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当道:夫君请卧倒》
第1章 王府旧事,亲事重提
乌云密布的天空,时不时的划过几道闪电。黑压压的云层里,低沉的雷鸣声夹杂着狂风,肆意的摧毁着街头的柔弱小树。
“圣旨到!”
靖王府门前,捧着圣旨的曲公公冲着门内高声喊道,尖细的声音贯穿整个靖王府,“靖王妃,靖王世子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王夏侯渊意欲造反逼宫,铁证如山,于明日午时行五马分尸之刑。但,靖王世子夏侯尹尚年幼,朕念其手足之情,不忍问罪。今后,靖王妃与夏侯尹无朕旨意,不得出靖王府一步!若有违抗,休怪朕不再念及血脉之情!钦此!”
曲公公满脸轻蔑笑意,将圣旨递给跪在地上满脸凄惨泪水的靖王妃,冷笑道,“靖王妃,接旨吧!皇上如此宽厚,还望靖王妃与世子谨记在心才是。”
说罢,又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将手中托着的酒杯递了上来,“小世子,皇上说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杯甜酒乃是皇上亲手所酿,今儿特赐给世子饮下第一口,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小世子,请吧!”
“曲公公,不要啊,尹儿还只是个孩子啊!我发誓,日后与尹儿在王府思过,绝对不会出府门一步,请公公高抬贵手,放过尹儿吧!”
靖王妃大惊失色,想要一把夺过小太监手中的酒杯却扑了个空,只得趴在地上悲戚的哀求道。
“靖王妃,您可不要不识好歹!皇上仁慈,没有株连靖王府上下,如今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曲公公将手中的圣旨往靖王妃怀中一塞,伸手拿下酒杯,动作快速的给夏侯尹灌进了嘴巴里,随后才冷笑着扬长而去。
一夕之间,夫君将被处死,儿子也喝下毒酒,还不知后果怎样。
今后,更是像那笼中之鸟,将永远被禁锢在这个,往日温馨幸福的府里。每日睹物相思,以泪洗面。
皇上说是不忍问罪,可是永远被禁锢在这一方天地中。这样不落人口舌的处理她们母子俩的手段,又何尝不是更加严酷的惩罚?
看着缓缓被关上的王府大门,靖王妃只觉得天都塌了……
同一时间,两名五六岁的小姑娘,紧紧围着一名中间看起来格外瘦小,年仅三四岁的阮二月。
边做鬼脸,边吐着舌头嚷嚷道,“阮二月,有娘生,没娘疼。何姨娘就是你克死的,你就是个灾星,活该一辈子没人疼没人爱!”
幼小的二月被围在中间,吓得瑟瑟发抖,却是连哭都不敢哭出声来,只能无声的抽泣着……
“好了,今日也逗够了这个胆小鬼,咱们明儿再来吧!”
最边上一直抱着手臂,看好戏的看着阮二月被骂哭的阮静,挥了挥手,带着人走远了。
只留下阮二月独自一人蜷缩在地上,眼泪浸湿了面前的石板。
十年后。
“尹儿,外面天寒露重的,你也要多披一件衣裳才是。若是着凉了,可要怎么是好?”
苍老了不少的靖王妃手里拿着一件外裳,心疼的给夏侯尹披在身上,关切的招呼道。
夏侯尹面无表情的将身下的轮椅转向靖王妃,眼中的心疼也是一闪而过,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无事,母妃早些歇息吧,儿子再赏赏月。”
靖王妃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心中的话却不知道怎么说出来,只得叹了口气,点点头不放心的说道,“嗯,那你也早点休息歇息。”
靖王妃话音刚落,便听到夏侯尹的院门口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呼声,“表哥!”
随后,只见一名长相艳丽,披散着头发,身着绿衣的女子快速跑了进来,对着夏侯尹撒娇道,“表哥,你帮莎儿梳梳头发好不好,你好久都没有帮我梳头发了!”
她便是靖王妃娘家大哥秦相爷的嫡女,秦莎莎。
秦莎莎乃是秦府唯一嫡出小姐,因此一家人也格外宠爱她。虽说皇帝下旨不允许夏侯尹母子俩出府,却并未限制别人进来。
因此,这秦莎莎不顾家中众人反对,仍旧是三天两头的往靖王府来。
夏侯尹淡淡的扫了面色兴奋的秦莎莎一眼,声音更显冷淡,“不好。”
秦莎莎一张小脸顿时便垮了下来,双眼泪汪汪的幽怨的看着夏侯尹,嘟着嘴好不容易才被靖王妃给哄走了。
靖王妃这才试探着说道,“尹儿啊,如今你都十八了,这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该成亲了?”
“母妃的意思是,让我娶了秦莎莎么?”
夏侯尹头也不抬的说道,“别忘了,皇上当年的圣旨。且儿子这般模样,又如何能成亲?”
靖王妃心疼的看了一眼夏侯尹腿上盖着的厚厚的毛毯,这才叹了一口气,坚定的说道,“无论如何,母妃即便是跪下来求皇上,也要让你成亲才是。”
夏侯尹的目光闪了闪,淡淡的说道,“若是如此,也好。只是,我记得,在八岁那年,母妃与父王给我定了一桩亲事。既然如此,又怎可负了别人姑娘?”
对秦莎莎,他实在是没有丝毫感情可言。甚至,见到她就烦!如此,还不如娶个陌生的姑娘。
听到夏侯尹的话,靖王妃皱着眉头,为难的说道,“可是,咱们家遭逢巨变。如今这样,那姑娘怎还会愿意嫁给你?再说了,这么多年来,他们府上与咱们从未走动过,想必那桩亲事,早已不作数了吧。”
“既然如此,我宁愿终生不娶。”
此时,气势恢宏的将军府,将军阮宏伟的正室夫人徐氏所居住的院子内。
阮宏伟嫡出大女儿阮静,正与徐氏二人大眼瞪小眼。
“什么?娘,你没说错吧!让我去嫁给一个瘸子?”
阮静有些不敢置信的瞪着徐氏,不悦的问道。
“静儿啊,即使是腿脚有些问题,可是他到底是靖王府的世子爷啊!”
徐氏为难的劝解道,“而且,当年你父亲与靖王是早早的就定下了这桩亲事。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桩亲事已经不作数了。可是如今,靖王妃求到皇上那里,就是皇上也不好说什么,自然也就准了。若是如今咱们再悔婚,可就是抗旨的大罪啊!”
她当然不愿意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嫁给一个瘸子,而且还是被皇上厌弃的过气世子,哪里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第2章 二月割腕,宁死不嫁
“世子爷又如何!他们府上如今没有咱们府上一半荣华,还是被皇上下令一辈子不得出府的。女儿嫁过去,除了受苦,还能做什么?不管,我不嫁!”
阮静抱着手臂,刁蛮的说道,“若是你们非要让我嫁,我情愿一头撞死在这墙上!”
被阮静如此威胁,徐氏当下也就没了办法。
“娘,我有办法了!”
片刻中后,只见阮静满脸兴奋的凑到徐氏耳边嘀咕好一阵子,母女俩得意的点了点头,相视一笑。
入夜,徐氏使劲浑身解数让阮宏伟舒服了后,趴在一旁娇滴滴的道,“老爷,不如,静儿与尹世子的亲事,就让二月顶了吧!”
阮宏伟眉头一皱,听着徐氏将整件事情娓娓道来之后,终究是点头答应了。
次日,徐氏带着阮静,兴高采烈的去了阮二月的院子。
“二月,这是母亲给你添置的衣物等用品,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徐氏一进门,便对着正趴在窗边认真的临摹颜真卿真迹的阮二月说道。
阮二月一抬头,便看到徐氏挥了挥手,身后好几名婆子,抬着几只箱笼走了上来,放在阮二月的脚边。
“母亲这是何意?”
阮二月轻轻蹙眉。
她自幼失去生母,除了小时候经常被府中其他兄弟姐妹欺负欺负,后来大多时候她都选择一个人安静的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听着阮二月传来的软绵温柔的问话声,徐氏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位她半年难得见一次的姑娘。
阮二月乃是阮宏伟的第七房妾室,何姨娘所生。也正是府中庶出的四小姐,不过,她姨娘因为难产,生下她就去世了。
早些年,何姨娘与阮宏伟当年倒也是有些感情的。去世后,阮宏伟也就渐渐将心思淡了下来,她好不容易才把阮宏伟的目光拉取到自己身上。
虽说是亲生女儿,可阮宏伟对阮二月也不上心。当初阮二月出声在二月,因此阮宏伟随意就给定了名,就叫二月。
只是,随着岁月的增长,如今才十五岁的阮二月,倒是出落得愈发的亭亭玉立,也渐渐有了何姨娘的美貌轮廓。
徐氏皱了皱眉,直接说道,“二月,我也就直接告诉你了。靖王府的尹世子已经到了成亲的年龄,皇上下令咱将军府必须得选出一位小姐嫁给他。所以,我与你父亲商议过了,就由你嫁过去吧。”
“嫁给尹世子?”
阮二月眉头皱的更紧了,“可是母亲,二月听闻尹世子身子不好……且我与他素未谋面,更是不了解他的为人,怎可轻易就嫁给他呢?”
“身子不好又怎了?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就你这庶出的身份,嫁给尹世子还是你攀高枝儿了!你竟还敢嫌弃别人身子不好,还妄想着要了解才嫁?阮二月,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听到阮二月如此说,站在一旁的阮静冷笑两声,毫不掩饰的嗤笑道。
“我……”
阮二月从小便不善与人争执,此时更是被阮静一席话嘲讽的面色粉红,不知该如何回答。
在阮静与徐氏嫌弃的目光中,阮二月抬起头,轻声问道,“母亲,二月可以不嫁吗?二月年纪还小,还不想嫁人……”
她上头还有三个姐姐,两个哥哥,都还没嫁人成亲,怎就轮到她出嫁了?
徐氏见自己好言相告阮二月竟敢拒绝,当下也有些不耐烦了,直接一挥手中的锦帕,冷声道,“你不想嫁就不嫁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我与你父亲也商议过了,明日便会将你的庚帖递到王府去,让靖王妃找人算算。这件事情,由不得你!”
说罢,带着满脸嘲讽的阮静,直接摔门离去了。
抬着箱笼的婆子们,也一副不识好歹的模样瞪了阮二月好几眼,才冷哼着出了门。
瞧着地上的几只箱笼,阮二月无力的蹲了下去,眼泪无声的滴落到了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
这时,前去厨房拿午膳的雀儿刚刚回来,手捧着饭菜,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大小姐她们又欺负你了?奴婢方才在门口遇到她们。”
阮二月轻轻摇了摇头,并未答话。
看到地上的箱笼,想起方才在门口听到的几名婆子的谈话声,雀儿连忙放下饭菜,走到阮二月身边将她搀扶起来,心疼的说道,“若非姨娘去的早,小姐也不会受这么多的欺辱!呸,这些人都是仗着老爷撑腰,处处作践小姐!”
“即便是我娘还在,又有什么用?”
阮二月心灰意冷的说道,“别人身份尊贵,我不过是这府中自生自灭的一叶浮萍罢了,无依无靠,没有人在乎……”
“小姐……”
听到阮二月这样说,雀儿更是心疼不已,眼眶通红的扶着阮二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徐氏与阮静浑身轻松的回了屋,只想着这一回,阮二月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由不得她自己选择。
所以,阮二月的回绝,她们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想着,即便她再不愿意,也不敢不嫁。
没想到,第二日天都还没亮,整个将军府便已经吵吵嚷嚷的,吵醒了还在美梦中的徐氏与阮宏伟。
“老爷,夫人!不好了!四小姐出事了!”
门外传来徐氏贴身丫鬟平儿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徐氏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身边也被吵醒一脸不悦的阮宏伟,披上衣裳下了地,对着平儿喊道,“到底出什么事了?进来回话!”
“夫人,刚刚四小姐身边的雀儿来回话,说是四小姐割腕自尽了!”
平儿浑身颤抖的跑进来,对着徐氏说道。
哦?四丫头竟然真的敢做出这些事情,只为不想嫁给尹世子?
“可请了大夫前去医治?”
徐氏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问道,“现在四丫头如何了?”
一想起阮宏伟还在床上,徐氏又连忙装作很是关心阮二月的模样,一边让平儿给自己更衣,一边心疼的说道,“这傻丫头啊,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昨儿我与静儿那样劝慰,本以为她听进去了,谁知道这样傻!真不知道,她这样做,可有没有替咱们这些做父母的想想,咱们得多心疼啊?!”
语气之中,可完全是将阮二月说的一点事儿都不懂。让原本便皱着眉头的阮宏伟,此时眉头拧的更紧了。
说着,又着急的对着阮宏伟说道,“老爷,妾身这便过去看看。”
阮宏伟淡淡的应了一声,也没有说话,更没有起身的意思。看这模样,哪里像是他亲生女儿出事了,分明就是毫不相干的人罢了!
人心凉薄!
第3章 草草埋了,借尸还魂
一路上,徐氏呵欠连天,由平儿搀扶着往阮二月的清凉苑走去。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死不好,偏偏要这个时候死!害的本夫人被吵醒。就算是要死,也得抬进了王府才是,那时候可就不关咱们的事情了!”
徐氏沉着脸,咬牙切齿的骂道,“也不想想,她一个庶出的,能嫁给尹世子做世子妃,是她天大的福气了!竟然还做出要死不活的事情来,真是不知好歹!”
“就是嘛,四小姐也太不懂事了。”
平儿连忙讨好的附和道。
说话间,一行人便已经到了清凉苑,里面传来雀儿伤心欲绝的哭喊声。
徐氏冷哼一声,满脸怒气的扭着腰肢走了进去,“雀儿,这大清早的,你哭什么丧?!四丫头现在怎么样了?可断气了?!”
雀儿跪在床边哭着,本不想搭理徐氏,可到底是主仆有别,她也只得转过身回话道,“回夫人,小姐,小姐她现在,已经没气了……”
说着,让开了身子。
清晨的曙光透过窗户,已经洒进了屋子里。朦胧的烛光映衬着曙光,整个屋子倒也显得通亮。
徐氏嫌晦气的捂着鼻子,往前面走了两步,伸着脑袋往床上一看,便吓得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只见床上的阮二月,因失血过多,整张小脸显得惨白。右手腕搭在床边,还在不停地留着鲜血,雀儿跪着的地方,已经被鲜血染红一大片。
徐氏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拍了拍胸口,“雀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日本夫人离开的时候,四丫头都还是好好地!怎的突然就,就想不开了呢?”
还不都是你们给逼得!
雀儿垂着头,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
随后,抬起头,哭得早已红肿不堪的双眼仍旧流着眼泪,哽咽着答道,“昨日夫人与大小姐离开后,小姐去了安年居求老夫人。老夫人见都没见小姐,还命人将她给赶了出来。于是,小姐便伤心的回来了。小姐一直哭到半夜都没有睡觉,好不容易被奴婢劝解着睡下了。方才奴婢进来给小姐盖被子,谁知,谁知就看到小姐已经……”
说着,雀儿再也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话说到这里,徐氏也明白了个大概。
左不过就是阮二月不愿意嫁给尹世子,想要去求老夫人做主。偏老夫人见都不愿意见她,便伤心欲绝,想不过割腕自尽了!
想到此,徐氏心中对阮二月的厌恶更深了一层。
她满脸晦气的捏着锦帕在面前挥了挥,没好气的说道,“既然她这么想不开,不能嫁给尹世子为妻,也算是她命薄,活该有此一劫!算了算了,人都死了还哭什么?赶快命人将她抬出去埋了!”
反正这府中庶出的姑娘不止她一个!
说罢,又捏起锦帕捂着鼻子,不耐烦的啐道,“大清早的,真是晦气!”
“夫人,就只是将我家小姐埋了吗?难道,不应该即刻准备后事,让小姐下葬吗?”
雀儿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不耐烦的徐氏,愤愤不平的说道,“再怎么样,小姐也是老爷的女儿。夫人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过分?你个小贱蹄子,竟敢说本夫人过分?!来人啊,给我拉下去掌嘴二十!”
徐氏冷哼一声,看着被拉出去的雀儿,冷声道,“四丫头此举,简直是丢尽了咱们将军府的脸面!竟然还妄想下葬?一床破草席埋了她,已经是本夫人仁慈了!还敢在我面前多嘴,活的不耐烦了么?!”
雀儿无力反抗,就这样被徐氏身边的婆子拖了出去。也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几名婆子裹着破草席,进了阮二月的屋子。
“小姐,希望你来世,再也不要投生在这个人心凉薄的府里!”
看着阮二月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被裹了破草席子带了出来,雀儿止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嘶声裂肺的喊道,“小姐,你等等雀儿!雀儿来陪你了!”
“还不给我拉住她,胡言乱语,冲撞夫人,掌嘴!”
眼瞧着雀儿又要做傻事,怕事情越闹越大的平儿连忙冲着两名婆子厉声斥道。
两名婆子这才忙将裹着阮二月的破草席在放在地上,帮忙拽过雀儿,一人一边,左右开弓的打了起来。
打耳光的声音夹杂着雀儿呜咽的哭声,久久的在这间小小的院子中回荡。
忽然,众人只听到,一声慵懒的女声在这院子中响了起来,“唔,我怎么浑身酸软无力……这破草席子,是搞什么的?”
这声音,听着有些陌生,却又该死的熟悉。
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滞的看着破草席子轻轻地动了两下。随后,便见一脸惨白的阮二月推开破草席子,有气无力的站了起来。
“啊……诈尸啦!闹鬼啦!”
看到眼前这一幕,平儿率先尖叫起来,吓得徐氏两眼一翻,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整个清凉苑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慌忙逃窜的丫鬟婆子,更是令阮二月觉得头皮发麻。
雀儿不敢置信的走到阮二月身边,小心翼翼的咽了一口口水,轻声问道,“小姐?小姐你没事了吗?”
小姐?
“你,是在叫我吗?”
阮二月挑了挑眉,看向眼前明显营养不良的雀儿,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问道。
“是啊,小姐,你怎么了?我是雀儿啊!”
见醒来后的阮二月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了,但具体哪里不对劲,雀儿也说不上来。
她用力摇晃了一下思绪游走不停的阮二月,担忧的喊道,“小姐,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我是雀儿,我是雀儿啊!”
手腕传来剧烈的疼痛,阮二月按了按被雀儿摇晃的头昏眼花的额角,连忙答道,“是是是,我知道你是雀儿。”
随后,阮二月越来越觉得好像有些奇怪,她这才回头看了看……
破破烂烂的小破院子,身旁穿着奇怪衣裳的雀儿,方才雀儿称呼自己为小姐,还有躺在台阶上昏迷不醒的妇人。
我的个妈呀!
她阮二月不就是几分钟前,帮着邻居赵奶奶劈柴,不想斧头突然断裂……弹起来砸到了额头么,怎的这还穿越了不成?
第4章 惊人变化,间接性失忆
正想着,便看见破烂的小院门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进来了一名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手中拿着一把出了鞘的长剑,剑身泛着冷冽的寒光。
这是要……
阮二月眉头一拧,刚穿越过来,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便要冤死剑下么?
“老爷!您看!方才奴婢亲眼所见四小姐已经断气了,结果,结果却突然就醒了过来!”
徐氏身边的平儿带着人,满脸惊恐的躲在阮宏伟身后,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一脸疑惑的阮二月。
接着,又看到倒在台阶上昏迷不醒的徐氏,吓得手忙脚乱的后退了好几步,指着阮二月颤声质问道,“你你你,你究竟是谁?你把我们夫人怎么了?!”
阮宏伟冷冽的目光越过阮二月,直直的看向倒在台阶上的徐氏,手中长剑紧了紧,便抬起来对着阮二月,“何方妖魔鬼怪?竟敢在我将军府作乱!”
声音冷淡的出奇,那目光,根本就是在看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
四小姐?将军府?
阮二月眉头再次拧了拧,莫非,这身子的主人,还真是将军府的小姐?可是瞧着这小破院儿,也不像是小姐住的地方啊……
她有些拿不准眼前这所谓的老爷到底是不是这“四小姐”的父亲,或者对“四小姐”什么态度,因此也就紧紧地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回话。
见阮二月神色不好,雀儿连忙护在阮二月身前,对着阮宏伟悲戚的说道,“老爷!小姐方才并没有断气,夫人二话不说便要命人用一床破烂草席将小姐抬出去草草埋了,此举简直是不把小姐当做府中的正经小姐看待!小姐突然醒过来,夫人不过是受到惊吓,自己吓晕了而已。”
阮二月动了动手腕,只觉得疼痛到麻木了。浑身的血液好像都流尽了,整个身子异常的冰冷,止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哦,原来是不知为何割腕自尽,还没断气便被倒在台阶上的那妇人给下令卷了破草席子抬出去埋了?
呵,刚刚来到这里,便遇到了如此好笑的事情。看来,这将军府的猫腻,还真是够多呢!
不过,想来这原身定也是位软弱怕事的主儿。
否则,怎会任由别人欺辱至此?再说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也不至于要割腕自尽吧!
哼,如今是她阮二月占据了这具身子。以后,就谁也别想欺负到她阮二月的头上来!
听了雀儿的话,阮宏伟这才看向了地上的那一卷破烂草席,再看向目光渐渐变得冰冷的阮二月。他总觉得,这个几个月才见一次的女儿,与之前并不一样了。
瞧着那一脸坚韧又冷淡的神情,不知为何,阮宏伟心头竟然还有些欣慰。
“二月,事情果真如雀儿所说的那般么?”
阮二月眼睛眯了眯,看来,这男人果真是她的父亲了。
“是。”
她扬了扬下巴,朝着阮宏伟走了两步站定,声音清冷,“女儿即便是被这些人逼得寻死,都还落得个草草埋了的境地。可见,女儿在这府中的地位,连条看门狗都不如!”
说罢,双眼凌厉的射向了阮宏伟身后的平儿身上。
平儿被阮二月如此凌厉的目光一扫,登时便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她不知为何,平日里这个性子软弱的四小姐,是最好欺负的,就连她们这些下人都敢来欺负欺负。
可是今日,为何她一醒过来,便如换了一个人一般?
方才那冷冽凌厉的气势,真的是那软弱无能的四小姐散发出来的么?就像是,就像是从阴曹地府中,带出来的阴冷气势。
想起徐氏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他虽未阻止,可到底是默默的纵容。
阮二月性子再软弱不讨喜,看到底是他阮宏伟的亲生女儿。徐氏如此做,可有顾忌过他的想法?
当下,阮宏伟看向台阶上昏迷不醒的徐氏,眼中渐渐有了一丝不悦。
阮二月心下冷笑,嘴里继续道,“父亲,女儿虽然一直以来都不欲惹是生非,事事忍让,总以为退一步海阔天空,别人都能知道你的好。可是末了,确实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忍让,还有意思么?”
看着眼前这浑身散发着陌生感觉的阮二月,雀儿有些心酸,但更多的还是替她高兴。
她家小姐,本就该是这样厉害的人!
“既然忍让没意思,那你是承认,这么多年你的忍让不想惹事生非,都是你伪装的喽?如此深的心计,阮二月,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只见阮静满脸骄横之气的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下人。
“你是谁?”
阮二月目光一凛,下意识的问道。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么?阮二月,少给我装疯卖傻,父亲不会吃你这一套的。”
阮静厌恶的扫了她一眼,接着便翻了个白眼移开了目光。
阮宏伟怀疑的目光也在阮二月身上打量着,这个女儿,自方才醒来后确实是变化的太快。眼下,竟是连自己的嫡长姐都不认识了。
确实是有古怪!
见此情形,雀儿连忙走上前来,给阮静福了福身,回答道,“大小姐,小姐方才刚醒来,可能是失血太多,意识有些模糊。最开始,连奴婢也没能认出,后来却认出了老爷。这件事情,老爷也是知道的。并非是像大小姐所说的,小姐故意装傻。”
听到雀儿的话,阮宏伟略一思忖,抬了抬手,“去,将王大夫请过来给四小姐看看。”
很快,背着一只药箱的府医王明便来到清凉苑。
给阮二月细细地把脉诊治之后,王大夫恭敬的回话道,“将军,四小姐身子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加之心理创伤过大。我看呐,是有些间接性失忆了。只是对自己有过伤害的人,一想起便时不时的出现血块阻塞脑子,记不大清楚。”
“间接性失忆?”
阮宏伟眉心动了动。
那这样说,眼前之人果真是如假包换的阮二月,他的四女儿了?
既然大夫诊脉都没有什么不妥,估摸着真的是此次的事情对她创伤太大,一时想不开才……眼下,看来并非她在装疯卖傻。
真的是间接性失忆,对有的人认识,有的人不认识了。
第5章 阮静吃瘪,二月愿嫁
待王大夫开了药方离去了,一屋子人都挤在阮二月这狭小的破烂小屋子里,显得有些拥挤。
瞧着一脸无辜的阮二月,以及因失血过多,惨白的不像样的小脸。
第一次,阮宏伟觉得自己心中有一丝愧疚。
他难得的叹了口气,稍微有些关切的问道,“二月啊,现在,你可感觉到究竟是哪里不适?”
见阮宏伟破天荒的关心起阮二月来,阮静忽然觉得心头有些不悦,甚至还隐隐有了一丝危机感。就像是一向只疼爱她们兄妹俩的父亲,竟然要将疼爱分给阮二月了!
于是,阮静冷哼了好几声,才对着阮宏伟撒娇道,“父亲!你何必关心这个软弱无能的傻子?母亲这会子还没有醒来呢,您也该照顾照顾母亲才是。”
骂她是傻子?
阮二月心头冷笑,当我还是以前那个任由你们欺负,不还手不还口的阮二月么?
“诶,你是谁啊!跑到我屋子里来做什么?竟然还骂我是傻子?你是谁脑子有问题啊,被门挤过了还是被驴给踢傻了?你个臭不要脸的,有没有素质啊!”
听着阮二月如此直接利落的炮轰了阮静一番,众人皆是有些震惊。
这平日里,大小姐打骂府中其他小姐,可是常有的事情。不过,敢如此还嘴的,倒也只有今日巨变的四小姐了!
阮宏伟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一脸懵懂的阮二月,再看了一眼气得脸色通红的阮静,感觉甚是奇怪。
这二月,怎的能认识雀儿与他,就是对阮静时不时的就失忆不认识了?
莫非,就像方才王大夫所说,她只对曾经对自己不好的人会选择性失忆?因为一想起她们,就想起曾经自己遭受到的伤害?
好吧,这也情有可原。
“父亲,您看!阮二月竟然这也辱骂女儿!父亲,你要给静儿做主啊!”
若是骂,她根本就骂不过如今口齿伶俐的阮二月。
当下,阮静只得转身看向一脸平淡的阮宏伟,死命的摇晃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好了!你四妹妹如今身子不好。方才王大夫也说了,是患上了间接性失忆。你说说,要父亲怎么办?她又不是有心的,你就不能忍一下?”
阮宏伟无奈的对着阮静道。
见此情形,阮静更是气得咬牙切齿。瞧着阮二月暗中对她得意的挑了挑眉,直接赌气的摔门而去。
“哐当。”
可怜的破烂房门,就这样被阮静给摔了个四分五裂。
惊讶的目瞪口呆的阮二月,半天才回过神来,对着阮宏伟问道,“父亲,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又为何会割腕自尽?”
听到阮二月的问话,阮宏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难不成,还要告诉她,是因为他们逼婚,逼她嫁给一个瘸子世子,所以她才割腕自尽的么?
对上阮二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阮宏伟只觉得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就在此时,只见平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对着阮宏伟问道,“老爷,夫人已经醒过来了!夫人听闻四小姐已经也没事了,便差奴婢前来问问老爷,方才靖王府来人要四小姐的庚帖,夫人已经做主给了,老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庚帖都给了,还问老爷又没有什么吩咐,这不是白问么?真是假惺惺!”
雀儿站在阮二月身边,忍不住的小声抱怨了几声。
“雀儿?你说什么?”
见此,阮二月知道,这件事情定有蹊跷。
不由得转头看向雀儿,“雀儿,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庚帖,什么靖王府?”
阮宏伟淡淡的扫了嘟着嘴的雀儿一眼,语气稍微柔和一些,“二月啊,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阮宏伟不得不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的告诉了阮二月。不过,其中关于阮二月是代嫁的部分,可就被阮宏伟被编造过去了。
在他的叙述中,原本与尹世子定亲的,自幼便是阮二月本人,并非阮静。
旁边的雀儿嘴巴翘得越来越高,心中对阮宏伟等人,更是感到透心凉了。
哼,等会子大家都散了,她定要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家小姐!
听完阮宏伟的话,阮二月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就是说,我要嫁给被皇上厌弃的靖王府的瘸腿世子对吧?”
虽说阮二月说话太过直接,可阮宏伟皱了皱眉,到底是点头了。
阮二月这才看了一眼雀儿,故作天真的问道,“可是,那既然我是自幼便与那尹世子定了亲,那么为何都过了这么多年,才找人算庚帖?不是当初,就该算得么?”
雀儿一边为自己主子拍手叫好,一边等着看阮宏伟如何继续编造下去。
“这……”
阮宏伟不知如何作答,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因为当初皇上下令,靖王府所有人不得出府。因此,咱们也就以为这桩亲事不作数了,所以……不过啊,现在靖王府求到了太皇太后与皇上那里,如今你是非嫁尹世子不可啊!”
“是么?”
阮二月将信就疑的问道。
阮宏伟连连点头。
“好,我嫁!”
阮二月猛的站起身子,一拍桌子豪气万丈的应下此事。
见阮二月如此干脆的应了下来,阮宏伟与雀儿倒有些不敢置信了。
昨日,不是还激烈反抗此事,甚至割腕自尽来表明自己宁死不嫁么?这会子,怎的,怎的变脸如此之快?
不管别人如何想,阮二月心中倒是极为开心。
这什么劳什子将军府,一个个的吃人不吐骨头。方才那小片刻,便经历了大小姐炮轰、什么夫人陷害、连个丫鬟都敢质问她!
她不是怕事的人,只是不愿在这勾心斗角的地方生活,有损身心健康啊!
那尹世子虽是个瘸子,可不是说了么,靖王府上下不得出府。而且,府中正经主子只有那靖王妃与尹世子二人,想来,定是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糟心事!
再说了,再不济,那嫁过去也是个世子妃啊!说不准,自己在现代学得的一手医术,还能治好尹世子的腿疾呢?
方才自己一点小把戏,便能将那王大夫给哄骗过去,可见自己的医术,还是在他之上的!
第6章 增一倍嫁妆,搬离破院子
瞧着原本宁死不嫁的阮二月,眼下竟是如此干脆利落的应下了亲事。这变脸之快,就连徐氏可能都自叹不如。
阮宏伟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二月,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阮二月稍稍勾了勾唇角,淡定的说道。
“好!这才像是我阮宏伟的女儿!有我的脾气!”
阮宏伟高兴地也站起身,拍了拍桌子对着门口站着等候回话的平儿吩咐道,“去,你去告诉夫人,原本给四小姐准备的六十抬嫁妆,再增六十抬!”
“什么?老爷,您,您说的可是真的?”
平儿瞪大了双眼,震惊的问道。
这原本就是嫁庶女,夫人只准备了二十抬嫁妆。可到底是嫁给靖王府世子爷做正妻世子妃,虽说靖王府如今不景气,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太过寒酸也不好。
于是,夫人大发慈悲的加了四十抬。
可是,可是眼下,老爷竟是准备给四小姐再增加六十抬?那不就是,一百二十抬嫁妆了么?
原本,夫人给大小姐日后成亲准备的嫁妆,也都只有一百抬左右啊!
老爷此举,既是长了阮二月的脸,又是打了夫人的脸,还下了大小姐的面子啊!平日老爷看都不愿意多看四小姐一眼,今日怎么……
因此,平儿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放肆!本将军说过的话,何时不作数过?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回话!”
见平儿呆愕的杵在门口,阮宏伟不悦的斥道。
平儿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去了。
“父亲,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这样隆重的嫁妆太过招摇了,恐怕不合适吧……”
阮二月面上有些担忧的如此问道,实则内心早已笑开了花。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虽是庶出,可也是我的女儿!而且,是要嫁给尹世子做世子妃的,这样的嫁妆,又怎会太过招摇?”
阮宏伟见今日的四女儿如此对他脾性,破天荒的耐下性子解释道。
“可是,可是我怕,母亲那里……”
“有我在呢!你还怕她做什么?”
阮宏伟皱了皱眉,安抚道,“待靖王府合了庚帖,恐怕很快就会定下日子。这几日,你好好的在府中养身子,我会吩咐王大夫日日来给你诊脉。还有,我会请宫里的嬷嬷前来教你规矩,其他的事情你就别多想了。”
这丫头的意思就是,他在府中还没有徐氏的威慑力大么?
哼,虽说靖王府如今不景气,皇上也从未召他们入宫过。但今日他心情不错,还是准备请教习嬷嬷出来教教阮二月规矩礼仪。
至少,不会丢他将军府的脸面!
“是。”
阮二月乖巧的点点头,送阮宏伟出去。
待走到被阮静摔得四分五裂的破门处时,阮二月不着痕迹的踹了一脚地板上掉落的木板。木板飞落到阮宏伟脚边,阮二月也趁机装作滑到,哎呀一声倒了下去。
阮宏伟被木板拍到了小腿,眉头更是紧皱起来。
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直哼哼的阮二月,想着她定是因为失血过多,所以没有力气。加之方才被木板绊倒,所以才不小心踹到木板打到了他。
在环顾了一眼这昏暗狭小的破屋子,阮宏伟眉头拧的更紧了。
“二月啊,这么多年来,你住这样的地方委屈你了。为父这便去叫人将南边的咸月阁腾出来,打扫一下,你即日便搬进去住吧!”
难得的大发慈悲一回。
“是!多谢父亲!”
此话正中阮二月下怀,连忙感激的冲着阮宏伟说道,目送阮宏伟离去,“父亲走好!”
雀儿满脸惊讶的搀扶着阮二月站起身,走到床边躺了下来,咽了咽口水赞叹道,“小姐,您现在变得好厉害啊!”
“哪里厉害了?”
阮二月自然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但仍旧是调皮一笑,并未多说。
今日就简简单单的只言片语,便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阮静臭骂了一顿,还没有得到任何处罚;
再者,竟是让平日里懒得多看她一眼的阮宏伟,主动给她增了足足一倍的嫁妆!
要知道,一百二十抬嫁妆,可不是小数目,至少也是好几里红妆了!在京城里,出嫁的姑娘们,身份再高贵,也只有韩国公府上的大小姐,有过一百零八抬的记录啊!
最后,方才不着痕迹的一番动作,直接让她们主仆俩搬离了这个居住十多年的破烂小院子。
南边的咸月阁,可是当年老夫人一直打算着想要生一个女儿,给姑奶奶精心准备的院子。可是后来,也一直没能如愿生下女儿,所以才一直空置着。
这么多年来,阮静一直眼红咸月阁,求了老夫人和老爷多次,都没能搬进去。
更不提府中其他小姐了,都是居住在自己姨娘的院子里,或者自己有个小院子。唯有她们四小姐,眼下竟然搬进去了咸月阁!
不用想也知道,大小姐与二小姐三小姐,定然会气得晚上觉都睡不好了!
见雀儿满脸喜滋滋的模样,阮二月不由得对她泼了一盆冷水,“好了,瞧你高兴的那样子!不过就是换了个地方睡觉罢了。再说了,搬进去咸月阁,指不定咱们又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钉,恨不得将咱们撕碎了出气呢!因此,后面的长枪短剑的,可才刚刚开始呢!”
如今,左不过就是因为阮宏伟一时心情不错,才下令让她脱离苦海。
而且,再怎么说,她也算是半个靖王府的人了。再让她住这样的小破院子,难免会落人口舌,落得个苛待庶女的骂名。
最要紧的是,这个庶女,可还是靖王府尹世子的未婚妻!
被阮二月如此一点拨,雀儿也即刻便想明白了其中曲折。原本开心的小脸,顿时便垮了下来。
“好啦,别多想了。咱们一起收拾东西吧,估摸着下午就可以搬进去咸月阁了。正好,你也可以给我讲讲这府中的事情,我醒来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阮二月将方才王大夫命人给她准备的红糖水一饮而尽,便对着雀儿安抚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呢,别怕!”
第7章 拿菜刀来,砍死她们
果不其然!
阮二月被恩准搬进咸月阁之事,犹如一阵春风,不对,应该是一阵狂风般席卷了整个将军府。
阮静气得砸碎了屋子里面所有花瓶瓷器,随后带着其余两位姐妹,首先去了安年居给老夫人请安。
过了晌午,阮宏伟身边的贴身大管家周伯来了清凉苑,恭请阮二月搬进咸月阁,笑的好不和煦!
不过,倒也没有“贴心”的带着人前来帮忙,全是阮二月与雀儿主仆俩自己辛辛苦苦的将所有东西搬进了咸月阁。
虽说这么多年她们主仆俩并没有什么好的东西,或是太多衣物之类的需要搬走。不过,调皮的阮二月,将清凉苑中之前自己亲手种下的一些花花草草的,也一同搬了过去。
瞧着这咸月阁布置的果真是极为精致,处处金碧辉煌的,难得的还在装饰上下了功夫,装点的十分高雅大气,处处透出女儿家喜欢的娇俏。
精致的琉璃屏风上绣着不知名的花朵,大朵大朵的盛开着,点缀着一只只展翅飞舞的彩蝶;
就连摆在屋子里的那些个花瓶,看起来都是极为名贵的样子,高高在上的放在壁橱中;
墙上,还挂着不少名人真迹,字画皆有。满屋子除了一股子墨香,便是院子里传来的一株株紫薇花的香味,随风飘散了进来。
窗户被撑了起来,挂着一串串造型精美的小巧风铃。一阵微风刮过,“叮铃铃”的响起来,分外好听。
这样精致的屋子,较之之前的清凉苑,果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二人刚刚将所有东西搬完,阮静便带着二小姐阮琳,三小姐阮洋,面色不善的堵在了咸月阁的大门口。
这便是,来者不善啊!
“哟,四妹妹今日可是走了****运,讨好了父亲,祖母都没有点头,竟然就敢直接搬进来咸月阁。看来,这野鸡都变凤凰了啊!”
阮静一如既往的说话尖酸刻薄,晃了晃手中的锦帕捂了捂嘴,满脸蔑视。
似乎,多看阮二月一眼,都会脏了她的眼。
“可不是么,四妹妹今儿总算是苦尽甘来了!不但成了靖王府未来的世子妃,而且竟然还住进了咸月阁!要知道,咸月阁这样好的地方,大姐姐求了父亲和祖母无数次,都没能搬进来呢!”
阮琳暗自看好戏般的看了气急败坏的阮静一眼,煽风点火的继续道,“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四妹妹住进来了。啧啧,可见如今父亲最疼爱的,竟然是四妹妹了呢!”
阮二月看向阮琳的目光忽的一冷,这阮琳长得便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儿。
不但挤兑她,将她与阮静之间的关系挑拨的愈发水火不容起来。甚至还将怒火给引到了阮静身上,三言两语的便好好地讽刺了阮静一番。
看来,这阮琳也不是个什么好的。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果真,被如阮琳一番话气得咬牙切齿的阮静,狠狠地剜了阮琳好几眼,没好气的说道。
“是,大姐姐,都是妹妹话多了,大姐姐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早已习惯阮静如此蛮横,阮琳朝着阮静甜甜一笑,随后又看向阮二月,轻笑道,“四妹妹啊,不知道四妹妹会不会大方一些,去求了父亲让咱们姐妹几个陪你一起住进来?你瞧瞧,这咸月阁这样宽敞,你一个人反正也是住不完的。”
说罢,阮琳便捂着嘴轻声笑了起来,“而且啊,如今你的嫁妆都增了一倍,这样的福气,姐姐们当真是极羡慕的!”
“三位姐姐今日来我咸月阁,就是为了说这些酸话,来衬托你们的可怜兮兮么?不好意思,妹妹可不是那起子怜香惜玉的公子哥儿,看不懂姐姐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原本姐姐们来了咸月阁,妹妹是想要请你们进去喝碗热茶的,不过,既然话不投机,请几位转身好走吧!”
阮二月冷冷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花盆,伸出手指向门口,对着几人挑眉说道。
“你……阮二月你个贱蹄子,是要赶咱们走是不是?”
阮静死死地拧着眉头,冲着阮二月沉声斥道,“本小姐可是你嫡长姐,你如此不尊长姐,是又想要挨鞭子了不成?”
哼,父亲做主给她加了足足六十抬的嫁妆,本就让母亲气得吃不下饭了。这会子,竟然还将咸月阁给她腾了出来,凭什么?!
她一个下贱的庶女,怎能过的比她这个嫡女还要好?
今日,不好好的收拾她一番,她就不叫阮静!
想起雀儿给她说的,只要惹怒眼前这喜怒无常的阮静,阮二月是动辄便被阮静鞭打辱骂。即便是躲在清凉苑,只要阮静心情稍微不开心,便会跑去清凉苑借机撒泼一番。
因此,听到阮静又如此威胁她,阮二月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是看老子好欺负是不是?
阮二月猛地俯下身子,端起地上的花盆,在几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花盆快速的砸到了阮静的头上。
“啊……”
尖叫声伴随着花盆破碎的声音,在咸月阁大门处响了起来。
“你们是谁!光天化日之下,跑来我的院子做什么?看你们一个个的脸上不怀好意的模样,难不成是想要来偷窃的?还是,想要趁此机会,又来挑事儿的!我告诉你们,我阮二月是谁也不会怕的!”
阮二月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随后在阮琳几人惊恐的注视下,眼神有些呆滞的闪了两下,指着几人厉声喝斥道,“雀儿!还不进屋去给我拿菜刀过来,我要砍死这些坏人!”
“哦哦,奴婢这就去!”
反映过来的雀儿跑了几小步,随后又跑回阮二月身边,担忧的说道,“小姐,您是不是失忆症又犯了?这不是坏人啊,这几位是府中的大小姐,二小姐和三小姐,她们都是你的姐姐啊!”
听完雀儿的话,阮二月惊讶的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是吗?”
雀儿用力点了点头,阮二月忽然两眼一翻,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第8章 砸破额头,昏迷不醒
“啊……”
阮静用力捂着被砸出鲜血的额头,整个人有些疯癫起来,拼命的尖叫道,“来人啊!还不给本小姐请大夫!啊……”
阮二月这个疯子,方才砸的可是她光洁的额头啊!若是就此留下了疤痕,以后,她还要怎么嫁人啊!
雀儿也着急的将倒在地上的阮二月揽在怀中,担忧的摇晃着大声叫道,“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小姐!呜呜呜,小姐,肯定是您今日本就失血过多,没有好好歇息,也没有吃饭。又搬了一下午东西,虚弱到体力透支了……呜呜呜小姐……”
瞧着眼前这一幕,阮琳与阮洋面面相觑,连忙偷偷地溜走了,留下阮静还在原地捂着额头大声喊叫。
很快,阮静的尖叫声,与她身后丫鬟珠儿的尖叫声,吸引了不少下人过来。
阮静恶狠狠的朝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阮二月狠狠地踢了好几脚,才歇斯底里的吼叫道,“阮二月你个贱人!若是日后本小姐脸上留了疤痕,定是要将你碎尸万段!”
雀儿连忙将自己的身子挡在阮二月身前,仍旧是呜呜的哽咽着,“小姐,你的命好苦啊小姐!我可怜的小姐啊……”
阮静发泄完心头的怒火,这才冷哼了好几声,对着雀儿没好气的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没用的蠢货!待阮二月个贱人醒了你告诉她,祖母那边叫她过去。最好是赶紧的,惹怒了祖母,后果自己承担!”
说罢,再次狠狠的踹了好几脚。
直感觉整个人一阵头昏眼花,阮静才在珠儿的搀扶下,一路尖叫着回了自己的扶柳园。
待阮静离去了,围观的下人们才对着雀儿主仆俩指指点点的谈论道,“大小姐好凶啊,真是太不讲理了!可怜四小姐,被逼的割腕自尽,醒来后还要被如此欺辱!”
“是啊,四小姐真的好可怜。还落下了间接性失忆的病根儿,真是太可怜了!”
“我看啊,四小姐的命是真苦!好不容易得到老爷的疼爱,还要被大小姐几人给告到老夫人那里去。这四小姐醒来后啊,老夫人哪里定然又要好生刁难一番。”
“没错,谁叫老爷忽然让四小姐住进了咸月阁呢?谁不知道咸月阁的由来啊……再说了,老夫人本就不喜四小姐。”
“对,昨儿啊,若非老夫人不想见到四小姐,还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儿,将她赶出安年居,恐怕四小姐也不会……”
“哎,可怜的四小姐哦……”
“……”
下人们摇了摇头叹息着都散开了,方才怜悯同情的视线,直盯得“昏迷不醒”的阮二月一顿发麻。
看来,雀儿说的没错。那什么劳什子祖母,这个老妖婆定是也处处为难自己。
竟然
,还当着下人的面儿,将她赶出安年居?!
我去你哥三舅老爷的,老子是不是你的亲孙女啊?虽说是个庶出的,可这体内也到底是也流着你的血脉吧?
做的这样决绝,是不是太狠了些?
如此一来,鬼才愿意去你的安年居。这会子,叫我去干嘛?定是为了搬进咸月阁之事,又要拿出来好一番利用,实则又想要收拾她吧!
既然如此,老子才懒得理你!
待所有人都走开了,雀儿才小声叫道,“小姐,她们都走了!可以起来了!”
阮二月小心翼翼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儿,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装作昏迷不醒的?”
“小姐,奴婢伺候您十多年了!您睡着或昏迷什么样儿,呼吸轻重,奴婢自然是无比熟悉!再说了,您总是在针对大小姐,方才定也是故意的,所以奴婢当然猜得到了!”
雀儿谨慎的四下看了看,得意的说道。
“厉害!”
阮二月开心的竖起大拇指,随后低声道,“我哪里能起来?这暗中说不定还有多少人在瞅着呢。辛苦你了,快将我背进屋里去!”
雀儿听话的应了一声,艰难地将阮二月搭在背上,仍旧是一脸悲戚的模样,将阮二月背进了屋子里。
随后,关上了门窗,屋子里传来雀儿伤心的哭泣声,“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小姐!”
“小姐,你是没看到,方才大小姐狼狈离去的模样,可真真儿是解气!”
哭喊了几句后,雀儿趴在床边,对着翘起二郎腿舒适的喝着红糖水的阮二月低声说道。
那一脸的兴奋,简直是逗乐了阮二月。
“不过,小姐,咱们当真不去安年居给老夫人请安吗?”
雀儿担忧的说道,“老夫人本就不喜欢咱们,若是今日老夫人的吩咐,咱们当做耳旁风的话,以后的日子会不会更加难过啊……”
阮二月瘪了瘪嘴,动了动身子找了个更加舒适的位置躺下去,这才低声道,“我说雀儿啊,你整日里担心这么多事情,就不累吗?”
“不管我今日去不去安年居请安,那老妖婆都不会放过我的,也不会因为我去请安,就对我有一丝改变。反而会揪着我搬进咸月阁之事,好好地为难我一番。与其主动送上门让人欺负,我还不如美美的睡上一觉呢!况且,父亲是知道我身体不适的。这会子我已经昏迷不醒了,她们能拿我怎么办?难不成,还能将昏迷不醒的我,抬去让她打么?”
阮二月倒是看得挤开,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好啦,你出去把东西收拾一下吧,我再睡一会儿。待会儿不管谁来请,都说我昏倒过去还没醒过来,有什么事情等我醒来再说。嘿嘿,
辛苦你啦!”
雀儿也无奈的笑了笑,唯恐外面有人,只得继续哭了几声,带着满脸泪痕走了出来。
而这边,听闻阮静被阮二月砸的额角都破了,还在流血,吓得一身冷汗的徐氏慌慌张张的就来了阮静的扶柳园。
“静儿,静儿你没事吧?”
徐氏人还在院子门外呢,声音便已经传进了屋里。
阮静这会子可没心情搭理她,她还沉浸在方才王大夫那一句中,“大小姐这伤口有些深,一时半会儿是愈合不了的。这几日天气炎热,也不能裹着面纱,唯恐发炎。且等着伤口愈合后,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王大夫一席话,可算是戳中了阮静最担心的事情。
这会子,她手中捏着铜镜,反反复复的细看上了药粉的伤疤,心中将阮二月给恨了个透彻!
第9章 天作之合,八字旺夫
听不到阮静的回应,徐氏心中更是着急,风风火火的进了扶柳园。
这一心只顾着担忧阮静,根本没有看脚下的徐氏,当着众多下人的面儿,就被高高的门槛给摔了个狗吃屎!
“夫人!”
见徐氏向前倒去,平儿惊叫了一声,慌忙伸手去扶着她。
不料,反而被徐氏给带着,也摔了一嘴的灰尘。
扶柳园的下人见状,连忙忍着笑意,将吃了一嘴灰尘的徐氏给搀扶起来。
“呸呸。”
徐氏一边用力擦拭着嘴边的灰尘,一边拧着眉头狠狠地剜了也刚刚站起身的平儿,沉声斥道,“没用的东西,眼睛瞎了不成?竟是摔得本夫人一嘴的灰尘。回去了再收拾你,哼。”
此时脸面早已丢光的徐氏,将怒火全部发泄到了平儿身上,才挥着锦帕进了屋子。
阮静见了徐氏,自然是好一番的哭诉,委屈的哭得眼睛都红了。
徐氏这心里啊,被阮静哭得猫抓似的难受,可怜她的宝贝女儿哟!
徐氏冷哼着,将今日阮宏伟给阮二月增了六十抬嫁妆之事、让阮二月搬进咸月阁之事,砸破阮静额角之事、以及方才自己摔了个狗吃屎,都算了在阮二月身上!
当下,徐氏便想了法子,想让阮二月吃吃苦头,知晓这府中究竟是谁做主!
而此时的靖王府,却又是另外一番情景。
靖王妃满脸笑意的将阮二月的庚帖递到夏侯尹手中,欣喜的说道,“尹儿,母妃今日找人算过了,你与将军府那小姐,八字乃是天作之合!而且啊,你瞧瞧,这姑娘的生辰八字,是极为富贵吉祥的。明扬观的大师说了,这姑娘的八字,定是能旺夫君的!”
靖王妃笑的合不拢嘴,这是这十年以来,她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如此真挚,开心的笑意。
夏侯尹本对这什么八字合婚、算命求福、鬼神之说的,一向都是嗤之以鼻的。
在他看来,若是真有这样厉害的法术或是什么,他父王也就不会惨死。他靖王府上下,就不会陷入如此凄惨的境地。
而他夏侯尹,又怎会是这样一副模样?
不过,眼下瞧着靖王妃笑的如此欣慰,他也就相信了。大抵那女子,真能给他、给他们靖王府带来好运吧!
“母妃与父王定下的亲事,自然是极好的。”
夏侯尹也淡淡的笑道。
对上夏侯尹淡淡的目光,靖王妃的满心欣喜,也瞬间有些失落起来。
她不知道要怎么给夏侯尹开口,告诉他原本与他定亲的乃是将军府的嫡长女。而如今,却被换成了庶出的四小姐。
如今,只要有姑娘愿意嫁到靖王府来,照顾她们孤儿寡母的,也算是谢天谢地了。
她就怕,自己百年之后,没有人替她照顾她的儿子。
多了一口人,日后还会给她添孙子。这府中,也就热闹起来了,不像这十年以来,永远都是冷冷清清的。
见靖王妃神色忽然就黯淡下来了,夏侯尹眼中心疼之色一闪而过。
随后,看了一眼庚帖上阮二月的生辰八字,低声问道,“母妃,这姑娘,竟是叫阮二月么?名字听来,倒是极为特别。想来,这姑娘也是极为特别的一个人吧。”
见夏侯尹难得的对一名姑娘起了好奇心,且这姑娘还是他的未婚妻。靖王妃心下有些惊讶,但也有些欣喜。
尹儿他,终于不再是永远都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不愿与任何人多接触了。
“是是是,二月这孩子啊,是将军府的四小姐。听说啊,这孩子模样儿是拔尖儿的,聪明伶俐,且性子极好,待人也好。如此伶俐的人儿啊,母妃真真是喜欢得不得了!想来尹儿你见了她,也定是会喜欢的。”
靖王妃趁此机会说道,“等明日啊,母妃亲自去将军府见见这个孩子。尹儿若想同去,就与母妃一同可好?这几日因为你的亲事,皇上也答应了,咱们暂时可以自由走动的。”
这件事情不可能瞒着夏侯尹一辈子,还不如早些告诉他,让他早些接受才是。
“四小姐?不是说,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么?”
夏侯尹摇了摇头,眉头皱了皱。
“这……”
靖王妃有些不知如何回话,随后笑了笑,“尹儿啊,母妃是不在意儿媳妇是什么身份,不管是嫡出也好,还是庶出也罢。母妃只希望啊,能好好照顾你,就心满意足了。”
听到靖王妃如此说,夏侯尹也大概想到了其中缘由。
一边心疼靖王妃,一边暗自苦笑,“母妃,儿子也不在乎她是什么身份,是要人好,就什么都好了。”
不管是那大小姐,还是四小姐,都与他素未谋面。
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人,谁都无所谓。
……
等着阮二月主动前来认错的阮老夫人,等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没等到她的人影。
等来的,却是阮琳的请安,以及告知她阮二月砸破了阮静额头之事。
于是乎,咱们自以为威风凛凛的阮老夫人,当下就发怒了,气得狠狠地摔碎了平日里最喜欢的一套紫金茶具。
“这个没人性的孽障!竟然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下得去手!静儿乃是咱们将军府的嫡出小姐,若是就此脸上留下疤痕,以后还怎么说亲事?!”
阮老夫人紧紧咬着后槽牙,心中早已将阮二月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来人啊!再去咸月阁给我请,务必要将四小姐给我请过来!若是她胆敢反抗,直接用绳子捆了给我拖过来!”
随后,便有几名婆子应了声,拿着绳子去了咸月阁。
阮琳满心期盼的等着阮二月被捆过来,想着待会子该如何好好地奚落她一顿。
谁知,等来的,却是除了拿着绳子以外,空手而归的几名婆子。
“回老夫人,王大夫此时正在咸月阁给四小姐医治。据说下午的时候大小姐气得四小姐又犯病了,后来四小姐一直昏迷不醒,老爷才有些着急,请了王大夫过去医治。”
“此事当真?”
阮老夫人有些不信,满脸狐疑的问道。
阮二月割腕自尽后因失血过多,得了间接性失忆症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千真万确,这会子四小姐都还没有醒过来。”
婆子如是答道。
“竟是这样严重?”
阮老夫人稀疏的花白眉头紧紧皱成一团,不甘心的说道,“今日就且先放过她,明日再说!”
第10章 四仰八叉睡姿,不忍直视
想起下午靖王妃在自己面前评价的那位将军府四小姐的话,夏侯尹这心里啊,还确实是有些好奇,这姑娘究竟是什么样儿的。
他推动轮椅来到书桌前,百无聊赖的拿起笔在纸上胡乱涂抹了一番后,终究是抑制不住心头的蠢蠢欲动。
“纪安。”
抿了抿唇,夏侯尹忽然抬头看了看房梁,然后伸手关上了窗户,一挥手熄灭了桌上的蜡烛,低低的喊了一声。
一阵清风在屋内拂过。
眨眼后,便见原本什么都没有的房梁上,一名黑衣男子瞬间便飘然落到了他的身前。
纪安稳稳地屈膝跪在夏侯尹面前,“爷。”
声音冰冷,带着一丝丝的沙哑。像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一般,又像是砂纸磨过皮肤的沙沙声,令人无端感到一股寒气在四周淡淡的散开。
夏侯尹示意他起身,随后吩咐道,“你且去将军府走一趟,给我带回那四小姐阮二月的画像。”
纪安心下有一丝疑惑,但仍旧是面无表情,点头而去。
“将军府防卫森严,阮宏伟更是狡诈阴狠,你千万要小心,切莫暴露行踪。”
身后,传来夏侯尹若有似无的招呼声。
纪安脚下一顿,随后眨眼般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原本繁星点缀着的晴朗的夜空,不知为何,忽然黯淡了下来。一颗颗的小星星,此时也小心翼翼的躲进了云层里,不再露面。
风,不知何时便轻轻地刮了起来。
天空有些乌云聚集,月亮藏在乌云后,暗自窥探着这片大地。
阮二月双手托着腮,一脸愁苦的趴在窗前,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院子中仍旧瞧瞧盛开的紫薇花。
忽的,淡淡的叹息了一声。
雀儿手脚麻利的收拾着床铺,看了一眼满脸忧愁叹气的阮二月,好笑的问道,“小姐,你怎么啦?昨晚咱们还在清凉苑透风的屋子里睡觉呢,这会子便已经住进了别人梦寐以求的咸月阁,怎么你还不开心啦?”
“住在哪里都无所谓,反正都是一样的。我愁的啊,是再也回不去了……而且,还要嫁给一个自己从未见过面的什么世子爷,哎,我在为我的未来叹气啊!”
阮二月晃了晃脑袋,念诗般的缓缓说道。
回不去?
雀儿挑了挑眉,虽说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要回哪里去。不过,现在的四小姐啊,自从早上醒来后,可算是成为了一个正常的人。
会笑、会哭、会发怒、会恶整别人,再也不是曾经那个逆来顺受的四小姐了。
不过也好,这样的四小姐,才是真正有着鲜活的性格的姑娘。才有这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性子的姑娘,雀儿真心为她高兴。
“小姐,奴婢听说那尹世子爷,品貌非凡,玉树临风。哎呀,奴婢也想不出更好的词语形容了。不过,真正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呢!只是,就是腿脚有些不灵便。且如今靖王府没落了,否则的话,想要嫁给他的女子,可以绕着京城围成好几圈呢!”
见阮二月担忧自己的未来,雀儿不由得开始安慰起她来。
“切,说得倒好听,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看的人?太夸张了!”
阮二月撅了撅嘴,不相信的说道。
“当然有啊!小姐你就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
雀儿回过头,憨憨的笑道。
也逗笑了阮二月,伸了伸懒腰放下窗户,打了个哈欠,“好啦,睡觉吧!明儿个还要早起呢,估摸着那老妖婆是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我。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苍茫的夜色中,只见一道人影飞快的越过将军府高墙。动作快如闪电,眨眼后,恍若鬼魅般飘进了咸月阁。
此时,正认真巡视,站岗的侍卫们,都没有察觉到已经有人进入了将军府。
纪安很快便闪身进入了阮二月的屋子,瞧着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酣睡,时不时的呓语几声的阮二月,纪安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眼前这女子,便是主子未过门的妻子,他们未来的主母么?
这幅模样,哪里有王妃白天所称赞的那样,什么“这孩子模样儿是拔尖儿的,聪明伶俐,且性子极好,待人也好。如此伶俐的人儿啊,母妃真真是喜欢得不得了!想来尹儿你见了她,也定是会喜欢的。”
……
想起夏侯尹的嘱咐,纪安连忙拿出怀中的纸笔。迎着淡淡的月光,画笔飞快的在纸上勾勒着。
不多时,阮二月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觉的模样,活灵活现的就跃然于纸上了。
甚至,就连她嘴角悄然滑落的那一滴不明物体,纪安也没有放过,栩栩如生的画了上去。
片刻后,大功告成的纪安冲着阮二月摇了摇头,无声无息的叹了一口气,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回到王府的纪安,来不及将此事告知其他兄弟,便已经忍不住先行去复命了。
“爷……”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纪安,难得的眼角抽搐着,欲言又止的对着夏侯尹叫了一声。
藏在怀中的画像,像是一块烫手山芋般,却无论如何都拿不出手。
“怎了?我交给你的任务,可完成了?”
夏侯尹放下手中的古籍,才抬起头,淡淡的扫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纪安,被他脸上纠结的神情给吸引了。
“爷,您确定,要娶那将军府的四小姐为妻么?”
“嗯,发生什么事了?”
瞧着纪安一副此时反还来得及的模样,夏侯尹心头渐渐浮起一层疑虑。
“既然如此,属下说再多也没有用。爷,您还是亲眼过目吧……”
纪安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决心般,掏出怀中的画像,恭敬地递给了夏侯尹。
夏侯尹清清楚楚的看到,纪安的双手,似乎是在轻轻的颤抖……
瞧着纪安如此反常的模样,夏侯尹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
莫非,此女是个超级丑八怪?或者,还有其他什么隐情?
他满心好奇的接过画像,在纪安不忍直视的目光中,轻轻咳嗽了两声,淡定的展开了手中的画像……
第11章 处置刁奴,老夫人有请
“有点儿意思。”
夏侯尹目光轻扫过画像上面,阮二月栩栩如生的神情,还有那一滴不明液体,嘴角缓缓勾起。
随后,将画像放在桌上,对着纪安道,“今夜你也辛苦了,下去歇息吧。”
靖王妃下午便告诉了他,他与这阮二月的八字乃是天作之合。二月的八字,又有着旺夫之象,所以靖王妃很是满意这门亲事。
打算着,明日便带上聘礼与媒婆,直接去将军府见见阮二月,准备定聘了吧。
他对那阮二月倒是有些好奇,瞧着画上的模样,这姑娘的性子是极为活泼精灵的。只是不知,是怎么成为靖王妃口中的,那一连串赞叹的词语的?
难道,这女子果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原本,夏侯尹也是想要与靖王妃一同去将军府定聘的。可是,他这幅模样,不愿意被外人看到。
明日,便不去了吧,省得还要让靖王妃照顾,让她难堪,自己也尴尬。
听着窗外传来的夜鸟啼叫的声音,夏侯尹无声无息的叹息了一声,推动轮椅滑准备歇息了。
……
第二日清晨,阮二月正睡得香甜呢,雀儿便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
慌慌张张的推搡着阮二月,喊道,“小姐,小姐你快醒醒!老夫人那边又派人过来了,请小姐过去呢!小姐!”
阮二月被雀儿吵醒,睡眼惺忪的坐起身,还没来得及问话,便见房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了。
“四小姐,老夫人有请,请四小姐起身吧!”
一名高高胖胖的婆子,手里提着麻绳,满脸倨傲的冲着阮二月叫道。
那副模样,好似她才是这府中的四小姐一般。
也由此可见,之前的阮二月,的确是府中任何人都敢随意欺凌的。
蓦地,阮二月心头便窜起了一股无名火。
她随手抄起身后的玉枕,便冲着那满脸蔑视的婆子给砸了过去,皱着眉头大神呵斥道,“好你个不知规矩的刁奴!不经过本小姐允许,就敢随意进出本小姐房间了?!懂不懂规矩?”
“小姐,这胡婆子并非随意进出小姐房间,而是,一脚踹开了……”
雀儿很是干脆利落的站在一旁,瞅了胡婆子一眼,补了一刀。
虽说她曾经跟着阮二月,处处被人欺负。可是,到底是不敢与老夫人身边的人撕破脸皮。
今儿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阮二月脾气上来了,自己也就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了。也没有想想,补了这胡婆子一刀,待会子老夫人会如何处置她们。
她只凭直觉,便相信如今的阮二月,能解决好这些事情。她们主仆俩,再也不会随意被人欺负!
阮二月目光越过满脸愤怒的胡婆子,往房门一看,上面果真印着一只大脚!
阮二月这暴脾气又上来了。
不等胡婆子有任何反应,便猛地下了地,走到胡婆子身边便是“啪啪”的几巴掌,“不知尊卑的东西!本小姐的房门也敢踹,是不是活腻歪了?!”
胡婆子被阮二月突如其来的巴掌打懵了,瞧着眼前这想一头暴怒的小狮子般的阮二月,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这这,这还是往日那个说话温温吞吞的,说话都不敢大声,在她们面前大气儿都不敢出的四小姐么?
待回过神来后,胡婆子终于是反应过来了,方才她被打了耳光?
这脸上火辣辣的,还不只一巴掌?
瞧着阮二月站在她面前,甩了甩有些麻木的手心,嘴里冷哼道,“果真是厚颜无耻之人,这脸皮都如此厚,打的本小姐手板心儿都痛了!”
胡婆子气得咬牙切齿的,由不得多想,便扬起手扇向了阮二月因为发育不良,有些暗黄的小脸蛋,“我打死你个贱人!”
“小姐!”
见牛高马大的胡婆子动真格儿的,雀儿吓得大叫一声,便朝着阮二月扑了过去,想要为她抵挡这一巴掌。
下一秒,却听到胡婆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咸月阁响了起来,“啊……”
骨头被折断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雀儿的耳中。
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正好看到阮二月满脸轻笑的放开胡婆子方才扇来的右手,顺便拍了拍自己的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舒服!”
胡婆子右手的五根手指,此时全部被折断,皮肉裂开,鲜血止不住的滴落在了地板上。
“哎呀!你这狗奴才!本小姐这咸月阁的地板,可全部都是大理石打造的啊!你这样不是给我弄脏了么?你是不是要,用嘴巴给我舔干净了?”
阮二月夸张的哎呀了一声,瞬间从胡婆子身边弹开,挥着手嫌弃的捂住了鼻子,“滚滚滚,滚出我的咸月阁,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阮二月与之前如此巨大的差异,吓得那胡婆子心中也有些畏惧起来。
此刻,也顾不得阮老夫人的吩咐了,连掉落在地上的麻绳也顾不得捡起来,惊慌失措的尖叫着从咸月阁跑了出去。
“哼,跟我斗,你是不是还嫩了点?还真当老子还是从前的软柿子,任由你们谁都可以来捏一把么?!贱婢!”
阮二月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桌上,冷哼的骂道。
她现在才觉得,揍了人之后,再骂上一声贱婢,当真是神清气爽啊!
“小,小姐……”
见阮二月竟然出手伤了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胡婆子,雀儿吓得有些口吃,“小姐,那,那咱们等会儿怎么去向老夫人请安啊……”
“怕什么?给我打点水来我净脸。顺便,去厨房将早膳拿过来,闹腾了这半天,本小姐肚子饿了!”
阮二月毫不在意的挥挥手,大大咧咧的继续躺回了床上,对着雀儿吩咐道,“我要喝点小米粥,再拿两个馒头,还要一小碟腌黄瓜……对了,把咱小厨房的菜刀提上,谁若是敢再像以前一样给些剩饭馊菜的,你只管给我砍!出了事,姐给你兜着!”
她就不信了,如今未来靖王府世子妃的头衔,会搞不定这些个琐碎的事情?至于给那老妖婆请安之事……
现在谁他妈想理她呢!哼,等着老子吃饱喝足,有了力气再来安年居与她周旋,她就不信了,今儿还会像以前一样,被老妖婆给命人从安年居赶出来!
指不定今儿被赶出来的是谁呢。
第12章 罚跪俩时辰?想得美!
雀儿听了阮二月的话,提了菜刀去厨房拿早膳。
果真,极为顺利的便端回来了阮二月想要吃的东西,还是热乎乎的,最是新鲜美味的呢!
阮二月表示极为满意,雀儿乃是反抗封建制度的可塑之才!
吃饱喝足之后,阮二月好生的收拾了一番,又在院子里懒懒散散的打了回太极拳,这才带着雀儿前往安年居。
天知道方才胡婆子给老妖婆告状之后,老妖婆为何没有遣人再来请她、捆她、收拾她的。
不过,阮二月相信,那老妖婆定不会大发慈悲是放过了她。这样的时刻,便正是那暴风雨前的宁静。
指不定,老妖婆这会子正在安年居将她骂的狗血淋头的,想着等会子怎么收拾她呢!
阮二月毫无顾忌的带着雀儿慢腾腾的出了咸月阁,往安年居挪去。一路上,还心情极好的,带着雀儿在花园里赏花、扑蝶。
似乎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听了下人的回话,阮老夫人气得再次砸碎了自己手边的茶杯,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个小畜生!明显的将我的话当成了放屁!竟然还在花园赏花!”
“对啊老夫人,这一次一定不能放过她!老奴的手……呜呜……”
胡婆子一张老脸肿的老高的站在底下,抬着自己方才王大夫给接上骨头夹了板子、草草上了药粉的右手,再一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对着阮老夫人诉说自己的委屈,“老奴为老夫人当牛做马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打了耳光、折断了手指!这要是传出去,老奴将来还要怎么见人啊!求老夫人为老奴做主啊!”
听听,这言语之中的不敬,哪里将阮二月当成这府中的正经主子了?
老夫人紧紧地拧着眉头,看了一眼外头渐渐升高的太阳,对着身边的另外一名婆子,张婆子吩咐道,“去,将大门给我关上。就说我身子不适在歇息,等会子让她跪在外面等,忏悔一下自己所做的错事!让她好好地晒晒,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再放进来!”
张婆子领命而去,胡婆子这才收起自己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嘴脸,想起等会儿阮二月被老夫人收拾,站在一旁得意的笑了。
原本老夫人便是将咸月阁布置给自己的女儿的,因此到安年居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可阮二月硬是逛了足足大半个时辰。
直到老夫人等的困意十足了,才慢腾腾的走到了安年居大门口。
瞧着大门紧闭,雀儿拍了拍门,没有人应声。
阮二月与雀儿相视一眼,只见她忽然拨高了声音,冲着里面喊了一声,“哎,里面有没有人啊!有人的话麻烦开一下门!”
此时,才有一名小丫鬟将大门打开一条缝儿,只露出一颗圆圆的脑袋,怯生生的对着阮二月说道,“四小姐,老夫人吩咐了,让您在门口跪上两个时辰,忏悔一下自己所做的错事,您若是知错了,才叫您进来。”
早上胡婆子哀嚎着狂奔回来,那肿得猪头般的大脸、一路滴着鲜血的手,吓得这守门的小丫鬟,此时对这位忽然变得彪悍的四小姐,可是畏惧不已。
生怕自己一说错了话,便会被阮二月一把拽过去打成脑残。
“祖母不是让我来请安么,这会子怎的又要我罚跪了?”
“四小姐,老夫人今儿身子不适,这会子正在歇息呢。正好,让四小姐趁这个机会,好好地思考一下自己哪里做错了。”
听到此话,阮二月回头看了一眼渐渐升高的太阳,心里明镜儿似的。
这老妖婆,变着法儿的整她呢!
跪上两个时辰?
太阳越来越炙热,脚下的青石板都开始发热。还不说两个时辰后呢,她不被晒成烤乳猪才怪!
真是恶毒!
因此,阮二月挑了挑眉,一甩衣袖,“既然如此,那让祖母好好歇息!本小姐这会子也没什么进补的东西孝敬她老人家。让她好好歇息,人老了身子不好使了,就别整天操心这么多屁事!待本小姐回去翻一翻咸月阁有什么好东西,或者等祖母什么时候身子好利索了,本小姐再来给她请安吧!”
说罢,仰起头看了看半空中的太阳,懒懒的笑了笑,“唔,今儿天气可真好!”
随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带着雀儿离去了,甩一甩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瞧着阮二月如此干脆利落的直接转身离开了,小丫鬟震惊的目瞪口呆了,畏畏缩缩的小声嘟囔道,“四小姐,老夫人让您罚跪啊……”
阮二月那副模样,分明是将老夫人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啊?还有,那言语之中的不恭不敬,她哪里敢原话照搬回话给老夫人?
不过,见阮二月甩着袖子越走越远,小丫鬟也就歇了去拽着她回来罚跪的打算。
小心翼翼的从门缝中站出来,叹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有受伤……随后,连忙又进去给老夫人回话。
此时,阮老夫人靠在软榻上,一边儿啜饮着今年刚出来的西湖龙井,一边满意的看着手中用来纳鞋底儿的花样子,点头吩咐道,“这花朵儿的模样儿不错,可以给康儿纳上一双。”
她话中的康儿,便是阮静的亲哥哥,也是阮宏伟与徐氏的嫡长子,阮康。
阮康自幼便聪颖,会讨巧卖乖。因此这么多年以来,阮宏伟与老夫人等人,皆是将其视为阮府未来的继承人,十分看重。
尤其是老夫人,格外偏疼这个大孙子,有什么好的,都少不了阮康的。
对于阮二月等庶出的孙女儿,甚至是庶出的二公子阮科,老夫人可就视如累赘了,嫌弃的不想多看一眼。
其实这会子,别瞧着老夫人得意的哼着小曲儿。其实啊,她心中更多的期待等会子阮二月,一颠一跛的进来给她请安,磕头认错……
只要想起这一幕来,心头就舒爽多了呢!
不料,却见胡婆子满脸愤怒的走进来回话,“老夫人!那四小姐当真可恶。您让她罚跪,她竟是当左耳旁风!听说您身子不适,她竟然还直接转身就走了!还说,等您何时身子好利索了,她什么时候再来请安!”
第13章 靖王妃驾临,前来定聘
听到胡婆子的回话,原本满心得意的老夫人,此时被气得再次将手边的茶杯砸了出去,厉声问道,“什么?四丫头她竟然敢!放肆!”
茶杯砸到对面的桌上,顿时碎片成一片渣,杯中还有些滚烫的茶水,飞溅出来,溅到趴在她面前的胡婆子与张婆子身上,烫的二人咬牙忍着,不敢呼痛。
“去,将这忤逆的孽障的事情,还有她说的话,完完整整的告诉宏伟!老身收拾不了这个小畜生,让她老子好好管教管教!”
老夫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张老脸被憋得通红,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她一挥手,双眼狠狠地等着胡婆子,命令道。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将此事告诉老爷,让老爷给老夫人出口恶气!”
胡婆子逃也似的出了屋子。
一出门,便再次将阮二月给骂的狗血淋头。
不多时,便见胡婆子又飞也似地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对着满脸阴沉的老夫人回道,“老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要死了不成?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阮老夫人此时正在气头儿上,见胡婆子这幅模样,自然是没了好脸色,不悦的斥道,“说,又出了什么事儿?”
胡婆子咽了咽口水,满脸惊慌的答道,“老夫人,靖王府,靖王府来人了!说是,靖王妃很快便要带着媒婆来咱们府上,给给给四小姐定聘……”
“哦?”
阮老夫人眉头紧紧的皱着,只淡淡的应了一声,“那又有什么惊慌的,靖王妃来了就来了,至于吓得你如此慌乱?”
阮二月这个死丫头,运气竟然这样好!
昨儿逃过一劫,今日竟然又赶上靖王妃前来定聘?
不过,如今的靖王府,有什么了不起的?关起门来,不过就是一屋子的老弱病残罢了!
连皇上与太后都懒得搭理他们了,靖王妃娘家兄长,秦相爷更是不愿与他们孤儿寡母来往。如此的不景气,莫非还能与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的将军府相较么?
因此,阮老夫人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荣耀,或者值得如此小题大做的事情。
但是,靖王妃到底是皇室中人,倒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是,还不能让她恭恭敬敬的前去大门口迎接罢了。
阮老夫人冷哼一声,对着张婆子吩咐道,“给我更衣收拾一下。”
还是去看看才是。
此时的阮二月,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边的小榻上,十分满足惬意的吃着手中一盘被剥好皮的葡萄,享受着如今舒适的安逸生活。
在现代她就是一名孤儿,后来被收养,她读了医学院,毕业后在市区的第一人民医院就职。
毕业后,养父母也出了车祸去世了,然后她再次成为了孤儿。为了不想再睹物思情,便主动申请辞职,去了乡下做了一名乡大夫。
日子虽清苦,但隔壁赵奶奶的照顾倒也让她感到十分幸福。
如今穿越到了这里,虽说有了父母、祖母,兄弟姐妹,可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真心疼爱她,为她好的。
都巴不得随时有一百种方法弄死她、或者根本不考虑她的感受,为了保住府中的嫡出大小姐,强行将她拱手送人,最后逼死原身。
如今真心对她好的,也就只有她身边的雀儿了。
阮二月一边感叹着,一边往嘴里扔葡萄。
忽然,看见前去厨房拿些蔬菜回来,准备自己动手在小厨房做饭菜的雀儿,有些慌张的抱着蔬菜,从大门口跑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靖王妃亲自带着媒婆来了府上,前来定聘来了!”
雀儿语速极快的说道。
“啊?这么快?!”
阮二月一个激灵,手中的葡萄全部打翻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蹦了起来,“我定是要去迎接的,这是规矩,否则又要被人抓着小辫子了。快快快,快给我收拾一下!”
雀儿忙不迭的将手中的蔬菜直接放到桌上,便开始给阮二月整理起来。
所幸,雀儿有一双巧手,什么都不愁!
很快,主仆二人便收拾好了。
恰好,周伯也带着人,笑的满脸春风的走进了咸月阁,破天荒的给阮二月请了安,“老奴给四小姐问安了!”
“四小姐,靖王府今儿来人定聘来了。这会子,靖王妃带着媒婆,已经快到咱府门口了。四小姐,请随老奴前去接驾吧!”
靖王府如今再没落,到底是皇族。若是怠慢了靖王妃,或是让靖王妃看到阮二月受了什么委屈,这可也是赤,裸,裸的打靖王府的脸啊!
因此,阮宏伟前一日才会忽然让阮二月搬进咸月阁。今儿,特地吩咐府里的下人们,见到四小姐务必要恭恭敬敬的……
阮二月心头冷笑,知晓这些人不过是为了利益罢了,便如此捧着她。
待有朝一日她真的脱离了将军府,定会将曾经所受的欺辱,给这些人一一还回去!
阮二月是看过电视里古装片的那些个规矩的,阮宏伟请的嬷嬷还没到,她自己已经将这些个规矩,摸索的一清二楚了。
只见她抬了抬下巴,不算倨傲,也带着大家闺秀该有的气质,对着周伯点点头,“这是自然,本小姐早已收拾妥当,走吧。”
瞧着阮二月由雀儿搀扶着走了很远,周伯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几日,府中的传闻他也是听说了的。
这四小姐自从昨儿醒来后,确实是惊人巨变啊!若非阮二月长相便是如此,也认得府里的人,他都还以为眼前的这位四小姐,与曾经不是同一个人呢!
见阮二月背影渐渐远去,周伯连忙拔腿跟了上去。
此时,靖王府的马车,已经晃悠悠的停在了将军府大门口。
虽说如今靖王府没落,可到底是王府唯一继承人,夏侯尹世子爷的人生大事。因此,这马车后面,跟着不少抬着箱笼的下人。
看起来很是威武壮观。
阮二月匆忙赶了过来,阮老夫人也心不甘情不愿的前来大门口迎接。
这大门口众目睽睽之下,规矩不能忘。
阮宏伟便带着一大家子人,恭敬的跪了下来,“微臣携全家人恭迎靖王妃大驾,给王妃娘娘请安!”
第14章 靖王妃,丰厚聘礼
“都起来吧。”
一声略带威严,听起来却又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的中年女声在马车内响起。
随后,只见一只洁白的素手伸手撩开了马车帘子,后面的马车内下来了另外一名穿着体面的丫鬟,与一名嬷嬷。
二人走到马车旁,伸手搬来小板凳,先前的丫鬟搀扶着靖王妃下了马车。
阮二月虽说跟着阮宏伟等人低着头,可到底是架不住心底的好奇,还是偷偷地微微仰起头,好奇的打量着这位她未来的婆婆究竟长什么样儿。
只见靖王妃今日身着暗朱色金罗蹙鸾华服,高高盘起的发髻衬得她整个人庄严肃穆。不过,鬓角有些花白的发丝,却生生的给靖王妃整个人平添了不少的沧桑之感。
瞧着长相,倒不是像个不好相与的恶婆婆,反而能看出年轻的时候,定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呢!
由此也可想见,那尹世子定也是如雀儿整日在她耳边念叨的,什么玉树临风啦、一表人才啦、玉面郎君啦等等等,可惜就是个坐轮椅的。
不过,见靖王妃如今也不过三十七八的年纪吧,与徐氏定是不相上下。
可是,徐氏整日里日子过得舒心,保养得极为得当。如今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
靖王妃与她,可就相差甚远了。除了能看出容貌比徐氏长得漂亮的多,这一脸的沧桑,还有鬓角的白发,就生生的让靖王妃看起来苍老了数十岁。
由此可见,当年痛失丈夫的靖王妃与幼小的尹世子,孤儿寡母的被禁足在王府内,整日过得提心吊胆的。这十年,过得定然是极为艰辛。
不由得,阮二月便有些心疼起靖王妃。
她正看得出神,眼中淡淡的心疼也不由得显露出来。忽然,却看到靖王妃眼神一转,与她眼神来了个对视。
“呀。”
阮二月心中暗道不好,连忙尴尬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又垂下了头,后怕的吐了吐舌头。
见此情形,靖王妃不由的莞尔笑了起来。
这位姑娘,倒是有趣的紧。方才她眼中弥漫的淡淡的心疼,她可是都看在了眼里。
阮宏伟表面功夫做得很好。
只见得了靖王妃的回话,他才带着众人缓缓站起了身。看到靖王妃今儿带了足足有七八十台箱笼前来定聘,甚至亲自来了将军府。
看来,靖王妃对于这件亲事,可是极为看重啊!
即便如今靖王府没落了,也从未与外人再来往过。可是,这靖王府千百年来的丰厚底蕴,可都还在呢,当年并未被皇上全部没收充公。
如此想来,阮宏伟只觉得面上有光的紧,连忙热情的请靖王妃进府。
靖王妃在门口站了站,目光在大气都不敢出的阮静几姐妹身上飘过,开口问道,“二月是哪位?”
阮宏伟连忙给阮二月使了个眼色,阮二月不慌不忙的走了出来,对着靖王妃十分恭敬的行了个标准的礼仪,“二月见过靖王妃。”
声音清脆,表现大方得体,靖王妃满意的点点头。
伸手拉了阮二月的小手,笑道,“嗯,来,走在本王妃身边,好好与我说会儿话。”
阮二月点头应了,仰起头笑了笑,便扶着靖王妃进了大门,往正厅走去。
阮二月与曾经相差十万八千里的改变,简直是让阮宏伟、阮老夫人与徐氏,震惊的合不拢嘴。
这,还是曾经那懦弱怕事的四丫头么?
阮静扶着徐氏,恨恨的瞪了一眼与靖王妃一起走在众人前头的阮二月,低声抱怨道,“阮二月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走在祖母与父亲还有娘的前面。还有那靖王妃,如今靖王府早已没落了,竟还如此打肿脸充胖子,以为自己还是曾经那威风凛凛的靖王妃么?真是可恶!”
话虽如此说,可是阮静最不满意的,到底是没有想到,靖王妃竟会如此在意这场亲事。
不止如此看重阮二月,不就是纳吉么?竟然还如此大张旗鼓的,带了如此封后的聘礼前来,请了媒婆自己反倒也来了!
纳吉都如此隆重,若是接下来的过大礼,岂不是还要搞得天下人皆知?
听到阮静如此说,徐氏慌张的看了一眼前面不远处的靖王妃,连忙掐了掐阮静的手背,低声道,“静儿,别胡说!再怎样,她也是靖王妃,是皇室中人,这话切莫让别人听了去。否则,可就麻烦了!”
说着,又拍了拍阮静的手背,安慰道,“好了,多大点儿事?你将来啊,你父亲可是打算要将你送进宫去服侍皇上的,凭你的姿色,还有你父亲的官位,你再怎样也会是妃位。所以,阮二月那死丫头嫁的又哪里会有你好?你啊,只管沉下心来,好好学规矩便是!其余的事情,还有娘呢!”
想到去年的宫宴上,皇帝夏侯朱貌若潘安的样子,还有令众人臣服恭敬威严模样,阮静便止不住的小脸绯红,心口小鹿乱撞。
对以后的日子,也更加期待起来了。
待众人落了座,靖王妃身后那中年媒婆,才笑着走上前,开始发挥起了自己三寸不烂之舌的本领,将夏侯尹一顿夸赞,又对日后阮二月嫁过去后生活保证好一顿吹嘘,才饮了一口茶坐了下来。
众人心中都有些嗤笑,再如何吹嘘,夏侯尹也不过是个瘸子……且如今都快二十岁了仍旧被禁足在靖王府,不能入朝参与政事,也并未正式被封为新一任的靖王爷。
再如何吹嘘,靖王府如今没落,得皇上与太后嫌弃厌恶,也是不争的事实。
就这样,阮二月嫁过去,还会有幸福可言?
不过,大家才不在乎这些,她们要得,只是能堵住这门亲事的一个人选罢了。
因此,大家都心知肚明,即便媒婆不这样吹嘘一番,也会心满意足的将阮二月打包好亲自送到尹世子的床上去。
更何况,靖王妃如此看重这门亲事,还带了那么多的聘礼呢!
这若是全部收下了,也不过是送走了一名在府中吃闲饭,不讨人喜欢的庶女罢了,得到的,却是如此丰厚的聘礼!
第15章 针锋相对,大逆不道
阮宏伟满意的点点头,捧起茶杯对着坐在高位的靖王妃热情的笑了笑,开口道,“尹世子如此优秀,微臣自然放心将四女儿二月嫁过去的。日后,微臣也定会拿尹世子当自己的儿子看待,靖王妃还请放心!”
说罢,自己当先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虽是客气话,靖王妃听了心中倒还是有些不悦起来。
她儿子夏侯尹如今即便是双腿残疾,靖王府如今没落,可到底是皇室后裔!
阮宏伟此话,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因此,靖王妃虽客气的笑了笑,但话语仍旧是有些不悦,“有了阮将军此话,本王妃也就放心了!他们成亲后啊,少不得二月与尹儿要多多叨扰阮将军,在府中小住几日的。尹儿顽劣,日后可要劳烦阮将军代为管教了!”
那句劳烦阮将军代为管教,靖王妃稍稍咬重了些,分明让众人都听到她的不悦。
当下,阮宏伟面色就有些尴尬了,不知该如何接话。
众人坐了半晌了,这正事也谈得差不多了。
于是,徐氏连忙站起身来为阮宏伟打圆场,笑的极为热情,“靖王妃,如今正式结为亲家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臣妇也就厚着脸皮儿称王妃一声亲家母了!”
说着,自己呵呵的笑了一声,接着道,“亲家母啊,咱将军府别的不好,可今年的荷花倒是开的特别美。坐了这半天想必亲家母也有些乏了,不如,我带亲家母去赏赏荷花吧?”
原本若是他们能如此热情,称呼亲家母什么的,靖王妃倒是极为高兴。
不过,瞧着阮二月面色有些蜡黄,身材也较其他几位小姐要瘦小一些,明显是自幼便不被重视。且阮宏伟等人明里暗里的对靖王府的瞧不上,对她的不恭敬,对尹儿的嗤笑。
还是让靖王妃压抑的怒气,一点点的压制不住了。
只见她对着笑的殷勤的徐氏淡淡的笑了笑,挥手制止道,“不必了!本王妃确实是有些乏了,二月陪着我去走走便是,就不劳烦你们了。”
徐氏一番好意被如此干脆的拒绝,面色有些尴尬,“那,那也行。那妾身这便命人去将客房收拾一下,待用了午膳,靖王妃便去歇息一会儿吧!”
说着,又看向阮二月,一脸关切的招呼道,“二月啊,那你就带着王妃去赏花吧!可千万要懂规矩,别惹怒了王妃啊!”
再也不厚着脸皮称靖王妃为亲家母了……且话语之中,分明在告知靖王妃,这四丫头不懂规矩。
阮二月似笑非笑的看了徐氏一眼,应声道,“是,二月省得,母亲说的话便是圣旨,二月是万万不敢违抗的。”
阮二月这一句话,让徐氏与阮宏伟等人当场便乱了手脚。
圣旨?这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乃是杀头之罪啊!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他们这一府的人,恐怕都要脑袋落地!
这个总是闯祸的小畜生!
当下,阮老夫人便对着阮二月恶狠狠地瞪了好几眼,厉声喝斥道,“四丫头胡说什么?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胡言乱语的,该打!”
也不顾及靖王妃在场了。
阮二月丝毫不畏惧的回瞪了阮老夫人一眼,冷哼一声道,“二月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们为何这样紧张?莫非,心里有鬼不成?我可听说过,心里想什么,便把别人的话当做什么!”
“你……孽障,你还不住口!开玩笑,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能随意拿来开玩笑么?!”
阮宏伟也急了,冲着阮二月便是一顿责骂。
说罢,又对着靖王妃冷汗直冒的道,“二月不懂事,还望靖王妃不要放在心上!微臣教导无方,日后定会好好管教。”
阮二月毫不在意的耸耸肩,暗自翻了个白眼。
谁知,靖王妃倒是也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二月这孩子性子直爽,有什么说什么。本王妃真真是疼她都来不及呢!好了,今日的话本王妃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也不必劳烦阮夫人收拾客房了,当会儿本王妃就在二月的房里歇息一会儿就是了。”
说着,又对着阮二月认真的说道,“二月,日后对皇上不敬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咱们是一家人,听到倒是没什么,知道你是无心的。若是被那些个有心之人听去了,指不定又要如何作妖呢!”
方才几人的言行举止,还有阮二月的话,靖王妃清楚地看了出来,阮二月在这府中,恐怕是过得艰难不已吧!
不由得,心里也更加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了。
在门口的时候,阮二月眼中对她的心疼,她也是看在眼里的。知道阮二月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当下便知道,这孩子心底很是善良。
但是,今日一见,对着这些个蛮不讲理的恶人,她又是丝毫不畏惧,不惧强权。
对阮二月,更是打从心眼儿里喜欢了。
真不知道这孩子这十几年,是怎样熬过来的。待日后嫁人了王府,她定要将阮二月这十几年都没有感受过的母爱,通通都给她!
就连尹儿,都暂时往边上站站吧。
“是,二月知道了。”
知晓靖王妃是对她好,阮二月乖巧的点点头应道。
随后,才扶着靖王妃出了门,靖王妃身边石嬷嬷几人也连忙跟了上去。
待几人走远了,阮老夫人才冷哼一声拍了拍桌子,对着阮宏伟不悦的说道,“看到了吧?这便是你这两日维护的孽障?你把什么好的都给了她,她又是如何回报你的?!哼。”
哪知,阮宏伟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让她搬进了咸月阁。否则的话,靖王妃若是看到了她住的那地方,还指不定怎样为难咱们呢!”
阮老夫人与徐氏心底赞同阮宏伟说的话,也觉得虚惊一场。不过,到底是脸面不保,仍旧是冷哼着铁青着脸。
阮静与阮琳相视一眼,眼神交流片刻,异口同声的给阮老夫人几人行了礼走了出去。
阮洋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这二人走了出去,瞧着她们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便知道心中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阮洋为难的咬了咬唇,不知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
第16章 进贼人了?机灵应对
阮静与阮琳出了正厅,便带着各自的丫鬟,抄着近道已经先阮二月与靖王妃一步到了咸月阁。
阮静嫉妒的看着富丽堂皇的咸月阁,挥了挥手冷声道,“动手!”
……
院子里原本阮二月与雀儿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花盆,此时全部都倒在地上,栽种的花草也七零八落的掉落在地上。
除此之外,满地都是撕碎的纸屑、废纸,还有果皮。
待阮二月与靖王妃回到咸月阁后,看到的便是眼前这样一幅场景。
看着眼前这幅场景,靖王妃眼神暗了暗,阮二月更是毫不夸张的举起了双手放在耳边,大声喊叫道,“天啦,咸月阁是遭了贼不成?!”
这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人为的,而不是阮二月自己弄得吧。
也不知道阮静脑子里装的是不是浆糊,竟然想着将咸月阁搞成这样,靖王妃看到了,定然会认为是阮二月不讲卫生,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那么,心中定然会对她不喜。
可是,稍微动下手脚看起来也更加逼真一些。而她方才完全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只想着一股脑儿破坏咸月阁,偏偏搞成了一副咸月阁被人打劫了的模样!
靖王妃微微皱了皱眉,也附和道,“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阮二月歉意的冲靖王妃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往里走去,一边冲着雀儿挤眉弄眼吩咐道,“雀儿,还不赶紧去向父亲禀明此事。另外,瞧着这花盆内洒出来的泥土都还是湿润的,那小贼定然还没有跑远,还不赶紧叫父亲命护院侍卫们追拿小贼?!”
雀儿机灵,连忙大声应下,跑出了咸月阁。
而躲在不远处的假山后看热闹的阮静几人,听到阮二月的话后,吓得面色惊慌的从假山后面逃走了。
不应该是靖王妃先质问阮二月,然后嫌弃她么?阮二月这个狗胆包天的东西,竟然敢在靖王妃开口前就说话?
原本以为靖王妃一进咸月阁便会生气的拂袖而去,阮二月也不敢解释,然后更是令靖王妃讨厌。可是,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里来?
这个阮二月,还真是从醒来后,便不按常理出牌!
进了屋子,瞧着屋子里面衣橱也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床上也是乱的不得了。地上满是衣裳与水渍,阮二月扶着靖王妃在稍微整洁一些的软榻上坐下。
歉意的冲靖王妃笑了笑,“王妃娘娘,真是不好意思啊,初次见面就让您看到这样难堪的场景……”
说着,便自己俯下身子去捡散落在地上的衣裳。
“好孩子,我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真是苦了你了。”
靖王妃毫不在意的也笑了笑,竟然蹲下身子,帮阮二月捡起了地上的衣裳!
“哎呀,王妃娘娘,使不得使不得呀!您快坐下喝口热茶。”
阮二月手忙脚乱的扶起靖王妃,又连忙给她倒茶,受宠若惊的说道,“这,这这些事情哪里能让您帮忙做……”
见靖王妃摇了摇头,两鬓的斑白显得越发显眼起来。布满沧桑的眼角也令阮二月心头微惊,这靖王妃年岁应该也不大吧,怎的会如此沧桑。
可见,这十年来,她确实是过得很不如人意。
“二月,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靖王府如今的情况,你定然也是知晓一二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仍愿意嫁进来,做尹儿的世子妃,我应该感谢你才是。”
靖王妃温婉的笑了笑,伸出手褪下自己手腕上晶莹通透的玉镯给阮二月戴在手腕上,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今后,你便是我靖王府的人了,你放心,我与尹儿定会护着你的。”
晶莹的玉镯戴在手腕上,虽说冰冰凉凉的,但很快便有了温度,令阮二月觉得一股温度从手腕处,飞快的蔓延到了全身,暖洋洋的很舒服。
她受宠若惊看了靖王妃一眼,又连忙往下取,“靖王妃,使不得呀!这么贵重的东西,二月不敢收……”
靖王妃轻轻按住她的手,坚定的说道,“二月,将军府与靖王府的亲事,之中的曲折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喜欢你这孩子,很庆幸是你嫁给尹儿。这玉镯乃是靖王府历代王妃传给儿媳妇的,今日我就交给你,你懂吗?”
呀!还是传家宝啊!
听出靖王妃话中的意思,阮二月觉得再推辞下去倒是显得矫情了。
因此,她也就点头收下了,认真的答道,“是,二月记下了。王妃娘娘今日嘱托的事情,二月定会牢记在心。”
有些话,没有必要说的太过清楚。
“嗯,好孩子。”
靖王妃满意的点头。
就在此时,只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传了进来,听着像是过来了不少人,甚至还有雀儿大声的说话声,“老爷!您看,这好好的咸月阁,竟是被贼人给弄成了这样!这若是老夫人看到,定然会责怪是小姐没有好好爱护咸月阁的!”
阮二月与靖王妃对视一眼,歉意的笑了笑起身迎了出去。
“父亲,母亲。”
说着,又佯装生气的瞪了雀儿一眼,斥责道,“雀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不是叫你只是将此事告知护院长,让他赶紧派人去捉拿贼人吗?你怎的还惊动了父亲母亲?如此不懂事,是存心想要整个将军府不得安宁吗?!今日是什么日子,你难道还不清楚?!”
见阮二月发怒,雀儿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跪下解释道,“小姐息怒,奴婢只是想着,就是今日不同往日。所以,所以出了这样的事情,是必须要让老爷知道,也好派人保护小姐安危啊!况且,王妃娘娘今日也在咸月阁歇息,若是,若是再碰上贼人可就不得了了……小姐息怒啊,奴婢以后再也不敢擅自做主了。”
“好吧,你起来吧!今日我就不责罚你了。记住,日后不可再犯,本小姐不喜欢违背主子吩咐的下人!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雀儿与阮二月主仆俩的对话,可是有点儿意思。
屋内的靖王妃听到了,脸上不由得浮起一层会心的笑意。
这丫头,真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伶俐!
第17章 又讨了好,再吃暗亏
阮宏伟与徐氏原本是听了雀儿的话,吓得风风火火的就带着人来了咸月阁,就是生怕真的是进了贼人,靖王妃受到惊吓。
可是还没等进屋里坐坐呢,便被阮二月“无意”拦着在门口站了大半天。
看着眼前的主仆俩你来我往的说完话,跟在徐氏身后的阮静倒是忍不住了。
好你个阮二月,竟然真的骂本小姐是贼人!
她往前站了站,冷哼着瞪了阮二月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阮二月,莫非你就打算将咱们拦在这门口?大门都不让进?还说是进了贼人,我看是你这咸月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吧!还是,太过脏乱怕父亲责罚你?”
“静儿。”
靖王妃还在里面呢!徐氏低了低头,眼睛斜斜的瞟了阮静一眼,示意她不要胡说。
“大姐姐你怎么知道我这咸月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又怎么如此清楚我咸月阁脏乱的不能见人?莫非,你认识方才那贼人不成?否则,怎会知道我这咸月阁被那无耻小贼给折腾的乱七八糟的?”
阮二月心头冷笑,毫不畏惧的反唇相讥,将无耻小贼几个字重重的咬了一下。
“你,阮二月你休要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我不过,不过就是随口猜测罢了!”
阮静本就心虚理亏,这会子被阮二月一顿抢白,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更是气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哦,原来是大姐姐胡乱猜测的啊,我还以为大姐姐有千里眼顺风耳呢!日后,大姐姐说话也该注意些,莫要如此莽撞。咱们是一家子倒是没事,若是在外人面前,少不得咱将军府又要被人嘲笑了!”
阮二月冷冷的看了阮静一眼,这才让开身子,看向阮宏伟,“父亲母亲,请进!”
听到方才阮二月的话,阮宏伟倒是觉得极为有道理。
此刻,还不等他夸夸阮二月,便见阮静冷哼一声,直接从他身边一步跨过,大摇大摆的就走进了咸月阁。
“放肆!”
阮宏伟不悦的低喝一声,看着阮静的目光阴沉又带着严厉。
徐氏吓得浑身一抖,连忙一把将阮静拽了回来,低声道,“你父亲还没走呢!”
阮静瘪了瘪嘴抬起头,便对上了阮宏伟阴沉的目光。
“不知规矩,还没有你四妹妹懂事!”
说罢,冷哼一声,任由徐氏搀扶着,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这一进门,看着地上杂乱狼藉的一片,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唯有阮静与阮琳面色如常。
“父亲,您看,这无耻贼人也忒不要脸了!打家劫舍也便罢了!还非要将女儿的院子弄得这样凌乱不堪。哎呀,这幸亏没叫祖母看见了,否则又得责怪女儿没有好好爱护这咸月阁了!”
阮二月抚了抚额,似乎有些头痛的说道,“父亲啊,咱这好歹是将军府吧,平日里我瞧着守卫也挺森严的,怎得这小贼人如此猖狂,竟像是在府中来去自如呢!”
哎哟,这一不留神,又黑了一把阮老夫人。将她小气又凶恶的性子,实打实的呈献给了众人。
阮二月一番煽风点火,说的阮宏伟脸色越来越差,阮静几人脸色也有些难堪。
唯有她自己,这心里头可舒坦着呢!
阮宏伟气得嘴唇哆嗦了半天,最后腆着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屋子里,低声问道,“二月,靖王妃她……”
“王妃娘娘好着呢,这会子正在屋子里歇息。不过,女儿那屋子,可真是比狗窝还乱呢!差走了雀儿前去找人追拿贼人,女儿一人可把那乱腾腾的屋子收拾不下来。”
阮二月挑了挑眉,意有所指的说道。
阮宏伟尴尬的低咳两声,转头怒斥徐氏,“你这母亲是怎么当得?二月这屋子里竟是只有雀儿一个丫鬟伺候!还有,这院子里竟是连婆子也没有一个!咸月阁四处,也就没有护院值守么?!”
踢得一脚好球!
看着一向高高在上的徐氏今日当着众人的面儿,被阮宏伟如此叱骂,那脸色才叫一个好看呐!
阮二月好心情的勾了勾唇,连忙打圆场,“父亲,您责怪母亲有什么用?母亲可是一心一意的对女儿好呢!只是这次的事情,可能是母亲疏漏了……不过,这小贼人如此难防,恐怕有护院也难以招架呀!再说了,今儿王妃娘娘在呢,咱们就不要追究此事了吧,省得被人看笑话。女儿受点委屈没什么,府里名声最重要!”
见阮二月如此“懂事识大体”,阮宏伟满意的点点头,“好,为父即刻便让老周挑选些丫鬟婆子,护院赶紧给你送来差遣。”
徐氏没想到阮二月竟然会给自己解围,也难得的多瞧了她两眼,笑的好不和煦,“二月啊,都是母亲疏漏了,母亲这便回去安排此事,千万别记恨母亲。”
瞧着阮静在徐氏身后吹胡子瞪眼的瞪着她,今儿这事,竟然又让阮二月从中捞了一把!阮静自然是气得牙根儿生疼。
“怎会。”
阮二月淡淡的应道,随后不着痕迹的冲着阮静挑了挑眉,挑衅的比划了一个中指,嘴角笑意不减。
见此,阮静更是气得跳脚,恨不得将阮二月抓过来撕成碎片。
阮宏伟这才满意的笑了两声,干咳道,“既然如此,咱们也就不要打扰靖王妃歇息了,都散了吧!”
“阮二月,你别得意!这笔账,我记下了!”
阮二月如今的巨变,使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阮宏伟当着众人面斥责,连带着自己母亲也被拖下水,阮静自然是恨得牙痒痒。
临走前,恶狠狠的瞪了阮二月一眼,咬牙切齿的放狠话,“今日羞辱,改日我一定要十倍还之!你不得好死!”
“我也一样。”
阮二月轻声笑道,“大姐姐,你若不犯我,妹妹又怎会来整你呢?”
面上笑的如此友好,阮二月脚下可丝毫没有放过这次好机会,冲着面色嚣张的阮静的膝盖便狠狠地踢了上去。
只听到“扑通”一声,大意了的阮静便一个极搞笑的狗吃屎姿势,狠狠地摔了下去,“啊……”
第18章 世子误解,尖酸太后
“阮二月!”
阮静狗吃屎姿势摔倒在地,膝盖钻心的痛,双手拍打着地板,气急败坏的大声喊道。
“哎呀,大姐姐走路得当心点才是啊!你瞧瞧,这无耻贼人弄得这满地泥土,自然是容易滑倒的。啧啧,瞧瞧你这小花脸……可怜见的,幸好没有伤到脸。”
阮二月伸出手,“友好”的将阮静拉了起来,瞟了一眼阮静额头上昨日被自己砸破包扎的伤口,同情的说道。
阮宏伟回头看来,便是看到如此姐妹和善的一幕。
看了一眼阮静脚下的泥土,他点点头,满意的离开了。
阮静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指着阮二月气得浑身哆嗦,“你,你,你这个小贱人,你给我记着!我一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哼!”
生怕阮二月会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出来气死她,更怕阮二月如今会再次发病暴打她一顿。
阮静即便气得浑身颤抖,也不敢再单独站在阮二月面前。
只得放了句狠话,在阮二月似笑非笑的眼神中,灰溜溜的落荒而逃。
阮二月眯着眼睛看着阮静落荒而逃,拍了拍手,冷笑几声进了屋去。
不知怎的,面对靖王妃她一点也不觉得拘谨或是紧张,那种感觉很轻松,就像是前世与养父母在一起相处的感觉。
很融洽,很温馨。
从靖王妃看着她的眼神中,也可看出靖王妃也是想要真心待她好。
于是,阮二月很快便在靖王妃面前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黄昏时分,靖王妃心满意足的带着人回府了。
这靖王妃回府第一件事情,便是直直的去了夏侯尹的院子。
一打开房门,便开始笑意满满的夸赞起了阮二月,“尹儿啊,母妃今日见二月那孩子,可是喜欢极了!没想到,这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心灵通透,本身又善良的孩子!若是你见了她,母妃保证你会喜欢的!”
这幸好是前几日将秦莎莎给送回了秦府,不然靖王妃这番话,被秦莎莎听了去,指不定又要闹腾的整个王府、相府都是鸡犬不宁的。
夏侯尹目光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放着阮二月画像的抽屉,转过头淡淡的说道,“既然母亲觉得好,那就好吧。”
见夏侯尹神情淡淡的,没有提起多大的兴趣,靖王妃心中有些唏嘘。
转而,靖王妃再次开心的说道,“尹儿,母妃对这门亲事确实是满意。三日后便是好日子,便再去将军府一趟,直接将大礼给过了。顺便,就把日子给定下来吧,也省得多跑几趟了。”
说着,靖王妃又看向夏侯尹,“母妃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二月进府了,尹儿,三日后过大礼,你可要与母妃一同去前去?”
照理说来,这定聘、过大礼、商议日子的,可都缺不了夏侯尹。但是,因着他双腿不便,这么多年来更是甚少出府,因此也就没有人在意那么多虚礼了。
反正靖王妃这就定聘而已,都给了如此丰厚的礼。三日后过大礼,还指不定有多么的震撼人心呢!
夏侯尹眉心轻轻一皱,随后淡淡的应道,“不去,这些事情母妃做主即可。”
知晓夏侯尹定还是心结未解,靖王妃轻轻叹了一口气,心疼的说道,“那好吧,那母妃这便去准备过大礼之事,你好好休息。”
待靖王妃关上了门,纪安才悄无声息的从房梁上跃了下来,疑惑的问道,“爷,这可是您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您为何不亲自去将军府看看?”
“最重要的事情?”
夏侯尹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声音清冷无波,“纪安,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替我父王洗清冤屈,为他报仇。也为我自己与母妃这么多年屈辱的生活,清一清该算的帐,这才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
至于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可是,爷,您不亲自去看看,亲眼瞧瞧,万一对那阮四小姐……”
夏侯尹轻轻摆了摆手,“不必了,不过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夏侯朱如此爽快的就答应了母妃的请求,让那阮府的四小姐嫁过来。阮宏伟一向是对夏侯朱忠心耿耿,指不定又是得了夏侯朱什么吩咐……”
说着,夏侯尹冷笑两声,“如此,将一个细作放在自己身边,甚至是自己的枕边人。他夏侯朱确实是可以对我靖王府的动态了如指掌了,这个时候我若是再大张旗鼓的亲自去将军府,恐怕又要引起多少波澜。”
纪安细细揣摩了夏侯尹的话,不由得点头称是,“是,爷想的果真周到。”
果然不出夏侯尹所意料,此时的皇宫内果真是热闹至极。
太后与皇后商氏携了手齐齐往皇帝的勤政殿而来,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大群宫人。
太后虽只是比靖王妃大上五六岁,可她长相本就严厉,如今一双老眼虽看起来有些浑浊了,却仍旧是透着精光。
那阵仗,看起来倒像是要来掀了勤政殿的屋顶似的!
商皇后亦步亦趋的跟在太后身后,温婉的扶着太后的手,看起来十分恭敬,孝顺。
还不等门口的小太监将殿门打开呢,太后便已经冷哼一声,冲着殿内便质问道,“皇帝,今日靖王府上将军府纳吉之事,你可听说了?”
幸好这时候没有大臣在此商议朝政大事,否则这可又要落人口舌了。
夏侯朱丹凤眼一眯,放下手中的奏折,冲着殿内伺候的宫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暂且退下。
这才满脸“诚恳”地从龙案后站起身,迎了上来,“母后,这会子过来可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儿子方才也是听说过了,还没去寿康宫向母后请安呢。”
“哼,秦宛如这次可是出了风头了!不就是纳个吉,竟然搞得如此隆重,竟是硬生生的将锐儿的风头全部给抢光了!哀家真是一肚子气。”
太后死死地拧着眉头,没好气的破口大骂道,“夏侯尹这个小瘸子,好死不死的这么多年了,突然就想到了要成亲!真不知道阮宏伟那个没用的东西是怎么想的,竟然还肯将女儿嫁给他!”
虽说太后看起来整个人庄严肃穆,可没想到这一开口啊,硬生生的将她的气质给拉向了市井泼妇,说话如此尖酸伤人!
第19章 商皇后,麻烦又来了
要知道,前段时间周王夏侯锐上文国公府提亲纳吉之时,可都没有像今日靖王妃这样,整的如此风光!
因此,也难怪太后要如此不悦了,靖王妃此举明明就是让夏侯尹压制了周王的风头。
太后就两个儿子,夏侯朱为帝,夏侯锐为周王。
因着夏侯锐年纪小,所以太后一向偏疼他。就连夏侯朱,也要往边上站站。
虽说夏侯锐如今才年十七,甚至比夏侯尹还小上几个月。可他好手好脚的,又得了太后偏疼,自然也就到了该成亲的年纪。
这不,先皇旨意在前,太后与夏侯朱后一拍板,就给他定下了文国公家的嫡长女苏棂月。
见太后越发生气,夏侯朱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商皇后。
商皇后温婉的笑了笑,扶着太后坐了下来,温顺的递上一杯热茶,轻声安抚道,“母后,喝口茶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太后抬起头,脸色稍微缓和一些。
伸手接过商皇后手中的热茶,又蹙了蹙眉,道,“皇帝,不是哀家数落你,你与皇后成亲也半年多了,怎的她这肚子还没动静?”
“哀家可警告你,不要整日里为了后宫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冷落了皇后。婉儿乃是一国之母,得尽早怀上龙种才是!”
太后面容严肃的教训道。
“是,母后说得极是,儿子定会好生记住母后的话。”
夏侯朱笑着应道。
商婉儿父亲虽说只是先帝赐封的武安侯,可到底是把握着朝廷的粮库。且又是先帝赐封,顺便为夏侯朱与商婉儿指下的婚约。
因此,夏侯朱再怎样不喜商婉儿,也不可做得太过分。
商婉儿谨慎的看了一眼夏侯朱,见他脸上并未露出什么不悦的神情,这才笑着说道,“母后,皇上待臣妾极好,母后不必担心臣妾。”
见商婉儿如此懂事,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嗯,这样哀家就放心了。”
随即,又变了脸色,双眉一拧,便沉声道,“靖王妃此举分明是在打哀家的脸!婉儿与棂月懂事,哀家是极为喜欢的。只是不知那将军府的阮四小姐,又是个怎样的人儿,竟是能让靖王妃如此满意?!”
一提到阮二月,夏侯朱神情倒是没怎么变动,倒是商皇后,神情微微一变。
随后笑了笑,“母后,臣妾还未进宫时,便听闻那阮四小姐,自幼便是不喜与生人结识。即便是与府中其他姐妹,也并不常走动,听说性子是极为娴静内敛的。”
到底是一国之母,虽说商皇后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这一张嘴,竟是如此犀利。
说话也能拿捏分寸,为了不让夏侯朱与太后对自己的市井一面有所不满,竟然将市井传闻中阮二月的胆小怯懦,硬生生说成了娴静内敛!
“呵,什么娴静内敛!哀家瞧着阮宏伟的那嫡出大女儿阮静,性子便是极为活泼。阮宏伟身为我北郡镇国大将军,岂会有什么娴静内敛的女儿?”
太后嘲讽的勾了勾唇,“哀家看呐,定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的玩意儿罢了!”
这年年的宫宴,阮宏伟的几个女儿都来参加过,长得都挺不错的。阮静性子开朗,她倒是喜欢,也有意将她给夏侯朱。
其余两个庶女,也是进过宫的,不过她没多大印象了。
这一次,若非靖王妃求到她与夏侯朱面前,还不知道阮宏伟竟然还有个四女儿呢!
“母后说的不错,儿子也是如此认为的。既然如此,母后又何必为了此次的事情介怀呢?即便是靖王妃给夏侯尹定下了将军府的四小姐,且还如此隆重的前去纳吉。可那姑娘,到底是不如老八的媳妇,您又何必如此耿耿于怀?”
夏侯朱满脸邪佞的笑了两声,“就算靖王府此次将这件事情办的如此隆重,可是那又如何?再也翻不了身了,咱们就适当的宽容一下吧,这传出去也是皇恩浩荡,呵呵。”
被夏侯朱如此一说,太后倒也有些释怀了。
“既然如此,哀家倒是想要见见那姑娘,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儿。”
……
送走了靖王妃,阮二月只觉得浑身都有些乏力。
倒不是面对靖王妃太过紧张或是怎么样,而是她才穿过来几日,便被阮静啊、徐氏、阮老妖婆等人各种陷害为难。
原身割腕自尽那鲜血“哗啦啦”的就差流个精光,身子这样差,这几日又没怎么补充营养。
本就虚弱,这稍微费心费神一些,就被累成狗了。
阮二月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仰起脖子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只觉得疲惫不已。这一躺下来,简直是快活似神仙!
手里端着鸡汤的雀儿刚一进门,便看到阮二月如此没有形象的躺在床上,吓得手中鸡汤一抖,差点就撒了出来。连忙走进来关上门,将手中鸡汤放在桌上。
“哎哟我的小姐啊,现在外面伺候的人可多了起来,您怎么也得注意一下形象吧!这若是被夫人知道了,定然又有处置您的借口了!”
雀儿手忙脚乱的将阮二月的姿势摆的规规矩矩的,这才将鸡汤端了过来,“小姐,奴婢看您这两日神色都有些差,方才提了菜刀去厨房让人给您准备了鸡汤,快起来喝了。”
阮二月心下感动,又觉得雀儿确实是与之前也变化了不少,心头开心不已。
只怕如今,即便雀儿不提着菜刀去厨房,那些个刁奴也不敢不给她做鸡汤了吧?
阮二月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接过鸡汤对着雀儿竖了竖大拇指,严肃的命令道,“以后在我面前不许自称奴婢,听起来别扭的紧!”
喝了几口,又留了半碗递给了雀儿,霸气的挑了挑眉,拍拍胸脯道,“这几日,你每天跟着我跑前跑后的也辛苦了,只要有我在,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少了你的!以后啊,除了我,别人都别想欺负你!”
雀儿感动的接过鸡汤,还没来得及喝呢,便听到门外有下人前来敲门,“四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阮二月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这还没来得及歇口气,麻烦又找上门来了!
第20章 算计我?哎又发病了
阮二月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带着雀儿又去了安年居。
昨儿便请了她一趟,没有请来安年居;
今儿早上才又请了一趟,仍旧是没有请来,反而气的阮老夫人差点吐血!
这会子,阮老夫人倒没有做的太过分,反正大门是开的大大的,守门的婆子见了她也十分恭敬的请安。
阮二月挑了挑眉,这老妖婆,又要搞什么鬼?
刚进门,便见还满手缠着白布条的胡婆子,抛却早上的凶恶,一脸恭敬的走了过来,热忱的招呼道,“四小姐来啦?咱们老夫人可是等了许久了,四小姐请进。”
说着,伸手为阮二月揭开了门帘。
阮二月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胡婆子,将她眼中深埋的恨意可是看了个一清二楚。不过却是理也没有理她,慢腾腾的进了屋子。
“四妹妹这速度可真快!简直比蚂蚁快多了!”
见阮二月缓缓走了进来,靠在阮老夫人膝盖边坐着的阮静,便已经阴阳怪气的开始挑衅起来。
随后,又抬起头看向阮老夫人,“祖母,您说静儿说得对不对?”
阮老夫人慈爱的拍了拍阮静的脸颊,满脸笑意,“对对对,静儿说得对。”
如此情景,恶心的阮二月身体一哆嗦,心头一阵恶寒。
见阮老夫人站在自己这一边,阮静得意洋洋的抬起下巴,对着阮二月冷冷一笑,接着又扑向阮老夫人怀里开始撒起娇来,“祖母,四妹妹如此不尊敬祖母,可千万不能纵容她。”
今日本想搅黄阮二月与靖王世子的亲事,所以才弄出了那么一出。没想到,靖王妃没有厌恶阮二月,反而更加喜欢她了!
被阮二月怪着弯儿的骂了半天,就连父亲也叱骂她!
最后,反而是阮二月又得了好,白白的得了十几名下人伺候。
想到这里她就不甘心,心中对阮二月也就更加憎恨。
阮老夫人脸上笑意一僵,随后干咳两声,轻声安抚道,“静儿啊,今日咱们就看在靖王妃前来纳吉的份上,就暂且饶过她这一次。若是四丫头下次再这样,咱就好好惩治她,好不好?”
说到底,还不是怕靖王妃心生不满!
阮二月心头冷笑,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对着阮老夫人行了礼,任由她指了位置坐了下来。
阮静不服气的嘟着嘴,从阮老夫人怀里起身坐在一旁,不开心的一言不发。
其实,阮老夫人心头又何曾痛快?
阮二月这四丫头这两日几次三番的给她难堪,想她一大把年纪了,在府中还没有谁敢如此下她的面子!
本来想要好好地收拾她一回,没想到又恰巧赶上了靖王妃前来定聘!
而且,看这样子,靖王妃对阮二月这个儿媳妇可是喜欢在意的紧。今日如此招摇的聘礼,不就代表了靖王府对阮二月是什么态度么?!
虽说她是不惧如今的靖王妃的,可别人到底是正经的皇室中人,自己即便再有不满,也不会再公然为难阮二月了。
心头不舒坦吧,这关起门来,好好“教导”她就是了!
如此想着,阮老夫人只觉得心头稍微痛快一些了。
她对着阮二月露出僵硬的慈爱笑意,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四丫头,今日靖王妃可是极喜欢你的。你父亲请了宫里的石嬷嬷前来教导你规矩,我寻思着,就让你大姐姐姐妹几人,与你一同学习吧!”
听到阮老夫人如此说,阮二月不由得挑了挑眉,心头有些疑惑。
若是阮宏伟请了石嬷嬷来教导她规矩,那就算是让阮静几人一同学习,也不过是打个招呼的事情。
她一个老嬷嬷,自然是不敢拒绝的吧。那么为何,偏偏要告知她此事?
阮二月轻轻蹙了蹙眉,随后抬起头将疑惑深埋心间,脆声问道,“祖母,既然您已经决定了,那么二月自然是遵从的。只是二月不知,祖母为何还要专门将此事告诉二月呢?”
见阮二月眼中澄明,确实是像是不知道此事原由。
阮老夫人眼珠子一转,道,“祖母不过是想着你们姐妹几人一起学习规矩,互相做个伴儿,要热闹些罢了!所以啊,等过几日石嬷嬷来咱们府上,你便告诉她你想要让你大姐姐几人与你一同学习规矩。”
听着阮老夫人如此说,再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看似心无旁骛的饮着茶,实际上耳朵却高高竖起如此关心此事的阮静。
阮二月心中疑惑更深了。
方才老妖婆的意思是,让她告诉石嬷嬷此事?
看来此事另有猫腻!
可是,若是直接拒绝了的话,指不定又要狠狠得罪这心眼小又记仇的老妖婆,自己还未嫁进靖王府前的日子恐怕也更加难过;
可若是就此应下此事,万一此事确实是有鬼,那岂不是自己又成了替罪羔羊?
正在阮二月犹豫之际,站在身后的雀儿不着痕迹的戳了戳她的后背心,示意她不要答应此事。
虽说不知为何,但阮二月是信得过雀儿的。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抬起头看向一脸期待的阮老夫人,还有一旁面色忐忑的阮静,轻柔的笑了笑,“祖母,此事二月恐怕做不了主呢!石嬷嬷是父亲请来的,您还是让父亲拿主意吧。二月一介小辈,这样重要的事情,祖母还是不要为难二月了吧。”
被阮二月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儿拒绝也便罢了,她竟然还敢如此光明正大的说自己为难她?!
瞎说什么大实话!
“你……”
阮老夫人脸色憋得通红,就恨方才没有将屋子里伺候的下人全部赶出去。
你父亲能做主的话,还要问你?!
想起石嬷嬷的性子,自己目前还需要阮二月帮忙才行,还不能撕破脸皮。
因此,阮老夫人极力调整了一下情绪,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好祖母,“二月啊,祖母也不过是想……”
“哎哟,孙女儿方才出门都忘记吃药了,明明王大夫嘱咐我千万要按时吃药的……头好痛啊,啊,怎么天旋地转的,我是不是又要昏倒了,啊……”
哼,既然你身为长辈,想要利用我都可以表现的如此厚颜无耻,那么我也是不必给你脸了!
第21章 回去吃药,卑鄙徐氏
话不投机半句多!
阮二月心头冷笑,随后抚了抚额,摇摇摆摆的站起身,“虚弱”的对着雀儿说道,“雀儿,我是不是该吃药了……哎哟,头好痛啊……”
“小姐,你确实该吃药了。”
雀儿偷偷笑了一下,连忙伸出手扶住踉踉跄跄的眼看就要倒地的阮二月,担忧的道,“小姐,看来您又发病了,奴婢扶您回去喝药!”
雀儿努力扶稳入戏太深的阮二月,困难的回过头对着阮老夫人福了福身,“老夫人,小姐又发病了,王大夫嘱咐必须要按时喝药才行,否则会留下后遗症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阮老夫人又能怎么办?
她紧紧的拧着眉头,恶狠狠地瞪着脚步虚浮,看起来下一秒便会又要大闹安年居的阮二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既然如此,那赶紧回去吃药吧!”
阮二月任由雀儿搀扶着,东倒西歪的往门口处走去,根本没有多看阮老夫人一眼!
身后传来阮静不甘心的撒娇声,“祖母……难道,就这样放她离开了啊!您说的事情,她都还没有答应呢……”
阮二月勾了勾唇,不动声色的冷笑了几声,主仆俩很快便出了安年居。
眼瞧着天色就要擦黑了,阮二月脚步有些匆忙的带着雀儿回到了咸月阁。
一进门,阮二月便将一甩腿,洒脱的将鞋子飞到了门口,嘴里嚷嚷道,“饿死老子了!雀儿,吩咐下去,让做好饭菜端进来。”
反正徐氏为了表现自己的贤惠与“慈爱”,阮宏伟上午发了话,下午靖王妃刚走便连忙挑选了些丫鬟婆子的遣来咸月阁伺候。
还美曰其名的说,给阮二月等同嫡女的待遇。
毕竟,如今她的身份可是不同以往了。
虽说这些人定是徐氏借此机会光明正大的安置在她身边,监视她一举一动的。但是只要能有人伺候,雀儿也不必那么辛苦,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雀儿笑眯眯的应声出去了,阮二月倒在床上一脸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两名小丫鬟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跟在雀儿身后走进了屋,阮二月才回过神来。
布置好碗筷,两名小丫鬟抬起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阮二月,其中一人伸了伸脖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四小姐,奴婢们伺候您用膳吧。”
“我是缺胳膊了还是少腿了,不能动弹了是不是,我在这里小姐还需要你们伺候用膳?!”
雀儿没好气的瞪了那小丫鬟一眼,凶巴巴的说道。
被雀儿这样一凶,那小丫鬟满脸委屈,忙低下了头。
阮二月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伸出手制止了雀儿,再看向那小丫鬟,懒懒的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相比身旁另外一名小丫鬟的木讷,先前出声的那小丫鬟连忙抬起头,机灵的讨好道,“回小姐的话,奴婢名叫梅香,梅花的梅,清香的香。奴婢娘亲说了,奴婢出生之时,满园梅花清香袭人,所以奴婢……”
“你叫什么名字?”
阮二月暗自翻了个白眼,打断了梅香自以为是的喋喋不休,对着她身旁低垂着头的小丫鬟问道。
小丫鬟双手紧紧捏着一角,抬起头怯生生的答道,“回小姐,奴婢名叫,名叫羊子。”
羊子?好奇怪的名字。
不过,瞧见梅香嘴角若隐若现的嘲讽,阮二月心头倒是有些不悦起来。
她缓了缓脸色,冲着羊子轻柔的笑了笑,夸赞道,“羊子?很独特的名字。”
羊子搓衣角的动作一顿,又对着阮二月羞涩的笑了笑。
见羊子得了阮二月夸赞,梅香不甘落后的往前走了两步,讨好的对着阮二月笑道,“小姐,羊子她笨手笨脚的,做不好事情,奴婢伺候您用晚膳吧!”
羊子脸色一顿,雀儿也紧紧拧着眉头,沉声道,“梅香,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雀儿姐姐,奴婢……”
梅香咬了咬唇,脸色有些难堪。
正想着该如何解释,便见阮二月神情一冷,挥了挥手,不悦的说道,“不用了,你们出去吧!”
梅香还是不甘心,无奈羊子已经听话的退了出去,她也只好咬了咬牙,转身退了出去。转身眼中不怀好意的神色,被阮二月捕捉的清清楚楚。
看着二人退了出去,阮二月这才开口问道,“雀儿,今日徐氏派来的这些个下人,你可都清楚底细?”
雀儿走到窗边,不出意料的看到梅香一出了门便对着羊子好一顿羞辱。
她冷哼两声,这才走了过来,答道,“小姐,今日徐氏一共派来了两名婆子、十名丫鬟。一名婆子守门,一名婆子负责小厨房。还有两名丫鬟是夫人钦点了给小姐做大丫鬟的,还有四名二等丫鬟,四名洒扫。”
“梅香在府中时候也不短了,又会看人脸色行事,所以被夫人派来做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不过,不知夫人为何会将羊子也立为大丫鬟。这羊子虽说在府中也有好几年了,但是性子木讷,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也不喜与人结交,不知……”
见雀儿神色疑惑,阮二月忽然勾起了唇,冷笑道,“徐氏这是变着法儿的来整老子呢!”
梅香处处投巧卖乖,但性子急躁,总想着往她身边挤,做她的心腹,极有可能是徐氏的人。
羊子性子木讷,能不能为她好好办事还难说,又哪里能镇得住下面的小丫鬟?虽说看起来不像是徐氏的人,但毕竟是不能确定,还要好好的观察几日才是。
其余的小丫鬟个个机灵,那两名婆子也不是听话的主儿。
看来,徐氏是不把她这咸月阁搅得鸡犬不宁,誓不罢休啊!
好在,她身边还有雀儿。
“对了,雀儿,今日老妖婆提及让阮静几人与我一起学习规矩的事情,为何要让我给石嬷嬷说说?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
正吃着,阮二月想起安年居的事情,猛地抬起头问道。
雀儿给她夹了一块红烧排骨,这才也坐了下来,缓缓给她解释整件事情。
第22章 谁来宰谁,过大礼了
原来,那石嬷嬷原是先帝最为倚重的一名将军的女儿,性子极为直爽。
因喜欢先帝,打小便入宫伺候。
可太皇太后对她的性子甚为不喜,处处刁难,宁死威胁先帝,不让她与先帝在一起。
后来,强行逼迫先帝娶了自己娘家侄女为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甚至恶毒到害的石嬷嬷名声大损。
因为此事,气得石嬷嬷的父亲旧病复发,在战场上不幸身亡。先帝愧对石嬷嬷,却又无法弥补,因为他对石嬷嬷本就也只是当妹妹看待。
想要封石嬷嬷为郡主,却又被太皇太后与太后从中阻拦。
倒是石嬷嬷看的极开,要她离宫她是办不到的。可是要她恨先帝,她也恨不起来。
于是,为了打消太皇太后与太后对她的敌意,她自愿以教习礼仪的姑姑留在了宫中。甚至,还被太皇太后赐给了自己宫里的太监总管,付璐海为对食……
就这样,一晃便是数十年过去了。
太皇太后去世了,先帝也去世了。石嬷嬷从当年的教习姑姑,变成了如今的教习嬷嬷。
因着她性子直爽,又有先帝去世时赐予她的免死金牌。如此十分独特的身份,在宫里那是没有几个人敢随意招惹,谁的账也不买。
即便是太后与皇帝,也难以说动她做什么事情。
阮宏伟能将她请来给阮二月教习规矩,也是有几分能耐的。
只是,那石嬷嬷一向严谨,只会教习宫里或王府的正经主子,普通人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阮宏伟将她请来教导靖王府未来的世子妃,她理应前来。
可是阮老夫人竟妄想着,让阮静、阮琳与阮洋一起跟着石嬷嬷学习。依着石嬷嬷的性子,又怎会同意?
虽说阮静日后有可能会入宫为妃,可这事情到底是还没个准信儿。既然如此,又怎好向石嬷嬷开口?万一被拒绝了,脸面丢了是小事,将此事捅到宫里去,可就麻烦了。
因此,阮老夫人与阮宏伟,也就指望着让阮二月这个未来的靖王府世子妃在石嬷嬷面前说上几句,求个情了。
谁知,阮二月竟也如此不给脸面,就不买账!
……
听了雀儿的话,阮二月除了心中对有着如此传奇经历的石嬷嬷十分好奇之外,更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原来其中还有这么多曲折啊!”
“诶,雀儿你说说,本小姐今儿下了老妖婆的面子,让她希望破灭了,明日她会不会又要借着各种理由来整我?”
“哎呀,小姐您还笑得出来呢!奴婢都要担心死了!”
雀儿嘟着嘴担忧的说道。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宅大院,阮二月无依无靠的,没有一个人疼爱。这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呀!
此时,雀儿倒是极为希望阮二月可以早日嫁到靖王府去了。
至少,有靖王妃疼爱呀!再说了,依着她家小姐的倾国之姿,保不准儿会得到尹世子的喜欢,日后也就有人做靠山了呀!
“好了好了,给你说过多少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小姐还在前面保护你呢,你怕什么!”
阮二月哼了几声,继续大快朵颐起来。
她将自己所说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是“实行”了个彻底。因为接下来好几天,她都借着自己又犯病了,关在咸月阁好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有谁登门前来闹事,都会被她“犯病”给赶走。接着,在院子门口悬挂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谁敢来老子就宰了谁!
就这样,果真是风平浪静的睡了好几天懒觉。
不过,这好日子,可不是天天都有。
这一日傍晚时分,阮宏伟红光满面的来了咸月阁。
忽略掉头顶上悬挂的大刀,阮宏伟便已经罕有的在阮二月面前哈哈大笑起来,“二月啊,靖王妃明日便会前来过大礼了。你与尹世子的亲事啊,可算是定下来了!”
爽朗的声音令阮二月皱了皱眉,却仍旧是将阮宏伟招呼的坐了下来,耐心的听他说完。
次日,天色刚亮,阮二月便被雀儿给叫醒了,硬拉起来梳洗装扮。
“小姐,今日是过大礼,尹世子定是也会前来的!您可要精神点儿,奴婢给您好好打扮一番,让尹世子对你一见钟情!”
雀儿兴奋的跑前跑后,对着阮二月开心的说道。
阮二月瘪了瘪嘴,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你不是说他双腿有隐疾,下不了地,而且这么多年很少出府么?今儿不过就是来送聘礼罢了,又不是成亲,他怎么会来?”
“再说了,就算是成亲,我估计他也不会亲自来迎亲吧……”
阮二月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的说道。
不多时,便已经有人前来回话,说靖王府的马车已经到了街头了,很快便会到了,让阮二月赶紧前去与阮宏伟等人在府门口迎接。
鞭炮声也已经在徐徐东升的旭日下响了起来,噼里啪啦的听起来极为热闹。
靖王府人从街头一直绵延到街尾,仔细一数数,竟然是不下一百八十抬的聘礼!
上次纳吉便已经来了七八十台的聘礼,这正式的过大礼,竟然足足来了一百八十抬!如此丰厚的聘礼,如此看重这门亲事,传出去,这靖王府与将军府可还是北郡第一家啊!
阮老夫人几人眼红的看着这一眼望不到头的聘礼,心中都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阮静紧紧的掐着手心儿,对阮二月可是嫉恨的发狂了!
如上次一般,靖王妃笑容满面的携了阮二月的手,婆媳二人十分亲热的往里走去。
将军府门前的鞭炮声,吸引了不少百姓前来看热闹。那场景,让人更加期待成亲时,又该是如何的热闹?
徐氏表面上热情的招呼着靖王妃,其实心里啊,可是眼巴巴的望着那铺满地的箱笼,各种金银玉簪的,看的人眼花缭乱。
若是这些丰厚的聘礼,都是她的……日后,静儿入宫,也更加有底气啊!在宫里可能也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看来,得想想办法,如何从阮二月手中,将这丰厚的聘礼,全部给据为己有才是!
第23章 再被刁难,世子出现
众人依次落了座,就连因为要学习的阮康与阮科,今儿都难得的也在府中待着。
阮宏伟伸长脖子往门外瞅了瞅,意有所指的问道,“今日,就只有靖王妃一人前来么?”
虽说知道夏侯尹定是不会前来的,可阮宏伟到底是架不住想要问个清楚的念头,冲着靖王妃笑了笑,直截了当的开口。
“对啊,靖王妃,今日可是大日子,尹世子怎能不来呢?即便再有多不方便,今日也不应该啊!”
明明知道原由,阮老夫人还是自以为是倚老卖老的指责道。
其话中意思,在场的都是明白人,谁也听得出来她到底是要说什么。
靖王妃脸色一沉,还未说话,便见阮二月满脸娇羞的站起了身,对着阮宏伟“撒娇”道,“父亲!女儿知道您关心女儿的事情。可是,尹世子不来还好,若是来了,女儿定是不好意思坐在这里了!”
这些个无耻之徒,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靖王妃如此疼爱她,她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些人羞辱靖王妃的!
见阮二月虽一脸娇羞,但眼神分明是在告诫阮宏伟切莫做得太过分,否则惹恼了靖王妃,到底是没有好果子吃。
阮宏伟脸上虽有些不悦,但仔细一想,这二月也确实是为将军府着想。因此,也就没有怪罪阮二月。
反而顺着阮二月搭好的梯子而下,爽朗的大笑几声,忙点头道,“是是是,为父光想着见见尹世子了。也没有顾虑到,你们俩还素未谋面,你脸皮薄,自然是会害羞的。这一点,是为父疏忽了。”
说着,阮宏伟又转头看向一脸不悦的阮老夫人,拼命的使眼色,“母亲,二月说的在理儿。等哪日得了空,咱们亲自去靖王府探望尹世子才是。”
阮宏伟都这样说了,阮老夫人心中再有多不悦,也只得点头称是了。
不过,倒也有人不识趣。
阮静坐在徐氏身旁,脸上带着“天真”的笑意,仰起头看向阮老夫人,“祖母,父亲,静儿觉得四妹妹这话可就不对了。即便再有多害羞,可尹世子毕竟是她的未婚夫,二人日后还要成亲呢。这总是会见面的,难不成一辈子都要害羞不成?”
她只顾着挤兑阮二月,处处让她不爽快,这也就忽略了目前是个什么样的境况了。
靖王妃脸色蓦地就阴沉下来了。
不等徐氏阻止,便听到阮静再次嗤笑道,“纵使尹世子身子不便,可今日乃是大日子!就算是不能走,让人抬也要抬过来才是啊!这样的时候都不来咱们府上,可见对四妹妹,也并不重视啊……”
“快闭嘴。”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一说出来,徐氏便着急的一把捂住了阮静的嘴。
着靖王妃一脸阴沉,徐氏满脸惊慌,连忙看向座上的阮老夫人与阮宏伟,求救的目光有些迫切。
夏侯尹被阮静如此嘲讽,阮二月心头也不悦起来。她转过头,明显的看到身旁的靖王妃搭在椅子上的手一紧,可想而知此时她心头究竟有多么愤怒。
原本靖王妃身份贵重,是要上座的。可就是因为夏侯尹今日没能前来,靖王妃对阮二月深感愧疚,所以才推辞了,坐在阮二月身边陪着她。
阮二月咬咬牙,正要给阮静一点颜色瞧瞧,便听到门口传来冷冷的一道男声,“何为不重视?我来不来,心里是怎么想的,竟是有人比我自己还清楚么。”
冰冷的嗓音夹杂着浓浓的不悦,似乎又参杂着一种别样的情绪在里面。
众人被这道声音所吸引,目光齐齐的看向门口处。
入眼的便是满脸阴沉的纪安,轻松的推动着面前镀了金的轮椅,缓缓的往屋里走来。
轮椅上,坐着目光清冷,满脸淡漠的夏侯尹。
阮二月抬眼望去,只见夏侯尹今日身着白色云纹金镶边的袍子。此时虽还未入夏,但天气也已经不再如前段时间般的干冷,腿上搭了一层厚厚的毯子。
虽是坐在轮椅上,但丝毫不能影响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势。
两道剑眉此时有些不悦的稍稍拧着,一双淡漠的眸子散发着慑人但又不令人感到不舒适的光芒。深邃的眼神始终萦绕着淡淡的忧郁,高挺的鼻子显得他整张脸棱角分明,一双薄唇使得他看起来越发清冷淡漠。
蓦地,阮二月脑海中便出现了这样一句话:公子世无双。这男人,长得果真是如同雕塑一般,既不妖孽,也不过于粗犷,简直是完美到了极点!
阮二月自从穿越到这里来,除了见过阮康、阮科、阮宏伟,甚至还有周伯与守门的小厮以外,就没有见过其他男人了。
眼下,夏侯尹的出现,简直是让阮二月大饱眼福!况且,眼前这俊美的不像话的男人,还是她的未来夫君!
“尹儿……”
靖王妃连忙起身,走过去想要亲手将夏侯尹推过来。
夏侯尹的到来,确实是让阮宏伟等人有些不敢置信。
靖王去世这么多年,夏侯尹这可算是第一次出现在外人眼中。由此也可看出,靖王府对待这门亲事,果真是极为重视。
只是不知,为何夏侯尹并不曾与靖王妃一同前来?
来不及多想,阮宏伟连忙起身迎了上来,脸上带着笑容,恭敬的俯身,“尹世子……”
纪安推着夏侯尹,坐在靖王妃与阮二月的身旁,夏侯尹这才稍稍抬眼看了一眼阮宏伟,以及一屋子请安的人,淡淡的说道,“起来吧,何须如此多礼。”
阮静跪在徐氏身旁,听着夏侯尹淡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起自己方才侮辱他的话,此刻再见到夏侯尹俊美无双的侧脸,一张小脸又是后悔又是羞赧,绯红不已。
瞧着她那副花痴模样,便知她心中早已将芳心暗许的夏侯朱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众人落座后,夏侯尹这才对上身旁的阮二月打量的目光。
只见她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眼眸清澈,只是根本没有顾忌到身为一名女子,岂能如此赤,裸,裸的紧盯着一名男子?
忽的,夏侯尹便想起了王府中抽屉里的那幅画轴,唇角微微上扬。
第24章 叫她阮阮,要抢回来
见夏侯尹忽然便有些笑意,与方才淡漠的模样相差甚远,阮二月心头一窒。
好吧,她确实是垂涎夏侯尹的美色,所以一直偷偷地盯着人家俊美的侧脸,在心中狂揩油。
谁知,目光太过专注,竟是被夏侯尹发现了!初次见面自己就这样无耻,恐怕夏侯尹对她全无好感了,这下丢脸丢大发了……
阮二月有些尴尬的轻咳两声,连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移开了目光。
“尹世子,方才的话还望世子不要放在心上。小女太过无知,得罪了世子爷与靖王妃,微臣日后定当严加管教,还望世子莫要计较,别为这孽障坏了心情。”
想起方才阮静的话,此刻再看到靖王妃仍旧阴沉的脸色,阮宏伟连忙出口打破了这样尴尬的沉默,“二月啊,还不给尹世子斟茶!”
阮静犯下的大错,不让她站出来磕头认错也便罢了,竟还想要阮二月来帮忙弥补!
由此可见,阮宏伟这偏心眼儿的父亲,最疼爱的还是阮静兄妹俩!
眼梢瞧见身旁的阮二月稍稍嘟着嘴一脸不乐意的模样,甚至还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夏侯尹心中又是一笑。
随即,便抬眼看向阮宏伟,声音仍旧清冷淡漠,“随意,不相干的人又岂会坏了本世子的心情?”
瞧着阮宏伟满脸尴尬的模样,以及阮静一脸失落的低下了头,阮二月偷偷的在心中为夏侯尹这一番伤人不眨眼的话点了三十二个赞!
忽然心情就变得格外美丽了。
阮二月这才好心情的站起身,亲自倒了一杯滚烫的茶水递给夏侯尹,挑了挑眉笑道,“尹世子请喝茶!”
靖王妃紧紧地盯着夏侯尹的一举一动,心中祈祷着他千万不要再像以往对待秦莎莎那般冷淡,不留情面。毕竟,眼前之人是他未来过门的妻子,也是她十分喜欢的儿媳妇啊!
夏侯尹若是当场打了阮二月的脸,这场亲事恐怕又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不过,到底是靖王妃多虑了。
阮二月斟的茶,夏侯尹岂有不喝之理?
对上阮二月“真诚”的目光,夏侯尹嘴角轻轻勾了勾,很快便再次将这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隐藏起来。修长白净的手指稳稳地接过阮二月递来的茶水,不顾烫嘴,面无表情的一饮而尽。
“有劳阮阮。”
阮阮?!他方才竟是叫了阮二月为阮阮!
靖王妃心头的石头落了地,甚至为夏侯尹如此开窍的拉近与阮二月之间的关系感到欣慰的时候,对面的阮静等人,便已经不敢置信的集体凌乱了。
这么多年来,虽说夏侯尹未曾露过面,可是对于他的传闻可是多的很呢。
其中一点,便是他冷淡的不像话的性子,以及从来不会接近任何一名女子,甚至是他的亲表妹秦莎莎的传闻。
今日,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称呼素未谋面的阮二月为阮阮?!
夏侯尹面不改色的将那杯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本就令阮二月惊讶不已,想来夏侯尹定是功夫不弱。
可是,眼下,听到夏侯尹的称呼,阮二月也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的问道,“你,你叫我什么?”
见阮二月问出了他们所有人的疑惑,阮老夫人等人伸长了脖子,也等着夏侯尹的回答。
“阮阮。”
夏侯尹暖暖的目光直直的看向阮二月,轻声道,“你我二人很快便会结为夫妻,夫妻之间,自当亲密一些才是。”
不由自主的,阮二月便脱口而出来了一句,“好吧,欧巴……”
“什么?”
听到夏侯尹不解的问话,阮二月一个激灵,连忙摇头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我说那我是不是称呼你也应该亲密一些?”
“这是自然。”
夏侯尹点头肯定的说道,二人不顾忌众人在场,第一次见面便已经如此谈吐自如的“打情骂俏”起来,“我姓夏侯,名尹,字尹睿。”
阮二月心中一惊,这夏侯尹虽说看向她的目光,在众人看来确实是似水柔情。可是他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罢了,夏侯尹又怎会对她真的似水柔情?
她可不相信一见钟情。
况且,夏侯尹眼眸深处的淡漠疏离,她看得清清楚楚。
虽不知道夏侯尹为什么要这样做,要让众人误解他们俩一见如故,关系瞬间亲密不已。但一向不怕事麻烦的阮二月,自然是要迎难而上了。
“好,那日后,我就叫你尹睿了好不好?”
阮二月挤了挤眼,笑着问道。
“好。”
夏侯尹忽的也就笑了起来,一脸宠溺的模样。
如此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景,不但惊掉了阮宏伟等人的下巴,更是让养育夏侯尹十几年的靖王妃,也惊讶的合不拢嘴。
阮宏伟尴尬的干咳两声,连忙说道,“既然尹世子与二月一见如故,想来这二人日后关系也会愈发亲密。如此,咱们也就不必担心了!靖王妃,不如咱们今日一起商定一下好日子,您看如何?”
正合靖王妃的意!
于是,大家便抛却方才的不愉快,再次凑在一起商议起来。
瞧着对面阮二月与夏侯尹轻松的谈论着,阮静气的咬牙切齿。她紧紧地攥着袖口,对阮二月嫉恨的快要发疯了!
原本以为夏侯尹双腿残疾,又从未露过面,想来长的定是又丑又恶心,所以才不敢出现在众人面前。甚至,因为坐轮椅,根本就是怕别人耻笑他!
没想到,今日过大礼,原本夏侯尹没来,让她觉得自己可以好好奚落阮二月一番了。谁知,夏侯尹竟然半路杀了出来!
最要紧的是,为何夏侯尹面容如此俊美,浑身散发的高贵气质简直是秒杀夏侯朱了啊!
还有方才他对阮二月的宠溺,靖王妃对阮二月的喜爱,对这门亲事的重视,那样丰厚的聘礼……都让阮静不由得后悔起来。若是她没有拒绝这门自幼定下的亲事,今日夏侯尹如此对待的,就是她阮静了,哪里轮得到阮二月捡这样大的便宜!
不由自主的,嫉妒到发狂的阮静,便已经忘记了当初是自己以死相逼不愿嫁给夏侯尹,怪罪到了阮二月头上。
她如今只有一个念头,阮二月抢走了她的未婚夫,她一定要想办法抢回来!
第25章 解除禁足,皇帝多疑
阮二月与夏侯尹的大喜日子就这样被定下来了,就在八月初八。
现在已是四月,掰着手指头算得话,时间有些紧迫。
夏侯尹虽话语不多,但谁都能看得出来性子淡漠得很。可是,偏偏他的身份又是如此尴尬。
于是,事情商议过后,夏侯尹便与靖王妃离开了将军府,阮宏伟倒也没怎么挽留。
毕竟他是忠心与夏侯朱的,且因着十年前的事情,如今的靖王府他多少有些瞧不起,并没有多少恭敬在里头。
这边阮静等人围着阮二月长枪短剑的炮轰,那边靖王府,也没有安宁的时候。
靖王妃与夏侯尹刚刚下了马车,便见夏侯朱身边的曲一方曲公公,皮笑肉不笑的站在靖王府门前,手中捧着一道明晃晃的圣旨。
看起来已经等候多时了。
想起十年前他也是如此一脸假惺惺的笑意,结果宣布了靖王夏侯渊被行刑、夏侯尹与她被终生禁足靖王府。甚至不顾她苦苦哀求,强行给年幼的夏侯尹灌下毒酒,导致夏侯尹这么多年来不能下地行走……
靖王妃原本满脸笑意,此时脸色一僵。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收紧,手心已经冒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咬牙切齿的紧紧盯着曲公公,却竭力使自己看起来与方才并无异样。
“哎哟,靖王妃,尹世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奴才等的太阳都快下山了呢!”
曲公公捏了捏兰花指,冷冷的笑道,“今儿奴才前来宣读皇上给靖王府下的圣旨,靖王妃,尹世子,请准备接旨吧!”
言语之中,哪里有身为奴才该有的自知之明?
即便身为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可在夏侯尹与靖王妃面前,无论如何也应该请安问好吧?
可是瞧瞧曲公公,非但没有请安问好,反而是诸多埋怨与不敬。
靖王妃不得不低下头准备接旨,但是见夏侯尹仍旧是稳稳地坐在轮椅上,并没有下地跪下来的意思,曲公公并不急着宣读圣旨,只似笑非笑的看着夏侯尹,“尹世子,请准备接旨!”
夏侯尹瞳孔一缩,冷冷的看了曲公公一眼,冷声道,“本世子腿脚不便,恐不能跪地接旨,曲公公就这样宣读吧,本世子可是极为恭敬的听候皇上圣旨。”
是啊!他腿脚不便,总不可能上去硬摁着他跪下来接旨吧?嘴里说着恭敬的听候圣旨,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曲公公看向夏侯尹的眼神一暗,咬了咬牙,打开手中的圣旨尖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王府世子夏侯尹如今已到成亲的年纪,朕念及手足之情,特赦免其与靖王妃终身禁足靖王府的惩罚。令,即日起,夏侯尹可参与朝廷政事,若表现上佳,朕定会重赏!钦此。”
靖王妃与夏侯尹不着痕迹的相视一眼,夏侯朱这老狐狸,有想要玩什么花样?
“靖王妃,尹世子,接旨吧!”
曲公公将圣旨合上递给靖王妃,冷笑道,“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呐!还望靖王妃与尹世子记得皇上的恩赐与大度,别辜负了皇上一番美意才是。日后好好为朝廷出力,辅助皇上治理好这大好河山,皇恩浩荡呐!”
“还望尹世子念及皇上恩赐,改日亲自入宫向皇上谢恩才是!”
说罢,曲公公头也不回的带着人离去了。
手中的圣旨如同烫手山芋一般,靖王妃简直想要将它撕碎扔进池塘里去!
夏侯朱此举,分明就是打着饶恕他们的棋子,让天下之人看看他这个皇帝是多么大度,多么顾念亲情。而实际上,却是借着这道圣旨,威胁他们这一切不过都是他给的,要感激涕零的去感谢他!
否则,又怎么会不直接让夏侯尹继任靖王,而仍旧是靖王世子?
夏侯朱此举,恐怕想的便是如今夏侯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幼小孩子,且又于在朝中势力如日中天的将军府结为亲家。
即便阮宏伟是他夏侯朱的心腹,可夏侯朱生性多疑。阮宏伟的女儿嫁给了夏侯尹,他又怎会再像从前一样信任阮宏伟?
如今的夏侯尹,已经让夏侯朱起了忌惮之心。
与其这样放任靖王府不闻不问,还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夏侯尹也就不敢再耍什么小花招了!
这传了出去,世人也只会歌颂赞扬夏侯朱身为一国之君的气度罢了。
不得不说,夏侯朱这一招确实高明。
与靖王妃谈了几句,夏侯尹便关起门来,与纪安等人商议要事。
此时的勤政殿内,夏侯朱正满脸冷笑的看着底下回话的曲公公,沉声问道,“如何?你可看仔细了,夏侯尹的腿,确实是不能动弹么?”
虽说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夏侯尹下地走路,可每年宫宴,为了显现出自己的贤明大度,他也曾派人去靖王府请靖王妃与夏侯尹入宫参加宫宴。
可每年都被回绝了,加之在靖王府四周监视的探子,也都说夏侯尹确实是不能下地的。只是,如今夏侯尹可不比以往好控制了……
暗地里将他这么多年来安插在靖王府的眼线给收拾了个干干净净,他却不能拿住他的把柄!又能将夏侯尹怎么办?
这若是传出去了,还会说他身为一国之君,还容不下孤儿寡母的夏侯尹母子俩。
这件事情,只得从另外的方面着手了……
“回皇上,奴才看的真真儿的,尹世子确实是不能下地,奴才很肯定。”
曲公公忙抬起头,一脸肯定的答道。
“那,你可有告诉他要入宫谢恩?”
据闻夏侯尹性子孤僻,这若是不提醒他一番,恐怕等到十天半个月,都等不来他入宫谢恩之事。
还是自己亲眼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双腿有疾,心头才更加安稳。
“奴才说了。”
他答没答应,奴才就不敢肯定了……毕竟,奴才不愿意看到他那病怏怏的样子,便直接扭头而去了。
最后这句话,曲公公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他缩了缩脖子,低声答道。
“哈哈哈哈,好!”
得到满意回答的夏侯朱,仰起头开怀大笑,一挥手,命令道,“你亲自去坤宁宫将皇后请过来,就说朕与她有要事相商。”
第26章 皇帝歹意,一箭四雕
片刻后,便见打扮的十分清丽的商皇后,搭着曲公公的手,脚步摇曳生姿的进了勤政殿。
“臣妾给皇上请安。”
微微俯身,露出洁白如玉的细长脖子,商皇后声音轻柔的道。
夏侯朱从奏折堆里抬起头,亲自走了下来,拉着商皇后的手坐在了一旁,“婉儿,来,坐下说话。你我夫妻二人,不必如此多礼!”
见今日夏侯朱举止有些反常,待她如此亲密热情,想来定是有事相求。
不管是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的,但若是这事成了。那么日后,她在夏侯朱的心里也就可以正式的有了一席之地,钱贵妃等狐媚子些,还会整日里不拿正眼瞧瞧她这正宫皇后么?
于是,商皇后温婉的笑了笑,语气轻柔的应道,“是,臣妾记下了。”
随后,又抬起头,见夏侯朱有些欲言又止的,忙一脸疑惑的问道,“皇上脸色有些差,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事情么?”
“呵呵,还是婉儿细心,能察觉朕的心事。”
见自己的表情成功的引起了商婉儿的好奇心,夏侯朱笑道,“婉儿,这几日靖王府与将军府的事情,想必你也是听说了的。母后为了此事,可是气得几日都睡不好觉。朕想着,你过几日召开一场赏花会,好好看看那将军府的四小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皇上的意思是?”
“母后这段时间对靖王府此次大张旗鼓的准备亲事,可是有些耿耿于怀啊!老八与老八媳妇这几日也闹得有些不开心,认为夏侯尹抢了他们的风头。”
夏侯朱端起手边的茶杯啜饮了一口,继续说道,“况且,阮宏伟身为朕的肱骨之臣,朕对他自然是信任有加。不过,此次若是与靖王府皆为亲家,日后,可就难说了啊……”
夏侯朱意味深长的看了商婉儿一眼,叹息着说道。
商皇后轻轻蹙了蹙眉,夏侯朱是什么意思她自然再清楚不过。
若是此次成功地将阮二月拉到他们的阵营来,日后靖王府的一举一动,可不都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了么?
这几日,她从曲公公嘴里可也是听说了一些事情,据说夏侯尹如今是翅膀硬了。暗地里将夏侯朱安插在靖王府的眼线,可是不着痕迹的全部拔除了。
偏偏,表面仍旧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让人觉得他仍旧是身有残疾的病弱世子。
为着这件事情,夏侯朱已经气得有些上火了。
心中仔细的推敲一番,商皇后伸出柔若无骨的手轻轻地握住夏侯朱干燥的大手,轻声安抚道,“皇上,您乃一国之君,朝臣的本分便是听从您的吩咐。臣妾身为您的妻子,自然是要事事以皇上的事情为重。”
“您放心吧,臣妾这便回宫准备赏花会的事情。”
……
连着好几日,阮二月都觉得自己沉浸在夏侯尹的美貌中不能自拔。
虽说他一副病歪歪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可是那日过大礼之时,她献上的那一杯滚烫的茶水,便可看出夏侯尹实则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武林高手才是。
只是,为什么他如此厉害,外面的人一提到他都是一续唏嘘感叹的模样,认为他太过可怜呢?
夏侯尹对所有人隐瞒自己并不如表面那样弱不禁风,可以理解为他不想让夏侯朱知晓此事,从而再心生忌惮对付他。
不过,为何又偏偏要在她面前露出马脚呢?他明明知道,那杯茶水滚烫不已,却仍旧是似笑非笑的一饮而尽。
莫非夏侯尹此举,是在向她说明什么?
想了好几日,阮二月仍旧是百思不得其解。当然,她心头虽如猫抓般难受,却还是没有失去理智的前往靖王府去问个明白。
雀儿捧着干净的衣裳进来,看了一眼撑着下巴叹气的阮二月,不禁好奇的开口问道,“小姐,您这连着好几日都是愁眉苦脸的,到底在愁什么呐!”
阮二月抬起头看了一眼外面晴朗的天气,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答非所问的说道,“诶,今儿天气可真好啊!整日待在屋子里本小姐闷得都快发霉了!”
“雀儿,咱们出去走走吧!”
阮二月兴奋的提议道。
到这边来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可是她还从来没有出府去玩玩呢!
“可是,小姐,老爷说石嬷嬷最迟今日便会到咱们府上。到时候,您还要去给石嬷嬷见礼呢!这会子出府,万一……”
雀儿担心的道。
“哎呀,这会子天色还早着呢!咱们就出去玩一会儿,一会儿就回来!”
任何理由都阻拦不了她那颗想要出府去自由玩耍的小心脏!
“啊……小姐,咱们违背老爷的命令也便罢了,可是,万一咱们出府被大小姐发现了,免不了又是一场麻烦。小姐,咱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雀儿央求道。
“胆小鬼!”
阮二月冷哼一声,“怕阮静做什么?本小姐有的是法子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你只管跟着我出去好好玩就是了!”
拍了拍胸脯,阮二月扬起下巴自信的说道,“你去将梅香与羊子分别叫进来,我有事情要吩咐她们去做。”
片刻后,一脸探究的梅香便率先跟着雀儿进来了。
阮二月抬起眼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让雀儿出去了。
梅香一脸殷勤的对着阮二月问安。
“梅香,本小姐有要紧事情要吩咐你去做。你且附耳过来,可千万别告诉别人,任何人问你你都不要说出去……这件事情,本小姐可只放心告诉你。”
很快,自以为得到阮二月器重的梅香便扬起下巴,骄傲的出门去了。末了,对着还傻傻的站在门口的羊子冷笑几声,这才扬长而去。
阮二月在屋子里又叫了羊子进去,面无表情的羊子很快也出了门。
这时,阮二月才拍了拍手,对着雀儿眨了眨眼睛,“搞定了!走吧,咱们尽情的出去玩耍吧!今日的事情,可是一箭四雕呢……哈哈。”
虽不知阮二月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但见她一脸轻松。想起这段时日阮二月的睿智,雀儿也只得认命的跟着阮二月出府潇洒去了。
第27章 被追着砍,天价馄饨
因着靖王妃对她的喜爱,靖王府对此次亲事的重视,让阮二月在府里的日子也好过多了。
至少,兜里也能揣着几两银子了。
她与雀儿在守门的小厮打量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的出了府,直奔传来阵阵叫卖声的繁华街道。
从前都只是在电视上面看到过古代的街道是如何如何的繁华,各种叫卖的小摊贩,应有尽有的小饰品小玩意儿的。
今日自己亲身处在这样喧哗不已的街道上,阮二月只觉得回到了车水马龙的现代。
她兴奋的深呼吸好几口,才掂了掂腰间的荷包,回头开心的对着雀儿说道,“雀儿,我带了十来辆碎银。今日要吃什么,要买什么,本小姐买单!”
到底是穿越过来的前几天什么都没有,如今身上有了十两银子阮二月都觉得满足不已。
一眨眼,便与雀儿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小姐,您试试这个,您戴上一定很漂亮!”
雀儿伸手从身前的小摊上拿起一只看起来精致不已的步摇,对着阮二月笑着说道。
“别看那些没用的!我有用不着那些,你要是喜欢咱买下来就是。我的目标啊,是各种美味可口的小吃。”
阮二月目光贼溜溜的从面前一排排的小摊上一一瞄过,最后定格在最末端的馄饨摊上,双眼登时亮了起来,“雀儿,我给你讲个小笑话吧!”
“从前啊,老师让小明用况且来造句。然后,小明在作业本上写到,火车行走时便是,况且况且况且……哈哈哈,笑死我了!”
阮二月夸张的大笑几声,全然不顾身旁的行人投来的异样目光,一溜烟消失在雀儿眼前,只留下一句,“今日咱们便是要,逛吃逛吃逛吃!”
什么老师?什么小明?什么火车?
方才阮二月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懂!雀儿无奈的看着阮二月消失在眼前,着急的跟了上去,“小姐,你等等我啊!”
待雀儿赶到之际,阮二月已经捧着一碗香喷喷的馄饨开吃了。
“雀儿,快来,我给你也叫了一碗!”
阮二月嘴里塞着馄饨,不顾形象的对着雀儿招呼道。
二人吃饱喝足之后,结账之际,那馄饨摊老板见二人穿着打扮明显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与丫鬟,但身后并未跟着下人。
因此,老板精明的目光在阮二月腰间挂着的精致的荷包上一扫而过,殷勤的笑道,“小姐,一共是四两银子!”
“什么?你这馄饨里面包的是金子不成?一碗馄饨竟然要二两银子!欺负老子新来的不懂行情是不是?”
阮二月猛地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拍了拍面前有些油污的桌子,瞪着眼睛凶巴巴的吼道,“我看你这也不要叫什么劳什子美味馄饨了,改名叫天价馄饨得了!”
瞟了一眼小摊前飘着的小旗子,上面有“美味馄饨”四个字,阮二月一挥手嘲讽道。
“就是嘛!你也太黑心了,明明方才几人都是六文钱一碗馄饨,凭什么咱俩就是二两银子一碗?”
雀儿也生气了,挥着手大声说道。
虽说在将军府伺候阮二月,这么多年她也甚少出府,更不说吃馄饨了,哪里知道一碗馄饨多少钱。
可是方才,刚离开的那几人结账时,她可是听得真真儿的,一碗馄饨六文钱来着!
见阮二月急眼了,馄饨摊老板一脸横肉表情狰狞的说道,“方才是方才!这会子,涨价了!你们吃都吃了,难不成,还要赖账,敢吃霸王餐?!”
反正他从前就是一小混混,后来为了养活家里那个败家娘们儿,混迹在街头卖馄饨时日也不短了。
这遇上两个小丫头片子,他还怕了不成?!
瞧着这黑心老板倒还凶神恶煞起来,阮二月柳眉一蹙,横眉竖眼的斥道,“怎么!你还想动武不成?!”
“在场的众人可都来评评理,这黑心老板见我们主仆二人势单力薄,竟如此欺负咱们!可怜我们两名弱女子,哪里是他的对手?天子脚下,如此黑心肝东西横行霸道,天理何在啊!”
前一秒还凶神恶煞摩拳擦掌的阮二月,后一秒便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大家可都好好看看啊,这样的黑心老板,以后谁还敢吃他家的馄饨啊!”
雀儿也忙大声喊道,“这家馄饨的老板黑心肝,专门欺压弱势群体!以后大家都不要在他家吃馄饨了!另外,这家馄饨真的超级难吃,里面的肉馅都发臭了,吃了会拉肚子的啊!”
说罢,便捂着肚子装作肚子痛的模样,眉头紧皱,嘴里哼哼起来。
孺子可教也!
阮二月暗自对雀儿竖起了大拇指,继续喊道,“啊,我的婢女吃了他家馄饨拉肚子了!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再接下来,会不会轮到你们啊……黑心老板,赔钱!”
她俩这样一闹腾,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最后,大家也多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那馄饨摊老板。
黑心老板被逼急了,这招牌被砸了不算什么。加之阮二月不停地喊着赔钱,又说他的馄饨有问题,原本还在吃馄饨的客人们,眼下纷纷起身不吃了!
甚至,也附和着要赔钱!脸丢完了不说,这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他气得满脸横肉哆嗦着,一拍桌子从木板下面抽出一把大刀往桌上一插,瞪着眼睛看向阮二月,瓮声瓮气的大声道,“臭婆娘,你给老子闭嘴!是不是想死!”
说罢,便举起桌上的大刀朝着阮二月砍来!
瞧着古人随时随地都能抽出一把大刀来,再看看那老板一身肥肉的模样,阮二月在心头掂量了一下自己跆拳道的段数,估摸着是打不赢,还是跑为上策……
于是乎,阮二月将手边的碗狠狠地往黑心老板脸上一砸,拖着还在哼唧的雀儿便奋力往人群里钻去。
黑心老板一把抹掉脸上的油污,狂叫了两声,毫不吃力的挥舞着大刀边大声叫骂,一边锲而不舍的朝着二人追去。
街头闹市,便上演了这么一出,一名扛着大刀的壮汉,紧紧追着两名女子狂砍的情景……
第28章 撞到美男,真是该死!
阮二月拖着雀儿,两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还要时不时回头看看那黑心老板有没有追上来。
这若是万一一停下来,身后的大刀就挥到了身上,可怎么得了!
于是,二人只得艰难的在人群中穿梭着。一个不留神便撞倒了别人的摊位,或是撞倒了行人,将整个街道给弄得鸡飞狗跳的。
阮二月暗恨自己怎么没有长双翅膀,今日也就不会如此窘迫。
若是将身份说了出来,可能那黑心老板是不敢再追着她砍了。只是如此一来,恐怕今日上将军府去讨要赔偿之事的人,要从街头排到街尾了……
自己日后恐不能再出府不说,恐怕好不容易在阮宏伟那里得到的一点点好处,也要很快打回解放前。
于是,一想到种种后果,阮二月只得使出吃奶得劲儿,拼命地往前挤。
只顾着脚下狂奔的阮二月,眨眼便撞到了一睹结实的人墙,随即头顶便传来被撞的那人的闷哼声,“唔……”
阮二月抬起头,揉了揉撞得有些头昏眼花的额头,呲牙咧嘴的看向被撞的那人。
啧啧,这人究竟是男是女?
穿着一身淡紫色长袍,长得如此妖魅无双,一双细长的桃花眼轻轻往上挑着,眼中暗含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瞧着这身量,倒也不像是寻常女子家的身高。
再看向他喉咙处的突起,阮二月瞬间明白了。
在男人面前,女人总是要好说话些!于是,她连声道,“不好意思啊,真是不好意思!今日有急事在身,还望大爷不要与小女子计较,待来日小女子再给大爷赔礼道歉!麻烦大爷让让哈!”
说着,阮二月便伸出手将这男人往边上推去。
她一步跨过男人身边,拖着雀儿便要继续狂奔。
忽的,原本推了那男人的右手腕一紧,接着刚刚好不容易跨出的一步,便被人硬生生的给拖了回去,“你撞了我,就这样离去?”
头顶传来那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
阮二月柳眉一蹙,紧紧咬着后槽牙,回过头没好气的瞪了那男人好几眼,才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我不是给你道歉了么!你还想要做什么!”
“你那也算是道歉?一点诚意也没有。”
眼瞧着举着大刀的黑心老板越来越近了,这可恶的男人却死缠不休,阮二月无心与他争执,猛地朝着他洁白的靴子便是狠狠地一脚。
手腕一松,阮二月连忙拽着雀儿一溜烟消失在了男子眼中,只远远地传来一句,“今日实在是没空给你道歉了,下次遇到再说吧!”
远远地看到阮二月单薄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男子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道饶有兴趣的精光。
这姑娘,有意思!这泼辣的劲儿,他喜欢!
还不等他转身,后背便再次被人狠狠地一撞击,力度大到他使了足足三成功力才稳住。
阴鸷的双眸沉得能滴出水来。
男子缓缓转过身来,迎面便是举着大刀呼哧哼哧直喘气的黑心老板。他微眯双眼,沉声问道,“方才,便是你在追那两名姑娘?”
“是!那两个恶婆娘,吃了馄饨不给钱,竟然还散播谣言坏我生意,甚至还反咬一口找我赔钱!今日我定是要出了这口恶气!”
黑心老板冷哼一声,挥了挥手中的大刀,瓮声瓮气的道,“快让开,别挡道!坏了我的事,别怪我连你一起砍!”
如此猖狂,竟然比他还嚣张?!
男子嘴角一勾,右手快如闪电的在男子脖子上一划,便见那黑心老板脖子上现出一条细细的红线。鲜血,飞快的浸了出来。
“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该死!”
“你,你……”
鲜血喷涌,黑心老板无力的倒了下去。
男子接过身后侍从递来的锦帕,轻轻擦了擦手,厌恶的将锦帕丢在了黑心老板身上。转过头冲着阮二月消失的方向勾了勾唇,带着人离去了。
在街头闹市杀人,很快便惊动了京兆尹。
京兆尹胡大人前来查看案发现场,待发现黑心老板脖子上的红线之时,眼神一暗,连忙命人将尸体带回府衙,准备让他媳妇前来认领。
随后,赶紧进宫将此事禀报给了夏侯朱。
……
阮二月与雀儿跑了很久,直到身后再也听不到那黑心老板的的喊叫声,才慢慢听下了脚步。
二人在这条小巷子里停留了许久,又探头探脑的往外观察了半天,确定身后没有人追上来了,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小姐,那黑心老板没有追上来。”
阮二月看了一眼高挂在半空中的太阳,估摸着她们出来也有两个时辰了,此时府里也应该闹翻天了。
于是掂了掂腰间的荷包,咬牙道,“事情不能穿帮,走吧,先去给石嬷嬷买点见面礼。然后,咱们得赶紧回去了。”
二人再次侦察了一番,见那黑心老板果真无影无踪了,这才连忙跑去转角处的点心铺子,买了一些点心回了将军府。
雀儿早打听清楚了,那石嬷嬷别的不爱,也甚少接受别人的讨好。唯有街角那家开了不下百年的点心铺子里面的栗子糕,是她的最爱。
据说,她当年与先皇第一次出宫,便是在那家点心铺子吃了栗子糕。
从此以后,便爱上了。不过,知晓这个秘密的人,倒是为数不多。
想着日后自己又要接触宫里的人,又要接触更多的达官贵人。若是无贵人相助,或是不清楚北郡贵族的形势,日后恐怕寸步难行。
而那个能帮助自己的贵人,阮二月相信,便是连太后也不敢轻易出手对付的石嬷嬷。
因此,为了自己日后的“豪门”道路更加顺畅一些,阮二月咬咬牙,将荷包里所有的碎银子,都倒出来,给石嬷嬷买了一份栗子糕。
顺便,在雀儿小嘴瘪的能挂水壶的哀怨目光下,搜刮了她所有的私房钱,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随后,二人才偷偷地将栗子糕放到一处秘密地方,带着其他的小玩意儿,大摇大摆的回了将军府。
第29章 要被处罚,二月不服
果然不出阮二月意料,一回府便被两名满脸凶恶的婆子强行押着回到了咸月阁。
而此时,阮宏伟与阮老夫人,还有一脸得意的阮静依偎在徐氏身旁,众人神情各异的盯着被押进来的阮二月与雀儿。
这一进门,迎面便砸来一只茶杯,差点砸到阮二月高挺的小鼻子上!
阮二月头一偏,茶杯顺势便砸到了身后凶神恶煞的婆子脸上。
婆子哀嚎一声,瞬间便松了手。一行血迹眨眼便从婆子的鼻子上流了下来,茶杯这才掉在地上,应声而裂。
我擦!这死老太婆还真下的去手!如此力道,分明就是要将她阮二月砸的毁容啊!还好自己躲过了……
阮二月将这笔账,狠狠地记在了心中。加上之前的种种刁难,阮二月对阮老夫人可谓是厌恶不已,只想着哪一日弄死她得了!
省得她整日里仗着自己的身份处处为难她,为老不尊的搞这些幺蛾子!
“你个混账东西!竟然还敢躲!”
见自己这原本十分有把握的一手,竟然被阮二月给躲了过去,阮老夫人心头更是气愤不已,转头冲着阮宏伟厉声喝道,“你看到没有,这孽障东西可曾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
被阮老夫人如此一搅,阮宏伟也只得满脸阴沉的看向阮二月,沉声道,“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果然!这些人都是听信小人之言,不分青红皂白便对她大声责问斥骂。
原本对亲情还抱有一丝期待的阮二月,此时在心中狠狠地嘲笑了自己一番。同时告诫自己,日后再莫要如此天真的以为他们会疼爱你,把你当做府中真正的最小的女儿、孙女疼爱!
她毫不畏惧的抬起头,目光直直的对上阮宏伟愤怒的双眼,冷冷的问道,“女儿不知犯了何事,一回府父亲便带着这么多人前来责骂女儿。甚至,祖母不分青红皂白的便用茶杯砸女儿,眼下父亲也不问问原由,便要女儿下跪!”
被阮二月当众如此顶撞,阮宏伟气极反笑,沉声问道,“好,我且问你,今日你为何出府?如今胆子越发大了起来,竟然敢违背为父的吩咐,私自出府了!就这一点,你就合该受罚!”
“女儿不服!”
阮二月梗着脖子,冷声道,“父亲虽然说过不允许女儿私自出府,可是今日之事,女儿事先便已经禀告父亲了,并非私自出府!而祖母方才那一手,若是真的砸到了女儿脸上,女儿是否还能嫁的出去?!对自己的亲孙女都能如此下得去手,我阮二月今日也是长了见识了!”
身后婆子丝丝捂着鼻子,只能听到轻微的抽气声,阮二月转过身,伸出手指着婆子鲜血淋漓的鼻子,心中愤怒不已。
这些人,何曾把别人的性命当过性命!
“你是在威胁我?”
阮老夫人已经气到直哆嗦,阮宏伟死死地拧着眉头,目光恶狠狠的扫向毫不畏惧的阮二月,咬牙道。
“不错!你们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处罚我,我为什么非要乖乖受罚,而不为自己的委屈讲明原由,任由别人收拾!”
阮宏伟也被阮二月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得伸出手指着阮二月,连声怒道,“你,你这个孽障!”
阮二月仍旧是梗着脖子站在下面与阮宏伟怒目相对,丝毫不退缩。
见此情形,徐氏连忙出来打(煽)圆(风)场(点火)。
只见她先是给阮老夫人与阮宏伟都倒了一杯茶,这才贤惠的走到阮二月身边,拉着阮二月的胳膊十分慈爱的劝道,“二月啊,你祖母与你父亲不过是怕你私自出府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才这么生气罢了!早知你要出府的话,你也应该告诉你父亲一声,也好派人保护你呀!”
说着,边不着痕迹的死死地拧了阮二月好几下。
这个死婆娘!这几下,她的手臂一定青紫好几圈!
阮二月死死地咬着牙,硬生生的将徐氏拧的这几下给忍了下去。若是她一动,忍不住气将徐氏推倒或是推开,恐怕今日更是要被人逮住此事好好收拾一顿。
徐氏的话,听着是在开解阮二月,让她给阮宏伟与阮老夫人道歉。实际上啊,可是将阮二月今日私自出府,甚至不理解长辈的一片苦心,更是给坐实了!
于是,阮二月淡淡的扫了徐氏好几眼,只看得徐氏心底发毛,拧着阮二月的手尴尬的松开之后,才开口道,“母亲此言差矣,二月今日可并非是私自出府!”
说罢,阮二月眯了眯眼睛,朝着门外便是高声一喊,“梅香!你给我进来!”
阮静眼眸一沉,目光阴沉的看向了门口。
梅香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还不等说话,迎面便是阮二月毫不留情的一耳光,只打的梅香晕头转向,有些摸不清东南西北了。
“你这个胆大包天的东西!我早上是怎么吩咐你的!你又是怎么给我办事的!如此不把主子的命令放在心上,可见你何时把我当过你的主子!”
阮二月劈头盖脸的便是好一顿叱骂。
梅香捂着红肿的脸颊,强忍着嘴里的血腥味。双眼喊着两泡泪水,委屈的看向阮二月,有些发懵的问道,“奴婢,奴婢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啊!不知奴婢犯了什么事情让小姐如此生气,还望小姐明示才是!”
说罢,又低下头嘤嘤的哭泣起来。
阮二月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抬头看向阮宏伟,沉声道,“父亲,今早女儿起床后便有些不舒服,不能亲自前来请示父亲。于是出府之事,便是让这不听话的东西前来禀报父亲。谁知她很快便回来,告诉女儿,说父亲同意女儿出府。于是,女儿信以为真,才带着雀儿出府去了!”
“谁知,一回府,便被人强行押着回了咸月阁,紧接着便是面对你们的责骂,叫女儿心中如何不委屈!”
说罢,阮二月也适当的低了低头,有些哽咽的咬着嘴唇,眼眶红红的,一副委屈到说不下去了的模样。
第30章 各执一词,可有证据?
听到阮二月如此说,阮宏伟有些怀疑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是吗?可是,梅香并没有前来禀报我这件事情。没有我的同意,你又如何出府去的?”
“因为,梅香回来就是这样回答我的,说父亲同意女儿出府,女儿这才出府去的!这件事情,雀儿与羊子都可以作证啊!”
阮二月抬起头,脸上是不敢置信的神情,一伸手,便指着雀儿与羊子说道。
“是,奴婢与羊子当时都在场,小姐吩咐了梅香过后。很快梅香便回来告诉小姐,说老爷同意小姐出府去。于是小姐才带着奴婢出府去的,还吩咐羊子看好门,在咱们回来之前给小姐熬好红糖水与前些日子王大夫开的药。”
雀儿与羊子赶紧走过来,跪在阮二月身旁,一字一句的答道。
羊子并未出声,只是一脸确实如此的表情,让阮宏伟心中的怀疑少了好几分。
这时,阮静坐不住了,出声说道,“父亲,女儿觉得依着四妹妹一面之词,也不能相信吧!毕竟,谁都知道,雀儿是她的贴身丫鬟,不站在她那一边才怪呢!”
瞧着手边还散发着温热的红糖水与药碗,阮宏伟目光闪了闪,看向梅香的目光也逐渐阴沉起来,“梅香,你来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被点名的梅香身子一颤,哆哆嗦嗦的回答道,“回,回老爷的话,小姐早上并未吩咐奴婢前来请示老爷同意。早上,早上小姐只是叫奴婢进屋来,说,说有要事要吩咐奴婢去做。其实,其实只是告诉了奴婢,说她要出府去,让奴婢看好门,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特别是不要告诉老爷。否则的话,奴婢与小姐都要受惩罚。”
说着,梅香又朝着阮宏伟猛磕了好几个响头,才哭着说道,“奴婢实在是委屈啊老爷,还望老爷为奴婢做主!”
“好你个梅香,自打你被夫人指到咸月阁伺候,咱们小姐一直对你不错。没想到今日,你竟然如此污蔑小姐,你心里就没有一丝丝愧疚么?!”
雀儿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梅香,愤怒的咬着牙,冲着梅香说道。
听着几人各执一词,且雀儿话中的那一句“自打你被夫人指到咸月阁伺候”,阮宏伟眼角轻轻地扫了一眼徐氏,并未说话。
“闭嘴!哪里轮得到你这个贱婢插话了?!”
阮静对着雀儿横眉竖眼的骂道。
瞧着阮静一副我是天王老子谁也不怕的模样,阮二月犀利的目光猛地便对上了阮静不悦的双眼,冷声道,“该闭嘴的是你!”
“阮二月,你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
阮静心中一颤,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拍了拍桌子不甘心的冲着阮二月吼了一声。
对她的怒吼声不以为然,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的阮二月,稍微俯下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梅香,似笑非笑的问道,“既然你说本小姐并未吩咐你前去请示父亲同意,那么,我倒是要问问你。”
“就照着你话中意思,说我只是让你看好门,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出府之事。那么,你该是做好自己分内之事,看好门不让别人知道才是。为何,我一回府,就大张旗鼓的被请了回来,甚至,府中所有人都知道我出府了?”
阮二月冷哼一声,问道,“梅香,这便是你做好了分内之事么?”
最后一句,尾音忽的冷淡起来,落入梅香耳中,更是心虚的不敢抬头与阮二月对视。
“敢问父亲,不知父亲是从哪里知道女儿私自出府的消息的?”
阮宏伟眼神一顿,下意识的回答道,“是你祖母前来找我,让我好好惩罚你,自然是从你祖母那里知道的。”
“那么敢问祖母,您又是从哪里听说二月出府之事的?劝导祖母一句,莫要事事被小人牵着鼻子走还不自知。做了别人的挡箭牌,自己可是老的更快!”
就冲着阮二月这丝毫不尊敬她的语气,阮老夫人便不屑回答阮二月的问题。
可是转眼一想,确实有可能自己被人利用了,难怪这段时间总觉得自己老的越来越快,用再好的固颜膏也不顶用……原本还将此事算在了阮二月头上呢。
于是,阮老夫人瓮声瓮气的答道,“是静儿跑来找我,说你私自出府了,说不定是出去做什么坏事了,才让我来瞧瞧的。”
“这一瞧,便瞧见二月真的出府了是么?”
阮二月满意的点点头,挑了挑眉看向阮静,“我亲爱的大姐姐,是不是我这可爱的小丫鬟梅香,将此事告诉大姐姐的呢?嗯?”
阮静被阮二月盯得有些毛骨悚然,没好气的皱着眉瞪了阮二月好几眼,才有些底气不足的答道,“才怪!明明就是,明明就是你身边的羊子,将此事告诉我的!”
阮静倒也不笨,知道若是承认了,此次梅香这颗棋子可就废了。她与徐氏,也就对阮二月的一举一动不太清楚不好拿捏了。
所以,将此事推到了羊子身上。
被冤枉了的羊子倒也没有慌张的辩解,只是冷静的摇了摇头,在阮宏伟严厉的目光中沉稳的开口,“老爷,此事不是奴婢所为,望老爷明察。”
“你还敢狡辩!”
阮静伸出手指着羊子,厉声道,“明明就是你跑来静香园告诉我这件事情,还让我赶紧抓住这次机会,好好收拾阮二月一番。眼下,你竟敢抵赖?来人啊,将这不知死活的贱婢拉出去,掌嘴二十!”
掌嘴二十?那还能说话么?
阮二月眼眸愈发阴沉,对阮静说话的语气也更加冷淡起来,“大姐姐这是做什么?妹妹身边的丫鬟犯了错,妹妹自会处理,就不劳烦大姐姐了!只是,大姐姐行为如此慌张急迫,可见是在故意隐瞒什么!”
“你,你……我有什么好隐瞒的,难不成还怕你身边一个丫鬟能怎么样不成?再说了,这件事情****何事?你要将矛头指向我,你有什么证据?”
阮静死鸭子嘴硬,梗着脖子死命抵赖。
第31章 意外之财,再被打脸
“你要证据是么?好,那么我就让大姐姐心服口服,给你证据便是!”
阮二月早就料到阮静会如此说,爽快的拍了拍手说道。
“梅香,你说今日之事并非是你告诉大姐姐的。本小姐也并未让你去请示父亲,那么今日你可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咸月阁看门,并未踏出咸月阁一步?”
挑了挑眉,阮二月轻笑着对着梅香问道。
虽不知道阮二月为何这样问,但是想起自己方才所说的,加之阮静暗中投来的警告的视线,梅香连忙点头应道,“是,奴婢遵循小姐吩咐,一步也不曾踏出咸月阁。”
阮静这才松了一口气。
即便是她听信下人的话劳烦阮老夫人与阮宏伟去前来收拾阮二月,那又如何?
她乃阮宏伟的嫡女,这么多年来深的软老夫人与阮宏伟疼爱。即便是她犯了错,大不了即使不痛不痒的斥责几句罢了,又不会将她怎么样。
但若是梅香承认了,她与徐氏布置在咸月阁的棋子可就废了。依着如今阮二月警惕的性子,再想要往咸月阁安插眼线,可就困难多了!
因此,必须要梅香一口咬定,并非她所为!
梅香的回答是在阮二月意料之中的,她点点头,这才直起身子,看向阮宏伟,“父亲,既然如此,女儿也无话可说。梅香不但违逆女儿吩咐行事,甚至不知勾结了什么歹人非要将女儿往火坑里推。原本女儿还想着毕竟主仆一场,饶她不死。但梅香死不承认,女儿以为,直接拖下去打死吧。”
“大姐姐一口咬定是羊子将此事透露给她的,既然羊子有这样充足的时间告诉她此事,又哪里有时间给女儿熬药的?众所周知,将军府很大,咸月阁距离静香园可是有半刻钟的路程。而王大夫给女儿开的药,嘱咐女儿最少要熬制一个时辰的。”
“就算羊子匆匆前往静香园通知大姐姐,又赶紧跑回来给女儿熬药。那么,女儿出府最多不过两个时辰,精打细算的话,羊子是怎么也熬制不了这药的。即便熬好了,也是滚烫的,还带着浓浓的药材的苦涩味。而不是现在这样,刚好放的温热,熬制的时辰恰好。”
阮二月细细分析道,“而且,大姐姐最是喜欢玫瑰花,静香园种植了一大片的玫瑰。恰逢昨夜下了一场小雨,静香园的泥土湿润,一脚踩上去定是粘上不少黄泥。咸月阁里的草木女儿都是用花盆栽种的,可并无黄泥。”
说着,阮二月忽的一转身,伸手指向梅香悄悄地往裙摆里塞去的双脚,冷声道,“可是,相比羊子干净的鞋底,梅香鞋底满是黄泥,这难道不是证据么?!”
梅香本以为自己不着痕迹的藏脚,再瞧瞧将黄泥蹭在裙底的小动作没有人发现。眼下,心虚的动作一顿,一张小脸瞬间煞白。
看见了梅香的动作,还用说什么?
阮宏伟自然相信了阮二月的话,直接一挥手,“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拖下去,发卖出京城!”
阮二月毕竟就要嫁给夏侯尹了,这段时间府中不宜出现血腥之事。
呆愕的不敢求情的梅香,很快便被人拖了出去。
此时,阮二月才抬眼看向一脸不甘心的阮静,挑衅的问道,“怎么,大姐姐,这打脸的滋味,好不好受?”
阮宏伟与阮老夫人不悦的目光也瞪了过来,阮静的大小姐脾气又发作了,娇气的跺了跺脚,冷哼一声冷着脸便出了咸月阁。
“哎呀,大姐姐这脾气可真大!”
阮二月明晃晃的补了一刀,成功的让阮宏伟脸色更差起来。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阮静离去的背影,剜了一眼面色小心翼翼的徐氏,这才问道,“二月,那你今日出府,究竟所为何事?不是说早上起来身子不适么?”
“父亲,女儿听闻石嬷嬷最迟今日便会来咱们府上。女儿想着,日后还要石嬷嬷多多费心,便想要出府去寻一些石嬷嬷可能会喜欢的东西,送给石嬷嬷当做见面礼。”
阮二月落落大方的答道,丝毫不心虚,顺便招了招手,示意雀儿将怀中的东西掏出来。
“嗯,好,二月长大了,也懂事了!”
听到阮二月如此说,阮宏伟也深感欣慰,不住的点头夸赞阮二月,似乎是忘记了方才不分青红皂白的对阮二月责骂之事……
而这厢,阮老夫人心里可就不是滋味了。
只见她眼红的看了一眼阮二月手中包裹着的锦盒,酸溜溜的说道,“四丫头确实是懂事了!只是,对一个教导你礼仪的嬷嬷都能如此孝顺。怎的对自己的祖母,就没有孝顺过一回?这回靖王府给了你那么多的嫁妆……”
阮老夫人话还未说话,阮二月便眼尖的瞧见徐氏脸色一僵,眼神变得炙热起来。
清楚阮老夫人与徐氏心中究竟在打什么算盘的阮二月,自然是不会让她们得逞。
心中冷笑两声,打开手中的锦盒,真诚的看着阮老夫人说道,“祖母,您也是知道的,二月这么多年来是身无分文啊!好不容易攒了二两碎银。今日出府,实在是囊中羞涩,所以只能买一只锦盒。至于锦盒里面装什么东西,可还得麻烦父亲呢!”
阮二月目光转向阮宏伟,有些尴尬的说道,“原本以为让梅香请示父亲,父亲定是会体谅女儿囊中羞涩,给女儿一些碎银……”
阮二月欲言又止的神情,倒是让阮宏伟有些尴尬起来。
他挥了挥手,“二月说的没错,这倒是为父疏忽了!你即刻便随老周去库房里瞧瞧,选一选送给石嬷嬷的见面礼罢!”
又有一笔从天而降的意外之财了……
阮二月开心的点点头,末了大摇大摆的冲着阮老夫人挤了挤眼,得意洋洋的抱着锦盒随着周伯出,出了门。
阮老夫人被阮二月那小动作气得怒火中烧,想起阮二月堆积在自己小库房里的丰厚聘礼,又一次被打脸的失败使得她不禁破口大骂,“这个小畜生!”
难道,自己的意思她还不明白么?还不乖乖的将小库房钥匙交给她才是!
第32章 徐氏被冷落,母子翻脸
阮老夫人不加掩饰的酸话与神情,可是全部落在了阮宏伟眼中。
当下,阮宏伟便沉声说道,“母亲,二月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也是您的亲孙女,是儿子的亲生女儿!她自幼便没了姨娘,如今能如此懂事已经实属难得。日后,母亲还是少为难这个苦命孩子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这个做祖母的,还会为难她不成?!”
被阮宏伟揭穿心中想法,只觉得被打脸火辣辣的疼,阮老夫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尖声说道,“混账东西,枉我这么多年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你拉扯大,为了一个小小的庶女,你就是如此说你老母的?”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这底下下人可不少呢,阮老夫人如此责骂他,阮宏伟铁青着脸,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徐氏连忙出来打圆场,笑着安抚了阮老夫人一番,才又对着阮宏伟轻声道,“老爷,母亲这么多年来,确实是辛苦。即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可不要为了四丫头伤了母亲的心才是,给母亲道个歉吧!她老人家心里也好受一些。”
不得不说,徐氏确实是为人圆滑,难怪这么多年稳居将军府正室夫人,能得到挑剔的要命的阮老夫人的另眼相待。
“哼。”
谁知,一向很吃徐氏温柔攻势的阮宏伟,这一次竟是对徐氏的圆场视若无睹。一把甩开徐氏的手,随后铁青着脸也扬长而去。
他这次可是真的生气了,徐氏一次次的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处处为难阮二月。
若是真的引起了靖王妃与尹世子不满,即便有皇上撑腰,依着靖王妃对阮二月的喜爱,恐怕两家也得撕破脸皮!
得罪了皇室中人,就算是过气的靖王府,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啊。
这一次的事情,阮宏伟心中自然清楚徐氏是打的什么算盘。而且,自然能想到梅香能到阮二月身边伺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此不把他的命令放在心上,徐氏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见此情形,徐氏脸色尴尬,阮老夫人更是气得夸张的大声哭喊起来,“这个,这个混账东西!他难道忘记了,老身是怎么养大他的了么!今日竟然为了一个小蹄子,给我甩脸子看!我这是养了一头白眼狼啊,老爷,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走了算了!留在这府里孤零零的,还要看别人脸色过活啊……”
阮老夫人搬出已故多年的阮老太爷,也没能让越走越远的阮宏伟回头看一眼,当下更是气得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回,是真的酸楚的哭了起来。
徐氏只得连声安慰阮老夫人,“母亲,您千万莫要与老爷置气,当心气坏了自个儿身体啊……”
不管咸月阁这会子闹腾的如何鸡飞狗跳的,阮二月开心的在库房里东挑挑,西选选。最后,选了一块极为罕见的血玉玉佩放在了锦盒中。
瞧着周伯心痛的不能自持的身前,阮二月便知道自己一定没有挑选错。
她得意的在周伯面前晃了晃装着血玉玉佩的锦盒,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道,“周伯,麻烦你给父亲禀报一声,这块玉佩本小姐准备送给石嬷嬷了!”
周伯微微眯着眼睛,心痛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瞧了一眼旁边箱笼里的金元宝与银锭子,抱着不拿白不拿的心态,阮二月顺手牵羊的塞了好几块金元宝与银锭子在袖袋里,这才心满意足的跨出了门槛。
果然,周伯将血玉玉佩之事告知阮宏伟后,阮宏伟也心痛了好半晌,才无奈的摇了摇头。
只要讨好了石嬷嬷,好好教导阮二月,拿去了就拿去了吧。
待今日这场风波结束之后,阮二月便躺在床上研究起这块血玉来。
这块玉佩虽说乃是血玉铸成,可通身晶莹透亮,没有一丝杂质。瞧着里面逼真的鲜血,倒好像是真的有人在里面灌注了鲜血,有生命似的。
瞧着方才周伯的神色,这血玉玉佩定然是来历不凡。否则,见多识广的周伯,怎会因为一块小小的玉佩,便会心痛至此。
阮二月捏着这块玉佩,细细的摩挲着。渐渐地,感觉到这玉佩之中的鲜血像是流动起来般,整块玉佩也渐渐的有了温度。散发着晶莹的光亮,令阮二月震惊不已。
她爱不释手的将玉佩举在眼前,正想要细细研究一番,便见雀儿脸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小姐,石嬷嬷已经到了,老爷叫您过去呢。”
阮二月连忙将手中的玉佩收好,与雀儿一同去中午放好栗子糕的地方将栗子糕取回来,随后才去了前院。
还未走近呢,便听到屋子里传来阮宏伟爽朗的大笑声,以及徐氏故作矜持的讨好笑声。
对于那传闻中的石嬷嬷,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阮二月脚步顿了顿,这才继续往前走去。
待进了门,入眼的便是坐在左手旁的石嬷嬷。
石嬷嬷的面容与阮二月想象的相差无几,花白的头发被高高挽起,一丝不苟的发髻,与石嬷嬷面无表情的脸,愈发衬得她整个人显得严谨庄重。
只是通身的气质,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嬷嬷能有的。
那是饱经风霜后,还能沉静应对的如水般沉稳的严厉,与洒脱。
见阮二月进来了,阮宏伟连忙笑道,“二月,快进来给石嬷嬷见礼!”
听到阮二月的脚步声,原本面无表情的石嬷嬷,这才缓缓看向向她袅袅走来的阮二月。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不知名的情绪,眼角轻轻一动。
这姑娘,便是尹儿未过门的世子妃?
“二月见过石嬷嬷。”
阮二月乖巧的福了福身,大方的说道。
并未因为自己乃是将军府小姐,给宫里一名教习礼仪的嬷嬷行礼是一件多么不甘心的事情而感到羞耻。毕竟这嬷嬷,身份可大有来头。
见此,石嬷嬷脸上的冰冷稍稍和缓一些,对着阮二月点点头,并未说话。
只希望,这姑娘不会令她失望。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定会倾尽自己毕生所学,好好教导她做一名合格的世子妃。
第33章 不如二月!嬷嬷起疑
见阮二月举止大方得体,石嬷嬷心中还是有些满意的。
待阮老夫人等陪着石嬷嬷坐了片刻后,阮二月见石嬷嬷眉间露出倦态,这才起身,说亲自带着石嬷嬷去咸月阁客房歇息。
阮宏伟满意的点点头,石嬷嬷也面无表情的站起了身,任由阮二月主动搀扶着她。
随后,阮二月丝毫不顾及阮老夫人殷切的双眼,死命暗示自己不要忘记在石嬷嬷耳边求求情,让阮静几人跟着她一起学习,抿着唇扶着石嬷嬷出了屋子。
说是让阮静、阮琳与阮洋三姐妹陪着阮二月学习,这话倒是说的好听。
实际上,最重要的还不是想要让阮静跟着石嬷嬷好好学习罢了!她们打什么主意,阮二月心里比谁都清楚!
瞧着阮二月丝毫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方才才被阮宏伟打了脸的阮老夫人,此时一张老脸更是黑沉如水,目光暗沉的看着阮二月翩翩然离去。
阮宏伟也站起身,再次冷着脸出去了。徐氏攥紧了手中的锦帕,竭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恨意。
阮静更是急红了眼,死命的拽着阮老夫人的胳膊,哭丧着声音道,“祖母!您瞧瞧,四妹妹哪里将您的话放在心上?如今仗着自己靖王府未来世子妃的身份,一次次的挑战祖母的权威。这若是长此下去,还不得爬到祖母头上作威作福了?祖母,您可不能再纵容她了,要好好收拾她一顿才是!”
阮老夫人脸色更是难看了,哪里是她在纵容阮二月这个臭丫头片子?
分明是她一次次的想要收拾她,让她知道这府里究竟是谁做主。没想到,这死丫头如今性情大变,撒泼耍赖、装病装晕的什么都会,竟然搞得让她一次次的没脸。
见阮老夫人脸色难看,徐氏强忍着自己心头的恨意,一把将阮静拉了过来,安抚道,“静儿,别去烦扰你祖母。”
“可是,可是……难道我真的不能跟着石嬷嬷学习了吗?!”
阮静委屈的哭红了眼。
能跟着石嬷嬷学习规矩礼仪,这可是京城里的大家小姐们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先不管日后她究竟会不会入宫为妃,先说阮二月在她前头学了规矩礼仪,在石嬷嬷面前得了脸,她这心里就火急火燎的难受。
阮静嘤嘤的哭泣声、徐氏的轻声安抚声,让阮老夫人更是觉得头痛欲裂。
她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没好气的站起身,冲着阮静便是一顿斥骂,“哭哭哭,就知道哭!瞧瞧你那点子出息!还没有四丫头一半的聪明伶俐!”
随即,冷哼一声,甩袖出了正厅。
这十六年来,阮静还是头一次被阮老夫人当着下人的面如此重骂。
这叫以往都被阮老夫人与阮宏伟捧在手心疼爱的阮静,如何受得了这样大的变化?而且,阮老夫人方才还责骂她不如阮二月……
这下可不得了了,阮静趴在一脸不悦的徐氏怀中,哭得死去活来的。
不管正厅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阮二月倒是一脸开心的将石嬷嬷请进了咸月阁。
随后,便拿出了自己今日出府带回来的主要东西-栗子糕。
这样熟悉又陌生,仿佛相隔千年的熟悉香味……在石嬷嬷震惊又有些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阮二月满脸乖巧的笑意,亲手打开包装纸,递到了石嬷嬷的面前。
石嬷嬷嘴唇轻轻颤抖着,一双精明的老眼此时微微泛红,蕴含着一层盈盈泪水。伸出双手,有些颤抖的将栗子糕碰在了怀中。
见石嬷嬷如此模样,阮二月不得在心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石嬷嬷对先皇,果真是用情至深啊!
即使是相隔了几十年,先皇也去了将近二十年。且不提先皇在世时,石嬷嬷因为他受到的各种伤害与诋毁。如今就仅凭一块栗子糕,便能让这么多年来几乎失了笑意,只会板着脸面无表情的石嬷嬷,露出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神情。
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生,还有没有向石嬷嬷爱的这样缠绵、这样矢志不渝的坚贞的机会。
阮二月再次叹了一口气,亲手泡制了一杯蜂蜜山楂水放在石嬷嬷手边,轻声道,“石嬷嬷,估计您今日出宫也没怎么吃东西,在府里也只饮了几杯热茶。这栗子糕还新鲜着呢,您先吃点吧。”
“二月给您泡了一杯蜂蜜山楂水,可用来消食,吃了栗子糕再饮用,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听到阮二月的声音,石嬷嬷似乎才用记忆里回过神来。
只见她微微闭了闭双眼,任由两滴泪水划过脸颊。这才睁开眼,眼神沧桑的看向阮二月,叹了一口气,“老奴失礼了,阮四小姐莫要见怪。”
这是石嬷嬷今日到将军府这两个时辰以来,阮二月听到她说的第一句话。
虽说声音有些沙哑,但从她追忆的眼神中,阮二月仿佛能看到二十年前为爱痴心,爱的无怨无悔的年轻女子。
“嬷嬷,只要嬷嬷不嫌弃,日后可称呼我一声二月。叫什么阮四小姐,听起来别扭的紧!再说了,二月自幼无人疼爱,嬷嬷若是不嫌弃,二月还想要认嬷嬷做干娘呢!”
见石嬷嬷放下戒心,也并不像之前那般冷淡,阮二月调皮的说道。
石嬷嬷身份特别,却仍旧在她一届小小将军府庶女面前自称老奴。原本会成为身份贵重的郡主,如今却是……虽无低贱的感觉,却仍旧是让阮二月感到唏嘘不已。
石嬷嬷破天荒的挤出一丝笑意,嗔怪的看了阮二月一眼,嘴里道,“我不过是一个嬷嬷罢了,哪里做的了你的干娘?快莫要说这些混话了。”
“不过,二月,老身只想要问一句,你今日为何要买栗子糕赠与我?”
石嬷嬷将手中的栗子糕往桌上一放,锐利的目光便扫向了阮二月,方才的一丝笑意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是谁告诉你,老身最爱这一家的栗子糕?”
被石嬷嬷如此锐利的目光攥紧,阮二月呼吸一窒,方才还以为石嬷嬷已经放下了戒心……
第34章 苦情戏,打消疑心
虽说她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可到底是姜还是老的辣,石嬷嬷竟然一眼看穿她的小把戏……
而且如此犀利尖锐的目光,仿佛能看破别人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恐怕也只有浸淫后宫几十年的老人儿,才会有的吧。
况且,石嬷嬷身份特殊。
阮二月轻轻蹙了蹙眉,坐在石嬷嬷身旁的椅子上,直直的对上石嬷嬷尖锐的目光,“二月自幼无人疼爱,无人照拂。原本想要好好孝顺祖母,得到祖母庇佑,因此便背后找人打听了。据说她们这些老人家都是喜欢吃一些温和软绵的点心,所以便多次出府去买。这家点心铺子开了几十年了,老品牌的口味自然更加有保证。可是……”
说着,阮二月叹了一口气,脸上神情有些落寞,稍稍低下头,“可是,谁知道祖母非但不喜欢吃我专程买回来孝顺她的栗子糕。而且,更加不稀罕二月的一片孝心。”
“一个月前,二月得知自己要嫁给尹世子时,原本是拒绝的。所以求到祖母那里,希望祖母能为二月做主。谁知,祖母不但对我的哀求不理会,还见都不愿意见我,将我关在安年居门外,命人将我赶走……”
说到这里,阮二月声音以及有些哽咽,如此可怜的遭遇听起来令人疼惜不已。
“于是,从那以后我便也歇了讨好祖母的心。反正自己也得不到他们的疼爱,还不如好好为自己将来打算。”
阮二月抬起头对着石嬷嬷勉强笑了笑,眼中仍旧一片晶莹,“二月得知石嬷嬷会教导二月规矩礼仪,真心希望能得到石嬷嬷真传。所以便想着依着石嬷嬷的年纪,定也是极为喜欢这些点心的。所以,今日专程出府去买了这家栗子糕,希望石嬷嬷能喜欢呢。”
说罢,阮二月又忙捂着嘴,对上稍稍挑眉的石嬷嬷,忙解释道,“二月的意思并非是说石嬷嬷年老……而是,而是……”
紧紧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石嬷嬷虽比靖王妃年长,但与太后也不想上下,与阮老夫人相较的话,倒还是小上个十来岁的。
只是惨痛的遭遇使得她看起来苍老不已。
见阮二月眼中一片澄明,咬着唇紧张的样子到不像是作假,石嬷嬷心中的狐疑消散不少。
出宫之前,对于这位将军府的庶出四小姐,她倒也是听闻不少。
其可怜的境地,确实是与阮二月自己所说的相差无几。由此,阮二月想要用讨好阮老夫人的招数得到她的悉心教导,倒也说得过去。
虽说,对她方才所说的,知道要嫁给夏侯尹后找到阮老夫人,希望能我自己做主取消这门亲事的话,石嬷嬷有些不满。
嫁给尹儿怎么了!!尹儿很差么,配不上她么?!!
但是,到底是怜惜她的处境,加之靖王妃与夏侯尹对阮二月印象都还不错。
因此,石嬷嬷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令人大跌眼镜的开始安抚起阮二月来,“可怜的孩子,你放心吧,老身定会好好教导你的。只要你肯学,日后没人能随意欺负你的。”
这便也是变相的一种保证,会保护阮二月吧。
阮二月心头一喜,忙点头应下。
随后,从桌上拿起栗子糕,亲手掰开一小块给石嬷嬷喂去。又命雀儿去将壶里的水换上温热的过来,给石嬷嬷泡制蜂蜜山楂水消食。
雀儿开心的看着眼前相处和睦的二人,虽惊讶石嬷嬷能被阮二月哄得如此慈爱,简直不像是传闻中那般严厉不可靠近。
更加开心的,是她家小姐的演技,又提高了……
演苦情戏的时候,根本不用再拧大腿才有眼泪了。这一张嘴,眼圈儿一红,这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下来了。
阮二月现下可是吃喝不愁,也不用向其他人一般害怕石嬷嬷难相处了。
不过,更加棘手的麻烦,可是接踵而来。
秦相府内,被关在自己屋子里足足一个月没有出门的秦莎莎,对夏侯尹那可是思念之极,恨不得下一秒就可以出现在靖王府中。
因着这么多天被关在府里,秦相爷更是下令不允许任何人谈及夏侯尹与阮二月的亲事。
所以,这一切秦莎莎都还被蒙在鼓里呢!
这日,秦莎莎一如既往的被关在自己的屋子里。多日不能出门的阴郁始终笼罩在她心头,碧珠与翠枝两名丫鬟坐在门口处纳鞋底。
秦莎莎烦躁的一把推翻桌上的花瓶,又百无聊赖的趴在窗户边的软榻上晒太阳。两名丫鬟伸长脖子在门口往里瞧了瞧,相视一眼并未说话继续纳鞋底儿。
阳光透过窗户纸照射进来,秦莎莎眼睛缓缓地眯了起来。
忽然,外面的走廊上似乎传来一些动静,秦莎莎的眼睛猛地又睁的大大的,希望是秦相爷前来解除她的禁足。
“诶,你听说了吗?据说将军府那阮四小姐,与尹世子的婚事可就在下个月了呢!时间这样赶,也不知道靖王府能不能忙活的过来。”
“这件事情我倒也是听说过了,听说尹世子对那阮四小姐可是上心的紧呢!还有姑奶奶,哦不,还有靖王妃,对她也是喜爱之极!”
“不过,就算是忙活不过来又能怎样,如今咱们相府与靖王府关系紧张,老爷才不会让咱们府里的人去靖王府帮忙呢。”
“也对,自从王爷……过后,老爷就不准咱们再叫靖王妃姑奶奶了,这么多年更是与靖王府不曾来往过。你看,这几日靖王府与将军府的事情,老爷都没有出面关心过呢!”
“是呀,咱们大小姐还一心……”
“嘘……”
两名小丫鬟在外面的走廊上边走边小声的嘀咕着,随后似乎是发现了已经到了秦莎莎闺房外,连忙住嘴,慌乱的跑开了。
她们是跑开了,可屋子里的秦莎莎,这心里可犹如掀起了波涛巨浪!
表哥他,要娶的竟然不是她?!
姑母不是说了么,待她长大成人,就会嫁给表哥,成为靖王府的世子妃么?
第35章 秦相算计,恶魔苏钰
虽说自己的父亲母亲,甚至祖母,都阻止她三天两头的跑去靖王府。
可是即便有这么多人的反对,她仍旧义无反顾的去靖王府照顾靖王妃与夏侯尹,一心把自己当做靖王府未来的女主人。
眼下,却听到别人说的,要嫁给夏侯尹的,是将军府的四小姐?
那么她呢?她算什么?!
难怪,难怪父亲会着急的将她带回来,在屋子里一关就是一个月。不让她外出、不让她见夏侯尹、不让她知道外面的消息。
原来……
秦莎莎只觉得自己脑中嗡嗡作响,心里在想些什么,也已经不清楚了。唯一清晰地,便是方才那两名丫鬟的话,一直回荡在她耳边。
暖烘烘的太阳照在身上,没了方才的慵懒睡意。取而代之的,是从头冰冷到脚心的寒冷感觉,牙齿不禁咬的咯咯作响。
秦莎莎紧紧咬着下嘴唇,眼泪悴不及防的就掉了下来。
只见她猛地站起身,用手使劲捶打着窗户,大声叫喊道,“来人!方才是哪两个贱蹄子在本小姐门外胡说八道的,还不给我抓来撕烂她们的嘴!”
“来人!我要见父亲!”
“来……”
忽的,脑海中紧绷着一根弦的秦莎莎,只觉得眼前一黑,软绵绵的倒在了软榻上。
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一举一动,并未上前来阻止的碧珠与翠枝,这才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着急的跑上前来,“小姐,小姐!”
“来人啊,快请大夫……”
秦相爷拧着眉头坐在秦莎莎的屋子里,双眼紧紧地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秦莎莎,眼中的愤怒可以得见。
韩氏坐在床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抹着,紧紧抓着秦莎莎的手,嘴里念叨着,“莎莎,你可别怪父亲母亲心狠。若不是为了你将来好,我们又哪里舍得将你禁足一个月?你快点醒过来吧,你若是想不开,可要母亲以后怎么活啊!”
“哭哭哭,哭什么哭!大夫都说了没事,不过就是急火攻心罢了!你这会子急着哭,还不想想等会子女儿醒来了,你要怎么安慰她!”
被韩氏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的秦相爷,不耐烦站起身,瞪着韩氏冷声说道。
“可是老爷,妾身要怎么安慰莎莎?女儿的性子随你,又固执又认死理儿。若是妾身能劝得动她,这么多年早就劝动了,又哪里会有今天这一步……”
韩氏抹着眼珠子,一脸委屈的说道,“眼下,还不知道她醒来会怎么闹一场。”
秦相爷紧紧皱着眉,冷哼着又坐下来,“若非尹儿双腿不便,莎莎即便嫁给他我倒也没什么话说。虽说如今靖王府被皇上厌弃,可宛如到底是我亲妹妹!咱们这些年,确实是做得有些过分。”
“看来,眼下只有赶紧给莎莎订一门亲事,让她断了对尹儿的执念才是正经事!”
听到秦相爷如此说,韩氏不由得止住了哭泣,抬眼疑惑的看向秦相爷,踌躇的说道,“可是,老爷,暂且不说女儿会不会同意嫁人。就是这京城之中年龄合适的公子哥儿,可是没有几个啊……”
秦相爷眯了眯眼,“听说,文国公府的小公子,这几日已经回京了。”
“啊?那个小恶魔?!老爷,莎莎怎么能……”
韩氏一听到那文国公府的小公子,双眼就已经瞪得老大了,担忧不已。
“哼,太后一向宠爱周王,皇上也对周王疼爱至极。文国公府大小姐如今为周王妃,她的弟弟自然也就是周王一派了。若是俊儿能……”
秦相爷一边思忖着,打量着自己的主意,一边冷笑几声,冲着仍旧满脸不愿的韩氏挥了挥手,沉声道,“好了,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你看好女儿便是。”
眼见着秦相爷毫不犹豫的出了门,韩氏有些呆滞的叹了一口气。
那文国公府的小公子苏钰,在京城内可是名气不小啊。
自幼便是武学奇才,且聪颖无比。只是性子顽劣,就连先皇也奈何不了他,毕竟先皇器重文国公府。
因此,在京城被当时年幼的苏钰闹腾的鸡犬不宁之时,文国公吓得胆战心惊的主动进宫求了先皇,将这位小祖宗给送去了南疆拜了一位师傅好好教导。
眼不见心不烦,也是为了让苏钰日后能更加优秀,回来为北郡出一份力。
这样,京城中才得以安宁了数十年。
如今,那小恶魔竟然回来了?
瞧着秦相爷的意思,竟然是不顾那小恶魔的名声,要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苏钰?
自己是不敢违逆秦相爷的意思,可是又心疼女儿一片痴心。若是醒来后,知道自己不仅不能嫁给夏侯尹,反倒是要嫁给小恶魔苏钰了……
韩氏不敢想象,依着自己女儿固执强硬的性子,会做出什么偏执的事情来。
秦相爷收拾了一番,当即就进宫去见夏侯朱了。
听到时秦相爷来了,夏侯朱眼神一暗,接着将所有思绪压在心底,命人请进来。
“微臣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赐座。”
夏侯朱放下手头的事情,有些疑惑的看向迟疑着做了下里,欲言又止的秦相爷,问道,“秦相这会子进宫,可是有事?”
秦相爷脸色一怔,忙点头道,“是,微臣今日进宫,确实是有要事求助皇上。”
“嗯,说来听听。”
秦相爷将自己一番打算告知夏侯朱,意思便是想要求夏侯朱下旨,赐婚给苏钰与秦莎莎,也就了却了自己一番心事了。
而夏侯朱,听完秦相爷的请求后,脸色有些古怪,但还是笑道,“爱卿这件事情,恐怕是朕也做不了主啊!”
“你要知道,苏钰那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就连父皇的旨意也敢违抗。如今他虽然回了京,朕也是知道的。不过,若是要朕强行给他与秦小姐赐婚的话,恐怕这件事情难办啊。”
夏侯朱倒不是有心推辞,而是苏钰那性子,恐怕又会将整个京城闹得鸡犬不宁的。
毕竟,一直以来,他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可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是无人能说动的。这也就是为何,连先皇都拿他没有一点办法的原因。
第36章 皇帝得利,想要约会
夏侯朱如此说,秦相爷心底也是知道的,可若是夏侯朱都没有办法的话,又有谁能把苏钰拿得下来?
秦相爷紧紧皱着眉头,一声接着一声叹息着,“如此看来,小女恐怕……”
话未说完,只是那语气与那神情,可是让夏侯朱明白的清清楚楚,知晓他如今心中的无奈与烦闷。
挑了挑眉,夏侯朱给他想了个法子,“爱卿啊,你也不要灰心。这件事情,也并非是完全不可行。苏钰那里暂时不能下手,你可以,去文国公府谈谈文国公的口风啊……另外,据说苏钰对他姐姐苏棂月的话,还是能听进去几分的。”
夏侯朱伸手端起面前的热茶啜饮了一口,意有所指的说道。
不是他不赞成这门亲事,相反,他也是极为看好这门亲事的。
因为,如此一来他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秦波献在朝廷文官一脉乃是极具代表性的人物,短短数十年,在朝廷中已经拥有不少的跟随者。
虽说他一向打着忠于皇帝的旗帜,这十多年也并未与靖王府有任何走动。可靖王妃是他的亲妹妹,夏侯尹到底是他的亲外甥!
血浓于水啊。
加之他的女儿秦莎莎,对夏侯尹痴心一片,不顾秦相阻拦,日日腻在靖王府照顾夏侯尹那个瘸子。做着未来靖王府世子妃的美梦,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
如今,秦波献主动提出来想要将秦莎莎嫁给苏钰,与文国公府结为亲家,这可是好事啊!
文国公虽然一向不喜欢在官场上拉帮结派,可对他堂堂皇帝也是淡淡的,从来没有表示过热情拥戴,或是忠心辅佐。
若非先帝指下婚事,恐怕文国公是不会将苏棂月嫁给周王的。
秦相如此以来,可算是将秦相府与文国公府绑在了一起。秦波献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忠于皇上的,日后有了这层关系,还有苏棂月那里,文国公是不得不忠于他夏侯朱了!
现下,只等着商皇后摸清楚那阮四小姐的性子,日后夏侯尹身边,可就有自己极为锐利的一颗棋子了!
因此,夏侯朱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好心”的给秦相爷出了主意。看着秦相爷心怀感激的跪安出去了,夏侯朱冷笑着,嘴角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
夏侯尹啊夏侯尹,朕倒是要看看,不用朕亲自动手,你对这世间是如何心灰意冷的。就如同,十年前被朕下令五马分尸的靖王一样。
随着夏侯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残忍,手中的茶杯也应声而裂。
却说秦相爷,这前脚刚出宫门,后脚就回了府,准备拉着韩氏去文国公府谈谈口风,这女人与女人之间自然更容易谈起这些问题。
谁知,刚进门,便见秦莎莎要死不活的又哭又闹,嘴里不停叫着要去见她表哥,又叫嚷着要去杀了阮二月……
无奈之下,秦相爷今儿的算盘就暂且搁置下来了,先哄好自己小祖宗才是。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恨透了,甚至想要一刀砍死的阮二月,这几日可悠闲着呢。
昨儿上午跟着石嬷嬷学了一会儿规矩,不知道石嬷嬷有什么事情还是怎么的,给她放了几天假,自己匆匆回宫去了。
留下阮二月一人在咸月阁摆弄她的那些个花花草草。
照理说,这与夏侯尹第一次见面感觉还不错,反正二人日后都要成为夫妻。在这之前,也应该多多见面,培养培养感情吧?
可是,她与夏侯尹,偏偏两个都是被动者。
一个顾念着矜持,想看看美男却按捺住心头的悸动,不好意思迈出那一步让别人看笑话;
另外一个,可就更奇怪了。
不像别的男子,追求自己的喜欢的女孩子,用尽奇招来讨姑娘的欢心。在夏侯尹眼里,好像没有感情可言似的。
虽说二人目前还没感情,自己也可能不是夏侯尹喜欢的类型。可二人婚事都定下来了,夏侯尹无论如何也该主动一些,随时约她散散步啊、喝喝茶啊、吃吃饭啊、睡睡觉啊……
呸呸,不就缺爱缺到想要约会么?最后一个算什么?阮二月你也是够了,居然有这样可耻的想法!
阮二月回过神来,用力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却痛的倒吸一口凉气,呲牙咧嘴的放下了手中的小木铲。
正在给一盆月季花拔除杂草的雀儿听到如此响亮的耳光声,转过头来便看到呲牙咧嘴的阮二月,不由得疑惑的问道,“小姐,您不是整日里抱怨学规矩太累人了么?这会子石嬷嬷让你休息,您怎么无聊到抽自己嘴巴子了?”
说着,雀儿捂着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阮二月苦恼的就势往地上一坐,满眼愁苦的看向雀儿,“雀儿啊,你说,我若是现在约夏侯尹出来喝喝茶,会不会显得我太过主动了?”
“啊,小姐你说什么?”
雀儿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这这,你竟然想要约尹世子出来喝茶?”
她从来不知道,她家小姐对待感情这回事,竟然这样主动、这样热情?
雀儿一拍手,这是好事啊!
“小姐,怎么会呢?奴婢非常支持你约尹世子出来,二人可以借机培养一下感情嘛。只要您得了尹世子喜欢,以后的日子指不定会有多好呢!到时候,叫这些看不起咱们的人,都后悔去吧!”
雀儿握了握拳,一副很是解气的模样,冲着阮二月说道。
得了雀儿的鼓舞,原本也就是想要解解乏闷的阮二月,心头也就有些镇定起来。她早看出来,夏侯尹身上,藏着不少的秘密呢。
若是日后二人为夫妻,她可不想自己的夫君事事都瞒着自己!
当下,阮二月便换下一身沾满泥土的脏衣裳,收拾一番,带着雀儿大摇大摆的出府去了。
没办法,如今可以自由出入的阮二月,可是得了阮宏伟的首肯的!
即便是藏在暗处偷偷观察着她们主仆俩打扮的体体面面的出门去的阮琳与阮静,恨得牙根儿痒痒,也不可能再跳出来控诉她们私自出府了。
第37章 爬墙入府,大胆毛贼
这一出府,阮二月与雀儿就犹如出了笼的小鸟,欢快的又逛吃逛吃起来,完全忘记了今日出府的目的。
待太阳都要落山了,阮二月捂着胀鼓鼓的肚皮,这才挑眉问道,“雀儿,咱们今日出府,是干嘛来着?”
同样迷糊的雀儿打了个嗝,这才大惊失色的答道,“糟啦!小姐,不好啦!咱们,咱们今日出府,不是准备去靖王府,找尹世子的么?”
经雀儿这一提醒,阮二月才恍然大悟起来。
抬头瞧了瞧即将落山的夕阳,这会子回府去也没什么好玩儿。索性,去靖王府蹭晚饭,不会有人不欢迎吧!
于是,阮二月果断买了一些礼品,提着往靖王府走去。
这是她第一次夜不归宿,不对,第一次天色擦黑了还不知回府。不过,此前倒也没怎么出府,又何来夜不归宿之说?
靖王府位于东大道一边,距离不远便是皇宫。这一条街上,除却王公府邸,便是得到夏侯朱极为器重的大臣们的府邸了。
原本夏侯朱准备在这边也给阮宏伟赐一座将军府邸,可阮宏伟称,现在居住的乃是先辈传下来的祖屋,不想轻易搬走,所以这件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这一条街道不似方才一路过来的热闹情景,一座座辉煌的大宅子坐落在街道边。大门紧闭,时不时传来几声犬吠声,下人的说话声。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声响。
阮二月与雀儿提着礼品,小心翼翼的一家家走过,什么“文国公府”、“韩国公府”、“武安侯府”、“周王府”什么什么的,就是暂且没有看到靖王府。
阮二月拧了拧眉,小声问道,“雀儿,为何我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夏侯尹他家,到底在哪里啊?”
雀儿谨慎的瞅了瞅四周,这才低声答道,“小姐,奴婢听说,十年前因为靖王造反被下令行五马分尸之刑,皇上便已经同时下令让当时在东大道最为辉煌的靖王府,搬到了街尾,终身禁足在府中。后来,更是不给靖王下葬,将尸首草草埋在了这街道两旁,并称敲山震虎,谁若是再敢有谋逆之心,靖王的下场,便是他们的未来!所以,这里终年都是清冷阴森的……”
阮二月打了个寒战,心中对夏侯朱的残忍更是厌恶不已。强权之下,还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的臣子,简直是该遭天打雷劈!
靖王妃如此贤能,夏侯尹也不像是有罪臣之后。她在府中也是听下人说过的,靖王为人正直,多得百姓尊敬。如此,靖王又怎会谋反呢……
阮二月心中有些怀疑,恐怕就如电视里面演的权谋正剧一般。不过是夏侯朱瞧着靖王势力越来越庞大,越来越受人敬仰,担心自己的皇位不保,所以才用了这一招罢。
由此,对夏侯尹与靖王妃这数十年来承担的悲痛,阮二月更是有些心疼。
又走了许久,在一片暮色中,二人终于是看到了靖王府的牌匾。
此时大门也紧闭着,屋檐下挂着几只昏暗的大灯笼,几只飞蛾绕着灯笼飞旋打转儿。不远处大概人及更加稀少了吧,清晰的传来几声夜鸟的啼叫声。
阮二月伸出手抚摸着门口石狮子鼻子上挂着的锈迹斑斑的铁环,抬起头看了一眼匾额上遒劲有力的“靖王府”三个大字,忽的眼眶就有些酸涩起来。
“小姐,我去叫门。”
“诶,别。”
阮二月伸手拦下雀儿,眨了眨眼道,“虽说这里人烟稀少,可若是你叫门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力。那咱们今日偷偷摸摸前来靖王府之事,不就传出去了么?”
雀儿这才恍然大悟,“对哦,那,那难道咱们就这样回府?”
阮二月摇了摇头,满脸狡黠的冲着雀儿笑了笑,轻声道,“跟我来!”
主仆二人轻手轻脚的往旁边的墙根儿走去,瞧着那鬼鬼祟祟的模样,要么是找找有没有狗洞之类的钻洞。要么,便是准备爬墙吧。
其实,阮二月心头想的是,夏侯尹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也不知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样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他面前,会不会看到他大惊失色的惊讶模样?
于是,大门不走的阮二月,一脚踩在雀儿肩膀上,一只脚费力的在墙上踩着,双手吃力的往上趴着,嘴巴咧得大大的,希望能攒些力气。
谁知,靖王府这高墙上爬满了滑腻的青苔。一不小心,好不容易爬上去一步的阮二月,就会往下滑下来两步。
半晌了,二人还在墙根处不停地上下,上下,累的雀儿气喘吁吁地,浑身无力了。
终于,二人锲而不舍的精神感动了老天爷。让阮二月如同吃了大力丸一般,双手好不容易攀在了墙头,酸痛的感觉令她心里骂个不停。
她费力的攀上墙头,一屁股骑在了墙头之上,底下传来雀儿急切的低声呼喊声,“小姐,先把东西接过去。”
阮二月点点头,转过头往里面看去。
府邸内环境倒是极为清幽,处处都是树木花草,还有假山。
只是,看不到像将军府每日来往走动的下人们。甚至,诸多房间楼阁,只有三四间屋子,亮着朦胧的烛光。
阮二月伸手撩了撩额前的碎发,也不顾满脸都是黑乎乎的青苔与污渍,弯下身艰难的接过雀儿递来的锦盒。
就在此时,只见她面前的墙头上忽然出现一道人影,冰冷的声音传入阮二月耳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触感,“大胆毛贼,竟敢潜入靖王府盗窃!”
什么?骂她大胆毛贼也便罢了?竟还诬赖她潜入靖王府盗窃?
老娘可是靖王府未来女主人好不好?
阮二月气呼呼的抬起头,双眼瞪得如同牛眼睛一般,不满的辩解道,“我呸!你才毛贼,你全家都毛贼!见过偷东西是从墙外往里偷的么?!”
这一抬头啊,骂的是酣畅淋漓,心头是舒坦了。可是入眼的人影,吓得阮二月虎躯一震屁股一软,差点就从墙头上栽了下去。
第38章 没被摔死!心狠手辣
只见面前的男子目光阴冷,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左眼处斜着划向右边下巴。那只左眼眶内,空洞洞的一片乌黑。
男子身着夜行衣,浑身也散发着如同地狱传来的无尽的阴冷气息。
加之他冰冷略带沙哑的质问声,更是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了一层阴影里面。
这人,会不会是与靖王一同被夏侯朱杀害,守在这靖王府周围保护靖王妃与夏侯尹的鬼兵啊……
阮二月心里头打着突突,额头上、后背心都浸出了一层层细密的冷汗。双眼直愣愣的瞪着面前这面相恐怖的男子,好似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给拧断脖子。
她咽了咽口水,干咳两声,将手中的锦盒放在一旁,底气不足的道,“我,我可告诉你啊,我真的不是贼!你别看我是爬墙进来,可是,我那是不走寻常路!”
男子看了一眼阮二月身旁的锦盒,又看了一眼她身上穿着不菲的精美衣裳。除却那一张小脸上满是漆黑的青苔,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倒也能看出这阮二月没有说话。
莫非,是哪家小姐看上了世子爷的美色,想要半夜爬到爷的床上去?
不行!爷现在可已经定亲了,是人家将军府四小姐的人了。要守身如玉,不能被这些花痴给占了便宜去!
外表看起来恐怖凶恶的纪墨,此时心里面老不正经的想着。
随后,仍旧是像提小鸡般,一把拽起阮二月便准备往墙外扔去。
看出了他的意图的阮二月,死死的抱住纪墨的手臂,随后像只缠人的松鼠一般缠在纪墨的大腿上,着急的大声喊道,“诶诶诶,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连我此行的目的都没有搞清楚,便想要将我扔出去,这不公平!”
纪墨此举更是吓得在墙角处还没能爬上来的雀儿一个劲儿的跑来跑去,想要接住阮二月,“小姐,你放开我家小姐!小姐你拽紧了,千万别松手!”
阮二月这一动作,吓得纪墨浑身一个激灵,连忙用力的想要将她摔下去。
阮二月着急了,连忙大声说道,“我不是毛贼!也不是来行窃的!我是来约夏侯尹的!不对……我是来找王妃娘娘的!”
舌头打卷儿的阮二月,讲心里话说出来了才反应过来,连忙矢口否认。
果然!这花痴女子心怀不轨,想要见世子爷!
听得阮二月此话,纪墨脸色更加冷冽,冷哼着一把便把缠人的阮二月从身上扯下来,眼看着就要往地上砸去……
可怜的阮二月,还不知道自己好好儿的解释,说出了此行目的。这可恶的刀疤脸,为何还要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愈发凶狠的想要摔死她?
眼瞧着阮二月就要着地了,她紧紧闭着双眼不敢往下看,默哀着屁股不要摔成两瓣儿之际,衣襟被人轻轻一提,双脚轻松地着了地。
“大哥。”
纪墨对纪安忽然出手有些不解,疑惑的皱眉问道,“她?”
纪安有些头疼的看了一眼呲牙咧嘴的阮二月,对着纪墨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纪墨先行离去。
随后,才抬眼正式看向阮二月,目光犀利无比,“不知阮四小姐,有何解释?”
语气更是冷冽,比方才的纪墨好不了多少。
可好歹是认识见过一面的人,且方才纪安还出手救了她。阮二月心头的石头稍稍落了地,伸手指向墙头的锦盒,解释道,“喏,我是来给王妃娘娘请安的。”
纪安轻身一跃,伸手拿下墙头的锦盒,递给阮二月,“请安?我还不知,阮四小姐竟有夜深人静给人请安的习惯。而且,还是大门不走,偏要翻墙呢。”
听出纪安话中的嘲讽,阮二月猛地脸色一黑,冷笑道,“逛街延误了时辰怪我咯?爬墙是我的不对,我也只是想掩人耳目所以才没有敲门。被你们抓住差点摔成王八,衣裳也弄脏了,脸也弄脏了,雀儿还差点累死。这也就罢了,偏偏还被你们嘲讽!”
阮二月此时是一肚子的气,冲着纪安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通发泄,“怎么,这也都怪我咯?!谁规定的夜深人静就不能上门请安了?打不赢你们还说不赢了,也是怪我咯?!”
见阮二月近乎咆哮,双眼喷火足以体现出她此时心里的不满。
纪安轻轻地擦拭掉自己脸上被阮二月一通咆哮喷出来的口水星子,脸色极难得的青一阵紫一阵的,半晌才沉声道,“哼,我可不管你如何狡辩。既然你来都来了,随我进去见王妃吧!”
阮二月傲娇的一仰头,将手中锦盒,外加雀儿手中的锦盒全部往纪安身上一砸,便甩头潇洒的往大门口走去。
走了几步,才停在原地,瞪着纪安,“开门!”
啧啧,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了……
听闻阮二月来了,原本已经歇下的靖王妃,欢天喜地的起了身,开心的出来接见她。
“二月啊,快来我看看有没有着凉?这夜深露重的,最是容易着凉了。”
只见前院走来的模糊人影,靖王妃便已经高兴的伸出手,嘴里关切的说道。
终于见到关心自己疼爱自己的靖王妃了,今夜的不愉快遭遇使得阮二月鼻子一酸。便放开怀朝着靖王妃扑了过去,“王妃娘娘!”
灯笼的光芒有些昏暗,加之阮二月早早的便低着头扑了过来,靖王妃自然是没有看到阮二月堪比小花猫的一张小脸。
她轻轻拍了拍阮二月的后背,心中有些感触,轻声安抚道,“好孩子,怎么了这是?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纪安站在一旁抱着大盒小盒的,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她被别人欺负了?
她这样子,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了!方才若非他眼尖,瞧见她拽着纪墨的手臂悄悄儿的往里扎什么东西,被他一挥手给打偏了位置,纪墨才得以幸免于难。
随后他接过那东西,原来是一根涂满毒药,针头都已经变紫了的银针!
他伸手将阮二月提起来,“请”进府里来,便是想要将整件事情告诉夏侯尹。让他仔细看看,自己这未婚妻,是有多么的心狠手辣!
阮二月正哭得伤心间,便听到门口传来淡淡的一声,“母妃。”
是夏侯尹来了。
第39章 吵架?送她回府
阮二月从靖王妃怀中稍稍抬起头,便看到一脸淡漠的夏侯尹,被纪墨推着从门口缓缓进来了。
夏侯尹见阮二月趴在靖王妃怀中,靖王妃一脸慈爱的神情,脸色一怔。
“尹儿,不是已经歇息了,怎的又起来了?”
靖王妃关切的问道。
夏侯尹淡淡的扫了一眼阮二月,面无表情的说道,“纪墨说府里来了一位爬墙前来送礼,想要约我的小姐,儿子便有些好奇,来看看是哪家小姐如此大胆。”
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揶揄的味道。
阮二月皱了皱眉,暗自将刀疤脸纪墨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才缓缓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一眼纪墨,轻哼道,“什么叫爬墙?我都说了,那叫不走寻常路!还有,谁来约你的,我明明是来约王妃娘娘的!”
阮二月十分不满,怎么能将她说成这样饥,渴的大龄剩女?
这一抬头,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愣住了。
“二月啊,你脸上这是怎么了?”
靖王妃一愣,连忙开口问道,“这,这不会是被纪墨给打的吧?纪墨那小子,出手没轻没重的,尹儿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才是。”
不分青红皂白,便率先想着为阮二月出气。
阮二月心底酸酸的,穿越过来好几个月了,还没人对她这么好过……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阮二月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的解释道,“王妃娘娘,不是纪墨打得我。是,确实是我爬墙,不小心蹭到的青苔……”
她明显的看到,夏侯尹眼中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光芒。阮二月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有些难堪。
连忙指了指纪安怀中的礼品,低头说道,“原本想着来给王妃娘娘请安,可是都怪我不怎么出府,觉得外面太好玩好吃了。待我想起来,就已经天色擦黑了。所以,所以才这个时候过来。”
“既然王妃娘娘与尹世子都已经歇下了,还被我吵起来,真是不好意思。不打扰你们歇息了,我,我这就走。”
阮二月只觉得委屈的紧,夏侯尹方才的话,还有那一眼……
上回过大礼之时,还当着众人的面儿,亲密的叫她阮阮,说什么温柔的情话。还让自己称呼他的字,叫什么尹睿,我呸。
今儿就当做根本不认识她了,如此冷漠,尹你妹啊!
靖王妃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夏侯尹,伸手拉住阮二月,叹气道,“好孩子,这外面夜深露重的,回将军府路也还远着呢。这叫你一个人回去,我怎么放心得下?不如,今夜你就歇在王府,陪我好好说会儿话好不好?”
叫她留下?果真要夜不归宿?
阮二月轻轻一斜眼,便看到夏侯尹轻轻一拧,有些不悦的目光。忽的,阮二月就不高兴起来,这牛脾气也上来了。
“不用了,王妃娘娘。二月这幅模样只怕是有些碍眼,且父亲不允许二月夜不归宿。这礼品也送到了,王妃娘娘要招呼好自个儿,二月告辞。”
阮二月端庄的对着靖王妃福了福身,便带着雀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二月!”
靖王妃有些着急,想要追赶上去,无奈阮二月脚步越来越匆忙,只得停了下来,嘴里担忧的念叨着,“这么晚回去,指不定又要被怎么惩罚了。且两个姑娘家,这若是遇上了坏人可怎么得了?”
靖王妃一边念叨着,一边暗暗看着面无表情的夏侯尹,拼命示意。
“纪安,你去……”
夏侯尹这根木头终于有了反应,看向纪安,正要吩咐。
却被靖王妃打断,“纪安,你还不去给尹儿拿披风过来,再与尹儿一起,去送阮四小姐回府?”
夏侯尹抬起头,见靖王妃笑的格外灿烂,心头有些不忍,这才点头对纪安道,“去吧。”
靖王妃这才开心的将手中的锦盒放在一旁的桌上,亲自去屋子里取了一件披风出来,又让绿芜取了一件自己的外衣拿过来。全部塞到夏侯尹怀中,招呼道,“夜深露重的,当心二月着凉了。你追上了她,千万让她披上这件披风。”
说罢,靖王妃笑的意味深长的看了夏侯尹一眼,这才转身进了屋,只留下一句话,让夏侯尹无奈扶额,“去吧去吧,今晚不用回来了。”
纪墨眼疾手快的将绿芜的外衣从夏侯尹怀中取出来,暗自抹了一把汗水。
他家爷可难伺候了,这洁癖,可是严重到身上多了一根头发丝儿都会想要将那头发丝儿碎尸万段的。
纪安取了披风来给夏侯尹披上,这才推着夏侯尹出了府门,朝着阮二月追了上去。
说来也算是缘分,若是以往这路程,阮二月一气儿就走远了。可是今夜,她一路这心情差的都想要杀人。
因此,简直像是蜗牛爬行一般。
出了靖王府没多远,便被夏侯尹追了上来。
听着身后传来的轻微的“轱辘轱辘”的轮椅声,她知道定是夏侯尹来了。心里却别扭的紧,扭着脖子死活不愿意回头。
待二人这样僵持着走了许久,才听到身后传来夏侯尹淡淡的说话声,“既然你能走这么快,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不怀好意的歹人。那,恕不远送了,你自己回府吧。”
说罢,不管阮二月是什么反应,竟然直接命令纪安回府!
此刻,阮二月只觉得自己心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夏侯尹,你这厮,还是男人么?
******,气死老子了。
她怒气冲冲的转身,等着夏侯尹便脱口而出来了一句,“不劳烦尹世子相送!本小姐命大得很,从来只有我抢别人的,没有别人敢抢我的!”
说罢,梗着脖子便牵着雀儿步履如飞的走远了。
夏侯尹目光淡淡的看着阮二月消失不见的身影,抬头看了看高挂半空中的明月,怀中的披风传来温热的触感。
“爷……”
纪安拿不准注意,迟疑着问道,“咱们,回府么?”
想起上次过大礼时将军府里难缠的那些个人,夏侯尹将手中的披风递给纪安,“夜深露重,你给她送去吧。还有,若是她独自回府,免不了被其他人为难。”
第40章 不知好歹,夜归麻烦
夏侯尹的话语与举动令纪安一怔,伸手接过披风,冲着夏侯尹挤了挤眼儿,“爷,您还是挺关心未来主母的嘛!”
目光沉静如水的看着前面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夏侯尹并未答话。只是伸手轻易的将轮椅调转了方向,独自一人孤独的往靖王府而去。
纪安捏了捏手里的披风,这才转身也朝着阮二月追去。
这么短的路程,暗中还有不少暗卫保护着。且夏侯尹自己本身武功便不俗,只是不轻而易举的展现在众人眼中。
因此,纪安还是比较放心的。
待他追上阮二月,距离将军府已经不远了。
听着背后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阮二月本能的以为真是有歹人出现了。连忙牵着雀儿往前面巷子一钻,躲在暗处想要对“歹人”出手。
“是我。”
纪安一把捉住阮二月刺来的银针,沉着脸说道,“没看出来,传闻中胆小怕事的阮四小姐,实则如此心狠手辣!倒是咱们眼拙了!”
“本小姐也没看出来,夏侯尹的小跟班儿竟然还有喜欢跟踪别人的癖好!”
阮二月不甘罢休的反唇相讥。
方才夏侯尹的所作所为,可是真的让她生气了。这会子见到纪安,哪怕是见到夏侯尹本人,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的!
纪安目光阴冷的看了一眼阮二月,这才冷笑着一把放开阮二月的手,将手中的披风往她手上一推,冷声道,“王妃怕你着凉,爷让我专程给你送来。王妃与爷待你没有不好,你可别不知好歹!”
言下之意,可是想起了前几日与夏侯尹分析的事情。若是阮二月当真是夏侯朱的人,那么他纪安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王妃对我好,我自然是比谁都清楚。至于夏侯尹,呵呵,你当本小姐眼瞎吗?”
阮二月将披风紧紧揽在怀中,没好气的瞟了一眼面色有些冷冽的纪安,毫不畏惧的转身离开了。
见她如此态度,纪安简直想要将她捉回来暴打一顿,更加不想送她回府了。管她回去会不会被处罚,关他什么事情?打死才好!
可是,想起夏侯尹的叮嘱,纪安咬咬牙,还是一脸阴沉的跟了上去。
将军府大门紧闭,雀儿上前拍门,很快便有一名小厮探头探脑的将门打开了一条细缝。
一见是阮二月回来了,连忙道,“四小姐,老爷吩咐奴才,待四小姐回府后便让四小姐前去书房找他。四小姐,请吧。”
说着,打开了门。
阮二月点了点头,抬脚往里走去。方才,那小厮眼中一闪而过的同情,她可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看来,今日自己晚归之事,定然又少不了那些人在阮宏伟耳边煽风点火。
“你是谁?”
见纪安也抬脚跟了进来,小厮忙伸手阻拦。
阮二月回头看了一眼,见纪安脸色阴沉,轻轻蹙了蹙眉,开口道,“纪安,你回去吧。另外,替我多谢王妃娘娘的关心,还有你家爷的好意,本小姐心领了。改日定当登门亲自感谢,今夜便麻烦你了。”
那句“你家爷的好意,本小姐心领了”,阮二月可谓是说的咬牙切齿的。
纪安轻轻挑了挑眉,“是,属下定会将阮四小姐的感激转达给王妃与世子爷。”
小厮惊讶的看着二人,心里头有些震惊。
原来今日四小姐晚归,竟是去了靖王府?靖王府竟还派了人送她回府,还有她怀里精致昂贵的披风,看来尹世子果真是对四小姐有心呢。
阮二月看了小厮一眼,示意雀儿掏了二两碎银递给他,“这么晚了还让你守着门等本小姐回来,辛苦了。这点子小心意,就当请你吃杯茶吧。”
小厮惊喜万分的接过碎银,就地就跪了下来给阮二月磕了几个响头,感激的说道,“是是是,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承蒙四小姐打赏,奴才小盖子多谢四小姐!”
小盖子这下可是乐坏了,即便府中有主子打赏。可最多十九几文钱,毕竟是个看门的小厮,平日里赏钱可少着呢!
今儿这四小姐倒是没有看出来,果真是摇身一变成了凤凰了?这样多的赏钱,只要日后自个儿好生的献献殷勤,在四小姐面前得了脸,好处还能少得了?
如此想着,小盖子脸上笑意愈发殷勤讨好起来。
连忙在前面挥打着小路边草丛上已经浸出来的露珠,躬身请道,“四小姐,这夜深露重的,当心露珠沾湿了四小姐裙摆。小的这会子反正无事,就在前面给四小姐开道儿吧!”
几个月前府中这些下人见到她都是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怎的这短短两个月,这些下人变化竟是如此之大?
想来,果真是今时不同以往了。只要手里有银子,要为她办事的人,多得是。
阮二月轻轻抬了抬下颌,嗯了一声,与雀儿携手跟着小盖子,去了阮宏伟的书房。
待快要到了之际,小盖子忽然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阮二月,磕磕巴巴的说道,“四小姐,今儿奴才好像看到大小姐,还有二小姐来过老爷的书房……”
言外之意,就是要提醒阮二月,当心又是阮静有什么阴谋诡计。
阮二月点点头,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挥手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我自己进去便是,你先回去吧。”
小盖子恭敬地走了两步,忽的又迟疑的站在了原地。回过身子,坚定的说道,“四小姐,奴才还是在外面站着吧。若是老爷要问事情,奴才也可以……”
阮二月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想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了。如今阮宏伟可不会随意处置她了,也就执意让小盖子离去了。
书房里一片通亮,安静的仿佛没人。
想起方才小盖子说的话,阮二月心头冷笑。阮静与阮琳这两个不安分的,一次次的放过她们,她们还不知感激,居然一次又一次的想要让她阮二月栽个跟头!
今儿,她不让这二人好好长长记性,她就不姓阮!
阮二月冷哼一声,目光冷冽的扫了一眼不远处阮静居住的静香园。这才抬手叩响房门,轻声喊道,“父亲。”
第41章 煽风点火,阮静等着!
“嗯,进来。”
屋内传来阮宏伟的应声,声音平淡无波,听起来阮二月今天晚归并没有什么大的麻烦。
不过,正因为如此平静,她才愈发觉得恐怕有些麻烦。
阮二月皱了皱眉,伸出手推开了房门。
阮宏伟坐在书桌后面,正捧着一本杂文看得聚精会神。对于阮二月的进来,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本来,阮二月以为,阮宏伟身为朝中武将,自然是大老粗一个。对于这些个书房啊、文房四宝什么的,并不会有多大的热衷。
可是眼下,她才发现,并非如此。
整间书房内的摆设整洁大方,屋子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味。书架上的书籍整洁干净,看得出来经常有人翻阅,擦拭。
见阮宏伟并没有说话,也没有抬眼看她一眼。阮二月眉梢一挑,自顾自的走到书架旁,便伸手拿起一本古籍翻阅起来。
“我的书房无人敢随意出入,你倒好,进来了就直接开始翻起我的书了?为父坐在这里大半天,你也不知开口说话么?”
蓦地,身后传来阮宏伟的冷哼声,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怒气。
阮二月瘪了瘪嘴,将手中的古籍往书架上一放,毫不在意的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父亲,女儿今晚回来的晚了,确实是女儿的不对。”
“你这副样子,哪里有一丝认错的态度?”
阮宏伟拧了拧眉,哼道,“纵使是你大哥们,在我面前也不敢如此随意放肆。莫非,你当真以为这段时间对你稍好一些,就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听出阮宏伟话语中其实并没有什么责怪她的意思,只是可能阮宏伟一向不喜欢做慈父,更何况是在阮二月面前。所以,语气听起来有些僵硬。
阮二月忽的莞尔一笑,翘起了二郎腿,挑眉应道,“父亲,女儿可不敢如此多想!女儿在这府里就如一叶浮萍,要处处仰仗父亲撑腰才是。”
见阮二月这动作,阮宏伟脸一沉,沉声斥道,“这段时间跟石嬷嬷学规矩,你都学到哪里去了?瞧瞧你这幅模样,哪里有半分大家小姐的风范?”
“还不把脚给我放下来!”
“哦。”
阮二月乖乖的将脚放了下来。
想起方才小盖子说的,阮二月低了低头,眼中划过一道狡黠的精光。阮静阮琳,只怕要让你们吃点苦头才能让你们安分一段时间了!
再抬头,已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父亲,不是女儿告状。您知道的,女儿一向是独来独往,在府中受了欺负也是忍气吞声,不欲与姐姐们争执。只是如今,有一事女儿若是再不告知父亲,恐怕今后……”
说着,阮二月就有些欲言又止起来,看着阮宏伟的目光挣扎不已。
见此,阮宏伟便知道定然又是有人不安分了。况且,这今日阮二月晚归之事,也是阮静与阮琳专程跑来告诉他的。
“你说。”
得了阮宏伟允许,阮二月这才抬起头,鼓起勇气说道,“父亲,您可知石嬷嬷为何突然给女儿放了假,她自个儿回了宫?”
石嬷嬷啊石嬷嬷,今儿就借你的名气一用。改日,二月定当孝敬您十盒栗子糕!
想起前两日石嬷嬷确实是招呼都没有给他打,就直接出了府回了宫。据守门的小盖子说,石嬷嬷出府时还是一脸怒气,十分不悦的离开的。
当时,他还以为是阮二月哪里不听话,惹怒了石嬷嬷。
可是,后来见石嬷嬷还专程派人出宫前来给阮二月带了一些东西。想来,并非是阮二月惹怒气走了石嬷嬷。
阮宏伟放下手中的杂文,抬头疑惑的问道,“为何?”
“哼,这件事女儿在心里可是憋了很久了!若是今日不说出来,恐怕有人在府中更加猖狂,搞得整个将军府鸡犬不宁的!父亲,您可别觉得女儿是要打小报告了,女儿不过是要实话实说了。”
“嗯。”
阮二月这才在心里得意的长笑几声,一本正经的说道,“父亲,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不过,女儿尽量给您长话短说吧!”
“大姐姐一向看不惯女儿,处处欺凌。我不知道起因究竟为何,但是,自从上次女儿大难不死之后,总觉得大姐姐更是比以前更针对我。”
“特别是上次靖王妃前来纳吉之事,那可是靖王妃第一次上咱们府上!女儿告诉父亲咸月阁遭了贼人,其实不然,明明就是大姐姐与二姐姐派人故意捣乱的!不过,说起遭了贼人,在靖王妃那里总更能为将军府守住几分面子。至少,丢人没有丢到外人耳中吧?”
阮二月越说越激动,“后来,祖母想要让大姐姐几人一起跟着女儿在石嬷嬷手中学规矩。可是石嬷嬷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祖母为难女儿,大姐姐也怀恨在心。后来过大礼那次,大姐姐当众说的那些大不敬的话,幸好人家尹世子与靖王妃大度,没有与她计较!否则,指不定今日大姐姐在哪里呢。”
“父亲,后来的事情您也都是亲眼所见。大姐姐处处在您面前告我的状,想要您惩罚我。如今,却越发放肆起来!石嬷嬷怒气冲冲的离去,不顾女儿劝阻。完全就是因为,大姐姐从中作乱,得罪了石嬷嬷!”
阮二月冷哼一声,有些义愤填膺的说道,“大姐姐这性子,简直是太糊涂了!她也不想想,即便在府中如何横行霸道,处处欺负咱们这些小的。可是,那也是因为父亲宠着她,她才有横的资本!可是如今,却是越来越过分,都不把父亲放在眼里了。这日后,岂不是还要掀了房顶?”
见阮宏伟神色晦暗不明,可脸色确实是有些不悦起来,阮二月趁热打铁继续说道,“父亲,大姐姐这样子在咱们府里还好。可若是这些事情传了出去,倒也不怕传不出去。毕竟大姐姐那性子,是走到哪里,都是被点燃的火炉啊!容易得罪人不说……这回气走了石嬷嬷,女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
阮二月的煽风点火确实是有效,阮静如今越来越嚣张的性子阮宏伟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会子,阮二月一席话确实是说到他心里去了。
第42章 神秘画像,二月爆发
意料之中的,阮二月听到阮宏伟沉声说道,“嗯,你大姐姐这段时间,性子确实是有些浮躁。这些,为父都是看在眼里的。”
阮二月若无其事的站起身,甩了甩手往窗边走去,“女儿受些委屈倒是没什么,可大姐姐这得罪人都得罪到宫里去了!若是传出去了,不仅让人嚼舌根子,更是丢人现眼的让父亲日后怎么见人?”
说罢,阮二月耸了耸肩,随手拉开了窗边的帘子,想要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而且,以防万一有人偷听,跑去告诉阮静,自己在这里造谣生事污蔑她的话,又平添不少麻烦。
不过这才一伸手,就听到阮宏伟的着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二月!住手!”
随后,听到桌椅哐当倒地的声音。
阮二月根本没有精力回头看看是不是阮宏伟从书桌后站起身走了过来,她缓缓放下手,目光专注的盯着面前的一副美人图,心头有些异样的感觉。
眼前画卷中的女子姿色不凡,披散着柔软乌黑的长发,笑意吟吟的站在一簇牡丹花前。手里捏着一支牡丹花,目光深情温柔的看向正前方。
看起来娇俏可人,忍不住想要随她一起勾唇轻笑。
看着眼前女子的容颜与自己有八分相像,阮二月只觉得心头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胸口处也有些压抑,眼眶微酸。
不由自主的,她伸出手想要抚上话中女子含笑的双眼,却被阮宏伟毫不留情的制止,一巴掌打掉了她的手,让她扑了个空。
“父亲,她,她是谁?是我娘亲么?”
阮二月回过头,紧张地问道。
阮宏伟对着画中女子满目深情的看了许久,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帘子放下来。冷着脸盯着阮二月,半晌,沉声道,“哼。不错。”
阮二月眼神闪了闪,心中有些不满。
瞧阮宏伟这副模样,分明是对她死去的娘亲余情未了。不止余情未了,简直就是痴迷不已,恨不得将画卷当做真人,揽在怀中。
可是,既然如此,理应很疼爱她才是啊?为何这么多年,不但对她不闻不问,更是处处纵容阮静等人对她随意欺辱。
阮二月心头猫抓似的难受,不搞清楚原由,她会十天睡不着觉!
“父亲,你知道我有诸多疑惑。若是你想以后每天过的顺心,不被我烦扰的话,就明白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阮二月皱着眉,往椅子上一坐,摊开双手直截了当的威胁道,“我可告诉你,即便是为了躲我躲到宫里,或者躲到茅房,我可都敢跟去的。”
“你……”
被阮二月如此没脸没皮的话一威胁,阮宏伟老脸一红语气一顿。想了想,如今的阮二月可能还真的能做出如此死皮赖脸的事情来,也只好咬咬牙摇头认了。
他恶狠狠地瞪了阮二月好几眼,这才冷声道,“当年,我确实是不顾一切与你娘亲爱的缠绵。可是后来,还不是因为生下你,所以你娘亲才血崩而亡?!”
阮二月神情一凛,“所以,你就因为这个原因,不但这么多年来对我不闻不问,任由我被人欺负,还将我扔到那个小破院子里,自生自灭?!”
“没错!眼下你还有脸来威胁老子?若不是你娘临死前死活让我照顾好你,我宁愿一掌劈死你,也不愿你娘就此离我而去。后来,你渐渐长大,与你娘相貌更是八分相似。我一看到你就想到你娘,就有掐死你的冲动。”
阮宏伟语气不善的道,“哼,你还敢来质问老子?”
阮二月目光凄然的看了一眼已经被帘子罩起来的画像,忽然就满脸泪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她是穿越过来的。即便那画中女子是她的娘亲,可是她也不会有如此强烈的出动吧?
想来,是原身内心深处的情绪被激发出来了吧,真是可怜……
阮二月抬手擦了擦脸上温热的泪水,有些哽咽的说道,“不,女儿哪里敢质问父亲?当初是你们创造出了我,生下了我。即便我娘是因为生我而死,可是那时的我,还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儿,哪里知道害死了娘亲?若是知道如此,我定是拼死也不会让娘亲生下我!”
“这么多年来,父亲对我不闻不问,见之厌恶。府中人人都可以欺负我,辱骂我有娘生没娘疼。我承受了这么多,情愿当初不出生,让娘亲还活在这个世上!”
“正因为我没有娘亲疼爱,所以任何人都可以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所以我在府中过得连条狗都不如。”
阮二月只觉得心里越来越难过,好多话想都不用想便脱口而出,猛地站起身冲着阮宏伟低声怒吼道,“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何又要与娘亲生下我?!”
“父亲,若是娘亲还在世,我会是这副样子吗?我会连吃一口热饭,都要求厨房的老妈子施舍,还要为她们洗衣擦地吗?!”
“父亲,娘亲她,会心疼我。”
说罢,阮二月已经泣不成声。似乎是压抑许久的情绪,现在终于找打了宣泄口,通通跑了出来,不用再憋在心里。
瞧着眼前哭得眼睛都有些红肿的阮二月,阮宏伟第一次心里有些心疼起来。确实,被阮二月一席质问,令他愧疚不已。
他伸了伸手,迟疑着想要为阮二月擦掉脸上的泪水,却被阮二月毫不留情的一把掀开。
“二月啊,你这样,为父心里会难过的。”
叹了口气,阮宏伟终究低下了头,为了心爱的女子,为了他们的孩子。
原来,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不甘心。对阮二月的厌恶与恨意,都是错的么?
毕竟她确实是自己的女儿,是自己与心爱的女人唯一的孩子啊……
“你会难过?在我被府里的下人随意欺辱、被阮静等人骂做灾星时刻欺凌、在生病没人管都要死了的时候、被人逼迫嫁到靖王府、甚至被祖母厌恶到命人将我赶出安年居之时……这一桩桩一件件,这么多年来我经历的屈辱,你这个口口声声说会难过的父亲,到底在哪里?到底都在干嘛?”
什么都不管了,阮二月只想要将心中想说的话,一次性都宣泄出来,“呵呵,你在陪着阮静母女三人,在关心疼爱你其他的儿女,在徐氏的床,上温,存!”
第43章 二月被打,阮静被罚
“啪。”
脸上传来清晰的痛感,瞬间便麻木到阮二月整个右脸都有些僵硬起来。
她眯着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缓缓浸出的血迹,猛地朝着地上便吐了下去。
光滑整洁的地板上,即刻便多了一口血痰。
阮二月冷笑着抬头看向一脸愤怒的阮宏伟,一字一句的说道,“今日这巴掌,你更是让我死了还妄想会得到父亲疼爱的心!”
说罢,后退了两步打开书房门,快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瞧着阮二月红肿着脸出来,且方才里面还传来争执的声音。雀儿在外面听得是胆战心惊的,希望老爷和小姐不会打起来吧?
果不其然,房门一打开,便看到阮宏伟有些悔恨的看着摔门而去的阮二月。方才举起的手,此时也无力的放了下来。
小姐被打了?
雀儿咬咬唇,担忧的拔腿跟了上去。
这时,因为一直担心阮二月会被阮宏伟处置,而躲在不远处的树丛后面的小盖子,听到这边的动静才忙起身,但阮二月就如同一阵风一般从他眼前跑过了。
小盖子焦急的踮起脚往书房这边看了看,见阮宏伟站在门口往外张望,脸上身影有些担忧悔恨,这才忙起身走了过去。
“老爷。”
见是小盖子,阮宏伟将脸上的悔恨压了下去,淡淡的问道,“这么晚了,还有事?”
长期生活在阮宏伟威压之下的小盖子,听到阮宏伟如此冷淡的问话,习惯性的打了个哆嗦,咬牙答道,“回老爷,奴才,奴才是来为四小姐……”
阮宏伟心头疑惑,不禁问道,“为四小姐什么?”
“老爷,奴才听到大小姐在老爷这里告状,说四小姐身为闺阁小姐,却不知遵守闺中礼仪,每日出府快活……”
小盖子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道,“其实,老爷,四小姐甚少出府。奴才每日待在大门处,这点比谁都更加清楚。况且,今日四小姐之所以晚归,是因为去了靖王府。”
“靖王府?”
“是的,四小姐回府之时,还是靖王府的人送回来的。听说原本是尹世子要亲自相送,可咱小姐没有同意,说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才作罢。”
收了阮二月的赏钱,小盖子是拼命的为阮二月说好话,不惜颠倒是非黑白了……
虽说这其中原由,他根本就不知道。
看来,四丫头确实是比府里其他几个强多了!不仅得了靖王妃喜爱,还深的尹世子喜欢。
他与青青的孩子,果真是……
想起方才与阮二月的争执,自己动手打的那一耳光。此时,阮宏伟心里更是纠结万分。
他敛了敛眉,挥了挥手,有些心烦意乱的对着小盖子说道,“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
次日清晨,顶着两只乌黑大眼圈的阮二月,脸色奇差,神情恍惚的在咸月阁院子里又懒懒散散的打起了太极。
抱着一篓黄瓜的雀儿满脸愉悦的回来了,见此情景,大惊失色的走过去搀扶着阮二月,制止了她的打拳,“小姐,天啦,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我去叫王大夫过来瞧瞧!”
说着,拔腿就要跑出去。
“你你你你给我站住。”
阮二月一把拽住雀儿,嘲弄的勾了勾唇,“怕什么?难不成,本小姐还会因为昨儿的一巴掌,打的脑震荡了?”
“你这样急匆匆的跑出去,别人定是都会知道我挨打的事情。你说说,这样的话,会不会不出片刻钟,就有人上门前来嘲笑我来了?”
阮二月的意思,雀儿自然听得懂,只见她得意的笑了两声,低声道,“小姐,您指的是大小姐与三小姐么?”
“除了她们两个如此无聊,如此惹人讨厌,还有谁?”
阮二月翻了个白眼,顺便将修长的腿搭在雀儿肩膀上,压了压腿,冷哼道。
雀儿扶着阮二月的腿,低着头笑的好不得意,神秘兮兮的对着阮二月挤了挤眼,“小姐啊,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奴婢方才去大厨房拿蔬菜,可听到了一个令人开心的好消息呢!保证您高兴地跳脚!”
阮二月瞥了一眼挤眉弄眼的雀儿,没心情猜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继续压腿。
“小姐,你就一点也不好奇么?!”
雀儿不甘心的嘟着嘴问道。
“你若是不想被自己这个所谓的好消息给憋死,就快点说吧。否则的话,我可要叫别人进来回话了。”
阮二月最喜欢用的便是直截了当的威胁,还是那种憋死人不偿命的威胁。
雀儿登时便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嘴巴撅的能挂起一只水壶了,没好气的看了阮二月一眼,嘟囔道,“没意思……”
见阮二月作势就要叫人进来回话,雀儿连忙说道,“诶诶诶,我说就是了!”
“小姐,您可不知道啊,老爷昨儿半夜便下了命令,说大小姐如今性子越发张扬,丝毫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风范。即日起,禁足静香园一个月,且一个月不允许给静香园月例。没有老爷的允许,任何人不得私自前去看望大小姐!”
说着,雀儿又捂着嘴笑了好半晌,继续说道,“这下,看夫人她们还能如何的张牙舞爪,处处来难为小姐!”
就只是禁足而已,先不说徐氏会如何从中周旋。就是阮静自己的私房体己,也足以熬过这没有月例的一个月。
阮宏伟此举,还不是棍子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轻而易举的想要将此事揭过?
她相信,并非是因为她的话阮宏伟才为了给她出气这样做。此举,分明是怕石嬷嬷真的会生气,想要做一些面子上的功夫罢了!
阮二月冷笑两声,低声道,“先别高兴地太早,你且看吧,这一个月的时间,咱们才是更加难过的呢。”
雀儿戳了戳手指,不清楚阮二月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
但见阮二月背影沉稳的进了屋,雀儿连忙跟了上去,继续道,“对了小姐,还有二小姐,被老爷以挑唆大小姐闹事之名,重责了二十大板,也禁足了。”
第44章 上门找茬,砸断鼻梁骨
“瞧瞧,相比对二姐姐的惩罚,大姐姐的是不是太过轻描淡写了?”
听到雀儿所说,阮二月忽的回头,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相反眼中带着讥笑嘲讽的笑意,随即面无表情的问道。
雀儿神色一怔,也很快想明白了阮二月话中究竟是什么意思。
与方才的兴高采烈相比,雀儿忽的就心疼起了阮二月,“小姐……”
她皱了皱眉,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阮二月倒是死心了,不再对这个所谓父亲抱有任何期待。原本以为他是深爱着她的娘亲的,所以定会好好疼爱她,照顾她。
可是经历过昨夜与今天的事情,她才知道,物是人非,人走茶凉。
以后,还是万事都靠自己罢。
“好了,大清早的别愁眉苦脸的。快去看看早膳好了没有,吃饱喝足,我才有精力对付接下来的麻烦事。”
阮二月笑了笑,“你就等着看吧,不出今日,定是有人上门找我麻烦。”
……
果然不出阮二月所预料,正午过后,便见阮琳的姨娘钱氏气势汹汹的带着一群下人,满脸怒气的出现在了咸月阁。
彼时,阮二月正慵懒的躺在廊下的躺椅上,吹着微风晒着太阳,惬意十足。
“阮二月!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种,克死你姨娘也就罢了!怎的过了这么多年,还克到大小姐和你二姐姐头上来了!你这个灾星……”
钱姨娘挥着衣袖,极尽刻薄的辱骂着阮二月,“啊……”
不等她说完,迎面便砸来一只茶杯,稳稳地砸到了她的鼻梁骨上。登时便红了一大块,似断非断的感觉让钱姨娘倒吸一口凉气,用力的瞪着双眼,“阮二月,你竟敢砸我!”
只见阮二月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走到钱姨娘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朱唇轻启,“钱姨娘,你不过就是父亲身边的一名侍妾罢了,竟敢如此辱骂本小姐。今儿砸你是为你好,一大把年纪了如此口无遮拦的。若是日后得罪了贵人,别人可就不是砸你一茶杯的事情了。”
钱姨娘神情一窒,被阮二月一席话堵了个哑口无言。
虽说她在府里身份确实是不像阮二月是正经的主子小姐,可是这么多年了,府中人人都欺凌她习惯了。哪里还顾忌这一层,身份问题?
再说了,先不说敢不敢在贵人面前放肆。她钱姨娘即便是在大小姐阮静面前,就不敢轻易放肆了。
这府中人人都敢踩上一脚的,也就只有她阮二月了。可是自从几个月前她割腕自尽醒来后,便性情大变,大小姐老夫人等几次三番在她手中没能讨到好,老爷更是处处维护她……
想到此,钱姨娘神情一变。看着阮二月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警铃大作,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见钱姨娘有所收敛,阮二月这才轻哼一声坐了下来,沉声问道,“钱姨娘今日如此大张旗鼓的来我咸月阁,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
“阮二月你少给我装糊涂!”
一想起自己过来的正经事,钱姨娘眉心一皱,随即又大声嚷道,“莫非,你不知道大小姐和二小姐被禁足,你二姐姐甚至还被老爷打了板子么?”
“知道啊,但是,****何事?”
阮二月柳眉一条,轻描淡写的问道。
“你……”
自己气势汹汹而来,本就是前来讨个说法,好好地出口恶气的。可是眼下,竟是被阮二月一句接着一句给堵得哑口无言!
钱姨娘一张脸被憋得通红。
“我猜,是钱姨娘先去找了母亲。得知昨儿父亲唯独见了我,今儿大清早便处罚了大姐姐和二姐姐。所以,母亲让钱姨娘来找本小姐讨个说法是不是?”
阮二月勾了勾唇,瞟了钱姨娘一眼,毫不留情的嗤笑道,“真不知道钱姨娘是自己不长脑子,还是天生就乐意被别人当着枪使!”
“你……”
钱姨娘嘴皮子颤抖着,再一次被阮二月被憋的有话不能说。
没错,在福伯亲自带着人去青屏园将还在熟睡的阮琳给拖了出来,二话不说当众就打了二十大板。直打的阮琳半死不活了,才被扔进屋去。
后才说明是阮宏伟下的令,并禁足一个月。
钱姨娘当时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好好地女儿被打的满身是血,她自然是心头恶气难忍。
在知晓阮静也被下令禁足一个月后,钱姨娘再贴身丫鬟秋月的建议下,简单的收拾一番,去了徐氏的清秋院。
得知整件事情都是阮二月从中搞鬼,在阮宏伟耳边说了阮静与阮琳的坏话。使得阮宏伟大怒,据说昨天晚上就想着处置阮静与阮琳,不过被周伯给拦下了。
所以今儿一早,周伯就带着人前来了青屏园。
钱姨娘当然是咽不下这口气,在徐氏的一番“分析”与撺掇下。当下,钱姨娘就带着人,想要来将咸月阁夷为平地,将阮二月好好收拾一番。
谁知,这才一进门,自己就先被阮二月给砸断了鼻梁骨?!过后,更是被指着鼻子骂的她话都说不出来!
阮二月好心情的看着面前气得浑身直哆嗦,却拿她没有办法的钱姨娘,“好心”出主意,“钱姨娘,不如这样吧,你今儿是奈何不了本小姐了。不如,你去母亲耳边吹吹风,让她来为你、为大姐姐和二姐姐出口恶气,岂不更好?”
“你什么意思?”
钱姨娘不解,眉头深锁盯着阮二月,戒备的问道,“你又想搞什么花样儿?我可告诉你啊,今日不少人都知道我进了你咸月阁。若是等会子我有什么危险,你可是脱不了干系的!”
阮二月会这么好心,还给她建议如何收拾她?夫人一出手,她小小的阮二月岂不会被夫人给整个半死不活?
毕竟,徐氏身份摆在那里,又有老爷与老夫人的维护,她阮二月一个小小庶女,还敢反抗不成?
所以,钱姨娘第一反应便是,这阮二月定然又是要耍什么花招。若是她依了她的意思,指不定她们最后谁吃亏呢!
如今阮二月性情反复无常的,说不定才砸断了她鼻梁骨,这会子又要如何整治她呢。
第45章 挑唆钱氏,二月诡计
“本小姐主意可给你出在这里了,至于你采不采纳,我可就不想过问了。不过,钱姨娘,本小姐倒是好奇的紧,当真有那么害怕母亲么?”
见钱姨娘神情踌躇防备,阮二月不由得轻笑出声,毫不客气的在钱姨娘心上又戳了一刀。
让原本就自卑害怕徐氏的钱姨娘,此时更是有些难为情,尴尬的站在阮二月面前,不知如何回话,只干巴巴的笑了笑,“夫人自然是我们要尊敬的……”
“嘁,不过就是怯于她的身份,不敢违抗她罢了!”
阮二月毫不留情的嗤笑道,嘲讽的看了满脸尴尬的钱姨娘一眼,懒懒的说道,“钱姨娘,你别当本小姐不知道。其实你心里啊,比谁都恨毒了母亲呢。”
“你……”
钱姨娘脸色一白,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冲着阮二月着急的辩解道,“四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可以乱说!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我哪里有那样的心思!”
笑话!今儿阮二月这话若是传进了徐氏耳中,她不被徐氏扒了皮,好好收拾一顿才怪呢。
说着,钱姨娘就四处张望,满眼紧张。
阮二月知道她在怕什么,冷笑道,“你也别担心,除了你带来的人不知忠不忠心。我只知道,我这咸月阁,可没人会背着我乱嚼舌根。唯独梅香,倒已经被父亲给下令发卖了。所以,你那点小心思,是瞒不住本小姐的。”
“当年,你身怀有孕,整日里躲躲藏藏的那样小心。可是最后呢,还不是被母亲给发现了!”
阮二月挑了挑眉,“钱姨娘,咱俩也就别卖关子了。我之所以让你去叫母亲过来找我麻烦,实际上,我可是为了你好呢……”
见钱姨娘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阮二月知道她听进去了,继续诱惑道,“你也知道,如今我在父亲面前也算是能说得上话了,若是母亲今日故意前来找茬想要处置我。这件事情若是传到父亲耳朵里面去了的话……以后,钱姨娘不就有机会了?”
对啊!原本老爷如今就有些冷落夫人,若是此次再趁热打铁一举让夫人失了老爷的恩宠的话。日后,她再努力一把,不仅能夺来老爷的关注,甚至还有可能……
拉徐氏下水,自己再抓紧机会……
阮二月的计策,让钱姨娘有些心动了。
她有些谨慎的看了一眼阮二月,见她脸色并无异常,这才小心翼翼的挥退了下人。接着,看了一眼杵在阮二月身边根本没想走开的雀儿,轻轻皱了皱眉。
阮二月轻飘飘的瞟了她一眼,并未遣雀儿走开,只淡淡的笑道,“钱姨娘有话直说便是。”
如此,看来雀儿确实是阮二月的心腹。
钱姨娘心下思忖一番,这才笑着在阮二月身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干笑,“四小姐,贱妾,贱妾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四小姐莫要与贱妾一般见识。”
啧啧,方才还耀武扬威的前来找茬呢。这会子,便已经讨好的笑着自称贱妾了?
阮二月心头冷笑,脸上却一丝痕迹也不显露出来,“钱姨娘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二月不过是这府里无依无靠的一叶浮萍罢了。钱姨娘有二姐姐傍身,又有父亲的宠爱,你这话,本小姐可就担待不起了。”
钱姨娘神情一顿,连忙讨好道,“怎会?府中现下谁人不知,老爷如今最疼爱的可是四小姐了。先不说老爷曾经如何宠爱何姨娘,即便是夫人也……啊贱妾多嘴了,您瞧瞧,这金碧辉煌的咸月阁,即便是大小姐求了无数回,老爷都没舍得给住呢!倒是痛痛快快的就给了四小姐。还有啊,那……”
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无心说漏了嘴,钱姨娘提到阮二月的生母何姨娘时,脸色微微一变。
“行了。”
阮二月不耐烦的蹙了蹙眉,“这些个虚话咱们也就不说了,说正经事吧。”
“钱姨娘你可也看到了,母亲是这府里的主母,事事都要她来处理。大姐姐和大哥也是父亲最为疼爱与看重的,更是祖母的心头肉。咱们这几个庶出的,可是没人愿意正眼看待的。且不说我吧,就是二姐姐,还不是处处被大姐姐欺负的不能还手?就说这些,钱姨娘,你身为母亲,难道就不为二姐姐感到心疼么?”
阮二月勾了勾唇,蛊惑道,“我知道钱姨娘对父亲的心意不比母亲少,所以,钱姨娘难道就甘心日日独守空闺,眼睁睁看着母亲整日整夜的霸着父亲?这也就不说了,母亲处处压制你、欺负你。你,甘心么?”
阮二月轻柔的声音如同带着令人着迷的魔力,使得钱姨娘情不自禁的就迷失在了阮二月的话语中,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贱妾,当然不甘心。”
唇角笑意愈发加深,阮二月轻柔的声音如同一片羽毛般轻轻拂过钱姨娘心头已萌发恨意的源头。
果真心理学没有白学,阮二月继续道,“既然如此,没有人生来便是被人如此欺凌的。钱姨娘为何不想想该怎么做,去夺回父亲的宠爱,夺了母亲的掌家大权?”
钱姨娘咽了咽口水,不敢置信的问道,“我,贱妾,贱妾可以吗?”
“当然可以,就看你要怎么做了。”
阮二月莞尔一笑,重新在躺椅上躺好,舒适的晒起了太阳,“本小姐这会子也乏了,你先回去吧。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本小姐定会出手相助的。”
见阮二月出声赶人了,钱姨娘才有些不安的站起身。
走了几步,又有些不敢肯定的回头看了一眼懒懒的闭着眼的阮二月。心下挣扎不已,最后还是悻悻的离去了。
见钱姨娘一步三回头的走远了,雀儿小声的问道,“小姐,您说,钱姨娘真会因为您这一席话便出手对付夫人么?”
“贸贸然对付徐氏她没有胜算的把握,再说了,就凭她一己之力能扳倒徐氏么?接下来,好戏才正要开始呢!”
阮二月嘴角稍斜,心满意足的闭着眼享受着暖暖的阳光。
接下来,她要好好思考一下,究竟要从哪里入手,才能让这把火烧得更加旺盛一些。
何姨娘当年的死因,绝非难产这么简单!
第46章 雀儿送药,再加一把火
经过阮二月这番“精心点拨”,钱姨娘内心挣扎着回到了青屏园,这一路上的纠结使得手心都冒出了一层薄汗。
若说她不恨徐氏,怎么可能?
这么多年被徐氏打压欺辱,甚至连累的女儿阮琳也处处被阮静欺负。
更不用提,当年她怀上了孩子。想要给阮宏伟一个惊喜,所以暂时没有告诉大家。
王大夫亲口对她说是个男孩儿,若是能生下来,便是府中的三少爷。阮宏伟与阮老夫人,定是会对她另眼相看。
那么,她们在府里的生活,也就更加安稳了。
谁知,被徐氏暗下毒手,生生逼她喝下了堕胎药!
她有心报仇,可是,因为自己身份卑微,在阮宏伟面前丝毫讨不到好。徐氏知晓她的心思后,变本加厉的处置她,一次次让她生不如死。
后来慢慢地,她也就死了心,只想着靠着徐氏,不差温饱就行。
今日,被阮二月勾起了内心深处最深切的恨意。那种想而不得的无奈与痛苦,深深的折磨了她这么多年,令她每每一想起,就止不住恨得浑身颤抖。
若是能借助阮二月的手,真的能一雪前耻的话……
可是,每次想要报仇,都从来没有成功过。若是这一次再失败,会不会连累琳儿?
钱姨娘有些犹豫,心底的念头也有些动摇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到门外有丫鬟禀报说,咸月阁四小姐身边的雀儿姑娘给二小姐送来了上好的金创药。
钱姨娘眉梢一动,连忙让人请了雀儿进来。
雀儿捧着金创药,笑语吟吟的走了进来,“钱姨娘,方才你走得急。小姐想起二小姐伤势恐有些严重,命奴婢进去取了金创药出来。没想到,奴婢出门时钱姨娘已经离开了。所以,小姐便命我赶紧送过来。”
“哟,这怎么好麻烦你亲自送过来?这点子小事,我让秋月过来取便是了。”
钱姨娘一边接过雀儿手中的金创药,一边热忱的笑道,“这真是多不好意思,还要麻烦四小姐。还请雀儿姑娘回去告诉四小姐,贱妾多谢她的好心。改日,定当亲自过来致谢。”
如今阮二月嫁得好人家,又在阮宏伟面前得了脸。这身边的雀儿嘛,自然也就水涨船高,府中没有人敢像从前一样随意轻贱了。
雀儿不着痕迹的往阮琳的房间看了一眼,低声笑道,“这金创药啊,还是石嬷嬷从宫里带出来的上好的金创药。小姐说了,二小姐这番模样,恐怕老爷爷没有让大夫前来医治,所以才让奴婢送过来呢。”
说到这里,雀儿眼角扫向钱姨娘。
只见她捧着金创药的手轻微有些颤抖,眼眶也微红着,里面泛着晶莹的泪光。
“是啊,恐怕也只有四小姐担心了。老爷下了令,说是二小姐这次犯了大错,不打死就是万幸了。所以,也不准大夫前来医治。”
说着,钱姨娘忍不住抹了一把泪水,哽咽着说道,“这天气炎热,我也是没有什么法子。又怕二小姐伤势感染化脓,又怕……”
见此,雀儿笑着宽慰道,“钱姨娘,你也别太着急了。眼下,小姐不是送了药过来么?你放心吧,老爷就算是知道此事,也不会责怪你们的,顶多只会斥责小姐几句罢了。二小姐即便再不让人省心,可到底是老爷的亲生女儿。就像曾经咱们小姐,老爷还不是会疼爱的么?”
说罢,雀儿又低声叹了一口气,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阮琳的房间,低声道,“不过,钱姨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见雀儿脸色为难,估摸着定是与自己的事情有关。
钱姨娘连忙挥退了身边的下人,让雀儿坐下来,道,“无事,这里没有外人了。雀儿姑娘,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雀儿看了一眼四周,小声道,“钱姨娘,您看,大小姐与二小姐同是犯错。且大小姐还是主谋,二小姐顶多只是从犯。这一次老爷的处罚,也能看出端倪啊!”
雀儿的话,钱姨娘又怎会听不出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勉强笑道,“我在这府里这么多年,眼睁睁的看着老爷是如何疼爱大小姐的,二小姐,又能怎么与大小姐相提并论呢?大小姐身份尊贵……哎,咱们这些个身份不如人的啊,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心里为二小姐心疼了。说起来,是真的难受啊。”
这些话,倒也真的是钱姨娘的肺腑之言了。
雀儿眼珠子一转,抓紧时机挑眉道,“所以啊,钱姨娘,您也知道。老夫人和老爷可是极为疼爱大小姐的,当初他们因为尹世子的腿疾,所以强行逼着四小姐代替大小姐嫁到靖王府去。”
“如今二小姐年纪也不小了,恕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钱姨娘您能得到老爷欢心倒还好,指不定日后能为二小姐挣来一个好的人家。若是照着这样的情况下去,奴婢看啊,二小姐这以后,可有得煎熬哦!”
雀儿唏嘘着说道,“这府里,谁人不是围着大小姐打转儿?咱们小姐如今算是熬出头了。不是奴婢说话不中听,至于二小姐和三小姐,倒真的是要靠你们这些做姨娘的从中周旋了。否则啊,难免成为他人的踩脚石呢!”
雀儿的话,确实是说到了钱姨娘心坎儿里去了。
如今阮琳确实是已经到了适合婚嫁的年纪,可阮静身为嫡长姐。她的亲事一日没有落实下来,这阮琳与阮洋,亲事也就遥遥无望了。
若是就这样搁着落人口舌也便罢了,偏偏钱姨娘最怕的,便是沦为阮静的陪嫁,或是落得更难堪的处境……
今日雀儿一席话,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钱姨娘脸色顿时煞白。
雀儿见自己这把火烧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了。末了,还关切的转达了阮二月的问好。
看着雀儿步履匆匆的出了门,钱姨娘嘴唇轻轻颤抖着,内心仍旧因为雀儿方才一席话给搅得不能安宁下来。
第47章 女扮男装出府,目的何在?
待雀儿回到了咸月阁,阮二月已经由躺在躺椅上晒太阳,变成了趴在窗下的软榻上,百无聊赖的翻阅起来一些杂文游记。
“怎么样?”
见雀儿回来了,阮二月抬起头,低声问了一句。
雀儿忙走了过来,轻声说道,“我已经按照小姐的意思,全部说给了钱姨娘听。奴婢倒也真是有些可怜起钱姨娘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既没有得到老爷的宠爱,又要被夫人压制着仰人鼻息生活。女儿这么大了,到了婚嫁的年纪,偏偏又是个不安分的主儿,这日子可难过喽!”
“她可怜?”
阮二月斜斜的瞟了一眼雀儿,不满的说道,“你可别忘了,这么多年来,咱们主仆俩是如何受这些人欺负的?方才钱姨娘那阵仗你也见到了,若非本小姐如今胆子大了,若是以前的话,指不定又要被她好好羞辱一番,吓得尿裤子呢!”
阮二月对着雀儿翻了个白眼,冷哼道,“再说了,阮琳不安分还好!若是安安分分的像我以前,不也是更加受人欺负么?她整日里跟在阮静屁股后面,除了欺负别人,这也是难得的被处置一回。”
听到阮二月如此说,雀儿心中的怜悯顿时也就消失了个烟消云散。
是啊,若非曾经她们主仆俩太过安分。又怎会处处被人欺压,在府里抬不起头,甚至还要讨好下人过活?
这样一想,也就幸亏她家小姐如今变得如此彪悍了。
于是,雀儿连忙讨好的挽着阮二月胳膊,笑道,“哎呀,小姐教训的是。都是奴婢心肠太软了,一转眼就忘记了别人是如何欺负咱们的了。”
“心软?我看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阮二月挑眉甩开雀儿的手,将手中的杂文往雀儿头上一拍,没好气的教训道,“你可给我记好了,对于那些善良无辜的人,可以心软同情,出手相助。可是对于这些本来就是非不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最好给我把你的那份怜悯收起来!否则,日后有你自己的酿的苦果吃。”
阮二月懒懒的从软榻上站起身,看了一眼外面晴朗的天空,伸了伸懒腰,心情忽然有些明媚起来,“咱们只在这当中加一把火便是,至于其他的,我相信钱姨娘定然不会让我失望的。”
“是是是,小姐您英明无比~”
雀儿低着头,有气无力的拍着马屁。
这样好的天气,却是一整天都窝在府中。偏偏这府里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那些个看到就讨厌的人,实在是太过憋屈了!
阮二月低低的哀嚎一声,又躺在了软榻上,“雀儿啊,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没有。这也太无聊了,整日里都窝在府里,我都要发霉了!”
雀儿无奈的看了一眼将头埋在榻上的阮二月,伸手将桌子上的一本《女工》递给她,“喏,小姐,您若是无聊的话,就看看这些书吧。这些可都是石嬷嬷回宫时留给您,嘱咐您在她回来之前要看完的。”
“啊呀我不看,你拿开!”
阮二月头也不抬,晃着脑袋拒绝道。
这古文繁琐枯燥,堆成一堆的书,她简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看不到半个时辰就昏昏欲睡了,还不如睡觉舒坦。
见阮二月不为所动,雀儿瘪嘴道,“小姐,奴婢好心提醒您。石嬷嬷一共留下十本,到目前为止,您只将《女戒》,还有《女学》翻阅了不到两页。也就是说,在石嬷嬷回来之前,你几乎都还没开始看呢。”
听闻此话,阮二月猛地抬起头,瞪着双眼问道,“看了不到两页难道就不算了?!”
“算算算,可是小姐,石嬷嬷可是最讨厌不学无术、没有恒心好好学习的人呢。您若是日后想要石嬷嬷继续用心教导您,恐怕,您这样是不行的……再说了,外面那么多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咱们,您可不能让人笑话啊。”
雀儿开始下猛药,冲着阮二月的软肋猛攻。
听到此话,阮二月也镇定下来,缓缓坐好,接过雀儿手中的《女工》,委屈的逼着自己打开了它。
可是才看到第一行字,双眼便已经撑不住的开始打架了。
“不行不行,我这样可不行。你说的对,我不能让别人看笑话。即便是看不进去,本小姐今日就算是放进嘴里嚼着吃了,也要吃紧脑子里面去!”
阮二月拿着书,气呼呼的站起身。
窗外的微风轻轻刮过,鸟儿的啼叫声显得格外悦耳动听。阮二月方才还想下定决心,此时一颗心又被外面的美好给勾走了……
“小姐!”
见阮二月一副失了神的模样,紧紧地盯着窗外看,耳朵竖的高高的,雀儿没好气的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好几下,才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谁知,阮二月却忽然兴高采烈的冲着雀儿拍了拍手,挤了挤眼建议道,“今日天气这样美好,咱们岂能辜负?本小姐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不耽误我看书,又能度过这样美好的时光,雀儿你可想听?”
说着,便凑到雀儿耳边小声嘀咕一番。
片刻后,只见阮二月一副公子哥模样,身边带着背着布袋的“小厮”雀儿,十分满意的出了将军府大门。
小盖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从自己面前大摇大摆出门的阮二月,一时之间还没有人出来是谁。心中还思索着,这位公子哥儿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副书生气息,可面生的紧。
莫非,是大公子的哪位至交好友?
待二人走了很远,小盖子才看清楚阮二月腰间佩戴的那枚血玉玉佩。这才想起来,这不是四小姐的玉佩么?
再看二人身量,小盖子心中便明白了。顿时,打起十分精神守着大门,等着天色晚了,好给阮二月留门。
却说阮二月与雀儿,出了门便如同两只脱了缰的野马,一如既往的开始逛吃逛吃起来。对于二人出府的初衷,也就完全抛之脑后了。
于是,街上的行人与百姓,目光无不怪异的盯着这主仆二人。
两个大男人开心的吃吃喝喝挽手逛街也就罢了,怎的还喜欢去挑选那些精美的饰品,还进了胭脂阁?
莫非,这二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是,断背?天啦!
第48章 被误解,左拥右抱
阮二月与雀儿一路上顶着路人怪异的目光,心中压力确实有些大,就连原本开心的心情,也有些压抑起来。
“小姐,他们为什么都这样盯着咱们啊?”
雀儿到底是脸皮子薄些,看着路人意味深长的目光,凑在阮二月耳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
阮二月放下手中的胭脂,偷偷地环视了一下周围人的目光。再看了一下自己与雀儿挽手的动作,心中顿时明了。
不过,被人这样嫌弃的盯着,纵使是强大如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吧。
她把雀儿往边上推了推,甩开她的手,才低声答道,“雀儿,你说,咱们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今日是什么装扮出门的,却还小姑娘似的拉拉手,不被人误解才怪!”
雀儿这才反应过来,也连忙后退了两步,脸色有些羞赧,抬起头尴尬的看了一眼阮二月。
谁知,她们俩这举动,更是被旁人误解了。
瞧着雀儿脸上尴尬的神情,本就想多了的众人,更是理解为了“害羞”、“欲语还休”等不堪入眼的目光,纷纷摇头咂舌。
甚至,还有甚者,冲着二人嫌弃的摇了摇头,啧啧道,“是就是了,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的,这会子又在这里装纯洁,给谁看呐!”
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的雀儿,被羞得脸色顿时如充血般绯红起来。
倒是阮二月,冷哼着一把拽过雀儿的手,毫不客气的在她额头上便“吧唧”了一大口。随后,挑衅似的冲着那人扬了扬下巴,牵着雀儿大摇大摆的离去了。
身后,爆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议论声。
不外乎是什么“不知羞耻”啦、“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啦、“两个败类应该打死”啦“刺瞎大家的双眼”啦,却通通被阮二月抛之脑后,根本没有放在心里。
不过,经历了这件事情,阮二月倒也没了光洁的兴致。
她与雀儿买了一些零食,便去了湖边的凉亭,准备在此,开始吃吃吃、看书看书看书、欣赏美景!
今日天气甚好,不少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尽在下人的陪伴下来到湖边欣赏湖中美景,游船泛舟,或是恋人来此你侬我侬,共赏美好风光。
瞧着人家成双入对的,阮二月心中有些不平衡起来,酸溜溜的想着也希望夏侯尹能陪自己出来。
不过,虽说对夏侯尹没有爱慕之心,二人上次更是闹得有些不愉快。可自己如今毕竟是有了婚约之人,表面上阮二月是大大咧咧的女汉子型。
可骨子里啊,还是传统的小女人性子。
在她的想法中,现在夏侯尹是她的未来夫君,那么二人便真的是要相处一辈子的。甚至,要有了感情才可以,做羞羞的事情啊~
想到此,阮二月小脸一红,随即又嘟着嘴不满的抱怨道,“夏侯尹这个呆子,烂木头!”
上次她分明就是生气了,他非但不追上来安慰她,哄她开心。甚至真的转身就走,一直到今天,也没有什么表示!
真是气死她了!活该他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却还至今单身,只有她愿意嫁给他!
阮二月冷哼一声,接过雀儿手中的书,捧着零食没好气的吃了起来。
还好,今日此地美人、帅哥众多,终于令她大饱眼福了!
一个时辰后,本以为会是阮二月安安分分的坐在凉亭内看书,然后天色擦黑与雀儿一同回府的场景,怎的,变成了眼前这般模样?
只见阮二月一副风流公子般倚在凉亭栏杆上,一只脚十分潇洒的踩在石凳上。右手撑着下巴,斜着头双目含情的冲着面前一堆美人儿放电!
“今日良辰美景,身旁佳人众多。奈何,没有美酒作伴,到底是失了几分美好啊……咳咳,抱歉啊,本公子嗓子有些不适。”
阮二月粗着嗓子,对着面前的几名女子眨了眨眼,十分帅气的扬起了头,缓缓说道。
很快,一名女子递上一只精致的水壶,羞涩难掩的道,“公子,没有美酒。但是小女子这里有上等的凉茶,公子若是不嫌弃,就拿去吧。”
阮二月接过凉茶,帅气的对着那女子抛了个媚眼,“多谢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改日本公子定当登门致谢!”
此举,更是引得那些狂蜂浪蝶尖叫连连,“公子,我是公孙府上八小姐,我们府上美酒多,公子改日上门饮个够!”
“公子,我是……”
“公子,我是……”
纷纷自报家门。
方才递上水壶的那女子不自然的抿了抿唇,莞尔笑道,“好,我是镇远侯府二小姐。姓杨名子兰,公子可唤我子兰便是。”
阮二月缓缓勾唇,“好的,兰儿。”
“对了,本公子刚从海外游历回京,学习了不少新奇玩法。今日天气甚好,不如,本公子为大家看看手相吧!”
雀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冲着左拥右抱捏着人家姑娘小手不松的阮二月没好气的叫道,“公子,今日天色也晚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府了?!”
见一名小厮都如此猖狂,姑娘们不乐意了,纷纷趴在阮二月“平坦”的胸前埋怨道,“天色还早着呢,公子您的小厮也太不懂规矩了!”
