是如此的风流倜傥呢! 对了,夫君你还说了,你当初年少之时在金陵之时,在烟雨楼阁中一次夜御八位……” 柳明志听到闻人云舒越说越离谱,神色窘迫不已的急忙闷咳了一声。 “嗯哼,咳咳咳咳,可以了,可以了。 舒儿,你不用帮为夫我再回忆了。” “哎呦,那怎么能行呢? 夫君你当年如此的威武,妾身怎么岂能不好好的帮你回忆回忆呢? 夫君,你说姐妹们要是知道了你居然如此的厉害,她们会如何作想?” 站在一旁服侍的兰儿,听到闻人云舒那充满揶揄意味的话语,情不自禁的闷笑了出来。 “噗嗤——” 兰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急忙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嘴。 俏脸紧张的走到柳大少,闻人云舒夫妇两人的面前,兰儿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 “姑爷,小姐,兰儿知错,兰儿知错,请姑爷和小姐责罚。” 兰儿娇俏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安之色,娇小玲珑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栗了起来。 她也知道自己刚才笑出来的行为,在两位主人的面前有多么的实力。 可是,自己也不想这样的。 实在是小姐的话说的太有趣了,自己真的是忍不住了。 柳明志将手里的汤碗放在了托盘里,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没事没事,快起来。” “兰儿,不怪你,起来。” “谢姑爷,谢小姐。” 兰儿起身以后,神色感激的看着柳明志夫妇两人退到了原来的位置。 柳明志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脸色尴尬不已的叹了口气。 “然后呢?老爷子和岳父大人他们俩听了以后什么反应?” 闻人云舒脸色怪异的嗤笑了几声,美眸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呵呵,那反应可激烈了,一个个吹的比你还厉害。 尤其是爷爷他老人家,更是为老不尊。” 闻人云舒说着说着,俏脸纠结的暗啐了一声。 “呸,妾身才懒得说你们三个那些酒后的胡话,你们自己回想去。” 柳大少见到俏脸上那嗔怪的表情,顿时脸色一喜,眉开眼笑的抽出了腰间的旱烟袋。 “老爷子,岳父大人他们两个也吹牛了?” “你自己问他们去。” “不用问,不用问,只要他们俩也跟为夫一样一起吹牛了,那为夫就放心了。” 柳明志从袖口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烟丝,乐呵呵的吞云吐雾了起来。 一个人丢人,那叫丢人。 大家一起丢人,那怎么能叫丢人呢。 那叫酒逢知己千杯少才对。 “舒儿,你快跟为夫讲一讲,老爷子和岳父大人他们两个是怎么为老不尊的?” “去你的,老老实实的抽你的烟去。” “说说呗,为夫好奇。” 闻人云舒娇嗔的白了柳大少一眼,起身朝着房外走去。 “大哥,大嫂他们两口子带着侄儿侄女回家里来了,咱们一起过去见一见他们。” 柳明志神色一愣,急忙端着烟枪跟了上去。 “什么?怎么来的这么快,岳父大人不是昨天下午才派人去通知他们的吗?” “大哥他们就在城北的宅子里住着,现在到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大哥他们一家人一大早上就回来了,谁让你们一个个喝的起来不来床呢?” “原来如此,岳父大人他昨天也没有详说,为夫我还以为大哥他们一家在别的州府居住着呢!” “妾身倒是想跟你详说,你也得给我机会呀。” 夫妇两人有说有笑的斗着嘴,一路赶到了闻人府的正厅之中。 柳明志敢干步入正厅之中,一个与柳大少年龄相仿的中年人急忙迎了上来,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跟在他身边的一个中年美妇,两个青年男女亦是紧随其后的躬身行礼。 “草民闻人云剑,参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民妇楚幼荷参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草民闻人长青,参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草民闻人清月,参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柳明志看到面前给自己行礼的四人,急忙伸手示意了一下。 “免礼免礼,都是一家人,无须多礼。” “谢皇帝陛下。” 第2980章 惊鸿一瞥 等到闻人云剑一家四口起身之后,柳明志整理了一下衣摆,嘴角含笑的对着闻人云剑和楚幼荷他们夫妇两人抱了一拳。 “小弟柳明志,见过大哥,见过大嫂,有礼了。” 柳明志深知礼尚往来的道理,闻人云剑他们夫妇乃是自己娘子的大哥,大嫂。 他们身为大哥,大嫂,都已经给自己见礼了。 自己身为他们夫妇二人的妹夫,又岂能不回上一礼。 闻人云剑看到柳明志竟然给自己夫妇二人行礼,神色瞬间便的局促了起来,看着柳明志连连挥了挥手。 “不敢不敢,陛下快请免礼。” 楚幼荷手足无措的站在夫君的身边,目光紧张的看着柳明志虽然没有说什么,亦是急忙摆了摆手。 “谢大哥,谢大嫂。” “不敢,不敢。” 闻人云舒莲步轻摇的走到柳明志的身边,浅笑嫣然的对着自己的大哥,大嫂福了一礼。 “小妹闻人云舒,见过大哥,见过大嫂。” “小妹快免礼。” “小妹,免礼免礼。” 相比面对柳大少之时的局促模样,闻人云剑夫妇两人面对闻人云舒这个小妹的时候,就显得从戎的多了。 对于他们夫妇两人而言,在柳明志这位一国之君,当今天子的面前。 心里所承受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谢大哥,谢大嫂。” 闻人云舒笑脸盈盈的道了一声谢,举止优雅的站直了身子。 闻人云剑轻轻地吁了口气,侧开身体摆手示意了一下。 “陛下,小妹,咱们别站着了,快里面坐。” 柳明志随意的打量了一下正厅中的布置,淡笑着朝着旁边的椅子走了过去。 “大哥,大嫂,你们也请坐。” “好好好,这就坐,这就坐。” 闻人云舒默默的跟在夫君身后,看着自己的大哥,大嫂略显紧张的表情,俏脸无奈的摇了摇臻首。 她自然看的出来,自己的大哥,大嫂他们两人现在有多么的拘谨。 显然,自己夫君的身份给他们夫妇二人所带来的压力。 不是一般的大。 “大哥,大嫂。” 闻人云剑夫妇两人见到柳明志坐定之后,刚要准备坐下,听到小妹闻人云舒的招呼,下意识的收起了想要入座的举动。 “啊?小妹?” “小妹,怎么,怎么了?” 闻人云舒俏脸无奈的吁了口气,轻移着莲步走到了闻人云剑,楚幼荷夫妇两人的面前。 在夫妇两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闻人云舒抬起纤纤玉手搭在两人的肩膀上面,先后将两人按坐到了椅子上面。 “大哥,大嫂,你们何必这么紧张呀? 小妹早上交代给你们两个的那些话,难道你们两个都忘记了吗?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吗?夫君他平日里很少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 你们称呼他的名讳,或者喊他一声妹夫都可以。 不用那么拘谨的,” 闻人云剑,楚幼荷夫妇两人默默的对视了一眼,眼神为难的看着闻人云舒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忘,没忘。” “小妹,嫂子也没忘记,你说的每一句话嫂子都记着呢。 可是,可是。” 楚幼荷红唇微启的言语间,偷偷地瞄了一眼坐在斜对面的柳明志。 “可是,嫂子就是情不自禁的感觉到紧张。 毕竟妹夫,妹夫他可是皇帝陛下啊。” 闻人云舒正要说什么,柳明志却先一步开口了。 “舒儿。” “哎,夫君。” “你也先坐下。” “是,妾身知道了。” 闻人云舒听到夫君的话语,转身走到柳明志旁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大哥,大嫂。” “陛下。” “大哥,大嫂。 你们是舒儿的大哥大嫂,也是我柳明志的大哥大嫂。 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们一口一个陛下,一口一个陛下。 小弟我这听着实在是有些不太自在。 正如舒儿刚才说的那般,我平日里确实不太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大哥,大嫂你们若是称呼我的名字不习惯,喊我一声妹夫就可以。 一家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闻人云剑眉头微皱的沉吟了片刻,看着柳明志神色艰难的点了点头。 “这!那!那大哥就斗胆喊你一声妹夫了。” “哎,这就对了嘛!” 看到柳大少乐呵呵的反应,闻人云舒心里的紧张之意渐渐地舒缓了几分。 “夫人。” 楚幼荷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的朝着柳明志看去,红唇轻启的说道:“妹……妹夫。” “大嫂。” 柳明志轻笑着回应了一声,将目光转移到了旁边的闻人长青,闻人清月两人的身上。 “长青,清月。” “草民在。” “草民在。” “呵呵呵,长青,清月,你们爹娘他们两个都称呼姑父我为妹夫了,你们还自称草民吗?” 闻人长青,闻人清月两人对视了一眼,屈指挠了挠耳垂。 “姑父,小侄在。” “姑父,侄女在。” 柳明志神色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开口问道:“长青,清月,你们两个谁的年龄更大一些?是兄妹?还是姐弟?” “回姑父,小侄是兄长,清月是小侄的妹儿。” “嗯,是兄妹,你们兄妹两个都多大了?” “回姑父,小侄今年二十有五了。” “回姑父话,清月现在十八岁了。” “好!好!好!一个是风华正茂,一个是正值妙龄。 正是人生的大好时节呀! 你们兄妹两个也都别站着了,坐。” “谢姑父。” 闻人长青,闻人清月兄妹两人异口同声的道了一声谢,走到父母二人旁边的下首位置坐了下来。 柳明志在厅中扫视了一周,看着闻人云剑疑问道:“大哥,老爷子,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他们人呢?” 闻人云剑听到柳大少的询问,急忙开口解释道:“妹夫,爷爷和父亲大人他们两个半天前出去了,说是有点事情要处理,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至于母亲大人,她带着丫鬟们去准备午饭了。 根据时间来算,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 “什么,岳母大人去准备午饭了?” 柳明志疑问了一声,转头朝着正厅外望去,似乎是在观察外面的天色。 “这个时候就准备午饭,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闻人云舒起身提起茶壶朝着自己的大哥,大嫂走了过去。 一边为闻人云剑,楚幼荷夫妇两人倒着茶水,一边俏脸嗔怪瞥了一眼自己的夫君。 “夫君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爷爷你们几个昨天喝多了,没有起来吃早饭,娘她也不至于这么早就去准备午饭了。” 柳明志听着闻人云舒娇嗔的话语,神色悻悻的讪笑了起来。 “额!原来是这样。” “大哥,大嫂,你们请喝茶。” “好好,谢小妹了。” “谢谢小妹。” “夫君,你也喝茶。” “辛苦娘子了。” 闻人云舒正要给自己的侄子斟茶,闻人长青急忙起身接过了姑姑手里的茶壶。 “姑姑,孩儿自己来,孩儿自己来就行了。” “傻孩子,你跟姑姑客气什么? 你可别忘了,你小时候可是天天光着屁股跟在姑姑身后跑来跑去的呢!” 闻人长青脸色一囧,神色尴尬的讪笑了起来。 闻人云舒看着侄儿窘迫的表情,笑吟吟的抬起纤纤玉手在侄儿的头上揉搓了几下。 “臭小子,长大了,也知道害臊了。 对了,早上太忙了,姑姑忘记问你了,云剑你成亲了吗?” 闻人长青忙不吝的点点头,看着闻人云舒朗声说道:“姑姑,孩儿今年都已经二十有五的年纪了,怎么可能不成亲呢! 孩儿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成家立业了,女儿今年都已经七岁了,儿子也应五岁了。。” 闻人云舒俏脸一愣,反应过来后,神色惊异的问道:“什么?你已经成家了?连最大的孩子都已经七岁了?” “对,孩儿已经成家了,膝下的一双儿女也已经不小了。” “那你们这次来家里,怎么没带上你的娘子和一双儿女呢? 你这个臭小子,早上的时候怎么不跟姑姑说这件事情呢?” 闻人长青瞄了一眼自己的老爹和娘亲,神色迟疑的憨笑了起来。 “怎么了?干嘛不说了,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姑姑,我们一家人接到了爷爷的书信,知道了姑姑你和姑父带着小表弟回来的事情。 爷爷在信中详细的叙述了姑父的身份,我们怕一大家子人全都过来会失礼…… 然后就…… 姑姑,你……” 闻人云舒看着说起话来磕磕巴巴的侄儿,已然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屈指在侄儿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闻人云舒俏脸嗔怪的摇了摇臻首。 “唉,你们呀。” “舒儿。” “哎,夫君?” 柳明志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笑呵呵的朝着闻人长青望去。 “舒儿,你就别说长青了,为夫还能在家里小住两日左右。 大哥他们家就住在城北,下午让长青把他的家眷接回来见一见就行了。” “好,妾身知道了。” 闻人云舒回应着夫君的话语,伸手拿起了侄儿放在桌案上的茶壶。 “喝你的茶。” “是是是,谢谢姑姑。” “清月。” “姑姑?” “你也喝茶。” “谢谢姑姑。” “对了,清月你现在出阁了吗?” 闻人清月俏脸一红,忙不吝的摇了摇臻首。 “姑姑,清月还没有出阁呢!” “有心仪的人了吗?” “姑姑~” 闻人云舒看到侄女闻人清月俏脸上那羞赧的表情,也意识到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这个问题,有些不太合乎时宜。 “姑姑错了,姑姑错了,姑姑不问了。” 闻人云舒嘴角微扬的抿了抿红唇,提着茶会回到了原位坐了下来。 闻人云舒刚刚坐定,厅外便响起了老爷子闻人政的话语。 “小子,老朽回来了。” 闻人政的话音一落,父子两人的身影便走进了厅中。 “小子见过老爷子,见过岳父大人。” “见过爷爷,见过爹爹。” “拜见太爷爷,拜见爷爷。” “免礼,都免礼。” “谢老爷子,谢岳父大……” 众人相互寒暄了一番,坐在厅中有说有笑的聊起了家常与风闻趣事。 或许是昨日的接风宴到了宾主尽欢的地步,柳明志与岳父闻人轩和之间那股无形的隔阂不知不觉间少了几分。 彼此之间,闲聊之时的话题也逐渐的多了起来。 很多话题渐渐地也都能聊在了一起。 不像昨日初见之时那般,相顾之下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左右,刘玉兰引领着一众端着托盘的丫鬟,满面笑容的走进了正厅之中。 “老爷子,老爷,你们回来了。” “回来了。” “事情处理好了,夫人,饭菜准备好了?” “皆已经准备好,你们快入座。” “桃儿,露儿。” “奴婢在。” “快把酒菜依依摆上。” “奴婢遵命。” “老爷子,老爷子,明志,剑儿……舒儿,你们快入座用饭。” 一众人坐定之后,闻人轩和眉头微皱的朝着自己的夫人刘玉兰看去。 “夫人,怎么就准备了这几壶酒呀? 这么多的好酒之人,就这么几壶酒够干什么的?” “老爷,老爷子,明志你们昨天才刚喝过,妾身也是为了你们的身体着……” 刘玉兰一句话尚未说完,闻人轩和便朝着站在一旁的管家看去。 “老陶。” “老奴在。” “你带着桃儿她们去酒窖里取酒,先来十坛仙人醉。” “是,老奴遵命。” 刘玉兰听到自家老爷的话语,神色无奈的朝着闻人政看去。 “老爷子。” 闻人政乐呵呵的轻抚着胡须,将目光落在了柳大少的身上。 “小子?” 柳明志脸色怪异的摸了摸鼻子,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闻人云舒。 “老爷子,小子都行。” 闻人云舒听到夫君的言辞,看了一眼自己的娘亲,俏脸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娘,咱们和嫂子专心吃饭就行了。” 刘玉兰看了看柳明志他们几人,苦笑着点了点臻首。 “得了,你们高兴就好。” 盏茶功夫左右,老陶引领着几个丫鬟将一坛坛酒水放在了桌案旁边。 “老爷,酒来了。” “好,老陶,” “老奴在。” “你们先去忙自己的事情。” “是,老奴告退。” “奴婢告退。” “明志,剑儿。” “岳父大人。” “爹。” “昨日不凑巧,你们兄弟二人没有一起开怀畅饮。 今日适逢其会,你们兄弟二人可得好好的喝上几杯才行。” “一醉方休、” “固所愿而。” 一场酒逢知己千杯少的酒局,在欢声笑语之中再次开场。 闻人云舒夹起一筷子凉拌耳丝放到了柳大少的碟子里面,动作隐晦的用手肘碰了一下夫君的手臂。 “夫君,你少喝一点。” “娘子,你就放心,为夫我有分寸的。”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日头刚刚西斜之际,酒桌上的几人便已经喝的醉眼朦胧。 闻人轩和这位主家,更是瘫坐在椅子上面醉的不省人事。 闻人云舒看着坐在椅子上东倒西歪,几乎快要坐不稳的柳大少,俏脸嗔怪的娇哼了一声。 “娘,这边交给你了,我先把这个大酒鬼扶回去歇息了。” 刘玉兰看了一眼还在举着酒杯彼此对饮的老爷子与闻人云剑爷孙俩,黛眉微蹙的摆了摆手。 “去,去,别忘了用温水给明志擦拭一下身体。” “舒儿知道了。” “干……干什么?本少……本少爷还没喝够呢。” “是是是,你是海量,咱们回去接着喝。” “兰儿。” “奴婢在。” “架起来。” “啊?” “啊什么,架起来呀。” “是是是,奴婢遵命。” 两日后。 闻人府大门外。 柳明志系好了腰间的酒囊,看着站在府门外的一众人,神色唏嘘的抱了一拳。 “老爷子,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大哥…… 你们留步,无须再送了。” 众人神色感慨的叹了口气,对着柳大少挥了挥手。 “一路顺风。” “舒儿。” “夫君?” “什么时候想要回京城了,提前给为夫鹰隼传书一封,为夫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的。” “嗯嗯,妾身知道了,夫君你路上一定要多多注意身体。 秋夜见凉乐,赶路的时候一定要多穿几件衣服。” “好,为夫知道了。” “正文。” “爹爹?” “你个臭小子,一定要听话,不许给你的外公外婆他们惹麻烦。 否则的话,回京了以后为父饶不了你。” 柳正文看着老爹严肃的神色,忙不吝的点了点头。 “爹爹,孩儿知道了。” “长青,清月。” “姑父?” “姑父?” “想来京城的话,就跟你们姑姑说,让她带着你们去。” “谢姑父。” “诸位保重,柳明志先行一步。” “恕不远送。” 柳明志轻轻地吁了口气,扯起马缰重重的一夹马腹。 “驾!” 在众人神色各异的目送下。 柳明志跃马扬鞭,一骑绝尘而去。 成州北门,柳明志打马出了城门以后,重重的挥舞了一下马鞭。 “驾。” 在柳明志的喝令下,风行这匹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汗血宝马,四蹄奔腾的在官道上面驰骋了起来。 距离城门一里地左右的官道之上,柳明志纵马奔袭着。 一个头戴轻纱斗笠,身背药篓的绰约身影,迎着柳大少朝着城门方向不疾不徐的前行着。 随意的瞥了一眼那道在官道上面独行的身影,柳大少再次挥了挥手里的马鞭。 “驾!” 柳明志纵马驰骋之时卷起的轻风,在路过那道人影身边之时。 径直卷起了旁边之人斗笠之下的轻纱。 擦身而过的一刹那,柳明志习惯性的朝着旁人一瞥。 仅仅只是这惊鸿一瞥。 柳大少的脸色骤然一边,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顿时如遭雷霆。 “吁!” “吁!” 唏律律……唏律律…… 风行唏律律的嘶鸣声在官道之上回荡开来,引得那个路过之人下意识的回眸望去。 一霎那。 风儿,似乎都停了! 第2981章 是缘分还是孽缘 那一刻。 不但官道上徐徐吹过的清风,停了。 就连官道两侧树冠郁郁葱葱的树林间,那叽叽喳喳,清脆悦耳的鸟鸣声。 似乎,也消失不见了。 宽阔而又狭长的官道之上,好似万籁俱寂。 一人骑在马上,手里高举着马鞭,俯视着对面那个头戴轻纱斗笠的‘路人’一动不动。 一人驻足在足官道边沿,身后背着竹编的药篓,仰视着骑在马上的‘过客’呆若木鸡,亭亭玉立佁然不动。 二人一高一低,皆是独自的一人,就那样彼此的默默对对视着。 两两相望,相顾无言。 伴随着两侧树林间清脆悠扬的鸟鸣声,温柔的清风徐徐而过。 那一丝丝惹人寂寥的清风,似是有意,试试无意的在两人的身前一一拂过。 吹乱了柳大少耳畔边散乱的发丝,吹起了柳大少腰间那精致小巧的樱花荷包。 也掀起了对面之人斗笠下面,那薄若蝉翼的素白色的罩面轻纱。 轻纱伴随着清风翩翩起舞,半遮半掩之间展露出了对面之人那国色天姿,天生丽质的花容月貌。 清风似无意,却吹动了凡人的心扉。 也吹开了,世间有情之人的心门。 端的是竟惹寂寥。 然而对于一高一低,相顾无言的两人而言。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经静默了下来,时间似乎也变得静止了。 一切的一切,皆已变得不再那么的重要。 有的只是彼此的双眸之中,那个好似陌生人,却又异常熟悉无比的‘过路’之人。 时间只是眨眼之间,又仿佛过了经年之久。 两两相望,相顾无言了良久的两个人。 经过了短暂的沉默之中,终于是有所动作。 柳明志落下了高举着马鞭的右手,脸色怔然的望着对面那个身背着竹篓的人儿。 嘴唇嚅喏个不停。 “丫……丫头。” 对面的人儿轻轻地提了一下肩膀上束缚着竹篓的绳带,空出一只纤纤玉指,轻轻地掀住了斗笠下随风飞舞的素白色轻纱。 秋水凝眸直直地盯着骑在马上的柳大少,国色天香的绝色丽颜之上展露出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似是惊喜。 又似是不敢置信。 “大……大果果。” 二人皆是轻声称呼了一下对方的身份。 随后,彼此之间又一次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只是,从两人那复杂到难以言喻的目光,哆嗦轻颤的嘴唇之中,就可以看出来。 两人的心绪,远远的不止各自的表面上的反应,看起来的那般平静。 在彼此之间的平静却又复杂的表情之下。 似乎,隐藏着波涛汹涌,浪涛澎湃的激动之情。 徐徐清风之下,两人之间路过的几个行人,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静。 令两人从沉默之中,相继的回过神来。 等到那七八个路过的行人穿过两人之间,渐渐的远去以后,两人终于不再像先前的那样两两相望,相顾无言了。 柳大少仰头望了望天际万里无云的碧空,又看了看两侧传出清脆悦耳鸟鸣声的郁郁葱葱的密林。 最终,将有些复杂的目光定格在对面绝色人儿,那婀娜曼妙的玲珑娇躯纸伞。 对面的人儿,则是一直目不转睛的紧盯着骑在马背上的柳大少,目光始终未曾移开过分毫。 那一双宛若秋水般清澈灵动的玲珑皓目,顾盼流离之间,空灵而令人沉迷。 眼波流转之际,泛起一层层朦胧的水光,如诗如画,惹人遐思。 如此顾盼流离的皓目,在静静地盯着柳大少之时。 别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万种风情。 那双皓目之中,仿佛除了骑在马上的柳大少之外,世间万物,再也容不下其它。 柳大少将马鞭插在了马背上的褡裢里面,径直翻身下马落在了泛着些许尘土的官道之上。 抬手拍了拍风行的马背,柳明志脸色似是惆怅,又似是惊喜的朝着对面的人儿走了过去。 风行打了了喷嚏,抬起马蹄默默的朝着官道旁边的草丛走了过去。 柳明志左右环顾了一下官道上面行色匆匆的来往路人,目光直直的落在了眼前人儿的盛颜之上。 柳眉不描画而翠,唇不胭脂而朱红。 皓目汪汪含情脉脉,宛若清水娇艳涟涟。 瑶鼻灵动又挺又直,香腮两侧的酒窝若隐若现。 乌黑云发如瀑布,素颜白皙如映雪。 檀口微张,圆润皎洁,微露几颗碎玉一般的皓齿。 一双皓腕,两条藕臂,其霜赛雪,软不露骨。 撑着轻纱的十指纤细,宛若葱白。 一如她多年前那般,还是如此的风华绝代,国色天香。 比之以前,她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又有所变化。 不变的还是那美憾凡尘的花容月貌。 变得则是身上的那股气质。 多了几分风韵,少了几分成熟。 默默无言的凝视着眼前人儿那比之女皇完颜婉言,亦是各有千秋的绝色盛颜,柳大少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起了多年之前,第一次见到她的画面。 与女皇完颜婉言雍容华贵的绝色相比,眼前人儿的美色,多了几分纯洁、 淡扫蛾眉薄施粉,柳眉皓目若星辰。 出鬓青丝靳暗发,唇如凝脂面如霜。 冰肌雪肤柔似水,杨柳细腰裹云裳。 多年之前在北疆初见之时,那个时候的丫头就已经很美了,美的世间罕见。 如今的丫头,那么久没有见到了。 变得,更美了。 美到不是相熟之人,都不敢去直视她国色天姿的玉容了。 反观自己。 比之很多年前的时候,却已经老了。 老到跟眼前的这个许久未见的丫头相比,仿若成了两个时代的人了。 “丫头,好久不见了。” 柳明志的这一句问候,隐约的表明了眼前人儿的身份。 任清蕊。 那个不清不楚的陷入了权利斗争之中的任清蕊。 那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卷入了一场风波之中的任清蕊。 那个从蜀地而出,入过北疆。 停留过京城,辗转过东海,再次回到京城。 最终却留下了一腔遗憾,无人诉说衷肠的任清蕊。 那个留下了遗憾,消失了很久再也不曾露面的任清蕊。 任清蕊直直地盯着眼前人,抬手缓缓地取下了臻首上面的轻纱斗笠。 娇艳的樱唇微微扬起,带着一抹欣喜,露着几分苦涩。 似乎有些不敢置信,那个令自己魂牵梦萦的人,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任清蕊抿着娇艳欲滴的樱唇,皓目彷徨的四下张望了几眼,纤纤玉手紧紧地抓着手里的轻纱斗笠。 或许是力道太大了,令她那十根本就白皙的纤纤玉指,更加的白皙了起来。 白到十根手指的关节处,已经不见了血色。 任清蕊轻轻地呼了口气,目光有些无所适从的看向了柳大少腰间的樱花荷包。 “是啊,好久不见。 一年,五个月,又一十八天了。 一年,五个月,又一十八天了。 一年,五个月,又一十八天了。 确实,已经好久不见了呢!”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任清蕊一连着将一年,五个月,又一十八天了这句话重复了三遍。 柳明志虎躯一震,怔怔的看着佳人绝色俏脸,默默的低下了头。 一年,五个月,又一十八天了。 原来,在自己的不知不觉间,岁月就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 简短的一句话,一串普通到再平常不过的时间。 其中到底包含了多少期待,多少幽怨,多少思念。 也只有眼前的人儿,她自己的心里最为清楚了。 正在柳明志思绪纷飞,心神彷徨之时。 任清蕊看了一眼路过的行人,美眸复杂的盯着眼前的柳明志,双手扯着身后竹篓的绳带,轻轻地挺了一下凹凸有致,玲珑曼妙的娇躯。 “大果果,你怎么会在成州这里呀? 你,你,你是来找我的吗?” 柳明志目光复杂的看着佳人那似是期待,又似是紧张的皓目,目光不由的躲闪了起来。 “我……我……我是……我是来……” 柳明志欲言又止了片刻,嘴唇嚅喏了良久,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怕自己的话,伤了眼前人儿的心。 可是,他又不想欺骗眼前的人儿。 有时候,有些话。 说出来似乎不是那么的美好。 然而,不说出来,却同样不是那么的美好。 任清蕊灵泛的皓目中闪过一抹遗憾之意,樱唇微微扬起,露出了一抹笑意。 只是,那么笑意之中,更多的却是苦涩之意。 “大果果,你……你……” 任清蕊口中的话语没有说完,只是在芳心的深处,将想要说的话语,默默无言的说了一遍。 大果果,你就算是说来找丫头我的,又能如何呢? 你哪怕只是用话来骗一骗我,也好呀。 对于这次无意间的重逢,两人皆是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 其实他们二人的心里清楚,明明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 可是当话到了嘴边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二人心绪万千之际,不约而同的抬眸朝着对方望去。 “大果果。” “丫头。” 二人看着对方诧异的目光,神色有些尴尬的讪笑了两声。 “你先说。” “你先说。” “你……” “你……” “我……” “我……” 柳大少神色尴尬的看着同样娇颜尴尬的任清蕊,抬手在脖颈上面挠了几下。 “丫头,还是你先说。” 简短的一句话,加在一起不过几个字而已。 去仿佛用尽了柳明志的全身力气。 无意间的重逢,有时候不见的会是无限的欢喜。 有可能还是无言以对。 任清蕊抬手梳理了一下珠圆玉润的耳垂旁边,那有些散乱的乌黑秀发,一手攥着香肩之上的绳带朝着柳明看了过去。 “大果果,你怎么会出现在成州境内呀?” 柳明志眉头微微一皱,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了眼前神色疑惑的绝色人儿。 “丫头,当初你在京城居住乐那么久,跟你的莲儿姐姐也相熟,应该清楚她当年是从苗疆十万大山里走出去的。” 任清蕊微怔了一下,毫不犹豫的点了几下玉首。 “嗯嗯嗯,清蕊自然知道这些事情。 所以,大果果你这次来成州,是跟莲儿姐姐的事情有关系了?” 柳明志无声的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对,我这次奔赴苗疆,确实跟莲儿的事情有所关系。 事情是这样的,多日之前我在京城……” 柳明志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将自己为何奔赴苗疆的前因后果,给任清蕊大致的重新讲述了一遍。 无论是关于青莲阿母那边的事情,还是关于闻人云舒家人这边的事情,柳大少都未曾对任清蕊做出任何的隐瞒。 柳明志之所以会将自己为何会奔赴苗疆的事情,说的如此详细。 一方面是出于对任清蕊这丫头的信任,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事情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好隐瞒的。 又不是什么关于国家大事方面的事情,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任清蕊听完了柳明志的解释之后,盛颜唏嘘的叹了口气。 “大果果,节哀顺变。” “唉。斯人已逝,生者自当珍惜。 不节哀顺变,又能怎么样呢? 好在阿母他老人家那天是笑着走的,我和你莲儿姐姐她们姐妹等人虽说感觉到伤心,却又由衷的为她老人家感觉到高兴。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能够笑着离开这个纷纷扰扰的尘世,此生足矣。” 任清蕊看着柳大少脸上感慨的神色,皓目之中的忧愁之色,无形之中削减了几分。 只要大果果你一切安好,妹儿也就可以安心 任清蕊默默的腹议了一番,抬手拢了拢被清风吹散在俏脸之上的乌黑秀发。 “那莲儿姐姐她?” “莲儿她打算为阿母她老人家守墓月余左右,再行赶回京城。 至于你云舒姐姐这边的事情,你也清楚,我就不再多说了。 你云舒姐姐想留下来多多陪伴陪伴她的父母,以及她这边的亲朋好友。 我自然能够体谅你云舒姐姐这边的不易之处,在她父母的家里小住了几日,便启程回京了。 只是。 只是,我万万也没有想到。 我这边刚刚出了成州的城门不到三里地,就与丫头你无意间相逢了。” 任清蕊看着柳大少有些复杂的表情,贝齿轻咬着樱唇轻声嗤笑了两声。 “呵呵,何止是大果果你没有想到啊! 妹儿我一样没有想到,会在这行人万千的官道上面,遇到了大果果你。 大果果,你说。 这是缘分呢? 还是孽缘呢?” 柳明志心头猛然一痛,直直的顶着俏脸失落的任清蕊看了片刻,有些手足无措的朝着腰间的旱烟袋摸去。 任清蕊看了一眼柳大少手里的旱烟,习惯性的说道:“大果果,少抽点撒,这东西抽多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耳边响起了那熟悉的话语,柳明志的身体猛然一震。 柳大少神色怔然了片刻,重新将旱烟袋插到了腰间。 “好好好,听你的,不抽了,不抽了。” 第2982章 相思之疾 “大果果,妹儿我不是让你直接不抽了,而是希望你可以少抽一点。” 任清蕊檀口微张地言语间,莲步轻摇的走到柳大少的身前,伸出纤纤玉手从他的腰间抽出了旱烟袋。 一如往昔,在京城里蓬莱酒楼外的卦摊上一样。 任清蕊自然而然地扯开了装着烟丝的烟袋,屈指捏出一撮烟丝装在了烟锅里面。 动作是那么的娴熟,那么的自然。 而任清蕊为柳明志装填烟丝的这一幕,对于两人而言,却是极其的熟悉。 仿佛此时自己二人不是站在成州北门外数里的官道上面,而是置身在京城里的那处简洁的卦摊之上。 任清蕊重新收拢起好烟袋,笑靥如花的捧起旱烟袋递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呐,抽。” 柳明志习惯性的从佳人的与柔嫩滑腻的玉手中接过了旱烟袋,从袖口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烟丝。 默默的吐出了口中的轻烟,柳明志低头轻笑了几声。 “呵呵呵,还是丫头你装的烟丝,抽起来比较顺口。” 听到柳大少那似乎是在说烟丝,又似乎是别有深意的在说人的言辞。 任清蕊抿了几下樱唇,展颜露出了笑容。 那嫣然一笑,宛如春风拂面,冰雪消融。 又好似寒梅吐蕊,自生风情。 清冷中夹带着一袭暖意,美艳不可方物。 任清蕊抬手梳理了一下被微风吹拂到俏脸上的乌黑发丝,随后又挥手扇了飘到自己面前的袅袅烟雾。 “再顺口,能少抽一点也要少抽一点。” 柳明志砸了一口轻烟,一如当初任清蕊待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一样,习惯性的点了点头。 “知道,知道,以后会少抽点的。” 任清蕊为柳大少装填烟丝的举动,令两人交谈渐渐地融洽了起来。 彻底的打破了彼此无意间重逢之后,那种明明有千言万语,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言说的尴尬局面。 柳明志听到远处传来吱吱呀呀的动静,下意识的转头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瞥了一眼。 只见官道之上出现一队大约有百人左右的商队,正由北向南的缓缓地朝着成州城的方向行驶而去。 柳明志看到商队路过之时卷起的淡淡烟尘,眉头微皱的估算了一下卷起烟尘的风向。 柳大少确认了烟尘一直朝着左侧散去,伸手牵住了任清蕊细如凝脂的皓腕,默默的朝着官道右侧的边沿位置走去。 “丫头,有烟尘,咱们往边上走一走。 烟尘都被风吹到左边了,咱们站在右边会好得多。” 任清蕊娇躯微不可察的颤栗了一下,颔首看了一眼柳大少牵着自己手腕的粗糙大手,灵动的皓目中露出一抹欣喜之意。 樱唇微微扬起,任由他牵着自己向前走去。 等到商队从两人的身边路过,逐渐的远去以后,柳明志用力的抽了一口旱烟,目光好奇的看向了佳人国色天香的盛颜。 “丫头,为兄我已经将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的事情仔仔细细的给你交代了一遍。 现在该你跟我说说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能够与任清蕊在这里无意间重逢,柳大少的心中除了惊喜之情之外,同样还有些好奇之意。 任清蕊看着柳大少有些疑惑的神色,展颜轻笑的冲着成州城的方向努了努樱唇。 “妹儿我的家乡就在成州,我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 不然的话,大果果你以为妹儿我应该出现在什么地方呢?” 柳明志听到了任清蕊的反问之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问的不够清楚。 吐出了口中的轻烟,柳明志抬手指了指任清蕊背后的药篓。 “是为兄我说的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背着竹篓出现在官道之上? 据我所知,官道之上应该没有什么售卖货物之类的集市。 因此,我自然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任清蕊这才明白过来,是自己领悟错了柳明志的意思了。 娇颜略显尴尬的轻笑了两声,任清蕊抬起纤纤玉手扯了一下一双香肩上面的绳带,提着背后的竹篓放在了柳大少的面前。 “大果果,这是装草药的药篓。” “药篓?” 柳明志轻轻地疑问了一声,继而忽然神色一紧,目光急忙从药篓上面移到了任清蕊凹凸有致,曼妙修长的娇躯之上。 “药篓?你生病了?你没事?身体哪里不舒服?” 柳明志一连着问了几个问题之后,陡然反应了过来,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显得太过急迫了。 任清蕊看到柳大少那忽然变得紧张兮兮的脸色,一颗芳心情不自禁的颤栗了一下,心头悄然涌出了一股暖意。 心灵深处因为某个人而升起的浓浓的辛酸之意,此刻也随着那股暖意的滋生。 瞬间便已经烟消云散。 柳明志察觉到任清蕊望着自己之时,那双灵泛的皓目之中的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含情脉脉之意,目光不由的躲闪了起来。 急忙将旱烟塞到了嘴里,借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任清蕊看到柳明志躲闪连连,不敢在与自己对视的模样,芳心不受控制的刺痛了一下。 她无声的吁了口气,那双灵动皓目中的柔情也渐渐的消退了下去。 大果果似乎还是以前的那个大果果。 好像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柳明志默默的吞云吐雾了片刻,转头看着地上的药篓再次问道:“丫头,你背着药篓干什么去了?” 任清蕊美眸幽怨的瞥了一眼故意将目光看向药篓的柳大少,提起云烟流苏裙的裙摆,屈膝蹲在了药篓旁边。 纤纤玉手随意的缠绕了一下药篓上的绳带,任清蕊抬起玉颈朝着柳大少仰望而去。 既然柳大少故意不看自己,那自己就偏偏故意出现在他的眼帘之中。 自己就不相信了,他的目光还能能够一直躲着自己。 任清蕊美眸清冷看着柳大少有些僵硬的脸色,樱唇微启的说道:“妹儿我背着药篓买药去了,得了不治之症,命不久矣。 不得已主席艾,只好去买点草药服用。 也好继续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任清蕊语出惊人,令柳大少原本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心神狠狠的抽搐了一把。 “什么?你得了不治之……” “嗯哼……咳咳咳……” 柳明志立即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任清蕊绝色的娇颜仔细的审视了起来。 片刻之后,柳大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伸手在旁边的灌木丛上磕出了烟锅里的灰烬。 “你这个臭丫头,咱们两个才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爱开玩笑了。 为兄观你面色红润,双眸清而有神,呼吸平缓而有力。 精气神更是饱满无比,哪像是得了不治之症,命不久矣的模样。 就你现在的模样,别说是不治之症了,就算是小小的风寒之疾,跟你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真是的,就知道胡说八道。 你说你,让为兄我说你什么为好?” 任清蕊看到柳大没好气的表情,缓缓地站了起来,莲步轻移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柳大少双眸微缩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距离自己仅有咫尺之遥的任清蕊,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了起来。 此时,自己已经可以清晰地嗅到她玉体上散发着的淡淡馨香了。 下意识的倒退了半步,柳明志神色悻悻的挠了挠耳朵。 “丫头,你这是干什么。” “大果果,你说,相思之病,算不算不治之症?” 须知。 世间三千疾病,唯有相思不可医。 “这……这……” 任清蕊看着柳明志欲言又止的模样,默默的抬起纤纤玉手放在了自己峰峦如怒的胸口上面。 “如果算的话,那妹儿说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又哪里是开玩笑了? 又何曾是胡言乱语,胡说八道了?” 柳明志听到任清蕊那满腔幽怨的语气,哪里还不明白。 佳人是在用那看似开玩笑的语气,在对自己诉说相思之苦。 柳明志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旱烟袋沉默了良久,双眸直直地朝着任清蕊那含情脉脉,却又幽怨连连的灵动皓目对视而去。 不知道柳明志刚才沉默了那么久,都想了些什么。 此时,他不再刻意的去躲避任清蕊的目光。 又是一阵的两两相望,相顾无言。 柳明志目光复杂的望着任清蕊双灵泛的皓目之中,那不知何时悄然汇聚的淡淡水雾,神色惆怅的长叹了一声。 “唉~” 心中想要言说的千言万语,此时全都化作了这一声叹息。 柳明志抬手拍了拍佳人的香肩,动身走了几步,俯身将任清蕊的药篓提在了手里。 “丫头,其它的事情,咱们后面慢慢再说。 现在你还是先继续给为兄说说,你背着这药篓干什么去了。 你不会真的生病了? 老老实实的回答为兄,不许再开什么玩笑。” 柳明志没有再刻意的回避什么,重新说起来先前自己二人没有说完的话题。 他还是相当关心任清蕊背着药篓去干什么去了的。 自己从任清蕊的脸色上看出来她不像是生病了,只是自己寻常的判断与猜测罢了。 可自己毕竟不是真正的大夫,不懂望闻问切之术。 万一任清蕊的身体真的有什么不适,还是早点问清楚的为好。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的询问,掏出手绢在眼角擦拭了几下,莲步轻摇的朝着柳大少走了过去。 “大果果,你就安心,妹儿我没有生病。” 柳明志绷着的心弦骤然一松,神色舒缓的舒了口气,望着朝着自己走来的任清蕊,提起了手里的药篓示意了一下。 “没有生病就好,没有生病就好。 那你这是?” 任清蕊缓缓地停在柳大少的面前,抬手朝着药篓伸去。 任清蕊轻轻地抓了一把新鲜的草药,递到柳大少的面前挥动了几下。 “妹儿上山草药去了。” 柳明志神色愕然的看了一眼佳人手里的草药,眼神疑惑的朝着佳人望去。 “什么,你上山草药去了?” 任清蕊轻点了几下臻首,随手将手里的草药放回了药篓里面,双手举起轻轻地拍打了几下手心里的泥土。 “对呀,上山采草药去了。” 柳明志看着任清蕊那表情平淡的盛颜,低头朝着药篓里看去。 果不其然,药篓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新鲜草药。 其中有几种草药柳明志还能认得出来,也知道它们的效用。 至于剩下的那些,自己只是看着有些眼熟,至于它们的名字与效用就完全不懂了。 柳明志收起目光,神色怪异的朝着佳人看去。 “不是,为兄记得丫头你好像挺有钱的。 先不说当初咱们在北疆第一次见面之时,你无意中到了我家之后,在书房里给我看到的那些银票,以及半包袱的金银珠宝。 就说是你在京城的那些年,自己挣到的那些银子,也够你花销个三年五载的了。 而且去年你离京之时,为兄我还赠送了你一些路费。 那些路费说是路费,却也足够你花上个一年半载的了。 前前后后那么多的银子加在一起,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怎么才一年多的功夫,丫头你就沦落到靠上山采药为生的境地了呢? 是不是这一年里发生了什么变故,从而令你变得囊中羞涩了? 那也不至于啊! 再不济,你还有你爹任文越呢! 虽说你爹当年在京城为官之时,积攒的那一笔丰厚的家业被朝廷收缴了。 可是先前他担任一地主官那么多年,多少还是能积攒下来一些不错的家业的。 有你爹在,丫头你就是再怎么囊中羞涩。 也不至于沦落到靠上山采集草药为生的地步呀。” 任清蕊看着柳大少一脸夸张的表情,嘟着樱唇娇哼了一声,一把将柳大少手里的药篓夺到了自己的手中。 “哼,谁说上山去采草药,就必须是要依靠采药维持生计了。 个人喜欢不行吗?” “啊?什么?什么意思?” “一个人闲着的时候,总是感觉到无聊。 会情不自禁,身不由己的想起某个没良心的人。 时间一久,便找点事情来打发时间了。 奈何妹儿我别无所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为好。 然后我就遇到了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姐姐,在她家老汉的药铺里为兵刃医治病症。 心血来潮之下,便自学了医术。 然后。” 任清蕊说着说着,伸手拍了拍手里的药篓。 “呐,就这样了。” 柳明志听完任清蕊的解释后,神色了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为兄我还以为丫头你…… 没什么,没什么,是我想岔了。” 任清蕊正欲开口回答什么之时,一骑在自己二人身边绝尘而过,扬起了一阵阵烟尘。 任清蕊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烟尘,随手将手里的药篓塞到了柳大少的怀里。 莲步轻摇的径直走向了十几步外,正在吃着青草的风行。 第2983章 情如雨后竹笋 任清蕊缓缓地停止了官道边,目光柔和的看着正在低头吃草的风行,皓目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紧张之意。 她似乎想要直接走到风行的旁边,然而她再三踌躇了一番,还是没敢直接靠近过去。 任清蕊对着风行挥了挥手掌,樱唇微启的娇声说道:“马儿,好马儿,你还记得我吗?” 风行听到任清蕊的话语,轻轻地打了喷嚏,抬起马头朝着她看了过去。 任清蕊见到风行竟然看向了自己,缓缓地吁了口气,攥起双手缓缓的朝着风行靠近了过去。 抿着樱唇吞咽了几下雪白修长的玉颈,任清蕊小心翼翼的停在了风行面前,抬起纤纤玉手在风行飘逸的马鬃上面轻抚了起来。 “好马儿,你还记得我吗?是我,我是任清蕊呀。 当年你带着我和大果果一起从北疆回的京城,你还记得吗?” 风行再次打了个喷嚏,扭动马头凑到任清蕊的手心里慢慢的磨蹭了起来。 任清蕊见到风行对自己如此亲昵的举动,俏脸上面顿时展露出了人比花娇的欢快笑颜。 “好马儿,真是好马儿。真是太好了,看来你还记得我呢!” 任清蕊芳心大喜的夸奖了风行一番,十根宛若葱白的纤纤玉指轻轻地梳理着风行飘逸的马鬃。 皓目之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欣喜之色。 不愧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上等良驹。 果然是通人性好马儿。 “好马儿,我一大早上就上山去采草药了,现在是又渴又累,你可不可以让我骑着你进城啊? 你放心,等咱们回到了城里面,我一定给你准备最好的草料。” 风行扭动马头在任清蕊的手心上摩擦了几下,打着喷嚏向前走动了几步。 任清蕊见状,顿时便明白风行的意思了。 抬起莲足走到风行身边,任清蕊抓紧了马缰,直接翻身骑在了马背之上。 任清蕊坐稳了以后,将手里的轻纱斗笠扣在了马背上褡裢上面,随手轻轻地扯了一下马缰。 “驾。” 任清蕊娇声喝令了一下,轻轻地一夹马腹,扯着马缰打马朝着站在十几步之外的柳大少赶了过去。 风行四蹄叮咚的行到了柳大少旁边,轻轻地打了几个喷嚏。 柳明志抬手拍了拍风行的脖颈,神色疑惑的仰起头看向了骑在马背上面的任清蕊。 “丫头,你这是何意。” 任清蕊向前挪动了几下翘臀,努着樱唇对着成州城北门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没有什么意思呀,当然是去成州了,咱们两个总不能一直站在官道上面吃灰? 大果果你要是爱好独特,喜欢吃灰的话,那你就站在这里慢慢的吃。 直到吃饱了为止。 反正妹儿我是没有这个独特的喜好,我打算先去成州城里,把药篓里的草药送到药铺里卖了再说。 就是知道,大果果你打算怎么办? 是选择留在这里继续吃灰呢?还是选择跟着妹儿一起去成州城呢?” “什么?回成州城?为兄我遇到丫头你之前,可是才刚从北城门出来呀。” 任清蕊看到柳大少有些纠结的脸色,俯身从他的手里提起了自己的药篓。 “既然大果果你不愿意一起去的话,那妹儿我就自己先走了撒。 驾!” “哎哎哎,你把我的马骑走了,我怎么办呀。 吁!” 任清蕊低眸瞥了一眼柳大少,娇颜幽怨的娇哼了一声。 “哼,你爱怎么怎么办,驾!” 柳大少一个箭步跟了上去,伸手一把扯住了马缰。 “什么叫我爱怎么办怎么办,吁!” “驾!” “吁!” “驾!” “吁!” 两人互不相让的喝令着,风行重重的打了个喷嚏,不停的刨动着马蹄,扭动着马头晃动了起来。 这叫什么事啊。 折腾马很有趣吗? 风行似乎也被两人‘斗气’的行为,给折腾的没有脾气了。 既不前行,也不停止,不停的刨动着马蹄在原地踏步。 任清蕊挥了挥手里的马鞭,没好气的朝着柳大少瞪了过去。 “哎呀,大果果,你到底想干啥子呦。” 柳大少看到任清蕊那嗔怒的表情,顿时被气乐了。 “丫头,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你要知道你骑得可是我的马。” “我当然晓得撒,所以我才让你跟我一起去成州城的嘛。 大果果你自己不去,非要个人在这里耍,我能怎么办撒!” 柳大少看着任清蕊娇嗔的表情,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 “哈麻皮,合着还是本少爷错了呗。”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的话语,杨柳细腰猛地一挺,银牙要的咯吱作响的瞪着柳大少憨声问道:“啥子,你说啥子?大果果你刚才说啥子,有本事你再给老子说一遍撒。” 柳大少听到佳人那激动的语气,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刺激到任清蕊这丫头了。 “嗯哼,那什么,那什么,口误,口误。” 听到柳大少给自己认错了,任清蕊那双怒目圆睁的灵动皓目这才温和了下来。 “这还差不多,愣着干什么?上来撒。” “好。” 柳大少愣愣的回应了一声,动作娴熟的翻身骑在了马上。 刚刚在马背上坐稳了以后,柳大少猛地反应了过来。 不对啊,自己这么听这丫头的话干什么呀? “丫头,这不对呀,为兄我在给你讲道……” 任清蕊随手将药篓往身后一抛,浑圆修长的玉腿紧紧地夹着马腹,扬起藕臂重重的挥了一下马缰。 “驾。” “我去。” 柳大少惊呼了一声,一手提着药篓的绳带,一手本能的揽住了任清蕊那只堪盈盈一握的杨柳小蛮腰。 任清蕊低下头迅速飞瞄了一眼柳大少揽住自己柳腰的大手,樱唇扬起淡淡的笑意,再次举起马鞭用力的挥动了一下。 “驾!” 风行听到任清蕊的喝令,唏律律的嘶鸣了一声,四蹄翻飞,风驰电掣般的在官道之上驰骋了起来。 “丫头,慢点,慢点,慢一点,你别忘了,你不会骑马啊!” “大果果,你就放心,咱们一年多没有见面的这些日子里,妹儿我学习的可不仅仅只有医术。 闲暇之余,我还下苦功夫学习了骑术。” “你学习骑术的马匹里面,可有汗血宝马这等良驹? 