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你不能酱紫》 第1章 :和恶毒女配同名 夜晚,本应是一个极其美好的名词,躺在软软的大床上,做着甜蜜的美梦。 可对于安锦瑶来说,夜晚,只能说明她又在这该死的电脑前坐了一天的证明。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瞥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23:46,一天又要过去了,可她却依然坐在这里查资料,除了查资料还是查资料。这让她恨不得把某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拉出去狂扁一通。 可是……悄悄地瞄了眼身后正在整理文件的男人,安锦瑶一口气就这样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她是真的不敢啊。 安锦瑶泪奔,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于是,她便加快了手下的动作,键盘被按的“啪啪”作响。 十几分钟后,安锦瑶非常不雅地伸了个懒腰,今天的任务,总算是做完了啊! 本来想直接回宿舍睡会儿的,但看到其他人还埋头于电脑前工作时,安锦瑶瞬间打消了这个注意。 千万别以为她多么的具有同事爱,她只是不想给那无良的男人一个扣她奖金的理由。虽然,他们经常加班到深夜,却连加班费都没有。 既然现在不能离开,那就只得找点事打发时间了。不然,万一就这样睡倒在电脑前,别说奖金了,估计就连工资都得跟她说“拜拜”了。 于是,安锦瑶便决定到网上扫文,这么让人心酸的夜晚,看看小说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反正,她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做点其他事消遣消遣……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这么一想,安锦瑶便毫无心理压力地在其他人已经埋头工作的时候打开了小说网站。 刚一打开收藏夹,安锦瑶便看到一大片的更新,而第一个……安锦瑶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眼生。她是真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收藏过这篇文了。 点进去之后,一看更新时间,安锦瑶才发现,这篇文据上次更新已经整整16个月了。 “……”安锦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只想知道,隔了这么久,她真的还记得前面什么内容么? 本来打算重新找篇文看的,却突然间瞥见作者的你名字……然后,安锦瑶便点开第一章,重新回顾这篇书名都被忘到太平洋的小说。 《浓雾》讲的是女主雾隐在小时候便被男主安瑾凉领回家,最终培养成了一代杀手。女主深爱着男主,男主却一直不明白自己对女主的爱,所以便导致了两人之间的虐恋。 书名文艺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内容很普通,也很狗血的一篇故事,基本上看了这章就能猜到下章的发展。但安锦瑶还是很有耐心的一字一句往下看——谁让作者是她偶像呢。 这就是脑残粉的不可理喻。 当然,除此之外,让安锦瑶认认真真看这本小说还有两个原因。 其一便是女主,虽然设定很狗血,但她真是爱死了女主那种“错过便是错过”的决绝,简直让人心疼的无以复加。 虽然这篇文通篇都是满满的狗血,但男女主最后并没有强行在一起,而是以女主的死作为结局的。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还在连载中的书的结局的,这只是因为,作者在第一章就交代了结局,然后是以男主的回忆写文的。 女主是一个原因,而第二个原因则是:文中的恶毒女配和她同名。 看到这里,安锦瑶只有一个想法:作者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女配一般都是恶毒的代名词,在这么一篇狗血满满的小说里,那当然也不会例外。可问题是,那女配竟然还叫安锦瑶。 好吧,反正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既然人家也叫安锦瑶,那她也认了。 可是,这么恶毒的女配竟然不是终极*oss?这简直不能忍受。 好吧,不是终极*oss她也忍了,可问题是,这位女配,出场的次数甚至还比不上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路人甲,真是炮灰中的炮灰,这简直不能忍啊。 这让安锦瑶简直恨不得顺着网线钻过去掐死她的偶像。有名字的炮灰,你怎么对得起给她取名时死的脑细胞呢? 安锦瑶也不知道自己纠结着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看文的兴致。 而沉浸在小说中的安锦瑶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外的诡异。明月高悬,照亮了整个大地,今晚的月亮亮的简直有些过分。 皎洁的月光散发着惑人的光芒,就连星星都在向着月亮移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量的星星已经汇率在它周围,星月渐渐组成一个奇异的图案。 这一现象,吸引了无数熬夜党的注视,众人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天空,不明白怎么会发生如此怪异的事。 而安锦瑶,依旧全身心沉浸在小说中。 星月组成的图案在天空慢慢地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众人的视线不自觉地跟着转动,一瞬间,好似整个天地都在旋转。 安锦瑶此时看小说看得正入迷,预计再有几分钟就全完了。不过她倒是没有注意到这点,只是感觉脑袋有点重,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当”的一声,安锦瑶的脑袋重重的磕在电脑桌上,旋即便失去了知觉。 …… “唔……”安锦瑶伸了个懒腰,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本来还有有朦胧的睡眼,在瞥见外面天大亮的时候,安锦瑶瞬间便清醒了。 此时,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她竟然睡着了,她本月的奖金肯定又没了。 