“就是嘛,公子……”
“……”
凉亭里这一幕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一看是一名花花公子左拥右抱的周旋在一群姑娘身边,大家也有没了兴致。
倒是湖中的一艘飘满白色轻纱的画舫上面,有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岸边这一幕。
男子一双凤眼轻挑,一只空茶杯被他拿在手中随意把玩着,眼中含着玩味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凉亭内阮二月的一举一动。
对面一名装扮的极为高贵的女子,优雅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顺着男子的目光看去,无奈的叹气道,“钰儿,你瞧瞧人家,年纪与你也不相上下吧?左拥右抱的,尽享齐人之福。再瞧瞧你,真是没出息!”
“姐,你别说了行不行?你知道什么嘛。”
被称为钰儿的男子眯着眼睛冲着女子不满的轻哼一声,随即脚尖一点,便消失在画舫上,只留下一句,“姐,暂且不陪你了。”
第49章 想要追我?落荒而逃
见钰儿头也不回的离开画舫,女子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对着身后的丫鬟轻声道,“画眉,你瞧瞧,钰儿这性子还是这样。说他两句就不爱听了,真是拿他没办法!”
“王妃,四公子性子一向如此。他呀,定是知晓您对他的关心的,哪里是不爱听呢。”
画眉轻笑着,捂着嘴答道,“再说了,四公子回来没多久,您天天催着他去约女孩子。饶是四公子脸皮再厚,也经不住您这样催促呀!”
原来,这女子赫然就是周王妃,文国公府的大小姐苏棂月!
只见这苏棂月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倒是与苏钰如出一辙,双眼含着盈盈波光,小巧挺拔的鼻子令她整个脸颊的曲线看起来更加完美。
若是此时凉亭内伪装风流公子哥儿的阮二月看到,定会“诗兴大发”的来上一段,“芳容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露来玉指纤纤软,行处金莲步步娇。白玉生香花解语,千金良夜实难消。”来调,戏这相貌艳丽的周王妃。
然后,再被痛打一顿扔进水里喂鱼去。
听到画眉这样说,苏棂月好笑的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呀,可仔细你的皮吧!若是被钰儿听到你说他脸皮厚,指不定又要与你过上几招呢!”
画眉捏了捏手腕,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轻哼道,“奴婢才不怕他呢!倒是许久没有与四公子过招了,奴婢这手痒痒!”
见此,苏棂月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妃您看,四公子这是要去干嘛?与那风流,浪,人抢姑娘么?”
忽然,只见画眉伸出手指向凉亭边,惊喜的说道,“莫非四公子开窍了,也知道扎进女人堆了?”
苏棂月也好奇的看了过去,果真见苏钰站在凉亭里,与一群姑娘说着什么……
内心有些激动,苏棂月不敢置信的站起身,伸长脖子紧紧盯着苏钰。
这可是这十八年来,苏钰第一次主动与女孩子说话啊!甚至,这么多年来,即便他不在京城,可是她也知道,他身边是没有一个女孩子可以近身的!
曾经,她们甚至一度以为,苏钰是不喜欢女孩子。
眼下……苏棂月惊喜不已。
谁知,下一秒,便见原本围在那公子哥与苏钰身边的姑娘们,忽的就做鸟兽状散了。凉亭内,就冷冷清清的只剩下他们两个“大男人”,还有一名身材瘦弱的小厮。
苏棂月拧了拧眉,疑惑的喃喃自语,“这家伙又在搞什么?莫非,他急匆匆的离去,就是为了那位公子?”
……
凉亭内,此时可是战争味十足,一触即发啊……
阮二月瞪着双眼,恶狠狠地等着苏钰,没好气的质问道,“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是看不得别人好么?你为什么赶走我的妞?!”
“你的妞?”
苏钰好笑的看着如同炸了毛的阮二月,似笑非笑的道,“这位姑娘,麻烦你下次扮男人时把你的那什么,好好收一下行么?”
苏钰挑了挑眉,示意阮二月看一眼自己“波涛汹涌”的地方,勾着唇扭过头看向了别的地方。
“你……”
阮二月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捂着一对小包子,咬牙切齿的骂道,“你变态啊?老子就喜欢扮男人,干你何事?我们不认识吧,你平白无故的跑出来坏了老子的好事,赔钱!”
听到阮二月的怒骂,被夏侯朱都称之为小恶魔的苏钰却破天荒的没有生气。
只见他面色惊讶的看向阮二月,拧着眉头不满的反问道,“不认识?这位小姐,我想你是不是记性不大好?上次你踩了我一脚,本公子可还没找你算账呢!这会子,你还敢找我赔钱?我看你这胆子倒是不小啊。”
笑话,整个京城里,即便是他杀人放火了,谁敢找他理直气壮的说出赔钱两个字?
被苏钰这么一说,阮二月才细细的看着他那张美得如同妖孽般的脸。心里头细细一回忆,是了,第一次偷溜出府,被人追着砍,她是遇到过这么个妖孽来着……
想到此,阮二月底气有些不足了。
但是,她阮二月人生字典里可就从来没有怕过别人这么一说!
当下,阮二月更是理直气壮地扬起了下巴,梗着脖子凶巴巴的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记性不好!这会子,我早已忘记你是谁了。”
说罢,忙站起身推了推站在一旁有些呆愣的雀儿,边回头冲着苏钰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本小姐也该回家了,咱俩就算扯平了,互不相欠。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哪知,她与雀儿急匆匆的刚出了凉亭,便见原本依着栏杆的苏钰,此时已经轻飘飘的站在了她的身前。
“要想扯平也可以,你得告诉我,你是哪个府上的?”
苏钰挑了挑眉,抱着手臂,一只手抚摸着下巴对着阮二月抛了个媚眼,简直就是一副比她方才更加风流的模样。
苏棂月与画眉远远地在画舫上面看到这一幕,惊得下巴没给掉出来!
阮二月没好气的抬头,想也不想的便脱口而出,“怎么,你想追本小姐?”
言语如此之大胆,行事作风如此之别具一格。这小妞,果真是对他的胃口!
苏钰轻笑两声,身子往前一倾,凑到阮二月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暧,昧的答道,“是啊,本公子就喜欢你这种类型儿的。”
阮二月只觉得双腿一软,忙拽紧雀儿的胳膊,再次狠狠地一脚踩上苏钰洁白的鞋面,冷哼着扬长而去,“休想!”
其实吧,是落荒而逃。
方才苏钰那迷人的一笑,简直是迷惑了阮二月本就少于男子接触的干涸的小心脏……她怕她再看下去,就会忘记夏侯尹到底是谁。
还没成亲便给夏侯尹带了绿帽子,这,不好吧……
雀儿被阮二月这么猛的一拽,还未来得及封好的布袋也一倾,从里面便掉出来了一本《女学》。
不过,还没等她俯下身捡起来,阮二月便着急的拽着她跑远了,“不就一本书么,不要了不要了,赶紧回家吃饭,饿死我了。”
阮二月拽着雀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瞧着她们掉落在地上的书本,苏钰好心情的俯下身捡了起来。
第50章 身份曝光,皇后口谕
《女学》?尤其是,封面的右下角还有宫里的印章?
苏钰眉梢轻轻挑了起来。
这类型的书,一般都是宫里的教习嬷嬷所携带的。但是,能带出宫的话,可就没有几人能有这样的能力了。
莫非,是石嬷嬷?
那么眼前这女子的身份……
苏钰眉头又有些紧皱了。
石嬷嬷除了教导宫里的妃嫔与公主郡主等,便是教导快要嫁入皇室的大户人家的姑娘。一般人,是请不动石嬷嬷的。
那么这名女子,难不成又是要入宫为妃的?
苏钰不开心了。
正不开心的出神之际,便见画眉搀扶着苏棂月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二人好奇的看了一眼苏钰手中的书本,苏棂月清了清嗓子,尽量使自己声音听起来委婉柔和些,“钰儿啊,你若是暂时没有喜欢的姑娘不打紧,咱们不催你。可是,可是你与方才那位公子……”
“姐,你想多了。”
苏钰听懂苏棂月话中之意,无奈的否认道。
忽然,又转过头看向苏棂月,问道,“姐,你可有听说,最近有哪户人家的小姐,是要入宫为妃的么?”
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苏棂月奇怪的看了他两眼,摇头答道,“没有啊,好好地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你不是一向都不关注京城中的事情么。”
随后,又恍然大悟的说道,“入宫为妃的我暂时还没听说过有哪家的小姐,不过……靖王府的尹世子与将军府的阮四小姐倒是好事将近了。”
“阮四小姐?夏侯尹?”
苏钰紧紧拧着眉头,将手中的书递给苏棂月,“姐,你看看,确定么?”
虽不知道苏钰为何对这二人的事情如此关心,但苏棂月还是接过苏钰递来的书本,仔细翻看了一点,点头肯定的说道,“不错,这段时间石嬷嬷被请去将军府教阮四小姐规矩。想来,这书定是那阮四小姐落下的。”
“钰儿,你……”
话还未说完,便见一脸惊喜的苏钰眨眼般便消失在了她的眼前,苏棂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将书递给了画眉。
“王妃,奴婢看来,方才那位公子,定是那阮四小姐所扮的呢!”
画眉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随后搀扶着苏棂月转身回了周王府。
苏棂月刚回府,周王夏侯锐身边总管海伯便迎了上来,恭敬的回话道,“王妃,今日皇后娘娘身边身边的兰儿姑娘带了皇后娘娘的口谕。说是过两日皇后娘娘要准备摆一场赏花宴,届时将京城里的小姐们都邀请进宫去玩儿。让王妃回府后即刻进宫一趟,皇后娘娘有事要与您商议。”
赏花宴?
苏棂月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点头应道,“行,本王妃整理一下,即刻进宫。海伯,麻烦你去准备马车。”
“哎。”
海伯这才退了下去。
画眉紧紧跟着苏棂月进了屋子里,疑惑的问道,“王妃,皇后娘娘一向不是不管这些事情,多数都是太后娘娘打理呢。怎的这一回,还主动举办赏花宴呢?还让您进宫商议事情,奴婢觉得太奇怪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当真以为,皇后真如表面一般是个简单的女人么?”
苏棂月褪下今日外出的外裳,接过画眉递过来的衣裳,声音有些冷淡,“商皇后这个女人不容小觑,表面简单温婉,实际上并非如此。她能骗得过母后,骗得过皇上,却是骗不了本王妃的。”
太后一向偏疼夏侯锐,夏侯朱与商皇后表面和煦,对她和夏侯锐也是一副疼爱的兄嫂模样。实际上,背地里的那些个小动作,苏棂月与夏侯锐岂能不知?
虽说她与夏侯锐之间感情还没有多么深厚,可如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是夏侯锐的妻子,便理应与夏侯锐一同进退。
大家表面和善也没什么,但若是商皇后想要搞什么小把戏,她也绝对不会容忍!
“好好地要搞什么赏花宴……前几日母后还在抱怨着靖王婶婶此次太过招摇,夺了我与王爷的风头,还说想要见见那阮四小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可人儿。今日,皇后便要举办赏花宴。依我看呐,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苏棂月冷笑着,十分冷静的分析道。
收拾妥当后,主仆二人这才在暮色中乘坐着马车进了宫。反正这会子夏侯锐还在勤政殿与夏侯朱商议事情呢,夫妻二人正好可以在太后宫里用了晚膳再回府。
而阮二月,与雀儿回府时果真天色已经擦黑了。小盖子尽心尽力的留着门,再次得了赏钱。
“小姐,您不是说今儿出府主要是一边欣赏美景一边看书么?还说什么沐浴在美景下您才能开心的阅读,什么才会有诗意盎然的氛围……依奴婢看呐,您就是想偷懒罢了!偏偏还找这些个理由,还,还调,戏那么多姑娘!”
一进门,雀儿便已经喋喋不休的开始抱怨起来了,“还有啊,您知道刚才那位公子爷是谁么?就说出那样的话来,若是被尹世子知道了,指不定又要如何与您争吵呢。”
别的她不知道,就阮二月不害臊的那一句“是不是想要追我”,雀儿便知道,若是传到了夏侯尹耳朵里,这二人指不定又会闹得多僵。
原本二人之间就不熟悉,上次偏偏还吵架生气?这样一来,怎么培养感情啊?
雀儿可是为阮二月操碎了心!可偏偏某人还一点都不着急,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开心的数着今儿从那些姑娘手中骗来的银子。
嘴巴都要笑烂了,哪里有大家小姐的风范?分明就是一只贪财的小花猫!
阮二月被雀儿数落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这才掏了掏耳朵求饶,“行了行了我的姑奶奶,我耳朵都要被你说的起茧子了!我保证,下次好好完成石嬷嬷交代的任务,再也不贪玩了好吧?”
“不过,下午那个无赖,是谁啊?”
阮二月好奇的问道。
雀儿白了她一眼,这才答道,“上次咱们逃跑的匆忙,奴婢也没有看清楚。今日可是看的真真切切的,虽说不敢完全肯定,但是……奴婢估计啊,那公子爷便是京城小恶魔,文国公府的小公子苏钰!”
第51章 不尊嫡母,上家法!
“京城小恶魔?”
阮二月瞪大了双眼,惊讶的问了一句,随后在雀儿认真的眼神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年头,居然还有这样灰主流的称谓?”
阮二月实在是忍不住了,回想起苏钰那张迷倒众生的妖孽脸庞,捂着肚子笑的东倒西歪的,还不忘问道,“是谁给他起的这样搞笑的称谓?”
“小姐,奴婢是给您说正经的呢!”
雀儿无奈的看着阮二月笑的停不下来,一本正经的说道,“虽然奴婢还不敢肯定,但是那公子与周王妃长得有八分相似,所以定是苏公子不假了。今日咱们得罪了他,以后小姐见到他,千万要离的远远地才是,切记再莫要去招惹他!”
听到这里,阮二月倒是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挑眉问道,“为何?”
“莫非,他的名号是能够止夜儿啼哭的恐怖存在?”
哪有这么凶残的人,小说里编造的吧!反正她阮二月走南闯北半辈子,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如今又穿越到这里,对这些传闻是一个字也不相信的。
见阮二月不相信自己说的话,雀儿也有些无奈了。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苏钰的事情全部告知了阮二月,这才出去命人准备晚膳。
阮二月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细细的回想了一遍今日所发生的事情。理清了思绪,心下才稍微安定一些。
次日清晨,京城内各大府邸都收到了商皇后的口谕,特邀请小姐们进宫赏花。
阮府,自然是头一份。今日商皇后的主要目的,可就是阮二月呀。
送走了前来传口谕的公公,阮二月抱着手臂一脸高深的站在大门口。
阮宏伟有些尴尬,想要招呼阮二月明日进宫该如何如何,可前几日父女俩才大吵了一架。这会子,见阮二月还是没有原谅他的样子,阮宏伟也就懒得碰壁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吩咐周伯下去准备明日阮二月进宫要乘坐的马车,以及阮二月“孝敬”给商皇后等人的见面礼。
顺便,略有深意的看了几眼杵在一旁面无表情,但眼中还是带着浓浓嫉妒的徐氏。
徐氏被阮宏伟这样一看,心下一凛,连忙挤出一丝笑意,想要伸手去拉阮二月的衣角,“二月啊,你这是头一回进宫。想必很多事情你都不明白,你且随母亲来,我教教你一些事情。”
阮二月身子稍微一侧,眼中划过一丝厌恶,并未让徐氏碰到自己。徐氏的手,就这样尴尬的落了个空。
随后,徐氏这才尴尬的笑了几声,“你跟我来。”
见阮二月随着徐氏去了,阮宏伟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准备回书房。
这时,打扮的比平常素净的钱姨娘从后面钻了出来,冲着阮宏伟柔声道,“老爷,贱妾听闻老爷这几日睡不安稳,便给老爷亲手炖了黄芪炖鸡汤。贱妾给老爷盛过来,还是老爷去青屏园喝新鲜热乎的?”
阮宏伟稍稍看了一眼今日与往日浓妆艳抹不同的钱姨娘,加之这几日的烦闷,心里一动。
“鸡汤自然是要新鲜热乎的才好。”
钱姨娘羞涩的看了一眼阮宏伟,这才缓缓低下头,壮着胆子挽着阮宏伟的胳膊,轻声道,“是,老爷请。”
幸得是徐氏与阮二月一起离开了,否则看到这一幕,还不得亲手撕了钱姨娘。
这会子,她心里可窝着火呢。
阮二月的运气可真是好!
不知在老爷面前吹了什么邪风,竟是能让老爷处罚静儿?这便也罢了,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赏花不好,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邀请京城里的小姐们进宫赏花!
静儿还在禁足,如此一来,这回进宫去赏花的,不就是只有阮二月了么?
哼,真是便宜她了!
还有钱姨娘那个不长脑子的蠢货,自己明明已经挑唆的她前去咸月阁找阮二月的麻烦了。她本想着看二人狗咬狗,没想到钱姨娘如此没用,刚进门就被阮二月砸断鼻梁骨给撵了出来?!
若非这段时间阮宏伟对她态度微妙,有些可以冷淡。否则的话,她真想亲自出马,手撕了阮二月这个目中无人的小东西!
想起这段时间阮宏伟歇在书房,自己亲自去请了好几回也没能请来清秋院后。徐氏终于是明白了,这一次阮宏伟果真是恼了她了。
于是,即便心中再不情愿,对阮二月再有多恨,也只得咬牙撑着,在阮宏伟面前好好表现。
见徐氏在前面走的飞快,阮二月心头冷笑两声,慢悠悠的跟着雀儿走在后面。待徐氏的身影消失在了转角处,阮二月果断的带着雀儿回了咸月阁。
她才不想要徐氏教导自己进宫该怎么怎么样呢!如今她与徐氏早已撕破脸皮,徐氏不从中捣鬼就不错了,怎会真心教导她?
反正石嬷嬷早已将宫里的形势给她分析过了,也教导她了不少规矩。这进宫一事,她才不怕呢。
因此,她宁愿回去睡大觉,也不想面对徐氏那张便秘的老脸。
徐氏憋着满心怒火回到了清秋院,反正此时阮宏伟也不在,她也没必要继续装下去了。
“好你个四丫头,如今果真是翅膀硬了不成?害的你大姐姐被处罚一事本夫人还没收拾你呢,方才竟敢当着大家的面不尊敬嫡母!还不给我跪下!平儿,去将家法拿来,本夫人今日要好好处置这个目中无人的东西!”
徐氏不等回头,便冲着身边的平儿厉声喝道。
在她以为,阮二月还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后呢!
在清秋院,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便是打了阮二月,阮宏伟一问起来,就说教导阮二月时她不听话还恶意顶撞自己,该打!
阮宏伟又能说什么?即便是自己不该私自动用家法,可自己教训庶女,本就是天经地义的!毕竟,阮二月平日里对她不恭敬,阮宏伟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况且,只有浸了盐水的藤条打在阮二月的细皮嫩肉上,她心里才舒坦!所以,今日家法非上不可!
“夫,夫人……”
平儿看了一眼身后空无一人的院门,知晓阮二月定是没有跟来,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的应道,“夫人,这家法,恐怕您今日是不能上了……”
第52章 气死徐氏,秦策划对付二月
“什么意思?”
徐氏猛地回头,这才看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她定了定神,瞪着双眼咬牙切齿的喝道,“四小姐哪里去了?还不出去看看,她是脚断了还是瘸了,这么久了还没过来!”
平儿这才低了低头,满脸惊慌的跑出了清秋院,沿着小道儿跑回去“请”阮二月。
徐氏满心怒火的命人抬了椅子出来坐在廊下,今儿不好好的收拾阮二月,她日后还怎么打理整个将军府了?
本以为很快便能等来满脸惊慌的阮二月,谁知,竟是等回来了一脸不忿的平儿!
徐氏伸长脖子往平儿身后瞧了好几眼,才瞪着眼睛问道,“怎的就你一个人?四小姐呢?!”
“夫人,四小姐她……奴婢一直跑去大门口,都没有看到四小姐的踪迹。然后,张婆子才告诉奴婢,四小姐再花园里散了会儿步,直接……直接回了咸月阁,并没有跟来清秋院……”
平儿缩着脖子,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答道。且还偷偷盯着徐氏手中的鸡毛掸子,生怕下一秒就落到自己身上。
这每次徐氏发火,她都是首当其冲的被处罚……
果真,只见徐氏耐着性子听完平儿的话,不由分说的便将手中的鸡毛掸子打到了平儿身上,“你这个蠢货!就不知道去咸月阁给本夫人把她拽来吗?!”
平儿也只得咬着牙承受着徐氏的掸打,不敢哭出声,否则会被打的更厉害。
待徐氏心头怒火发泄完了,这才瞟了一眼被打的头发都乱了的平儿,冷哼一声,“今儿本夫人打你是让你长长记性,你是本夫人身边的人,难不成还怕了一个小小的庶女不成?!”
“她不来倒好,省得本夫人还要浪费口水给她扯。”
徐氏理了理衣袖,抬起下巴道,“这会子老爷可在书房?”
她可是尽到了一个嫡母该有的责任,是阮二月自己不来接受自己的好心教导。这会子,她要好好地去阮宏伟耳边吹吹风。
一则,要好好的收拾阮二月一顿;
二来嘛,看看能不能让阮宏伟解了阮静的禁足,也好赶上明日商皇后举办的赏花宴。让阮静去露露头脸,说不定还能遇到皇上呢……
说着,徐氏已经作势往门外走,一脸笃定的要去书房找阮宏伟诉诉苦。
谁知,平儿满脸纠结的看了徐氏的背影一眼,才低声答道,“夫人,您还是别去书房了吧……”
别去出丑了。
“为何?”
徐氏忽的回头,紧紧拧着眉毛问道,“难道,老爷不在书房?还是怎的?”
“老爷这会子,正在青屏园呢。”
平儿鼓足勇气将整句话说完,便垂下了头,不敢再看此时如同母夜叉一般脸色难看的徐氏。
徐氏紧紧咬着后槽牙,紧握着拳头浑身颤抖起来。
钱氏这个骚,蹄子!
在阮二月的生母何姨娘去世后,她好不容易将阮宏伟的目光全部拉取到自己身上。这十多年来,阮宏伟去其他几位姨娘房里的日子屈指可数。
多是陪伴在她的身边,这会子,竟然去了钱姨娘的青屏园?
徐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里又难过,又气愤。阮宏伟,你不是说好这剩下的半辈子,都会好好陪我的么?!
……
阮二月收到了商皇后的口谕,此时的丞相府,秦莎莎自然也是收到了商皇后口谕。
她与商皇后从前便有几分交情,虽说不深,可也是叫过商皇后几声商姐姐的。加之因为秦相的请求之事,夏侯朱为了自己的算盘,也就让商皇后请了秦莎莎。
秦夫人手里捧着一叠精致的衣裳,亲自来了秦莎莎的屋子,笑容满面的让秦莎莎挑选喜欢的衣裳,明儿进宫穿。
谁知,秦莎莎竟然死也不愿进宫!死活要去靖王府找她的表哥。
她怎能不进宫去?
昨儿秦相可对她说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会想办法让秦莎莎与苏钰先见上一面。所以明日的赏花宴,秦莎莎是非去不可的。
秦夫人无奈之下,只得轻声劝道,“莎莎,皇后娘娘可是将京城里所有的大家小姐都邀请进宫了,明儿可热闹极了。若是你不去的话,这可是大罪啊,万一皇后娘娘怪罪下来……”
“哎呀我不去,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若是商姐姐怪罪,我自己一个人承担就是了,绝对不连累你们!”
秦莎莎捂着耳朵,仗着与商皇后曾经的几分情谊,冲着秦夫人不耐烦的吼道。
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般,放开耳朵疑惑的看向秦夫人,“娘,你说商姐姐将京城里所有的大家小姐都邀请进宫了?”
秦夫人点点头,应了一声。
那这样说,表哥的那什么未婚妻,将军府庶出的阮四小姐,这回也一定会进宫去喽?
秦莎莎勾了勾唇,忽的点头道,“行,明儿我进宫去就是了。”
她倒是要看看,这抢走了她的表哥的阮二月,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厉害的人物。
竟是能让这几年来对姑母逼迫成亲而死不点头的表哥,松口答应成亲,也让姑母如此喜欢,竟是超越了对自己的喜爱!
哼,明天她倒是要看看,这阮二月到底是哪里比自己好!就这样白白将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表哥拱手让给她人,让她秦莎莎如何甘心?
虽不知秦莎莎的态度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但她能答应进宫,这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于是,秦夫人开心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只要能让她与那苏四公子见上一面。若是这件事情成了,那么她与秦相也就不再担心,秦莎莎总是死脑筋的缠着夏侯尹了。
她忙将手里的衣裳递给秦莎莎,笑着道,“莎莎,这些都是娘亲手给你挑选的。你快看看,哪一件最喜欢。”
秦莎莎接过衣裳,瞟了一眼,毫不在意的放到了床上。随后便开始开口赶人了,“这会子我也累了想休息,娘你先出去吧。”
秦夫人不疑有他,只以为秦莎莎确实是累了,忙起身出去了,“好好,娘先出去,你好好休息。”
休息?
秦莎莎心头冷笑,她不过是要好好想想,明日如何好好收拾那阮二月一顿,出出心头恶气,也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罢了!
第53章 皇后有请,宫门口被骂
次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
不远处的庄子里传来的鸡鸣声彼此起伏,一层薄雾笼罩在半空中。一轮细细的弯月犹在,天边却已经开始泛起了金黄色。
雀儿手脚麻利的推开门走了进来,直接将还在睡梦中的阮二月给拽了起来,没好气的道,“小姐,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睡。方才奴婢已经叫醒你了,怎么这会子又睡得如此沉了?”
阮二月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细缝,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含糊不清的嘟囔道,“天都没亮呢!妈的头好昏,大清早的是不是有人在诅咒我。”
“谁有那个闲心今天诅咒你啊?也不看看今儿什么日子,今天可是皇后娘娘邀请京城里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们进宫赏花的好日子呢。这会子,大家都已经准备进宫了,就您还赖在床上不起。”
雀儿翻了个白眼,忙拿过昨儿周伯亲自带来的新衣裳给阮二月换上,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
阮二月挑了挑眉,到底是规规矩矩的起身穿衣,嘴里却仍是停不下来,“谁说就没人有闲心诅咒我了?你看,咱府里不是还有一尊大佛今儿不能出门进宫么?指不定如何骂我呢。”
雀儿脸色有些疑惑,但瞬间便明白了,也只得摇头不语,继续给阮二月收拾。
片刻钟后,天色已经大亮了。阮二月提着裙摆小跑着到了门口,看到周伯与阮宏伟已经笑意吟吟的站在门口,眉心轻轻一皱。
见阮二月到了,阮宏伟尴尬的体现着自己的父爱,关切的招呼了几句,看着阮二月上了马车,缓缓往皇宫方向驶去。
两队面色肃穆的侍卫,即刻跟在马车两边,一路随行。
“雀儿,这京城里的大家小姐们,你可认识得全?”
这是她初次出府进宫,与整个京城的贵族小姐们见面。自然是要将这些人的底细稍稍了解一些,否则今日自己可就算是孤立无援了。
因为她知道,商皇后定然不会平白无故的便邀请她们进宫赏花。即便如今她是夏侯尹未过门的世子妃,可她从未进过宫,商皇后如此贸然便邀请她……
其中原由,定然不会是太过单纯。
雀儿有些不太肯定的点点头,“小姐,奴婢也只认识个七七八八,但是应该没有多大问题的。”
阮二月伸手撩了撩马车帘子,这才轻笑道,“难说啊……今日的赏花宴,我相信,定然不会太过平静。”
因着马车行驶的极为缓慢,所以眼瞧着太阳已经渐渐升高,阮二月的马车才到了皇宫门口。
好半天了被堵在皇宫门口一动不能动,阮二月无聊的将头伸出马车窗外去看。只见前面已经排列着着一长串的马车,都在门口等着例行检查。
宫门处站着长长的一队御林军,透着宫门处一眼看进去,皇宫的宫殿均是气势辉煌,处处透露出皇家尊贵、震慑人心的气势。
“也不知道还要多久。”
阮二月只觉得在这马车内憋闷的紧,叹了口气不开心的说道,“你看,你还早早的就叫了我起床。这不,这会子还堵在这里呢,起那么早有什么用!”
说着,阮二月就准备靠在垫子上再补补觉。
就在这时,只听马车外传来一名婆子恭敬地问话声,“请问,马车内可是阮四小姐?”
想起马车外可有将军府的标志,还有婆子这样问话。想来,定是有事情。
阮二月清了清嗓子,顺着雀儿撩起的帘子看去。是一名装扮的极为肃穆的嬷嬷,头发高高挽起梳理的一丝不苟,便打起精神笑了笑应道,“正是,敢问嬷嬷是……”
嬷嬷恭敬的低了低头,应道,“老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阮四小姐叫我马嬷嬷便是。”
说罢,又抬起头笑道,“阮四小姐,皇后娘娘早就听闻阮四小姐的事迹,很想见见您,所以遣老奴来接阮四小姐前去坤宁宫。”
皇后请她去坤宁宫?
阮二月心头心神一凛,面上仍是轻柔的笑意,“既然如此,有劳马嬷嬷带路。”
有了马嬷嬷在前,阮二月的马车很顺利的在队伍的最后面,直接进了宫。
她仔细一听,后面不少马车内都传来有人愤愤不平的声音,“那是谁的马车啊?怎能插队?咱们辛辛苦苦等了一早上了,太过分了吧。”
“……”
抱怨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时马嬷嬷才冷下脸,沉声道,“皇后娘娘遣老奴来接阮四小姐前去坤宁宫,赏花宴还要一个时辰才开始。各位小姐,还是耐心等候吧!”
马嬷嬷这一开口,抱怨的声音才缓缓低了下去。
这位马嬷嬷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老人儿了,一直深的商皇后信任。这会子马嬷嬷开口了,谁还敢仗着自己尊贵的身份,便与皇后过意不去?
因此,阮二月耳边稍微清净一些了。
不过,在经过最前面的一辆马车旁时,明显的听到马车内传来一名女子不屑的嗤笑声,“原来是阮四小姐呢,如今果真是仗着身份不同以往了,竟是能得了皇后娘娘青睐呢。”
“不过,即便是得到皇后娘娘青睐又如何。如今还不是靖王世子妃呢,便仗着靖王府,如此张狂,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素来便有野鸡飞上枝头变凤凰,这即便是飞上枝头了。野鸡也还是野鸡,一辈子也成不了凤凰!”
连着好几句令人愤恨的话一出,更是有不少声音附和起来,低低的嗤笑声不绝于耳。
阮二月眉头一皱,这女子的声音听着耳生的紧,她确定自己是不认识的。
不过,她话中不加掩饰的嘲讽意味,以及掩饰不住的对她咬牙切齿的恨意,阮二月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想了想,她还是准备伸手撩开帘子,想要看看究竟是谁,初次见面便对她如此针锋相对。
雀儿伸手阻止了她,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示意她这里是皇宫,不是将军府,还是不要惹事的好。
可是,她阮二月又岂是那等随意被人欺辱,却不敢还回去的懦弱小姐?
第54章 损不死你,周王妃同行
只见阮二月伸手撩开帘子,满脸笑意的看向第一辆马车,声音清脆的问道,“不知马车内是哪家的小姐,嘴巴如此毒辣,二月倒想瞧瞧长什么模样呢,不知能不能衬得起这张毒辣的小嘴。”
阮二月这句话,虽说声音听起来清脆悦耳,不像是挑衅别人,但实际上可是带着十足的火药味啊。
这分明就是损人啊,不但骂别人嘴巴贱,甚至还骂别人长相凶恶毒辣。
雀儿都能听出阮二月话中的意思,那马车内先前暗骂阮二月的女子,自然也能听出阮二月究竟是什么意思。
因为那人,便是秦莎莎。
唔……这传闻中不是说阮二月性子柔弱,整日里被人欺负么?
今日,怎的如此胆大,不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秦大小姐下不来台,这嘴巴竟还如此厉害。只是,得罪了秦大小姐,她就不怕……
后面马车内的小姐们各个屏息凝神的听着前面的动静,心中暗暗想着,为阮二月捏了一把汗。
此时秦莎莎双手攥紧马车帘子,本想要伸头出去看看阮二月长什么样子,顺便骂回去。
可是,这样不就中了阮二月的计了么?
她让我露脸,我就露脸?真是可恶!
万一露了脸,又被她说成长相果真怎么怎么样的话……虽说她一向对自己的容貌十分有自信,但这阮二月明显是不按套路出牌的。
一旦中了她的计,今儿可也就丢脸了!
可若是就这样窝着火坐在马车内不吭声,自己憋着气不说,反而被人以为自己是怕了阮二月,不敢与之相争!
于是,秦莎莎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好半天,才冷哼一声,冷笑着应道,“原只以为阮四小姐果真是性子柔弱温顺,不曾想竟是本小姐看差眼了。如此牙尖嘴利,可见传闻并不都是真的。”
说罢,便小心翼翼的将马车帘子揭开一条细缝,双眼看了出去,想要瞧瞧阮二月究竟长什么样子。
就这一眼,她心里便已经掀起了嫉恨疯狂的巨浪!
巴掌大的小脸上镶嵌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犹如一把小扇覆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上。小巧的鼻尖迎着阳光在脸上覆上一层阴影,朱唇不点而黛。
乌黑的秀发此时被挽成漂亮的飞仙髻,发间插着一只精致的玲珑步摇。越发衬得她的皮肤雪白晶莹,令人深深着迷。
然而,最让人惊讶的是,从未在众人面前露过脸的阮二月。世人都冠以“懦弱”“怕事”的她,此时双眼中不着痕迹的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
令秦莎莎心口一窒。
方才虽然看得不甚清楚,可阮二月眼中划过的那一道凌厉光芒。令她莫名的想起了一个人,她心心念念的表哥夏侯尹。
夏侯尹也是这般,温润但又淡漠的目光,却仍旧是掩盖不住眼中的凌厉气势。
忽然,她竟然觉得这二人该死的相配,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夏侯尹想来便最是喜欢穿月白色锦服,而今日恰好阮二月也着了一身月白色的锦衣。领口浅黄色的暗纹,与她通身的气质相得益彰!
与夏侯尹,更是……
秦莎莎紧紧咬着下唇,心中的的嫉妒疯狂的蔓延着,席卷了她全身所有感官。此时,除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整个人也开始轻轻颤抖起来。
阮二月很肯定自己方才对上了对面马车内人的双眼,虽不知那女子为何不敢与自己对视,但她嘴角仍旧是划过一道似笑非笑的笑意。
“平白无故挑衅辱骂别人是牙尖嘴利,被人欺辱还了回去,可就不是牙尖嘴利了。但是……”
阮二月稍稍停顿,轻声笑道,“如此遮着脸不敢露面的人,恐怕心底并不坦荡,所以怕曝光在阳光底下吧。”
说罢,阮二月收回了手,放下帘子,跟着马嬷嬷继续往里走去,根本不管秦莎莎被气成了什么样子。
方才的闹剧马嬷嬷并未出声阻止,可见并未将对方放在眼里。因此,阮二月也很肯定,商皇后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责罚于她。
不过,可惜的是,穿越来这么久。还没有机会结识到好姐妹,便已经得罪了人。
更何况,对方是连脸都没有露便已经与自己结下了梁子。可见在这些深宅大院,高墙宫殿内,果真处处都是女人的舞台。
心下有些叹息,却对今日的赏花宴更是小心谨慎了一些。
待进了宫门,便有侍卫上前牵走了马车。阮二月下了马车,任由雀儿搀扶着,跟着马嬷嬷往坤宁宫走去。
头一次置身于这样庄严肃穆的地方,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或是腰间别着长剑的侍卫,阮二月只觉得心里头新奇的紧。
这与她们将军府相比,果真是皇家更甚一筹啊!
正想着,前面的马嬷嬷忽然站住了身子,恭敬的俯身请安,“老奴给周王妃请安。”
周王妃?传闻中小恶魔苏钰的亲长姐?
雀儿忙恭敬的行礼,顺便拽了拽阮二月。阮二月也就势俯身,嘴里道,“给周王妃请安。”
过了片刻,周王妃才走到阮二月身前。细细的打量了她片刻,才满脸笑意的将阮二月拉了起来,亲热的说道,“这位便是将军府的四小姐吧?何必如此拘礼,日后本王妃还得称你一声嫂嫂呢!”
苏棂月的声音温和带有亲近力,阮二月不觉也放下了心头的拘谨,起身看向苏棂月。
长相确实是万里挑一的美人胚子,苏钰都长得那般祸国殃民,苏棂月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同样是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暗含多情。
此时她牵着阮二月的手,笑着问道,“可是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马嬷嬷连连点头,“回王妃,皇后娘娘命老奴前来接阮四小姐前去坤宁宫。”
见阮二月脸上并无什么神情,只眼角带着浅浅笑意。苏棂月微微一笑,忽的转头看向阮二月,“本王妃也正要去坤宁宫呢,不如咱俩结伴同行?”
虽不知苏棂月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阮二月还是点点头,“如此,便是再好不过了。”
这句话阮二月说的不卑不亢,没有寻常姑娘见了她的殷勤与讨好。苏棂月点点头,不由得对她多了一丝好感。也就亲热的挽着她的手,二人一路往坤宁宫走去。
第55章 皇后温婉?绝非善类
远远地,便看到金碧辉煌的坤宁宫呈现在阮二月眼前。
苏棂月放开挽着阮二月胳膊的手,笑着站定,对阮二月轻轻挤了挤眼,“皇后娘娘性子很好,你也别感到拘谨,如往常一般便是。”
马嬷嬷也笑着点头,“是,周王妃说的没错。阮四小姐,咱们皇后娘娘别的不说,这性子最是温和,等会儿您千万别拘谨了。”
我有表现的很拘谨,很害怕皇后的模样么?
阮二月暗自挑了挑眉,却不好拒绝苏棂月的好意,点头应道,“是,早就听闻皇后娘娘性子温和呢。”
马嬷嬷这才满意的笑了,请苏棂月与阮二月一同进了坤宁宫。
瞧着这坤宁宫里面布置的极为精美,处处都点缀着饰物,将整个坤宁宫装点的精致辉煌,彰显着商皇后在宫里的地位。
且不说夏侯朱是不是真心爱她,就是太后对她,那也是十分疼爱。因此,她也才居住有如此精致的宫殿吧。
马嬷嬷进去回话,苏棂月与阮二月站在门外候着。
不多时,便见马嬷嬷一脸笑意的出来了,“周王妃,阮四小姐,皇后娘娘有请。”
阮二月敛了敛心神,与苏棂月携手走了进去。
还未来得及请安,便听到上座传来商皇后轻柔的话语声,“哟,今儿可巧了,棂月你是怎的与阮四小姐一起过来了?老八去了勤政殿了吧?”
听着这声音,确实是一位温婉的女子。且话语间对苏棂月的称呼,也能看出二人之间关系较为亲密。
苏棂月这才放开阮二月的手,给商皇后请了安,笑着答道,“是呢皇嫂,王爷又被皇上给叫去了勤政殿。妾身刚才正想着过来看看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还未走到坤宁宫便遇到了阮四小姐,这说来也奇怪啊,妾身对阮四小姐倒是有好感的紧。”
“这不,便结伴一起来了坤宁宫。”
待二人说完,阮二月这才恭恭敬敬的给商皇后行礼,“臣女阮二月,给皇后娘娘请安。”
商皇后笑着叫起,赐了座这才仔细的打量了阮二爷一回,点头道,“阮四小姐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呢,难怪能让尹世子喜欢。”
又看向苏棂月,“你俩有缘,大概都是名字里带了个月字。否则啊,依着你难以能有看得入眼的人儿的性子,怎会与阮四小姐投缘?”
说罢,自己先捂嘴轻笑起来。
二人调侃了好一会儿,商皇后才对着阮二月轻声道,“阮四小姐与尹世子的大喜日子也快到了,日后啊,这宫里也就是你的家了。进了宫千万别拘谨,咱们都是妯娌之间,也不必有太多虚礼。”
“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只管把本宫当寻常嫂子便是。”
话虽如此说,可商皇后较之与苏棂月和周王夏侯锐的态度,可就比夏侯尹要亲近多了。
果真是亲疏有别。
再说了,即便她日后嫁给了夏侯尹,怎的这皇宫就成了她的家了?难不成,那么大的靖王府,是摆设不成?
商皇后真的如同她表面如此温婉大气么?
呵,在后宫浸淫数十年,母家身份并非太过尊贵的商皇后。能在夏侯朱后宫佳丽三千中稳坐皇后宝座屹立不倒,又哪里会真是善类?
因此,阮二月客气的笑了笑,点头应道,“皇后娘娘说的极是。”
几人天南地北的聊了一会儿,商皇后便站起身来,“想必各府的小姐们都已经进了宫了,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这便去御花园吧。”
马嬷嬷忙走上前搀扶着商皇后,苏棂月仍旧是挽着阮二月的胳膊,三人前往御花园而去。
此时各府的小姐们已经都到了御花园,有的驻足欣赏品种繁多的鲜花。有的见了自己认识的,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开始说话聊天。
商皇后身边的李德本李公公挥了挥手中的拂尘,拖着尖利细长的嗓音,“皇后娘娘驾到,周王妃驾到。”
各府的小姐这才忙走了上来,对着商皇后与周王妃行礼请安。
“都起来吧。”
商皇后仍旧是温婉的笑着,叫了大家起来。
随后,缓缓走到凉棚里坐了下来,开口道,“今儿天气甚好,本宫想着大家都在府里拘着定然有些无聊了。御花园的牡丹今年盛开的特别美,便趁着今日,邀请大家进宫赏花。”
众小姐应了声,这才抬起头来。
周王妃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便也罢了,她在人前一贯都是清冷的模样。可是,这坐在商皇后右手边的女子,又是何方神圣?
众小姐没有见过阮二月,不知晓她的身份便也罢了。
偏偏方才还在宫门口与阮二月你来我往的干了一架的秦莎莎,此时可看的真真儿的。这阮二月,果真是得了商皇后青睐不成,竟然允许她坐在商皇后身边?
当下,秦莎莎的一张小脸更是黑的能浸出水来。
此时不管大家如何羡慕嫉妒阮二月,这当事人心里可更是难受的紧。方才她可是拒绝了,可商皇后执意拽着她的手让她坐了下来。
苏棂月也轻微点头示意她不必拒绝,如此盛情,再拒绝下去倒也显得她矫情。
虽说现下,她还未结识这些小姐们,便已经成了大家的眼中钉。可是,她自个儿也无奈的紧啊。
商皇后笑着让大家落了座,秦莎莎抿了抿唇,抬起头一脸笑意的看向阮二月,却是对着商皇后开口问道,“商姐姐,周王妃咱们大家都是认识的。不知这位姑娘,又是什么身份?怎能坐在商姐姐身边……”
秦莎莎捻起手帕捂了捂嘴,轻笑道,“咱们都不认识这位姑娘,不如让她来个自我介绍吧?”
听到秦莎莎这几句“商姐姐”,商皇后眼中闪过一道不悦的光芒,稍纵即逝。
今时不比往日,她身份更是与往日不同。如今她乃是北郡皇后,秦莎莎竟敢还如此称呼她,简直是对她没有丝毫恭敬!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商皇后也不好发火,只好笑着应道,“这位小姐你们不认识也是应该的,她是将军府的四小姐。以前从未出过府,大家自然也就不认识。如今她还是靖王府未来的世子妃,在座的都是各府小姐,你们应该可以好好认识一下。”
第56章 死咬不放,二月还击
哦,原来这位陌生的小姐,便是传闻中性子胆小懦弱的将军府庶出四小姐,如今与尹世子大婚在即的阮二月?
瞧着这长相,确实是倾国之姿,可是她的身份……
接收到座下一一传来的或疑惑、或不屑、或嫉恨、或感叹的目光,阮二月心头有些无奈。
这些人还真是吃饱了没事干,她的身份再有多难堪,至少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不至于这样看猴子似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她看吧?
察觉到阮二月的情绪有些不好,苏棂月笑了笑,对着阮二月道,“嫂嫂,这些小姐们都是京城里的大家小姐,你日后身份与曾经可就不同了。今日是个好机会,你与大家相互认识一下吧。”
见苏棂月为自己解围,阮二月感激的冲她点了点头,又被她那一句“嫂嫂”给逗乐了。
虽不知苏棂月为何从遇到她到现在,一直帮着自己,但既然有贵人相助,总比自己什么都不清楚好得多。
于是,阮二月这才站起身,大方得体的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完毕后,下面是鸦雀无声,根本没有一个人接她的话。
阮二月的目光这才停留在为首满脸倨傲的秦莎莎身上,只见她勾着唇,一脸得意的笑容。那模样,分明是在嘲讽自己。
大家都不接话,阮二月确实是感到有些尴尬了。
见此,苏棂月正要帮她圆场,便听到后面传来一名小姐中气十足的说话声,“阮四小姐,我是镇远侯府杨子兰。久闻将军府四小姐性子直爽,今儿一见果真如此!”
说罢,便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善意十足。
阮二月心头一紧,这杨子兰,不就是前儿她女扮男装出府,认识并顺便好好调,戏了一番的杨子兰么?
方才她还未注意到,这会子一看,她竟然也来了……有些尴尬,希望她没有认出自己来。
阮二月咧了咧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杨小姐,不必如此客气。你我二人性子相近,叫我二月便是。”
如此和善的一幕,落在秦莎莎眼中自然是不开心,“哼,果真是物以类聚呢!素闻镇远侯府嫡出大小姐性子泼辣似小伙,难怪能与阮四小姐一见如故。”
语气颇为弯酸,加之她不屑一顾的神情,更是令人有想要揍她几拳的冲动。
阮二月握紧拳头,正要给秦莎莎点颜色看看,便听到苏棂月不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今日皇后娘娘邀请大家进宫赏花,并非是让你们进来斗嘴的!秦大小姐若是意不在赏花,也不勉强!直走左转,出宫便是!”
商皇后在人前性子一贯温婉,所以这做黑脸坏人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苏棂月头上。
被苏棂月如此不留情的一呵斥,秦莎莎只觉得脸上燥热的紧。
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身为相府大小姐,一向被捧得高高在上的她,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谁叫苏棂月是周王妃,自己不过是个相府小姐呢?
这口气堵在胸口,秦莎莎明显的不敢与周王妃争论。于是,只得将这笔账又算在了阮二月头上!
今日她进宫的目的还没实现呢,怎能就这样灰溜溜的被赶出宫去?
此时,商皇后倒是笑着出来打圆场了,“好啦,大家年纪相近,肯定能好好相处的。方才的事情也不过是相互间开开玩笑罢了,要不咱们来玩猜谜?”
“猜谜?”
苏棂月挑了挑眉,“皇嫂的意思是?”
商皇后款款站起身,缓缓走下台阶,长长的裙摆铺在台阶上,看起来煞是好看。
她抬头看了看有些炙热的阳光,莞尔道,“今日虽烈日当头,但微风习习,在这凉棚内咱们倒也不觉得燥热。与其各自赏花观鱼,不如咱们凑在一起,即兴作诗或是以花为谜底来猜谜可好?”
对于商皇后这个提议,阮二月是没多大兴趣的。
她又不是这古生古长的古人,对这些个作诗猜谜的没多大兴趣。今日她不过就是想来见识一下,皇宫究竟有多么的恢宏震撼。
宫里的人,又是有多么的高贵令人敬畏。
可是,其他的姑娘们爱好的就是这些,一一拍手同意了。
大概是瞧出阮二月没有多大兴致,苏棂月牵着她的手,大声道,“皇嫂,这么多人猜谜倒也没意思。不如,你带着有兴致的小姐们猜谜作诗,妾身与二月,去玩投壶如何?”
商皇后点了点头,冲着阮二月笑得和煦,“也好,想来二月是不习惯与这么多人在一起的。倒也别拘束了,想玩作诗猜谜的就在这里,投壶的就去那边凉亭吧。本宫啊,这便命人再去抬些冰盆过来。”
苏棂月的提议自然是合了阮二月的心思,杨子兰等几位小姐,也拍着手要玩投壶。
只是这样一来,秦莎莎这一日的心思,不就落空了么?她今日可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教训一下阮二月,让她出出丑的。
于是,眼瞧着阮二月与苏棂月几人就要离开了,唯恐等会儿没有机会看阮二月出丑了。
秦莎莎忙清了清嗓子,冲着阮二月的背影叫道,“阮四小姐,这样的活动想必你是极少参与的。今日可是皇后娘娘邀请大家赏花作诗的,你这样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呵,一边讽刺她没有见过世面,一面又搬出皇后娘娘来压人。
不得不说,这秦莎莎真不是一般的令人讨厌!
“有合不合适?我不过就是去玩投壶罢了,又不曾违逆皇后娘娘的意思。倒是秦小姐,今儿三番五次的为难二月。不知,二月与秦小姐有何深仇大恨?”
阮二月也沉不住气了,今日这讨厌的秦莎莎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若是她再忍下去,难免会被人说是真正的懦弱胆小。真是叔可忍婶忍不了!真当她阮二月怕了秦莎莎不成?
当下,阮二月脸色也有些难看,皱着眉看着秦莎莎沉声问道,“二月自问,在今日之前与秦小姐素未谋面,不知秦小姐为何对二月死咬住不放?”
第57章 谁会出丑?惊呆众人
被阮二月如此直接道出自己心中目的,又是当着众小姐与商皇后、苏棂月的面儿,秦莎莎登时脸色就是一白。
她有些羞愤的瞪着阮二月,抵赖道,“本小姐哪里有为难你?不过就是想让你尊听皇后娘娘的意思,与大家一起玩猜谜罢了!你不要不识好人心。”
“不过,你着急着要去玩投壶不与咱们一起作诗猜谜,难不成,是你怕自己胸无点墨,在众人面前出洋相不成?”
一计不成又来一计,秦莎莎冷哼一声,冲着阮二月挑衅道,“若真是如此,本小姐也就不为难你了,你去玩你的投壶好了。本小姐倒是错看了你,不知表哥是如何看上你这粗俗之人的……”
不得不说,阮二月此时偏偏就吃她的的激将法!
倒不是真的怕了她,或是怎么样。阮二月明知道秦莎莎是使了激将法估计逼她来玩作诗猜谜,但若是她仍旧不接她的招,恐怕传出去的就是将军府的四小姐如何如何了。
不仅仅是坏了她的名声,更是坏了将军府的名声。甚至还有可能,连累了靖王府的名声。
阮二月勾了勾唇,沉声应下,“既然如此,不如秦小姐就与二月一同比试比试。当着皇后娘娘与周王妃,还有众多小姐的面儿,看看咱们俩到底谁才是你嘴里所说的粗俗之人?”
商皇后是巴不得阮二月使出自己浑身解数来,让她更加清楚她的底细,以此好给夏侯朱与太后交差;
而苏棂月,虽阮二月已经是夏侯尹未过门的妻子了。但这么多年来,苏钰甚少对哪位姑娘上心过,想来定是阮二月自身便不同凡响。
再说了,她自己本身也就对阮二月有说不明的好感。
这也就是今日,为何她处处维护阮二月的原因了。
这二人都没有出生阻止,反而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其他的各位小姐,自然也就坐在一旁看好戏了。
“阮四小姐,你当真要与本小姐比试么?”
秦莎莎冷笑着,像是在看小丑一般看着阮二月,“阮四小姐,最后输得太惨可别哭鼻子,到时候别说本小姐在欺负你。”
如此胜券在握的模样令阮二月更加厌恶秦莎莎。
她正要往回走,身边的杨子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低声叮嘱道,“二月,那秦莎莎虽性子嚣张跋扈,可在京城中是公认的才女。因为她的父亲是丞相,所以她自幼便文采过人。”
说着,又担忧的问道,“要不,你还是不要去了吧,免得到时候又要被她奚落。”
知道杨子兰是在担心自己,阮二月心头一暖。轻轻挪开杨子兰的手,轻笑道,“无事,也不一定是我输!”
“还说不准到时候谁会哭鼻子呢。”
阮二月大踏步走到秦莎莎面前,仗着自己比秦莎莎稍微高出几厘米,稍稍低眼看着她,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你……”
秦莎莎一噎,脸红脖子粗的瞪着阮二月,“好,你来说说要如何比试,本小姐奉陪到底!”
一句话就能被气成这幅模样,不过就是被宠坏了的大小姐罢了。
阮二月心头想着,出声建议道,“不如这样,咱先比作诗,再来比猜谜。以花为原型作诗,到时候让皇后娘娘与周王妃,以及诸位小姐评判,看看谁的诗更甚一筹,如何?”
“好!”
作诗可是她的强项,所以秦莎莎昂首挺胸应了下来,自信满满,“别说我欺负你,你先来吧。”
阮二月不屑与秦莎莎争辩,直接走出凉棚。目光专注的放在盛开的正艳丽的各种花卉,心中其实在努力的回想着前世所学的诗词中,哪些是描写花卉的。
望着不远处水塘中还未盛开,但已含苞的素净荷花,阮二月心头忽的就明亮起来。
“今日既然皇后娘娘是邀请咱们进宫赏牡丹的,不如咱们就以牡丹即兴作诗一首吧!”
“随你。”
心想阮二月注定作不出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诗,秦莎莎伸出手懒懒的抚了抚柳眉,不屑一顾的答道。
“古有曹植七步作诗,今日,我阮二月也来尝试一番。”
心头已经有了结果的阮二月,装模作样的在原地走了两步。在众人神色各异的眼神中,缓缓走到商皇后身前,轻声念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说罢,忽的回头看了一眼秦莎莎,嘴角上扬出一道嘲讽的笑意。
这意思便是,秦莎莎便是那妖媚的芍药,在商皇后面前便是跳梁小丑罢了。
商皇后与秦莎莎等人自然也明白她这首诗中的意思,商皇后抿了抿唇,不去看气得要跳脚的秦莎莎,看向阮二月的目光饱含赞赏。
“好!”
苏棂月冲着阮二月竖起了大拇指,又对着秦莎莎道,“秦小姐,到你了。”
众小姐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没想到阮二月竟是如此有才华。不仅胆大心细,还如此才华横溢,气得秦大小姐脸色难看。
难怪,能入了尹世子的眼。
秦莎莎咬了咬唇,狠狠地瞪了阮二月好几眼,才思忖片刻,朱唇轻启,“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竟夸天下无双艳,独占人间第一香!”
随后,冲着阮二月挑衅的扬起了下巴。其中意思,不知是在回讽阮二月,还是在赞誉自己。
不过,当下商皇后脸色就不如方才那般愉悦了。
阮二月的诗,分明是在夸赞她。而秦莎莎这诗,这神情,可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因此,商皇后清了清嗓子,温声道,“你们二人这诗作的是极好的!不过,依本宫来看呐,还是二月的诗要好一些,更大气一些。”
此话一出,秦莎莎原本期盼的脸,顿时就拉的老长了。
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给了“胸无点墨”的阮二月?!
不过,瞧着今日阮二月这模样,哪里像是胸无点墨?分明就是诗词界的高手,下一个七步成诗的“曹植”啊!
不止秦莎莎心中惊愕,就连在场的众人,以及假山后还未现身的某人,可都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这哪里像是传闻中胆小懦弱,上不得台面的的阮二月?
第58章 蛮横公主,谁偷了玉骨扇
秦莎莎只觉得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是带着嘲讽,经历了这一档子事情,她心中确实是还不服气。
可是,又不敢再继续挑衅阮二月,生怕她再让自己下不来台。
但是更令人羞愤的是,明明是她主动挑衅,并放话说让阮二月不要输的哭鼻子。
现在倒好,不仅阮二月没有输的哭鼻子。而且人家还是七步之内做成了一首诗,平心而论,秦莎莎也认为阮二月的诗确实是比自己的大气不少。
如此一来,今后还有什么脸面再自称什么“京城第一才女”?
秦莎莎紧紧咬着下嘴唇,脸上已经难堪的不知该露出什么神情,此刻最希望的便是找条地缝钻进去。
如是让她当面承认自己输了的话,她又拉不下那个脸来。
众人的神情落在秦莎莎眼中,此刻只觉得大家都是在嘲讽她、打从心眼里嘲笑她这个京城第一才女,竟然输在了上不得台面的的阮二月手里!
今日事情倒也不想闹得太过火,于是商皇后自然而然的出来打圆场。
苏棂月看了秦莎莎一眼,对着商皇后道,“皇嫂,你们还是趁着雅兴,继续作诗赋词或是猜谜吧。妾身与二月几人,还是去玩投壶有趣些。”
商皇后又点了点头,关切的对着阮二月招呼道,“二月,今日不要拘礼,放开性子玩便是。”
阮二月客气的应了声,与苏棂月、杨子兰几人去了不远处的凉亭。
商皇后便又阻止大家继续赋词作诗,唯有秦莎莎,咬着下嘴唇除在原地,对商皇后的邀请置之不理。
当下,商皇后心里更是有些不悦起来。
众人都散开了,秦莎莎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玩的开心的阮二月。心中更是嫉恨不已,想要整治阮二月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深切起来!
秦莎莎冷哼一声,眼中划过一道阴狠的光芒。
她已经注意到了,今日可还有人未到场呢。
那些个后宫妃嫔,不知道商皇后是故意没有邀请还是怎么的,都没有出现。还有宫里的几位公主,可也都没有出现呢!
想来,便是商皇后故意得了,只邀请了宫外的小姐,并未邀请宫中妃嫔。
于是,想起一人,秦莎莎连忙装作要去如厕的模样,捂着肚子离开了御花园。
她猜想的并没有错,商皇后是怕钱贵妃知晓今日她的目的,抢了她的风头在夏侯朱面前邀功领赏。所以今日,根本没有邀请妃嫔与其他公主参加赏花宴。
秦莎莎小心翼翼的走在御花园深处的小道上,双眼更是谨慎的四周环顾,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似的。
片刻中后,只见她猛地瞪大双眼,惊喜的看向不远处的凉亭内……
此时,阮二月与苏棂月几人玩得可开心了。这几位小姐看似柔柔弱弱的,实际上可都不是安安分分的当柔弱小姐的主儿。
特别是杨子兰,此刻可真的像个男孩子似的。也不知道前两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打扮的温柔娴淑,扮的那叫一个娇弱柔媚,在女扮男装的阮二月面前乖乖的被调,戏。
难不成,是被家里长辈逼婚了不成?
穿越过来这么久,阮二月几乎没有结识过什么朋友,更不提如此痛快的玩耍了。
因此,此刻她与几位小姐玩的可是酣畅淋漓啊……
就在众人都玩得投入之际,阮二月却忽然有些尿急,于是苏棂月主动带她去了净房。
回来后,便见秦莎莎不知何时已经参与进来了,与杨子兰几人玩的甚是开心。
阮二月瘪了瘪嘴,毫不在意的继续参与进去了。
没想到,秦莎莎总是不着痕迹的往她身边挤。
阮二月倒也没有多想,她本以为,秦莎莎应该是记恨自己。所以在她投壶之际,总是挤过来想要让她扔出去的孔雀翎不能飞进对面的陶罐里。
谁知,很快便见一名衣着华丽,满脸愤怒的女子带着浩浩荡荡的宫女侍卫走了过来。
商皇后见此,连忙从人群中走出来,对着女子问道,“晴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不高兴?”
“哼,皇嫂,今日你邀请京城里的众小姐进宫赏花本公主没意见。可是,你偏偏邀请了那等偷鸡摸狗的贱人进宫,偷走了本公主最喜欢的玉骨扇,难道本公主还能高兴得起来不成?!”
这女子即便是在商皇后面前,也是如此刁蛮强势。原来,便是太后最小的公主,夏侯朱与夏侯周的亲妹妹,夏侯晴。
商皇后被夏侯晴如此毫不客气的训斥,自然是不悦的。可是,奈何太后与夏侯朱疼爱她,自己这个一国之母,也得暂且忍忍了。
商皇后尴尬的笑了笑,“本宫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今日来的都是各府小姐。想来,没有那等偷鸡摸狗的人吧。”
“行了!皇嫂你少在这里糊弄本公主,有没有偷鸡摸狗之人,你会清楚?本公主在清凉台纳凉,身边本就只有翠玉与芳儿跟着,会有谁跑来偷了本公主的玉骨扇?除此之外,就你这里人多手杂,距离清凉台最近,还用多说?”
夏侯晴不耐烦的制止了商皇后的话,一挥手,冷着脸对着身后的侍卫与宫女吩咐道,“去,给本公主搜身!”
闹出这样的事情,各府小姐自然是意想不到的。
原本只是进宫来赏花,不曾想大家都被十一公主怀疑,硬扣上了小偷的称号?现下还被强制性要求搜身。
这若是传了出去,她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可是,夏侯晴是出了名的刁蛮公主,又深得太后与皇上疼爱。面对这样的蛮横公主,谁敢反抗?
瞧着侍卫们严密把守着御花园,不准任何人进出。大家也只得眼含热泪,委屈的任由宫女搜身。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秦莎莎极为惊讶的叫了一声,“呀?”
众人循着她的声音看去,只见她“不小心”的身子趔趄了一下,像是要摔倒般靠在了阮二月身上。带着阮二月身子往前一倾,差点也摔倒。
但是,众人更惊讶的是,从阮二月的袖袋里,掉出来一只拴着精美穗子的精致玉扇。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瞪大双眼气愤不已的夏侯晴眼中。
第59章 世子来了,维护二月
她一个箭步便跨了上来,二话不说便举起右手朝着阮二月的脸上狠狠地扇了过去,“好你个贱人!在本公主的眼皮子底下还敢做出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
阮二月眉头一紧,稍稍歪过头便躲过了夏侯晴的巴掌,沉声道,“公主,这玉骨扇不是臣女所偷。”
夏侯晴气得涨红了脸,一双杏眼瞪得更大了,“在你身上掉下来还说不是你?人贱也就罢了,还敢顶嘴?还躲开了本公主的手?说,你是哪个府上的?!”
“公主,她是将军府的阮四小姐……”
不等阮二月回话,秦莎莎已经低垂着头,对着夏侯晴轻声说道,脸上划过得意的笑容。
“原来是你?”
夏侯晴冷笑两声,再次举起右手朝着阮二月扇了过去,“这次你若是再敢躲,本公主就命人将你剁碎喂狗!”
“臣女不躲,难道还要任凭公主是非不分污蔑臣女不成?!公主若是想要与臣女一较高低,臣女奉陪便是!”
阮二月从来便是不个吃哑巴亏的人,她冷着脸,也一脸不悦的冲着夏侯晴道。
随后,摆着架势准备与夏侯晴一较高下。
被人欺负不还手,可从来不是她阮二月的风格!即便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又如何,污蔑了老子还敢动手?照样打回去!
阮二月这胆大包天的举动可是震惊了众人。
“你,放肆!”
夏侯晴气得就要吐血,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在她面前说话!
当下,便铁青着脸,往前走了一步,举起手狠狠地扇向了阮二月的右脸……
苏棂月与商皇后对视一眼,也正要阻止,便听到众人身后传来清冷淡漠的阻止声,“住手。”
随后,人群自发分开让出一条道来,纪安推着一脸淡漠的夏侯尹缓缓走了过来。
阮二月抬起头看了过去,忽的眼眶就有些酸涩起来,夏侯尹来了……
众小姐甚少见过夏侯尹真容,自然不知道他是谁。夏侯晴听到这道声音,举在半空中的手也就真的停顿一下,缓缓放了下来。
秦莎莎惊喜的看了过去,抑制不住自己心头的激动小跑着迎了上去,嘴里不由自主的娇声喊道,“表哥……”
苏棂月拧了拧眉,商皇后眼中也满是不悦。
而阮二月,则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今日出了这样令人难堪的事情,偏偏夏侯尹又出现了。若是今日之事被他误会了,岂不是日后更加难堪?
自己在他心里,不也就是那等手脚不干净,在宫里还敢偷鸡摸狗的小人么?
原来这男子,便是靖王府的世子爷夏侯尹?
没有见过夏侯尹真容的众位小姐,在听到秦莎莎的叫喊声后不约而同的瞪大了双眼。
尹世子,果真如传闻中那般,容貌俊美无双。虽双腿不便乘坐轮椅,但也挡不住他浑身上下散发的高贵气势。特别是萦绕在他身边的淡淡的清冷淡漠气息,更是为他添了几分神秘。
还有那令诸位小姐春,心萌动,不能自已的致命吸引力。
见秦莎莎满心欢喜的走上前想要挤开纪安,亲手推着夏侯尹过来。纪安剑眉一挑,不着痕迹的将秦莎莎往边上一推。
自始至终,夏侯尹的目光都放在站在场地中央,面无表情的阮二月身上。
从方才在假山后面看着她与秦莎莎比作诗、玩投壶,他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移开过。自己这位性子洒脱的未婚妻,倒是颇令他另眼相待。
见阮二月仍旧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眼神一暗,冲着阮二月冷声道,“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
阮二月一个激灵,这才在众人神色各异的眼神中,走上前接过纪安手中的轮椅,推着夏侯尹缓缓走过来。
秦莎莎不死心的跟了过来,一把推过阮二月,嘴里不甘心的骂道,“阮二月你滚开,不许靠近我表哥。滚过去,让我来推着表哥。”
阮二月不予理会,只冷冷的看了秦莎莎一眼,便放开了手中的轮椅。
秦莎莎这才仰着头,得意的冷哼一声,推着夏侯尹便往前走去。
夏侯尹忽的就更加不悦起来,他伸出手按在了轮子上,回过头扫了纪安一眼。才对着阮二月更加冷淡的说道,“过来。”
被夏侯尹当众如此打脸,秦莎莎早已忍不住了,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下。想要伸手去拽紧夏侯尹的衣袖,却被他毫不留情的一掌挥开,“表哥!”
秦莎莎呆呆的站在原地,委屈的咬紧了下嘴唇。
苏棂月心头冷笑,面上却笑着道,“今儿倒热闹了。”
“可不是。”
商皇后接了话,对着夏侯尹有些客气却又带着疏离道,“尹世子,今日怎的有空进宫来了?快进凉棚来坐吧。”
“多谢皇后娘娘。”
夏侯尹仍旧是脸色淡漠,眼皮子也不抬冲着商皇后轻微点头致意。
夏侯晴在原地呆愕了片刻,这才泼辣的走到夏侯尹身前,蛮横的说道,“尹哥哥!这个阮二月手脚不干净,偷了晴儿的玉骨扇还不承认。这会子,难不成你还要维护她?”
夏侯晴自幼便与夏侯尹关系较好,虽因着太后与夏侯朱阻止,多年并未与夏侯尹来往。
但是在她心里,夏侯尹永远是小时候疼爱她的尹哥哥。
所以,夏侯尹的话她会听,也笃定夏侯尹还是会像小时候一样维护自己。
听到夏侯晴的话,阮二月明显的身体一僵,随后便是不悦的轻哼一声。但夏侯尹在场,她即便再想要解释,也觉得开不了口。
碰上这样的事情,任谁也会觉得难堪。
夏侯尹抬起头,脸色仍旧清冷,但眼中划过一丝无奈的暖意,沉声道,“晴儿,别胡闹。阮阮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今日之事,绝对不是她所为。”
不知夏侯尹这番话是发自肺腑,还是单纯的像上次过大礼一样逢场作戏。
反正,在从来没有人维护过自己的阮二月此刻心里,夏侯尹是真正的在维护她,替她解围说话。
忽的,她就觉得日后嫁进靖王府的日子,并非想象中的那般水深火热了。而且,有这样维护自己的靖王妃与夏侯尹,未来的生活定是令人值得期待。
第60章 如此护短,替他担忧
夏侯尹此话一出,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秦莎莎更是微微张着嘴巴,嘴唇轻轻颤抖着。她深爱了这么多年的表哥,对她从来都是冷淡无比也就罢了。
她宁愿他永远对人都是这样冷淡,可是方才,他竟然称呼阮二月为阮阮……还在夏侯晴与她们所有人面前维护阮二月,这人,真的是夏侯尹吗?
她怔怔的看着夏侯尹回过头牵过阮二月的手,轻声对着她说道,“阮阮,晴儿自幼性子便是这样,你也别与她计较。”
秦莎莎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碎成千万片,如何都拼凑不齐。
“本公主不与她计较就是好事了,尹哥哥你也太护短了。那玉骨扇可是此次西番进贡的,我找皇兄要了许久才给我的。你居然,居然还让她一个……不与我计较!”
夏侯晴不满的嘟着嘴,在夏侯尹淡淡的目光注视下,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完全没有说话了。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自然要护着她。即便今日真是她做了这事情,我也要护着她才是。”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天啦,夏侯尹竟是如此护短!
阮二月自然知晓见好就收,夏侯尹今日如此维护她。她自然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扫了他的面子,更是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夏侯晴下不来台。
否则的话,这日后可又是树下了一位强敌啊。
于是,阮二月连忙推开夏侯尹的手,走到夏侯晴面前,笑着说道,“公主,玉骨扇确实不是二月偷走的,至于如何出现在我身上,还望公主可以查个明白。不过,方才确实是二月言语太过冲动,惹恼了公主。”
“是我的不是,二月在这里,给公主陪个不是。”
说着,阮二月便冲着夏侯晴行了个礼,笑意吟吟的站起身。
苏棂月也忙上前打圆场,拽了拽夏侯晴的胳膊,道,“晴儿,方才二月去净房是我与她一同去的。除此之外,她根本没有离开过这里,众所周知的。我看呐,究竟是意图诬陷栽赃二月,这件事情确实是得好好查查才是。”
见苏棂月也如此说,夏侯晴也只得嘟着嘴,点点头对着阮二月道,“那行吧,今日看在尹哥哥与周王嫂嫂的份上,本公主大人有大量,就不与你计较了。”
随后,夏侯晴又忽然黑了脸,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商皇后,冷声对着侍卫命令道,“不知是谁的胆子这样大,在本公主与皇嫂的眼皮子底下,竟敢做出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更甚的是,竟敢妄图栽赃陷害阮二月。”
“今日这件事情本公主不查个清楚誓不罢休,把她们都给我抓起来,好好审问!”
夏侯晴一挥手,咬着牙吩咐道,“给本公主查!方才是哪些人单独离开过御花园,给我一个一个查。不认罪的就给本公主打,打到认罪为止!”
此话一出,秦莎莎已经遏制不住的在原地颤抖起来。若是查出今日的事情是她所为,依着夏侯晴的性子,恐怕她今日是……
她异样模样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忙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夏侯尹眼角扫了一眼仍旧颤抖着的秦莎莎,心中纵使有再大的怒气,此时也不得不站出来。
再怎样说,秦莎莎也是他的亲表妹,是他母妃的亲侄女。
于是,夏侯尹敛眉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对着一脸怒气的夏侯晴淡淡的说道,“晴儿,这件事情不如背后慢慢查便是。反正你的玉骨扇也没有丢失,今日各府小姐都在此,若是大张旗鼓的调查此事,难免影响不好。”
商皇后此时也才出声劝阻道,“是啊晴儿,你放心,这件事情交到本宫手里,保准给你查个水落石出。”
今日这么多的小姐,可都是她做主请进宫来的。都是一些朝中重臣的女儿,其中不乏有权势重大的大臣之女。
全部被夏侯晴下令抓去审问,这若是传了出去,难免会损坏各位小姐的名声。
那些大臣心有怨言的话,更实惠影响朝廷内外。如此一来,夏侯朱不仅不会赞扬她,说不准直接找她麻烦呢!
夏侯晴思虑良久,才跺了跺脚,冷哼道,“你们都讨厌,维护这些人也就罢了。偏偏还一个劲儿的来责怪我,气死本公主了!”
说罢,便生气的带着人离去了。
夏侯尹这才警告的看了秦莎莎一眼,又对着商皇后道,“尹睿今日打扰了皇后娘娘雅兴,请多担待。”
“无妨。”
商皇后仍旧是一脸温婉的笑意,看着夏侯尹好奇的问道,“一向是请你进宫都请不来你,不知今日,你怎么就突然进宫来了。”
夏侯尹淡淡的勾了勾唇,这才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阮二月,眼神一暖,声音也不如方才那般冷淡,“听闻皇后今日邀请各府小姐进宫赏花,尹睿想着阮阮没有进过宫,对皇宫不熟悉。怕得罪了贵人,这便赶着进宫来了。”
言外之意,便是今日进宫全是为了阮二月。你们这些人邀请我进宫又如何,本世子就是不乐意,只为了阮二月而来。
听到此话,商皇后笑的更加意味深长,“既然如此,本宫也真心为你们高兴。你们俩感情这样要好,真是令旁人羡慕。”
秦莎莎紧紧咬着下唇,紧紧捏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手心,心中对阮二月的嫉恨疯狂的蔓延着。
“倒也并非全是为了阮阮而来。”
夏侯尹看了一眼勤政殿方向,有些无奈的说道,“皇上三番五次差人到靖王府请尹睿进宫商议政事,原本我便不擅长这些。故而一直推辞,今日曲公公再次出宫相请,尹睿也只得进宫了。”
他今日见了夏侯朱?
虽没有见过夏侯朱,也不了解他的为人。但是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传闻,也不知夏侯朱今日有没有为难他……
阮二月低下头,鼻尖传来夏侯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药香味。令她心底不由自主的安定下来,却更是为他担忧不已。
“阮阮,今日天色也晚了,我先送你回府吧。”
见太阳也偏西了,不愿在宫里多耽搁一秒的夏侯尹,对着商皇后招呼后,对着阮二月轻声道。
阮二月正要说话,便听到身后传来夏侯朱爽朗的笑声,“朕还不知道,朕的堂弟对待姑娘竟能如此温柔。你们这甜蜜的劲儿,真是羡煞旁人啊!”
第61章 前往王府,恨意更深
“皇上见笑了。”
纪安推着夏侯尹转身,耳边传来他淡淡的说话声。
阮二月方才明显的看到夏侯尹眼神一凛,随后神情恢复正常才转身过去,心里有些难受。
向夏侯朱请安后,阮二月低着头,却能感觉到夏侯朱打量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
那种感觉,有些令人不舒服。
大抵是察觉到了身边阮二月的情绪变化,虽不知为何她会表现出对夏侯朱的抵触,先前自己还怀疑她与夏侯朱的关系……但夏侯尹仍旧是放进心里去了。
如今这世道,不是人人都靠着伪装自己的情绪么?
“哈哈,不过,朕倒是很是欣慰。毕竟你与阮四小姐并不熟悉,如今二人能如此情意绵绵,朕倒也是真心为你们感到开心。”
夏侯朱玩味的勾了勾唇,坐到了商皇后身边。
看来今日,倒是不能如此轻易的提早出宫了,阮二月轻轻叹息。
“多谢皇上为尹睿之事操心。”
夏侯尹语气仍旧是淡淡的,并未掺杂过多情绪在里面。
有些不恭敬,夏侯朱认真的看了夏侯尹一眼,才摆了摆手的道,“怎会?靖王叔不在了,你的婚姻大事,朕自然是要为你操心的。”
夏侯尹放在轮椅两侧的手心一紧,脸上却温润的笑了笑,“是,那多谢皇上费心。”
“若是无事的话,尹睿可否先行送阮阮回府?她今日第一次进宫,有些不舒服。”
见阮二月一直低着头,夏侯朱不禁好奇的问道,“是吗?既然如此,那你们便先离去吧。”
“多谢皇上。”
夏侯尹对着阮二月轻声道,“阮阮,谢过皇上。”
阮二月这才抬起头来,双目飘忽的投向上座的夏侯朱,“臣女谢过皇上。”
倒不是她真的畏惧皇权,所以不敢在夏侯朱面前造次。而是因为,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不由自主的将靖王府的事情当成了自己的事情。
只要一想起夏侯朱曾经对夏侯尹和靖王府做过的事情,她就遏制不住的心头憎恨起了夏侯朱。
生怕自己一抬头,便让夏侯朱看到自己满眼的愤怒与憎恨。
第一次得见阮二月的面容,夏侯朱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惊艳的神色。很快便藏好,笑着点头,“你们去吧。”
没想到,传闻中懦弱无能的阮二月,竟然生得如此好颜色!倒是便宜了夏侯尹这个残废了。
阮二月与夏侯尹正要转身,耳边又传来商皇后温婉的说话声,“二月,本宫真真是极喜欢你的,周王妃与晴儿也与你十分投缘。平日里若是无事啊,多进宫来走动,咱们妯娌之间好好地说说体己话。”
“是,二月记下了。”
阮二月恭敬的行了礼,又对苏棂月点点头,亲自推着夏侯尹往御花园出口走去。
身后传来秦莎莎急切的请求声,“皇上,皇后娘娘,臣女身子也有些不舒服,不知可否与表哥他们一起出宫?”
不过,今日苏钰倒是没有出现。因此,夏侯朱也就点头同意了,身后传来秦莎莎着急的脚步声。
几人一路不曾回头,今日因为阮二月之事,夏侯尹恼了秦莎莎。这会子,秦莎莎倒也不敢厚着脸皮追上前来,只敢在身后一步不停的紧跟着。
待出了宫门,将军府的侍卫与马夫赶了马车过来,阮二月正要与夏侯尹告辞,便看到他面无表情的抬起头,“上马车,去王府。”
说罢,便见纪墨驾着靖王府的马车也缓缓驶了过来,阮二月眉头一拧。
“为什么要去王府?”
“母妃怕你今日在宫里受了委屈,也许久未见你有些惦念。特地让我进宫来,接你去靖王府。”
夏侯尹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回答。
阮二月略一思忖,便招呼将军府的下人先回了府,顺便给阮宏伟说明自己去了靖王府,这才点头答应去靖王府。
谁知,二人刚上马车,便见秦莎莎不顾一切的只身拦在了马车前。
一张小脸上布满委屈的神色,眼中波光盈盈,幽怨的看着夏侯尹,“表哥,莎莎也很久没有去王府探望姑母了。莎莎,莎莎可否与你们同乘马车去王府?”
梨花带雨的模样,确实是有几分我见犹怜,令人怜惜。
阮二月神色有些不耐烦,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夏侯尹对她的不喜。为何还要如此死乞白赖的死缠烂打不放?
自己就丝毫不要尊严么?
夏侯尹却是对秦莎莎的梨花带雨丝毫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放下马车帘子,冲着前面赶车的纪墨沉声道,“回府。”
纪墨赶车的技术是极好的,马车平稳的绕过拦在路中间的秦莎莎,离开了皇宫。
秦莎莎心灰意冷的望着渐渐远去的靖王府马车,缓缓的蹲了下来,抱着膝盖不禁放声大哭起来。
今日所遭受的种种,失去了脸面不说,还明着暗着的被阮二月抢了风头。委屈了一整天了,本以为可以在靖王妃面前好好说说阮二月的坏话……
谁知,夏侯尹竟是如此不讲情面。
可是,怎么办,自己就是爱惨了夏侯尹这副冷淡的模样。即使是知道他不爱自己,也欲罢不能的越陷越深。
她宁愿夏侯尹永远是这样冰冷的对待每个人,也不愿意看到夏侯尹只对阮二月一个人温柔体贴!
阮二月,即便是抢不回表哥,我也一定要毁了你!
……
靖王府的马车比将军府的马车确实是大了一倍不止,里面装饰的奢华却又无端的令人感到高雅。
路面虽有些颠簸,但坐在里面丝毫不觉得晃动。
夏侯尹闭着双眼坐在对面,马车内一站小小香炉散发出令人浑身舒畅的香味。阮二月蹙着眉,盯着夏侯尹的侧脸看了许久。
才开口道,语气真挚,“今日之事,多谢。”
“谢我什么?”
“谢你及时出现替我解围,并相信不是我所为。避免了那刁蛮公主严惩我,也还给了我一个公道。”
“刁蛮公主?”
夏侯尹语气淡淡,却是睁开了双眼,扫了阮二月一眼再次闭上了双眼,“我自然知晓不是你所为……我也不过是不想日后被传言自己的世子妃是手脚不干净之人罢了,所以这点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第62章 关系进一步,感情萌芽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夏侯尹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不过这话嘛,她就不爱听了……
夏侯尹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不仅冷淡的像块冰,说话还如此毒舌,有失君子气度!
见阮二月瘪着嘴坐在一旁,不回话也不搭理自己,夏侯尹嘴角不着痕迹的划过一道浅笑,淡淡的开口道,“晴儿脾气虽火爆,但不失善良。日后你少招惹她,若是她敢欺负你,有我呢。”
随后,便闭上眼仍旧是云淡风轻的靠在马车厢,仿佛刚才的话并非出自他口。
阮二月眨了眨眼,又掏了掏耳朵,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闭眼假寐的夏侯尹。方才那护短的话,果真是冰冷木头夏侯尹对她说的么?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许是察觉到了阮二月异常惊讶的强烈目光,夏侯尹眉心轻轻一皱,开口问道。
“没……”
阮二月动了动身子,往窗边挪了挪,揭开车帘往后看去。
远远的看见秦莎莎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即使距离这样遥远,她也能感觉到秦莎莎幽怨、憎恨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们。
看来,秦莎莎这个敌人,是真的结下了。
“秦小姐毕竟是你的表妹,你这样做,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一些?再说了,听闻靖王妃很是疼爱她,她也经常住在靖王府。你这样一来,靖王妃难道不会生气吗?”
其实她想表达的意思,自然不是这样。她只是想要了解清楚,夏侯尹对秦莎莎,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态度。
“问这话什么意思?”
夏侯尹不悦的睁开眼,沉声道,“有些事情,并非你看到的如表面那般简单。人情世故对于我来说,又有多大意义?”
想起靖王府与夏侯尹的遭遇,此时再看着夏侯尹不悦的神情,阮二月只觉得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头慢慢蔓延开来。
是啊,若人情世故真的对他有用的话。
十年前,靖王府就不会遭逢横祸。夏侯尹也不会遭此劫难,丞相府对他们孤儿寡母,也就不会如此淡漠。
如此一来,夏侯尹确实是没有理由对别人笑脸相迎。这么多年来的冰冷淡漠,早已成为他性子的标志,也是他多年来养成的心性了。
对别人,又有什么意义?
阮二月心头叹息一声,语气有些柔软,“你,你今日进宫,夏侯朱没有为难你吧?”
听出阮二月话语之中的关切之意,夏侯尹神色稍稍一怔,很快便消失不见。
他仍旧是淡淡的扫了阮二月一眼,“直呼皇帝名讳可是杀头的大罪,不仅如此,可是会株连九族的。日后,还是多多注意一些,以免被人拿住把柄。”
“你又不是外人,我不相信你还会去告诉夏侯朱,我叫他名字了么?再说了,名字生来便是被人叫的。除了他投胎的技术好,又有什么资本整日里在别人面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
阮二月不屑一顾的嗤笑道,“照我说啊,这夏侯朱长得便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若是身份寻常的话,还不如一般男子长得好看呢!”
起先听到阮二月那句“你又不是外人”,夏侯尹只觉得心头怪异的有些热乎,一股暖流缓缓散开。
随即,听到阮二月丝毫不在意的嘲讽夏侯朱,心头也有些无奈。不由自主的,嘴边便挂上了一抹无奈的笑意。
这若是寻常家小姐,只怕是怕夏侯朱都来不及呢。哪里像她?
不仅背后议论,还如此不屑一顾的嘲讽。这性子啊,还真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不过,自己是否就是容易被这样的姑娘吸引?
夏侯尹挑了挑眉,压下心头的怪异感觉。
目光第一次对上了阮二月的黑白分明的双眼,忽的开口问道,“前些日子,你不是生气了么?还让纪安转达了一些话给我,这多天也不来靖王府。”
“我还以为,你真的很生气呢。”
见夏侯尹忽然转移话题,阮二月也想起上次暗骂夏侯尹的话来。
看着眼前养眼的俊脸,阮二月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的解释道,“我,我自然是极生气的。只是,本姑娘大人有大量,自然是不会与你这等小心眼的人计较。”
说罢,阮二月又含糊不清的抱怨了几句,“如此不体贴人家姑娘,不知道人家在想些什么,活该你单身这么多年……”
瞧着眼前面色有些尴尬的阮二月,夏侯尹却突然觉得她有些可爱起来。
“你说什么?”
后面阮二月抱怨的话,他试探着问道,想要知道。
阮二月干咳两声,也学着他方才的样子闭上眼靠在马车厢,挥了挥手一副稳重的样子道,“罢了,你听不懂也就算了。”
见阮二月不想说,夏侯尹也不逼迫。
第一次觉得心情有些美好,唇边的笑意也愈发深刻起来。看着阮二月的目光,也暗含了一丝温暖。
缓缓的,马车内的温度便感觉有些上升。暖暖的,仿佛两颗心在缓缓贴近……
很快,马车便在靖王府大门口停了下来。
见纪安率先推过轮椅,伸手将夏侯尹搀扶了下来。阮二月跨出马车的脚就暂且搁下,打算他下去后自己再跳下去便是。
谁知,夏侯尹下了马车,随即便朝着自己伸出手,目光微暖。
阮二月心头有些异动,忙移开目光。伸出双手,不敢再对上夏侯尹此时能融化冰山般的目光。
对于甚少与陌生男子有亲密接触的阮二月来说,当将右手放进夏侯尹的手心之时,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右手中直直的传到了内心深处。
夏侯尹的手有些干燥,许是经常推动轮椅的原因,手心有些粗糙。
她低着头就着夏侯尹的手下了马车,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走到夏侯尹身后对着纪安道,“我来吧。”
纪安点点头,眼尖的瞧见夏侯尹唇边划过的一抹满意笑意,心头也有些开心。
阮二月推着夏侯尹还未进门呢,便见靖王妃开心的亲自迎了出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母妃做了好多二月爱吃的菜,都要凉了。快快,进来净手准备用膳。”
如此自然的对二人亲切的叮嘱与关切,还有那一句亲热的“母妃”,令阮二月心头痒痒的,不能言语的感觉在心头蔓延开来。
就像是,今日她与夏侯尹之间忽然有些深刻一些的什么东西……
第63章 主动出击,留下过夜
待进了王府,陪着靖王妃与夏侯尹用了膳,阮二月便准备告辞回府了。
尽管靖王妃一直希望阮二月会留在靖王府过夜,但碍于阮二月的名声,也只得再次让夏侯尹送她回府了。
不过,今日倒也是夏侯尹自己主动提出送阮二月回府的。这样的情景,靖王妃看到可是乐意的紧呢,逼着赶着就将二人赶出了王府。
并且招呼夏侯尹,今夜不用回府了。反正他一个大男人,是不必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瞧着如此上赶着将自己踹给阮二月的靖王妃,夏侯尹在门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令阮二月更是有些羞赧。
反正今日天色倒也还尚早,阮二月推着夏侯尹,二人慢悠悠的在前头走着,纪安与雀儿也慢悠悠的在后头跟着。
夕阳西下,如此美好的一幕被拉成一道长长的余影照在地上,说不出的和谐温暖。
眼瞧着前面就到了正大道上,人声嘈杂的紧。想起自己所盼望的发展轨迹,阮二月清了清嗓子,低着头趴在夏侯尹耳边轻声道,“我说,那个……夏侯尹……不对,尹睿,我要给你商议一件事情。”
“嗯。”
目光瞧见夏侯尹虽面无表情,但还是认真的听着自己说话,阮二月心头有些小开心。
她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咱俩就快成亲了,日后也势必是要生活一辈子的。如此,丝毫没有感情可言的话,我是过不下去的。”
“感情?”
“对啊,就像是……”
阮二月绞尽脑汁的想了想,严肃的说道,“就像是梁山伯与祝英台那般,二人深爱彼此。生不能相守,死亦要追随彼此。那样的美好与坚贞,是我一直以来最渴望的,最纯洁的爱情。”
虽不知梁山伯与祝英台是谁,但夏侯尹还是认真的点头,“嗯,爱情?好吧,那你想怎么样?让我陪你去死?”
“好好儿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再说了,我为何要死?也没说要你陪我去死啊!”
被夏侯尹煞有其事的一席话弄得舌头打结的阮二月,朝着地上啐了两下,“呸呸,我哪是打个比方!比方你懂不懂?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
夏侯尹这才回头认真的看了一眼急了的阮二月,疑惑的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想要我怎么做?”
这年近二十了还没有处过对象,满脑子都是如何复仇。不懂女孩子的心思,怪他咯?
阮二月瘪了瘪嘴,对于夏侯尹如此正视这个问题感到有些尴尬。
“我的意思是,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总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府里?闲来无事的时候,你,你也可以约我出来逛逛街啊什么的嘛……”
阮二月耳根有些粉红,抛却女孩子家的羞涩继续道,“这不但能增加咱们二人的感情,也可锻炼一下身体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什么的嘛。”
搞什么?不了解对方就要成亲这便罢了,毕竟自己想要跳出将军那个污浊的牢笼。
可是,若真是没有感情就生活一辈子,她可真是做不到。加之这么多天来,她发现自己好像一向平静如水的感情,已经渐渐有了裂痕。
她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与其将这份呼之欲出的感情深藏在心中。还不如主动出击,万一是一段圆满的爱情呢?
因此,她势必是要好好地教导一下这个冷淡的呆子。
“哦……”
听完阮二月的话,夏侯尹一本正经的点头赞同道,“嗯,阮阮说的有道理。那么日后,我多来约你即可。”
认真的用上了暧昧的“约”字。
听到他第一次在私下称呼自己为阮阮,阮二月难得的觉得脸上有些燥热,一颗心也跳得更加迅速起来。
随后一路无言,一行人已经到了闹市街头。
甚少见到夏侯尹真容的百姓与路人,除了惊艳与夏侯尹的俊朗,便是感叹着这二人站在一起是多么的和谐,多么的相配。
即便是夏侯尹乘坐轮椅,但仍旧不能影响他浑身上下的高贵气质。
众人惊艳的目送着二人缓缓往前走去,不禁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议论起来。
“诶,咱京城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的?”
“是啊,虽说那男子双腿不便,但真的是气质卓越不凡呐!还有那女子的容貌与气质,我敢打赌,就算是京城第一才女秦府的大小姐,也未必能比得上啊!”
“对对对,这二人,简直是太般配了!”
“不知,他们是什么身份?”
“你们没瞧见么?他们所去的方向,可是将军府啊!如此一来,看来那女子定是将军府的小姐。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小姐了……”
“呵呵,你们难道忘记了,将军府的四小姐,可是与靖王府的尹世子定下了亲事。而那尹世子,便是双腿不便呢。”
“哦,原来如此!看来,这二人定是阮四小姐与尹世子了!”
“对对,我前些日子还见过阮四小姐呢,长相确实是明媚不已,倾国倾城呢……还有尹世子,没想到长得这样俊朗无双,真真是令人……”
有赞叹二人的,也就有沉迷于夏侯尹的俊美中个不能自拔的花痴姑娘,已经按捺不住春,心萌动起来,“好羡慕阮四小姐啊!若是我能嫁给尹世子,真是让我死了都心甘情愿!”
“呸,你给尹世子提鞋都不配,就别脏了尹世子的名声!”
另有花痴姑娘压制住内心嫉恨,冷哼着泼了一盆冷水。
“好一对璧人啊……”
“……”
身后的议论声不绝于耳,阮二月与夏侯尹却是丝毫不予理会,回了将军府。
知晓夏侯尹的到来,是因为荣阮二月回府。阮宏伟满心激动,如今他才是真正的随了自己内心所想,决定好好疼爱自己忽视了十多年的女儿,与自己此生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好好弥补这十多年来,给阮二月造成的伤害与她所受的委屈。
因此,如今对夏侯尹,相比曾经的不屑自然也就热情了不少。
甚至,主动提出请夏侯尹今夜留宿将军府。
第64章 留宿咸月阁,培养感情
对于阮宏伟此次格外的热情,夏侯尹心底反而多了一层怀疑。
因此,在阮宏伟热情的招呼夏侯尹留下,并给他安排自己院子东边的客房之时,夏侯尹委婉的拒绝了。
不过不知为何,今日倒是有些想要与阮二月多待一会儿的想法。
故而,在阮二月回咸月阁后一本正经的告诉阮宏伟,“今日阮阮告诉本世子,我与她之间应该多点时间培养感情。本世子认为,阮阮所言言之有理。既然阮将军盛情挽留,那么我想,能否就在阮阮的咸月阁歇息一晚?”
阮宏伟有些为难,“这样,不好吧……”
一向冷淡少言的夏侯尹,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主动提出,晚上歇在咸月阁?
这,莫非是对二月有什么非分之想?
阮宏伟心中纠结不已,如今想着好好保护二月了。自然得为她的以后着想,这二人还没成亲呢,孤男寡女的怎可在一处歇息?
“阮将军若是为难的话,本世子也不强人所难了。既然如此,劳烦阮将军转告阮阮,本世子明日再来接她出去游湖。”
见阮宏伟脸色为难,夏侯尹眼神微眯,按在轮椅上的手指微微缩紧,头也不回的冲着纪安吩咐道,“纪安,咱们回府吧。”
见夏侯尹扭头就要离去,阮宏伟更是纠结不已。
他是过来人,今夜自然能察觉出阮二月与夏侯尹这二人之间互有好感,甚至有可能已经暗生情愫。
若是自己举动稍微不慎的话,恐怕又会影响这二人的感情。
他这么多年来自是能体会到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虽说阮二月与夏侯尹之间感情还没有他与何姨娘之间的深厚。
可是,身为父亲,他自然是不想让阮二月下半辈子活得不开心,不想他们之间加深感情的机会被自己搅散了。
于是,纠结再三后,终于在夏侯尹刚刚出了门外,阮宏伟一大步跨了上去,爽朗的笑道,“怎会?尹世子与二月很快就要成亲了,留宿在将军府并无不妥。既然二月与尹世子都觉得要培养感情,那么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万分支持的!”
说罢,又对着纪安示意站过去,自己亲手推着夏侯尹往咸月阁走去,“我带尹世子去咸月阁吧,顺便招呼下人将咸月阁的客房清理一下。”
言外之意,便是我这个当老子的支持你们处对象。但是,你还是暂且不要逾越了最后防线,乖乖的分开歇息。
我这个做老子的,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夏侯尹满意的勾了勾唇,稍稍点了点下巴,带着皇室骄矜,“既然如此,有劳阮将军了。”
阮宏伟干笑了两声,冲着身旁的周伯眼神示意了几下。周伯不着痕迹的点点头,抄着近路先去了咸月阁。
“什么?夏侯尹今夜留宿将军府?”
还未歇息的阮二月,在听到周伯一板一眼的回话后,惊讶的从软榻上蹦了起来,瞪大双眼问道。
周伯扫了一眼阮二月,将她惊讶的神情收至眼底,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不错,四小姐。不仅如此,且尹世子还强烈要求要留宿咸月阁,否则他便打道回府?”
“什么?!”
阮二月不仅瞪大双眼,嘴巴也诧异的合不拢了。
看了一眼阮二月乱糟糟的头发,以及不知穿的什么鬼玩意儿的长衫。周伯清了清嗓子,这才好心提醒道,“四小姐,您还是小点声吧。这会子府里的人都歇息了,别到时候又惹来什么麻烦。还有,您悄悄您现在这模样,哪里有闺阁小姐的形象?老爷已经亲自带了尹世子过来,这会子恐怕已经到了门口了。老奴好心提醒您一句,您这,还是稍微注意一下吧!”
虽小姐的闺阁他们这些男丁是不能轻易进出的,可他跟在阮宏伟身边多年。一直是阮宏伟最为信任的人,在阮二月以及府中小姐面前也就没有这么多的规矩拘束了。
因为,他确实是做到了府里管家的所有该做的事情,也从来没有逾矩过。
此刻见到阮二月这幅人模鬼样的,自然也就在心里为她捏了一把汗。这幅模样若是被尹世子看去了,咳咳……
阮二月抬了抬下巴,轻哼了一声,这才撵了周伯出了房门,赶紧整理衣衫。
方才,她还潇洒的窝在软榻上,心中回忆着今日夏侯朱的相貌以及言行举止,想要利用自己前世学过的一点点心理学知识,来分析一下这夏侯朱究竟是有多么无耻的人。
以及,他最在意的会是什么。
还没有回忆完呢,竟是听到夏侯尹今日住在她咸月阁的消息?夏侯尹又在抽什么风?
她手忙脚乱的自己套好衣裳,又满地找鞋子。雀儿焦急的跟着她跑前跑后,手里捏着牛角梳子,“小姐,您停下来,奴婢给您梳梳头发!”
“头发不重要!”
阮二月一手套着鞋子,一只手索性伸到头上,一把便扯下了发髻,任由乌黑的长发从肩头倾泻而下。
正弄完这一切,门外刚好传来阮宏伟刻意压低的声音,“二月,可睡下了?”
阮二月给雀儿使了个眼色,雀儿忙前去开门。阮二月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从屋子里走出来,“还没呢,这么晚了,父亲可是有什么事情?”
眼神越过阮宏伟,直直的看向了阮宏伟身后的夏侯尹,“这,这是怎么回事?”
阮宏伟背着手走上前来,对阮二月“诧异”的目光意味深长了笑了笑,解释道,“今日天色已晚,为父便挽留尹世子在府中留宿。恰好尹世子也有此意,说可借此机会与你培养感情。于是,这便来了咸月阁,今夜尹世子便住下了。”
说罢,又挥了挥手对着一旁的周伯吩咐道,“老周啊,赶紧带人去将东厢房好好清理一下,好让尹世子住的舒适。”
吩咐完后,又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阮二月好几眼,身后便传来夏侯尹轻飘飘的说话声,“夜色已深,阮将军明日还要早朝,何不早些回去歇息?”
这便是……嫌他碍眼多事,搅扰了二人清净,着急的要赶他走?
第65章 半夜监视,明争暗斗
这可是他将军府!
夏侯尹要想抱得美人归,还得看他阮宏伟的脸色才是。怎的今夜,这小子竟还敢嫌他碍眼,将他赶走?
阮宏伟只觉得胸口处憋了一口气,好半晌才冷哼一声,嘴里嘀咕道,“走就走……”
“父亲您说什么?”
阮二月伸长脖子,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后,疑惑的问道。
“没……没……”
阮宏伟脸色有些尴尬,忙摆手,关切的招呼道,“我说这夜里还是有些凉,你们晚上要盖好被子,不要着凉了。另外,尹世子还是早些回房歇息。”
最后那一句,语气咬得有些重。
夏侯尹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对上夏侯尹冷淡平静的双眼。饶是久经沙场的阮宏伟,也感觉自己有些招架不住,这才逃也似的出了咸月阁。
阮二月若有所思的看着阮宏伟离去的背影,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听到夏侯尹淡淡的说话声,“怎么,都不请我进去坐坐?”
“你都已经住进来了,还在乎我请不请你进去坐坐?”
阮二月瞪了一眼夏侯尹,没好气的问道,“这大半夜的,你又要搞什么鬼?”
夏侯尹自顾自的推着轮椅走到了阮二月身前,又头也不抬的招手示意纪安将他推进阮二月房里去,“你下午不是说了,需要时间与我培养感情么?”
他竟然是因为这个理由才要留宿咸月阁?他竟然,把她的话都这样清清楚楚的记在心里了么?
阮二月只觉的心里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蔓延,回过头看着皎洁的月光洒在夏侯尹清冷如水的后背,一颗小心脏开始乱撞起来,“你,你果真是想着要与我培养感情才留宿咸月阁的么?”
说起来,她所认识的夏侯尹,还真不是这样有着浪漫情怀的男人呢。
因此,无论如何阮二月都有些不敢置信。
夏侯尹放在轮椅上的手微微一紧,目光微眯,随后不动声色的轻笑一声,应道,“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何留宿咸月阁?”
见夏侯尹已经先入为主的自己动手倒茶,目光又在她的房间内来回打量,阮二月神色有些不自然。
赶紧走进来关上了房门,坐在了夏侯尹对面的软榻上,东扯西扯的找着话题与夏侯尹聊了起来。
但是因着今日太过劳累,不多时阮二月便已经眼皮打架了,控制不住的趴在软榻上闭上了眼。
月亮渐渐升高,月光透过明亮的窗户纸,静静的洒落在阮二月线条柔美的脸颊,有一种恬静的美。
夏侯尹不由自主的推着轮椅,滑动到软榻前。伸出手轻轻的抚上阮二月长长的睫毛,以及光滑的脸蛋。
手下白嫩的触感令他手心一颤,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席卷全身。
阮二月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嘴里不清楚的呓语几声,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夏侯尹忙收回手,像个第一次做错事的小孩子般,有些窃喜的露出了笑意。
随后,又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阮二月白嫩的脸蛋。记得又想起王府内的那幅画卷,嘴角笑意愈发加深,甚至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笑的如此开心,发自内心的笑意。若是阮二月是清醒着,看到眼前的情景,定然会惊讶的合不拢嘴。
几次三番过后,夏侯尹终究是轻轻叹息一声,俯下身子,怜爱的将阮二月抱紧了怀里。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他脸上的神情,确实是对阮二爷的怜爱无疑。
轮椅轻轻滑动着,去向了阮二月的床边……
而此时咸月阁之外,两名护院有些着急的瞪着阮二月的房门。
其中一名护院皱着眉头,担忧的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尹世子进去这么久了,怎的还没有出来?难不成,今夜竟是要与咱们四小姐同居一室不成?”
说着,又咬了咬牙看向自己的同伴,建议道,“不如,咱们进去请尹世子出来,回自己的屋子歇息吧?”
另外一名护院这才轻飘飘的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泼了一盆冷水,“就凭你我?也敢请尹世子出来?虽说老爷是派咱们来监视尹世子,不让他与四小姐有什么事情发生不假。可是,照我说啊,他们发展这样快,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
“你看呐,四小姐在府里受尽苦楚。眼下,终于可以嫁给尹世子,去靖王府过自己的小日子了。若是不早早的捏住尹世子的心,这日后的生活也不好过啊!难得尹世子能看上四小姐,这是她的福气。咱们呐,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们的二人世界吧。”
那名护院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先前说话的那名护院这才点点头,赞同的说道,“你说的倒也有道理!四小姐命苦,咱们能帮她一把最好不过。今晚发生的事情,咱们就当不知道,只管回禀老爷。尹世子早早的出了四小姐的屋子,去了东厢房歇息!”
二人正议论着,便见阮二月的房门被人打开,夏侯尹面无表情的从里面出来了。
纪安走上前来,推着他去了东厢房。
两名护院傻眼了,呆在原地片刻,才叹了一口气去给阮宏伟回话。
今夜,不只是阮宏伟在关注咸月阁这边的动静。整个将军府内,怕是没有人不知道夏侯尹今夜留宿在将军府了。
只是,留宿在咸月阁之事,恐怕没有几个人知晓。
徐氏放下手里的牛角梳,转头看向平儿,有些不耐烦的问道,“都什么时辰了,老爷怎么的还没过来?”
“回夫人,奴婢方才已经命珠儿去请老爷了。”
平儿连忙答道,“也有会儿时间了,想必老爷正在过来的路上。”
二人正说着,便见珠儿一脸不忿的从门口进来了,冲着徐氏告状道,“夫人,老爷本答应今夜来清秋院。奴婢随老爷已经走到了花园那边,谁知钱姨娘却忽然冲了出来,还当着老爷的面儿不小心崴了脚!说是痛的不能走动了,所以这会子,老爷已经抱着钱姨娘去了青屏园!”
哦,又是一出明争暗斗的好戏呢。
第66章 被掌嘴,解了禁足?
“钱姨娘那个不要脸的贱人,这大半夜的怎还会出现在花园?还不偏不倚的恰好撞到了老爷来咱清秋院,如此恰到好处的崴了脚,骗了老爷去青屏园。”
珠儿愤愤不平的骂道,“我呸,那贱人定是早就预谋好了的。偏偏就是要与夫人为敌,想要抢走老爷去青屏园罢了!夫人,您可不能再放过这个贱人了!”
因着方才当着阮宏伟的面,仗着徐氏平日里的信任纵容,她便为徐氏出头说了几句话,顺便羞辱了钱姨娘几句。便被钱姨娘冷嘲热讽,又被阮宏伟训斥了一顿。
珠儿便一直怀恨在心,这会子便在徐氏面前告状,将钱姨娘骂的狗血淋头。
听了珠儿的怒骂,徐氏紧紧握着手中的牛角梳。手心被磕的青紫自己却丝毫不为所动,要紧后槽牙,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狰狞。
半晌后,在平儿与珠儿小心翼翼的眼神中,徐氏缓缓平复下来。手中的牛角梳陡然落地,摔打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清脆的响声在屋子里响起。
“她既然如此喜欢缠着老爷,就让她缠着便是。一大把年纪了还如此卖弄风,骚,本夫人岂会与这等眼皮子浅薄的贱人计较?真是有失体统!”
徐氏勾了勾唇,冷声道,“平儿,去青屏园将二小姐掌嘴二十。就说本夫人说了,下午听到二小姐关了禁闭都还在房里不安分,竟敢责怪老爷偏心眼。如此不孝的孽障,要好好惩治才是,以免日后更是没了规矩。”
本夫人今夜不与你钱姨娘争抢,你既有闲情逸致勾,引老爷。那么,本夫人的怒火,自然要找到地方宣泄才是。
知晓钱氏在想些什么,平儿忙应了声,带着人去了青屏园。
看着平儿出了门,珠儿这才怯生生看了一眼面色平淡的徐氏,小心翼翼的说道,“夫人,奴婢还听到一则消息。”
“说。”
徐氏抬起头,目光凌厉的看向珠儿,只吓得她浑身一哆嗦。连忙凑到徐氏耳边,小声嘀咕道,“奴婢方才去请老爷,听到老爷与周伯在书房谈论……”
……
将军府的后半夜,除了咸月阁的阮二月与夏侯尹,恐怕整个府中都闹得不得安宁吧。
先是钱姨娘使计拽走了阮宏伟,接着便是徐氏报复,命人去青屏园将熟睡的阮琳拽了起来。“啪啪”的就是二十个大嘴巴子,打的她哭喊的那叫一个嘶声裂肺。
这样一来,钱姨娘也没心情勾,引阮宏伟了。听到阮琳的惨叫声,吓得魂飞魄散的去了阮琳的屋子,心疼的眼睛都哭肿了。
甚至,还惊动了安年居的阮老夫人,连忙差人过来问问究竟是怎么了。
钱姨娘搂着已经哭得昏厥过去的阮琳,梨花带雨的冲着阮宏伟撒娇求做主。
可无奈的是,徐氏的理由是这样的光明正大。且这么多天来,确实是不少下人都听到阮琳被关在屋子里,破口大骂复活有人太偏心等等。
即便没有说出来是在骂阮宏伟,可明眼人都知道她在骂谁。而且,这府里除了阮洋与阮二月,她阮琳能有资格骂谁?还敢骂谁?
因此,这个理由也使得阮宏伟有些为难。
这后宅之事,本就是由徐氏这当家嫡母做主的。他哪里顾得上这些个勾心斗角?整日里的尔虞我诈?
所以今晚的事情,便是因着钱姨娘惹恼了徐氏,阮琳不清不楚的就被收拾了一顿。这哑巴亏,也只好闷在心里,自己吞咽下去了。
阮宏伟也是束手无策啊,钱姨娘此时的模样,与方才在花园的样子可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此时钱姨娘一声比一声高昂的哭声,反而搞得他一点兴致都没有了,满心不悦的回了书房。
这厢,徐氏才心满意足的歇下了。但是方才珠儿的话,可是在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里面投下了一颗小石子儿。
没想到,夏侯尹与阮二月孤男寡女的,竟然敢共处一室……而且,偏偏二人彼此之间都还不了解,也还没成亲,阮宏伟是怎么敢答应的?!
此时若是传了出去,就不怕损坏了阮二月的名声,损坏了将军府的名声么?
次日清晨,天空万里无云,天气仍旧是好的令人心情舒畅。
阮二月难得的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的在院子里锻炼起了身体。
夏侯尹坐在窗边,目光复杂的看着院子里手舞足蹈的姑娘。眼神有些晦暗,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见纪安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夏侯尹身后,低声答道,“爷,昨夜并无什么异常。只是,院子外面有两名护院一直在监视咸月阁。除此之外,便是将军府内的后宅之事,闹得他们一整夜都鸡犬不宁的。”
夏侯尹这才收回目光,不着痕迹的点点头,“看来,阮宏伟这个老狐狸……想要他露出马脚,确实是不易。”
不过,想起将军府后宅的不安宁,倒是有些心疼院子中身材瘦弱的阮二月。不知这么多年来,她是怎样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长大的。
自己与她,倒是有几分同病相怜。只希望,她是真心与自己说的那些话,与夏侯朱并无干系。
正想着,便看到周伯进了咸月阁,招呼阮二月与夏侯尹去前院用膳。
见阮二月目光看向自己这里,夏侯尹眼神一滞。纪安这才推着夏侯尹,打开房门缓缓走了出去。
一向甚少与阮宏伟等人用膳的阮二月,也不清楚今日阮宏伟心中究竟又再打什么算盘。但是一进饭厅,便看见阮老夫人等也在此等候着。
阮二月推着夏侯尹,目光一一在在座的众人脸上扫过。
随后,目光也有些嘲讽起来。
今儿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不仅大家聚在一起用早膳。甚至,就连禁足已久的阮静,也被阮宏伟解了禁足,此刻依偎在徐氏身边。
见阮二月与夏侯尹进来了,先是满脸得意的冲着阮二月挑了挑眉。
挑衅十足。
接着,羞涩不已又带着强烈占有的目光,便稳稳的放在了夏侯尹身上。
第67章 早膳风波,出府游湖
眼前这一幕,阮二爷心中自是不痛快的。
阮宏伟忙笑着站起身,请了夏侯尹入席,又招呼着阮二月坐在他的身边。而他的另一侧,便是阮宏伟。
如此一来,阮二月的座位,便是比阮老夫人还高了一等。
看着阮老夫人便秘一般难看的神情,便知晓此时她心中究竟有多么的不悦。可这是阮宏伟安排的,夏侯尹又在场。
即便她心中再有多不满,再有多厌恶阮二月,也不能发泄出来。
见自己的出现并未引起多大波澜,也并没有让阮二月感到心灰意冷的,一向以自我为中心的阮静心里有些不痛快了。
她真不甘心的冷哼一声,冲着阮二月挑衅道,“四妹妹,怎的见了我也不知道问好了?难不成,我被父亲解了禁足,你心里不痛快?”
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把自己的脸送上来让别人唾骂的!
阮二月挑了挑眉,对着阮静笑的好不可爱,“恭喜大姐姐终于被父亲解了禁足呢!妹妹可是日夜为大姐姐担心,怕被父亲禁足一辈子,再也不能见天日了。”
说罢,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好奇的紧呢。不知道大姐姐被父亲禁足或是被解了禁足,都干妹妹什么事呢?”
与此同时,桌子下面的脚更是不安分的狠狠地踹了阮静一脚。阮静瞬间便觉得自己的膝盖有些麻木,痛的差点呼出声来,“你竟然敢踢我!”
“我没有啊。”
阮二月摇了摇头,十分认真的回答道,“大姐姐,是不是你被禁足时日太久,所以被放出来后有些神志不清了?”
再瞧着阮二月那无辜的小眼神,更是气得阮静火冒三丈。
本以为自己被解了禁足一事,能让阮二月心里感到不舒服。毕竟,她禁足的日子可还没到头呢,忽然被阮宏伟解了禁足,她自己也有些诧异。
不过,她是这样认为的。看来,阮宏伟还是最疼爱她的!
仗着自己为是的这个理由,她抓起面前的筷子,便要朝阮二月扔过去。
“食不言,寝不语!”
瞧着夏侯尹与其他人都是安静的用膳,阮宏伟警告的瞪了阮静一眼,沉声喝道,“不吃就滚回去,再禁足两个月。”
以前是他被猪油蒙了心,今儿才发现,果真是自己这一直引以为豪的大女儿处处挑事儿,处处惹麻烦。
真是蛮不讲理!在夏侯尹面前丢了将军府的脸。
见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今儿竟是当着外人的面这样训斥自己。而且,如此明显的袒护阮二月,阮静委屈的只掉眼珠子。
可是又怕阮宏伟一气之下再次将自己真的禁足,阮静也只得咬着牙,将手中的筷子放回原地,憋屈的忍了下来。
眼前的闹剧仿佛与夏侯尹无关,他优雅的夹起面前的腌黄瓜放入阮二月碟子里,又继续吃着自己面前的东西,对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
方才,阮二月的脚从他双腿前面踢过去,一阵风掀起他的外裳下摆。随后,见阮二月若无其事的抵赖,心中只觉得有些好笑。
阮二月吃着吃着,忽的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阮宏伟,问道,“父亲,二姐姐怎的没来?大姐姐都解了禁足,二姐姐也该解了才是吧。怎的,没有见她过来用膳呢?”
阮宏伟脸色一顿,有些尴尬的说道,“是是,为父都忘记了。”
忙回过头冲着身后的周伯吩咐道,“老周啊,去青屏园看看二小姐脸上的伤好些没有。今儿若不是二月提起,为父还忘记了她也还在禁足。”
如此偏心眼……阮二月心头冷笑,脸上却是丝毫不露痕迹,疑惑的问道,“二姐姐脸上怎会有伤?”
想起昨夜的事情,阮老夫人也恶狠狠地瞪了阮二月一眼,用起了方才阮宏伟训斥阮静的那一句,“四丫头,食不言寝不语,石嬷嬷没有教过你?”
根本懒得多看眼前这个老妖婆一眼,阮二月敛下眉,嘟着嘴低声顶撞道,“哼,就允许你们事多。不语就不语,本姑娘还懒得与你们多费口舌!”
此话顺利的传进了夏侯尹耳中,他无奈的笑了笑,对阮二月这性子真真儿是有些喜爱起来。
第一次见到夏侯尹露出这样宠溺的笑意,阮静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已经严重超出负荷。捏着筷子的手也有些隐隐颤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夏侯尹仔细看着。
阮二月也在不着痕迹的扫视这席间的众人。
除却徐氏等她比较熟悉了的,今日阮康与阮科,也难得一见的出现在了席间,一只安静的仿佛不存在。
阮康长相有八分随了徐氏,细长的丹凤眼,薄薄的唇。一看便是如同徐氏与阮静一般,既刻薄又无情。
不过,她自穿越过来以来,倒是甚少与这两位哥哥接触。因此也不了解他们,或许阮康是成熟稳重一些,但上扬的丹凤眼时不时的划过一道精光,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阮科,则更是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面相上看起来便是比较大气沉稳一些,或许是常年跟着阮宏伟习武,身材比阮康要壮实一些。只是相貌嘛,阮二月不觉得比阮康难看,甚至更胜一筹。
席间就这样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诡异。
待用完了早膳,阮老夫人便已经准备倚老卖老的又要端出自己曾是三品诰命夫人的谱儿,在夏侯尹面前拉拉面子,收拾收拾阮二月了。
不过阮二月哪里会是任由她宰割的小可怜?
她先发制人的得了阮宏伟同意,便与夏侯尹出府游湖去了,直气得端好架子就等开口的阮老夫人心肝疼。
眼见着阮二月与夏侯尹出了府,阮静着急的坐不住了,也求了阮宏伟自己要出府去。
谁知,倒是阮洋有些“天真”的问道,“大姐姐,四妹妹与尹世子出去游湖,是为了培养两人之间的感情。你这样冒冒失失的跟出去,是要做什么呀?”
此话一出,阮宏伟连连点头,“洋儿说的不错,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好好反思一下,你这沉不住气的性子何时才能改改!”
第68章 吓到我了,赔钱!
阮宏伟一挥衣袖,带着阮康出府进了宫,阮科也被吩咐去做了其他事情。
一眨眼,屋子里就剩下了一群娘们儿。
阮静瞪着双眼,怒气冲冲的走上前便狠狠地将阮洋往后面一推,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平日里对你哪里不好了?如今,你竟是帮着阮二月说话,还害的我被父亲责骂!”
阮洋怯生生的抬起头看了阮静一眼,又忙低下头,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小声答道,“大姐姐,我……洋儿并非是帮着四妹妹说话。只是,只是事实本就是如此啊!”
“事实?”
阮静冷笑一声,举起手便朝着阮洋的脸颊扇了过去,“你竟还敢跟我顶嘴!什么是事实?事实便是我才是府里的大小姐,你们这些庶出的都要听我的!”
依着徐氏与阮老夫人都在场,阮洋也不敢躲避,也不敢再与阮静争执。当下,只得咬着牙硬生生的扛下了阮静这一耳光,直打的她耳朵里面嗡嗡作响。
即便是如此,阮洋只得忍住委屈与哭声,“是,大姐姐教训的是,洋儿一定不会再惹大姐姐生气。”
“你知道就好,没出息的蠢货!”
阮静拍了拍手,冷哼着一把推开阮洋,便朝着阮老夫人扑去,“祖母!您看,阮二月如今胆子特忒大了!不仅不把祖母放在眼里,还挑唆的父亲与母亲之间感情淡了,也坏了您与父亲之间的母子情分。祖母,你这次不能再放过阮二月了!”
阮老夫人听了阮静的话,确实是有些生气,对阮二月也更加厌恶起来。
不等她说话,徐氏便已经笑着招手让阮静过去,“静儿,你过来。都这么大的人了,怎的有事没事就挤在你祖母身边?这点子小事别去烦扰你祖母。”
见徐氏如此孝顺自己,阮静又是这些个孙儿孙女中最爱黏着自己的。当下,阮老夫人心情就好了起来。
她乐呵呵的搂着阮静,瞟了徐氏一眼说道,“这是什么话?静儿性子乖巧活泼,又孝顺我这个老太婆。我喜欢都还来不及,怎会嫌弃我的好静儿烦扰我了?”
一派其乐融融的情景……
阮二月与夏侯尹出了府,在街头闲逛了一会儿,又去吃了东街角的那家栗子糕,便去了湖边。
今儿天气甚好,在这诗情画意的环境中,前来游湖泛舟、作诗吟唱的公子小姐不在少数。
纪安早早的便定下了一艘画舫。
身处在这样的碧水云天中,阮二月只觉得心中的浊气一点点消散。闻着湖中柳树与荷花传来的清香味,心中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满足与轻松。
“尹睿,这样干坐着倒也无趣。如此美景不能辜负,不如……”
阮二月眼睛一亮,连忙走到夏侯尹身边,在他一脸好奇的神情中,拍手道,“不如咱们来钓鱼吧!看看谁钓的最多,鱼儿最肥美!”
这……也算是培养感情的好招数吗?
夏侯尹是不太喜欢这些有些死板的活动的,因为他双腿有疾。所以对这些只能安静的坐在那里的玩意儿,心里头是有些排斥的。
但是看到阮二月如此期待的双眼,夏侯尹情不自禁的便点头答应了。
很快,鱼竿等物品便准备好了,阮二月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坐了下来,当先抛出了鱼竿。
谁知,这不偏不倚的,却是正好抛到了刚刚从他们画舫旁边经过的另外一艘画舫上面去了!
“何人如此大胆?”
对面画舫中传出一名女子英气十足的叱问声,接着便见阮二月的鱼竿往上一弹,条件反射的弹回了阮二月这边,鱼钩直直的弹向了她那双乌黑分明的大眼睛!
夏侯尹手心一动,正要出手,便见纪安飞快的飞身上前,一把捉住了到达阮二月脑门前的鱼钩。
瞧着距离自己眼睛不足五厘米的鱼钩,阮二月后怕的咽了咽口水。
随即便站起身,双手叉腰冲着对面白纱遮掩起来的画舫大声骂道,“对面的是什么人?这湖中画舫木舟如此之多,你们不看清楚方向便朝着我们划来,我便不与你计较了!这会子,竟因为我不小心把鱼钩抛到了你们画舫之上,便差点戳瞎我这双美丽的大眼睛!心肠如此歹毒,不知好歹!有本事露出头来,让我瞧瞧是谁!”
原本她还没这么大的怒火,可是方才她有危险,居然看到夏侯尹迟疑了一下。最终仍旧是没有出手相救,还是纪安救了她!
心里头窝火的紧,对夏侯尹瞬间便又开始气恼起来。
瞧着对面的画舫虽布满轻纱,但能隐约看到里面布置的极为精美。且还有几人跪坐在里面,隐隐绰绰的能看到人影呢。
可见,对面画舫中的人,身份定也不低,非富即贵。不过这会子,对面画舫中即便是坐着天王老子,她也势必要讨个说法才是!
方才若是纪安的动作再缓慢一点点,自己这个时候可能就已经成了瞎子了!
想到此,心中的怒火烧得越发旺盛,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不管你们是谁方才抛了鱼钩,要么现在乖乖过来让我抛一抛吓一吓。要么,便拿出一千两白银当做赔偿给我的精神损失费,否则这事咱们没完!”
听到她这样破口大骂,对面画舫上的人竟也没有生气。
随后,便见苏钰揭开白纱,倚在画舫栏杆之上,冲着阮二月露出两排大白牙,“精神损失费?那是什么玩意儿?不过,小丫头片子,这才几日不见,你这伶牙俐齿的功夫可又长进了!”
对面抛着媚眼儿的那妖孽,居然又是苏钰?!
想起前两次的事情,阮二月止不住打了个哆嗦。但想着夏侯尹可在身边呢,自己这次可不能再怂包了,平白让夏侯尹看笑话。
但奇怪的是,每次到湖边都能遇上这个瘟神,这是孽缘?还是……
管不了那么多了,既是认识的,就更有底气了!
她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苏钰,咬牙切齿的伸出手,大声道,“苏钰,你知不知道方才你吓到我了?赔钱!”
第69章 世子爷醋了,谈正事
阮二月话音刚落,便见苏钰一闪身到了自己面前,嘴角邪邪的勾起,“小丫头,咱几日不见,你就没有想我么?这一开口便是谈钱,不太好吧……”
他是没有看见阮二月身边黑沉着脸的夏侯尹么?
阮二月眼角扫了一眼对他们的二人视若无睹,仍旧专心致志的钓鱼的夏侯尹,不知怎的心里便冒出了一股无名火。
她对着苏钰甜笑两声,笑意吟吟的答道,“有何不好?”
纪安有些看不下去了,正要上前指责阮二月,夏侯尹不着痕迹的阻止了他。
方才阮二月只看到夏侯尹对她不闻不问,即便她有危险也置之不理不伸手相救,却不知道他心里的苦楚。这会子,阮二月没看到的,是他捏着鱼竿的手,已经暴起了青筋。
他也不习惯这种感觉,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但是看到阮二月与其他男子调笑,心里便遏制不住的涌起了一股怒火。
苏钰这才回头看了一眼面色清冷的夏侯尹,眼中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光芒。
他再次倚靠在栏杆上,一本正经的问道,“这位,想必便是靖王府的尹世子了吧?在下苏钰,久闻尹世子大名。”
脸色看起来确实是一本正经,可是这动作,怎么看都是吊儿郎当的痞子模样。
夏侯尹抬眼扫了他一眼,才冷冷的应了一声,“苏四公子,本世子同样久仰大名。”
这么多年的禁足,苏钰又是何从久闻他的大名?既然他要如此虚与委蛇,自己如今处境即便再不景气,也不可被人轻视了去。
夏侯尹对他没有太多关注,可苏钰对夏侯尹,可是有兴趣的紧呢。
苏钰饶有兴致的盯着夏侯尹的一举一动,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阮二月只觉得这忽然之间,气氛就有些尴尬起来。苏钰表现出的纨绔,遇上夏侯尹的淡漠,使得她在原地坐立不安的,也不知如何打破尴尬。
毕竟,她与这两名男子,其实都还不熟悉。
一位是自己的未婚夫,另一位不过是相遇几次的路人甲罢了。不,是名动京城的小恶魔。
眼前这二人对彼此表现出来的,明显的不是很友好。即便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总有些怪异的仇视似的。若是她贸然开口打破沉默,不知会不会又引起什么波澜?
就在阮二月屁股都要坐的僵硬之际,对面的画舫中忽然传来一声,“二月,我烹好了上好的花茶,你可要过来品尝一番?”
是苏棂月的声音。
阮二月偷偷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这才对着二人道,“你们有事慢慢谈吧,我到对面去坐会儿。”
说罢,逃也似的爬到了对面的画舫。
夏侯尹见苏钰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阮二月离去,眼神一暗,沉声问道,“看来,苏四公子对本世子的未婚妻,很感兴趣呢。”
任谁,也能听出夏侯尹话中的不悦。
偏偏,苏钰还嬉皮笑脸的在阮二月方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挑眉答道,“不错!二月是本公子头一次感兴趣的女子。”
如此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心里的想法也便罢了,他竟还厚颜无耻的表明自己的不轨企图,挑战夏侯尹的底线,“不知尹世子可是对二月真心?若不是的话,不如让给我可好?本公子可是真心得很呢!”
如此挑衅!饶是夏侯尹再如何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也被苏钰给激的真正愤怒起来。
只见他稍一用力,手中的鱼竿便断为两截。随后,带着浑厚内力的掌风便狠狠的劈向了身旁的苏钰,带动着对面画舫的轻纱也微微晃动起来。
却没有影响到苏棂月与阮二月认真的品茶,只是苏棂月身边的画眉,眉心一动,凌厉的双眼便朝着对面画舫射来。
没想到夏侯尹会突然发难,苏钰有些狼狈的旋身,身下的椅子应声而裂。
“尹世子何必动怒?本公子早想着,尹世子暗地里定是在韬光养晦。却不曾想,原来尹世子功力如此深厚!”
苏钰并不生气,只是皱了皱眉,沉声说道。
纪安护在夏侯尹身前,低声道,“苏四公子如此直接的说出自己内心猜想,难道,就不怕……”
“怕什么?”
苏钰挑了挑眉,一脸的云淡风轻,“这世上,还没有本公子害怕的人或……事。不过,本公子既然有胆量坐在这里,便是有资本与尹世子来谈笔生意。”
谈生意?
夏侯尹眉头一拧,脸色一紧,有些不乐意的开口道,“本世子不明白苏四公子的意思,若是想要与我谈论阮阮的事情。抱歉,本世子没有兴趣,也不会将她拱手让给你。”
这在别人眼里总是一副清冷淡漠,一副与世无争的冰冷模样。今日被苏钰方才一激,居然如此呆萌!
苏钰没忍住,“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本公子还以为,尹世子当真不在乎那小丫头片子呢。今日尹世子的神情,本公子怕是会一辈子都记在心上的。哈哈哈哈……”
苏钰毫不客气的放声大笑起来,“不过尹世子怕是多虑了,本公子对二月感兴趣,也仅仅是朋友之间罢了。你放心,我定不会与你争夺二月的,只要你对她好。”
“今日本公子与尹世子谈生意,是正经事情。若非这会子遇上尹世子,本公子恐怕不出明日,也会上靖王府拜会尹世子。”
苏钰收起笑容,面色严肃的看了夏侯尹一眼,沉声道,“只是今日机缘巧合,咱俩相遇也免去了不少麻烦。”
见苏钰认真起来,夏侯尹也勾了勾唇,请了苏钰前去桌边详谈。看来,他今日确实是有正经事情的。
另一边的阮二月与苏棂月,原本还担心二人单独相处会大动干戈。但是,在听到对面传来的苏钰的放声大笑后,虽不知为何,二人心中的石头也终于是落了地。
苏棂月收回视线,目光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的看着阮二月,低声问道,“二月,我且问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我。”
第70章 好心提醒,皇后再请
见苏棂月面色凝重,阮二月也不由得心下一紧,郑重其事的道,“行,你问吧,我绝对认真回答。”
“你,对尹世子,可上心?”
苏棂月紧紧盯着阮二月的双眼,沉声问道。
阮二月只觉得苏棂月的话像是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她原本便不太平静的内心,她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低声问道,“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你先回答我,后面的话我才好告诉你。”
见苏棂月一脸郑重的样子,阮二月当着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反正她也不是那起子扭扭捏捏的女子,当下便点了点头,认真答道,“我也不知道这算是喜欢还是什么,即便夏侯尹如今好像对我还不怎么有感觉。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我对他是比较上心的。”
说罢,这才问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苏棂月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又站起身走到画舫栏杆旁,看着碧波悠悠,轻声叹息道,“二月,我与你甚是投缘。所以,我自然希望你日后过得好。”
画眉眯了眯眼睛,起身走到栏杆旁,警惕的盯着过往的木舟与画舫。同时,眼神示意船夫将画舫划往僻静一点的地方。
听到苏棂月这样说,阮二月当下就皱了眉,不解的问道,“棂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棂月回过头,目光直直的看向一脸疑惑不解的阮二月,“你可知,前阵日子皇后邀请各府小姐进宫赏花,目的究竟何在?”
“莫非,与我有关?”
“你以为呢?”
“可是,即便是与我有关,为何又要将各府小姐一同邀请进宫……”
阮二月仔细一想,忽的恍然大悟起来,“哦,我知道了!我本来就从未进宫过,若是皇后对我有什么企图的话。单独请我一人进宫,难免会引起他人猜测怀疑。所以便接着赏花的理由,邀了各府小姐一同进宫,这样也不会落人口舌。”
“不错。”
苏棂月点点头,示意阮二月继续说下去。
“可是她又为何对我有兴趣?我不过是将军府一个小小的卑微庶女,甚至是不讨人喜欢的庶女。这样的身份,不会让她对我有所兴趣的。想来,定是我与夏侯尹的关系,才引得她对我有什么目的吧。”
阮二月皱着眉,思虑清晰的分析道。
“嗯。”
苏棂月再次点点头,走回阮二月身边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其实,这并非是皇后对你有所兴趣。在这之前,母后便多次询问过我,对将军府的四小姐可有所了解。”
太后?!
阮二月更是不解了,这好好地怎的太后又参与进来了?她一个身份高贵的老太婆,好好地在宫里颐养天年不好么?为何还要参与年轻人的事情?
见阮二月眉头拧得死死的,苏棂月不由得轻笑出声,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抚道,“好啦!母后对你不过是有些兴趣罢了。不像是皇后与皇上,对你可就不只是简单的有兴趣了。”
回想起自从靖王妃前往将军府下聘过后,太后便不止一次的在他们耳边唾骂靖王府此次抢了她与夏侯锐的风头,苏棂月不由得摇头一笑。
她倒是不在意这些个虚礼,只是太后面子上觉得无光罢了。
“皇上和皇后?他们会对我有什么企图?”
阮二月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就要自己细细体会了,今日我也就提醒你这些话罢了。若是传了出去,难免又要多生事端。我也是看在你我的交情上,才好心提醒你这些话,日后你且自己多多注意些便是。”
虽然她与阮二月相交并不深,但是这这么多年来,难得有姑娘能与她这样投缘。因此,今日才不顾周王背后阻止,执意将此事告知了阮二月。
虽说并未多说,但话语中的意思,想必阮二月是能听明白的。
“二月,若是真心喜欢,便坚守所爱。我想,近段时日,宫里定有人会再次请你入宫的。”
……
上次游湖回府后,夏侯尹估计也有什么要紧事要办,将阮二月送回府后,便回了靖王府。
因着有苏棂月的提醒,阮二月这几日也是安安分分的待在府里,并未外出。
果然不出苏棂月所预料,没过几天,商皇后宫里的李德本李公公便亲自出宫,前来将军府传达商皇后的口谕,邀请阮二月进宫陪她说说话。
李公公捻着兰花指离去了,阮二月才满脸沉思的回了咸月阁。
这几日阮静自从被解了禁足后,倒是难得的规矩了好几日,也并没有前来咸月阁挑事找麻烦。
就连今日,知晓商皇后邀请阮二月进宫后,也只是嫉恨的瞪了阮二月好几眼,才扭着屁股回了静香园。据说,回去后气的摔坏了不少珍贵物件儿呢。
而阮宏伟下朝回府听到商皇后今日派人前来传了口谕后,人前面不改色,可人后可是愁眉不展,唉声叹气了许久。
直到暮色降临,才背着手,满脸纠结的去了咸月阁。
如今这对父女之间的关系比从前好了许多,但也仍旧是有几分尴尬。至少,阮二月敢在府里为所欲为了,都是因为阮宏伟的愧疚,所以暗中默许纵容的。
见阮宏伟来了,阮二月翘着二郎腿坐在软椅上磕着瓜子儿,轻飘飘的瞟了他一眼,这才漫不经心的道,“这么晚了,父亲怎么过来了?请坐,咸月阁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父亲有话便直说吧。”
阮宏伟眼中的纠结,以及那忧心忡忡的神情,她自然知道不是前来喝茶谈心的。
阮二月如此不友好,阮宏伟也无奈的紧。这四女儿如今性情令人捉摸不透,可自己也没了以往的严厉与不耐烦,甚至是淡漠毫不关心。
这一切,都是因着对内心深处的愧疚啊……
他自己挑了桌边的凳子做了下来,这才有些为难的问道,“二月啊,今日皇后娘娘传了口谕明日请你入宫吧?不知,今夜你会不会着凉,或是怎么……反正明日,便身子不舒服,不能进宫?”
第71章 龌龊心思?皇帝可耻
“父亲这是何意?”
阮二月眯了眯眼睛,将手中的捏着的瓜子儿一股脑放进桌子上的小盘子里,这才拍了拍手问道。
阮宏伟这话,分明就是不想让她明日进宫去见商皇后!
莫非这其中……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见阮二月神色也严肃起来,阮宏伟这才叹了一口气,有些欲言又止的说道,“今日……”
原来,今日上早朝之时,夏侯朱便有意无意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但是,只要自己目光投过去,夏侯朱又有些随意的将目光移开。
此举,便已经有些让阮宏伟怀疑了。
谁知,下了早朝后,阮宏伟正随着群臣出大殿。夏侯朱身边的曲公公便追了出来,笑容满面的告诉他,皇上有请。
想起早朝时夏侯朱一直有些奇怪的眼神,阮宏伟心底更加疑惑。于是,便跟了曲公公去了御书房。
行礼赐座后,夏侯朱便开门见山的同阮宏伟说起了自己心底的意思。
“素问阮将军府上几位小姐都是聪颖伶俐,前几日朕看阮四小姐更是伶牙俐齿,聪明过人呐。不知爱卿,之前为何从未让阮四小姐在人前露过面呢?”
他轻轻呷了一口手中的茗茶,放下茶杯看向阮宏伟意味深长的问道。
阮宏伟心底一紧,莫非,夏侯朱看上了阮二月?
可是,且不说如今阮二月已经是夏侯尹的未婚妻。而且,早前夏侯朱甚至自己有那个意思,委婉的告知他要阮静进宫伺候。怎的这回,忽的就问起了阮二月的事情?
难不成,上次见了阮二月之后,心中便想着要阮二月进宫服侍了?
摸不清楚夏侯朱此时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阮宏伟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脚尖,谨慎的回答道,“回皇上,小女二月素来性子腼腆,不肯见生人。且自她出生以来,身子便有些不大好。因此,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府中静养着,并未出过府。”
这个答案,倒是回答的十分严密,甚至是滴水不漏。纵使是夏侯朱,也无从反驳。
夏侯朱脸色稍稍一变,暗骂了一声阮宏伟老狐狸。
接着,不知是想起了上次在御花园看到的阮二月与苏棂月等人玩投壶时的神采奕奕,还是与秦莎莎比作诗的自信满满,脸上挂了一丝笑意。
如此女子,又岂会是阮宏伟嘴里所说的“性子腼腆,身子不大好?”
“既然如此,为何如今朕瞧着,倒是十分活泼开朗呢。”
听到夏侯朱如此说,阮宏伟额头上浸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此话,分明就是有意告诉他,欺君犯上?
当下,一生戎马并不善言辞的阮宏伟就有些词穷了。
见此,夏侯朱轻声笑了笑,朗声道,“爱卿不必惊慌,朕并非其他意思。只是,朕瞧着令爱阮四小姐性子伶俐,不像是传闻中那般模样。所以,才有些好奇罢了。”
“是,小女性子顽劣……皇上过奖了。”
阮宏伟低着头,仍旧是丝毫不敢放松警惕,陪笑道。
“诶,哪里是顽劣!朕瞧着阮四小姐性子帅真可爱的紧。”
夏侯朱一挥衣袖,爽朗的笑道,“昨夜皇后前来找朕,说是上次赏花宴时十分欣赏阮四小姐的活泼的性子。这这阵子倒是对阮四小姐思念的紧,想着让她进宫配皇后说说话。”
“阮爱卿,所以真的意思,便是想让阮四小姐进宫陪皇后住几天,你意下如何?”
住几天?
阮宏伟心头打着突突,商皇后一向是对夏侯朱的话唯命是从。这若是真的是夏侯朱看上了阮二月,这接下里的日子岂不是……而且,明明二月在意的是尹世子啊!
阮宏伟有些不知如何作答,又不能直接拒绝。支支吾吾的只得端起茶杯,掩面遮掩自己的尴尬与为难。
见阮宏伟迟疑不定,夏侯朱心头冷笑,语气也有些不耐烦起来,“好了,这会子估计皇后的口谕已经传到将军府了。朕要批改奏折了,你且退下吧!”
阮宏伟这老东西,果真是给他点颜色就想着开染坊了。他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他面前端着架子!
“是,微臣告退。”
见夏侯朱脸色有些不渝,阮宏伟心里有些发紧,连忙躬身告退。
出宫这一路上,都有些捉摸不定夏侯朱究竟是什么意思。
故而一回到府里,便果真听到商皇后派人前来传达口谕,命阮二月明日入宫的。
“父亲的意思是,皇上对我有什么企图?”
听完阮宏伟所说,阮二月不屑地笑了笑,“怎么可能?我不过是府里一名小小的庶女罢了,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要什么没什么的,他怎会对我有什么想法?”
“况且,如今我是夏侯尹的未婚妻,皇上总不会冒着被天下人耻笑的后果,想要强夺自己的弟媳吧?”
阮二月只觉得好笑的紧,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坏的结果不就是丢掉性命么,至于像阮宏伟这样躲躲藏藏,支支吾吾的?
阮宏伟满眼复杂的看了阮二月一眼,这孩子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若是当今皇上果真是重情重义,看重礼义廉耻之人。当初又怎会一道圣旨杀害了靖王、又害的靖王府上下如今……况且,他即位数十年,做过的那些龌龊事情,他可是知晓的清清楚楚!
因此,夏侯朱是什么样的人,手段有多么厉害,他自是再清楚不过。
这次的事情,若是夏侯朱对阮二月有什么想法的话,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尹世子再厉害,可不还只是一位不受皇恩的孤苦世子么?
怕就怕的是,夏侯朱心头有其他什么打算。
见阮宏伟不吭声,阮二月也不耐烦的招了招手,“好了好了,父亲没什么事情就回去吧。我又不是傻子,知道到时候该怎么做,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天色也晚了,你赶紧回去歇息吧,我也累了。”
被下了逐客令,阮宏伟也只得无奈的摇头出去了。
另一边靖王府内,夏侯尹面无表情的伸手挥退了纪安,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眼中闪过一道冷冽的光芒。
第72章 真当我傻?夏侯晴凑上门
许是怕阮二月入宫不熟悉路,因此早早地,商皇后便派了身边的马嬷嬷亲自出宫,前来将军府接了阮二月入宫。
阮宏伟站在台阶上,目光凝重的看着宫里的马车缓缓离去,眼中有些担忧。
片刻后,不知心里有了什么打算,脸上神情忽的有些轻松起来。忙命周伯挑拣了不少礼物带出来,又准备好马车,强行要求徐氏一同上了马车,不知又要去哪里。
阮二月一脸镇定的坐在马车内,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坐在外面的马嬷嬷聊着天,也就很快入了宫门。
这次,可没有在御花园遇到苏棂月了。想起前几日苏棂月的提醒,阮二月有些失落的叹了一口气,真希望这次还能再遇到她。
她原本就对这宫里的人一个都不熟悉,加上若是这些个位高权重的人真对她有什么企图的话。没有熟悉信任的人在身边,她性子很容易失控的……
到了坤宁宫,一脸笑意的商皇后早早地站在殿门口往外望着了。
见阮二月来了,忙下了台阶,亲手握着阮二月的手,亲切的笑道,“二月,你可算是来了!本宫这都眼巴巴的望了好几回了。”
商皇后身后为她提着裙摆的大宫女琴儿,也忙开口道,“是呀,阮四小姐,咱们皇后娘娘都等了您快一个时辰了呢!”
阮二月有些“受宠若惊的”忙给商皇后行礼,“二月不知皇后娘娘等了多时,都是二月的不是,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其实,关她什么事?今儿早上,她可还比往日早起了大半个时辰呢!哼。
“多嘴。”
见阮二月神色有些不适应,商皇后偏着头,冲着身后的琴儿低低的训斥了一句。
又忙拉着阮二月进殿,“二月啊,你别跟这些个不长眼的宫人们计较。自从上次见了你,本宫对你可是喜欢的紧!所以啊,这思来想去,便决定邀你入宫来陪本宫。”
“承蒙皇后娘娘喜爱,是二月的福气。”
阮二月微微笑了笑。
这坤宁宫内一如上次的金碧辉煌,但或许是因为商皇后喜静,如上次般,殿内并无几人伺候着。整个殿内殿外一片寂静,偌大的宫殿寂静的有些空旷。
商皇后悄悄的打量了阮二月一眼,这才顺势继续说道,“你瞧瞧,皇上有后宫佳丽三千,纵使本宫是皇后,也不会日日留宿在坤宁宫陪伴本宫。”
不知商皇后此话是何意,但是想起昨晚阮宏伟的猜测,阮二月脸色稍稍一顿,开口笑道,“皇上日理万机,恐怕也是没有几个时候去其他娘娘贵人宫里的。”
真当本姑娘是傻子,任由你下套还往里钻不成?
见阮二月语气真挚,商皇后满意的点点头,“这话也是不假……只是,你看,这偌大的坤宁宫,就本宫一人居住,难免孤寂落寞。若是能有人在此陪伴本宫住上一段时日,那么……”
说着,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阮二月的神色,又忙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你瞧瞧本宫,给你说这些做什么。”
“二月,快坐,昨儿皇上特命人给本宫拿来一些上好的贡茶。本宫昨夜忍不住品尝了一下,果真是香甜的紧,你快尝尝。”
相比上次的稍显冷漠,今日的商皇后,真是热情的有些过头了。
阮二月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爱商皇后满眼期盼中,端起面前温热的茶杯送向了嘴边……
不巧的紧,这时殿门口传来夏侯晴有些不开心的说话声,“哟,我竟不知皇嫂这里来了客人呢!这来的真不巧,打扰二位雅兴了,本公主这就告辞!”
只见夏侯晴抱着双臂,满脸纨绔笑意的站在门口,冷笑一声就准备转身离去。
这小祖宗既然来了,谁还敢赶她走?
阮二月暗中瞟了商皇后一眼,只见她不悦的皱了皱眉,这才忙开口道,“晴儿既然来了,又岂有就这样走的道理?这客人你也是认识的,快快进来坐一会儿吧,人多也热闹些。”
夏侯晴抬起的右脚这才踩在了地上,得意的转身走了进来,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阮二月身旁的椅子上,打量的目光在阮二月身上定格了许久。
时而眼中划过一丝惊艳,时而划过一抹嫌弃,直盯得阮二月心里头发麻。
“十一公主这样盯着二月做什么?”
阮二月本想起身给夏侯晴请安的,但见商皇后摆手制止也就作罢。这会子见夏侯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任谁心里也不舒服。
听到阮二月的话,夏侯晴这才冷声一声,开口道,“本公主哪里有盯着你?不过,是想看看尹哥哥是那只眼睛出了问题,竟看上你这么丑的女人。”
如此傲娇……
阮二月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明方才还从她眼中看到一抹惊艳来着。
再说了,平心而论,自己这个容貌,放在整个北郡,都是数一数二的好吧?在夏侯晴眼中,居然就成了丑女人?
好吧,看在她与夏侯尹关系还不错的份上,自己就不与她计较了。
生怕这二人又像上次在御花园一样,见面就吵着或者动起手来,商皇后忙转移话题,看向夏侯晴,“晴儿今日怎么有空来坤宁宫了?”
听到商皇后的声音,夏侯晴犹如吃了苍蝇一般嫌弃的皱紧眉头,不悦的看着商皇后,嘴里丝毫不讲理的胡扯道,“本公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难不成,还需要向你请示一下?莫非你这坤宁宫,还不许我来了不成?!”
如此蛮横……
阮二月暗中再次瞟了商皇后一眼,只见她可以伪装的亲切笑意此时也有些绷不住了。脸色有些苍白,眼中的愤怒更是隐藏不住。
想来也是,夏侯晴这个刁蛮公主,就连当今皇后娘娘的面子都不给。不过,阮二月只觉得心头也有些爽快起来,不由得有些羡慕起天不怕地不怕,出了事有皇上与太后给兜着的夏侯晴了。
不像自己,做什么都是自己一人。即便是遇到危险,也没有人在意。
不由自主的,阮二月便想起了前几日与夏侯尹游湖时,自己遇到危险夏侯尹却丝毫不在乎的淡然模样。
这心里头啊,挺不是滋味的。
第73章 哼,有人找我来保护你
夏侯晴这股子泼辣劲儿商皇后自然是承受不住,当下就变了脸色,却又极力掩饰自己的不悦。
只见她端起茶杯遮面,嘴里干笑道,“晴儿这是什么话……”
夏侯晴冷哼一声,扭过脖子对着商皇后翻了个白眼,接着便起身对阮二月道,“在这里干坐着也太无聊了,你陪我出去走走!”
那语气,简直就是像对着下人一般,直接命令,且还不容拒绝。
今日可是商皇后请她进宫来的,虽说不知她到底有什么目的,而且阮二月对商皇后也没有什么好感。
若是就这样直接随着夏侯晴离去了,只怕商皇后会连她一起记恨……
于是,阮二月略一思忖,委婉的拒绝道,“十一公主,并非是二月不想……”
“废话少说!赶紧起身!”
不等阮二月说完,夏侯晴便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皱着眉头看向商皇后,“皇嫂,本公主一个人无趣的紧,你应该不会介意让你得客人陪本公主出去散散心吧?”
你都这样说了,本宫还能怎么说?
商皇后按捺住心头的怒火,强撑着笑意对着二人摆了摆手,“也罢,本宫这会子也有些乏了。你们俩年纪相近,自然是更合得来,你们去吧。”
话音刚落,商皇后又忽对着阮二月招呼道,“二月啊,本宫一个人也甚是孤寂。不如,你就在宫里住上几日,权当陪陪本宫可好?”
“这……”
阮二月有些犹豫,“皇后娘娘,家父还不知……”
“无事,本宫这便派人出宫,去将军府告知阮将军此事,让他不必担忧。”
不由分说,商皇后又堆上满脸笑意,“你们去玩吧,用膳的时候本宫派人前来接你便是。”
如此强硬的逼迫,阮二月心下一沉。
看来,阮宏伟才得没错,这些人确实是对她有什么阴谋。
冷眼瞧着夏侯晴“挽”着阮二月出了殿门,商皇后这才撤下脸上早已绷不住的笑意。目光冷冽的看着夏侯晴越走越远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了,才猛地将手边的茶杯挥开。
茶杯受力砸到地上,应声而裂。
“娘娘……”
马嬷嬷与琴儿忙走过来,担心的查看商皇后手是否受伤,又忙着命人进来打扫地上的碎片。
商皇后却是顾不得飞溅满鞋子的茶水,咬牙切齿的望着地上的碎片,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来,“夏侯晴,一次次的欺人太甚!”
夏侯晴皮笑肉不笑的拽着阮二月出了坤宁宫大门,这才冷笑着放开阮二月的手,冷哼道,“你可别真以为本公主是想要你陪着逛逛御花园,上次你我之仇,本公主可还记着呢!”
“那么,不知十一公主为何要解救二月与水深火热之中?”
这夏侯晴当真是不讨人喜欢,虽说她也不令人讨厌,但是从她盛气凌人的言行举止来看,阮二月当真是受不了这样自以为是的刁蛮公主。
一言不合就翻脸,甚至动手。还不是仗着有个当太后的母亲,还有个当皇帝的兄长?!
阮二月也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也有些不好的冲着夏侯晴问道。
原本以为她这样的语气会惹得夏侯晴7又要翻脸呢,没想到的是,夏侯晴听了她的话,反而有些惊讶的来回看了她好几眼,才咂舌道,“本公主原以为,你不过仗着尹哥哥,所以才敢对本公主如此无礼。看来,你竟也是心直口快的主儿。”
“公主谬赞,二月可不像你一般,想仗着谁就仗着谁,走路都是横着走的。”
二月冷笑。
此话,更是使得夏侯晴开口大笑起来,拍了拍手摇头道,“你是在拐弯抹角的骂本公主是螃蟹不成?难得你这样的性子还在皇后这里被箍了半天,憋得也挺累的吧。”
不明白夏侯晴会转变的如此之快,阮二月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才皱眉问道,“你既将我拽出了坤宁宫,难道不打算为我接下来的不知如何打发无聊时光负责?”
人是她拽出来的,商皇后是她得罪的。
这会子,若是她撒手就走的话。她也对宫里的形势不清楚,若是此刻再回坤宁宫,定是会看商皇后的生气嘴脸。
但若是她一个人在御花园里游荡,万一又得罪了哪位贵人怎么办?
“切,别以为本公主无聊得紧,所以才来坤宁宫找你的。不过就是有些人担心你在宫里受了欺负受了委屈,所以巴巴的派人来找了我,让我来保护你的。”
夏侯晴瘪着嘴酸溜溜的说道,“我说你这运气也是够不错了,居然能让尹哥哥担心至此!也不知道本公主何时才有这样好的缘分,遇到一位这样在乎我的男子!”
早在夏侯晴说出有人担心她在宫里受欺负受委屈,便派人来找夏侯晴,前来保护她时,阮二月心尖儿便已经在颤抖了。
莫非,是夏侯尹?
是了,除了夏侯尹能让夏侯晴如此乖巧听话。除此之外,又会担心自己,又能降服夏侯晴,这世上恐怕也没几个人了。
但是在听到夏侯晴说完之后,她已经满心复杂,不知是什么滋味了。
前些日子游湖之际,她遇到危险。明明看到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这会子,为什么又要关心她?
见阮二月毫无反应,对自己的话丝毫不为所动,夏侯晴没好气的推了她一把,替夏侯尹抱不平,“诶,我说你这人是木头桩子吗?尹哥哥如此关心你,本公主专门来保护你。你不感激也就罢了,偏偏还像根榆木桩子似的杵在原地!”
阮二月这才回过神来,摈弃心中所有复杂念头,看了一脸愤愤不平的夏侯晴一眼,“好好,我很感激你们。那你说,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夏侯晴背着手踱着步子走了一小段路,才猛地回过头,一脸惊喜的说道,“本公主好久没有出宫玩儿过了,咱们今日出宫去玩吧!”
出宫?
“可是,若是就这样出宫,不会有人阻拦吗?”
阮二月挑了挑眉。
这会子,她其实也是不想出宫去的。生怕自己一出了宫门,就再也不想踏进来了。偏偏,商皇后又下令让她在坤宁宫住上几日……
第74章 冤家路窄,秦小姐行跪拜大礼
不管阮二月心底如何抵触,一刻钟后,已经被夏侯晴折腾着换下一身华贵衣衫的阮二月,与她一同出现在了宫门口。
二人捏着方才夏侯晴强制性从其他宫女手中搜刮来的出宫令,伪装成出宫采买的御膳房小宫女,挽着篮子大摇大摆的出宫去了。
而一直阻止二人出宫的雀儿,与夏侯晴身边的翠玉,此时则嘴里塞着锦帕被捆在了御膳房后面的柴房里面,满眼担忧与委屈,却丝毫动弹不得。
宫外的空气似乎都要清新多的,久未出宫的夏侯晴闭着眼睛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你想去哪里玩?”
阮二月晃了晃手中空空的菜篮子,揶揄笑道,“莫非,你真要去菜市场买菜不成?”
夏侯晴把手中的菜篮子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嫌弃的皱着眉,“谁要去菜市场买菜?那里一定是脏兮兮的,本公主可不想一身腥味的回宫,母后知道就完了。”
阮二月无奈的摇了摇头,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菜篮子硬塞进她手里,没好气的道,“你出宫时拎着篮子买菜,难不成空手回去?就不惹人怀疑?到时候,太后若是知道你私自出宫,只怕你死得更惨。而且啊,说不准死的那个是我呢!”
太后与夏侯朱那样防着靖王府,定是对靖王府恨之入骨。
如今她是夏侯尹的未婚妻,且这段时间京城内的事情她也是听说了的。
靖王妃大张旗鼓的下聘、过大礼,极少出府的夏侯尹更是在过大礼当天来了将军府。这事儿,可是在京城内引起不小的轰动呢!
听闻太后在宫里还发了怒,认为靖王府此次抢了周王与苏棂月亲事的风头。
既然如此,太后定是也恨上了她阮二月,巴不得寻个由头收拾收拾她。既让她吃了苦头,也能给靖王府一个下马威。
阮二月又怎会自己抓着把柄送上门去,让太后惩治?
听到阮二月这样说,夏侯晴才嘟着嘴,捏着手里的菜篮子,“要不,咱们就随便逛逛吧。反正这会子也快晌午了,要在宫门下钥之前赶回来的。本公主甚少出宫,咱就去看下首饰啊、品尝点糕点什么的!”
说着,又豪气的拍了拍自己腰间,“今日你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尽管买就是,本公主请客!”
阮二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腰间,也并不说话,只是笑容有些耐人寻味。
手落下去的触感不对啊……本应该是胀鼓鼓的荷包,怎的这会子拍下去,一点声音都没有,也没有硌手的感觉。
夏侯晴心里“咯噔”一下,顺着阮二月的视线看去,这才苦着一张脸,唉声叹气的说道,“糟糕,方才出来的急,荷包忘记带了!”
想起自己方才夸下的海口,夏侯晴有些尴尬的对着阮二月笑了笑,“喂,要不,咱们叫尹哥哥出来吧。”
想让夏侯尹出来当提款机?
阮二月挑了挑眉,从腰间取出一只针脚细密,绣工精美的荷包,在夏侯晴眼前晃了晃,“算了,你若是叫他出来了,是要闹得天下人皆知你十一公主今日伪装成宫女出宫了?走吧,今儿我请你。”
倒不是因为想着靖王府的银子日后也就是她阮二月的银子了,所以感到心疼。
虽然,有那么一丢丢这样的想法啦。因为,夏侯晴这样身份尊贵的公主,要是看上什么玩意儿,定是价值不菲才是。
最主要的,是她目前对夏侯尹有一点点的芥蒂。即便他担心她在宫里受委屈,所以专程请了夏侯晴今儿前来保护她,她也忘不掉那天他对她的漠然视之!
而且,他行动不便,处在这样热闹的街头,定是不习惯别人异样的眼神吧。
因此,只能牺牲牺牲自己的荷包了。
“不过,你还得记住一件事情,在外面不要张口闭口都是本公主本公主的。咱们这幅扮相,你就不怕被别人听去了,拉了你去衙门报官?”
阮二月又凑向夏侯晴耳朵,吓唬道,“再说了,你可是当今太后最疼爱的十一公主,皇上的亲妹妹!你就那么肯定,皇上没有什么仇家么?若是知晓你是十一公主的话……”
说罢,阮二月低低的冷笑几声,冲着夏侯晴挤了挤眼。见到她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二人才往热闹的街头走去。
正所谓,“冤家路窄”。
阮二月与夏侯晴提着菜篮子开开心心的奔着街头而去,准备大吃特吃,大买特买。
谁知,刚走到不远处的街角,走在前面的阮二月光顾着回头给夏侯晴说话了,就没长眼睛的撞上了正迎面而过的抬着轿子的轿夫。
轿夫给阮二月这么一撞,身子本能的一倾斜,又不小心撞到左手边的轿夫,二人齐齐往地上摔去。
“哎哟……”
随着轿夫的倒地,后面两名轿夫控制不住平衡,华丽的轿子也被摔倒了地上。里面的人活生生的被摔了出来,趴在阮二月与夏侯晴的脚边不停的呻,吟着。
“啊!小姐!”
轿子旁的丫鬟连忙小跑着跑了过来,准备搀扶起地上趴着的女子,担忧的叫道,“小姐,你没事吧?”
“蠢货!本小姐腿都要摔断了,还没事!怎么抬得轿子!长不长眼睛!”
女子趴在地上,一边痛苦的支撑着手臂,想要撑起上半身。一边等着丫鬟前来搀扶,嘴里没好气的骂道。
轿夫这才忙站起身,手忙脚乱的整理起砸在地上的轿子,一边低着头委屈的辩解道,“小姐,不是奴才们没长眼睛。是,是有人没长眼睛……”
地上的女子这才抬起头,一边将手递给丫鬟,目光愤恨的看向身前之人。
顺着一双洁白的绣花鞋往脸上瞧去,女子当下便露出了吃人的神情,“呵呵,阮四小姐,当真是巧的很呐!”
阮二月似笑非笑的勾着唇,她就说听着这女子骂人的声音熟悉的紧呢。
“秦小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阮二月满脸笑意的伸出手,准备也帮忙“搀扶”她起身,“怎的秦小姐,今日一见到二月,就行这跪拜大礼呢?这可是热情过头了啊……”
原来地上趴着的女子,赫然是秦莎莎!
第75章 折断手指,任人笑话
原本如此模样出现在阮二月面前就够丢人的了,听到阮二月如此嘲讽,秦莎莎当下便觉得脸都丢到外祖母家去了!
小丫鬟碧珠连忙将她搀扶起来,俯下身子去给秦莎莎擦拭衣裙上的灰尘。
见阮二月衣裳整洁干净,而自己现下是灰头土脸的,秦莎莎气红了眼,冲着阮二月尖锐的骂道,“阮四小姐,莫非你是知晓本小姐要从这里经过。所以,故意守在这里,将本小姐摔了个狗吃屎?!”
“狗吃屎?”
阮二月挑了挑眉,眼睛一亮,“这个比喻我还真是喜欢诶!不过,秦小姐貌似是太过高估自己了呢。二月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守株待兔的守在这里,只为将你摔个狗吃屎?”
“再说了,本小姐如此善良,可没那份闲心处处去算计别人。所以啊,心肠歹毒之心,才会对别人无意间的言行举止萌生出恶毒的猜测呢!”
若不是知晓秦莎莎对夏侯尹那狂热的爱慕占有之心,还有上次在御花园的阴狠算计,处处相逼。今日,阮二月又怎会对秦莎莎句句冷嘲热讽?!
上次之事若非夏侯尹突然出现,只怕依着自己暴躁的性子,这会子早已被夏侯晴给折磨了个半死!再不济,也会被收拾一顿才放出宫。
自己还想着该如何报复秦莎莎,让她也吃吃苦头呢。这没想到,她自己就撞到了枪口上来了!
因此,阮二月怎会轻易放过她?
阮二月这句句带着刺的话,接二连三的戳在秦莎莎胸口处,让她憋闷的喘不过气来。
上回便已知晓阮二月口齿伶俐,自己在她手中吃了暗亏不说。这一次,更是使得她毫无招架之力!
秦莎莎紧紧咬着下嘴唇,眼中迸射出疯狂的恨意。自己说是说不过阮二月这张巧嘴了,那么今日的屈辱,也不可能平白受之!
于是,秦莎莎眯了眯眼,想起夏侯尹对阮二月的处处维护与刻刻温柔……忽的便扬起右手,冲着阮二月洁白的脸颊狠狠地扇了过去!
如今,她再看到这张美丽的小脸蛋,只有一个冲动,疯狂的想要毁了她!
就在她手掌即将触碰到阮二月脸颊之际,原本张开的手掌,却忽然收拢弯曲。长长的尖锐的涂抹着鲜红色豆蔻的指甲,眼见着就要戳到阮二月的脸上。
她眼中一喜,手上的力道加重不少。马上,就可以毁掉她!
谁知,秦莎莎悴不及防的举动在阮二月眼中却毫无慌张害怕的神色。
秦莎莎的手刚刚触碰到阮二月的脸颊处,便见阮二月猛地伸出手,捏住了秦莎莎细长的手指。手中微微一用力,便听到骨节错乱的“咯吱”声响。
随之而来的,是秦莎莎尖锐的惨叫声。
阮二月她,竟然活生生的将这细皮嫩肉的秦大小姐的手,给一把捏的骨折了!
秦莎莎痛的满脸惨白,额头上滴落下来大颗大颗的冷汗。阮二月似笑非笑的收回手,柔声道,“秦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你想打我,反而自己还痛叫出声了呢?莫非,是二月皮糙肉厚,秦小姐的柔嫩手心还打痛了?”
自己折断了别人的手指,这会子还来装无辜,厚颜无耻的调笑别人,恐怕也只有阮二月一人了……
“阮二月!本小姐跟你没完!来人啊,给我杀了她!”
秦莎莎失控的捂着手指,回头冲着几名轿夫歇斯底里的大声命令道。
那几人一听到是阮二月,更是吓得瑟瑟发抖的不敢上前。阮二月方才那一手,分明是高手所谓,是个有几把刷子的练家子啊!
如此,谁还敢轻易冲上前送死?
“秦小姐,你的人都不听你使唤呢,真是可怜!”
阮二月啧啧称舌,更是火上浇油的冲着秦莎莎摇了摇头,同情的说道。
秦莎莎的尖叫声自然吸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百姓,眼瞧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一直用衣袖捂着脸的夏侯晴轻轻拉了拉阮二月的袖子,低声道,“二月,我们该走了!”
秦莎莎气得整个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目光这才越过阮二月放在了夏侯晴身上,捂着鲜血淋漓的手忽的冷笑道,“你阮二月今日如此装扮,竟然还有同伙,看来你今日果真是心怀不轨,有什么歹毒的恶计吧!我一定要进宫告诉皇后娘娘,让她砍了你的狗头!”
言语之中,让人觉得她与商皇后之间可是亲近的很呢!
夏侯晴这才皱了皱,一挥衣袖露出半张脸,瞪着秦莎莎低声喝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我到底是谁!若是今日之事传进了宫里,我定是要你生不如死!”
说着,又冷哼道,“不过,若是你真有本事让皇后砍了二月的头。那么,倒是我错看你了,竟然有如此通天本领,能做了皇后的主呢!”
夏侯晴露出真容,吓得秦莎莎更是一张小脸苍白无比,哆嗦着嘴皮子不知该如何回话。
她不知道,这二人是如何混迹在一起的。甚至,瞧着二人的言行举止,交情还不一般了?
夏侯晴这才满意的继续用衣袖遮住脸,冲着秦莎莎低低的喝了一句,“还不快滚!”
阮二月也似笑非笑的看了秦莎莎一眼,这才任由夏侯晴拉着转身准备离去。秦莎莎被夏侯晴如此不留情面的一句“滚”,更是气得浑身颤抖,牙齿也颤抖着“咯咯作响”。
围观的百姓们看热闹似的看着她,时不时伸出手对着她指指点点,与身旁的人低声议论着。
那情景,当真是秦莎莎有生以来遇到的最为尴尬、最为丢脸,却又无可奈何的时候。
“小姐!您的手,咱们赶紧回府吧……”
右手的剧痛使得她每根神经都被紧绷着,碧珠的担忧声更是让她痛的全身每一个细胞都不得安宁。敛眉一想,连忙装作被痛的昏过去的模样。
两眼一翻,就软绵绵的倒在了碧珠的怀里。
“小姐……”
碧珠失声叫道,连忙冲着轿夫吼道,“还不带小姐回府!”
轿夫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轿子。帮着碧珠将秦莎莎扶进轿子里,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第76章 直接去靖王府,请秦相回府
上了轿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秦莎莎,这才睁开了眼睛。
除了委屈痛苦的泪水滑落下来,眼中便是对阮二月深切的恨意。至于夏侯晴,她是没有那个胆子去记恨的……
想起今日种种屈辱,秦莎莎遏制不住的一掌拍在了身旁的木板上。
本能的,拍出了右手。伴随着倒吸一口凉气的清晰痛感,便是被阮二月折断的右手手指,鲜血低落的越发“畅快”起来。
“不回府,直接去靖王府!”
秦莎莎紧咬着后槽牙,强忍着痛到极致的右手,忽的出声对着轿夫与碧珠吩咐道,“碧珠,你先回府告诉我娘,让她们直接来靖王府接我回去!”
碧珠脚步一顿,几名轿夫与她相视一眼,这才低低的应了一声,在前面的分叉路口各自走远了。
秦夫人韩氏此时正在廊下悠闲的晒着太阳,一边任由府里庶出的二女儿秦芳芳讨好的给她捏着小腿,整个人都是放松的。
忽的,只见碧珠灰头土脸的跑了进来,慌慌张张的喊道,“夫人,不好了夫人!”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这样大呼小叫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秦夫人微微睁开眼,先是不由分说的训斥了一顿,接着才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之人,竟然是秦莎莎身边的碧珠!
见碧珠如此模样,秦夫人这才坐起身,目光凌厉的看向碧珠,沉声问道,“碧珠,你这是怎了,弄得灰头土脸的!你不是上午随大小姐出府了么,怎么一个人这幅模样跑回来了?大小姐呢?!”
碧珠跪在地上,身子轻轻颤抖着,支支吾吾的答道,“小姐,小姐她……她……”
目光一直盯着眼前的地板,不敢抬起头正视秦夫人的目光。
见此,秦夫人心里慌张开了,连忙下了地,一把拽起碧珠,厉声问道,“碧珠,我问你小姐去哪里了。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回答本夫人!”
碧珠这才咬着唇,颤声将今日发生的点点滴滴告诉了秦夫人。
听完碧珠说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秦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软绵绵的往后一倒。秦芳芳手脚麻利的一把搀扶住她,担忧的问道,“母亲,您没事吧?”
秦夫人站稳脚跟,稳了稳心神,恶狠狠的瞪着秦芳芳,威胁道,“今日之事,你若是敢让别人知道半个字,你可知道后果?!”
笑话,相府嫡出大小姐在街上被将军府一名小小的庶女给折断了手指,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若是传了出去,以后秦莎莎的脸面还要吗?他们秦府的脸面,还要吗?!
秦芳芳心神一颤,连忙低着头乖巧的应道,“是,芳儿定然不会告诉别人。今日之事,芳儿一个字也没有听到,还请母亲放心。”
秦夫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你出去吧!”
待秦芳芳出了院子,秦夫人这才盯着碧珠躲闪的双眼,厉声问道,“碧珠,你是说,现在大小姐已经先行去了靖王府?!”
“是,小姐,小姐执意要先去靖王府,差奴婢回来,回来告诉夫人此事。让夫人与老爷,也,也,也赶紧去靖王府……”
被秦夫人这样瞪着,碧珠哆嗦着,断断续续的回答道。
其实她心里也也害怕不已啊,秦相爷与秦夫人对秦莎莎可是下了死命令,无他们点头同意,她独自一人是不允许前去靖王府的!
也正是因为秦莎莎自己答应了,也答应愿意与那苏四公子有机会就见面什么的,所以这段时间以来秦相爷才解了她的禁足。
今儿秦莎莎自己去了靖王府也就罢了,只怕秦夫人与还未回府的秦相爷,要把所有怒气发泄在她一个小丫鬟身上了。
碧珠这会子,已经担忧上了自己的小命。
秦夫人死死地拧着眉头,即使心中再有多愤怒,此时也要压抑下来,好好想想对策才是。
若是就这样贸贸然的前去靖王府……
他们两家虽为至亲,可自从十年前靖王府遭难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走动过。
一来是因为走得太近,恐怕皇上心生不满,因此祸及丞相府。
二来,便是如今靖王府早已没落。而他们丞相府,在朝中势力正是鼎盛时期,即便是说如日中天,恐怕都不会太过夸张。
如此一来,又怎会再关心靖王妃母子俩的死活?
秦莎莎素日里总是爱去靖王府倒也罢了,毕竟一个小姑娘的举动不能代表丞相府,皇上也不能抓住什么把柄说什么。
可是如今,在夏侯朱眼中,秦莎莎已然与苏钰应该是一对了。
夏侯尹与阮二月也早早的定下了亲事,若是秦莎莎再如以往一般无所顾忌的前往靖王府。只怕不仅会引起夏侯朱不悦,更是会让别人看笑话的!
毕竟,秦相有意结交文国公,想要让文国公点头答应秦莎莎与苏钰的亲事,文国公却一直不表态。至于周王妃苏棂月那里,秦夫人也多次有意无意的打点着,讨好着。
这是苏棂月,似乎是不太中意秦莎莎的……
所以啊,这两家的亲事原本就是难上加难了。而秦莎莎今日的举动,只怕会让原本就难于上青天的事情,更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秦夫人着急了好半天,这才对着身旁的婆子咬牙道,“坤婆子,你赶紧找人,去请老爷回府。让老爷以最快的时间回来,就说,就说本夫人有要紧的事情与老爷商议!”
原本还想着她替秦莎莎遮掩一下这件事情,可是思来想去,这件事情秦莎莎已经捅到了靖王府去。以她一人之力,恐怕是不好解决的。
这件事情,还得看秦相爷的意思。
坤婆子应了声,连忙忙外走去。
秦夫人叹了一口气,又忙低声招呼道,“记住,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另外,务必告诉老爷,一定要赶紧回府!”
若是被府里其他的人听去了,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别到时候,外面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这府里的后院,便已经又开始鸡犬不宁的闹腾开了。
第77章 再敢骂她,撕了你这张嘴
先不说秦相府这时有什么异动,就是靖王府内,靖王妃也已经被秦莎莎的哭声给搅得厌烦了。
这秦莎莎多日不来靖王府,方才她一进门,就捂着鲜血淋漓的右手开始哭闹起来。
靖王妃命人给她查看了伤势,太医给她接好了手指又上了上好的金创药包扎起来,直说了无甚大碍后才送了太医出门。
甚至,一向也甚是疼爱秦莎莎的靖王妃,念及秦莎莎许久不来靖王妃,特意亲自下厨给她烧了几道她喜欢吃的好菜。
本以为这样会堵住她的嘴,别整天哭闹个不停了。
谁知,秦莎莎竟然丝毫不体贴靖王妃的好意。仍旧是跟前跟后的不让靖王妃安宁下来,这整整哭了一个下午了,直哭的靖王妃脑仁儿生疼!
秦莎莎故意将包扎好的右手在靖王妃眼前晃啊晃,嘴里撒娇的哭闹着,“姑母!您一定要给莎莎做主啊,阮二月那个没有教养的贱人,竟然欺负到莎莎头上来了!”
“即便她是莎莎未来的表嫂,可是如今还没嫁给表哥呢,就如此猖狂。那日后进了靖王府,还不得掀了靖王府的房顶啊!”
“姑母,她对莎莎都能下得去手,可见这阮二月是个心狠手辣的货色。日后,岂不是您与表哥稍不合她心意,还要对你们做什么?这样一来,更是让她无法无天了嘛!”
“姑母啊,这样身份卑微,又心肠歹毒的贱人,怎么配嫁给表哥,怎么配嫁进靖王府啊!”
“姑……”
秦莎莎话还未说话,便听到门口传来夏侯尹冷淡的可以结冰的说话声,“她不配,难道你就配?!”
说话间,便见一脸阴沉的夏侯尹自己推动着轮椅,缓缓进了殿内。
靖王妃忙一把甩开抱着自己胳膊哭闹个不停的秦莎莎,走到夏侯尹身边将他推了过来,嘴里心疼道,“尹儿,不是在休息吗?这几****都没有睡好,母妃瞧你屋里的蜡烛整夜整夜的燃着。”
夏侯尹脸色稍微和缓一些,“无事,母妃。若是我不来,恐怕还真有人掀了我靖王府的屋顶了!”
说罢,夏侯尹稍稍冷哼一声,冷冽的目光便朝着秦莎莎射了过去。
秦莎莎下意识的将自己包扎的像粽子似的右手放到了背后,包含着泪水的双眼,委屈的看向夏侯尹,嘴里啜泣着轻喊了一声,“表哥……”
她是很想见夏侯尹不假,所以今日才会借着阮二月折断她手指的事,擅自做主跑来了靖王府。
否则,她应该回府将此事添油加醋的告诉秦相与秦夫人,让他们前去将军府,找阮宏伟讨个说法才是。
可是,今日更为重要的目的,便是要在靖王妃耳边好好地吹吹风,让靖王妃厌恶阮二月。从此一来,阮二月与夏侯尹的亲事,不就吹了么?
谁知,这吹了一下午的歪风,靖王妃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吹来了夏侯尹!
想起上次赏花宴上,夏侯尹出现是如何维护阮二月的。下意识的,秦莎莎便有些胆怯起来,生怕夏侯尹会连上次与这次的事情,新账旧账与她一起清算。
这么多年来,秦波献这个亲舅舅,是如何对他们靖王府的,对他们孤儿寡母的,夏侯尹心中可是记得真真儿的。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喜秦莎莎。只是碍于自己没有个贴心的妹妹照顾靖王妃,没有人逗靖王妃开心,这才忍了秦莎莎日日赖在靖王府不走,照顾靖王妃罢了!
冷冽的目光直盯得秦莎莎心头发麻,夏侯尹这才冷冷的问了一句,“你秦府的人,无事跑来我靖王府做什么?!”
“我……”
秦莎莎死死地咬着下嘴唇,委屈的看了夏侯尹一眼,忽的就梨花带雨的质问道,“表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不是又是因为阮二月那个贱人!又是因为她对不对!”
话音刚落,便见夏侯尹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乌黑的眼眶中闪过狂风暴雨般的凌厉气势。
“啪。”
夏侯尹的手狠狠的拍在身旁的大理石桌上,桌子应声而裂,满地碎片,“别以为你是女孩子我就不敢打你,若是你再敢出言不逊,我不介意亲手撕了你这张嘴!”
相比夏侯尹冷淡的态度,如此冰冷的话,更是令秦莎莎心碎不已,比方才的大理石桌碎的还更彻底。
“表哥……你,你,你果真是为了她……居然,这样对我!”
秦莎莎两眼通红,怔怔的看着脸色阴冷的夏侯尹。一颗颗滚烫的泪珠子更是像断了线的珍珠,争先恐后的跌落下脸颊。
靖王妃有些于心不忍,到底是这么多年来她也真心疼爱的侄女。
她走过去,轻轻的将秦莎莎拉进怀中,轻声安抚道,“莎莎啊,你表哥这样说你是不对。但是,不是姑母说你,你是懂礼仪的大家闺秀,怎能一口一个……贱人什么的,这是外面那些骂街的泼妇才会用这些粗鄙的字眼啊。”
“再说了,纵使你再不喜欢二月。可是,她到底是很快便要成为你的表嫂了,你应该尊敬她,像尊敬你表哥一样的!若是你再这样对二月不客气,姑母可也要生气了!”
靖王妃尽量使自己语气柔和些,耐心的对秦莎莎道。
不曾想,此时已经濒临疯狂边缘的秦莎莎,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的。靖王妃此话,更是在她偏执的思想中浇上了一把火。
她猛地出手一把推开了靖王妃,站起身子失控的冲着靖王妃大声吼道,“是!我就像是外面骂街的那些泼妇!你们一个个的都护着她,她才是宝!我秦莎莎这么多年来,在你们眼里就是一颗草!连阮二月一半都不如!”
“莎莎……”
被推倒在地的靖王妃顾不得身体疼痛,忙伸手对秦莎莎道,“莎莎,你别误会……”
“我恨你们!”
秦莎莎顾不得抹掉脸上的泪水,视线模糊的看着简嬷嬷着急的搀扶起靖王妃,心中的恨意肆意迸发,歇斯底里的冲着靖王妃与夏侯尹大声叫道。
随后,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殿门。
第78章 前来挑事,强闯靖王府
“趁早滚。”
夏侯尹目光冷冽的扫了一眼刚刚跑到殿门口的秦莎莎,薄唇轻飘飘的甩出三个字。这才将视线放到刚刚起身的靖王妃身上,亲手搀扶着关切的问道,“母妃,没事吧?”
听到身后传来夏侯尹毫不留情的话语,秦莎莎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击到一般,身子狠狠地颤抖了一下,随后大声呜咽着摔门而去。
靖王妃目光担忧的看着秦莎莎的背影渐渐远去,轻轻摇了摇头。正要吩咐简嬷嬷赶紧追上去,生怕秦莎莎做傻事,夏侯尹便阻止了她。
“随她去吧,若是母妃次次这样维护着她,只会让她永远这么不懂事。今日若非母妃在场,我定是不会对她客气的。”
夏侯尹淡淡的说道。
“可是……”
靖王妃还是有些担心,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夏侯尹,叹气道,“她毕竟是你的亲表妹啊!也是我的亲侄女,而且莎莎这孩子从小就要面子,你如此做,她心里委屈定是想不开的。”
夏侯尹还未说话,便听到门口传来秦相爷带着怒气的嗤笑声,“原来,你还知道她是你的亲侄女,是尹世子的亲表妹啊!”
随即,便见秦相爷满脸怒气的跨进了殿门。身后,跟着冲到门口便已经与他们撞了满怀,又被秦夫人心疼的搀扶进来的秦莎莎,还有秦夫人。
听到秦相爷的声音,靖王妃的神情有些激动,连忙转过身。
却只看到秦相爷神情愤怒,眼神淡漠。
他冷哼着走进殿内,也不等着靖王妃与夏侯尹请他坐下。便已经自顾自的走到最前方的高位上坐了下来,一副高高在上自以为自己是个人物的模样。
夏侯尹不悦的看着秦相爷,冷声道,“本世子竟不知,我靖王府的大门,竟是什么人都能随意出入的了!”
随即大手一挥,沉声吩咐道,“今日是谁在当值,什么人都给我放进来。纪安,去,将今日当值的人,重责五十大板,丢出靖王府!”
夏侯尹极少时间这样惩治下人,今日可见心底有多愤怒。
看着秦夫人与秦莎莎也不请自坐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唯独夏侯尹与靖王妃母子俩,在殿中央一个坐着轮椅,一个站着,看起来倒是更像是外人一般。
秦相爷被夏侯尹的言行举止激怒,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桌上,伸出手指着夏侯尹厉声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相爷是你的亲舅舅!你就是这样对你舅舅说话的?!”
这会儿倒是想起了是夏侯尹的亲舅舅了?
靖王妃是无论如何也不让夏侯尹受委屈的,想起方才秦相的那一句尹世子,还有进门后的所作所为,靖王妃只觉得心寒无比。
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表明了如今秦相与他们靖王府,可以说是毫无干系一般!
这会子见秦相爷发怒,靖王妃也拿起了当年的脾气,目光直直的看向愤怒的秦相爷,沉声反问道,“哥哥多年不曾到我们靖王府这周边走上一遭,怎的今日一来,竟是来挑事的?还是,想来给我靖王府一个下马威的?!”
靖王妃腰挺得直直的,眉宇间也散发着怒气。只一句话就噎住了秦相爷,不知如何作答。
夏侯尹扶着靖王妃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来,这才冷冷的看向座上的秦相爷,“秦相一进门就尊称我为‘尹世子’,想来这一句‘本相爷’……秦相在本世子面前,也没资格这样自称吧。”
“既然秦相是上门找麻烦的,本世子也就不介意好好惩治一下我这靖王府里的风气了。那么,又怎会管他是谁,是不是本世子的亲舅舅呢?”
夏侯尹忽的缓缓勾了勾唇,冷笑道,“秦相,你认为,本世子说的可有道理?”
这话说的是天衣无缝,饶是文采过人的秦相,也被堵了个哑口无言。只伸长脖子,瞪着眼睛望着夏侯尹,伸出去的手指剧烈的颤抖者,尴尬的一时也收不回来。
见秦相遭遇尴尬,秦夫人连忙笑着打圆场。
只见她冲着靖王妃笑的好不热情的咧着嘴,“宛如啊,你哥哥也是因为莎莎受伤了一时生气,所以才没有经过下人禀报就直接闯进了靖王府。今日之事是我们不对在先,但我们不也是担心莎莎么?所以啊,你们也是有责任的呢。”
靖王妃的闺名,便是秦宛如。
方才倒也不是他们强闯靖王府,否则夏侯尹手下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只是见秦莎莎在场,且秦相打起了官腔,说是来探亲的,不必禀报。
而且,这有外人在场,夏侯尹的暗卫也不会愚蠢的暴露在人前。
当值的都见秦莎莎受了伤,秦相也一副和善的模样。想起两家的关系,当值的小厮也就没有多说放了他们进来。
谁知,这一放进来,哪里还有先前半分和善的样子?!
秦夫人这会子想着让别与她们计较,可方才秦相一进门要吃人的举动,可不像是前来探亲的!
于是,靖王妃冷笑着瞟了秦夫人一眼,丝毫不为所动的回敬道,“嫂子这句话就不对了,你们气势汹汹的闯进我靖王府,这会子,怎的还成了我们不对了?”
你要打圆场就打圆场,又何苦扯得局面更加僵硬?这个没脑子的蠢女人!
秦相狠狠地瞪了秦夫人一眼,示意她闭嘴,接着自己才干咳了两声,干巴巴的说道,“宛如,我今日来靖王府,只是想知道一件事情。莎莎的手,到底是怎回事?”
言下之意,还是前来兴师问罪的。
靖王妃眉头一皱,便听到门外传来一名小厮着急的叫喊声,“哎呀,两位姑娘,你们真的不能再往里走了!快回去吧!”
伴随着一名女子不耐烦的声音,“滚开!”
自靖王被夏侯朱杀害之后,靖王府的护院可也就随之全部消失。除却夏侯尹那一支不被外人所知晓的暗卫队,靖王府中可都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婆子,还有守门当值的小厮了。
这会子,真正强闯靖王府的,又是何人呢?
第79章 亲密碰触,二月紧张
听着这女子的声音有些耳熟,靖王妃许久没有出靖王府,暂且还没有听出来是谁的声音。
相比靖王妃的一脸疑惑、夏侯尹的淡淡挑眉,秦相爷一家的神情,可就古怪多了。
很快,便解开了靖王妃的疑惑。
只见夏侯晴一手拽着满脸无奈的阮二月,一手捏着菜篮子,凶巴巴的一脚踢开了阻拦在身前的小厮,二人就这样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晴儿?”
靖王妃看着眼前十年不曾见过面的夏侯晴,但脑海中迅速的回忆了一遍,这谁家姑娘敢这样大胆后,看着夏侯晴不确定的问道。
“靖王婶婶,是我,我是晴儿~”
夏侯晴被靖王妃这样一问,忙将手中的菜篮子往地上一扔,放开阮二月的手朝着靖王妃便扑了过去。
阮二月站在门口,微微叹了口气,将地上的菜篮子捡了起来,简嬷嬷满脸笑意的伸手接了过去。
靖王妃抱着夏侯晴,满脸惊喜,冲这阮二月招了招手,“二月,过来。”
看来靖王妃果真没有因为秦莎莎的事情迁怒于她……方才与夏侯晴玩累了,正吃着糕点,便突然想起了,秦莎莎这个死要面子的,定然会有什么措施。
略一思忖,阮二月便告诉了夏侯晴,二人赶来了靖王府。
果真看到靖王府门口停着秦府的马车……
阮二月一步步走向靖王妃,忽略了秦莎莎要吃人的眼神,也忽略了秦相与秦夫人不悦却又好奇打量的眼神,却忽略不了夏侯尹直直的盯着她的目光。
有些惊喜,有些复杂;有些欣慰欣赏,却又有些意味深长。
被忽略了的秦相原本还高高在上的坐在座位上,冷不丁的被夏侯晴恶狠狠的目光一瞪,连忙从座位上走下来,恭敬的给夏侯晴行礼,“微臣参见十一公主。”
这刁蛮公主的性子极其暴虐,是众所周知的,是不能得罪的。
秦夫人与秦莎莎也连忙跪了下来,秦莎莎心中总有千万个不情愿,碍于夏侯晴的身份,也咬着牙跪了下来。
待众人重新落了座,夏侯晴才挑眉看了一眼秦莎莎道,“先前本公主的话,全被你给左耳进右耳出了对吧?”
说罢,又冷笑着对秦相道,“今日的事情,本公主也是在场的。秦相若是有什么疑问的,尽管提问,本公主一定详细解答!”
最后一句话,咬得有些重,秦相心中一“咯噔”。
阮二月坐在夏侯尹身边,与夏侯晴对视了一眼,这才开口道,“二月素闻秦相深明大义,为人公正。今日之事,二月敢作敢当,秦相只管问便是。”
听到阮二月如此说,再看靖王妃几人都盯着他只看,秦相只觉得心头有些窝火。
这阮二月,果真是没有教养!
难不成,就仗着靖王府与十一公主撑腰,所以竟敢不把自己堂堂丞相放在眼里?
折断了莎莎的手指,他还没开口找麻烦,给她来个下马威,让她给莎莎跪着道歉呢!这会子,竟还敢先发制人,一副心胸坦荡的模样?
瞧着秦相神情不太好,阮二月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她还没嫁进靖王府呢,在这王府又怎会反客为主?
因此,还不等阮二月有什么反应,夏侯尹便已经冷笑着开口了,“怎么,秦相今儿身子不大舒服么?脸色真的这样差?”
靖王妃也冷声道,“哥哥,这些都是孩子之间的事情,咱们做长辈又何必掺和到其中?孩子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吧。”
说着,靖王妃便暗中给了阮二月一个安慰的眼神,抬眼看向坐在对面脸色苍白的秦莎莎,声音也不如往日温和,“莎莎,你是受伤者,你就先说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吧。”
夏侯尹淡淡的目光便扫了秦莎莎一眼,才又移到别处,认真听着。
“我……”
秦莎莎咬了咬牙,正要说话。
便见秦相爷冷哼一声,对着秦莎莎挥了挥手,大声道,“莎莎,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只管说出来便是。为父在这里给你做主,没有人敢欺负你!”
这便是为秦莎莎撑腰了?
“呵。”
秦莎莎底气正充足一些,便听到夏侯尹不屑的轻笑声响了起来。
放眼过去,只见他忽的伸手,紧紧地将阮二月的手攥紧在了手中。那神情那举动,虽无多言,却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他护着阮二月。
秦莎莎忽的就泄了气,心里头越发失落起来。
“父亲,算了吧,事情过了就过了吧,女儿不想再追究这件事情。”
此时,对面握着的那双手,明晃晃的在她眼前不断放大,再放大。她此时已经难过的一丝力气都没有,又哪里还想要辩解。
再说了,今日的事情若是继续追究下去,难免还要得罪十一公主,也更加破坏自己在夏侯尹心中的印象了。
要收拾阮二月,还不如背后好好谋划一番,暗中收拾她便是!
“莎莎,你!”
憋足了王八气的秦相,被秦莎莎这话没给气出个好歹来。
今儿是专程赶来靖王府替她撑腰,讨个说法的。这不争气的孽障,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拆了他这父亲的台?
阮二月心中一直激烈地打着鼓……被夏侯尹握紧的左手,手心里已经暗自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滑腻腻的有些不舒服,却又不敢胡乱动一下。
夏侯尹的手掌挺大得,手指确实出奇的好看。大抵是常年滑动轮椅的原因,他的手心处有些粗糙,像是长了老茧似的。
目光看响夏侯尹袍子下面硬邦邦的放在轮椅踩脚处的双腿,阮二月心里忽的就开始心疼起他来。
此生若是有可能,她愿意尽全力去医治好他这双腿。让他不再成为众人异样眼神的对象,不再因不能站起来而感到彷徨失落,不再因身下的轮椅而遭受别人的欺辱。
许是察觉到了阮二月的紧张,夏侯尹抓着他的手,轻微松动了一些。
阮二月扭头看过去,正好与夏侯尹关切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她轻微摇了摇头,随即从夏侯尹手中挣脱开来,走到秦莎莎面前,沉声问道,“秦小姐,若非是二月知晓你的为人。今日,恐还想不到你会反咬一口,竟然来了靖王府闹事呢!”
第80章 骂到说不出话,祸水东引
“你……阮二月,你休要血口喷人!污蔑本小姐!”
听到阮二月这样说,秦莎莎气不过,当下就站起身,凶恶的与阮二月对视着,咬牙切齿的说道。
方才她那话,言语之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在骂她秦莎莎为人卑劣阴险!
见秦莎莎如此激动,阮二月云淡风轻的笑了一声,轻飘飘的瞟了一眼秦莎莎因心虚而握紧的右手,轻声问道,“秦小姐,我看你这手分明是不疼吧?都能攥得这样紧呢……说谎话的人,鼻子可是会长长变红的!”
众人的视线顺着阮二月的话这才看了过去,只见秦莎莎果真攥紧右手,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难不成,方才嚎的惊天动地的说自己手指被阮二月掰断了,其实都是谎话?
那给她接上手指的太医……
难道,也是秦相的算计,故意买通那太医前来为秦莎莎医治。故而想借着此事,大闹靖王府?甚至,给阮府一个下马威?
靖王妃等人的心里,想的就更加复杂了。
秦莎莎紧紧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你不要转移话题!”
“好啊,我不转移话题。”
阮二月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的转过身子看向秦相爷,“既然秦小姐不肯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大家,她也说了什么不想追究的话。但是,究竟谁才是这件事情中的受害者,我还是要告诉大家的。不然,就这样被别人误解记恨,二月心里也是不舒坦的。”
“好,你说!”
夏侯晴与夏侯尹咄咄逼人的视线紧盯着他,秦相爷只觉得自己浑身如同针扎似的,不得已也只得咬牙说道。
于是,阮二月这才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大家。另外,将秦莎莎故意刁难阮二月,二话不说就举起手想要打她耳光的那一段,可是添油加醋说的更加精彩了。
秦莎莎啊秦莎莎,你可别怪我。原本我是不想挑事的,想着息事宁人算了,可是你竟不知好歹的将这件事情捅到大家面前,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胡说!我女儿自幼性子温和,怎会做出,蛮不讲理的在大街上掌掴别人的举动?”
不等别人说话,秦夫人便已经忍不住急急出声,“阮四小姐,莫不是你伤了我女儿,怕承担后果,所以才编造出这样的谎话俩蒙骗我们大家吧?!”
姜果然是老的辣!
阮二爷默默的为这位秦夫人点了个赞,一席话说得是滴水不漏。甚至,最开始便说出了她女儿自幼便性子温和……
若是不了解秦莎莎的为人,倒也罢了。平日装的确实是温柔娴淑,这一张嘴便会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啧啧,我竟不知,自幼性子贤淑的人会当街破口大骂轿夫、会怒声斥责婢女。甚至,做出掌掴其他姑娘的事情来。原来,所谓的性子温和贤淑,竟然是这样呢……今日真是让二月大开眼界了。”
阮二月丝毫不在意的勾了勾唇,甚至调皮的冲着秦夫人挤了挤眼,朗声说道。
夏侯晴也抬起头附和道,“不错,别人都说本公主性子骄纵。今日看来,本公主与秦小姐之间,甘拜下风啊……”
这二人一唱一和的,拐弯抹角的骂的秦莎莎满脸通红。
自己的女儿自己自然是了解的,秦相爷估摸着夏侯晴与阮二月说的定是事实了。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经骑虎难下。
先前闯进靖王府的是他、进门便斥责夏侯尹与靖王妃的是他、甚至不分青红皂白便指责阮二月,给秦莎莎撑腰的,也是他。
若是就此低头,岂不是让阮二月更加猖狂?这若是传了出去,也让别人笑话啊。
因此,秦相爷心中还自以为是的以为,靖王妃定然会看在他们的血脉亲情上,任由他在靖王府为所欲为。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阮二月一副“老子是大爷”的款,沉着脸问道,“阮四小姐,既然你说是我女儿率先出手掌掴你的。那么,本相倒是想要问问,她可掴到你脸上了?”
“秦相,恕二月直言。若是别人要甩你耳光,你会乖乖的将脸送上去任她打而不反击吗?”
阮二月冷笑。
“你……”
秦相爷忍着心头怒气,脸色愈发阴沉,“既然我女儿并没有掴到你,那你又为何要折断她的手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应该给我女儿道歉才是!”
见秦相爷忽的变脸,语气也强硬起来。靖王妃正要开口,夏侯晴轻轻摇头示意,他相信阮二月不会任人欺凌。
“好大的口气!”
阮二爷也收起笑意,毫不客气的道,“秦相,莫不成有恶狗咬了你,你也要咬回去?!人与狗怎能计较?二月以为,被狗咬了,不应该只是单纯的咬回去,而是应该直接撕了它的狗嘴,剁碎了喂狼才是!”
“二月心善,没有掌掴秦小姐,打坏她那张小脸。甚至,没有下狠手,就应该感谢我才是!没想到,竟然会被反咬一口,还认为是我的不对了?”
“二月说得好!”
夏侯晴忍不住为阮二月鼓起了掌。
“你……简直是胡搅蛮缠,不可理喻!”
自诩朝中第一文臣的秦相爷,此时居然也说不过一个黄毛小丫头,心中羞愤可想而知。
阮二月倒是乐呵了,“秦相居然还说二月胡搅蛮缠?您别以为自己年长,便倚老卖老,什么事情都护着你女儿了。今儿我在理,二月也不会任人欺负的!”
“我倒是想要问问秦相,说二月胡搅蛮缠,那你女儿的言行举止,又算是什么?撒泼耍赖?”
“……”
秦相回头看了一眼面色胀红的秦莎莎,自己也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简直无言以对了!
“您是长辈,二月少不得耐心点,好好跟你解释解释。”
阮二月冷哼一声,“今日确实是二月伤了秦小姐,那又如何?若非她先有害人之心,又怎会如此下场?再说了,是我阮二月伤了她,她为何不去我阮府撒泼?你与秦夫人不去将军府找我父亲理论,偏偏一家子要凑到靖王府来闹事?!”
哼,反正阮宏伟那个老东西整日里闲的紧,就给他招惹点麻烦吧!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疼爱自己的!
第81章 坑死爹了,找上阮府
秦相与靖王妃等人自是不知道阮二月心头算计的,本以为阮二月是不想靖王府招惹上麻烦,所以才将这件事情引到阮宏伟头上去。
靖王妃心下一暖,关切的对着二月道,“二月,这点子小事就别让阮将军难做了。你过来,这事情交给我处理就是。”
阮二月摇了摇头,满脸坚定,实则心头更加希望秦相前去将军府找阮宏伟麻烦,“王妃娘娘,今日之事是二月惹下的祸端,理应上将军府找我父亲理论才是。你与尹睿都喜静,我也不希望别人打扰你们。”
见过这样坑爹的女儿么?
秦莎莎此时更是满脸煞白的瞪着阮二月,她与夏侯尹认识这么久以来,从来不知道竟然还有人敢叫夏侯尹的字!
可见,她阮二月与夏侯尹的关系,确实是非同寻常了。
秦相也满脸怒气的瞪着阮二月,原本秦夫人着急命人叫他回府时,他也想过应该去将军府理论才是,他这辈子都不想踏进靖王府,不想与靖王妃母子俩打交道。
即便是他亲妹妹又如何?他苦心积虑的在夏侯朱面前数造起了清白的肱骨之臣的模样,自然是不能为了这母子俩,毁了自己的官途。
只是,阮宏伟那个老东西。性子固执不说,且还仗着自己拳头硬,一言不合便与别人动手相向。
这么多年,夏侯朱也习惯了阮宏伟在朝中与其他文臣相处不太和睦。因此,时不时有文臣因得罪阮宏伟被打,而跑去夏侯朱面前告状,夏侯朱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安抚一番,此事就此揭过。
而且,以前倒是没有听说阮宏伟还有个庶出的四女儿。
可是如今,关于阮宏伟如何如何疼爱看重这个即将嫁入靖王府为世子妃的四女儿,阮二月的传闻,可是传的人尽皆知呢!
原本秦相是不相信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的阮宏伟会铁汉柔情的疼爱自己的女儿,可是今儿一见,这个阮二月果真是长得极为漂亮。这性子也是干脆利落不怕人的,若非是与靖王府扯上了关系,又打伤了秦莎莎,秦相也会对阮二月刮目相看。
天知道,他巴不得自己有个懂事但是又能不惧旁人的女儿。所以秦莎莎一向骄纵,也是被他给娇惯的。
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就这样冲到将军府去找阮宏伟理论,少不得被胖揍一顿!
秦相思虑再三,到底是忍住了心头的恶气,冲着阮二月吹胡子瞪眼的威胁道,“哼,你父亲自然是会维护你的!即便是你错了,恐怕也要变成旁人的错!既然如此,本相又岂会与他多费口舌?”
“本相这便进宫,请皇上为我女儿做主!”
秦相一挥衣袖,就准备带着秦莎莎与秦夫人离去,看也没有多看靖王妃一眼。
糟糕,若是此事闹到夏侯朱那里去,那太后又岂会不知她与十一公主今日偷偷溜出了宫?
阮二月与夏侯晴相视一眼,夏侯晴急了,开口喊道,“秦相这便走了?依本公主来看,并非是秦相不想与阮将军多费口舌,而是怕阮将军的拳头吧?!”
眼下,也不得使使激将法了。
果然,只见秦相一脸不忿的转过头来,答道,“十一公主,微臣并非是贪生怕死之人。只是……”
“只是这么一件小事都要闹到皇上那里去,请恕二月直言,秦相此举也并非是聪明之举呐……倒不知是二月眼拙了,还是秦相原本便不是聪慧之人……”
阮二月也添油加醋的附和道,最后一句话声音低的不能再低,却又使在场的人能听个清清楚楚。
这两个卑鄙无耻的小姑娘!
夏侯晴如此侮辱他也便罢了,谁叫别人身份摆在那里的,秦相自是不敢回击。
可是阮二月,秦相便是懒得多看一眼的,冷笑道,“哼,原本本相不想将此事闹大,不想让大家脸上难看。但没想到阮四小姐如此不知进退,既然如此,本相也只好上将军府去找阮将军讨个公道了!”
“哥哥……二月……”
靖王妃有些着急了,前几次前去阮府,阮宏伟等人对阮二月的态度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会子若是这件事情真被阮宏伟知道了,只怕阮二月又少不得一顿责罚了。
知晓靖王妃心里担心,阮二月回头对她露出安慰的笑意,“王妃娘娘,放心吧,二月不会有事的。”
眼见着秦相带着秦夫人与秦莎莎扬长而去,阮二月也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夏侯晴低着头想了想,连忙喊道,“二月,等等我!”
随后便追了上去。
很快,屋子里便只剩下了靖王妃与夏侯尹母子俩。
靖王妃连忙也起身,对着夏侯尹招呼道,“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二月,尹儿,母妃这便也去将军府瞧瞧。”
夏侯尹制止了靖王妃的举动,摇头道,“母妃,既然阮阮这样说。那么,儿子便相信她能处理好这件事情,母妃暂且还是不要前去的好,我会派纪安前去将军府。”
阮宏伟也是一个时辰前才回到将军府,心中还担忧着阮二月在宫里会不会冲撞商皇后或是哪位贵人呢。但阮二月早上前脚刚出门,阮宏伟后脚便拽着徐氏去了靖王府,让夏侯尹帮着想想办法。
所以,也才有了阮二月在了坤宁宫屁股还没坐热呢,夏侯晴这刁蛮公主便及时的出现了。
想着夏侯尹出手相助,十一公主又在宫里护着,阮二月定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谁知,还不等阮宏伟打算下一步要怎样早些将阮二月接出宫来,秦相便已经怒气冲冲的来了将军府,嚷嚷着找阮宏伟要个说法儿。
“我与秦波献素来无交集,这时候他来做什么?”
阮宏伟皱了皱眉,“请他进来,我倒是想听听,他这样声势浩大的,是要找本将军讨个什么说法!”
秦相带着秦夫人与秦莎莎很快便进来了,瞧着秦相满脸怒气,阮宏伟正纳闷着呢。再看向他身后满脸不开心的阮二月与夏侯晴,阮宏伟心中便是“咯噔”一声。
第82章 阮将军厉害,打发叫花子?
这死丫头,难不成又闯了什么祸回来?!
阮宏伟眼角抽了抽,再看着秦夫人满脸不悦的搀扶着秦莎莎,秦莎莎的右手缠满纱布。当下,阮宏伟只觉得自己的猜测百分百是对的……
“秦相,里面请!”
不由自主的,阮宏伟的底气便被抽走一部分,冲着秦相满脸笑意的招呼道。
秦相冷哼一声,也不答话,一甩衣袖便高高的仰着头走进了正厅。
阮宏伟再恭敬的给夏侯晴请了安,这才瞪着眼睛,来回瞪了好几眼穿着宫女装的阮二月,咬牙切齿的问道,“二月,你这个死丫头,到底做了什么?”
阮二月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的瘪了瘪嘴,“父亲,不是我做了什么。我才是你女儿吧,你都不关心一下就质问我。你应该先问问秦小姐,她做了什么才对!”
“就是嘛,不是本公主话多,二月与我同是温柔娴淑的好姑娘。那秦莎莎,又刁蛮任性,又自以为是,出了事情,应该怪她自己才对!”
夏侯晴连忙点头,附和着阮二月的话,“阮将军,你是不知道。那秦莎莎竟然想掌掴二月呢!若非是二月机灵,今儿她这张貌美如花的小脸,可就被卑鄙无耻的秦莎莎给毁了!”
添油加醋的将所有事情推到秦莎莎头上,亏得夏侯晴还说的一本正经的,阮二月站在一旁都有些汗颜了。
阮宏伟这才皱了皱眉,秦府那丫头,竟想欺负二月?!
见三人在外嘀嘀咕咕的不进正厅来,也没个长眼色的下人倒口热茶。被冷落在一旁的秦相几人,顿时脸上的神情更急不悦起来。
“阮将军,你这也太有失待客之道了吧!”
秦相沉不住气了,冲着门外的阮宏伟沉声道。
待客之道?!
他女儿竟想欺负二月,找上门来也就罢了,这会子竟还敢跟他提什么劳什子的待客之道?!
阮宏伟怒了,冷哼一声,抬脚大踏步便走进了正厅,二话不说便对着秦相劈头盖脸的一顿叱骂,“秦波献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老东西,来我阮府也竟敢大呼小叫,如此有失体统还敢跟老子提待客之道?!原本本将军是想对你客气一些,但瞧着你如此不识眼色,本将军也懒得与你多费口舌!有事说事,有屁放屁,事说完了赶紧给老子滚!”
当着不少阮府下人,以及夏侯晴,还有自己的夫人女儿的面,秦相被阮宏伟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叱骂,当下便气的涨红了脸,又羞又怒。
“你……你……”
秦相只觉得一口恶气冲到嗓子眼儿,对上阮宏伟阴鸷的目光却又发泄不出来,只得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阮宏伟,厉声道,“阮宏伟!本相本想私下与你了结一件事情,不想闹到皇上那里去。不想,你竟是如此野蛮,没有丝毫素质!我,我,本相与你势不两立!”
“哼。”
说罢,秦相便用力锤了一拳身旁的桌子,不想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强忍着就要带着秦夫人与秦莎莎离去。
“慢着!”
阮宏伟冲着愤怒起身的秦相悠哉乐哉的喊道,“秦波献,本将军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既然来了我将军府,又怎能如此急匆匆的离去?”
反正方才骂了秦波献一顿,这会子自己心里舒坦多了。因此,阮宏伟勾了勾唇,又冲着外面吩咐道,“来人,上茶!”
“二月,阮将军好有脾气啊!”
眼见着阮宏伟将秦相骂的狗血淋头,夏侯晴只觉得心里痛快,对着阮二月咬耳朵小声说道,“若非怕秦波献那老东西又告状到皇兄那里,今日我定是要好好地揍他一顿给你和尹哥哥他们出口恶气的!”
阮二月满意的点点头,与夏侯晴嘻嘻哈哈的在门外就笑了起来。
听到阮二月的笑声,秦莎莎咬紧牙关,拽了拽秦夫人的衣袖,眼中登时就冒起了一层雾气。
秦相也僵硬着一张脸,脸色铁青,两眼冒火的瞪向门外的阮二月,咬牙切齿的坐了下来,“阮将军,本相今日前来,确实是有要事找阮将军。”
说着,便将这一路秦莎莎又添油加醋改编的事情经过告诉了阮宏伟,“阮将军,你看怎么办吧!我女儿虽不才,但一双巧手弹奏竖琴是极为出彩的!若是今日因为阮四小姐的缘故,使得我女儿日后再也不能弹琴了……”
秦相沉声说完,再次冷哼一声,脸色更加难看无比。
阮宏伟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门外两个丫头,沉声喊道,“二月,你给我进来!”
阮二月仰着头走了进来,看也不看秦相与秦莎莎一眼,不耐烦的问道,“父亲,有什么事情你就问吧。反正我只有一句话,秦小姐若无害人之心,又怎会有此下场?”
见阮二月如此对阮宏伟说话,如此态度,秦相几人均是一脸鄙夷。
阮宏伟倒觉得如今阮二月这态度比先前好多了,反而高兴地大笑几声,“好!既然如此……”
“秦相,咱也不必多说了。你自己悄悄你家姑娘那长的能戳死人的指甲,这样也能弹琴?若是真的一巴掌呼到我女儿脸上,说不准就毁容了呢!那时候,可就不只是本将军与你过不去了……”
阮宏伟冷笑着看了几眼秦莎莎露在纱布外面的长指甲,心中不屑丝毫不加掩饰,“所以,今日这件事情,本将军就大方一回,拿出十两银子当做给令爱赔罪与医药费!其他的再无多一分,拿了银子你们就走吧!本将军也就不与你们计较,差点伤害我女儿的事情了!”
周伯连忙捧了一包银子进来,递给秦相。
瞧着阮宏伟一脸轻蔑的神情,秦相差点没被气的吐血!
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双手也紧紧握着整个人轻轻颤抖着,涨红着脸咬牙切齿的问道,“阮将军这是何意?!莫非,真要为了一名庶女,与本相撕破脸皮么!”
十两银子?打发叫花子么?!什么叫做“也就不与你们计较,差点伤害我女儿的事情了”?眼下到底是谁伤害了谁啊!
第83章 气走秦相,父女仇恨消散
也不怪秦相气的脸红脖子粗了,这不管是放到谁身上,受到如此奇耻大辱也难平静下来吧?
“庶女又如何?庶女也是本将军的亲生骨肉,本将军自然要偏向我的女儿了。秦相这不也是偏向你自己的女儿,所以才来我将军府找茬么?”
阮宏伟一本正经的答道。
“你……”
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自己偏向阮二月,还是当着他们受害人的面,阮宏伟简直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秦相气的一口老血就要喷了出来,一双眼睛迸射出吃人的目光看向阮宏伟,“既然如此,本相也无需与阮将军多费口舌了!咱们到皇上面前再争论孰是孰非吧!告辞!”
倒不是他真的不想好好解决这件事情,阮宏伟这老东西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方才,竟是边与他争执,边故意捏着拳头,如此赤果果的威胁,真是太欺负人了!
再在这里呆下去,讨不到好不说。若是真的再被阮宏伟给揍一顿,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还是早些离去的好!
“呵呵,秦相好走,本将军就不送了!”
身后传来阮宏伟似笑非笑的呵呵声,秦相怒气冲冲的从阮二月身边拂袖而过,也直接忽略了站在原地的夏侯晴。瞬间,夏侯晴这暴脾气就上来了。
秦莎莎挽着秦夫人的手,路过阮二月身旁时,用力瞪圆了双眼。牙缝中低低的挤出一句话,“阮二月,你给我等着,本小姐与你誓不罢休!”
阮二月眼睛一眯,挑了挑眉笑道,“什么?秦小姐你说你羡慕我父亲有脾气,而秦相却……多亏我有个好爹不然你要弄死我?哎呀,宝宝好害怕啊!”
才走了几步的秦相听到阮二月的话,脚步顿时就是一顿。回过身子恶狠狠的瞪了阮二月一眼,又愤怒的看向秦莎莎。
秦莎莎气的一张小脸瞬间煞白,咬着唇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一连串晶莹的泪珠子便又砸了下来。
太丢人了!
秦相气的实在是没办法了,本能的跺了跺脚,冲着秦莎莎便是低低的喝了一声,“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走,回去我才收拾你!”
今日处处碰壁,处处丢人现眼。到头来,自己偏爱的女儿,还在外人面前踩低自己这个父亲?!
她也不想想,自己今天东奔西走的处处自讨苦吃,都是为了谁?!
夏侯晴与阮二月相视一笑,夏侯晴便不由自主的伸出了自己的脚尖。
秦莎莎只顾着委屈的抹泪珠子了,顺理成章的被夏侯晴的脚尖给放倒。连累的挽着手臂秦夫人,也被狠狠地带着朝着地上扑了下去。
“哎哟……”
身后传来母女俩摔得倒吸一口凉气的痛呼声,秦相转过身,当时就更是只觉得羞窘的想要着地地洞钻进去!
送走了这几尊大佛,阮宏伟请了夏侯晴坐下来,才对着阮二月冷声道,“二月,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皇后的坤宁宫么?瞧瞧你,浑身上下弄得脏兮兮的,还换上了宫女的衣裳!今天你都干了些什么?!”
不等阮二月回话,怕阮二月受罚,夏侯晴便已经着急的说道,“阮将军,今日之事不怪二月。都是本公主太贪玩,所以才硬要二月陪我出来逛逛的。没想到,却碰上了秦莎莎这个倒霉催的!”
阮二月丝毫不怕阮宏伟发火,大大咧咧的在夏侯晴身边坐了下来,自顾自的端起桌上的茶杯答道,“十一公主说的没错,我们哪里想到今天会碰上秦莎莎的!”
这会子她确实是可以确定了,那晚发现何姨娘的画像后,阮宏伟说要好好地补偿她这么多年来没有享受过的父爱。所以今日之事足以表明,无论她闯了多大的祸,阮宏伟确实都会护着她。
还有夏侯晴,没想到短短半天相处,就已经真正的与她成为了好朋友。
“你们这两个!哎,要我怎么说啊!”
许是见夏侯晴与阮二月性子相近,阮宏伟下意识的便把她也顺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训斥,“秦波献找来府上还是小事,你们今日这样一闹,难免会传进宫里去的!再说了,我才不会耐着性子与秦波献那老东西虚与委蛇的,情愿揍他一顿,皇上也不会说什么。只是,你们也看到了,我给他拿银子,他直接拒绝了。不出今日,那老东西定是会进宫找皇上评理的!”
“到时候,你们偷偷溜出宫的时候,可要怎么办?”
阮宏伟吹胡子瞪眼睛的冷哼一声,手中差别往桌上便是重重的一放,“真是太不懂事了!”
阮宏伟这么一说,夏侯晴与阮二月才回过神来。
是啊,这若是传进了商皇后与太后耳朵里,她们俩定是要受罚的!今日光顾着自己玩得痛快,让秦莎莎吃点苦头,定是忘记了这一茬……
阮二月咽了咽口水,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父亲,那,那要怎么办啊?我要是被罚也就算了,晴儿可不能被我连累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今日是我非拽着你出宫的。即便是要受罚,也该是我受罚才是。再说了,母后与皇兄那么疼爱我,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夏侯晴不满的瞪了阮二月一眼,拍了拍胸脯胸有成足的保证道。
阮宏伟敛下眉想了想,“秦波献那老狐狸,一向便与我不对盘,难免会借今日之事在皇上面前煽风点火。这样,你们俩赶紧回宫去。我收拾一下,也即刻进宫面见皇上。”
“也好!”
夏侯晴点点头,拽着阮二月连忙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阮二月心里终究是过意不去,回过头看了阮宏伟一眼,“父亲,那你自己小心一些。”
眼中的担忧藏的虽深,但终究是瞒不过阮宏伟。
他也点点头,心中欣慰不已,安慰道,“为父不会有事的,放心。你与十一公主赶紧回宫,再莫耽误。出了什么事情,还有父亲呢!”
第一次,阮宏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是在乎他的。即便平日里表现的再冷淡,但到底是血脉至亲。
第84章 太后盛怒,二月性命堪忧
阮二月与夏侯晴出门便看见守在外面等候的纪安,以及他身后停放在不远处的靖王府的马车。
见二人毫发无伤的出来了,纪安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道,“公主,阮四小姐,爷命属下赶紧将你们送进宫去。”
既然要与阮宏伟兵分两路进宫去,那么自然就不能乘坐将军府的马车。夏侯晴拽着阮二月赶紧上了靖王府的马车,安慰道,“你放心,有本公主在,不会有人把你怎么样的。”
到底是年少不更事啊……夏侯晴这话,说了还不到半个时辰,便被太后娘娘赤果果的打了脸。
原来,见二人迟迟不曾前来坤宁宫用膳,商皇后便猜测二人定是偷偷溜出宫去了。
思来想去之后,实在是心中对夏侯晴的恨意越发深切,商皇后已经忍无可忍了!
于是,便不好意思的拖了阮二月下水……
“什么?!你是说,那个阮二月,竟然胆大包天的诱哄哀家的晴儿偷偷溜出宫去了?!”
听到商皇后添油加醋的打小报告,太后花白的眉毛紧紧的拧作一团,不悦的大声问道。
商皇后垂着头,嘴角微微上扬,恭敬的答道,“母后,原这事也是不怪阮四小姐的。晴儿与二月性子相近,二人年纪又相仿。在臣妾的坤宁宫自然是坐不住的,倒也不知二人究竟是怎么出宫去的……”
这么多年来,太后疼爱夏侯晴是众所周知的。可是今日,她就不相信,夏侯晴偷溜出宫去,太后会好意思只责罚阮二月一人!
“哼!真是胆大包天!这个阮二月,在宫里还如此的放肆,真当皇宫是她的家么,为所欲为!”
太后生气的一掌拍在身旁的桌上,大声吩咐道,“来人!出宫去给哀家找找,哀家的晴儿被阮二月带到哪里去了?!”
这二人既然是偷偷溜出宫的,那么身边自然是没侍卫保护。若是她的晴儿受到半点伤害的话,她定是饶不了阮二月这个没有教养的东西!
很快,寿康宫的侍卫便应声而去。
刚走到宫门,便与刚进宫的阮二月与夏侯晴撞个正着。
于是,二人不由分说的便被侍卫架着拖去了寿康宫。当然,这个“架着拖去”,只是针对阮二月……
纪安见情形不对,连忙驾着马车回了靖王府。
被侍卫直接扔在太后脚边的阮二月,捶了捶有些扭到的后腰。连忙给太后请安,一仰头,便见商皇后也在。
“你就是阮二月?”
头顶传来太后冷冰冰的问话声,听起来确实是不好招惹的主儿。
阮二月敛了敛心神,太后没有叫她起来,自然是只能规规矩矩的跪在原地,谨慎的答道,“回太后,臣女正是阮二月。”
话音刚落,头顶便传来茶杯砸来的剧痛。一滴滴鲜血顺着脸颊砸落在地上,茶杯也“哐当哐当”的滚落下来,正好停留在阮二月的膝盖边。
阮二月身子一个激灵,用力咬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
“母后!”
见阮二月受罚,夏侯晴不淡定了,“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便走到太后面前将阮二月扶了起来,“母后生气是应该的,但是今日是我非要二月与我一同出宫去玩,不能怪她!母后要是要惩罚,便惩罚晴儿吧!”
随后,是太后的冷哼声,“哀家今日确实是很生气,自己的女儿胳膊肘却往外拐!不仅当着众人的面儿对着哀家如此说话,还理直气壮的包庇外人!”
“邓嬷嬷!”
“太后娘娘。”
一名年过半百,面容严肃的嬷嬷走了进来,“太后有何吩咐?”
“将十一公主带回未央宫去,罚抄宫规一百遍,禁足一个月,任何人不得探望!”
太后咬着牙看了夏侯晴一眼,沉声吩咐道。
“太后……”
邓嬷嬷有些惊愕,正要劝导太后几句为夏侯晴说话。便见太后挥了挥手,斩钉截铁的说道,“哀家心意已决,速速将十一公主给我带下去!”
夏侯晴站在原地,用力咬着嘴唇,眼眶中含着晶莹的泪水,却倔强的仰着头不让它低落下来。
“你可以禁足我,可以让我罚抄宫规,我都去做!但是,母后,你若是敢伤害二月一根汗毛,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生怕夏侯晴出口再顶撞太后,惹得太后愈发不高兴,邓嬷嬷赶紧将这位小祖宗往外挪去,“十一公主,您就快别惹太后娘娘不高兴了!咱们快走吧!”
阮二月此时已经痛的有些头重脚轻起来,鲜血顺着额头已经有些糊住了她的双眼,整个人有些头晕目眩。想要出声,去只能看着夏侯晴不甘心的背影远去。
原来,这便是古代皇宫里高高在上的贵人们的本事。原以为她是二十一世纪来的,天不怕地不怕。
谁知,自己这样的想法简直是愚不可及……
太后一向偏疼夏侯晴,从来不舍得重骂一句。可今日,竟是连夏侯晴一并处罚了,可见太后今日究竟有多么愤怒!
商皇后端起手边的茶杯送到嘴边,借此掩盖自己上扬的嘴角,心情顿时就美好起来。
夏侯晴走远了,太后这才沉下目光,阴冷的目光直直的看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阮二月,冷笑道,“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将军府庶女,竟是能得了晴儿的青睐。”
“不过,哀家甚是不悦。为了你,晴儿居然敢如此顶撞哀家这个母后。所以,你也别怨哀家,哀家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不处罚你,哀家又怎能服众?!”
太后冷哼一声,也不再多说,直接开口道,“来人,将阮二月拖出去,重责五十大板!”
商皇后这才有些着急了,连忙起身为阮二月求情,“母后,五十大板也太过……念在二月是初犯,且初次进宫不懂规矩,还请母后从轻处罚。”
这稍微一不慎,可能就会直接出人命的!如此一来,她心头恶气是出了,可是,皇上那里她又怎么交代?
这段时间夏侯朱好不容易对她另眼相看,对她比从前亲热一些。若是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夏侯朱肯定会责怪她没有看好阮二月的!
第85章 二月争辩,加重处罚
“多嘴!哀家做什么决定,还要你来提醒不成?”
见商皇后方才竟不为夏侯晴求情,这会子倒也为了阮二月这个外人求情来了,太后眼神一暗,不悦的训斥道。
说着,又对着身边的宫女命令道,“秋月,将这阮二月拖下去,给哀家重重的打!”
阮二月心里一凛,这个老妖婆,莫非真是因为与靖王府的仇恨,所以便殃及到她身上。将所有的怒气与不甘心,全部发泄到她的身上么?
今日之事,即便是打她一顿,也还不至于要了她的命才是。
可是太后此举,分明是给靖王府一个下马威,让她阮二月来做这个冤鬼!
阮二月咬紧牙关,忽的抬头,目光咄咄的看向太后,沉声问道,“敢问太后,臣女不过就是与十一公主偷溜出宫,也还不至于重责至此吧!”
“放肆!还敢与哀家顶嘴!”
太后愈发生气,目光恶狠狠的瞪向阮二月,“看来,打你五十大板还是轻的了!”
“秋月,将阮二月拉出去,掌嘴二十!再重打五十大板!”
阮二月不甘心正要说话,便见商皇后对着她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与太后争执,否则吃亏的只会是她自己。
如此,阮二月只得将这口恶气忍下心头。
今日之事,她阮二月忍了!但是,也记下了!太后这个老妖婆,有朝一日她一定要讨回公道,让她跪在地上求饶!
于是,阮二月不甘心的闭上嘴,被秋月拖了下去。
商皇后蹙了蹙眉,这才转身看向太后,轻声道,“母后,并非是臣妾多嘴。哪怕给臣妾一百个胆儿,臣妾也不敢做了母后的主啊!”
说着,商皇后站起身缓缓走到太后面前,低声嘀咕道,“母后,皇上一直想要这阮四小姐作为眼线嫁入靖王府。如此一来,日后靖王府的一举一动,不都尽在皇上掌握了吗?”
“所以,皇上在授意让臣妾经常与阮四小姐亲近。今日,母后若是为了一时生气,便打死了阮二月……打死了一名小姐没什么,可若是坏了皇上的计划,难免会找到第二个这么合心意的人了!”
商皇后顿了顿,继续道,“再说了,您也知道,那阮四小姐虽说只是将军府一名小小的庶女。可是如今她深得夏侯尹与靖王妃的喜爱,阮将军现在不比从前,也格外疼爱这个女儿。若是此次的事情惹恼了阮将军,恐怕后果也不堪设想啊……”
听完商皇后的话,太后这才皱紧了眉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的不错。”
阮宏伟虽不比周王等人在朝中的势力强大,可他是武官之首。又屡立功劳,颇得夏侯朱看重,朝中上下的武官,也对他敬畏有加。
夏侯朱甚至给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力,不论何时,只要关于打仗用兵的事情,都可阮宏伟现行决断。而后,再禀报给他知晓便是。
如此权力,等于是给了他一道虎头兵符啊!
如果真的惹恼了阮宏伟,只怕依着如今传闻中他对阮二月的疼爱。即便他没那个胆子起兵造反,但定会心生怨怼。
不为夏侯朱忠心办事,或是直接认了别人为主子的话……
放权容易收权难啊!这便也是夏侯朱一直以来对阮宏伟有些纵容的原因。
太后咬了咬牙,自己光顾着想要给靖王府一个下马威,好好处置这阮二月,出出心头的恶气。却忘记了,阮二月确实是夏侯朱预先便选择好的人选。
可是,要她就此松口,让阮二月毫发无伤的出宫去,她又心有不甘。
连夏侯晴都被她处罚了,若是不处罚阮二月,自己这心里头过意不去是一个理由。二来,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让靖王妃那贱人哭着来求自己,又怎能放过?!
思来想去,加之商皇后一直在耳边分析利弊,太后终究是冷哼一声,“你说的不错,既然如此,哀家今日就放她一马。”
“但是,犯了错不可就此轻易放过她,还是要处罚才是!”
太后眯了眯眼睛,对着刚进门的秋吩咐道,“去,传哀家的话。今日有皇后为阮二月求情,且念在她是初犯。五十大板,便减少二十大板,只打她三十大板就是了!”
秋月点点头,又试探着问道,“太后,那……掌嘴二十,还要处罚吗?”
“打!当然要打!”
太后一拍桌子,不悦的喝道,“虽有皇后为她求情,但阮二月以下犯上,不尊哀家!而且,十一公主都被她带坏了,竟敢当众顶撞哀家!如此,不掌嘴的话,怎能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秋月面色有些不忍,踌躇道,“可是太后,方才阮四小姐头上已经受伤了。这会子失血过多,已经有些昏厥,若是再掌嘴又打板子的话,奴婢担心……”
见秋月也为阮二月求情,一向偏执又自私的太后心头更是不悦起来,“秋月,哀家怎么瞧着,今日你的话竟是这样多?”
“你要是不忍心的话,那你便替她受了这掌嘴二十。一来让你清楚,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二来,也让你长长记性,究竟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如何?!”
见太后再次动怒,她身边的春花忙示意秋月赶紧出去,又宽慰太后,“太后快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您的身子!”
太后这才扫了秋月一样,秋月忙惶恐的出去了。
商皇后嘴唇动了动,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太后一眼,但不知又想起了什么,终究还是不曾出声。
阮二月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的,依着多年的医术,她知道,自己这是失血过多造成的。若是不赶紧处理,只怕这一顿惩罚下来,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甚至,还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她紧紧咬着下嘴唇,丝丝鲜血浸染她洁白的牙齿。这样,她才能使自己清醒一些。
秋月低着头走到她面前,有些不忍心的低声说道,“阮四小姐,奴婢为您求情,但是太后执意如此,真是抱歉。奴婢会下手轻一些的,您叫的大声一些,千万不要露出破绽。”
第86章 世子赶来,与太后对峙
“多谢……”
虽不知秋月为何会帮助她,但此时孤立无援的阮二月,心里感激不已,冲着秋月虚弱的笑了笑。
秋月咬了咬牙,伸出手朝着二月脸上打了过去……
尽管她手下确实没有用太大力,但因着头上的伤势,阮二月还是痛的头晕目眩。却死死咬紧牙关,不曾发出一声痛呼。
“住手!”
眼瞧着这掌嘴二十就要阮二月半条小命了,耳边传来夏侯尹冰冷的声音,暗含着万千压抑的愤怒。
秋月连忙停下了手,阮二月用力睁开眼睛,只看到一轮金灿灿的轮椅出现在视野内。随后便失去了意识,脑海中最后闪烁的,是夏侯尹清冷的双眼,却又流露出来的淡淡的心疼。
曾几何时,她还笑话夏侯尹闷骚,一轮轮椅也要搞得金灿灿的。今日,却实在是庆幸,他会来救她。
“尹世子。”
对上夏侯尹冰冷的双眼,秋月止不住的打了个寒战,忙请安,“奴婢给尹世子请安。”
夏侯尹接住缓缓倒地的阮二月,将她温柔的放在自己的双腿上。看了一眼阮二月脸上并无伤痕,这才淡淡的瞟了一眼秋月,声音有些和缓,“起来吧,多谢。”
随后,才任由纪安推动着轮椅,进了寿康宫。
彼时太后刚遣走了商皇后,自己则靠在软椅上舒适的闭着眼浅眠。
邓嬷嬷将夏侯晴送回去后,刚进寿康宫大门,便瞧见前面的夏侯尹。心中有些忐忑,忙小跑着从小道上绕了过去,先夏侯尹一步进了寿康宫。
“太后,太后。”
见太后在假寐,邓嬷嬷忙小声呼喊着。
“没见哀家在歇息么?”
太后微微睁开了眼,不悦的扫了一眼满脸着急的邓嬷嬷,心底一惊,忙沉声问道,“如此慌张,可是晴儿出了什么事情?!”
邓嬷嬷摇了摇头,“十一公主好好地的呢,太后您放心!只是,老奴方才看见……”
话还未说完,便听到殿外传来夏侯尹淡漠的声音,“尹睿前来给太后请安。”
夏侯尹怎么来了?
太后这才坐了起来,目光阴沉的看向门外,对着邓嬷嬷道,“你是想说夏侯尹来了?好了,他来了便来了吧,有什么好慌张的?去,叫他进来。哀家倒是要看看,他来做什么!”
邓嬷嬷点点头,忙出去请了夏侯尹进来。
虽夏侯尹这么多年来甚少出府,可这宫里关于他的传闻可是多得很呢。
据说他性子淡漠,一般人难以靠近半分;
也有人说他实则性子乖戾,无论有谁得罪了他,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还有人说,夏侯尹虽双腿废了。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使得他性子阴晴不定,不论是谁都不敢轻易招惹他。
尽管不知道这些谣言是真是假,但对于身处深宫中,甚少出宫去的这些个宫人们,什么事情没有见过?所以啊,即便是传闻夏侯尹是阎王爷变的,可能他们也会深信不疑。
因为在这深宫里,谁人不是踩着累累白骨往上爬?谁的手上,没有沾染过一滴鲜血?
所以,对着鬼神之说,邓嬷嬷这些个人,是最为相信的。
很快,夏侯尹便进来了。
太后看也不看夏侯尹一眼,只捏着手中的玉珠子把玩着,任由夏侯尹请了安,才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是甚少入宫的,更不提来给哀家请安。今日,可是为了阮二月而来?”
“正是。”
夏侯尹面无表情,仍旧是冷淡的回答道。
太后冷笑了一声,这才说道,“你要带她出宫,可以。只是,今日她诱哄晴儿偷溜出宫去,还当众顶撞哀家。使得晴儿与哀家母女俩争执了几句,有损母女情意,也让旁人看了笑话。”
“所以,哀家是要处罚她的。待处罚完了,你再带走便是。”
夏侯尹眯了眯眼睛,忍住心中汹涌翻滚的强烈恨意与愤怒。半晌,才淡淡的应道,“恐怕,不能遂太后所愿了,尹睿即刻便要带阮阮出宫。”
太后这才抬起眼,死死拧着眉头,目光利箭似的射向夏侯尹。
在看到夏侯尹怀中昏迷不醒的阮二月后,目光更是阴沉了好几分,沉声怒道,“放肆!夏侯尹,你要带走阮二月,竟敢不问问哀家的意思,自己做主。你这是要,在哀家的宫里为所欲为了不成?!”
说罢,手中的玉珠子狠狠地砸向了夏侯尹的轮椅前。
几颗玉珠子在地板上弹跳了好几下,夏侯尹飞快的转动轮椅,闪躲开来,避免弹到阮二月的脸上,再打痛了她。
随后,才固定轮椅,转过身冷冷的看向太后,不卑不亢的答道,“尹睿不敢。”
“既然不敢,就将阮二月给我放下!让她接受完所有惩罚,才准出宫!”
见夏侯尹如此回答,太后心头冷笑,愈发得意的勾着唇,冷声说道。
夏侯尹抬起下巴,目光直直的对上太后得意的视线,冷冽的也弯了弯唇,薄唇坚定的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太后若是执意要处罚阮阮,便由尹睿代替吧。”
“你……”
太后气的不轻,“你这是执意要与哀家唱反调是不是?!”
夏侯尹还是不咸不淡的那一句,“尹睿不敢。”
“你……”
太后再一次被气了脸红脖子粗,对软硬不吃的夏侯尹简直是没了办法。
若是今日真是处罚了夏侯尹,若是传了出去的话……定是要被人嚼舌根子,又要说什么皇家亲情淡薄,故意为难靖王妃与夏侯尹孤儿寡母什么的。
天知道,这十年以来,时不时的都能听到这些话。
只要听到一次,太后便气的大动肝火的命人拔了那些人的舌头。可是如此一来,说闲话的人可是更多了。甚至,还说是她与夏侯朱心虚所致……
于是,太后现在是最怕听到这些话的。
见夏侯尹丝毫不买账,太后也没了办法。二人互相瞪着眼,一时间殿内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了一般,安静不已。
若是就此让步,难免被人说是啪啪打脸。日后自己这个太后,还要怎么混下去?还能不能服众了?
第87章 皇帝凑一脚,打道回府
就在太后与夏侯尹互相僵持,各不让步之时,夏侯朱又跑来凑了一脚。
太后冷眼瞧着本已离去的商皇后,此时亦步亦趋的跟在夏侯朱身后进了殿内,眼中划过一丝不悦。
“皇帝这会子不是应该在勤政殿批改奏折么?跑来哀家的寿康宫做什么?!”
她抿了抿唇,冷声问道。
夏侯朱满眼笑意的扫了一眼夏侯尹,以及他怀中昏迷过去的阮二月,答道,“母后说的是,本来朕确实是在忙着批改奏折。可是,无奈今日这耳根子竟没有一刻得闲的功夫。”
“哦?此话怎讲?”
夏侯朱伸手制止了夏侯尹的问安,这才自顾自的坐下来,满脸无奈的说道,“先是秦相满腹委屈的跑来找朕为秦小姐做主,接着又是阮将军十万火急的进宫让朕明察。朕还没稳下心神呢,便再次来人禀报朕,说阮四小姐出了麻烦。”
“母后,这当着阮将军的面给朕禀报这样的事情。您说说,朕还能袖手旁观么?”
夏侯朱刚说完,太后便冷眼扫向了坐在夏侯朱身旁的商皇后。
商皇后心下一凛,不由自主的往夏侯朱身边靠了靠。
“呵呵。”
见此,太后冷笑两声,目光又缓缓投向一脸平静的夏侯尹身上,“尹睿,既然今日你亲自进宫来接阮二月。那么今日,哀家也就不为难她了,你们走吧。”
既然夏侯朱亲自过来了,肯定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呗。若是她执意扣下阮二月,让她受完处罚再出宫,恐怕又要落人口舌。
如此,还不如顺着夏侯朱搭好的梯子顺势而下,也保全了自己的面子。
否则,夏侯尹如此虎视眈眈的杵在寿康宫,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夏侯尹这才冷冷的看了夏侯朱一眼,面无表情的点头致意道,“多谢皇上。”
随后,也不等夏侯朱发话,更是没有多看一眼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太后,抱着阮二月示意纪安推着轮椅出了寿康宫。
太后咬着牙,目光阴冷的看着夏侯尹离去。这才狠狠地瞪了好几眼商皇后,冷笑道,“哀家竟不知,皇后原来竟是这样的”‘孝顺’哀家!”
商皇后是身子一颤,又朝着夏侯朱处躲了躲,这才仰起头,目光闪烁的看向太后,“母后,臣妾……”
“母后,这件事情不怪婉儿。”
夏侯朱眼角扫了一眼面色有些苍白的商皇后,心底一软,“母后,即便不是婉儿来勤政殿告诉朕这件事情。朕也是会从其他人嘴里知道的,您知道阮二月是儿子选择的最合心意的人。若是此次确实因为母后大动肝火坏了大事,日后咱们再想有什么动作,怕是就难了。”
言下之意,便是因为靖王妃与夏侯尹难得的喜欢阮二月。若是阮二月有什么危险,再找一个这样合心意的人,也就难了。
更不提,能在夏侯尹身边安插这样一颗钉子。
见太后面色稍有缓和,夏侯朱这才继续道,“况且,是皇后邀请阮二月入宫小住几日的。若是阮二月在宫里出了什么事情,不仅皇后会被人诟病。日后,阮宏伟怎还会放心阮二月进宫?”
“再说了,待阮二月醒来,知道是朕与皇后救了她。那么,必然会对朕与皇后心生感激。”
说罢,夏侯朱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商皇后心下激动,夏侯朱竟然第一次站在她这边,为她解围说话。不由自主的,心中对夏侯朱的爱意,愈发深切起来。
见夏侯朱说的在理,太后这才点点头,应了一声。
“哀家只是不甘心啊!如此好的机会,原本以为秦宛如会亲自进宫,跪在哀家面前求着哀家放了阮二月。没想到,夏侯尹这个瘸子竟然会亲自进宫来!哼,倒是失去了能好好羞辱秦宛如一番的好机会了!”
她皱着花白的眉,咬牙切齿的骂道。
倒也不怪她如此憎恨靖王妃一家了,原本先帝,就曾属意过靖王妃。后因石嬷嬷的缘故,才将这段感情压在心底数年。
后来,曾经的秦大小姐秦宛如,与靖王夏侯渊情投意合,先帝只好忍痛给二人赐了婚。
先帝即将殡天之际,曾写过一道遗诏,写明太子夏侯朱继位。但是,若新帝无作为、不为百姓谋福祉、甚至昏庸无能的话,靖王夏侯渊可做主废了新帝!
遗诏中还写明,新帝继位后,靖王任摄政王……
因此,夏侯朱与太后才如此惶恐,如此憎恨夏侯渊。先帝一过世,便密谋着以“谋逆”的罪名,处死了靖王夏侯渊。
当时还年幼的夏侯尹,以及靖王妃也没能逃脱。
想起当年的事情,夏侯朱叹了一口气,安抚太后道,“母后,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父皇早已过世,靖王也早已不在。如今他们母子二人,还能翻出朕的手掌心不成?!您就放宽心,莫要再纠结过去的往事了,何必让自己心头添堵呢?”
他自己心里也是执着过去的事情好几年,直到如今真的看到夏侯尹一事无成,且都不能下地行走后,他心里的石头便终于落了地。
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
“哀家,哀家只是不甘心呐!先有秦宛如,后有石……”
太后猛地闭上了嘴,恨恨的哼了一声,“哀家嫁给先帝几十年,就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正眼相待!你叫哀家这心里,如何放宽心?”
见此,夏侯朱还想要继续劝慰,便见太后挥了挥手,头疼的按了按额角,说道,“罢了罢了,今日闹腾了半天,哀家头都痛了!你们去忙吧,哀家歇息一会儿。”
夏侯朱与商皇后这才起身离去。
夏侯尹带着阮二月刚出了寿康宫,便看见阮宏伟一脸担忧的站在寿康宫外,不停地走来走去,焦急的搓着手。
见夏侯尹出来了,才连忙走了上来,看着夏侯尹怀中昏迷不醒的阮二月,担忧的问道,“尹世子,二月她,如何了?”
夏侯尹摇了摇头,“你赶紧出宫找大夫,我送她回去。”
第88章 放心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二人的分工明确,各自赶紧出了宫。
直到上了马车,夏侯尹才将阮二月轻轻的放在马车内柔软的垫子上。随后,伸手拧干水盆里准备好的锦帕,动作轻柔的擦拭着阮二月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马车行驶的飞快,阮二月大抵是被晃动的头又疼了起来,紧闭着双眼靠在垫子上,断断续续破碎的呻,吟声不由自主的从唇间溢了出来。
夏侯尹眼中划过一抹心疼,忙将锦帕敷在阮二月额头上,又伸手将她抱进了自己怀里。
虽说马车空间足够宽敞,可容纳了一轮轮椅,还有阮二月昏迷不醒的躺倒在垫子上。终究是显得有些狭小,夏侯尹行动也有些不便。
他皱了皱眉,心想着,回去后定是要将这马车内空间扩大一倍才是。
很快,便到了将军府,阮宏伟带着周伯,一脸焦急的等在门口。
见靖王府的马车来了,阮宏伟考虑到夏侯尹行动不便,想要上前接过阮二月。谁知,夏侯尹仍旧是抱着阮二月在怀中不撒手,纪安推动着轮椅走的飞快。
与阮宏伟一同先行出宫,回咸月阁收拾的雀儿,大老远便满脸泪痕的跑上前来,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王大夫早早等候在咸月阁,待夏侯尹将阮二月放在床上,才忙开始给阮二月诊脉。
“如何?”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该的夏侯尹,见王大夫久久不言语,只面色凝重的给阮二月诊脉,心里也止不住担忧起来,出声问道。
阮宏伟坐在一旁,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着急不已。
王大夫摇了摇头,又起身扒拉开阮二月前额旁的头发,认真的查看了她的伤势。
这才叹了一口气,连忙答道,“尹世子,阮将军,幸好四小姐的伤口误差了一点点。这若是再差上那么一厘,恐怕被砸破的就是太阳穴了!又这么久没有处理上药,只怕即便不是失血过多,四小姐也会因此留下后遗症。”
夏侯尹只觉得一颗心被王大夫紧紧地揪了起来,剑眉皱着一直就没有松开过,沉声问道,“可严重?”
“尹世子请放心,若是这伤口在太阳穴处,确实是不好处理,甚至可能患上痴症。毕竟过了大半天时间,瞧着四小姐又被人掌了……头上神经受到撞击压迫,所以才昏迷不醒。”
王大夫说着,见夏侯尹神色不悦,语气顿了顿继续说道。
“那你赶紧给她医治,务必要药到病除!”
夏侯尹心底松了一口气,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清冷,现下又带着丝丝压迫。
王大夫连忙应声,命雀儿去打了热水重新给阮二月擦洗了伤口处。又才给她包扎,开了一些药,并嘱咐了用药事宜。
待王大夫离去后,天色也已经变的朦胧起来。阮宏伟这才看了一眼坐在阮二月床边,一脸沉思的夏侯尹,开口试探着问道,“尹世子,今夜您是……”
“歇在咸月阁。”
夏侯尹头也不抬,只定定的看着阮二月紧紧的双眼,淡淡的答道。
阮宏伟也松了一口气,这才应声道,“诶,好。那我这就去命人准备晚膳,给您端过来。”
……
一片片乌云渐渐爬上半空中,月亮被隐藏在乌云背后。一点点光亮也被遮挡住了,整片大地漆黑一片。
听着窗外传来的蟋蟀与夜莺的奏鸣声,雀儿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对着仍旧坐在床头的夏侯尹低声道,“尹世子,您上次住过的厢房已经给您收拾好了。天色已晚,奴婢来照顾小姐便是,您赶紧去歇息吧。”
夏侯尹似是毫不知疲惫,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不放心,今夜我来守着她。”
如此,雀儿也不知该如何回话。只得应了声,再次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阮二月的睡相一向是极不老实的,今日若非是头上伤势所致昏迷不醒,恐怕夏侯尹这会子也不能这样好好的坐在床边了。
但是,本性难移。
只见阮二月时不时的便露出修长洁白的大美腿,一会儿踢被子、一会儿又是躺成八字,一会儿一脚踹到夏侯尹的怀里、一会儿嘴里不自觉的咕哝几声。
夏侯尹无奈的给她盖好被子,神情不自然的提起阮二月的大美腿放进被窝里。
见阮二月睡得极为香甜,夏侯尹嘴角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笑意。
他从来不知,女孩子睡觉原来也会如此的不老实。
恍惚中,他又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抚上了阮二月洁白柔嫩的脸颊。顺着弯弯的柳叶眉滑到嘴角,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手下柔嫩的皮肤。
朦胧间,阮二月只觉得自己的脸被人又摸又捏的,弄得她痒痒的,极不舒服。
想要睁开眼看看是谁,眼皮却又像是被人用针线缝合在一起了般,丝毫睁不开眼。强烈的睡意袭来,她只得认命的再次沉睡过去。
模模糊糊听到方才阮二月嘟囔了几声,夏侯尹不由得轻笑出声。
收回手给她掖了掖被角,沙哑的声音第一次说出如此温柔,却又令人如掉入蜜罐般的话语,“阮阮,放心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素来两只眼睛里只有清冷淡漠一种神色的夏侯尹,今日第一次出现这样温柔的笑意。
若是阮二月此时是醒着的,恐怕定是要羞得钻进床底下去了!甚至,可能把,持不住夏侯尹如此甜蜜的诱惑,直接拖了夏侯尹上床,啪你一顿再说!
夏侯尹轻柔的话语,如同抚平阮二月眉间皱褶的神药。很快,她嘴里不再有破碎的呓语声,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不仅回到了现代。甚至,还带着夏侯尹,去了自己一直梦想着要去的地方,马尔代夫。
不由得,嘴角便扬起了一道弧度。
见阮二月睡的香甜,夏侯尹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推动着轮椅来到阮二月的书桌前,拿起了她平日里爱涂涂写写的草稿纸认真的看了起来。
待阮二月伤好后,他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逼迫自己去忍下来。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连累的他身边在乎的人总是受到伤害!这一次,他不想再忍下去。
第89章 不同以往的世子爷,温存哦
次日清晨,阮二月终于是被窗户上照射进来的阳光给刺激的微微睁开了眼睛。
如同每天早上醒来一般,先是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接着便是在床上翻滚好几个回合,才抱着被子,双腿夹着大声呼喊道,“雀儿!雀儿雀儿雀儿!”
只是,今日不同往日,雀儿并没有大声应着打开门走进来帮着她更衣。
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仿佛只有刺眼的阳光在眼前跳动。
约莫过了半晌,阮二月才清醒了个七八分。也开始觉得屋里的气氛有些古怪了,夹着被子缓缓翻了个身,面朝窗户这边……
“啊……”
随即便传来阮二月狼嚎般的呼喊声。
夏侯尹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其实眼中一直挥之不去的是淡淡的玩味的笑意。也不说话,就一副我“盯死你”的神情。
嚎了片刻钟,直到头顶传来闷痛感,阮二月才讪讪的闭上了嘴。
尴尬的看了夏侯尹好几眼,猛地将整个身子钻进了被窝里,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冲着夏侯尹质问道,“这大清早的,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内?!”
这下,夏侯尹唇边明显的出现了一抹笑意,“不是大清早,是一整夜哦。”
“什么?!”
阮二月不敢置信的瞪圆了双眼,死死地瞪着夏侯尹,“你你你你你,你不好好的待在靖王府,你跑来咸月阁看我睡觉啊你!这是什么怪癖!”
天啦噜,她可是深知自己睡相是有多么不堪的……
当然啦,她不知道的是,早在她还没见过夏侯尹之前,夏侯尹便已经知道了她的睡相是有多么不堪了。
“反正,你我即将成亲,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夏侯尹倒是比她大方多了,虽说想起昨夜那来回在眼前闪现个不停的白,花花的大美腿,让从未沾过女孩子身的夏侯尹心底也有些慌乱。
可是到底是男人,这会子即便再有多么不自然,也不能在阮二月面前表现出来啊!
“你……”
阮二月一噎,满脸通红的将露在外面的一双大眼睛也缩进了被子里。死死地捂着,没脸再看夏侯尹一眼了。
见此,夏侯尹倒是难得的笑出了声,甚至还哄小孩子般伸手揭开被子,轻笑道,“好啦,反正你也就这么丑了。我看都看光了,你难不成要我赔你精神损失费?”
想起上次在画舫上面,她冲着苏钰吼出的那一句“赔老子精神损失费”,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虽不知那是什么意思,但是,管他呢!
“快些出来吧,当心在里面闷坏了。”
说着,夏侯尹又耐着性子,去扯开被子。
“不出来,脸都丢到外婆家了!不出来不出来。”
阮二月死死地抓着被子,闷闷地声音从被子里面传了出来。像是小孩子闹脾气般,与夏侯尹杠上了。
其实她从未想到,冷若冰山的夏侯尹,今日竟是如此反常。
不仅对她如此耐心体贴,而且还露出这样融化冰山的笑意。啊呸,不止融化冰山,简直是融化了她这颗思,春已久,饥,渴的心啊!
就像是久逢甘霖的禾苗……
就像是春风拂过大地……
啊呸!阮二月,你一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你是一位姑娘,你不应该如此厚颜无耻,要脸,要脸啊!还能不能装的矜持一点了……
阮二月恶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
就在她红着脸鄙视自己之际,被子外面又传来夏侯尹似笑非笑的调笑声,“好吧,既然你如此想不开。那么,要不本世子现在也脱,光给你看看,让你心里平衡一些?”
什么?!她没有听错吧?这话,真的是从夏侯尹口中说出来的么?
阮二月揉了揉耳朵,小心翼翼的从被子缝中看了出来,果真看到夏侯尹满面春风,笑的好不和煦!
当下,阮二月只觉得自己真的受到了惊吓。
还不等她说话,房门便被打开了。同样一脸笑意的雀儿,手里端着菜盘子,身后跟着垂着头的羊子走了进来。
夏侯尹脸色顿时又如同往常一般,面无表情似面瘫。阮二月挑了挑眉,方才是她看花眼了,还是夏侯尹真的笑过?
“小姐,既然您醒了就赶紧起来用早膳吧!这会子太阳都已经升得老高了,您不饿,世子爷也饿了呀!”
雀儿摆放好碗碟,冲着阮二月笑道。
我倒是想起来吃啊!这大上午的,人家肚子早饿了。可是夏侯尹一直眼睛眨也不眨的杵在这里坐着,我怎么换衣服?
阮二月瘪了瘪嘴,对着夏侯尹低声道,“你,你先出去吧,我要更衣……”
夏侯尹勾了勾唇,倒也十分好心情的推着轮椅出去了。
瞧着他关上了房门,阮二月才猛地踹开被子从床上弹了起来,瞪着雀儿问道,“雀儿!我怎么不知道,他一直在这里?他到底在这里待了多久?!”
雀儿忍着笑意,一边替她更衣,一边低低的笑道,“小姐啊,您怎能这样呢?人家尹世子昨儿将你接出宫送回府,然后一直在这里照顾你,不让旁人经手。整整一夜,眼睛都没有合过呢!”
“小姐,不是奴婢多嘴。以前我总觉得尹世子性子太冷淡了,今儿我才算明白了。对旁人确实是冷淡,可是对小姐你,那是放在心尖儿的呢!”
雀儿继续在阮二月耳边念叨着。
“不就是接我出宫送我回府照顾了我一夜?你怎么知道他又是怎么对旁人的?这能看出什么呀,就心尖儿了。”
想起上次夏侯尹对自己的淡漠置之,阮二月心里仍旧打着一个结,没好气的道。
雀儿摇了摇头,面色似有余悸,“小姐,您别说的这样简单。你不知道,您被皇后娘娘召进宫去,十一公主之所以回来保护您。也是因为老爷硬是拽着夫人去了靖王府,当下尹世子便派人进宫找了十一公主。”
不忘顺便夸一夸阮宏伟,让阮二月知道这个父亲其实是疼爱她的。
“据说昨日您被太后娘娘惩罚,尹世子不能带你走,还要求替你受罚呢!说是当场就与太后僵持起来了,非要带您出宫。而且,回府后自己顾不上休息,硬是眼睛都不眨的照顾了你这么久!您说这还不叫待你好吗?”
第90章 阮静不要脸,勾搭世子爷
雀儿口中所说的夏侯尹,果真是自己认识的夏侯尹,上次还对置身危险之中的她冷眼旁观的夏侯尹吗?
阮二月心里有些复杂,只想着还是找机会与夏侯尹好好谈谈吧。
主仆俩正说这话呢,房门便被打开了,只见羊子神情有些不开心的走了进来。
“小姐,大小姐过来了!这会子正在外面与世子爷说话呢。”
阮静过来做什么?
本以为她与阮静之间早已撕破脸皮,所以这表面上的姐妹情也是不必做给旁人看了。这咸月阁,她除了来找茬,还会过来找她联络姐妹感情么?
这会子竟是在外面与夏侯尹说话?
阮二月挑了挑眉,阮静又要耍什么花样?她何时与夏侯尹熟络到会主动说话的地步了?
羊子瘪了瘪嘴,脸色似有些替阮二月忿忿不平,“小姐,大小姐无事来咱们咸月阁做什么?!而且来了不知进来,竟是在外面与世子爷说起了话。奴婢瞧着啊,她这回肯定又没有安什么好心!一次又一次的陷害您,你对她可要多加堤防呀!”
雀儿也在一旁直点头。
甚少见到羊子情绪稍微有些激动,阮二月也是无奈的摇头笑了笑,“你们呀,什么时候见到过阮静陷害我成功过?知道你们是担心我,好啦。放心吧,现在不论是谁欺负我,本小姐都不怕!”
说着,阮二月勾了勾唇,对着二人比划着手指示意她们不要出声。
随后,自己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窗边,轻手轻脚的的掀开窗户露出一条细缝。好奇的凑了上去,她倒是要看看,阮静这个小婊砸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么一看,只见阮静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满脸娇羞的站在夏侯尹身边。一张小脸有些红晕,手里也不自觉的捏着锦帕,扭扭捏捏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叫与夏侯尹说话?分明是按捺不住一颗骚,动的心,想要献身吧!
阮二月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心里头猛窜上来,她就说阮静没事怎还会跑来她的咸月阁呢。原来,是来勾搭夏侯尹的!
她绷着脸,想要看清楚夏侯尹脸上究竟是什么神情,有没有回应阮静一颗荡漾的春,心。
可是夏侯尹面朝东边,阮二月只能看到他完美的侧脸,根本看不到他究竟是什么神情。不过,瞧着嘴唇一直没有动过,可见并未搭理阮静。
不由得,阮二月心里便有些喜滋滋的。
她就说呢,依着夏侯尹这大冰块的性子,即便是阮静主动送上门来,也不至于会热忱到大清早的与她闲聊吧?
再说了,他与阮静从未有过交集,二人更是谈不上认识。这大清早的,有什么可以聊的?
“小姐,你在看什么呢?”
见阮二月举止神秘,且脸上神情有些怪异,雀儿也走了过来,扒拉着顺着窗户缝隙往外面瞅去,嘴里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
方才自己的猜想使得此时心情甚好,阮二月动了动眉毛,轻笑两声答道。
接着理了理衣裳,便打开房门准备出去。
原本阮静是这辈子死也不想在踏进咸月阁的,在这里她一次又一次的被阮二月羞辱,一次次的让她这个嫡出的大小姐颜面尽失。
可是自从上次知晓夏侯尹竟然在咸月阁过夜之后,便巴巴的渴望着他会再次歇在将军府,她也才有机会。
昨儿听说阮二月竟然被太后处罚了,阮静开心的不得了,正想着要如何奚落嘲讽阮二月呢,便见阮宏伟着急的回了府,命人请来了王大夫。
不多时,便见夏侯尹亲自送了阮二月回府。
于是,激动不已的阮静便开始在房间里梳妆打扮,就等着晚膳之际,好好地在夏侯尹面前表现一番。
可是她细心装扮了一个时辰,直到天色暗沉、徐氏派人来请她过去用膳了,也没有见到夏侯尹。阮静有些泄气,草草的吃了几口饭,便闷闷的回了静香园。
哪知道,天色刚破晓,一直奉命关注咸月阁一举一动的叶儿,便着急的叫醒了阮静。
原来,昨夜夏侯尹并没有离去,而是仍旧歇在了咸月阁!而且,好像还是与阮二月一个房间,一整夜都没有出来!
知晓此事后,阮静一边失落着,一边又兴奋着。这不,再次悉心打扮后,婀娜多姿的来到了咸月阁。
虽说夏侯尹一直不怎搭理她,可是只要一站在他身边,自己就忍不住的一颗芳心剧烈跳动着,不能自已的红着脸问道,“不知尹世子可打算在府上多住几日?”
夏侯尹仍旧是面无表情,但终于还是回了她一句,“看阮阮的意思。”
“……”
阮静下意识的就想要脱口而出骂阮二月小贱人,可是到底是没有被欣喜冲昏了头脑,羞涩的正要回话,便听到阮二月的房门“吱呀”响了一声。
随后,便见阮二月的身影出现在门边。
阮静心里一恼,好不容易夏侯尹出了声与她说话,这还没聊热络呢,阮二月这该死的贱人就又出现了!
当下,阮静只恨不得上去一脚踹晕她,自己巴不得好与夏侯尹多待一会儿。
不过,在看到阮二月有些不开心的眼神看向这边,阮静心下一喜,忽然想到了一个极好的法子……
“尹世子……”
只见她娇滴滴的叫了一声,便红着脸往前走了一步,更加靠近夏侯尹。随之缓缓蹲下身子,将双手伸到了夏侯尹的腿上,想要去握住夏侯尹的手,嘴里娇声道,“其实,人家……”
阮二月刚出门,便看到了这一幕。
阮静面色娇羞,甚至将手伸到了夏侯尹的腿上。加之因为阮静方才走上前一步,借着错位,便看着像是她直接靠在了夏侯尹肩上一样。
这二人何时这样亲密了?
阮二月第一反应便是,难不成果真是因为定下的娃娃亲,所以即便有自己的存在。这二人,也会跨越千山万水的阻碍,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
那夏侯尹对她好做什么?把她当什么了?!
阮二月不觉得自己是以前言情小说看多了,此时只剩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二人相依相偎的模样,有些伤到她了。
第91章 小婊砸,厚颜无耻
不过,阮二月的伤感并未持续几秒,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原本阮静见夏侯尹并未推开自己,便心头大喜,这会子竟然真的往夏侯尹的身上靠去……
只见阮静堪堪碰触到夏侯尹的肩膀,便被夏侯尹毫不留情的往后一推,轮椅灵活的向后滑了一下,躲开了阮静的“咸猪手”。
下一秒,便见阮静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哎哟。”
面朝黄土背朝天,此刻的阮静将这句话诠释的淋漓尽致。
阮二月毫不客气的放声大笑起来,缓缓下了台阶往这边走来,嘴里咂舌道,“大姐姐这是做什么?大清早的来我咸月阁,就只为吃吃咸月阁的泥土咸不咸么?”
见阮二月神情俏皮,方才还一脸黑沉的夏侯尹,瞬间便扬起了嘴角,冲着阮二月微微一笑。
阮二月被夏侯尹的笑意有些闪花了眼,连忙又移开目光,强装镇定的干咳了几声。目光又玩味的盯着被叶儿慌忙搀扶起来的阮静,心情大好。
阮静一脸通红,被夏侯尹这样躲开也便罢了,偏偏还摔得自己啃了一嘴的泥。而且,这样难堪的时候,竟然被阮二月看到了!
不过,她可不恨夏侯尹对自己无情,反而越是激发了她内心深处想要得到夏侯尹的决心。
若是轻易便能到手的猎物,她阮静还不稀罕呢!就要像夏侯尹这样,能够挑战她极限的男人,她才更加喜欢!
叶儿搀扶起阮静,她涨红着脸,擦拭了嘴角的泥土。又恶狠狠的瞪了阮二月好几眼,才辩解道,“谁管你这咸月阁的泥土是咸的还是甜的!四妹妹,你大清早的将尹世子关在门外,也太没有待客之道了吧!”
这这,当着夏侯尹的面,自己出了这样大的丑,真是羞死她了!
“父亲前些日子还在说你知书达理懂礼仪呢,怎的这会子就全然不是这么回事了?!你不是跟着石嬷嬷学了那么长时间的规矩么?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石嬷嬷也好久没有来咱们府上教你规矩了,莫非,是四妹妹太过愚钝,气走了石嬷嬷不成?!”
不给阮二月说话的机会,阮静瞅准时间逮着阮二月的小辫子,便是噼里啪啦的好一顿埋汰,“瞧瞧你这蠢样儿,真是丢尽了咱们将军府的脸面!”
正好夏侯尹在面前,她得抓紧机会抹黑阮二月的形象,让尹世子厌恶她!
如此想着,阮静厌恶的瞟了一眼头上包扎好的伤口,迫不及待的说道,“皇后娘娘邀请你进宫小住几日,那是看得起你!谁知道你不知道感激也就罢了,偏偏还惹恼了太后娘娘,差点没丢了性命!这若是传了出去,就不止丢咱们府上的脸了。就连靖王府的脸,恐怕也被你给丢尽了吧!”
“尹世子,您说静儿说的对吗?”
语毕,阮静又羞涩万分的往夏侯尹一边挪了一步,娇滴滴的问道。
夏侯尹眉心皱了皱,面无表情的冷声道,“我靖王府的事情,不需要外人评头论足。”
阮静小脸一白,更是尴尬的手足无措。她没想到,都这样说了,夏侯尹还在故意偏袒阮二月,偏袒着让他丢尽颜面的阮二月!
“我气走了石嬷嬷?大姐姐或许比我更清楚,石嬷嬷到底为什么到现在也还没回来咱们府上吧?到底,是大姐姐与祖母太过热情,吓走了石嬷嬷呢。”
阮二月挑了挑眉,伸手抚摸了一下头上包扎好的伤口,似笑非笑的看了阮静一眼。
“你……四妹妹,你说我也就罢了,怎么能说祖母的不对呢?”
阮静咬了咬唇,又不知如何回话,只好转移话题。一脸委屈的神情,双眼一片湿润,“毕竟,我是做姐姐的,凡事都得让着妹妹。你说祖母,这就是你的不孝顺了。”
一席话又是夸赞了自己大度明理,又是形容阮二月小家子气,甚至对阮老夫人不敬。
阮二月不得不为阮静竖起了大拇指,随即不耐烦的问道,“大姐姐到我咸月阁究竟有何贵干?难不成,只是来找妹妹我吵嘴的不成?若真是如此,那边出门好走吧,妹妹我可没闲心与你多费口舌。”
阮二月竟是当着夏侯尹的面赶她走?她来了这半天,都没得到夏侯尹的多余的一个眼神,她怎么甘心就这样走?!
于是,阮静不得不硬生生咽下这口气,走上前故作亲热的挽着阮二月的胳膊,娇笑道,“四妹妹这是什么话?咱们可是亲姐妹呀!有事无事应该多多在一起相处啊,如此才不辜负了咱们之间的姐妹情谊呢!”
姐妹情谊?
她确定与她之间有姐妹情谊?
阮二月眉毛挑得更高了,被阮静挽着的右手手臂此时也有些汗毛倒竖,她最讨厌不熟悉的人碰她了!
二话不说推开阮静的手,阮二月沉声道,“大姐姐就莫要与我演戏了,咱们之间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所以,也就没必要打着姐妹情谊的牌子了,有什么事就说吧,不要动手动脚的。”
被阮二月如此不留情面的推开,又听到如此直白的话,阮静脸色更是有些难看起来。
但是因着夏侯尹在场,她也只得忍下这口恶气,咬牙挤出一丝笑意,“四妹妹这话可就不对了,咱们乃是亲姐妹,自然是有姐妹情谊的。”
“我只是想着多日不见四妹妹了,思念的紧。所以今日,前来与四妹妹叙叙旧。”
阮静腆着脸,厚颜无耻的说道。
“叙旧?我何曾与你有什么旧可以叙叙了?”
阮二月登时便沉下了脸,阮静那恶心的眼神一直黏着夏侯尹不放也就罢了,竟还为了自己的龌龊心思,这样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来!
这会子,即便是她伸手暴打阮静一顿,估计阮静也会咬着牙忍着,更是有理由赖在咸月阁不走了!
“行了,我刚醒来,头痛的紧。大姐姐若是无事,就回去吧,我与你没什么话好说。”
阮二月转过身,看了夏侯尹一眼,便推着他往屋子里走去,“咱们进去用饭吧,你等了一早上估计也饿了。”
第92章 该不该爱?误会解开
“雀儿,送客!”
推着夏侯尹走了两步,阮二月偏过头冲着一旁正认真的削着苹果的雀儿吩咐道,“好生送大小姐出去。”
得了阮二月的指示,雀儿忙将削好的苹果递给阮二月。一边若有似无的把玩着手里的尖刀,一边“笑嘻嘻”的冲着阮静伸手道,“大小姐,请吧。”
想起前段时日雀儿走哪都提着菜刀砍人的场景,此刻再看到她手里明晃晃的尖刀,阮静吓得一个哆嗦,即便再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咬着牙,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了。
羊子手脚麻利的将碗筷摆放好,又在阮二月期待的眼神中端上早已备好的饭菜。
眼瞧着只上了几盘酱菜与清淡小菜,便只有两碗热乎乎的小米粥,还有一盘馒头,阮二月一张小脸顿时便垮了下来。
不开心的冲着羊子问道,“前些日子我教你们做的辣白菜没有了吗?还有椒香萝卜干儿、辣酱黄瓜,都没有了吗?怎的就这样菜啊……”
见状,羊子笑了笑,连忙解释道,“小姐,王大夫可招呼过了,您这半个月之内都不能碰一点点辣味儿呢。说是,说是什么影响伤口愈合!”
羊子认真的说道,“小姐,您这伤口可是露在头发外面的,若是留了疤,将来可就不好看了。所以,您还是暂且先忍忍吧!”
阮二月不乐意的往椅子上一靠,也不顾及夏侯尹在一旁,直接盘着腿蜷缩在了椅子上,嘴里不开心的嘟囔道,“这样清淡!怎么下嘴啊……”
“小姐,石嬷嬷说了,要占有站姿,坐有坐相。”
见阮二月在夏侯尹面前这样失态,羊子干咳两声,连忙提醒道。
阮二月倒是神经大条,丝毫不觉得此举有失礼仪,没好气的放下腿,提起筷子趴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面前的馒头,,“哎呀我知道了知道了,坐如钟站如松嘛!”
羊子也没了法子。
夏侯尹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羊子先出去。
随后,才轻笑着问道,“怎么,你还挑食不成?”
阮二月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竟然在夏侯尹面前如此失态!当下便又羞又窘,连忙坐的端端正正的,磕磕巴巴的解释道,“这,这哪里叫挑食?我分明是,分明是因为……我这人啊,什么都不好,就好一口辣!无辣不欢啊。”
“所以,这样清淡的饭菜,我怎么吃得下去啊……”
阮二月叹了一口气,犹如被戳破的气球般,继续软趴趴的趴在了桌子上。
“你头上有伤,这段时间饮食还是应该以清淡为主。”
夏侯尹认真的看了她一眼,提起筷子给她夹了一些清炒的素菜,安抚道,“待你伤好了,再吃辣不就行了。”
阮二月目光直直的盯着夏侯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
但又想起早上雀儿对她说的话,与上次夏侯尹对她的漠视,阮二月只觉得心里憋得慌。
这夏侯尹,到底是要怎样嘛!
对她一会儿好得不得了,一会儿又当她是陌生人一般看都懒得多看一眼,把她阮二月当什么了?
于是,阮二月决定了,这件事情要问清楚才是。否则这件事情日日夜夜压在她心里,如同梗了一根鱼刺般卡在喉咙处,令她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尹睿,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情?”
“嗯。”
不知她为何忽然一本正经起来,夏侯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筷子,认真道,“你问。”
“那你可要认真回答,老实回答,说出你内心最真实的原因。”
“嗯。”
阮二月这才咬咬牙,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可还记得上次你送我从靖王府回来,然后在咸月阁歇息了一夜,第二日咱们去游湖之事?”
说到这里,夏侯尹便已经主动伸出手,制止阮二月不用继续往下说了,“你别说了,这件事情我记忆很深刻。也是从那时起,我知道咱们之间相处的有些不愉快。”
“阮阮,我也想对你解释,但是又怕你根本不在意我到底是为什么那样做。”
“我怎么不在意?!这么多天以来,我一个人胡思乱想,都要将我自己逼疯了!”
阮二月瞪着眼,双手撑着下巴不高兴说道,眼神也有些激动。
听到她这样说,夏侯尹脸上的神情才稍微轻松一分,认真的解释道,“阮阮,想必你是知道的,我与母妃这十年来过得是有多么的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抓住什么把柄。”
“那日游湖时,身旁画舫众多,少不得有派来监视我的探子。我若稍微露出什么马脚,恐怕你我都会陷入险地。况且,如今靖王府与将军府乃是姻亲,若是靖王府有什么不测,恐怕将军府也会受到牵连。”
说着,夏侯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十年来,所有人都以为我真的是他们眼中手无缚鸡之力,连走路都不能的病秧子。所以,我若是突然出手,恐恐怕……”
“但是当时我也只是犹豫了那么一下子,很快便反应过来了。不管出手后有多危险,我也应该出手才是,因为那时有危险的人,是你。”
夏侯尹深深的看了一眼阮二月,眼中神情复杂难辨,“但是正当我出手之际,纪安已经出手了。所以,阮阮,对不起!我很早就想要给你道歉,但是,我又不知该如何跟你解释这件事情。”
此时,阮二月心里也是极为复杂的。
她一心只以为是夏侯尹不愿意救自己,所以才冷眼旁观。没想到,背后原因竟然有这么令人震惊。
是啊,她知道夏侯尹与靖王妃这十年来过得肯定十分不容易。但是,从来不知道原来是如此的小心翼翼,更不知道夏侯朱竟然对他们做到了如此绝情的地步……
想到此,阮二月只觉得自己简直是太自私了。
只是,如今夏侯尹已经对她解释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即便她对夏侯尹有情意,曾经也因为他对自己的冷眼旁观而逼迫自己收回这份心思。
而现在,她到底,该不该毫无保留的去爱他?
第93章 同一条心,如实相告
阮二月纠结的趴在桌上,犹豫许久才抬起头,目光澄明的看向一旁的夏侯尹。
在看清楚他眼中的后悔、担忧、歉意、忐忑、痛苦,以及有些复杂的其他神情后,阮二月毅然伸出手握紧了夏侯尹放在桌上的左手。
夏侯尹身子一颤,被阮二月握住的手也有些发紧。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感觉,令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日在靖王府,他当着众人的面握紧阮二月双手的场景。
当时的她,是否也如自己一般有些紧张,有些期待?
“夏侯尹,其实……我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我的魂魄出现在了这里,依附在了这位阮四小姐的身上。”
既然自己想清楚了要坚定自己的内心的想法,那么,就得将有些事情如实相告,阮二月凝视着夏侯尹的双眼,说极为缓慢,“我本来所在的年代,我也叫做阮二月。我是一名医生,也就是你们现在所说的,大夫。”
听到阮二月这样说,夏侯尹眼中掀起不可思议的波澜。但是见阮二月神情极为认真,也不像是作假。
许久,夏侯尹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反握住阮二月的手,低声道,“无妨,只要是你。无论是怎样的你,从何而来的你,我都不会在意其它。”
“很久以前,我也是听青城观的青城道长说起过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十多年前原定安候的女儿,也是一夜之间性情大变,谁也不认识。”
夏侯尹认真的凝视着阮二月渐渐湿润的双眼,轻声道,“在我听说你死而复生后似乎是变了一个人,后来见你言行举止皆不像是其他的姑娘。我便大胆猜测,或许你也如同定安候的女儿一般,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定安候的女儿?莫非也是穿越而来的么?
十多年前?竟然还有人比她先遇上这样的奇遇!
阮二月止不住对那定安候的女儿十分好奇起来,不由得问道,“那,那定安候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夏侯尹摇了摇头,“据闻,那沈小姐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不仅一心求死,嘴里还胡言乱语的说着什么要回去。还有什么她老公不在了,她一个人独活……说了许多胡话。但因为过了太久,那时我不过三四岁,也记不太清楚了。”
夏侯尹说起那沈小姐,阮二月只觉得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蔓延。不知为何,但总觉得心神不宁的,心里总有一道声音在告诉她,去找那沈小姐。
“那沈小姐现在在哪里?多大年纪了?可还活着?”
夏侯尹点点头,“确实还活着,听说她寻死觅活的闹了许久,最后还是青城道长劝服了她。不过,也就是从那时起,沈小姐不知为何,带发出家修行了。”
心中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阮二月下意识的攥紧了夏侯尹的双手,嘴唇有些颤抖的问道,“那沈小姐,现在就在青城观么?多大年纪了?”
“她乃女子,怎能在青城观修行?自然是在青城庵了。若是算起来的话,估摸如今也就三十七八吧。我还记得,当年沈小姐是出了名的老姑娘了。”
夏侯尹沉思片刻答道,但见阮二月神情异样,夏侯尹忙关切的问道,“阮阮,你怎么了?怎的如此关心别人的事情?”
阮二月有些忧虑的抬起眼看着夏侯尹,满眼复杂的摇头答道,“我也不知,只是听说有可能是与我从一个时代过来的。这心里,就止不住的七上八下的,情不自禁的想要去打听这件事情……”
见阮二月神色实在是有些难看,夏侯尹伸出手给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别想了,先吃饭吧,你恐怕也饿了。用了膳你好好歇息一会儿,我要回府去办点事情。”
阮二月这才轻轻点了点头,捏着一直馒头又一口没一口的吃了起来,完全心不在焉的状态。
夏侯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端起阮二月面前的粥,居然拿起勺子耐心的给阮二月喂起了饭!
这一幕落在刚进门的雀儿眼中,着实是惊讶得掉了下巴。
阮二月被夏侯尹认真的目光凝视着,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要伸手拿过勺子,低声道,“我,我自己来就是了。”
夏侯尹移开手摇了摇头,轻声道,“阮阮,不瞒你说,曾经我怀疑过,你肯嫁给我,定是受人指使。甚至,有可能是别人派来日夜监视我的探子。所以,我对你除了谨慎,便是无感,甚至有些,厌恶。”
说到这里,夏侯尹见阮二月挑了挑眉,忙道,“不过,那都是以前。后来我发现自己的猜测并非正确,便有些愧对于你。阮阮,对不起,是我不好。”
雀儿露出两排小白牙偷偷地笑了几声,忙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在外面守了起来。
“事情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再说了,如果换做是我,肯定也会那样猜测的。”
夏侯尹解开心结,阮二月也越发的敞开心扉,莞尔笑道,“不怪你,咱们日后一条心。有我这个神医保护着你,我相信任谁也无法伤害到你!”
阮二月骄傲的拍了拍胸脯,又看了一眼夏侯尹的双腿,低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法子,医治好你的双腿。”
“真的?!”
夏侯尹第一次露出如此激动地神情,不敢置信的瞪着双眼看着阮二月,双手颤颤巍巍的放在腿上,“阮阮,你,当真有办法?”
这双腿已经废了十年了,这十年里,他没有一日试图自己站起来。
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无力的摔倒。浑身上下摔得青紫,尽是伤疤,却依然不能撼动他想要自己站起来的决心!
眼下听到阮二月如此说,夏侯尹也情不自禁的相信自己是可以站起来的。
“虽说肯定麻烦,但我不会放弃。”
阮二月坚定的说道。
她知道,坐轮椅的日子并不好过。而且还是夏侯尹这样的身份,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双腿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第94章 亲上了亲上了,要说三遍吗?
夏侯尹本来是要回府的,有点要事需要处理。但是因为那沈小姐之事,见阮二月仍有些郁郁寡欢,也不放心自己回去了。
犹豫片刻,夏侯尹出去给纪安吩咐了一些事情,这才进屋。
虽仍旧是众人习惯的面无表情,但语气柔软,“阮阮,今日天气甚好。不如,我带你去青城山拜会青城道长,你可有兴致?”
听到这话,趴在软榻上无精打采的阮二月,瞬间便开心的起了身,“真的?你真的要带我去青城山?”
“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怎会对你说假话?”
见阮二月精神好起来,夏侯尹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可是……”
想起夏侯尹有要事在身,阮二月又有些担心,踌躇道,“你今日不是有要事要回府处理吗?要不,你明日再陪我去,也是一样的。”
“走吧。”
不由分说,夏侯尹便伸手牵过了阮二月,心情看起来不错,“以后我身后这位置,可就是你的专属了。”
阮二月撅了撅嘴,轻哼了一声,嘟囔道,“什么人嘛,别人说起情话来,都是我左手边是你,因为更靠近心脏的位置……你倒好,指使我做事情还竟说的这样理直气壮的。”
话是如此说,却还是十分开心的推起了夏侯尹。二人带上雀儿,去向阮宏伟说了去哪里,便开开心心的出府去了。
从丫鬟处得知阮二月与夏侯尹出府去了,早早被赶出咸月阁的阮静,此时更是气得直咬牙。无奈,因着前几日惹怒了阮宏伟,不允许她随意出府,这会子阮静也只得干瞪眼了。
阮二月与夏侯尹出了将军府,自然是直奔青城山而去。
坐在舒适的马车内,阮二月只觉得心中隐隐激动着,不知为了什么。伸手抚摸了一下头上包扎好的伤口,阮二月只觉得自己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处于异常活跃的状态。
瞧着她时不时的揭开马车帘子往外看去,夏侯尹倒是淡定的很,也由着她在马车内坐不住的上蹿下跳。
出了京城马车顺着官道缓缓往青城山而去,见惯了京城内繁华热闹的街道,此刻再见到京郊外民风淳朴的百姓、错落有致的村落与农田,阮二月心里舒畅无比。
前世就是在乡下做一名乡医,与淳朴热情的村民们呆惯了,此时再看见这样的场景,阮二月倍感亲切。
夏侯尹好奇的看着阮二月将头伸出马车外,满脸轻松不似平常,倒是发自内心的欢愉,不由的问道,“阮阮,你很喜欢这样的地方么?”
“对呀。”
阮二月回头给了夏侯尹一个大大的笑容,开心的答道,“以前我就是在这样美丽的乡下做医生,此时的感觉又像是回到了从前。夏侯尹,我很喜欢大自然。”
见阮二月心情这样美好,夏侯尹也不由的满心轻松,嘴角的笑意一直不曾消失过。
马车大概行驶了一个时辰左右,阮二月最初的兴奋也渐渐有些消散。从未坐过这么久的马车,即便是马车内铺满厚厚的毛绒垫子,她也只觉得屁股都坐麻了。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际,马车外传来纪安一如既往的冰冷声音,“爷,咱们已经到了青城山脚下。”
“嗯。”
夏侯尹淡淡的应了一声,又看向忽的就又来了精神的阮二月,吩咐道,“继续走吧。”
“尹睿,已经到了山脚下了,是不是很快就要到青城庵了?”
“青城庵?”
夏侯尹挑了挑眉,“是了,咱们先去青城观拜会青城道长。然后,就去青城庵,很快就要到了。”
阮二月点点头,又伸手拿起小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
越是接近目的地,她发现自己心中那份激动便越是明显,甚至还有越发强烈的趋势。
她放下糕点,伸出手捂着胸口,心中有些复杂。今日一听到那沈小姐的事迹,她就抑制不住的去想,去想象关于沈小姐的各种……
忽的,只见夏侯尹揭开马车帘子,指着对面独落在山间的庙宇,轻声道,“阮阮,你看,那便是青城庵。”
阮二月连忙趴过来,顺着夏侯尹的手指往对面看去。
一座古老的庙宇坐落在山间,大抵是因着庵内人烟稀少,所以并未发出一丝响动。只有头顶时而有飞鸟掠过,风声四起,树木也随之摆动。
山中鸟儿的鸣叫声刚刚落下,耳边便传来浑厚有力的钟声。
“可是青城观要到了?”
阮二月出口问道。
“是的,阮四小姐。”
纪安答道。
阮二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一直不曾疲惫的夏侯尹,忽的就露出了笑意。
“笑什么?”
夏侯尹被她笑的有些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听到此话,阮二月更是笑的有些合不拢嘴了,蔓延冒星星的花痴道,“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地方。再莫名其妙的要嫁给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男人,最要紧的是,这个男人竟然长得如此好看!”
“以后成亲了,每天早上醒来我看见的第一幅景象,便是这张无可挑刺的俊脸。哎呀,这样想想自己都觉得好开心啊!”
阮二月愈发花痴的捧着自己的脸,盯着夏侯尹的脸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被阮二月这样盯得有些不自在的夏侯尹,选择性的忽视了阮二月胆大的那一句“以后成亲了,每天早上醒来我看见的第一幅景象,便是这张无可挑刺的俊脸”,心中仍旧是愉快的。
被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夸赞,心里自然是甜滋滋的!
而且,他就是喜欢阮二月这样与寻常家姑娘不同的样子!
在阮二月强烈的目光下,夏侯尹有些害羞的轻咳两声。不由得伸出手捏了捏阮二月的脸颊,薄唇轻轻动了动,轻声道,“又浑说。”
如此宠溺的语气与眼神,简直是能融化冰雪!
阮二月敛下眉,按捺住狂跳的小心脏,忽然咬了咬牙,闭上眼一狠心冲着夏侯尹那张好看的薄唇便凑了上去,两张温热的唇稳稳地贴在了一起。
第95章 世子在上,二月在下
从未见过有哪位小姐有这样大的胆子,夏侯尹被阮二月如此大胆的举动惊愕的睁大了双眼,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紧紧闭着双眼的女子。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像是一丝丝电流随之流入体内,让夏侯尹止不住身体有些颤抖起来。
被阮二月吻着的唇缓缓勾起一道明媚的弧度,夏侯尹只觉得此时心情格外愉悦。原来互相爱慕的男女之间,还可有这样奇怪,却美好的感觉。
不自觉的伸出右手扣在阮二月的后脑勺,将嘴边小巧的唇更贴紧自己的双唇。
“爷,青城观到了。”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纪安不带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静等了片刻,马车内并没有什么声音传出来。纪安皱了皱眉,下意识的便去掀开了马车帘子,“爷,青城观到了,您……”
话还未说完,夏侯尹带着浑厚内力的掌风便劈了过来。纪安一个闪身,忙闪到一旁,咂舌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我擦嘞,方才他看见了,里面二人正在……干嘛来着?
夏侯尹方才那一掌,惊醒了沉浸在这个甜蜜深吻中的阮二月。
唇上转转吸允的感觉,令她猛地睁开了眼。
带她看清楚马车内的情形时,一张小脸已经臊的通红。忙推开正趴在自己身上,闭着双眼的夏侯尹,嘴里断断续续的道,“我……你……夏侯尹!你快起来!”
原来不知何时,动情的二人已经换成了如此令人遐想的姿势。夏侯尹在上,阮二月在下,二人正如此忘情的倒在软榻上,那个那个啥?好吧只是单纯的亲吻……
夏侯尹被阮二月推得坐起了身,嘴角上扬着,好心情的看着慌忙整理着衣襟有些散乱的阮二月。
嘴唇一动,便传来酥酥麻麻的痛感。阮二月不禁轻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抚摸了一下唇瓣,当下便垮下了脸,没好气的看着夏侯尹,抱怨道,“都是你!现在我这样,要如何出去见人?”
两片轻巧的薄唇此时已经有些红肿,一张小脸也嫣红不已。这哪里像是埋怨的话语,一出口到了夏侯尹耳中便是软绵绵的娇嗔声。
“阮阮,你也太会冤枉人了些。方才,不是你先……”
见阮二月瞪大了双眼,脸蛋愈发嫣红起来,夏侯尹失声笑了一下,忙宽慰道,“好啦,这里都是些和尚,道士的,谁会想到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样安慰人的理由,阮二月倒是第一次听说。
不由得挑了挑眉,冷哼一声,横了夏侯尹一眼,“好吧,暂且听你的。不过,我这副样子,等会子怎么去见沈小姐?”
“爷,阮四小姐,青城观早到了,你们若是……咳咳,完事了,就赶紧下来吧。”
马车外传来纪安略带幽怨的声音。
被冷落了这半天了,刚才还差点因为自己一时担忧夏侯尹出了什么事情,手痒的去揭了揭马车帘子,就被自家爷差点被打成内伤。
不对,没有打成内伤。方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才让自己差点憋成了内伤。
自家爷,终于是开窍了!
听见纪安这样说,阮二月脸上好不容易才消散一点点的红云,此时又迅速聚集在了一起。她伸出自己的小拳头,无力的捶打了夏侯尹好几下,才恶狠狠地皱着眉,揭开帘子,“纪安,你别胡说八……”
话未说完,剩余的话就已经全部噎在了喉咙处。
阮二月咽了咽口水,目光呆滞的看着马车前面有序的站立着的两队小道士。以及,一位站在纪安身边一脸不言苟笑的老道士。
夏侯尹整理了一下衣襟,又自己坐上了马车内的轮椅。不等阮二月回过神,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一旋身便自己下了马车,连同身下的轮椅,以及怀中的阮二月。
“尹世子,许久不见啊,近来可好?”
中年道士不言苟笑的脸上,出现一丝丝笑意,语气轻快地问道。
夏侯尹脸色也不像以往对待外人那般清冷,此时也多了一丝丝暖意,点头致意,“托道长的福,甚好。”
说着,见阮二月从自己怀里挣脱下了地,这才介绍道,“阮阮,这位便是我与你提起过的,青城道长。”
“道长好。”
阮二月服了服身,忙道。
“呵呵。”
青城道长捋了捋下巴上并没有几根的胡须,点头笑道,“这位定是阮四小姐了吧?老道也听过阮四小姐的一些事迹。不错,不错!”
说罢,青城道长伸出手邀请道,“咱们进去说话吧。”
阮二月回过头看了一眼对面仍旧寂静的庙宇,心情有些沉重的叹了一口气,与夏侯尹等人一同进入了青城观。
进了道观,见阮二月并没有多大的兴致。心下担忧之余,夏侯尹却又是与青城道长有要事相商,暂且抽不开身,便吩咐纪安陪同阮二月在道观四周走走。
阮二月百无聊赖的在道观里转悠了好几圈,便打算出道观去走走。
陪着她来回走了无数圈的纪安有些不解,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阮四小姐,这青城观内的景色如此秀美,您为何非要去道观外走动?”
“这里面景色虽美,但都是一群不食人间烟火的道士!有什么好看的?”
阮二月丝毫不觉得自己这句话形容有些不当,耸了耸肩往外走去,“本姑娘还是出去走走吧,待在这里久了,听着这钟声与木鱼声,我都想削发为尼出家修身养性了!”
“你若是不想跟着,就在这里等你家爷完事,本姑娘自己出去走走。”
走了几步,阮二月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招呼道。
完事?方才我家爷与你的举动,才是事不事的吧……这会子你形容他与一位老道士怎么怎么的,那画面太美,纪安总觉得怎么想怎么别扭!
哎,纪墨说的对,这女人的心思啊,还真是变化太快!
阮二月的话让纪安表示很无奈,但想起夏侯尹的嘱咐,且这段时间对阮二月的了解,知道她可不是位安分的主儿,连忙又拔腿跟了上去。
第96章 遗憾,沈小姐不愿相见
阮二月一心惦记着那位冥冥之间总是牵动自己心情的沈小姐,想着夏侯尹与青城道长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结束,于是转悠了半天,毅然决然的出了青城观,往对面半山腰的青城庵跑去。
“我的小祖宗啊,您倒是等等属下啊!往日怎么没见你能跑的这样快,今儿是怎么了!”
纪安跟在阮二月身后没好气的干嚎着,今儿他若是不动用轻功,还追不上前面一溜烟儿便消失在丛林中的阮二月。
对他的干嚎置之不理,仍旧在前面健步如飞的阮二月,令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纪安,今日也着实是大开眼界。
原来,并非所有的大家小姐,都像是秦小姐在世子爷面前那般的娇弱惹人怜爱啊!
很快,主仆二人便出现在了青城庵大门之前。
阮二月随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心脏剧烈跳动着,奇怪而又复杂的心情占据了她所有感觉。
青城庵的大门紧闭着,即便是大白天的里面也听不到有人在说话。寂静的庙宇坐落在群山之中,身处此地的阮二月,只觉得原本紧张的情绪一点点放松下来。
“属下瞧着里面好像没人呢,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等会儿爷找不到咱们,该担心了!”
一心想着赶紧离开此地的纪安,在阮二月身后低声说道。
倒并非是他害怕什么,而是身处在外,多一份谨慎总是好的。
“我不相信里面没有人,尹睿说了,沈小姐就在青城庵,十几年未曾踏出庵门一步。你若是想回去,就先回去吧,我自己进去看看。”
阮二月摇了摇头,坚定的往前走去。
都到了此地了,她怎会说离开就这样轻易的离开?来都来了,不解开心里奇怪的复杂情绪,她是不会走的。
“属下怎会任由您在这里而独自离去?”
纪安很郁闷,若是阮二月出了半点差池,只怕夏侯尹会掐死他。
于是,纪安几大步跨过阮二月,走到大门前,抬手便叫起了门,“有人吗?请问有没有人?”
敲了许久,里面都没有任何回应。
纪安转过头,满脸无奈的看了一眼阮二月,劝道,“您瞧,肯定是没人的!咱们还是走吧。”
难道,里面真的没人吗?那沈小姐,现在又在哪里呢?连她的面都没有见到,又怎能解开自己心底的疑惑……难不成,今日真的就这样遗憾的离去?
阮二月叹了一口气,但见实在是没人前来开门,也只好失望的点点头,失落的说道,“看来真的是没人,走吧。”
二人走了几步,又忽然听到庵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来。
阮二月连忙转身,只见一名约莫三十多岁的姑子走了出来,双手合十,礼貌的问道,“请问,方才可是二位施主在叫门?”
“正是!”
阮二月也忙双手合十,礼貌的冲着姑子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们敲了门,但是许久没有人前来开门,还以为里面没人,正要离去呢。”
“实在是抱歉,咱们住持前段时间出门云游去了,且庵里姑子本就不多。这会子,大家都在午休呢。”
姑子对二人歉意的笑了笑,又问道,“请问,你们前来青城庵,可是有什么事情?”
瞧着阮二月与纪安像是主仆俩的模样,也不像是前来上香或是怎么回事的。姑子心下疑惑,但仍旧是满脸笑意,礼貌的询问道。
阮二月看了纪安一眼,直接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并无什么大事,只是……听闻定安侯府曾经的大小姐在这里带发修行,我与她有些渊源。因此,想来拜会一番。不知,师太可否行个方便?”
听到阮二月如此说,那姑子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神情有些戒备,又有些凝重,沉声问道,“你们想要见静安师太?不知姑娘是……”
“哦,我姓阮,叫阮二月,家父阮宏伟。这位,是靖王府尹世子的贴身侍卫,纪安。”
见姑子神情变了,阮二月连忙道,“咱们此次前来并无恶意,只是偶然得知沈小姐过去的事迹,二月心头疑惑。因此,想要前来见见沈小姐,解开心头疑惑。”
“原来是阮将军的女儿啊,贫尼玉真。”
听到阮二月如此说,姑子才点了点头,“那好吧,你们暂且在这里等着。容贫尼进去问问静安师太可要见你们,稍后便出来给你们答复。”
虽不知为何见那沈小姐一面这样难,但想起她曾经的事情,想必是有些曲折在里面的。因此,阮二月也就不较真了,只满心期待的等在门外。
片刻,便见玉真师太走了出来,遗憾的对她们摇了摇头,歉意的说道,“阮四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们静安师太说了,她一向不见外人。今日,自然是不例外的。所以,二位还是请回吧!”
静安师太竟然不见她们?!
阮二月也急了,来都来了,岂有带着满腔疑问不问出口,就这样遗憾离去的道理?
于是,她连忙道,“玉真师太,您就告诉静安师太,二月真的很想见见她。若是今日见不到她,二月定是满心遗憾。不过即便是今日见不到,二月明日还会来!如此日日前来拜会,直到她见我为止!”
虽不知这阮四小姐为何执意要见一面静安师太,但玉真师太此时也为她坚持动容,“阮四小姐,静安师太一向是不见外人的。所以,今日恐怕……”
“不过,虽贫尼不知阮四小姐为何执意要见她,但是见阮四小姐如此坚持,那贫尼再去问问静安师太吧!”
见玉真师太转身又往庵里走去,阮二月连忙又喊住她,“师太请留步!”
“若是静安师太仍旧不愿见二月,你且帮我带一句话,估摸她会见我的。”
阮二月想了想,开口说道,“你就告诉她,说‘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城我们新的长城’多谢!”