汗血宝马可不是一般的良驹,而是号称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千里马呀。” “无所谓,只要有你在我的身后撑着,妹儿我就什么都不怕。” 任清蕊话语落下的同时,再次用力的挥舞了一下手里的马鞭。 “驾!” 随着任清蕊的娇声喝令,风行奔袭的速度再次加快了几分。 官道之上扬起的烟尘翻滚而去,被正在全力疾奔的风行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卧槽,慢点,慢点,这是汗血宝马啊。 你确定你刚学的骑术,能驾驭的了这等千里良驹吗? 慢点,慢点。 慢点啊,这么快的速度,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就算死不了人,也得躺上个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啊!” 柳明志神色惊恐的提醒了一声身前不停的挥动着马鞭的任清蕊,一把将手里的药篓甩到了身后。 脸色慌乱之中,柳大少迅速将药篓上面的绳带套在了肩膀之上。 然后,柳大少一手扬起夺过了任清蕊手里的马鞭,一手扯过了她纤纤玉手里的马鞭。 驾驭风行的权利落在了自己的手中,柳大少紧绷的心弦瞬间一松。 “驾!” 柳明志紧紧地攥着手里的马缰,微微前倾着腰肢重重的挥了一下马鞭。 风行的速度比之刚才更快了,可是柳明志的心里却再也没有掀起一丝的波澜。 还是这种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的安全感,更令自己感觉到踏实啊! 任清蕊感觉到柳明志微微前倾的身体,回眸看了一眼他那快要贴在自己耳畔的侧颜。 静静地望着柳大少那一如以往一样坚毅的面容,任清蕊纤细的柳腰一软,默默的将后背倚靠在了柳大少的怀中。 如此情形,一如多年之前,柳明志带着自己,跃马扬鞭的从北疆奔赴京城的那次一模一样。 自从京畿境内的官道之上一别后,那么就不见了。 这个男人的怀抱,却还像很多年前那样的结实,那样的温暖。 他的怀抱,给了自己别人永远也无法替代的安全感。 任清蕊那双灵动的皓目,目不转睛的盯着柳大少那在自己梦中出现了无数次,可是当梦醒时分却又消失了无数次的面容。 一双美眸,不由得痴了。 自从上次京城官道上黯然神伤的离别之后,本以为今生再也无缘得见。 可是安曾想到,上天居然又给了自己一次与他重逢的机会。 任清蕊悄悄地收回了目光,娇躯有意无意的朝着柳明志的怀中缩去。 一颗芳心中已经沉寂了许久的思念之情,此刻却犹如雨后春笋一般。 再次情不自禁的滋生了出来。 她想控制,却犹如地底下那得到了雨水滋润的竹笋,根本没有办法控制得了。 任清蕊美眸惆怅的扫视着官道两侧飞退的风景,娇颜愁闷的轻叹了一声。 “唉。” 她从来没有埋怨柳明志对自己故意的冷漠,对自己抛却真心的故意躲避。 她只恨,当年那个引领着自己去了北疆。 将自己送到柳明志身边的幕后之人。 如果不是那个人的话,也许自己永远都不会这么的难受。 更不会陷入相思之苦。 如果不是那个的人,自己也就不会遇到大果果了。 倘若自己遇不到大果果,现在的自己应该早已经过上了相夫教子,美满团圆的幸福生活了。 可是,自己却又从来没有后悔过,后悔遇到了大果果。 在万千难以言说的愁绪之中,一时之间,自己竟然不知道是该怨恨那个幕后之人,还是应该感激那个幕后之人。 区区一里地的路程,对于风行这匹千里良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不消一会的功夫,两人一马便已经奔袭到了城门外五十多步的距离。 柳明志望着越来越近的成州城门,轻轻地扯了一下马缰。 “吁。” 风行唏律律的嘶鸣了一声,渐渐地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任清蕊也在风行的马鸣声中从回忆中惊醒了过来,抬眸望了一下前方的城门,立即拿起了扣在褡裢之上的轻纱斗笠戴在了头上。 “吁。” 风行打了个喷嚏,在距离城门二十多步的位置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 柳明志轻轻地吁了口气,翻身下马后对着任清蕊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丫头,到了,下来。” “好。” 任清蕊乖巧的回应了一声,扶着柳明志的手掌翻身下了马背。 柳大少屈指挠了挠眉头,神色唏嘘的摇了摇头。 “先前打马出了城门以后,为兄本以为起码要等个两三年的时间,才会再次回到成州。 哪曾想到,我居然无意中在官道上面遇到了丫头你。 这下子别说两三年了,就连小半个时辰都没到,就又回到成州城池来了。” 柳明志的语气多少有些无奈,颇有一种造化弄人的意味。 任清蕊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莲步轻摇的朝着城门洞中走去。 柳明志看着任清蕊的背影,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一扯马缰默默的跟了上去。 这丫头,算是拿捏住自己的命脉了。 只可惜,她再怎么拿捏住了自己的命脉。 自己也无法待在蜀地境内陪伴她太久的时间。 在城门守军检验了一番各自的身凭之后,两人联袂走进了城门洞中。 “丫头。” “嗯?咋过了?” “你要卖草药的药铺在什么地方?” “主街第三个街口,再转过一个巷口就到了,大果果你跟着我来就行了。” 柳明志打量了几眼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在询问什么,牵着马匹跟上了任清蕊的脚步。 “大果果,你吃不吃冰糖葫芦撒?妹儿我请你撒。” 柳明志看到任清蕊朝着一个举着冰糖葫芦的小贩跑去,随意的摆了摆手。 “年纪大了,不好这口了。” “哼,扫兴。” “果果,来两串冰糖葫芦。” “要得,妹子你自己挑。” “谢谢果果,就这两串串咯。” 不一会儿,任清蕊手里举着两个冰糖葫芦折返了回来。 “呐,妹儿请你的。” “嗨,丫头你自己吃,我真的不爱吃这口了。” “吃嘛!吃嘛!妹儿买都买了,你不吃不久浪费了嘛! 妹儿记得你在京城的时候,可是最不喜欢别人浪费食物了。” 柳大少看着任清蕊娇嗔的盛颜,神色无奈的点点头,伸手接过了她递来的冰糖葫芦。 “好好好,吃吃吃,我吃还不行吗?” 任清蕊展颜一笑,张开檀口咬了一颗冰糖葫芦,俏脸笑嘻嘻的朝着前方继续走去。 柳明志目光复杂的看了看手里的冰糖葫芦,抬眸轻瞥了一眼前方脚步欢快的佳人,再次牵着马缰跟了上去。 “大果果,再过两个街口就可以转弯了撒。” 第2984章 不解风情 “好,我会注意路口的。” 柳明志回应着任清蕊,牵着风行躲避着两侧来来往往的行人。 任清蕊走着走着,笑盈盈的转身看向了跟在自己身后的柳大少。 “大果果。” 柳明志停住了正要吃冰糖葫芦的动作,抬眸朝着任清蕊望了过去。 “嗯?怎么了?” “大果果,你在成州小住的这些日子里,有没有领略过成州的风土人情呀? 若是没有的话,要不妹儿我先领着你在城中四处转上一转,然后再去药铺里卖草药。” “不用了,这几天里为兄我在闲暇之余,没少在城中闲逛,该见识的几乎皆已经见识过了。 咱们直接赶去你说的药铺卖掉你采来的草药就行了。”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的话语,皓目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神色略显不满的娇哼了一声。 樱桃小嘴里的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频频翻着白眼的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哼,不识好歹,不解风情。 臭家伙,坏家伙,烂木头,你不想领略城中的风土人情更好,正好本姑娘还懒得给你带路呢。” 任清蕊檀口微张的嘀咕着看似轻松自在的言辞,然而语气中那一丝丝的幽怨之意,却暴露了她内心里的真正想法。 琼鼻微皱的娇哼了一声,任清蕊张开小嘴一把咬下了一颗冰糖葫芦,大口大口的咀嚼了起来。 似乎把口中的冰糖葫芦,当成了某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柳明志见到任清蕊在前面不时地抬起莲足在地上轻跺几下的模样,神色无奈的叹了口气,拔下了一口糖葫芦丢在了口里。 丫头啊丫头,真的是很抱歉。 非是为兄不明白你的意思,而是为兄真的不能在蜀地这里久留。 京城诸国使团的事情,实在是离不了为兄啊。 只可惜,咱们无意间相逢的时间,出现在了这个关节口上面。 否则的话,为兄我就算是留在蜀地陪你待上个月,又有何妨呢! 柳明志从马背上的褡裢里取出酒囊,凝视着佳人风姿绰约的背影,拔掉酒塞仰头畅饮了几口。 “丫头。” 任清蕊正在嘀嘀咕咕,心不在焉的埋头赶着路,听到柳大少在身后呼喊自己,脚步忽的一顿,没好气的回眸看向了已经停下了脚步的柳大少。 “干啥子?” 柳明志收起了酒囊,握着冰糖葫芦的左手朝着旁边的街口指了指。 “咱们已经到了第二个街口了,你走过了。” 任清蕊俏脸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了柳大少手指的接口,俏脸上露出了一抹尴尬之色。 美眸躲闪了一下,任清蕊俏脸悻悻的抬起莲足折返了回来。 “你以为我不晓得走过了吗?我就是看前面那个摊位上面的布料不错,打算去看一看,不行吗?” 柳大少看到任清蕊俏脸上那故作傲娇的神色,苦笑着点了点头。 “行行行,那你先去看布料,为兄等着你回来就是了。” “今天出门有些急了,银子没有带够,看了也是白看。 不看了,咱们还是直接去药铺。” “需要多少银子,为兄给你。” “不用,本姑娘我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却也懂得无功不受禄的道理。” 任清蕊俏脸傲娇的一扬玉颈,握着手里还剩下三分之一的冰糖葫芦,大步昂扬的朝着街道走了过去。 “呵呵呵。” 柳明志嘴角微扬的轻笑了几声,摇着头继续朝着任清蕊跟了上去。 他自然清楚任清蕊刚才是因为走神的缘故,才没有发现已经错过了街道口。 既然这丫头已经圆了过去,自己自然不会去拆穿她了。 约莫过去了两盏茶的功夫。 在任清蕊的引领下,柳大少身背药篓,牵着风行停在了这条街道上面的一家药铺的大门外面。 这条街道虽然不如主街上面那么的繁华热闹,却也是人来人往,形形色色的行人络绎不绝。 柳明志避开了两侧路过的客商,商贩,行人等来来往往的百姓,仰头朝着药铺的牌匾看了过去。 薛家药铺。 任清蕊丢掉了手里的竹签,抬起纤纤玉手对着柳大少招了招,率先朝着药铺中走了进去。 “大果果,你看什么呢?跟上来呀。” “好,来了。” 柳明志收回了望着牌匾的目光,回应了任清蕊一下,牵着风行走向了几步外的拴马桩。 将马缰拴在了木桩上面,柳明志打量着在药铺里进进出出的客人,神色好气的走进了药铺里面。 “凝儿姐姐,你在店里吗?” “我在呢,是任家妹儿吗?” “嗯嗯嗯,是妹儿我。” “妹儿你稍等一哈,姐姐我给这个客人把药方开完再接待你。” “晓得了,凝儿姐姐你先忙撒,妹儿我不着急的。” 柳大少背着药篓停在了任清蕊的身旁,顺着她的目光朝着柜台旁边的桌案望了过去。 只见一位花信年华左右,身姿绰约,面容秀美的女子,正伏在案上提笔书写着药方。 女子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温婉贤淑,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大叔,回去以后,两碗水文火煎出半碗汤药,一日服用一次,最多三天你的病症差不多就能痊愈了。” “晓得了,晓得了,多谢薛姑娘了哈。” “客气了,去抓药。” 等到桌案前的兵刃拿着药方走向了柜台,女子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拭了一下柔嫩的双手,笑盈盈的朝着任清蕊迎了过去。 “任家妹子,你都六七天没来姐姐这里了,今天采到什么珍贵的草药了吗?” 任清蕊取下了头上的轻纱斗笠,笑脸盈盈的朝着女子迎了上去。 “凝儿姐姐,千年人参算不算珍贵的草药啊!” 女子俏美的俏脸猛地一喜,神色激动的一把抓住了任清蕊的白嫩细腻的双手。 “什么?真的吗?妹儿你采到了千年的人参了? 妹儿你在哪里采到的千年人参,快取出来让姐姐看一下。” 任清蕊看到眼前女子那激动的神色,皓目之中不由得闪过了一抹尴尬之色。 早知道凝儿姐姐会把自己的玩笑话给当真了,自己也就不开这个玩笑了。 任清蕊抽出了被女子攥在柔嫩双手里的纤纤玉手,屈指扣了扣黛眉,娇颜悻悻的讪笑了几声。 “嘻嘻嘻,凝儿姐姐,妹儿我就是给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咋过还当真了嘛。 就妹儿我这点运气,哪里能遇到的千年人参这种珍贵药材嘛。” 女子激动的俏脸顿时一僵,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抬起手指在任清蕊的柔嫩的额头上面轻点了一下。 “你这个臭丫头,真是没个轻重,让姐姐我白高兴了一场。 姐姐我还以为你真的撞了大运,采到了千年人参这种价值不菲的珍贵药材了呢!” “嘻嘻嘻,凝儿姐姐你还不了解我嘛,我哪里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嘛! 妹儿我就是给你开个小玩笑,凝儿姐姐你别生气好不好?” “晓得咯,你还不了解姐姐我吗,我怎么会因为这种小玩笑就跟你生气呢。” “凝儿姐姐,妹儿我今天虽然没有采到千年人参,可是却也采到了几样凝儿姐姐你们家药铺里正稀缺的草药。 为了采到这些草药,妹儿我可是累坏了,凝儿姐姐你可得给我出一个好价钱才行。 否则的话,妹儿我可就要去别人家的药铺卖了。” “晓得了,你个小财迷,姐姐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快把药材取过来让姐姐看一看。” 女子说着说着,侧身朝着任清蕊的背后望去,看到她背后空荡荡的模样,女子秀美的俏脸不由得怔然了一下。 “妹儿,这是啥子情况撒,你不是来给姐姐送草药的吗?你装草药的药篓呢? 那啥子,你不是又跟姐姐我开玩笑的。” 任清蕊见到女子俏脸上那疑惑的神色,急忙摆了摆手。 “当然是不会了,妹儿我真的是来你这里卖草药的撒。” 女子看着任清蕊认真的表情,将信将疑的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一下。 “那,药篓?嗯~药材呢?” 任清蕊展颜一笑,侧身对着不远处的柳大少招了招手。 “嘿,大果果,你楞个啥子嘛,没听到本姑娘的凝儿姐姐要看药材吗? 还不快点走过来撒。” 柳大少听到任清蕊的招呼,收回了正在打量着药铺中布置的目光,抬脚朝着任清蕊姐妹二人走了过去。 伸手取下了背上的药篓放在地上,柳明志看着眼前小家碧玉的女子,淡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 “薛姑娘,请。” 女子看着面前的柳大少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直接朝着任清蕊看了过去,俏目中露出了浓浓的八卦之意。 先前她见到柳明志背着药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停的打量着自家药铺中的布置,还以为他是来看病,或者卖草药的客人呢。 如今先后听到任清蕊和柳大少他们俩之间交谈的话语,才明白过来,原来柳大少是跟着任清蕊一起过来的。 女子神色好奇的打量了柳大少几眼,伸手牵着任清蕊的皓腕朝着一旁走了过去。 “妹儿,这位是?” 任清蕊感受到女子俏目中那浓浓的八卦之意,皓目飘忽了几下,抬手揉了揉自己挺翘的琼鼻。 “就……就……就一位以前认识类故人撒。” 女子看到任清蕊那飘忽不定的目光,俏脸古怪的朝着柳大少瞥了一眼。 “以前类故人?能被妹儿你带着一起来姐姐这里卖草药的故人,应该不是什么普通寻常的故人。 哦~姐姐晓得了,他……他……他不会就是妹儿你以前跟姐姐说的那个谁。” “哪……哪有,哪有啦。 哎呀,凝儿姐姐你就别瞎猜了,你还是先看一看妹儿今天采到的草药。” 女子见到人情如眼神飘忽不定,躲闪连连的反应,直接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跟着任家妹儿一起来自己药铺里的这个男人,十有八九就是妹儿她以前跟自己说过的那个人了。 任清蕊看到女子将目光朝着柳大少瞄去,急忙抬手晃了一下女子的手臂。 “凝儿姐姐,你别瞎看了,快点去看妹儿今天送来的草药了撒。” “好!好!看草药,先看草药。” 女子折返了回去,并未直接去看药篓里面的草药,而是轻笑着对着柳大少福了一礼。 “小女子薛凝儿,见过……见过……” 女子给柳大少行礼之时,看着他的目光略显迟疑了一下,最后继续说道:“见过先生,凝儿有礼了。” 柳明志这些年虽然一直养尊处优,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显老。 但是面容上面那被岁月留下的痕迹,多少还是能够看出来几分的。 薛凝儿经过了短暂的迟疑,选择了一个折中的称呼。 柳明志已然看出了薛凝儿俏脸上那有些窘迫的神色,自然也猜出了她心里的想法,轻笑着颔首示意了一下,不以为然的虚托了一下双手。 “薛姑娘客气了,免礼。” “谢先生。” “薛姑娘客气了,还是先看草药。” “好,那小女子就先怠慢先生与清蕊妹儿了。 等到我验看过了清蕊妹儿的草药以后,再行请你们二人到后院喝上一杯粗茶。” 薛凝儿轻言轻语的表达了一声歉意,俯身提起药篓走向了几步外的柜台。 “胡叔,清蕊妹儿来送草药了,你来验看一下。” “晓得了,老朽这就来了。” 大约过了两盏茶功夫,薛凝儿提着已经空荡荡的药篓折返了回来。 “先生,妹儿,让你们久等了。” “无妨,无妨,正事为重。” “哎呀,凝儿姐姐你跟妹儿有什么见外的。” 薛凝儿淡笑着点了点头,将药篓放到了一旁,抬手伸到了任清蕊的面前,轻轻地的张开了白嫩的手掌。 “清蕊妹儿,今天的草药不错,有几样草药都是难得一件的好药材。 姐姐给妹儿你核算了一下,总共三两二钱银子。 呐,妹儿你收起来。” 任清蕊看到薛凝儿手里的银子,顿时眉开眼笑的点了点臻首。 没有跟她假客套什么,直接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银子,笑脸盈盈的装进了柳腰间的荷包里面。 “凝儿姐姐,妹儿我就不跟你客气了,银子我就收下了。” “有什么好客气的,这是妹儿你应得的银子。 以后再采到了什么好药材,别忘了照顾姐姐家里的生意就行了。” “凝儿姐姐你就放心,妹儿我采到的草药专卖你们家的药铺。” “胡叔。” “小姐。” “你先替我坐下堂,我去招待一下先生和清蕊妹儿他们。 若是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的兵刃,再去后叫我,” “晓得了,小姐你先招呼客人。” 第2985章 是什么人 薛凝儿收回了目光,错开身子轻笑着摆手对柳大少两人示意了一下。 “先生,清蕊妹儿,请。” 柳明志看着对自己二人发出邀请的薛凝儿,神色微微有些迟疑不定。 自己与薛凝儿乃是初次相识,第一次见面,就去人家的后院品茶。 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柳明志脸色犹豫的默然了片息,侧目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任清蕊。 如今,还是看任丫头如何决定的为好。 毕竟她跟薛凝儿乃是知己好友,她来做决定,比自己更为合适一些。 任清蕊察觉到了柳大少的目光,笑脸盈盈的走到了薛凝儿的身前。 任清蕊俯身提起了一旁的药篓,看着薛凝儿檀口微张的说道:“凝儿姐姐,那妹儿我今天就叨扰你一次了。” “大果果,凝儿姐姐要请咱们喝茶,你也快点跟过来。” 柳明志听到任清蕊的招呼,抬眸望着已经联袂走向了后院的姐妹两人,抬手揉了揉额头上面的穴位,神色略显无奈的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柳明志便跟在薛凝儿她们姐妹两人的身后,一路来到了薛家药铺的后院之中。 在薛凝儿的引领下,柳明志二人走到了后院中的凉亭之中。 薛凝儿等到柳大少两人先后在石凳上坐定,轻笑着福了一礼。 “先生,清蕊妹儿,你们先稍坐片刻,我这就去给你们沏茶。” “有劳薛姑娘了。” “凝儿姐姐,随意的准备一些茶水就好了。” 等到薛凝儿离开凉亭之后,柳明志甩开了手里的折扇,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旁边正四下观赏院落中布置的任清蕊。 “丫头,你让为兄说你什么为好。 薛姑娘跟咱们客气一下,你还能当真了呀。” 任清蕊收回了目光,伸手从桌案上的托盘里捏起一块糕点塞到了樱桃小嘴里面。 一边细嚼慢咽的咀嚼着糕点,一边不以为然的对着柳大少耸了几下肩香肩。 “哎呀,大果果,妹儿我比你更了解凝儿姐姐的性格撒。 她说要请咱们喝茶,那就肯定是真心实意的要请咱们两个喝茶。 在大果果你没来成州的时候,我们姐妹二人在闲暇之余,便互相去彼此的家中做客,一起品茶闲聊。 我们姐妹两个感情好嘞很,从来不搞假客气那一套的。” 柳明志听到任清蕊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任清蕊咽下了口中的糕点,再次伸手从托盘里拿起一块糕点放到了柳大少的手里。 “大果果,你也吃撒,这些糕点可都是凝儿姐姐亲手做的,味道巴适类很。” 柳明志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核桃酥,随手又塞回了任清蕊的手里。 “为兄启程之前就已经填饱肚子里,现在不太饿,还是你自己吃。” 任清蕊白了一眼,轻摇着镂玉扇,四下打量着院中景色的柳大少,皓目娇怨连连的一把将手里的核桃酥塞到了嘴里。 任清蕊娇哼了一声,轻轻地皱了皱挺翘的琼鼻,碎玉般的银牙用力的咀嚼着小嘴里的核桃酥。 “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不吃,本姑娘我自己吃。” “丫头。” “干啥子?” “你称呼薛姑娘为凝儿姐姐,对。” “对头,咋过了?” “薛姑娘能让丫头你称呼她一声凝儿姐姐,说明她现在应该已经过了花信之龄了。 另外,这里乃是薛家药铺,说明这家药铺乃是她父母家里的产业。 薛姑娘她都已经过了花信之龄了,却还待在自己父母的家中,难道她都这般年龄了都还没有嫁人吗?” 任清蕊抬手正要在托盘里抓瓜子的动作忽的一顿,蹭的一下从石凳上面站了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纤纤玉手掐在了自己杨柳细腰之上,皓目警惕连连的朝着神色有些疑惑的柳大少瞪了过去。 “大果果,你咋过意思?你问这个干啥子?” 柳大少感受到任清蕊那双灵泛皓目中的嗔怒之意,脸色不由得愣然了一下。 不是,什么情况呀? 自己说错什么了?好端端的这个丫头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任清蕊看着神色怔然,哑口无言的柳大少,银牙咬的咯吱作响。 “你倒是说呀,你问这个干啥子?你是不是对凝儿姐姐有啥子想法? 我可警告你撒,凝儿姐姐她早已经嫁人了,现在连儿子都已经九岁多了,你可不许对凝儿姐姐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不然的话,我就……我就……我就……” 任清蕊磕磕巴巴的说了半天,最后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柳大少怔然了片息,反应过来后,总算是明白这丫头为何反应如此激励了。 猜出了这丫头的心思后,柳大少顿时郁闷了。 好家伙,自己不就是问一个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问题吗? 这丫头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对薛凝儿她有不轨的的想法的? 柳明志随手合起了折扇,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 “丫头啊丫头,你脑子里面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呀? 我不过随口问你一下薛姑娘的事情而已,你怎么就想到我对她有不轨的想法上面去了呢? 你说说你脑子里面成天都在想什么东西呢? 你把为兄我当成什么人了?” 任清蕊看着柳大没好气的眼神,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太过激了一些。 她神色悻悻的讪笑了一下,侧身从托盘里抓起了一把瓜子,目光飘忽不定的捏起一粒瓜子朝着口中递去。 “那……那你干嘛要问我凝儿姐姐有没有出阁嫁人?” “为兄我刚才观薛姑娘已经盘起了发鬓,这就代表着她如今已经出阁嫁做人妇了。 一般情况下,出阁嫁做人妇以后,多是待在自己的家中相夫教子。 为兄见到薛姑娘出阁嫁人了以后,却还待在娘家的药铺里坐堂当大夫。 自然是有些好奇嘛! 哪晓得,为兄我这里刚一询问,丫头你就怀疑为兄对薛姑娘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你说我冤枉不冤枉啊! 为兄不否认,薛姑娘的容貌很漂亮,称得上是一位姿色上乘的风韵佳人。 可是,薛姑娘她的容貌再是不错,跟丫头你一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为兄我连你这么一位国色天香的妙龄佳人都没有下……嗯哼……嗯哼…… 那什么,为兄我充其量就是有些好奇薛姑娘的事情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任清蕊看着柳大少有些窘迫的脸色,顿时变得眉开眼笑的吐出了口中的瓜子皮。 将手里的瓜子放在了桌案上,任清蕊轻轻地拍打着手心里的碎屑,笑盈盈的倾着柳腰朝着柳大少凑了过去。 “大果果,你刚才说啥子?” 柳明志看着任清蕊快要贴到了自己脸上的明媚皓目,国色天色的绝色盛颜,下意识的侧开了身体朝着一旁躲闪而去。 “什么跟什么?为兄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有吗?有吗?我……我有说什么了吗? 是不是你嗑瓜子的时候有回音,听错了呀。” 任清蕊皓目微微一眯,莲步轻移的转到了柳大少的面前,双眸目不转睛的紧盯着再次将目光移开到别处的柳大少。 “是吗?那你看着我的眼睛。” “这不好,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的。” 任清蕊黛眉微微蹙起,白眼连连的暗啐了一声。 “呸,大果果你可别忘了,当年你带着我从北疆一起赶回京城的时候,咱们两个人可是共骑了一匹马。 咱们两个一起赶路的途中,你对妹儿我是抱也抱了,搂了搂了。 这个时候你跟本姑娘我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屁话,你还要不要脸呢?” “我……我……那并非是本少爷我的本意,当初咱们从北疆一起奔赴京城的时候,明明是骑了两匹马的。 谁让你自己骑术不精,半天的功夫居然连十里路都赶不了的。 那时候我不也是没有办法,才让你与我共骑一匹马的嘛! 你知道的,我那样做也是逼不得已而为之。 但凡丫头你自己的骑术精湛一些,我也不至于那样抱……那什么吗? 再说了,咱们赶路的途中,本少爷对丫头你可是一丁点出格的事情都没有干啊。 比发乎情,止乎礼还要坦然几分。 关于这一点,丫头你自己也是清楚的。” 任清蕊听到了柳大少的一番言辞,白嫩修长的双手立即紧握了起来。 “好啊,柳明志,你果然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烂木头。 抱也抱了,搂也搂了,你一句逼不得已为之就想把本姑娘我给打发了? 我可是完璧之身的黄花大姑娘啊,清白之身就那么的不重要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好,以前的事情咱们就不说了,咱们就说今天的事情。 咱们两个在官道上骑马赶来成州的时候,大果果你是不是抱我的腰了?” “我承认,刚一开始的时候我是抱住你的腰了,可是那不是因为你挥着马鞭……” “你不用解释,我什么都知道。 你就说,你有没有抱住我?” 柳大少仰头愣愣的看着一脸‘凶狠’的瞪着自己的任清蕊,眼角不由得哆嗦了几下。 这! 这! 这尼玛,这不明摆着不讲道理吗? 夺了本少爷坐骑跃马扬鞭的是你,怪我揽着你腰肢的人还是你。 你可别忘了,就依靠你自己那点浅薄的骑术。 要不是本少爷在后面揽着你的腰肢,你老早就被风行这一匹千里良驹给颠簸到马蹄下面去了。 “当时我是抱了你的腰了,可是当时我要是抱着你的话,你能不能安然无恙的赶到成州……” 任清蕊一挥手,直接打算了柳大少的话语。 “你承认自己抱了就行了,你抱都报了,那你还给我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呢? 哦——咱们两个在马背上有肌肤之亲的时候你不说什么,面对面的时候你就说男女授受不亲了。 大果果你不晓得你说这话,会令人笑掉大牙吗?” 柳明志怔怔的看着掐着自己的杨柳小蛮腰,直直的俯视着自己的任清蕊。 嘴角嚅喏了许久,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反驳什么为好。 唉,自己千不该,万不该。 最不该跟着这丫头回到成州城里来啊! “狡辩撒,大果果你继续狡辩撒。 但凡你能狡辩出个一二三来,妹儿我就承认是我错了。” 当柳明志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凉亭外忽然传来了薛凝儿柔和的话语。 “先生,清蕊妹儿,茶水来了,让你们二位久等了。” 薛凝儿在的声音,直接打破了柳大少两人之间有些怪异的气氛。 柳大少重新甩开了折扇,目光平淡的朝着薛凝儿望了过去。 任清蕊也是连忙放下了掐着柳腰的纤纤玉手,面带笑意的回到远处端坐而来下来。 薛凝儿端着一个托盘走进了凉亭里,轻笑着将茶壶,茶杯一一摆在了石桌上面。 提壶斟上了三杯茶水,薛凝儿笑盈盈的在石凳上面端坐了下来。 “先生,清蕊妹儿,家里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唯有粗茶一杯,不成敬意,还望你们二人不要嫌弃。 请用茶。” “有劳薛姑娘了。” “谢谢凝儿姐姐。” “请。” 柳明志耸着鼻尖轻轻地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茶香,神色舒缓的端起了石桌上面的茶水。 当柳大少端起了茶杯之后,端坐在斜对面的薛凝儿,神色忽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她目光隐晦的偷瞄了一眼柳大少的脸色,俏目深处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柳大少似有所,不经意的抬眸瞥了一眼斜对面的薛凝儿。 目光淡然的沉吟了片息,柳大少吹了吹杯中茶香四溢的香茗,端着茶水缓缓地朝着口中送去。 柳大少浅尝了一口茶水,微眯着双眸细细的品味了起来。 “闻之茶香四溢,入口唇齿留香。 再加上这独特的口感,非蜀地蒙山所产的茶叶莫属了。 如果我没有品错的话,这杯中的茶水应该是蜀中蒙山特产的名茶之一―― 蒙顶甘露了。 薛姑娘,像如此价格不菲的名茶,可与你刚才所说的粗茶一杯,没有任何的关系啊!” 薛凝儿听到柳大少那平淡的话语,忽的站直了身体,俏目惊喜又紧张的朝着柳大少看了过去。 “陛下,这茶水可还入得了你的法眼?” 柳明志颔首再次浅尝了一口香茗,轻轻地转动着手里的茶杯,抬头朝着凉亭外远处的那张箭靶望了过去。 “陛下?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薛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薛凝儿两人之间交谈的言辞,立即停止了喝茶的动作,目光不安的朝着薛凝儿看了过去。 凝儿姐姐她……她是怎么知道大果果身份的? 在任清蕊不安的目光下,薛凝儿提起裙摆直接跪在了柳大少的身前。 “臣妾邓氏薛凝儿,拜见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明志眉头一凝,直接朝着薛凝儿看了过去。 “臣妾?邓氏薛凝儿? 薛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2986章 何日是归期 “回陛下,大龙新军六卫破虏军大将军周宝玉麾下,虎啸营前锋郎将邓云志乃是臣妾的夫君。 臣妾便是那虎啸营前锋郎将邓志云之妻,薛凝儿。” 柳大少眉头一凝,微眯着双眸回忆了起来。 片刻之后,柳大少连忙放下了茶杯,起身一把将薛凝儿搀扶了起来。 “薛姑娘,快快免礼。” “臣妾多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薛姑娘,你别站着了,坐下。” “是,臣妾谢陛下。” 柳明志重新在石凳上面坐了下来,看着端坐在对面的薛凝儿,神色唏嘘的叹了口气。 “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薛姑娘你居然是邓志云那小子的发妻。” “回陛下,正是。” 柳明志再次端起茶水浅尝了一口,目光朝着坐在一旁,神色略显焦虑的任清蕊瞄了一眼。 “薛姑娘,不对不对,朕应该称呼你邓夫人才是。” 薛凝儿听到柳大少反应过来后的言辞,忙不吝的摆了摆手。 “不敢不敢,臣妾如今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实在不敢应陛下的一声邓夫人。 陛下,您还是继续称呼臣妾为薛姑娘好了。” 柳明志的眉头微皱的沉吟了片刻,轻笑着点了点头。 “也对,你现在才二十多岁出头,朕若是称呼你为邓夫人,倒是把薛姑娘你叫老了。 也罢,朕还是继续称呼奴薛姑娘。” “多谢陛下。” “薛姑娘,朕有些好奇,不知你是如何认出来朕的身份的? 咱们两个自从见面开始,前后还不过半个时辰左右。 在此期间,朕的言行举止,似乎没有什么地方有什么特别的怪异之处? 你是以前见过朕的相貌?还是任丫头跟你说过朕的身份?” 柳明志说着说着,毫不避讳的将自己的疑问转移到了任清蕊的身上。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如此直白的提到了自己,皓目中的焦虑之意忽的松缓了几分,脸色非但不再紧张不安了,反而渐渐的轻松了下来。 任清蕊的心里很清楚,柳明志能够当着自己的面如此坦然的问出这个问题,也就意味着他并没有生气。 以自己对大果果性格的了解,大果果他若是因为此事生气了,他肯定就不会如此直白的询问凝儿姐姐,是否是自己泄露了他的真实身份。 否则,大果果他则是会对凝儿姐姐旁敲侧击,十分谨慎的去提及凝儿姐姐为什么会知道他真实身份的问题。 任清蕊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直接朝着柳明志望去,看着他一脸轻笑的表情,轻轻地将茶杯放到了石桌之上。 看到薛凝儿有些犹豫的神色,任清蕊连忙开口催促道:“凝儿姐姐,你快点说呀,你是怎么知道大果果他的身份的?” 任清蕊催促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焦急,她比柳明志更想知道自己的凝儿姐姐,是怎么看出大果果是当今皇帝陛下的身份的。 倘若凝儿姐姐不尽快的解释开了,她怕柳明志会误会自己。 薛凝儿看到任清蕊俏脸之上那焦急的神色,侧目看向了斜对面正品尝着茶水的柳大少,轻笑着摇了几下头。 “回陛下,既不是臣妾以前见过陛下,也不是清蕊妹儿告诉臣妾的这件事情。” “哦?” “凝儿姐姐,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哎呀,你快点解释清楚呀,别再卖关子了。” 柳明志,任清蕊两人相继表达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只是相比的柳大少的淡然,任清蕊的神色比起刚才来更加焦急了几分。 可以看的出来,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从薛凝儿的口中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薛凝儿给了任清蕊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提壶给柳明志重新续上了一杯茶水。 “陛下,你慢用。” “薛姑娘客气了。” 当薛凝儿准备给任清蕊续杯之时,任清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茶壶。 “凝儿姐姐,妹儿我自己续杯就行了,你还是快点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妹儿我的心里都快着急死了,你就别这么悠哉悠哉了好不好?” 任清蕊话音一落,俏脸煞是无奈的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 “清蕊妹儿,你还记得半年前姐姐我去你家做客的事情吗?” 任清蕊放下了茶壶,扬起玉颈思索了片刻,屈起纤纤玉指在珠圆玉润的耳垂上挠动了两下。 “凝儿姐姐,半年前你去妹儿我那里做客了好几次呢,你说的是哪一次啊?” “二月二龙抬头的那天,姐姐我撑着雨伞去你家里做客。 结果那天风雨交加,我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湿了一大半,最后没有办法,换上了你的衣服在你家住了一晚上的那一次。” 任清蕊听到了薛凝儿的解释之后,顿时恍然大悟的连忙点了点头臻首。 “哦,妹儿我想起来了,原来凝儿姐姐你说的是二月二龙抬头的那一天呀。 哎呀,凝儿姐姐你直接说是二月二那天不就行了嘛,害的妹儿我白白的想了那么久。 可是,那天你去妹儿我家里做客的事情,跟凝儿姐姐你知道大果果的身份有啥子关系呢?” 薛凝儿抿了抿红唇,端起茶水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嗓子。 “当然有关系了撒。 清蕊妹儿,你忘记了吗? 当时因为姐姐我身上的衣服几乎全都被雨水给打湿了,你见到了以后便让我去换上你的衣服。” “妹儿我当然记得这件事撒,然后类?” “一开始的时候,姐姐让妹儿你去衣柜里帮我取一套衣服出来更换上。 可是妹儿你却说,咱们两个是好姐妹,不是什么外人,让我自己去你的衣柜里找一件合身的衣服换上就行了。 清蕊妹儿你交代了姐姐之后,就急匆匆的去灶房帮我煮姜汤了。 清蕊妹儿你都那么说了,姐姐我也只好自己去你的衣柜那里了。 当我在你的衣柜里挑选衣服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动作有些大了一点,一块金牌忽然从你衣柜里一件浅黄色的衣衫里掉落了出来。” 任清蕊黛眉一凝,猛地挺直了柳腰,俏脸有些尴尬的瞄了一眼旁边的柳大少,似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抬起纤纤玉指挠了挠雪白的玉颈,任清蕊看着薛凝儿神色悻悻的讪笑了几声。 “凝儿姐姐,你看到那块金牌了呀。” 薛凝儿轻瞥了一眼神色怪异的柳大少,对着任清蕊轻轻地点了点头。 “没错,姐姐看到了那块金牌了。 当时姐姐见到那块金牌从你的衣服里掉落了下来,便急忙给你捡起来了。 可是……可是…… 清蕊妹儿你也知道,人都是有些好奇心的。 当姐姐我将金牌捡起来之后,下意识的就打量了一下手里的那块金牌。 当我看到了金牌上面如帝亲临的四个大字以后,当时就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就惊呼了一声。 清蕊妹儿你应该还记得,你听到了姐姐我在房间里面的惊呼声以后,当时你还在灶房里询问我怎么了。” 任清蕊脸色窘迫的瞄了一眼神色古怪的柳大少,微微错开了半边娇躯,伸手抓起了自己先前放在桌案上的瓜子,捏起一颗朝着碎玉般的银牙间递去。 似乎打算借助嗑瓜子的行为,连掩饰自己脸上的窘迫之意。 “额!额!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距离那天都过去半年多了,妹儿我,妹儿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薛凝儿看着盛颜可怜巴巴的任清蕊,继续开口解释了起来。 “姐姐当时回了你一句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是被房间外突然响起的惊雷给吓到了。 然而事实上,姐姐当时吓得心脏当时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 清蕊妹儿,虽然你姐姐我只是一介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女流之辈,可是姐姐我的男人却是从戎卫国的将领呀。 你姐夫他每年休沐之期回来看望家人的那些日子里,多多少少的会跟姐姐我提及一些关于朝廷方面的事情。 因此,姐姐我就是再怎么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也知道如帝亲临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啊! 当时姐姐的心直接吓得砰砰乱跳,下意识的以为清蕊妹儿你……你…… 清蕊妹儿,姐姐想说什么,你应该明白的撒。” 任清蕊急忙捏起一颗瓜子再次送到了嘴中,俏脸颇为郁闷的点了点头。 “嗯,妹儿晓得,凝儿姐姐你接着说。” “一开始姐姐我被吓得可谓是六神无主,后来姐姐我仔细一想。 以姐姐对清蕊妹儿你性格的了解,你应该不会干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咱们姐妹之间相处了那么久,对于清蕊妹儿你的性格,我多少还是清楚一点的。 于是姐姐就静下心来仔细的思索了一番,其中也许存在着某些误会。 因此,姐姐就将金牌给你放了回去,装作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后来过了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左右,清蕊妹儿你因为心情不佳的缘故,就来姐姐这里做客了。 下午因为药铺里恰好没有什么客人,咱们姐妹两个便一起小酌了几杯。 那天晚上咱们一起共眠之时,清蕊妹儿你便有意无意的提及了关于你与陛……嗯哼……提及了关于你与某个人的往事。 那天夜里,姐姐听你模模糊糊的谈及了一些关于你的往事以后,姐姐悬着的心总算是彻底的放下来了。 你说起自己往事的字里行间,姐姐隐隐约约的就明白了你衣柜里的那块金牌从何而…… 总而言之,自从那天以后姐姐我总算是可以不为你担心了。 接下来的事情,清蕊妹儿你都知道了。” 任清蕊听到薛凝儿讲完了前因后果以后,神色悻悻的转身朝着柳大少看了过去。 抬手将手里的瓜子拍在了柳大少的手里,任清蕊俏脸苦巴巴的憨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大果果,妹儿我不是有意的撒。 我啷个晓得,那天凝儿姐姐正好去我家里做客撒。 我又啷个晓得你送给我的那块金牌牌,正巧在凝儿姐姐她换衣服的时候,从衣柜里的衣服里面掉落出来撒。 我真嘞不是有意的,你要相信我撒。” 柳明志看着任清蕊可怜兮兮的俏脸,轻笑着摇了摇头,屈指将一颗瓜子丢到了嘴里。 吐出了嘴里的瓜子壳,柳明志目光好奇的看向了对面的薛凝儿。 “薛姑娘,难道你仅仅凭借一块从任丫头那里见过一次的金龙令牌,你就确定了朕的身份了?” “回陛下,不仅仅只是这一件事情。” “哦?还有其它的事情?朕愿闻其详。” “回陛下,一开始的时候,臣妾只是把你当成了一个身份不俗的普通客人罢了。 后来当清蕊妹儿招呼你之时,臣妾才知道你是跟她一起的。 臣妾观陛下你气质不俗,一下子就看出来陛下你并非常人。 再后来,臣妾见清蕊妹儿介绍你之时,异常的含糊其辞,似乎有很忙难言之隐。 于是,我就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了。 臣妾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陛下的气质,再大致的猜测了一下陛下你的年龄。 不由得,臣妾就联想到了清蕊妹儿以前提到的那些往事上面,心里面也大概的猜测到了陛下你的身份。 纵然如此,臣妾也只是有些怀疑罢了,并不敢十成十的确定你就是当今天子。” 柳明志静静地望着侃侃而谈的薛凝儿,轻轻地解下了腰间的旱烟袋。 正当柳明志扯开烟袋的时候,忽的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别人家里做客,随手又将旱烟袋放在了桌面上。 薛凝儿看了一眼桌案上的旱烟袋,直接起身将旱烟袋捧了起来,轻笑着递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陛下,臣妾的父亲与夫君他们皆抽旱烟,臣妾早已经习惯了,你请。” 柳明志怔然了一下,轻笑着颔首示意了一下,接过旱烟袋熟练的装起了烟丝。 “既然薛姑娘你一开始并未十成十的确定朕的身份,那么是什么原因,令薛姑娘你确定了朕的身份了呢?” 薛凝儿举止优雅的默默端坐了下去,俏目复杂的指了指石桌上面的茶壶。 “回陛下,是因为桌面上的这些茶水。” 柳明志转头吐了一口轻烟,神色疑惑的看向了桌案上的茶壶。 “茶水?这些茶水有什么能有什……” 柳明志的话语说了一半忽然停了下来,眉头微挑的砸了几下嘴唇。 “贡茶。” “陛下圣明。” 柳明志侧首抽了一口烟,神色古怪的吁了口气。 “朕先前还有些不解,原来问题出现在了这茶叶之上。” “陛下,这蒙顶甘露乃是宫中的贡茶之一,以臣妾父母家里的这点家业,哪能喝得起这宫中的贡茶啊!” 薛凝儿说着说着,抬眸看向了对面的任清蕊。 “清蕊妹儿,这上乘的茶叶从何而来,还是你来给陛下解惑一二。” “凝儿姐姐,莫非这茶叶是妹儿我之前送给你的那些茶叶?” “嗯,就是妹儿你送给姐姐的那些茶叶,不然的话,姐姐哪里能拿得出来这么上乘的茶叶来呢!” “仅仅浅尝即止,就能品出这茶叶乃是蜀中的名茶蒙顶甘露。 除了是已经喝惯了贡茶的陛下之外,臣妾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了。 前后一结合,于是臣妾便确定了陛下你的身份了。” 柳明志轻然一笑,随手甩开了手里的折扇。 “丫头。” “啊?咋过了?” “好好的学学,这个就是智慧。” “大果果,你说这话是啥子意思吗?本姑娘我也聪明的一笔好不好撒? 凝儿姐姐她先前又没有跟我提起这些事情,我啷个晓得她会猜到你的身份嘛!” 柳明志没有理会任清蕊娇憨的话语,嘴角微扬的朝着对面的薛凝儿看去。 “薛姑娘,以你跟任丫头之间的姐妹情谊,你就算是猜出了朕的身份,也没有必要点明出来。 你之所以这么做,应该是另有所求?” 薛凝儿娇躯一颤,抿着樱唇沉默了良久,起身径直跪在了柳大少的面前。 柳明志神色一愣,急忙起身欲要将薛凝儿搀扶起来。 “薛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薛凝儿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坚持跪在柳大少的面前。 “陛下,臣妾斗胆想问陛下一个问题。” 柳明志眉头微微一凝,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薛姑娘,你想问什么?” 薛凝儿用贝齿轻咬着红唇,又是沉默了片刻,再次行了一礼。 “陛下,夫君他自从承平三年三月二十八日起开始西征,距今已经三年多的时间了。 臣妾……臣妾就是想知道,夫君他以及西征的将士们。 何时才能回来家乡! 陛下,臣妾已经三年多没有见过夫君了。 臣妾想他了,家中的父母想他了。 孩子们,也想他了。 都说万里远征人难还,臣妾担心,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夫君了。 陛下圣明,臣妾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臣妾就是想问一问陛下,我大龙天朝的西征将士们。 何时才能回来呀。” 第2987章 一直等下去 柳明志虎躯一震,虚托着的双手似是无力的渐渐垂落了下去。 目光复杂的看着薛凝儿一双灵泛的俏目中那清晰可见的期许之意,柳明志脚步沉重的向后退去。 柳大少缓缓地停在了身后的石凳前,一手持着万里江山镂玉扇,一手撑在石桌的上面,默默的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夫君她自从承平三年三月二十八日起开始西征,距今已经三年多的时间了。 臣妾……臣妾就是想知道,夫君以及西征的将士们。 何时才能回来家乡? 臣妾想他了,家中的父母想他了。 孩子们,也想他了! 臣妾就是想问一问,我大龙天朝的西征将士们。 何日才能归来呀?’ 一句句话语,不停的在脑中中回荡着。 柳明志想控制自己不去回想,去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薛凝儿询问的语气从始至终,一直都是轻声细语的。 听到耳中,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然而这番对于寻常人来说是轻声细语,如沐春风的娇柔语气。 在柳大少的耳中却是宛若惊雷,犹如铜钟大吕一般振聋发聩。 任清蕊见到柳大少重新坐下来后,那似乎有些失神的反应,灵动的皓目之中露出几分担忧之意。 “大……大果果,你没得啥子事?” 柳明志回过神来,侧身看向任清蕊淡笑着摆了摆手。 “啊?啊!没事,为兄没事。” 柳明志轻轻地吁了口气,俯身在石凳上磕出了烟锅里的灰烬,扯开烟袋再次装好了一锅烟丝。 “薛姑娘,你先起来坐下。” “臣妾谢陛下。” 柳明志掏出火折子点燃烟丝用力的抽了一口,目光穿过面前有些缭绕的烟雾,径直看向了已经坐定下来的薛凝儿。 “薛姑娘,朝廷的两路兵马自从西征之后,每间隔三个月左右的时间,两路兵马的大元帅便会将两路西征将士们的家书用金雕传回京城。 将士们的家书到了京城,经过朝廷兵部的整理,然后便会派遣快马下发各地的州府衙署。 最后再经过各地州府衙署的核定,以最快的速度调派信使一一发放到每一位西征将士们的家眷手上。 除此之外,每半年左右,从西夷之地运往一些重要辎重回归京城的西征将士们,还会顺便捎带回来几大箱子,几大箱子的家书。 除了家书,其中还有西征将士们给他们的家眷们,带回来的各种来自西夷之地的特产。 将士们托袍泽们带回来的番邦特产等各种东西,朝廷全部都是完完整整的派遣信使一一的转交到了将士们的家眷手里。 朕之所以会跟薛姑娘说这些,就是想问一问薛姑娘。 莫非这三年多的岁月里,薛姑娘你就没有收到一封邓志云这小子的家书吗?” “回陛下,收到了,臣妾收到了。 正如陛下方才所说的那样,每隔三个月左右的时间,臣妾便会收到一封夫君从万里之外寄来的家书。 每半年左右,臣妾便会收到夫君托袍泽们捎带回来的家书与各种西夷特产。 可是……可是……” 薛凝儿磕磕巴巴的说了半天,也没有将后面的话语说出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柳明志默默的吐出了口里的烟雾,神色唏嘘的叹了口气。 从薛凝儿那闪露着迟疑之色的目光中,柳明志已经明白她想要说些什么了。 “薛姑娘,你无须担心你的话会令朕不高兴。 无论你说出什么样的话来,朕都会恕你无罪。 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任清蕊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了,附和着点了点臻首,起身走到薛凝儿的旁边坐了下来。 伸出手抓起薛凝儿白嫩的手掌放在手心里拍了拍,任清蕊檀口微启的轻声说道:“凝儿姐姐,妹儿我知道大果果的为人。 他向来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因此,你想要说什么的话,直接说出来便是了。” 薛凝儿轻轻地点了点头,抬眸看向了正在捧着旱烟袋吞云吐雾的柳大少。 “陛下,臣妾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语,还望陛下莫要见怪。” “自然不会,薛姑娘但说无妨。” “陛下,常言道,家书抵万金。 可是家书再是珍贵,终究不是人呢! 