这首歌是二十一世界上至七八十岁的老人、下到三四岁的孩童,皆会唱的国歌。阮二月相信,若是那静安师太真是穿越而来的,定会见她的!
第97章 沈小姐往事,相见
“小姐,那阮四小姐仍旧等在门外不愿离去,非要见上小姐一面才肯离去。”
玉真师太走进静安师太的屋子,对着背对着门打坐的静安师太,恭敬的说道,“小姐,既然那阮四小姐如此坚持,不如您……”
“玉真,说了多少次,如今我已是这青城庵的静安,早已不是沈府大小姐。当初你既要跟随我定居在这青城庵修行,就应戒掉那些前尘俗事!”
静安头也不回的说道,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色彩,淡淡的道,“那阮四小姐,我与她素不相识,为何又要见面?玉真,继续去推了吧,请阮四小姐回去。”
见静安师太仍旧回绝,想起阮二月坚定地眼神,玉真师太有些不忍,“可是,小……师太,那阮四小姐说了,若是您还是不见她,她就一直在门外等着,直到您答应见她为止……”
听玉真师太如此说,静安师太原本紧闭的双眼,忽然微微睁开,有些错愕的问道,“我与她本就是素不相识,她为何会如此坚持,非要见我?”
玉真师太稍微松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也不知,只是,对了!师太,阮四小姐还让我转告您一句话,说您听了,一定会见她的!”
“哦?这样有自信?是什么话?”
静安师太心下好奇。
玉真师太微微皱了皱眉,仔细回忆着缓缓说道,“是什么,起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城我们新的长城’!”
“没错,就是这句话!”
玉真师太拍了拍手肯定的说道。
语毕,只见静安师太原本挺得笔直的后背,此时微微有些颤抖。光看背影,就能看出此时静安师太,情绪一定很激动。
玉真师太心下疑惑,却又有些担忧。
十八年前,那沈小姐一夜之前性情大变。以前的温婉与贤淑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时而嚎啕大哭,时而疯狂大笑,时而嘴里又胡言乱语。
情绪激动异常,却说着别人都听不懂的话语。
那时,所有人都当她是魔怔了。
沈小姐性子温婉,又与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关系要好。于是当初的太后亲自下旨让她入宫为妃,伺候先皇。这副样子,怎能入宫?又怎能让先皇与太后知晓?
因此,定安候沈从文连忙请了青城观的道士去沈府驱魔做法,想要赶走妖魔,让沈小姐恢复如常。
可是法事接连做了七天七夜,也没能让沈小姐变回以前的样子。反而,使得沈小姐性情变得愈发古怪,甚至摔砸东西,任何人都近不得身。
唯有青城观的青城道长,与当时陪在身边的贴身丫鬟冬梅,也就是如今的玉真师太,能与她说上两句话。
也正是从那时起,定安候放弃了自己这个女儿,觉得她的后半辈子确实是毁了。所有人都当她确实是疯了,便把她关在后院,任其自生自灭。
几日后,沈小姐忽然情绪平静下来,决定到青城庵带发修行。
眼见着入宫为妃是不可能了,定安候也就允了,让冬梅陪同沈小姐来了这青城庵,带发修行了十几年。而且,对那些听闻她事迹,想要前来一睹真容的人,她一向是避而不见。
久而久之,除了青城庵的姑子们,静安师太对外人一概不见。
此刻,见静安师太情绪有些异常,玉真师太连忙担忧的问道,“师太,您没事吧?”
许久不见静安师太情绪有过起伏,对于这十几年来见惯了她波澜不惊,平静面容的玉真师太,心下更是疑惑不已。
这阮四小姐,究竟是何人?为何她一句话,就能使得静安师太情绪大变?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重重疑问缠绕在玉真师太心头,令她心底倒有些沉重起来。
静安师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是神情有些复杂。眼底的光芒暗含着激动、惊喜、犹豫,玉真师太更能确定此时静安师太心情一定不再平静。
见静安师太不回答她的话,她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那阮四小姐究竟是何人啊?这句话,难不成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小姐与她,又是……”
“去,将阮四小姐请进来,我要见见她。”
不等玉真师太问完,便见静安师太忽的转过了身子坐在床边,双眼有些通红的说道。
“是……”
玉真师太压抑住心底强烈的好奇,应了声垂着手出去了。
这阮四小姐究竟是什么人?她家小姐在这青城观带发修行十几年,从未与生人接触过,又怎会认识阮四小姐?先前在府里的时候,定安候府与将军府,也并无几分交情。
况且,她俩年纪相差这样大,又怎会相熟?
但是方才静安师太神情分明太过反常,与往日判若两人。玉真师太回想起方才静安师太激动的神情,不像是与不认识的人要见面一样。
难不成,她们二人之间还会有什么秘密?
玉真师太一路嘀咕着,一路揣测着。
出了青城庵的大门,便见阮二月站在笔直,仍旧是站在门外等候着,脸上并没有一丝等的不耐烦的神情。
相反,与方才静安师太如出一辙的,是隐隐有些激动的样子。
如此一来,玉真师太心里就更加疑惑了。
见玉真师太出来了,阮二月连忙跑上前,激动地问道,“玉真师太,如何了,静安师太,可答应见我了?”
玉真师太点了点头,将心底的疑惑压了下去,恭敬地说道,“让阮四小姐久等了,真是抱歉。静安师太请二位进去一见,请。”
阮二月这才舒了一口气,连忙提着裙摆便小跑着进了青城庵。
玉真师太走上前为二人引路,很快,几人便出现在了静安师太的门前。
房门紧闭着,里面传来木鱼的敲打声。一声又一声,似乎是敲打在阮二月的心坎上,使得她心中原本激动的情绪,此时愈发翻涌不停。
玉真师太皱了皱眉,今日静安师太敲打木鱼的声音,分明有些错乱,似乎也正彰显着她此时异常的心情。
第98章 果真是你!母女相认
玉真师太轻轻推开房门,阮二月定睛看去,一位披散着长发的姑子,背对着她们盘腿坐在床上,正认真的敲着木鱼。
只是,推开门的那一刹那,阮二月分明看见她原本挺得笔直的后背,微微颤抖了一下。
木鱼声,也停下了一拍,“可是阮四小姐来了?请进吧。”
“不行,属下不会让你一个人进去的。否则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爷不会放过属下的。”
见状,纪安连忙上前,拦在阮二月身前,皱着眉阻止道。
“呵呵……”
屋子里传来静安师太的轻笑声,有些空灵的感觉,使人不由自主的身子一颤,“这位小兄弟莫要担心,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子,能做什么?”
“况且,是阮四小姐非要见见贫尼,那么,贫尼自然是要以礼相待的。阮四小姐,你说是不是?”
静安师太索性放下手中的小木槌,淡淡的说道。
阮二月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推开纪安拦在身前的手臂,安抚道,“我不会有事的,你就在门外候着吧!想必尹睿知晓我们来了这里,很快便会过来的。”
说罢,便抬脚进了屋子,伸手关上了房门。
许久,静安师太才缓缓转过身子,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向站在一旁的阮二月,叹息道,“请坐。”
待看清了静安师太的长相,阮二月有些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巴。甚至,眼里不由自主的便涌出热泪,顺着脸颊滴落在了地上,绽开一朵朵缤纷的泪花。
依照年龄来判断的话,如今的静安师太至少可能有三十五岁左右,可是单看她的长相,最多不过二三十。
面容不是绝色,但是,与阮二月前世,有八分相像……
见阮二月忽然滑落下来的泪珠,静安师太脸色有些惊讶,微微一怔,随后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口问道,“你,你是……”
“你为什么哭了?”
不知为什么,阮二月突然就这样哭了起来,令她有些心疼,又有些手足无措。
“你是我妈吗?”
阮二月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静安师太,猝不及防的问出了这么一句。
“什么?!”
静安师太眼睛忽的瞪大,腿脚有些发软的往后退了两步,一把扶在身旁的桌子上,稳住身子定了定心神,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即便自己说了姓名,静安师太也不会知道她是谁。而且,前世自己生下来就被人遗弃,没有姓名,没有其他可以证明自己的东西,静安师太怎会知道她是谁?
虽夏侯尹告诉她此事的时候她也不敢肯定静安师太就一定是她前世的老妈,但是那不知为何忽然就出现的复杂情绪,使得她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尽管可能是因为静安师太也有可能是穿越过来的,所以有一种惺惺相惜的特别情感。
但是此刻在看见静安师太的长相后,阮二月便已经有九十分的肯定。眼前的静安师太,一定就是前世她的老妈,比她先行穿越过来的老妈。
“我来自2015年,那时的我,刚好十八岁。来到这里,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你如此推测,我会是谁?”
阮二月忍住眼泪,哽咽着问道,“你是不是,也来自那个年代?”
静安师太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抚上阮二月白嫩的脸颊,颤声问道,“你,你怎知道,我是来自那个年代?”
阮二月这才擦了擦眼泪,将来龙去脉告知静安师太。
听到她说的,静安师太才忍着心头的痛意。揭开自己深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多年的伤痛,将曾经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说给阮二月。
原来,当年并非是她与阮二月的爸爸抛弃了她。
而是,她在医院产下阮二月,与老公一起出院回家的时候,在医院门口出了车祸。
老公死了,她不知为何忽然穿越了。而阮二月,自然就成了孤儿,在医院门口被好心人捡了去,养了起来。
穿越来到这里,她想起为了救自己与女儿而挡在身前的老公、想起出生才几日,还没有来得起取名字的女儿,哭得肝肠寸断,情绪一动不能控制。
她与老公给女儿只取了小名,阮阮。
可是,来到这里就再也不能回去了。经历了无数次的寻死觅活,也没能再回去的“沈小姐”,终于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最后,毅然决然的来到青城观,为自己死去的老公,还有成为孤儿的女儿带发修行,终生不踏出一步。
眼下,若非是阮二月与夏侯尹互表心事,偶然得知沈小姐的事情,恐怕阮二月便真的错过了她。而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也来到了这里。
况且,她的长相,确实是与前世的阮二月太过神似。
“你,你可记得,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
静安师太仍旧是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双手紧紧攥着阮二月纤细的手腕,满眼期待的问道。
手腕被静安师太攥的发白,阮二月强忍着痛意,咬牙道,“我记得,我后背心有三颗并列在一起的小黑痣。这件事情,还是我养母偶然一次给我洗澡的时候发现的。”
静安师太忽的神情就愈发激动起来,欣喜的攥着阮二月的手不放开,嘴里颤颤巍巍的说道,“是了,是了。你生下来时同病房的一位老阿姨来探望孙儿,不经意看到你后背的三颗黑痣。曾说过,这样的女孩儿将来性子刚硬,并非好事。所以我与你爸爸,才给你取了小名叫阮阮……”
“你就是我的女儿,你就是我的阮阮……”
静安师太一把搂过阮二月,哭得不能自已,“你不知道,我想你想的多苦。恨不得自己马上死了,就能回去找你,陪伴你……我的阮阮……”
她果然是静安师太的女儿!
阮二月再也忍不住心头忽然涌上来的委屈,扑在静安师太怀里也哭得停不下来。
母女二人分别十八年,终于在另一个时空相遇相认。在这里,阮二月再也不是没有母亲疼爱的小可怜了,她有了自己的亲生麻麻,有了属于麻麻的关爱与陪伴。
第99章 血浓于水,暂不回京
确认了彼此的身份后,母女二人异世重逢,心情格外复杂激动,一时之间都只紧紧拥抱着彼此不撒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静安师太颤颤巍巍的放开阮二月,双眼通红的擦了擦泪水,又激动的笑了一声,上下打量着阮二月,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好,好,我的阮阮,好。”
激动地泪花始终在眼睛里面打转,却已经没有像方才一样流个不停。
阮二月心下也激动万分,原以为自己前世便是被父母遗弃的孤儿。所以也曾怨恨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为什么生下她,又不要她。
穿越到了这里后,无人疼爱、处处被人欺凌也就罢了。甚至如今宫里的那几位也已经按捺不住了,通通向自己出手,处处刁难。
若非后来无意间发现府里书房中的那幅画,得了阮宏伟的疼爱。又有靖王妃与夏侯尹的在意,才让自己在这个世界坚持走了过来。
眼下,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娘,她自然是激动万分。
“麻麻,难道你就要在这里带发修行一辈子,再也不下山,不回京城,不管我吗?”
虽异世重逢,且前世几乎从未相处过,但阮二月与静安师太从不觉得母女之间相处别扭。所以阮二月趴在静安师太怀里,脑袋蹭了蹭,不开心的问道。
这便是所谓的,血浓于水吧。
静安师太心中这么多年来耿耿于怀的结,因为阮二月的突然出现解了一大半。
但是,久居青城山多年,一下子让她回归尘世间,也是有些不习惯的。若是就此离去,且不说自己是带发修行几十年的老姑娘,就是那许久没有回去的沈府,也让她避之不及。
十八年前她一夜之间性情大变,早已失了定安候的疼爱。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定安候恐早已被自己的兄长承袭。
在消失了十八年的她,若是就这样突然回京,指不定又要掀起多大的波澜……
因此,静安师太无奈的摇头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拍打着阮二月的肩头,慈爱的说道,“阮阮,不是麻麻不管你。我离开京城十八年,若是就这样突然回去,只怕又要生出多少麻烦来。”
“我早已习惯这里的生活,本想着就在这里修行一辈子。但是现在有了你,麻麻自然是不会不管你。你放心,你只管回去,若是有什么事情,找麻麻就是了。”
虽说她离开京城多年,但就不代表她的人脉与势力,全部消失不在。
以前的沈小姐性子温婉,又好结交朋友。所以与京城内不少的达官贵族都有几分交情,更不提当初与太后亲如姐妹般的友情。
她来到青城庵后,太后都数次派人前来探望。由此也可看出,她与太后的交情确实是不一般。
听到静安师太这样说,想必她在京城里确实是有自己的势力。但一心想要与娘亲相处的阮二月,此时心里哪里能听得出这些,只想着让静安师太回京城陪伴她。
这样一来啊,心里郁郁寡欢,脸上神情自然也就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见阮二月不开心,静安师太心疼的将她搂紧了一些,叹息道,“阮阮,你就是麻麻的命根子。麻麻自然也是想要与你天天在一起,弥补这么多年以来麻麻没有陪在你身边的遗憾。但是你想想,这里不比现代。沈小姐本就是引人注目的身份,若是突然回了京城,有多少是非紧随而来?况且,即便是我回到了京城,又怎能突然就天天陪伴在你身边?”
静安师太一席话说得语重心长,阮二月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当下,也只觉得是自己太过心急。
“可是,可是我就想麻麻陪在身边啊,像阮静一样,有徐氏悉心照顾。不管是出了什么事情,都会有徐在。”
阮二月有些委屈的红了眼睛,豆大的泪珠子又滚落下来,哽咽着说道,“女儿确实是还不成熟,但是都是因为没有麻麻教导,这么多年受到多少人的白眼,多少嘲讽……我,我就是想……”
见静安师太被自己惹得眼圈儿也红了起来,阮二月连忙憋住自己就要脱口而出的委屈诉说,“那好吧,阮阮不逼迫你回京城陪我。只要我一有时间,我就来青城山看你。”
母女俩一别数年,异世重逢乃是老天爷赐给她们天大的福气。
能再见,能这样亲近的在一起,阮二月就心满意足了。她不能自私的只顾自己的想法,不为静安师太考虑,非要生出多少是非来。
母女二人格外珍惜好不容易重逢的时光,无奈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阮二月还没有享受够妈妈的怀抱,纪安就已经着急的在门外沉声喊了起来,“阮四小姐,时辰不早了,咱们该走了。”
想起夏侯尹还在青城观,还不知道她现在在青城庵,也不知道她真的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也是,阮二月心头一阵激动,想着要带夏侯尹来见见静安师太,见见自己的亲生老妈。
静安师太面露不舍,握着阮二月的手不愿松开,语气有些哽咽,“这样快……阮阮,难道,不能陪我吃一顿饭再离开么?”
“麻麻,我暂且不会离开的。我,我只是想要带一个人来见见你。”
阮二月安慰的拍了拍静安师太的手,有些撒娇的小女儿姿态,不由自主的扭了扭身子,轻声道,“麻麻,你等着,我很快便会回来找你的。”
见阮二月神情有些害羞,再看她这幅姿态。作为过来人的静安师太,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的。
虽然心酸女儿不能多陪陪自己,但是只要想到女儿在这里有了自己的依靠,有人照顾疼爱,心里也是万分欣慰的。
于是,静安师太只得擦干了泪水,又给阮二月整理了一下衣裳,强笑道,“好,好,那麻麻送你出去。”
见房门打开了,玉真师太与纪安连忙走上前来。
“麻……”
走了两步,阮二月依依不舍的转过身子看着静安师太,想起她方才所说的,人多耳杂……连忙又压下心头的不舍,双手合十道“静安师太,今日打扰了。待二月有空,定再来探望师太。”
第100章 夜路遇袭,纪安嗜血
人多耳杂,阮二月强压下心头那一句脱口而出的“麻麻”,遏制心中强烈的不舍与激动,对着静安师太恭顺的道别。
眼前着阮二月与纪安消失在了丛林尽头,静安师太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
“小姐,天冷了,咱们进去吧。”
玉真师太也收回目光,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静安师太眼底未完全干涸的泪光,关切的搀扶着静安师太,低声说道。
……
阮二月与纪安回到青城观,夏侯尹正准备亲自出道观寻找阮二月。
远远的见阮二月与纪安二人神情各异的从道观下面的小道上走了上来,夏侯尹推动轮椅的双手一顿,紧接着便推动起轮椅快速到了阮二月身边。
“阮阮,心愿可了却了?”
知晓阮二月今日的主要目的是去青城庵一趟,又瞧着她们回来的方向,夏侯尹心下了然。目光温柔的注视着阮二月,低声问道。
阮二月使劲点点头,将一直含在眼角的泪光硬生生憋下去,才走上前推着夏侯尹往回走,应道,“我见到了她,今日谢谢你专程带我来青城山一趟。尹睿,等回了京城,我就将所有事情全部都告诉你。”
夏侯尹嘴角牵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却并未答话,只低低的应了一声。
只要她的心愿了却了,她心里开心了,他也就开心了。
太阳很快便走到了山头,最后的一抹光亮在山间努力绽放着,带给这世间最后一丝的光亮。
夏侯尹今日原本便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办,因此这会子便与阮二月拒绝了青城道长留宿的好意,执意打算今夜回京。
青城道长也就不再挽留,亲自送了二人下山。
坐在舒适的马车内,阮二月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下来。
方才若非是青城道长在面前,又执意亲自将他们送下了山。而且,夏侯尹又是有要紧事要办的话,她定是要带夏侯尹去青城庵见见静安师太的。
即便说不上几句话,就远远的看她一眼。或是给她道别,她心里也满足了。
所以,这会子心里的遗憾不能填满,阮二月也无精打采的提不起一点精神来。
马车内的烛光有些微暗,夏侯尹放下青城道长赠与他的一本经书,担心的看了阮二月好几眼。见她实在是恹恹的,才开口问道,“阮阮,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阮二月从上马车起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本想着让她自己好好静一静。但是此刻,夏侯尹确实是看不下去了,心里担心阮二月是有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
阮二月恹恹的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靠在马车车厢上,低声道,“对不起尹睿,现在我还不方便告诉你。但是,今日我去见的那人,是我最最亲近的一个亲人。”
阮二月这一席话说得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夏侯尹自然不知道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最亲近的人?她在这青城山上,乃至京城内,除了将军府与靖王府,难不成还有别的亲人?
瞧着她说话的语气,以及那句“最最亲近的一个亲人”,夏侯尹实在是想不出。究竟是谁,会与她有这样亲近的关系,令她如此牵肠挂肚?
但是既然阮二月此时说不方便告诉他,他自然也不会继续追问。
“那好吧,别多想了。来,你若是累了,便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咱们很快就能回去了,嗯?”
夏侯尹伸出手,温柔的将阮二月拢到自己怀里。
见她有些闷闷不乐的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乖乖的靠在了自己怀里,这才拿起手边的经书,继续就着跳动的烛光翻看起来。
寂静的夜里,不知名的鸟儿在山涧叫了起来,蟋蟀附和着奏鸣。整个山林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中,山间无住户,只能看到黑压压的树林与山峦。
忽然,马车稍微停顿了一下,夏侯尹手中的经书轻轻颤抖了一下。
夏侯尹目光微微眯了起来,将经书放在桌上。又细心的低下头看了看阮二月有没有被惊醒,见她仍旧睡的香甜,这才放心的将她往怀里搂紧了一些,幽深的目光似乎能穿透马车,往外看去。
“爷,有情况。”
耳边传来纪安若有似无的说话声,是纪安以内力隔空传送来的说话声。
夏侯尹淡淡的应了一声,将阮二月搂过来趴在自己的膝盖上。腾出双手来,这才慢悠悠的将双手捂在了她的两只耳朵上,表情温柔。
很快,马车便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兵器相撞的打斗声。
开始这打斗声听起来并不激烈,但后来似乎是因为纪安武功太过高强,前来袭击的人怕越拖下去情况越对他们不利。反而又有不少人加入了这场打斗,多人围攻纪安一人。
甚至,还有不长眼的,举起手中的大刀朝着马车挥舞过来。
夏侯尹稍稍挥手,浑厚的内力穿透马车直直的劈向那人。只见眨眼之间,原本气焰嚣张的黑衣人,就已经倒在了众人身后,地上被砸出一个深坑。
纪安很快便解决了一波又一波攻上来的黑衣人,瞬间原地便只剩下不到十名黑衣人。
“呵……很久没有尝过鲜血的滋味了,今日真是刺激。”
纪安伸出手擦拭掉脸上飞溅来的鲜血,手指缓缓放入唇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冷笑道,“这味道,一如既往的甜美。”
见此,对面的黑衣人有些慌了神了,低声冲着最前面的黑衣人问道,“大哥,咱们……是不是应该赶紧撤退才是?”
为首的黑衣人紧紧地皱着眉头,心里对纪安着实忌惮不已。早已听说靖王世子身边有一名武功高强的贴身侍卫,以为不过是传闻罢了,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想起那人的命令,黑衣人犹豫了,低声道,“撤退?还能怎么撤退?你们难道忘记了,任务失败的后果是什么吗?!”
“可是,大哥,任务失败就失败了。若是咱们继续打下去,只怕真的会丢命啊!既然那尹世子有心放过咱们,咱们赶紧走吧。”
若是夏侯尹想要他们的命,恐怕他们此时就没有站在这里说话的机会了。所以,定是夏侯尹有心放他们一条生路。
第101章 买凶杀人,来人嚣张
见那为首的黑衣人仍原地踌躇不定,又不肯就此离去,纪安不由得冷笑,“既然知道我家爷有心放过你们一条狗命,还不快滚!”
若非是能明白夏侯尹此举究竟是什么意思,知道有意放过他们,纪安早要了他们的狗命。
见此,身后的黑衣人不由得伸出手扯了扯为首之人的衣袖,低声劝道,“大哥,咱们快走吧!”
方才纪安杀人如麻的模样,早已在他们心头烙下烙印。
为首的黑衣人不甘心的看了纪安身后的马车好几眼,才咬紧牙关,冲着身后的人低低的说了一声,“走!”
随后,几人眨眼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冷眼瞧着黑衣人全部消失不见,纪安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连忙走到马车旁,关切的问道,“爷,可无碍?”
“嗯。”
夏侯尹低低的应了一声,这才拿开捂在阮二月耳朵上面的的手,沉声道,“纪安,辛苦你了。”
若非现在还不到时机,还不能暴露自己的暗卫与势力,今夜又怎会让纪安一人辛苦呢?
夏侯尹有些疲惫的靠在马车厢上,却小心翼翼的调整好自己的坐姿,让阮二月趴的舒服一些。自己却有些疲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的暗杀,他已经遭遇无数次了。
若非是自己命大,他恐怕早就丧命于别人的刀剑下。
也正是曾经的遭遇太过令人胆战心惊,所以后来他才决定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暗卫队。如此一来,便能保护自己与靖王妃的安全。
至于,那黑衣人的背后主子究竟是谁,他已经不用多想。这么多年来,他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这样的暗杀,他早就习以为常。
不过今夜,夏侯尹倒真是错以为了呢。
出师不利的一队黑衣人,由原本的几十人,逃回来时已经剩下不到十人。
京郊外的一栋安静的大宅子里,为首的黑衣人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身后寥寥无几的兄弟,眼中划过一丝悲痛,沉声道,“数一数,今夜咱们折损了多少兄弟?”
很快,便有人答道,“大哥,咱们一共折损了,三十九人。”
听到回答后,为首的黑衣人眼神震惊的回头问道,“果真?!”
得到肯定答案后,更是难以置信的拧起了眉头,咬牙切齿的道,“哼,不到一刻钟的时辰。竟然,就杀害了我三十九名弟兄!看来,靖王世子身边的侍卫,果真是不可小觑!”
“大哥,到底是咱们轻敌了啊!”
“我知道。”
几人正说着,便听到外面有人敲门的声音。
为首的那大哥眼神一暗,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赶紧都藏好!”
保不准是不是方才尹世子又改变了想法,追上来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呢!此时,还是谨慎些为好。
敲门声响了许久,甚至能听到门外来人不耐烦的踹门声,为首的大哥又沉声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你去开门!不可能是尹世子追来了,若真是他的人,不可能会敲这么久的门。”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前去开门的人身后跟着另外一名同样身着黑衣,蒙着面的男子。
“陈四,出来吧,不必遮遮掩掩的。”
刚进门,来人便已经冷笑两声,冲着黑暗处沉声喊道。
听到来人的声音,为首的那名黑衣人,也就是陈四,这才皱了皱眉,带着兄弟从黑暗处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
来人眯着眼睛,不悦的紧盯着陈四,沉声道,“莫非,你真以为我家主子如此放心你做这件事情么?哼,陈四,你也太瞧得自己了吧。”
“别真以为我家主子找上你做这件事情,你就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京城里人物这一说,你陈四可只配为他们提鞋子!”
见来人如此奚落陈四,他身后的兄弟们都满脸愤怒,有些忍不住想要冲上去为陈四出气。
陈四咬着牙拦下自己的兄弟,脸色有些难堪的挤出一句话来,“今晚,确实是咱们失手了。你家主子付的定金,我定全数退还。”
来人的冷笑声更是肆无忌惮,“我家主子自然知晓你们今晚失手了,这会子,靖王府的马车都已经快进城门了!”
“正是因为知晓你们失手了,所以我家主子才派我来告诉你。定金不用退还了,我家主子看你还有几分本事。所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务必要完成任务,不能再失手!”
“否则的话,就小心你的狗命!”
来人好一番恐吓之后,才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陈四铁青着脸,目送着那人消失在了眼前,才气急败坏的将手中的长剑狠狠的往地上一砸,咬着牙一声不哼。
“什么玩意儿!不过就是一名狗腿子罢了,竟然如此猖狂!”
陈四身后的弟兄们忍不住了,纷纷开口道,“就是!真是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趁着他还没走远,咱们追上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他吧!”
“没错!竟然敢这样辱骂咱们大哥!”
陈四双手握得死死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低声斥道,“够了!你们别说了!”
“大哥!我实在是看不得他猖狂的样子!”
有弟兄仍旧是眼不下这口气,举着手里的长剑不甘心的道,“他这样骂咱们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这样骂咱们大哥!”
“我叫你们住嘴!”
陈四也被大家煽动的怒火中烧,对方才的来人恨之入骨,但到底是做大哥的,无论如何还是能顾全大局。
他咬了咬牙,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今晚咱们失去了太多兄弟,我不想再让你们任何一人前去冒险!我们本来就失手了,怪不得别人对咱们冷嘲热讽。”
说着,陈四语气顿了顿,脸上神情有些阴狠,咬牙道,“当务之急,咱们还是赶紧养好伤,再从长计议。毕竟,这一回他们回了京城,日后恐怕咋那么是难以近身的了,所以咱们务必要想好万全之策才是。”
“这一次,对付区区一介女流,再也不能失手了!”
第102章 二月几时惹上的杀身之祸?
“可是,大哥,我还是不明白。若是目标是尹世子的话,咱们倒还可以理解。只是,那阮府的四小姐,一名弱女子又怎么会得罪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物?”
身旁的弟兄神情疑惑,踌躇着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问。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陈四皱着眉,没好气的瞪了问话的兄弟一眼,沉声道,“做咱们这一行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咱们既然收了雇主的银子,就要为别人做事,磨磨唧唧那么多做什么?!”
“行了行了,大家都好好休息一夜。明儿天一亮,咱们就赶紧进城去,找机会完成咱们自己该做的事情才是。否则这一次再失手的话,估计你我都会有危险!”
听到陈四这样说,大家也摇着头四散开来,准备歇息一晚,明日便进城去。
而此时,还不知自己何时惹上杀身之祸的阮二月,还躺在夏侯尹的怀里睡得香甜。
入了城门,纪安将马车速度驾驶的缓慢一些,低声问道,“爷,咱们是先送阮四小姐回府,还是……”
“回王府。”
马车内传来夏侯尹轻声答话,纪安耸了耸肩,这才慢悠悠的驾驶着马车,调转方向直接朝着靖王府而去。
这个时候大抵已经到了丑时五刻了吧,阵阵鸡鸣声已经响了起来。有的府邸外面挂着昏暗的灯笼,长长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只有偶尔不知从哪座院子里会传出犬吠声,或是有人半夜尿急,起来如厕的开门声。
到了靖王府,还不等纪安敲门,大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一名小厮手脚麻利的跑了出来,神情有些疲惫了,却还是开心的说道,“世子爷回来了?王妃这会子都还没歇息呢,让小的一直警醒着,看看爷什么时候回来。”
夏侯尹怀里抱着阮二月坐上轮椅,这才皱了皱眉问道,“这么晚了,母妃怎么还没歇息?”
小厮哈了哈腰,“王妃担心爷,亲自来门口看了好几回呢。夜深了,爷赶紧进去歇着吧。”
一进门,便见整个王府都亮着灯笼,靖王妃的背影映入夏侯尹眼中。
“王妃,王妃,世子爷回来了!”
简嬷嬷手里捧着一壶热水,正走过来看见夏侯尹回来了,欣喜的连忙走进屋子,对着靖王妃说道。
随后,又忙搀扶着靖王妃走了出来,嘴里关切的念叨道,“我的爷啊,您可算是回来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今日怎的回来的这样晚!”
靖王妃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着夏侯尹欣慰的点点头,又看向夏侯尹怀里的阮二月,关切道,“回来了就好,今日与二月一同出去了?”
“嗯。”
夏侯尹点了点头,看着靖王妃眼下的乌青,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这样晚了,母妃怎还等儿子回府?下次就早点歇息吧,儿子不会有事的。”
“不说了不说了,都收拾一下歇息去吧。”
靖王妃笑了笑,又对着简嬷嬷吩咐道,“快去,给阮四小姐收拾一间客房去。”
见简嬷嬷满脸笑意的出去了,靖王妃看了夏侯尹一眼,又忙走了两步追出门去,招呼道,“就在尹儿的听竹园内,给二月打扫一间屋子出来,以后都随时打扫干净。”
看今夜这情形,还有前几次夏侯尹不请自去将军府过夜的情形,她估摸着自己很快就能抱上孙子了!
想到此,靖王妃脸上的笑意越发深刻起来。
夏侯尹自然是不知道靖王妃心中想的是什么,只是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又知晓阮二月也是与自己一样的心意后,他无时无刻都想着要和阮二月多呆一秒。
一边心疼着靖王妃,一边又开心着又能与阮二月多待一会儿,“母妃,您赶紧去歇息吧。”
靖王妃应下了,目送着夏侯尹与阮二月回了听竹园,这才松了一口气。
自从十年前靖王出事,儿子夏侯尹也出事后,这十年来,靖王妃每一天都过得是提心吊胆的。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夏侯尹,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会不会又……
现在,儿子夏侯尹就是她唯一的命根子,再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
即便是遇到什么事情,她也宁愿用自己性命来换取儿子的性命。
夏侯尹带着阮二月回了听竹园,先是安置好了阮二月。见她睡得仍旧十分香甜,这才给她盖好被子,满脸凝重的回了隔壁自己的屋子。
纪安与纪墨早已等候在房门口。
见夏侯尹出来了,二人连忙迎了上去,“爷。”
“爷,今日您吩咐的事情属下已经完成了。只是,文国公府的四公子今日前来府上找过你一次。见你不在,便离去了。”
纪墨沉声回禀道,“而且,那苏四公子,是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来的。”
言外之意,便是苏钰顶着不少暗中监视的人马的目光,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了靖王府。也是给外人传达一种意思,他与夏侯尹有往来。
夏侯尹眉心轻轻一动,却也不多言语,只吩咐纪墨先下去了。
纪安这才随他进了屋子,低声道,“爷,今夜的人马属下已经派人查探清楚了。”
“那伙人并非是受过精心训练的队伍,而是曾经在京郊嚣张一时的悍匪。后逐渐发展成了一帮替人办事杀人的杀手,今晚便是收人钱财,前来办事。”
纪安不禁勾起了唇,眼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光芒,不屑的说道。
“哦?”
夏侯尹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如此看来,倒不像是那些人的作风了。”
买凶杀人这样的事情,那些个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是不会做的。况且,还是找上这样武功平平、又毫无名气的小杀手。
不过,越是这样,夏侯尹越是觉得有趣。
他冷冷的笑了笑,目光悠长的看向窗外的月光,冷声道,“看来,想要取我性命的人,还远远不止咱们知晓的那些人呢。有趣,实在是有趣。”
下意识的,便忽略了阮二月也是个惹祸的。将这些不好的事情原因,全部归咎到了自己身上了。
第103章 扒我衣裳?满满激情啊
次日清晨,阮二月睡得迷迷糊糊的只听到房门“吱呀”响了一声,紧接着一道光芒便照射在了自己脸上。
很快,关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脸上的阳光也消失了。
阮二月翻了个身,两条大长腿将被子裹成细条夹在一起,不高兴的嘟囔道,“雀儿!这么早你在做什么?都吵醒我了,我知道早起,你别来烦我,让我再睡一会儿……”
说着,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感情她还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咸月阁呢!
见阮二月如此迷糊,夏侯尹只觉得可爱的紧。双眼紧紧盯着她不安分的大长腿,眼中渐渐升起一层薄雾,嘴里却是轻笑了起来。
听着身后传来的轻笑声,盯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阮二月瞬间便清醒过来。
猛地转身,目光在看到夏侯尹的那一瞬间,瞪得直直的。手忙脚乱的扯过双腿间的被子盖在身上,在夏侯尹调笑的目光中又赶紧裹成粽子,惊讶的看着夏侯尹,“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夏侯尹眉梢微挑,目光轻飘飘的在房间内环顾了一圈。并未答话,只是那目光暗含的意思,分明是在告诉阮二月,这不是咸月阁,而是靖王府好么?
而且,还是他的听竹园呢。
阮二月顺着夏侯尹的目光看去,这才更加惊讶起来。原本的质问声,此时也有些底气不足了,“我……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不在咸月阁?”
“这里是王府,我的寝屋就在你的隔壁。昨晚回京城太晚了,便将你带回了王府。”
夏侯尹轻声道。
脸上神情柔和,目光更是柔情满满。说话的语气不止轻柔,更是耐心无比。相较于对他人的冷淡,此时的夏侯尹可谓是一名十足的痴汉暖男。
不过,也就是在阮二月面前如此罢了。即便是在靖王妃面前,夏侯尹也甚少露出这样的神情。
想起昨日夏侯尹带她去了青城山,她还去青城庵见到了自己的麻麻!阮二月瞬间便眉飞色舞起来,心里的激动与欣喜有些脱离控制。
头脑一发热,便出声问道,“难道昨夜我与你在一起一整夜?”
这话刚脱口而出,她自己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夏侯尹暖暖的注视下,阮二月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又忙道,“雀儿都不在这里,我更衣可以自己来,这绾发嘛,我就不会了……你不去找个丫鬟来帮我,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呵呵……”
夏侯尹低低的笑声在阮二月耳边响了起来,说出的话更是令她心里小鹿乱撞,“不需要她们来做这些事情,我来伺候你可好?”
“唔?”
阮二月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夏侯尹。
方才的话,果真是出自于整日板着脸面无表情的夏侯尹口中?虽说他对自己确实是好的没话说,可是……这更衣洗漱绾发之事,好像不是他这个大男人来做的吧。
况且,这个大男人身份尊贵,怎能来伺候她?
还不等阮二月反驳,便见夏侯尹动作麻利的自己推了轮椅来到床边,不由分说的便拿起架子上的衣裳,伸手拽过裹成粽子的阮二月,便准备“强行”伺候她起床更衣。
“等等等等!”
寝衣即将被扒掉更衣了,阮二月这才伸出手阻止夏侯尹。
看着身上宽大的白色寝衣,她挑眉问道,“这是你的吧?还有,既然你这会子如此熟练的扒,我衣裳,难道昨夜,也是你给我换的寝衣?!”
“对啊。”
夏侯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昨夜你虽然睡得太沉,但是又总是下意识的不让丫鬟近身。就只得我亲自动手了,而且府中又没有你的寝衣之类的,就只得暂且给你穿了我的。”
说罢,夏侯尹又难得的满脸笑意道,“如此一来所有不便,所以我方才就已经让府里的总管出去给你定制了好几套寝衣、外裳之类的,还有妆枢等女子要用的东西,全部给你定制回来。以免日后多有不便,这样就简单多了。”
“对了,怕你在王府不习惯。我已经命纪安前去将军府,将雀儿带来伺候你了。”
见夏侯尹笑得开心,阮二月心头也感动他为自己想的如此周到。只是……
“我他妈什么时候要天天留在王府了?!咱们还没成亲啊,难不成你要我从此以后都住在王府?!”
阮二月有些咆哮的咬牙说道。
“这样难道不好吗?”
夏侯尹有些无辜,摊了摊手,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对着阮二月蛊惑道,“乖,来先把衣裳穿上。你现在这副模样简直是,不忍直视呢。”
鬼使神差的,阮二月便听话的张开双手,任凭夏侯尹一把扯掉了她身上的寝衣,再……
随着夏侯尹目光越发幽深,最后终于是兽性大发,将半,裸的阮二月压在了身下……薄唇准确无误的贴上了阮二月的唇,甚至,小心翼翼的辗转反侧吸,允起来。
阮二月惊讶得瞪大双眼,可自己已经努力反抗过了,推不开力大无比的夏侯尹。瞧着弱不禁风的,怎的力气大的如同一头蛮牛呢。
不过,她一向便是,反抗不了还不如顺其自然的接受。况且,自己与夏侯尹两厢情愿,都是喜欢彼此的,又快要成亲了。
这件事情,早晚都是要经历的。她思想是比较开放的,随波逐流嘛。所以,那就只有接受咯。
只是,这大清早的她还没刷牙呢……
东想西想之下,阮二月索性一闭眼,双手环抱住夏侯尹的腰。小心翼翼的伸出小舌,探进了夏侯尹的嘴中。
二人正“激烈”着,一心沉浸在二人世界里,对外界的发生的所有事情此时都是不闻不问的。当然,对于靖王妃关切的亲自前来叫二人起床用早膳的好意,也就自然而然的没有听到。
夏侯尹的房门大开着,却不见夏侯尹的身影。阮二月的房门紧闭着,却也没有人答应。
靖王妃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听到里面有人应声。担忧之际,也就顾不得其他了,连忙一把推开了房门……
第104章 王妃误会了呀,差点被吃
入眼的情形,令靖王妃又惊又喜……
床上仍旧忘乎所以的二人,对已经进入房间的靖王妃全然不知。靖王妃脸上升起一层红晕,又窃喜着连忙退出了房间,甚至贴心的为二人关上了房门。
见靖王妃神色惊喜不已,简嬷嬷连忙问道,“王妃,世子爷与阮四小姐……可是……”
靖王妃开心的点点头,连忙让简嬷嬷将周围伺候的人全部挥退,又窃喜的低声道,“看来我很快就要抱孙子了!哎呀想想都有些小激动呢,我得赶紧亲自去给尹儿和二月熬一点滋补的汤药!”
不了,因靖王妃太过激动,所以导致下台阶时没有看到脚下差点就从台阶上摔了下来,身子一个悬空,嘴里便是失声叫道,“啊……”
“王妃!”
正下了台阶走了没两步的简嬷嬷,想也不想的便往后一仰,变成人肉垫子垫在了靖王妃身下。
“哎哟。”
摔作一团的二人呻,吟着缓缓从地上站起来,靖王妃仍旧惦记着屋内的动静,忍着痛与简嬷嬷互相搀扶着出了听竹园。
只是,方才二人这么一闹,却是惊醒了屋内原本忘乎所以的二人。
向我靖王妃可能在门外偷看他们许久、或者是偷听他们里面什么动静许久,纵使是厚颜无耻的阮二月此时也有些不淡定了。
原本环抱着夏侯尹腰间的双手,此时赶紧把还沉浸在这种氛围中的夏侯尹往下推,嘴里含糊不清的嚷道,“别亲了!夏侯尹你给我下去!”
这若是当真被靖王妃知道了,指不定要怎样看她呢!她虽然大大咧咧了些,但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与人……的女子吧。
而且,这样下去,自己以后在靖王妃面前有多尴尬啊?!
其实,早在靖王妃推开门的时候夏侯尹就已经察觉到了,只是温香软玉在怀,着实是有些不舍放手,于是仍旧流连忘返。
因为,他想着靖王妃是不会进门的。
不过到底是他低估了自己母妃对他与阮二月的关心在乎。
此时靖王妃已经走远了,夏侯尹自然是不会顾忌其它。阮二月被他亲的浑身无力,哪里推得动他?
无奈之下,阮二月只得使出自己的绝技,细长的手指稍微一用力,便掐向了夏侯尹腰间。手下的软肉被拧的死死地,阮二月锲而不舍的扭动着手指……
终于,夏侯尹有了反应。
一身武艺使得浑身的肉都是肌肉的形状,也就只有腰间是他的软肋,实在是痛的有些呲牙咧嘴了。
夏侯尹这才连忙起身,给阮二爷腾出一点空间来,大口大口呼吸着。
阮二月一张小脸绯红,眼波娇媚,软绵绵的吐出一句无力的娇嗔来,“你还不赶紧出去!我要更衣洗漱了,等会子当心王妃又过来了!”
说着,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被亲的有些酥麻的嘴唇,闷闷不乐的道,“不用想,肯定又红又肿,肿的橡根香肠一样!哎呀,我要怎么出去见人啊!”
夏侯尹倒是春风满脸的一脸笑意,死皮赖脸的赖在屋子里不肯出去,“说好了我要伺候你更衣洗漱,我自然是不会出去的。”
“别,大爷,您还是出去吧!”
阮二月一边伸手拿过自己的衣裳,一边撅着嘴抱怨道,“否则我真怕你一个控制不住,又要将我压,在身下,欲行不轨!”
哼,方才可不就是血淋淋的教训么?
夏侯尹摇了摇头,仍旧是满脸笑意。
强制性的从阮二月手中夺过衣裳,不由分说的将她连人带被子给拖了过来,“放心吧,我吃饱了。这会子,我绝对不会再不规矩。”
说罢,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阮二月心下更是害羞,又只得强装镇定,板着脸任由夏侯尹给她更衣。
待二人不慌不忙的更衣洗漱完,夏侯尹又鼓捣着给阮二月绾了个像模像样的发髻后,这才去了前院,准备用早膳。
此时,太阳早已升至半空中。
靖王妃一脸开心的坐在前院,满心期待的等着二人出来用膳。
远远的,便见简嬷嬷开心的扭着有些肥硕的身子,动作还挺麻利的跑进了正厅,气喘吁吁的回话道,“王妃,世子爷和阮四小姐出来了,二人牵着小手过来了呢!”
“老奴瞧着,阮四小姐一脸娇羞,那小嘴儿都还满是痕迹呢!看起来,王妃果真是心想事成了!”
简嬷嬷手舞足蹈的在靖王妃面前说道,胖胖的脸上堆满笑意。
靖王妃也激动不已,眼中甚至隐隐泛起了泪花,不住的点头哽咽道,“好!好!反正他们二人的婚期也不远了,早点洞房也好,也好!”
说着,靖王妃又有些担忧的道,“虽说关于成亲的事宜咱们早就准备好了,可是二月的姨娘去得早,将军府又没有真心为她打点的女长辈。我还是有些担心啊,可惜我又不能做了将军府的主……”
靖王妃叹了一口气,方才的笑意一点点消散,生怕阮二月受了什么委屈。
“王妃,老奴看啊,阮四小姐是个有福气的。即便她姨娘去的早,可是如今也算是得了阮将军的疼爱,估摸着是不会受到什么委屈的,您就放心吧!”
简嬷嬷安慰道。
二人正说着,便见阮二月推着夏侯尹,神色有些尴尬的进了正厅。
靖王妃连忙擦掉眼中的泪水,站起身便迎了上去,“快来用膳吧!”
接触到靖王妃的目光,阮二月仍旧是有点难堪。
不过,见靖王妃眼中喜忧参半,且方才进门时好似看到她在抹眼泪。也不知是为了何事,但阮二月心里倒是心疼起已经长了白发的靖王妃。
“二月,快来坐下,做尹儿方便。”
一落座,靖王妃便已经热情的招呼着,又亲自拿起勺子为二人盛了鸡汤,“这是我亲手煲的鸡汤,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你们还年轻,要多补补身子才是。”
将鸡汤递给阮二月,靖王妃又关切的问道,“昨夜睡得可还好?”
目光暧,昧的在她与夏侯尹身上来回流转着,阮二月自然是清楚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靖王妃调笑的眼神盯得阮二月如坐针毡似,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第105章 世子爷无赖,府里出事
席间,靖王妃便一直用着那种又暧昧、又激动的目光在阮二月与夏侯尹身上来回打量,时不时的捂嘴轻笑。
纵使是傻子,也知道靖王妃究竟是怎么了。
一顿饭阮二月吃的是浑身冒汗,从头至尾一张小脸上都是布满红晕,一直没有消散过。
倒是夏侯尹十分镇定,稳稳地喝着鸡汤,时不时的给阮二月夹点小菜。此举,更是让靖王妃更加开心,欣喜的在一旁暗中为夏侯尹竖拇指。
她秦宛如的儿子就是厉害!会讨女孩子欢心!
好不容易顶着靖王妃暧昧的眼神用晚膳,阮二月正要提出回府去。便见靖王妃一脸神秘的将夏侯尹拽到一旁,母子俩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片刻钟后,靖王妃便让夏侯尹送了阮二月回府去。
不过,这才刚进门呢,便见小盖子与雀儿一脸复杂的迎了出来。
雀儿嘟着嘴埋怨道,“哎呀我的小姐啊,您可算是回来了!奴婢就在门口等了你呢一天一夜呢!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都不带上奴婢。”
小盖子也忙点头,“是啊四小姐,雀儿姐姐可等了您一天一夜呢。”
见雀儿神色有些异常,阮二月估摸着是府里出了什么事情。
一回头,见夏侯尹再次恢复了面瘫模样,神情淡漠的在门前看着她。只是眼中时而划过的柔情,可以证明这两日二人飞速猛进的感情确实是真的。
想起昨日清晨他说的有要紧事要去处理,可是因为自己要去青城山的原因,一直耽误着他。
阮二月连忙下了台阶,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你不是说你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吗?昨天都是我不好,耽误了你一整天,你今天赶紧去处理吧。”
夏侯尹仍旧是一脸淡漠,只是目光渐渐变得幽深,有些幽怨的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将你送回来了,你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儿也就罢了。就如此狠心的赶我走,难不成,就连一点点离别的小礼物都没有吗?”
那副模样,简直就像是被抛弃的无辜小媳妇一样,阮二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见夏侯尹竟然还撅起了嘴,脸上无辜的幽怨神情越发明显,她只得四下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到她们,雀儿几人也识趣的转过了身子,才凑到夏侯尹脸颊边,飞快的啄了一下。
“好了,给了你吻别,这下你满意了吧!快走快走。”
那嫌弃的神情,简直就像是在赶瘟神一样。
夏侯尹不开心的轻哼一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甚至还有左边脸颊与下巴,闷闷不乐的说道,“你只吻别了我的右脸,还有这么多地方呢!”
瞧着这死皮赖脸的劲儿,哪里像是往日里清冷淡漠,高贵冷静的尹世子?!
阮二月没好气的给了他一拳,咬牙切齿道,“夏侯尹,你真是够了!你还有十只手指,十只脚趾呢,难不成还要我一一吻别?!还有你的汗毛,你的头发丝儿,都要吻别不成?!”
“阮阮若是想这样的话,我也不介意。”
夏侯尹忽的仰起头,冲着阮二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一时间,凝视着夏侯尹的笑脸,阮二月只觉得自己脑海中的某一根弦“嘭”的一声便断裂开了,发出轻微的响声。
此时的感觉,就像是她被埋在了彩虹桥下,夏侯尹的笑意使得她整个人散发着五光十色的耀眼光芒……
鬼使神差下,阮二月低下头轻轻碰了碰夏侯尹露出灿烂笑意的唇。
夏侯尹一把搂过她,将脸埋在阮二月乌黑的秀发中,深深嗅了嗅她清香的长发,这才满足的低声道,“阮阮,我想快点成亲了。”
这时阮二月才回过神来,小脸微红的从夏侯尹海中站起身,含糊道,“好啦,你腻歪够了没有?这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嫌害臊!快走,我会想你的。”
说罢,忙转过身子往府里走去,生怕下一秒就忍不住要与夏侯尹一同离开了。
这说的对啊,恋爱中的女人果真心里眼里都是自己的情郎,舍不得分开一秒钟。
夏侯尹轻声笑了笑,目送着阮二月进了大门,才收起笑意离去。
雀儿跟随着阮二月的脚步,急急忙忙的进了大门。阮二月走了几步,才回过头低声问道,“我不在府里的这两日,府里发生了何事?我瞧着你方才神情有些不对劲。”
“小姐……”
雀儿咬了咬牙,终于是低声答道,“您不知道,昨夜老爷去张尚书府上,祝贺张尚书父亲的寿诞。不想喝多了酒,晚上回府时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夫人命人将老爷扶去了清秋院歇息,结果,今儿一大早清秋院便闹腾开了。原来,昨夜不知怎么的,老爷竟是要了夫人身边的平儿!”
雀儿谨慎的四下看了看,继续道,“早起后,夫人便让老爷给平儿姨娘的名分。老爷不肯,说一个丫鬟哪里能随随便便就做了姨娘,即便是要给个名分,也只能做滕妾!”
“父亲与平儿?!”
阮二月有些惊讶,“这也太搞笑了吧,虽说平儿是徐氏的陪嫁丫鬟,可是我瞧着父亲对她是没有丝毫兴趣的,怎么会?那这件事情,现在是什么结果?”
雀儿点点头,“做滕妾的话夫人自然是不肯的,说老爷此举分明是不给她脸面,所以才瞧不上她身边的丫鬟。所以,后来还找到了老夫人为她做主,平儿也是哭得要死不活的,非要寻短见。”
滕妾?
阮二月心头冷笑,这滕妾虽说听起来也是做主子的了,不像是做丫鬟那样低人好几等。可是说到底,也不过是只比丫鬟身份高出那么一丝丝罢了。
也难怪平儿要死不活的要寻短见,徐氏也不甘心了。
她才不相信阮宏伟会因为醉酒而要了平儿,毕竟习武之人,没这点子酒量傍身的话,又怎能行走在这样大口喝酒、大碗吃肉的场合间?
况且,阮宏伟心中从始至终爱着的都是原身阮二月的生母,何姨娘。
既然如此,又怎会轻易要了徐氏身边的一名丫鬟?如此看来,其中必然是大有蹊跷啊!
第106章 惊天秘密,二月动怒
“老爷被这件事情闹得头都大了,可偏偏钱姨娘又不长眼,非要在这个时候跑去老爷面前告发夫人。说二小姐饭菜里面被人下了毒,怀疑是夫人所为,非要让老爷惩治夫人。”
“可是夫人打死也不承认是自己派人给二小姐下了毒,气得老爷打了夫人。可是最后,事情调查清楚后,却发现下毒者不是夫人!而是二小姐为钱姨娘打抱不平,认为老爷若是纳了平儿便是亏欠了钱姨娘。所以才自导自演给自己下了毒,要陷害夫人呢!”
听雀儿一口气说完后,阮二月挑了挑眉。看来她不在府里的这两日,这府里发生的事情,还真是精彩啊!
“那么,现在这件事情发展成什么样了?”
“夫人哭闹不止,一是为了平儿之事、二来便是因为二小姐陷害,老爷出手打了夫人。夫人又是寻短见,又是要回娘家的,闹得府里不得安生!”
雀儿哼了哼,瘪嘴道,“老夫人自然是站在夫人那一头的,态度强硬的要求老爷要纳了平儿为姨娘,又是要老爷好好给夫人赔礼道歉。还命人将二小姐抓去打了几十大板,扔在静香园禁足,一日只能给她送一顿饭过去。后来大小姐气不过,给老夫人出了主意,让二小姐伤一好,便抬去给张尚书做继室。若是二小姐胆敢反抗的话,直接打死算了!”
“钱姨娘为了这事,往咱咸月阁跑了好几趟了,就想着求小姐救救二小姐。可是小姐您又不在府里,钱姨娘每次都是哭肿了眼睛离去,奴婢看着都不忍心呢。”
阮二月皱了皱眉,这一大家子人果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个的心肠歹毒也就罢了,对自己的家人还如此心狠手辣,简直是畜生啊!
不过一想到自己穿越过来后发生的种种,原身不也是她们的家人?还不是被折磨的割腕自尽了?还有什么是她们做不出来的!
自己后来性情变了,阮宏伟也在意这个女儿了,所以那些人如今还是有些顾忌她。不过,这被欺负的对象,也就变成了原本跟在阮静身后耀武扬威的阮琳了。
阮二月只顾着想要先回咸月阁换身衣裳,倒也没有正面回应雀儿,自己要不要趟这趟浑水了。
还没有走到咸月阁呢,便见衣衫不整的钱姨娘跌跌撞撞的往这边跑来,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双眼也是红肿不堪,跑到阮二月面前二话不说便跪了下来,哀求道吗,“四小姐,求求您救救二小姐吧!四小姐,贱妾求求你……”
“钱姨娘有什么话起来说,这是做什么。”
阮二月一边示意雀儿搀扶起钱姨娘,一边皱着眉说道。
谁知,钱姨娘却是死活不肯起来,跪在地上哭得可怜巴巴的,“贱妾不起来,四小姐若是不答应帮贱妾,贱妾就跪死在四小姐面前!”
阮二月生平便最是讨厌被人威胁!
原本她想着阮琳都是一心维护自己的姨娘,所以才做主这样的糊涂事情来,倒也是情有可言的。所以,还对她抱有一丝怜悯之心。
可是眼下,见钱姨娘竟然如此令人讨厌,阮二月也没了耐心。
只见她冷笑一声,直接从钱姨娘身边跨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既然钱姨娘愿意跪着,那你就跪死在这里吧!本小姐与你无话可说!”
见阮二月头也不回的离去,钱姨娘有些慌了神了。连忙擦干泪痕,站起身朝着阮二月追了上去。
“四小姐等等,等等啊!”
钱姨娘提着裙摆,喘着气低声喊道,“四小姐,眼下只有您能救二小姐了,四小姐可怜可怜贱妾与二小姐吧!只要四小姐此次能救二小姐,贱妾以后一定对四小姐唯命是从啊!”
阮二月脚步顿了顿,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钱姨娘,“本小姐不需要你对我唯命是从,如今我是不怕别人会对我怎么样的,我为何一定要帮你?”
对啊,如今四小姐得了老爷的疼爱、尹世子的在意、靖王妃的维护,以及周王妃与十一公主的与她也交情匪浅。甚至,据说皇后娘娘也对她另眼相待。
如今她是连太后都不惧怕的人,府中又有谁能把她怎么样?
钱姨娘心里为难,如此说来,她确实是没有什么能与阮二月做交易的事情。当下,钱姨娘就语塞了,不知如何接话。
半晌,见阮二月走远了,钱姨娘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咬着牙追了上去,“四小姐,贱妾这里还有一件事情是四小姐不知道的!是关于何姨娘的……”
……
不知方才钱姨娘给阮二月说了什么,反正这会子阮二月的脸色已经差到几点了。
钱姨娘离去后,她便脚步匆匆的往阮宏伟的书房走去,雀儿在后面追赶的都有些吃力了,甚至要小跑着才能跟上阮二月的步伐,“小姐,小姐您当真要管这件事情么?!若是再得罪了老夫人……”
“这件事情,本小姐管定了!”
阮二月头也不回的说道,想起方才钱姨娘说的话,心里却是愤怒不已,“就算是那个老妖婆又要为难我,那又如何?!”
愤怒之余,竟是连祖母也不叫了……
雀儿瞪了瞪双眼,一脸惊恐的四下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到她们,似乎也没有人听到她们的谈话,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慌忙追了上去。
阮宏伟因着这两日接二连三的荒唐事情,如今一个脑袋堪比两个大,就连早朝也给夏侯朱告了假不去,整日里窝在书房。
周伯正垂头丧气的站在门外,见阮二月气势汹汹的过来了,连忙担忧的迎了上去,“四小姐,您终于回府了!您快劝劝老爷吧,这都一整天没有吃一口饭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得了?!”
阮二月冷冷的瞅了周伯一眼,见他确实是担忧阮宏伟,这才缓和了一下脸色,应声道,“周伯你先下去吧,把饭菜给我,我进去看看父亲。”
说罢,也不等周伯给阮宏伟知会一声,也不得阮宏伟的同意,直接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第107章 劝收了平儿,打什么主意?
许是听到了阮二月在门外与周伯的说话声,此时见阮二月进了书房,阮宏伟也只是稍稍抬了抬头,并未说话。
双眼泛红,一脸倦态。
阮二月将手里的饭菜放在阮宏伟面前,自顾自的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游离的在房间内扫视着,一言不发。
许久,见阮二月进来只是发呆,也不与自己说话,阮宏伟倒是忍不住了。
“二月,有事找为父?”
阮二月这才收回目光,淡淡的瞟了一眼阮宏伟,面无表情的答道,“无事就不能来看看父亲么?知道父亲这两日心情不好,我只是来陪陪父亲。”
听阮二月如此说,当下阮宏伟眼底便划过一丝欣慰。
到底是与最心爱的女人的孩子,不仅懂得心疼自己这个父亲,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阮二月眉梢微调,缓了缓语气,“父亲,听闻你两天没吃东西了。长此下去,身子可怎么受得了?不管什么事情都有办法解决的,你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养足精神才能应付麻烦事情。”
阮宏伟点了点头,他自己又何尝不知晓这个道理?
只是,原本徐氏与平儿的事情就够他头疼的了。这几个儿子女儿的,却偏偏没有一个人体谅他的难处,净是给他继续招惹麻烦!
就连自己的老母亲阮老夫人,如今也是愈发的令他难做起来。这府中一个个的,都把他当摇钱树讨好、却又都把他当做无坚不摧的铁人来折磨!
幸好,还有二月知道心疼自己这个父亲。
于是,阮宏伟脸色也缓和下来,拿起筷子,端起碗便准备吃起饭菜来。
“等等。”
阮二月忽的出声,制止了阮宏伟的动作,又伸手端过桌上的饭菜,叹了一口气,“饭菜都凉了,女儿让周伯再拿起去热热,父亲再吃吧。”
“周伯。”
听到屋子里阮二月的喊话声,周伯连忙进了书房,“诶,四小姐,老奴在呢。”
阮二月将饭菜递给周伯,细心吩咐道,“拿下去好生热热,对了,父亲两日粒米未进,这些米饭等有些伤胃。你让厨炖点鸡汤或是糯米粥吧,先暖暖胃才能吃东西。”
“诶诶,老奴省得,老奴这便去。”
见阮宏伟果真听了阮二月的话,愿意吃点东西了。周伯感激得冲阮二月点了点头,两眼微微泛着泪光,连忙退了下去。
阮宏伟心下更是对阮二月疼爱不已,不过此时千言万语也不知该如何说出来。毕竟曾经父女俩闹得很是不愉快,最近父女感情稍稍好转,他还是有些尴尬。
阮二月倒是无所谓的又坐了下来,伸手翻开一本杂文便看了起来。
其实吧,倒不是她真的对阮宏伟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只是方才钱姨娘的话,让她心头既愤怒、又忽的想明白不少事情,若是要做成那些事情,是少不得需要阮宏伟撑腰才行。
况且,或许是原身从未享受过父爱、自己曾也是孤儿,渴望有父母疼爱。
所以,在这段时间阮宏伟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与疼爱下,她也做不到对这个父亲置之不顾,冷眼旁观。
见阮二月只看杂文,也不与自己说话。阮宏伟也只得紧闭着嘴,靠在椅子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几日的事情,传出去真的是会让别人看笑话啊!
一时间,书房内气氛就这样安静的凝固起来。
不过,很快周伯便满脸开心的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老爷,四小姐,老奴盯着厨房做了乌鸡汤与糯米粥,还有几样清淡的小菜。老奴想着四小姐可能还没用午膳,便嘱咐厨房多做了些,四小姐你一起来吃吧。”
若是以往,周伯是懒得多看她一眼的。可是如今,因着阮宏伟对阮二月态度的转变,周伯对阮二月也开始恭敬起来。
甚至,比对嫡出大小姐阮静还恭敬。
阮宏伟也连忙亲手盛了一碗糯米粥放到阮二月面前,关切的道,“对啊,二月,快来喝点热粥。”
父女俩用了午膳,周伯收拾着碗筷出去了。
阮宏伟这才缓缓开口道,“二月,你是知道的,为父心里一直都只有你母亲。这么多年来,虽说府里还有其他女人,但是为父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你母亲。”
许是怕阮二月知道平儿这件事情后,心里会难过,会想阮琳替钱姨娘打抱不平一样做出极端的事情来。阮宏伟清了清思绪,解释道。
若是阮二月做出其他事情来,可就不只是会想阮琳一样好解决了。
阮二月莞尔笑了笑,“父亲,常言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我母亲不过是你身边一名小小的姨娘罢了,当然我知道您对她定是真心的。但是,如今我母亲早已不在人世,您自然不用顾忌我、或是我母亲的想法。”
这里的母亲,指的自然是逝世多年的何姨娘,而非静安师太。
见阮二月如此说,阮宏伟心下稍稍宽慰一下,但仍旧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二月啊,我与你母亲情投意合多年。徐氏及钱氏等,都是在认识你母亲之前便进的府,所以难免会在名分上亏待你母亲。但是,你母亲走后,我便再也没有纳妾。”
阮宏伟稍稍低了低头,语气中也满是无奈,与对何姨娘的亏欠愧疚,“可是如今,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为父心里着实是有些恼火啊。”
见此,阮二月略微思忖片刻,不由得开口笑道,“父亲,您既然已经亏欠了我母亲。那么,我母亲自然也不忍心看着父亲身边没个可心的人儿。而且,常听其他人说我母亲生性善良,自然也不会愿意父亲再辜负另外一名女子。白白的糟蹋了人家姑娘,却不给个名分呢!”
“所以父亲啊,我觉得徐氏可能也是顾忌着父亲身边没有可心的人伺候,才让平儿跟了您吧。”
阮二月眼中划过一道意味深长的光芒,唇角含着狡黠的笑意,“既然如此,父亲又何必辜负这么多人的美意?那平儿都已经成了您的人,就给她个姨娘的名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第108章 二月煽风点火,目的达到
听阮二月这样说来,阮宏伟心里倒也是敞亮了不少。
不过,阮琳都知道维护自己的姨娘,不让他纳了平儿。这二月一向厌恶徐氏,今日怎会帮着徐氏说话,反而劝着他纳了平儿?
阮宏伟抬起头,目光疑惑的看向阮二月,低声问道,“二月,为父以为,你会是最不能接受这件事情的人。怎的今日,你竟还会帮着别人说话了?”
知道阮宏伟定会有此一问,阮二月神情轻松的瘪了瘪嘴,“事已至此,且不说那平儿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可是如今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即便是父亲要将平儿打杀了。可是现下徐氏闹得厉害,祖母又帮着她闹腾,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去……难免会让人笑话,还会让人以为父亲薄情寡义呢。”
“再说了,这件事情若是传到了别有用心的人耳中,定会借此损害父亲威名。如此一来,若是被皇上知晓此事,恐怕父亲……”
该闭嘴时就闭嘴,只将这件事情的厉害之处说给阮宏伟听就是了。其余的,让他自行想象去吧。
于是,阮二月果断闭嘴,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起来。
茶杯与袖笼遮住脸庞,阮二月得意的笑了笑,将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
正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阮宏伟细细的分析了一下方才阮二月的一番言语,最后果真是如阮二月意料中的大惊失色。
他点了点头,有些后怕的叹了一口气,连忙道,“为父这几日被这些事情闹得头都痛了!还没有二月你看得透彻,若非真的一意孤行的话,恐怕后果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这便对了,于父亲而言,不过是后院又多了一个女人罢了。就任凭着将她放在后院,不去招惹、不多看一眼又如何?那平儿在府里也伺候了这么多年了,想来也是个机灵的人儿。父亲若是看重她,留在身边便是。如若不然,任凭她有着姨娘的身份在府里自生自灭,又干父亲何事?”
阮二月借此机会,连忙火上加油的说道,“反正这后院的女人们一个个都都不是安分的主,今日徐氏会为了平儿的名分与父亲大闹。难保明日就不会因为与萍儿争风吃醋而互相对付,这样一来,父亲被人算计的憋屈也就烟消云散了呀!”
抓紧时机,将自己想说的、能让阮宏伟明白的事情,阮二月是一气呵成。
听到阮二月话中所说的那句“被人算计的憋屈”,阮宏伟眉头死死地皱在了一起。
如今他竟没有自己这个女儿看得透彻了!虽然不知道这些个后院生存的道理、后院女人们的勾心斗角,阮二月一个黄花大闺女是如何只晓得如此清楚的。
但是,眼下他心里想的可是另外一件事情。
是了,他一向酒量不错,怎会在尚书府几倍酒下肚就烂醉如泥,是怎么回府的都不知道?
一般若是他喝醉了,都会是周伯将他扶回书房这边亲自照顾,不会假手他人。那晚,又怎会稀里糊涂的出现在清秋院?
再说了,他甚少喝醉。即便是喝醉了,头脑也会是清醒的,自己做什么事情心里还是有数。那晚,怎会不明不白的要了平儿,次日清晨自己还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
如此细细想来,看来尚书府的酒,果真是有问题的!
而且,清秋院的人,也是大有问题。
阮宏伟脸色难看的紧,一想到自己精明大半辈子,竟然栽在了一群女人手中,心里这怒火烧的就更加旺盛了!
见阮宏伟想明白了其中关键,阮二月赶紧趁热打铁的说道,“父亲,二姐姐不过也是心疼钱姨娘,怕钱姨娘失了宠会再次被别人欺负,所以才做出那等糊涂事情。”
“不过,到底也是心疼自己的姨娘罢了。若是我母亲还在世,恐怕女儿做的事情不会比二姐姐理智。所以父亲,念在二姐姐心疼自己姨娘的份上,父亲就饶了二姐姐这一次做的糊涂事情吧。”
“二月你说的没错,为父就听你的罢!你放心,若是那些不长眼的东西胆敢欺负到你的头上,为父定会为你做主的!”
阮宏伟点点头,面色严肃的道,“至于你二姐姐,打也打了,就解了她的禁足,让大夫来瞧瞧吧。”
“就只是这样吗?!”
阮二月神色有些惊讶,挑眉问道,“父亲,难不成你还不知道,祖母听了大姐姐建议,要将二姐姐抬到尚书府,给那念过半百的张尚书做续弦?!”
阮宏伟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又惊愕又愤怒的问道,“什么?!还有此事?!”
“你二姐姐虽说一向不讨人喜欢,可到底也是我的亲女儿!为父纵然再不喜欢她,可也不会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
他咬了咬牙,脸色愈发难看,“二月,这件事情果真是你大姐姐与你祖母的主意?!”
若非阮二月今日告诉他此事,他竟还不知道,自己的二女儿,竟然要被人送给张尚书那个糟老头子做续弦?!
他与那张尚书本就没有几分交情,那日不过是顾忌着同僚的面子,所以才去了张府给那张尚书的老父亲祝寿。
看来,这府里的人,一个个的果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今日这样的事情都能发生,那么日后,接下来会不会就是轮到二月再被欺负?!
阮宏伟越想越气愤,冲着门外喊道,“老周,你给我进来!”
说罢,又铁青着脸色看着阮二月,沉声道,“二月,你先去解了你二姐姐的禁足,再命人找大夫来给她瞧瞧。其他的事情,就交给父亲。”
虽说铁青着脸色,但也不是针对阮二月。
因此,阮二月乖巧的点点头,又关切的道,“父亲,女儿知道您生气,但是你也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反正今日她的目的达到了,至于府中还会有人因为今日之事遭殃,可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阮二月满脸轻松地出了书房,心情大好的吹着口哨,带着雀儿去了青屏园。
第109章 挑拨离间,阮静中计
还未进青屏园呢,远远地便听到钱姨娘哭的撕心裂肺声音,以及不停的求饶声。
阮二月与雀儿挑眉对视了一眼,自己推开青屏园的大门。
这一进门,便看见阮静坐在廊下的椅子上,一脸倨傲。而青屏园的主人钱姨娘,此时则被逼着跪在阮静身前,两边脸颊高高肿起,嗓子早已哭的嘶哑。
昨儿被阮老夫人命人打了几时板子的阮琳,此时也扑倒在钱姨娘身边,两眼呆滞的看着阮静,眼中的恨意却是深刻无比。
见阮二月进来,阮静眼中划过恨意,不悦的问道,“阮二月,进门之前不知道敲门,得了别人同意再进来么?这从小就没姨娘教导的人,果真是没有教养!”
******,老子还没开始跟你找茬,你就开始忍耐不住了?
阮二月双眉一皱,接着眉头舒展开来,冷笑着道,“大姐姐此话不假,不过,不是妹妹我走错了地方,误闯进了你的静香园吧?我明明记得,这里就是青屏园才对。”
“还有,妹妹我是从小没有姨娘教导。可是大姐姐你……妹妹今儿可是要给大姐姐道贺呢。”
“你给我道贺?道什么贺?!”
自己的嘲讽被阮二月三言两语的就带过了,反而说给她道贺。阮静倒是有些疑惑,给她道什么贺?当下便沉声问道。
阮二月笑了笑,走到廊下台阶旁站定,挑眉笑道,“方才我从父亲书房经过,听到父亲与周伯在商议事情。这给大姐姐道贺嘛,自然是贺喜大姐姐又多了一名姨娘了。”
“平儿跟随母亲多年,想必日后做了姨娘,定是不会忘记像以前一样伺候母亲与大姐姐。这样一来,自然是贺喜大姐姐又多了一名姨娘照顾和疼爱了呀!”
说着,阮二月摇着头砸了咂舌,“平儿伺候母亲多年,这又做了姨娘,肯定会把大姐姐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疼爱的。”
“四妹妹,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就算是她做了姨娘又如何?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婢子罢了,把本小姐当做亲生女儿疼爱?”
阮静十分不悦的拧着眉,朝着地上便是啐了一口,“我呸,她也配?!”
阮二月脸上神情更是无辜,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的道,“事实本就是如此,我哪里有乱说?我是没有姨娘的人,管她谁做姨娘,都与我毫无干系。大姐姐你就不同了,正所谓男人都是会喜新厌旧的!你还是多操心一下,父亲日后会不会被平儿迷住,而忘记了母亲吧。”
阮静还想反驳,但是仔细一想,阮二月说的也确实是在理。
于是,冲到喉咙处的话就这样硬生生咽了下去,不甘心的道,“我自然是不担心这些事情!那个贱婢伺候了我母亲那么多年,她敢有那个胆子与我母亲争宠么?!”
不得不说,这阮静还真是天真呢。且不说被阮二月三言两语便挑拨的开始立场不坚定起来,就说她那“一根筋”的冲动性子,便是令人感到可笑。
阮二月便是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像是看猴儿似地盯着阮静,事不关己的道,“妹妹不过也就是好心提醒大姐姐一句罢了,若是大姐姐不信妹妹所说,那就当什么也没有听见好了。正所谓人心难测,平儿做丫鬟时确实是忠心。可自己做了主子的话,可就不喜欢被人当做丫鬟差使了呢……”
“大姐姐,你还是好好想想妹妹所说吧。这会子,恐怕父亲早已让周伯去清秋院传达他的意思,纳了平儿做平姨娘呢。”
她今儿就不信了,还挑拨不动这阮静与徐氏母女俩自己窝里斗起来?到时候再牵扯进来其他该倒霉的,就让这些人自己狗咬狗去吧!
徐氏欠她的,她会一一报复回去!
阮二月认真的为阮静分析了一下形势,阮静当下心里便有些慌了。
这京城里每一座府邸的后院都是一滩浑水,之前她也没少听别人讲,府里的丫鬟被男主子瞧上后成功翻身摆脱下人身份后,便翻脸不认人。
还有那些个更厉害的,拉下了府中主母自己登上高位。甚至,连同主母生下的孩子也不放过。
这样的事迹,她听得可多了。
今日听阮二月这样讲,她心里确实像是十五个和尚打水,七上八下的。脑子里总是情不自禁的想着,若是平儿真的做了姨娘,她又知道那么多关于徐氏与自己的秘密,会不会借机……
阮静咬了咬牙,连忙站起身走下台阶,恶狠狠地瞪了阮二月好几眼,咬牙切齿的道,“别以为你提醒了我这些话,我就会忘记以前的恩怨,与你和好的。”
随后,与阮二月擦肩而过,带着丫鬟心急火燎的离去了。
阮二月似笑非笑的冷笑一声,大声道,“哎呀这年头好人难做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阮静正走到大门前的身形一顿,撇过头咬牙切齿的瞪了阮二月好几眼,连忙离开了。
见阮静走了,钱姨娘这才顶着两只哭的红又肿的眼睛站起身,感激的冲着阮二月连连点头,哽咽道,“今儿多亏的四小姐及时赶来,否则贱婢与二小姐,还不知要受怎样的折磨呢!”
阮二月看了看趴在地上垂着头,不愿意抬头看她一眼的阮琳,心里有些同情。
亲手扶起阮琳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自己这才坐下来。
“钱姨娘此话差矣,我可不是听闻大姐姐为难你们,专程赶来与她作对救你们的。”
阮二月冷下脸,又对着阮琳身边的丫鬟吩咐道,“翠儿,还不赶紧去找大夫来给你们小姐医治上药?!”
翠儿缩着脖子,畏畏缩缩的答道,“四小姐,奴婢也想找大夫给二小姐上药。只是,只是大小姐说了,不准任何人给二小姐医治,否则,否则就要即刻将二小姐抬去尚书府。咱们做奴婢的,也要,也要打断腿发卖出府去……”
说着,翠儿有些后怕的咽了咽口水,目光胆怯的看了一眼方才阮静出去后,没人关上的大门。
第110章 质问徐氏,母女翻脸前奏
阮静竟是这样恶毒?!
阮二月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沉声呵斥道,“畏畏缩缩的,能成什么事情?!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二小姐等死吧!”
说罢,便站起身就准备离去。
明明自己想做一回好人的,怎的这些个不成器的,前怕狼后怕虎,如今竟是如此惧怕阮静?
“四小姐请留步啊,贱妾有话要与四小姐说!”
见阮二月起身就要走,钱姨娘顾不得其他,连忙一把拽住阮二月的衣袖。随后在阮二月不耐烦的注视下,小心翼翼的放开衣袖,哭得可怜兮兮的望着阮二月,眼中闪烁着渴求的光芒。
见阮二月停下了步伐,钱姨娘这才让人抬了阮琳进屋去歇息,又回过头命令其他人出去,这才叫了翠儿快去请大夫。
阮二月冷眼看着钱姨娘吩咐完这一切,才沉声道,“钱姨娘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没必要的这样神秘。不过,有一句话我要警告钱姨娘。”
“若是胆敢在我面前搞什么花样,可别怪我不客气!”
阮二月冷声威胁道。
她知道,钱姨娘手中已经没有什么筹码能求自己救救她们母女俩。唯一能让她在乎的,便是晌午钱姨娘情急之下告诉自己的,何姨娘的死因。
“是是,贱妾自然省得其中利害,却对不敢欺瞒四小姐半分。”
钱姨娘连连点头。
这才又热情的招呼阮二月坐下,顾不得方才被阮静命人打耳光打的满脸血痕的疼痛,开始询问起阮二月去找了阮宏伟的结果。
知晓钱姨娘是担心阮琳被阮静与阮老夫人算计着要送去尚书府,给张尚书做续弦的事情。阮二月缓和了一下脸色,沉声道,“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父亲自有主张。不过,二姐姐也是他的亲生女儿,自然不会将二姐姐往火坑里推。”
“那……那平儿果真是要,要被老爷抬为姨娘吗?”
到底是在乎阮宏伟与平儿之事,钱姨娘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出息的东西,自己的女儿这会子已经半死不活的都下不了地了。她最关心的,竟然还是根本对自己毫无半分感情的男人,是不是又要纳了别的女人为姨娘?!
不争气的玩意儿!
阮二月不耐烦的横了钱姨娘好几眼,才冷声答道,“不错,父亲是准备纳了平儿为姨娘。方才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这会子周伯已经去了清秋院。”
阮二月所言不假,阮静急匆匆的去了清秋院,便只看到周伯满脸笑意离去的背影。以及,抱着一些色彩艳丽的上好的布料、站在门口一脸羞涩的平儿。
阮静没好气的一把夺过平儿手中的布料,吃人的目光狠狠瞪了平儿好几眼,才冷哼着进了屋子。
平儿惶恐的看着阮静进屋的背影,想要去要回阮宏伟赏给自己的布料,又不敢得罪阮静与徐氏,只得咬着唇闭上了嘴,两泡热泪含在眼眶内,还是有些楚楚动人的韵味。
阮静一进屋,便将那些布料全部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踩了好几脚才稍稍解气一些。
徐氏满腹心事的躺在软榻上,微微闭着眼。
昨儿因为阮琳自己服毒陷害她一事,阮宏伟不分青红皂白,当着下人与钱氏的面便狠狠地甩了她几个耳刮子,又狠命的踹了她好几脚。
直打的她头晕目眩,几次都差点昏厥过去。
这会子,她脑袋里面仍旧是嗡嗡作响,两边脸颊高高肿起,小腹处也痛的不能动弹。轻轻一动,便是难以忍受的闷哼声,一身的冷汗。
可见,昨儿阮宏伟心里究竟有多窝火,下手有多重了。
此时阮静自己发脾气,若是以往,徐氏定是连忙走过去好言宽慰。可是今日,她只觉得烦躁无比。
虽说自己被阮宏伟打了,这个女儿也知道为自己出口恶气,好好地收拾了钱姨娘母女俩一番。可是,她更希望的,是在自己受伤后,女儿会依偎在身旁,好好照顾她啊!
因此,听着阮静在旁边发脾气,徐氏仍旧是紧闭着双眼,根本不予理会。只是眉间的褶皱,更深了一层。
加上方才周伯过来转达了阮宏伟的意思,让她给平儿安排一处院落,从此平儿也就成了府里的平姨娘后,徐氏心里更是窝火的紧。
该死的阮宏伟,平白冤枉了自己,在那么多的下人面前打了自己也就罢了。这会子,只顾着将平儿抬为姨娘之事,怎的就不知道来看自己一眼,听听她心里的委屈,好好安慰她一番?!
昨日那样粗暴的举动,到现在也不知道补偿自己。如今,整个府里都知道她这个当家主母被老爷打了,当事人却丝毫不闻不问!
日后,她还要怎么管教下人?!还有阮二月、钱氏等那些个贱蹄子,一定在背后狠狠的嘲笑她!
当即,徐氏越想便越是觉得心里头愤怒不已。闭着眼睛躺在软榻上,双手紧紧捏着,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阮静一脚踢开被踩的满是灰尘的布料,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到软榻边。
见徐氏仍旧是双眼紧闭,心里头又是升起一股无名火来。
“母亲!你听见没有,平儿那个贱蹄子真的被父亲抬为姨娘了!从此以后,你就又多了一个敌人。你还有闲心在这里闭目养神,你一点都不着急是不是?!”
阮静不耐烦的皱着眉,冲着徐氏便是一顿责问。
心里头本就又愤怒、又委屈、又窝火的徐氏,听到阮静的质问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也有些失望。
所以根本就不想理她。
见徐氏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阮静更是气不可遏,咬着牙冷声道,“哼,我知道如今你被父亲打了,所以灰了心。可是,即便你对父亲失望了,你也不能不管我与哥哥啊!若是以后那个贱人再为父亲生下孩子的话,要我和哥哥怎么办?!你这个做母亲的,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里睡觉!”
平儿平复了一下情绪,正要推门进去伺候徐氏。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阮静说的这些话,举起来推门的手就这样尴尬的停留在了半空中。
第111章 果真闹翻,背后嘲笑
正如大小姐所说,若是来日她为老爷诞下孩儿的话……
想到此,平儿就止不住的涨红了脸,心里激动的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了!
不过,听着屋子里传来阮静恨得咬牙切齿的说话声,平儿只觉得心里如同当头被泼了一盆凉水般,原本的热切期待此时从头凉到了脚。
站在六月的太阳下,平儿如同浸泡在冷冽的寒冬冰水里一般,浑身冰冷。
只听到屋子里传来阮静恶狠狠地声音,“娘!你若是这次不管,那你以后也别管我们兄妹俩了!哼,等着看吧,我一定不会让那个贱人好过的!”
“她不是昨儿才伺候了父亲么,哼,我一定要让她生不出孩子才是!”
一名大家闺秀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让人诧异。
徐氏被阮静搅扰的脑袋嗡嗡作响,可是全身上下都痛的厉害。就连翻个身,都要咬着牙忍着,心里的失望更是令她整个人看起来面色灰白。
“好了!多大点事情,嚷嚷了老半天了。若是这些话被你父亲听去了,指不定又要怎样处置你!”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徐氏又不能真的对阮静不闻不问。只得强咬着牙,睁开眼对着阮静有气无力的斥道,“静儿,你能不能成熟理智一点?!”
头一回见徐氏不站在自己这一面说话,反而斥责她不成熟,不理智?阮静心里不畅快了。
“娘,你说我不成熟不理智?!”
阮静犹如炸了毛的猫一般瞬间就怒了,狠狠地瞪了好几眼躺在软榻上有气无力的徐氏,尖声叫道,“我这都是为了谁!到头来你还说我不成熟!”
“好了!我知道你被父亲打了所以现在担惊受怕,再也没有以前那样睿智了。我不需要你对我的事情指指点点的了,我自己做什么自己知道,不要你管了!你就整日里没出息的躺在你这屋子里,任由别人在背后嘲笑吧!”
说罢,阮静咬着牙再次瞪了徐氏好几眼,没好气的跺了跺脚就甩脸子出了屋子。
一打开门,便看见平儿面色惨白的站在廊下,见到她只是远远的躲着,并不敢近身。阮静心里头的怒火便烧的愈发旺盛起来,有一发不可控制之象。
阮静冷哼一声,使劲摔门关上,冷笑着看了平儿好几眼,才怒声道,“你这个贱人,本小姐是不会放过你的!”
随后,铁青着脸扬长而去。
见阮静走远了,平儿才小心翼翼的从廊下走过来。
走到门口,既想开门进去服侍徐氏,又怕徐氏听信了阮静的话,定是要将她置为死地。于是只敢站在门口,踌躇着不敢进去。
“平儿姐姐怎的站在门外呀?”
这时,徐氏身边的另外一名丫鬟珠儿,手里端着净盆走了过来。见往日深得徐氏信任的平儿,此时站在门外一脸犹豫,不由得好奇地问道,“怎么不进去呢?”
“我……”
平儿脸色有些尴尬,磕磕巴巴的解释道,“我,我就不进去了,我就是想看看夫人睡着没有,好进去伺候夫人。想必这会子夫人正在歇息,我,我还是等夫人醒了再过来吧。”
说罢,像是身后有人在追赶似的,脸色极为难看的落荒而逃。
珠儿疑惑的看着平儿远去的仓皇背影,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但想起这几日府中发生的事情,又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端着净盆进了屋子。
徐氏脸色难看的躺在软榻上,方才阮静的毫不留情的话像是一把尖刀,深深地从自己的心脏处划过,划拉出一道长长的伤口,尖锐的疼痛着。
她这样做,都是为了谁?
到头来,自己的儿子责怪自己做事不妥当,不周全;自己的女儿,也不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不仅嘲笑自己被打。竟然,竟然还说出这样伤她心的一番话来!
想起这么多年来自己的隐忍,换来的却是阮宏伟不分青红皂白的无情责打、阮老夫人如今的置之不理、儿女不理解对她反而产生怨气。
更不用说,阮二月与钱氏等那些贱蹄子更是如何在背后耻笑自己,如何看笑话呢!
想到此,徐氏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不由得轻声呻,吟起来。
而此时,徐氏猜想的没错,阮二月与钱姨娘正坐在一起,毫不留情的嘲笑此次徐氏的悲惨遭遇呢。
钱姨娘收起满脸笑意,担心的问道,“四小姐,你说那平儿,果真会因为这次的事情与夫人母女俩闹翻脸么?夫人那样疼爱大小姐,她们二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红眼相对吧?”
阮二月轻笑着摇了摇头,脸上浮起一层神秘莫测的笑意,“未必。”
“即便平儿不会与她们闹翻脸,此次的事情,只怕也会让平儿对她们产生怨恨。况且,我那大姐姐的性子,可一向都是一根炮仗似的,一点必然啊!”
说着,阮二月伸手捻起手边盘子里的瓜子儿,有一颗没一颗的嗑了起来。
见阮二月如此有信心,钱姨娘心里也就莫名的心安起来。
“不过,四小姐,贱妾还有一事不明。”
钱姨娘皱了皱眉,沉声道,“老夫人一向偏疼大小姐与大公子,对夫人也是另眼相待。这一次的事情,确实是夫人受了委屈,老夫人那里……却为什么没有丝毫动静呢?”
这点,是钱姨娘这两日思来想去都不明白的地方。
不过就是徐氏被阮宏伟打了后,老夫人被阮静拽了出来为徐氏说话,要求阮宏伟给徐氏赔礼道歉。随后,听了阮静的建议,打了阮琳一顿后要抬去尚书府给张尚书做续弦。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照着以往的情形啊,老夫人势必是不会冷眼旁观的。再不济,也要连同钱姨娘,将她们母女俩好好收拾一顿才是。
这一次,确实是太过反常。所以钱姨娘这心里啊,确实是没底。
“怕什么?”
阮二月轻飘飘的看了钱姨娘一眼,冷笑道,“我那祖母心思缜密,父亲早已对她没了耐性。这一次若是她再如往常一般搬出自己的身份来压制父亲,只怕父亲也不会再容忍她在下人面前对他指手画脚。”
第112章 生辰将到,老夫人不安分
“不过,你也别高兴地太早。我那祖母虽说如今不敢再轻易得罪父亲,但她毕竟是我的祖母,加之她一向心思缜密。这一次,只怕也不会就此轻易罢休。”
见钱姨娘因为自己一席话,面色忽然变得轻松起来,阮二月冷笑着提醒道,“虽说这次的事情与她没有多大的干系,可是,你别忘了……祖母一向可是最为疼爱大哥与大姐姐的。”
“这一次的事情,若是大哥在背后怂恿的话,恐怕事情远远不如像大姐姐怂恿后那般轻易揭过了。徐氏如今虽失了父亲心意,但到底是府中主母。”
阮二月提点道。
听了阮二月这一番话,钱姨娘才猛的醒悟过来。很快,后背心便湿了一大片,其中利害关系,此时她才想明白。
是了,越是看起来隐忍不发的人,越是心肠毒辣,做事周全。到时候,只怕她与阮琳也不能就这样只是挨了一顿打便能轻易揭过这件事情的。
今日,她也才算是真正的看明白。原来一直以来被众人嫌弃欺负的四小姐,头脑竟是如此灵活,真是不简单呐!
知道钱姨娘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阮二月这才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好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我答应你救救二姐姐的事情也做到了,但是……”
“方才你对我说的那件事情,若是有半句虚言……”
阮二月稍稍低了低头,双眼紧紧盯着钱姨娘的眼睛,冷笑着道,“你可是知道我的性子的,到时候可别怪本小姐当初没有提醒你!”
“是是,是,贱妾敢对天发誓,若是方才的事情有半句虚言,定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钱姨娘慌忙点头,咽了咽口水举起右手,做出对天发誓的样子来。
“得了吧,本小姐从来不信这些虚的。今日我帮了你,也不需要你来日报答我。只要日后好好地为你、为二姐姐出了这口恶气,本小姐便高兴了。”
阮二月抬起头笑了两声,见王大夫匆忙来了青屏园,才起身带着雀儿回了咸月阁。
不过就一夜没有回府,这府里的形势竟然变化如此之大。也只有自己这咸月阁,还如同自己昨日离去之时一般无二,安静美好。
羊子见阮二月回来了,看她脸色也知道她已经知晓了所有事情。也就闭了嘴,安静的在一旁纳鞋底。
何姨娘之事,她自然也会放在心上。等着时机成熟的那一日,定是要叫那背后之人不得好死!
不过眼下,她最开心的,便是见到了自己的亲生麻麻。
想起静安师太的面容与自己前世有八分想象,心里便遏制不住的激动不已。兴奋的在床上滚来滚去,只想着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的与静安师太以母女相称。
只是,她私心里是不想让静安师太再嫁给阮宏伟的……
毕竟,静安师太是自己的亲生麻麻。阮宏伟虽说是她名义上的父亲,又对她极好,但到底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且他心心念念的是何姨娘。
况且,阮宏伟身边正房、姨娘的一大堆,如今竟还有了徐氏身边的平儿!她更私心的想着,麻麻是不会愿意与其他女人共享自己的男人的。
哈哈,想必阮宏伟与静安师太二人也不会同意的。
于是,阮二月也就歇了这个心思。又一边笑自己没出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呢!
正乱想着呢,便见雀儿一脸喜色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刚进了门便迫不及待的对着阮二月道,“四小姐,有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阮二月撑起头毫无兴致的摇了摇头,“我都不想听。”
现在除了夏侯尹与静安师太的事情,其他的她都没有兴趣!
“哎呀我的小姐,我怎么发现您自从今儿回府之后对什么事情都没了兴趣了?瞧瞧你现在这样儿,怎么这么堕落啊!”
雀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床边将阮二月给拽了起来,神秘兮兮的笑道,“小姐,您还记不记得,您的生辰可要到了呢!过了生辰您就十六岁了,也很快就要嫁给尹世子了!”
“奴婢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加上今日,你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与尹世子成亲了!哎呀,奴婢好开心啊。”
见雀儿一个人在旁边兴奋的掰着手指头,阮二月凉凉的来了一句,“又不是你嫁给夏侯尹,你开心什么?再说了,生辰算什么,老子从来不过!”
前世她都根本不知道自己生日在哪一天,所以从来没有庆祝过。更不提在这里,她更是不知道阮二月的生日是何时啊!期待个鬼咧。
见阮二月毫不在意,雀儿满脸同情的看着阮二月摇了摇头,叹息道,“小姐啊,以前您可都是最期待您生辰那一日的。因为可以见到老爷,虽然老爷每年在您的生辰见你一回,只不过是为了痛骂你一回……但是,您真的不能这么堕落呀!”
“您瞧瞧,如今老爷这样疼爱您,尹世子也这样在乎你。今年的生辰,老爷一定不会再因为何姨娘的去世,而迁怒到小姐您的头上了!”
什么?
方才她还好奇阮宏伟为何会在每年的阮二月生辰上见见她、还痛骂她一回,如此看来,原来是因为自己的生辰,便是何姨娘的忌日?!
原来的阮二月,原来过得是如此的可怜啊……
不由得,阮二月心里头便浮起了一股子的辛酸与怜悯,以及对原身阮二月的同情。
“好吧好吧,想必这便是你想要说给我听得好消息?那你再告诉我,坏消息是什么?”
阮二月也不忍再给满脸兴奋的雀儿泼一盆冷水,叹了一口气问道。
雀儿定了定神色,一脸凝重的道,“坏消息便是……老夫人决定,在小姐生辰那一日,带上府里的小姐们出府去庙里上香。一来保府中安宁,二来说是,为何姨娘做一场法事,祛除府中晦气。”
庙里上香?做法事?带上府里的小姐们?
何姨娘去世十六年了,平白无故的要做什么法事?
阮二月第一直觉便是,这个老妖婆果真是安分不下来,定是又要在背后搞什么鬼了。
第113章 机会来了,二月抓住!
雀儿的消息果真没错,第二日阮老夫人便派了身边的胡婆子,一脸恭敬的前来咸月阁请了阮二月去安年居,说是老夫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阮二月毫不在意的轻哼了哼,在胡婆子畏畏缩缩的目光中,带着雀儿大踏步去了安年居。
她倒是想知道,这老妖婆又要搞什么鬼?!
到了安年居,阮静一如既往的乖巧的靠在阮老夫人身旁,窝在软垫子上懒得多看阮二月一眼。
阮琳因为下不了地,此时还在床上躺着。下面的椅子上,阮洋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时不时的皱一皱眉,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见阮二月进来了,阮洋抬头看去。眼中闪现过一道羡慕的神色,脸上的神情又有些模模糊糊的仰慕。
阮静懒洋洋的瞟了一眼阮二月,阴阳怪气的道,“四妹妹,这怎的每次祖母请你过来,你永远都是来的最晚的一个呢?难不成,你是心里对祖母有什么意见不成?”
果然,不等阮二月落座,这阮静便又开始了找茬。
不过,今日阮二月心情还不错,因此也就懒得与这种长舌妇多做计较。只坐在阮洋身边与她互相打了个招呼,便伸手端起茶杯,做沉思状。
见阮二月不理会她,阮静有些生气。
这段时间本就过得极不顺心,加之阮宏伟如今越来越疼爱阮二月这个倒霉催的,多次护着阮二月处置她,让阮静心里对阮二月可是恨的深刻啊!
如今不但失了父亲的维护,就连自己的母亲徐氏,也有些失势。精神也不如往日,昨日还那样训斥她,哪里还有精力想着如何对付阮二月?
如今徐氏心心念念的,都是在伤心失去了阮宏伟的心。
徐氏就此罢手,她阮静为了日后的好日子,可不会就此罢休!她拧着眉头,正想继续攻击阮二月,便被阮老夫人制止了,在她耳边低声安慰道,“祖母自有法子治治她。”
说着,阮老夫人便抬起头,一脸慈爱的看向阮二月,关心道,“二月啊,再过四日便是你十六岁的生辰了,过后便要嫁到靖王府去。我想了想,与你父亲商议过了,这次好好给你庆祝一下吧。”
这样关爱她?她嫁不嫁去靖王府与他们有何干系?
还有,这老妖婆一脸慈爱的恶心神情是什么意思?突如其来的给了一颗糖,是把她阮二月当傻子?
“对哦,今日祖母不说,我自己都忘记了再过四日生辰便到了。”
阮二月“恍然大悟”的挑了挑眉,惊讶的问道,“原来,祖母今儿叫了二月过来,便是说这件事情的。既然如此,祖母想要怎么给二月庆祝呢?”
你若是想装出祖母的慈爱风范来,那么这白白送****来的肥肉,自己不咽下去就不叫阮二月!
阮洋也恭恭敬敬的跟着问道,“对呀祖母,四妹妹这是在府中过得最后一次生辰了。然后就要嫁到靖王府去了,祖母打算怎么给四妹妹过生辰呀?”
“祖母与四妹妹说话,几时轮得到你插嘴了?!”
不等阮老夫人说话,阮静便“噌”的一下从软榻上坐直了身子,冲着阮洋横眉竖眼的呵斥道,“一点规矩都不懂,柳姨娘没有教过你是不是?!”
如此蛮横态度,简直把同为自己亲姐妹的阮洋,当做卑贱的下人般训斥。
当下,阮洋的脸色便有些委屈起来。但是瞧着阮老夫人仍旧笑眯眯的看着阮二月,也就知晓阮老夫人是不会为自己做主的,只得不甘心的闭了嘴,闷闷的坐在一旁。
反正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过来的,又有什么好委屈的。只不过心里啊,到底是不甘心。
见阮洋双眼泪汪汪的,看起来格外委屈。阮二月轻轻皱了皱眉,抬头看向阮老夫人,声音清脆,“祖母,您说说,要怎么庆祝吧。”
阮老夫人这才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也没有几日了,若是真的要好生热闹一番的话,恐怕也来不及。你父亲的意思是,这段时间府里风波不断,大抵是有什么污秽东西在作祟。”
说着,阮老夫人眼中划过一道暗光,沉声道,“所以,我决定带你们去庙里上上香。这府中最后逝去的,便是你的姨娘。因此,请道士做场法事,看看能不能镇压得住邪气吧!”
阮老夫人说的煞有其事,阮二月却是心头冷笑。
且不说最后逝世的是谁,单说那一句“你父亲的意思是,这段时间府里风波不断,大抵是有什么污秽东西在作祟”,阮二月就是不相信的。
若非她知晓阮宏伟心爱之人是何姨娘,恐怕会真的以为阮宏伟确实是这样说的。
但是如今,只怕就算是何姨娘的魂魄在这府中作祟,阮宏伟也不会命人请道士做场法事镇压。反而,巴不得日日夜夜能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吧!
因此,阮二月更加明白,这老妖婆铁定又是要背后搞鬼了。
“也好,正好我在府里也憋闷的紧。若是就在府里过生辰,确实是无趣,若是去外面,肯定更加开心。”
阮二月莞尔笑道。
既然阮老夫人都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么她自然也不会低了气势。
见阮二月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了,阮老夫人有些不敢置信的眯了眯眼睛。随后,连忙道,“好,那么我就赶紧命人开始准备这件事情了。”
“青城山的青城观的神佛据说很是灵验,不如咱们就去青城观上香吧!”
阮老夫人略一思忖,沉声说道。
青城山?青城观?!那么……青城庵?!
听到阮老夫人的话,原本还心不在焉的阮二月一个激灵,瞬间便有些兴奋起来,距离静安师太那样近的距离……
若是就此白白的与静安师太擦身而过,她绝对是不甘心的。而且,昨儿还在想着要想办法与静安师太相认,至少在外人眼中能光明正大的以母女相称才是。
今儿,阮老夫人就将机会给她送到眼前了。
既然如此,她又怎会任凭这样好的机会白白逝去?!
第114章 暂不撕你,要吃亏了
“祖母,我记得青城山还有座青城庵吧?”
阮二月心里有些激动,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欣喜,装作毫不在意的挑了挑眉,“既然如此,咱们还不如去青城庵上香祈福呢?”
“为何?”
阮老夫人一向不喜欢事情脱离自己掌控,即便不知道阮二月此时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也要将主动权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青城庵到底是不如青城观大气,人气香火也不如青城观旺盛。所以,咱们还是去青城观吧。”
这个老妖婆!
阮二月心头暗骂了一声阮老夫人,沉声道,“祖母,倒不是二月非想着要去青城庵。只是青城观到底是道观,里面倒是和尚居多,去上香的也都是些较年迈的妇人与男子。像咱们这样年纪的姑娘,可是去的少了。”
“若是非要去青城观,这传出去可是有损名声啊!我倒是不打紧,到底是有了婚约的。而大姐姐与三姐姐,可就难说了啊……”
阮二月敛下眉,轻声说道,随后又连忙笑道,“当然,我说的那些较年迈的妇人,自然是不包括祖母这样的。”
不动声色的讽刺阮老夫人一番,又顺着阮老夫人偏疼阮静、时刻为阮静名声着想的思想,将注意力转移到阮静的身上来,她不相信阮老夫人还会坚持去青城观!
果真,听了阮二月的话,阮老夫人原本笃定的神情,此时也显得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阮二月抓紧机会添了一把火,“再说了,祖母,可不是二月吓唬您。据说这青城山距离京城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但是来回的路程的话,一日时间是不够的。咱们去了青城山,势必是要歇上一晚,第二日才能回京城的。”
“如果在青城观过夜留宿的话,您觉得咱们几个黄花大闺女,合适吗?”
阮二月笑的极为甜美,一脸我为大家考虑的神情,“祖母,您说二月考虑的可周到?”
阮老夫人心里想着阮二月说的倒也在理,不过却不肯就此轻易的低头,平白失了自己长辈的风范。于是,面色踌躇了好半晌,才缓缓道,“既然如此,那,那就这样安排算了吧。我老了,也不想多折腾,呵呵。”
语气有些为难,好像是自己实在是不情愿之下,才点头同意的。
见此,阮二月毫不掩饰的瘪了瘪嘴。不过只要她的目的达到了,也就不想与这老妖婆计较,与她多磨嘴皮子了。
“好吧,那二月就不打扰祖母休息了。”
说着,阮二月便站起身,也不等阮老夫人有何回应,看着阮洋笑着问道,“我准备去看看二姐姐现下如何了,三姐姐可要同去?”
“好啊好啊。”
阮洋连忙站起身。
阮静不乐意了,皱着眉冷着脸酸言酸语的问道,“四妹妹,我与三妹妹同在这里。你为何只邀三妹妹,却不邀我呢?莫非,你瞧不上我这个大姐姐不成?!”
阮老夫人脸色也有些难看,看着阮二月不悦的说道,“是啊,二月。你们姐妹几人,本就应相亲相爱,你这样的做法确实是不妥吧。”
与方才的慈爱模样判若两人,阮二月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相亲相爱?******谁看不出来阮静从来就与姐妹几人不是一路人,处处刁难的是她、现在又要坐出做些怪模怪样的也是她呀,还好意思说相亲相爱?!
听到阮老夫人的话,阮二月停下脚步不耐烦的回过头,紧紧皱着眉,没好气的问道,“好好好,那我现在问问,大姐姐可要同去青屏园探望二姐姐?!”
“本小姐才不去!”
见阮二月果真乖乖的邀请了她,阮静心下得意,冷哼一声扬起下巴,傲娇的瞥过了眼。
阮二月简直想要冲上去撕烂她那张得意洋洋地脸!
不过,她阮二月岂是那等肤浅的泼妇呢?有句话不是说,冲动是魔鬼么?指不定她这会子手撕了阮静,下一秒阮老夫人便会为了维护阮静,不“操心”着带她们去青城庵了。
那么,她光明正大见见麻麻的小愿望,不就破灭了?!
于是,阮二月很是温柔的横了阮静两眼,咬牙轻声道,“哼,既然你不去,那你瞎比比个什么劲儿?!矫情!”
说罢,与阮洋携手便出了屋子,身后传来阮静气急败坏的大叫声,“阮二月!你这个小贱人,我与你没玩!”
阮老夫人无奈的拍了拍阮静的手,慈爱的宽慰道,“好啦,静儿。你现在与她计较个什么?你且等着吧,她生辰那一日,我定是要让她好好长长记性,看看这府里的到底谁说了算!”
阮二月与阮洋早已离去,自然是没有听到阮老夫人如此狠毒的一段话。
此时她与阮洋携着手,边聊着一些趣事,边去了青屏园。一直以来,她对这位三姐姐便不像是对阮静与阮琳那般厌恶,甚至还隐隐有些亲切之感。
或许是因为她刚醒来后便遇到阮静与阮琳找麻烦,而阮洋并未插手其中。后来靖王妃前来定聘那一日,也多亏了阮洋背后派人告诉她,阮静会前去咸月阁找麻烦。
所以后面才避免了不少误会。
还有前段时间因为她,阮静还打了阮洋耳光的事情……这位心地善良的三姐姐,表面上与她并无什么交集,可是暗地里,帮了她这个妹妹不少忙。
“四妹妹,你总是这样明面上便与大姐姐结下梁子,我真是担心她会对你不利啊!打姐姐的性子本就善妒,心眼又极小,很爱记仇。有祖母护着,你怎会是她的对手?”
想起方才的事情,阮洋忧心忡忡的对阮二月道。
“她有祖母护着,我还有父亲护着呢!三姐姐,咱没必要那样怕她。”
阮二月宽慰的看了阮洋一眼,知道她担心自己,轻声笑道,“再说了,大姐姐一向是神经大条,除了背后使些小绊子,她还敢对我怎么样?!”
不过这一次,阮二月便是真的低估了阮静的“神经大条呢”。即便不是她出的主意,有阮老夫人的维护,阮二月定也是要吃下不少亏的。
第115章 惊喜惊喜,夏侯尹回来了!
转眼,七月初七便到了,这一日,正是阮二月十六岁生辰。
早在昨儿凌晨,不知夏侯尹是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便已经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半夜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咸月阁。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刺眼的阳光也透过窗户照射到了阮二月的床上。
不等雀儿进来叫她,她便已经被屋子里传来的阵阵花香给“叫”醒了。
“唔……”
阮二月躺在床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身子异常舒适了,这才睁开眼睛,细细嗅着这股香甜的花香味。
这味道……是玫瑰花的香味!
她猛地转头,便看到自己置身于一片玫瑰花的海洋中!
身旁全是剔了刺的玫瑰花,鲜红的、粉红的,娇艳欲滴的花朵散发出浓郁的清香味。被密密麻麻的摆放在整张大床上,将她这个人包围在里面。
她瞪大了双眼,小心翼翼的坐直了身子,放眼望去……
只见整个屋子里都摆满了一盆盆盛开的正艳的玫瑰花,有的上面甚至还有颗颗饱满的露珠。整个屋子成为一片玫瑰花的海洋,窗外不停地传来蜜蜂顶撞窗户嗡嗡的叫声。
想来,是被这浓郁的花香味给吸引过来采蜜的。却因为进不了屋子,而在外徘徊着不愿离去吧。
阮二月惊讶的张大了嘴,一时之间有些不知开如何开口。眼睛有些涩涩的,像是有眼泪就要夺眶而出,有些惊喜,有些激动。
虽说夏侯尹不是那种浪漫的男人,但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这绝对是夏侯尹做的!
因为她之前告诉过我夏侯尹,自己最喜欢的便是种植药草,所以院子里种满了草药。而她唯一喜欢的一种花,便是妖艳绽放的玫瑰。
代表着情意与浪漫的玫瑰。
今儿早晨的惊喜,定是夏侯尹送给她的生辰礼物!看来,一定是夏侯尹来了!
阮二月开心的一把抓过衣架上的衣裳,三下五除二的套在身上。便一脸迫切的下了床,鞋子都顾不得穿,小心翼翼的从玫瑰花海中走到了门前。
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正要打开房门,便见房门从外面被人打开了。雀儿一脸欣喜,探头探脑的望了进来。
她没想到今儿阮二月醒的这样早,一伸头便撞在了阮二月的下巴上。阮二月倒吸了一口凉气,没忍住敲了敲雀儿的额头,咬牙问道,“鬼鬼祟祟的,要做什么?!”
“哎呀,小姐你怎么醒这么早!”
雀儿干巴巴的笑着,连忙又一把将阮二月拽出房门关上门,指了指头顶嗡嗡盘旋的蜜蜂,悄声道,“您看,这么多的蜜蜂呢。一只,两只,三只……”
阮二月却是没有心思去数蜜蜂的,她着急的踮起脚往廊下看去。原本以为夏侯尹会在,此时却空无一人!
“夏侯尹呢?!”
心里有些着急,有些失望,阮二月不开心的瘪了瘪嘴问道。
雀儿小心翼翼的往旁边的客房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小姐,尹世子好像这两日并不在京城。昨儿夜里风尘仆仆的赶来咱们府上,顾不得歇息,便叮嘱咱们小声点不要吵醒你,给你布置了这样的惊喜。然后陪了你一会儿,想必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便在旁边的厢房歇息了。”
“小姐,您是没看到,尹世子昨晚眼睛都是红的。想必为了赶回来给您过生辰,熬了很久呢。”
说罢,雀儿又一脸开心的问道,“怎么样啊小姐,有没有很感动?尹世子对您这样好,你是不是感觉更爱他了?!”
“小妮子净是浑说,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阮二月俏脸一红,被人直白的说出心底的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伸出手假装拧了拧雀儿的脸颊,又忙道,“我去看看他。”
夏侯尹这样为她,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怎会不感动?
阮二月轻轻推开隔壁房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走到床边,见夏侯尹睡得极为香甜。他一向谨慎,就连睡觉都十分容易惊醒,今日睡得这样沉,想必真的是因为太累了吧。
而且,或许是因为在她身边的缘故,所以才破天荒的放下戒心。
看到夏侯尹的第一眼,阮二月便觉得嗓子有些不舒适。眼眶也泛酸,眨了眨眼睛,一连串晶莹的泪珠子便掉落下来砸在夏侯尹熟睡的脸庞上。
夏侯尹的眼皮子轻轻动了动,阮二月连忙擦了眼泪,心疼的看着夏侯尹,双手轻轻抚上了他长满胡茬的下巴。
他一向是极为整洁的一个人,今日却是满脸的胡茬。眼睛下面的乌青也极为明显,看起来确实是沧桑了不少。
也不知道他这一趟出门,是去了哪里。
加之他身子不便,这样远的路程定是累坏他了吧。
阮二月心底酸酸的,忍不住趴下脑袋,靠在了夏侯尹宽厚的胸膛上,哽咽着低声道,“你何必为了我,这样辛苦自己。难道,你不知道我也是会心疼的吗?”
“知道。”
头顶传来夏侯尹有些沙哑的声音,说话声使得他胸膛有些震动,“即便不忍心让你为我心疼,但是我还是想要赶回你身边。不过阮阮,听到你这样说,我真开心。”
“哼……”
阮二月无意识的听完夏侯尹说话,轻哼一声,才猛地反映过来,坐直了身子擦干眼泪,“你醒了?!”
即便是一脸疲惫,但夏侯尹还是精神很好的坐了起来,笑容满面的看着阮二月,轻声道,“早在你开门的时候我就醒了,更不提你方才用眼珠子砸我呢。只是,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就一直假装还在睡着。”
“阮阮,知道你的心思,我喜不自胜。如此看来,日后我要加倍爱你,才能让我心安。”
小样儿,没想到说起情话来简直是一套一套的!搞得一向自诩脸皮厚度堪比城墙的阮二月,也有些招架不住。
心底甜蜜蔓延,就连眉梢都带着笑意。
见阮二月露出小女人般的娇羞神情,夏侯尹一个忍不住,霸气的一把搂过阮二月,压在身下便开始深深地么么哒……
第116章 这黏人的小妖精
不知吻了有多久,阮二月只觉得自己嘴皮都有些发麻了,夏侯尹还紧闭着双眼,睫毛微微颤抖着,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门外传来雀儿有些急促又有些刻意不想打扰的敲门声,与说话声,“小姐,老夫人派人来请了。您快点收拾一下吧,时辰不早啦!”
虽然她也很不想打扰这好几日没见面,此时一定在温存的二人。无奈,阮老夫人已经派人来请了好几次了,若是再任由他们不管不顾这样,只怕那老妖婆又要刁难了。
阮二月本不想搭理,可想起今儿还要去见麻麻呢。于是只好使了使力,推了推夏侯尹,挣扎着气喘吁吁的低声道,“唔,别……我,我今日还要去青城庵呢。”
夏侯尹睁开眼神色一暗,心底叹息一声,轻啄了一下阮二月的小嘴,低声道,“生辰快乐……真希望时光过得再快些,我就可以早点娶你为妻了。”
“阮阮……”
随后,夏侯尹又有些黏糊的趴在阮二月脖子处,低低的深深嗅着,呢喃道,“阮阮,你真香。”
这黏人的小妖精……
阮二月脸颊一红,连忙推开夏侯尹,“好啦,瞧瞧你疲惫的样子。你就在这里歇息一日,我明日便回来了。若是不想,你就回王府去,好不好?”
“我想陪你过生辰。”
夏侯尹不理,只抱着阮二月柔软的腰肢不撒手,破天荒的黏着阮二月。
登时,阮二月也有些无奈了。
可是,本就是因为名声什么的玩意儿,她才提议去青城庵的。若是带上夏侯尹,暂且不说阮老夫人又要找茬,就是那死活与她不对盘的阮静,只怕光是眼神就能把夏侯尹给吃下肚子里去。
她可不愿意一路上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阮静,阻止别人打她未婚夫的主意。
因此,纵使她也想夏侯尹陪着她一起见麻麻。但是事实告诉她,若是不想再惹一身的麻烦,耽误与麻麻好不容易相处的时间,就还是不要带夏侯尹了吧……
好好儿的给夏侯尹解释一番后,夏侯尹总归是一脸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疲惫的叹了一口气,“那好吧,我先回王府去。明儿你回京了,我再来陪你。”
见夏侯尹一脸恋恋不舍的样子,阮二月心头也是甜滋滋的。
阮静与阮洋在门口陪着阮老夫人等了半天,也不见阮二月过来。于是,阮静这招惹不得的大小姐脾气又开始发作了起来。
只见她猛地将手里原本捏着的一大朵栀子花狠狠砸向了身旁的小丫鬟身上,阴沉着脸走到阮老夫人身边,不悦道,“祖母,四妹妹是越来越不把你放在眼里了!这前几日便告诉她的事情,不准备好也就罢了。方才可是去了好几拨人请她,竟然这会子还不来,白白让咱们大家在这里等了她半个时辰!”
见阮老夫人也是一脸不悦,阮洋咬了咬唇,低声道,“大姐姐,万一四妹妹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呢?反正这会子时辰还早,咱们再等等也无妨啊!”
“你给我闭嘴!”
这一次,不等阮静出声训斥,早已等的不耐烦的阮老夫人便已经厉声喝道,“哪家的小姐像她这般不懂规矩?!”
“再去给我催!我倒是要看看她还在做什么!”
胡婆子得了吩咐,连忙应了一声,急急忙忙的便朝着咸月阁跑去。上次被阮二月整的够呛,这一次她远远的在咸月阁大门前张望就可以了吧……
片刻后,只见胡婆子一脸震惊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回话道,“老夫人,老奴知道四小姐为什么这么晚还不过来了!”
“原来,原来尹世子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这会子正在咸月阁呢!”
“什么?尹世子在咸月阁?!”
阮老夫人皱着眉,不敢置信的问了一遍,“你可看清楚了?确定是尹世子?!”
“是是,老奴眼神好着呢,看的真真儿的。四小姐推着尹世子出了房间,二人正要往这边来呢。”
胡婆子咽了咽口水说道。
阮老夫人还没作何反应,却见身边原本一脸不悦的阮静,即刻便激动地握了握拳。随后,一张小脸绯红,控制不住的撒开腿跑去了咸月阁。
见此,阮洋心头冷笑几声,不屑的朝着阮静的背后无声的啐了一口。
想了想,阮洋还是低声道,“哎呀,大姐姐跑得这么快,是要去做什么呀。难不成,一听到尹世子来了府上,就这样控制不住吗?可别忘了,尹世子时四妹妹的未婚夫呢!这若是传了出去,指不定又要被人怎么笑话呢。”
阮洋这几句话声音压得极低,却还是清晰的传进了前面阮老夫人耳中。
只见原本便一脸愤怒的阮老夫人,此时皱着眉回头瞪了阮洋一眼。见阮洋脸色并无异常,便想着她这句话不过是随口说说,并非有意。
不过,抛开自己对阮静的疼爱、对其他孙女的成见不说,阮洋这句话说得倒也是在理。
当下,阮老夫人这张老脸,更是阴沉的厉害,沉声对着身旁的胡婆子道,“蠢货,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将大小姐追回来!”
阮洋垂下头,悄无声息的勾起了唇角。
别看胡婆子年纪大了,可这跑起来还是脚下生风的。可饶是如此,待她追上阮静之时,几人已经站在了咸月阁的大门口。
阮静一脸欣喜的拦在阮二月与夏侯尹身前,紧张到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开口。
半晌,阮二月皮笑肉不笑的问了一句,“大姐姐这是要做什么?拦在我咸月阁的门口,莫非就是为了,不让我们出去?还是,大姐姐早上吃撑了没事做?”
“我……”
阮静红了红脸,想要跟阮二月驳回去,却又怕自己在夏侯尹心目中形象损坏了。
支支吾吾老半天,才咽了咽口水,对着夏侯尹笑的极为殷勤,“我,我就是怕四妹妹你累着。所以听到尹世子来了,来与你们一同走。”
说着,又磕磕巴巴笑道,“祖母在门口等了多时了,咱们快些过去吧。”
不像以往的针锋相对,第一次在阮二月面前如此“友好”的露出笑意,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第117章 好不识趣,当众责骂
瞧着阮静扭扭捏捏的样子,再看她看向夏侯尹的眼神……心中知晓她究竟是什么意图,阮二月脸上自然是没有好脸色!
阮二月冷哼一声,直接推着夏侯尹绕过阮静,嘴里也没个好语气,“不是一路人,就不必一同走了!大姐姐若是喜欢在我咸月阁站着守门,请随意!”
阮静这种人便是,对她态度好些就自以为是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她一心对夏侯尹不怀好意,那么也就别怪她不留情面!早早的打消了她对夏侯尹的心思才是正事,因此少不得要对她冷眼相待!
见阮二月如此不给她情面,阮静柳眉倒竖,有些生气的就要开骂。但是一转眼,见夏侯尹身边的纪安也正与自己擦肩而过,当下便要紧后槽牙,生生咽下这口怒气。
又提着裙摆小跑着追上阮二月与夏侯尹,一边压抑着心头的怒火,一边咬牙切齿的笑道,“四妹妹这是什么话?咱俩可是亲姐妹,什么叫做不是一路人呢?”
那吃了一嘴****的尴尬神情,别提有多僵硬。
阮二月只冷着脸不搭理她,夏侯尹自然更是不会主动与阮静说话。
于是,这样尴尬的场面,阮静更是气的咬牙。恰好此时,胡婆子喘着粗气儿也过来了,阮静像是抓了一根救命稻草般,连声道,“祖母那边是不是催的急了?”
“啊?”
还未来得及歇口气的胡婆子,又硬生生被阮静抓着胳膊往前拖着走,根本摸不清眼前是什么状况,迷茫的答道,“是啊大小姐,老夫人遣老奴过来跟着大小姐,别扰了尹世子与四小姐相处……”
话还未说话,便被阮静恶狠狠地神情给吓住了。
胡婆子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大小姐,您,您还是赶紧随老奴走吧。否则,否则老夫人知道了,又要怪罪老奴办事不利。”
“你现在就给本小姐滚!否则,我让你现在就吃不了兜着走!”
仗着阮老夫人的疼爱,阮静被胡婆子拆了后台后咬牙切齿的瞪着胡婆子,沉声喝道,“还看什么看,本小姐你的话当左耳旁风了是不是?还不给我滚!”
方才胡婆子的话刚说出来,她分明看到阮二月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她怎会不知道,阮二月在心里头嘲笑她呢!
于是,这下阮静只觉得自己今儿更是丢脸了,不由分说的,便将满腔怒火劈头盖脸的宣泄在了胡婆子身上!
往日阮静见了自己都还会笑眯眯的叫上一声胡嬷嬷呢!今儿不叫也就算了,对自己还没好好脸色!方才,她什么也没做吧,也不知从哪里得罪了这个蛮不讲理的大小姐!
哼,她这回一定要在老夫人面前告告状才是!
胡婆子面色委屈的转身走了,心里却是被骂的十分不甘心。
遣走了胡婆子,阮静自发的将方才的尴尬抛之脑后,又追上阮二月与夏侯尹,撑着笑意找着话题,“四妹妹啊,今儿可是你十六岁的生辰了。不知,你可有什么愿望?”
“干你何事?难不成,大姐姐还会大度到为妹妹实现生辰愿望不成?”
阮二月似笑非笑的偏过头瞟了阮静一眼,冷笑道,“既然如此,我第一个愿望,便是耳根子能清净一回。希望没有那么多不识趣的人凑在耳边,像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闹的人头昏脑涨的!”
什么那么多不识趣的人?!她分明又是在拐弯抹角的骂自己不识趣,骂自己像是麻雀……
阮静冲到喉咙处的话一顿,恨恨的咬着牙,不得不再次挤出笑意,“呵呵,四妹妹真是会开玩笑呢!对了,今日咱们去青城庵上香祈福,尹世子可也要同去?”
那一脸挤出的笑意,却是比哭还难看。话锋一转,阮静羞怯的看了一眼轮椅上面无表情的夏侯尹,低声问道。
夏侯尹只顾面无表情的看着正前方,哪里会回答她的话?
阮二月奖励似的捏了捏夏侯尹的肩膀,又抬起头瞟了满脸希冀的阮静一眼,挑了挑眉,“他自然是不会去的,不过……大姐姐也忒奇怪了些,怎的这样关心我的未婚夫行踪呢?”
“我哪里有!”
被人说中心事,阮静心虚的仰起头眼神闪躲的与阮二月对视一眼,又连忙低着头看着路面,“我,我不过是想着,今日毕竟是四妹妹的生辰。照理说,尹世子应该同去才是。”
几人说话间,也已经到了门口。
因着胡婆子方才添油加醋的告状,这会子阮老夫人又见阮静似是小跟班似的跟在夏侯尹与阮二月身边,一点也不顾忌体面,当下脸色变更加难看。
对着夏侯尹关切致意几句后,阮老夫人便沉声对着阮静道,“静儿,还不过来!”
还不知道方才胡婆子在阮老夫人面前说了自己什么难听的话,阮静还以为阮老夫人是要在夏侯尹面前展现出多么疼爱自己呢,连忙得意的走了过去。
甚至,仰着头笑的一脸灿烂,“祖母,今儿是四妹妹生辰。不如,咱们邀请尹世子与咱们一同去青城干上香祈福吧?!这样,一来路途中也热闹些。二来嘛,便是能让大家互相了解一下。”
“祖母,您说静儿说的对吗?”
阮静每说一句,阮老夫人的脸色便阴沉一分。
最后,已经难看的像是能拧出水来似的。几乎从未对阮静大声说话的阮老夫人,今日着实是动怒了,厉声道,“住嘴!今日是你四妹妹生辰不假,不过咱们就是顾忌你们姑娘家的名誉,才选择去青城庵上香。这会子,你说说让尹世子同去,合适吗?!”
“尹世子是二月的未婚夫,她们二人互相了解便是了,与咱们有何干系?!这些话,可是该你来说的?!”
可见,今儿阮老夫人确实是有些生气了。
自长这么大以来,阮静是第一次被阮老夫人当众责骂,还是在夏侯尹与阮二月面前!当下,委屈的泪珠子便一串接着一串滚落下来,委屈的憋起了嘴。
第118章 抢我男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阮静被阮老夫人那一番训斥委屈的终于是闭上了嘴,阮二月也终于是送走了夏侯尹,一行人才准备启程。
此时太阳已经爬上了半空中,阮静气呼呼的上了后面的马车,也不与阮老夫人同乘一辆马车。顿时,阮老夫人原本心里对方才那样不留情面当众责骂阮静,有了一丝丝的愧疚,这会子也烟消云散了。
阮二月眼角带笑,与阮洋一起乘坐了第三辆马车,对前面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
原本打算是阮老夫人与阮静同乘一辆马车,徐氏一辆马车,阮二月与阮洋一辆马车。可是因着方才徐氏又差人前来回话,说自己身子还是不见好转,痛得厉害,便不能与她们一起去青城庵上香了。
因此,阮静才单独坐了原本给徐氏准备的马车。
一上马车,阮洋便已经迫不及待的冲着阮二月挤眉弄眼的说道,“哎呀四妹妹,你是咱们姐妹中年纪最小的。没想到,却是第一个会出嫁的呢!”
“三姐姐这样着急,莫非是有了心上人,也想嫁人啦?”
二人年纪相仿,又是从未有过什么矛盾的。阮二月自然愿意与阮洋亲近,于是也挤眉弄眼的冲着阮洋笑道。
听闻阮二月这样说,阮洋一张小脸顿时便臊的通红,连忙扯出袖子里的锦帕捂着嘴,低声道,“哎呀!四妹妹就会打趣我!”
说着,又一脸惆怅的叹了一口气,“我自幼被拘在府里,姨娘又怕我随时冒冒失失的更是惹了父亲不喜,便甚少让我单独去见父亲。而且,大姐姐一向性子蛮横,二姐姐又是个善于左右逢源的。所以啊,我几乎还从来没有机会出过府呢。”
“你说说,这样的情况下?我哪里去认识什么男人,更不提心上人了……”
阮洋拿下锦帕,又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咱们姐妹几人都到了适嫁的年纪,大姐姐身份高贵,父亲与母亲,还有祖母自然会为她觅得一户好人家的。而我,可就难说了。”
想起前几日府里发生的事情,阮洋神情更是有些担忧,“四妹妹,姨娘便是怕我得罪了人会落得不好的下场。所以常常告诫我,不能与大姐姐有什么矛盾,也甚少让我与她们呆在一起。可是四妹妹你看,二姐姐也是父亲较为喜欢的,可是说被送给张尚书做续弦就给做续弦,全都是大姐姐一句话就决定了她的后半辈子。若非四妹妹心善,在父亲面前为她求了情,恐怕……你说说,若是我……”
说着,阮洋有些愁苦的又叹了一口气,后面的话不用再说,阮二月心里也是明白的。
见一上马车,阮洋就冲着自己说了这么多。阮二月心里知道,一方面可能是阮洋希望自己也会像上次帮了阮琳一般,对她的人生大事出手相助。
二来,也足以证明阮洋其实是个多愁善感的姑娘。她对自己说了这些掏心窝子的话,证明是没有拿自己当外人的。
阮二月往阮洋身边靠了靠,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抚道,“三姐姐,你也别灰心。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在府里定也是受了不少委屈的。可是你看,我都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你也定是可以的!”
见阮二月这样安慰自己,阮洋脸色有些欣慰,但还是有些忧虑,“是这个理呢,但是四妹妹你如今得父亲看重与喜爱,甚至大姐姐也不敢再轻易为难你。我们就不一样了,谁都知道父亲这个人太过严厉,对咱们向来是不会多看一眼的。而且祖母也偏疼大姐姐,这么多年来我若是不顺着大姐姐心意,只怕早就……”
说罢,阮洋摇了摇头,低声苦笑起来。
如此,倒是真的让阮二月心疼起眼前这个满腹苦水的姑娘了。
她笑了笑,调皮的挤了挤眼,语气轻松的对着阮洋道,“瞧瞧你,方才还在取笑我呢!这会子,竟然如此多愁善感的,一点都不像我的三姐姐了!”
不过是想要打消阮洋心头的愁苦,阮二月继续道,“再说了,你可别忘记了,如今你与我交好,大姐姐定也是记恨在心的。你放心吧,有我在呢,她不敢把你怎么样!”
知道阮二月心性善良,否则也不会多次出手帮助钱姨娘母女俩了。阮琳这么多年来跟在阮静屁股后面,可是没少刁难过阮二月呢。
她都能摒弃前嫌,数次相助阮琳,可见她说的话,确实是值得相信的。
于是,阮洋心里也轻松了几分,嘴上却还是不放心的提醒道,“四妹妹,你可别怪我多嘴。任谁都看得出,大姐姐对尹世子那可是……”
阮洋砸了咂舌摇了摇头,有些担忧的看着阮二月。
“我知道,你放心,饶是她有三头六臂,也别想抢我阮二月的男人!”
阮二月不屑的撇了撇嘴,豪气十足的伸出大拇指蹭了蹭鼻尖,信心十足地说道,“哪怕是她脱,光了躺在夏侯尹面前,恐怕也不过是平白被人耻笑罢了!”
见此,阮洋不由得在此提醒道,“话是这样说的,你对尹世子有信心是好事。但是四妹妹,你可别忘了,当初明明是大姐姐与靖王府尹世子定下的婚约,而你不过是大姐姐为逃避这段婚约,推出来的挡箭牌罢了。若是日后惹急了她们,只怕会借着这件事情做筏子,吃亏的恐怕还是四妹妹你呢。”
言外之意便是,若是惹急了阮静,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散步出怎样的谣言诬陷阮二月,破坏她的名声呢。
就算你不放在心上,可是谁都看得出,阮静对夏侯尹势在必得的决心。就看她每次看着夏侯尹的目光,都像是半个月未曾进食的恶狼,见到小绵羊时两眼冒绿光的模样!
阮洋这是在提醒她,防人之心不可无……
阮二月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将这件事情也压在了心里,沉声道,“放心吧三姐姐,这件事情我自有办法处理。她最好是将那些个龌龊想法自个儿藏好,若是胆敢有什么动作,我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第119章 刁难静安师太,恬不知耻
阮二月与阮洋姐妹俩说了一路上的话,便已经有些昏昏欲睡起来,各自靠在软枕上,闭着眼睛闭目养神起来。
待到了青城庵,已经是太阳偏西之际了。
早早得到消息的静安师太,领着玉真师太翘首企盼的等在了半山腰。若非是怕引起别人的怀疑,静安师太还想带着玉真师太在山脚下等着,只盼望着能与阮二月多待片刻钟呢!
饶是如此,玉真师太也已经有些怀疑的抱怨道,“小姐,即便那阮老夫人是阮将军的母亲,身份要尊贵些。可是咱们在这烈日下已经等了大半天了,您瞧都要到日落时分了,为何还要在这里等啊!”
“若是只是旁人来我也就不等了,可是上次与那阮四小姐一见,我就觉得很是喜欢她。那种感觉很奇怪,我也是说不清楚的,反正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过。所以啊,便有些心急的等在这里了。”
静安师太踮着脚往山下看去,头也不回的对着玉真师太道,“你若是累了,就回去吧,我再等等。”
听到静安师太这样说,想起这么多年来静安师太过得日子不但清苦,而且心绪从未有过如此大的波动。玉真师太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静安师太有些瘦弱的背影,悄无声息的叹了一口气。
“不,我在这里陪着小姐一起等。”
能有个人让静安师太不再像是以往冷漠的性子也好,这段时间她可是见多了静安师太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就像曾经在侯府一样,所以她大从心眼里替静安师太感到开心。
对那只有过一面之缘的阮二月,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好感。
终于,看到长长的队伍从蜿蜒的山道中出现在了二人眼前。静安师太有些惊喜的握紧了双手,手心处全是汗水,眼中也蓄起了一层薄雾。
随着马车越来越近,她连忙克制好自己的情绪,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硬生生逼了回去,也悄然松开了攥紧的双手。
胡婆子与张婆子一左一右的搀扶着阮老夫人下了马车,后面的阮二月几人也相继下了马车,朝着静安师太走了过来。
“阿弥陀佛,贫尼听闻老夫人要前来敬香,在此等候多时。”
静安师太调整好情绪,此时脸上一脸痕迹也看不出来,冲着阮老夫人淡淡的道,“老夫人,请。”
因着早上的事情,阮老夫人这可是怄了一路呢,这会子也没个好脸色。见静安师太衣着朴素,身后也并无过多姑子跟随,便也只淡淡的点点头,有些不耐烦的道,“行了,快些带老身与几名孙女去庵内歇息吧,这一路上颠簸的老身骨头都松软了,身子乏得很。”
哼,她这次来,可是带了不少的香火钱。因此,这些人都应该被她当做下人差遣!
不过,见阮老夫人如此不客气,阮二月与玉真师太可就不高兴了。
玉真师太皱了皱眉,脸色有些难看的在静安师太耳边轻声道,“小姐,这阮老夫人也太不懂礼貌了些!若非小姐当年放弃了入宫的机会,这会子她敢这样对您吗?!”
当年若非突然被穿越,依着静安师太与太后等人的关系,这会子怕也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妃娘娘了!哪里容得一个小小的将军府老夫人在她面前放肆!
因此,玉真师太这样不悦,也是有理由的。
知晓玉真师太心里是为她抱不平,静安师太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制止了玉真师太的话头。
仍旧一脸云淡风轻的带着阮老夫人往青城庵走去,既然她早已退出尘世的舞台。那么现下,她不过就是一名常伴青灯古佛的姑子罢了,又何必与人计较这些个虚礼?
不过,她有意不计较这些小事,可有的人就更加不识趣了。
走了一小段路程,心头憋了一肚子气的阮静大小姐脾气便已经又发作了,没好气的一脚踹开脚下挡路的石子,嘴里不耐烦的冲着前面的静安师太抱怨道,“喂!你们两个老姑子,还要走多久啊!本小姐的脚都磨破了。”
踢飞的石子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静安师太右腿脚踝处,忽然砸来的痛感令静安师太右腿一颤。这么多年来待在青城庵,这里湿气有些重,所以她全身的关节早早地便患上风湿症。
这会子被那尖尖的石子一砸,静安师太只觉得整条右腿一阵酥麻,接着便出现一丝痛意。那一丝丝的痛意随即便传遍全身,令静安师太走路的力气也没了,身子有些酸软无力。
见静安师太脸色有些苍白,阮二月下意识的揪起了一颗心。想要上前收拾阮静,却见静安师太不着痕迹的冲自己示意,千万不要冲动。
玉真师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搀扶着静安师太,冲着阮静瞪眼道,“这里可不比京城,阮大小姐若是想耍大小姐脾气,可是没有人伺候的!你方才踢到的小石子,砸到咱们师太了你知不知道!”
静安师太暗自拧了玉真师太一把,用力咬着牙,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对阮静道,“阮大小姐,这里山路崎岖,所以马车是上不来的。你且再忍一忍,很快就要到了。”
谁知,听了静安师太的好心解释,阮静却是越发的撒起泼来。
她猛地瞪了静安师太一眼,索性朝着草地上一坐,嘴里蛮横道,“本小姐不过是抱怨了几句罢了!难不成,方才那一颗小石子,就砸的你家老姑子不能走路了?!本小姐还偏就不信了!既然给你们带了那么多的香火钱,你们就得伺候本小姐!哼,什么破地方!”
说着,阮静蛮不讲理的伸出手指了指静安师太,刁难道,“本小姐倒是要看看,你这不知趣的老姑子,是真痛还是假痛!本小姐脚磨破了走不动路,你来背着本小姐走吧!”
阮静此话一出,就连在一旁观望的阮洋,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当然,她是不知道静安师太与阮二月的关系的。
人家师太脸色那样难看,整个身子都有些轻微颤抖了,一看便知道确实是真正的有些不适。你害了人家不说,一口一个老姑子、香火钱、伺候什么的难听的话也就算了,这会子竟还恬不知耻的让别人背你上山?!
要不要脸啊你!
第120章 被打耳光,无人维护
阮老夫人也皱着眉看着阮静,虽说她方才心里也是那般想的,可到底是为了不落人口舌,所以并没有明说出来啊!
她这一来,简直是令人耻笑他们阮府的小姐刁蛮任性!
而这一次,不等玉真师太愤愤不平的站出来,阮二月便已经再也忍不住了,走到阮静身边不由分说的便是狠狠地一耳光,打的阮静整个脑子嗡嗡作响。
“阮二月!你做什么!你竟然敢打我!”
阮静噌站起了身,歇斯底里的冲着阮二月尖声叫道,随后咬着牙用力握了握右手,抬起手就想要给阮二月打回去。
阮二月轻松的一把捏住阮静打来的右手,用力捏着,直捏的阮静脸色惨白的呼痛,才一把推开阮静,冷笑道,“大姐姐不是说脚都磨破了,站不起来走不动了么?我看,你这精神还好得很呢!”
阮静这才低下头看去,自己这不果真站了起来么?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阮二月甩了一耳光后,站起来的……
“你别给我东扯西扯的!你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姨娘生的庶女,就敢仗着父亲如今的喜爱!一次次的作践本小姐,你是个什么东西?!”
见阮静当着静安师太与玉真师太的面如此刁蛮任性,到底是当着外人的面,失了阮府的脸面。因此,阮老夫人第一次认为,这一次是阮二月做得对,打得好!
“呵呵,我不是东西,你是个东西?”
阮二月只觉得方才那一耳光打的确实是爽啊,亲眼见着阮静的脸颊一点点的红肿起来,只觉得心里的怒气一点点消散,冷声道,“正因为你是嫡出的大小姐,所以在人前才更应该注意气度,别失了咱们府上的脸面!”
说罢,阮二月又冷笑着挑眉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皱眉不语的阮老夫人,高声问道,“祖母,您说说,二月说的可对?!”
本就是阮静有错在先,但是此时见阮静向自己投来委屈的目光,阮老夫人又开始心疼起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孙女。
心里无奈至极,阮老夫人也不想多说,只见她扭过头便向前走去,只沉声道,“好了!天都快要黑了,还是赶紧赶路要紧!”
见阮老夫人也不帮着自己收拾阮二月这个不懂规矩的,阮静只觉得心里委屈的紧。可是如今阮二月确实是不同以往了,这几个月以来她在阮二月手中栽了数个跟斗,确实是不敢再与阮二月独处。
“怎么,大姐姐还杵在这里不肯走。莫非,是想要妹妹背着你走不成?!”
她背着走?!只怕会直接提起她扔下山去吧!
眼瞧着阮老夫人几人越走越远,阮静只得恨恨的瞪了阮二月一眼,咬牙切齿的骂道,“不需要!阮二月你这个死不要脸的,你给我等着,本小姐跟你没完!”
随后,连忙朝着阮老夫人追了上去。
“切,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阮二月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的道,“这句话,我可记得你说了很多回了,就是没有一次实现的。战斗力为渣的人,还好意思一次次放狠话。”
“四妹妹,你方才可太鲁莽了,大姐姐她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见阮静走远了,阮洋才伸出手拽了拽阮二月的衣袖,低声道。
“难道,我还怕了她不成?!”
阮二月看了阮洋一眼,因着阮洋在场,也只得走上前搀扶着脸色有些惨白的静安师太,干咳道,“师太,二月扶着您走吧!方才都是我那大姐姐不懂事,她不过是被祖母宠坏了所以自幼都是这种性子,还望师太不要放在心上。”
虽说现在与阮洋关系好多了,但是也不能冒险,让她知道她与静安师太的关系,以及身份。
静安师太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不着痕迹的紧紧捏了捏阮二月的手,心里宽慰,也点头笑道,“哪里的话,方才多亏阮四小姐为贫尼解围。”
……
若是方才不耽误那么久的时间,她们到了青城庵还可以直接去上香祈福。但是就因为方才发生的不愉快,一行人到达青城庵时,夜色已经笼罩整片大地。
还好,见静安师太迟迟不见回来,阮老夫人等也还没到。青城庵的住持三空师太忙派了人前去接应,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否则,那不远处的山谷里传来的阵阵狼嚎声,可是要将这些个贵人给吓坏呢。
这不,进了青城庵,就着屋檐下昏暗的灯笼光,便可看到阮静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抱在胸前,眼睛惊恐的瞪着,听着不远处传来的狼嚎声。
见静安师太有些不对劲,三空师太连忙让她回了自己的屋子歇息。
随后,对着阮老夫人笑道,“老夫人,你们也不必惊恐。这青城山除了百姓白天前来青城观,与咱们青城庵上香以外,平时也是甚少有人踏足的。更不提在这样的夜里,所以山中动物很多。”
许是见阮静听到自己的话后脸色更是难看了,三空师太又忙解释道,“不过,咱们青城庵到了日落时分就会关好大门。这院墙也修筑的很高,只要不出去,也没什么动物能进的来的。虽说这里能听到狼嚎声,但都是在前面的山谷中,这附近很是安全的。”
“对了,想必今日各位是累坏了的。现在天色也晚了,贫尼这便叫人带大家去各自的屋子歇息,晚膳呢,准备了一些斋菜,会有人直接给你们送去的。”
阮老夫人这才点了点头,到底是疼爱多年的孙女,见阮静吓得瑟瑟发抖,嘴唇也有些发白。知晓她自幼胆子便有些小,不由得伸手牵过阮静,“静儿,晚上你与我睡一屋。”
阮静也顾不得白天还与阮老夫人生气了,连忙扑进阮老夫人怀里,委屈的憋着嘴。
见此情形,阮洋眼中划过一丝失落,她从未享受过阮老夫人如此疼爱……而阮二月,可就是十分不屑的“嘁”了一声,与阮洋手牵手,任由姑子带着她们去歇息了。
第121章 二月被害,滥好心作祟
一名姑子表情随和的带着阮二月与阮洋去了她们的屋子,又很快带来了晚膳,这才叮嘱几句,关上房门出去了。
阮洋一边吃着素炒青菜,一边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四妹妹,你听,那外面的狼嚎声真是一声比一声近了呢。听起来真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我后背心都发凉了!”
阮二月也坐了下来,倒是一脸的毫不在意,“那又如何?总归咱们是在屋子里。你没听住持说,这里院墙很高,大门也锁得紧紧的么?那恶狼又在前面的山谷中,咱们安全着呢。”
上次她与纪安来到青城庵时,还是大白天的。因此,倒也没有遇到过什么狼群啊什么的,没想到这里到了夜里,声声狼嚎确实是听起来让人胆战心惊的。
见阮二月毫不在意,脸上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阮洋有些惊讶,“四妹妹,你竟然不害怕?即便是住持这样说了,此时我听到那骇人的声音,还是有些害怕呢。”
“好啦三姐姐,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这坐了大半天的马车,此时是又累又饿又困,阮二月一边塞着饭菜,一边含糊不清的安慰道,“你只管放心的歇息吧,我会保护你的。”
阮洋挑眉看了一眼阮二月细长的胳膊小腿儿,对方才她那一句“我会保护你的”感到很是怀疑。不过,她有这份心意,阮洋心里就感到满足了。
二人吃了饭菜,草草洗漱了便准备上床歇息。
屋外不知何时刮起了山风,青城庵在山顶之上,山风一动,似乎整个山林里的所有生命都鲜活了起来。屋顶上的瓦片也被山风掀的哐哐作响,窗户纸也不停地颤动着。
阮洋有些害怕的紧了紧被子,朝着阮二月的方向靠了靠,始终是有些难以入眠。
外面树木被山风刮动,传来的声音像是鬼叫似的。加之前面山谷中的狼群,似乎是在缓缓朝着青城庵这边移动着,一声声狼嚎确实像是近在耳边。
阮洋钻进被子里,死死地捂着耳朵,这才缓缓入睡。
约莫过了半夜时分,窗外闪过一道人影。随即,她们的房门被人敲响了,阮二月瞬间惊醒,连忙起身坐了起来,厉声问道,“谁?!”
“四妹妹,是我……我,我肚子痛的厉害,又不敢一个人去茅厕,你,你能陪陪我吗?”
原来是阮静,此时只听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像是作假。
虽说阮二月很讨厌她,可此时听到阮静这样可怜巴巴的声音,阮二月心里也有些动容。罢了,罢了,谁叫她是滥好人呢?就陪她去罢了。
“你在外面先等等。”
阮二月起身披上衣裳,原本想叫醒阮洋问她可要起夜,可是见阮洋死死捂着被子,睡的极为香甜,也就不忍心叫醒她了。
打开房门,见披着外裳的阮静在外蹲着,冻得浑身发抖。
阮二月不由得皱眉问道,“你既是要娶茅厕,为何不让你的丫鬟与你同去?还有,你不是与祖母睡一个屋子么,你怎的不让祖母陪你一同去,非要找我?”
“我……”
阮静咬了咬唇,有些难堪的垂下头,低声道,“祖母今日怕是累着了,所以我也不想叫醒她。胡婆子因着早上之事也记恨上我了,所以不愿陪我去茅厕。”
“叶儿胆子小,所以是寒香陪我出来的。只是方才出门后只觉得太冷了,寒香便回去给我取衣裳了。可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外面又冷又黑,还有那狼叫声,真是吓人的紧。我便顺着走廊过来找你,想要你陪我去一趟。”
说着,阮静可怜巴巴的拉了拉身上薄薄的外裳,抬起头忐忑的问道,“四妹妹,你一向胆子大,你,你可愿陪我吗?”
见她神情倒也不像作假,冻得瑟瑟发抖的站在自己面前,阮二月这滥好心又开始泛滥了。
她伸手取下自己的衣裳给阮静披到肩膀上,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好了,出门也不知道多穿点,这山里入夜自然是极冷的。快些去吧,我也疲惫的紧,早点回来休息。”
见阮二月今日破天荒的对自己这么好,阮静眼中划过一道发杂的光芒,磕磕巴巴的道,“四妹妹,你……你把衣裳给了我,你冻着了怎么办?”
“你以为谁都是你?大小姐身子娇贵,我们这皮糙肉厚的冻不着。好了好了,废话少说,你不是肚子痛的厉害么?快点走吧。”
这点子小寒她还是受得了的,一心只想着赶紧了事,好回来继续睡觉。
因此阮二月伸手推搡了阮静一把,没好气的催促道。
被阮二月这一推,阮静心里头的火又开始窜了起来。无奈,想起眼下表面上是求人办事,更重要的是还有自己要办的事情……不能露出马脚,阮静只好暂且忍下了。
心头倒是冷笑不已,阮二月啊阮二月,暂且就由着你这张扬性子吧。等会子啊,你别跪着求我才是!
阮静咬了咬后槽牙,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是是是,为难四妹妹了。都是我不好,贪吃这里的斋菜,偏偏自己还吃不惯……走吧,多谢四妹妹不计前嫌,愿意陪我。”
说罢,二人才连忙朝着东边墙根下的茅厕走吧。
这距离说远倒也不远,只是听着这呼啸而过的山风、以及由远及近的狼嚎声,令人心头发憷罢了。
见阮静进了隔间,阮二月也觉得肚子有些隐隐作痛的感觉。想着定是晚间的小米粥吃多了,所以有些撑得慌,倒也没放在心上,也进了隔壁的小隔间。
此时,阮静小心翼翼的站起身,顺着夹缝望去,见阮二月痛苦的皱着眉蹲了下来,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她弯下身子,在扎好的裤脚边掏出一支细细的短小的竹筒。眯了眯眼睛,无声的冷笑着凑向夹缝,将竹筒对准夹缝,嘟着双唇轻轻吹了吹,一道无色无味的轻烟便不知不觉得飘去了阮二月身旁。
随后,阮静小心翼翼的将竹筒扔进了旁边的一只废弃的小桶里面,才认真的观察着阮二月有没有中招。
第122章 差点失了清白,昏迷不醒
突如其来的腹痛不止本就令阮二月痛的有些头晕,此时蹲着的双腿也有些无力,半边身子忽的有些麻痹起来,阮二月心底一震。
虽说方才阮静吹出的那股子轻烟无色无味,但传入医术高明的阮二月鼻尖,还是能闻到一丝丝若有似无的药味。
她神情一凛,猛地转头朝着轻烟飘来的方向看去,透过夹缝正好看到阮静慌乱的站起身。
“站……”
阮二月心底恨透了阮静,想要出声让她站住,自己要问个明白。可那股麻痹劲儿瞬间便传遍了全身,不等她出声,便已经身体僵硬的朝着一旁倒了过去,陷入了昏迷。
阮静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阮二月所在的隔间,仔细的确认阮二月确实是已经失去意识后,这才冷笑着伸出脚踹了踹阮二月,低声道,“阮二月啊阮二月,你不是很厉害吗?今日,还不是栽在本小姐手里了!”
“哼,我倒是要看看,将你拖出去喂狼时你会不会醒过来?唔,喂狼太残忍了,要不,我多找几个男人好好地伺候你?!到那时候,看看尹世子还会不会要你这残花败柳!”
阮静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嘴里恨声道,“到那时,我看你还有多神气!”
随后,阮静走了出去,面色有些焦急的看向不远处,在原地不停地走来走去,嘴里喃喃自语道,“寒香这速度也太慢了些,怎的这大半夜了,还没有来!”
外面传来的阵阵狼嚎声,听得她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寒香面色谨慎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低声答道,“小姐,都准备好了!他们在门外等着,就在外边的小树林,咱们将四小姐拖出去吧!”
“好,这里毕竟人多耳杂的,若是被人撞见,难免坏了咱们的好事。就将她拖出去好了,明儿一早,我再与祖母一同去她屋子里……到时候,不见她的人影,便知道定是在外面鬼混去了。”
阮静残忍的勾了勾唇,冷声道,“这胆子也真是大,有了尹世子还不知珍惜,在外面勾三搭四的。一个男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一群男人!本小姐倒是要看看,她吃不吃得消!”
心中想象着天色一亮便会发生的事情,阮静只觉得心里头畅快的紧!
她走进隔间,再次狠狠地踢了阮二月好几脚,这才咬牙骂道,“阮二月,你可别怪我。谁叫你抢了我的未婚夫,还夺了父亲对我的疼爱!你本来就该死!今夜过后,我看你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
见阮静面色狰狞,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狼嚎声与山风呼啸而过的恐怖声,寒香缩了缩脖子,惊恐的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小姐,咱们还是快些动手吧,这外面,听着瘆人的慌!”
阮静这才弯下身子,与寒香一左一右的拖着阮二月便去了青城庵门口。小心翼翼的四下看了看,才壮着胆子,低声咳嗽两声,开了门将阮二月扔了出去。
很快,便见几名身强力壮,但表情猥琐的男人走了过来。
“我可告诉你们,给我好生伺候着!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天亮,缠着她不让她脱身!还有,记住我教给你们的话。这件事情若是成了,少不得你们的好处!”
阮静满意的看着一名男人面色猥琐的将阮二月扛在肩上,这才低声恐吓道,“若是坏了我的事情,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
“是是是,小的们一定会好生伺候着。小姐只管放心,绝对不会坏了您的好事的!”
几名男人点头哈腰的答道。
阮静这才点点头,示意寒香给了他们几锭银子,才连忙关上大门。
几名男人手脚麻利的带着阮二月钻进方才的树林,小心翼翼的给放在了草地上。
瞧着阮二月姣好的容颜,以及只着了里衣的完美身材。几名男人只觉得一股泻火从小腹处冒了上来,一名男人咽了咽口水,有些迫不及待的蹲了下来,伸手就想要去解自己的裤头,“******,老子流连花丛间数十年,还没有见过这样的绝色尤物!”
语气有些急不可耐,甚至能听到喉咙处不停咽下的口水声。
另外几名男人也纷纷伸手探向自己的腰间,嘴里道,“不错,这样的绝色……岂止能坚持到天亮?老子就算是坚持三天,也能做到啊!”
“对,能干,上这样的人物,老子死了也甘心啊!”
“……”
龌龊淫,乱的话语纷纷从几名男人的臭嘴中吐了出来,阮二月丝毫不知自己已经陷入险地,仍旧被方才阮静的迷烟困住,陷入深深的昏迷中。
眼瞧着几名龌龊男人就要得逞,又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冲了上来,二话不说便拔刀砍向那几名欲行不轨的男人。
“你们是谁?”
几名男人被迫停下动作,慌乱的与扑上来的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先前扛着阮二月的男人怒声问道,“咱们兄弟几人向来不与江湖中人结怨,不知何处得罪了你们,还望大侠们告知才是!让咱们死也死个明白。”
笑话,对方人数是他们的三四倍,且还个个手持武器,对他们抱着必杀的决心。单凭打,哪里打得过?!
为首的黑衣人双眼迸射出凶光,伸手扯下自己脸上的黑布,冷笑道,“看好了,我是你陈四爷爷!你们确实不曾得罪于我,只是,那阮二月的命,早已被我们的雇主定下,要死她也要死在我们手里!”
“我们并不会杀了她,只是,只是想要拿走她的清白罢了!别杀我们,我们这就走不打扰各位的好事!”
见此,这边的几名男人连忙解释道。
谁知,陈四只是冷哼一声,随后便再次将手中长剑刺了过去,“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谁,知晓我们的目的,又怎可让你们活着离开?!”
那几名男人面面相觑,连忙转身,拔腿便往树林深处逃窜而去。
“追!”
陈四脸色一沉,率先朝着几人追去。
眼瞧着两拨人都离开了这里,只有阮二月仍旧昏迷不醒的躺在草地上。暗处隐藏着的静安师太,连忙跑上前,小心翼翼的背起阮二月,快速回了青城庵,锁上了大门。
第123章 二月失踪,阮静挑拨
山林中的鸟儿早早醒来,婉转的奏起了交响曲。一轮红日在天边若隐若现,整片大地在新的一天渐渐苏醒,散发着生命的活力。
因着昨夜之事,想着等会子即将会发生的事情,阮静兴奋的后半夜根本不曾入睡。
叫醒阮老夫人后,阮静便已经急不可耐的说道,“祖母,您瞧瞧,咱们都已经起床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三妹妹和四妹妹还在睡懒觉,真是不懂规矩呢!”
阮老夫人点点头,对着胡婆子吩咐道,“去,叫三小姐和四小姐起床用早膳。咱们今日上香祈福后,还要找青城观的道士回府做法事,不得耽误时辰了。”
很快,胡婆子便一脸慌张的回来了,连声道,“老夫人,不好了老夫人!三小姐还在昏睡着叫也叫不醒,可是四小姐早已不见踪影了!雀儿也昏睡着,老奴问过庵里的姑子,都说没有见过四小姐去了哪里!”
“什么?竟有这事?!”
阮老夫人脸色一沉,手中的茶杯猛地往桌上一放,沉声怒道,“这好好的来上香,这大清早的怎会不见踪影!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东西!带我过去看看。”
瞧着阮老夫人愤怒的出了门,阮静得意的笑了笑,连忙收拾好表情也跟了上去。
来到阮二月与阮洋昨夜睡觉的屋子,阮洋与窗边的小榻上的雀儿、玲儿都还睡的沉沉的,怎么也叫不醒。阮老夫人暂且不管阮洋这一边,花白的眉毛紧紧皱着,一双老眼精明的在屋内审度。
“哎呀。”
阮静语气惊讶的走到床边,指着架子上挂着的阮二月昨儿个穿的外裳,嘴里说道,“祖母,您快看,这衣裳不是昨儿个四妹妹穿的衣裳么?这大清早的,她连衣裳都不穿,跑去哪里了啊?!”
这分明就是昨夜阮二月滥好心,见她冻得瑟瑟发抖,给她披上的衣裳。将阮二月拖出去后,连忙跑回来将衣裳挂在了架子上,造成阮二月自己没穿衣裳消失的模样。
此刻那惊讶的神情,倒是可以给个满分。
对了,阮洋和雀儿,以及阮洋的小丫鬟玲儿,之所以现在也还没醒过来,可不都是她的功劳么?
听了阮静所说,阮老夫人摇了摇头,有些不赞同的道,“这山间本就要冷些,二月若是去了哪里,怎么会连衣裳都不穿?莫不是,去了茅厕?”
正说着,只见住持满脸歉意的走了进来,对着阮老夫人低了低头道,“老夫人,贫尼已经派人四处查看了,都没找到阮四小姐的踪影。真是抱歉,贫尼也没想到会出这档子事情,贫尼这便派人再四处去找找。”
阮老夫人心里有些慌乱了,是她提出带阮二月姐妹几人前来上香祈福的。虽说她一向不喜欢阮二月,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且如今阮宏伟最是疼爱阮二月。
她与阮宏伟母子之间的关系也紧张不已,若是再丢了阮二月,或是她再受到什么伤害,只怕自己的儿子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本来她想着带阮二月几人前来上香,也就只是规规矩矩上香祈福而已。最多也就借机说做场法事,让自己心里求个安心,也将最近府里发生的所有事情的源头,都怪罪到去世多年的何姨娘身上。
这样一来,阮二月即便再过一个月便会嫁到靖王府,可想必也会心怀愧疚,出嫁前的日子里在府中安分几日。到时候,自己宽宏大量一些,不与她再计较过去的事情,等她日后做了世子妃,也会好好孝顺自己这个祖母吧?
天地良心,这一次她是真的没有想着要吓唬一下阮二月、或是让她吃吃苦头啊!
可是,怎么这人说不见,就真的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呢?
于是,阮老夫人连忙摆手,“住持,都是老身的孙女给你添麻烦了。那就麻烦住持,快快再派人四处寻找一下我那不懂事的孙女吧!”
见事情发展成这样,阮静心中得意,抓住机会连忙说道,“祖母,这会子天色也亮了,外面空气也甚是新鲜。不如,静儿伺候你出去走走,权当散散步,平复一下心情吧!”
“也好。”
阮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同意道。
她是真的要平复一下心情了,若是今日找不回阮二月,她有什么脸回去见自己的儿子?说不准,阮宏伟还会以为,是她故意拐着阮二月前来上香祈福,借机害了阮二月呢。
毕竟,府里谁都知道,她与阮二月婆孙俩的关系并不和睦啊。
阮静乖巧的搀扶着阮老夫人,一边往外走去,一边还在不停的煽风点火,“四妹妹也真是太不懂事了,等找到她,祖母一定要严惩她才是!”
只要一想到出了庵门,就能看到的什么场景,以及想到阮二月的下场,阮静这心里就别提有多高兴了!
“嗯。”
心事重重的阮老夫人,敷衍的应了一声,也没多做他想。倒是身旁的张婆子与胡婆子,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满眼复杂的看了一眼搀扶着阮老夫人出了门的阮静。
今日这大小姐,行为举止也太古怪了些!倒像是,刻意做出这番动作的。
距离庵门越来越近,阮静心里就越发激动,越发期待接下来的会看到的一幕。定是阮二月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她心里越发畅快得意。
不由得,搀扶着阮老夫人走动的脚步急促了些。
阮老夫人走的有些吃力,皱着眉看着阮静,喘了一口气听了下来,沉声道,“走那么快做什么!你不是说散散心么,这么急着是要赶去做什么?”
阮静脸色一顿,连忙笑着答道,“是是是,静儿走的太快了,忘记了祖母不能走太快的。”
倒真是孝顺的好孙女呢。
阮老夫人这才舒展了一下眉头,任由阮静搀扶着,继续往门口走去。
大门紧闭着的,眼瞧着距离越来越近。只剩七步,六步,五步……越靠近,阮静只觉得自己心脏跳动的越快,隐隐就要从胸口破开了,激动,欣喜,得意……
所有的感觉,只在庵门被打开那一霎那,皆是化作震惊,与失望。
第124章 平安归来,彻底决裂
只见,阮二月身着姑子传的黑灰色长袍,背上背着药篓,与静安师太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你……”
阮静只觉得像是见到鬼一般,但见阮二月气色极好,也不像是被糟蹋过,不由得脱口问道,“你去了哪里?怎么会在这里?还与她在一起?”
想起昨夜之事阮二月就觉得怒火中烧,她冷笑着走到阮静身旁,面色清冷,轻声问道,“我不在这里,还会在哪里?我去哪里做了什么事情,干你什么事?”
说着,见阮老夫人也神情疑惑的看向自己,阮二月这才道,“不过是早起上了个茅厕,路过静安师太的屋子,正好见她神色痛苦的出门,方知她的风湿症又犯了,要出去采药。于是,也顾不得回屋穿衣裳,就穿了静安师太的袍子,与她一同出去了。”
因为,她见阮老夫人神情疑惑倒不似作假。看起来,昨夜之事与她并没有什么干系,所以阮二月才好言好语的对阮老夫人解释此事。
见阮二月裙摆被露水沾湿了,药篓里也确实是采的新鲜的草药。再看着静安师太有些憔悴的神情,阮老夫人也就相信了,这才放下悬在半空中的心,松了一口气连声道,“好了,二月找到了就好。衣裳都被露水沾湿了,赶紧回去换下来吧,当心别染了风寒。”
见阮老夫人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关心自己,阮二月撇了撇嘴,心中怀疑她又是有什么坏心眼儿了。
不过,此刻众人皆在,昨夜的事情闹出去的话……她无凭无据的,又能将阮静怎么样?不仅平白让人看了笑话,最要紧的,可是对她的名声是最不利的。
从前她是不在意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可是如今她与夏侯尹在一起了,不能让自己的那些个不好的影响了夏侯尹,反而还拖累了靖王府。
因此,阮二月点点头,背着药篓就准备回去。
经过阮静身旁时,阮二月忽的压低了声音,冷笑道,“别以为昨晚的事情你神不知鬼不觉,你最好是祈祷着,别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见阮二月停在阮静身边说着什么悄悄话,阮静的神情也有些不好看,阮老夫人不由得出声问道,“你们姐妹俩在说什么?二月,还不回去换衣裳。”
“哦,我在说啊,大姐姐是不是起的太早了,眼角处好大一颗眼屎呢!”
说罢,阮二月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与静安师太携手回去了。
听到阮二月这样说,阮静下意识伸出手探向自己的眼角处。摸索了老半天,什么也没有,便知道自己又被阮二月给耍了一回,气的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方才阮二月那一番话,更是令她无端打了个寒战!
原本以为,昨夜的事情百分百能成功的,所以她还准备,一下山便将阮二月与其他男人厮混的消息传出去。不仅让众人唾骂阮二月,夏侯尹定也会因此嫌弃阮二月。
那样一来,他们二人心生嫌隙,说不定夏侯尹还会因此取消与阮二月的婚事!
那么,她不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遵循以前定下的婚约,堂而皇之的成为靖王府世子妃,时常伴随在夏侯尹左右么?至于曾经心心念念的皇帝么,她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不过,方才阮二月对着自己轻声呢喃的那一番话,她可是真正的听进了心里去了。
看来,日后她与阮二月,果真是哟啊拼个你死我活了。否则的话,阮二月肯定会整死她的!
见阮静神情异常,阮老夫人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沉声道,“静儿,在想什么?还不去看看,你三妹妹醒了没有,早些忙完,及你让咱们还要赶回京城呢!”
“哦,哦,我这就去。”
被阮老夫人这一说,阮静才慌忙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应了声,带着同样面色惊慌的寒香,连忙走远了。
阮老夫人目光追随着阮静慌张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光芒。随后,似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下意识的低声道,“到底是人老不中用了啊……”
胡婆子小心翼翼的凑上前来,低声道,“老夫人,您有何必责怪自己?老奴看呐,这大小姐,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罢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吧。”
阮老夫人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胡婆子,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化作一声叹息,无奈的说道,“这手心手背啊,都是肉。纵使是我再不喜,到底也是血脉至亲。”
说罢,阮老夫人便闭上嘴,一言不发的也离去了。
阮二月回了屋子,见阮洋与雀儿、玲儿仍旧是昏睡不醒,自然是知晓什么原因。从药篓里拿出一株草药来,才几人鼻子处晃了晃,几人这才悠悠转醒,但仍有些神志不清。
静安师太不放心的跟了过来,关切的叮嘱道,“阮阮,快些换了衣裳,否则着凉了不好。且你还年轻,别也染上了风湿症才是。”
“麻麻,你放心吧,你快回去也换衣裳,我等会子就过来给你熬药。”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好美好,特别是那人还是自己的母亲……阮二月走过去,撒娇似的抱着静安师太的手臂,轻声呢喃道。
见阮二月这样粘着自己,静安师太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伸手点了点阮二月的额头,关切道,“好啦,人多眼杂的,我就先回去了。别忘记了快换衣裳,出去吃饭。”
目送着静安师太出去了,身后传来阮洋几人起身的声音,这才转过身准备换衣裳。
阮静此时是不敢面对阮二月的,又怕寒香过来会被阮二月大打死。于是便差了叶儿过来,看看阮洋可醒了过来,好出去用膳了。
叶儿对昨夜的事情自然也清楚,不过又不敢违抗阮静的命令,只得哆哆嗦嗦的、一步三回头的挪了过来,走到阮二月门口,上下牙齿也开始颤抖起来,颤声道,“四,四小……”
“滚!”
阮二月头也不回的厉声喝道,随后踢起床边的鞋子,顺势关上了房门。
第125章 吃了火药,想认作干娘
被阮二月这一怒喝,加之方才踢出来的鞋子直直的砸向了叶儿的鼻梁处,叶儿吓得仓皇逃走了。
见阮二月大清早的就这样生气,自以为是睡得太沉的阮洋,揉了揉眼睛迷糊的问道,“四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吃了火药了么,一股子浓浓的火药味儿。”
阮二月冷哼一声,转过头瞪了阮洋一眼,嘴里道,“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我啊,你们几人恐怕被人背出去卖了,都还不知道呢!”
“啊,这是怎么回事?”
见阮二月神情有些异常,又看她穿的衣裳是师太的袍子,阮洋连忙问道,“四妹妹,你可别吓唬我,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方才你对叶儿那样凶恶,可是,大姐姐她……怎么得罪你了?”
“得罪?”
阮二月一边换下身上的袍子,一边似笑非笑的轻哼一声,“若单单只是得罪也就罢了,反正她天天都在得罪我。这一次,我阮二月与她阮静,定是要势不两立!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不过,结果定然会是她被我整死的。一次次的纵容她最后倒是害的自己差点出事,这一次若是再放过了她,就真是我自找的!”
说罢,又伸手拿过架子上自己昨儿个穿的外裳,嗅了嗅上面残留的阮静身上的香味,顺手往地上一扔,踩了一脚对着雀儿道,“把这件衣裳拿出去给我烧了!”
雀儿也不问为什么,反正从阮二月脸上也看出了不悦。乖乖的捡起衣裳,拿着便走了出去。
阮二月自己从包袱里取了一件衣裳出来,也不再说什么,低着头认真的穿起了衣裳。阮洋见今儿早上阮二月果真是十分生气,也就是识趣的不再多问。
用了早膳,阮老夫人带着阮二月几人去了佛堂上香。
出了佛堂,阮二月回头看了一眼跪在佛堂中敲着木鱼的静安师太,对着阮老夫人求道,“祖母,二月长这么大,几乎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情。不对,几个月前求了你,你没答应我,最后差点害死了我自己。”
“祖母,二月虽与静安师太认识时间不过短短一日,可是她处处照顾二月。二月也觉得她甚是和蔼,待二月很好。二月自幼没有母亲疼爱照顾,可否认了静安师太为干娘呢?!”
原本阮二月说第一句话时,阮老夫人想起几个月前的事情还是有些愧疚的,神情也有些尴尬。本想着,这次当着众人的面儿,昨儿阮二月着了阮静的道儿,想着不管她求什么事情,都应了她算了。
一来,昨儿是她生辰,自己没送什么礼物;
二来,这十几年来,她确实是没有求过自己什么事情;
三来,当着众人的面儿,要全了自己这个做祖母的脸面。当着观音菩萨的面,显示自己这个祖母是多么的疼爱孙女;
四来嘛,便是因昨夜之事与先前的事情,心中愧疚,也就顺便当弥补她了吧!
可是,再听到阮二月求的是什么事情后,阮老夫人一张老脸瞬间便拉了下来,不悦的道,“你这是什么话?!且不说静安师太乃是佛门中人,早已戒了七情六欲,不理尘世遁入空门。就只说咱们府上,有你母亲、还有那么多的姨娘,难不成你还会缺了母爱不成?!”
就知道这个老妖婆定是会拒绝的,阮二月瞬间也就冷下了脸,直截了当的道,“祖母,这么多年来,二月在府里过的什么生活你不是不知道!是,府中姨娘是多,可是母亲和姨娘,哪一个是把我当做自己的孩子的?!”
“我自幼受人欺凌,从来没有享受过母亲的疼爱。眼下,再有一个月我便要出嫁,到时候,请问谁会张罗我的亲事?!谁送我上花轿?!”
阮二月咬了咬牙,继续道,“父亲确实是疼爱我不假,可是他到底是个男人,怎会细心张罗我的亲事?再说了,距离成亲之日不足一个月了,靖王府早已准备好了。靖王妃日日担心,我会被人冷落。只是,您倒是看看,咱们府里,直到现在为止,可有人在关心张罗我得亲事?!”
说这些话,她也是深思熟虑了的。
虽然会让外人看笑话,可是眼下,不仅是逼迫阮老夫人着手准备自己的婚事。而是,尽管她苦口婆心的劝了静安师太一个早上,她也不愿意下山,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若是她确实是喜欢这里的生活也就罢了,阮二月不为难她,甚至处处为她着想。
可是,阮二月从她的眼神中给,分明能看出,如今有了她这个女儿,静安师太是想要下山陪着她的!加之她患有严重的风湿症,阮二月实在是不放心再让她继续待在这样湿气重的环境里。
因此,哪怕是逼迫,她也要让静安师太还俗。
所以,这一次就当是她自私,为了自己的事情,让父亲与将军府的后院暴露在大家眼中。被人嘲讽也好,同情也好,看笑话也好,只要能让麻麻一起下山,她都认了。
阮老夫人被阮二月一番话气的有些糊涂,胸口剧烈起伏着,只觉得那些个看似正在专心致志敲着木鱼、洒扫院子与佛堂的姑子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其实都在心里嘲笑她!
但又不能冲着阮二月发火,这么多人都在呢……
于是,阮老夫人只得咬紧牙齿,挤出一句反驳的话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待回了府,我亲自给你张罗亲事!人家静安师太已经遁入空门,怎能做你的干娘?!”
“二月,别胡闹了。”
阮老夫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咬牙切齿的阻止道。
“我没有胡闹!”
阮二月冷冷的看了阮老夫人一眼,沉声道,“静安师太不过是带发修行,并没有真正的遁入空门。只要静安师太愿意认我做干女儿,她就一定会再还俗的!”
静安师太敲打木鱼的动作一顿,背影也渐渐有些僵硬起来。
虽是背对着阮二月,可是方才阮二月的那些话,早已让她泪流满面。她可怜的女儿,原来一直以来,都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吃了这么多的苦头!
第126章 为了女儿,师太妥协回京
不等阮老夫人出声,阮二月便已经目光坚定的看向静安师太僵硬的背影,一字一句的问道,“师太,不知您,可愿意做二月的干娘?可愿意,陪同二月一起下山?”
静安师太身子越发僵硬,她自然是想要陪着阮二月下山的,可是她沈玉蓉消失在世人眼中十几个年头……
眼下,又怎可突然回京?
只是,她的女儿一直以来都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加之昨晚她亲眼看到阮二月被人设计陷害。后来,又出来一拨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嘴里叫着要杀了阮二月。
如此,她怎会放心阮二月自己一人在京城里被人欺凌?看来,她确实是该回去了。有的事情她该去面对了,而她的女儿,更是需要她。
“二月,别胡闹了,你怎能逼迫静安师太还俗?走吧,咱们该下山了!”
阮老夫人不耐烦的一把拽过阮二月,连忙说道。
谁知,静安师太竟是缓缓笑了起来,声音空灵,似是佛堂的钟声不断地回荡在众人耳边,“不错,我本就是带发修行,一生无儿无女。既然阮四小姐执意要认我做干娘,我倒也是与她极为投缘的,我又怎会拒绝平白多出一个女儿呢?”
随后,只见静安师太缓缓回头,目光慈爱的看着阮二月,轻声道,“好孩子,你且先随阮老夫人下山去。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最多不过十日,我定会回京城来找你。”
静安师太的话简直是震惊了众人,阮老夫人等人皆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唯有三空住持面色欣慰的看着静安师太,甚至眼角微微泛着泪光,双手合十嘴里呢喃道,“阿弥陀佛,静安,你想明白了便好。既然如此,便坦然去面对吧!”
她曾劝了静安师太无数回,都没能劝得她想明白心中的事情。
玉真师太也面色激动的看着静安师太,不敢置信的欣喜地问道,“小姐,你果真想通了吗?您真的要回京城了吗?”
静安师太点点头,也不再多言语。兀自站起身,离开了佛堂。
阮二月嘴唇轻轻颤抖着,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此刻的感受。只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因为静安师太的妥协,她觉得自己开心的就要飞起来了!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阮老夫人也是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阮静撇着嘴不屑的看了阮二月一眼,冷言冷语的嘲讽道,“呵,四妹妹果真是有娘生没娘疼的呢!在这尼姑庵里,都能找一名老姑子做自己的干娘。看来,确实是缺乏母爱太久了呢!”
因着此刻心情十分激动,阮二月也不想与她多说。
倒是阮老夫人,皱了皱眉,冲着阮静低声呵斥道,“静儿,别胡说!静安师太身份高贵,岂是你能妄言的?!佛门净地,好好收起你的脾气!”
见阮老夫人又是帮着阮二月说话,这两日来自己被阮老夫人责骂了不下十次了,阮静不乐意的瞪了阮二月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是!我就知道你们其实都疼着阮二月!父亲疼她也就罢了,如今就连祖母你也喜欢她,明里暗里的责怪静儿了!”
说罢,冷哼一声,带着丫鬟就跑开了。
阮老夫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对着阮二月低声道,“既然如此,那咱们早点回府,将此事告诉你父亲吧。静安师太身份高贵,且身份特殊,你,好好珍惜吧!”
想起静安师太出家前的特殊身份,阮老夫人有些感叹的摇了摇头,又面色复杂的看了阮二月一眼,也走远了。
阮洋这才开心的挽着阮二月的手,高兴的说道,“四妹妹,你好厉害啊!我早就听闻静安师太身份不一般,眼下你竟是能认了她为干娘。而且,还能说动她下山!看来,日后真的是没有人敢欺负你了呢!”
说着,又羡慕的叹了好几口气,才拽着阮二月走开了,“走吧走吧,别想了,以后啊,你也有母亲疼爱了呢!”
直到踏出青城庵大门,阮二月也没见到静安师太一眼。不知她从佛堂离开后,去了哪里,竟是连阮二月下山,也没有前来相送。
阮二月有些失落的叹了一口气,一步三回头的不舍得离开了。
因着阮二月认了静安师太为干娘的事情很是重要,因此阮老夫人也顾不得心头的哪点点子小算计。此时哪里还有时间去青城观请道士回去做法了?还是早些回府将此事告知阮宏伟才是。
再说了,如今阮二月这位干娘身份特殊,阮老夫人若是无特殊情况的话,自然是不想再与阮二月对着干了。
那什么请道士做法,来诬陷何姨娘处置阮二月的事情,就暂且搁置在一旁吧!
一行人下了山,各怀心思的上了马车。
阮宏伟下了朝回府后,先是去咸月阁转了一圈儿,见阮二月还未回府。便又面色凝重的回了书房,不知有什么心事。
坐了片刻,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又起身去了清秋院。
徐氏这会子仍旧是心情不畅快,虽说阮宏伟听信钱姨娘与阮琳的谎话当着众人的面儿打了她,可她心里到底是深深爱着阮宏伟的啊!怎会因为打了她,就真的对阮宏伟心灰意冷了呢。
想起那一日,被阮宏伟当着钱氏那贱人、以及无数下人的面打了耳光,还当众踹了自己,徐氏只觉得脸都丢光了。
可是,她最是看不开的,便是这么久了,阮宏伟不仅不来探望她、给她道歉或是温生软语的关切她几句。就是连她这清秋院,都根本没有踏进来一步!
难道,在他心里自己就真的没有一丝分量,对她一丝愧疚与怜惜都没有吗?!
这厢,徐氏抚摸着手腕上多年前阮宏伟送给她的玉镯,一边伤悲怀秋,一边轻声啜泣。那厢,阮宏伟站在清秋院大门口徘徊着,始终不愿意踏进来一步。
打从心眼里对徐氏的厌恶,不知何时已经增深到这样的地步了。
可是,不管他有多厌恶徐氏,今日为了阮二月,他是必须要面对徐氏的!
于是,徐氏正难过的不能自已时,珠儿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回话道,“夫人,老爷过来了。”
第127章 准备婚事,徐氏扭曲事实
“什么?方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徐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珠儿,嘴唇轻轻颤抖着。生怕自己听错了,紧紧抓着珠儿的手,瞪着双眼连声说道。
珠儿有些吃痛的动了动手,小心翼翼的答道,“夫人,奴婢方才说,老爷过来了。这会子,恐怕已经到廊下了。”
自从徐氏被打后,整个人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身边也不爱让人伺候着了,整日里一个人待着,时不时的自言自语,时不时的又搂着玉枕放声大哭。
时不时的,又随手拿着什么便砸什么。对待她们,也是非打即骂,没有过一天的好脸色。
如今已经成为平姨娘的平儿,也不敢过来伺候徐氏了。
她们这些个下人,也更加不敢靠近徐氏。
听到珠儿再次说了一遍,徐氏才连忙爬了起来,又是激动地哽咽着,又是自己手忙脚乱的在衣柜里翻找衣裳。又是自己拆卸好几日不曾梳理过的发髻,又是嚷着要珠儿给她梳妆打扮。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珠儿虽说没经历过,但背地里瞧见不少失恋分手后茶饭不思的小姐妹们。此刻见徐氏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也是在心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只是,还不等她为徐氏好好收拾一番,便见阮宏伟自顾自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啊……”
徐氏回头一看,是阮宏伟来了,想起自己蓬头垢面的,连忙拉起衣袖遮挡在自己的脸上,又忙转过身子,冲着阮宏伟娇声道,“老爷,妾身蓬头垢面的,您还是先出去吧。”
那副模样,像个十足的怀,春的小姑娘似的。
不过,若是小姑娘在心爱之人面前做出这幅姿态,确实是有些楚楚动人的韵味。可是这徐氏,半老徐娘一个了,加之阮宏伟本就对她一丝好感也没有了。
因此,更是惹得阮宏伟心头不快,皱着眉厌恶的走了出去。
徐氏转过身子没有看到方才阮宏伟的眼神,可珠儿却是看了个清清楚楚。除了同情徐氏的自作多情以外,也就有些羡慕起了平儿,居然能有那样好的命,做了老爷的姨娘……
虽说阮宏伟如今年近四十,可偏偏他是武将出身。武功极高不说,正因每日强身健体,才使得他更显年轻。
所以徐氏屋里的这些个丫鬟们,对阮宏伟起了心思的,可不止珠儿一个。
听着阮宏伟走了出去,徐氏才满脸娇羞的转过身子,对着珠儿催促道,“快,去把本夫人的那件青绿色的云雾衫拿出来,还有,给本夫人挽个飞仙髻,要插上那支玲珑剔透的水晶步摇!”
这些啊,都是阮宏伟最喜欢看她穿的,装扮的。
瞧着徐氏满脸含春的样子,珠儿心底一阵恶寒。又见她额头因之前被阮宏伟踹倒而撞在桌角上而留下的伤疤,也懒得提醒一句,照着她的吩咐去做事了。
这飞仙髻,哪里还适合您这半老徐娘呢……
待徐氏打扮好后,已经是过了半个钟头。阮宏伟在外面坐的都有些不耐烦了,这茶水都已经换了不下十次,心底的不耐烦一点点积压起来。
所以,在看到徐氏如此怪诞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更多的是皱紧眉头的不悦,沉声道,“你这又是要做什么?是要恶心的我晚上吃不下饭还是怎么的?!”
原本满心期待的徐氏,一听到阮宏伟如此不留情面的话,当即便惊讶的张大了嘴,“老爷……”
一颗颗委屈的泪珠子在眼底打转儿。
“好了好了,我不想与你多说废话。”
阮宏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厌恶的瞟了一眼徐氏这副做派,“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情要与你商议。”
一听到阮宏伟是有事情要与自己商议,并非前来跟她道歉,或是你侬我侬的。徐氏当下便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只要阮宏伟还有事情与她商议,就说明自己再阮宏伟心里啊,还是有分量的。
于是,徐氏连忙扬起笑意,坐在阮宏伟对面,笑着问道,“好,老爷您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既然如此,阮宏伟也就不客气了,端起面前温热的茶水抿了一口,才沉声道,“是这样的,二月与尹世子的婚期将近,但是,我发现咱们府里居然还没有开始着手准备!今日早朝,皇上也询问了我这件事情,所以,我才来找你问问。这女儿出嫁,你这嫡母是如何当得?!”
见阮宏伟又要冲着自己发怒,徐氏有些委屈的低下头,不甘心的在心里臭骂了阮二月一顿。
这个小贱人,靖王府送来的那么多的聘礼,她自个儿锁在了咸月阁的小库房里,根本不拿出来也就罢了。就连自己好几次明里暗里的示意她,将那聘礼交出来,她都装聋作哑。
而且,她不过就是府里的一名庶女罢了,又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为什么非要热心肠的为阮二月的婚事忙前忙后的?!
当下,徐氏就有些不高兴的回话道,“老爷,您又不是不知道,妾身被您……这么多天来都卧病在床,就连母亲让我一同前去青城庵上香祈福,我都去不来哦。如此,妾身哪还有精力准二月的婚事啊?”
这句话可就说的有些内涵了,最主要的,便是控诉阮宏伟打了她。就连她卧病在床数日,阮宏伟都还不知道么?
阮宏伟自然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却只是更加厌恶她了,哪里有一丝怜惜?
“我知道你卧病在床,只是,难不成你就卧病在床了好几个月么?!二月与尹世子定下婚事已有四五个月了,这四五个月,你就一点准备的自觉性都没有?!”
听到阮宏伟这样说,徐氏更是心都碎了。
她瞪着双眼,泪眼朦胧的看着阮宏伟,委屈道,“老爷,并非是妾身对四丫头的婚事不闻不问。而是这好几个月以来,府中余银本就不多了,妾身委婉的对二月说了好几次,让她把先前靖王府给的聘礼拿出来应应急,也好准备她的婚事。”
“可是,她总以为妾身对她的聘礼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所以一直不肯交出来。而且,还仗着老爷的疼爱,还骂了妾身好几次,妾身有什么办法啊!”
徐氏更是委屈的哭了起来。
第128章 想吞嫁妆,账本有问题
徐氏自以为自己哭的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而阮宏伟却紧紧皱着眉头,沉声问道,“聘礼?那是靖王府给二月的聘礼,自然是她要好生保管着,日后带到靖王府去的!”
“即便如今府里余银不多,难不成就连给二月准备嫁妆、置办婚事的银子,都没有吗?怎能哄了二月的聘礼来应急?!你这个嫡母是怎么当的!”
阮宏伟越说越生气,不由得一掌拍在桌子上,厉声问道,“几个月前我就告诉过你,给二月准备的六十抬嫁妆,要多增一倍。过了这么久,你给二月准备的一百二十抬嫁妆,在哪里?!”
“一百二十抬?”
徐氏见阮宏伟动怒,心下有些害怕,但又不能让阮宏伟看出自己的心虚,梗着脖子争辩道,“老爷,您是没有掌管这府里的细账,平日里整个府中的吃穿用度、柴米油盐、打赏下人,以及各个院子的月例银子,就早已超出了咱们预支的。给四丫头准备六十抬嫁妆,都还是妾身从自己的体己里面挪了一些出来,才说准备六十抬的。”
“老爷,您可别忘记了,当初您可是让妾身只给她准备四十抬嫁妆的。若不是妾身瞧着四丫头没有姨娘操心这些事情,动了恻隐之心的话……”
徐氏也是越说越委屈,只觉得自己是占了理儿的,顺便控诉起了阮宏伟对自己的误解。
再说了,当初阮宏伟让平儿回来回话,说是让给阮二月准备的嫁妆再增一倍。当时她也就以为阮宏伟不过是随口一说,只为了忽悠阮二月心甘情愿嫁到靖王府去罢了。
而且,人家那些个正经的嫡出大小姐出嫁最多都只有过一百抬的记录。阮二月不过就是个庶出的,还是嫁给一个坐轮椅的世子,能有什么值得张扬的?
她不仅想着想要吞下阮二月那塞满小库房的聘礼,甚至想着将所有好的都留给她的静儿。阮静才是府里嫡出的大小姐,怎能被阮二月抢了风头去?
因此,对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不说一百二十抬的嫁妆,就连那六十抬,徐氏都根本没有准备。她只想着,到时候在阮二月出嫁前两日,将府里那些个半新不旧的瓷器啊、首饰的,随随便便给她挑拣一些便是。
哪里重视过?
眼下被阮宏伟这样一质问,徐氏除了唯唯诺诺的有些心虚。更多的,便是对阮二月的嫉恨,竟然害的阮宏伟又来责怪她!
阮宏伟心里对于之前对阮二月的忽视愧疚了片刻,想起徐氏那一句,“老爷,您是没有掌管这府里的细账”,又给激怒起来了。
“混账!我虽然没有掌管这府里的细账,可是谁每天在外奔波,给你们挣回来银子花的?是谁在养家?!即便是任你说的超过预算,可咱们在外还有好几个铺子、庄子,难不成就养不活你们了?!我偌大的将军府,难道还是个空壳子吗?!”
阮宏伟瞪着眼,气愤的伸出手指着坐在一旁面色有些心虚的徐氏,随后一挥手砸了面前的茶杯,实在是怒气难消。
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什么府里银子不够用的情况。怎的今日,让给二月置办嫁妆、准备婚事,这徐氏就推三阻四的,甚至说起了府中银子匮乏的厉害了?!
他不多想都难!
“老周!去将府里这几年的账本都给我拿过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么多的银子,都用在了什么地方?!若是有人胆敢从中做了什么手脚,呵……”
周伯意味深长的看了徐氏一眼,忙弓着身子去将账本取了过来。
好几年没有见过阮宏伟动这样大的火气,再想起自己暗中做的那些个事情。徐氏吓得双腿一软,不由得从椅子上滑了下来,颤声道,“老爷……”
“老爷,老奴这里都是记得平日里老爷公事要用的账目,以及府中修建土木等的公用银子。后院账本的明细,在夫人那里呢,老奴不知详情。”
周伯捧着两大本厚厚的账本,递给阮宏伟。
阮宏伟沉着脸接过,大概翻阅了一便,这才往桌上一砸,冲着徐氏厉声道,“你还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去把账本给我拿过来!”
原本他只是心里怀疑徐氏做了什么手脚罢了,此时看着徐氏心虚的有些发抖的模样,心中更是肯定了。
被阮宏伟这样一吼,徐氏更是吓得一个哆嗦。原本细心描绘的妆容,此时也哭花了一大半。
在阮宏伟喷火的目光下,徐氏连忙起身,双腿颤抖着进了屋子里。
想起那记录的不清不楚的账本,以及多笔不明不白的开销,徐氏心里惊恐不已。她打理后院十几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阮宏伟会查账。
这么多年来,这后院的开销均是她一人一手处理的,眼下又要怎么糊弄过去?
徐氏心里着急的猫抓似的难受,阮宏伟就在门外等着,也不给她修改账目的机会。磨蹭了许久,徐氏狠狠咬着唇,这才下定决心,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较破旧的账本走了出去。
“老爷,这是这几年来的后院所有开销。只是,从去年开始,妾身,妾身就没有记账了,只是粗略的记在了心里……”
徐氏竭力使自己看起来表现的正常一些,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将手中的账本递给了阮宏伟。
呵,真当他是傻子不成?
阮宏伟也不伸手接过账本,就那样似笑非笑的看着徐氏,眼中的乌云却是越聚越浓。被阮宏伟异样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憷,徐氏头皮发麻的勉强笑了一句,“老爷,这样看着妾身做什么?”
好半晌,阮宏伟才接过徐氏手里的账本,也只是粗略浏览了一遍,才沉声道,“你的记性竟是那样好,能记住这一两年来的所有账目?既然如此,我倒是想要听听,你这一两年都在心里记了什么账?这两年后院的开销,你多一笔一笔的说出来,我让老周记下来,也对个数儿吧。”
“来,你坐下来,喝口茶慢慢说。”
徐氏心里一咯噔,整个身子哆嗦的更加厉害了。
第129章 凑不齐账,就休了你
见徐氏心虚的厉害,阮宏伟脸上的冷笑便越是明显,不由得冷哼一声,“徐氏,我一向信任你,相信你能打理好后院。所以,你若是能将这两年后院的所有开销都凑齐了,从此以后我便更加信任你。”
听见阮宏伟这样说,徐氏不仅整个身子开始轻微颤抖起来。面色也越发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滚落下来,手足无措的站在阮宏伟面前。
“老爷,妾身……”
“嗯?你是想说,你如今带病卧床多日,所以记性不太好,记不清楚了是不是?”
阮宏伟挑了挑眉,“没事,今日你记不清楚的话……反正二月出嫁还有一个月左右,我有的是时间让你好好的记起来的。”
说着,阮宏伟又对着周伯道,“夫人既然记性不太好,便去将从前贴身伺候她的平儿、以及珠儿给我叫过来。想必,这二人对夫人的所作所为,定也是有几分清楚地,账目嘛,也可让她们一点点来凑着试试。”
周伯倒也是个明白人,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片刻钟后,只见姨娘满脸忐忑的过来了,珠儿也低着头跟在身后。
一见到阮宏伟,二人便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又见徐氏满头大汗的站在阮宏伟身边,见二人进来了,一个劲儿的对着二人使眼色。
当下,平姨娘心中便明白了不少。
见平姨娘也珠儿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阮宏伟清了清嗓子,沉声问道,“今日叫你们来回话,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们。”
“你们夫人,一向可有记账的习惯?!”
不知阮宏伟为什么这样问,平姨娘与珠儿小心翼翼的看了徐氏一眼。见徐氏脸色有些紧张,想必是在这账目上出了什么问题。
只是,明明阮宏伟手边还摆放着好几本账目的,若是她们说徐氏没有记账的习惯,拿这些账本又是从何而来?
若是说有记账的习惯,可为何徐氏的身前又是这样慌乱?
到底,她们不过是府里的下人,可随意被主子处置。若是得罪了徐氏,恐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若是得罪了阮宏伟,只怕……
不仅自己不会有好下场了。
珠儿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平姨娘低着头思索好半天,才抬起头,轻声应道,“回老爷,夫人一向是有记账的习惯的。”
此话一出,徐氏便已经神情阴狠的瞪向了平姨娘!
“哦?是吗?你以前四贴身伺候你家夫人的,想必你对她的事情还是有几分清楚的。那么我且问问你,你家夫人,一共有几个账本?”
阮宏伟心头冷笑,冷冷的剜了徐氏一眼,又转过头冲着平姨娘问道。
只是,不等平姨娘回答,便见徐氏已经连忙走到阮宏伟身前,尴尬的笑道,“老爷,平儿早就没有伺候妾身了。自从她被您抬为姨娘后,妾身便收拾了一处院子给她住。妾身的事情,她自然是没有珠儿清楚的。”
言外之意便是警告珠儿,一定要好生回话。
珠儿咬了咬唇,也连忙答道,“是,老爷,平儿姐姐早就没有伺候在夫人身侧了的。夫人记账的时候不喜欢咱们打扰,说是安静的环境下才能更加清楚的记下一些账目。所以,夫人有几个账本,奴婢们也不知道。”
说着,珠儿又抬起头,“不过,早些年夫人接手府中账本的时候,奴婢是知道有一个账本的。”
徐氏暗自松了一口气。
平姨娘心里有些不忿,凭什么珠儿一定要帮着徐氏,不是说与她情同姐妹么?!前些日子阮静与徐氏说的那些话,她也是听见的。
也全都告诉了珠儿,当时珠儿还义愤填膺的说夫人与大小姐这样做太过分。怎么一转眼,就帮着徐氏了?
平姨娘低着头,目光不悦的瞟了珠儿一眼。
她如今已经知道阮静与徐氏对她的嫉恨了,来日若自己真的怀上了骨肉,岂不是真的要被这些人给……可如今自己势单力薄,又哪里有能力与徐氏相抗衡?
平姨娘咬了咬唇,心中再有多不甘心,也不敢再想下去。
见阮宏伟面无表情,只盯着珠儿看却又不说话,徐氏只觉得心里更加没底了。若是阮宏伟真的开始怀疑她,或者命人将珠儿拖下去严刑拷打的话……
徐氏连忙继续道,“老爷,您看,妾身的所作所为,她们都是知道的呢。”
徐氏越是如此解释,阮宏伟便越是觉得其中古怪。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几个账本,正要说些什么,便见周伯又一脸喜色的过来了,“老爷,老夫人与小姐们上香祈福回来了!老夫人精神极好,说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老爷呢。”
“好消息?”
阮宏伟有些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这不过就是去上香祈福了而已,怎的回来还会有好消息?
压下心头的好奇,阮宏伟又暂时不想将徐氏这边的事情闹大,搞得整个府里都知道。届时,不但自己颜面无存,且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也伤及府中颜面。
于是,阮宏伟只得暂且作罢,起身阴沉盯着徐氏,冷声道,“今日我就暂且给你留点面子,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明日早晨,将这两年府中的开销,全部计算清楚了,送到书房来!”
走了两步,又回去拿走桌上的账本,冲着徐氏冷笑道,“这些账本自然暂且不会交到你手中,若是有一丝一毫的差错,这个当家女主子的担子,你就准备交出来吧!”
说罢,阮宏伟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的意思,便是凑不齐这两年府中银两的开销,便要,休了她?!
一想到这种可能,徐氏就惊得一身冷汗。
这两年自己挪用了府中多少银子,她自己心里是清楚的。且不说如何填补上这个空缺,就是怎么计算着凑出来这个数儿、怎么弥补自己撒下的谎言,都是个难题啊!
阮宏伟前脚刚出了房门,后脚徐氏便软软的瘫坐在了地上。若是被阮宏伟休了,她还要怎么活下去?
第130章 暗恋告破,青葱往事
阮宏伟满心疑惑的出了清秋院,去了阮老夫人的安年居。
刚走进院子里,便见阮老夫人乐呵呵的将这两日在青城庵求来的平安符分发给下人们,嘴里还说道,“人老了就越发的相信这些东西了,最近这府里啊乌烟瘴气的,我求了些平安符,希望能有些用处吧。”
见阮宏伟来了,又忙放下手里的东西,露出久违的慈爱笑意,“宏伟啊,你来了!快进去说话。”
看来,果真是有好消息,否则对他冷脸相向好几个月的阮老夫人,怎会如此开心的与他说话?
一边想着会是什么好消息,一边随着阮老夫人进了屋子。
“娘,到底是什么事情,今日瞧你很是高兴。”
一进屋子,阮宏伟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阮老夫人乐呵呵的笑了几声,又让人给阮宏伟倒上热茶,才缓缓说道,“是啊,这一次去青城庵,确实是有好事发生呢。只是,这好事却不是关于我的。”
“哦?那是怎么回事?”
阮老夫人神秘的对着阮宏伟笑道,“你可知,此行前去青城庵,你的一位女儿认了青城庵的师太为干娘?你猜猜,是哪个小丫头片子。”
许是想到静安师太的身份确实不一般,如此又能给府中带来不少好处。日后传了出去的话,她在自己那一圈老姐妹中也更加有脸以后,阮老夫人竟是破天荒的叫起了阮二月为小丫头片子。
见阮老夫人笑的如此开心,语气也如此亲昵。阮宏伟第一猜想,便是阮静。
但只要一想起阮静如今愈发骄纵的脾气后,便知道此行她不给自己惹上一身麻烦回来便是好事了,怎还会让青城庵里面的师太,心甘情愿的做了干娘?
只怕这事,也只有一向古灵精怪,从来不按照套路出牌的阮二月能做的出来了。
阮宏伟笑了笑,“儿子哪里猜得到是哪个丫头?娘,你就直话直说了,别再卖关子了吧。”
“嗯,好吧,是二月。”
提起阮二月,阮老夫人脸上第一次没有不耐烦的神情,甚至露出了笑意,“她啊,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青城庵那么多的师太姑子的,你可知,她认了哪位师太为干娘?!”
果然是二月。
虽不知道阮二月为什么会认一名师太为干娘,但想来是有她自己的道理的,阮宏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见阮宏伟一点都不想猜,阮老夫人只觉无趣。
只好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她若是能认了其他姑子为干娘也就罢了,偏偏啊,认了如今的定安候的亲妹妹,当年因性情大变,而未能入宫、去了青城庵带发修行的沈大小姐!”
此话一出,阮宏伟也惊讶的有些合不拢嘴,“就是那沈玉蓉?!”
“不错。”
阮老夫人点了点头,一脸复杂的说道,“而且,那沈大小姐,不仅认了二月为干女儿。甚至,为了二月会下山回京!从此以后,久居京城!”
“什么?!”
阮宏伟直接惊讶的站起了身,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
他与如今的定安候沈玉书,也是较为熟稔的。且当年沈玉蓉艳绝京城,他也正逢少年时,还曾暗地里偷偷喜欢过沈玉蓉。
在得知沈玉蓉被先皇看重,要求进宫为玉贵妃之时,还曾黯然神伤过。甚至,冒着被父亲责打的危险,与朋友一起去青楼买醉,为这段还未说出口,便已经断送的暗恋喝了个酩酊大醉。
后来,忽然听闻沈玉蓉在入宫前几天性情大变,甚至被认为是中了魔,自己提出去青城庵带发修行。先皇惋惜之际,先太后与如今的太后几经劝说,也没能劝的沈玉蓉回心转意。
也就是那时,他被老将军知道心思后,强迫订下了徐氏为妻。而他一直最爱的何姨娘,也正是因为与沈玉蓉有几分相似,才赢走了他的心。
这段青葱往事,也随着沈玉蓉在京城中的消失而销声匿迹,他也从未对别人说起过。
若是沈玉蓉当初进了宫的话,指不定现在宫里谁才是太后,是谁的天下呢。
不过说起来倒也是缘分,阮二月的生母何姨娘,与阮二月的麻麻沈玉蓉,难道真的不是同一人么?若无一丝干系,又怎会有这么多的牵扯?
见阮宏伟惊讶不已,阮老夫人也缓缓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道,“很惊讶是吧?当时见沈大小姐说出这番话来,我也是惊讶的半天才回过神来。”
说罢,阮老夫人又有些感慨的说道,“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一向被我瞧不起的四丫头,这做的事情,竟是回回都让我意想不到啊!”
若是从现在开始,她不计前嫌的与阮二月好好相处,是否还可得到阮二月的孝顺呢?
阮老夫人心中有些忐忑。
许久,阮宏伟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是复杂不已,“是呢,谁都想不到,在府中自生自灭多年的小丫头,竟有这样的本事。”
母子二人感叹了半天,见月上柳梢了,阮老夫人才连忙道,“对了,今日二月说的话我好生的想了想。这么多年来确实是咱们太亏欠她了,二月的婚事,一定要好生张罗准备了,要让她开开心心的出嫁,隆重的出嫁!”
提起此事阮宏伟就来气,不由得脸色也就黑了一分,沉声道,“这件事情儿子自有分寸,好了,娘你早点歇息吧,我去看看二月。”
若非是阮老夫人这么多年的纵容与维护,徐氏怎会像现在这般猖狂?阮静的性子,又怎会变得越发的蛮横?
说罢,阮宏伟也不多看阮老夫人一眼,自顾自的起身出了安年居。
对今日府里发生的事情还未曾听闻的阮老夫人,还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阮宏伟呢,只得眼睁睁看着,方才还笑容满面的儿子,说变脸就变脸的起身离去了。
“诶。”
阮老夫人伸出手,冲着阮宏伟的背影有些委屈的低声道,“宏伟啊,你不是最是疼爱二月么?娘这些话,全是为了四丫头着想,你应该最是爱听才对啊!怎的反而变了脸,说走就走了……”
第131章 被揩油,被戏弄
阮宏伟一脸阴沉的出了安年居,本想去咸月阁看看阮二月,问问今日发生的事情的。
但是一想到徐氏竟背地里想要吞了阮二月的嫁妆,还有府中这么多年来的收入都去了哪里,至今还未给阮二月张罗着准备出嫁的事情,这心里就愧疚的厉害。
愧疚了半天,也就觉得不好意思面对阮二月,垂头丧气的回了书房。
阮二月这两日一来一回的折腾,也有些疲惫,可只要一想起以后不但可以光明正大的与自己的麻麻在一起。且静安师太还答应她回京城,日后自己也就是有娘疼爱、陪伴、撑腰的孩子了!
只要一想起来就兴奋的睡不着觉。
满屋子的玫瑰花,都被移到院子里去了。床上的玫瑰花也有些干枯了,阮二月又舍不得扔掉,便让雀儿与羊子捡了花瓣儿,又是缝制香囊、软枕,又是准备了玫瑰花瓣浴。
躺在冒着清香的舒适浴桶里,阮二月只觉得这才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恍恍惚惚的,就在这热气中合上了眼皮。
不知过了多久,阮二月又才浑浑噩噩的醒了过来。许是见她睡得太过香甜,所以不忍叫醒,雀儿便时不时的进来给她加热水,保证不会让她着凉。
所以这会子,这水还是热乎乎的,泡的阮二月腿都麻了,有些浮肿了还不想起来。
忽然,只听到屋顶有一声异响响起,阮二月神情一凛,长臂顺手捞过旁边架子上的衣裳。很快穿好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整个咸月阁一片寂静,看起来并无什么异常。
只是,凭着敏锐的直觉,阮二月总觉得有人在偷窥她!
她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现的样子,慢悠悠的进了寝屋。让雀儿和羊子不必值夜了,都回去斜着,才面色警惕的关上房门。
合衣躺在床上好一会儿了,果真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在她的窗子外面。模糊的影子映在窗户上,阮二月瞪大眼睛瞧着,只见那人一边在袖子里不停地摸索着,一边又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丝毫不担心被人发现似的。
最后,约莫是终于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只见那人嘿嘿的低声笑了两声后,轻轻捅破窗户纸,一支竹筒便伸了进来……
果真有人有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陷害她!
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阮二月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心头窜起,很快变成了燎原之火。她一边闭着呼吸,一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快速往窗边走去。
待走到窗边,见那人还在孜孜不倦的吹着。阮二月嘴角邪邪勾起,一憋气,猛地在竹筒这头,竟是将那股轻烟给窗外的人吹了回去!
“咳咳咳。”
窗外瞬间便响起了男人的咳嗽声,紧接着便是碰撞在墙上的到底声。
哼,天下竟有如此不知好歹的贼人!
阮二月眯了眯眼睛,脸色阴沉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许是听到屋内的脚步声,外面倒在地上的男人低低的哼了一声。随后,从自己怀里掏出解药喂进嘴里,连忙站起身就想离去。
刚打开房门,便见那“贼人”嚣张的踹了踹走廊上的柱子,就想这样潇洒的逃走了!
阮二月冷哼一声,顺手拿过房门旁一张桌子上的软鞭,就追了上去。
听到阮二月追来了,“贼人”轻松自如的在前面绕着路,带着阮二月跑出了咸月阁。随后,又钻进了花园里,在阮二月看不见找的要发火的时候,又从花丛中冒出一颗后脑勺来。
阮二月气急败坏的甩了鞭子过去,那“贼人”又消失在了花丛里,气得阮二月牙根儿痒痒!
许是知道阮二月生气了,“贼人”悄无声息的在花丛中移动着。片刻钟后,一双手又从阮二月身旁的树丛里斜斜的抓了出来,恰好,碰到了阮二月的……咳咳。
随后,那双咸猪手还在阮二月面前飞快的摆动了好几下,做出“抓”的模样。嚣张的样子,简直是在嘲笑阮二月的小包子,更是在挑战她的权威!
这下,阮二月确实是生气了,他奶奶的,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吗?!
起先还是顾忌着这深更半夜的不能吵醒别人,且这“贼人”分明是逗着自己玩儿的!但是被一双咸猪手吃了豆腐,阮二月再想着不能泼,不能泼,还是忍不住的伸手抓向了正要伸回去的咸猪手!
阮二月咬牙切齿的冷声道,“看老子不折断你这双爪子!剁了回去喂狗!”
先给你折断,再扯你出来,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只是,不等阮二月碰到那双手,那“贼人”便已经动作极快的收回了双手。随后,又消失在了这片树丛中。
阮二月气的想要将那可恶的“贼人”拖出来撕碎嚼烂了!
就像是打地鼠般,一会儿是这个花丛中冒出一只手,一会儿是从哪个树丛中伸出一只手。直绕的阮二月眼睛都看花了,索性坐在身后的石凳上,一言不发的看着那“贼人”自顾自的嚣张着。
许久,见阮二月没有理他了,那贼人可能自己也感觉有些无趣。再说了,不止阮二月看的眼花缭乱的,纵使是他自己,也转的有些头晕目眩了。
这里面花丛杂乱,时不时就被戳到了脸。而且一直蹲着在里面旋转,他武功再高也有些吃力啊!
方才阮二月给他吹回去的眯眼,虽说他自个儿吃了解药,可是现下还是有些晕头转向的。
于是,他稳了稳心神,晃了晃脑袋,准备从花丛中站起身,给阮二月一个惊喜,嘴里还欢快的叫道,“小二月……”
只是……他话音未落,刚露出一个头顶便觉得头上传来剧痛,嘴里痛苦的闷哼一声,眼前几颗金星闪过,软软的压向面前的一丛月季花。
阮二月冷哼着丢开手里的大石头,狠狠地踹了那嚣张“贼人”一脚,“好你个无耻之徒,逗着老子欢快的玩了半晚上躲猫猫呢?!”
说罢,才弯下身子,准备去将“贼人”的脸掰过来,看看到底是哪个“熟人”,竟然这样戏弄自己!
第132章 苏钰,你怎么这么贱
阮二月一把将“贼人”的脸给掰了过来,这虽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会是熟人前来逗弄自己的。可是一看到来人是谁,阮二月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凌乱了。
瞧着“贼人”半眯着眼睛一脸不高兴的斜睨着自己,阮二月猛地把他脑袋往地上一砸,没好气的低喝道,“苏钰你这个小王八蛋你是要死了吗?!”
竟是苏钰?!号称“京城小恶魔”,就连夏侯朱都退避三舍的小恶魔,竟是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被方才阮二月那一砸,苏钰只觉得又是好一阵的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了,这才干咳两声,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手无耻的笑道,“小月儿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听闻昨日是你生辰,可是我又不在京城,不能给你庆祝一下。所以,这才来看看你的么。”
“谁知道,我这好几个月都不在京城,你没见到我,都不担心我,不想我吗?!”
说着,苏钰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嘟起了嘴,幽怨的看了阮二月一眼,幽幽的说道,“俗话说一日不见,我们几十日未见,我都感觉隔了大半辈子了,人家想死你了嘛!”
随后又围绕着阮二月转了几个圈儿,边走边摇头咂舌道,“啧啧,这几个月不见,小月儿又变漂亮了呢,勾的人家心痒痒!”
这这这,这还是那传闻中能止夜儿啼哭般存在的京城小恶魔么?
阮二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忍不住伸出脚狠狠地踹了苏钰一脚,咬牙道,“你这张小嘴儿今夜是抹了蜜了么,说起好听的话来简直是一套一套的。”
“老实说,你方才对我吹迷烟,是要做什么!”
阮二月狠狠地瞪了一眼苏钰,叱骂道,“老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嚣张的贼人,进了别人的院子吹迷烟,还张扬的在外面低声奸笑!又是自言自语又是笑个不停的,苏钰,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身为梁上君子的羞耻心?”
“梁上君子?”
苏钰不赞同晃了晃手指,勾唇道,“小月儿,别说的那么难听嘛。人家不过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而已,想来深更半夜的骗了你出去,总没有我药倒你,再将你扛出去来的刺激!”
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自己内心的无耻企图,真的好么?
阮二月挑了挑眉,斜斜的瞟了一眼苏钰,“说罢,你是要扛着我去哪里?”
苏钰这才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冲着阮二月嘿嘿怪笑了好几声,才摸了摸下巴,低声道,“我前些日子路过城东外一片山谷,在那里发现了一片奇景!所以,想要带你去看看。”
“什么奇景?我昨夜没睡好,又连着两日都在马车上度过,这会子浑身疲软的紧。又困又累,不去不去,让我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阮二月想也不想的拒绝道。
她又累又困是理由不错,但是最重要的是,如今她与夏侯尹已经互相许下心意。夏侯尹又是个实打实的醋罐子,若是今夜真的跟苏钰这么跑了出去,只怕传到夏侯尹耳中,又要一个人生闷气了。
因此,她这即将成为已婚妇女的人,还是少与其他男人走的来过亲密吧。
虽说苏钰人确实是不错,尽管二人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但是,阮二月总是能将他当成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不对,好闺蜜才是。
在这异世之中,有麻麻,有夏侯尹,有靖王妃,有父亲,有雀儿,有阮洋,有苏棂月,有夏侯晴。还有苏钰这个小恶魔,她现在倒也不像是最开始来得那般,一无所有了呢。
所以呀,阮二月心里还是很满足的。
“什么!我这千里迢迢的专程赶回来看你一回,就是为了给你庆祝一些你的生辰。你方才将我药倒了、后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砸也砸了,你竟然不跟我一起去玩儿了!”
苏钰不高兴的瞪大眼睛,冲着阮二月掰着手指头控诉道。
他可是披星戴月的赶了好几天的路程,刚一回京城,就弄成这个样子来了咸月阁。只是为了让阮二月高兴一下,她竟然还不愿意!
真是气死他了。
见苏钰确实是面色有些疲惫,眼下无情也很明显,确实是很疲惫。只是,只要一看到他精神这样好,方才还跟自己玩打地鼠的游戏,阮二月就有些郁闷!
人家专程赶回来的,若真是不去的话,也确实是说不过去。
低头想了片刻,阮二月这才皱了皱眉,“那好吧,你要带我去哪里?”
见阮二月松口了,苏钰开心的站起身,不等阮二月反应过来,便一把揽过她的纤腰,飞身朝着墙头而去,低笑道,“实话告诉你吧,就算是你不愿意跟我去。我也是想好了,要么打晕你带着走,要么直接捆了你带走,你能奈我何?”
身子突然悬空,惹得阮二月惊讶的低呼一声。
耳边传来苏钰无赖的说话声,阮二月忍不住瞪了他好几眼,咬牙切齿的骂道,“呸,苏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贱的?!厚颜无耻!”
听着阮二月咬牙切齿的骂他,苏钰忽的心情极好的笑出了声,搂着阮二月腰间的手也更加紧了紧。
腰间忽然传来的力道令阮二月更加贴近苏钰一些,她有些不适应的皱了皱眉。如此亲密的动作,她只跟夏侯尹做过,换做别人,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下意识的,心里也有些排斥。
阮二月不自然的干咳一声,悄悄挣脱一些。察觉到阮二月的动作,苏钰原本满是笑意的双眼,此时弧度却是有些僵硬,一抹失落悄然划过。
随即,离开了将军府便放声大笑道,“小月儿,本公子就喜欢你这泼辣劲儿!一天不听你骂我,这耳根子便有些不舒服!”
“骂你贱你还能笑出来,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苏钰,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管我脑子有没有问题,我都是能认得小月儿的。在小月儿面前,即便被骂的再难听,又有何妨?!”
“滚!”
夜幕中,二人在半空中你来我往的“交锋。”
第133章 讨好本姑娘?妄想!
夜幕苍穹,凉风吹过脸庞,阮二月飘逸的发丝挠的苏钰脸庞直痒痒。不对,是心痒痒。
就在他心猿,意马之际,却又已经到了目的地,只得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随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捂住了阮二月的双眼,二人缓缓下了地面。
本就是深夜了,苏钰这无聊的骚扰了半夜让阮二月有些不耐烦了。这会子忽然被捂住双眼,更是令她心里有些不安,不由得一把掰开苏钰的手,皱着眉问道,“你干什么?”
待掰开苏钰捂住她双眼的手,却又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嘴巴也轻轻张开,轻轻往前走了两步,有些不敢置信的紧紧盯着前面一大片的火红。
见阮二月神情呆滞,眼中划过一丝惊艳,苏钰不由自主的扬起嘴角,走到阮二月身边轻声问道,“怎么样,小月儿可喜欢?”
只见身前是一大片大片火红的玫瑰花,即使是在这样的夜色下,也盛开的极为灿烂。花朵骨儿上面还沾满着颗颗露珠儿,妖冶的花朵在夜色遮掩下,散发出浓烈的香气。
满天繁星之下,这里简直像是置身于童话中的世界。
这样大的一片玫瑰花海,令阮二月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早上一醒来,满屋子的玫瑰花香。
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沉声问道,“苏钰,你这是做什么?”
有了先前夏侯尹准备的玫瑰花海,此刻再看到这一片的玫瑰花,阮二月只觉得有东施效颦之嫌。当下,就挑起了眉头,“莫非,你是想要用这大片的玫瑰花来讨好本姑娘?!”
可惜,她的心已经被夏侯尹那一片玫瑰花海给锁的牢牢地了。
大概是看处阮二月心里在想些什么,苏钰心里有些失落,但面上还是笑意依旧,打趣儿道,“我说小月儿,你脑子里整天都是在想些什么?本公子只是想着,你生辰过了,没有什么拿的出手得礼物送给你。回京途中经过这里,偶然看到这一片绽放的花海,听闻你喜欢玫瑰花,便想带你来看看了。没办法,手头太紧,只能让你一饱眼福当做生辰礼物喽。”
“再说了,本公子若是想要讨好哪位姑娘,还需要做这些事情?就凭本公子这天下无双的俊美相貌,这尊贵的身份,多得是姑娘自己前来贴着本公子,用得着讨好么?”
苏钰不屑的轻哼道,随后又咬牙切齿的道,“也就只有你这个磨人精,对本公子向来是不屑一顾!”
阮二月毫不在意的耸耸肩,这才抬脚往这片花海中走去,嘴里不甘示弱的回敬道,“是呢是呢,你最好是别来讨好本姑娘。就算是你趴在我面前,我也只会踹你一脚的。”
苏钰不说那些个莫名其妙的话,阮二月就觉得相处起来轻松多了。若是苏钰真的喜欢上她的话,那可就有的伤心喽!
不得不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还真是令人惊叹!
置身于这样大片自然生长的玫瑰花海中,当真是叫人心旷神怡呢。阮二月大口大口呼吸着散发着浓郁芳香的空气,混合着露珠的清香气息,令她清醒不少。
想到苏钰这折腾半宿,也就只是为了让她开心一些,于是也就回过头,调皮的笑了笑,“苏钰,你倒是第一次办了一件好事,谢啦!”
苏钰本痴痴的盯着阮二月时不时移动在玫瑰花海中的背影,见她低头轻嗅花朵时完美的侧颜,正要痴痴的笑出声呢,便见阮二月忽然回头。
“咳咳,这算什么……”
苏钰抿了抿唇,趁着阮二月转过身去后连忙伸手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反正这次我回京也要多待几日的,明儿我请你去吃城东那家好吃的烤鱼吧!”
烤鱼?!这里的人竟然还懂得做烧烤?!
阮二月挑了挑眉,回想起前世那令人垂涎欲滴的各种烧烤,腹中的馋虫如此轻易的就被勾了起来。不由自主的,阮二月也吞了吞口水,点了点头。
随即,又天真的问道,“那,我可以带家属吗?”
“你要带谁?”
苏钰警惕问道。
阮二月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自然是夏侯尹啊!”
“什么?!”
苏钰不开心的收起了笑意,语气也有些不悦起来,“他何时成了你的家属?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快就成了家属了?上次游湖之时你不是还对他横眉竖眼的么?怎么发展这么快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轰炸的阮二月头疼,剜了苏钰几眼便冷哼着要回府睡觉,“关你屁事啊!你是太平洋的警察吗?!本姑娘乏了,要回去睡觉了!”
见阮二月有些生气了,苏钰连忙讨好的笑道,“好好好,虽然那什么太平洋的警察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想来也是你骂我的话。好吧好吧,我带你回去。”
想起来时苏钰一直暗中搂紧自己,阮二月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瞪着眼警告道,“别趁机动手动脚的,当心老子真的生气了!”
若是这样轻易的被人阮二月给威胁住的话,他也就不叫京城小恶魔了。
苏钰勾了勾唇,厚颜无耻的故意紧了紧搂着阮二月腰肢的右手,一蹬脚离开了地面。如此赖皮,气得阮二月狠狠地冲着他胸口便是一拳头。
“诶诶,别乱动,这可是再半空中。若是你乱动的话,掉下去可就成了两半了。”
苏钰满脸笑意的凑近阮二月耳边威胁道。
此言一出,阮二月确实是乖乖的不再乱动了,嘴上却是气得朝着苏钰便是狠狠的啐了一口,“呸。”
“哈哈哈哈……”
一连串放肆的得意笑声在半空中掠过,二人在满天繁星下,回到了京城。
哎呀夏侯尹啊夏侯尹,你瞧瞧你这时候在做什么?你媳妇都被本公子带去看花海了,你还有心思睡觉么?还不快去咸月阁好好守着媳妇,当心被本公子戴帽子呢!
这一次,可是你疏漏了,哈哈。
苏钰的心里话,忒不要脸。
第134章 爷又醋了,有人要倒霉了
许是心中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这深更半夜的,夏侯尹却是毫无睡意,在床上辗转反侧两个时辰,终究是下了地,惆怅的推开了窗户。
纪安面无表情的冰山脸出现在他面前,低声问道,“爷,这么晚还不睡,可是有什么心事?”
“哎……”
破天荒的,夏侯尹幽幽地长叹了一声,轻声道,“纪安,我从未想过我也会有因担心失去而睡不着觉的一天。如今的我,软肋真是越来越多了。”
纪安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爷的意思是……阮……”
话音刚落,便见夏侯尹自己推着轮椅走到了门边,回头低声叮嘱道,“如今我的一举一动皆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我会从密道里出去。你就留在王府,别让别人发现端倪。”
言外之意,便是他要出府。而如今因着他日渐出现在大众面前,恐怕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暗处盯着。
所以,他悄悄出府,让纪安守在府中,造成他并未出门的假象。
“爷。”
不放心夏侯尹一个人出府,纪安飞快的拦在夏侯尹身前,关切道,“爷,让纪墨留在府中便是。爷去哪里,属下便跟到哪里。”
夏侯尹摇了摇头,脸色有些微妙,“众人皆知,我身边的侍从是你。若是你不在府中,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
说罢,便自己打开房门出去了。
半夜三更的,外面空无一人。夏侯尹从密道之内出来后,便是皇宫北边的树林里,此时再走一段比较难走的小道的话,距离阮府也就不远了。
若是无功夫傍身的常人,在这漆黑的树林里,只怕是寸步难行。
可夏侯尹即便要坐着轮椅,也是飞快的穿行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树林中。
没用了半个钟头,夏侯尹便已经出现在了阮二月的窗外。
也不知今晚究竟是怎么了,明明昨天才见了她。怎的今晚一直心神不宁的,总觉得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破土而生,令他心中烦闷不已。
苏钰送了阮二月回府后,本来想要赖着在咸月阁也将就着歇息一晚罢了,可即便是可怜巴巴的求爹爹告奶奶的说自己真的好累了,也被阮二月嫌弃的赶走了。
这会子,阮二月早已熟睡,屋子里一片漆黑。
夏侯尹正伸出手准备去推房门,便见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雀儿打着呵欠,睡眼朦胧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一见到门口处的夏侯尹,吓得一个激灵,瞬间便没了睡意。
连忙福了福身,磕磕巴巴的问道,“世子爷,这这深更半夜的,您怎么来了……”
随后,又想起这段时间感情飞速猛进的二人,惊喜的瞪大双眼,偷笑着咬了咬唇连声道,“小姐早就睡下了呢,世子爷,您进去吧!”
说罢,小心翼翼的闪到了一边。反正,夏侯尹三更半夜的出现在咸月阁,也不是第一回了,指不定明儿早上阮二月知道了,还要开心成什么样儿了呢!
夏侯尹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对雀儿如此懂事感到很是满意。
考虑到怕吵醒阮二月,夏侯尹也只对雀儿点了点头,自己便越过门槛进去了。
雀儿本是半夜起床去茅厕的,眼下见夏侯尹过来了。缩着脖子窃笑几声,坏心眼儿的在外面别上了门栓,这才开心的去办自己的事情。
谁知,夏侯尹一进屋子,两道剑眉便已经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雀儿不过是普通人,因此是察觉不出有什么异样的。
不过,夏侯尹可就不一样了,他今夜本就一直心神不宁,脑海深处自己明白这种心神不宁又是与阮二月有着直接的联系的。
眼下,还未走到阮二月才床前,只单单从阮二月先前换下随意扔在一旁的衣服上,就闻出了一丝异样的气味。
那种陌生的男人气息,绝非是他留给阮二月的。
夏侯尹双眼中渐渐凝聚起一团黑雾,双手遏制不住的紧握起了拳头,整张俊脸已经绷得紧紧地,任谁也能看出此时夏侯尹心中究竟是有多么的愤怒。
他推动着轮椅,缓缓的来到阮二月的床边。
见她睡梦中恬静的脸庞,往日巧笑倩兮的眉眼,银铃似的欢快笑声。心中的怒气却又是一点点的消散,良久,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俯身在阮二月额头轻轻吻了吻,夏侯尹打定主意准备离去了。
谁知,房门竟是被人从外面锁的死死的!想起方才雀儿窃笑的模样,夏侯尹心下了然,也有些愉悦,至少她的小丫头已经认定了自己才是姑爷!
哪怕再有什么不长眼的臭男人敢打阮阮的注意,也得先得了阮阮家人的同意才是!
想起真的有人敢觊觎阮二月,夏侯尹这心里就如同掀起一阵惊涛巨澜似的,抓挠的慌!心头也愤怒不已。
夏侯尹无声的轻哼一声,眼里布满嗜血的光芒。
衣袖一挥,原本关闭的紧紧的窗户此时便忽的打开了。夏侯尹满目柔情的看了一眼阮二月,随后毫不留恋的从窗户离开了,连人带轮椅。
如此,更是可见夏侯尹的功力之深!
一阵柔风刮过,窗户悄无声息的合上了。屋子里的纱幔轻轻摇曳,似乎方才夏侯尹的出现,只不过是一场梦境罢了。
阮二月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甜甜的勾了起来。
外面几声鸡鸣声响起,夏侯尹直直的朝着北边的那片树林而去,名为襄北林。
在旁人看来,这里不过只是一片距离皇宫较近的树林罢了。位置不算偏僻,但因着在皇宫附近,又是在后山,因此这里并没有什么府邸,唯有一整片葱葱郁郁的树林。
凌晨时分的襄北林,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林中不知什么鸟儿被惊飞,扑腾着翅膀惊窜而去,雾气蓄起的露珠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
除此之外,林中一片寂静,气氛有些阴郁。
夏侯尹脸色更是严峻无比,穿过雾气笼罩的密林中。不远处便是一处看似陡峭的悬崖,待他来到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转眼便消失不见。
第135章 秘密基地,影卫爪牙
下一秒,便见原本在襄北林中的夏侯尹,已经来到一间宽敞的石室中。
石室里一片安静,只有头顶一盏盏的蜡烛,顺着石道蜿蜒着延伸到了前方,一眼看不到尽头。
很快,一名全身笼罩在黑暗阴影之中的男人影子,随着丝丝黑雾的聚拢,缓缓出现在了夏侯尹面前。身子僵硬的跪在了夏侯尹面前,发出像是切割巨石般的刺耳声音,“爷来了,属下参见爷。”
这样沙哑尖锐的声音,令人无端感到一阵惊悚,胆小者甚至会情不自禁的打个寒战。
夏侯尹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跪的笔直,却后背僵硬的男子,半晌才沉声问道,“黑影,那些人,训练的如何了?”
黑影这才动作僵硬的缓缓起身,冲着夏侯尹木讷的点了点头,“先前的人,大多已经不错了。只是后来的那一批,还欠缺些火候。”
“带我去看看。”
黑影说话极慢,有些字词也表达的不甚清楚。夏侯尹眯了眯眼睛,想起后来的那一批人,面色阴沉的冲着黑影说道。
二人在蜿蜒的石道中缓缓向前而去,轱辘轱辘的轮椅声打破了石道中原本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蜿蜒的石道忽然就到了尽头。
这里,是一望无尽的深渊,头顶是璀璨的星空。一轮半月斜挂在半空中,即将破晓的朝阳也在天边缓缓泛出一丝光亮。
眼前不知是多少名男人,皆是光着上半身,露出壮实的肌肉,有序的接受着训练。
同黑影一般的几团黑雾,原本在训练那些个男人。在看到夏侯尹来了过后,连忙现出身影,来到夏侯尹面前,僵硬的行礼,口齿不清的请安。
一眼望去,这里接受训练的男人,至少也有一千名。
不过,在这样的深渊中,排列整齐后看起来倒也不显拥挤。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么多人里面,竟无一人发出一丝声响。
只是目光狂热的看着夏侯尹,看起来倒像是中了什么蛊毒一样,令人感到诧异。
黑影推着夏侯尹,缓缓走进了队伍之中,“我只是来看看大家训练的如何了,继续吧。”
走出这片密集的人群,夏侯尹才头也不回的低声说道,“黑影,后来的那一批,可都招了么?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又是怎么知晓我们的训练基地的。还有,究竟有何目的?对方,是敌,还是友?”
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夏侯尹眼色愈发阴鸷,声音也带了一丝令人无端感到阴冷的气势。
“是,属下还在尽力。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出现,与咱们为敌。”
黑影斟酌一下,慢无表情的回答道,语速仍旧缓慢,甚至有些吃力。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一间封闭的石室外。光滑的石壁前,站立着两名也笼罩在黑雾之中的影卫,见夏侯尹过来了,忙恭敬的打开了石壁。
不知二人用了什么方法,只见原本光滑,甚至无处落脚的一整块石壁,忽然便被人从中间破开似的,缓缓的出现一道裂缝。
随着裂缝越来越大,夏侯尹与黑影趁机进入了宽敞的石室中。
入眼便是昏暗的烛光,摇曳着朦胧的光亮。烛光下,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各种刑具,以及被禁锢起来的不少男人。
见夏侯尹来了,或被吊起来、或被用铁链捆着、或被用个各种奇怪刑具的男人,有的目光惊恐的看着夏侯尹,有的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的恨着夏侯尹,有的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有的紧闭着双眼,不知是受不住刑法昏厥过去,还是单纯的不敢睁开眼接受第二轮的酷刑。
这些接受惩罚的、以及外面的那上千人,便是皇宫天牢中、或是各县丞、各衙门牢房内被关押着的囚犯。
他们因犯了事被关押起来,有的被判了处死,有的只是囚禁到老或囚禁几年便会被释放。可是眼下,却因自己强健的体魄,或是有其他出色的地方,而被夏侯尹看重,暗中将这么多的人带来这里,训练成了一支自己锋利的爪牙。
这是自从靖王被害,夏侯尹站不起来后的第三年,除了青城道长教习武功,剩下的事情他便暗中做起了这些事情。
那时的他,不过才是一名十多岁的孩童,却已经有了如此强大的能力。即使是吃了不少苦头,即使是无数次的差点被人发现而杀害,但他也用自己的手段,夺来了这么多对夏侯朱恨之入骨的爪牙。
而且,最后这些事情做的滴水不露,即使是各个牢房中国不断地发现有囚犯失踪,那些个看守囚犯的护卫、乃至知晓此事的官员,都不敢禀报给夏侯朱知道。
一面拼命的派人查找线索,一面拼命的撒谎弥补这个巨大的谎言漏洞,希望不被夏侯朱发现。
外面那些男人,早已被黑影等人驯服,眼里除了狂热的崇拜着夏侯尹。心里更是忠于夏侯尹,唯一的念头,便是为夏侯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而石室内的这些人,便是前段时间才被带来的新一批的爪牙。一般只有黑影等影卫,才会知晓背后主子是夏侯尹。
外面那些爪牙,早已被洗髓换掉记忆,只知道主子是眼前坐着轮椅的男人,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
不知是谁知晓这片秘密训练基地,在这批新来的爪牙中走漏了风声,让还未来得及被洗髓的他们知道背后主子是靖王府的世子爷夏侯尹。
想起夏侯尹不过一名下不了地的残疾世子,靖王府更是被皇上所厌弃的身份。那些爪牙,自然是不愿意为夏侯尹做事。
况且,他们虽才来不久,但对外面被训练成那副模样的爪牙们,可是打从心底畏惧。
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所以人便被锁死了哑穴,行走做事更是不能有响声。不能发出一丝声音,直到黑影觉得你训练的火候差不多了,才会给你解开。
有的人三年之内便可解开哑穴,有的则需要数十年。也正是因为如此,被解开哑穴后,多年未曾说过一句话的影卫们,早已失去了语言功能。
好一点的,便如黑影这般。吐字不清,身子僵硬,语速缓慢,如同机械一般。
第136章 查清真相,引蛇出洞
见这些新来的爪牙们,面色不一的看着自己,夏侯尹缓缓勾起了唇角,沉声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谁。那么,便也知道,我向来的做事风格。”
“只要你们告诉我,谁是泄露我身份的人。我自然会留你们一条命,否则的话……”
话音刚落,便见夏侯尹飞身而出,动作飞快的拧断一名不甘心瞪着他的男人的脖子,眨眼功夫,又已经稳稳的落在了轮椅上,轻轻拿起黑影递来的锦帕擦了擦手,扔在了地上。
此时,众人才听到刚被拧了脖子的男人,脖子被拧断时发出的“咔嚓”声。目光看过去,只见他仍旧不甘心的瞪着双眼,脑袋软绵绵的踹在胸前,地上多出了一滩浓郁的鲜血。
饶是夏侯尹身子不便利,却能在眨眼之间完成这样的动作。此时再看到他脸上若有似无的冷笑,众爪牙们不由得打从心里冒出一股凉气,直透心脾。
“怎样,有人肯说了么?”
夏侯尹抬起下巴,面无表情的朝着众爪牙看去,语气轻飘飘的问道。
众爪牙们面面相觑,眼见夏侯尹又要动手了。其中一名被锁着脖子的男人,连忙晃动着脑袋,拼命地示意夏侯尹,他愿意招。
前段时间这批新来的爪牙,因着知晓夏侯尹的身份后,拼命地要逃出深渊离去。若非是黑影等人做事缜密,恐怕夏侯尹的秘密,早已被别人知晓了。
眼下见有人肯招了,夏侯尹满意的点点头。隔空一弹指,便见被锁着脖子的那人,不仅铁索被解开了,甚至还能发出大口大口的呼吸声,带着一丝丝喘息的轻声。
男人试探着动了动唇,只听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啊,啊。”
随后,连忙一脸惊喜的跪在了夏侯尹面前,磕了好几个响头,缓缓说道,“世子爷,只要您不杀咱们兄弟,我,我一定将所有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您!”
原来,新来的这一批爪牙,便是眼前这男人的兄弟们。他们以前曾是坐山为王的一支土匪队伍,后被剿了土匪窝,连人带银子被抓了去,扔进了天牢里。
后来,有人找上了他们……
“那人每次来天牢都是蒙着面,咱们确实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何身份。不过,他告诉我们,若是能查清楚每次失踪的囚犯们去了哪里,幕后黑手是谁的话。查清楚了就赶紧想办法脱身,而后将这个消息传给他,咱们兄弟几人就可无罪释放,继续回山里做土匪。”
男人跪在夏侯尹面前又“嘭嘭”的磕了几个响头,“世子爷,这便是我所知道的所有事情了,还望世子爷留咱们兄弟一条活路!”
听完男人所说,夏侯尹眼神不由得凝重起来。
原本以为,是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与背后做的这些事情,故意找了人前来试探他。原来,是有人想要顺藤摸瓜,将他这个数年来劫走上千名囚犯的幕后主子,就此牵引出来。
他皱了皱眉,心中对那蒙面人的身份也有些猜测起来,朝中官员那么多,他所来往的也只有暗中的几个。对于其他的人,他只知道,好像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意。
莫非,是夏侯朱开始怀疑他了?!
夏侯尹眯了眯眼睛,沉声问道,“那么,你可将消息传了出去?”
男人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咱们根本没能逃出这个深渊。所以到目前为止,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
说着,男人又求道,“世子爷,只要您不杀了我们,我们兄弟几人一定为世子爷卖命。从今以后,世子爷便是咱们唯一的主子,若有违抗,天打雷劈!”
之前确实是想要因为自由而逃出夏侯尹的掌控,可是现下,活命才是最重要的啊。
夏侯尹仍旧是面无表情,眼中也没有其他的神情。
上次因为这件事情,他也来过深渊一趟。可那次因为担心阮二月,自己也没精力在这里久留,只吩咐黑影查明白此事,便匆匆而去。
没想到这一次,真相也就大白了。
见男人眼中闪烁着强烈的求生意志,夏侯尹忽然响起了十年前的自己,曾经也是与母妃这般渴求着曲公公,最终却还是没能逃脱他的那杯毒酒。
沉吟着对黑影道,“将他们各自编入旗下,好好训练。”
黑影的点点头,打了手势吩咐其他人去做这件事情。
出了这间石室后,外面天色也已经大亮,所有人都开始回了屋子准备歇息。他们是被夏侯尹用来训练成暗夜影卫的,所以必须要让他们习惯在黑夜中行动。
对于白天,自然是补充体力的。
瞧着头顶日渐明朗的光线,夏侯尹忽的就勾了勾唇,伸手叫了黑影过来,低声道,“你且布置一下,我这一次要反利用这次机会,将背后主使查个清楚。既然他起先想来一招引蛇出洞,那么,我也自然是要用这招的。”
黑影虽不善言语,但头脑运转灵活,眨眼便明白了夏侯尹的目的,点头应下此事。
烦扰已久的事情查清楚了,夏侯尹也就不担心其它了。起先还以为是有人知晓他的身份,故意做出这些事情,想要让他自乱阵脚罢了。
原来,不过是有人想要查找线索,从而引出他而已。
夏侯尹抬头看了一眼渐渐升起来的朝阳,想起昨晚自己因为阮二月屋子里的陌生男人气息,无端生气许久。本想来这里宣泄自己的怒气,没想要烦扰许久的事情竟是这样轻易地解决了!
看来,还真得感谢昨夜之事呢。
估摸着,阮二月那小懒虫子这个时候已经醒了吧。那么他便赶紧去咸月阁,说不定还能陪她用早膳,今天一整天都可陪在她身边呢。
按捺住心头的悸动,夏侯尹无声的笑了笑,离开了深渊。
不出夏侯尹所料,阮二月这时正好睡眼惺忪的下了地,即便是还没睡醒,可是人有三急是坚持不了的嘛。便打着呵欠,准备去茅厕。
只是,还不等她打完呵欠,便发现,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任她怎么也打不开……
第137章 又吵架了,因为苏钰
这就奇了怪了,难不成是昨夜赶苏钰离去,他“怀恨在心”所以才将房门反锁,不让她出门?
不对啊,她明明记得昨晚雀儿在值夜,就睡在小榻上的,怎么连人影都不见?
她偏偏没有想到的是,昨夜夏侯尹来了,是雀儿为了让他们二人能够更加“亲密”的接触,增加感情,所以才偷偷地将房门反锁……
这会子,见太阳都晒屁股了,二人还没起床。雀儿还以为是二人还在培养感情,所以不忍打扰,一个人在外面偷偷地乐着呢。
阮二月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打开房门后,实在是腹痛难忍,方才的睡意也即刻消失,顾不得矜持冲着门外大声咆哮道,“来人啊救命啊!本小姐肚子痛死了再不开门就要拉裤子里了!快来人啊!”
一边嘶吼着,一边愤怒的捶打着房门。
甚至,因着痛的厉害,一连串的崩响声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雀儿本在外面笑的乐呵,脑海中还幻想着这二人是如何的卿卿我我呢。猛然听到阮二月的嘶吼声,以及剧烈拍打房门的响声,挑着眉拿出怀里的钥匙。
一边开锁,一边低声数落道,“我说小姐,好歹您现在也不是一个人在房间里。世子爷看到你这副样子,难道就不会嫌弃你吗?您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
不是一个人在房间里?阮二月回头环顾了一眼房间里,难不成还有鬼?!
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见雀儿开门动作实在是太慢了,阮二月没好气的猛踹了房门好几脚,不耐烦的吼道,“你他妈少给我磨磨唧唧的,快点开门!”
一心想要给阮二月与早已离去的夏侯尹创造独处机会的雀儿,嘟着嘴委屈的这才打开门,“人家……”
话还未说完,听见阮二月一连串的响屁后,恶寒的捂住了鼻子,埋怨道,“天啦,小姐您昨晚究竟吃了多少豆子啊!臭死人了!”
知道是雀儿锁了房门,让她难受了这么久,还差点拉在裤子里了,阮二月没好气的瞪了雀儿一眼,咬牙道,“老子回来再收拾你!啊……痛痛痛。”
随后,一阵风的从雀儿身边掠过,直奔茅厕而去。
雀儿瘪了瘪嘴,伸手在鼻尖处挥了挥,嫌弃的皱着眉。忽然响起夏侯尹“还在”房间里呢,连忙使劲用衣袖挥散着阮二月留下的“毒气”。
且不说怕熏坏了夏侯尹,没有胃口用早膳吧。就算是熏坏了花花草草就不好啦……再说了,如此没形象的事情落在夏侯尹眼中,严重折损她家小姐“高大威猛”的形象吧!
不过,雀儿好不容易挥散完那股气味后,却猛然发现,整个屋子空无一人!
“咦,世子爷去哪里了?”
雀儿惊讶的走了进去,东瞅瞅细看看的环顾一圈后,确实是发现屋子里没有夏侯尹的踪迹,不禁疑惑的自言自语道,“我明明是锁好了房门的,世子爷怎么会消失了呢?”
自言自语了一会子,才摇着头走了出去。
阮二月跑进茅厕好半天才出来,一进屋子便见夏侯尹不知何时来的,此时面无表情的坐在床边,一手捏着她昨晚穿的衣裳,一边挑眉看向刚进门的阮二月,语气意味难辨,“阮阮,这件衣裳你穿着不好看,拿去烧了吧。”
阮二月顺势挑眉,并未答话。
笑话,凭着她如今这样貌美如花的脸蛋,完美无缺的身材,还有什么衣裳是她驾驭不了的?夏侯尹竟然还说她穿这件衣裳不好看,明明前些日子还夸她这件衣裳很衬她的肤色好么?!
不知夏侯尹又是吃错了什么药,果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见阮二月只顾挑眉看着他,也不说话,夏侯尹这心里有些捉摸不定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了。难道,这件衣裳,对她来说很重要么?
那陌生男人,与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越想越复杂,见阮二月仍旧是挑眉不语,夏侯尹心里有些慌乱了。随即面色镇定的推动着轮椅,语气也有些冷淡下来,“若是你喜欢,那就留着吧。府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见阮二月目送着缓缓离去,也不出声挽留,夏侯尹这心里更是复杂不已。当下,原本缓慢推动轮椅的手,也加快了速度。
只想着离开这个令他尴尬的地方,难道是他一厢情愿了不成?
蓦地,身后传来阮二月的声音,“夏侯尹你给我站住!”
接着,便见阮二月走到了他身边,一只手拽着夏侯尹的胳膊,一边似笑非笑的问道,“夏侯尹你今天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就跑来发神经。”
不问问他一脸倦容的去了何处,不问他这几天到底在做些什么,不问问他可用了早膳。这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骂他大清早的发神经?!
夏侯尹怒了。
一把拽过阮二月摁在自己腿上,脸色难看的吓人,咬牙问道,“我发神经?!阮二月我问你,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跟谁一起的?做了什么?!”
强烈的语气,恨恨的神情,浓重的酸味,手下的动作……无不在告诉着阮二月,他生气了,他吃醋了。最好是好好解释,好好安慰他。
呃,难道昨晚她跟苏钰出去,真的被他知道了?早就说不该同苏钰那个王八蛋出去的……
想到此,阮二月有些心虚了,脸上也不由得挂了一丝讨好的笑意,嘿嘿笑道,“我昨晚在好好地睡觉啊,哪里有去什么地方?不信,你问问雀儿。”
见阮二月态度变化如此之快,夏侯尹的心却越来越沉重。看来,阮二月昨晚,果真有事。
想起她竟然有事情瞒着自己,不愿意告诉他,甚至,在他知晓有异样的情况下,竟然还瞒着他,不让他知道与其他男人私会的事情……
夏侯尹此时整个人已经负面情绪爆棚了,所以不由得也将阮二月与苏钰,想成了二人在一起私会。
当下,夏侯尹便是不悦的冷哼一声,一把将阮二月从自己怀里推了出去。手下飞快的滑动着轮椅,一句话也不说的就这样离开了,一点都不见往日里离去时的不舍得。
第138章 门口强吻,阮静被伤害
望着夏侯尹渐渐远去的冰冷背影,见他就这样面色阴沉的离去了,甚至不听听她要说什么,阮二月有些傻眼。
眼下这情况,是二人又吵架了,然后又要开始冷战么?
看着夏侯尹方才扔在地上的衣裳,阮二月思忖片刻,才恍然大悟。哦,难道,是因为昨夜与苏钰一同出去,衣裳上沾染了苏钰身上的气味?
所以,夏侯尹这个万年醋缸,又生气了?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想与夏侯尹吵架,不想冷战。
不由多想,阮二月捡起地上的衣裳,只穿着洁白的里衣便冲着夏侯尹的身影冲了去,“夏侯尹,你站住,等等我,我有话要说!”
夏侯尹似乎没听见一般,轮椅滑动的越发迅速起来。很快,便出了咸月阁大门。
阮二月急了,站住身子冲着夏侯尹的背影没好气的怒声道,“夏侯尹,我叫你你听见没有?若是你想咱们俩就这样完了,你就走吧!”
妈蛋,她就不信,夏侯尹会继续潇洒的离开她的视线!
果真,听见阮二月这样的威胁,夏侯尹的背影一僵。随后,停在了原地,只是脸上的神情,悲戚的令人感到心疼,整个人浑身弥漫着忧伤的气息,无端令人感到心酸。
雀儿两眼含泪的站在门口,揪着心的为阮二月与夏侯尹之间的感情捏了一把汗。
见夏侯尹停了下来,阮二月连忙跑了上去。
当着夏侯尹的面儿,将手中的衣裳扔在了他的面前,随后在上面踩了好几脚,才故作轻松的对着雀儿吩咐道,“雀儿,你还在那里做什么,快拿下去烧了,我不喜欢这件衣裳了。”
见此,夏侯尹的脸色稍微松动一分。但是,仍旧是一脸不开心、似乎是在说阮二月你这个惹我伤心的混蛋,快来哄哄我的神情。
其实,方才若非是看到夏侯尹一脸悲戚,阮二月也不会当着他的面,故意踩这衣裳好几脚。虽说衣裳并未招惹到她,也只是委屈的做了“替死鬼”,但她知道,夏侯尹要得是一个态度。
见夏侯尹脸色稍微松动一分,阮二月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拽着夏侯尹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委屈的说道,“若是我不威胁你停下来,你是否就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去?”
“阮阮,你这是何必……”
夏侯尹叹了一口气,语气悲伤,却又含着万分无奈。
见夏侯尹神情如此悲戚,两只眼睛也泛着红丝。阮二月心底一酸,眼泪便流了下来,哽咽道,“什么叫做何必?你每次都误解我,不明白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听我解释。每次都是这样,一言不发的离我而去。”
“你可知,我心里又有多难受?是,你心里不好受,你难过,我都知道,可是你难道就不想想,我也是在乎你的,也会为了你的一言一行而牵动着情绪么?”
阮二月越说越委屈,“再说了,我知道你是个小心眼儿的醋缸子。所以每次我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到你不高兴。但是,昨晚我也很累了,真的很不想出去。”
“我起初确实是不愿意随苏钰出门,我知道你定又要多想。可是,苏钰千里迢迢赶回来,只为给我说一句生辰快乐。带我去了一个地方,那件衣裳上确实是沾染了他的气味,但是是因为他带着我用轻功去的,只为让我早点回来歇息。”
“夏侯尹,你说说,如此,我能拒绝他不去吗?”
说着,阮二月在夏侯尹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握住夏侯尹有些冰凉的大手,低声道,“我知道你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但是你要相信我,好吗?”
听了阮二月的解释,夏侯尹神色有些感触,眼眶也酸涩的紧。嘴唇动了动,却只发出轻微的呢喃,“阮阮……”
不等夏侯尹说话,阮二月动了动身子,半蹲着就朝着夏侯尹冰冷的唇吻了上去。
千言万语,不如实际行动。
早在半刻钟前,阮静便得知夏侯尹来了咸月阁。而且,最重要的是,据说与阮二月吵了架,正黑着脸就要离去呢!
在这样好的时机下,阮静自然是不会错过,连忙就跑来咸月阁凑热闹了。
她来咸月阁有两个目的,一来,若是能拦住夏侯尹的话……夏侯尹与阮二月争吵了架,心里一定不痛快,此时她趁虚而入,效果定会不错。
二来,万一没有碰到夏侯尹。那么,她也可以趁机好好地嘲笑阮二月一番,在她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粗盐!
看着阮二月痛苦难过,她心里就越发痛快!
抱着这样不怀好意的心思前来咸月阁的阮静,刚到咸月阁的大门口,便只感觉到自己幼小的心脏,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攻势猛烈!
她瞪大双眼,猛地捂住胸口后退了两步,幸得叶儿机灵一把扶住了她。
难怪,方才就看到咸月阁外伺候的人都捂着脸跑开了。她还以为,是阮二月与夏侯尹吵了架,心里不痛快,恼羞成怒的对着下人发怒,将大家都骂走了呢!
原来,是在这里……
来人,给本小姐拿一袋狗粮过来……如此少儿不宜的画面,令初吻还在的阮静当时就不淡定了,心中对阮二月羡慕滴记恨的发狂。
再定睛一看,阮二月那豪放的姿势……双手按在夏侯尹的后脑勺,闭着眼睛忘情的吻着,似乎忘记了今夕是何年。
分明就是在强吻夏侯尹好么!
阮静气得要发疯了,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半晌才在叶儿的搀扶下,站稳了脚跟。
她,她她也想尝尝,夏侯尹的嘴唇是什么味道好么?!
情急之下,阮静怒气冲冲的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向忘情的二人,一身正义感的怒吼道,“住嘴!你们二人,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有伤风……”
“滚!”
只不过,她正气凛然的一番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阮二月抽空离开的嘴唇狠狠的怒喝着,回头冲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随后,便见雀儿冷哼着,手里握着菜刀就冲了过来,“大小姐,您还是请吧!”
第139章 带人砸门,抹黑她名声
“阮二月,你……”
阮静满眼泪水的看着继续投入其中的阮二月,伸出的手指更是颤抖不已,“你,你等着,还没有出阁就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你就等着我去告诉父亲和祖母吧!”
那满眼的眼泪,一是被阮二月给气得,二是见夏侯尹被强吻这么久也没有反抗,而伤心难过的。
眼见雀儿的菜刀就要戳过来了,阮静吓得慌忙转身,狼狈的与叶儿跑远了。
雀儿这才冷哼一声,关上了咸月阁大门,识趣的钻进了厨房。
不知吻了多久,阮二月只觉得自己半蹲着的双腿都已经麻木了,眼见着就到倒下去了。夏侯尹这才伸出手,紧紧地将阮二月拥进了自己怀里,继而转守为攻。
二人吻得昏天暗地之时,咸月阁的大门被人用力的敲响了,阮静嚣张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阮二月,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有本事做出那样无耻下流的事情,就有本事把门给我打开啊!”
这是……雪姨砸门的情景?
阮二月挑了挑眉,用力推开夏侯尹,脸颊潮红的大口大口呼吸着,气喘吁吁地低声道,“行了,今天就这样吧,这麻烦都已经又****了。”
夏侯尹不满的皱了皱眉,眼中的黑雾又一点点的聚集起来,不悦的道,“真是扫兴!”
“好啦好啦,你先进屋去,我还要打发走这些麻烦呢。等麻烦扫平了,我再来好好地奖励你。”
阮二月轻轻拍了拍夏侯尹不悦的脸庞,伸出手抚平他眉间的皱着,轻声安抚道,“你定是还没用早膳吧,我让雀儿给你端进去。乖啦,进去吧。”
夏侯尹这才扭了扭头,杵在原地,像个孩子似的道,“不,我要等你一起。”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快进去吧,这是我们女人的战场,你最好不要插手。”
阮二月无奈的叹气道,目送着夏侯尹进了屋子,这才整理了一下仪容,扭着腰肢冷哼着去开了大门。
这阵势,果真是强大!
只见门外聚集了最少有二十人,阮静这一告状啊,满脸担心的阮宏伟、与如今对阮二月看法态度稍作改观的阮老夫人、一脸看好戏的徐氏、一脸关切的阮洋等,都带着下人,堵在了咸月阁大门口。
阮静站在最前面,双手叉腰,一脸正气!
见阮二月出来了,阮静不由分说的,仗着自己的身份对着阮二月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顿数落,“我说四妹妹啊,你不要脸也就算了,还得顾忌一下咱们将军府的脸面吧!还没嫁人呢,就做出那些惹人说闲话的下流事情,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点?!”
接着,见阮二月仪容不整,还穿着里衣呢,便围着阮二月身边又是一顿咂舌,“瞧瞧你,这衣衫不整的,大清早的就与身份不明不白的男人在门口做出那些个不清不楚的事情!你把咱们将军府的名声,置于何地了?!”
瞧瞧他那正气使然的模样,拿着将军府的名声做筏子,借着将军府的名声光明正大的当着众人的面儿辱骂她,简直是让阮二月发笑。
若是旁人啊,肯定会因为阮静这难听的辱骂当下就哭出声,捂着小脸儿没脸见人似的仓皇逃走了。
可是阮静低估了的是,她阮二月岂是这样容易打发的人?!
阮静抱着双臂环在胸前,只似笑非笑的盯着阮静,只听她骂的差不多了,才问道,“骂完了?”
说实话,瞧着阮二月一副衣衫不整,脸颊潮红的样子,过来人的阮老夫人与徐氏,就已经信了阮静的话。
徐氏轻轻捂了捂嘴,轻咳道,“四丫头,你若是有什么想法,也可告诉咱们这些长辈才是。你是即将嫁给尹世子的人了,怎的还这般,不注重名声呢。”
徐氏说话声音不高,最后两句甚至有些故意压低的嫌疑。但是,偏偏是这两句话,才是最令人遐想翩翩的。
阮宏伟当下便沉了脸,对着阮二月质问道,“二月,你大姐姐说的,可是属实?!”
“是啊!”
阮二月毫不在意的耸耸肩,她本就是光天化日之下,在门口与夏侯尹你侬我侬来着。可是即使是如此,关他们这些人什么事情?碍着他们什么了!
听到阮二月这样轻易的就承认了,不闹个天翻地覆誓不罢休的阮静当下就拍了手,“哦”了起来,顺势火上浇油的大声道,“祖母,父亲,你们也听见了,阮二月自己都承认了!”
“二月你……”
阮宏伟气得一张老脸也有些煞白起来,指着阮二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气死我了!你这逆女,你这样做,可怎么对得起尹世子啊?!”
这又是哪里跟哪里……
见阮宏伟被气得已经开始咳嗽了,像是下一秒就要翻白眼上西天的样子,阮二月这才云淡风轻的皱了皱眉,“我说父亲,我本就是与夏侯尹在一起的,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哦?与夏侯尹?
阮宏伟翻了一半的白眼成功地逆转过来,不敢置信的问道,“什么?你刚说什么?你是说,你方才是,是与尹世子……”
“对啊!不然你以为是谁?”
这下,轮到阮二月翻白眼了,摊开双手无奈的问道,“女儿与夏侯尹本就是一对儿,也即将成亲了,难道亲下小嘴儿,拉小小手儿,就触犯了什么了不得的罪行了么?”
说着,阮二月故意瞟了一脸气愤的阮静,拉长声音问道,“父亲,你说,女儿说的对吗?”
听到阮二月解释清楚,阮宏伟当下就一脸的开心,有些心花怒放的点头道,“对对对,你们反正下个月就要成亲了,自然是没什么的。”
夏侯尹这个女婿虽说性子冷淡了些,但好在对阮二月极好。他还巴不得两人能感情更加亲密一些,又怎会说不好呢?
见阮宏伟瞬间便偏向了阮二月一边,阮静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甘心的冲着阮二月质问道,“你撒谎!明明是下人前来告诉我,说你与尹世子吵架了,二人闹得很是厉害。尹世子很生气,甚至还不理你直接走了,你又怎么可能是与尹世子在亲密!”
其实方才与阮二月亲密的男人她是看清楚了的,也只有夏侯尹坐着轮椅。只是,她就是不甘心,就是要故意抹黑阮二月的名声!
第140章 扫地出门,爷是妻控
“吵架?闹得很厉害?夏侯尹很生气,不理我直接走掉?”
阮二月似笑非笑的盯着阮静,一字一句的重复完后,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好笑的说道,“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么?哦,对不起我忘记了,大姐姐连个对象都没有,自然是不知道那种美好感觉的。”
此言意味复杂,甚至明摆着嘲讽阮静连个对象都没有,初吻都还送不出去。较之方才阮静的咄咄逼人,此时更是有些反唇相讥的意味。
见阮静愈发涨红的脸,阮二月只觉得心头格外畅快,继续反问道,“再说了,不知大姐姐是何时起这样关注我的,竟然在我的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
被阮二月的反问给问住了,不知如何回答的阮静,支支吾吾的半晌才还击道,“呸,阮二月你果真是不要脸!还没有嫁人呢,竟能说出这样下流的胡话来。”
装模作样的冲着阮二月啐了一口,阮静只觉得自己捏住了阮二月的把柄,转身冲着阮老夫人撒娇道,“祖母,您看,四妹妹也太不把咱们府里的名声放在眼里了!”
阮老夫人满眼复杂的看了一眼脸色坦荡的阮二月,低声道,“好了,这都是一家人,说的那样难听做什么?再说了,谁没有个爱的缠绵的过去呢……”
说罢,阮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语气幽幽的转身离去了。
看着阮老夫人默默纵容阮二月无耻行为的样子,阮静只觉得自己又要失宠了。当初她可是所有人眼中的小公主呢,怎么不知不觉之间,所有人都已经站在了阮二月那一边了?!
“父亲……”
继而,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阮宏伟,心里乞求道,快点收拾阮二月、快点惩罚阮二月……
她不叫一声父亲,不将阮宏伟的目光拉取到自己身上来还好。她这一叫,只见阮宏伟紧紧皱着眉头,对着她便是好一顿的呵斥,“你四妹妹怎么得罪你了,让你这样污蔑她的清白!你这个做姐姐的就是这样当的么?!下次告状之前,先把自己的眼睛擦亮一些!哼,日后要是再无中生有,搅得府中鸡犬不宁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阮宏伟冷哼一声,也转身离去了。
见阮老夫人与阮宏伟都走了,阮洋这才小心翼翼的跑到阮二月身边,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四妹妹,你真是了不起!”
徐氏皱着眉盯着阮洋,半晌才冷声道,“三丫头,别怪母亲没提醒你。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好好的一个大姑娘,莫要跟着那些个肮脏的人学坏了!”
被徐氏这一顿讽刺,阮洋当时就拉下了脑袋,委屈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阮静不知何时又与徐氏和好如初了,挽着徐氏的胳膊洋洋得意的瞟了阮二月一眼,高高在上的模样令人心生厌恶,“是呀三妹妹,你可莫要跟那些肮脏的人在一起,小心坏了你的名声。日后嫁不出去的话,就只能给那些老头子做填房,或者给商人做姨娘了,就像你姨娘一样!”
被这母女俩冷嘲热讽好一顿抢白的阮洋,不过就是因为与阮二月走的近一些罢了。眼下,也不敢争辩,只得强咽下委屈,眼泪流个不停。
阮二月最是看不得这种只敢带着软柿子捏,恃强凌弱的人了。
她挽了挽袖子,冷笑着看向阮静与徐氏,“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骂别人之前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丑样儿!我这咸月阁今儿也就不欢迎你们这些只会嘴上打,炮的人了!说我肮脏,老子还嫌你们踩脏了我咸月阁的地面儿!”
说着,就伸手抄起了墙边的扫把,冲着母女二人便是好一顿的刨扫,地面上的灰尘卷了起来,直呛得徐氏与阮静咳嗽个不停,捂着嘴不停的后退。
徐氏一边惊叫着与阮静挽手后退,一边捂着嘴,冲着阮二月尖声叫道,“阮二月!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嫡母,你这是不尊敬我!我,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吃不了兜着走?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你是嫡母又如何,今儿,我就这态度了,你能把老子怎么着?!”
阮二月当真是极不客气,抄着扫把便冲着二人毫不留情的叱骂道,直接扫地出门,“滚,给老子滚远一些!日后再看到你们踏进我咸月阁,当心老子不客气了!”
徐氏母女俩尖叫着,在下人的搀扶下,飞快的离开了咸月阁,背影狼狈的落荒而逃。
阮洋这才佩服的看着放好扫把的阮二月,担忧的道,“四妹妹,你何必为了我得罪她们?就让她们骂吧,反正我也少不了一块肉,骂完了她们也不会把我怎么着的。”
“好了,三姐姐,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就任由别人这样欺负你?也难怪你与柳姨娘在府里总是被欺负的主儿。就冲你这样子,是我也要三天两头的来那你撒气了!”
阮二月瞪了阮洋一眼,教训完了才问道,“可用了早膳?若是没有,便进去与我们一同吃吧。”
听出阮二月话中的意思,知道夏侯尹也在咸月阁后,连忙摇了摇头,拒绝道,“不了,我与姨娘早就用过早膳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快进去用膳吧,空了我再找你玩儿。”
说罢,也不等阮二月说话,匆忙离开了。
阮二月这才摇了摇头,拍拍手进了屋子。
若非是方才阮二月好几次回头瞪着他不允许他出来插手此事,恐怕刚才那样混乱的场景,夏侯尹早就出来发脾气了。他一个堂堂大男人,怎可让自己的女人被人如此辱骂?
可是,谁又叫他是个十足的妻控,对自己女人的话只有乖乖听从份儿的妻管严呢?
此刻见阮二月一脸轻松的走了进来,想起方才她泼妇骂街似的架势,夏侯尹无声的勾起了唇,夸赞道,“我的阮阮真是厉害!”
就算是泼妇骂街,在他眼中也是可爱的紧。
第141章 爷的小心眼,互诉衷肠
二人正用着早膳呢,阮二月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昨晚苏钰不是说了,今儿邀请她去吃城东那家好吃的烤鱼么?
本已经答应了苏钰,可她与夏侯尹,半个时辰前还在因为苏钰而吵架呢!
见阮二月一脸纠结,食之无味的嚼着馒头,夏侯尹眼神一暗,却还是关切的问道,“阮阮,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没……”
阮二月轻轻摇了摇头,又扑闪着大眼睛看向夏侯尹,一脸的小心翼翼,“尹睿,苏钰昨夜说要请我去吃城东那家好吃的烤鱼。要不,你让人进宫去请晴儿跟我们一起去吧?”
本想说请苏棂月一起去的,可据说这段时间苏棂月在周王府有些事情脱不开身。而夏侯尹与苏棂月本也就不如与夏侯晴关系亲近,所以还是邀夏侯晴一同去吧。
阮二月话刚说完,又突然想起几个月前的事情,皱着眉叹了一口气,有些愧疚的说道,“哎,算了,咱们还是不去了吧,我派人去文国公府拒绝苏钰的好意算了。晴儿因为我而被太后禁足,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原本夏侯尹在听到是苏钰邀请她又去吃烤鱼,心中的醋缸子又被打翻了。后又听到阮二月说邀了夏侯晴同去,不然他们也不去算了,心里的醋意又一点点消散。
他脸色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阮二月,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阮阮,若我性子一直这样古怪,又小心眼,你,你可会一直不离不弃?”
阮二月动了动嘴皮子,还未答话,夏侯尹又忽的伸手制止了阮二月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随后,低下头低低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听起来有些苍凉,又无端的令人感到心疼。这是阮二月第一次,看到夏侯尹露出这样的一面。
“阮阮,我自幼性子孤僻,不喜与人来往。八岁过后,更是完全将自己封闭起来,我怕失去、怕别离、怕背叛,所以我从来不肯与人交心。”
“直到,遇见了你。”
夏侯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本就是敏感多疑的性子,对于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拥有的,更是不愿意失去一分一毫。所以阮阮,别因为我的小心眼和对你自私的占有,就离开我,好吗?”
他并没有抬头,这一席话也是一直低着头,低声说完。
只是,阮二月眼尖的瞧见,夏侯尹的肩膀轻轻抖动着。那种无助、那种怕失去的感觉,她当然也尝试过,知晓是什么滋味。
就如是,她对夏侯尹一样的强烈的占有欲,即便是别的女子多看他一眼、对他心存什么不轨的企图,她也会不开心。也会因此患得患失,每天百转千回的乱想种种。
又如是,她对如今好不容易在异世重逢的麻麻,静安师太一般。
她一直逼迫静安师太还俗回京,她打从心眼儿里确实是因为静安师太身子不好,不能再在青城山生活。二来,还不是因为自己心里自私的想要与麻麻生活在一起么?
因此,夏侯尹的这种感觉,即使是他表达的并不算太过仔细。但是,阮二月都懂。
她放下手中被虐的不成形状的馒头,叹了一口气轻轻握住了夏侯尹冰凉的大掌,轻声安抚道,“夏侯尹,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所以,只要你不嫌弃我的霸道粗俗,甚至丝毫没有女子的温柔娴静。那么,我又怎会因为你对我那样真切的在乎,而离开你呢?”
说着,她将脑袋轻轻靠在了夏侯尹的肩膀上,像只小狗儿似的蹭了几下,低低的笑了起来,“其实,咱们这样吵一架也不错,至少让咱们明白了对彼此的在乎,知晓了彼此的心意。以后,也就会避开这样的吵架雷区,生活不就剩下美好了么?”
“毕竟,咱们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呢。日后,咱们还会有好多好多的孩子,子子孙孙围绕在咱们膝下承欢,多好。”
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又像是带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与向往。
听着阮二月发自肺腑的话语,夏侯尹满脸触动。随即捧起阮二月的脸,就要凑上去……
被夏侯尹冰凉的双手一抚摸,阮二月一个激灵便从方才的憧憬里面清醒过来。她忙伸手挡住夏侯尹的唇,娇嗔道,“哎呀,方才那名久你还不满足?人家嘴唇都被你给咬破了呢。”
“哼,坏人,明明在外面的时候还说等会儿好好奖励我呢。”
夏侯尹闷骚的轻哼一声,随后见阮二月唇上确实是有些红印,大抵是因为最初自己的气愤导致的吧。眼中划过一抹愧疚,连忙捧过阮二月脸,轻轻抚摸了一下那杂乱的印记,愧疚道,“都是我不好,咬痛你了吧?我让人准备点药膏,给你抹抹?”
阮二月忙摇手,“诶诶,算了吧,这样稍微抹点子唇蜜倒也没人能看得真切。若是被你抹上药膏,那才是光明正大的告诉别人,你我做了什么坏事呢。”
阮二月灿烂的笑道。
见阮二月的开心情绪又回来了,夏侯尹也露出一抹笑意,满目宠溺的望着阮二月。
对视良久,忽然开口问道,“阮阮,你是否真的很想吃城东那家烤鱼?我虽说从未去品尝过,但是也听纪墨说起过,据说味道确实美味。纪墨说吃了好几天,嘴巴里还有一股子烤鱼的酥香味呢。”
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所以夏侯尹故意引,诱阮二月。
哼,这会子就算是阮二月不去,他也要夸大其词的故意逗得阮二月腹中馋虫发作,要带她去才行。
“真的吗?真的那样美味?”
阮二月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下巴,咽了一口口水,咧开嘴巴问道。
“自然是这样,我何时骗过你?”
见阮二月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夏侯尹忙道,“还有,晴儿早就被太后解了禁足了。我这就派人去宫里将她接出来,再派人去通知苏钰准备出门,如何?”
其实吧,纪墨并没有吃过那家烤鱼。看来,为了不让阮二月失望,看出来他是在撒谎,得赶紧命人前去给他填补谎言啊……
第142章 骚包苏钰,两个男人一台戏
笑话,苏钰这个王八蛋,竟然敢违背他们之前的约定偷偷跑回京城。而且,竟然还敢背着他的面儿,来讨好他的女人!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非要让苏钰这个小王八蛋知难而退才是。
夏侯尹无声的阴笑两声。
“好了阮阮,这件事情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我会即刻派纪安前去那家烤鱼准备一下,然后进宫接晴儿。咱们一同去文国公府找苏钰吧,吃烤鱼后再去找家茶馆品品茶,今日我请客。”
“唔?”
阮二月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刚才还在因为苏钰的事情生气吃醋与她吵架呢,这会子夏侯尹的态度竟然转变的如此之快?
他请客?!
这个败家玩意儿,还没成亲呢,就如此大手大脚的乱花钱。不好好节省着,日后怎么养活孩子,养活一大家子人?这会子就已经摩拳擦掌的要请别人挥霍了?真是败家!
她只知道夏侯尹是在挥霍,哪里又知道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收拾妥当后,不到一个时辰,二人与已经被纪安顺利接出宫的夏侯尹在北大街口汇合了。
一见到阮二月与夏侯尹,夏侯晴像是见到了久未见面的亲人般,双目通红的就冲了过来。搂着阮二月的肩膀嘤嘤哭泣着,死活不撒手。
夏侯尹黑着脸在一旁,心里忍不住爆粗口。******刚刚才与阮阮捋清楚与苏钰的事情呢,这会子又蹦出个夏侯晴,这个不长眼的东西。
没看到他这个做哥哥的在一旁黑着脸了么?即使是姑娘家,他可也是不愿意让阮二月被别人搂着抱着的。
当下,心中十分不快的夏侯尹,又开始发挥自己面无表情损死人不偿命的特长了,“晴儿,太后好不容易将你解了禁足,怎的还如此不懂规矩?这样冒冒失失的,冲撞了你阮姐姐怎么可好?”
“什么?”
夏侯晴瞬间便抬起头,瞪着眼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夏侯尹,不开心的道,“尹哥哥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虽然是你妹妹。可是我与二月是好朋友,朋友之间怎么会顾忌那么多?还阮姐姐呢,我就喜欢叫她二月!哼。”
“臭丫头。”
不等夏侯尹还击,阮二月就捏着夏侯晴肉鼓鼓的腮帮子将她脸给掰了过来,咬牙道,“我比你大几个月,你自然是要叫我阮姐姐的!小丫头片子整天没大没小的。”
“你不是整天厉害无比嘛,连太后都不怕的人,怎的今儿见了我与你尹哥哥,竟是哭得眼睛都红了?往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蛮公民,去哪里了?”
阮二月无情的嘲笑道。
“你……我被禁足都是为了谁呀!阮二月你真是没良心,可见如今果真是站在尹哥哥那一边,来欺负我这个妹妹了。好啦好啦,本公主大人有大量,就不与你们计较了!”
夏侯晴自知辩不过阮二月,索性仰了仰脖子,“纪安不是说要请咱们一同去吃烤鱼么?咱们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快走吧快走吧。”
“还要去接苏钰呢。”
阮二月一把拽回作势就要离去的夏侯晴,无奈的笑道。
几人这才上了马车,慢悠悠的朝着文国公府而去。
苏钰早早得了阮二月派来的人带来的话,打扮的玉树临风的站在大门口。也毫不在意下人们看向他奇怪的目光,满脸笑意,看得出来心情极好。
哎呀,昨夜二月对他态度那样差,本以为今日请她吃烤鱼她是不会答应的了。没想到,他还没起床呢,便有下人前来回话,说将军府的人带了阮四小姐的话来了。
他一骨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兴高采烈的打扮妥当,甚至骚包的穿上了自认为帅气无比的大红色锦袍,满怀期待的等在了府门口。
这京城小恶魔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如此高兴。甚至,那格外引人注目的装扮,简直是刺瞎了众人的眼。
眼瞧着将军府的马车缓缓逼近了,苏钰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就连两只眼睛也弯成了一条细缝。
不过下一秒,在看清楚赶车的人像是夏侯尹身边的纪安过后,苏钰嘴角的笑意就这样僵住了。
马车越来越近,直到走到门口,他脸上的笑意依旧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咬牙切齿的白眼。
“苏公子,上车吧。”
苏钰还在气愤的瞪着纪安,马车帘子已经被人给掀开了,露出夏侯尹面无表情的俊脸。但是,苏钰是个明眼人,一眼便看到夏侯尹眼中蕴含的得意神情。
原来,竟然是夏侯尹这个天杀的,搅了他的好事!
苏钰咬紧牙关上了马车,一进去便看到夏侯尹示威似的将阮二月揽在怀里,得意洋洋的看着他。夏侯晴翻了个白眼,扭过头看向了外面。
“苏公子今日这一身装扮,简直是令人惊叹呢。”
一上车,夏侯尹便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对苏钰冷嘲热讽起来,直接对准他的大红色骚包锦袍开始开炮了。
苏钰脸色一紧,后槽牙咬的更紧了,眯着眼睛对着夏侯尹干笑道,“是啊,这样好的颜色,才配得上本公子白嫩的肤色。不像尹世子,总是一身白袍,令人都看腻了。”
“不过倒也不是本公子炫耀,这样挑肤色的衣裳,也不是人人都能穿的。”
苏钰毫不示弱,“还有啊,尹世子你怎的也是个年轻公子吧,怎么整日里搞得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你这样带小月儿出去,就不怕被人嘲笑吗?!”
阮二月与夏侯晴无奈的对视一眼,本以为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们钻在一起才会引发口水战,怎的这两个大男人,凑在一起还如此无聊的打着嘴仗?!
还是如此幼稚的话题!
夏侯尹摇了摇头不说话,苏钰得意洋洋的勾起了嘴唇。阮二月看不下去了,“苏钰你脸上那是什么表情?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这么骚包?你恶不恶心?”
“噗。”
此话一出,夏侯晴与夏侯尹兄妹俩俱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本还洋洋得意的苏钰,此时垮着一张脸,哀怨的看着阮二月,不开心的叫了一声,“小月儿,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第143章 踹下泥塘,馋虫发作
几人一路争吵,一路嬉笑打闹,很快也就到了城东的郊外。
远远地,阮二月便看见一座独立的院子坐落在田野间。像是现代的那种农家大院儿,屋前屋后全是水塘,想也不用想便知道那是养的鱼。
这几天正值荷花盛开,几名中年男子正在水塘旁边的泥塘里不知捣鼓着什么。前面一大片的空地上还有鸭鹅在溜达着,啄着水塘边青绿的小草,却又因水塘被木栏围着不能下去捉鱼,而不开心的嘎嘎叫着。
下了马车,夏侯晴便如脱缰的野马,兴奋的挥舞着手臂冲着泥塘里面忙碌的中年大伯们问道,“大伯,你们在干嘛呢?是不是在挖莲藕?我能也下来试试吗?”
走在后面的三人顿时就满头黑线,阮二月见泥塘中的大爷举着满是泥巴的双手,有些尴尬的望着夏侯晴,乐呵呵的笑了几声不知道如何答话,连忙拽了一把夏侯晴,“晴儿,挖莲藕要在寒冬腊月呢。这会子荷花都还开着,怎么会有莲藕?”
“对对,小月儿说的没错,十一公主不懂就多学着点儿!”
见有了可以接话的机会,苏钰不怕死的忙凑了上来,挤眉弄眼的朝着夏侯晴说道。
“你……”
夏侯晴闹了个大红脸,拽着阮二月的胳膊便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不想搭理苏钰。可是心中又有些难堪,只一个人生着闷气。
见夏侯晴不高兴了,阮二月一边牵着夏侯尹,一边瞪了苏钰一眼,又转头冲着夏侯晴安抚道,“好啦,你自幼生长在宫里,对这些自然是不清楚的。苏钰就是嘴贱,你别理他。”
夏侯尹忽的轻声笑了起来,苏钰只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愤愤不平的走在最前面,自言自语的咕哝着,没人听清楚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见机会来了,夏侯晴松开挽着阮二月胳膊的手,往前垮了一步,冲着苏钰的屁股便是狠狠地一脚踹去,“苏钰你敢嘲笑本公主,你去死吧!”
苏钰一个不留神果真中了标,被夏侯晴一脚踹到身子斜斜的就往泥塘里面栽去。
不过,在阮二月面前,在夏侯尹面前,他堂堂文国公府四公子,怎会出这样大的丑?
苏钰一个潇洒的转身,带着屁股上一个大大的脚印便飞身回到了岸边。正想要得意的炫耀一下自己的“泥上漂”多么厉害,便一不留神,再次被做好准备的夏侯晴一掌又给推了进去。
这次,可是实打实的跌进了泥塘内。
“哈哈哈哈哈,苏钰你现在就是个落泥鸡!我看你还有什么好得意的,还敢嘲笑我!”
瞧着一身泥,一脸委屈的苏钰被一旁的老伯搀扶着,艰难的从泥塘里站起身来,夏侯晴拍着腿放肆嘲笑起来,“瞧你那一嘴的泥,好吃吗?什么味儿的?!”
“夏侯晴!”
苏钰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恶魔,此时哪里顾忌着夏侯晴的公主身份?众目睽睽之下被踹下泥塘,还是在夏侯尹与阮二月的面前!
他只觉得自己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当下,便捞起一把泥冲着岸边手舞足蹈的夏侯晴砸了过去……夏侯晴自然是不服输的,二人一个追击、一个躲闪,在泥塘便愉快的玩耍起来。
想起自己因不放心,先前派纪安前来安排着,寻了京城里最好的厨子替下了这里的烤鱼师傅。趁着此时大家注意力都在苏钰身上,夏侯尹连忙牵着阮二月往院子里走去,“阮阮,咱们进去吧。”
大抵是摸到了夏侯尹的心思,纪墨早早地便让那厨子准备妥当。此时,在院子里架起火堆,已经翻烤着好几条肥美的鱼儿。
说是院子吧,只不过也只是被高矮不一的木桩给围起来的一块儿坝子而已。此时那木桩上缠绕的不少小野花,争先恐后的绽开着,掩盖乐不远处鱼塘里传来的鱼腥味儿。
坝子四周长满绿油油的小草,几株槐花树生长的极为茂盛,点点花瓣飘落下来,整个院子里一片静谧的美。
还未走近,便闻到了烤鱼传来的香味,阮二月当即就不淡定了。腹中的馋虫被勾了起来,垂涎欲滴的往树下看去,这脚步也就情不自禁的加快许多。
闻着这股子香味,再看阮二月垂涎欲滴的神情,夏侯尹心里很是满意。
那厨子本是京城内最为有名的“味食斋”的御用厨子,大嘴佟。平日里可是傲慢的很呢,若非是夏侯尹,其他人可是很难将他请出来做这些事情的。
此刻,大嘴佟换上一身儿麻布褂子,脸上沾着假胡子,头发也胡乱的盘在头顶。说话一口东北大碴子味儿,被火堆烤的满脸通红,猛一看,还真的与那泥塘内忙碌的大叔们相差无几呢!
纪墨摆好桌子,冲着走进来的夏侯尹与阮二月,恭敬道,“爷,阮四小姐,这是刚烤好的鱼呢。勾的属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你们快来尝尝。”
说着,又倒好两杯甜酒,笑道,“这是这里最为有名的果子酒,据说是他们自个儿上山采摘的野果子酿制而成,甜而不腻。又一直在那水井里面冰镇着,最是适合这样的酷暑天气。搭配着这烤鱼,可是一绝呢!”
阮二月伸手端起一杯果子酒,放在鼻尖细细闻了一会儿,莞尔笑道,“不错,这里面的果子定是山上长得野葡萄,圆圆的尝起来酸溜溜的那种。只是可能没有加什么添加剂,所以闻着这味儿,还挺醉人的。”
不得不说,自穿越以来,阮二月最为怀念的。便是前世的葡萄酒,甜甜的,酒味淡淡的,她没事总喜欢肚子啜饮几杯。
正上岸拿农具的一名大伯惊讶的看了一眼阮二月,不顾满身的泥巴走了过来,对着阮二月竖起了大拇指,“这位姑娘果真是见多识广,这正是我在对面山上采摘的野果子酿制的。只是不知道那野果子叫什么名字,倒确实是圆圆的,吃起来酸溜溜的,极为开胃。所以啊,我这也不拾得几个字,就直接叫了那果子为酸珠子。”
说着,老伯乐呵呵的笑着,“不过,这果子酒只是闻着有些醉人,这喝起来啊,真是一点都不醉人。所以啊,你们就放心的喝吧。”
第144章 苏钰变狗熊,美味烤鱼
一阵轻风拂过,纷纷扬扬的槐花飘落在院子里、草地上,飘落在烤好装进盘在里的烤鱼上面,混合着烤鱼原本的香味,此时再散发出一股子格外清香的味道。
阮二月只觉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见此,夏侯尹无声的轻笑着摇了摇头,一把拉过阮二月坐在自己身边,“好啦,知道你早就馋的要流口水了,快点趁热吃吧。”
许是这香味的确是太过诱人,正玩着泥巴的苏钰与夏侯晴,也摈弃“前嫌”,欢快的跑了过来。
“怎么样,味道如何?”
夏侯尹目光紧紧盯着吃了几口的阮二月,甚至因为心中有些心虚,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轻声问道。
就怕这大嘴佟的手艺不怎样,阮二月发现其中端倪呢。
见夏侯尹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甚至还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阮二月挑了挑眉,将手中的烤鱼放到了夏侯尹嘴边,笑道,“好啦,香的很呢,想吃就吃吧。”
夏侯尹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你喜欢吃就多吃点,我对这些个海鲜没多大兴致。”
阮二月点点头,正要收回手,苏钰这不长眼的这时候偏偏凑了过来。二话不说便朝着阮二月手中的烤鱼咬了下去,含糊答道,“他不喜欢吃,我喜欢吃!”
还好,见苏钰一脸窃喜的凑了过来,夏侯晴提早便伸出了自己的脚。
苏钰还没咬到阮二月手中的烤鱼呢,便被夏侯晴伸脚一勾,整个人就朝着地面上狠狠地摔了下去。原本浑身就是泥巴,还没来得及清洗,这会子更是溅的所有人都是一身的泥。
苏钰趴在地上咬着牙瞪着笑的开心的夏侯晴,“夏侯晴,本公子与你有仇是不是?!”
“哈哈哈哈……苏钰,瞧瞧你那熊样儿!真的变泥狗熊了!”
夏侯晴捂着肚子,笑的前俯后仰,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我可告诉你,二月是我尹哥哥的媳妇,也就是我夏侯晴的嫂嫂!你若是再敢有什么不轨之心……哼哼,别怪我不客气!”
好不容易收起了笑意,夏侯晴站起身凶巴巴的冲着苏钰威胁道。
“真幼稚。”
夏侯尹毫不留情的对着二人摇了摇头,又一脸温柔的看着阮二月,“阮阮,咱们去那边吃去。这刚烤好的,闻着才是最香的呢,吃起来也最是美味。”
苏钰趴在地上,一脸苦兮兮的看着阮二月像是一只小白兔一样,听话的被夏侯尹这只大灰狼哄骗着去了斜对面。俩人柔情蜜意,缱绻情深的,根本都懒得看他一眼好么!
倒是夏侯晴这个刁蛮公主,伸出满是泥巴的脚,冲着自己这英俊帅气的脸便是一脚,踹的他没当场给晕过去。
大嘴佟一边卖力的展示着自己的厨艺,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位传闻中的阮四小姐。他还真是想要看看,这位阮四小姐,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尹世子如此去在意。
阮二月一边啃着手中的烤鱼,一边回忆着前世吃过的那些个路边烧烤啊、露天大坝的宵夜啊,这脸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满足的笑意。
“阮阮,你笑什么?”
见阮二月此时脸上的这种笑意他倒是不常见,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阮二月摇了摇头,“也没笑什么,只是我在想啊……这鱼烤出来确实是好吃,只是,上面什么佐料都没有添加,烤出来只有鱼本身的香味,吃起来倒也不甚有趣。”
“这样吧,这位大伯,我说一些佐料,您记下来,麻烦您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好吗?”
阮二月一偏头,冲着一直暗中观察自己的大嘴佟,满脸笑意的问道。
这位烤鱼的大伯倒是奇怪的紧,瞧着年纪倒也不是很大。但偏偏长了一脸的胡子,而且神情有些怪诞,时不时的瞟个小眼神儿瞅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阮二月吩咐,再看夏侯尹不着痕迹的示意,大嘴佟连忙放下手中的烤鱼,殷勤的点头应道,“诶,诶,好。小姐您说说您需要些什么东西,我这就去找找。”
阮二月低头思忖片刻,轻声道,“我需要……菜油、孜然粉、辣椒面儿、花椒粉。然后,其它的就不要了吧。”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烧烤料之类的,但想都不用想,这里怎会有这些东西?就连这菜油什么的,在这京郊之外,恐怕都难找到吧。
因此,也就暂且凑合着试试,能不能做出前世令人馋的戒不掉的烧烤吧!
阮二月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唇,眯着眼睛仔细回味起来。
大嘴佟连忙去“找”这些佐料去了,纪墨也赶紧随着大嘴佟走了过去。这些个佐料,在这京郊外确实是不太好找呢,大多数的农户家里都只有盐巴与红辣椒。
菜油是极为昂贵的,花椒什么的也都只是颗粒,谁会矫情到磨成粉去用?
因此,纪墨与大嘴佟连忙下去命人找了这些个佐料,再暗中将其磨成粉面,做成阮二月需要的东西,端了上来。
见佐料来了,阮二月开心的挥舞起一把小刷子,自己架着架子上的烤鱼,便开始涮烤起来。
被刷上一层菜油的鱼,被这柴火一熏烤,即刻便散发出浓郁的香味。菜油混合着鱼身上本身的鱼油,被火烤的“嗞嗞”冒烟,一滴滴的油全部滴进了火堆里面。
瞧着阮二月这样浪费珍贵的菜油,旁边看热闹的几位大伯,倒真的是一脸惋惜,啧啧称舌的摇了摇头。
听着身边传来的咂舌声,阮二月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冲着纪墨招了招手,嘀咕着吩咐了不知什么神秘事情后,又一心一意的烤起了鱼。
大嘴佟目光惊讶的看着阮二月娴熟的烤鱼技术,加之他从未见过烤鱼放这么多佐料的技术,当下就有些佩服起阮二月来。
闻着空气中传来的丝丝香味,较之方才更加浓郁的美味,就连身为厨子多年的大嘴佟,也忍不住的动了动喉咙,咽下一丝口水。
很快,便见纪墨手中捧着几个圆圆的大土豆就回来了。
第145章 又出事了,着急回府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阮二月伸手接过纪墨递来的土豆,二话不说便扔进了滴满菜油的火堆里。
又拿过一旁的火钳派火堆里刨弄一下,笑着看了众人一眼,“这菜油滴进了火堆里,确实是有些浪费。咱们放几个土豆进去,等会子烤熟了一股子的烤鱼味儿,这样岂不更好?”
大嘴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阮二月,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阮四小姐这话说的没错儿,物极所用呢。”
苏钰伸手抓起桌上的烤鱼啃了一口,随后目光有些微妙的看了一眼夏侯尹,神情有些怪异,“这也没多长时间没有来这里吃烤鱼了吧,怎的这味道,像是变了许多呢……”
夏侯尹嘴角微笑一僵,沉声道,“怕是你今日泥巴吃多了,舌头出问题了吧。”
“随便你怎么说喽。”
苏钰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继续囫囵吞枣的啃着手中的烤鱼,“管它呢,只要好吃就行。这大半天的什么东西都没吃,本公子都要饿死了。”
夏侯尹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目光认真的盯着阮二月烤鱼。在他眼里,不管是认真做事情的、还是平日里嬉笑打闹的,阮二月都是最美的。
他不希望,在阮二月的心里,自己是一个大骗砸。
眼瞧着刷上菜油的一排小鱼变成金黄色,阮二月手脚麻利的再刷上辣椒面等佐料,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瞬间便四散开来,勾的几人馋的不行了。
不等阮二月烤好,苏钰便已经着急的伸手去夺架子上的烤鱼,一边耐不住性子的道,“小月儿,我竟不知你烤鱼的技术竟然这样好!早知如此,我该早些提出邀请你前来这里吃烤鱼呢。”
夏侯晴本也就没有公主该有的矜持,此刻也学着苏钰的模样,着急的便去扯架子上的烤鱼,嘴里哼道,“二月,以后你多带我来这样的地方吧,你手艺这样好,真是馋死我了!”
阮二月停下手,挑眉看向依旧迫不及待得狼吞虎咽的二人,摇头无奈的说道,“瞧瞧你们,这幅样子若是被外人看去了,定是要吓得眼珠子都掉出来。”
夏侯尹慢条斯理的整理好鱼肉,拔掉所有鱼刺,这才递给阮二月,“阮阮,吃吧。”
苏钰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夏侯尹递给阮二月的一小盘剔好鱼刺的鱼肉,再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啃得面目全非的烤鱼,心里有些不服气。
也将手中的烤鱼递给阮二月,梗着脖子逞强道,“小月儿,喏,我这才叫有诚意。我已经将所有的鱼刺用牙齿给剔干净了,你可以直接吃了。”
夏侯尹眼神一沉,似有千万道冷箭便冲着苏钰洋洋得意的脸上射了过去。
阮二月嫌弃的推开苏钰的手,没好气的道,“还没烤好你与晴儿俩就迫不及待的开吃了,这会子啃成这样才想起我来!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
说着,又一脸甜蜜的看向夏侯尹,“还是我家尹睿体贴,瞧瞧……”
顺手接过夏侯尹递来的盘子,开心的吃了起来。
夏侯尹眼中的阴沉就这样消散开来,只语气凉凉的在苏钰心口上插了一刀,“不知苏公子可听说过一个有名的典故?名曰,东施效颦。”
虽这个典故用在这里并非完全合理,但是夏侯尹这言外之意,顺带也就讽刺了一把苏钰长得不如自己俊美呢!
苏钰是什么人?自然也能听出夏侯尹的话外之音,当下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狠狠地瞪了夏侯尹好几眼,才咬牙切齿的啃了一口手中的烤鱼。
二人之间的风起云涌,眼神互相交手,对阮二月与夏侯晴可是丝毫没有影响。
闻着火堆里传出来的土豆香味,伴随着菜油与烤鱼的香味,夏侯晴耐不住性子的伸手拿过一旁的火钳,着急的喊道,“二月,二月,快点将土豆夹出来。当心烤焦了,你快闻闻,好香啊!”
……
几人在这静谧的小农庄里待了大半天,本以为这样惬意的生活会持续到黄昏。谁知,天阳还没下山呢,府里的胡婆子便已经满脸着急的带着人找了过来。
见阮二月几人正开心的钓鱼呢,胡婆子推开一旁的侍卫,心急火燎的跑了过来,“哎呀四小姐,原来您当真在这里!可叫老奴好找啊!”
随即,便见雀儿也跑了过来,见到阮二月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小姐,您以后出门也带上奴婢吧!每次这样四处找您,找的奴婢好辛苦。”
胡婆子是阮老夫人身边的人,曾经更是听从阮老夫人的吩咐,在她咸月阁放肆过的。原本,对阮二月便丝毫没有恭敬之心,平日里对她更是避而远之。
眼下,怎会是胡婆子来找她?还与雀儿一起?
莫非,是府里又出了什么事情?
阮二月皱了皱眉,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等雀儿回答,胡婆子就已经夸张的拍了拍大腿根儿,唉声叹气的道,“哎呀我的好小姐,您就别问了,快点随老奴回府吧!”
阮二月疑惑的看了雀儿一眼,雀儿也点点头,低声道,“这里不方便说,小姐,还是赶紧回府吧。”
见雀儿也是如此,想必果真是府里又出了什么事情了。
阮二月定了定心神,冲着夏侯尹几人道,“尹睿,你送我回府吧。苏钰,你送晴儿回宫。估摸着确实是出了什么事情,咱们赶紧回去吧。”
苏钰与夏侯晴有些不放心阮二月,连忙道,“我们与你一起回去。”
阮二月摇了摇头,方才雀儿说了这里不方便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必这件事情也关系到府中颜面。阮宏伟与阮老夫人皆是以阮府颜面为重之人,想必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关头看到外人的。
尤其,是苏钰与夏侯晴这样身份的人。
当下,阮二月与夏侯尹便上了马车,又对着夏侯晴关切道,“晴儿,你且先回去,得空了我再约你出来玩。”
瞧着马车渐渐远去,夏侯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见阮二月临走前都没有与他说上一句话,苏钰满心不乐意,冲着夏侯晴语气也有些不好,“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还不走!”
夏侯晴自是知道苏钰的心思,当即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你这是说你自己吧!”
第146章 打死徐氏,老夫人护短
马车飞快的疾驰在平坦的道路上,阮二月看了雀儿一眼,不等问话,雀儿便已经利索的将整件事情全盘告知。
昨夜阮宏伟不是让徐氏一晚上将这两年后院儿所有开销都清算出来么?
今日早上,若是阮静不大张旗鼓的带着整个府里的人前去咸月阁找阮二月的麻烦,阮宏伟没有看到徐氏还好。这一看到徐氏,便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他带着周伯原本是要回书房的,走到一半,忽然便想起昨夜之事。
于是,原路折返回去,刚好看到徐氏与阮静母女俩尖叫着从咸月阁方向跑了过来。瞧着那模样,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似的。
阮宏伟心中疑惑,但一见到花容失色的徐氏,脸色便又阴沉下来。二话不说,拽着扯着徐氏便去了清秋院,让徐氏将清算好的账目拿出来她瞧瞧。
见徐氏被一脸怒气的阮宏伟扯着胳膊拽走了,这么多年来,除了那晚阮琳陷害徐氏之事,阮宏伟动手打了徐氏,除此之外她从未见过阮宏伟对着徐氏发这样大的脾气。
阮静暗道不好,连忙先派叶儿前去安年居找阮老夫人,让徐氏身边的珠儿去前院找自己的大哥阮康。
最后,自己这才也慌忙追了上去。
虽说前端日子因为平姨娘之事,她与徐氏母女俩闹翻了脸。可到底是亲母女,过了没几日俩人又和好如初。
眼下虽不知徐氏究竟犯了什么错事儿,阮宏伟会动这样大的怒气。但不管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还是因为母女情分。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父亲给打死!
阮老夫人听到叶儿回话,说是老爷不知为了什么事情,在花园里就生气的将夫人给拖回了清秋院。瞧着那架势,像是要把夫人给打死呢!
吓得阮老夫人当即就扔了手里的凉扇,让彩蝶与胡婆子搀扶着去了清秋院,张婆子留下看门。
阮康此时正在看书呢,见珠儿神色慌张的过来了,一问清楚来龙去脉,才知徐氏又惹恼了阮宏伟。阮康恼怒的扔下手中的书本,神情不悦的也连忙去了清秋院。
到了清秋院,远远地便听到里面传来阮宏伟生气的砸碎了瓷器的声音,阮老夫人神情一凛。
打开门走了进去,满地都是碎裂的茶杯。阮宏伟坐在椅子上,目光阴冷的盯着趴在他脚下不远处,瑟瑟发抖的徐氏。
阮老夫人眯了眯眼睛,由彩蝶搀扶着缓缓走了进去,沉声问道,“宏伟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媳妇怎么招惹你了,让你生这么大的气。”
“哼,娘,你也别问我。要问,你问问这被你当亲生女儿似的疼了多年的毒妇吧!”
阮宏伟冷哼一声,眼神刀子似的在徐氏身上刮过,冷声答道。
听到阮宏伟如此说,阮老夫人神情也有些阴沉了,目光也放到了徐氏身上,沉声一喝,“到底出了什么事,说!”
说罢,更是一拍身边的桌子,中气十足的喝道。
徐氏身子一颤,却仍旧是一言不发,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低声抽泣着。
见徐氏不答话,阮老夫人的脸色更是阴沉一分,却还是缓了缓语气,朝着阮宏伟问道,“宏伟,到底怎么了?你说说。”
阮宏伟这才冷笑一声,“府中这两年的开销竟是比每一年都大得多,如今这毒妇不仅心中惦记着靖王府给二月的聘礼。甚至还告诉我,这府中余银无几,竟是连给二月的嫁妆都准备不起来!”
“昨儿娘提醒我,二月的婚事应该好好的操办一下,现在就应该着手准备了。我想着也是这个理儿,偏偏皇上昨日在朝堂上也提及此事!于是,我便去找她商议此事,谁知,这毒妇竟是如此回答我!”
说着,阮宏伟脸色更是阴沉,将桌子上又一只瓷瓶朝着徐氏便砸了过去,“我让她将账本拿来瞧瞧,她竟还敢跟我说,这两年后院中的所有开销,她都没有记账。只是拿了前几年的账本前来糊弄我,给了她一夜的时间让她好好地清算一下这两年的账目。没想到,这大清早的,她就听了那不长进的孽女的话跟着前去咸月阁看热闹!将我的话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言语中那不长进的孽女,自然就是阮静。
好巧不巧的,阮静在清秋院外竹林里躲着,眼瞧着阮老夫人进了清秋院,才敢小心翼翼的跟了进来。因为早上这件事情本就是因她而起,闹得府中不得安宁,阮宏伟也训斥过她了。
所以眼下见阮宏伟生气,她自然是不敢独自跟进来的。
在外踌躇半天的阮静,刚走到清秋院的正厅外,便听到阮宏伟最后这一句话。当下,阮静的一张小脸便煞白起来,这还是阮宏伟第一次用这样重的话说她!
阮康这时也刚好走进来,瞧着阮静身体僵硬的站在门口不肯进去,便推了推她,着急道,“妹妹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快些进去吧,不知母亲又是惹了什么事情!”
这一推,便将僵在门外的阮静,给直接推进了正厅里。
见被自己好不容易教导的不闻后院之事的嫡子竟也跟了过来,还有方才阮康那番话,分明是有人通风报信来着。阮宏伟眼神一暗,看向徐氏的目光更是啐了几分阴沉。
阮老夫人一见阮康阮静都来了,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喊道,“康儿,静儿,快进来。不知你们母亲怎么惹怒了你们父亲,快进来劝劝,让你们父亲消消气。”
虽说关于府中账目之事她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到底是容不下徐氏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损害府中利益之事。
徐氏对阮宏伟是这样解释的,可是她阮老夫人也浸淫后院几十年。一听到阮宏伟这样说,难道还不清楚徐氏这些个小把戏?!
只是,这件事情大家关起门来解决便是,阮宏伟今日这样生气,指不定又要将事情闹成什么样儿。就如上次冲动之下打了徐氏一样,传出去的话,阮府的脸面倒就真的是保不住了。
第147章 真的怒了,怪他不薄情
听到阮老夫人的喊声,想起方才阮宏伟生气还连带着骂了自己的话。阮静只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垂着头低声抽泣的徐氏,二话不说扭头就出了清秋院。
见状,阮康有些着急,连忙回头喊道,“妹妹!你去哪里,还不回来!”
阮老夫人也有些着急的的站起了身,但见阮静已经跑远了,才冷哼一声,咬牙骂道,“这个小畜生……算了,她走了就走了吧,康儿你进来。”
阮康连忙抬脚走了进去,先是搀扶起趴在地上的徐氏,又恭敬的对阮宏伟行了礼。这才问道,“父亲,不知母亲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父亲?儿子替母亲给父亲赔礼道歉,给父亲磕头,父亲就不要与母亲计较了吧。”
说着,就跪下去给阮宏伟磕了个响头。
若是以往,阮康如此,阮宏伟指不定还就真的不生气了。但是此时,可是牵涉到府中这好几年账目的事情,怎能任由徐氏胡来?!
这么多年来,他勤勤恳恳的挣回来的俸禄、上战场拼搏回来的赏赐、外面打理的铺子庄子挣的钱,都去了哪里?!
他一直都告诫阮康,身为男儿,要么用心读书考取功名;要么便如阮科一样好生习武,将来也好上战场为国效力。不要将心思放在这后院儿的杂事上面,别被乱了心神。
可是,阮康竟是把他的话都当做耳旁风?!
于是,阮宏伟只冷哼一声,二话不说便朝着跪在地上的阮康狠狠地踢了一脚,“没出息的东西!这么多年来我是怎么教你的?就是教你是非不分的么?!”
不只阮康被阮宏伟这一脚给踢懵了,就连阮老夫人与徐氏,都被阮宏伟此举给吓到了。
这么多年来,阮宏伟从来不曾动过阮康与阮静兄妹俩一个手指头,不曾说过一句重话。可是方才,将阮静骂的夺门而逃,又是直接踹了阮康?!
阮康本就是个文弱书生,此时被阮宏伟这狠狠一踹,当即就偏着倒在了地上。嘴角也缓缓浸出一丝鲜血,捂着胸口痛苦的站不起来。
徐氏受不了了,心疼的将阮康搂在怀里,哭得肝肠寸断,“老爷,你有什么不满冲着妾身来就是了!何苦伤害咱们的孩子,康儿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下得去手啊!”
的确下不去手,明明就是下得脚嘛!
阮宏伟如今对徐氏这一套是懒得多看一眼的,只冷声道,“不满?若只是单单对你不满也就罢了,偏偏你这个毒妇做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的都让我恶心!”
“说!给我好好地算算,这两年后院中,竟是花去了不下两百万两的白银,你都用在了什么地方!”
阮宏伟强忍着心头想要狠狠地扇徐氏几耳光的愤怒,冲着徐氏咬牙喝道。
见事情越发的难以控制,阮老夫人也就懒得再多管这对夫妻之间的事情了。徐氏本就不对,让阮宏伟好好教训一回,也是应该的。
于是,她一心只顾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心疼的叫人将阮康扶进内屋去躺着,又连忙叫人去请大夫来给他医治。
徐氏咬紧后槽牙,知晓今日这关可能难过了。
那些账本她自然是有的,只是其中足足有将近一百万两的花销,她都用在了不该去沾染的的地方。昨夜凑了整整一夜,可如今还有三十多万两银子拼凑不齐!
阮宏伟今日不但骂了阮静,还踹了阮康!可见他心头的怒气,究竟有多么的深重。
若是今日自己不好好交代,恐怕,恐怕她不仅会被阮宏伟休回娘家。更严重的,可能还会直接,将她打死扔出府去啊……
想起自己背后做的那些个事情,徐氏担忧的咬紧下唇,整个人慌乱的又开始打起了哆嗦。
徐氏越是如此,阮宏伟便越是清楚,这账目背后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忽的就开口笑了起来,“你若是执意要与我这样僵持的话,不如,先派人去将你那娘家兄长带来,我先好好招待一番,说不定你才会开口?”
不单单只是银子的事情,这背后牵扯的棘手的事情太多了。阮宏伟也不想再僵持下去,只想知道结果!
徐氏身子一颤,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向一脸冷笑的阮宏伟,颤抖着嘴皮子,“老,老爷……”
她确实是怕啊!
虽说如今她们徐家早已没落,她的父母也早早双亡。可她唯一的兄长徐汇金,却是个实打实的无赖泼皮。
因此,这么多年来,阮宏伟一直瞧不上她的娘家,也不允许她与徐家的亲戚走的太过亲近。
只是……若非是徐汇金去年忽然找上了她,找她借了好几万银子。并且,还给她支了这么一招的话,恐怕今日这银子,也就不会凑不出来了!
见徐氏开始怕了,阮宏伟更加料定,银子的事情确实是与徐汇金脱不了干系!
早有人回禀他,这两年徐氏背着他与徐汇金来往。可是他想着,徐汇金到底是徐氏的亲哥哥,若是没有做出其他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任由他们暗中来往。
谁知,今日他才知晓,自己不愿意薄情寡义的对待别人,竟是自己大意了!
想了想,他伸手就喊起了外面的下人,“来人啊!去把你们夫人娘家舅老爷给我找来!”
见阮宏伟果真是来真的,徐氏彻底是慌了。
知晓自己阻止不成,徐氏连忙站起身,冲着阮宏伟苦苦哀求道,“老爷!妾身确实是做了一些会让老爷生气的事情!但是,今日若是老爷要将妾身的哥哥叫来问个明白,这传了出去,不叫外人说闲话,说老爷怀疑哥哥为人怎么样么?!”
“哥哥他年近三十还未说上一门媳妇,老爷此举,不是逼得哥哥这辈子都要孤单一人么?!”
“就算是妾身求求老爷,不要叫哥哥过来问话……不管老爷怎么处置妾身,妾身都毫无怨言啊老爷!”
对徐氏的苦苦哀求,阮宏伟更是无动于衷。
徐氏如此反常,只能说明一点,这件事情一定与徐汇金有关!因此,他才更要弄个清楚才是!
第148章 徐氏撞墙,拖下去打死
当下,阮宏伟便冷笑着一把推开徐氏,对着门外候着的下人沉声吩咐道,“对了,务必要将你们的舅老爷,客客气气的给我带过来!”
见自己这样苦苦哀求都丝毫不能动摇阮宏伟的决定,徐氏只觉得自己心灰意冷了。
咬紧牙关,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徐氏抬头看向阮宏伟,沉声道,“老爷,你若是执意要让我哥哥过来的话。今日,妾身就死在你面前!”
说着,便作势要撞向旁边的柱子。
一众下人吓得面如土色,珠儿等连忙扑了上去,就要拦住徐氏,“夫人,您不要做傻事啊!”
谁知,阮宏伟倒是毫不在意,挥了挥手道,“你们都让开!我倒是要看看,她撞得位置到底准不准!若是她这一下子没有撞死,便给我拖下去打死!”
“还有,你们谁若是敢拦着她的话,就陪着她一起去死!”
阮宏伟冷冷的扫了一眼珠儿几人,冷声喝道。
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冷冽气势,此时在殿中缓缓散开。珠儿几人怯生生的停住了扑向徐氏的脚步,只咬着唇看着徐氏哭得不能自已,再也不敢向前一步。
阮宏伟这才收回冷冽的杀气,悠闲地靠在椅子上,毫不在意的看着整个身子微微颤抖的徐氏,“撞啊,你倒是去撞啊。威胁人谁不会?倒是要付诸实际行动才是。”
听着身后传来阮宏伟如此无情的话,徐氏只觉得自己更是难过的不能呼吸。
原本她作势要撞向柱子,便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同时,也想以此威胁阮宏伟,哪怕是看在她们夫妻多年的情分上,也势必要阻拦她的。
谁知,阮宏伟竟会如此说……
随后,只见徐氏捏了捏拳,嘶声裂肺的尖叫了一声,猛地便朝着身前的柱子撞了上去……
“嘭。”
一朵血花在柱子上绽放开来,徐氏额前一片鲜血,身子软绵绵的朝着地上瘫软下去。
“夫人……”
珠儿这才连忙奔了上去,将徐氏搀扶起来。
方才那一下,徐氏确实是用了力的。不过,不知是她低估了自己厚颜无耻的脸皮,还是位置没有对准,这一下并没有要了她的命。
王大夫正在里面给阮康医治呢,听到外面传来的巨响声,阮老夫人吓得一个激灵。
阮康也脸色惨白,就要下床出去看看。
阮老夫人好不容易哄住了阮康,连忙让王大夫出去给徐氏医治。另外,让胡婆子出去瞧瞧,到底闹成了什么样子。
见徐氏脚下虚浮站立不稳,但到底是没有撞死。
阮宏伟似是有些遗憾,轻轻摇头咂舌道,“哎,我还以为你方才赴死的决心有多么坚定呢!看来,也不过如此,真叫人不尽兴。”
“老爷……”
徐氏本就撞得眼冒金星的,额头上的鲜血也滴答滴答的滴了满脚,耳边听到阮宏伟这样说,更是令她的心碎成千万片了。
王大夫提着药箱走了出来,连忙给徐氏包扎伤口。
就在这时,只见方才前去请徐汇金的下人回来了,一脸严肃的对着阮宏伟回话,“老爷,小的们方才一出门就在转角的赌坊门口碰到舅老爷。谁知,舅老爷一听是老爷请他来府上,当时就吓得一脸惨白,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着,说什么那些事情都是咱们夫人自己做的,与他无关。还说,什么,什么欠上的银子他会尽快还来,让老爷不要杀了他什么的。小的们追了半条街,都没有追到舅老爷,所以,其他人去追舅老爷,小的就赶紧回来复命了。”
听到下人回话,阮宏伟的眼睛眯了眯。
下人每说一句,徐氏就更加胆战心惊。直到下人说完,徐氏已经吓得腿脚发软,两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
这倒不是她装病了,而是真的被吓晕过去了。
欠上的银子?
阮宏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徐汇金如今不过只是个沉浸赌坊的赌徒罢了。就算是找徐氏借了一些银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什么叫做那件事情是徐氏自己做的?又是什么欠的银子尽快还来,不要杀了他?
这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才能害怕到怕自己杀了他?
赌债?杀人?放利钱?还是……
阮宏伟眼眸一沉,沉声道,“你们继续去追徐汇金,务必要将他给带来。”
又对着珠儿吩咐道,“去,打一盆凉水来,将这毒妇给我泼醒!今日我不将整件事弄个清楚,我便不姓阮!”
见阮宏伟果真是动了真格了,胡婆子连忙小心翼翼的进了里屋,给阮老夫人回话去了。
听了胡婆子所说,又见阮康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阮老夫人没好气的叱骂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背地里究竟做了什么!咱们府中的银子,被她糟蹋到哪里去了!”
骂的当然是徐氏。
胡婆子倒是考虑的极为周全,一边附和着阮老夫人的叱骂,一边劝道,“老夫人,不是老奴多嘴。眼下大公子与大小姐年纪都不小了,也到了成亲婚嫁的时候了。若是这时候夫人出了什么差错,不仅仅是对大公子和大小姐日后的亲事有影响,只怕,对咱们府上名誉也有损呐!”
她确实是对阮静心存恨意,可是她到底是忠于阮老夫人的,时时刻刻为阮老夫人与阮府着想。
因此,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保住徐氏才是。
“你说的倒是没错,康儿还没说到媳妇,静儿日后可能是要进宫的……徐氏这么一搞的话,确实是对这两个孩子损伤不小。”
阮老夫人皱紧眉头,沉声道,“可是今日宏伟发这样大的脾气,你也是看到了的。这么多年来,哪里见他这也生气过?想来,徐氏这个不争气的背地里一定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否则,宏伟也不至于这样生气。”
“如今宏伟因着前段时间的事情,就连我这个母亲也是恨在心里的。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法子,可以保住她?”
胡婆子敛下眼皮细细思忖片刻后,忽然神秘的笑道,“老夫人,如今老爷确实是在气头上,但是咱们可以想一想还有谁能劝得老爷不生气啊!”
第149章 哎呀,世子爷撒娇成瘾
因此,胡婆子才会心急火燎的找到阮二月,让她赶紧回府了。
阮二月冷哼一声,沉声道,“祖母未免太过天真,她这么多年来处处视我这个孙女为眼中钉也就罢了。徐氏身为嫡母,这么多年来对我可曾有过一丝关心?阮静身为长姐,这么多年来对我非打即骂。阮康身为长兄,更是对我这个小妹不闻不问。我在府中被她们欺凌多年,如今她们有事,我自然是拍手称快,又岂会摈弃前嫌,来帮助徐氏?!”
夏侯尹只紧紧的攥着阮二月的双手,感受着她心头的怒气。想要安慰,此时却只觉得,无声的陪伴才是最好的。
她要宣泄心头的怒火,才是最应该的。
雀儿偏着头想了想,劝解道,“小姐,虽说奴婢也很讨厌夫人与大小姐她们,但是……奴婢认为,老夫人请您回去帮着劝劝老爷,倒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从某种角度来说,老夫人可能还是为了小姐您才这样做呢!”
“为了我才这样做?”
阮二月毫不客气的嗤笑道,“雀儿你脑子进水了吧,这么多年来,你可曾看到过一回祖母为我做过什么事情?她还为我着想,就差没害死我呢!”
她阮二月就是小心眼,是个记仇的。若非因为阮老夫人的冷血无情,自己的亲孙女又怎会割腕自尽?!
还有自己穿越过来与这老妖婆之间飞快建立的种种仇恨,都足以让她恨不得一脚踹死这老妖婆。她不火上浇油让阮宏伟打死徐氏就是好事了,竟还敢妄想着让她帮着徐氏求情?!
休想!
见阮二月还没有理解自己所说的意思,雀儿不禁对着阮二月便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道,“我的好小姐啊,你也不想想。您与世子爷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成亲了,若是这个时候府中的嫡母出了事情……”
“恐怕,不紧会有人说闲话,让小姐您的名声受损。而且,这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可还在呢,府中长辈过世过了白事,小辈们是三年之内都不能嫁娶,不能过红事的呢!”
雀儿一本正经的分析道,“所以呀,指不定是老夫人想到小姐您与世子爷的婚事,所以才赶紧让胡婆子前来找你回去劝劝老爷的。”
阮二月本想梗着脖子说大不了就是三年之内不能成亲么?即便是如此,她也愿意笑着看徐氏被阮宏伟打死,拍手称快的。
但是转头一看,夏侯尹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分明就是在警告她,最好是不要有什么其它的念头。
阮二月低下头瘪了瘪嘴,退让了一小步,“好吧,让我考虑一下。看看回去是火上浇油好,还是借机搞死徐氏好!”
半晌,夏侯尹才开口道,“阮阮,若是你心中那道坎确实是过不去的话,也没事。大不了就是等你三年,我都等了这十年了。三年,我等得起。”
说罢,又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目光飘忽不定的在马车内游移,就是不肯与阮二月对视,“只是,三年我等得起,别人就未必等得起了。这短短几天都会生出多少事端来,不知三年之内,又会生出多少变故……哎。”
听了夏侯尹的话,阮二月顿时无语了。
这略带委屈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还有,他把那十年都搬了出来,便是料定自己会心疼他的。既然如此,又怎会再平白令他多等三年?!
这到底是在向着她说话劝她呢,还是在逼婚来着?
阮二月无语的看了夏侯尹一眼,被他的语气搞得心中又有些心疼了,连忙缴械投降,“好啦好啦,我回去一定劝着父亲,暂且不搞死她就是。大不了,再留着徐氏一条烂命。”
见此,夏侯尹才面露笑意,目光柔柔的飘到阮二月的身上,“阮阮,你真好!看来,你也同我一样,时刻将咱们的亲事放在心里,时刻想要嫁给我,对不对?”
什……么……
阮二月有些无力的瞟了夏侯尹一眼,打从心眼儿里不知道这个人前冰山,在她面前如同狗皮膏药的靖王府世子爷,是如何做到的。
见阮二月不回话,夏侯尹老大不乐意了,傲娇的扭过头,低声道,“阮阮,你这样,可是会让我觉得,本世子是在自作多情呢!一厢情愿的,迫切的想要娶你过门。”
瞧着二人又要开始打情骂俏了,早已习惯的雀儿窃笑两声。小心翼翼的往外挪去,你们俩就卿卿我我吧,我还是出去与另一块冰山纪安为伍吧。
虽说,嗯,纪墨那个恐怖的刀疤脸也在,也比在这里面当一颗冒着光的大灯泡好的多。
阮二月最是受不了夏侯尹这一套了,只得无奈的点点头,一把将夏侯尹抬起的下巴推得远远地,直到这张俊脸露出笑意,才无奈的说道,“好好好,你说的没错,我确定的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你。时时刻刻的想着要嫁给你,时时刻刻将咱们的亲事放在第一位。怎么样,你可满意了?!”
“阮阮最好了。”
在阮二月面前早已撒娇成习惯的夏侯尹,丝毫不扭捏的抱过阮二月的胳膊蹭了几下,心满意足的感叹道,“我夏侯尹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事,竟能娶到这样好的媳妇。”
心中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样英俊帅气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撒娇,阮二月无语扶额。
不是说恋爱中都是女孩子喜欢撒娇,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露出柔情似水的一面么?怎么到了她们俩面前,这状况就截然相反了?!
难不成,她阮二月就是天生的女汉子?!
阮二月冷哼一声,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揪了揪夏侯尹的耳朵,没好气的道,“你上辈子岂止是做了好事?简直是拯救了整个银河系好不好!”
夏侯尹嘴角笑意一僵,银河系是什么鬼?
不过管他呢,只要他的阮阮吃他这一套。那么日后,只要遇到了与阮二月不能统一意见的事情时,便知道了该出什么招,来将眼前的姑娘治的死死地!
想到此,脸上笑意愈发深切起来。
第150章 给嫡母上家法,头一次见
外边天色已经有些擦黑了,街头巷尾的已经挂起了灯笼。
朦胧夜色中,在阮府大门口下了马车,阮二月忽然皱了皱眉,看向夏侯尹问道,“府里这时候一定又是乱成一锅粥了,你是要回王府去,还是回咸月阁歇息?”
听着阮二月如今将他回咸月阁歇息,说的如此自然顺口,夏侯尹心中很是满意。
他挑了挑眉,一抹笑意在嘴角缓缓荡漾开来,人前冰山在阮二月面前说起情话简直是信手拈来,“阮阮想要我去哪里?我都听你的。”
“这样吧,现在你若是去了清秋院恐怕父亲会顾忌着你的面子,将事情暂且搁置在一旁。今日你又累了一整天,这个时候回王府怕是也有些晚了,也不知王妃可用过晚膳了……你还是回咸月阁先歇歇,等我回来咱们一起用晚膳!”
阮二月干脆利落的说道。
夏侯尹捏了捏阮二月有些冰凉的手,点头笑道,“是,谨遵阮阮大人吩咐。你早点回来,我等你一同用晚膳。”
哪个女孩子听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说这些话心里不开心?
阮二月原本有些严肃的神情,此时也即刻破功,鼓着的腮帮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戳了戳夏侯尹微凉的脸颊,轻哼道,“就你嘴贫!”
目送着阮二月朝着清秋院的方向走远了,夏侯尹才示意纪安推着他往咸月阁走去。
一路上,阮二月都在思索着,究竟是该如何不着痕迹的让阮宏伟好生收拾徐氏一番,而又不会因为阮宏伟不能遏制的怒气,将徐氏打死呢?
直到走到了清秋院的大门口,阮二月还没想出个对策来。
而此时,清秋院里面传来的声音倒是令阮二月精神一振,浑身就来了精神,思绪也清灵起来。咧了咧嘴,对着雀儿挤眼笑道,“有好戏看了,快走,咱们进去看看!”
只听里面传来徐氏歇斯底里的惨叫声,还有阮康着急的阻止声,阮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怒骂声,还有一名陌生男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以及,鞭子破空响起的声音。
阮二月一把推开清秋院的大门,这个时候下人们都散开了,哪里还有人在看门?于是,阮二月与雀儿很快便进了清秋院。
本以为是在正厅收拾徐氏呢,谁知一进清秋院,便看见浑身是血的徐氏趴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着。一名陌生男人也坐在一旁,神情却是十分畏惧的看着阮宏伟。
阮康被胡婆子与周伯一左一右的拽着坐在椅子上,阮老夫人端着茶杯,一脸的不悦,冷眼瞧着底下的徐氏。
阮宏伟手里捏着浸过盐水的鞭子,也就是阮府的家法,一脸震怒的站在台阶上,盯着徐氏的目光中满是恨意。
阮二月当下这精神就更好了。
从来都只听说过给小辈上家法的,前段时间徐氏还嚷嚷着要给她阮二月上家法呢!今日这还是头一次看见,给府中嫡母上家法的?!
哈哈,阮二月捂着肚子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听到阮二月的笑声,众人才猛然发现,阮二月已经带着雀儿走到了他们面前。
阮老夫人见阮二月来了,神情有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又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尴尬的招呼了一声,“那个,二月啊,你回来了?过来坐祖母身边。”
坐你身边?
阮二月心底咂舌几声,你身边这不是一向都是阮静的专属座位么?她这样不受人待见的小丫头片子,可是不敢坐呢。
于是,阮二月果断自己抬了椅子过来,坐在了,阮宏伟身边……
阮宏伟脸色稍微缓了缓,见阮二月抬了椅子坐在自己身边,眼中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甚至关切的问道,“二月啊,出去玩了一天了,怎的不回去好生歇息?跑来这里做什么?”
阮康像是见鬼似的看着态度变化如此之快的阮宏伟,惊讶的合不拢嘴。
头一次,这样认真的审视着自己这个四妹妹。几乎从未与她说过一句话,从来没有把这个四妹妹放在心上,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大哥的四妹妹。
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如此得父亲与祖母疼爱了?竟然,比他和阮静兄妹俩,更得父亲疼爱!
阮二月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阮宏伟手中的家法,“贴心”的给阮宏伟倒了一杯茶水,“父亲,先喝口水吧,想必这半天您也口渴了。”
快喝快喝,喝了才有精神好好收拾徐氏。
阮宏伟欣慰的放下家法,接过阮二月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这才清了清嗓子,慈爱的说道,“好啦,你快回去吧!这里血腥味重,当心你晚上吃不下饭了。”
“还有啊,你都是要成亲的人了,可不能再待在这样的地方,晦气的很。”
阮二月耸了耸肩,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不怕!再说了,父亲,我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
说着,阮二月伸手指了指趴在地上,从她进门后就一直恨着她,从未转移过一下目光的徐氏,冷声道,“女儿就是为了趴在地上这个,嗯,这个母亲过来的。”
徐氏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
阮二月这话什么意思?言语之中可还有对她这个嫡母一丝一毫的尊敬?什么叫做,“这个,嗯,这个母亲”?
阮宏伟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禁好奇的问道,“好吧,我可记得你一向是与她水火不容的。你今日过来,可是要为父好好地为你出口恶气?”
“好,为父这就为你出气。”
阮宏伟挽了挽衣袖,又伸手拿过桌上的家法,笑着说道。
见此,阮二月此刻是真的明白了,这个忽然之间对她疼爱起来的父亲,是真的疼爱着她。或许这么多年对她的不闻不问,皆是因为怕看到这张与他心爱之人相似的脸庞吧。
正所谓,近乡情更怯。
于是,阮二月柔柔的笑了笑,摇头道,“不是,女儿虽然恨她。但是女儿今日过来,只是为了劝劝父亲,莫要为了不值得的人动怒,反而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说着,顺手拿下了阮宏伟手中的家法。
第151章 砸伤徐氏的脸,偏袒二月
从阮二月进了清秋院大门,徐氏趴在地上就一直瞪着她,眼中迸射出的强烈恨意令人胆寒。
原以为阮二月也是趁此机会,前来狠狠的踩她一脚的。所以,在听到阮二月反而劝着阮宏伟放过她时,徐氏也下意识的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阮二月这个小贱人,又要搞什么鬼名堂?!
“哦?”
阮宏伟也惊讶的看着阮二月,眼中神情有些讶异,更多的是惊喜。
这个被自己忽视多年而对他心生怨恨的女儿,会一辈子都对自己冷淡到底。可是今日,她对自己这个父亲的态度忽然就有些转变,似乎是打从心眼儿里关心。
这么多年来,他疼爱的大女儿性子刁蛮任性,从未对自己有过一句关切之语;
二女儿与三女儿虽说并未忽视,可到底是不得他喜欢的。因此,他从未好好关心过二女儿三女儿,这两个女儿一向对他也就是不闻不问,甚至有些畏惧;
唯有阮二月,今日让他真正的感受到了,所谓“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这句话的真正意义。
想到此,阮宏伟眼中甚至有些泛红。竭力抿了抿唇露出一丝笑意,阮宏伟欣慰的点点头,看向阮二月的目光也愈发的慈爱起来。
阮二月拿过阮宏伟手中的家法,顺手就往地上一砸,嘴里嘟囔道,“父亲啊,这个玩意儿还是趁早收好吧。您是不知道,前些日子女儿还差点被人上了家法呢!所以今天女儿出出气,砸一砸它,您也别生气。”
这好巧不巧的,家法便砸到了正仰着头看向二人的徐氏脸上。
浸过盐水的鞭子,上面还有些细小的倒刺。鞭子本身是柔软的,可因浸过盐水的原因,整条鞭子是硬邦邦的,细小的倒刺勾在人身上都疼痛无比。
更何况,是连着鞭子的把柄一起砸在了徐氏的脸上。
方才被阮宏伟几耳光打的脑子里面嗡嗡作响,又作死的自己去撞了柱子。这会子,徐氏脑子里面本就一片混沌,意识也是强撑着有些清明。
眼下被阮二月这一砸,倒刺勾在脸上划拉下一大片血迹斑驳的血痕,痛的徐氏止不住的哀嚎起来。
阮二月这才像是看到了徐氏被自己“不小心”砸到一般,“惊慌失措”的忙捡起地上的鞭子,一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阮宏伟,“父亲,女儿,女儿不是有意的……”
“女儿正是因为听到下人回话说父亲要打死母亲……传出去被人笑话就罢了,一想到后院若是不安宁,父亲也不得轻松,女儿也就……”
神情委屈,言语之间更是处处为阮宏伟着想。
“四妹妹你!”
阮康看不下去了,想要挣扎着起身去搀扶起徐氏,却被张婆子与胡婆子按得死死地,只得要咬牙切齿的看向阮二月,低声怒斥道,“四妹妹,原本我真以为你是好心前来劝说父亲,谁知你,你竟然!”
竟然故意前来伤害徐氏?
徐氏因为阮二月的“不小心”而受了伤,阮二月不先向徐氏赔礼道歉也就罢了,竟然还扭头向阮宏伟撒娇!
阮康气得又咳嗽起来。
见此,阮老夫人连忙安抚道,“康儿啊,你四妹妹又不是有意的。方才你也瞧见了,你四妹妹本就是过来劝说你父亲放过你母亲的,快,别生气啊。”
说着,又忙看向张婆子,吩咐道,“快给大公子顺顺气儿,喝口热茶,别气着了。”
见阮二月也不开心的瘪着嘴,阮康也气得直咳嗽,阮宏伟这才道,“好啦,有什么好争论的?康儿你是大哥,怎能这样说你四妹妹?”
咳咳,这话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偏向阮二月了……
“你不是看见了么,四妹妹心胸宽广,摈弃从前的不愉快,今日专程前来为你母亲说好话。你不感激她也就罢了,怎的还这样误会她?”
阮宏伟冷哼一声,又安抚的拍了拍阮二月的肩膀,欣慰的说道,“二月,你是个大气的孩子,父亲一直都知道。今日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这个毒妇!你今日也累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见阮宏伟不由分说的训斥了自己一顿,阮康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当场竟委屈的掉起了泪珠子!
阮二月点头应了声,目光清冷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捂着脸颊不敢哭出声的徐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说母亲呀,虽然二月不知道您是为了什么事情,惹得父亲这样生气。但是二月好歹奉劝你一句,日后还是好生操持府中事情,为父亲分忧,再莫要惹父亲生气了吧。”
说罢,目光略有深意的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缩着脖子不敢言语的陌生男人,给阮老夫人和阮宏伟福了福身出去了。
直到阮二月出了大门,阮康才委屈的止住呜咽,有些不能接受眼前状况的看向阮宏伟,低声道,“父亲……快找大夫来,给母亲看看脸上的伤痕吧……”
一直听阮静在他面前提起阮宏伟是如何如何疼爱阮二月,身为从小被府中所有长辈捧在手心长大的阮康,自然是将阮静的话没有听进耳朵里。
对于这个从未得到过长辈疼爱的四妹妹,阮康一向是嗤之以鼻,不屑建立深厚的兄妹情意的。
今晚发生的事情,才让他真正的对这个懦弱了十多年的四妹妹,刮目相看。
天知道,他的母亲徐氏,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使得父亲如此动怒。甚至,连他这个从未动过一根手指头的嫡出长子,都被父亲责打了一顿。
徐氏,竟然背着阮宏伟,在外放利钱!
这两年来,府中开支的账目银子都是徐氏一人攥在手里的。听从了徐汇金的馊主意,兄妹俩竟然背着阮宏伟,放出去整整一百万两的本钱!
这利滚利的,如果是收得回来本钱也就不错了。若是摊上了收不回来的泼皮无赖,先不说银子收不回来。就是别人知道了徐氏的身份,将这件事情传扬出去的话……
阮康不敢想那后果。
若是被皇上知道此事,阮宏伟不仅会被革了官、他们这些儿子永不得踏入仕途一步之外。很有可能,还会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第152章 处置徐氏,那二月的婚事?
徐氏捅了这样大的篓子,他这个被长辈重视、疼爱多年的嫡长子都未能为徐氏求到情。
没想到,阮二月的三言两语,就轻易的让阮宏伟放过了徐氏。
若是,她方才过来,并非为了徐氏求情。而是,趁此机会让阮宏伟杀了徐氏的话,不知结果又是怎样的?
瞧着阮二月渐渐消失在眼前的背影,阮康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阮宏伟冷哼一声,面色愈发难看的看向趴在地上捂着脸颊不敢哭出声的徐氏,强忍着心头的厌恶,怒声道,“贱妇,你看到了没有!你处处针对二月,欺负二月。今日,那孩子又是怎么对你的?!”
“今日若非是顾忌二月即将大婚,府中不得见血腥,也不能出了什么晦气的事情。否则的话,本将军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才怪!”
阮宏伟用力的拍了一张身旁的桌子,伸出手指着徐氏,骂得越发难听起来,“老子现在是看到你这张恶心的脸就生气!我只给你一个月时间。一,要将放出去的本钱收回来;二,若是这件事情捅到皇上耳朵里面去,你就自己想办法将这件事情压下来,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有,府里的事情你也不要管了,库房的钥匙全部交出来,该管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了!”
“老爷……”
阮宏伟毫不留情的话语让徐氏心碎不已,她捂着被阮二月砸伤的脸,抬起头痴痴地看着阮宏伟,不敢置信的哽咽道,“即便妾身犯了多大的错儿,可妾身到底是为老爷生了康儿与静儿两个孩子。咱们夫妻二十年的情分,难道就因为妾身这一次糊涂,老爷就要这样绝情吗?!”
连管理后院的权利都要给她收走,那日后……徐氏不敢想象以后的生活。
徐汇金缩在一旁的椅子上,想走也不敢走,留下来也只会让他更加危险。
听到徐氏这样说,徐汇金咬了咬牙,从椅子上弹起来指着徐氏便是好一顿的训斥,“我说妹妹啊!你也知道你自己糊涂?你既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得好好改正,争取让将军原谅你才是啊!你还敢这样说?我看你真的是糊涂了!”
现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正是他表明自己立场的时候。若是这个时候了,还腆着脸向阮宏伟求情的话,只怕他们兄妹俩,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阮宏伟这个人呐,其实他还是挺了解的。
只要你没犯在他手里,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只要一触犯了他的底线,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啊!
见自己一番话,只是让徐氏哭得越发伤心,阮宏伟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后。徐汇金心里有些发虚,拼命地给徐氏使眼色,让她给阮宏伟求情。
徐氏却是梗着脖子,只顾呜呜咽咽的哭着,神情凄惨的看着阮宏伟。
到这个时候了,还只顾着情情爱爱的!还不赶紧想法子让阮宏伟消消气才是。也不好好想想,若是****有用的话,今日他们兄妹俩又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徐汇金心头发急,在心里将徐氏好一顿责骂。
阮宏伟却是冷笑两声,“徐氏,你自以为给本将军生了两个孩子就可以左右我阮府、左右我阮宏伟的决定了么?儿子我不只一个女儿更是好几个。”
“你还敢跟我提儿女的事情,好好地一个儿子成日里被你教唆的婆婆妈妈,扭扭捏捏的像个姑娘!女儿更是刁蛮任性,做了错事不知悔改。本将军还没找你算这笔账,你倒是敢先跟我提出来了?嗯?!”
阮宏伟声音不算高,但是语气中饱含的凉意,让徐氏后背心都浸出了一层薄汗。
原本今夜才看出来,在府中他们兄妹六人,最得父亲疼爱的其实是四妹妹阮二月!可是方才阮宏伟那一番话,让阮康更是面如死灰。
不由自主的,整个身体轻微颤抖起来,阮康有些接受不了的再次滚落出一大串的泪珠子,砸在了胡婆子手背上。
见阮康又哭了起来,胡婆子猛地缩回了手,一脸无奈的看向阮老夫人。
徐氏抖索着趴在地上,再也不敢哭出声来了,捂紧了嘴将哭声调成了振动……
原以为自己手中有最得利的东西,能一辈子锁住阮宏伟在她身边。谁知,自己自以为是的认为,在阮宏伟心里,其实一文不值。
阮老夫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叹了一口气劝道,“宏伟啊,我看徐氏也知道自己错了。你与她夫妻二十年了,也就算了吧,再给她一次机会。即便是不看在你们夫妻情分上,也要看在这几个孩子的面子上,别让她们早早的没了母亲才是啊。”
见阮宏伟面色仍旧阴沉,阮老夫人皱了皱眉,使出了杀手锏,“再说了,方才二月那孩子你也看见了。出去玩了一整天,累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听到这边的事情便过来了。那孩子性子沉稳大气,心胸又豁达,确实是个好孩子!你就算是看在她即将大婚,又关心你的份上,也该放了徐氏一回才是。”
果然,听到阮老夫人这样说,阮宏伟阴沉的脸色一点点和缓。
最后,终究是冷声对着徐氏道,“你可记着了,今日我之所以放你一马,全是看在二月的面子上。你这条烂命,都是二月帮你留下来的!二月不计前嫌的帮助你,若是日后你不对她怀着感恩的心,反而还是处处陷害的话,别怪本将军不客气!”
往日阮宏伟生气,都没有像今天这样,一句又一句的自称“本将军”。当下,徐氏的心里更是酸涩,看来阮宏伟真的对她一点情分也没有了。
这样的话说给她这个同床共枕二十年的妻子,分明是在告诫她,从今以后二人夫妻情分,恐怕真的是连陌生人都不如了吧。
徐氏心如死灰,低低的自嘲着笑了几声,想着自己还有阮康与阮静两个孩子要照顾。终究是低下头妥协,细如蚊子的声音答道,“是,妾身记下了。”
阮老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安抚性的拍了拍阮康的肩膀,又问道,“这件事情就暂时了了,可是二月的婚事……”
阮宏伟也皱了皱眉,但还没来得及答话,便听门口传来一声,“老爷,老夫人,若是不嫌弃贱妾笨拙的话,贱妾愿意全心全意的张罗四小姐的婚事!”
第153章 钱氏钻空子,钻了个空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钱姨娘打扮的极为素净,扬着手帕走了过来。
“老爷,老夫人,贱妾虽说不如夫人这样见多识广,又操持府中事务多年。但是贱妾父亲好歹也是打着算盘多年的,贱妾对这些个账目还是能看懂的。若是老爷与老夫人不嫌弃贱妾笨手笨脚的,贱妾愿意全新全新的准备四小姐的婚事。”
钱姨娘得意的瞟了一眼趴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徐氏,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手帕捂了捂嘴,娇声道。
见此情形,阮老夫人嫌弃的看了一眼钱姨娘,毫不留情的道,“既然你知道自己笨手笨脚,又怎能将府中的事情交由你打理?再说了,二月要嫁的可是皇家,靖王府虽不必从前,但到底是皇室。二月的婚事,岂能由你来张罗?!”
阮老夫人这一番话可确实是不留情面啊,就差没直截了当的骂钱姨娘身份卑微,做不了这样的事情了!
听了阮老夫人的话,钱姨娘神色轻微变了变。但到底是在阮宏伟身边多年,自然知晓阮宏伟是什么脾性。
钱姨娘柔柔的笑了笑,对着阮老夫人恭顺的福了福身,轻声道,“老夫人教训的是,贱妾说这话确实是有些……但是老爷,贱妾只是想着,夫人如今是没时间做这些事情的。柳妹妹又无心纷扰,一心只盼着清净。老夫人年纪大了,也不能劳累的。所以这些个杂事啊,贱妾愿意为老夫人与老爷分忧罢了。”
话中的柳妹妹,自然就是阮洋的生母,柳姨娘了。至于刚刚被升为平姨娘的平儿,自然而然的被她忽略了。
这一席话说的倒也是在理,加之她态度良好,阮老夫人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了。
阮宏伟点了点头,一锤定音,“既然如此,那好吧。后院重要的事情暂且就让娘先打理着,后面再说。其它的这些个杂事,就交给柳氏帮忙打理吧。”
听到阮宏伟这样说,原本抱着信心十足态度的钱姨娘,低着头脸上得意的笑意瞬间就僵硬的凝固在了唇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神情惊愕。
“柳氏在府中也有十多年了,她母家便是经营铺子的。我瞧着她虽性子内敛,但不喜争斗,也颇识得几个字。有她帮着打理后院的事情,我很放心。”
阮宏伟捋了捋下巴上短短的胡须,点了点头很是满意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
阮老夫人也点了点头说道。
“老爷,老夫人……”
钱姨娘缓过神来,连忙道,“柳妹妹性子太过迟钝,若是她帮着老夫人打理后院的事情,贱妾怕……”
笑话,今日她就是瞅准时机,专程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过来的。加之故意装扮的极为素净,目的就是要今晚将阮宏伟勾去她的青屏园的。
所以,怎能就这样白白的让一声不吭,也甚少出现的柳姨娘给夺走?不,她不甘心!
“怕什么?!”
阮老夫人没好气的训斥道,“重要的事情老身做主,只有些杂事让她打理着便是。柳氏性子是温和了些,但也不能说明她就做不下来这事情!好了好了,眼下府里的事情杂乱的很,你赶紧回去,别在这里再添堵了。”
阮老夫人都这样说了,还直接挥手赶人了,她还能怎么办?!
钱姨娘委屈的瘪着嘴,抬头看了阮宏伟一眼。
见阮宏伟神情并无什么变化,也并未开口为她做主。钱姨娘心底更是委屈,不甘心的咬紧了唇,低声道,“那,那贱妾回去了。”
直到出了清秋院走了很远,钱姨娘才将手中的手帕狠狠地扔在地上,咬牙切齿的骂道,“好你个柳氏,平日里不吭一声,不争不抢的。一到关键时刻,居然还是你抢了我的风头!”
秋月连忙捡起地上的锦帕,掸了掸灰尘低声劝慰道,“姨娘,眼下老夫人与老爷都互着柳氏那个狐媚子。咱们再说什么,恐怕也只会适得其反,反而让老爷厌了您。不如,咱们……”
说着,秋月踮起脚,凑在钱姨娘耳边轻声嘀咕好几句。
钱姨娘神情渐渐欢喜起来,不住点头,嘴角勾起一道阴险的弧度,“不错,你这个主意很好!既然如此,那本姨娘就大发慈悲,暂且让她出出风头吧。”
……
阮康因着阮宏伟下午的一顿责打,这会子身体疲惫不堪实在是撑不住了,阮老夫人命人将他送回了朝晖苑。
阮老夫人也劳累了一整日,也确实是乏了,也回了安年居。
眼下,清秋院也就只有徐氏、阮宏伟与徐汇金三人了。
处置完了徐氏,阮宏伟也并未叫人抬了徐氏进里屋去歇息,找大夫来看看。因此,徐氏仍旧是灰头土脸的趴在地上,无人敢来搀扶。
见阮宏伟阴沉的目光一直紧盯着自己,徐汇金只觉得自己如坐针毡呐,屁股不由自主的在椅子上动来动去,浑身汗如雨下,却是大气也不敢出。
半晌,只听阮宏伟冷笑一声,沉声道,“大舅子多年未曾踏足我阮府,想必也生疏了。这次的事情与你也脱不了干系,你自己说说,该怎么解决吧!”
徐汇金正不舒服扭动的屁股一顿,额头上滚落下豆大的汗珠。动了动唇,却不知该如何回话,“我……”
“呵。”
阮宏伟继续冷笑,“你有几斤几两,本将军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一百万两的银子,以及之前你与徐氏背后拿的那些个银子,也指望不上你给还来。”
“但若非是因为这点子所谓的亲戚关系,本将军不扒了你的皮就是轻的了!所以,你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日后,再敢来我阮府拿银子,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还有,今日的事情,你若是敢泄露出去半个字……”
阮宏伟眼睛一眯。
听到阮宏伟不追究他的事情,徐汇金欢天喜地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阮宏伟点头哈腰的连忙离去,“是是是,将军说得有理。我就算是丢了这条命,也绝不敢将今日之事说出去!我,我这就滚,这就滚。”
路过徐氏身边,只皱了皱眉,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154章 没钱置办嫁妆,爷怒了
这会子,院子里就只剩下趴在地上心如死灰的徐氏,以及脸色阴沉的阮宏伟。
徐氏捂着脸上血迹已经渐渐干涸的伤疤,趴在地上索性不再看阮宏伟一眼,心里滴溜溜的打着转儿,想着该如何夺回掌家的大权。
“徐氏,事到如今,我若非是念及你我之间夫妻情分,恐怕早就将你赶得远远地了。日后你若是安分一些,这清秋院就让你好生住着,还有人伺候。但若是你再敢暗中生事……”
阮宏伟厌恶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神情莫测的徐氏,皱眉冷声道,“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一掌便劈碎了身旁的桌子,茶杯摔在地上迸溅出温热的茶水,碎片满地。
徐氏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但仍旧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低声应道,“是,妾身丁当好好自省。绝对不会再犯错,招惹老爷生气。”
如此,阮宏伟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边抬脚往外走去,边沉声道,“如此甚好。”
“老……”
徐氏本想问阮宏伟今夜难道不歇在清秋院了么,但是刚开了口,便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连忙将已经到了唇边的话压进了心底,双眼酸涩的目送着阮宏伟出了清秋院。
大门被重重的关上,徐氏忽的闭上双眼,一连串泪水滑落下了脸颊。
还是不够死心啊。
见阮宏伟走了,躲在一旁的珠儿与薛婆子,这才敢低着头小跑上前,手忙脚乱的搀扶起地上的徐氏,哽咽道,“夫人,奴婢先伺候您进去歇着,再去找大夫。”
徐氏本想发怒,但想起今日唯一维护她的,也就是珠儿与薛婆子了。
虽说后来这二人后来因为阮宏伟的恐吓而不敢再轻举妄动,但到底,如今她身边,也只有这二人忠心伺候着了。
想到此,徐氏只觉得整颗心更加沉重。
这一夜,阮府的所有人,注定都睡不安稳。当然,除了阮二月与夏侯尹。
次日清晨,天边才露出第一缕光亮呢,柳姨娘与阮洋母女俩就已经来到了咸月阁。
见夏侯尹也在,久未见过生人的柳姨娘神情有些尴尬,想了大半夜的说辞,此时仍旧是有些说不出口。
阮二月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柳姨娘今儿来的这样早,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贱妾……”
柳姨娘有些不适应的坐下来,轻声应道,“四小姐,是这样的。昨夜老爷吩咐,贱妾要帮着老夫人打理府中事务。贱妾想着,如今府里的头等大事,便是四小姐的婚事了。所以,所以……”
阮洋心直口快,忙接过柳姨娘的话头,“四妹妹,是这样的。昨儿夜里父亲歇在了扶柳园,吩咐姨娘要好生帮着祖母做事。原本姨娘是拒绝的,可是父亲……早上我陪姨娘去了安年居,可是下人们说祖母还没有起床呢。想着四妹妹与尹世子的婚事,姨娘便与我来了咸月阁,想要听听四妹妹的想法。”
徐氏被剥夺了掌家大权,这阮老夫人坐镇,剩下的其他事情,自然是落在钱姨娘或者柳姨娘身上。
至于柳姨娘,阮二月倒是不意外。
这么久以来,她也甚少见到这位性子温婉,甚少出门,整日里与世无争的就在扶柳园的柳姨娘。不过只要看到这位柳姨娘,心里也就安稳的多。
由此可见,柳姨娘确实是不欲与人争夺的那种人。所以事情落在柳姨娘身上,阮二月一点也不觉得吃惊。
此刻见柳姨娘笑容温婉,阮二月也笑道,“我有什么想法呀?横竖我都是要嫁出去的,左不过也就是什么嫁妆之类的事情,这些我也不懂。所以,柳姨娘也不必顾忌着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阮二月如此明事理,柳姨娘也是早早听阮洋说过了的。
她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阮二月一眼,良久才缓缓答道,“四小姐,这……贱妾这里有件为难的事情,老夫人还未起床,老爷那里贱妾又开不了口。左思右想之后,还请四小姐拿主意才是。”
“为难的事情?”
阮二月皱了皱眉,“柳姨娘请说。”
“先前府中为四小姐准备的嫁妆是六十抬,后老爷疼爱四小姐,做主给四小姐又增了六十抬的嫁妆。照理说,这一百二十抬嫁妆应该是夫人早早就准备好了的。可是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如今咱们府上银子也紧缺,这一百二十抬的嫁妆……贱妾实在是为难的紧,不知从何处去准备出来。”
说着,柳姨娘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阮二月,见她神情如常,才继续道,“当然,四小姐出嫁,嫁妆又是老爷亲口定下的。所以啊,无论如何,贱妾也会想法子给四小姐准备妥当的。”
左说右说,还不就是因为银子的事情?
阮二月轻微皱了皱眉,但也并未因为此事就对柳姨娘产生了什么不满。毕竟柳姨娘担心的是人之常事,每个人遇到都会为难的,更何况她这个手里没几两银子的姨娘?
再说了,如今即便是府里还有些银子,只怕也是被阮老夫人紧紧捏在手里的。
这一百二十抬嫁妆,不管阮宏伟是随口说说的也好,还是认真的做了这个打算的也好。现下啊,只要阮老夫人不点头拿银子,恐怕一切都是空谈。
当然,柳姨娘自然知道,阮老夫人一向厌恶阮二月。
所以今日这件事情,她哪里敢去阮老夫人面前提及?只得先硬着头皮,来阮二月这里打探一下口风,后面的事情才好做呀。
听到柳姨娘这样说,夏侯尹倒是不悦起来了。
感情这阮府,把他的阮阮当成什么了?!一直不加重视也就罢了,如今就连这出嫁的嫁妆,都没有准备么?真是岂有此理!
“哼,阮府若是银子紧缺,阮阮的嫁妆准备不出来。这件事情,交给我靖王府便是。不说一百二十抬,哪怕是五百抬,本世子也能给阮阮准备好!定要让阮阮风风光光的嫁入我靖王府!”
夏侯尹冷哼一声,目光冷冷的看向愈发手足无措的柳姨娘,不悦的说道。
第155章 二月的影响力,柳氏遭难
见夏侯尹生气了,柳姨娘脸色更显苍白,忙摆着手解释道,“贱妾,贱妾……世子爷误会了,四小姐的婚事,是咱们府上的头等大事,怎会……”
阮洋也连忙给阮二月使眼色,示意她劝劝尹世子,柳姨娘并非其他意思。
阮二月自然是知晓柳姨娘是什么意思,但是见夏侯尹如此维护自己。这大清早的,心里就已经如抹了蜜一般开心了。
“柳姨娘的意思,二月省得。”
阮二月毫不避讳的抓过夏侯尹的大手摇了摇,示意他不要生气后,满脸笑意的看向柳姨娘,笑道,“不过,这件事情原父亲早就交给母亲处理的。这么久了,即便是母亲没能准备好,可到底也不该柳姨娘来为她擦屁股!”
“当初府里的银子宽裕,父亲才会这样说的。如今哪怕是银子全部被母亲给捣没了,可银子到底是从她手里出去的!先不说她手里有没有藏着私房体己,就是这件事情,也该她自己负责才是。”
说着,阮二月嘴角已经明显的勾了起来,“这样吧,柳姨娘你直接去找父亲。就说这话是我说的,若是母亲不在十日之内将我的嫁妆给准备出来,我可是会生气的。”
这帮着柳姨娘出主意也就罢了,偏偏还打着自己的旗号。而且,还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以“会生气”来威胁阮宏伟。
柳姨娘有些惊愕,老爷会吃这一套么?四小姐这话,当真管用?
她还不知,如今阮二月的话,在阮宏伟面前如何管用呢!关于阮二月的一些事情,也是从阮洋、还有丫鬟口里听来的,到底是没有亲眼见到,阮二月如今究竟多么得阮宏伟疼爱。
阮洋可是知道的,当下就感激的冲着阮二月笑了笑,又对着柳姨娘道,“姨娘,你就将四妹妹这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父亲。你就放心吧,父亲不会为难你的。”
她如今与阮二月相熟,只要看到阮二月的嘴角勾起这样的弧度,便知道她心里又起了坏水儿了。
不过,这性子她还当真是喜欢的紧!
见阮洋也这样说,柳姨娘才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那,那好吧,我这就去找老爷。将四小姐的话,转告给老爷。”
柳姨娘走了两步,又听到阮二月在身后道,“对了,柳姨娘,你别忘记告诉父亲。就说,若是母亲拿那些个次品来充数,我会翻脸,只怕还会一生气,放火烧了清秋院的!”
反正如今与徐氏早就撕破了脸皮,哪怕再人前再如何尊敬她,她为老不尊,又有何用?
还不如随心所欲,让自己过的痛快才是正事。
听到阮二月这话,柳姨娘吓得大惊失色,回过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阮二月,结结巴巴的道,“四,四小姐,您,您方才那话,可,可千万别胡说!”
这若是传了出去,对阮二月的名声可不好。
“我就随口一说,柳姨娘你去找父亲吧。”
阮二月止不住笑意,安抚着说完,才见柳姨娘牵着阮洋,面色忐忑的离去了。
屋子里就剩阮二月,与方才还一脸不悦的夏侯尹了。
夏侯尹转过身子,揪了揪阮二月的脸颊,轻声笑道,“早就知道阮阮能说会道,但竟不知,我的阮阮这张巧嘴儿,竟是如此厉害!真是让我喜欢得不得了。”
阮二月没好气的拍下夏侯尹的手,得意洋洋的挤了挤眼睛,“那当然了,姐当年可是班里的辩论小能手!”
习惯性忽略阮二月再次蹦出来的陌生词语,夏侯尹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这样说来,日后就没人敢说我坏话了。因为有阮阮在,只怕会将他们骂哭吧。”
见夏侯尹一本正经的将这样的话说出来,阮二月除了翻白眼,便是更加心疼他了。
真不知道这么多年,夏侯尹是如何在众人的闲言碎语中度过的。
……
约莫半个时辰后,柳姨娘一脸喜气的从书房走了出来。
她照着阮二月的话说给了阮宏伟,本以为阮宏伟会生气,会将她赶出书房呢。谁知,阮宏伟听了她的转达,竟是挑了挑眉,点头应了。
话说什么,“二月说的没错,徐氏那个贱妇该为这件事情负责。不管她用什么方法,必须得将二月的嫁妆给准备好。”
“即使是时间紧迫,银子紧缺,也不得用次品滥竽充数!不仅二月会不高兴,还让别人看笑话!”
“你等着,我这便让老周去清秋院,让那贱妇好生准备着!”
“……”
还有多少话柳姨娘已经记不得了,因为从阮宏伟说第一句话起,她整个人就处于灵魂游离状态。一边听着阮宏伟吩咐,一边惊讶着阮二月的影响力。
所以,待阮宏伟已经出了书房,她才缓过神来。
不过,还不等她回扶柳园去看看账本之类的,熟悉一下她该做的事情呢,阮老夫人身边的胡婆子就寻了来,告诉她阮老夫人有请。
柳姨娘收了一下心事,连忙随着胡婆子去了安年居。
才进了大门,便见阮静一脸阴沉的从安年居走了出来。见到柳姨娘,直直的拦在柳姨娘身前,也不说话,就那样沉沉的盯着柳姨娘,直盯得她心头发憷。
柳姨娘忙让开身子,低着头恭敬的说道,“贱妾不是有意要拦了大小姐去路,还望大小姐不要与贱妾计较,大小姐请。”
谁知,阮静竟然又直接走到了她身前,正对着她,也不答话,只是继续阴沉的盯着她。
如此看来,便是故意拦着她了。
柳姨娘心下思量着,正想着如何开口呢,便感觉有人对着她胸口就是用力推了一把。胸口处传来钝钝的痛感,紧接着,柳姨娘整个身子往后一仰,后脑勺便直直的磕向了花坛的边缘!
阮静冷笑一声,沉声道,“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拦在本小姐身前了!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就凭你,也敢拿走我母亲的掌家大权么?!”
方才,明明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拦在柳姨娘身前。此时这嘴里,却是如此阴毒的骂着。
第156章 扭曲事实告状,神秘来人
柳姨娘没想到阮静会突然发难,猛不丁的被阮静这一掌给推的跌坐下去,后脑勺直直的磕向身后的花坛边缘。
眼瞧着就要磕上了,柳姨娘心下发紧,连忙伸出手护住自己的后脑勺。
“嘭。”
随即传来柳姨娘倒地的声音,但好歹是双手护住了后脑勺。此时双手被撞得似乎是骨折了,但幸运的是,避免了后脑勺磕上花边边缘有些尖锐的石角。
柳姨娘痛的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脸色也煞白起来,倒在地上一时半会儿都还起不来。
虽说还是受了伤,但此举也可看出柳姨娘的聪慧,以及敏捷的应对能力。
阮静冷眼瞧着柳姨娘倒在地上痛的直呻,吟,却是不愿伸出手搀扶一把,反而朝着柳姨娘的小腿狠狠的踩了一脚,才冷笑着扬长而去!
柳姨娘双手痛的不能动一下,双腿更是被阮静方才用尽全力的那一脚,给踩得不能动弹。
阮老夫人喜静,因此这会子伺候的人都不在。柳姨娘倒在地上,自己挣扎着老半天才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才走进了阮老夫人的屋子。
张婆子正端着净盆走了出来,瞧着柳姨娘灰头土脸的样子,下意识“呀”了一句,“呀,柳姨娘你这是怎么了?”
柳姨娘神情苦涩的摇了摇头,低声应道,“无事,我方才不小心自己跌了一跤。老夫人她,现在可方便见我?”
想起方才阮静才出了安年居……张婆子眼神闪了闪,低声笑道,“哦,柳姨娘走路也当心着些。老夫人已经起了,也用了早膳了,方便见你呢。”
说着,招呼着柳姨娘进去了。
自进入阮府以来,柳姨娘到这安年居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呢。
她小心翼翼的自己揭开帘子走了进去,见阮老夫人靠在软榻上,手里不知看的什么东西,似乎也是一本有些泛黄的账本。
“贱妾给老夫人请安。”
柳姨娘强忍着小腿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跪了下去,恭敬的说道。
阮老夫人瞟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也并未叫柳姨娘起来,只顾着翻阅着自己手里的账本,时不时的发出轻哼声。
柳姨娘此时本就腿脚不便,又这样笔直的跪了半天,小腿已经缓缓肿胀起来,丝丝麻木的感觉令柳姨娘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
阮老夫人这时才像是看见柳姨娘还跪着似的,抬了抬眼皮子,“你怎的还跪在地上?起来坐吧。”
说着,又自顾自的道,“呵,老身竟不知,这么多年来府中的账目,竟是如此缭乱!前儿已经出了个徐氏,如今你接手这府里的事情,自当要尽心尽力,再莫要做下一个徐氏!否则的话,就是老身这里,也容不得你!”
没有看见柳姨娘的不适,阮老夫人沉声斥道。
“是,贱妾不敢,一定好生帮着老夫人打理府里的事情,不让老爷担忧。”
柳姨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一边恭顺的答话,一边艰难地往起站。
无奈,跪的时间有点久,这双腿早已麻木了。
她的双手也骨折了,即便是撑在地上想要爬起来,双手也使不上力。所以挣扎了许久,也没能站起来。
阮老夫人这才放下手中的账本,皱着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怎的灰头土脸的?!”
一边给胡婆子使眼色,让她将柳姨娘搀扶起来。
柳姨娘苦笑了一下,低头应道,“贱妾,贱妾不过是方才走的急了,没有看到脚下有石子。所以才,不小心,跌倒了。”
见张婆子轻轻摇了摇头,阮老夫人这才恍然大悟。
一边在心里责怪阮静这孩子太不懂事,一边叹息道,“日后走路还是当心一些。”
“对了,我今日叫你来。一来呢,是让你与我一起对对这账本,看看可还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二来嘛,便是四丫头的婚事。”
阮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姨娘,沉声说道。
“是,一切但凭老夫人做主。”
……
半晌,不知是因为阮老夫人想起了什么,还是因为阮静又怒气冲冲的跑来安年居告状。阮老夫人沉着脸,带着阮静与柳姨娘去了前院。
此时阮宏伟也正在与周伯对账本呢,便见阮老夫人气势汹汹的过来了。
不等阮宏伟先说话,阮老夫人便如一尊大佛般自顾自坐在高位上,居高临下的看下下面坐着的阮宏伟,怒声问道,“宏伟,你也知道徐氏如今处境艰难,哪怕有些私房体己,也要留着给静儿与康儿做打算!你倒好,这还打起了徐氏私房体己的主意,竟是要全部拿出来给二月做嫁妆?!”
阮宏伟皱眉看了一眼跟在阮老夫人身边的阮静,心下了然,不禁对徐氏更是厌恶起来。
“娘这话,儿子就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我听静儿说,你不拿府中的银子给四丫头置办嫁妆。竟然,打起了徐氏留给静儿和康儿的私房体己的主意?”
阮老夫人冷哼一声,“哼,哪怕如今府里银子紧缺,可你也不该动起了徐氏私房体己的主意啊!四丫头是你的女儿,难道静儿就不是你的女儿了?一个庶出的丫头,嫁人竟是要置办一百二十抬的嫁妆,你要静儿以后怎么办?!”
听着阮老夫人话语的意思,分明是被阮静给添油加醋胡编乱造的事情给扭曲了自己的想法。还不清楚是府中没有银子,就该徐氏来负责呢。
“娘也清楚徐氏那个贱妇做的那些个龌龊事情,如今府里哪里还有银子给二月置办嫁妆?二月婚期将近,若不让徐氏拿出私房体己来办嫁妆,要二月怎么出嫁?让外人看笑话么?!”
阮宏伟反声问道。
阮老夫人被阮宏伟的话给问住了,磕磕巴巴的半天才强辩道,“我就不信,府里连置办嫁妆的银子都没了。既然如此,不准备那么多抬嫁妆不就好了!不然,哪里有那么多的银子?!”
阮宏伟神色一沉,正要拒绝,便听到门口处传来冷冷的一声,“哼,堂堂将军府,竟是穷到连府中小姐出嫁的嫁妆都准备不出来!既然如此,我来准备!”
第157章 干娘来了,为了二月婚事
来人是谁,竟然如此嚣张!竟是在他阮府中,如此嘲讽他穷?!嘲讽他穷!
阮宏伟咬紧牙关,脸色难看的看向门口……
瞬间,方才还咬牙切齿的难看脸色,此时已经渐渐转向震惊,又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微微张开了嘴,下意识道,“你……”
阮老夫人等人也一脸震惊的看向门口,直到来人走了进来,还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阮将军,你们这是,不欢迎我?”
来人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目光在众人脸上都扫视了一圈,才似笑非笑的看着阮宏伟,沉声问道。
阮二月挑了挑眉,搀扶着来人坐了下来,才抬头看向阮宏伟,不高兴的皱着眉,“父亲,您在看什么呢!府里来了客人,你怎的连句话也不说?”
阮宏伟被阮二月这一“训”,才回过神来,连忙吩咐人上茶。
脸色更是有些尴尬的看了来人一眼,才收回目光,有些不知将目光往哪里放似的四下扫视着,干笑道,“我……这,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见此,来人才缓缓露出笑意,叹息道,“宏伟弟弟,你怎么还是那副样子,一点都没变。”
“我……”
阮宏伟被这么一说,脸上诡异的出现一抹红晕,转眼即逝,“沈姐姐,你就别笑话我了。这,这么多小辈在场。”
原来,来人便是,阮二月的麻麻,如今的干娘沈玉蓉!
沈玉蓉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划过一抹怀念的光芒,这才清了清嗓子,“阮将军,今日我不请自来,目的只有一个,便是为了我女……干女儿,阮阮的婚事。”
阮老夫人这时也回过神来了,想起沈玉蓉特殊的身份,连忙腆着老脸笑道,“哎呀,沈小姐能大驾光临我阮府,岂有不欢迎之理!”
说罢,见沈玉蓉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似乎是因为方才自己那一句沈小姐……
哎呀,别人都三十多岁了,这称呼沈小姐确实是有些不合适。
当下,阮老夫人又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得尴尬的笑着,“您,您快请喝茶。”
沈玉蓉客气的点了点头,相比对阮宏伟说话的语气,此时显得有些冷淡,“阮老夫人称呼我玉蓉便是。”
阮老夫人自然也听出了沈玉蓉言语间的淡漠,想起如今沈玉蓉回了京城,上次她们在青城庵却那样对待沈玉蓉。这无论如何,心里也是忐忑的。
于是,连忙端起手边的茶杯,掩饰自己的尴尬。
阮二月开心的依偎在沈玉蓉身边,勾着沈玉蓉的手臂不撒手,极尽所能的展现自己作为女儿的撒娇本领,“干娘……娘,您快喝茶呀,不,你饿了么?女儿亲自下厨给你做饭呀?”
如今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挽着自己麻麻的手撒娇了,阮二月心里真是太满足了。此时也不顾忌着众人在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激动地心情了。
沈玉蓉慈爱的捏了捏阮二月的脸,摇头笑道,“娘不饿,今日过来主要是为了你的婚事,好好与你父亲等人商议一下。”
这二人当着众人的面儿,亲密无比。
这落在阮宏伟与阮老夫人等人眼中,可就又是一番滋味了。
尤其是阮宏伟,心中对阮二月的愧疚更深了。
阮二月那一声“娘”,那一声“女儿”,说的如此自然。好像是对自己的亲生娘亲这般撒娇,并非才认作干娘不久的沈玉蓉一般。
阮宏伟心下叹了一口气,他亲眼见着自己的女儿,在别的女人怀里撒娇,像是对自己的母亲一般做着女儿该做的事情。想来,定是因为她母亲走得早,她从未享受过母爱,才会对沈玉蓉如此吧。
他自然是不知道,这二人本就是母女关系。
阮宏伟神色复杂的看着二人,沉声道,“沈姐姐,我知道你做了二月的干娘后,确实是惊讶不已。但是,二月毕竟是我的女儿,她的婚事,又岂能麻烦沈姐姐?”
虽然,他也很想让沈玉蓉帮着准备阮二月的婚事。
阮二月自幼没有娘亲照顾,这嫁人了也没有娘亲张罗此事。加之他年少时曾对沈玉蓉有过心思,沈玉蓉身份也特殊,能给阮二月不少他给不了的。
但是,毕竟是外人啊……
“阮将军这话我就不赞同了。”
沈玉蓉蹙眉看了一眼阮宏伟,沉声道,“我这么多年在青城庵清修,与阮阮相逢、并成为母女本就是缘分了。我这一生无儿无女,自然是要把阮阮当做我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疼爱的。她的婚事交给我打理,又有何不可?!”
如今女儿在身旁,若是不能亲手操办女儿的婚事,那才是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对于沈玉蓉那一句又一句的“阮阮”,阮宏伟只觉得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在蔓延。
但是见沈玉蓉神情认真,想着她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下意识也就点了点头,让步道,“既然如此,那沈姐姐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咱们大家一起商议商议。”
沈玉蓉慈爱的摸了摸阮二月柔软的长发,轻声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要给她最好的。”
“而且,她是要嫁入王府的,所以不管是什么,都不能比别人差了去。”
沈玉蓉抬了抬下巴,声音带着不容置否的坚定,“嫁妆我知道你准备一百二十抬,如今阮府银子紧缺,这一百二十抬便由我来准备,另外,我准备再增七十九台,凑成一九九这样吉利的数字!还有,庄子、铺子什么的,我都会给她备下,定要让阮阮风风光光的出嫁!”
话音刚落,便听到在场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位沈小姐,出手也太阔绰了吧!对于一个刚认了不久的干女儿,竟然如此大手笔!
再看向沈玉蓉的神情,只见她满脸坚定。甚至带着隐隐尊贵,令人情不自禁的对她产生敬仰之心。仿佛多年前那位惊艳京城的沈大小姐,又回来了。
阮静死死地拧着手中的手绢,牙齿已经咬的有些酸劲,整个人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阮二月凭什么这么好命!
第158章 嫉妒发狂,阮静又惨了
天知道她嫉妒的已经要发狂了,整个人已经处于癫狂的边缘,双眼也因嫉恨而布满红丝,看起来十分骇人。
原以为自己有个掌管后院大权的母亲,自己是府里的嫡出大小姐,又有祖母与父亲的疼爱,不论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到她的感受。
她才是众人围在中间的小公主,是府里条件最优越的大小姐!
谁知,所有优越感一朝在阮二月面前消失的干干净净。甚至,如今她所有风头都被阮二月这个庶出的下贱坯子给抢去了。
原本,她觉得就算是阮二月所有条件都比她好,可至少她还有嫡出的身份,有母亲疼爱。
可是如今,阮二月不但也有了自己的娘亲……哪怕只是一名口头上认下的“干娘”而已,可是无奈,她的干娘身份尊贵,又对她无比疼爱。
就单单从沈玉蓉为了阮二月,而离开青城庵回到京城生活,就能看出沈玉蓉对这位“干女儿”的疼爱是发自内心的。
眼下听到沈玉蓉说给阮二月的嫁妆是多少、庄子铺子又是多少,还有什么要将世间最好的都给阮二月,阮静只觉得自己嫉妒的真的要发狂了!
凭什么,凭什么她阮二月这样好命!
她不甘心,不甘心原本属于自己的未婚夫被阮二月抢走,不甘心自己没有这样好的命,有这样可称得上权势滔天的干娘疼爱!
此时阮静什么都顾不得了,疯狂的嫉妒铺天盖地的袭来,她整个人都处于癫狂的状态。
她要紧后槽牙,拼命拉扯着手中的锦帕,冲着沈玉蓉说道,“静安师太,阮二月哪里值得您这样对她好?她不过是府中庶出的下贱坯子罢了,怎能得到您这样的爱护!”
此话一出,阮宏伟与阮老夫人哪怕是想要阻拦,也已经来不及了。
生活在京城中的老人儿们都知道,这位沈大小姐虽说在外人眼中看来性子温婉。可实际上古怪的很,对喜欢的人喜欢到骨子里去维护。
对于讨厌的人,便是懒得多看一眼。甚至,对待招惹自己的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先帝喜欢她、太皇太后喜欢她;就连对后宫所有嫔妃都不会留情面的太后,也与沈玉蓉姐妹相称,希望她入宫陪伴自己,从累没有加害之心。
就连当今皇帝夏侯朱,对沈玉蓉也是恭敬不已。
如此,还有谁会轻易招惹她?
眼下,谁都看得出来沈玉蓉是真心喜爱阮二月的,不惜为了她断了清修,重回京城。甚至回京第一件事,便是前来阮府商议阮二月的婚事。
这样大手笔的准备嫁妆,更是能彰显沈玉蓉对阮二月的疼爱啊!
阮静是哪根神经又短路了,不仅言语之中侮辱阮二月。而且,就连那声称呼,分明也是对沈玉蓉的不恭敬!
沈玉蓉脸色一沉,身后的冬青姑姑便已经忍不住沉声斥道,“放肆!阮大小姐果真是好教养!前次在青城庵便已经看出阮大小姐的好教养,今日竟然还是如此!”
阮老夫人也忍不住回头瞪了阮静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自己连忙对着沈玉蓉歉意的说道,“沈小……我这孙女一向心直口快,得罪了您,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她这个孩子一般计较才是。”
阮宏伟也目光阴沉的剜了阮静好几眼,但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还是帮着她道歉,“沈姐姐莫生气,这孩子就是脾气犟了一些,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说着,又冲着阮静厉声喝道,“你这个孽障,还不来向你沈姨母磕头请罪,给你四妹妹赔礼道歉!”
外人在场,还被如此训斥,阮静鼻子一酸,梗着脖子不答话。
沈玉蓉伸手制止了阮宏伟欲再脱口而出的话,冷笑道,“阮将军,并非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只是,我这一生情意淡薄,可没有那个福分做她的姨母!我所有的疼爱,可是都要给阮阮的,容不得分给别人一丝一毫!”
说着,又扫了阮老夫人一眼,“老夫人,我这人说话向来直爽。你今日说你的孙女心直口快,依我看呐,不过就是不长脑子的蠢货罢了!竟还借着心直口快来说事!”
如此不留情面,阮老夫人的脸色当场便是黑一阵白一阵儿的。
阮二月在心里狠狠地给沈玉蓉甩了三十二个赞,这才抬起头,软声软语的劝慰道,“娘亲呀,您也别与我那大姐姐计较。她这人脑子有问题,一向都是这样,你只管当她放了个屁就是了,别气坏了你自个儿身子。”
听到阮二月如此习惯的叫沈玉蓉为娘亲,阮老夫人脸色更是难看,阮宏伟也有些愕然。但是,到底还是没有阻止,不忍心训斥从小便没有娘亲照顾疼爱的阮二月。
阮静听到阮二月这样骂自己,只觉得一股怒气从脚趾头窜上了头顶,整个人更是被怒气环绕。
她伸手指向阮二月,咬牙切齿的骂道,“阮二月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如今仗着有人撑腰,就不把我这个嫡出的大姐姐放在眼里了是不是!你得意什么,又不是你自己的亲生娘亲,有什么好得意的!”
沈玉蓉正要开口,阮二月柔软的小手轻轻摇了摇她的胳膊,这才看向阮静似笑非笑道,“素质真差!难怪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人上门提亲呢!瞧你现在泼妇骂街一样,恐怕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狗咬了她一口,她是不会咬回去。但是,会踹向它最为致命的软肋!
果真,阮静听到阮二月的话,气得更是脸色通红,口不择言的骂道,“我呸!你还好意思骂我,若不是你抢走了我的未婚夫,抢走了我的尹世子,指不定你这辈子才会嫁不出去!就算嫁出去了,也一定是给那些糟老头子做填房,做姨娘!”
“啪。”
阮静还想继续骂,便见阮宏伟飞快起身到了她身前,冲着她那张噼里啪啦合不上嘴的脸颊,狠狠地打了一耳光。
随之而来的,是阮宏伟压抑的怒斥声,“来人,将大小姐拖回去,关起来好好反省反省。一天不曾反省,就一天不准给她饭吃!若是敢叫骂不休,就给我狠狠地打她这张嘴!”
第159章 赐封,超品顺和太夫人
很快便有下人走进来,捂了阮静的嘴便拖了出去,从头至尾动作迅速阮静甚至来不及呼喊一声,就被拖出了前厅。
阮宏伟仍旧是不解气,恶狠狠的骂道,“这个孽障,平日里不懂规矩也就算了!我没想到,如今竟然顽劣到这种地步!真是不像话!”
原本见阮静被拖了出去,阮老夫人还想阻止阮宏伟来着。但听到阮宏伟这样说,再看沈玉蓉神情不悦,连忙闭上了嘴。
沈玉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人家都将女儿拖下去关禁闭、不准吃饭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于是,也只好不再追究这件事情。但是心里,对那阮静可是更加厌恶了。
知晓沈玉蓉回京之后,宫里也是闹腾开了。
原本沈玉蓉是自己的兄长沈玉书亲自去青城庵接回来的,他们是亲兄妹,饶是曾经府中的长辈因为沈玉蓉忽然性情大变,不能进宫伺候皇上而对沈玉蓉不喜。
可他们兄妹二人自幼感情好,如今沈玉蓉想通了,沈玉书自然是十分开心的去亲自接了她回京。
沈玉蓉一回京,那就如一粒小石子投进平静无波的湖面,瞬间便激起一层浪花。
太后高兴坏了,连忙派人请沈玉蓉进宫。
知晓沈玉蓉被太后邀请去了寿康宫,正在上朝的夏侯朱也有些激动,慌忙遣了众朝臣出宫去。自己收拾一番,赶紧去了寿康宫。
太后满眼泪花的看着眼前相比曾经,明显苍老了不少的沈玉蓉,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姐姐,妹妹如今回了京城,咱姐妹俩不是时常可以聚聚了么?高兴都来不及了,你怎还哭起来了?”
沈玉蓉挽着太后的手,眼睛也有些湿润,劝解着笑道。
别瞧着如今太后高高在上,不管对谁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在沈玉蓉面前,可就完全不是这副样子了。
二人多年前结拜为姐妹,关系自然是非同寻常。
太后抹了一把眼泪,连忙笑道,“我这不是见你想通了,愿意回京了,所以为你高兴么!”
二人携手坐下,太后仔细端详着沈玉蓉的脸,好半晌才叹息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蓉妹妹,你要回来也该派人通知我一声,我与皇帝好来接你才是。”
“本就没有下定决心回来,又怎么告诉姐姐,让姐姐与皇上大张旗鼓的来接我呢?”
沈玉蓉路出一抹凄凉的笑意,摇了摇头,“我离开京城这么多年,走的时候本就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眼下突然回来,不知又要引起多大的波澜。所以啊,还是悄悄回来得了,不想再弄出其他动静了。”
想起当年的事情,太后也叹了一口气,沉声道,“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提了,只要你回来了就好。”
说着,太后皱了皱眉,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般,“对了,蓉妹妹,如今你回来,住在侯府只怕有些……我听说那定安侯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如今先皇虽已不在,但是你的封号与身份我一直为你保留着。与其住在宫外看人眼色,不如就进宫来住吧!咱们姐妹俩,也可做伴了。”
沈玉蓉正欲拒绝,便见夏侯朱一脸喜色的走了进来,边走边道,“对啊沈姨母,母后每日都在念叨着想要见见您。如今您既然已经回来了,不如就进宫陪陪母后,多好”
往日里总是板着一张长脸,好像别人都欠他几千万银子似的夏侯朱,今日竟是满脸笑意!而且,还是发自内心深处最真挚的笑意!
还有言语之中对沈玉蓉的恭敬与亲切,让今日的夏侯朱,与往日简直是判若两人!
沈玉蓉站起身,笑意吟吟的准备给夏侯朱行礼,却别他慌忙阻止了,“沈姨母,这可使不得!您是长辈,朕是晚辈,晚辈岂能受你的礼?”
说着,夏侯朱连忙搀扶着沈玉蓉坐了下来。
“多年不见,朱儿如今倒是有了皇帝的威风,姨母感到很高兴。”
沈玉蓉笑着看了太后一眼,说道。
自己的儿子被人夸赞,太后也乐呵呵的笑出了声。唯有夏侯朱似是小孩子一般,脸色有些红晕,语气也没了往日的凌厉,“姨母,方才朕说的提议,姨母可要考虑一下?”
太后也连忙接话道,“是啊蓉妹妹,你这无儿无女的,住在外面到底是令人不放心。不如进宫来,也好好让皇帝好好尽尽孝心才是!”
这样的太后与皇帝,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只怕会惊讶的合不拢嘴!
究竟为何,会对沈玉蓉这样好呢?
不等沈玉蓉说话,夏侯朱也连忙再次抢过话头,着急的说道,“姨母,当年若非是您。朕和母后,恐怕早就……所以啊,如今您一个人,就进宫来住着吧。”
唔,原来是牵涉夏侯朱与太后性命之事。难怪太后与夏侯朱对沈玉蓉这样好,完全颠覆了平日里大家对这对尊贵的母女俩的认识啊!
不过,沈玉蓉还是摇头拒绝了,“孙姐姐,你与皇上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先皇早已不在,我住在宫里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与其被人说闲话,我倒不如就住在宫外,也自在一些。”
“可是……你若是住在宫外,身旁又没有儿女伺候,丫鬟也有不尽心的时候。你那嫂嫂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身份尴尬,还不如住宫里呢。”
太后考虑的倒还蛮周到的。
不过,与夏侯朱二人劝说了半天,沈玉蓉还是坚持住在宫外。
因为,她的女儿在宫外啊!好不容易与阮二月重逢,又是为了女儿才回京城的,沈玉蓉岂会如此轻易离开她?
三人争执不下,半晌夏侯朱才提了个建议,“不如这样吧,沈姨母既然不愿入宫居住。在外身份又诸多尴尬,朕这就下旨,赐封沈姨母为超品顺和太夫人!如此一来,也就无人再敢对姨母不恭敬了!”
太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赞同道,“这个提议哀家赞成。”
那可是超品啊!还是有封号的超品,皇帝亲口拟下的封号!虽说这个封号听起来麻烦了些,可是普天之下,除了皇帝、太后,沈玉蓉的身份可堪比那些个皇室王爷了!
第160章 堪比泼妇,气煞将军
沈玉蓉,不对,现在应该称呼顺和太夫人……一听到太后与夏侯朱的提议,当即就站起身,一脸凝重的说道,“孙姐姐,皇上,这可要不得。”
“这样的赐封,我可不敢当。”
顺和太夫人摆了摆手认真说道,想要阻止夏侯朱与太后的决定。
太后仍旧是满脸笑意,夏侯朱站起身又细心的搀扶着顺和太夫人坐了下来,耐心说道,“沈姨母,您既然不想进宫来住……朕说句实话您也别生气,如今您身份尴尬,住在宫外难免会被人轻视了去。朕与母后不能时时护着你,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
太后也点头,劝说顺和太夫人不要再推辞。
良久,顺和太夫人才无奈的笑了一声,叹息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拒绝了。我这一走一回的,回来却是要麻烦孙姐姐和皇上,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
不得不说,夏侯朱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才说了要赐封沈玉蓉为超品顺和太夫人,这不到半个时辰,圣旨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如此,又是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不到半天时间,街头巷尾,人人都在议论着京城里这个谜一般的女子-沈玉蓉。
多年前她在进宫为贵妃之际,忽的得了失心疯,后又自动请求去青城庵带发修行。这一修行,便是将近二十年的时间。
期间太后、皇上、定安候等人,皆是亲自去青城山接过她回京,却都没有将她接回来。
就在大家以为她会一辈子都在青城庵修行之时,她却又忽然回了京城。
而且,还被皇上赐封如此高等级的品级!在整个北郡,除了太后与皇上,这沈玉蓉如今就是第一人了啊!甚至,比那些个王爷还要尊贵。
因为,她与太后和皇上的关系,比谁都要亲近。
众人除了惊叹之余,更多的是位这个苦了多年的女子感到开心,感到欣慰。
此时的阮府中,也掀起了一阵波澜。
得知沈玉蓉被赐封如此尊贵的身份,正在为阮康纳鞋底的阮老夫人,惊讶的手指都被手中的长针给戳破了!
一边哆嗦着让人给她包扎,一边心里狂喊着沈玉蓉千万不要计较,上次前去青城庵上香时对她的不恭敬之事!另外,就是要想想如何讨好自己的孙女,阮二月。
如今她的身份可不比从前了,因为有个这样厉害的干娘。而且瞧着二人相处的模样,谁都能看出沈玉蓉是真心喜爱阮二月的。
从今以后,阮二月在整个北郡,那都是横着走了啊!
于是,一边忐忑着,一边想着,要不要晚上邀阮二月过来与她一同用晚膳……
而另一边的静香园,整个房顶都要被阮静给掀了。
想要出门去,却因阮宏伟下令关禁闭而被锁在房间里一步也不能踏出。心中的憋屈越积越多,又听到这个消息,这会子终于找到了爆发口,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稀巴烂。
“凭什么!凭什么她阮二月可以有这样好的运气,有这个尊贵的干娘!凭什么本小姐事事不如意,她如今却越发得意!凭什么我这个嫡出小姐,还比不上她阮二月!凭什么!啊!!”
“父亲就是偏心!以前对阮二月不闻不问的,现在倒好,定是瞧着阮二月要嫁入靖王府了,又有了那么厉害的干娘,所以就起了心思,假装疼爱阮二月了!哼,简直是丢人现眼的,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丢人的父亲!”
伴随着阮静的怒吼声,是一脚又一脚狠踹房门的声音。
这屋子里的东西能砸的都被她砸了,这会子,也只能靠踹门、踹墙来发泄自己心里的怒吼了。光听她这声音,就能知道她此刻究竟有多么的不甘心,对阮二月有多嫉恨了。
阮宏伟自从上午训斥了她、又处罚了她后也是有些愧疚的。
原本也没有想把阮静怎么样,无论她再怎么不可理喻,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是捧在手心里疼爱了十多年的嫡出女儿。
这段时间他确实是将重心移到了阮二月身上,可是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见阮静哭着被拖出去,拖回了静香园,阮宏伟还是有些心疼。
所以啊,一忙完手里的事情,就准备来看看她,好好安慰一下这个性子骄纵的大女儿。
谁知,刚走进静香园,便听到阮静堪比泼妇般一声又一声的怒吼。
听到最后一句时,原本还满心愧疚的阮宏伟,此时已经只剩下了满腔怒火。
只见他紧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也捏得紧紧的。双眼迸射出凶光,只怕下一秒,便想要冲上前去将阮静这个不长进的孽女好好打一顿!
这时,叶儿正端着饭菜准备给阮静送进去呢,正走到大门口,便见阮宏伟一脸怒气的立在院子里,吓得手中的饭菜都差点洒了出来。
听着屋子里传来阮静毫无理智的破口大骂声,叶儿只觉得头顶聚满乌云,下一秒阮宏伟便会连带着将她给收拾一顿。
她提心吊胆的跪在阮宏伟面前,胆战心惊的磕巴喊道,“老,老爷。”
不过,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现象中的暴风雨。
只听阮宏伟冷哼一声,冷冷的斜了她一眼,转头也不会的离开了静香园,只留下冰冷的一句话,“看好大小姐,本将军会尽快给她择一户好人家嫁出去,以免留在府中总是招惹是非,丢人现眼!”
直到阮宏伟走了很远,叶儿才敢站起身,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小跑着走到了门边。
“小姐,您别踹门了。您将窗户打开,奴婢给您端来了您最爱吃的荷叶炖鸡呢!”
叶儿敲了敲门,轻声喊道。
屋子里的咆哮声停顿了一秒钟,接着,便是阮静更加用力的踹门声,以及歇斯底里的大叫声,“我不吃!本小姐说了说多少遍了,不放我出去,我就饿死在这里!你还不快去告诉父亲,就说我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了,现在已经饿晕过去了,让他放我出去!我就不信,父亲真的不管我了!”
第161章 阮静转性,事态严重
听到阮静如此歇斯底里的大喊声,叶儿咬了咬唇,不知该如何回话。
阮静紧紧皱着眉头,听不到叶儿的回话她更是暴怒不已,狠狠地踹着房门,狠声道,“叶儿你这个小蹄子,聋了还是哑了?!本小姐与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如今就连你也敢欺负到本小姐头上了是不是?!还不赶紧去禀报父亲,你想死了?!你信不信,本小姐出来,第一个弄死你!”
听着阮静恶狠狠地威胁声,叶儿止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才结结巴巴的回道吗,“小姐,方才,方才老爷已经来过了。”
不仅是来过了,而且还全程见证了你歇斯底里的怒吼声、谩骂声、踹门声。骂的那些个难听的话,老爷没有发怒的惩罚你就罢了,这会子你竟还敢让我去回话?!
叶儿心里不甘心的哼了一声,这会子叫她去给阮宏伟回话,分明是要她去送死!
还说什么“就说我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了,现在已经饿晕过去了”,瞧瞧你那活蹦乱跳的劲儿,房顶都要被你掀了,还如此明目张胆的撒谎,难怪老爷生气!
叶儿小心翼翼的将话说完之后,便乖乖的闭上嘴站在外面不再言语。否则若是再稍微多说一句,恐怕这会子理智丧失的阮静,指不定还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果然还是叶儿了解阮静。
“什么!父亲已经来过了?!你们都在干嘛?都是死人吗?!”
除了对着门外的叶儿咆哮着宣泄怒火之外,阮静这会子是什么也做不了。
只要一想起自己方才那样毫无理智的怒骂,顺带着胡乱的骂了自己的老子。而且,最重要的是,原本还想着装病求阮宏伟放自己出去呢。
这会子,阮静只觉得自己的希望一觉破灭了。
“小姐,奴婢方才去了厨房给您端饭菜啊。哪里知道老爷过来了,看到老爷在门口,吓得奴婢都差点将饭菜洒了呢。”
叶儿瘪了瘪嘴,趁着阮静看不见自己的神情,干脆利落的翻了个白眼,一脸鄙视的说道,“小姐啊,方才老爷一脸怒气的样子,吓得奴婢话都不敢说呢!”
表情鄙视,语气却仍旧是恭顺。
阮静听了,这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起来。
照理说,依着阮宏伟的脾气,自己方才那样作死,阮宏伟应该直接踹了门进来暴打她一顿才是啊!怎的,一声不吭的就又出去了?
看来,这次自己恐怕……
阮静紧紧咬着下唇,冲着门外低声呵斥了一句,“没用的东西!怕什么?你又没有犯错,难不成父亲还会吃了你不成?”
说罢,又连忙俯身凑到门缝边,对着叶儿低声问道,“叶儿,父亲临走前,可说了什么?脸上什么表情?你赶紧去打听打听,这会子父亲在做什么?”
刚才还一副“老子就是府里老大”的模样,这会子就已经成了缩头乌龟了。
叶儿鄙视的在心里轻哼一声,我是没犯错,可是谁叫我命苦,有你这么个不长脑子,只知道惹祸的主子呢?
她清了清嗓子,还是低声答道,“小姐,老爷方才脸色可吓人了!离得老远,奴婢都能感受到老爷身上蹿着的那股子怒气。而且……”
“老爷离开时,对奴婢说了一句话。说是让奴婢看好小姐,他会尽快择户好人家,将小姐嫁出去呢!”
叶儿谨慎的四下看了看,压低嗓子说道。
“什么?!”
阮静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耳中始终徘徊着叶儿的那一句,要早日将她嫁出去……
这下,阮静是真的慌了。
徐氏犯了大错被关了起来,不但失了掌家之权,更是令阮宏伟厌恶不已。而阮老夫人,也渐渐地偏向阮二月,对他们兄妹二人的疼爱似乎也不如从前了。
她那亲哥哥阮康,也被阮宏伟斥骂了一顿。
这会子,府中还有谁能帮帮她?!有的,只怕都会像是阮二月一般,嘲笑她、看她笑话的贱人吧!
可是,她一心只想着要嫁给夏侯尹的!
如今不但没能从阮二月手中夺回夏侯尹,就连曾经芳心暗许的夏侯朱,怕是也会因为她这次犯了大错,惹怒了阮宏伟而不会将她送进宫伺候,不能做尊贵的妃嫔。
这局势变化太快,简直是令她措手不及啊!
阮静咬着后槽牙,在屋子里来回跺脚走了好几圈儿,也没能想出个解决的法子来。
良久,阮静才凑到门边,对着叶儿低声道,“叶儿,眼下也没有人能帮助本小姐了。我这里有个法子,只要你帮助我完成了,日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忽然之间,之前神经大条、仗着大家疼爱在府中横行霸道,却蠢笨无比的阮静,似乎眨眼之间便成熟不少。
她也知道,如今她们母女二人,外加哥哥阮康在这府里都失了势,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翻身。若是还是之前的性子,恐怕就连身边伺候多年的叶儿与寒香,都会背叛她。
所以,最先要做的,便是抓住自己的身边人,稳住人心。
叶儿皱了皱眉,“小姐,您说吧!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自然是您说什么,奴婢就怎么做的。”
当然,也要看看是什么事情。不然我出了什么事情,如今你这自身难保的,又怎么来保我一命?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呢……
叶儿心底如此想着。
“你赶紧去安年居,将今晚之事告诉祖母。我相信,祖母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你就说……”
阮静低声咕哝了片刻,最后不放心的叮嘱道,“我相信,你知道什么事情该对祖母说,什么事情不该说!这会子父亲可能主意还未定下来,你赶在父亲之前,将这件事情告诉祖母,事情可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否则的话,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要记住,你是我的贴身丫鬟,恐怕你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阮静这会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对着叶儿一番威胁后,继续给了一颗糖诱哄着,“当然,若是这一次你帮助我渡过难关,日后,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
第162章 送人做小妾,腿能否治好?
“哼,本小姐即便是嫁不成尹世子,也绝对不能比阮二月差了去!这一次,也是本小姐重新夺回一切的时候!”
阮静紧紧咬着牙,恶狠狠的低声冷笑道,“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阮二月这个贱人,要怎么样哭着来求我!”
听着阮静令人胆寒的话语,叶儿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连忙将手中饭菜放在门前,应了声去了安年居。
阮老夫人也劳累了一日,原本年纪大了,身子也禁不起折腾了。可偏偏沈玉蓉晚间又来了阮府,阮宏伟忙着接待也就罢了,自己这把老骨头也要撑着前去请安!
是的,如今沈玉蓉身份是名正言顺的尊贵不已,饶是自己这个老太婆,也必须要给她请安!
还得陪着笑脸陪她用膳,一直端端正正的坐在席上,都不能乱动一下!这一晚上保持着笑脸相迎,这会子不仅浑身酸痛,这脸也都笑的僵硬了!
彩蝶伺候着她梳洗过后,正想休息,叶儿便低着头进来了。
听了叶儿说完,阮老夫人这眉头也拧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她顾不得浑身酸痛,冲着叶儿沉声问道,“叶儿,老老实实回答我,老爷当真说过,要随便找一户人家,将你们大小姐嫁出去算了?!”
叶儿垂着头咬着牙,点了点头应道,“奴婢万不敢欺瞒老夫人,老爷说大小姐性子刁蛮,在府中总是招惹是非。长此下去,指不定还会给他惹什么麻烦回来。所以,老爷说得赶紧找一户人家将小姐嫁出去。”
“不求那户人家大富大贵什么的,就算是给人家做小妾,只要能容忍我们小姐的刁蛮性子。就赶紧算算日子,将小姐嫁出去算了,免得眼不见心不烦的。”
叶儿照着阮静刚才教给她的那套说辞,一板一眼的说完后,又赶紧跪了下去,哭丧着嗓子,“老夫人,咱们小姐虽然性子蛮横了点,可到底是府中的嫡出大小姐啊!”
“哪个大小姐没有一点小性子,相比宫里的十一公主,咱们小姐这点子小性子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先前还说让小姐进宫伺候皇上呢,这会子,竟然要被送给别人做小妾了!老夫人,这怎么得了啊!若是传了出去,指不定别人还要怎么笑话咱们将军府呢!”
叶儿硬是挤出几颗泪珠子,哽咽着求道,“奴婢斗胆来求求老夫人,为大小姐做主啊!”
阮老夫人眯着眼睛,一脸严肃,低声斥道,“有些不该说就管好你的嘴!怎敢与十一公主相比较?还有什么进不进宫的,千万别再说了!”
这话要是传了出去,那就真的是砍头的大罪了!也难为阮老夫人一大把年纪,累了大半天连好好休息都不行,还要操心着阮静的事情了。
“行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你们老爷,你快些回去伺候大小姐。她性子刚烈,又是个要强不肯低头示弱的,我怕她会做什么傻事。”
阮老夫人一边示意彩蝶赶紧给自己更衣,一边对着叶儿叮嘱道,“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你是个忠心的,这点很好。你放心,老身不会将你说的话告诉你们老爷,就只说是我偶然得知的,你赶紧回去。”
“是是是,有老夫人给小姐做主,奴婢就放心。奴婢谢过老夫人,谢过老夫人。”
叶儿松了一口气,连忙给阮老夫人磕了几个头,出了安年居。
原本她还担心呢,若是阮老夫人告诉阮宏伟,是她前来通风报信说的此事。而且,还夸大其词的说了那么多谎话,只怕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眼下,有了阮老夫人的保证,她也就放心的回了静香园。
阮老夫人扶着彩蝶的手,神情复杂的去了书房。
而咸月阁,不仅仅顺和太夫人,也就是沈玉蓉还在。就连已经回了靖王府的夏侯尹,也在知晓圣旨后,赶着来了咸月阁。
果不其然,与和顺太夫人在阮府大门口碰上了,二人相谈甚欢,一起进了阮府。
这会子,三人围坐在廊下,其乐融融的拉起了家常。
见阮二月与顺和太夫人关系格外亲密,根本不像是才相识不久的干娘与干女儿,夏侯尹心下好奇。但见阮二月发自内心的开心,也就并未多问。
见夏侯尹神情好奇,顺和太夫人笑意吟吟的将二人的真正关系,直接告诉了夏侯尹……
这下,就连夏侯尹,也是惊讶的合不拢嘴,连连惊叹道,“天下竟然还有这等奇事!”
“阮阮告诉了我她的来历后,我还惊讶不已。眼下得知伯母与阮阮的真正关系,尹睿才知,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令人称奇的事情!想来,这便也是伯母与阮阮之间的血脉割舍不断,所以才有这样的奇缘呐!”
在顺和太夫人面前,夏侯尹也难得的卸下心房,做起了真正的自己。
顺和太夫人乐呵呵的点点头,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肩头笑个不停的阮二月,笑的一脸慈爱,“是啊,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还能再见到我的女儿。”
“阮阮一直希望自己有娘亲疼爱,原本母妃还开心自己多了一个女儿。眼下更好了,阮阮有了两个娘亲呢。”
夏侯尹也真心替阮二月高兴,想起她这么多年受的苦,心疼的说道。
见夏侯尹话语真挚,顺和太夫人虽然舍不得女儿这么早出嫁。可是一想起自己本身也就没有****与女儿待在一块儿,夏侯尹又是真心疼爱她,也就为她高兴了。
还有那么好的一个婆婆,顺和太夫人也就放心了。
她目光心疼的看着夏侯尹僵硬的放在轮椅上的双腿,叹息道,“尹睿啊,我虽不了解你的为人。但是见你这样爱护阮阮,我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也是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的。”
“你们两个好,咱们长辈才会放心。”
说着,又皱眉看向阮二月问道,“阮阮啊,你前世是学医的,可有看过,尹睿这双腿,还能不能医治?”
这只要站起来了,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第163章 混账东西!阮静婚事
顺和太夫人的话,使得阮二月与夏侯尹俱是一惊。
阮二月是早早的就做好打算,等着嫁入靖王府后,才会更加方便给夏侯尹医治。哪怕是再艰难,希望再渺茫,她也是打定主意要治好夏侯尹的双腿的。
而夏侯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这双腿,可还有法子治好。
毕竟这么多年来,明里暗里的他也拜访过不少神医高手,都说他这条腿残废的时间太久,所以根本没有把握能给他治好。
况且,他双腿有疾,别人对他的忌惮也就会少一分。
这幅模样在别人眼中就是个废物,因此他确实是方便做自己的一些事情。
阮二月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的看了顺和太夫人好几眼,才在夏侯尹充满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答道,“娘,我没有十成的把握。原本我是想着,嫁入靖王府后再好好钻研一下,看有没有法子,那样也更加避人耳目。”
她自然是知道夏侯尹内心所想,也知道夏侯尹心中的顾忌,“但是,哪怕是只有三成的把握,我也会努力去尝试。我比谁都希望,夏侯尹能够站起来。”
顺和太夫人欣慰的点点头,轻声道,“如此甚好。”
夏侯尹紧紧捉着阮二月的手,面色复杂,又隐含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欣喜。嘴唇动了动,却是难以说出一句话来。
却说阮老夫人,着急的去了书房后,却被周伯告知,阮宏伟有要紧的事情,这个时候已经出了府去了。
阮老夫人一双花白的眉毛拧了又拧,端着周伯递来的茶杯双手颤抖许久,终究是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个混账东西!难不成,就这么着急的要将自己的女儿嫁出去不成?!”
原来,她以为,阮宏伟出府去的目的,便是给阮静寻找人家去了……
阮老夫人狠狠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又对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周伯沉声问道,“宏伟什么时候走的?这会子去追的话可还追的上?!”
周伯不知阮老夫人此话何意,也不明白那句将自己女儿急着嫁出去是什么意思。抓了抓头,谨慎的答道,“老爷出府约莫有半刻钟了,又是自己带着侍卫骑得快马,这会子估计难以追上了。”
话音刚落,阮老夫人便怒气冲冲的摔了手中的茶杯,冷哼一声,呵斥道,“难以追上?我不管那么多,赶紧的派人去追,务必要在半个时辰内将你们老爷给我追回来!”
见阮老夫人动怒了,想必事情很是严重。
周伯低着头略微思忖,连忙应声,下去安排人出府了。
阮老夫人满心焦急的坐在书房内等着,心中只想着,若是阮宏伟真是要着急的将阮静给嫁出去。不惜嫁给那些个什么贫穷人家,或是给人做姨娘的话,她这张老脸也就不要了。
不只她满心焦灼,此时办着小凳子坐在门口着急等着的阮静,也是一脸慌乱。
虽然叶儿告诉她,阮老夫人已经去阻止阮宏伟了。可是这么长时间没有人前来回话,也不知道她们二人商议的怎么样,阮静只觉得忐忑不已。
好在,不出半个时辰,便见阮宏伟一脸不耐烦的走进了书房。
见阮老夫人如同一尊老佛爷般坐在书桌旁,见到自己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更不说关心的询问他去了哪里,不悦的心情就甚了。
“娘你这么晚了还不歇息,着急的派人将我找回来,可是有事?”
语气也不是很好,任谁也能听出他分明很是不悦。
“着急的找你回来,自然是有事。难不成,这大半夜的,还闲话家常?”
见阮宏伟如此态度,又想起他对自己女儿的绝情,阮老夫人语气也带着浓浓的不悦,“我且问你,你这么着急出府去,是要做什么?就这么容不下自己的骨肉么?!”
阮老夫人阴阳怪气的看了阮宏伟一眼,冷哼道。
“我着急出府,自然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见阮宏伟语气仍旧是不咸不淡,阮老夫人急了,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声问道,“有事?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议了再做决定?非要你独自一人大半夜的前去处理?难道,我这个做娘的、做祖母的,就是个摆设不成?!”
这又是闹得哪门子跟哪门子?又扯的什么做娘做祖母的?大半夜的不歇息,专程跑来书房找茬的不成?!
阮宏伟心下疑惑,“不知娘这是什么意思,官场上的事情,还需要与娘商议?”
官场上的事情?
阮老夫人心下一思忖,很快便想明白了。
这个混账东西,敢情不是要将阮静嫁给贫穷人家做正室。想来,一定是想着要将阮静送给哪位同僚做姨娘?还是,做填房?!
不得不说,这女人心果真是海底针。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一低头一皱眉,在阮老夫人的心里便有了一出长长的、精彩的内心戏。这剧情千回百转,全被她自个儿给编排好了。
“混账!”
阮老夫人忍不住的骂出了声,指着阮宏伟的鼻子咬牙切齿的低声骂道,“先前儿还说好了,将静儿送进宫去伺候皇上,少不得也是妃位起的。”
“四丫头年纪最小,都已经要嫁人了。静儿是府里的嫡出大小姐,向来都只有姐姐先嫁人的,咱们怎能让小的先嫁人?再说了,静儿身份不比那几个丫头,是你的嫡出女儿,这嫁人的排场与人家,怎能低了庶出的?!”
若非是这些话不能让外人听了去,阮老夫人此时怕是想喊破嗓子,冲着阮宏伟高声怒喊出来吧。
不过,阮宏伟是个大老粗,确实是不懂阮老夫人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他皱了皱眉,因着方才被阮老夫人骂了一句混账,这会子脸色也不大好看,伸手挥退了周伯与彩蝶,这才不悦的问道,“之前二月与尹世子的事情定下来的时候,怎没听娘子这样说?还有,这不管是嫡出的还是庶出的,总之都是我的亲生女儿!难不成,我还要故意捧着一个,踩着一个么?”
第164章 送进宫伺候皇帝,时间紧迫
“我……先前,那不是因为,靖王妃求到了皇上那里。加之咱们之前确实是与靖王府许下了婚约的么,静儿又怎能嫁给一个……怎能嫁给尹世子那样的人呢!还不是因为皇上逼迫的紧,所以迫不得已才让四丫头去顶了这门亲事的么。”
阮宏伟的问话让阮老夫人有些难以回答,磕磕巴巴的答道,“不过就是个庶出的,顶了就顶了呗。那时候谁知道,四丫头命这样好,竟会认了顺和太夫人为干娘呢?”
若是知道会有顺和太夫人的话,她定会盘算着,要阮二月嫁给一位更能给阮府带来利益、更让她脸上增光的达官贵人呢。
指不定啊,阮静被送进宫去的话,也会直接将阮二月给送进宫去协助阮静争宠了。
不过这话,如今阮老夫人是不敢再对着阮宏伟说出来了。
先不说如今阮二月身份不同以往,就是依着阮宏伟如今对阮二月的疼爱与看重。自己心里话一说出来,恐怕今日母子俩又要闹个不欢而散。
她今日前来,可是为了阮静的终身大事的。
于是,见阮宏伟脸色甚是不悦,阮老夫人连忙干笑道,“咱们先不提这件事情了,反正如今四丫头与尹世子的婚事早已是贴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宏伟啊,你看如今静儿年纪也不小了,是否也该准备终身大事了?”
阮老夫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阮宏伟,试探着问道。
见阮老夫人态度软化下来,阮宏伟脸色也稍微松动一分,点头沉声应道,“不错,我看静儿年纪也不小了,也有这个打算,准备着早日将她也嫁出去。”
果真如此!
叶儿果然没有骗她!
这个混账东西,果然有这样的想法,想着要将阮静早日嫁出去。看来,他大半夜的这样着急出府,定然就是准备寻一户人家,将阮静嫁出去的!
阮老夫人压制住心底的怒气,一副“果然如此”的脸色瞪着阮宏伟,咬牙继续试探道,“那么,你是怎么想的?要将静儿嫁给什么人才放心?”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混账东西要如何回答!
谁知,等不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阮宏伟反而将这只皮球踢到了她的面前!
阮宏伟拧了拧眉,沉声问道,“还未做打算,不知娘可有什么想法?您觉得,静儿嫁给什么人比较合适?”
阮老夫人犹豫片刻,抿了一口茶水提了提神,“依我看,不如就依着咱们之前的想法……探探静儿的口风,看看她可愿意,将她送进宫伺候皇上?”
阮宏伟眉头拧的更紧了。
阮老夫人继续道,“尹世子虽然只是个王府世子爷,可到底是皇室中人。普天之下,比他更尊贵的,还有几人?周王是娶了亲的,还有几个王爷远在封地,静儿也不能常年不在京城吧。所以我看呐,也就皇上适合了。”
“皇上正值中年,后宫妃嫔又不多。皇后母家身份权势都不如我阮府,若是静儿进了宫,定然会是妃位。来日若是诞下皇子的话,就连皇后……”
阮老夫人冷笑两声,大言不惭的说着大话,违心的夸赞着自己的孙女,“我们静儿相貌艳丽,比起那些个嫔妃们不差。又年轻,适合生育。性子也机灵,定是能得了皇上的欢心。”
见阮老夫人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想象中,阮宏伟实在是不忍打岔。
最后,不等阮宏伟说话,阮老夫人便一锤定音,“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吧!宏伟啊,娘这一生没有求过你什么。你看,如今徐氏是没什么用处了,康儿也病怏怏的,静儿无依无靠,也只有我这个老太婆为她做打算了。等我以后走了,静儿后半辈子又有谁来管呢?所以啊,也只有皇上能保她一世安稳了。”
“儿子,娘别无所求,就这点子小心愿,你就答应了娘吧。”
阮老夫人努力挤出一脸哀伤的样子来,双眼通红的说道,“眼见着娘一天天老去,对静儿与康儿确实是放心不下啊!你爹去得早,为娘一个人抚养你,好不容易将你拉扯大。娘的这点子小心愿,想必你是不会拒绝的吧。”
这又是打着亲情牌,又是打着苦情牌的。甚至啊,直接搬出了老头子去得早,她一个人拉扯大阮宏伟不容易的说辞,想要以此来说动阮宏伟。
虽说阮宏伟原本是下定决心不能送阮静进宫的,开始想着好好磨练一下,她或许进宫也是不错的一个选择。
可是这一段时间来看,依着阮静那轻狂的性子,进宫不到一个月定会出事。不叫人弄死也会吃大亏,更不提什么得皇上宠爱,什么怀上龙种,什么皇后的了。
再说了,什么叫“静儿无依无靠,也只有我这个老太婆为她做打算了?”他这个老子,是摆设么?!
可是,谁叫阮老夫人这样了解他,知道他偏偏就是心软,最是受不了别人打苦情牌了呢?!
阮宏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只得点头应下,“好吧,既然娘执意要让静儿进宫伺候皇上的话。那么,儿子就先想想法子,看看怎样将她送进宫去吧。”
“不行!”
见阮宏伟答应自己了,阮老夫人即刻抹干脸上的泪痕,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件事情要早早解决了我才放心,静儿入宫的时间,绝对不能比四丫头成亲晚。四丫头下个月初八就要嫁入靖王府了,在这之前,一定要将静儿早早送进宫才是!”
这个死老太婆,分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若是阮二月在场的话,定会在心里如此唾骂阮老夫人。
阮宏伟也是忍了又忍,将那句“娘你别得寸进尺”给压进心底,咬牙道,“可是,距离二月成亲不足一个月时间了,这样紧迫,又怎能将静儿送进宫去?再说了,这件事情我要找机会、又要让皇上知晓,哪里就那么容易了?!”
“娘,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执意要如此急迫的将静儿送进宫?!”
阮宏伟终究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第165章 阮静,你是在自寻死路!
这个问题,确实是将阮老夫人问住了。
难道,她要这样回答?
“我这不是怕你将四丫头嫁出去了,手头的事情不多了,闲下来了就更有时间收拾静儿?害怕你变卦不送静儿进宫是一个原因,就怕你为难静儿啊。还有,四丫头与静儿积怨已深,素来是敌对分明的。若是她做了靖王府世子妃,只怕也更方便为难静儿了啊……毕竟,也只有皇上能护得了她呀!”
心里挣扎许久,阮老夫人还是把这一席心里话压进了心底,干笑道,“你想想啊,静儿若是要进宫的话,自然是要趁早的。这哪里还需要什么理由,你不也想着尽快将她嫁出去么?”
阮老夫人心虚的又抿了一口茶,笑着问道,“宏伟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说?
阮宏伟只好点了点头,应声道,“娘说的也不错,静儿性子有些浮躁。早些进宫让嬷嬷教习一下规矩,锻炼一下她的性子也好。”
就这样,阮静进宫的事情,果真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叶儿得到这个消息,告诉阮静时,她虽然心里失落。但是,为了日后的安稳,为了能稳稳地压在阮二月头上,她到底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只要她进宫为妃了,阮二月每每见到她都要行礼请安,真是想起来就爽啊!
她知道这个消息了,阮二月与夏侯尹等自然也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次日清晨,正在咸月阁用膳的几人有说有笑的就着这个事情聊了起来。
阮二月好笑的夹起一根腌黄瓜,津津有味的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调笑道,“这哪里是进宫为妃?这分明就是奔着皇后的位置去的呢。阮静也真把自己当颗蒜了,也太瞧得起自己了。简直是愚蠢!”
顺和太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慈爱的给夏侯尹夹了一筷子菜,这才嗔怪道,“阮阮,不是娘说你,瞧瞧你这张嘴!这里可不比咱们那里,说什么做什么都要有分寸。这些个话背地里说说就行了,若是传出去了,后果可严重着。”
“怕什么?事实本就是如此。”
阮二月毫不在意的哼了一声。
夏侯尹倒是一脸严肃,沉声道,“还非要赶在我与阮阮成亲之前入宫,时间这样紧迫,不知又是在搞什么鬼?不过,我看这次的事情,估摸着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弄出什么动静来。看来,定是会偷偷摸摸的将阮静送进宫去了。”
顺和太夫人到底年长,许多事情自然比她们二人考虑的更多一些。
只见她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一定,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或孙女进宫时热热闹闹的有颜面?即便不是大张旗鼓,也定不会是偷偷摸摸。”
“管她那么多做什么!阮静那张狂的性子,巴不得自己能进宫这件事情搞得天下人皆知。好在所有人面前好好显摆显摆,有什么好讨论的。”
阮二月不屑的撇了撇嘴,哼道,“简直是愚蠢!不过啊,我看她不过就是想要借着这个身份来压制我罢了。日后见到她啊,想让我磕头请安而已!”
阮二月此话一处,顺和太夫人与夏侯尹的脸色都渐渐阴沉起来。
若是如此的话……阮静,你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顺和太夫人方才还一脸慈爱,下一秒脸上已经布满阴云。
她眯了眯眼睛,浑身散发出不同寻常的冷冽气势,冷声道,“想要我的女儿给她磕头请安?呵,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很难想象出,平日里温婉的顺和太夫人,会有这样令人胆寒的气势。
就连她说出来的话,也无端的令人后背心冒出一层冷汗,“就算是我的女儿给她磕头请安,我倒是要看看,她有什么资本,来接受我女儿的磕头请安!”
好不容易才与女儿重逢,怎会任由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如此****?!
顺和太夫人猛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阮二月的目光确实慈爱不已,“阮阮,如今还有娘护着你,你什么也别怕。这件事情,就交给娘来处理。那什么阮静若是敢对你不利,我定是要让她生不如死!”
见顺和太夫人这样说,阮二月只觉得心里头温暖不已。
从来都没有享受过母亲疼爱的她,如今什么都拥有了。
她也放下筷子,轻轻地拽了拽顺和太夫人放在桌上的手,撒娇道,“哎呀我的好妈妈,咱们目前只不过这样说一句罢了,您别生气呀!你身子本就不好,我还没给你治好呢,若是再为了阮静那个小婊砸气坏了自己,我可是会心疼的!再说了,你女儿就是那种任人欺负的草包吗?你放心吧,就算阮静点名要我给她磕头请安,也要看她受不受得起呢!”
女儿一撒娇,顺和太夫人满满的怒气也渐渐消散了。
夏侯尹挑了挑眉,这才低声道,“伯母,我会保护好阮阮的,您放心吧。”
随后,又想起刚才阮二月喊得那一句“好妈妈”,脑子里情不自禁的想起了……
几年前因为一件事情,与人相约青楼之上,那里的女子,便是对着那中年老鸨,左一个“好妈妈”,又一个“好妈妈”的。
这会子听到这个词语,实在是忍不住了,好奇的问道,“阮阮,妈妈,究竟是什么意思?”
阮二月清了清嗓子,伸手捏了捏夏侯尹冰凉的脸颊,好笑的解释道,“夏侯尹,一看你这脸色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妈妈一词呢,在我们那里就是娘亲的意思。所以呀,你别想歪了。”
阮二月这自然而然的亲密举动,是当着顺和太夫人的面儿做出来的。夏侯尹光顾着笑的开心,也就根本没有去认真的听阮二月解释了。
见夏侯尹头一次笑的这样傻里傻气的,阮二月也止不住笑出了声,捂着嘴凑到夏侯尹耳边轻声调侃道,“你这个呆子,改日我再与你好好算算账,你是何时去的那种地方,又去做了什么事情的!”
她了解夏侯尹的性子,自然是不会做出那些肮脏事情的。所以啊,也就纯属调侃啦。
第166章 赐封静妃,皇帝瞎了眼
果然不出阮二月几人的猜测,阮静进宫一事,虽没有闹得天下人皆知,可到底是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街头巷尾百姓们议论不断。
夏侯朱喜得佳人,碍于阮宏伟的面子,大手一挥,霸气十足的赐封阮静为“静妃。”
阮静心愿达成,心中有些遗憾不能作为夏侯尹的身侧之人,但到底是为了日后的安稳,将这点子遗憾当做秘密,压进了心底。
不过,阮宏伟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让阮老夫人与阮静得偿所愿的呢?
原来,自从敲定要送阮静进宫之后,阮宏伟就整日里被阮老夫人逼着想法子,要赶紧找机会将阮静送到夏侯朱身边。
他如今身份尴尬,一边是夏侯朱身边的得力助手,一面又是夏侯尹的准岳父。这不管是稍微偏向哪一边,可都是令人头痛不不止啊。
若是如此着急的要将阮静送进宫去,被夏侯朱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怀疑他是否有什么企图。
事情说小一点,就是不满足现在所拥有的荣华富贵,想要借着女儿入宫为妃来提升自己的身份地位;
这若是说大一点的话,恐怕就会怀疑阮宏伟是否是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或者是为了自己的准女婿夏侯尹,想要借机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阮宏伟很是为难。
可是阮老夫人整日里一张嘴简直是停不下来,更是令阮宏伟头痛不已。
思前想去,还是决定不将此事禀告夏侯朱,不请求他直接下圣旨召阮静入宫伺候吧。否则,依着夏侯朱多疑的性子,只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是轻的,连累了整个阮府才是重的。
终于在七月的最后几天里,阮宏伟寻到了机会。
七月二十二,天气晴朗,夏侯朱得了闲,下了早朝便与周王等皇室王孙贵族的一众年轻公子哥儿,去了南山皇家猎场狩猎。
阮宏伟赶紧回府,与阮老夫人紧张的筹备起来。
装扮一新的阮静带着叶儿与寒香,又带了不少礼物满心激动的去了南山脚下。
看守皇家猎场的是一户农户,夫妻二人都年近六十了,膝下无子女。一生都守护在南山脚下,守护这这片茂密的森林,以及半山腰的皇家猎场。
这户农户家的老头子原本是阮宏伟父亲,阮老将军身边的一名随从,有一次跟随阮老将军出征,在战场上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摔断了双腿。
当然,完全是因为保护阮老将军,所以才摔下来的,并非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虽说后来双腿接上了,但到底是走路一瘸一拐的,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阮老将军念及他忠心耿耿,做事又勤恳,所以在先帝手中为他讨了这份闲职。
这么多年来,阮宏伟也多次前来探望这位恩人。
这次的事情很是为难,阮宏伟知道夏侯朱的行踪之后,迫不得已找上了这位张伯。对他说清楚了来龙去脉,张伯念及老将军的恩情,也答应的很是爽快。
所以,黄昏时分,夏侯朱与周王几人,收获颇丰的路过南山脚下。便看见一位装扮的极为素雅的清丽佳人,与两名小丫鬟,正在河边洗衣裳呢。
见惯了后宫里妖冶浓妆的妃嫔,今日见到如此清理素雅的美人,夏侯朱的目光牢牢地被吸引住了。
夏侯锐见夏侯朱停下了脚步,目光专注的盯着河边洗衣裳的姑娘,心下了然,笑着询问道,“皇兄,咱们今日也都累了。前面便是张伯家,咱们不如歇息歇息,再回京?”
夏侯朱连连点头,“不错,既然如此,大家都累了的话,就稍作休息再回京吧!”
瞧着你那双眼冒金星的馋样儿,哪里是累了,分明就是看见美女走不动了好吧!
夏侯锐心头鄙视,嘴上却笑着招呼大姐都去了张伯家。
这顺便嘛,便是打听一下,这位出现在河边的素雅美人,到底是谁家的姑娘。这张伯看守皇家猎场多年,大家可是知道他家没有姑娘的。
于是,一行人兴致高昂的去了张伯家。
张伯正在院子里编竹篓呢,张大娘张罗着做晚饭。
见夏侯朱等人来了,张伯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跪地请安。
夏侯朱笑意吟吟的叫了起,也不说话,也不打听河边的姑娘究竟是谁。几人围坐在一起,吃着张伯家自己种的花生核桃等,谈天说地。
很快,张大娘便做好了晚饭。
一边给夏侯朱等人盛了上来,一边低声对着张伯叮嘱道,“老头子,你还不快去看看静儿姑娘可回来了?这天色都黑了,赶紧回来吃晚饭吧。”
张伯答应了去了。
静儿姑娘?
想起方才看到的那姑娘安静的侧脸,专心致志的洗着衣裳。夏侯朱这心里就掏心挠肺的痒啊,这名儿也是赤果果的勾的人心猿意马的。
夏侯锐忍不住问道,“张大娘,那位静儿姑娘,是什么人?是你家的亲戚,还是?”
天地良心,他这话是帮着夏侯朱问的。希望不会被传出去,否则回府自己的娘子又要揪耳朵了。
想起苏棂月横眉竖眼的模样,夏侯锐连忙说道,“当然,我就帮别人打听一下的。”
张大娘一副“我懂,你别解释”的模样,笑吟吟的答道,“周王爷,静儿姑娘并非是老奴的亲戚。她呀,是阮将军的大女儿,阮府的大小姐呢。”
“哦?既然是阮将军的千金,又怎会出现在这里?还在,为你们洗衣裳?”
这下,就连夏侯朱也好奇了,下意识问道。
“静儿姑娘虽说是阮府大小姐啊,可是丝毫没有大小姐脾气呢。知道老奴与老头子年纪大了,又没有儿女。所以啊,经常来探望老奴与老头子,每回来都带不少吃穿用品。而且啊,还帮着老奴做不少事情呢。”
张大娘笑着说道,又指了指桌上的饭菜,“今日这新鲜的好菜好肉啊,可都是静儿姑娘带来的呢。”
夏侯朱赞叹的点点头,对那位被张大娘吹上天的“静儿姑娘”,可是好感又增了不少。
大家伙正聊着,便听到张伯的声音从院子外传了进来,“哎呀静儿姑娘,您快进去用饭吧。这些衣裳啊,老奴来晾挂就是了。”
第167章 被勾了魂儿,打上门了
“静儿姑娘”推辞了几句后,也就没再与张伯相争了,带着叶儿与寒香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夏侯朱的眼神定格在阮静身上,一秒也没有挪开。
阮静脸颊微红,想起自己曾经毕竟也偷偷喜欢过夏侯朱,此刻被夏侯朱如此认真的凝视着,只觉得耳根也有些微微泛红起来。
“臣女阮静给皇上请安,给周王爷请安,给各位公子请安。”
阮静抿了抿唇,低着头露出半截儿光滑白嫩的细长脖子,声音清脆悦耳。在夏侯朱叫了起后,又站起身子看向张大娘,有些嗔怪道,“张大娘,您家里来了贵客我该回避才是,方才,张伯也不知提醒我。瞧瞧,我这溅的一身儿的水珠子,该叫皇上王爷与各位公子见笑了。”
之前她多次进宫参加宫宴,因此自然识得夏侯朱,与在场的众位。
此刻,站起身笑意吟吟的看着夏侯朱,自来熟的开起了玩笑。
阮静此举,并未让夏侯朱起了厌恶之心。相反,较之宫里那一群趋炎附势、见到自己只会往上贴的女人,对于阮静这种“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的姑娘,夏侯朱反而更加上心了。
想起在宫里听闻的,阮府大小姐阮静,嚣张跋扈、刁蛮任性,原本对她是没有几分好感的。
可是今日一见,这阮静不但长相动人,这性子也是极为利落。而且听着这张大娘所说,这阮静心性善良,倒是想让他多生了几分别的心思。
于是,夏侯朱勾了勾唇,像是锁紧猎物般的目光紧紧的投放在阮静身上,“早就听闻阮将军的爱女不同寻常,今日一见,果真是没让朕失望。看来那些传闻,也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
声音浑厚,充满霸气的男性味道。
眼前这个,便是整个北郡的霸主,可以一只手如同碾死蚂蚁般弄死阮二月的皇上!
看来,皇上对自己还是有几分意思的……阮静极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激动与欣喜,爽快的笑了几声,“皇上惯会打趣人的!臣女乃是闺阁中的女子……呵呵,还望皇上玩的尽兴,臣女先行离去了。”
想起阮宏伟给自己出的招,看起来还是极为惯用的。所以,为了能一举拿下夏侯朱,阮静牢记着阮宏伟的叮嘱,采用欲擒故纵这一招。
“等等!”
见阮静扭头就要离去,夏侯朱慌了,连忙出声喊道,“静儿姑娘,瞧着静儿姑娘也是大方之人。是不在乎那些人云亦云的,怎的还会怕别人说闲话不成?”
阮静顿住脚步,回眸一笑,明艳动人,“臣女是不在乎,但臣女的父亲在乎。再说了,人云亦云,可以将人捧至高空,也可将人踩进泥土里。”
“臣女告辞!”
说罢,阮静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夏侯朱赞赏的盯着阮静在暮色中渐渐远去的背影,耳边传来张大娘便往外追,边呼喊的声音,“静儿姑娘!您等等,老奴送送你啊!这天黑路滑的,您别走的那么急。”
夏侯朱皱了皱眉,沉声问道,“张伯,这静儿姑娘每回来探望你们,身边都不带侍卫的么?”
“回皇上,静儿姑娘说有些事情不可太过张扬,她身为阮府的大小姐,可能很多事情都会被人放大了拿去说。所以啊,万事还要低调一些的好,因此每次来身边都只带了两个丫鬟,从来没有的带过侍卫。”
张伯连忙答道。
“哦?”
夏侯朱眉头拧的更紧的,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渐渐擦黑的夜空,沉声道,“这山中本就有猛兽出没,一名弱女子怎能……再说了,若是遇到歹人可怎么得了?”
“来人,派人追上去,护送静儿姑娘回府。待她安全回了阮府,再回宫给朕回话!”
夏侯朱想也不想的冲着外面吩咐道。
夏侯锐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夏侯朱,这还是头一次,看见夏侯朱对一名姑娘这样上心呢!
就这样,被“落落大方”的“静儿姑娘”勾走了魂儿的夏侯朱,回宫便即刻宣了阮宏伟进宫。商议了关于纳阮静为妃的事情,开心的定了下来。
阮宏伟面上为难忐忑,实际上这心里,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呢!
于是,这位静妃,在府里的日子也好过起来了。当初给阮二月教习规矩的石嬷嬷,也被夏侯朱再次派来了阮府,这一次,是教阮静学规矩。
石嬷嬷来到阮府,阮二月自然是欣喜不已。
阮静这次名正言顺的得了石嬷嬷教习,除了在几位妹妹面前炫耀,便是利用自己如今的身份。光明正大在府里与阮二月过起了招。
若说曾经还只是时不时的给阮二月使点小绊子,现在可就是变本加厉了。
大清早的,便带了人,砸起了咸月阁的大门!
碍着如今阮静的身份,雀儿也不敢再像以前一样,时不时的举着菜刀出来恐吓阮静了。加之今日阮静来势汹汹的,一看便是来者不善。
羊子咬着牙顶着门,雀儿咽了咽口水,果断扭头朝着阮二月的寝屋跑去。
今日就是硬着头皮承受阮二月的起床气,也不能让阮静砸破了门啊!是的,不睡到太阳下山绝逼不起床,就是阮二月的坏毛病。
雀儿粗暴的推开门,扯着嗓子冲着床上呼呼大睡的阮二月喊道,“小姐!小姐快起床啊!大小姐打上门了!小姐,快起来啊,醒醒啊!”
最后,实在是叫不醒,雀儿顶着等会儿被阮二月拧断脖子的危险,抓着阮二月的胳膊剧烈的推搡起来,“着火啦!着火啦!”
果然,阮二月像是被火烧了屁股般,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惊慌失措的捂着屁股,慌乱的问道,“哪里着火了?哪里着火了?!”
雀儿哭笑不得的看着阮二月弹起来下了地,才瘪着嘴道,“奴婢骗你的!小姐,大小姐带人打上门了,正在外面砸门呢!您快点收拾一下出去看看吧,羊子估计快顶不住了!”
正说着,只听外面的大门“轰”的一声,像是被阮静带的人砸破倒地了。
第168章 阮二月,算你狠!!
紧接着,就听到阮静在外破口大骂起来,隐隐能听到羊子被打耳光的声音。
哎哟我这个暴脾气。
阮二月掳了掳衣袖,光着脚丫也顾不得更衣,果断抡着拳头就冲了出去,“阮静!你想死是不是?大清早的跑来我咸月阁撒娇!”
“呸,撒泼!”
严重口误,阮二月翻了个白眼,朝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
说音刚落,阮二月已经冲到了阮静面前。
只见今日阮静果真是有备而来,一脸张狂的站在门口。一伙丫鬟气焰嚣张的拽着羊子的胳膊按在墙上,一左一右的左右开弓轮着手打了起来。
羊子的嘴角已经隐隐浸出一丝血迹,但她仍旧是死死咬着牙关,紧闭着双眼不愿发出一丝声音。
阮二月怒了!
二话不说抄起手边的椅子就朝着那群丫鬟砸了过去,嘴里愤怒的骂道,“我x你们的老x!竟敢动老子的人!”
几名丫鬟来不及闪躲,被椅子砸中,当场就被砸破了额头,血流不止。紧接着,就传来几名被砸破了头的丫鬟的尖叫声,惊呼声。
羊子被放开了,雀儿连忙上前扶着她搀进屋子里去了。
简单的包扎好后,又连忙跑了出来,站在了阮二月身边。
阮二月今日是真的生气的,双手叉腰站在阮静面前,一脸阴沉的问道,“阮静,你到底又想做什么!平白无故的跑来我咸月阁撒泼,你是不是饭胀多了撑住了,想要消化一下!”
“粗俗。”
阮静云淡风轻的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几名丫鬟,对着阮二月不屑的勾了勾唇,“阮二月,如今可不比从前了。你见到我不磕头请安也就罢了,竟还敢直呼我的名字!看来,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呢。”
见阮静如此厚颜无耻,阮二月也冷笑着还击道,“是,我是粗俗!总比你这种令人厌恶的臭****强多了!至少,我懂得要脸,不会凑到男人面前求爱!”
阮静这个静妃是从而来的,阮二月稍一调查,自然是查的清清楚楚。
所以啊,对阮静如此下作的手法,也有些看不上眼。
若是喜欢,就光明正大的去追求啊,何必用那些个龌龊手段,来抓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阮二月的话是什么意思,阮静自然也清楚。
原本这个静妃就来的不是特别名正言顺,倒也不是不名正言顺。只是吧,她这个当事人自己明白,不过是暂时迷惑了夏侯朱的双眼,他一时新鲜罢了。
所以,阮二月这一提及,她心虚不已。
如同炸了毛的猫,就想着伸手去打阮二月那张厉害的小嘴儿。
阮二月稍一偏头,就避过了阮静打来的手。随后,握了握拳,想也不想的冲着阮静的右脸颊,用尽全力般狠狠地扇了过去。
“啪”,打个正着,声音清脆悦耳。
阮二月这才收回手,轻轻甩了甩有些微麻的手心,冷笑道,“你当真以为,如今有了这个静妃头衔,我就不敢动你了,只能任由你来撒泼不成?这一耳光,就当是替你那些个动手的打了羊子的蠢货挨得咯。”
阮二月斜斜的勾起唇角,冲着地上停止喊声,有些被眼前情景吓呆的丫鬟们轻笑道,“还不快谢谢你们家大小姐,哦,不对,谢谢你们家静妃娘娘,替你们挨了那一耳光。否则的话,我定是要将你们一个个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打个稀巴烂。”
瞧着是如暖阳般的笑意,说出的话却是如同来自地狱般的阴冷,令人无端感到寒冷。
几名丫鬟更是吓傻了,捂着嘴动也不敢动一下。
阮静这时才回过神来,瞪大双眼对着阮二月怒声喊道,“阮二月!你这个贱人,你竟然还敢打我?!如今我可是皇上的妃子了,你竟然还敢打我!”
“那又如何?”
阮二月无辜的歪着头看向气急了的阮静,笑道,“有本事,你到皇上面前告状去啊!”
“你你你你你……”
被阮二月气得浑身颤抖的阮静,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阮二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最后,两眼一翻,朝着地上就倒了下去。
“大小姐……”
见阮静朝着她们倒了下来,习惯使然,一群蠢货连忙站起身,伸出手想要去搀扶阮静。
谁知,若是她们不起身,阮静会不偏不倚的倒在她们身上,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她们这一起身,阮静可是实打实的跌到了地上。
阮静本就是因为被阮二月气得下不来台,想要装作被气得晕倒过去的模样,也好让阮宏伟为自己做主。又算计着那群蠢货挡在身下,摔不痛的,所以才装晕倒。
眼下被实打实的摔到地上,阮静闷哼一声,痛的呲牙咧嘴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却还是顾着装病,咬着后槽牙强撑着不让自己睁开眼睛。
瞧着阮静痛的睫毛微微颤抖,嘴角也不由得露出一丝不能忍受的痛苦的弧度。阮二月心里头明镜似的,只觉得心里头那叫一个爽啊!
蠢货们手忙脚乱的连忙来搀扶,阮二月没好气的朝着阮静狠狠地踢了好几脚,才咂舌道,“哎呀,估计你们大小姐真的摔晕过去了!你们这群蠢货,大小姐摔倒不知好好地垫背还避让,这下好,让大小姐真的摔晕过去了。还不赶紧扶回静香园,找大夫瞧瞧,我这就告诉父亲去!”
恶人先告状的阮二月再次狠狠踹了阮静好几脚,才满脸笑意的转身朝着寝屋走去。
什么?自己分明是被她气晕过去的好不好?她竟然还敢如此颠倒是非,说自己是被摔晕了?!
阮二月,算你狠!
阮静本就摔得浑身肉痛,这会子又被阮二月狠踹了好几脚,腰间痛的厉害。她闭着眼睛感受着痛意,估摸着腰间已经有了淤青了吧。
但自己此刻可是“晕过去”了,也只得咬着牙咽下苦水,努力装晕倒。
蠢货们七手八脚的搀扶起阮静,面面相觑后,不顾自己方才被阮二月砸的都头晕眼花的,连忙站稳脚跟,抬着阮静回了静香园。
也不知道恶人先告状的四小姐,会在老爷面前说她们什么坏话。
第169章 论装病,谁更甚一筹?
让雀儿去请了大夫过来给羊子看看伤的可重后,阮二月赶紧进了屋。
羊子一脸坚韧的站在床边,被打的两边脸颊高高肿起,甚至带着红血丝,嘴角也有血丝仍在往外蔓延。不顾自己头昏眼花的,还在给阮二月整理床铺。
阮二月眼睛一酸,轻声道,“羊子,你别收拾了,赶紧坐下。雀儿已经请大夫去了,先给你看看伤的严不严重。”
说着,一边自己拿起架子上挂着的衣裳,一边冷哼道,“阮静这个臭不要脸的贱人,尼玛非得逼老子这样骂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我咸月阁撒野,如今竟是连我身边的人都敢动了!这一次,我不给她点颜色瞧瞧,真当老子是软柿子好捏么!”
羊子又赶紧帮着阮二月更衣,“小姐,奴婢不碍事的。如今大小姐正是得意的时候,小姐犯不着因为奴婢而去得罪了她,反而连累了小姐。”
带着浓浓的鼻音,可见羊子心里也是委屈。
阮二月更是心疼了,她拂开羊子的手,示意羊子坐下来歇息。一边自己穿衣,一边安抚道,“放心吧,你家小姐我福大命大,哪里就那么容易栽在了阮静手中?”
“我不管她如今有多得意,砸了我的门也就不与她计较了。可是如今竟是敢动你们,岂不是下一个就是直接上门来宰了我了?她仗着如今入了皇上的眼,就在府里横行霸道。如此坏脾性,岂能任由她增长下去?!”
阮二月不屑的冷哼道,“今日的事情,我若是就此咽了下去,她还以为我怕了她。如此一来,不但日后更加猖獗,只怕就敢直接拖了你们去上刑了!”
雀儿她是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的,羊子虽说是徐氏安排来的丫鬟。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羊子并不像是之前梅香那般轻浮的丫鬟。
阮二月与雀儿都背地里观察了她许久,确实是一心一意的伺候她。
阮二月也说过,在这府里,只要有人敢动她们一下,她阮二月都是要为了她们拼命。她们用心伺候她,她也是真心要护着她们的!
今日阮静动了羊子,若是她无作为的话。岂不是让她阮二月这句话,当做狗屁放了?!
于是,无论如何,她今日都是要让阮静生不如死的。
穿好衣裳,阮二月正洗漱着,雀儿便带着王大夫进来了。
阮二月擦了擦脸,神色有些憔悴的走了出来,见到王大夫,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的,“王大夫来了?快给羊子瞧瞧,别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好。”
王大夫认真的看了阮二月好几眼,又给羊子把了脉,才答道,“四小姐,羊子姑娘倒是没什么大碍。脸上伤势不是太重,只是内里有些损伤罢了。我开几服药先让她的脸消消肿,再医治内里的伤势。”
说罢,又若有所思的看了阮二月几眼,才沉吟道,“四小姐,瞧着你脸色不大好,可否让我再为你把把脉?”
阮二月摇了摇头,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没事,大概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吧。大清早的大姐姐又过来闹腾了一早上,还……算了不说了,我要去书房找父亲商议点事情,王大夫赶紧给我的小丫鬟开点药吧。”
说着,就朝着门口走了去。
雀儿跟随阮二月时间最长,不用阮二月明说,自是知晓阮二月又要做什么。
于是,跺了跺脚没好气的道,“小姐你等等奴婢啊!大小姐这一闹,方才又是不小心伤到了你的脑袋,若是……哎,您独自一人奴婢可不放心,小姐你等等奴婢!”
说着,不着痕迹的对着羊子挤了挤眼,连忙也追了上去。
王大夫还没有反应过来,羊子也皱了皱眉,不顾脸上的伤势,站起身就要追出去。
羊子的性情,大家都是知道的。知晓她不爱言语,但见她此刻的举动,王大夫连忙伸手阻止,疑惑的问道,“我说羊子啊,你是否也要追四小姐去?”
羊子点点头,“小姐怕是身子不好,奴婢不放心。”
“雀儿已经追上去了,你先坐下,我给你开点药,你将事情给我说一遍。我方才瞧着四小姐脸色确实是不大好,想来也是有问题。”
王大夫自顾自的坐下来,拿起纸笔就开始写起了药方。
羊子三言两语将阮静带人打上门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当然,其中阮二月打了阮静一事,变成了阮静伸手打了阮二月……
王大夫紧紧拧着眉头,摇了摇头,有些花白的胡子也轻微颤抖起来,“这大小姐性子张狂也不是一两日了,四小姐倒是性子敦厚老实。只是几个月前患了间接性失忆症,这慢慢的也在好起来了。若是方才大小姐真是打了四小姐的话,恐怕,真是会犯病的啊!”
想起阮二月只要一发病,不管是谁都要遭殃,王大夫神情凝重,连忙起身招呼道,“羊子啊,这药方你去抓点药。我这就追上四小姐,看看是不是她又发病了。”
羊子点点头,目送着王大夫出了门,轻轻松了一口气。
身后雀儿追了上来,阮二月勾了勾唇,这小丫头片子,果真是懂她!
阮静想要以装病来将事情推到她头上,那么她们就来试试,到底是谁更甚一筹?!
雀儿气喘吁吁地赶上阮二月,四下看了看,连忙搀扶着阮二月,小声道,“小姐,你想怎么做?”
还有几步路便要到书房了,见前面有丫鬟往这边走来,阮二月头重脚轻的晃了晃身子,差点就倒了下去。雀儿一声“惊呼”,连忙搀扶稳阮二月,“小姐,您别吓奴婢啊,老爷的书房马上就到了。”
来人是柳姨娘身边的冬梅,方才去书房送了这个月的账本,给阮宏伟过目。
见阮二月神色憔悴,路都走不稳了,连忙也上前来搀扶着阮二月,关切的问道,“哎呀,四小姐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雀儿方才的惊呼声,也惊动了周伯与阮宏伟。二人听到是雀儿的惊呼声,连忙走了出来。
“二月,怎么回事?”
见阮二月脸色极差,阮宏伟也拧着眉头问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第170章 抄起棍子,找阮静算账
阮二月脸色极差,用力摇了摇头,努力睁大眼睛看着阮宏伟,正欲说话,便听到身后也传来叶儿委屈的说话声,“求老爷给大小姐做主啊!”
阮宏伟不耐烦的回过头,这好好地,又要做什么主?!
叶儿喊完这一句,才猛地看见阮二月几人都在。雀儿神情有些古怪的盯着她,她脸色一窘,正要继续喊出来的话就被哽在了喉咙处。
阮宏伟不耐烦的呵斥道,“说!做什么主?!”
“四四四四小姐,也在啊……”
叶儿怯生生的看着阮二月,连忙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答道,“没,没什么事情。奴婢可能走错了,奴婢这就回静香园去。”
笑话,若是阮二月不在,她可能带着阮静的叮嘱,还能求得阮宏伟去静香园看看阮静,顺带着污蔑阮二月一番。
可是此刻阮二月在场,她哪里斗得过?
于是,只能临场逃脱了。
“叶儿,有什么事情你说便是,父亲最是公平公正,有事自然会为大姐姐做主。”
见叶儿想逃走,阮二月“虚弱”的笑了笑,轻声笑道,“对了,想必叶儿是说不出口的。既然如此,那我就来帮你说说吧。”
见阮宏伟神情疑惑,阮二月猛地咳嗽了好几下,才气喘吁吁的说道,“父亲,是这样的……”
“等等,先进书房,坐下来再说。对了,雀儿赶紧去请大夫过来给四小姐瞧瞧。”
瞧着阮二月脸色实在是难看的紧,又开始咳嗽了,阮宏伟有些心疼的皱了皱眉,制止了阮二月话,又对着雀儿吩咐道。
雀儿有些不放心的看了阮二月一眼,还是应声去了。
冬梅这才搀扶着阮二月进了书房,周伯赶着叶儿也走了进来。
见叶儿神情慌张,阮宏伟脸色冷了一分。看来,又是阮静那个不争气的孽障,做了什么事情吧!
阮二月用力的咳嗽了几声,才笑着说道,“父亲,是这样的。早上大姐姐她,带着人来砸门……不对,是带着人来咸月阁找我,咳咳咳咳。”
阮二月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又剧烈的咳嗽起来,“我,我与大姐姐言语有些不合就吵了几句。最后,大姐姐就晕倒过去了,被抬回了静香园。这会子叶儿过来,想必是因为这件事情吧。”
“父亲,我这会子过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想让父亲帮我给大姐姐道歉。因为我方才去了静香园,大姐姐这会子是不愿意见我的,咱们都是亲姐妹,何必为了一些小事伤了和气呢?”
阮二月神色真挚的看着阮宏伟,轻声道,“父亲,都是我不好,该让着大姐姐的。”
听完阮二月的话,再想起她开始欲言又止的为难神色,阮宏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两个女儿,一个嚣张跋扈,一个隐忍大气。这么长时间以来,是阮静处处为难阮二月,阮二月处处忍让。瞧着今日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二月啊,为父知道。你是妹妹,她是姐姐,哪里有妹妹处处忍让姐姐的?”
当下,阮宏伟一边轻声安抚了阮二月,又回头对着叶儿怒声问道,“叶儿,四小姐说的可是实情?!”
叶儿早上并没有跟着阮静去咸月阁,因此对整件事情也不清楚。只是阮静被抬回来后,暗中对她叮嘱了几句,她才连忙来了书房这边。
谁知,与阮二月撞到一起了。
可是,阮二月言语之中分明将所有事情都揽在了她的身上,所有错事都成了她做的。如此一来,岂不正是合了大小姐的心意么?!
虽说阮宏伟对着阮二月安抚的那一句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大小姐可嘱咐了,务必要将所有事情都推到阮二月头上,让阮宏伟生气才是!
瞧着阮宏伟这不是已经生气了么?
于是,叶儿连忙点头,委屈的说道,“是的老爷,大小姐这会子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呢。吓坏奴婢了,所以连忙来请老爷做主。”
“老爷,大小姐如今身份贵重,可不能有一点闪失啊,还望老爷为大小姐做主!”
叶儿捏着阮静如今的身份,言语之中颇有些威胁之意。
好一个忠仆!可惜有些蠢罢了。
阮二月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心头冷笑,却并未言语。
“放肆!”
哪知,阮宏伟听了叶儿的话,更加生气,狠狠地一脚踹的叶儿就地滚了好几圈,才冷声道,“静儿如今真是越发刁蛮!大清早的便去咸月阁找事!你既然知道她如今身份贵重,不去请大夫瞧瞧,来找我有什么用!一群废物!”
“父亲您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不该……”
阮二月连忙倒了一杯热茶递给阮宏伟,只是,话还没说完,手中的热茶也还没递给阮宏伟,便已经“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飞溅四起,烫的跪在地上的叶儿尖叫连连,却不敢站起身来。
只见阮二月猛地变了神色,站起了身,一把推开身旁的冬梅。抄起书房门边的一根棍子,冷着脸大踏步走了出去。
这这这,这是什么状况?!
所有人都懵了。
待反应过来后,阮宏伟连忙吩咐道,“快,快去追上四小姐。”
屋子里的几人手忙脚乱的朝着门外涌了去,谁知阮二月脚步如此之快。待所有人出了门,阮二月已经消失了踪影。
就在这时,雀儿带着气喘吁吁的王大夫来了书房。
不等阮宏伟说话,王大夫便已经着急的问道,“老爷,四小姐去了哪里?听雀儿说四小姐身子有些不舒服,我便着急赶过来了。”
阮宏伟皱了皱眉,摇头道,“方才二月抄起门边的棍子,脸色铁青的出了门。可是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啊!”
“我知道我知道!”
王大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连忙说道,“方才我去咸月阁给羊子看脸上的伤势,便见四小姐神色不对。可四小姐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让我把脉。羊子讲了来龙去脉,我才知道,四小姐,怕是又发病了啊老爷!这会子,一定是去找大小姐去了!”
第171章 砸了个遍,挨了耳光
王大夫话音刚落,阮宏伟便脸色一沉,叫了一声“不好”,便飞快的跑去了静香园。
想起阮二月每次一发病,六亲不认的,且专门像是报复似的针对与她关系不好的、平日里与她作对的人,叶儿只觉得吓得魂都没了。
方才阮二月脸色铁青,二话不说抄起那根棍子就走了,叶儿吓得更是六神无主了。
王大夫与雀儿也连忙朝着静香园跑去,周伯没好气的瞪了叶儿两眼,恶狠狠的骂道,“不长眼色的东西!明知道四小姐身子不好,这会子还来刺激四小姐!若是四小姐有什么差池,你也就别想活了!”
如今阮二月不但有了个权势滔天身份尊贵的干娘,而且即将嫁入靖王府。又得了阮宏伟的疼爱,就算顺和太夫人不追究此事,依着夏侯尹对阮二月的在意……
恐怕,叶儿是逃不脱得了。
叶儿自然也想到这点上去,不等周伯骂完,她已经吓得双腿发软倒在地上。后悔不已,不该为阮静做这些事情。
想起阮二月只要一发病就失去理智……阮宏伟心下着急,甚至施展轻功到了静香园,却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静香园大门上挂着的牌匾已经变形了,散落在地上,大门也东倒西歪的斜靠在墙上。整个院子里更是一片狼藉,屋子里传来阮静的尖叫声,丫鬟们的尖叫声,伴随着“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阮宏伟暗道一声不好,正要冲进去,便见阮静惊慌的跑了出来。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上也有不少血痕,衣裳更是七零八落的挂在身上。一边尖叫着,一边哭着往外跑,屋子里的声响还在继续。
直到撞上了阮宏伟,阮静才停下脚步,一脸惊恐的抬起头。
看清楚是阮宏伟后,吓得直接扑进了阮宏伟怀里,止不住的浑身颤抖着,哭丧着声音喊道,“父亲……”
紧接着便是哭哭啼啼的好半天。
阮宏伟不耐烦的看着哭个不停的阮静,沉声问道,“不是说你昏迷不醒?怎的这会子还打着赤脚跑了出来?蓬头垢面的,成何体统?!”
这若是被皇上知道了……
阮静这才低下头,看着自己因为着急逃出来而没来得及穿上鞋子的双脚,再想起自己分明叫叶儿去告诉阮宏伟说自己被阮二月气晕了,求他做主呢。
更是吓得有些六神无主起来,“我,女儿……”
见阮静精神很好,只是有些蓬头垢面的。心虚的不敢再抬头看自己,阮宏伟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阮宏伟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瞪了阮静好几眼,才厉声喝道,“年纪渐长,脑子却是一点也不见长!没长进的东西,就知道整日欺负你四妹妹!”
话音刚落,便见阮二月叫喊着,抡着那根又粗又长的棍子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一种丫鬟被她追的四处乱窜,吓得尖叫不止,狼狈不已。
阮宏伟眉心一皱,飞身上前点住了阮二月的穴位。
阮二月两眼一翻,身子轻飘飘的跌落在了阮宏伟怀里。
阮宏伟这才沉声喝道,“还不快看看王大夫到哪里了!先将四小姐抬回去医治,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随后,阴沉沉的目光就落在了吓得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阮静身上。
阮二月被抬回了咸月阁,阮宏伟走进阮静的屋子里四下看了看。虽说知道阮二月是因为发病,才导致神志不清,毁了阮静的静香园。
可是眼下看看,再想起如今府里银子也不多,他都心疼死了。
阮静之前因为顺和太夫人赐封之时,就嫉恨的砸了屋子里的所有东西。后徐氏悄悄将自己小库房里的东西给她拿了不少,阮宏伟与阮老夫人又念及她如今身份不同以往,特意给她添置不少。
所以啊,她这屋子里的好东西确实是不少。
眼下,却被阮二月砸了个稀巴烂!
屋子里能砸的东西一一被砸的碎裂成一地,衣裳与被撕扯的七零八落的扔在地上。就连床幔,也被阮二月撕拉成碎布搭在床吗,窗户上。
窗户被捅出好几个大洞,桌子椅子都是“缺胳膊少腿儿”的倒在地上,满地狼藉……整个屋子简直被毁的让人不忍直视!
阮宏伟嘴角抽了抽,听到身后阮静委屈的呜咽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转身便冲着阮静厉声喝道,“你这个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从小到大,阮静何时被人这样厉声训斥过?!况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儿,被自己的父亲叱骂,甚至让她跪下来!
委屈之下,想起自己如今可是夏侯朱亲口赐封的静妃了,如今自己身份高贵,怎能随意给别人下跪?!
于是,阮静梗着脖子不愿下跪,不甘心的问道,“不知女儿何错之有,父亲竟要如此斥责女儿?!”
“哼,你明知你四妹妹一向身子不好,平日你处处欺凌为难她,为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是,你难道不知道她受不得刺激?!如今又犯了病,还有不足十日便要嫁入靖王府了,这幅样子,怎么是好?!”
阮宏伟越说越生气,最后直接是拍着桌子厉声高喝起来。
原本他身边的桌子还逃过了阮二月的“魔爪”,还有三只腿支撑着。这会子被阮宏伟用力一拍,更是不堪重负的倒地,也碎裂成木块了。
桌子轰然倒地的声音惊的阮静一个哆嗦,死死咬着下唇,却还是倔强的不肯认错,“父亲你如今也太偏心了些!明明就是阮二月处处与我作对,气得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今日才带了人去砸了她的咸月阁!可是,我只砸破了她的大门,打了她的丫鬟。她呢,却是将我的静香园砸了个遍!父亲你不责怪阮二月也就罢了,竟还将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到我的头上,女儿不服!”
“阮二月那个小贱人分明就是故意装疯卖傻,假装犯病了,故意来砸我的院子!她凭什么,如今我身为皇上的妃子,比她高贵一千倍,她给我提鞋都不配,凭什……”
“啪。”
第172章 死给你看,脑子里有淤血
阮静扬起下巴,不甘心的冲着阮宏伟高声争辩着。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阮宏伟抬起手,朝着她那张满是血痕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放肆!”
阮宏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阮静咬牙切齿的骂道,“她身为你的四妹妹,是你的亲妹妹!你不爱护她,不让着她也就罢了,如今竟是连这样的话也骂的出口!”
“你如今是皇上的妃子的又如何?你信不信,我立刻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阮宏伟打从心眼儿里不愿相信阮二月是装病的,因为方才他探向阮二月穴位之时,分明看见阮二月眼中一片茫然之色,根本不像是在装病!
而且,他仔细分辨了一下,阮二月呼吸紊乱急促,脸色苍白,完全不像是正常人的模样。
此刻听到阮静不认错也就罢了,竟还如此辱骂自己的亲妹妹,还故意诋毁自己的亲妹妹。阮宏伟这心里不止悔恨这么多年来太过骄纵阮静,更多的是,更加心疼阮二月起来。
方才阮宏伟那一耳光,可是使了足足有七成力气。因为气愤,因为愧疚。
阮静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不敢置信的抹掉嘴角浸出来的血迹。嘴里一片腥甜,脑子里面一片混沌,嗡嗡作响令她头昏眼花。
可是再痛,也比不上被疼爱自己多年的父亲亲手打了耳光更难受。
“父亲,您……打我,您竟然打了我……这么多年来,您从未动手打过我……今天,您竟然因为阮二月,动手打了我!”
阮静拼命的咬着嘴唇,控制着自己悲戚的哭声,冲着阮宏伟大声喊道,“好!我知道,如今你看我和母亲不顺眼,巴不得我们去死!你耳根子才干净,既然如此,我就死给你看!啊……”
说着,阮静捂着脑袋尖叫着冲出了静香园。
“小姐……”
寒香担忧的看着阮静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正要上前去追。但见阮宏伟还在此,只得硬生生顿住脚步,“老爷,小姐她……”
“别担心,她死不了。”
阮宏伟收回目光,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去了咸月阁。
阮静的性子他自然了解,眼下她只不过是不甘心自己被打了。如今她已成为夏侯朱的静妃,只不过赐封的圣旨还没下来罢了。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轻易去死。不但不敢,也不会。
他这个女儿一向爱慕虚荣,如今成了皇上的妃子,自然不会因为挨了他一耳光就要死不活的。只不过,徐氏前几日因为账本之事,在他面前要死不活的,以死相逼。
今日,女儿也用了这一招,阮宏伟除了更加生气,便是无奈。
他之所以动手打了阮静,也是希望她长长记性,别再处处自以为是了。这刁蛮的性子,要收敛一点才是啊。
否则进了宫,太后性子狠辣也就罢了,毕竟只要不得罪她,为她生下皇孙,好好伺候皇上她只会满意,不会主动为难阮静;
皇后看似性子绵软,实则阴狠不已,是个笑里藏刀的笑面虎。后宫中的多少龌龊事情,都是她的杰作,阮宏伟也多少有些耳闻;
钱贵妃能得皇上另眼相待,听闻是她性子豪爽大气,所以颇得夏侯朱喜爱;
而其他的妃嫔,可就是各自有各自的心眼儿了。
更不用提,还有个比阮静更加刁蛮任性、却有太后与皇上疼爱的十一公主,夏侯晴。
夏侯晴一直不喜欢阮静,若是这二人碰到了一起,阮静不知收敛的话,指不定还要吃多少苦头!
因此,对于她的后宫之路,阮宏伟实在是担忧不已啊。饶是以前有这想法,可是随着近几年阮静性子变得越发轻狂起来,若非是阮老夫人逼迫的紧,他是不太想要送阮静进宫去的。
阮宏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脚步加快往咸月阁走去。
还没有进咸月阁呢,便见里面多了好几名丫鬟,端着盆儿的、取了碗的、捧着盘子的,各个步履匆匆,神色十分紧张。
阮宏伟眉心一皱,难道阮二月……
刚走进去,一名丫鬟端着满盆的血水,里面还浸泡着一条沾染着血迹的巾帕从他身边匆匆走过。
阮宏伟神色更加严峻起来,连忙问道,“怎么了?怎的忽然多了这么多人?这血水是从哪里来的?四小姐现下怎么了?王大夫可在里面?”
丫鬟抬起头紧张的答道,“老爷,柳姨娘听闻四小姐又犯病了,怕咸月阁人手不够,调了奴婢等人过来伺候着。王大夫这会子正在里面给四小姐诊治,说是四小姐脑子里有淤血压迫神经,所以要放血才行。”
正说着,只见雀儿着急的走了出来,压低声音问道,“今儿你还在做什么?还不快去再打点热水进来?”
今儿捧着盆应了声,又连忙低着头跑去了小厨房。
雀儿也没顾得及向阮宏伟请安,又面色慌乱的进了屋子。
见此,阮宏伟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
脑子里面有淤血压迫神经的话……先前王大夫也说过,说阮二月间歇性失忆,估计也因为脑子里面有淤血压迫,所以才会造成她失忆。
但是如果以后都好好将养,不受什么刺激的话,是没有大碍的。
只是今日,不知阮静那个孽障又做了什么!怎会使得阮二月的病情如此严重,非得要放出淤血才是了?
想起王大夫在书房外欲言又止的对自己说的话,还有刚刚阮静说自己带人去砸了咸月阁。阮宏伟心里一咯噔,估摸着这次阮二月发病,多是因为阮静直接造成的,并非是单纯的被气到发病。
他曾听太医院的太医们曾经说过,若是脑子里面的淤血不放出来的话,轻者患者会完全失忆,甚至变得痴傻。重者,直接会丢掉性命!
于是,这会子见众人都神色慌张,他一颗心也紧紧地揪了起来。
不只是因为阮二月如今身份也不似以前,更重要的是,这个苦命的孩子被他忽视多年,在府里受尽欺凌苦楚。还不等他好好弥补一下父亲该给的疼爱,就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只希望,这孩子命大,会平安的度过这一劫难啊!
阮宏伟稳了稳心神,连忙也往屋子里走去。
第173章 实话?阮静活该有今日
这还没走进屋子里呢,才走到门边,就闻到里面传来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猛的扑鼻而来,使得久经沙场闻惯了血腥之味的阮宏伟,也有些招架不住。
他捂了捂鼻子,眉头皱得更紧了。
王大夫低着头弯着身子站在床边,时不时的接过羊子递来的拧干净的巾帕,目光专注的做着手里的事情,头也不回。
雀儿站在一旁撑开窗户,让床头的光线更加明亮一些,又挥了挥手中的巾帕,让空气中的血腥味稍稍消散一些。其余几名小丫鬟站在一旁,手里端着盆,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床边也扔着不少沾染血迹的巾帕,血红色的一堆,看起来触目惊心。
不过有一点,大家的神色都十分肃穆,这个屋子里的气氛也沉闷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阮宏伟抬脚走了过去,低声问道,“王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便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阮二月,头顶上扎满长针,每根针刺的地方都不停地往外流着乌黑的鲜血。整个人如同浸泡在水里一般,衣裳湿了个透,额头上也全是豆大的汗珠。
王大夫正认真的拿着一把小刀,正在阮二月鲜血流的最少的针头地方,小心翼翼的轻轻助力往外排着血水。
饶是在昏迷中,也痛的整个身子微微颤抖,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脸色惨白,嘴唇也是一片雪白,能明显看出她此刻满脸苦色。
见此情形,阮宏伟心头一颤,不知为何眼睛忽然就蒙上了一层雾色。
听到身后传来的阮宏伟的问话声,王大夫头也不回的答道,“我正在给四小姐放出积压已久的淤血,但因为四小姐精神有些不稳,所以不能使用麻醉草,只能趁着她昏迷过去,硬生生给她放血。”
麻醉草便是在情况紧急,需要动刀的情况下才使用的东西。
阮宏伟鼻子有些酸涩,看着阮二月痛苦的神情,心疼不已。
“若是淤血放出来了,是不是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这还有几日便是她与夏侯尹大喜的日子,此时见了血也不吉利,前几日阮二月还专门来为徐氏求情。可是此时,她自己却在这样血腥的环境下……
还在不停地放着淤血,身子肯定很是虚弱。几天后就要出嫁了,怎么办?
“不敢肯定啊,照理说之前四小姐确实是无大碍了。可是今日看来,问题还大着呢。方才我为四小姐把脉,她脉象凌乱,气息微弱,心火也极为旺盛,呈现出阳盛阴衰的现象。”
王大夫放下小刀,接过羊子手中的巾帕,再为阮二月换下后脑勺处垫着的巾帕,小心翼翼的答道。
阮宏伟心里更是一颤,沉沉的叫了一声,“雀儿,你出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随后,阴沉着脸便出去了。
雀儿担忧的看了一眼仍旧昏迷不醒的阮二月,这才走了出去。
“我问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小姐来咸月阁做了什么?为什么四小姐忽然便病的这样厉害?”
阮宏伟看了一眼面色担忧的雀儿,缓了缓语气,沉声道,“你只管放心的将实话告诉我,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雀儿死死咬着唇,思忖半天,这才猛地一膝盖跪在了阮宏伟面前,咬着牙倔强的答道,“老爷,原本小姐不允许奴婢将事情告诉任何人。小姐说今日之事大家知道也就行了,更不要告诉老爷,免得老爷左右为难。而且,传了出去的话,别人只会笑话阮府后宅不宁,姐妹不亲不和。不止老爷要生气,只怕有些人更是会……”
说着,雀儿抬起头,脸上泪痕犹在,一字一句的说道,“今天早上小姐还没起床,大小姐便带了一群丫鬟前来咸月阁闹事。奴婢见她们来势汹汹,更有人手中拿着棍棒等武器。吓得连忙关上大门,进去叫了小姐起床。”
“谁知,小姐还没来得及穿衣,便听到大小姐带人砸开了咸月阁大门,将羊子打成了那副样子。小姐都来不及更衣便跑了出去,本好言相劝大小姐莫要再与她不和。谁知大小姐不听,反倒夺过丫鬟手中的棍子,朝着小姐头上便是一棍子!随后,还出手想要打小姐耳光!”
说到这里,雀儿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我们小姐身子本就不大好,被大小姐那一棍子又打懵了。但是小姐没有生气,只叫大小姐回去,不想与她起冲突。哪知道大小姐忽然冷笑一声,说了一句什么让咱们小姐等着,便朝着地上的倒了下去。她们人多势众的,大小姐又昏过去了……小姐怕出事,命人将大小姐送回去,自己都没叫大夫瞧瞧,便赶来找老爷了。”
说罢,雀儿便闭嘴不再言语,只咬着牙,默默地流着眼泪。
随后的事情,阮宏伟自己也亲眼看见了。
只是,明明就是阮二月动手打了人家,还气得阮静要装病吧?此时雀儿倒是毫不愧疚的编排着谎言,将阮静给置入了危险的境地……不过,活该阮静有今日了。
“难怪我瞧着二月气色那样难看,而且说着说着就变了脸色,直接抄起棍子去了静香园。原来,她潜意识里,知道是静儿伤害了她。”
阮宏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雀儿说,“这一次,若是二月有什么事情的话。百年之后,我要怎么向她娘亲交代啊,哎。”
想起阮二月那流个不停的鲜血,雀儿心尖儿颤了颤,又是心疼,又是感到无奈。
偏偏,她方才没能制止阮二月自己做这样傻得事情啊!这分明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烂!招!数!
可是,阮二月下定了决心,是死活要为了她们……
雀儿眼皮颤了颤,一连串泪珠子又掉落下来。
忽然,见周伯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脸色有些古怪,对着阮宏伟咽了咽口水沉声道,“老爷,尹世子、靖王妃,还有,还有顺和太夫人,全部过来了!这会子,已经到大门口了!”
什么?!
这几人竟然都扎堆来了,那么肯定是因为阮二月的事情?只是,大家都在府里,怎么这么快就走漏了风声,她们竟然知道了这件事情?
还等着想办法处理事情的阮宏伟,当下就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第174章 靠山来了,古怪丫鬟
而阮静,一路尖叫着冲到了花园里。
瞧着眼前波光荡漾的碧绿水池,想起这段时间府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不到一年时间,她从原本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疼爱着的嫡出大小姐,就沦落到了今日这样的地步。
而阮二月,一天比一天更得大家喜爱与尊敬。
不但能很快嫁给夏侯尹,做靖王府的世子妃。就连顺和太夫人那样尊贵的人都成了她的干娘,而且,顺和太夫人还那样疼爱人阮二月,就像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
不到一年时间,她的母亲被阮宏伟彻底厌倦,不但失了掌家大权,堂堂正室夫人更是被阮宏伟禁足在清秋院。就连柳氏那个贱人,都能压在她门头上了。
她从一只高贵的白天鹅,跌落到了如今这样,只能用魅惑皇上得来的妃位来维持自己在府里的地位。
眼见着父亲对自己的疼爱被阮二月夺走,她却无能为力。
只是,若是就这样白白死去,她又岂能甘心?!
不,如今她是皇上的静妃,是府中身份最为高贵的人!她不会就此低头认输,不会就此输给阮二月,不会将所有的通通让给阮二月!
若是她就这样死了,阮二月才是最得意的人!
阮静脸色铁青的紧咬着后槽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因为咬的太用力,脸颊处的线条鼓起,一双眼睛也迸射出凶恶的光芒。
看起来甚是可怕。
“阮二月,我不会过得比你差!我不会就此认输的!”
阮静伸出手,狠狠地一拳砸在身旁的假山上,狠狠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来。
拳头砸在假山石头上,娇嫩的皮肤被石头硌破,一道醒目的血迹从石头上缓缓散开。阮静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反而阴冷的勾起了唇角。
阮二月,你我之间的仇恨、争斗,才刚刚开始呢!
阮宏伟走后,寒香连忙冲着阮静消失的地方追了来。此刻,见阮静并无什么大碍,正背对着她站在假山旁,寒香心底松了一口气。
“小姐……”
刚走到阮静身后,便听到阮静咬牙切齿的这一句话。不知为何,寒香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猛地便打了个哆嗦,后背心一片冰凉。
她伸出手,想要却搀扶阮静,却被她一手推开,“哼,本小姐何时那么虚弱,还需要人搀扶了?”
在看到阮静的神情时,寒香更觉得阴冷无比。
见阮静已经朝着安年居的方向走去了,寒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连忙又拔腿跟了上去。
听闻夏侯尹等人已经来了,阮宏伟着急的赶到门口之际,顺和太夫人几人已经在下人伺候下,都下了马车,正准备往咸月阁而来。
见顺和太夫人脸色阴沉,夏侯尹与靖王妃脸色也难看得紧,阮宏伟心里叹了一口气,自然知道是为了阮二月的事情。
阮宏伟也不再客套,直接说道,“既然大家都来了,请吧。”
一边伸手请了几人往咸月阁而去,一边低声道,“二月这会子还在昏迷中,大夫正在给她放出脑子里挤压的淤血。暂时无大碍,哎。”
“暂时无大碍?!那就说大夫不能保证我的阮阮能平安无事?!”
不等夏侯尹与靖王妃接话,身为亲娘的顺和太夫人,便已经忍不住了,不悦的看了阮宏伟一眼,沉声问道,“阮将军,我只想问一句,为何阮阮脑子里面会有淤血?!”
身为亲娘,又是好不容易在异世重逢的亲娘,顺和太夫人哪怕是听到阮二月着凉感冒了,怕是这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担忧不已。
更何况,还是脑子里有有淤血,这样严重的情况。
这即便是放在现代,都不好医治啊!
更不用说,是在这什么先进设备都没有、没有专业的专家医治的情况下。这样危险的病情,顺和太夫人怎能不但西?怎么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阮宏伟没有招呼好她的宝贝女儿,眼下,她不拽着阮宏伟暴打一顿就不错了。这样的态度,可还算是好的很了!
阮宏伟自然了解顺和太夫人的脾性,见她脸色难看,连忙陪着笑脸,“沈姐姐,你放心,这次的事情我一定会调查清楚。不知道王大夫一个人行不行,我已经派人进宫请太医去了。”
靖王妃推着夏侯尹,母子二人虽未言语,但脸色也能看得出对于这次的事情十分生气。
顺和太夫人冷哼一声,瞟了阮宏伟一眼并未搭理他。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咸月阁外,谁知,有一名丫鬟正踮着脚在大门口往里张望着。神情古怪,似乎是在打探着什么。
此时咸月阁里早就乱成了一团粥,谁还顾得上外面有没有人?
见阮宏伟等人过来了,小丫鬟脸色一慌,甩开腿就想往门口左边的竹林里钻去。
“站住!”
阮宏伟脸色一沉,大声呵斥道,“你是哪个院子里的?在这里做什么?见到我们过来,跑什么跑?!”
小丫鬟跑的飞快的脚步瞬间就僵在了原地,怯生生的回过头,咬着唇缓缓朝着阮宏伟几人这边走来。
还不等走到阮宏伟身前,小丫鬟便已经“扑腾”一下朝着坚实的路面跪了下去,惊慌的答道,“回老爷,奴婢,奴婢是老夫人院子里的。”
本来是阮老夫人身边的人倒也没有什么,可是你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咸月阁外面,看见有人来了还拔腿就跑,就有问题了。
顺和太夫人是顾不得调查这些事情的,与靖王妃挽了手,紧张的先进去看阮二月去了。
夏侯尹目光阴沉的看着面前跪着的丫鬟,冷声问道,“说,有什么目的?”
阮老夫人一向不喜欢阮二月他是知道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丫鬟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咸月阁,没事才怪!
丫鬟哆哆嗦嗦的答道,“回尹世子的话,是,是因为老夫人听说四小姐病的厉害。所以,所以才命奴婢前来探望,一有消息,就,就告诉老夫人。”
夏侯尹目光微微眯起,冷笑道,“那么,你为什么见到我们,就想逃走?”
第175章 老夫人插手,阮静也编谎话
阮宏伟也察觉出不对劲,沉着脸冷声问道,“没错,你为何见到我们就慌张的想要离开?你最好是老实回答我,否则,本将军立刻命人将你发卖出去!”
丫鬟吓得脸如土色,连忙磕头求道,“老爷饶命,尹世子饶命!”
“半刻钟前大小姐来了安年居,说是四小姐不好了,病的很严重。她说原本自己顾念着姐妹之间的情分,想要亲自来探望四小姐。可是她素来与四小姐有嫌隙,怕四小姐看到她会病的更厉害。”
丫鬟趴在地上,身子抖成了筛子,战战兢兢的说道,“所以,所以老夫人才让奴婢来看看四小姐可好些了。”
阮宏伟皱了皱眉,这说辞,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
仔细一想,才想了起来……对了,早上阮二月过来,不就是这般对他说的么?
眼下阮二月真的是发病了,经过他的调查,这件事情确实是也是事实。所以,阮二月那般说,也是可以理解的,确实是事实。
但是此刻听到阮静也是这般对阮老夫人说的,阮宏伟只觉得有些好笑。对这个大女儿,也更加失望了。
她不是要死不活的冲出静香园要去寻死么?原来,竟是去了安年居告状、寻求庇护去了!
“既然如此,你何不大大方方的前来探望四小姐,还要躲在门口踮着脚张望?还有,看到有人来了就慌忙离开,又是何故?!”
丫鬟抬起头慌乱的看了阮宏伟一眼,又忙低下头,整个人颤抖的停不下来。
半晌,才道出实情。
原来,阮静去了安年居后,便将今日之事添油加醋的告诉了阮老夫人。言语之中,自然是将阮二月塑造成了十恶不赦、不尊嫡姐的刁蛮妹妹。
而自己,便是处处忍让的大姐姐。甚至,阮二月还去书房告状,让阮宏伟打了自己这个嫡出大女儿。
一番添油加醋的将这件事情灌输进了阮老夫人耳中,再开始将自己的“委屈”缓缓道来,又各种表现出自己的大度,与作为一名姐姐的包容。
给阮老夫人看了自己脸上阮宏伟打的巴掌印,还有阮二月划拉的几道浅浅的伤口后,阮老夫人对阮静更是心疼起来。
之所以让小丫鬟前来咸月阁探望,一方面是因为让丫鬟来看看阮二月是否是真的发病了。若是真的,就暂且不追究此事,若是装病……
哼,她老太婆这次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她的嫡出孙女儿如今身份乃是皇上的静妃,若是满脸伤痕、或是被自己妹妹欺负的事情传了出去,会造成多大影响?!
虽说阮二月如今有顺和太夫人、靖王府和阮宏伟都护着,起先她还顾忌着阮二月如今的身份,想着对她好点,日后自己也能跟着享点清福。
可是后来她发现,这个死丫头分明就是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不但从不主动亲近她,对她的各种明显示好也是视而不见。而,如今还公然在府里欺负自己身为静妃的嫡长姐?!如此混账,简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这个祖母的底线!
于是,阮老夫人怒了,派了小丫鬟来探探情况。
阮二月若是装病想要逃脱此事的话,她是要想着法子的好好教训她一顿的。
可是,安年居其它的丫鬟都是老人儿了,若是来了咸月阁探听情况,别人一看便知道是安年居的人。到时候,即便阮二月是装病,恐怕也打草惊蛇,顺势装的更像了。
所以呀,为保周全,阮老夫人才命人挑了这名刚来安年居此后不久的小丫鬟,带着她的吩咐,守在了咸月阁门外,探探这里究竟是什么情况。
原本她打探的差不多了,可到底是经验不足府里的老人儿们丰富。
不知道打探清楚了就赶紧回去通风报信,偏偏贪图热闹,非要伸着脖子看看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况。待看了个差不多时,阮宏伟几人便过来了。
这若是其它的老人儿,恐怕也会灵活应对,将今日的事情圆糊过去。
可偏偏这小丫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见这么多身份高贵的人过来了,想起自己这会子是没做什么好事情,心虚之余吓得惊慌失措,下意识的,拔腿便想逃跑。
夏侯尹抬起头,目光凉凉的看了阮宏伟一眼,眼中神情意味难辨,“这是阮将军家事,本世子就不参与了。不过,关于阮阮之事,我定是会追究到底。”
言语铿锵有力,虽冷淡却令人明显的听出他话语中浓浓的不悦。
随后,便由纪安推着轮椅,进了咸月阁。
阮宏伟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地上跪着开始微微哽咽的小丫鬟,皱眉道,“既然老夫人让你来探听情况,这下也打探清楚了,滚吧!”
言外之意,便是将此事回去告诉阮老夫人,让她自己看着办吧!
见阮宏伟与夏侯尹都没有追究她,小丫鬟忙站起身,千恩万谢的跑远了。
回了安年居,小丫鬟将自己打探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阮老夫人。她也说的很明白,阮二月确实是病的有些严重,所以这会子顺和太夫人、靖王妃与尹世子都赶了过来。
阮老夫人皱着花白的眉毛,若有所思的道,“哦?果真是发病了,还病的很严重么?那么,方才静儿说,四丫头精神很好……”
说罢,目光就投向了坐在窗边软榻上敛眉不知在想什么事情,但是脸色严肃的阮静身上,心底有些狐疑。
阮静虽说这会子思想正在放空,可是也听到了阮老夫人方才的话。
“祖母,难道静儿还会哄您不成?”
阮静也皱了皱眉,下了软榻走过来,依偎在阮老夫人身边,语气有些委屈,又有些撒娇,“祖母,在这府中可是只有您最疼静儿了,四妹妹欺负我,您不管也就罢了。这会子,还怀疑起是我编排谎话来蒙骗你不成?”
“方才在静香园,大家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四妹妹脸色红润,精神极好,拿着一根棍子就将我的院子给砸了个遍。咱们好几名丫鬟,都没有拉住她的!”
第176章 生气,捆了阮静带来
言外之意,便是阮二月确实是在装病,把她当傻子呢!
眼下,阮老夫人也不知道究竟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了。听到顺和太夫人与靖王妃、夏侯尹都来了府里后,也不想与她们碰面。
本想着好好安抚一下阮静,这件事情就此揭过也就算了。
可是,偏偏阮静是个缠人的,一听到夏侯尹来了,死不要脸的非要缠着阮老夫人陪着她去咸月阁“探望阮二月”。
一来,可自己看看是不是阮二月在装病;
二来,可趁机与夏侯尹相处一会儿;
最后嘛,就算是阮宏伟还在生气,见了她便要揍她。可是拉着阮老夫人挡在前面,阮宏伟又能把她怎么样?!
于是,不顾阮老夫人不想与顺和太夫人碰面的复杂心情,死活拽着阮老夫人去了咸月阁。
这时候王大夫已经与赶来的一名太医给阮二月取下了头上的长针,又将头上的血污清理干净,小心翼翼的撒上药粉,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顺和太夫人着急的问道,“怎么样,阮阮现在怎么样了?”
老天保佑,她好不容易与自己的女儿重逢,千万不要再发生任何的事情来折磨她们母女俩了。
靖王妃不是外人,也知晓顺和太夫人与阮二月的关心。一边心疼着阮二月,一边拉着顺和太夫人的手劝慰道,“沈姐姐,别太难过。二月这孩子福大命大,定不会有事的。”
说着,目光心疼的看了阮二月一眼,心里微微叹气。
王大夫面色凝重的答道,“太夫人,四小姐脑子里面的淤血已经全部都清理干净了。眼下最要紧的,便是要注意伤口的洁净问题。这几天天热,要以防伤口感染化脓才是。”
随后,又与太医凑在一起,轻声商议着给阮二月开药。
见阮二月面色苍白,此时仍旧昏迷不醒。
夏侯尹来到床边,轻轻握住阮二月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无声的心疼着。
顺和太夫人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但想着此刻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应该将空间让给夏侯尹与阮二月才是,虽说心里想要照顾阮二月,但还是不舍的与靖王妃出了门。
阮宏伟见状,也连忙跟了出去。
几人落座后,顺和太夫人强忍着心头的怒气,咬牙叱问道,“阮将军,昨儿阮阮还活蹦乱跳的,一点问题都没有。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还有,好好地,怎么脑子里面积压了淤血?!”
这样严重的事情,她竟然一直以来都不知道?!阮二月自己前世本就是医生,难道对于自己脑子里面有积压的淤血,都还不知道吗?!
阮宏伟面色有些愧疚,也只将顺和太夫人如此生气的原因,归结到了她这一生无儿无女,只有这么一个干女儿,所以才这样紧张的缘故。
靖王妃性子虽柔,但一直紧握着顺和太夫人的手,无声的安慰着。
随即,也不悦的问道,“阮将军,本王妃一直瞧着二月身体不错,从未听她说过哪里疼痛。这突如其来的淤血,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几天,阮二月便要与夏侯尹成亲了。此刻,却还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谁不担心,谁不着急?!
阮宏伟脸色更是愧疚,沉吟片刻,才道,“这件事情,说起来都怪我。若不是我一直忽略二月这个孩子,也不会造成今天的事情了。”
阮宏伟叹了一口气,将最开始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包括最开始靖王妃与将军府这门亲事,靖王妃求到了皇上那里。将军府无奈之下,推了阮二月出来,顶了这门亲事,后割腕自尽,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饶是知道阮二月是被逼着代替阮静嫁给夏侯尹,此刻亲耳听到阮宏伟这样说,靖王妃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见靖王妃脸色有些难看,顺和太夫人一边心疼阮二月,一边生气将军府众人的所作所为,一边拍了拍靖王妃的手,轻声安慰道,“宛如,还好是阮阮。”
若是阮静嫁入靖王府啊,指不定有你怎么哭的呢!再说了,你这样难过,难不成是瞧不上我的女儿?
当然,这句话顺和太夫人自己也知道不过是句玩笑话。靖王妃是什么人,她当然清楚。
靖王妃有多喜欢阮二月,她也是知道的。
她是心疼啊,她的女儿穿越来了这里,孤苦无依没人疼爱也就罢了。这么多年来,在府里还受了这么多人的欺凌,甚至害的最后性命堪忧。
若是她早些与阮二月相认,也就可以避免这些事情了!
所幸,在她之前,有靖王妃把阮二月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疼爱。有夏侯尹,义无反顾的保护着阮二月,不再受别人欺负。
“沈姐姐,我不难过。”
靖王妃无奈的摇了摇头,轻笑道,“我心里也想着,若非是阴差阳错的二月成了我的儿媳妇。换做其他人,我定是没有这么欢喜的。”
笑话,若是阮静这个不长脑子的嫁进了靖王府,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事情,惹出什么祸来呢!到时候,别把她靖王府的房顶都给掀了!
阮宏伟知道这两个女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庆幸靖王妃没有追究这件事情之余,也更加有些没脸起来。
你说说,这同是他的亲生女儿,一个是嫡出的,众人疼爱,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一个是庶出的,是被大家忽视,却又备受欺凌的。
怎么长大后,差别这么大?!
他先是给靖王妃道了歉,接着才沉声道,“这次的事情,责任全在我那大女儿身上。沈姐姐,靖王妃你们先坐着,我这便派人去将那孽女找来,好好地处理一下这次的事情!”
说罢,阮宏伟大手一挥,便冲着门外吩咐道,“来人啊!去将大小姐给我捆了带来,本将军要好好的问话!”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口传来阮老夫人不悦的声音,“要捆了谁带来啊?”
随后,便见阮静低着头,乖巧的搀扶着一脸阴沉的阮老夫人走了进来。
第177章 好一个静妃娘娘,找虐来了
这婆孙俩,还真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
靖王妃与阮老夫人打了几回交道了,对她还有阮静,可是打从心眼儿里不喜欢的!不管是因为她们处处刁难阮二月的原因,还是因为其它。
只要是看到这二人,就有些不喜。
靖王妃也直接表现出了自己对这二人的不喜,端起手边的茶杯凑近唇边,懒得多看她们一眼。
阮静本想好好表现一下,努力让靖王妃也喜欢自己一些。可是,还不等她给靖王妃问好,便见靖王妃端起茶杯喝了起来,根本就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正要脱口而出的话就这样硬生生咽了下去,阮静面色有些尴尬的扶着阮老夫人,坐了下来。
反正顺和太夫人不喜欢她已经是事实了,而且她是阮二月的干娘,自己又何必凑上前自讨没趣,让顺和太夫人多看自己一眼呢?
在座的几人,都比阮老夫人的身份尊贵。
所以,即使是她一脸不悦的走进来,也没人给她问好,甚至多说一句话。
任凭她再生气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要拉下自己这张老脸,有些悻悻的弯下自以为是高贵的腰身,咬牙请安道,“给顺和太夫人问安,靖王妃好。”
这顺和太夫人不过四十左右,还没到四十呢!就已经拥有这样高贵的身份,自己这六七十岁的老太婆了,在她面前要卑躬屈膝不说,还得称呼她一句太夫人!
好别扭……
但是,再别扭又如何?别人身份摆在那里,虽说年轻,可到底是按照位份来,别人确实是太妃级别。自己这老太婆,再如何不甘心,也得给人家先请安才是。
见靖王妃已经从眼神里表现出来对这二人的不喜欢,顺和太夫人敛下眉,沉声道,“老夫人不必多礼,坐吧。”
我擦……
阮老夫人再一次忍住想要脱口而出的脏话,最后却只得满脸菜色的坐了下来。这明明是她家才对吧?怎的好似成了她顺和太夫人的家,还要有她点头自己才能坐下来了?
阮老夫人无声的冷哼一声,猛地用力一屁股坐在了下位。
见阮静还站在自己身边,自尊心受到一万点伤害的阮老夫人,仗着自己年纪大谁都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不甘心的一把将阮静拉着坐在了自己身边,随后若无其事的将目光移到阮宏伟身上,沉声问道,“方才,在门外我就听到你说把谁捆了带过来。”
“我想问问,这么多贵客在场,你要把谁捆了带过来啊?”
听这语气,再看她的神情,颇有些倚老卖老,仗着自己是阮宏伟老母就可以随便不给阮宏伟面子的意思。
阮宏伟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自然是静儿!今日府中出了这么多事情,二月这会子还昏迷不醒,全都是她这个混账东西惹起的!今日我若是不好好教训她,指不定日后她还会做出什么混账事情来!”
阮宏伟冷哼一身,就要命人将阮静按在地上,准备上家法了。
正在伸长脖子四处张望,想要找找夏侯尹这个时候在哪里的阮静,一听到阮宏伟这句话,脸色当场就变了。
好歹如今她也是皇上的静妃了,当着这么多外人在场,这个父亲竟是如此不给自己面子?
阮老夫人脸色也有些难看,两道花白的眉毛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混账!不管这府里闹出多大的事情,如今静儿身份不比从前。你这个当老子的,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瞧着顺和太夫人与靖王妃时不时端起茶杯抿一口茶水,看似对这件事情毫不关心。但实则眼神死死锁定在阮静身上,分明是在等着看好戏的模样,阮老夫人只觉得一张老脸更是丢出了京城外!
见阮老夫人抬出她的身份来压制阮宏伟,而阮宏伟脸色果然变了变。虽未说话,但举起的手,却是缓缓放了下来。
阮静心里冷笑,不要脸的站起来对着阮宏伟沉声道,“父亲,您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四妹妹而迁怒于本宫,本宫都不与你计较了。可是今日,分明就是四妹妹挑衅在先,装病在后……您瞧瞧,本宫这一张如花似玉的脸都被她抓的全是血痕,你不为本宫出气也就罢了。偏偏还纵容她如此放肆,本宫好意陪祖母前来探望她,您却二话不说就要教训本宫?!”
见众人被自己一席话“吓”的脸色僵硬,阮静自以为是的继续道,“若是皇上知道本宫被人欺凌,后果你自己承担吧!哼。”
说罢,阮静还不忘神情倨傲的抬了抬自己的下巴,冷哼一声。
她以为众人都是被她高贵的身份吓到了,被她的威胁给吓到了,所以才脸色僵硬,看着她不敢说话。
实际上,在场的众人谁能被她这还未正式赐封的静妃给吓到?她却依旧不知羞耻的抬出了“本宫”二字来压制阮宏伟,果真是皮痒欠揍了么?
难道她不知道,就连阮老夫人,也被她此时的自以为是给惊呆了,不愿多说一句话,只顾着默默地喝茶意欲捡起自己被人践踏在地上的尊严么?
而其他几人,更是不想将她从自己的美梦中给叫醒,让她多沉浸一会儿。实际上,都在心里头恶狠狠地狂笑,嘲笑她的愚昧无知么?
“是么?好一位身份尊贵的静妃娘娘啊!”
半晌,阮宏伟率先出声,冷笑着看着阮静说道。
阮静还以为自己的威胁果真起了作用,阮宏伟不敢动自己呢。再次抬了抬下巴,面色十分得意。
谁知,下一秒,在看到顺和太夫人等脸上的同情笑意时,阮静只觉得自己的下巴抬出去都收不回来了……
只听到阮宏伟拍了拍桌子,十分生气的站起身,冲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去拿家法来!咱们这位静妃娘娘今儿个得意到不把自己的老子放在眼里了,我倒是要看看,她有多了不起!”
“纵使是皇上来了,我教训自己的混账女儿,怕是皇上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维护这个孽障吧!”
第178章 阮静的小报应,圣旨到
阮宏伟话音刚落,周伯便已经手脚利索的取了家法过来。在阮静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阮宏伟接过家法,狠狠地一鞭子便朝着阮静身上挥打下去。
猛地身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阮静来不及痛呼一声,便被愤怒的阮宏伟一鞭子给抽的倒在了地上。
自幼便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阮静,何时受过这样的鞭打?
阮宏伟气红了眼,一鞭子又一鞭子的朝着地上的阮静抽打下去。一下又一下,俱是使了全力的,打的阮静在地上翻滚不止,哀呼不断。
想要求饶,却痛的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阮老夫人着急的也哭了起来,一边想要站起身去拉开阮宏伟维护阮静,一边又怕暴怒中的阮宏伟会不知轻重,鞭子不长眼,别打到了自己这个老太婆身上。
于是,只得站在一旁,老泪纵横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根儿,一边哀声叫道,“哎哟喂,这是做了什么孽哟!这一个个的孽障东西,真是让人不省心哟!”
彩蝶拽着阮老夫人的手臂,在一旁低声劝解着。
顺和太夫人与靖王妃全程旁观,看着阮静被阮宏伟打的渐渐痛昏过去,却是一句阻拦的话都没有说。反正,她们心里巴不得阮静替阮二月挨了那痛,自己也才长长记性!
伤害别人的时候那样狠毒,轮到自己了,也该尝尝苦头才是。
正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人啊,还是少做些坏事情,难免有一天,灾祸会随着报应降临在自己身上。到那时,只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不过,阮静这还不是什么灾祸呢,不过是为自己的狠毒买单罢了。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倒是让阮静彻底看清楚了,自己自以为是的利用价值,不过是别人随意施舍的怜惜罢了。
正在她痛的要昏迷的边缘,只听到门外传来曲公公尖细的嗓音,“阮大小姐请接旨……”
原来,今日曲公公奉命前来阮府宣旨,宣的便是夏侯朱正式册封阮静为静妃,不日便接进宫的圣旨。到了府门口,见没什么人,只有几名小厮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曲公公心下疑惑,小厮带了他来了咸月阁,才发现所有人都在这里坐着呢。
本是趾高气昂的进了咸月阁,说话都自带三分颤音,自以为自己是夏侯朱身边太监大总管的曲公公,那可是对谁都不放在眼里的。
可是,一进了屋子,看见坐在上位面色阴沉的顺和太夫人,心下一颤,当场就规规矩矩的跪了下去。不但磕了几个响头,还恭恭敬敬的请安,“哟,奴才不知道太夫人在此,冒昧前来希望没有搅扰到太夫人金安。奴才,给太夫人磕头了。”
此话一出,此举一现,可是惊得众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阮静本在即将昏迷之际,听到曲公公带了,还说是让自己接旨来着。心下便知道,定是皇上让他来传旨,正式册封自己为静妃呢。
心下一喜,想着很快就可以翻身,可以名正言顺的冲着阮宏伟吼回去了。于是强撑着痛意,睁开双眼努力瞪着曲公公,等着他宣读圣旨。
只要一想到自己真正的成为了静妃娘娘,还有谁敢在自己面前放肆?!到时候,让谁做什么就得做什么,那些个得罪过她的贱人,一个个的都没有好下场!
只要一想想,这心中就激动不已。
谁知,还不等她激动半刻钟,便见曲公公如此作态……
当下,阮静只觉得绝望不已,两眼一翻,彻底死心的昏厥过去了。
曲公公是谁啊?那可是皇上面前第一人呢?他的态度,自然就是代表了皇上的态度。
再说了,任由曲公公平日里如何校嚣张,只看他今日对顺和太夫人的态度。便知道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后,定然真的像传闻中一样,对顺和太夫人视如家人,真正的家人。
曲公公都如此了,那么即便是自己真的册封了静妃,又能把顺和太夫人怎么样?!
阮老夫人也是神色复杂的看着顺和太夫人,心里滴溜溜的思索着,该如何趁早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沉闷房间。今日自己是脑子被门挤了,才被阮静蛊惑着,缠着来了咸月阁找麻烦来的。
顺和太夫人微微一笑,叫了曲公公起。又随意问了几句后,便拉了靖王妃起身,“既然曲公公是来宣旨的,那么你们便接旨吧。我与宛如在这里也不方便,我们就进去看看阮阮。”
说着,便与靖王妃携手进了内屋。
阮宏伟脸色仍旧难看,将家法放在桌子上,才命人掐醒了阮静,让她接旨。
宣读完圣旨后,曲公公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的家法,笑吟吟的问道,“不知静妃娘娘怎么惹怒了阮将军,竟是要动用家法,来惩治静妃娘娘呢?”
毕竟是夏侯朱身边的第一走狗,这夏侯朱对阮静的态度,他也是知道一二的。
今日看见“静妃娘娘”受到如此惩罚,怕夏侯朱知道后会不悦。所以啊,曲公公还是多问了一句,关心一下这位静妃娘娘,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阮静捧着圣旨喜极而泣,也不跪在地上了,自顾自的站起身坐了下来,激动地身子微微颤抖。
从今以后,她终于不用再受任何人的欺负了……
虽说方才曲公公对顺和太夫人的态度刺激到了她,可是眼下听到曲公公关心自己,甚至言语之中有维护自己之意。阮静欣喜的擦了一把眼泪,就等着曲公公回宫禀明皇上,让夏侯朱为自己做主了。
阮宏伟沉声道,“虽说这是本将军家事,不方便说给外人听。可是曲公公乃是皇上身边的人,想必也没什么。静儿性子骄纵,竟是害的二月犯了久病,性命堪忧,还不知悔过,甚至胆敢威胁本将军!”
阮宏伟冷哼一声看了阮静一眼,继续道,“承蒙皇上怜惜,册封静儿为静妃。可她今日犯下的事情,本将军实在是不能容忍!所以,曲公公是个明白人,知道本将军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他阮宏伟是武将,对曲公公还真的不像别人那样,故意迎合!所以方才说的,全都是事实。
第179章 贵客上门,赐封郡主?
曲公公略一思忖,点头应道,“是,阮将军的意思,奴才确实是明白。只是,静妃娘娘不日就要进宫了,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总归是不好的。”
阮静听了这话心里更是欢喜,看来皇上真的喜欢她,曲公公今日前来果真是维护她的!
既然如此,她有必要找皇上做主才是!
于是,阮静连忙接话道,“曲公公,还望您回宫转告皇上,静儿命苦,没有福分好好伺候皇上。今日静儿若是有什么差池,还请皇上不要挂念静儿。”
说着,便“嘤嘤”的哭了起来,一副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
见她这做作的模样,阮宏伟气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真恨不得上去两耳光扇死这个不成器的玩意儿!她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伎俩的?!
“曲公公所有不知,本将军的四女儿一向性子大气,却是处处受人欺凌。承蒙太夫人怜爱,认了她为干女儿。今日二月性命堪忧,所以太夫人与靖王妃等人担忧不已……”
阮宏伟叹了一口气,言语之间十分为难。
听到阮二月是顺和太夫人的干女儿一事,曲公公可是吓得不轻,这脸色当场也就变了。
他紧紧皱着眉头,担忧的往内屋瞅了一眼,这才站起身,踌躇的说道,“这件事情,奴才还真是不好定夺了。既然阮四小姐是太夫人的干女儿……静妃娘娘又是皇上亲自册封的,那么,奴才也只好先回宫将此事禀明皇上与太后,再作打算,奴才告辞。”
走了两步,曲公公又回头招呼道,“宫外的大夫,到底没有太医院的太医们专业。阮四小姐的病情不能轻视,奴才这就回宫先传了太医出来给阮四小姐医治才是。”
笑话,顺和太夫人的干女儿,谁敢轻视?
见曲公公走远了,阮宏伟才点点头,沉声道,“虽然本将军已经提前请了太医出宫给二月医治,但曲公公有这份好意,本将军还是极为感谢。”
阮静捧着圣旨,心里有些忐忑。
虽说曲公公回宫将她的事情会禀告给夏侯朱,但是眼下她不敢确定。夏侯朱到底会因为联系自己,而维护她呢?还是会因为顺和太夫人,而维护阮二月。
但是曲公公已走远,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会传进宫里去了。就算此时阻止,怕是也来不及了。
她只能暗自祈祷,夏侯朱对她的怜惜不仅仅只是怜惜,希望会如那一夜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被自己吸引、被自己惊艳到。
那样一来,今日之事就好了了。
阮静忐忑,阮老夫人也忐忑。没想到这件事情会突然被曲公公给撞上,还打定主意管到底,这会子还要进宫禀报皇上与太后……
阮静少不更事,可是她到底是六七十岁,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老太婆了。依着她的精确判断,恐怕今日的事情,阮静是脱不了身啦。
既然如此,自己还是早些撤吧。
就在大家各怀心思之际,周伯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老爷,皇上和太后正往咱们府上来了。这会子,怕是已经要到大门口了,赶紧去接驾吧!”
竟是来的这样快?!
还不等阮宏伟等人做好准备前去门口接驾,便听到曲公公的声音再次在不远处传了进来,“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虽然对阮老夫人的举动也十分生气,但此时阮宏伟还是皱着眉与阮老夫人相视一眼,回头叫了顺和太夫人等人,一大活人匆匆忙忙去了大门口,迎接这两位贵客。
夏侯尹神色淡漠,直接拒绝了去迎接夏侯朱。他的理由很是正当,要在这里寸步不离的照顾阮二月。
很快,夏侯朱与太后、顺和太夫人三人为首,又走进了咸月阁。
阮静满心激动地跟在夏侯朱身边,就连夏侯朱落了座,也不愿意离开,就杵在一旁。
“姨母何时认了阮四小姐为干女儿的?朕与母后方才听到曲一方所说,还有些震惊呢!”
众人落了座,丫鬟有序的上了热茶。夏侯朱捧着茶杯,笑的一脸开心,“如此说来,朕又多了一个妹妹了!哈哈,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此话一出,可是让原本便满心忐忑的阮静与阮老夫人,心里更是没有底了。
顺和太夫人摇了摇头,笑着答道,“原也没什么……也没告诉皇上与姐姐。只是我年纪大了,这辈子无儿无女的没有什么牵挂,到底想有个女儿,知冷知热的。”
“阮阮这孩子命苦,我瞧着也心疼,便认了干女儿。”
“这是好事,如今既然你有了干女儿,到底有人伺候照顾了。”
太后虽不喜阮二月,但还是由衷的为顺和太夫人感到开心。不过,阮二月竟是有本事得了顺和太夫人的怜惜,甚至认作了干女儿,太后对阮二月也有些刮目相看起来。
“是这个理。”
夏侯朱放下茶杯,仍是满脸笑意,“既然如今阮四小姐也是朕的妹妹了,她与尹睿的大喜日子也快到了。朕瞧着也不缺些什么了,不如,朕就给她赐封个郡主,也好配得上做姨母干女儿,您看如何?”
虽然是夏侯朱一时兴起,可是关乎顺和太夫人的事情,他还是真真切切的放在心上的。
若是阮二月身份太过低微,怎么有资格做顺和太夫人的干女儿?!
虽然,人家本就是将军府的千金小姐,尽管是庶出的。可是,也很快就要嫁入靖王府,成为世子妃了,身份也不低了吧!
夏侯朱这句话,分明是在打将军府和靖王府的脸!
当下,靖王妃的脸色便变了。而阮宏伟,神情也有些不好看。阮静与阮老夫人,则是实实在在的震惊到了,心里更是没有一点底气。
顺和太夫人皱了皱眉,不知夏侯朱此话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是毕竟也拿夏侯朱当自己的孩子,顺和太夫人不愿将他想的太过复杂,只笑着拒绝道,“皇上不要张扬此事才好,我瞧着阮阮这孩子大气又开朗,喜欢得不得了。不管是什么身份,我都是真心疼爱她。”
第180章 二月醒了,直接赶人
见顺和太夫人拒绝,太后神色微微一变,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夏侯朱也只好笑道,“姨母既然如此说,那朕也就当方才说了个笑话了罢。阮四小姐性子活泼,朕瞧着也甚是喜爱。”
说着,夏侯朱这才问道,“姨母方才所说,二月得了重病?不知是什么病,朕这便传太医出宫来瞧瞧。”
众人这才将思绪拉了回来,放在了阮二月病倒的事情上。
随即,便见顺和太夫人与靖王妃脸色一沉,目光不悦的看向站在夏侯朱身边的阮静。阮静不由自主的轻轻一颤抖,随后脖子缩了缩,往夏侯朱身边凑了凑。
夏侯朱这才想起,自己今日,不就是冲着刚册封的“静妃娘娘”来的么?
扭了扭头往阮静身上看去,才见今日的阮静,与那日见到的“静儿姑娘”似乎有些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见夏侯朱的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阮静心里打了个突突,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原本心里策划好的说辞、动作,在夏侯朱有些严厉的目光瞟过来之际,什么都忘记了。
手脚有些僵硬,却还是硬着头皮扯出一丝僵硬的笑意,俯身柔声道,“臣妾,臣妾参见皇上。”
夏侯朱略微收回目光,叫了起。
阮静见众人脸色都有些不渝,生怕有人将今日的事情抖出来,连忙轻声道,“皇上,臣妾承蒙圣恩眷顾,能陪伴在皇上身边,是臣妾几世修来的福气。”
唔……似乎与当日勾走他魂儿的“静儿姑娘”,不太一样啊。
夏侯朱目光有些审视,又想起那日的事情来。当日见到阮静确实是惊为天人,可是事后回想起来,这两日不见,倒也没怎么想着。
只“嗯”了一声,夏侯朱便移开了目光,“也是你的福气。”
这时,好巧不巧的,雀儿满脸惊喜的跑了出来,开心的回话说阮二月已经醒了。
阮静身子更是一僵,原以为故意扯开话题能将此事暂且拉扯开来,不让夏侯朱知道事情真相。这样一来,自己“静儿姑娘”的形象,也可继续维持下去了。
谁知,阮二月这个倒霉催的,好死不死的偏偏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阮静气的牙痒痒,眼瞧着顺和太夫人激动的甚至热泪盈眶的站起身进了阮二月的内屋,靖王妃与阮宏伟随后也跟了进去,太后与夏侯朱也站起了身后,握了握拳头也准备跟进去。
顺和太夫人第一时间冲进了屋,与夏侯尹同在床边握着阮二月有些冰凉的手,对着刚刚睁开眼脸色还是苍白不已的阮二月惊喜的道,“阮阮,你终于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阮二月方才已经与夏侯尹说了几句话,这会子见顺和太夫人进来了,调皮的笑了笑,偏着头虚弱的喊道,“娘亲。”
“哎,哎,娘亲在这里,娘亲在这里。”
顺和太夫人激动地泪流满面,顾不得伸手去擦一把,连声应道,“娘亲在这里陪着你,别怕啊。哪里不舒服只管告诉娘亲,乖啊。”
见顺和太夫人如此异常,众人倒没有太多疑虑。反正都知道,顺和太夫人这辈子命运坎坷,人到中年却是无儿无女,眼下有了干女儿,自然是疼到了心坎里去了。
唯有阮静,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对于顺和太夫人与阮二月二人相处……
太后轻轻拍了拍顺和太夫人的肩膀,轻声宽慰道,“玉蓉,现在阮二月已经醒过来了,你也就别太难过了。你身子一向不好,也要当心自个儿的身子才是。”
阮二月这才也看到太后与夏侯朱居然也在屋子里,脸色微微变了变,太并没有怎样明显的变化。
只微微笑了笑,“太后和皇上也在,请恕臣女不能起身给太后与皇上请安了,请见谅。”
太后点点头,夏侯朱忙摆手道,“二月妹妹,你既是姨母的干女儿,日后也就上朕的干妹妹了。兄妹之间,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
对太后与夏侯朱态度如此快的转变有些难以置信的挑了挑眉,脸上神情变化并不大。方才夏侯朱话音刚落,阮二月明显感觉到夏侯尹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
知道夏侯尹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阮二月不着痕迹的用手回捏了夏侯尹的手,随后勉强笑着对夏侯尹道了谢。才转头看向顺和太夫人,“娘亲,太后娘娘说的没错,您身子不好,可别也为女儿的事情累倒了。相信你在这里陪了女儿许久了,与跟王妃娘娘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反正她是看出来了,因为顺和太夫人的关系,夏侯朱与太后对她是不会怎么样的。甚至,会因为顺和太夫人的关系,对她亲近一些,即便是皮笑肉不笑,也行了。
反正,她现在是没有精力跟谁撕逼了。
这会子她累了,不想看谁的脸色,哪怕是皇帝太后,那又如何?现下,她不高兴!
皱眉如此想着,阮二月已经回头冲着一屋子的人招呼道,“我这会子也累了,多谢大家好意探望。你们的好意二月心领了,都回去吧。”
说罢,眼睛一闭,只拽着夏侯尹的双手不放。
那意思分明就是直接赶人。
明白阮二月是什么意思,夏侯尹看着被她紧紧抓着的双手,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眼神更加温柔,仿佛只沉浸在他们二人世界里边。
见阮二月在众人面前如此得脸,阮静有些不甘心,不愿成为在众人身后被忽视的人,不愿见所有风头都被阮二月抢了去。更何况,今日夏侯朱在这里也就罢了,夏侯尹可也还在这里呢!
于是,她往前挤了挤,故意挤到夏侯朱身边,才一脸笑意的对着阮二月说道,“四妹妹,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知道你病了,大家都很担心,所以专门来看你呢。”
“咱们姐妹几人,就你一个人身子总是不好。先不说父亲祖母等人会难过,就连太夫人与靖王妃也为你担心呀。”
阮静低着头看着双眼紧闭的阮二月,敛眉看了看周围人的神情,心下一思索,说道,“你呀,真是不懂事!”
第181章 滚出咸月阁,诡计得逞
说着,又掏出怀里的锦帕装模作样的擦了擦毫无泪意的双眼,憋着嘴哽咽道,“四妹妹,你可不知道,你这一病啊,都吓坏姐姐了,生怕你有什么不好……”
随后,一屁股坐在床边,不着痕迹的稍稍蹭了蹭夏侯尹放在床边的手臂,满足的勾起了唇。
夏侯尹的手本就是被阮二月紧紧抓在手里,这会子阮静死不要脸的去蹭到了夏侯尹的手臂,阮二月自然是能感觉到的。
这分明就是!又一次赤!裸!裸!的来勾引她男人来了!
心下一怒,阮二月猛地睁开了眼,恶狠狠地瞪着阮静,毫不顾忌如今阮静的身份,也不顾及在场人的身份,冲着阮静便是冷声喝道,“滚出去!”
她这一吼出声,不仅是吓呆了阮静,更是令夏侯朱等人惊讶。
这如今阮静怎么着也是个名正言顺的静妃娘娘了,她这丝毫不给颜面的如此……况且,这皇上和太后,此时可都还在场呢!
她这一来,分明也就是赤果果的打了夏侯朱与太后的脸了。
阮静忽然便瞪大了双眼,眼中很快蓄起一层晶莹的泪水。张了张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阮二月,忽的站起身,委屈的指着阮二月,“四妹妹,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声音哽咽,那神情,更是直接在控诉阮二月在欺负自己。
阮宏伟不耐烦的正要一把拽回丢脸的阮静,却被阮老夫人也一把给拽住了。
她在后宅中浸淫几十年,自然能看出阮静此举定是在为自己的未来谋划路子而已。只不过,是借了阮二月的手,顺水推舟而已。
虽然这样一来会让太后与夏侯朱更加厌恶阮二月了,可是那又如何?她的宝贝孙女阮静可以得到夏侯朱怜惜,日后的路也才会走的更稳,更远一些。
所以,即便是牺牲阮二月,那又如何?
反正啊,阮二月日后又不用得到夏侯朱的垂怜。眼下让夏侯朱与太后更加厌恶她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阮二月只厌恶的看了一眼阮静,便懒懒的收回目光,“我说话你是听不懂还是怎么回事?咸月阁不欢迎你,趁着我只动口不想动手,赶紧滚出去,别碍我的眼!”
“你……四妹妹,姐姐我好心前来探望你,关心你的病情怎么样了。怎么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反而还要赶我出去?”
阮静委屈的看了夏侯朱两眼,两只眼睛布满泪水,泫然欲泣的低着头捂着嘴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夏侯朱也不悦的皱了皱眉,好歹如今阮静也是他的妃子了。阮二月不尊敬也就罢了,竟敢还如此怒喝自己的静妃,甚至让她滚出去?
这让他堂堂皇帝滚出去,有什么区别?
不出阮老夫人所料,此时太后与夏侯朱心里,确实是对阮二月更加不喜起来。尽管方才因为顺和太夫人的缘故,才刚刚将对阮二月的成见放下一些。
可是此刻,确实是对她的不懂礼数,对她的狂傲态度不悦起来。
“阮阮病情确实是令人担心,今日又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想必这会子她是累了,咱们都先出去吧。”
见太后与夏侯朱神色有些变化,顺和太夫人赶紧站出来打圆场,说起阮二月受委屈眼中又蓄起一层薄雾。忙伸出手擦了擦眼泪,又回过头对着夏侯尹关切叮嘱道,“尹睿啊,咱们就先回去。辛苦你在这里照顾阮阮,好好陪陪她。”
方才与阮二月对视一眼,知道阮二月是有话要对夏侯尹说,顺和太夫人赶紧帮忙赶人。
顺和太夫人都这样说了,太后与夏侯朱也只好将不悦压进心底,与顺和太夫人等一起出去了。
不过,相比方才进来时大家走自顾自的走进来,将阮静一个人遗忘在身后。出来时,夏侯朱已经将梨花带雨的阮静揽在了怀里,轻声宽慰着走了出来。
“静儿,今日之事是你受委屈了。你放心等着,过不了几日,朕就接你进宫。”
夏侯朱揽着阮静的肩膀,凑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道。
阮静两边脸颊微微泛红起来,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小的如同蚊子一般。但想起前两日得了夏侯朱青睐的“静儿姑娘”该有的性子,阮静又连忙抬起头,勉强笑道,“皇上放心吧,臣妾怎会被这样小的事情打倒?她是我的四妹妹,臣妾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况且今日她看起来心情很不好……日后,臣妾会更加让着她的。”
夏侯朱满意的点点头,被阮静一双大眼睛勾的心痒痒,但此刻不是好时候,也知道按捺住心头的悸动。拍了拍阮静的手背,点头道,“静儿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朕心甚悦。”
阮静更是羞红了脸,又低头不语起来。
那边,顺和太夫人与太后说了几句话,太后便已经先行出门准备回宫了。
顺和太夫人这才与靖王妃携了手,给夏侯朱点头致意后,又给阮宏伟告辞离去了。
待众人都离开了,夏侯尹才捏了捏阮二月脸颊,试探了一下。见她并未睁开眼睛,看来果真是累极,而且是虚弱不已,也不不忍心再叫醒她。
因为,他方才以为阮二月确实是因为不想见到那么多人,所以才装睡的。
这会子人都走光了,夏侯尹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好好地教训一下,令他吓得魂都差点掉了的阮二月。
天知道,他收到消息,说阮二月发病了,这次病的很是厉害。而且,甚至还有可能有生命危险后,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被人挖走了,胸口处空落落,难受到窒息。
随后,便赶紧与靖王妃赶了过来。谁知,在街角处碰到也急匆匆赶来的顺和太夫人。
当下,夏侯尹便明白了。看来,在咸月阁安插人日夜保护阮二月,不只有他一个人这样做了。
今日,若非是阮二月自己搞出这么一出来,若真的是阮静伤害了她,让她性命垂危的话……恐怕不止安插的人手会直接拧断阮静的脖子,就是阮二月自己,也不会那么傻,不先搞死阮静才怪。
所以,知道阮二月多是因为自己搞得这么一出,在看到她如此虚弱,夏侯尹还是心疼的想要狠狠骂她一顿。
第182章 撒娇失败,三个目的
夏侯尹满心复杂,心疼的一直陪在阮二月身边,直到天色擦黑,阮二月才缓缓醒了过来。
一睁眼,入眼便是夏侯尹心疼、又带着担忧的双眼,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阮二月。眼中的黑雾越聚越拢,那样的目光直看的阮二月心头发虚。
“我……”
知道夏侯尹定是因为她今日的举动而担忧生气了,阮二月主动伸出手拽着夏侯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撒娇道,“尹睿,今日是我不对,你别生气啦。我保证,下次绝对不再做让你担心的事情了,好不好?”
甚至,手指头轻轻在夏侯尹的手掌心轻轻抠弄了几下。
以前她曾听朋友说过,若是有人跟你握手的时候故意轻轻的抠几下你的手掌心,那就代表着……要么是有意想要与你发展进一步关系,要么便是某些上级领导赤果果的对女下属的,咳咳,邀请了。
这时候,你要懂得起才是。
阮二月满心以为夏侯尹会懂得起她的意思,要么会也抠抠她的手掌心,要么便会消气的。
谁知,她的满心幻想,不过真的就只是幻想而已。
夏侯尹先是皱紧眉头,在看到阮二月有些虚弱无力的笑容时眉间的怒气微微消散了一些。下一秒,再看到阮二月调皮的挤眉弄眼时,夏侯尹也挑起了眉。
此时他恨不得,将阮二月按在床上,狠狠地拍打她的小屁股才是。这个不听话的玩意儿,亏得他如此担心心疼她,她还有心思给他挤眉弄眼?!
如此想着,夏侯尹也已经举起了右手,想要一巴掌拍歪阮二月故意嘟起来的小嘴。
我擦,第一次对夏侯尹撒娇以失败告终!
见夏侯尹的手已经拍了过来,阮二月轻声呀了一声,随后便也伸出手一把拽住夏侯尹拍打过来的手,嘴里没好气的道,“夏侯尹你这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混蛋,看到我这样了,你竟然还忍心打我吗?”
说着,一把扔开夏侯尹的手,指着自己被包裹的如同粽子一般的头……顶,委屈的看着夏侯尹,“好吧,今日是我有错在先。你打吧,只要你忍心下手,你就打吧。”
一副舍身取义的一起模样。
还真别说,夏侯尹看到阮二月头顶的纱布有些微微染红,心下一心疼,也就顾不得打不打的了,只冷着脸问道,“说罢,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伤害自己?”
再说了,他就是比划比划动作而已,哪里会真的忍心拍下去?这动手打女人的男人,还是人吗?!哪怕是阮二月将他气得跳脚,只怕最后也只会是他自己打自己而已。
说到正经事,阮二月也渐渐皱起了眉头,目光有些严肃的看向夏侯尹,低声道,“我会医术这件事情,只有你、娘亲和雀儿知道,千万不可被旁人知道了。这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恐怕又要生出多少是非来。”
因为原本的阮二月,众人都是了解的,哪里会什么医术?
阮二月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才过来不久,便发现我这具身子毛病颇多。最要紧的,便是脑袋里面有淤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来,是这原身经常被阮静与阮琳欺负,所以被伤害留下的吧。”
那时的阮二月不过是府中无人问津的庶出四小姐而已,父亲不疼,祖母不爱。更是嫡母与其他兄弟姐妹的眼中钉,不知瞧不起,甚至想要直接搞死她呢!
所以,这身子留下什么毛病,倒是再寻常不过的了。
想起原身受过的欺负,阮二月咬了咬牙,“只是,众人都知道我是不会医术的,所以我岂能自己放出那些淤血?再说了,我自己也没那么大的能耐啊!也只有找个合适的机会,先放出淤血才是。否则在脑子里面积压久了,恐怕会压迫神经,最后麻烦就大了。”
“除此之外,我还有两个目的。”
阮二月深深的看了一眼夏侯尹,轻声道,“我早就下定决心,要医治好你的双腿。可是,仅凭我一人之力,恐怕并没有那么容易。一来,我对你们这里的这些医用器具并不熟练,对中药学方面也不太擅长,我需要有知根知底熟悉当代医学的大夫协助我;二来,我想试探试探,王大夫这个人,可否让我放心的用他。”
这里的放心用可也就有两曾意思了……
夏侯尹目光有些动容,动了动唇,“那么,可能用?”
阮二月轻轻点了点头,“王大夫医术确实是不错,且我暗中叮嘱他的一点子事情,他也没有让我失望。所以,能用。”
那点子事情,自然就是叮嘱王大夫将她的病情说的严重一些。还有,火上浇油的叙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她们都是阮府的人,不管是咸月阁的人还是别人说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阮宏伟与阮老夫人就算是相信了,也定然会怀有三分疑心。而王大夫乃是外人,又是大夫,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更能让人信服了。
“最后一个目的,便是借着此次的事情,彻底让父亲等人对阮静失望。日后,哪怕是我与阮静的仇恨搬到了明面上来,我也就不会再顾忌父亲的颜面,而对她手下留情了!”
阮二月咬紧牙关,低声说道。
想起早上阮静陷害自己不成,反被她抄起棍子砸了静香园,这会子就觉得浑身舒畅。平时还多有顾忌,今日借着犯病,酣畅淋漓的发泄了自己心头的怒火,简直是爽到爆!
再看看阮静被自己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在静香园里东逃西躲的,吃了亏最后还被惩罚……想起阮静今日憋屈的脸,像是吃了翔一般,又像是便秘一样,阮二月就止不住的想要放声大笑起来。
谁知,这一笑啊,便牵扯到了头皮,痛的她呲牙咧嘴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夏侯尹心里感动阮二月为自己做的一切,此时见她痛的抽气,连忙拉开她的手,冲着她头顶轻轻地吹着气,嘴里还温柔的哄道,“乖,不痛了不痛了,吹吹就好,吹吹就好,别乱动。”
第183章 夏侯尹,你是不是不行啊?
夏侯尹带着微微热气的的说话声在耳边响起,脸颊被夏侯尹吹来的热气烫的渐渐泛起了红晕……哦不,心里被夏侯尹这动作,搞得直接骚动起来。
阮二月瞪着双眼,直直的看着夏侯尹好看的唇在自己右眼旁不停地噘起来,放下去,噘起来,放下去……
耐不住的咽了口口水,阮二月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强制性的按着夏侯尹的脑袋便朝着自己撅起的嘴唇凑了上来,嘴里嘿嘿笑道,“那点子疼痛算什么?来来来,咱们赶紧趁着大好时光,好好享受青春,快活快活才是!小样儿,看我今日不让你快活的下不了床来!”
被阮二月强吻不是第一回了,可是……还是第一次从阮二月嘴里说出这样无耻……下流……肮脏……龌龊的话来!
夏侯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一般,一股电流从头顶,不对,从嘴唇一直窜到脚底。
他皱了皱眉,一把将急吼吼撅着唇的阮二月扯开,按捺住自己想要一巴掌闪过去的冲动,夏侯尹无奈的咬牙低声道,“阮阮,不要胡闹!”
夏侯尹守身如玉快二十年,三番五次的被一个姑娘家强吻也就罢了,这,今日还是第一次被阮二月如此……下流的强吻吧?
到底他是个男人,还是阮二月是个男人了?
夏侯尹脸颊微微泛红,心里头不服气,却又顾忌着阮二月此时还是个病号呢!不忍欺负她,所以才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想要让阮二月清醒过来。
谁知,阮二月这个病号此时被冲昏了头脑,满脑子都是夏侯尹方才好看的唇、温柔的话语,哪里管自己是不是病号?
“哼,你少给我来这套!每次都是吻着吻着就停下来了,难道你不知道,你都将姑奶奶我吻得有感觉了么?!”
阮二月这个现代姑娘说起这些让大男人听到都臊的不行的话来,那可是丝毫不知羞耻。
双眼斜睨着夏侯尹,嘴里哼道,“我可告诉你,女人若是被憋坏了,每次都是这样戛然而止的话,那可是会得病的!诶,我说,夏侯尹,你是不是不行啊?”
果真,夏侯尹被她这几句不要脸的话臊的正满地帮着她找脸,找节操呢,便听到阮二月后面蹦出的这么一句话来……
当下,夏侯尹就怒了!
笑话,竟敢质疑他行不行的问题?!这个死妮子,看来今日不让她痛快淋漓的见识一下自己的本事,维护一下属于自己男人的尊严,恐怕以后自己在这小妮子面前可是丝毫尊严都没有了!
夏侯尹通红着脸,瞪着阮二月没好气的挽起衣袖……准备大展雄风,证明自己到底行不行。
哎呀,偏偏天公不作美!
夏侯尹正探向腰间的裤头之时,只见雀儿噘着嘴走了进来,一脸的不高兴,“小姐,大公子来了。说是什么要替大小姐向小姐道歉,这会子正等在外面呢。”
不过,一看到阮二月满脸花痴的模样,雀儿便后知后觉的发现,哎呀自己是不是进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好事被打扰了,阮二月自然也是很不高兴!
“去去去,让他有多远滚多远!阮静得罪了我,凭什么要他来道歉?”
阮二月没好气的伸出手,不耐烦的挥着手,赶苍蝇似的皱着眉头,“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不不见见!就说我这会子已经睡下了,让他改日再来。”
方才她还一脸花痴的盯着夏侯尹好看的侧脸嘿嘿傻笑,被夏侯尹方才极为爷们儿的动作给勾走了魂儿呢。这会子,就有如此不识趣的人凑上前来,真是扫兴!
“奴婢自然是不会让他进来的,可是大公子说哪怕不是因为大小姐的缘故,他与你是亲兄妹,今日听闻小姐你病得厉害,所以特意来探望。也算是,全了兄妹间的情分呢!”
雀儿扭着脑袋看向窗外,一脸的不乐意,“可是大公子说,若是小姐今儿不见他,他就等在外面不走了!”
眼下她很确定,自己进来的确实不是时候。可是若是可以的话,她才懒得进来做被人嫌弃的电灯泡呢!
“呵,那我倒是要看看了,他这是要给我耍赖皮了不成?难怪父亲平日里不让他进后院,扎进女人堆里,搞得自己也是这样的女人性格,真是叫人好笑!”
听到雀儿所说,阮二月毫不留情的冷笑道,“雀儿,去,回我的话,就说他若是诚心因为阮静前来向我道歉的话……只要他有本事让阮静前来给我跪着道歉的话,我就见他咯!若是不行,乖乖滚回去念书,没事少来我咸月阁碍眼!”
她就不信了,阮康与她素日里毫无交集,今日会突然如此热心肠的前来探望她。
而且,还如此死皮赖脸的赖在外面不走。这,跟他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模样,倒是有一点点的不符啊……
阮二月眯了眯眼睛,看来,阮康今日要见她,无非是有事要求助她罢了!若是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哪怕自己逼着他对阮静动手,依着阮康的性子,恐怕也是会的呵呵呵呵呵。
雀儿对阮二月的话,一向都是只有顺从的份儿。虽说阮康是府中的嫡出大公子,可是在雀儿眼中,只有阮二月才是她的主子。
所以,手脚麻利的出去回话去了。
见夏侯尹双手紧握着放在大腿上,坐在一旁阴沉着脸一脸的不悦,阮二月眼珠子转了几圈,挤眉弄眼的问道,“哎呀我都忘记咱们刚才要做什么了,这突然就被打了岔……夏侯尹,我可是听说,忽然被打断的话,日后你,很难那个啥的哦!”
“那个啥?”
夏侯尹咬牙切齿的瞪着阮二月,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
阮二月捂着嘴偷乐,“当然是很难再有反应啦!为了咱们以后的美好生活,不如,咱们继续刚才的事情?”
说着,便闭着双眼,继续噘着嘴做邀请状,嘴里还发出了声音……
夏侯尹脸色更是黑沉的厉害,一把按住阮二月噘起的嘴,简直是忍不下去了,“别胡闹了!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第184章 下跪道歉,兄妹的龌龊心思
待夏侯尹松开手,阮二月自己已经将一张小嘴给嘬的红红的,像是被他吻过似的,看的夏侯尹实在是心痒难耐。
偏偏,今儿也就巧了,这些个事情凑到一起,偏让夏侯尹没有时间好好地一亲芳泽!
他刚好压下心头的那把火,又被阮二月给点燃不说。这又下定决心今儿就地办了阮二月这个小妖精,可偏偏敲门声像是催命似的,一声比一声响的急促!
“小姐,小姐。”
原来,是雀儿不忍再打扰二人,知道自己进来就真的是要当电灯泡的。可是外面的事情,又不逼着她非要禀报给阮二月才是,于是只好连声儿的敲打着房门。
阮二月没好气的拍了拍床板,咬牙喊道,“雀儿你这个不长眼的玩意儿,有什么事情让你急的拍门?你给我进来!”
夏侯尹干咳了两声,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异常突起的喉结。随后深深看了一眼阮二月,双手推动轮椅,去向了窗边,背对着阮二月吹着凉风。
雀儿双手捂着脑袋,赶紧小跑着进来了。
距离阮二月还有段距离时,雀儿就猛地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夏侯尹有些僵硬的背影,低声道,“小姐,您还真别说,大公子真的带来了大小姐呢!”
见雀儿距离自己这么远,无非就是怕她动手打她。阮二月没好气的瞪了她好几眼,“来了就来了!不过,果真是跪在外面的?”
雀儿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似的,连声应道,“嗯嗯嗯嗯,是呢,说来也奇怪。大小姐一向是心高气傲的,今日居然还真的,来给小姐下跪道歉了?”
脸上尽是不敢置信。
阮二月冷冷的切了一声,又伸手压了压自己头上的纱布,“你当真以为,她是来给我下跪道歉的?”
“雀儿,说你笨你还真的就出门不带脑子了!”
阮二月斜斜的横了一眼雀儿,这才解释道,“阮静自持高贵,这脸皮一向是比什么都重要。今晚会来跪在我咸月阁,你也不想想,若是没有什么好处,她会愿意?”
“哼,我倒是没看出来,阮康这个娘娘腔,竟然还是个绵里藏针的家伙!没想到,他竟然还真能说动,向来恨不得将我按在脚底下踩死的阮静前来给我下跪道歉?”
……
阮二月的猜测果真不假,阮静虽然真的跪在咸月阁外,但目光一直斜斜的放在站在自己身边的阮康身上,嘴里不甘心的嘟囔道,“哥哥,今日妹妹可是全部都是为你,才做这样低贱的事情。来日哥哥心愿达成,可千万要给妹妹出气才是!”
眼中满是恼恨,只要一想起自己是跪在咸月阁的,简直叫她比吃了屎还难受!
“好啦好啦,你就暂且忍忍吧。你放心,只要她答应了我,我定是不会叫你今日白跪的。”
阮康低下头,见阮静一脸的不甘愿,不由得低声哄道,“我知道妹妹受了委屈,所以也迫不得已使用这一招。如今咱们与母亲都被父亲厌烦,自然得想法子另谋出路才是。”
“妹妹你放心,只要哥哥有朝一日有了翻身之日,定然不会忘记她对咱们的伤害!”
阮康握了握拳,咬牙低声说道。
哼,自从徐氏失势后,连带着他也不得阮宏伟喜爱与看重了。
阮宏伟曾经说过,他一及冠便让他考取功名,从而正式进入朝廷为官。哪怕是他的成绩不如人意,可阮宏伟也会给他谋划一条好的道路。
可是,正是因为徐氏之事,后来又因为阮静处处令阮宏伟失望,如今他及冠半年了,竟然还没有提及让他入朝为官之事!
如今他虚岁二十一了,哪家的公子哥,二十一了还在府里一无事事的混日子?
况且,即便是他一无事事也就算了,他还会以为阮宏伟当真是还在为他的未来筹谋。只是,昨儿他才知道,阮宏伟竟然在军营里,给阮科安插了个营千总的小官职。
虽说是有些不入流,但好歹人家阮科现在也正式有了自己的事情啊!
就他这个嫡出的大公子,偏偏到现在还是个吃闲饭的。想去阮宏伟跟前讨个公道,让他给自己也安插点事情做做,还不等话说完,就被阮宏伟给赶出了门。
阮康心理上又气又恼,想起如今阮二月的身份……不由自主的便找上了阮二月。
所以说,让阮静前来给她磕头请罪又如何?只要阮二月这次能伸出援手帮帮自己,拉自己一把。待改日他阮康爬上高位,一定要一雪今日的耻辱!
见阮康眼中划过恨意,面色坚定,阮静这才放心的点点头。但这心里啊,到底是不甘心。
阮静在这冰凉的石板上跪了许久,直跪的双腿膝盖都麻木的不能动弹了。但是只要她稍微扭扭身子,想要跪坐在小腿上,便被阮康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静儿,不要乱动。你这副样子若是被阮二月见了,定然又要挑毛病,若是不帮我的话,今晚你可就算是白跪了!”
阮康皱了皱眉,沉声道,“再说了,若是你这会子跪的规规矩矩的,指不定会传进宫里去呢。皇上若是知道了阮二月让你跪着请罪的话,你想想,会不会更加怜惜你?”
向来都是以被人逼着跪着请罪为耻辱,却不想今日阮康与阮静竟以此为荣!
阮静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连忙跪的端端正正的。这脸上的表情啊,也是由方才的不甘心,变成了娇弱惹人怜惜的可怜模样。
便掏出锦帕擦了擦没有丝毫泪水的眼睛,便嘤嘤哭泣道,“四妹妹,都怪姐姐今日鲁莽,才害得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姐姐心里愧疚不已,特意来给你请罪,还望妹妹大度,不要再怄姐姐的气了!”
可是,任凭她哭得再可怜,在这咸月阁里,也没人愿意看她演戏。
倒是许久后,阮静整个身子都跪的麻木了,脸上表情也僵硬了,嗓子更是喝了冷风后干干的令人难受。她是真的想要哭了,才见雀儿皱着眉头走了出来。
第185章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玩弄你
“雀儿,怎么样?是不是四妹妹她原谅本小姐了,愿意见我与哥哥了?”
见雀儿出来,阮静扔下手中皱巴巴的锦帕,双眼放光似的盯着雀儿。恨不得从她嘴里听到,阮二月有请他们进去呢。
雀儿皱着眉盯着阮静,冷下脸一字一句的答道,“不好意思大小姐,要让您失望了呢。”
“我家小姐原本就困的厉害,本想好好歇息一下,醒了才有精神见见大公子的。没想到这睡得迷迷糊糊的,硬生生被大小姐给嚎的头痛不止呢!”
雀儿冷冷的扔下一句话,撒开脚丫子便往外奔去,“这会子,奴婢要去请王大夫来给小姐瞧瞧,大公子与大小姐,自便吧。”
这明显就是在告诉他们,原本阮二月是想见见她们的。可是因为阮静这鬼哭狼嚎的,压根儿就不想再见他们了,识趣儿的就滚吧。
“你……这个贱婢!”
阮静猛地站起身,因为跪得太久双腿早已麻木,一个站立不稳就直直的往地上摔去,嘴里却还气得对着雀儿的背影破口大骂。
阮康连忙伸手搀扶住差点与地板来个亲密之吻的阮静,心里也窝了一团气,咬牙怒道,“这分明就是戏弄咱们!阮二月,玩的有点过分了。”
“是啊哥哥!她阮二月不过就是个下贱姨娘生的,真以为自己如今攀上尹世子,又做了顺和太夫人的干女儿,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阮静哆嗦着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心里是又生气,又委屈,又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如今父亲就疼爱她一个人,顺和太夫人喜欢她也就罢了。凭什么她能得了尹世子的在意,凭什么……我哪里比不上她!”
说着,竟是委屈的哭了起来。这次,是真的委屈的哭了。
见阮静没出息的哭了起来,娘娘腔阮康也抹了抹湿润的眼眶。但还是警惕的四下看了看,一把拽起阮静,低声训斥道,“妹妹你是糊涂了么?!你别忘了你如今的身份!”
“如今你可是皇上的静妃了,怎么还敢将心放在尹世子的身上?!”
阮康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暂且不说尹世子很快要成为咱们的妹婿了,就是你的身份,你也不该再说出这样的话来啊!若是被别人听去了,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阮静这才后怕的四下张望,抽抽搭搭的闭上了嘴,“可是,难道咱们就这样任凭阮二月戏弄吗?难道今晚我就白白的跪了这半晚上吗?!我不甘心!”
阮康皱着眉在原地来回踱步,苦苦思索许久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只见雀儿带着王大夫,又小跑着跑了回来。
王大夫捧着医药箱,着急的先进去了,雀儿站住脚步,脸色并不好看,“哟,怎么大公子和大小姐还在呐?小姐身边需要奴婢照顾,奴婢就不招呼你们了,自便吧。”
说着,抬脚就要往屋子里走去。
若是放在以往,阮静定然是狠狠地一耳光就扇了过去。可是今日有求于雀儿,那可是得好生的捏着她呢。
阮静给阮康使了个眼色,阮康连忙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只钱袋,也不看里面有多少碎银子,直接塞进了雀儿手中,陪笑道,“雀儿啊,你伺候四妹妹也有十多年了吧?辛苦你啦,这点子碎银子拿去好好犒赏一下自己吧。”
奴才嘛,就没有不爱银子的!在府里多年,阮康坚信,没有银子办不下来的事情。
雀儿不动声色的掂了掂手里的钱袋,沉甸甸的,看起来也胀鼓鼓的。这少说吧,也有个十多二十两,够她扯几块好看的不料,做几身衣裳了。
方才出来的时候阮二月可叮嘱她了,若是这二人拿钱财收买她,只管收下。但是她们要求做的事情,能推则推,这银子自己送上门来,谁会不要?
阮二月一向秉承一点,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所以啊,今日自然是得将这个道理,传承给雀儿才是。
雀儿顺手收下了银子,这才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既然如此……奴婢就告诉大公子一个巧宗儿,我家小姐今晚确实是身子不适。而且啊,叫大小姐下跪道歉,也是她故意而为之的。其目的,就是想要看看,大公子心诚不诚了。”
“咱们小姐可说了,大公子找她有什么事情,她心里明镜儿似的,可清楚的很呢!”
雀儿故作神秘的挤了挤眼睛,又朝着阮静瞟了一眼,继续轻声道,“既然大公子心意实诚,那奴婢就帮大公子好言几句,说不准儿,明儿咱们小姐一高兴,就愿意见大公子了呢?”
“大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虽说自己身为府里的嫡出大公子,却还要看一个低贱丫鬟的脸色行事!阮康心下愤怒之余,却又无可奈何。
阮二月在这府中最为亲近与信任的人,便是眼前这个满脸欠揍神情的臭丫头!眼下他四处求助无门,除了阮二月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帮他的人了。
于是,这臭丫头瞪鼻子上眼说出个这些尊卑不分的话,这其中不甘心的恼意,他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啊!
雀儿自以为自己声音低沉,实则站在一旁竖着耳朵仔细聆听他们说话的阮静,可是听了个真真切切!
原来,阮二月这个小贱人,要她前来下跪道歉,不过就是玩弄她一回而已?!亏得她还当了真,以为下跪能让阮二月帮助阮康,像个傻逼似的跪了大半夜!
敢情,人家在里头乐呵着看傻逼似的看她跪在外面浑身颤抖?!
阮静狠狠咬着后槽牙,心中无限恨意飞速四散开来。阮二月,这一次,你真的给我等着!
“送”走了这两位祖宗,雀儿这才掏出怀里的银子掂了掂,开心的在手中上下掂着进了里屋。
不是她见钱眼开,这点子银子还别想着收买她,往日阮二月随随便便给她点零花钱,都不只这个数好么!再说了,任凭谁给她一座金山银山,她也是不会出卖阮二月的!
只不过,头一次从别人手里占便宜,她开心而已!
第186章 真巧啊,又是挑拨离间?
次日清晨,夏侯尹有事先回靖王府了,阮二月一个人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打着呵欠睁开了眼。
天知道,昨晚因睡觉不老实,自己竟是将头上包扎好的纱布全部给蹭掉了。
夏侯尹实在是不放心,索性守着她,又是守了一夜。
“小姐,你醒啦,现在感觉好点没有?”
天啦噜,昨儿个王大夫给阮二月放出淤血的时候也吓坏她了,这过了一夜,小心脏还是有些后怕,“今儿太阳真好,奴婢扶您出去走走吧?”
阮二月一张小脸有些苍白,无力的摇了摇头,将脸埋在了被子里,“我才不去,整个人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见阮二月这样赖床,雀儿有点担心。
将手头的东西放下,雀儿走过来扯开阮二月脸上的被子,着急的说道,“小姐,您整日里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啊!要多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身体也舒服些。”
“再说了,还有七天您与尹世子就要成亲了,如果你一直这样待在屋子里,可是一点气色都没有呢!”
雀儿担心的说道。
是啊,还有一周的时间,她就要与夏侯尹成亲了。再过七天,她就要成为夏侯尹的妻子了。
阮二月微微眯了眯眼睛,伸手抓了抓头上的纱布,又忽的来了精神,“好,你赶紧扶我起来。待会儿啊,我去花园里走走。”
她可不想成为最丑的病怏怏的新娘子,要漂漂亮亮的出嫁才是!
有了动力,这整个人也就精神了。阮二月只觉得现在自己浑身是劲,吃起饭来也是大口大口的,除了脑袋上的纱布,哪里看的出来是个病人?
而且,还是昨儿个病情那样凶险的病人?
用过早膳,雀儿搀扶着阮二月,脚部有些虚浮的出了咸月阁,主仆二人有说有笑的往花园走去。
本是想好好地晒晒太阳补补钙,欣赏一下盛开的鲜花,追逐夏天最后的步伐。没想到,偏偏有不长眼的东西要凑过来,坏人心情。
阮康很是“凑巧”的从花园西边走过来,看见阮二月坐在石凳上晒太阳,笑逐颜开的跑了过来,“哎呀,四妹妹好巧啊,你也来晒太阳?”
阮二月皱了皱眉,回头看向雀儿。雀儿无奈的耸了耸肩,又摊开双手瘪了瘪嘴,示意与她无关。
雀儿的话自然是值得她相信的,不过方才她想要问的是,这阮康是不是真的这么不长眼?
“巧?”
阮二月紧了紧袖口,抬起头懒洋洋的答道,“这府中,谁人不知大哥的朝晖苑采光效果最好。大哥不在朝晖苑晒太阳,却偏偏来花园里晒太阳?是挺巧的。”
一脸的冷嘲热讽,不加掩饰。
阮康神情有些尴尬,干笑两声,“呵呵,四妹妹果真是伶牙俐齿,聪明伶俐。”
说着,搓了搓手在阮二月对面坐了下来,陪笑道,“确实是因为听到四妹妹在花园晒太阳,所以才专程来瞧瞧四妹妹。四妹妹的伤,可好些了?”
“这才一晚上的时间,哪里就好得了?要不然,让人拿长针在你头顶戳几十个针孔试试?”
阮二月不耐烦的往后靠了靠。
这个小贱人,果真是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阮康咬咬牙,将阮二月对他的恶劣态度暂且抛之脑后。又往前凑了凑,腆着脸问道,“对了,四妹妹与尹世子的大喜日子就要到了,不知四妹妹准备的如何了?”
他会关心她这些问题?
阮二月翻了个白眼,“大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何必在这里东拉西扯,扯这些个没用的,不累么?”
见阮二月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另有图谋,阮康脸上神色尴尬更深一分,“呵呵呵,四妹妹当真是火眼金睛。”
“本想昨晚找四妹妹帮个忙的,可无奈四妹妹昨儿病情凶险。”
阮康抬起手放在石桌上,伸出手指轻轻在桌面叩响,沉吟着说道,“是这样的,你也知道,大哥我如今快二十一了,可是直到现在,父亲也没给我的以后打算一下。”
说着,阮康抬起眼,意味深长的对着阮二月笑了笑,“大哥的意思,四妹妹可懂?”
瞧着这意思,分明就是想要让她帮忙在阮宏伟面前说说,给他安排个官职咯?
切,这话也说得出口,果真是厚颜无耻!
阮二月毫不掩饰的冷笑两声,“大哥,不是四妹妹瞧不起你,你若是想你的未来好过,何不好好表现,提升自己呢?到时候,父亲自然而然会为你铺路的。再说了,事关你的未来,你自己不好好筹谋,却偏偏想要走近道,让父亲为你打算?你,可算是个男人?!”
真是不知羞耻!
见阮二月这样说,阮康也没有生气,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哪里会轻易罢手?
他“受教”的点点头,笑的一脸真诚,“四妹妹说的极是,只是……四妹妹可知道,你二哥比我还小上两岁呢,几年虚岁才十九,父亲就已经给他安排了个营千总的官职。”
言外之意,便是阮宏伟偏疼阮科,更加重视阮科。
“这件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父亲看重二哥,才对他抱有期望。这可是好事呢,妹妹我高兴还来不及。”
看穿阮康的目的,阮二月心头嗤笑,笑着答道。
你们两个儿子相争也就罢了,却偏偏想要将她搅合进来,是何居心?
反正再过不了几****就要嫁出去了,早早的离开阮府这个肮脏的大染缸。任由这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随便争夺,关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什么事情?
“四妹妹,难道你看不出来,如今父亲全部重心,都放到二弟身上了么?”
见阮二月不上当,阮康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道,“你与二弟关系并不亲密吧?他可有将你这个妹妹放在眼里过?我就不同了,我是时时刻刻将四妹妹放在心上的。”
“如果四妹妹能在父亲面前好言几句,让大哥也有官职的话……待四妹妹出嫁之时,岂不更加荣耀?再说了,日后哪怕是你回娘家,大哥可都会好好招待你的!”
第187章 指责二月不近人情,死娘炮
“若是二弟得了父亲看重,你们关系又不亲密,日后你回了娘家,只怕别人都懒得正眼看你一眼!更不用说,万一日后父亲故去,家产的事情……可就没有你这个嫁出去的女儿的份儿了。”
阮康眯了眯眼睛,低声诱哄道,“可是,若是我的话,什么都会留着四妹妹一份儿呢。”
聪明的并未说什么庶出什么嫡出的,不去戳阮二月身份上的缺陷。当然,他是在这样认为的,阮二月实则是毫不在意。
不过,瞧着阮康此时满脸阴险的模样,阮二月倒是有些作呕的感觉!
且不说阮宏伟正值中年,怎的就打起了家产的主意。就说阮科吧,她与他接触虽不多,但每次见面至少都会礼貌的点头致意,阮科给她一种沉稳的感觉。
不像眼前的阮康,一会儿是一副娘娘腔模样;一会儿,又是阴险小人的样子;一会儿,又故作深沉,让人觉得他的性子捉摸不定的。
这样的变色龙,她是不愿意招惹的。不对,招惹就罢了,她阮二月向来是不怕事的,只不过,懒得与这样的人渣走得太近罢了。
若是论起打交道,阮二月更加愿意与阮科打交道。
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一种直觉,若是来日她落难了,阮科定是会毫不犹豫的对她伸出援手。虽说二人从未深交,但阮科就是给她一种,会疼惜妹妹的好哥哥模样。
当然啦,即便她们兄妹俩关系真的并不亲密。
如此想着,阮二月再看向阮康令人作呕的神情时,只觉得更是不耐烦起来,“好了好了,人家二哥是自己本来就很努力,父亲看重二哥正是看重他的勤奋努力。大哥你身为父亲的嫡长子,不好好为父亲分忧,反倒在这里诅咒起了父亲,你是几个意思?”
“再说了,我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出女儿,你哪怕是在我面前说得再多,我能帮到你什么?!难不成,我说一句话,父亲就会听了不成?真是笑话!”
阮二月伸出手示意雀儿搀扶自己站起来,一边对着阮康没好气的说道。
尼玛,在这里再多呆一秒钟,她都怕自己控制不住会一拳挥向阮康秀气,如同女孩子一样的脸上去!
上不得台面的庶出女儿?
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罢了,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处处要在我这个嫡出大哥面前做出高人一等的姿态?又何必处处给我甩脸子,让我难堪?
我自然知道你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可是如今这一切不一样了。你很快要成为靖王府世子妃,而且有了顺和太夫人保驾护航,更是父亲面前的第一人。
我不与你计较你的恶劣态度,都是因为这些原因好么?!否则,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这个轻狂的东西!
阮康咬牙切齿的在心头想着,可是一看到阮二月起身要走,他又急了,连忙也站起身拦在阮二月面前,着急的说道,“四妹妹教训的是,可是你也知道,如今大哥不比从前,在父亲面前更是说不上几句话……四妹妹可就不同了,相信四妹妹一定会帮到大哥的,对不对?”
“四妹妹从前性子善良,我相信如今四妹妹还是以前那样善良。一定会帮助我,不忍看大哥就这样……”
话还没说完,就被阮二月愈发淡漠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起来。阮康嘴唇动了动,将已经到了喉咙处的话,又硬生生给压了下去。
他方才这句话可就更是让阮二月瞧不起眼前这个娘炮了,她冷笑着站在原地,冷冷的对着阮康回了一句,“大哥现在倒是想起拿以前说事了。就算你现在如此,那又****何事?”
你现在不比从前,可是从前老子在府里不被人当做小姐看待,不对,不被当做一个人一样看待的时候。你这个受尽大家疼爱的嫡出大哥,又在哪里?
我被你老母折磨,被你妹妹欺负,被其他人欺辱的时候,你可站出来维护过我这个四妹妹?
阮康不提从前还好,只要一提起从前,阮二月心头怒火就“蹭蹭蹭”的往上飙升好几度。
是,从前的阮二月就是太过善良隐忍!
所以,被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所谓的“亲人”给折磨的体无完肤。最后,甚至被逼迫到走投无路,直接割腕自尽了。
如今她这个阮二月,可再也不是从前的阮二月了!
如今徐氏倒台,阮静也让阮宏伟彻底失望,你这个嫡出大哥,现在倒是想起我来了?
这件事情不管放到任何一个人身上,谁会没有气?谁会不计前嫌的,还来帮助你?傻逼才会!
被阮二月一句话给堵得不知如何回答,最后硬是涨红着脸,低声说出,“四妹妹,大家同为兄妹,血脉相连,你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呢?”
阮康的话,更是让阮二月毫不掩饰的放声大笑起来。
“不错,我是不近人情,所以你最好别来我眼前晃悠给我添堵。我与徐氏、阮静的关系人尽皆知,我并未迁怒到你这个大哥身上,你就最好识趣点,别来主动招惹我。”
阮二月勾了勾唇,直接了当的说道,“否则的话,那个时候,你再来怪罪我这个妹妹,不近人情吧。”
说罢,阮二月冷哼一声,由雀儿搀扶着走远了,留下阮康一人面色阴沉的站在原地。
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阮二月方才的话,阮康气得咬碎一口大黄牙。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狠狠地一拳砸在了身旁的石桌上。
可是无奈,这心头的恶气没有发泄出来,反而被石桌给硌的拳头生疼。左手痛得厉害,抬到眼前一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红肿起来,血丝也开始聚集。
我擦,你还真当自己是阮科了?别人勤练武功十多年,轻轻一砸,这张石桌定然是碎成石片。
可是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死娘炮,还是省省吧。说不定,你要是想发泄一下心头的怒气,还是去阮老太婆那里告状,更加适合你呢。
若是阮二月在场,定是会如此嗤笑阮康。
不过阮康痛的呲牙咧嘴的对着左右呼了呼气,随后倒真的是去了安年居。
第188章 小丫头有情况,姨娘教诲
本想出来好好地散下心,没想到遇到了阮康这么个扫兴的货色,阮二月与雀儿有些郁闷的回了咸月阁。
一进屋子,雀儿就翘着嘴巴不满意的抱怨道:“真是扫兴!好不容易说动小姐出去散散心,却是碰上这么恼人的事情。早知这样,小姐就在屋子里歇息多好,也懒得与大公子所费口舌了!还让小姐心情郁闷。”
“我哪里郁闷了?”
阮二月倒是毫不在意,耸了耸肩坐了下来,“这是第一次对阮康这样毫不客气的一顿嘲笑,这会子啊,本小姐心里可高兴着呢!哈哈哈。”
说着,又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啜饮起来。
那精神儿好的,根本看不出早上出门时东倒西歪的病西施模样。
羊子抱着晾晒好的被子进来,见雀儿嘟着嘴很不开心的坐在一旁,阮二月捧着茶杯兴高采烈的坐在另外一边。心下疑惑,但也没多嘴多舌的提问。
倒是阮二月主动对着羊子关心道,“我瞧着你脸上的红肿倒是褪了不少,王大夫给你的药膏要天天涂抹。女孩子家脸上留下疤痕,可就不好看了,将来不好嫁人的。”
一听到阮二月提及嫁人之事,想来沉默寡言的羊子,也难得的露出羞涩的神情。
随后点点头,煞有其事的应道,“是,奴婢省得。小姐与王大夫的招呼,奴婢都记在心里的。”
见此,阮二月挑了挑眉,与雀儿相视一眼,调笑着道,“哎哟,今儿是怎么了。羊子,你可一向老实,今日是有什么好事瞒着我跟雀儿的?”
羊子那性格,平日里变变脸色,都是少见的。今日怎的,因为阮二月一句话就红了脸色?
看来,有情况啊……
羊子的原本就稍有羞涩,此刻听到阮二月这样说,一张小脸更是红到了脖子根儿。又有些羞恼,又有些难以启齿,只将被子往床上一扔,便提着裙角往外跑去,“哎呀小姐,你们,你们别欺负我了。”
见羊子如此反常,阮二月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她瞪了瞪眼睛,冲着雀儿问道,“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雀儿摊了摊手,无奈的答道,“奴婢整日里跟在你屁股后面,哪里清楚这又是怎么回事?不过小姐你放心,奴婢这就去逼供,让羊子那丫头片子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
说着,也一脸窃喜的往外走去。方才遇到阮康一事,可是让她心里都不舒坦,这会子有好玩的事情,当然是最好了。
“诶,千万要问出来啊!”
身后传来阮二月着急的关切叮嘱。
雀儿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答道,“哎,知道啦。”
瞧着这两个小丫头都出去了,阮二月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空茶杯。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的自言自语,“哎,好无聊啊。还有七天才能成亲,时间过得太慢了。”
片刻钟后,又猛地坐直了身子。
冷不丁的一下站直身子,让她一阵头晕目眩。阮二月伸出手揉了揉额头,拍了拍手恍然大悟道,“对了,去柳姨娘那里瞧瞧,该准备的都准备的怎么样了。顺便,还可以找三姐姐玩儿。”
找到乐子的阮二月,撑着脑袋便去了扶柳园。
柳姨娘这几日可是忙得脚不沾地呢,为了将阮二月的婚事办的体体面面的,这来来往往的细节都是柳姨娘与阮洋母女二人亲手策划。府里准备的嫁妆,也都是柳姨娘亲手布置的。
她可不像是徐氏,一味地将好东西藏在自己的屋子里,只为了将来留给自己的女儿。
自从知道阮宏伟如何疼爱阮二月后,加之阮洋与阮二月的关系,柳姨娘平日里虽未曾表现出来。可是,这心里啊,也实打实的将阮二月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所以,也没有过什么私心。
倒是钱姨娘,来了扶柳园好几次,说是要帮着柳姨娘准备大喜的事情。柳姨娘怕出了什么纰漏,委婉的拒绝了,钱姨娘冷着脸便走了,暗中给柳姨娘使了不少绊子呢。
阮二月到达扶柳园后,柳姨娘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正在院子里与阮洋核对着嫁妆。
见阮二月来了,柳姨娘又是关切,又是心疼的让阮洋扶了阮二月进屋去歇着,自己核对完手里的东西就进来陪她们。
两姐妹说了好一会子话,柳姨娘才忙完满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四小姐,太夫人对您那可真是好的没话说了。”
关切的询问了阮二月的病情后,柳姨娘才将手中的小册子放在桌子上,推到阮二月面前,笑着说道,“喏,您自个儿瞧瞧。前两页啊,是老爷命贱妾给您准备的嫁妆。这后两页啊,可全都是太夫人命人添置上去的。”
“说让贱妾先记下,名儿就命人将嫁妆给送过来,等到四小姐与尹世子大喜之日的时候,以阮府的名义一并儿给四小姐抬去靖王府呢。”
柳姨娘满脸笑意很是真切,没有意思羡慕或是嫉妒的神色。
阮二月伸手拿起小册子,打开略微翻看了一下,也笑着将册子放在了桌子上,“何必准备这么多?这样多的嫁妆,我也用不完啊,有的甚至都不用着,可不是铺张浪费了么?”
“娘亲也真是的,不知道自己留着用,全部给我做什么?难道,她自己不用吃穿的么。”
阮二月噘着嘴埋怨道,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知道阮二月与顺和太夫人关系亲密如同亲生母女俩,柳姨娘与阮洋自然知道这句“娘亲”是叫的顺和太夫人。
柳姨娘笑着摇头道,“四小姐,别人可都巴不得有这样丰厚的嫁妆,有这样厉害的干娘呢。您倒好,还嫌弃上了。这女孩子家啊,不论身份高低,有一份丰厚的嫁妆,在娘家也才抬得起头啊!”
柳姨娘一边苦口婆心的教训自己女儿似的教训道,一边伸手倒茶,“虽说靖王妃与尹世子对您这样好,可是你也别嫌弃贱妾多嘴。他们对你好是一回事,可是还有其他人呢?可都眼巴巴的瞧着呢,可不能被别人看低了去。”
第189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没一日安宁
知道柳姨娘是为她好,阮二月心下感动,点点头应道,“我知道柳姨娘话中意思,你有这份心意为我考虑,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说着,阮二月伸出手握了握阮洋的手,挤眉弄眼的调笑道,“三姐姐长我半岁,如今妹妹我都要嫁人了。不知三姐姐,心中可有良人了?若是看上哪家公子哥儿,姐姐别害羞,只管告诉我,妹妹去帮你递情书!”
柳姨娘说的没错,若是单单只有靖王府的人也就罢了,靖王妃与夏侯尹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
可是,不论是靖王府的亲戚、还是阮府的亲戚,可都还有一大帮子人伸着头看着呢。别的不论,就说是秦府吧,若是阮二月这嫁妆不丰厚,指不定秦莎莎会怎样瞧不起她!
不是与谁攀比,而是现下就是这样的现象。你被别人看轻了抬不起头来,连带着自己的家人,也都会沦为别人嘴里的笑柄。
阮洋脸色微红,一把推开阮二月的手,啐了一口,“呸,四妹妹你还没嫁人呢!一个黄花大姑娘,平白说这些话来取笑我,真是不害臊!”
“哟,三姐姐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孩子似的,今日怎的还扭捏起来了?”
阮二月笑的愈发开心,“难不成,真的被妹妹说中心事,三姐姐也春,心萌动了?”
柳姨娘慈爱的看着姐妹俩打闹,嘴里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四小姐,我这辈子早已别无所求了,只是你三姐姐这亲事……我实在是担心不已啊。”
想起上回阮琳得罪了徐氏与阮静,阮静一状告到阮老夫人那里,二话不说要将阮琳抬去尚书府,给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做填房,柳姨娘这心里就是七上八下的。
如今她得了阮宏伟吩咐,后院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她打理。她也知道,如此一来,肯定是得罪了徐氏与阮静了。
可是,阮静却只是上次害得她摔破了头,过后却并未做出什么事情来。还有关在清秋院闭门思过的徐氏,如今也是悄无声息,似乎一点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柳姨娘知道,徐氏与阮静那性子,绝对不是能容人的。这会子还没行动,不代表着徐氏与阮静咽下了这口气,只能说明,她们还会有更大的动作。
所以啊,越是这样平静无波,越是叫她心头害怕。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不怕自己会受到什么伤害,就怕连累了阮洋啊。
阮二月与阮洋自然也知道,柳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要知道,阮琳自从上次之事后,如今身上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到现在,还没脸出现在大家眼前,整日里窝在青屏园里呢。
阮洋挽住柳姨娘的胳膊,靠在柳姨娘肩头低声道,“姨娘,你别担心。就算是母亲和大姐姐会算计我,我也不怕她们。若真是要逼我像二姐姐一样给糟老头子做填房,那我是死也不干的!”
“大不了,来个一拍两散,我一头撞死在墙头,看她们还拿什么来逼我!”
阮洋冷哼一声,“只要是不伤害你,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呸,胡说什么呢?你这个傻孩子!”
柳姨娘气的跺脚,使劲拧了一把阮洋的嘴,只拧的阮洋只叫唤,才瞪眼道,“你不说话我还放心些,你这张乌鸦嘴一开口,我就恨不得拿针将你的嘴给缝起来!”
瞧着眼前柳姨娘与阮洋母女俩吵嘴,阮二月只觉得好不温馨。心头想念顺和太夫人,也更加厌恶起徐氏与阮静来。
稍稍思忖片刻,阮二月沉吟道,“柳姨娘,三姐姐你们放心吧。父亲是不会任由那母女俩在府中兴风作浪的,如今她们都因为自己的过失受到了惩罚。若是今后不知悔改的话,先不说父亲饶不了她们,就算是我,也不会袖手旁观,任由她们欺负三姐姐的。”
上次阮宏伟可是说了,哪怕是庶出的女儿,也是他阮宏伟的亲生血脉。
即便是有朝一日他落魄了,可是也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女儿去换取什么荣华富贵。要他这样做,还不如直接来打他的脸!
所以啊,即使上次阮琳有错在先,阮宏伟再如何对阮琳失望,也还是没能让阮静母女俩的恶计得逞。
柳姨娘激动地满眼泪花,连连点头道,“我就知道,四小姐并非别人说的那样不近人情。有了四小姐这句话,哪怕是要我立刻死了,我也就什么都不担心了!只要洋儿能有个好……”
话还未说完,也被阮洋给打了岔,皱着眉头不开心的噘着嘴,“姨娘你快别说话了,你这说的什么话,比我方才说的更难听呢!咱们就悄悄儿的,让四妹妹一个人说话。她那声音儿就像是夜莺啼叫似的,又清脆又动听又停不下嘴来,咱俩听着像唱歌儿似的,多好!”
话音刚落,柳姨娘与阮二月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三人正笑着呢,便见冬梅脸色有些难看的走了进来,对阮二月点头致意后,才对着柳姨娘说道,“姨娘,老夫人身边的彩蝶来了。说是,要请四小姐去老夫人那里,老夫人有要紧的事情要问四小姐呢。”
三人相视一眼,阮二月抬了抬下巴问道,“就算是知道我在这里,她来找我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冬梅皱着眉头,“奴婢只是为四小姐鸣不平罢了,彩蝶说大公子这会子在安年居呢。不知说了什么话,老夫人勃然大怒,不仅摔了茶碗,更是气的直喊头晕!还说什么,四小姐不尊敬自己的嫡长兄也就罢了,还气的老夫人差点犯了老毛病。说四小姐不过就是仗着如今的身份,就在府里无法无天了!”
“奴婢有些气不过,与她争执了两句罢了。”
冬梅捏了捏手,不开心的答道。
呵呵,这府中永远都是一滩浑水,不管是男女老少,果然没有一日是消停的。
阮二月感激的冲冬梅点了点头,这才站起身来,“彩蝶现在在哪里?要我去安年居,还不叫她进来扶着点我。本小姐这会子头晕目眩的,路都走不稳,别不小心晕倒了,还得让她背着去见祖母才是!”
第190章 玩坏了丫鬟,气死老夫人
“四小姐,我与洋儿陪你去见老夫人吧。”
怕阮老夫人又要为难阮二月,柳姨娘连忙也站起身。
阮二月摇了摇头,低声冷笑道,“呵呵,我这好祖母,成日里不想着如何疼爱我这个孙女。倒是年纪大了越发倚老卖老起来,就算是你与三姐姐这会子陪我去了又如何?指不定她会借着此事,也为难你们呢。”
见彩蝶进来了,柳姨娘也就不再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阮二月被彩蝶搀扶着,出了扶柳园。
“洋儿,赶紧去找你父亲。就说老夫人请了四小姐过去,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四小姐身子不好,怕出了什么闪失,请你父亲过去看看。”
知道自己与阮洋陪同阮二月过去安年居,恐怕也没有什么帮助。反而怕因为阮老夫人对自己的不喜,从而更加连累阮二月。
柳姨娘心下着急,忙转头对着阮洋叮嘱道。
这出了扶柳园,阮二月便已经有些“虚脱”起来。走两步,停两步,将整个身子的重量全部倚靠在彩蝶身上,气喘吁吁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是不太好。
彩蝶本就比较瘦弱,被阮二月故意这么一压,整个人更是有些无力。脚下也有些踉跄,却又怕摔倒阮二月,她站起身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走了一小段路,彩蝶已经支撑不住了,扶着阮二月坐在小道上的石凳上,弯着腰擦了擦满脸的汗水,气喘吁吁的道,“四,四小姐,不如,您先歇息一会儿,咱们,咱们再走吧。”
见彩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阮二月心头冷笑。
可是脸上却是有些过意不去,歉意的冲彩蝶笑了笑,“彩蝶,真是对不住啊!本小姐这段时间吃的有点多,拉的有点少。想必是长胖了不少,但是呢,我这头晕目眩的,又不能自己走。所以啊,委屈你先辛苦一会子了。”
说罢,捂着嘴巴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哪里有半分歉意的样子?
彩蝶明知道阮二月是在为难自己,可偏偏人家是主子,自己是奴才。而且如今阮二月的身份,可是比她们老夫人更加厉害呢,自己敢说什么?
方才,也不过是因为在扶柳园,想要给冬梅一个下马威罢了。所以,才一口一句的对阮二月不尊敬,说了那些个混账话。
彩蝶咬咬牙,站直了身子,应道,“是,四小姐身子不好,奴婢理当伺候四小姐。”
阮二月挑了挑眉,瘪了瘪嘴将目光移到了别处。又转过脸,嘴里哼起了小曲儿。
坐了大概片刻钟,见阮二月悠闲地似乎是在开始惬意的晒太阳,半分没有紧张感,彩蝶耐不住性子了,连忙说道,“四小姐,咱们走吧。”
“好啊。”
阮二月点点头,自己站起了身子,却又是猛地坐了下去,按着太阳穴直吸气,“哎哟,不好了。这大概是方才我起身太猛了,闪了太阳穴。这下头好晕啊,脚也站不稳了……”
“彩蝶,你不介意,背着本小姐去见祖母吧?”
阮二月放下手,眯着眼睛冲着彩蝶问道。
闪了太阳穴?
彩蝶嘴角抽了抽,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奇怪的,嗯,装病理由……
可是,还是那句老话,别人的身份摆在那里,自己又敢做什么?若是知道四小姐这性子如今这样古怪,早知道方才老夫人吩咐的时候,就该硬逼着胡婆子前来请四小姐,自己不来了。
也懒得被人这样折磨啊!偏偏,折磨自己的人,还一副无所在意的无辜样子。
只是,胡婆子自从上次来“请”阮二月去安年居时,被阮二月折断手指,又抽了几个大嘴巴子后,是再也不敢来刁难阮二月了。
所以,今日哪怕是打死她,她也再懒得前来请这尊活佛呀!
彩蝶欲哭无泪的蹲下身子,低着头认命的低声道,“四小姐,既然四小姐走不动了。那,奴婢,奴婢就背着四小姐走吧。四小姐,上来吧……”
阮二月打了个响指,活力十足的蹦跶到了彩蝶后背上。是的,蹦跶上去的。
差点没让彩蝶就地扑下去,啃一嘴的泥巴呢,哪里有方才虚弱的走不动的样子?
彩蝶艰难的站起身子,脚步缓慢的背着阮二月,一步一步往安年居挪去。
刚进了安年居大门,便与神色处处赶来的阮宏伟碰了个正着。
阮二月示意阮宏伟不要出声,脚步轻缓的跟在她身后。彩蝶见阮宏伟不知怎么突然来了,背着阮二月的身子晃了晃,又怕阮老夫人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连忙在门外高声喊道,“老夫人,四小姐来了!还有……”
话还没说完,便被阮二月猛地揪了一把胳膊,低声恐吓道,“闭嘴,否则小心我掐死你。”
彩蝶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话没说出口,就硬生生的逼了回去。胳膊上传来的剧痛,使得她整个人摇晃的更厉害,甚至差点将阮二月摔在了地上。
“来就来了,这么大声做什么?!难不成,还要老身起身迎接她这个混账东西不成?!”
刚揭开门帘,便见阮老夫人满脸阴沉的冲着彩蝶厉声喝道。
阮二月笑的乖巧,眼睛弯弯,嘴里甜甜的喊道,“孙儿身子不利索,全靠彩蝶背着过来的。祖母您是怎么了?这么好的天气,火气却是这样大,孙女儿给您请安,快别生气了。”
说话间,却是勒紧彩蝶的脖子,不愿从彩蝶后背下来。
彩蝶有些窒息身子晃了晃,见阮二月死活不下来。也就放弃了放她下来,背着阮二月艰难的靠在门边,冲着阮老夫人拼命使眼色,示意自己身后还有人。
阮老夫人不明所以,但却被阮二月那句话更是激的火气又上来了,猛地将手边盛满滚烫茶水的茶杯朝着阮二月便砸了过来,“我呸!我不生气?!我看到你就来气,还有脸叫我别生气?!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
阮二月偏了偏头,茶杯轻轻擦过阮二月的耳边向后飞去。
随后,便见一只手伸了出来,稳稳的接住这杯滚烫的茶水。接着,那只手往下一砸,茶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水花四溅,茶杯应声而裂。
第191章 祭拜姨娘,会有奇迹发生
“放肆!”
阮老夫人一拍桌子猛的站起身,在看到阮宏伟满脸阴沉的从阮二月身后走出来后,一张老脸顿时变了颜色,“宏……宏伟……”
“昨天彩蝶还来告诉我,说您生病了。儿子担心娘的身体,所以特意来探望。没想到,娘的精神竟然这么好,既然如此,儿子便告辞了!”
阮宏伟早已懒得与阮老夫人多费口舌,也懒得再质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直接冲着阮二月招了招手,“二月,随我走。你再过几日就要成亲了,有些事情为父同你商议一下。”
见阮宏伟二话不说的转身离去,阮二月冲着阮老夫人得意的耸了耸肩,随后从彩蝶后背上跳了下来,屁颠屁颠的跟着阮宏伟出了安年居。
“这个混账东西!”
阮老夫人气的直咳嗽,彩蝶一边心里埋怨阮二月戏弄了自己一中午,一边忙上前给阮老夫人顺气,“老夫人,您没事吧?奴婢给您倒茶。”
……
最近这一年时间来,阮老夫人数次在府中找阮二月的麻烦也就罢了。可是偏偏,每次都是她故意找茬在先!
若非她是自己的老母亲的话,阮宏伟只怕早就被气的翻脸不认人,只叫人将她抬出去扔大街上便是!
每次与她对质,都是她为老不尊。这次数多了,阮宏伟早已对这个母亲失望了,哪里还愿意与她多说一句话?
叫了阮二月与书房,与她又细细的对了一遍嫁妆数目后,这才擦了一把老眼,感慨的说道,“这一转眼啊,你都长成了大姑娘,要嫁人了。”
阮宏伟勉强露出笑意,叹了一口气,“二月啊,上次你生辰不在京城。为父也没时间带你去做一件事情,过不了几****就要嫁去靖王府了。今日,趁着有时间,我带你去给你母亲上柱香吧。”
母亲?
哦,原来阮宏伟说的是原身阮二月的生母,何姨娘。
虽然自己与她并未见过面,也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好歹何姨娘生了她一场,还因为生她而大出血去世了,不论怎么说,她也该去给何姨娘上柱香,磕个头,叫一声母亲才是。
阮二月点点头,与阮宏伟父女俩亲自提着果篮,以及一些糕点,去了何姨娘的墓前。
照理来说,何姨娘不过是府里的一名身份地位的姨娘罢了,死了也不能葬在阮府陵园里。而她的排牌位,也不能供奉在阮府祠堂中。
但是,因为阮宏伟对何姨娘一往情深。所以摈弃惯例,不顾阮老太爷与阮老夫人,还有徐氏的阻止,执意将何姨娘安葬在了阮府陵园里,牌位也供奉在祠堂里面。
这也是为何徐氏与阮老夫人格外厌恶阮二月的关系啦,并且,祠堂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的,所以这么多年来,非阮宏伟开口,阮二月是不能随意进出祠堂祭拜何姨娘的。
阮二月跪在何姨娘的牌位前,心里复杂万千。
她面色复杂的对着何姨娘的牌位磕了几个头,嘴里轻声道,“娘,女儿再过几日就要成亲了。您放心,靖王妃与尹世子待我很好,女儿一定会过的好,娘您不必担心。”
“虽然女儿即将嫁入靖王府,但是我会常常回来看您的。”
心里也在默默念叨着,“何姨娘,虽说如今我亲生麻麻也在我身边,但是您也是我的亲生母亲。我很感谢您生下我,但同时又有些无颜面对你。我不是你真正的女儿,甚至还霸占了她的身体,不知她的灵魂如今去向何处了……哎,真希望如今你们母女早已团圆,也好过二月不知现在去向哪里的好。”
良久,阮宏伟才轻声喊道,“行了,二月,你身子不好,不要久跪。即便你日后住在靖王府,可阮府永远是你的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可以经常回来给你娘磕头。”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块表面已经有些光滑的玉佩递到阮二月面前,沉声道,“我早已知道,那半块血玉玉佩被你拿了去。这是另外的半块,你先拿着。”
阮二月站起身,疑惑的接过这另外半块血玉玉佩,仔细的凝视着。
只见血玉玉佩表面有些光滑,看得出来应该是阮宏伟经常拿出来摩挲所致。只是里面缓缓流动的液体,倒仍是熠熠生辉,与她手里那半块是一样的。
阮二月皱了皱眉,“父亲,为何你这里也有半块?难不成,这两块玉佩,还有什么来历不成?”
阮宏伟叹了一口气,目光悠悠的从玉佩上面移开。抬脚走向床边,看向外面的景象,眼中满是怀念。
“这块玉佩原本是一整块的,当初我认识你娘时,便是你娘交给我的定情之物。后来,有一次我们在外游玩时遇到了强盗,打斗间我不小心中了一刀,却是这块玉佩救了我的命,替我挡住了那一刀。随后,这块玉佩便断裂成了两块。只是,令人震惊的是,里面的液体倒是一点都没有洒露出来,奇迹般的变成了两块这样的完整玉佩。”
阮宏伟感慨的叹了一口气,脸上也满是追忆的神情,“于是,我与你娘就一人一块。再后来你娘去世了,我便把这块锁进了库房里……不过,倒是听过一个传说,据说玉佩若是断裂成另外完整的两块,互相爱慕的两人一起嵌合的话,会发生奇迹。”
“至于什么奇迹,我就不得而知啦,毕竟你娘早已过世。所以我今天把它们都交给你,你收拾好吧。”
“还能发生奇迹?还有这样神奇的事情?听起来简直像是听神话似的。”
阮二月半信半疑的将玉佩装进怀里,嘟囔道。
一整块玉佩断裂成两块,里面的液体没有洒出来也就算了,竟然还能自己重新变成两块完整的玉佩?!还有什么奇迹发生……不过对于阮宏伟所说的有什么奇迹,阮二月虽疑惑,可到底还是放进了心里。
一转眼啊,八月初八就这样到来了。阮二月与夏侯尹的大喜日子,就这样正式的拉开了帷幕。
第192章 大喜日子,终于成亲啦!
外面的公鸡才啼叫了几声,正在睡梦中与周公下棋的阮二月,就被雀儿与羊子一左一右的给拽了起来。也不顾阮二月仍在酣睡,手脚麻利的给她换上一身红装。
这几日的休养,阮二月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雀儿也不担心会弄疼了她。
换好衣裳,二人直接将她架到梳妆镜前,净了脸,由心灵手巧的雀儿给她上妆,挽发。羊子则忙前忙后的里外收拾着,将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很快,柳姨娘便带着阮洋与一干丫鬟们走了进来,吩咐了各自的事情后,阮洋忙叫醒了阮二月。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还在睡呐!”
阮洋着急的拍了拍阮二月的脸,又掰开她紧闭的双眼,“我和姨娘早就醒了,原本是准备早些过来的。可是我知道你一向有起床气,所以故意来晚了半个钟头,谁知,你衣裳都换好了,妆容也搞定了居然还在睡!”
阮二月这才有气无力的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呵欠,嘴里含糊不清的道,“急什么?才几点钟啊,你们都不困的吗?”
被阮二月这句话逗得哭笑不得的雀儿这才接话道,“小姐,您看看外面,太阳都出来了呢!您是比往日起的早些,可是今天可是你与尹世子的大喜日子,怎能睡过头?”
阮洋也哭笑不得的指了指阮二月,冲着刚要出门去外面瞧瞧的柳姨娘说道,“瞧瞧这人,自己成亲居然还能这么能睡。我们当然困啦,可是今天你可是主角,咱们都得围着你打转儿呢!”
说着,又伸手指了指衣架上的大红色嫁衣,“羊子,快帮我把嫁衣拿过来,我要亲手给我的傻妹子穿上!”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口响起一声,“等等!不要穿那件嫁衣,要穿,就要穿本公主手里的这件。”
原来是夏侯晴来了。
阮二月惊喜的看向门边,只见一脸笑意的夏侯晴,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盒子,身后还跟着一众宫女啊丫鬟的走了进来。
“晴儿!”
阮二月真是开心极了,原本想着今日她与夏侯尹成亲,夏侯晴无论如何都要出宫来的。没想到,夏侯晴竟会这么早就来了府中,还亲手给她带来了另外的嫁衣?!
这可不令人惊喜么。
夏侯晴步履轻快的走了进来,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梳妆台上,拉着阮二月左看右看好几回,才满意的点头道,“嗯,不错,原本我想着宫外喜娘的手艺定是没有宫里姑姑的手艺好。所以,专程带了兰姑姑出来。没想到,你竟然已经都拾掇好了!”
阮二月冲着夏侯晴身后的兰姑姑感激的点了点头,这才笑道,“哪里有找什么喜娘呀,原本是找了,可是我觉得雀儿的手艺更好呢,也更加有意义些,就直接让雀儿给弄得。”
夏侯晴惊讶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羞涩的雀儿,啧啧称叹道,“没看出来呀,雀儿竟然还有这等手艺!”
说着,又瞟了一眼看向阮洋捧着的嫁衣,拍了拍额头连忙拿起桌上的盒子,“哎呀,瞧瞧我!光顾着跟你说话了,就连正事都忘记了。快些将你身上的衣裳都脱下来,穿这件才是正经的。”
一边打开盒子,一边嘀咕道,“尹哥哥也真是的,早早地为你备好这件嫁衣,却一直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若非是我方才在靖王府瞧见他捧着这盒子,还不知道他原是这种心思。”
“明明自己早就找了京城里手艺最好的绣娘,寻了整整半年,才寻来这么一点字珍贵的天蚕丝做成锦缎,又制了这样精致的嫁衣给你。却偏偏不肯拿出来,还说什么,你要穿也要穿给他一人看,不能给别人看了去。”
夏侯晴好笑的捂了捂嘴,“你说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嫁衣不穿给所有人看,难不成你们洞房时,真的就只穿给他一个人看?!所以啊,我与他争辩了几句,才拿来给了你,尹哥哥叫我动作快些,别赶上你已经穿好其他嫁衣了,又说什么你赖床早起不易,换来换去的懒得麻烦。”
说着,一边帮着阮洋与雀儿给阮二月换起了新的嫁衣。
夏侯晴一席话说的阮二月心里甜滋滋的,夏侯尹竟然这样贴心……
伸手抚摸了一把盒子里叠放的整整齐齐的嫁衣,手下传来的舒适柔软感令她心中更加温暖。脸上却是忍不住笑意,嗔怪的瞪了夏侯晴一眼,笑道,“你这个嘴上不把门儿的,什么洞房不洞房的。你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还是咱尊贵的公主呢!说这些话也不害臊!”
夏侯晴偷偷笑了几声,听到屋子里其他人都跟着笑了起来,连忙转过身子冲着大家瞪眼道,“有什么好笑的!本公主警告你们,这话要是被被人知道了,可仔细你们的皮!”
阮二月摇头笑了笑,伸手拿起盒子里的嫁衣,在眼前细细的瞧了起来。
料子当真是柔软的没话说,只一眼便可看出这料子当真是稀贵的很。方才夏侯晴不是说了么,这可是夏侯尹好不容易才寻来的天蚕丝做成的锦缎呢。
而且,这嫁衣上面用了金色的丝线,勾勒出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针脚细密不说,这只凤凰看起来简直是活灵活现的,随着阮二月穿在身上移动脚步凤凰的翅膀也随之摆动起来,倒真是像要展翅翱翔一般。
这绣娘的手艺,果真是好的没话说!
细长的脖子在领口处的薄纱中若隐若现,肩上用了时下还没人用过的细小珍珠流苏,稍稍垂挂在肩头,令阮二月看起来更加华贵大方。
除此之外,整件嫁衣没有其他多余的点缀,简单又不失优雅。
一屋子的人站在阮二月面前,早已惊艳的合不拢嘴。就连方才端着一碗汤圆与一些糕点进来的柳姨娘,也站在一旁看呆了。
“看来我来的竟是最晚的了呢,不过还好也还有些时候,我来喂阮阮吃汤圆。”
门口传来顺和太夫人笑意吟吟的说话声。
第193章 碍眼的人来了,嘴下不留情
见阮二月已经换好了嫁衣,也上好了妆挽好了发,顺和太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眼中又带着欣喜激动的泪水,不住点头,“我的阮阮真是这天底下最美丽的新娘子了!”
“本想昨晚便来陪陪你,但转眼一想啊,我若是来了,恐怕咱们母女俩又要唠一整夜的嗑。你睡不好今天可就没精神了,所以才这个时候才来。”
顺和太夫人牵着阮二月的手,不等她说话,又四下看了看,微微皱了皱眉,“徐氏被禁足之事我是知道的,可是为何你们阮老夫人、还有府中其他姐妹,没有过来呢?”
照理说,府中小姐出嫁,嫡母定是要张罗一应事情的。
这会子外院也渐渐热闹起来,阮宏伟带着阮科与阮康在外面招待陆陆续续赶来的宾客们。钱姨娘也自顾自的在阮宏伟面前请了命,帮忙照顾女眷们。
所以呀,这会子这里就有柳姨娘与阮洋,而阮静、阮琳与阮老夫人,可是连个踪影都没有!
就连夏侯晴都这么早来了,阮静与阮琳这两个亲姐姐却是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更不用说作为亲祖母的阮老夫人了,顺和太夫人不生气才怪。
柳姨娘正欲回答,阮二月轻轻示意柳姨娘先去忙其他的。随后自己牵着顺和太夫人坐在凳子上,笑着答道,“娘亲,今日女儿出嫁,本就想要最亲近的家人陪伴。至于那些个碍眼的,来了反而坏了气氛。”
顺和太夫人点点头,赞同道,“那倒也是。”
本来就不情不愿的被阮宏伟逼着来的阮老夫人与阮静二人,正走到门外,就听到屋子里传来阮二月的说话声。
说她们不是最亲近的家人也就罢了,反正她们也没有把她当做家人!偏偏,还说她们碍眼,来了破坏气氛?简直是岂有此理!
阮老夫人拄着拐杖在地上狠狠地跺了几下,拽着阮静便往回走去,“哼,既然这个小畜生不需要咱们来陪伴,咱们还来碍别人的眼做什么?既然如此,咱们回去!”
若是以往啊,她肯定是二话不说的便冲进去又找阮二月算账的。可是今儿个,一来是府里的大喜日子,懒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让外人看笑话。
二来嘛,便是顺和太夫人与夏侯晴都在里面,自己这会子进去找麻烦,岂不是自寻死路?
阮静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些不满,从阮老夫人手中挣脱,憋着嘴道,“祖母,如今我可是皇上亲自下旨册封的静妃娘娘了!本宫无论如何也比她阮二月的身份更高贵了吧?即便是十一公主在又如何,她还得尊称本宫一声皇嫂呢!既然如此,咱们何必退缩?”
其实她心里也是有些没底,夏侯晴那个小泼妇可是出了名儿的刁蛮。仗着太后与皇上疼爱维护,在宫里为所欲为,没有人不畏惧她的。
更不用说,让人多看一眼便觉得眼神格外瘆人的顺和太夫人也在,那可也是个超级维护阮二月的活佛。
只是,若是这会子走了,等会儿夏侯尹来接人,她岂不是看不见今日身穿新郎服的夏侯尹了?!
心里始终是留有遗憾,所以一颗心蠢蠢欲动,死活不愿离去。
阮老夫人皱了皱眉,阮静赶紧继续说道,“祖母,我知道你是怕引起麻烦让外面的宾客们看笑话。可是,咱们始终是血脉相连,若是她今儿出嫁咱们反倒关起门来不出现,岂不是更叫人看笑话么?”
阮静这句话可是说到了阮老夫人的心坎儿里,她这人最看重的,除了自己的脸面、便是阮府的面子。
艰难的思索再三后,阮老夫人终究是不甘心的点点头,咬着牙冷哼一声,“那好,今日老身就看在她出嫁的份上,不与她计较。反正今日嫁出去了,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日后看她还怎么在我阮府撒野!”
祖孙俩搀扶着,忍着心头的不痛快进了里屋。
此时屋子里面更是一片热闹,顺和太夫人细心的给阮二月喂着汤圆。夏侯晴也闲不住,自来熟的拽着阮洋在一旁鼓捣阮二月柜子上的一些瓶瓶罐罐。
阮老夫人走上前来,先是给夏侯晴与顺和太夫人问了好,这才满脸僵硬的对着阮二月笑了笑,“二月啊,今日就要出嫁了,日后可就是靖王府的人了。你那性子可得改改,好好与尹世子过日子才是。”
阮静梗着脖子站在一边并未向夏侯晴问好,只对着顺和太夫人敷衍的稍稍屈膝,就算是请了安了。
夏侯晴双眼一瞪,若非是看在今日是阮二月大好日子的份儿上,她定是要一脚踹翻阮静。拽着她的头发,让她趴在地上给自己和顺和太夫人行大礼才是!
阮二月正要说话,顺和太夫人将最后一颗汤圆给她喂进嘴里,似笑非笑道,“老夫人这是没睡好还是怎么的,怎么笑的比哭还难看?阮阮这性子我看就好得很,不需要改了。老夫人有心思站在这里,还不如出去帮着招待女眷们才是。”
她就差没说,你有心思阴阳怪气的责骂本夫人的女儿,还不如好好地教训你那没教养的大孙女儿!
可是也顾念着今天日子特殊,顺和太夫人也就嘴下留情,放了她一马。
阮老夫人脸色有些尴尬,干巴巴的笑了笑,“外面还有柳氏与钱氏招呼呢,老身还是在这里陪陪二月吧。毕竟这孩子很快就要离开阮府了,日后见面的时候也就少了。”
“你有这份心意是好的,但是这里还有我们这么多人,老夫人还是出去看看吧,柳姨娘没在外面招呼女眷,在后院忙着看顾嫁妆。钱氏办事只要你放心,你就不去了吧。本夫人可好言想搞,今儿来的都是些贵客,还有本夫人邀请的一众手帕交,老夫人若是不怕折了阮府的面子,就尽管在这里坐着吧!”
顺和太夫人将瓷碗递给雀儿,擦了擦手斜了阮老夫人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
言外之意,便是她的一众手帕交都是身份不俗的贵妇名流,单凭府中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在外面照顾着。就这样,也不怕失了阮府的体面么?!
第194章 京城第一美,显赫亲友团
阮老夫人脸色有些讪讪,但顺和太夫人又确实是说的大实话,心里不甘心自己这个主人被一个外人随意差遣,但还是面前笑着点点头,“太夫人说的极是,说的极是……”
说着,就要拽着阮静的胳膊准备一起离去。
就在此时,只听到门外传来一道陌生的姑娘声音,清脆的呀了一声,“哎呀,新娘子原来在这里呢!”
随后,便见好几位与阮二月年纪不相上下的姑娘们从门口挤了进来。嬉笑着,打闹着,身后还传来一位中年妇女的叮嘱声,“哎呀,你们几个皮猴儿,都仔细着些,别挤别挤,当心摔倒!”
阮老夫人与阮静原本正要出去的,谁知就这样又硬生生的被这一群不明身份的姑娘们又给挤了回来。
很快,只见三四名姑娘齐刷刷的围到了阮二月身边,叽叽喳喳的说道,“原来,新娘子长得这样美丽呢!”
“是呀是呀,田姐姐,快看看,是不是比你漂亮多了?你整日里自诩京城第一美,瞧瞧,这不是把你给比下去了?”
“果真是极美的,真漂亮!”
“她穿的嫁衣也好漂亮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嫁衣。你们瞧那料子,一看便是价值不菲呢!”
“……”
阮二月只觉得被这几名陌生姑娘吵得脑仁儿生疼,正想要问问这几位姑娘是什么身份,为何会来她屋子里吵吵闹闹的。来祝贺的话,也该是在后院儿好生待着才是。
只听到顺和太夫人没好气的干咳几声,随后板着脸对着几名姑娘说道,“你们这几个皮猴儿,还不来见过你们的阮姐姐。”
唔?什么情况?
几名姑娘这才止住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规规矩矩的冲着顺和太夫人弯了弯身子,齐声喊道,“给姑母/姨母请安,见过阮姐姐。”
原来,这几名姑娘,竟然都是定安侯府的小姐们!
不对……
“诶诶,不对不对,姨母,明明我比二月要大上几个月,我要叫她阮妹妹才是!”
只见方才被称为田姐姐的女子,站在阮二月面前笑意吟吟的眯着眼睛说道,“阮妹妹你好,我是宣国公府的田珍珍。您是我姨母的宝贝干女儿,也就是我的宝贝妹妹!”
阮二月目瞪口呆的转头看向顺和太夫人,我的个天,她一下子又多出三个妹妹,一个姐姐来了?
顺和太夫人点点头,笑的一脸慈爱,先是对夏侯晴与阮洋招了招手,“晴儿与,洋儿,你们过来。”
夏侯晴与阮洋过来后,顺和太夫人这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木桩似的杵在一旁的阮老夫人与阮静,笑着说道,“本来我没想到晴儿会来陪着阮阮出嫁,所以估摸着阮阮身边定是会孤孤单单。所以呀,便特地叫了你的另外的姐妹们来陪陪你说说话,解解闷儿。”
说着,又慈爱的瞪了沈家小姐妹们一眼,对着阮二月问道,“阮阮啊,你看看,你的这些个姐妹们,可是不是都是些话唠?”
此话一出,阮老夫人与阮静脸上俱是一白。
顺和太夫人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记恨她们对阮二月不好么?
阮二月开心的点点头,连忙上前与这几位小姐们互相认识,很快便挽着手亲热的坐在了一起。
此时,方才跟着田珍珍几人身后的那位装扮雍容华贵的妇人这才走过来,先是与顺和太夫人互相点头笑了笑,又才慈爱的看了一眼阮二月,对着顺和太夫人说道,“姐姐,二月这孩子生的真是标致。这面相一看便是贵人相,真是个好孩子。”
顺和太夫人拉了她的手也坐在身旁,对着阮二月介绍道,“阮阮,这是你三姨母,宣国公夫人。”
阮二月连忙起身见礼,宣国公夫人对阮二月也是喜爱的不得了,当场就褪下手腕上的珍贵玉镯给阮二月戴在了手腕上,权当见面礼了。
顺和太夫人继续笑意吟吟的介绍道,“你大舅舅和你大表哥这会子在前院呢,你大舅母也还没过来。你二姨母是季安侯夫人,你宋白表姐有身孕,你二姨母去了尚书府陪你表姐准备生产,所以今日没能前来。”
听到顺和太夫人介绍,阮二月心底更是吃惊。
原本以为自己在这里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谁知找到麻麻后,这身后跟着一连串的,都是达官显贵,自己的这些个“亲戚”们,竟然都是如此有身份的人!