臣妾的夫君已经远征三年多了,不知道还要等到多少年才能大胜凯旋。 三年?五年?十年? 臣妾已经等了他三年多了,不怕再等上他三年。 别说三年了,五年,十年,乃至更久,臣妾都可以等。 直至等到西征大军大胜凯旋,等到夫君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只要能等到,等再久,臣妾都不怕。 臣妾……臣妾就怕……就怕再也等不到夫君他回来了呀。 陛下!臣妾说这些,绝对没有对陛下,对朝廷有什么不满之意。 臣妾今日乃是三生有幸,竟然可以得见陛下天颜。 因此,臣妾的心里一时有些激动,便斗胆想从陛下这里询问一下。 询问一下自己男人的归期。 臣妾的小民之见,远不如陛下的高瞻远瞩。 还望陛下,莫要将臣妾一介女流之辈的荒唐之言,放在心里。 臣妾……臣妾请陛下恕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明志看到薛凝儿又要起身给自己行礼,立即起身阻拦了起来。 “任丫头。” 仅仅一个称呼,任清蕊便明白了柳大少意思,她立即站起来将薛凝儿重新按坐在了石凳上面。 “凝儿姐姐,大果果他乃是微服来带蜀地,你用不到这么多礼的撒。” 薛凝儿刚要说什么的时候,柳明志却先一步开口了。 “薛姑娘。” “臣妾在。” “朕与任丫头来你家里是来喝茶来了,你这动不动就起身行礼,朕实在是不习惯。 你无须那么客气,也无须如此的拘谨,更不用那么的多礼。 不然的话,朕会感觉不自在的。” “是,臣妾遵命。” 柳明志看了看手里已经化作灰烬的旱烟,磕出了烟灰后,随后将旱烟放到了石桌上面。 “薛姑娘。” “陛下?” “薛姑娘,今夕八月十八日那天,朝廷的二路西征大军已经踏上征程,万里远征了。 此次二路大军的西征将士,除去辅兵之外,整整十万铁骑。 按照时间来算,十万西征将士们此时应该已经出了玉门关了。 等到二路西征大军奔赴到了大食,天竺两国境内驻守之后,届时将会有十万年岁较高,精力衰弱,体力不足,等等情况的精锐老卒班师撤离出两国境内。 这十万为国万里远征的精锐老卒,大龙的天兵雄师。 将会在一路西征大军,左右两路兵马大元帅的妥善安排下,西域诸国王上的配合下,朝廷的处理下,陆陆续续的班师回到我大龙的本土境内。 最终,十万精锐老卒会在朝廷兵部的妥当安排下,相继返回家乡安居乐业,安享晚年。 当然了,朕说的情况,只是其中的一种情况而已。 朕,朝廷,兵部,会最大程度的接纳十万精锐老卒自己的想法。 他们是选择返回家乡安居乐业,颐养天年,还是会选择去驻守我大龙天朝的各处边关。 关于这一点,朕完全尊重他们自己的想法。 朝廷,兵部那边,自有朕会去妥当处理的。 一句话,不管他们最终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 朝廷,朕都会妥当的处理后续之事。 我柳明志,大龙的一国之君,当今天子。 绝对不会辜负了任何一个为朕,为朝廷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 任清蕊看着一脸郑重的柳大少,灵动的皓目之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意。 “大果果。” “薛姑娘。” “啊?啊!臣妾在。” “有有些事情,朕要跟你说清楚。” “陛下?” “这十万从大食,天竺两国境内陆续撤回来的精锐老卒之中,是不是会有你的夫君邓志云,关于这一点,朕不敢给你保证。 也没有办法给你保证。 也许会有,也许不会有。 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但是,朕希望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臣妾明白。” “邓志云这小子,是新军六卫里面第二批补充到破虏军,虎啸营里的新兵。 当年朕率兵北征之时,这小子从小小的一个新兵,硬是一路杀到了虎啸营前锋中郎将的位置。 百万大军北征期间,这小子作战勇猛,每每出战必立功勋。 在新军六卫的几十万将士之中,这小子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啊。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一份战功赫赫的资历,他才会成为西征大军中的将领之一。 大军西征期间,邓志云这小子一如既往的战功卓着,在疆场之上可谓是屡立奇功。 朕大致记得,他现在好像从六品上的前锋郎将,一路晋升到了从四品下的宣威将军了。 西征大军班师回朝以后,可以加官进爵的将领名单之中,好像就有他的名字。 大概是这样的,具体的情况朕也记不太清楚了。” “回陛下,确实如此。 臣妾在家夫的上一封家书之中,已经告诉了臣妾,他已经晋升为从四品下宣威将军的事情了。” 柳明志神色了然的点了点头,端起茶水漱了漱口,双眸微眯的朝着薛凝儿望去。 “薛姑娘,邓志云这小子今天二十几了?二十七了,还是二十八了?” “回陛下,臣妾的夫君他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 “真快呀,当年他刚进入破虏军虎啸营之时,还只不过是一个正值当年的小伙子。 一眨眼的功夫,他都已经二十八了。” “陛下,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臣妾才斗胆问你,西征的将士们何时……何时……” “薛姑娘。” “陛下。” “朕还是先前的那句话,将来班师回朝的十万精锐老卒之中,是否会有你的夫君邓志云这小子,朕不敢给你保证。 邓志云这小子现在才二十八岁的年纪,在军伍之中可谓是正值当年。 以他的资历跟年龄,他在军中的前景,他在军中的前程还长远的很呢! 因此,他能够班师回朝的几率可谓是少之又少。 甚至可以说微乎其微,乃至十分的渺茫。” 薛凝儿俏脸一愣,神色复杂的沉默了良久,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陛下,臣妾……臣妾明白了。” 柳明志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起身走到了凉亭边缘,甩开了手里的镂玉扇轻摇着,目光幽幽的望向了前方的箭靶。 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插满了箭矢的箭靶默然了半天,柳大少微微侧目朝着薛凝儿看去。 “薛姑娘。” “臣妾在。” “如果你真的特别希望邓志云这小子归还故里,朕回京了以后。 可以在去往西征大军的金雕传书之中,特旨一封给左路兵马大元帅,令邓志云这小子归还我大龙本土。 朕对于每一位有功于朝廷的将士,以及他们的家眷,永远都会尽力的去满足他们的心愿。 不过此时非同小可,朕还是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的为好。 毕竟,你的想法,代表不了邓志云那小子的想法。 朕可能会圆了你们夫妻团聚的美梦,亦有可能会好心办坏事。” 薛凝儿娇躯一颤,神色变得踌躇了起来。 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柳明志的这番话是为了自己着想。 好男儿志在四方。 自己的想法,未必会是夫君的想法。 自家夫君对自己的爱意,自己从来不会怀疑。 可是,自家夫君对于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自己也是非常清楚的。 如果因为自己的请求,陛下一书特旨,从而耽误了…… 薛凝儿稍加思索了一番,心里便已经拿定了主意。 “陛下。” “薛姑娘请说。” “臣妾,臣妾选择顺其自然。” 柳明志轻轻地合起了手里的折扇,目光复杂的朝着薛凝儿看去。 “唉,你就不再考虑考虑了吗?” “陛下,臣妾从始至终都没有让夫君他马上回来团聚的意思。 臣妾一开始的目的,便是想问一问陛下,臣妾的夫君与西征将士们,何日才能回来。” 柳明志默默的点点头,轻轻地吁了口气。 “所以?” “不管夫君他何日归来,臣妾都会一直等下去的。 直至等到夫君他大胜凯旋,荣归故里的那一天。 臣妾说句不太中听话,哪怕是等到夫君他魂归故里。 臣妾也会一直等下去的。” 柳明志握着折扇的右手猛然一紧,仰起头朝着天际的万里无云的鼻孔望去。 良久之后,柳大少收回目光,重重的点了点头。 “薛姑娘。” “臣在在。” “多谢你今日的款待,朕与任丫头就先行告辞了。” 第2988章 略懂一二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的话语,立即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莲步轻摇的走到薛凝儿的身边,任清蕊面带歉意的摊开了双手,神色无奈的冲着柳大少的后背撇了撇嘴。 “凝儿姐姐,你是晓得类,在这个坏家伙的面前,妹儿我是拿不了主意的。 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等到妹儿我哪天有空了,我再来看你。” 薛凝儿仰头看了一眼天色,连忙牵着任清蕊我的皓腕朝着柳大少身边走去。 薛凝儿松开了任清蕊的手腕,走到柳大少面前福了一礼。 “陛下。” 柳大少神色疑惑的看向了给自己行礼的薛凝儿,轻声疑问道:“薛姑娘,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回陛下, 臣妾没有别的事情了。 只是, 现在已经到上午了,正好到了该吃午饭的时辰了。 你与清蕊妹儿半上午的来药铺里卖草药, 应该还没有吃过午饭? 你能大驾光临寒舍做客,乃是寒舍的荣幸。 眼下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可,臣妾若是让你和清蕊妹儿空着肚子离去。 岂不是臣妾待客不周了。 因此,臣妾斗胆恳求陛下你和清蕊妹儿再稍坐片刻,臣妾马上去给你们两位贵客准备酒菜。 也好让臣妾代表家夫,略尽地主之谊。” 柳明志先是仰头看了一眼天色,继而将目光移到了薛凝儿的身上。 看着薛凝儿俏脸之上那满是诚挚之意的眼神,他神色无奈的微皱了一下眉头。 不是自己不想给薛凝儿这个面子,而是自己现在真的一点都不饿。 早上从岳父大人府上离开之前,为了避免半路上会因为腹中空虚的缘故,从而耽搁行程,自己早已经吃的饱饱的了。 因此,现在薛凝儿就算是给自己准备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 自己也是一口吃不下去。 自己现在不需要这些,倘若还让人家去准备酒菜,不但辜负了人家的一番美意,同样还会浪费了一桌酒菜。 柳明志神色迟疑了片刻, 转身看向了站在薛凝儿身边的任清蕊。 “丫头。” “哎, 大果果?” “你现在饿吗?” 任清蕊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用手抚了抚自己柔弱无骨的柳腰。 看了看柳大少,又看了看薛凝儿,任清蕊俏脸有些犹豫的默然了一会儿,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却又摇了摇头。 然后却并未开口表达自己的意思。 柳大少一头雾水的看着既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仍清蕊, 脸色不由得古怪了起来,眼中露出一丝不解之意。 “不是, 任丫头你又是点头, 又是摇头,你这到底是饿还是不饿呀?” 薛凝儿也是面带不解之色的盯着任清蕊的俏脸,她跟柳大少一样, 皆是看不懂任清蕊这种前后相悖的举动, 到底是什么意思。 “清蕊妹儿, 你是想说,你是有点饿, 又不太饿吗?” 任清蕊感受到柳大少两人怪异的眼神,轻皱着琼鼻, 屈指挠了挠宛若新月的柳眉。 刚才自己之所以点头又摇头,点头是因为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凝儿姐姐的一番美意,摇头则是因为自己现在并不是太饿。 赶来药铺的路上,自己先是吃了一串冰糖葫芦,到了凝儿姐姐的家里后,自己又一连着吃了好几块糕点。 所以,自己的肚子现在还真的没有什么饥饿感。 最关键的问题是,自己并不知道柳明志他饿不饿撒。 大果果他若是饿了,自己却说了不饿,那时候该多尴尬的。 这种情况之下,大果果他是留下来吃饭呢?还是不留下呢? 哎呀,还是让他自己拿主意,他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 “我还……还好,我听大果果的,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柳明志看到任清蕊有些窘迫的表情,稍加思索了一番她刚才的话语,渐渐地领会了她的想法了。 薛凝儿先前能根据那些原因猜测出柳大少的身份,自然也是一个才思敏捷的聪慧女子。 她看着任清蕊那略显窘迫的表情,装作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桌案上托盘里面已经减少了几分的糕点。 再加上任清蕊刚才的那番话语,大概的也猜出了自己这位清蕊妹儿的想法了。 看来,还得柳明志这位皇帝陛下来做决定才行呀。 薛凝儿轻轻地摇了摇头,将目光移到了柳大少的身上。 柳明志见到薛凝儿看向了自己,尚未等到她开口,先一步开口说道:“薛姑娘,你的一番美意朕就心领了,可是酒菜就无须去准备了。 并非是朕不愿意给你这个面子,而是朕日上三竿左右才饱餐了一顿,现在尚未感觉到饥饿。 你就算准备了一桌酒菜,我充其量也只是浅尝即止罢了。 如此一来,就白白的辜负了薛姑娘你的一番美意,同样也浪费了一桌子上好的酒菜。 至于任丫头这边,朕刚才也已经问过她了。 她现在饿不饿,朕想薛姑娘你自己也已经看出来了。” “这,那臣妾便少准备一点酒菜。 陛下,清蕊妹儿,你们两个多少吃点午饭呀。” “薛姑娘,还是将来有机会再说。 他日朕再来蜀地做客的时候,定然会让任丫头带着我再来叨扰一二。 到时候薛姑娘你准备的饭菜要是不可口,朕可是会不高兴哦。” 薛凝儿也看出来柳明志是真的不打算留下用饭,自然也不好再继续强求下去。 轻笑着点了点头,薛凝儿微微错开了半边身体。 “好,那臣妾便随时恭候陛下和清蕊妹儿你们两位贵客再次大驾光临。 到时候,臣妾已经全力以赴的安排一桌上好的酒菜招待你们二位。” “客气,朕先行谢过薛姑娘了。” “不敢,不敢,陛下能光临寒舍,乃是臣妾一家人的福分。” 柳明志微微颔首,淡笑着对薛凝儿抱了一拳。 “一言为定,改日再会。 薛姑娘,朕与任丫头就先行告辞了。” 任清蕊急忙向前走了两步,对着薛凝儿福了一礼。 “凝儿姐姐,改天妹儿再来看你,先行告辞了。” “好,陛下,清蕊妹儿,我去送送你们,请。” “客气客气,同请。” 柳大少一甩手里的镂玉扇,大步昂扬的朝着凉亭外走去。 任清蕊姐妹两人彼此相视了一眼,默默的朝着柳大少跟了上去。 当三人刚刚行至后院通往前堂的台阶前之时,前方的门帘下忽然走进来了一高一低的两个人。 两人一少年,一少女。 两人里个头较高是那位少女,其容貌与薛凝儿约有七八分的相似。 而旁边的那个少年则略矮了少女几分,他的身上背着一把精致的长弓,背后系着一个装着几支羽箭得箭囊。 此时他正一手提着一只野兔,一手提着一只山鸡,满脸笑容的朝着后院赶来。 “姐,你快一点呀,我快饿死了。” “娘,你快看我和姐姐今天猎到了什么好东西。 待会你把这只……咦?家里有客人呀。” 走在前面的少年看到前方迎面而来的柳大少,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少年回过神来后,紧接着便看到了紧随柳大少身后的薛凝儿,任清蕊姐妹两人。 “呀,是清蕊姨母你来我们家做客了呀。 清蕊姨母,你可有些日子没来我们家做客了。 姨母你今天来的可真巧,侄儿我和姐姐猎到了一只野兔,一只山鸡,等我娘做好了以后你可要多吃几碗才行。” 不认识柳大少是什么人的小少年,看到了他身后的任清蕊以后便笑呵呵的打起了招呼来。 薛凝儿清楚自己的一双儿女并不知道柳大少的身份,生怕他们姐弟两个说出了什么不合适的话语,立即向前走了过去。 “娘。” “娘。” 姐弟二人看着走过来的娘亲,异口同声的打了一声招呼。 薛凝儿浅笑着点点头,招呼着一双儿女走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薛凝儿神色迟疑了一下,转头朝着一旁的任清蕊看去。 任清蕊感受到自己好姐妹略带询问之意的目光,轻轻地摇了摇头。 “芯儿,硕儿,为娘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先生乃是跟你们清蕊姨母一起来的柳先生。 你们两个快给柳先生见礼。” 少年,少女神色好奇的打量了柳大少一下,齐齐的行了一礼。 “小女邓芯儿,见过先生。” “晚辈邓硕,见过先生。” 柳明志神色淡然的审视着眼前的一对姐弟,淡笑着虚托了一下双手。 “免礼,免礼。” “多谢先生。” 薛凝儿看到柳大少一脸乐呵呵的表情,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邓硕起身后,直接将手里的山鸡,野兔递到了自己的娘亲面前。 “娘,孩儿和姐姐今天正好猎到了两只猎物,山货可是好东西。 咱们正好可以拿来招待先生与清蕊姨母。” 薛凝儿立即将儿子递来的两只猎物推了回去,轻笑着摇了摇头。 “硕儿,柳先生与你的清蕊姨母已经吃过饭了,你先把这两只山货放到旁边。” “啊?好,孩儿晓得了。” 邓硕刚要将两只猎物放到一旁的台阶上,柳大少忽然眉头微挑的抬起手示意了一下。 “等等。” 邓硕动作一顿,下意识的抬头朝着柳大少看去。 “嗯?先生?咋过了?” “小子,把你手里的猎物给先生看看怎么样?” “当然没啥子问题,先生你请看。” 柳明志伸手接过邓硕递来的两只猎物,掂在手里上下的观察了一番。 薛凝儿,任清蕊两人看到柳大少的动作,脸色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怎么回事?难道这两只山货有什么问题不成? 柳明志轻轻的转动了手里的两只猎物,终于找到了两只猎物身上的伤口了。 看着野兔与山鸡那皆是脖子上面中箭的致命伤口,柳大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赞叹之色。 随手将两只猎物还给了邓硕,柳大少嘴角扬起了淡淡的笑意。 “小子,好箭法啊!” 听到柳大少的称赞之言,薛凝儿和任清蕊姐妹瞬间舒了一口气,她们姐妹俩这才明白了柳大少意思。 邓硕随手将两只山货放到了台阶上,看着柳大少一脸憨笑的挠了挠头。 “先生,晚辈射箭的本事都是我家老汉以前教给我的。” 柳明志轻笑着颔首示意了一下,目光移到了邓硕身后的长弓上面。 “你身上背的大黄弓,也是你爹留给你的吗?” “没错,这大黄弓也是我家老汉几年前出征前夕留给晚辈的。” “你今年九岁了?” “快十岁了。” “来,让先生看看你的大黄弓。” 邓硕神色犹豫了一下,伸手取下了身上的大黄弓递到了柳大少的手里。 “先生,你请看。” 柳明志提起大黄弓掂量了几下,眼底露出一丝明悟之色。 果然是边军将士装备的制式弓弩之一的大黄弓。 伸手拉了拉弓弦,柳明志乐呵呵的看了邓硕一眼。 “小子,看来你爹可是对你寄予了相当大的厚望啊!” “啊?啥子意思?” 柳明志看着邓硕诧异的表情,轻笑着将右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来,给先生来一支羽箭。” “先生也会射箭?” “还好,还好。 略懂而已。” 邓硕看着似乎是在谦虚的柳大少,反手从背后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羽箭递了过去。 “先生请。” 柳明志接过羽箭,动作熟练的开始弯弓搭箭,手臂微微用力,轻而易举的将将大黄弓拉成了满月。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柳明志微微转身将箭矢对向了院落中数十步之外的箭靶,默默的松开了手掌。 嗖的一声轻响,羽箭直接离弦而去,朝着远处的箭靶激射而去。 先是一声噗的闷响,继而又是一声叮当脆响传来。 在众人的目光中,箭矢激射而去后准确无误的命中了靶心,先是穿透了厚厚的箭靶,接着又没入了箭靶后面的墙壁之中。 邓硕瞠目结舌的望着那支还在墙壁上面簌簌发颤的羽箭,回过神来后,登时神色激动不已的朝着柳大少看去。 “先生,你的箭法也太厉害了,穿过了靶心之后,居然还能再没入我家的墙壁之中。” 薛凝儿几人也在邓硕的惊呼声中反应了过来,一脸惊叹的朝着柳大少看去。 显然,她们几个人同样被柳大少精湛的箭法给震惊到了。 柳明志反手转了一下手里的大黄弓,随手朝着邓硕抛了过去。 “小子,大黄弓的射程在一百步之外尚有余力,这里距离箭靶才几十步的距离,羽箭穿透箭靶算不了什么难事。” 邓硕接过大黄弓,看了看墙壁上的箭矢,神色期待的朝着柳大少看去。 “先生,你可不可以教我箭法? 晚辈邓硕,愿意拜你为师。” 柳明志笑而不语的摇了摇头,抬手拍了拍邓硕的肩膀,一甩手里的镂玉扇径直向前走去。 “小子,你现在的箭法已经很厉害了。 只是因为年龄太小的缘故,无法彻底的拉开。 慢慢练,先生等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那一天。” 第2989章 对不起他们 “先生,先生,请你等一等。” 邓硕见到柳大少一言不合的就要离去,急忙开口吆喝了几声,挽起手里的大黄弓急匆匆的追赶了上去。 任清蕊,薛凝儿,邓欣三女见状, 亦是连忙提起衣摆小跑着追赶了上去。 “小弟。” “硕儿。” 邓硕直接忽视了自己的娘亲和姐姐她们二人的招呼声,疾步跑到柳大少的身前,张开双臂示意了一下。 “先生,先生请留步。” 柳明志停下脚步,轻轻地挥动着手里的镂玉扇,神色漫不经心的看向了一脸焦急的邓硕。 “小子,你这是何意?” “先生, 晚辈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拜你为师,晚辈恳请先生教我箭法。 只要先生愿意收晚辈为徒, 晚辈什么都听你的。” 邓硕说着说着直接行了一个大礼,随后毫不犹豫在柳明志的身前跪拜了下来。 “晚辈邓硕,拜见先生,恳求先生收我为徒。” 柳明志眼神怪异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邓硕,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 刚才自己看到了两只猎物脖子上面的致命伤口之后,便随口夸奖了一番邓硕这小子的箭法。 然而当这小子听到了自己的夸奖之后,眼中却隐隐的流露出了几分的自得之意。 显然,他对自己的箭法还是相当得意的。 为了避免这小子心生骄傲之心,自己便想着给他一个小小的警戒,让他明白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 也是为了让他明白,他那令他自己引以为傲的箭法,在真正的箭术高手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 于是,接下来才会发生自己一箭透靶, 继而入墙的那一幕。 自己警示这小子的目的确实是达到了, 让他真正的认识了什么叫做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的道理。 奈何, 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小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居然如此的强大。 他在自己这里受到了挫折之后,并没有受到打击后的沮丧模样,反而毫不犹豫的就要拜自己为师,想要精进自己的箭术修为。 不得不说,这小子还真是一个眼明心亮的家伙。 只可惜,自己哪有功夫收这小子为徒, 教导他箭术啊! 再者说了,天子门生。 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柳明志低眸瞄了一眼神色诚恳的邓硕, 抬手揉着额头, 神色无奈的叹了口气。 早知道如此的话,自己刚才就不射出那一箭了。 薛凝儿默默的看着柳大少脸上那颇为无奈的神色,急忙福了一礼。 薛凝儿心里异常的清楚, 自己的儿子现在只是不清楚柳明志的真正身份。 否则的话, 他不一定有胆子敢恳求柳明志收他为徒。 “柳先生, 你大人有大量,别跟硕儿一般见识,妾身这就将其拉起来。” 薛凝儿面露歉意的对着柳大少颔首示意了一下,起身就要将自己的儿子拉起来。 儿子不知道柳明志的身份, 自己却清楚。 自己是万万不敢奢求柳明志会将自己的儿子收为徒弟的。 柳明志是何等的身份, 一国之君,当朝天子。 想当天子门生,自己的儿子哪里能有这个福分呢! “娘,你拉我干什么,孩儿就是想拜先生为师嘛!”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快点起来给柳先生让路。” “娘!” “听话,你要是不听话的话,为娘就生气了。” 任清蕊站在一旁,看到薛凝儿和邓硕她们娘俩之间一个费力的拉扯,一个不停的想要挣脱,脸色也逐渐的变得有些无奈了起来。 伸手扯了扯柳大少的衣袖,任清蕊凑到他的耳边娇声说道:“大果果,让凝儿姐姐和硕儿他们母子两个这样一直拉扯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要不……要不……” 柳明志眉头一凝,侧首朝着任清蕊珠圆玉润的耳边凑去。 “要不什么?丫头你不会也想让为兄我收这小子为徒? 丫头,这小子不清楚我的身份,你还不清楚吗? 我是能够轻易收徒弟的吗? 不是为兄瞧不上这小子,而是为兄我要是同意收他为徒了,后续的事宜太多了。 天子门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任清蕊看到柳大少凝重的眼神,忙不吝的摇了摇臻首。 “不是不是,大果果,妹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撒。 妹儿我是想说,要不你直接指点硕儿这孩子一些箭术方面本领。 如此一来,大果果你既可以不用收他为徒,又可以令这孩子得偿所愿。 怎么样,妹儿的主意不错?” 柳大少神色一怔,反应过来后立即给了任清蕊一个满意的眼神。 “丫头,好主意。 真是想不到,一年多的时间没见,你竟然变得这么聪明了。 这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呀。” “那是,我都给你说过好几次了。 其实我一点都不瓜,大多时候我都机智的一比。” 任清蕊傲娇的表情刚刚维持了两个呼吸,灵动的皓目瞬间变得嗔怒了起来。 “等等,一年多时间没见,我竟然变得这么聪明了! 说这话,你是啥子意思? 你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我以前很瓜咯?” “没有没有,丫头你一点都不瓜。” “哼,这还差不多。” “就是有点傻而已。” “你!” 柳明志直接忽视了任清蕊嗔怒的眼神,低头看着正在挣扎不停的邓硕,握着折扇的右手示意了一下。 “小子,你先起来。” “先生,你是同意收我为徒了吗?” “再说,你先附耳过来。” “是,晚辈遵命。” 邓硕忽的一下站直了身体,神色激动的朝着柳大少凑了过去。 柳明志轻咳了几声,微微俯身凑到邓硕的耳边轻声的嘀咕了起来。 任清蕊,薛凝儿她们几女对视了一眼,俏目中纷纷露出了些许的疑惑之色。 由于柳大少额声音太过细微,她们完全听不清楚他在跟邓硕说些什么。 几女神色诧异的看着频频点头的邓硕,目光越发的好奇而来起来。 任清蕊倒是大致的知道柳大少在跟邓硕说些什么。 可是看到邓硕那一脸兴奋的表情,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好奇柳大少具体交代了些什么。 良久之后,柳明志直起了身体,轻笑着拍了拍邓硕的肩膀。 “小子,反咬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你现在年龄还小,无须太过着急,慢慢练就是了。” 柳明志话音一落,也没等邓硕反应过来,直接动身朝着前方走去。 邓硕回过神来,急忙转身朝着已经走出了数步的柳明志看去。 “先生,你这算是收我为徒了吗?” “小子,好好的练习箭术。” 柳明志留下了一句话,掀开门帘离开了薛家药铺的后院之中。 “凝儿姐姐,我先去追大果果了。” “芯儿。” “哎,娘?” “你们两个先回去收拾一下,为娘去送送柳先生和你们清蕊姨母。” “孩儿明白了。” “娘,你等等我,孩儿跟你一去送先生。” “小弟,你等一下。” “姐,你拉着我干什么?快点松开我的手。” 邓芯儿看着不停挣扎的小弟,直接抬起纤纤玉指揪住了邓硕的耳朵。 “臭小子,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柳先生现在明显是不太想收你为徒弟。 你现在应该先静下心来,好好的领悟领悟柳先生刚才教给你的那些本领。 等到你的本领变强了,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拜柳先生为师。” “我!我!” “小弟,快点静下心来去领悟柳先生教给你的本领。 娘亲已经去送柳先生了,咱们两个只是晚辈,就不用跟着掺和了。” “好,我知道了。” 薛家药铺外。 柳明志走到拴马桩前解下了马缰,看着薛凝儿笑呵呵的薛凝儿抱了一拳。 “薛姑娘,请留步,我与任丫头先行告辞了。” 任清蕊紧了紧肩膀上的药篓,目光不舍的对着薛凝儿挥了挥手。 “凝儿姐姐,妹儿我与大果果就先告辞了,等我哪天有空了,再来看你。” “柳先生,清蕊妹儿,你们二位慢走,恕不远送。” 柳明志微微颔首,牵着马缰率先朝着街道上走去。 任清蕊一边倒退着,一边恋恋不舍的给薛凝儿挥手告别着。 “凝儿姐姐,再会。” “哎呀,大果果你走那么快做啥子嘛,你稍微等我一哈撒。” 薛凝儿目送着柳大少两人的身影渐渐的汇入了人群之中,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向了自家的药铺之中。 柳明志牵着风行渐渐的远离了薛家药铺之后,眼底深处露出了些许的迷茫之意。 脸上原本露出的淡淡的笑意,也逐渐的收敛了起来。 抬手轻抚了几下风行飘逸的马鬃,柳明志目光复杂的扫视了一眼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 那宽阔的身影,似乎有些落寞。 任清蕊看到柳大少似乎有些饿佝偻的脊背,轻纱斗笠下的绝色盛颜微微怔然了一下,回过身后连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与柳大少并肩同行着,任清蕊满是关心的问道:“大果果,你咋过了?你没啥子事?” 柳明志似乎没有听到任清蕊对自己关心的话语,依旧神游天外的转动着手里的镂玉扇,继续不疾不徐的赶着路。 看到柳大少这副模样,任清蕊俏脸上的担忧之色再次凝重了几分。 她实在不清楚,柳明志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要知道大果果他跟凝儿姐姐告别之时,还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呢! “大果果,你咋过了吗?你别不理我撒。” 任清蕊轻咬了一下樱唇,再次语气满是关心之意的轻声问道。 可是,柳明志对她满怀关心的话语仍然是置之不理。 牵着马缰,继续默默的赶着路。 任清蕊轻跺了一下莲足,一把扯住了柳大少的手腕,加大了声音开口问道:“哎呀,大果果,你到底咋过了吗?你别不搭理我撒。” 柳大少脚步猛地一顿,神色疑惑的转头看向拉住了自己手腕的任清蕊。 “啊?什么?丫头你说什么?” “什么?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难道大果果你一句都没有听到吗?” “有……有吗?你刚才说话了吗?我怎么一句话都没有听到呀?” “我!我!哼!枉我那么关心你,结果你居然……你居然……哼!” 柳大少神色诧异的看着又是挥舞双手,又是不停的跺着脚的任清蕊,伸手探入了她的轻纱斗笠后面。 “额头这也不热呀,丫头你没事?” 任清蕊一把拍开了柳大少的手腕,抬手将轻纱掀开了一脚,露出了她半边满是嗔怪之色的俏脸。 “你才有事呢!” “不是,为兄我这是在关心你的身体好不好? 你又是张牙舞爪,又是跺脚扭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身体有什么毛病呢! 不过我看丫头你这脸色,也不像是有毛病的样子。 嘶――” 柳大少忽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四下张望了一下,脸色怪异的朝着任清蕊凑了过去。 “丫头,你……你不会是那什么?” 任清蕊俏脸一愣,神色不解的看着柳大少疑问道。 “啥子吗?” “丫头,常言道人有三急。 先前咱们赶来城中的路上,你就喝了我半个酒囊的就睡了,然后你在薛姑娘的家里又是吃,又是喝的。 你不会……不会是…… 尿急了?” 任清蕊灵动的皓目猛地一缩,绝色的俏脸刷的一下便红润了起来。 樱唇哆嗦的瞪了柳大少片刻,任清蕊回过神来,一把抓起他的手掌拽到了斗笠下面的樱桃小嘴旁边。 在柳大少愣然的表情下,任清蕊张开檀口在柳大少手掌的一侧用力的咬了下去。 “你才尿……你才急了呢! 混蛋,哼!” 任清蕊甩开了柳大少的手臂,气呼呼的直接向前走去。 “嘶――嘶――丫头你属狗的。” 柳大少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急忙嘶嘶哈哈的甩起了被任清蕊留下了一拍清晰牙印的右手。 “属你大爷个铲铲,哼! 老子真是恨不得一脚踹飞你个瓜娃子。 哈麻……哼哧……哼哧…… 哼! 我要是再搭理你这个瓜娃子,我就是个哈戳戳。” 柳大少吹了吹手上的牙印,看着任清蕊气呼呼的远去的身影,完全是一头雾水。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啊? 本少爷我也没怎么着你? 柳大少看着任清蕊的背影,立即牵起马匹追了上去。 “丫头,你等我一下呀。 你怎么了吗?好端端的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呀?”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在身后的呼喊,莲足猛地一顿,掀开斗笠下的轻纱等候了起来。 “你!刚才真的没有听到我跟你说什么吗?” “丫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 我要是听到了你跟我说话,我怎么可能不理你吗? 真的,我是真的没有听到你在跟我说话。” “那你刚才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想什么呢? 我跟你说了那么多的话,你都没有搭理我。” 柳明志眉头一皱,神色复杂的低下了头。 “我,没想什么。” “说!不说不说行。” “丫头,我刚才……” “说撒。” 柳明志神色复杂的默然了良久,抬头望向天际,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丫头,为兄对不起他们啊!” “啥子?他们是谁呀?” 第2990章 对不起我 柳明志收回了眺望着万里晴空的目光,朝着任清蕊有些疑惑的俏脸望去。 “呵呵呵,他们啊,就是他们呗!” “啊?啥子嘛?不是,大果果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嘛?” 任清蕊本来就疑惑的表情,听到柳大少的话语之后,更加的疑惑了。 什么他们就是他们呗?这都啥子跟啥子吗? 柳明志轻轻地抿了抿嘴唇, 目光平静的扫视着自己二人周围的一切东西。 商铺林立的街道,叫卖不停的摊位小贩,来来往往的行人,穿梭其中的客商。 一切的一切,皆被柳大少一一纳入了眼帘之中。 “呐,为兄说的就是他们啊!” 任清蕊黛眉微微一蹙, 本能的顺着柳大少的目光在四周观察了起来。 然而除了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长街上面各种各样的商铺, 摊位小贩这些之外, 任清蕊并未看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啥子嘛? 大果果他说的这个他们,到底是谁呀? 莫非自己二人身边来来往往的这些百姓里面,有什么特殊的人物存在其中不成? 任清蕊在心里面暗自嘀咕了一下,抬手掀开了眼前的轻纱,目光好奇的在身边过往的路人身上打量了起来。 只可惜,自己的眼睛都快看酸了,也没有从这些人的身上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任清蕊收起了目光,用力的眨巴了几下有些发酸我的眼眶,放下斗笠下的轻纱后,直接朝着柳大少凑了过去。 抬手抓着柳大少的手掌摇晃了几下,任清蕊声音娇滴滴的说道:“哎呀,大果果,妹儿我的眼睛都看酸涩了,也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 大果果,你就别给我打哑谜了,快点告诉我你说的他们到底是啥子人吗?” 柳明志轻笑着点点头,牵着马缰直接向前走去。 “哎哎哎, 大果果你怎么说走就走呀, 你还没有告诉我他们是什么人呢?” “这里不方便说,咱们边走边说。” “好,大果果你走慢点,等我一下撒,你不晓得我身上还背着药篓的吗?” 二人一同走了七八十步左右,柳明志忽的侧目瞄了一下与自己并肩同行的任清蕊,抬手指了指十几步外的巷口。 “丫头。” “哎, 咋过了?” “前面的那条巷子,能通到主街上面吗?” “当然可以了。” “好, 那咱们就从这条巷子穿过去。” “好, 我听大果果的。” 两人走进了巷口之中,任清蕊隔着眼前的轻纱观察了一下巷子里的环境,立即朝着柳大少凑了过去。 “大果果, 巷子里面没有多少人路过了, 你现在可以跟妹儿我说一说, 你刚才一直说的他们是谁了?” 柳明志随手将马缰搭在了风行的脖子上面,然后解下了自己腰间的酒囊。 “丫头你刚才在街道上面的时候, 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 任清蕊一把掀开了面前的轻纱,神色疑惑的朝着柳大少看了过去。 “啥子?妹儿我已经看到了?我怎么不晓得撒?” 柳明志畅饮了几口酒水, 转眸轻瞥了一眼表情诧异的任清蕊。 “唉, 丫头!” “嗯?咋过了?大果果你忽然叹气干啥子吗?” 柳明志神色惆怅的眨巴了几下双眼,再次举起酒囊畅饮了几口酒水。 “三年前,为兄我发兵四十万身经百战的精锐雄师,万里远征大食,天竺这两国的化外蛮夷。 除了那四十万身经百战的精锐雄师之外,随他们万里远征的还有几万辅兵将士。 今年的中秋节前后,为兄我又发兵了十万正值当年的年轻将士,再次奔赴了万里之外的西夷之地。 为了保证十万大军主战兵马的粮草,又是几万辅兵将士一同远征。 不算西域都护府的精锐兵马,和西域的诸国调集的几十万精锐兵马,以及大量的辅兵。 仅仅只是我大龙内府,北府,新府三府境内的兵马,就已经有五六十万的人马了。” “啥子?短短的几年里,仅仅只是朝廷这边就已经五六十万的兵马出关远征了?” “对,仅仅只是我大龙关内的主要三府,几年里就已经有五六十万的精锐将士为国万里远征了。 若是再加上西域都护府的精锐铁骑,与西域诸国的精锐兵马。 足足已经百万雄师了,亦或者更多。 也就是说,在短短几年的光景里面,已经有百万雄师在为兄的命令下,背井离乡的远征万里之外的化外蛮夷了。 丫头,足足百万雄师啊!” “大果果,这不挺好的吗? 区区数年之间就能有百万大军抛头颅,洒热血的为国远征,足以说明我大龙天朝的强盛繁荣了。 大果果,你身为一国之君,看到这一点不应该感到自豪?感到高兴吗? 为何……为何还要神色惆怅的连连叹息呢?” “是啊,能有百万将士抛头颅,洒热血的为国远征,为兄我身为一国之君,确实应该感觉到兴奋与高兴。 正如丫头你刚才所说,仅此一点,便彰显了我大龙的国力强盛。 可是……可是……” “可是啥子呀?” 柳明志屈指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酒水,脸色低沉的叹了口气。 “可是,丫头你说这百万雄师的家眷里面。 又会有多少个薛凝儿呢?” “嗯?啥子意思吗?什么会有多少个凝儿姐……” 任清蕊疑问的话语刚刚说了一半,顿时停了下来。 转头朝着柳大少看去,任清蕊直直的盯着他低沉的神色看了许久,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果果,妹儿知道了,你刚才所说的他们。 所指的并不是某些人,而是几十万远征将士们的家眷。 对?” 柳明志浅尝了一口酒水,神色唏嘘的抬手拍了拍任清蕊的香肩。 “丫头,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呢!” 任清蕊怔怔的望着神色感叹不已的柳明志,绝色俏脸上的嬉笑表情渐渐地消失了下去。 神色担忧的沉默了许久,她抬手扯了扯柳大少的衣袖。 “大果果,凝儿姐姐她……她只是想问一问姐夫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家里,并没有别的意思。 妹儿我了解凝儿姐姐的,你别胡思乱想了。 看在妹儿我的薄面上,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好不好?” 柳大少听出了人情如话语中的担忧之意,苦笑着摇了摇头。 “呵呵呵,丫头,你想什么呢?” “我……我就是担心大果果你会……你会……” “丫头,你不用想那么多。 为兄明白的告诉你,我没有丝毫要责备薛姑娘的意思。”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你还不了解为兄的性格吗?” “嗯嗯嗯,妹儿我就晓得大果果你最好了撒。 既然你没有生凝儿姐姐的气,那妹儿我就安心了。 大果果。” “嗯?怎么了?” “因为凝儿姐姐先前的那些话语,你刚才都在想些什么?” “为兄在自省,在反思。” “在自省?在反思?” “对,在自省,也在反思。” “自省啥子?又反思个啥子?” “自省与反思,为兄为了大龙的江山社稷,派遣百万将士们万里远征化外蛮夷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啊?” “丫头,你说为兄我是不是错了?” 任清蕊娥眉微蹙的沉默了片刻,看着柳大少用力的摇了摇臻首。 “没错啊,大果果你哪里错了。 自从你登基称帝了以后,天下各地州府的百姓们皆是过上了安居乐业的日子,我大龙天朝的国力更是日渐强盛。 比之多年前三国割据,战火连连,纷争不断的日子。 如今我大龙的天下在大果果的你的治理下,可谓是日新月异。 扬威海外,傲视寰宇。四夷宾服,万邦来朝。 仅此一句话,便说明了大果果你这位一国之君半生的功绩。 我大龙天朝能有此睥睨天下万邦的威势,大果果你这位一国之君,功不可没。 短短数年的光景,大果果你便开创了如此一个百余年来,都难得一见的乾坤盛世。 这要是都错了,那天下间,还有什么是对的呀? 大果果,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你知道吗?” “嗯?什么?” “大果果,从始至终凝儿姐姐她都只不过是问了你一下,姐夫他什么时候能够出征归来。 字里行间,并未对大果果你有任何不满的地方。 仅此一点,就足以证明,大果果你的决定―― 是对的! 三年之前,那时候妹儿我还在京城里陪着大果果你和韵姐姐她们。 我大龙数十万精锐雄师,为何远征大食,天竺两国这两个化外蛮夷的原因,妹儿我也是清楚的。 数十万大军出征之前,朝廷也颁发了告天下万民书。 天下的百姓,也清楚大果果你出兵讨伐两国蛮夷的原因。 那时候,对于大果果你这位一国之君的号令,天下万民可谓是云集响应。 各地州府的百姓,没有一个人不愿意支持大果果你的决定,支持朝廷杨威天下万邦的决心。 这一点,更足以说明大果果你的决定,是对的。” 柳明志静静地看着任清蕊一脸郑重其事的表情,轻轻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原来,为兄我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已经这么高了吗?” “大果果,凝儿姐姐想念姐夫,其余百万将士的家眷思念远征的将士们,这是必不可免的事情。 亲情骨肉,夫妻之间,多年没有见面了,哪有不思念彼此的呀! 正如妹儿我离开京城的这一年多时间里,一个人无聊的时候也是会情不自禁的思念你……思念……那什么。 咳咳……咳咳…… 大果果,这些年来妹儿我往返于北疆,东海京城,蜀地等各地州府之间,亲眼目睹了百姓们的生活如何。 妹儿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大果果你给了天下所有百姓想要的生活。 仅此一点,大果果你就称得上是一位当世明君了。 所以,无论你一时间听到了什么,见到了什么,都无须自寻烦恼。 不要被一时得言辞,扰乱了你的心境。 大果果,你是一个好皇帝,一个历朝历代都屈指可数的好皇帝。 你若是不信妹儿的话,你可以随意在街上拉一个蜀地的百姓问一问。 当今天子柳明志,是不是一个好皇帝。 你的心里也许该想了,百姓们的生活就算是过得并不好,也不敢明着说大果果你这位一国之君是一个昏君呀。 但是呢?大果果你的人生阅历比妹儿我可丰富的多了。 我相信,仅仅从百姓们说话之时的神色与表情上,大果果你就能看的出来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除此之外,你还可以去百姓的家中看一看,看看他们每天的吃食是什么? 一时之间的言辞可以说假的,那么正常准备吃食的饭菜总不能也是假的? 大果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以你的见识应该比妹儿我一个区区女流之辈,更加的清楚。” 柳明志咽下了口中的酒水,举起手里的酒囊对着任清蕊示意了一下。 “丫头,你要不要来点?” 任清蕊轻然一笑,毫不犹豫的接过了柳大少递来的酒囊,直接朝着樱唇送去。 “你不嫌为兄喝过了呀,好歹擦一擦呀。” 任清蕊皓目娇嗔的白了柳大少一眼,噙着酒囊大口大口的痛饮了起来。 片息之后,任清蕊笑盈盈的擦拭了一下樱唇旁边的酒水。 “哎呀,还是跟着大果果你的日子更加的巴适。 这么好的酒水,妹儿我平日里可是几个月都喝不上一次的。 当然了,就凭借妹儿我采草药挣得那些银子,也不舍得去买这么好的酒水。 不过嘛,妹儿我……我……” “嗯?怎么不接着说了?” “嗯—――保密。” “至于吗?” “我乐意。” “丫头。” “嗯,咋过了?” “你知道吗?为兄我想的其实很简单。” “啥子?” “我就想着,只要为兄这一代人,把该打的仗打完了,把该办的事情办完了。 那么为兄下面的儿女们,以及咱们以后的子子孙孙也就不用再打仗了。 不用再费心费力了。 可惜呀。” “嗯?可惜什么?” “可惜为兄我想的太简单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一代人就能够办的完的。 但是!” “嗯?啥子?” “无论能不能办的完,为兄我都想试一试。 骂名也好,恶名也罢。 为兄我都想试一试。 毕竟,如今的天下,乃是为兄我在一肩担之。” “大果果。” “嗯?” 任清蕊扬起雪白的玉颈,举起酒囊痛饮了一番。 不一会儿,任清蕊放下了酒囊,神色伤感的朝着柳大少看去。 “你是一个好父亲,也是一个好皇帝。 可是―― 你却并不是一个好男人! 你知道吗? 你口中的丫头。 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 你对得起天下人,可是你却对不起我任清蕊。” 第2991章 良药 “我!我!” 任清蕊突然间的一些情话,令柳明志有些猝不及防。 他目光怔怔的看着眼前唇角滑落着酒水,双眸眼眶微微有些发红的任清蕊,嘴唇嚅喏个不停。 明明想要对眼前的这个丫头说些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有些话语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是啊。 柳明志也许对得起天下人了,却唯独对不起她任清蕊。 丫头她说的没错, 就连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丫头,是为兄我对不……” 仅仅听到柳明志前面的话语,任清蕊似乎就已经知道柳大少接下来的话语是什么了。 当柳大少的话语说了一半之时,她便直接开口打断了下来。 “大果果。” “嗯?” “所谓的对不起的话,你就不用再说了。 这样的言辞, 你已经跟妹儿我说很多次了。 大果果你没有说够, 可是我已经听烦了。 你比谁都清楚,妹儿我想要的不是对不起。” 柳明志听到任清蕊那直击自己心灵的话语, 目光极其愧疚的低下了头。 双手似是无处安放的揉搓了一会儿,习惯性的朝着腰间的旱烟袋摸去。 任清蕊一双灵动清澈美眸,只是静静地看着柳大少从腰间抽出了旱烟袋,娴熟的装着烟丝的动作。 这一次,她并未开口再说什么大果果,这东西对身体不好,你少抽一点撒的劝诫之言。 任清蕊静静地看着柳大少用火折子点燃了烟丝,随后举起手中的酒囊径直朝着红润的樱唇送去。 檀口微启,露出几颗碎玉般的银牙,任清蕊樱唇噙着囊口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手里的陈年佳酿。 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尽在酒里。 “唉,丫头,你这又是何苦呢?” “这句话,自从咱们两个在北疆颍州城外第一次相识那天起,再到数年以后的今日,大果果你已经跟我说了几十遍了。 妹儿我跟着你从北疆第一次回到京城之时,大果果你跟我说了。 然后, 我跟着再从京城辗转回到北疆, 大果果你也跟我说了。 大果果你举兵造反,自立称帝以后,妹儿跟着大果果你和韵姐姐她们姐妹重回京城以后,大果果你也跟妹儿说了。 后来,当你劝我去东海见那个人之时,你也跟我说了。 再后来,当妹儿我从东海归来之时, 在蓬莱酒楼外的卦摊之上与大果果你重逢了之后,你也跟我说了。 我在大果果你家中住着的那段日子里, 在此期间, 在某些时候,你更是一次接着一次的跟我说了这句话。 大果果你最后一次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去年的五月初三那天, 你送我离开京城, 回来蜀地的那一次。 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这又是何苦呢? 妹儿我本以为, 这一句令人听了以后,会感觉到内心刺痛,心神彷徨,心灵颤栗的话语。 我这辈子直至到我终老的那一天, 都不会再听到了。 可是, 命运真的是一个捉弄人的玩意呀! 时隔一年五个月,又一十八天的岁月。 大果果,你又对我说了这一句话了。 丫头,你这又是何苦呢? 丫头,你这又是何苦呢?” 任清蕊瞥了一眼神色黯然,端着烟杆静静地吞云吐雾的柳明志,用力的眨巴了几下发红的双眸,举起酒囊再次畅饮了几口酒水。 “这个何苦?是真的苦啊! 这苦的滋味,妹儿我每天都会尝上一遍。 一天比一天苦,一次比一次更苦。 可是,妹儿我忍不住啊! 大果果,酸甜苦辣咸这五种滋味,哪一种滋味不比苦滋味好一些啊! 奈何我尝了一遍又一遍,却总是舍不得。 大果果,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 任清蕊的话语很是平静,从始至终都很是平静。 没有什么大声的质问,也没有什么不甘的斥责。 然而,无论是任清蕊本人,还是柳明志这个听客。 都能体会到那份平静话语之下的酸涩,那份求而不得的酸涩。 任清蕊心里是如何作想的柳明志不清楚,可是柳明志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平静话语下的那份苦楚之意。 因为,那份苦楚之意,正是自己带给她的。 自己是这个故事的,也是这个故事的终点。 “大果果!” 柳明志举起烟杆的动作猛地一顿,侧目朝着与自己并肩同行的任清蕊看去。 “嗯?” “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大果果你说,妹儿我苦了那么久了,可是这病症它怎么就不见轻呢? 是不是,妹儿我的这苦口的良药,它苦的还不够很呢!” 柳明志身体一颤,目不转睛的盯着同样正在直直的盯着自己的任清蕊看了起来。 似是鬼使神差。 又似是有感而发。 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柳明志,看着任清蕊那写满了苦涩的之情的灵动皓目脱口而出:“世间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任清蕊轻然一笑,举起酒囊痛饮了几口酒水。 “是啊!妹儿我先前说的果然没有错。 还是大果果你的见识更广。 你说的太对了,世间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也许,妹儿我一辈子都无法痊愈了。” 正当柳明志想要说什么之时,任清蕊忽然又开口了。 “大果果。” “嗯?怎……怎么了?” “妹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柳明志听到任清蕊语气低沉的话语,看着烟锅里已经化作灰烬的烟丝,想要重新装上一国烟丝。 拆开烟袋的一刹那,柳明志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随后扯紧了手里的烟袋,抬脚磕出了烟锅里面的余烬。 这东西对身体不好,少抽一些撒。 是啊! 这东西对身体的确不好,确实应该少抽了。 没人提醒的时候,自己抽了也就抽了。 可是当美人提醒的时候,自己确实也该节制一二了。 柳大少卷着手里的旱烟袋,看着还在举起酒囊大口大口的喝着酒水的任清蕊,神色愧疚的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为兄更希望你别问下去。 可惜,为兄心里清楚,我似乎拦不住你。” “呵呵呵,大果果就是大果果,还是那么的聪明。 妹儿的问题尚未说出来,大果果你就已经知道妹儿我想问些啥子了。 既然大果果你都已经清楚了,那妹儿我也就没有啥子好卖关子了的撒。” 任清蕊举起那似乎永远也喝不完的酒囊,送到口中细饮了一口。 “大果果,当年妹儿我问过你一次的问题,今天妹儿我就再问你一次。 别人犯下的过错,凭什么要让我来承担,凭什么要让我来背负。 在大果果你的面前,我从来不曾否认过,我家老汉因为被权利蒙蔽了自己的双眼,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也正是因为我家老汉犯下的罪过,以至于,连‘任清蕊’都背上了祸国妖后的骂名。 别人怎么看待‘任清蕊’妹儿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更不想知道。 因为关于那个‘任清蕊’的那些事情,与妹儿我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所以我不想去理会,更懒得去理会。 可是,别人不清楚某些事情,大果果你是清楚的啊! 妹儿就想知道。 当你把某些人的过错,强加到妹儿我的身上的时候。 是否感觉到心痛过?是否为妹儿我感觉到不公过? 不错,妹儿我叫任清蕊,妹儿我也是任清蕊。 可是,妹儿我又哪里错了? 大果果,你告诉我,妹儿我到底哪里错了?” 柳明志看到任清蕊又要喝酒的动作,连忙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酒囊。 “唉,你没有错。” 任清蕊看了一眼将酒囊夺过去的柳明志,唇角不由得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大果果,你总是这个样子。 总想着去公平对待你身边的每一个人,总想着把你关心的每一个人都照顾到。 可惜,直到最后。 你似乎,每一个人都没有照顾好。 你总是去站在自己的角度去为每一个人考虑,然而你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你站在自己的角度为别人考虑的事情,是否是那个人所需要的。” 柳明志听到任清蕊意有所指的话语,颔首看了一眼只剩下小半酒囊的酒水,随手朝着口中送去。 “是,丫头你说的没错,为兄确实谁都没有照顾好。 我亏欠的人太多了,可是呢,我身上又背负的太多了。 有些话我压在心底很久了,压的我自己都感觉到有些疲惫了。 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讲过,不管是我的父母,还是我的朋友,亦或者我的兄弟。 哪怕是韵儿她们姐妹等人,以及最知道如何体谅我,理解我,关怀我的雅姐。 我都没有对她讲过。 丫头你跟雅姐也相识多年了,应该也清楚她的性格。 在为兄我的众多娘子之中,要说谁是最能体谅我,最能理解我的女子。 为兄可以坦白我的告诉你,这个人非雅姐莫属了。 无论是韵儿也好,还是珊姐也好,亦或者是婉言与瑶儿她们姐妹两人也罢。 她们众多姐妹之中,唯一能够压制得住为兄心中戾气的那个人,便是雅姐了。 唯一一个能够令为兄我冷静下来的思考的人儿,也只有雅姐了。 为兄如此言说,并非是为兄偏爱与她。 而是她给了为兄,任何一个人都给不了的感觉。 很多话,我连雅姐都没有说过。 别的人,为兄我就更不是对他们敞开心扉了。 为兄这么说,并非是不信任她们什么。 而是,为兄我不想将自己的压力,带到她们的身上。 正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我总想去公平的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总想把身边每一个关心我的人都照顾到。 可是最终,却似乎每一个人都没有照顾到。 不过呢,今天咱们两个既然把话说到这里了,为兄我便破例的跟你说一说。” 柳明志提着酒囊神色沉重的默然了良久,仰头将酒囊里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 “丫头啊,为兄我身上的担子―― 太重了! 为兄的父皇,睿宗先帝大行归天的前夕,为兄曾经为他吟诵了一首乐曲。 你知道,是什么吗?” “嗯?是啥子曲目?” “向天再借五百年。” “啊?啥子曲目?” “向天再借五百年。” “向天再借五百年,五百年撒,那岂不是要活成了乌龟王八……咳咳咳…… 大果果,五百年,那活的也太久了撒。” 柳明志瞥了一眼任清蕊似乎有些窘迫的俏脸,目光深邃的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有如果的话,为兄何尝不希望上天再给他老人家五百年的岁月。 因为这样的话,为兄我就不用那么累了。” 任清蕊娥眉微蹙,一把将柳大少手里的酒囊夺了过来。 “大果果,你又把妹儿我给带偏了。 妹儿我记得,咱们两个人之间一开始的话题,好像跟现在的话题没有任何的关系?” 任清蕊说着说着,便将酒囊送到了嘴边。 可是当她想要喝酒的时候,这才发现,酒囊中的酒水,早已经见底了。 “大果果,妹儿我只不过就是想知道,我到底错在了哪里。 这个那么容易回答的问题,对于你来说,就那么的难吗?” 当任清蕊的问题落下以后,她才陡然反应过来,自己二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了不见多少路人的小巷。 任清蕊晃了晃手里空荡荡的酒囊,神色复杂的朝着柳大少看去。 “大果果,这一囊酒水,妹儿我这就还给你。” 任清蕊言语间,抬眸在成州城中的主街上张望了起来。 片息之后,她提着酒囊直接朝着一家旗帜飘扬的酒肆走了过去。 “大果果,妹儿我先给你说好了。 酒水妹儿我可以管饱,但是合不合你的口味,那我就不管了撒。” “丫头,不用了。” “凭什么不用?你不是最不喜欢欠别人的吗? 正好,妹儿我这些年受了你的影响,同样也不喜欢欠别人的。 既然妹儿我喝了你的酒水,我就应该还给你一酒囊才是。 不过嘛,妹儿我只有三两多的银子,能打到什么样的酒水,大果果你便喝什么样的酒水好了。” “丫头!” 任清蕊对于柳大少吆喝声充耳不闻,径直朝着街边的酒肆之中走去。 片刻之后,任清蕊手里提着酒囊笑盈盈的朝着柳大少走了过去。 盖了塞子,任清蕊径直将手里的酒囊递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呐,妹儿我把酒水给你打满了,今天卖草药挣得银子全都花的一干二净了。” 柳明志静静地看着任清蕊强颜欢笑的俏脸,伸手接过了她递来的酒囊。 “丫头,你把今天在山上采的草药也卖了,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 “呵呵,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回家咯!” 第2992章 山林独居 “回家?”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的疑问,轻轻地摊开了自己葱白的双手。 “不然呢?总不能一直就这样在街上转悠下去? 你不觉得累,妹儿我可累了。 要知道在遇到大果果你之前,妹儿我可是在山林间采了半天的草药了呢! 然后来城里卖草药又赶了那么久的路,如今草药已经卖给凝儿姐姐了。 我不回家歇着,还能去做啥子撒!” 柳明志轻轻地点了点头,随手将手里的酒囊系在了腰间。 “这倒也是。” 任清蕊抬手取下了身上的药篓, 径直放到了柳大少的手里。 “大果果,妹儿我以前在你家里住了那么久,今天你也去妹儿的家里做做客。 咱们走,妹儿我在前面给你领路。” 柳明志看了看手里的药篓,眉头微皱的朝着示意自己跟上去的任清蕊看去,并没有动身跟上去。 任丫头要回家了,自己要不要跟着她一起回去呢? 自己若是跟着她一起去她家的话,势必要见到她的父母。 因为当初所发生的那件事情,自己对于任文越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 如果可以的话,自己实在不想与其见面。 然而自己若是不跟着她回去的话,也就意味着自己与任丫头才刚刚重逢,就又要匆匆分别了。 如此一来的话,不知道这丫头又该想些什么事情了。 一边是要见到任文越这个自己并不怎么喜欢的人,一边是和任丫头刚刚重逢,就要匆匆分别。 这两条路摆在自己的面前,当真是有些难以抉择呢! 怎么办?去还是不去呢? “大果果,你愣啥子呦,快点跟上来撒。” 柳明志在任清蕊的呼喊声中回过神来,一手提着药篓,一手牵着马缰朝着正在对自己挥手的任清蕊走了过去。 “丫头,为兄我……那什么, 要不你还是自己回家去。” 任清蕊莲步轻摇的刚刚走了两步,听到柳大少的话语脚步猛然一顿, 连忙侧身朝着他看了过去。 “为啥子?” “没有为什么, 为兄就是感觉到挺不方便的。” “那!那妹儿我自己回家的话,大果果你咋过办类?” “应该是回京。” “不行,咱们两个才刚刚见面,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叙叙旧呢,大果果你怎么能回京呢? 不行不行,妹儿我不同意。” 柳明志沉默了片刻,神色复杂的吁了口气。 “那这样,为兄我先在城中找一家客栈住下来。 等丫头你明天养足了精神,再来找为兄。” “大果果, 妹儿我家里有住的地方,你何必去客栈住呢? 白白的浪费了银子不说, 还没有在家里面住的安逸。 哎呀, 你就听妹儿我的,去我家里住, 就这样说定了。” “可是, 这样真的挺不方便的。”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又一次拒绝了自己邀请,娥眉微蹙的掀开了面前的轻纱。 看着柳大少眉头微皱, 神色复杂的表情,任清蕊微微转动了几下皓目,似乎想到了什么。 任清蕊娇颜嗔怒的翻了个白眼,放下了手里的轻纱, 伸手牵住柳大少的手腕直接向前走去。 “大果果, 妹儿我晓得了,你所谓的不方便,是不想见到我家老汉对?” 柳大少听到任清蕊一语点透了自己心里的面真正想法,神色不由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丫头,我,嗨!” 任清蕊躲过对面走来的行人,回头看了柳大少一眼。 “大果果,你放心的跟妹儿我回家就是了。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好了,妹儿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你尽管跟着妹儿我回家,待会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任清蕊的话语令柳大少犹豫了片刻,任由她牵着自己一路向前赶去。 同时心里隐隐约约的冒出一丝好奇之意。 不会让我为难的。 什么意思?莫非任丫头没有与她的父母住在一起吗? 在柳大少暗自猜测之时,任清蕊牵着柳大少一路直奔成州的北门而去。 约莫过了小半柱香的功夫,柳明志看着前面的城门,神色不由得疑惑了起来。 “丫头,你不是要回家吗?怎么来城门这里了?” “你跟着妹儿我来就行了。” “好。” 在柳大少越发疑惑的表情下,任清蕊拉着柳大少一路走出了成州的北城门。 柳大少眺望了一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漫长官道,实在是压抑不住心里的疑惑之情了。 “不是,丫头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呀? 回家回家,怎么出城了?” 任清蕊松开了握着柳大少手腕的纤纤玉手,抬手抚了抚风行的马鬃,在柳大少疑惑的目光下,直接翻身上马骑在了马背上面。 “大果果,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妹儿我并没有跟我的爹娘住在一起。” “怎么说呢,刚才为兄我仔细的考量了一下丫头你跟我说的话。 你说不会让我为难的,为兄我就猜了一下,你有可能并没有与你的父母他们住在一起。 可是,你就算没有跟他们住在一起,也不用出城来?” 柳明志说着说着,忽的仰头朝着骑在马背上的任清蕊望去。 “丫头,你不会要告诉我,你是住在城外?” “没错,恭喜你答对了。” “什么?你真的住在城外?” “当然咯,刚才我不是已经告诉你答案了吗?” “不是,以你身上的那些银两,想要在城里面买一套宅子定居完全就是小事一桩。 放着城里不住,你怎么住到城外面去了呢?” “嗯,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反正妹儿我喜欢就是了。” “那你住在城外的哪个庄子,或者村子里面?” 任清蕊轻轻地向前挪动了几下翘臀,伸手拍了拍马背。 “不要问那么多,等到了地方大果果你自然就知道了。 呐,快上马撒!” 柳明志看着给自己卖关子的任清蕊,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 先将手里的药篓背在了背后,随后翻身骑在了马背之上。 柳明志接过了任清蕊手里的马缰,颔首瞄了一眼自然而然的依偎在自己怀中的佳人,轻轻地抽了一下马鞭。 “说,往哪里走?” “呐,直接赶路就行了,大约五里半地左右。” “五里半左右是?” “嗯,快到了的时候妹儿会提前跟你说的。” “坐稳了。” “晓得了。” 柳明志一夹马腹,重重的挥了一下手里的鞭子。 “驾!” 正在慢悠悠前行的风行,听到了柳大少喝令之后,立即加快了速度,四蹄翻滚的在官道之上驰骋了起来。 五里半地的距离,对于风行来说充其量就是一会儿的功夫罢了。 “大果果,可以慢一点了,前面的路口往左转就行了。” “吁~” 柳明志听到任清蕊的提醒,马上轻扯了一下马缰,放慢了奔袭的速度。 “丫头,是前面那个距离咱们大约七八十步左右的路口吗?” “对对对,就是那个路口。” 柳明志微微颔首,操纵着风行朝着任清蕊手指的路口赶了过去。 两人一马赶到路口之时,柳大少的表情微微怔然了一下。 “丫头,这条路看起来怎么像是通往前方山上的路呀?你确定你没有认错路吗?” “这条路妹儿我隔三差五的就会走上一次,当然不会认错了,你往前走就是了。” 柳明志听到任清蕊极其肯定的话语,神色怪异的点了点头。 “好。” “驾。” 柳明志打马走了约莫一里地左右,眼中再次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丫头,前面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村子的样子呀,你确定你是住在这里吗?” “确定确定,你尽管往前走,再有一里半地左右,就到妹儿我住的地方了。” 柳大少实在搞不懂任清蕊的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只好再次向前走了起来。 不管如何,眼下还是先听这丫头的话,到了她说的家中以后再说。 大约过了几盏茶的功夫,任清蕊忽的挺直了柳腰,取下头上的轻纱斗笠,抬手朝着前方指去。 “大果果,你快看,前面的房子就是妹儿我的家了。” 柳明志一扯马缰,直接顺着任清蕊手指的方向眺望而去。 只见前面半山腰处的一块平地上面,一座依山而建的篱笆小院,径直进入了柳大少眼帘之中。 除了那座篱笆小院之外,周围再也不见任何的房屋。 “丫……丫头,这里就是你的家?” “对呀,怎么样?看起来是不是很别致啊?” “是挺别致的,可是就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周围就没有任何的邻居吗?” “对呀,一个人住挺好的。” 任清蕊说着说着,伸手抓着柳大少的手臂翻身跳下了马背。 “大果果,走,去妹儿我的家中看一看。” 柳明志愣愣的点了点头,翻身下马,牵着马缰跟了上去。 “丫头,你一个人在这里住多久了?” “一年多了,从京城回来蜀地以后,大约有两个月左右妹儿我就搬到这里来了。” “什么?居然住这么久了?” “对呀,不知不觉间就已经住了一年多了。” 柳明志神色怪异的点点头,四下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为兄本来还以为丫头你住在城外的村子里面呢?没想到你居然是住在山脚下。” “这座山名为三泉山,因为山脚下有三处常年涌出甘甜泉水的泉眼而得名。 那三处泉眼里涌出的泉水,喝起来特别的甘甜可口。 在山脚东南方四里地之外的地方,有一个陈家村,村子里面的百姓他们隔三差五的就会来这里取一次泉水。 妹儿我平日里洗衣烧饭,也是依靠那些泉水。 那三处泉眼就在前方的百余步之外,等到咱们歇息一番后,妹儿我就领着大哥哥你去看一看。 让大果果你也尝一尝甘甜的泉水。” “好。” “大果果,妹儿我家这里不但空气新鲜,环境也非常的清幽。 让人远离了俗世的喧嚣,别提有多安逸了。 每天早上听听林间那清脆悦耳,此起彼伏的鸟鸣声,便是妹儿我在这里住着的最大乐趣了。” “丫头,这里的环境再好,让你的生活过得再怎么安逸。 可是,你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住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平日里万一遇到了什么心怀歹念的恶人,你一个姑娘家的如何自保? 再者,山林之间不乏各种凶猛的野兽,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是那些凶猛野兽的对手。 为兄说这些不是咒你,而是为了你的安危考虑。 丫头,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点。” “大果果,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恶人啊,还是好人更多。” “对,丫头你说的没错,世上确实还是好人更多。 然而好人再多,终究还是有恶人存在的。 你只要遇到了一个恶人,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听为兄的,别在这里住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得知了任清蕊孤身一人住在这里,柳明志自然是担心不已。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的劝告,樱唇微扬的嫣然一笑。 “大果果,你说的这些妹儿我都晓得撒。 但是呢,妹儿我一个小女子,既然敢孤身一人的住在这里,就肯定有着自己的底气。 你呀,就放心,妹儿我是不会有事啊!” “你有个屁的底气,咱们两个认识那么久了,你什么样子我还不了解吗?” 任清蕊听着柳大少没好气的话语,俏脸娇嗔的翻了个白眼。 “大果果,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别老在门缝里看人好不好撒?” “为兄我没有看扁你的意思,我说的都是事实。” “那可不一定。” 柳明志看着任清蕊一脸自信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看这丫头认真的表情,倒不像是在开玩笑。 难道这丫头真的有着什么自己不清楚的底气不成? 柳明志在心里面暗自腹议了一番,转头看着任清蕊十分好奇的问道:“行,那丫头你就给为兄我说说,你有什么底气。” “好,那妹儿我就让大果果你开开眼界。” 任清蕊皓目一眯,笑脸盈盈的从怀里面取出了一支模样怪异的竹笛。 柳大少看到任清蕊手里的怪异竹笛,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这竹笛,怎么有点像莲儿身上的那支竹笛呢? 任清蕊十根葱白玉指灵活的转动了一下手里的竹笛,笑盈盈的递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呐,大果果你自己看。” 柳明志接过了任清蕊手里的竹笛,拿在手里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自己没有看错,这支竹笛的模样,确实跟莲儿身上的那支竹笛大同小异。 虽说略微有些区别,但是并不是太大。 莲儿的那支竹笛是用来御蛊虫的。 而这丫头的竹笛,跟莲儿手上的竹笛如此的相似。 莫非? “丫头,难道你跟莲儿学习蛊毒之术了?” 第2993章 你疯啦 任清蕊神色傲娇的仰了仰头,抬手将柳大少手里面的竹笛抽了出来。 “怎么?不行吗?” 柳明志看着任清蕊手指灵活的转动着手里的竹笛,,轻笑着摇了摇头。 “当然行了,为兄只是有些诧异罢了。 对于丫头你跟莲儿学习蛊毒之术的事情,为兄我先前是一丁点都不知道。 以前丫头你尚且在京城居住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跟为兄透露过这方面的事情。 当然了, 不仅仅只是丫头你自己,就连莲儿她也从来没有跟为兄说过这些事情。 丫头你学习蛊毒之术的事情,莲儿她居然连为兄我这个枕边人都没有告诉。 唉,看来,还是你们姐妹之间的感情更深呢!” “那是,妹儿我跟诸位姐姐相识那么久了, 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当然深厚了。 至于莲儿姐姐为什么没有告诉大果果你, 妹儿我跟她学习了蛊毒之术的事情, 是妹儿我恳求她这么做的。” “为什么?这又不是什么见的人的事情。 只要莲儿她愿意教你,你想怎么学习就怎么学习,为兄我又不会在意什么。” 任清蕊看到柳大少那疑惑不解的神色,俏脸微微一僵,目光飘忽的讪笑了几声。 “其实……其实也没有什么原因啦,妹儿我想保持点神秘感不行吗?” 柳明志将任清蕊那略显不自然的表情看在眼里,神色不由得有些怪异了起来。 这丫头的反应举止告诉自己,此事背后的真相,绝对不像她刚才所说的那么简单。 “不对,要知道你以前可是住在为兄的家里面的。 咱们两个之间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你确定能能保持住神秘感? 老老实实的交代到底怎么一回事。 否则的话,等到为兄我回京之后,可要去找你莲儿姐姐询问前因后果了。” 任清蕊俏脸一慌,一双灵泛的美眸急忙朝着柳大少瞪去。 “不行。” 任清蕊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了, 立即轻声咳嗽了一下,屈指在修长的娥眉之上扣动了几下。 “大果果, 妹儿我不就是跟着莲儿姐姐学习了一下蛊毒之术吗? 而且, 刚才妹儿我也已经把该告诉你的情况,全都告诉你了吗? 你至于那么好奇吗?” 柳明志眉头一挑, 嘴角微扬的哼笑了起来。 “要说刚才一开始的时候,为兄我确实没有什么好奇的。 毕竟丫头你只不过是跟莲儿学习了一些蛊毒之术而已,根本算不了什么大事情。”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的话语,忙不吝的点着臻首附和了起来。 “嗯嗯嗯,大果果你说的太对了,那咱们就接着走。” “但是呢!” 任清蕊神色骤然一僵,直接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任何话后面一点加上了但是二字, 也就意味着…… “大果果,没啥子但是, 赶紧走了撒。” 任清蕊脸色纠结的摆了摆手, 立即转身朝着自己的家门放行疾步而去。 柳明志神色玩味的轻声嗤笑了两声,牵起马缰快步朝着任清蕊跟了上去。 看着任清蕊有些慌乱的身影, 柳大少乐呵呵的说道:“但是呢, 为兄见到了丫头你的反应之后,却不由得感觉到好奇了。 丫头, 你确定你不要解释一下吗?” 任清蕊脚步猛地一顿,俏脸嗔怒的瞪了柳大少一眼。 “有这个必要吗?” “哎~唯好奇而!” 任清蕊樱唇一撇, 俏脸娇憨的皱了皱自己秀挺的琼鼻。 “其实也没有啥子啦。 就是……就是就是没有学会之前,不好意思让你知道这些事情的撒。 妹儿我万一没有学会, 你知晓了以后, 不知道该怎么嘲笑我呢! 妹儿我怕丢人,所以……所以就没有那啥了咯。” “啊?就这样?” “哼!现在你满意了撒!” 任清蕊娇哼了一声,一双藕臂背在身后,转身摇摇晃晃的向着前方的小山坡走去。 柳明志脸色怪异的摇了摇头,轻扯了一下马缰,默默的朝着任清蕊追了上去。 任清蕊轻瞄了一眼跟上了自己脚步的柳大少,十指灵活的转动着手里的竹笛。 “一开始的时候,妹儿我本来是想跟雅姐姐还有云舒姐姐她们修炼武学的。 后来雅姐姐和云舒姐姐她们两个告诉妹儿说,说妹儿我的根骨已经定型了,已经过了修习武学一道的最佳年龄了。 两个姐姐她们两个就算全心全意的教导我修习武功,妹儿我在武学之道上面也很难有什么成就了。 除非……” 柳明志神色一愣,目光好奇的朝着忽然停顿下来的任清蕊看了过去。 “除非什么?” 任清蕊轻轻地吁了口气,表情戏虐的皱了皱琼鼻。 “除非妹儿我能跟某个没良心的家伙一样,又是各种丹药,又或者是醍醐灌顶,亦或者是无意中得到了一些道家的无上典籍。 等等这些福缘深厚的机遇。 否则的话,妹儿我就算是穷尽毕生之力,也难以成就上三品的境界。” 柳大少好奇的神色顿时一僵,神色尴尬的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这丫头口中所说的某个没良心的家伙,应该是本少爷。 额!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本少爷了。 任清蕊看到柳大少脸上尴尬的反应,俏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窃喜之色。 哼,让你没完没了的问下去。 现在知道尴尬了,晚了。 “没有办法,妹儿我还是相当的有自知之明的。 我心里清楚,自己的福缘比不上某个没良心的家伙。 于是在雅姐姐和云舒姐姐她们两个的建议下,妹儿我便去找莲儿姐姐学习蛊毒之术了。” 柳明志神色了然的点点头,再次将目光转到了任清蕊的身上。 “丫头,对于很多人来说,蛊毒之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呀。 你去找莲儿学习蛊毒之术,就不害怕吗?” 任清蕊低眸看了一眼手里的竹笛,神色淡然的摇了摇臻首。 “有什么好害怕的? 怎么说呢,天下人里面能够接触到苗疆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 关于苗疆十万大山里的一些诡异传闻,很多人大都是道听途说而已。 在很多人看来,苗疆的蛊毒之术就是不祥与诡异的代名词。 因此,能够不接触这些,他们自然是选择不要接触这些的更好一点。 而对于那些从来没有接触过苗疆蛊毒之术的人来说,自然是敬而远之。 可是呢,妹儿我自幼在蜀地长大成人,虽然没有去过苗疆,但是我却没少接触从苗疆十万大山里面走出来的百姓。 时间久了,跟那些苗疆出来的百姓接触的多了,耳濡目染之下,妹儿我对于苗疆的蛊毒之术自然了解一二。 既然有所了解,妹儿我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是啊,对于从小在蜀地长大的你来说,苗疆的蛊毒之术自然不算什么太大的秘密。 就算丫头你无法接触到核心的东西,可是一些外围的东西,你还是能够接触一些的。” “一开始的时候,莲儿姐姐是不愿意教给我的。” “哦?怎么回事?” “当时莲儿姐姐告诉妹儿,蛊毒之术,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灭绝同类而存活者,便为蛊毒。” 听到任清蕊的话语,柳明志收起了嬉笑的表情,神色逐渐的恢复了平静。 “关于这一点,当年莲儿也跟为兄大致我的说过一些。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 其实所谓的蛊毒之术,和人与人之间没有什么区别。 胜者则生,败者则亡。 一切的一切,莫过于此啊!” “对,正是因为这一点,莲儿姐姐她担心妹儿我的性子软,可能会承受不住修炼蛊毒之术时的一些残忍场面,所以就拒绝了我。 妹儿我自然不甘心呀,于是便一而再,再而三的恳求她教导我蛊毒之术。 最后莲儿姐姐可能是被我缠得没有办法了,就同意了妹儿我的恳求。” 柳明志听完了任清蕊的解释之后,神色唏嘘的叹了口气。 “这也算是丫头你的造化了,起码让你多了几分自保的能力。” 任清蕊抿了抿樱唇,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是啊,妹儿我不像以前那般无用了,总算也有有点保护自己安危的手段了。 原本在京城之时,妹儿我还想着,等到我学有所成了以后,第一时间就去找大果果你分享这份喜悦的。 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 后来……后来…… 呵呵,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啦,现在妹儿我一样将这件事告诉大果果你了。 只不过是时间上有所区别罢了。 而且,妹儿我可不仅仅只有这一种底气呦。” 柳明志神色一怔,本能的正要开口询问之时。 任清蕊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抬手指了指七八步外的竹门。 “大果果,到了撒。” 柳明志立即压下了心里的好奇之意,抬头打量起了眼前的篱笆小院。 刚才自己只是不远不近的观望了一下而已,并未看清楚这座篱笆小院的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如今到了院子的外面,自然忍不住的观察起了眼前篱笆小院的布置。 任清蕊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钥匙,莲步轻摇的走向了挂着一个铜锁的院门。 “大果果,别看了撒,先进来。” “哎,来了。” “大果果,你先把马儿拴在外面。 不是妹儿我不想让你把马儿牵进来,而是我担心马儿会害怕。” “嗯?什么意思?” “妹儿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进来就知道了。” “好,我先把马缰栓好。” 任清蕊打开了铜锁,探着柳腰俏脸欢喜的冲着院子里面娇声的吆喝道:“大黑,二黑,小黑。 大虎,二虎,大胖,小胖,姐姐我回来了。” “汪汪汪……汪汪汪……” 任清蕊的话音一落,院落里登时传出了连绵不绝的犬吠之声。 柳明志听到院子里面传来的犬吠声,在旁边木桩上面拴马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犬吠声此起彼伏的院落望去。 大黑?二黑?小黑? 大虎?二虎? 大胖?二胖? 这丫头,养了这么多狗吗? 任清蕊收好了钥匙,侧身朝着柳大少看了过去。 “大果果,你栓好马了吗?” “啊?啊,好了,这就来,这就来。” 柳明志抬手拍了拍风行飘逸的马鬃,乐呵呵的说道:“好兄弟,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我安顿好了以后就去给你找上好的草料。” 柳大少安抚了一下风行,取下马背上的褡裢,不疾不徐的朝着篱笆小院的院门走了过去。 “大果果,你快点进来,妹儿我给你介绍一下妹儿我养的宠物,大黑,大虎,大胖它们几个。” 柳明志疑惑的表情顿时消失不见,轻笑着颔首示意了一下。 “刚才为兄我还好奇丫头你跟谁说话呢,原来是丫头你养的宠物呀。” 任清蕊皓目一眯,笑脸盈盈的对着院落的一角努着樱唇示意了一下。 “大果果,你看到了妹儿我养的这些宠物之后,可不要被吓到了呦。” 柳明志解下了腰间的酒囊细饮了一口酒水,不以为意的走到任清蕊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朝着院落里张望了过去。 “丫头你未免也太小瞧为兄的见识了,为兄我活了几十岁了,什么样的宠物没有见过啊! 再说了,就凭你家的犬吠声,为兄我就知道你养的都是什么宠物了。” “那可不一定呦。” “呵呵呵,故弄玄虚。 来来来,让为兄我看一看丫头你都养了什……吭哧……卧槽!” 柳大少看到了院落中的那些任清蕊所说的宠物之后,情不自禁的吞咽了几下口水,神色瞬间变得惊愕了起来。 “咕嘟,丫……丫头,你是说这……这……这些东西是你的宠物?” “对呀,妹儿刚才就提醒你了撒,不要被妹儿我养的宠物吓到了呦。” 柳大少在任清蕊的话语中反应了过来,脸色纠结的看向了笑脸盈盈的任清蕊。 “丫头,你疯了。 这三年看家护院的狗为兄我就不说什么了。 可是这两只老虎,和这两只团子是什么情况?” “多明显呀,当然是妹儿我养的宠物撒。” “你疯了,谁家把老虎和团子当宠物养啊?” “你家就有团子呀,妹儿我离开京城之前,你家的两个大团子还生了好几个小团子呢!” “额!为兄家里那是例外。 团子的事情咱们先放在一边,那这两只老虎呢?谁家把老虎当宠物养啊?” “月儿呀。” “月儿那个臭丫头养的也不是老虎啊,那是一只雪豹。” “虎豹皆是山间的猛兽,这有什么区别吗? 月儿可以养雪豹当宠物,为什么妹儿我就不可以养两只老虎当宠物呢?” “额!额!额! 你说的好有道理,本少爷我竟然无言以对。” “那不就行了。” “行个屁啊,你就说你是怎么把这两只老虎驯服的? 老虎啊,这可是老虎啊!” 第2994章 我都懂 “嗯,所以呢?” “什么所以呢?难道为兄我跟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这是老虎,丛林之王的老虎。” “妹儿我晓得撒,它们可是妹儿我的宠物,我当然晓得它们是老虎了。” 任清蕊言语间,伸手取下了柳大少背上的药篓,满面笑容的走向了院落角落里的那几间简易的瓦舍。 柳明志反应过来, 脸色一紧,急忙朝着任清蕊追了上去。 “丫头,等一下。” 任清蕊俯身将手里的药篓放在了墙角,面露疑惑的回头朝着紧跟上来的柳大少看去。 “大果果,咋过了。” 柳明志看了看墙角瓦舍外的那两只体型壮硕,气势骇人的打老虎, 看着任清蕊的目光异常的纠结。 这玩意,自己倒是不怎么害怕。 别说只有这两只猛虎了,就是再来上个十只八只的猛虎,自己也丝毫不惧。 以自己先天境界的实力,轻轻松松的就可以将这两只猛虎吊打一番。 关键任清蕊她并不是自己,更没有自己的这等实力,她只是一个不通武学之道的弱女子而已。 这两只猛虎万一……万一…… “大果果,你愣啥子呢?” 任清蕊一边开口提醒了一声正在神色纠结的盯着自己柳大少,一边莲步轻摇的走向了已经全部起身的三狗,两虎,以及两只团子。 “丫头,你小心点,一定要小心点。” “大果果,妹儿我都跟你说了撒,大黑它们是妹儿我养的宠物。 你不用紧张的,一点事情都不会有的撒。” 柳明志并未因为任清蕊的话语就直接放松了警惕,深吸了一口气, 脸色凝重的紧盯着任清蕊走向那几间瓦舍的倩影。 “大果果, 你也过来撒, 妹儿给你介绍一下大黑它们。” 柳大少目送着任清蕊渐渐的靠近她口中的那些所谓的宠物, 抬手直接握在了天剑的剑柄之上, 不疾不徐的朝着任清蕊走了过去。 他已经决定了,待会只要出现一丁点的变故,自己便毫不犹豫的取了这两只猛虎的性命。 “汪汪汪……汪汪汪……” 三只本就叫个不停的田园犬,看着逐渐走过来的任清蕊,叫的愈发的欢快了。 甚至扬起前脚不停的蹦跳了起来,欲要朝着任清蕊冲去。 在连绵不绝的犬吠声中,旁边的两只猛虎也扬起前蹄低声吼叫了起来。 至于最角落里的两只团子, 虽然也在哼哼唧唧的嚎叫着。 只可惜它们的声音有些太小了,早已经被三只田园犬的叫声给压了下去。 任清蕊笑盈盈的扫视着面前想要凑过来冲自己撒欢的七只宠物, 一手提起了裙摆, 微微倾着柳腰用另一只挨个的在七只宠物的脑门上拍打了一下。 “听话,听话, 全都老实一点, 不然的话,今天就不给你们松开锁链撒欢了。” 在任清蕊的娇声呵斥之下, 一群宠物竟然真的全都老老实实的蹲坐了下来。 任清蕊满意的点了点臻首,侧首对着柳大少招了招手。 “大果果,你快点过来,妹儿给你介绍一下它们几个的名字。” 柳明志脸色古怪的点点头, 轻轻地走到任清蕊的身边蹲了下去。 不得不说, 任清蕊今天算是让自己开了眼界了。 蹲坐在任清蕊面前的三只田园犬,看到柳大少这个陌生人的出现,不但没有呲牙咧嘴的拱起身子,反而吐着舌头不停的摇动起了自己的尾巴。 似乎,它们已经从柳大少的身上嗅到了属于自家主人的味道了。 而正是因为这股熟悉的味道,让它们在潜意识里明白,柳明志应该是自己主人亲近的人。 任清蕊见到三只田园犬在柳大少面前乖巧的模样,笑呵呵的在它们的头顶上面抚摸了起来。 “大果果,他们从左到右分别是大黑,二黑,和小黑。 至于这两只老虎,这一只看起来比较雄壮的是大虎,这一只看起来略微瘦一点的这时二虎了。 这两只团子却正好相反,瘦的那个是大胖,胖的那个则是二胖。” 在任清蕊挨个的介绍下,柳明志也算大致的了解了这几只宠物的名字了。 端坐在三只田园犬一旁的两只老虎,在任清蕊为柳大少介绍它们的身份之时,竟然与旁边的三只田园犬一样,对着柳大少伸出舌头摇动起了尾巴。 若非他们的相貌与旁边的三只田园犬截然不同,柳明志差点都怀疑这两只猛虎的真实种类了。 柳明志伸手在两只蠢萌,蠢萌的团子身上揉搓了一阵,起身抽出了腰间的旱烟袋。 任清蕊见到柳大少有打算抽烟,只是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却并未多说什么。 她用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屈指对着几只宠物指了指一旁的瓦舍。 “你们几个,先回去待着,等到时辰了姐姐就给你们解开身上的锁链。” 任清蕊举起一双白嫩的玉臂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已经点燃了的柳大少。 “大果果,去妹儿的寒舍看一看。” 任清蕊招呼了柳大少一下,率先朝着前方用砖瓦和竹子混合在一起盖起来的屋舍。 柳明志瞥了一眼老老实实的趴在瓦舍旁边的几只宠物,啧啧几声,神色古怪的朝着任清蕊跟了上去。 “丫头,现在可以跟为兄说一说,你是怎么驯服这两只猛虎的了?” 任清蕊打开了正屋的铜锁,双手轻轻地推开了两扇房门。 “大果果,先进来喝杯凉茶。 咱们一边歇息,妹儿我一边给你解释大虎它们怎么回事。” “好。” 柳明志跟在任清蕊身后,刚刚走进房间里面,一下子便闻到了房间里面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 “呦呵,丫头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吗? 为兄我随意的一闻,就闻出来这檀香的味道不是一般的檀香。 似乎跟为兄家中使用的那些檀香,是一样的种类。” 柳明志口中说着调侃的话语,习惯性的打量起了房中的布置。 房间里的桌椅皆是用竹子制造的,从桌椅的格式上面可以看的出来,那些工匠的手艺不一般。 任清蕊轻笑了几声,不以为意的走向了前面的桌案。 “大果果,你先坐,妹儿给你斟茶。” 柳大少微微颔首,走到前面的竹椅上坐定了下来。 “好。” 任清蕊提起一个茶壶,轻笑着为柳大少斟着壶里的凉茶。 “大果果,就凭借妹儿我卖草药挣得那些银子,妹儿我连稍微上乘一点的酒水都不舍得买,又哪里舍得去买跟你家里一样种类的极品檀香啊!” “那这屋子里的檀香味道?” 任清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提着裙摆在柳明志对边的竹椅上端坐了下来。 “当初妹儿我离开京城前夕,韵姐姐她们送给妹儿我的呗。 平日妹儿我也很少使用,这不是前天下了一夜的秋雨吗? 妹儿我担心屋子里面会有潮气,于是便在房中点燃了一炉韵姐姐送给妹儿我的极品檀香。” 柳大少脸色一愣,讪笑着端起茶杯朝着嘴边送去。 “原来是这样啊!” “不然你以为呢?” 柳明志屈指扣了扣眉头,神色悻悻的浅尝了一口任清蕊倒上的凉茶。 “额!丫头你还是先给为兄说说那些宠物的事情。 说真的,对于你能够驯服两只老虎当做宠物,为兄我还是非常好奇的。” 任清蕊看着柳大少好奇不已的脸色,俏脸慵懒的倚靠在了竹椅上面。 “大果果,你是真傻啊?还是假傻啊! 你看到了大虎和二虎它们两个后,自己都说了,那可是老虎啊! 以妹儿我的本事,怎么可能驯服的了丛林之王撒!” 柳明志吐出了口里的轻烟,神色疑惑的看着任清蕊疑问道:“什么?那两只老虎不是丫头你自己驯服的吗?” “当然不是了撒!” “那丫头你是怎么让那两只老虎如此的听你的话的呢? 为兄我刚才可是亲眼目睹的,那两只猛虎在你面前可是非常的乖巧的啊!” 任清蕊伸手端起了桌面上的茶水,探着柳腰对着院落里的第一间瓦舍努了努樱唇。 “不管是大虎二虎它们两个,还是大胖和二胖它们两个,它们几个之所以那么听从妹儿我的命令,这都是大黑的功劳?” 柳明志神色一愣,顺着任清蕊的目光朝着院落里的第一只田园犬望了过去。 “啊?什么,什么意思?” “大果果,你还记得妹儿先前跟你说的陈家村吗?” “当然记得了,这跟陈家村有什么关系吗?” “妹儿我一开始刚在这里定居的时候,其实是只养了大黑它们三个当做了宠物的。 后来当妹儿我在这里住了一个半月左右,渐渐地就与陈家村里的一个猎户大哥相熟了。” 柳大少脸色一僵,软座在竹椅上的腰肢猛地挺了起来。 “猎户?什么猎户?那个猎户成家了……” 柳大少的话语只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抬手在自己的鼻尖上面扣弄了几下。 “咳咳咳,嗯哼,那什么,丫头你接着说。” 柳明志话音一落,立即颔首低眉的喝着手里的凉茶,不敢继续与任清蕊对视。 任清蕊看到柳大少的脸上,那一瞬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来的紧张之意,一双灵动的皓目微微一眯,直接弯成了月牙。 笑盈盈的转动着手里的茶杯,任清蕊美眸异彩连连的转动了几下。 “妹儿也不太清楚,不过妹儿观那位猎户大哥的年龄,估计应该还没有成家呢!” 柳明志举着茶杯的手臂微微一颤,静静地默然了片刻之后,嘴角含笑的浅尝了一口茶水。 “那挺好的,丫头你喜欢说的话,为兄我便洗耳恭听。” 柳大少笑呵呵的再次软座了下去,满面笑容的朝着任清蕊看去。 那一脸如沐春风的表情,让人根本看不透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任清蕊看到柳大少反应举止,俏脸上原本有些玩味的表情微微一怔。 一些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也再次吞咽了下去。 任清蕊抿着樱唇沉默了许久,颔首细饮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大果果,妹儿我一开始在这里住下的时候,是只有大黑它们三只宠物的。 至于大虎,大胖它们四个,则是那位猎户大哥他后来送给妹儿的。 那是去年的七月份,那位猎户大哥在山里打猎归家的途中,路过妹儿我这里想要讨口茶水解渴。 妹儿我以前见过那位猎户大哥他在我家门外路过了几次,也从陈家村那些打水的村民口中听说过他的事情。 于是,我便同意了他讨茶水喝的请求了。 当时他的身上除了带着一只死去多时的老虎之外,还有绑着两只嗷嗷叫的乳虎。 妹儿我见到那两只乳虎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一时间就想到了猎户打到猎物以后,处理那些猎物的事情。 于是,妹儿我就心软了。 等到那位猎户大哥喝完了茶水以后,妹儿就告诉他,我喜欢那两只乳虎。 最后,那位妹儿我用十两银子,两只鸡,一坛酒,从那位猎户大哥的手里将两只猛虎换了下来。 这两只乳虎,就是院子里面的大虎和二虎它们兄妹两个了。 当时大黑正好生了一窝小狗崽子,两只乳虎饿的嗷嗷叫个不停,于是我便将它们两个放到了大黑的窝里面。 大黑和大虎它们之间之所以能够相处的如此融洽,正是因为大虎和二虎它们两个是喝大黑的狗奶长大的。 至于大胖和二胖,它们两个的情况跟大虎它们相差不大,也是妹儿我从那位猎户大哥手里换回来的。 一开始也是喝大黑的狗奶长大的,这也就是它们之间为什么能够相处的如此的融洽了。 妹儿刚才跟大果果你说这一切都是大黑的功劳,正是因为这些。” 柳明志神色了然的点了点头,转头朝着院落里的几只宠物望了过去。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两只猛虎如此的温驯。” “大果果。” “嗯?怎么了?” “那位猎户大哥已经四十多岁了,他的孙子,孙女都已经几岁了呢!” 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任清蕊毫不犹豫的给柳大少解释了一下那位猎户的情况。 “呵呵呵,这不重要。” “妹儿晓得撒,可是妹儿我担心你……” “丫头。” “咋过了?” “你不用解释的,有些事情,为兄看你出来。” “哦,妹儿晓得了。” “丫头。” “啊?” “其实,你的心思我都懂。” 第2995章 敢想又敢干 “大果果,你都懂得?” “当然了,为兄我又不是傻子,又怎么会不明白丫头你的心意呢?” 任清蕊轻轻地转动着手里的茶杯,面带紧张之意的朝着神色复杂的柳大少望去? “大果果,妹儿晓得了。 既然你什么都明白,那妹儿我也就不在浪费口舌了。 那么大果果你打算如何……如何……” 任清蕊的话语并未说完, 可是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柳明志看着任清蕊望着自己那期待又紧张的眼神,神色愧疚的叹了口气,举起手里的茶杯朝着嘴中送去。 似乎将杯中的凉茶,当做了可以解愁的美酒。 任清蕊见到柳明志只是默默的喝着茶水,却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灵动的皓目之中闪过一抹失落之色。 无声的叹了口气, 任清蕊用力的抿了抿自己娇艳欲滴的樱唇。 “大果果。” “嗯?” “你能待在蜀地陪妹儿几天呀?” 柳明志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随手解下了腰间的酒囊。 “不算今天的话,两天左右。” “只有,只有两天吗?” “丫头,只能说咱们两个重逢的时机实在是不太凑巧。 倘若是放在其它的一些日子里,为兄我留在蜀地陪你待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根本算不了什么。 可是最近这段日子不行,京城里有些事情必须为兄我回去亲自处理才行。” 任清蕊沉默了片刻,抬起藕臂直接抢过了柳大少手里的酒囊。 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酒水之后,任清蕊贝齿紧咬着樱唇,目不转睛的盯着柳大少有些无奈的脸色。 “是要……是要回去处理你跟妹儿说的那位星野姐姐的事情吗?” 柳明志重重的叹了口气,轻轻地摇动着手里的镂玉扇,看着任清蕊有些伤感的俏脸轻声说道:“丫头,如果仅仅只是星野的事情,为兄我完全不需要急着回去。 为兄我之所以急着回京,是要处理一些比星野那边更重要的大事。” “大果果,妹儿能冒昧的问一下, 是什么重要的大事吗? 妹儿我问这些, 不是想要从大果果你的口中探查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个可以说服我自己的理由。 一个,让我可以心安理得的理由。” 柳明志轻摇折扇的动作骤然一停,眉头微皱的沉默了许久,看着任清蕊朗声说出了两个字。 “军事。” 任清蕊听到了柳大少告诉自己的答案,立即展颜一笑,露出了几颗碎玉般的皓齿。 “嗯,妹儿晓得了。 大果果,你这个答案说服妹儿了。 其实妹儿就是想知道, 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是不是不如别的女子。 听到你这么说, 妹儿我便心满意足。” “丫头, 为兄告诉你的答案,不是为了安慰你, 而是真的如此。 我着急着回京, 确实是为了处理一些军事方面的问题。” 任清蕊扬起玉颈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酒水,抬手擦拭着唇角的酒水, 重重的点了几下臻首。 “嗯嗯嗯,妹儿晓得撒。 大果果你能这么认真的再跟妹儿我解释一番,妹儿我的心里就更高兴了。 妹儿我清楚你的为人, 你是不会拿这么重要的事情瞎说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撒,妹儿我是什么性格你还不晓得吗?” 任清蕊摇晃了几下手里的酒囊, 从竹椅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大果果,你现在饿不饿撒?” “还行,不是特别的饿。” “妹儿我跟你一样,也不是特别的饿。 可是呢,在我家这里的日子,可跟在你家里的日子不一样。 咱们吃饭什么的,可没有人帮咱们提前准备好,一切全都得靠自己才行。 准备烧饭的食材,清理一下灶房的炉灶,准备一些碗碟,等等琐事都要消耗不少的时间。 等一切都搞定了以后,也差不多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了。 大果果,你先歇息一会,妹儿我这就去灶房准备准备。 咱们一年多没有见面了,妹儿我的烧饭的手艺比起以前在你家里住着的时候,可是长进了不少呢! 今天呢,就让妹儿我给你好好的露一手。” 柳明志侧身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起身伸了个懒腰。 “为兄一点都不累,为兄去帮你打打下手。” 任清蕊娥眉一挑,笑盈盈的将手里的酒囊朝着柳大少抛去。 “合适吗?你可是妹儿我的客人撒。” 柳大少随手将酒囊挂在了腰间,侧身挥手示意了一下。 “任大小姐,请!” “啧啧啧,看在大果果你那么又诚意的份上,那妹儿我也就不再跟你客气了。” 任清蕊调侃了柳大少一言,莲步轻移的朝着房外走去。 “大果果。” “在,说,有什么吩咐。” “你先在院子里面转一会,妹儿我先去准备一下咱们晚饭的食材。 待会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再招呼你。” “好,你先去忙。” “晓得了,大果果,你要是在院子里转着无聊的话,就去逗弄大胖它们几个。” “去,去。” 任清蕊笑脸盈盈的耸了几下香肩,挽着衣袖朝着正屋旁边的灶房走了过去。 “对了丫头。” “咋过了?” “用不用为兄帮你劈柴呀?” “早就弄好了撒,你先待着,有需要了妹儿我自然会招呼你的。” 任清蕊一边回应着柳大少,一边从灶房的墙壁上面取下了一件围裙系在了身上。 柳明志看着任清蕊在灶房中忙碌的倩影,身上好奇的在院落里游走了起来。 “汪汪汪……” 瓦舍外面的几只田园犬,看到在院落里四处游走的柳大少,蹭的一下站起来又蹦又跳的嚎叫了起来。 其余的两只老虎,两只团子,亦是看着柳大少不停的摇头晃脑。 柳明志转头望去,看着那一群正冲着自己摇头摆尾的宠物,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黑,你们几个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 没有你们姐姐的命令,我可不敢随意的解开你们身上的锁链。” 柳明志也不管大黑它们几个还不是能听得懂自己的话,摇动着手里的镂玉扇,乐呵呵的朝着院落外走去。 走出了篱笆小院,柳大少饶有兴趣的在院落四周观望了起来。 只见院落左侧的半山坡上面,正栽种着十几颗枝繁叶茂的杏树。 只可惜眼下已经到了九月份了,杏树上面除了枝叶之外,完全看不到任何的果实。 在十几颗杏树的旁边,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栅栏,栅栏里面则是一个用竹子为主体,搭建起来的茅草屋。 栅栏里面不时地传出几声鸡,鸭,大鹅的叫声。 柳明志听到栅栏里传来的动静,神色好奇的朝着不远处的杏林走去。 “这丫头,不止宠物,养的家禽还不少。” 果不其然,柳大少刚刚走到栅栏外,一眼便看到了栅栏里面的一群家禽。 在柳明志探着身子往栅栏里观察之时,一大群家禽马上争先恐后的朝着角落里飞奔而去。 