好像一张庞大的关系网,瞬间就将阮二月罩在了其中。日后除了阮府与靖王府,果不然她不是一个人了么。
如此显赫的亲友团,也令阮老夫人与阮静惊讶的合不拢嘴,原只当阮二月是个庶出的下贱东西,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能如此光明正大的跻身京城的达官贵人中。
早知定安侯府的亲戚们都是些达官贵人,但是忽然有一天这些人都与阮二月扯上了关系,还是令她们难以接受。
有这么多的显赫亲戚,简直是她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好不好!
除了震惊,阮静心里更多的是越发疯狂的嫉恨。
阮老夫人四下看了看,见人家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凑在一起说话,自己祖孙俩站在这里当真有些格格不入。连忙揪了一把在一旁对着阮二月恨得咬牙切齿的阮静,二人灰溜溜的出去了。
相较雀儿与羊子刚拽着阮二月起床的那会子,咸月阁里的清冷与现在的热闹,简直是天壤之别。
屋子里大家伙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外面也是一片喧嚷。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丫鬟婆子个个脸上洋溢着喜庆的笑意,手脚麻利的忙着手头的事情。
羊子与雀儿见屋子里有这么多人在陪伴阮二月,连忙端起桌子上昨晚与阮二月一起准备的两篮子“红包”,出去给咸月阁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分发起来。
手头的发完后,又去里屋抬了几篮子,顺着后院的小道过去,给了柳姨娘,让她忙完后发给府里的所有下人们。
一来感谢大家为了阮二月的大喜日子忙碌,二来也图个吉利,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这点子红包,瞧着分量不重,但是里面都装了二两银子。阮府的下人,少说也有二三百个,所以今日阮二月的阔绰手笔,可是比往日的抠门儿模样相差甚远。
第195章 世纪大婚,爷接人来啦!
顺和太夫人趁着还有些时候,赶紧凑在阮二月耳边,教了她不少洞房时要注意的事情。虽说她在这里未曾嫁过人,可在前世都生了阮二月,当然对这些事情明白不已。
阮二月低着头仔细的听着,一边在心里想着洞房时如何逗弄夏侯尹,一边低声笑着,羞红了脸。
很快,外面便霹雳啪啦的响起了鞭炮声、锣鼓声。
喜娘捏着红色的喜帕扭着腰肢满脸喜气的走了进来,此时也顾不得对这么多身份贵重的贵人们请安了,喜娘挥舞着喜帕,“快,吉时到了,快盖上盖头!新郎官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大门口啦!”
夏侯尹来了!
阮二月抑制住心头的激动,脸上漾起两抹红晕。想到从今天开始,她就真正成为夏侯尹的夫人,名字冠上夏侯尹的姓氏,心里又激动,又欣喜,又忐忑。
顺和太夫人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连忙拿过夏侯晴递过来的盖头,给阮二月盖在了头上。
喜娘往阮二月面前一站,半蹲下身子,喜气洋洋的说了几句吉祥话后,招呼道,“新娘子,来,喜娘背着你见新郎官去咯!”
大红色的盖头下,阮二月抿了抿唇,爬上了喜娘的后背。
顺和太夫人等赶紧抓起丫鬟递过来的“五谷”篮子里的五谷,嘴里一边也说着祝福话,一边手里冲着阮二月的身上、头上撒去,直到将阮二月送出了咸月阁。
出了咸月阁,只听到喜娘说了一句,“停。”
阮二月便感觉喜娘不再往前走了,身后一大群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随后,只听到一名男子浑厚的声音在阮二月耳边响起,“四妹妹,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哥哥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让哥哥背你出府,将你送上花轿吧!”
原来,是阮科等在这里的。
新娘子出嫁,若非是娘家没有兄长或是弟弟,便由喜娘亲自背上花轿。但是因着阮二月情况特殊,阮康这个嫡长兄如今与她仇深似海,自然是不愿意背她出嫁的。
而她与阮科素来没什么来往,阮科也是庶出的,一般情况下也是可以由喜娘直接背出去的。
但是,今日阮科既然主动等在这里,想必还是极为喜爱她这个妹妹的。即便往日二人从不来往,阮二月也没想到,这个哥哥会背着她出嫁。
阮二月点点头,轻声道,“谢谢二哥哥。”
随后,直接爬上了阮科宽厚的后背。
身后又响起大家伙的说话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队伍跟在阮二月身后,从咸月阁蜿蜒着延伸到了大门口。
阮宏伟与阮老夫人都站在门口,阮宏伟眼睛也有些湿润,望着阮二月与阮科兄妹俩的身影,嘴角轻轻动了动,心底微微叹息一声。
今日的夏侯尹也身穿大红色的新郎服,即便双腿不灵活,但还是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前来接自己的新娘子。远远望去,夏侯尹整个人器宇轩昂,脸上也带着淡淡笑意,不似往日的清冷模样。
眼中也隐隐带着激动,看得出来他今天心情很好。不过,这也是他期盼已久的日子,哪怕是此时天塌了,只要佳人在怀,恐怕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见新娘子到了大门口,锣鼓声敲打的更加响亮起来,宾客们也都站在大门口,满心欢喜的凑着热闹。
甚至,街头的百姓们也都自发的赶来阮府,在阮府外面大声的祝贺着。
阮二月到了门口,因顾忌着新娘子还未进夫家大门所以脚不能沾地的习俗。阮科直接背着阮二月跪在了阮宏伟面前,代替阮二月的双腿。
阮二月向阮宏伟与阮老夫人磕头辞行,阮老夫人顾忌这么多人在场,也只得故作慈爱的叮嘱了阮二月几句。
阮静站在一旁,痴痴的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目光温柔的注视着阮二月的夏侯尹,只恨不得来日进宫时,夏侯朱也要如此这般亲自迎了她进宫,才算是权了她的面子!
辞行后阮科背着阮二月站起身来,正要背着她放进花轿之时,只听夏侯尹忽的开口制止道,“等一下!”
随后,只见夏侯尹长臂一伸,便将阮科背上的阮二月一把揽到了自己胸前,轻轻的伸手揭下阮二月头上的盖头,珍惜的放进了自己怀里,朗声道,“我要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夏侯尹,今日娶得,是阮二月!”
“今生今世,也只有她一人,是我夏侯尹的妻!”
说罢,便邪邪的勾起了唇角,驾着马儿准备掉头回靖王府。
夏侯尹此举,可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要知道,古往今来,女子出嫁从夫,皆是蒙面坐花轿。而他今日不光在所有人面前许下如此诺言,更是直接打破陈规!
今日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做了,也就代表着,全天下人都知道了此事。
阮二月满足的莞尔一笑,回头看向布置的一片红色海浪的阮府,站在门口相送的百姓与宾客,还有她的家人们。她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见夏侯尹搂着阮二月当先骑马离去,雀儿与羊子作为陪嫁丫鬟,也赶紧爬上后面的马车,追随而去。
顺和太夫人与阮宏伟一起为阮二月准备的两百抬嫁妆,有四百个身强体壮的壮汉挑起,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中也缓缓起身。
吹着唢呐敲着锣鼓的队伍也随之启程,整个队伍在长长的街道上缓缓前行。一连串的鞭炮声在耳边响起,从阮府,一直响到了靖王府。
百姓们也随着送亲与迎亲的队伍,缓缓跟着往靖王府而去。
今日的京城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意,为这对新人祝福。
只是,约莫是这二人的人气太旺的缘故,又或许是嫁妆太多。这夏侯尹带着阮二月已经到达了靖王府的大门口,这边挑着嫁妆的剩余的壮汉们,还无奈的看着前面比蜗牛还慢的速度,站在阮府门前,还没起身……
如此盛大壮观的场景,迄今为止,还只是夏侯尹与阮二月拥有了……还有夏侯尹不同于其他新郎官的大胆做法,今日哪怕是称之为世纪婚礼,也不足为过了。
第196章 不走寻常路,送入洞房
到了靖王府,靖王妃带着一众宾客与亲戚,早早地便等在了大门外。
今日的靖王妃脸上笑意简直是没有一刻停下来的,顺和太夫人与夏侯晴也早早的在阮二月与夏侯尹启程之前赶到了靖王府,陪同靖王妃一起站在大门外候着。
夏侯朱与商皇后,也在太后的带领下,出宫参加阮二月与夏侯尹的婚事。
当然,平心而论,他们几人是不愿意来的。可是今个儿整个天下的人可都睁眼看着呢,若是他们几人不到场的话,指不定会被世人诟病。
此时夏侯朱与太后在里面坐着,他们这样高贵的身份,怎会跟这些人一般,还要专门跑出来看热闹呢?今日能来,就是给了夏侯尹天大的面子了,万不可再给他脸了!
周王夏侯锐倒是毫不在意,揽着苏棂月也挤在门口,伸长脖子张望着。
阮二月所熟悉的面孔,今日可都在场了。唯独,不见苏钰。
马儿悠悠的停下脚步,夏侯尹挑眉看了一眼不停喊道“新郎官接了新娘子来啦”的年轻人们,紧紧搂着阮二月,满眼的柔情蜜意,“阮阮,咱们到家了。”
阮二月莞尔一笑,只觉得一颗小心脏简直就要破开胸膛奔腾出来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靖王府的牌匾,正想着夏侯尹如何下马、又如何与她一起进入王府时,便感觉自己整个身子一个腾空,便被人抱了起来。
而后,只见夏侯尹一个旋身,带着阮二月便腾空跃进了王府里面。
今日这么多人在场不说,夏侯朱肯定也是来了的。所以,阮二月知道,夏侯尹定然不会想要在夏侯朱面前失了面子,成婚之时都要坐着轮椅,让夏侯朱笑话。
只是,偏偏双腿有疾,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不能给阮二月一个完美的婚礼。
所以,夏侯尹的心中也是恼恨的,对夏侯朱也更是憎恨起来。
见这对新人直接飞跃进了王府,凑在门口看热闹的众人一声惊呼,连忙拔腿又往王府里面挤去。顺和太夫人与靖王妃相视一眼,也携着手飞快的往里冲。
摆在门口孤零零的火盆,就这样被众人遗忘在了烈日之下……
整个王府的喧闹声、哈哈大笑声、你追我赶的声音此起彼伏,相比往日清冷无声的靖王府,今日显得格外热闹。只是,这场景倒不像是成亲,而像是,在菜市场哄抢打折的菜品似的。
夏侯尹方才那一下子倒是威武霸气,这会子他搂着阮二月飞跃进了正厅,却是皱起了眉头。
只见夏侯朱与太后、商皇后三人,稳稳当当的坐在正厅里,各自闲聊着。倒是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一般,而且,夏侯朱的目光一直定格在即将进屋的他和阮二月身上。
夏侯尹眯了眯眼睛,一只手紧搂着阮二月,一只手用力一挥,原本摆在正厅一角的轮椅,就这样生生的被他吸了出来。
下一秒,便见夏侯尹搂着阮二月,二人一起落在了轮椅上。
靖王妃等人也已经冲了进来,靖王妃整理了一下跑的有些凌乱的发髻。又整理了一下衣袖,赶紧朝着正厅内的高位上走了过去,与太后并排坐在了一起。
哪怕今日你皇帝来了又如何,这高堂之位,原本只有靖王妃一人的。若非太后厚颜无耻的想要接受这对新人的跪拜,靖王妃简直想要将她直接轰出门去!
顺和太夫人亲手推着轮椅,将这对新人推进了正厅。
值得一提的是,夏侯朱看到今日的阮二月,那惊艳的目光是久久不愿从她身上移开。夏侯尹眯了眯眼睛,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经起了杀机……
今日的司仪乃是文国公亲自担任,也足以可见这场婚事有多么风光了。
拜堂之时,阮二月准备下地跪拜,却只听到靖王妃哽咽着阻止道,“尹儿不方便跪拜,二月你也就不必跪拜了。日后只要你们夫妻俩好,母妃就开心了!”
说着,捏起锦帕擦了擦眼泪。
说实话,今日是她唯一的儿子成亲,她怎会不想接受儿子与儿媳的跪拜?
只是,儿子腿脚不便,又不能让儿媳一人跪拜。再说了,这身旁还坐着位厚颜无耻,等着行跪拜大礼的太后呢。因此,哪怕是她不能接受儿子儿媳跪拜,也不能便宜了太后去!
今日最为重要的拜堂就这样省去了,靖王妃眼角不着痕迹的看向右边,只见太后已经气的一张老脸微微颤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也紧紧捏成了拳头。
哼,今日本就是我儿子儿媳大婚,靖王不在了,哪里有你这个太后来凑热闹的份儿?!
这下面坐着站着的宾客们,心里也或多或少感觉有点怪异。明明是人家两位高堂的位置,即便是如今只有靖王妃一人,也断断没有你太后来坐着的理儿吧?
只是碍于太后身份,皇上与皇后又在此,大家心里再有多少疑惑,也不好说出来。
一声“送入洞房”,使得阮二月两只眼睛即刻亮了起来。不由自主的便不怀好意的看了夏侯尹一眼,脑子里闪现出今儿早上,顺和太夫人在她耳边嘀咕的那些话。
夏侯尹捏了捏她的手,凑在她耳边轻声叮嘱道,“忙活了这大半天你肯定饿了,我早已命人在房间里准备了你爱吃的饭菜。你先回去,我给大家打个招呼就回来。”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阮二月心里猫爪似的痒痒,情不自禁的脸颊也微微泛红起来。
见此,夏侯锐倒是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手大声调侃道,“尹睿哥与嫂嫂倒是恩爱的很,就分别这么一小会儿罢了,还要专门叮嘱几句,真是羡煞旁人呐!”
此话一出,附和的人不少,在场的人笑成一片。
顺和太夫人慈爱的看了阮二月一眼,示意她先离开。夏侯晴这个耐不住寂寞的,上前便拽着阮二月往听竹园走去,又回头对着苏棂月喊道,“周王嫂,你也别在这里凑热闹了,一群大男人喝酒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去新房陪二月玩儿吧!”
第197章 洞房花烛夜
苏棂月点点头,三人就准备离开,而站在苏棂月身边一直怨恨的瞪着阮二月的秦莎莎,连忙主动笑着喊道,“我也想去陪陪表嫂,表嫂不会介意吧?”
被她咬牙切齿喊出来的表嫂,自然就是新娘子阮二月了。
阮二月还未说完,对秦莎莎厌恶不已的夏侯晴,便已经吹胡子瞪眼的望着秦莎莎,“介意!你最好是别跟来,别坏了咱们大家的心情!”
反正她身份高贵,又不怕得罪人。哪怕是别人听见了,也只敢背后嘀咕她刁蛮罢了。若是阮二月回答秦莎莎的话,这么多双耳朵听着,可就不好答话了呢。
说介意吧,别人还认为你这刚嫁进来第一天,就这样对待夏侯尹的表妹,简直是没了靖王府的脸面!
说不介意吧,可她们俩早就结下了梁子,还是不能轻易解除的那种。不管秦莎莎今日是有心想要跟她们一起去新房玩儿,还是另有图谋,只要她跟去了,确实是给大家心里添堵。
所以,在看到夏侯晴毫不留情的一番话将秦莎莎堵得哑口无言,两只眼睛愤恨的瞪着她的时候,阮二月果断挽着夏侯晴与苏棂月的胳膊,冲着秦莎莎莞尔笑道,“秦表妹还是在这里看热闹吧。”
这就是,也不想她跟着去咯?
况且,方才阮二月那一句“秦表妹”,可是重重的咬了几声。令秦莎莎当场就气的变了脸色,这个阮二月,分明就是给了杆子就顺势往上爬的卑鄙小人!
不再理会在原地直跺脚的秦莎莎,阮二月三人开开心心的去了新房。
此时已是下午了,今日倒也没做什么事情吧,这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天都要黑了。远远地,便看到在一大片竹林中的听竹园若隐若现,红色的灯笼也全部亮了起来。
三人进了新房,外面守着几名丫鬟,见到几人来了,恭敬的请安。
阮二月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这几名丫鬟,以前她也来过听竹园几次,可是都没有看见听竹园里面有丫鬟伺候吧。想来,是因为如今她要住进来了,所以夏侯尹才专程安排了丫鬟来此伺候吧。
雀儿打开门,三人一起进了新房,“小姐,不对,世子妃……世子爷早就命人准备好了饭菜,奴婢刚刚又拿去热了一下,你们赶紧趁热吃吧。”
雀儿还不习惯称呼阮二月为世子妃,吐了吐舌头说道。
阮二月几人也被她这幅模样逗得笑起来,夏侯晴连忙摆了摆手,一脸夸张的惊恐样,“算了算了,本公主可不敢吃你这里的饭菜。尹哥哥专门为你准备的,我们吃了的话,还不得被他嫌弃成什么样儿!”
苏棂月也连连点头。
阮二月也就不再客气,反正今日也饿了,直接捏着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夏侯晴与苏棂月坐在一旁陪着她小酌了几杯,见时候不早了,才起身去了前院。
这新婚之夜嘛,当然是要留给人家一对新人的啦。
她们俩前脚刚出门,后脚夏侯尹便过来了。
阮二月擦净了嘴,在屋子里好奇的观望起来。
这屋子一直是夏侯尹的寝屋,大抵是翻修了一下,比之前宽敞不少。而且如今她的东西也全部搬了进来,这里不再像以前一般,随处都弥漫着夏侯尹的清冷气息。
瞧着窗前的梳妆台,上面摆满妆枢。还有衣柜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各色女装,与之前夏侯尹清一色的白袍、黑袍、银袍混合在一起,看起来多了也多了几分生活的色彩。
听到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随后传来羊子低声请安声,“世子爷。”
再看看屋子里的烛光不知何时,已经被人熄灭掉了几盏,整个屋子已经变得有些昏暗起来。只是映衬着里面各种喜庆的红色装饰,莫名的渲染出暧昧的气愤来。
“嗯,你们世子妃可用过饭菜了?”
夏侯尹低沉的嗓音响起,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带着几分令人着迷的磁性。
“回世子爷,已经用过了。这会子,世子妃正在吃茶呢。”
“嗯,你们出去吧,今天晚上,不用值夜。”
很快,便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以及夏侯尹自己推动轮椅,缓缓往里面过来的声音。隔着几层红色的纱幔,看着外面若隐若现的人影,阮二月只觉得自己心跳的更快了。
阮二月轻轻地吁了几口气,掐了几下胳膊告诫自己要冷静。
便是早就期待这一刻了么?期待真正与夏侯尹合为一体,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陪伴他度过一生的这一刻了么?怎么反而到了这一刻,自己却是没出息的紧张起来?!
阮二月越是骂自己没出息,越是紧张的厉害,以至于夏侯尹进来时,她站在窗前,整个人已经紧张到轻轻颤抖起来。
甚至,在她身后,还能听到她牙床不停打颤的声音……
夏侯尹不由得轻笑两声,低低的笑声弥漫了整间屋子。
随后,只见他猛地一伸手,将毫无防备的阮二月一把拽进了自己的怀里,“阮阮,我以为你是不紧张的。怎么反而到了这个时候,我不紧张,你却紧张成了这样?”
声音低沉有力,胸膛也宽厚温暖。
带着丝丝酒味的温热气息喷洒在阮二月鼻尖,对上夏侯尹深情的似乎带着点点星光的双眼,阮二月不由自主的羞红了脸。
她微微的挣扎了一下,使得自己在夏侯尹怀中仰躺的更加舒适一些,强撑着面子倔强的答道,“我,我哪里紧张啦?!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待会子你别折了腰才是!哼。”
话是这样说,却是看也不敢看夏侯尹的双眼。
这时,房门被人叩响了,喜娘不识趣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世子爷世子妃,怎么的这么早就关上门了?世子妃还没吃生子馍馍呢!你们也还没喝合欢酒呢!”
夏侯尹眼神一闪,不耐烦的大声喝道,“不用吃了,很快就要生!”
随后,双手不客气的探向阮二月腰间,嘴角斜斜勾起,目光认真的凝视着阮二月,轻声低吟道,“既然阮阮早已做好了准备,那么夫君,就要见识一下了。”
双手轻轻一拉,嫁衣里面的腰带,就这样被抽落到了地上。
身着大红色的里衣与肚兜也露了出来,瞧着眼前柔嫩的能掐出水来的肌肤,还有独属女子的芳香气息。夏侯尹双眼一暗,喉咙轻轻滑动,低下头吻了上去……
第198章 被听墙根,苏钰干的好事
一夜疯狂……
次日清晨,阮二月是被夏侯尹压抑的低笑声给吵醒的。眉头皱了皱,还是缓缓睁开了眼。
入眼第一情景,便是夏侯尹邪魅的勾着唇角,左手撑着脑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阮二月眉毛一挑,正想问夏侯尹看什么看。但转眼一看,自己正躺在夏侯尹身边,而且还是,一丝,不挂的躺在他身边。
瞧着这副情景,她是在听竹园?
是了,昨儿个她不是和夏侯尹成亲了么?!
那么,也就代表着,昨晚,她和他已经……
阮二月脸色一红,脑子像是被一道闪电给劈中了一般,僵硬的偏过头看向笑的一脸满足的夏侯尹。半天,没有说一句话来。
“怎么,刚醒来就傻了?”
夏侯尹只披着里衣,扣子都没有系的撑起了上半身,伸出手揪了揪阮二月的鼻尖,轻声笑道,“这会子还早着呢,你再睡会儿,我去厨房命人给你炖点补汤。”
说着,就要起身。
谁知,这里衣本就是丝绸的极为顺滑。夏侯尹又没有系扣子,一起身,里衣顺着古铜色的肌肤滑到了肩下,露出夏侯尹身上实打实的几块腹肌来。
“哇喔。”
阮二月情不自禁的惊叹了一声,下意识的伸出小手去摸了摸,摇着头赞叹道,“夏侯尹,没看出来你身材竟然这么好!真是……叫人爱不释手!我要给自己一个月时间,练出马甲线来!绝对不能输给你!”
她这辈子,还没摸过男人的肌肤呢,更何况,是这样好的腹肌……
马甲线是什么?
夏侯尹挑了挑眉,反正阮二月的话,十句他就有三句是听不懂的,也早就习惯了。
因此,他好笑的拿开阮二月不规矩的小手,一边拿过旁边架子上挂着的衣裳,一边温声道,“阮阮,别乱动,昨晚让你受累了。今儿个,你就好好的歇息一天,不用下地。”
“可是,我还要给母妃敬茶呢!还有,要去祠堂给父王上香磕头吧?再不济,我不相信宫里的那伙子人会安分,不叫我进宫去才怪呢。”
阮二月瘪了瘪嘴,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
她这会子确实是浑身无力,要怪,就怪昨晚夏侯尹太疯狂了。但也不怪他,毕竟也是第一回嘛,也难免会放纵一些的。
夏侯尹自己更衣完毕,坐在床边握了握阮二月有些冰凉的手,皱了皱眉给她塞进被子里去,这才沉声道,“父王的骨灰,并不在祠堂内……这件事情咱先不说,等有时间了,我再带你去给父王磕头上香。至于给母妃敬茶,我相信母妃恨不得你十天下不来床呢,也不必急于一时。”
“不过,宫里来人的话……”
夏侯尹顿了顿,眼神有些阴鸷,阴测测的笑道,“我若是一味让步隐忍,他们只会愈发的得寸进尺。所以,你放心休息你的,万事还有我在呢。”
不知为何,阮二月总觉得,自从夏侯尹昨日接她成亲后到现在,脸上总是时不时的闪过这样阴测测的笑意。
与先前的清冷淡漠判若两人,不过在她面前,倒还是以往那样温柔贴心的模样。
因此,阮二月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乖乖的点了点头,放心的往床里面挪了挪,这才眨了眨眼睛,“好吧,我伟大的夫君,我听你的就是。”
夏侯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放下床幔,滑动着轮椅“轱辘轱辘”的出去了。
身上酸痛的紧,但是她此时却是毫无睡意。
阮二月睁大眼睛望着床顶,昨晚就躺在这些桂圆花生上面睡了一夜,简直是硌的她后背生疼!她反着手往床单下面摸索着,一颗颗的数着桂圆花生等有多少颗!
期间,夏侯尹进来过两次,但见床幔里面毫无动静,以为阮二月还在熟睡,便又出去了。
大概午时一刻的时候,雀儿进来了。
阮二月睁开眼,听到雀儿在屋子里轻手轻脚的收拾衣物,便低声喊道,“雀儿,你过来。”
“小姐,你醒啦?”
听到阮二月的喊声,雀儿忙放下手里的事情,走过去揭开床幔……看着枕边一堆花生桂圆,还有剥开的桂圆壳,雀儿翻了个白眼,“小姐,你别告诉我,你饿到吃了下面的桂圆。”
“对呀。”
阮二月无辜的摊开手,“我又不好意思叫你们进来,肚子饿了又不想起床。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便吃了一些桂圆与花生。”
雀儿没好气的抓过那些空壳放在旁边桌子上,瞪着阮二月,“我的好小姐!这些东西你怎能乱吃?这些,这些可是……”
说着,看到阮二月细长的脖子上遍布纵横的红色印记。饶是雀儿没有经历过人事,也羞得满脸通红,小声说道,“小姐,昨夜,你们这动静也太大了吧!”
“昨儿你们洞房的时辰太早了,喜娘抱怨了好半天呢。然后,苏公子也来过了,带着不少人在门外听了半晌的动静呢!奴婢们赶都赶不走……”
说罢,雀儿捂着嘴低低的笑了起来。
什么?!苏钰这个杀千刀的,竟然敢带着人来听墙根儿?!
“纪安死哪去了?为什么不将他直接捆了给我扔出去?!”
只要一想到昨晚与夏侯尹嘿嘿嘿时被人毫无保留的听了去,阮二月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咬牙切齿的骂道,此刻就连掐死苏钰的心都有。
她就说呢,昨天苏钰竟是没有出现,原来,晚上竟然跑来听墙根儿?!
“你们都在干什么?!”
雀儿缩了缩脖子,嘿嘿笑道,“嘿嘿,小姐你别生气啊!苏公子提早就灌醉了纪安等人,然后带着不少人来的。奴婢们根本阻止不住啊,苏公子还恬不知耻的说没闹洞房就不错了,就听听墙根儿还要管。然后,然后……哎呀总之一句话,苏公子要做的事情,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谁能拦得住啊?!”
雀儿也是一脸无辜。
好家伙,昨儿苏钰带着阮二月的一帮表哥们,各种酒兑在一起,就连千杯不倒的纪安,也是不到半个时辰就醉的一塌糊涂了。
第199章 一嘿傻三天,秦家人赖在王府
“苏钰这个杀千刀的!老娘这回不弄死他,老娘就不姓阮!”
顾不得浑身酸痛了,只要一想到她昨晚与夏侯尹的事情简直像是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阮二月就觉得一股怒火从脚底窜上了头顶。
她怒气冲冲的伸手抓过要换的衣裳,咬着牙低声骂道。
“小姐,不对,奴婢现在应该叫您世子妃了。”
雀儿偏着头,若有所思的答道,“您如今确实是可以不姓阮了,您是靖王府的世子妃了。以后除了世子妃,可没人叫你阮四小姐,都要叫夏侯夫人啦。”
雀儿的话,简直是给了阮二月当头一棒。但是,是甜滋滋的一棒。
“你说的倒也没错啊……”
她赞同的点点头,随即又反映过来,瞪着雀儿没好气的骂道,“你这个小蹄子!小混蛋!不帮着我也就罢了,反而帮着苏钰那个混蛋!”
雀儿嘿嘿的笑了几声,“世子妃娘娘,当真是一,一嘿傻三天!”
本想说一孕傻三年,可是如今阮二月还没孕呢。想起阮二月方才说的什么嘿嘿嘿,雀儿有模有样的学着调侃起了阮二月。
阮二月这一早上受到的冲击可不小,此刻就连平日里自己取笑惯了的小丫头片子也来调侃自己。此时阮二月的内心是崩溃的,只得抱着被子捂住了脸。
昨晚嘿嘿嘿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她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是……
见阮二月如此,雀儿咯咯咯的笑了半天,才捂着肚子一溜烟消失了,“世子妃您先歇着,奴婢去厨房看看鸡汤可炖好了。”
她可是清楚阮二月的,此时再不溜走,等会子恐怕阮二月要把她嘴巴给封起来。
“雀儿你等等!”
见雀儿要走,阮二月也顾不得脸面了,自己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来的女汉子,还怕这些个小事情不成?
雀儿是伺候她多年的丫鬟,在雀儿面前都不好意思了的话,那只能说明她脸皮变薄了。
阮二月连忙喊道,“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听阮二月语气很严肃,雀儿停下脚步。一边缓缓后退,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你要问什么?先说好,奴婢昨晚可没有听墙根儿。”
小丫头片子!还提这件事情呢!
阮二月咬了咬牙,坐直身子靠在软枕上,皱着眉问道,“你们世子爷一大早的在做什么?回来了两趟,却是神色不大好看。这会子,在哪里去了?”
依着夏侯尹的性子,不可能将她晾在家里不管她。况且,两人还是新婚第二天呢。
雀儿脸色变了变,这才转过身子坐在床边,低声答道,“小姐,这些话世子爷早上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奴婢告诉你,让你好好休息,不要为这些事情烦心。但是我觉得,这些事情就该小姐你出面解决才是!昨晚世子爷与宾客们喝了几杯酒就回了听竹园。到了后半夜,宾客都走的差不多了,但是……”
“秦大小姐说自己吃了一点凉菜闹了肚子,痛的不能回秦府。所以,秦相爷、秦夫人等一大家子人都赖在王府,耽搁的王妃娘娘一晚上都没有歇息。”
“天色刚擦亮,秦大小姐又闹了起来。世子爷起床后,就被简嬷嬷请去了前院。”
雀儿拧着眉头,沉声道,“世子叮嘱奴婢亲手熬点子鸡汤给小姐补身子,千万不要旁人经手。然后世子爷就只回来了两趟,都是让奴婢照顾好您。这会子,是羊子在厨房盯着,所以我来看看小姐你醒了没有,我也好收拾一下屋子。”
说罢,不等阮二月说话,雀儿又愤愤不平的低声骂道,“小姐,那秦大小姐也忒不要脸了!以前缠着咱们世子爷也就罢了,如今您与世子爷已经成亲了,还恬不知耻的赖在王府不走!自己不走也就算了,还闹腾着一大家子人都赖在王府,真是不要脸!昨晚,她一介女流,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儿,跑来前院,要给世子爷敬酒!简直是摆明了不安好心!”
“还好世子爷没有接她的酒喝,也没有搭理她,只叫人硬是将她送了出去。哼,瞧着那秦大小姐就不安好心,长得都是一副狐媚子样!”
雀儿骂骂咧咧的抱怨了大半晌了,与平日里看起来温顺的模样也相差甚远。由此可见,昨晚秦莎莎确实是做的太过分了,就连雀儿都忍不下去了。
阮二月的脸色也极为难看,这秦莎莎果真是不要脸!
昨晚她就知道,秦莎莎定是不会甘心她与夏侯尹如此顺利的成亲。想必夏侯尹也是知道了秦莎莎定是有什么不良居心,所以才直接叫人打发了她,早早的回了听竹园。
“现在秦府的人是不是还在府里?”
若是还在的话,她哪怕是下不了床,也非要去会一会秦莎莎这个死不要脸的贱人才是。
雀儿忙点头,应道,“还在呢!简嬷嬷方才过来的时候就满脸愁苦。要我说啊,小姐您就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去,以女主人的身份赶了她们出府才是!”
说着,雀儿又压低了声音,“世子爷和王妃娘娘哪怕再不喜欢秦大小姐,可秦大小姐到底是靖王妃的亲侄女儿,世子爷的亲表妹!纵使是再不喜,也不会做的太绝情。如此一来,倒真的是给了那秦大小姐志气,更加会铁了心的对世子爷死缠烂打!小姐,您应该摆明了世子妃的身份,让她有个忌惮才是!”
阮二月点点头,但转念一想,脱口问道,“雀儿,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雀儿一个小丫头,哪里会明白这些道理?
“是小姐出嫁前,柳姨娘暗中叮嘱我的。还有,太夫人也教了奴婢很多,太夫人知道那秦大小姐对世子爷贼心不死……不对,不死心,但是担心小姐身边没有嬷嬷教导,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些事情。所以啊,便也叮嘱了奴婢很多。”
雀儿抓了抓头,憨笑道,“太夫人本想让冬青姑姑亲自来伺候小姐,可又怕王妃娘娘会不高兴。还有,奴婢想着冬青姑姑伺候太夫人多年了,离了她,太夫人不习惯,所以就自己认真的学了很多。”
第200章 世子妃威武,秦相开口就输
是啊,若是冬青姑姑来伺候她,靖王妃心里难免会有嫌隙,认为顺和太夫人把女儿嫁给她不放心……再说了,雀儿说的没错,顺和太夫人身边离不了冬青姑姑的。
倒是难为了,顺和太夫人一片苦心。
阮二月无声无息的叹了一口气,对着雀儿吩咐道,“去打水来,我梳洗一番,就去前院。”
秦莎莎这个死不要脸的,今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真当她这个正牌夫人是泥巴捏的不成?!
见阮二月想明白了,雀儿一脸开心的点点头,握了握拳头,“世子妃娘娘威武!奴婢这就去打水,一定给您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气死那个秦大小姐!”
主仆二人很快便拾掇好了,阮二月忍着身子不舒服,搭着雀儿的手,准备去前院。
谁知刚出门,昨晚忽然出现的那一帮子丫鬟便齐刷刷的出现了,一共四人,半跪着向阮二月请安。声音清脆,个个儿收拾的干净利落,浑身气质也不像是普通丫鬟。
阮二月挑了挑眉,问道,“你们,不是普通丫鬟吧?”
“是,世子妃娘娘,奴婢史雯。她们分别是绮雯、智雯、瑞雯,奴婢四人皆是世子爷安排替身保护伺候世子妃的。”
为首的绿衣丫鬟沉声答道,语气干练。
阮二月满意的点点头,眼珠子转了转,气势可不能弱……“既然如此,我这会子要去前院,你们都跟着吧。”
一行六人,虽人数不多,但好在各个气场十足。
还未到前院,便听到秦莎莎歇斯底里的大声哭喊道,“表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亲表妹,是你唯一的亲表妹啊!如今你为了一个外人,就要与我这个亲表妹,断绝兄妹关系么?!”
听起来,哭得倒是十分伤心。
阮二月神情一冷,脚步顿了顿,听到夏侯尹阴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外人?她是我的妻子,何来外人只说?依我看,这里就你们几人是外人吧!”
他的意思,便是秦相爷一家人,才是外人。
“你!你这个混账东西!”
随即,便是秦相爷怒不可遏的声音传了出来,伴随着茶杯被摔碎的破裂声,“你竟然为了一个刚过门的下贱坯子,这样说你的亲舅舅?!”
屋子里声音有点乱,隐隐伴随着靖王妃不悦的声音,还有微微抽泣的声音。
阮二月神情愈发阴冷。
毫不犹豫的带着人走了进去,门外伺候的丫鬟婆子俱是一动不动的低着头,或是各自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对屋子里的声音置之不理。
见阮二月来了,大家微微惊愕,随即便恭敬的大声请安,“世子妃娘娘!”
阮二月点点头,屋子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她满意的眯了眯眼睛,带着史雯几人,直接进了正厅。
这可叫一个乱啊!
只见靖王妃坐在主位,秦相爷也恬不知耻的坐在主位。秦夫人坐在坐下首第一位,秦莎莎撒泼似的蹲坐在秦夫人的脚边,哭得满脸泪痕,眼睛也肿的老高。
夏侯尹面色阴冷的坐在轮椅上,见阮二月进来了,神情松动一分。
“母妃。”
阮二月调整好神情,面色微微带笑的走了进来,对着靖王妃抚了抚身子,乖巧的喊道。
“哎,二月来啦,快,到母妃这里来。”
靖王妃擦了擦眼角,也扬起一抹笑意,对着阮二月招手,又示意简嬷嬷在自己身边抬了一把椅子来。
见此,秦莎莎也止住了哭泣,瞪大了双眼,吃人似的瞪着阮二月。
凭什么?!
以前靖王妃身边的位置,都是她秦莎莎才可以坐的。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她会做夏侯尹的妻子,而且靖王妃以前也说过,她会嫁给夏侯尹。
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把自己当做夏侯尹的妻子……
谁知,凭空突然杀出了个阮二月!
阮二月莞尔一笑,提着裙角走上了主位,坐在了靖王妃身边。
史雯几名丫鬟,本想跟着继续走过去。阮二月回头摆了摆手,轻声道,“你们几个先下去吧。”
见史雯几人跟着阮二月,秦莎莎更是恨的浑身颤抖,放在地上的双手,长长的指甲从地板上划过,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
早知道夏侯尹身边有几名训练有素的丫鬟,个个是高手。她求了夏侯尹多次,都没有给她,没想到,夏侯尹竟是给了阮二月了!
又一次心爱之物被抢走的挖心之痛啊。
秦莎莎只觉得自己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秦相爷冷眼看着阮二月坐在靖王妃身边,下巴上一撇小胡子气得一抖一抖的,冷哼道,“哼!早知道阮府四小姐是个没规矩的,嫁入了靖王府,还是如此没规矩!”
“没规矩?”
阮二月轻轻制止了靖王妃与夏侯尹,转头看着秦相爷,冷笑道,“秦相的意思是,本世子妃见了你秦相应该行礼请安呢?还是,做了新媳妇,要给舅舅端茶行礼?!”
说着,又摇了摇头惋惜的说道,“哎呀,可惜了,人家长辈都不待见本世子妃。咱们呐,也就不去自讨没趣了,非要认下这个舅舅。秦相爷,你说,本世子妃说的可有理?”
阮二月调皮的笑了笑,声音却是不带一丝笑意。
“你……”
秦相被阮二月这席话给堵了个哑口无言!
饶是文臣之首,自称“京城第一名嘴”的秦相,今日也不得不败在了阮二月一张巧嘴下。
若是他承认了阮二月没规矩,是因为不给自己行礼请安。往日还好,阮二月还只是阮府一个庶出丫头,可是今日,别人都抬出了世子妃的身份,他还敢让别人行礼请安?!
可若是承认说阮二月没规矩,是因为对自己这个舅舅没规矩。
方才确实是他先称呼阮二月为阮四小姐,并未以长辈的身份来指责阮二月。别人这样说,倒也没错。说到底,是自己低估了这个小丫头片子!
可是,阮二月哪怕是说的再有理,他也不能点头承认,确实是自己不对在先啊?若是要他低头了,简直是比让他吃了屎还堵心!
第201章 反客为主,秦家人太讨厌
“哼,这才几月不见,没想到阮四小姐的嘴皮子功夫倒是越发的利索起来。伶牙俐齿的,可是你父亲教你的不成?!”
秦相眼珠子一转,将事情扯到了阮宏伟头上,想拐弯抹角的让靖王妃等人知道,是阮宏伟这个上梁不正,所以阮二月这个下梁才这样歪。
只是,他不提阮宏伟还好,一提阮宏伟啊,就更是有得他受得了。
阮二月听到秦相这样指桑骂槐的,心里自然是有气,冷笑道,“我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伶牙俐齿嘴皮子功夫了得那是我的本事!”
“我父亲可不像秦相这般伶牙俐齿,处处与晚辈如此磨牙!”
阮二月眼神一变,说话也没个好声音了,“我父亲是个大老粗,遇事只会用拳头解决罢了。”
意思便是说,秦相你这个男人竟是比一个娘们儿还啰嗦!与晚辈磨牙吵架也就罢了,难不成忘记了,上次去阮府找麻烦,阮宏伟是如何收拾你的了?!
阮二月一句话,成功地让秦相变了脸色。
一张老脸红了白,白了紫,却是气得又不能再说一句话来,只得指着夏侯尹咬牙切齿的质问道,“尹睿!我可是你的亲舅舅!瞧瞧你娶回来的这是什么女人,不尊敬我这个舅舅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辱骂我!难道,你也不管管?!”
秦莎莎瞅准时机,也不甘心的叫道,“是啊,表哥。论亲疏,咱们可才是你真正的血脉相连的亲人!这个女人你娶回来才不过一天,就这样与我父亲作对,真是没教养!”
秦莎莎话音刚落,便见靖王妃不悦的把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重重的一砸,冷声哼道,“莎莎,本王妃一向纵着你,把你当自己的女儿疼爱。我不希望,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失望!”
这些人,摆明了就是欺负她与夏侯尹孤儿寡母的,平日里从不走动。现在见王府解除禁足了,皇上也下旨让夏侯尹每日也上早朝了,便时不时的跑来王府“联络感情”了。
况且,如今阮二月嫁到了王府来,他们怎能还让别人欺负了她去?!
秦莎莎见靖王妃率先对自己发怒,心里十分委屈。但是夏侯尹并未说话,心里又抱有一丝丝期待,不由得梨花带雨的轻声喊道,“表哥……你要为莎莎做主啊!”
夏侯尹这才将目光从阮二月身上移开,看也不看秦莎莎,视线冷冷的放在秦相身上,“做主?我给你做什么主?我娘子说的没错,男人遇到事情就该用拳头来解决。而不是,像女人一样打嘴仗。”
“我给你做主的话,便是直接动手了。”
夏侯尹脸上又出现今儿早上阮二月看到的那种邪佞笑意,使得人精神总有些缥缈不定的感觉,“但是,我为什么要给你做主?我娘子的所有话,都是对的。”
阮二月满意的点点头。
见阮二月满意的笑了,夏侯尹这才微微低着头,继续走神。
倒也不是走神,天知道方才这里两方人马你来我往吵得那样厉害。他脑子里面在想什么?竟然,在想昨晚与阮二月洞房,云雨的细节!
对于初次经历这种事情的夏侯尹来说,与心爱之人互相沉沦,那可是人生最为美妙的事情了。
再说了,单论嘴皮子,他知道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是阮二月的对手。所以啊,在看向阮二月领口处露出来的一些红色痕迹后,夏侯尹的神情愈发的暗沉起来。
当然,阮二月今日是故意穿了一件稍微有点领子的衣裳,想要遮挡住昨晚疯狂后留下的痕迹。
但是,这几天天气还热着呢,又不可能穿领子太高的衣裳。
所以这也只能稍稍遮掩一下,此刻在这里坐了好半晌了,就在她下面坐着的秦莎莎,自然将阮二月脖子上的红色痕迹完全收进了眼里。
哪怕是她还不曾经历人事,但是一想起昨晚阮二月与夏侯尹洞房了,便也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当下更是气得牙痒痒,看向阮二月目光似乎是啐了毒的利箭一般,恨不得将阮二月即刻弄死。
一时间,场面有些僵硬,尴尬的僵硬。
这时,简嬷嬷带着羊子,满脸笑意的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走了进来。
“世子妃,这可是咱们世子爷大清早亲自去厨房给您挑选的乌鸡肉炖的补汤呢。据说,老乌鸡肉是最为补血养气之物,给您炖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您快趁热喝了吧。”
说着,对着羊子点点头,示意她辛苦了。
羊子仍旧是面无表情,端着鸡汤放在阮二月面前,低声道,“小……世子妃,世子爷说了,定要奴婢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鸡汤炖好。火候差不多了,味道也是您喜欢的稍微味重一点的。”
明明是让靖王妃很满意的一幕,让阮二月心里也暖洋洋的事情,落到秦家三人眼中,可就不是那么好受了。
秦莎莎嫉恨的看着阮二月拿起勺子准备喝汤,心里恶毒的诅咒着,巴不得阮二月喝了鸡汤噎死。或者有骨头渣将她卡死,甚至烫死什么的。
可是偏偏,阮二月还真的满足的喝完了一碗鸡汤。
直到鸡汤喝完,靖王妃才冷声对着秦相道,“想必哥哥这几日也为朝中的事情忙碌着,既然如此,天色也不早了,哥哥们还是早些回去吧,本王妃就不留你们用午膳了。”
这是?赶他们走?
真是气煞他了!
秦相爷两撇小胡子气得更是抖动个不停,看着靖王妃不悦的哼道,“妹妹这是什么话?哥哥我虽然朝中事务繁忙,可皇上体恤我唯一的外甥成亲,所以我前儿去告假特地给我准了一天。咱们都是一家人,就在王府用了午膳再回去,岂不便利?”
说着,便自顾自的靠在椅子上,一副主人姿态,对着简嬷嬷喝道,“你这个不长眼色的婆子,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厨房传膳来!对了,本相这几日嗓子有些不舒服,记得所有菜式一律都要少盐少辣,以清淡为主!”
瞧这模样,完全将自己当成了靖王府的主子,真是恬不知耻!
方才明明听到羊子回话说阮二月喜爱味重的食物,这会子反客为主招人厌恶也就罢了,还偏偏与阮二月作对,故意这样说!
第202章 已是女主人,苏钰蹭饭来了
简嬷嬷站在原地没有动,对秦相的话置之不理。
秦相怒了,只觉得被一个奴才都当众打脸了,当即就从站了起来,拍了拍桌子,冲着简嬷嬷怒目而视的喝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本相给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
靖王妃轻轻咳嗽了两声,简嬷嬷看了秦相一眼,面无表情的退回到了靖王妃身边。
见阮二月脸色也有些难看,靖王妃轻轻笑了笑,低声道,“二月啊,如今你已经嫁到了靖王府,也就是咱们府里的女主人了。今日有贵客在,你来做主,要不要留他们用午膳?”
见靖王妃眼神中有些含义,阮二月顿时便明白了靖王妃话里的意思。
她微笑着点点头,“母妃说的是,既然有贵客非要留下来用午膳。那么……咱们又哪里有将别人赶走的道理呢?自然是该留下来用了午膳再走的。”
说着,阮二月对着简嬷嬷吩咐道,“简嬷嬷,麻烦您去厨房招呼一声,就说……秦相嗓子不大好,今日的饭菜,一律不要放食盐,以及其他调味料。就简单的清炒一下,就端上来吧。”
“对了,咱们嗓子都好,咱们的饭菜味道照旧,只单给秦相一人这样清炒就是。”
阮二月满脸笑意的叮嘱道,只见简嬷嬷会意的点头准备离去,又赶紧叫住,“对了!该给秦相备下的荤菜也别忘记了,虽然嗓子不好的人尽量不要吃荤菜。但是,为了不让人传出去,说咱们王府待客小家子气,连肉都不给吃,还是备下吧。”
简嬷嬷低着头,嘴角上扬,会心的应道,“是,世子妃娘娘招呼的老奴记下了。”
随后便带着羊子去了厨房。
秦相可是窝了一肚子火啊,那没盐没调味料的饭菜,还能吃吗?方才,他不过是为了堵一堵阮二月,才那样说的罢了。
适当的清淡一些,确实可以接受。
可是,什么调味料都没有,怎么吃啊?!
秦相终究是认了输,铁青着脸站起身,冷声道,“算了,瞧你们一个个的脸色这么难看,不过就是吃你们几口肉、几口饭菜罢了,竟然脸色这么难看!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必死皮赖脸的赖在人家府上讨饭吃了,咱们回府!”
挥了挥手就准备离去,颇有些灰溜溜的模样。
“秦相请留步。”
夏侯尹得了阮二月指示,轮椅一动就拦在了秦相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阮阮都已经吩咐厨房准备饭菜了,秦相这个时候离去,莫不是嫌弃我们王府饭菜不能入你的眼不成?”
“不要铺张浪费,秦相还是等用了午膳再走吧。”
秦相身子一顿,但只要一想起那没有一点味道的饭菜,咽了咽口水,大手一挥,“不必挽留了!先要赶我们走的是你们,现在要留的也是你们。我们也就不在这里讨你们嫌弃了,我们这就走!哼!”
倒真是把厚颜无耻的功力发挥到最极致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为自己的恬不知耻找理由。
见秦相果真要走,秦夫人也赶紧站起身,“莎莎,咱们走吧。”
秦莎莎不甘心,赖在地上不肯起身。
阮二月犯了个白眼,只觉得好笑得很。秦莎莎都多大的人了?比她还要大上一岁吧,竟然还这样幼稚,竟然玩起了赖在地上撒泼的举动!
秦莎莎拼命的摇头,拽着秦相的腿不肯起身,嘴里嚷道,“父亲,母亲,表哥这样热心的留咱们用午膳,咱们就留下用过午膳再回府吧?”
见秦相不为所动,秦莎莎有些泄气的撂开手,赌气道,“若是你们执意要走,那你们就先走吧。反正,我要用过午膳再回来。”
能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能多蹭在夏侯尹身边多一会儿是一会儿。
哪怕是不要脸,她也认了。只是,别人都已经成亲了,夏侯尹对你也是一点情意都没有。
阮二月止不住的摇头,姑娘啊,依着你的姿色身份何必如此执着?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非要爱上一个有妇之夫,更何况是一个那样讨厌你的男人呢?
真是爱的太……下作。
虽然,你确实是太令人讨厌的。自己男人被别的女人这样执着的惦记着,阮二月一边自豪自己的男人有魅力,一边却又苦恼这些个赶不走的狂蜂浪蝶。
秦相气得胡须甩了好几圈儿了,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着秦莎莎,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赶紧起来咱们回去,还留在这里任人耻笑么?!”
被秦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辱骂,秦莎莎委屈的直哭。
这时,只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哟呵,今儿个靖王府可真是热闹啊!倒是本公子来的不巧了,不知道我方不方便来蹭个午膳呢?”
苏钰手里摇着一把竹扇,晃悠晃悠的抬脚走了进来。
见秦莎莎赖在地上哭个不停,苏钰砸了咂舌,“啧啧,秦相啊!我说这好歹也是你自己的女儿,你怎么能开口这样骂她呢?真是过分!”
说着,又一把搀扶起秦莎莎,摇头道,“人家尹世子和世子妃可是极为欢迎你们留下用午膳的,哪里像你说的任人耻笑了?不说别的,就说本公子这会子来蹭饭,依着世子妃热情好客的性子,绝对不会把本公子赶出去的。”
“对吧,二月?”
一把将脸色有些微红的秦莎莎推到秦相身边,苏钰凑到阮二月跟前,挤眉弄眼的问道。
只是还不等他近了阮二月的身,夏侯尹便伸出手,一把将苏钰扯了过来。随后,将他也推到了秦莎莎身边,阴沉着脸,“想要蹭饭,就趁早规矩的坐一边儿去!”
靖王妃见几个孩子打打闹闹,心里的雾霾也消散不少,赶紧伸出手打圆场,“苏公子请坐,来人,上茶!”
唯独没有搭理站在正厅中央的秦相三人,也不喊他们再坐下,也不招呼人上茶。就这样晾着他们,让三人当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第203章 秦相的算计,苏钰发难
很快,简嬷嬷便进来说饭菜备好了,几人移步饭厅。
秦相咬着后槽牙,硬是被苏钰“热情”的给拽去了饭厅,又被苏钰给押着坐下来,此时是跑也跑不了了。
索性,秦相也就不想着逃跑了。
毕竟,他原先是有那打算,要将秦莎莎嫁给苏钰的。
可是文国公那个老狐狸,每次都打着“做不了主,要让苏钰自己做主”的旗号,将他三言两语的给忽悠回来。至于周王妃那里,还有文国公府人,秦夫人也提及了几句,她们也都婉拒了。
说什么,苏钰的婚事他要自己做主,她们也是做不了主的。
虽说心里窝火,可是只要一想起文国公府的身份,还有苏钰那在京城中流传十八年的品行。就连皇帝都让他三分,秦相也就不敢再提这话了。
他也只是从众人口中听说了苏钰的事迹与品行,自己是从来没有与他正面打过交道的。
只是今日一见,苏钰并非像传闻中的那样,什么“京城小恶魔”倒像是形容夏侯尹的。人家苏钰明明对他很是热情,也很“尊敬”,哪里有半分京城小恶魔的影子?
于是,秦相原本泄气的不敢再算计着让秦莎莎嫁给苏钰的心思,在今日见到苏钰后,又开始小心翼翼的活泛起来。
且不说人家苏钰身份高贵,就是那长相,也是足以与他们家秦大小姐相配的。更不用说,这性子可是比夏侯尹那阴测测的性子,讨人喜欢多了!
日后若是秦莎莎真的嫁进了文国公府,他们相府,可是在朝廷中、在京城里更加立足坚定了!
因此,秦相也就势稳稳的坐了下来。
他左边隔了一个位置是苏钰,右边是秦夫人。秦夫人挨着的又是靖王妃,靖王妃身边是阮二月,阮二月旁边坐着夏侯尹。夏侯尹的右手边,又是隔了一个位置,是苏钰。
秦莎莎暂时还没有落座,看着苏钰一个人单独坐在旁边,他的左右两边都没有人坐。
秦相眼睛都眨巴的直流眼泪了,示意秦莎莎赶紧坐在他与苏钰身旁。这一来二去的,让两个人培养一下感情也就罢了。他也可在旁边添上一把火啊。
谁知,秦莎莎捏着衣袖,一屁股就坐在了苏钰的左手边,也就是夏侯尹的身边。
众人的神情都有些微妙。
苏钰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阮二月,皱了皱眉,对着秦莎莎不客气的道,“秦大小姐,本公子与尹世子都是男子。且尹世子已经成亲了,你坐在你我中间,是否有些不合适?!”
哼,若不是为了阮二月……还有,他不抢着开口的话,恐怕夏侯尹又要说话了,可不能让他抢了先!
说罢,得意洋洋的看了尹世子一眼,又邀功似的对着阮二月直抛媚眼。
阮二月不以为然,只与靖王妃低低的说着话。
秦莎莎被苏钰这毫不留情的话给羞得满脸通红,但又不愿站起身来,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尹世子是我表哥,咱们又不是外人。我与他坐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就不能往旁边移动一下么,非要空两个位置,这不摆明了让别人不能落座?”
“呵……好一个表哥,好一个外人。你表哥都已经成亲了,更不用说男女有别,于你来说更是应该拉开距离了。你这样死皮赖脸的坐在他身边,难不成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苏钰摇着扇子,慢悠悠的说道,“本公子有洁癖,不喜欢陌生人坐在我身边。所以,秦大小姐,请起吧。”
满脸不屑的轻蔑笑意,顿时让秦莎莎又羞又恼。
秦相虽想发怒,但碍于苏钰的身份。还有他心里的小算计,连忙对着秦莎莎喊道,“莎莎,苏公子说的没错,你还不坐过来。”
见秦相脸色严厉,秦莎莎也只好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朝着苏钰与秦相身边的空位走去,嘴里却抱怨道,“表哥是男的,父亲还不是男的!”
瞧着这话的意思,便是宁愿与夏侯尹坐在一起,也不愿与秦相坐在一处了。
当下,秦相与秦夫人的脸色可是好看的很呐。
苏钰见秦莎莎正要落座,一脚将凳子勾到了后面,皱着眉说道,“秦大小姐莫非是耳力不行?本公子说了,不喜欢与生人坐在一起,我有洁癖的!”
“你……苏钰,你别欺人太甚!这又不是你文国公府,你凭什么在这里如此蛮横无理!”
被苏钰戏弄的简直要哭出来的秦莎莎,跺了跺脚,指着苏钰气得脸色通红的骂道。
见此,秦相也急了,生怕秦莎莎得罪了苏钰。
也顾不得为方才秦莎莎说的那些话生气了,连忙拽着她就塞在秦夫人身边。简嬷嬷面无表情的抬来一只小凳子,秦夫人忙按着秦莎莎坐下。
这时,秦相才赔笑着对苏钰道,“苏公子,小女……”
苏钰满意的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两个空位,也不与他计较了,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本公子又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来来来,吃菜吃菜。”
瞧着他倒是比秦相把自己当靖王府的主人的谱儿当的更像了,靖王妃、夏侯尹与阮二月,靖王妃正宗的三个主人倒是坐在一旁,一句话也没说。
不过,瞧着秦相在苏钰面前吃瘪,阮二月心情还是蛮不错的。
几名小丫鬟手脚麻利的上好饭菜,按照简嬷嬷背后的嘱咐,将几盘无盐、无调味料的菜式全部放在了秦相面前……
闻着大家挑动的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而自己面前清淡的下不了筷子的几盘菜,秦相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就不该故意找阮二月的茬。
这会子,也就不至于连口饭菜都吃不下了!
阮二月一边津津有味的啃着一只鸡腿,一边笑的好不“热情”的对着秦相问道,“哎呀,秦相怎么还不动筷子?莫非,是咱靖王府的饭菜不合秦相的口味?可是你说的你嗓子不适,要吃些清淡的才行呢。”
说罢,更是美滋滋的吮了吮手指,赞叹道,“这厨子真是好手艺!”
第204章 请出王府,买凶杀二月真相
秦相的表情有些难看,对着阮二月面前美味可口的菜肴吞了吞口水,便听到苏钰接话道,“本公子倒是觉得靖王府的
饭菜味道很好,想必秦相是不会挑食的。”
说着将秦相面前的菜盘子往秦相面前推了推,轻笑道,“秦相,请吧。”
秦相这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但碍于苏钰在场,又是他故意给自己推过来的。一心想要秦莎莎嫁给苏钰的秦相,此时也只能委屈自己了。
拿起筷子狠命的挑了一大筷子无味的素炒青菜,放进嘴里面色痛苦的咀嚼着点头道,“不错,不错,确实美味……”
嘴里苦涩的青菜成功的使得秦相一张老脸皱成一团,却还是心口不一的点头称赞。
阮二月冷笑着瘪了瘪嘴,继续吃自己面前的饭菜。不过却还是从食物堆里抽出时间来看了苏钰一眼,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多大了还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只要一想起昨晚与夏侯尹洞房时,苏钰带着人在外面听了大半夜,这心里就止不住的窜起了一股怒火,恨不得扒了苏钰这个死无赖的皮!
这顿午膳,就在众人心情各异的情况下结束了。
饭后茶,秦相吃了一肚子的白米饭,这会子茶水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灌,恨不得用茶水淹没自己所经受的戏弄……
见苏钰与夏侯尹坐在一起在聊些什么,阮二月又与靖王妃坐在一起轻笑着谈论事情。秦相三人尴尬的坐在那里,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一来惦记自己的算计,二来也确实是因为不想这样尴尬的坐在这里。
秦相放下茶杯,尴尬的开口问道,“苏公子啊,早就听闻苏公子在外游历多年,才回京城的。想必,苏公子定是见多识广,不如就给咱们说说你在外游历时,都经历过什么有趣的事情啊?”
说着,又对秦莎莎挤了挤眼,示意道,“莎莎,你不是一向景仰苏公子为人洒脱么?何不与他多谈谈,年轻人嘛,多聊聊也就成了朋友了。”
真是昧着良心说话呢,明知道秦莎莎对夏侯尹一片痴心,却非要说什么景仰苏钰为人洒脱。
秦莎莎之前也算是接受了以后可能会嫁给苏钰的事情,这会子见秦相这样说,纵使心里百般不愿意,但还是勉强笑道,“对啊,莎莎很是景仰苏公子的性子。不如苏公子也给咱们说说,你遇到过什么好玩的事情吧?”
这父女二人一唱一和的,想要将气氛改变,将重心拉扯到他们身上来。
而偏偏,苏钰又是个直来直往,不怕得罪人的性子。
“哦?本公子与秦大小姐不熟吧?咱们素未谋面,你哪里去景仰本公子的为人了?再说了,本公子性子也不洒脱,相反,不过是个斤斤计较的小人罢了。”
苏钰抬起头,挑眉瞟了一眼秦莎莎,毫不在意的说道。
他才没有那么好的心情,陪着这样讨厌的人唠嗑。说到底,也是不愿意花这份心思,不喜欢的人自然与他不相干咯。
被苏钰这样毫不留情的拒绝,秦莎莎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阮二月实在是不想与这些人虚与委蛇的,找了借口让靖王妃将秦相几人“请”出了靖王府。
这一家子人,处处为难夏侯尹与靖王妃也就罢了,偏偏在她与夏侯尹成亲的大喜日子,还来靖王府闹事,真是让阮二月更加厌恶他们。
秦相三人出了靖王府,脸上的神情简直像要吃人一般。
秦莎莎手中的锦帕也被她拉扯的变了形,坐上马车便开始咬牙骂道,“我呸,她阮二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低贱庶女罢了,如今嫁给我表哥,就当真以为自己麻雀变凤凰了,竟敢如此作践本小姐!”
“哼,前两次失了手,没有要了她的贱命。白白的让她活了这么久,竟然还敢如此对我!这一次,若是不要了她的贱命,本小姐就不姓秦!”
三人坐的是一辆大马车,听到秦莎莎这样说,秦夫人脸色慌乱的忙去捂了她的嘴,嘴里低声念叨着,“哎哟我的小祖宗,这会子说这些做什么?!”
秦相脸色也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揭开马车帘子往外面看去。
只见已经距离靖王府很远了,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想必秦莎莎刚才的话是没有人听去的。心下送了一口气,但还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将马车帘子往下一放。
转过头来瞪着秦莎莎,没好气的责骂道,“你还有脸在这里说这些话!瞧瞧你现在,真是越长大越活回去了,不给我涨一点脸!反而还连累的为父在外被众人耻笑,没出息的东西!”
骂完后,又见秦莎莎瘪着嘴一脸委屈,秦相心里又软了软,压低声音说道,“行了行了,别哭了。这件事情咱们回去再说,前两次都失败了,这一次要从长计议……”
“送”走了三尊大佛,靖王妃也说自己昨晚没有休息好,这会子头痛的紧,想要去歇息一会儿。
正厅里,就留下了阮二月、夏侯尹与苏钰三人,三个年轻人的天下啊。
阮二月与夏侯尹坐在一处,恶狠狠地瞪着苏钰,咬牙切齿的骂道,“苏钰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亏得你今日还有脸来王府,你难道就没想过,你会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么?!”
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就恨不得撕了苏钰笑意吟吟的厚脸皮!
苏钰放下手里的茶杯,笑的愈发开心起来,“哎呀小月儿别生气嘛,不就是偷听了你们洞房么?又没有戳破窗户纸专门偷看来着……”
话还未说完,苏钰便被夏侯尹阴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今日府中事务繁忙,咱们没时间与你闲聊。苏公子,没事就请回去吧。”
“夏侯尹你别欺人太甚了啊,我可告诉你。”
苏钰冷哼着憋了瘪嘴,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将夏侯尹可是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你个夏侯尹,沾染了我心爱的小月儿也就罢了!这会子,竟然连说话,都不允许我与小月儿多说几句么?!不就蹭了你家一顿饭么,至于赶我出去么?
但见阮二月不悦的眯着眼睛,苏钰干笑两声,从怀里掏出一物放在桌子上,连忙一溜烟消失了,“那个,我想起府中好像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们先忙啊,我改日再来看你们。”
第205章 入宫敬茶?凭啥?
阮二月与夏侯尹身边难得清静下来,这会子两两相望,想起昨夜之事,阮二月还是有些尴尬的撇过了头。
一转头,修长的脖子就露了出来,甚至被阮二月故意遮掩的红痕,也显露在了夏侯尹眼前。
夏侯尹喉咙动了动,眼神愈发暗沉起来,嗓子干干的有些沙哑,伸出探向阮二月脖子上的红痕,嘴里轻声唤道,“阮阮,痛吗?”
偏偏,有人不识趣。
只见苏钰去而复返,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眼神也有些晦暗。但想起自己今日来的正经事情还没说呢,又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对了,昨儿夜里我姐姐让我转告你们一件事情。”
“她无意间听到皇上和太后在商议,说你们俩何时进宫敬茶最合适。皇上的意思是今天,太后的意思是明天。我姐姐说,无论如何,这进宫一事是摆脱不了的,但也是最为棘手的一件事情,所以让你们最好是好好准备。”
苏钰就着方才喝过的茶杯继续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让自己膨胀的嫉妒被小小的扑灭一些,这才冷哼着站起身,“好了,话我已经转告给你们了,至于要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吧。告辞,不送!”
说罢,起身潇洒的离开了。
阮二月与夏侯尹面面相觑,方才夏侯尹眼中的暗火也消失了,此时只剩压抑的怒意。
“好啦,有什么好生气的?虽说我也不知道夏侯朱和太后为什么非要叫咱们进宫,可是,既然棂月这样叮嘱咱们了,想必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阮二月轻轻握住夏侯尹的手,轻声埋怨道,“哼,也不知道宫里的人都是怎么了。我们凭什么要给他们敬茶?他们又不是咱正经的直系长辈。”
都还没给靖王妃敬茶,没去给靖王磕头上香。没回门给阮宏伟敬茶,没给顺和太夫人敬茶,却偏偏被算计着进宫给他们敬茶,凭啥?!
阮二月心里可是十万个不乐意。
夏侯尹抬起头,轻轻回握了阮二月的双手,低声安慰道,“好啦,你若是不愿意去,咱们不去就是了。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散散心好不好?”
任凭你夏侯朱有多大能耐,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难不成你还要故意施压?十年前我年幼无知,毫无权势,眼睁睁看着父王惨死在菜市口,血流满地,最后却是连尸首都不允许下葬皇室陵园。
正是因为我年幼,也便任由你伤害我,害的我十年来不能行走一步;
连累的母妃十年来展笑颜的次数屈指可数,整个靖王府被禁足,被关在这偌大王府里。整日里与阴沉、安静的下人为伴,这些他都忍过来了。
如今,他有了心爱的妻子,还有早生华发的母妃。他夏侯尹,绝对不会再像十年前一样任人宰割,任凭夏侯朱摆布而毫无还手之力!
见夏侯尹神情微变,阮二月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由的趴在他肩膀上,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他毕竟是皇帝,即便是我不想去,但也不能由着我任性呀。”
阮二月轻声分析道,“如今咱们两府成了亲家,甚至连带着我娘亲与沈府也牵连其中。现在的局势,还由不得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
“夫君,答应我,这么多年你都忍过来了,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一点小事,就让你这么多年的隐忍功亏一篑。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帮着你夺回你自己应有的。”
阮二月坚定的说道。
这里的夺回应有的,倒不是什么皇位啊什么的,毕竟夏侯朱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皇帝。阮二月指的,便是夏侯尹失去的这十年自由,以及行走的能力。
一切的一切,都要找夏侯朱与太后,悉数夺回。
况且,阮二月说的没错,如今他们几府因为她与夏侯尹成亲的缘故,早已结为一体……不管内里究竟是什么关系,可是至少在夏侯朱眼中,在外人眼里,他们几府早已是一家人。
若是其中一家有事,其他两家,又怎能独善其身?
左不过,在多疑的夏侯朱眼中,他们几府如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些话以前阮宏伟在府里教导过她,但是她自己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情自然也能明白,此时这样说,也确实是出于真心。
夏侯尹本想说些其它的,但是一听到阮二月第一次叫他夫君。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哪里还想着做其他事情?
见夏侯尹双手又不老实起来,阮二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却还是气喘吁吁的擒住他的一双大手,没好气的低声斥道,“胡闹!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昨晚已上瘾的夏侯尹,此时根本控制不住,就势在阮二月的手上轻咬了一口,低声笑道,“娘子说的是,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回听竹园……”
话音刚落,便猛地起身,抱着阮二月,眨眼消失在了正厅里。只留下两杯温热的茶水,以及还转动不停的轮椅。
方才夏侯尹那一轻咬,阮二月只觉得一股电流从手背就窜进了心里。小腹处涌起一股热气,浑身酥软的瘫倒在夏侯尹怀中,不能拒绝他此时的热情。
待夏侯尹神清气爽的准备起床时,才发现先前回来的匆忙,轮椅还在正厅呢。
才叫了纪安去正厅推了轮椅过来,而自己,趁着这会子空当,仍旧不放过阮二月。
见她软绵绵的趴在床上,又是好一番的欺负……
瞧着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夏侯尹便让阮二月就在床上躺着,他去吩咐厨房晚上做些清粥小菜。顺便啊,给靖王妃也炖点补汤,补补身子。
这段时间忙着他们俩的婚事,靖王妃也很久没有好好歇息过了。
阮二月倒是不想在床上躺着,前几日因为脑子里面有淤血之事,可是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躺的她浑身无力的紧,四肢都像是退化了。
她又来了精神,半坐着身子,冲着夏侯尹问道,“现在天色还早着呢,不如你带我去给父王磕头上香吧!”
第206章 公公提醒,其中必有蹊跷
“现在去给父王上香?”
夏侯尹皱了皱眉,“天色有些晚了,你也累了,我改日再带你去。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厨房看看。”
说罢,见阮二月不开心的挑眉,夏侯尹又凑上前亲了亲她额头,捏了捏脸颊轻声哄道,“乖,听话。”
方才她明明才说了现在天色还早着,夏侯尹却说天色有些晚了……
像是其中有什么曲折吧。
阮二月点点头,又重新躺了回去。立刻又连忙坐起来,一边穿衣,一边说道,“躺的浑身不舒服,我也出去走动走动,活动一下筋骨吧。”
“母妃这几日也累了,我给她炖点补汤。”
靖王妃对她很好,今日见靖王妃神色有些憔悴,阮二月有点心疼。
二人刚收拾好,准备去厨房,便见靖王妃身边的绿芜快步走进了听竹园。
“世子爷,世子妃,曲公公来了。这会子,王妃正在正厅接见他呢。”
“他来做什么?”
虽然已经猜到曲一方此时来靖王府,定是夏侯朱吩咐出来传旨,让阮二月与夏侯尹明日进宫之事。但即便如此,阮二月还是皱了皱眉头,轻声问道。
绿芜摇了摇头,面色也有些疑惑,“奴婢不知,打量着曲公公的神情,想必是因为世子爷与世子妃而来的。王妃吩咐奴婢,让世子爷与世子妃赶紧去正厅。”
“你先过去,就说我们马上过来。”
阮二月吩咐道。
绿芜点点头去了,阮二月与夏侯尹相视一眼,吩咐雀儿去厨房盯着,给靖王妃炖点补汤。随后,夫妻二人这才去了正厅。
见二人进来了,曲一方眼神变化有些微妙,但还是站起身,满脸笑意的恭喜道,“世子爷与世子妃喜结连理,奴才昨儿随皇上走得匆忙,也忘记道喜了。恭喜世子爷与世子妃新婚大吉,早生贵子啊。”
这话若是旁人来说,阮二月与夏侯尹倒是十分受用。可偏偏是曲一方说出来,二人脸色也就是淡淡的了。
且不说十年前靖王府与夏侯尹出事,皆是曲一方亲自出来传旨,也是他亲手给夏侯尹灌下的那杯毒酒,让靖王府的人反感他。就凭他一个太监的身份,说这话未免也太让人厌恶了。
不像是恭喜,倒像是有其他深意似的。
靖王妃脸色也有些难看,“嘭”的一下便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阮二月抿了抿唇,与夏侯尹坐了下来,这才淡淡的说道,“借曲公公吉言了,不知曲公公今日出宫来王府,可是有何要事?”
见是阮二月问话,曲一方神情变了变。
首先,看来这靖王府渐渐的竟然还是阮二月管家做主了呢……其次,就论顺和太夫人的身份,曲公公也不敢得罪阮二月啊。
他忙带着笑意也坐了下来,语气比先前恭敬许多,“回世子妃,今儿奴才出宫,是奉了皇上旨意,让奴才给世子爷与世子妃带一句话儿。皇上知道,今儿秦相爷一家子在王府,想必也是恭贺王府喜事的。所以,皇上成全了你们亲戚间的情分,不曾扰了今日的时间。”
曲公公语气顿了顿,继续说道,“太后与皇上的意思是,让世子爷与世子妃明儿进宫给太后磕头。顺便,去皇陵给先皇与先皇祖师爷磕头,让他们在天之灵,知道这件大喜事呢。”
啧啧,好一个巧嘴的太监!
若是说明儿进宫给太后磕头敬茶的话,依着夏侯尹如今的脾气,定是要直接赶了他滚出王府才是。
偏偏,曲公公伶牙俐齿的一张嘴,将这样的事情,说成了给太后磕头。纵使是这二人不愿进宫,可曲公公还在后面加了一句,去皇陵给先皇与先皇祖师爷磕头!
如此一来,夏侯尹与阮二月,还能怎么拒绝?!
只是,今日曲公公这一番话,倒不是有意为难阮二月与夏侯尹了。
如果是以往的话,他只是传了话就走人。不管你们愿不愿意进宫,这是你们的事情,反正他的话是带到了。就算你们不进宫去吧,太后与皇上追究起来,也不关他的事情。
只是今日,阮二月的身份可是不同以往了。有顺和太夫人在背后撑着,谁敢将她怎么样?
再说了,曲公公以前,可是受过顺和太夫人的恩惠的。哪怕不是敬畏顺和太夫人的身份,就为着给他的恩惠,他也得报了这个人情才是。
所以啊,他这样说的目的,便是让阮二月明白,明日进宫是必须要去的。
因着还有其他人在场,话他也不能说的太过明白。这若是与他随行的宫人将此事禀告夏侯朱与太后,恐怕他回宫的日子也不甚太平,因此也只能如此委婉的提醒阮二月。
靖王妃、夏侯尹与阮二月皆是明白人,听到曲公公这样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虽不知曲公公为何要提醒她,但是阮二月面色还是有些感激的点点头,“是,曲公公的话咱们明白。明儿一早,本世子妃与世子爷便进宫去,也不留公公用晚膳了,请回吧。”
见阮二月明白,曲公公点点头,告辞去了。
送走了曲一方,靖王妃这才面色阴沉的坐下来,缓缓说道,“虽不知曲一方为何会突然起了善心提醒,但是明日进宫一事,怕是还是不太平。”
“近半年来,许是咱们王府,行事太过张扬高调,引起太后与皇上的警惕了吧……”
靖王妃叹了一口气。
夏侯尹看了一眼阮二月与靖王妃,忽的笑了一声,“母妃不必担忧,即便是不太平,但是,至少是眼下,他们还不敢光明正大的将咱们怎么样。”
阮二月本想让人传信给顺和太夫人,将此事告诉她。但是转念一想,若是被顺和太夫人知道了,恐怕又要为自己的事情着急了。
瞧着她与太后、夏侯朱的关系甚是亲密,但是此事牵扯到了她这个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女儿,顺和太夫人定是会向着她的。如此一来,恐怕顺和太夫人就要与太后等人站在对立面了,她不想让自己的娘亲为难。
因此,也就歇了这个想法。
第207章 拆散夫妻俩,二月疑惑
天儿一亮,整个王府就忙开了来,为着夏侯尹与阮二月今日进宫之事。
阮二月是新妇,但到底是皇家的媳妇。
即便是如今还没赐封诰命,夏侯尹也还没正式继承靖王的官衔。但是,因着如今身份不同了,她们成亲后第一次进宫磕头,所以阮二月必须得穿着严谨的世子妃服制。
只是,先前并没有想到夏侯朱会如此正式的传旨让他们进宫,因此也还没有备下世子妃的服制。
这个时候这样匆忙,哪怕是连夜找了京城最好的绣娘,怕也不能在一夜之间将她的世子妃服制赶制出来。
所以,靖王妃昨儿夜里便打开尘封已久的嫁妆箱子,将自己曾经刚刚嫁给靖王时的世子妃服制翻了出来,亲手给阮二月拿来了听竹园。
也是巧合得紧,一件衣裳穿在阮二月身上不大不小,不送不紧。刚刚合适,简直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似的。
靖王妃原本不放心他们俩人,想要陪同他们一起进宫,但无奈,这段时间都没有休息好,所以靖王妃精神很不好。整个人也有些憔悴,阮二月给她开了药方子,便叮嘱她在府中好生歇息。
天色刚擦亮,靖王府的马车便晃悠悠的启程,朝着皇宫去了。
阮二月打了个呵欠,困意十足的靠在夏侯尹怀中,眯着眼睛继续大睡。叫她这个重度赖床分子,这样早进宫去,简直是要了她的老命!
偏偏不能舒适的躺在马车内呼呼大睡,就怕到了皇宫,雀儿梳理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发髻给睡乱了。到时候就算是要打理,也没那个多余的时候啊。
所以,只能这样靠在夏侯尹怀中小眯一会儿。
夏侯尹双手环着阮二月的肩膀,尽量使自己的姿势,让阮二月靠的更加舒服一些。瞧着她眼底下的乌青,即便是扑着粉面,也能看个清楚,心里就泛起一阵心疼。
但这个时候外面还是雾蒙蒙的,饶是马车再舒适防震,可不知怎么今日这平坦的路面上多出许多大一点的石子来。
天色还看不大清楚,纪安这个技术如此高超的马夫,也不能控制马车不能碾上这么多的石头啊。
一会儿马车就震一下,一会儿就震一下,震得阮二月鼻子碰到夏侯尹的下巴,硌的生疼。
终于是完全睁开了眼,伸手撩开马车帘子往外面看去,不进埋怨道,“哼,夏侯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样早便传咱们进宫去。瞧瞧,外面行人都还没有,人家都还在家里舒服的睡大觉呢,就咱们这样命苦!”
夏侯尹伸手拉过她的手放下帘子,将她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又拉着她靠在自己怀里,这才温声道,“别去吹那冷风,当心着凉了,可不是好玩儿的。”
“快到了,你先忍忍,再睡一会儿。到了我再叫你,嗯?”
“不睡了,饭也没有吃,觉也没有睡好,哪里有精神去对付他们?夏侯朱这个混蛋,明明知道昨儿秦相在王府就是找麻烦惹事的,偏偏还随后什么亲戚间的情分,我呸!”
阮二月眯着眼睛轻轻地啐了一口,又瘪着嘴巴不情愿的嘟囔道,“先可说好了,我这人脾气上来了,不管是谁都不会给脸子的。若是宫里有谁要招惹我,我会尽量忍着不给咱王府招惹麻烦。但若是过分了,我可是会发脾气的。”
“到时候,哪怕是下旨赐我一死也好,还是怎么的,我都不会连累你们的。只要啊,不让我受那些个小泼妇的窝囊气就行。”
夏侯尹认真的听着阮二月说完,这才低低的笑了几声,双手无意识的拍打着阮二月的肩头,“好啦,随你怎样都行,哪怕是你不开心一把火烧了皇宫,也行。”
“不管你做什么事情,都有我呢。再说了,我怎么会让别人欺负你,让你受那些个窝囊气?万事都有夫君在,你尽管做你自己想做的,好不好?”
阮二月猛地抬起头,凝视着夏侯尹宠溺的双眼,心里一阵感激。
方才那些话,不过是她为了打发困意,胡乱说的。没想到夏侯尹竟然会如此认真的听她说完,还给了她这样满意的答案……这样好的夫君,叫她怎么不爱!
如果在宫里受了委屈,她知道如今夏侯尹还没准备好,当然会忍着。无论如何也会忍着,不会给夏侯尹添一丝麻烦的,谁知道夏侯尹竟然放进了心底。
阮二月有些感动的吸了吸鼻子,眼睛酸涩的趴在夏侯尹怀中,不再言语。
说话间,已经到了城门口了。
一路顺利的进了皇宫,二人刚下了马车,便见曲公公与马嬷嬷俱是等在了这里。见二人下了马车,连忙迎了上来。
“世子爷,世子妃,皇上说了,世子爷进宫后先去勤政殿,他有要事要与世子爷商议。世子妃则先去坤宁宫拜见皇后娘娘,随后与皇后娘娘同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
曲公公半低着头,朗声说道。
哟呵,这一进宫,第一件事情便是拆散他们夫妻俩,各干各的?
只是,曲公公这套说辞倒也找不出漏洞来,夏侯尹是男人,出入后宫自然得谨慎。阮二月嘛,去拜见一国之母与太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呢,夏侯朱早早的命夏侯尹上早朝参与政事,夏侯尹一向是视为耳旁风,从来没有执行过。不知今日,夏侯朱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竟然要与夏侯尹商议?
阮二月有些担心的对着夏侯尹皱了皱眉,夏侯尹却只是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低声嘱咐道,“我去去就来找你。”
示意她不要担心。
曲公公在一旁轻轻咳嗽,对着阮二月使了个眼色。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依着阮二月猜想,恐怕定也是让她放心的意思,也就点头任由夏侯尹与曲公公去了勤政殿。
她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两日以来,曲公公对她的态度简直与从前相差千里。对夏侯尹,也是恭敬了不少。
这其中缘由,一时之间她还真是捉摸不透呢。
“世子妃,咱们走吧。”
耳旁传来马嬷嬷的说话声,阮二月定了定心神,随着马嬷嬷去了坤宁宫。
第208章 自信满满,太后又要作妖
“当真是新婚燕尔呢,世子爷对世子妃娘娘当真是极好的!即便是老奴看了,也是羡慕不已呢。”
去往坤宁宫的路上,马嬷嬷忽的对阮二月说了这么一句,“不过,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老奴有一句话想要提醒世子妃,不知当讲不当讲……”
阮二月皱了皱眉,她与马嬷嬷也不过就因为面见商皇后,所以有过几面之缘。纵使马嬷嬷对她态度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她们,也没熟到谈论这些事情的地步吧?
再说了,按照身份来讲,她与忠心伺候商皇后的马嬷嬷,可也算是敌对态度吧。至少,也算面和心不合的那种。
马嬷嬷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倒是搅乱了阮二月的心情。不知她到底想要说什么做什么,但是,阮二月还是点点头,“无妨,有什么话,嬷嬷请讲。”
马嬷嬷笑了笑,这才低声道,“呵呵,只怕老奴这一句话,依着世子妃娘娘的脾气,不太爱听呢。”
见阮二月只是皱着眉头,神情变化倒不大,示意她直说便是。
马嬷嬷这才四下看了看,快走一步走到阮二月身边,伸手去摘阮二月面前的一朵早开的绿菊,嘴里道,“世子妃既然喜欢这朵花,老奴来摘便是,仔细扎了世子妃的手。”
随后,趁着摘花的举动,凑到阮二月耳旁低声道,“世子妃不必担忧,老奴乃是石嬷嬷的好姐妹。石嬷嬷让老奴提醒世子妃,这几日,太后可是有意给周王赐几名长相端正的女子做姨娘,以免周王妃一人独霸周王的恩宠呢……”
阮二月瞳孔微张,很快便恢复平静,伸手接过马嬷嬷递上来的开的正艳的绿菊,莞尔笑道,“多谢嬷嬷,我瞧着,这整个御花园万花齐放,可只有本世子妃手中这一朵早开的绿菊,最是鲜艳缤纷呢!有一句诗倒是形容的最好……”
朱唇轻启,“‘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言外之意,便是她明白嬷嬷的提醒了。
纵使太后见她与夏侯尹恩爱,想要从中作梗,日后赐姨娘啊什么的。也要看看她阮二月同不同意!哪怕是整个王府塞满了女人,她也是有法子收拾的。
瞧着阮二月脸上带着浓浓的自信,马嬷嬷心底忽的一震。
即便是再有怎样的艰难困阻,摆在这样自信刚强的女子面前,只怕也会轻而易举的便解决掉。不论其他,就凭在皇后掌管的后宫里,阮二月身为一名世子妃,敢说出这样的比喻,都叫人佩服赞叹!
她不着痕迹的点点头,见身后跟着的宫女距离有一段,这才轻声道,“石姐姐乃是老奴几十年的好姐妹,您与她交情不浅。石姐姐出宫前叮嘱我一些事情,若是在宫里世子妃遇到什么事情,尽可找老奴便是。”
是了,因着阮静即将入宫做她的静妃娘娘,石嬷嬷早前便被夏侯朱派去了将军府,教导阮静规矩礼仪去了。
即便是她阮二月甚少进宫,可是日后免不了多多与宫里的人打交道。石嬷嬷不在身旁,但对她能有这番苦心,也让阮二月动容不已。
而且,马嬷嬷既然这样说了,证明与石嬷嬷交情确实也不浅。瞧着马嬷嬷真诚的神色,感激的同时,阮二月心底还是留有一分戒心,谁知道有朝一日,若是她与商皇后撕破脸皮的话……
因为她毫无保留的信任,马嬷嬷会为了商皇后将她置之死地,还是会为了石嬷嬷,反咬一口她的忠主商皇后呢?
阮二月便是这样的人,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毫不保留的真正信任一个陌生人。这一世,因着自己的信任,使自己吃了不少苦头,怎么还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阮二月面上感激的对马嬷嬷笑了笑,嘴里却道,“有嬷嬷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多谢……想必皇后娘娘也等了许久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坤宁宫吧。”
到了坤宁宫,商皇后也正收拾好,见阮二月来了,仍旧是像前几次一样亲热的招待她。
二人坐了一会子,寿康宫便来人了。
说是太后这会子已经起床了,正在准备早膳,特命人前来坤宁宫相请,让商皇后与阮二月一同前去寿康宫用早膳。
商皇后便放下手里的茶杯,亲热的携着阮二月的手,去了寿康宫。
这是阮二月第二次进寿康宫,第一次是被人押着,就连寿康宫长什么样儿都没有看清楚。便被打的昏迷不醒的,被夏侯尹匆匆赶来,接回了将军府。
这一次,阮二月粗粗看了看,不愧是太后。
这整个寿康宫先不说布局最是大气沉稳,就连这随处装点的饰物什么的,一看就是极难得的稀罕物儿。而且,来来往往的宫人们,比坤宁宫还多了一倍不止。
更不提,随处可见的带刀侍卫了。甚至,一进寿康宫的二进门,还看到旁边专门有供奉观音菩萨的殿宇……
如此,阮二月可就更疑惑了。
不是都说,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最是喜欢清静么?瞧着寿康宫如此夸张的阵势,简直比皇后的坤宁宫还热闹几杯,想必,也是比夏侯朱的勤政殿防御的还要严密呢!
阮二月心底冷哼一声,在心里狠狠的啐骂道,“这个老妖婆,定是平日里作恶太多,怕有冤魂索命,所以专门还供奉了观音娘娘保佑。或是,怕有人找她报仇,所以才有这么多的侍卫保护着。”
远远地,便看到一名小宫女站在三进门等着,见商皇后与阮二月来了,忙小跑上来请安,又说道,“皇后娘娘,世子妃娘娘,太后娘娘这会子有点事要处理。怕是暂时不能见你们,特命奴婢在此等候,先请皇后娘娘与世子妃娘娘去偏殿用早膳。”
唔?什么事情这样要紧,竟是如此巧合的赶在这样的关头要处理?有事也只命这样无品级的小宫女在这里传话,想必,是这老妖婆又要作妖了。
阮二月稍稍偏头,便见商皇后脸色极快的转变了一下,一丝不悦从眼中闪过。
第209章 想利用她,对付夏侯尹?
商皇后会生气,定是因为太后拿着阮二月做筏子收拾,顺带还将她的面子也给下了一道吧。
若真是有事,为何不在她们出坤宁宫之前便叫人来回话,让她们俩在坤宁宫用了早膳,等着她事情处理完了再过来寿康宫请安?
又或者,就算是半路拦截,先将此事告知她们也好。
偏偏,在她们已经进了寿康宫了,才让小宫女等在门口,将此事告诉她们。甚至,还是个毫无品级,身份低微的小宫女等在这里,简直是不把她这个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呢。
阮二月倒是无所谓,反正她对太后这个老妖婆早已没了好感。
只要不像上次,一进寿康宫便砸了她一茶杯,又不由分说的将她拖出去打了一顿板子,害得她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就好。就这样晾着她们,再好不过了。
商皇后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很快便拉了阮二月的手,笑意吟吟的说道,“既然母后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那咱们便先去偏殿用早膳吧。折腾了一早上,想必你也饿了。”
变脸如此之快,就连阮二月也自叹不如。看来,不愧是在后宫屹立数年不倒的中宫皇后!
二人用了早膳,又在偏殿坐着喝茶,喝了足足半个时辰。阮二月强忍着一次又一次想要去净房的冲动,对太后的厌恶更深了,心中将她骂了个千百遍。
终于是在她忍不住了,去了净房回来后,方才在门口给她们回话的小宫女又来了,说太后已经忙完了,在正殿等着二人呢。
阮二月不着痕迹的吁了一口气,看来,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
到了正殿,太后穿着庄重的太后服制,一脸高深莫测的坐在主位饮茶。
阮二月与商皇后行礼请安,她放下茶杯,给商皇后赐了座,并未叫阮二月起来赐座。就一直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盯着阮二月,许久,才叫她起来赐座。
“哀家以前倒是错怪了你,没看出来你原是个懂规矩的。不然,顺和也不会认你做干女儿了。既然你是顺和的干女儿,日后,哀家也就会把你当做自己的干女儿一样对待,只是……”
太后冲着阮二月淡淡一笑,眼中划过一道精光,“有些事情你现在肯定也很清楚,只要你乖乖听话,那么哀家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
哟,这是要打着亲情牌,利用她来做些什么事情了?
阮二月眼神一暗,心里约莫也是猜到了一些。能让太后说出这番话来,想必也就是夏侯尹的事情了,看来果真是靖王府这段时间有些高调,所以引起了太后与夏侯朱的警惕之心了。
只是,当真以为她阮二月是那种背信弃义、喜爱荣华富贵的肤浅女人么?
心里如此想着,但是为了今日不正面与太后起冲突,给夏侯尹带来什么麻烦。阮二月还是连忙站起身,乖巧的给太后行了一礼,“承蒙太后娘娘看得上,妾身很是感激。干娘曾说过,太后娘娘是个很好的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昨儿曲公公出宫传旨,让妾身与夫君今日进宫给太后磕头敬茶。”
阮二月也不正面接了太后的话,只摆明了今日进宫来的目的。
“是了,正是如此。”
瞧着阮二月如此会说话,太后脸上的笑意一顿,眼神也稍微变了变,但还是扬起笑意,挥着手吩咐道,“来人,准备茶水来。”
很快,一名名叫春花的宫女,便端来一杯热茶。秋月跟在身后,手里捧着蒲草团子。
阮二月敛下眉,恭顺的走上前,跪在蒲团上,给太后磕了三个头。
第一个头,心里默念道,“祝太后万事不顺,吃饭塞牙喝水呛喉,夜夜做噩梦。”
第二个头,“祝太后少活二十年,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亏心事,得到应有的报应。”
第三个头,“除却夏侯晴,宫里的所有人都会为自己欠下的孽债还账。害了靖王府,伤害了夏侯尹的人,得到千百万倍的报应,不得好死。”
磕完头,阮二月满脸笑意的接过春花手中的茶水,双手高高捧起递向太后,“太后娘娘请喝茶。”
喝了这杯不该你喝的茶,今晚你就拉肚子。
见阮二月笑的乖巧,太后还以为自己方才的威胁,阮二月听进心里去了,所以才对自己这么恭敬。
她满意的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假惺惺的亲自拉了阮二月起身,嘴里笑道,“嗯,是个好孩子。顺和眼光不错,挑了这么好个孩子做干女儿。”
许是想起了前尘旧事,太后眼中划过一丝缅怀的光亮,叹息道,“顺和有个孩子也好,只要你真心孝顺她,日后也少不得你的好处。你干娘这辈子命太苦,以后有你啊,哀家也放心一些。”
瞧着这话的意思,倒像是真心为了顺和太夫人好。
不管什么原因,既然她是真心挂念顺和太夫人。身为亲生女儿的阮二月,还是有些动容,咬了咬唇,将方才诅咒太后的最后一句,就是喝了这杯茶今晚拉肚子的话,默默地撤消了回来。
不论如何,如此令人厌恶的太后,也有稍微好的一面。
阮二月退回自己的座位上,听着太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商皇后也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话。她表面听得认真,时不时的参与一两句,其余时间都在思想放空抛锚。
不知夏侯朱叫了夏侯尹去,是有什么事情。
夏侯尹如今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再让人欺负她与靖王妃了。若是夏侯朱对他不利,或是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就怕夏侯尹不会再隐忍,做出什么事情来。
届时,就怕他有危险。
想到这里,阮二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坐在她身边的商皇后自然感受到了阮二月情绪的低落,听到她方才叹气,不禁关切的问道,“二月怎么了?莫非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见太后目光也投了过来,阮二月暗骂商皇后多管闲事,却还是笑道,“前儿妾身给晴儿讲了个故事,却没有讲结尾怎样她便回宫了。想必这会子,她定是在背后念叨这件事呢,妾身这耳根子都红了。”
第210章 怀不上孩子,二月来帮忙
见阮二月耳根子果然微微泛红,商皇后不由得笑着说道,“是呢,二月这耳根子果真是通红。依着晴儿的脾气啊,还真的会因为一件事情,念叨好几天呢。”
此话一出,太后也放下了心底的狐疑,附和着笑道,“你说的没错。”
又偏过头对着秋月吩咐道,“秋月,你去未央宫瞧瞧,十一公主这会子在做什么。若是没有什么正经的事情,便让她也来寿康宫,陪陪她的世子妃嫂子说说话儿。”
老这样坐着,也没什么意思。况且,还是给太后与商皇后,这两个两人讨厌的人坐在一起,更没什么话可以聊了的。
因此,阮二月连忙站起身,恭敬的道,“太后娘娘,晴儿那性子您也是知道,若是让她就这样一直乖乖的坐在这里说话,倒是不太实际的呢。”
“妾身瞧着太后娘娘像是昨夜没有歇息好,不如妾身自己去未央宫找晴儿说说话。您还是多歇息一会儿吧,妾身出宫时再来给您辞行。”
“既然如此,也好,那你与皇后都去吧。”
见阮二月主动提出不在她寿康宫,太后也挺满意的。她本就疲惫,就算不疲惫,与阮二月也没什么话说,还不如赶了她去,自己再好好的睡一会儿,岂不美哉。
于是,太后挥挥手,笑着说道。
商皇后与阮二月起身出了寿康宫,走了一段路,商皇后这才说道,“本宫今日也乏得很,就不陪你在宫里转悠了。你且去找晴儿玩吧,你们俩性子相近。等有时间了,本宫再邀你进宫来玩。”
要她与夏侯晴待在一起超过一刻钟,她都觉得整个人要处于十足警戒的状态。与其绷着神经与她俩在一处,还不如自己回宫。
阮二月巴不得商皇后离开,也就点头应了。
这时,秋月才带着脸色轻松一分的阮二月,去了未央宫。
到了未央宫啊,却发现苏棂月也在,这可乐坏了阮二月。夏侯晴直接遣走了秋月,三人便凑在一起,开始无所不言的畅谈起来。
先是调侃了阮二月经历了女人的大事后,夏侯晴便开始神秘兮兮的对着阮二月,讲起了苏棂月的烦恼。
马嬷嬷说的果真没错,见夏侯锐与苏棂月两人感情极好,太后可坐不住了。且他们俩成亲半年了,苏棂月的肚子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愁苦之外,便是以为苏棂月不能生。
于是,前两日便传了苏棂月去寿康宫训斥了一顿,又准备给夏侯锐房里塞女人。
阮二月最是反感这样的恶婆婆,人家俩人感情好你这个当老人的还不满足。想尽千方百计的想要破坏人家小两口的感情,还给自己的儿子房里塞女人!
虽说这个时代便是这样,男人三妻四妾的叫正常,更不用说身为王爷的夏侯锐了。
但是,人家夏侯锐都没介意苏棂月到现在还没怀上孩子,你这个当娘的就开始坐不住了,真是令人厌恶!
阮二月皱了皱眉,看着苏棂月一脸的郁闷,低声问道,“可曾找太医瞧过了?到底是什么原因,是真的不行,还是……有人背后动了什么手脚?”
这王府大院的,最是担心有人暗中捣鬼。
苏棂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找了太医看过好几次,却都说没问题。只是,无论我与王爷怎么努力……却都还是这样,我母亲也找民间的妇科医生瞧过,开了药方子,却也没什么用。”
脸色微微泛红,但因着是在阮二月与夏侯晴面前,苏棂月倒也顾忌不了不多。
“这就奇怪了,既然什么问题都没有,那怎么还会这样。”
阮二月略一思忖,“你把手伸过来,我给你瞧瞧。”
不知阮二月竟还会医术,苏棂月一脸惊讶。但还是听了阮二月的话,乖乖的将衣袖拉了一些上来,将手臂放在阮二月面前。
阮二月仔细的把了脉,沉思许久,才缓缓说道,“倒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只是,棂月,你做过来我身边,我瞧瞧你小腹怎么样。”
不知阮二月要瞧小腹做什么,苏棂月与夏侯晴交换了位置,坐到了阮二月身边。
阮二月伸手去捏了捏苏棂月的小腹,又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这才挑眉问道,“我问你,你是否自己也发现了,小腹处经常一片冰凉。哪怕是在炎热的夏季,小腹也总是无端寒冷?而且,每个月的那几日,都是痛的难以忍受?”
听到阮二月这样问,苏棂月惊讶的点点头,“不错,不错,你怎么知道?”
阮二月神秘莫测的笑了笑,又问道,“你自己也发现了这个原因,所以找太医瞧了。但是偏巧太医开了药,吃了却没什么用?”
苏棂月一副阮二月神了的模样,与夏侯晴惊讶的相视一眼,又连连点头。
阮二月这才收回手,笑道,“你这个病症啊,叫做宫寒!说严重也不严重,但是说不严重的话,却偏偏又让你痛经痛到打滚儿,而且还不容易怀上孩子。”
“女人的小腹要柔软的好,若是你伸手去按压小腹,小腹里面硬邦邦的话,这就不好。若是宫寒啊,首先咱们得让它温暖起来,暖起来了,才能怀上孩子。”
阮二月伸手端过茶杯轻轻啜饮了几口,继续说道,“这样,你先不要乱吃那些庸医给你开的药。你回去,每日将生姜、红糖与枸杞、银耳放在一起小火慢炖,每日吃上一两盅这个。平日里,也要多多给小腹按摩揉一揉,晚上多用热毛巾敷一下小腹,会好得多。”
“如此,不仅能治你痛经的毛病。而且啊,我保证你很快就会当上母亲的!”
阮二月开心的笑道。
苏棂月瞪着眼睛,一边伸手去按压自己的小腹,一边冲着阮二月连连点头,“二月你真是神了!我竟还不知这些,这小腹里面果真是硬邦邦的,原来原因都在这里……”
顾不得追问阮二月是为何懂医术的,也懒得追问痛经是什么玩意儿。反正她与阮二月情同姐妹,这些事情她自然不会乱说的。
知道原因后,苏棂月也顾不得坐在这里与她们俩谈天说地了,恨不得即刻回府便准备阮二月说的那个什么暖宫汤,于是赶紧起身就要出宫。
第211章 说太后坏话,晴儿真性情
见苏棂月着急的出宫了,阮二月有些无奈,回头看着夏侯晴问道,“她就这样匆匆忙忙的出宫去?依我猜,她今日进宫肯定是没让太后知晓,偷偷摸摸进宫的吧?”
夏侯晴懒懒的点点头,“我那母后,整日里就是闲得慌!别人两口子之间的事情她也总是要插一脚,搞得大家对她都没什么好感了。前儿那样训斥了八嫂,亏得八嫂还愿意来陪我说话。要是我啊,便是宫门都不愿意踏进一步了!”
被太后下令禁足了一个月的夏侯晴,对太后也是一肚子怨气。
阮二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伸手拿起一本杂记看了起来。
夏侯晴懒洋洋的眯了一会儿,忽然从梦中惊醒,见阮二月还在,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情。”
“我八哥与八嫂平日里相敬如宾,都尚且让母后看不过眼。且不说你与尹哥哥那样情深,我倒是有句话要提醒你,千万别让母后看到你们俩甜蜜蜜的样子,小心她又要横插一杠子!”
听着这语气,倒像是与太后是仇人似的,哪里像是亲生女儿说的话?
“不是我唬你,父皇从前便不喜欢我母后。若非是皇祖母的话,父皇肯定不会娶我母后的,所以呀,母后这辈子最不喜欢你们这样感情深厚的夫妻!”
夏侯晴瘪了瘪嘴,冷声哼道,“还有,若非是顺和太夫人没有真正进宫做我父皇的贵妃,没有与母后两人争夺父皇的宠爱的话,母后又哪里会真的与顺和太夫人姐妹情深这么多年?!说到底,我母后就是个小肚鸡肠,恨不得别人好的人!”
越说越起劲儿,夏侯晴最后说的是满脸激动,眼睛也瞪得老大。就差挥舞着小拳头,大声的叱骂自己的老娘了。
见夏侯晴情绪这样激动,阮二月有些愕然,不禁问道,“我说晴儿,你今日是受什么刺激了?无论她再怎么不好,那也是你母后吧,对你那样疼爱,你却是这样说她……”
见阮二月一本正经的教训自己,夏侯晴心里有些不开心,正要说话,便见阮二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你说的很好!哈哈。”
夏侯晴这才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拧了阮二月几把,嘟囔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人家是真的拿你当嫂嫂看待,为你和尹哥哥两个人着想。好心提醒,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偏偏还来教训起我来了!”
阮二月躲过夏侯晴的魔爪,一边嘻笑着,一边说道,“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了。好晴儿,你饶过我吧……我知道你为我们俩好,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教训你?”
夏侯晴这才收回手,下了软榻,站在窗前张望了许久,“哎,整日里在这屋子里闷得慌,咱们出去散散心吧!”
想起上一次出宫散心,惹了一身祸,还被太后打的半个月下不了床。这一次,自己若是溜出宫去,留下夏侯尹一个人在宫里,阮二月摇了摇头,“别,你尹哥哥还在皇上那里呢。今日啊,咱可不能跑远了。”
夏侯晴憋着嘴瞪了阮二月一眼,嘴里道,“瞧瞧你,如今真是,一颗心全在我尹哥哥身上了。左也是我尹哥哥,右也是我尹哥哥……哼,今日你既是请我出宫,我也不想出去。我的意思是,趁着这几日天气还温暖,咱们去御花园逛逛吧!”
这样的话,也不远,整日里懒在屋子里,阮二月也想多走几步。
于是,二人直接去了御花园。
今年倒也奇怪,往年菊花都要九月才盛开。今年这才八月初,整个御花园的菊花便已经争先恐后的盛开了,特别是阮二月早上进宫时经过的那一片绿菊,开的特别好。
阮二月与夏侯晴一边走着,一边以各种花为名,作起了诗来。
夏侯晴也不算是个才女,她的诗,尽是从唐诗宋词上面搬过来的。而阮二月这个二十一世纪来的女汉子,对作诗则更是没有一点擅长的,也就厚颜无耻的背了许多学过的诗句。
说是作诗啊,其实都是两人恬不知耻的背诵罢了,偏还比着谁背的多,谁背得好。
跟在身后的一众宫女们,皆是一脸汗颜。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憋着满脸笑意低着头。
背完最后两句,夏侯晴邀功似的看着阮二月,一脸得意,“瞧瞧,还是我的诗作的好!我一共作了七首诗,而你只作出了六首来。哈哈,这一局,算是我赢啦。”
说着,伸手摘下身旁的一朵月季,摇头晃脑的开心不已。
“啧啧,果真是好诗!看来,十一公主果然是名不虚传的才女。”
谁知,身旁的假山后传来一名男子的赞叹声。
阮二月与夏侯晴一脸惊愕,本以为御花园没人呢。怎的这会子,还冒出男人的声音来了,偏偏这人知道她们的身份,却不知回避,还敢堂而皇之的赞叹?
夏侯晴皱了皱眉,娇声呵斥道,“是谁躲在那里?既知道是本公主在这里,还不出来。”
哼,她的几个王兄的声音她都再熟悉不过了。而这个人的声音,却不太耳熟。
阮二月也皱了皱眉,这声音……
“咳咳,除了本公子能悄无声息的在这御花园待这么久,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
果真,下一秒便见苏钰这个骚包,摇晃着那把晃眼的竹扇,脚步慢悠悠的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冲着二人露出两排大白牙,笑的好不得意,“方才,你们二人作的诗,果真是令本公子,佩服啊。”
“只是,不知为何,二位作的这些好诗,本公子总觉得二叔不已呢?”
瞧着苏钰话中有话的嘲讽意味,阮二月与夏侯晴脸上一红。
但毕竟是熟人,谁会真的不自在,夏侯晴冲着苏钰便是毫不留情的一番炮轰,“呸,什么叫做你耳熟?这些诗你又不是没学过,若是你不耳熟的话,才叫丢人呢!本公主与二月是在比赛谁的记性好,谁背的诗多,你懂个屁啊!”
夏侯晴果真是,将厚颜无耻发挥到了极致……阮二月也感到汗颜。
第212章 对峙,世子爷拒不为官
阮二月与夏侯晴本就感到烦闷,宫里生活真是无趣的紧,偏苏钰这个闲人又晃进宫里来了,三人自然就在御花园里的凉亭里坐下来谈天论地了。
而此时的勤政殿,则处于一片阴沉沉的氛围中。
夏侯朱坐在龙椅上,面色阴郁,双手更是紧紧握着放在桌子上。狭长的双眼此时更是微微眯着,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势。
而夏侯尹,云淡风轻的坐在轮椅上,目光直直的盯着座上的夏侯朱。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倔强的与夏侯朱的目光平视,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曲公公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口,想要出声劝解,却又生怕惹恼了夏侯朱或是夏侯尹。
可若是就让他这样站在门口什么都不做的话,瞧着这二人的架势……且不说会大打一架,就怕二人暗自较劲儿,掀了房顶可怎么得了?!
这二人就这样梗着脖子僵持了大半个时辰了,二人各不相让。
他擦了擦汗水,最终还是觉得自己不要来多管闲事的好,挥了挥手让门前伺候的小太监们全部离得远远的,自己也才小心翼翼的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我去,方才那副情景定是被外面的小太监们瞧去了……皇上若是不计较还好,若是真的要计较的话,恐今日他们谁也活不成了。
不过,这么多年以来,他倒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将皇上气成那副模样。而且,还是十年前就在皇上手里吃了苦头的尹世子。
他也甚少与夏侯尹打交道,本着忠心伺候皇上的心意,这么多年来他甚至与夏侯朱一样,视夏侯尹与靖王府为眼中钉,从来没有个好脸色。
没想到十年过去了,曾经无助的被他灌下毒酒的小世子,竟然已经拥有了这样摄人心魄的气势。说句大不敬的话,与皇上已经不相上下了。
不,甚至比皇上还要凌厉慑人。
想起方才夏侯尹的所作所为,甚至说出的话……曲公公止不住的打了个冷战,回头看了一眼紧紧关上的房门,似乎还能感受到里面弥漫的低压气氛。
感受到强烈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曲公公抬起头,只觉得刺眼的光亮。身上却仍旧是一片冰凉,后背心隐隐被汗水浸湿,心里不知为何,思绪复杂不已。
最终摇了摇头,就势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等着里面解决事情。
这场毫不相让的对峙,终究是夏侯朱承受不住夏侯尹强烈的杀气,最终败下阵来。
他冷笑着将手边的奏折往地上一砸,觉得心中的窝火稍稍消散一些,这才抬头看向夏侯尹,咬牙冷声笑道,“你如今果真是出息了,竟是连朕这个皇兄也不放在眼里了!”
笑话,若非是如今他年纪大了,禁不起夏侯尹这样的冷冷杀气,只怕不知今日认输的到底是谁呢!
再说了,他倒真是没想到,夏侯尹如今竟然这样有本事了么?!
哼,都怪当年他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所以一咬牙,便将夏侯尹这个祸害的性命留了下来。如今他翅膀硬了,竟敢这样与他对峙?
当真是他大意了……
“岂敢?”
夏侯尹微微一笑,略微收敛了一下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杀气,冲着夏侯朱沉声道,“尹睿一直敬重皇兄,从未有过什么不臣之心。皇兄此言,尹睿倒是惶恐。”
“惶恐?你还知道惶恐?!”
夏侯朱一个没忍住,站起身朝着桌子用力拍了一掌,震得手心发麻,瞪着夏侯尹的眼睛都气红了,咬紧后槽牙尽量使自己不大声咆哮,“夏侯尹你如今果真是翅膀硬了,别以为如今有个阮宏伟给你撑腰,朕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真是气死他了,明明自己是好心想要给夏侯尹封个官儿做做。即便是限官,可到底也是他一片好心,想让夏侯尹不被别人瞧不起吧?
好吧……
他承认自己突发奇想的想要给夏侯尹封官做,确实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所想。
一来,如今阮府与靖王府也算是结为一体了,若是阮宏伟背地里效忠夏侯尹这个正经女婿的话,只怕手里有北郡四分之三兵力的阮宏伟,对他确实能造成威胁。
将夏侯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二人之间的互动他也才能看得清清楚楚,也才能放心不是?
再说了,之前不让夏侯尹入朝为官,就是怕他对自己不利。可是如今夏侯尹已经成亲了,若是再这样继续让他闲下去,除了让被人背地里嚼舌根子,说自己这个皇帝怎么样之外,就怕夏侯尹会有更多的精力,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啊!
所以,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夏侯朱才下定决心要给夏侯尹封个官儿做做。
谁知,听到自己的打算后,夏侯尹不但一口回绝……
而且,还说自己如今已经成年,又已经成亲,本应继承靖王的位份才是。甚至,要求夏侯朱重新彻查当年靖王府遇害一事,要给靖王讨个公道,洗脱“造反叛变”的罪名,将靖王重新下葬皇陵。
放肆,如此荒唐的事情,他怎会答应?!
给你个官儿做做,就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你竟敢如此得寸进尺,要求这么多?当年的事情是他定的罪,若旧账被人翻出来的话,自己如今又给靖王洗脱罪名,岂不是当着天下人的面儿打脸?
且不说当年的事情是他夏侯朱一手促成的,就算是真的被人陷害,他夏侯朱也绝对不可能,再让夏侯尹成为第二个会威胁他皇位的靖王!
听到夏侯朱气得咬牙切齿的话,见他面色也已经渐渐扭曲,夏侯尹只觉得心里畅快不已,冷笑道,“臣弟可不敢仗着有人撑腰就来挑衅皇兄呢,当然,更不用说臣弟原本便没有人在背后撑腰。”
“今日之事,臣弟不想再多加商议。皇上若是非要臣弟入朝为官,便好好考虑一下臣弟的建议,若是还是不答应,臣弟还是那句话,此生绝不会再踏入勤政殿一步。”
夏侯尹面色冷淡的看了夏侯朱一眼,随后才伸手转动轮椅,背对着夏侯朱缓缓往门口走去,“臣弟告辞!”
第213章 气死皇帝,打错了算盘
“你……你给朕站住!”
这个混账玩意儿,今日不好好教训他一番,他眼中简直没有人了!
夏侯朱再用力拍了一掌桌子,看着夏侯尹果真就这样云淡风轻的离去的背影,大声怒吼道,“朕还有话要说,你最好是赶紧给朕回来!”
可怜的桌子这一次终是应声碎裂成几块,轰然倒地。
不,更可怜的还是自以为自己身为皇帝,便有着九五之尊的霸气,有着天下所有万物都会臣服在自己脚下的尊贵之气。
哪知,夏侯尹这个残废,眼中毫无他这个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不恭不敬也就罢了,如今竟然敢对他如此阴阳怪气的说话,甚至说走就真的转身走了?
简直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夏侯尹手中的动作一顿,房门正好半开着,坐在台阶上无精打采的低垂着头的曲公公,瞬间便弹跳起来。满脸尴尬的站起身,抱着拂尘站在了一旁。
只是夏侯朱暴跳如雷的样子,可就完完全全展现在了曲公公眼中。
看到了他们平日里威武英明的皇帝,今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眼前这位世子爷气得跳脚,却又拿世子爷无可奈何,只得咆哮的样子,曲公公也惊掉了下巴。
夏侯尹停下动作,夏侯朱以为他真的是怕了自己,便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沉声道,“回来,朕有事情还要与你商议。”
轮椅又轱辘轱辘的回来了,夏侯朱心中更是得意,眼皮子抬也不抬,只等着夏侯尹先开口。
哪知,等了半天,却只见夏侯尹目光沉沉的盯着他。薄唇仍旧抿成一条直线,那样的目光,像是靖王临上刑场之前死死盯着自己的阴冷模样。
夏侯朱止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后背心一片冰凉,被夏侯尹这样的目光盯得浑身发麻。
“你,你不问问朕,到底为何叫你回来?”
实在是忍不住了,夏侯朱硬着头皮,打破沉闷的僵局。
夏侯尹冷冷一笑,目光缓缓从夏侯朱身上移开,心底却是在嘲笑,夏侯朱如今是愈发的幼稚了,看来,似乎真的起作用了呢……
暂且不提是什么起作用了,夏侯尹冷声问道,“昨日曲一方出宫传旨,说是皇上与太后传召我与阮阮今日进宫,给先皇与先皇祖师爷磕头。”
夏侯尹眼神一冷,眼尾凌厉的在夏侯朱脸上一扫,看的夏侯朱心里猛地一跳,“那么,现在已经过了晌午,不知皇上何时允许我们夫妻俩去皇陵?”
哼,在这儿听夏侯朱吹壳子也吹了一上午,不安排他用早膳也就罢了,这会子都什么时辰了,也不安排他用午膳。
也不知,阮二月这个时候在哪里,可曾用过午膳?可有被人为难?
哎,真想立刻就见到她。
若是知道夏侯朱今日叫他们进宫,不过是有目的的将他们夫妻俩分散开来,然后对着他吐了这么久的唾沫泡子,他昨儿就该直接回绝!
夏侯朱气得头顶生烟,原以为夏侯尹是怕了他,所以赶紧转了方向回来了。哪知,竟是问他这件事情?
谁允许他们俩去给先皇与先皇祖师爷磕头的?就他们俩的身份,夏侯尹如今还是个罪臣之后呢,岂有资格去皇陵给祖宗们磕头?!
别玷污了那地方才是。
“哼,你急什么?朕只是想说,咱们再怎么样也是兄弟,从未同桌而食过。不如,朕现在即刻吩咐人准备午膳,咱兄弟俩也喝几杯?”
心里的话是不敢说出口的,也不知夏侯尹如今是怎么了,总觉得整个人阴森森的,还是先不得罪他的好。
夏侯尹眯了眯眼睛,夏侯朱这是摆明了故意拖延他的时间,要将他困在勤政殿呢。
“多谢皇上美意,只是,臣弟还要早些接了阮阮一起回府。明日,还要回门呢。”
不知夏侯朱又想搞什么鬼,夏侯尹想也不想的拒绝道。
一听此话,夏侯朱眼神更是一变,连忙笑道,“哪里?天色还早着呢,等用了午膳,你与朕再吃会子下午茶。让二月陪母后也说会子话,朕下午直接派人送你们回王府,岂不更好?”
“曲一方,赶紧去命御膳房准备午膳,朕与尹世子一同喝上几杯。”
说着,夏侯朱便对着门外的曲公公吩咐道,一边亲手推着夏侯尹往后殿走去,一边乐呵呵的说道,“咱们兄弟间肯定有许多误会,要解开才好啊!”
被夏侯朱强制性的推进后殿,再听到他这样说,夏侯尹更是肯定夏侯朱背着他耍什么花招了,蓦地眼底一沉。
“你放心吧!知道你与二月两人感情好,你只管放心的在这里用午膳。二月与皇后,还有母后在一起啊,也不会少一根汗毛的。”
许是看出了夏侯尹心里所想,见他脸色有些焦急,夏侯朱笑着安慰道。
他越是如此,夏侯尹便越是觉得其中有诈。但既然他这样说了,阮二月又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只希望,不会有什么事情才好……
其实,夏侯朱之所以会如此反常。全是因为昨天夜里,商皇后与太后,还有他三人凑在一起,商议今日夏侯尹夫妻进了宫,便先分散。
然后,夏侯朱来照着计划给夏侯尹封官,堵住悠悠众口;
而商皇后与太后的任务,便是做好阮二月的思想工作。
如今阮二月是顺和太夫人的干女儿,自然也就与她们是一路人了,至少她们是这样认为的。而阮二月又是夏侯尹的枕边人,作为最亲近的人,给她们做眼线来监视夏侯尹的一举一动是再好不过了。
届时,不但对夏侯尹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必要的时候,阮二月可以直接作为那把刀,杀夏侯尹一个措手不及。
不仅对他是致命的伤害,也会是对他整个人致命的打击……
几人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若阮二月真的从了他们,恐怕依着夏侯尹对阮二月的信任与在乎,阮二月真的会是那把能让夏侯尹失去性命的利剑。
可惜,千算万算,算错了阮二月鬼机灵的性子。
第214章 狗皇帝,棒打鸳鸯?
而且,夏侯朱当真以为太后与商皇后真的会说服阮二月,作为监视夏侯尹一举一动的那个人,不过,他不仅仅是错算了阮二月,也错算了太后与商皇后。
这二人,一个厌恶阮二月到了极点;
一个有心收买阮二月,一心一意为夏侯朱筹谋。只是,偏偏阮二月与夏侯晴关系极好,商皇后又恨不得抽了夏侯晴的皮,自然是凑不到一起的。
所以,即使这会子夏侯朱有意拖住夏侯尹,不让夏侯尹去接阮二月。就是想着让太后与商皇后为他达尝所愿,还自以为计划就快成功了。
只是,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太后那样厌恶阮二月,简直不想跟她多待在一起一秒钟。所以听到阮二月要去找夏侯晴,只觉得解脱了,便挥手让她去了。
反正商皇后与她待在一起的,她不出手,商皇后也会遵从夏侯朱的吩咐,好好地与阮二月相处,将她拉拢到她们这边阵营来。
即便是最后没能成功,她身为太后,难不成还会将事情推到商皇后头上不成?
直接说是商皇后不用心为夏侯朱做事便是……
如此一想,太后心满意足的睡觉去了。
太阳渐渐偏西,阮二月、苏钰、夏侯晴三人在未央宫用了午膳,又嬉笑着闹了半晌,阮二月才心存疑虑的问道,“不知皇上找我家尹睿什么事情,这都整整一天了还不放人。不是说进宫给先皇、先皇祖师爷磕头的么?怎的到现在,都没有人提起这句话来?”
而且,一般进宫的人,不是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事么?怎么到了她身上,就格外顺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苏钰两条大长腿搭在一旁的椅子上,无视夏侯晴横眉竖眼的挤兑,悠闲的晃着双腿,扇子盖在脸上缓缓说道,“你明知道叫你们进宫来给先皇磕头不过是个幌子,你们俩这心眼儿倒也实诚,还真的进宫来了。”
说着,苏钰止不住的呵呵冷笑起来。
宫里有明文规定,外男不得擅自进入后宫。更不用说,像苏钰这样,一个大男人待在尊贵的十一公主的寝殿也就罢了,还如此光明正大的摆出自己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习性来。
也难怪,夏侯晴对着他直瞪眼了。
阮二月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咱们又不是什么身份高贵的人,还不是别人叫咱们做什么,咱们就得做什么。否则得罪了别人,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言语之间颇为讽刺,说的可不就是十年前靖王府的事情?
苏钰睁开眼,目光从竹扇的细缝中透出去,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面色无常的阮二月。心里,却也对夏侯朱有不少的怨言。
若非是他答应了靖王妃的请求,让阮二月与夏侯尹成亲,再等个一两个月他回了京城,认识了阮二月的话,岂不就有可能是他迎娶阮二月了?
哼,这个狗皇帝,简直是棒打鸳鸯!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因为嫉妒夏侯尹拥有了阮二月,所以才在心里如此胡乱想象。人家两人情投意合,自己算个什么玩意儿?
又哪里来的,棒打鸳鸯只说……
苏钰心里有些忧伤,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是心疼阮二月,嫁给身份如此尴尬的夏侯尹也就罢了。偏偏宫里的这些人,几乎都是忠心夏侯朱的,对靖王府,可是每个好脸色。
若是阮二月跟了她,先不说没有那么多糟心的事情。就是放眼整个北郡,甚至夏侯朱,都没有人敢把她怎么样。
又哪里会如此无奈的任人宰割,被人欺负呢?
苏钰一边如此想着,一边又想起几个月前与夏侯尹商议的事情。也可看出,夏侯尹实际上并非这十年来表现的如此逆来顺受的模样。
也可能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而已。
阮二月的眼光他不相信会这样差,不相信她会为了所谓的爱情,就将自己的后半辈子放在一个没用的男人身上。再说了,若是夏侯尹真的是个懦夫,阮二月又怎会爱上他?
或许,阮二月嫁给夏侯尹,未必就没有美好的生活呢。
苏钰一把收下脸上的竹扇,斜斜的瞟了一眼阮二月,翘起的双腿换了换位置,才接话道,“你这个臭丫头,怎么一日不见,就变得这样消极了?”
“哼,不论别的,你身份哪里就不如人了?”
夏侯晴也难得的附和苏钰的话,点头道,“就是嘛,我看呐,你就是因为八哥和八嫂的事情影响了心情。所以现在想什么事情都这么消极,你怕什么,再怎么样,我可还是你的好妹妹呢!”
说罢,傲娇的扬了扬下巴,示意自己无论如何都会力挺她与夏侯尹,哪怕是与太后等人站在对立面。
阮二月猛地坐起身,伸出手点了点夏侯晴,坏笑道,“哦,这回你可终于承认你是我妹妹了?好妹妹,来叫声嫂嫂我听听。”
夏侯晴一向叫她二月二月的,今日可是逮着她了。
夏侯晴眼睛瞪得圆圆的,又开始否认自己方才说的话了,“哪有?!本公主哪里承认是你妹妹了?就想占我便宜,你怎么不先准备见面礼,认认我这个妹妹才是?”
见夏侯晴急了,阮二月这才笑出了声,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只做工精细、还染上了颜色的小猪递给夏侯晴,“喏,这是我亲手做的,原本想着走的时候偷偷留在你寝殿里。既然你这会子着急叫我嫂嫂,那我就只有当面交给你,不给你留个小惊喜了。”
那只小猪本是阮二月还未出嫁前,自己亲手掏了后院有些黏的泥土回去捏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捏的像个样子。反复摸索,最终终于捏出一只像样的小猪来。
为了涂上颜色,也是费了不少周折,好在是终于完成了,看上去也还不错……
夏侯晴对她和夏侯尹那样好,暗中还帮助她们不少次,她也甚是喜欢夏侯晴的性格。
所以,这个小猪,今日就权当她这个新嫂嫂,给妹妹的见面礼啦。
第215章 潇洒出宫,准备回门之事
夏侯晴有些惊喜的接过阮二月递过来的彩色小猪,神情有些激动,爱不释手的捧在手里,连声道,“行行行,我喜欢这个见面礼。好嫂子,日后我一定不叫你二月了!”
说着,笑的停不下来。
虽然身为高高在上的公主,又是太后捧在手心里的小女儿。备受疼爱的她,总是同龄的姑娘们羡慕嫉妒恨的对象,心里却比谁都孤单。
任谁都惧怕她这样的性子,一面想要攀附她的身份与她做朋友,一面又怕她的性子太过阴晴不定。
所以呀,久而久之的,身边竟是连一个真心朋友都没有了。
直到遇到阮二月,二人不但做了好朋友。甚至,阮二月真的嫁给了她最喜欢的尹哥哥,所以她在乎阮二月的程度,不比在乎太后的少。
哪怕有朝一日,太后与夏侯朱真的为了什么事情而与阮二月和夏侯尹撕破面和心不合的那一张薄纸,恐怕最后,她维护的,还是阮二月夫妻俩。
收到的礼物再多,也是些冷冰冰的毫无感情可言的冰冷东西。
而小的时候,夏侯尹曾带她抓树上的知了给她玩儿、亲手给她折纸扇、给她做风筝,等等亲手制作的礼物,比夏侯朱与夏侯锐这两个亲哥哥对她还好。
今日,阮二月又亲手给她做了这只小猪,其中的情意夏侯晴都放进了心里。
她眼中微微有些湿润,爱不释手的将小猪放在了面前的小桌上,嬉笑道,“等会子我一定要亲手在上面刻写上我的名字,否则被人偷走了找不回来了!”
苏钰向来与夏侯晴不对盘,今日倒也懒得与她吵闹,只不屑的嘁了一声,伸手拿起小猪,“这么丑的东西,有谁会偷走?”
只是眼中,分明闪过一丝羡慕。
转而,转头看向阮二月,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二月,赶明儿你也给我做一个吧!我喜欢猴儿,给我捏一个活灵活现的猴儿怎么样?”
夏侯晴一把夺过苏钰手中的小猪,没好气的哼道,“哼,方才是谁说我二月嫂嫂捏的难看,是丑玩意儿来着?这会子你想要?做梦去吧!”
阮二月有些无语的看着面前的二人,怎的这二人钻在一起,就像欢喜冤家似的,斗嘴斗个不停,有时候还会动起手来。
若是以前,给苏钰捏一个也就罢了。如今她与夏侯尹成亲了,夏侯尹又是个千万年的醋缸,若是知道她给苏钰捏了个泥猴儿,肯定会吃醋的!
到时候,不但闹得人仰马翻,就怕找上苏钰算账啊!
要知道,这二人的旧账,可追溯到很久以前……不对,半年前,甚至就几个月前她生辰那次,还差点与夏侯尹两人闹掰。
如此一想,阮二月不禁摇了摇头,赶紧拒绝道,“不行不行,你要喜欢,你自己捏一个吧。我可以做你的老师,免费教你都可以。”
苏钰自然是不依。
“小二月,今日若非是本公子好心好意的进宫来为你们扫清障碍。难道你当真以为,今日在宫里会过的如此舒心吗?就比如,带着一伙人气势汹汹的来御花园,想要故意找你茬的赵贵人?”
苏钰掰着手指头晃了晃,又傲娇的别过脸,“就看在这一点,难道不该感谢感谢我吗?”
瞧着那神情,若是不给,简直想要拿把刀戳在阮二月心口逼她答应了。
听了苏钰的话,阮二月这才恍然大悟。
是了,照着太后与夏侯朱对她的不喜,还有商皇后别有心机的接近她。甚至,宫里的那些个麻烦女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若是真的想要讨好夏侯朱或者太后,任谁都会前来为难她。
可是,偏偏今日过得风平浪静,她与夏侯晴二人潇洒的去御花园溜了一圈儿。这才碰上无所事事的苏钰,至少,看起来他那个时候无所事事。
原来,他竟然暗中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心下微微感动,阮二月复杂的看了一眼夏侯晴,这才点头应道,“好吧,过几****给你。”
……
夏侯朱拖着夏侯尹在勤政殿用了午膳,又吃了下午茶。最后,甚至不知羞耻的拿出尘封已久的棋子,想要与夏侯尹对弈一番。
明显知道夏侯朱是在拖延他的时间,夏侯尹心中越是担心阮二月。
倒也顾不得其它了,一把挥开夏侯朱递来的棋盘,冷着脸出了勤政殿,剩下夏侯朱一人在勤政殿气得跳脚,忍不住砸了棋盘,黑白棋子滚落满地。
曲公公小心翼翼的往门边站了站,面上有些尴尬,却又不敢出去,也不敢弯下身子去捡棋子,生怕再惹恼了夏侯朱。
夏侯尹出了勤政殿,便先吩咐纪安去打听一下消息,阮二月现在在哪里。
得知在未央宫后,夏侯尹松了一口气。只是,听到与苏钰待在一起的,夏侯尹原本放下去的心,此时又高高的悬了起来。
哼,苏钰这个不要脸的,偷听洞房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于是,夏侯尹动作快速的去了未央宫,也不与谁打个招呼请个安什么的,直接拦腰抱起阮二月就离开了未央宫,直接出了宫,如此洒脱……
苏钰气得直咬牙,却又拿夏侯尹无可奈何。
回王府的路上,阮二月自然是好好地唾骂了一顿夏侯朱与太后,这对卑鄙无耻的母子俩。
借着向先皇、先皇后磕头的理由,骗他们进宫来,竟是起了这些龌龊的心思。
阮二月低头看着夏侯尹僵硬的双腿,伸手捏了捏,下定决心咬牙道,“我一定要好好的钻研一下,争取在半年之内,医治好你的双腿才是!”
能站起来,才能做更多的事情,以备后患。
医治这十年了都没有丝毫的效果,又岂是阮二月半年能治好的?即便是旷世神医,华佗在世,只怕他这双腿啊,也是难以治好的了的……
夏侯尹虽然心灰意冷,却还是不忍打击阮二月的积极性,只得摇头道,“还是先准备一下明日回门之事吧,今日宫里的事情肯定会传出去,也不知道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
第216章 要上战场了,阮康挑拨
原本,若是回门的话,阮二月是不想回阮府的。因为府中除了阮宏伟和阮洋母女俩,还有阮科吧,确实是没有什么人值得她牵挂的。
若是要回门,她宁愿去沈府。
不但有顺和太夫人,就是那几个兄弟姐妹,还有舅舅舅母,都是拿她当亲人看待的。
只是,昨儿夜里阮府便有人来递了阮宏伟的话,说是让她们明日安排回阮府一趟。因为皇上下了旨意,说是边关的一些小国蠢蠢欲动,他这个将军自然是要派出去守卫边关。
正所谓,护国将军不打仗,一个武官整日闲在家里,那么他存在的意义又何在?
于是,便定下了日子,三日后就要启程去边关了。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所以才让他们夫妻俩明日安排回去,先团聚一回。
这样一来,阮二月与夏侯尹是不得不回阮府去了。
准备好一应礼品后,阮二月与夏侯尹上了马车,出了王府朝着阮府去了。
见夏侯尹神色有些不大好,许是因为自己做完心急的给他扎了几个穴位,所以导致的。阮二月有些愧疚,也有些心疼,伸手抚上夏侯尹略微有些肿胀的膝盖处,低声问道,“疼得厉害吗?都是我太心急了。”
言语之中也确实是愧疚不已。
见此,夏侯尹咬着牙忍着痛意,习惯性的给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柔声道,“这点痛我还是能忍受的,难道在你眼里,你夫君就是那么脆弱不成?”
说着,又笑道,“我这双腿啊,十年了什么感觉都没有。哪怕是用刀剜一块肉走,也定是毫无知觉的。昨晚就被你扎了几针,就能感受到痛意了。阮阮,不得不说,你简直就是旷世神医。”
“这样一来,我可对你的医术是更加有信心了。”
夏侯尹笑着赞叹道,给了阮二月不少鼓励。
阮二月只当他是在逗自己开心,不想让她感觉太过愧疚。所以,心里更加愧疚了,脸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以免夏侯尹会愈发的逗她开心。
昨晚夏侯尹痛醒了好几次,夜里翻来覆去的痛的吸气,却又安慰自己他没事。
今儿又早起回阮府,这会子天色尚早,瞧着夏侯尹嘴唇有些发白。脸色也隐隐能看出他压抑的痛苦,阮二月心里一紧,更是心疼了,“尹睿,你先睡会儿吧。休息一下,等到了我再叫你。”
不忍让阮二月担心,夏侯尹点点头,靠在垫子上浅寐起来。
阮二月悄悄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眼角的湿润,伸手拿起旁边放着的几本医书,还有人体穴位之类的,掀开马车帘子,就着微微晨光认真的看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就到了阮府。
因为如今夏侯尹的身份也算是比从前好了不少,至少夏侯朱与太后又开始重新正视靖王府了。还有,阮二月也不仅仅是从前府中的一名小小庶女了,而是靖王府的世子妃。
所以,这样早的时辰,阮宏伟便带着府中老小,在府门口等着迎接了。
当然,犟驴子阮老夫人是不愿意折腾自己一把大老骨头,这样大清早的来迎接两个小辈。阮宏伟自然也就不勉强她了,传出去也惹人笑话。
而徐氏,自从被阮宏伟下令在清秋院面壁思过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踏出清秋院一步。
阮静仗着自己如今是静妃了,也不把阮二月这个正式的世子妃放在眼里了。所以这三人是有理由不出来迎接的,其余的人,包括阮康,再不情愿也被阮宏伟派人给叫了出来。
迎了阮二月与夏侯尹进府后,柳姨娘便亲自去了厨房,盯着婆子们做早膳。钱姨娘也装模作样的在正厅里,命人又是倒茶,又是准备糕点的。
阮宏伟和阮科陪着夏侯尹去了书房,阮二月与阮洋也嬉笑着回了咸月阁歇息。阮琳冷眼瞧着阮二月与阮洋如今感情甚笃,眼中神情有些复杂。
同样被冷落的阮康,见阮琳也落单了,走上前低声道,“二妹妹,你瞧,人家姐妹俩如今感情可好着呢!你一个人不觉得心酸么?若是没事啊,就去多陪陪你大姐姐,日后少不得你的好。”
这是瞧着她可怜,还是想要蛊惑她再次做阮静的小跟班,为阮静做哪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若是以前,阮琳肯定会乖乖的听了阮康的话,去静香园找阮静去了。
可是自从上次被阮静陷害,自己不仅被狠狠的打了两回,又差点被送给张尚书那个老东西做续弦之后,阮琳对阮静可是恨之入骨了。
反正,她们母女俩,对她与钱姨娘母女俩,还不是恨之入骨。
一想起张尚书之事,阮琳便想起了,多亏阮二月伸出援助之手,解救她和钱姨娘于水深火热之中。否则的话,指不定如今她在哪里呢。
听闻张尚书专喜欢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做夫人,房中更有千百种龌龊的法子折磨女孩子。他先后折磨死了几名姨娘、自己的夫人,还有一位续弦。
自己若真的给他做了续弦的话,指不定如今……
阮琳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又想起阮宏伟不准人给她医治的时候,是阮二月派人送来了药膏之类。
若是没有阮二月,恐怕她早已不在人世了。
相比阮二月对自己的施以援手,这些疼痛与折磨,恰好都是自己这位一向跟从的大姐姐,阮静施加在她身上的!
阮琳咬了咬牙,伸手隔着衣袖摸了摸前几次被阮宏伟用家法暴打后,手臂上留下的深刻的疤痕,眼中翻涌着刻骨的恨意。
抬起眼冷冷的看了一眼阮康,并未接一句话,冷冷的回了青屏园。
阮康头一次被阮琳这样下面子,方才又是直接被阮宏伟三人忽略了,并未叫他去书房。就连阮科都跟去了,眼下在这里,好几名下人在打扫院子,当下他只觉得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哼,迟早有一日,本公子会翻身,让你们所有人都跪在我面前磕头认错!”
咬着牙自我催眠的放了一句狠话后,阮康面色不自然的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灰溜溜的回了朝晖苑。
第217章 一夜七次郎,磕头认错致谢
阮二月一回到咸月阁,就觉得浑身舒适,比在门口与一大堆人虚与委蛇的感觉,简直好太多了。
瞧着她脸色轻松的倒在床上直打滚儿,阮洋止不住笑道,“哎哟,瞧瞧你这样子,倒像是在靖王府规规矩矩的不能乱动似的。一回咸月阁,就在床上翻滚起来了。”
“你懂什么!”
阮二月半坐起身子,瞪了阮洋几眼,继续道,“在靖王府的感觉跟在咸月阁是一样的,只不过这里毕竟是我经历了不少事情的地方,有些情怀在里头。”
“好好好,你整天这也是有些情怀,那也是有些情怀的,就你最是有情怀的。”
阮洋摇着头笑了笑,又睁大眼睛贼兮兮的看着阮二月,突然不说话了。
阮二月被她用这样的目光定的毛骨悚然的,皱着眉一把推开她的脸,问道,“你看什么?看的这样认真,这才几日不见,难道,我脸上有苍蝇屎不成”
阮洋贼兮兮的笑了笑,又贼眉鼠眼的将雀儿与羊子赶出去,关上房门与窗户,小声问道,“四妹妹,你与尹世子,当真圆房了么?”
还当她在看什么呢,原来,一直想问这个……
想起那晚的疯狂,还有被苏钰带着人偷听了半晚上的墙根儿,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此刻见阮洋盯着她眼睛眨也不眨,干咳了两声,神情有些不自然,但语气还是装作满不在乎,“三姐姐没事问这个做什么?我与他都成亲了,夫妻俩圆房不是挺正常的嘛。”
“那,是什么感觉?”
一听到这里,阮洋眼睛瞪得更大了,连声问道。
前几日听柳姨娘给她说,如今她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找个好人家嫁过去得了。她与柳姨娘身份,在府中都是被人瞧不起的,夫家不指望是名门大户,只要小康,日子能过得去,丈夫对她好就是了。
还有啊,柳姨娘还说过,女孩子家只要与夫君成亲圆了房,从脸上就能看出来不同。
所以,今儿一见到阮二月,阮洋便从门口,一路盯着她的脸直到回了咸月阁。
女孩子家凑在一起,都喜欢聊八卦、聊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哪怕不是真的很想知道,也想着以后自己该要怎么做,能先了解学习一下吧……
只不过她瞧着,阮二月也没多大变化啊。
就只是脸上多了一抹红晕,不对,在成亲之前她的皮肤就很好,白里透红的……或许,是眼神里不经意的带了一丝妩媚?浑身上下散发着女人的神韵?
阮洋真是好奇的紧,所以一回到咸月阁,就拉着阮二月问了起来。
什么感觉?
阮二月眯着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见阮洋神情十分认真,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不由得坏笑道,“那感觉,当然是很爽啊!就像是,你坐上了扎满鲜花的秋千,在阳光下,荡起到了半空中,又突然跌落下来……而落进了自己心爱之人的怀抱里,温暖而又踏实。那种刺激而又令人满足的舒适感,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呢……”
天地良心,她这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只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话,倒是让阮洋羞红了脸,捂着脸便跑着去厨房找柳姨娘去了。
“只不过呢,都说每个男人是不一样的。有的女人嫁的夫君,能让她夜夜满足,所以保持最美丽最妩媚的动人样子。这种男人,号称一夜七次郎都没问题!”
阮二月斜着眼睛偷偷瞄了一眼听得很是入神的阮洋,继续道,“而有的男人啊,则是……咳咳,十秒不过岗。三姐姐,你懂我什么意思么?”
冷不丁的被阮二月提名问了一句,阮洋就算没有经历过,听到阮二月这样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脸色微微泛红,点了点头,示意阮二月继续说。
见阮洋还想听,阮二月愈发的想要逗她了,故作深沉的问道,“三姐姐,你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那是什么感觉。难不成,是有了新上人了?这春,心荡漾的,想要赶紧嫁人,做新娘子了么?”
说罢,阮二月捂着嘴巴低低的笑了起来,眉眼之处尽是调笑。
“你……四妹妹你太坏了!如今嫁了人,这嘴巴真是越发厉害了!”
阮洋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笑的开心的阮二月,捂着脸,夺门而逃了。
若是她再不逃走,指不定阮二月还要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取笑她呢!亏得她还把阮二月当个贴心知己,想要与她说会子真心话,真是太坏了!
见阮洋很快便跑远了,阮二月耸了耸肩,继续在床上扑腾着。
虽然如今嫁入了靖王府,只是这咸月阁也就离开了两三日而已,却仍旧是感觉很久没有回来了。这里的气息,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物,都有些陌生而又熟悉的样子。
大概是****有人打扫,所以房间里没有一丝灰尘。
眼下,除了要抓紧时间医治好夏侯尹的双腿,便是去探望一下自己的娘亲。顺和太夫人的风湿症,也要好好治治才是。
就在阮二月躺在床上沉思之际,见雀儿挑眉进来了,不等她说话,故意将手中的什么东西放在桌子上,弄出的动静有点大,随即又给阮二月挤了挤眼睛出去了。
这个小妮子,搞什么鬼?
随后,便见阮琳一脸复杂的走了进来。
阮二月挑了挑眉,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伸手扶了扶自己在床上翻滚的有些歪掉的发髻。站起身清了清嗓子,“二姐姐怎么来了?请坐。”
阮琳将手中一个小包裹放在桌子上,两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良久,才松开手,缓缓说道,“四妹妹,今日我来,是想给四妹妹道歉的。以前都是我这个姐姐做的不好,让四妹妹受了不少委屈……我知道四妹妹是个大气的,否则也不会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还来帮助我。所以,除了道歉,今日更重要的,是想感谢四妹妹所做的一切。”
说着,便朝着阮二月,直直的跪了下去,“没有四妹妹当日的伸手相助,恐怕姐姐早已成为了一抔黄土。”
随后,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第218章 狗皇帝别有用心,两头为难
而此时的书房里,也是一片沉郁的气氛。
夏侯尹仔细的浏览完手中纸条上的内容,又冷笑着将纸条递给阮宏伟,这才冷声道,“我就觉得,世上没有这样巧合的事情。怎会昨日我才得罪了他,晚上就传旨命岳丈带兵出征边关。”
阮宏伟很快看完,又递给了阮科,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错,原本我也在想,边关这几年都是风平浪静的,怎会突然就起了纷乱。原来,里面还有这样的缘故。”
“看来,皇上已经对咱们两家起了忌惮之心啊。”
阮宏伟言语之中颇为无奈,“想当初,为了让皇上放心,我父亲才会牺牲自己,保全我阮府众人。原以为皇上会就此打消对我阮府的忌惮顾虑,所以我在朝中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踏错一步,以此给阮府招致祸端。”
“没想到如今,仍旧是免不了走到这一步。”
阮宏伟低低的笑了起来,无奈的笑声听起来带着一丝沧桑之感,令人无端心酸啊。
“不,不是因为阮府的缘故。”
夏侯尹稍稍抬了抬下巴,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而是因为靖王府,不论是什么人,只要与靖王府沾染上关系,都会是他头等警戒的目标。”
就像是曾经靖王府还没出事时,与靖王交好的几名官员,都在靖王府出事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内。
虽说后来那几家的后人并未追究此事,但夏侯尹心里再清楚不过,能在京城、乃至整个北郡无声无息的结束几条人命,还是身份尊贵的王室中人、或是大官员。
放眼望去,除了他夏侯朱,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
因此,那时候起,他便知道,夏侯朱此人绝对是锱铢必较的小人。即便他身为君临天下的帝王,但仍旧不能让自己的小性子得以改变。
也是从那以后,夏侯尹就再也没有与别人走的太近。
一来是为了不让自己引起夏侯朱的注意,自己才好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二来嘛,便是不想让无辜的人卷入其中,牵连别人,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了。
当然,阮二月是个例外。
若是让他一辈子与刁蛮难缠的秦莎莎生活在一起,还不如直接逼死他算了!更不用说,秦莎莎是他的亲表妹,若是别的女子这样令他反感厌恶,他还有其他解决的法子。
但偏偏是靖王妃亲口给他说的秦莎莎,又是靖王妃那时最疼爱的侄女儿。哪怕秦相对他们靖王府早已没了亲戚情分,但他夏侯尹也不是太过无情无义的人。
他们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却是做不到。
因此,还不如娶一个毫不认识的陌生姑娘。反正他心无所属,不管是谁,只要不是秦莎莎,他都会点头娶了。
若是那女子有幸能得到他的真心,值得他付出的话,那么他便会用性命去维护她,甚至维护她的家人。
事实证明,他与阮二月,果然是命中注定的。
所以将阮府无端牵扯进来,夏侯尹心里也是有点愧疚的。这一次,若是夏侯朱会再无所顾忌的伤害阮宏伟,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阮宏伟明白夏侯尹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眼下,除了叹气,他还能做什么?
这么多年来,在夏侯朱眼皮子底下小心翼翼的生活着,就怕有朝一日触犯夏侯朱那深重得疑心。所以征战沙场几十年的阮宏伟,也早已没了当初的血性。
当然,只是对夏侯朱这位皇帝,仅此而言。
他与夏侯尹对视一眼,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阮科面色凝重的将纸条捏在手里,稍一运内功,手中的纸条便化为灰烬。他抖了抖手掌心的灰烬,这才抬起头,“父亲,难道,咱们真的就要听天由命么?”
“眼下不过是让我出兵边关而已,皇上还没其他意思。除了乖乖遵从皇上旨意,慢慢打消他的疑虑,咱们还能怎么做?”
阮宏伟看了阮科一眼,摇头道,“你呀,就是性子太冲动!事事都想用拳头解决,若是这一次违了皇上旨意,他才有把柄处置咱们!”
“是,父亲教训的是,都是儿子太鲁莽了,没有想到后果。”
经阮宏伟与提醒,阮科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有些憨憨的抓了抓头,笑着应道。
阮宏伟这才轻哼一声,又坐了下来,“尹世子,你说的倒也有道理。只是,皇上本就是个疑心最重的人,不论是对谁,都是如此,所以你也别将所有事情都怪到自己头上。”
“二月已经与你是夫妻了,说句托大的话,我也是真心拿你当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所以啊,皇上若是对靖王府不利的话,不管是维护二月,还是维护你,我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本着确实是拿夏侯尹当亲生儿子看待的想法,阮宏伟也不顾忌其他,对夏侯尹直截了当的说道。
哪怕他一再给夏侯朱表忠心,他是效忠夏侯朱的。可是,如今他最疼爱的女儿嫁给了夏侯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了解,阮宏伟也发现,夏侯尹确实是个好人。
至少,比夏侯朱好上千百倍。
如此一来,他自然是要维护自己的女儿与女婿的。哪怕是违反夏侯朱的命令,他也不会放任别人伤害他们俩,而视而不见。
夏侯尹神情微微一变,有些复杂的感动掺杂在原本冷漠的双眼中。
随后,又才忽然问道,“皇上早已下旨册封阮静为静妃,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接她进宫呢?”
“难不成,他又是留了一手?”
夏侯尹眯了眯眼睛,继续道,“他算盘打得倒是精明,阮阮嫁给我,阮府势必与靖王府捆绑在了一起。所以,他便有心册封阮静为静妃,如此一来,阮府也就与他捆绑在了一起……”
说着,只见阮科脸色一变,瞪着眼睛问道,“难怪当初大妹妹那么容易就得了皇上另眼相待,还封了静妃!原来,竟然是皇上别有用心呢!这样,日后若是皇上对靖王府发难,咱们阮府就得两头为难!”
第219章 绝不逆来顺受,东施效颦
阮静成为静妃,随后被夏侯朱接进宫去的话,那么阮府也就相当于有了人质在夏侯朱手中。
而且,阮静还是阮府唯一的嫡出大小姐,论身份,自然是比阮二月贵重许多。
若是日后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只怕阮宏伟夹在中间只会两面为难。一头是唯一的嫡出大女儿,一面又是最为疼爱的庶出小女儿。
夏侯朱是这样想着,到了必要的时候,阮宏伟要么会帮着他嫡出女儿这一头的。要么……哪怕是他不帮,至少也不会插手这件事情。
所以,不得不说,夏侯朱的算盘打得真好!
不过,阮宏伟当真会如他预料一般,要么帮着他对付夏侯尹,要么直接袖手旁观,在一旁坐山观虎斗?
阮宏伟伸手制止了阮科即将继续脱口而出的话,摇了摇头说道,“皇上对靖王府发难,我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但是现在,至少明面上,他还未与靖王府撕破脸皮。所以,无论他下了什么样的旨意,咱们也只有遵从的份儿。”
夏侯尹也点点头,心中还是挺感动的。
见阮科仍旧是不服气的皱着眉,阮宏伟这才说道,“你想说什么,现在说吧。”
阮科像是得了****令一般,狠狠的一掌捶打在墙壁上,冷声一声道,“父亲,咱们若是一味顺从的话,恐怕结果更是会不堪设想!儿子以为,必要的时候采取必要的措施,也让别人知道,咱阮府不是任由别人随意拿捏的!”
他的意思是……
见阮宏伟和夏侯尹面色一顿,阮科冷笑着勾了勾唇,低声道,“我有个好主意,这一次就可以让皇上知道,咱阮府并不是逆来顺受的受气包!”
哼,管她谁是静妃娘娘,谁是夏侯朱手中的人质。
阮静从来没有把他这个二哥放在眼里过,倒也不是他这样眼皮子浅薄。而是单单从二人的品行来看,他更加愿意亲近阮二月这个庶出的四妹妹。
因此,若是有朝一日真的出事了,他定是会作为阮二月坚实的后盾。而阮静,去她的是生是死,她自己不是有个高高在上的大哥么?
自然是不关他的事了。
听了阮科的建议,阮宏伟目光凝重的看了一眼夏侯尹,眼中闪烁着游移不定,沉吟着问道,“尹世子,你看这样的话……”
夏侯尹嘴角倒是噙了一抹笑意,点头道,“我觉得,二哥的法子不错。”
……
很快,便叫了用早膳,几人起身去了饭厅。
阮静早早的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等在了饭厅里,一颗芳心跳动不停,只等着夏侯尹来了,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给他看。
在她认为,阮二月如今肯定和夏侯尹已经洞房过了,那么,也就算是破鞋一只了!
而她,正是如花似玉,还未被人那个那个过的美少女一枚。打量着夏侯尹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会对她另眼相待。
似乎,忘记了自己才比阮二月年纪大的事实。也忘记了,自己如今已经夏侯朱的静妃了。
阮二月推着夏侯尹落了座,众人也才一一落座。
早膳倒是毫无风波,平静的过了去。
早膳结束后,大家有些闲来无事了。阮二月也不想去安年居探望阮老夫人,与夏侯尹就待在咸月阁歇息,阮科和阮洋也陪着说说话儿。
自己悉心打扮了一番,居然没有引起夏侯尹的注意!
阮静感觉很愤怒,也很泄气,回了静香园便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一会儿砸东西,一会儿又安安静静的不知在里面做些什么。
叶儿胆战心惊的趴在房门上,听着前一秒里面还瓷器横飞,后一秒忽然安静下来的阮静,心里有些害怕。
这段时间的阮静,脾气更是反复无常,对她们动辄打骂,简直与泼妇没什么区别!
于是,这会子也不敢进去骚扰她,以免自己又被误伤。
不过,她不进屋去,就不代表阮静会真的安安静静的待在屋子里。
忽然,只听到阮静在屋子里高声喊道,“叶儿!叶儿,你给我进来!”
叶儿心骤然一紧,差一点一头撞在门板上。
先前还以为是阮静发现了她在门外偷听后,不过应了一声后,只听到阮静又在屋子里“乒乒乓乓”的不知在搞什么鬼,连忙推门走了进去。
“小姐,您叫我?”
“废话!我不找你,难道还找别人来伺候我不成?!”
阮静没好气的瞪了叶儿一眼,伸出手想要去拧叶儿好几把,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会子还需要叶儿帮助,连忙又压下怒气,低声道,“你来看看,我衣橱里面有什么与阮二月那贱人相搭配的衣裳没有?适合她一点的。”
这又是要做什么?
叶儿摸不着头脑的走到衣橱前,左翻翻右翻翻,最后才疑惑的问道,“小姐,您找衣裳做什么啊?还要与四小姐相搭配……难不成,您想要……”
东施效颦?
这句话叶儿也只敢闷在心里问一问了,否则,迎接她的将又会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暴打。
“哼,叫你找你就找,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罗里吧嗦的问题?!”
阮静不耐烦的推了叶儿一把,又自己在衣橱里翻找起来。
不过,翻来覆去都是这些颜色比较艳丽的衣裳,料子倒是不错,即便是半新不旧的看起来也还是上等次的。只是阮二月一般都喜欢素净一些的衣裳,或者是鹅黄色等鲜艳却又不显艳俗的颜色。
哪里像自己的这些……头一次,阮静觉得自己曾经喜欢不已的这些衣裳,今日看起来这么刺眼。
烦躁的将手中的衣裳扔进衣橱里,阮静叹了一口气,“去打盆水来,伺候我卸了妆。然后,好生的照着阮二月的妆容给我化一个,就连发髻,我也要与她一样!”
哦,搞了半天,还不是要东施效颦……
人家世子妃娘娘如今已为人妇,发髻岂是你想效仿就能效仿的?再说了,世子妃本就生的明艳动人,不用脂粉衬托便是大美人一个,你就算了吧。
叶儿咽了咽口水,却又不敢将这些话说出来,迫于阮静的威信,只得去打水了。
第220章 又是迷烟,又搞这一套!
阮静好不容易从衣橱里找出一件与阮二月身上衣裳颜色相近的,还是她很久以前嫌弃颜色太过老气的衣裳,今日却还是套在了身上。
说到老气,为何人家阮二月穿上往那一站,就是明眸齿白的动人模样。
而她,真的像是四五十岁的老妇一般?
阮静看着镜子里面,与阮二月一般淡妆、一样盘着发髻的自己,勾了勾唇,满意的笑了。
即便是衣裳颜色衬托的自己太过老气又如何?她此时满怀信心,不出今日,夏侯尹便会成为她的囊中之物!裙下之臣!
哼,就算是如今身为静妃,是,皇上的权势她是喜欢不假。
可是,夏侯朱已经年近四十了,哪里有夏侯尹这样正值热血青春时的硬朗帅气?若非为了想要高人一等,她又岂会愿意做夏侯朱的静妃?!
只要一想到夏侯朱这个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躺在她的身边,她就觉得恶心不已。虽然夏侯朱长得也却是俊朗,可是浑身上下鸡皮疙瘩还是起个不停,简直不要太令人恶心。
她曾经没见过夏侯尹之前,确实是沉迷过夏侯朱的英俊。可如今有比他更英俊的出现了,而且更加年轻俊朗,阮静自然是有些想入非非了。
折腾了一上午,前院来人请她去用午膳,而阮静却叫寒香出去答话,说自己身子不舒服,就不去了。
来人在门口往里望了望,见阮静果真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声音有些虚弱,便收回目光回话去了。
阮静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又拽了身穿自己早上穿的衣裳的叶儿,将她摁在床上,瞪着眼睛威胁道,“我可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本小姐待在屋子里,盖上被子捂上头。无论是谁来,我都叫寒香说我身子不舒服在歇息,然后,你一步也不准离开,懂不懂?!”
不知阮静为何要这样做,但是叶儿还是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她不敢不从啊……阮静的身前简直都像是要吃人似的,哪里还敢拒绝。
阮静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坐在一旁开始哼着小曲儿吃点心,脸上一片诡异的笑容,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一般来说,刚嫁出去的姑娘回门,是要在娘家歇息一晚的。
但是因着顺和太夫人按捺不住心头对女儿的思念,下午也来了阮府,晚上就准备带了阮二月与夏侯尹去沈府住上一晚。
阮宏伟心里也还是很不舍自己这个女儿,所以拿出自己三日后就要出征边关的理由,来博取顺和太夫人的同情。最终,果真是顺和太夫人心软,阮宏伟赢了。
顺和太夫人走后,众人用了晚膳,也就准备歇息了。
这时,阮二月倒是敏锐的发现,阮静突然就消失了一整天,没有出现在众人眼中。
用早膳的时候还看见她活蹦乱跳的,对着夏侯尹直放电。若非是不想在这样的日子里破坏大家的心情,她简直想抓起面前的筷子,戳瞎阮静那双停不下来的眼睛!
早上,她就忍了。
可是中午和晚上,阮静都没有出现,甚至还说什么,自己生病了身子不舒服。
这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生病了呢?再说了,这又不是盛夏酷暑,会因为走动几步就中了暑气。也不是酷寒凛冬的,稍不注意就着了凉。
这可是秋高气爽的八九月啊,还说不舒服就不舒服了。
阮二月是不相信的,私心里相信阮静这个小贱人定然又是想要背后搞什么鬼。
所以用过晚膳后,回了咸月阁准备歇息时,阮二月特意留了个心眼,对雀儿与羊子吩咐道,“今晚咸月阁的大门是不必上锁的,只要有人来,都让她进来就是。若是偷偷摸摸出现的,大家也不必出来,只暗中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就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惊动来人。”
哼,她倒是要看看,忍着一日没有掀风起浪的阮静,到底想要做什么!
平日里在府中,只要夏侯尹一出现,阮静定然会跑来咸月阁。或者是专门找她的麻烦,与她上演什么撕逼大战。
这一次,她居然会一整天都避而不见,这才是有古怪!
得了阮二月的吩咐,雀儿和羊子二人面面相觑,很快便想通了,她定是有什么计策。
于是,二人点点头,下去给守门的婆子也暗中叮嘱了好几句,才回房歇息。
阮二月伸了个懒腰,在窗户旁往外望了几眼,不着痕迹的比划了几个手势。最后打了个呵欠,放下窗户,关上了房门,准备与夏侯尹歇息了。
夜里很是宁静,因为入了秋,也没什么蛐蛐叫嚷了,整个咸月阁在皎洁的月光下,看起来分外祥和。
咸月阁大门外,有人透过门缝往里瞧去,只见咸月阁的烛光都灭了,守门的婆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瞧了瞧咸月阁的大门,随时做好准备跑开的姿势。
见瞧了好几次都没人来开门,想着恐怕是今天大家都累了,所以都睡了吧。但是,来人还是谨慎的在门口黑暗处坐了大半个时辰,见实在是没什么动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咸月阁的大门。
唔,竟然没有上锁,这样轻而易举的就打开了。
不得不说,旁人若是这样顺利的做了自己希望的事情,恐怕都会起疑,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陷阱,怎么会这样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
偏偏,来人本就是个出门不带脑子的,还欣喜的激动了好半晌,暗自说自己语气真好。
进了咸月阁后,便直接冲着阮二月的寝屋而去。
在窗户下趴了一小会儿,听着屋内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从怀里掏出一截朱管儿,小心翼翼的戳破窗户纸,朝着里面吹去一股浓烟……
尼玛!又是搞这套?又是给她吹迷药?!怎么这些古人都喜欢搞这一套?!
大姐,你要不要用这么劣质的迷药?被人骗了么?起码你准备点无色无味的吧,你这样浓浓的一股白烟,还带着呛人的气味,是想要别人以为我房间着火了吗?
阮二月强忍着喉咙处的不舒服,捏着鼻子与夏侯尹紧闭呼吸,安静的等待着。
第221章 觊觎爷的美色,阮静出手了
过了许久,外面的人可能是以为阮二月与夏侯尹已经被她的无敌迷烟给迷倒了,所以又谨慎的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声,来人小小的窃喜了一下,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直接来到床边,透过床幔,见阮二月与夏侯尹“沉沉”的睡了过去,便知道是被自己的无敌迷烟给“迷倒了”,来人已经激动地窃喜出声。
随后揭开床幔,伸手将阮二月便往外拖去,拖到咸月阁的小竹林里,又将自己身上穿的衣裳给阮二月换上。随即,就穿着单薄的里衣,撒开脚丫子跑进了咸月阁。
待她关上了咸月阁的房门,阮二月这才缓缓站起了身,嫌弃的一把拽下方才被强制性换上的衣裳,脸上神情冰冷异常。
史雯忽的出现在原地,伸手搀扶着她,低声关切的问道,“世子妃,您没事吧?”
阮二月摇了摇头,很快,只见雀儿蹑手蹑脚的从自己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捏着一件披风。
将披风给阮二月披在身上后,也低声问道,“小姐,那人是谁啊?简直是丧心病狂,为什么要将你拖出来扔在这竹林里?”
阮二月冷冷一笑,嘴角划过一抹残忍的笑意,“是谁?这府中谁最不安分,不就是谁了?”
紧接着,便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惊呼声,随后,只见一道黑影被夏侯尹从门边扔了出来,重重的砸在地上。
那黑影虽是昏迷的,却还是被摔的发出一声闷哼声。
阮二月抬脚走了过去,朝着那人脸上便是重重的踩了几脚,稍微发泄了一下心头的怒火,才转身朝着门边,阴沉着脸的夏侯尹走过去。
夏侯尹伸手捏了捏阮二月有些冰凉的手,心疼的将她揽在怀里,抱在腿上给她搓着手,担心的问道,“怎么样?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瞧瞧你,给你冷成这样,这一次我一定不放过她!”
说着,愤怒的眼神便冲着地上的贱人狠狠射去。
雀儿朝着地上啐了一口,走上前二话不说便冲着地上的人脸上扇了好几耳光,“我呸!下作胚子,胆敢伤害我家小姐,还对咱们世子爷有非分之想!简直是不知羞耻!”
骂完了也打完了,雀儿还伸手揪着地上人的头发往眼前拖,“姑奶奶我今儿倒是要看看,哪个下作胚子这么大胆!”
就着皎洁的月光,雀儿猛地瞪大了双眼,“唔……居然是大小姐!”
……
次日清晨,夏侯尹和阮二月若无其事的去了饭厅用早膳,阮宏伟这才疑惑的皱了皱眉,“静儿怎么这两日都没有出现?难道,病的果真严重?”
如今她身份不同了,自然是要小心关心着。
“来人,去静香园瞧瞧,大小姐病得很严重?可有没有让王大夫来瞧瞧。”
话音刚落,便见叶儿搀扶着只穿着单薄里衣、面色憔悴的阮静,缓缓的走了进来。
“父亲……”
一见到阮宏伟,阮静便忍不住大声的哭了起来,委屈的奔向了阮宏伟。
“这是怎么了?”
阮宏伟不知所措的看着阮静趴在自己怀里痛哭,又冲着站在门边一脸惊恐的叶儿厉声问道,“大小姐这是怎么了?!你来说!若是敢说一句假话,我要了你的命!”
叶儿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哭丧着脸,支支吾吾的答道,“奴婢,奴婢不知……”
天啦,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么?
阮静早上神情憔悴的回了静香园,脸上还印着几只脚印,还有被人打过耳光的痕迹。但是见阮静一脸怀春的模样,叶儿也不敢提醒她。
所以此刻,阮静脸上的这些印记,她自己是不知道的。而阮宏伟,便是以为阮静是受了委屈被人欺负了,所以才跑来他这里求保护求做主来了。
自然而然的,阮宏伟瞟了阮二月一眼,只见她面色毫无异常的与夏侯尹吃着饭菜,心里一突。
瞧着阮静这幅样子,除了阮二月,还有谁敢?
阮宏伟清了清嗓子,拍了拍阮静的肩膀,难得慈爱的说道,“静儿啊,这事情过去就算过去了。好在你人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回去洗洗好好休息一下就是了吧。”
唔?难道,阮宏伟知道她想说什么?昨晚的事情,他也知道?!
不然的话,为什么会说算了就算了,还说什么回去洗洗好好休息一下?
阮静惊讶的从阮宏伟怀中抬起头来,一脸的泫然欲泣,“父亲,这样的事情,女儿……女儿怎么能说算了就算了,对女儿来说,日后还要怎么做人啊?!”
好不容易阮宏伟对她慈爱一回了,可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收拾一下阮二月才是。
不过,天地良心,阮宏伟不过是以为阮静脸上的痕迹,是阮二月搞得,所以为了给阮二月擦屁股,所以才安慰阮静,说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
哪里知道,阮静这心思复杂的,是在想些什么,说的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因为昨晚的事情,他确实是不知道啊!也不知道,阮静又作了什么妖。
他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一把推开阮静,沉声道,“这怎么就扯上你怎么做人了?今日的事情,就咱们这些在座的家人知道,又不会传出去,怎么就影响你做人了?别小题大做了,赶紧回去洗洗好好歇息一下。”
哦?昨晚的事情,这么多人都知道了?这样刚好,才更能说出自己心里想说的话!
阮静咬咬牙,“父亲,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了,那女儿更不能说算了就算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女儿身上,对女儿造成这样大的打击,不能说算了就算了!我一定要讨个说法才是!”
说着,转身狠狠地瞪了一眼阮二月,伸手指着夏侯尹,一脸梨花带雨的质问道,“尹世子,这件事情,你要怎么解决!”
怎么又扯上尹世子了?
难道,她脸上的印记是被尹世子打的?也是被尹世子按在地上踩得?
不止阮宏伟懵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咸月阁的,都是一脸迷糊。
第222章 同床共枕一夜?戏做的挺足
夏侯尹慢慢将筷子放下,伸手接过雀儿递来的茶杯与手帕,先是漱了漱口,再擦了擦手,最后才将目光冷冷的放在一脸梨花带泪的阮静身上。
“你想要解决?那么,本世子便进宫回了皇上,收回封你为静妃的旨意。然后,咱们再来好好解决,如何?”
冰冷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让人听到都会情不自禁的打个冷战,如此看来,夏侯尹绝对不是说笑。
况且,他本身也就不是一个喜欢说笑的人。
众人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竟然这样严重。大家听得是云里雾里的,完全与她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阮静痴痴的看着夏侯尹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最后将手帕放进雀儿手中。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阮静只觉得格外吸引人,反正她是沉浸在夏侯尹的美貌中不可自拔了。
听了夏侯尹这样说,她才有些胆寒。
原本她是想着,昨夜扮作阮二月,再将阮二月拖出去,自己进咸月阁与夏侯尹那个那个。然后第二天早上,就可以看到阮二月心如死灰的绝望模样。
如此一来,自己也就成了夏侯尹的女人。
当然了,第一次给了夏侯尹,哪怕日后进宫服侍夏侯朱。被问及为何没有落红之事,阮静也早早的做好了应对之策,就告诉夏侯朱,自己在前两年骑马之时,不慎磨破了那个什么。
所以才没有落红。
有些女人第一次没有落红的事情,她也是听徐氏说起过得。眼下只觉得自己这个法子当真是极为安全的,这样的说辞也定不会引起夏侯朱的怀疑。
而且,即便以后进宫当了静妃,表面上她是夏侯朱的静妃。可暗地里,她可以多次让夏侯尹进宫来陪陪自己,更不用说夏侯尹会因为是他女人的关系,暗地里护着她,不让后宫里其他女人伤害她了。
只要一想到日后可以经常与夏侯尹在一起,又可以让阮二月撕心裂肺的痛苦,阮静就觉得人生真的太美好了!
所以,昨晚被夏侯尹打晕后,又被阮二月踩了几脚、雀儿打了几耳光的阮静,实际上是被扔在咸月阁的外院冻了一整夜,然后天快亮的时候,阮二月才命史雯将她扔进她的寝屋。
而后,与夏侯尹来了饭厅用早膳,阮静则是在咸月阁阮二月与夏侯尹睡过的大床上醒来的。
经过一夜的冷风吹,阮静脸上的痛意早已麻木,此时哪里还感受得到?
再说了,她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阮二月的大床,而自己则身处在这张大床上。来不及多想,只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穿的整整齐齐的里衣,想着枕着夏侯尹的胳膊睡了一整夜,阮静就觉得脸红不已。
只是,下半身并没有疼痛感,看来昨晚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她既然已经与夏侯尹同床共枕了一整晚,就这一点,也可威胁夏侯尹要对自己负责。反正他睡了自己,纵使是有千百张嘴也是解释不清楚的了。
而阮二月嘛,呵呵,阮静已经可以想象得出她痛哭流涕,伤心欲绝的样子了。
所以,没有多想其他。只想着这会子大家都在饭厅用早膳,这会子过去的话,就可以让阮二月在众人面前出丑,指不定,还会没脸再继续活下去的。
而且,当着众人的面儿,夏侯尹即再怎么也是解释不清楚的,谁会相信他与阮静同床共枕一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到时候除了阮二月,夏侯尹又被迫在她的家人面前承认这件事情。
那样一来,夏侯尹不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疯狂的沉迷于夏侯尹的阮静,此时已经顾不得其他,也不想想这样闹开后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只想着要得到夏侯尹,哪怕是暗中与他在一起,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
只是,她好像忽略了有些事情。
一来,夏侯尹这个人是出了名的清冷淡漠,甚至还有洁癖,除了阮二月,还有哪个女子能让他侧目?更不用说,同床共枕了。
二来,就退一万步来讲,若是夏侯尹真的与阮静有了什么是不干不净的关系。依着阮二月的性子,当真会如此平静的与夏侯尹来用早膳?
最后嘛,大家只想知道,阮静脸上的脚印,以及红肿的巴掌印,到底是怎么来的……
阮洋捂着嘴在一旁偷偷乐,心里以及猜到了个大概。
阮宏伟听到夏侯尹这样说,脑子还是有些没有转过来,再睁眼看向阮静时,他已经瞪大了双眼。
只见阮静听了夏侯尹的话,猛地拔下头上的簪子,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着,眼中一片雾气,哽咽道,“尹世子,我知道一直对四妹妹情深意重,可是既然你们如今已经身为夫妻了。那么,你又何苦又要招惹我?!”
“今日你若是不给我一个答复,我就死在你面前!也免得这件事情被皇上知道了,追究起来不但我活不了,肯定会连累我们整个阮府的!”
戏倒是做得挺足,只是那银簪在脖子处比划了许久,也没有那个狠心刺下去。
双手颤颤巍巍的比划在脖子上,见阮二月仍旧一脸云淡风轻的坐在夏侯尹身边喝着小米粥,阮静敛下眉眼珠子转了几下,咬了咬牙,又抬起头冲着阮二月一脸愧疚的哭道,“四妹妹,我知道你与尹世子二人夫妻情深。姐姐本无意插足你们之中,可是如今……都是姐姐不好,我这个姐姐伤害到了你,你要打要骂,都冲我来吧,姐姐绝对不会还手。更不会记恨于你,只求妹妹,原谅姐姐。”
第一时间将所有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可并不是因为阮静大度。而是想要在夏侯尹面前挣挣表现,博得夏侯尹的好感。
同时,更是让阮二月知道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一脸云淡风轻,坐在那里不为所动。看起来毫不在乎这件事情,那么,我就偏要将事情引到你身上,看看你痛不痛苦!
阮静如此一番哭诉,暧昧不清的话语让在座的人都惊讶的看向夏侯尹与阮二月,阮静的话,说的是真的么?
第223章 阮二月,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被阮静当众点名来道歉,阮二月也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挑眉看向站在阮宏伟身边的阮静,似笑非笑的问道,“果真是,要打要骂,都冲你来?”
你倒是痛苦的大哭啊!你倒是伤心欲绝的骂我呀!你倒是表现出生无可恋的模样来啊!
见阮二月仍旧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阮静急了,连连点头,“是是,都是姐姐不好,伤害了妹妹,妹妹只管打骂,姐姐绝无怨言!”
“好,既然如此……那妹妹可就要亲自出手了!”
只见阮二月一声冷笑,起身抬脚便走到阮静身边,二话不说的朝着阮静原本就红肿的脸上,便是狠狠地一耳光。
随后,只听阮静一声尖叫,一边伸手去捂着脸上阮二月打的火辣辣的那一耳光。一边伸手探向阮二月的脸上,亮出长长的指甲便想要去挠花阮二月白嫩的脸颊,嘴里还不忘记喊道,“四妹妹,你打吧,你打吧,姐姐绝不怪你!”
手舞足蹈的模样,让人看不出来她是故意想要去挠花阮二月的脸。
见阮二月伸手抓了过来,阮二月眼神一暗,心里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拽着阮静的手,一只手朝着阮静留了好几年的长指甲掰了下去。
只听微妙的“咔擦”一声,阮静留了多年的心爱的长指甲,就这样毁在了阮二月的手中。
除此之外,因着阮二月用的力道不轻,阮静指甲断裂的同时,指甲根处的血肉连带着被掰了开来。一丝丝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淌下来,痛的阮静忙收回手,哀嚎不止。
趁此机会,阮二月一把将她摁在地上,朝着她身上便骑了下去,左右开弓的打了十几个耳光,打的阮静顾不得手指疼痛,抱着肿成猪头的脸,哀叫连连。
阮二月这才站起身,自然而然的朝着阮静脸上又是踩了好几脚,这才拍了拍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仰头道,“舒服!”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阮静脸上的巴掌印和脚印,是这样来的……
当然啦,阮二月自然而然的揽过了雀儿打了阮静耳光的事情,她打了谅阮静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可若是知道是被雀儿打的,恐怕又要引起多少麻烦!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直到阮二月偏偏然走回夏侯尹身边,众人才回过神来。
瞧着阮静痛的在地上打滚儿,阮宏伟皱了皱眉,冲着还跪在门口瑟瑟发抖的叶儿厉声道,“还跪在那里做什么!还不来扶起大小姐!”
随后,这才转头看向阮二月,眼中有一丝丝的不悦,“二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来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是对阮静失望了,可是阮静刚才说的那些话,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不好给皇上交代也就罢了,会牵连全府上下也就算了,他只想知道,夏侯尹与阮静,真的搞到一起了么?!
不,他潜意识里相信,夏侯尹绝对不是那种人。
只是,既然不是,为何阮静会突然那样说?还穿着里衣就冲了过来?脸上的巴掌印和脚印都是阮二月造成的,若是夏侯尹与阮静之间无事,那阮二月又为何这样生气?
这好好地一次回门,他只想看到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坐在一起谈天说地……
好吧,就当这件事情不可能发生在阮静与阮二月身上。那么,至少也不会将事情搞成这个样子吧,不好收场也就算了,让他这个父亲好为难啊!
阮二月冷笑着看向被叶儿搀扶起来,站在阮宏伟身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阮静,冷声道,“这件事情,我倒还想问问我的好大姐姐呢!”
“她昨天一天借着身子不舒服躲在静香园,到了夜里便潜入我咸月阁。穿着与我衣裳相近颜色的衣裳,梳着与我一样的发髻,与我一样的妆容,来我咸月阁吹劣质迷烟,而后以为我被迷倒了,进入我的屋子将我拖进竹林。又将身上的衣裳拔下来套在我身上,钻进了我的屋子,垂涎我夫君的美貌么?!”
阮二月双眼瞪大,心里还是挺气愤的,冲着阮静厉声骂道,“我与夫君回门,无意与谁争执吵闹。可偏偏有人不长眼色,硬要往枪口上撞!”
雀儿对着门外招了招手,见羊子捧着昨儿阮静穿过的衣裳进来了,递给了阮二月。
阮二月方才的话说完,众人也才看去,阮静的发髻虽然已经凌乱,可是仍能看出,是与昨天阮二月挽的发髻是一样的。
未出阁的女子,可是不能这样绾发的……
柳姨娘等人心中鄙夷,只是阮静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倒是看不出与阮二月昨日的妆容一样。
再瞧着阮二月伸出一根手指,嫌弃的撩起来的衣裳,阮琳睁大眼睛,低声道,“这件衣裳,确实是大姐姐的呢!我记得,是大姐姐十四岁生辰时,母亲找了彩月阁的绣娘给做的。当时大姐姐嫌弃这个颜色太过老气,不衬肤色,所以扔进衣橱里从来没有穿过。”
阮宏伟眉头皱得更紧了,此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用多说,定然又是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闹出了这么多的幺蛾子!
不等他做决定,便见阮静一把推开搀扶着自己的叶儿,摇摇晃晃的走到阮二月身边,辩驳道,“你怎么这么确定这件衣裳就是我的?!阮琳两句话以为大家就相信了么?指不定是你故意想要诬陷我,因为嫉恨我与尹世子同床共枕了一夜,所以才命人去静香园偷了我的衣裳,故意来陷害我!”
“还有,昨晚为什么你不在咸月阁,偏偏是我与尹世子在一起?你就承认吧,一定是你出去找小白脸去了!不然,我怎么会有机会进入你的咸月阁?!”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阮静忍不住伸手指着阮二月,恶狠狠的骂道,“别想诬陷我,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眼睛瞪得圆圆的,加之肿成猪头的脸,与呲牙咧嘴的模样,使阮静此刻看起来格外恐怖。不像是平日里的阮大小姐,倒像是要吃人的夜叉!
第224章 才知有古怪,出门不带脑子
阮静一连串的话,使得在场的众人脸上神情各异,但不意外的是,众人投向阮静的目光,是带着怜悯的。
好像是看着一个即将受到酷刑的罪犯一般,同情而又觉得理所应当。
果然,阮静刚刚骂完,阮二月还没说话,夏侯尹也正要出手,便见阮宏伟的手一扬,重重的一耳光便打在了阮静原本便红肿不堪的脸上。
随之而来的,是阮宏伟带着十分怒意的责骂声,“你给我闭嘴!”
先不说阮静说得对不对,就是说的这些话,便足以让阮宏伟动怒。他相信,即便是他不伸手打阮静,夏侯尹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孽障玩意儿。
况且,一向惹是生非的都是阮静这个孽障,今日的事情,一看便是她又搞出来的。偏偏还好意思跑来向自己哭诉,为她做主。
“每次都是你惹是生非!你怎么就不能消停一下?!”
阮宏伟眼睛瞪得老大,甚至布满丝丝红血丝,足以能看出此时他究竟有多么愤怒,“本以为你即将入宫,我便对你稍稍松懈了,谁知,你还是不知悔改!”
见阮宏伟要继续骂,阮二月伸手制止了,“父亲,先让我说几句吧。”
“既然大姐姐这样说,那么看来,她确实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呢。”
阮二月冷冷的看向阮静,嘴角半扬起嘲讽的笑意,“你既认为昨晚你是与我夫君同床共枕了一整夜,那么我倒是想问问,你脸上的手掌印与脚印是从何而来的?”
不说是阮静是否真的与夏侯尹同床共枕了一整夜,单单阮二月自己只是说出这一句话来,就觉得心中怒气难平。
自己挚爱的东西,不对,自己挚爱的男人被别人沾染。哪怕只是口头上说说,阮二月都觉得愤怒不已,先不说恶心,就只单纯的想要将阮静撕成碎片而已。
听到阮二月这样说,阮静蓦地脸色一白。
不由自主的,双手便探向高高肿起的脸颊。只是稍微一触碰,便觉得火辣辣的痛意传来,直直的传遍全身,钻心的痛意。
令她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痛的说不出话来。
她醒来后没来得及细细感受,只觉得脸上确实是有一丝火辣辣的。但是,她只以为那是自己与夏侯尹同床共枕一夜后,自己激动导致的。
也没来得及细想,便冲出咸月阁,来了饭厅。
现在想来,确实是有不少问题啊……
比如说,阮二月睡觉一向是将咸月阁的大门锁的死死的。因为曾经自己前去找麻烦,便还是要带人去砸门的,昨晚却那样轻易的就让她进了咸月阁。
不仅没上锁,而且根本没有人把守!
这样的古怪,若是以往,她肯定会有一些警觉地。偏偏昨晚整个脑子里面想的都是夏侯尹,所以也顾不得许多,想着那样轻易的进了咸月阁自然是好事。
而后……
方才阮二月说她给她吹了劣质迷烟……是了,自己这会子清醒过来,想起来确实是劣质迷烟。
先不说冒着浓浓白烟,就单单是那股子呛人的味道,就让她想吐。
昨晚吹了几口,就呛得自己喉咙处痒痒的。可是想着怕惊醒阮二月与夏侯尹,所以才强忍着那股子痒痒的不舒服感,那样大的味道,他们怎么可能闻不到!
还有,还有好多地方有问题,现在想来,昨晚她简直就像是个大傻逼一样啊!
一切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偏偏自己还自以为是的以为一切都没有问题,顺利的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见阮静捂着脸,咬着唇陷入了回忆。
阮二月端过茶杯慢慢的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继续道,“我倒是想问问,为何大姐姐昨儿身子不舒服,还偏偏扮成我的样子,进了我的咸月阁?”
“你白天来找我的话,我还认为你是想要与我叙叙姐妹情。偏偏是深更半夜,大家都睡着了。你蹑手蹑脚的来我咸月阁,还对我吹迷烟,将我拖出咸月阁?”
“大清早的,又是怎么从咸月阁跑出来的?难道这一切,都是你梦游不成?”
“只是,梦游的话,为何又跑来找这里求父亲做主,说出那些肮脏的话来诬陷我,还诬陷上了我的夫君?!若大姐姐真是有病的话,恐怕是脑子有问题。那可麻烦了,是没得治的。”
一连串的问题逼问的阮静满头大汗,见阮二月目光越来越冷冽,阮静止不住的一步步后退,最后踩了叶儿的脚,靠在了叶儿的肩膀上。
阮二月这才冷笑着收回目光,沉声道,“若是这些问题大姐姐都给不了答案的话,那只能说明一点,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诡计。目的,便是想要得到夏侯尹。”
最后一句话,阮二月可谓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倘若是昨儿她没有警惕之心的话……倒也无事,反正史雯几人,还有纪安还守在外面呢。
就算她们不在,咸月阁的大门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开的。
所以,阮二月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其实并没有担心。
阮静这个不长脑子的蠢货,若是阴谋能那样轻而易举的就实现了,那她阮二月简直才是更不长脑子的蠢货了!
听着阮二月一字一句的说完,阮静只觉得自己如同被人扒光了衣裳悬挂在城门口,整个人赤果果的呈现在众人面前,就差被人吊着打脸了!
这时,阮洋突然眯着眼睛,笑嘻嘻的来了一句,“四妹妹,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若是大姐姐真是这样想的,那么日后进宫了的话,怎么面对皇上呢?”
果然是自己的好姐妹!
虽然她话语之中好像是帮着阮静说话,只是其中含义嘛……阮二月自然明白。
她与阮洋暗中交换了个眼色,这才慢悠悠的说道,“三姐姐多虑了,大姐姐可是一等一的鬼点子多。既然她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来,肯定也有周全的法子。不过……对于她这种出门不带脑子的人来说,只知道得到自己想要的,又怎么会考虑最后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第225章 左右为难,不能重重处置
“你……”
顾不得夏侯尹在场了,阮静只觉得阮二月对自己的辱骂简直是令她尴尬的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其他人嘲讽嫌弃的眼神,更是令她浑身发抖哆嗦个不停。
她可是府中的嫡出大小姐!哪里被人用这样嫌弃的眼神看过?!
今儿在场的,除了夏侯尹与阮宏伟,其余的都是钱姨娘、柳姨娘、阮洋、阮琳、阮科与阮二月,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没脸东西!
她被这些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只觉得脸面都丢到外祖母家去了。若是任由阮二月这样说下去,恐怕不到明天,她阮静昨晚的丢脸事情,可就传的整个京城人尽皆知了!
如此想着,阮静咬着牙从叶儿肩膀上抬起头来,冲着阮二月咬牙切齿的道,“阮二月,你别诬陷我!故事编的确实是很不错,可惜你说的都是错的!妖言惑众,当心本宫治你一个诽谤之罪!”
唔……这语气,这气场,简直是令人折服!
偏偏,看到肿成猪头的脸,这气势就大打折扣了。
阮二月毫不留情的嗤笑出声,咂咂称舌的摇头看着站都站不稳的阮静,“哟,还真拿出你静妃娘娘的气势来了?人家好怕怎么办……”
“噗。”
说罢,引得阮洋几人也笑了起来,她自己更是笑出了声,“不过呢,静妃娘娘,你可也别忘记了。若是你真的问心无愧,说我在诬陷你的话,为何你刚才一直让我打你骂你,说你对不起我你绝不还手来着?”
“莫非,是你脸痒了,欠打么?真贱!”
阮二月瘪了瘪嘴,微笑着看着阮静,沉声道,“这会子给我摆出静妃的谱儿,就不怕我即刻将这件事情禀明皇上,让你耍不了静妃的威风么?!”
还真是稍微让着她点,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此话一出,阮静的脸色刷的便变得惨白,心虚的目光不敢与阮二月正对。躲躲闪闪,嘴皮子也吓得有些哆嗦起来,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阮宏伟也真正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钱姨娘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货色,又趴在阮宏伟耳边轻声嘀咕了许久。
大抵意思便是,大小姐觊觎尹世子的美貌已经许久了。不仅仅是今日才出现这样的事情,以往尹世子来府里找四小姐,这大小姐总是会掀起多少浪来!
对后院的事情并没有那么了解的阮宏伟,听完钱姨娘的话后,倒也是有些震惊。
原来,阮静真的是对夏侯尹动了心!
那可不行,先不说原先就是阮静与夏侯尹指腹为婚了的,就是后来她因为靖王府的落败、以及夏侯尹的双腿不便而非让阮二月去顶了这门亲事,就不能让她再掺和进这二人的感情了。
而且,如今夏侯尹与阮二月两人感情甚笃,又是新婚蜜月的,自然是厌恶阮静在中间掀风起浪的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更不用说,阮静如今已经被夏侯朱下了旨册封为静妃了,哪里还能由着她胡来?!
于是,阮宏伟想到这么多,心中早已怒极,转身朝着阮静便是狠狠地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后,阴沉着脸,命人前来捆了阮静先关回了静香园。
随后,又好言宽慰了阮二月与夏侯尹,这才命在场的人闭紧嘴巴。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恐怕不仅阮静遭殃,定是会牵连整个阮府的。
所以,即便他也很生气,想要一条绳子勒死阮静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却碍于夏侯朱,不敢轻举妄动。
况且,指不定什么时候夏侯朱便会下旨接了阮静进宫去,若是看到她身上有什么伤痕什么的,不知又要惹出多少麻烦。
眼下的情形有些复杂,想要动手打,不行;说破了嘴皮子,阮静却是死活听不进去,不长记性。
可是阮二月处处被阮静欺负陷害,今日又牵扯上了夏侯尹,两头都难办。
哎,真是为难死他了。
所幸阮二月与夏侯尹是两个明事理的,知道阮宏伟夹在中间两面为难,所以一致认为,只要不要再放任阮静这条疯狗出来乱咬人,他们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毕竟阮二月对阮静又打又踹的,打得不成人样了,这心中的憋屈也稍稍发泄了一些。
这下,阮静可是真的被阮宏伟下令关在了静香园,夏侯朱接她进宫的圣旨一日不来,便一日不准她出来。
除此之外,也没别的法子了。
回门之事,就这样暂且揭过,阮二月与夏侯尹心情有些郁闷的回了王府。
第三日,又带着礼品去了沈府,正式的认识了沈府的所有长辈与兄弟姐妹。再次拥有了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对于夏侯尹与阮二月来说,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而阮宏伟与阮科父子俩,心情可就沉重了。
早上上早朝的时候,夏侯朱破天荒的在早朝上说起了一件与朝纲政事毫无关系的事情,便是阮静进宫之事。
想起阮静这会子脸还肿的像是猪头一样,阮宏伟感到很是不安,连忙答道,“皇上,微臣有负皇上所托……静妃娘娘前两日夜里起床未点灯,所以不慎摔伤了脸,这几日还肿的厉害。所以,可能暂时还不能进宫伺候皇上。”
心底稍稍思忖片刻,阮宏伟面色尴尬的答道。
夏侯朱有些惊讶,随即一脸担忧的问道,“哦?严不严重?怎么这么不当心?伺候的下人都是做什么的?!若是朕的爱妃有什么闪失,朕饶不了他们!”
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甚至微微皱起了眉头,一副很关心阮静的样子。
不知夏侯朱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眼神瞟见四周的官员们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阮宏伟心底一颤,忙清了清嗓子拱手道,“皇上,小女并无大碍。只是……关于边关霍乱之事,微臣有几句话想说。”
朝堂之上,岂是议论后庭宅院的地方?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反感,也不想将府里的事情摆到早朝上来议论,阮宏伟连忙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将原本与朝政之事毫不相关的话题,扯到了边关战事之上。
第226章 皇帝诡计,启程离开京城
见阮宏伟自己将话题摆到了边关战乱上面,夏侯朱满意的勾起了唇角。
方才他其实想说的便是这件事情,可是本就是突然命阮宏伟调离京城去驻守边关。其原有本就惹人怀疑了,此时如果自己再提及,只怕更是让人疑心。
于是,才左顾而言它的将事情牵扯到了阮静身上,其目的便是故意逼迫阮宏伟自己提出此事。
“哦?阮将军有何看法?尽管说出来就是,朕与众爱卿也听听。”
“微臣以为,边关小国安稳多年。这一次却突然发难,想必是有原由的。”
阮宏伟正了正神色,神情严肃的答道,“各国若非是真心对咱们北郡臣服多年,恐怕也不会安稳多年,在此时突然发难。又或者,此次的事情,是有人故意挑起战火。”
夏侯朱心中一咯噔,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神情严肃的阮宏伟。
再想起自己是皇帝,还怕谁?
便干咳两声,故意拿起面前的一本奏折,一本正经的说道,“阮将军说的没错!是有道理的,碍于边关距离京城太远,所以朕也还不清楚详情。为了避免战火蔓延,牵涉无辜百姓在其中,所以朕才让阮将军驻守边关啊!”
夏侯朱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阮宏伟,“朕早就听闻阮将军的次子阮科,也是个英勇善战的英雄,据说现在担任营千总一职。小小年纪就拿下了北阴山地带,剿了那一带猖狂多年,却一直没有被人拿下的强盗窝。”
“真是,英雄出少年,虎父无犬子啊!将来,阮科前途不可限量!”
夏侯朱由衷的赞叹道,脸上满是满意的笑容,“既然如此,朕便封阮科为正三品的随军参将!两日之后,与阮将军一同出发,赶赴边关。”
“阮将军,以为如何?”
阮宏伟脸色大变,连忙推辞道,“皇上,万万不可啊!且不说犬子年幼,担不得如此重担,就是犬子并未有过行军打仗的经验,也不能……不能服众啊!请皇上收回成命。”
笑话!若是阮科真的如此轻易的做了正三品的随军参将,不知背后还有多少人会说三道四。甚至,向他们暗中使绊子呢。
他明显看到夏侯朱伸手拿起的奏折,分明是倒着拿着的,就足以说明,夏侯朱今日要么是心不在焉,要么便是另有打算。
他更要小心应对了。
被阮宏伟如此直接拒绝,夏侯朱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将手中奏折往桌上一放,这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诶,阮将军别着急!你的嫡长子如今已经年近二十一了吧,次子也年十九了。二人都还个正式的官衔也不像话,再者,二人都还没成婚吧?”
这宫里的公主可还多着呢,随便给你们阮府赐婚一个,也够你们头疼的了。
到时候,朕倒是要看看,即便是夏侯尹再有多重要,再多得你们在意。有了朕,还有朕的几个公主妹妹,到时候你们能帮着哪一头的才是?
“皇上……”
阮宏伟已经急的满头大汗了,此时他已经确定,夏侯朱确实是没有安好心。
“皇上,微臣想着,此次边关战乱之事,可带上二子阮科一同前往边关。一来让他磨练一下自己的性子,二来也跟着学习不少东西。”
夏侯朱问的什么成没成婚的事情,自己是不敢随意接话的,这倘若一个不小心,可就把自己给套了进去。
所以,左思右想之后,阮宏伟又将话题转移回了边关战事之上。
夏侯朱点点头应了一声,心里很是满意,“既然阮将军这样说,朕岂有不答应之理?朕即刻就下旨封阮科为正三品随军参将,让阮科进宫领旨谢恩吧!”
看来这件事情已经是铁板上钉钉,不能再改变了。
阮宏伟认命的先谢了恩,这才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下了早朝后,阮宏伟回府交代了阮科一些事情,便让他自己进宫谢恩去了。离开京城的事情迫在眉睫,时间不多了,有些事情要抓紧时间办了才是。
这头一件事情,便是扫清后院的一些障碍。
得知徐氏还未将几十万两银子凑出来,阮宏伟生气之余,彻底关了徐氏在清秋院。在他回京之前,不得放徐氏出来一步,违反命令者周伯可直接做主,打死或是发卖出去皆可;
阮康则跟着内阁大学士关凯去了学士府学习,一个月才能回府一次;
阮静养好伤后,阮宏伟收到消息,自会安排人禀告皇上,接她进宫。不过,前提是,阮静不得再与阮二月作对,若是被阮宏伟知道了,日后任凭阮静在宫里自生自灭,他绝对不会插手。
被阮宏伟如此认真的威胁,想到宫里那些个厉害的女人们,阮静也只得低头,写下保证;
而阮老夫人,因为年纪大了,又是阮宏伟的老子娘。所以,身为儿子的阮宏伟,也不便约束她什么,只命人好生伺候着就是;
柳姨娘仍旧管家,钱姨娘也安分守己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若是胆敢有人胡作非为,就别怪他不念旧情!
家庭会议开完后,阮宏伟又亲自去了靖王府与沈府。
两日后,阮宏伟与阮科,带着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除了城门。夏侯朱亲自送到了城门口,亲眼瞧见大军远去,才满意的笑了。
将阮宏伟调离京城,那么京城里,就再也没有人与夏侯尹有什么关系了。若是他要出手做什么事情,也就再没有人会插手多管闲事了。
当然,潜意识里,夏侯朱相信,若是他为难夏侯尹,顺和太夫人以及沈府,皆会站在他这一边,不会帮着夏侯尹来对抗他的。
天知道,这段时间夏侯尹在他面前越发猖狂,简直是让他到了忍无可忍之地!
不过,这世上,多得是夏侯朱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顺和太夫人是阮二月的亲娘,更是拿夏侯尹当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而他夏侯朱,不过是顺和太夫人曾经出手相救后,有了几分怜惜疼爱的人。
而文国公府,苏钰算是能做主的一个人……甚至,还有其他府上与靖王府,夏侯朱不知道的关系在里头。
第227章 强闯御书房,晴儿干得好
掐指一算,阮宏伟与阮科启程离开京城已经整整三日了,估摸着,这会子也已经出了嘉陵郡。
最多再七八日,也就到达边关了。
夏侯朱难得清闲自在的躺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想着支开了阮宏伟,顺带着将阮科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子也支走了,现在自己可就方便做其他的事情了。
毕竟,阮宏伟疼爱阮二月他是知道的,阮科虽说平日里并没有怎么与阮二月来往过,可是阮二月出嫁那一日阮科的所作所为,自己这个皇帝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如此看来,在阮府,阮二月遮风挡雨的大伞便是阮宏伟与阮科二人。
就怕这二人爱屋及乌,因为阮二月的关系,最后也会为了维护夏侯尹,而对自己这个皇帝有所……
阮宏伟手中有先皇赐的半块虎头符,有着自由调遣军队的权利。
所以,夏侯朱还是有些点忌惮。
今儿外面起风了,因着入秋的关系,这一刮微风就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总觉得穿的不够厚,夏侯朱自己站起身,关上了窗户。
又躺了片刻后,对着门外吩咐道,“曲一方,去请皇后过来,就说朕有事情要问她。”
猛地才想起,前几日夏侯尹与阮二月进宫,他交给商皇后的任务,不知她有没有完成。这几****忙着阮宏伟与边关的事情,也完全将这件重要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现在想起来,可不就是空闲时候了,该好好问问了么。
很快,商皇后便过来了。
夫妻二人像寻常夫妻一样对坐在一起,两两相望许久,夏侯朱才动了动嘴皮子,直截了当的问道,“朕上次交给你的事情,你做得怎么样了?”
交给她的事情?不是交给太后的事情,她只是辅助而已么?
商皇后心里头有些不满,但是碍于身份,不能将这话说出来。
只是,现在夏侯朱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的头上,丝毫没有提起太后一句。她是没有完成任务的,若是就这样死扛下来,岂不是又要被夏侯朱厌弃?
商皇后温婉的笑了笑,柔声道,“皇上交代的事情,臣妾自然是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
说着,商皇后有些为难的住了嘴,欲言又止的看着夏侯朱,半晌才缓缓答道,“那一日,母后许是身子不适,只坐了小片刻,便遣了臣妾与二月出去了。只是,偏巧二月又想去探望晴儿。”
“你也知道,晴儿一向不喜欢臣妾。臣妾若是强行跟去,恐怕皇上交代的事情完成不了是小事。就怕又引起晴儿的不满,最后得不偿失了。”
商皇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夏侯朱一眼,低下头不再言语。
夏侯朱自然知道夏侯晴一向不喜欢商皇后,每次见了不是阴阳怪气的讽刺商皇后身份低微爬上皇后的宝座,便是直接恶语相向。
夏侯晴这样厌恶商皇后,夏侯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二人之间,按理说,不会存在什么深仇大恨的吧?
夏侯朱有些想不通,但也不是完全不讲理的人。
见商皇后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夏侯朱皱了皱眉,到底是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商皇后的手,安慰道,“朕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受了不少委屈,但是晴儿年纪小不懂事,母后又极为疼爱她。朕与老八也只有这么一个亲妹妹,自然是要照顾些的。”
“既然上次的事情不了了之了,朕也就不追究了。日后你寻个机会,将那阮二月再请进宫来便是。”
“多谢皇上体恤臣妾。”
听到夏侯朱这样说,商皇后才连忙抬起头来,满眼波光的冲着夏侯朱道。
瞧着夏侯朱难得的对她怜爱一次,商皇后正要借此机会请夏侯朱去自己的坤宁宫用晚膳,便听到曲一方在门外喊道,“十一公主,您不能进去啊,皇上说了谁也不见……”
“给本公主滚开!”
门外传来夏侯晴刁蛮的呵斥声,随后只听到曲一方“哎哟”了一声,像是倒在了地上,痛的直抽气。
下一秒,便见御书房的门被夏侯晴一脚踹开……
一张小脸上满是怒气,两道柳叶眉此时皱成了一团,不知是因为方才对曲一方动了手的缘故,还是因为什么事情生气,此时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在了门口。
“皇兄,我有事情要问你!”
丝毫不畏惧夏侯朱这个皇帝,更是完全无视了商皇后的存在,扬着手中的长鞭,娇声喝道。
夏侯朱脸上有些难堪,更是有些难看。
见夏侯晴无所畏惧的朝着自己走来,夏侯朱沉声斥道,“真是愈发没有规矩了!瞧瞧你,哪里有公主的丝毫风范?对朕也敢大呼小叫,是不是朕平日里太纵着你了?!”
尼玛,平日被这个不懂事的妹妹如此大呼小叫也就算了,今日商皇后也在。自己好歹是皇帝,是九五之尊的天子,更是商皇后心中的天!
因此,夏侯朱不容许自己的威严在别人面前被触犯。
“哼,没有规矩又怎么了,对你大呼小叫又怎么了,你可是我的亲哥哥。”
夏侯晴满不在乎的走到二人旁边也坐了下来,一边瘪着嘴自顾自的说道,“我是不把你当外人,才这样无礼的。皇兄,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随后,才像是看到商皇后也坐在一旁似的,夏侯晴柳眉一竖,顿时声音又变了,“我与皇兄闲话家常,你坐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出去!”
你……我……
商皇后气得脸色发白,自己好歹是个一国之母吧?二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吧,怎么在夏侯晴面前,竟是连个不入流的小宫女都比不上似的?!
但是见夏侯朱只皱着眉看着夏侯晴撒泼放肆,却是丝毫不管管,心里更是有些失望。
她咬了咬唇,努力维持自己一国之母的风范,站起身勉强笑道,“皇上既然有是要忙,那么臣妾就先回去了。”
天知道,她气得嘴唇都要咬破了。
看着商皇后背影有些摇晃的出了勤政殿,夏侯朱才转头无奈的问道,“晴儿啊,朕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她好歹是你的皇嫂,你就不能尊重她一下?”
第228章 讨厌她的理由,和亲蒙南
“朕就想问一句,你到底是为什么那么讨厌皇后?朕记得,她刚入宫时,你可还是很喜欢她的。”
夏侯朱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自己这个妹妹啊,虽说刁蛮无礼了些,但心性是善良的。爱憎分明表现的很明显,对喜欢的人敞开心扉,对厌恶的人从没有个好脸色。
不管是谁,她都是如此。
因此,夏侯朱很是不解,商皇后到底是哪里惹到她了?又或者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了吗?怎么就惹得她这么反感她来着?
“因为她长得太丑了,平日里又做作,人前一面人后一面的。口蜜腹剑的典型代表,所以看见她就讨厌!”
夏侯晴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的嗤笑道。
她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在她五岁的时候,因为贪玩躲在御花园,宫女们一直找不到她。宫女们不敢惊动太后与先皇,只得先禀告了当时是太子妃的商皇后。
谁知,商皇后带着一众宫人回太子殿,正好路过御花园。
听到宫女们哭丧着声音说找不到十一公主了,商皇后表面很是着急的吩咐身边的人都赶紧帮忙去找,还让不要惊动太后与先皇,甚至不得告诉太子还有其他人,以免大家担忧。
一副为所有人着想的贤良模样。
等着宫人们千恩万谢的离去后,商皇后才猛地折下手边的一朵海棠,一边咬牙切齿的撕扯着花瓣,一边恶狠狠的冷笑道,“哼,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不过就是丢了个公主而已,而且,还是本太子妃最讨厌的一个!若真的找不到了岂不更好?反正宫里也就是少一双筷子一只碗的事情。若不是看在她还算乖巧的份儿上,本太子妃早就了结了她!”
“若是找到了,日后长大了成亲之时,太子肯定是皇上,本太子妃是皇后。她要成亲,我还要给她准备嫁妆,真是麻烦!”
说罢,才转头对着身边的心腹兰儿低声叮嘱道,“行了,吩咐下去,这件事情务必不要让父皇、母后与太子知道。还有,样子还是要做做的,吩咐人仔细寻找,嘴巴都闭严实一点!”
随后,冷笑着将手中已经光秃秃的海棠花扔在了地上,扬长而去。
恰好,夏侯晴便是躲在商皇后方才所站的假山后面,里面有一个很小的山洞。所以她躲在这里,宫人们一直没有找到,她却能清清楚楚的听到外面的任何声音。
在那之前,商皇后在别人面前表现的可都是很疼爱她的。她也很喜欢这个虽出身不高,但性子温婉的皇嫂。
年幼的夏侯晴在假山后躲了整整两个时辰,当时她性子活泼机灵,对人有礼貌,根本不是现在这样的张扬跋扈,刁蛮任性。
在后宫中被太后护在怀中长大的她,根本不懂得这些勾心斗角,随时可置人于死地的阴险事情。
从那时起,她便懂了不少,更怕自己若是跑出来了,商皇后会真的背着人,暗地里收拾了她。
最后这件事情终于是惊动了阖宫上下,可是大家找遍了整个皇宫也没有找到她。最后还是靖王带着夏侯尹进宫来与先皇商议事情时,夏侯尹担心的到处寻找,最后在假山里面找到了吓得瑟瑟发抖,满脸泪痕的夏侯晴。
这件事情她没有跟任何人讲,就是怕擅长伪装的商皇后会杀了她灭口。
只是默默的让自己变得强大,性子也改变不少。也正是从那以后,她彻底的看清楚了这个表里不一的恶毒女人,对她恨之入骨。
同时,对后宫里,乃至所有见过的装作温婉贤淑的女子,她都讨厌。
还好,阮二月这样性子利索的,与她能走的这样近。
“你这是什么理由?好了好了,那你今儿强闯御书房,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夏侯朱无奈的摇了摇头,挥手说道。
正陷入回忆中的夏侯晴,被夏侯朱的说话声打断,猛地清醒过来。
想起今日自己来的目的,夏侯晴皱了皱眉,噼里啪啦的说道,“皇兄,为何你要将七皇姐送到蒙南国去和亲?!我听说那里的人都是野蛮人,而且国家很是贫瘠,那里的人都吃生肉,甚至还吃人什么的……皇姐岂能嫁到那种地方……”
说着,忍不住掉了几颗金豆子。
虽然她对七公主夏侯欣也没什么好感,瞧不上那样懦弱的女子。可是早上从夏侯欣的寝殿经过,看到她与她的生母良贵人在一起抱头痛哭,就觉得眼眶酸涩的很。
她知道,自己是太后所生,亲哥哥又是皇帝,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和亲的。
但是,看到那副情景,还是替夏侯欣难受。
于是,这同情心一泛滥,体内的正义感爆棚,二话不说的就来强闯御书房,想要为夏侯欣讨个公道了。
夏侯朱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窗户前,打开窗户凝视了许久,才语重心长的说道,“晴儿,不是朕狠心。欣儿虽然不是朕的亲皇妹,但到底是一条血脉。朕也不想送她去和亲,只是朝堂上的事情与后宫有着紧密的联系。”
“蒙南国三番五次上书要为新立的可汗求娶一位公主,以保证与北郡关系长久友好下去。只是,如今皇室中只有欣儿与你待嫁,若不是她,便是你。你说说,朕怎么能让你去和亲蒙南?”
夏侯朱叹了一口气,难得的表现出自己身为兄长对夏侯晴的维护与疼爱,“再说了,蒙南国确实是以吃生肉为食。那里的人都身形魁梧,力大无穷,更是骁勇善战。若是朕一味的拒绝,恐怕会挑起战火啊。”
“好不容易让百姓安稳这么几年,朕实在是不想再看到战火纷争的场景。而且,欣儿性子娴静温和,这样的性子才能在蒙南国安稳生存下来,换了你这样的性子,恐怕才会招致祸端……”
听着夏侯朱这样说,夏侯晴才知道自己原是误会他了。
但是,又确实是不忍心让夏侯欣和亲蒙南。正因为她性子温和,她才怕夏侯欣才怕在蒙南生存不下去啊!
但是夏侯朱又确实是有自己的为难之处,夏侯晴沉思良久,最后终于眼前一亮,拍了拍手说道,“皇兄,我有办法了!”
第229章 建议阮静和亲蒙南
“蒙南只是要求我北郡一名公主和亲,但并未要求一定就得是正经的皇室公主啊!皇兄何不在京城内挑选一名适龄的姑娘,随便封个公主,嫁过去就得了!”
夏侯晴建议道。
夏侯朱眼睛微微眯着,心中也在思量着,这个法子是否可行。
其实,若是真的将夏侯欣下嫁蒙南国去和亲的话,他这个皇帝确实是感到被一个小国打脸。倘若是真的册封一名公主去和亲的话,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因此,夏侯朱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赞同道,“不错,如此一来,不仅保全我北郡王朝的颜面。更是平息了与蒙南国之间渐渐升起来的丝丝战火,可以长久的维持和平相处的状态。”
“晴儿,这回你倒是帮了朕一个大忙!”
夏侯朱露出满意的笑意,沉声问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若是要封为公主,和亲到蒙南的话,就不能是身份太过低微的平民姑娘。
因为平民姑娘对宫里的规矩并不太懂,虽然和亲蒙南不太需要有多懂规矩,蒙南可能也不看重这些吧。只是,一丝皇室公主的气质都没有的话,被蒙南瞧了出来,岂不是说北郡在糊弄他们么?
所以啊,还是不能太过随便。
夏侯晴挑了挑眉,伸手从桌上的果盘里捻起一颗晶莹的葡萄送入嘴里,吐出几颗小籽,这才答道,“有是有了,但是,就怕皇兄你不乐意,舍不得放人啊。”
原本她心中是没有合适的人选的,但是看到桌上有人上了奏折,她恰好看到阮府二字,心中便豁然开朗。
“哦?是谁?”
夏侯晴露出一丝坏笑,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神秘兮兮的说道,“难道,皇兄不觉得,你前几日册封的静妃,阮静,很合适么?!”
哼,阮静那个丑女人,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听闻她在阮府处处为难阮二月,甚至还勾引夏侯尹!简直是自找死路这一次,她一定要给阮二月出口恶气才是!
听到夏侯晴建议将阮静册封公主和亲蒙南,夏侯朱顿时懵了。
反应过来后,阴沉着脸即刻拒绝道,“什么?静妃?不行!”
“笑话,朕刚册封的静妃,怎可又册封公主和亲蒙南?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阮静是朕的妃子了,不日就要接进宫来,又怎可……”
这才是明晃晃的打他的脸好么?
“阮静是绝对不行的,你再想想,可还有其他的人合适?”
夏侯朱摆了摆手,示意这件事情不可商量,坚决的对夏侯晴说道。
“哼,若是你觉得她不合适,那就让我这个嫡亲的公主和亲蒙南去吧!”
夏侯晴不满的从桌子上蹦下来,一脸不高兴的瞪着夏侯朱,“反正,七皇姐决不能和亲去的,不说她性子懦弱,就是她本就是皇室公主,和亲蒙南惹人笑话,看不起咱们北郡,也不能让她去和亲!”
“既然皇兄想要让咱们北郡脸面尽失,竟然真的要将皇室公主和亲蒙南这个野蛮小国。不如,就让本公主和亲去好了!如此一来,别人才更可以看笑话!”
“我不跟你说了!我这就去将这件事情告诉母后,让母后快些给我准备和亲的一应物品,早些启程才是!”
夏侯晴撇过头,倔强的说完后,就准备往外走去。
夏侯朱脸色也更加难看起来,若是让夏侯晴和亲去,才是真正的让人瞧不起北郡!而若是让阮静和亲蒙南,先不说阮静是自己事先册封的静妃。
就是阮宏伟知道了,恐怕也会十分不悦,到时候引起阮宏伟逆反之心的话……不论是站在夏侯尹一方,还是就势在边关归顺蒙南,对他与北郡,可都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还有,她这会子跑去将这件事情告诉太后的话,太后岂不是又要责骂他这个皇兄当的不尽责。竟然,要将自己嫡亲的妹妹作为和亲公主嫁到蒙南去?!
这个刁蛮的丫头,怎么就不知道他这个皇兄的难处呢?
夏侯朱咬牙一把拽回倔强离开的夏侯晴,低声斥责道,“晴儿,别胡闹!”
“若是你觉得只有阮静合适作为和亲公主的话,你倒是给朕一个理由才是!”
在这个刁蛮的妹妹面前,自己这个皇帝只能一再让步了。
夏侯晴这才站住脚,心里有些小雀跃,想着能帮阮二月做点事情,赶走这个可恶的女人了。但还是一脸不乐意的转过身子,
冷哼道,“你不是舍不得让你的静妃去和亲么,这会子又问我做什么。”
话是这样说的,但还是毫不客气的坐了方才夏侯朱的椅子,这才翘着脚,慢悠悠的说道,“皇兄,不是妹妹说你,你后宫佳丽三千,还在不断的进新人。”
“你就不怕,你的后宫被这些女人们闹翻天?”
夏侯晴翻了个白眼,继续道,“我相信,你对那阮静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吧?封她为静妃,只不过也是因为阮将军而已吧?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乎这些?”
见夏侯晴说出了真相,夏侯朱也就不隐瞒了,点点头,“不错,当初确实是有几分被她吸引。但后来一观察,也就不过如此。但是既然朕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圣旨也下了,就这样吧。接进宫来,也大不了养一个闲人而已。”
而且这个闲人,说不定还能帮自己控制阮宏伟。
如此想想,夏侯朱也就释然了。
真是狡猾的黑心狼!
夏侯晴在心里骂道,随即向夏侯朱分析道,“皇兄,你看,若是现在再找个人册封公主和亲去,很多规矩礼仪的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教会。而阮静一个月前就被你下旨让石嬷嬷开始教规矩了,不是正好?”
“再说了,阮静若是在宫里,她那惹人厌烦的性子,指不定又要惹出什么麻烦来。还不如和亲蒙南去,又是册封公主的身份,阮将军应该更能理解才是。七皇姐性子太软弱,而阮静,倘若在那边真的坐稳了可汗夫人的位置,岂不也是美事一桩?”
第230章 腿疾有好转,宫里出事了
夏侯晴的话,让夏侯朱陷入了沉思……
原本以为阮静当真是如同钱贵妃一般,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子。那样的话,自己对她确实是还有几分兴趣的,所以才一冲动册封了个静妃。
可是,后来几次他发现,阮静明显不如阮二月性子利落。
所以啊,也就慢慢地失了当初的那几分兴趣。
这会子夏侯晴说的倒也有理,若是换做旁人,很难在段时间内训练的落落大方的册封公主和亲蒙南。偏偏蒙南国催的又紧,眼下也就只有阮静比较合适。
况且,其他的大家闺秀,恐怕也没有几人愿意和亲蒙南国。
此时阮宏伟被自己调遣守护边关去了,其目的便就是为了让他不在京城内碍自己的事。如果阮宏伟稍微在边关有什么异动,阮府不是拿捏在自己手里的么?
为了敲山震虎,这一次也就必须得将阮静和亲蒙南,让阮宏伟知道,不要轻易得罪他这个皇帝。
否则,这一次只是让阮静和亲蒙南。下一次若是有其他的意外发生,自己这个皇帝,才是可以做主的人!
于是,夏侯朱点点头,一脸严肃,“不错,你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如此,朕即刻便下旨,册封阮静为和静公主,等到蒙南的使者到了京城,不日便启程和亲蒙南!”
据他所知,这一次蒙南国算是采取强制手段,一边派人上书求娶公主,一边直接派使者进京接了公主回蒙南。
所以,夏侯朱这几日也是着急上火啊。
眼下夏侯晴解决了他这个火烧眉毛的大事,自然而然的也就觉得阮静当真是最适合和亲的人选。至于什么静妃不静妃的,去她的,还是将她遣得远远地,对大家都好。
夏侯晴心满意足的出了御书房,迫不及待的就溜出宫去了靖王府,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阮二月。
“什么?”
彼时,阮二月正在给夏侯尹扎针,听到夏侯晴说出原委,惊讶的一针差点扎错。
满头大汗的舒了一口气,赶紧小心翼翼的找准穴位,才缓缓的将长针扎进了夏侯尹的膝盖上。又抓起一小撮杵成浆糊模样的草药,敷在长针周围。
夏侯尹强忍着痛意,满脸痛苦的将头偏向窗外,膝盖上火辣辣的痛意令他浑身早已湿透。
但是,好在阮二月的治疗有些效果,如今他麻木了十年的双腿,已经能感受到痛意、或是火辣辣的感觉,又或是冰冷刺骨的感觉。
无论什么,都比之前麻木到什么感觉都没有的好。
夏侯晴咬着牙,不忍看夏侯尹痛到脸色都发白,赶紧将目光转移到阮二月脸上,低声道,“这下你可要好好感谢我了,我的好嫂嫂。”
“我将阮静赶出了京城,不,直接赶出了北郡。日后啊,就再也没有人找你麻烦,也没有人与你争夺尹哥哥了!你开心吧?”
见夏侯晴笑的一脸不怀好意,阮二月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谁叫你尹哥哥天生丽质呢?这狂蜂浪蝶啊,你赶走了一个,难道还能赶走一波不成?”
“阮静确实是让我厌恶,可她毕竟是我的姐姐,有些事情我也不好做的太绝。所以晴儿,你做得很好!”
阮二月对着夏侯晴竖起了大拇指,低着头继续认真的找准穴位,嘴里缓缓说道,“可是,你可别忘记了,赶走了阮静,可还有个更加令人可恶的秦莎莎虎视眈眈的等在一旁呢。”
想起前两次阮二月被秦莎莎故意刁娜时,自己也在旁边,夏侯晴不禁皱起了眉头。
“是啊,我还忘记了,还有个厚颜无耻的秦莎莎!”
阮静倒是好收拾,三下五除二就利落的干掉了她。可是秦莎莎呢?不仅是秦府唯一的小姐,还是秦相与秦夫人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
而且,相比阮静,秦莎莎更是心狠手辣,诡计也是更加的层出不穷。
最要紧的是,她是夏侯尹的唯一亲表妹。
即便是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依着她的身份,恐怕也没有人会真正的怎么追究吧。
于是,夏侯晴也犯愁了。
此时也开始后悔起来,怎么没有给夏侯朱建议,将秦莎莎和亲蒙南国去。也恨不得,再来一个更加贫瘠的国家,求娶另外一名公主,她就可以整死秦莎莎了。
见夏侯晴一脸不甘心的坐在一旁直叹气,阮二月扎完手中的所有长针,才抬起头笑道,“好啦,我不过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怎么还当真了?”
说着,又拧干旁边水盆里的手帕,给夏侯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才自信满满的说道,“也不看看我是谁,难道我会怕了她不成?管她是秦莎莎还是秦土土,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再说了,就算是我不出手,你难道就这样不信任你尹哥哥?他可不会放任别人来欺负我的哦。对吧,夫君?”
阮二月满脸笑意,对着夏侯尹调笑着问道。
夏侯尹满脸苍白,点了点头,艰难的挤出一丝笑意,“没错。”
这十年来双腿没有感受过任何知觉,眼下突然能感受到痛意了,让他这个十年来都没有痛成过这样的汉子,也确实是有些不能忍受。
虽说最初也会以为毒酒的药效而没日没夜的痛着,但是那时总是痛晕过去。而十年来没有感受过痛意,突如其来的才会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见此,阮二月满意的勾起了唇,但是见夏侯尹痛成这样,又有些不忍心了,“我知道你定是痛的难以忍受,我也很想取下这药草。但是,你先忍忍,一定会有效果的。”
夏侯晴看的眼眶酸酸的,也不再提起什么秦莎莎秦土土的了。
傍晚时分,众人正在用晚膳,便见未央宫的小乐子来了靖王府,一脸凝重的凑向夏侯晴耳朵,说了一些话。
随后,便见夏侯晴一脸惊讶,来不及用晚膳了,只道别一声,就赶紧随小乐子回宫去了。
阮二月、夏侯尹与靖王妃三人面面相觑,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瞧着小乐子方才脸色有些紧张,莫非,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第231章 暗中回京,襄北林的秘密
阮二月赶紧命史雯跟上去,暗中保护夏侯晴回宫,并且打探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回来告诉他们。
若是真是夏侯晴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是绝对要为她出头的。
而二人一整晚没有睡好的等了一夜,都没见史雯回府回话。瞧着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想着定是宫里出事了,阮二月赶紧起身穿衣裳,就准备进宫。
但是,还不等她穿好衣裳,便见史雯回来了。
说宫里倒是没什么事情发生,左不过是妃嫔之间的一些勾心斗角,气得太后头风犯了。开始还以为很严重,所以夏侯晴才着急的赶回了宫。
但是,史雯带回了另外一个消息。
说是昨晚阮宏伟与阮科本来已经出了嘉陵郡,可是不知为何,阮科带的一队兵马全部中了毒,包括阮科在内。上吐下泻,到昨儿夜里,已经死了将近一千名士兵。
大概,是昨儿饮用了山间一条溪水所致。因为恰好是阮科带领一队人马前行寻找水源,率先发现后,喝了之后才往回走,向阮宏伟禀报这个好消息。
只是,还不等他们返回与阮宏伟汇合,便已经晕倒在了半途中,后才被阮宏伟与大军赶上来发现的。
当地的乡医都束手无策,而此时恰好又卡在嘉陵郡与兰陵郡途中,眼瞧着大家病势来势汹汹,阮宏伟不敢再继续让大家前行。
而边关又催的紧急,阮宏伟也不敢继续耽搁。
瞧着事态紧急,阮宏伟命人将阮科与中毒的几千名士兵全部护送回了嘉陵郡。城内有不少大夫,应该有人能解这种毒。
而他自己,则继续带着大军向边关出发。
然后,才派人快马加鞭回京将此事禀报给夏侯朱。
夏侯朱知道这件事情后很是生气,但是这样的事情又不能避免。而且,人家已经中了毒,到现在还生死不明的,难道你还能让别人赶去边关驻守么?
原本就是怕阮科留在京城内,会妨碍他做一些事情,所以才将她与阮宏伟一同调离京城。
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确实很是不悦。
无奈,又毫无办法。
命人暗中去核实这件事情,也确实是真正存在的。
于是,夏侯朱才善罢甘休,反正阮科只是在嘉陵郡养病而已。又不是回了京城,病好之后还会继续去边关的,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
然而,夏侯朱不知道的是,等夏侯朱派去的探子打听到消息回到京城复命之后,阮科便暗中带了几百名好手,回京潜伏起来,暗中监视着夏侯朱的一举一动。
夏侯朱最近的行为很是奇怪,阮宏伟就是怕他暗中做什么事情。加之阮科上次提出的,不能被夏侯朱如此轻而易举的左右。所以父子二人商议之后,决定采用这样的法子。
一来,若是夏侯朱暗中有什么举动,阮科也好暗中阻止;
二来么,即便是夏侯朱知道了,也是让他明白。阮府之所以听你的吩咐,是因为尊敬你是皇帝,所以忠心为你做事,听你的各种命令。
但是,这也不代表着,你疑心病重,咱们就得时时刻刻迁就着你,让你知道,咱们阮府当真如你怀疑的一样,确实是有什么不臣之心。
阮府是武官世家,是有血性的!
第四日,阮科便暗中进了靖王府,与阮二月和夏侯尹见了面。同时,转告了阮宏伟的嘱咐。
瞧着为了潜伏在京城暗中保护她们的阮科,相比七日前离京时意气风发的样子,此时被晒得皮肤黝黑,满脸胡茬,更是因为装病躲过皇帝派去的探子监视,而真正与几千名忠心与阮府的士兵吃了有毒的果子而导致面色有些憔悴的阮科,阮二月蓦地心疼起来。
“二哥连夜赶路一定很辛苦,先去好好歇息吧。你就住在靖王府,没有人会发现的。”
阮二月抹了一把眼角的湿润,撑起一抹笑意说道。
夏侯尹也招呼阮科先去歇息,有什么事情,等养好了身子再说。
但是阮科拒绝了,他拍了拍阮二月的头顶,铮铮铁汉此时倒是难得的温柔起来,“不,我带着士兵暗中驻扎在城外。若是住在靖王府,进出频繁反而惹人怀疑。而且……”
“靖王府周围的探子可也不少,为了不引起麻烦,我会十天左右来看你们一回。对了,父亲让我转告你们,只管好好的做自己的事情,不管有什么,他会在背后守护着你们的。”
说罢,阮科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站起身道,“我就不多呆了,有事就到城外襄北林找我。”
瞧着阮科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他们眼前,夏侯尹皱了皱眉,襄北林……
“你在想什么,这样出神?”
阮二月走上前去关上窗户,走回来却发现夏侯尹已经陷入沉思,不禁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嗔怪道,“我倒是发现了,自从回门那日之后,你发呆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一把捉住阮二月在自己眼前晃动的小手,夏侯尹笑着摇了摇头,“哪有的事情,不过,阮阮,你不是好奇你生辰前一日,我去了哪里么?”
上次她生辰之时,自己离开阮府去了襄北林。正是因为上次有人故意放了囚犯作为探子潜伏进了他的秘密基地,所以才让他费心又生气的在那样重要的时刻不在阮二月身边。
导致阮二月后来还大半夜的被苏钰带去看玫瑰山谷,自己吃了一夜的醋,两人还闹的那样僵硬。
不过,也正是那一次过后,才让彼此更加珍惜对方,珍惜这段感情。
“今夜,我就将所有的事情,我所有的秘密,全部都告诉你。”
夏侯尹微微一笑,拉起阮二月的手搂在怀中,连带着轮椅旋身消失在了靖王府。纪安神情一动,与纪墨相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既然阮科也带着人潜伏在襄北林,他与阮宏伟真心把自己当自家人来保护。那么,为了阮科的安全着想,他也有必要保护阮科的安危。
所以,襄北林中的秘密,他相信即便是阮科知道了,也不会做出什么危害他的事情。
恰好,自己也缺少一名可以代替他打理基地事务的人,不是没有人有这样的能力。只是,没有一个值得他信任的人,来替他打理基地。
第232章 皇后阴冷毒计,将二人一网打尽
坤宁宫内,商皇后一脸慵懒的躺在窗边的软榻上,面前跪着的宫女,小心翼翼的捻起竹签,将剥好了皮的葡萄一颗颗串起来喂到她嘴边。
商皇后眯着眼睛,一脸惬意。
兰儿满脸谨慎的走了进来,俯身凑到商皇后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商皇后微微睁开眼睛,对着喂葡萄的小宫女挥了挥手,沉声道,“行了,你退下去吧。”
目送着那小宫女出了殿门,兰儿才低声道,“娘娘,听说这会子十一公主正在未央宫大闹呢。那边来人回话说,砸了不少东西,嚷着要去找钱贵妃算账。不过这会子,皇上还在御书房与大臣们议事。太后娘娘这几日头风发作的厉害,所以也无暇顾及她,或者太后娘娘还不知道此事呢。”
“娘娘,我们需不需要,再煽风点火一把,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
商皇后眯了眯眼睛,脸上渐渐露出一抹阴狠的笑意,勾着唇冷笑着道,“她夏侯晴不是有本事么,对本宫这个皇后一向是不放在眼中。这一次,本宫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有么多厉害,这一次的事情,会不会惹怒皇上!”
哼,到时候,她就只管站在一旁看好戏,看看夏侯晴是如何被皇上惩罚,甚至重罚!
兰儿低下头,轻轻地应了一声。
商皇后往后靠了靠,又撑起撑起上半身靠坐起来,伸手扶了扶额头,低声道,“对了,本宫还有一件事情要吩咐李德本去做,你去将他叫进来。”
兰儿应声走了出去。
很快,便见李德本弓着身子,一脸恭敬的走了进来,“娘娘。”
“嗯。”
商皇后伸手指了指软榻旁边的小凳子,示意李德本坐下来,“这次的事情你功不可没,等到事情成了,本宫自然会好好的奖赏你的。只是,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为娘娘尽忠是奴才的本分,娘娘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奴才,奴才一定会尽心竭力的为娘娘办成。”
李德本晃了晃脑袋,认真的答道。
“嗯。”
商皇后微微一笑,“你伺候本宫也有十年了,这么多年来,你对本宫的忠心,本宫自然都看在眼里的。这偌大的宫里啊,本宫最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你与马嬷嬷了。”
听到商皇后这样说,再看到她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李德本心中突然一紧,连忙站起身,恭敬地答道,“是,承蒙娘娘信任,奴才一定会好好伺候。”
这李德本如今也不过年近二十五左右,自从他刚进宫,便被马嬷嬷看重,所以才有幸跟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着。
这新进的宫人,底细最是干净。又因着马嬷嬷是她唯一信赖的人,所以对这李德本倒也是另眼相看。
更何况,李德本在宫里这十几年,背地里确实是为她做了不少的事情。铲除了不少的绊脚石,所以自己这个皇后的位置才能坐的这样稳当。
因此,商皇后对李德本,确实是信赖有加。
见此,商皇后更是满意的点点头,伸手虚扶着李德本站起来,沉声道,“如今夏侯晴已经中了本宫的圈套,就等着她大闹一场,让皇上动怒。届时,你再……”
李德本很是识眼色的走上前来,商皇后满意的勾了勾唇,凑到李德本耳边轻声叮嘱了一番。
听完商皇后吩咐,李德本眼色一变。
但是很快,脸上的神情便恢复平静。对着商皇后点点头,恭敬的应道,“是,奴才知道了。这件事情,奴才已经替娘娘办成,请娘娘放心。”
商皇后更是满意,挥了挥手,“去吧,只要你办成这件事情,本宫就准了,你与太后身边梁姑姑的事情。”
李德本神情一窒,但是见商皇后脸色并无不悦,连忙感激的退了下去。
等着李德本出了殿门,兰儿才走了进来。
“娘娘,您说,这次的事情,真有那容易成功么?”
兰儿有些忧心的坐在方才李德本做过的凳子上,犹豫不决的说道,“皇上极为爱护钱贵妃,加之钱贵妃本就是个厉害角色,奴婢担心……”
“哼,怕什么?”
商皇后换了个姿势,使得自己的靠坐的更加舒服,红唇稍稍勾起,一脸的势在必得,“她钱贵妃纵然厉害,本宫也不是吃素的!这么多年来,若非是她母家势力庞大,又深得皇上宠爱,但是本宫瞧着她一向老实,不参与后宫的种种的事情,本宫也就没有为难过她。”
兰儿脸色有些尴尬,心里想道,人家钱贵妃那是高姿态。
母家有势力,皇上又喜欢钱贵妃,人家钱贵妃一向不屑参与后宫的这些争斗,不屑与你争宠争权势什么的罢了。否则啊,又岂会现在还是一个贵妃娘娘?
听着商皇后将钱贵妃的清冷孤傲说成老实,兰儿心里总觉得有些好笑。
说实话,若是人家钱贵妃出手,指不定你会惨败成什么样儿呢……
许是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好笑,商皇后瞟了一眼兰儿,只见她仍旧是做的端端正正,一脸恭敬的听着自己说话。那副样子,看起来确实是很认真,并无其他神情。
商皇后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钱贵妃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怀上龙种,这一次怀孕了,自然是小心翼翼的,万般谨慎。皇上与太后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所以,咱们要赶在皇上知道之前,将夏侯晴与钱贵妃那个贱人,一网打尽!”
哼,夏侯晴不是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么?
皇上子嗣单薄,对钱贵妃又是极尽宠爱。若是知道钱贵妃怀了他的孩子,不知道得高兴成什么样子!
但是,若是知道钱贵妃不慎怀胎……
而且,还是他疼爱了十几年的好妹妹夏侯晴动的手脚,指不定会暴怒成什么样子。
自己的亲生骨肉与妹妹只见,商皇后坚信,夏侯朱会选择自己的孩子的。况且,这个孩子还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钱贵妃怀上的,到时候,呵呵……
商皇后阴冷的笑了笑,她这一生是与子嗣无缘了。但是她生不了,别人也就休想生下皇上的孩子!
第233章 晴儿受伤,求助二月进宫
更何况,是家世比她好上百倍,又深得皇上看重的钱贵妃的孩子!
先不说钱贵妃生下的孩子,会不会成为太子,成为下一任皇帝。就说说钱贵妃,恐怕皇上也不会让她就这样顶着贵妃的名号一辈子吧。
原本皇后之位,夏侯朱就是属意于钱贵妃的。
只是,碍于钱贵妃母家势力庞大,太后又不喜钱贵妃的清冷孤傲性子,所以才让她来当了这个皇后。
一来,她母家势力并不如钱贵妃,所以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二来,太后便是看上她性子绵软好拿捏,所以才对她好的。
不过,太后以为自己真的让一个性子绵软的小白兔做了皇后么?呵,不得不说她驰骋后宫几十年,这一次确实是看走了眼。
若真的性子好拿捏,她商婉儿岂能在后宫这么多年,还稳坐皇后之位,屹立不倒么?
若是这一次钱贵妃生下孩子,是个女儿也就罢了。但若是个男孩儿,恐怕她这个皇后之位,也要退位让贤了!
不管她钱贵妃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单从夏侯朱子嗣单薄,到现在也不过只有几个孩子来看,她也绝对不能让钱贵妃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
在宫里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将一个个刚刚成型的婴儿,扼杀在她/他母亲的肚子里。这一次,也绝对不会例外!
见商皇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残忍,兰儿不禁打了个哆嗦。
想起这么多年来,商皇后手上沾染的不少无辜生命的鲜血,兰儿只觉得这一瞬间,商皇后让人感到格外害怕。
连忙找了个借口,退了下去。
彼时的未央宫,夏侯晴气得将上好的玉器、瓷器、摆件儿等,毫不手软的一件件的狠狠地往地上砸去。
地面上一片狼藉,“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在未央宫格外清晰。
宫人们眼瞧着劝不住,索性都低着头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的闭着嘴,任由夏侯晴砸的痛痛快快。反正未央宫里什么都不缺,她砸完了外面摆放的这一批,再重新拿出新的来摆上就是。
地上的碎片堆积的厚厚的一层,就连上好的大理石桌子,也被夏侯晴砸的坑坑洼洼的。
外面能砸的都被砸完了,她仍旧是气不过,抱着桌子腿就想将桌子也砸个稀巴烂,嘴里骂道,“一个个的,都不安好心,全部都想来害本公主!”
可惜,这大理石桌子太过笨重,夏侯晴砸了老半天,这手臂又酸软的不行。
此时再用力,也不能将这大理石桌子推倒,倒是因为地上刚被砸了不少茶具器皿的,水渍混合着碎片,让正在手上使力顾不得脚下的夏侯晴,稳稳地摔了回去,屁股稳稳的坐在了一堆碎片上面……
“啊!”
屁股上传来的剧痛,痛的夏侯晴眼泪都要出来了,却是动也不敢乱动。一不当心,就可能坐上另外的碎片。
瞧着夏侯晴摔倒在了碎片上,宫女们这才慌乱的跑过来,手忙脚乱的又是搀扶起夏侯晴,又是连忙打扫这一地的碎片。
天啦,她们的十一公主摔倒了,还被碎片割伤了屁股……
搀扶起夏侯晴后,地上已经一滩血迹了,将瓷器染了个鲜红。而她的屁股后面,还在不停地流着血,染红了原本青绿的外裳。
夏侯晴此时痛的已经满头大汗,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低低的呻,吟着。
宫女们来不及去想想今日的后果,想想皇上与太后会怎么责罚她们,翠玉连忙道,“快,将公主扶到床上去。你们几个打扫一下,你们几个去打水来给公主清洗一下伤口,我去请太医来。”
众人分头行动。
翠玉走了几步又连忙折回来,对着众人叮嘱道,“记住,今天的事情千万不要宣扬出去!更不得让皇上与太后知道,否则的话,其中要牵连不少人,而且公主声誉势必不保。等到公主查清楚了这件事情,弄明白了究竟是谁在背后造谣,咱们再将此事禀明太后娘娘不迟!”
夏侯晴心中对翠玉的机灵甩了个赞,但是心头的怒气与委屈却是不减反增,想着无人可以倾诉这件事情,自己忍着的话,简直是要憋死她了!
连忙喊道,“翠玉,你回来!”
听到夏侯晴的喊叫声,跑出门外的翠玉,又连忙跑了回来,“公主,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
“本公主屁股受了伤,你去找太医做什么?!”
夏侯晴呲牙咧嘴的骂道,“长没长脑子?难道,要那些个蠢男人看到本公主的屁股么?!”
“奴婢,奴婢大意了……那,奴婢去太医院请医女过来?”
就是那种只会简单的包扎的女医,太医院也只有在这种女医啊。
翠玉一脸憨厚的抓了抓头。
夏侯晴没好气的呼了一声痛,思索了一下,语速极快的说道,“你悄悄出宫去,到靖王府去将世子妃给请进来。就说本公主有要紧事要找她商议,让她赶紧进宫。”
“对了,让她一个人进宫,偷偷摸摸的与你一同回来。不要让尹哥哥跟着,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此事,就咱们知道就行!快去!”
实在是痛的受不了了,夏侯晴吩咐完后,身旁的芳儿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夏侯晴才示意赶紧搀扶她回床上躺着。
翠玉知道其中厉害,连忙点头出去了。
她刚离开,从小便娇生惯养,不曾受过一丝伤害的夏侯晴,便因忍不住这样剧烈的痛意,两眼一闭昏迷过去。
听到夏侯晴找自己有要紧的事情商议,还不允许夏侯尹跟着,更是要偷偷摸摸的进宫。想必她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但夏侯尹此时却是不在府里的,大清早的便去了襄北林与阮科商议事情。
顾不得多说,阮二月也没有让雀儿跟着,只给她留了话,说自己有要紧的事情进宫找夏侯晴去了。若是傍晚还没回来,夏侯尹回府后便让他先歇息,不必等她一同歇息。
在未央宫,阮二月相信自己是不会遇到危险的,况且,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人。
于是,就只带着史雯,与翠玉一起偷偷的进了宫。
第234章 伤势很严重,好在有二月
瞧着夏侯晴一脸苍白的趴在床上,屁股后面仍旧是不断的流着鲜血,身下的床单换了又换,还是湿漉漉的黏在一起。
阮二月死死皱着眉头,伸手剪开被鲜血粘连在屁股上的里裤,认真的查看了一下伤势,这才转过头命人拿来镊子、棉花等物品。
“她这是割伤了屁股上面的血管,所以鲜血一直止不住。而且,那一屁股坐的极稳,所以碎片扎进了肉里面,阻止了血管复合,当务之急,要先将碎片取出来才是。”
“而且,看着这伤口附近的肉已经有些变黑了。想来,那瓷器上面是有什么问题,或是……有毒。所以伤口更是无法愈合,而且就怕那带着毒的血液流动进全身的血脉之中。”
阮二月表情凝重,又命人将窗户打开,将屋子里重重的血腥味稍微散了散,这才心疼的说道,“但是她现在已经失血过多,我是不敢随意取出那碎片的。否则,恐怕会让血管伤口越来越大,后果恐怕更加严重。”
说着,阮二月又转头对翠玉吩咐道,“赶紧去小厨房命人熬上一碗参汤来,先给你们公主喂下。再打盆水来,我用药水给她消消毒,清理一下伤口。”
什么?不仅是被割伤了屁股而已?不禁有毒,害的夏侯晴中毒了,而且还割伤了血管。
那么这样说来,血管割伤后,所以是因为有毒的血液流动到了全身,所以夏侯晴才一直昏迷不醒?天啦,真的是苦了她们的公主了,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啊……
翠玉抹了抹红红的眼眶,又吩咐几名宫女去打热水来,转身跑着去了小厨房。
阮二月仔细的给夏侯晴清理了一下伤口,又将屋子里的人遣散了一些,叮嘱大家守口如瓶。翠玉也端着参汤走了进来,阮二月伸手接过,将热热的参汤给夏侯晴服下。
又将玉勺塞进夏侯晴嘴中,虽然她仍旧是昏迷不醒的,但是就怕等会子取出碎片时,夏侯晴会忍不住痛醒,或是咬到牙齿或舌头的。
她方才仔细的看了看,可不仅仅只是扎进去了一块碎片呢,还有其它七零八落的小碎片也嵌进了肉里面,所以处理起来很是棘手。
补了一碗热热的参汤,夏侯晴嘴唇没有先前那般苍白了。
阮二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就只留下史雯和翠玉给自己打下手,便开始着手给夏侯晴处理碎片了。
她先是用镊子,小心翼翼的将最大的碎片取了出来,翠玉眼疾手快的将手中浸过药水的棉花敷到伤口上去。阮二月这才眯着眼睛,继续将周围能看得见的小碎片,一一的取了出来。
只是,越是接近割伤血管的附近,那碎片便是越小。
而且,因为阮二月取出其它碎片时用到了力度,所以那些小碎片便是见缝插针。从原先的位置,慢慢地往里头滑动着,渐渐地接近了血管的位置。
阮二月大气也不敢出,窗户透进来的光亮渐渐模糊,史雯赶紧点亮蜡烛照了过来。
阮二月紧绷着脸,只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看花了,却还是有些调皮的小碎片,往肉里面钻的越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圆月渐渐的升到半空中。未央宫里却是一片寂静,宫人们都揪着心的站在外面等着,生怕夏侯晴会出什么事情。
虽说夏侯晴性子坏了些,但是本性不坏啊。对她们这些伺候的宫人们,那可是实打实的好,所以大家也都是真心实意的为她担忧。
而墙外偷听情况的人,则是巴不得夏侯晴就此完蛋。
虽然说她就此完蛋后,不能依照她们的计划,将钱贵妃也拉下水。但是,好歹夏侯晴死了,她们主子在宫里,才更加好过一些,更能拿出主子的威风来。
哪怕是皇上或太后追究起来,反正这件事情的根源,可是出在钱贵妃身上。最后追究起来,钱贵妃还是逃脱不了。
这件事情做成之后,自己更是有丰盛的奖励,还可以更得主子的信任与器重呢……
想到这里,墙外的人更是喜不自胜,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阮二月已经偷偷地进了宫。这个时候,正在里面争分夺秒的救治夏侯晴呢。
瞧着月亮越升越高,直到后半夜,夏侯尹突然出现在了未央宫,阮二月才满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瞧着阮二月满手鲜血,衣裳也全部被汗水浸湿,湿哒哒的黏在身上。额前的碎发也是一片湿漉漉的,令她看起来更加疲惫不堪。
见到夏侯尹,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雀儿留话给你,让你先歇息么?”
“有点子事情回王府就已经半夜了,你不在,我一个人睡不着。”
夏侯尹从怀里掏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锦帕,拉过阮二月温柔的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我担心你,所以直接进宫来了。”
“晴儿出了什么事情?”
瞟了一眼阮二月满手的鲜血,夏侯尹关切的问道。
阮二月摇了摇头,见翠玉一脸感激的捧着净盆过来请她先洗洗手,便一边洗手,一边答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她伤的很严重。而且,伤口上面还有毒,伤口处理起来很麻烦,好在现在是全部处理好了,也上了解毒的药膏。”
说罢,阮二月才坐了下来,对着正在摆膳的芳儿问道,“芳儿,今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公主怎会受伤?”
虽然不到午时便进了宫,一直到现在没有进用过一点东西。但是这大半夜的,阮二月也丝毫没有胃口,看了看寝殿内有些光秃秃,不见之前来见到的那些个摆件,阮二月皱眉问道。
她记得,上次过来时,夏侯晴可是特意给她炫耀过一只全身通透,散发着莹莹绿光的花瓶。当时还说要送给她来着,瞧着她当时喜欢的尽头,自己当然没有要。
只是今日一见,竟是也不在了。
想起从她屁股上面取出来的绿色的小碎片,阮二月心里忽的一紧。
第235章 晴儿被陷害,二月插手
“对了,我方才取出来的小碎片呢?先拿过来我瞧瞧!”
不等芳儿回话说今日到底发生了事情,便见阮二月皱着眉,沉声问道。
见阮二月神情凝重,芳儿心里也是一紧,连忙转身出去,手中捧着一只小盒子走了进来,递给阮二月,“世子妃,莫非,是这碎片有问题?”
阮二月摇了摇头,“我还不敢肯定,得先看看才知道。”
说着,打开盒子,将里面那绿莹莹的小碎片取了出来,又名翠玉将蜡烛拿到她面前,仔细在照看着那绿色的小碎片。
看了许久,夏侯尹才沉声道,“看来,这东西确实是有问题。”
听到夏侯尹这样说,芳儿和翠玉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皱着眉问道,“世子爷,世子妃娘娘,这哪里有问题啊?奴婢看不出来有问题呢。”
阮二月对夏侯尹笑了笑,赞赏的点了点头,解释道,“普通情况下,绿色的碎片在烛光下光亮会稍稍淡一些。而这个碎片……”
阮二月接过蜡烛,将蜡烛对准在碎片之下,沉声道,“你们瞧,绿光更加晃人眼睛。而且,若是仔细看的话,这碎片一接近烛光,便散发出一丝丝难以看见的黑色轻烟。一般的瓷器,可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芳儿和翠玉这才凑到阮二月手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碎片看。
看了许久,只觉得眼睛都有些酸涩了,才连连点头,惊讶的说道,“是呀!奴婢看见了,果真有一丝黑色轻烟,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到!”
“奴婢也看见了!”
瞧着二人惊讶的身前,阮二月倒是比较淡定。
冷笑着将手中的碎片扔进芳儿手中的盒子里,这才问道,“先说说,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吧。然后,等晴儿醒过来,我再问问,这花瓶究竟是谁送给她的。”
芳儿将盒子收拾好,才将今日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是早上刚起床,夏侯晴说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去御花园走走散散步。
谁知,原本心情比较舒畅的,却是在御花园一角,听到有人在议论,说什么夏侯晴与苏钰有染。二人经常在一起厮混,所以苏钰才经常大摇大摆的出入未央宫。
而且,那两名小宫女说的更加难听的是,说什么指不定夏侯晴与苏钰两人,早已发生过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什么的,气得夏侯晴伸手就逮了两名乱嚼舌根的小宫女回了未央宫。
这件事情,这样的话,夏侯晴自然是气得头顶生烟。
经过她亲自动手严刑拷打,那两名小宫女才招了,说自己是钱贵妃身边的人。原本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直到前两日,听到钱贵妃在与自己的心腹宫女菊香议论这件事情。
所以啊,这些个喜欢八卦的,自然也就听进了耳朵里,两人找到没人的地方,嘀嘀咕咕的议论了大半晌。
夏侯晴一气之下,下令要将两名小宫女杖责,然后便想要去找钱贵妃算账。她倒是听听,这些莫须有的事情,钱贵妃是从哪里听到的!
先不说她与苏钰之间并没有什么,就算有什么,岂能让人这些胡说八道?真是气死她了!
只是,翠玉还是比较理智的,劝住了夏侯晴冲动的想要去找钱贵妃算账。而是让她先忍忍,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了,再告诉皇上和太后,到时候他们做主,岂不是更好?
况且,皇上喜爱钱贵妃,那可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到目前为止,她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仅凭两名宫女的口头之言,岂能服众?
若是夏侯晴当真就这样直接去找钱贵妃算账了,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谁吃亏呢。
就这样,夏侯晴气得只得在未央宫里头大动肝火的砸东西,全部砸个稀巴烂,才稍微消除一点点心里头的怒火。
偏偏还剩一张大理石桌子没有砸烂,也正是去砸桌子,才不小心摔得一屁股坐在了这些个瓷器碎片上。
剩下的事情,阮二月进宫后也就全部知道了。
翠玉两只眼睛满是泪水,哽咽着朝着阮二月跪了下来,芳儿也赶紧跟着跪了下来,“奴婢知道,公主与世子妃娘娘感情极好,公主也最是信任世子妃。所以,才在这一关键的时候,吩咐奴婢出宫找了世子妃进宫来。”
“换做旁人,公主定是不会这样无条件信任的。世子妃娘娘人好心好,救了公主一命,奴婢给世子妃娘娘磕头。”
说着,二人就给阮二月磕了好几个响头。
阮二月只觉得今日也确实是有些劳累了,整个身子疲软的紧,赶紧搀扶了二人起身。
只见翠玉猛地又跪了下去,咬着嘴唇道,“世子妃娘娘,有一件事情,奴婢想要求求世子妃。”
“有什么事情,你起来说吧。”
阮二月弯下身子想要扶起翠玉,谁知,她却倔强的摇了摇头,“世子妃娘娘大恩大德,救了公主一命,奴婢没齿难忘。只是……”
若是夏侯晴今日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只怕她们这些个伺候的宫女,没有一个能活命的。
因此,就算不是为了夏侯晴,翠玉此话也是能理解的。
“世子妃娘娘清楚咱们公主的脾气,不管是什么事情,她都是一点就着的性子。所以,很多时候都只有公主自己吃亏的份儿。这次的事情,奴婢隐隐觉得,应该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所以想要求世子妃娘娘,帮咱们公主查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吧!若是这些话传了出去,有损公主清誉啊!”
说着,翠玉又给阮二月磕了几个响头,一脸的泪水。
见翠玉如此为夏侯晴着想,阮二月心里头有些触动。但是,就算翠玉不求她这件事情,她与夏侯晴的关系要好,也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任由人诋毁夏侯晴的名誉。
于是,阮二月又伸手扶起翠玉,莞尔笑道,“你对你们公主一片忠心,若是她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你放心,就算是你不来求我,本世子妃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夏侯晴那性子,就是一根筋,遇到事情只会暴力解决,哪里会想到其中的弯弯绕绕?
第236章 谣言起,有人故意为之
“奴婢替公主谢谢世子妃娘娘!”
听到阮二月答应此事了,翠玉激动地更是止不住的掉着泪珠子,冲着阮二月感激的说道。
“好了。”
阮二月笑了笑,伸手扶住翠玉,示意她不要给自己鞠躬了,“你这晃得,我眼睛都花了。好啦,既然我现在在宫里,趁着你们世子爷也在,咱们就先着手处理中这件事情吧。”
夏侯尹也在这里,有些事情应该更好处理才是。
“晴儿带回来的那两名宫女,现在在何处?”
阮二月开口问道。
这件事情是从那两名宫女嘴里传出来的,照理说,突破口应该在那两名宫女身上。若是将她们的嘴巴撬开了,后面的事情,顺理成章的更好处理了。
听到阮二月这样问,翠玉与芳儿面面相觑,有些尴尬的答道,“公主知道这件事情后很生气,将那两名宫女带回未央宫后,就亲自动手责打了一顿。只是那两名宫女的嘴巴很紧,一直不肯承认这件事情是从钱贵妃那里听来的。所以,公主愤怒极了,直接将二人,打死了……”
说着,芳儿叹了一口气,“哎,若是她们谈论的这些事情不是关于咱们公主的。更不是胡编乱造造谣出来的,这二人对钱贵妃如此忠心,一直不肯供出她来,倒是值得赞扬的忠仆啊!”
阮二月皱了皱眉,这二人竟然是宁愿被活活打死,也不愿意供出钱贵妃来。
只是,这件事情越是看似顺理成章,阮二月越是觉得其中有古怪。
“那么,你们可认识,那两名宫女,果真是钱贵妃宫里的么?”
她理了理思绪,沉声问道。
翠玉和芳儿眯着眼睛仔细回想了大片刻,这才摇了摇头,一脸迷茫的答道,“那两人面生的紧,而且是两名小宫女。看来,倒像是新进宫的。所以,奴婢们并不了解二人的身份,也甚少去钱贵妃宫里,所以不清楚。”
说罢,眼中有些愧疚闪过。
看起来阮二月好像是有了一点头绪,可以来查清楚这件事情。只是,问了她们第一个问题,她们俩就答不上来了,总感觉有些愧疚,为帮不上夏侯晴而愧疚。
阮二月暗卫的冲二人笑了笑,安抚道,“好啦,你们不知道,没见过也是正常的。这宫里的人多到数不清,也不是人都能认识所有人的。”
“那么,现在那两名小宫女的尸首,在何处?”
若是能找到尸首,说不定也会有其他突破口呢。
阮二月沉吟片刻,说道。
“公主气急乐,将那两名小宫女打死后,直接扔进了御花园的假山后面。还嘱咐咱们,若是有人发现,给她们收尸也就算了。若是被扔在那里十天半个月的,都没有人收尸的话,就任由尸体腐烂,咱们不再插手了。”
翠玉答道。
阮二月叹了一口气,虽说夏侯晴看起来确实是很生气,也因气愤而将两名小宫女打死了。可是,从她后面的举动来看,即便她再生气,其实心底还是善良的。
换做旁人的话,早就将二人的尸体拖出去喂狗了。
“世子妃,现在可要去看么?”
说的,自然是那两名小宫女的尸首。
阮二月点点头,又于夏侯尹相视一眼,说道,“话是从她们嘴里传出来的,又一口咬定自己是钱贵妃身边的人。只是,越是这样顺理成章的事情,我越是觉得其中有古怪。”
“哦?奴婢愚钝,不知世子妃此话何解?”
翠玉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们都觉得她们眼生,是刚进宫的小宫女罢了。但是,若是真的是刚进宫的小宫女,会有机会直接面见钱贵妃,跟在钱贵妃身边伺候么?”
阮二月冷笑道,“她们一口咬定是钱贵妃身边的人,但是,又一直不肯承认是钱贵妃将此事透露给她们知道的。试问,你们不觉得中间很是矛盾么?”
是啊!这两名小宫女这样做,不就是为了让她们觉得,她们确实是钱贵妃身边的人么?
再说了,如此维护自己的主子,更是表明了,自己是钱贵妃身边的忠仆。
但是,若真的是刚进宫的小宫女,又怎会有机会在钱贵妃身边伺候。而且,还恰好听到了这样私密的事情,可能么?
不说其他,阮二月只有一点觉得最是可疑。
钱贵妃本就是性子孤傲的女子,从来不屑参加后宫中的种种明争暗斗。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夏侯朱才对她格外看重和喜欢。
这样一个性格孤僻的女子,又怎会背地里说三道四,论人长短呢?而且,还是这样八卦的事情!
这件事情,倒像是有人刻意这样做出来的。
阮二月点点头,“若是被晴儿扔在了御花园的角落里,这会子天黑了,恐怕还没有人发现。咱们抓紧时间过去看看,看看能否有什么发现。若是天一亮,被洒扫的宫女太监瞧见了,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脸色有些凝重,“对了,若是这件事情真的是有人刻意而为之的话,想必这会子,未央宫外面一定有人。咱们从后门走,不要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听到人阮二月说的这样认真,翠玉和芳儿点点头,赶紧带着阮二月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宫灯也不敢点,直接去了上午夏侯晴扔了那两名宫女尸体的角落。
因着那里有些荒凉,处于御花园的最偏僻的角落,所以平时也没有什么人去。
唯有夏侯晴,因为心情烦躁,身子疲乏,所以晃着胳膊,走去了那荒草丛生的地方。
几人边往那边走去,翠玉心里也渐渐有些明朗了。
是了,那里平日里根本没有什么人踏足。而早上,偏偏夏侯晴带着她们,散步都散到了那个地方,若是巧合的话,这也再巧合不过了吧!
所以,看起来这件事情,确实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
到了那边,远远地,翠玉便伸着脖子,低声道,“我看见了!还没有人发现呢,尸体还摆在那里的!”
说着,伸手往那边一指,指着两条倒在地上的黑影子说道。
第237章 毁尸灭迹,果然有问题
阮二月点点头,夏侯尹不放心她一个人来,可是他的轮椅跟来这里的话,又会发出声响,所以二人低声争执了半天,让史雯与纪安都暗中跟随过来了。
几人走了过去,只见两名小宫女身上满是鞭痕,血肉都翻了出来。可见,当时夏侯晴是有多愤怒,才能下了这样的狠手。
可是,不论这件事情换做是谁,恐怕都会这样愤怒吧。再若是是夏侯晴这样的身份,恐怕做的比夏侯晴更加狠绝……
阮二月捂了捂鼻子,对这样的血腥的场面有些抵抗,但还是对翠玉与芳儿吩咐道,“你们先翻翻,看看她们身上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如果这件事情是有人刻意为之的话,那么这两名宫女的身上,肯定会有什么古怪的。
果然!
翠玉低着头翻找了大片刻,一脸惊喜的从其中一名宫女的里衣缝制的一只袖袋里掏出一只金灿灿的手镯来,递到阮二月面前,低声道,“世子妃娘娘,您看!”
唔,这二人若是刚进宫的小宫女,身上怎会有这样贵重的金镯子?哪怕是主子赏的,恐怕对一个刚进宫的宫女来说,还是太过贵重了吧。
这时,芳儿也从另外一名宫女怀中,掏出一只一模一样的金手镯来。
阮二月接过这两只金手镯,眼睛眯成一条直线,嘴巴也紧紧的抿着,“先把这两只镯子收好,后面事情若是查清楚后,这两只镯子,用处可大着呢。”
翠玉与芳儿点点头,正要说话,便听到不远处有人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伴随着来人低低的说话声,“上午我分明瞧见,她们二人的尸体就是被十一公主扔在这里了。”
另外一人也压低声音,“你是不是看错了?这样荒凉的地方,十一公主怎么会扔在这里?”
“我绝对没有看错,就是这里的角落。要不,咱们再往前走走?”
“好好好,快走快走,将她们的尸体毁了,才可以向主子回话。这大半夜的来这样荒凉的地方,简直是瘆人的紧。”
另外一人低低的说话声有些不耐烦,但是话语却是一清二楚的传了过来。
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渐渐逼近,阮二月嘴角勾起一道冷笑,无声无息的对纪安示意后,与翠玉几人,悄悄的躲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哼,既然你们想来个毁尸灭迹,那么,你们也就丢下吧!有人来毁尸灭迹,看来这其中却是大有文章!
很快,便听到两声闷哼声响了起来,随后便是倒地的声音。
阮二月带着翠玉几人走了出来,又对纪安吩咐道,“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先将他们带回未央宫。这两个宫女的尸首,也带回去,这件事情咱们要好好查查。”
回到未央宫,已经有人敲响了四更天的钟,有一些早起的宫女与太监,已经摸黑起床了。
瞧着夏侯晴仍旧是睡得香甜,阮二月也不忍叫醒她。翠玉收拾好未央宫偏殿,阮二月才打了个呵欠,与夏侯尹一同歇息去了,等夏侯晴醒了再说。
这一睡,再醒来就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夏侯晴放大的笑脸在阮二月面前定住,见阮二月睁开了眼睛,又有些委屈的红了眼睛,收回脖子,嘟着嘴哭丧着道,“好嫂嫂,还好你昨儿来的及时。听翠玉说,我都要死了……若不是你,人家恐怕真的就……”
说着,几颗泪珠子便掉落下来,砸到了阮二月的脸上。
阮二月这才彻底清醒过来,身边已经没人了,想必夏侯尹已经起床了。
从未见过夏侯晴这样脆弱的露出小姑娘的一面,阮二月有些诧异。但是见她眼睛通红,想必从未被人陷害过,昨日经历了,在鬼门关走了这一遭,她也确实是吓到了。
于是,阮二月心疼的坐了起来,捏了捏夏侯晴放在床边的手,安抚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别哭了。你是我妹妹,这不都是应该做的么?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痛不痛?”
夏侯晴撅了撅屁股,示意阮二月看她是蹲在地上的,这才更加委屈的说道,“就是痛得不得了,坐都不能坐。”
见阮二月偏头看了一眼外面,夏侯晴接着道,“尹哥哥有事已经先出宫去了,让我留话给你,说你今日就暂且留在未央宫。等下午他忙完了,再进宫来接你回府。”
像个传话筒似的摇晃着脑袋,似乎是一字不落的背了下来,随后哼了一声,“哼,两个人成天腻腻歪歪的,我送你回府就是了。偏偏他还不放心,非要亲自来接你!真是看不下去了。”
阮二月伸手戳了戳她额头,没好气的笑道,“我瞧着你这会子又有精神了,怎么,昨天屁股上扎满碎片渣子的是谁来着?痛的都晕倒过去的又是谁?”
忍不住开始调笑起来。
夏侯晴脸色一红,低声嘟囔道,“我,我那不是因为生气嘛!谁知道,偏偏又害的自己吃了这样的苦头!瞧着这情绪,我可能最近三个月都不能坐椅子,不能躺着睡,只能趴在床上睡了。”
夏侯晴掰着手指头,一脸苦兮兮的说道。
瞧着她那模样实在是好笑的紧,阮二月目光在她身上一扫,不由的继续笑道,“你若是要这样趴在床上睡三个月,三个月后,岂不是……大馒头也变成小笼包了?!”
“啊?什么意思?什么大馒头变成小笼包?”
对阮二月的话不甚明白,夏侯晴好奇地问道。
但是,见阮二月的目光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的胸口瞧,夏侯晴瞬间又反应过来了。脸色通红的推了阮二月一把,没好气的啐道,“呸,人家拿你当正经嫂嫂,你却拿这些话来打趣我!”
说着,又一脸忧心的问道,“这已经很小了,三个月后,不会真的变成小笼包吧……”
瞧着夏侯晴一脸认真的样子,想着三个月后若是她真的缩水了,变成两只小笼包的话……阮二月躺在床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若是,真的小了,哎哟,你,你,你可以叫你未来夫君,给你,给你按摩啊!”
“别笑了,别笑了!”
被阮二月说的脸色更是绯红,两边脸颊火辣辣的,夏侯晴忍不住伸手去捂了阮二月的嘴。
第238章 阖宫上下都是仇人,送花瓶的人
“好啦,我们来说说正经事吧。 ”
阮二月两只眼睛笑成了两道弯弯的月亮似的,很好看。伸手拉过夏侯晴捂了嘴巴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
只是,这个时候阮二月的肚子又毫不留情的响了起来。
昨天急匆匆的进了宫,一直到后半夜都粒米未进。眼下都到晌午了,自然是腹中空空。
夏侯晴捂着嘴笑了笑,对着殿外喊道,“来人呐,准备午膳!”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正事。
狼吞虎咽的填饱肚子后,心里挂念着夏侯晴的事情。阮二月也顾不得吃什么饭后茶消化消化了,直接逮着夏侯晴就开问,“晴儿,我问你,你在宫里开有什么仇人?”
“仇人?除了母后,皇兄,其他人都是我的仇人啊。”
夏侯晴笑的一脸无辜,
是了,夏侯晴这个火爆性子,看谁不顺眼都是直接一巴掌扇上去的。更何况,她身份高贵,又有太后和皇上护着,即便得罪了人,别人也不敢怎么样,只敢在心里记恨着。
如此说来,这阖宫上下但凡有点身份的,可能确实也都是与她有怨有仇的啊。
阮二月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自己这句话当真是白问了。
于是,她只好换了一种问法,“那么,你觉得,这宫里,谁对你的怨恨最大?就像是昨天那种,非要将你置之死地的怨恨。”
夏侯晴身份那样尊贵,都有人敢来将她置之死地。由此可见,那人心中怨念究竟有多么的深切,以至于不顾一切的想要弄死夏侯晴。
有人毒害她的事情,夏侯晴醒来后,翠玉与芳儿早已将整件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了她。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不过是因为被扎了屁股,所以痛的昏迷不醒了。可是一听说,之前那只她最喜欢的绿玉花瓶有问题,差点害的她丢了小命,她就满肚子的火气。
“要说最恨我的,不就是商婉儿么?!”
夏侯晴咬牙切齿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但又痛的她立刻弹跳起来,呲牙咧嘴的捂着屁股,一脸的苦色,嘴上却是丝毫不饶人,“哼,那又如何?这么多年来,她还不是对我恨的咬牙切齿,却是拿我丝毫没有办法么?我对她同样恨之入骨。”
阮二月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晴儿,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况且,她还是皇后。所以,万事你就收敛一点吧,商皇后那个人我看不简单。”
“面上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一副性子绵软好欺负的模样。可是背地里,是什么性情谁又知道呢?再说了,若是她真的那样善良,又岂会稳坐皇后宝座这么多年?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在这宫里,向来是没有善良的人的一席之地的。”
阮二月苦口婆心的教导道。
夏侯晴神情也渐渐认真起来,点头应下,“是,我竟是大意了,对这些事情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去想过。多谢你这样点醒我,嫂嫂。”
“那么,难道这一次想要害我的,果真是商婉儿么?!”
若真是她的话,她迟早要扒了她的皮,晾干做成新鞭子!
夏侯晴咬牙切齿的想道。
阮二月摇了摇头,“未必……这后宫人人都擅长伪装,昨夜纪安拿下的二人,此时关在未央宫后面的偏殿内。咱们暂且不去搭理他们,等过两日,说不定他们自己就会开口交代了!”
纪安将二人扔在未央宫后面无人居住的偏殿里,将那两名小宫女的尸体也扔在那屋子里的。两名小太监被黑布蒙了眼睛,嘴里塞着木块,双手也被绑得死死的,脚也缠住,只能背靠背坐在一起。
却是话也不能说、什么也看不到,哪里也不能去,只能感受到背后被捆在一起的人。
定时会有人进来给他们喂饭,但是一点声音也不发出。任凭他们不吃饭不喝水,只要饿上两顿,就又会乖乖的吃饭喝水了。
而那两具尸体,会渐渐腐烂,发出恶臭。
如此一来,她不信,那两名小太监,不会乖乖供出幕后之人是谁。
听了阮二月的计策,夏侯晴竖起了大拇指,连连夸赞阮二月果真是惩罚别人的高手。
不过,眼下阮二月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晴儿,你那只最喜欢的绿玉花瓶,是谁送给你的?”
那种玉料,原本是没有毒的,所以做成花瓶也没有什么。但是昨天夜里阮二月发现,一定是有人故意将那绿玉花瓶做成后,浸泡在毒水中,所以花瓶上面才染上了毒料。
若是就只当个观赏的花瓶来看,短时间内是不会出问题的。但是时间一长,毒气会一点点渗入五脏六腑,最后失去意识,要么一辈子瘫痪在床,要么直接赴黄泉。
最要紧的是,太医完全查不出来,只会认为是自然死亡。
若是像昨天夏侯晴那样,直接被碎片扎进肉里去,毒素蔓延的自然会更快一点。但是有个弊端,对毒稍有研究的大夫,能看出中毒了。
更不用说,是碰到阮二月了。
所以,才能发现的这样及时。
想起那人那日笑语吟吟的将这只花瓶递给自己,一脸感激的说都是因为她,才能让自己得了自由。让她不必受那样的折磨,所以感激她,才将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送给她。
瞧着手中的花瓶确实是极为难得的好颜色,花瓶的形状也比寻常花瓶更加精致一些,稍微带点弯曲的模样,夏侯晴一看就喜欢上了。
所以,毫不犹豫的就收下了。
最后,只记得那人离开时,满脸笑意的叮嘱道,“这绿玉花瓶最是脆弱,平日里最好小心保管着,只当个摆件放在寝殿中。千万不要拿出来插花,若是不小心打碎了,就可惜了。”
夏侯晴只认为她说的有理,所以一直宝贝似的放在殿里,从未动过。
昨日,若不是她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也不会顺手抄起这只绿玉花瓶砸在地上了。所幸,昨儿砸了它,吃了一回暗亏,让她也长了一回教训啊……
夏侯晴只觉得后背心一片冰凉,后怕的吞了吞口水,缓缓答道,“那只绿玉花瓶,是……”
第239章 越是可怜,心肠越歹毒
“是七皇姐送给我的……”
夏侯晴一脸苍白,缓缓说道,“她感谢我说服皇兄没有让她和亲蒙南,所以专程将自己最喜欢的绿玉花瓶送给了我。 还,叮嘱我这绿玉花瓶最是脆弱,平日里最好小心保管着,只当个摆件放在寝殿中。千万不要拿出来插花,若是不小心打碎了,就可惜了……”
缓缓说完,夏侯晴整张小脸已经变了好几次颜色。
眼神中是压抑的愤怒,以及不敢置信的错愕。看得出来,她很难接受再一次被信任、甚至怜悯出手帮助过的人暗中谋害,意图害死她。
而且,害她的人,还是平日里最文静内敛的七皇姐夏侯欣。
她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这么多年来,夏侯欣在她面前,从来不敢大声说话。见到她,脸上永远都挂着看似真诚而又温柔的笑意,好像她本身便是那样文静的公主。
皇室中公主本就不多,除了几个下嫁的、远嫁他国的。如今皇室中,也就只有她与夏侯欣二人了。
虽说她与夏侯欣平日里往来并不多,但是每每见到夏侯欣,她都觉得,自己还有一个姐姐。哪怕这个姐姐并不关心她,但到底也是唯一一个,在宫里没有过害她之心的女子。
因此,夏侯晴不管对谁都是刁蛮任性的,唯独对夏侯欣,会有几分怜惜在里头。
夏侯欣生母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加之她自己本身性子懦弱,平日里总是与良贵人在自己偏僻的宫殿内极少踏出一步。所以在宫里从来不曾得到先皇的疼爱与重视,又或者说,先皇知道临死之前,可能都不曾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一位公主。
直到夏侯朱继位,夏侯晴得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七岁多的姐姐,好奇之下缠了夏侯朱给她们母女俩搬了好一点的寝殿,众人也才得知,原来宫里还有一位极少露面的良贵人,以及七公主。
这么多年以来,夏侯欣与良贵人每次见到她,也都是感恩戴德的,让她感到很有成就感。
本以为,在这宫里,与世无争的就是她们母女俩。所以夏侯晴对她们,从来没有过什么防备之心,即使走的不近,却也有些亲情在里头的。
眼下,得知自己竟然是被夏侯欣给暗害,夏侯晴气得咬破了嘴唇。
见夏侯晴神情异样,阮二月也大致猜得出来这么多年来,夏侯晴与夏侯欣之间的事情了。
她进宫的时候少,唯独有一次远远的看到过夏侯欣一眼。
她一个人静静地立在御花园一角,对着一株白玉兰出神。身后没有一个宫人跟随,脸上带着一抹浓重哀愁,整个人身形削瘦,看起来无端的令人心疼。
那时阮二月还在想,这姑娘什么身份,不像是宫女。可若是主子的话,在这宫里行走无人伺候着也就算了。浑身竟然还散发出如此哀怨的气息,真真是令人怜惜。
谁知,越是瞧着可怜的人儿,这心肠就越是歹毒。
暂且不提她与夏侯晴之间究竟是什么感情在里头,就说上次为了帮助她,夏侯晴硬是说服夏侯朱没有让她和亲蒙南一事,她就该对夏侯晴感激涕零了!
听听,蒙南国,不就是直白干脆的,猛男国么?
就她那小身板儿和亲过去的话,指不定一天都挨不过去,就被那什么了。
所以啊,这人啊,还真是不可貌相。
不得不说的是,阮二月对那种面相凄苦,病怏怏的林妹妹似得女子,确实是没有几分好感的。当然了,若是心肠好的姑娘,她也不会这样反感。
偏偏是夏侯欣这样,又一副柔弱模样示人,背地里又是如此歹毒心肠的,真是令她厌恶。
阮二月伸手替夏侯晴将耳边的碎发挽到耳朵后面,又伸手替她擦干因气愤所致额头上浸出的薄汗,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晴儿,我知道现在你心里一定很难受,你性子单纯,所以容易吃亏。虽然有皇上和太后护着你,但是我不得不说一句,在这后宫之中,人心险恶,你不能轻信任何一个人的。”
说着,又轻声安抚道,“好啦,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当做买了个教训就是。看清楚了她的为人,日后也好提防这些,现在先命人将这些碎片全部砸的粉碎,埋在泥土里面去吧。”
翠玉与芳儿也捏着拳头,对夏侯欣恨进了骨子里。听到阮二月吩咐,连忙准备出去砸碎这些碎片,以消心头之恨。
“慢着,都小心些,莫要再被这些碎片割伤了手指。”
身后传来阮二月关切的叮嘱声,“还有,这件事情要暗中去做,莫要被别人看见了。特别是,七公主身边的人,你们就先当做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以免打草惊蛇。”
她相信,若是夏侯欣果真是有意要谋害夏侯晴的话,这一次失败了,她定会更加小心翼翼,哪怕下一次还会有更大的动静,她们也就难以发现了。
况且,她那样叮嘱夏侯晴,证明自己是知道这绿玉花瓶是有问题的。可想而知,她确实是有意要谋害夏侯晴。
翠玉与芳儿一脸凝重的点点头,捧着盒子出去了。
夏侯晴到现在仍旧是有些难以回过神,口中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我就算与她不亲近,可是从未伤害过她。甚至,还为了她与皇兄大吵一架,她为什么要害我?”
知道夏侯晴性子直爽,一向都只有她欺负别人,但是都是看不顺眼的她才会凶神恶煞的。像夏侯欣这样柔弱的,她甚至还带着一丝怜惜之心。
谁知,最后竟然还是被这样的人伤害到了,一时之间确实是难以接受。
只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日后小心防范便是。
阮二月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夏侯晴了。要知道,好姐妹难过伤心的时候,她宁愿陪着她伶仃大醉,也不喜欢罗里吧嗦的说一大串没用的废话。
况且,她本身也就不会安慰人,只会越安慰,别人越难过。
瞧,方才她噼里啪啦的说了好几句,夏侯晴可不就是越来越难受了,现在两只眼睛都红了么?
第240章 傻晴儿,戳坏脑子了吧?
阮二月也没法子,索性皱着眉大声道,“若是你心里实在是难受的紧,不如咱们现在就去找她问个明白。 若是她承认了,你直接暴打她一顿,或者,交给皇上与太后处置,行不行?”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会安慰人。
夏侯晴抹了一把眼角的湿润,摇着头咬牙道,“不,嫂嫂你说得对。现在若是我忍不住,肯定会打草惊蛇。而且,那碎片都被埋了,她赠我绿玉花瓶的时候身旁也没有其他人。”
“若是我想现在去找她对质,无凭无据的,她肯定是不会承认的。说不定,反而会反咬我一口,说我诬陷她。”
夏侯晴冷哼一声,倔强的扬起下巴,好像往日里的神采飞扬又回来了,“哼,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这会子没事了。我只消将这笔账给她记在心里,等到有朝一日,我一定会百倍奉还给她!这个心肠歹毒、不知恩图报反而……反而还,操,死她这个臭****!”
夏侯晴性子虽泼辣,但是从来没有这样口不择言的用脏话骂过别人,最后那一句话,还是有一次听到阮二月无意之间骂秦莎莎的,所以自己就捡了来……
不过,骂完之后,许是心情好了很多,脸上的不开心也消散许多。
“爽!”
夏侯晴仰着脖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感叹道。
听到阮二月在旁边低低的笑了起来,夏侯晴又扭过头看着她,一脸严肃的问道,“嫂嫂,钱贵妃竟然在宫人面前公然污蔑本公主。那样难听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去找她对质?”
嫌趴在床上无聊,心里又有些堵得慌,夏侯晴不禁想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阮二月摇了摇头,沉声问道,“晴儿,我问你。钱贵妃入宫也近十年了,你多少也对她有些了解。在你的了解之中,钱贵妃可是那种爱在背后说人长短的长舌三八?”
夏侯晴瘪了瘪嘴,冷哼道,“她呀,自进宫以来,就是一副清冷孤傲的模样。不说在背后议论人,就是母后与她说几句话,她都是冷冷淡淡的,一字一句的。甚至不愿多言,哼,不过就是自诩清高罢了!”
不然,这一次怎会这样污蔑她的清誉?
说实话,夏侯晴是不太喜欢钱贵妃的性子的。因为有时候吧,这宫里她觉得也就她一人是不喜欢与人勾心斗角的,所以有时候还是想要与她亲近一下。
但是,钱贵妃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对她爱理不理的。热脸贴了几次冷屁股下来,夏侯晴也就歇了与她走动的心思。
“这不就对了!”
阮二月勾了勾唇,莞尔笑道,“既然你都了解,钱贵妃并非是那样的人……那么,难道你就不怀疑,这一次的事情,真的是她背后所为么?”
“再说了,她哪怕是要出手对付谁,恐怕也只是会针对后宫妃嫔吧。你与她素来无冤无仇,且你又妨碍不了她什么,她为什么要来对付你?”
阮二月认真的盯着夏侯晴的眼睛,循循善诱道,“当然,更不用说,钱贵妃是连后宫妃嫔都不会针对。向来不屑与人争夺皇上宠爱的,又为何偏偏要来对付你这个小姑子?”
她相信,夏侯晴并非愚钝之人,对她这些话,自然会明白。
只见夏侯晴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才低声道,“你说的不错,一来钱贵妃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二来,哪怕是她要对付任何人,我也妨碍不了她什么事情,她犯不着来算计我。”
“嫂嫂,那么,这次的事情,看来是有人假借钱贵妃之手,来暗害我了?钱贵妃本就深得皇兄宠爱,哪怕是我将在这件事情闹到皇兄那里去,只怕皇兄也不会为我惩罚钱贵妃的。顶多,不痛不痒的斥责几句就是了,而我,清誉可就是真的被毁了。”
夏侯晴不禁打了个哆嗦,脸色有些难看的分析道。
阮二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摇头缓缓道,“不,晴儿,还有一点你没有想到。”
“若是皇上真的知道这件事情,不管是为了你惩罚钱贵妃,还是为了钱贵妃训斥你污蔑她……背后之人恐怕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况且,依着你的性子,是一点就着,肯定会即刻去找钱贵妃算账的,即刻跟钱贵妃反目的话,钱贵妃的性子又是断断不肯让别人诬陷了去,肯定会与你争个胜负的。最后若是两败俱伤,恐怕才是那人的最终目的。”
阮二月脸上凝重的说道。
夏侯晴脸上的阴郁一点点聚集,最后咬着牙狠狠地一拳砸在床上,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真是好算计!原来还不止想要害我一个,竟然是想看我与钱贵妃两蚌相争,她这个渔翁才坐收利益!坐山观虎斗的伎俩,真是永远都不会过时!”
真是气死她了,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阴谋诡计的,这一上来别人便对她放了大招。就单单别人说她闲话一件事情,就害的她屁股被割伤。
而后莫名其妙的中了毒,性命攸关之际幸好阮二月来了。又牵涉出被夏侯欣暗害之事,最后,幕后主使竟然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
真是太复杂了,这叫一根筋通到底的夏侯晴,脑子哪里转的过来?
可是,眼下她就算是再生气,脑子里面被一团怒火熊熊燃烧着,哪里还能思考解决的办法?
只想着,将背后挑拨的那人抓出去,五马分尸才能让自己的怒气稍微散去一些!
阮二月低眉思索片刻,沉吟着说道,“当务之急,咱们一是要封闭好所有知情之人的嘴,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二来,既然幕后之人想要你与钱贵妃反目,咱们索性就顺了她的心意,与钱贵妃大闹一场!”
“可是,照着方才咱们的分析,钱贵妃明明不是幕后主使啊,为什么要与千古费大闹一场?”
一根筋的夏侯晴,满脸疑惑的问道。
“你是不是傻?!昨儿那碎片不是割伤了你的屁股,你戳坏你脑子了吧?!”
阮二月没好气的伸出手戳了戳夏侯晴的额头,见她一脸不解,翻了个白眼说道。
夏侯晴这会子心情肯定不好,她也不想真的一本正经的与她商议什么计划的。还不如就这样打打闹闹,像以前一样,这样压抑的气氛快快消失,夏侯晴的心情也才会好一些。
第241章 砸了贵妃的门,大闹鸾凤殿
气氛这样沉闷,大家心情都这样压抑,夏侯晴心里更是有些难以接受自己被人暗害,陷入这样错综复杂的境地。
冷不丁的阮二月冒出这一句,直接将夏侯晴给骂傻了。
她愣愣的吞了吞口水,看着阮二月有些迟缓的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最后,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对呀,我也怀疑我的脑子被戳坏了。”
阮二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对夏侯晴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将头伸过来。随后,凑过去在夏侯晴耳边轻声嘀咕了好一会子,才坐直身子。
……
此时的鸾凤殿,也就是钱贵妃的宫殿里,一片安静。
因着她高贵,而且又深得夏侯朱的宠爱。所以,鸾凤殿可算是宫里最为华丽的殿宇了,多少妃嫔巴巴的求了夏侯朱,想要搬到鸾凤殿偏殿居住,可都被夏侯朱拒绝了。
要知道,夏侯朱每个月来后宫的日子屈指可数。可是,来这鸾凤殿的次数,每个月可都是占了大头的!
先不提鸾凤殿装修的多么华丽辉煌,住进来面上多有光彩。就说着,若是能碰上皇上一两回,也比她们每日翘首期盼的等在自己宫里好多了啊!
若是……能有幸得了皇上临幸,将皇上从钱贵妃手中拉到自己寝殿内,那可就轰动这个后宫了。
钱贵妃坐在廊下,手中捧着针线,神情专注不知在缝制什么东西。脸上泛着慈爱的光芒,嘴角的笑意掩盖不住,与平日里清冷孤傲的她,看起来仿佛是两个人一般。
细长的柳眉衬得她皮肤洁白如玉,眉眼之中带着一丝英气,不似寻常姑娘家的娇媚。倒也难怪夏侯朱这样宠爱她,看惯了后宫里矫揉造作的莺莺燕燕的,自然是在这样的人面前更能放松心情。
据闻,她还有些武功底子,而且弓箭用的极好。
眼下瞧着,她穿针引线极为干脆利落,模样甚是熟练。看来这女红方面,倒也极为精通,不愧是屹立后宫十年不倒的唯一一位贵妃娘娘。
微风习习吹过,层层纱幔随风飘动,像是一层层白色的海浪在翻滚着。
这宁静而美好的生活,她从进宫后,仿佛是第一次拥有一般。不过此时,她真的满足了。
只是,安静的时刻很快便被人打破。
只见鸾凤殿的宫门咚咚作响,宫人连忙跑上前去准备开门,宫门便很快被人砸了开来,鸾凤殿暗中保护的侍卫此时也全部现身。
准备一拥而上拿下如此猖獗的砸开门的狂徒之时,却发现,夏侯晴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一脸愤怒,双眼似乎喷射出熊熊怒火,咬牙切齿瞪着钱贵妃。像是,要吃人的野兽一般。
她身后跟着长长的一队侍卫,不过,众人确实是神色各异。未央宫的几名小太监押着在鸾凤殿门外守门的两名小太监,也站在夏侯晴身后,瞪着钱贵妃。
鸾凤殿的宫人们生气的生气,畏惧夏侯晴的缩着脖子站在一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说这十一公主性子刁蛮,在宫里张扬跋扈惯了的,甚至连皇后也不放在眼里。可是,她从未与钱贵妃有过什么过节,况且,今日竟然还如此大的阵仗,跑来鸾凤殿撒泼?!
钱贵妃皱着眉头,不悦的将手中的针线活放下,不忘谨慎的用桌上的锦帕盖住自己所缝制的物品。
随后,才起身缓缓走了过去。
“好你个钱贵妃!打量着你平日里清高惯了的,不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也就罢了!今日,竟然还算计到本公主头上了,你要怎么说!”
不等钱贵妃说话,夏侯晴已经如同一把机关枪一般开了火,冲着钱贵妃张牙舞爪的叱骂道。
“十一公主如此大的阵势,是要来掀了本宫的寝殿么?”
不愧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钱贵妃只是神色不悦,语气却还是淡淡的冲着夏侯晴问道,“不知,本宫是何处得罪了十一公主,竟让你这样生气。”
“你还有脸问哪里得罪了本公主?!若是你没有得罪过我,本公主又何至于要来砸了你的鸾凤殿?!”
说着,夏侯晴便一伸手,冲着身后的人命令道,“你们都退出去,将鸾凤殿所有宫人都赶出去!然后给我好好守在鸾凤殿门口,一只苍蝇也不准给我放出去!不对,是不管任何人,哪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准进来,也不准出去!将殿门给本公主锁死了,本公主要好好的与钱贵妃算一算我们之间的账!”
这话听起来威风凛凛,众人也都识趣的赶了鸾凤殿的宫人往外走去。哪怕再不情愿,但是也都怕那些个带刀侍卫手中的刀吧,也只得任命的往外走去。
夏侯朱拨给钱贵妃的侍卫,此时有些梗着脖子不愿出去,却是被夏侯晴狠狠的一瞪,“今日谁若是敢留在这里,休怪本公主的鞭子不长眼!哪怕今日你赖在这里不出去,明儿我就去回了皇兄,说你们一个个,竟然非礼本公主!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后果了。”
好吧,这样大的罪名,他们可背负不起……
于是,也只得耷拉着脑袋出去了。
钱贵妃身边菊香与画眉拼死也不出去,恶狠狠地瞪着夏侯晴,大有若是夏侯晴敢伤害钱贵妃,就算是不要命,也要扑上来咬死她的模样。
见夏侯晴真的生气了,钱贵妃拍了拍菊香与画眉的肩膀。示意自己无事,让她们出去等着。
知晓钱贵妃身上是有些功夫的,她们也就只得出去了。但是,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菊香与画眉神色一变,连忙跑去御书房告状去了。
眼瞧着身后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夏侯晴忽然伸手对着跟着她来的最后一名宫女,神情严厉的喝道,“都跑完了,谁来伺候本公主?!不知道本公主身上有伤么?还不来扶着本公主过去坐下来?!”
不对,是趴下来……
小宫女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走了过来,恰好这时候,鸾凤殿的大门被紧紧地关上了。
第242章 砸了贵妃的门,大闹鸾凤殿
瞧着夏侯晴被小宫女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往廊下她的软榻走去,钱贵妃眼中的不悦越来越浓。
“现在人都不在了,十一公主要说什么,就说吧。或者,要找本宫算什么账,直说便是,本宫就听听。”
钱贵妃冷哼一声,在软榻旁的软椅上坐了下来。
她相信,夏侯晴如此大的阵势来搅得自己的鸾凤殿鸡犬不宁的,肯定不会是因为她闲的蛋疼。要么真是来找她麻烦,要么便是有什么事情,要单独对她说,却又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
“钱贵妃果真如传闻般兰心蕙质。”
夏侯晴并未答话,却只见她身旁的小宫女忽的抬起头,一脸笑意的看着钱贵妃,缓缓说道。
钱贵妃皱了皱眉,不解的看着她,却发现这名宫女,有些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夏侯晴咧嘴一笑,冲着小宫女开心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看也不看钱贵妃一眼,反客为主的说道,“嫂嫂请坐。”
赫然是阮二月!
钱贵妃神情有些微微惊讶,但是见夏侯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便更加确定了,夏侯晴今日前来,并非是找她麻烦的。
想到这里,钱贵妃一直紧张的捂着肚子的手,悄悄地松懈了一分。
“奴婢刚才伺候的十一公主可舒服?”
阮二月穿着宫女的衣裳,梳着宫女的发髻,晃了晃脑袋笑着问道。
“舒服舒服,嘿嘿。”
夏侯晴笑得停不下来,又撒娇的拽了拽阮二月的胳膊,指着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来。
阮二月对钱贵妃微微点头示意,她才不喜欢什么复杂的请安跪拜什么的。对于她这个二十一世纪来的女汉子,见到时不时跪下来磕头的人,简直想要拽起她的头发,问问她跪的舒不舒服。
不过啦,这也是这个时代一直存在的一种现象,她又能怎么办?也只能尽量去习惯咯。
见阮二月并没有给自己行礼,钱贵妃倒也没有在意,只是微微蹙眉,淡淡的问道,“不知,世子妃与十一公主,如此大的阵势来本宫宫里,究竟想要做什么?”
听这语气,倒也没有怪罪阮二月不懂规矩。
阮二月收起脸上的神情,认真的说道,“素闻钱贵妃性子清冷,不喜喧闹,不喜……在背后议人长短,所以今日我与晴儿来,是有一件事情要与贵妃结盟。”
结盟?
钱贵妃脸上神情有些疑惑,不过见阮二月与夏侯晴关系这样要好,夏侯晴一直闭口不言,全是阮二月说话做主,倒是感到有些奇怪。
这位十一公主的性子,在宫里那是出了名的坏。不论是皇上、还是太后,只要惹了她不高兴,不管有没有人在场,她可是丝毫都不会留情面的,可以随时耍小性子。
倒也全是太后与皇上纵得她,若是她的话,早就一把掐死她了。
入宫数十年来,她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夏侯晴与谁的关系有这样好过。即使是与苏棂月在一块儿,可都没有与阮二月在一起这样的轻松自在。
“哦?本宫倒是要听听,有什么好结盟的。”
钱贵妃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沉声说道。
阮二月深深地看了一眼神情淡淡的钱贵妃,见她已经做出一副专注聆听的模样,这才将夏侯晴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一刻钟后,钱贵妃亲手斟了两杯温热的好茶放在她们面前,才慢悠悠的问道,“本宫怎么知道,你们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而且,本宫为何非要与你们联手,将你们口中所谓的幕后主使逮出来?”
“若她能害得了本宫,就尽管出手就是。若是害不了,本宫迟早有一日要将她碎尸万段。”
如果她想出手对付谁,完全不需要与人结盟好不好!
“瞧瞧你那轻狂的样子,你别不知好歹!”
不等阮二月说话,从来没有人这样不把她当回事的夏侯晴就已经忍不下去了。感觉再一次的热脸贴了冷屁股,简直是令她脸上火辣辣的。
一拍桌子,茶杯掉落下来摔得粉碎,她也因方才动作太大又扯到了屁股上的伤口,痛的她呲牙咧嘴的直吸气,却还不忘了冲着钱贵妃怒吼道。
放肆,竟敢如此对她的二月嫂嫂!
见夏侯晴如此激动,阮二月连忙将她扶稳继续趴在软榻上,这才忙制止她,“好了好了,你好好趴着,仔细听我们说话,不要乱动,不要说话!”
钱贵妃眉毛轻轻挑了挑,一丝揶揄从眼中划过,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即便是要结盟,本宫也得知道,你们到底说的是真是假吧?”
夏侯晴又忍不住了,吹胡子瞪眼的正要开口,便被阮二月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阮二月伸手指着夏侯晴的屁股,笑道,“这可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咯?若是钱贵妃不满意的话,至于其他的证据嘛……我想,背后那人不仅仅是冲着晴儿来的,恐怕更多的,是冲着贵妃腹中的龙胎吧!”
阮二月此话一落,钱贵妃神情大变!甚至,惊愕的从椅子上站了起身,张大嘴巴惊愕的看着阮二月。
好半晌,才稳了稳心神,故作镇定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情除了菊香和画眉,恐怕也就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了。就连皇上与太后,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知她又是从哪里知晓的?!
钱贵妃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莫非,菊香和画眉……
见钱贵妃神情变幻莫测,阮二月微微一笑,这才开口解释道,“贵妃不必多心,并没有旁人告诉我此事。只是,方才咱们进来鸾凤殿之时,你的双手一直无意识的放在小腹处。这个动作,可是母亲无意识保护腹中胎儿的动作……而且,你脸上神情戒备,眼中却又带着微微的母爱光芒,加之鸾凤殿里若有似无的漂浮着檀香的气味儿。”
“虽然气味儿很淡,但是还是能闻到的。当然,一般人可能闻不到。”
阮二月笑了笑,继续道,“素闻钱贵妃不喜任何香料,殿中却又熏香的味道。瞧着贵妃眼下有些乌青,似是因睡眠不足引起,可以断定,贵妃定是怀孕后睡不安稳,所以想用熏香安神入睡。”
第243章 与贵妃达成共识,砸砸砸!
“为了不惹人怀疑,又早早的撤掉檀香,打开窗户通风,吹散寝殿内檀香的味道。 ”
见钱贵妃正想说话,阮二月微微一笑,伸手示意钱贵妃先听自己说完。
“而且,怀孕之人因个人体质不同,所以怀孕后各种特征也明显不同。贵妃杯中盛满绿茶,茶色有些不正常,可见贵妃对绿茶并不喜爱,所以才不能浸泡出最是醇香的绿茶。而是因为口中苦涩不适引起,所以才饮用绿茶。”
阮二月站起身,轻轻地绕着一脸惊愕的钱贵妃走了一圈,这才轻笑道,“况且,方才钱贵妃匆忙之下用锦帕盖住的东西,应该是为孩子缝制的衣物吧。”
笑话!不把她的看家本领使出来,这难搞的钱贵妃便是真的不会乖乖配合她们的计划。如此一来,又怎能快速而又有效的将那可恶的幕后主使,一击致命呢?