柳明志从挂在栅栏上面的竹篮里抓起了一把早已经剁碎的野菜,乐呵呵的朝着泾渭分明的三个栅栏里撒去。 “怕什么怕,本少爷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一群家禽可听不懂柳大少的话语是什么意思,见到他洒在地面上的野菜,顿时齐刷刷的围了上去。 柳明志见此情形,神色轻松的合起镂玉扇别在了腰间,双手再次捧起一把野菜,抬手洒到了几个间隔开来的栅栏里面。 “吃,好好的吃。 不是跟你们吹牛,能让本少爷我亲自为你们投食,你们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柳明志一连着撒了几把剁碎的野菜,神色感慨的在礼拜小院四周游走了起来。 端坐在杏林旁边的菜园上面,柳明志神色既是感慨,又是复杂的眺望着灶房里那个正在忙碌的倩影。 “呵呵呵,这才是生活啊! 这才是人世间,最应该值得人羡慕的生活啊。” 不一会儿,柳明志手里端着旱烟袋,神色唏嘘的吐了一口轻烟。 “唉,累了! 如果可以的话,本少爷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让人身心俱疲的皇宫了。 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批不完的奏折,没有上不完的朝会。 这样的生活,才是我柳明志真正想要的生活。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这样的日子,多好啊! 乘风,承志,成乾,正然,正浩…… 你们兄弟几个,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长大呀。 大龙的这十万里江山,为父我抗的好累啊!” 柳明志神色酸涩的嗤笑了几声,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起了一句话。 一句自己的小妹柳萱数月前离开京城之时,跟自己说的那句话。 ‘殚精竭虑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同时,柳大少的眼前还浮现起了柳落月这个逆女的模样。 自己有时候真的不想承认,可是却有不得不承认。 就目前而言,自己膝下的众多儿女之中,唯有这丫头最适合继承大龙的这万里江山了。 不仅心黑,脸皮厚,胆子大。 而且敢想,又敢干。 同时又目光长远,有着气吞山河的心性。 可以说,月儿这丫头已经具备了一切作为一个一国之君的资格了。 若是这丫头来继承皇位的话,自己几乎没有什么不可以放心的事情了。 只是,如果是月儿这丫头继承了皇位。 就短时间而言确实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以后呢? 以后该怎么办呢? 总不能让这丫头一辈子都不出阁嫁人。 柳明志从来不曾否认过,在自己众多儿女之中,自己最宠爱的一个子女便是柳落月这个逆女了。 自己之所以会有如此想法,不是对于女皇完颜婉言的偏爱,也不是因为对于月儿这丫头的愧疚。 而是,月儿这个丫头的性格最像自己。 只奈何,月儿她再怎么像自己,却始终只是一个女儿身。 自己若是将大龙的万里江山交到她的手里…… “大果果。” “大果果!” 前方的院落里传来了任清蕊的呼喊声,令柳大少马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在这呢!怎么了?”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的声音,莲步轻摇的一路小跑出了篱笆小院。 “哎呀,大果果,你跑到菜园子那边坐着干啥子撒。” “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了,丫头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任清蕊神色娇嗔的翻了个白眼,气呼呼的对着柳大少招了招手。 “当然有了撒,不然的话妹儿我招呼你干啥子嘛!” 柳明志连忙磕出了烟锅里的烟灰,纵身一跃,几个起落之间便停止在了任清蕊的面前。 “说,需要为兄帮你干什么?” 任清蕊随手拍了拍柳大少衣摆上的灰尘,一抬手拉着柳大少的手腕疾步朝着院落里赶去。 “大果果,妹儿我已经把水烧开了,你先帮我把灶房门外的山鸡和野兔给烫一下。 大果果你处理好山鸡和野兔之后,你再把灶房里的那两条雅鱼宰杀一下。 妹儿我刚才已经想好了,那两条雅鱼一条给你清蒸,一条给你炖汤喝。 最后,你再把水盆旁边的竹笋和野菜给清洗一下。” 任清蕊一边交代着柳大少,一边推搡着他朝着不远处的灶房走去。 柳大少顺着任清蕊手指的方向望去,脸色好奇的朝着佳人看去。 “丫头,你哪里来的山鸡和野兔?这些玩意可不好逮啊!” “大黑,大虎它们逮到呀。 妹儿我在家的时候,每天傍晚时分我就会撒开它们的锁链,带着它们去旁边的山林里觅食。 大部分的日子里,它们自己捕捉到猎物吃饱了以后,还会给我带回来几只。 大果果,你是不知道,它们几个有多笨。 刚一开始的时候,它们给我带回来的猎物,全都被撕咬的不成个样子。 看到了那些山鸡,野兔血肉模糊的样子,妹儿我哪里还吃得下去嘛! 后来我一连着训了好久,它们才知道把猎物给我整齐的带了回来。 哎呀,锅里的水又烧开了。 大果果你赶紧准备一下,妹儿我马上把热水还有菜刀给你拿过了。” 柳明志轻笑着点点头,俯身提起一旁山鸡野兔朝着几步外的水缸走去。 “注意点,别被烫到了。” “晓得撒,妹儿我自己生活了一年多,经验可比你丰富的多了。” 不一会儿,任清蕊一手持着菜刀,一手端着木瓢从灶房里走了出来。 “大果果,你先让一下,别被烫到了。” 第2996章 待我不薄 “丫头,还是为兄来。” “好的,给你。” 柳明志站了起来,一把接过了任清蕊手里的半桶热水,俯身倒在了脚下的木盆里面。 任清蕊见到柳明志倒好了热水,随手将手里的菜刀递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大果果,你是先弄山鸡?还是先弄野兔?” 柳明志接过佳人递来的菜刀, 动作潇洒的挽了一个刀花,蹲下来提起一旁的山鸡轻轻地放到了木盆之中。 “山鸡先用热水烫着,为兄我先把野兔的毛皮去除了。” 任清蕊提起衣袖擦拭了柔嫩额头上面的细汗,双手提起裙摆,嘴角微扬,目光娇柔的蹲在了柳大少的对面。 “大果果,有什么需要妹儿我帮助的吗?” 柳明志抬眸瞄了一眼对面的佳人,轻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好好的看着就行了。” “哦, 妹儿晓得了。” 柳明志双手并用,持着锋利的菜刀在早已经死去的野兔身上快速的挥动了起来。 “丫头,你要不要闭上眼睛?” 任清蕊笑脸盈盈的摇了摇头,看着柳大少手里的野兔,毫不犹豫的摇了几下臻首。 “大果果,你也太小看妹儿我了撒。 我一个人在这里生活那么久了,吃穿用度全都靠自己动手。 对于这种事情,早就已经习惯了好不好。” 柳明志轻笑着点点头,放下了手里的菜刀,抬手扯弄起了野兔身上已经被划开的皮毛。 “丫头,兔皮是丢掉,还是留下来等着卖皮货?” 任清蕊立即挺起了杨柳细腰,伸手朝着柳大少手里的兔皮接去。 “别丢,别丢, 这么好动的东西怎么能丢掉呢?当然是留着以后卖皮货了。 一张上好的野兔皮, 到了城里最多能卖三四十文钱呢!” 柳明志看着动作轻柔的整理着野兔皮毛的佳人, 提着手里的兔肉笑呵呵的朝着水缸旁边的木盆走去。 “呵呵呵, 丫头, 为兄我以前竟然没有发现,原来你居然还是一个小财迷呢!” 任清蕊轻轻地皱了皱琼鼻,对着柳大少背影娇哼了一声。 “哼,大果果,妹儿我这怎么能叫财迷呢? 你要晓得,老百姓过日子本来就是这样的嘛!” 任清蕊说着说着,提起手里的皮毛, 起身朝着灶房外向阳的墙壁走了过去。 将手里的皮毛挂在了墙壁上的木钩上面,任清蕊拍打着双手朝着柳大少走了过去。 “一张上好的皮毛就是三四十文铜钱, 对于老百姓而言, 这些钱可能买不少米粮呢!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这位一国之君一样,不把几十文钱给看在眼里呀!” 柳大少在木盆里清理着野兔的内脏, 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朝着自己走来的任清蕊。 “丫头,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为兄我什么时候不把几十文钱给放在眼里了? 外人不清楚为兄怎么样, 你还不清楚为兄怎么样吗? 为兄在京城卦摊上给客人算卦的时候,为了能够多挣十文钱, 可是跟人家讨价换件了好久的呢! 十文钱为兄都能看在眼里,就更不用说是几十文钱了。” “呵呵, 妹儿我信了你的邪呦。” 任清蕊轻声嗤笑了两声, 美眸娇嗔的白了柳大少一眼,俏脸上流露着一副我信了你才怪的表情。 随后,她拿起木瓢在水缸里盛了一瓢清水,倾着柳腰倒在了木盆里面。 “大果果,这兔子你打算怎么吃?” “红烧!” “啊?红烧……红烧呀?” “对呀,怎么了?” 任清蕊看着柳大少疑惑的神色,俏脸面带尴尬之意的讪笑了几声。 “呵呵呵,那什么,红烧的话,妹儿我的厨艺还……还…… 大果果,你懂得撒!” “懂了,为兄来做就是了。” 任清蕊跟在柳大少身边多年了,自然知道他烧饭的厨艺不错,听到他的话语,忙不吝的点了几下臻首。 “嗯嗯嗯,那就辛苦大果果你了撒。” 任清蕊说着说着,笑嘻嘻的朝着柳大少凑了过去,抬起白皙的藕臂碰了碰柳大少的手臂。 “大果果!” “怎么了?” “那啥子,反正你都把野兔给做了,其它的饭菜你也一起给做了呗。 咱们离别了那么久了,妹儿好久都没有吃过你做的饭菜了撒。” 柳明志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端起木盆朝着篱笆院墙走去。 “所有的饭都让为兄来做,那丫头你呢?就等着吃了呗?” “妹儿可以给你烧火呀!” “好家伙,来你家里做客,为兄我还得自己烧饭。 我这个客人,当的也没谁了。 你是客人呢?还是为兄我是客人呢?” 任清蕊嘻嘻一笑,急忙盛起一瓢清水朝着折返回来的柳大少递去。 “哎呀,大果果,就凭咱们两个之间的交情,哪有什么客人不客人的撒。 妹儿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把你当成客人来对待。 再说了,妹儿我不就是想吃你做的饭了嘛。” 柳明志哼笑着将手里的木盆放在了地上,转身走向了旁边烫着山鸡的木盆。 “得嘞,既然丫头你都这么说了,为兄我还能说什么呢?” “嘿嘿嘿,妹儿就晓得大果果你最好了。” “愣什么呢?清水,菜刀啊!” “哎,来了,来了。” 任清蕊满脸笑容的回应了一声,立即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菜刀,俏脸欢喜的朝着柳大少走了过去。 两人你来我往,你说我笑的处理着今天要做的食材。 那彼此之间皆是笑容满面,亲密无间的模样,宛若一队刚刚新婚燕尔的夫妇。 也许柳明志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发现,自己二人彼此相处的时候,居然是如此的轻松写意。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左右的功夫,柳明志端起盛放着鸡,兔,鱼,蔬菜的木盆,径直朝着灶房里走去。 “丫头,咱们两个是现在烧饭,还是等到日落西山的时候再烧饭?” “大果果,妹儿现在还不是特别的饿呢,要不咱们先去带着大黑它们几个去山里面撒撒欢? 把它们全都喂饱了以后,咱们就可以放心的吃晚饭了。 对了,咱们俩顺便也可以把大果果你的马儿给喂养一下。” 柳明志将木盆放到了灶台上面,眉头微皱的朝着灶房外走去。 “丫头,大黑,大胖它们几个为兄倒是不担心。 可是大虎和二虎它们两个,毕竟是老虎。 若是将它们的锁链撒开了以后,你确定它们不会对风行发起攻击?” 任清蕊看着柳大少眉头微皱的模样,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哎呀,大果果你放心撒,没有妹儿我的命令,大虎它们是不敢胡来乱来的。 为了将它们驯的特别听话,妹儿可是请教了很多人呢。” “好,既然丫头你都这么说了,那为兄便相信你了。” “嗯嗯嗯,大果果咱们走。” 任清蕊轻笑着对着柳大少招招手,径直朝着不远处的几个瓦舍走了过去。 “大黑,你们几个起来了,姐姐带你们去山上了。” 几只宠物听到任清蕊的吆喝声,纷纷从各自的瓦舍里面钻了出来,又蹦又跳的朝着任清蕊聚集了过去。 任清蕊在瓦舍旁边的木桩上边取下了一把模样精美的鞭子,倾着柳腰挨个的解下了几只宠物身上的精铁锁链。 “你们几个给姐姐我听好了,咱们家外面现在有一匹马儿,那是姐姐的大果果的坐骑。 待会你们出了大门以后,不许凶它。 否则的话……” 任清蕊娇声的警告了一群宠物一番,抬起玉臂重重的挥了挥手里的鞭子。 一群宠物呜咽了几声,老老实实的卧在了任清蕊的面前。 柳大少啧啧称奇的看着任清蕊面前的一群宠物,悬着的心微微舒缓了几分。 “呐,跟着姐姐出门。” “大果果,咱们走。” “来了。” 柳明志双眸微眯的跟在任清蕊身后,目光凝重的盯着旁边的那两只体型壮硕的猛虎。 待会这两只老虎但凡对风行有一丁点的不轨之举,自己马上就会出手给它们两个一顿教训。 “呐,你们几个看好了,那匹马儿就是大果果的坐骑,你们几个不许欺负它。” 一群宠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任清蕊的话语,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风行,皆是老老实实的围在任清蕊的身边,低声呜咽着打转了起来。 风行似乎感受到了大虎,二虎它们两个身上属于丛林之王的气息,唏律律的嘶鸣了一声,马蹄不停的在地面上刨动着。 “大果果,你看到撒,妹儿就说大黑它们几个可听话了。 不过你的马儿似乎被大虎它们给吓到了,你快去安抚它一下。” 柳明志目光惊奇的看着围在任清蕊身边,没有对风行露出任何敌意的两只猛虎,彻底的放下心来。 “好,为兄我知道了。” 原本躁动不安的风行,见到自己的主人朝着自己走来,重重的打了几个喷嚏,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等到柳明志刚刚停下来,风行便低下马头,用力的在他的手臂上磨蹭了起来。 柳明志抬手抚了抚风行的马鬃,解下腰间的酒囊,将酒水倒在了自己的手心里面。 “好兄弟,不要害怕,它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风行又是接连着几个喷嚏,抬起头舔舐着柳大少手心里面的酒水。 柳明志重复的倒了几次酒水,重新将酒囊挂在了腰间,俯身解下了木桩上面的马缰。 “好兄弟,咱们去吃草料了,有我陪着你,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 风行刨动了几下马蹄,任由柳大少牵着自己朝着前方走去,没有丝毫的抵抗之意。 “丫头,走。” “哎,晓得了。” 任清蕊轻笑着点了点头,用力的挥了几下手里的鞭子。 “你们几个,上山了。” 大黑它们几个兴奋的围着任清蕊转了一圈,争先恐后的朝着远处的山林间飞奔而去。 大胖,二胖它们两个团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又胖又蠢萌,可是奔跑起来的速度竟然一点都不慢。 柳大少看着前方飞奔远去的一群宠物,急忙朝着任清蕊看了过去。 “丫头,咱们快跟上去。 山里面万一有采药,或者采集野菜的百姓可就麻烦了。” “大果果,你就安心啦,就算山里面真有人也不会有事的。” “嗯?丫头,你就那么确定? 大虎,大胖它们终究是野兽,万一伤到人可就是大麻烦了。” “大果果,妹儿的家门外是进入三泉山的必经之路。 周围十里八乡的百姓,就没有一个是不认识大黑它们几个的。 这一年多以来,大黑它们几个跟那些百姓们早就已经混熟了。 不然的话,妹儿我也不会如此的放任它们几个的。 自从妹儿养了它们几个以后,它们几个在山上遇到了百姓之后,干过的最过分的一次事情,就是抢了一只猎户大哥手里猎到的山鸡。 却从来没有伤过人。” “如此的话,那位猎户就没有说什么吗?” “大果果,你不知道它们几个的情况。 那些猎户大哥每次上山的时候,都会从小妹的手里把它们借过去帮忙。 两个月前,她们就帮一位猎户大哥猎到了一只又高又猛的熊瞎子。 它们是不会伤人的。” 柳明志沉默了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如此一来,为兄也就放心了。” “放心放心,没有这点把握,妹儿也不敢放它们上山。 大果果,咱们也去给马儿找草料。” “行,你领路。” 任清蕊神色欣喜的点了点臻首,一把牵起柳大少的手腕朝着远处的山林小跑而去。 “这边来,这边来。” 两人一头扎进了山林里面,就再也没有了踪迹。 日落西山之际。 柳大少,任清蕊二人以及一群宠物从山林里折返了回来。 从山林里出来的时候,柳大少的手里还提着两只刚刚死去的山鸡。 “大果果,大黑和马儿它们都吃饱了,咱们也该回去做饭了。” “好。” 柳明志两人将风行,大黑它们安排妥当之后,有说有笑的走进了灶房之中。 “火大了,火大了,快点去柴火。” “好好,晓得了,晓得了。 哇,不愧是大哥哥你亲自下厨,味道好香啊。” “少拍马屁,注意火候。” “哦,晓得了。” 时间悄然流转,待到夜幕降临之际,柳大少,任清蕊他们俩一人端着一个托盘走进了正屋里面。 任清蕊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了桌面上,双手掐着柳腰长吁了一口气。 “大果果,你稍等一哈,妹儿去准备点东西。” “什么东西?” “哎呀,待会你就知道了,我很快就回来了。” 柳明志看着任清蕊朝着房外小跑而去的倩影,神色无奈的轻笑了两声,一一将饭菜摆在了桌面上。 柳大少刚刚将所有的饭菜摆好,房间外便响起了任清蕊有些欢快的声音。 “大果果,妹儿回来了撒,你快看这是啥子。” 柳大少下意识的朝着任清蕊的手里看去,看到了她手里的东西之后,脸色不由得愣了一下。 “酒?” “嗯嗯嗯,就是酒。” “什么酒?” “杏花露,妹儿亲自取得名字。” “杏花露?” 任清蕊笑容恬静的点了点臻首,轻轻地将手里的两个酒坛放在了桌面上。 “大果果,雅姐姐她可以为你酿桃花酿。 妹儿我,也可以为你酿杏花露。 妹儿我本以为,这辈子直至终老的那一天,你都无法喝到我为你准备的酒水了。 好在,上天,它待我任清蕊不薄。” 第2997章 短暂 柳明志侧身将手里的碗碟摆在了桌子上面,神色诧异的看着桌面上的两坛酒水。 “丫头,这些酒水是你亲自酿的?” 任清蕊重重的点了几下臻首,神色得意扬起了玉颈,一副大果果你快点夸奖我的模样。 “嗯嗯嗯,对的撒?” “你还会酿酒?以前为兄怎么没有听你提过?” “妹儿我以前是不会的撒,后来跟雅姐姐学会了。” 柳明志看着任清蕊俏脸之上那得意洋洋的表情, 没好气的摇了摇头,伸手拿起一坛酒水打量了起来。 “杏花露。” 柳明志轻声重复了一下手中酒水的名字,转头朝着房间的窗户外眺望而去。 静静地眺望着房间外半山坡上的那些杏树,柳明志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似乎已经明白了这些酒水是用什么酿制的了。 任清蕊顺着柳大少目光也看向了窗外,然后抬起纤纤玉手在他的面前挥动了几下。 “大果果,想来你应该知道这酒水是用什么酿制的了?” 柳明志收起了目光,淡笑着在旁边的竹椅上面坐了下来。 “院子外面栽种着杏树, 你酿制的酒水名字又叫做杏花露。 略微那么一想,就知道丫头你是用什么原料来酿酒了。” “嘻嘻嘻,不愧是大果果,还是那么的聪明。” 任清蕊笑嘿嘿的夸奖了柳大少一语,抬起莲足走到柳大少的对面端坐了下来。 “大果果,这些酒水是妹儿我特意为你酿的,快打开尝尝味道如何。” “好,为兄今天就好好的尝一尝丫头你酿酒的手艺如何?” 柳明志将酒坛放在了桌面上,轻轻地拍开了酒坛上面的封泥。 当封泥落下之后,酒坛里瞬间便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酒香。 那股带着杏花芬芳香味的酒气,直接朝着两人扑鼻而来。 短短片息的功夫,浓郁的酒香便在四周弥漫开来。 柳明志乃是好酒之人,嗅到了酒香的味道之后,立即深吸了几口气,脸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好酒,当真是好酒。” 任清蕊同样轻轻地耸动了几下琼鼻,立即拿起酒杯摆在了彼此的身前。 看着柳大少那陶醉的表情,美眸之中流露着毫不掩饰的柔情。 “大果果, 你还没有品尝味道如何,就确定是好酒了?” 柳明志睁开了为逼的双眼, 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是当然了,为兄我仅仅就凭着这浓郁的酒香,就知道是好酒无疑了。” “那可不一定,咱们还是先尝尝味道如何。 不瞒你说,这些酒水自从入了酒窖以后,妹儿我也是第一次取出来,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协杏花露现在好喝不好喝呢!” “这些杏花露入酒窖之前, 味道如何?” “大果果,这酒杏花露可是妹儿我亲手酿制的酒水, 你让我自己说的话, 我当然说好喝了撒。 毕竟,谁会说自己辛苦劳作的成果不好呢? 关键呢, 妹儿我自己个人满意没啥子用, 只有大果果你觉得好喝了,妹儿我才算是成功了撒。 先不说这些了, 咱们快品尝品尝。 妹儿我自己也想知道,窖藏了一年多的杏花露现在是什么味道。 大果果, 快点倒酒,快点倒酒。” 柳明志看着任清蕊略显紧张的俏脸,马上斟满了两杯酒水。 “大果果, 妹儿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撒,我先吃点饭菜。” 任清蕊打了一声招呼,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兔肉用力地吹了几下,张开檀口直接咬下了一半。 任清蕊细细的咀嚼口中的美食,眉开眼笑的伸出丁香小舌舔舐了一下唇边的油脂。 “嗯嗯嗯,好吃,真好吃,还是以前的味道。 妹儿我怀念这种味道怀念好久了,今天总算是又吃到了。” 柳大少看着任清蕊满面笑容的俏脸,脸色怪异的放下了手里的酒坛,不由得嗤笑了几声。 “呵呵呵,丫头,有那么夸张吗?” 任清蕊一把将剩下的半块的美食塞到了嘴里,抬手对着柳大少比了一个大拇指。 “啥子嘛,妹儿我这不是夸张,而是大果果你烧的饭菜是真的好吃。” 柳明志拿起筷子,夹起一只兔腿放到了任清蕊的碗碟里面。 “觉得好吃,丫头你就多吃一点。” “谢谢大果果,你也吃撒,咱们俩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再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场。” “丫头,你吃你的,为兄我先尝一尝你亲手酿制的酒水味道如何。” “好,那你想吃什么就跟妹儿我说,妹儿给你夹菜。” “知道了。” 柳明志屈指端起了酒杯,先是朝着鼻尖下递去,耸着鼻尖深嗅了几下散发着杏花芳香的美酒。 “酒香四溢,只是闻一闻,就令本少爷感觉到口齿生津了,好酒啊!” 柳大少开口赞叹了一番,仰起头直接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美酒入口,柳明志微微眯起双眼,鼓动着面颊细细的品味了其中的美妙滋味。 咽下了口中的酒水,柳明志神色赞叹的砸了几下嘴唇。 “入口柔顺,辛中带甘,酒水中混合着浓郁的杏花香味,刚一入喉便令人口齿生津。 当真是难得一见的佳酿。” 任清蕊急忙咽下了口中的美食,神色激动的看向了正在默默的品味着美酒滋味的柳大少。 “大果果,真的有那么好喝吗?” 柳明志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提起酒坛再次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水。 “嗯,确实好喝。 丫头,不得不说,你酿制的杏花露与雅姐酿制的桃花酿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两种酒水的滋味,可谓是各有千秋。 为兄很久都没有喝到过如此可口的佳酿了。” “大果果,你不是故意夸我的?” 柳明志端起酒杯,轻笑着对任清蕊示意了一下。 “你自己尝一尝,就知道为兄我说的是不是在故意夸奖你了。” 任清蕊连忙放下了手里的碗筷,抬手端起了自己身前的酒杯。 “好,那妹儿就自己尝一尝。 大果果,妹儿敬你一杯。” “什么敬不敬的,共饮。” “嗯嗯嗯,那妹儿就不客气了撒。” 看到柳大少已经开喝了,任清蕊也将酒水送到了嘴边。 美酒入口,任清蕊眼前一亮,显然酒水的滋味,令她非常的满意。 细细的品味了一会后,佳人却微微蹙起了黛眉。 任清蕊咽下了口里的酒水,抿着樱唇提坛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水。 举着酒杯送到琼鼻下深嗅了几口,佳人檀口微张的再次将杯中酒水喝到了口中。 柳大少看到任清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后,却又娥眉微蹙的怪异表情,神色疑惑的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他实在有些搞不懂,任清蕊这前后相悖的反应是什么意思。 “丫头?” “啊?咋过了?” “丫头,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怎么,不满意自己亲手酿制出来的酒水吗?” 任清蕊砸了几下嘴唇,黛眉轻蹙的转动着手里的酒杯。 “大果果,酒水的味道方面妹儿我还是非常的满意的。 不过,妹儿就是感觉我酿制的杏花露,喝起来的时候,口感方面没有雅姐姐的桃花酿那么的醇厚。” 柳大少听到任清蕊有些疑惑的话语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咱们喝的安歇桃花酿,最少的也是窖藏了十年的陈年佳酿了,你这杏花露才窖藏了多久。 一年多的酒水,喝起来的口感肯定没有十多年,乃至二十多年的酒水后感醇厚了。 “丫头。” “嗯?大果果你说。” “丫头,以前咱们在我们家里的时候,所喝的雅姐酿制的那些桃花酿,最少都是窖藏十年的老酒了。 你这杏花露酿出来以后,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年半的时间罢了。 一年多的酒水,与十年上下的酒水,喝起来的口感方面肯定是有所不同了。 真要是没有什么区别,那才是真的奇怪了。” 任清蕊听到了柳大少的解释以后,立即恍然大悟的点了点臻首。 抬手拍了几下脑门,佳人神色窘迫的讪笑了两声。 “哎呀,妹儿这个脑子真的是越来越瓜了。 我刚才只顾着怀疑是不是自己酿酒的办法出错了,却把这么简单的问题给忽略了。” “很正常,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简单的问题,越容易忽略了。 不止是丫头你一个人,所有人都一样。” 任清蕊轻轻地吁了口气,伸手在自己傲人的胸口上面轻轻地拍打了几下。 “只要不是妹儿酿酒的方法出错了,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任清蕊放下酒杯,提起酒坛为自己二人续上了酒水。 放下了酒坛,任清蕊笑眯眯的朝着柳大少看去。 “大果果,这么说的话,那你对妹儿我亲手酿出来的杏花露,应该还算满意了?” “何止是满意,是非常的满意。 这么多年以来,除了雅姐她亲自酿制的桃花酿,为兄我今天又遇到了一种非常可口,令我非常喜欢的美酒了。 便是丫头你酿制出来的杏花露。 酒水这种东西,有时候不一定非得是当世的名酒,喝起来才会感觉到有滋有味。 每个人的喜好,永远都是不同的。 来,喝酒。” 听到了柳大少的评价以后,任清蕊灵动的皓目之中满是清晰可见的欢喜之意。 这杏花露,本就是自己为了心上人而酿。 能让心上人感到满意,就是对自己付出的辛劳,最大的肯定了。 任清蕊看到柳大少再次端起了酒杯,皓目中闪烁着清晰可见的柔情。 一颗芳心里面,充斥着满满的成就感。 这佳酿,本就是自己为特意为眼前人所酿的。 只要他满意了,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 再大的辛苦,再多的辛劳。 能听到他这一言,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感情,本就该是这样的简单。 不是吗? 任清蕊端起酒杯对着自斟自饮的柳大少示意了一下,满怀欣喜的喝下了杯中的酒水。 “大果果,你对妹儿酿制的酒水就是再满意,也不能光喝酒水撒。 光喝酒水会伤身体的,快吃点菜。” 任清蕊放下酒杯,连忙为柳大少夹了一块鱼肉。 “大果果,这雅鱼可是我们蜀地的特产,别的地方很少能够吃到。 你快尝尝味道如何,你若是喜欢吃的话,妹儿明天就再去买几条回来给你备着。” 柳明志任清蕊温婉的模样,轻笑着点了点头。 虽说自己早就已经在岳父,岳母大人他们的府上吃过雅鱼了,却也只能故作一脸好奇的夹起了碟子里面的鱼肉。 因为,自己不想辜负了佳人的一番美意。 有些话,自己只能藏在心底的深处。 不敢说,也不能说。 她想要的东西,自己这辈子可能都给不了她了。 如今自己只能竭尽全力的,给她一些短暂的幸福。 只是,过了这短暂的…… 唉! “好吃,丫头,你也吃。” “嗯嗯嗯,只要大果果你喜欢吃就行了,妹儿明天就去再买几条回来。” “不用那么麻烦,对于为兄我来说,只要能够填饱肚子,吃什么饭菜都无所谓的。” 任清蕊看着柳大少唏嘘的神色,笑脸盈盈的点了点臻首。 虽然她并未说什么,但是心里面却已经暗自拿定了主意。 “大果果,快吃,等你吃差不多了咱们就开始喝酒了。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你总是说,故人重逢之后,最应该干的事情就是坐在一起开怀畅饮一番。 咱们两个故人今天难得重逢了,按照你的说法 咱们两个今天必须一醉方休才可以撒。 不过,妹儿的酒量你也是晓得的撒。 待会开怀畅饮的时候,你可得让着妹儿我一点才行。” 柳明志乐呵呵的点点头,伸手盛了半碗鲜美的鱼汤。 “没问题,你喝一杯,为兄喝两杯,这总可以了。” 任清蕊轻轻地咀嚼着口里的竹笋,俏脸嗔怪的摇了摇头。 “不行,大果果,你的酒量妹儿我一清二楚,妹儿我的酒量你也一清二楚。 妹儿我喝一杯,你才只喝两杯,你好意思吗?” 任清蕊说着说着,眼神狡黠的对着柳大少伸出了自己的纤纤玉指。 “五杯。” “丫头,你这也太不公平了? 这样,为兄再让你一步,三杯。 你喝一杯,为兄我喝三杯总可以了?” 任清蕊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举着自己的纤纤玉手坚持说道:“唔唔唔,不行,五杯。” “四杯,四杯总行了?你多少也让一点步嘛!” “不嘛,五杯,就五杯。 大果果,你是客人,妹儿我是主家。 你要客随主便的撒。” “得得得,五杯就五杯。” 任清蕊娇嗔的俏脸马上变得笑逐颜开,立即起身为柳大少斟满了酒水。 “大果果,妹儿就晓得你最好了。” “喝!” 第2998章 入不了你的法眼 “呵呵呵,丫头,你不是想把为兄我给灌醉?” 柳大少接过了任清蕊递来的酒水,目光复杂的看着一脸欣喜的佳人,笑呵呵的开了一句不大不小的玩笑。 至于这句话,是柳大少的玩笑之言,还是他借着开玩笑问出的真心之言。 也唯有他自己的心里面最清楚了。 任清蕊看着柳大少那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笑眯眯眼神, 娇躯微不可察的轻颤了一下。 屈指挠了几下琼鼻,佳人毫不犹豫的摇了摇臻首,情不自禁的感觉到有些心虚。 “怎么……怎么可能撒。 大果果你可是海量的撒,就凭借妹儿我的这点不值一提的酒量,怎么可能想要把你灌醉,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自不量力了吗!” 任清蕊美眸飘忽的对柳大少反驳了起来, 端起自己的酒杯送到樱唇边浅尝了一口。 只是她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对柳大少的反驳之言,说出来之后似乎没有什么底气。 任清蕊默默的咽下了口中的酒水, 渐渐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驳之言,好像没有什么说服力。 任清蕊伸着丁香小舌舔舐了几下樱唇上面的酒水,重重的将酒杯放在了桌面之上。 “大果果,你啥子意思嘛?你可是一个大男人啊! 反观妹儿我呢?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罢了。 我一个弱女子都不怕自己喝醉了以后,大果果你会把妹儿我一个尚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给咋过了。 你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害怕的撒?难道妹儿我还能把你给怎么了撒?” 柳大少看到任清蕊俏脸之上故作不愉的脸色,神色纠结的叹了口气。 这丫头越是解释,反而越给人一种她是在欲盖弥彰的感觉。 倘若不出所料的话,这丫头果然是想把自己给灌醉了。 可惜,这个傻丫头终究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罢了。 她或许知道酒乃色之媒。 可是她却不清楚,一个男人若是真的喝醉了,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能力。 “丫头,为兄我只不过是给你开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解释那么多吗?” 任清蕊俏脸一僵,偷瞄着柳大少的脸色暗自嘀咕了起来。 片刻之后,任清蕊也渐渐地明白了过来,自己解释的越多, 反而越说明自己是在心虚。 “我……你…… 哎呀,妹儿我跟大果果你一样,也是在开玩笑的撒。 妹儿刚才之所以说那些话,主要还是怕大果果你耍赖撒。 既然你是开玩笑,那妹儿我也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喝酒。 别忘了你刚才说的,妹儿我喝一杯,你就喝五杯。” 任清蕊深知说的越多,越容易出错的道理。 于是,她随意的狡辩了一番后, 继续给柳大少劝起了酒来。 柳明志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拿起筷子吃了一块凉拌竹笋。 “丫头, 说好的等为兄我吃饱了以后再说呢? 喝酒就喝酒, 可是你总得先让为兄我垫垫肚子。 毕竟你自己也说了,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的。” 任清蕊轻轻地撇了一下樱唇, 心里满是后悔之意的皱了几下自己的琼鼻。 破嘴, 臭嘴,就会坏事, 好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呀。 不行,刚才本姑娘就吃了几口兔肉,肚子里面还空荡荡的呢! 若是空着肚子喝酒, 肯定得吃亏。 他吃,本姑娘也得吃。 任清蕊眉开眼笑的为柳大少续上了酒水, 纤纤玉手动作隐晦的将桌面上的饭菜扯向了自己这边。 “好啊,正好妹儿我也没有吃饱呢,咱们一起吃。” 柳大少目光促狭的瞄了一眼桌面上被挪动了些许的饭菜,乐呵呵的拿起了一旁的筷子。 “好呀,一起吃。” “大果果,妹儿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撒,你想吃啥子自己夹就行了。” 任清蕊直接用手抓起一只香喷喷的鸡腿送到了自己的嘴里,笑嘻嘻的站了起来。 “嘻嘻嘻,大果果,桌子上面只有这两坛子酒水,还不够妹儿我一个人喝的呢! 你先吃好喝好,妹儿我再去酒窖里取几坛过来。” 未等柳大少回应,任清蕊便咬着鸡腿小跑着离开了房间。 柳大少怔怔的看着佳人的倩影融入了月色之中,脸色古怪的摇了摇头。 “唉,终究还是年轻啊!” 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下,柳大少拿起筷子默默的享用起了今天的晚饭。 任清蕊站在洒满了皎洁月色的院落里,回眸望了一眼房中正在自斟自饮的柳大少,俏脸之上写满了后悔之意。 她先是轻声娇哼了一声,继而用力的跺了几下莲足。 “哼,啥子嘛,早知道今天会遇到他,本姑娘就提前准备一些那种药了。” 任清蕊话音一落,继而脸色郁闷的晃动了几下曼妙的娇躯。 “啥子嘛,就算是早知道了好像也没啥子用撒,本姑娘我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买那种药的撒! 哎呦,本姑娘这个瓜脑壳,今天居然忘记把凝儿姐姐一起邀请来家里做客了。 她是医馆里的大夫,肯定知道怎么配置那种药物。 现在去找她的话,应该……” 任清蕊扬起玉颈眺望了一眼夜空中初升的明月,俏脸遗憾的撇了几下樱唇。 “日落西山,明月初升,现在去找凝儿姐姐应该已经晚了。 怎么办呀,本姑娘要是喝不过大果果的话,那不就啥子事情都没得机会了撒。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除了那种药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大果果狼性大发,把我给吃掉呢?” 任清蕊一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一边莲步轻移的朝着偏房旁边的酒窖走去。 当佳人走到了酒窖前面之时,一双灵动的皓目猛地一亮,抬起一双纤纤玉手轻轻地拍打了一下。 哎呀,本姑娘我想到了。 一年前自己离开京城之前,婉言姐姐好像送给了自己一支参王。 这一年多以来,自己一没有病,二没有灾,根本就用不到这种吊命的珍贵药材。 自从自己定居到了这里以后,那支参王还好好的在衣柜下面的夹层里面存放着呢! 普普通通的人参都能够大补,像参王这种名贵药材,那好像就更不用说了。 以前自己在柳府住着的时候,婉言姐姐不止一次跟自己开过关于男欢女爱方面的玩笑。 据婉言姐姐当时给自己的玩笑所言,大果果他对参王这等珍贵的大补药材,似乎…… 似乎……也完全抵抗不住呢! 任清蕊回忆起以前自己婉言姐姐给自己开的那些玩笑,不知是想到了某些事情,还是因为喝了酒水的缘故。 在皎洁的明月下,绝色的娇颜上面不由自主的染上了一层红霞。 任清蕊银牙咬的咯吱作响,回眸望了一眼烛火摇曳的房间,俏脸羞赧的走进了酒窖里面。 佳人进了酒窖之后,并未立即去取酒水,而是在旁边的一个小木凳上面端坐了下来。 “大果果,好好的喝,你多喝点,妹儿我也就少喝一点。” 约莫过了半柱香功夫,任清蕊一手抱着一个酒坛,笑眼盈盈的朝着灯火摇曳的房间走去。 “大果果,妹儿回来了。” 柳大少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眼神怪异的扫了一眼一手抱着一个酒坛,俏脸上面满是笑容的佳人。 “丫头,不过是取个酒水罢了,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任清蕊芳心一紧,俏脸嗔怒的娇哼了一声。 “哼,大果果,你这话是啥子意思吗?是觉得妹儿我耽搁你喝酒了吗?” “丫头,你这话从何说起呀,为兄我明明是在关心你好不好?”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任清蕊俏脸欣喜的点了点头,莲步轻摇的朝着柳大少走了过去。 “这还差不多,算你还有点良心。” 任清蕊语气娇嗔的回了了一言,继而语气轻柔的娇声说道:“大果果,你也不看看外面现在什么时辰了。 月儿都到了柳梢头了,酒窖里那就更是黑洞洞了。 妹儿我为了安全的把酒水带回来,只能去灶房里找蜡烛了。 为了让大果果你能够开怀畅饮一番,妹儿我容易吗?” 柳大少看到佳人俏脸上那幽怨连连的表情,连忙陪笑着说道:“得得得,是为兄我错了,为兄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任清蕊转动了几下皓目,抱着两个酒坛径直朝着自己的卧房走了过去。 “这还差不多,那妹儿我就原谅你了。 大果果,你先稍等一下。 刚才妹儿我在酒窖里取酒的时候,一不小心脏到了外袍。 妹儿我去卧房里换一件外袍,马上回来陪拟一醉方休。” 任清蕊也不管柳大同意与否,自顾自的朝着珠帘后面的卧房走去。 柳大少目送着任清蕊莲步轻移的走进了卧房里面,神色无奈的苦笑了起来,端起了一旁的酒水直接一饮而尽。 这丫头,又搞什么把戏呢! 柳明志不清楚任清蕊具体在想些什么,但是有一点他却能感受的出来。 那就是这丫头,今天想要灌醉自己。 至于灌醉自己以后想要做什么。 自己又不是傻子一个,根本不用去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好。 柳明志提壶倒上了一杯酒水,抬眸看着还在晃动的珠帘轻声说道:“丫头,为兄吃的差不多了,欢好了外衫以后就快点出来,为兄还等着你喝酒呢。” “晓得了,晓得了,妹儿马上就出来。” 任清蕊回应了柳大少一声,俏脸紧张兮兮的朝着床榻旁边的衣柜走了过去。 轻轻地将两个酒坛放到了地上,佳人一双凝脂般的藕臂轻颤着拉开了眼前的衣柜。 任清蕊侧首张望了一眼几步外还在摇晃不停的珠帘,倾着柳腰在衣柜的下面摸索了起来。 不一会儿,任清蕊从衣柜下面的锦盒里取出了那支存放了许久的参王。 任清蕊神色紧张的看着手里的参王,俏脸上露出了窘迫之色。 自己只是从婉言姐姐的那里听说过大果果抵挡不住这参王的药效,可是却不知道该在酒水里面放多少参王才比较合适。 万一放多了的话,一不小心伤到了大果果的身体,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可若是放少了的话,不起作用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啥子嘛?婉言姐姐我婉言姐姐,你跟妹儿我开玩笑的时候,就不能说清楚一点吗? 这参王,到底该怎么用吗?” “丫头,你换好了外衫了吗?”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吆喝声,神色忽的一紧,娇躯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一下。 “这就好,这就好。” 任清蕊俏脸紧张的盯着手里的参王,俏脸犹豫的沉默了起来。 良久之后,任清蕊将手里的参王直接放回了原处。 “不行,我不清楚这些药物的功效,坚决不能随意乱用。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做出伤害大果果的事情。” 任清蕊轻声的呢喃了一番,径直起身从衣柜里面取出了一件素白色的外衫更换了起来。 “丫头,你还没换好吗?” “来了,来了。” 任清蕊系好了腰间的丝带,俯身抱起脚边的两坛酒水,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不疾不徐的朝着卧房外走去。 “大果果,你催啥子催吗? 妹儿我不过是换个衣服而已,能耽搁了多久的时间撒? 你总不能让妹儿去掉外衫,只穿着里面的贴身衣物来陪你喝酒撒。 不过嘛?大果果你要是想看的话,妹儿我倒是不介意的撒。 只要你先看,妹儿我怎么样都可以的撒。” 任清蕊将酒坛放在了桌面上,毫不犹豫的扯开了杨柳细腰上的丝带,作势就要褪下自己曼妙娇躯之上的素白色的绫罗衣衫。 “呐,大果果,妹儿我腰间的丝带已经解开了,你要不要看撒? 你要是想看的话,妹儿马上就把身上的外衫褪去,让你一次性看个够。” 任清蕊言语间,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就举起了一双纤纤玉手,好似要直接褪下自己娇躯之上的素白色绫罗衫。 柳大少见到任清蕊的动作,心里猛地颤栗了一下。 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眼角抽搐的一把按在了任清蕊细腻的纤纤玉手。 “别别别,别别别,为兄我不是这个意思,为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任清蕊低眸看了一眼柳大少按在自己纤纤玉手上面的大手,俏脸似是幽怨,似是酸楚的端坐了下来。 “大果果。” “啊?怎么了?” “大果果,妹儿我……我就那么入不得你的法眼吗?” 柳明志感受到佳人美眸中的幽怨之意,有些无力的跌坐在了竹椅上面。 “丫头,我……我…… 喝酒!喝酒!” 第2999章 臭木头 “大果果,你确定不看吗?机会只有这一次呦。” 任清蕊似乎有些不甘心,俏脸娇怨的盯着柳大少,再次开口反问道。 柳明志有些不敢直视佳人那柔情与幽怨之意并存的清冷皓目,颔首低眉的端起酒杯朝着嘴中送去。 喝酒之时,柳大少不经意的朝着任清蕊瞄了一眼,看到佳人那曼妙娇躯上好似半开半掩着的素白色绫罗衫, 以及绫罗衫下那凝脂般的冰肌雪肤,连忙移开了目光。 再继续看下去,柳明志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的乱了心绪。 从而与任清蕊这丫头发生了某种似乎应该发生,又似乎不应该的发生的事情。 这丫头的姿色本就已经国色天香,相当的勾人了心魄了。 此时她又是一副衣衫半解,任君采撷的娇羞模样,那就更加的动人心弦了。 她在自己面前若是继续这副衣衫半解,风情万种的模样。 自己未必顶得住啊! 柳明志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目光有意的瞥向了一旁。 “丫头,快点把衣带系好,别着凉了。” 任清蕊直勾勾的盯着柳大少的反应举止,见到他不敢看着自己,故意移开目光的反应,轻声娇哼了一声,重重的坐在了竹椅之上。 “哼,着你的大头鬼的凉。” 在竹椅上坐定之后,任清蕊气呼呼的鼓起了香腮,纤纤玉指轻轻地缠绕着自己杨柳细腰上的丝带。 “大果果,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妹儿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你确定不再好好的考虑考虑吗? 大果果,这一次要是错过了,你想后悔都晚了撒。 趁着妹儿我现在还没有反悔, 你还是再好好的考虑考虑撒。” “丫头,别这样,给为兄斟酒。” “哦, 晓得了撒。” 任清蕊闷闷不乐的回了一声,松开了手里的丝带,就要起身为柳大少斟酒。 柳明志见状,连忙开口说道:“丫头,先等一下。” 任清蕊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神色疑惑的看着柳大少轻声问道:“大果果,你不是让妹儿我给你斟酒吗? 又咋过了。” 柳明志轻扫一下佳人依旧半开半掩的绫罗素纱衣衫, 神色复杂的苦笑了几声。 “呵呵,丫头, 你还是先把衣衫上的丝带给系好了, 然后再给为兄斟酒。 伱,太低估了自己的容颜和魅力了。 你若是再这样下去, 为兄怕自己会……会……” 任清蕊一边系着柳腰间的丝带, 一边看着柳大少疑问道:“嗯?会咋过撒?” 柳明志紧咬着牙关沉默了片刻,忽的抬起头, 目不斜视的看着任清蕊轻声说道:“会忍不住的对你意乱情迷,做出了有损你清白的事情。” 任清蕊刚刚系好了腰间的丝带, 正要提坛为柳大少斟酒, 听到他有些苦涩的话语,凹凸有致的曼妙娇躯情不自禁的轻颤了一下。 怔怔的望着柳大少唏嘘的神色默然了良久, 任清蕊反应过来后,如花似玉的俏脸上登时露出了人比花娇的笑颜。 皓目中国的幽怨之色,似乎也渐渐地消失不见了。 自己能够在心上人的口中听到这番话,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真的吗?” “真的!” “能听到你这么说,妹儿我打心底里感到高兴。 来,咱们继续喝酒。” “好,喝酒。” 不一会儿,任清蕊气呼呼的吁了口气,轻轻地甩动了几下有些发酸的皓腕。 “哎呀,大果果,妹儿我坐下来又站起来,站起来又坐下,一次次的实在是太麻烦了。 再者妹儿倾着腰肢,不停的举起酒坛,手腕都累酸了。 咱们两个是故人重逢,没有那么多的俗礼。 妹儿以为,接下里咱们两个自斟自饮的好了。 大果果,你说呢?” “没问题,依你所言。” 柳明志轻声打了个酒嗝,端起酒杯对着任清蕊示意了一下。 “丫头,为兄我又喝到第五杯了,干杯。” 任清蕊轻皱了两下琼鼻,直接端起自己的酒杯示意了一下。 “真是的,至于算的那么精准吗? 大果果你堂堂的七尺男儿,让妹儿我一个弱女子一杯酒又能咋过撒。” “哎,丫头此言差矣了,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 咱们两个乃是相交多年的故友,既然是朋友喝酒,酒桌之上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大丈夫与小女子之分了。 来,共饮之。” “哼!” 任清蕊娇哼了一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端起酒杯送到了嘴边。 “干杯。” “干杯。” 任清蕊轻轻地打了个酒嗝,提起酒坛再次给自己斟满了酒水。 “说好了,自己喝自己倒,请。” “为兄知道。” 柳明志回应了任清蕊一言,吃了一口凉拌竹笋,一连着再次喝了四杯酒水。 “嗝,干杯。” “呦呵,有长进了嘛,都不用为兄提醒了。” “喝你的。” 柳明志,任清蕊两人相对而坐,一人抱着一个酒坛。 在房中两盏摇曳的烛光之下,一边有说有笑的谈论着一些欢乐的往事,一边你来我往的推杯换盏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桌面上的四坛酒水在两人的欢笑声中,不知不觉得就已经见了底。 “嗝,大果果,你还能喝吗?” “嗝,问题不大,若是丫头你还想继续喝下去的话,那为兄便奉陪到底。” “等着,妹儿这就去取酒。” 柳明志连忙刚刚抽出的旱烟袋放到了桌面上,起身朝着已经走出了门外的任清蕊追了上去。 “丫头,你慢一点,咱们两个一起去。” “不用,妹儿我还没有喝多撒。” “这不是丫头你喝多没喝多的问题,咱们两个一起去酒窖,一次可以多取出来几坛杏花露,省的下面再一趟一趟的跑了。 再说了,酒窖里黑洞洞的,总得有一个人掌灯。” “好,那就一起去。” 短短半盏茶的功夫左右,柳大少两人从酒窖里各自抱着两坛酒水走了出来,重新回到了正房里面。 任清蕊将去掉了封泥的酒坛放到了一旁,抬手揉搓了几下酒后染上了浓浓弄晕的俏脸,乐呵呵的朝着柳大少看了过去。 “大果果,你刚才喝到第几杯了撒?” 柳大少晃了晃脑袋,眯着眼睛嘀咕了一会,轻轻地摇了摇手。 “为兄也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第二杯还是第三杯来着。” “不想了,太……嗝……太费脑子了,大不了重新喝就是了。” “行啊,不就是两杯酒吗,重新喝就重新喝。” 两人吃了几口早已经凉却的饭菜,再次抱着酒坛你来我往的对饮了起来。 在两人的欢声笑语中,时间悄然的流逝着。 原本悬在柳梢头的明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升到了中天。 “嗝……嗝……” 任清蕊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醉眼朦胧的将手里的酒杯丢在了桌面之上。 “大……大果果,妹儿,妹儿我不能再喝了。” 柳明志听到任清蕊的话语,同样醉醺醺的将手里的酒杯放在了桌面上。 “好……嗝……好,那就不喝了。 说真的,为兄我也快喝不下去了。” 柳明志的酒量虽说比任清蕊这丫头高出了不少,可是在一杯比五杯的情况下,自己未必就是佳人的对手。 任清蕊双手撑在桌面上站了起来,莲足飘摇的朝着房外走去。 “那就沐浴休息,桌面上的残羹剩饭,明天再收拾。” “丫头,你喝了那么多酒,还沐浴啊!” “当然了撒,妹儿我早上上山采草药出了一身臭汗,去凝儿姐姐家里的药铺卖草药,又出了一声臭汗。 咱们两个一起回来之后,带着大黑它们去山上撒欢,身上出的汗水都把贴身衣物给打湿了。 若是不沐浴的话,休息的时候肯定会非常难受的撒。 大果果,咱们烧好了饭菜后,妹儿早就在另一个灶炉里面准备好沐浴所用的热水了。 现在刚刚过了秋季,夜间还不算太凉,沐浴的时候稍微加一点一点热水就可以了。 跟妹儿来,妹儿带你去沐浴撒。” “好,你等一下我。” 柳明志步伐凌乱的跟在任清蕊身后,一路来到了灶房旁边的偏房门外。 “大果果,妹儿平日里几乎用不到偏房,于是就将它用作沐浴的地方了。 你先沐浴,妹儿去对面的厢房给你准备床铺。” “知道了,注意点脚下。” “今天的月儿那么的明亮,妹儿看得清路的。” 柳明志目送着任清蕊莲步轻摇的走向了对面的厢房,见她只是脚步有些散乱,也就放下了心来。 