不过,被阮二月制止,乖乖听她说完后,钱贵妃的后背心早已湿了一大片。
果然还是自己不够谨慎小心么?若是旁人都像是阮二月这般善于观察细微,甚至懂得这么多的话,恐怕自己再小心,这个孩子恐怕也……
她自己心里也明白,本身就是后宫妃嫔中的,众矢之的。眼下怀了孕,想要对付她的,恐怕更是多不胜数,甚至抱团来害她。
所以,在胎像没有稳固之前,她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怀孕了。
哪怕是皇上,也不行。若是能瞒到生产那一日,更是再好不过。
可饶是她如此小心翼翼,却还是被阮二月一眼识破。换做旁人的话,如果有害她之心……
她打了个寒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缓缓升起,太阳照射在身上她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整个人如同浸泡在冰水中一般,冷意在心底蔓延。
见钱贵妃神情异常,阮二月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扶着她坐下来,这才低声道,“我与晴儿对贵妃没有一丝坏意,眼下需要咱们联手做戏,才能让那人放松警惕,认为自己的目的真正达到了。”
“如此,对你和对晴儿来说,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
钱贵妃表情微微松动,皱着眉抬眼看向阮二月,沉声问道,“你是要我与十一公主做戏,假装真的撕破脸皮。然后,再引蛇出洞?”
好吧,她没有其他意见,能引出随时随地想要害她的人,倒也是好事。
若是虎视眈眈的在她身边想要光明正大的害她,她是不怕的。怕就怕的是,这种藏在背后,暗地里对她用尽毒计,甚至祸水东引,坐山观虎斗来左手渔翁之利的,才是最可怕的。
藏在背后的,自己无论如何都看不见。
眼下,也只能她们一步步的按照计划来,将背后之人引出来才是。
阮二月点点头,三人这才放下心防,好好地计划了一番。
语毕,阮二月将手中的绿茶猛地泼到了外面的地板上,这才将茶杯放下,认真的叮嘱道,“若是你觉得口中酸涩,可饮用一些热牛奶,就是蒙南进贡给咱们的那种牛奶。绿茶可适当饮用,但你不能这样一杯一杯的斟的很浓烈。”
“还有,若是晚上睡不安稳,浅眠多梦的话,更是不要使用熏香。哪怕是檀香,也不要用,任何香料都不要使用!否则,不出三个月,你这胎恐怕就……可在寝殿内放置一些新鲜的百合花,可以助你安稳入眠。”
恐怕就保不住了。
“只是,花房送来的百合花你也千万不要大意,必要的时候,让最信任的人去御花园采摘了新鲜的来都行。不管是插入花瓶中,还是日后洒点水在上面,都不要让任何人经手。”
甄嬛传里面,安嫔可就是这样被甄嬛给轻易的弄滑了胎,还不留痕迹,任何人都查不出来啊!
阮二月对这这一幕记得尤为清晰。
见钱贵妃脸色微微有些惨白,阮二月知道她听进去了,此时是在后怕。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钱贵妃的肩膀,轻声安抚道,“怀孕辛苦,更是要提防背后的小人。但是,怀胎十月一过,也不能放松戒备之心。贵妃若是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可随时来找我,或许我可略尽绵力。”
这哪里是略尽绵力?分明就是救了她与腹中孩子的命啊!
相比先前的冷淡,此时钱贵妃眼中微微含着泪光,伸手握住阮二月手以表感激。但转眼又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放开阮二月的手,她不习惯这样与别人亲密……
“多谢世子妃,今日若非是你,恐怕本宫还要吃多少暗亏。”
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以来,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她从来不会让宫女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给她请脉,开一些安胎的药物。
只是之前身子不适,请了太医来诊脉时,无意间发现自己怀孕了。
高兴之余,又怕这件事情被别人知道。所以,可怜的太医,在被钱贵妃一番恐吓之后,还是不明不白的失去了自己的性命……
不过,后宫里的女人们,哪个手上没有一丝半点的人血?
“贵妃不必如此客气,叫我二月就好。”
阮二月莞尔一笑,友好的说道。
钱贵妃这才点点头,感激的对她也露出一丝笑意,“好,二月。我闺名如梦,你也就直接叫我如梦吧,既然你把我当朋友,咱们之间也不必如此拘束。”
“日后但凡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也只敢命人来找我就是。不说别的,若是能帮上一点半点,本宫也才安心。”
阮二月与夏侯晴相视一笑,这回,阮二月准了夏侯晴说话了。
夏侯晴扬起大大的笑意,冲着钱贵妃道,“既然如此,钱贵妃可就不要心疼你鸾凤殿的这些个贵重物品了!做戏要做全,要让别人信以为真才是。”
说着,见钱贵妃点了头,便从软榻上下了地,精神极好的砸了手边阮二月的茶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哪怕是屁股痛,这砸东西的事情可是她最喜欢的了。
随后,又示意阮二月与钱贵妃站远一些,直接一脚踹翻了钱贵妃方才坐的那张软椅。
第244章 动起手了,引蛇出洞
此时的夏侯晴简直是长了三头六臂一般,一边踹倒软椅、一边撞到桌子、一边提起手边的凳子砸向窗户,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来。
外面守着的宫人们各个大眼瞪小眼,听着里面的声音这样嘈杂,却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一边是深的皇上宠爱、又身份高贵的钱贵妃;
一边又是皇帝的亲妹妹,太后与皇上疼爱纵容了这么多年的十一公主,在公里横霸道多年的主儿啊!
这两位撞在一起,他们要去帮着谁的不是?
隐隐听到,钱贵妃在里面大声呵斥道,“放肆!夏侯晴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动你么?!你若是再敢在本宫的寝殿撒野,信不信本宫即刻告诉皇上去!”
随之,是夏侯晴更加张狂的还击,“哼,本公主就算是砸光你的鸾凤殿,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你就去皇兄面前告我,让他处罚我啊!”
话音刚落,只听到更加清脆的声响在里面响了起来。
由此可见,里面的战况此时有多么厉害。方才还以为里面没有动静,谁知突然想起茶杯砸碎的声音,还有夏侯晴那一句,“
瞧瞧你那轻狂的样子,你别不知好歹!”
以为拉开了战火,谁知里面又安静了一会子,这会子里面的动静闹得更大了。
想必,这二位都有功夫底子的,已经在里面交上手了。
众人面面相觑之间,站在最后面的一名小宫女,以为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收敛了一下脸上有些得意的笑容。随后,四下看了看,提着裙裾小心翼翼的跑远了。
此时的御书房外,菊香与画眉一脸的焦急,不停地搓着手在外面走来走去。
曲一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关切的道,“菊香,画眉你们先回去吧!皇上这会子,还在里头与大人们商议政事呢,恐怕还要些时候。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情啊,告诉我,等皇上忙完了,我立刻回禀他岂不正好?你们在这日头下晒了快一个时辰了,当心中了暑气啊!”
这虽然刚刚入秋,可是太阳还是一日比一日更烈,晒得人头脑发昏。
曲一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叮嘱道。
菊香扶了扶额头,两只眼睛都有些花了,一把拽住画眉,点头道,“是啊,画眉,咱们俩在这儿干着急也没有用。皇上还早着呢,不如咱们先回去?”
画眉却是不依的摇了摇头,“要回去你先回去,我今天一定要见到皇上。否则的话,娘娘可就……”
腹中胎儿可就危险了!
谁不知道十一公主是个蛮不讲理的泼辣货,若是惹怒了她,哪里有好果子吃?况且,瞧着刚刚那阵势,分明是对钱贵妃怨恨不已啊!
她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曲一方,没有继续说下去。
菊香点点头,低着头思索片刻,凑到画眉耳边低声道,“既然皇上这里还早,不如,咱们去找太后娘娘吧?”
“你疯了?!”
画眉下意识的便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见曲一方疑惑的盯着她们,她尴尬的笑了笑,又凑到菊香耳边,“太后一向不喜欢咱们娘娘,而且那么疼爱十一公主,你觉得太后会给咱们娘娘做主么?”
只怕,只会维护十一公主,她们娘娘怕是讨不到好吧?!在这宫里,也就只有皇上会真心维护她们娘娘而已。
菊香皱了皱眉,轻声道,“如果,太后娘娘知道咱们娘娘怀孕了呢?”
画眉还是不太赞成,有些犹疑不定,“不好吧,娘娘不让咱们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若是娘娘知道了,咱们可就……而且,被别人知道了,娘娘又要多一份危险!”
画眉说的倒也不无道理,菊香却还是坚持己见,打算说动画眉。
“你想想,现在是娘娘的性命重要,还是隐瞒这件事情重要?十一公主那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今日那样的阵势,指不定要如何为难娘娘!”
说着,见画眉神情略微松动一分,继续道,“再说了,即便太后平日里不喜欢咱们娘娘,可是眼下,咱们娘娘肚子里是她的亲皇孙啊!皇上子嗣单薄,你想想到时候太后在皇孙与十一公主之间,会不会全力维护自己的皇孙?”
“可是……”
“哎呀,没有什么可是得了!咱们出来都一个时辰了,也不知道这时候鸾凤殿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若是再耽搁下去,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事情!快走吧!”
说罢,菊香便不由得画眉多想,拽着她便往寿康宫跑去。
“这两个小丫头片子,嘀嘀咕咕什么呢?在这日头下晒了这么久,说走又走得这样快,真是奇怪……”
瞧着菊香与画眉跑远,看着二人的背影,曲一方摇了摇头,不解的嘟囔道。
坤宁宫。
商皇后坐在主位上,高高在上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小宫女,勾着唇懒懒的问道,“你听的可仔细?里面确实是闹起来了?那么,去请皇上的菊香和画眉,可将皇上请过来了?”
最好是请过来了,否则的话,她的这出戏,可就不好唱了!
小宫女低着头,恭敬的答道,“还不曾,菊香和画眉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奴婢听得真真儿的,十一公主和钱贵妃在里面互相争执吵闹,十一公主还在里面砸了不少东西,听起来很是热闹呢!而且,两人好像在里面已经交上手了。”
脸上还是划过一抹得意的笑意,小宫女故意夸大其词,目的自然是邀功咯。
“哦?打起来了?”
这件事情倒是出乎意料之外了,虽然想过这二人,夏侯晴会因气愤动手、钱贵妃会因不甘被污蔑而动手。但是,钱贵妃好歹如今已经怀孕了,岂会轻易的与夏侯晴动起手来呢?
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消息啊,二人动起手来,若是夏侯晴真的不小心伤到了钱贵妃。那么,她腹中的孩子,可就……
不仅能除了钱贵妃这个贱人与她腹中的孽种,还能除了夏侯晴这个祸害!
“哈哈哈哈,好!”
商皇后满意的一拍桌子,又示意马嬷嬷给了小宫女一锭银子,扬了扬下巴,“你做得很好!你先回去以免引人怀疑,一旦有任何情况,立马来告诉本宫!”
第245章 太后来了,晴儿告状
寿康宫。
太后一脸震惊的站起身,冲着面前跪着的菊香与画眉,错愕的问道,“你们俩,刚才说什么来着?钱贵妃她,果真怀上了皇帝的龙种?!”
菊香连忙抬起头,脑袋点的小鸡啄米似的,连声应道,“是是是,太后娘娘。我们娘娘真的怀孕了,如今才刚满两个月。”
“既然如此,为何没有人来回禀哀家?!皇帝知道这件事情么?!”
见太后神情不悦起来,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满意。但画眉此时一心都惦记着夏侯晴还在鸾凤殿撒泼,连忙答道,“太后娘娘,贵妃娘娘是因为未满头三个月,胎像未稳不敢告诉任何人啊!太后娘娘,求求太后娘娘赶紧移驾鸾凤殿吧。”
太后这才皱了皱眉,“去鸾凤殿!”
不管钱贵妃怀孕是真是假,纵使她再讨厌钱贵妃,但就为着钱贵妃腹中孩子,她也该去瞧瞧才是。
一来打探一下消息是真是假,看看钱贵妃肚子里是否真的有了她的乖皇孙;
二来嘛,若是没有怀孕,只是钱贵妃差了这两个宫女前来搬救兵的话。她就抓住了钱贵妃的小辫子,好好收拾一下这个眼中没有她的混账东西。
因着方才菊香说去请皇上,皇上却一直在忙政事不能接见她们。
所以,太后心里有五分确定,定是钱贵妃摆不平夏侯晴,所以暗中遣了这两个宫女去请皇上来护着。可是偏偏皇上在忙,所以才来请她去鸾凤殿。
否则的话,怎会先去请皇上,而不直接来请她?怀了她的皇孙,不是应该很有底气才是么!
偏执的太后,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最后一点嘛,则是去看看,她的宝贝女儿夏侯晴有没有受伤。
钱贵妃这个目中无人的,功夫不错也就罢了。若是真的与夏侯晴对上,她恐怕更加厉害一些,毕竟白米饭都比夏侯晴多吃几年啊……就怕夏侯晴有什么闪失!
所以,她这尊高贵的大佛,才准备移驾鸾凤殿。
菊香与画眉相视一眼,激动地连忙跟上太后,回了鸾凤殿。
而此时的鸾凤殿内,声音越来越响,甚至还能听到二人在里面互相破口大骂的声音。以及夏侯尹鞭子挥动的响声,桌椅倒地的声音。
外面守着宫门的众人面面相觑,额头上汗水直流,这是,真的打起来了?
很快,高高在上的太后便乘坐华丽的轿撵来了鸾凤殿。这走路也就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她竟然还如此高姿态的过来,分明就是想给钱贵妃一个下马威么。
众人见太后来了,为难的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做。
方才夏侯晴可是吩咐了,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去。哪怕是夏侯朱来了,也不准开门的!眼下太后来了,怎么办……
“怎么,哀家来了,也不知道把门打开么?这是要将哀家拒之门外?”
见这些个下人只顾着请安,却没有人打开宫门,太后不悦的眯着眼睛,沉声问道。
哼,这钱贵妃一定是在里面虐待夏侯晴,所以才不允许开门的!
想到此,又隐隐听到里面的打斗声,太后更是不悦了,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怒声道,“没用的东西,还不把门给哀家打开!”
果真如此,若是钱贵妃真的怀孕了的话,怎么会与夏侯晴动上手来?
唯一的解释,肯定就是她方才猜想的那样,一定是钱贵妃怕自己把夏侯晴没有办法,所以才命菊香和画眉去御书房请皇帝过来的给她撑腰的!
否则的话,这会子里面怎么会有打斗声传来?!
如此想着,太后又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菊香和画眉,心想着等会子再收拾你们这两个贱蹄子!
见太后面色不悦了,有人想要开门,但想起方才夏侯晴的警告……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太后,他们这些苦命的奴才又有什么办法?
见这些人还是犹豫不决,太后一脚踹翻面前的一名小太监,咬牙骂道,“哀家的话不好使了是不是?!再不把门给哀家打开,若是晴儿出了什么事情,哀家要了你们的狗命!不止你们,叫你们的家人也给哀家做好抹脖子的准备!”
那精神抖擞的模样,哪里有前段时间被气得头风发作的虚弱模样?
这时,才有人苦着一张脸低声答道,“太后娘娘,是十一公主不让奴才们开门啊!若是咱们开了门,她出来后就要奴才们的狗命……”
“哼,放肆!现在不打开宫门的话,太后娘娘即刻就要了你们的狗命!”
秋月冷着脸,厉声喝道。
抬头见太后面色阴沉的厉害,听着里面打斗声越来越激烈,这才咬了咬牙,掏出钥匙打开宫门。
太后冷冷的盯了门边的几名侍卫一眼,带着人快步走了进去。
这一只脚还没跨进去呢!迎面便砸出来一只断了两条腿的椅子,还有夏侯晴咬牙切齿的怒骂声,“没用的废物们!本公主不是说了,不许任何人……”
一边砸椅子,一边转过头来瞪着门口之人。
椅子迎面砸过来,秋月连忙伸手为太后挡下。这重重的一砸,秋月的手臂顿时就红肿了一大片,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后推开秋月,不悦的目光在俩面扫视了一圈。
只见能砸的都被砸了个粉碎,就连殿门也倒下了一大半。整个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一片狼藉,而一名小宫女瑟瑟发抖的蹲在墙角处,低着头不敢乱动一下。
在她面前,是一只摔得粉碎的花盆。
而钱贵妃坐在屋檐下唯一一只还完好无损的椅子上,一脸云淡风轻的看着夏侯晴发疯。一点都不带喘气的,哪里有半死打斗的痕迹?
太后心下疑惑,猛地转过头盯着夏侯晴,沉声问道,“晴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夏侯晴见是太后来了,有些目瞪口呆的咽了咽口水,手中刚要举起的鞭子也软软的耷拉到了地上,磕磕巴巴的答道,“我……母后,钱如梦这个贱人,竟然敢在背后污蔑我!而且,那些难听的话要是传了出去,女儿以后还要怎么做人啊!”
说着,索性一把扔掉手中的鞭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半耍赖半撒娇的哭了起来。
第246章 皇后急了,别白费心思
这……
瞧着夏侯晴这个样子,分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么。 平日里再骄纵,也不会如此辱骂自己皇兄的妃嫔们,更何况还是身份尊贵的钱贵妃?
看来,这二人之间,确实是有什么问题啊。
但是,见钱贵妃神色仍旧是淡淡的,坐在一边甚至没有抬眼看她一眼。若非她心底坦荡荡,便是,如今她已经张狂到这个样子了么?!
气死哀家了!
太后阴鸷的目光从钱贵妃云淡风轻的脸上移开,又顺势瞥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冷哼一声拽起地上撒泼的夏侯晴,冷声质问道,“钱贵妃,你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又对着夏侯晴低低的训斥了一句,“丢不丢人?堂堂公主,还在地上打起滚儿撒泼来了?有什么事情,不知道来找哀家么?!”
秋月也不满的瞥了一眼不知起身让座给太后,仍旧自己坐的稳稳当当的钱贵妃。这才四下看了看,跑去角落里抱来一只勉强还能坐的小凳子。
钱贵妃这才慢悠悠的抬眼看了一眼太后,淡淡的答道,“臣妾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十一公主如此生气。不仅对臣妾辱骂了一两个时辰了,甚至还砸了臣妾的寝殿。”
说着,钱贵妃稳了稳心神,眼尾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趴在墙角仍旧“瑟瑟发抖”的阮二月,继续道,“臣妾也是一肚子委屈,不知向谁诉说呢。”
“我呸!你还委屈!”
夏侯晴又忍不住了,不等太后说话,便朝着钱贵妃冷冷的啐了一口,指着钱贵妃破口大骂,“你自己说的那些个没良心的恶话,现在不敢承认了么?!你敢说,那些话不是你说给你的宫女们的听得?若是宫女们,敢这样说本公主么?!”
见夏侯晴神色激动,太后瞟了一眼挤在门口看热闹的宫人们,冷着脸吩咐秋月将他们全部赶出去,又关上了宫门。
若是真有什么难听的话,夏侯晴的清誉可就毁了。
然后,太后才阴沉沉的看向钱贵妃,“你来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坤宁宫。
“皇后娘娘,这会子太后娘娘已经去了鸾凤殿了!若是她插手这件事情,会不会查到咱们坤宁宫的头上啊?”
马嬷嬷一脸紧张的走了进来,对着悠哉乐哉的品着茶的商皇后低声说道。
“怕什么?”
商皇后好不担忧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看了一眼一脸着急的马嬷嬷,冷笑道,“皇上了解本宫,知道本宫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女人。就算是查到了我坤宁宫,她鸾凤殿的宫女闹出来的事情,自然是她鸾凤殿的事情,****坤宁宫何事?!”
“再说了,太后本就碍于钱贵妃母家的势力,所以一直不喜钱贵妃。这会子太后去了鸾凤殿,只会顺势打压钱贵妃,好好收拾她一顿而已,怎会再查到本宫头上?”
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好不好。她仍旧是品品新进贡的新茶,晒晒太阳,等着她期待已久的结局便是。
哪怕是查出她与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她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皇上难道会真的为了一个贵妃,就将她这个皇后打入冷宫么?
再说了,太后一直都不喜钱贵妃,绝对不会同意皇上废了她,而立钱贵妃为后的。就算不看在这一点,单看在钱贵妃母家势力这一点,太后就不会允许。
她目前这样做,只不过是因为钱贵妃已经怀孕,就怕生的是个小皇子,她未来的地位堪忧而已……
一次,她丝毫不担心这件事情哪怕最后真相大白了,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照着她的想法来看,她的地位确实是极其稳固,不可动摇的。
所以,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好了,你出去吧,有什么情况再来回话。本宫今儿心情好,去花房给本宫拿些新鲜的花回来。”
商皇后挥了挥手,示意马嬷嬷先出去。
见商皇后丝毫不担心这件事情会牵引到她身上,马嬷嬷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微上翘,最后什么也没说,退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只见马嬷嬷捧着鲜花,又一脸紧张的快步走了进来,“娘娘,不好了娘娘……”
“又怎么了?”
商皇后正在幻想自己美好的未来呢,这会子见马嬷嬷又一脸着急的走了进来,不禁不悦的训斥道,“马嬷嬷,好歹你也是本宫身边的老人儿了,怎么的一点也不稳重。出了什么事情,这样慌慌张张的!”
马嬷嬷将手中捧着的鲜花递给兰儿,咽了咽口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才不疾不徐的答道,“皇上去了鸾凤殿。”
好吧,你叫我不要慌慌张张,那我就慢吞吞的告诉你吧,只要你不着急。
“什么?!不是说皇上今儿没空去鸾凤殿么,怎么又去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现在才来回禀本宫?!”
商皇后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着马嬷嬷横眉竖眼的质问道。
不是你叫我不要慌张的么……
马嬷嬷低着头瘪了瘪嘴,只听到商皇后又着急的问道,“皇上到了哪里了?是不是已经到了勤政殿?”
先前她还想着,若是皇上知道这件事情,不管是为夏侯晴出头、还是护着钱贵妃,她都算是得了利的。至少,这两个人,有一个人会遭殃吧。
可是后来听到太后去了鸾凤殿,听说是怒气冲冲的去的,那么这不是摆明会护着夏侯晴么?就算这时候知道钱贵妃怀孕了,依着太后对钱贵妃的厌恶,定也不会怎么对她好言好语的,想想她心里也是痛快。
可是眼下,太后去维护夏侯晴去了,皇上去了,肯定会维护钱贵妃的!
太后与皇上各自护着一个,这件事情要么胶着着没结果。要么,皇上也会劝慰太后,最后这件事情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么,她这两日所费的心思,不就全部白费了么?!
而且,若是这件事情就这样了结了,钱贵妃那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即便不会蛊惑着皇上查清楚此事,背地里自己也会偷偷的调查。
到时候,自己再被查出来的话……
第247章 不能坐以待毙,委屈大哭
商皇后心里有些慌了,夏侯朱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
于是,她慌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着急的下了台阶,又回头看着站在一旁的琴儿,定了定心神,沉声吩咐道,“给本宫梳洗一下,去鸾凤殿。 ”
马嬷嬷神情一惊,“娘娘,这个时候去鸾凤殿?只怕是……”
自投罗网啊!
商皇后蹙着柳眉,瞪了马嬷嬷一眼,沉声道,“本宫非去不可!哼,眼下的状况有些出乎意料,本宫在场的话,才能清楚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若是不在的话,便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事情都不清楚。
到时候,岂不是任凭别人捏造或是怎么,自己都不能争辩?若是皇上听信了,直接命人来拿下她,岂不是对她不利?
至少在场,她可以暗中推动事情的发展轨迹,而不是现在这样,只能坐以待毙的在坤宁宫等消息。
这样太被动了!
“再说了,宫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本宫这个皇后却还没赶过去。皇上知道了,岂不是怪罪本宫这个后宫之主一点用处都没有?”
商皇后一边接过琴儿递来的锦帕擦了擦手,一边冲着马嬷嬷问道,“皇上这会子到哪里了?”
“老奴去花房回来,在御花园碰上皇上。皇上神色匆匆,走得极快,只怕这会子已经到了鸾凤殿门外了……”
马嬷嬷小心翼翼的答道。
况且,你还在坤宁宫磨磨蹭蹭这么久,只怕皇上早就进了鸾凤殿了。
马嬷嬷如是想到。
商皇后神色一紧,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收拾妥当后,正欲出门,便见曲一方一脸笑意的来了坤宁宫,“皇后娘娘,皇上遣奴才来请娘娘去鸾凤殿一趟呢。”
见曲一方脸上笑意并不真切,这么多年来这个死太监死活都是油盐不进,对自己的示好拉拢视而不见。因此,商皇后倒也习惯了。
不过此时,奈何她心里有鬼,正心虚呢。
见曲一方笑容如此牵强,不禁稳了稳心神,搭着琴儿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故作镇定的问道,“哦?曲公公来的真巧,本宫听闻了十一公主与钱贵妃之间发生的事情,这会子正要去鸾凤殿呢。”
说着,她不着痕迹的侧了侧目光,认真的打量着曲一方脸上神情的变换。
不过,还是令她失望了。
之间曲一方仍旧一眼便能看得出来的假笑,挥了挥手中的拂尘,答道,“是呢,今日不知到底是什么缘故,贵妃娘娘竟然与十一公主给打了起来。”
“太后也在场,这会子皇上也去了。”
这个死太监,嘴巴简直是像是上了锁一样,真是一点消息都不会透露!
商皇后心里气得牙痒痒,但是又不能直截了当的问曲公公,换上与太后这会子是什么态度,还有真的认定是钱贵妃在背后辱骂夏侯晴不成?
从曲一方嘴里套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商皇后也只好作罢。若是问多了露出了马脚,曲一方这个老奸巨猾的,指不定就会知道是她在背后作祟了!
于是,商皇后只得气得要紧后槽牙,搭着琴儿的手,快步去了鸾凤殿。
远远地,还没进鸾凤殿呢,便见宫门紧闭着,外面围满了不少的宫人正在窃窃私语。见她过来了,都连忙闭上了嘴,低头垂手的站在一旁。
只是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商皇后心底一沉。
大门缓缓打开,商皇后脚步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夏侯朱搂着钱贵妃坐在一边,太后拉着夏侯晴坐在一边,秋月在门口伺候着,另外一名吓坏了的小宫女蜷缩在墙角,捂着脸不敢抬头看这边。
看来,是被夏侯晴方才的阵仗吓坏了。
商皇后心里没什么疑心,见夏侯朱与太后脸上神情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悦或是喜悦,商皇后心里更是有些七上八下了。
若是她们很生气或是很开心,自己还能猜个大概。
只是目前这种状况,她怎么会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夏侯朱与太后又是什么想法?
商皇后只得挂着一脸笑意请了安,由夏侯朱指了位置坐在一旁。
“皇后,你是后宫之主,今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你还不知道?皇帝不派人去请,你就不打算过来么?!”
太后率先黑着脸,质问道。
商皇后连忙答道,“母后,臣妾一直在午休。想必是宫人们怕打扰了臣妾,所以没有及时将这件事情禀告给臣妾,臣妾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赶紧赶了过来。”
“哦?如此巧合?!这样大的事情,那些狗奴才竟然还敢不回禀给你么?!”
太后不依不饶,今日她也确实是有些生气。
商皇后不知如何回答,只怕继续答下去,太后的火气会越来越大。
于是,商皇后微微撇过头,看着夏侯朱,一脸的楚楚可怜。
夏侯朱皱了皱眉,见门口的曲一方轻轻点了点头,夏侯朱才对着太后低声道,“母后,想必皇后说的确实是实话。暂且不追究这件事情,还是说说,眼下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吧。”
说着,夏侯朱不悦的目光就投向了夏侯晴,沉声道,“晴儿,你性子一向刁蛮任性。在宫里胡闹惯了的,朕从来没有怪罪过你什么,却是纵的你性子越发骄纵!如今,竟然敢砸了如梦的寝殿了!是不是,明日就会去勤政殿掀了朕的屋顶了?!”
语气严厉,脸上神情也很是骇人,看得出来今日夏侯朱确实是很生气。
从来没有被夏侯朱如此疾声厉色的训斥过,一方面是因为真的委屈,委屈昨儿差点丢掉性命,却不敢告诉太后和夏侯朱给自己做主,这会子夏侯朱还这样训斥她!
二来,便是也有几分做戏的原因,想要引出那幕后主使。
否则,依着夏侯朱的脾气,只怕只会更加凶神恶煞的给夏侯朱给大声吼回去,哪里会挤出两大泡泪水来?
“皇兄你……”
夏侯晴惊愕的瞪着夏侯朱,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中蓄满泪水,委屈的哭丧着声音,冲着夏侯朱猛地一嗓子哭了起来,“人家被人冤枉,被人暗害,你这个皇兄不为我做主也就罢了,还直接训斥我!哇哇哇,我讨厌死你了!”
第248章 贵妃不想回答,“宫女”来答
原本还疾声厉色的夏侯朱,被夏侯晴这么一大哭,瞬间便有些手足无措了。
太后也不悦的瞪着夏侯朱,厉声喝道,“皇帝!如今事情真相都还没查明,你就这样训斥你的妹妹,是不是太不应该了?!哪怕是你要维护钱贵妃,也应该将事情查明才是,而不是一味的来指责你妹妹!”
见夏侯朱如此偏袒钱贵妃,太后很是不悦。
哼,哪怕今日就是夏侯晴的错,她也要维护夏侯晴的!不说是给自己的儿子作对,就是挫挫钱贵妃这个贱人的锐气!
见太后生气了,夏侯朱才连忙应声,“是是,母后教训的是。儿子一看到晴儿哭了起来就有些拿她没办法了,哎……”
夏侯朱摇了摇头,又是愧疚的看了夏侯晴一眼,这才低头看向被自己搂在怀中,一脸平静的钱贵妃,放柔了声音,“如梦,要不你来告诉朕,你与晴儿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臣妾不想回答。”
钱贵妃倒是干脆利落,眼皮子也不抬,便脱口而出,“因为,臣妾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十一公主砸了臣妾的宫门,进来又是谩骂臣妾,又是砸了所有的东西。臣妾的委屈,还没处诉去呢!”
随后,见商皇后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放在肚子上的手,钱贵妃脸色一沉,将手拿开往脸颊上一撑,冷哼一声便扭过了头,不再多看她一眼。
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实则钱贵妃心里可是有些紧张的。
商皇后的目光那样明确,分明就是一副知道她已经怀孕,让她不必再遮遮掩掩的神情。
同时,钱贵妃心里更是有几分怀疑了。
她怀孕的事情,除了她自己知道,还有已经去阎王殿报道的太医知道。剩下的,就只有菊香和画眉知道了!
若是在夏侯朱之前,商皇后便已经知道她怀玉了的话,钱贵妃不得不怀疑,伺候自己多年的宫女,在背后出卖了她。
虽然现在还不敢肯定,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但是钱贵妃很肯定,商皇后确实是已经知道她怀孕了。
方才商皇后的眼神,可是毒的很呐!
见钱贵妃这样回答,夏侯朱脸上并无不悦,甚至还低低的笑了起来。他就是喜欢钱贵妃这样直爽的性子,从进宫以来到现在,他都无法不喜欢!
即便是钱贵妃对他说出什么再大不敬的话,他也丝毫不会生气,因为自己也早已习惯了。
可是他喜欢,可不代表别人喜欢!
先不说钱贵妃伤害了自己的女儿,就是眼下,钱贵妃对皇上都是这样不恭不敬的样子,太后就看不下去了。
合格小贱人,不就是仗着皇帝喜欢她么?!
伤害了晴儿也就罢了,如今竟还对她的皇帝儿子蹬鼻子上脸的。哼,也都怪皇帝这个没出息的,偏偏要这样宠着她,怎么不上天啊她!
于是,太后凉凉的开口了,“哼,晴儿不愿意说,自然就该你来说!这件事情,就只有你们两个人清楚,若是你们都不愿意说,哀家和皇帝,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真是笑话,哀家的女儿是公主,她不愿意说是天经地义的。你不过是个得了皇帝疼爱的妃嫔罢了,竟还敢如此嚣张!
太后的心里话便是如此想着,果然是比夏侯朱更加偏心。
“臣妾也很想回答,也很想弄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前因后果又是为何。无奈,请太后恕臣妾无礼拒绝回答,臣妾确实是不知道,又要怎么回答?”
钱贵妃勾了勾唇,仍旧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就是她这云淡风轻的样子气坏了太后与商皇后,太后被噎的脸色更加难看。商皇后咬牙切齿的盯着钱贵妃,她就靠着这张总是冷淡的脸,勾走了皇上的心!
商皇后用力的捏了捏袖口,见场面有些尴尬僵硬,这才笑了笑赶紧打圆场,“钱贵妃,既然晴儿不愿意说。她是咱们的妹妹,你理当让着她才是,不如你就说说,究竟怎么惹了晴儿生气吧?”
言语之中,可全部都数落了钱贵妃的不是啊。
钱贵妃冷冷的看了一眼商皇后,还未说话,便见夏侯晴往太后身边靠了靠,等着她毫不客气的道,“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的给本公主说好话!你闭嘴,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就是,哪里有你插话的余地?!”
这个小贱人……
商皇后被夏侯晴的话堵得脸色青一阵儿紫一阵儿,却又碍于太后与夏侯朱在场,而且自己又要维护这么多年来经营的贤良大度的名声儿。
因此,即便她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也拿夏侯晴无可奈何,只得生生的忍下这口恶气。
整个人气得直哆嗦,两只手紧紧握着,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面。商皇后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最后忍着两只眼睛中即将滑落出来的委屈泪水,又楚楚可怜的看向夏侯朱。
只是今日,钱贵妃在此,太后也在此,谁还会理会他?
夏侯朱并未为了她训斥夏侯晴,只紧紧地皱着眉头,四下看了看。除了一地的狼藉之外,便是墙角蜷缩着瑟瑟发抖的小宫女了。
看来,这名小宫女是一直在墙角窝着,并未被夏侯晴与钱贵妃赶出去才是。
于是,夏侯朱伸手指向那名小宫女,厉声喝道,“你叫什么名字?朕有话要问你,过来回话!”
被点了名的“小宫女”阮二月,假装被夏侯朱此话吓得一个哆嗦,连忙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哆嗦着身子,走到了几人面前,“奴婢,奴婢参见太后,参见皇上皇后。”
唔,演的还挺像的……
夏侯晴搓了搓下巴,不着痕迹的与钱贵妃对视了一眼,点头在心里赞赏道。
只见阮二月因方才在墙角一直蜷缩着,身上沾满灰尘。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满是污渍,灰头土脸的站在几人面前,确实是没有人能认出来她就是阮二月。
这幅模样,众人还只以为,是夏侯晴方才动手打的她成了这样呢!
见这小宫女如此灰头土脸的,夏侯朱有些不喜的动了动鼻子,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未央宫的还是鸾凤殿的?!”
第249章 重刑拷打?乱棍打死得了
“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朕可警告你,最好是说实话,否则的话,朕叫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不等阮二月回答,夏侯朱便已经噼里啪啦的问了一长串,顺带着一番威胁。
阮二月低着头,冷冷的翻了个白眼,对夏侯朱更是厌恶至极。
操.你妈的,你这样会威胁人?哎哟老子好怕啊,这么厉害,居然让姑奶奶我还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信不信姑奶奶我现在一把毒药毒死你个狗.日的?
阮二月气得不轻。
半晌,就在夏侯晴以为阮二月会忍不住爆发之际,只见阮二月缓缓抬起头,目光怯生生的盯着夏侯朱面前的一只碎裂的花瓶,浑身颤抖着回答道,“回皇上,奴婢,奴婢是鸾凤殿的汤圆……”
原本还因为夏侯朱不为自己出头之事而暗自伤心的商皇后,一听到阮二月说自己是汤圆,她整个人一震,感觉一道炸雷劈到了自己的头顶上。
双手掐的更紧了,整个人更是不可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目光不敢置信的投向地上跪着,低垂着头的“汤圆”,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个没用的废物,前一个时辰还来坤宁宫给自己送信,这一刻,怎么就被抓住了?
不过,阮二月比那报信的汤圆身量还是高出不少的。只是因为此时是跪在地上的,所以商皇后看的并不真切,脸上又满是污渍与灰尘,也没有看出来这并不是汤圆。
再说了,在她认为,汤圆被抓被皇上吓惨了,所以声音颤抖着应该就是这样。因此,她百分百认为眼前跪着的这个,就是汤圆。
生怕汤圆把自己给供了出来,商皇后此时可是如坐针毡啊!目光是一一刻也不敢松懈的盯着汤圆,时刻做好了反击保护自己的准备。
“今日发生的事情,是,是因为……”
“汤圆”跪在地上,紧紧咬着嘴唇,抬起眼畏惧的看了钱贵妃好几眼,才欲言又止的答道,“因为,因为贵妃娘娘污蔑十一公主和,和文国公府的苏公子暗中有染。还说什么,什么十一公主肯定和苏公子什么事情,都,都做了。所以,所以苏公子才会,才会在未央宫,进,进出自如……”
阮二月将夏侯晴说给她的话,一字不漏的背了下来,只是因为害怕有些结结巴巴。
一听到此话,太后首先是忍不住了,想要伸出手猛地拍一巴掌桌子还是什么的。可是面前什么也没有,只得狠狠地跺了跺脚,气愤的冲着钱贵妃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些话你也说得出口!亏你还是贵妃,损坏公主的清誉,你这个天打五雷轰的,这一次哀家定是不饶了你!”
钱贵妃仍是一脸淡淡的,只皱了皱眉看向趴在地上的阮二月,冷声问道,“汤圆,本宫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来?你又是受了何人的指使,要来诬陷本宫?”
并没有因为被诬陷后常人一般激动的举动,不过想到钱贵妃本就是这样的性子,众人也就没有多想。
许是被钱贵妃的威严给吓到了,汤圆后怕的往后挪了挪,继续跪在地上,“奴婢,奴婢绝对不敢撒谎啊皇上。”
夏侯朱此时心里也有些怀疑,这汤圆与钱贵妃说的,究竟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他不愿意让钱贵妃受委屈,但又不愿意自己的妹妹被人损坏清誉。
不止自己这个皇帝被人说闲话,太后恐怕也不会饶了他。
但是私心里,他还是相信钱贵妃不是这样的人。
从进了鸾凤殿开始,夏侯朱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哼,这件事情当真如此么?若是你敢说半分假话,朕一定饶不了你!”
再一次威胁。
小宫女颤抖着低下头,咽了咽口水,“奴婢绝对不敢撒谎!”
钱贵妃这时从夏侯朱怀中微微挣脱开来,冷笑道,“皇上,太后,臣妾倒是有个问题,想要问问她。”
太后并未答话,夏侯朱点点头,“你问吧。”
“伺候臣妾的宫人都知道一点,臣妾身边除了菊香与画眉,是无第三个人贴身伺候的。照理说,你是鸾凤殿的宫女,只是,为何,本宫却不认识你呢?”
钱贵妃目光紧紧盯着地上的汤圆,再一次冷笑道,“就算你说你是新来的,本宫不认识你也是说的过去的。只是,为何这件事情菊香与画眉都不知道,本宫何时说过,偏偏你就听了去呢?”
“难道,本宫专程叫了你来,本宫说给你一个人听得么?嗯?!”
最后那一声“嗯”,饱含了钱贵妃因为这些个糟心的事情,而真正生气的不满,吓得“汤圆”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只顾瑟缩着。
这时,夏侯晴也像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一般,站到汤圆面前,恶狠狠的质问道,“钱贵妃说的话也有道理,这些问题本公主竟然从来没有想过,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宫女,是不是你在中间兴风作浪的,害的本公主来找钱贵妃的麻烦?!还是说,你背后有人主使你这样做!”
“奴婢……奴婢没有啊……”
汤圆吓得脸色惨白,即便是脸上满是污渍和灰尘,也能看的出来她吓得嘴唇直哆嗦,连连磕头,“奴婢万万不敢撒谎,太后和皇上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这件事情,好像再一次陷入了僵局一般……
太后与夏侯朱对视了一眼,夏侯朱猛地一挥手,冲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啊!将这不知死活的贱婢拉下去,重刑拷打!朕倒是要看看,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商皇后脸色又是一白,后背心早已浸湿,里衣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令她浑身犹如起了鸡皮疙瘩一般不舒服。
若是汤圆禁不住重刑拷打,将所有的事情都招了的话……
“皇上!”
不等门外的侍卫走进来拖走汤圆,商皇后便已经打定主意,想要将汤圆的嘴巴永远给缝上了,“皇上,既然是这贱婢在说谎,还留着她做什么?不如将她拖下去乱棍打死得了!污蔑钱贵妃,损坏公主清誉,简直是罪不可恕!”
第250章 拖回未央宫,汤圆招了
听到商皇后恶毒的话,再联想起她平日里温婉的模样,就连夏侯朱,也忍不住眉头皱的更紧了。
总感觉今日的商皇后,有些反常啊……
不等夏侯朱说话,便见夏侯晴伸手制止了侍卫进来的动作,瞥了脸上有些难看的商皇后一眼,冷笑道,“急什么?本公主身为受害之人,都还没着急,你这个旁观者急什么?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事情都没有查个水落石出,现在事情闹出了疑点,怎能就这样打死她?!”
被夏侯晴如此没好气的数落,商皇后脸色更是煞白。见太后等人也都看向她,她心里微微一惊,果然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了。
于是,她连忙歉意的笑了笑,连连点头附和道,“是,是,晴儿说的没错。”
“不需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本公主的事情,你别插嘴!”
对于商皇后的微笑,夏侯晴毫不买账,说对着门外的翠玉大声喊道,“翠玉,进来,将这贱婢捆回未央宫,好生伺候着!本公主,要亲自审问!”
先不说不能让阮二月被夏侯朱的人带走,就是真的被商皇后命人直接拖下去打死了的话,恐怕今日的事情都不好圆场了。
就是阮二月若是出了一点点小差错,恐怕夏侯尹都会直接进宫拆了整个皇宫啊!
当然,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阮二月受到一点伤害的。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先将她送回未央宫才是,用这种看似自己生气要追究此事,实际上却是不着痕迹的保护阮二月,让众人没有丝毫怀疑的方法,将她先送回去。
翠玉大声应了声,挥了挥手,外面的几名婆子手里抓着绳子就进来了,二话不说将“汤圆”给捆了个结结实实,捂了嘴拖了出去。
瞧着阮二月当真是被捆了拖出去的,夏侯晴背向众人,对着阮二月歉意的挤了挤眼睛,低声嘀咕道,“亲爱的嫂嫂,对不起,让你受委屈啦……”
眼见着汤圆被拖走了,商皇后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的滴落下来。
若非是因为太后与夏侯朱都在这里的话,方才哪怕是与夏侯晴拼个你死我活,都要将汤圆给拦下来。否则的话,这件事情若是被调查出来了,她的后果可想而知。
不能再露出一丝一毫的痕迹啊,反而惹人怀疑了。
所以,此刻哪怕是恨的掐断了自己长长的红色指甲,也不能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反常啊。
商皇后咬紧后槽牙,心中将夏侯晴恨了个透彻,恨不得用眼神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喝了她的血才是!
但是,她的人都被拦在宫门外,即便她现在想要示意秋月或者马嬷嬷跟上去,暗中将汤圆给了结了,永远封住她的嘴,她也做不到啊!
这会子除了咬牙切齿的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慌,她是什么也做不了了。
阮二月一边忍受着被翠玉尽量放缓力气拖着她往外走、屁股被对面摩擦的火热的感觉,一边喊着冤枉,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在场几人的神色。
很明显,这件事情与商皇后脱不了干系!
之前她就猜测过这件事情可能与商皇后有点关系,可到底是不敢确定。
眼下,见商皇后神色慌张,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的捏在一起,整个人有些微微颤抖,却努力使自己看起来镇定不已。如此,怎会与她没有关系?
钱贵妃有孕,地位本就只稍逊她一点点。但是钱贵妃得了夏侯朱的另眼相待,所以一旦生下孩子,废了她这个皇后,另立钱贵妃为后也不是没有道理。
到时候,即便是太后阻拦,再不喜钱贵妃。夏侯朱只要拿出一条来,商皇后为后多年,至今膝下无所出,而钱贵妃产下皇子,自然而然的可以立为皇后了。
她方才给钱贵妃把了脉,许是因为这几日熏香所致,脉象有一点点的问题,但好在她给钱贵妃写了一张药方。按照她的法子调理,孩子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前世她们医院的妇科圣手曾教过她辨认男胎女胎的法子,她很肯定,钱贵妃这一胎,确实是男胎无疑。
再说了,商皇后一向视夏侯晴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一次若是连带着除了夏侯晴,她自然是开心的。
所以,照着眼下的情形来看,那幕后主使,一定就是商皇后!她要想个法子,好好地将商皇后的阴谋抖落出来才是。
这边夏侯晴还在与钱贵妃争执,虽说不如方才的针锋相对,可到底还是没有真相大白,二人还要继续做戏下去。
那边阮二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翠玉拖出去了鸾凤殿。
因着宫里别人的耳目众多,加之今日事情闹得很大,不少嫔妃抱着看热闹的心思,远远地站在鸾凤殿外的花园里看热闹,指指点点的互相议论着。
而脸上,都是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这一次,若是真的钱贵妃被皇上厌弃了的话,她们岂不都有机会了?
所以,大家明着是结伴前来看热闹,实际上各自穿着自己最为艳丽的衣裳,跑来暗中比较来了。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翠玉只得歉意的对阮二月笑了笑,继续拖着她回了未央宫。
而先前自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离开鸾凤殿,跑去坤宁宫给商皇后通风报信的那个小宫女,也就是真正的汤圆,早已被阮二月吩咐暗中守在坤宁宫外的史雯,汤圆一出了坤宁宫,就被史雯给一掌劈晕,带回了未央宫。
这会子,芳儿手里拿着鞭子,正在审问呢。
这不等一鞭子下去,这才刚进宫不久的汤圆,便已经被吓得老老实实的全部都招了。
原来,母后凶手果真是商皇后那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倒也怪不得汤圆被商皇后给做了棋子,刚进宫什么都不懂吗,只以为自己得到了皇后的看重,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的。她不知道的,实际上宫里伺候的,谁没有几分小心思?
且混的都比较熟了,自然容易露馅儿。
而她这种刚进宫的,才是最好拿捏的。自己的使命完成了,一条小命儿也就叫玩儿完了。
可怜的汤圆,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若是真的替商皇后完成了这件事情,也就真正的将自己送上了一条不归路。
第251章 血洗后宫,皇后又冲贵妃去
瞧着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汤圆,再看看她还有些稚嫩的脸庞,阮二月禁不住的动起了恻隐之心。
她也不过是才进宫,什么都不懂,只想着往高处爬,所以被人当做枪来利用罢了。
阮二月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在汤圆面前坐了下来,目光沉沉的盯着她,冷声道,“本世子妃可以饶了你,但是你替商皇后做的这件事情,不仅差点害的十一公主丢了性命。就连钱贵妃,也差点遇害,所以……”
“本世子妃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若是你做好了这件事情,我可以留你一命,也会劝晴儿饶你一命。不过,再怎么说你也是鸾凤殿的人,就看钱贵妃要怎么处罚你了。”
听到阮二月这样说,本以为自己已经死到临头的汤圆,似乎是有些惊呆了。
反应过来后,止不住的给阮二月磕头,直到额头上磕的红肿起来,才连忙应道,“是是是,多谢世子妃娘娘饶恕奴婢一条贱命!奴婢都是脑子短路了,才会替皇后娘娘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奴婢一定好好表现,不让世子妃娘娘失望!”
眼瞧着太阳一点点下山,鸾凤殿这里的局面却还是胶着着。
钱贵妃不想与夏侯晴争执,夏侯朱也表明态度,会将此事查个清清楚楚,让大家都各自散了回宫。而夏侯晴却是不依不饶,太后也不愿夏侯晴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差点被人害死,誓死立刻就要查个水落石出。
否则的话,大家谁也别想安宁!
于是,在太后如此执着的情况下,鸾凤殿不少不明不白的宫人,就这样被拖进了慎刑司……
钱贵妃阻止无用后,也就任由太后来发泄怒火了。所幸,倒是查出来了不少钱贵妃以前疑惑的事情,包括这一次,跟随她多年、贴身伺候的大宫女菊香,竟也进了慎刑司。
这次的事情牵涉颇大,不少妃嫔被连累其中。
夏侯朱一怒之下,将所有被牵涉其中,意欲谋害钱贵妃、曾谋害过钱贵妃的人,全部关进了天牢,包括后宫妃嫔。
罪行严重的,就地活活打死。
夕阳西下,金黄色的余光洒满大地,一抹抹鲜艳的血色更是渲染了这个令人心情沉闷的无情的后宫。
最好,还是怀了孕的钱贵妃,被这浓重的血腥味给弄得有些难受,才阻止了夏侯朱暴怒的举动。其他的人侥幸逃过一劫,但是也被夏侯朱直接关进了天牢,择日处置。
一向只做甩手掌柜,对后宫事宜一应不管的夏侯朱,今日大开杀戒了。
而商皇后,自然也难辞其咎。
瞧着夏侯朱暴怒,商皇后吓得心惊肉跳的,但凡有宫女与妃嫔牵涉其中,被抓到夏侯朱面前,商皇后就吓得面如土色。
生怕自己背后做的那些个事情,被夏侯朱给查了出来。
现在,只希望汤圆能识趣点,要么一口咬死拒不承认、要么直接自我了结了,也懒得她动手了吧……
夏侯朱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坐在一旁吓得面色惨白的商皇后,心中估摸着她肯定是因为没有比这更血腥的场面了,所以才吓得这幅模样,心中也稍有些怜惜之意。
只是,转眼一想到商皇后这个皇后竟然做的这样不称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皇后!”
夏侯朱冷冷的看着商皇后,冷声斥道,“你这个皇后是怎么做的!朕把后宫放心的交到你手中,朕如此信任你,你就是这样给朕管理后宫的么?嗯?!”
重重的鼻音,更加凸显了夏侯朱极度的不满。
冷不丁的被夏侯朱点了名,商皇后吓得膝盖一软,不由自主的便从椅子上滑落下去,跪在了夏侯朱面前。
紧接着,似乎是想起了不少的宫人与妃嫔在场,连忙又站起身,脸色惨白的对着夏侯朱抹眼泪儿,“是,臣妾没有管理好后宫,有负皇上重托,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失职了,请皇上责罚臣妾吧。”
我擦……
夏侯朱心中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个时候他的确是很生气!但是,今日已经处置了这么多的妃嫔,又打死了那么多的宫人,天牢里更是新进了一批。
眼下,还能怎么责罚商皇后?尤其是,她还是一国之母!
商皇后此举,无非就是逼得他给她留了一条后路罢了。
平日里商皇后温温婉婉的,也是颇令他有几分怜惜之意。今日这不声不响的一句话,倒是把他给堵了个哑口无言!
于是,夏侯朱咬了咬牙,脸色铁青的看着商皇后,再顺势看了一眼周围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的众人,冷哼道,“这件事情你自然是难辞其咎!”
话还没说话,只见今日憋了一肚子火气,对夏侯朱也是极为不满的太后,便已经阴阳怪气的说道,“皇后,你身为后宫之首,宫里发生这样大的事情,你居然还完全被蒙在鼓里。可想而知,你这个皇后当的有多么的不称职了!瞧瞧人家这贵妃当的,可比你这皇后风光多了!简直是令人耻笑!”
一面讽刺商皇后,一面下下夏侯朱的面子,一面,拐弯抹角的骂了钱贵妃。
偏偏,太后身份高贵,更是夏侯朱的生母。所以,即便是生气,夏侯朱也不能对太后怎么样,其他二人就更不用说了,只能默默的承受太后的冷嘲热讽。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啊!
钱贵妃冷冷的瞥了一眼面色得意的太后,不着痕迹的捂了捂自己的小腹,鼻子微微皱了皱。此番细小的动作,更是落进了一直眼睛都不转的盯着她的商皇后眼中。
商皇后低下头皱了皱眉,很快,眉间便露出一丝笑意来。
随后,商皇后抬起头,擦了擦眼角边的泪水,冲着太后温顺的福了福身,“是,母后教训的是,一切都是因为臣妾的失职。不过……”
“臣妾虽然驭下不严,导致宫里出了这么多糟心的事情。但是有一件很是重要的事情,臣妾可是比谁都上心呢。”
说着,商皇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钱贵妃,又对着夏侯朱说道。
没来由的,钱贵妃只觉得方才商皇后那一眼,看的自己心头有些发凉。
直觉告诉她,商皇后又要冲着她来!
第252章 瞒不住了,先让皇后得意
果然!
只见商皇后缓缓站直身子,对着夏侯朱轻柔的笑道,“尽管皇上今日龙颜大怒,但是,臣妾还是要在这里恭喜皇上了。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恭喜朕?!皇后此话从何说来!”
夏侯朱冷着脸,硬声问道。
钱贵妃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只觉得商皇后看向她的目光瘆人的紧。
商皇后忽的勾了勾唇,对着夏侯朱又福了福身,目光悠悠的看向钱贵妃,“皇上,难道您还不知道,钱贵妃,已经怀上龙胎了么?”
如此直截了当!
“所以,臣妾才说,要恭喜皇上呀。”
“什么?!”
夏侯朱有些吃惊,面色不似作假,目光从商皇后身上移开,又缓缓放到站在一旁脸色很是难看的钱贵妃身上,稳了稳心神,沉声问道,“梦儿,皇后说的,可是事实?”
太后也有些惊讶,哟,方才鸾凤殿的两个丫头,确实是没有欺骗她?
而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的妃嫔们,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瞧着钱贵妃平日里清冷孤傲的,进宫后又是独得皇上的恩宠。本以为她很快便能怀孕,但是这么多年了,肚子都没有响动。
还以为,要么是钱贵妃不喜子嗣,所以才一直没有怀孕。反正,她的恩宠如此隆盛,哪里像她们这些人,还需要子嗣傍身,来担保自己过得安稳?
再一个,要么就是钱贵妃肚子不争气,本来就不能怀孕!
但是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她请太医调理身子。所以众人都以为,她定是不喜孩子的,所以才一直没有怀孕。
眼下,听到钱贵妃怀孕了,自然是惊愕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钱贵妃本就得皇上宠爱,这若是诞下皇子的话……且不说皇上子嗣单薄,就说皇上对钱贵妃宠爱的那劲头吧,这皇后之位,只怕钱贵妃是唾手可得啊!
因此,个个看向钱贵妃的目光,那叫一个炙热啊!丝毫不加掩饰的嫉恨。
见夏侯朱问自己,钱贵妃咬了咬牙,只得重重的点了点头,僵硬的笑道,“是,皇后说的没错。臣妾,确实是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哼,本想将此事瞒过去,最好是能瞒到生产之日才是。否则,依着她如今的地位,且皇上对她宠爱有加,后宫里哪个女人不是乌眼鸡的瞪着她,巴不得害了她?
都说树大招风,钱贵妃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连累了这个无辜的孩子。
虽说她一向不喜欢孩子,可是在听到自己肚子里孕育了一个小生命过后,她发现自己的心情确实是很是复杂。但是,天生的母爱,还是令她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
所以,这段时间,她亲手为孩子缝制了许多衣物,甚至想好孩子的名字,以及发誓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他的决心。
说着,钱贵妃伸手覆上自己的小腹,脸上露出一丝母爱的光辉。
此时,太后心情也有些复杂。
皇帝子嗣单薄,后宫中如今竟然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皇子来。唯有的两个皇子,一个是天生痴傻,一个是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完全不知上进。
所以,太后对这两个皇子,一点也喜欢不起来!
如今,钱贵妃若是诞下皇子,一来,皇子的身份高贵。二来,有钱贵妃这样的生母教养着,不怕皇子不出息。
但是,自己对钱贵妃那孤傲的性子,又确实是喜欢不起来……
“既然如此,为何你怀孕之事,没有及时的禀报给哀家与皇帝知道?”
咬了咬嘴唇,太后还是气不过,还是看不顺眼钱贵妃,冷冷的问道,“你要知道,这样大的事情,是要头一个告诉哀家与皇帝的!钱贵妃此举,分明是不敬哀家与皇帝!”
瞧瞧,一边在内心剧烈的挣扎着究竟该与钱贵妃消除隔阂,还是继续看她不顺眼。一边,嘴上却又不假思索的,继续为难起了钱贵妃来。
夏侯朱脸上也有些难看,但到底是最心爱的妃子怀上了皇子,眼中还是藏不住的欣喜,“是啊,梦儿,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告诉母后与朕呢?”
眼下,不说是钱贵妃怀了他的孩子。就算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或是答应,怀了他的骨肉,对于子嗣单薄却渐渐年纪大了的夏侯朱来说,都是欣喜不已。
“若是朕知道了,一定会吩咐好好照顾你与朕的小皇子啊!”
到底,是对钱贵妃的喜爱,压过了内心的不悦。
见钱贵妃正要答话,商皇后连忙说道,“母后,皇上别着急,钱贵妃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不过,这件事情啊,臣妾早已暗中吩咐下去了。钱贵妃的胎像,可稳着呢!你们就放心吧!”
啧啧,一面抢着功劳,一面还忍不住又插了钱贵妃一刀。
“难言之隐?!哼,怀了龙胎,如此天大的喜事,她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果不其然,太后忍不住了,再次冷着脸训斥道。
钱贵妃双眉一皱,冷冷的剜了商皇后一眼,“臣妾并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都说头三个月的胎像最是不稳。臣妾不过想着过了头三个月,胎像稳固了再说不迟。”
商皇后继续笑道,“是呢,一直照顾钱贵妃龙胎的,是钟太医。钟太医在太医院多年,号称妇科金手。昨儿钟太医还来禀报臣妾,说钱贵妃胎像很是稳固呢。”
钱贵妃已经想要爆粗口了,商皇后简直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商皇后得意的看了钱贵妃一眼,对着一旁的秋月吩咐道,“秋月,还不去将钟太医请来。太后与皇上想知道钱贵妃龙胎的情况,叫他过来回话。”
见商皇后如此“体贴”,夏侯朱和太后都很是满意。
夏侯朱伸手搀扶着钱贵妃坐下来,又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商皇后也坐下来。
见夏侯朱与太后一脸满意,钱贵妃有脾气也不好发作了。免得一个不小心,倒还伤害了腹中的孩子!她倒是也想要看看,商皇后如此得意,这个从未给她把过脉的钟太医,来了会说什么样的话!
第253章 太医满口胡诌,贵妃处境危险
很快,提着药箱白胡子苍苍的钟太医,便跟在琴儿身后来了鸾凤殿。
“回太后,回皇上,贵妃娘娘的龙胎一直是老臣照料着。贵妃以前身子还好好的,不知怎的今日体质竟然开始慢慢偏寒,所以即使是怀上龙胎,但脉象也并不太稳固。老臣一直有给贵妃娘娘开药方用药膳调理,只是昨儿贵妃娘娘的胎像还是不大稳固……”
说着,钟太医伸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煞有其事的看了钱贵妃一眼,又对着夏侯朱说道,“不知贵妃娘娘是并未用老臣的药方子呢,还是也没有用药膳……介于娘娘身份尊贵,老臣也不敢问娘娘。”
说罢,便低着头不再言语。
说的一本正经的,倒像是真事儿似的,将钱贵妃置于如此为难的境地,夏侯晴好笑的勾了勾唇。
听完钟太医所说,夏侯朱倒是有些着急了。
只见他脸色有些难看的看了钱贵妃一眼,又连忙问道,“钱贵妃体质偏寒?那么,若是现在再开始调理的话,龙胎可有恙?”
想必,他以为钱贵妃真的是没有吃钟太医所开的什么药膳啊药方子的,所以胎像才不稳。而且,钱贵妃之所以不吃,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莫非,是钱贵妃不想生下他们的孩子?
只是,夏侯晴与在场的钱贵妃、画眉都知道,这件事情明明是无中生有嘛!这个恬不知耻的老头子钟太医,是怎么冒出来的,何曾给钱贵妃照料过龙胎?!
钟太医有些为难的叹了一口气,“哎,老臣也不敢保证啊!娘娘已经耽误了调理的最佳时间,以后,可就难了啊……恕老臣直言,娘娘脉象实在是不稳,怕是会有滑胎迹象啊……”
说着,又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令人感受到他的为难。
不过,更多的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钱贵妃的头上。让人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是因为钱贵妃引起,所以她一定是故意这样做的!
夏侯朱脸色又难看了一分,将目光转移到钱贵妃身上,声音有一丝丝的冷淡了,“钱贵妃,钟太医所说,可是事实?”
其实夏侯朱的内心是不想接受这件事情的,妈的他对钱贵妃哪点不好了?居然就这样不想要他的孩子么?
真是,白眼狼啊!
见夏侯朱因为别人三言两语的挑拨就这样开始怀疑起她来,钱贵妃有些心寒。转眼看到在一旁得意的勾着唇的商皇后,钱贵妃心里更是厌恶起来。
“呵,皇上若是因为别人一两句话怀疑臣妾。那么,又还来问臣妾做什么?反正,皇上心里,不是已经相信别人的话了么?”
要她拉下脸面求着男人相信自己?
不,她做不到。况且,夏侯朱又不是她最深爱的男人,不过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了!她又何来的伤心?不过只是心里一片寒意罢了!
见钱贵妃不愿意给自己解释,而且对他的态度倏地冷淡下来了,夏侯朱更是生气!
“你……”
“臣妾怎么了?臣妾倒是想要问问,钟太医口口声声的在照顾臣妾的胎,在调理臣妾的身子。还给臣妾开了什么劳什子的药膳药方子的,那么,臣妾倒是要问问钟太医,那些个药方子上面的内容,你可记得?那些个药方子,现下又在何处?”
钱贵妃冷笑着,镇定自若的盯着钟太医的眼睛,冷声问道。
钟太医的眼中很快的划过一丝慌乱,但也只是转瞬即逝。很快,便见他微微点了点头,沉声应道,“老臣真是记得,而且,娘娘每次不是都将药方子,压在窗户旁的桌子下面的么?”
瞧这样子,还是有准备来的啊!
钱贵妃眼神微微一沉,只听到太后已经忍不住了,“哼,这些事情有什么好争执的?看到了证据,自然就没什么好狡辩的了,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不也就知道了?”
说着,便让邓嬷嬷亲自去鸾凤殿内殿,钟太医说的地方搜药方子去了。
片刻钟后,只见邓嬷嬷手中果真捧着几张药方子走了出来,递给了太后。里面还有几张看起来皱皱巴巴的,似是有些时日了。
邓嬷嬷跟随太后多年,为人自然是大家值得敬仰。所以她去搜出来了,很多人心中也就相信了,钟太医所说。
但是还有些鸾凤殿的宫人还是不相信,依着钱贵妃的性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太后接过那几张药方子看了看,又命钟太医背了一遍,这才递给夏侯朱,脸色有些不悦,“皇帝,你也看看吧!其它的哀家不知道,只是这生姜,哀家还是知道,确实是有那功效的。”
这人证物证俱在,看样子确实是钱贵妃故意而为之啊!
见太后脸色不悦,夏侯朱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商皇后不着痕迹的得意一笑。看向钱贵妃的目光,是志在必得的胜利。
本以为今日扳不倒钱贵妃,反而会自己被牵连其中。看样子,钱贵妃今天的日子,确实是不太好过了呢。
从今以后,不仅太后会更加不喜欢她,就连皇上,肯定也会冷淡她!最后,将她打入冷宫!
那么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动摇她的皇后地位了!
想到此,商皇后满心激动,高兴地简直想要笑出声来。
只是,她还不知道的是,夏侯晴与钱贵妃早已冰释前嫌。而且,还有阮二月在暗中帮助钱贵妃,不然的话,她还真以为事情真的如自己预想的那般发展了呢。
暂且,由着你高兴一会子吧。越是接近成功,跌落下来便会摔得越痛!
想起阮二月的叮嘱,夏侯晴饶是再厌恶商皇后,也只得忍着心头的不快,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此事的发展动向。
太后厌恶的撇过眼,不再多看钱贵妃一眼。
夏侯朱冷冷的将手中的的药方子砸到钱贵妃脸上,咬牙质问道,“钱贵妃!这件事情,你要作何解释?!朕对你这么好,你为何要这样做!”
害的他白高兴了一场,他这样宠爱她,这个贱人,竟敢不想要他的孩子么?!
第254章 翻脸,孩子能不能保住?
钱贵妃目光冰冷的迎着夏侯朱冷淡的质问眼神,心中有些苍凉的笑了起来,男人果真都是这样!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号称王者的男人,更是心狠啊!
不过好在,她对夏侯朱从来就没有一丝丝的爱意。 即便是有,也只是同床共枕多年的一点情意罢了!
钱贵妃伸手拂开砸在脸上飘落在眼前的药方子,低低的笑了起来,“解释?皇上既然认定臣妾是故意而为之,故意不想要孩子,又问臣妾这些话,做什么?!”
这段时间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唯独怕这个孩子有什么闪失。
从来没有伤害过无辜之人性命的钱贵妃,因为太想要保护好这个孩子,狠下心杀死了诊出她怀孕的太医;
从来不动针线的她,为了这个孩子,甚至满怀期待的做了不少孩子穿的小衣物,小帽子。满手戳的都是针孔,却藏不住她满心的母爱;
从来不知保护一个人、在乎一个人是什么滋味的她,头一次因为这个孩子,做了天下所有母亲都会做的事情;
甚至,慢慢接受了这个曾经强制性接她进宫、拿她全府上下三百多条人命威胁她的男人,做自己的夫君,做孩子的父亲;
还有太多太多,她自己都说出来的事情,都证明她是那样的爱着这个孩子,期待着他的到来!
到头来,自己所有的期待却被人三言两语打碎。不,不是期待被打碎,她对这个孩子的爱意不会消失,只是对孩子的父亲,更是厌恶起来。
“你果真不想要朕的孩子么?!看来,这么多年你没有怀孕,都是因为你不喜欢生下朕的孩子,对不对!”
听到钱贵妃这样回答,夏侯朱气得脸色铁青,止不住一把将钱贵妃拽了过来,伸手抓紧她的发髻,咬牙切齿的问道,“钱如梦,这么多年来,你还在怨恨朕对不对!无论朕怎么对你好,你也依旧怨恨朕,对不对!”
头皮被夏侯朱用力拽扯的生疼,方才他那用力一拽,更是让她觉得小腹处有些不舒服。
但是,钱贵妃仍旧是高高的仰着下巴,倔强的看着夏侯朱不曾因为痛而露出一丝痛苦,冷冰冰的答道,“是,没错,我永远都会恨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钱如梦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若是不这样逼她,她可能会将这些话永远埋在心里!
“你……”
夏侯朱伸出右手狠狠地扇向钱贵妃的脸颊,鼓着双眼鼻子里面呼出粗粗的气息,咬牙威胁道,“你信不信,朕即刻将你父亲与你兄长的人头,送到你面前来!”
平日里对钱贵妃总是温柔注视的双眼,此时一点情意也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可见,此时的夏侯朱究竟有多么愤怒了。
“夏侯朱,你除了会拿他们的性命来威胁我,让我拖鞋,你还会什么?”
钱贵妃仰起头,笑的一脸沧桑,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罢了,罢了!这么多年来,我为了他们,也早已受够了!哪怕你此时就要杀了我,杀了他们所有人,我也不愧对谁了!”
她钱如梦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对人低头哈腰,再一次被人威胁而妥协!
听到钱贵妃如此绝情的话,夏侯朱气得更是头顶冒烟。但是见她眼角忽然滑落的泪水,夏侯朱只觉得心里突然生起了一丝怜惜,狠狠地将钱贵妃扔到了地上。
商皇后恶毒的笑了起来,却还是赶紧站起身搀扶起钱贵妃,“哎呀,钱贵妃你又何必惹恼皇上呢?你给皇上低个头认个错儿不就行了么?这么多年来,皇上对你有多好,咱们所有人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夏侯晴实在是忍不住了,冷冷的骂道,“商婉儿,你是专程来挑拨离间的吧?闭上你的臭嘴,站一边去!”
不是因为她忍不下去了,而且因为商皇后这所谓的“劝说”,夏侯朱脸色更是难看不已。
是啊,他这么多年来对钱贵妃那么好,她为什么要这样气自己?!还说出那么绝情的话来!
于是,商皇后的劝说,更是成功地点燃了夏侯朱的怒火。
太后正想着别伤害到了自己的小孙孙,更要站起来插手劝劝二人,却见钱贵妃猛地一把推开商皇后,冷冷的笑了起来。
她的身下,也渐渐出现了一丝丝血迹……
“啊!钱贵妃流血了!”
不知是谁,指着钱贵妃,惊讶的呼叫起来。
昏暗的灯光下,夏侯朱转头看向钱贵妃,见她脸色迅速苍白起来,裙子上的血迹也渐渐明显起来。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这个九五之尊的皇帝,竟被一个妃子如此对待,哪里还有什么脸面?!
于是,只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大步离去了,只留下一道冰冷的背影。
“快,快将钱贵妃抬到床上去!钟太医赶紧去给钱贵妃瞧瞧去!”
太后急了,她的小孙孙别出什么事儿才好啊!
瞧着夏侯朱远远地背影,太后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连忙吩咐道。
今日的事情发展成这样,夏侯晴心中有些愧疚。原本只是想要引出幕后主使,谁知那人还没露马脚,倒是先害的钱贵妃的胎出了问题。
若是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想到此,又见钟太医与商皇后小心翼翼的对视一眼,微微点头跟了进去,夏侯晴心中一紧。
连忙上前拦住钟太医,没了法子,开始撒气泼来,掏出鞭子便对着钟太医好一番的鞭打,直打的钟太医就地打滚儿,不能往前一步,才收起鞭子。
随后,对着太后求道,“母后,今日鸾凤殿血腥味太重了。即便是孩子保住了,对钱贵妃身子也不好啊!鸾凤殿距离未央宫不远,不如将钱贵妃抬去未央宫,再请太医过来瞧瞧吧!”
眼下,倒也顾不得原本与钱贵妃做戏了,钱贵妃的身子和孩子要紧!
哪怕钱贵妃怨恨夏侯朱,夏侯晴心里也明白,钱贵妃很喜欢这个孩子,很期待他来临这个世上!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钱贵妃的胎出了任何问题。
只要去了未央宫,有阮二月在,她就什么都不担心了!
第255章 心疼,终究是没躲过
商皇后正要阻拦,但是太后见夏侯晴说的也有道理,且她眼中着急的已经有了泪花在闪动,太后心中虽有疑惑,却也准了。
命人赶紧将钱贵妃抬去未央宫,见钟太医不中用了,又忙命人去太医院请其它的太医。
钱贵妃被抬到未央宫时,已经痛的昏厥过去,整个人汗如雨下,身下血流不止。
直接抬进了阮二月与夏侯尹昨儿夜里睡得偏殿,趁着太医还没赶到,夏侯晴借着屋子里要通风的缘故,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了翠玉以及再次装扮成另外一名宫女的阮二月。
商皇后咬牙切齿的站在殿门外,伸着脖子想要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无奈殿内纱幔层层,她什么也看不到!
而且,太后都被夏侯晴赶出来坐在廊下了,她又哪里有理由强制性进屋去看个仔细?
见钱贵妃已经见血了,阮二月心中一紧。
孩子还不足两个月就已经见血了,多半保不住了……
但是,此事是因为她与夏侯晴引起的,所无论如何,阮二月也不会允许钱贵妃与孩子有事!哪怕是有一丝希望,她也要尽力而为。
她用针扎了扎钱贵妃的穴位,本想试试看看能不能暂且压制住,不要再出血了。谁知,却是因为太过疼痛,扎醒了钱贵妃。
钱贵妃悠悠转醒,阮二月一脸愧疚正要说话,便见钱贵妃虚弱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夏侯晴自然是站在门边守着,窗户虽开着,却因层层纱幔遮挡,也看不到里面。
钱贵妃脸色苍白的露出一丝苦笑,艰难的张嘴断断续续的说道,“二月,你不必说,我都懂。原本我是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而今日发生的事情,让我看清楚不少。今日这样的局面,我宁愿这个孩子不要生下来,也免得将来难过一生。”
钱贵妃声音很轻,看得出来她很痛苦,“这件事情不是你们的错,我还要感谢你们。若不是你们,我满心期待他的到来,反而会害的他出生在这样难受的环境里,一辈子不开心……”
“我……”
说着,门口传来芳儿的说话声,让夏侯晴打开房门,说是太医来了。
钱贵妃咬咬牙,一脸坚韧的说道,“二月,若是这个孩子保不住了,别内疚。若是还能保住,我求求你,别让他来到这个世上,别让他来遭罪……”
说罢,便再次忍受不住,痛晕过去了。
而她的言外之意,便是让阮二月,不要保住这个孩子。
听着外面的敲门声,再想起方才翠玉偷偷跑回来给她讲的事情的经过,看着一脸苍白的钱贵妃,阮二月止不住的心疼。
随后,伸手捻起一根长针,双眼一闭,一狠心扎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所有人出去了。
太后满怀期待的看着面前的太医,沉声问道,“如何?如何?哀家的皇孙,可保住了?”
太医一脸凝重,最后还是唏嘘着摇了摇头,惋惜的说道,“回太后,微臣赶到的时候,贵妃娘娘已经见红了。还不出三个月的胎像,已经见红,本就难保……”
“没用的东西,滚下去!哀家不想听你们这套敷衍的说辞!”
不等太医说完,太后便已经忍不住砸了手中的茶杯,冲着太医怒吼道。
太医连滚带爬的出去了,太后却是气愤的直喘气。
瞧着不断的端着一盆盆血水出来,又端着一盆清水进去的宫女们,太后只觉得心中憋闷的很!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中窜烧着,令她不能镇静下来。
这件事情虽说钱贵妃也有错,可皇帝下手也忒狠了些!
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就这样活生生的被他亲手给……
想起方才的情形,太后只觉得心口处钝钝的痛着。若不是因为她对钱贵妃有意见,方才出手阻止了一下夏侯朱的话,她的皇孙又怎会……
想起夏侯朱膝下没有有点子出息的皇子,甚至公主也只有三个,太后就觉得,方才钱贵妃没保住的孩子,简直是她的心头肉啊!
想到此,太后止不住老泪纵横起来。
见太后伤心的哭了起来,秋月连忙与春花一左一右的劝着太后,将她搀扶起来,回了寿康宫。
商皇后还坐在廊下,闻着殿内传出来的重重的血腥味儿,相比下午在鸾凤殿时,鼻尖处流动的恐怖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只觉得这会子这味道这辈子她闻到过的最好闻的气味。
画眉跪在床边,看着钱贵妃惨白的脸,时不时的给她擦掉额头上的汗水,一边低声抽泣着。
夏侯晴也擦掉泪水,红着眼眶走出去,直接将商皇后赶出了未央宫。
随后,阮二月才赶紧给钱贵妃诊脉、开药,扎针。
待钱贵妃再次悠悠转醒之际,已经是四更天了。夏侯晴与阮二月守在床边,眼睛也不敢闭一下,悉心照料着钱贵妃。
夏侯尹不知又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到现在还没来接阮二月。
而勤政殿里的灯光,一夜也没有熄灭。
“怎么样了?”
钱贵妃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这一句。
阮二月擦了擦眼泪,眼眶通红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握住钱贵妃湿润的双手,勉强笑道,“如梦,如你的愿了。”
钱贵妃这才松了一口气,往后躺了躺,眼角滑落下几串滚烫的泪珠。
但她倔强的睁着眼,露出一丝令人心疼的笑意,“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就怕我对他的期待,对他的喜欢,反而会害了他。现在,只希望……”
“只希望他能托生到一个好人家,一户平平凡凡的普通老百姓家里,我就很开心了。千万,千万不要再来这样恶心的肮脏地方。”
钱贵妃用力睁大眼睛,力气有些猛的攥紧阮二月的双手,咬牙说道。
最后,又低声笑了起来,带着无尽的苍凉。
看着眼前的钱贵妃,哪里还有之前见到她时的清冷孤傲?那时的她如凌霜的寒梅孤傲盛开,此时的她,却如同秋风里极力挣扎,最后仍旧躲不过命运的残叶。
阮二月只觉得心底的心疼一丝丝蔓延,强忍住的泪水又一次滑落下来。
第256章 真相大白,想让皇后怎么死?
夏侯朱对钱贵妃冷了心肠,钱贵妃对夏侯朱同样更是多了一层恨意,太后整天唉声叹气的惋惜自己又失去了一个皇孙。
钱贵妃被贬为贵人,关进了冷宫。
而原本将关进天牢的那些个妃嫔什么的,夏侯朱通通放了出来。看来,钱贵妃果真是罪有应得,所以这些妃嫔才会全部都暗中想要除掉她。
夏侯朱如是以为。
因此,那些因钱贵妃被杖责、被关进天牢又被放出来的妃嫔们,回宫后第一件事情,全部都去了冷宫折磨如今已经的钱贵人。
若不是夏侯晴护着,只怕钱贵人早已……
钱贵人的娘家,也被夏侯朱随意定了罪,流放到了边疆。圣旨上下令,此生不得回京。
整个宫里整天都是阴沉沉的,唯有坤宁宫,那是一片明媚。
本以为夏侯晴拖了汤圆回去后,汤圆是打死也没有将自己给供出来。所以,商皇后还专程派人去查探消息,据说夏侯晴从汤圆那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所以将汤圆关了起来。
她尝试了好几次,也没能让汤圆永远闭上眼,所以用了办法,让她永远的闭上了嘴。
汤圆成了哑巴。
商皇后以为自己高枕无忧了,整日里那心情才叫一个好。时不时的便带着什么糕点啊、补汤啊去勤政殿“骚扰”夏侯朱,想要争取将夏侯朱原本对钱贵妃的宠爱,拉到自己身上来。
知道有一日……
以为真的再也说不出话,被夏侯晴囚禁在未央宫的汤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跑去了勤政殿,跪在夏侯朱面前说出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夏侯朱阴沉着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脸色也十分难看的夏侯晴,沉声问道,“既然所有事情都是皇后做的,你为什么不早点将这件事情禀报给朕?!”
汤圆哆哆嗦嗦的哽咽道,“因为……皇后娘娘拿奴婢的小妹性命威胁奴婢为她做这些事情,因此奴婢在皇后娘娘面前发过誓不会将她供出来,才任凭十一公主处罚,奴婢也没有将事情说出来。只是,只是后来皇后娘娘派人毒哑了奴婢,又出尔反尔派人杀了奴婢的妹妹……所以,所以奴婢求着十一公主找了太医医治好奴婢中的毒,这才能将所有事情都禀报给皇上知道啊!”
说着,又连忙磕了好几个响头,“这件事情从头至尾与贵妃娘娘一点关系都没有,全部都是皇后娘娘暗中挑拨所致。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不可饶恕,但求皇上看在贵妃娘娘无辜的份上,放过贵妃娘娘吧!”
很快,额头上就一片红肿,甚至浸出一丝丝鲜血来。
夏侯朱阴沉着脸,眼中刮过一道愤怒的狂风。
手中的奏折猛地砸到了地上,牙缝中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曲一方!去将皇后给朕请来!”
若是真的是商皇后做的这些事情,钱贵妃不过是做了她的替罪鬼。而且,而且他们的孩子还因为此事毁在了他的手上,那么,商皇后简直是罪该万死!
做昏君的就是这样,时时刻刻都想着该让别人如何去死。哪怕这件事情最根本的原因出自自己身上,或是因他一手造成,也只会定别人的罪。
夏侯晴冷笑道,“皇兄这个时候生什么气?若非是当初你轻易的被商婉儿给转移了注意力,又轻信于她,怎会是今日的局面?”
早在十多年前,夏侯朱陷害靖王府一事的时候,刚记事的夏侯晴便已经对自己这个亲哥哥有些抵触了。
即使是后来夏侯朱如论如何疼她,也永远抹不去靖王府一事在她心里的阴影。
对她那样好的夏侯尹,一夕之间被害的不能再站起来、脸上永远没了笑意,此后整个靖王府被禁足长达十年之久,靖王府上方如同笼罩了一层阴影。
她心里,亦是如此。
前段时间钱贵妃的事情,更是让夏侯晴对夏侯朱这个亲哥哥,一点也爱不起来了。
夏侯朱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夏侯晴,本想用自己严厉的目光让她闭嘴。谁知,夏侯晴却是满不在乎的转过头去,也不像往日一样与他争论。
他心里忽然就觉得有些凄凉,因为钱贵妃之事,这个亲妹妹都是这样恨他了……
正要叹气,便见装扮的十分素雅的商皇后,摇曳着婀娜的腰肢,袅袅的走了进来,一脸淡笑。
许是因为钱贵妃不在身边了,所以自己这个皇后的照顾夏侯朱感受到了温暖,所以时不时的便请了她来勤政殿陪同他批折子,看书写字的。
因此,今日商皇后仍旧是这样认为,夏侯朱肯定是请她来说会子话的。
见夏侯晴一脸冷淡的站在窗边,夏侯朱脸色也很是阴沉,不等夏侯朱说话,商皇后便轻笑道,“不知皇上叫了臣妾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还以为是夏侯晴又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夏侯朱,所以商皇后完全不当一回事。
嘴上这般说着,双手已经自然而然的动手给夏侯朱沏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劝道,“不管是有什么事情,皇上也要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才是。天天批改奏折肯定也累了,更不用说还总是被这些烦心事给扰乱精神,臣妾看了真是心疼。”
说着,将茶杯放在了夏侯朱面前,笑着看了一眼夏侯晴。
话语之中,便是说夏侯晴总是拿烦心的事情来烦扰夏侯朱,一点也不知道心疼自己的皇兄平日里的辛苦,当然就是骂她不长心了。
只是,今日不同往日。
夏侯朱并未动她沏好的热茶,阴鸷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商皇后的眼睛,眼中压抑的怒意、以及其他复杂的神色,令商皇后无端的心里一紧。
方才,曲一方来请她的时候,脸色稍微有些严肃。
但是,身为一国之母的商皇后,只以为是今日夏侯朱又有些什么烦心事,连带着曲一方也心情压抑罢了。否则,见到自己这个一国之母,怎敢黑着脸?
到了勤政殿一看,果真是夏侯晴在这里惹了夏侯朱生气,也就难怪方才曲一方脸上也有些不好了。
当然,这是商皇后自以为是如此理解的。
第257章 拿她最在乎的人开刀
见夏侯朱并未答话,夏侯晴也是一脸同情的看着她,商皇后只觉得心里的不安一丝丝扩散,最后直到嘴角的笑容渐渐僵硬下来。
只见夏侯朱猛地将她放在手边的茶杯狠狠地一扫,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伴随着夏侯朱压抑的怒吼,“你这个毒妇!”
茶水飞溅四起,溅到商皇后的裙摆上、鞋子上,还好不是滚烫的茶水。
商皇后被吓得一个哆嗦,见夏侯朱气得两只眼睛都鼓了起来,连忙跪了下去,仰起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知臣妾哪里触怒了皇上,致使皇上龙颜大怒……”
“你给我闭嘴!”
夏侯朱本就是个暴躁分子,眼下更是情绪有些失控,狠狠地一巴掌甩到了商皇后脸上,打的她原本扬起的脑袋狠狠地往右偏去。
耳边,是夏侯朱恶狠狠地怒骂声,“朕真是看到你这张恶毒的脸就倒胃口!”
进宫数十年,陪在他身边十三年。饶是夏侯朱不爱她,不疼她,可到底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更不用说,当着别人的面儿,出手打了她这个发妻、这个皇后?!
商皇后不敢置信的瞪着眼,脸上的剧烈疼痛已经麻木了,眼中大颗大颗的泪珠砸了下来。她愣愣的动了动嘴唇,耳朵里面嗡嗡作响,脑子也有些昏沉。
夏侯朱气得气息越来越粗,夏侯晴却是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在一旁勾着唇准备看商皇后的下场究竟有多惨。
半晌,商皇后才缓缓扭过头,眼中的泪水刚流出来又立马蓄满,她伸出手捂着刚才被夏侯朱打的已经红肿起来的左脸,委屈的问道,“不知臣妾做了什么事情,皇上要这样生气!就算是要打死臣妾,也要臣妾做个明白鬼才是啊!”
已经带了一丝质问的语气。
夏侯朱冷冷一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既然,你想做个明白鬼,那么,朕就满足你。”
说着,夏侯朱伸手一挥,示意曲一方将汤圆带上来。
在看到汤圆那一刻,商皇后脸色已经微微一变。在听到汤圆居然又能开口说话后,商皇后的底气一点点被抽走,方才的委屈此时也慢慢消失不见。
汤圆说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夏侯朱也不等商皇后作何解释,便直接命人将汤圆带下去了。
这一带下去,也就是说从此以后宫里再无汤圆这名小宫女了。有的,只是乱葬岗上的一抹孤魂罢了。
虽说是被商皇后利用,可她身为一名宫女,竟敢以下犯上暗中散步谣言损坏十一公主的名声。随后,将此事栽赃陷害给钱贵妃。
后来,更是因为她的通风报信,让钱贵妃被间接性害的滑了胎。
这样随意的一宗罪,都能让她死个百八十遍的。但是,这一次她主动前来承认这件事情,将幕后主使商皇后给供了出来,就让她死个痛快,不再折磨了吧。
目送汤圆认命的被带了下去,商皇后缓缓收回目光,整个身子已经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她也没有必要再狡辩了,现在已经引起了夏侯朱的怀疑。哪怕不是怀疑,只稍微往她身上一想,再稍微一调查,也就知道是她做的了,狡辩还有用么?
见商皇后不再委屈,夏侯朱才一屁股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瘫坐在地上的商皇后,冷笑着问道,“怎么,现在你可是个明白鬼了?”
见夏侯朱如此轻易的要处罚商皇后,夏侯晴简直是忍不下去了,心里一把邪火少的旺盛。
只见她大踏步走了过去,狠狠地一脚将商皇后踹倒在地,恶狠狠地质问道,“商婉儿,当初本公主那么小,你都能对我下毒手。若不是尹哥哥的话,本公主岂不是早已活不到今日?!”
“本公主问你,钱贵妃肚子里的孩子还不足两个月,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恶妇,是怎么忍得下心肠陷害她失去孩子的?!你自己生不了,就要所有人都陪着你没有孩子么?!”
今儿不亲手收拾商婉儿一顿,实在是难以消除她心头之恨!
夏侯晴的话,让夏侯朱眉头一拧,沉声问道,“晴儿,这话有什么意思?她把你怎么了?”
“你自己问这个贱女人吧!”
夏侯晴猛地扭过头,冷冷的看着夏侯朱一笑,眼中没有一丝情感,“本公主今日哪怕不是为了自己,就是为了钱贵妃和那不明不白死去的侄儿,也要好好地让她尝尝苦头!”
说罢,再狠狠地踹了商皇后一眼,俯下身子冷冷的盯着商皇后的双眼,冷笑道,“本公主也要让你尝尝,失去最心爱的东西,是什么感觉!”
随即,直接出了勤政殿,看也没有多看夏侯朱一眼。
夏侯晴方才说的不明不白的话,更是令夏侯朱听得雨里雾里的。不过,见夏侯晴如此憎恨商皇后,又想起这么多年来夏侯晴都是这样厌恶商皇后,夏侯朱也不是蠢货,心里也有些怀疑。
夏侯晴前脚刚走,后面夏侯朱便已经再一次质问起了商皇后。
不出半个时辰,只听到勤政殿外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喊冤声,吵得原本就心烦意乱的夏侯朱更是太阳穴生疼。
很快,只见夏侯晴推开勤政殿的殿门,站在门口,大声喊道,“现在,你们什么冤屈都尽管喊出来吧!在本公主面前喊冤没有用,要皇上知道才行!”
说着,又对着一脸惨白的商婉儿说道,“商婉儿,你最好是老老实实的将你做过的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数出来,否则,本公主今儿,就要拿你最在乎的人开刀了!”
夏侯朱站起身往外走去,刚走到殿门前,眉头已经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只见商婉儿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国丈武安侯,抱着他的双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喊道,“皇上,老臣冤枉啊!皇后也冤枉啊!十一公主一向刁蛮任性惯了,今日竟然做出这样混账的事情来,实在是过分!还求皇上为皇后娘娘、为老臣一家做主啊!”
地上被捆绑着哭嚷个不停的,居然全部都是武安侯府的人!
第258章 我,我可是国丈!
武安侯商旭仗着自己是国丈,仗着商皇后一向颇得夏侯朱怜惜,因此平日里也就有些“老子是国丈老子就是天”的架势,就算在这种时候,也依然不改自己年老还轻狂的恶心样子。
其实,夏侯朱平时纵容他在所有人面前耀武扬威,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当初给他献计处置了靖王府一家来安保自己皇位安稳的,就是他的老丈人商旭。
的确,朝中没了靖王夏侯渊一家,他做事自然是无所顾忌,感觉自己这个皇帝做的太好了。
还有前段时间将阮宏伟与阮科调离了京城,远去边疆一事,也是商旭的主意。朝中剩下的也都是他的亲信,再也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的皇位!
因此,对商旭也算是有些信任在里面。
眼下,商旭就是仗着这几点,认为一个小小的公主竟然将阖府上下都给捆了押进宫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这一路进宫来,夏侯晴命人将所有人捆着直接用押送犯人的囚车,将他们给押送进来的!京城里很快便传遍了,百姓们全都跑上街头来围观,简直像是在看耍猴儿似的!
一向高高在场,走到哪里都被众星捧月般吹捧的商旭,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一路忍不住开始低声诅咒辱骂起了夏侯晴,谁知,谁知却是被夏侯晴一脚给踹掉了下巴!若非是夏侯晴让他在勤政殿来喊冤的话,是绝对不会命人将下巴给他接回去的!
这时候,见到了夏侯朱,他自然是要好好地哭诉哭诉。
商婉儿背地里做的那些个事情,他不说全知道,却也是知道个七七八八的。其中,还有不少事情是他帮忙策划的,所以这会子到底是真冤还是假冤,他自己是心知肚明的。
更何况,商皇后已经没有辩解,认命的瘫坐在了地上。
生怕就此丢了小命儿,武安侯府的所有人此时被捆绑在一起,有的跪在地上,有的因为被扭着捆绑住不能翻身而趴在地上,但都是异口同声的边哭喊,边大叫冤枉。
夏侯朱被吵得脑仁儿生疼,捂着太阳穴有些痛苦。
见此,夏侯晴大踏步走到商旭面前,一脚将他踹了回去,冷笑道,“冤枉?!就凭今日你竟敢口出狂言说本公主刁蛮任性,做出这样混账的事情来,本公主就可以赐你死罪!”
“既然你说本公主混账,将死之人本公主也不必与你计较。只是,你信不信,本公主还可以做出更加混账的事情来?!”
说着,夏侯晴冲着押送武安侯府所有人进宫的御林军大声吩咐道,“来人!给本公主一把好剑!”
御林军虽说只有虎头符可以调动,但因为夏侯晴的特殊身份,夏侯朱特意给她拨了一队在未央宫保护她。所以,这一对御林军,自然是听命于夏侯晴的。
听到夏侯晴大声吩咐,大家只面面相觑了一下,看了夏侯朱一眼,为首之人便将手中的长剑呈给了夏侯晴。
“呵呵,武安侯,你说说,本公主到底能有多刁蛮任性呢?”
夏侯晴拿过长剑,缓缓朝着商旭走去。
见夏侯晴满脸冷笑的走了过来,手中的长剑已经出了鞘,商旭吓得脸色惨白,整个身子哆哆嗦嗦的,蹲坐在地上不住的往后挪动着。
十年前他也是瘦瘦矮矮的,可是自从做了国丈后,手中又把控着朝廷的粮库。这十年来,不知暗中贪污了多少粮饷,所以才变成如此圆润的模样。
不,圆润形容他都还是轻的。
肥头大耳,壮硕如猪。
每往后挪动一下,肚皮上的肉便被衣裳给勒的抖动一下,脸上的肥肉更是令人恶心不已。
商旭满头大汗,嘴唇也止不住的颤抖着,惊恐的盯着夏侯晴手中泛着寒光的长剑,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你别过来……老臣,老臣可是国丈!”
呵呵,国丈又如何?
见夏侯朱只头痛的站在一旁,丝毫不理会夏侯晴的恶作剧。对,商旭是这样理解的,夏侯晴不过是在搞恶作剧而已,否则夏侯朱怎会不管?
但即使是恶作剧,也吓得商旭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国丈?本公主还怕了你这个混账东西不成?!”
夏侯晴冷笑着,稍稍俯下身子,冰冷的目光如同是在看一只将死的蝼蚁一般,长剑猛地朝着商旭的肩膀刺去,“哼,本公主倒是要看看,你这肥硕如猪的身上,能被本公主刺下多少个血窟窿!”
“啊……”
商旭杀猪般的惨叫声在勤政殿响了起来,众人看着此时面色冰冷的夏侯晴,只觉得那一剑不像是刺在了商旭身上,而是刺在了他们所有人的身上。
“你们,知道内情的,但凡再不说出来,只顾着喊冤的话……或者,商婉儿再这样僵持着不肯招供自己这么多年来在宫里做下多少罪孽,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本公主就一剑一个窟窿,你们所有人都不能逃脱!我倒是要看看,咱们谁能僵持到最后!”
对商婉儿的恨意远远不止曾经她对她造成的伤害而已,虽不知道商旭出言献计害了靖王府。但是单单就凭前几日钱贵妃的事情,夏侯晴对商婉儿的恨意,就足以要将她剥皮抽筋!
若是知道靖王府的事情与武安侯府有关的话,只怕夏侯晴不止会这样用剑刺血窟窿。再怎么,也会让阮二月与夏侯尹一同来报仇!
商旭的惨叫声如同一道炸雷劈在商皇后身上,原本她还只是呆若木鸡的瘫坐在地上。可是眼下夏侯晴将武安侯府所有人都捆到了她的面前,所有人的性命都系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不管是她承认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夏侯晴那样恨她,武安侯府的人,又怎么能真正的保住一条命?
既然如此,那咱们都来僵持着吧!哪怕你杀光了所有人,大不了她也陪她们一同死去罢了,又有什么好争辩的?
这辈子她手中沾染了不少无辜之人的鲜血与性命,她的罪孽,是赎不清的。最后,又怎么会介意这一百多条人命与她一同消失在这世上呢?
第259章 仍不承认,准备死得更惨
因此,对于商旭杀猪般的惨叫,商婉儿也只是动了动眼珠子,最后仍旧是一脸平静的坐在地上,好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商旭被刺了一个窟窿,鲜血已经止不住的流了满地,晕血的他两眼一翻就倒了过去。
也不知究竟是真的因为晕血而昏倒,还是为了避免被夏侯晴刺成全身的窟窿洞而昏倒过去。
武安侯夫人吓得嚎啕大哭起来,一个劲儿的叫喊道,“老爷!老爷你醒醒啊,老爷,你别吓妾身啊老爷!若是你有什么问题,咱们可要怎么活啊!老爷!”
无奈,自己与其他人全部被捆绑在一起,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看着商旭倒在血泊中,大声的哭喊着。
“皇上!皇后娘娘,求求你们,救救咱们啊!”
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武安侯夫人赶紧冲着夏侯朱与商婉儿求救。
只是,夏侯朱此时是不想管这些事情的了,前几日钱贵妃的事情已经将他气得胸口痛。今日,他自己已经又被商婉儿气得只想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会儿。
反正,今日的事情无论怎么样,都是商婉儿自作自受。
夏侯晴只最喜欢闹腾的,就由着她去吧,反正他也阻止不了……
夏侯朱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的简直是太失败了。见夏侯朱身子轻微晃了晃,曲一方赶紧搬了椅子来,搀扶着他坐了下来。
夏侯朱这才沉声道,“今日的事情,就由十一公主来处理吧。朕,就坐在这里,知道事情的经过与结果,就行了。”
权力全部都给了夏侯晴。
武安侯夫人呆滞的看着夏侯朱说完,又见夏侯晴尖利的目光在人群中巡视着,准备拉出下一个被刺的人出来。武安侯夫人吓得已经不能动弹了,只能僵硬的坐在地上。
夏侯晴回头看了一眼仍旧一言不发的商婉儿,勾了勾唇,“商婉儿,既然你还是不愿意承认。那么,本公主就不客气了。”
说着,伸手一指,命人将武安侯夫人给拖了出来。
“啊啊啊啊!”
还不等夏侯晴动手,看着夏侯晴手中明晃晃的长剑,养尊处优十多年的武安侯夫人,已经吓得止不住的尖叫起来,嚎叫着两眼一翻也晕倒过去。
“嘁,真是没用。”
夏侯晴翻了个白眼,眼角处瞧见商婉儿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说话,心中冷笑着,再次看向被捆绑的如同大粽子般的人群中。
只见人群中间,有一名长得很乖巧的小男孩被所有人护在中间。两只眼睛黑白分明,此时盛满泪水,惊恐的看着夏侯晴,却是咬着嘴唇,倔强的没有因害怕而叫出声来。
想来,这就是商婉儿的兄弟的儿子了。
商婉儿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妹妹早夭。弟弟性子内敛,娶了京城外一处农庄的女儿。
夫妻俩倒是不像商旭那般张扬,据说成亲四年才得一子,因此对这个独生子疼爱不已。且商旭与武安侯夫人,也把这个唯一的孙儿疼进了骨子里。
商婉儿一生无子,身为姑母,对这个孩子也是视如己出的疼爱着。
此时第一眼瞧见这个孩子,夏侯晴便已经喜欢不已了。
将喜欢强忍进心里,见商婉儿与其他人都没有要承认的意思,夏侯晴咬了咬牙,走过去,亲手将那个小男孩儿给一把提了起来。
“不要啊……十一公主,求求你不要伤害勋儿,求求您了!您要刺,就刺妾身吧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商婉儿的弟媳妇大声嚎叫着,哭得肝肠寸断。
勋儿被夏侯晴提在手中,也只是微微蜷缩着四肢,惊恐的看着夏侯晴。大颗大颗的泪珠子砸落在夏侯晴的手上,却是倔强的一声也不哭。
见此,夏侯晴更是心疼他。
但是,今日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有个了解!商婉儿不比旁人,她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哪怕是要将她治个死罪,也要有理由才是。
而且,她身为皇后,就算是犯了罪,也要有天大的罪责,才能弄死她。
而且,就算是为了钱贵妃,她也要让商婉儿死前身败名裂!
因此,为了不被天下人诟病,为了让商婉儿死个干脆,夏侯晴即使知道利用一个孩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肯定令人不齿。但是,她不得不做。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不为了钱贵妃,这样的皇后留在宫里,也是个祸害。
既然夏侯朱下不了手,那么,她来。
夏侯晴咬了咬牙,将手中的长假对准勋儿的胸口处,转头扬起一丝笑意,冷声道,“商婉儿,既然你不拿武安侯府众人的性命当回事。那么,本公主也就不必客气了!”
身后武安侯府众人的求饶声,哭喊声惊醒了武安侯夫人。不过,她一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情景,吓得来不及呼喊,下一秒就晕死过去。
眼见着剑端距离勋儿的胸口越来越近,商皇后两只眼睛急的已经通红。只是,她不能承认啊!
钱贵妃的事情她承认了,夏侯晴手中还有她更多的把柄要她点头承认。按照夏侯朱的性子,她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但是就算是死,她也想要夏侯朱保留对她的那一丝怜惜,认为她还是那个温婉的皇后。
若是被夏侯朱知道自己背地里还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甚至牵涉到夏侯朱的话……
商皇后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眼见着长剑已经刺破了勋儿的衣裳,见商皇后仍旧是无动于衷,夏侯晴气得简直想要一剑刺死她了。便听到商皇后的弟媳妇急的脱口而出便吼了一句,“姐姐,不管你做过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勋儿为你扛下报应啊!他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
商皇后的弟弟也忍不住愤怒的叫了起来,“姐姐,若是你还不说话,勋儿为你而死的话……那就别怪弟弟狠心了!”
夫妻俩已经在逼迫商皇后自己开口承认了,否则的话,他们为了孩子,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夏侯晴又用了一丝丝力气,剑尖稍稍刺上勋儿的皮肤,却没有用力。
勋儿被剑一刺,下意识的哭叫了起来,“呜哇呜呜呜,娘亲,我要娘亲……”
第260章 激怒皇帝,将死之人
勋儿的哭叫声无端的令人感到心疼,商皇后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伸出手指着夏侯晴,“夏侯晴,本宫,可是皇后!”
相比在宫里这十年的温婉,方才说话的商皇后,一脸的阴冷与疯狂。
夏侯朱眉头更是紧紧皱着,夏侯晴不动声色的将对准勋儿胸口的剑往回收了收,这才冷下脸看向商皇后,“你是皇后?这么多年,你的所作所为,哪一点堪称皇后?!”
见夏侯晴仍旧没有放开勋儿,商皇后咬了咬牙,沉声道,“夏侯晴,不关孩子的事情,你将勋儿放开。然后,你要问什么话,只管问就是。本宫,满足你的好奇心!”
好奇心?将自己犯下的罪孽竟然说成她的好奇心?真是好笑!
知道商皇后是打从心眼里担心勋儿,心中感叹她还有一丝良知的同时,夏侯晴也就不担心她再玩什么花样。
将勋儿一放下,他便摇摇晃晃的朝着自己的父亲母亲跑去。
商皇后眼中神色轻松了一分,只听夏侯晴问道,“本公主五岁那年,你为何想要杀我?为何在所有人面前都装的一副温婉大气的模样,却容不下本公主?!”
“晴儿!”
听到商婉儿曾经想要杀了夏侯晴,坐在一旁旁听的夏侯朱猛地坐直了身子,脸色阴沉的问道,“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若是商婉儿真的有要杀夏侯晴之心,哼,那就别怪他真的不讲夫妻情分!
听着夏侯晴将前因后果讲清楚后,夏侯朱脸色已经变了又变。最后,可以说是变成了铁青,不过,若是这样就已经变得铁青的话,后面岂不是要变成黑紫了?
夏侯朱强忍着想要一把掐死商皇后的冲动,咬着牙双眼瞪得圆圆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冲着商皇后咬牙问道,“朕只问你一句,这么多年来,你到底还有没有做过其他伤天害理的事情!”
只是,话刚说完,夏侯朱心中便已经有些心虚了。
毕竟,不说其他,就当年他对靖王府的所作所为,就足以让百姓的唾沫星子将他淹死。所以,他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脸上难看的神情。
但是,只要一想起商皇后这么多年来的温婉不过都是伪装出来的,暗地里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就觉得自己心里堵得紧。
居然,他这个皇帝,都被眼前这个女人蒙骗了数十年!
见夏侯朱脸色难看的紧,商皇后习惯性的心里一紧,正要解释。忽然才想起,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还不如,索性干干脆脆,将所有事情都说个清楚。
于是,商皇后缓缓地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门边,目光有些愧疚的看了一眼被捆绑在一起的商府众人。最后,定格在趴在她弟媳妇怀中,目光怯生生的看着自己的勋儿脸上。
嘴角勾起一道笑意,低声道,“皇上,哪怕臣妾做了再多的错事。可是这十三年来,臣妾没有一天,心中没有皇上。”
“哪怕皇上身为太子时就已经有了不少的侧妃与妾室,但是臣妾仍旧视皇上为自己的天。这么多年来,臣妾为了皇上,甘愿做被皇上忽略的那个女人。哪怕臣妾才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子,但是皇上又何曾看到过,臣妾享受过一天正妻该有的威风?!”
说到最后,商皇后是近乎癫狂的,要将自己这十多年来的委屈全部吐露出来。
不料,却是被夏侯晴给打断了,“威风?商婉儿,皇兄最爱的虽然不是你,但皇后之位给了你。你整个商府都跟着你水涨船高,你还想要怎样?”
夏侯晴皱着眉,不耐烦的说道。
皇后?皇后之位又如何?
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被夏侯晴处处嫌弃、处处对待下人般的态度,太后对她也是各种嫌弃,夏侯朱更是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最爱钱贵妃。
正是这些人对她的态度,使得那些个见风使舵的宫人也从来都是恭维钱贵妃,不把她这个正宫皇后当做一回事。
所以,这么多年来,她这个皇后,得到了什么?
没有皇子,没有夏侯朱的疼爱,没有太后的维护。她这个空有其名的皇后,有什么意义?
商皇后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颇有些自嘲的意味,“皇后?夏侯晴,不说别的,就单单你对本宫的态度,可曾像是对待皇后?!”
最恨的就是夏侯晴,偏偏太后与夏侯朱将她疼爱眼珠子似的!自己每回只能气得干瞪眼。
见夏侯晴又要发飙了,夏侯朱连忙出声制止。
随后,目光阴沉的看向商皇后,沉声问道,“商婉儿,朕最后再问你一遍。除了你意欲伤害晴儿的事情,还有这次钱贵妃之事,你还瞒着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唔,居然不是钱贵人,又开始叫起了钱贵妃?
“想必此时,皇上心里一定很愧疚吧。对于钱如梦,还有没有保住的那个孩子。”
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夏侯朱还是不愿意正眼看她一眼。多看一眼,都像是脏了他的眼睛一般,赶紧将目光移开,商皇后突然就放下了不少事情。
既然你对我无情,无视我对你这么多年来的深切爱意。那么,我又还顾忌什么?
反正,我也没有几日好活的了,至死你也不爱我。索性,就由着自己原本的真实性情,说个痛快吧!
商皇后目光有些嘲讽的看向夏侯朱,重重的在他还未痊愈就已经又被剥开的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毕竟,那个孩子,那个无辜的小生命,原本就是折损在你的手上了呢!”
若非是你差点掐死钱贵妃,最后又重重的将钱贵妃推到了地上。还用那些尖锐的难听的话来辱骂钱贵妃,那么,她腹中的孩子,又怎会保不住?
只要想到钱贵妃痛苦,她就觉得开心!整个身子的毛孔都全部打开,浑身舒畅的开心!
她确实开心了,夏侯朱却已经气得坐不住了。
商皇后的话,确实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刀刀割开了他缓缓结痂的伤口!令他不得不再次正视自己对钱贵妃造成的伤害,以及那个无辜的孩子。
第261章 无数罪证,死有余辜
“商婉儿,你是不是觉得朕对你太仁慈了!”
夏侯朱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猩红的瞪着商皇后,飞快的出手,伸手捏住了商皇后细长的脖子,从牙缝中重重的挤出了这一句话来。
被夏侯朱猛地捏住了脖子,商皇后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但是突如其来的用力,使得她喉咙一窒,没有一丝一毫的空气吸入腹腔,痛苦的剧烈咳嗽起来。
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脸色更是涨红起来。
夏侯朱目光阴冷的看着呼吸越来越困难的商婉儿,手中的力度一点点加深。毫无怜悯之意,那目光,好像只是在看一名即将被掐死的普通人一般,并非陪伴自己十多年的皇后。
商皇后忍住强烈的痛意,以及不能呼吸的难受,仍旧是倔强的盯着夏侯朱,好不求饶。
“呵呵,看来,这么多年来倒是朕低估了你。还以为你真的是柔弱温婉的性子呢,今日一看,原来还是一颗倔强的仙人球!”
夏侯朱冷冷的笑道,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
站在一旁的夏侯晴听到夏侯朱这个比喻,忍住要笑出声来,死死地咬着唇看着丝毫不挣扎的商皇后。
最后,还是曲一方看商皇后实在是被夏侯朱掐的要断气了,才连忙要劝道,“皇上,您这么掐着皇后娘娘。就算是她有什么话要说,这,这也说不出来啊!”
皇帝不急太监急,他倒是急的要上火了,“就算是皇上再生气,这样,对您的龙体也不好啊皇上!不如您先放开皇后娘娘,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嘛。”
不说别的,这商皇后暗地里做的那些个事情。可能夏侯朱这个皇帝不知道,可是身为太监总管的曲一方,却是知晓一些的。
听了曲一方的话,夏侯朱冷笑着缓缓放开商皇后,将她一把扔到了地上。这才擦了擦手,冷冷的说道,“说,说出朕要知道的事情来。”
目光扫视一圈,见自己动怒了,武安侯府的众人此时也不敢再哭天喊地的喊冤了。都是低垂着头或跪、或躺、或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夏侯朱满意的轻哼一声,这才将目光投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的商皇后。
突然的释放,突然能呼吸新鲜的空气,商皇后只觉得嗓子眼火辣辣的刺痛着。脖子上掐出来的手印十分明显,白嫩的皮肤印上这样的手印,颇有些触目惊心。
良久,商皇后才自嘲的笑了几声。一连串晶莹的泪珠掉落下来,目光有些苍凉,又有些轻松。
终于啊,到了这一天了,她再也不用在人前装作温婉大度的模样,太累了。
她抬起头,平静的看着夏侯朱,缓缓的陈述道,“是,臣妾是做过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皇上子嗣之所以这么单薄,全……”
“全都是因为你这个该千刀万剐的贱人!”
商皇后话还未说完,便见太后由秋月搀扶着,远远地便厉声喝道,“商婉儿,人在做天在看,就算皇帝今日饶你今日不死,哀家都会亲手杀了你!”
只见太后身后浩浩荡荡的跟了不少的宫人,她已经被气得满脸通红。双眼迸射出强烈的恨意,冲着商皇后咬牙切齿的骂道。
身后,甚至还有一脸平静的马嬷嬷。
见太后来了,而且还气成这样。夏侯朱与夏侯晴赶紧迎了上来,搀扶她坐下来。
只一眼,商皇后便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难怪自己这个主子出了事情,“忠心”伺候她多年的马嬷嬷没有赶紧来帮着想办法。原来,竟然是跑去了太后面前,告她的状去了!
呵呵,此时商皇后只想仰天长笑,笑自己死到临头才知道被人出卖了。
而且,那个背叛她的贱婢,还是伺候她多年、深的她信任的马嬷嬷!
毕竟,身为自己身边最为信任的下人,她所做过的所有事情,马嬷嬷可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交代下去的那些事情,马嬷嬷可是也全都参与其中的!
想到此,商皇后突然又释然了。
就算是她死了,马嬷嬷也难逃一死!要死,她也要拉着她当垫背的!她才死的甘心。
夏侯朱与夏侯晴赶紧询问太后,发生什么事情了。太后使劲的拍了拍椅子,又气得剧烈咳嗽起来,看得出来情绪很是激动。
“哼,商婉儿这个贱人,平日里瞧着乖巧听话。没想到,背地里竟是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说着,太后又剧烈的咳嗽几声,夏侯晴赶紧给她顺了顺气,她才继续说道,“皇帝,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宫里的妃嫔们之所以怀不上孩子,或者怀上龙胎又保不住的,可都是她这个贱人背地里动的手脚?!”
“什么?!”
若是说先前是生气,此时,太后的话,对夏侯朱来说可就算是当头一棒了!
他猛然后退了两步,连忙稳住身子,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母后,您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冷笑着看了马嬷嬷一眼,只见马嬷嬷恭顺的走上前,跪在夏侯朱面前,一字一句的答道,“回皇上,在太子府时,曾经的周姨娘怀了孩子三月后滑胎,是皇后娘娘命人在周姨娘的安胎药里面掺和进了磨成粉的红花。”
“皇上登基后,和贵人怀孕两个月后小产,也是皇后娘娘用了相同的法子。粗略算来,皇后用这种法子,害的妃嫔们小产,不下七次。”
“而后,慧嫔被查出与侍卫有染,腹中孩子为侍卫孽种一事,也是皇后背后一手安排。其实,那孩子也是皇上的龙种,慧嫔也并没有与侍卫有染。”
“七年前,张贵人……”
“……”
就这样,马嬷嬷将这么多年来,商皇后做的那么多的心狠手辣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其中,自然还有商皇后意欲杀害夏侯晴之事。
当然了,除却伤害龙胎的这么多罪证,还有利用各种手段害死了夏侯朱宠爱的不少妃嫔。利用自己皇后的权势,为武安侯府的一些亲戚、甚至武安侯,谋了不少的利益也在内。
没等马嬷嬷说完,夏侯朱已经气得差点晕过去了。
第262章 比死更加严酷的处罚
太后在寿康宫已经气过一回了,此时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心肠歹毒的贱人,但因为方才气的胸口疼,这会子也只得咬牙切齿的瞪着商皇后,气的眼睛都红了。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夏侯朱恶狠狠地重新一把拽起商皇后的衣领,重重的一耳光扇了过去,咬牙切齿的问道,“这些事情,是不是都是你做的?!”被夏侯朱那一耳光打的耳朵里面嗡嗡直响,嘴角也是飞快的浸出一丝血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红肿起来,可见夏侯朱那一耳光果真是没有手下留情。泪水流不尽似的,整张脸参杂着泪水与血水,看起来格外明显。商皇后歪着脑袋,没有答话,也没有否认。见此,夏侯朱更是气的浑身僵硬。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快速灌到了头顶,令他整个脑子里面也是嗡嗡作响。商皇后是被他打的,而他,是被气的。控制不住的接二连三的耳光,重重的落到商皇后的脸上。夏侯朱此时已经犹如失去了理智一般,只有一双瞪成牛眼的眼睛里面喷射出熊熊怒火。从其他方面,真看不出他是否还尚存一丝理智。是啊,这么多年来,自己的枕边人居然是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若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宠爱过的妃嫔也就罢了,偏偏还,还害的他那么多的孩子都无辜死去!耳边,传来太后恶毒的咒骂声,“商婉儿,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贱人!你自己不能生也就罢了,对别人也下得去手!午夜梦回,你就不怕那些孩子来找你索命吗?!”若非碍着太后的情面与尊严,自己这么多的孙子都折损在了这阴毒的女人手上。太后若是寻常的老夫人的话,只怕自己早已亲自动手,将商皇后撕个粉碎了。太后越是骂的厉害,越是难听,夏侯朱对商皇后的恨意与厌恶便越是深切。直到最后,习武多年的夏侯朱都已经打的手掌心发麻了,才狠狠地将商皇后扔在地上。商皇后早已被夏侯朱打的失去了意识,整个脑袋肿胀的如同猪头一般。庄重的发髻也被打的散乱的披在头上,鼻子、嘴巴里面都是血流不止,看起来还真是有些恐怖。瞧着被扔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商皇后,夏侯朱重重的冷哼一声,大声道,“皇后商氏,无品无德,意欲杀害十一公主在先,多次陷害后宫妃嫔,以及皇嗣在后。导致皇室子嗣凋零,简直是死有余辜!但,朕念及她陪伴朕多年,无功劳也有苦劳。所以,特免去死刑!”说着,夏侯朱冷冷的瞥了一眼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商皇后,伸手制止了一脸愤愤不平正要开口的太后与夏侯晴。嘴角勾起一道残忍的弧度,夏侯朱冷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剥夺皇后之位,贬为答应,打入冷宫,永不得再踏出冷宫一步!”将她从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瞬间贬为最是低贱下等的答应。恐怕对于时刻担心自己皇后之位被夺走的商婉儿来说,这比将她赐死更加痛苦。偏偏,夏侯朱还不想让她就这样单纯的痛苦一辈子。他要的,是在商婉儿原本就已经痛苦一生的基础上,更加痛苦难忍!“来人啊,将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给朕拉下去!一日一顿膳,冷宫里所有人的衣裳都交给她一个人浣洗。还有,白天洗衣裳,晚上,则要为那些无辜死在她手中的亡灵诵经祈福!不到三更天,不得上床歇息!”夏侯朱咬了咬牙,冷笑道,“还有,她所应受到的惩罚一丝也没有感受到。因此,即日起,每到午时一刻,便给朕重重的杖打二十大棍!若是身上留下了伤疤,只等结痂后,继续杖刑!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得有一天耽误!朕要让她好好地反省反省,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该受到怎样的惩罚!”夏侯朱的话音刚落,便有人进来拖着仍旧昏迷不醒的商婉儿,去了冷宫……在场的武安侯府众人,更像是失了主心骨一般,手足无措的瞧着商婉儿被拖走、商旭与武安侯夫人还未醒来。被夏侯朱飘过来的冷冷目光一盯,大家更是浑身僵硬,生怕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毕竟,这么多来,因着商婉儿的关系,武安侯府的众人,可都是沾了不少光,更加方便的做了不少事啊!若是被夏侯朱一一查了出来,那后果……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唯有商婉儿弟弟与弟媳,一脸坦荡的将勋儿揽在怀里,无声的安抚着。不等夏侯朱开口处置这些人,便见马嬷嬷走到夏侯朱面前,恭敬的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头,“皇上,老奴服侍皇后娘娘一场,虽不赞同皇后娘娘的为人处世。但是,老奴始终是她的奴婢,如今为了大局供出娘娘,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皇后娘娘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老奴知情不报就是头等大罪。如今娘娘已受到应有的惩罚,老奴也该受到惩罚才是。”马嬷嬷面色凝重的说道。夏侯朱摆了摆手,“不必,你身为奴才,她身为主子。她吩咐下去的事情,你自然是不能抗命的。今日你供出了她,便已经是戴罪立功了,所以,朕就不再惩罚你了。”倒也不是夏侯朱良心发现不再杀人了,说到底,如今惩罚了商婉儿,再惩罚一个嬷嬷,又有什么意思呢?谁知,马嬷嬷却是摇了摇头,“奴婢本是皇后娘娘的人,本应忠心娘娘。如今为了大局不得已背叛娘娘,哪怕是奴婢应该这样做,但是奴婢心里,始终是过不去这道坎儿。”“今日,哪怕是皇上与太后饶恕奴婢一死,这辈子奴婢过得也不会心安。”说着额,马嬷嬷猛地站起身,低着头冲着勤政殿外的石坎上便撞了过去。鲜艳的血花四溅开来,马嬷嬷软软的倒了下去。身下,很快便汇聚起了一滩血泊。其实,不是她良心发现自己背叛了商婉儿而感到于心有愧,商婉儿本就是罪有应得。况且她这辈子从未忠心于商婉儿过,只是为了不被人查出其中有些事情,不连累石嬷嬷以及……才心甘情愿的失去自己的性命,保住她们不被查出来。
第263章 很快就可以站起来
瞧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马嬷嬷,太后与夏侯晴相视一眼,叹了一口气看向夏侯朱,太后沉声道,“皇帝,既然商婉儿这件事情以及处理了。 剩下的事情,哀家与晴儿也就不便参与了。”说着,便与夏侯晴一同起身离去了。夏侯朱吩咐人处理了马嬷嬷的尸体,好生下葬之后,才命人出宫去请周王夏侯锐进宫来,说是有事要商议。照理说,商婉儿所犯下的滔天大罪,武安侯府上下都应该牵连被满门抄斩才是。但是,夏侯朱另有打算。武安侯府的众人,夏侯朱心里明白,肯定也都不是什么干净的货色。所以,命人将他们全部关进天牢,只待自己查清楚其中的龌龊后,直接处决!得知武安侯府所有人都被关进了天牢。夏侯晴思来想去,还是命人也暗中去查探。商婉儿的弟弟与弟媳倒是老实本分的人,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因此,夏侯晴找上了夏侯朱,求他放了勋儿一家三口。夏侯朱一边命夏侯锐暗中查探此事,一边亲自接出了钱贵妃,重新住进了鸾凤殿。不过,如今的钱贵妃,对他的态度更是恶劣了从前十倍不止。心中对钱贵妃以及那个孩子的愧疚,夏侯朱也不再多计较。后从夏侯晴处得知钱贵妃与阮二月不知何时起开始交好的,连忙暗中派曲一方亲自去靖王府接了阮二月进宫,来陪伴钱贵妃几日。若不是钱贵妃的话,换做旁人要接她进宫,阮二月定是软硬不吃的。但是钱贵妃之事,本就因她和夏侯晴而引起的。就算商婉儿再如何狡猾奸诈,但最后钱贵妃对夏侯朱是彻底心死了,所以这件事情,与她们也脱不了干系。心疼钱贵妃,阮二月才愿意在宫里陪她几日。夏侯尹也知道了十年前靖王府一事,都是由商旭对夏侯朱进献谗言,在中间推波助澜,最后导致夏侯渊被处死。而他再也不能站起来,靖王府上下被禁足十年后,夏侯尹不怒反笑。看来这商旭还是有两把刷子,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认为是夏侯朱太过疑心,所以才出手对付靖王府。没想到,竟是商旭在中间搞的鬼。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怀疑到商旭头上去过,既然这一次知道了,他又怎会任由商旭被夏侯朱直接处死呢?夏侯朱虽说是被商旭进献谗言而蒙蔽了双眼,出手对付他靖王府。但说到底,若非是他对靖王府心存警惕,又怎会被旁人三言两语轻易的就做出这样令人不齿的事情来?所以,对于夏侯朱,夏侯尹不会原谅,也不会心慈手软!夏侯尹与阮科暗中商议后,果断出手,将被关在天牢里的武安侯府所有人,全部都掳到了他的地盘上。商旭等人本就是夏侯朱下令严令看管起来的,而夏侯尹却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百来人全部掳走,由此也可看出,如今的宫里,夏侯尹的势力,已经悄然发展到如此庞大了!可惜夏侯朱,还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也就注定了,最后惨死还不自知。几日后,钱贵妃精神稍微好了些,阮二月这才回了靖王府。夏侯尹如今也是难得空闲下来,在府中陪阮二月与靖王妃。好几日没有给夏侯尹扎针上药了,趁着时辰尚早,阮二月赶紧让雀儿准备好要用的药材与器具,准备继续给夏侯尹扎针。前段时间她就觉得不对劲,给夏侯尹扎了那么久,却只是能稍微感觉到痛意。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杯毒酒里面的毒素确实是早就进入了夏侯尹的五脏六腑。但是她利用排毒的药草,重新清理了一边夏侯尹的五脏六腑,毒素应该早就清理的差不多才是!可是,无论她再怎么扎针上药,夏侯尹仍旧只是能感觉到痛意。双腿,还是软绵绵的使不上一丝力气,不能站起身来。后来,她在宫里拉着钱贵妃与夏侯晴一同研究了宫里保存几百年的医书后,又有着石嬷嬷的暗中相助,终于是找到了但年夏侯朱给夏侯尹兑了毒酒的那味毒药。名为软骨散。确实是让人下半身完全麻痹,最后骨头全部松软、变形,直到完全不能站起身来,只能瘫痪坐轮椅。找到了最根本的原因就等于找到了突破口,阮二月喜极而泣。因此,这两****研究了软骨散的所有特性后,给夏侯朱改用了温和一些的药材。配合着扎针刺骨,今日她心里有些兴奋,肯定能让夏侯尹很快站起来的!上好药物之后,不等阮二月发问,夏侯尹便已经皱了皱眉,脸上神情有些古怪,又稍稍有些激动,连声问道,“阮阮,你这用的是什么药材?怎的敷上去的,骨头里面感觉暖烘烘的?”听到夏侯尹这样说,阮二月自然是开心不已!她瞪大了双眼,惊喜的问道,“果真是暖烘烘的么?是不是,像是有人一遍又一遍用热水给你清洗双腿的感觉?”之前这双腿是什么都感觉不到的,后来能感觉到痛意了,却是从来都没有过这样暖暖的感觉。一直以来有的,都只是半夜三更被冷醒,像是双腿浸泡在冰水中的入骨寒冷。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暖意。因此,夏侯尹自然是有些激动,连忙点头。阮二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夏侯尹的双腿包扎好,站起身坐在他身旁,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道,“阿弥陀佛!本来我还犹豫着,不知这药有没有副作用。眼下看来啊,果真是有用的!若是今日第一次上新药你就已经有这样的感觉了,那么我相信,很快就能医治好你的双腿。”说着,阮二月目光微微有些湿润的看向夏侯尹,伸出手握住他的大手柔声道,“亲爱的夫君,你很快就可以站起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很快,就能摆脱这沉重的轮椅,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走自如了……那时候的夏侯尹,一定更加帅了!只是这样想想,阮二月都觉得开心不已。
第264章 干柴烈火,静和公主
听到阮二月这样说,夏侯尹心中也抑制不住的开始激动起来,双手反握住阮二月柔弱无骨的小手,想要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眼中微微有泪花在闪烁。
良久,却只是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声音飘渺如同飘在云雾中,“阮阮,这辈子能遇到你,何其有幸。”
瞧着夏侯尹深情的双眼,阮二月只觉得自己缓缓陷了进去,不可遏制的沉沦在他给的柔情中。
不由自主的,轻轻贴上了夏侯尹温热的双唇。
见此,雀儿捂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出去了。
阮二月只想着亲亲夏侯尹,毕竟二人好几日没有见面,也没有亲近过了。所以,夏侯尹被她点了火,又怎会轻易的任她亲亲就好?
干柴遇到烈火……
大白天儿的,窗户房门关的严严实实的,二人就开始动起来了。
这一次,可是比哪一次都久。从午后,一直到了黄昏时分。
期间靖王妃来过一次,见屋外没有人伺候,房门紧闭,屋子里时不时的传出阮二月的娇喘声,夏侯尹的喘气声,靖王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红着脸,开心的又跑去了厨房,亲手炖起了补汤。
夏侯朱这会子可是忙的焦头烂额的,一边要安抚钱贵妃,无奈钱贵妃对他冰冷的如同仇人一般,所以又想着将起先流放边关的钱家人全部接回京来;
一边要关注朝廷中的各种事情,一边又要处置关在天牢里的武安侯府的人;
太后被商婉儿的所作所为气得胸口痛、这次更是急火攻心加上头风发作,他要时刻在寿康宫去尽孝道;
一边又要警惕夏侯尹或是其他王爷趁着他如此繁忙的时候给他暗中添堵,自己的皇位才是最重要的。如此忙乱的时刻,偏偏又有探子来报,蒙南国的使者已经到了京城外……
夏侯朱拍了拍已经忙碌到头昏眼花的脑袋,这才想起来,要什么公主前去和亲蒙南来着。开始准备让夏侯欣和亲蒙南,可是后来夏侯晴建议让阮静作为和亲公主嫁去蒙南。
真是,不忙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一忙碌起来,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都凑上来了!
且不说阮静如今还以为自己是他的静妃,整日里翘首期盼的希望他赶紧将她接进宫来。就是蒙南的使者已经近在眼前了,阮静也不可能立即封为公主吧。
阮静的性子后来他也是有些了解的,若是真的让她从静妃变成和亲公主的话,只怕是会闹得翻天覆地的……
况且,如今商婉儿被关进冷宫,皇后之位空悬。后宫里所有妃嫔,除了钱贵妃对皇后之位并无想法之外,其他所有人恐怕都巴不得自己能登上皇后之位。
这些女人已经够麻烦了,若是再添了个阮静的话……夏侯朱实在是觉得头痛,想起来都觉得当初是脑子有问题,怎么会娶了这么多女人进宫,整日里烦扰他来着。
不过如今倒是能松口气的是,阮宏伟被远调边关,哪怕这会子强迫阮静和亲蒙南。至少阮宏伟阻止不了,就算他知道这件事情后,也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
那时候,阮静早就成为蒙南可汗的皇后,阮宏伟就算是要阻止,还来得及么?
再说了,他才是皇帝!正所谓君要臣死,臣岂敢不死?自己可没让他死,只是让他的女儿作为公主,和亲蒙南罢了。
如此想来,夏侯朱赶紧拟了圣旨,让曲一方前去将军府传旨,赐封阮静为“静和公主”,即刻进宫入住宣和殿,给她嫁去蒙南做准备。
曲一方到了阮府,阮静还欢天喜地的好好打扮了一番,想着自己终于可以进宫当高高在上的静妃了!
到时候,就算是阮二月,见了她也要行礼问安。真是,想起来都觉得格外痛快呢!
只是,不等她跪在开心的听完圣旨,整个人已经傻掉了。
什么,皇上竟然出尔反尔,不接她进宫当静妃了。而是,赐封她为静和公主,即刻进宫,准备,准备作为和亲公主远嫁蒙南?!
“静和公主,赶紧接旨吧!要知道,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啦!”
曲一方笑嘻嘻的将圣旨放到阮静怀里,尖利的嗓音刺得阮静耳膜隐隐作痛。
身后,隐隐传来阮洋与阮琳毫不掩饰的嗤笑声。不过,被阮老夫人恶狠狠的一瞪,二人赶紧闭上嘴,也只是捂上嘴巴继续偷笑而已。
瞧瞧阮静这段时间给得意的,不过就是个静妃,还没进宫而已。
先前阮宏伟将她关在静香园不得出来,后阮宏伟前脚离开京城,阮静后脚就求着阮老夫人将她放了出来。加之阮二月已经嫁去了靖王府,没有人在府里给她作对令她难堪了,整天那可叫一个嚣张啊!
谁都不放在眼里,在府中横着走,一副“我就是府里大姐大”的气势。
这会子,难得看到阮静吃瘪的神情,阮洋只觉得心中格外舒坦。这一个没忍住,就与阮琳相视笑了起来。
送走了曲一方,阮静还浑身僵硬的跪在地上,手中的圣旨如同烫手山芋一般。想要拿着,却又不是接她进宫做静妃的圣旨;
想要狠狠地扔在地上,再踩上几脚以消心头之恨。偏偏这又是杀头的大罪,不得已又要捧着才是;
可是,她确实是不想当那什么劳什子静和公主,还要嫁那么远啊!
对于蒙南国,她也是听说过的。若是真的嫁去了蒙南,只怕不出一个月,她就会被蹂躏的不成人样。又那样遥远,人生地不熟的逃也逃不走,只能任凭别人宰割,想想都觉得后背心发凉。
如此想来,先前与夏侯尹相比,一点也没有优势的夏侯朱,此时可算是太好了。
至少,比那劳什子野蛮的蒙南可汗强多了啊!
半晌,阮静才回过神来,转过头一脸凄然的看着阮老夫人,猛地扑到她的脚下,嘤嘤嘤的哭了起来,“祖母,祖母想想办法救救孙女啊!孙女实在是不想嫁给那什么蒙南的可汗。也不想离开京城,作为和亲公主嫁那么远啊!就算是当不成静妃娘娘了,静儿也不要和亲啊祖母!”
第265章 老夫人病重,逼迫回阮府
暮色降临,阮二月终于是打开了房门,叫雀儿直接将晚膳端进来,她与夏侯尹不想下床,不想出门了。
即便是惹人笑话,可是她确实是被夏侯尹折腾的下不了床了。
夏侯尹这几日也累了,这会子睡得正香呢。
谁知,简嬷嬷面色凝重的来了听竹园,说是阮府来人,神情很着急。阮老夫人让阮二月赶紧回府一趟,有要紧的事情找她商议。
这会子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阮二月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直接让简嬷嬷去回绝,就说这会子她已经睡下了。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明儿再来找她,现下不想回去。
不料,片刻钟后简嬷嬷又过来了。
“世子妃,老奴瞧着来人神情慌张不似作假,估计确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如您与世子爷一同去阮府瞧瞧吧,王妃也是这样想的,先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虽说心中很想说知道你们俩这一下午也累着了,可是简嬷嬷还是忍住了,笑着说道。
“能有什么事情,这样紧急?”
阮二月揉了揉酸痛的腰肢,见夏侯尹也醒了过来,嘟着嘴说道,“父亲不在府里,也从来没有人来找过咱们,让回去瞧瞧什么的。这出了事了,就知道找我了!”
“你要是不想去,咱们就不去。”
夏侯尹宠溺的笑了笑,伸手拉过阮二月的手指放在嘴边轻啄了一口,纵容的说道。
“好。”
生怕夏侯尹又要起身而动,阮二月连忙听话的躺了下来,“累的完全不想动弹了,睡一觉心满意足了,明儿再回去阮府看一眼吧。”
见阮二月索性又躺了下去,简嬷嬷有些哭笑不得。
还是年轻人好啊,放纵不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瞧瞧这两口子的体力,一下午了自然也该累了,简嬷嬷也就不再多说了,准备回正院去。
谁知,门口的小厮又来回话了,说是阮府来人死活不肯离去,后来才说出原由,说是阮老夫人病入膏肓,想要见见阮二月的这个孙女。
所以,才三番五次派人前来相请。
病入膏肓?
阮二月瘪了瘪嘴,她出嫁才几个月?成亲当日阮老夫人还活蹦乱跳的,不对,还精神抖擞的。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她生病了,怎会突然就病入膏肓了?
看来,确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见到她才是。
于是,阮二月与夏侯尹只得忍着浑身的酸痛起身,吩咐纪安去准备马车,先回阮府瞧瞧,看看阮老妖婆又要打什么算盘。
一路上,来请阮二月与小厮恭敬的跟在马车旁,低着头一言不发。
阮二月揭开马车帘子,对着小厮笑了笑,问道,“祖母一向身体健朗,怎会突然说病就病了。而且,还病的那样厉害?”
小厮身子轻微抖了抖,低声答道,“奴才不知。”
见此,阮二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老妖婆,总是变着法儿的作妖。
到了阮府,胡婆子早早的等在了门口,见阮二月与夏侯尹到了,赶紧命人拿了明亮的灯笼来,亲自搬了脚凳,伺候阮二月下了马车。
这样殷勤?
阮二月勾了勾唇,一边往安年居走去,一边对着胡婆子问道,“听说祖母病重,本世子妃自然是要赶回来瞧瞧的。只是,祖母病重可不是小事。万一今儿或明儿突然就断气了,要如何收拾才是?”
听阮二月这样诅咒阮老夫人,胡婆子咬了咬牙,硬撑着答道,“想必,想必没有那么严重吧。”
“你是祖母身边伺候的,还不知道她到底病的严不严重?”
阮二月神色有些难看,冷声道,“可请大夫来瞧过了?祖母身子一向硬朗,怎会说病重就病重?还病入膏肓,可派人去给父亲送信了?”
听得出来,阮二月话语中有一丝丝嘲讽意味,语气都是显而易见的。
被阮二月一连串问题问的心里发虚,后背心直冒汗,胡婆子连忙点头,“是是,已经派人赶紧送信给老爷去了。世子妃毕竟离得近些,有人做主也方便一些。”
胡婆子赶紧转移话题,反正阮老夫人是如此吩咐的,若是请不来阮二月,就说她病的要死了。她不相信,这个孽障东西听到她病入膏肓了,还不回来!
谁知道阮二月的问题竟然这么多,胡婆子显然招架不住。又怕一个不小心回答的漏了馅儿,毕竟眼前这位主儿,那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啊。
所以,得赶紧转移话题才是,“世子妃一路赶回来一定辛苦了吧,您与世子爷先去正厅坐坐,老奴进去给老夫人回个话儿。”
见到了安年居,胡婆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说道。
还真是想看看这个老妖婆要搞什么鬼!
阮二月点点头,胡婆子如同得了赦令般,赶紧撩开帘子进了阮老夫人的寝屋。
这到了正厅,却是没有一个人伺候。而且,不是说病入膏肓了么?那么,阮二月的那些个兄弟姐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还有那些个姨娘,也都没有在安年居。
难不成,还全部都在床边伺候她?
阮二月心头冷笑,雀儿赶紧给二人倒了茶水,也满脸不乐意的站在一旁。就连平日里一根筋的她,都能看出来,这老妖婆不过又是要搞什么花样罢了!
还非得拿自己病入膏肓来威胁她家小姐回来,摆明了就是知道她家小姐不会多看她一眼。所以才用了这样卑鄙的手段,否则就传出去,说是她家小姐不管自己的祖母,一点也不孝顺什么什么的,吧啦一大串来污蔑阮二月的名声。
因此,雀儿对阮老夫人也更是恼恨。
良久,才见胡婆子一脸谨慎的出来,对阮二月与夏侯尹恭敬的说道,“世子爷,世子妃,我们老夫人这会子已经醒了。只是,碍于病重,不能亲自见见你们,所以,有话让老奴带给二位。”
说着,胡婆子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阮二月。
夏侯尹倒是无所谓,她知道夏侯尹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也不会为难她这个做下人的。大不了,就是一脚踹死她吧?倒也实属常事,毕竟是男人嘛。
只是做主的,肯定她们的世子妃了。
第266章 老妖婆究竟想要做什么?
阮二月稍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沉声问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
大半夜的搞出这么一回事来,分明是拐弯抹角的有事要求自己。偏偏要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做给谁看?
胡婆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见阮二月并无明显的不悦,才低声笑道,“世子妃,老夫人说了,如今您身份不比从前。说上一句话,可比别人说上十句都管用啊。”
不说什么事,竟是先来给她戴上一顶高帽子?
看来,今儿这个老妖婆要求她做的事情,肯定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否则,会这样捧着她?
阮二月勾了勾唇,冷笑道,“到底是什么事情,直说吧。我最是不喜欢别人给我绕弯子,什么事情敞开来说,不说我可要回王府了。”
说着,作势就要起身。
这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非要请她回阮府。现下她回来了,又在这里拐弯抹角的说这些没用的屁话,有这精神,她还不如回王府好好睡上一觉。
养养精神呢,这会子浑身酸痛的厉害。
见阮二月不吃这套,又怕自己没有完成阮老夫人布置的任务又要受罚,胡婆子赶紧跪在阮二月面前,拦住她的去路,“哎哟世子妃,您先听老奴把话说完再走啊!”
就差没着急的伸手保住阮二月的大腿了。
阮二月不耐烦的看着一脸殷切的胡婆子,这才坐下来,沉声道,“有话直说,少在我面前卖关子!”
“是是是。”
见阮二月又坐了回去,胡婆子连忙说道,“世子妃,如今您的身份地位可算是京城中第一人啊!不瞒世子妃,府里确实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老爷又不在府里,夫人如今完全管不了事情。老夫人又身子不好,找不到人商议该怎么才好,这一着急之下,就病的更加严重了……”
说着,胡婆子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阮二月的脸色,继续说道,“今儿皇上面前的曲公公前来府中宣读了圣旨。”
宣读了圣旨?
阮二月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见夏侯尹目光专注的盯着手中的茶杯,似乎并没有听她们交谈。但是阮二月了解他,其实听得比谁都仔细呢。
微微一笑,阮二月声音有一丝嘲讽,“宣读圣旨?可是迎大姐姐为静妃,进宫的圣旨?”
“哎哟……”
胡婆子瘪了瘪嘴,连忙说道,“若是那样,可还好呢!老夫人又怎会感到棘手?世子妃,这件事情皇上做的极为隐秘,据说到现在为止,除了咱们府上,还没有其他人知道呢。”
“倒不是迎大小姐做静妃进宫,而是,赐封了大小姐为静和公主。作为皇室公主,和亲蒙南呢!”
胡婆子低声道,“老夫人为这件事情愁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大小姐也死活不肯去和亲。说宁愿一脖子吊死在府里,也不愿做公主和亲蒙南。”
原来是这件事情。
阮二月忽然觉得心情大好,连带着今日身上无法言语的疲软,也好似在一瞬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浑身舒畅。
“这可是件好事呢,有什么好愁的?”
阮二月笑着又抿了一口茶水,温声道,“要知道,公主的身份,可是比寻常妃嫔还要尊贵些呢。若是像大姐姐这样直接封为正一品的皇室公主,岂不是好事?”
胡婆子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其他丫鬟婆子在,阮老夫人在内间想必也听不大真切。
这才继续道,“大小姐那性子,世子妃您又不是不知道。原本老夫人也想着,做和亲公主也就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偏偏大小姐要死不活的,闹得府里鸡犬不宁,老夫人也没有法子啊!”
想起曲公公走后,阮静在府中闹得不安生的样子,胡婆子也头疼的皱了皱眉。
阮二月轻声冷笑了一声,阮静那性子闹得鸡犬不宁很正常。可是阮老夫人竟会愿意让阮静作为公主,和亲到蒙南去?骗谁呢!
知道这件事情又如何,前段时间夏侯晴便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她了。后来她还一直奇怪,夏侯朱为何迟迟没有将赐封阮静的圣旨给拟出来。
直到宫里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才知道,肯定是夏侯朱忙的焦头烂额的,哪里顾得了阮静?
不过,阮静一直认为自己被册封为静妃了,所以在京城内行事作风无不张扬。整日期待着能早些进宫去,今儿圣旨来了,即刻要进宫了,她是什么表情?
从高高在上的静妃,一夕之间变成和亲蒙南的静和公主,阮静的心里是不是痛苦的想要抹脖子自杀?
只要一想到阮静脸上精彩的神色,阮二月就想要笑出声来。
只是,胡婆子这样说,阮二月心里再明白不过,一定是阮老夫人嘱咐她这样说的罢了。
否则,阮老夫人那种拜高踩低的性子,怎会接受阮静和亲蒙南?
“呵呵。”
阮二月准备放下茶杯,“那,祖母现下又是什么意思?是想着让我去求皇上收回圣旨,不让大姐姐和亲蒙南么?”
“恐怕,本世子妃还没有那样大的能耐呢!”
说着,阮二月重重的把茶杯往桌上一放。
“不不不,世子妃误会了。”
方才阮二月那重重的一声,吓得胡婆子一个哆嗦,想起第一次被阮二月给折断手指的情形,胡婆子吓得满头大汗,连忙说道,“不是那个意思,虽说如今世子妃身份高贵。又有世子爷与太夫人做后盾,十一公主和周王妃等都是世子妃的手帕交。这件事情就算是世子妃去求求皇上,恐怕也没有办不成的。只是,这一次确实是世子妃误会了,老夫人不是那个意思呢。”
“那是什么意思?”
不是让她去求夏侯朱收回圣旨,那又是想要她做什么?
阮二月确实是有些不耐烦了,难不成,还要她找人替代阮静作为和亲公主嫁去蒙南么?!
若是如此的话,还真是太抬举她了!哪怕是此时阮静与阮老夫人跪在她面前求着她帮忙,她也绝对不会答应!
先不说阮静与阮老夫人处处找她麻烦欺辱她,就是阮静一颗心吊死在夏侯尹身上这件事情,阮二月都不会伸手相助!她只会,拍手称快,早点将阮静送出京城!
第267章 两个选择?一个都不选!
胡婆子有些为难的看了阮二月一眼,又不着痕迹的往后跪着挪了挪位置,这才抿着唇答道,“老夫人的意思是……”
天啦,她恍然想起,接下来要说的话,只怕比让阮二月进宫去求求夏侯朱收回圣旨更难以说出口啊!
后知后觉的胡婆子猛地闭上嘴,惊恐的看着阮二月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忐忑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见胡婆子神色变了,知道她接下来的话肯定是自己会非常生气的。阮二月紧紧皱着眉,不耐烦的低声喝道,“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要不说,要么本世子妃直接回王府,懒得在这里耽搁时辰!要么,便让我进去瞧瞧祖母,让她亲口说!”
见阮二月发怒了,胡婆子知道自己这回是两边都讨不到好了。
可是自己的主子是阮老夫人,哪怕今日阮二月因为生气连带着剥了她的皮,她也不敢违抗阮老夫人的命令啊!
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索性,胡婆子一闭眼,将阮老夫人的交代完完全全的背了出来,“世子妃,我们老夫人说,无论如何你与大小姐也是亲姐妹。所谓血浓于水,无论先前你们二人有多少过节,但如今到了如此关键的时刻,总得互相扶持帮助才是!所以,老夫人是万万不能让大小姐和亲蒙南,或者任由她上吊自杀什么的,眼下也只有世子妃能帮帮大小姐了。如果世子妃不能帮助大小姐脱离苦海,就还有一个选择,让大小姐以后都与世子妃做姐妹!如此既可保全大小姐,你们姐妹二人也能一辈子都在一处,老夫人也才放心!”
语毕,胡婆子眼睛也不敢睁开,只一脸的认命,乖乖的跪在地上不再言语。
哟呵,瞧着阮老妖婆这意思,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竟然还给了她两个选择?
呵,还真是大方呢,竟然还可以选择。
只是,她阮二月一个都不选!
哼,要么就是想着让她利用如今的身份,阻止阮静作为和亲公主远嫁蒙南。要么,就是打着让阮静嫁入靖王府,也嫁给夏侯尹的主意!
凭什么?!
且不说阮静身份尴尬,一会儿是夏侯朱册封的静妃;一会儿又是被夏侯朱重新赐封为静和公主,远嫁蒙南和亲去。
这会子,阮老夫人竟然又打着让她嫁给夏侯尹的主意?!
她阮二月是万万不可能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共同分享自己的男人的。更何况,还是阮静这个与她敌对多年,厌恶不已的东西。
而且,就算退一万步说,她同意阮静嫁给夏侯尹了。
阮静满脑子都是想着要如何弄死她,如何霸占夏侯尹,如今都已经是这样了,更不用说日后嫁入靖王府?还有,真的接纳了她的话,岂不是在夏侯朱嘴边夺食物?
不是惧怕夏侯朱,只是时机未到,不想再与夏侯朱明面上起冲突,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况且,她是绝对绝对不会让夏侯尹再有其他的女人!
阮静也好、秦莎莎也好,还是其他不认识的陌生女人也好。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当然,她相信夏侯尹也没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阮二月忍着心头对阮老夫人与阮静的恶心,冷冷笑道,“选择?本世子妃,一个都不选!”
“不管阮静是和亲蒙南也好,还是上吊自尽也好,关我什么事情?”
阮二月突然俯下身子,勾着唇对胡婆子低声道。
声音清冷无比,又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任谁也知道此时阮二月心中一定很愤怒。
胡婆子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看着面前阮二月冷淡的面容,心中渐渐发紧,声音也有些不能控制的颤抖起来,“老,老奴,老奴这便去将世子妃的话,转告,转告老夫人……”
说罢,也不等阮二月说话,胡婆子慌忙的站起身,踉踉跄跄的往内屋跑去。
因着跪的时间有点久,又惧怕阮二月会发怒,所以一直跪的十分笔直。整个人动也不敢乱动,此时浑身僵硬,走路都有些不方便了。
阮二月本想与夏侯尹直接离去,但转眼一想,阮老夫人与阮静可都是死不要脸的那种,做什么事情都要死缠烂打。
今日自己不答应,恐怕日后天天都要来纠缠她!还不如,今日一次性说清楚比较好!
方才来的路上,史雯已经暗中现身,说蒙南的使者已经到了京城外。不出今夜,就要进入京城了,目的自然就是要接了和亲公主回蒙南。
当时阮二月还没有想到这么多,没有将这件事情想到阮静身上去。
后来胡婆子这么一说,阮二月才猛然想起,夏侯晴曾经告诉过她,她已经说动夏侯朱,让阮静作为皇室公主,和亲蒙南去。
原谅她这段时间因为夏侯晴受伤之事、钱贵妃滑胎之事、还有夏侯尹医治双腿之事,忙碌到整日里脚不沾地的,根本就将这件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所以,趁着蒙南使者还未入京,将这件事清理干净,也懒得牵扯到她的身上来。
阮二月与夏侯尹相视一笑,夫妻二人似乎是相处几十年般的老夫老妻了。所有想要表达的意思,皆在这一笑里面,二人自己心里都懂。
一股淡淡的温馨在二人身旁散开,这股子温馨感却没有持续太久。
只见胡婆子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的又出来了,低声道,“世子爷请在外面等等吧,老夫人请世子妃进去说话呢。”
不是说病入膏肓不便见她么?不是说重病一点精神气都没有么?这会子怎么肯见了?还是主动请她进去,思绪也清楚了,这大半夜的还有精神能叫她进去好好处理一下这件事情了?
阮二月冷冷一笑,捏了捏夏侯尹的手,示意不需要他陪着自己进去后,跟着胡婆子大踏步进了里屋。
她倒是要看看,被自己如此直接拒绝驳了面子、而一向时脸面如同生命的阮老夫人,又要如何对付她!又要拿什么,来说动她接纳阮静!
第268章 诅咒死你,低声下气相求
进了里屋,阮二月发现屋子里面就只是在窗户旁的桌子上点了一盏烛台,整个房间显得有些昏暗,又有些沉闷。
而她躺在床上,厚重的床幔早已放了下来。整个人在床上躺着,阮二月倒是看不大真切,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阮老夫人一向不喜黑暗,每每天色刚一暗下来,整个安年居就已经点起了所有的灯笼。入夜,安年居内更是明亮的如同白昼一般。
所以,今日这样反常的举动,阮二月自然是明白她想要做什么。
无非,就是为了遮掩她所谓自己的“病入膏肓”,让她看不真切罢了。
不等阮老夫人说话,阮二月便已经先入为主,一屁股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关切”问道,“听闻祖母病得厉害,就差落下那一口气了。不知祖母究竟是得了什么重病,竟然如此厉害?”
“可找大夫瞧过了?还能不能治?父亲那边可通知了?可求了皇上让父亲知晓此事,他几时能赶回来?还有棺材什么的,可都准备好了?”
不好意思,阮二月就是一个“不小心”,才用力过猛,关心的过了分。
瞧瞧,气得阮老夫人即使是躲在床幔后,即使是在这样昏暗的烛光下,阮二月也能隐约看到,她气得瞬间涨红的脸色,以及咬牙切齿的凶恶样子。
那副可恶的样子,阮二月可是见过不少次呢。
见阮老夫人不说话,阮二月心中微微冷笑,继续“关切”道,“祖母,您也别怪孙女说话直接太难听。这些事情迟早都是要面对的,况且您年纪大了,这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么?孙女是担心父亲不在府里,您就算是去了,恐怕也难有人给你送终啊!这样您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的,所以提前给你准备好,岂不是孙女的一片孝心?”
阮二月的火上浇油,气得阮老夫人更是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真是气死她才好!
胡婆子赶紧给她拍了拍胸口,阮老夫人的咳嗽好不容易停止下来。
听着床上传来她气得咬牙切齿的声音,阮二月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来,这才沉声问道,“这大半夜的,不知祖母请了我与夫君回府来,究竟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虽说胡婆子方才在外面就已经将事情说给她了,眼下她倒是要听听,自己分明已经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阮老夫人又怎么开口让她帮忙!
这个孽障东西,竟然如此诅咒自己的祖母!
阮老夫人装作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粗声粗气的喘了许久,才缓缓停顿下来。
胡婆子装模作样的将她搀扶起来,垫了几个垫子靠坐着,又给她递上一杯热茶,才放下床幔,低着头垂首站在一旁。
虽说阮二月一定是知道阮老夫人是在装病,但是主子是这样吩咐的、面子上的工作又不得不做。所以,即便是阮二月嘲讽的笑了起来,胡婆子也要按照阮老夫人的眼神示意,做出配合她“重病在床”的样子。
良久,阮二月等的都不耐烦了,阮老夫人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四丫头啊,祖母知道你心里怨怼祖母,怨怼你大姐姐。”
说罢,又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努力做出一副虚弱的语气来。
阮二月手中端着茶杯,也不打断她的话,只面色清冷的听着。她倒是要看看,阮老夫人的脸皮,还能厚到什么程度去!
“但是,即便你心里再如何怨怼,咱们始终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再多的仇恨,在血脉面前,不都是化为过眼云烟了么?正所谓,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如今你大姐姐有难,你这个做妹妹的,岂能袖手旁观呢?”
说到这里,阮二月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是的,完全是嘲讽的笑声。
其它的暂且不论,就是那一句“姐妹同心,其利断金”,都足以让她笑半天。原话不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么?
到了阮老夫人这里,便已经被她改编成这样了。
瞧瞧,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这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就足以将黑的说成白的,若是她阮二月稍微愚钝一点,恐怕还真能被她忽悠的,要出手帮助阮静了呢!
毕竟,这阮老夫人一张嘴,将所有的仇恨都给说的狗屁不知,摈弃怨恨帮助阮静才是王道。
“呵呵呵呵。”
阮二月实在是忍不住了,继续笑了起来。
听到阮二月嘲讽的笑意,阮老夫人脸色一沉,透过厚重的床幔,隐约看到她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一脸讽刺也就罢了,还翘着一双二郎腿!
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教养!
阮老夫人本想出声训斥阮二月,但是一想到阮二月如今的身份可不是她能随意张口训斥的了。况且,眼下还有这样重要的事情要求阮二月帮忙,是不能随意得罪得了。
阮二月那火爆性子她是知道的了,相比从前不敢还嘴,到现在随意呵斥她这个祖母、一不高兴了什么话不爱听了想转身走人就走人,不走人就用各种方法让别人知道她不开心!
所以,有什么话,还得好好说才是,别自己的目的没达到,反而气走了好不容易逼着请回来的阮二月,那倒是不妙。
于是,阮老夫人将心头的怒火往下压了又压,大口大口的灌下一整杯温热的茶水,感觉心头的怒火稍微熄灭一些,才强撑着带出一丝笑意来,继续说道,“祖母知道,这一朝一夕的,实在是不容易让你对我、对你大姐姐的怨怼消失。但是祖母老了,看在祖母的面子上,你就暂且忍忍,帮助一下你大姐姐,好不好?”
说实话,这番话说出来,阮老夫人已经开始忐忑了。
毕竟如今的阮二月,还真不是她可以随意拿捏的。哪怕她立马冷哼一声转身走人,自己又能怎么办?
唯有满心焦急的等待着阮二月的回答,想尽办法让她点头应允才是。
即便这是她第一次对别人低声下气的说话、恳求别人帮忙。而且,还是曾经自己都懒得多看一眼的庶出四孙女儿,被她嫌弃到割腕自尽的阮二月。
第269章 给脸不要脸,拿肚子说事
如此厚颜无耻,还真是给她脸了?!
阮二月猛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震得红烛瞬间滑落下一连串的蜡油下来,“本世子妃实在是不知,你的面子值几个钱?!我凭什么,要看在你的面子上,让一个我讨厌的人来分享我的男人?!”
“就算不是阮静,换做任何人,本世子妃也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所以,这样的念头,你最好是趁早给我打消了。 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阮二月彻底冷下了脸,老妖婆东拉西扯的说了半天,就是拐着弯儿的想让她主动说出来,接纳阮静的事情。
见阮二月动怒,言语之中还抬了自己世子妃的身份来压制自己。
阮老夫人纵使也满脸阴沉,但规矩摆在这里,她又怎么敢与阮二月叫板?!
不过,阮二月大抵是忘记了,自己是她祖母的事情吧?她对自己大呼小叫拍桌子踹椅子的,分明就是不尊敬她这个祖母,这个不孝的混账东西!
阮老夫人如是想道。
“四丫头,如今你果然是翅膀硬了么?!竟然敢这样对你的祖母讲话?!”
阮老夫人重重的冷哼一声,态度开始强硬起来,“我是你的祖母!今日不说是你,就是你的父亲在这里,我也是这句话!你大姐姐的事情,你必须要管!”
“简直是笑话,方才你的那些话若是传了出去,让别人笑掉大牙!如此善妒,简直是丢人现眼!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你这个做正室的,不给夫君张罗着多纳几房姨娘,竟然还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阮老夫人丝毫不客气,一张老嘴一张一合,说出的话简直是令人跌破了眼镜!
若是阮二月脸皮稍微薄些,岂不是要被她这些话羞辱的悬梁自尽了?再说了,哪个祖母会用这样难听的话,来辱骂自己的亲生孙女?!
呵呵,若是你好言好语的来求求我,说不定自己还真的会看在阮宏伟这个父亲的面子上,想法子帮帮阮静怎么躲过这件事情呢。
既然你这样的态度,我凭什么要冒着这样大的风险来插手这件事情?
瞧着方才她说的那样低声下气,自己没有答应,这会子又开始如此疾声厉色了。看来,这是准备好了的,要先礼后兵?!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让她出手相助?
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这样大的自信来着?真是给脸不要脸!
“祖母不是病入膏肓马上就要死了么?我瞧着,这精神气儿可是比我还好呢!”
阮二月也不生气的砸桌子踹椅子的,只面色阴冷的盯着躲在床幔后,一直紧紧盯着自己的阮老夫人,冷声道,“我不要脸?!到底是谁不要脸?!为老不尊也就罢了,如今还倚老卖老,逼迫自己的孙女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阮静是你的亲孙女,我阮二月就是父亲从外面捡回来的不成?!”
“这么多年,你偏疼阮静与阮康也就罢了,对咱们几个庶出的嫌弃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到头来,还不是要低声下气的来求我这个你最不喜欢的四丫头?!”
“我必须要管阮静的事情?呵……”
不等阮老夫人说话,只听她在床上气得牙齿咯咯作响,阮二月就觉得浑身舒坦,“好啊,我管。几人她在府里闹得鸡犬不宁,要死不活的,让你耳边不得清闲。这样吧,我即刻让夫君请旨,求了皇上,让阮静明儿就跟了蒙南的使者回蒙南去。如此一来,你也眼不见心不烦,可以好好养病了,如何?”
老子可以管阮静的事情,那就得按照我的方法来,否则就给我闭嘴!
被阮二月如此一威胁,阮老夫人先前嚣张的气焰瞬间又憋了下去。如同一只被戳破了的气球,“哧啦啦”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堆废纸。
“你……”
阮老夫人气得用力拽紧手边的被子,厚厚的被子被她捏的变了形,却还是难以消除心里头的怒气,“你这个不孝的混账东西!竟然,竟然敢威胁起你的祖母来了!”
“有什么不敢的?”
阮二月微微一笑,端起茶杯继续抿了一口,任由阮老夫人气得咬牙,也不让步一步。
笑话,这要是一低头一让步,自己的男人可就被阮静那个臭不要脸的贱人给抢去了!所以,不管是捍卫尊严,还是捍卫自己的男人,她都不能低头!
“你……你,混账!”
见阮二月一副云淡风轻、却又誓死不肯松口的可恶样子,阮老夫人是丝毫没有办法,却又不甘心就此罢手,气得语气都磕磕巴巴起来,“不说你方才那番话是大不孝、对尹世子那番话更不是你一个女人家该说出来的。简直,女人,女人善妒简直就是大罪!还有,你自己算算,你嫁给尹世子多久了?到现在,肚子还没动静!就冲着这一点,你也必须要赶紧张罗着给尹世子纳妾,给靖王府开枝散叶才对!”
啧啧,被阮二月逼得无话可说,竟然拿她的肚子说了起来。
见阮二月不接话,只面色平淡的看着自己,阮老夫人自己都觉得像是要被她的眼神给看穿似的。下一秒,都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编造下去了。
良久,阮老夫人继续道,“你这么多的把柄捏在我的手里,你若是被传出去,让别人说你善妒、说你不孝,不想身败名裂。那么,就赶紧回靖王府准备准备,今儿夜里就让你大姐姐过门!”
“还有,事情也不用办的太过热闹招摇,就让靖王府的人来抬了你大姐姐去王府,今夜就与尹世子洞房了。至于名分,你放心,你始终是尹世子八抬大轿名门正娶的,你就安分的做你的世子妃。你大姐姐嘛,就做个侧妃好了!这样你可满意了?不觉得受委屈了吧?既然不觉得委屈,就赶紧回府操办这件事情,赶紧迎你大姐姐过门!”
阮老夫人冷哼一声,自以为是的吩咐道。
第270章 想搭上你的老命么?
这要多大的自信、多厉害的自以为是,才能说出这样卑鄙无耻的话来?
不问问她的意见,不征求她的同意……不对,她本身不就没有同意,还那样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这阮老妖婆竟然还如此自以为是的将所有事情安排下来了。
总之,她厚颜无耻的本领,令阮二月又长见识了。
“把柄?不知我究竟有什么把柄落在祖母手中了,以至于这样来威胁我?难不成,就是方才与祖母争执一两句,又霸占了夫君不让他纳妾一事么?!”
阮二月遏制住心头疯狂翻涌的不悦,忍住想要一把掐死这个老妖婆的冲动,冷冷笑道,“哟,我竟不知,这阮府与靖王府两家人的事情,竟是你一个人就可以做主得了?再说了,皇上那里,难道你还想抗旨不遵?”
不给她点厉害颜色,她还真的是倚老卖老更加无耻起来了?
我呸,还做个侧妃呢,老子答应要她嫁入靖王府么?什么玩意儿!
被阮二月的问话噎住了,阮老夫人心中有些发紧。
是啊,光想着如何成全阮静去了。先不说靖王府中的事情她还不清楚,靖王妃与夏侯尹是怎么想的,就是皇上那里,只怕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吧!
倒是不至于为了阮静的事情,搭上她这条老命啊……
如此想着,阮老夫人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别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阮二月也不说话,打定主意今儿是要打消阮老夫人的猖狂心思。还有,不彻底解决掉这件事情,难免日后又闹出各种事情来,令她心烦意乱的。
良久,阮老夫人才开口,“如今你既然已经嫁给了尹世子,靖王妃那样疼爱你,拿你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先不说纳了静儿,可以帮着她靖王府开枝散叶,就是你随便提提,想必靖王妃也不会误会吧?”
至于夏侯尹嘛,她倒是懒得多提。
在她看来,男人三妻四妾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再说了,谁会嫌身边多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伺候自己?
“更何况,你与静儿在一处,日后姐妹之间也可互相帮扶。互相照顾,再怎么也比生人要强得多吧。”
阮老夫人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到了这步田地,还在死不要脸的劝说阮二月,让她松口接了阮静进王府。
“呵。”
瞧着阮老夫人脸皮如此之厚,阮二月已经懒得与她多费口舌了。
见阮二月只冷笑着看着自己,并未像方才那样处处与她争论,以为阮二月是被自己给说动了。阮老夫人悄然松了一口气,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四丫头啊,咱不说别的。你自己算算,你嫁给尹世子多长时间了?到现在肚皮还没动静,真是不争气!”
“如果长此下去,难免尹世子与靖王妃对你心生不满。你大姐姐若是进了王府,不管你什么时候生下孩子,或是日后不能生……”
阮老夫人语气顿了顿,见阮二月脸色淡淡的,这才继续道,“你们俩如论谁生下孩子,可都是最亲近的人啊!若是你大姐姐先你一步生下孩子,岂不当你自己的孩子一样养着?”
死老太婆,诅咒我不能生也就罢了!竟然还说出这样死不要脸的话来,若是真的有了那一日,只怕阮静更是会骑在她的头上耀武扬威吧?!
当然,更不用说这件事情其实永远都不可能发生。因为,她相信夏侯尹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更何况是对阮静?
“先不说我与夫君成亲不过几个月时间,还不适合要孩子。就是现在的时局动荡,我们也还不想要孩子。所以,孩子这件事情,就不需要祖母你操心了。你要是真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好好谋划一下,怎么拯救阮静于水深火热之中吧!”
反正,现在哪怕是拿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绝对不可能帮助你了!
阮二月冷笑道。
“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都是为了你好!若是你一直怀不上孩子,为了靖王府的香火,靖王妃肯定也会让尹世子纳妾的!外面纳的那些个,哪里比得上自己的亲姐妹知根知底?你别看尹世子现在对你好,那都是因为你们才成亲不久,新婚燕尔罢了!若是真的关系到靖王府的香火一事,你看看尹世子会护着谁?!”
阮老夫人一副“我之所以让阮静给你夫君做小老婆都是为了你好的样子”,对着阮二月恨铁不成钢的教育道,“日后若是遇到个厉害的,指不定你这个世子妃的头衔还能不能保住呢!你大姐姐那里我也已经招呼好了,到了王府一定不能与你争。你是世子妃,她只是个侧妃,万事都要与你和睦才是!所以,你还在担心什么?!”
阮老夫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真是让阮二月……恶心不已。
“王府香火一事,恐怕还轮不到祖母来担心吧。”
阮二月是真的不想与她多费口舌,三言两语简洁利落的拒绝道,“我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若是祖母执意要让阮静给我夫君做小老婆的话……行,本世子妃这就进宫向皇上请旨去!”
哼,既然好言好语的给你说你不听,恶言相向你也厚颜无耻的不放在心上。那好,咱们就来点实际的吧,不如让夏侯朱来定夺此事较好。
不管是他同意收回圣旨,让阮静嫁给夏侯尹也好;
或是不同意此事,执意要让阮静作为和亲公主远嫁蒙南也好。
反正,这件事情与她也没什么干系,实在不行的话,一把毒药撒给阮静,自己升天去得了。免得或者不安分,闹得所有人心烦意乱的。
而且,她很肯定的是,夏侯朱是绝对不会收回旨意的。
圣旨已经颁布出去了,蒙南也知道有位“静和公主”要随同他们回蒙南和亲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皇帝的圣旨?
这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夏侯朱若是不想因为自己的话啪啪打脸的话,是绝对不会让阮静遂了自己的心愿的。
第271章 老太婆失败!二月出现异常
呵呵呵呵,看到因为自己几句话,阮老夫人那像是吃了一大坨****的憋屈神情,阮二月简直想要笑出声来。
随后,作势就要出门去。
“等等!”
阮老夫人咬牙喊住阮二月,欲言又止的纠结了老半天,才沉声问道,“你既然死活不愿意让你大姐姐嫁入靖王府,那你倒是说说,这件事情要怎么办?!”
阮二月顿住脚步,听阮老夫人的意思就是,反正,今儿这件事情就赖在她阮二月头上了呗?
不过,也能听的出来,阮老夫人压抑的怒火啊……
今晚这腆着老脸来求阮二月办事,谁知事情没有办好。倒是被阮二月好一通的辱骂与威胁,阮老夫人只觉得自己心里憋屈的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没办法,谁叫自己有求于人呢?
虽说阮静被册封静和公主和亲蒙南一事,其实也不是天大的事情,她完全没有必要在阮二月面前自讨没趣。毕竟,一个孙女罢了,再疼爱,始终是要嫁人啊!
而且,还是被封为正经的皇室公主,代表北郡的脸面,风风光光的和亲到蒙南去。
只是……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把阮府的脸面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阮静不但被册封静妃在先,更是被皇上出尔反尔,又给封为了静和公主,亲手送到蒙南和亲去。若是认下这回事,就等于是夏侯朱赤果果的打了阮府的脸面啊!
阮宏伟不在府里,哪怕夏侯朱就是这样丝毫不把阮府放在眼中,想如何侮辱就如何侮辱。别人能忍,她这个把脸面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老太婆,忍不下去啊!
如果阮静嫁入靖王府,与阮二月共侍一夫的话……就算是有些丢人,可到底是比和亲蒙南那个野蛮国听起来要风光得多吧!
府中没有谁能帮得上这个忙,放眼望去也就只有阮二月能搭把手了。
可是,她这个犟驴子,起先就不把阮府的脸面当回事,现在嫁入了靖王府,平日里都懒得回阮府来看看她们这些家人的,如今又怎会把阮府的脸面当回事?
只怕,她巴不得阮府早些倒台吧,如此一来才能消除自己这么多年来在府里受的委屈!
不得不说,阮老夫人真相了……
阮府之中,阮宏伟是真心疼爱阮二月的,虽说只是这一年来;
柳姨娘对她不错,阮洋与她感情甚好,阮琳也与她冰释前嫌,也就是在近一年以来;
除此之外,其他人谁关心过她的死活?!
所以,哪怕是阮府就这样倒了,只要不伤害到这些人的性命。至于阮府的什么脸面,又关她什么事情?受了这么多年的欺辱,她不火上浇油的搞垮你们,就已经很仁慈了好么?!
更何况,不过就是让阮静作为和亲公主,远嫁蒙南而已,有什么好在乎脸面不脸面的?她一个人,就能代表整个阮府了不成?
真是笑话!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阮静不管是和亲也好,还是进宫做她的静妃娘娘也好。如今我已经嫁出去了,这些事情与我有何干系?阮静这么多年是怎么对我的,你比谁都清楚!所以,若是你执意要我插手此事的话,也就别怪我故意搞砸了!”
阮二月不耐烦的回头看着床幔之后的阮老夫人,隐约见她眉头紧皱很是不悦,但是又满脸期待,阮二月咬咬牙,索性将狠话全部说了出来,“我也是看在你是我祖母的份儿上,否则的话,恐怕早就抽身回王府了,哪里会与你说这么多的废话?!所以,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我不会管的。但若是你们再敢将主意打到我夫君头上,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若是阮老夫人还不识趣的话……
她这会子还全身酸痛呢,与其在这里与这老太婆废话,还不如早些回府歇息,养养精神!
她相信,明儿蒙南的使者入了京城,如论如何夏侯朱都会大摆筵席给他们接风洗尘。然后商量和亲的事情,如今作为皇室一员,她与夏侯尹自然也会被夏侯朱邀请参加宫宴的。
哪怕,夏侯朱对靖王府、对夏侯尹再怎么有其他想法,事关皇室脸面,还是在蒙南这样的边界小国面前,也要做出一副热情和睦的样子来。
今晚不养好精神,明天怎么应对?
阮老夫人本来就没病,为了让阮二月低头妥协才故意装作自己病重的样子。不过经历了今夜之事后,确实是被阮二月气得胸口痛了起来。
伸手用力按压住胸口剧烈疼痛起来的位置,阮老夫人一边忍着痛意,一边冷声训斥道,“你如今身份尊贵,自然是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不过话我也是撂在这里了,这件事情你非管不可!”
没说动阮二月出手相助本就丢了脸面,还气得自己胸口痛了起来。不过这脸面还要,狠话,也还要放出去的。
将被阮二月踩在地上的脸面,还是要捡起来的。
但是丝毫没有提及自己胸口痛起来的事情,她相信,就算是自己说出来了,阮二月这个孽障东西,只怕也只会拍手称快,大笑她又在装病。
再不济,也要嘲笑她活该,自取其辱……
还不如自己忍着痛意,将阮二月赶走再请大夫来瞧瞧。
只是,不等阮二月走出去,便见张婆子一脸紧张的捧着一碗黑黢黢的药汁走了进来,嘴里连声道,“哎呀不好了老夫人,大事不好了!老奴若是晚去一步,可就糟糕了啊!”
那药汁也不知道是用什么药材熬制而成的,此时散发着浓浓的恶心臭味,还冒着丝丝白烟。
张婆子经过阮二月身边来,那股浓重的恶心臭味即刻钻进了阮二月的鼻子里。虽说自己与各种药材打交道习惯了,可还是没有闻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且,猛然被这臭味熏了鼻子,阮二月只觉得胸口处闷闷的,一股恶心的感觉从喉咙处传了出来。
“呕……”
她实在是忍不住那股恶心的味道,一只手撑着房门,一只手按在胸口处,对着房门开始剧烈的干呕起来。
第272章 怀孕了!死老太婆打脸
突如其来的恶心感令阮二月浑身都有些酸软无力,但她突然的举动倒是吓到了张婆子。
张婆子连忙将那碗恶心的药汁放在桌子上,走到门边将阮二月搀扶起来,关切的问道,“世子妃您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恰好夏侯尹此时也飞快的来到了阮二月身边,伸手一把抱住了她,“阮阮,怎么了?”
方才在外面就听到阮二月呕吐起来,吓坏了他,赶紧进来了。
夏侯尹亲手搀扶着阮二月坐在桌旁的椅子上,看也不看床上一脸阴沉的阮老夫人一眼,只关心的握着她的手,看着阮二月忽然就变得有些雪白的脸,着急的问道,“阮阮,是哪里不舒服?到底是怎么了?我这就让纪安进宫请太医去。”
“不用了,我没事。”
阮二月捏了捏夏侯尹温热的大掌,轻轻摇了摇头,有些虚弱的笑道,“可能只是……呕……”
话还未说完,身旁的那碗黑黢黢的药汁传来的浓烈味道又使得阮二月决裂的干呕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被几人忽略的阮老夫人,躺在床上不甘寂寞的开始刷起了存在感,“四丫头方才还好好的,精神气十足的,这会子怎么就吐成了这样?!”
都到这时候了,还在那里说风凉话,一来是忙着撇清阮二月呕吐与她无关。二来,言外之意便是阮二月定是不想帮忙此事罢了。
否则的话,刚才与她作对的时候还那样厉害,这会子怎么就一副林妹妹的虚弱样子了?
见无人搭理自己,阮老夫人有些不悦,但心底也有些疑惑。
下午为了将阮二月逼回来,做戏也要做全套嘛,所以特意将王大夫请来了阮府,做出一副时刻为她这个“病入膏肓”的老夫人救治的准备。
阮老夫人沉下脸,对着张婆子吩咐道,“去,将王大夫请来给四丫头瞧瞧,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夏侯尹本不放心阮老夫人派人去请的大夫,但阮二月不着痕迹的捏了捏他的手心。示意他不要说话,王大夫是可以信任的人。
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难不成,今儿自己回来,没把阮老夫人气死,倒是被她给气得呕吐起来了?
若真是那样,那自己这副身体也真是太不争气了。然后,她今夜还真的就赖在安年居不走了!不把阮老夫人气个半死,她是不会回王府的!
真是不甘心。
很快,王大夫便满头大汗的过来了。
不等阮老夫人与夏侯尹阮二月说话,王大夫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连声说道,“让世子妃久等了,大小姐,不对,静和公主闹腾得厉害,实在是……”
说着,一脸为难的摇了摇头。
“无事,赶紧给阮阮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脸的担忧。
王大夫赶紧走上前,将医药箱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转头看到桌上仍旧冒着热气的药汁,拧着眉说道,“将这东西拿出去倒掉吧,怎么端到老夫人这里来了。”
张婆子脸色一紧,赶紧将那碗药汁端出去处理了。
王大夫拿出手帕搭在阮二月的手腕处,细心诊了许久,时而摇头时而皱眉,时而嘴里好奇咂舌,时而点头。脸上神情变幻莫测了大半天,才收回手,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
一向清冷淡漠示人的夏侯尹,着急的问道。
王大夫忽的露出一丝笑意,对着阮二月与夏侯尹拱了拱手,声音有一丝激动,“恭喜世子爷,恭喜世子妃啊!”
“有何好恭喜的?”
阮二月不解,皱了皱眉脸色有些不悦的问道。
她被阮老夫人气得想要杀人也就罢了,这会子又吐成这样。王大夫还说恭喜她,难道,自己被气得气出病来了,还应该高兴不成?!
见阮二月与夏侯尹都认真的看着他,王大夫捋了捋胡须,一本正经的答道,“世子妃娘娘怕是不知,您这是有喜啦!按脉象来看,已经一个多月了呢!”
什?!么?!
不等夏侯尹与阮二月惊讶,躺在床上耳朵竖的高高的听着这边动静的阮老夫人,就应经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这个混账东西,竟然这么好运?!才嫁给夏侯尹不到半年时间,就已经怀孕了?!
阮老夫人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打的啪啪作响,方才她可还吵笑人家阮二月这么久肚子还没动静,要么是肚皮不争气,要么就是不能生。
而且,还拿着此事做筏子,逼迫阮二月接纳阮静做侧妃来着!
这下,阮老夫人只觉得一股热血轰的一下冲到了头顶,使得整个头皮酥酥麻麻的。耳朵里面也是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的感觉。
趁着夏侯尹与阮二月正在开心的向王大夫询问怀孕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她,阮老夫人小心翼翼的将床幔拉的更加严严实实一些,将身子侧到了内墙,装作已经熟睡的模样背对着外面。
真是丢脸都丢到她几十年前就已经去世的外祖母家了……
阮二月虽然重心放在怀孕这件事情上,听着夏侯尹与王大夫交谈,眼角的余光可也是在关注着自以为没有人注意到她的阮老夫人身上呢。
见她臊的话都说不出来,将身子转到了床内,阮二月只觉得好笑得很。
只是,方才她那样嘲笑她是不会下蛋的鸡……好吧阮老夫人没有说的这样赤果果的难听,但是阮二月知道,这个死老太婆心里头恐怕想的比这还要恶毒百倍!
只是碍于今晚是有事相求,所以才说的比较委婉一些。
不过,她自以为是的吩咐那么多事情、逼迫自己做那么多事情,阮二月可没打算放过她。
心里头冷笑两声,阮二月对着正在装睡的阮老夫人轻笑道,“祖母,这可怎么是好呢,本世子妃还说现在这个时机不适合要孩子。可是,偏偏这孩子来的时间这样巧!本世子妃已经开始为靖王府延绵香火了呢,那大姐姐的事情……呵呵呵呵。”
话音刚落,阮二月便见装睡的阮老夫人,后背猛地僵硬起来了。
第273章 阮静生无可恋,二月有法子
“那碗药汁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为何阮阮闻到那气味,会恶心呕吐?”
女人之间的战争他没兴趣,但是事关阮二月,任何芝麻大小的事情,夏侯尹都在放在心里的。
想起方才张婆子端走的那碗臭味十足的药汁,夏侯尹紧紧皱着眉,担忧的问道,“阮阮已经怀孕,那药汁的气味,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吧?”
王大夫摇头笑了笑,解释道,“世子爷不必担心,孕妇一般都是三个月左右才会开始孕吐。世子妃之所以方才恶心呕吐出来了,是因为闻到了那股药汁的味道,才会引起呕吐。”
“那碗药汁对世子妃并无什么影响,那是……”
说着,王大夫语气顿了顿,有些无奈的摇头说道,“静和公主自从下午接到圣旨后,便在府里闹得不可开交。所有的方法都尝试尽了,最后,不知在哪里弄得这一副毒药。非要以死相逼,不愿意和亲。”
“张大姐来的及时,否则的话,我一人也是把她没有办法的。”
张婆子比王大夫也大不了几岁,所以王大夫一直称呼张婆子为张大姐。
而且,在静香园里,阮静闹得鸡犬不宁的。
柳姨娘、阮洋、钱姨娘与阮琳都在自己的园子里安然入睡,指不定还如何嘲讽阮静这次的悲惨遭遇呢。所以,阮静哪怕是掀了静香园的屋顶,她们也自然是袖手旁观。
谁叫阮静在府里将所有人都得罪了个遍,与大家都有着或深或浅的仇恨呢?
徐氏就更不用说了,被阮宏伟囚禁在清秋院,好几个月没能踏出来一步了。就算知道阮静这会子要死不活的,她也束手无策啊!
因此,也只有王大夫得了阮老夫人的吩咐,去看着点阮静别让她在寻死觅活的。
阮老夫人先前的意思是,让王大夫用药水将阮静直接药倒。
一来,府里也安静些;
二来,便是她方才给阮二月说的事情,方便将阮静大半夜的抬进靖王府去。否则,依着阮静那张狂的性子,知道自己不用和亲去了,而且还可以嫁给自己心心念念的夏侯尹,指不定会得意成什么样子呢!
这件事情本就要暗中进行的,若是她太过得意,导致被人发现的话。夏侯朱一旦知道,恐怕阮府又要遭殃。
不过,王大夫早就是阮二月这边的人了。
虽答应了阮老夫人的话,去了静香园看着阮静。
只是,为了阮二月着想,自然是不会药倒阮静,方便阮老夫人实现自己天打雷劈的恶计!如此一来,阮静当然继续在静香园里撒泼、闹腾。
王大夫又是外男,除了在门外苦口婆心的劝导阮静,还能做什么?阮静这个不识好人心的,反而在屋内对王大夫破口大骂,王大夫除了气得发抖回骂几句,又不能进去与她撕扯什么的。
叶儿跟寒香两个,平日里看着倒是有力气。
到了这个时候,居然两个人还按不倒阮静一个人!
要知道,她们两个丫鬟平日里在静香园算是力气大的了,而阮静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竟然把她们两个人都拿下了?!
其他的丫鬟碍于阮静的凶神恶煞以及出口威胁,吓得躲在外面不敢进去与阮静扭打,不对,劝阻。
所以,阮静顺利的搞了那碗毒药。
虽然她极度不想死,但是只要一想起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夏侯尹了、也做不成高高在上的静妃了。甚至,还没有将阮二月这个小贱人弄死,就觉得自己已经心如死灰了。
再想起自己要和亲到蒙南去,蒙南那个野蛮小国,她曾听阮宏伟提起过数次。
那里的女人都是一个伺候好几个男人,而且那些个男人都是野蛮无比,对女人没有一丝怜惜。又是一个吃生肉的国度,长相粗犷丑陋……
常年不洗浴,浑身散发着恶臭……
只要一想起这些,阮静就觉得自己已经生无可恋了。虽然阮老夫人答应了她不会让她去和亲的,但是她心里也明白,圣旨一下,阮老夫人又能做什么?
对阮老夫人只抱了不到百分之三十的期待,阮静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所以,才下定决心,一碗毒药解决自己的小命,至少留个全尸,也不必要被那些肮脏的野蛮人伤害了。
王大夫闻到这股药汁的臭味,也不顾忌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了,也不顾忌阮静的名誉了,冲进去夺下了这碗毒药。
恰好张婆子过来瞧瞧阮静这边如何,王大夫便赶紧让她将这碗毒药端出去处理了。
谁知,张婆子竟然将毒药端回了安年居,还不等将所有事情告诉阮老夫人呢。就与正出门的阮二月碰了个正着,接下来,就引发了阮二月查出怀孕之事。
听完王大夫的叙述,阮二月心头忽然浮上一计。
见方才自己的问话阮老夫人死活不肯回答,知道她是在装睡,阮二月慢悠悠的说道,“祖母,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也就没必要装睡了。不过,现在本世子妃可是有一计,能保全阮静不被送去和亲呢……而且,还可以保全咱们阮府,不被皇上追究责任。”
话音刚落,便见阮老夫人猛地坐起了身子,一把拉开床幔,狠狠地瞪了阮二月好几眼,才着急的问道,“谁在装睡了?!是真睡了……有什么法子,你快点说!”
见她如此激动,阮二月还是忍不住嘲讽道,“呵,还说自己病入膏肓了,瞧瞧,你这脸色不是红润健康的很么?还有力气瞪我,看来果真是没病装病!真是令人不齿。”
见阮二月这个混账东西又开始羞辱她这个祖母了,阮老夫人只觉得欲哭无泪,脸色瞬间涨红起来。
不过,谁叫她说不过阮二月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东西呢?况且,不说自己本身就是有事求阮二月帮忙,就是夏侯尹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她也不敢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骂阮二月啊!
当下,阮老夫人只得强忍着心头的怒意,被阮二月气得咬牙切齿,浑身颤抖。
哎哟,这胸口痛的简直是不能忍呐……
阮老夫人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274章 比死更难受,呵呵呵呵
“你……你到底说不说,到底有什么法子?”
阮老夫人忍着痛意,恶狠狠地瞪着阮二月,重重的咬着后槽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知道阮老夫人被自己气得心脏病都要发作了,阮二月小心翼翼的抚摸了一下平坦的小腹。只要一想起肚子里有了她与夏侯尹爱的小生命,就觉得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心头升起,脸上也不由得带了一丝慈爱的笑意。
这么多天来,一来忙着给夏侯尹治腿、二来就是因为宫里的一大堆糟心事情与她有关,每天累得都不行了,哪里去关注过姨妈到底是因为延迟了还是因为忙碌的给出问题了?
本来想着等这段时间忙过了,再好好地调理一下身子。谁知,竟然是因为怀孕了?!
原谅她这段时间确实是忙昏了头,所以连自己怀孕了,也没有发现。想起下午还与夏侯尹疯狂了那么久,阮二月就觉得胆战心惊的。
还好,孩子没事啊……
想到这里,脸上也微微有些泛红起来,娇嗔的瞪了夏侯尹一眼。
耳边传来阮老夫人咬牙切齿的问话声,阮二月才回过神来,还有一大堆糟心事情在等着她处理呢。
“哼,祖母,我话可给你放在这里了,你求人呢,就得有个求人的态度!若是你还是这么恶声恶气的,万一一不小心吓坏了我,我可是会撒手走人的!”
哼,现在知道她怀孕了,难道阮老夫人还会死不要脸的继续逼着让阮静嫁给夏侯尹么?
阮二月扬了扬下巴,对着阮老夫人笑嘻嘻的说道。
只不过嘛,听没听说过笑里藏针?
阮老夫人给阮二月一席话给气得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来!
我呸,就你这样还会被她吓坏?你这混账东西是把天捅个骷髅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还会因为自己恶声恶气的,就被吓坏了?
不过,眼下确实是自己有求于她……
阮老夫人用力压下冲上脑门儿的热血,牙齿咬得咯嘣响,捏着拳头说道,“好好好,算是祖母求求你了好不好?”
纵使被阮二月气得想立刻撒手不管阮静这回事,也好过一大把年纪还被阮二月羞辱的生无可恋。但是,毕竟阮静是她疼到大的,这件事情又关乎阮府的脸面。
阮宏伟不在府里,两个孙子也不在府里,徐氏被囚禁。留下的都是些她不喜欢的,出了这档子事情,除了逼迫阮二月帮忙,她能找谁商量去?!
“这才像回事嘛!祖母,记好了,以后有事要孙女帮助的呢,就要用这种态度。”
见阮老夫人知道低声下气的求自己了,阮二月满意的点点头,满脸笑意的说道,“阮静之前被皇上封为静妃,后又被封为静和公主和亲蒙南。有着这样一重身份,恐怕达官贵人是不敢轻易接纳她的了。但是,如果放在寻常百姓家……咱们再暗中推波助澜,众人皆知的情况下,皇上也是不敢轻易把她们怎么样的。”
哼,既然你不愿意去和亲,那好吧,你就嫁给寻常的百姓家里去吧!不管是街头的张三也好,还是街尾的李四也好,总之我是把你从和亲的火坑中拉了出来。
其实,嫁给寻常百姓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是夏侯尹是寻常公子哥,她还宁愿过上那种粗茶淡饭,两人平淡生活的日子呢!
只是,阮静本就是利欲熏心的虚荣女子。要她平平淡淡的与寻常男人过一辈子,恐怕比杀了她还严重!
所以,阮二月想到这里,果断决定出手相助了!
只是,阮老夫人可就不是这样认为的了……
“寻常百姓家?”
阮老夫人皱紧已经有些花白的眉毛,有些不赞同的摇头道,“那怎么行?你大姐姐身为腹中的嫡长女,自幼就下了不少功夫来栽培。若是就这样嫁给寻常百姓家,岂不辜负了我与你父亲这么多年来的好教养?”
好教养?阮静有好教养?
阮二月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忍不住冷嘲热讽的问道,“好教养?祖母说这话也不嫌臊了老脸!阮静若是有好教养,全天下也就没了刁蛮无礼之人了!”
“行了,我就是这样的建议。现在,给你三个选择,一,让阮静乖乖的嫁给寻常男子,本世子妃与夫君可以保她平安。二,便是让她继续和亲去吧!三嘛,自然就是你们不甘心还想着其他出路,被皇上发现后,惹怒龙颜,祸及全府吧……”
商皇后的事情,祸及整个武安侯府,可就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阮二月相信,阮老夫人也不敢拿全府上下的性命来做赌注。
说罢,阮二月冷笑道,“怎么样祖母?先前你给了我两个选择。现在瞧瞧我多大方,可是给了你三个选择,让你好好选选呢。”
这便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故意用长辈身份来欺压我,那么,我也就用用身份、或者威胁你,让你也感受下被欺压被羞辱的滋味咯。
虽然,本世子妃已经羞辱了你一整夜。
“这……”
阮二月的话令阮老夫人陷入了沉思。
她的话确实不无道理啊!照着这样的情况分析下去的话,要么牺牲阮静后半辈子的幸福,保全所有人;
要么直接牺牲阮静这个人,保全所有人;
最后,要么就是保全阮静的幸福,或者保全阮静,让全府上下所有人全部被她连累?甚至,连她自己也会被夏侯朱处死。
相比起性命来,阮静后半辈子的幸福,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若是将她嫁给寻常百姓家,既保全了她的性命,又保全了整个阮府。
如此一来,倒是不失为一个好计谋呢。
只是,若是让阮老夫人点头赞同阮二月的话,又觉得白白失了脸面,她心里有十万个不甘心呐!
想了想,阮老夫人一脸阴沉,冷声问道,“既然如此,你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最好啊,就在今夜之内,将阮静嫁出去。然后暗中派人散步此事,就说阮静与那谁谁谁已经怎么怎么样了,到了明儿天亮,夏侯朱即使再生气,也就没了法子了。
第275章 不愿嫁?人家还不愿娶呢!
阮二月眼珠子转了转,猛地将目光放在一直坐在一旁与夏侯尹谈论她怀孕之事、以及要注意的各种事项的王大夫身上。
王大夫医术高明,已经四十多岁了,但因性子有些木讷,所以原配妻子早就跟人跑了……
“我觉得,王大夫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
“什么?!”
阮老夫人很是惊愕,差点没从床上摔倒下来。
就连王大夫与夏侯尹也都惊讶的止住了话头,瞪着双眼看向阮二月,惊讶的合不拢嘴。
“先不说王大夫已经四十多岁了,就是他曾娶过媳妇一事,就不能答应。”
阮老夫人目光阴沉的从王大夫身上移开,直截了当的开口拒绝道,丝毫不顾忌人家王大夫就在面前呢!
先不说王大夫年纪大了,上头还有个七十岁的老母亲,然后家里也可以说是一穷二白的。就是他曾经娶过媳妇,媳妇后来还跟人家跑了一事,就不能将阮静嫁给他吧?!
这这这,这王大夫老的都可以做阮静的父亲了,比阮宏伟还要大上几岁啊!这怎么可以……
见王大夫因为阮老夫人一席话气得脸色有些发红,阮二月示意王大夫不要激动,随后看向阮老夫人冷笑道,“祖母,我就问你一句话吧,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又想着不让阮静和亲去,又想着要将阮静嫁给夏侯尹。现在,既然答应了阮静嫁给寻常男人也就算了,如此好的机会如此合适的男人摆在面前,她竟然又开始挑三拣四了?!
人家王大夫是年纪大了些,但是媳妇跑了后这么多年既没有再娶妻生子、也没有成天逛青楼的,足以可见王大夫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吧!
家里还有个老母亲,王大夫一直悉心照顾,更是可见他的重情重义嘛!
最后,王大夫算是她们阮府的御用大夫了,每回给的银子什么的也都不算少。可是王大夫仍旧保持节俭的习惯,将银子全部存着,难道不算是个好男人?!
穷?比起阮府来说,王大夫家里确实是可以说比较穷。但是比起一般人家来说,人家的家底儿也不算薄了好不好!
再说了,在京城内,王大夫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大夫了,这方圆十里,谁人不知人家王大夫医术高明?
得百姓称赞,如果他收了阮静,就算是夏侯朱想要做什么,百姓们维护王大夫。一人一口唾沫都可以将夏侯朱淹死了!更不用说,夏侯朱不可能将整个京城的维护王大夫的人都杀个干净吧!
所以,这么多的理由摆在这里,王大夫怎么就不是个合适的人选了?!
夏侯尹与王大夫被阮二月暂且支出去后,阮二月将所有的理由全部细细的说给了阮老夫人听。
“我可是冒着被皇上发现后龙颜大怒、连累靖王府的风险,来给你筹划这件事情,你别不知好歹!而且,人家王大夫这么好,要我说,除开身份不谈,阮静还配不上人家王大夫呢!”
阮二月仰着下巴,不屑的说道。
一口一个阮静,阮二月早已不把阮静叫姐姐了。
阮老夫人按捺住心头的不悦,但还是气得想要一巴掌扇到阮二月得意洋洋的脸蛋上去。不尊敬阮静也就罢了,这怎么说的话越来越难听,越来越不把她这个祖母放在眼里了?!
见阮老夫人不说话,只生气的瞪着自己,阮二月瘪了瘪嘴,摊开手,“你别这样吧瞪着我,你瞪着我也没用!有这会子瞪我的功夫,你还不如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选择。”
天地良心,她阮二月心地实在是太善良了。
阮静那样对她,她帮着她脱离苦海也就罢了,还是千辛万苦从京城内这么多的男人之中给她选择了一个最好的,真是煞费苦心啊……
好吧,她不过就是顺手点了王大夫而已,虽然王大夫条件确实不错。就是人老了点,但是,她是故意想要让阮静痛苦的啊!
帮她可以,不整整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呗。
“而且,你难道没瞧见?你嫌弃人家王大夫,人家王大夫还不愿意娶了阮静这个娇生惯养的回去伺候着呢!眼下这个节骨眼儿,有人愿意揽下这个烂摊子就不错了,你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的。”
阮二月不屑的嗤笑道,“照我说啊,你还是赶紧想想,如何让王大夫点头同意这件事情吧,别想那些没用的。”
这是事实嘛,人家王大夫确实是嫌弃阮静不愿娶,就刚才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那样儿,就能看出来了。
见阮老夫人仍旧是一脸挣扎的犹豫不决,阮二月索性下了一把重火,“好吧好吧我不管了,你自己想想吧。时间也不多了,有时间在这里你浪费了一整夜,还不如回去睡觉。反正啊,明儿天一亮,阮静就要被宫里的人接进宫去,当做公主和亲蒙南咯!”
说着,阮二月就站起身,捂着肚子准备出去了。
起先是不知道你自己怀孕了,眼下知道了,当然要好好休息休息,调养身子了!
“站住!”
见阮二月真的要走了,情急之下阮老夫人赶紧出声喊道,“你说的确实是有道理,那么,如果到时候皇上责怪下来,咱们要用什么理由呢?”
阮二月回过身子,笑了笑,“方才不是说王大夫为了救阮静的性命,直接冲进她的闺房去了么?有句话不是说,外男不得擅入大家小姐闺阁,否则就要负责的么?”
说罢,阮二月打了个呵欠,看也不看阮老夫人一眼,直接出门了。
该说的她都说了,该提的建议也都提了。她也只能帮到这个份儿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们就自己去折腾吧!
瞧着阮二月头也不回的出了门,阮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盯着刚刚被阮二月“啪”的一声摔上的房门,心里渐渐明朗起来。
“来人,赶紧去把大小姐给我带过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给她说!”
半晌,阮老夫人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自言自语的嘀咕片刻后,对着门外大声吩咐道。
第276章 以为逃过一劫?想得美
王大夫被阮二月好言好语的哄走了,夏侯尹顾忌阮二月腹中的孩子,也赶紧带着阮二月回了阮府。
并且,在看到阮二月折腾了大半夜,累的一脸疲惫的样子,第一次对阮二月使用自己“老公最大”的身份,下了命令,不允许阮二月再来辛苦的趟这趟浑水。
若是阮府的人再用各种理由逼迫她回阮府各种折腾的话,由他来出面对付。
心疼的将眼皮在开始打架的阮二月揽在怀里,夏侯尹心中喜悦不已,激动地一丝睡意也没有。
次日清晨,刚刚得知阮二月怀孕这个消息的靖王妃,激动地热泪盈眶。思索再三后,赶紧派人去定安侯府将这个消息偷偷告诉了顺和太夫人。
除此之外,不要告诉任何人。
如今时局动荡,靖王府任何事情传了出去,只怕都会有什么危险啊。当然,是针对宫里的那几个而言。
今日蒙南的使者就要入京了,按照惯例,今晚夏侯朱一定会在宫里大摆筵席,招待使者。
阮二月与夏侯尹势必也会被邀请入宫,阮二月怀孕的事情暂时不能被其他人知道,让顺和太夫人知道了的话,她今夜一定也会进宫去,照顾阮二月的。
顺和太夫人的性子,靖王妃了解。
她不喜热闹,也不爱参加这些什么宫宴的。若是太后与夏侯朱请了顺和太夫人进宫,她也未必回去参加。
但是,如果她知道阮二月怀了孕,而且不得不参加宫宴的时候,顺和太夫人一定回去参加的。而且,照顾阮二月不会出一份差错。
靖王妃明白,如今的靖王府早已不比从前,现在的她在太后与夏侯朱面前更是说不上话。
而顺和太夫人,可就不同了……
况且,阮二月与顺和太夫人的来历与真正关系,靖王妃也是知道的。起初确实是惊讶,感到不可置信,但是后来也是完全接受了的。
顺和太夫人的女儿怀了孕,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应该知道的。
但是,也只能让她一个人知道。
……
刚用过早膳,果真宫里来人了,说晚上宫里会举办宫宴,让靖王妃、夏侯尹与阮二月都进宫参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最好不要缺席这次宫宴。
而蒙南的使者,也已经住进了驿馆中。
钱贵妃如今在宫里地位堪比皇后,但因着对夏侯朱的恨意不减反增。所以宫宴的事情,夏侯朱也不敢去劳烦她操心,只命淑妃一手操办此事。
淑妃前脚将安排的节目名单给夏侯朱过了目离去,后脚夏侯朱才猛然想起,阮静怎么还没进宫?!
曲一方连忙派人出宫去接阮静进宫,可是,这人没有接进宫,倒是带来了一个令夏侯朱气得跳脚的消息。
“你说什么?阮静已经嫁给一名大夫了?!”
夏侯朱猛地转过身子,眼睛瞪得可以当灯泡了,咬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朕昨日就下了圣旨,赐封她为静和公主,和亲蒙南。怎么今日告诉朕,她嫁给了一名民间大夫?!”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还要怎么面对蒙南的使者?说好的事情现在变卦,难不成要人家使者们空着手回去不成?!接下来,要怎么来保持两国友好的局面?!
见夏侯朱生气,曲一方连忙答道,“回皇上,据说前两日那阮大小姐身子不适,恰逢屋子里没有丫鬟伺候。病重之际,是那什么王大夫救了她,还不避讳男女关系只身处在她的闺房里,甚至还……后来也被府里不少下人看到了,阮老夫人知道这件事情后,碍于阮大小姐的声誉,只得让那王大夫娶了阮大小姐。”
“据说二人在阮府已经……行了周公之礼,就等着择日子让阮大小姐嫁出去了。昨儿奴才去阮府传旨,确实是见所有人神色都有些古怪。但是碍于是圣旨,没有人敢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曲一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昨天传旨时阮静以及阮老夫人等人的神色,皱眉道,“皇上,眼下该怎么办?”
我擦,现在问他怎么办,他怎么知道怎么办!
眼下已经到了午时,再过两三个钟头蒙南的使者就要进宫了。到时候,他怎么给人家解释?!
“哼!看来,是朕的旨意下的太晚了!好一个阮府,好一个阮静!就算是朕没有下旨册封阮静为静和公主,和亲蒙南。在这之前,朕可是下过旨,册封她为静妃!竟然敢在作为朕静妃的时间内,与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还想要嫁给别人?朕竟然,不如一个小小的民间大夫么?!真是放肆!”
见夏侯朱气得要跳脚,曲一方,连忙建议道,“皇上,眼下不是咱与她们算账的时候。使者很快就要进宫了,晚上势必要见到和亲公主的,咱们不如赶紧解决这件事情才是啊。”
夏侯朱一脚踹翻面前的椅子,背着手在殿内来回踱步,思索着怎么样解解燃眉之急才是。
这时,只听曲一方小声说道,“皇上,起先不是定了七公主和亲蒙南么?后来因为十一公主阻拦,才定了册封阮大小姐为静和公主和亲蒙南。眼下时间紧迫,不如,就让七公主再和亲就是?”
对啊……夏侯朱眼前一亮,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建议啊!
原本便是定了夏侯欣和亲,而且夏侯欣作为正宗的皇室公主,行事处风更是有皇室风范。现在重要的是先打发了蒙南的使者回去才是,至于其他的事情嘛……
等蒙南使者离开了,再慢慢与阮静等人算账!
于是,自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夏侯欣,就这样又悄无声息的被卷进这趟浑水中,不可避免的再一次沦为和亲到野蛮小国的悲剧。
当然,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效果,也是阮二月暗中推波助澜所造成的。
夏侯欣伤害了夏侯晴,虽然夏侯晴顾念姐妹情谊并未与她计较。但是夏侯欣心肠歹毒,又不知道知恩图报,留着她在宫里,单纯的夏侯晴迟早栽在她的手上!
所以,阮二月不得不想个法子,将夏侯欣这个烂货给送走才是!
第277章 蒙南女眷为何也来了?
做戏就要做全套,否则等夏侯朱追究起来的话,本就理亏的阮府,更是要理亏到天涯海角去了。
所以,昨夜阮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劝服了阮静点头下嫁给王大夫后,又好一番的威逼利诱说动王大夫连夜娶了阮静回王府。
而且,当夜就洞房了……
王大夫虽然千百个不愿意娶阮静,可是想起阮老夫人的威胁,也不得不点头照办。
自从昨夜与阮静行了周公之礼后,阮静对他恶劣的态度,王大夫对她的厌恶越来越深切起来。不过,阮静到底是第一次给了自己,自己这个做丈夫的,也必须要负责才是。
所以大清早的,就按照阮老夫人的吩咐,带着阮静走亲串邻去了。目的嘛,就是为了让大家接受阮静这个新过门的媳妇,也好应对后面夏侯朱突然发难。
昨天还是高高在上的阮府大小姐,不对,是未进宫但已被夏侯朱下旨册封为静妃的阮静,今日就已经成为了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大夫的第二任妻子。
想想怎么都觉得这么别扭呢?
不过,出奇的爽啊!
除了阮老夫人这会子心里像是吞了苍蝇一般堵得慌,阮府其他人、包括阮二月,都觉得好爽。
约莫在申时一刻,蒙南的使者就已经从驿馆出发,不等夏侯朱派人前来相请,便已主动前往宫里去了。
不少百姓站在街头围观这些甚少出现在京城的蒙南人。
最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据说是蒙南的三王爷,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模样。只是那一脸的络腮胡,生生将他显老了十来岁。
后面,竟然还有两顶还算精致的轿子。帘子拉的严严实实的,看不清里面究竟坐着什么人。不过轿子旁跟随着几名女婢,可想而知,轿子里的人定是蒙南的女眷了。
只是不知,女眷随行入京,是为哪般?
再往后看去,这些蒙南的侍卫们果然如同传闻中那般,个个身材魁梧高大,肩上扛着大刀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走路间虎虎生风,脸上的肌肉都随之抖动。
阮二月昨晚回府后,便是一觉睡到了现在,夏侯尹与靖王妃也都不忍叫醒她。
而得到消息的顺和太夫人,早就一脸激动的坐在了靖王府的正厅内。
带待阮二月睡眼惺忪的起身后,往日稍显懒惰的雀儿,今儿倒是破天荒的忙前忙后,甚至不要阮二月自己更衣穿鞋,都是她一直哼着小曲儿为她做完所有的事情。
甚至,阮二月如厕,雀儿都是一脸紧张的蹲在她面前,瞪大眼睛问道,“世子妃,要不,还是奴婢来吧……”
阮二月有些无语,放在腰间的双手一顿,翻了个白眼嫌弃的问道,“你来?你怎么来?就连裤头都是你给我解开的,难不成,你还要替我如厕不成?还是,你要抱着我像是抱小孩一样让我撒尿?”
话音刚落,便见雀儿一脸尴尬的转过身,干咳道,“咳咳,哪怕是奴婢想要替您如厕,奴婢也做不到啊……我的小姐啊,您都是要做娘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口无遮拦的……”
真是难以想象,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子整天把“小解”叫做“撒尿”,“肚子不舒服”叫做“解(此处请念做gai)大手”、“拉粑粑”……
真不知道,这比那些个大男人说的还粗俗的话,阮二月这个大家闺秀、如今身为靖王府世子妃是从哪里学来的!
见雀儿红着脸转过身子去了,阮二月这才得意的轻哼两声,撩妹子这一技能她会的可多着呢!
不就是怀了孕么?至于这样走几步都要跟着、做什么都有人给她做好,不让她动一下手指的么?
俗话说得好,多运动将来孩子才会健康出生、健康成长、身体倍儿棒!
因此,阮二月不顾雀儿劝阻,甚至将雀儿吓得一路都是妈妈老子的在伸手数落她,恨不得伸手将她拽得死死的,一路那叫蹦跶的一个欢快的去了前院。
见到顺和太夫人,阮二月这复杂的情绪瞬间就崩塌了,泪珠子说落下来就落下来了。
顺和太夫人赶紧起身走到她身边,将她拉到了自己身旁坐下,抹了抹眼睛,哽咽道,“阮阮,娘都听说昨晚的事情了。委屈我的乖女儿了,你放心,你只管好好养身子,其他的事情交给娘来处理,啊。”
听到靖王妃派人来传话,顺和太夫人情绪也复杂不已。
一是心疼阮二月竟然被阮老妖婆威胁逼迫,还不知道受了那老妖婆多少难听的话。又有祖母的身份压制着,阮二月指不定要受多少委屈;
暂且不说还不知道她怀孕了,就是这段时间她宫里宫外的来回奔波,又为了夏侯尹双腿的事情,整日里忙碌的觉都睡不好。
昨晚却还耽搁了那么晚才回府睡觉,想起来顺和太夫人都心疼;
这最后嘛,自然就是因为她怀孕之事,顺和太夫人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段时间阮二月忙得脚不沾地的,怀了孕却还如此操劳。最要紧的是,大家都不知道她怀孕了,幸好没出什么纰漏来!
否则,可要怎么办才好!
当母亲的可能都是这样吧,疼爱女儿是天性。女儿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母亲觉得稍微有一点不妥,都会觉得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心疼死了。
阮二月眼眶也是红红的,摇着头答道,“没事啊娘,事情全部都处理好了呢。就等着晚上入宫,参加宫宴了。”
见靖王妃与夏侯尹神情也有些凝重,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阮二月连忙露出笑意,开始活跃氛围,“这么久以来,我可从来没有参加过宫宴呢!听阮静每回炫耀,宫里举办宴会有多么多么的热闹,我还真是好奇的很。真有那么好玩儿吗?真是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呢。”
雀儿在一旁也捂着嘴笑道,“依奴婢看呐,世子妃不是想进宫去看看宫宴多么热闹、看看有什么些节目。而是啊,想去品尝一下数不清的美食与糕点呢!毕竟,对于好吃的,才是世子妃最大的兴趣!”
此话一出,果然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第278章 天大的好消息,心疼
到了傍晚时分,靖王府的马车也晃悠悠的入了宫,阮二月仍旧是趴在马车内睡得香甜。
反正有顺和太夫人与夏侯尹照顾阮二月,靖王妃也就懒得进宫看太后那张老脸了,说是年轻人的天下,就索性在府中给未出生的小孙子开始做衣帽,没有进宫参加宫宴。
夏侯尹一进宫,不知道被夏侯朱用了什么理由叫走了,与他同行的还有夏侯锐。
顺和太夫人也被太后叫去了寿康宫,本想着带阮二月一同去寿康宫,她也才放心好照应。只是不想引起别人注意,否则倒是麻烦了,阮二月便叫她自己去了。
她与夏侯晴一同在未央宫待着,钱贵妃过来做了一小会儿,也就回了鸾凤殿。反正,今晚的宫宴,她是想参加就参加,不想参加就不参加,谁也奈何不了她。
正与夏侯晴谈论着今晚夏侯欣会是什么表情时,便见苏棂月满脸开心的过来了。
“哟,瞧你笑得这样开心,可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见苏棂月一进门就笑得两只眼睛成了弯月牙,阮二月不由得打趣儿问道,“莫非,捡到银子啦?”
“怎么可能?你觉得,她会因为捡到银子就笑得这么开心么?人家可是银子多到无处用呢。”
夏侯晴也附和着笑道。
阮二月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在这里怎么能说别人捡到银子了呢?这银锭子掉到地上会发出那么大的声响,谁掉了都会知道嘛,哪里还会被别人捡到?
“你们俩就贫嘴吧!”
苏棂月满脸笑意的走进来,又吩咐画眉出去将房门关上,才放心的走过来,对着二人笑道,“确实是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与你们一同分享。”
见苏棂月如此神秘,坐下来时动作又有些小心翼翼,阮二月瞬间便明白了……
“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她都什么都还没说呢,你怎么就明白了?”
对于阮二月忽然之间的明白,还是大姑娘的夏侯晴毕竟不懂,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苏棂月的肩膀,好奇的问道,“八皇嫂,快说吧别卖关子了,我都好奇死了。”
阮二月忙一把挥开夏侯晴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可别再像以前一样,动不动的就动手动脚,当心啊,把你八皇嫂肚子里的小侄儿吓坏了!”
“什么?!”
夏侯晴惊讶的低呼一声,瞪着眼睛问道,“八皇嫂,二月嫂嫂说的,可是真的?你,你,你真的有了小宝宝了?”
苏棂月与阮二月相视一笑,接着满脸幸福的点了点头,双手抚上随看不太明显、仔细看却确实是能看到微微隆起的小腹,“嗯,多亏了二月帮我找出问题所在。不然啊,就算是我与王爷整天整夜的腻在床上,怕是也还不能实现愿望呢。”
一脸的慈爱,母爱的光辉瞬间出现在她的身上。
说着,苏棂月伸手握住阮二月的手,一脸真诚的说道,“二月,谢谢你。若不是你的话,恐怕现在我和王爷之间……”
早就被太后强制性的塞了很多女人了吧。
想到此,苏棂月微微苦笑,又很快扬起笑意。
“咱们都是好姐妹,你的事情,自然也就是我的事情。”
阮二月勾了勾唇,紧接着又微微皱眉,“不过,前段日子听说太后给周王赐了两名女子?你不是已经怀孕了么,她怎么还这样做?!”
若非前段时间她因为各种事情忙的脚不沾地的,也不至于对苏棂月的事情有些力不从心的。
被晾在一旁的夏侯晴有些不乐意了,翻了个白眼坐在一旁冷哼道,“哼,自从皇兄与钱贵妃之间的孩子没了。母后就担心八皇兄与八皇嫂之间也这样,而且那时候也不知道八皇嫂怀孕了吧?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夏侯晴瘪了瘪嘴,“言归正传,母后主要是怕八皇兄一把年纪了膝下无子,所以才这样做的。不过,我也确实是不赞同她这种做法,简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
见苏棂月脸上神情有些苦涩,阮二月叹了一口气,心疼的问道,“那,周王怎么安置那两个女人的?对你可好?那两个女人,对你可恭敬老实?”
不管是谁,自己心爱的男人纳妾,心里都不是滋味吧……
苏棂月勉强笑了笑,才摇头道,“王爷对我挺好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况且如今有了孩子,歇在我房里的时间也就更多了。只是……毕竟是母后赐的人,也不好太过分的晾在一旁,所以,自然是要……”
苏棂月话没有说完,阮二月心里便明白了。有这样一个放眼天下身份最为尊贵的恶婆婆,也就更加心疼苏棂月了。
无论怎么样,夏侯锐都不会心疼苏棂月,就不去碰太后赐给他的两名女子。更何况,苏棂月现下怀孕了,他更需要那两名女子了。
男人嘛,都是如此,不会人人都是她阮二月这样好的福气。能嫁给夏侯尹这样的男人,能遇到靖王妃这样好的婆婆。
于是,阮二月不由得轻声宽慰道,“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只管拿出你王妃的气势来。若是她们敢仗着自己是太后赐给周王的人,对你不恭不敬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就只管教训便是。我就不信,太后会因为她们跟你这个怀了孕的正经儿媳置气,就是周王,也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无论如何,这是别人的家事,她们也不好怎么插手的。
夏侯晴也赶紧点头表明自己的立场,哪怕到时候太后责怪下来,她也是会坚定地站在苏棂月这边。
聊了半天,约莫在申时七刻之时,淑妃便已经派人来请大家去保和殿参加宴会了。
阮二月才猛地想起来,自己怀孕之事,还没有告诉苏棂月和夏侯晴呢!但是瞧着苏棂月这会子情绪好不容易好一点,身旁又有人跟着,只得将这件事压进心里,等着改日邀请苏棂月与夏侯晴来靖王府做客,也好好的开心一下才是。
宫里人多耳杂的,难免会趁着今夜混乱,做出什么事情来。
阮二月将目光从不远处站着的秦莎莎身上收回来,心理默默地想道。
第279章 让阮二月彻底消失
到了保和殿,夏侯朱带领夏侯锐夏侯尹等人早已落座,今夜男宾女眷都被分开落座。
阮二月一进来,夏侯尹就已经不顾夏侯朱阴沉的脸色,准备上前拉了阮二月坐在自己身边。他轮椅一动,阮二月便知道他要做什么。
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分开坐就分开坐,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再生出其他事情来了。
夏侯尹这才与夏侯朱互相冷冷的瞥了一眼,目光一直放在阮二月身上,看着她与苏棂月、夏侯晴安然的坐在对面。
很快,太后与顺和太夫人也过来了。
太后阴沉的目光子在殿中央巡视一番,对着夏侯晴皱了皱眉,“晴儿,你怎么坐在那里?今日可不能胡闹!还不快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
若是以往,夏侯晴乱落座也就罢了,今日有蒙南的使者来了,一个还未出阁的嫡出公主,竟然没规没据的与自己的嫂嫂们坐在一起,怎能让人看笑话?
夏侯晴瘪着嘴正要反驳,阮二月暗中捏了捏她的手,她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走到夏侯欣上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她现在看到夏侯欣就恶心,一整夜都跟她坐在一起?
要么她整死这个歹毒心肠的小贱人,要么就让她离得她远远地,否则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伸手掐死她!
瞧瞧,夏侯欣还以为夏侯晴不知道那绿玉花瓶中的玄机,当真以为夏侯晴一直认为想要毒死她的是商皇后呢,所以见到夏侯晴,仍旧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娇弱的对着夏侯晴微微一笑,轻声细语的说道,“晴妹妹,咱们姐妹俩好久没有一起说说话了呢。”
说话?自己何曾与她这样熟悉了?当时只不过是被她的娇弱蒙蔽了双眼,而且心中更想着为阮二月做一件事情,想要将阮静给弄出京城,所以才逼迫夏侯朱将和亲人选改为了阮静的。
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多管闲事?最后更是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害得自己差点丢掉性命?
到头来,这夏侯欣还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呢!还在她面前装柔弱,装无辜!
换做以前,夏侯晴还真以为她惹人怜爱,今日一见到夏侯欣如此做作模样,恶心的直想吐。巴不得伸手戳瞎自己的双眼,否则跟她一整晚坐在一起,真是要命!
于是,夏侯晴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两声,“嗯嗯,不错。”
谁知,夏侯晴如此明显的敷衍态度,夏侯欣像是不放在眼里似的,连忙又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明日姐姐来未央宫陪陪妹妹,咱们姐妹俩好好说说话吧!好不好?”
如此热情……
夏侯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懒懒的拒绝道,“不好!”
说着,又长长的打了个呵欠,精神不济的往面前的小桌上一趴,嘴里嘟囔道,“无聊死了,困死了。”
分明就是不想搭理夏侯欣,这样很明显了吧?
夏侯欣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扬起一丝笑意,仍旧是一副娇弱的模样,也就静静的坐在一旁不去自讨没趣了。
自从阮二月落座后,秦莎莎的目光,可是一直没有从阮二月的身上移开。
顺和太夫人自然而然的与太后坐在一处的,居高临下能够看清楚殿内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在看到秦莎莎眼睛眨也不眨的,将恶毒的目光一直放在阮二月身上后,顺和太夫人不悦的皱了皱眉。
略一思忖,顺和太夫人笑着对太后说道,“姐姐,多年没有参加过这么热闹的场合了。坐在这里还真是不习惯,我瞧着阮阮的身旁还有个空位置,许久没有与她说说话了,倒是想念的紧。”
言外之意,便是她与阮二月坐在一起去嘛。
太后不知道阮二月怀孕之事,也不知道顺和太夫人与阮二月的真正关系,更没有关注有没有人一直在观察阮二月一举一动,暗地里欲行不轨。
只想着顺和太夫人这辈子无儿无女,对阮二月这个干女儿倒是疼爱的紧。
还以为,是顺和太夫人确实挂念这个干女儿,所以才想要与她坐在一起,好好地说说话什么的。
于是,太后笑了笑,安抚道,“你的身份不适合坐在那里,若是你挂念阮二月。倒不如,哀家命人在你身旁再添上一把椅子,叫她坐过来就是了。”
“这怎么可以?”
顺和太夫人连忙摇头拒绝。
虽说阮二月若是坐在她与太后身旁,倒是无人敢轻举妄动了。只是,这若是传了出去,难免又有人借此事来损坏阮二月的名声,也不符合规矩啊!
太后呵呵笑道,“有何不可?几十年未见,你这性子怎么变了这么多?既然是你的干女儿,也就是哀家的侄女儿了,有什么不可以的?”
看得出来,今日太后心情确实不错。否则,这样恶心人的话,依着她对阮二月的不喜,平日里她是断断不会说出口的。
说着,不等顺和太夫人说话,太后便已经命秋月去准备,添了椅子与桌子放在顺和太夫人面前,又叫了冬青姑姑亲自去阮二月面前,将她请了上来。
原本阮二月还疑惑呢,但是冬青姑姑凑在她耳旁,轻声将顺和太夫人的担忧、以及秦莎莎对她的恶毒目光全部告诉她后,她才点点头,起身往顺和太夫人身边走去。
其实,她倒是不怕秦莎莎对她怎么样,毕竟在这样的场合下,秦莎莎不敢轻举妄动对她怎么样。况且,如今她对各种毒药都有不小的免疫力了。
一般的毒药,还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只是,如今有了孩子,她断不会拿孩子去冒一丝危险的!
因此,哪怕今夜会因为自己的座位再不合规矩,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她也会听话的坐在顺和太夫人身边,安静的做个美女子吧!
夏侯尹见阮二月坐在了顺和太夫人身旁,一直放在桌上的手,也悄然的松开了。
而秦莎莎,阴狠的目光一直随着阮二月的背影,转移到了顺和太夫人身边。用力握了握手心,任凭殷虹的长指甲刺进手里,也丝毫不觉得疼痛。
今夜,她就要让阮二月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
第280章 这是挑衅么?!
不管众人目光有多错愕,阮二月面色平静的坐了下来,对着太后与顺和太夫人乖巧的点头微笑。
难得的,太后也对阮二月回以微笑,并吩咐宫女们好生伺候阮二月。
底下的众人可都是脸色各异了,阮二月没有谁不认识。她作为顺和太夫人干女儿这件事,大家也几乎都知道。
可是今夜为何会安排她坐在顺和太夫人身边,甚至,就连淑妃等人,也都只是坐在顺和太夫人的下面。还有太后最疼爱的十一公主,也坐在公主的席位上。
为何阮二月,会坐在太后与顺和太夫人的手边?她竟然如此得太后与顺和太夫人的喜欢,与看重么?!
一时间,众人神情都有些复杂。
宫女们衣着整齐、动作也整齐的排成两队,依次为大家端上了糕点、果盘以及美酒。
夏侯尹身旁的空位,便是为蒙南使者而特意留下的。
酉时一刻,蒙南使者准时进了宫,由夏侯锐亲自领着,进了保和殿。
蒙南的三皇子为首,身后还有两名看似蒙南官员的中年男人,一行人用蒙南的参拜方式给夏侯朱行了礼,又与众人点头致意后,被夏侯朱满脸笑意的安排着落了座。
只是,不知夏侯朱这时候脸上的笑意,究竟是发自内心的热情欢迎呢,还是硬生生强撑起来的。
“素闻北郡百姓富庶,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这北郡的皇宫,更是金碧辉煌啊!”
蒙南三皇子拓拔野伸手抚了抚自己唇边的络腮胡,用自己稍显生疏的北郡语言,豪爽的哈哈大笑道,“瞧瞧,这北郡宫里的女人们,也更是一个赛比一个水灵!瞧瞧这细皮儿嫩肉的,真叫人爱不释手呢!哈哈哈哈。”
拓拔野对着正规矩的站在他面前,为他斟酒的一名小宫女,瓮声瓮气的说道。
甚至,还伸出手去捏了捏小宫女白嫩的脸颊!
羞得小宫女满脸通红,抱着酒壶就闪到了一旁。
前面的话夏侯朱还觉得很是中听,一脸笑意的点点头。神情颇为自豪,甚至,在心里还想好了,该如何来回答拓拔野的话。
为了不伤害拓拔野的自尊,不将蒙南小国打击的灰头土脸的,他甚至早已组织好了中肯的语言。
只是,在听到后面一句话后,夏侯朱脸上的笑意瞬间便僵硬起来。
不只夏侯朱神情变得难看起来,就是在场的所有人,听到拓拔野的这句话,脸色也都渐渐地不悦起来。
好你个拓拔野!你蒙南不过就是一个野蛮小国,早已向北郡俯首称臣,给北郡进贡了数十年了。到如今,竟还敢在北郡如此放肆,口出狂言简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是挑衅么?!
见众人神情都难看起来,就怕等会子还没开始展现两国各自的诚意,就开始触发战争的话,倒是不好了。
于是,夏侯锐连忙笑着打圆场,“呵呵,早就听闻蒙南三皇子是个性子豁达豪爽的好汉,今日一见,果然也是名不虚传!方才的玩笑话,果真是好笑呢。”
说着,夏侯锐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拓拔野热情的说道,“本王代北郡上下,先敬三皇子一杯!”
有人给了台阶下,拓拔野倒也不想闹得太过僵硬。只是,没想到北郡这些一个个白脸书生似得男人,这么开不起玩笑,一句话就变了脸,实在是没趣!
所以,拓拔野也就接受了夏侯锐的好意,仍旧是一脸笑意,也举起酒杯,“不错,还是周王懂本王的心思啊!哈哈,干了!”
原本夏侯锐是好意,想要救场,不过他与拓拔野的友好相处落在夏侯朱的眼中,可就不是滋味了。
夏侯朱一向敏感多疑,哪怕是表面上最是信任自己的亲兄弟夏侯锐。可是方才夏侯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落在夏侯朱眼中,也成功地使他脸色更加阴沉一分。
你不过就是个王爷罢了,仗着朕信任你、重用你,你竟敢如此越俎代庖?
你一个小小王爷,凭什么代替整个北郡上下,欢迎这个野蛮人?!朕可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呢!你这个自大无比、野心勃勃的混账东西!
以上,全是夏侯朱的心里话。
手中的酒杯,也被他用力捏的微微出现一丝裂痕。
夏侯锐与拓拔野坐下来后,拓拔野才转头再次看向一脸不悦的夏侯朱,笑容也减了一分,“本王方才的话虽是玩笑,但也并不全是玩笑。此次本王代表蒙南前来北郡,其实,另有两人,也同与本王一同前来。”
说着,拓拔野冲着殿外拍了拍手,笑道,“若是大家不嫌弃,也就赏脸欣赏一段咱们蒙南的舞蹈吧!”
拓拔野方才对待自己与夏侯锐明显不同的态度,更是令夏侯朱心中起了一层波澜。看向夏侯锐的眼神,也带了一丝警告,与明显的不悦。
见状,夏侯锐倒是无辜的很,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了这个性情不定的皇兄。
方才,他可还为他解了围呢,不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这样盯着他!哼,宝宝生气了……
夏侯锐傲娇的扭过头,不再看夏侯朱一眼。
一直默默地纵观全场的夏侯尹与阮二月,相视一笑。
淑妃也有些不悦的暗自瞪了拓拔野一眼,如今后位空悬,这次本来准备好好的办场宫宴,让夏侯朱以及太后看到她的能力,也好让她登上后位才是。
所以,事事都亲自动手,操不完的心。这开场舞,本该是她安排的娘家侄女亲自献舞,大出风头后也让其他的名门公子哥儿注意到她,好挑个满意的夫婿。
谁知,竟然被拓拔野给先入为主了?这不是,喧宾夺主么?!
殿外响起一种奇怪的乐器声,众人虽没听过,但抛却对蒙南的成见不说。这乐器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是不错,虽不如北郡的音乐声精美细致,但胜在带着一股子豪迈的感觉!
随后,便见两名女子脸上半遮面纱,身着蒙南舞衣,头戴蒙南头饰,伴随着音乐飞快的旋身入了保和殿。
带着一股子浓浓的异域风情,还有一股奇特的香味,令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关注着她们曼妙的身姿。
第281章 三王爷看上二月了?
舞毕,两名女子气息平稳的对着夏侯朱抚了抚身,声音清脆的道,“蒙南拓拔娇/拓拔明参见北郡皇帝,北郡皇帝万岁,万万岁。 ”
这两名女子,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阮二月心头想道,方才那样振奋人心的激烈舞蹈,她们跳完后竟然大气都不带喘的,吐字还能如此清晰。
看来,是练家子啊!
见夏侯朱神色疑惑,拓拔野赶紧站起身,介绍道,“这是本王的两个皇妹,一个是四公主拓拔娇,另外一个是九公主拓拔明。”
“此次两名皇妹跟随本王前来北郡,其目的,也正是为寻如意夫婿。”
拓拔野勾了勾唇,邪佞十足的说道,“北郡公子这么多,且不论皇室宗亲。想必,本王的两个皇妹,定是能觅到自己心中得如意夫婿的!”
说着,目光便朝着夏侯锐以及夏侯尹身上看去。
毕竟,在场的王公贵族不少,但是论相貌以及身份地位,除却夏侯朱,可就是夏侯尹与夏侯锐最为出众了。
夏侯锐的性子,方才他已经大概有了个了解。为人圆滑,又善于与人相交。
而这位自始至终脸色都清冷淡漠,但相貌俊美无双的男子,是什么身份?
瞧着他坐在自己的上方,想必也是皇室王爷什么的。再看他的椅子似乎与他们的不一样,下面还有轮子,倒像是可以移动的椅子。
原谅他这个远道而来的野蛮小国的王爷见识短浅,没有见过轮椅好伐?
想起之前传闻中所说,北郡的靖王府世子爷夏侯尹,便是自幼双腿有疾。所以这么多年来甚少出府,也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正面目。
自从他与阮府的四小姐成亲之后,才渐渐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拓拔野不着痕迹的四处张望了一圈,没有见到过有谁是坐着可以移动的椅子,这才对着夏侯尹举起酒杯,笑着道,“想必这位,便是北郡靖王府的尹世子了吧?久仰尹世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啊!”
他言语之中的名不虚传,便是指夏侯尹出众的相貌,以及清冷的性子了吧。或许,还有传闻中夏侯尹永远不能下地行走的事情吧。
不知这拓拔野为何会突然关注起他来了,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夏侯尹也不想驳了他的面子,也端起酒杯淡淡的抿了一口,微微点头致意,并未说话。
倒是夏侯朱不乐意了,这拓拔野究竟是几个意思?
一来就各种调戏宫里的宫女,说那些个下流的话下他面子。随后,又与夏侯锐相谈甚欢,这会子,竟然就连夏侯尹,也得到他的关注了。
偏偏他这个皇帝,居然没人理会!真是岂有此理!
倒不是拓拔野有多了不起,所以他才想得到他的关注。想他堂堂北郡皇帝,岂会在意一个蒙南的区区小王爷?只是,今日北郡所有达官贵人与各府女眷皆在此,拓拔野如此明显的忽略他这个皇帝,分明是故意打他的脸好么?!
如此想着,夏侯朱脸上神情自然也更加不悦起来。
“三王爷一路舟车劳顿,想必辛苦了吧。既然如此,倒不如坐下来好好尝尝我北郡的美食糕点,欣赏一下我北郡的舞蹈风姿!”
任凭底下的官员们交头接耳赞美拓拔娇与拓拔明的舞蹈有多令人赞叹,那股子异域风情有多么的撩动人心,这会子夏侯朱心情不好,哪里还有心思去欣赏这两位的美?!
拓拔野示意拓拔娇与拓拔明也入了座,这才点头,“好!久闻北郡的美食可口,美人养眼。既然如此,本王倒是要大开眼界了!”
淑妃见机会来了,忙示意身后的宫女出去,叫了自己的娘家侄女来跳开场舞。
很快,一名身材高挑、长相明艳的少女便随着音乐进入殿内,开始翩翩起舞起来。
拓拔野一直半眯着双眼,随着音乐摇头晃脑的欣赏着眼前女子柔美的舞姿。本觉得没多大意思,心中想还不如他蒙南的舞女们跳得好。
只是,顺着舞女们挥动衣袖的间隙朝着高座上望去,拓拔野生平第一次听到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坐在太后身边的半老徐娘,想必是什么毕竟有身份的太妃之类的。而那位“太妃”身旁,坐着一名双手撑着脸颊,长相倾国倾城的女子……
那女子此时面对他,时而莞尔轻笑,时而俏皮的眨眼睛。好像是在与他传递情意,故意引诱他动心似的!
这么多年来,他在蒙南、以及蒙南四周的国度,从未遇见过这样俏皮的女子。而且,在这殿内,所有女人都没有这名女子长得好看!
拓拔野只觉得自己已经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这名女子的美貌了,之前启程来北郡之时,可汗拓跋虎曾建议他了解一下北郡的风土人情、皇室宗亲等,他都毫不在意没有放在心上。
眼下,只觉得这名女子估计是北郡皇室的公主吧……
此次前来北郡的目的,本就是将北郡的公主带回去给可汗做夫人。他也还未婚娶,若是也能带走自己心仪的女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拓拔野觉得心头的悸动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端起满满的一杯酒心急火燎的灌进了喉咙里。接二连三的美酒充斥在整个胸腔,火辣辣的烧着,却令拓拔野更加兴奋起来。
一曲毕,一舞终,拓拔野终于是瞪着眼睛站起了身,目光一直放在那名女子身上挪不开眼睛。
见拓拔野站了起来,夏侯朱有些不悦他的粗俗不知礼仪,但顾忌着两国交好的事情,还是耐着性子,笑着问道,“难道,三王爷是喝不惯我北郡的美酒?还是,觉得这舞跳得不好?”
话是这样说,那神情却是摆明了警告拓拔野,若是胆敢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他绝对要一把拧断他的脖子!
“好!好!”
拓拔野瓮声瓮气的拍了拍手,接着才将瞪大的目光放在夏侯朱身上,伸手指着顺和太夫人身边的阮二月,大声说道,“只是,本王瞧上了一名美人儿!不知这美人儿可是北郡的公主?能否让本王一亲芳泽,随本王回蒙南做本王的王妃呢?!”
第282章 世子妃脾气不太好
拓拔野话音刚落,便听到整个保和殿内响起众人的抽气声,随之而来的便是大家交头接耳的低声议论声。
看向拓拔野的目光,更是带着不喜与强烈的同情。
大家都知道,夏侯尹脾气不好;
阮二月脾气也不好;
况且,这二人还是夫妻,刚成亲半年不到,整日里都还是你侬我侬的腻在一起。夏侯尹对阮二月的在乎与宠溺,众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就连这宴会刚开始,阮二月就一直与拓拔野身旁的夏侯尹你来我往的用眼睛诉说情意呢。
这份深情厚爱,拓拔野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想要从中插一脚?!
就不怕,夏侯尹一把掐死他么?
见大家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带着同情,甚至还有人对着他摇头,同情的啧啧称舌。拓拔野心中不解,又抬头看向座上的夏侯朱。
听到拓拔野的话,夏侯朱的心思是复杂的。
说实话,第一感觉他是兴奋。夏侯尹最在乎的便是阮二月,偏偏拓拔野这个野蛮王爷从天而降,直截了当的就公开与夏侯尹宣战了,想要夺走阮二月。
若是拓拔野真的夺走了阮二月,那么他就可以看到夏侯尹生不如死的痛苦模样。只要只要一想想,心里就觉得各种痛快啊!
只是,转念又一想,哪怕自己再厌恶夏侯尹,再想看到他有多痛不欲生。他毕竟是北郡的世子爷,而拓拔野不过是边境的一个野蛮小国的小王爷。
如果阮二月真的被拓拔野抢走了,夏侯尹固然痛不欲生失了脸面,到底,也折损了北郡的颜面啊!
于是,此时他心中的纠结可想而知了。
看到拓拔野的目光又朝着自己看过来,夏侯朱清了清嗓子,干笑道,“三王爷这是在开什么玩笑?这件事情,朕可做不了主啊!”
还是,将这件事情推到夏侯尹身上,自己解决去吧!
若是他同意将阮二月送给拓拔野做王妃,那么丢脸的就是他自己,痛苦的也是他自己。不关别人的事情,更不会折损北郡以及他这个皇帝的颜面了。
若是夏侯尹死活不同意,甚至与拓拔野大动干戈,从此多了一个仇人,那也是他夏侯尹自己的事情啊!
他不同意更好,拓拔野对他心生怨恨也好。从此一来,他夏侯朱便可从中做点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夏侯尹消失在这个世上,最后所有骂名却由蒙南承担!
这样的美好事情,还真是令他心生痛快呢!
于是,夏侯朱伸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上拓拔野不解的目光,哈哈大笑道,“三王爷不知,你看上的那位,是我北郡靖王府的世子妃,阮二月。”
“而且,友情提示一句,世子妃脾气不太好……”
好了,这件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朕就坐在这里看好戏好啦!
听到此话,拓拔野惊讶的合不拢嘴了。难以相信,那样貌美的女子,竟然,嫁给了夏侯尹这个残废?!
目光移到坐在他身旁稳如泰山的夏侯尹,拓拔野只觉得自己想要疯狂的咆哮出声。自己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人,已为人妇也就罢了,竟然夫君还是一个残废?!
天啦,他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夏侯尹此时虽稳如泰山,脸上神情也无明显不悦。只是明眼人都可看出,夏侯尹此时已经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
只见他放在桌上的双手已经暴起了青筋,淡漠的双眼此时聚集起了一团浓浓的黑雾。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可以轻易的将人卷入其中。
眼瞧着夏侯尹就要出手了,阮二月猛地将手往桌上重重的一放,随即轻声喊道,“尹睿……”
莫要生气……
若是就此生气出手,那才是正好中了夏侯朱的下怀!
因着此时殿内安静下来了,所以阮二月一放手的动作,声音清晰在传入所有人的耳中。随之望去,只见夏侯尹果真缓缓放松下来,手上青筋消失不见,眼神也渐渐恢复正常。
夏侯尹对阮二月温柔的露出一丝笑意,接着,才收回目光,看也不看拓拔野一眼,冷声道,“三王爷倒是好眼光,竟是看上了本世子的妻子。”
“不过,本世子劝三王爷,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的好。”
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奇怪的使拓拔野心生寒冷,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再抬头看向方才已经勾走了自己整颗心的阮二月,拓拔野喉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就这样什么也不说的话,那才叫丢尽了脸面。
这时他才明白,原来方才阮二月的一颦一笑,并非是对他。而是,与他身旁的夏侯尹传递情意!
想想他怎么就这么蠢呢?竟然自作多情的以为,是阮二月喜欢上了他这个英勇盖世、长相神武,身材魁梧高大的蒙南王爷?!
原来,这美人儿竟然喜欢的是夏侯尹这样的白脸小生?还是,坐着轮椅的残废小白脸?!
不知道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的夏侯尹有真材实料,拓拔野表示不服。
皱着眉,拓拔野正视阮二月淡漠的目光,忽然就脱口问道,“本王要什么有什么,你何不从了本王呢?跟着他,什么也得不到,有什么用?”
即便是当着这么多人,拓拔野竟然还口出狂言,如此侮辱夏侯尹!
这下,换做阮二月生气了。
顺和太夫人也很是生气,正要说话,便被太后制止了。她倒是要看看,这阮二月有多大的脾气,一介弱女子,敢如何与拓拔野这个野蛮人叫板?!
只见阮二月柳眉一竖,猛地站起身,狠狠地拍了拍桌子,犀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生生插进了拓拔野的心口,“本世子妃喜欢的,就是这世间最好的男人!纵使你再如何自夸,在本世子妃眼里,那也只是口灿莲花!”
嚣张!赤果果的嚣张!
就连夏侯朱这个皇帝,也被阮二月不经意间踩了一脚。
拓拔野瞬间爱上的女人,这样来踩他捧着另外一个男人,阮二月当真是在他胸口插上了一把利剑啊!
至少,拓拔野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第283章 晴儿简直太有种了!
无奈,方才夏侯朱自己也友情提示过拓拔野了,说阮二月脾气不太好。
所以眼下,就算阮二月指桑骂槐的也将他骂了进去,不对,是赤果果的将他这个皇帝不放在眼里,夏侯朱也不能说什么啊,只能自己吃个哑巴亏了。
拓拔野被阮二月一句话气得心口疼,可是阮二月越是这样,他便越是喜欢她这样烈的性子!
“原来,二月你还是这样烈的性子,本王真是越看越喜欢!”
当着夏侯尹的面儿,拓拔野这个臭不要脸的,竟敢开始调戏起阮二月来了!
真是,叔可忍婶忍不了了!
若不是阮二月暗中示意自己不要轻举妄动,这件事情交由她来处理的话,夏侯尹此时恐怕早就一掌劈死了这个口出狂言,令人厌恶的东西了!
顺和太夫人已经忍不下去了,冷冷的对着拓拔野道,“这蒙南的三王爷想必酒量应该是极好的才对,怎的还没喝几杯,就开始醉了呢?”
不知顺和太夫人的身份,但见夏侯朱对她都是满脸笑意,想必身份也不低。
拓拔野眯了眯眼睛,临行之前拓跋虎曾叮嘱他不要特意惹是生非。因此,也客气的回道,“小王酒量确实不错,所以这几杯,还不足酒醉。”
“既然没醉,为何一直口出狂言说胡话呢?!”
顺和太夫人眼神瞬间凌厉的从拓拔野脸上扫过,冷冷的说道。
这个野蛮人,最开始羞辱夏侯尹,接着又来调戏她的女儿!简直是放肆,她若不出声,太后与夏侯朱也就打算这么沉默下去,任由别人来羞辱她的女婿女儿么?!
她不出声,是因为本身身份就特殊,再来阻止拓拔野的话会让别人觉得她仗着身份太过高调。所以一直在忍着怒火,并未说话。
只是,见太后与夏侯朱也不出声阻止,方才太后还故意阻拦她不要她动怒,顺和太夫人心里就已经浮起了一层不满。
头一次,顺和太夫人对太后与夏侯朱有了一丝埋怨。
就算夏侯朱与夏侯尹之间有恩怨,太后不喜阮二月。可是就算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为何还这样任由别人欺辱她的女儿女婿,而袖手旁观呢?
看来,这母子二人,当真是比之从前变化了太多!当真是,做了帝王,有了更加高贵的身份,这本性也就开始变化起来,不把她这个当年的亲近之人当做亲近之人了。
口口声声说的倒是好听,轮到事情摆在眼前了,居然都是这种态度?!
见拓拔野神情也稍微有些不悦了,而顺和太夫人脸色也愈发难看。怕顺和太夫人再说出什么话来维护自己与夏侯尹,从而得罪了拓拔野的话,恐怕太后与夏侯朱也会诸多怨言。
阮二月轻轻的摇了摇顺和太夫人的手,轻声安抚几句,这才转头看向拓拔野,冷笑道,“我竟不知,蒙南三王爷,有自作多情的癖好!”
“本世子妃的闺名,三王爷叫出来,怕不合适吧。我想,三王爷应该称呼本世子妃,为世子妃才是。”
论起耍嘴皮子,自己还会输给他不成?!
拓拔野还没有说话,坐在一旁的蒙南四公主拓拔娇倒是忍不住。她比拓拔野小了不过几个月,二人自幼感情深厚,所以此时见顺和太夫人与阮二月一同上阵羞辱拓拔野,她坐不住了。
猛地站起身,伸出手指着阮二月,瞪着双眼娇喝道,“你一个小小世子妃,在这里猖狂什么?!我三哥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
阮二月眼神一暗,正要开口,只见夏侯晴猛地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你是个什么玩意儿?竟敢在我北郡皇宫撒野!再把你那粗手指对着我嫂嫂,信不信本公主给你折断成几截儿?!”
声音盖过方才拓拔娇的叱骂声,夏侯晴真是太有种了!
“你是谁!竟敢如此辱骂本公主!”
面对夏侯晴的辱骂,拓拔娇不甘示弱,瞪着双眼怒斥道,“有种,你来跟我单挑!”
“挑就挑,本公主还怕了你这个野蛮人不成?!”
说着,夏侯晴就抽出缠在腰间的金鞭,对着拓拔娇蒙着面纱的脸,狠狠地挥打过去,“用破布蒙着脸做什么?难道,是丑的不能见人么?!既然如此,就让本公主看看,你到底丑的有多吓人!”
这一鞭子夏侯晴可没有手下留情,方才拓拔野那样羞辱夏侯尹与阮二月,她早就看不下去了!
狠狠地一鞭子过去,酒杯、盘子全都飞了出来,拓拔娇冷哼一声,一个纵身便闪到了殿中央,夏侯晴不甘示弱的也纵身飞了出去,吓得不少女眷发出惊呼声、尖叫声,往后躲去。
好好地一场宴会,怎么还没开始,就连正经事情都还没开始商谈,这两个刁蛮公主就已经交起手来了?!
夏侯朱头痛的按了按额角,对夏侯锐挥了挥手,让他赶紧阻止。
拓拔野丝毫不担心拓拔娇在夏侯晴手中会吃亏,毕竟拓拔娇自幼习武,自然是不会轻易被打败的。所以,他悠然自得的靠在椅子上,遥遥的对着阮二月举杯。
阮二月眼里闪过一道厌恶。
夏侯锐没了办法,又怕这二人打起来伤及坐在一旁的苏棂月,只得纵身跳了出去。以身子为堵墙,将二人一左一右的拽住了,劝阻道,“行了行了,别打了!还是好好地欣赏歌舞吧!”
拓拔娇他自然是不好说什么,只得扭头看着夏侯晴,无奈的劝道,“晴儿,赶紧坐回去,别胡闹了!”
夏侯晴不甘心,瞪着双眼还要继续动手,阮二月叹了一口气,又笑意吟吟的喊道,“晴儿,你过来,咱俩坐一起。”
估摸着,这里也就只有她与夏侯尹能劝住夏侯晴了。
果然,夏侯晴这才冷哼一声,不甘心的瞪着夏侯锐一眼,低声啐道,“八皇兄,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我记住你了!”
随后才冷冷的瞪了拓拔娇一眼,走向了阮二月。
夏侯锐这才松了一口气,明儿好好地哄哄夏侯晴这个小妹,给她赔礼道歉也就算没这回事了。
谁知,他正要离开之际,拓拔娇倒是主动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刁蛮的扬起了下巴,“你是第一个触摸本公主身体的人,你要对我负责!你要娶我!”
第284章 兄妹俩皆不要脸
拓拔娇突如其来的话更是让不少人惊掉了下巴,前一刻还在为拓拔野看上阮二月之事,闹得不可开交呢。 这后一秒,拓拔野的妹妹也开始赖上夏侯锐了?!
这兄妹俩,果然都是厚颜无耻啊!
苏棂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示意夏侯锐她现在很生气!他要是敢轻易点头,也就准备好承担后果吧!
果真,夏侯锐条件反射般朝着苏棂月看去,只见她脸色极为难看,知道她这会子一定生气。心里不好受,可是对孩子不好啊。
于是,夏侯锐赶紧一把拂开拓拔娇抱着他胳膊的手,皱着眉拒绝道,“四公主在这话从何说起?本王已有王妃,岂可再娶你?”
“况且,方才情况紧急,不得已之下才碰到了四公主手腕。若是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本王可以向四公主道歉,还望四公主莫要放在心上。”
夏侯锐往后退了两步,与拓拔娇保持两步的距离,沉声道,“方才的话,本王就当没有听到。四公主请入席,好好欣赏歌舞吧!”
见此,夏侯晴本想幸灾乐祸的嘲笑夏侯锐来着,可是转头一看到苏棂月难看的脸色,瞬间就闭上了嘴。
想了想,夏侯晴还是忍不住出声骂道,“今儿本公主可真是长了见识!你们蒙南人都是这样厚颜无耻么?当哥哥的想抢走本公主的嫂嫂。这当妹妹的,又想着非要嫁给本公主的皇兄!”
“你……”
被夏侯晴这样一挤兑,拓拔娇又忍不住了,正想骂回去,却见一直未说话的拓拔明这时站起身,皱着眉劝道,“四皇姐,算了吧。”
“凭什么算了?!这个小贱人处处辱骂我蒙南,辱骂本公主与三个,凭什么算了?!”
谁知,拓拔娇却是扭过头,冲着拓拔明恶狠狠的骂道,“你还是不是蒙南人了?果真是到了北郡,被这里的繁华给吸引住了,任由别人辱骂我与三个,你都在一旁当缩头乌龟,一言不发么?!”
“我……”
能看得出来拓拔明不是拓拔娇那样蛮不讲理的人,拓拔明欲言又止的看了拓拔娇好几眼,都没有说话。
倒是拓拔野,伸手示意拓拔明先坐下,又对着拓拔娇沉声道,“娇娇,还不回来坐下!”
想骂拓拔娇丢人现眼,可是一想想,方才拓拔娇可不就是为了他,才被北郡这位刁蛮公主给辱骂、二人还交上手了么?
再说了,在他们蒙南,确实是有这样的习俗。
姑娘家在未有心上人之前,或者说没有定亲之前,被任何一名陌生男人触碰了身体或是肌肤。那么,就代表着这名姑娘,这辈子要非那名男子不嫁了!
虽说方才拓拔娇不过是被夏侯锐给拽了一把手腕,可是拓拔野知道拓拔娇心中在想些什么!
拓拔娇已经是二十一岁的老姑娘了,到如今都还没嫁出去,多是因为她那骄纵的性子,搞得蒙南的男子们见到她就跑,谁还敢去碰触她,娶了她?!
到了北郡,见夏侯锐长相俊美,身份又如此尊贵,拓拔娇自然是有想法的!
再说了,刚刚还与夏侯晴二人大打出手。若是嫁给了夏侯锐,日后便是夏侯晴的嫂子了,到那时,岂不是更好与夏侯晴清算今日的账么?
拓拔娇的主意,别人若是不知道,拓拔野与拓拔明,可是才得到的。
可是,人家夏侯锐分明是不想娶,你还死皮赖脸的赖在那里拽着人家,岂不是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么?
就算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至少还是蒙南的三公主,如果死活都要嫁给夏侯锐,人家是有正经王妃的。你这样一来,岂不是要去给人家做妾室?!
堂堂公主给人家做妾室,岂不丢脸?!
见夏侯锐被缠住了,太后不悦的皱了皱眉,沉声道,“这位蒙南的四公主,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你且先放开锐儿。等宴会过了,再说其他的事情,如何?”
摆明了是帮着夏侯锐解围。
相比方才对夏侯尹与阮二月被为难时的冷旁观,这会子太后护子心切的的模样,落在顺和太夫人眼中,就不太好受了。
再一次的,对夏侯朱与太后有了那么一丝的怨恨。
夏侯朱也赶紧说道,“母后说的没错,这会子是为蒙南的使者们接风洗尘的!又何必,搞得那么不愉快呢?既然是宴会,就得开开心心的不是?”
说着,又站起身端起面前的酒杯,举起来对着大家,满脸笑意的说道,“三王爷以及两位公主,还有蒙南的两名大臣,既然来到我北郡,咱们就该热情欢迎招待才是!来啊,咱们一同敬他们一杯,希望在北郡住的愉快!”
“朕,先干为敬!”
潇洒的仰起头,一饮而尽。
在场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就连此时满心不悦的拓拔野与拓拔娇,见夏侯朱都这样说了,也只好端起酒杯,不情不愿的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唯有夏侯尹稳如泰山的坐在原地,也不端酒杯,也不说话。
如此一来,他可算是人群中最为显眼的人物了。
夏侯朱与太后等都不好跟他计较,也就没有人说什么。见夏侯尹这样独特,坐在对面的拓拔明,面纱之下的脸,悄然的爬上了一抹嫣红。
秦莎莎也如痴如醉的盯着对面的夏侯尹,眼睛眨也舍不得眨一下。想起与夏侯尹做了好几个月夫妻的阮二月,以及方才夏侯尹对阮二月的深情爱意,秦莎莎嫉妒得简直要发狂。
就这样,因为夏侯朱的劝解,大家也就专心致志的继续欣赏起歌舞来。
阮二月因着不想被别人看出她的异样来,也稍稍的饮了几杯果子酒。不知是怀孕喝了几杯酒的原因,还是昨晚没睡好,这会子总觉得困的紧。
两只眼皮上下打架,脑子也有些昏昏沉沉起来。
这么多人在场,也不好先行离去。
见顺和太夫人被太后叫住一直在说话,阮二月轻轻摇了摇头,转头对着雀儿低声道,“我头晕的紧,这里面太吵了,吵得我耳朵痛,你陪我出去走走。”
第285章 出手了,二月陷入险地
一直关注着阮二月与夏侯尹一举一动的秦莎莎,见雀儿搀扶着阮二月,二人为了不引人瞩目,特意从偏门出了保和殿,赶紧起身从正殿门追了出去。
夏侯尹自然看到阮二月出了殿门,但是却不知道秦莎莎从正门出去,是找阮二月去了。
本想出去陪陪阮二月,无奈被夏侯锐拽着,嘀嘀咕咕的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夏侯尹眼神有些暗沉,被夏侯锐死拽着,估摸着阮二月也不会出什么事情。也就只得坐在原地,听着夏侯锐不知在唠叨什么了。
此时已接近深冬,夜里气温比白日降了不少。
殿内温暖如春,阮二月更是因为饮酒的原因,脸颊上挂着两团酡红,看起来像是熟透的桃子般,恨不得让人咬上几口。
出来一吹到冷风,阮二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脑子里的昏沉,也清醒一分。
雀儿搓了搓手,将披风细心地围在阮二月肩上,哈了一口气说道,“外面太凉了,咱们走走就回去吧。若是着凉了,反而不好,世子爷可是要怪罪奴婢的。”
“就你话多,走几步就会着凉了?”
阮二月偏过头笑道。
见阮二月好像不是只走走就回去的意思,雀儿有些着急了,紧紧地搀扶着阮二月,嘟着嘴絮叨道,“哎呀,世子妃您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就算您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小……”
口无遮拦的雀儿话还没说话,就被阮二月瞪来的目光给吓住了,打了个激灵,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笑的一脸讨好,“奴婢忘记了,奴婢忘记了!”
宫里人多耳杂的,阮二月怀孕之事若是被旁人听去了,只怕又要不安生了。
阮二月这才收回目光,懒懒的打了个呵欠,“这宫宴好没意思!亏得我还期待着,宫宴定是很好玩儿。谁知,竟是这般模样,真是无聊死了,还不如回王府睡觉呢。”
雀儿点头附和道,“是呢,这蒙南的人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不讲理。早知道这么无聊,您就该也寻个借口,不来参加了。”
“那怎么行呢?”
阮二月无奈的说道,“母妃身子不好不想参加,我怎好再寻借口不来参加?再说了,若是让你们世子爷一个人进宫来,我又是不放心的。总不可能,咱王府没有一个人来参加吧?”
“若是如此,先不说惹人笑话,恐怕那些个总是鸡蛋里挑骨头的人,不知道又要如何来算计咱王府了。”
阮二月伸手扶了扶头上的步摇,看到前面有一间凉亭,紧了紧肩上的披风,说道,“咱去凉亭里坐会儿吧,吹吹冷风,醒醒神儿。坐一会儿,就回去,离开太久也不好。”
雀儿点点头,扶着阮二月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主仆二人刚到凉亭里坐着呢,谁知,这时天空中竟然飘飘洒洒的扬起了细小的雪花!
凉亭四角挂着精致小巧的宫灯,雪花一接触宫灯,即刻就融化了。阮二月前世生在南方,几乎没有见过下雪,眼下见到下雪了,高兴坏了。
也不让雀儿搀扶了,小心翼翼的来到凉亭外的草丛旁,看着雪花飘落在草丛上还未融化,高兴地如同孩子一般,伸出手想要去将雪花捧起来。
可惜,这场雪下得比较早,而且时间太短还没有扎起堆来呢,捧是捧不起来的。
见阮二月很久没有这样开心了,雀儿也替她高兴,来到草丛旁想要与阮二月一同捧起雪花来。
就在这时,只见两道黑影,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二人……
雀儿开心的捡起一片雪花,趁着还未融化在手指尖,小心翼翼的对着阮二月炫耀道,“世子妃您看,奴婢捡起了一片雪花呢!快……”
“唔……”
话音还未落,忽然听到雀儿一声闷哼,随即便闭上双眼,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雀儿?”
阮二月低低的惊呼了一声,准备去伸手扶起地上的雀儿。
下一秒,只见一块湿润的帕子,紧紧的捂住了阮二月的口鼻。
一股呛人的味道直钻进鼻子与嘴巴,阮二月闻出来了,这是离魂霜!若是中了这味毒,会浑身瘫软,昏迷不醒,任由人处置了。
如今她几乎是百毒不侵的,这点子小小的离魂霜,又怎能奈何得了她?
只是,捂住她口鼻的那人力气颇大,她挣扎不得。若是死活要挣脱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怕这样一来,那人反而会伤害雀儿的性命!
她自己倒是没什么,不能连累雀儿啊。更不能让自己腹中的孩子出了任何差错,所以,阮二月也就不再挣扎,装作被离魂霜药倒了的样子,两眼一翻,软软的也倒了下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不这样做,怎知背后要谋害她的人到底是谁?又怎么知道那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她相信,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以及暗中的……最后一定是可以安全无虞的。
见阮二月昏迷过去了,两名黑衣人将雀儿拖进草丛中,又赶紧抬着阮二月,匆匆离开了原地。
感受着自己被人抬起来,不知往哪里抬去,阮二月心里有些紧张。但是,若是真的紧张胆怯了,今夜雀儿那一下,就白挨了!
索性保护好自己与孩子,最后将那幕后之人,揪出来五马分尸才是!
今夜就得罪了拓拔野与拓拔娇,这二人初来乍到,在北郡皇宫还不敢如此嚣张的对她怎么样。
阮静与阮老夫人今夜也没有进宫,更是没有机会谋害她。
唯有可能的是,一直将她恨之入骨的秦莎莎罢了……
不过,她这个人自从前几次被人谋害差点丢掉性命后,也就长了记性。现在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更何况是与手无寸铁的雀儿只身在初出杀人不见血的皇宫里游荡?
想到此,阮二月微微勾了勾唇。看起来紧紧闭着双眼,实际上眼尾处轻轻睁一条细缝,在默默地记下这两名黑衣人带着她离去的路线。
宫里的宫灯明亮如白昼,但是这二人明显的是在做坏事,又怎会走宫灯明亮的大道上?
二人抬着阮二月,飞快的行走在假山后面的小道上,对于阮二月微微睁开的眼角,也是丝毫没有察觉。
第286章 该浸猪笼的残花败柳
走了大概有一刻钟了吧,那两人才探头探脑的走进一间废弃已久的宫殿,关上“吱呀”直响的房门,将阮二月扔进了殿内。
随后,二人走了出去。
凉风透过破烂的窗户吹了进来,阮二月冻得打了个哆嗦。侧耳倾听,外面没有任何声响后,这才忙用手捂住自己小腹,拉紧了身上的披风,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
正想着该如何出去找雀儿,便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伴随着突然开始刮起的寒风。
脚步声很快便到了门口。
“确定她确实是人事不省了?”
因着风声刮过,只能隐约听到是名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毒辣狠绝,“若是这点子事情都办不好,你也没必要活下去了!”
“是,属下这次绝对不会让小姐失望……”
阮二月心里一紧,赶紧照着方才被扔进来的模样,蜷缩在地上躺好。紧闭着双眼,却还是不动声色的捂住自己的小腹,生怕进了寒气。
毕竟,这寒气逼人的地板上,就足以令她浑身颤抖了。
更不用说,外面寒风呼啸而过,伴随着朵朵雪花……宫里本就比宫外阴郁,处处弥漫着阴森森的冰冷感觉,阮二月打了个哆嗦。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有人夹带着寒风走了进来。
不知这座废弃的宫殿究竟是什么地方,外面几乎没有宫灯,又是下雪天,月光也微弱的什么也照不见。
来人背对着房门,黑影长长的拉到了阮二月脚下,她走到阮二月身边蹲了下来,伸出手使劲的拍了拍她的脸颊,见无任何响应。
才满意的点点头,沉声道,“这次确实做的不错!趁着药效还在,赶紧将人带进来,给我好好地伺候伺候她!”
“哼,阮二月,你不是一向仗着表哥喜欢你便为所欲为么?!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你怎么样还会得到表哥的在乎!我要让他亲眼看看,你是怎么样被人凌,,辱的!”
原来,真的是秦莎莎……
她狠狠地踹了一脚阮二月,咬牙切齿的道,“从明日起,你就是人人口中该去浸猪笼的残花败柳了!你还能如何来与我争夺表哥?!”
说罢,秦莎莎极力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喜悦与激动,低低的笑了起来。
狠毒的笑意在这废弃的宫殿内久久回荡着,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人去哪里了?!怎么还没进来?废物东西,还不出去看看!”
秦莎莎猛地回过头,对着身后的两名黑衣人怒声骂道。
微弱的月光照在她脸上,映衬的脸色格外惨白。加之她此时瞪着双眼,脸上神情又是凶狠十足,看起来面色格外恐怖。
两名黑衣人连忙答道,“是,想必是在前面没有跟来,属下这就去将他们带过来!”
见秦莎莎如此恐怖,吓得二人打了个哆嗦,惊慌失措的往门外跑去。
秦莎莎冷哼一声,悠闲地在阮二月身旁的一张布满灰尘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满足的叹了一口气,“阮二月啊阮二月,你也会有今天么?纵使你得到了表哥的心与表哥的身体,那又如何?你也只能拥有那短暂的几个月罢了。”
“今日起,表哥就会是我的了!今夜我倒是要亲眼看看,你是如何被一群人翻来覆去的凌,,辱,如何发出惨叫声。今夜,将会是我这辈子最愉快、最满足的一天!你的惨叫声,求饶声,将会是这世上最为美妙的乐曲!哈哈哈哈……”
说罢,秦莎莎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放声大笑起来。
如此猖狂,可见这里确实是远离人烟的荒芜废地。那么,真的会任由她们对自己为所欲为,而不被人发现么?
自己离开这么久,夏侯尹与娘亲会不会着急的开始寻找她了?
方才秦莎莎那用力的一脚,正好踹在阮二月的腰间。若非她一直用手捂住小腹,恐怕那一脚,正好是踹在小腹的位置!
此时,强烈的痛意从腰间飞快的蔓延到了全身,许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痛意,阮二月咬着牙,竭力避免自己痛的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
不用想,被秦莎莎猛踹一脚的位置,此时一定是一片乌青!
阮二月咬紧牙关,心中问候了秦莎莎的祖宗十八代!顺便,将这笔账牢牢的记了下来,等着秦莎莎落在她的手中,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听着她话里的意思,是找了一群男人来伺候自己?不对,是把她那!个!啥?!
平日里真是小看秦莎莎了,总觉得她因为夏侯尹而憎恨她,但是对她的所作所为几乎都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小手段罢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谁知,今日,竟是如此歹毒?!
好,那么你也就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阮二月强忍着痛意,在心中发誓,今日不让秦莎莎永远记住这个日子,她也就不叫阮二月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别人心软,不记恨别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结果总是让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如今竟然如此陷害她!
即便是为了腹中孩子今晚吃的苦头,阮二月这次也不会如此轻易善罢甘休!
两名黑衣人出去许久,都还没有回来,秦莎莎有些坐不住了,嘴里骂道,“这两个废物,不就是去带人过来么?怎么去了这么久,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真是没用!”
说着,又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只留下一把椅子“吱呀吱呀”的摇晃着。
阮二月小心翼翼的睁开眼,见秦莎莎果真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一股寒风顺着大开的房门吹了进来,冷的她牙齿直打战。
正在犹豫该直接离开呢,还是留下想办法让秦莎莎受点教训呢,便听见又有脚步声走了过来。这一次,脚步声不像方才那样急促。
阮二月皱了皱眉,赶紧又照着方才的姿势,躺在了地上,紧闭着双眼,认真的聆听着。
不料,来人看到地上的阮二月,却是低呼了一声,连忙走过来,推了推阮二月,惊讶的喊道,“二月,二月?”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阮二月忙睁开眼,开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第287章 秦莎莎被…二月重重还击!
“如梦!你怎么在这里?”
阮二月由钱贵妃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捉着钱贵妃冰冷的手,紧张的问道,“外面这样冷,你身子还没痊愈呢,怎么不在寝宫好好休息?”
钱贵妃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你怎么在这里?身边也没个人跟随着。 而且,怎么躺在这里的?难道……”
在看到阮二月阴沉的脸色时,在后宫浸淫十多年的钱贵妃,岂有不明白之理?
“是谁?”
钱贵妃沉声问道。
“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我还有事情要做。等事情过去了,我再告诉你。”
想起秦莎莎与那一伙人随时都会回来,怕钱贵妃也受到伤害,阮二月赶紧拽着钱贵妃,边往外走去,一边低声说道。
不知秦莎莎与那伙人现在在哪里,附近都没有她们的身影,阮二月忽的有一计浮上了心头。
史雯一般都是暗中跟在她身边的,今晚她出了事,过去了这么久,史雯都还没有出现。可见,也定是出了什么麻烦,被绊住了脚。
这件事情秦莎莎是幕后主谋,因此史雯几人的存在,她也是知道,一定是她故意引开了史雯,才对她下手的。
阮二月冷冷一笑,今晚的事情若是就这样白白的揭过的话,真对不起她腰间的那一块青紫,以及现在还晕倒在草丛间的雀儿!
她拽着钱贵妃飞快的离开了此地,与钱贵妃约定好分头行动。
钱贵妃负责去找到她需要的东西,再让鸾凤殿的丫鬟暗中给夏侯尹与顺和太夫人报信,她自己则赶紧去了方才的凉亭,掐醒了雀儿。
随后,拿着阮二月需要的东西,三人一起回去了方才的废弃宫殿。见里面有人影晃动,三人小心翼翼的趴在破烂的窗户外,朝里看去。
此时,秦莎莎与那两名黑衣人、以及她找来的五六名身材魁梧的男人,都在刚刚阮二月躺着的位置站着。
秦莎莎目光凶狠的在殿内四处穿梭,咬着牙沉声问道,“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她会去了哪里?!还不给我搜!四处都给我仔细搜,务必要将阮二月给我找到!”
说罢,更是气急败坏的一脚将身旁的椅子给踢到了墙角,可见秦莎莎此时心中究竟有多么愤怒。
笑话!若是阮二月就这样完好无损的回了保和殿,先不说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花费了这么久的心思白费了是有多么的不甘心。
就说阮二月这回去一闹腾起来,夏侯尹等人一定会命人大肆查探此事,到时候……
秦莎莎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不敢想象夏侯尹知晓此事后,究竟有多么的愤怒。而自己,又会怎么样被夏侯尹处置。
所以,秦莎莎更是愤怒,迫切的想要找到阮二月!
阮二月无声的冷笑一声,见黑衣人与那几名壮汉在殿内四处寻找着,还有两人正要出来寻找。阮二月眯了眯眼睛,勾起唇角,打开了手中的小瓷瓶……
瓷瓶内飘出一道若有似无的轻烟,窜进了秦莎莎等人的鼻尖。瞬间,便见秦莎莎脸色潮红起来,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那几名壮汉,包括两名黑衣人,还不等走出屋子,便也是各自闷哼一声,后退了两步。
此时,秦莎莎已经急不可耐的自己撕扯起了身上的衣裳,嘴里难耐的呻,,吟着。胸前已经露出一片雪白,两条腿也难受的互相摩擦着。
距离秦莎莎最近的那名壮汉,眼睛已经一片血红。
目光死死地盯着秦莎莎胸前的春,光,喉咙处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听着秦莎莎娇媚的呻,吟声,更是不可控制的朝着秦莎莎走了过去。
见有人走了过来,已经失去意识的秦莎莎,像是藤蔓一般,着急的缠到了那人的身上。伸出双手,着急的在那男人的身上摩挲着,两只眼睛里,蓄满了情,欲。
美人如此主动,那男人自然也是失去了意识,捉住秦莎莎的小手反绑在身后,低吼一声,便一把撕开了秦莎莎身上已经被撕扯开的衣裳!
其他男人眼睁睁看着这边发生的事情,听着秦莎莎的声音,也是双眼猩红的扑了过来……
听着屋内的激,战,阮二月满意的勾起了唇角,就着手中的瓷瓶在脚下松软的泥土中挖开一道坑,将瓷瓶埋在了坑里。
填好坑后,又用力的踩了几脚,上面盖着一片碎瓦,才拍了拍手,对着钱贵妃与雀儿道,“这样的好戏怎么能缺少观众呢?走,咱们先回去。”
钱贵妃皱着眉看了屋内一眼,才开始低声询问起阮二月事情的经过。
说完后,钱贵妃也冷笑道,“这便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想要危害他人,最终自己尝到恶果,当真是活该。”
方才那瓶气体,其实只是普通的春,,药,阮二月为了达到预想的目的,所以又特地让钱贵妃找出一味药材,与那颗药一起烧好的轻烟收集进瓷瓶中,便成了超强效药的特技药了。
一瞬间,就可让人陷入情,欲,不可自拔。
阮二月相信,秦莎莎后面一定还有其他计划的,她不是说了,要让夏侯尹以及所有人,都看到这一幕么?
所以,她此时什么也不需要做,就等着秦莎莎自掘坟墓,让她自己的人去做接下来的事情,她看好戏就是了。
阮二月与雀儿一同随钱贵妃去了鸾凤殿,暂且没有回保和殿。
许是因为阮二月离开保和殿时间太久了,夏侯尹有些担忧。虽说方才鸾凤殿有人过来的传了话,说阮二月在鸾凤殿,但是他总觉得今夜心神不宁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坐了片刻,夏侯尹实在是担心,便准备直接去鸾凤殿找阮二月。
这时,只见一名小宫女神色慌张的走进来,对着太后与夏侯朱焦急的禀报道,“太后娘娘,皇上,玉芙宫那边好像有动静!奴婢方才从那边经过,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来,便叫了外面祺云阁的小陆子去瞧瞧。谁知,谁知小陆子到现在都还没出来!奴婢一个人也不敢再进去查探了,所以特来禀报太后和皇上!”
第288章 不害臊的贱人是秦莎莎
音乐骤停,舞女们也识趣的都退了出去。
“唔?竟有这等怪事?!”
太后率先皱了皱眉,沉声道,“玉芙宫荒废多年,甚少听闻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既然小陆子到现在还没出来,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情,带两个人去找找吧!”
太后倒是没觉得有多大的事情,派两个人去找找就是了,还不至于让他们亲自去瞧瞧。
夏侯朱也摆了摆手,点头道,“照着太后说的去办,退下吧!”
小宫女怯生生的点点头,正要退下,又见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着急到结结巴巴的说道,“太后娘娘,皇上,奴才小陆子,有要事回禀!”
“说!”
见小陆子如此没规没据的,也不经通报就这样闯了进来,当真是今晚有客人在,他不太好发怒的原因么?
夏侯朱紧紧皱着眉,不悦的说道。
“玉芙宫……玉芙宫里……”
小陆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奴才方才在玉芙宫,看到了,看到令人震惊的一幕!奴才,奴才不好擅自做主,便来请太后,与皇上,亲自定夺!”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吓得这小宫女与小陆子竟然都这样神色匆匆,面色惊恐的。
反正闲来也无事,在这里坐看歌舞也无聊的紧,拓拔野不禁提议道,“既然如此,不如咱们大家一起移步过去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反正,这歌舞也看厌了,听说外面下雪了,本王还没见过雪花呢!”
拓拔野都这样说了,夏侯朱还好拒绝么?
因此,也只好与太后等人起身,一起往玉芙宫而去。不愿意出去的,就留在保和殿继续欣赏歌舞。
担心阮二月,夏侯尹与顺和太夫人自然也跟去了。
这时,秦相冷冷的看了一眼夏侯尹,冷笑着抚了抚胡须,大踏步也跟了出去。
看来,他的宝贝女儿秦莎莎的计划,是实现了呢!他也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夏侯尹发现阮二月被……时难看的脸色,可惜阮宏伟不在这里。
否则,被阮宏伟欺负了这么多年,若是也能看到他吃瘪一回,当真是舒坦!
一行人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下,很快便到了玉芙宫。
这里一片清幽,宫灯也比较昏暗。因此,出了时而刮过的寒风呼啸声,玉芙宫里传来的呻,吟声、喘气声、以及低声咆哮声,格外清晰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不少女眷羞红了脸,在一旁窃窃私语起来,在场个人几乎都是过来人,听到这声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时,秦相以及忍不住了,心底的成功喜悦令他整个人如同飞翔在云端一般,浑身轻飘飘的,假装正经的干咳两声,沉声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如此轻狂放,荡!在皇宫重地,竟敢做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情来!”
另外一名大臣也附和道,“不错,如此大胆,倒不像是宫女所为!还是看看,都有谁没在场吧。”
言外之意,便是不在场的,就都有可能了?
有人不服气了,“还有不少人在保和殿没有跟过来呢,可不能这样说,白白的损坏了别人的名誉!”
先前那位大臣又连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看看都有谁出了保和殿,很久都没有回来。如此一来,不就嫌疑最大?”
接着,看了夏侯尹与顺和太夫人一眼,自己又自言自语一般,“世子妃出去的时辰最早,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夏侯晴又忍不住了,是个人都能听到这人是在故意把脏水往阮二月身上泼吧!
“闭上你的狗嘴!秦莎莎还不是出去的那样早,到现在都还没出现!”
夏侯晴一开口,纵使说的话再难听,那位大臣也只敢将怒气压下去,不甘心的站在一旁,在心里问候夏侯晴了。
猛然连带着秦莎莎被攻击,秦相脸色有些难看,却也不敢再多说,只冷笑道,“十一公主素来与世子妃交好,自然是要维护她的了!光咱们在这里揣测有什么用,还是派人将那不害臊的拖出来处置了才是。”
反正,不管夏侯晴怎么说,这等会子,被拖出来的阮二月恐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的!
他百分百肯定,秦莎莎一定成功了,否则阮二月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太后也不悦的皱着眉,对着身后的人厉声喝道,“来人啊,去把那不要脸的贱人给哀家拖出来!哀家倒是要看看,是谁这样大胆,竟敢在宫里做这样龌龊的事情!拖出来直接杖毙了!”
切,说的好像你不做一样……还龌龊的事情,若非做这龌龊的事情,你的儿女是哪里来的?
若是阮二月在场,定然又要这样在心里说了。
很快,还沉浸在欢愉之中的秦莎莎与多名壮汉,便被宫人给拖了出来了……
在看到赤果果的秦莎莎,以及七八名赤果果的男人。甚至,被拖出来时还不尽兴的继续那啥,分都分不开几人,秦相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瞬间便栽倒到了地上。
夏侯晴被太后捂住双眼,却还是乐呵道,“哟,原来那个不要脸不害臊的贱人,是秦大小姐呢!”
而先前跑去保和殿报信的小宫女与小陆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的跪在了地上。
里面十分昏暗,小陆子方才粗略一看,只看到一名女子与多名男人那啥,还以为确实是秦莎莎的计谋成功了。所以迫不及待的便去保和殿禀报此事,此时才看到,那女子原来就是秦莎莎!
天啦,他和小宫女已经可以预想到,自己会死的有多惨了……
阮二月制作的那强效药,虽说药效惊人,可是被这强烈的冷风一吹,与在屋子里翻滚的那点冷风相比,自然而然的也就失了药效,秦莎莎与几名男人缓缓清醒过来。
秦莎莎被扔在地上,抬起头有些发懵的看着面前一脸厌恶的看着她的太后与夏侯朱等人,动了动嘴皮子,“太后……皇上……”
这一张嘴,才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痛着,身上凉飕飕的。
秦莎莎低下头一看,尖叫一声便晕倒过去了。
第289章 先谈正事,再来处置姓秦的
太后皱紧眉头,满脸厌恶的看着地上一丝,不挂的秦莎莎,又将厌恶的目光放到秦莎莎身后,同样赤果果的几名男人身上,冷着脸厉声喝道,“来人啊!将这不知羞耻的东西,给哀家拉下去!用水泼醒了,哀家再做定论!”
若是以往,有人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干那档子事情也就算了,太后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认为那是别人两厢情愿情不自禁。
可是今日,不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还有蒙南的使者在在呢!宫里竟然发生如此令人羞愤的事情!
而且,居然还不只是一个男人,居然和……和七八个男人一起!
真是气死她了,北郡的脸都将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丢完了!
秦相在夏侯朱面前得脸,秦莎莎也经常进宫参加宫宴什么的。所以,太后对秦莎莎自然是认得的,若非如此的话,恐怕早就命人拖下去打死了!
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是令人愤怒,而且还是当着拓跋野几人的面儿,太后自然是震怒了。
眼见着秦莎莎被拖走,那几名男人自然也难逃一死,被夏侯朱一示意,就有侍卫将他们拖了下去。
见身后的众人都低着头,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唯有拓跋野与拓跋娇、拓跋明三兄妹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与夏侯朱,太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干咳了两声,太后不着痕迹的碰了碰夏侯朱,示意他赶紧让这些人都回保和殿去。
夏侯朱回过神来,脸上勉强挂起一丝僵硬的笑意,对拓跋野伸手邀请道,“三王爷,咱们还是回保和殿痛饮一番吧!该谈的正事儿,咱们还没开始呢。”
眼下,恐怕只有和亲这件事情,能让拓跋野有兴趣了。
拓跋野点点头,斜着嘴角轻声一笑,与夏侯朱一前以后的离开了此地。
太后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瞧着脚下昏迷不醒的秦相,太后厌恶的挥了挥手,“将他先带下去给哀家关起来,哀家不信,今晚的事情他就一点都不知情!”
而秦夫人,因为早上吃错了东西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方才并没有跟着大家一同过来看热闹。
这会子,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犯了弥天大错被关了起来,而她的丈夫秦相,也被太后下令关了起来。
她还与身旁的尚书夫人低声谈笑呢,只怕等会子,眼睛都要哭瞎了!
见阮二月并没有在这里,顺和太夫人与夏侯尹松了一口气。
夏侯尹想必不太了解这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各种阴谋伎俩。而顺和太夫人,一看到眼前的状况,心中便已经明白了,一定与她的好女儿脱不了干系。
不过幸好,那丫头机灵,否则这会子被众人耻笑的对象,可能就是阮二月了!
顺和太夫人与夏侯尹相视一笑,也随着夏侯朱等人回了保和殿。
大家回了保和殿,目光都是齐刷刷的看向坐在位置上轻笑不止的秦夫人,目光中带着惋惜、怜悯、耻笑以及嘲讽,令秦夫人感到甚是不解。
太后像是吃人似的紧紧盯着秦夫人,但碍于拓跋野等人还在场,太后也不想再处罚秦夫人,否则又要让别人看笑话了。
秦夫人被众人这样盯着心中早已忐忑起来,眼下见太后又这样瞪着自己,秦夫人更觉得如坐针毡。
见所有人都回来了,唯独不见她的好女儿秦莎莎,以及秦相,秦夫人更是坐立不安了。
只是,淑妃以及又安排了歌舞继续,夏侯朱也与太后、拓跋野等人开始谈笑起来。身旁的众人也都开始谈笑风生,虽说瞧着气氛有些压抑古怪,但到底是没有人开口提及方才的事情。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秦夫人坐立不安握紧双手,只觉得手心全是汗水。时而还有人与身边的人低声谈论着什么,时不时的对着秦夫人露出古怪的笑容,秦夫人只觉得后背心也被汗水浸湿,额头上更是汗如雨下。
到底谁来告诉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啊!
不过,不等秦夫人开口询问身边的人,便听到拓跋野大声问道,“皇上,不知,此次与蒙南和亲的公主,究竟是哪一位?今日小王等初来乍到,虽不该忙着提起此事,但是,早点定下来,小王也好安心啊!”
“对啊,听闻北军皇帝早就将人定好了。本公主也想瞧瞧,哪位公主,能成为我的皇嫂!”
拓跋娇不甘被人忽视的插了一嘴。
拓跋野回头不悦的看了她一眼,只听到夏侯朱爽朗的笑道,“那是自然!早在蒙南可汗上书求娶之时,朕便已经定好了人。今日你们想见见,自然是应该的!”
说着,夏侯朱忽的转头,一脸笑意的看着夏侯晴身边面带淡笑的夏侯欣,“欣儿,还不出来,让三王爷瞧瞧!”
什么?!搞什么鬼?!
********的沉浸在方才见到的那震惊一幕中的夏侯欣,猛地被夏侯朱点了名,脑子里似乎想起一道炸雷,有些不敢置信的转过头看着夏侯朱。
“发什么呆呢?还不出来让三王爷与四公主、九公主瞧瞧。”
见夏侯欣面色震惊的看着他,既不答话也不知道站出来,夏侯朱心底有些不悦,但还是笑着招了招手。
不是说,夏侯晴替她求了情,不用她和亲蒙南了么?!
眼下,怎么夏侯朱又叫了她出来和亲?!
夏侯欣只觉得整个人有些恍惚,脸色也瞬间苍白起来。而坐在她身旁的先皇良贵人,也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夏侯晴,这个小贱人,不是帮忙搞定这件事情了么!
怎么,眼下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见夏侯朱面色有些不悦了,生怕因此惹恼了夏侯朱,后果更加严重。
夏侯欣面色凄苦的与先皇良贵人对视一眼,又梨花带雨的看了夏侯晴一眼,欲言又止的转过头。轻移莲步,动作轻柔的走到了殿中央,“北郡七公主夏侯欣,见过蒙南三王爷。”
方才看向夏侯晴那神情,倒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般!此时的模样,又是如此楚楚可怜,夏侯晴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暗骂了一声活该。
第290章 是下定决心,要嫁给王爷么?
见夏侯欣身量纤瘦,站在原地有些弱不经风的模样,拓跋娇率先嗤笑出声,心想这个还不如方才与她交手的那名刁蛮公主令人看得顺眼。
拓跋野目光有些警告的看了拓跋娇一眼,示意她稍微收敛一些。
随后,见夏侯欣有些难为情的低下了头,这才拱手笑道,“很快咱们就会是一家人了,七公主不必如此见外。”
虽然他也不喜欢这样的娇弱女子,可是就是要这样好拿捏的女孩,嫁入他们蒙南皇宫,或许才能安分守己,不会将宫里搞得一滩浑水呢。
只是,可惜拓跋野又一次想错了呢……
若真是阮静那样一根筋猪脑子的火爆性子和亲到蒙南,才更加好拿捏一些。毕竟她不管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事情都是摆在脸上的,让人知道她此时究竟是什么情绪。
也就有了好的应对之策,才更加好对付一些。
像夏侯欣这样什么事情都自己吞咽在心里,从来不跟别人说出来,也不表现出来的阴郁性子,才是最不好拿捏的啊!
果然,男人都是只看脸的货色!
夏侯朱挥了挥手,示意夏侯欣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这才笑着问道,“怎么样?三王爷,朕的七皇妹,你们可还满意?”
瞧瞧夏侯朱这话说的,到底是有多踩自己皇妹的面子?
光看看夏侯欣瞬间苍白的脸,便可看出方才夏侯朱那一句话究竟有多么打击她了。明明是蒙南上赶着求着北郡的公主和亲吧,怎么到了夏侯朱这里,就好像是自己嫁不出去,非要揣给蒙南做可汗的夫人一样?!
拓跋野满意的点点头,也不看夏侯欣僵硬的背影,连声道,“不错!确实不错!北郡果然有诚意,如此,也不枉小王带着两位皇妹前来寻找如意夫婿了!”
若是有令拓跋娇与拓跋明满意的人物,这二位定然是要留在京城的。所以,也当是蒙南两位公主,换走了北郡一位公主了。
“小王先干为敬,才能对得起北郡皇帝的一片诚意啊!”
拓跋野端起面前的就被,豪气万分的一饮而尽,哈哈笑道。
夏侯朱也点头,也豪爽的笑道,“既然如此,我北郡的青年才俊,随便二位公主择选了!若是有喜欢的,只管来告诉朕,朕为你们指婚便是!”
说着,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夏侯朱的话音刚落,便见拓跋娇蒙了面纱的小脸,瞬间眉飞色舞起来,瞪着眼睛问道,“真的么?!”
夏侯锐只觉得身子一震,苏棂月的脸色也瞬间难看起来。
自己说出去的话,这会子无论如何也得圆回来啊,夏侯朱尴尬的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夏侯锐,干咳道,“咳咳,这个嘛……朕是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然是真的了。”
老八啊老八,你就暂且受受委屈吧,改日朕再想办法弥补你便是。
“既然如此!”
只见拓跋娇豪气万丈的站起身,双手插着腰,仰着下巴冷笑道,“本公主就看上北郡的周王爷了!还请北郡皇帝依照诺言,为我们赐婚吧!”
“这……”
夏侯朱有些为难,心底也很是纠结。
夏侯锐是他唯一的亲弟弟,苏棂月如今又是有孕在身。夏侯锐即便是要再娶谁做侧妃也好、做姨娘也好,到底是该太后过问的事情,也该问问苏棂月这儿王妃的意见。
这会子,倒是他的一句话,把自己给逼上了绝路。
“怎么?这件事情很难办么?!”
拓跋娇不耐烦了,臭脾气倒是与夏侯晴有的一拼。
见夏侯朱为难,夏侯锐皱眉不悦,苏棂月脸色难看,太后沉着脸不说话,拓跋野坐视不理,拓跋娇又飞扬跋扈……夏侯晴再一次的看不下去了。
“你这个蒙南的四公主,不好好待在你蒙南,跑来我北郡撒什么野!一而再的如此咄咄相逼,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啊你!难道,你是嫁不出去了么?非要赖着我八皇兄。”
说到底,也是心疼苏棂月如今身怀有孕,又要面临这些糟心事情。
太后前段时间赐了两名女子给苏棂月添堵也就罢了,偏偏今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蒙南四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极限,简直是可恶!
见夏侯晴说话这样难听,拓跋娇的脸色更是难看起来,冷哼道,“本公主与你们北郡皇帝说话,你插什么嘴?!都说北郡的规矩最是严厉,今晚你一再如此辱骂本公主,难道这便是北郡的待客之道么?!”
说罢,拓跋娇已经忍压抑不住自己的暴脾气,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震得酒杯“嘭”的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放肆!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当真以为本公主好欺负!”
见拓跋娇在自己面前这样嚣张,从来没有人这样挑衅过她,夏侯晴气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说着就又要跳出去与拓跋娇切磋切磋了。
眼见着两人又要打起来,太后这才呵斥道,“晴儿!还不好好坐下。”
“真是够了!你们一个个的,看到就心烦!”
之前与拓跋娇过招被夏侯锐拦着,这会子又被太后给训斥了。瞧着拓跋娇得意洋洋的眼神,夏侯晴只觉得窝了一肚子火,一脚踹翻面前的桌子,冷着脸就出了保和殿。
桌子被踹翻,酒杯盘子全都掉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吓得旁边规规矩矩坐着的夏侯欣一个冷战。
“这个臭丫头!”
太后气的咬牙切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自己的女儿下了面子,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气得直喘气。
见拓跋娇脸色坚决,夏侯朱与太后又不出声阻止,夏侯锐一人也拿不了注意。若是拓跋娇执意要嫁,夏侯锐执意不娶,最后若是闹僵了倒是不好了。
苏棂月这个做正室的,又岂能一直在一旁袖手旁观?
于是,她左手抚摸了一下小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收起脸上的苦笑,站起身对着拓跋娇问道,“四公主,是下定决心,要嫁给王爷的么?”
第291章 棂月的算计,救场的人来了
见苏棂月站起身来,看着苏棂月面前方才夏侯晴踹翻桌子摔碎的瓷片,夏侯锐赶紧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生怕她出了什么差错。
见此,拓跋娇自然明白,苏棂月一定就是周王妃了。
不过,这位周王妃,倒是与她想象之中的不太一样。
试问,世上哪个男人不是喜新厌旧?对主动送进怀里的女人,难道还能坚决的推出去不要么?
能将夏侯锐管的如此严厉,在拓跋娇以为,周王妃一定是夏侯晴那样刁蛮泼辣的女子才对。所以看到面前一脸温婉的苏棂月,她有些好奇,这样的女子是如何管住夏侯锐的?
不过倒也不怪她,她是没有见过,以前脾气也刚烈的苏棂月。若非是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不想腹中孩子出了任何差错,也因为太后赐的两名女子,背着夏侯锐在府中处处刁难苏棂月。
如今的苏棂月,又岂会是这样温婉贤淑的模样?
下意识的,拓跋娇就想摇头,想告诉苏棂月,自己不过是因为方才拓跋野被阮二月下了面子,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法子为难一下北郡的人罢了。
在她看来,什么触碰不触碰身子就要非嫁不可的鬼话,简直是没有一点道理可言!
只是,转头看到拓跋明欲言又止的神情,拓跋娇皱了皱眉,重重的点了点头,“不错,本公主对周王一见倾心,决心要嫁给他!”
苏棂月勉强笑了笑,一丝无奈又泛着苦笑的神情在脸上散开。
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认真搀扶着自己的夏侯锐,心里蓦地一疼,“王爷,既然如此,您就娶了四公主吧。”
“月儿……”
听到苏棂月这样说,夏侯锐有些震惊。更多的是你,是感到不敢置信。
要知道,之前夏侯朱被阮静迷惑之时,自己只因为随行而去了,回府都被苏棂月揪着耳朵教训了大半夜,最后逃脱不了的跪了搓衣板!
太后赐了两名女子后,苏棂月更是气的吩咐府里十天不让人伺候他!因此,也才给了那两名女子可趁之机。
虽然事后苏棂月后悔了,但因为腹中孩子,不想坏了心情,所以二人又才和好如初。
在夏侯锐看来,苏棂月这样小心眼的女人,又怎么会如此贤良大度的为自己张罗纳妾之事?!
夏侯锐用力捏了捏搀扶着苏棂月的胳膊,示意她收回方才的话。
拓跋娇沉不住气了,自己投怀送抱的这位周王居然一而再的拒绝?!难道,是她长得不够漂亮么?身材不够丰满么?还是,脾气不够火辣?
要知道,在蒙南,随便她勾勾手指,都有男人前赴后继的争着抢着来伺候她,即便为她付出生命也是心甘情
第292章 趁早扑倒国民老公
方才的僵持令众人都觉得有些尴尬,眼下听到门口有人进来了,众人松了一口气,救场的人来了。
循声望去,只见来人,赫然是久未露面的苏钰!
苏钰仍旧是一脸邪佞的笑意,嘴角微微勾出一道迷人的弧度,眼中散发着淡漠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在众人瞩目中,缓缓走了进来。
淡淡的向太后以及夏侯朱等人问了安,苏钰便继续提起了方才的话题,“姐姐想让姐夫娶了这位四公主,姐夫又不愿娶。想必,是不想辜负姐姐,这样难道不好?”
“本公子年纪也不小了,却到现在都还没婚娶。若是四公主不嫌弃,不如,就嫁给本公子?”
后面一句话,苏钰是直接将脸转向了一脸呆滞的看着她的拓跋娇。
见拓跋娇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苏钰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加明显了一些,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却看不出丝毫笑意,“四公主这样赤,裸,裸的盯着本公子的脸看,莫非,是本公子相貌,四公主不喜欢?”
瞧瞧!瞧瞧苏钰这张欠打的嘴。
人家拓跋娇明明像是花痴一样的盯着他的脸看,面纱下面的嘴角处甚至浸出了一丝晶莹的液体……偏偏,他就是这么的喜欢撩!妹!子!
不把人家逗得小脸绯红,他是不会罢手的。
那些个达官贵人家还未出嫁的女孩子,对苏钰可也都是倾心依旧啊,即使苏钰在京城中是止夜儿啼哭的恐怖存在,但是“京城小恶魔”的俊美无双,可是大家公认的。
在京城里,能与苏钰的相貌相提并论的,恐怕也就只有夏侯尹了吧。
只是,夏侯尹双腿有疾,且这么多年甚少出世,性子更是淡漠无情。如今,又有了阮二月这样绝世无双的美女子做妻子,死心塌地的爱着阮二月,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与阮二月这样身份的姑娘抢男人?!
唔,除了死不要命更不要脸的秦莎莎与阮静……
当然,背地里与阮二月抢的阮静已经尝到了恶果;而公开与阮二月抢夏侯尹的秦莎莎也蹦跶不了多久了,可见与阮二月抢男人,下场还真不是一般的惨!
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儿着想,即便夏侯尹这美男子再如何惹人垂涎,也再不敢有人往枪口上撞啊。
苏钰可就不同了。
先说说他到如今还形影单只,身旁无美女如影随形的相伴左右吧,就是女性好友,几乎也少得可怜。除了……又是阮二月这个背景强大的美女子。
当然,阮二月就不提了,人家已为人妻,所以与苏钰这样的国民老公走得近,大家也都不担心。
而且,苏钰可不像夏侯尹性子那样清冷从不与女子多说一句话。苏钰便是,有没人投怀送抱,绝没有摇头拒绝之理,虽然都是玩玩而已不必当真……
可即便是如此,也给了不少姑娘为之疯狂的理由啊!
就像是苍蝇盯上了有缝的鸡蛋……不对,是苍蝇见到了美味可口的糕点!
更不用说,人家苏钰要身份有身份、要背景有背景、要震慑力有震慑力、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就连夏侯朱,对他都是礼让三分,谁会对这样的极品把持得住啊!