等到对面的厢房里亮起了烛光以后,柳大少脚步漂浮的走进了灶房里面。 大约过了半柱香功夫左右,柳大少用散发淡淡馨香的毛巾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脸色安逸的走出了沐浴所用的拍偏房。 仰头望了一眼夜空中过得月色,柳明志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湿漉漉的衣衫,不疾不徐的朝着不远处的厢房走了过去。 柳明志刚刚走到房门之时,直接开口提醒了一声此时正待在厢房之中的佳人, “丫头,为兄沐浴好了。 浴桶里的水我也已经给你更换上了,你快去沐浴。” 当柳大少走进房中后,任清蕊正单手托着香腮,侧躺在铺好了新被褥的床榻上面半睡半醒的假寐着。 任清蕊俏脸慵懒娇媚的睁开了双眸,看到柳大少擦拭着头发走进了房中,连忙单手撑着床沿坐了起来。 “大果果,你沐浴好了撒。” 柳明志将手里变得湿润了七八分,散发着淡淡馨香的毛巾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抽出了腰间的旱烟袋,动作娴熟的装上了一锅烟丝。 凑着桌面上的烛火点燃了烟丝,柳大少用力的抽了一口旱烟,看着任清蕊指了指桌面上的毛巾。 “丫头,浴桶旁边的换洗架上挂着好几条干净的毛巾,为兄也不知道你都是怎么分开使用的,就随意的拿了一条。 你要是嫌弃为兄用过了的话,明天为兄再去给你买几条新的回来。” 任清蕊举起一双其霜赛雪的藕臂伸了个懒腰,摇动着修长的玉颈朝着柳大少走了过来。 瞥了一眼桌面上的毛巾,任清蕊看出了那条毛巾只是自己平日里擦脸使用的毛巾,顿时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没啥子,没啥子,毛巾嘛,本来就是用的撒。 大果果你随便用就行了,妹儿我不介意的。” 话音一落,任清蕊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下。 别说只是擦脸所用的毛巾了,你就是用了妹儿我平日里擦拭…… 用就用呗,妹儿我还能嫌弃你撒。 柳明志看着任清蕊毫不在意的模样,轻笑着微微颔首,端着旱烟坐在了旁边的竹椅上面。 “那行,你都这么说了,为兄我也就放心了。 丫头,为兄我从偏房里出来的时候看了一下天上的月亮,大致的估计了一下,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子时左右了。 时辰已经不早了,丫头你快去沐浴。” “嗯,妹儿晓得了,那我就先去沐浴了。” “去,注意点脚下。” “晓得了,晓得了,妹儿我真的没有和多撒。” 任清蕊走到房门前,似乎想到了什么,美眸促狭的回眸朝着坐在竹椅上吞云吐雾的柳大少看了过去。 “大果果。” “嗯?怎么了?” “妹儿我去沐浴了,你可不要悄悄地摸过去偷看撒。” 柳大少听到任清蕊戏虐的话语,顿时不受控制的闷咳了起来。 “吭哧……咳咳咳……滚蛋!” “哼!臭木头!” 任清蕊娇哼了一声,银牙紧咬的朝着月色朦胧的庭院中走去。 柳明志轻轻地叹了口气,俯身磕出了烟锅里的玉颈。 走到房门后关上了房门,柳大少抬手轻轻地揉捏着额头,脸色复杂的朝着卧房里的床榻走去。 “唉,喝了那么多的酒水,若是再纠缠下去,今天晚上非得出事不可。 还是早点休息的为妙。” 柳大少褪去了身上的外袍,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烛火,确定没有任何的隐患后,躺在床榻之上直接闭上了醉意朦胧的双眼。 此时,唯有好好的休息,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对面的偏房之中,任清蕊一边一件一件的褪下曼妙娇躯上的衣衫,一边不停的观察着对面烛火摇曳的厢房。 佳人褪去了全身的所有衣物,不着寸缕的凝望时对面没有任何动静的厢房,俏脸既是羞赧,又是幽怨的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哼,瓜娃子,让你不要偷看,你就真的不偷看撒, 哼,你就是全天下最瓜最瓜的瓜娃子。” 第3000章 最后一道防线 夜深人静之时。 哪怕仅仅只是小小的动静,传到人的耳朵里面都会无限的放大。 对面的偏房之中,那不定时的响起的哗啦啦的流水声。 对于想要安心休息的柳大少而言,无异于是扰乱自己心绪的噪音。 柳明志听到对面再次传来隐隐约约的流水声,神色郁闷的翻了个身,强行控制着自己忽略掉那些传入耳中的水声。 奈何,你越是不想听到某些声音, 那些声音非但不会真的消失,反而会无形中的放大开来。 对于柳明志这种先天境界的高手来说,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至于那不时地响起的流水之声,那就更不用说了。 柳明志翻过身后,刚一闭上了双眼,脑海中立即情不自禁的浮现起某些令人想入非非的画面。 如花似玉, 国色天香的绝色盛颜。 巧笑嫣然,时而嗔怒,时而机灵古怪的娇颜。 包裹在曼妙玉体之上, 半开半掩的绫罗衣衫。 宛若凝脂,时隐时现的半侧香肩。 凹凸有致,曼妙玲珑的修长身段。 等等本不该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画面,在那不时响起的流水声中,此时此刻竟然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一幕接着一幕的逐个闪过。 柳大少嘴角扬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立即用手捂住了双耳。 此时此刻,柳大少隐隐约约的居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成了先天境界的高手。 原来,在某些时候,成给江湖之中人人向往的先天境界的高手,未必就一定是一件好事啊! 柳大少本以为捂上了耳朵之后,就可以不用听到那乱人心绪的水声了。 只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事实证明,纵然自己捂上了双耳,依旧避不开那流水声对自己心境的折磨。 柳大少在床榻上面翻来覆去的良久,隔着房间的窗户, 脸色郁闷的朝着对面的偏房瞥了一眼。 柳明志伸手拍了拍脑门,忽的的从床榻之上弹坐了起来,脸色郁闷不已的起身朝着正堂走去。 随意的倚靠在竹椅上面,柳大少拿起旱烟袋装上了烟丝,对着烛火点燃了以后用力的吸了一口。 柳大少眉头微凝的吐出了口里的轻烟,原本被那流水声搅闹打的心烦意乱的心绪,这次渐渐地平静了几分。 唉,真他娘的邪门了。 自己活了大半辈子, 什么样的大风大浪的场面没有经历过? 结果呢,自己居然因为一个丫头。 因为一个与自己几个女儿年龄相仿, 上下差不了几岁的年轻丫头搞得心神不宁,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柳明志笼罩在烟雾之内,目光幽邃的沉默了良久, 神色惆怅的吁了口气。 如果自己还是以前的自己的话, 也许就不会发生今日的…… 柳明志想着想着,立即遏制住了心里的念头。 因为自己的心里很清楚。 这个世上, 有的从来都只是事实,而不是如果二字。 在自己的印象里面,很多人都说过如果二字,就连自己曾经也不止一次说过如果二字。 然而事实证明, 所谓的如果二字, 永远都只是说一说罢了,并不能改变的了什么。 柳明志眼中流露着无法用用语言来形容的复杂之意,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手里的旱烟。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左右,寂静的夜色之中,忽然响起了房门开启又关闭的动静。 任清蕊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素白色纱衣,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青丝,一双皓目有意无意的看向了对面的方向。 “大果果,妹儿我已经沐浴好了,先去休息了。” 房中,柳大少听到佳人的招呼声,默默的喝着手里的凉茶,并未做出任何的回答。 任清蕊娥眉微蹙,莲步轻移的走向了对面的厢房。 “大果果,你已经睡着了吗?” 柳明志听到佳人越发清晰的脚步声,连忙瞄了一眼身旁的桌面,以及几步之外的窗户。 确定自己坐在竹椅上面的身影,不会被烛火映照在窗户上面,柳大少的心里这才舒了一口气。 自己与任丫头再是没有喝多,终究是喝了不少酒。 就算沐浴以后会清醒几分,却还是有着不轻不重的醉意。 若是再与之继续交谈下去的话,自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傻姑娘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担心真的会忍不住的坏了这丫头的清白。 事到如今,自己唯有装作已经睡着了,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大果果?” “大果果?” “大果果?” 任清蕊站在房门外,一连着呼喊了三声柳大少的名字,最终仍旧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 任清蕊静静地望着灯火摇曳,却没有任何动静的房间,扬起玉颈望了一眼夜空中皎洁的明月,醉眼朦胧的皓目之中露出淡淡的伤怀之色。 她的心里很清楚,自己今天确实喝了不少酒。 可是,从始至终自己都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大果果,你安歇,妹儿先去休息了。” 在皎洁朦胧的月光中,任清蕊轻轻地呢喃了一声,莲步轻移的朝着自己居住的房间走了过去。 柳明志听着佳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等到房门生响起之时,直接走向了旁边的床榻。 重新躺在了铺上了一床新锦被的床榻之上,柳明志默默的闭上了双眼。 月悬中天,房外三两声蟋蟀的鸣叫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悬在中天的明月略微有所偏移。 睡在床榻之上的柳明志猛然睁开了双眼,神色复杂的翻了个身。 房外明明已经没有了那扰乱自己心绪的流水声了,可是柳明志却已经无法安心如梦。 流水声确实是没有了。 然而那种种旖旎的画面,却有旧不停的在自己的脑海中回荡着。 自己越是强行去压制那些画面。 那些画面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在自己的脑海里面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一遍又一遍,柳明志不停的翻来覆去,去始终无法入眠。 “灵台清明。” “灵台清……” 静心的口诀在心里不知道默念了多少次,柳明志非但没有进入梦想,反而感觉自己越来越精神了。 柳明志翻过身来,睁开双眼直直的望着窗外的月色,目光逐渐的空荡了起来。 同在一片月色下,同在一个月落中。 与此同时。 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的人,并不仅仅只是柳大少一个人而已。 正房之中,任清蕊单手撑着自己的俏脸,同样是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眠。 “唉,也不知道大果果睡着了吗? 刚才我在门外喊了他那么多声,他都没有回复,应该是已经安歇了。” 任清蕊自言自语的轻声呢喃着,一把掀开了娇躯之上轻薄的蚕丝被,半躺在了身后的靠枕上面。 皓目惆怅的望着穿过了窗户,洒落在房间地面之上的清辉,佳人的目光逐渐的迷离了起来。 在那片只有三尺左右的皎洁清辉之中,佳人似乎看到了某个人的身影。 无论自己怎么去控制,那道身影,却总是情不自禁的出现在那些皎洁的月光里面。 总是情不自禁的,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自己想尽了一切办法,那道身影却总是挥之不去。 仿佛已经嵌入了自己的心里一般。 时间悄然的流逝着,夜空中的明月,也在渐渐地偏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任清蕊从沉默中回过神来,娇颜迟疑不定的沉默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佳人直接翻身下床穿上了自己的鞋子,贝齿紧咬着薄薄的樱唇走向了床头后面的衣柜。 约莫过了半盏茶功夫,任清蕊更换上了一袭薄若蝉翼的睡袍,莲步轻移的离开了自己的闺房。 任清蕊俏脸紧张的停在柳大少的房间外,神色犹豫的沉吟了许久,抬起了其霜赛雪的藕臂在房门上面轻轻地敲击了几下。 “大果果,你睡了吗?妹儿睡不着。” 同样无法入眠的柳大少,听到了佳人敲门之后的询问声,下意识的说道:“我也没……” 柳大少刚刚说了几个字,便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柳大少倚靠在床头,看着不远处的房门,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抽打了几下。 “破嘴,真他娘的破嘴,瞎回答什么呢!” 柳明志坐直了身体,目光复杂的看着不远处的房门,恨不得马上找根针把自己的嘴巴给缝上。 明明早就听到了任清蕊这丫头的脚步声了,老老实实的装作睡着了不就行了吗? 非得回那句话干什么嘛! 任清蕊自然不清楚柳大少此刻郁闷无比的心情,听到了他的回复之后,俏脸之上立即露出了一抹欣喜之意。 纤纤玉指紧紧地攥着自己娇躯之上薄若蝉翼的睡袍,任清蕊银牙轻咬的再次敲了两下房门。 “大果果,妹儿我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 既然你也没有休息的话,就把房门给打开,妹儿想找你聊聊天。” 任清蕊话音一落,娇颜紧张的倾听着房中的动静。 她怕柳明志又随意的找了个借口,把自己给拒之门外了。 柳明志神色犹豫的沉默了良久,身体僵硬的起身走向了不远处的房门。 当佳人第二次给自己说话的时候,柳明志就知道,佳人已经清楚的听见自己回复她的声音了。 既然任清蕊这丫头都已经听到自己的回复了,自己若是再装作已经睡着了,也就没有必要了。 “丫头,你稍等一下,为兄这就给你开门。” 柳明志回应了任清蕊一声,走到房门后面直接拉开了紧闭的房门。 房门开启的那一瞬间,柳大少原本有些郁闷的脸色,瞬间变得呆滞了起来。 柳大少怔怔的看着佳人曼妙玉体之上那薄若蝉翼的纱衣,不由得吞咽了几下口水。 明明想要立即从佳人的娇躯上移开目光,结果却怎么也移不开。 比起不久前佳人半开半掩的素白色外衫,佳人娇躯上这一袭薄若蝉翼的轻纱睡袍。 给了柳大少无限的冲击,直接击溃了他心里面的最后一道防线。 就在这一刹那,柳明志陡然的明白了过来。 原来自己心里一直所坚持的防线,在佳人这副着装的面前。 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不能看了。 快点移开目光。 柳明志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警告着自己,警告自己立马将目光从任清蕊的身上移开。 只奈何,心里的决定,却控制不了自己的目光。 佳人那隐藏在纱衣之下若隐若现的玲珑玉体,宛若磁铁一般,紧紧地吸引着自己的目光。 任清蕊感受到柳大少目不转睛的直直的盯着自己的眼神,娇躯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俏脸之上娇羞无限的低下了自己的臻首。 同时,佳人的一颗芳心更是身不由己的紧张了起来。 “大……大果果。 伱……你看啥子呢!” 听到任清蕊的话语,柳大少猛地回过神来,眼神既是尴尬,又是不舍的将目光从佳人的身上移到了一旁。 “啊?丫头你说什么?” “妹儿,妹儿问你看啥子撒?” “嗯哼,没……没看什么呀。 丫头,现在都已经后半夜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呢?” “大果果,你不也一样没有休息吗?” 柳明志用力的深呼吸了几下,抬手挠了挠自己的额头。 “那什么,为兄我本来已经睡着了。 这不是,这不是被丫头你的敲门声给惊醒了嘛!” “可是……可是…… 可是刚才妹儿一询问,大果果你便回答了妹儿的撒。 倘若大果果你已经睡着了的话,怎么可能立即就回答了妹儿我的询问撒!” “额!我……我……” 柳大少神色窘迫的挠着额头,欲言又止了半天也没有回答出个所以然来。 任清蕊看着柳大少窘迫尴尬的表情,立即反应了过来,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似乎有些让心上人感觉到为难了。 “大果果,不请妹儿我进去坐一坐吗?” “好好好,请进,请进。” 任清蕊轻笑了点点头,纤纤玉指紧紧地缠绕着手里薄若蝉翼的睡袍,莲步轻摇的走进了房中。 柳明志嗅着佳人从自己身边路过之时留下的淡淡馨香,心里不由得有些悸动。 感受到自己心绪的变化,柳大少立即咬了一下舌尖。 舌尖的痛楚,令柳大少紊乱的心境微微平静了几分。 当柳明志刚刚关上房门,朝着桌案走去之时,任清蕊忽然停下了脚步。 “丫头,怎么不走了。” 任清蕊轻轻地咬了一下樱唇,忽的转过身来,乳燕还巢似得投入了柳大少的怀中。 “大果果,要了妹儿。 妹儿不后悔!” 第3001章 不想害了你 佳人飞身一投,直接令柳大少温玉满怀。 继而一股沁人心鼻的馥郁芳香,直接扑面而来。 柳明志虎躯一震,刚刚有些平静的内心,再次不受控制的悸动了起来。 舌尖上那残存的痛楚,终究没有抵挡住佳人主动投怀送抱带给自己的刺激。 柳明志不由得滑动了一下咽喉,心神紊乱的低头朝着怀里的佳人看去。 “咕嘟,丫……呼……丫头。” 任清蕊一双修长的玉臂紧紧地揽着柳大少腰肢,仰起了雪白的玉颈,目含娇羞的看向了柳大少有些紧张的面庞。 “大……大果果,你就要了妹儿。” 任清蕊修长的睫毛不停轻颤着,神色娇羞不已的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所说过的话语。 话语一落,佳人便急忙垂下了臻首,一颗芳心砰砰的跳动个不停。 虽然自己早已经做好了把自己的身子,完整的交给心上人的准备,可是自己现在毕竟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能够对着柳大少说出刚才的那番话,已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了。 自己实在没有勇气,再与之继续对视下去了。 桌面上的烛火摇曳生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借着那微弱的光芒,在那薄若蝉翼的轻纱睡袍之下,柳明志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几分婀娜多姿,曲线玲珑的轮廓。 柳明志怔怔的看着那被轻纱睡袍勾勒而出的无暇身段,呼吸不由的急促了急促了起来,双眼之中满是挣扎之意。 任清蕊见到柳大少迟迟没有动作,强忍着心底的羞涩之情,再次仰头朝着心上人看了过去。 “大果果,妹儿不美吗?” “美!” “那你为何……” 柳明志双手颤巍巍的揽在了佳人那柔弱无骨的杨柳细腰之上,大口大口喘息了几下。 “呼……呼……丫头,你可想清楚了,有些事一旦发生了,便是悔之晚矣。” 任清蕊睫毛轻颤的点了几下臻首,并未回答什么。 满目柔情的盯着柳大少坚毅的面庞看了片刻,微微踮起了脚尖,缓缓地闭上了灵动的双眸。 任清蕊虽然没有回到柳大少的问题。 然而仅此一个动作,已然胜过了千言万语。 柳明志感受到怀中佳人微微紧绷的娇躯,缓缓地低头朝着佳人的娇艳的樱唇凑了过去。 良久之后,柳明志将双眸迷离,俏脸嫣红的任清蕊横抱而起,径直朝着不远处的床榻走去。 任清蕊娇躯轻轻地一颤,满目柔情的偷瞄了柳大少一眼,一双葱白的纤纤玉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襟。 随着柳明志距离床榻越来越近,任清蕊的呼吸不由的急促了起来。 柳明志停在床榻边沿,缓缓地将佳人放到了锦被之上。 “灯………灯……大果果,把灯灭了。” 柳明志看到佳人既是紧张,又是期待的目光,转身对着桌面上摇曳生辉的屈指一弹。 一道劲风响起,烛火登时熄灭,房中瞬间昏暗了下来。 然而在窗外那皎洁的月光下,反而增添了一种朦胧的美感。 在房中朦胧的光亮之下,不知道从何时开始。 柳明志两人的身影,逐渐的重合在了一起。 “大果果,妹儿怕,温柔点。” 片息之后,两道重叠在一起的身影忽的分开。 “大果果,你? 怎么了?” “大果果?” “大果果?” “大果果?” 任清蕊一连着几声的询问,皆未得到任何的答复。 在房中朦胧的光亮之下,隐隐约约的可见看到,那道较为壮硕的身影,此刻正犹如一个木偶一样。 盘坐在床榻的边缘,一动不动。 “大果果,你别吓唬妹儿,你咋过了?你别不说话呀!” 佳人的询问,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任清蕊借着朦胧的光亮,急忙摸索了一下自己的衣物。 佳人随意的披上了自己的衣物,手忙脚乱的翻身下了床榻,急匆匆的朝着不远处的桌案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房中的烛火再次的亮了起来。 任清蕊用手护着烛火,神色焦急的朝着卧房折返了回去。 看到了柳大少的模样之后,任清蕊本就焦急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的焦急了起来。 只见柳大少正盘膝坐在床榻的边缘,目光平静的望着窗外皎洁的月色。 而他左侧的嘴角上面,此时正流淌着一丝殷红的鲜血。 “大果果,你怎么了?伱的嘴怎么流血了?” 柳明志轻轻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端着烛台,正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的佳人。 “丫头,不用怕,也不用担心。 为兄没有任何的事情,嘴角的血迹,只是为兄的舌尖血而已。” “什么?舌尖血?” “唉,对,舌尖血。” 任清蕊感受到柳大少眼中的愧疚之情,似乎明白了什么。 佳人神色怔怔的发呆了许久,目光黯然的缓缓走向了床头。 俯身将手里的烛火放在床头的矮桌上面,任清蕊嘴角含笑的转身坐在了柳大少的旁边。 只是,那抹笑意,确实如此的苦涩。 “大果果,你咬破自己的舌尖,就是为了不继续与…… 呵呵呵……呵呵呵…… 大果果,妹儿好后悔。 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害怕,不该说出那句话。 否则的话,现在妹儿应该已经是你的女人了。” “丫头,不怪你。 要怪就怪为兄,怪为兄一开始的时候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的话语,曼妙玲珑的娇躯猛地一颤。 转头朝着柳大少看去,看到他嘴角还在继续流淌的殷红鲜血,佳人的眼神顿时变得心疼了起来。 任清蕊急忙凑到了柳明志的身边,小心翼翼的为他擦拭掉了嘴角的血迹。 “傻果果,疼吗?” “相比这点微不足道的痛楚而言,为兄更怕丫头你会难受。” “怕妹儿我会难受?” “嗯!” “大果果,妹儿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问你,好吗?” “我……” “大果果!” “唉,问。” “妹儿就想知道,你真正的喜欢过……。 不对,你真正的爱过妹儿这个人吗?” “丫头。” “妹儿想听真话。” 柳明志起身朝着正堂的走去,拿起桌面上的旱烟袋折返了回来。 任清蕊看着柳大少点燃了烟丝,吞云吐雾的倚靠在了床头,俏脸之上流露着清晰可见的紧张之色。 柳明志整个人笼罩在袅袅升起的烟雾之中,微眯着双眸沉吟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明志抬头直直的朝着佳人看了过去。 “为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应该……应该爱。”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有些含糊的答案,蹭的一下弹坐了起来,双眸直勾勾的朝着柳大少瞪去。 “不行,这不是妹儿想要听到的答案。 没有应该,只有爱或者不爱。 这样的话妹儿已经听你多太多次了,我不想再听到你如此敷衍的答案了。 那个答案,妹儿已经等了很多年了,我不想再这样等下去了。 如今,你必须给妹儿一个准确的答复。 无论最终的答案是什么,妹儿只想你可以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我就是想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漫无目的的等待。 是否,有意义!” 柳明志感受到佳人目不转睛的眼神,长长的叹了口气。 “丫头,你这是……” “爱不爱?” 柳大少猛地起身站了起来,神色无奈朝着几步外的窗户走了过去。 “爱!” “爱! 这个答案,够了吗?” 任清蕊一直紧绷的身体,听到了柳大少一连着两个爱字以后,瞬间软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佳人连忙起身朝着驻足在窗户后面的柳大少走去。 “大果果。” “哎。” “大果果,你是知道的,妹儿的一颗心早就已经紧紧地系在了你的身上。 妹儿有意,你也有情。 既然我们两情相悦,那你,那你为何还要一直将妹儿拒之于外? 是不是因为那位李公子的原因,所以你才会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妹儿?”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任清蕊急忙凑到柳大少的身边,目光紧张的朝着柳大少看了过去。 “当然是真话了。” 柳明志在窗台上磕出了烟锅里的灰烬,神色犹豫的看向了身边的佳人。 “以前也许是因为他的原因,现在却跟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真的?” “真的。” “全是实话?” “全是实话。” “你发誓。” 柳明志一把收起了旱烟袋,毫不犹豫的对着窗外的夜空举起了自己的手掌。 “我柳明志对天发誓,今日对任清蕊所言如有半句假话,愿意遭受五雷轰……” 柳明志后面的话语尚未说完,便被任清蕊一把捂住了嘴唇。 “傻果果,别发誓了,妹儿我相信你就是了。 不过,你得告诉妹儿,你一直将妹儿我拒之于外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任清蕊言语间,轻轻地松开了捂着柳明志嘴唇的纤纤玉手,双眸紧紧地盯着柳大少,等待着他回答自己。 “丫头,为兄不想害了你。” “不想害了我?” “没错。” 任清蕊露出一丝迷茫之色,一头雾水的朝着柳大少看去。 有些不太明白他这番话的意思。 “大果果,不想害了妹儿,这话从何说起啊?” 柳明志感受到佳人满是疑惑的眼神,双手重重的抓在了窗台之上。 仰头望着窗外已经倾斜了的皎洁明月,目光怅然的叹了口气。 为了大龙的天下。 为了儿女们以后的王图霸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渐渐地改变了。 变得心冷了,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话说,以前的自己。 是什么样来着的? 任清蕊看到柳明志凝望着夜空中的明月,怔然出神的模样,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大果果,你咋过又走神了撒? 你还没有告诉妹儿,你说你不想害了我是因为什么呢?” 柳明志回过神来,立即侧首朝着面带疑惑之色的任清蕊看了过去。 看着佳人那满是疑惑的俏脸,自己明明想要跟她解释。 却感觉到如鲠在喉,到了嘴边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来。 “大果果?” “丫头,为兄可以求你一件事情吗?” “啊?啥子……啥子事情?” “别再继续问了,好吗?” “我……妹儿晓得了,我不问就是了。” 柳明志抬手拍了拍佳人的香肩,转身朝着床榻走了过去。 片刻之后,柳明志穿上了的衣物后,从一旁的包袱里取出一件干净的衣物披在了佳人的曲线玲珑的娇躯之上。 任清蕊看了看穿好衣物的柳明志,又看了看身上的长袍。 一颗原本满怀期待的芳心,不由得落寞了起来。 自己期待了二十多年的洞房花烛夜,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了。 任清蕊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衫,神色苦楚的轻笑了几声。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了起来。 “大果果,咱们这对有情人之间的洞房花烛夜,就这样结束了吗?” 柳明志看着佳人泫然欲泣的双眸,伸手在她微微有些湿润的眼角上擦拭了几下。 “丫头,如果咱们之间真的有洞房花烛夜的那天,我希望是明媒正娶之后。”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的话语,眼前猛然一亮,继而又黯然了下去。 “大果果,花开有期。 可是,你的承诺,会有期吗?” “丫头,让为兄我再好好的想一想,可以吗? 为兄不想欺骗你,欺骗你的感情,现在我确实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不过,我一定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的。” “嗯嗯,妹儿等着你给我回复的那一天。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大果果你可以答应妹儿我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吗?” “什么?” “我希望你可以答应我,别让你的丫头—— 等得太久了。 大果果,别让我等得太久了。 好吗?” 柳明志看着佳人那满怀期待的目光,眉头微皱的沉默了片刻,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 任清蕊深吸了一口气,俏脸之上挂上了人比花娇的笑容。 “保证?” “保证。” 任清蕊重重的点了点臻首,抬起纤纤玉手放到了柳大少身前。 “拉钩。” “多大人了,小孩子心性。” “嗯~拉钩撒。 不然的话,妹儿就不相信你的承诺。” 柳明志神色无奈的点点头,抬起手扣在了佳人的葱白玉指上面。 “满意了。” “说,只要咱们两个还尚在人世,你柳明志一定会娶任清蕊为妻。” “啊?” “说撒!” “是是是,只要我柳明志尚在人世间,我柳明志一定会娶任清蕊为妻。”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你也要这样说。” “好好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你困吗?” “好像睡不着。” “妹儿我也睡不着,那咱们两个一起去外面赏月如何?” 第3002章 求之不得 “固所愿而。” 柳明志乐呵呵的回了一言,屈指牵起佳人的皓腕就要朝着房间外走去。 “大果果,先等一哈。” “嗯?怎么了?你又不想去了吗?” 任清蕊看到柳大少脸上不解的神色,登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佳人一把拍掉了柳大少牵着自己手腕的手掌,抬起一双修长的藕臂在他的面前转动了一圈。 “傻果果,你总不会让妹儿就这样陪着你出去赏月撒? 虽说现在已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并没有人什么人会来妹儿的家中。 然而,万一有人来了呢? 在你的面前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妹儿我倒是没有什么介意的撒。 只要你不怕被别人看到了妹儿现在的这副模样,那咱们现在就一起出去咯。” 任清蕊话音一落,再次举止优雅的在柳大少的面前转动了几圈。 随着任清蕊举止优雅的轻轻转动之时,长袍轻起,直接露出了佳人玉颈两侧香肩之上那细腻精致的锁骨。 而那件半开半掩的轻纱睡袍,更是将佳人曲线玲珑的身段勾勒的若隐若现,直接将她曼妙妖娆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 柳明志看到了眼前这副如诗如画的优美画卷,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境,再次掀起了波澜。 这丫头,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折磨自己的妖精。 “嗯哼!” 柳明志闷咳了一声,脸色有些涨红的在佳人的白嫩的额头上面轻弹了一下。 “臭丫头,那你还不赶紧将身上的衣服穿好了。” 任清蕊看到柳大少那有些涨红的脸色,笑嘻嘻的凑到了他的面前,俏脸慵懒娇媚的扬起了自己的一双玉臂。 “大果果,妹儿累了,你帮我穿撒。” 佳人刚一靠近,柳明志顿时便嗅着佳人身上那沁人心鼻的馨香,心脏完全不受控制的砰砰跳动了起来。 柳大少立即深呼吸了起来,默默的平复着自己掀起了波澜的内心。 “臭丫头,自己穿。” “大果果,你啥子意思撒? 伱对妹儿我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碰也碰了。 除了最后一步之外,你把该占得便宜全都占完了。 妹儿我现在就算还没有成为你真正的女人,起码也算是你的半个婆娘了撒。 如此一来,你帮我穿一下衣物咋过就不行了撒? 不对,现在妹儿已经将衣服穿在身上了,你只需要帮我整理一哈儿就可以咯。” 柳大少听到任清蕊娇嗔的话语,看着佳人俏脸上的‘不满’之意,本就有些涨红的脸色,再次涨红了几分。 任清蕊啊任清蕊,你个小妖精就故意折磨本少爷。 这他娘的是仅仅只是整理一下衣服的事情吗? 你未免也太低估了自己对一个男人的诱惑力了? 自己算是看出来了,什么所谓的整理衣服之类的话语,都是借口而已。 这个小妖精,就是在故意的折磨自己。 任清蕊见到柳大少明明十分的想看自己,却又不敢直视自己的窘迫表情。 抿着樱唇偷笑了几下,灵动的皓目之中满是戏虐之意。 哼! 瓜娃子,你让妹儿我不好受,妹儿也让你不好受。 任清蕊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番,小鸟依人的直接贴在了柳大少的身上。 “大果果,你帮不帮撒? 你若是不帮的话,妹儿我可就这样陪着你出去赏月了撒!” 柳大少听到佳人的调侃之言,急忙摆了摆手。 “别别别,为兄我给你穿,给你穿还不行吗? 臭丫头,你就折磨为兄。” 任清蕊娇哼了一声,笑嘻嘻的贴在柳大少面前,仪态优雅的扬起了自己其霜赛雪的一双玉臂。 “德行,看你那个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好像妹儿我在故意为难你似得。 大果果,你就偷偷地高兴撒。 这样就是你有这个机会,别人做梦都想帮妹儿我整理衣物,妹儿我还不乐意呢! 你信不信,妹儿我白天出去吆喝一嗓子,想帮我整理衣服的男人,从我家门口能排到成州的北门去。” 柳明志手臂轻颤的扯住了任清蕊两边锁骨上的衣襟,快速的整理着佳人曼妙娇躯之上的那件薄若蝉翼的轻纱睡袍。 听到任清蕊的话语,忙不吝的点了点头。 “信信信,丫头你说什么为兄我都相信。” “这还差不多,再说了,妹儿身上的衣衫本来就是你自己一件一件给褪去的。 你再帮我重新穿戴好,不是应该的吗?” “对对对,应该的,应该的。 丫头,衣服给你整理好了,现在咱们可以出去赏月了。” “等等。” “额!任大小姐,你又咋过了撒?” 柳大少一脸无奈的看着任清蕊,硬生生的被逼出了一句蜀地方言。 任清蕊踮起脚尖,快速的在柳大少嘴唇上面轻吻了一下。 “傻果果,妹儿赏你的撒。” 任清蕊笑眯眯的歪了一下臻首,满脸笑容的将柳大少手背揽入了自己的怀里。 “大果果,妹儿赏你的撒。 走,咱们去赏月了。” 柳明志任由佳人拉着自己离开了房间,脸色颇是无奈的摇了丫头。 自己算是明白了,当自己与这个丫头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后。 这个小妖精,算是吃定自己了。 “大果果,咱们去哪里赏月撒?” “你是主人,你应该比为兄更清楚在哪里赏月更加的方便。” “嗯~大果果,那咱们去院子后面的半山坡上面。 那里地势开阔,今夜又凉风习习,拂面而来。 咱们在哪里赏月,几乎不会被烦人的蚊子给打扰了气氛。” “好,听你的,就去你说的地方赏月。” “背我。” “啊?” “背不背撒?” “呵呵,上来。” 任清蕊嫣然一笑,抬手撸起了双臂上的衣袖,直接朝着柳大少的背上窜去。 “驾!” “什么?” “驾!” “丫头,这个时候,你不在乎为兄是一国之君了?” “那是以前,你占了妹儿的便宜之后,妹儿我就是你家的婆娘了。 婆娘跟自家的汉子在一起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大不了你就惩罚我撒。 反正妹儿我已经是你的半个婆娘了,你想怎么惩罚妹儿,我全都认了。” 柳明志轻轻地揽着佳人浑圆细腻的修长双腿,步伐稳重的朝着后院的半山坡上走去。 “大果果,那里那里,就是前面的那块平坦的岩石。” “好,为兄知道了。” 柳明志将任清蕊放了下来,刚刚在平整的岩石上面坐定,佳人便立即小鸟依人的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任清蕊紧紧地将心上人的手臂拦在丰满的怀里,侧脸其岂能高兴的贴在柳大少的肩膀之上,扬起玉颈望向了夜空中挥洒着皎洁清辉的明月。 “大果果,今天的月色,可真美呀!” 柳明志听着佳人的感叹之言,顺势望向了头顶的明月。 “确实,是挺美的。” “大果果,你知道吗?” “嗯?知道什么吗?” “妹儿我每次想起你的时候,隔三差五的就会一个人来这里赏月。 妹儿每次来的时候,夜空中的月色都很漂亮撒。 可是呢,妹儿赏了那么多的月亮,却唯独觉得今天的月色最美了。 因为,今天有你陪在我的身边。” 柳明志神色复杂的沉默了良久,盘膝坐了起来,伸手揽住了佳人柔弱无骨的杨柳细腰。 任清蕊感受到心上人揽住自己腰肢的动作,樱唇微微扬起,整个人立即依偎在了柳大少的怀里。 “大果果,今天是九月二十日了。” “对,九月二十日了。” 任清蕊微微扭动了一下腰肢,翻身侧躺在了柳大少的双腿上面。 望着心上人那刚毅的面庞,佳人的双眸之中除了痴迷,还是痴迷。 似乎,除了眼前的心上人之外,再也容不下其它了。 “九月二十日了,再过一个月左右,北疆那边就该下雪了。 北疆的雪景,好美的撒。 妹儿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见过北疆的雪景了。 妹儿隐约的记得,妹儿住进了北疆并肩王府之后,是大果果你和韵姐姐,嫣儿姐姐她们一起赏的雪。 那是妹儿第一次见到那么美的雪景。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可是妹儿却永远都忘记不了那天的情景。 大果果,以后还有机会的话,韵姐姐,莲儿姐姐咱们一起去北疆赏雪好不好撒?” 柳明志看着佳人美眸之中的期待之意,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没问题,有机会的话,咱们就一起回北疆赏雪。 说真的,不止丫头你自己,为兄也好多年没有见过北疆的雪景了。” 任清蕊俏脸一袭,抬起藕臂撑在了柳大少的膝盖之上。 “大果果,你说的话妹儿我可牢牢地记在心里了,到时候你可别失约了。” “肯定不会的,为兄的人品别人不清楚,丫头你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嗯,这倒也是。” “放心,以后有时间了,为兄一定带着你重回北疆赏雪。” “大果果。” “嗯?” “咱们一直这样赏月也没有意思,你给妹儿唱个曲呗。” 柳大少脸色一僵,屈指揪着任清蕊娇嫩的耳垂扭动了几下。 “丫头,你让为兄我吟个诗,作个对还没有问题。 可是你让为兄我给你唱曲,你属实是为难我了。 为兄我哪会唱曲啊!” 任清蕊换了个安逸的姿势,屈指在心上人腰间的软肉上面问候了一下。 “哼,你骗人!” “嘶——丫头,轻点轻点。 为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我是真的不会唱曲。” 任清蕊挺起柳腰,俏脸气呼呼的翻了个白眼。 “你就是在骗人。” “那你说为兄我怎么能骗你了。” “以前妹儿我在你家里住的时候,月儿有事没事的就会哼个小曲。 妹儿问过月儿,她那些小曲都是从哪里学回来的。 月儿明明白白的告诉妹儿,她哼唱的那些小曲都是大果果你以前教给她的。 你都教给月儿唱小曲了,你还说你自己不会唱小曲。 你说,你这不是骗我又是什么?” 柳大少听到了佳人的一番解释之后,总算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嗨,为兄还以为你说的小曲是那些小曲呢,原来你说的是那些歌……额……” “哼,你怎么不说了撒? 你倒是继续狡辩撒,妹儿倒是想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撒!” 留名字在活动了一些脖颈,揽着佳人的杨柳细腰直接平躺在了平坦的岩石上面。 “没有没有,为兄我就是给你开个玩笑罢了。 你看你,怎么就这么不经逗呢? 不就是唱曲吗?为兄给你唱还不行吗?” 任清蕊顺势依偎在了柳大少的手臂上,屈指抓起自己乌黑的秀发,轻轻地在心上人的面颊上拨动了起来。 “那你就唱,妹儿我听着撒。” 柳明志将手垫在了脑后,笑吟吟的看向了俯身在自己怀里故作嗔怒的佳人。 “丫头,你想听什么曲?” 任清蕊屈指点着樱唇沉吟了一会,俏脸纠结的摇了摇头。 “大果果,以前妹儿我在柳府住着的时候,听到月儿哼唱的每一首小曲,都感觉特别的好听。 月儿哼唱的那些小曲,越妹儿熟知的那些小曲截然不同,却别有一番韵味。 一时间,妹儿自己不知道该选择什么小曲更好一点。 这样,大果果你为妹儿随意的唱一首就行了。 只要是你唱的,妹儿我都喜欢听。” 柳明志眉头轻轻一挑,抬手梳理了一下佳人散落在自己面颊上面的青丝。 “真的?” “当然是真的撒。” 任清蕊言语将,直接翻身扑在了柳大少的怀里,飞速的在心上人的嘴唇上面轻啄了一下。 “丫头,你若是再这样,为兄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的吃了你。” 任清蕊唇角微扬,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主动探着身子凑了过去。 目不转睛的盯着柳大少涨红的脸色,佳人缓缓地将臻首贴在了心上人的面前。 任清蕊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那大果果你来呗,妹儿我求之不得! 大果果,妹儿还是那句话,我不后悔。 有没有名分,妹儿我根本不在乎,妹儿只想成为你的女人。” 柳明志心神一颤,伸手抚在了佳人的俏脸上面。 “丫头。” “嗯?” “在为兄没有梳理清楚自己的心绪之前,别再诱惑为兄了好吗?” 任清蕊猛地睁开了双眸,翻身侧躺在柳大少的肩膀之上,眼神幽怨的娇哼了一声。 “哼!妹儿就知道了又是这样。” “丫头,唱曲,咱们接着说唱曲的事情。” “那你唱撒,妹儿听着的撒。” 柳明志仰望着夜空中的皎洁明月,轻轻的整理着佳人身上的衣物。 “丫头,我可唱了。” “唱,妹儿我听着呢。” “如果让我遇见你,而你正当年轻,用最真的心,换你最真的情。 如果让你遇见我,而我依然年轻,也相信永恒,是不变的曾经。 如果让我离开你,而你……” “大果果,这首小曲你似乎没有唱完撒。” “有时候,有些小曲,无须唱完。” “这首小曲叫什么名字?” “有名字,却又没有名字。 如果丫头你非要想听一个名字的话。 就当,它是为兄,对你的愧疚。” 第3003章 依赖 任清蕊一把攥住柳大少的手腕贴在了自己的胸前,俯身看着心上人轻轻地摇了几下臻首。 “傻果果,你不要这么说撒。 咱们两个之间从来就没有谁愧疚于谁,一切的一切,都是妹儿我自愿的撒。” 任清蕊轻轻地枕在柳明志的肩膀上,伸手在旁边扯下了一根蓬松的野草,举在半空中轻轻地晃动了起来。 “唉,如果妹儿我能够早日遇见大果果你就好了。 若是能够早日遇见你,也许咱们两个现在已经结为了夫妇,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柳明志听到佳人感慨万千的话语,神色怪异的嗤笑了几声。 “呵呵呵,丫头啊,咱们两个就算早日遇见了又能如何呢? 以咱们两个人年龄的差距,为兄我都已经到了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的年龄了。 而你,还只不过是一个不懂世事的黄毛小丫头而已。 你总不能让为兄我一个二十岁的大男人,去娶一个才几岁的小姑娘为妻? 就算是娶童养媳,也没有年龄这么小的童养媳?” 看到了柳大少那一脸调笑的模样,任清蕊气呼呼的皱了皱挺翘的琼鼻。 “哎呀,妹儿我只不过是打个比喻撒。 比喻,比喻你懂得撒?” “是是是,丫头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哼,就知道说好听的哄我开心。” “哄你开心,总比惹伱生气要好的多。” “嗯!这倒也是。 大果果,你说咱们两个以后要是有了孩子,是像你呀?还是像妹儿我呀?” “那一定得像你才行,就凭为兄这个长相,要是像我的话可就糟糕了。” 柳明志听到任清蕊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毫不犹豫的对佳人的相貌夸赞了起来。 自己这番话并非是在故意奉承佳人,迎合她的心思,而是说的真心话。 就以任清蕊这等国色天香的花容月貌,自己二人将来若是真的有了孩子。 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 容貌方便与她相似,长得就绝对差不了。 任清蕊立即抬手撑起香腮,仔细的盯着柳大少面庞打量了起来。 许久之后,佳人屈指在柳大少的眉毛上面拨动了几下,巧笑嫣然的摇了摇臻首。 “说什么呢,才不会呢! 虽然妹儿没有见过你少年之时的模样,但是从你现在的模样妹儿就可以想象的出来,大果果你年轻的时候,一定非常的俊朗。 乘风,承志,成乾,正浩他们兄弟等人之中,长得最像你的就是乘风了。 从乘风的身上,妹儿就知道大果果你年轻时候有多么的英俊潇洒了。 妹儿觉得,咱们要是生了儿子的话,那就像大果果你的模样更好一些。 若是生了女儿的话,那就像妹儿我的容貌更好一些。” 柳明志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屈指捏着佳人的琼鼻轻轻地摇动了几下。 “呵呵呵,就依你所言。 丫头,先不说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了,继续赏月。 今夜的月色如此漂亮,若是辜负了,岂不可惜。” “好,那就接着赏月。” 任清蕊轻声回应了一声,侧身枕在柳大少的臂膀之上,目光满是憧憬之意的望向了天际的月色。 月色渐移,时间悄然而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任清蕊听到心上人的呼吸逐渐的均匀了起来。 任清蕊小心翼翼的撑起了手臂,俯身看着不知何时已经进入梦乡的心上人,唇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大果果,别忘了你答应妹儿的承诺。 将来,你一定要来娶我撒。” 任清蕊看着心上人娇声细语的呢喃了一番,动作轻柔的为柳大少整理了几下有些松散的衣襟。 静静地盯着心上人的面容审视了许久,佳人轻轻地依偎在了柳大少的怀中,缓缓地闭上了有些泛红的双眸。 明月偏转,东方见白。 东方升起的第一道霞光,渐渐地照射在了一对正在酣睡的有情人身上。 柳明志哼唧了几声,神色慵懒的睁开了睡意朦胧的双眼。 望着东方那耀眼的霞光,柳明志下意识的晃动了几下脖颈。 柳大少的动作,唤醒了伏在他身上正在酣睡的佳人。 任清蕊俏脸慵懒轻轻娇吟了一声,迷迷糊糊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嗯~大果果,天亮了撒?” “对啊,天亮了,咱们该起来了。” 任清蕊俏脸慵懒的摇了摇头,一把将臻首埋在了柳大少怀里,再次闭上了双眸。 “不要,妹儿还没睡够呢!” “那就回到房间里去睡,不然的话,待会等到阳光刺眼了以后,你想睡都睡不着了。” “好,可是妹儿我不想动,你抱着我回去。” “得类,为兄的任大美人。” 柳明志回应了佳人一声,双臂高举的伸了个懒腰,俯身将其抱在怀里,步伐沉稳的朝着半山坡下的院落赶去。 回到佳人的院子里,柳明志用脚尖点开了房门,直奔佳人闺房的卧房而去。 柳大少动作轻盈的将佳人放在了床榻上面,神色犹豫了片刻,轻轻地为她褪去了曲线玲珑的娇躯上面,被露水打湿了些许的长袍。 为任清蕊搭上轻薄的蚕丝被,柳明志刚要起身离去,却被佳人从背后一把抱住了腰肢。 “大果果,妹儿不想你走,留下来陪着我。 天色刚刚见亮,你起来也没有什么时间,不如陪着妹儿我再休息一下。” 柳明志沉吟了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你往里靠一靠。” 任清蕊嘟着樱唇摇了摇头,紧紧地攥着柳大少衣袍不愿撒开。 “不要撒,妹儿我就要贴着你睡。” 柳明志看着佳人一脸不情愿的俏脸,苦笑着坐在了床榻之上。 “行行行,为兄全都依你还不行吗? 不过,你起码先松开为兄的衣袖,让我把外面被露水给打湿了的衣袍脱下来。” “哦,那你快一点撒。” 柳明志褪去了身上的外袍,神色无奈的侧躺在了佳人的身边。 任清蕊一把抱住了柳大少的手臂,习以为常的蜷着娇躯缩进了心上人的怀里,皓目紧闭的再次进入了睡梦之中。 柳明志静静地看着怀里呼吸均匀的佳人,神色惆怅的轻声叹了口气。 自己与这丫头的关系刚刚有所进步,她便如此的粘着自己。 这丫头,未免也太依赖自己了一些。 柳明志心绪纷飞的思考着某些事情,不知不觉间再次进入了梦乡之中。 日上三竿左右。 柳明志刚一睁开了眼睛,便看到身旁的佳人正抬手托着自己的香腮,笑脸盈盈的看着自己。 “丫头,你什么时候醒的?” “妹儿刚醒来还没有半柱香的功夫,大果果你就醒来了。” “现在大概什么时辰了?” “妹儿刚才起身看了一下房外的天色,估计应该已经日上三竿左右了。” 柳明志活动几下脖颈,起身坐了起来。 “为兄感觉自己就眯缝了那么一会儿,居然已经到现在了。 丫头,咱们起来洗漱。” “嗯嗯嗯,妹儿听你的。” 任清蕊神色娇媚的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翻身下床穿上了自己的绣花鞋,莲步款款的朝着旁边的衣柜。 在柳大少愕然的目光中,任清蕊大模大样的褪去了自己曼妙娇躯之的薄若蝉翼的轻纱睡袍。 霎时间,动人心魄,令人口干舌燥的春光直接展现在了柳大少的眼前。 柳大少情不自禁的吞咽了几下口水,想要立即移开目光。 却怎么也舍不得将目光移开。 任清蕊举止优雅舒展着自己曲线玲珑的娇躯,毫不避讳心上人的目光,不紧不慢在衣柜里挑选着自己的衣物。 柳明志脸色涨红的深吸了一口气,连忙穿上了自己的鞋子,一把抓起旁边的长袍疾步朝着房间外跑去。 “丫头,你继续梳理打扮,为兄先去厢房里换自己的衣服了。” 任清蕊看着柳大少落荒而逃的背影,气呼呼的穿上了自己手里的贴身衣物,神色娇怨的轻声娇哼了一声。 “哼,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瓜娃子!” 佳人嗔怪的嘀咕了一言,俯身打量着自己柔美傲人的玲珑身段,抬起莲足轻跺了几下。 比起韵姐姐她们姐妹等人,自己的身段也不差在哪里呀! 这个没良心的坏家伙,看到自己不着寸缕的模样,怎么就一点都不动心呢? 也不能说不动心,毕竟昨夜他对自己可痴…… 可是……可是…… 任清蕊闷闷不乐的嘀咕了好半天,实在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只好继续穿戴着自己的衣物。 柳明志一路疾步赶回了自己的房间,仰着脖子用手绢擦拭了几下鼻孔下面的鲜血。 “呼……呼……要命啊,真是要命啊!” 柳大少用力的深呼吸了几下,脸色无奈的解开了旁边的包袱。 幸亏前天晚上舒儿因为舍不得自己,狠狠的压榨了自己一番。 否则的话,今天自己铁定得栽到任丫头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手里不行。 柳大少长吁了一口气,控制着自己不去回忆某些令人想入非非的画面,咬牙启齿的在包袱里面翻找了起来。 不一会儿,柳大少换上了一袭淡蓝色的长袍,拉开房门走向了对面洗漱所用的偏房。 柳明志正漱着口里的盐水,看见佳人莲步轻移的走进了房中,立即伸手指了指旁边桌案上面的水杯。 “丫头,你洗漱的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快点洗漱。” “哼,晓得了。” 正午时分。 柳明志咽下了口里的煎鸡蛋,抬眸看向了对面正默默的喝着茶水的佳人。 “丫头,你就吃了那么一点东西,能吃饱吗?” “饱了。” “吃饱了就好,吃饱了就好。 那咱们接下来去干什么?总不能一直闷在家里面?” 任清蕊站了起来,伸手端起了自己二人的碗碟朝着房间外走去。 “你跟妹儿来就行了。” “好。” “大果果,妹儿去刷洗碗碟,你先带着大黑它们在院子周围撒撒欢。” “要不还是我切刷洗碗碟。” “不行,这是我们女人家的事情,怎么能让你动手呢! 你先带着大黑,大虎它们几个去撒欢,妹儿整理好了灶房的时候后一会就去找你们。” “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招呼为兄。” “哎,妹儿晓得了。” “对了。” “嗯?还有什么事情?” “别忘了把院子外面的鸡鸭鹅给喂了。 栅栏外面的竹篮里有剁碎的野菜和粗粮,你直接给它们撒在木槽里面就可以了撒!” “知道了,为兄我先去把栅栏里的那些鸡鸭鹅给喂了。” 柳明志看着走进灶房的佳人,一边乐呵呵的朝着院落的瓦舍走去,一边放声吆喝了起来。 “大黑,大胖,你们几个出来撒欢了。” 柳明志刚刚走出灶房的角落,任清蕊养的一大群宠物便争先恐后的从瓦舍里跑了出来。 “汪汪汪……汪汪汪……” 柳大少拿起了旁边的鞭子,一一解开了一群宠物身上的锁链。 “走啦,出去撒欢了。” 一群宠物围着柳大少转了一圈,马上你追我赶的朝着院落外面跑去。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 柳明志喂好了栅栏里的一群家禽后,正举着手里的鞭子都弄着身前的一群宠物。 任清蕊身上背着那个采药所用的竹篓,笑脸盈盈的朝着柳大少迎了过来。 “大果果。” 柳明志直起了身子,神色疑惑的看着佳人背后的药篓。 “丫头,你这是?” “大果果,正如你所说,咱们两个不能一直闷在家里面撒。 今天的天气这么好,咱们一起去山上采药呗。” “上山采药?” “对的撒,难道大果果你不想去吗?” “那倒不是,为兄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那咱们就上山。” “行,丫头你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 任清蕊伸手接过了柳大少手里的长鞭,用力的挥动了一下。 “大黑,大虎,上山了。” 围在柳大少身边的一群宠物,听到主人的吆喝身后,立即朝着山林间飞奔而去。 “丫头,为兄的坐骑不会有事。” “放心,妹儿已经把马儿牵到家里去了,出来之前还给它准备了上好的草料,不会有问题的。” “那为兄就放心了。” “大果果,咱们上山采药的途中,正好要路过那三处泉水。 昨天的天色有些晚了,妹儿没来得及带你过去,今天咱们正好过去看一看。” “行,听你的。” “大果果,虽然咱们洗衣做饭,沐浴洗漱的水都是从那里挑来的,但是呢,只有刚从泉眼里涌出来的泉水才是最好的水。 妹儿以前上山采药的时候,每次都要先去那里去灌满一葫芦的泉水呢!” “真的那么好喝?” “哎呀,你喝了就晓得了撒,快点跟妹儿来撒。” 第3004章 采药人 “大果果,你快点跟上来,泉眼就在前面了。” 任清蕊停下脚步,俏脸激动的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柳大少招了招手。 “来了,来了。” 柳大少听到了佳人的吆喝,回应了一声后,马上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刚刚走到任清蕊的身边,柳明志便听到前面的不远处传来了哗啦轻响的流水声。 任清蕊扯了一下背后的药篓,一把抓住柳大少的手掌,笑盈盈的朝着前面小跑而去。 “呐,大果果你快看,这里就是妹儿给你说的泉眼了。” 佳人话音一落,松开了柳大少的手腕,解下腰间的水囊率先朝前小跑而去。 “大果果,妹儿先去打水了,你也跟上来。” 柳明志目光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三处正在汩汩流淌着清冽泉水的泉眼,不疾不徐的跟在了佳人的身后。 任清蕊伸手提起了裙摆,轻轻地俯身蹲在泉眼下面的水潭旁边,捧起一把泉水直接朝着自己的俏脸上拂去。 “哇,太舒服了。” “丫头,注意点,被滑到水潭里去了。” “大果果,你放心撒,妹儿我还没有那么的笨。 再说了,就算是滑下去了也没有什么关系的,这个水潭一点都不深的。 以前在天气正炎热的时候,妹儿我跟凝儿姐姐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一起在这个水潭里面沐浴过呢!” 任清蕊言语间,悄悄地捧起了一把泉水,笑眯眯的看向了站在旁边的柳大少。 “大果果,你往妹儿这里看看咯。” “嗯?怎么了?” 任清蕊见到柳大少俯身看向了自己,一把将手里的泉水朝着他的身上泼洒而去。 “瓜娃子,看招。” 柳大少也没有想到任清蕊居然会给自己来这么一招,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就被一捧清水给泼了个正着。 神色古怪的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泉水,柳大少一个箭步窜到了水潭旁边,捧起一把清冽的泉水对着佳人还击了过去。 “臭丫头,你也看招。” “呀!” 任清蕊猛地尖叫了一声,顾不上去整理自己娇躯上被泉水打湿的衣衫,双手拨动着水面连忙对着柳大少发起了还击。 “你个臭家伙,本姑娘我跟伱拼了。” 柳大少立即侧开了身体,毫不犹豫的再次对佳人还击了起来。 双方你来我往的对泼了十几下泉水,柳大少忽然脸色古怪的退开了几步,看着还在对自己泼水的任清蕊连连摆了摆手。 “丫头,停停停,别再继续泼了。” 柳大少这般反应,并非是他不是任清蕊这丫头的对手。 而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佳人曼妙娇躯之上那轻薄的衣衫,早已经被自己泼洒过去的泉水打湿了大半。 任清蕊身上轻薄的衣衫被泉水打湿了以后,此时正紧紧地贴在她那凝脂般的肌肤上面。 如此模样之下,自己二人若是再继续互相对泼下去。 她非得变成春光乍泄的模样不可。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话语,直接松开了手里的泉水,双手掐着自己纤细的腰肢,俏脸洋洋得意的扬起了玉颈。 “咋过,臭家伙你这是认输了撒?” 柳明志看着任清蕊那一脸得意的表情,抬手挠了挠额头,挤眉弄眼的对着她身上的轻薄衣衫努了努嘴。 “丫头,咱们两个若是再嬉闹下去,你就该哭了。” 任清蕊俏脸一愣,目光疑惑的看向了自己身上的衣衫。 当她看到自己身上的衣衫被泉水打湿了大半,正紧紧地贴在自己晶莹如玉的肌肤上面之时,任清蕊不由得尖叫了起来。 “呀!” 任清蕊娇声尖叫着,急忙抬起双手护在了自己的胸前,任俏脸嗔怒的瞪了柳大少一眼,连忙将身体转向了一旁。 “臭……臭家伙,快点闭上眼睛,你不许看。” 然而刚刚转过身,任清蕊陡然反应了过来,不对呀,自己为啥子要躲开呢? 现在这种情况,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再说了,昨天晚上的时候,心上人已经将自己身上该看到的看过一遍了。 既然都被他给看过一遍了,自己还有什么好躲避的呢? 这个时候,自己非但不应该躲着他,反而应该主动把握机会,大胆地对心上人敞开心扉才是。 任清蕊想通了其中的关键,轻轻地吸了口气,径直转过身来,不躲不避,大摇大摆的迎着柳明志走了过去。 “大果果,妹儿我好看吗?” 任清蕊笑眯眯的停下了脚步,双手轻轻地背在了柳腰后面,昂首挺胸的凑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大果果,刚才你是不是没有看清楚撒? 呐,现在你可以仔细的看了,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任清蕊言语间,屈指放在了自己香肩之上被泉水打湿的轻纱衣衫上面,再次朝着柳大少面前凑近了几分,笑吟吟的将紧紧地贴在自己冰肌雪肤上面的衣衫揭开了一角。 “大果果,你要是还看不清楚的话,妹儿我就把外面的衣衫给褪去。” 柳明志看着任清蕊那戏虐的眼神,轻声闷咳了一声,一把按在了佳人正在轻解罗裳的白嫩的手背上面。 “臭丫头,你疯了? 你以为咱们现在是在你的家里面吗?还不快点把自己的衣服给整理好。 你就不怕待会万一有外人过来了,看到你现在的模样吗?”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没好气的话语,脸色微微怔然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四处张望了起来。 虽然没有看到外人的身影,但是任清蕊却还是急忙扯起了柳大少宽松的衣摆,一把包裹在了自己被泉水打湿的娇躯上面。 任清蕊俏脸紧张的蜷缩在衣衫下面,俏脸可怜兮兮的仰头看向了柳大少的脸庞,芳心里面紧张不已。 心上人看到了自己现在这副模样,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然而若是被别人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那可怎么办撒。 “大果果,妹儿错了,妹儿错了。 妹儿不是故意的类,你别生气好不好撒?” 柳明志察觉到佳人双眼中的紧张之意,轻笑着为她梳理了一下俏脸上面被泉水打湿的乌黑秀发。 “傻样,为兄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真的不生气撒?” “当然是真的了。” 任清蕊顿时笑嘻嘻的点了点臻首,俏脸娇憨的抓着柳大少手臂轻轻地晃动了起来。 “嗯……妹儿就晓得大果果你最好了。” “今天的太阳这么好,咱们身上的衣服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该晒干了。 走,为兄去尝尝你说的泉水到底有多么的好喝。” 任清蕊四下张望了一周,俏脸迟疑的扯了扯柳大少的衣袖。 “大果果,要不咱们先去旁边的山坡上把衣服晒干了? 这里隔三差五的就会有猎户和采药人路过,妹儿我可不想被外人看到了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 若是路过的是女人也就罢了,可万一要是男人就不好了撒。” 柳明志看到佳人俏脸上有些纠结的表情,轻笑着摆了摆手。 “丫头,你就放心,方圆百步之内,任何的脚步声都瞒不过为兄的耳朵。 周围要是有外人来的话,为兄早就带着你藏起来了。 毕竟,为兄可不想让外人看到丫头你现在的模样。 别担心了,快点过来。” 任清蕊忙不吝的点了点头,展颜轻笑的朝着柳大少追了上去。 “哎呀,你等妹儿一哈撒。” 柳明志回头看了一眼俏脸娇嗔的佳人,笑呵呵的撸起了手臂上面的衣袖。 “就这么几步的距离,还需要等着你呀?” “啥子嘛,妹儿只不过是想跟你走在一起撒。” 柳明志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三处泉眼弯下了腰肢,双手合在一起伸到了中间那处汩汩流淌着清泉的泉眼下面。 接好了一捧清冽的泉水,柳明志毫不犹豫的朝着嘴里送去。 泉水入口,柳大少眼前猛地一亮,再次将手伸了过去。 任清蕊拔开了手里水囊的塞子,看着一下接一下的大口大口的喝着泉水的心上人,微微倾下杨柳细腰,笑吟吟的凑了过去。 “大果果,咋过样?妹儿没有骗你,泉水好喝?” 柳大少轻声打了个饱嗝,笑吟吟的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水迹。 “清冽可口,冰凉甘甜,好泉水,当真是难得一见好泉水! 怪不得丫头你一直跟为兄说,这里的泉水多么多么的好喝呢。 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想不到在这处名不见经传的小山里面,竟然还有这等美味可口的泉水。”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的赞叹之言,眉开眼笑的将手里的水囊递了过去。 “大果果,你喜欢喝就行了。 呐,先帮妹儿我把泉水给装上。” “得嘞。” 几个呼吸的功夫,柳明志将装满了山泉水的水囊递到了佳人的面前。 “丫头,装满了。” “哎。” 任清蕊接过水囊,盖上了塞子后随手挂在了腰间。 “大果果,你要是还没有喝够的话,就接着喝。 等你喝饱了以后,咱们就上山去采药。” “喝好了,喝好了。” 任清蕊伸手一把解下了身后的药篓,直接塞到了柳大少的手里。 “大果果,你先帮妹儿我提一下药篓,妹儿喝上几口泉水后咱们就上山。” “得嘞。” 任清蕊倾着柳腰小口小口的喝了一会山泉水,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水迹,一把牵住柳大少的手腕,笑盈盈的朝着上山的小道身上小跑而去。 “大果果,走咯。” 山林间的狭长小道之上。 柳明志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随手将手里的药篓甩到了肩膀上面。 “大果果,你看啥子呢?快点跟上来撒。” 任清蕊一边赶着路,一边提醒着柳大少跟上自己的家脚步。 柳大少收回了目光,将目光移到了任清蕊的身上。 见到任清蕊只是埋头赶路,完全没有找寻草药的意思,柳明志立即小跑着追了上去。 “丫头,咱们不是来猜草药的吗? 你这样一直赶路,怎么可能看的到草药呢?” 任清蕊檀口微启的传了口气,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回首朝着身后的柳大少看去。 “哎呀,大果果,你直接跟妹儿来就行了撒。” “得嘞,丫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约莫过了盏茶功夫,任清蕊气息略显紊乱的停在了一处山壁下面。 柳明志看到停下来的佳人,立即赶了过去。 “丫头,你怎么不走了?是不是累了?” 任清蕊忙不吝的摇摇头,一把扯住了柳大少的衣袖,抬手朝着山壁上面指去。 “大果果,你往咱们头顶的崖壁上面看。” “啊?看什么?” 任清蕊看到柳大少疑惑不解的表情,气呼呼的跺了几下莲足,抓着他的手臂轻轻地晃动了起来。 “哎呀,大果果,你看了就晓得了撒。” 柳明志听着佳人嗔怪的语气,神色无奈的轻笑了几声,直接顺着任清蕊手指的望向朝着崖壁上面望了过去。 “是是是,为兄这就看,这就看。” 柳大少在陡峭的崖壁上面扫视了片刻,脸色古怪的收回了目光。 “丫头,崖壁上面除了凸起的石块,一些杂草以及横生出来的小树之外,还有什么好东西吗?” “大果果,你仔细看了吗?” “下面的地方为兄倒是仔细看了,再高一点的地方,为兄就算想看也看不太清楚。” “大果果,崖壁上面有一只百年左右的灵芝草,你都看不到吗?” “啊?有吗?崖壁上面有灵芝草吗? 丫头你再给为兄指一下大概的位置,我好好的观察一下。” 任清蕊微微颔首,踮起脚尖伸手指向了崖壁的某一处位置。 “大果果,大概是在八丈或者九丈高的位置,那一株灵芝草旁边还有一棵二尺半左右的树苗。” “吭哧,咳咳咳……丫头,你说什么?” “妹儿说,那一株灵芝草大概是在八丈高或者九丈高的位置。” “丫头,你确定你能看清楚八丈乃至九丈距离左右的东西?” “看不清楚呀。” “那你,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位置会有一颗灵芝草的呢?” “妹儿我以往上山采药的时候,一直随身带着大果果你以前送给我的那个千里镜撒。 崖壁上面的那株百年左右的灵芝草,就是半年前妹儿用千里镜看到的。 然后,我就把大概的位置给记下来了。 刚一开始看到的时候,妹儿我倒是想直接将它给采下来,可是我没有那个本事撒!” 柳大少听到佳人的一番解释之后,抬手揉了几下额头,神色了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大果果,难道你也看不清楚吗?” “丫头,你未免也太高估为兄的眼睛了。” 任清蕊娥眉微蹙,俏脸疑惑的挠了挠头。 “大果果,不应该的撒,不是说像你们这种先天境界的高手都很厉害的吗?” “丫头,到了为兄这等境界,眼睛就是再厉害,终究也是会有一个极限的。 为兄知道了灵芝草的大概位置,聚精会神的望去,多少还是能看看到一些痕迹的。 可你要是让为兄我盲目的去观察,那属实是为难我了。” 任清蕊看着柳大少有些无奈的神色,脸色尴尬的讪笑了几声。 “嘻嘻嘻,出门之前妹儿忘记仔细的问一下你了。 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把千里镜给带过来了。” “无妨,你只要记得大概的位置就行了。” “记得,记得,妹儿全都记得呢! 只要是妹儿采不下来的那些珍贵草药,妹儿全都记得它们的大概位置呢! 不过妹儿也不知道,它们会不会被别的采药人给采去了。” “为兄去看一看就知道了,大概八九丈的距离对?” 第3005章 嫁妆 “嗯嗯嗯,大果果你一定小心一点撒!” 柳明志轻笑着颔首示意了一下,随即解下了身上的药篓放在了旁边。 “放心,八九丈左右的高度对于为兄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不管如何,大果果你都要小心一点撒,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灵芝草固然珍贵,可是灵芝草它再怎么珍贵,也比不上大果果的你的安危。” 任清蕊看到柳大少不以为意的模样,眼神担忧不已的劝说了起来。 虽然柳明志的表情很轻松,可是任清蕊却还是不由得为心上人感到担心。 对于她来说,八九丈的高度,已经到了一种高不可攀的地步了。 哪怕自己身上携带着极其坚固的绳索协助,自己依旧没有那个胆子登上去采药。 柳明志将佳人紧张兮兮的表情看在眼里,乐呵呵的提起自己的衣摆塞到了腰带里面。 心里清楚任清蕊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自己自然不会反驳什么,从而辜负了佳人的一番心意。 勒紧了自己的腰带,柳大少抬手拍了拍任清蕊的香肩,语气气柔和的说道:“是是是,丫头你交代的话语,为兄我一定会牢记在心。 你就放心,为兄很快就会下来了。” “嗯嗯嗯,大果果你记住了就好,一定要小心撒。” “知道了,丫头你先往旁边退一退。” “好。” 任清蕊乖巧的点了点头,提起裙摆莲步轻摇的退后了数步驻足了下来。 “大果果,妹儿站在这里可以吗?” 柳明志回眸扫了一下佳人的位置,轻笑着点点头,仰头看向了上方的崖壁,仔细的搜寻着待会将要用到的落脚点。 “丫头,为兄先上去了。” 看到柳明志正要朝着陡峭的崖壁上纵身飞跃而去,任清蕊似乎想要了什么,她立即开口提醒了一下。 “大果果,等一哈,你没有带小锄头。” 柳大少听到佳人的提醒,抬手拍了拍脑门。 “对对对,丫头伱要是不说的话,为兄还真就把锄头给忘记了。” 柳大少弯腰在药篓里拿起了任清蕊平日里采药所用的小锄头,直接别在了腰后。 “丫头,为兄上去了。” “小心点撒。” 柳明志微微颔首,施展出迎风踏雪纵身一跃。。 在一个凸起的石块上面借了一下力,柳明志身形飘逸的继续朝着崖壁上方飞跃而去。 “大果果,一定要小心一点撒。” “知道了。” 听到佳人在崖壁之下的语气满是担忧之情的吆喝声,柳大少侧身一翻,不慌不忙的离开了第二个落脚点。 柳大少身影灵活的一连着起落了几次,终于飞跃到了任清蕊所说的大概位置。 柳大少用脚尖点在凸起的石块上面,身体紧紧的贴着凹凸不平的崖壁,转头在周围的崖壁上面四下扫视了起来。 自己尚未看到灵芝草的位置,崖壁下面便再次传来了任清蕊清脆的吆喝声。 “大果果,你往左边看一哈,是不是有一棵横长出来的小树。 妹儿所说的那一株百年灵芝草,就长在了那棵小树右上方三尺左右的位置。 具体的妹儿也说不清楚,你先看一下。” 听到了佳人的提示,柳明志五指如钩的抓在一旁凸起的石块之上,探出身体仰头看向了任清蕊刚才所提示的那棵小树。 在那棵小树的右上方扫视了几下,柳大少眼前猛然一亮。 找到了。 “丫头,为兄看到你说的灵芝了。” “看到了就好,看到了就好,大果果你采药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点。” “知道了,丫头你再往后退一退,待会别被滑落下去的石子什么的给砸到了。” “妹儿晓得了。” 柳明志听到任清蕊的回复,抬头在四周扫视了起来。 最终,柳明志将落脚点选在了灵芝下面,那棵在崖壁上面横长出来的小树上面。 以那棵小树的粗细程度,就算自己不会轻功,站在那上面采取灵芝也不是什么问题。 柳明志抬手一拍崖壁,直接朝着那棵小树飞跃而去。 轻飘飘的落在树干上面,柳大少随手抽出了别在腰后的小锄头。 “丫头,站远了吗?注意落下去的石子。” “晓得了,妹儿已经走远咯。” 柳明志一手紧紧地扣在旁边的石块上面,弯腰看向了眼前的这一株赤红色的硕大灵芝,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自己就算不太懂的医学药理这些东西,可是自己却知道,完整的草药比不完整的草药,价值更高一些。 柳明志思索了片刻,确定了如何挖掘的方法之后,拿起小锄头在灵芝草下面的崖壁上面轻轻地挖动着。 “大果果,崖壁上的灵芝平日里最难见到,同样也最难采了的撒。 你采药的时候注意一想,尽量不要损坏了灵芝草原本的模样。 不然的话,它的价值可是会大打折扣的撒。” “知道了,为兄我一直注意着呢!” 柳明志回应了佳人一声,轻轻地吁了口气,反手将手里的小锄头再次别在了腰后。 活动了几下手腕,柳明志小心翼翼的将挂在崖壁上面,已经摇摇欲拽的灵芝草握在了手里。 柳大少握着灵芝根茎,探头朝着崖壁下眺望而去。 “丫头,为兄已经将灵芝采下来了。” 话音刚刚一落,崖壁下面便传来了任清蕊激动不已的欢呼声。 “大果果,你真的是太棒了。” “除了这一株灵芝之外,应该没有别的草药了? “没了没了,大果果你先下来。 别忘了,一定要小心一点撒。” “得嘞,离远点。” “晓得撒。” 柳明志直起了身体,双手捧起手里的灵芝,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跳,朝着崖壁下面飞跃而去。 在任清蕊激动又紧张的目光中,柳明志动作潇洒的在凹凸不平的崖壁上面,一路飞奔而下。 柳大少离开崖壁凌空一番,轻飘飘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呼。” 站稳了脚步之后,柳大少乐呵呵的看向站在几步外的任清蕊,举起手里的灵芝轻轻地挥动了几下。 “丫头,快来看一看这是不是你所说的灵芝。” “哎,来了,来了。”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招呼,欢呼雀跃的跑了过来,一把接过他手里的灵芝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没错,没错,就是它,就是它。 妹儿我对它日思夜想了半年之久,今天总算是到手了。” 柳明志看着任清蕊兴奋不已的表情,轻笑着解下了腰间的酒囊浅尝了一口。 “那就好,为兄没采错就行了。” 任清蕊抬首挺胸的深呼吸了几下,眉开眼笑的从药篓里面拿起了一块绸布,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灵芝草包裹了起来。 “大果果,这灵芝要是送到凝儿姐姐家的药铺里,最少也能卖个几百两银子呢! 多了的话,妹儿就不敢说了。 妹儿我平日采采药一年,也挣不来哦这么多的银子撒。” 柳明志盖上了手里的酒塞,笑吟吟的将自己的腰带松了松。 “只要丫头你开心就行了。” 任清蕊俯身将包裹着灵芝的绸布放回药篓里,起身转动着玉颈在四周观察了一下。 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外人之后,任清蕊笑容满面的朝着柳大少扑了过去。 任清蕊举起一双白嫩的修长玉臂,自然而然的撘在了柳大少肩膀之上,踮起莲足直接在他尚且挂着酒水的嘴唇上面轻啄了一口。 “大果果,妹儿赏你的撒!” 柳大少没好气的摇了摇头,屈指在佳人的额头上面轻弹了一下。 “傻丫头,你也不怕被外人给看到了?” 任清蕊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娇艳的红唇,笑嘻嘻的摆了摆手。 “肯定不会的撒,之前咱们在山脚处的水潭边之时,大果果你不是就已经说过了撒。 方圆百步之内只要有人来,就绝对瞒不过你的耳朵。 大果果你没有躲开,那就说明咱们的周围肯定是没有人的撒!” 柳大少看着佳人那机灵古怪的表情,脸色怪异的啧啧了几声。 “好家伙,合着丫头你的机灵劲,全都用到了怎么挑逗为兄的事情上面啊!” 任清蕊听着柳大少有些无奈的语气,笑盈盈的眯起了双眼,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大果果,你可是妹儿我的心上人撒,我不把心思放在你的身上,还能放在谁的身上撒?” “是是是,丫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接下来呢?咱们还去什么地方采药?” 任清蕊眉头一挑,一把提起旁边的药篓塞到了柳大少手里。 “大果果,前面距离咱们这里二里半的一处崖壁上面,还有一株不错山参。 再前面大约六里地的半山腰上面……” 任清蕊话语一停,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哎呀,还是一步一步的来,等咱们采到了妹儿说的山参以后,妹儿再跟你说其它地方的珍贵药材。” “得嘞,丫头领路。” 任清蕊笑吟吟的点点头,解下腰间的水囊朝着柳大少递了过去。 “大果果,你口渴吗?要不要喝点水解解渴?” 柳明志手臂一扬,直接将药篓搭在了肩膀上面,随后解下了腰间的酒囊示意了一下。 “丫头,为兄喝你亲手酿制的杏花露就行了。” 任清蕊娥眉一挑,看了看手里的水囊,又看了看心上人手里的酒囊。 抿着樱唇沉默了片刻,她直接收起了水囊,倾着柳腰凑到了柳大少的手边。 “大果果,妹儿要跟你一样,我也要喝酒。” “给,喝。” 任清蕊皓目一眯,直接将双手背在了身后,笑嘻嘻的扭动了几下娇躯。 看着柳大少那一脸怪异的表情,佳人娇滴滴的说道“不嘛,妹儿要你喂我喝撒。” 柳大少无奈的苦笑了几声,抬手将手里的酒囊送到了佳人的嘴边。 “呵呵呵,来来来,喝。” 任清蕊再次向前凑了凑,滑动着雪白的玉颈噙着酒囊小口小口的喝起了酒水。 不一会儿,佳人浅笑嫣然的擦拭了一下嘴角上的酒水,伸手揽着柳大少的手腕向前走去。 “大果果,妹儿喝好了,咱们走。” “丫头,你喝好了,为兄我还没喝呢。” “哎呀,你边走边喝就行了撒。” 柳大少神色无奈的叹了口气,举起酒囊送到了嘴边。 “唉,为兄算是服了你了。” “哎呀,你就别抱怨了,快点走了撒。” 任清蕊怀抱着柳大少的手臂,俏脸嗔怒的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了一炷香功夫左右,任清蕊松开了柳大少的手臂,抬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面的细汗。 “丫头,到地方了?” 任清蕊气喘吁吁的吐了口气,抬手指了指几步外的山壁。 比起先前的那处峭壁,两人眼前的这处峭壁就平缓了许多。 “呼……呼……大果果,妹儿所说的山参就在这上面了。 虽说这处峭壁不如前面的那处陡峭,可是山壁上面却也平坦了很多。 两个月前,妹儿我尝试着攀登了一下。 山壁上面几乎找不到任何的借力点。 妹儿我爬了三分之一都不到,最后只能灰头土脸的爬下来了。” 柳明志放下了手里的摇头,仰头在山壁上面扫视了起来。 “丫头。” “哎,咋过了。” “以后遇到无法才下来的采药,直接放弃就是了,千万不要冒险。 大山里不比城里或者村里,万一发生了什么……呸呸呸…… 为兄不说了,你明白为兄的意思就行了。” “嗯嗯嗯,大果果你就放心,妹儿我晓得你是啥子意思。 妹儿我还没有嫁给你当婆娘撒,我肯定不会去冒险的。” “如此一来,为兄也就放心了。 给为兄指一下,你说的山参大概长在什么位置。” 任清蕊微微颔首,伸手朝着峭壁上面指了过去。 “呐,大约六七丈的位置。” “知道了,你离远一点。” “大果果,你刚才喝了酒水,小心一点。 还有,你注意一哈,尽量不要伤到了参须。” “知道了,为兄我会注意的。” 在任清蕊紧张的目光中,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 柳大少手里握着刚刚采到的山参,动作灵活的在山壁上面飞奔了下来。 “丫头,收起来。” 任清蕊抬手接过了柳大少手里的山参,笑逐颜开的捧在手里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嘻嘻嘻,大果果你太厉害了。 这山参少说也得长了二三十年左右,卖给凝儿姐姐以后又是几十两银子到手了。” “丫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财迷了。” 任清蕊娇哼了一声,气呼呼的皱了皱几下琼鼻。 “哼,你懂啥子。 妹儿这是为了给自己攒嫁妆你晓得不 第3006章 嫁妆(二) 柳大少看着佳人嗔怒的俏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攒嫁妆?你攒什么嫁妆?” “大果果,你真是好瓜呦。” “不是,为兄我怎么又瓜了?” “妹儿问你,我将来是不是要出阁嫁人?” “对,丫头你正值妙龄,肯定是要嫁人的。” “那不就是了撒,妹儿我既然要出阁嫁人,那我为自己攒嫁妆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为兄不是这个意思。 嗨,你都快把为兄我给搞糊涂了。” 任清蕊看到柳大少脸上有些疑惑的模样,目光有些酸涩的点了点头。 “对呀,妹儿在给自己攒嫁妆钱呀。” 她弯腰从药篓里又拿出了一块绸布,动作轻柔的将手里的山参包裹了起来。 将山参放回药篓里,任清蕊伸手拿过柳大少手里的酒囊,拔掉酒塞畅饮了一口酒水。 “大果果,妹儿的出身如何,你心里是清楚的撒。 而且妹儿的心里很清楚,因为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大果果你对我家老汉他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 也许非但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甚至还有些嫌弃。 妹儿为了不会因为我家老汉的缘故,从而影响到了咱们两个人之间的交情。 因此,妹儿也只好自食其力了。” 任清蕊轻轻地吁了口气,再次颔首畅饮了一口酒水。 “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在官道上面与大果果你重逢之前,妹儿一个人自食其力,是为了生活。 如今不一样了,大果果伱已经答应要取妹儿我当婆娘了撒。 妹儿我自然要给自己攒嫁妆了撒。” 柳明志感受到佳人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落寞之意,眉头紧皱的沉默了许久,神色复杂的长叹了一口气。 “丫头,关于你爹任文越的事情,为兄我……” 柳大少的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被任清蕊开口打断了下来。 “大果果,妹儿晓得你要说啥子。 有些事情你不说,妹儿我的心里也明白。 关于当年所发生的那些事情,无论谁对谁错,皆已经是过去的往事了。 既然已经过去了,再提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更没有什么意义了。 妹儿不想提,也不想听,更不在乎。 只要咱们两个之间不会心生间隙,妹儿我就心满意足了撒。” 任清蕊目含柔情的抓着柳明志的手腕,轻言轻语的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讲了出来。 柳明志目光复杂的望着佳人巧笑嫣然的俏脸,神色唏嘘的点了点头。 “好,既然丫头你都这么说了,那为兄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不过,关于你爹的事情,为兄有些话想要告诉你,不知你愿意听否? 丫头你要是想听的话,为兄便给你说一下,你若是不想听的话,那就算了,就当为兄没有说过。” 任清蕊俏脸一愣,皓目怔怔的看着柳大少的脸庞,贝齿轻咬樱唇的沉默了下来。 “我……我……” 任清蕊神色犹豫不决的看着柳大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自己想听吗? 说实话,自己确实想听一听,听一听自己的心上人会说些什么。 可是,万一心上人要说的那些话,全都他是对自己老汉的抨击之言,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一时间,在愿意听否的选择上面,任清蕊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之中。 柳明志默默的看着佳人表情犹豫不决的俏脸,并未开口催促什么,而是随手解下了腰间的旱烟袋。 任清蕊脸色犹豫不定的沉吟了良久,抬起手里的酒囊送到口中痛饮了起来。 不一会儿,佳人放下了手里的酒囊,轻轻地打了一个酒嗝,对着点燃了旱烟的柳大少的重重的点了几下臻首。 “嗝!大果果,你说。” 柳明志转头吐出了口里的轻烟,脸色复杂的皱起了眉头。 “丫头,为兄实话实说,你爹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 任清蕊娇躯猛然一颤,芳心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心上人的第一句话,便令佳人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了起来。 任清蕊紧紧地攥起十根葱白玉指,紧咬着樱唇默默的点了点头。 “嗯!” “丫头,你爹他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呢,同时他却又是一个可怜人。 一个被权利蒙蔽了心智,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的可怜人。” 任清蕊精致的娥眉微微蹙起,静静地看着柳大少,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亦或者说,他只不过是一枚被卷入了一场权利斗争中的棋子罢了。 一枚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被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的棋子。 最终,他之所以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就是因为他这枚棋子,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为一颗棋子的觉悟。 贪赃枉法,祸乱朝纲。 结党营私,打压异己。 为了一己私利,枉顾天下百姓安危,枉顾江山社稷之稳定。 一切本不该他身为一枚棋子该做的事情,他通通都做了。” 柳明志的语气逐渐的变得有些冷厉,任清蕊的脸色也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同时,任清蕊的心里隐隐的也有些后悔。 也许,自己一开始的时候就不该去选择去听心上人对自己老汉的看法。 柳明志吐出了口里的烟雾,伸手拿过佳人手里酒囊浅尝了一口。 “或许丫头你的心里该想了,在当初的那些事情里面,你爹他只是被卷入了权利斗争中的一个牺牲品而已。 一个东海的那位李公子,为了节制为兄这位当初手握重兵的一字并肩王权利的牺牲品而已。 然而,事实真的只是你心里想的这样吗? 为兄可以坦白的告诉你,不是。 当初你爹他在担任代户部尚书期间,所干的那些蝇营狗苟的行径。 三成是因为那位李公子的手艺,七成则是为了他的一己私利。 其它的一些事情为兄就不给丫头你一一赘述了,为兄就给你说一件最简单的事情。 那便是你爹他私下里联合朝中一干重臣,贪污修缮睿宗皇陵的钱粮一事。 丫头,修缮先帝陵寝的银子他都敢贪污啊! 你说,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干的呢? 后来为兄我自立称帝以后,我也大致的跟你说过你爹的事情。 有一件事情确实跟你爹没有关系,那就是他奉旨修缮皇陵的事宜,的确是奉了那位李公子的旨意。 那位李公子为了不让为兄北征成功,从而功高盖主。 借助修缮皇陵的借口,来掩饰北征大军为粮草后继难支的真相。 可是,李公子他让你爹奉旨督办修缮皇陵的事宜,却没让他去联合朝中的一干重臣,贪污修缮皇陵的钱粮啊! 丫头,你知道你爹当年在朝担任代户部尚书期间,贪污了多少银子吗?” “啊?妹儿……妹儿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柳大少看着任清蕊一脸怔然的表情,用力的吸了一口旱烟。 “为兄告诉你,你爹在朝期间短短的大半年时间,仅仅他一个人就贪污了一百四十七万两左右的银子。 大半年时间,一百四十七万两左右的银子啊! 而他所贪污的这一百多万了银子,是从哪里来的呢? 明面上来说,是他贪污了朝廷国库修缮皇陵的银两。 事实却是,是他联合了一干朝中同样贪赃枉法的重臣,克扣了修缮皇陵的工匠,以及数万民夫的薪资,才贪污了那么多的银子。 当然了,这一百多万两银子,也不全是他克扣修缮皇陵欠款而贪污来的银两。 其中还有他成为了前朝国丈之后,收手礼品,收受贿赂等等加在一起的银子,共计一百多万两银子。 丫头,你虽然不在朝中,可是多少也知道一些朝廷当时的情况。 那时候正值天下一统之际,大龙,金国,突厥三国彼此交战多年。 我大龙可谓是年年有战。 百姓的日子虽然说不上无比艰难,却也相当的拮据。 在那种事关江山社稷的局势之下,你爹他居然能够贪污几万民夫的……” 柳明志话语一顿,弯腰在脚边的石块上磕出了烟锅里的烟丝。 “丫头,你现在应该明白,为兄我为何说你爹他不是一个好人了。” 任清蕊俏脸苦涩的点了点臻首,一把拿过了柳大少手里的酒囊痛饮了几口。 “大果果,对……对不起。 妹儿为我家老汉当年的行径,给你道歉了了。” 柳明志将卷起来的旱烟袋别在了腰间,抬手将俏脸上满是歉意的佳人,轻轻地拥入了怀中。 动作轻柔的拍打着任清蕊的后背,柳大少嗅着她乌黑秀发上面散发着的淡淡馨香,神色唏嘘的叹了口气。 “丫头,今天为兄我你说这些,并没有别的意思。 我没有故意抨击你爹什么,更不是想要当着你的面讽刺他一些什么。 为兄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要让你明白。 我跟你爹之间之间的事情,从来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私人恩怨。 为兄之所以对你爹没有什么好感,仅仅只是不喜欢他的德行罢了。 但是,为兄我这个人素来是恩怨分明。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我不会因为你爹他个人的原因,就会对丫头你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你爹是你爹,丫头你是你。 你们两者之间,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对于这一点,丫头你的心里应该是清楚的。 不然的话,为兄我也不会让你在我家里一直住上许多年了。 所以,为兄告诉你这些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明白一件事情。 那就是,你完全无须因为你爹的想法,产生什么担心的念头。” 任清蕊侧首依偎在柳明志的肩膀之上,轻轻地点了点头。 “大果果,你说的这些,妹儿都晓得撒。 可是我……我还是情不自禁的会担心,担心你会因为我家老汉的缘故,对妹儿我产生什么不好的看法。” 柳明志看着佳人闷闷不乐的俏脸,双手搭在佳人的香肩之上用力的晃动了几下。 “丫头,为兄就刚才跟你已经说了,你无须因为你爹的事情而担心什么。 正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也就无须再提了。 重新提及一遍,除了让人徒增感慨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意义。” 任清蕊沉默了片刻,目光紧张的朝着柳大少看去。 “大果果,你真的这么想?” “怎么,你这是怀疑为兄再骗你吗?” 任清蕊俏脸一慌,忙不吝的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妹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撒! “丫头,为兄明白。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话题了,咱们继续去采药。” 听到柳大少的话语,任清蕊陡然反应了过来。 确实,自己与心上人之间,确实没有必要在这种问题上面深究下去。 只要自己与心上人之间的感情没有什么问题,其它的就都不重要了。 任清蕊用力了点了点臻首,笑吟吟的将手里的酒囊递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大果果,你转身过去。” “嗯,干什么?” “哎呀,让你转身你就转身撒。” 柳明志见到佳人俏脸上那娇嗔的表情,苦笑着点了点头。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为兄转过去还不行吗?” 柳大少刚刚转身,任清蕊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面直接蹦了上去。 “大果果,妹儿累了,你背着我走撒。” 柳明志看着佳人一脸欢喜俏脸,随手揽住了她夹在自己腰间的修长玉腿。 “丫头,你让为兄转过身去,就是为了背着你呀?” “嗯,不行撒? 在妹儿我的记忆里,大果果你背过韵姐姐,雅姐姐,莲儿姐姐,清诗姐姐…她们所有人。 就连依依,月儿,夭夭,灵韵她们姐妹几个,你也都背多了。 唯独还没有背过妹儿呢! 妹儿如今也是你半个婆娘了,你背一背我又能怎么样撒?” 柳明志叹息着点点头,揽着佳人修长的玉腿微微望了一下膝盖。 “没错,是该背你了。 来,把药篓提起来。” 佳人眉头一挑,灵动的皓目直接弯成了月牙。 伸手提起了地上的药篓,她抬手在心上人的肩膀之上拍打了一下。 “驾。” “臭丫头,指路。” “往前走,到地方了妹儿会跟你说的。” “得咧。” “丫头。” “嗯,咋过了?” 柳明志晃了晃头,抿着舌头吐出了口里的发丝。 “山上的风大,快点把为兄的头发往后整理一下。” “嗯嗯嗯,妹儿晓得了。” 第3007章 我家汉子 柳大少背着佳人,一路不疾不徐的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左右。 任清蕊正趴在柳大少肩膀上面,百无聊赖的挥舞着手里树枝的,她忽的挺起了柳腰,俏脸欣喜的举起手里的枝条向前指去。 “大果果,咱们快到了,妹儿说的草药就在前面的那处山崖上面了。” 柳明志听到佳人满怀欣喜的话语,双手揽着佳人修长的玉腿,轻轻地往背上一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丫头,就是前面的那处峭壁吗?” 任清蕊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伸手指向了前方的那处山崖。 “嗯嗯嗯,就是前面的那处崖壁。 大果果,那处崖壁上面的草药也是一株野山参,只不过那一株山参生长的环境有些隐蔽,妹儿拿着千里镜也只能看出个大概。 所以,妹儿也无法判断那一株山参是否上了年份。” 柳明志微微颔首,揽着佳人修长的双腿,疾步朝着前方五十步之外的那处峭壁赶去。 “丫头啊!” “嗯?咋过了?” “我说,你所记得的珍贵草药,一个个的怎么全都长在了这种陡峭耸立的崖壁上面呀?” 任清蕊双手搭在柳大少的肩膀之上,俏脸无奈的皱了几下琼鼻,挺起柳腰将白嫩的下巴垫在了他的左肩上面。 “妹儿我也不想这个样子的撒,可是长在其它一些地方的草药,妹儿我自己就可以采的到撒。 稍微麻烦一点的地方,妹儿我动动脑子,费点力气也可以将那些草药给采取下来。 可是崖壁上面的草药不一样啊。 妹儿没本事上去,也不敢上去。 陡峭的崖壁之上可跟其它的地方不一样,稍微有点不慎,就有可能把自己的小命给弄丢了撒。 妹儿我年纪轻轻的,还没有活够呢! 我当然不敢爬上去采药了。 不然的话,但凡妹儿我自己有本事可以采到的草药,又怎么会留到今天交给大果果你来帮我撒? 你自己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撒?” 柳大少脸色一囧,表情怪异的点了点头。 “呵呵呵,这倒也是。” 柳明志驻足在山崖下,仰头朝着陡峭耸立的崖壁望去。 比起前面的两座山崖,这处山崖更加的耸立了。 任清蕊放下了手里的药篓,轻轻地拍了拍柳大少的肩膀。 “大果果,把妹儿我放下,你可以上去采药了。” “嗯,好,丫头你下来。” 任清蕊落地之后,俯身从药篓里拿起了那把小锄头塞到了柳大少的手里。 “大果果,你自己小心一点,采药的时候也要小心一点,尽量不要伤到了菜肴。 否则的话,草药的价值可是会大打折扣的。” 柳明志轻笑着点点头,伸手接过佳人递来的小锄头别在了身后。 “山参大概长在什么位置?” 任清蕊将右手搭在眼前,踮起莲足望向了耸立在面前的陡峭崖壁。 “大概是在十二三丈的位置,那里有一块凸出来的大石块,野山参就长在那个大石块与崖壁之间的角落上面。” “好,为兄知道了,我这就上去。” “大果果,妹儿还是那句话,一定要小心一点。” “知道了,离远点。” “哎。” 柳大少回头看了一眼退到了十几步之外的佳人,直接纵身一跃,几个起落之间身形便已经出现在了五六丈之外的崖壁之上。 “大果果,一定要小心撒。” 柳明志听到下面佳人的吆喝声,并未因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感到厌烦,反而乐呵呵的回应了起来。 “为兄知道了,丫头你也别忘了注意上面的落石。” 任清蕊紧盯着心上人灵活的身影在崖壁上面逐渐变小,一颗芳心情不自禁的紧张了起来。 哪怕她心里非常的清楚,以面前崖壁的高度,对心上人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她却还是忍不住的紧张,忍不住的为柳大少牵肠挂肚。 彼此牵挂,互相安慰。 这也许是对感情,最好的诠释了。 正当任清蕊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心上人在崖壁上面的一举一动之时,旁边狭窄悠长的山间小道之上忽然传来了几声犬吠声。 “汪汪汪……汪汪汪……” 任清蕊听到远处传来了犬吠声,俏脸猛然一喜,下意识的侧身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眺望而去。 “大黑!二黑!小黑!” 在任清蕊的目光中,三只田园犬正带领着两只老虎,两只团子,沿着山间小道正朝着自己快速飞奔而来。 “汪汪汪……” “吼……吼……” 一群宠物似乎也看到了自家主人,马上兴奋的吼叫了起来。 十几个呼吸之间,一群宠物兴奋不已的围在任清蕊的身边,撒欢的撒欢,打转的打转,撒娇的撒娇。 彼此之间,好不欢乐。 任清蕊提起裙摆,眉开眼笑的在一群宠物的头顶挨个的敲打的一下。 “大黑你们几个臭家伙,一进山就不见了踪影,是不是又去哪里闯祸了?” 一群宠物围着柳大少撒娇之时,不远处又传来了几声有些惊喜的说话声。 “呀,是任家幺妹儿撒。 伱今天好安逸,居然也上山来采药了撒。” “哎呀,还真是任家幺妹儿撒,怪不得大黑它们几个忽然不要命了的往前冲撒。 原来是任家幺妹儿你也跟着一起上山来采草药了。” “那还用说撒,除了任家幺妹一起上山了。 否则的话,大黑它们几个怎么可能那么的兴奋撒。” “任家幺妹儿,怎么样,今天的收获如何撒? 有没有采到啥子比较名贵的药材撒?” 任清蕊站了起来,笑盈盈的不远处的山间小道望去,四五个背着竹篓的妇人正笑容满面的朝着她走来。 “几位嫂子,你们今天也上山了。” “没办法撒,我家汉子昨天猎到了一只山鸡。 家里的几个娃子吵闹着非要吃山鸡炖蘑菇,再去城里买不划算,嫂子也只好自己上山采了。” “幺妹儿,我们家汉子比不上小嫂子她家的大哥,我们上山采蘑菇是打算送到城里去换钱的。” “任家幺妹,你是知道嫂子我家的情况的。 我跟着几位嫂子上山,是为了采草药换钱补贴家用的撒。” “任家幺妹,我们几个早上在你家路过的时候,看到你家门外拴着一匹体型壮硕,神采奕奕的马儿。 咋过,你家里今天来客人了撒?” 任清蕊听到一群妇人的询问,仰头朝着崖壁上方看了一眼,笑盈盈的走到了几位妇人的面前。 “小嫂子,你猜的没错,幺妹我家今天确实来客人了撒。” “啥子客人?” 任清蕊娥眉微蹙,故作娇嗔的娇哼了一声。 “哼,小嫂子!” “嫂子知道错了,不问了撒,不问了撒。” 任清蕊轻然一笑,莲步轻移的朝着中间的两个妇人走了过去。 “三嫂子,四嫂子,你们采到了多少蘑菇撒。” 两个妇人看到任清蕊踮起了脚尖,直接取下了身后的竹篓放在地上。 “幺妹儿,前两天下了一场秋雨,嫂子今天可是大丰收了撒。” “幺妹儿,嫂子今天也不错,足足猜到了大半筐的新鲜蘑菇呢。” “两位嫂子,让妹儿我看一哈可以吗?” “当然没啥子咯,看看。” “幺妹儿,嫂子今天采到的蘑菇可多了。 你要是想吃什么蘑菇,尽管挑出来带回去,千万不要跟嫂子客气撒。” 任清蕊轻笑着弯下了柳腰,随手掀开了两个年轻小妇人该竹篓上面的粗布。 伸手在竹篓里面拨弄了几下,任清蕊笑盈盈的拍打着双手直起了身子。 “两位嫂子。” “幺妹儿?” “咋过了?” “两位嫂子,妹儿想把你们竹篓里面的新鲜蘑菇给买下来。 你们送去城里卖也是卖,卖给妹儿也是卖,不如直接卖给妹儿如何?” “哎呦,任家幺妹儿,你说的这叫啥子话撒。 幺妹儿你要是想吃蘑菇的话,直接带回家里去就行了,说什么卖不卖的撒。” “对对对,幺妹儿,你要是想吃的话,直接带回去就行了。 这些蘑菇也就看着多,值不了多少钱的。” 任清蕊看到两个年轻小妇人脸上真诚的神色,毫不犹豫的摆了摆头。 “那咋过行撒,两位嫂子你们一大早上就上山了,采到这些蘑菇肯定不容易。 你们那么的辛苦,妹儿我又怎么好意思白白的去占你们的便宜撒! 该收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不然的话,这些蘑菇妹儿就不要了。” “这……幺妹儿,你这不是跟嫂子们见外了撒。” “幺妹儿,真的没有必要撒。 我家汉子每次上山打猎回来的途中,去你家里讨水喝的时候,你从来都不会说什么,直接就取水给我家汉子解渴了。 你如此的照顾我家汉子,就这么点的蘑菇,嫂子咋过好意思问你要钱撒。 幺妹儿,你想吃啥子蘑菇,直接带回去就行了。” “两位嫂子,你们要是这样说的话,那这蘑菇妹儿我就不要了撒。” “幺妹儿。” “幺妹儿。” 任清蕊摆了摆手,再次掀开旁边的两个竹篓观察了片刻。 “两位嫂子,城里的蘑菇价格妹儿清楚。 这样,妹儿我一人给你们二十文钱,多了少了就这些了。” “这怎么好呢?” “不用撒,真的不用撒。” “两位嫂子,妹儿我今天上山采药,没有带钱。 你们先把蘑菇给我留下,等过几天妹儿我再把钱给你们送过去。” 任清蕊说着说着,也不等两位年轻小妇人说什么,提起两个竹篓就将里面的蘑菇倒在了自己的药篓里面。 “任家幺妹,用不了那么多的钱,你给十文钱就差不多了。” “对对对,这些蘑菇能值十文钱就不错了,哪能用得了二十文钱这么多撒。” “两位嫂子,就这么说定了。 你们要是再讲价的话,这些蘑菇妹儿我就不要了撒。” “我……得得得,幺妹儿你说啥子就是啥子。” “幺妹儿,嫂子问一句不该问的话,你家里今天有几个客人撒?” “就一个。” “啥子,只有一个客人?” “对的,只有一个客人。” “幺妹儿,你们家里今天只有一个客人,你们两个人吃得了这么多的蘑菇吗? 嫂子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怕你浪费钱。 