所以,解析完这么多的理由之后,苏钰的到来,确实是让在场的姑娘们兴奋了,疯狂了。
就连拓跋明,在看到苏钰的那一刻,也有些惊艳的瞪大了双眼。
如此看来,拓跋娇蒙着面纱对着苏钰的帅气脸蛋儿丢脸的流出了口水,还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啦。
“看傻了?!”
见自己的问话没有得到拓跋娇的回答,苏钰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本公子刚刚的话,你可听到了?若是不愿意,本公子会建议皇上,为你与城东的张麻子赐婚的!祝你们幸福!”
哼,若不是为了他亲爱的姐姐,他这辈子,怎会愿意娶妻?当然,在他心里,阮二月除外……
他都不嫌弃这拓跋娇胳膊有些粗,双腿有些弯,鼻梁上有些麻子点点的,愿意娶她为妻。即便是为了苏棂月,可到底是要娶她,她竟敢不理会他说的话?!
咱们傲娇的苏钰,当然生气了。
听到苏钰这样说,拓跋娇着急了,忙咽了咽口水,又丝毫不觉得丢人的伸出手擦了擦面纱下嘴角上的口水,头点的拨浪鼓似的,“行行行,这件事情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三天之后,咱们便大摆筵席即刻成亲,你看如何?”
三天之后?要不要这样急迫?
对苏钰垂涎三尺的姑娘们芳心碎了一地。
“拓跋娇,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见拓跋娇看到苏钰进来,丢脸的口水兜流出来了还不算,竟然还投怀送抱急切到了这样的地步?原本悠闲地坐在一旁看好戏的拓跋野,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问道。
“不能。”
拓跋娇头也不回的回答道,连忙又伸出手擦了擦口水。
她才不管什么有没有出息,眼下她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将这名拽的二五八万似的美男子扑倒,吃干了抹净了他就成了她的人了!
虽然在场的男人之中,那位靖王府世子爷夏侯尹的美貌也可与眼前这男人相提并论,可夏侯尹就像是一坨黑炭似的,除了对阮二月,其他的对谁都是板着一张脸。
好像谁都欠他几百万两银子似的!
而且,刚才她可是看的真真儿的,拓跋明的看向夏侯尹的眼中,可分明带着不一般的感情!就像是,她看着眼前这个拽得不得了的男人一样的眼神!
虽然她不太喜欢拓跋明,对刚才同样拽得不得了,还句句毒舌的阮二月也不太喜欢。但是至少两人是亲姐妹,她还不至于跟自己的亲姐妹抢男人!
而且啊,她更喜欢,看到夏侯尹被拓跋明抢走之时,阮二月是什么样的表情了!毕竟,在她的认知里面,男人可都是喜欢拓跋明这样温柔体贴,又善于眼神传情的弱女子呢。
若是夏侯晴在场,定又要骂她是不是眼瞎了。
第293章 好女婿要被人抢走了
要论及眼神善于传情的话,阮二月又岂会输给拓跋明这个斗鸡眼儿?!方才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阮二月与夏侯尹眉目传情了一整夜,还被拓跋野自作多情的认为在与他眉目传情呢;
再说了,除了阮二月,夏侯尹还敢与谁眉目传情?还会与谁眉目传情?!
最后,拓跋明这样的弱女子若是能更讨男人喜欢,那么同为弱女子,同为皇室公主,甚至还不是斗鸡眼的夏侯欣,为何偏偏就沦为了和亲的牺牲品?
哼,简直好笑!
见拓跋娇这样急切,眼神之中强烈的传达出想要扑倒自己的信息,苏钰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吓得心里抹了一把冷汗。
这个刁蛮公主,看起来比阮二月与夏侯晴,还要豪放的多啊!
不过,自己娶她回去,只不过是当个花瓶一般放着而已,谁会碰她?就算是她想扑倒自己,恐怕也只会令他恶心的想要吐出来呢,他可是有严重的洁癖……
见拓跋娇又黏上了苏钰,而且还是苏钰主动提出娶拓跋娇的,秦夫人着急了。
要知道,原先秦相与秦夫人打的如意算盘,便是要将秦莎莎嫁给苏钰的!
若非是文国公与文国公夫人再三搪以这件事情要苏钰自己选择的理由来搪塞他们,就连周王妃苏棂月也不愿意为他们在苏钰面前说上两句话,如今苏钰岂不是她秦府的女婿了?!
私心里一直将苏钰当成自己女婿般看待的秦夫人,见苏钰与拓跋娇你来我往的说起了话,心里着急了,连忙在人群中寻找文国公夫人的身影。
可怜的秦夫人,现在还有心思去为自己的女儿捍卫不属于她的男人。不,不应该是捍卫,而是自以为是的捍卫。
若是知道秦相与秦莎莎的现状的话,恐怕她会着急的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很快便搜寻到了文国公夫人的身影,起先文国公夫人坐的位置与她相差不远,只是不知为何,从玉芙宫回来后文国公夫人便坐到了苏棂月一边去了,距离她这一块儿远远地。
而且,之前与她坐在一旁的几名夫人,也都或故意、或无意的起身去找人说话,然后坐在别人旁边不愿意回来了。
秦夫人这一起身,才发现自己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三张椅子以内,都是空着的,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猛然起身,令不少人为之侧目,面色古怪的盯着她,又是方才一进门时那样的眼神……
秦夫人脸色有些尴尬,心里的疑问与不安却是一点点的扩散开来,强烈的紧张感也开始蔓延。
站着的双腿有些颤抖,不知为何她不想走到文国公夫人身边去,与她再一次商讨秦莎莎与苏钰是否有可能的这个问题了。手心也渐渐地又弥漫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令她心里也火辣辣的灼痛起来。
丈夫与女儿到现在都还没出现,再看看众人的眼神,想起刚才太后瞪着她的那一眼,秦夫人只觉得脑子里面混乱起来。
难不成,他们真的是出事了?!
临出府前,秦相便与秦莎莎背着她,父女俩在秦莎莎的屋子里叽叽咕咕的商量了半天。将所有丫鬟都赶了出来,她以进去,父女二人又是面色如常的闲话家常。
所以,当时就怀疑这二人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这会子,更是肯定了!
看来,果然是有问题才对,她一定要弄个清楚!不能这样一直傻傻的被蒙在鼓里啊。
目光环视了一圈后,秦夫人咬了咬牙,在椅子见艰难的挪动着微微颤抖的双腿,走到方才还与她谈笑风生的梁尚书府人,梁夫人身边,笑着准备坐在她身边。
见秦夫人主动走过来坐在了自己身边,梁夫人神情有些僵硬,也有些不喜。
但到底与秦夫人关系比别人稍微亲密那么一点点,虽说之前听到别人凑在她耳边说的悄悄话,故意从秦夫人身边走开,坐到这里来的,但是眼下见秦夫人跟了过来,梁夫人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
秦夫人这样一来,不就是在告诉别人,她们俩关系亲近么?!
笑话,刚才玉芙宫发生的事情她可是听说了的,现在这样的时候,与秦夫人坐在一起,不是让别人误会么?
梁夫人更觉得有点丢脸,所以一直伸着左边的衣袖,稍稍抵挡住秦夫人热情的凑过来的脸。
“梁夫人啊,咱俩关系一直都要好。今晚我有点事情想不明白,不知梁夫人可愿意,帮我参谋参谋?”
秦夫人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为何,今晚所有人,都像是故意远离我、冷淡我似的。我这心里头猫爪似的,心慌得很,所以想来问问你。”
也不等别人回答愿不愿意帮忙解答,就已经将自己要问的话都问了出来。
由此可见,秦莎莎这令人捉急的智商与情商,是从秦夫人这里遗传下来的。
见已经有人将目光投到她们身上,梁夫人觉得很是难为情。又怕被别人误会,只得又往右手边的方向稍微靠了靠,对着秦夫人笑的一脸的疏离,“这个,我也不知道呢。”
语气也比方才冷淡多了,她认为秦夫人是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秦夫人心里明白梁夫人这话不过是敷衍自己,可是转头看到拓跋娇对着苏钰笑的很是开心的样子,就觉得自己这样好的女婿被别人抢走了,真是不甘心!
所以,秦夫人还是厚着脸皮问道,“也不知道,他们先才去玉芙宫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回来后,大家都变得好奇怪。”
她此时算是肯定了,一定是玉芙宫里发生了什么,所以大家才这样奇怪。在去玉芙宫之前,很多夫人都与她关系不算太差,甚至不少人因为秦相官场得意,来与她套近乎、拉关系的。
从玉芙宫回来后,大家好像都变得,不认识她了一样……
犹豫了半天,又想起一直以来确实是与秦夫人关系较好,梁夫人还是咬牙说道,“这件事情,你怎么还敢来问我啊!看在咱们交好一场的份儿上,我劝你啊,还是早点去找太后求情吧!”
此话一出,秦夫人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第294章 两个一起娶,都是阮二月做的!
苏钰与拓跋娇的婚事,就这样被草草的决定了……当然,苏钰自己提出的要求,又为夏侯锐解了燃眉之急,夏侯朱又怎会拒绝呢?
除了太后有些不高兴,倒也没人说什么了。
苏钰自己拽了一把椅子过来强制性的坐在夏侯尹与拓跋野中间,一边不耐烦的周旋着拓跋娇的各种问话,一面皱着眉在想阮二月去了哪里。
不经意间见拓跋明的目光一直若有似无的在他周围这里停留,眼中带着一种别样的情绪,苏钰心里有些明白了。
看好戏似的瞟了身旁的夏侯尹一眼,却见他只微微低着头,盯着面前的酒杯,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苏钰挑了挑眉,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抬头对着夏侯朱说道,“皇上,这蒙南的四公主反正要嫁给我。不如,将这九公主也一并赐给苏钰吧!姐妹俩嫁到一起,倒是省了不少事。”
说罢,苏钰邪邪的勾着嘴角,冲着面色微微不悦的拓跋明邪佞一笑。
别人还没说话,拓跋娇倒是急开了,瞪着眼睛不高兴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告诉你,不管拓跋明是不是我妹妹,你只要娶了我,这辈子可就不能再有其他的女人了!”
如此霸道……
苏棂月有些开始欣赏起拓跋娇的性子来了,但是文国公夫人就不乐意了。
她的宝贝儿子年纪不小了,整日里不好好地待在府里、或是学学其他的公子哥儿一样与女孩子交往,如今好不容易自己松口要娶妻了,虽然拓跋娇她不是很喜欢。
但是,到底是儿子愿意主动提出娶媳妇了啊!
瞧瞧,这还不等她松口气呢,还没嫁入文国公府的拓跋娇,就已经急不可耐的如此霸道的宣誓主权了!那可怎么得了!
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她还没嫁进来,就如此霸道了,真是没规矩!
苏钰摆了摆手,示意拓跋娇闭嘴,又才将目光放到拓跋明身上,似笑非笑的问道,“不知九公主是不愿意还是怎么?方才,本公主明明看见你一直盯着本公子瞧来着。若非是看上本公子的美貌,又岂会不顾闺誉颜面的,一直瞧着我?!”
说罢,苏钰稍稍斜着眼瞥了夏侯尹一眼,只见他仍旧面无表情,心底有些不服气。
好你个夏侯尹!本公子主动提出替你收了这个麻烦,你不感谢本公子也就罢了,竟还看都不看他一眼!
哼,若非是不想因为他的事情令阮二月生气,为这些芝麻蒜皮的小事难过动怒,他至于今儿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娶这个娶那个的么?真是白眼儿狼!
拓跋明用力咬着下唇,轻声应道,“我想,苏公子误会了。本公主,并没有一直瞧着你看。本公主是在瞧,是……”
说着,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夏侯尹。
见他仍旧无动于衷,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的,心里有些泄气,面上却还是甜笑着,柔柔的答道,“本公主是在瞧三哥呢,他今晚喝了不少酒。”
“哦,原来是本公子自作多情了呢。”
苏钰毫不在意的转过了头。
本想着娶一个也是娶,娶两个也是娶,反正都不是他喜欢的人。不管娶几个,都是娶回去放在府里当花瓶一样摆着,不过是多吃了一口粮食罢了。
若非是为了阮二月,他才懒得接这些烂摊子。
见苏钰不再说话,也不过是一场误会,夏侯朱也就无奈的摇摇头,将目光放在了殿中央翩翩起舞的美人们身上。
而秦夫人,在被梁夫人这样提醒过后,心中挣扎许久,才魂不守舍的回到自己原先的座位上。
听着梁夫人的意思,还有瞧着诸位夫人对待她的态度,看来果真是秦相与秦莎莎出了事情了!只是,眼下大家正是高兴的时候,又有蒙南的使者在场,哪怕她心中再担忧,又怎么能在这种场合,让太后饶恕秦相与秦莎莎呢?
更要紧的事情,她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还不知道啊!
贸贸然开口就怕坏了事情不说,反而会更加棘手。因此,她也只能浑身僵硬的坐在位置上,煎熬的等待着宴会结束。
不大一会儿,只见秋月神情有些不好的走进来,径自走到了太后身边,俯身在太后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太后紧紧皱着花白的眉毛,又向秋月吩咐了什么,秋月点头又出去了。
自从秋月出去后,太后就一直脸色有些阴沉的坐在一旁,也不大与顺和太夫人谈笑了。
一直密切关注着太后心情的秦夫人,心中骤然一紧。
很快,只见秋月又进来了。
这一次,就连夏侯朱也给惊动了。
见秋月又俯身在太后耳边说什么,太后神色一直很是难看,夏侯朱不由得出声问道,“秋月,发生什么事情了?”
秋月看了太后一眼,只见太后阴沉的目光放在了秦夫人身上。随后点了点头,示意秋月可以回答。
秋月这才恭敬的答道,“回皇上,秦相与秦大小姐醒来了。这会子,正闹腾的厉害呢……太后吩咐奴婢暂且将这件事情压下来,但是秦相叫嚣的厉害,奴婢实在是没有了法子……”
言语与神情都是颇为为难,叫嚣这个词语也简直不要用的太好!
夏侯朱脸色也倏地难看起来,放下手中的酒杯,不由得也瞪了秦夫人一眼,冷声吩咐道,“原本朕不想将这件事情闹大,让大家都没有颜面。不过,既然这么不识趣,那么,朕也就不必顾忌了!去,将那两人,给朕带过来,朕要将今晚的事情弄个清楚!”
秦夫人站起身来,忍不住一个冷战,双手紧紧捏着,站都站不稳了。
很快,便见哭肿了眼睛的秦莎莎,不知穿的谁的衣裳,被秋月亲自给带了过来。而秦相,则是被两名侍卫,给押了过来。
不等夏侯朱问话,秦莎莎便已经猛地一下,使劲跪在了地上,哭喊道,“冤枉啊!臣女冤枉啊皇上,太后!都是阮二月,都是那个贱人暗中陷害我,今晚的事情全都是她做的!”
第295章 被毁容,推到二月身上
“哼!满口胡言!该死!”
秦莎莎话音刚落,便见苏钰手中的竹扇哗啦一下收拢,紧接着他手腕用力一挥,只听到秦莎莎忽然就失声尖叫起来。
众人瞪着眼睛看去,苏钰正冷哼着收回折扇。
而秦莎莎的脸上,赫然被竹扇划拉下了好几道伤口!
长长的伤口斜在秦莎莎脸上,看得出来伤口有些深,鲜红的血迹从脸上流进了她衣裳里面,地上甚至还掉落了一颗牙齿!
“啊……”
脸上传来的剧痛吓得秦莎莎崩溃大哭起来,双手哆嗦着抚上自己满是鲜血的脸颊,不由得失声尖叫起来。
再看看地上掉落的一颗牙齿,差点没气得晕死过去,她就这样被苏钰毁!容!了!
见秦莎莎被苏钰毁了容,甚至打掉了牙齿,跪在地上的秦相、以及赶紧走过来也颤抖着跪在一旁的秦夫人,都抬起头委屈的看着夏侯朱。
“皇上,小女纵有过错,但在太后与皇上面前,也应该是皇上与太后处置才是!苏公子如此胆大无礼,简直是不把皇上和太后放在眼里。小女这脸上日后若是留下疤痕的话,可要怎么嫁人啊!求皇上和太后,为小女做主啊!”
秦相还以为夏侯朱像曾经一般信任他、看重他。
因此不顾自己与秦莎莎今晚做的事情已经触怒了夏侯朱,忿忿不平的瞪了苏钰一眼,冲着夏侯朱满脸委屈的说道。
“呵呵,秦相有这闲心,还是先考虑一下自己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吧。不对,应该是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吧……”
夏侯朱还未说完,苏钰便已经冷笑着对秦相说道,“还想着嫁人呢,做出了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如果换做是本公子啊,不一脖子吊死就是好事了,竟还奢想着嫁人!”
论及毒舌,谁又比得过苏钰?这是赤果果的嘲笑吧!
“钰儿!”
见夏侯朱神色有些不悦,一直安静的坐在下面的文国公,适时的出声制止。
示意他适可而止,今晚夏侯朱与太后摆明了不高兴。出了这档子事情,又在蒙南使者面前丢了脸,若是让夏侯朱将今晚的事情迁怒到他们文国公府上,反而不妙。
苏钰毫不在意的瘪了瘪嘴,手中玩弄着竹扇,也就不再开口了。
夏侯朱这才将阴沉的目光放到秦相身上,不悦的开口道,“秦波献,朕一向对你信任有加。今晚的事情,你要如何给朕一个解释?!”
见秦莎莎仍旧捂着脸哭个不停,夏侯朱索性一挥手,厉声喝道,“你还有脸哭?!再不给朕住嘴,朕即刻就处置了你!”
拓拔野可是在下面眼睁睁的看着好戏呢,他若不拿出自己皇帝的威严来,岂不是更加惹人笑话?!
被夏侯朱这样一喝,秦莎莎吓得当即就止住了哭声,只死死咬着嘴唇,时不时的抽泣几声。
方才秦莎莎说的那些话,太后等人可都是听了进去。
此时,见秦莎莎捂着脸跪在下面抽泣着,太后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顺和太夫人一眼,沉声问道,“秦莎莎,哀家问你,方才你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
见太后并未训斥自己,也并未说什么要即刻处置她的话。再想起太后这么长时间以来对阮二月的不喜,秦莎莎连忙回话。
“回太后娘娘,臣女所说的话,的确是千真万确!”
秦莎莎义愤难平的拿下一只手,竖起手指开始起誓,“今晚之事,若是与阮二月脱得了干系的话,臣女就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先不说她为何不明不白的就与那几个恶心的臭男人纠缠在了一起,甚至,甚至被阖宫上下的人看了个清楚!就说说,方才苏钰对她那样下狠手,搞得她直接毁容之事,就足以让她恨不得搭上自己的命,来要了阮二月的命!
更何况,阮二月抢走了夏侯尹!
这件事情,秦莎莎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自己所有神经都要断裂了一般,嫉妒的要发狂!
苏钰本是秦相与秦夫人暗中给她相看好的夫君,虽说她一颗心都在夏侯尹身上。可到底是有了那回事,虽然到现在都还没成功……
眼下,原本会成为她未来夫君的苏钰,狠心对她下这样的毒手也就罢了,竟然也是因为维护阮二月那个贱人!
当下,秦莎莎心中对阮二月的恨意更是登峰造极。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依着苏钰的性子与身手,若真的想要对她下狠手的话,只怕也就不单单只是毁了容、掉了一颗牙齿的事情了。
苏钰想要的,是留着秦莎莎一条贱命,让阮二月亲手来处置罢了。
太后神情有些微妙,却明显的表现出不悦。
见太后与夏侯朱并没有说要处置阮二月的意思,秦莎莎连忙又说道,“太后,皇上,臣女所说句句属实!此事若是与阮二月没有干系的话,那么为何,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一定是怕太后与皇上责罚于她,所以躲起来不敢见人了!”
她又不知的是,太后只是碍着顺和太夫人在场,不能如此急切的表现出要处置阮二月。若是顺和太夫人不在场,那可就难说了……
经过秦莎莎这么一提点,众人才猛然发现,是啊,阮二月怎么一直不见踪影来着?!
既然秦莎莎都提出来了,这么多人眼睁睁看着,夏侯朱也不得不对顺和太夫人尴尬的笑了笑,这才沉声下令,“来人啊!去将靖王府世子妃给朕找来!”
夏侯尹脸色依旧阴沉,心中相信阮二月不会出事,所以只等着,最后的时刻,再亲自动手!
顺和太夫人也一脸坦荡,坐在太后身旁,悠闲的品着果子酒。眼前的纷乱,似乎对她而言,一点关系也没有。
见夏侯尹与顺和太夫人如此神情,众人也不由得猜测着,恐怕今晚的事情真的与阮二月没有关系呢。否则,顺和太夫人与夏侯尹,怎么还能安然的坐在这里?
秦莎莎不相信自己会平白无故的与那几个恶心的男人做那种事情,百分百的肯定是阮二月搞的鬼。虽然还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逃脱自己的控制的,但是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她已经想好了,如何让阮二月受到惩罚!
第296章 毁了清白,你不得好死!
很快,便见一脸疑惑的阮二月在雀儿的搀扶下、与钱贵妃一同来到了保和殿。
一见到钱贵妃,夏侯朱便觉得有些难堪,是因为之前对钱贵妃的误会与伤害,所以这会子情不自禁的就缓和了脸色。
夏侯尹滑动轮椅走到门边,亲自牵了阮二月进来。
见状,夏侯朱也不甘示弱的站起身,对钱贵妃体贴的问道,“如梦,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身子不适,要好好休息么?”
“臣妾听闻保和殿出了一件大事,正想与二月一同过来瞧瞧,便已经有侍卫来我鸾凤殿,说皇上请二月过来。臣妾闲着也是闲着,便一同过来凑凑热闹了。”
众目睽睽之下,钱贵妃只浅浅的对太后与夏侯朱行了礼,便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斜睨着夏侯朱,冷笑道,“皇上,不会不欢迎臣妾吧?”
哎哟,他夏侯朱怎么敢呐?!
前段时间的事情,他知道严重的伤害到了钱贵妃,所现在钱贵妃肯搭理他、能给他说话,他已经觉得很高兴了,岂敢不欢迎?!
“这是哪里的话?既然你想来看看,自然是应该的。”
见钱贵妃一脸冰冷,夏侯朱连忙陪笑道。
太后紧紧地皱着眉头,目光沉沉的扫了钱贵妃好几眼,又才放到目光一直黏在钱贵妃身上的夏侯朱脸上,低低的骂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
不过到底是碍于有人在场,总得给夏侯朱留面子,所以太后这句话,除了一旁的顺和太夫人听到了,倒也没有人听到。
顺和太夫人勾了勾唇,并未说话。
阮二月坐在夏侯朱身侧,皱了皱眉,也沉声问道,“不知太后与皇上,要二月过来,是有何事?”
当然,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因为秦莎莎之事。
况且,从她一进来,秦莎莎就捂着脸,用吃人的目光死死的瞪着她。眼中那样深切的恨意,恨不得将阮二月剥皮抽筋!
不过在看到久未露面的苏钰之时,阮二月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丝笑意。
听到阮二月提问,夏侯朱才忙移开一直黏在钱贵妃身上的目光,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哦,是这样的!二月啊,今晚从宴会开始后你就不在了,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若是直接问是不是她陷害了秦莎莎,岂不是自己蠢?!
钱贵妃也在一旁呢,她与阮二月交好,夏侯朱才不会蠢到再次得罪自己心尖上的女人。
阮二月勾了勾唇,缓缓答道,“回皇上,妾身一向不胜酒量。今夜宫宴浅饮了几杯,便已经觉得有些头昏脑涨的。便让侍女雀儿搀扶着出去走了一圈,谁知吹了风越走头脑越是昏沉。”
“恰好在御花园碰到出来赏雪的钱贵妃,妾身与钱贵妃聊了几句。见外面雪越来越大,担心钱贵妃身子,便准备回保和殿。”
说着,对着钱贵妃露出一丝笑意,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钱贵妃接着说道,“臣妾穿的挺厚实的,但是二月担心臣妾着凉,执意要臣妾回宫休息。见二月脸色不大好,臣妾便邀请二月去鸾凤殿小憩了片刻。”
“二月醒来后,臣妾也刚好听闻保和殿出了大事,便想着与二月过来瞧瞧。刚走出宫门呢,便见侍卫们也来到了鸾凤殿,说是皇上请二月过来,有事情要问她。所以,臣妾也就跟来了。”
钱贵妃缓缓说完,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那酒杯是夏侯朱方才喝过的,眼下见钱贵妃直接端起来一饮而尽,夏侯朱只觉得心里头满足极了,说明钱贵妃已经原谅他了!
这会子哪里还想处理别人的事情?
被钱贵妃一举一动都牵引着心虚的夏侯朱,连忙夺过钱贵妃手中的酒杯,关切的说道,“你大病初愈,怎能饮酒?来人,还不准备新的茶水来!”
随后,又转过身看向站在门边的侍卫,就是方才带人去寻找阮二月的侍卫。
那名侍卫头子赶紧走上前,恭敬的说道,“皇上,属下等确实是在鸾凤殿找到世子妃娘娘的!属下等是经过御花园之时,碰到值夜的御林军,说是先前确实是看到世子妃与钱贵妃在御花园赏雪。所以,属下等才直接去了贵妃娘娘的鸾凤殿。”
话音刚落,秦莎莎便已经着急的尖叫起来,“不对!你们都是在撒谎!阮二月明明是在玉芙宫的,怎么会一直在鸾凤殿?!”
“我见阮二月出了保和殿,便一直跟上去的,怎么会出错?!”
这一着急,便暴露了自己不该让被人知道的事情。
“哦?你的意思是,本宫说的话,也是谎话了?”
钱贵妃不悦的目光从秦莎莎脸上扫过,冷冷的质问道,“你不好好的待在保和殿,为何要跟踪二月出去?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钱贵妃这张嘴,可是不饶人的,更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当然,在乎的人除外。
所以,一句话下去,便是朝着最致命的地方而去!
“我……”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自己身上,秦莎莎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脸色煞白,瞬间就捂住了嘴,惊恐的看向夏侯朱。
见夏侯朱也不悦的皱紧了眉头,再转头看向阮二月,只见她一脸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秦莎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哪怕是脸面尽失,也不能让阮二月这样看笑话啊!
于是,秦莎莎咬了咬唇,辩解道,“臣女并不是跟踪她!只是也因多喝了几杯酒,所以有些不舒服,想出去走走醒醒酒。恰好看到往玉芙宫的方向走去,身后还跟着几名鬼鬼祟祟、不知身份的黑衣人!所以,臣女好奇之下,才跟了过去。”
“谁知,不想阮二月竟然是故意引我出了保和殿,将我引到玉芙宫,再加害于我!”
说着,秦莎莎激动地伸出手指着阮二月,尖声叫道,“阮二月,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毒妇!就是看我与表哥关系好,所以嫉妒我,就想要毁掉我的名誉!这下好了,你得逞了!你毁了我的清白!你不得好死!”
第297章 真是下作!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秦莎莎激动地还没有放下手指,便听到一旁的苏钰笑的不能自已,“秦莎莎,本公子才发现,你编故事的本领,可是一流的啊!”
她与夏侯尹关系好?
她秦莎莎何时与夏侯尹关系好过?不对,是夏侯尹何时与她关系好?只怕嫌弃的都懒得多看她一眼好不好!
嫉妒她?
阮二月还用得着嫉妒她?谁人不知,她对阮二月嫉妒的发狂,眼下还有脸说阮二月嫉妒她?
阮二月不得好死?
瞧瞧她每每对阮二月做的那些个狠毒的事情,居然还敢说阮二月不得好死?!
不说苏钰与其他人,就连蒙南的拓拔娇,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虽然她与阮二月是陌生人,对这几人之间的事情也不了解,但是就从今夜夏侯尹与阮二月的或暗中、或明面的互动看来,人家二人简直是腻死人不偿命的一对儿好不好?!
这秦莎莎是哪根葱?竟有脸这样说……
见自己被众人耻笑,就连秦莎莎自己,也不禁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简直编造的有些太过了。
抬起头有些难堪的看了一眼,紧紧牵着阮二月手坐在一旁的夏侯尹,见他看向自己的视线不带有一丝感情色彩,冰冷的似乎结了冰的水一般。
也只是扫了她一眼而已,很快便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秦莎莎心里一咯噔,心痛的无法言喻,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夏侯尹,轻声喊道,“表哥,你为莎莎做主好不好?”
她不相信,她与夏侯尹这么多年的表兄妹,她还在靖王府住了那么多年,当真就比不过阮二月这个与夏侯尹认识不过一年半载的陌生人么?!
不,夏侯尹平日里对阮二月好,对她冷淡,都是因为她总是爱胡闹。
眼下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她不相信,夏侯尹会真的对她不管不顾。
“表哥……”
见夏侯尹只厌恶的皱了皱眉,并未说话,秦莎莎不禁着急的再次喊了一声。
“我说秦大小姐啊,人家尹世子表明了是不想搭理你。你怎么还这么厚颜无耻,非要死皮赖脸的自讨没趣呢?你诬陷小二月一事,尹世子可还没找你麻烦呢!你该自求多福才是,怎么还这么没脸没皮的。”
这种场合夏侯尹不好说什么,苏钰倒是毫不在意,嗤笑着说道。
夏侯尹若是对秦莎莎不管不顾还好,但凡做出对秦莎莎不利的事情,这么多人在场,难免会传出,落下个毒亲表妹还做出落井下石、薄情寡义的名声;
但是,夏侯尹又怎会因为秦莎莎,而将阮二月置于险地呢?
况且,今晚秦莎莎的事情就算是与阮二月有关,苏钰相信,夏侯尹也只会维护阮二月。他心里也在拍手称好,秦莎莎这厚颜无耻的人就该得到这样的下场。
太多的人在场议论纷纷了,饶是一向脸皮堪比城墙的秦相,也有些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了,乞求的看着夏侯朱。
今晚的事情传出去确实是令人不齿,况且还有蒙南的使者在。
夏侯朱略一思忖,便遣散了各位大臣与女眷,又命人将拓拔野等人送回了驿馆。
保和殿只剩下数十人,夏侯朱才开始处置这件事情。
方才阮二月、钱贵妃与秦莎莎几人各执一词,虽然私心里夏侯朱更加相信钱贵妃一些。但是无论如何,他也相信,秦莎莎一个还未出阁的大小姐,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清白做赌注,来陷害阮二月吧!
秦莎莎在京城的大家小姐中也算是佼佼者了,不论身份与相貌,怎会做出如此令人不齿的事情来呢?
但是,阮二月与钱贵妃的说辞丝毫没有漏洞,甚至还有目击证人,可以证明阮二月确实是没有去过玉芙宫。
那么,今晚的事情,难不成还是撞鬼了?或者,真是秦莎莎太缺爱了?!
夏侯朱有些头痛,这后宫里的弯弯道道,还真是比前朝的事情更加棘手!
太后这时面色阴沉的开口了,沉声问道,“阮二月,既然你说你从未去过玉芙宫,更是没有陷害过秦莎莎。那么,为什么秦莎莎对你,一直死咬住不放呢?”
毕竟是浸淫后宫大半辈子的太后,倒是开始慢慢理清思绪了。
阮二月脸上也有些不悦了,但问话的是太后,就算自己再如何不悦,也不可能给人家堂堂太后甩脸子吧?!
顺和太夫人也怕阮二月这个暴脾气忽然发飙,虽然心中对太后也开始不满起来。但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场,也只得示意阮二月暂且压抑怒气。
阮二月皱了皱眉,冷笑道,“太后,想必您不会不知道,秦大小姐对妾身,那可是恨之入骨的。这件事情,整个京城上下,只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
所以,秦莎莎即使不顾自己的清白名誉,也要诬陷她,难道不是有充足的理由?
秦相眼珠子转了转,连忙对着太后说道,“皇上,太后,仅凭阮二月一人之言,恐怕……”
不等他说完,便见夏侯晴也冷哼一声,接口道,“是啊,母后,你可是不知道,这秦莎莎一而再再二三的暗中陷害二月嫂嫂。哪怕是女儿在场,她都毫不收敛呢!”
“秦相若还是觉得一人之言不可信,那么你随便到街上去找几个人问问,看看秦莎莎与二月嫂嫂之间的深仇大恨,谁不知道?处处惦记别人的夫君也就罢了,竟还如此无耻……真是下作!”
若只是阮二月这样说,太后一定又要各种找茬,关键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夏侯晴也这样说了,她就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而且,她也记得,上一次责罚夏侯晴与阮二月,便是因为秦莎莎与她们闹矛盾引起的。
所以,摒弃亲情啊护短什么的,就单看这二人的话,倒是很有说服力。
见太后神情变了,秦莎莎开始着急了。
秦夫人看着秦莎莎脖子上的各种痕迹,再听到这几人说话,脑海中已经自动将整件事情脑补了一遍。随后,两眼一翻便晕倒过去了。
她当掌上明珠一般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到头来,没有嫁个好人家,竟然就这样被一群恶心的奴才给玷,污了?!
第298章 没必要再留在世上
每次秦莎莎如何招惹她,阮二月几乎都没有真正的与她计较,而这一次,呵呵……
如果不是她对那些个迷药什么的有抵抗力的话,如果不是钱贵妃突然出现在玉芙宫的话,这一次身败名裂的,就是她阮二月!
不仅仅是身败名裂,而且还会失去夏侯尹,被天下人所不齿!
所以这一次,秦莎莎恶毒到了这样的地步,还能怎么纵容她继续放肆下去?!
阮二月满脸阴沉的站起身,冷冷的问道,“秦大小姐口口声声说是我阮二月故意陷害你,我倒是要问问,你为何会跟踪本世子妃出了保和殿?!”
“我,我哪里有跟踪你?明明是你心怀不轨,偷偷去了玉芙宫与那几个贱奴才合谋想要算计我!”
听到阮二月这样问,心急之下,秦莎莎一脸急切的为自己辩解,“阮二月你心肠真是歹毒!如今我身败名裂,你简直是该下地狱!”
秦莎莎正想要继续说下去,便见夏侯尹阴鸷的目光罗在了自己身上,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连忙闭上了嘴。
只是目光,仍旧狠狠地瞪着阮二月,不甘心的咬着嘴唇,一副受到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阮二月冷冷一笑,“既然你没有跟踪我,那么我再问问,你又是如何得知本世子妃就是去了玉芙宫?而且,偏偏就知道一定是我是与几个贱奴才要合谋算计你?”
“嗯?秦大小姐?”
本以为秦莎莎比阮静多长几个脑子呢,谁知今日一看,这二人竟然不分伯仲!都是如此的不长脑子!
秦莎莎脸色惨白的看着阮二月,不知该如何回话,嘴里磕磕巴巴的答道,“我,我那是也喝醉了酒,所以想出去透透风。见到你与几个****才鬼鬼祟祟的朝着玉芙宫去了,想知道你想做什么,便跟了去的!”
“那你方才可是口口声声的说没有跟踪我呢!”
阮二月毫不慌张,起身走到秦莎莎面前转了一圈,又俯下身子正视着秦莎莎的双眼,莞尔笑道,“还有件事情,你既然咬住本世子妃不放,那么我再问问你,本世子妃为何要陷害你?!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拿得出一个能说服众人的理由。”
“当然,别再说什么因为我夫君与你关系好,本世子妃羡慕嫉妒恨的话了。就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这简直是再好笑不过的了!”
秦莎莎慌张的抬眼看了阮二月一眼,见她满脸嘲讽,不禁又觉得一股怒火从脚底板油然而生。
不就是仗着表哥喜欢你么?!
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秦莎莎,猛地瞪大眼睛对着阮二月大声道,“就是因为,之前我找人杀你,你记恨在心,所以这一次让我身败名裂!”
话音刚落,便被刚刚苏醒,睁开眼睛的秦夫人慌张的一把捂住了嘴。
她不过就是刚刚被气晕死过去,刚醒来便又听到秦莎莎语不惊死人不罢休的将这件事情又给捅了出来!难道,还嫌自己等会儿死的不太难看么?
被秦夫人这一捂嘴,秦莎莎也才猛然回过神来,她方才,都说了些什么?
这会子还深陷于摆脱自己罪责的泥潭中不能自拔,怎么,自己又作死的讲出了之前的那些事情?!
她不敢想象自己等会儿会经历什么……
“嘭!”
秦莎莎眼睛眨了眨,感觉到什么东西砸到了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灼痛着。两只眼睛确实有些模糊,只看到夏侯尹阴沉的双眼。
不过,她很确定,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了,不是夏侯尹动的手。
“哼!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入耳,只听到顺和太夫人压抑的怒骂声传来,“秦波献,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把你们怎么样么?!”
这么多年来,顺和太夫人也只是今年为了阮二月才回到了京城,开始在众人面前露脸。十几二十年过去了,时间久到大家都已经忘记了,顺和太夫人也是有脾气的女人。
一声不吭的跪在地上的秦相,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中却是开始怨恨起这个做事冲动、说话不经大脑思考的女儿来。
若非是太过宠溺这个唯一的女儿,总是为了她自私的念头去做出那么多对他官途不利的事情。一而再的纵容她的胡作非为,最后搞到这样的地步来!
夏侯尹也冷声问道,“何时的事情?!”
难怪,之前带阮二月去青城山游玩,回京途中遭遇刺杀;
阮二月去青城庵上香祈福庆贺生辰,也有人对她不利。
开始还以为,祈福那次是阮静做的手脚,因为是她将阮二月药倒,扔出了青城庵,没想到其中还有秦莎莎的参与!
那个时候阮二月身子还很差,对这些迷药也没多大的抵抗力,若是当时真的出了什么差错的话……
夏侯尹心里一阵后怕。
秦莎莎被秦夫人捂着嘴,见夏侯尹冰冷的不见一丝感情的脸庞,心中只觉得划过一阵凉意,“表哥……”
原本是在查明今夜秦莎莎与那几个男人的事情,结果竟是牵扯出了前几次阮二月遇刺,也都是秦莎莎暗中所谓之事!
夏侯朱与太后相视一眼,也就暂时没有追究今夜之事,只等着这几人弄清楚先前的事情,再调查今晚之事吧。
苏钰脸上的嗤笑也转眼消失不见,看向秦莎莎的目光,阴冷的足以让人冻僵。
哼,若非是夏侯朱与太后在场,他早就卸下了秦莎莎这个贱人身上每一块骨头!
“我问你,是何时对阮阮下手的?!”
对秦莎莎楚楚可怜的模样夏侯尹是毫无怜悯之意,眼中的冰冷更甚,也缓缓来到阮二月身边,紧紧盯着秦莎莎的双眼,沉声问道。
若是前几次的刺杀,真的是秦莎莎所为的话……那么,她也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个世上了!
正因为他一再因为血浓于水的关系纵容秦家人,如今才造成了这幅局面!他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见夏侯尹神情这样冷淡,秦莎莎两行清泪滑下脸庞,又委屈、又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因着被苏钰打掉了一颗牙,说话有些漏风,更是显得此时她此刻神情是有多么的难堪!
第299章 打得一手好算盘
一直未出声的钱贵妃,此时忽然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本宫记起来了,前几日二月还在与本宫闲话家常。 说自己不知命里招煞星还是怎么的,今年内便先后遇到两起刺杀,莫非……”
“就是秦莎莎暗中派人做的?!”
秦莎莎打了个冷战,牙齿也抖动的咯咯作响,下意识的摇头拒绝道,“不是,我没有找人杀她……”
可惜,此时再如何辩驳,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方才,可是她自己说出来,是她派人刺杀阮二月的!
夏侯尹再也忍不住了,看见秦莎莎这张青紫还带着伤口的脸,就觉得恶心,止不住的愤怒以及冲到了头顶。
一脚便将秦莎莎踹到了墙根处,“你怎么不去死!”
夏侯尹猛地这一脚,除了使秦莎莎气息微弱地躺在墙角,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之外。更是令秦莎莎心如死灰,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哼,若不是阮二月一把拉住他的话,稍微减少了一点冲击力,恐怕秦莎莎会直接被夏侯尹这一脚给踹死!
见下面闹开了,太后这才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今晚本来应该是一个开心的夜晚,却不想闹成了这样!秦莎莎让北郡丢尽了颜面,应该拖下去浸猪笼才是!”
“但是,想必你们几人之间的矛盾更深吧,这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哀家这个老太婆,就不参与了。你们,自己解决吧。”
太后忽然松了松脸色,转而说道。
随后,便起身离开了保和殿,顺和太夫人头一次没有与太后一同离开。而是仍旧一脸阴沉的坐在上位,目光沉沉的盯着下面的几人。
见太后离去了,夏侯朱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夏侯朱这头猪都明白了,夏侯尹与阮二月又怎会不明白?
如今朝中秦波献还是有不小的势力,朝中不少文官都是他的弟子,若是因为今晚之事处置了身为文官之首的他……那么众多文官心里出现不满,那么极有可能会引起朝廷动荡啊!
所以,秦波献这个老东西,还不能轻易处置。
既然不能轻易处置他,那么他的女儿自然也不能轻易的做出什么惩罚了。若是既要拿出他皇帝的威严来,让众人信服,又不能使朝廷动荡的话,这件事情还真是不好下手啊!
因此,太后才故意这样说,给夏侯朱一个台阶下。
若是将这件事情的主动权交到了夏侯尹与阮二月手中,能借着他们俩的手除了秦波献这个老狐狸是最好,还能不引起朝中文臣们的不满。
即便是不满,也不是针对他这个皇帝不满!
如果夏侯尹念及亲情,不与秦波献还有秦莎莎计较这件事情,也好,反正留着秦莎莎与秦波献处处给他们夫妻俩添堵,他这个皇帝自然是乐意看到的。
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想到此,夏侯朱也忽然乐呵呵的说道,“母后说的没错!虽然今晚之事丢了我北郡的脸面,但很快七公主就要和亲到蒙南去了。从此以后,北郡与蒙南便是一家人了,又有什么丢不丢脸的?”
“这件事情秦相虽然也有过失,但念及你在朝中忠心辅佐朕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这件事情,朕就不重罚你了,削一级官职、罚俸禄一年,你暂且回府闭门思过一个月。等你知道醒悟了,再回来做你的丞相吧!”
夏侯朱大手一挥,大气的说道,“至于秦莎莎一事,一来是女人之间的事情,二来到底朕也管不了你们的家事。所以,秦莎莎就交由二月处置吧。
“今晚暂且就这样决定了,大家各自散了吧。”
说罢,夏侯朱对顺和太夫人点点头,又恭敬的问道,“姨母,您今晚就在宫里歇下吧。外面下大雪了,当心着凉了。”
顺和太夫人脸色微微缓和一些,但还是摇头拒绝道,“不了,皇上今天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尹儿夫妻俩出宫,我一同出宫。”
见顺和太夫人对自己没有以往那么亲热了,夏侯朱脸色一僵,但还是点头出了保和殿。
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钱贵妃,想听到钱贵妃请他今晚歇在鸾凤殿。
谁知,钱贵妃鸟都不鸟他,都懒得看他一眼,径自将头转到一边。夏侯朱见自己自讨没趣,也只好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出去了。
见太后与夏侯朱都走了,夏侯锐体贴的握着苏棂月的手,亲自搀扶着她走到夏侯尹面前,“你们受委屈了!棂月身子有些不适,我们就先回府了。”
一直未曾开口的苏棂月,这才对阮二月勉强笑了笑,宽慰道,“别太放在心上,改日我再找你。”
瞧着苏棂月脸色确实是不大好,加之先前拓拔娇死活要嫁给夏侯锐一事,阮二月知道她肯定心里难受,便细心地叮嘱了她两句,他们也就出宫去了。
夏侯晴凑在钱贵妃耳边轻声嘀咕了一会儿,见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秦相也冷笑着站起了身,一股怒火又窜了上来。
“秦相,母后和皇兄前脚刚走,你后脚就站起身来,还是这样不屑的脸色。哟,看来皇兄刚刚对你的惩罚果真是太轻了,让你感到很了不起是不是?!”
妈的看到这个油光满面的老头子就恶心!
苏钰对夏侯晴竖起了大拇指,却被文国公与文国公夫人夫妻俩一起揪着出了保和殿。
“十一公主别欺人太甚!”
方才是因为太后与夏侯朱在这里,所以他才对夏侯晴处处辱骂而不还口的,眼下所有人都离开了,还当真以为他怕了这个小丫头片子了不成?!
即使你是公主又如何?本相可以算是两朝丞相,岂会真的怕了你?!
见秦波献这样嚣张,脸上甚至浮起一道不屑的笑意,夏侯晴只觉得他妈炸了!
“秦相,看来,咱们应该好好来谈谈,你女儿派人刺杀我女儿的事情了。”
不等夏侯晴发飙,顺和太夫人便冷冷的看着站起身的秦相,沉声说道。
秦夫人小心翼翼的挪动到秦莎莎身边,听到顺和太夫人如此说,搂着秦莎莎身子的手一顿,整个人也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第300章 私了?世子爷干得好!
“太夫人……这……”
秦相面色僵硬的抬起头看着顺和太夫人,不知如何回答。
照理说,顺和太夫人不过是先帝还未迎娶进宫就被送出京城的女人罢了,甚至事到如今都还没嫁出去。就前些日子才回了京城,被皇上封为超一品的太夫人。
他在京城屹立多年,又怎会怕了她?!
可是,偏偏人家是超一品的太夫人、几乎与太后并肩,又却是得皇上的尊敬。
自己不过是个正一品的丞相,不,刚刚被夏侯朱给降了一级,如今不过是个从一品。就连阮宏伟,都比他高一个品级了!
再说了,或许是二十年前,顺和太夫人在京城的影响力确实是不容忽视。
而且,在他小时候,还被当时也只年长他半岁的顺和太夫人带领一伙小伙伴,将不得人喜欢的他吓得满京城逃窜,最后被追的掉落到了别人家的茅坑里面……
所以事到如今,他仍旧是不敢与顺和太夫人那双漂亮的眼睛对视。
一看到顺和太夫人,他鼻尖处就弥漫着一股茅坑里浓郁的恶臭味。
“呕……”
秦相满脸菜色,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俯身撑着肥硕的腰身干呕了一声。
见此,不知何时又偷偷溜回保和殿的苏钰、还有夏侯晴几人,忍不住指着秦相可笑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顺和太夫人轻轻勾了勾唇,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冷笑道,“怎么?本夫人说的话就这么不中听,竟令秦相都听得吐了么?”
“哈哈哈哈……”
听到此话,夏侯晴捂着肚子,笑的更是前俯后仰。
“不,不,不敢。”
秦相直起身子,尴尬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磕磕巴巴的说道,“莎莎对二月做的事情,确实,确实是有些过分,所以我……”
天知道,顺和太夫人恶魔般的形象,直到如今还在他心里根深蒂固。
所以,顺和太夫人这样温柔的对他说话,他只以为顺和太夫人又要对他怎么样。当下,便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不过,二月也是他叫的么?!
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为了保住今儿和秦夫人、秦莎莎三人的小命儿,秦相赶紧转过身对着阮二月一脸愧疚的说道,“二月啊,这些日子来,确实是舅舅做的不够好!还有你莎莎表妹,太不懂事了,得罪了你,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哟,这个时候就知道自己长辈的身份了?
要知道,在夏侯尹面前,秦相都多少年没有自称过一句“舅舅”了呢!
再说了,不管秦莎莎如何对阮二月、又是如何对夏侯尹的,怎么到现在,就知道他们是秦莎莎的表哥表嫂了?
阮二月冷笑着看向一脸尴尬的秦相,“莫非,秦相的意思是,如今这件事情既然是私了,就干脆看在大家是亲戚的份儿上,彻底私了了?!”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大家都是至亲的亲戚,何必搞得这么僵硬呢不是?”
秦相再次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连连点头说道。
还真是给个杆子就顺杆而下了,如此厚颜无耻,拿了鸡毛就当令箭,原来秦莎莎是得了他老子的真传呢!
夏侯尹与阮二月相视一眼,阮二月抬头笑道,“既然如此,秦相的意思便是,秦莎莎派人刺杀本世子妃的事情,也都这样算了?而且,还是刺杀了我两次呢……更不用说,大大小小的诬陷啊、暗中谋害啊、当面辱骂啊什么的,也都就这样算了么?”
阮二月说得轻描淡写,脸上也没有什么过激的神情,可是不知道为何,秦相只觉得心里头瘆得慌。
他抬起脚跺了跺地面,心中竭力鼓励自己不要这么没种!他可是经历两朝皇帝的老臣了,而且自己的老婆女儿还躺在墙角需要他来出面维护呢,他怎么会还怕眼前这个黄毛丫头?!
见顺和太夫人并未发话了,秦相胆子又渐渐大了起来,冷哼一声,居然自顾自的还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沉声道,“你这是什么话?莎莎这么做确实不对,可是这会子我是在与你好言相商。有什么法子咱们好好解决便是,你想要什么补偿说出来就是,何必说的那么难听?”
“而且,反正你现在不是好好地在这里与我讨价还价,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压根儿就没有提及今晚秦莎莎本欲故意让阮二月身败名裂之事,还讨价还价!我呸,把自己说的多么了不起一样。
真是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
阮二月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只听到夏侯尹忽然冷声问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本世子来捅上秦莎莎几刀,只要还留她一口气在,咱们也就两清了,如何?”
“若是你这样不满的话,那么你想要什么,都说出来,能满足的,本世子尽力满足,又如何?”
夏侯晴不禁为夏侯尹拍手甩了个赞,这话说的真漂亮!
因为,她可是十分清晰的看到,秦波献这个老东西,听了夏侯尹的话后,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脸色由白变紫,由紫变成了猪肝红!
真是解气啊!
“你……”
秦波献果真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对着夏侯尹伸出手指,又收回手用力拍了拍身旁的桌子,瞪着眼睛大声问道,“有你这么对你舅舅说话的么!真是混账!”
话音刚落,便见顺和太夫人手中的茶杯直直的砸到了秦波献的额头上,随后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看,秦相今晚是喝醉了吧?既然如此,醒醒酒岂不好?”
茶杯里面的茶水倒是不烫,只是暗黄色的茶水与茶叶全部落在了秦相的头上。茶水顺着额头流到脸颊上,又滑进了脖子里,看起来又狼狈又可笑。
秦波献真的很想动怒!他真的很生气!
奈何,上面坐着的是堪比太后存在的顺和太夫人,夏侯晴与钱贵妃也虎视眈眈的瞪着他,更不用说还有夏侯尹、阮二月与苏钰都在他身旁坐着,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即便再生气,可是他又能做什么?!
第301章 比要了她的命,还要残忍!
那种憋屈却又不能将怒火宣泄出来的心情,当真是比吃了苍蝇还令人难受!
转头看到秦夫人窝在墙角,抱着已经昏死过去的秦莎莎,一脸委屈却又带着心疼的眼神看着他,秦相心里有一丝丝动容。
他不能维护自己的老婆女儿也就罢了,更不能因为自己的生气,连累的老婆女儿性命不保啊!
要知道,现下她们母女俩,不对,是秦莎莎的小命可还捏在阮二月手里的!
因此,秦相用力咬着后槽牙,抬头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是,我今晚确实是喝醉了。还多谢太夫人,帮我醒酒!”
最后那四个字,简直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
“那就好,还是谈正事吧。”
顺和太夫人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冬青姑姑递来的锦帕,擦了擦手,“秦相,眼下该怎么做,本夫人想要听听你的想法。”
秦相只觉得今晚受到的耻辱简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令他难堪!
偏偏,他只能腆着脸受,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看了一眼躺在秦夫人怀里,出的气多进的气少昏死过去的秦莎莎,心疼她方才硬生生的挨了夏侯尹那一脚,秦相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个女儿,算是废了啊!
从小到大,几乎是她想要什么都满足她,把她当做自己的手上明珠疼爱。眼下不说给他带来什么荣华富贵了,就是能嫁出去,他都满足了啊。
只是,今夜后,这个女儿还怎么嫁的出去?!还怎么有脸出门?
今晚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不出明日,一定是传的京城内人尽皆知的。那时候,他又有什么脸面见人?
好在,夏侯朱惩罚他禁足思过一个月,只希望一个月后,这件事情会在众人心里稍微淡一些啊……
秦相苦着脸,低声答道,“我没有什么想法,太夫人想要怎么做,可否告知一二?毕竟,这个我唯一的女儿啊……”
“老爷!”
见秦相低头了,秦夫人止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用力抱着秦莎莎差点没把她给勒死,“不行啊老爷!我们就这一个女儿,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你要我怎么活啊!”
“老爷!莎莎就是妾身的命根子啊,要是莎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妾身也不活了……”
秦夫人又着急又生气,连声喊道。
见秦夫人如此维护自己的女儿,顺和太夫人不禁有些动容起来,换做是她,也会这样拼尽全力护着阮二月吧。
知道顺和太夫人肯定被秦夫人打动了,阮二月也知道她心里的为难,不由得开口说道,“秦莎莎确实是处处刁难本世子妃,不过我也没什么事情。今晚的事情,秦相想必比谁都清楚,到底该怎么回事才对!”
“倘若本世子妃今晚真的中了秦莎莎的恶计,那么,我一定会让秦莎莎不得好死!”
阮二月冷冷的说道,“既然我没什么事情,逃过了一劫。秦莎莎的命我可以暂且先留着,但是……”
见秦夫人面露欢喜,秦相也瞪大眼睛急切的看着自己,阮二月面色阴沉的说道,“不代表我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了她!留着她就是个祸害!一次陷害本世子妃不成,就还会有下一次。所以,这一次的事情,我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善罢甘休。”
阮二月话音刚落,便听到夏侯尹沉声道,“明日我便会安排,将她也送往蒙南去。等蒙南的使者一动身离开京城,她便一起离开吧。”
虽然没有说让秦莎莎去蒙南做什么,但是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摆明了,是同夏侯欣一样,去给蒙南的可汗做夫人啊!
就算不做夫人,留给蒙南其他的什么王公大臣啊什么的做个暖床的,也比在京城危害阮二月强一百倍!
蒙南,才是秦莎莎最后的归宿!
“啊……不要啊!”
秦夫人猛地瞪大了眼睛,原本欢喜的听着夏侯尹说话,在他说完后,彻底也晕死过去了。
哪怕是要了秦莎莎的命,她也觉得没有这么残酷。
送去蒙南,如同被关在妓,院有什么区别?!
不,还是有区别的。
至少,在妓,院里面,男人是要花钱的,而且有人好吃好喝的供着,也不会闹出人命。有了足够的银子,还可以赎身回归自由,多好;
而在蒙南,那简直是比人间地狱还要悲惨一百倍!
好几个男人共享一名女人、且都是力大如牛,对女人毫无怜悯之心。
更不用说,蒙南的恶劣环境,她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儿,可能适应?到了那里,可还能生存的下去?!
这简直比要了秦莎莎的命,还要残忍!
而且,若是秦莎莎醒来后,知道自己被送到蒙南,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了多年的表哥决定的。那时候,恐怕她自己也会因肝肠寸断,一脖子吊死。
不得不说,夏侯尹这个主意真的是……绝好啊!
夏侯晴拍了拍手,满意的点点头,“尹哥哥这个主意不错!明儿我也去求求皇兄和母后,赶紧让蒙南的使者回去。带上本公主的七皇姐,还有秦莎莎,一同回去,恐怕他们都要乐坏了!”
趁早将这两个祸害送走,京城里也要安宁好一段时间,真爽!
“尹,尹儿……”
见夏侯尹面色冷淡,秦相本想再与他商量商量,可无奈多年未曾与自己这个亲外甥聊聊天什么的,也不了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眼下,才知道,又是一位心狠手辣、杀伐决断的主儿啊!
秦相动了动嘴皮子,不知如何称呼自己的亲外甥,最终还是尴尬的说道,“莎莎纵使有万千不对,可她到底是你的亲表妹。还是你唯一的亲表妹,这件事情,不如再考虑考虑?”
“一,杀了她;二,送去蒙南。两个选择,你看着办。”
夏侯尹抬起头冷冷的看着秦相,嘴角蓦地升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看的秦相心头一凉,心里一阵发憷。
看来,秦莎莎确实是保不住了啊……
秦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闭上眼不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只要能保住性命,那就这样吧……
第302章 挑拨离间她最在行!
这件事情,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只等拓拔野启程回蒙南的时候,夏侯欣与秦莎莎,也就要“愉快”的跟着他们去蒙南了。
夏侯欣一直以为,昨儿夜里宫宴,肯定是因为阮静不在场,所以夏侯朱没了法子暂且让自己顶一顶的,因此也没怎么在意。
直到第二天下午,猛然听到有下人在议论,说阮静已经嫁给了京城里的王大夫,并且二人早已行过夫妻之礼了。
当下,夏侯欣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先皇良贵人也得知了此事,派人请了太医后,连忙跑去勤政殿找夏侯朱,想要问个明白。
先前可是都说清楚了,因为夏侯晴求情的缘故,所以特地让阮静顶了夏侯欣,和亲去蒙南。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了,怎么突然又,又变成夏侯欣了!
可是,到了勤政殿就被曲一方给拦在了门外,说是夏侯朱正在接见蒙南使者,与众大臣一起商讨两国友好共存、共同发展的大计。
外面大雪纷飞的,先皇良贵人站的腿都麻了,曲一方也没个眼色请她去偏殿坐一坐。
最后,实在是冻得受不了了,才赶紧离开勤政殿。
回宫后瞧着夏侯欣一直高烧不退,太医说是着凉了、再加上急火攻心,所以一下子晕倒了,却偏偏到现在也还没醒过来。
先皇良贵人实在是不放心,又赶紧喝了姜汤暖了暖身子,顶着鹅毛大雪去了寿康宫。
到了寿康宫,夏侯晴与太后母女俩正在下棋呢,神情那叫一个专注。
先皇良贵人在旁边站了许久,直到太后落下最后一子,才敢怯生生的求道,“太后……求求太后,救救欣儿吧……”
“欣儿怎么了?”
太后斜睨着先皇良贵人,见她头上的雪已经融化,甚至结了一层薄冰,站在原地冻得瑟瑟发抖,嘴皮子都发青了,才命人抬了凳子过来,赐座。
谁知,先皇良贵人摇摇头不坐,反而一膝盖下去,重重的跪在了太后面前,泣不成声的求道,“太后,现在也只有太后才能救救欣儿了啊!蒙南使者不知何时启程,可若是到时候真的带了欣儿去和亲,可要怎么办啊太后!”
太后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作为此次和亲的公主,欣儿的命运早已注定!蒙南的三王爷等人也已经见过欣儿,认定她就是和亲公主了,还有什么法子?!”
“如今宫里已经没有适龄的公主去和亲了,你要哀家怎么救?再说了,只是叫她去和亲而已,又不是要她去上战场送命,什么救不救的话?!”
听到太后语气有些不悦,先皇良贵人抬头有些畏惧的看了夏侯晴一眼,咬了咬下唇。
若是以往,夏侯晴肯定以为,先皇良贵人这样看着她,一定是真的畏惧她。
可是经历了上一次被夏侯欣那个表里不一的贱人暗害、差点栽在了她的手里后。今日,她分明在先皇良贵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恶毒一闪而过。
心理揣测着,先皇良贵人定然是在心里想着,这眼前不是就有一名公主适龄、可以去和亲么?为何偏偏要她的女儿沦为和亲公主?!
再说了,去和亲的不是她太后的亲生女儿,太后自然是毫不在意。若是换做是夏侯晴去和亲,太后还会这么悠然自得么?!
送去蒙南和亲,与上战场送命又有何区别?!甚至,比上战场还要残忍好不好?
至少,上了战场,还有一线生机,就算是死,也是死个痛快。
知道先皇良贵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夏侯晴也不道破,就装作没有看到她眼中的那一丝恶毒。像以前一样,大大咧咧的自顾自的在一旁玩儿棋子。
先皇良贵人就这样求一求,最后认命的任由夏侯欣去和亲还好,但若是胆敢从中做什么手脚、甚至再次来谋害她的话,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毕竟,爱女心切,她可以谅解。
“可是,可是之前皇上不是决定好了,要让阮府的大小姐作为静和公主,和亲蒙南的么?眼下,怎么又变成了欣儿了?”
先皇良贵人跪在地上,抽抽搭搭的说道,“妾身自知身份低微,不能为欣儿做什么。也不敢妄自揣测皇上与太后的决定,只是,妾身心疼欣儿啊……”
一脸的悲切,不似作假。
太后稍许动容,但眼中还是划过了一丝不耐烦。
这些个没用的蠢女人,没事就只知道哭哭哭、两泡眼泪掉着有意思?哭就能解决问题么?适时地哭一下可以缓解情绪,这每每见到她就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她怎么样了呢!
因此,太后说话也就带了一丝不耐烦的意味,“那阮静早已在皇帝圣旨下达之前,就已经与一名大夫成为夫妻了。眼下,京城内不少人都知道他们已经结为夫妻,你要哀家与皇帝,怎么做?!难不成,还要做那狠心拆散人家的恶人,让天下人耻笑、让世人诟病不成?!”
被太后这样一训斥,先皇良贵人止住哭泣,连忙抬起头,“可是,太后,皇上不是早已下了圣旨,册封那阮大小姐为静妃,要接进宫里来的么?就算后来没有做成静妃,可是毕竟是在皇上册封静和公主之前,还是静妃的身份,就与别的男人做了那种事情,这不是抗旨不尊、摆明了不把皇上的旨意放在眼里么?!”
哼,想想她这大半辈子确实是没什么能耐,可是这钻漏洞、挑拨离间的本领,可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她。
经先皇良贵人这么一提点,太后也才恍然大悟。
是了,之前因为着急蒙南使者来的太过急促,阮静又出了那档子事情,当时是想着找个人顶包罢了。却没有,想到这一层上面来!
不想,阮静与夏侯欣二人顶包来顶包去,最后还是夏侯欣自己上了!
太后紧紧皱着眉,盯着先皇良贵人冷声问道,“你说的不错,可是,如今人家早已结为夫妻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哀家又能说什么?事情都过去了,难道还有重新提及,让人知道阮静违逆了皇上的圣旨,皇家却没有任何动静,令人耻笑么?”
第303章 把阮静留京城给二月玩儿
先皇良贵人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太后的神色,只见她只是这样说说,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胆子便放大了一些。
毕竟,在宫里这么多年还安然无恙,更重要的是她善于观察人的脸色,知道什么时候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善于察言观色的人,注定是善于拍马屁的人。
于是,先皇良贵人稍微松了一口气,这才低声说道,“妾身倒是有一主意……”
见太后被先皇良贵人说动了的样子,夏侯晴皱了皱眉,清了清嗓子咳嗽道,“母后,难道你要冒着被天下人耻笑、被世人诟病的后果,来做这出尔反尔的事情么?”
笑话,若是夏侯欣这个讨厌的人留在宫里,只怕她又要绷紧神经时时刻刻的防着她了!
就算她什么事情都不做,可是只要看到她就碍眼、就恶心!就情不自禁的想到对她那么好反而被她反咬一口,差点害死自己的事情,就忍不住想要上前掐死她!
若是太后真的答应了先皇良贵人的什么狗屁计谋,那么阮二月为了她的一片苦心,不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么?
而且,留着阮静在京城,虽说会时时刻刻不安分去骚扰阮二月,可到底,也让阮二月在无聊的时候可以有个消遣打发啊!
把阮静留在京城给阮二月玩儿,多好!
见夏侯晴一脸严肃,甚至瞪着眼睛后果很严重的样子,太后有些犹豫了。
其实倒也不是真的一定想要阮静去和亲蒙南,主要是因为阮静这个抗旨不遵的贱人,竟然敢在夏侯朱第二次下旨之前就嫁给了一个民间大夫!
如果在这之前,夏侯朱没有册封她为静妃也就罢了,随意她怎么折腾。
反正一个将军府的小姐罢了,管她嫁给谁,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在自己身为静妃期间,竟然还敢与一名小小的民间大夫胡搞厮混。最后,竟然还成亲了!
这简直是,给夏侯朱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啊!
一个小小的民间大夫与夏侯朱这个九五之尊的皇帝相比,太后相信,无论是谁,也都会选择夏侯朱的吧?!
偏偏她阮静,竟敢如此狂妄!
而且,还是在蒙南使者到来之际,在这样迫在眉睫的时刻、接了封为和亲公主的圣旨后,差点没让夏侯朱与北郡下的台面来。
太后生气的地方就是在这里,一来阮静给夏侯朱戴了绿帽子;
二来,就是她招呼都不打一声,竟然悄无声息的就嫁给了一名民间大夫。却让夏侯朱还以为她一定会和亲到蒙南去,所以放心的等着蒙南使者的到来。
最后,却是被蒙南使者逼着没脸,硬是又推了夏侯欣出来顶包。
如此难堪、如此耻辱,太后心里对阮静可是厌恶了个透彻。若是能有法子堵住悠悠众口,让她接受惩罚的话,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见太后面色犹豫起来,先皇良贵人心里一紧,微微低敛的目光憎恨的从夏侯晴身上一扫而过。
随后,连忙又说道,“太后,十一公主说的有些严重了呢……”
先皇良贵人微微一笑,“其实,错在那阮大小姐身上。若非她违逆皇上圣旨,在身为静妃的时候便与那民间大夫厮混在一起,皇家又怎会强行要她和亲蒙南去呢?咱们皇家就算是即刻将她绑了送到蒙南去,那也是她丢了皇家的脸面罪有应得。如此一来,还有谁会在背后非议呢?”
是了,若是打着维护皇家脸面的旗号,将阮静送去和亲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行!
太后瞬间又有些没了自己的主见,心里对阮静的厌恶与想要处罚这个小贱人的心思越来越深重起来。
卧槽!
夏侯晴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对着太后翻了个白眼,又不耐烦的瞪了先皇良贵人一眼,“母后,您到底有没有自己的主见啊?!瞧瞧你,总是被别人三言两语就乱了阵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到夏侯晴这样说,再看太后脸上丝毫没有不悦之意,先皇良贵人心里略微紧张,连忙低下了头。
方才夏侯晴瞪她的那一眼,她可是记在心里了。
不过,普天之下,敢这样对太后说话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被太后疼爱多年的刁蛮公主了吧!就连夏侯朱,可都从来没有这样对太后说过话呢。
看来,今日只要夏侯晴在场,自己恐怕就难救夏侯欣了……
太后无奈的笑了笑,对着夏侯晴摇了摇头,“瞧瞧你,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口无遮拦的!母后哪里是没有主见?只是先皇良贵人说的,倒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有个屁道理!”
夏侯晴毫不在意的爆了一句粗口,将手中的棋子重重的往棋盘上一扔,不耐烦的说道,“你们难道没有认真听听阮府的回话么?”
“人家说的是,阮静性命垂危之际,是那王大夫顾不上阮静的小姐闺誉,硬闯了阮静的闺房。然后因为阮静中毒一事,王大夫不顾自身安危才与她那什么,救了她一命的。如此一来,阮静闺誉也毁了、清白名誉也没了,皇兄还会要她么?!当然是要嫁给那王大夫的!”
夏侯晴仔细回想了一下阮二月暗中告知她的话,一板一眼的说道,“人家这样做又有什么错?你们非要去拆散人家,那才是叫世人嗤笑,嘲笑我皇家出尔反尔……不对,是那什么,棒打鸳鸯、蛮不讲理什么的!”
这样说来,阮静确实没有什么大错啊……
太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瞟了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先皇良贵人一眼,“你为七公主的事情乱了心,哀家可以理解。可是晴儿说的未必没有道理,这样说来阮府确实是没有做错什么……既然如此,事情也就这样定了吧,你也不要提了,回去好好给七公主准备嫁妆一事吧!”
“你放心,七公主走后,哀家与皇帝不会亏待你的。七公主和亲蒙南意义重大,她的嫁妆,哀家也会隆重准备一份的,你就放心回去吧,此事不要再提了,以免留下话柄让人传了出去!”
为了安抚先皇良贵人,太后还是不假思索的说道。
第304章 歪主意打到夏侯晴身上
太后都这样说了,先皇良贵人只觉得被人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下,简直是透心凉。
外面寒风呼啸,大雪纷飞的,也比不过此时她心里的绝望。
不过,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就这样被送到蒙南去和亲,被蒙南那些个野蛮人如何粗鲁的对待,先皇良贵人就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根儿,提醒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
夏侯朱那里自己是求不了情的,唯有太后这里,兴许还有一丝丝的希望。
用力拧了一把大腿根儿,一阵剧烈的痛意传遍了全身,先皇良贵人差点没惊呼出声,连忙用力咬住了下嘴唇,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儿。
先皇良贵人缓缓抬起头,泪光闪闪的哀求道,“太后,求求您了太后……妾身不过是想陪在女儿的身边而已,妾身如今也年岁大了,身子也不好。如果女儿都不在身边,那妾身一人孤独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太后,您疼爱十一公主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果此次和亲的是十一公主,太后您可舍得让十一公主和亲蒙南吗?你可忍心吗?太后娘娘!”
先皇良贵人断断续续的抽泣着,不敢去看太后已经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只一个劲儿的将自己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太后娘娘,妾身也实在是因为担心欣儿的安危啊!蒙南那地方,那里的人,妾身只要一想到欣儿会在那里度过自己的后半辈子,妾身就觉得心痛啊太后!”
更不敢去想的是,蒙南人是出了名的野蛮,夏侯欣能不能安然的活几十年,都是问题啊。
被先皇良贵人方才这样一哭诉,太后心里虽然同情她,可夏侯晴方才说的确实是有道理啊!哪怕再同情,她又能怎么做?
难道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再让夏侯朱选择一名大家小姐封了和亲公主,待拓拔野几人启程之时,就一同和亲到蒙南不成?
笑话!
且不说昨夜宫宴之时,拓拔野几人已经见过夏侯欣,知道是她这位七公主要和亲蒙南去的。就是眼下这个节骨眼,哪里去找到一名合适的人选?
之所以选择阮静,一来是因为夏侯晴推荐的,理由倒也挺充分的。
因为阮静先被封为静妃,要进宫伺候夏侯朱,所以石嬷嬷早就被派出宫去教导阮静宫规礼仪。对于这一块儿,甚至是石嬷嬷这个人,可是只有宫里的妃嫔、公主与王妃等人才能有幸得她教导的!
二来,阮宏伟不在京城,恰好可以直接册封阮静为静和公主,带着一身的宫规礼仪和亲到蒙南去,也不会惹人怀疑。
眼下,哪里去找到一名王公贵族的大家闺秀,得朝臣同意,再得了石嬷嬷教导,送到蒙南去和亲?!
时间这么紧,怎么可以?!
即便找到了,昨晚宫宴上夏侯欣的这一亮相……结果启程后,到达蒙南的,却是另外一人,让拓拔野几人、让人蒙南上下,怎么想你北郡?!
因此,太后也只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是哀家不想帮你,你说的没错。此事若是换做是晴儿的话,哀家也是断断不允许的。可是目前,宫里也就只有欣儿一位适龄公主待嫁,蒙南步步紧逼,皇帝也多次推脱。但是这一次,蒙南直接派了使者来北郡接了和亲公主回去,逼到眼下,还能怎么做?!”
“蒙南如今不比从前,国力昌盛、蒙南人又生性好争斗,骁勇善战。阮将军虽然被派着去了边疆驻守,可这几年,咱们谁也不知道蒙南到底强大到了什么地步。若是因为此事,蒙南的可汗对我北军心生不满,从而爆发战争的话……民不聊生啊。”
太后摇了摇头,叹息道,“皇帝也是不想让欣儿去和亲的,可是事情逼迫到这种地步,皇帝也是两面为难啊!”
“所以,舍欣儿一人,保我北郡百年昌盛,岂不是应该的么?”
瞧着昨夜宫宴上,拓拔野与拓拔娇兄妹二人那副嚣张模样,拓拔明淡然处之却是也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天不怕地不怕的倒是令夏侯朱与太后心生警惕。
若非蒙南如今国力强盛的话,这三人又岂会如此放肆,眼中没有北郡?!
夏侯朱一大清早就派人暗中出了京城,前去蒙南探探蒙南兵力的虚实,顺便给阮宏伟带了口信。一边与拓拔野虚与委蛇、一边警惕的布置防守,生怕蒙南突然袭击。
在事情还没有探听清楚之前,太后与夏侯朱是不会放松一丝警惕,做出其它扰乱计划的事情的。
先皇良贵人满脸凄苦的摇了摇头,心里却是没有一点法子了。
目光从太后的老脸上移开,看到夏侯晴坐在一旁无所事事的摆弄着棋子,看起来什么事情也不担心,先皇良贵人心里突然又有了一丝希望。
昨晚夏侯晴暴脾气也犯了,与那拓拔娇几次对上手,夏侯朱没有追究也就罢了,就连蒙南使者也没敢怎么样。
而且,夏侯朱与太后一向疼爱夏侯晴。之前让阮静顶了夏侯欣前去蒙南和亲之事,就是夏侯晴说动了夏侯朱,才换成阮静的。
所以,夏侯晴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了她一直在认为夏侯晴只是个蠢笨冲动的刁蛮草包罢了。
先皇良贵人心里飞快的打着小算盘。
夏侯晴虽然视线一直放在眼前的棋盘上,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棋子,可是听力也集中在二人的谈话上面。
而且,先皇良贵人方才炙热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真当她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虽然不知道她又要打什么主意了,但是她夏侯晴才不会害怕!
夏侯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将手中的棋子稳稳的放了下去。
果然,下一秒,便见先皇良贵人跪爬着挪到了她的面前,抱着她的膝盖声泪俱下的哭道,“十一公主,您说一句话比妾身说十句都管用。求求十一公主,帮帮你七皇姐吧,救救你七皇姐吧!”
“之前都帮了你七皇姐,如今,难道忍心看着你七皇姐就这样被送到蒙南去和亲么?!”
求到最后,语气里竟还带了一丝质问的蛮横之意!
第305章 真是毒舌,献,身去了
“本公主,有什么不忍心的?!”
夏侯晴似笑非笑的看着紧紧抱着她膝盖的先皇良贵人,好笑的说道,“要去和亲的是夏侯欣,又不是本公主。 决定让她去和亲的,也不是本公主。被蒙南承认了的和亲公主,更不是本公主了!所以这件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来求本公主,又有什么用?”
想起自己曾因不忍心,出手阻拦了夏侯欣的和亲之路,谁知她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反倒还来陷害她,害得她差点没了性命!
她信任夏侯欣应该是不会害自己的,所以才收下夏侯欣的礼物。
谁知,若非出了意外,打碎了那只青玉花瓶……若非是阮二月及时赶到,并查出原由,岂不是对夏侯欣的恶计自己完全毫无察觉?!
指不定自己现在已经不知不觉得得了怪病,甚至已经到了阎王殿了。
所以,她对夏侯欣现在只有恨意,恨不得她立刻就被蒙南的野蛮人给凌,虐死。又怎会,再一次同情心泛滥的,出手相救?!
难不成,还不长记性,要再一次出手救了这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不成?
那样的话,她夏侯晴可就是真正的蠢货、被人害死也活该!
见夏侯晴忽然就变了脸,先皇良贵人哭诉声也停了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夏侯晴,面色有些僵硬。抱着夏侯晴双腿的手,也有些僵硬起来。
见先皇良贵人如此模样,夏侯晴满意的眨了眨眼睛,动了动双腿,示意她赶紧松开手。
“十一公主……”
先皇良贵人尴尬的松开手,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动了动嘴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有这会子来抱着本公主膝盖求的时间,还不如去找拓拔野,让他给他们可汗建议建议,不要什么劳什子和亲公主,岂不更好?!在这里浪费时间,有什么意思。”
夏侯晴眨了眨眼睛,笑着建议道。
“这……”
先皇良贵人犹豫了,这不等同于出的是馊主意么?!
她要是有那本领,能说动拓拔野这样做的话,还用得着在这冰冷的地板上跪着、哭得一抹鼻涕一把泪水的在这儿求她们么?!
见先皇良贵人一脸纠结,想起昨晚拓拔野居然敢跟她的尹哥哥抢阮二月,夏侯晴就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夏侯晴敛下眉,眼珠子灵活的转动了好几圈,突然又眨了眨眼睛,窃笑道,“本公主今儿早上可是听说了,那蒙南的三王爷,其他的不好,就是好酒、好美人!你若是能想法子让他高兴了,难道还怕夏侯欣那事儿办不成?!”
“晴儿!别胡闹!”
不等先皇良贵人有什么反映,太后便已经皱了皱眉,低声训斥道,“这些话岂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公主还说的话?!”
先皇良贵人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臊红了脸,忍不住也瞪了夏侯晴一眼,“十一公主,不是妾身大胆说你。妾身好歹是先皇的人,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啦?!”
“噗……”
见二人如此一本正经的来训斥自己,夏侯晴没有生气,反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后伸出手指着先皇良贵人的鼻子骂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本公主说的是,你不如找几位美人儿去给拓拔野敬酒,能哄得他高兴了,事情就好办了。你们想到哪里去了?难不成,还以为我说的,是建议你亲自去给拓拔野献,身不成?!”
“哈哈哈哈,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那副模样!年老色衰、皮肤暗沉、头发稀疏还掉的厉害,哪怕是盘着发髻也能看出来掺杂着花白的颜色。”
夏侯晴止住笑意,瘪着嘴开始数落起先皇良贵人来,“不说这些对于男人来说致命的讨厌问题吧,就说说,你这年纪,都足够做拓拔野的老娘了吧!你去献,身,别人看得上么?!就算你是赤果果的进去,只怕别人也只会赤果果的把你扔出来。”
不对,应该是满脸嗤笑的羞辱先皇良贵人才对。
谁叫她与夏侯欣母女俩这么惹人讨厌、暗中谋害她来着?还有先前先皇良贵人一进来恶狠狠地瞪着她的那几眼,她可记在心里的呢!
听夏侯晴这么一说,先皇良贵人一张老脸瞬间就煞白起来了。
太后也不禁皱了皱眉,心底有些咂舌,这么多年了只知道自己的女儿脾气大、暴躁,居然不知道还是个毒舌女王啊!
不过,见先皇良贵人被羞辱的想要一脸撞死的神情,太后还是清了清嗓子,沉着脸训斥道,“胡闹!晴儿,哀家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
见太后有些生气了,夏侯晴不开心的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棋盘往后一推,就站起身往外走去,“哼!本公主好心好意的帮忙,居然说我是在胡闹!好了好了,本公主走就是了,不在这里碍你的眼!”
说罢,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这个泼猴儿!”
见夏侯晴甩手就走了,太后无奈的摇摇头,“在哀家面前甩脸子都甩称习惯了,该打!”
就是这样说说而已,言语之中哪里有要责罚夏侯晴的意思?!
因此,先皇良贵人即便心中再有多不高兴,也只得哑巴吃黄连,吞下夏侯晴给自己的羞辱了。
不过,她心里倒是在思忖着,夏侯晴的法子倒也不是全不可行呢!
蒙南的野蛮人确实是都爱喝酒,除了上场打仗,估计就是饮酒作乐是最大的爱好了。就从昨晚拓拔野对阮二月的觊觎,不就可以看出来吗?!
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粗俗野人罢了!
北郡最不缺的,便是美人。
若是美人带着美酒,前去伺候拓拔野,趁着酒醉时分哄着他写下不需要和亲公主的文书,那么夏侯欣,不就是可以逃过这次和亲了么?!
就算到时候拓拔野酒醒后不认,可是还有文书在手呢!那可是他自己亲手写下的啊……
于是,急迫的想要实行自己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先皇良贵人也顾不得给太后多说,站起身匆忙告辞离开了寿康宫。
第306章 堂堂皇帝被关在门外
阮二月与夏侯尹自昨晚处理了秦莎莎一事后,回王府已经是鸡鸣声四起了,阮二月打了个呵欠,架不住磨人的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到了傍晚,还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想起她身怀有孕,劳累一整夜自然是辛苦了。
夏侯尹坐在床边,目光深深的盯着阮二月的睡颜,心中一片安宁。
昨晚,他确实是,真真切切的一脚将秦莎莎踹到了墙角去的……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秦相身上,没有人关注这件事情。
事后他自己认真的尝试过了,明明双腿还是一点知觉都没有,更不提可以站起身来或是伸脚有力的做什么事情。
那么,昨晚为何自己会突然有了能将秦莎莎踹飞出去的能力的?!
想起阮二月这几日为自己换了方子,自己双腿也稍微有些好转的迹象,夏侯尹抑制不住的开始激动起来。
这么多年来,本以为自己这双腿是真的废了,只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面。承受着别人异样、嘲讽的眼神,承受着着自己痛苦压抑的却无能为力的无力感。
最初不能站起来时,他绝望过,甚至想过去死。可是每次靖王妃都抱着他大哭,然后好好地安慰他、鼓励他,他才一次次的坚持下来。
若是他自打出生起就不能站起身来,没有拥有过行走、跳跃的奇特感觉,哪怕是双腿残疾,他又怎么会有这么心灰意冷?
正是因为体会过双腿带给自己的奇特感觉,所以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站起来后,夏侯尹的世界才突然崩溃。
也正是从那一日起,加之父王被处死,靖王府一夕之间成为一座被禁锢起来的牢笼后,他才那样的憎恨夏侯朱。
恨不得,将他能自由行走的双腿掰下来,将腿骨一寸一寸的给他钉满钉子、再给他砸个粉碎。让他也体会一下这样无助的感觉,让他也尝尝生不如死的绝望!
十多年来,暗中走访不少名医高手,却无一例外的,没有人能让他拥有重新站起来的能力。
可是直到遇到了阮二月,哪怕是给他用错了方子,至少也让他尝试到了难忍的痛意。那是在这十多年以来,双腿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第一次出现其它的感觉。
哪怕是痛,也是阮二月带给他的美好的痛意,也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难道,自己的双腿,真的很快就可以站起来了么……
“唔,夏侯尹把腿伸过来,本姑娘给你扎针。”
正想着,耳边便听到阮二月的嘟囔声。
夏侯尹回过神来,赶紧问道,“阮阮,你醒了?若是醒了,先起来吃点东西,别饿坏了肚子。扎针的事情,等会子再做也不迟。”
可是,阮二月却迟迟不见回应他,也根本没有睁开眼睛。
“别跑!大鸡腿!”
正担心的想要伸手去推推阮二月,便又听到她含糊不清的说话声。
原来,是呓语啊……只是最后那一句大鸡腿,可是说的真真切切的,再配合着嘴巴吧唧吧唧的声音,夏侯尹不由得摇头轻笑起来。
眼前的女子,便是自己这一辈子遇到的天使。
夏侯尹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阮二月不安分的放在小腹上的双手,轻轻的摩挲着,眼中满是深重的情意。
夜色渐渐浓重起来,夏侯晴在外蹦跶了一天也劳累不已,打着呵欠,伸着懒腰回了未央宫。
只是,再如何的犯困,她也不想上床歇息。
今日给先皇良贵人出的馊主意,虽说当时被太后训斥了,先皇良贵人也并没有应声。但是临出门前,她可是看到了,先皇良贵人脸上的神情遮掩不住,确实是有些动心来着。
若是她真的要实行自己出的馊主意的话,那么今夜,嘿嘿嘿……
夏侯晴连忙叫来了翠玉进来,俯身凑到翠玉耳边,细细的交代了一番。
瞧着已经过了子时三刻了,却还是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夏侯晴有些灰心,眼皮子也拼命地与瞌睡虫做着斗争,但还是没有消息,只得垂头丧气的洗洗睡了。
看来,先皇良贵人这个老狐狸,没有照着她的计划来做呢。
沉沉的睡死过去后,翠玉满脸着急的跑了回来,却是死活也叫不醒夏侯晴。
知道她这两天也玩儿的累了,瞧着她眼下的黑影,也就不忍心再叫醒她了。反正明儿一早,她也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于是给她掖了掖被角,翠玉小心翼翼的关上殿门出去了。
而此时,驿馆内可是闹翻了天,就连已经睡下的夏侯朱,也满脸阴沉的出了宫亲自去了驿馆。
更不用提,夏侯锐已经早早的等在了驿馆,里面早已乱作一团。
还不等进去呢,夏侯朱便已经听到驿馆内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东西被砸碎的清脆声、女人的哭闹声、还有拓拔野愤怒的唾骂声!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夏侯锐一脸无语的站在外面,没有进去,冻得鼻尖都开始发红了,夏侯朱沉声问道。
夏侯锐摊开手看着紧紧关闭的大门,耸了耸肩,“臣弟也不知,接到消息就赶了过来。谁知拓拔野下令将大门锁的死死的,任凭咱们喊破了嗓子,也不给开门。”
声音确实有些嘶哑。
而且,拓拔野又是北郡的客人,蒙南的使者,若是真的不想打开门,他难道还能破门而入不成?
所以,堂堂周王爷,这寒更半夜、大雪纷飞的夜晚,就这样被拓拔野给关在了门外……
听着里面传来的吵闹声,夏侯朱冷哼一声,低声骂道,“这个拓拔野,当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在朕的地盘上撒野,还真以为,这里是他的蒙南不成?!”
说着,就命人再次上去敲门。
只是,如同夏侯锐方才所说,确实是没有人前来开门。甚至,隐隐听到拓拔野发怒的咆哮,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听着里面女人的尖叫声、哭喊声越来越杂乱,夏侯朱气得咬牙切齿的。
他堂堂皇帝,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一个外国使者给关在了门外?!
冷的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走上前,一脚便踹开了驿馆的大门。
第307章 被老女人占了便宜
入眼的情景,简直是惊掉了夏侯朱的下巴。 不,是所有涌在门口朝里张望的所有众人的下巴!
只见在这样寒风刺骨、鹅毛大雪下个不停的凛冽深冬的夜晚,拓拔野竟然光着膀子,双眼赤红的盯着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一群女子身上。
那些个女子都是披着单薄的纱衣,玲珑的曲线在纱衣的遮掩下反而显得越发的诱人,透着一股欲拒还迎的楚楚可怜之意。
只是,不知为何,拓拔野竟将这样一群可人儿罚跪在这冰天雪地里?
他看向美人儿们的目光,更是像要撕碎了她们似的,毫无怜惜之意,更无半丝情意。
而拓拔娇与拓拔明,二人仍旧是遮着面纱,穿着厚厚的貂绒褂子站在一旁看好戏。
拓拔野的后背上满是一道道长长的指甲印,还有脖子、胸膛上被人种下了成片成片的小草莓,红红的泛着一丝丝暧昧的气息。
不用想,刚才的战况有多么的激烈……
而激战的主人公,肯定就是跪着的这些个美人儿、以及瞪着眼睛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拓拔野无虞。
见大门被人踹开了,大批的人涌了进来,拓拔野目光阴冷的放在了为首之人-夏侯朱的身上,阴冷的目光,似乎是冬夜里的一匹饿狼双眼泛着绿光,紧紧盯着夏侯朱这只猎物不放。
见北郡的美人儿竟然被拓拔野这个蒙南王爷这样处置,夏侯朱心中自是不快。
带着夏侯锐与众侍卫一边往里走去,一边沉声道,“不知这些女子怎么惹了三王爷不快,这深更半夜的,还让三王爷这样生气?!”
方才被关在门外已经很令他不悦了,这会子看到拓拔野在他的地盘上处置他的人,夏侯朱自然更是生气。
见是夏侯朱带着人来了,而且还直接踹开了大门,拓拔野这会子正在气头上。夏侯朱的举动与好似质问的语气,火上浇油一般,更是激怒了他。
“怎么?当真是北郡的地盘,小王处置几个胆敢冒犯自己的贱人,也要先行禀命北郡皇帝不成?!”
如此一来,拓拔野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好不了哪里去了。
说罢,回过头,照着距离自己跪着的最近的女子,狠狠地便是一脚,踹的那女子四面朝天的躺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却不敢再尖叫出声,也不敢自己站起身来。
见着女子畏惧拓拔野更甚,夏侯朱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我擦,拓拔野这是在叫嚣着挑衅他么?!
夏侯朱冷笑一声,“自然不用。只是,不知这些女子是怎么惹怒了三王爷,也说出来,让朕给三王爷出口恶气才对。”
“那倒不用!”
站在一旁双手环胸看好戏,就差嗑瓜子拍手的拓拔娇,想起自己如今已经成了苏钰的未婚妻,虽然苏钰只是那样说了,却还没有其他的实际行动……但是在拓拔娇心里,自己已经是苏钰认定的媳妇了,所以如论如何也要帮着北郡说上两句话,好在苏钰面前博博好感与刷刷存在的,于是连忙开口说道。
不得不说,这位自作多情又自以为是的蒙南四公主,与夏侯晴倒是臭味相投。不过,二人到现在还是敌对状态,一见到彼此就乌眼鸡似的要过过招。
拓拔娇放下手踩着厚厚的雪走到夏侯朱身边,笑容倒是灿烂,露出两排大白牙,“皇上啊,也怪不得三哥生气!你瞧瞧你们这是干的什么好事?”
说着,伸手指了指面前跪着的一排女子,啧啧称舌道,“就算是要美人来作陪,这一个就够了嘛!最多,来两个就行了啊,偏偏乌泱泱的来了这么一大群!”
“这也就罢了,居然还有个半老徐娘也爬上了三哥的床,简直是……三哥也太可怜了!”
只见拓拔娇微微侧了侧身子,露出拓拔明身旁趴在雪地里已经昏迷过去的一道身影。
不错,脱得够光溜溜,但是瞧着那皮肤,那样松弛,怎么样也都是四十岁了吧?
拓拔野确实可怜。
阅女无数的夏侯朱只一眼,就可看出脸朝下的那道赤果果的身影年纪多大了。如此想着,竟也开始同情起拓拔野来了,被这样的半老徐娘爬了床……
而且,瞧着拓拔野这样生气,还有那半老徐娘后背的各种印记,看来拓拔野确实是被那老徐娘给站了便宜。
如此,夏侯朱也忍俊不禁的破了冷面功,冲着拓拔野同情的笑出了声,摇头道,“三王爷如此生气自是应该的,看来是朕来的时候不对。好了好了,三王爷继续出气吧,随便三王爷怎么处置,朕回宫去了。”
说着,转身就想走。
夏侯朱的让步没有让拓拔野消消气,反而是更加生气的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尼玛,真当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知道你是在同情我的意思。而你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么?!
拓拔野只觉得脸上臊的慌,难以想象的是,他竟真的被一个半老徐娘给站了便宜!
啊!他的节操啊……
只要一想到方才的混战里面参杂着这位不知来历的半老徐娘,拓拔野就觉得自己的小兄弟,此生再也不能y起来了!此刻恶心的只想吐!
“站住!”
见夏侯朱果真转身就准备回宫,跟在他身旁的众侍卫,包括强忍住笑意的夏侯锐,拓拔野咬牙切齿的喊道,“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么?!”
“若是任凭小王处置的话,小王可是要直接千刀万剐了!”
拓拔野冷冷的威胁道。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位可恶的半老徐娘是什么身份,是从哪里跑来加入他们的好事的。不过夏侯朱可以调查出来啊,不管是什么身份,反正瞧着她醒来后的言行举止,绝对不像是普通的半老徐娘!
夏侯朱与夏侯锐相视一眼,转过身又往回走了几步。
“去,将那不知羞耻的老女人的脸给朕掰过来,朕看看她究竟长什么样儿!”
夏侯朱皱了皱眉盯着不远处趴在雪地里的身影,挥了挥手,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
第308章 不给说法誓不罢休!
不知羞耻的老女人?骂得好!
侍卫很快领命走上前,只消用一只手,便将那不明身份的半老徐娘整个身子腾空举起来,扔到了夏侯朱等人的面前。
“唔……”
侍卫那重重的一扔,使得半老徐娘即便是在昏迷之中,也不禁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夏侯朱眯了眯眼睛朝着地上半老徐娘的脸看去……
“卧槽!”
夏侯朱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脱口而出爆了一句脏话,还是夏侯晴从阮二月那里学来的不知名的脏话。
这这这,这分明是?
“怎么是她?!”
夏侯锐也难以置信的说道,“这会子她不好好的待在宫里,跑来这里做什么?而且,居然还……”
接下来的话,夏侯锐都说不出来了,太难堪了。
见夏侯朱与夏侯锐脸色这样难看,众人也都这样惊讶,拓拔野不禁也好奇起来。
难道地上这位半老徐娘,果真有什么来历不成?!
拓拔野咬了咬牙,阴冷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随后一把抓过夏侯锐身旁的一名侍卫,恶狠狠的问道,“这个老女人,是谁?!”
侍卫脸色有些难看,也很是为难。
小心翼翼的看了夏侯锐几眼求救,却发现夏侯锐根本没有精力顾及他,只与夏侯朱一起站在原地,怒视着地上的半老徐娘。
可******拓拔野这么野蛮人力气太大了,蒙南的名声果真是名不虚传,拓拔野简直将他掐的要背过气去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儿,侍卫连忙翻着白眼吐着舌头示意拓拔野先松松手。
见这侍卫果真要被自己掐死了,拓拔野这才松开他,狠狠地往边上一推。
侍卫松了口气,大口大口的贪婪的呼吸着寒冷的空气,如同甘霖一般直到喉咙有些刺痛了,才连忙答道,“这位,这位是咱们的先皇良贵人!”
什么?!意思就是,是先皇的女人?!还不是眼前这位现任皇帝的女人?
拓拔野觉得自己懵了。
这哪怕是夏侯朱的什么妃嫔什么贵人的,上了夏侯朱的女人,他也会觉得畅快,可以看到夏侯朱气得要杀人的神情,给他戴绿帽子多爽!
可是,偏偏还隔了一辈,还是夏侯朱老子的女人?!
那照着这样算来,这位半老徐娘的年纪,果真是四十来岁?!方才看着她的样子,就像是四十来岁的,这会子真的是这样,拓拔野只觉得自己好像吃进了无数只苍蝇在嘴巴里面……
“呕……”
他忍不住俯下身子,剧烈的干呕起来。
“噗。”
瞧着拓拔野这幅模样,饶是夏侯朱再如何生气,这会子也只觉得好笑至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拓拔野一边蹲下身子呕吐,一边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夏侯朱,咬牙道,“有什么好笑的!这件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谁敢穿出去一个字,本王要了他的命!”
只是,他这句话说出来,大家笑的更是前俯后仰。
就连他的好皇妹拓拔娇,也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拓拔明也站在不远处,抿着唇轻笑着。
先皇良贵人就这样赤果果的被扔在雪地里,任凭众人耻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想着处理这件事情,大家都是疯狂的嘲笑拓拔野。
许久,先皇良贵人实在是被身下的积雪、以及仍旧纷纷扰扰飘个不停的下雪落在身上给冻醒了,微微睁开眼睛,嘤咛了一声。
奇怪,整个身子犹如被人用脚踩过似的,怎么会这么酸痛……
毕竟是过来人嘛,先皇良贵人皱了皱眉,这感觉,好像是……不对,先皇去世十多年了,怎么还会与先皇在世,宠幸自己是一样的感觉?
在听到大家疯狂的笑声后,先皇良贵人彻底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还有人头晃动的情景。
怎么回事!
她想要站起身来,挣扎了许久却丝毫站不起身来。四十岁的“高龄”与拓拔野、十多名美人一起激战了大半夜,又被清醒后的拓拔野狠狠地踹打过,再被扔在雪地里冻了这么久,先皇良贵人只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麻木了。
冻得手脚都失去知觉了,僵硬的不能动弹一下。
发现先皇良贵人醒来了在雪地里挣扎,众人渐渐地停止了笑声。
夏侯朱阴沉着脸,目光冷冽的足以再次冻僵先皇良贵人的双眼。
到底是他老子的女人,夏侯朱强忍着怒意,命人拿了披风过来,给先皇良贵人披在身上。命人将她带回宫里后,才正式的处理这件事情。
拓拔野一副受害人的无辜样子,脸上又是遮掩不住的熊熊怒火,瞪着夏侯朱咬牙切齿的质问道,“这件事情,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置?!小王虽然平日里放荡不羁,可到底是还未婚娶!别人也就算了,竟然还是你们北郡先皇的妃嫔!这件事情,皇上务必要给小王一个说法才是!”
他虽然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再怎么说,一直以来都是娇滴滴的各种美人儿在身边环绕着、伺候着。
像今日这般被一个半老徐娘给占了便宜,而且还是夏侯朱老子的女人,又是被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拓拔野只觉得这是对他莫大的羞辱,完全没脸见人好么!
况且,还是激战啊,群战啊!啊,苍天……
拓拔野欲哭无泪。
谁知,倒是拓拔娇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行了三哥,你就别他妈扭扭捏捏的像个小娘们儿一样了!这睡都睡了,你又不吃亏,还在这里矫情个什么玩意儿?!”
我擦,拓拔娇这话倒是说的轻巧,搞得他好像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
拓拔野不禁恶狠狠地瞪了满脸憋笑的拓拔娇一眼,骂道,“滚开!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向着外人也就罢了。竟然,竟然也来取笑我!”
“北郡皇帝,这件事情,你看看怎么办吧!总之,小王今日不讨个说法,誓不罢休!”
拓拔野抖了抖光膀子上的冰碴子,狠狠地一跺脚,脚下的积雪被重重的掀起,摔打在最近的一名女子身上。
只见她薄薄的纱衣瞬间被划开几道口子,女子尖叫着晕倒在了雪地里。
第309章 剥了那个老贱人的皮
哟呵,这是要动武了咩?
夏侯朱眯了眯眼睛,笑意吟吟的点头应下此事,“这是自然,毕竟朕父皇的女子不小心睡了蒙南的三王爷,这件事情,朕无论如何都要给三王爷一个交代的,你就放心吧!”
他不说这句话,就阴沉着脸直接走开回宫还好,说了这句话,拓拔野无形中就被他给踩了猫尾巴……
“你什么意思!”
刚刚才说好不再提这件事情的……拓拔野一脸委屈,大声吼道。
夏侯朱与夏侯锐相视一笑,也摊了摊手,无辜的笑道,“朕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要告诉三王爷。这件事情你就放心吧,朕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哈哈。”
先皇良贵人也当真是可怜,为了夏侯欣一片苦心,被拓拔野这个野蛮人糟蹋了不说。最后,竟然大家都一致认为是拓拔野吃亏了,无辜的是拓拔野。
由此也可见,先皇良贵人实际上究竟多么惹人讨厌了。
出了驿馆,夏侯朱脸色才猛地阴沉下来。
方才不过是想要好好的羞辱一下拓拔野这个嚣张的野蛮人罢了,而且确实也感到很解气。只是一出来,想到回宫的事情,脸色自然就阴沉下来了。
先皇良贵人这个丢人现眼的老货,先皇去世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见她如此高调的惹出什么麻烦来。
正是看她与夏侯欣母女俩在宫里还算是安分守己,所以他与太后商议后,才打算将她们留在宫里,不过就是多两双筷子的事情罢了!
谁知今日,她竟做出如此丢人的事情来!简直比秦莎莎那个不知羞耻的贱人,更是丢人现眼!
你老都老了,女儿都要出嫁了,不好好的在宫里颐养天年,跑出宫来做这些令人耻笑的事情做什么?!
夏侯朱还未回宫,先皇良贵人在宫外与蒙南的三王爷厮混了一晚上的事情,就已经在宫里传的人尽皆知了。
本来夏侯朱想着如论如何,先皇良贵人也是先皇的妃嫔,是他的长辈,所以不想将此事闹大。一来为保皇家颜面,二来不让别人知道先皇被这个贱人戴了绿帽子,三来自然是想让自己脸上好看一些!
所以,早就叮嘱送她回宫的宫人们,一定要守口如瓶。就连太后,也暂时不要知道这件事情的好。
谁知,先皇良贵人被人偷偷摸摸的送回宫里,在宫外做了什么风流韵事,宫里人竟然都已经知道了!
当然了,她自己也是没脸再回宫的,身上披着侍卫的披风,整个身体酸痛的不能动弹。方才经历的那一场噩梦,自己很想永远都醒不来。
可是无奈,众目睽睽之下,她这个先皇良贵人,竟然就这这样被所有人看光了!
啊……想起来,她哪里还有脸活下去?!
只是送她回宫的人看的死死的,不让她有丝毫机会做傻事。所以她自己也就放弃了寻死觅活的念头,心如死灰的回了宫。
眼泪都哭干了,两只眼睛更是空洞无神的盯着自己的光脚丫子,心里一片冰冷。
夏侯朱回宫后,已经过了丑时二刻了,这两天蒙南使者来京城发生的所有事情,令他也有些精疲力竭。
于是,暂且也就没有去审问先皇良贵人,只命人将她关起来,看好不让她自杀。
夏侯朱自己则是回了寝殿,舒舒服服的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下了早朝,便见太后面色阴郁的等在偏殿。
夏侯朱两道剑眉轻轻挑起,走进去坐了下来,“母后过来,可是为了先皇良贵人一事?”
“可不是么!那个贱人,哀家今日不剥了她的皮,怎么有脸去见你的父皇?!”
太后恶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咬牙切齿的骂道,“哀家一直以为她是个明白人,一向也都见她安分守己。没想到,竟会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来!简直是丢尽了我们皇家的脸面!”
“那个贱人被关在哪里的?还不给哀家带上来!哀家要亲手剥了她的皮!”
能看出太后今日确实很生气,说话的语气都带着生气的颤音,说一句话就狠狠地拍几下桌子,将桌子拍的0砰砰作响。
“母后别生气,朕已经命人去将她带过来了。”
夏侯朱亲手给太后沏了一杯热茶,笑着劝慰道,“这天寒地冻的,母后别为她气坏了身子。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见夏侯朱难得的如此孝顺自己,堂堂皇帝竟然亲自给自己斟茶,太后心里稍微消了消气,脸上神情也稍微缓了缓。
伸手端过茶杯,点头应道,“嗯,你说的有道理。等那个不要脸的贱人被带来了,哀家再生气。”
都是昨儿夏侯晴出的馊主意!
本来她以为先皇良贵人是个明白人,断然不会去按照夏侯晴的馊主意做。所以也就没大注意,谁知,那个不长心眼的老东西,竟然将夏侯晴的馊主意给听进了心里!
可是,一来夏侯晴是她的亲生女儿,就算是先皇良贵人出了这档子事情。在太后心里依旧是女儿最重,怎么舍得将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安在夏侯晴头上呢?
二来,她都能看出夏侯晴那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都没有在意。尤其会知道,先皇良贵人为了女儿依旧走投无路了,竟真的实行了夏侯晴的法子呢?!
可是,就算是实行夏侯晴的法子,人家夏侯晴说的可是让她找些年轻漂亮的美人儿去陪伴拓拔野,将他灌醉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哪里知道,先皇良贵人这个蠢货,竟然将自己给搭了上去?!
难道,她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貌美如花、一进宫就将先皇勾的团团转的年轻姑娘不成?!
昨儿夏侯晴说的可是不错,也不瞧瞧她自个儿如今这幅模样!在花丛中奔走多年的拓拔野,怎么会看得上她这个半老徐娘?
这回,不但搭进去了自己的清白,更是触怒了拓拔野。夏侯欣去和亲一事,便是真的铁板上钉钉了。
任凭先皇良贵人再如何努力折腾,恐怕都是白瞎了。更不用说,要如何使吃了暗亏的拓拔野,消消心头气,北郡蒙南两国仍旧保持友好了……
第310章 剥了你母妃的皮做扇子
不过,太后转眼一想,先皇良贵人昨晚与拓拔野风流一事,是不是还另有隐情?
照理说,先皇良贵人不是蠢得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吧?又怎么会明知后果不堪设想,还偏偏要出宫去与拓拔野厮混一整晚呢?
那拓拔野,虽说长相有些粗犷,可也确实是很有男人味儿!
先皇良贵人这样做,莫非是先皇过世多年,她独守空闺多年,寂寞难,耐?
既然昨晚能那么大胆的做出那样出格的事情来,岂不是这十几年,暗地里做了更多的龌龊事情么?!
如此想着,太后脸上的神情更是难看不少。
这个老贱人,看来给先皇带了无数顶绿帽子啊!
真是胆大包天!
太后咬了咬牙,正想对夏侯朱说说自己的想法,便见曲一方面色微妙的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太后,皇上,先皇良贵人,已经带到了。”
……
夏侯欣昨儿个急火攻心晕倒后,一直到现在才悠悠转醒,也不知是真的着急上火晕倒这么久,还是故意想要将病情装得很严重的样子。
醒来后,空旷的寝殿只有她一人,就连平日里贴身伺候的宫女玲儿,这会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夏侯欣皱了皱眉,只觉得头痛不已,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强撑着下了地。
出了寝殿,只见今日的长乐殿,竟然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静悄悄的一片死寂,无端的令人感到心口有些沉闷。
夏侯欣只觉得眼皮子剧烈的跳动了好几下,胸口也开始有些慌乱的感觉,不知道是为什么。
眉头仍旧是皱得死死的,夏侯欣用手撑着额角,继续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寻觅,一边疑惑的轻声喊道,“玲儿?玲儿?!母妃?!大家都去哪里了?!”
“来人啊!有没有人?!”
任凭她喊得嗓子都冒烟了,也没有人应声。
空旷的大殿内只有她呼喊的声音一直回荡着,躺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这会子嗓子确实是干干的难受不已。
夏侯欣清了清嗓子,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才又起身打算出了长乐殿去看看。
今日这样反常,难道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夏侯欣一边走,一边苦笑着自言自语道,“无论现在出了什么事情,都与我有何干系?反正,再过不了几日,我就要和气到蒙南去了。这宫里再出什么天大的事情,又怎能与我的困境相提并论?”
正出了长乐殿,便见两名小宫女提着裙摆,面色有些兴奋的往勤政殿的方向跑去,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道,“快点快点!咱们若是去晚了,可就看不到最精彩的呢!”
“是呢是呢,阖宫上下的人都去看太后处置先皇良贵人去了,咱们也赶紧去凑凑热闹。”
什么?!夏侯欣只觉得自己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有些站立不稳的晃了晃身子,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对着从身边跑过的两名小宫女沉声问道,“你们,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太后处置我母妃,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两名小宫女好像才看到夏侯欣站在长乐殿的门口,脸色俱是一惊,连忙跑了过来。
“七公主……”
“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夏侯欣只觉得心里的慌张感越来越浓烈,止不住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两名小宫女面面相觑,见夏侯欣都有些站立不稳了,才连忙答道,“先皇良贵人昨晚犯了大事,触怒了蒙南的三王爷。皇上连夜出宫接了先皇良贵人回宫,一早太后就知道了此事。”
“这会子,太后与皇上等,都在勤政殿审问先皇良贵人。听说,听说太后很是生气,要亲手剥了先皇良贵人的皮做扇子……”
两名小宫女小心翼翼的说完,才抬头看了一眼夏侯欣。
见她脸色煞白,一连串晶莹的泪珠子夺眶而出,在苍白的脸颊上滑下一串湿哒哒的痕迹。两名小宫女不着痕迹的相视一眼,低着头勾起了唇角。
夏侯欣只觉得自己如同被一串炸雷劈焦了整个身体,耳朵里面嗡嗡作响,已经听不见两名小宫女继续在说什么了。
她脑海里一直闪现着那一句话,,“先皇良贵人昨晚犯了大事,触怒了蒙南的三王爷。皇上连夜出宫接了先皇良贵人回宫,一早太后就知道了此事。”
“这会子,太后与皇上等,都在勤政殿审问先皇良贵人。听说,听说太后很是生气,要亲手剥了先皇良贵人的皮做扇子……”
她已经够惨了,本想着自己的母妃在宫里好好地她就无牵无挂了。谁知,谁知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太后的性子她最是了解,心狠手辣毫不手软,若是说出了剥了先皇良贵人的皮做扇子,那就肯定会剥了做扇子的!
而且,她现在还不知道,她母妃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情!
竟然,能触怒蒙南的三王爷,甚至就连皇上和太后也都生气了。
“七公主,七公主你没事吧?”
见夏侯欣好像已经开始陷入不清醒的状态,两名小宫女站起身,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有些担心的问道,“要不要,奴婢们扶您进去歇息?”
歇息?!
这两个蠢货,她母妃都要被人剥了皮做扇子了,她还有心思去歇息?!
夏侯欣沉沉的扫了两名小宫女一眼,咬牙摇头,“不用。”
两名小宫女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后退几步,距离夏侯欣有一段距离了,才笑道,“就怕七公主听到这个消息,突然就被奴婢们给气死了……既然如此,那奴婢们,可否去看热闹了?”
这两个胆大包天的贱婢!
夏侯欣想要出声责骂,却见两人捂着嘴笑了笑,一溜烟就跑远了!
我擦,就算平日里她这个七公主性子文静内敛,从不责罚宫人什么的是个好脾性,可是今日,这两个不长眼的贱婢简直也太不把她这个七公主放在眼里了吧!
夏侯欣剧烈的喘着粗气儿,不等生完气,便想起她母妃此时可能已经被太后给剥了皮了。
跺了跺脚,夏侯欣咬紧牙关,忍着身子不适连忙也往勤政殿跑去。
第311章 “乐于助人”的夏侯晴
远远地,便看见勤政殿外乌泱泱的围满了密密麻麻的宫人,人头攒动的好像是在赶集似的。
虽说不知道她母妃到底是惹了什么祸,可这整个宫里所有的宫人们全部都围在勤政殿外看热闹,皇上和太后,也都不管管么!
夏侯欣只觉得又是生气,又是忐忑。
瞧着这阵势,看来她母妃昨晚犯的错,确实是有些严重啊。
夏侯欣只觉得手心开始冒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水,顾不得什么干净整洁的,她伸手在裙子上擦了擦,攥了攥手心壮着胆子往人群里面钻去。
见是夏侯欣来了,宫人们自觉地给她散开了一条道路,目光同情又带着怪异的目送着她到了勤政殿门口。
殿门紧闭着,夏侯欣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先皇良贵人的嘤嘤哭泣声,以及太后震怒的责骂声。
想要伸手敲门,但是想起里面的情形,怕是没有人会理会她。而且,曲一方这时候也在殿内,谁在外面给她通报?
夏侯欣犹豫了,又怕自己这样莽撞的跑来求太后和皇上放了先皇良贵人,反而会使夏侯朱与太后心中不满,更是将她也连累了。
她和亲到蒙南本就不幸了,若是再被这二人如此安排,自己只能听天由命啊。
况且,这二人是北郡最尊贵、只手遮天的人,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求他们放了她母妃?她目前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冒冒失失的去求情,更是不妥。
夏侯欣煎熬的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忽然就伸出一双手,朝着夏侯欣的后背,猛地推了一掌……夏侯欣一个站立不稳,朝着殿门就直直的扑了过去。
毫无意外的,殿门被夏侯欣给撞开了,甚至掉了一扇门,被夏侯欣压在身下,一起倒在了地上。
夏侯欣趴在门板上,抬头看了看忽然安静下来的勤政殿,又回头看了看,外面的宫人们都是鄙夷、同情、嘲讽的看着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这时,那罪魁祸首才收回手,勾着嘴角哼着小曲儿又钻回了人群里。
“公主,您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好啊……”
翠玉搀扶着夏侯晴站稳后,凑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夏侯晴瘪了瘪嘴,一脸得意的哼道,“有什么不好?夏侯欣这个蠢货,本公主好心好意帮她,她竟然还来毒害本公主!本公主没有与她计较,今日反而又帮了她一把,哪里不好了?”
“您今日怎么帮她了?”
她家公主不是一直都与她在一块儿,从未央宫直接跑来勤政殿了么?哪里有什么就机会帮助夏侯欣了?再说了,她家公主现在不撕碎夏侯欣算好的,怎么还会好心再次帮助她?
翠玉不解。
夏侯晴翻了个白眼,伸手戳了戳翠玉的额头,冷哼道,“她不知道她母妃犯事了,本公主好心好意派人通知她。方才在门口杵着不敢进去,本公主更是热心肠的将她推了进去,这不是帮助她?”
此话一出,旁观围着的宫人们不禁汗颜,不过确实没想到,七公主平日里柔柔弱弱的,竟然是这样歹毒心肠的女子!
见夏侯晴有些不开心了,翠玉连忙竖起大拇指,“对对对,公主您真是太热心肠了!奴婢第一次见到您这样乐于助人的人!”
“好了,别恭维本公主了,快看热闹吧。”
夏侯晴掰开前面一名小太监的脑袋,趴在人家背后、伸手戳破窗户纸瞪着眼睛往里面看去。
胆敢戳破勤政殿窗户纸的,也只有夏侯晴了吧……
她是看得爽了,身下的小太监可是憋红了脸。先不说夏侯晴最近长胖了,差点没压死人家这个还未成年的小太监。
就说说您一个大姑娘家,趴在人家小伙儿的后背上,即便那个小伙儿是个太监,人家也会有感觉,也会难堪的好伐?!
没有想这么多的夏侯晴,伸长脖子对准方才戳破的小洞,一脸坏笑的看着好戏。
只见夏侯欣仍旧是像个大字一样趴在地面上的门板上,太后与夏侯朱面色阴沉的瞪着她,面前跪着的先皇良贵人,见到夏侯欣以这副造型出现,更是吓得面如土色。
“欣儿,你胆子不小啊!”
良久,太后才重重的冷哼一声,沉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见夏侯欣痛的呲牙咧嘴的,夏侯朱倒是稍微有了一丝不忍心,挥了挥手,示意宫女将夏侯欣搀扶起来。
夏侯欣站起身,又猛地朝着太后重重的跪了下去,与先皇良贵人跪在一起,面色凄苦的说道,“母后,求求您饶过母妃吧。不知母妃到底犯了什么错惹得母后与皇兄如此动怒,欣儿愿意代替母妃承担过错,还求母后和皇兄,看在母妃一把年纪的份儿上,饶过母妃吧!”
不知道方才是哪个天杀的混蛋,竟然胆大包天的胆敢推她进来!
她明明还没考虑好,到底要不要进来为先皇良贵人求情。她什么事情都还不知道,万一连累了她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可是,方才竟然有人直接将她推了进来!还是这样的造型出现在几人面前……
好吧,就算是夏侯朱与太后不会迁怒于她,今儿勤政殿的殿门被她撞坏了、这样难堪的情景也被阖宫上下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日后还要怎么见人?!
这样难堪的扑进来,只怕太后更是不喜,求情成功的几率,更是少了几成啊!
所以,此时夏侯欣的心情几乎是崩溃的。可是此刻的情景,却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只好硬着头皮,开始替先皇良贵人求情。
“哼!放肆!”
知道夏侯欣来一定是为先皇良贵人求情的,可是见到夏侯欣这样子,太后心里已经多了一层反感,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冷声道,“你替她承担过错?!你知不知道,你这不知羞耻的母妃,昨晚做了什么事情?!你有几条命,能为她来承担过错?!”
“简直是胡言乱语!趁着哀家没有迁怒到你的头上,赶紧给哀家滚出去!”
第312章 你竟也学会了威胁?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儿,太后竟然如此不给情面的,叫她滚出去?!
夏侯欣方了。
看来,太后确实是很生气啊……
“哀家的话,你没有听到还是怎么回事?!”
见夏侯欣还一脸呆愣的跪在她面前,太后不悦的喝道,“夏侯欣,哀家可警告你,你是要和亲到蒙南去的。你母妃犯下的过错,你要如何承担?哀家若是剥了你的皮做扇子,你还怎么去和亲?!”
对了!她是皇室中唯一可以去和亲的适龄公主,而且还是被拓拔野等人都见过了的和亲公主,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蒙南又岂会与北郡善罢甘休?
不知不觉得,夏侯欣便已经将自己当成了蒙南人,认为自己手中有了可以与太后讨价还价的筹码。
这说起话来,腰杆也直了,底气也足了,“母后,您也知道欣儿是要和亲到蒙南去的。若是母妃出了什么事情,欣儿又岂能安心的去和亲?”
“瞧着你这意思,是来威胁哀家了?你竟也学会了威胁哀家?”
见夏侯欣变了语气,太后更是不悦,却又感到很是可笑,“夏侯欣,你当真以为,哀家真的不会动你不成?”
真是会拿了鸡毛当令箭,她不过就是这样提了一句,提醒夏侯欣莫要来招惹她。否则,即便是不让她去蒙南和亲,也不会让她好过。
谁知,这夏侯欣还以为,自己怕了她,不敢收拾她了?!
笑话,她一个黄毛小丫头,自己想要弄死她,就像伸出手指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她还当真以为,和亲一事,自己与夏侯朱,就当真要被她拿捏住了?
“夏侯欣,你不愿意去和亲,或是不能去和亲。还有千千万万个夏侯欣在后面等着,哀家,可欢喜呢。”
太后冷冷笑道,手中的茶杯稳稳地放在桌子上。
随后,见先皇良贵人一脸担心却不敢再多言多语,太后冷哼一声,刚倒好的热茶,就被她随后一泼,毫无失误的全部泼在了先皇良贵人的脸上。
“啊……”
那可是刚沏好的热茶,即便是泼在了先皇良贵人的脸上,那也还是在不断地冒着热气。脸上的刺痛迫使浑身酸痛无力的先皇良贵人惊呼了一声,随即赶紧咬着嘴唇,不敢再发出一声痛呼。
方才可还有热茶溅到眼睛里面去了,以后会不会变成瞎子可都难说。她只知道,这会子眼睛里面磨人得很,就像是进了不少的沙子,痛的她睁不开眼。
太后出了口气,心里舒坦多了。
可夏侯欣,心情可就没有这么好了。
是啊,太后说的没错,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不能去和亲的话。大不了,就给蒙南说个清楚,然后重新找名女子来教导宫规礼仪,改日又送到蒙南去,不是一样的么?
偏偏她,是个可有可无的可怜人!
夏侯欣心里凉了一大截,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着双眼一脸痛苦的先皇良贵人,夏侯欣这才发现不对劲。
这天寒地冻的,她母妃身上怎么就只披了一件披风?这一眼能看到脖子根儿,里面竟像是什么也没有穿!
而且,夏侯欣虽说是个还未出阁的公主,可是身在后宫之中,又岂会什么都不明白?
先皇良贵人脖子上那一个个红色的印记,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究竟是什么!
再结合今日太后如此动怒的样子,夏侯欣大胆的揣测了一下……母妃啊,你这是自作孽,自己活不下去了,怎么还要连累女儿没脸啊!
夏侯尹脸上的惊恐更是明显,看着自己母妃无力的跪在身旁,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原谅她从小就没有得到过父皇的保护与疼爱,母妃也不过是个小小贵人。在宫里安然无恙的活了十几年,都是因为她伏低做小,从不惹是生非抢出风头什么的。
最要紧的是,她什么都以自己的小命为重。
所以,母妃啊,原谅女儿什么也做不了。原谅女儿不孝,今日救不了你。
况且,潜意识里,夏侯欣只觉得自己的母妃太脏了,先皇去世十几年了,她都熬过那样的孤寂日子。怎么昨晚,偏偏跑去找那拓拔野,做了那等事情?!
也难怪太后与皇上生气了……
不过,夏侯欣不知道的是,先皇良贵人之所以之所以这样做,可全部都是因为她这个女儿啊。
先皇良贵人吃痛的捂着自己的双眼,嘴唇咬的紧紧地,竭力使自己不要痛喊出声,以免连累了自己的女儿。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她不知道的是,夏侯欣已经放弃她了。甚至,打从心眼里觉得她这个母妃太过肮脏,竟然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刘氏,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见夏侯欣乖乖的闭上嘴跪在一旁,太后冷笑一声,将阴沉的目光移到了先皇良贵人身上,沉声问道。
先皇良贵人在心底苦笑着叹了一口气,接着面色凄凉的摇了摇头,“罪妾,无话可说,但求太后处置……只是,求太后娘娘不要迁怒于欣儿身上,这件事情,都是罪妾一个人的错,求太后莫要惩罚欣儿……”
说罢,低下头,重重的给太后磕了一个响头,“罪妾,对不起先皇,对不起太后这么多年的信任,对不起皇上这么多年的照拂。”
太后冷冷一笑,与夏侯朱相视一眼,面色愈发阴郁,“既然如此,哀家就不手软了!你放心,夏侯欣虽然惹怒了哀家,但她有自己的重任在身。所以,只要她乖乖听话,哀家自然是不会动她的。”
“至于你么……”
太后猛地拍了拍桌子,沉声喊道,“来人!将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给哀家拖出去,鞭刑一百!再给哀家关起来,哀家再做处置!”
哼,哪怕是即刻要了她的命,也算是轻饶了她!
若是先帝在世,她所承受的痛苦,绝对比这还要痛苦一百倍!
所以,太后很肯定,并且打从心眼里觉得痛快,猜测着先帝若是在世,会如何处置这个贱人。那么,今日她便也要做一回先帝的主!
鞭刑一百,不死也残。
第313章 冷血的皇家人
拖走了先皇良贵人,夏侯欣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对太后更是多了一层畏惧,较之以前更深的畏惧之心。
她相信,若是自己真的敢有其它的念头的话,太后说要怎么处理她,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想到自己母妃做出那样令人不齿的事情,想到太后如此轻易地一句话,就足以要了她母妃的性命!
这么多年来,在宫里安静的做一名公主、几乎没有经历过其它危险,以为可是顺利的过完这一生的夏侯欣,第一次有了恐慌的情绪。
不是为其它,就为日后和亲到蒙南,不知会在那里受到什么样的对待,会有没有人像太后这样随意处置她。
见夏侯欣脸色惨白的瘫坐在地上,太后有些厌恶的收回眼,冷声道,“哀家没有要了刘氏的性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若是你再不知好歹,敢做出什么惹恼哀家的事情来,不仅仅是你母妃,就是你!哀家,也绝对不会再手软!”
“你可听到了?”
夏侯欣头也不抬,两串晶莹的泪珠砸落在手背上,紧紧咬着嘴唇点头哽咽着应道,“是,欣儿知道了,绝对不会再惹母后生气。”
“如此甚好。”
太后满意的抬了抬眼,赶苍蝇似的挥手赶人,“好了好了,你回去吧,没事不要出来乱闯。在和亲启程之前,就在长乐殿待着吧。”
懒得看见你。
夏侯欣放在地板上的手轻微握成拳状,努力安慰自己不要因为今日之事就吓破了胆。
努力恢复平静后,夏侯欣抬起头直视着太后犀利的双眼,咬牙说道,“母后,欣儿还有一事相求。”
真是不知好歹!今儿就算放过她了,看在即将和亲的面子上不想为难她。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有什么事情敢来求她?!
“说!”
太后语气很是不悦,脸上神情也很不耐烦。
见外面看热闹的宫人们凑在一起,夏侯朱与太后也没有命令众人散去、不要来看热闹给她与先皇良贵人留几分脸面,夏侯欣只觉得脸上更是火辣辣的。
从小到大,她都努力去做文静内敛的公主,从来没有因为做错事情而被这些卑贱的下人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过。
“欣儿,想,想让石嬷嬷今日起,就开始教导欣儿规矩。”
说着,又生怕太后不会答应一样,夏侯欣赶紧认真的说道,“母后您放心,欣儿一定好好学习规矩,到了蒙南,也不会丢了咱们北郡的脸面。所以,所以求母后成全!”
这臭丫头,又想玩儿什么把戏……先前还拼命地抵触,不愿和亲到蒙南去呢,现在怎么忽然,又这么殷勤的想要学习规矩,做好自己的和亲公主本分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一定又有其它的心思!
在太后眼中,先皇良贵人为了阻止夏侯欣前往蒙南和亲,连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她的女儿夏侯欣,对于这件事情自然也不会是如此逆来顺受的。
所以,肯定是有诈!
不过,夏侯朱倒是没有太后这个深宫妇人想的那么多,只略一思忖,便点头应下此事,“行,朕即刻派人传旨,让石嬷嬷来长乐殿教你学习规矩礼仪。”
“七皇妹,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和亲去,你母妃么,朕保证她不会出什么事情。还有,朕会派人给你做陪嫁侍女,与你一同到蒙南,保证你的安危。”
难得的,夏侯朱这样的大发慈悲,惹得太后都不满的冷哼了一声。
门外挤在人群里的夏侯晴,更是不乐意的撅起了嘴,“皇兄脑子被驴踢了么?竟然对夏侯欣这么好!不不行,本公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夏侯欣千恩万谢的离开了,夏侯朱与遣散了所有人。
才对着一脸不悦的太后解释道,“母后,儿子所做的这一切,你都要理解才是啊。”
“理解,有什么好理解的?刘氏那个贱人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来,哀家已经下令处罚她,你却如此名正言顺的护着她!你这样做,让你父皇怎么安心?!让哀家的颜面何存?!”
太后铁青着脸,将头扭到一边,甚至都不愿意都看夏侯朱一眼。
不被人理解的心情,真是太郁闷了。
夏侯朱叹了一口气,心平气和的解释道,“母后,您想想,若是今儿将七皇妹逼得太紧的话,即便是她乖乖和亲去了蒙南,咱们谁又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凡是反咬我北郡一口,将咱们的事情告诉蒙南的可汗,咱们北郡不是就危险了么?留着柳氏一命,也就等于扼住了七皇妹的喉咙!那时候,如果她敢乱来,咱们不是就……”
见夏侯朱面色阴冷,太后也不禁点了点头,算是想明白了,“嗯,你说的不错。那么,你又何必要说专程派人给她做陪嫁丫鬟,保证她的安危呢?”
“蒙南一直要的是一名和亲公主而已,咱们给了她和亲公主。他们蒙南,难道还对咱们会有怨言?而且夏侯欣知道的事情一定也不少,若是她死在蒙南,永远的闭上了嘴,岂不更好?!”
“到那时候,不管刘氏是死是活,咱们还怕她不成?!”
夏侯朱所说的什么陪嫁侍女,自然就不是普通的陪嫁侍女了。而是他专门培养的一批女暗卫,身手也很是不凡。
这皇家人,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心肠歹毒。一条人命,还是与他们血脉相连的人命,在她们眼中,却说得如此狗屁不值。
“母后,方才这么多人在场,朕这样说,自然有朕的道理。儿子并未驳了您的面子,待七皇妹启程之后,刘氏任由母后处置,那时候七皇妹早已离开,又怎会知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侯朱冷冷笑道。
不过,因着方才赶走所有下人之时,夏侯晴也赌气的离开了。所以这后面的话,夏侯晴自然就没有听到了。
除了心中对夏侯朱有所怨言,夏侯晴此时心里更生气的,便是夏侯欣竟然还有专人保证安危!那么她所受的委屈,就白受了么?!
第314章 阮静的悲惨境况
她离开勤政殿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了靖王府,从阮二月手中骗走了一瓶药水……
什么作用的药水嘛,单单从夏侯朱准备指派给夏侯欣做陪嫁侍女的那可怜姑娘身上,就悄然映证了。
夏侯晴这个胆大包天的,居然直接毒死了那名女暗卫!
其实她也捏不住夏侯朱到底是要指派哪一名女暗卫护送夏侯欣去蒙南,并以陪嫁侍女的身份贴身伺候夏侯欣,保证她的安危。
所以纠结过后,她果断出手,随便毒死了一人。
她相信,依着夏侯朱那小肚鸡肠的性子,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一批女暗卫,忽然被毒死了一名。肉疼的夏侯朱,一定会舍不得再让其他的女暗卫给夏侯欣做陪嫁了。
所以,夏侯欣和亲离开那日,陪她一同上路的,其实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宫女、却偏偏被夏侯朱吹捧的有多么多么厉害的样子。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阮静自从逃过和亲一劫、却又陷入王大夫的怀抱中后,不仅憎恨阮二月,现在对阮老夫人,也已经起了一层恨意。
当初说好的,阮老夫人会想办法让阮二月点头同意,成全她的意愿,让她嫁入靖王府!
阮老夫人当初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好歹是长辈,自己说一句话,阮二月是万万不肯拒绝的!而且,还许下承诺说会让她以夏侯尹侧妃的名义,嫁入靖王府,断断不会让她这个嫡出的大孙女吃亏,让阮二月压在头上作威作福。
她阮静倒是满心欢喜的相信了,阮老夫人真的会成功,阮二月一定会认输的。
激动地等了一整夜,可是最后,他,妈,的结果呢?!
结果不但她做不成夏侯尹的侧妃,就连靖王府都进不去!如今,更是让她成为一个年过四十的糟老头子的续弦!
不对,王大夫只是媳妇跑了,又没有死。
也就是说,人家正室的身份还在呢!
即便如今不在王大夫家里,她是王大夫唯一的媳妇,可是在外人眼中,自己他,妈,的连续弦都不是,不过是个没有名义的女人罢了!
想她堂堂阮府嫡出大小姐,自打出声以来,要什么有什么。可是,谁知十几年后,却是沦落到这种地步!
不过这辈子,除了王大夫,又还有谁敢娶她?
本对夏侯尹一片情深,又被夏侯朱册封为静妃。不等她高兴完,一转身静妃的身份没了,自己不过变成了一个即将和亲蒙南的和亲公主!
如今,更是一个糟老头子的……妾室?!
阮静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早点结束这种生活,早点摆脱这令人噩梦连连的小屋子。
都说女人四十如虎,男人四十正青春。
王大夫自媳妇跟人跑了以后,这么多年来从未与哪个女子有过肌肤之亲。就连青楼,几乎都没有踏足过。
所以阮静被送到王大夫家里后,温,香,软,玉在怀,王大夫即便再不喜欢阮静,又岂会老老实实的抱着她睡一整晚?!
加之王大夫的老娘见他终于又娶到媳妇了,虽然是阮府的大小姐。可是在老太婆眼中,既然嫁进了王家,就该早日为王家延续香火才是!
王大夫四十多岁了膝下还无子,所以被王老太婆逼迫着,一定要早点让阮静怀孕。
因此,嫁到王家这些日子,阮静几乎每晚都在噩梦中度过。
这会子,王大夫出诊去了,王老太婆在对面的屋子里收拾脏衣裳,阮静伸手挥了挥鼻尖处的灰尘,目光怨恨又带着恶毒的在屋内环视了一圈。
随后,果断打开门,走了出去。
尼玛,当初虽然情愿死也不愿意嫁给王大夫,可是当王大夫真的拿来菜刀让她去死的时候,她又胆怯了,再也不敢萌生去死的念头。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下了数十天的大雪,在院子里挤压了足足有半米深的积雪。
都说瑞雪兆丰年,可是这出其不意的一场大雪,令北郡不少地方出现雪灾,难民人数越来越多。逃到京城附近来,被冻伤的人数也不少。
所以,王大夫这几日白天几乎都不怎么在家。
见阮静朝着大门口走去,虽然在收拾屋子,却一直留心她一举一动的王老太婆,颤颤巍巍的小跑出来,尖声质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经历了一回媳妇跟人跑了,这一次面对可以做自己孙女儿、身份高贵,生得漂亮、打扮得还花枝招展的这个小媳妇,王老太婆可是更加的不放心了。
所以,时时刻刻的都关注着她的行踪。
听到身后传来的质问声,阮静脸上浮现出一层明显的不耐烦,头也不回的大声应道,“滚回你的屋子里去,别出来讨人嫌!”
说罢,头也不回的大步出门去了。
叶儿跟着跑了出来,见阮静出去了,王老太婆气得又哭又骂,生怕王老太婆被气出个好歹来。
若是气得又病了,王大夫又要收拾阮静,叶儿连忙搀扶着王老太婆进了屋子,安抚道,“老夫人,你放心,小姐只是回娘家一趟。你好好的在家歇着,我跟上去。”
“回娘家?!她都嫁到我王家来了,三天两头的回什么娘家?!要外人看见了,还说我王家怎么虐待她了,让她三天两头的回娘家去。”
谁知,王老太婆不依不饶的骂道,“这个小,骚,货,我看她就是趁着我儿子不在,出去找汉子去了!哼,别以为我年纪大了,眼睛就瞎了!你们阮府确实是高门府邸,可是我王家,也不是就没脸了!”
王老太婆气得咋咋呼呼的,将市井泼妇那一套全部都搬了出来。将阮静骂的那叫一个难听,叶儿都听不下去了。
也就不管这王老太婆究竟生不生气什么的,直接也跑出去找阮静去了。
见此,王老太婆气得更是跺脚,“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分的货色,不然怎么皇上都不要你!瞧瞧你身边这些小,骚,货,也跟你都是一副德行!我呸,老天爷长眼,迟早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还说王大夫的老娘身子虚弱呢,瞧瞧这骂人的功夫,简直比市井泼妇还厉害!阮静嫁到这样的人家,也别想清净了。
第315章 名声烂大街了
不理会身后传来的各种难听的骂声,阮静紧紧皱着眉头,一脸厌恶的拉开大门跑出了出去。
外面的积雪足有半米深,因着王家距离正街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正街上不少人在开始清扫积雪了,王家这里还没有人开始动手清除积雪。
阮静艰难的在积雪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要找阮老夫人帮助她、将她从水深火热的生活中解救出来。
哪怕心中再埋怨阮老夫人听了阮二月的话将她推进了火坑里,可说她心里明白,若是想要逃出王家这个死牢笼,还是要阮老夫人出手才是。
想当初,她是脑子进了水,才会被阮老夫人说动,答应嫁给王大夫的!
阮老夫人更是脑子进了水,竟然会被阮二月说动,将她嫁给王大夫!
也不想想,阮二月与她积怨甚久,她出的这馊主意,能真的实行么?阮老夫人当真是人老糊涂了,居然会听信阮二月的话!
早知如此,她就该好好地做自己的静和公主,大不了真的和亲到蒙南去罢了。
虽说哪里都是野蛮人盛行,可是嫁过去,好歹是可汗的夫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无数的人伺候自己,就算是人生地不熟的,水土不服怎么的,又有何妨?
至少,她身份尊贵!不像在王家,就只有寒香和叶儿、她从阮府带过去的两个丫鬟伺候她。
王老太婆本就是市井出身,这么多年与王大夫相依为命的也习惯了,府中只有一名小丫鬟伺候她。除了就是一个守门的小厮、厨房的一个婆子。
除此之外,在王家居然就没有一个下人可以使唤了!
而且,阮静过惯了高高在上的荣华富贵生活,到了王家,对于王家的节俭自然是不习惯。
加之王老太婆处处为难她、多吃两口肉都说她娇惯,还时不时的在王大夫面前说她这个儿媳妇这里不好,那里也不对,搞得她好像是来伺候这母子俩的丫鬟似的!
在王家待了这么多天,她实在是要崩溃了。
所以,今日无论如何,她也要说动阮老夫人,她不要再那个空气都沉闷的王家生活了。
如此想着,阮静的步伐走的更快了,很快便到了正街。
由于王大夫医术高明,在整个京城也有些影响力,所以阮静嫁给王大夫一事。虽说远亲近邻的都很是惊讶,不过在看到阮静的时候,都还是乐呵呵的打着招呼。
不过,以前若是碰到阮静,都会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阮大小姐。
如今,见到阮静,每个人脸上都是带着古怪的笑意,“王夫人早啊,这么早王夫人要去哪里?”
“王夫人,不嫌弃的话到我家去坐坐,喝口热茶啊!”
“王夫人……”
耳边传来的每一声王夫人,加上他们脸上古怪的笑容,阮静只觉得自己脑子里面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苍蝇在脑子里面乱飞似的。
她咬了咬牙,面色僵硬的看了这些人一眼,话也不答,加快脚步逃也似的跑远了。
“啧啧,瞧瞧她曾经猖狂的,如今身份不比从前了。想必,这也是没脸见人的。”
“就是,听说她原本是要去和亲蒙南的,可是死活不愿意去。于是喝了毒药,幸亏王大夫来得及时救了她,然后啊,我听说是她不顾廉耻的非要王大夫娶她!对外说啊,就说是王大夫与她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其实啊,都是她逼迫人家王大夫的……”
“我就说呢,王大夫这么多年不近女色。而且为人忠厚老实,怎么会趁人之危,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原来,是她逼迫王大夫娶她的。”
“啊?!这件事情我还没有听说过呢,不过她胆子也真大,竟然敢违背皇上圣旨,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当真是不怕皇上一怒之下杀了她。”
“想来也是,从静妃沦落到和亲公主,她那样的人自然是受不了!当真是为了自己的后半辈子,还害了人家王大夫!”
“没错没错……”
阮静逃也似的离开后,众人们聚集在一起,对着她遥遥远去的背影小声的议论着。
本来众人对这件事情都议论的差不多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鬼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这算什么?我可是还听说过一件事情。”
见是京城里有名的“顺风耳”狗蛋儿,众人连忙好奇的问道,“是什么事情?狗蛋儿你别卖关子,赶紧说!”
狗蛋儿年纪虽小,可这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倒是知道个一清二楚的。
只见狗蛋儿得意的笑了笑,摇头晃脑的说道,“听说啊,皇上下了圣旨封她为和亲公主那一晚,阮府的老夫人逼迫靖王府的世子妃娘娘回阮府去。非要让尹世子娶了阮大小姐,也就是如今的王夫人……而且,还必须是侧妃的身份呢!”
“啊?!居然有这回事情?那世子妃娘娘,岂不是很生气?!”
“对啊,世子妃娘娘与尹世子情投意合,又是多年前定下的亲事。二人一向感情甜蜜,尤其是成亲当日,尹世子对世子妃娘娘的那番情意,可是令咱们都羡煞不已呢!”
“不错不错,这阮老夫人也忒过分了,都是自己的孙女,居然能这样做!”
“我倒是听说,是那阮大小姐一直对尹世子有意,可无奈尹世子都不愿多看她一眼。想必这件事情啊,是她与阮老夫人一同商议,逼迫人家世子妃娘娘的。”
“就是嘛,不管怎么样,阮老夫人与那阮大小姐都不是好东西!”
“什么阮大小姐,人家现在是王夫人……”
“哈哈哈哈……”
被狗蛋儿瘪着嘴纠正了一下,大家也都哈哈大笑起来,议论了一会儿也都散了。
也不知道先前那人说的阮静逼迫王大夫娶她一事、还有狗蛋儿方才的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一番议论啊,可是将阮静贬了个狗屁不值。一传十十传百的,不到一天的功夫,阮静的名声就已经烂大街了。
当然,以前作为阮大小姐的时候,她的名声就不怎么光荣。
因此这次的事情,更是令她的名声臭的不能再臭。
第316章 回阮府挑事
不知道自己的丑事街头巷尾的早已传开了,名声也已经烂大街了,阮静双手捂着脑袋,逃也似的来到了阮府。
直接去了安年居,要见阮老夫人。
可是,一到安年居,就被胡婆子拦在了院子外面,说是这几日天气寒冷,阮老夫人不小心受了凉。身子不舒服,这会子正在休息。
心情一直处于崩溃爆发边缘的阮静,听到这话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放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东西,竟然敢不让本小姐进去?!赶快滚开,本小姐要见祖母!”
见阮静生气了,胡婆子好所畏惧的笑了笑,语气有些凉凉的解释道,“我说大小姐,不对,王夫人……老夫人饭后便吩咐了,要好好休息,谁来也不见。”
见阮静听到自己的话更是气的脸色铁青,胡婆子只觉得心里头格外舒坦,继续笑着道,“哦,对了。你夫君王大夫也来瞧过了,让老夫人务必要卧床调养,好好将养着。”
小样儿!当初她仗着自己的身份、还有老夫人等人的疼爱,在府中横行霸道也就算了。对她伺候老夫人几十年的老人儿,也都是从来不放在眼里,动辄打骂羞,辱。
所以,今日见到阮静这幅样子,胡婆子心情可是极为畅快的。
你当真还以为,你还是当初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么?当真以为,如今的你,还有当初那样的骄傲身份么?!
见胡婆子这样与她说话,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阮静气的咬牙切齿。忍不住心头的憋屈,伸出手,狠狠地一巴掌甩到了胡婆子脸上,叱骂道,“不长眼的狗东西,竟敢如此对我说话!”
方才胡婆子那一句“大小姐,不对,王夫人……”以及“你夫君王大夫”可是深深地刺痛了阮静如今脆弱敏感的小心脏啊。
“你打我……”
胡婆子不敢置信的瞪着阮静放下的右手,脸上火辣辣的痛着。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瞪着眼睛看着阮静。
“怎么?还想让本小姐再打你一耳光?!还不给我滚开!”
阮静不欲与胡婆子多说,只冷冷的看着她,随后伸出手将胡婆子推到了一旁,大踏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彩蝶等人也不见踪影。
阮静皱了皱眉,直接进了阮老夫人的寝屋。
刚进去,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儿,阮静抬眼看向床边的一只药碗,心头冷笑几声,朝着床边走去。
厚厚的床帐遮挡住阮老夫人的身子,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可见睡的很沉稳。阮静自顾自的在窗边坐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这样浓烈的药味儿,将窗户打开来。外面冷冷的空气瞬间传遍整个屋子,冷风也吹了进来,整个屋子温度瞬间下降好几度。
阮静打了个寒战,但也没有火炉,又不想出去,就想等着阮老夫人醒了,可即刻质问她。
于是,咬着牙强撑着寒意继续坐在窗边。
许是怕阮静伤害阮老夫人,胡婆子去洗了一把脸后,赶紧也跑了进来。
这一进屋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见窗户大开着,胡婆子一边跑过去关窗户,一边高声说道,“我说王夫人,老奴刚才已经告诉你,老夫人受了凉。你坐着也就罢了,为何要打开窗户?若是老夫人病情加重,你能承担责任么?!”
谁知,阮静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不知道是不想与她计较了,还是已经冻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过,胡婆子这一吵闹,可是吵醒了阮老夫人。
她翻了个身,因为头痛而呻,吟了一声,随后有气无力的问道,“吵什么?出什么事了?”?
见阮老夫人醒了,阮静坐在凳子上,也未起身。胡婆子没好气的瞪了她两眼,赶紧走过去拉开床帐,关切的问道,“老夫人您醒了?睡了一会儿,可还痛得厉害?药已经熬好了,老奴再叫人热热端来您喝了吧。”
说着,搀扶着阮老夫人靠坐起来。
阮老夫人面色有些难看的摇了摇头,顺着胡婆子红肿的脸,看到了坐在窗边一动不动,一脸阴沉的阮静。
见胡婆子脸色也不好看,以及她红肿的脸颊,阮老夫人大抵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向阮静的目光也有些不悦起来,“静儿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提前派人回来告诉我一声。”
阮静恨恨的看着阮老夫人,冷笑道,“难不成,我嫁出去,就不能回来瞧瞧祖母了么?祖母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我回来看看,竟然还要事先得到你的同意。”
那一句“嫁出去”,听阮静说的可是别有意味啊……
阮老夫人仔细瞧了瞧,见阮静比先前清瘦了好些,想到她如今生活定是过得艰难。不由得,心中便有些心疼,语气也缓和了一些,“这是哪里的话?即便是嫁了出去,阮府不还是你的家么?你自然是想回来就回来。”
“这不就对了。”
再看到旁边的桌上摆满了价值不菲的一些礼品,上面都标注着靖王府的字样……阮静勾了勾唇,“听说祖母这几日受了凉身子不大好,所以静儿特意回来探望祖母。但由于王家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不像别人要什么有什么,所以也就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静儿心里可是担忧的很呢。所以,方才才责骂了胡婆子,居然没有照顾好祖母!
说罢,又变了神情,冷声问道,“哟,瞧着这样丰厚的礼品,一般人是拿不出的。难不成,是四妹妹回来探望祖母了么?”
哼,阮二月一定是听闻阮老夫人生病了,所以早早的派人来送了这些东西。
一来传出去让别人赞扬她孝顺,二来也炫耀炫耀她如今的美好生活么?!
只要一想到当初原本与夏侯尹定下亲事的是她,而非阮二月,阮静对阮二月就恨得牙痒痒。仿佛,阮二月当真是抢走她如与夫婿、害的她如今沦落到这种地步的罪魁祸首!
她似乎是忘记了,当初是她死活不要嫁给夏侯尹,并与徐氏商议好,撺掇着阮宏伟同意让阮二月代替她嫁入靖王府。
所以,是她自己毁掉了原本美好的生活,又怪得了谁?
第317章 毫不留情的互相伤害
听阮静这样说,胡婆子一脸委屈的看着阮老夫人,有些赌气的说道,“是,王夫人教训的是。 老奴确实没有照顾好老夫人,都是老奴的错。所以王夫人责打老奴,都是应该的。”
“老奴伺候老夫人几十年了,居然还让老夫人着凉了,确实是老奴的不对,是老奴没有照顾好老奴人。”
原本见阮静清减不少,阮老夫人还心疼不已呢,听到胡婆子这样说,心里也有些生气了。
对啊,你如今已经嫁人王家,是王家的人了,为何还来管我安年居的事情?!
胡婆子伺候她快六十年了,俩人也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玩伴儿。阮静这刚回娘家,就二话不说的责打了她的人,这岂不会一回来就来打她得脸?!
所以,阮老夫人原本的那一丝心疼,也消散在了阮静得意洋洋的脸色中。
“是啊,你四妹妹一听说我生病了。连夜就派人给我送来了这么些东西。这些东西都太补了,我一个老婆子家哪里经受的了这样的补品?倒还浪费了这些好东西。不过,难为你四妹妹一片孝心,我也就收下了。”
阮老夫人淡淡的扫了一眼阮二月派人送来的东西,又笑道,“就连洋儿和琳儿姐妹俩,早上就过来陪我说了好一会子的话才走。”
言语之中,可是将其他三姐妹都赞叹不已。
脸上的神情,也一直带着满意的笑意。只是看向阮静时,笑容明显减淡好几分。
大有些这样的意思:瞧着你方才说起,听说我生病了才回府来探望。既然如此,你明知道我生病了,回府来探望居然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来了的?
不说像阮二月一样送来这么些好东西,我就不信王府,连探望人的礼品都拿不出来?!
再说了,你这一回府就闹得天翻地覆的,又是责打我的下人,又是在我安年居吵闹不停。亏得你是我最疼爱的孙女,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好,都喂了狗了不成?!
阮静又不是傻子,阮老夫人的言外之意她自然是能听得出来。
不过,阮静不怒反笑,沉声道,“祖母这是在怪静儿,两手空空的来探望你不成?”
说着,也不等阮老夫人回话,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倒也不怪静儿两手空空的来探望祖母了,王家的情形祖母是知道的。就连吃上一顿肉都困难,更何况,要拿出这么些好东西来孝敬祖母?”
“我可比不了四妹妹,人家嫁得好,如今身份尊贵,又是吃穿不愁的。祖母觉得她送来的这些东西是一等一的好,说不准啊,在人家眼里,都是司空见惯、吃的都要吐了,吃不完才派人来送给你的呢。”
“再说了,若是四妹妹当真如祖母所说的那样,对您一片孝心的话,那么,为何在听说你怀孕了,不亲自回阮府来看看您,偏要,派人给你送来呢?”
阮静冷笑两声,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所以啊,我看四妹妹对祖母的这一片孝心,也不过如此。偏偏在祖母眼里,就成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她说的倒也是事实,关于王家的情形。
王大夫给人看诊,也多是些侯门贵府的,诊金自然是不少。
可是王大夫生性善良,给穷人看病,拿不出诊金的他也就这样算了,没有要别人的。遇到个什么天灾人祸的,他总是第一时间出来救济别人。
所以说,这么些年虽然稍微还有点薄薄的积蓄,可是都捏在王老太婆的手中的啊!
她阮静不说要出去买点什么好一点的胭脂水粉啊、扯一匹上好的布料啊、吃点子什么样美味的新出品的糕点之类的,在王老太婆眼中,那都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要知道,她本身就是出自市井,清贫生活是过惯了的,哪里会享受这些大家闺秀啊、名门贵妇的那一套高档生活?
因此,从王老太婆这里,几乎是抠不出一个子儿来的!
跟不用说,去了王家这些时日,阮静没有一天是过得开心的。要不来银子,自己手里有没有体己,把寒香与叶儿的一点子存银给败弯了后,阮静这日子可就更难过了。
整日里想着如何逃离这个家,也就没有心思去享受了。
因此,方才阮老夫人那一席话,可算是戳到阮静的痛处了。这不假思索的,便噼里啪啦的将自己心里话全部说了出来,也不管阮老夫人脸上好不好看。
被阮静这么一顿抢白,阮老夫人脸色就更加难看了,气的止不住咳嗽了两声,这才有气无力的说道,“呵呵,就算是这样。也证明了,你四妹妹心里啊,是有我这个祖母的!”
哼,真是白白疼了你这个白眼狼这么多年!
不说拿出什么东西来孝敬孝敬我这个祖母,就是看在我生病的份儿上,不关切几句也就罢了。瞧着这幅模样,竟然还是专程回来挑事、与她这个祖母吵架的!
所以,平日里最令她厌恶的阮二月,这会子便成了她刺痛阮静脆弱心灵的一根刺。
“是呢,四妹妹心里确实是有祖母的。”
阮静恨恨的看了一眼脸色蜡黄的阮老夫人,冷声道,“这么多年来,祖母是怎么对待四妹妹,你我都是心知肚明。依着四妹妹的性子,又岂不把祖母放在心里呢?”
阮静咬牙切齿的说道,脸上浮起一层笑意,“所以说啊,这四妹妹心里对祖母的记挂可深切着呢。她送来的东西,祖母可要好好的享用才是!”
不对,阮二月不是阮老夫人刺痛阮静脆弱心灵的一根刺。而且,还是阮静也刺痛阮老夫人的一根刺!
阮静这意思,不就是在嘲笑阮老夫人,当初对阮二月的种种不好么?
她说的很明白了,阮二月本就爱记仇,这么多年来也早已表现出了对她们的痛恨。若是她送来的东西阮老夫人都敢毫无戒备的吃了,那么也就准备着,等死吧。
这一来二去的,原本感情最是身后的祖孙俩,倒是杠上了,都用对方最痛恨的人、最怕听到的话来互相伤害着。
第318章 你这个老不死的!
“对了,四妹妹既然如此关心祖母,为何只派人前来送了补品给祖母。 到了现在,四妹妹都还没现身,亲自来探望祖母呢?!”
见阮老夫人脸色更是难看,阮静轻笑着问道。
阮静的心思阮老夫人又岂会不明白?
罢了罢了,阮静早已不是当年她最疼爱、也最依赖她的大孙女儿了。既然她都能句句带刺,她这个祖母,也不想再忍让任由她冷嘲热讽了!
“外面天寒地冻、雪深路滑的,你四妹妹怀有身孕,自然是不能出来的!否则,若是不小心动了胎气,伤害了我的小重孙,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阮老夫人强打着精神,乐呵呵的说道,“说起来啊,哪怕说我只有一年的活头了,只要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小重孙,我也就满足了啊。”
说着,阮老夫人又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阮静,目光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挑眉问道,“你嫁入王家也快半个月了,这肚子可有动静了?”
不管阮老夫人问了什么,阮静此时都没有心情回答她。
她脑海中,一直不断地在重复着方才阮老夫人的那一句话“你四妹妹怀有身孕”怀有身孕。
怀有身孕……
因着阮二月怀孕之事,只有那一晚的阮老夫人、张婆子、王大夫、夏侯尹以及靖王府和顺和太夫人知道,这个消息被众人保护的很好,就怕阮二月受到什么伤害。
阮老夫人之所以会将这个消息保留这么久,一来是阮二月的孩子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对她可没什么好处。
反而,人老了,对儿孙更是牵挂。
当然,只是对她喜欢的儿孙会更加牵挂。
只是,这辈子毕竟还没有抱过重孙子呢,如果在有生之年能抱抱大重孙子。哪怕是阮二月的孩子,阮老夫人也是开心不已啊。
二来么,便是这个消息,只有她们几人知道。
其余几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这个消息给透露出去的,若是有了其他的人知道此事。那么,都会知道是她给泄露出去的。
如今阮二月的身份本就不同于往日,更是有靖王府与顺和太夫人护着,阮宏伟如今不在京城,若是有人想要对她怎么样,那可是神不知鬼不觉啊!
因此,阮老夫人是不会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来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的。
知道阮二月怀孕一事,不止阮静惊愕的缓不过神来,就连胡婆子,也是目瞪口呆的坐在床沿上,咽了咽口水,吃惊的问道,“世子妃娘娘,竟然,竟然怀孕了?!”
“老夫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您怎么知道的?”
知道阮静一定也想弄清楚在这件事情,阮老夫人得意洋洋的勾了勾唇,“老身无论如何也是她的亲祖母,她怀孕之事,我又岂会不知?”
“算起来啊,也快三个月了吧!再过七个月啊,我就可以抱抱重孙儿了,嗯,这是一件大喜事。”
阮老夫人呵呵呵笑了起来,自顾自的点头说道。
此时的阮静,脑子里更是响起了一连串的炸雷,炸的她耳朵里面嗡嗡作响,脑子迟钝的有些转不过弯来。
阮二月的这个贱人,竟然这么好的运气!
顺利的嫁给夏侯尹,做靖王府的世子妃娘娘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这么快就怀上了夏侯尹的孩子!
阮静只觉得自己心中的嫉妒之心不断膨胀,最后甚至气的整个身子微微颤抖起来,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
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手掌心,一丝丝鲜红的血迹从指甲处缓缓地渗透出来。
可是,阮静好像感受不到丝毫疼痛似的,仍旧死死地握着拳,一言不发。
整张脸已经气的雪白乐,对阮二月的羡慕嫉妒恨已经升华到另一种语言不能描绘出来的地步。总而言之,她此时恨不得一刀杀了阮二月,这个抢走她所有美好的贱人!
如果当初不是阮二月,那么嫁入靖王府安心做世子妃的是她阮静。如今怀有身孕,被众人羡慕不已的,对夏侯尹深情对待的,也是她阮静!
只要一想起当初,阮静就觉得,该在阮二月性子转变之前,就弄死她!
否则,后面哪里有这么多的波澜,她阮静又岂会沦落到今日这种地步?!
“我说静儿,你发什么呆啊?我在问你话呢,你嫁入王家可也有半个多月了,怎么这肚子还没有动静啊?”
见阮静久久没有回过身来,眼中的恨意如此令人胆战心惊,阮老夫人却是感到心情舒畅,继续不怕死的挑衅道,“不是祖母说你啊,人家王大夫年纪也不小了!你要是能生,就赶紧给王大夫生个儿子,给人家王家添个男丁,延续香火才是!如今你已为人妇,这才是你作为女人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整日里胡作非为、到处惹事生非!”
阮老夫人这话,可就是赤果果的在打阮静的脸,在讽刺嘲笑她了。
想当初,她为了逼迫阮二月接纳阮静,可也是用的如此相同的理由。
当时,还嘲笑人家阮二月不会生来着,仗着自己是阮二月的祖母,将她给贬的一文不值。谁知半个时辰都不到,就被阮二月给啪,啪的打了脸。
这会子,相同的招数,用在了曾经自己最是疼爱的大孙女,阮静身上。
阮静也回过神来了,听到阮老夫人这样讽刺自己,心中对阮老夫人更是没有丝毫的情意了。
心中的怒火燃烧的越来越旺盛,对阮二月的羡慕嫉妒恨也越来越浓烈,不由得狠狠地拍了一掌桌子,猛地站起身,脸色可怕的盯着阮老夫人,咬牙问道,“少给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只问你一句,当初,为何要将我推入火坑里?!嫁入王家,你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要如此糟蹋我?!”
“你这个老不死的,是不是阮二月给了你什么好处,所以你要这样陷害我?!让我如今生不如死的活着?!”
见阮静脸色变得如此恐怖,已经接近咆哮的质问声,阮老夫人心里有些惧怕。
听到她这样质问自己……若说方才只是为了出一口气才故意讽刺阮静,这会子,倒是真的被阮静的这一番话,给伤透了心。
第319章 对自己的祖母出手
“你,你这个孽障东西!你说什么?!”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最最疼爱的嫡长孙女阮静会这样对她说话,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无奈与不敢置信,阮老夫人猛地坐直了身子,冲着阮静厉声质问道,“老身护了你十七年,你就是这样对祖母说话的么?!”
她曾经想到过这样的场景,不过在她面前叫嚣着怒骂她、质问她的对象是阮二月,从来没有想过会是阮静。
对于阮二月,她这个做祖母的,确实是有太多的亏欠。
可是,不论是阮二月的身份令她不喜,还是阮二月的性子令她不喜。对阮二月做的那么多没有丝毫祖孙情分的事情,阮老夫人从来没有悔恨过,觉得对阮二月有丝毫的歉疚。
倒是阮静,她对阮康与阮静兄妹俩,比对所有的孙子孙女用的心思都多,把这兄妹俩当做宝贝似的护了十多年。
到头来,阮静竟敢这样对她?
“你这个混账东西!”
心中实在是气不过,阮老夫人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双目赤红的瞪着阮静骂道。
“事到如今,你也就别我面前假惺惺的做什么疼爱我的好祖母了。”
见自己将阮老夫人气成这样,阮静心中没有丝毫歉意,反而有些不耐烦的皱着眉,仍旧冷声道,“今晚你口口声声的说阮二月有多么多么的好,可想而知你一直以来疼爱的其实都是阮二月罢了!否则,怎么会听了阮二月的话,将我嫁到王家去?!”
“又怎么,会一直夸耀阮二月有多么孝顺你?你这便是把对她的好,全部当做羞辱的投放在了我的身上!”
越说越激动,阮静脸色也涨得通红,猛地站起身,伸出手指着阮老夫人,厉声道,“你说你一直以来都护着我,那么我倒是要问问你,这一次你是如何将我护到了王家去,护到了一个糟老头子的床上的去的?!”
“啊?你倒是回答我啊!”
见阮老夫人只瞪着眼睛望着自己,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嘴唇颤抖着却是一句话也不答。阮静更是生气,咬牙切齿的将自己心中的话全部质问了出来,“你明知道我在王家过得不好,为什么不肯派人来接我回来?!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那王老婆子各种嫌虐,待,在王家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为什么?!”
反正今日就是回阮府来讨个公道的,索性一股脑的将自己心中憋了数日的不满,通通宣泄出来了。
被阮静这样质问也就罢了,她竟还怀疑自己送她到王家去的初衷!
阮老夫人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对阮静的好,简直是真的为了白眼狼!哦不,或许阮静连白眼狼都不如!
哪怕是一头白眼狼,你悉心照顾她十七年,对她疼爱有加舍不得让任何人对她说一句重话。到头来,为了她还被另外的孙女儿给羞辱的毫无颜面的活在这个世上。
那么,即使这头白眼狼再不知恩图报,也不会张开獠牙来扑食她!
结果,结果阮静这个白眼狼,不仅仅不理解她一番苦心,不心疼她那晚被阮二月那样羞辱、只为给她争取一丝希望。反而,竟还这样对她?
阮老夫人只觉得,今日要被阮静这个混账东西给气死了……
“我说王夫人,我们老夫人对你的好,这么多年来你自己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到头来还怀疑老夫人对你有什么坏心?你要知道,若不是老夫人求了世子妃娘娘,你这会子肯定就和亲到蒙南去了!你……”
见状,胡婆子皱着眉头看着阮静,开始为阮老夫人打抱不平起来了。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便见阮静,猛地将眼睛瞪得更大了,声音也近乎咆哮起来,“你给我闭嘴!你这个狗奴才给我滚出去!我们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
“呵呵呵,果真是因为阮二月的原因,才将我送到王家去的!明明就是为了阮二月报复我,才这样做的!老东西,你还要怎么抵死不承认?!”
胡婆子本想帮着阮老夫人解释,让阮静明白阮老夫人的一番苦心,不料此时倒有些好心办了坏事的感觉,反而令阮静情绪更加激动起来。
见阮静伸出手指着自己,阮老夫人这么多年来的暴脾气也上来了,忍不住抽出后背心垫着的软枕,朝着阮静便砸了过去!
“你这个孽障东西!”
嘴里,也气不过的骂道,“这么多年来,老身对你们兄妹俩如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不想有朝一日,你竟会说出这样丧尽天良的话来!早知如此你会如此混账,老身就该在你出生的时候,一把掐死你这个孽障!”
她念着这么多年来这个孙女对自己陪伴的时候还是挺多的,所以无论阮静说出多么不孝的话来,她都竭力忍着,想着她定是这段时间过得太压抑了才如此。
等这段时间过了,或者她的不满宣泄完了,定是会明白她这个祖母的一番苦心。
谁知,她竟然越来越放肆起来,真是气死她了!阮静稍一侧身,偏着脑袋躲过阮老夫人砸过来的软枕,嘴角却是勾起了一道自嘲的弧度,“啧啧,我不过就说了这两句,你就开始对我动起手来了。若是我伸手动了阮二月,你岂不是还会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来掐死我?”
“老东西,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的什么劳什子疼爱,全都是骗人的狗屁罢了!你就承认吧,你其实更加疼爱阮二月!”
说罢,阮静捡起地上的软枕,又重重的朝着阮老夫人砸了过去!
从来没有想过阮静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更加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这个祖母动手!
阮老夫人没来得及躲闪,床上也躲闪不开。猝不及防的,被软枕砸中了脑袋,花白的发髻也被软枕砸的披散开来。
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心中到底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人用尖锐的匕首在她的心口上狠狠地划拉下长长的一道伤口,鲜血喷涌而出,伤口完全不能再愈合了。
阮老夫人怔怔的看着阮静,眼神陌生的仿佛在看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
第320章 嚣张!简直太嚣张了
忽然,两道浑浊的泪水,从阮老夫人的眼角滑落下来。
早在软枕砸过来那一瞬间,胡婆子便已经大惊失色的扑在了阮老夫人面前,谁知还是晚了一步,软枕重重的砸在了阮老夫人的额头上!
床内的空间本就不大,阮老夫人又有病在身,又哪里能灵活躲过阮静的软枕?
本就着了凉发着烧,被这软枕重重的一砸,阮老夫人只感觉两只耳朵里面嗡嗡作响,脑袋也开始像是火在烧一样,令她头脑昏昏沉沉的更加不舒服起来。
眼泪砸在胡婆子的手背上,胡婆子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有些心疼的看着阮老夫人,轻声喊道,“老夫人……”
天啦,这么多年来,她这是第几次看到阮老夫人流泪?
为数不多的几次,至少这是时隔近二十年来,从老太爷去世后,第一次看到阮老夫人掉眼泪。
胡婆子抬起手想要给阮老夫人擦拭掉眼角仍旧还挂着的一串泪珠,却被阮老夫人伸手推开了,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又伸手将额前被砸散的头发别在耳后,阮老夫人才抬眼,直直的看向阮静。
眼神陌生。
“跪下!”
猛地,只见阮老夫人狠狠地一掌拍在床沿上,眼神凌厉的看着阮静,中气十足的厉声喝道。
许久没有见过阮老夫人动怒了,阮静被阮老夫人这一喝,下意识的便双腿一软,朝着地上跪了下去。
阮老夫人这才冷哼一声,瞪着阮静沉声说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今日若是不好好的惩罚你一番,你当真以为你是孙猴子托世,无法无天的无人收拾得了你了是不是?!”
说着,阮老夫人凌厉的目光看向了胡婆子,大声道,“去,将家法给老身拿上来!今日不好好的收拾她一回,当真以为她的所作所为都是理所应当的了!”
天知道,她看起来一副精神饱满的模样,其实脑子里面一直嗡嗡作响,眼前也有些模糊。
但是,若是让阮静知道了,岂不是还要变本加厉的来气她了?
万一她一个受不住,就这样活生生的被这个孽障气死了可怎么得了?
于是,阮老夫人只好压住此时身体的所有不痛快,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中气十足的吩咐着,叫着要给眼前这个孽障东西上家法。
“老夫人……”
见阮静今日变成这样令人陌生的样子,胡婆子生怕自己一走开,阮静便会想尽办法的伤害阮老夫人。
于是,她仍旧坐在床沿上,只是有些为难的不愿起身,“您本就生病了,可千万不要再生气了。若是再气坏了身子,可要怎么得了啊?”
见阮老夫人方才一呵斥,自己当真就听话的乖乖跪了下来,这会子回过神来了,阮静皱着眉毫不在意的又站了起来。
她凭什么跪?她又没有做错事情,凭什么要跪?!
要跪,要么是阮二月给她跪在面前求饶,要么,便是阮老夫人跪在她面前,忏悔自己对她做过的错误的决定!
已经被对阮二月疯狂的嫉恨冲昏了脑子的阮静,根本不觉得自己如此大不孝的想法有什么不对的!
见阮静自顾自的又站了起来,阮老夫人花白的眉毛死死地拧在一块儿,咬牙厉声问道,“我没有叫你起来,你怎敢自己就站起身来了?还不给我跪好!等家法拿来,我再好好收拾你。”
说着,又对着一旁一脸担忧的胡婆子道,“叫你去拿家法,还坐在这里做什么!”
“我凭什么要跪?”
阮静冷笑着又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父亲不在家,你当真就以为这个府里是你做主了不成?父亲都不在,你居然敢对我都上家法!”
笑话,她堂堂将军府老夫人,阮宏伟的老娘,居然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了?
阮宏伟不在府里,不是她做主是谁做主?不说阮宏伟不在府里,就是阮宏伟在府里,也是她这个老娘做主府里的一些大小事务!
她做不了主,难道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能做的了主不成?!
想到此,阮老夫人对阮静更加不喜起来,忽然之间转了性子的阮静简直比当初的阮二月更加令她厌恶了!
或许,是因为这么多年来确实是真心疼爱这个孩子,所以在面前阮静对她做的这些事情、说的这些话,阮老夫人打从心眼儿里失望了,不能接受所以反而更加厌恶吧。
“哼,就是你老子在府中又如何?若是他在府里,会任由你如此胡作非为?只怕,早就将你逐出家门了!”
阮老夫人说话的语气,也更是冷淡不少。
“那又关你什么事情?”
阮静知道阮老夫人说的没错,阮宏伟早就不疼爱她了……只是被阮老夫人这样直接的撕开她的伤口,更是令她难以忍受,阮静冷冷的紧盯着阮老夫人的双眼,沉声道,“你早已是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如今父亲不在府里,你真以为你能只手遮天?要是父亲知道你将我送给了王家,他又会怎么做?!”
“呵,看看你有气无力无精打采重病缠身的样子,有心思来对我上家法。你还是好好祈祷祈祷,你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吧!”
阮静皱着眉,厌恶的诅咒道。
原本她回府是想找阮老夫人求求情,让她将自己从王家那个火坑里面救出来的。
谁知,一回阮府就吃了个闭门羹,又被胡婆子一番挑衅羞辱,她如今愈发敏感脆弱的小心脏,自然是恨上加恨。
加之得知阮二月已经身怀有孕的事情,更是令她嫉恨的发狂,所以彻底爆发了……
如此一来,自己回阮府的初衷早已被抛之脑后,除了不停地质问阮老夫人。阮静心中,对如今阮府里面的所有人,都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她们即刻就死在她的面前!
如此一来,也不枉她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让所有人都陪着她一起下地狱吧!
见阮静如此嚣张的态度,对自己竟然真的狠得下心来如此诅咒……阮老夫人只觉得胸口处更加闷痛起来,脑子里面也更是响的厉害,嗓子里面有些痒痒的。
半晌,只见阮老夫人趴在床沿上,忽的就呕吐起来。
第321章 老夫人被气病情加重
就着光亮,胡婆子俯下身子往地上仔细一看,吓得大惊失色的连忙搀扶着阮老夫人躺好,嘴里连声道,“老夫人,老夫人,您没事吧?你别吓老奴啊!”
只见那地上,赫然是被吐出来的一大口鲜血!
阮老夫人,竟是被阮静给气的,呕出了一大口鲜血出来了!
见阮老夫人已经气息微弱的昏死过去,胡婆子也没时间多看一眼坐在一旁一脸毫不在意的阮静,慌张的跑到门口,大声喊道,“来人啊赶快请大夫!快来人啊!”
瞧着胡婆子手忙脚乱的又是喊人来、又是去给阮老夫人擦嘴盖被子的,阮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仍旧心安理得的坐在椅子上,动都懒得动一下。
她还想等着,阮老夫人醒来后,再好好地与她理论一番。
这一来嘛,出出自己心头的恶气;
二来,若是能直接将阮老夫人气死也好,那么后面她不管作什么事情都没有人敢压在她的头上,什么事情都要插手来管一下,掌握她阮静的人生!
不过阮静似乎忘记了,当初是她求死觅活的要阮老夫人帮帮她,她不想和亲到蒙南去的。
与皇上作对、与蒙南作对,阮老夫人不过是将军府一个小小的老夫人,又敢怎么样?
若非是阮老夫人装作重病缠身的样子逼迫阮二月回府来商议,说是商议,不如说是阮老夫人为了阮静,如今又敢鼓起勇气来威胁阮二月做其他的事情罢了。
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这样了,又保住了阮静的性命、也保全了阮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更是让阮静逃脱了和亲蒙南的悲惨命运。
谁知,阮静这个不知感恩的,事后竟然如此对待阮老夫人?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有脸产生这些恶心人的想法的。
阮老夫人身子不适需要静养,早上醒来用了膳后就又睡了过去。所以张婆子、彩蝶、俊儿等屋里伺候的人,都被阮老夫人遣走了,只有胡婆子在门口守着。
这会子胡婆子一喊,大家都慌忙跑了过来。
请大夫的请大夫、重新去熬药的熬药,还有的就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阮老夫人脸色雪白,气息微弱,简直已经到了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的地步了。再看到地上好大一滩的鲜血,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俊儿,脸色惊恐的站在一旁,咽了咽口水惊慌的问道,“胡妈妈,老夫人她,她是不是,是不是快不行了?”
“胡说什么?!”
胡婆子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俊儿几眼,脸色凶恶的呵斥道。
但是见俊儿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又看她年纪小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会这样想也是情有可原的。
胡婆子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了缓语气对着俊儿说道,“不会的,老夫人不会有事的。你赶紧去打点水来,我给老夫人擦擦脸,也不知道王大夫怎么还不来。”
说罢,又恨意十足的看了仍旧悠闲坐在一旁的阮静一眼,恨不得能用眼神瞪死她。
俊儿咬了咬唇,低声道,“我听说,城外冻伤的难民不少。城里的所有大夫都早早地出城给难民医治去了,就连王大夫也在内。所以,所以来的会很晚吧。”
听到俊儿这样说,胡婆子也顿时没了主意,脸上也有些恐慌起来。
看了一眼仍旧昏迷不醒的阮老夫人,着急的说道,“那可怎么办才好?宫里的太医想必是没有全部出城去的。要不,咱们想办法进宫去请?”
说着,不等俊儿回答,又自言自语的摇了摇头,叹息道,“不妥不妥,咱们不过是奴才。即便是宫里有太医在,又怎么能请的出宫来呢?”
宫里都是贵人,太医们自然要留守宫里镇守的,不可能全部也都去了城外。
“哎,偏偏老爷去了边关!这种时候,府里没有个做主的人可要怎么是好?”
胡婆子正着急上火呢,便听到门口柳姨娘的说话声传了进来,“怎么样了?老夫人怎么样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说着,就见柳姨娘一脸担心的走了进来。
自徐氏被关起来后,后院里的大小事情就是她在做主。先不说此刻她是否真的担心阮老夫人会不会出事,就说若是阮老夫人出了什么事情,又是阮宏伟不在府里的时候。
只怕,到时候阮宏伟回来了,她不好交代啊!
虽然说,阮老夫人确实是令人讨厌的,早些年为难她的时候不少。阮洋出生后,也不见她疼爱过一回,所以柳姨娘对阮老夫人也很是无感。
只是在这种时候,她这个暂管后院事情的人,是必须要出面来解决的。
见柳姨娘来了,胡婆子稍微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了主心骨一般的感觉,连忙答道,“老夫人还没有醒过来呢,刚才吐了老大一口血,吓死老奴了!”
见胡婆子满脸担心着急,又看了一眼地上还未干涸的血迹,还有坐在一旁悠闲地品着茶的阮静,柳姨娘皱了皱眉。
走到床边,俯下身子看了看阮老夫人的脸色,柳姨娘也叹了一口气,“这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吐血了呢?不是只是着凉了么?怎么忽然之间,就病的如此严重了?”
“哼,这件事情等老夫人醒来后,还是等老夫人自己说吧。”
胡婆子凉凉的看了阮静一眼,低声道。
如此,柳姨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偏偏今儿大夫都不在京城里,老夫人又病的这样严重,这可要如何是好?!”
柳姨娘也坐在了床沿上,为难的叹了一口气,“去宫里请太医的事情方才在外面我也想过了,可是如今老爷不在府里,咱们就算递了牌子进宫去。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回应啊……”
见柳姨娘与胡婆子都是一脸着急的样子,俊儿忽然低声说了一句,“要不,咱们去求求世子妃娘娘,让她派人进宫去请太医吧?”
知道阮老夫人与阮二月之间的隔阂,俊儿聪明的用了“求求”一词。
第322章 二月回来了
柳姨娘低着头,思忖着俊儿这个方法能不能行得通。
见柳姨娘还在思索,又见阮老夫人脸色越发苍白起来,胡婆子着急的满头大汗,连忙说道,“哎哟喂,柳姨娘,你就别思虑了。老夫人无论如何也是世子妃娘娘的亲祖母啊,哪怕二人之间确实是有过太多的不愉快。”
“但是,世子妃娘娘也不会放任老夫人病重而不管啊!要不,还是老奴亲自去靖王府,求求世子妃娘娘救救老夫人吧!”
柳姨娘看了一眼面色焦急的胡婆子,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这样吧,我让洋儿随你你一同去靖王府,让世子妃出面请太医吧。”
即便再不想插手这件事情,再不想管这讨人厌的阮老太婆,但胡婆子这样哀求自己,瞧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阮老夫人,柳姨娘心中也着实是不忍心。
若是让阮洋一同前去靖王府找阮二月,阮二月定是会看在阮洋的面子上,也不会置之不理吧。
毕竟,阮二月与阮老夫人之间的“深仇大恨”,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啊。
胡婆子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连声道,“是是是,三小姐与世子妃一向姐妹和睦。若是三小姐亲自去一趟靖王府,世子妃娘娘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话可就又刺痛了坐在一旁的阮静那颗嫉妒的心灵。
只见她重重的冷哼一声,翘着二郎腿,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冷笑道,“也是,这下贱之人嘛,自然是与下贱之人更合得来一些!阮洋与阮二月同为庶出的,自然关系和睦。”
侮辱她可以,侮辱她女儿绝对不行!
听到这话,柳姨娘当下就沉下了脸,冷声道,“王夫人说话怎的这么酸?你可别忘记了,如今四小姐可是贵为靖王府世子妃!洋儿确实是庶出的不假,可是如今你与世子妃相较,到底是谁身份下贱?!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只怕王夫人就算是保住了脑袋,这舌头恐怕也是保不住的!”
不要脸,如今竟还敢对阮二月不屑!
“你!”
阮静被柳姨娘戳中了心底的痛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翘起的腿也不由得放了下来,咬牙道,“倒是小看了柳姨娘!自从你掌管后院事务以来,这胆子大了不少,嘴巴竟也厉害了不少呢!”
心中又是羞恼,又是心虚的确实是如今比不了人家阮二月,阮静可是臊的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你知道就好,今日之事,就等着世子妃了来了,王夫人再牙尖嘴利也不迟!”
柳姨娘也冷笑着看了阮静一眼,吩咐胡婆子去叫了阮洋一同到靖王府去了。
哼,她是不想与阮静这个不长脑子的人计较。到底她身为长辈,虽只是个姨娘,但也比阮静多活了十几年,懒得与她多费口舌!
阮二月是个厉害的,就等着让她来收拾这个张狂的东西,那时候她才觉得心里头爽快!
被柳姨娘如此嘲讽,阮静本想离去。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会子走了,岂不是让大家都以为,自己确实是怕了阮二月,所以才赶紧离开的么?
况且,只要一想起要回王家那个令她厌恶的地方,她就恨不得立刻断气了才好!
于是,也就不再说话,只端着茶杯仍旧为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等着阮二月请太医来了。
不得不说,阮二月的办事效率果真是高,不但捂的严严实实的与夏侯尹一同来了阮府,就连宫里的吴太医,也一同来了阮府。
倒不是她真的担心阮老夫人的身子,或是出于孝顺想要这么做的。
如今有一百双眼睛盯着靖王府的一举一动,阮府如此着急的派人去了靖王府求她帮助,她又怎会坐视不理?
传了出去,只怕又要被人恶意中伤夏侯尹了。
于她来说,进宫请太医,如今不过是小事一桩。关乎一条人命,她也能袖手旁观。
再说了,阮宏伟虽然如今对阮老夫人也无感,可她到底是阮宏伟的亲生老娘、是她的亲生祖母。即便她做了太多的龌龊事情,为了不让远在边疆的阮宏伟给分心担忧,她也该帮忙才是。
如今阮二月胎儿还未满三个月,加之寒冬凛冽的被夏侯尹裹得严严实实,肩上又披着厚厚的貂绒披风,除了脸上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母爱笑意,根本看不出一丝孕相。
阮静这段时间吃够了苦头,身子清减的如同一具行走的骷髅架,毫无美感可言。
在看到阮二月如今一脸的幸福,穿的全是价值不菲的布料制成的衣裳,首饰都是夺目生辉的。
走哪儿都有一众下人紧紧跟随,身旁,夏侯尹更是寸步不离。
如此令人羡慕的生活,阮静只觉得她想要放声尖叫,一颗嫉恨的心脏似乎越来越膨胀,已经到了频临爆炸的边缘。
一行人进了屋子,阮二月每走近她一步,她都觉得自己如今被阮二月比进了尘埃里。
耳边传来轮椅缓缓滑动的声音,还有阮洋低声与阮二月说话的声音,阮静虽然还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但终究是不甘心的低下了头。
抑制不住的嫉恨与如今落魄境地的羞窘,使她一边嫉恨阮二月,一边一颗心疯狂的跳动着,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一眼夏侯尹那令她为之疯狂的俊朗脸庞。
“吴太医,麻烦你了。”
阮二月笑意吟吟的对吴太医说道,“听闻祖母是着凉发烧,又急火攻心所以导致吐血昏厥。你先好好地看看,需要什么药材只管说就是。”
“是。”
吴太医点了点头,走到了床边,开始为阮老夫人诊脉。
胡婆子与张婆子瞪大眼睛,担忧的守在一旁。
柳姨娘也笑着命人赶紧上茶,说着便与阮洋、阮二月与夏侯尹一同去了外间等候。
期间,阮二月压根儿都没有抬眼看阮静一眼!不是那种明明看到了却故意装作视而不见,而是,真的没有抬眼去看她一眼,就好像阮静不过是窗边的一粒灰尘,毫不起眼罢了!
见几人都出去了,胡婆子要吃人似的瞪着眼睛望着她,阮静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第323章 悲惨下场前奏
“你瞪着我做什么!如今有靠山了,就敢对我如此瞪眼了么!”
阮静恶狠狠地冲着胡婆子啐了一口,压不住心底对夏侯尹狂热的思念,也不甘心就这样被阮二月忽视,感觉根本不屑多看她一眼的神情。
阮静冷哼一声,死不要脸的也扔了茶杯跟着起身出去了。
反正,这段时间心里窝着一股熊熊怒火,今日就算是阮二月不来阮府,她也势必要到靖王府去大闹一场的。
靖王府是皇家王府又如何?
她不相信,自己被阮二月如此设计陷害,吃了这么久的苦头。若是她上靖王府去大闹,众目睽睽之下靖王府的人敢对她怎么样!
一来可是有不少的人都看着呢,二来她与阮二月无论如何也是亲姐妹,她是阮府的嫡出大小姐,阮二月只不过是个庶出的,所以阮二月又敢把她怎样?
殊不知,阮静仗着这个所谓的阮府嫡出大小姐,横行霸道多年,当真以为就是什么了不起的身份、别人都该对她敬而远之一样。
如今的阮二月,还是当初她可以随意羞辱的阮府四小姐?
出了外间,只见几人坐在一起不知谈论什么事情,各个都是一脸笑意。
就连夏侯尹,嘴角都挂着一丝笑意!
阮静心中强烈的不甘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她那样深爱了夏侯尹那么久,甚至都不要脸的自己贴上去多少次了?夏侯尹都没有对她展露出一丝笑容。
今日,居然对阮洋与柳姨娘这两个贱人,夏侯尹居然笑了?!
来不及多想,阮静已经紧紧咬着后槽牙,大踏步走了过去。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四妹妹回府来了啊。”
不等阮二月几人为自己如此大的动静而不悦,阮静就已经阴阳怪气的开口了,边走向几人边冷笑道,“怎么,靖王府的安逸生活让你过的舒坦了吧?如今祖母重病在床,你这个时候才回来探望一下,还笑的这么开心!”
“真是没心肝!难不成,祖母重病,你很开心么?”
像是唱独角戏的小丑一般,阮静丝毫不给阮二月说话的机会,嘴巴里这一句又一句的恶毒话就停不下来,“当真以为父亲没在府中,你就可以如此猖獗了么?!阮二月,你真是不孝!”
啧啧啧啧,也不知道这些话,阮静是如何有脸说出来的……
自阮静出现后,阮二月几人就已经停止了聊天。
而当阮静一句又一句的将这些话说出来后,大家更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夏侯尹目光阴沉,阮二月轻轻按住他稍微抬起一点点的手,笑着问道,“阮静,你这话,说的可是你自己的么?”
“整日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编自导的以为整个世界都要围着你转。稍微有一点不顺心便要闹腾的所有人都陪着你坐立不安的,阮静,你活得不累么?”
阮二月面带同情的看着阮静,摇头道,“不过,我当着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这样大的自信,以为你这一辈子活的都要顺心如意?”
当真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捏?
你妹的,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这样对她噼里啪啦的甩出这么多恶毒的话来,阮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我……”
被阮二月语气怜悯的说了一顿后,阮静只觉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结结巴巴的不知如何回话。
笑话,要真是论起嘴皮子来,怕是是个阮静都不是阮二月的对手。
被夏侯尹阴沉的目光紧紧盯着,阮静只觉得胸口开始打起鼓来了。
明明人家是恨不得一掌劈死她的表情,阮静非得看出是夏侯尹对她开始关注起来了。所以,自然又找回了一丝丝的“自信”,想要扳倒阮二月。
“你别扯开话题!我只问你,祖母昨天就病重了,你为何今天才回来探望她?还是在请不到大夫的情况你,府里的人前来请你,你才带着太医姗姗来迟?”
好一副自以为是,不要脸的质问语气。
阮二月心里确实是开始不悦起来,但碍于腹中孩子,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他。
所以,阮二月还是压下心头怒气,冷笑道,“是呢,祖母昨儿病重,本世子妃连夜就差人送了东西回来。天黑路滑的,本世子妃怎么也送回了一番心意。只是不知大姐姐你,昨夜可回府来探望祖母了?”
“不过,我倒是觉得奇怪得很。早上回话说祖母身子好多了,只消静养的话,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就急火攻心,吐了血还一直昏迷到现在呢?”
阮二月怎会不知阮静与阮老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过,是实在对阮静这副自以为是的可恶嘴脸,恶心到极点了,所以捅起刀子来,也毫不留情的往阮静最痛苦的地方捅去。
“照理说,王大夫身为祖母的孙女婿,祖母生病,应该第一时间来府上为祖母医治。作为王大夫媳妇的大姐姐,不也是应该从昨晚就待在府里的么?”
阮二月勾了勾唇,见阮静脸色煞白,一脸痛苦的模样,继续冷笑道,“怎么?王大夫这会子去哪里了?哦,不对,我应该称呼是大姐夫才对……大姐夫这会子怎么没来给祖母医治,倒还要三姐姐亲自来王府,让我给祖母请太医?”
你不是嘚瑟么?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蹦跶的了多久。
说罢,阮二月一脸微笑,目光略带调笑的看着阮静,一副很是无辜的样子。
柳姨娘也轻咳一声,面带微笑的说道,“王夫人,有些事情咱们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呢。等老夫人醒来了,所有的事情不都就真相大白了么?谁孝顺谁不孝,想必老夫人心中有一杆明称的。”
当然,柳姨娘还不知道阮二月已经怀孕之事。
“果然!这身份低贱之人永远都只能与低贱之人亲近!柳姨娘啊,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妃,你当真以为,你处处巴结讨好,人家就真会与你交好么?”
见自己一开口,柳姨娘竟敢帮着阮二月来说教她了,阮静心中更是不悦,阴阳怪气的嘲笑道。
第324章 想重修旧好?
阮二月她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骂她,可是对柳姨娘她可没那么多顾忌,还当自己是以前受尽众人疼爱的阮大小姐呢。
柳姨娘是个沉得住气的,无论阮静如何想方设法的激怒她、或者挑拨离间让她对阮二月心生不满,柳姨娘都是一副笑脸相对,丝毫没有将阮静的话放在心里。
“不知王夫人最近是受到了多大的刺激,竟然这些话都能说得出来。”
柳姨娘面带嘲讽的看着阮静,毫不留情的说道。
阮静脸色瞬间又白了不少,当着夏侯尹的面儿,这些人一句又一句的“王夫人”,当真是叫得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身旁的柱子上。
“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吧。祖母这会子还躺在里面昏迷不醒呢,若真是担心祖母的安危,就好好坐下来,闭上嘴安静的等着祖母醒过来吧!”
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出声的阮洋,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道。
只是话是这样说的,可是目光啊,就一直放在了阮静的身上。就差没明说,就属你最闹腾,麻烦你安静一会儿好不好?
大家原本聊天聊得挺愉快的,不知道阮静这个不要脸的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很快,便见胡婆子面带喜色的出来回话,“吴太医方才刚给老夫人扎了针,这会子老夫人已经醒过来了。老夫人让老奴出来,请世子妃娘娘进去说话呢。”
说着,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单单落在了阮静的身上,胡婆子咬牙说道,“老夫人特意叮嘱了,只让世子妃一个人进去。”
不过,念及阮老夫人这么多年来对阮二月的不好,夏侯尹还是不放心,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与阮二月一同进去了。
柳姨娘与阮洋相视一眼,并未说话。
只有阮静,一直恶狠狠的瞪着阮二月的背影,咬牙切齿的看着她走了进去。随后,在看到她身旁的夏侯尹,脸色瞬间就臊红起来了。
天知道方才她多想给夏侯尹说上几句话,聊表自己心头的思念之情……不过,想到阮二月如今的脾气,与前几次她都吃了暗亏,若是今日自己再对夏侯尹如此上心的话,只怕阮二月会当场撕了她。
她倒不是怕阮二月对她怎么样,只是如今她身份不再如往日一般,她自己也没脸再主动与夏侯尹说话。
只是,不知那个老东西叫了阮二月进去做什么!
而且,还只是让她一个人进去。
她与阮洋这两个孙女也都在这里,还有现在还在青屏园没有过来的阮琳,老东西都不叫进去说话。偏偏,叫了阮二月进去!
定是有鬼……
阮静眼皮子稍微抬了抬,眼见着阮二月的背影消失在她眼前,胡婆子关上了房门,这才收回目光,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坐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老东西背地里的小金库可是极为丰厚的!
原老东西说等她百年之后,这小金库里面的东西全部留给她和阮康兄妹俩的。可是如今这副情景,怕是不会给她了。
阮康早前在阮宏伟离开京城之前,就被送到了内阁大学士关凯的府上学习,到现在都还没有回阮府一趟。
今日阮老夫人病重,想必阮康还不知情,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阮静一脸复杂的伸手端过桌上的茶杯,心中暗自揣测着,是否要赶紧派人去大学士府上,将老东西病重的这个消息告诉阮康,让他回府一趟。
徐氏如今早已等同废人,她对这个母亲早已不抱希望。
而阮宏伟远在边关……纵使就在府中,如今的阮宏伟更是偏疼阮二月,她阮静对这个父亲也早就没了什么感情的。
阮老夫人上次听了阮二月的烂主意,恶毒的将她给了王大夫,嫁到了王家那样的人家。所以她对阮老夫人,也是恨进了骨子里的。
眼下,阮老夫人叫了阮二月进去,一定是有什么话要说,极有可能是要将自己的私藏全部都留给阮二月那个贱人!
对,一定是这样的!
猛地,只见阮静重重的将茶杯砸在了桌上,随后狠狠地拍了一掌桌子,咬牙切齿的看着紧紧关闭的里间房门,浓重的不甘心迅速在心底弥漫。
刚刚醒来的阮老夫人只觉得头痛不已,胸口处也是钝钝的疼痛着,张婆子在一旁贴心的给她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水。
瞧着吴太医认真的取下银针放进医药箱里面,阮老夫人只觉得浑身酸软,困难的偏过头看着坐在窗边的夏侯尹与阮二月,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二月,尹世子,你们来啦。”
方才她刚醒来,胡婆子就告诉她了,多亏阮二月派人进宫请了太医来给她医治呢。否则照着今日的状况来看,京城里没有一名大夫在,她的情况可危急了。
所以,原本只是叫了阮二月进来,想拉下自己这张老脸来给阮二月道道歉、祖孙俩摈弃前嫌,重修旧好的。
眼下看到夏侯尹也跟了进来,若是以前她定是又要甩脸子给这二人看了,今日却是不同往日,她仍旧淡淡的笑了笑,“今日,多亏的你孝顺,担心祖母啊。”
哼,她当着心肝宝贝的疼了阮静与阮康这么多年,到头来,将她气得瘫倒在床上的却是阮静这个白眼狼!
就连阮康,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探望她这个祖母一眼。可见,心里也是没有她这个祖母的,这二十年来,当真是白白疼爱了这两个孽障了!
没想到,最后却是她忽略多嫌弃多年、甚至任由别人欺负,自己也时不时欺辱的小孙女阮二月,没有袖手旁观,居然给她请了太医医治……
哎,这么多年来,真是委屈了这个孩子了。
没想到她心这么善良,居然不计前嫌的还这样孝顺她这个祖母。想起曾经,阮老夫人只觉得自己一张老脸臊的简直没有脸面对坐在对面的阮二月。
还有啊,曾经嫌弃人家夏侯尹双腿有疾,王府境况也惨戚戚的,所以那样对待人家堂堂世子爷。
没想到,到最后,让她刮目相看的,却是这一对小夫妻……
第325章 狗改不了吃,屎
孝顺她?担心她?
抱歉呢,还真不是这样的。
只不过啊,是害怕你就这样被阮静给气得两眼一翻断了气,到底是太可怜了。而且远在边关的阮宏伟若是知道这件事情,指不定也会又生气又着急,气得犯了心脏病。
阮二月勾了勾唇,却是没有将心里话说出来,只怕打击到刚刚醒来的阮老夫人,笑意吟吟的说道,“祖母这样说就见外了,到底,你是我亲祖母不是。”
说着,见阮老夫人满脸羞愧,知道她定是为从前对她的种种不好而感到羞愧不已。
不过呢,她现在过得很好,也不需要阮老夫人这羞愧和悔恨了。若真是对她羞愧和悔恨,她只会觉得更加压力山大,就这样淡淡的、甚至掺杂着仇恨的关系,岂不更轻松?
她如今一要忙着给夏侯尹医治双腿的事情,二要照顾好在自己腹中的孩子,三来还有顺和太夫人、靖王妃两个老娘要她照顾呢。
虽然说,不需要她亲自忙前忙后的伺候着,可到底这几人才是她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呀!
日后生下孩子,她更没有时间多管阮府的事情了。
若是今日阮老夫人想要与她重修旧好,先不说她这么多年受的屈辱能否轻易就这样揭过,就是之前的阮二月向阮老夫人求救她却连大门都没让别人进,活生生的逼死原身的事情,她也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原谅她!
更何况,还有前段时间,嘲讽自己是只不能下蛋的母鸡,非逼着让阮静以侧妃身份嫁给夏侯尹……等等等等,阮老夫人与她之间的恩怨,掰着手指头可都是数不清的!
不管是她说的话有多难听,还是做的事情有多绝情,阮二月承受了阮老夫人给的那么多的羞辱与对阮静随意欺辱她的放任不管。
若是就这样轻易的重修旧好了,日后阮老夫人哪里痛哪里病的,恐怕自己都不能只派人来看看,还要时不时的亲自回来伺候她了。
笑话,在她面前受了多年的屈辱,怎能这样轻易原谅她?!
再说了,谁知道她如今不过是因为阮静将她气糊涂了,阮宏伟又不在府中,所以怕自己的后头的日子难过,才想着与她重修旧好,至少后面有了她与夏侯尹这把保护伞,阮静不会对她怎么样了。
还是,真心悔过想要好好疼爱她这个已经嫁出去的孙女了?
她已为人妇,现在又是什么都不缺的。
就算是阮老夫人想拿什么东西来弥补她,她也是不需要的。只是,不想再背负上这样一大坨的麻烦罢了,还是从未疼爱过、反而间接害死过她的亲生祖母!
所以,对于阮老夫人暗示出来的友好,阮二月通通视而不见。
“哎,这么多年,真是委屈你这个孩子了。若非是祖母识人不清,恐怕也就……”
见阮二月对她的示好表现的很是冷淡,阮老夫人心里一紧,连忙继续说道,“你放心,日后啊,只要有祖母在,无论何时……”
“祖母你病的这样厉害,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似乎是阮静将你给气成了这样?”
知道阮老夫人接下来想要说什么,已经坚定地不想与她缓解关系的阮二月,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顺便在她的心头上还血淋漓的未合上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粗盐。
她阮二月,就是记仇,你奈我何?!
这一把粗盐撒的果真是对准了位置的,阮老夫人原本便毫无血色的老脸,此时更是一片惨白了。
吴太医写好药方子,递给阮二月过目后,恭敬的出去了。
胡婆子与张婆子一人去抓药,一人去烧水,俊儿也跟着打下手去了。
所以这会子,屋子里面也就她们三人了。
阮老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将心头的浊气全部吐了个干净,才继续有气无力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恨我这个祖母。可是无论如何,咱们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最亲密无间的亲人啊!难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原谅祖母吗?”
阮二月简直想要翻白眼,问问阮老夫人是不是病糊涂了。
尼玛半个月前你才逼着要我接纳阮静成为我男人的侧妃,甚至嘲笑老子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这些事情我都没有与你计较,反而帮着你将阮静从和亲的火坑里面拖了出来。昨儿你生病了,老娘也是连夜就派了人回来给你送补品。
虽说心里恨你,可是我这行动上做的还是蛮体贴孝顺的吧?
倒是你这个祖母,隔三差五的装病装疯的派人到靖王府来骚,扰她。除此之外,更没有做过任何让阮二月知道她已经改过自新,想要好好与她这个孙女联络感情的事情吧?
你凭什么,这忽然之间就对我说,什么无论如何,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最亲密无间的亲人?
再说了,什么叫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原谅祖母?
我真是谢谢你了,你就是此时此刻被阮静伤透了心,被她害的有了后顾之忧,前一秒才开口说这么多年对不起我来着,怎么就叫事到如今还不肯原谅她了?
在这之前,你可从来没有任何一次表现出自己的歉意啊……
阮二月呵呵一笑,根本没有接阮老夫人抛过来的橄榄枝,又开始转移话题了,“那么,父亲可知道这件事情?要不要赶紧派人通知他?”
见阮二月再一次的忽略了她的示好,阮老夫人脸色开始有些难看起来了。
她这个祖母都主动低声下去的给她道歉了,她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还想着蹬鼻子上脸的,让她这个祖母当真下床给她赔罪不成?
瞧瞧这个老太婆心中都在想些什么,果真是狗改不了****!
阮二月自然看到了她已经有些不悦的脸色,索性也不再皮笑肉不笑的了,直接冷笑道,“照我说啊,祖母若是担心日后在府里过得不好。要么派人告诉父亲,让他收拾收拾阮静这个猖狂的东西。”
“要么嘛,就直接派人接了祖母去边关,他亲自照顾,祖母不就放心了?”
阮二月很是友好的建议道。
第326章 二月如何收拾残局?
接她去边关?!这不是瞎起哄么!
人阮宏伟在边关是在打仗保卫国家,战火纷乱不说,随时还可能丢了小命儿,哪里还有闲心好好照顾她这个老太婆?
还不如好好待在府里做她的老夫人呢,至少有人伺候,吃穿不愁的。
这会子叫了她进来,不就是想要告诉她,自己有不少的宝贝可以给她。好好地收买一下如今这个做了世子妃的四孙女儿,日后阮静才不敢明目张胆的再把她怎么样么!
谁知,这个四孙女儿果真是转了性子了,如今在她面前竟然如此的油盐不进!
阮老夫人气得胸口处又一阵阵的痛了起来,痛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尝到了胸口钝痛的滋味,阮老夫人赶紧调整了一下呼吸。
浑身更是酸软无力。
她痛苦的皱着眉,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软下了语气,“胡闹!你父亲在边关,哪里能为这些事情分心?我在府里好好养着就是,怎能去边关烦扰你老子?”
若不是还存着要阮二月将养她的心思,怎会如此低声下气的“指责”阮二月?
换做以前的话,只怕早就抓起头下的枕头朝着阮二月砸过去、并大喊着叫她滚出去了。
阮二月心头自然知道阮老夫人的打算,见她脸色不悦,毫不在意的继续扔着刀子,“若是你想在府中好好养着,难道就不怕,阮静会天天回来气你?若是哪天一个不小心,气过了头,可怎么办?”
好吧,看在你是我祖母的份儿上,我就不说气死你了。
瞧瞧,她阮二月就是滥好心。
夏侯尹倒是难得的在阮老夫人面前露出笑意,强忍着要调笑阮二月腹黑的想法,淡淡的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哎哟,他媳妇果真是机智又聪明,这样腹黑的小狐狸,他怎能不爱进了骨子里?
阮二月又是将阮老夫人给气得个半死,阮静要砸枕头才能将阮老夫人砸出个急火攻心来。瞧瞧她阮二月功力多深厚,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阮老夫人气得要吐血。
阮老夫人也强忍着要向阮二月砸枕头、将她赶出去的想法,一个劲儿的吸气、呼气、吸气、呼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努力掐了自己一把,才让自己将这把怒火给面前掐灭了。
“哼,那个孽障东西!日后还想要进阮府的大门?”
阮老夫人紧紧咬着后槽牙,皮笑肉不笑的露出一排黄黄的老牙,“这个问题你就不要担心了,总之,老身年纪也大了。这还能活上个几年,是谁也说不清楚的了。”
“以前啊,是我这个祖母对照顾不周,亏待了你这个孙女儿。你放心,日后只要你不像那个混账东西一样胡作非为,这安年居里的东西,可不都是你的了?”
那个混账东西,自然说的是阮静了。
不过,方才明里暗里的示好阮二月不领情,这会子,倒是如此赤果果的开始抛出橄榄枝了。
竟然不惜血本的,想要用自己的安年居来给阮二月作交换……
啧啧,由此也可看出,今儿阮静究竟对阮老夫人做出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阮老夫人才如此气愤。甚至一改往日一毛不拔的样子,用自己的安年居来拉拢阮二月。
要知道,她这安年居内的好东西,可还真是不少呢!
能令她如此大手笔,不惜败了安年居,也可见对阮静是有了多强的戒备心。
阮二月故意轻咳两声,笑道,“祖母这是何意?暂且不说我不过是个庶出的孙女儿,而且还是府里年纪最小的呢。你若是把安年居给了我,那么大哥、二哥、阮静、阮琳和三姐姐,指不定都要拿我当什么了呢。”
恐怕,这长枪短枪的,可都要对准她了。
她相信,阮科和阮洋是不会的,但是阮琳有钱姨娘在背后抓着,可就难说了。
阮康与阮静,更是不用说,现在都早已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这些你别管,我自有法子。”
以为阮二月真的是担心其他的兄弟姐妹的来伤害她,阮老夫人脸色缓了缓,安抚道,“你只管放心,我说了是你的,那就是你的!”
若真是如此厉害的话,那又怎会被阮静给气成这幅样子?
阮二月不屑的想道。
再说了,如今夏侯尹的身家一般人也是不清楚的,可是身为她的夫君,她知道的再清楚不过了啊!
在阮老夫人及其他人眼中,安年居或许是很令人眼馋的。可是在她阮二月眼中,就什么都不是了。依着夏侯尹的财力,哪怕是买夏下二十座安年居,恐怕也不在话下。
所以,阮二月又怎会被阮老夫人这三言两语外加一座安年居就给打动了呢?
她只不过是想看看,如今的阮老夫人究竟被阮静给逼迫到了什么地步。想起从前阮老夫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伤害,如今可也算是为原身出了一口恶气了。
很快,阮二月心头就又浮起了一计……
“好吧,既然祖母执意要这样做,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了。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没人敢来打扰祖母静养的。”
阮二月眯了眯眼睛,笑的一脸真诚。
对于阮二月的做法,夏侯尹有些不解,对上阮二月调皮的笑意。夏侯尹也就压下了疑惑,心中有些明了了。
“祖母你就好好休息吧,只管好好养病。有什么需要的,直接来找我就是。瞧着这天色也晚了,夜里估计还会下大雪,我与尹睿就不耽误了。”
见阮二月答应了自己的“示好”,虽不明白为什么先前她一直拒绝,忽的就有点头答应了但阮老夫人心头仍像是落下了一块大石,胸口处轻松不少,连连点头笑道,“好好好好,你们当心回去就是。”
这点头说话,似乎也都有些力气了。
见阮二月与夏侯尹走到门口了,阮老夫人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用力拨高声音,“对了,二月啊!今日之事,恐怕还要你与尹世子,来收拾一下残局呢!”
这说的,不就是她被阮静给气个半死的事情,要阮二月实现自己的诺言,现下就开始帮着她收拾阮静这个混账东西?为她出口恶气?
第327章 再一次为了二月动手
啧啧啧啧,不得不说,阮老夫人打得一手的好算盘啊!
若是阮二月就此帮着她收拾阮静,那么便向其他人证明了,自己如今与阮老夫人一条心了,要有谁对阮老夫人有任何不轨的企图,可仔细着自己的皮。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若是拒绝了,不就说你们能过了方才不过是逗她这个老太婆玩儿的么?
今后有了靖王府这把保护伞,至少还有靖王府愿意搭理她吧……不管是谁想再来对她这个老太婆下手,也就要掂量掂量了。
当然了,说的明明白白的就是针对阮静这个不长脑子的怂包。
毕竟,阮老夫人这个半截儿身子都入土了的老太婆,现在也没有的罪过谁。要说对她心怀怨恨的,也就是阮府的这一群女人小姐的了。
阮二月脚步顿了顿,与夏侯尹相视一眼,无奈一笑。
转过头看着阮老夫人,见她一脸的复杂与激动,阮二月点点头,“这是自然,祖母你就放心吧。我这就出去问问今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再决定如何处置。”
没有听到阮二月明明白白的说出要如何处置阮静这个混账东西,阮老夫人心里有些失望。
但阮二月能做出让步,哪怕是一小步,对于她这个性子阮老夫人都觉得能激动的感激涕零了。
于是赶紧点头,费力的答道,“好好好,好。”
阮洋与柳姨娘早就回了扶柳园,唯有阮静还一脸沉思的坐在外面,思索着要如何将这件事情告诉阮康、他们兄妹俩联手打败阮二月。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做贼心虚的阮静吓得一个激灵,手中的茶杯差点就摔落到了地上。
见是阮二月率先出来了,阮静只觉得好没面子,黑沉着脸嘲讽道,“哟,不知四妹妹在里头得了祖母什么好处。这出来了就罢了吧,还笑的一脸恶心!”
随即,看见夏侯尹出现的阮二月身旁,阮静赶紧扬起一抹笑意,改口说道,“天色这么晚了,尹世子与四妹妹不如今儿就不回王府了,就歇在府中吧!”
仿佛先前那句难听的话,不是出自她的口中一般。
本来还只是对阮静厌恶并未仇恨的阮二月,如今见阮静越发的恶心,说话也就没了好声色,“呵,我竟不知,王夫人如今竟能做了阮府的主了!”
“你我都是嫁出去的女儿,如今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我来做主府里的事情吧!”
不将明话给她捅出来,她简直不知道恬不知耻是怎么写的!
被阮二月这一刺激,阮静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雷给劈到了一样。眼前闪过几颗星星,耳朵里面嗡嗡作响,一股热血从脚板心窜到了头顶,令她整个身子一阵颤抖。
王家……王夫人……
今日在阮府待了大半天,她早已忘记了自己如今的这个身份……
“世子妃娘娘,老夫人她?”
听到屋子里的声音,胡婆子赶紧撩开帘子走了进来,一脸担忧的问道。
阮二月摆了摆手,对胡婆子倒也没多少厌恶,“无碍,你进去伺候着吧。”
胡婆子一脸感激的连声应着,进了里间。
王夫人……世子妃娘娘……王夫人……世子妃娘娘……
阮静只觉得那股热血仍旧源源不断的涌向她的头顶,这两个相差有着天壤之别的身份称谓,简直令她脸上火辣辣的痛着,觉得被人扒,光了衣服用鞭子赶着在烈日下曝晒一般。
被这一刺激,方才还假装出来的假惺惺问候,这会子也消失个干干净净。
顾不得夏侯尹在场,阮静忽然伸出手,一脸惨白的对着阮二月咬牙切齿的骂道,“阮二月!你别得意!当初若不是我将靖王府世子妃的身份让给了你,你怎么会有今日?!”
“若非是我当初让步,你如今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呢!你别不知感恩,处处在我面前摆你世子妃的谱儿,告诉你,我阮静不吃……”
“啊……”
话还未说完,便听到阮静痛呼出声。
随后,便见她收回方才指着阮二月的右手指,尖叫着蹲了下去。脚底下,很快汇聚了一小滩血迹。
夏侯尹面色淡漠的收回手,似乎方才那一下,并非是他出手而为之。
哼,这个可恶的贱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他的宝贝阮阮。每一次他都没有与她一个女人家计较,今日,实在是忍不住了!
阮静痛的满头大汗,嘴唇也已经煞白起来,死死地捂着已经不见半截手指的右手,一声又一声的痛呼声传进了里间,阮老夫人满意的点头笑了。
阮二月这才蹲在了阮静面前,摇头咂舌道,“啧啧,早就告诉你了,我最讨厌别人拿手指着我。哦对了,不止我不喜欢别人拿手指着我,尹睿他,也不喜欢别人拿手指着我呢。以后可要长长记性,好自为之吧,王,夫,人。”
再次给阮静挥了两刀过来。
说着,也不顾阮静痛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就准备与夏侯尹一同回王府。
谁知,夏侯尹这时候倒是淡淡的开口了,“老夫人不是说,今日之事全是人为,所以才造成她急火攻心,重病在床的么?阮阮,罪魁祸首不能姑息。”
一个大写的帅!
除了靖王府、顺和太夫人以及逝去多年的靖王,还勉强算上阮宏伟,他夏侯尹可从来没有把哪个长辈放在眼里过,更不说叫上一句尊称了。
要知道,过了这么多年被伤害的生活,却从来没有一人伸手搭救之后,夏侯尹的心里,早已将所有人排斥在外。
除了这几人,还有阮二月。
他是不屑与女人计较,但是阮静一再令他厌恶,今日也不得不让她尝点苦头了。
阮二月心善他知道,哪怕嘴上叫嚣的再厉害,但面对伤害过她的人,她永远狠不下心来做什么事情。
若是今日阮二月不出手,他夏侯尹也不怕冒着什么欺负女人的名声,也要动手除了阮静这个令他厌恶的丑女人,就像对待他的表妹秦莎莎一般……
在他眼里心里,唯有阮二月。
听到夏侯尹所说,蹲在地上干嚎的阮静也惊呆了,忍不住停下了痛呼声,一脸呆滞的望着夏侯尹,不敢相信他真的想要对一个女人动手。
第328章 活生生的被打死
只是她似乎是忘记了,方才夏侯尹就已经毫不留情的对她出手,直接削掉了她半根手指头。
阮二月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对,祖母是这么说的来着。”
“也说了,今日之事全都是因阮静而起,所以……”
阮二月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笑意,对着门外大声吩咐道,“来人啊,将王夫人拖出去,好生的伺候伺候。到底她也是祖母最疼爱的,就打上个三十大板,让她长长记性就是了。别的嘛,暂时就不惩罚了!”
说着,又围着蹲在地上的阮静走了一圈,伸手拧着下巴思忖着说道,“三十大板会不会又太轻了……不如,五十大板吧!反正,王大夫,不对,大姐夫医术高明。哪怕大姐姐被打的体无完肤,相信大姐夫也能妙手回春,将大姐姐医治的一点伤痕都看不出来呢!”
几名婆子早就听了胡婆子的话等在门外,眼下听到阮二月一声令下,齐刷刷的进来,伸出粗黑的大手掌,呲牙咧嘴一脸严厉的便把阮静拖出了门外。
阮静捂着血流不止的断手指,还没来得及哭诉一声,就已经被这几名婆子捂了嘴,一脸呆滞的被拖出去了。
很快,门外便响起了霹雳啪哒的打板子的声音,以及被捂了嘴的阮静传出压抑的闷哼声。
阮二月这才拍了拍手,伸了个懒腰,小心翼翼的抚摸了一下小腹,亲手推着夏侯尹,“好啦,咱们回家啦。”
夏侯尹无奈的转头看着她,一脸宠溺的笑道,“你呀,每次都只会打板子打板子,打了板子心里头就舒坦了不成?下一次,能不能换点新花样?”
阮二月懵了。
站在原地思索片刻,这才继续推着夏侯尹,一脸认真地点头道,“不错,下次,一定要想出更加厉害的招儿来惩罚别人。”
“不如这样吧,扒,光衣服打板子,你觉得如何?”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阮二月两眼放光,开心的手舞足蹈。
夏侯尹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想着这有什么区别?你简直已经成了打板子狂人了。
但面上还是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认真答道,“好,你开心就好。”
冰天雪地的,阮静捂了嘴被按在板凳上,几名面色凶狠的婆子一人一板子一板子,打的那叫一个……血肉模糊啊。
不说打下去的那个力道究竟有多大,就是那几名婆子脸上凶狠的表情,阮二月都觉得一板子下班定是要了阮静半条命,不由得同情的摇了摇头。
阮静被死死地按住,额头上青筋暴起,目光充满浓烈的恨意,目送着阮二月与夏侯尹走远了。
阮二月与夏侯尹出了阮府大门,才看到一脸着急的叶儿被拦在门口,面色冷淡的小盖子死活都不让她进来。
瞧着叶儿被动的嘴唇都发紫了,想必也是在门外被冻了很长时间了。
阮二月勾了勾唇,示意小盖子放她进去,“你们家夫人这会子估计已经昏死过去了,你来了也好,也懒得让府上的人还要送她回去。日后看好你家小姐,莫要再出来闯祸了。”
说着,又笑道道,“不过呢,想必过了今日,她要安分一段时间了。”
见阮二月与夏侯尹夫妻俩渐渐走远了,上了靖王府的马车,小盖子才冷哼一声,放了叶儿进去,“我可告诉你,今儿个你们家夫人在府中可惹了天大的祸!世子妃娘娘和老夫人没有将她直接打死就已经是万幸了!赶紧进去将你家夫人带走,日后再来,我绝对不会放你们进去了!”
说着,才让开身子,一脸不耐烦的让叶儿进去了。
方才阮二月的话本就让叶儿一颗心高高悬起来,这会子见小盖子这副态度,还有什么阮静惹了天大的祸,吓得叶儿一脸苍白,拔腿就朝安年居跑去。
阮静这几日在府中的言行举止与在阮府的时候确实是相差太大了,较之在阮府的浮躁与蛮横,在王家是一直阴沉着脸,也不再随意发火,一副隐忍的模样。
只是,时不时的透露出自己对阮府、对阮老夫人的那种刻骨的恨意,确实是令叶儿胆战心惊的。
阮静憎恨阮二月,是她一直以来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她是头一次看到,阮静对阮老夫人有这样令人胆战心寒的恨意。
所以今日阮静真的从往家跑出来,叶儿便知道她一定是往阮府来了,二话不说也就跟着跑来了。
谁知,如今的阮府竟是都不让她进了!
在门口与小盖子纠缠那么久,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惊动了阮二月都回了阮府。
因此方才听到阮二月与小盖子那一番话,叶儿就知道,阮静一定是真的闯祸了。
远远地,在安年居外叶儿就听到里面传来清晰的打板子的声音,以及阮静被堵了嘴发出的痛苦的闷哼声。当然,还有婆子凶狠的叫骂声。
叶儿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想要拔腿回王家去,否则这会子见到阮静被打板子,等回了王家,指不定阮静又要如何收拾她。
可是,若是任由阮静在这里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到时候又该怎么办才好?
叶儿只觉得两面为难,做奴婢的真的是做什么都为难啊!
在原地纠结了片刻,生怕阮静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打死了,叶儿还是咬紧后槽牙,硬着头皮跑了进去。
这入眼啊,便是阮静被几个满脸凶神恶煞的婆子按在木凳上使劲的打,下半身早已打的血肉模糊。却被破抹布塞了嘴,满头大汗额头上青筋暴起,却是根本就不能动弹,也叫不出声。
阮静一脸惨白的看了叶儿一眼,最后还是虚弱的晕死过去。
瞧着两名婆子还是毫不留情的死命的拍打着阮静的双腿,血肉横飞的……叶儿也是吓得面如土色,赶紧跑上去跪在旁边,哽咽着求道,“求求几位大娘,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若是以前,只怕早就张牙舞爪的将几名婆子推开了,如今阮静没了嚣张的资本,叶儿自然也就不敢再放肆。
第329章 深夜遇袭,雕虫小技
“哼,不要打?!你家夫人把老夫人没给气出个好歹来,方才竟还敢对世子妃娘娘叫嚣。 若非是看在她曾经是咱们府里大小姐的份儿上,咱们还要下重手,直接打个半死才对!”
一名婆子停下手,转过脸满脸凶恶的对着叶儿恶狠狠的骂道,“啐,你这个贱蹄子还不滚开!当心连你一起打!”
“世子妃娘娘心善,念及与王夫人的姐妹情谊。即便王夫人犯了这样打的错,也只下令打三十大板!眼下还有十板子,你赶紧让开,早些打完你早些带她回你们王家!”
叶儿吓得一个哆嗦,到嘴边的话又连忙给咽了下去,连忙缩着脖子杵在一边,静静的等待着阮静这几十大板被打完。
直到阮静被打的只是进的气儿少、出的气儿多了,几名婆子方才停手,大气儿也不喘的对叶儿道,“行了,打完了,赶紧带着她走吧!”
一脸大发慈悲的模样。
瞧着这幅样子,就知道这几名婆子平日里究竟杖打过多少人了。
目送几名婆子走远了,叶儿才擦干额头上的汗水,拔腿跑过去将被扔在长凳上的阮静小心翼翼的搀扶起来。
即使是在昏迷之中,叶儿不小心碰触到阮静已经血肉模糊的屁,股,以及将她搀扶着站起来后,阮静还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痛的直抽气。
叶儿咬咬牙,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瞪着她的俊儿,总觉得心慌意乱的。也不管阮静痛的是否直抽气了,连忙半拖着、半搀扶着将阮静搀扶着出了阮府。
阮静将她与寒香私存的十几两银子早已抠光,如今她们主仆三人身无分文,王老太婆又绝对是不肯拿出一分钱给她们看病的。
更何况,王大夫本就是大夫,若是说给阮静请大夫,不说王老太婆会嗤之以鼻的怒骂,就是王大夫本人估计也会生气。
最要紧的是,阮静回了阮府惹了这样大的麻烦回来,不说自己是竖着进了阮府、横着被叶儿拖了回来,还带了一身的伤。就单单的她将阮老夫人气的吐血一事,估计王大夫都要扒了她的皮。
所以眼下,叶儿与寒香看着血肉模糊、就连衣裳都粘在屁股上面,趴在床上一脸惨白的阮静,两名小丫鬟有些手足无措了。
只好先拿剪刀将粘在屁股上面的衣裳剪开,又小心翼翼的给阮静清洗干净。
饶是在深重昏迷之中,阮静也是痛的满头大汗,呲牙咧嘴的就是睁不开眼睛。
瞧着夜幕渐渐降临,想必王大夫也快回来了。瞧着趴在床上药粉都没有上,更不提怎么医治一下的阮静,叶儿和寒香毫无办法,只等着王大夫回来大发怒火……
却说阮二月与夏侯尹从阮府离开后,二人又晃悠悠的去了沈府探望顺和太夫人。
顺和太夫人自然是开心不已,留了二人用了晚膳,夫妻俩又才准备回靖王府。
月光皎洁,天空中又开始飘起了细小的雪花。映着银白色的雪地,银装素裹的一大片,道路倒是犹如白昼一般清晰可见。
夏侯尹怕如今身娇肉贵的阮二月给冻着了,不等出了沈府便着急的亲手给阮二月系上了貂绒披风,又是将她硬拽过来搂在自己怀里,将她捂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两只大眼睛在外面,这才命纪安推着轮椅出了大门。
顺和太夫人在身后欣慰的点了点头,目送着二人上了马车。
阮二月无语的眨巴着大眼睛,连嘴巴都被捂好了,声音有些模糊不清的,“瞧瞧你,至于给我捂成这样么?我哪里就那么娇贵了,生怕冻着了,连走路都不让了。”
说罢,坐直了身子伸手将披风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以及一小截光滑的玉颈。随即一股寒风袭来,马车帘子被卷起一大块,凛冽刺骨的寒风吹了进来……
阮二月打了个哆嗦,还是乖乖地又将披风扯到脸上捂着,自觉地往夏侯尹怀中揣去,干笑道,“呵呵,呵呵还真的挺冷的。”
夏侯尹好笑的看着阮二月的一举一动,正要说话,只听到外面驾着马车的纪安猛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兵器相撞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进来,马车却还是不疾不徐的在道上缓缓行驶着。
阮二月一个激灵,正要又坐直身子,便见夏侯尹面色阴沉的将她又按在了自己的怀里,随后一伸手猛地一用力,手中已经出现了半截被他方才硬生生折断的长剑!
这时,阮二月才感觉耳边刮过一道冷风。
夏侯尹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半截断剑狠狠地刺了出去,断剑刺入人体的声音格外清晰。
阮二月脸色一凛,只听到夏侯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乱动,听着这声音,外面的人像是有备而来的。竟然布下了阵法,倘若稍有差池,今日可就难逃一劫。”
说着,许是怕阮二月害怕,又给阮二月吃了一记定心丸,“别怕,有我在。且纪安对奇门遁甲一类也学过不少,应该能破阵。”
奇门遁甲?
就是像曾经电视里面看到的那样,什么八卦咒语、什么五行之术、又是什么机关什么的么?
阮二月脸色也有些凝重,又乖乖的趴在夏侯尹怀中不再乱动了。
夏侯尹背挺得直直的,一只手紧紧搂着怀中的阮二月,一只手按在轮椅的扶手之上,以防万一……
马车外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听着声音里面还参杂着纪墨与史雯等人的呼喝,阮二月终于是放心一些了。
很快,马车外的声音渐渐消散,纪安又平稳的驾着马车,缓缓往靖王府走去。
“爷,不过是些雕虫小技。就是仗着人多势众罢了,全都是些无能草包,现已完全解决。”
在阮二月看来,看似面无表情的纪安与同样面无表情的夏侯尹,其实早已开始沟通起来了。
见阮二月一脸疑惑,夏侯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现在无事了,才对着马车外低声叮嘱了一句,“嗯,提高警惕。一击不成,怕还有后招。”
第330章 遇到高人了
阮二月从夏侯尹怀中抬起头来,伸手撩开马车帘子,犀利的目光在夜色中扫视了一圈后,回头问道,“到底是谁,会突然出手?”
“想要除掉我的人那么多,又有什么稀奇的呢?”
夏侯尹毫不在意的抿了抿唇,将阮二月拉到怀里来,替她捂了捂冻得有些冰凉的手,安抚道,“放心吧,有我在呢,这样的事情习惯就好了。 ”
说的倒是一脸轻松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阮二月心里却是更加心疼起夏侯尹来了。
能将一次次的刺杀、一次次的危险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到底是要经历多少次刺杀,才能做到夏侯尹这样?
不过,如同上一次在青城山遇到的刺杀一样,这一次夏侯尹又猜错了。这些有点子五行功夫在身的黑衣人,可不是来刺杀他的。
只是他也猜对了,幕后之人见没有得手,知道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所以,果然在转角的街道口,早早的埋伏好了。
因着是夜里,这样的大雪纷飞的夜晚街道上太过寂静。又是在京城里,距离皇宫不远,所以幕后之人不敢再像以前一般嚣张行事。
本想着第一次刺杀没有得手,直接埋好他从西域弄来的火药,连人带马车的炸个粉碎。
可是夏侯尹与阮二月身份到底不比寻常人,这里距离皇宫又如此之近,周围的府邸也都是达官贵人。
在这里若是弄出这样大的动静来,只怕会引出不少麻烦事情。
所以,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如同方才一样,在这里布下了更加厉害的法阵而已。
远远地,纪安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缓缓将马车停了下来。
夏侯尹亲自伸手揭开帘子往外看去,只见今晚的街道上从始至终都是没有行人走动。除却方才的刺杀,此时更是显得街道上寂静无比。
街角处不知为何冒着淡淡的白色的雾气,虽说冬日里这样大的雪夜,有白色的雾气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在夏侯尹看来,这雾气分明也是如此的不同寻常。
纪安谨慎的声音也传了进来,“爷,属下觉得有些蹊跷。”
“嗯。”
夏侯尹淡淡的应了一声,放下帘子,将阮二月搂的更紧了些,“你当心,叫纪墨等也提高警惕。”
纪安没有回话,阮二月也紧紧地攥紧了夏侯尹的双手,倒不是她还怕。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自觉的就想靠紧夏侯尹,怕他也出什么意外。
马车又晃悠悠的前进起来,朝着雾气越发聚集的街角缓缓靠近。
眼见着马车已经一头扎进了雾气之中,纪安挥了挥手,昏暗的光亮下,这里的雾气倒是越来越浓烈。身处雾气中,居然什么也看不见。
闻着马车外传进来的淡淡的雾气味道,阮二月心里有一丝紧张在缓缓蔓延。
蓦地,只听到阮二月突然出声,“不要呼吸!这雾气有问题!”
她如今倒是百毒不侵了,夏侯尹、纪安等人也是武功高强,可是这雾气里面分明是被人调和了强效迷魂散!看起来是普通的雾气,可是这比普通迷魂散药效强十倍不止的迷魂散,加入这雾气之内传播速度更是比寻常快了一倍不止。
索性,阮二月发现的时间尚早,纪安与夏侯尹脸色一凛,赶紧封锁的穴道,防止方才吸入的雾气在身体内蔓延。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出现,只是纪安与纪墨等人是在马车外,吸入的迷魂散自然是在马车内的阮二月与夏侯尹吸入的更多。
所以,纪安等人虽已封锁了穴道,可身体一边还是隐隐有些麻痹的感觉出现。
阮二月伸出手在袖袋里掏去,她记得她袖袋里装的有自制的一些解毒药粉。
还不等阮二月找到解毒药粉,拉着马车的两匹马儿已经长长的嘶叫了一声,抬起前蹄上半身就已经竖立起来,马车被掀得老高,夏侯尹赶紧搂紧阮二月,连同轮椅飞快的从马车内撤离出来。
纪安也飞身挡在了夏侯尹与阮二月面前,纪墨、史雯等数十名暗卫也快速现身,将二人围成包围圈保护起来。
蓦地,只听到一抹悠扬的琴声响了起来,雾气伴随着琴声,越来越浓烈。
夏侯尹等人虽站在一起,可是瞬间就看不到彼此的身影了,还好阮二月与他一直紧紧牵着手,否则他连阮二月在哪里,也都看不见了。
没想到今日会出门遇到埋伏,夏侯尹身边也就数十名暗卫潜伏在暗中。
哪怕是平时遇到埋伏,这数十名暗卫也不成问题。
只是今日,这对手好像确实是有几分本领。
随着琴声越来越激烈,雾气的颜色渐渐转黑,身旁的一名暗卫忍不住迷魂散在体内强有力的冲撞,与这琴声合在一起,那名暗卫终是一声闷哼,吐出一口鲜血缓缓倒了下去。
阮二月几人能听到暗卫吐血倒地的声音近在咫尺,可是却根本看不到人影在哪里。
不等夏侯尹出声,纪墨这个急躁性子便已经忍不住了,拔出长剑就朝着发出琴声的方向冲了过去。
“等等!”
阮二月的出声提醒显然比不过纪墨的速度,不到十秒,便听到纪墨也一声闷哼,整个人被重重的抛了回来,砸在了纪安的脚下。
夏侯尹显然也有些生气了,脸上神情愈发阴郁起来。
只是这样的场景他倒是没有经历过,也不知该如何下手了。一时之间,居然就这样僵在了原地,强攻显然是不行的了……夏侯尹眯着眼睛开始思索如何破围。
这时,阮二月一直在袖袋中摸索的右手一顿,脸上神情轻松了好几分。
那一包药粉被她单独放置在最里面的小袋子,加上马儿发狂,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把它给找出来。
听着身旁又一名暗卫也闷哼一声倒了下去,阮二月紧紧捏着夏侯尹的手,一只手解开药包,连纸带药粉就抛洒到了空中。
她虽还未用这药粉替人解过毒,也不知道药效究竟如何,但是凭着她的信心,这药粉解这迷魂散的药效,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第331章 要的是二月的命
药粉很快便融化在了这雾气之中,雾气果真是缓缓消散,至少夏侯尹与阮二月,能互相看的到彼此了,虽然只有模模糊糊的一片影子。
但较之方才的伸手不见五指,眼下的情况还是好了不少。
纪安等人脸上一喜,吸入阮二月抛洒出来的药粉,只觉得麻痹的半边身子,也开始缓缓的能动了。
雾气之中弹琴的高人,自然很快就发现端倪了,也知道是阮二月方才出手,借了他炼制多年的瘴毒。
所以,一双狭长的双眼微微眯了眯,有些好奇又带着一丝丝若有似无的欣赏的打量目光,缓缓的落在了夏侯尹怀中的阮二月身上。
“小女娃娃,倒是有几招功夫。”
高人一张嘴,这声音便如同踩了猫尾巴的猫叫一般,刺耳又有些沙哑,无端的令人抓心挠肺似的难受起来,后背心也渐渐升腾起一片寒气。
夏侯尹眼神一凛,正要说话,阮二月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暂且不要开口。
随后,从夏侯尹怀中站起身下了地,透过薄薄的一层雾气,朝着雾气中央的那片黑影看了过去,冷声道,“不知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对我夫妻俩突然出手?”
在她的记忆中,好像没有和夏侯尹得罪过这样的高人吧?
当然了,在这样的时刻,她与夏侯尹更是一体的。哪怕来人是针对夏侯尹,她也不会任由夏侯尹一个人去面对为难。
“呵呵呵呵……”
高人停下抚弄琴弦的双手,微微仰头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听不清楚他发出的笑声究竟是什么样的。
阮二月只知道,这样的笑声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听到,心里头很不舒服的感觉。
高人猛地将手往琴弦上重重的一放,琴弦被撩动了一下,刺耳又有些尖锐的琴声在众人二人响了起来。方才单薄的雾气,此时又开始渐渐聚集起来。
“小女娃娃,你当真以为,你有几把刷子就能对抗得了我么?”
高手又停下手,阴影之下的嘴角缓缓勾起一道弧度,语气有些嘲讽,“实话告诉你吧,此事与你夫君毫无干系。要的那条命,是你的。”
又是要杀她?!
去他,姥姥的,她阮二月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从来到这里后不是被人暗中陷害、就是明枪暗斗的与她作对,买凶杀她的人更是一拨儿一拨儿的。
不知这一波的高人,又是谁花了大价钱来对付她?
见这人能随意操控琴声来对付他们,阮二月本以为前世只能在小说里面看到的情节,此刻却真的出现了,心里不由得有一丝沉重。
但见这位高人言语之中并未有想要立刻取了她性命的打算,且夏侯尹在这里,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出事的。
若是不弄清楚究竟是谁这次花了这样大的功夫,想要对付她,阮二月便觉得这心里猫抓般的难受。
看着那位高人瘦弱的如同只有几根手指骨一般的手指,干瘪瘪的皮肤,长长的尖利指甲。阮二月只觉得,这心里确实是开始有些难受起来,不知为何。
“既然,阁下想要取走我的性命……那么,想必是不会介意告诉我,到底是谁,花了多大的价钱想要取走我的性命吧?”
说着,阮二月稍微偏了偏头,带着一丝笑意,“像阁下这样的高人,想必一般的报酬,也是请不动的吧。”
这世上,无论是哪一种人,都逃脱不了被人捧着的虚荣心。
果然,只见高人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语气也较之方才的高高在上的冰冷,多了一丝人情味,“当然了,想要请我出山,这代价也是不小……看你小小年纪,嘴巴又如此会说,如此殒命倒确实是有些不忍呢。”
“不然,我放了你夫君一干人等。你留下来,给我做暖血的小药童吧!”
高人“大发慈悲”的提议道。
“休想!”
不等阮二月说话,便见夏侯尹双手重重的拍了拍轮椅扶手,随后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双手便朝着高人干瘪的喉咙处抓去。
见夏侯尹突然出手,纪安与纪墨也再一次冲了上去,被史雯等人谨慎的保护在中间的阮二爷不由得跺了跺脚,着急又担忧的喊道,“小心呐!他的皮肤上面附有剧毒!”
见高人果真是丝毫不闪躲,再看到他干瘪的皮肤上有些油亮的一层紫色光芒,夏侯尹眼睛一眯,抓去的双手便已经扭转回来,从腰间拔下一只锋利的匕首,又直直的刺了过去。
“呵呵呵呵呵,有意思,胆量也不小!”
那高人却还是丝毫不躲闪,任由夏侯尹手中的匕首直直的刺向自己的胸膛。
锋利的刀刃划开高人的衣裳,径自朝着胸口刺去。
满以为得了手,可就在此时,只见平日里削铁如泥的匕首,此时竟一点点的融化在了那高人的胸膛处!散发出一阵阵烙铁般的臭味。
夏侯尹皱了皱眉,自然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正要抽身返回,却见那人伸出干瘪的爪子,朝着自己的双手抓来。
眼见着紫色的一双爪子就要触碰到夏侯尹的双手了,纪安与纪墨一着急,连忙顿住身子,一把拽回夏侯尹的双脚,将他往后一拖,三人赶紧撤身。
不料,纪墨因方才受了内伤,此时撤退的动作有些迟缓,竟被那高人一把捏住了胳膊!
很快,便响起了纪墨的惨叫声。
夏侯尹的这一帮暗卫,可都是在襄北林经过严密的考核与多年的严酷锻炼,才能来到他身边贴身保护。
平日里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受到多严重的伤,都只是倒吸一口凉气罢了,哪里会像今日纪墨这般,忍受不住的放声惨叫起来?!
夏侯尹几人只觉得被纪墨的惨叫声,叫的心里头一片毛骨悚然,但更多的是心疼,是担忧!
只见纪墨一脸痛苦,被高人抓住的左边胳膊,衣袖渐渐撕裂开来,胳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也快速呈现出一片紫色,甚至还冒着一丝丝的紫色烟雾!
“纪墨!”
纪安正要再次冲上去,夏侯尹一把拽住了他,想要亲自去救回纪墨。
这时,阮二月忽的出声制止道,“等一下!”
第332章 高人炸了
被阮二月突然喝止,夏侯尹与纪安都回头不解的看着她,唯有纪墨的惨叫声仍在众人耳边回荡。
阮二月眯了眯眼睛,见那位高人的目光也悠悠的放在了她的身上,咬咬牙,从袖袋里掏出一只圆圆的物体来,二话不说便砸向了那位高人!
原本以为局面被自己姥姥的控制住了的高人,哪里会将阮二月这忽然的举动放在眼里?
就算是阮二月此时从袖袋里掏出一条龙来,只怕那位高人也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认为阮二月没有本事将他怎么样。
所以,也只是稍稍冷笑了一下,斜睨着阮二月,并未做出任何防御。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只见那颗圆圆的物体飞快的砸向了高人……
在圆圆的物体距离高人鼻尖处时,高人才觉得自己不做任何防御简直就是大傻蛋!但是此时再出手,已经晚矣。
“嘭”,圆圆的物体一接触到高人的皮肤,便已经爆炸出声。
浓烈的火药味充斥在众人鼻尖,高人与纪墨各自被弹飞开来,趁此机会,夏侯尹赶紧飞身上前,一把拽住纪墨完好无损的右边胳膊,将纪墨给拽了回来。
烟雾渐渐消散,被炸得头发丝儿都散发着一股焦臭味的高人反应过来后,眼前已经没有了阮二月等人的踪影。
高人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一脚踢开面前的古琴,朝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没好气的骂道,“呸!这个小丫头片子!老子留了十年的头发,就这样被她给炸没了!”
噗……
这第一时间不是追究自己被阮二月炸成了菊花脸,也没有追究阮二月等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竟然,还担心他的头发!
瞧着方才还一脸嘚瑟的高人,此时被炸得鼻青脸肿,头发也只剩了一簇小卷毛儿气急败坏跳脚的模样,确实是令人感到可笑。
要知道,他乃是西域高人,西域盛产火药等物体。
早在阮二月将那颗火药球砸向他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可是一般的火药只要拿出一丁点来,都会散发出浓浓的火药味。
阮二月这颗,却是一点味道都没有!等到火药球砸到他脸上了,高人瞪着眼睛嗅了嗅,才稍微闻到一丝的火药味!而且模样那样小巧,谁知火力竟是如此强大?
就在此时,火药球炸了,高人也炸了……
这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同行还会笑话他,堂堂西域高人,结果却被北郡的一个小丫头片子,用火药球炸得头发都没有了!
高人狠狠地跺了跺脚,傲娇的扭头往回走去,嘴里哼道,“哼,臭丫头,你给我等着。今日这件事情,老子就跟你结下梁子了!这炸我之仇,一定要报!”
走了好几步,想起被自己方才一脚踢得远远的古琴,高人咬了咬牙,又小跑着回来,宝贝似的搂在怀里走远了。
边走,似乎还能听到他不满的嘟囔声,“这普通的小丫头见了老子这样子都吓得屁滚尿流了,这臭丫头胆子倒是不小!哼,我倒是要看看,她胆子究竟有多大!”
……
这哪里像是一位世外高人该有的样子,哪里像是被人拿钱雇佣来杀了阮二月的高人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名活生生的老顽童吧!
却说阮二月与夏侯尹等人,趁着高人被炸飞的时候,抓紧时间飞快的撤离了此地。
此时,已经回了靖王府了。
若是不回来,这大半夜的要去哪里?
反正那位高人既然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摆明了是有人请他来杀了阮二月的,那么,对他们的种种情况应该都是了如指掌的。
所以,若是飞来横祸的话,哪里逃得了?
再说了,依着夏侯尹与阮二月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逃跑的。
夫妻二人回了王府,第一时间便是布置下了严密的防守,若是那高人胆敢来闯靖王府的话,定是要再一次炸得他叫娘才是!
没办法,成亲后有段日子阮二月在府中闲来无事,倒是在已故靖王的书房里,发现了一本兵书与各种武器的制造秘籍,看的津津有味。
最后,耐不住手痒,果断学会了制作这火药球。
别看这火药球模样小巧,像是小孩子玩的弹珠一般大小。只是,它不需要火种点燃才能爆炸,就这样直直的砸出去,就能引发爆炸。
阮二月也是没事随时就装了几颗在身上玩儿,就当防身嘛,她又不会武功。
没想到今日,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所以,一回府啊,就索性将自己制作的足足有上百颗的火药球,全部都拿了出来,给暗卫们一人配置了一颗。这前后大门也安放了几颗,墙头也被隐藏着放了几颗,布置之严密……
做完这一切,才打了个呵欠,上床睡觉。
夏侯尹一回府,就与纪安等人凑在了一起,又是派人暗中调查这位高人的身份来历、又是安排人调查他今日的行踪与见面了哪些人,从而来调查出这一次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若说上一次是秦莎莎,可自从秦莎莎被他决定送去蒙南后,就整日里在秦府挺尸了,不吃不喝,最后还是被秦相强制性灌下吃食,才得以活命。
所以说,经历了上一次的事情,想必秦莎莎也没那个胆子,敢再一次买凶杀害阮二月吧?
就算她还有那个胆子,就凭她一个小姑娘家,又怎能请得到这样的高人来对付他们?!
除此之外,阮二月的敌人也就只有阮府的阮老夫人与阮静了。
阮老夫人今日已经抛出了橄榄枝,这件事情不可能是她做的。阮静也被杖责的半死不活的,这片刻功夫,又哪里能去请到这样的高人来对付阮二月?
任凭夏侯尹等人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是谁还有这样的能力,与阮二月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请了这样厉害的人来取阮二月的性命。
一宿未眠,到了天明,众人还是毫无思绪。
倒是阮二月本人,睡了个美美的懒觉后,才起床去书房找夏侯尹,一起来分析这件事情的幕后元凶究竟是谁……
第333章 幕后元凶是她?
见夏侯尹等人想破头皮也想不出来除了秦莎莎与阮静,还有谁会对她下如此毒手。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阮二月不禁感慨,男人到底是神经大条一些,饶是夏侯尹,也不会心思细腻到女人的这种地步啊……
她叹了一口气,悠悠的分析道,“虽然我不喜欢得罪人,可是耐不住别人有一颗想要将我处之而后快的心啊!你们只分析到了明面上与我是仇敌,视我为眼中钉的人,可是背地里的那些个人,你们到底是没有想到。”
“比如说,如今被打入冷宫的商婉儿,知道是我与晴儿、如梦一起将她拉下了马。在冷宫里生不如死的活了这么久,她是不是每一日都将我恨之入骨的?”
“七公主夏侯欣即便知道她要再次和亲一事,是我与晴儿的主意。但是她不过是在宫里无依无靠的一名弱女子罢了,自己会耍些小聪明,到底是没有这样大的能耐。”
“秦莎莎虽然如今可能不如往日那般嚣张,更是传出不吃不喝的在秦府挺尸这么多天。可是谁知道,她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呢?毕竟,咱们也没有亲眼看到她挺尸不是?”
“阮静虽说今儿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了,可是以前也就未必不会买凶来取我性命。只是……”
阮二月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依着阮静的脾气,有贼心没贼胆。哪怕心里头将我杀了千万遍,到了真正关头,她也未必敢真的对我怎么样。”
“而且,她如今在王家生不如死,手头的银子都没有宽裕的,又哪里有银子请得动昨晚那尊大佛?又去哪里,认识的这样的高人?”
说着,阮二月又微微一笑,轻轻瞟了一眼一脸沉思的夏侯尹,继续道,“还有一个人,对我的不满可能也不小呢。”
纪安几人见阮二月分析的很有道理,皆是一脸赞同。
听到她说竟然还有人对她不满,半晌也没有猜出来是谁。
“莫非是阮老夫人?”
被阮二月解了毒,此时虽元气大伤脸色惨白,但好歹是捡回了一条命的纪墨,一边抬着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左胳膊,一边挑眉问道,“不是说,昨儿个阮老夫人已经示好了么?”
阮二月摇了摇头,“并非是她,虽然她也很有可能有这样的嫌疑。”
“只是,我到底是她的亲生孙女儿。我们俩之间倒是还没有结下这么大的梁子,哪怕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她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动我。”
“更何况,她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欺软怕硬,如今是不敢光明正大的与我为敌。”
“那会是谁?”
纪安也好奇的问道,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谁了。
阮二月瘪了瘪嘴,伸手拍了拍沉思中的夏侯尹,有些不满的说道,“这个问题,倒是要问你们家爷了。谁叫他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到处给我招惹一些稀奇古怪的横祸来着?”
言外之意,便是那幕后元凶杀她的目的,也很有可能是像秦莎莎一样,因为夏侯尹了。
可是,京城里对夏侯尹倾心的姑娘是不少,但也没有人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请这样的高人来取阮二月的性命呀!
倒是平日里不太爱说话,但心思极为通透的史雯,忽然出声问道,“世子妃的意思,莫非指的是……蒙南的九公主?”
宫宴那天夜里,拓拔明看向夏侯尹的目光就“咻咻”的飞着小桃心,那副竭力掩饰但还是忍不住露出花痴神情的样子,史雯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后来还装作逛街,在靖王府大门前偶遇过夏侯尹与阮二月几次。
不过,这二位可不是好客的主儿啊,加之阮二月看出了拓拔明对夏侯尹的心思。所以,自然就没有热情的请她进王府小坐片刻了。
一个女人的嫉妒心能有多强?
这点恐怕不只是全天下的女人们知晓,就连神经大条的男人们,一定也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蒙南与西域,可是相邻的啊……
作为蒙南的九公主,随随便便的认识一名西域的高人,或是拿银子收买一名西域高人前来取阮二月的性命,不是小事一桩么?
虽然说如今拓拔明身在北郡,在京城里恐怕对阮二月并不容易下手,但是,不妨碍她找人来探探靖王府、探探阮二月的虚实啊!
要知道,这些公主们,大多都是心高气傲的主。
自己看上的东西,是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手的,更何况,是拓拔明这种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却不动声色的出手争取自己看上的东西的人。
所以阮二月的猜测啊,看来也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女人的嫉妒心,真的是一种很恐怖的东西。
随着阮二月与史雯的谈话,纪安等人也终于是恍然大悟起来,回想起宫宴当晚,拓拔明看向夏侯尹的目光,确实是有些诡异啊。
纪墨不怕死的接了一句,“哦……这样就说得通了,那蒙南的九公主确实像是对爷垂涎欲滴的,那目光简直像是饿狼看到小绵羊!”
“你不是受伤了么?好好回去养伤吧。”
纪墨话音刚落,便见夏侯尹猛地出手,封住了纪墨的哑穴,任由他支支吾吾的瞪着眼睛,也不多看他一眼,“纪安,送他回去,十日之内不让他踏出房门一步。”
笑话,方才阮二月瞟他的目光,分明都是带着不悦了好不好?
纪墨这个不长心的老小子,居然还敢火上浇油的说这些话来。如今局势紧张,他可不想再跪搓衣板,为这些事情分心了。
再说了,如今阮二月身怀有孕,千万不能受一丁点的委屈呀!
前些日子阮二月可是为芝麻大点事情给他发怒了,当时还理直气壮的告诉她,“怀孕中的女人,荷尔蒙激素会增长。哪怕是芝麻小的事情,在孕妇眼里可都是天大的事情!所以,在生产之前,最好别让孕妇生气!”
老婆大人都这样发话了,人前敬畏他、人后在阮二月面前只能认怂的夏侯尹,还敢怎么说?
第334章 夏侯尹,本公主要定了!
阮二月的话,令夏侯尹等人的思想终于也跟上了节奏,赶紧命人暗中去调查拓拔明、以及她背地里的一举一动。
这不怀疑不查不知道,一查简直吓一跳!
不知何时起,拓拔明竟然真的,跟在冷宫里待了快两个月的商婉儿勾结在一起了!
瞧着拓拔明进出冷宫自如的如同进自家门槛一样,阮二月不禁扶额,钱贵妃不是说会好好收拾商婉儿么?
看来,钱贵妃其实也是一个心软的可怜人,哪里有时间、或者哪里会真正的天天来折磨商婉儿?
纪安稍微调查出来了一点点消息,关于那一晚的那位西域高人,所以大清早的夏侯尹就同纪安等人出府去了。
临走之前,对阮二月再三叮嘱,不要出府不要出府不要出府。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以免有危险。
阮二月答应的好好地,但是,夏侯尹一行人前脚出了王府,阮二月后脚就带着史雯几人偷偷溜出了王府,并且成功的潜入了皇宫里面。
所以,也才有了此时这五人趴在冷宫房顶上的这一幕。
瞧着拓拔明神情谨慎的进了商婉儿所在的冷宫,阮二月捏了捏拳头,低声道,“咱们也跟进去瞧瞧,这二人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又是如何勾搭在一起的!”
还好史雯责任感重,还记着夏侯尹不允许阮二月出府的命令。
虽说这会子几人已经明目张胆的趴在了冷宫屋顶,可是谁知道这冷宫里面有没有商婉儿布置的什么机关啊、什么埋伏的,否则拓拔明怎能进出自如?
而且瞧着这样子,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她们两人已经勾结在一起了呢。
所以,一是担心有什么安全隐患,二是想起了夏侯尹的吩咐,史雯是坚决拒绝阮二月进冷宫里面打探这二人的消息的。
但是阮二月是什么人?这天下还有几个人能治得住她?
一威胁二撒泼三撒娇,同是女人的史雯几人也禁不住她撒泼耍无赖,威胁说要是不带她进去,她就立马从这里跳下去,几人迫于无奈也就只好带了她一同进去了。
堂堂靖王府世子妃,如今还是有了身孕的阮二月,谁知道竟是如此无耻的小人模样。
对此,史雯几人也只好仰天扶额叹气了。
小心翼翼的在商婉儿所在的屋顶揭开一只瓦片,阮二月眯着眼睛往里看去。
只见商婉儿气色倒还不错,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伤疤什么的,招呼着拓拔明坐了下来,神色极好不像是整日饱受夏侯朱命人残酷的惩罚一样。
这又是怎么回事?
照理说,钱贵妃那样憎恨商婉儿,哪怕不会即刻要了她的性命,在冷宫之中的商婉儿无论如何也不会过得这样潇洒自在吧!
难不成,是钱贵妃压根儿就没有打算折磨商婉儿?
不对啊,她们俩仇深似海的,不像是这种可能。
那么,难道,是钱贵妃下令要如何如何折磨商婉儿,结果商婉儿还有什么本领没有使出来。要么是收买了冷宫的宫人,要么就是还有其他人在暗中帮助商婉儿?
阮二月皱了皱眉,屏息凝神的继续查看着。
拓拔明几人来京城也不过半个多月、还不到一个月时间,不知何时起拓拔明竟然与商婉儿走的如此近,二人看起来关系倒是很亲密的样子。
只见商婉儿挽着拓拔明的手,笑的一脸和煦……对,就像是曾经初次见到阮二月一般,笑的那样虚伪,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想起曾经与商婉儿周旋,商婉儿对自己的各种虚情假意,阮二月禁不住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样?事情可得手了?”
不等拓拔明说话,便见商婉儿一脸急切的问道。
指的,便是昨夜西域高人与阮二月交手一事。
拓拔明脸色有些晦暗不明,半晌才缓缓说道,“商姐姐莫着急,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一尾师傅神通广大,他亲自出手咱们自然是不必担心的。今日我进宫来探望商姐姐,主要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拓拔明皱了皱眉,神情渐渐有些难看起来,“一尾师傅直到天亮才回来,说阮二月这个人不简单。昨晚他们交上了手,结果还是被他们给逃脱了。”
“什么?那意思就是说,昨晚失手了?!”
不等拓拔明继续说下去,商婉儿便猛地站起身,一脸的不高兴,“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那一尾师傅神通广大,只要他出手,就没有能逃脱的可能性么?!”
说着,又继续一脸担忧的说道,“夏侯尹本就极为在乎阮二月,昨夜他们逃脱了,后面夏侯尹一定会派人彻查此事。到时候,牵扯出咱们来可就麻烦了!再说了,这一次失手了,下一次想要再得手,恐怕就难于上青天了!”
不愧是在宫里浸淫了几十年的商皇后,瞬间便抓住了整件事情的重心。
见商婉儿如此着急,拓拔明宽慰道,“商姐姐,你放心吧!一尾师傅本身就神通广大,平日里行踪更是飘忽不定的,加上武功高强,哪里就那么容易被人给抓住了?”
“可是……”
商婉儿还是有些担心,欲言又止的说道,“倒不是我担心这件事情,只是……阮二月如今的身份可不比从前,整个人也比从前机灵聪慧。若非她与夏侯晴、钱如梦合谋陷害我,本宫又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提起阮二月,商婉儿就气得炸毛,不禁咬牙切齿的说道。
还从未与阮二月正面过招的拓拔明,哪里知道阮二月的厉害。
所以,在听到商婉儿口中的阮二月厉害如斯时,拓拔明可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只淡淡的笑道,“那又如何?即便她再厉害,也逃不过一尾师傅的手掌心去!本公主看上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本公主想要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谁就得消失!夏侯尹,本公主要定了!”
看起来性子恬静,笑起来人畜无害的拓拔明,信誓旦旦的模样,与平日里倒是判若两人。
第335章 王府大门口亲热
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如此惦记着,甚至谋害着要杀害自己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阮二月自然是气得牙痒痒。
若非是史雯怕打草惊蛇,一个劲儿的拽住她,阮二月早就掏出袖袋里的好东西给拓拔明砸脸上去了!
在心中狠狠地臭骂了一顿拓拔明后,阮二月气鼓鼓的咬着牙,按捺住心底对拓拔明的强烈恨意,继续趴在屋顶上,听着下面二人商议要再一次如何对付她。
待拓拔明走后,阮二月很肯定,商婉儿一定还有人暗中相助,所以在冷宫里才能过的如此逍遥自在。
就连拓拔明这个蒙南公主,在北郡的冷宫里进出自如,也很令人怀疑啊!
阮二月带着史雯、绮雯姐妹几人去鸾凤殿转了一圈儿,被钱贵妃惊喜又开心的拽着说了一下午的悄悄话,阮二月也很肯定,钱贵妃一定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过去瞧着钱贵妃的情绪如今好不容易好了起来,不再整日里郁郁寡欢的,阮二月也就放心了,也不忍心再拿这些糟心事来烦扰她。
眼见着太阳偏西了,想起这个时辰夏侯尹肯定要回王府了,一来怕他发现自己偷偷溜出了府,下一次真的会拿麻绳将自己五花大绑的捆在床上;
二来嘛,还要给夏侯尹扎针呢!
这几****的双腿渐渐能感受到更多的感觉,痛楚、酸涩、冷热、无力或是有力,都比从前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好了太多!
所以,眼见着希望就在眼前,夏侯尹站起来的机会就在眼前了,阮二月是如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了。
天色也不早了,尽管很想阮二月留在宫里陪陪她,但是想起如今阮二月怀有身孕、又要回王府给夏侯尹扎针,钱贵妃还是依依不舍的将她从后门送出了宫。
临走之前,怕如今丧心病狂的商婉儿会暗中伤害钱贵妃,阮二月将绮雯留在了钱贵妃身边,保护她的安危。
随后,也没来得及去看一眼夏侯晴,便被史雯架着出了宫……
笑话,这若是真的被夏侯尹发现阮二月偷溜出了王府,他是不敢把阮二月怎么样的,也不会把阮二月怎么样。可是她们这些做属下的,可就难说了!
阮二月也知道今天回去的有些晚了,被史雯扛着回了王府,也就没有反抗。
回了王府,夏侯尹果真早就回来了,此时正一脸阴沉的坐在大门口,等着阮二月回府呢。
雀儿瘪着嘴,挑着眉神情有些小心翼翼的站在夏侯尹身后,见史雯从不远处扛着阮二月回来了,连忙挥舞着双臂,无声的呼喊着阮二月。
好想叮嘱她,做好承受狂风暴雨的准备吧……
见夏侯尹坐在门边,史雯几人打了个寒战,连忙将被颠簸的头晕眼花的阮二月放了下来,顺便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赶紧扑上去撒个娇,今儿这事估计就这样过去了呗。
哪知,阮二月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一脸懵懂的被史雯放下来,背对着王府大门按着额角,不满的说道,“史雯你这个小蹄子,跑得这样快,我中午在鸾凤殿吃的饭都要被你给颠出来了!”
说着,又有些头重脚轻的晃了晃身子,看了一眼四周,轻哼道,“还不快扶我进去,我站都站不稳了。快点回去装睡着了在床上挺尸,不然你们爷发现咱们今儿偷偷溜出了王府,本世子妃可就麻烦了!”
都说怀孕中的女人智商要低于平日的一半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
若是往日,见史雯几人低着头一脸真诚的紧闭着嘴不吭声,阮二月一定会察觉到有什么异样。再不济,总会转过头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今日,见史雯几人低着头一言不发,智雯还拼命地给自己使眼色,阮二月乐了。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走到智雯面前,还一个劲儿的去看人家的眼睛,好笑的问道,“智雯你这是怎么了?莫非,也是方才跑得太快,眼睛里面进沙子了?”
见史雯几人都不搭理自己,阮二月觉得无趣的很,一甩头,傲娇的仰着下巴,“哼,都不知道扶我进去,我自己回去!”
这一转头啊……
只见夏侯尹放大了无数倍的俊脸正面对着自己,“我来扶你回去装睡,如何?”
充满磁性的声音犹如一道炸雷在阮二月耳边响起,吓得她一个哆嗦,却还是没出息的、一如既往的想要亲亲他的薄唇,捏捏他的鼻子。
虽然,任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个时候的夏侯尹,正处于暴怒之中。
阮二月向来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见夏侯尹目光阴郁的盯着自己,自己却没出息的紧紧盯着他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不禁咽了咽口水。
“嘿嘿嘿嘿,不,不,不用了吧……我只是,我只是睡得浑身僵硬,所以,所以出门去逛了一圈而已。对,就是逛了一圈儿而已,这不已经回来了么……”
一边说着谎话,一边咽着口水,阮二月磕磕巴巴的干笑着解释道。
随后,见夏侯尹皱了皱眉,不等他再次出声,瞧着他因为生气而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阮二月就这么毫不犹豫的亲了上去……
被阮二月突如其来的这一个亲亲,以及凑在自己眼前、享受的闭上双眼的爱人的脸,夏侯尹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软,原本阴郁的脸色此时也渐渐缓和下来。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该干嘛去干嘛去!没事了没事了!”
见这二人忘乎所以的在大门口啃了起来,雀儿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今日受到夏侯尹无数点伤害的小心脏,对着大家挥手吆喝道。
本来还以为可以看一出好戏呢,要么是夏侯尹一脸殷勤的迎接阮二月回府、要么是阮二月诚诚恳恳的求夏侯尹原谅,谁知这二人竟然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在大门口就直接亲了起来,这又是在搞什么鬼?简直是,简直是干得太好了!
于是,大家也就摇着头都散开了。
只是,偏偏有那不长眼的人,偏要在这个时候凑上来。
第336章 腻歪,甜死人不偿命
当然了,说的就是再一次装作若无其事的逛着街,带着丫鬟再一次“不经意”路过靖王府门前,想要邂逅夏侯尹的,拓拔明小贱人。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咳,这是阮二月边咬着夏侯尹的嘴唇,边不经意的瞟了一眼,看到不远处瞪着双眼的拓拔明时,心里暗骂了一声,小贱人。
心里头边骂,咬着夏侯尹嘴唇的力道便不由自主的加重了一些。
叫你长得这么好看,叫你长得这么祸国殃民的,不只牢牢地吸引住了她这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仙姑,还到处引了这么多的狂,蜂,浪,蝶回来!
咬死你!
并不知道阮二月心里头在想些什么的夏侯尹,即便是被阮二月咬破了嘴唇,鲜血顺着二人的唇角流了下来,甚至钻进了牙齿缝,也舍不得放开阮二月。
直到最后阮二月自己咬的都有些不忍心了,才狠狠地放开,瞪着一声不吭的夏侯尹斥道,“都咬出血了,你为什么不推开我?为什么都不知道说你痛了?!”
夏侯尹毫不在乎的伸手擦了擦嘴唇上的鲜血,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这才不紧不慢的答道,“娘子喜欢这样,为夫自然不敢不从,又哪里舍得推开呢?”
说的如此云淡风轻,眼中却蕴藏着无尽的温柔深情,好像被咬破嘴唇的不是他似的。
“你这个……”
夏侯尹这态度气得阮二月直打哆嗦,伸出手指指着他好半晌,也没蹦出一句到底是你这个什么来。
其实吧,心里头确实是甜滋滋的,像是打翻了糖罐子似的。
可是,只要一想到夏侯尹这个闷墩儿,对疼痛那样不敏感,若是日后受了什么伤,又不知道痛不知道赶紧解决,岂不是要她心疼死了?!
加之怀孕期的女人情绪波动起伏本就大,神经格外敏感。
所以,芝麻大点事情也能将阮二月气得小脸通红。
见阮二月气成了这样,夏侯尹倒是有些无奈了,一把将阮二月又拉回来圈进了怀中,轻声呢喃道,“别生气,别生气,都是为夫的错。都是为夫不好,好不好?”
奇了怪了,明明是该他生气的嘛,怎么这会子阮二月嘴巴一瘪,一脸不开心他就开始道歉认错了?
阮二月眼珠子转了转,见拓拔明站在不远处一脸嫉恨的神情,假装没看到她,继续在夏侯尹怀中撒娇,“好好好,我不生气了,那我今天偷偷溜出王府一事,你也不许生气了。”
“好吧。”
夏侯尹轻轻皱了皱眉,拍了拍她的后背心,叮嘱道,“不过,这段时间可不许再自己偷溜出府了。你若是想要去哪,必须要我陪着你一起。”
“这几日咱们正处在风口浪尖,若是你有个什么闪失……”
夏侯尹欲言又止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难以想象失去阮二月后会是什么样子的。
二人正腻歪着呢,一肚子嫉妒怒火的拓拔明便摇曳着腰肢,不甘心的走了过来。
方才,她原本是做出了自认为最漂亮的一刻出现在夏侯尹面前的。
因为事先她就已经做好了调查,听说夏侯尹搬了一张椅子坐在王府大门口,虽不知为什么,但是,拓拔明怎会放弃这样好的机会?
所以啊,二话不说的就带着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了驿馆,直直的扑向了靖王府。
甚至,在街角处看到夏侯尹的那一刻,她激动了老半天,对着身后的丫鬟做出了不同种的温柔笑意,让她们帮助自己选一选,哪一种笑意笑出来最是衬得她温柔大方。
也早想想好了,见到夏侯尹第一句话她要说些什么,做出什么动作与表情,才能显得她是又一次“凑巧”逛街从靖王府大门口路过,也让夏侯尹看到她的大方得体的公主教养。
最后啊,会让夏侯尹对她过目不忘,最好是邀请她进靖王府小坐片刻……
哪知,在她折腾了老半天,丫鬟们帮着选择、制定了一套合适的计划后,洋溢着一脸笑意的拓拔明一出现,便看到已经亲上了的夏侯尹与阮二月。
瞬间,拓拔明“温柔大方”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
不过,她拓拔明是何许人也?
手上沾染了多少人的无辜鲜血?到头来,还不是所有人都认为她最是温柔大方,懂事得体,丝毫不像她的四皇姐拓拔娇那样嚣张蛮横。
因此,眼下就算是看到夏侯尹与阮二月抱在一起腻腻歪歪的,心中嫉恨的已经要发狂了,拓拔明还是紧紧地捏着拳头,暗自平息心中的嫉恨之火。
“哎呀,尹世子与世子妃当真是别人口中说的那样,夫妻恩爱羡煞旁人呢!”
拓拔明露出自己标准的温婉内敛笑容,微微抿着嘴,兰花指遮住嘴唇,冲着夏侯尹与阮二月笑着“打趣”道。
阮二月当然知道,拓拔明这哪里是打趣,心中分明就想打死她吧!
不过呢,夏侯尹是她男人,不说想光明正大的像秦莎莎一样对夏侯尹怀有不轨之心,哪怕是将夏侯尹深埋心中,她都觉得很不爽!
因此,阮二月也不从夏侯尹怀中站起身,只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拓拔明,“对啊!本世子妃与夫君一直以来都是夫妻恩爱,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呢。所以啊,还真是让九公主看笑话了。”
说着,又呵呵的笑道,“九公主今儿又出来逛街不成?真是太巧了!”
就差没说,又逛到老娘家门口来了?
阮二月发现,她从以前的女汉子已经沦落到了现在这样,为了一句话都会与其他女人阴阳怪气的争执半天,把自己搞的像个拈酸吃醋的市井女人一般,全都是为了夏侯尹!
阮二月话音刚落,拓拔明脸色便微妙的变了一下,很快又扬起笑意,一脸的羡慕之情,“真是羡煞旁人呢!也不知道,明儿何时才能有一位,像尹世子一样疼爱世子妃的夫君!”
说罢,不加掩饰的爱慕的目光,赤果果的就投向了夏侯尹,滚烫的目光炙热不已。
就差没说,我要嫁给夏侯尹了!
第337章 情敌过招
瞧着拓拔明今日倒像是有备而来啊!
且不说她觊觎夏侯尹这么久了,今日又故意将自己对夏侯尹的爱慕显露出来,就是她找人想要杀害自己一事,阮二月都觉得她对拓拔明当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这样的女人心机太深了,又擅长隐藏自己的心事与诡计。
况且在拓拔娇这个大嗓门火爆性子的蒙南四公主的衬托下,怕是在不少人眼中,当真以为拓拔明是人畜无害、惹人怜爱的蒙南九公主呢!
这会子,拓拔明竟然像是忘记了自己一贯表现出来的温婉性格一般,竟然直接用那样赤果果的目光盯着夏侯尹!
在荷尔蒙的刺激下,阮二月只觉得自己要暴走了。
“九公主年轻貌美,性子又是这样惹人怜爱……本世子妃早就听闻蒙南的汉子们骁勇善战,对女人更是百般体贴,像九公主这样尊贵的身份,就放心吧,肯定会有理想的男人娶你的!”
不好好提醒一下你自己的身份,当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说着,阮二月又回过头对夏侯尹笑了笑,伸出手捏了捏他的俊脸,说道,“夫君啊,咱们前前后后也遇到九公主好几次了,就在家门口呢。每一次都没有好好招待一下人家九公主,知道的人知道是九公主回回都要逛街,没时间进去小坐片刻。在那不知道的人眼中啊,还当是咱们王府不好客呢!”
“所以啊,今儿咱们还是请九公主进去坐坐吧。”
在此期间,夏侯尹可是一直目光深情的盯着面前的阮二月,对主动上前来挑衅的拓拔明,都吝啬到没有瞟一眼,更不说接下拓拔明说的话了。
况且,知道昨夜遇刺之事与拓拔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后,即便是与拓拔明不熟所以懒得多说一句话的夏侯尹,这会子只怕早想一掌劈死拓拔明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了!
眼下听到阮二月这样说,夏侯尹很是不解。
但是,阮二月的决定,他一向都是乖乖遵从的,知道阮二月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所以,是万万不会拒绝的。
“这些小事,娘子决定就好。”
夏侯尹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面目表情的说道。
他在心里猜想着,也许是阮二月又想到了什么恶整人的法子,所以这会子要邀请拓拔明进王府去小坐片刻,实际上是想关起门来好好打她一顿出口恶气?
不得不说,在夏侯尹心里,阮二月惩罚人永远只会打板子的招数,是根深蒂固了。
她这个蒙南远道而来的九公主,去他府中小坐片刻,居然被夏侯尹说是这些小事?!小事?!
拓拔明只觉得自己受到伤害打击了。
但是一抬头,看到夏侯尹这张令人倾心不已的俊脸,以及那种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气质,更是令她欲,罢不能,瞬间又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几人进了王府,阮二月吩咐雀儿倒点茶水过来,又吩咐人去向靖王妃回禀了,说蒙南的九公主在府上做客,她可要出来接见一下。
雀儿撅着嘴,一脸不情愿的提着水壶出去了,对拓拔明可是丝毫没有好感。
简嬷嬷也一脸笑意的带来了靖王妃的回话,说这点小事让阮二月自行做主就好,代她好好照顾蒙南的九公主,她身子不好就不出来接见了。
而进了王府,夏侯尹见阮二月似乎有自己的打算,所以也寻了个借口,说是有事要处理,一溜烟与纪安去了书房。
偌大的客厅里,就只有阮二月与拓拔明二人,还有几名丫鬟了。
本来拓拔明打算若是靖王妃见她最好,说不定她可以从靖王妃这里入手,成功的打入夏侯尹的心底。虽说今儿没带什么礼品不好意思见靖王妃,可她很有自信,相信一定能让靖王妃喜欢上她的。
至于后面得到夏侯尹一事嘛,只要有了靖王妃的支持,不就顺理成章的容易许多么?
可是,哪知道靖王妃这性子……夏侯尹与她简直是如出一辙好不好,不愧是母子!
同样的不把她这个蒙南九公主放在眼里,同样的对阮二月如此信任,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任由她自己做主。什么叫做小事,她分明是身份尊贵的蒙南公主,是蒙南高高在上的九公主啊!
到了北郡,这一个个的都不把她放在眼里,简直是气死她了!
拓拔明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死死地拽着袖口,目光有些遮掩不住的嫉恨的望着主位上的阮二月,气得咬紧牙关,恨不得立刻拍了桌子要大声的说出她喜欢夏侯尹,一定要得到夏侯尹!
是的,这么多次的“邂逅”,都没能让夏侯尹成功地记住她,并且对她印象深刻,拓拔明打从心眼里认为,一定是自己做的不够明显。
表达的不够明显,夏侯尹不知道自己对他火辣辣的爱意……
她决定了,下一次见到夏侯尹之时,哪怕阮二月在场,她也一定要大声的对夏侯尹表白自己心中的情意!
阮二月是什么人?前世今生加起来都四十岁的人了,又岂会不明白拓拔明心中在想些什么?
只是令她感到无奈的是,这觊觎夏侯尹的女人简直是前赴后继啊,送走一箩筐,后面又排着队、争先恐后挤破头都要冲进来与她争夺夏侯尹。
这不,什么秦莎莎啊、阮静啊、还有之前听纪墨说的,虽然夏侯尹不常出府,可还是有什么小姑娘小姐们的对夏侯尹贼心不死啊,还有现在看得出来紧紧咬着后槽牙想要将她瞪死的拓拔明啊……
真不知道,这打死一箩筐,怎么还有人这么不长眼,还想要将自己包装好送上前来任由她蹂,躏。
不过也好,自从怀孕以后就觉得做什么事情都不大提得起兴趣来,眼下有了拓拔明主动送上门来,她也就不客气了!
瞟了一眼拓拔明咬牙切齿的模样,阮二月心情大好的笑了起来,“九公主果然如传闻中一般,相貌柔美,倾国倾城。不说男人见了倾心,就是本世子妃同为女人,见到都觉得养眼呢!”
第338章 逼她出手,危险!
说着,阮二月又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啜饮了一口,不疾不徐的说道,“这话可是本世子妃的夫君说的呢!要知道,咱们爷的性子,可是甚少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的,却偏偏对九公主如此夸赞。 ”
就势翻了个白眼,脸上恰到好处的挂上一副嫉妒吃醋的神情。
听到阮二月这样说,拓拔明可是开心的恨不得瞬间手舞足蹈起来!连忙松开手,一脸惊喜的问道,“是吗?尹世子当真这样说了么?还说我什么了?”
“还说啊……这样端正的相貌,可惜又偏偏长得不是他心仪的那一款,他看到心里就觉得这样的女人性子太过尖酸。”
阮二月放下茶杯,一边不紧不慢的答着,一边若无其事的观察着拓拔明的脸色。
随即,看到拓拔明脸色立刻大变,甚至隐隐有些惨白的模样,才好似回过神一般,满脸歉意的对拓拔明道歉,“哎,瞧瞧我这人,真是管不住嘴!真是对不住啊九公主,我夫君他不是那种意思。”
“他的意思是,九公主长得很漂亮,只是是那种令人看到就倒胃口的漂亮。换做是他,恨不得抽你两个大嘴巴子的漂亮!哎,不对不对……”
阮二月脸上歉意更浓,连忙捂住嘴。
见拓拔明难过的都有泪珠子在眼眶内打转儿了,一脸委屈的神色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阮二月连忙继续说道,“瞧瞧我这人!怎么越描越黑,越解释好像误会越深一样!如今本世子妃正处于迷糊时期,九公主千万别跟我一般计较啊。”
说罢,小心翼翼的抚摸了一下自己还不太明显的小腹,笑的一脸慈爱。
这神情,这语气,这动作,无一不在告诉拓拔明:老娘怀孕了,哪怕今儿脾气上来抽你两个大嘴巴子,你也别跟我这个孕妇计较!
谁叫你有事没事总凑到我家门口来,想要勾搭老娘的男人?今儿这样骂不死你,不让你收敛一下脸上那赤果果的占有神情,当真以为老娘吃素的?
阮二月这时也才发现,难怪阮老夫人与阮静等人性子那样自私,什么事情都想要牵着别人的鼻子走。不管别人是什么想法,不管别人愿不愿意,都要将自己的想法强行加到别人头上,那个别人实行。
不顾其他人的顾忌,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自己想说的话,简直是太爽了!
她就是太过在乎别人的感受,牢牢的将别人的看法放在第一位,所以才让别人一再觉得自己性格懦弱好欺负。
不过,今日阮二月之所以表现的如此尖酸刻薄,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一则,利用夏侯尹的名义,好好地羞,辱一下拓拔明这个心肠歹毒的东西,也让她死了这条心。在拓拔明心里,夏侯尹说出来的话,一定比她说出来更加重要吧?
二来,拓拔明不是找了个西域高人要来取她性命么?
昨晚她也得罪了那位西域高人,西域高人与拓拔明到现在却丝毫没有任何行动,也不知道后面究竟何时才会再一次对付她,这二人究竟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也是毫不知情。
所以眼下,她要激怒拓拔明,让她早点出手。
否则,那西域高人本领那么高强,若是突然出手,只怕是打她个措手不及啊……
这会子他们做了完全的准备,若是能早点与那西域高人过招才是正经事。谁喜欢自己头上悬着一把刀,时时刻刻威胁自己的性命安危?
拓拔明即便是个没有经历过人事的姑娘,但是见阮二月的言行举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方才被阮二月一番羞,辱,当真以为是夏侯尹那样说他,已经有些心灰意冷的拓拔明,此刻再看到阮二月这样,一张小脸顿时煞白起来。
她只觉得心口隐隐作痛,呼吸也渐渐有些,困难起来,双手又死死地拧着袖口,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嘶哑的试探道,“世子妃,是,怀孕了,么?”
心中还抱着一丝期待,希望阮二月说一句不过是中午吃多了。
阮二月这才抬起头,一脸的母爱光辉,点头道,“对呀!这是我与夫君爱情的小结晶,真是来的太突然了。”
想起电视剧里面演的那些恶毒女人被逼急了,会做出狗急跳墙的事情来,阮二月一边故意“炫耀”,一边已经谨慎的做好了防卫工作,就怕拓拔明突然出手。
哎,若非是要逼迫拓拔明与那西域高人赶紧行动,早日结束这提心吊胆的日子,她又何至于拿自己腹中胎儿来做引子?!
又何至于,抹黑夏侯尹的名声?
明明人家夏侯尹是冰山世子爷,不爱说话、更不喜八卦好不好,居然被她说成了这样……
虽然今日的举动太过危险,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若是今日不逼得拓拔明与商婉儿,还有那西域高人赶紧行动,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如何计划周全的来对付他们!
上午拓拔明去了冷宫探望商婉儿,二人也没谈论个什么出来。这会子拓拔明以及晃悠悠的来了靖王府,想必也还没时间与那西域高人计划着什么时候进行下一场刺杀行动吧。
所以,就是要趁着现在!
趁着他们还没有下一步计划,赶紧打乱他们的行动,逼迫他们赶紧出手才是。
拓拔明颤抖着嘴唇,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一般,浑身冰凉,开始瑟瑟发抖起来。两只手也不知道该何处安放了,她深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居然已经有孩子了……
那种强烈的占有欲,迫使拓拔明此时整个人绝望又灰心。
只不过,她完全忘记了,那个别的女人,是人家夏侯尹明媒正娶、深爱呵护的正经妻子。
而她,虽说认识夏侯尹不过短短二十来天时间,且夏侯尹几乎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话。她就已经沉迷在夏侯尹的气质与俊朗之中,不可自拔,还一厢情愿的把自己这种沉迷,定义为了对夏侯尹的深爱。
瞧着主位上的阮二月各种幸福,拓拔明只觉得自己整个脑子里面开始嗡嗡作响起来。
第339章 留宿王府?主仆联手
赤果果的给她炫耀自己的幸福、炫耀自己与夏侯尹爱情的小结晶,难不成,阮二月是看出了她的心事,知道她对夏侯尹的爱慕之心了么!
若是如此的话,此刻她身在靖王府,就在阮二月的地盘上,阮二月会不会把她……
拓拔明心中一紧,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心灰意冷的心情,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正常一些,干笑道,“那,那本公主可就要恭喜世子妃娘娘,恭喜尹世子了呢!”
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一丝丝的不对劲来,拓拔明哆嗦着指尖,小心翼翼的捧了手边的茶杯,一仰头就灌进了嘴巴里面。
“啊……”
一直沉浸在阮二月已经怀孕的打击中不可自拔的拓拔明,根本没有发现她身旁的茶杯已经又被雀儿给换上了滚烫的热茶,身后的丫鬟也来不及提醒,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拓拔明被烫的大叫。
这杯茶水为何奇迹般的超级苦涩也就算了,还这么烫!拓拔明来不及多想,瞬间将手中的茶杯扔在了地上,嘴巴里面已经传来火辣辣的痛意。
脑子里面,却一直循环不断的响起阮二月方才的那一句“爱情的小结晶”,脑海里面的画面,便是夏侯尹与阮二月方才在冰天雪地里腻歪拥吻,也挥之不去。
冷不丁的被烫了嘴巴、烫了舌头,拓拔明只觉得自己今日真是丢尽了脸面!
当然了,雀儿是故意给她换掉一杯又一杯冷掉的茶水,重新斟满滚烫的茶水。也是故意的,不提醒拓拔明已经换上了热茶,而且还是加了点“料”的茶水。
谁叫这个讨厌的女人长了一副婊相,还对夏侯尹心怀不轨呢?
当然了,雀儿还不知道阮二月与夏侯尹昨晚经历的刺杀,也不知道拓拔明暗中找了人要取阮二月的性命一事,只是单纯的为拓拔明对夏侯尹有想法,就想为阮二月出口恶气,整整拓拔明。
阮二月也不敢将此事告诉所有人,不说雀儿,就只有昨晚经历的他们才知道这件事情。万一不小心牵连了雀儿以及其他之情的无辜之人,岂不是害了她们么?!
阮二月也知道是雀儿故意这样做的,无奈的对着雀儿摇了摇头,还是站起身,一脸担忧的问道,“九公主,你没事吧?”
“来人啊,去请太医!”
回过头又对着门外吩咐道。
拓拔明若是真的在靖王府出了事,倒更是麻烦了。
见阮二月命人请太医,拓拔明剧烈的咳嗽一番后,扬起自己被烫的有些肿胀的嘴唇,连忙摆手,沙哑着声音阻止道,“不用了!不用请太医!本公主无碍。”
若是传了出去,说自己在靖王府喝茶时被烫伤了嘴,倒真的是令人笑掉大牙了!
难免会有人嘲笑,说她是没喝过茶水么,靖王府的茶水这么香么,竟还烫了嘴!
被别人耻笑也就算了,如果被拓拔娇知道,将此事传回了蒙南,那她这个九公主丢脸丢到北郡来的名声,这辈子可都摆脱不了了。
见拓拔明一脸乞求,阮二月心头只觉得好笑,却还是皱着眉着急道,“那怎么行?!烫坏了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在我们王府出了事,回头三王爷与四公主该要怪罪我们北郡、我们王府没有好好招待你们了!”
“不行不行。”
说着,阮二月认真的摇了摇头,又忙命人去请太医。
瞧着阮二月如此认真,好像真的是有些担心自己似的,破天荒的拓拔明只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太过分了?
想要抢走人家男人也就罢了,还找人要取走阮二月性命……
拓拔明嘴巴痛得厉害,心底却在不断地质问自己。
雀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径自将目光移开,对着阮二月有些不高兴的嘟囔道,“世子妃,这几日大夫们都在京郊给冻伤的病人们医治呢。宫里的太医们,也都是各尽其责,忙碌不已。况且,这会子太阳都下山了,外面雪越来越大,恕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还是请九公主早些回驿馆,再传太医医治不迟。”
这拓拔明摆明了对夏侯尹心怀不轨,雀儿可是亲眼看到阮二月将那些个对夏侯尹有想法的女人一个个的赶走,这会子居然还想着留了拓拔明在王府内?
她想要做什么?!
倒不是阮二月的命令她不遵从,只是如今阮二月身怀有孕,她是绝对不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让阮二月太过劳心累力,累苦自己的。
还不如索性将这拓拔明赶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才是正事。
阮二月有些责备的看了雀儿一眼,呵斥了她两句让她赶紧找人去请太医,又才一脸歉意的对着脸色有些尴尬的拓拔明说道,“让九公主见笑了,我这小丫鬟自幼便跟在我的身边。所以,性子也有些骄纵,她的话九公主莫要放在心上。”
“今儿天色也晚了,不如九公主就留宿一晚,也让本世子略微尽尽地主之谊吧。”
阮二月热情的招呼道。
“好啊好啊,世子妃如此热情,本公主又怎好拒绝呢?”
巴不得留在靖王府多多看夏侯尹几眼,拓拔明早已将方才对阮二月的那点子愧疚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又哪里会去计较雀儿对她的无礼?
只要她今晚能留下来,就会想尽千方百计,得到夏侯尹!
见拓拔明脸上的激动与欣喜已经隐藏不住了,阮二月心头冷笑。
这时,只见方才气鼓鼓的出了门去的雀儿,又一脸得意的进来了,对着阮二月大声说道,“世子妃,世子爷说了,王府里从来不留外人过夜。靖王府距离驿馆距离也不远,让世子妃派人好生护送九公主回去。”
此话一出,拓拔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雀儿得意洋洋的站在一旁,不着痕迹的对着阮二月挤了挤眼睛。
今日阮二月唱白脸,她就来唱红脸!主仆二人一唱一和,一会儿给拓拔明希望、一会儿又让她失望不已,联手来逼迫她,赶紧出手吧!
雀儿虽不清楚拓拔明对阮二月出手之际,可是先前阮二月带着拓拔明一进王府,就对她使了个眼色。
她们主仆这么多年,她又怎会不明白阮二月的意思?
第340章 商婉儿背后之人
拓拔明脸色有些难看,微微抬头看向阮二月,目光晦暗不明,但是传达了一个意思,你赶紧再次出声留下我啊!
你去搞定夏侯尹,留我过,夜啊!留我过,夜啊!
赶紧的,我今晚要拿下夏侯尹,要抢走你夫君啊,你倒是快开口啊!
被拓拔明带着强烈渴望的目光瞪得头皮微微发麻,阮二月心中对这看似弱不禁风、优雅内敛的拓拔明,可是又多了一层厌恶。
你这是什么眼神?
你如此赤果果的给我传递你想抢走我夫君的信息?还想着让我帮忙?妈,的你脑子没问题吧?
蓦地,阮二月脸色就阴沉下来了,对着拓拔明冷笑道,“既然咱们爷这样说了,本世子妃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九公主,真是对不住了,我这就安排人送你回驿馆。”
也不再提一句拓拔明烫伤嘴之事。
见阮二月果真让雀儿去叫人来送自己出王府了,拓拔明急了,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从眼前飞走啊!
难道,真的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所以惹怒阮二月了么?
想起自己不过是个外族公主,此次前来北郡是以使者的身份前来的,还不能太过张扬的在北郡惹出什么麻烦吧……
于是,拓拔明赶紧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捂着嘴巴,做出一脸痛的不能忍受的痛苦模样,含糊不清的说道,“好痛……嘴巴好痛……”
呲牙咧嘴来形容有些太过了,因为她捂着嘴巴根本就看不到!只是那眉头皱的真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了,眼中的痛苦神色装的也挺像的。
阮二月一脸沉思的样子,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留下拓拔明。
见此,拓拔明赶紧继续含糊不清的说道,“啊,真的好痛啊!舌头,舌头已经肿起来了。好痛,怎么办……”
说着,一脸求助的神色看向阮二月。
看起来,阮二月已经犹豫不决了,一脸的挣扎。
拓拔明正准备继续下点猛料,博取阮二月同情之时,便听到雀儿站在一旁凉凉的泼着冷水,“九公主还是赶紧走吧!咱们世子爷最不喜生人在府中留宿。况且,九公主烫伤的是嘴巴,又不是腿脚,嘴巴被烫伤,跟你能不能走路回驿馆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你嘴巴烫伤,也是你自己……”
“雀儿!住嘴!都是本世子妃平日里纵的你,如今竟是越发混账放肆起来!当真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不成?!”
不等雀儿说完,便见阮二月一脸严厉的喝止了她,又冲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将这个不知死活的蹄子捆了关进柴房去,等本世子妃事情忙完了,再好好的收拾她一顿,让她好好地长点记性!”
“世子妃,奴婢……”
见阮二月果真要惩罚自己,雀儿吓得脸色苍白,泪珠子也在眼眶内隐隐转动,连忙求饶。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见史雯走进来,二话不说的捂了她的嘴,将她拖了出去。
“九公主,对不住了。今儿本世子妃要处理这档子糟心事,恐怕也没时间好好招待你了,还是等下次,再邀请九公主来王府做客吧!”
说罢,阮二月转头看向拓拔明,带着微微笑意说道。
拓拔明本想继续装作痛的不行,甚至就差晕厥过去了,但想起雀儿方才说的话,是啊,她烫伤的嘴巴,又不是腿脚。
若真的死赖在这里不走,倒真的令人厌恶了。
只是,她还是不甘心啊!
不等拓拔明说话,便听到阮二月继续道,“智雯,好生送九公主出去,安全送到驿馆再回府。”
拓拔明哪怕再想赖在靖王府不走,人家阮二月都下了逐客令了,还能说什么?
只得尴尬的放下捂着嘴巴的手,与阮二月告辞之后,依依不舍的出去了,连夏侯尹的背影都没看到。
带着一肚子的不甘心,还有烫的气泡的嘴巴,甚至还有对雀儿的杀心、对阮二月的恨意、对夏侯尹的爱慕,拓拔明一路心思复杂。
眼见着拓拔明出了王府大门,阮二月这才伸了个懒腰,亲自去柴房将五花大绑的雀儿给放了出来。
见雀儿一脸委屈,阮二月连忙讨好笑道,“我的好姐姐,今儿委屈你了!走吧走吧,今晚让厨房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水晶肘子,如何?”
雀儿这才瘪了瘪嘴,冷哼道,“世子妃要奴婢死,奴婢不敢不死!哪里还敢吃?”
说着,连忙话音一转,好奇地问道,“不过,今儿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啊?您为什么要示意奴婢对那蒙南的九公主各种挑衅呢?难道,她对世子爷做了什么事情了?!”
“这个小婊砸,就知道她表面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背地里比秦莎莎还贱!”
跟阮二月待的时间越久,雀儿这张小嘴也就越发的利索,简直与阮二月有得一拼。
阮二月摇了摇头,面色有些凝重的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雀儿。
“难怪了……世子妃这是,要逼她早些出手?”
“嗯。”
阮二月点点头,一边朝着书房走去,一边与雀儿低声道,“那西域高人绝对不是个善茬,与其就这样一头雾水的等着别人再一次出手。倒不如,咱们主动出击!”
“商婉儿之所以能在冷宫里活的这样潇洒自在,在太后、夏侯朱与如梦的眼皮子底下还能什么事情都没有,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人帮助她,但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拓拔明!”
知道拓拔明走了,夏侯尹也就出了书房,与阮二月碰了个正着。
听到阮二月与雀儿的谈论,夏侯尹沉声道,“拓拔明不过是个外族公主,在北郡没有丝毫势力,自然不可能是她。但是她身份特殊,我在想,会不会是拓拔野、甚至蒙南都已经卷入了这件事情。”
“如果单纯的只是拓拔野牵涉进来,倒无关紧要。若是商婉儿真的与蒙南达成了什么协议,这件事情恐怕就……”
本来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人互相算计作对,怎的还牵涉进了两国相争了?
对这些政治问题完全不理解的雀儿,拧着衣角站在一旁,只觉得夏侯尹与阮二月谈论的问题太枯燥了。
第341章 皇帝又要搞什么?
次日清晨,夏侯朱破天荒的命曲公公来到靖王府,请了夏侯尹去上早朝。
夏侯尹本想拒绝,外面天寒地冻的,进宫又少不了与夏侯朱明里暗里的过招。想着还不如搂着阮二月多睡一个时辰呢,无奈架不住阮二月嘀咕,只得起床穿衣进了宫。
照着阮二月所说,一来嘛,可以趁此机会暗中观察一下,商婉儿背后之人究竟有可能是谁。
二来,既然夏侯朱都不怕夏侯尹进宫给他添堵了,他们又何惧夏侯朱会暗中搞什么鬼?
朝堂之上,夏侯朱一脸阴沉。
早在半个时辰前,曲公公就带着他的口谕,毕恭毕敬的去了靖王府,好言好语的请夏侯尹进宫上早朝,还是他这个皇帝的口谕啊!
谁知,这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夏侯尹竟然到现在还没出现!
就算是爬,这也早就爬进宫了吧!
更何况,是他这个皇帝下了口谕,让身边最得力的曲一方亲自出宫去接他,就算你不尊朕这个皇帝。看在朕一片诚心上,也不该这样放肆!
夏侯尹脸上是阴沉着一言不发,心里头早就将夏侯尹骂了个千百遍。
眼瞧着外面大雪越下越大,勤政殿内的暖炉越烧越旺,不说站在下面的众朝臣腿脚都站的麻木了,他这个皇帝,坐在这里都觉得屁股麻掉了一大半!
众人只觉得被这暖炉烘的心急火燎的,穿的最厚实的那些个大臣,后背心已经湿了一大片,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饶是如此,大家也不敢有半句埋怨。
先不说人家夏侯朱还坐在上头一言不发呢,就是夏侯尹的性子,他们也不敢去埋怨啊!
这才等了半个时辰算什么,哪怕是叫他们站着等上一天,也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整个殿内气氛异常压抑,众人只觉得夏侯朱的脸阴沉的就如同外面黑压压的天空,沉甸甸的压在众人头上,大家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就在大家快坚持不住的时候,勤政殿的大门,终于被缓缓打开。
“皇上,尹世子到了。”
曲一方打开门,小跑着走上前,恭敬地说道。
吁……终于是到了。
众人赶紧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有些胆大的,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身子,换了个站姿,可怜兮兮的目光都投向了门口。
因为大家敏感的察觉到,曲一方话音刚落,夏侯朱的脸色终于是没有那么阴沉了,甚至隐隐感觉到他也松了一口气。
虽不知夏侯朱这个堂堂皇帝为何会惧怕夏侯尹一个世子爷,还是当初他下令残害了人家,害的人家如今只能坐轮椅的世子爷,但是这二人之间的关系如今倒是有些微妙。
所以,众朝臣们也只敢在心地揣测,有些胆大的、关系好一点的互相交换了眼色,心领神会的站得笔直。
很快,便见夏侯尹仍旧是坐着他那轮金灿灿的轮椅,被纪安面无表情的推了进来。
好家伙,一向这金灿灿的东西只能皇帝使用才对,可是夏侯尹光明正大的用了这金灿灿的轮椅多少年了?
夏侯朱竟然屁都没有放一个!
夏侯尹仍旧是大家都熟识的面瘫脸,许是外面雪下得太大,哪怕是撑了伞,夏侯尹肩头上也落了几片雪花,在他半步以内好像空气都格外冷冽一些。
不过,奈何人家长得好看,哪怕是坐在轮椅上,看起来都像是一副美轮美奂的画卷一般。
“尹睿来晚了,让皇上与大家久等了。”
不等夏侯朱率先发话,夏侯尹也不见行礼问安,直接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可是言语之中、脸上的神情都看不见丝毫的歉意,更是不见对夏侯朱的恭敬,令众人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不怪他们,甚少看到夏侯朱与夏侯尹同框出现。所以这么多年,也并不清楚这二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只知道,夏侯朱是夏侯尹此生都不会原谅的仇人吧。
你妹的,没人的时候你这样对朕说话也就罢了!这时候可是上早朝,下面乌泱泱的站满了大臣,你这个混账东西就这样对朕不恭敬?!
夏侯朱心里又狠狠地骂了一回夏侯尹,拍了一张桌子,本想冲夏侯尹发怒,质问他、甚至责骂他,可是对上夏侯尹清冷无波的双眼,夏侯朱只觉得自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拍了一下桌子,手心隐隐有些发麻,夏侯朱原本雄起的气势也缓缓熄灭下去。
“咳。”
夏侯朱双手轻微动了动,干咳了一声,“既然尹睿来了,咱们就开始早朝吧!”
切……
众朝臣只想甩甩衣袖鄙视的对夏侯朱竖竖中指,方才瞧着他用力拍的那一掌,还以为又要发生什么事情呢,大家都瞪着眼睛等着看好戏了。
谁知,夏侯朱就这样,怂了?
真没意思。
“大雪连续下了半个多月,咱们北郡多个地方遭受雪灾。因为雪灾,数以万计的百姓流连失所,忍冻挨饿。眼下,不少难民都涌向了京城……”
夏侯朱怎会不知道大臣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就看大家看向他的眼神中微微带着鄙视,他自己都觉得没脸好不好?!
于是,夏侯朱赶紧清了清嗓子,开口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夏侯尹挨着夏侯锐,本不想搭理夏侯锐这个时而站在夏侯朱一边、时而又跑来向他示好的两面派任务,无奈夏侯锐一直拿眼睛斜他,夏侯尹都不好意思不理他了。
“怎了?”
当夏侯锐再一次拿眼睛斜他时,夏侯尹终于是忍不住了,皱了皱眉,沉声问道。
不是他性子急,是瞧着夏侯锐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若是他再不出声询问。只怕,夏侯锐自己都要耐不住性子了,若是又引起什么骚,动,难免又是一场麻烦。
见夏侯尹终于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了,夏侯锐激动地简直想要拜天拜地了好不好!
见夏侯朱正认真的听着下面某位大臣的意见,夏侯锐微微低下头,轻轻的往夏侯尹身边又靠了靠,低声问道,“你可知,今儿皇兄专程传口谕叫你来上早朝,是为了什么事?”
第342章 想吃下靖王府这块肥肉
“说。 ”
夏侯尹都懒得多看夏侯锐一眼,任凭他再怎么拿眼睛斜他,夏侯尹也不再看他,只淡淡的应了一句。
这个木头桩!
夏侯锐忍不住再次拿眼睛斜了夏侯尹几眼,多说几个字要死吗?!
但家夏侯朱目光瞟向了他们这边,赶紧压低声音,“这一次雪灾严重,边疆又不太平,招兵买马、粮草弹药的导致国库已经严重超支了。所以,你懂得……”
夏侯锐脸上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尹睿啊,你靖王府可是一块大肥肉呢!”
言外之意,便是夏侯朱没银子了,养不起兵马、不能给难民最简单的生活保障了。所以,就盯上了他靖王府了。
瞧着今儿个早朝,来的大臣们史无前例的整齐,就连被夏侯朱下令在府中思过的秦相,突然也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再想想夏侯朱今儿对自己格外容忍的态度,夏侯尹明了。
“皇上,尹睿突然想起,府中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就先告辞了。”
夏侯尹忽然开口说道,也不等夏侯朱同意,就转了转轮椅,准备离开。
“放肆!你给朕站住!”
身后又传来夏侯朱的暴怒声,以及拍打桌子的响声,听得出来他确实是生气了。
但是,今日确实是有事要求夏侯尹帮忙的,这会子还不能惹怒他。
夏侯朱咬咬牙,咽了咽口水,将自己的怒火硬生生压了下去,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丝笑意,“那个,尹睿啊,朕的意思是,今日之所以叫你进宫来,确实是有要紧事要与你商议。”
夏侯锐的消息果然灵通,转眼就听到夏侯朱说道,“朕觉得,方才李尚书此计甚妙!如今国库空虚,难民却是日复一日的有增无减,边关的将士兵马也不能断了粮草。所以,朕觉得大家一起来捐献一点,倒是不错的建议。”
“朕手里头还有点私银,也不多,大概就十来万,朕全部拿出来赈济灾民。后宫的妃嫔们,太后太妃们,朕也会发起募捐!”
知道自己带个头,肯定会令大家踊跃参与,自己这个皇帝的颜面也就更加好看了。
谁知,在夏侯朱自以为满脸激动的、热血沸腾的站起身说出这番话后,下面却是鸦雀无声,大家面色不一的盯着他,并未附和。
夏侯朱心里打起了小锣鼓,“老八这个混账东西,这一脸鄙视的盯着朕,是什么意思?”
“皇兄,臣弟只是觉得,你身为堂堂天子,居然还只有十万左右的私银,怎么这么穷啊你?!”
“你想死?”
“哦,臣弟不想。”
当然是内心互动了,二人自幼就穿同一条裤衩,所以单看脸色,就能清楚地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被夏侯朱这一威胁,夏侯锐咽了咽口水,赶紧挺直了腰杆,仰着头不再多看夏侯朱一眼。
“刘太傅你一脸愤愤不平又是怎么回事?!”
“皇上,老臣只是觉得,既然你有私房钱,为何不早点拿出来赈济灾民呢?!眼瞧着那些难民们都奄奄一息了,才拿出来赈济灾民。还有啊,你堂堂皇帝,有国库,为何手里头居然还有私银?!难民都支撑不下去了,你才号召大家捐银子?简直是,太不负责任了!”
“你……朕虽然是皇帝,怎么就不能有自己的小库房了?!你这么担心灾民,怎么不把你太傅府的银子都搬出来,救济灾民去呢?!”
“皇上,老臣早已将所有积蓄拿出来,救济灾民了。没给皇上禀报,都怪老臣咯?再说了,老臣早就上书向皇上请旨,解决灾民问题,却不知道,皇上将老臣的奏折,扔到哪里去了?”
“朕……”
“哼!简直是无能!”
刘太傅是夏侯朱的启蒙老师,这么多年来一直忠心辅佐夏侯朱,所以夏侯朱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他德高望重,甚至颇得先皇看重,所以才成了夏侯朱的太傅。
因此,夏侯朱只要撅一撅屁股,刘太傅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这会子,二人也如同方才夏侯朱与夏侯锐一般,内心早就争执开了。当然,夏侯朱还是被刘太傅一席指责,给臊的满脸通红,赶紧移开了目光。
大家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夏侯朱就满脸通红了,但还是理解为,一定是皇上太过操心灾民之事,所以激动地红了脸!
这时,一向跟着夏侯朱屁股后面打转儿的秦相,赶紧站出来表态了。
只见他恭恭敬敬的站出来,低着头大声说道,“皇上言之有理,微臣等自然愿意为皇上分忧解难!微臣家底虽不丰厚,但还是愿意拿出一百万两白银赈济灾民,为皇上排忧解难!”
“秦相出手果然阔绰,这一下就是一百万两。换做咱们这些人啊,哪里能一下子拿出一百万两来?咱们真是望尘莫及啊!”
周侍郎冷笑着看了一眼一脸激动的秦相,阴阳怪气说完后,抬头看向夏侯朱道,“皇上,微臣虽不如秦相那般家底丰厚,但二十万两白银还是拿得出来的。微臣愿捐出二十万两白银,救济灾民。”
夏侯朱丝毫没有听出来,周侍郎此话并非是酸言酸语的嫉妒秦相有多富裕,而是想暗示他,赶紧查查秦相是不是一个大贪官。
这一下就有一百多万了……
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夏侯朱激动的点点头,“好!还有哪位爱卿,愿意主动为灾民们捐献银两?”
若是没有人主动的话,那就不要怪他一个个的点名了……
瞧着夏侯朱是强行拽着自己不让他出宫,又赶紧将自己心里头的话说了出来,夏侯尹也就毫不在意的勾了勾唇角,并未发话。
但也再也提及出宫之事,反正方才不过是试探一下夏侯朱,看看他什么太罢了。
转眼,他果真就将今日的目的说了出来。
好啊,他靖王府如今确实是家底丰厚,可是只要他不愿意拿出一个字儿来,夏侯朱又能将他怎么样?难道,还敢向十年前一般,强取豪夺、再次以自己身份来压着他不成?
如今的夏侯尹,早已不是十年前任人宰割,却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孩子了!
就算他要捐款出来赈济灾民,也不会以朝廷的名义,以夏侯朱的名义!
第343章 世子爷果真威武!
有了秦相与周侍郎的带头,大臣们也就自觉地都站出来表态,他们知道,若是此刻不赶紧主动站出来,只怕等会子被夏侯朱点名,就不止出这一点银子了。
夏侯朱倒是开心不已,这短短的一个早朝,就筹集到了将近一千万的白银,暂且解决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啊!
要知道,这几日前来找他伸手要银子的大小官员,都是打着要解决灾民温饱问题的原因,都快把他逼疯了好不好?!
哪怕这一千万两白银支撑不了多久,至少他可以松一口气了。
还好还好,当初明智的提拔了这么多官员起来,人多力量大嘛,这不到一会儿就筹集到了这么多白银。
还有,老八这个王八蛋,居然有这么多的银子!一个人就出了三百万!
哼,看来他背地里做的生意倒是不小,居然富得流油,改日得好好地搜刮他一回才是。
夏侯朱狠狠地瞪了夏侯锐几眼,才把犀利的目光放到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夏侯尹身上,不悦的说道,“尹睿,大家都积极的为这次雪灾之事出力,你是否也应该……”
咳咳,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夏侯尹应该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吧?
大家都出力出血了,夏侯尹一直不主动开口自觉站出来也就罢了,这会子他如此直接的伸手找他要了,夏侯尹总不至于不给吧?
不过,不得不说他再一次的低估了咱们的世子爷。
夏侯尹淡淡一笑,将各位朝臣微妙的神情都收进眼中,才挑眉问道,“应该如何?皇上,尹睿不为朝中大臣,从来没有领取过俸禄。这么多年,幸而与母妃在王府出不得一步,皆靠着父王浴血打拼留下的一点积蓄生活,从不敢奢侈,所以,尹睿真的很穷。”
最后一句话,是夏侯尹笑着说完的,但夏侯朱却清楚的感受到了,言语之中对他这个皇帝的嘲讽。
我擦,你是在怪朕这么多年没给你安排职位,让你领取俸禄咯?
你穷?朕没有眼瞎耳聋好吧!
去年你们去将军府给阮二月定聘、过大礼什么的,闹得那叫一个欢腾。成亲当日的奢华程度,更是比他这个皇帝当初娶为太子妃时更加风光。
平日里更是挥金如土,谁不知道?
这会子在他面前哭穷,简直是当他傻啊!
就你身下那轮金灿灿的轮椅,他,妈,的的也值不少银子吧!你家阮二月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比他后宫妃嫔还要奢华吧!
夏侯朱只觉得夏侯尹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比他还要强。
不过,夏侯尹的性子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若是将他逼急了,指不定一根毛都不会给他,更不提想要从他这里掏出多少银子来了。
而且,在场的不少大臣,看向夏侯尹的目光,那叫一个同情啊。当真以为,夏侯尹这么多年过的那叫一个凄惨,都是他这个皇帝害的。
于是,夏侯朱再一次咬牙将怒气给压下去,面色僵硬的笑道,“呵呵呵呵,说笑而已,说笑而已。不过,你好歹是靖王府的世子爷,这二十万两银子应该拿得出来吧……”
“没有。”
夏侯尹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果断拒绝。
朕忍!
夏侯朱咬牙切齿的梗着脖子咽了一口口水,“那……十万两?”
别想着一分钱都不出,朕这个皇帝都出了十万两,你别想逃!
“没有。”
夏侯尹笑意不减,继续摇头,干脆的拒绝。
“你!”
见夏侯尹微笑变淡了,夏侯朱赶紧收回自己指着夏侯尹的手指,又咬着牙干笑道,“堂堂世子爷,怎么十万两都出不了。难不成,是二月将你管的太严了么?”
骂他妻管严?
他喜欢。
夏侯尹淡淡一笑,摇头道,“府中娘子管的是严,但没有银子,就是没有银子,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笑话,就算不拿钱出来,也不能让阮二月背了这个黑锅,被天下人唾骂吧。
“放肆!”
夏侯朱实在是忍不住了,站起身重重的拍了一张桌子,指着夏侯尹怒声问道,“那你,那你拿得出来多少钱?!”
见夏侯朱动怒了,大臣们唯唯诺诺的往后推了推,夏侯尹独自一人晾在了最前面。哦,还有身旁仍旧天不怕地不怕的夏侯锐。
夏侯尹一脸不在意,也不想让夏侯朱下不来台,淡淡的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十万?那你方才说没有。也行吧,十万两就十万两,总比没有的好。”
夏侯朱皱着眉头,不甘心的说道。
一上午对他百般忍耐,都是想着要从他手中抠些银子出来,虽然说十万两少了点,比预期的少了太多太多,但是能抠出一点是一点吧!
夏侯尹摇了摇头,“方才说过了,没有十万。”
“什么?!那你是什么意思?一千两?!笑话,一千两能做什么?!雪灾一事,百姓伤亡很是严重,还有边关又是个无底洞,那么多的将士兵马要养活,你居然只出一千两?!”
夏侯朱气得头顶生烟,对着夏侯尹噼里啪啦的便是一长串炮轰与质问。
见夏侯朱情绪如此激动,夏侯尹不由得收起笑意,冷声道,“皇上如此激动做什么?你方才不是说了,咱们凭自己自由来捐款的么?尹睿并没有十万八万的,有一千捐一千,难道不好么?”
“再说了,这边关将士兵马要养活,也该是皇上的事情吧,关尹睿什么事?”
你自己无能,养不活将士兵马的,冲老子发个什么脾气?
夏侯尹也生气了。
见夏侯尹脸色也不悦起来,夏侯朱被哽的差点提不上起来,肩膀也被气得一抖一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好半天才问道,“那,那你就捐一千!”
气死他了,一千能做什么?!
本以为夏侯尹会就此收手不再招惹夏侯朱生气了,没想到,在大臣们大气也不敢出的瞩目下,夏侯尹再一次挑眉,“皇上,你误会了,尹睿方才的意思是……一千两也没有,恰好还有一百两银子没有动,若是皇上需要,尹睿也就不动那一百两了,全部捐献出来。”
第344章 该继承靖王爵位了
众目睽睽之下,夏侯朱只觉得自己的龙威被挑衅的程度再一次成为了有生之年的之最,而罪魁祸首,便是正对着他挑眉微笑的夏侯尹。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夏侯尹!”
夏侯朱气的浑身颤抖,用力拍打着面前的龙案,脸色也铁青不已,“真是放肆!你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了!”
随即,夏侯朱能吃人的喷火目光,就已经转移到了站在一旁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的秦波献身上。
若非是秦波献这个老东西,上了暗折子说针对这次雪灾,他有法子解决,要戴罪立功的话。他又听信了秦波献的法子,认为这个法子确实可行的话,他今日又何必非让夏侯尹进宫来,如此气他?
简直是,自取其辱啊!
被夏侯朱吃人的目光上下扫视着,秦波献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知不觉得手脚也开始僵硬起来,只觉得浑身的鲜血都凝聚到夏侯朱一直紧紧盯着的头顶上面了。
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砸落在地板山,溅起一朵朵盛开的小花。
夏侯尹嘴角的笑意越发扩大,磁性的嗓音低沉的在众人耳边响起,“当然。”
“尹睿眼中岂敢没有皇上?皇上乃是九五之尊,天下黎民百姓无不敬仰。尹睿不过是普通的老百姓罢了,又岂敢不把皇上放在眼中呢?”
对于夏侯尹如此讨好,夏侯朱只觉得受用不已,脸上的怒气也消减了几分,情不自禁的点头同意夏侯尹这一番话了。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知道他这个九五之尊生气了,夏侯尹这个小小的世子爷又岂敢在他面前放肆?自然是来讨好他,消除他心头的怒火了。
只是,夏侯朱满意的神情没有维持多一秒,因为夏侯尹接下来的话,更是令夏侯朱暴怒了。
“所以,君要尹睿做什么,尹睿又岂敢反抗?若非是眼中没有皇上的话,只怕就是这一百两银子,尹睿也是不肯出的呢。”
夏侯尹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的掰着手指头说道,“皇上,尹睿上有母妃要孝养,下有王府家丁丫鬟要发放月例。以后,下还有儿女要养活。”
“还有,尹睿既然已经娶了阮阮回来,那么世子妃是不能受一定点委屈的。世子妃如今身子不大好,整日里汤药不断,又要补身子。”
夏侯尹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所以,皇上,你懂吧?其实吧,尹睿真的很穷。这一百两,还是从世子妃汤药里面抠出来的,还望皇上要珍惜啊!否则的话,皇上若是嫌弃太少了不肯要,那再多的尹睿是断断没有了的。”
“而且,若是皇上不要的话,那尹睿也只好拿回来了。”
瞧着夏侯尹说的,确实是有理啊……
这么多年来,夏侯尹与靖王妃被禁足靖王府,且夏侯尹成亲也大半年了,夏侯朱还没有让人家继承靖王爷的爵位,更不说享受朝廷的俸禄啊、什么其他小国进贡来的好东西了。
如此想想,夏侯朱那自己私藏起来的银子,可想而知是从而而来的了……
因此,夏侯尹说自己很穷,那确实是情有可原,且有理有据不容人辩驳啊!
众位大臣们看向夏侯朱与夏侯尹的目光都带着微微的探究之意,虽夏侯尹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光这一架轮椅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奈何人家理由充足,你又有什么理由去非让别人捐献多少银两,而且还是在夏侯尹说出这么多的理由之后?
而有些平日里就比较古板严谨的老大臣们,此时想的可就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比如夏侯朱决撅一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的刘太傅。
不等夏侯朱被夏侯尹方才那一番话气的一口老血吐出来,刘太傅就率先站出来,悠悠的在夏侯朱心口上又插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皇上,老臣有其他要紧的事情上奏。”
“尹世子方才所言甚是有理,靖王爷过世多年……如今尹世子已到及冠之年,且已成亲半年有余,老臣觉得,尹世子早该继承靖王爵位,上朝议事才对。”
刘太傅说的很正经吧,一脸严肃吧,别人都知道刘太傅的意思是让夏侯朱给夏侯尹封王吧?
偏偏,这话到了夏侯朱耳中,就已经又变了味儿了。
这个老不死的,平日里瞧着对自己倒是忠心耿耿的,且辅佐了他这么多年来,当真以为刘太傅就是真心的站在他这一边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夏侯尹前面才说了自己穷,后面刘太傅居然就建议他给夏侯尹封王了。这言外之意就是提醒他,没这么多年来委屈了夏侯尹,从来没有给别人拿过一锭银子用么?!
哼!
夏侯朱方才要被夏侯尹气的吐出来的老血,因为刘太傅此言,又活生生的给吞了进去。
谁知,平日里刘太傅的学生们、以及他的一干党羽,此时都纷纷站了出来,附和道,“皇上,微臣觉得刘太傅此言言之有理啊!”
“不错,尹世子早该继承靖王爵位了。”
“微臣附议!”
“微臣等附议!”
就这样,至少有二三十位文官言官的,都站了出来,低着头但是一脸严肃的对着夏侯朱异口同声的说道。
紧接着,平日里依附阮宏伟的一干武官们,也纷纷站了出来,“皇上,微臣也觉得刘太傅言之有理。尹世子确实该继承靖王的爵位了,请皇上思量!”
思量?
若非是让他思量,这一干文官们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确实是有让他思量的样子。可是这一干武官们,各个表情狰狞,凶神恶煞的瞪着他似乎他说一个不字就要让他好看的样子,也叫让他思量?!
而秦波献身后站着的十来名官员,则是在驻足观望。
一来因为他们平日里跟秦波献走得较近,二来是朝中大半官员都站出来为夏侯尹请命了,他们还在原地犹豫不决。
良久,秦波献顶着夏侯朱给的巨大压力,以及站出去请命的这么多人给的压力,也只得咬牙站出来,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微臣附议。”
第345章 皇帝被气吐血了
真不知道,夏侯尹给这些人都灌了什么迷药,今儿明明是一起商议解决雪灾难民之事,怎么最后都突然请旨,要他给夏侯尹封王了?!
夏侯朱气得一口老血又蠢蠢欲动的跃上了喉咙处。
若是此时真的给夏侯尹封王的话,作为一名小小的世子爷,他在他这个九五之尊面前都是从来不拿正眼瞧上一眼的,更不说封了靖王以后!
但是,这些个大臣们说的也确实是在理,晋王过世多年,夏侯尹本早该继承他的爵位。且如今夏侯尹也成亲这么久了,很快也就到了及冠之年,自然是该继承靖王爵位了。
如果他就这样直接拒绝,又拿出来什么合适的理由来,难免又落人口舌,让人诟病他这个皇帝又欺负夏侯尹了。
这么多年来,夏侯尹被他暗害、靖王府落魄……靖王府及夏侯尹打出的苦情牌,早就深入民心了,他这个皇帝都不能再随意处置他。
所以,这会子哪怕是拒绝,也要有个合适的理由才对。
如此想着,夏侯朱又缓缓坐了下来,阴沉的目光在众大臣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了一旁抱着双臂的夏侯锐身上。
“老八,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正想着苏棂月生下孩子后,要给他们的孩子取个什么名儿好的夏侯锐,冷不丁的给夏侯朱给点了名,连忙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脸色,郑重其事的答道,“皇兄,这件事情嘛……”
“刘太傅说的倒是没错,不论年龄,就说靖王叔去世这么多年,尹睿也早已成亲。靖王府的顶梁柱是他,所以尹睿早该继承靖王叔的爵位了。”
说着,夏侯锐眼珠子转了转,对夏侯朱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好好考虑,否则传出去他这个皇帝可又要被人诟病了。
“但是,皇兄,这件事情关系重大,继承爵位之事并非简单的封官。所以,臣弟与众大臣们也只能给皇兄提出参考意见,并不能实质性地做决定。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皇兄您的手中啊。”
说罢,夏侯锐便不再说话,聪明的闭上了嘴。
将这只皮球,又给夏侯朱踢了回去。
说了这么多的屁话,等于没说!
夏侯朱没好气的瞪了夏侯锐两眼,这才用力的咬了咬后槽牙,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夏侯尹,僵硬的笑道,“尹睿,你是这件事情的主人公,你觉得朕该怎么做?”
瞧着夏侯尹面色清冷的坐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哪里有半分被置于此时谈论中心的样子?
夏侯尹懒懒的看了一眼气得脸色极为难看的夏侯朱,语气有些不好,“皇上此言差矣,难道,尹睿还能做了皇上的主不成?”
一句话将夏侯朱给憋了个半死,夏侯尹又毫不在意的缓缓说道,“若是皇上非要询问尹睿的意见,那么尹睿的想法是……不错,大家言之有理,尹睿早该继承父王爵位。”
大臣们本来都看见夏侯朱这神色越来越阴沉了,但碍于刘太傅起了头,还有武官们想着夏侯尹与阮宏伟的关系,所以都还是站了出来,此刻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本想着夏侯朱的提问,夏侯尹会隐晦的回答、或者避开,谁知,他竟然如此直截了当的就回答了!
而且,还是起先说明了自己的为臣之心、皇帝的颜面也顾及到了,虽然语气不好了些,但到底是让夏侯朱知道夏侯尹没有僭越之心吧。
最后,才说明自己想要的,如此也更加容易令夏侯朱接受一些。
当真是一个机智的耿直男人啊……
就在刘太傅都忍不住想要为夏侯尹竖起大拇指之时,便见夏侯朱眉头轻微舒展开来,也沉声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容朕再好好思量思量吧!”
好歹,松了口愿意考虑一下了。
哪知,刘太傅这个古板的老太爷,今儿想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拖到明日的!见到夏侯朱如此推脱,心中确实是有些不大高兴的。
“皇上,这件事情恐怕不用再思量了吧。若是就这样思量下去,恐怕天下百姓都要耻笑皇上做事犹豫不决,成不了气候!不如索性干脆点,早点了解此事,岂不痛快?!”
夏侯尹对夏侯朱冷言冷语没几分尊敬也就罢了,不得不说这刘太傅呀果真是个痛快之人。
虽然年纪大了些,性子古板严谨了些,但好歹是这股古板严谨的性子,才让先皇对他另眼相待,让他做了夏侯朱少时的老师,如今的太傅。
也就只有他的话,能如此直接的来教育夏侯朱了。
众大臣们暗自抹了一把汗,瞧着今儿的朝堂之上,果真是硝烟四起啊。
刘太傅不假思索的一番教训,使得夏侯朱脸皮绷不住了,今日被一而再再而三这些人打脸,他这个皇帝还要不要做下去了?!
原本就气得要吐血了,这个时候刘太傅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夏侯朱忍了又忍,最后见大臣们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奇怪,后来也开始躲躲闪闪起来,无人愿意站出来为他指责刘太傅对他这个皇帝不敬之后……
夏侯朱终究是站起身,再一次狠狠地拍向了面前的龙案,带着内力的掌风,直接将龙案拍的出现了好几道裂缝。
随即,不等夏侯朱出声怒斥,喉咙处的甜腥味就浓浓的涌上了嘴里,一张嘴,“噗”的一声,被压抑了一上午的一口老血,瞬间喷涌出来。
整个人,也有些绵软的往龙椅上倒去。
“啊……皇上!快请太医!”
作为夏侯朱忠心的狗腿子秦波献,在被逼迫着与大家合力将夏侯朱气得吐血之后,仍旧不忘记自己狗腿子的本分,第一时间冲到了夏侯朱身边,一把推开正面色焦急的跑来搀扶夏侯朱的曲公公,大声的冲着外面喊道。
见夏侯朱被气成了这样,刘太傅脸上丝毫没有什么愧疚之心啊、担心自己被砍头的忧虑啊,有的,只是再一次皱的紧紧地花白眉毛。
皇上的身体也太差了吧?肯定是经常流连后宫妃嫔处,作为一名明君,怎能贪欢到不顾自己身体的程度呢?
看来,改日得上书,让他节制一点才是啊……
第346章 妥协前夕,要变天了
这个时候了,不知道是自己将夏侯朱气成了这样,还有心思想着上书这些事情,不得不为刘太傅的自信与正直点个赞啊,一点也不畏惧自认为全天下所有人都该对他言听计从的夏侯朱。
如此想想,若是刘太傅再一次上书,让夏侯朱不要贪欢忘了本分,要懂得节制的做一位明君之时,会不会直接将夏侯朱气死过去呢?
当然了,在刘太傅心里,他说的都是大实话,夏侯朱本就该接受他们这些忠心大臣的意见才是,怎能还被他的大实话气得吐血了呢?
真是想不明白啊。
先皇明明最是看重他从不说假话的本质,所以叮嘱过他,以后无论什么情况。辅佐夏侯朱时,都要说大实话,万不可助长夏侯朱的什么歪念来着。
太医很快就来了,整个勤政殿乱成了一团。
夏侯朱已经直接晕厥过去了,躺在龙椅上,又被太医给建议抬进了内殿,环境清静一点更加好医治。
所以,夏侯朱既然倒了,大臣们群龙无首的站在这里,也没多大意思了不是。
夏侯锐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对一脸云淡风轻的夏侯尹问道,“既然皇兄生病了,我也就回王府去陪陪棂月。尹睿,要不要顺道出宫?”
夏侯尹看也不看一眼站在一旁死命瞪着他的秦波献,微微颔首,“也好。”
于是,夏侯锐与夏侯尹结伴,就这样出了勤政殿,留给众人两道华丽丽的背影……
夏侯锐与夏侯尹一走,刘太傅心中挂记着要回府后即刻要写奏折,明日上书夏侯朱不要什么贪欢的事情,所以也不想去看一眼夏侯朱被气成了什么样子,直接也就出了宫。
见这三人都走了,大臣们也都三五成群的结伴散了,都出了宫。
秦波献如今还是在禁足之期呢,原本以为自己提出让夏侯尹出出血的好计谋,能成功地让夏侯朱解除他的禁足,官复原职后再一次重用他。
说不定,还可以求求夏侯朱,不让秦莎莎跟着拓拔野等人回蒙南去和亲,给她赐个什么好人家,岂不更好?
哪知,如今的夏侯尹当真不再是十年前的那个任人宰割的小男孩了,不但一毛不拔,还不知不觉得让众大臣们都站在了他那边,逼迫夏侯朱给他封王了!
就连一向难以接触的、从来不过问夏侯尹与靖王府之事的刘太傅,竟然也一反常态的站在了夏侯尹那一面。
甚至,一再逼迫夏侯朱,见他给气成了这样……
依着夏侯朱的性子,醒来后会如何惩治他,秦波献心中自然是明白的。
虽然不死心的想要进内殿去看看夏侯朱醒来没有,依靠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不准可以让夏侯朱对他从宽处置,或者再吹吹风,让夏侯朱惩罚夏侯尹。
但是,若是夏侯朱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或者,醒来后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他的身上呢?损失了一百万两白银,最后却是什么好都没落到,反而又惹了一身的骚。
今日真的是,得不偿失啊……
秦波献愁苦的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还不如赶紧溜回相府,好好地过他面壁思过的禁足日子吧。
甚至,最好是在夏侯朱宣泄心中怒火之前的这段时间,想想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补救一下。什么戴罪立功啊的他就不敢再想了,先保住这条小命最要紧。
于是,秦波献再三纠结之后,也灰溜溜的出了宫。
夏侯朱在朝堂上被气得吐血晕厥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一传十十传百,不知怎么的就已经传出了宫,大街小巷的人也都议论纷纷。
不过,在宫外啊,百姓们都是清一色的觉得将夏侯朱气成这样是好事。
虽然他是明君,将北郡治理的也不错,但是十年前他对靖王府做的事情,百姓们都是心知肚明的。
什么靖王有造反之心的,那根本就是狗屁话!
靖王身为皇室王爷,却放下自身尊贵,亲自带兵征战几十年,保卫北郡百姓的安危。夏侯朱一继位,就说靖王有造反之心,直接处置了靖王也就罢了。
偏偏,还对当时年幼的夏侯尹下了如此毒手,害的人家一个好好地俊朗男子十年来不能下地走路,靖王府上空更是笼罩了十年的阴霾。
一夕之间,靖王没了,靖王府所有人禁足足足十年了,夏侯尹也在轮椅上度过了十年。
虽然当年之事,碍于夏侯朱的龙威,百姓们都不会再明目张胆的议论纷纷,但是暗地里,还是对夏侯朱的所作所为感到耻辱。
北郡有这样的皇帝,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因此,原本应该受到众人指责,戳着脊梁骨骂的夏侯尹与刘太傅,百姓们竟然还鼓掌觉得他们做得对。
夏侯尹回府之后,就一头扎进了书房,只亲了亲阮二月,又赶忙带着人去了襄北林,都没来得及与她多说一句话,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阮二月牢记夏侯尹说的,这几天不能随意出府,所以在府中也有些憋坏了。
那日拓拔明心灰意冷的离开靖王府后,到今日也没搞出什么动作来,想来是在策划着,想要弄出更大的动静来,将阮二月一举拿下吧。
因此,靖王府这边,也丝毫不敢大意疏忽。
这几日大雪终于是停了,今日也放晴了,阮二月百无聊赖的躺在藤椅上躺在廊下,身上盖着厚厚的绒毯,撕扯着一朵不知是什么花的花瓣儿,脸上郁郁寡欢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雀儿手中捧着新鲜的葡萄进来,一脸的欢喜。
见到阮二月躺在廊下,身旁也没个人伺候,不由得呀了一声,赶紧小跑着上前来,皱着眉喋喋不休的说道,“我的祖宗,这大冷的天儿,你怎么躺在外面?万一冻着了可怎么得了?羊子们去哪里了?也不知道在您身边好生伺候着!”
“没事,屋子里躺的都要发霉了,我想出来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再说今日也出太阳了,不算冷,欣赏一下雪景岂不好?”
阮二月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瞥了一眼雀儿手中端着的晶莹的葡萄,也没多大兴趣,只问了一句,“你今日怎么这么高兴?遇到什么事情了?这季节哪里有葡萄吃?”
第347章 母子俩都倒下了
雀儿这才连忙将手中捧着的一小盘晶莹剔透的葡萄小心翼翼的放在廊下的小桌上,转过头一脸兴奋的点头应道,“是啊是啊。 ”
“这葡萄是太夫人命人送来的,说是侯爷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统共这么两小串,大家都舍不得吃,所以送来给您吃了。”
说着,雀儿又一脸神秘的说道,“不过,真正让奴婢兴奋地,可不是这件事呐……”
见雀儿一脸神秘,眼中却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激动,阮二月不禁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这小妮子高兴成这样。
“到底怎么了?快点说,别卖关子。”
“好好好我说我说就是了。”
如今阮二月是孕妇,情绪格外容易激动,此刻见阮二月眉宇之间已经隐隐有些不耐烦了,雀儿连忙答道,“小连子方才偷偷告诉我,说咱们世子爷昨儿在宫里,将皇上都给气得吐血了,昏迷不醒,到了昨儿夜里才悠悠转醒呢!”
“听说,太后着急的也上火了,这会子人都还不舒服,也在寿康宫躺着。”
小连子,自然就是顺和太夫人让给送葡萄过来的小厮。
顺和太夫人与太后亲如姐妹,即便如今已经生了嫌隙……可若是比起常人,与太后、夏侯朱亲密到什么事情都知道的人,也就只有顺和太夫人了。
尽管如今因为阮二月的原因,她对太后也心生不满,不想在事事都为太后与夏侯朱考虑。
可是,耐不住人家太后需要顺和太夫人这个“好妹妹”啊!
这会子,顺和太夫人也早已被太后命人请进宫里去了,照顾她这个“好姐姐”,陪陪她。
钱贵妃对太后没有半丝敬意,所以她生病了钱贵妃自然不会管她;
夏侯晴虽说要照顾她吧,可到底是个十几岁的毛丫头,哪里能将她照顾的体贴细致?
其余的妃嫔们也都只是礼节性的来看看她,没有一个人会真正的好好侍疾。
夏侯朱也是躺在勤政殿生了病,宫人们也只敢伺候她,没有谁能陪她说会子心里话。就算是敢听她说,她也不敢将这么多年来所做过的事情,都说出来啊!
更不用说,是关于靖王府、夏侯尹的这些事情了。
眼下,也只有请了顺和太夫人进宫去,听她好好地说会子心里话,给她出出主意了。
只不过,她只想着顺和太夫人是她的好妹妹,也就忘记了,顺和太夫人更是夏侯尹的岳母大人。是将阮二月疼进骨子里的亲娘,并非名义上的干娘。
对于夏侯尹与靖王府一事,如今的顺和太夫人自然是站在夏侯尹这一边的。
听着太后有气无力的说着十年前的事情,顺和太夫人坐在床沿上,背对着太后,眼中阴郁越聚越拢,心中的不悦也早已浮现在了脸上。
之前她也听说过一些关于靖王府惨遭横祸的事情,只是那时候她早已在青城庵做静安师太了。且对太后与夏侯朱更是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所以对他们所做的事情,只有百分百的信任,也就没有多去打听。
总以为,靖王夏侯渊当真是犯了什么弥天大罪,所以夏侯朱才下令五马分尸,并祸及靖王府与夏侯尹。
后来回到京城后,一直以来,都只知道夏侯尹是个苦命的孩子,靖王妃是个苦命的女人。
没想到,背后竟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若非是太后的嚣张跋扈、夏侯朱的疑心怯懦,更是因秦波献的背后献计与撺掇,夏侯渊岂会无辜惨死?!
靖王府岂会无辜受累,夏侯尹又岂会无辜受牵连?!
如今顺和太夫人早已将夏侯尹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看着他与阮二月小两口一步步走到今日,自然也是不容易的。
牵扯出了十年前的事情,换做以前的沈玉蓉,是绝对不会对夏侯尹有任何同情的想法,只觉得夏侯朱做得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应该的!
而如今的沈玉蓉,如今的顺和太夫人,只会因为夏侯尹一事,对太后与夏侯朱,心生厌恶。
加之之前阮二月的事情,现下对这母子俩厌恶更是深了一层。
太后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有时候,哀家就在想,如今我与皇帝遭遇的种种不幸,大抵都是报应吧!”
说罢,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顺和太夫人思绪回转,微微扭头看了一眼脸色蜡黄的太后,语气有些古怪,“是么?看来,当真是姐姐与朱儿做了太多的亏心事了。所以,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太后是何等人?
顺和太夫人语气稍一改变,脸色稍一不对,她就敏感的知道顺和太夫人情绪有些不对劲了。
微微皱着眉头轻喊了一声,“顺和……怎么了?”
“无事。”
顺和太夫人将不悦往心底压了压,又站起身给太后掖了掖被子,像往常一般关心的叮嘱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府去了。姐姐好生养病吧,让秋月等好生伺候着,我明儿再来看你。”
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也不可能一瞬间就能为夏侯尹出口恶气,为夏侯渊平反。
顺和太夫人咬了咬牙,转身就准备出去。
“等等。”
太后稍微挣扎了一下,剧烈的咳嗽了好几声,喘着出气儿挽留道,“既然天色已经不早了,不如你就在寿康宫歇下,多陪姐姐说会儿话,岂不更好?外面天寒地冻的,也省得来回折腾,你也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换做以前,顺和太夫人只当是太后真心关心她,心疼她来回折腾的。
可是今日,顺和太夫人敏感的听出来了,太后不过是怕一个人待着,想要让她多陪陪她,所以才出口挽留。
所以,顺和太夫人头也不回的无声冷笑,随即毫不犹豫的拒绝道,“多谢姐姐美意,不过妹妹早上出门前身子骨就有些不舒服。这会子头昏眼花的,所以也想早点回府歇息,你好生养着吧。”
说罢,也不等太后说话,接过冬青姑姑递来的貂绒披风,头也不回的出了寿康宫。
第348章 要被老不死的们气死了
瞧着顺和太夫人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太后的眼中渐渐聚起一层阴郁来,脸上的神情也渐渐难看起来。
片刻后,冲着门外的秋月沉声喊道,“秋月,伺候哀家起来,哀家要到勤政殿去看看皇帝。”
“太后,您现在也生着病呢,外面化雪冷得不得了,您还是好生歇着,等好些再去看皇上吧。”
见太后已经挣扎着要起来了,秋月连忙小跑着进来,将太后微微搀扶着做好,担心的劝阻道。
太后摇了摇头,叹息道,“哀家这心里始终是觉得七上八下的,悬着一颗心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皇帝这会子估计也醒着,哀家还是要亲眼去看看才放心。”
他的两个儿子,夏侯锐被苏棂月捏的死死的,对他这个母后向来是不肯多看一眼。更何况如今苏棂月怀了孩子,她是一边高兴,期待着做皇祖母,一边担心从此以后自己的儿子就真的完完全全被苏棂月给控制住了啊。
而夏侯朱,即便喜欢他的程度比不上夏侯锐,可到底是九五之尊。
所以,夏侯朱的安危就是她这个太后的安危,只要夏侯朱一日不倒,她这个太后就一日高高在上,无人敢对她指手画脚。
若是夏侯朱就这样倒下去了,那岂不是以后……
太后不敢再想下去,打了个哆嗦,连忙对着秋月不悦的说道,“赶紧伺候哀家起来,哀家今日必须得去勤政殿一趟,才能放下心来。”
勤政殿。
夏侯朱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太医在一旁细心地给他诊脉,一脸的认真,纵使是平日里最得脸的曲公公,今儿也垂着手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良久,太医轻轻松了一口气,沉声答道,“皇上,您就是急火攻心导致昏厥。微臣细细的把了脉,皇上身体并无大碍,只要好好静养几日便可。”
“无碍?!若是身子无碍,朕又怎会被气到急火攻心昏厥过去?尤其还是,当着那么多大臣,以及……”
夏侯尹的面!出了这样大的丑!
夏侯朱咬牙切齿的说道,最后一句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曲公公连忙劝慰道,“皇上您别激动,当心再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可怎么得了啊。”
“哼!曲一方,你这个老东西,是存心咒朕要气坏自己身子是不是?你这个混账东西,枉费朕平日里纵着你了,到了关键时刻,竟也像那些该死的昏庸之人来咒朕是不是?!来气死朕是不是?!”
夏侯朱顺手抄起床上的玉枕,就朝着曲公公砸了过去,嘴里没好气的骂道。
也不知道,他到底骂的是曲一方,还是气不过所以拐弯抹角的在骂昨儿帮着夏侯尹,甚至带头来逼迫他的刘太傅。
知道夏侯朱此时心里窝火,曲一方捂着被砸的鲜血直流的额头,跪在地上连忙求饶喊冤,却是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更不说再劝夏侯朱不要生气了。
见平日里最得脸的曲公公今儿都被夏侯朱砸了额头,其他的宫人们更是小心翼翼的站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
关键时候,听到门口传来太后的咳嗽声,众人心头稍微松了一口气。
夏侯朱也缓了缓脸色,示意曲一方站起来滚出去,别在这里碍他的眼。
很快秋月便搀扶着太后走了进来,夏侯朱率先开口,“外面天寒地冻的,母后又身子不好。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有事叫人来给儿子说一声不就好了,母后何苦亲自跑一趟。”
太后今日叹气次数实在是太多,眼下已经又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坐在床边,目光凝重的盯着夏侯朱,沉声道,“皇帝啊,若是你有个什么好歹,哀家也……”
说着,情不自禁的掉了几颗泪珠子,这会子倒是真心实意的,因为怕夏侯朱死了,她这个太后会被夏侯尹怎么弄死都不知道。
所以,也是心里头实在是畏惧担心罢了。
“行了,母后,朕这不是好好的么?”
见太后开始哭了,夏侯朱只觉得心里头烦躁不已,挥手将太医赶了出去,又才继续道,“这个时候就开始哭,若是朕迟早有一天真的被这些老不死的给气死了,那时候母后岂不哭得更伤心?”
心里头烦躁,说话语气也就难听起来了。
被夏侯朱话语一噎,太后也觉得他说的在理,赶紧也擦干眼泪。
“刘洵那个老不死的!若非是先皇看重他,哀家都想亲手剥了他的皮。先皇看重他,才让他担此大任,谁料他不想着该如何帮你解决难题,竟带头来逼迫你这个皇帝!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一提起平日里古板的刘太傅,太后就气得咬牙切齿的,一边骂着刘太傅,一边将床沿拍的啪,啪作响。
可见,太后与夏侯朱对刘太傅心里头究竟有多么深的怨气。
所以,若是刘太傅不识趣的还想着给夏侯朱上书什么不能放肆贪欢一事的话,难保夏侯朱不会在尴尬的一怒之下,直接命人将刘太傅推出去砍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几乎所有的朝臣都一致上书,请求朕给夏侯尹封王,继承夏侯渊的爵位。现在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朕又能怎么办?!”
一提起这件事情夏侯朱就头疼不已。
明明故意压迫靖王府,故意处处欺,辱夏侯尹,谁知今日,竟是被他自己的大臣们,因为夏侯尹之事给气得吐血?!
只要一想到,若是真的给夏侯尹封王的话,他这心里头就咽不下这口气!
若是夏侯尹继承了靖王爵位,就代表着要上朝、要在朝中做事、要拿他的俸禄、甚至时不时都要出现在他的面前给他添堵,只要一想想都觉得心里头窝火!
更不用说,继承爵位的夏侯尹若是成了靖王,岂不更有了与他叫板的权利?
所以,夏侯朱是打定主意,这一辈子都要夏侯尹带着靖王府世子爷的身份活下去,哪怕是日后他有了孩子,也只能是靖王府的公子!
靖王爷的爵位,就永远留在夏侯渊那里就好了!
可是,现在走到这样的地步,他真的是要被这些个老不死的给气死了!
第349章 封王,打脸
“皇帝,虽然哀家也不愿……但是事到如今,若是要安抚群臣情绪,恐怕只有让夏侯尹继承靖王爵位了。 ”
思忖片刻,太后一脸愁苦的说道。
随即,又沉声道,“即便他成为靖王又如何?你才是皇帝,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眼中闪过一道狠意,太后咬了咬牙看了一眼满脸沉思的夏侯朱,“若是他敢做出对咱们不利的事情……那就,再一次让十年前的事情上演。”
言外之意便是,可以让夏侯尹继承靖王爵位,但同时,也可以轻易地让夏侯尹如同十年前的靖王一样,遭遇本不该遇到的事情。
“母后言之有理。”
夏侯朱沉思片刻,也点点头赞同道。
很快,天色都已经擦黑了,曲公公顶着包扎好的额头,恭敬地捧着圣旨来到靖王府宣读圣旨。
而夏侯尹还未回府,阮二月与靖王妃便代替他接旨了。
“世子妃……现在奴才应该称呼您为靖王妃了,既然王爷还未回府。那奴才也就不久留了,待王爷回府,您与老王妃将皇上的意思转达给王爷吧。”
曲公公笑了笑,摸了摸额头,转身出去了。
老王妃两只眼睛都闪烁着泪光,情绪也有些激动,嘴唇轻轻颤抖着,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阮二月将圣旨放在桌上,转过身握住老王妃的手,轻声安抚道,“母妃,一切都慢慢好起来了。现在,应该高兴才对,别哭。”
当然,她心里情绪也很复杂,却还要安抚情绪更加激动的老王妃。
老王妃将阮二月轻轻搂在怀里,哽咽着说道,“好孩子,母妃知道你心疼我,可是,可是是多年过去了,咱们靖王府,终于是回归到了原本该有的生活。叫我,叫我怎能不激动?”
“尹儿早已到了该继承爵位的时候,但宫里的那两位,又怎会轻易让他继承?可怜尹儿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生活了十多年,如今,如今终于能够……”
说着,老王妃就已经忍不住嘤嘤哭泣起来。
阮二月安静的趴在老王妃怀里,直到老王妃停止了哭泣,才乖巧的安慰道,“母妃,苦尽甘来。”
到了子时,得知消息的夏侯尹,才匆匆归来。
老王妃与阮二月都还未歇息,一直在正厅等着夏侯尹回来。
“尹儿……”
夏侯尹一进正厅,老王妃就忍不住了,再一次抹起了泪珠子,颤颤巍巍的喊道,“你,你可算是回来了。”
傍晚时阮二月还坚强的安慰老王妃呢,这会子见到夏侯尹,阮二月也忍不住鼻子发酸,两只眼睛也蓄起了泪花。
她是心疼夏侯尹。
经历了常人不能承受的一切,这十年来的每一****定是都生活在痛苦之中。如今苦尽甘来,得到自己应有的一切,终于不用在意别人背地里说的什么话了。
夏侯尹安抚了老王妃与阮二月后,伸手拿过圣旨大致浏览了一遍,这才低声笑道,“夏侯朱果真是软硬兼施,还想着要从我这里得到好处。”
说罢,毫不在意这是圣旨,狠狠地将圣旨扔在了脚下。
“我根本不在意做什么王爷,我想要的,是为父王平反报仇,是要夏侯朱得到该有的报应!也不枉这十年来,咱们所受的所有痛苦!”
夏侯尹脸色阴沉的吓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当真以为,一纸圣旨就能让我乖乖的听话任由他摆布,忘记这十年来的所有仇恨么?夏侯朱也未免,太过自大狂妄!”
夏侯朱的圣旨中,虽然很不情愿的让夏侯尹继承了靖王的爵位,但还提到了十年前的事情,拿出靖王当初意图谋反的罪名来压制夏侯尹。
言外之意,便是夏侯尹这个罪臣之后,若是不对他这个皇帝怀有敬畏之心,再敢有其他什么不轨的企图,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颇有些警告之意。
因此,夏侯尹才如此生气。
“管他什么警告不警告,摆布不摆布的。如今,咱们得到应有的一切,接下来的事情,不就更加顺理成章了么?”
阮二月轻轻握住夏侯尹的手,莞尔笑道。
不知昨晚夏侯尹几人商谈了什么事情,次日清晨,靖王府的下人们就已经全体出动,甚至还有不少暗卫也乔装成王府中的小厮,一起出了京城。
经郊外,已经摆好好几个粥棚,旁边堆放着小山堆一般的衣裳与粮食。还有大夫在此,为受伤的人医治。
甚至,还有丫鬟将装好的碎银子,一一派发给在此领取的难民。
粥棚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龙一般的队伍。
“靖王善心善举,真是我们北郡的福气!”
“是啊,王爷这么多年来受了这么多苦难。如今竟然还如此把咱们这些平民百姓放在心上,靖王与王妃真是活菩萨!”
“有了王爷与王妃的救济,咱们一定不会被冻死饿死了!”
“对!靖王与靖王妃就是活菩萨!”
“……”
队伍中,不知是谁忽然大声的说起了第一句话,紧接着就有不少人开始附和起来。
很快,所有人都情绪高涨,激动地大声欢呼起来。
城楼上的士兵们听到下面的呼喊声,不由得派人来打探情况。
在看到这样恢弘的场景时,这名士兵脸色一变,赶紧跑回去,将这件事情禀报给了他们的队长。
紧接着,这件事情很快就上传到了夏侯朱耳中。
正皱着眉头痛苦的喝着药的夏侯朱,一心祈祷着自己的身体赶紧好起来,才有办法对付夏侯尹,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气得直接砸了手中的药碗。
“放肆!夏侯尹当真是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中了!如此正大光明的挑衅,朕实在是忍无可忍!”
前几日才让夏侯尹捐献银两用来救济灾民,他各种哭穷,最后才愿意抠出一百两出来。
可是,最后这一百两到现在也不见踪影!
本以为他这次哭穷肯定也真的是家底见空了,正想着该如何继续来探一探虚实。谁知,他就已经搞出了这一招来!
不但赤果果的打了他这个皇帝的脸,而且博得了百姓的拥戴,令他这个皇帝还有何威严?又颜面何存?!
第350章 怒了,死了
原本想着让夏侯尹做了靖王后,也如以前的靖王一样,在朝堂上也挂个名与大家一起议事。
从前的靖王骁勇善战,因此常年驻守边关,或许是因为他真的骁勇善战可以保卫北郡,也或许是因为先皇也如同夏侯朱一般所以敏感,所以才将夏侯渊派去驻守边关。
先皇与夏侯渊都已故多年,这一切也无从得知。
但是,如今夏侯尹腿脚不便,夏侯朱也就“大发慈悲”的没有让他带兵打仗,远远地调遣边关去,而是想着让他做个闲散王爷,每日跟着上早朝就是了。
反正,一来吧,若是将夏侯尹调遣边关,不知他与远在边关的阮宏伟会不会密谋什么,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的,他也不好做什么。
就算是发现了他们有什么阴谋,也难以阻止。
二来,还可以时不时的折磨他一下,让他知道自己才是皇帝,才是北郡唯一能做主他命运的人。
所以啊,还是将夏侯尹放在眼皮子底下要放心一些。
谁知,不等他将这个“慈悲”的计划告诉夏侯尹,让他感激涕零的进宫来谢恩呢,夏侯尹就已经胆大包天的在拒绝了捐献银子后,声势浩荡的救济灾民了!
而且,还是打着靖王府的旗号?!
所以,理所当然的,夏侯朱怒了。
但是圣旨已下,众所周知夏侯尹如今已经是新一任的靖王了,夏侯朱又能怎么办?
所幸,另外一件需要夏侯朱亲自处理的事情很快就跟了上来,让他无暇处理夏侯尹之事。也多亏了夏侯尹,才让这次雪灾受难严重的百姓们,得到安定。
除夕前夕,拓拔野提出要回蒙南,夏侯朱巴不得早些送走这些在北郡看他笑话、还时不时出来给他惹点小麻烦的麻烦精赶紧滚蛋。
所以,准备明晚准备欢送晚宴,高高兴兴的将拓拔野一行人送走。外加和亲的公主夏侯欣,以及秦莎莎。
先皇良贵人以及被太后各种刑法加身,最后承受不住咬舌自尽了,所以夏侯欣现在可以说是没有人管,即便是即将和亲离开北郡,也无人过问一句。
夏侯朱作为堂堂天子,岂会关心这些后宫之事?
钱贵妃更是对这些事情漠不关心,不说其他妃嫔了,就是太后都她也厌恶如斯,此时的长乐殿,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孤单的坐在软榻上,望着外面皎洁的月光出神。
自从先皇良贵人去了以后,夏侯欣的脾气也愈发古怪,宫人们也不敢随意出现在她身边。
此时,夏侯晴却是勾着唇,一脸悠闲的进了长乐殿。
“七皇姐怎么一个人在发呆?明儿就要和亲蒙南去了,这会子淑妃又开始忙着督促宫人清扫保和殿,作为明日为你们践行的地方呢。保和殿热闹极了,七皇姐也该过去凑凑热闹才是。”
翠玉搀扶着夏侯晴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安静的立在一旁,听着夏侯晴嘲讽的对夏侯欣说道。
夏侯欣半晌都没有任何回应,本以为她就会抱着双膝蜷缩一整晚呢,夏侯晴都不耐烦的想要起身离去了,才听到夏侯欣沙哑的声音轻轻响起,“十一皇妹,你是来给我送行的吗?”
夏侯晴不悦的目光扫了过去,只见夏侯欣脸上泪痕犹在,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声音也如此沙哑,想来定是因为想念先皇良贵人,以及对明日的和亲之程的恐惧担忧,对北郡的不舍所以哭得不能自已吧。
见她独自一人在殿内坐着,夏侯晴不由得想起自己若是经历这一切,身旁没有一个人陪伴的话,也一定是比她更可怜了。
如此,夏侯晴心中不由得对夏侯欣有些心疼起来。
“晴儿,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不对,应该是嫉妒你。嫉妒的发狂!同是公主,你身份却比我尊贵那么多,父皇疼爱你、母后爱护你、皇兄纵着你,宫里这么多的人都把你当掌上明珠一般捧着。”
两行清泪又缓缓滑下脸颊,夏侯欣咬了咬唇,轻声道,“你可知,在你被这么多人都捧着的时候,我在做什么吗?”
“母妃不停地逼迫我学习四书五经,逼迫我学习古筝长琴,逼迫我学习女红针线……她认为所有女孩子会的,我都必须要学会。用来讨父皇喜爱,对我与母妃另眼相待,用来为我下半辈子博一个好的人家。”
“可是,即便我再怎么努力,父皇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不会多来陪我与母妃用一顿膳。而你,什么都不用做,却偏偏得了所有人的喜欢……我那么拼命地去学习,拼命的学会看人脸色,让自己变得更加讨人喜欢。”
“可是,最后却还是没能逃脱和亲的命运。你说说,若是人与人的命运天生的就如此不同,那么我就算拼尽全力去学习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夏侯欣忽然就低低的笑了起来,带着一股子苍凉却又令人感到心酸的感觉,“所以啊,我那么嫉恨你,即使你不完美,即使你刁蛮任性,也有人愿意捧着你。日复一日的嫉恨汹涌的在我心中奔腾着,那种奇怪的感觉日复一日的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所以……”
夏侯欣微微抬头,两只眼睛闪烁着阴冷,却又似乎带着一丝解脱的光芒,“所以我控制不住自己,哪怕知道我不该对你下手。但是,一看到你永远都过得比我好,我就忍不住想要看到你生不如死的场景。”
这便是,变相的在向夏侯晴解释之前谋害夏侯晴一事?
夏侯晴皱起了眉头,不等她说话,便再次听到夏侯欣说道,“我说这些,并不是希望得到你的谅解,或者得到你的同情。我只想让你知道,你拥有的这种生活,是我这辈子都梦寐以求却永远得不到的。所以,我……选择结束这样痛苦与压抑的生活。”
总觉得,今日的夏侯欣说的话太过奇怪,而且与往日沉默寡言的她相比,今天说了这么多的话,与平日的她真是判若两人。
夏侯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了长乐殿回到未央宫的,后半夜,她隐隐听到有人在耳边对她大声喊道,“她死了!”
第351章 霍乱起,晴儿被禁
谁死了,出什么事情了总感觉耳边不停地有人在吵闹着,嘈杂的声音令睡梦中的夏侯晴不安的皱起了眉头。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恍惚间,只觉得有人在摇晃她的身体,在她耳边大声喊道,“公主,公主您快醒醒!”
“怎么了?!”
夏侯晴猛地睁开眼睛,一翻身坐了起来,双手压着不知为何总感觉慌乱的胸口,沉声问道。
“七公主没了!”
见夏侯晴醒过来了,翠玉与芳儿松了一口气,其他宫女们连忙出去了,翠玉语速飞快的答道,“公主,七公主没了。这会子阖宫上下都知道这件事情了,太后与皇上也惊动了,大家都在长乐殿。”
夏侯欣,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夏侯晴震惊的有些回不过神来,紧紧的皱着眉头,连忙问道,“咱们离开长乐殿的事情,她不是都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说没就没了?”
虽然说她听完夏侯欣说完那么多话后,知道夏侯欣这十几年来过得这样压抑痛苦,对她产生嫉恨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但是,她没打算因为这件事情,就轻易原谅夏侯欣意图毒死她一事吧!
只是,对于夏侯欣心底更多了一层无奈与同情而已,但是就夏侯欣说的这些话,也不能成为对夏侯晴起杀心的理由!
见夏侯晴神色也有些难看,翠玉连忙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听说是上吊……公主,您也别太放在心上,七公主自己想不开做了傻事,又不关你什么事情,您千万别难过。”
难过,她为什么要难过?
虽然心底是有那么一丝丝的难过,但是也不至于还需要人安慰的地步吧,她与夏侯欣的关系又并不像与阮二月一样那么亲密。
夏侯欣死了,她才不会感到有多么难过呢。
但是,见翠玉神情有些异常的样子,夏侯晴眉头皱得更紧了,敏感的问道,“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
听到夏侯晴这样问,翠玉脸色稍微有些难看,但还是摇头否认,“没有,怎么会呢。七公主是自己想不开上吊自尽的,有人说什么……”
翠玉越是否认,脸色就越是难看,夏侯晴心中就越是感到怀疑。
“翠玉,你跟在本公主是身边十几年了。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本公主最讨厌欺骗我的人,所以,最好是赶紧说实话!说,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
夏侯晴面色阴沉的厉声喝道。
多年不见夏侯晴冲自己发脾气了,翠玉心里有些委屈,但更是担心夏侯晴知道这件事情后会生气,会做出其他什么事情来,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但是,夏侯晴的性子她确实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她开始怀疑一件事情,自己却拼死去隐瞒的话,后果却是不堪设想。
于是,翠玉只好咬紧后槽牙,低声说道,“咱们从长乐殿前脚回来,七公主后脚就上吊自尽了。有人看到是公主进了长乐殿,所以怀疑是公主逼死了七公主……”
“笑话!”
不等翠玉说完,夏侯晴就已经生气的用力拍打着床沿,咬牙骂道,“是哪个不长脑子的蠢货,竟然如此编排本公主,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随后,更是因情绪太过激动,而生气的剧烈咳嗽起来。
“公主您先消消气,别气坏了自己。”
翠玉连忙给夏侯晴顺气,一边继续说道,“若单单是有人这样说也就罢了,皇上和太后娘娘听说此事,将浑说的宫人好生的惩罚了一顿。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等天明就着手准备七公主的丧事。可是,可是……”
“可是本来后日便是蒙南使者与七公主一同启程回蒙南的日子,偏偏七公主就这样没了!和亲的人选又成了一个大问题,皇上和太后正因为此事着急呢,偏巧蒙南的三王爷不知从何处知道了这件事情,也赶紧进了宫。”
说着,翠玉有些担忧的道,“这会子,蒙南的使者全都进了宫,皇上和太后正在与他们商谈此事呢。”
翠玉说的隐晦,但是夏侯晴却是听明白了。
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栽赃陷害她,将夏侯欣的死推到她的头上来。
在夏侯欣和亲前两日,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是让人难免觉得北郡的公主晦气,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居然人没了。
二来么,便是挑拨蒙南与北郡之间仅存的那么一丝丝友好的关系。
要知道,蒙南请求北郡皇室公主和亲一事,可是前前后后被夏侯朱给拖了好几年了。每次都被夏侯朱以各种理由搪塞,拒绝。
这一次好不容易答应让一名公主和亲了,偏偏这位公主在和亲前两日上吊自尽了。
而且,在决定让夏侯欣和亲之后,夏侯欣的母妃,先皇良贵人竟然不顾这张老脸与北郡的颜面,不知羞耻的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本就让拓拔野心中窝了一把火了。
这回,夏侯欣一死,更是让拓拔野的怒火直接燃烧的更加旺盛起来。
在他认为,一定是夏侯朱瞧不起他们蒙南,所以不愿意让夏侯欣和亲,却又碍于面子不好出尔反尔。更是因为他们蒙南多次上书提及此事,已经没脸再拒绝。
所以,一面假装让夏侯欣和亲蒙南,一面让夏侯晴出手杀害夏侯欣。
如此一来,既全了北郡的颜面,又能以北郡皇室无适龄公主而拒绝蒙南和亲的要求。其次,此事又做的让人挑不出他这个皇帝的错误来。
夏侯晴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关键,脸色凝重的问道,“现在,拓拔野等人,已经在宫里了?”
翠玉点点头,“太后与皇上正在与他们商谈此事的解决办法。”
看了一眼窗外仍旧皎洁的月光,知道这会子一定不过才四更天左右,夏侯晴一脚蹬开被子,就要下地,“快,伺候本公主梳洗,我要去看看。”
“不行啊公主,为了稳住蒙南使者的情绪,皇上已经下令,在这件事情调查清楚之前,公主不得离开未央宫半步!”
翠玉连忙一把将夏侯晴按着坐了回去,脸色焦急的说道。
第352章 一场巨大的阴谋
“什么?!”
夏侯晴当即暴脾气就上来了,用力跺着脚咬牙切齿的问道,“皇兄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也相信是本公主逼死了七皇姐不成?!”
太过分了,难道夏侯朱还不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
上次夏侯欣意图毒害她一事,除了阮二月、夏侯尹与未央宫里的宫人,这件事情是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所以就连夏侯朱与太后也不知道夏侯欣差点毒死了她。
她之所以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太后与夏侯朱,就是怕这二人一怒之下将夏侯欣打死了。
阮二月与她早就计划好了,若是直接让夏侯欣死了那才叫让她死得痛快,不如让她在充满希望的时候,再一次绝望的沦为和亲公主,让她此生都生活在悲痛之中。
那样,她心里也才痛快。
毕竟她一直以来对夏侯欣也算是不错,夏侯欣这个不知感恩反而在背后捅刀子想要毒死她,这件事情给夏侯晴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因此,怎能让夏侯欣就这样痛痛快快的就去死呢?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不知道夏侯欣与夏侯晴暗地里的仇恨,在众人眼中,夏侯晴又有什么理由去逼死夏侯欣?
“皇兄也不长脑子想想,逼死夏侯欣,对我有什么好处?真是蠢!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居然就将本公主给关了起来,简直是不要太好笑!”
夏侯晴这时候的心情很复杂,一点都笑不出来,愤怒的暗骂道。
听着夏侯晴这样辱骂夏侯朱,翠玉与芳儿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又不能出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听下去,反正这也不是夏侯晴第一次辱骂夏侯朱了。
等夏侯晴骂完,看起来不那么生气了,翠玉才赶紧安抚道,“公主,您也不要太生气。虽然皇上此举确实是有些过分……”
她可不是夏侯晴,能随便辱骂当今皇上。
所以,翠玉咽了咽口水,见芳儿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窗,才继续低声道,“如今这件事情牵涉到咱们北郡与蒙南两国的友好关系,如果因为七公主一事,而令蒙南心生愤恨的话,恐怕……”
翠玉抛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见夏侯晴一脸醒悟,也就站在一旁不再多说。
是了,翠玉说的没错。
如今北郡与蒙南局势紧张,关系确实是有点尴尬。
拓拔野初来北郡便被夏侯尹与阮二月夫妻俩下了脸子,拓拔娇与她大打出手互相看不顺眼,而后又死活要嫁给夏侯锐,最后却被苏钰给收服了,这段时间稍微安分一点。
还有那拓拔明,眼中对夏侯尹的情分谁看不出来?
因着北郡雪灾一事,拓拔野等人被迫留在北郡好几个月了,只是这三人在北郡过得都不太顺心,眼下要和亲蒙南的公主夏侯欣,在和亲启程前两日却突然上吊自尽,又有人相传是在夏侯晴离开长乐殿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者不管是谁,第一反应都是夏侯晴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吧?
所以,夏侯朱此举,一是要保证夏侯晴的安危,不被心中生了怀疑与恨意的蒙南使者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二来,也算是为了给蒙南使者表明一个态度,证明夏侯朱是在好好调查此事。重视此事,所以即便是夏侯晴,与这件事情有关系也要先关押起来,调查清楚再说。
想明白其中关键,夏侯晴对夏侯朱也就不再破口大骂了,知晓他此时心中也一定很为难。
即便是半夜里,宫里发生这样大的事情,蒙南使者全体焦急的进了宫,还是在京城里引起不小的骚动。
夏侯尹与阮二月也已经穿戴完毕,准备启程进宫。
原本夏侯尹是不愿凑这个热闹的,哪怕是北郡皇宫被拓拔野给闹得掀翻了底儿,又****何事?
他巴不得,有人给夏侯朱找点事情做,让他整日里没有那么多的闲心来找他麻烦呢。
只是,阮二月担心夏侯晴的安危。
细细的推敲了一遍,她始终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夏侯欣怎会无缘无故的上吊自尽?
哪怕是先皇良贵人去了,夏侯欣独自一人伤心垂泪;
哪怕是过两日就要和亲到蒙南,这件事情再也无法改变,所以夏侯欣心如死灰,心中凄然所致才会上吊自尽。
只是,为何事情偏偏这样巧,偏偏是在夏侯晴刚刚离开长乐殿后,夏侯欣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照理说,如今长乐殿没有几个宫人伺候着,哪怕有人知道夏侯晴进出长乐殿,可是又怎么会那么及时的发现夏侯欣已经断气了?
再说了,整个北郡上下,谁人不知夏侯晴的脾性?不知太后与夏侯朱对她的疼爱,造成她在宫里无所畏惧、刁蛮任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即便真的是夏侯晴做的这件事情,恐怕在一个卑微的七公主、与一个被捧为掌上明珠的尊贵嫡出公主之间,是谁都不会站在夏侯欣那一边吧?
谁会为了夏侯欣,去得罪夏侯晴?
所以,就算有人看见是夏侯晴逼死了夏侯欣,怎么会有胆子跑去夏侯朱面前告发?
且不论这件事情根本不是夏侯晴做的,又哪里会有人看见就是夏侯晴逼死夏侯欣的?哪怕夏侯晴进出长乐殿的时间这样的巧合,也不会有人因为一句捕风捉影的话,就敢污蔑夏侯晴吧?
阮二月接过雀儿递过来的厚厚的披风搭在肩上,一边自己系着锦带,一边低声道,“我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样简单,联想起上次我们遇刺之事,还有拓拔明与商婉儿暗中勾结之事……我总觉得,这次晴儿的事情,也与她们拖不了干系,从始至终,都感觉这都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夏侯尹目光沉静如水,伸手拉过阮二月搂在自己怀中,轻轻抚摸着如今阮二月已经凸出来的肚子,目光变得越来越柔和,嘴里轻声道,“好,既然如此,咱们就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暗中编织了这样大的一张网,居然将咱们这么多人全部都牵涉进来了。”
第353章 夏侯尹的糗事
阮二月怀孕之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却不知为何拓拔明在知道这件事后不仅没有告诉其他人,还按捺住心中的嫉恨并未有任何行动,迟迟不见出手。
那位西域高人,也像是从京城里消失了一般,纪安亲自派人暗中翻遍了整个京城,也没有找到他的行踪。
就在大家以为拓拔明就此收手安分一段时间后,夏侯晴就被牵扯进了这件事情里。
进了宫门下了马车,阮二月双手微微抬着沉甸甸的肚子,胎儿已经快六个月了,自然已经显怀了。只是不知为何她怀的这一胎,总是比寻常妇人家六个月的胎儿要大一些。
知晓阮二月情况,一直暗中照料她腹中胎儿的刘太医也没检查个究竟出来。还是王大夫有些怀疑,说怀的怕是双生儿,只是到底现在也没有具体的把握而已。
阮二月稍微有些吃力的走了两步,就停下来喘了一口气。
见此,夏侯尹动了动双脚,动作温柔的将阮二月又一把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与他一起坐在了轮椅上,任由纪安略微有些吃力的往未央宫推去。
倒不是真的两个人外加腹中的孩子,纪安就推不动轮椅了,而是这地上坑坑洼洼的全是鹅卵石,没有照顾过孕妇的纪安,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将阮二月与夏侯尹摔飞出去,胎儿出了什么事啊。
而且,这是大半夜的,这御花园后面的宫灯又不是太明亮,纪安心里微微捏了一把汗。
阮二月示意纪安停下来,随后小心翼翼的下了地,将左手递给坐在轮椅上一脸不解的夏侯尹,嗔怪道,“就只是怀孕而已,到你这里我就连路都不能自己走了?”
“在王府里还好,这都进宫了,还不让人看见笑掉大牙?再说了,人家刘太医与王大夫可都说了,孕妇要适当的运动运动,对胎儿发育好,日后生产也才没有那么痛苦。”
说着,阮二月满脸慈爱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肚子,心中一片满足,“这些简单的问题,我自己难道还不懂?所以,你就牵着我,防止我摔倒在这鹅卵石上就行了。”
随后,又将右手递给在一旁面色也紧张不已的史雯,满脸笑意的说道,“不过,依我看啊,咱们的孩子发育的也太好一些了。要么是一个小胖子在里面,要么就是两个小胖子在里面。”
史雯连忙谨慎的牵住阮二月的手,与夏侯尹一左一右的小心翼翼的搀扶行动已经有些吃力的阮二月。
夏侯尹一边紧紧牵着阮二月,一边还“温柔”的嘲笑阮二月,“是是是,每天吃那么多,孩子自然成了小胖子。不过,你平日里所谓的运动就是掐我、拧我、抓我。”
说着,夏侯尹带着笑意的目光轻柔的放在阮二月身上,忍不住继续低声笑道,“现在你脾气越发的大了起来,将来咱们的孩子生下来后,可千万别像你一样大脾气。否则,将来可就不好讨媳妇了,还是要多像我,这样温柔体贴。”
孕妇情绪起伏确实是比较大嘛,都是荷尔蒙作祟,难道怪得了她?
阮二月不满的嘟起了嘴,她都不想说夏侯尹了。
就他那样还脾气好呢,前几日他们一同上街去给孩子采买用品,夏侯尹看见旁边一个小胖子很可爱,忍不住父爱泛滥的去逗弄人家。
结果你猜怎么着?
他眼里确实是父爱泛滥,充满怜爱,可是脸上却一点笑意都没有,还是平日里面对外人时一脸清冷淡漠的样子,甚至隐隐带着威严之气。
你们自己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吗?
一个坐在轮椅上相貌俊朗,但脸色极为严肃的男人,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的伸手抱起旁边差不多一周岁的一个小胖子在怀里逗弄……
结果,活生生的将人家小胖子给吓哭了!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抽哒哒的阮二月看见心疼极了,吓得人家小胖子的娘亲赶紧抱着孩子就夺门而出,哪怕是认出是夏侯尹与阮二月,也不敢多留片刻。
当时,阮二月笑的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所以此刻,若非是因为担心夏侯晴的事情,还有拓拔明与商婉儿背后有什么阴谋的话,阮二月一定就要与他争执个明白,将夏侯尹嘲笑的找条地缝钻进去才是。
见阮二月嘟着嘴不搭理他,眼中却满是嘲弄的斜睨着他,夏侯尹自己也想到了前几日的事情,脸色也有些尴尬的转过了头,伸手摸了摸鼻子。
他们走到是小道,所以到了未央宫,夏侯朱等人还不知道他们夫妻俩进宫来了。
否则的话,恐怕二人刚进宫,夏侯尹就被夏侯朱派人给请过去,一同商议此事了。
瞧着未央宫门前增加了不少侍卫来回走动巡视,站在阴影里的夏侯尹与阮二月皆是一脸不悦。
“夏侯朱到底要做什么?事情都还没调查清楚,就将晴儿给软禁起来了?”
阮二月愤愤不平的低声骂道。
夏侯尹收回目光,微微摇头有些不赞同的说道,“未必就是软禁……依我看,他这是变相的在保护晴儿,不受拓拔野的暗害与骚扰。”
到底是与夏侯朱、夏侯晴血脉相连,也几乎是一同长大,当然了,只是指在八岁以前……夏侯尹与阮二月相比,到底是更加了解夏侯朱一些。
他那样疼爱夏侯晴这个小妹,自然不会因为别人几句话,就真的认定夏侯晴是逼死夏侯欣的凶手,真的将她软禁起来。
“也对,若是认定晴儿是凶手的话,恐怕也就不会只是软禁起来这样简单了。一定会,直接将晴儿绑起来交给拓拔野,算是对蒙南一个交代了。”
都说怀孕中的女人智商会低一些,被夏侯尹这么一提醒,阮二月也才回过神来。
“只是……晴儿这个时候一定很难过吧,哎。”
一边惦记着夏侯晴的情绪,一边抚摸着肚子的阮二月,巴不得赶紧看到夏侯晴,知道她安好无事才放心。
不过,如今她挺着个大肚子、夏侯尹又坐着轮椅,这里重兵把守的,他们要躲过这些人的耳目,神不知鬼不觉的怎么进未央宫才是?
第354章 腿好了腿好了
见阮二月眼中满是对夏侯晴的担忧,夏侯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仍旧裹着厚毛毯的双腿,咬了咬牙,转头对纪安无声的叮嘱了几句。
紧接着,抱起阮二月,飞快的掠过众御林军头顶,带着阮二月已经悠悠的落在了夏侯晴的寝宫外。
众御林军们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还以为方才从他们头顶掠过,投下一下阴影的,不过是被夜风吹动,摇晃不止的树枝呢。
值得一提的是,纪安与史雯抱着轮椅,还没进来呢,夏侯尹已经面带自信的抱着阮二月,就这样光明正大的站在了地面上。
所以,意思就是说,阮二月果然不负咱们大家的重托,将夏侯尹的双腿医治好了!!
只是,还没到完全恢复的阶段,所以此时怀抱着阮二月与肚中孩子,已经算是怀抱着他的整个家庭的夏侯尹,此时站在地面上的双腿,微微颤抖着。
脸色也有些苍白,一滴一滴的汗水从脸颊滑落,顺着脖子流了进去。
他却咬牙坚持着,始终不肯放下阮二月。
阮二月心疼的伸手擦干夏侯尹脸上流淌不停的汗水,轻声道,“你快放我下来,你双腿还没完全恢复,不能这样硬撑着,当心又要痛上好几天了。”
在王府由阮二月搀扶着能走上几步,却还没这样抱着重物,踏踏实实的站在地面上过,因为阮二月不允许。
夏侯尹咬牙坚持着,固执的摇了摇头,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来,“不行,这样踏踏实实的站在地面上的感觉,多年未曾感受过了。阮阮,让我再感受一下,就一小会儿,好不好?”
见夏侯尹双眼乞求的看着自己,阮二月只觉得自己无力拒绝,只得不停地给夏侯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心疼不已。
站了不过三分钟,夏侯尹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连忙将阮二月放了下来。
阮二月赶紧搀扶着他,纪安与史雯也瞅准机会飞身进来了,将轮椅放在了夏侯尹身后,他稳稳的坐了下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虽说此时双腿酸软无力,甚至已经开始像是长针刺入骨头里面一样尖锐的疼痛起来,夏侯尹还是满足的笑了笑,有些虚弱的说道,“这种感觉,真好。”
阮二月心疼的瞪了他一眼,夫妻二人牵手进了夏侯晴的寝殿。
殿门被敲响,坐在床上的夏侯晴又翻身下了地,一边垫脚往外瞅去,一边应付着芳儿怕她站在地板上着凉而给她穿鞋子。
翠玉赶紧开门去了。
见是阮二月与夏侯尹,一脸谨慎的翠玉连忙松了一口气,两只眼睛已经隐隐含着热泪了,不停地哽咽道,“王爷,王妃,你们来了,快请进。”
见平日里坚强的翠玉都哭成了这样,可想而知夏侯晴的情绪一定很不稳定,阮二月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快步的走了进去。
谁知,正进门便与夏侯晴碰了个正面。
“尹哥哥,二月嫂嫂……”
见是夏侯尹与阮二月,夏侯晴也止不住哽咽起来,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滑下来,猛地便扑进了阮二月怀中,低声抽泣起来,“他们都吓死我了,我真的没有逼死七皇姐……”
原来,在阮二月与夏侯尹进宫之前,那群被夏侯朱派来的御林军说明来意后,御林军队长就已经对夏侯晴好一番的威胁恐吓。
言外之意,便是夏侯朱已经调查清楚,认定是她害死了夏侯欣。
还说这会子蒙南的使者与夏侯朱在勤政殿已经闹翻了脸,撕破脸皮。因为她的鲁莽与狠毒,蒙南与北郡很有可能这两日就要开战什么的。
又说什么大半夜死了的人,鬼魂还留在宫里,要找害死她的人报仇云云……
夏侯晴虽说性子蛮横,可是骨子里还是挺善良的,其实也就是个小女孩子性子,听到这些怎会不怕?
虽说夏侯欣确实不是被她逼死的,可是到底也是她间接的逼死了夏侯欣,而且她是夏侯欣临死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这后宫之中又素来不乏什么冤鬼恶鬼之说,想想都觉得可怕。
但是她忘记了,是夏侯欣先对她出手,因为阮二月介入此事所以未曾得手。
夏侯晴与阮二月又将夏侯欣逼上了和亲之路,其实不过都是夏侯欣咎由自取罢了,哪里怨得了别人?
所以,哪怕是她的鬼魂还留在宫里,还想要找逼死她的凶手索命,也该去找多次上书请求和亲的蒙南使者、以及点头同意让夏侯欣和亲的夏侯朱。
但是,夏侯朱与太后到现在都没有在未央宫来看她一眼,甚至没有派人过来安抚她,就直接派了御林军来守在了她未央宫门前,严禁进出……
一直都被捧做掌上明珠,身份尊贵的夏侯晴,何时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所以早就被吓破了胆,蜷缩在床上不敢出门一步。
“别害怕晴儿,我与你尹哥哥都相信你,不是你做的这件事情。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你,直到事情调查清楚了再出宫,好不好?”
阮二月心疼的给夏侯晴擦掉泪水,看着她哭得红肿的双眼,以及脸上掩饰不了的慌张与恐惧,轻轻地将她扶到床上坐好,才继续安抚道,“我们在这里,没人敢把你怎么样,别害怕。”
夏侯尹也沉沉的应了一声,自己推着轮椅坐到了窗边,一副守护者的姿态。
夏侯晴一直趴在阮二月怀中,听到她这样说,心头的恐惧与慌乱才稍微消散了一些,但整个人还是微微颤抖着。
阮二月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夏侯晴的肩膀,一只手习惯性的放在了大肚子上。
夏侯晴这才惊讶的抬起头,瞪着阮二月挺着的大肚子,震惊的问道,“这这这……这是……几个月了?男孩还是女孩?我怎么,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天啦……”
脸上震惊的程度,已经超越了方才的害怕与慌乱。
见此,阮二月才稍微放下心来,轻声应道,“再过几日就六个月了,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八王嫂有了孩子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你们两个,居然不声不响的就有了孩子。还已经六个月了,居然连我都瞒下来了!”
夏侯晴不开心的嘟着嘴。
第355章 冷宫商议毒计
苏棂月的胎儿如今也已经快八个月了,再过一个多月就面临生产,所以今晚宫里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她自然是来不了的。
见夏侯晴一脸的不开心,阮二月笑了笑,解释道,“若非是有情不得已的苦衷,我与你尹哥哥也不会瞒着你啊!”
想起对夏侯尹虎视眈眈的那么多女人,此刻再看看阮二月挺着的大肚子,夏侯晴忽然就有些理解了,叹息道,“人生在世,身不由己的事情简直是太多了!”
许是今晚经历的事情让夏侯晴有些心有余悸,先前刁蛮任性的十一公主,一夜之间似乎就成熟了不少。
阮二月细心的询问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又结合了前几次发生的事情,才面色凝重的与夏侯尹开始分析起来。
史雯被阮二月吩咐去了冷宫打探消息,若是这件事情真的与拓拔明,还有商婉儿脱不了干系的话,那么此时的冷宫,一定也不会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阮二月预料的果然不假。
拓拔明与商婉儿或许没有想到阮二月会猜到这件事情会与她们二人有关,此时拓拔野在勤政殿与夏侯朱、太后商议此事的解决办法,拓拔娇在文国公府去找苏钰了,未曾进宫。
这二人离开后,拓拔明也悄悄离开了驿馆,暗中进了宫,来到冷宫找商婉儿。
这件事情看似夏侯晴才是逼死夏侯欣的直接人物,加之拓拔明与这二人素来毫无交集,商婉儿又被困于冷宫大半年,更是没有机会来陷害夏侯晴了。
所以,谁也不会想到,其实这件事情背后凶手,是商婉儿与拓拔明二人……
史雯趴在房顶上,谨慎的四下看了看,揭开一只瓦片朝里看去……
拓拔明到冷宫来了可能有好一会子了,她手边的茶杯没有盖上茶杯盖,里面的茶水以及有些冷了,不像商婉儿的茶杯冒着丝丝热气。
“商姐姐,你说这一次,咱们能不能成功?”
“哼,上一次没有得手也就罢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停手。”
商婉儿满目恨意,两只眼睛微微眯着看向窗外,冷声道,“与其花时间与精力来对付阮二月,还不如将矛头对准夏侯晴。”
“即便是在阮二月那里得了手,到底也掀不起多大的波澜来。而夏侯晴可就不一样了,她是不能轻易动的,一旦动了她,势必会惹恼太后与皇上。”
商婉儿面色阴沉的分析道,“这一次是个很好的机会,咱们可以将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的宣扬出去,等到夏侯晴真正成了杀害夏侯欣的凶手之时,你门蒙南一定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
虽然商婉儿说从阮二月那里掀不起多大的波澜来,拓拔明心里微微的有些不悦,但为了大局着想,还是附和着点了点头。
哼,什么叫掀不起多大的波澜来?
在这之前,她们明明是说好了的,商婉儿帮忙想办法对付阮二月,让她得到夏侯尹;
然后,她会出手帮助商婉儿,将她从冷宫中救出来,甚至有可能再将她推上皇后之位的。
这会子,商婉儿居然这样说!
“嗯,在三哥离开驿馆之前,我就在他耳边已经吹了很久的风了。让他往其他方面去怀疑,而不是夏侯欣自己出了事情的。”
拓拔明脸上闪过一道似笑非笑的笑意,缓缓道,“想必,这会子的勤政殿,一定是吵得不可开交呢。”
“也可怜了夏侯晴,白白做了咱们的替死鬼。”
夏侯欣到底是怎么死的,拓拔明与商婉儿心中比谁都更加明白。
“可怜?若说可怜,她夏侯晴才是这个世上最不可怜、最可恶的人!”
一听到拓拔明说夏侯晴可怜,商婉儿当即就炸毛了,脸色一沉,用力拍了一掌桌子,咬牙切齿的说道,“若非她夏侯晴,本宫在宫里数十年怎会过得如此不安稳?!”
“本宫好歹是一国之母,她从未正眼瞧过本宫也就罢了,人前人后的对本宫大呼小喝的,可曾给本宫留过一丝颜面?!”
“哼,此次若非她与阮二月,还有钱如梦那个贱人暗中勾搭在一起,本宫又岂会栽在她们的手里?!所以说,若是说她夏侯晴无辜可怜,那么又将本宫置于何地?!”
闭上眼,这十多年来遭遇的夏侯晴给的尴尬与羞窘,几乎隔三差五就要上演一次。
一直到后来她学乖了,不再出现在夏侯晴面前主动自讨没趣,可就算是这样,夏侯晴居然还不放过她,活生生将她逼到落得如今这样的地步!
不过她似乎忘记了,若不是她策划着要将钱贵妃与夏侯晴一网打尽,背后做出那么多的肮脏事情出来,又怎会落得如今这样的境地?
说起来,不过都是她自己的私心作祟罢了,却偏偏还怨到别人头上来!
被商婉儿如此不留情面的呵斥,拓拔明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但奈何如今身处北郡,拓拔野与拓拔娇又不知道她的心事……就算是知道,但也从来没有提出要帮她得到夏侯尹,如果知道她要对阮二月下手,这二人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商婉儿如今虽然身处冷宫,但到底以前是北郡的皇后。如今仍是宫里的妃嫔,要知道,夏侯朱只是将她打入冷宫,贬为商贵人,还没有对她怎么样呢。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如今商婉儿失了势,但就看她在冷宫里也过得这样逍遥自在,就知道商婉儿背后一定还有人在支持,否则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因此,拓拔明毅然决然的决定,要与商婉儿合作,各取所需。
如今商婉儿只是这样呵斥了她几句罢了,为了得到夏侯尹,她会忍下去的。
拓拔明尴尬的笑了笑,将不悦压制进心底,勉强露出一丝无所谓的讨好笑意来,低声问道,“商姐姐说的没错……夏侯晴如今已经被软禁起来了,三哥也进宫来质问皇上了,如今宫里恐怕已经乱作一团了吧。那么,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第356章 会不会让晴儿和亲
许是拓拔野真的相信了拓拔明挑拨离间的话,认为夏侯朱是故意不想将北郡的公主下嫁给蒙南,作为和亲公主来保障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
所以,进宫后一直用代表整个蒙南“情绪”的语气来压迫夏侯朱,非要让他给一个说法才是。
于是乎,夏侯朱与太后迫不得已之下,也只能被拓拔野逼迫的点头同意,一边派人去调查此事,一边派人去未央宫将夏侯晴带了过来。
阮二月与夏侯尹放心不下,哪怕阮二月怀孕六个月的消息会在今晚传遍整个北郡,让她陷入危险境地之中,但她不能对夏侯晴不管不顾。
夏侯晴此时已经慌了神了,夏侯欣确实不是她直接逼死的,但也间接的是她造成的。
所以在夏侯朱派人来请的时候,夏侯晴已经手足无措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很想相信夏侯朱与太后,会把她这个十一公主看的比北郡、蒙南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更加重要。会好好处理此事,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但是,转念一想,若是她们真的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的话,又怎会听信别人的话,认定她是杀害夏侯欣的凶手,要带她过去问话呢?
而且,先前御林军的那名队长还对她威胁恐吓了其他的话。
说什么除了夏侯晴这个唯一的嫡出公主,不可能和亲到蒙南去,所以夏侯欣原本是北郡唯一适龄的和亲公主。而现在夏侯欣被夏侯晴害死了,和亲公主的人选成了难题。
若说像之前一样,随便封一个公主嫁过去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拓拔野等人就在北郡,知道北郡皇室公主究竟有哪些了,底细如此清楚了。
又怎能随便封一个公主和亲蒙南,来敷衍拓拔野呢?
因此,那位御林军队长摇头叹息的对夏侯晴说道,“十一公主啊,属下以为,原本您是高高在上的嫡出公主,是一辈子都会衣食无忧的。可是眼下,出了这档子事情,为了安抚蒙南使者的情绪,以及不激化咱们北郡与蒙南之间的矛盾,恐怕这一次,皇上会让您亲自和亲到蒙南全……”
“你胡言乱语,本公主了解皇兄,他是绝对不会让本公主去和亲的!”
对于御林军队长的这一番话,夏侯晴自然不信,疾声厉色的呵斥了他。
谁知,御林军队长反而像是看傻瓜一样看了她良久,才冷笑道,“若是放在从前,皇上肯定是不会让十一公主和亲蒙南的,可是眼下情况可就不同了!”
“皇室再无适龄的公主和亲蒙南,且蒙南的使者如今都在北郡,皇上是再不可能随便封一个民间公主糊弄他们去和亲的。就算,就算是皇上会想尽办法解决此事,但是您想想……”
“在这之前蒙南就已多次上书请求北郡安排公主和亲,以此来保证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皇上多次拒绝,蒙南本就心生不满了,这一次皇上好不容易决定让七公主去和亲,偏巧七公主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说着,御林军队长面色古怪的看了夏侯晴一眼,继续道,“蒙南虽说是个小国,但听闻那里的人都骁勇善战,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自幼就吃惯了生肉,所以身材魁梧高大,力大无穷,一人敌我北郡三人不成问题。若是真的因为此次的事情发动了战争的话……十一公主您想想,皇上是会为了整个北郡的安稳而牺牲您一人,还是会因为您一人,而牺牲整个北郡呢?”
……
夏侯晴边往勤政殿走去,脑海里边回想起了方才那御林军队长对她说的这些话,心中也着实不是滋味,总觉得他说的没错。
不由自主的,心中也开始七上八下的打起了小鼓,情不自禁伸手紧紧地握住了阮二月手。
察觉到夏侯晴的紧张,阮二月不由得更加心疼起她来。
到了勤政殿,看见夏侯尹率先进来,阮二月与夏侯晴跟在他身后后,夏侯朱的目光不由得一沉。
而在看到阮二月挺着的大肚子时,夏侯朱的目光更是阴沉了一分,就连太后,这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看向阮二月大肚子的目光隐隐带着愤恨。
宫里妃嫔这么多,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出息的皇孙。
苏棂月就罢了,夏侯锐到底是个王爷……
可是宫里的这些个女人,除了几个月前钱贵妃流产,这么长时间以来宫里竟没有一个妃嫔怀上孩子。而阮二月,居然不声不响的,就有了身孕,瞧着这模样,也该有六七个月了!
更不用说,拓拔野看向阮二月大肚子的目光,更是复杂不已。
虽说这几个月以来,他对阮二月很有兴趣,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阮二月本就是个不好招惹的主儿,更不提她身边还有夏侯尹这个护花使者。
所以,在最初几天跑去靖王府自讨没趣,甚至吃了闭门羹后,拓拔野就将自己对阮二月的心思尘封在了心底。
眼下看到阮二月一脸幸福的抚摸着肚子,拓拔野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本来因夏侯欣突然上吊自尽之事,拓拔野就窝了一肚子火了,此刻心情更是犹如阴沉沉的天空,暴风雨欲来的感觉。
当然,这暴风雨也自然而然的被他宣泄出来了。
“十一公主,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这心肠倒是挺歹毒的。对自己的亲皇姐,竟也下得去手啊。”
拓拔野淡淡的扫了一眼并未说话的太后与夏侯朱一眼,又将目光放在了进来后却根本没有任何举动,自然而然坐在旁边椅子上的夏侯晴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这理直气壮地模样,当真是令小王佩服。”
“不如,十一公主来说说,与咱们的和亲公主有何深仇大恨,非得要做得如此绝情吧?”
瞧着拓拔野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太后与夏侯朱同时皱起了眉头。
且不说这件事情不一定是夏侯晴做的,就算是夏侯晴做的,也不该拓拔野这个蒙南的小王爷来指手画脚,在他们开口之前质问夏侯晴吧?!
第357章 猜测?二月的质问
见夏侯晴小脸煞白,被拓拔野唾骂的泪光盈盈的,丝毫没有平日里刁蛮任性的样子,夏侯朱有些不忍心了,冲着拓拔野沉声道,“三王爷,这是我北郡的家事国事,恐怕还轮不到三王爷来指手画脚,质问朕的皇妹吧?!”
“三王爷怎就知道,夏侯欣一定就是晴儿杀害的呢?”
夏侯尹也将清冷的目光放到拓拔野嚣张的脸上,冷声道,“这件事情疑点颇多,还需要仔细彻查才是。 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三王爷最好闭上你的嘴!”
夏侯晴自幼就与他兄妹关系要好,如今阮二月更是将夏侯晴当做自己的亲妹妹对待,所以哪怕不是为了北郡的颜面,他也该与夏侯朱一致对外才是。
等这件事情解决了,他与夏侯朱只见的恩怨,也该好好清算清算了!
“哼,没想到,尹世子自从封为靖王后,这嚣张的性子倒是越发的令人敬佩了!”
拓拔野此时也是一肚子火,说起话来自然也就没了个好语气。
阮二月轻轻半搂着夏侯晴,无声的安慰着。听到拓拔野这样讽刺夏侯尹,脸上也弥漫上一层不悦的神色来,目光冷冷的扫向拓拔野。
见夏侯晴与阮二月关系如此亲密,太后心底有些复杂。
“好了,都少说两句。”
太后头疼的按了按额角,看向夏侯晴放缓了一下声音,轻声问道,“晴儿,今晚你与夏侯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好好的说给母后听一听。”
并未说夏侯晴就是将夏侯欣逼死的凶手。
“母后,七皇姐不是儿臣逼死的!”
夏侯晴委屈的瘪着嘴,一把又一把的擦着眼角流淌不止的泪水,哽咽着说道,“原本淑妃来未央宫找我,说明日要举办宫宴,因为蒙南的使者要启程离开了。而七皇姐,也要与他们一同离开,和亲到蒙南。”
“所以,我就去了长乐殿。”
知道自己若是将夏侯欣先前意图毒害她的事情说出来,拓拔野以及那些背后紧盯着她,想要抓到她杀害夏侯欣证据的人,就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所以,夏侯晴聪明的将那件事情给抹掉了,就当自己吃了个亏吧,现在说出来只会更加将自己陷入不利之地。
“不知道是先皇良贵人去世的事情给她打击太大,还是因为要和亲到蒙南而舍不得背井离乡。我到长乐殿的时候,里面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只有七皇姐独自一人蜷缩在床边的软榻上,儿臣就走进去与她说了几句话。”
夏侯晴抽泣了一下,继续说道,“最后,七皇姐说什么她很快就要解脱了什么的,我原以为她的意思是嫁到蒙南去,就不必一个人面对空旷的长乐殿,而怀念自己的母妃了。所以儿臣也没有在意,带着翠玉与芳儿就回了未央宫。”
“谁知到了夜里,儿臣被翠玉从睡梦中叫醒,说七皇姐没了。是上吊自尽的,儿臣当时都吓坏了,还没来得及去瞧上一眼,皇兄就派了御林军来将儿臣软禁在未央宫了!”
说着,夏侯晴忍不住委屈的大哭出声,“儿臣到底做错什么了!就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都怀疑是我逼死了七皇姐。可是,我为什么要逼死七皇姐啊……”
听到夏侯晴这样说,再想想几乎从未见她哭过,今日却是崩溃到当这么多人的面大声哭泣。
太后与夏侯朱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边内疚没有保护好夏侯晴,一边心疼着夏侯晴被冤枉而成为现在这样脆弱的样子。
“好了好了,哀家的好女儿。晴儿,到母后身边来。”
见到夏侯晴哭得像个孩子一般,再看她眼角红肿到只剩一条细缝了,知道她今晚一定是受了委屈,太后也忍不住红了眼睛,老泪纵横的冲着夏侯晴招了招手,心疼的说道。
阮二月放开夏侯晴,看着她走到太后身边,趴在太后怀中哭了起来,心里也很难受。
“哼,事情都还没调查清楚呢!这会子哭得这样厉害,难道太后与皇上,就打算这件事情就这样轻易揭过了么?!”
拓拔野最是不受夏侯晴情绪影响的人,冷冷的看着太后与夏侯朱的言行举止,语气凉凉的质问道。
夏侯尹实在是看不惯拓拔野一副粗犷的野蛮人模样,更何况他对阮二月心怀不轨……
所以,也不悦的开口说道,“三王爷也知道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呢,既然如此,何必乖乖闭上嘴,等事情调查清楚,再来质问不迟。”
随即,夏侯尹略一思忖,看向夏侯朱问道,“皇上,这件事情你调查的如何了?”
虽然不满夏侯尹冲他这个皇帝问话也如拓拔野一般用这种质问的语气,但知道夏侯尹这会子一定没有恶意,他性格就是如此。
夏侯朱愁眉苦脸的叹了一口气,沉声答道,“这件事情调查起来有些困难啊……”
“长乐殿有几名宫人都看到晴儿从长乐殿离开,但后来再无人进入长乐殿。也就是晴儿刚离开后,就发现夏侯欣上吊自尽已经断气了。”
夏侯朱紧紧皱着眉头,“还有,有一名小宫女说,见晴儿进了长乐殿,本想着给她们送一壶热茶进去。谁知走到门外,听到晴儿说什么报应什么的,语气还很不好。吓得小宫女转身就走了,所以推测就是晴儿逼死了夏侯欣。”
反正大家对夏侯欣也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几乎甚少称呼夏侯欣的闺名。
“呵……”
一直坐在旁边旁观的阮二月听不下去了,冷笑着打断了夏侯朱的说话,“猜测?单单一句猜测,就足以将晴儿逼迫到如此地步。且不说闺誉受损,就是普天之下的百姓,在知道晴儿残害自己的皇姐,尤其这位皇姐还是北郡唯一适龄的和亲公主后,又会在背后如何辱骂晴儿?”
“晴儿不过还是个小姑娘罢了,如何能承担得起你们光靠猜测出来就定下的罪名?皇上,你可知,这会对晴儿以后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响?”
阮二月冷笑着问道,目光冷冽的看向夏侯朱,毫不畏惧。
第358章 漏洞百出,建议验尸
方才被夏侯尹如此不敬的质问也就罢了,这会子竟连阮二月,也如此不给情面的来质问他来了!
夏侯朱脸色阴沉的如同倾盆大雨即将降临的天空,咬牙切齿的瞪着阮二月,放在椅子扶手上的两只手也是青筋暴起,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太后搂着哭得伤心委屈的夏侯晴,却是一脸赞同,“不错,二月说的很有道理。这件事情,确实应该好好调查调查才对。”
“方才皇上所说的整个事情的经过,光听起来就是漏洞百出。”
阮二月眼神有些冷冽,认真的说道,“为何七公主在长乐殿,身边却无一名宫人伺候?既然没有人伺候,那又是怎么发现晴儿进出长乐殿的?晴儿分明没有看到一名宫人伺候在七公主身边,为何又有小宫女称自己准备给晴儿与七公主斟茶?”
“还有,为何那小宫女如此凑巧,听到了晴儿说什么报应不报应的?若真是如此,为何小宫女不赶紧进去,而是直接偷偷跑开了?”
“既然发现七公主已经上吊自尽了,七公主如今身份特殊,为什么不赶紧来禀报皇上与太后?而是……直接传出了宫去呢?”
说着,阮二月顿了顿,目光轻轻扫过皱眉的拓拔野,继续沉声道,“宫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照理说应该封锁消息不应外传才是。却为何在半个时辰内,就传遍了阖宫上下,甚至传出了宫,三王爷这样匆忙的就进了宫?”
阮二月的话,这才点醒了着急了大半夜的夏侯朱与太后,二人若有所思的看向拓拔野。
是啊,他们光顾着派人调查此事,安抚应付拓拔野了,却没有想到,为何这件事情在应被封锁的情况下如此迅速的传进了拓拔野的耳中。
而拓拔野,如此迅速的就进了宫?难不成,宫里居然还有拓拔野给安插的眼线不成?!
看来这其中,大有蹊跷啊……
见在场几人的神情不对劲,拓拔野也一脸凝重,澄清道,“小王可没有多大的本事能随时随地知晓皇宫里的情况,不过这个消息,倒还真的是小王道听途说而来的。原本进宫只是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证实一下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却没想到真的发生了。”
想起拓拔明不知从何处得知的消息,一直“毫无痕迹”的怂恿他进宫来找茬的样子,拓拔野也皱起了眉头。
拓拔明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知道拓拔野口中所说的道听途说,一定是从拓拔明嘴里听到的,此时这样说,是想着无论如何拓拔明是他的妹妹,要维护拓拔明。
而且,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远在异国他乡的拓拔野,自然不会做的太过分,知道什么话是举足轻重的。
不过,介于阮二月与夏侯尹还有笔账要亲自与拓拔明清算,所以他们也不愿意借夏侯朱之手来收拾拓拔明。更多的,是想亲手折磨拓拔明这个不知死活的小碧池。
因此,拓拔野没有明说,是因为想着他不说出来就没有人知道是拓拔明告诉他此事的。
而阮二月与夏侯尹也不打算戳穿他,只听到夏侯尹冷声道,“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追究这么多,而是好好调查一下夏侯欣的死因,以及这件事情中的漏洞。”
知道这件事情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了,拓拔野也就乖乖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在蒙南,姑娘家都性格豪爽如同拓拔娇,像拓拔明这样阴柔性子的姑娘倒是少见。因此在蒙南皇宫里,甚少会出现这样勾心斗角的事情。
至少,在拓拔野看来,今晚这件事情应该是因为后宫里勾心斗角所致。
阮二月接着建议道,“方才晴儿说,是淑妃暗示她去长乐殿与七公主辞别的。据我所知,淑妃一向与先皇良贵人没有什么交集,与夏侯欣更是无交集。却为何,偏偏对七公主和亲之事如此上心呢?”
若非淑妃暗示夏侯晴去长乐殿的话,后面也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吧……哪怕夏侯欣真的是上吊自尽在长乐殿,也与夏侯晴没有半分干系。
因为,夏侯晴本就是宫里身份最为尊贵的一位公主,如今夏侯欣身份也如此特殊。
所以这二人碰撞在一起,发生的事情可也是不容小觑的呢。
这几个男人对于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倒是太后也一脸恍然大悟,随后又皱起了眉头,点头附和道,“不错,皇帝,应该派人暗中盯着淑妃的一举一动才是。”
如此直接利落的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出来,都是以为她实在是心疼怀里哭得抽抽搭搭的夏侯晴啊。
夏侯朱点点头,招手示意曲公公暗中去安排这件事情。
随后,太后又看向阮二月,脸上的不悦减少了一分,多了一丝友好,“二月啊,这件事情,你还有没有其他的看法?”
这不就是需求人了,就变脸了么?
阮二月心底对太后是十分厌恶不屑的,但是此事关系夏侯晴,她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因此,略一思忖答道,“妾身认为,应该好好调查一下将此事宣扬的人尽皆知的那名宫女。另外,让宫里的仵作与太医一同来瞧瞧,七公主究竟是怎么死的。”
说是上吊自尽,可是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若真是上吊自尽的话,那么也该有些痕迹可寻。但若不是上吊自尽,而是被人陷害的话……也要查清楚,到底是被人逼迫上吊自尽,还是她自己愿意这样做的。”
阮二月斟酌着说道。
太后与夏侯朱都觉得这个法子确实是可行,连忙命人去请仵作与太医过来,准备给夏侯欣验尸。
见阮二月说得有理有据,竟是连太后与夏侯朱也不再对她冷眼相待。反而,脸上都是挂着友好,以及隐隐敬佩与感激的笑意。
夏侯尹打从心眼里为自己的媳妇感到自豪。
只是,在看到拓拔野更加炙热的目光放在阮二月身上时,赤果果的眼神似乎是再一次无耻的向阮二月表白心迹,夏侯尹神色瞬间就阴沉下来了。
第359章 疑点颇多,牵涉数人
眼瞧着天色一点点变亮,在勤政殿等的有些着急的太后等人,也都有些坐不住了,仵作与太医才过来回话。
不过,这二人的回话倒是令阮二月产生了一丝怀疑。
因为,他们居然回答的是,夏侯欣确实不是自己上吊自尽的。而是在这之前,被人被掐死了,才挂在了横梁上,做成是她自己上吊自尽的模样。
不过,这个答案,却是更加让夏侯晴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夏侯朱在认识到这件事情已经被传出宫后,被阮二月一席话质问的哑口无言,所以赶紧命人封锁消息,不得再将此事闹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的。
谁知,很快便有大臣进宫来探听这个消息,说是整个京城街头巷尾的,都是议论这件事情。
这话里话外的,幕后凶手当然就是夏侯晴了。
不知道是谁,竟有这样大的本事,不但在夏侯朱下令封锁这个消息后还敢将此事宣扬出去。而且,还胆大包天的将凶手罪名就这样定在了夏侯晴头上!
见夏侯朱神情复杂,夏侯晴又趴在怀里哭的已经没声儿了,太后一挥手,霸气的吩咐道,“来人!去将淑妃给哀家带过来,还有方才回话的那个小宫女,也一并给哀家带过来!”
瞧着这样子,倒是像要给夏侯晴洗脱罪名了。
夏侯朱将前来打探消息的大臣们给稳住了,让他们在勤政殿等着结果,淑妃与那小宫女也被带了过来,阮二月与夏侯尹相视一眼,提出要去看看夏侯欣的尸体。
淑妃一向性子比较跋扈专横,此刻被带到勤政殿来,也依旧不改自己张牙舞爪的本性。
先是略带质问性的语气询问了太后与夏侯朱为何要请她过来,尤其还是去请她的侍卫,竟然直接在她面前说明了,因为此事关乎夏侯欣死因,所以才请她问话的。
紧接着,见阮二月与夏侯尹提出娶看看夏侯欣的尸体,淑妃就挑眉问道,“不是鉴定出来了,夏侯欣是自己上吊自尽的么?这会子叫了臣妾过来有什么好问的,尸体又有什么好看的?没得晦气。”
说着,一脸晦气的皱了皱眉。
鉴于淑妃平日里就是这样的性子,所以太后与夏侯朱倒是觉得她的言谈举止没有什么可令人怀疑的。
只是阮二月稍稍回头,莞尔一笑,“不知是谁告诉淑妃娘娘,七公主是上吊自尽的?”
“整个宫里宫外的都传遍了,还需要有人告诉本宫么?!”
说罢,淑妃猛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难得的变了变脸色,手中的锦帕捂了捂嘴,皱眉道,“好了好了,你们要看就赶紧去看吧。太后和皇上有什么话要问臣妾,臣妾一定如实禀告。二皇子可还没醒过来呢,若是醒来吵着要母妃,只怕又要闹腾了。”
二皇子便是她为夏侯朱诞下的皇子,如今不过四岁多点。
虽说才四岁多,但也能勉强看出这位小皇子性子有些迟钝。不过如今宫里夏侯朱也就仅仅只有三位公主,已经夭折了的大皇子,以及如今的二皇子。
所以呀,若是在夏侯朱出了什么意外之前,二皇子铁定就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呢。
因此,不论这二皇子性子多么迟钝,或是多么不惹人疼爱,但碍于他是唯一的一名皇子,太后与夏侯朱平日里也对他有几分耐心与疼爱在里头。
母凭子贵,淑妃的身份自然而然的也就水涨船高了,性子专横也没人真的能将她怎么样。
此刻,为了转移大家因为她方才说错的那句话而捏住不放,淑妃赶紧拿出自己的儿子、夏侯朱唯一的继承人、太后唯一的皇孙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果真,见淑妃拿出二皇子说事,太后神情也松动两分,赶紧说道,“淑妃说的没错,二月啊,你与尹睿先去长乐殿瞧瞧。哀家与皇帝,有几句话要问问淑妃。”
商婉儿被打入冷宫,后宫皇后之位空悬半年之久。
夏侯朱有意让钱贵妃做皇后,奈何太后极力反对,钱贵妃自己也丝毫瞧不上这一国之母的位置,所以也就继续空悬作罢。
照着目前的情形来看,淑妃是唯一有资格坐上皇后之位的人。
若是她的名誉有丝毫损害,不仅要与皇后之位失之交臂,就连二皇子的名声也顺带受损。所以不管这件事情与淑妃又没有丝毫干系,太后与夏侯朱也不可能砸这么多人的面前询问淑妃。
更何况,拓跋野还在这里呢,因此只太后、夏侯朱与淑妃三人进了勤政殿内殿。
阮二月与夏侯尹得了太后与夏侯朱的同意,见夏侯晴又一脸委屈的想要跟着她们一同去长乐殿,原本拓跋野是一万个不同意的,但碍于太后与夏侯朱坚持让夏侯晴也去看看,也就只得作罢。
夏侯晴是想着,哪怕夏侯欣与她有过过节,但好歹是她的皇姐,如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罪名又推到她的头上,她自然是不甘心的。
无论如何,亲眼看看夏侯欣,也许会有所发现。
阮二月医术高明她是自己见识过的,与阮二月夏侯尹一同去长乐殿,她相信无论如何也能从中查出一丝的蛛丝马迹来。
就算什么都查不到,就当此行,是松松夏侯欣吧,她的命运也比较坎坷,也算是可怜之人了。
阮二月与夏侯尹一同带着心思复杂的夏侯晴,直接去了长乐殿。如今有了太后与夏侯朱的点头同意,不像方才进宫时的遮遮掩掩,此时大摇大摆的进去了,轻而易举的看到了夏侯欣的尸体。
倒也是可怜,或许是因为死的不明不白,或许是因为在宫里本就不像夏侯晴一样身份尊贵得宫人尊敬伺候,又或许是因为身份特殊,无太后与夏侯朱命令,就这样死了没有人敢随意动她的尸体。
所以,死了已经一整夜的夏侯欣,还是被挂在房梁上的……
阮二月回头看了一眼与她们一同跟来的仵作与太医,二人连忙说道,“方才是将七公主尸体取下来验的,但是无太后与皇上旨意,不敢随意挪动尸体啊……”
第360章 晴儿洗脱嫌疑
夏侯尹下令将夏侯欣的尸体从房梁上取了下来,阮二月伸手接过太医递来的手套与口罩,在夏侯尹不赞同的目光中,走近夏侯欣的尸体。
虽然如今她已有身孕,挺着个大肚子不方便也就算了,此刻来触摸尸体,是一件很晦气的事情啊。
但是,为了夏侯晴的清白,为了这次蒙南与北郡不会因为此事而发动战争让百姓受苦,为了不让夏侯晴被逼着顶替夏侯欣前往蒙南和亲……
她必须要亲自动手查个清清楚楚。
照理说,若是夏侯欣真的是上吊自尽的,无论如何……这上吊自尽的人,舌头肯定会从嘴里面往外伸出一点点,两只眼睛瞪着泛白,眼珠子往上移一点。
但是,夏侯欣,两只眼睛确实是瞪大了的,只是她的两只瞳孔放大,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心的神色,丝毫不像是上吊自尽解脱的轻松模样。
更不用说,微微张大的嘴巴,舌头微微上卷,像是要呼救一般。
阮二月眼神有些微妙,伸手替夏侯欣合上双眼。
双手才朝夏侯尹的脖子拨弄过去,若是上吊自尽,脖子上应该会有被勒的深深的绳索的印记。
但是如先前仵作回禀的,夏侯欣脖子上只有淡淡的绳索印记。更加清楚明显的,是下巴下面清晰可见的几只手指印,完全是被人掐死的。
除此之外,夏侯欣全身上下没有其他的伤痕与印记。
也只看到这这里,阮二月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查下去了,直接派人去将夏侯朱与太后请了过来,说她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等进殿,太后便已经急声问道,“如何了?可是查出来凶手是谁了?”
身后还跟着拓拔野等人,她要早点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洗脱罪名啊。
阮二月轻轻摇了摇头,但一脸肯定的答道,“虽然妾身还不敢肯定凶手一定是谁,但是,妾身敢肯定的是,凶手一定不是晴儿。”
一脸不耐烦的淑妃也跟了过来,听到阮二月这样说不由得皱眉问道,“真是好笑!既然你不知道凶手是谁,那你又怎么能肯定,凶手就一定不会是十一公主?靖王妃,莫非你是在逗我们玩儿呢?!”
“淑妃今日如此反常,难不成是在试图掩饰什么?”
见淑妃对阮二月语气如此恶劣,夏侯尹不悦的眯了眯眼睛,冲着淑妃冷冷的质问道。
所谓夫唱妇随,阮二月不怒反笑,勾着唇笑道,“对啊,难道,淑妃做贼心虚?所以一个劲儿的,将所有事情都推到晴儿头上不成?”
“心虚?!笑话!本宫当然没有!这件事情又不是本宫做的,本宫何来心虚之说?又哪里来的什么推到十一公主头上?”
淑妃脸色一变,更加严肃的厉声喝道,“靖王,靖王妃,你们夫妻俩别血口喷人!”
太后与夏侯朱神色也有些微妙,看向淑妃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与怀疑,但太后还是劝阻道,“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耍什么嘴皮子?!”
“二月,你来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妾身与仵作太医一起查验了,七公主确实不是上吊自尽的。她是被人掐死的,在她脖子上,还有凶手的手印呢。”
说着,阮二月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一脸凝重的说道,“且七公主临死之前,眼中布满惊恐,又带着丝丝不甘心。所以,妾身大胆推测,掐死七公主之人,一定是了解七公主的人。若非是说了什么令七公主惊恐的话,便是做出什么令她惊恐的事情……因为被自己身边之人背叛害死,所以七公主临死之际都不甘心。”
不等阮二月说完,淑妃便已经又冷笑着打岔了,“七公主在宫里一向不与谁亲近,可不就只有十一公主与她有些来往么?”
言外之意,就是说凶手一定是夏侯晴无疑了。
“你给朕闭嘴!”
一整晚都在头疼这件事情,夏侯朱此刻对淑妃也没了好语气,怒斥淑妃闭嘴后,赶紧又对着阮二月说道,“二月,你继续说。”
现下,他只想赶紧抓出凶手,尽早了结此事才好。
淑妃不情不愿的闭了嘴坐在一旁,瞪着阮二月,脸上满是不悦。
阮二月看都不看她一眼,伸手解开夏侯欣脖子上的绳索,“太后,皇上,你们可以亲自过来看看。甚至,让晴儿将双手伸过来比对比对,看看她的手能否与这手印吻合!”
若不能吻合的话,自然就不是她掐死了夏侯欣。
太后与夏侯朱虽然嫌弃晦气,但为了夏侯晴、为了北郡的安稳,还是乖乖凑上前,认真的看着阮二月所说的,夏侯欣脖子上的手印。
不等让夏侯晴前来比对比对,太后就已经摇头肯定的说道,“这手印这么粗大,绝对不是晴儿的手印。而且,晴儿哪里有那么大的劲,能掐死一个活人?”
淑妃正要又开口,说夏侯晴整日玩枪弄棒的,怎么没有力气掐死一个活人。但是转眼看到夏侯朱脸色阴沉的厉害,才识趣的闭上了嘴。
阮二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还不止这些,太后你看,凶手的手印,明显的显示出来小指稍微有些缺陷。看起来,倒像是小指断了一小节,所以小指的地方很模糊,却又能看到小指印,而非用力时小指没有派上用场。”
这句话,就是赤果果的给夏侯晴洗脱嫌疑了,她的两只手的小手指都是完好无损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夏侯朱这时才反应过来,下令大肆搜捕宫里小手指断了一节的宫人。
头号嫌疑,便是在长乐殿伺候、对夏侯欣为人清楚了解的宫女与小太监。
夏侯晴简直要喜极而泣了,扑在阮二月怀中哭得那叫一个委屈。
知道夏侯晴哭了一整夜后,再看她双眼红肿的不成样子,现下她的嫌疑也洗脱了,太后赶紧派人护送夏侯晴回未央宫好好歇息。
阮二月进宫主要是为了夏侯晴,这会子她的任务也完成了,与夏侯尹也就准备一同出宫了。
谁知,夏侯尹却是被夏侯朱拦了下来,非要协助他处理后面的事情,让阮二月先行出宫回王府。
第361章 二月出事了
太后到底年迈了,这段时间身子又不舒服,经常小病小痛伴随着,这才熬了一夜就已经受不了了。
眼下夏侯晴的嫌疑被洗脱了,夏侯朱忙着追查凶手,太后也就回了寿康宫歇息去了。
谁知,不到一个时辰,翠玉面色焦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寿康宫,回话说夏侯晴不知所踪了,不知道是被人挟持带走了还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太后着急的差点没从床上摔到地上来,连声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夏侯晴回了未央宫说自己心情不好,要一个人静静。翠玉与芳儿知道这一夜之间她经历的事情实在是令人有些难以接受,也就出去了,让她一个人静静。
过了大约快一个时辰了,翠玉见外面变天了,准备进去将窗户关上,以免夏侯晴又被吹得冻着了。
谁知,翠玉进了内殿后,床上竟然空无一人!
她与芳儿一直守在殿外的,夏侯晴寝殿的房门一直没有被人打开过,怎么就这样不声不响的,人就已经消失了?!
知道这两日宫里的事情烦乱,太后与夏侯朱这会子一定也烦躁不已,所以翠玉与芳儿不敢将此事闹到这二人耳中,与未央宫所有宫人,将未央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将夏侯晴找到。
翠玉这才真正担忧起来,跑来告诉太后了。
太后急急忙忙下了地,便往勤政殿而去。
不过,她刚走到勤政殿门口呢,便见夏侯尹身边的纪安,一脸凝重的从她身边一闪而过,也没来得及给她请安,直接闪进了勤政殿。
瞧着一向脸上几乎都没什么表情的纪安,今儿脸色慌张凝重,身上似乎还隐隐受了伤……先前就是他护送阮二月出宫的,想必是阮二月出了什么事情了。
太后嗅了嗅空气中隐隐留下的血腥味,也加快脚步进了勤政殿。
还不等她脚踏进殿门,便见夏侯尹又从她身边一闪而过,纪安随后也闪了出去。
太后皱了皱眉,进了勤政殿。
瞧着夏侯朱一脸的不敢置信,太后问道,“皇帝,这又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夏侯朱一脸惊恐的伸手指着还在原地转着圈儿的金色轮椅,咽了咽口水,不敢置信的说道,“母后,你看,你快看!夏侯尹他,他竟然,竟然……”
顺着夏侯朱的手指看去,只见夏侯尹的轮椅还留在勤政殿。
而方才,她也是眼睁睁看着夏侯尹从她身边一闪而过,似乎双腿……能站起来了!还能,跑得那样迅速,令眼睛一花,就不见人影了!
方才是她迟钝了,这会子夏侯朱提起来,太后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不知道,夏侯尹是什么时候起,就能站起来,甚至下地走路的?!
这么说来,这段时间,夏侯尹进宫仍旧是坐着轮椅,那么也一定是掩人耳目,来欺骗他的?!
如此想着,夏侯朱只觉得心中的怒火蹭蹭见长,被夏侯尹愚弄了的羞辱感已经从胸口处迅速冲到了头顶。亏得他前几日还觉得内疚,让夏侯尹做一辈子轮椅呢。
今日,去他妈,的内疚!他要杀了夏侯尹这个杀千刀的骗子!
哼,天知道夏侯尹双腿是怎么治好的,又是为何要继续坐着轮椅来蒙骗他。难不成,是夏侯尹利用双腿不便,让他放松警惕,实则背地里有什么天大的阴谋企图?!
杀了他这个皇帝?篡位?!谋反?!
只觉得这样想想,夏侯朱都已经受不了了,收起脑子里幻想出来的这场精彩的大戏,夏侯朱咬牙切齿的用力砸了一拳身旁的桌子。
直砸的桌子四分五裂,才恶狠狠地咬牙骂道,“夏侯尹!居然敢欺瞒朕,看来你确实别有企图!朕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完全忘记了,人家夏侯尹与阮二月一夜未眠,都在宫里替他收拾烂摊子,此刻居然萌生了即刻杀死夏侯尹的卑鄙想法。
见夏侯朱模样如此骇人,太后也收起心中对夏侯尹的不悦,赶紧走到夏侯朱面前着急的说道,“皇帝,这会子先别管夏侯尹的事情了!哀家有要紧的事情要跟你说。”
“晴儿她,晴儿不见了!”
说着,一串浑浊的泪珠子就从太后的老眼中滴落出来,砸在了夏侯朱的脚背上。
“什么?!”
夏侯朱惊讶的站起了身,瞪着双眼,一脸的震惊,“晴儿不见了?!方才,方才纪安来回话,说他们也在回王府途中遭遇埋伏。阮二月,也被掳走了!”
太后也被夏侯朱一席话惊得合不拢嘴,如此看来,确实是有人针对夏侯晴与阮二月了?!
只是,夏侯欣一事,凶手都还没查个清楚,这又赶上了夏侯晴与阮二月出事,最近的北郡怎么这么不太平?!
难怪,方才夏侯尹与纪安皆是神情慌乱,看都不看她一眼、也不跟夏侯朱告辞就着急的出了宫,原来是阮二月出了事。
“皇帝,那现在怎么办啊?晴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了,万一,万一有生命危险……”
不等太后着急的哭诉完,夏侯朱就已经冷笑出声了,对太后安抚道,“母后,你放心吧!既然是阮二月与晴儿同被掳走了,咱们什么都不清楚,现在如无头的苍蝇一般乱撞也没用,反而可能会害的晴儿失去性命。”
“既然阮二月也被掳走了,看来幕后之人一定是想得到什么。夏侯尹与靖王府已经着手此事了,咱们不妨静观其变。反正,夏侯尹与阮二月是不会让晴儿受一点伤的,咱们又何必冒险涉入其中?不如,等夏侯尹找到阮二月与晴儿时,咱们再出手,将他们所有人一网打尽!”
夏侯朱咬紧后槽牙,握紧双拳一脸的胜券在握。
他所说的将所有人一网打尽,自然也就包含了夏侯尹在里面。连同伤害夏侯晴的凶手一起,将夏侯尹也收拾了,岂不大快人心?
日后,他也就松口气,不用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担心夏侯尹会谋害他。
见夏侯朱如此不担心夏侯晴的性命,只关心自己的安危,太后心里凉了半截,对夏侯朱也有些失望。
对自己的亲妹妹尚且如今冷血无情,那么若是有朝一日她这个母后出了事,他岂不是也是冷眼旁观?!
第362章 怒了!血洗京城
太后心里虽凉了半截,但担心夏侯晴会出什么事情,所以强制性要求,让夏侯朱下令封锁整个京城,御林军挨家挨户的搜查夏侯晴的下落。
只是,夏侯朱刚刚下令,御林军们才刚开始搜查,京城里不知怎么的又已经起了谣言。
说是阮二月与夏侯晴合力害死了夏侯欣,现在事情败露了,所以这二人惊慌的逃了出来。这会子,皇上下令搜查这二人的下落,要抓回去就地正法呢!
也不知道这股谣言是从何处传出来的,还未传进宫里去,靖王府与定安侯府、将军府等等就都已经听说了,几乎整个京城都已经传遍了。
阮老夫人捂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头巾坐在床上,看着柳姨娘直叹气,“哎,你说说,这段时间怎么接二连三的出事?”
“原本盼着四丫头能出息点,咱们跟着沾沾光。这才封王没几天,四丫头这王妃没做几天,还没给咱们做一点点事情呢,怎么就成了杀害七公主的凶手了?!”
“七公主虽说身份不如十一公主尊贵,若是以前,哪怕就是四丫头与十一公主杀害了七公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如今人家七公主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即将成为蒙南的皇后啊!就这样被四丫头与十一公主杀害了……也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恩怨,竟然下此毒手。”
说着,阮老夫人又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这次的事情,希望不要牵连到我们将军府才是啊!如今宏伟又不在京城,这出了什么事情,老身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到底是人老了啊……”
“柳姨娘,你说说,这件事情要不要派人告诉宏伟?”
见柳姨娘一直低着头不吭声也不答话,阮老夫人不悦了,觉得自己是对牛弹琴了老半天,于是沉声问道。
若非是府中实在是没有个能与她商量,拿主意的人,她又怎会忽然叫了柳姨娘过来陪她说话?
柳姨娘这才抬起头,皱了皱眉,温声答道,“靖王妃如今到底是靖王府的人了,就算是犯了事,皇上应该不会牵连到咱们府里吧。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告诉老爷的好,以免老爷担心啊。”
阮老夫人这才点点头,稍微松了一口气,“也好,希望事情真的如同你说的这样发展。”
说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吩咐道,“你赶紧吩咐下去,这段时间咱们府中的下人就不要随意出府去,以免招人议论。另外,若是发现四丫头回来,将她撵得远远地,莫要祸害我们阮府才是!”
阮老夫人沉着脸,毫不客气的下令。
柳姨娘稍微低下头,对阮老夫人的冷血无情有些不赞同,但还是低头应了声,出去了。
第一,她不相信这件事情会是阮二月与夏侯晴做的,这二人没有理由杀害夏侯欣。就算有理由,也不会做得如此明目张胆,事后还逃跑;
第二,依着夏侯尹对阮二月纵容与深爱,不管阮二月想要杀谁,恐怕夏侯尹眼睛都不会眨就帮她解决掉了吧;
第三,方才她也听说过了,靖王府与定安侯府暗中大肆寻找阮二月,若真的是阮二月逃跑,怎会连夏侯尹与顺和太夫人都不知道她的行踪?
退一万步来说,柳姨娘直觉的相信,夏侯欣不是阮二月与夏侯晴所杀。
阮老夫人这种永远只顾着自身利益的人,眼下不怪她保全自身,但怕就怕在,哪怕她知道了阮二月的行踪,也会因为想要更多的荣华富贵,而出卖阮二月啊!
现在还不知道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柳姨娘再如何猜测也没用,于是赶紧加快脚步集合府中下人,让他们这段时间好好戴在府里,不要出去惹是生非,以免祸及阮府。
还要做做样子给阮老夫人看看,否则又要拿着件事情找她麻烦了。
再说顺和太夫人,在夏侯尹第一时间派人通知她阮二月不知所踪,而非杀害夏侯欣后逃走时,顺和太夫人就差点晕厥过去。
阮二月如今可是怀着六个月的身孕啊,哪怕她再坚强,可挺着个大肚子做什么都不方便。
若是挟持她的人对她恨之入骨,不说腹中的胎儿难保,就是阮二月的性命,可能也堪忧啊……
于是,这么多年来几乎从未真正动过怒的顺和太夫人,这一次真的是动怒了。
直接将多年前被解散的一些暗中保护她的护卫们,全部召集起来,在整个京城,以及京城方圆百里,天上地下的都搜查阮二月的下落。
但凡沾染上与阮二月消失稍微有点关系的人,都被顺和太夫人亲手砍掉双手关押起来,一个时辰不到,就有几十人被砍掉双手关押起来,此举也相当于是小小的血洗京城了。
加之顺和太夫人身份尊贵,哪怕再有人对她将整个京城翻个底朝天而心生不满,但碍于太后与夏侯朱都不会出手阻拦,也就只敢竟不满压在心底。
夏侯朱桌上弹劾顺和太夫人一介女流扰乱京城治安的奏折,已经堆了一大摞,他却无暇处理。
他之所以派人搜查京城,不过是在太后面前做做样子罢了,他才舍不得让自己的御林军们的性命全部浪费在搜查阮二月与夏侯晴下落之上。
所以,顺和太夫人此举,才是真正的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
而夏侯尹,将靖王府所有暗卫调动出来,全力搜查阮二月的行踪。就连身处迷雾林大半年的阮科,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不顾暴露自身的危险出了迷雾林,带人四处查找阮二月的下落。
苏钰更不用说了,将拓拔娇扔到脑后,也亲自加入寻找阮二月的队伍中,担心不已。
反观皇宫里的这些人,夏侯晴的失踪,除了未央宫的宫人哭得肝肠寸断的,就只有太后抹着泪珠儿却什么都做不了,其他人几乎都毫不关心此事。
就连夏侯朱,也将精力放在了更重要的事情上。
那就是,如何除掉夏侯尹这个随时随地可能威胁他性命与皇位的危险隐患。
第363章 绑架她又救了她
马车颠簸了不知道多久,阮二月只觉得喉咙处一阵恶心,正要吐出来就被颠簸醒了。 她艰难的动了动脖子,只觉得后颈处痛的厉害,脑子里面也嗡嗡作响,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待这阵耳鸣声渐渐消失了,她才伸出手揉了揉后颈处剧烈疼痛的地方,无声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她果然是被人绑架了。
妹的,能在纪安与史雯、还有靖王府暗中那么多暗卫的眼皮子底下将她绑架走的人,可见身手有多厉害了!
除了那位西域高人,她还真想不出还有谁!
不过,眼睛虽然被蒙着,却没有捆住她的双手。
阮二月小心翼翼的抚摸了一下肚子,感受到小家伙安然无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伸手将眼睛上的黑布给取了下来。
眼睛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痛的眨了眨眼睛,这才看见马车内另外一个角落,蜷缩着还昏迷不醒的夏侯晴。
阮二月顾不得其他,捂着肚子赶紧朝着夏侯晴那边挪了挪身子,轻轻推了推夏侯晴的肩膀,低声呼喊道,“晴儿,晴儿,快醒醒。”
夏侯晴一直没有任何回应,阮二月又伸手给她把了把脉,见无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才松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的揭开马车帘子往外看去,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郁郁葱葱的树木高耸入云,古老的藤蔓在树干上缠绕着,地面上满是生长的极为茂盛地青草,以及盛开的极为鲜艳的小野花。刺眼的阳光在密林间照射下来,令人有一种到了原始森林般的幽静感。
这里哪像是寒冬腊月该有的场景?简直像是阳春三月!
阮二月心头涌上一股怪异的感觉,正要继续叫醒夏侯晴,就发现马车悠悠的停了下来,耳边传来一声似笑非笑的调笑声,“哟,小丫头,醒啦?”
不是那位西域高人怪异的公鸭嗓,又是谁?!
阮二月只觉得心底一寒,上次将这位西域高人炸成一坨黑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原以为他会很快再次出手,却迟迟等到今日才有了行动,天知道今日西域高人要如何收拾她?!
“怎么不说话了?之前不是还伶牙俐齿天不怕地不怕的么?怎么今日,竟然成了哑巴?”
随即,便见西域高人伸手打开马车门,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冲着阮二月挤眉弄眼的嘲讽道,“原来,你也知道害怕?”
瞧着他似乎又没有恶意,与那晚要取她性命的模样截然不同,阮二月提高了警惕,却又奇怪的感到松了一口气。
冲着西域高人横眉竖眼的冷哼道,“谁害怕了?!不过是看到你这一口大黄牙,就有些说不出话来罢了!”
说着,双手又下意识的放在了肚子上,眼中警惕之色越来越浓烈。
“哟,这才像话嘛。我还以为,今日抓了你,你就吓破了胆了呢,那可真没意思!”
西域高人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还是吃错了药,竟然有闲情逸致与阮二月斗起嘴来。
随后又一屁股坐在马车门前,身子倚靠在马车门上,斜斜的瞅了一眼阮二月下意识保护腹中胎儿的双手,啧啧称舌,“啧啧,你都要死了,还管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
“不过你放心吧,这一路我这马车虽然行驶的快,但都是走的平坦道路。而且,我给你把了脉,孩子没有问题。”
“你会这么好心?”
方才她自己把了脉,自然知道孩子没有事情,但还是不相信之前还想要她性命的西域高人,今日为何这么好心,“说吧,你抓了我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晴儿她什么时候才会醒?”
“闲着无聊,抓你们好玩呗。”
西域高人伸手抓了抓自己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卷卷的头发与卷卷的胡子,一脸委屈的说道,“你这个小丫头下手也太狠了吧,老子这胡子蓄了几十年了,好不容易能扎成小辫儿了,你一颗小珠子就给我炸没了!”
说着,又凑上前讨好的笑道,“不如,你把你如何制成那样威力无穷的小珠子的秘诀教给我,我就放你走,行不行?”
闲着无聊抓她们好玩儿?!教他制作小炸弹就放她走?
开什么玩笑?!脑子被门挤坏了吧?!
“少装蒜,你难道不是拓拔明拿了钱雇佣来取我性命的么?上次还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今天就在这里假惺惺的请教我,谁知道你会不会是想要套了我的秘诀,然后再用小炸弹来炸死我?!”
阮二月瞪着眼睛,警惕的往夏侯晴身边挪了挪,毫不客气的回绝道,“这个条件我绝对不答应!你就是个骗子,我是不会相信你的。就这样吧,我宁愿等我夫君来救我,也不会与你做交易的。”
见阮二月不相信他,西域高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伸手砸了马车好几圈,才瞪着眼睛骂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你居然骂我是骗子?!老子长得一表人才的,怎么会是骗子?!”
“至于拓拔明那个小丫头么,老子稀罕她的银子不成?就是这段时间手里头有些紧,又闲着无聊,才拿了银子帮她办事的。你这么有趣,比她可爱多了!老子当然不会杀你了,你居然还不相信我?!”
瞧着这理直气壮地模样,好似出尔反尔的事情也不是他第一次做了,还是在无耻的吞了别人银子却不办事的情况下……
阮二月皱了皱眉,下一秒却感到马车剧烈的颠簸起来。
原来,因为西域高人生气的砸了那几拳,马儿受了惊,拖着马车在密林中疯狂的跑动起来。马车在树干上蹭来蹭去,又因花草中躺着的石块剧烈的颠簸着。
阮二月也受了惊,连忙捂着肚子,紧紧的贴在马车厢上,一只手拽着不断的在马车内滑动着撞过来撞过去、却还是没有醒过来的夏侯晴。
若是一直这样颠簸下去,她腹中的孩子,不知道能不能顽强的坚持下去啊!
正在慌乱的担忧之间,只见那西域高人回头皱了皱眉,一飞身冲进马车内,一边手拽着阮二月,一边手拽着夏侯晴,一脚踹开马车厢,将二人带离了马车内。
下一秒,便听到马儿惊悚的一声嘶鸣,连马带马车冲下了不远处的万丈深渊。
第364章 是否真的存在鬼神?
绑架了她,却又在这样性命攸关的时刻救了她?
这位神秘的西域高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阮二月觉得有些琢磨不明白了,难道真的是因为无聊才绑架她们?
搞什么!
阮二月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西域高人,正要说话,便见被西域高人拽出来扔在地上的夏侯晴悠悠转醒了。
“嫂嫂……”
夏侯晴睁开眼睛便看到阮二月一脸复杂的站在自己面前,可是后颈处着实痛的厉害,不等说完便已经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伸出手摁向自己的后颈处。
良久,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迷迷糊糊的问道,“这是哪里?咱们是不是到了梦境中?”
可不是么,两个时辰前整个京城还是一片白茫茫的,天空也还时不时的飞舞着细小的雪花呢。因着要过除夕了,所以宫里早就张灯结彩的,布置的极为喜庆热闹。
就算是出了夏侯欣一事,该愁的是太后、夏侯朱等人,丝毫影响不了宫里不少下人兴高采烈的心情。
又到一年除夕,宫人们又能在主子那里得到极为丰厚的赏银,甚至还有一两天的假期,可以回家与久未见面的父母兄弟姐妹们欢聚一堂。
所以,眼下瞧着葱葱郁郁的树木,满地的茂盛青草,以及扑鼻而来的花香味,夏侯晴伸手遮挡住暖烘烘的阳光,以为真的是在做梦。
阮二月伸手搀扶住有些站立不稳的夏侯晴,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不等说话,便听到西域高人冷哼一声,伸手指向几人身后不远处的悬崖,沉声道,“小女娃,若是我将你推进这万丈深渊,你就知道,你是不是在梦境中了。”
夏侯晴此时才发现她们面前还有一位长相看似凶恶,一头卷发与下巴上卷卷胡子的怪异的糟老头子,有些惊恐的往阮二月身后躲了躲,才仰着下巴问道,“你是谁?”
随后,才恍然大悟,瞪着眼睛,“我想起来了!是不是你从窗户外跳进了本公主的寝殿,将我给绑架走了?!你绑架本公主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绑架本公主的嫂嫂?!若是嫂嫂出了一丝一毫的问题,还有她肚子里本公主的小侄儿若是出了半点差错,本公主一定把你这个糟老头子头上的卷毛一根一根的拔干净!”
瞧着方才见到他还有些惊恐的躲向阮二月身后的夏侯晴,在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竟然也丝毫不畏惧他如此骇人的模样,竟敢对他吹胡子瞪眼的呵斥,西域高人只觉得这个小丫头片子也挺有趣的。
“你这个小女娃,有意思,有意思!”
西域高人……不对,这位拓拔明从西域请来的一尾师傅捋了捋下巴上卷卷的短胡子,看向夏侯晴的目光满是打量,“什么叫糟老头子?没大没小的,老子可是西域第一美男常一尾!这岁数相论嘛,你应该叫我叔叔!”
“我呸!本公主还是北郡的嫡公主呢!你如此冒犯本公主,还有本公主的靖王妃嫂嫂,当心皇兄和尹哥哥,带兵踏平了你们小破西域!顺带,将你这个什么一尾两尾的糟老头子,拉到兵营里充兵去!”
这一来二去的,夏侯晴与一尾师傅倒是杠起来了。
阮二月头疼的按了按额角,抬腿便往悬崖边上走去。
“诶诶诶,小丫头你站住!别往那边上去!”
见阮二月抬脚往悬崖边上走去,一尾师傅也来不及与夏侯晴斗嘴了,惊呼出声后,飞身上前将阮二月给拽了回来。
与此同时,只见深渊中忽然升腾起一条巨大无比的蟒蛇!猩红的双眼,张着血盆大嘴,吐着长长的蛇信子,冲着二人发出危险的警告信号。
“嘶嘶”的声音简直堪比雷声,震得几人头皮发麻。
一尾师傅拽着夏侯晴与阮二月后退了最少二十米,又对着那巨蟒点头哈腰的讨好的笑了许久,才看到那巨蟒,像是听得懂人话似的,缓缓地又将身子隐藏进了深渊里一团团的迷雾之中。
阮二月吓得一身的冷汗,夏侯晴也是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小脸煞白的咽了咽口水,目光呆滞的瞪着方才巨蟒消失的地方,浑身僵硬大气也不敢出。
一尾师傅冷哼一声,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就势往草地上一躺,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这才瞪着眼睛说道,“小丫头片子,这回你可又欠老子一命了啊!我不管,快点教我制作那个小破珠子,不然你可就是……像你们北郡人常说的那什么,什么,一点都不知恩图报了!”
“知恩图报?你我无冤无仇,若不是你绑架了我与晴儿,我们又何必需要你救?若不是你方才生气惊了马儿,咱们又何至于沦落到这幅模样?你还好意思让我知恩图报?”
阮二月缓缓回过神来,动作笨拙的也坐在了草地上,沉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夏侯晴也连忙坐在阮二月身边,紧紧的依偎在阮二月肩头,像是被方才的情景吓坏了一般。
一尾师傅收起脸上的笑意,挑眉看了阮二月一眼,这才缓缓答道,“这里,是我师傅清修大半辈子,以及驾鹤先去的地方。那巨蟒,便是守护我师傅仙躯的神灵。”
清修?仙躯?守护神灵?
难道,这世上真有什么鬼魂之说、什么神灵之说不成?
阮二月对这些一向是嗤之以鼻的,认为都是无稽之谈。可是方才,看到一尾师傅与那巨蟒似乎能交流,巨蟒也能听得懂人话的情景,令她不由得对一尾师傅的话有了一丝丝的相信。
而且,北郡此时可是寒冬腊月的,大雪纷飞了好几个月。这里却是温暖的如同夏日一般,青草鲜花,阳光古树,蝴蝶飞舞……
一切都美好的真的如同梦境一般。
因此,阮二月对一尾师傅的话,有了百分之七十的信任。
只是眼下她担心的是,这样美好的地方所有人都从未发现,想必是一尾师傅、甚至是一尾师傅的师傅,布下了什么结界,或者幻术之类的。
所以外人不能进来,也发现不了这块宝地。
那么,夏侯尹又如何能够找到她?!
第365章 被那什么了?靖王做的?
似乎看出了阮二月脸上的着急与担忧是为了什么,一尾师傅眼神稍微有些暗淡,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安抚道,“行了,别愁眉苦脸的了。 ”
“你们至少还有人在乎担心,老子这大半辈子都是孜然一人的,还不是逍遥快活?!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你们安心在这里待着,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来。”
说着,一尾师傅就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准备走进那片密不透风的古老树林。
“等等!”
明显的察觉到夏侯晴因为方才之事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而且若是一尾师傅就这样拍拍屁股跑远了,那巨蟒一口将她们吞了怎么办?!
阮二月感觉到是有点饿了,但还是出声喊住了一尾师傅的脚步,咬牙道,“我们不饿!也不想吃什么东西,你就在这里吧,要么放我们走,要么就在这里待着,等我夫君找到咱们之前,你哪里也不能去。”
知道阮二月与夏侯晴一定是害怕深渊中的那条巨蟒,也对,瞧着它长的凶神恶煞的那样子,哪个姑娘家看了不害怕?
瞧瞧,夏侯晴这小女娃到现在还吓得没有回过神,一脸惨白的搂着阮二月小丫头的胳膊不松手呢。
不过,一尾师傅这会子倒是善心大发的没有嘲笑她们,只摇了摇头笑道,“你们放心吧,乖乖地待在这里别乱跑,它不会出来的。另外,别指望你夫君找到这里了,这外面我师傅布下了结界,一般人是找不到这里的。”
说着,又挑眉瞟了一眼阮二月放在大肚子上的手,伸出手指了指,又收回手在自己的肚子上画了个圈儿,“就算你不饿,不想吃东西。你肚子的小娃娃,也肯定饿了,要吃东西才是。你可别为了逞一时之能,让小娃娃跟着你受苦,将来生下来又瘦身体又不好哦。”
不得不说,一尾师傅对威胁人的软肋倒是很在行。
话音刚落,方才还梗着脖子不吃东西的阮二月,这会子气焰瞬间就蔫儿了。
“宝宝,都是麻麻不好,委屈你跟着麻麻受苦了。”
叹了一口气,双手轻柔的在肚子上抚摸了一下,明显的感觉到孩子踢了踢她的肚皮回应她,阮二月嘴角勾起一道慈爱。又泛着苦涩的笑意,“好吧,那你去找吃的吧。”
见阮二月肯吃东西了,一尾师傅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往密林内走去。
眼下终于肯定,这位一尾师傅确实是因为无聊……或者想要学习她制作小炸弹的秘诀,所以对她与夏侯晴的性命并不会构成任何威胁。
反而多次出手相救,还顾念着她们肚子饿,以及为她腹中胎儿着想,阮二月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去。
不由得对着背着双手伸长脖子往密林内走去的一尾师傅的背影,由衷的说了一句,“一尾师傅,谢谢你……但是你别得意,我还没原谅你绑架我与晴儿一事,所以制作小炸弹的秘诀,暂时你还别想得到。”
暂时别想得到?
那意思就是说,还是有机会咯。
想到此,一尾师傅只觉得神清气爽,背在背后的双手冲着阮二月挥了挥,头也不回的潇洒的冲进了密林中。
其实,阮二月不知道的是,拓拔明起先要求的是,要一尾师傅将阮二月与夏侯晴带到她的面前。她要亲手了解了阮二月的性命,才能安心的去得到夏侯尹。
至于夏侯晴么,若是她与夏侯尹在一起,那样维护阮二月的夏侯晴势必会从中阻挠。
所以,还是眼不见心不烦,索性将夏侯晴也杀了,杜绝所有的祸患!
当然,这都是拓拔明自以为是的想法罢了。也不想想,哪怕是阮二月被她杀了,夏侯尹又岂会看上她?
不说她一人,若是没了阮二月,相信夏侯尹即便不会随她而去,下半辈子也会为阮二月守身如玉。
他曾说过,他这辈子只有以为王妃,他的身心永远都属于一个女人。
-阮二月。
一尾师傅觉得阮二月这个小姑娘挺有趣的,所以才在绑架了她与夏侯晴后又对拓拔明反悔了,直接驾着马车将阮二月与夏侯晴带到了这里。
此时京城一定是乱做一锅粥了,索性将这两个小女娃带离是非之地,在这里岂不是对她们安全的最大保障?
不过,一尾师傅一片好心倒是办了坏事。
气急败坏的拓拔明与商婉儿,在被一尾师傅拿了银子却出尔反尔一事气得跳脚后,果断将一尾师傅出卖了。
就在京城乱作一锅粥,几乎所有人都出动寻找阮二月与夏侯晴之后,夏侯欣被人暗中谋杀一事,倒是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夏侯朱一边派人调查凶手究竟是谁,一边应付拓拔野喋喋不休的质问接下来该怎么办,要哪位公主和亲蒙南,,一边又要应对太后逼着寻找夏侯晴,一边还要想法子除掉夏侯尹。
所以,他真是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才是。
利用头痛装病,好不容易将烦人的拓拔野送出了宫,将缠人的太后送回了寿康宫,夏侯朱才松了一口气。
拓拔野怒气冲冲的回了驿馆,却见拓拔明眼含热泪,双手紧紧拽着衣领往驿馆外跑来,与正踏进大门的拓拔野撞了个满怀。
“眼睛长天上的是不是?!”
被夏侯朱糊弄着半推半赶的赶出了宫,又想着如何两手空空的回蒙南交差,此时拓拔野可是窝了一肚子的火,看也不看怀中的拓拔明一眼,就厉声呵斥道。
拓拔明似乎发现被自己撞到的人是拓拔野,神情慌乱的抬起头,咬着唇,欲语泪先流。
“哭什么?!”
拓拔野忍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冲着拓拔明竭力耐着性子问道,“你这么这幅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呜呜呜呜呜三哥……”
拓拔明从拓拔野怀中抬起头,只见她脸上布满手指印、被抓破的痕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哭得两只眼睛又红又肿,丝丝拽着衣领,梨花带雨的呜咽了好半晌,才咬着牙哽咽着答道,“三哥……是,是,是靖王……他……他……呜呜呜呜我不活了!”
第366章 心机太深,此举太毒
拓拔野如同被雷击过一般,瞪着眼睛看着怀中的拓拔明哭得不能自已。
再看看她浑身上下……
当真像是被人那什么过似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当真是夏侯尹?!”
拓拔野原本就被夏侯朱气得咬牙切齿了,这会子更是气红了眼,微微颤抖着身子,咬牙问道,“那个王八蛋现在在哪里?!”
当真以为,他们兄妹是来北郡受欺负的么?!
夏侯朱不把他们当回事也就罢了,毕竟人家是皇帝。可是夏侯尹,不过是一个连走路都不能的残疾王爷,竟然也敢如此欺,辱他们!
拓拔明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眼泪鼻涕的给拓拔野蹭得满身都是,声泪俱下的控诉道,“三个,靖王,靖王他趁着你不在,怒气冲冲的跑来驿馆,质问妹妹,说是咱们蒙南人不安好心绑架了靖王妃与十一公主。”
“还让,还让妹妹识趣一点将这二人交出来,否则,否则就要妹妹好看!”
拓拔明说谎是不用打草稿的,早就打好了腹稿,拽着拓拔野的衣袖,继续哭诉道,“本就不是咱们绑架了靖王妃与十一公主,妹妹怎么回答他?!可是那靖王,他,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出手责打妹妹,甚至,甚至说是三哥你心怀不轨,绑架了这二人!”
“放肆!”
听到这里,拓拔野已经气得火冒三丈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个夏侯尹简直是欺人太甚!本王一直在宫里待着,甚至是与他一直坐在一起不说,又哪里有理由绑架这二人?!”
拓拔明直点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是啊!我也是这样说的,可是,可是那靖王实在是太可恨了!”
若真是被人给凌,辱了,岂会一本正经的站在这里与拓拔野说话?依着众人所以为就是恬静性情的拓拔明,估计早就上吊自尽了,哪里会是这样……
不得不说,一来拓拔野是在气头上,所以没有发现拓拔明的不对劲之处;
二来,拓拔野本就是粗人一个;
最后嘛,由此可见拓拔明心思缜密的令人感到可怕,就连拓拔野的反映都被她算计在了其中。
拓拔明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拓拔野喷火的双眼,继续瘪着嘴嘤嘤哭泣道,“那靖王,竟然,竟然说正是因为三哥你人在皇宫,所以背地里命人绑架了靖王妃与十一公主,别人才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然后,然后他还说,你之所以绑走靖王妃,是因为你对靖王妃的美貌垂涎已久!而十一公主,则是因为你认定十一公主是杀害了作为和亲公主的夏侯欣,所以才恼羞成怒绑架了这二人!”
“简直是胡说八道!夏侯尹这个王八蛋!竟然如此污蔑本王!”
拓拔野更是气得站不稳脚跟了。
拓拔明趁此机会,连忙继续哭道,“就是啊,妹妹也斥责他满嘴胡言,血口喷人。谁知,谁知那靖王突然变了脸,说要让三哥也尝尝什么叫做痛苦的滋味,所以,所以就把妹妹,把妹妹……呜呜呜呜呜呜……”
说着,拓拔明一脸难以启齿的伸出双手捂着脸,又大声的哭泣起来,“妹妹今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啊!我不想活了!呜呜呜呜……”
拓拔野被拓拔明哭得头昏脑涨的,可到底是身处异国他乡,自己的亲妹妹被人玷,污了,他这个哥哥哪怕再不耐烦,也不能袖手旁观。
不然回了蒙南,指不定他们的皇兄要如何收拾他。
因为,拓拔明可也是他们的皇兄拓跋雄准备与其他国家联姻的和亲公主啊,此次前往北郡,正也有此意思。
谁知,拓拔明的清白,就这样被夏侯尹那个残废给毁了?!
拓拔野气得脑子里面嗡嗡作响,双眼充斥着红血丝,瞪着拓拔明咬牙问道,“夏侯尹那个狗,日的,现在人在哪里?!”
见拓拔野当真动怒了,拓拔明连忙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他从后门离开了,说是,说是要去找阮二月与夏侯晴。我,我才趁此机会逃了出来……三哥,好可怕啊呜呜呜呜。”
三句话哭泣一声,又将这件事情的责任推到了夏侯尹身上,又勾起了拓拔野的怒火。偏偏,还聪明的将夏侯尹的去处提了一句,目的就是告诉拓拔野,夏侯尹此时一定不在靖王府。
若是拓拔野就这样怒气冲冲的冲到靖王府去找夏侯尹麻烦,岂不露了馅?
拓拔明如今也是被逼得急了,所以才趁着阮二月不在京城,先疯狂的毁了夏侯尹的名誉。甚至是,不惜毁掉自身清白,搭上众人对她的所有好感来博得同情。
此时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她拓拔明,在众人眼中不也就是名正言顺的,夏侯尹的女人了么?
就算在找到阮二月之前,她没有机会真正的成为夏侯尹的女人。但是人云亦云,那时整个北郡都已经知道了自己被夏侯尹夺了清白之身。
到时候,就算阮二月再有千百个不愿意,夏侯尹也是百口莫辩,只得迎她入王府了!
哼,进了王府,她再随意收拾阮二月这个女人,将夏侯尹据为己有,岂不痛快?!
当真是,最毒妇人心。
拓拔野顾不得多看拓拔明一眼,甩下一句话匆匆出了驿馆,“既然他现在不知去向,你且先在驿馆候着,哪里也别去。这件事情不能传了出去,我出去办点事情很快回来,你放心,这件事情三哥一定给你做主!”
说罢,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拓拔明眼前。
拓拔明这才止住哭泣,小心翼翼的四下看了看,得意的勾起唇角,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回了自己的寝屋。
这件事情不能传了出去?
笑话,若是这件事情不传出去,那么后面她的计划,要怎么样才能一一实现呢?
因此,不到半个时辰,夏侯尹强,了拓拔明后不知去向一事,就已经传遍了京城内的大街小巷……
众人心中,夏侯尹的形象一落千丈,而拓拔明,当真是那个受尽委屈的可怜女子……
第367章 即将相见
而夏侯尹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带着人在京城之外四处细心地搜查着阮二月的下落,一丝一毫的痕迹都不愿放过。
靖王府老王妃也是又着急又生气,听到这个消息后更是气得直接倒了下去。
阮府如今在阮老夫人的强制性命令下是大门紧闭,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算是彻底划清了与阮二月之间的关系。
在找遍了京城方圆百里,都没有发现阮二月的行踪后,夏侯尹终于是想到了,那位西域高人一定是用了什么法子,将阮二月给藏了起来。
否则,这不过半天的时间,阮二月不可能犹如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于是,夏侯尹亲自去了青城山,请了青城观的青城道长下山,帮忙查找阮二月的行踪。
这是这几十年来,青城道长第一次下山。
在青城山修行大半辈子,青城道长的道术可能没有专门钻研这些奇门怪术的一尾师傅厉害,但是比起普通人,也给了夏侯尹极大的希望。
青城道长在半个时辰以内,就断定了阮二月与夏侯晴的大概方位。
在距离京城不过二三十里之外的深山内。
想来也是,阮二月挺着大肚子,一尾师傅怕马车行的太快伤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二来也因为现在他们身处的地方是最安全隐秘的,所以距离京城其实也没有多远。
至于一尾师傅这个挂名为西域高人的道人,为何会一直隐藏在京城附近,甚至与他的师父还在京城附近的山谷里占山为王,将这里用幻术占为己有了么,也是因为自从一尾师傅的师傅仙逝后,凡心大动的一尾师傅还是没有完全戒掉赌瘾。
所以,也算是云游四方,到处蹭吃蹭喝、骗点银子来赌钱咯,顺带着将自己这个“高人”的称号也给打了出去。
拓拔明顺着名号派人找到他时,他人正在西域,一副西域打扮……所以,就自称为西域高人了。
但不得不说,一尾师傅的本领,当真是极高的。
知道了阮二月所在的大概方位后,夏侯尹怒了,命人将所在的大概方位的方圆十里,都给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没有找到阮二月的下落。
“不应该啊……推论看来,是这里不错了。本道方才用神识仔细辨认了,这里确实残留着王妃待过的痕迹。只是,为何什么都没有呢……”
在最后一批搜查的暗卫们一无所获的回来回话后,青城道长一脸凝重的站起身,在阮二月方才在马车内醒来的位置旁凝视了许久,皱着眉说道。
值得一提的是,阮二月几人的环境如同夏日般,而就与她们在同一地方的夏侯尹等人的环境,却仍是寒冬飘雪,身处一地却互相看不见摸不着,天气都是截然相反。
也全都是一尾师傅的师傅,用幻术将他们三人所在的地方,永久的封存在了他仙逝之前的一个夏日。
其他没有进入环境之中的人,是看不到这样奇特的情景的。
听到青城道长这样说,夏侯尹也感到很是不解,“可是这里并未留下任何足迹,或是马蹄印。道长,会不会是……”
“若真是那西域高人所为,恐怕咱们此时也是身处幻境之中。哪怕王妃就在咱们跟前,或许咱们也都是看不见的。”
不等夏侯尹说完,青城道长就沉着脸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说的接近真相了,但是事实相反,他们确实身处真实环境。身处幻境的,是阮二月三人。
“哼,不管他幻境也好,险地也罢。不找到阮阮,本王誓不罢手!”
夏侯尹用力的捏着拳头,咬牙说道。
纪安此时面色匆匆的过来了,对着夏侯尹着急回话道,“爷,前面不远处发现一处悬崖,浓雾缭绕,深不见底。”
夏侯尹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的神情,也不顾青城道长还要说什么,飞身就冲了过去,“阮阮……”
青城道长也赶紧跟了过去。
站在深渊边缘,夏侯尹探着身子往下看去,深渊里面浓雾缭绕什么也看不见,扑面而来的丝丝腥味令他脸上感到凉飕飕的,莫名的觉得这深渊里面定是有什么恐怖的存在。
在场众人都觉得这股古怪的腥味令他们头皮发麻,不由得收回了身子。
唯有夏侯尹,仍旧倔强的站在最边缘,坚定地吩咐道,“找些粗壮的藤蔓来,越多越好。”
他要亲自下去,说不定这里面能找到阮二月。
“不可啊王爷!”
青城道长第一时间站出来,一脸严肃的阻拦道,“如今咱们尚不能确认王妃就在这深渊里面,怎能如此贸然下去?且不说这深渊深不见底,浓雾更是缭绕什么都看不见。就是瞧着这里面冒出来的古怪的气味,也不能冒这个险!”
纪安等人也着急了,开始劝阻夏侯尹不能贸然下到这万丈深渊里面去,“道长说的对,爷,您双腿还未完全恢复,怎能再去冒这个险?”
若是出了什么事情……
大家不敢继续想下去。
“若是阮阮就在这里面,我却不能亲自将她救出来,岂非遗憾?”
无论如何,夏侯尹觉得只要是有一丝丝的机会,也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哪怕搭上他自己的性命,也不能置阮二月于危难中不顾。
见夏侯尹心意已决,清楚他性子的纪安不由得咬咬牙,开口道,“既然爷坚持要下去,不如属下与爷一同下去吧!反正,还有十一公主也在里面,爷一人恐不便,属下愿与爷一同分担。”
也好相互照应,若是遇到实在是难以处理的棘手问题,为了保护夏侯尹,他也只得一掌劈晕了夏侯尹,将他送出来了……
随后,他自己再救出阮二月与夏侯晴,不让夏侯尹为难与痛苦半生。
纪安已经做好打算,夏侯尹还未发话,便见满头大汗的阮科,带着人急忙赶了过来,“终于找到你们了……这样吧,让我下去。”
阮二月是他妹妹,肚子里还怀了他的侄儿,夏侯尹又双腿不便,他愿意承担所有,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成全这美好的一家三口。
第368章 夏侯尹遇难
夏侯尹略一思忖,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二哥与我一同下去。 ”
他不愿意让阮二月在这下面多待一秒,哪怕知道自己下去这万丈深渊可能会遇到各种危险,但只要一想起阮二月可能在这下面期待着他去救她,他就不能多迟疑一秒。
“我这里还有些解瘴毒的药丸,你们先服下一颗。这下面的浓雾,应该是千年瘴气才对,毒性很大,以防万一,这几颗你们都随身携带。”
知道夏侯尹心意已决,阮科担心的看着他看似稳稳的站在地上,实际上双腿已经隐隐有些颤抖的双腿,伸手接过青城道长递过来的瓷瓶,与夏侯尹一人服下一颗。
纪安与纪墨认真的确认了藤蔓的安全性后,沉默的给二人拴好粗壮的古老藤蔓,并未多言。
其他人也一脸凝重的站在深渊边上,目光中满是担忧,最后还是青城道长沉声道,“一有什么危险,你们就撤身,或者给我们信号。”
说罢,青城道长到底是不放心,也从后面拉出一根结实的藤蔓往自己腰间拴去,“不行,我还是与你们一同下去,更放心一些。”
若真是那西域高人在背后作祟,这二人武功再高强,怕也没辙,说不好还将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
他道术虽不如那西域高人精湛,但到底是同行吧,或许能帮上一些忙。
不顾夏侯尹与阮科的拒绝,青城道长死死地捏着腰间的藤蔓,瞪着眼睛看着夏侯尹,“还多说什么?还救不救王妃了。”
纪安与纪墨将对夏侯尹与阮科的担心又移了一部分到他们师傅青城道长身上,又连忙命人将后面剩余的藤蔓与青城道长身上的藤蔓死死的扎在一起。
夏侯尹点点头,与阮科对视一眼,目光放在了深渊之中的浓雾上。
深渊中的浓雾越来越浓烈,已经从半空中上升到了众人所在的位置。深渊里那股奇怪的腥臭味此时也更加浓烈起来,充斥在众人鼻尖,只觉得刺鼻不已。
夏侯尹伸手捏了捏已经渐渐有些僵硬的双腿,随即身子就腾空而起,准备往深渊里面扑去……
就在此时,深渊中传出清晰的一声嘶鸣声,浓雾中那股恶臭味越来越刺鼻,阮科带来的一些刚进入训练不久的暗卫,已经忍受不住这股强烈的恶臭弯着身子干呕起来。
夏侯尹与阮科,青城道长三人警惕的从深渊边上往后退了两步,只听到那股嘶鸣声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
“不好!”
吃饱喝足但一心想着该如何说服一尾师傅放她们离开的阮二月,忽然站起了身子,双手拖着肚子,目光担忧的看着不远处,皱着眉说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慌意乱,心里感到很紧张。难道,难道是我夫君有危险?”
夏侯晴抱着膝盖坐在一旁,安慰道,“怎么会呢?尹哥哥又不知道我们在这里,他肯定在四处寻找咱们,会有什么危险呢?若说危险,也就只有深渊里那条巨蟒危险吧。但是咱们身在幻境之中,他们又怎么会碰上那条巨蟒?所以嫂嫂,你,快坐下来好好歇息,别胡思乱想了。”
夏侯晴说的不无道理,但是阮二月只觉得心里头那股慌乱劲越来越强烈,令她整个人浑身都有些发软了,连忙伸手撑在身旁的树干上,才防止自己脚软倒下去。
夏侯晴见阮二月实在是不对劲,连忙站起身扶着她,担忧的问道,“嫂嫂,你没事吧嫂嫂?”
又伸脚踹了几脚在一旁呼呼大睡的一尾师傅,大声喊道,“你这个糟老头子,还在睡,还不赶紧起来看看我嫂嫂到底怎么了!若是她今日出了什么事情,本公主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被夏侯晴踹醒的一尾师傅睡眼惺忪的站起身,见阮二月脸色惨白,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滴落,吓得也一个激灵,连忙扶着她做下去,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阮二月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还未说话,便见一直挂在腰间的血玉玉佩变得有些异常起来。
先是散发出一道淡淡的红色光芒,阮二月低下头看去后,只见里面的鲜血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飞快的在玉佩中流淌旋转不停,整块玉佩也渐渐有了温度,最后忽然散发出一道耀眼的红光!
“这是……”
夏侯晴与一尾师傅目瞪口呆的瞪着阮二月腰间的血玉玉佩,一尾师傅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问道,“这,这可是传说中消失已久的,血玉玉佩?!”
想起阮宏伟曾经给她说过的话,又结合今日她突然出现的不适感,阮二月目光渐渐凝重起来,看来确实是夏侯尹出了事了。
见阮二月实在是无心说话,一尾师傅连忙说道,“靖王身上是否也佩戴了另一块血玉玉佩?”
“若是有的话,那定然是他出了什么大事。相传血玉玉佩原本是一整块,后不知为何成了两块。但若是彼此心爱之人都挂着一块,对方出了事,另一方一定会有所察觉。”
一尾师傅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要启动这块玉佩的灵力来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只需要将你的血滴一滴在玉佩上面,便能知道。”
看来,她母亲之前手里的那一块,也不过是那两块玉佩中的一块罢了。
否则,怎么会在为阮宏伟挡了那一刀后,碎成两块了呢?
那么,另外还有一块,现在又在哪里呢……
眼下阮二月是顾不得想这些的,心中着实担心夏侯尹,连忙照着一尾师傅所说,咬破手指头滴了一滴鲜血在玉佩上面。
很快,便见那滴鲜血融入进了玉佩中,与玉佩内的鲜血飞快的融合在了一起。
红色的光芒越来越耀眼,直到最后,在这样强烈的阳光下,也能清晰地看到后,红光犹如一道巨龙一般,投向了深渊所在的位置……
阮二月不解的皱着眉,还未说话,便见一尾师傅用力的拍了一掌大腿,脸上一变,“不好!他们一定是找到这里来了,惊扰了深渊中的巨蟒!”
这时阮二月才回过神来,不管是在幻境中还是在现实世界里,那巨蟒都是真实存在的……
第369章 玉佩的用处,砸破结界
想起之前看到的那有着血盆大嘴的巨蟒,阮二月不禁打了个寒战,只觉得那股腥臭味都充斥到了自己的鼻尖。
如此看来,确实是夏侯尹遇到危险了。
看出阮二月眼中的焦急,一尾师傅与夏侯晴连忙搀扶起她来,三人飞快的往深渊跑去。
无奈,可能是太过紧张担忧,又或许是昨晚因为夏侯欣一事熬了一夜没睡,今日又舟车劳顿,还经历了马车失控的差点摔下深渊、差一点点就落入了那巨蟒口中,这会子阮二月只觉得肚子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宝贝,咱们要赶去救你老爸,你千万要给力不要出什么事啊。坚强一点,让麻麻安心一些,好不好?”
怕真的是孩子有什么闪失,阮二月不禁咬紧牙关,忍着痛意,在心底默默地祈祷着。
毕竟,有不少的孕妇确实是在恶劣的环境下、或是经历了什么大起大落的事情后,孩子提早出生,或者脆弱的直接夭折什么的,都有的。
她与夏侯尹的孩子如今才六个月,若是提前四个月早产的话,那孩子恐怕很难……
阮二月只觉得心里又着急又担心,一面因为夏侯尹,一面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不由得湿了眼宽,脚下速度更是不可控制的加快了一些。
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了阮二月心里的祈祷,又或许是这个孩子太过懂事,疼痛持续了小片刻,便很快就消失了。
阮二月松了一口气,双手托着肚子,任由一尾师傅和夏侯晴一左一右的,架着她飞快的来到了深渊边上。
只是,如今他们到底是在环境之中,只能听到巨蟒在疯狂的咆哮着、嘶吼着,能闻到那股浓重的恶臭味,却根本看不到巨蟒在哪里,更看不到夏侯尹的人影。
看来,巨蟒为保护深渊之中一尾师傅的师傅的仙躯,彻底脱离了环境,在外面与夏侯尹等人交上了手。
“怎么办,还不送我们出去!”
只听到那巨蟒疯狂的嘶吼声,以及闻到这浓重的恶臭味,伴随着血腥味,阮二月就已经受不了了,双眼通红的瞪着一尾师傅,咬牙说道。
喉咙里也因为这股恶臭味,剧烈的翻腾起来。
她弯下腰,痛苦的干呕了良久,才死死地压制住喉咙处的不适,此时心中只想着一件事情,夏侯尹千万不要有事!
他双腿本就还没完全恢复,恰好这时她被一尾师傅这个坏事的混蛋给绑架了,她相信夏侯尹定是着急的脚不沾地,四处查找自己的下落。
而且,是不会使用轮椅的……
偏偏,找到了她所在的位置,二人又因幻境相隔,还碰到了那条狂躁的巨蟒。哪怕此时夏侯尹站在她面前,她也是看不到的。
夏侯尹他,有没有受伤?是不是因为双腿不便,已经被那巨蟒给……
就算没有,他的双腿此时还未完全恢复,是不能站立太久的。更不用说,还要与那条巨蟒大战,如此看不见摸不着只能听到巨蟒死后咆哮的声音……
只要一想到,夏侯尹此时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又置身于如何为难的境地,阮二月就觉得鼻子发酸,泪水止不住的一直往下流,心里钝钝的痛着。
一尾师傅也很无奈,摇了摇头说道,“若是能带你们出去,我早就带你们出去了!只是,这幻境是我师傅用尽毕生仙力幻化而成,我这点小本事,在他面前完全不够看啊!”
“所以,每次只能等到天黑,我才能从幻境之中走出去。因为太阳一下山,幻境的结界才会变弱。现在,我们只能等太阳下山了。”
说罢,一尾师傅又满脸歉意的说道,“真是对不起啊小丫头,我没有想到,你夫君有这样大的能耐,能找到这里来……”
能看得出来,这辈子一尾师傅给人道歉的次数,是少之又少。
他都这样说了,哪怕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没有办法,他们也出不去,责怪他又有什么用?
夏侯晴也恨恨的瞪着一尾师傅,紧紧地搀扶着阮二月,冲着一尾师傅没好气的骂道,“若是尹哥哥出了什么事情,不说嫂嫂要打死你,本公主也不会放过你的!”
随即,又一脸期待的低声道,“也不知道,皇兄和母后有没有亲自出宫来找我,他们是不是也会与尹哥哥在一起呢?若真是这样,就太危险了。”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得到阮二月的回应,令她心里头好受一些。
虽然这会子阮二月心中担心夏侯尹完全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但是只要长了脑子,就知道养尊处优的太后与夏侯朱,是绝对不会亲自出宫寻找夏侯晴吧?
即便是担心她,也只会不停地命令御林军来查找夏侯晴的下落。
况且,因为夏侯欣的事情,拓拔野步步紧逼,这会子太后与夏侯朱肯定忙着处理这件事情,哪里有时间来亲自寻找她?
但是看夏侯晴一脸的期待,阮二月不忍心打击她,还是安慰道,“肯定会的,放心吧。”
一尾师傅冥思苦想良久,那巨蟒的嘶吼声也越来越震耳欲聋,见阮二月与夏侯晴担心的站在深渊边上,就差想要直接跳下去了。
一尾师傅才试探着建议道,“那血玉玉佩灵力十分强大,要不,利用这玉佩试试,咱们能不能出去?”
阮二月皱了皱眉,伸手取下仍旧泛着强烈红光的血玉玉佩,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感受到丝丝的凉意在手心处窜动,但玉佩却仍旧是滚烫不已。
她点点头,一咬牙,“现在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说着,将方才咬破的手指头使劲的摁在了玉佩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吮吸她的伤口一般,鲜血源源不断的融入玉佩中。
起先只有一滴鲜血在里面游动的玉佩,今日被阮二月灌注满了鲜血,整个玉佩泛着诡异的光芒。不比方才的红光,此时光芒已经缓缓转为了金色。
一尾师傅激动地握紧了拳头,瞪大眼睛,“有戏有戏!快,扯手,将玉佩砸向深渊里面!”
那幻境的结界,正是在巨蟒守护的深渊底部。
阮二月一咬牙,连忙收回手指,将泛着金色光芒的玉佩,狠狠的砸向了深渊中……
第370章 臭丫头,还不赶紧扑过去
只听一声剧烈的响声在深渊底部想起,像是有一颗巨大的炸弹投进深渊一样,震得整个幻境忽然颤动起来,阮二月一个没站稳,直直的扑向了万丈深渊中……
或许是因为玉佩触碰到了幻境结界,深渊中浓雾渐渐消散,只是那股恶臭味越发的浓烈起来。
“嫂嫂!”
见阮二月掉落进了深渊内,夏侯晴不假思索的也纵身跳了下去,一把拽住了阮二月的右脚,吃力的在深渊中与阮二月一同往下掉落。
夏侯尹与阮二月待她如同自己的亲妹妹一般,不,比对亲妹妹还好……
这辈子,从来没有人这样来真心疼爱她,即便是夏侯朱与太后,也做不到这样对她。所以,她心甘情愿这样做,只要能救得了阮二月一命。
哪怕救不了,她也情愿与她一同葬身这万丈深渊,黄泉路上她也才不孤单。
一尾师傅无奈的跺了跺脚,没好气的骂道,“这两个小麻烦精!明明有路可以走下去,偏偏要往下跳!万一跳下去脸先着地,毁容了怎么办?哎!”
其实他知道,方才是因为结界被触动,所以阮二月失去平衡摔了下去,夏侯晴奋不顾身的也跳下去救她而已。
咬了咬牙,一尾师傅转头看了看,抱着一块巨石也纵身跳了下去,加快下落速度,吃力的撑在了阮二月这个孕妇与夏侯晴的身下。
因为一尾师傅的垫底,阮二月与夏侯晴下坠的速度缓慢了许多,差不多都快半个时辰,三人才这样缓缓的下了深渊底部。
慢是慢了些,但到底那巨蟒还在咆哮嘶吼,所以证明外面还在继续交战。而索性,因为一尾师傅的垫底,阮二月及腹中的孩子安然无事,只是吓得夏侯晴一张小脸煞白。
脚刚沾地,阮二月便捡起将结界灵力削弱后掉落在地上的血玉玉佩,拽着一尾师傅又看了一眼夏侯晴,示意她赶紧跟上,朝着巨蟒嘶吼声最为清晰的地方跑去,“快点打开结界!”
不知阮二月哪里来的这样大的力气,一尾师傅被她拖拽的踉踉跄跄的差点撞到身旁的石壁上,不由得揉了揉额头不高兴的嘟囔道,“我知道你担心你夫君,但一个女孩子家,能不能温柔点?”
嘴上如此抱怨着,手里却也丝毫没有停歇,赶紧蓄起灵力,准备彻底破开结界。
……
夏侯尹功力日渐精湛,这世上能与他匹敌的可能不过三人。
但是,在面对如此血腥狂躁的巨蟒时,他就吃亏在双腿不能灵活的行动,数次被动的被巨蟒袭击。
还好,阮科、纪安、青城道长等都站在他前面,能适时的帮他抵挡巨蟒的袭击。
只是他一心牵挂阮二月,哪怕今儿被巨蟒袭击的只剩奄奄一息,他也断然不会放弃寻找阮二月的一丝一毫的机会,自己拼命去救阮二月。
巨蟒原本几个时辰前被阮二月几人惊扰了,又恰逢有人竟然敢闯入它的禁地来,此时正暴躁着呢,眼前这些胆大包天的凡人,竟然敢妄想着进入他守护的圣地!
加之这些凡人竟然还有几把刷子,将它身上多处的皮都给捅破了,于是乎,巨蟒更加狂躁了,对夏侯尹等人也毫不留情的剧烈袭击。
就在巨蟒一个猛烈的扫尾,打算将深渊之上的一座小山丘扫平,将夏侯尹等人全部埋在下面时,只见巨蟒猩红的双眼,此时竟然瞪得堪比两只灯笼一般大!
对夏侯尹等人的袭击,也停了下来,就这样瞪着两只大眼睛,冲着深渊底部目光都要喷火了!
夏侯尹等人不解,为何方才还凶猛无比的巨蟒,这会子竟然停下来剧烈的攻击,而且还能瞪着眼睛,像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
只是,那目光,也不像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而像是……生气了吧。
纪墨最先往前走,来到巨蟒大嘴巴下面探头往深渊里面看去。
不过浓雾仍旧缭绕着,他什么也看不见。而且,巨蟒发现纪墨竟然大摇大摆的跑到了他嘴巴下面来看热闹,真是太嚣张了!
一生气,就打算张开血盆大嘴直接生吞了这个狂妄的人类。
丝丝涎水从巨蟒的獠牙间低落到纪墨的肩膀上,纪墨猛地抬起头,才发现巨蟒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瞪着他,散发出骇人的震慑之意。
“不好……”
见巨蟒已经长大了嘴巴,生怕纪墨一时脱不了身,夏侯尹不顾双腿已经麻木无力了,暗道一声不好又闪身冲了上去,将纪墨一把拽了回来。
此举更是惹怒了巨蟒。
就在它蓄势待发要打算一口吞下在场这几十人时,只见深渊之中的浓雾竟然奇迹般的一点点消散了,天空中传来什么东西细碎的破裂声,巨蟒瞪着双眼又低下了头去。
夏侯尹与青城道长相视一眼,也忍不住惊愕的抬头看去。
原本今日天空阴霾,空中还飘散着细小的雪花,但是此时天空像是被人撕裂了一道巨大的裂口般,竟然露出了一丝丝耀眼的阳光!
不到片刻,阳光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满天飘舞的细小雪花。
撕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隐隐能听到有人急促的呼吸声在众人耳边响起。
夏侯尹神情一凛,再看看巨蟒已经要喷火的双眼,他心里忽然就有些紧张起来。
“尹睿!”
下一秒,耳边传来阮二月喜极而泣的呼喊声。
夏侯尹整个身子一僵,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一般,浑身上下窜过一道电流。随即抬起头,不敢置信,又带着万分惊喜的看向了深渊的边缘。
只见阮二月、夏侯晴手牵手,缓缓从深渊中出现在了地面上,两只眼睛满是泪水的看着他。
“臭丫头,还不赶紧扑过去,还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挪点地儿,还要不要让我上来了?”
随即,便听到一尾师傅没好气的说道。
阮二月与夏侯晴是被他靠着蛮力用双手给托举上来的……眼下这二人激动地站在边缘,他上不去啊,还死死的扒拉着一块巨石不敢松手呢!
第371章 休战,这一幕不要太好笑
阮二月还未扑上去,便见夏侯尹猛地扔掉了手里的利剑,不顾双腿已经失去知觉了,一闪身就到了阮二月身前。
目光深情而又欣喜的注视着眼前哭得眼睛红肿的阮二月,一把将她揽在了怀中。
阮二月也伸出双手,紧紧地环抱着夏侯尹的腰身,再一次哽咽出声。
不过几个时辰不见,这二人就已经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一般。紧紧地抱着对方,生怕一松手,就再一次消失不见。
夏侯晴眼眶也红红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在没看到夏侯朱与太后后,一张小脸瞬间就委屈的有些发红,咬着唇角站在一旁,给一尾师傅腾了个地儿让他上来。
阮科也如释重负的看着阮二月与夏侯尹相拥在一起,转头看到夏侯晴瘪着嘴一脸委屈,心中也大概明白了不少。
不忍心见夏侯晴一个人站在一旁委屈不已,阮科连忙走上前,屈膝道,“十一公主,太后与皇上十分担心公主安危。特命属下与王爷一同查找王妃与十一公主的下落,眼下看到公主安然无恙了,属下……太后与皇上也就放心了。”
“真的吗?你真的是母后与皇兄派来查找本公主下落的?”
见有人关心自己了,夏侯晴开心的问道。
阮科放在背后的左手对着身后众人微微示意,这才起身答道,“是。”
夏侯尹与阮二月终于见面了,她自然是不能打扰他们的。所以,眼下阮科的出现,夏侯晴就像是见到“亲人”般,连忙也开心的扑进了阮科的怀里,脑袋蹭了蹭阮科的胸膛,有些委屈的说道,“本公主终于出来了。”
不由得,一股奇异的感觉在心中升腾而起。
瞧着怀中的夏侯晴紧紧地抱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扫在他的下巴上,怀中温热的感觉,令阮科也忍不住伸手,揽住了夏侯晴的肩膀,轻声宽慰道,“没事了。”
正享受着温存的美好时光呢,便听到头顶传来巨蟒尖锐的嘶鸣声。
长大的嘴巴里面冒着热腾腾的白气,恶臭的味道传遍了整个深渊……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光沉浸在终于找到阮二月与夏侯晴二人下落中的喜悦中了,竟然忘记了还有这个么麻烦的庞然大物还没解决。
夏侯尹与阮科同时将阮二月与夏侯晴带离了巨蟒的头下,这才从纪安手中接过利剑,谨慎的护着身后的人。
见一场大战又要开始了,一尾师傅在阮二月恶狠狠地目光之下,连忙挥舞着双手站在了巨蟒的前面,阻止道,“大家冷静一点听我说!”
“说你妹!”
纪墨早就喜欢上了阮二月的这个口头禅,将手中的利剑朝着挥舞着双手的一尾师傅砸了过去,没好气的骂道,“你之前将我毒成一坨黑炭也就罢了,今儿还绑架了我们王妃与十一公主,我要杀了你!”
“冷静!小伙子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听我解释?”
一尾师傅有些尴尬的捡起纪墨砸过来的利剑,又顺手给他抛了回去,干笑道,“这件事情其实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误会。”
“解释你妹!误会你妹!发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的事情,你说这叫误会?”
今儿纪墨也就跟一尾师傅杠上了,挥舞着利剑就走上前,准备与一尾师傅大战一场,“上次你毒我一事,此仇不报非君子!你那些奇门怪术确实是厉害,但是你若是条汉子,今日就光明正大的与小爷我打一场,如何?!”
“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都这样冲动?那你要这样想我也就没办法了,既然你不听我解释,非要跟我打,那你就来吧。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就站在这里,任由你砍三刀,咱们之间的事儿就算平了,如何?”
说到底,今日害得大家变成这副模样,又亲手毁了他师傅耗费所有灵力打造的幻境,一尾师傅心中是又愧疚,又责怪自己当初不该拿了拓拔明的银子,多管闲事的造成这样的后果。
所以,来砍吧砍吧,看他几刀让他心里好受点,也长长记性。
许是见一尾师傅这么怂包,巨蟒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由得伸出猩红的蛇信子,将一尾师傅给扫到了旁边,嘶吼着又要继续开始喷毒汁儿了……
见这巨蟒竟然不伤害一尾师傅,还像是在维护他的样子,大家都惊呆了。
纪墨一个不注意,手中的利剑被巨蟒蛇信子一卷,就给抛到了深渊之中,随后冲着纪墨张大血盆大嘴便是一通嘶吼,浓重的恶臭味扑面而来。
纪墨忍不住一个干呕,后退了两步。
阮二月也连忙拽住夏侯尹的手,解释道,“先停手!不要与它交手,它不会伤害我们的。”
她相信,一尾师傅在这里,一定能阻止巨蟒。
他们在场这么多人,不一定就斗不过巨蟒。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还是不要再轻易动手的好。
听到阮二月这样说,大家也就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疑惑的看着一尾师傅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巨蟒便是好一通的数落,“你这动作能不能温柔一点?老子的老腰都差点被折断了!瞧瞧你,还敢瞪我!你瞪我做什么?再瞪,信不信挖了你的眼珠子出来当球踢?!”
众人愕然,这都什么跟什么?他竟然,能跟这头巨蟒交流?他们果真交情不浅么……
这世界如此之大,当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啊。
被一尾师傅这一通数落后,巨蟒也忍不下去了,张开大嘴冲着一尾师傅就是一通嘶吼,更是毫不客气的用毒汁将一尾师傅从头到尾给浇的湿了个透彻!
一尾师傅无奈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毒汁,还好他百毒不侵……
随后,又冲着巨蟒没好气的道,“我让你没面子了?!你一头巨蟒,还需要我给你留面子?他们又不会笑话你!你居然还敢冲我发脾气!”
原本应该是血拼的场面,没想到在一尾师傅的出现后,竟然演变成了如此令人啼笑皆非的场景。
就连夏侯尹,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看着这有趣的一幕,将阮二月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第372章 幕后黑手被拓拔娇撞上
这边的场景气氛渐渐轻松起来,而此时的皇宫里,气氛可就更加凝重了。
拓拔明散布出去的谣言,可算是将夏侯尹置之困境了。
夏侯朱正愁找不到什么理由来除掉夏侯尹呢,这样好的机会便送到了他的手中,他自然是毫不客气的捏稳了,要一鼓作气除掉夏侯尹这个威胁他皇位的祸害。
因此,夏侯尹与阮二月等还未回京,夏侯朱就颁布了圣旨。
“什么?靖王爷竟然是因为意图谋反登上皇位,所以才伤害了人家蒙南的四公主,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意欲引起北郡与蒙南之间的不和,就是想篡夺皇位?!”
“这也太扯了吧?谁不知道靖王此时是去找靖王妃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靖王妃与十一公主是杀害和亲公主、七公主的凶手。怕皇上动怒,眼下这二人已经逃出京城去了,皇上还没缉拿归案呢,靖王就已经又犯下了这事……看来,皇上这一次确实是很生气啊!”
“我就说嘛,靖王对靖王妃一往情深,咱们大家都是知道的。又怎会突然就那什么了蒙南的四公主呢?想来,是因为皇上要处罚靖王妃,引起了靖王的不满,所以故意给皇上找点麻烦啊!”
“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能用简单的找麻烦来形容呢?这分明就是谋反,要杀头的大罪啊!若是真的因为此事蒙南与北郡之间挑起战火,那咱们要怎么办?”
“怕什么?阮将军还镇守在边疆呢!如同以前的老靖王一样,可都是打仗的好手啊!”
“是啊……十多年前,老靖王也是因为意图谋反,所以被皇上给……没想到,十年后,靖王竟然也走上了这条路……”
“你们说说,真的相信靖王会做出这种事情么?若是真的做了,他与靖王妃现在会不会真的逃到了边疆,让阮将军护着了?”
“不知道……我觉得应该不会吧,靖王不是那种人……”
街头的百姓看着张贴在城门旁缉拿夏侯尹的皇榜,凑在一起议论纷纷,全然不惧周围站满了持着刀剑,一脸严肃的御林军。
拓拔野不知忙活什么去了,一整天也没见到人影。
苏钰自然是着急的也四处寻找阮二月去了,说不吃醋当然是假的。但是拓拔娇也知道,苏钰心中只有阮二月,至少目前是只有阮二月的。
这段时间的相处,不对,是拓拔娇的死缠烂打,所以在文国公府倒也成了常客。
与苏钰的亲事,也就那晚苏钰为夏侯锐解围提出来了后,到现在也没人提起她与苏钰两人到底该何时成亲,拓拔娇也不知道苏钰说的到底算不算数。
不过,她喜欢苏钰的性子,更喜欢苏钰堪比夏侯尹的俊朗容貌,还不像夏侯尹整日里冷冰冰的板着一张脸呢!
无论苏钰现在到底喜不喜欢她,认定了要嫁给苏钰的拓拔娇,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等苏钰忘记阮二月,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所以,帮着在京城内查了一圈,拓拔娇没发现阮二月的行踪后……当然了,她也不是真的很热心肠的去寻找自己喜欢的人的心上人的,做做样子嘛,做完了就回了驿馆。
只不过,这两日京城内出了这么几件大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今儿驿馆倒是极为清净。
她方才在街上也听说了拓拔明一事,也看到了抓捕夏侯尹的皇榜,原本她是不打算插手这件事情的。
私心里凭着苏钰与夏侯尹夫妇的关系,还有平日里接触的夏侯尹的为人,拓拔娇都觉得夏侯尹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阮二月也不会是随意杀人的凶手。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这件事情,是她的好妹妹拓拔明,为了得到夏侯尹所设下的一个圈套。
拓拔明对夏侯尹的心思,哪怕是旁人不知道,她这个亲姐姐还会不知道?
至于夏侯朱为何会张贴皇榜抓捕夏侯尹,她就不知道了,这是人家北郡皇室内部的矛盾与事情,她这个外人就不便去打听了。
拓拔明自幼给大家的印象便是温柔内敛,令人很有好感,拓拔娇却总觉得对她有些奇怪的感觉,虽然她是她的亲妹妹……
进了驿馆,当真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拓拔娇皱了皱眉,挥舞着手中的软鞭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谁知,路过拓拔明的房间时,听到里面竟然传来拓拔明得意的笑声,以及另外一名女子压低的声音,“如今北郡已经乱作一团了,你是要就此收手,还是要继续?”
拓拔娇神色一凛,赶紧收起软鞭,小心翼翼的贴在拓拔明的房门上,谨慎的听着。
“收手?本公主还没得到我想得到的呢,为什么要收手?”
入耳是拓拔明的冷哼声,“我知道你对夏侯尹还没死心,但是你可别忘记了,如今你早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你根本配不上他!以后他只能有我一人,所以,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别跟我争,否则本公主可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你就不怕,我把你背后做的这么多事情,全部捅出来,让大家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恶毒女人么?!”
被拓拔明沉声讽刺的那女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呵呵呵呵呵呵……”
拓拔明得意的笑了起来,轻哼一声,继续道,“捅出来?那你倒是去捅啊!商姐姐是站在本公主这边的,她一定会帮我。再说了,本公主是蒙南的四公主,在你北郡的地盘上,一个柔弱的蒙南四公主怎能掀起这么多波澜来呢?就算是大家相信了你所说,你们皇上,又能把我怎么样呢?要知道,若是杀了本公主,那可是挑起两国战火的开端呢。”
不用看到拓拔明的脸,就知道此时她脸上的神情到底有多么的得意了。
没想到,平日里柔柔弱弱的一个姑娘家,心思竟然如此缜密,如此狠毒!
看来,这段时日京城内掀起的这么多的波澜,当真是拓拔明暗中搞的鬼了!若是两国真的开战,那么她又怎么能嫁给苏钰?!
拓拔娇只觉得心中怒火烧得越来越旺盛,忍不住冷哼一声,一脚踹开了拓拔明的房门。
第373章 没被打死!抓到秦莎莎
“谁?!”
见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拓拔明脸色一变,慌忙的质问了一声后,操起手边的茶杯就想砸过去。
“哼,谁?我让你看看我是谁!”
一进门,拓拔娇就快速的拴上了门栓,让这密谋的二人出不去后,几大步跨到拓拔明身前,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软鞭就朝着她身上狠狠地挥打下去,“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今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你错在哪里了!”
“当初你非要随我们到北郡来,死皮赖脸的跟着来了也就罢了。如今,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简直是把我们蒙南的脸都丢尽了!我看你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起来,今日不好好打醒你,你还真以为这世上你是最聪明的人了?若是挑起了战火,看我不亲手撕了你的皮!”
拓拔娇一边狠狠地鞭打拓拔明,一边恶狠狠地骂道。
今日一个不小心被拓拔娇给撞上了,冷不丁的这一顿鞭打,皮细肉嫩的拓拔明,被打的抱头鼠窜的直哭喊!
站在一旁的秦莎莎,见拓拔娇对拓拔明下如此狠手,真怕等会子拓拔娇打完拓拔明,转过头来直接一把掐死她!
于是,趁着拓拔娇还在鞭打拓拔明,秦莎莎咽了咽口水,连忙逃到门边,就想打开门逃出去。
谁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掰开拓拔娇方才拴上的门栓。
秦莎莎慌了,身上的里衣早就被汗水浸湿,湿哒哒的紧紧贴在身上,令她整个人如同泡在冷水中一般。拓拔明的惨叫声,更是令她惊恐的两条腿也直打哆嗦。
因为拓跋明传信给她,说这会子驿馆里一个人也没有,清静得很,让她赶紧来商议接下来要怎么做。
秦莎莎来到驿馆后,见果真空无一人,也就放下了心来到了拓拔明的屋子。二人以为没什么人会碰见她们,所以也就只关好了门窗,说到得意之处就忘了形。
就这样,偏巧被郁闷不已回到驿馆的拓拔娇给撞上了个正着!
窗户是关死了的,房门也是关好了的,可哪里阻挡得了习武多年的拓拔娇?
这出是出不去了,赶紧想办法在屋子里面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秦莎莎哆哆嗦嗦的跑到拓拔明的床前,听着外间拓拔明接连不止、越来越惨的哭喊声、求饶声,以及拓拔娇仍旧怒骂不止的责骂声,秦莎莎一咬牙,钻进了拓拔明的床下。
也不知道,刚才拓拔娇有没有注意到她啊……
若是知道是她,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夏侯朱的话,那么不止她性命不保。就连秦府,以及还在冷宫中的商婉儿,恐怕都性命不保了。
更不用说,原本她们计划好的事情,这会子可就功亏一篑了!
她相信,就算是拓拔娇打死拓拔明,拓拔明也不会承认是她与她们密谋做的这么多的事情。否则,依照蒙南的严酷刑法,拓拔明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给她下葬的。
不说葬到皇陵,就是乱葬岗也不会有她的容身之处,会直接抛进山谷喂山鹰……
所以,即便是牺牲了拓拔明一人,就这样屈,辱的在床下趴上一天一夜,她也不能出去。
拓拔明被拓拔娇打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躺在地上瑟瑟发抖,嘶喊求饶了大半个时辰,拓拔娇愣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仍旧是重重的一鞭子、又一鞭子的抽到她的身上。
这会子,拓拔明只觉得嗓子处又干又涩,痛的连呻,吟都做不到了。
衣裳上全是被拓拔娇鞭打的裂痕,清晰地看到拓拔明身上的鞭痕,以及有不少的鞭痕处皮开肉绽的,鲜血染红了拓拔明的衣裳,以及地下的地板。
见拓拔明被自己打的近乎奄奄一息了,拓拔娇才扭了扭胳膊及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大气也不喘的冷哼道,“今日我先放你一马,等三哥回来了,再让他处置你!或者,带回蒙南,让大哥处置你好了!”
这位大哥么,自然就是他们的可汗拓跋雄了。
说罢,拓拔娇将鞭子往拓拔明身上一扔,才舒了一口气,“舒坦!心里舒坦多了!”
敢情,今儿对拓跋明下这么重的手,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苏钰对阮二月的痴情,令她心里郁闷不已,所以拿拓拔明来当出气筒咯?
秦莎莎浑身颤抖的趴在床底下,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的流进了眼睛里面,苦涩的感觉令她紧绷的神经更是感到心慌意乱。
拓拔娇厌恶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拓拔明,这才抬脚往拓拔明的里屋走来,一边走,一边冷哼道,“你也不必躲了,方才我就看到你了,秦,大,小,姐!”
最后那句称呼,拓拔娇当真是一字一句,语气重重的喊了出来。
初来蒙南那日,她对秦莎莎就毫无好感,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她与拓拔明暗中勾结,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她拓拔娇是脾气坏了些,可到底不会做出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所以今日碰到这二人的龌龊商议,她自然是看不下去,果断出手!
听到拓拔娇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也知道她的身份,再看到拓拔娇的双脚越来越靠近床边,秦莎莎神情一变,整个人下意识的往床下里面墙壁靠了过去。
“怎么?还要本公主亲手拽了秦大小姐出来么?”
拓拔娇冷哼一声,重重的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沉声说道。
秦莎莎嘴角勾起一道苦涩的笑意,别人都这样说了,再躲下去当真是没必要了。
索性,秦莎莎乖乖的从床底爬了出来,拍打干净身上的灰尘,仍旧是有些灰头土脸的站在拓拔娇面前,破罐子破摔的问道,“既然你知道这些事情了,那你说吧,你想要怎么做?是要到宫里去告发我?还是就在这里,也了结了我?”
随后,秦莎莎连忙瞪着眼睛梗着脖子不甘心的威胁了一句,“我告诉你,你若是敢直接杀了我,在我们北郡犯事。我父亲、还有我们皇上不会轻易的放你们回蒙南的!”
“我怎么觉得,初次见你的时候,你的威胁更令人信服一些呢?今日的秦大小姐,啧啧,本公主看倒是像被拔了刺的刺猬呢,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拓拔娇摇了摇头,咂舌嘲讽道。
第374章 交易,夏侯锐到底站在哪一边
见拓拔娇好似并没有对她拳脚相向、或是想要维护拓拔明,所以将她杀人灭口最后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她头上的打算,一转眼脑海中已经千回万转想了不少种拓拔娇可能会做的事情。
秦莎莎皱了皱眉,“你想要怎么样?”
拓拔娇说的没错,她方才因为恐惧,所以恶狠狠地说出来的那些威胁,眼下对谁都不起作用。
“本公主不想怎样。”
拓拔娇也皱了皱眉,毫不客气的抓过拓拔明的纱帐,就开始擦拭起了方才因鞭打拓拔明,软鞭上沾染的血迹,一边擦拭一边冷声道,“我只想知道,除了你和她,你们背后还有什么人,与你们一起做了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无论她再生气,再想要打死拓拔明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无论她再不喜欢拓拔明……可即便是为了蒙南的名声,她也不能真的就对拓拔明做的这样的事情视而不见。
否则的话,任由她如此荒唐下去,不止最后会丢了性命,恐怕也会给蒙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我说了,你就会放我走不成?”
秦莎莎冷笑道,“我知道你这个人心思歹毒,下手也是毫不留情。拓拔明是你的亲妹妹,你尚且能下次毒手,更何况,我不过是一个与你毫无干系、甚至你还十分讨厌的外人罢了。”
“谁能保证,我将所有事情说出来,你不会趁机将我杀人灭口。最后,为了保护拓拔明,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的头上。那时候,我已经永远都不能辩解了,你们岂不得利?”
一向心思缜密的秦莎莎,自然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
拓拔娇可不擅长与人勾心斗角,也不知道像秦莎莎、拓拔明这样的女子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因此当下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
“那你说说,你要怎么样才肯告诉我实情?”
“我要你亲自护送我回府,待我回到秦府,我自然会将所有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全部都告诉你。”
见拓拔娇如此好忽悠,与拓拔明这个心机太深的女人简直不能相提并论,秦莎莎站直了身子,仰着下巴自以为高贵的说道。
“这样……”
拓拔娇低头思忖片刻,抬起头痛快的应道,“没问题!”
说罢,拓拔娇便大声叫了侍卫进来,将已经昏死过去的拓拔明反锁在屋内,不得踏出一步,也不让请大夫来给她医治。
现下整个京城被她们给搅得乱成了一锅粥,她就这样跑出去的话,指不定又要引起多大的波澜,她不在驿馆中就只好将她关起来,等拓拔野回来再作处置。
随后,便言而有信的,亲自护送了秦莎莎回了秦府……
有一尾师傅在,夏侯尹等与巨蟒自然是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了,一行人匆匆离开深渊,赶回了京城。
一切,都因为顺和太夫人暗中派人找到他们,将京城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阮府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过靖王府再一次被夏侯朱下令给重兵把守包围起来了,只能进不能出。等于,又一次的将老王妃与靖王府众人给囚禁在了王府中。
短短一日,京城内当真是被拓拔明几人搞得乌烟瘴气的。
顺和太夫人派人找到夏侯尹几人,本想让他们此刻赶紧启程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也好不再被牵扯进这样复杂的局面中来。
顺和太夫人因为身份特殊,即便如今她对夏侯朱与太后早已疏远,关系大不如从前,但夏侯朱还算是有良心,到底是没有为难顺和太夫人。
哪怕是知道她暗中派人给夏侯尹送信去了,也没有大发雷霆的处置顺和太夫人。
相反,他还觉得顺和太夫人此举分明就是在帮助他,逼迫夏侯尹与阮二月回京,任由他处置了。
只是,夏侯尹与阮二月都知道,老王妃还在王府,夏侯朱此举不就是想要逼迫他夏侯尹乖乖回来,好踏入他的圈套么?如此又怎能让他如此轻易的如愿?
与夏侯朱之间的新仇旧恨,这一次,统统都解决掉吧!
所以,回京一事,势在必行。
只不过,如今阮二月挺着大肚子,夏侯尹是绝对不想让她再一次的陷入危险境地。因此想着让一尾师傅带阮二月与夏侯晴暂且离开京城,暂时远离这个危险的是非之地。
有一尾师傅在身边,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伤害得了她们。
或者,她们可以赶去边关,至少阮宏伟在哪里,会不顾一切的保护自己的女儿。
在磨破了嘴皮子,甚至狠下心想要一掌劈晕阮二月,让一尾师傅带走她时,在看到阮二月眼中的坚决,以及毫不犹豫放进自己手心的柔夷,夏侯尹便知道了阮二月坚决与自己永远同在的决心。
那一刻,他更加明白了,阮二月的执拗与坚决。
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若是他胜了,从此以后再无危险顾忌,再也没有一把出了鞘的剑悬在头顶,随时可能要他性命,威胁他所有在乎的人。
他可以带着阮二月四处游山玩水,周游全世界,给她、给孩子,还有因为他而苦了这么多年的老王妃一个安稳的家。
若是败了,至少他们一家人在一起,他可安心的闭上眼,不再担忧阮二月带着孩子四处奔波逃命,被丧心病狂的夏侯朱追杀……
夏侯尹一行人一到城门外,就被重兵给拦在了门外,随后重重御林军挥舞着长剑,将一行人给围了个密不透风。
大家准备应战之际,只见御林军纷纷闪开一条小道。
一身戎装的夏侯锐,面色复杂的从后面缓缓走上前。
“尹睿,二月,你们还是乖乖跟我走吧。皇兄其实早已将几位大将军召了回来,如今京城内兵力不下五十万。你们……不要抵抗,以免造成更多不必要的损失。”
见夏侯尹与阮二月,还有紧紧依偎在阮二月身边的夏侯晴,皆是向他投来不敢置信的目光,夏侯锐只觉得心中压抑的更加沉重,叹了一口气后,但还是咬咬牙,冷下心肠沉声说道。
第375章 夏侯晴被强制带走
“五十万?呵,夏侯朱还真看得起我。”
夏侯尹脸上闪烁着怒火,目光更加幽深的略过夏侯锐,伸手握紧了阮二月的手,目光紧紧盯着夏侯锐,冷声问道,“这一次,他又给了你什么好处?”
阮二月微微抬头看了看,不止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大军将她们围得密不透风。就是四面城楼上,也有一层又一层的御林军,举着弓箭脸色凝重的盯着他们。
弓箭早已蓄势待发,仿佛只要他们挪动一下脚步,下一秒就会被射成箭靶子。
夏侯锐难过的紧紧闭着双眼,良久才微微睁开眼睛,一脸复杂不忍,却还是咬牙说道,“没有什么好处,他是我的皇兄,我自然是要支持他的。”
“是么?我可记得,你最不喜欢的,就是你的皇兄了。”
夏侯尹面带嘲讽的冷笑出声,随即毫不客气的从腰间拔出长剑,将阮二月紧紧搂在怀中,“乖乖跟你走?夏侯锐,十年前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它在一次发生在我的眼前!”
十年前他无力反抗,这一次,哪怕是搭上他的命,他也绝对不会任由人伤害他在乎的人!
见夏侯尹手上动了,身后的阮科等人也拔出了手中的长剑。
见他们都有了动作,御林军们以及城楼上的弓箭手,脸色更加严肃,也赶紧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
“尹睿,你这又是何必?说不定,皇兄并非是要杀你。你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加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吗?”
夏侯锐到底是不忍心出手,苦口婆心的劝道。
谁知,夏侯锐的话刚落,夏侯尹倒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夏侯锐,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不也是不敢肯定么?这世上,除了他夏侯朱时时刻刻想要我的性命,还会有谁?如此大费周章的骗了我回京,又摆出如此隆重的兵马出来,难道是欢迎我回京不成?”
夏侯尹毫不客气的嘲讽道,“夏侯锐,你也是不长脑子的蠢货。”
见夏侯尹无动于衷,根本不肯就此乖乖束手就擒,夏侯锐更加为难了,只得看向夏侯尹身后的阮科,沉声劝道,“阮科,皇兄当初可是派遣了你与阮将军驻守边关的!只要你束手就擒,本王绝对会向皇兄帮你求情,不追究你暗自回京一事。”
若是说动了阮科,说不准阮科就会劝阻阮二月,而唯一能令夏侯尹改变心意的,也只有阮二月一人。
阮科冷冷一笑,手中的短剑捏的更紧了,更是忍不住拔出了另一侧腰上的短剑,双剑在手,冷声道,“多谢周王的美意!只是,恕阮科不能从命!”
“固执!怎么都这么固执!”
夏侯锐咬了咬牙,气得头顶生烟,不由得出声骂道。
见夏侯锐不能让夏侯尹一行人放下武器,乖乖的让夏侯尹等人跟他们回宫,身后的御林军们站不住了,到底是要听从夏侯朱的命令才是……
百姓的口碑还是极为重要的,所以哪怕是夏侯尹此时“犯了事”、“强了人家蒙南四公主拓拔明,意欲挑起北郡与蒙南之间的战火”,为了保住自己“明君”“仁君”的称谓,夏侯朱也决定还是准备两手计划才是。
若不能完好无损的带夏侯尹等人回宫,那就只有,想尽办法让他跟他们走了!
想起出宫之际,夏侯朱暗中叮嘱的事情,夏侯锐身后的一名御林军统领眼神一凛,毫不犹豫的走到夏侯锐身边,沉声道,“王爷,既然靖王等人执意不肯随咱们进宫向皇上请罪,那么,咱们也不能有所顾忌。”
“请罪,不知姚统领此话何意?我夫君,究竟犯了什么罪,还请姚统领仔细告知才是。否则,可就是污蔑了。”
见夏侯尹不想与他们多说,准备直接出手了,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御林军们,阮二月轻轻按下夏侯尹放在剑柄上的手,笑意吟吟的看着姚统领问道。
“就是嘛!什么请罪?!尹哥哥到底犯了什么罪,皇兄竟然做的如此绝情?!今天把话说清楚才是!”
根本就没有人来寻找自己,这个事实本就令夏侯晴倍受打击。
眼下又见到这样的场景,夏侯晴终于是忍不住了,恶狠狠地瞪着姚统领,又瞪着夏侯锐,大声骂道,“本以为我被人掳走了,你们都会担忧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谁知,没有一个人来找我也就罢了,一回京,还被你们拦在门外,说我尹哥哥犯了罪!你们都去****吧!”
情绪激动的骂完后,夏侯晴抽出自己腰间的金鞭,一把推开保护在她身侧的阮科,冲着最近的一名御林军脸上便是狠狠地一鞭子。
夏侯晴这一鞭子可是用尽了全力,那名御林军脸上瞬间就出现了一道深深地血痕,鲜血迸射出来,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
但出手的是夏侯晴,姚统领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被夏侯晴如此一通责骂质问,夏侯锐眼中闪过一道愧疚,但也不能任由夏侯晴胡闹才是,“晴儿,对不起,都是八皇兄不好,但是,八皇兄也是身不由己,也有自己的苦衷……”
随即,头也不回的招了招手,沉声下令道,“来人,将十一公主带回去!”
他也不愿意,因为夏侯尹的固执,因为自己的身不由己……最后肯定会出现血腥的场景,不愿让夏侯晴经历这样的场景,更不愿让她受到伤害。
“你敢!夏侯锐,你今日敢这样对我,本公主以后与你恩断义绝!断绝兄妹关系,也断绝跟夏侯朱的兄妹关系,你们这些卑鄙的坏人!我恨你们每一个人!恨你们……呜呜呜呜!”
本想好好请夏侯晴回宫,但见她因愤怒骂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来,夏侯锐怕传到夏侯朱耳中,触怒了如今暴躁易怒、又敏感多疑只想着成功,毫不念及亲情的夏侯朱。
于是,亲手扯出出发前苏棂月给他塞在胸膛处的锦帕,塞在了夏侯晴嘴中,咬咬牙狠下心扭过她的胳膊,命人将她送回宫去了。
第376章 夏侯锐的异常,拿棂月威胁
知道夏侯朱一定不会对夏侯晴怎么样的,相反在他们身边,夏侯晴才可能更加危险。所以眼见着夏侯晴被带走,夏侯尹与阮二月并未阻止。
“还多说什么?老子可早就没有饮过如此新鲜的人血了,这醇香的血味儿,真是太美味了!”
方才夏侯晴出手,那名御林军被打破了脸,鲜血迸溅到一尾师傅的脸上,他伸手擦拭掉血迹,又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下,闭着双眼摇着头,一脸享受的说道。
随即,不等大家反映过来,便见一尾师傅冷哼一声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一挥手便是横扫一大片的御林军。
见这位古怪的老头子如此厉害,夏侯锐脸上闪过一道震惊。
城楼上的弓箭手也忍不住了,在姚统领激动的一声令下,纷纷朝着夏侯尹一行人,射出了手中的弓箭。
密密麻麻的箭头有力的射了下来,夏侯尹嘴角微微抿着,有力的臂膀将阮二月按在了怀中。纪安等人也赶紧一边挥舞着砍掉半空中的飞箭,一边与冲上来的御林军们交手。
“周王难道就打算一直站在这里看着么?”
姚统领刚从对一尾师傅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便见夏侯锐一脸挣扎,双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并未上前与夏侯尹过手,不由得冷声道,“恕属下多嘴提醒一句,王爷可别忘记了,皇上的命令!”
随后五个字,姚统领脸上出现微妙的古怪神色,随即看也不看夏侯锐突然大变的脸色,冷笑一声举着长剑也加入了战斗中。
想起……
夏侯锐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咬的嘴唇泛白,才一脸苦涩的叹了一口气,拔出腰间的剑鞘扔了,冲了上去。
当然,他这一加入,势必是只能与夏侯尹一较高下的。
夏侯尹一边护着阮二月,一边脸色凝重的看着夏侯锐,手中的长剑也丝毫不客气的回击。
他的双腿本就还未完全痊愈,又因寻找阮二月的下落,几乎一整天都弃了轮椅使用双腿。导致双腿早已肿胀不堪,酸软无力,刺骨的疼痛更是令他浑身都感到如针扎一般,战斗力大大下跌。
但是,怀中紧拥保护着的,是他的全世界……哪怕是此时被人用剑指着喉咙,他也决不能放弃,不能让她们母子俩置于险地。
所以无论多么痛,无论是此时双腿已经站不起来一直颤抖着,夏侯尹也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专注的与夏侯锐对战。
见夏侯尹额头上浸出大颗大颗的冷汗,脸色也变得煞白起来,阮二月心疼不已。
夏侯锐自然也发现了夏侯尹的不对劲,此时才恍然发现,他竟然没有坐轮椅,像正常人一样站在地上,还护着阮二月,与他过手丝毫不落下风!
虽然不知道夏侯尹的双腿是何时医治好了的,但就看此时他有些不不对劲,但内力还如此深厚,武功还如此高强,夏侯锐蓦地明白了。
难怪,夏侯朱如此着急的,不顾一切的想要除掉夏侯尹。
一定是发现夏侯尹的双腿已经能够站起来了,所以怕夏侯尹向他报十年前的杀父之仇、毒害之仇,以及这十年来靖王府所遭受的所有磨难!
因此,夏侯朱坐不住了,想尽千方百计的要在短时间内,除掉夏侯尹。
看着夏侯尹越来越苍白的脸,阮二月咬了咬牙,终究是忍不住,冲着夏侯锐厉声问道,“尹睿与你关系一向不错,你今日为何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帮着夏侯朱做这些事情,你明知道夏侯朱才是最十恶不赦的那个人,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而且,她与苏棂月关系是何等的亲密?就连苏棂月与夏侯锐即将出生的孩子,都是因为她的功劳!
即便是夏侯锐与夏侯尹关系不怎么好,但就念在这样的情分上,夏侯锐也不该恩将仇报,反而帮着夏侯朱这个混蛋来对付他们!
更何况,夏侯尹与夏侯锐,私底下关系就如同与苏钰一般,是兄妹,是好友!
夏侯锐,他怎么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
听到阮二月的质问,夏侯锐手上动作慢了一拍,或许这一次交手,他本来就没有用尽全力,不过是为了做给别人看,所以才不得已出手而已……
夏侯锐脸上扬起一抹苦笑,愧疚的答道,“二月,尹睿,确实是我不好。但是,还请你们相信我我确实是不赞同皇兄这次做的决定,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对你们出手的!只是……”
“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说着,夏侯锐缓缓放下长剑,看着夏侯尹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有你想保护的人,在乎的人。我……也有我要保护的人,所以尹睿,二月,这一次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们。”
“我不求你们能够原谅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对我失望。”
悴不及防的,一滴泪水从夏侯锐眼眶中滑落下来。他用力的咬了咬唇,又举起长剑刺了过去,“就这一次,我真的想保护她们。所以,别怪我!”
见夏侯锐如此异常,夏侯尹与阮二月相视一眼,却丝毫不敢大意,夏侯尹也赶紧接招。
阮二月一手紧紧搂着夏侯尹,一手捂着肚子有些后悔,她确实是不应该来,今日真的是在拖累夏侯尹……虽然夏侯尹的本事她是知道的,但是今日她本就行动不便,分明就是来拖累夏侯尹的!
但是只要一想到,若是夏侯尹出了什么意外,她却没有陪在身边,这辈子她心里也难安。
况且,她不愿意离开夏侯尹,哪怕是一日不见,她也坐立难安。
细细回想着夏侯锐方才意味难辨的话语,阮二月紧紧的皱着眉头,很快抬起头,紧紧盯着夏侯锐,沉声问道,“棂月在哪里?!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棂月可知道?!可允许?!”
果然!
阮二月话音刚落,便见夏侯锐脸色大变,手中动作停顿了下来,一个失神,夏侯尹将他的长剑劈落在地,他呆滞的站在原地,眼中满是无奈,与绝望。
第377章 京城各处混乱
“夏侯朱这个畜生,拿棂月与孩子,来威胁你出手对付尹睿,对不对?!”
见夏侯锐如此反常,阮二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听到阮二月这样说,夏侯尹也皱了皱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夏侯锐,冷声问道,“是不是这样?””
……
整个京城乱成了一锅粥,秦波献早早的进宫在夏侯朱耳边进谗言去了,只等着这一次夏侯尹失败后,夏侯朱会看在他如此“忠心”的份儿上,再给他点好处。
所以此时大门紧闭的秦府,可谓是一片宁静。
蓦地,只听到秦府后院,传来拓拔娇暴跳如雷的质问声,“秦莎莎你这个死骗子,你竟然敢出尔反尔!你想做什么?!”
秦莎莎冷笑着,冷眼看着拓拔娇被几名身材高大魁梧的侍卫,用浸湿了的绢帕紧紧捂着嘴巴,直到两眼一翻晕死过去,再也不能出声,才皱着眉头厌恶的道,“将她给我捆好了扔进柴房里面去。”
该死的拓拔娇,突然被她给发现了这件事情!
不过,现在可还不能让她死了,现在对于拓拔娇,她还有自己的打算……
寿康宫内。
太后面色灰土的躺在床上,一夜之间干枯的双手与深陷下去的眼眶,令她看起来苍老了足足二十岁。
此时,她气息微弱的看着坐在床沿上的苏棂月,浑浊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浸湿了脖子下面的枕头,“棂月啊,你是个好孩子,都是母后不好,都是母后害了你、害了锐儿、还有哀家的小皇孙……”
太后语气哽咽,断断续续的说道。
“母后……”
苏棂月紧紧握着太后干瘪的双手,强忍着泪水,一只手抚摸着即将临盆的大肚子,轻声哽咽道,“现在别说那么多,太医很快就要到了,您别说话。”
凭心而论,从她嫁给夏侯锐这一年多以来,太后虽说对她算不上太好。但是,至少不曾为难过她这个儿媳妇,很多时候也很照顾她的。
所以,眼下哪怕她也怨恨,怨恨太后与夏侯朱做过的这么多的事情,怨恨夏侯朱强行接了她进宫,只为威胁夏侯锐帮着他对付夏侯尹。
令夏侯锐与夏侯尹兄弟反目,令夏侯锐深陷险地,令她们母子俩被软禁寿康宫,令阮二月从此定会对她的姐妹情谊不再,也不知道现在的文国公府怎么样了……
还希望知道这件事情后,文国公与苏钰,不要为她担心,不要违抗夏侯朱的命令。但同时,她更希望文国公与苏钰不要听从夏侯朱的命令,不要为难夏侯尹与阮二月。
尤其是,苏钰对阮二月的感情,她是知道的。
正因为得不到,所以苏钰才长期离开京城,偶尔回来一两次……眼下,还希望夏侯朱不要又搞什么花样,反而再将这趟浑水搅得更加浑浊才是。
只要一想起这些事情,苏棂月对夏侯朱就止不住恨得咬牙切齿。
但是,现在她已怀胎九月,只要稍不小心或情绪稍加激动,就怕胎儿早产,或者孩子有什么问题。
所以,哪怕再恨,她也要转换自己的情绪,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
“你放心,你放心,只要哀家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不会让那个畜生伤害你和锐儿,伤害哀家的小皇孙!只是,只是……”
太后情绪很是激动地紧紧握住苏棂月的手,老眼中透出坚定地光芒,只不过下一秒,便见太后又是忍不住的一脸悲戚,呜咽道,“只是不知道,哀家的晴儿,晴儿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出事……”
她也恨啊!
夏侯朱这个畜生,本来她因为夏侯晴一事,已经够难过了。更不用说还要处理夏侯欣一事,想让夏侯朱把寻找夏侯晴下落一事放在心上,谁知他却对夏侯晴的死活毫不关心!
不仅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糊弄她做出自己在关心夏侯晴下落的样子,另一面太后又发现他居然真的再一次出手对付夏侯尹。
这便也就罢了,反正她对夏侯尹的死活是毫不在意的,若是除掉夏侯尹这个祸害,令她的儿子皇位更加稳固的话,她也愿意夏侯朱除掉夏侯尹。
只是,她居然发现,夏侯朱意图伤害苏棂月与她腹中的孩子,以此来威胁逼迫夏侯锐,必须帮他对付夏侯尹……
说实话,虽然夏侯朱是皇帝,但手心手背都是肉。
夏侯晴虽然只是个公主,但好歹也是她宠着疼着看着长大的亲生女儿,一边难过的不能自已。一边竟然又发现自己的儿子,如此威胁另外一个儿子!
这对太后来说,确实是有些不能接受。
更何况,在夏侯朱与夏侯锐之间,她更加喜欢这个经常带着苏棂月进宫陪伴她、逗她开心的小儿子。因此自然不能忍受,夏侯朱这样做。
哪知,如今的夏侯朱早已被嫉恨与疯狂的多疑给蒙蔽了双眼,不但对她的话一句也听不进去,竟然还将她这个母后给气得晕死过去了!
待她醒来,就发现苏棂月也在寿康宫。
往日奢华的寿康宫,今日也被夏侯朱安排的重兵把守的严严实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太后伤心难过之余,更多的是愤怒,以及对夏侯朱此举给刺激的心灰意冷。
果然,皇帝都是多疑的、敏感的、六亲不认的,哪怕是对她这个亲生母后。
“母后,你别难过,晴儿她现在一定会没事的。”
苏棂月一边也担心着夏侯晴,一边还要安慰已经哭得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的太后,可这说出来的话,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已经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阮二月与夏侯晴,到底有没有事,到底有没有被夏侯尹找到。而夏侯锐,有没有找到夏侯尹,他们二人,是不是真的已经反目成仇……
这么多的误会牵扯其中,这么多要担心的人和事,真是令人难过担忧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二人正难过着,只听到夏侯晴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进来,大声的哭喊着,“你们放开我!我要见母后!我要见夏侯朱!”
第378章 苏钰受伤了
“晴儿!我的晴儿!”
听到夏侯晴的呼喊声,太后忍住胸口的痛意,以及强烈的头晕目眩的感觉,强撑着上半身坐起来,作势就要下地。
苏棂月连忙制止,捂着肚子,困难的搀扶住她,“我出去看看,您快躺好。”
说话间,便见几名御林军,将哭闹不止的夏侯晴给架了进来,随后又连忙转身出去,从外面锁上了寿康宫的大门。
一见到太后与苏棂月,夏侯晴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的情绪再一次爆发出来,忍不住冲上前来,埋在太后胸前委屈的大声哭了起来,“母后……”
母女三人抱着哭了良久,夏侯晴才将这两日发生的神奇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最后,夏侯晴担心的看了一眼面色有些不好的苏棂月,“原来,是因为八皇嫂被……哎,都是我误会八皇兄了。还以为,他真的是因为皇兄给了什么好处,所以才……”
“你放心吧,就算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你八皇兄,也不会真的对付尹睿的。所以,这件事情,咱们都是身不由己,只希望,二月与尹睿能明白……”
苏棂月也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只是,眼下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哪怕是阮二月与夏侯尹明白,又能怎么样呢?
说到底,若是阮二月与夏侯尹真的因为夏侯锐出了什么事情,那么他们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安心的。
听夏侯晴说了这么多,又听说阮二月拿生命去维护夏侯晴、夏侯尹也不顾一切的救了她们,保护她们。自然而然的,太后心中对夏侯尹与阮二月的芥蒂与不喜,消除了不少。
“我要去见夏侯朱这个没良心的禽兽!该遭天打雷劈的畜生!”
见太后被夏侯朱气得一夜之间苍老了这么多,苏棂月也挺着肚子坐在一旁一脸担忧,夏侯尹与阮二月生死堪忧,夏侯锐被威胁逼迫着与夏侯尹作对……
而她被人掳走这么久,夏侯朱竟然不闻不问,不关心她的死活也就罢了。竟然,还有心思策划着要如何除掉夏侯尹,不惜将整个京城搅成一潭浑水。
而且,早在几天前居然就已经将驻守京城四处的将军们召回了京城,带着几十万的兵马,不惜削弱四周防守将整个北郡置于一片险地。
他这是,这一次不除掉夏侯尹誓不罢休的模样啊!
一想到这一切,夏侯晴就忍不住想要提刀去砍死夏侯朱,她这个早已陌生的亲大哥。
太后与苏棂月好不容易劝住了夏侯晴,害怕她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又惹怒的夏侯朱,会害了她自己。毕竟,如今的夏侯朱早已不是曾经的夏侯朱了。
如今,他哪怕是伪装成一个好皇帝,他都不愿意去做了,已经撕下那层伪善的臭皮。
夏侯晴刚被劝住,这边苏棂月忽然就开始阵痛起来……
一尾师傅英勇神武,以一敌百都不在话下,但是他们离开幻境之时,消耗了他几乎所有的神力,此时也不过是只能充充场面,早已不如先前厉害了。
夏侯朱派出来的足足有三十万大军拦截在城门前,京城内所有街道都被军马给塞得满满的,路上一个行人百姓都没有,大家都在家关好房门,大门也不敢踏出一步。
他们知道,今日的京城,当真是要变天了。
到底是人数上取得了优势,夏侯朱兵强马壮的三十万军队,对上这两日奔波寻找阮二月的下落、又与巨蟒拼尽全力交手累的也有气无力的夏侯尹一行人,夏侯朱这一方确实是胜了。
至少目前,看似是这样。
定安侯府与季安侯府皆是把阮二月与夏侯尹当做顺和太夫人的亲生孩子,所以顺和太夫人不管做什么,为了这二人,他们也都是心甘情愿的。
况且,这两个孩子他们确实喜欢。
因此,顺和太夫人毫无阻碍的进入靖王府陪伴老王妃,定安候亲自带着手中的兵马、以及季安侯府的人马,也赶来相助夏侯尹。
但是定安候带来的这点人,远远不足以抵抗夏侯朱的三十万兵马。
夏侯锐心中挣扎着,为难着,矛盾的心里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就在此时,却见苏钰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也足足有十万兵马,匆忙赶到了城门口。见到完好无损的阮二月,以及一脸疲惫的夏侯尹,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见苏钰来了,夏侯锐更是觉得没脸面对他,不由得转过了头,不与他对视。
直到此刻,夏侯尹还没有召唤出迷雾林中的他训练了这么多年的人马,他只想看看,夏侯朱的兵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此时,夏侯尹这边的兵力,到底还是比夏侯朱一方稍逊一筹。
“尹睿,你……别做无谓的挣扎了,现在立刻放下武器跟我进宫,我保证,一定不再伤害你那边的任何一个人。”
夏侯锐还在试图说服夏侯尹。
苏钰与夏侯尹都还未说话,便见姚统领,恶狠狠地瞪了夏侯锐一眼后,忽然向阮二月投掷出了自己手中的长矛!
夏侯尹紧紧拥着阮二月,还未出手,便见苏钰脸色一着急,脚尖轻点马背,快速拦在了夏侯尹与阮二月身前。此时拔出利剑已经来不及了,苏钰来不及多想,硬生生的一掌劈开了那支来势汹涌的长矛!
随即,凌厉的掌风带着滔天怒火,眨眼便送到了姚统领眼前。
“噗嗤。”
长矛刺入肉体的声音清晰可见,姚统领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被刺穿的腰腹,整个身子缓缓的倒了下去。
“苏钰……”
阮二月心下有些复杂,看着苏钰滴着鲜血的手掌,还未说出下一句,便见苏钰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暂时不要说话。
随即,苏钰捏了捏拳头,又抬起头后怕的看了一眼阮二月,这才冷下脸,顾不得被长矛划拉出一道深深伤口的手心,冲着夏侯锐质问道,“姐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现在,他与文国公府所有人,都还不知道夏侯朱强行将苏棂月软禁在了寿康宫,以此来逼迫威胁夏侯锐帮他做事。
第379章 合计对付夏侯朱,钱贵妃保护
夏侯朱此时还稳稳的坐在龙椅上,丝毫不担心城外的夏侯尹会突破重围,打进宫来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在他看来,夏侯尹本就没什么本事,况且还有个挺着大肚子的阮二月在身边当拖油瓶,身边的侍卫们在寻找了阮二月这么久后,肯定也都是筋疲力竭了。
就算他们有天大的本事,能从他三十万兵力中突围出来,这皇宫里里外外还有他布置下的二十万人马保护着他,他夏侯尹又能拿他如何?!
更何况,他早已命人在宫里四处布置下了弥天陷阱,就等着夏侯尹别让他失望,自己主动跳进这张大网中来!
没料到,一刻钟后,一脸紧张的王将军便脚步匆匆的走进了勤政殿,“皇上,大事不好了!”
正沉浸在自己亲手除掉夏侯尹后美好生活幻想中的夏侯朱,被王将军如此慌慌张张的模样给惊动了,将思绪拉回了现实。
不悦的皱了皱眉,沉声道,“好歹在边关驻守过几年,怎么这性子还如从前一般毛毛躁躁,丝毫没有长进?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夏侯尹被活捉了?”
夏侯朱慢条斯理的端起面前的茶杯,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又颇为享受的抿了一口,才缓缓问道。
“不是!是,是靖王,与周王好似,好似和平相处……二人,二人一起打进宫来了!而且,还有,还有文国公府的四公子也出现了,眼下……”
王将军话还没说完,便见夏侯朱猛地变了脸色。
狠狠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在了地上,夏侯朱猛地站起身,厉声问道,“你说什么?周王与夏侯尹,一起打进宫来了?!”
见王将军忙不迭的点头,夏侯朱脸色用力握紧拳头,脸色也渐渐扭曲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去,你亲自去寿康宫,将周王妃,给朕带过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夏侯锐就算不顾及他们是亲兄弟帮着他对付夏侯尹,也没有想到夏侯锐竟然会不顾苏棂月与腹中孩子的死活,竟然转头帮着夏侯尹来对付他这个亲大哥!
所以,今日哪怕是夏侯锐知道自己错了,他也非要给他点惩罚,让他知道到底他应该站在谁的身边!
只是,更令他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王将军背负着夏侯朱沉重而又不可违抗的命令去了寿康宫,原本想着能轻松地带着苏棂月这个大肚子孕妇来到勤政殿,让夏侯朱给夏侯锐点颜色瞧瞧。
哪知,他去了寿康宫,不仅仅被夏侯晴将一腔怒火宣泄在了他的身上,就连钱贵妃,此时也在寿康宫!
因着钱贵妃可算是夏侯朱心里最爱的女人了,所以在这宫里,只要有钱贵妃在的地方,夏侯朱的人就不敢把她怎么样。
不,是任何人都不敢把她怎么样。
所以,不允许任何人进出的寿康宫,在看到钱贵妃气势汹汹的到来后,大气也不敢出,更何况出声去阻拦。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钱贵妃面色冷漠的踏进了寿康宫。
只是,钱贵妃不是一向与太后不对盘么?怎么这会子,她竟然会在寿康宫?
难道是良心发现,在太后病的如此严重的时候,终于不想与太后作对,来关心探望她了?
看着鸾凤殿的宫人面色凝重的守在外面等候着,王大夫抱着疑惑的心思,进了寿康宫。
王将军一进寿康宫,就被夏侯晴给骂了个狗血淋头,顺带着挥了几鞭子,让久未被人如此羞,辱、久未受过一点点皮外伤的王将军,是面子里子都不在了。
这身上,也自然得留下了几道鞭痕。
不过,夏侯晴的身份摆在那里,这又是寿康宫……哪怕夏侯朱再如何不孝,总不至于会因为他一个小小的将军,而对太后与夏侯晴怎么怎么样吧?
因此,王将军只好梗着脖子受了。
殿内传来苏棂月痛苦的闷哼声,王将军心下疑惑,见钱贵妃一脸冷淡眼中却是带着隐隐的担忧,夏侯晴一脸着急的坐在一旁,王将军心中大概明白了什么。
进进出出的宫女,手中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来,一盆又一盆的清水端了进去,王将军心中更是明白了。
这个时候,恰好碰上苏棂月在生产……他要怎么样,遵从夏侯朱的命令,将苏棂月带过去?
等了大概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夏侯朱坐立不安,几次三番想派人前来寿康宫看看王将军是不是被夏侯晴拧断脖子扔在寿康宫了,最后也只得按捺住心头的不安,更加难安的关注夏侯尹与夏侯锐、苏钰攻城的动静。
最后,终于是一声嘹亮的婴儿声在殿内响起了,产婆出来报喜说生了一位小公子,钱贵妃与夏侯晴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准备进去看看苏棂月与小孩子。
王将军心里七上八下的,但瞧着又一天的黄昏要到了,生怕夏侯朱会亲自来寿康宫,他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于是,赶紧拦在夏侯晴与钱贵妃面前,想要抢先一步,抢了小孩子、顺带着带了苏棂月去勤政殿。
“滚开!”
夏侯晴一掌推开王将军,二话不说就要进去。
王将军是死活不肯让啊,今日无论如何,他也要带走苏棂月与这个刚出生的小婴儿才是。否则夏侯朱若是有了任何危险,他也绝对活不了的。
钱贵妃眼神一凛,示意正端着最后一盆血水往外走的宫女,将那盆血水递给自己。
随后,一盆带着浓重血腥味的血水,被钱贵妃狠狠地泼在了王将军身上,才扔掉木盆,冷声道,“去告诉夏侯朱,要做什么事情,让他亲自过来!只要本宫在这里,谁也别想带走棂月与孩子!”
霸气!
钱贵妃一如既往的霸气!
王将军被当真是被泼了个狗血淋头,浑身上下被血水浸湿,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王将军打了个哆嗦,一股恶心的酸味从胸口处升腾而起。
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原本升起的怒火,却被钱贵妃这一盆血水给浇灭了,甚至在心里头为钱贵妃竖起了大拇指。
第380章 大结局1
夏侯尹有了苏钰与夏侯锐的相助,又有顺和太夫人的势力在城内接应,很快便破开了城门,与城内的御林军厮杀在了一起。
整个京城满是血腥,乱成一片。
夏侯朱焦头烂额的想办法抵挡夏侯尹的脚步,这边就见王将军带着一身令人作呕的血腥,两手空空的回了勤政殿。
得知是钱贵妃在寿康宫坐镇,王大夫束手无策后,夏侯朱更是气得吐血。
为什么,为什么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要背叛他?!
他的母后是这样、皇妹是这样、被他用老婆孩子威胁的兄弟是这样,如今就连他宠爱了十年的枕边人,也毫不犹豫的在他的心口上插了一刀!
夏侯朱只觉得脑子里面嗡嗡作响,整个人站都站不稳了,身子摇摇欲坠,气得五窍生烟……
见夏侯朱好似不行了,王将军心下着急,却又不敢私自做什么,只得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等着夏侯朱气得缓过神来。
因为夏侯朱以为自己有了把柄能拿住夏侯锐,所以夏侯锐就肯定会听他的,老老实实的替他守住城门,甚至可能一举拿下夏侯尹,乖乖的将夏侯尹给他压到面前来,任他处置。
所以,城内的各处布防什么的,他也并未瞒着夏侯锐。
有了夏侯锐的相助,夏侯尹与苏钰二人一路势如破竹,带着人马很快便攻到了宫门前……
夏侯朱还未从钱贵妃给了他狠狠一刀的伤痛中缓过神来,这厢就已经又有人惊慌失措的来报,说夏侯尹已经到了宫门口,不出一炷香的时辰宫门就要被破开了。
终于,慌乱之下、震惊之下、愤怒之下,夏侯朱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知道了夏侯晴与苏棂月的下落,苏钰亲自护送阮二月去了寿康宫。而夏侯尹与夏侯锐,二人都有一笔账要与夏侯朱好好算算,所以继续合力攻进了勤政殿。
瞧着今日这架势,夏侯朱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曲公公也不在勤政殿伺候着,在自己的屋子里唉声叹气半个时辰,细细的回想他这辈子做过的无数罪孽深重的事情,皆是为了效命夏侯朱……
今日,他也定是活不了的。
索性,自己饮了毒酒身亡了。
原以为要费好大的一番代价才能拿下夏侯朱呢,谁知道他们击退所有御林军,筋疲力尽的来到勤政殿后,竟然看见夏侯朱昏迷不醒,倒在龙椅前面。
夏侯锐与夏侯尹相视一眼,谨慎的走了过去。
不过在夏侯锐连踹了好几脚,夏侯朱都没有丝毫动静之后,终于确定他不是又在玩儿什么花样,而是真的昏死过去了。
如此简单!
夏侯尹这会子没心思处置夏侯朱,反正已经拿下他了,这会子********都扑在阮二月身上,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全。
所以,直接去了寿康宫。
倒是夏侯锐,眼下对夏侯朱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一挥手,命人将夏侯朱五花大绑的关了起来,也连忙赶去寿康宫,接苏棂月与他的儿子回王府。
太后虽也心疼夏侯朱,但她现在也终于是明白,这一切的祸根,其实都是夏侯朱自己种下的,本就该由他来尝这恶果。
众人还未松一口气呢,就见拓拔野一脸愤怒的进宫了。
亲眼所见北郡皇室发生暴动后,拓拔野震惊之余,也窃喜不已,觉得这说不定也是拿下北郡的一个好时机!
因此,这两****的消失不见,都是暗中派人报信给蒙南可汗拓跋雄,以及自己在暗中精心布置,准备瞅准这个大好时机,一举拿下北郡。
只不过,待他处理完所有事情,准备带人进攻这会子已经伤亡惨重、精疲力竭的夏侯尹与夏侯锐时,却猛然发现,拓拔娇消失了!
在驿馆内发现浑身鞭痕、奄奄一息的拓拔明之后,拓拔野才知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面感到丢人现眼,一面又愤怒不已。
自小他就与拓拔娇这个妹妹关系亲厚,比旁的兄弟姐妹感情都深厚许多,所以眼下拓拔娇不见了,他第一时间怀疑,是北郡的人关押了拓拔娇。
因为,拓拔明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肯定是北郡皇帝一怒之下,直接拿下了拓拔娇,以此来威胁他们蒙南,给他拓拔野难堪!
所以么,拓拔野也顾不得什么趁虚而入了,赶紧冲进宫来,要求放了拓拔娇。
拓拔野这么一闹,苏钰也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两日拓拔娇这个粘人精没有来缠着他……
心里的感觉有些错综复杂,阮二月这才稍微安全一些,他的姐姐苏棂月也才暂时脱离危险,他实在是不放心离开她们身边半步啊。
但是,虽然对拓拔娇无感,至少也说不上讨厌她,毕竟她也是他当着众人面承诺会娶回府的妻子啊……
正在危难之际,阮二月轻声开解道,“眼下夏侯朱被周王囚禁起来了,棂月也脱离危险了。你赶紧去找找三公主吧,说不定她也是被卷入这场争斗了,拖得越久危险数越大,赶紧去吧。”
换做旁人,是定然使不动苏钰这尊大佛的。
但换做阮二月……
看着夏侯尹紧紧搂着她的胳膊,双眼在她身上片刻不离。阮二月赶人似的语气,令苏钰无端的有些委屈,但见夏侯尹疲惫至极,还不忘瞪他的眼神,苏钰瘪了瘪嘴,白了夏侯尹一眼,二话不说跟着拓拔野转身出去了。
担心夏侯朱还有后招,夏侯锐将太后、夏侯晴与苏棂月都接回了周王府,又才在文国公的陪伴下,进宫料理其他的事情。
夏侯朱被擒,怎么处置他才能令他更加痛苦一事,夏侯尹倒是无甚关心。
他要的,只是夏侯朱那一双腿,以及为老靖王夏侯渊洗脱罪名而已。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杀了夏侯朱,也解除不了了。
所以,就由夏侯锐来处置夏侯朱吧。
至于皇位,他更是无心。
他所希望的,只是长辈身体安康,阮二月与他白头相守,再多添上几口儿女,他这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第381章 大结局2
拓拔野准备好进宫皇宫的人马,没有用来趁机攻打北郡,倒是用来寻找拓拔娇的下落了。
正在大家因为查找不了一丝线索而感到焦头烂额的时候,夏侯锐已经带着人迅速的封锁了秦相府的府邸,不准任何人出入一步。
秦府上到秦波献、下到洒扫丫鬟守门小厮,只要是知情不报者,通通被关进了天牢。
而就在秦府内,居然发现了五花大绑、被关在柴房的拓拔娇。
拓拔野一心着急寻找拓拔娇的下落,自然没有来得及告诉夏侯锐,秦府与冷宫中的商婉儿还在暗通款曲一事。
凭私心来说,眼下他恨不得一举拿下北郡,又因拓拔娇在北郡失去了踪影,将这个祸因当然是怪罪到了北郡的头上。
所以,他即便是知道,也不会告诉夏侯锐与任何人!
苏钰抱着昏迷过去的拓拔娇回了文国公府,拓拔野挥挥手示意自己的人马全部散了,暂且不与北郡作对后,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也跟进了宫里,想要看看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原来,趁着宫里宫外的一片大乱,商婉儿竟然趁着这个机会,从冷宫里面逃出来了!
恰好,被再一次进宫处理事情的夏侯锐,给碰了个正着!
要说说,人怎么能这么倒霉呢?
后面的事情,理所当然的,丝毫没有骨气的商婉儿,为了活命,将一直在背后默默的帮助她的秦相父女俩,给供了出来……
难怪呢,身处冷宫,在钱贵妃下令好好招呼她之后,商婉儿在冷宫里面的日子居然还能过得那样潇洒。
就连拓拔明,也能如自家府邸一样,进出冷宫自如无常。
原来,竟然是在秦莎莎经历了上次的噩梦之后,事情被商婉儿知道了。所以商婉儿主动托人告诉秦莎莎,表示她可以救她,不让她跟着和亲去蒙南。
就这样,秦府与商婉儿暗中勾结在了一起,一步步的将所有人送上了不归路。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夏侯朱面前大气也不敢出、如同龟孙一般,信誓旦旦表明自己忠心与夏侯朱的秦波献,居然会因为秦莎莎的终生幸福,而向商婉儿低头了。
后拓拔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站出来解惑。
是因为拓拔明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说什么只要帮助她得到夏侯尹,她就有法子让蒙南的可汗拓跋雄夺下北郡,然后将秦波献送上皇位!
哪怕不是皇位,也是北郡权力最大的统治者。
就这样,傻不拉几的秦波献与商婉儿,当真以为拓拔明有这样大的能力,也就放心的与她合作了。
原本想着哪怕拓拔明再令人讨厌,可到底也是他的亲妹妹。
所以拓拔野在知道拓拔明做了这样混账的事情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将拓拔明交给夏侯锐处置。只想着带回蒙南后,好好教训她一番就是了。
但是后来,在知道拓拔娇因为拓拔明而被秦莎莎关在秦府,再晚一步就会丢掉性命后,拓拔野当真是怒了!
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还好夏侯锐去的及时!
所以,眼下拓拔野也不想再维护这个蛇蝎心肠的四妹妹了,着人将浑身鞭痕、血迹斑斑,发着高烧昏迷不醒的拓拔明丢给了夏侯锐,任由他处置。
本想来北郡好好儿的迎娶了和亲公主回蒙南,从此以后北郡蒙南仍旧是和平共处,关系更加亲厚,岂不是皆大欢喜?
谁知道,竟然接二连三的出了这样晦气的事情。
拓拔野也就无心再在北郡多加耽误,连夜就准备启程回蒙南算了。
当然,其实他如此着急的要回蒙南,也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前儿他命人快马加鞭的将京城大乱的消息传给了拓跋雄,让拓跋雄出兵攻打北郡。这会子消息应该拓跋雄也收到了,偏偏又出了拓拔娇一事,他倒也做不出那些忘恩负义之事。
而眼下京城把守严密,只能进不能出,他的人也暂且出不去。
所以,眼下唯一能光明正大出京城的理由,就是他启程回蒙南。
希望,还能赶得上阻止这场战争的爆发……要知道,阮宏伟戎马大半生,骁勇善战,丝毫不逊十年前的老靖王夏侯渊。
若是真与阮宏伟对上,加之如今京城中暴怒的夏侯尹与夏侯锐两头雄狮……
拓拔野心里更加着急了。
眼下要处理夏侯朱一事、商婉儿与秦府一事,又要安抚太后,以及不能陪伴刚出生的孩子与苏棂月,还要将朝廷中夏侯朱一脉的官员或处置,或劝导。
夏侯锐是忙的焦头烂额。
知道夏侯尹有意让他做皇帝,当然了,他如今确实是最为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的人选。夏侯朱的几个皇子,要么痴傻,要么无用,要么年幼。
太后也有意让他做皇帝,可是哪里有时间搞什么登基大典?!
且不说还要清洗一下朝中官员的秩序,就是天牢里关着的那么多人,天牢已经关不下都要挤爆了,还有源源不断的贪官污吏被押进来,他都不知该将这些人关在哪里了!
幸好,夏侯尹与他关系还算不错,且是个明白人。
知道他如今忙的焦头烂额,也没有来逼迫他替老靖王夏侯渊清洗罪名,重新厚葬。这件事情,也就暂且先往后搁置一下了。
反正这件事情都过去十年了,也不急于一时。
因此,夏侯锐也确实是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招待拓拔野一行人了,他们提出要启程回蒙南,夏侯锐也就挥挥手同意了,只让人好生护送他们出北郡边境就是。
说这话的时候,拓拔野明显感觉自己心里头无端一跳,总觉得夏侯锐是话里有话啊……
只是,在他们快速打包好行礼,准备启程离开之时,还在文国公府的拓拔娇却派人传来消息,说她此生生是苏钰的人,死是苏钰的鬼,她是不会跟他们回蒙南的,要留在北郡给苏钰做媳妇。
他这两个妹妹,怎的都这么死脑筋,爱上一个人就什么也不顾了?!
暗骂了拓拔娇几声没出息后,没时间多做争执,担心战争爆发,拓拔野也只得仓皇离开了北郡。
第382章 大结局3
其实,拓拔野不知道的是,此时拓拔娇早已在心里也恨上了他。
发现拓拔明与秦莎莎暗中勾结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将整个京城搅得一团乱麻之时,拓拔娇就在心里怀疑,这件事情拓拔野是不是也是知情的。
否则,拓拔明一个小小的外国公主,一介小小的弱女子,怎么能够与冷宫里面的商婉儿,还有秦相府的大小姐勾搭在一起的?
又是如何在冷宫中进出自如,做了那么多事情却还没有人发现的?
还有,这驿馆内虽不如皇宫里那般布防严密,但她知道,此次来京城怕夏侯朱会突然发难,所以拓拔野暗中可带了好些好手,平日里全部都潜伏在驿馆四周,保护他们安全。
不说是陌生人走进驿馆会怎么样,这秦相府的大小姐,又是如何在这些人眼皮子底下,如此顺利的进来找拓拔明商议她们接下来该做什么的?
秦莎莎知道她的身份,却还如此有恃无恐的将她囚禁在秦相府的柴房内,甚至威胁到了她的性命。
这其中,会不会也是拓拔野根本不在乎她这个妹妹的性命,所以秦莎莎才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如此对她?!
而且,若是拓拔明得了手……
拓拔娇细细想来,会不会是因为拓拔野暗中帮助拓拔明,让拓拔明来做这些事情。给秦府与商婉儿一些甜头,让这些人帮着他得到北郡?!
越想越觉得拓拔野是知情的,甚至不少事情都是他帮助拓拔明去完成的。
若这一次不是及时的被救出来,恐怕她就真的死在秦莎莎手中了!
拓拔娇打了个寒战,心底的寒气缓缓蔓延,直到浑身冰冷了。才流下一连串的泪水,果断派人告诉拓拔野,她是不会跟他回蒙南了。
否则的话,她若是回到蒙南,拓拔野一定会担心她将拓拔野与拓拔明在北郡制造了这么多麻烦、造成这么恶劣的后果一事告诉拓跋雄,会不会在回蒙南的途中就将她灭口?!
因此,舍不得苏钰是一个理由。最主要的,就是不想如此委屈的死在自己亲哥哥的手中,打定主意要与拓拔野断绝兄妹关系的拓拔娇,打死不愿回蒙南。
拓拔野带着无尽的遗憾以及惶恐担心,离开了京城。
其实,拓拔娇不知道的是,秦莎莎之所以能够顺利自如的进出驿馆,皆是因为驿馆周围埋伏的好手都被拓拔野给带走了,就是打算趁乱灭掉夏侯尹与夏侯锐,得到北郡来着。
虽然想法有点天真……但他是确确实实不知道拓拔明与商婉儿等人的暗中合谋与勾结,只是恰好在那样敏感的时候消失了两三天而已。
这也算是误会吧。
哪怕拓拔野一路疾驰,也没来得及阻止拓跋雄派兵攻打北郡。
刚到北郡的边界呢,就被阮宏伟手底下的人给抓了起来,扔在了阮宏伟面前。
瞧着面前一脸愤怒,恨不得将他剁碎了喂狗吃的阮宏伟,拓拔野一脸委屈的站起了身,打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完整整的告诉阮宏伟,化解误会。
虽然到了这个时候,他这个蒙南的王爷更不能怂了,更应该拿起武器与阮宏伟拼个你死我活,不给蒙南丢脸。
但是,小命最要紧啊!
且他们刚被抓住,所有的兵器就全部被收走了。眼下他就算是想与阮宏伟拼个你死我活,看着所有人手中握着兵器,吃人似的目光瞪着他,拓拔野也就怂了。
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意图来解释清楚这件事情。
当然,还说了另外一件事情……
他启程离开北郡之后不到半个时辰,便有探子追上来,禀报了京城内又一个轰炸性的消息。
将军府的老太太,竟是被自己的亲孙女给气得就差一口气,就要魂归西天了!
但那时他一心只想着赶紧阻止战争爆发,所以也没怎么关注这件事情,只草草的问了几句,就不在意了。
眼下,或许这件事情还能换得他一条小命吧。
阮宏伟脚底下有些站不稳。
虽然阮老夫人近些年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越来越无理取闹,越来越不给他这个儿子面子。可终究,她是他亲生母亲啊!
确实是,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拉扯大的亲娘啊!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做不到对阮老夫人的事情视若无睹。
听拓拔野说他能阻止这场战争,能保证让拓跋雄退兵,从此以后不再与北郡为敌之后……阮宏伟虽不想信任他,但是见拓拔野说的那叫一个真诚,心里又担心阮老夫人,阮宏伟还是将他的法子在心里细细的考虑。
若是此刻启程回京,夏侯朱知道了的话,又要拿他的家人来威胁他!
阮宏伟犹豫不决之时,看破他心里头所想的拓拔野再一次扔出了一个令他半天没回过神来的消息。
夏侯朱被关进天牢了,是你的女婿与周王,以及文国公府的小公子做的好事。另外,如今的皇帝是夏侯锐,不久就要举行登基大典。
阮宏伟不敢置信。
他们不知道倒也不稀奇,因为这件事情被夏侯锐压下来了,如今除了京城内的百姓,除此之外北郡任何人都还不知道已经换了皇帝。
眼下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若是趁着朝廷根基不稳的情况下,被其他有心人,或是别国再一次趁此机会来找事的话,北郡可就危险了啊!
而夏侯尹等人为何还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呢,是因为一要回阮府处理阮老夫人与阮静一事;
二来,经历这么多事情后,老王妃心病复发,病情也有些危险。
如今阮二月与夏侯尹两口子可也是忙的没时间合眼,偏偏这时候阮二月人也不大好,挺着大肚子来回奔波,身子也有些不舒服。
阮科帮着夏侯锐整顿御林军,所以大家都没有时间暗中告诉他此事。
因此,他还蒙在鼓里,也不足为奇了。
见阮宏伟还是犹豫不决,拓拔野咬咬牙,索性戳中了阮宏伟的心事,令他毫不犹豫的放走了拓拔野,自己也打算赶紧启程回京。
第383章 大结局4
阮二月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夏侯尹坐在床沿上,动作温柔的给她擦拭了脸上的汗水,又接过雀儿手中的热粥,舀起一勺细心的放在嘴边吹了吹,才心疼的给阮二月喂进嘴里。
如今阮二月肚子这样大,又身子不适,根本不能靠着枕头坐起来,只能躺在床上。
眼瞧着起先瘦弱的小脸,在怀孕后被他养的有了一丝圆润的模样,如今因为怀孕、经历这么多事情,折磨的又只剩巴掌大了。
乌黑分明的大眼睛,此时也不见之前的神采,眼下全是乌青,夏侯尹心里更是心疼。
恨不得所有的汤药都自己来熬制,自己来喂饭,自己来伺候阮二月洗漱更衣,伺候阮二月如厕睡觉……
只吃了一点点,阮二月就摇摇头不想再吃了,语气虚弱的说道,“你也好几夜没有休息了,赶紧吃点东西,好好歇息。”
夏侯尹摇了摇头,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奈何,阮二月执意让夏侯尹休息,他才上床躺在阮二月身边,小心翼翼的将手臂放在了她脖子下面,心疼的将阮二月搂在了怀中。
那感觉,像是搂着整个世界一般。
从嫁给夏侯尹后,不知何时起,阮二月已经习惯了被夏侯尹抱在怀里才能安心闭上眼。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
此刻,她也微微有些感慨,往夏侯尹怀里钻了钻,嗅着令人心安的熟悉味道,夫妻俩沉沉的睡了过去。
阮宏伟赶回阮府前一天,阮老夫人就已经不行了,却死命撑着不肯合眼。
阮二月与夏侯尹、阮科,自然也回了阮府。
此时安年居,阮老夫人的寝屋内,坐着的、站着的,几乎都挤满了整个屋子。
瞧着阮老夫人死命的瞪着眼睛,双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被单不肯松手,已经乌黑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哪怕胡婆子与张婆子歪坐在床上,一个劲儿的给她按摩手臂、身子,也无济于事……整个人颤抖了许久,才咳出一口血痰来。
“真的不行了?”
阮二月撑着酸楚的身子,脑袋也有些昏沉,皱了皱眉,沉声问道。
她与阮老夫人确实是没有几分情感而言,阮老夫人对于阮科、以及床边坐着的阮洋与阮琳,钱姨娘与柳姨娘来说,也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情感。
对于老太婆来说,感情最深厚的莫过于阮康与阮静兄妹俩了。
毕竟,她将自己所有的疼爱可都给了这兄妹俩。
偏偏,最可笑的就是,她这一身病都是被阮静给生生的气出来的。如今,更是只剩一口气吊着了,说不准下一分钟就登上西方极乐世界的宝殿了。
这也就罢了,此时此刻阮静居然都没有出现在这间屋子里,还在清秋院与徐氏说话!不知道,这母女俩又是在算计什么!
而阮康呢,直到现在,也没有回府来探望、来陪陪老太婆最后一程。
所以,老太婆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此时强撑着,或许是在等着阮宏伟赶回来,替她主持公道,处置了阮静这个孽障东西。
哪怕再不喜欢阮静,可她到底是自己的妻子了……
王大夫一脸愧色,恨不得将头埋进膝盖下面去,叹气答道,“我已经尽力了……此时若是强行用药,只会令老夫人承受不住药力,适得其反啊。”
众人倒也没有把阮静的过错迁怒到王大夫头上,王大夫代替她们收了阮静,就已经委屈他了!
况且,大家本来对阮老夫人也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情感,又谈何迁怒王大夫一说?
阮二月点点头,又安抚道,“你也别愧疚,这件事情本就与你没有干系。既是真的不行了,咱们就守在这里,陪祖母最后一程吧。”
说着,阮二月又皱了皱眉,看了夏侯尹一眼,“尹睿,要不你赶紧派人,暗中给父亲送个口信吧。”
这样大的事情,不能不让阮宏伟知道。
夏侯尹应了,吩咐纪安安排下去。
随后,阮二月环顾了一下屋子里面的所有人,唯独没有看到阮康与阮静,脸色一沉,问道,“阮康难道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么?怎的还没有回来?!还有阮静,此刻在哪里?!”
柳姨娘也皱了皱眉,“王妃,昨儿个贱妾便差了人去学士府,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大公子,让他赶紧回府一趟。大公子是应了声的,谁知,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也不知道是他知晓此事却不肯回来,还是什么原因,就无从得知了。
胡婆子也赶紧接话道,“王夫人从将老夫人气倒后,就一直在清秋院与夫人作伴,一直没有过来看一眼。”
“不像话!”
再怎么没感情,甚至有些仇恨,可看到床上奄奄一息却又颤抖不停,骨瘦如柴的阮老夫人,阮二月又有些不忍心,“还不赶紧再派人去学士府将大公子给请回来!还有阮静,也就不必对她客气了,直接用绳子给本王妃捆过来!”
说罢,又冷哼一声,“若是徐氏胆敢阻拦,不必顾虑,将她也一道给本王妃捆了过来!”
以前是身份有别,她想做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做到。
如今,她是靖王府的王妃,对付一个小小的徐氏,自然是不在话下!
更何况,徐氏坏事做尽,被阮宏伟禁足在清秋院,整整一年未曾踏出一步。如今阮宏伟不在府里,她倒又开始猖獗起来了,当真是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想到曾经钱姨娘对她说的那些话,阮二月心里更是生气。
虽说她与自己的亲娘顺和太夫人团聚了,但是,原身阮二月的娘亲,可就是被徐氏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给害了!
她占用了阮二月的身体,从来没有弥补过她,为她做些什么事情。现下有了这个机会,她一定要为原身的娘亲报仇才是!
“是!王妃娘娘,老奴这就去!”
胡婆子如今也是恨透了阮静与徐氏母女俩,有了阮二月的吩咐,不等阮二月自己安排人,胡婆子就翻身下了床,动作麻利的出去了,召集了十来名身强体壮的婆子,捏着绳子气势汹汹的便去了清秋院。
第384章 大结局5
等阮静与徐氏母女俩被堵了嘴,当真是用绳子被捆了过来时,阮二月明显看到一口气吊着的阮老夫人,又提起来一口气,浑浊的双眼用力瞪着阮静,迸射出令人胆寒的不甘,愤恨,以及遗憾。
阮静与徐氏看到这一屋子的人后,挣扎的动作稍微放满了一些。
但是,在看到阮二月冷若冰霜的侧脸、以及坐在一旁压根儿不屑看她一眼的夏侯尹后,阮静眼中的不甘心又强烈的浮现出来了。
钱姨娘勾了勾唇,打了个呵欠站起身,对阮二月福了福身,轻声道,“贱妾身子不适,恐不适合观看血腥的场面。请王妃娘娘允许贱妾,回房歇息。”
说罢,目光轻飘飘的从徐氏身上扫过,眼中透着一股子得意。
阮二月也不想与她废什么话,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钱姨娘便牵着本还不想离去的阮琳,又对着徐氏得意的轻笑两声,扭着自己的丰臀就出了屋子。
徐氏本想怒骂,但自己的嘴被破布塞着,也只得怨恨的瞪着钱姨娘的背影,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恨不得将钱姨娘祖宗十八代都扯出来破骂一顿。
柳姨娘本想提出将这母女二人捆到外间审问,但见阮老夫人恨不得吃了阮静的眼神,也就知道阮老夫人恨不得亲眼看到阮静母女俩的凄惨下场了,自然也就没有多嘴。
徐氏与阮静母女俩被胡婆子一边给踹了一脚,将二人直接踹的膝盖一软,就给跪在了阮二月面前。
随后,见阮二月示意,又面色凶狠的扯下了她们嘴里的破布。
这刚扯下破布,就听到阮静控制不住的尖声叫了起来,“阮二月!你这个不孝的贱人!让我这个长姐跪在你面前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让母亲也给你下跪!即便你如今身为靖王妃,但你经受得起母亲这一跪么?你也不怕折寿!你……”
话未说完,便见史雯上前左右开弓就是两耳光,打的阮静两颗门牙粘连着血丝掉落在地上,包着一口血水“呜呜”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一脸痛苦。
阮二月这才轻哼一声,似笑非笑的道,“你也知道,如今我是靖王妃?那么既是靖王妃,徐氏与本王妃又毫无血缘关系,受了你们这一跪,又何妨?”
“说起不孝……”
阮二月目光轻飘飘的从阮静身上移开,又看了一眼面色涨红,说不出话来只“呼哧”喘气的阮老夫人,阮二月笑了笑,“将祖母气成这幅样子的,可不是本王妃啊。”
这大半夜的,还要料理这些糟心的事情,阮二月只觉得心里头窝火。
本就身子不适,最近又严重的睡眠不足,真是苦了她的儿子了!
如此想着,阮二月脸上渐渐浮现出一层不耐烦来……管她什么阮老夫人徐氏阮静的,被气死也是老太婆活该,阮静也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
至于徐氏,更是要受到折磨才是!眼下她心里只想着赶紧解决完这档子事情。
索性一挥手,又示意胡婆子捡起地上的破布塞了阮静的嘴,不耐烦的说道,“你将祖母气成这样,这件事情本王妃不想与你多废话。等着将事情告诉父亲,让他亲自回府处置你就是。”
“眼下,本王妃只想了结一件事情。”
见徐氏身子略有些发抖,或许知道她想做什么,所以一直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阮二月冷冷一笑,“徐氏,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害死我娘亲的?!”
这里的娘亲,自然是指的原身阮二月的生母,何姨娘了。
果然,只见徐氏身子猛地一抖,不敢置信的看了阮二月一眼,又连忙低下了头,干笑道,“王,王妃说的,什么意思,妾身,妾身确实是听不懂。”
嗯,到底是比阮静多吃了几十年的饭。知道现在是不能与阮二月硬碰硬的,自己也没有什么资本与她硬碰硬。
所以,眼下徐氏的态度倒是比阮静好多了。
“既然你不肯说,那么……”
阮二月皱了皱眉,脸色更是不耐烦,“不肯说就算了吧,反正你这辈子做的孽也是够多的了,害死我娘亲这件事情只是其中之一。哪怕你不肯承认,本着为民除害的心……本王妃也只能让人直接将你投进大牢,将事情调查清楚,再处置你也是一样的。”
“反正,本王妃也不想与你废话。就这样吧,其他的事情等我派人告诉了父亲,等他回来再作处置。”
史雯走上前,像是提起一只老母鸡,一只小母鸡一般,一只手提着徐氏一只手提着阮静,轻轻松松的将脸色灰白的二人就给提出去了。
方才阮二月说的什么投进大牢,是个人都知道她只不过是随口一说。
这会子再去调查十几年前的事情,也没多大必要了,只要能为何姨娘报仇,阮二月心里也就稍许安慰一些了。
因此,阮静这会子已经被扔进柴房关了起来。
而徐氏么,则是被史雯打断手脚,扔进了迷雾林后的万丈深渊。
据说,深渊底下,距离夏侯尹秘密军队的不远处,有一处蚂蚁窝。那里聚集着数不清的红蚂蚁,个个儿个头都有着婴儿拳头大小。
徐氏手脚尽断,被扔进那蚂蚁窝,钻心蚀骨的痛,就由她自己去承受吧……
阮二月站起身,走到床前,对着阮老夫人微微一笑,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对于这个结果,祖母是不是还有些失望呢?若是失望的话,就拼尽全力等到父亲回来那一日,再为你做主吧!”
“毕竟,徐氏害死何姨娘一事,我是知道的,你也脱不了干系。若非是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因为一直不喜何姨娘,暗中撺掇徐氏害死何姨娘,你又怎会有今日?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的所作所为,这回就自己来承受后果吧,我的好祖母。”
耳边传来阮老夫人愈发剧烈的喘气声,看着阮老夫人愈瞪愈大的眼睛,以及一脸的不敢置信,阮二月站起身拍了拍衣裳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环顾了一下屋子里的所有人,笑意吟吟的说道,“祖母累了,大家都回去歇息吧!说不定明儿,咱们阮府就要办白事了呢。”
第385章 大结局(终)
阮宏伟千里迢迢的从边疆赶回来之后,阮老夫人已经落了气。阮府上空笼罩着一层乌云,府中挂着白布,进出的仆人脸上倒是没有几分伤心,只看着府中一派阴郁的情景。
有仆人来回话,说阮静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知道她错了,所以不敢奢求阮宏伟原谅,想着阮老夫人疼她,便只想下去陪陪阮老夫人,于是在柴房咬舌自尽了。
这会子阮宏伟也没心思处置阮静的事,一边要回禀新帝夏侯锐,自己回京一事,一边要处理阮老夫人的丧事。
待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后,才恍然想起阮静咬舌自尽一事。
推开柴房后,阮静的尸体早已腐烂,数不清的蛆虫已经将她原本美貌的脸蛋啃食的面目全非,躯体也被啃的差不多了。
阮宏伟虽憎恶阮静,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这样骄纵的性子,也是他曾经溺爱而成的。
如今阮静已经落得这幅下场,阮宏伟掉了几颗泪珠后,到底还是命人将她下了葬,并未如同回京之前愤怒之时所想,将她打死扔在乱葬岗。
京城中秩序渐渐恢复正常,夏侯锐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后,就被苏钰拿着刀子顶着开始了登基大典,封了苏棂月为皇后。
倒不是苏钰怕他对苏棂月不好,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苏钰怕苏棂月再一次陷入上次的危险境地,唯有夏侯锐与苏棂月做了这北郡的主人,才不会再一次的被人威胁。
夏侯锐登基后第一件事情,册封苏棂月为皇后;
第二件事情,洗清夏侯渊的罪名,不但将夏侯渊厚葬在皇陵,甚至还下了圣旨,追封夏侯渊为静清先帝!
朝臣一片哗然,乃至整个北郡上下,都为夏侯锐如此胸襟以及做法,感到敬佩不已。
第三件事情,便是处置夏侯朱了……
夏侯朱被关进大牢后,夏侯锐也一直没有处置他,仍旧命人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只是,将他与商婉儿关在了一起。
兄弟手足,经历了前一次的兵戎相见,早已反目成仇。
夏侯锐就算再多不忍,但想起因为夏侯朱,他们所有人所承受的所有痛苦……以及因为他的疑心与狠绝,一次又一次的让他身边在乎之人陷入危险境地。
夏侯锐冷下心肠,留下一杯毒酒,一把匕首,离开了天牢。
这件事情,夏侯尹已经不屑参加,不屑要夏侯朱的狗命,只想整日里陪着即将生产的阮二月。所以,自然而然应该他来做。
商婉儿与夏侯朱二人之间早已没有情分,在被夏侯朱责罚扔到冷宫之后,商婉儿甚至对他恨之入骨,否则也不会与拓拔明合谋,要夺走他的皇位了。
整日里不吃不喝的夏侯朱,与习惯了冷宫生活,在这天牢之中也过得颇为潇洒、吃饱喝足养足力气的商婉儿相对,他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居然干不过商婉儿了!
二人被夏侯锐挑起怒火,夏侯朱被商婉儿用匕首刺穿胸膛之时,眼中仍旧没有丝毫愧疚,没有对因为他所受过伤害的所有人的半分悔意。
直到夏侯朱整个人轰然倒地,商婉儿才冷漠的扔掉匕首,擦干净手中温热的鲜血,端起了那杯下了剧毒的毒酒……
夏侯朱与商婉儿的死,根本没有引起半分波澜。二人的尸体,也只草草的被扔在了乱葬岗,被夜出觅食的饿狼,啃咬的不成人样。
是的,因着对夏侯尹的愧疚,因着对苏棂月与小皇子的心疼,夏侯锐狠心如此对夏侯朱,并未将他葬入皇陵。
夏侯朱的死,唯一受到打击最大的,就是太后了。
本就身子不大好,听到这个噩耗后,更是当时也就不行了。
瞧着太后快不行了,若是要守丧,夏侯晴三年之内是不能嫁人的。但是如今她已经十七岁了,若是再不能嫁人,三年之后就是老姑娘了,会沦为别人的笑柄。
因此,在太后的强烈要求下,已经互相表白心迹的夏侯晴与阮科,成了亲。
第三日,太后终于闭上了眼……因夏侯朱与商婉儿的悲惨结果,此刻宫里真正的是办起了丧事。
……
两个月后,顺和太夫人与老靖王妃紧张的握着对方的手,在听竹园内不停地徘徊着,脸上的紧张与担忧显而易见。
阮宏伟倒是没有那么多紧张神色,或许是打了大半辈子的仗,经历了太多危险生死之际,所以即便紧张,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吧。
屋内不停地传来阮二月的痛呼声,夏侯尹气得要咬人的暴怒声,以及时而对阮二月温柔的关切声。
阮科皱了皱眉,故作镇静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听着夏侯晴在一旁唠叨道,“尹哥哥也真是的!宫里最好的太医与京城最好的产婆都来了,他还非要进去陪嫂嫂生产也就罢了,竟还如此斥责产婆,也不怕吓坏了别人!他这分明是进去添乱的吧!”
如今也不知道她该叫阮二月嫂嫂,还是阮二月叫她嫂嫂了,索性也就随从前一样。
絮絮叨叨的说完,又担心的站起身,跟着顺和太夫人与老王妃身后不停地走来走去。
阮科满目柔情的看了一眼夏侯晴,又担心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渐渐紧张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二月情况怎么样?”
门口传来苏棂月着急的问话声,随即便看见夏侯锐抱着不满五个月的小皇子夏侯仪,与苏棂月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脸紧张的苏钰与拓拔娇。
夏侯晴摇了摇头,大家又陷入一阵沉默,只等着阮二月母子俩平安无事。
直到日落西山,屋内终于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所有人一拥而上,挤在门口,看着产婆一脸喜气的抱着孩子出现在门口,笑着恭喜道,“恭喜恭喜,是个小公子!”
话音刚落,听到另外一个产婆继续道,“还有一个!”
“是个姐儿!”
所有人都开心不已,阮二月竟然产下了双生子!还是极为罕见的龙凤胎,当真是乐坏了众人。
将孩子安顿好后,都想着进屋去看一眼阮二月,却被夏侯尹给赶了出来。
亲手给阮二月拾掇干净后,夏侯尹才激动地跪坐在床边,轻轻地吻了吻阮二月的额头,哽咽道,“阮阮,谢谢你,让我一生变得如此美好。辛苦你了……”
眼中蕴含着雾气,今日的夏侯尹确实是太过激动欣喜。
夫妻二人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多余的话,不必多说。
“尹睿,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后,咱们的宝贝儿依旧如此顽强的健康的出生了。不如,就取名叫铄铄,与顽顽吧!”
阮二月虚弱的笑了笑,将头靠在夏侯尹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386章 番外之铄铄与顽顽(一)
五个月后。
阮二月头疼的看着在屋子里面爬来爬去丝毫停不下来的两个孩子,靠在软榻上浑身无力,只得眼睁睁看着屋内乱成一团糟。
若非昨夜夏侯尹又是不知节制,她哪里会今日连下地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生产的前几个月,一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的。
二来,她身子不大安稳,夏侯尹怕伤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敢多碰她一下。
所以,在满月之后,夏侯尹再三确认她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又因双腿早已康复如同正常男人,尝到了甜头的夏侯尹每天晚上是把她往死里折腾!
好吧,看在夏侯尹对她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份儿上,这个甜头就让他尝个够吧……
只不过,说来也奇怪,铄铄与顽顽两个小家伙,好似天生就与寻常人家的孩子不一样。如今不过才五个月大,就已经展现出来他们天赋异禀的一面。
铄铄大多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顽顽这个小调皮到处惹祸,幼小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老王妃说那模样与小时候的夏侯尹足足像个十成十!
阮二月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给顽顽这个小调皮取名叫顽顽来着,应该叫什么靓靓啊、美美啊、静静啊什么的,从小给她培养成一名文静的姑娘才是。
虽说才五个月大,可是你瞧瞧这满屋子的狼藉,简直像是发生过战乱一般!
偏偏顽顽这个小调皮,不管做什么,若是有人干涉,就使劲儿的拉开嗓子开始干嚎。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一滴泪水都没有,却是一脸的委屈,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总之,她想要做到的事情,就必须要做成,任何人阻拦都无济于事。
于是乎,大家也就任由她自个儿在屋子里爬来爬去,将所有的东西都乱翻一遍,乱成一团后,还不忘拽着坐在一旁的铄铄一起玩儿的不亦乐乎。
在三个月大的时候,顽顽就早已显现出这样调皮的性子来。
所以,夏侯尹这个爱女心切的,早早的命人将屋子里面所有尖锐的硬物搬了出去,桌子角椅子角的,也全部垫上了貂绒。
地板上也铺满软软的貂绒,玩具被扔的整个屋子都是。
雀儿与羊子手忙脚乱的一边收拾狼藉的屋子,一边还要跟着顽顽四处爬来爬去,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生铄铄的时候,痛了足足四个时辰,宫口才开,出来后铄铄一张小脸都憋青了。
本以为只有一个孩子,谁知后面还有个顽顽!
小丫头片子身子倒是泼实,哥哥铄铄出来后,只片刻钟的功夫顽顽就出来了。而且,浑身上下一点事都没有,脸色也是红润润的。
瞧着顽顽又朝着门边爬了过去,雀儿连忙也跟着往门边爬去。
铄铄仍旧安静的坐在原地,目光温柔的看着妹妹停不下来的像个小肉团子。是的,明明才五个月大,却真能看出铄铄眼中的温柔。
或许,是因为夏侯尹被阮二月收服,所以在怀孕后,夏侯尹对阮二月的温柔基因,也几乎全部被铄铄继承了吧。
因此,才这么大点的小肉团子,就知道爱护妹妹了。
阮二月脸上划过一道笑意,伸了伸手,对着铄铄笑着喊道,“铄铄,到母妃这里来。”
铄铄转过头看了看阮二月,又看了一眼顽顽仍旧停不下来的小背影,转过身朝着阮二月这边爬了过来。
阮二月满足的将铄铄抱在怀中,瞧着他略带忧郁的眸子,心里划过一丝心疼。
想起夏侯尹小时候的遭遇,阮二月低低的叹息一声。
有她和夏侯尹在,铄铄和顽顽一定会开心快乐的成长。只希望铄铄,以后性子不要太过忧郁才是。
“哈……”
正想的出神,耳边便传来顽顽开心的声音。
虽说还不会说话,呀呀学语的同时,也会发出其他断断续续的话语出来。
阮二月抬起头,只见顽顽不用人抱着,小小的身子就已经从地上攀爬到了软榻上。
紧接着,看着阮二月抱在怀里的铄铄,顽顽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快速的爬到了阮二月的双腿上,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意,圆滚滚的身子继续往上滚动,占据了她另外一边怀抱。
铄铄仍旧是安安静静的看着顽顽停不下来的小身子,安静的窝在阮二月的怀中。
顽顽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不知怎么,竟然伸手去捏了捏铄铄的小脸蛋!
见铄铄没有抗拒,又大胆的左右捏了起来,最后直接给铄铄扯出一脸“笑容”来!才放了手,窝在阮二月怀中“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个小调皮……
阮二月也不由得哑然失笑,将两个宝贝紧紧地搂在怀中。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软榻上,母子三人依偎在一起,金黄色的光芒下,只觉得这一幕太过温馨。
刚下朝回府的夏侯尹,第一时间就回听竹园来瞧瞧自己的妻子与孩子。
刚进门,看到这一幕的夏侯尹,只觉得整颗心都融化了。
见夏侯尹站在门口,阮二月将两个孩子放开,示意雀儿和羊子带出去玩儿,随后才笑着问道,“怎了?一回府就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门口不进来,莫不是昨晚你也累着了,抬不动脚了?”
阮二月打趣道。
“你还有力气调侃我,看来为夫昨夜当真是太过心疼你了,所以还不够用力呢。”
夏侯尹微微一笑,抬脚走了起来。
欺身凑到阮二月身旁,成功夺得香吻一枚后,也躺在软榻上,懒洋洋的道,“早就想带你出去游山玩水,可偏偏出了不少的事情。眼下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不如,咱们明日便启程吧。”
“唔?”
阮二月有些迷糊,皱了皱眉,“换做是以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因为我也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可是,铄铄和顽顽还那么小,咱们怎么能放心的出去玩儿呢?”
夏侯尹冷哼一声,有些不满的也皱起了眉头,“不行,为夫想要跟你共度二人世界。阮阮,你不能拒绝。”
第387章 番外之铄铄与顽顽(二)
虽说他疼爱铄铄与顽顽的程度绝对不亚于阮二月,可是这两个专拆他后台的小调皮,当真是他亲生的么?!
眼下这么小的年纪,晚上睡觉时便不老实。
总是横在他与阮二月中间,一旦他们俩有什么下一步的动作,两个小调皮便扯开嗓子就开始嚎了起来。
瞅着阮二月还在哺乳期,丰满的身材令他每晚都血脉喷张。可偏偏只能干瞪眼的看着,两个小调皮生怕他抢走自己的口粮一般,就连伸手去摸摸都不成!
天知道,他多少次夜里起来冲冷水澡,好让自己冷静冷静……
后来,好不容易将两个小调皮放进了婴儿床,可事实依旧是这样,只要他们俩的大床一有响动,婴儿床内就又开始嚎了起来……
真不知道几个月大的孩子,怎么如此敏锐来着!
这几晚是因为老王妃执意将两个小调皮抱去了她房中照看,故意给二人一点温存的时间,否则他哪里有机会与阮二月好好的共赴巫,山云雨?!
可即便是这样,瞧瞧他方才回来看到了什么?
两个小东西,竟然趁着他不在,又开始霸占着他们娘亲不撒手,真是令他又爱又气。
毕竟是出了名的醋缸,夏侯尹在心里一番纠结犹豫过后,终究是决定将这两个专门捣乱的小调皮扔在王府内,他们夫妻二人好好出去好好玩上一段时间,找找当初恋爱时的感觉吧!
哼,阮阮只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能跟他抢!
铄铄这个臭小子将来要娶妻生子,应当将所有精力放在以后才是,现在不能跟他抢他的母妃。
顽顽这个小调皮,也不知以后哪个臭小子能好好收服得了她,不过等她一及笈,就给她定门亲事,好好地与未婚夫培养感情!
没出息的夏侯尹,躺在阮二月身边不争气的如此想着。
也奇了怪了,两个小东西倒真像是专门与他们的父王大人夏侯尹故意作对似的。方才见到夏侯尹回来了,顽顽还有意的在阮二月脸上“吧唧”了一大口,又意犹未尽的砸了咂舌,故意冲夏侯尹得意的晃了晃小脑袋。
见顽顽如此,铄铄也有模有样的学了学。
所以,夏侯尹这才下定决心,必须甩掉这两个故意捣乱的小坏蛋!
见阮二月还想说什么,夏侯尹横眉竖眼的瞪了瞪,制止道,“这件事情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正因为他们兄妹俩还小,趁着母妃和娘亲身子健康又抱着这俩猴子舍不得撒手,咱们应当给两位老人多多疼爱孙子的机会!”
“对了,还有父亲,不也是整日里来王府,扬言日后要教导铄铄武功的么?老人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咱们拒绝多不合适?对于老人,咱们得孝顺,对吧?”
夏侯尹乱七八糟的胡扯一通后,冷哼道,“等铄铄满二周岁了,就扔到阮府去,让他的外祖父与他的二舅好好磨练磨练他。顽顽么,就扔进宫去,让石嬷嬷好好地教导规矩,这才合理!”
他才不承认是因为这俩小调皮这么小就知道捣蛋了,再大一点恐怕他都要被迫与阮二月分房而睡了,所以才做出这样“残忍”的决定。
“噗。”
见夏侯尹说的一本正经,阮二月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发现,自从所有事情都解决之后,原本整日里伴着一张脸的夏侯尹,竟然也渐渐地转了性子。
如今不禁会傲娇,会撒娇,就连吃自己的孩子醋的这件事情,被他做出来都多了一丝可爱、一丝别扭在里面,当真是令她更爱这个男人了!
……
就这样,因为执意要与夏侯尹争夺阮二月注意力的铄铄与顽顽,最终还是没有抵过他们父亲撒娇耍赖的无赖本领,就这样可怜兮兮的被两人扔在了王府。
五年后。
一名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手中吃力的拖着一根金色的软鞭,在宫门口徘徊许久,最终是冷哼一声,又拖着鞭子进了宫门。
门口的御林军见女娃娃走远了,才面面相觑的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要知道,这个女娃娃虽然年纪小,可她身份可不简单呐!
正是夏侯尹与阮二月被丢在王府五年之久的掌声明珠,前两年就已经被皇帝夏侯锐下令封了“明硕公主”的夏侯姝,小命顽顽的小猴子!
这小公主虽然才五岁,可小小年纪耍起功夫来也是丝毫不逊男儿,至少不逊她们同龄的男儿,比如小太子夏侯仪……
况且,这明硕小公主脾气像足了当初的阮二月,一副火爆性子,也没几个人敢招惹。
更不用提,在夏侯姝四周,那暗中寸步不离的武功高强的靖王府暗卫们,散发出来的强大的震慑力,就已经让人感到胆寒了。
瞧瞧,当初夏侯晴的金鞭因着镀了金漆,一般小孩子是举都举不起来的。夏侯姝得了夏侯晴的金鞭后,小小年纪金鞭不离手,虽然那模样看起来有些吃力……
好在,夏侯晴已经命人重新给夏侯姝打造一根轻巧的鞭子,即将完工了。
夏侯姝一张小脸阴沉着,走到勤政殿外,听到里面传来的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后,终究是忍不下去,将鞭子扔在地上,站在门口就大声的喊了起来,“夏侯尹!阮二月!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啊!”
“你们俩倒是潇洒快活了!整整五年都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与哥哥长高没有,长好看没有,倒是放心的在外面潇洒了这么多年!有没有良心啊你们俩!”
“回来也就罢了!都不知道回王府看看我与哥哥吗?一回来就钻进宫来了,还要不要家了你们?!”
听听这质问的语气,敢在勤政殿撒泼的,除了当初的夏侯晴,也就只有如今的夏侯姝了。
这也不怪她,整日里与夏侯晴厮混在一起,这性子也是活脱脱像足了夏侯晴啊!
哪里是整整五年没有回来过?
这五年时间,他们无数次的回王府,趁夜亲亲这两个小东西,抱抱他们……最终,都因夏侯尹担心没有二人世界,就又被他拖走了好不?!
听着门外传来的稚气十足的质问声,夏侯尹与阮二月无奈的相视一笑,摇了摇头,站起身走了出去。
第388章 番外之铄铄与顽顽(三)
“顽顽,别胡闹!”
刚从太傅府学习回来的夏侯仪与夏侯昱(铄铄)老远就听到夏侯姝气愤的质问声了,连忙走了过来,夏侯仪皱了皱眉低声制止道,“今儿你怎么没去石嬷嬷那里?”
夏侯姝转过身子,看到是夏侯仪与夏侯昱,气焰稍稍收敛了两分,但还是哼了一声,“仪哥哥,说了多少遍了,如今不要再叫我的小名了,你怎么不长记性!”
瞧瞧这来来往往的宫人,听到她这个小名,哪个不是捂着嘴偷笑?
本想直接扑上去撕一撕夏侯仪的嘴来着,可夏侯昱站在旁边,仍旧是不言苟笑的样子,夏侯姝嚣张的气焰就焉了。
她这个双生哥哥对她好的确实是没话说,可就是不怎么爱笑!
小小年纪,浑身沉稳的气质简直与她那五年不知道回来瞧上一眼的父王大人简直是一模一样!每次见到夏侯昱,她就不由自主的要撅着小嘴儿了。
三人正大眼瞪小眼,勤政殿的大门就被人缓缓打开了,阮二月与夏侯尹双眼带笑的出现在了门口。
方才还一副生气模样的夏侯姝,在看到这二人时,脸上立刻堆满了笑意,不由自主的就张开双臂朝二人扑了过去,“父王!母妃!”
她与夏侯昱的房中都挂着一副阮二月与夏侯尹的画像,为着就是怕他们不在身旁,长大了就不认识这没良心、只顾自己潇洒的父母了。
所以眼下看到阮二月与夏侯尹,夏侯姝心里激动也是在所难免。
在即将扑到阮二月怀中时,接受到一旁夏侯尹瞪着眼的威胁目光,夏侯姝缩回了手……紧接着,更加用力反而扑到了阮二月怀里!
毛茸茸的小辫儿在阮二月脖子处蹭了又蹭,糯糯的拉长了声音,“母妃……人家好想你……”
随即,对着夏侯尹得意的挤了挤眼。
夏侯仪与夏侯昱相视一笑,走上前给夏侯尹与阮二月行礼。
瞧着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夏侯仪与夏侯昱,夏侯尹满意的点点头,将二人领进了勤政殿,与夏侯锐一起不知道在商谈什么。
夏侯姝窝在阮二月怀里不下来,阮二月也就抱着她,去了坤宁宫与苏棂月闲话家常。
苏棂月已经又怀上了二胎,此时挺着个大肚子,欣喜的拉了阮二月在廊下坐了下来。
“你三姐姐倒是个有福气的,嫁给崔尚书家的大儿子,虽说还未封官。可我瞧着那崔大公子也是个老实人,皇上也夸了他数次,想必以后也少不得封官加爵的。”
几年未见,知道阮二月对京城中的事情虽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也一定知道的不是那么清楚,苏棂月笑着开始将这几年京城内发生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的说给她听。
“可惜你那二姐姐了,人儿倒是出挑,嫁的也不差。可就是太远了,听说现在她男人身子不大好,全靠药养活着,吊着一口气。”
“不过,以前本宫虽瞧不上她,觉得她那性子与阮静是如出一辙,又是个欺软怕硬的,所以落到这样的地步自然是活该。后来,想来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苏棂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想起阮洋与阮琳,阮二月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正是应了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做了坏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阮洋一直以来都是比较帮衬她的,柳姨娘对她也不错。所以,阮洋也是个有福气的,嫁了个老实人,又生了个大胖小子,以后一家子生活肯定幸福美满。
只是阮琳……
以前一直帮着阮静欺负阮二月,在府中也是横行霸道。钱姨娘更不是个好东西,即便后来阮琳改邪归正了,可架不住有个安分不下来的姨娘。
听闻钱姨娘想做夫人,想要被阮宏伟扶正,不惜找了个老偏方,不顾四十来岁的高龄,要为阮宏伟再生个儿子。
阮康如今不中用,早早的被夏侯锐给发配到边疆做了个地方小官儿。
可人家阮科有出息啊!
如此年轻,不仅凭着自己的努力被夏侯锐给封了将军,还娶了夏侯晴这个公主做夫人,又懂事又孝顺,阮宏伟看重不已。
且如今阮宏伟差不多都年过半百了,外孙都五岁了,居然还要拉扯个小儿子么?!
所以,又哪里会稀罕钱姨娘再生个儿子?
偏偏钱姨娘是个不安分的,几次没有得逞之后,居然敢将主意打到了阮科这一房的身上!
想着只要夏侯晴生不出孩子,那么她再给阮宏伟生个儿子,出了外孙就没有亲生孙儿的阮宏伟,一定会稀罕她的儿子的,就一定会将她扶正。
所以,居然不知从哪里弄了绝育药来,偷偷的掺进了夏侯晴的饮食中。
最后,被夏侯晴给发现了,一怒之下活生生的将钱姨娘给打的全身骨折……
阮琳因着帮钱姨娘求情,也激怒了暴怒的阮宏伟。
大手一挥,命人将阮琳拖了出去,直接塞进轿子里,抬出了京城,给了一户农户儿子做媳妇,那家人的儿子还是个药罐子。
所以,被钱姨娘给无辜牵连的阮琳倒也是可惜。
瞧着夏侯姝耐不住她们俩闲话家常的无聊劲儿,拎着金鞭跑出了寿康宫,阮二月一边示意史雯跟上去,一边皱了皱眉问道,“听说,如梦她……”
苏棂月点了点头,“当时情况混乱,你们离开京城没多久,她也就简单的拾掇了一下出了宫。几日后,听说她已经在青城庵带发修行了。”
说着,苏棂月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虽说她对那人并无太深的感情,可到底是同床共枕数十年。二人又曾有过孩子,亲手将那人推向地狱,想必她自己也不好受。”
“之所以去青城庵,就算不是为了那人,她定也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我去看过她一次,她说她是为了那个无辜殒命的孩子赎罪……”
苏棂月口中的那人,自然指的就是夏侯朱了。
此刻再回想起几年前的事情,阮二月也觉得心里感慨颇多。
第389章 番外之铄铄与顽顽(终)
从坤宁宫出来,已经是黄昏时分了,金黄色的晚霞遍布天边。夏侯尹一手牵着一个,站在坤宁宫宫门口等着阮二月。
问他为何不进去,却见夏侯昱冷酷的从夏侯尹手中抽出手来,面无表情的代替他父王大人答道,“父王说女人钻在一起只会谈论八卦,他没心思参与你们的话题。皇伯伯又太唠叨,他在勤政殿坐不下去,索性就带我与妹妹来看晚霞。”
夏侯尹汗颜,臭小子,有这么出卖老子的么?!
阮二月不禁摇头笑了笑,走上前挽着夏侯尹,一家四口在夕阳下缓缓出了宫。
瞧着地上拉长的身影,这样幸福的家庭,又有谁不羡慕呢?
一听到阮二月与夏侯尹回了京城,定安侯府、阮府、、文国公府、尚书府等,都下了帖子,要请阮二月夏侯尹去聚聚,甚至各府来递帖子的小厮就差没在靖王府门口打起来了!
阮二月头痛的按了按太阳穴,直接回绝了所有帖子,新开了帖子,邀请所有人来靖王府聚聚。
一来,可以见到所有想见的人;
二来,也避免了为争抢他们去哪里聚聚的小厮们大打出手,岂不两全其美?
不过,今晚的靖王府,注定是热闹到要掀翻屋顶的一夜。
几年没有见过这些人了,瞧着顺和太夫人、老王妃与阮宏伟,已经鬓发泛白,眼角已经有了深沉的岁月痕迹,阮二月不禁有些心酸。
回想起几年前,刚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娘亲早亡、父亲不疼、姥姥不爱、姨娘嫌弃、哥哥不关心、姐姐们只会欺负她。
就连府中的下人,也没有一个人将她放在眼里。
居住在府中最为破败的小破院子里,甚至还被逼迫嫁给一个坐着轮椅的落魄世子,给逼迫到走投无路而割腕自尽,她本以为自己一无所有。
谁知,命运原来从来都会眷顾每一个人的。
若非是穿越到了这里,被逼迫代替阮静嫁给夏侯尹,她又如何觅得一位这样疼爱她、深爱她的完美夫君?
又哪里,有铄铄与顽顽这两个如此可爱的孩儿?
就在她感叹自己拥有爱情,却无亲情的时候,命运再一次眷顾了她。
是的,老王妃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疼爱,解开阮宏伟心底的痛苦枷锁,疼爱的天平缓缓地向她倾斜。
甚至,她居然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娘亲!
自此一来,她对自己的穿越之旅再也没有丝毫的怨恨与不甘心了,得到这么多,她这辈子满足了。
“阮阮。”
耳边传来夏侯尹温柔的轻喊,阮二月猛地回过神。
却见夏侯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伸手拿过她手中差点洒出来的酒杯,轻声问道,“在想什么,这样出神,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瞧着夏侯尹俊美的如同造物主亲手用刀雕刻出来的脸庞,眼中那一抹萦绕不散的深深的柔情,阮二月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
轻轻摇了摇头,又伸手拿回酒杯,微微偏着头,嘟囔道,“没有,只是突然觉得很满足。”
说罢,又将酒杯中的果子酒往嘴里送去。
略微有些俏皮的神情,还有脸颊不知何时升腾起来的两抹红晕,令夏侯尹看醉了眼,仿佛看到了当初初次见到阮二月时的场景。
恰好此时,一滴果子酒从阮二月嘴角滑落出来,阮二月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干净。
夏侯尹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全身上下已经有些麻痹,所有的冲动都汇聚到了一点。
身上一处,急速膨,胀起来……
不由得伸出手捏住了阮二月柔弱无骨的小手,在桌布的掩盖下,拉向自己膨,胀的地方,凑向阮二月耳旁低低的呢喃了一声,“唔……阮阮……”
手中的火,热仍旧不断膨,胀着,阮二月顿时清醒了,一张小脸更是嫣红的醉人,看向一脸期待的夏侯尹轻轻娇嗔了一句,“这么多人在呢!还要不要脸了你。”
夏侯尹坚决的摇了摇头,拽着阮二月的手轻轻地摩擦了好几下,看着阮二月因敏感而轻微抖动的身子,满意的露出一抹笑意,“这么多人,太吵了,不如,咱们回房?”
说罢,朝着阮二月耳垂轻轻吹了一口气。
果不其然,阮二月再一次不可控制的颤抖了一下身子。
对于她的敏感,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不等阮二月拒绝,夏侯尹毫不犹豫的伸手,打横抱起身子已经柔软了的阮二月,在众人或明白、或调侃、或坏笑、或理解的眼神中,勾着唇角回了听竹园。
听竹园外的墙角下,夏侯昱轻哼一声,拽着非要看个明白的夏侯姝往外走去,“顽顽,听话一点,给父王母妃留点私人空间!”
“哼!不看就不看!他们将咱们扔在府里这么几年,在外面还没潇洒够吗?!一回来就又要有私人空间,简直是太无耻了!”
想反抗,却丝毫反抗不了的夏侯姝,一边被夏侯昱拖着往外走,一边不甘心的抱怨道。
一丝微风刮起窗前的窗幔,被放在软榻上,已经身无寸,缕的阮二月,只觉得身子一凉,意识又清醒了一分。
瞧着面前的男人缓缓露出精壮的完美身材,眼中划过一丝迷离。
一个个温柔的吻落在锁骨上、脖子上、胸前,缓缓向下……阮二月渐渐沉迷在蚀骨的欢愉之中,轻声喘息着问道,“这么多年了,你都不腻我吗?”
动作毫不停歇,夏侯尹一边轻舔着,一边低声道,“不腻,一辈子都不腻。”
随即,一紧,阮二月只觉得醉人的欢,愉弥漫全身,满足的扣着夏侯尹的腰,身,长腿妖,娆的缠了上来……
欢愉之间,阮二月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却又清明的可怕。
一阵阵的快,意传遍全身,瞧着身上动作的完美男人,阮二月嘤,咛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
如梦似醒之间,她仿佛回到了现代,下一秒又切换到了她与夏侯尹成亲的那一日。
沉浸的红色的海洋之中,眼前深爱的男人轻轻挑起她的红色盖头,脸上挂着惊艳又温柔的笑意,“阮阮,你终于成为了我的女人。”
阮二月莞尔一笑,心满意足的依靠在了夏侯尹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