你隔三差五的上山采草药卖点钱也不容易,能省点就省点。” 任清蕊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两位年轻小妇人是为了自己好。 随手将两个竹篓送到了两个年轻小妇人的手里,任清蕊笑盈盈的点了点头。 “几位嫂子,你们就放心,妹儿我家的大果果的饭量可大了呢。 就这么些蘑菇,妹儿我还担心我家大果果不够吃呢! 我家大虎昨天刚猎到了两只肥美的山鸡,这些蘑菇正好可以给我家大果果,做一顿美味可口的山鸡炖蘑菇尝一尝。 只要我家大果果吃的高兴了,其它的事情都重要的撒。” 一群妇人看着任清蕊幸福的小模样,顿时满脸八卦的凑了过去。 “啥子?幺妹儿,你说啥子?” “幺妹儿,你家大果果?哪个大果果?” “任家幺妹,你刚才所说的大果果,不会是你家汉子?” “几位姐姐,别瞎说,任家幺妹还没有嫁人撒。” 任清蕊看着一群年轻小妇人一脸八卦的表情,下意识的朝着崖壁上面轻瞄了一下。 “哎呀,诸位嫂子,你们说啥子的嘛。 具体是怎么回事,妹儿以后有机会再给你们解释了撒。” 任清蕊的话音刚刚一落,崖壁上方忽的传来了柳大少有些爽朗的话语。 “丫头,这这次你可要发财了,这株野山参少说也得百年玩撒还能够。” 柳大少手里握着刚刚采到的野山参,身形飘逸潇洒额从崖壁上面飞奔而下,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任清蕊的身旁。 “丫头,快用绢布把这野山参给包起……额…… 几位,几位是?” 任清蕊看到飞跃到自己身边的柳大少,一脸欣喜的凑了过去。 “大果果,你采到那一株野山参了。” 柳明志见到眼前脸色怪异的看着自己的几个年轻小妇人,同样脸色怪异的将手里的野山参递给了一旁的任清蕊。 “丫头,这几位是?” 任清蕊接过柳大少手里的野山参,俏脸满是欢喜的放到了旁边的药篓里面。 “大果果,妹儿我给你介绍一下。 你还记得妹儿给你说的陈家村,这几位嫂子便是从陈家村里出来的。” 任清蕊自起柳腰,毫不犹豫的凑到了柳大少身边,一把将他的手臂揽在了自己波澜起伏的怀里。 “几位嫂子,这便是妹儿的大果果。 额!不对。 这便是妹儿我家的汉子了。” 第3008章 敢做不敢当 任清蕊毫不避讳的揽着柳大少的手臂,大大方方的介绍了起来。 柳明志愣住了。 一众年轻小妇人也愣住了。 柳明志率先反应了过来,看着眼前这几个深色发愣的盯着自己的年轻小妇人,轻笑着将手臂从任清蕊的怀里抽了出来。 “丫头,别瞎说。” 任清蕊气鼓鼓的嘟起樱唇,再次一把将柳大少的手臂抱在了怀里,美眸娇嗔的娇哼了一声。 “大果果,妹儿我咋过瞎说了? 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话撒,你本来我就我家汉子撒。” 柳大少神色无奈摇摇头,凑到佳人珠圆玉润的耳垂边轻声说道:“丫头,你现在还没有真正的嫁给为兄为妻呢! 你如此言说,万一被她们几位给传扬了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任清蕊完全不以为意的移开了脖颈,气呼呼的鼓起了香腮。 “怕什么嘛,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情撒。” 任清蕊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俏脸嗔怒的朝着柳大少瞪去,两排碎玉般的银牙咬的咯吱作响。 “咋过?你不会是想要反悔?” 柳大少看到佳人跟个小老虎一样气冲冲的表情,忙不吝的摆了摆手。 “没有,没有,为兄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不会反悔的。” “那不就得了。” 柳大少,任清蕊两人嘀嘀咕咕的交谈之时,一群年轻小妇人也逐渐的反应了过来。 看到两人举止略显亲密的模样,一群年轻小妇人的脸色不由的怪异了起来。 她们彼此之间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一时间居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点什么。 任清蕊见到几位年轻小妇人皆是脸色怪异,沉默不语的反应,笑盈盈的松开了柳大少手臂,抬手在她们的面前挥了挥。 “几位嫂子,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呢?” 几个年轻小妇人看着任清蕊那笑靥如花的俏脸,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神色无奈的柳大少,眼中纷纷露出几分怀疑之色。 柳大少身居高位多年,身上的气质自然非同一般,这些年又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面容保养的自然不错。 而且他还修炼了益气经这等延年益寿的道家秘典,面容上根本看不出什么老态。 然而他保养的再是不错,今夕终究已经四十出头的年纪了。 脸上自然必不可免的留下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虽然他们看不出柳明志的具体年龄,但是她们几个却可以肯定,那就是眼前的这个气质不俗的男人,绝非是二十多岁的年龄。 以任家幺妹儿这等国色天香的绝色容貌,她想要出阁嫁人的话,想要嫁一个什么样的汉子找不到? 完全没有必要,找一个与之年龄相差略大的男人当汉子啊! 若是为了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嫁到达官显贵人家里当妾室,那就更没有必要。 以前自己等人可是听家里的汉子讲过的,任家幺妹在城里那也是一个出身不俗的大家闺秀呢! 一个出身不俗的大家闺秀,嫁给别人当小妾,这怎么可能撒。 据说一年前任家幺妹在山脚的房子建成了之后,连刺史大人都亲自赶来为她祝贺乔迁之喜了呢! 本身就是一位出身不俗的大家闺秀,又认识成州的刺史大人,朝廷的封疆大吏。 一不缺钱花,二不缺权利。 这等尊贵的出身,嫁给别人当小妾? 开什么玩笑撒! 家里的汉子跟自己说,他今天在山上徒手打死了老虎,都比这更有可信度。 几位年轻的小妇人暗自思量了一番,显然都不太相信任清蕊刚才的那番话语。 不用说,任家幺妹十有八九是在跟自己几人开玩笑。 “任家幺妹,这位……这位先生真的是你家汉子?” “幺妹儿,伱不会是在给嫂子们开玩笑的?” “对对对,幺妹儿,你就别跟嫂子们开玩笑了。” “就是就是,你快点跟我们说实话,这位先生到底是你家里的哪位长辈?” 任清蕊听到一众年轻小妇人的话语,哪里还不清楚,她们几个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话语。 “哎呀,几位嫂子,妹儿咋过给你们开玩笑了撒,他真的是我家汉子撒。 真的,妹儿我骗你们做啥子吗?” “是是是,我们几个相信了。” “对对对,幺妹儿你说啥子就是啥子。” “相信你,相信你,这位先生就是你家汉子,行了?” “幺妹儿,以前我们几个一跟你聊终身大事的事情,你就扯开话题。 今天怎么主动聊及自己终身大事的话题了? 怎么着,你这是想开了,想要出阁嫁人了撒?” 几个年轻小妇人嘴上说着相信的话语,可是从她们脸上那充满调笑的表情来看,她们还是认为任清蕊是在开玩笑。 任清蕊俏脸郁闷的跺了跺脚,嘟着樱唇朝着柳大少瞪去。 “大果果,你跟她们几个说,你是不是妹儿的汉子。” 柳大少浅尝了一口酒水,笑呵呵的轻咳了几声。 “几位妹子,你们别听这丫头瞎说,为兄乃是她的兄长。” “你!柳……哼!” 一群年轻小妇人见到任清蕊气的直跺脚的嗔怒模样,脸上纷纷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就知道是这样,妹儿见过大哥。” “妹儿也见过大哥,有礼了。” “免礼免礼。” “大哥,你是来陪着人家幺妹儿上山来采药的?” 柳明志乐呵呵的点点头,举起手里的野山参示意了一下。 “大妹子,这还不明显吗?” “既然如此,那我们几个就不耽搁你们兄妹俩采药了。” “对对对,我们该回去了,大哥,幺妹儿,你们继续采药。” “好好好,回见。” “回见。” “幺妹儿,嫂子们先回去了。” 几个年轻小妇人轻笑着提起了各自的竹篓,给正在气呼呼的瞪着柳大少的任清蕊招呼了一声,有说有笑的渐渐远去。 等到几人的身影消失在山间的小道上,柳大少笑吟吟的将手里的山参递到了任清蕊的面前。 “丫头,山参,快点收起来。” “哼!” 任清蕊娇哼了一声,双手环抱在胸前,俏脸嗔怒的背过了身子。 柳大少脸色悻悻的揉了揉鼻子,舔笑着踱步到了佳人的面前。 “哎呀,丫头呀,你就别生气了。 为兄刚才之所以那么说,还不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吗? 你说你的容貌长得那是国色天姿,世间罕见,跟天仙下凡了似得。 她们要是知道你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找了为兄我这么一个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的老男人当汉子,不知道该如何作想呢。 尤其是咱们两个还没有真正的成亲,对你的名誉就更不好了。” “哼!” 柳大少屈指捏在佳人的香腮上面,轻轻地扯动了几下。 “别生气了好不好?天仙大美人。” “扑哧……哼!” “呦呦呦,笑了,你笑了。 丫头啊,你就别生气了,再给为兄笑一个。” 任清蕊看着柳大少那故作搞怪的表情,再次忍俊不禁的闷笑了出来。 “扑哧。你!” 任清蕊神色娇嗔的翻了个白眼,一把抓起柳大少的手腕,放到嘴里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柳大少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带着口水的牙印,轻笑着抓起了佳人的手腕,将手里的山参塞到了她的手里。 “丫头,消气了?” 任清蕊看着手里根须整齐的山参,眼神幽怨的横了柳大少一眼。 “臭家伙,妹儿我就想不通了。 我自己都不在乎这些东西,你干啥子想那么多撒? 再说了,小嫂子她们几个也就是不知道臭家伙你的真正身份。 否则的话,她们不知道该怎么羡慕我找了你这么一个男人当汉子呢!” “是是是,丫头你说的确实没有错,她们若是知道了为兄是当今天子的身份,确实该羡慕你找了为兄这么一个男人当汉子了。 可是,为兄我的身份,不是不能随意泄露的嘛! 不清楚我身份的前提下,她们又怎么可能羡慕你呢?” “妹儿晓得撒,可是我不在乎这些呀。 反正妹儿我是赖住你了,你就是我家汉子。” “是是是,丫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任清蕊忽的扑到柳大少怀中,踮起脚尖对着心上人献上了自己的红唇。 良久,唇分。 任清蕊抿了抿自己娇艳的樱唇,轻轻地抬起手腕,屈指在柳大少留下了岁月痕迹的眼角上面,动作柔和的轻抚了几下。 “还有。” “嗯?” “在你还没有娶妹儿我为妻之前,你不许说自己已经是老男人了。 记住了吗?以后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了。 否则,妹儿就会生气了撒。” “啊?” “啊什么啊?记住了吗? 你要是忘记了的话,妹儿就会生气。 我一生气,就会不理你了。 我一不理你,咱们两个就可能没有机会结为夫妻了。 咱们两个若是不能结为夫妻,也就不能有咱们两个自己的孩子了。 你说,这是不是很严重。” 柳大少愣愣的看着掰着手指头长篇大论的佳人,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懵了。 “啊?” 这……这都什么脑回路啊? 合着本少爷就说一句自己已经是老男人了,最终就会变得如此的严重吗? “还啊?记住了吗?” 柳大少反应过来,忙不吝的点了点头。 “记住了,记住了。” 任清蕊浅笑着点点头,莲步轻移的走到了柳大少身后,双手按着他的肩膀再次扑了上去。 “这还差不多,大果果,走,咱们继续去采药撒。” “好,去采药。” “药篓,药篓。” “给你。” “驾!驾!驾!” “丫头啊,居然又把为兄当马骑,过分了啊!” 任清蕊皓目一眯,笑嘻嘻的凑到了柳大少耳边摩挲的几下。 “咋过不行了撒,昨天晚上你还不是一样,也骑在了妹儿我……” 柳大少虎躯一震,直接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丫头,采药,采药。” “哼,臭家伙,敢做不敢当。” 柳大少听着佳人满怀幽怨的话语,直接当做没有听到,紧紧地揽着佳人的腿弯,在山间小道之上纵身飞跃了起来。 “呀,大果果,你慢一点撒。” 柳明志对任清蕊的惊呼声充耳不闻,非但没有放慢自己的速度,反而再次加快了自己奔袭的速度。 这丫头自从与自己的关系亲近了一些后,是越来越大胆了。 以前动不动就脸红的小丫头,如今居然敢主动给自己说一些关于床笫之事的暧昧之言了。 这丫头也就是仗着自己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吃了她,所以才敢如此大胆的。 否则的话。 额! 否则的话,真的吃了她以后,她可能会比现在更加大胆, 为了避免她再说出一些挑逗自己的暧昧之言,最直截了当的办法,就是让她没有机会说出话来。 正午时分。 柳大少背着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的佳人,再次回到了山脚下的泉眼处。 任清蕊端坐在水潭旁边洗去了俏脸之上的汗水,捧着清洗几遍后的手绢朝着一旁同样在洗脸的柳大少走去。 “呐,大果果,擦擦脸。” “好。” 柳明志乐呵呵的回应了一声,起身接过了佳人手里的手绢。 任清蕊看到擦脸之后,正喝着酒水的心上人,美眸含羞带怯的嘀咕了片息,屈指扯了扯柳大少的衣袖。 “大果果。” “嗯?怎么了?” “咱们上山采药出了一身臭汗,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咱们俩一起来沐浴呗。” “噗……哼哧……哼哧……” 柳大少一口酒水喷了出来,直接被呛的满脸涨红。 伸手擦拭了一下鼻孔下面的酒水,柳大少转头看向美眸含羞的佳人,眼角不由的抽搐了几下。 “丫头,你是真的不怕为兄我吃了你呀。” 任清蕊俏脸羞赧的低下了臻首,双手紧紧地勾在一起,声若蚊蝇的嘀咕道:“我……吃了就吃了呗,我还巴不得你马上吃了我呢。” “什么?丫头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你大一点声音。” “妹儿我说,我相信大果果你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撒。” “得,你可千万别相信为兄我是一个正人君子。 说实话,在丫头你这里,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能够做的了一个正人君子。 丫头啊,你太低估了自己的魅力了。 昨天晚上那种情况,纯属就是因为丫头你不经意的说的那番话,为兄我才能及时的悬崖勒马。 要是再来一次的话,为兄我是真的顶不住啊!” 任清蕊芳心一喜,立即抬头朝着一脸感叹的柳大少看去。 “真的?” 第3009章 心疼 柳明志感受到佳人眼中的期待之意,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无言以对。 不是,丫头你如此的激动,是几个意思? “大果果,是不是真的啊?” 柳明志反应过来,看到佳人俏脸上略显激动的表情,脸色怪异的移开了目光。 权当没有听到任清蕊的话语。 任清蕊见此情形,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双手背在柳腰后面,笑眯眯的转到了柳大少的身前。 “大果果,你还没回答妹儿的问题撒。 快点回答我,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撒?” 任清蕊目不转睛的盯着柳大少的双眼,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了起来。 面对佳人不依不饶的追问,柳大少深感无奈。 看着对方双眼中的狡黠之色,唯有申请无奈的点了点头。 “是真的,是真的,满意了。” 任清蕊转动了几下眼睛,嘴角微扬的浅笑了起来。 “满意了。” 柳大少看到任清蕊直溜溜的转动着双眸,顿时就明白了,这丫头十有八九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丫头。” 任清蕊神色一怔,立即抬头朝着柳大少看去。 “嗯?咋过了?” 在佳人询问的目光中,柳大少抬起手指向了任清蕊背后的天空。 “哇,丫头你快看,有头猪在天上飞。”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的惊呼之言,下意识的看向了身后万里无云的晴空。 “啥子?哪里?哪里?” 任清蕊转过身去,神色好奇不已的在碧蓝的天空下扫视了一圈。 别说猪了,连飞鸟都没有一只,完全就是看了个寂寞。 佳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回头朝着身后看去。 然而身后自己的背后哪里还有柳大少的身影,只见他背着自己的药篓,此时早已经飞奔出三四十步之外了。 任清蕊盯着柳大少的背影飞快的远去,俏脸嗔怒的跺了跺脚,一把提起自己的裙摆小跑着追赶了上去。 “臭家伙,你个大骗子。” 等到任清蕊回到自家门外的时候,柳大少正一边小口小口的细饮着手里的酒水,一边乐呵呵的逗弄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大黑它们。 “呦,丫头回来了。” “哼,臭家伙,大骗子。” 任清蕊没好气的回了柳大少一声,伸手从袖口里取出了钥匙。 取下铜锁推开了院门,佳人指着围在柳大少身边的一群宠物挥了挥手。 “大黑,大虎,别玩了,该回去呆着了。” 一群宠物哼唧了一声,皆是老老实实的走进了院子里面。 柳大少盖上了酒塞,起身伸了个懒腰,提起药篓跟在佳人身后走进了院子之中。 看到佳人正在给大黑他门几个拴着锁链,柳大少放下药篓,伸手揉了几下有些空荡荡的肚子。 “丫头,为兄有些饿了,咱们上午吃什么呢!” 任清蕊挨个的给一群宠物系上了锁链,没好气的提起柳大少放在地上的药篓,莲步轻移的朝着不远处的厢房走去。 侧目扫了一眼站在原地舒展着腰肢的柳大少,佳人顿时感觉到气不打一处来。 臭家伙,大骗子,就知道吃吃吃吃。 也不知道快点跟过来哄哄人家,难道你没看出来本姑娘已经被你惹生气了吗? “吃吃吃,吃土。” 柳明志听到佳人语气嗔怒的言辞,轻笑着抽出了腰间的旱烟袋,不疾不徐的走向了正房门外的台阶。 神色安逸的斜躺在台阶上面,柳大少点燃了旱烟,笑吟吟的看向了正在厢房里整理着各种草药的倩影。 “真的?那为兄我可趴地上啃土啦!” “德行,你就臭贫! 有本事伱倒是真的趴在地上啃土吃撒,你看本姑娘我会不会拦着你。” “丫头,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啊,为兄我好歹也是你家里的客人啊! 你如此对待上门来做客的客人,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就不怕没有人来你家里做客了?” “爱来不来,不来做客本姑娘我还省钱了撒。 再者说了。” “嗯?再说怎么了?” “再说了,本姑娘我对打客人的态度哪里过分了撒? 客人登门了,美酒佳肴的我伺候着,本姑娘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年轻貌美的大美人还亲自作陪着。 臭家伙你倒是说说,本姑娘我哪里招待不周了?” “额!额!额!” 柳大少脸色窘迫的哼唧了几下,迟迟的米有回答任清蕊的问题。 任清蕊倾着柳腰探出了半边身体,双手撑在房门上面,美眸幽幽的盯着半躺在台阶上面的柳大少翻了白眼。 “最后,本姑娘我甚至都将自己这个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送上去给某人吃了。 关键,某人他不乐意吃撒! 臭家伙,你倒是说呀,本姑娘我哪里待客不周了撒?” 虽然相隔深远,但是柳大少依旧可以感受到佳人目光中的娇怨之意。 神色悻悻的讪笑了几声,柳大少抽着旱烟直接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继续,继续收拾你的草药。” 看到柳大少的反应后,任清蕊没好气的轻哼了一声。 “哼,臭家伙。” 任清蕊神色幽怨的翻了个白眼,回身继续整理起了药篓里面的草药。 柳明志的一锅烟丝尚未抽完,佳人提着已经空无一物的药篓从厢房里走了出来。 听到任清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柳明志双手撑在台阶上坐直了身体,侧身看向了迎面而来的佳人。 “丫头,为兄真的饿了,咱们吃什么?” 任清蕊停在了柳大少的身前,提起绫罗裙的裙摆蹲坐在旁边,双手托在香腮上面笑盈盈的歪了歪头。 “大果果,你想吃啥子?” “丫头你还不了解为兄吗?只要能填饱肚子,吃什么东西都可以。” 任清蕊嫣然一笑,抬起玉颈对着灶房的位置努了努樱唇。 “这样啊,呐,你去。” “嗯?去干什么?” “大果果你不是说你吃啥子都可以撒,灶房里的竹筐里面还有几个有昨天剩下的凉馒头,你直接去吃就可以了撒。” “大上午的干吃凉馒头啊?” “能吃饱不就行了撒?咋过?难道馒头不当饱吗?” 柳大少听着佳人戏虐的话语,苦笑着在旁边磕出了烟锅里面尚未燃尽的烟丝。 “得嘞,干吃馒头就干吃馒头,那为兄我去灶房啦。” “你去撒。” “我真的去啦。” “嗯,我晓得类,你真的去撒。” “额,那什么,为兄吃馒头,丫头你怎么办呢?” 任清蕊轻轻地耸了耸香肩,笑容满面的起身走向了自己的闺房。 “等到你吃了馒头之后,妹儿我再去做饭撒!” 柳明志脸色一僵,转头看着佳人扭动着曼妙玲珑的身姿走进了房中,马上起身跟了上去。 任清蕊听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抿着樱唇偷笑了几声,正了正神色,忽的转过身来。 “大果果,你不去灶房里找馒头吃,跟着妹儿我干啥子?” 柳大少脚步一顿,讪笑着坐在到了旁边的竹椅上面。 “丫头啊,那什么,为兄现在其实也不是特别的饿。”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撒,妹儿我正好又可以又省下来几个馒头了呢!” 任清蕊阴阳怪气的回了柳大少一言,也不等他回复自己什么,径直朝着自己的卧房走了过去。 柳大少偷瞄了一眼佳人走进珠帘后面的倩影,嘀嘀咕咕的提壶倒了一杯凉茶。 “我去,这个臭丫头,不会打算故意跟自己互相伤害?”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左右。 任清蕊换上了一袭碧青色的外衫,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不疾不徐的从卧房里走了出来。 柳大少目光一转,佯装没有听到佳人的脚步声,继续小口小口的喝着手里的茶水。 任清蕊看到柳大少故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真是个坏家伙,你跟自家婆娘服点软,又能咋过撒? 又不是让你当一个耙耳朵,你至于那么较真吗? 看着柳大少颔首低眉的喝着凉茶,任清蕊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屈指在托盘里捏起了一块糕点,轻轻地走到了他的旁边。 “大果果。” “嗯?丫头你回……嗯……” 柳大少话语说了一半,任清蕊一把便将手里的糕点塞到了他的口中。 柳明志伸手拿下了嘴里的糕点,脸色诧异的抬头朝着佳人看去。 “糕点?丫头,你这是?” 任清蕊拿起一块糕点送到了自己的口中,大口大口的咀嚼了起来。 “哼,知道惹本姑娘生气的下场了? 下次再敢惹我生气,让你连饭都没得吃。” 柳明志听着佳人又是心疼,又没好气的话语,捏着手里的糕点举在眼前,神色复杂的细细的打量了片刻。 默默的将糕点塞到了嘴里,柳大少抬头看向了眼前的佳人。 “丫头,你这是心疼为兄吗?” 任清蕊目光娇怨的吁了一口气,随手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了桌案上面。 “傻果果,你是妹儿的汉子,我不心疼你,还能心疼谁啊。” 柳明志咽下了口里的糕点,伸手将揽住了佳人柔弱无骨的柳腰,将她抱坐在了自己的怀中。 对于柳大少突然见的亲密行为,任清蕊不由得愣了一下。 回过神来后,任清蕊双手紧紧地扣在心上人的肩膀之上,浅笑嫣然的将侧颜贴在了他的肩膀上面。 “大果果。” 柳明志低头看着怀中一脸幸福之意的佳人,眼中除了愧疚之情,还是愧疚之情。 自己何尝不明白这丫头对自己的感情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 自己又何尝不心疼她呢? 奈何,有些事情总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柳大少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将佳人的玉手攥在了手里。 “丫头,昨夜为兄就已经告诉你了,让为兄再考虑考虑。 辜负了你的真心,别怪为兄,好吗?” 任清蕊仰头看着柳大少脸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意味,毫不犹豫的点了点臻首。 “大果果,不怪,妹儿永远都不会怪你。” “唉,见到你能够如此的体谅为兄我的难处。 我的心里,本来应该是非常高兴的。 然而,不知怎么的,我见到丫头你越是这么的懂事,越是能够体谅我的难处。 为兄的心里,反而越发的不是滋味。 你若是气冲冲的跟我发一顿火,胡搅蛮缠的跟我瞎闹一番,为兄的心里反而能够好说一些。” 任清蕊扭动了几下柳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在了柳大少的怀中。 佳人反手攥住了柳大少宽厚的大手,仰头看着他娇声说道:“大果果,你不要说这些了好不好撒?妹儿我什么都不求,只要能够陪在你的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大果果,下次妹儿我再厚着脸皮赖在你身边的时候。 别再故意赶我走了,好不好? 一年之前,妹儿的心已经疼得像针扎过一次了,我不想再疼第二次了。 心疼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呢!” 柳明志听着佳人忽然变得有些哽咽的嗓音,立即紧紧地揽着佳人的杨柳细腰,恨不得将她融入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不会了,不会了。” “妹儿相信你,相信你不会骗我的撒。 现在,妹儿我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等候着。 等着你,带着八大抬轿来娶我过门的那一天。 大果果。” “嗯?” “别忘了,你昨夜晚上答应过妹儿的承诺。” “好!” 任清蕊听着柳大少掷地有声的话语,瞬间展颜一笑,双手撑在柳大少的膝盖之上离开了他的怀抱。 “大果果,你不是饿了吗?妹儿去给你做饭,你想吃些什么?” 柳明志站了起来,屈指从桌面上的托盘里拿起一块糕点塞到了嘴里。 “丫头,昨天晚上你不是跟为兄说,你做的雅鱼可好吃了吗? 为兄想尝一尝,你亲手做的雅鱼。” “大果果,家里面就两条雅鱼,昨天你烧菜已经用完了。” 柳明志再次拿起了一块糕点,轻轻地送到了佳人的檀口之中。 “那咱们就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然后一起去城里买雅鱼回来。 等到吃晚饭只是,你再给为兄做鱼吃。” 任清蕊噙着糕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直接窜到了柳大少身旁,笑颜如花的将他的手臂抱在了怀里。 “大果果,你是不是因为咱们两个上山采了半天的草药。 担心妹儿的身体会吃不消,所以心疼妹儿了?” “想什么呢?为兄是怕你还没有将雅鱼买回来,就先饿死了。” 第3010章 拿捏 “说谎,你就是在心疼我。” “丫头,你真的想多了。” “你就嘴硬,反正妹儿晓得,你就是在心疼我撒。” “呵呵呵,你真的真的想多了。” “哎呀,我生气了撒。” “你生气不生气,也是你想多了。” 任清蕊一把甩开了柳大少的手臂,双手掐在柳腰上面,气呼呼的跺了跺脚。 “臭家伙,除了你想多了,伱就不能换一句话说吗?” 柳明志眉头一挑,倚靠在椅子上面仰起头沉默了片刻,笑吟吟的看向了神色嗔怒的佳人。 “嗯,丫头,为兄我真的没有心疼你呀。” 任清蕊俏脸一沉,两排碎玉般的贝齿咬的咯吱作响。 “你!这前面的那些话不是一个意思吗?” “是一个意思没有错,可是为兄我也换一句话了啊!” “你!我!哎呀,你干脆气死我算了。” 柳大少伸手捏起一块糕点,乐呵呵的送到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了起来。 “丫头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为兄怎么舍得气死你呢?” 任清蕊听到柳大话语,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窃喜之意,以为柳大少是要给自己服软了。 然而她还没有考虑好该怎么找一个台阶下,柳大少紧接着开口说道:“为兄若是把你给气死了,晚上谁给为兄我做雅鱼吃啊。” 此言一出,顿时将佳人给噎住了。 正想要说的话语直接卡扎咽喉位置,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可谓是如鲠在喉。 任清蕊嘴角抽搐了几下,完美无瑕的俏脸逐渐的涨红了起来。 “姓柳的,你欺人太甚,本姑娘我跟你拼了。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任清蕊话音一落,直接张牙舞爪的朝着柳大少飞扑了过去。 “哎哎哎,丫头,我还吃着糕点呢,还吃着糕点呢。” “吃你个仙人板板,本姑娘跟你拼了。” “嘶,丫头,打架就打架,咱不带咬人的啊。” “唔唔唔,君子……唔唔唔……动口不动手。 就要你,咬死你个没良心的家伙。” 经久之后。 柳大少单手抵在佳人挂着细密汗珠的额头上,将其禁锢在了竹椅上面。 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身上宽松凌乱的衣衫,又看了看佳人那散乱蓬松的乌黑秀发,脸色怪异的吁了口气。 “丫头,你这是要跟为兄我拼命啊?还是在馋我的身子呢?” 任清蕊双手紧紧地抓着柳大少抵在自己额头上面的手臂,小口小口的喘息着,本就微红的俏脸在听到了他腔调怪异的言辞之后,不由得再次嫣红了几分。 侧首瞪了柳大少一眼,任清蕊神色羞怒的轻啐了一声。 “呸,就本姑娘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样子,打架怎么可能打得过你撒? 为了不吃亏,除了扯衣服,咬人之外,我有别的选择吗? 再说了,本姑娘我好歹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人了,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别的女人在街上打架。 女人打架,不都是扯衣服,扯头发,外加咬人的吗? 本姑娘我刚才没有用出了扯头发那些招式,已经是对你手下留情了。 否则的话,今天本姑娘非得让你变成跟寺庙里的那些秃驴一个模样。” 柳明志听到佳人义正言辞的反驳之言,顿时没好气的哼笑了几声,伸出另一只手端起桌面上的凉茶送到了嘴边。 “嘿,你个臭丫头,你还有理了你。 的那叫女人吗?那叫泼妇。” “你说本姑娘我是泼妇,我就泼妇给你看了,只要不吃亏就行了。” 柳大少喝着茶水润了润喉咙,将茶杯放到桌案上后,屈指揪着佳人白嫩的耳垂扭动了几下。 “丫头,你这观念可不行啊!” 自己的耳朵一疼,任清蕊顿时俏脸羞怒的瞪着柳大少,双手抓着柳大少的手腕用力的挣扎了起来。 “臭家伙,你又揪我耳朵,有本事你撒开我,今天本姑娘我非得给你拼了。” 只可惜,任清蕊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低估了柳大少力气。 任凭她如何的用力挣扎,依旧被柳大少单手顶在自己的额头之上,稳稳地禁锢在椅子上面难以起身。 “臭家伙,臭家伙,有本事你放开我。” “呵呵呵,丫头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有本事自己起来呀!” “你!你就知道欺负我。” 柳明志松开了揪着任清蕊耳垂的双指,弯开小拇指掏了几下有些发痒的耳朵。 “丫头,想让为兄放开你没有问题,不过你得答应为兄一个简单的小要求才行。” “想得美,本姑娘我宁死不……嗯……嗯……你先说说什么要求。” “为兄可以放开你,但是不许再扑上来跟为兄打架了。” “就这么简单。” “不然你以为呢?难道为兄还能对你提出一些什么过分的要求不成?” “那……那也不是不可以撒!” “你说什么?” “没啥子啊,妹儿我答应了。” 柳明志轻轻地吁了口气,直接松开了自己顶在佳人额头之上的大手,转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面。 端起茶水浅尝了一口,柳大少瞄了一下真的老老实实的坐在竹椅上面的任清蕊,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丫头,看来你还是挺懂事的嘛! 先前为兄还以为,你一获得自由以后就会迫不及待的扑过来找为兄报仇呢。” 任清蕊神色悻悻的皱了几下琼鼻,眼神幽怨的拿起一块糕点塞到了嘴里。 “本姑娘倒是想报仇,可是我也得有那个本事撒? 明知不是你的对手,还冲过去报仇,那是瓜娃子才会干的事情撒。 本姑娘我机智的一逼,才不会去自取其辱呢!” 柳明志看着佳人郁闷不已的俏脸,乐呵呵的吃起了糕点。 “还是丫头你聪明啊!” “那是,你也不看本姑娘是谁。 好汉……好女子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我还是晓得的撒!” 柳明志看到佳人那傲娇的小表情,一个接一个的吃起了托盘里的糕点。 任清蕊见到托盘里的糕点正在渐渐地变少,连忙抓起几个糕点护在了手里。 “哎呀,你咋过吃那么快撒,给我也留一点啊。” 柳大少端起茶水漱了漱口,起身伸了个懒腰。 “丫头,为兄吃饱了,你慢慢吃,为兄先回厢房里小憩一下。” “大果果,你困了?” 柳明志甩开折扇轻轻地摇动着,听到佳人的询问,神色慵懒的叹了口气。 “你说呢?上午为兄我陪着你进山采草药的时候,不但要施展轻功帮你采药,还要背着你漫山遍野的转悠。 辛苦了一上午,能不感觉到乏累吗? 你慢慢吃,为兄回房里小憩一下。 等我醒了以后,咱们就去城里买菜。” 柳大少说话间,不疾不徐的朝着房间外走去。 任清蕊见到柳大少已经离开了自己的闺房,急忙拿起旁边的手绢,擦拭了一下嘴角上面糕点的残渣,起身小跑着追了上去。 “大果果,你等我一下撒。” “嗯?丫头你又怎么了?” “妹儿我也有些累了撒,咱们一起去你的房间里小憩呀。” “开什么玩笑。” “那里开玩笑了撒?” 柳大少看到佳人凑上来想要揽住自己的手臂,嘴角哆嗦了一下,一个箭步窜到了几步之外。 “臭家伙,你这是啥子意思?” 柳大少深呼吸了一下,神色纠结不已的缓缓朝着自己的房间退去。 “丫头,别闹。你跟我一起回去小憩,你觉得为兄我还睡得着吗? 你这不是陪着我小憩,你这明摆着是不想让我安心休息。 去去去,回你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去。” 任清蕊围着柳大少追赶了一会,发现自己根本跟不上他的脚步,神色顿时郁闷了起来。 “臭家伙,你站住。” “想都不用想,回你自己的房间休息去。” 任清蕊听到柳大少的反驳之言,快速转动了一下眼睛,不再继续追赶他的脚步,而是直接朝着厢房的房门小跑了过去。 “哼,我不,我的家我做主。 这几间房子都是本姑娘的房子,我想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 任清蕊完全不在意柳大少僵硬的脸色,推开门后直接走进了厢房之中。 “卧槽,丫头,你这纯属是不讲道理呀!” “讲你个仙人板板,本姑娘这么做,全都是被你这个臭家伙给逼迫的。 本姑娘我一个小女子都不在意什么,你堂堂七尺男儿,又有什么好在意的撒? 你爱睡不睡,你若是不想在房间里休息的话,就去跟大黑它们几个一起休息。” “为兄我的身上有臭汗味。” “男人味。” “为兄睡觉打呼噜。” “谁家汉子睡觉不打呼噜,多正常撒。” “我……我……我睡觉爱放屁。” “本姑娘也放屁,大不了就是盖上薄被一起闻呗。” “我……我……” 当柳大少语无伦次的正想着其它理由之时,任清蕊双手扶着房门,倾着柳腰轻轻地横了一下修长的玉颈。 “快点进来,再喋喋不休的找借口,找理由,你就跟大黑它们几个一起去住。” 柳大少脸色一僵,情不自禁的偷瞄了一眼十几步外正房的位置。 任清蕊似乎察觉到了柳大少的想法,一手撑着香腮倚靠在房门上面,一手梳理着自己有些蓬乱的乌黑秀发,俏脸慵懒娇媚的扭动了几下柳腰。 “哎呀,厢房这边妹儿我住的还有些不太习惯呢! 大果果,你要是不介意的话,那咱们就一起去正房里面小憩。 反正妹儿我是不介意这些小问题的,只要大果果你能够休息的安逸就可以了撒。” 柳大少看到佳人故意做出一脸魅惑的表情,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 好家伙,这丫头是吃定自己了啊! “大果果,决定好了吗?要去哪里休息撒?” 柳大少深吸了一口气,漫不经心的朝着自己的下身瞥了一眼,默念着静心诀朝着厢房走了过去。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心若冰清,天塌……兄弟,一定要顶住啊!” 柳明志偷瞄了一眼笑脸盈盈的关上房门的任清蕊,神色镇定自若的朝着卧房走了过去。 “丫头。” 任清蕊听到了柳大少招呼,立即笑盈盈的走到了柳大少身旁。 “咋过?” “以前为兄还年轻,我没得选。 现在我想做一个正人君子,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撒。” “真的?” 任清蕊高举着一双藕臂伸了个懒腰,娇声轻吟了一下,直直地扑在了床榻之上轻薄的蚕丝被上面。 “哎呀,妹儿的这个肩膀,怎么忽然就有些酸疼了呢?” 柳大少明知任清蕊是在故意‘报复’自己,却还是马上退掉了鞋子,翻身盘坐在佳人的身旁。 “丫头,你身上哪里酸疼,为兄这就给你揉肩捶背。” “肩膀,脊背,后腰,好像都有些不舒服。” “那为兄我先给你捶捶背?” 任清蕊侧身一翻,单手托着香腮,眼神狡黠的朝着柳大少望去。 “大果果,这不合适,你可是妹儿的客人撒。 妹儿怎么好意思让你给我揉肩捶背呢?” “嗨,丫头你这说的哪里话,咱们都多少年的交情了。 不过是给你揉揉肩,捶捶背,按按腰罢了,能算得了什么。” “哎呀,合适吗?” “见外了不是,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来,快点趴好,为兄先给你捶捶背。” 任清蕊看着柳大少乐呵呵的表情,自然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 佳人微微侧着臻首趴在了枕头上面,双手一翻,直接竖在了柳腰两侧。 “大果果,那就辛苦你了撒。”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已。” “大果果,你要是捶累了,就跟妹儿说一声。” “好的,为兄知道了。” “大果果,你先等一哈。” “嗯,又怎么了?” 任清蕊侧身翻转了几下,抬起双手轻轻地褪去了自己曼妙娇躯之上的衣衫。 佳人随手将手里的外衫丢在了一旁,舒展了几下曲线妖娆的娇躯,直接将自己凝脂般的后背展露在了心上人的面前。 “穿着外衫不舒服,现在好了。” 柳明志看着佳人冰肌雪肤的脊背,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几下口水。 “大果果,捶背撒。” “哎。” 柳大少用力地吁了一口气,立即将目光从佳人凝脂般的肌肤上移开,轻轻地握起了双手,在佳人的曲线玲珑的后背之上轻轻地捶打了起来。 “丫头,这个力道还行吗?” “嗯,安逸类很。” 第3011章 倍加珍惜 任清蕊神色慵懒的闭上了一双星眸,惬意的享受着柳大少的捶背服务。 在略显沉闷的从捶背声中,时间静静地流逝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任清蕊睁开了有些惺忪的双眼,正想要开口提醒柳明志该给自己揉肩了。 她刚刚有所动作,忽的感觉到,搭在自己后背上的双手,顺着自己的腰肢轻轻地滑落了下去。 佳人俏脸一怔,立即撑起身子朝着身后看去。 看到柳明志不知何时已经半躺在床榻的边缘,闭着双眼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任清蕊急忙放轻了自己起身的动作。 任清蕊起身后,动作轻柔的退到了一旁,小心翼翼的将柳大少的身体往床榻里面推动了一些。 担心把柳明志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佳人的一举一动皆是非常的小心。 不一会儿。 任清蕊看着正在熟睡的柳明志,轻轻地喘息了几口气,甩动了几下发酸的手腕。 她抬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轻轻地坐在了床榻的边缘,伸手抱着自己柔软修长的小腿,倾着柳腰将白嫩的下巴垫在了膝盖上面。 任清蕊静静地打量着柳大少有些疲倦的脸色,目光不由得有些痴了。 良久之后,任清蕊亦是神色有些疲倦的叹了口气,翻身在了柳大少的旁边慢慢的平躺了下来。 佳人微微侧首看着柳明志的脸庞,目光复杂的抿了抿嘴角。 大果果,不要怪妹儿我一直缠着你。 其实妹儿也知道,你帮我采了一上午的草药,已经很累了。 可是,妹儿只是想要多陪一陪你。 因为明天或者后天,你就要启程赶回京城了。 所以,在这短短的两天可以与你相处的日子里,陪在你身边的每一刻时间,妹儿都想要倍加的珍惜。 傻果果,将来你可一定要来娶我撒! 任清蕊轻轻地眨巴了几下灵动的双眸,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几分酸涩之意。 有对眼前之人爱而不得的心酸,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 任清蕊屈指捏着柳大少的鼻尖扭动了两下,收回手腕,嘴角微扬的闭上了双眸。 许久之后,寂静的厢房之中,便响起了两人此起彼伏的均匀呼吸声。 日头渐渐西斜,柳明志在一阵阵犬吠声中睁开了眼睛。 睡眼朦胧的打了个哈欠,柳明志撑着身子低头看了一下旁边正在熟睡的任清蕊,抬头朝着房间外望去。 柳明志伸手揉了几下眼角,犹豫了片刻,轻轻地推了推佳人的肩膀, “丫头。” “丫头!” “嗯~” 任清蕊哼唧了一声,缓缓地睁开了双眸,俏脸慵懒娇媚的扬起了双手,轻吟着伸了个懒腰。 “大果果,你醒了撒。” 柳大少微微颔首,翻身下床舒展了一下身体。 “丫头,大黑,二黑它们一直在叫不停,是不是有人来了?” 任清蕊坐在床榻上,倾着柳腰穿着自己的鞋子。 “大果果,应该是有下山的猎户大哥在咱们家门口路过了,这种事情每天都会发生,妹儿早就已经习惯了。 没事的,伱不用担心什么撒。” 柳明志神色了然的点点头,走到窗户旁边朝着院落外望去。 果不其然,正如任清蕊所说的那样,院子外面此时正站着个猎户。 其中一个体格壮硕的猎户,此时正趴在篱笆院墙上面,哈哈大笑的将手里的一只野兔朝着院子里面的瓦舍抛去。 “大黑,二黑,别叫了,看清楚了,是我们兄弟几个撒。” 大黑它们几个呜咽了几声,围着瓦舍转了几圈,纷纷在地上卧了下来。 “任家妹子。” “任家妹子。” “任家妹子,你在不在家中撒?” 任清蕊系好了绫罗衫的丝带,轻笑着拉开了房门,莲步轻摇的朝着院子里面走去。 “几位陈家哥哥,妹儿我在家呢,你们几个今天上山的收获咋过样撒?” “还不错。” “那妹儿就恭喜诸位陈家哥哥了。” “任家妹子,过两天再把大黑它们几个借给我们几个用一哈呗?” “当然可以了,只要妹儿在家,你们随时可以过来借用大黑它们几个一起上山。” “那我们兄弟几个就先谢过妹子了,天色不早了,你忙自己的事情,我们就先回去了。” “几位大哥,不进来喝点水吗?” “不了,不了,回去晚了,家里的婆娘又该担心了。” “既然如此,妹儿就不客气了,回见。” “没得问题,回见。” 站在篱笆院外的几个猎户正准备动身离开,看到任清蕊身后从厢房里走出来的柳大少,不由得愣了一下。 任清蕊看到停在自己旁边的柳大少,笑脸盈盈的挽住了他的手臂。 “几位大哥,妹儿跟你们介绍一下哈,这是妹儿家的汉子。 以前他一直在外面闯荡,这一次就是他特意从京城里赶回来看我的。” 听到任清蕊对自己身份的介绍,这一次柳大少难得没有反应什么,而是轻笑着对站在篱笆院外的几个猎户轻笑着颔首示意了一下。 几位猎户先后反应过来,看了看笑靥如花的任清蕊,又看了看一脸淡笑的柳大少。 神色略显犹豫的彼此对视了一眼,显然他们几个也看出了柳大少二人之间年龄上的细微差距。 他们几个用眼神交流了一番,齐齐的对着柳大少抱了一拳。 “我等兄弟,见过先生。” “见过先生。” “见过先生。” “客气客气,免礼。” “谢先生。” “先生,我们兄弟几人事先不知先生归家,无意间打扰了你们夫妇二人的团聚。 失礼之处,还望先生见谅。” “无妨无妨,诸位兄弟客气了。” “先生,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夫妇团聚了,咱们有机会再会。” “恕不远送。” “任家妹子,哥哥几个先回家了。” “几个哥哥慢走,小妹不送了。” 等到一群猎户渐渐远去之后,任清蕊收回了目光,笑嘻嘻的晃动了一下柳大少的手臂。 “大果果。” “嗯?怎么了?” “这一次,你怎么不解释了撒?” 柳明志收回目光轻咳了几声,眼神飘忽不定的挠了几下脖颈。 “咳咳咳,为兄怕你又跟在山上一样忽然生气了呗。” 任清蕊看着柳大少飘忽不定的双眼,嘴角含笑的凑到了他的面前。 “不对。” “怎么不对了?” “大果果,妹儿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吃醋撒? 看来,你心里还是相当在意妹儿的撒。” 柳大少一把挣脱了手臂,转身朝着拴在偏房阴凉处的风行走了过去。 “胡说八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为兄是在吃醋了。 少想这些没用的东西,时间不早了,快去洗一下脸。 咱们该进城买雅鱼了。” 任清蕊梳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乌黑秀发,唇角微扬的小跑着追了上去。 “大果果,你爱承认不承认,妹儿我不在意,反正只要我自己的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行了撒。” 柳大少脸色悻悻的揉了揉鼻尖,伸手拿起木瓢,在水缸里盛了一瓢清水倒在了旁边的铜盆里面。 “洗脸,洗脸。” 任清蕊直接俯身蹲在了对面,伸手捧起铜盆里的清水朝着俏脸上泼去。 “一起洗。” “只要你不嫌弃我脏,随你便。” “大果果,你真的没有吃醋吗? 倘若你真的没有吃醋的话,你干嘛要这么躲躲闪闪的撒?” 柳大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直接提起衣摆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水迹,不疾不徐的朝着风行走了过去。 “懒得理你。” 任清蕊端起铜盆往院子里用力一泼,放下铜盆径直走进了偏房之中。 柳明志喂了风行一些酒水后,牵着马缰朝着院门外走去。 “大果果,你等我一哈撒。” 柳明志看到佳人走了过来,抬手整理了一下马鞍。 “不化妆了?” 任清蕊抬手一甩背后的三千青丝,小跑着听到了柳大少的身前。 “本姑娘我天生丽质,就算是不施粉黛,依然是世间罕见的绝色美人。 如此一来,本姑娘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呵呵,丫头你倒是真不谦虚。” 任清蕊俏脸傲娇的仰了仰雪白的玉颈,按着柳大少的手臂直接翻身骑在了马背上面。 柳大少翻身上马,接过佳人手里的马缰轻轻一扯。 “驾!” 风行唏律律的嘶鸣了一声,四蹄奔腾的在小道之上驰骋了起来。 “大果果。” “怎么了?是不是忘记带什么东西了?” “那倒没有,妹儿就是想问一问你,除了雅鱼之外,你还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想吃的菜肴? 咱们两个在路上先商量好的,省的到了城里后一下子想不起来要吃些什么。” 柳明志轻轻地挥了一下马缰,反手揽着佳人柔弱无骨的纤细柳腰。 “驾!” “只要是丫头你做的菜肴,为兄都喜欢吃。 你做什么,为兄就喜欢吃什么。” “呵呵呵,妹儿我相信你才怪了,就知道说些好听的哄我开心。” 成州城中,柳大少牵着马缰,跟在任清蕊的身后在街道之上游荡了起来。 “阿哥,你家里的这些鱼都是早上,上午卖剩下的了撒。 别人挑剩下的鱼,已经不新鲜了,你咋过还能卖这么高的价格撒?” “阿妹啊,你啷个咋过这么说撒。 阿哥我的这些鱼的确是别人挑剩下的不假,这点阿哥我也不否认。 可是这些鱼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呢,咋过就能不不新鲜了撒。” “好的都被人家挑走了,现在的这些都是又瘦又小的了撒,便宜点撒。” “阿妹,大小它也是新鲜的活鱼撒。” “又瘦又小,没啥子吃的撒,便宜点撒。” “阿妹啊,这都是今天的新鲜鱼撒。” “阿哥,一句话,卖不卖,不卖妹儿就跟我家汉子去别的摊子了撒。” “别别别,便宜多少?” “五文钱。” “哎呦,阿妹你说话咋过如此的天马行空的撒。 阿哥我干脆直接白送给你得了撒,顶天给你便宜一文钱。” “四文。” “要命咯,要命咯,两文。” 任清蕊甩了甩手上的水迹,提了一下手里的竹篮,直接揽住了柳大少的手臂。 “果果,咱们走哈。” “等哈儿,等哈儿。” “咋过?阿哥你同意阿妹刚才说的价格了?” “服了,服了,阿妹你这讲价的本事硬是要的。 一句话,便宜三文。 可以就可以了,不可以你们二人也只有再去转一转撒。” 任清蕊立即松开了柳大少的手腕,笑盈盈的在木盆旁边蹲了下来。 “要的,来两条。 阿哥,你可别糊弄我撒,一定要来两条好的撒。” “晓得,晓得,阿妹你就放心撒,阿哥这就给你上秤。” 柳大少看着凑到秤杆前的任清蕊,脸色不由的古怪了起来。 好家伙,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任清蕊付了钱之后,将两条正在挣扎的雅鱼放到了竹篮里面。 “阿哥,谢了哈。” “谢啥子谢,下次多来照顾阿哥家里的生意就行了撒。” “要的,要的,回见。” “慢走。” “大果果,咱们再去前面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你想吃的菜。” 柳大少轻笑着点点头,轻轻地扯了一下手里的马缰。 “好,全听你的。” 任清蕊看着柳大少有些怪异的表情,随手将手里的竹篮递到了他的手里。 “大果果。” “嗯?” “怎么了?” “大果果,妹儿我刚才因为几文钱,不停的跟卖鱼的阿哥讲价钱。 你……你不会觉得我太过斤斤计较了?” “嗯,丫头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那还用说撒,妹儿我当然是想听真话了撒。” “真话就是,讲得好。” “啥子?” “为兄说,丫头你讲价讲得好。”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为兄买东西的时候,也会跟别人讲价呢! 正如丫头你先前所说的那样,老百姓过日子,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挣钱不容易,能省则省。” 任清蕊俏脸一喜,一双皓目直接弯成了月牙状。 “大果果。” “嗯?” “如果咱们两个现在不是在大街上,妹儿真想马上抱着你亲一口。” 柳大少看着佳人充满柔情的目光,抬手在她的肩膀之上拍打了几下。 “买菜,继续买菜。 天色不早了,咱们要是再不赶紧买菜,就来不及了。” “哼,妹儿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夫……夫君?清蕊妹妹。” “爹爹?清蕊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