安锦瑶欲哭无泪,这都快到月底了啊,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呢? “醒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淡淡的不悦。 安锦瑶的身.体一僵,天哪,她不就是不小心睡着了嘛,竟然被抓包了,还要不要人活了啊? 一瞬间,安锦瑶的脑海中已经闪过无数个念头。她要如何认错才能保住她本月的工资呢? 是的,对于奖金,安锦瑶已经不敢奢望了。她现在只希望老大能够善心大发,给她留点生活费,她再也不要吃一个月的泡面了啊! “既然醒了,那就先喝点粥吧。”见安锦瑶呆呆地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安瑾凉的语气不禁软了软。 “……唉?”安锦瑶有些诧异,现在他不是应该大吼一声说:“安锦瑶,你的工资只能下个月再领了”这样才对么?可是,这么温柔的让她吃饭是怎么回事啊? 既然想不明白,那她也懒得去想了。 反正,只有不克扣她的工资,一切都好商量。 一回头,一张放大版的俊脸便映入眼帘,这让安锦瑶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床边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则坐着一名身着黑衣的长发美男,安静地看着她。 “你……”本来想问这位陌生美男是谁的。但陡然间瞥见他那一头高高束起的长发,安锦瑶便立刻改口道:“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不论何时,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而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得在任何情况下冷静,千万不能自乱了阵脚。 虽然,对于现在的情景,她依旧很迷茫。 此话问出后,安锦瑶便注视着他,好似在等待他的回答。实际上则是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听了她的问话,安瑾凉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地反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先把衣服穿好?”说着,目光便瞥向了她床边的衣裙。 “啊?”顺着她的目光炯炯看去,安锦瑶便看到一件深紫色的长裙摆床边。而自己的身上,只穿着一件……病服? 眨了眨眼睛,安锦瑶有些搞不清状况,这像病服又不是病服的衣服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时间不允许她想那么多,安锦瑶便拉起那件长裙往身上套。 长裙的款式虽然有些复杂,但好在安锦瑶以前也穿过很多剧组的古典长裙。所以,要穿上这件衣服,并没有什么困难。 古典……长裙?安锦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正在寻找领口的手突然一滞。 “你……”但还没来得及深究,就被安瑾凉那欲言又止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安锦瑶继续摆弄着手里的长裙。虽然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都不少,但安锦瑶还是低估了这件长裙的繁琐程度。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说着,安瑾凉便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过身去。 这算是……回避?看着他的动作,安锦瑶后知后觉地想到。 不过,她只是穿衣服而已,又没有脱了换,更何况,他就这样看了自己不知多久了。现在才想起回避,是不是有点马后炮的感觉。 虽然这样想着,但安锦瑶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征服了这件繁琐的长裙,把它套在了自己身上。 察觉到安锦瑶已经穿好了衣服,安瑾凉便重新坐回椅子上,对着安锦瑶说道:“你大病初愈,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所以,这几天就乖乖待在家里,别到处乱跑了。” 这种宠溺的语气让安锦瑶有些不适应。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安瑾凉便朝门口拍了拍手,道:“进来。” 他话音刚落,门口便走进来两名女子,看起来大概十三四岁。进来之后,便对着安瑾凉屈膝一拜:“参见相爷。” 点了点头,安瑾凉指着安锦瑶对两人说道:“这是小姐,以后,你们只要伺候好小姐就好。” 说完之后,他有对安锦瑶说道:“这两名丫鬟的名字叫.春柳、夏荷,以后就由她们来伺候你。” “嗯。”一下接受这么多信息,让安锦瑶的脑袋有些当机,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所以,她只好呆呆地点头。 “奴婢春柳/夏荷,参见小姐。”见安锦瑶点头,那两名丫鬟便向安锦瑶行礼,十分乖巧。 等了等,见安锦瑶还是没有反应,安瑾凉便挥了挥手,道:“小姐刚醒,暂时有些不舒服,你们先下去吧。” “是。”两人齐声说道,然后便走了出去。 “你先起来洗漱洗漱,我去给你找点吃的。”说着,安瑾凉便作势离开。 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安锦瑶说道:“做为相府大小姐,你也不能总是独来独往。有时间,到我院子里多挑几个丫头吧。” 说完,安瑾凉便跨步而出,只留下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安锦瑶。 第2章 :卖相不好的粥 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甩了甩头,安锦瑶那差点当机的脑袋才重新运转了起来。 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安锦瑶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相爷、小姐、丫鬟,还有安瑾凉那高高束起的长发,和自己身上这件繁琐的长裙。 理了理头绪,安锦瑶得出了两个结论:一是她被丢到某个剧组客串角色了,为了拍摄的真实性,她提前并没有收到什么通知。 简单的说,就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又被那个既无良又贪财的男人给卖了。这种情况以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第二便是穿越。这并不是她异想天开,而是她经过重重推敲而得出的结论。 作为侦探,她从不怀疑自己的推理能力。而且,因为他们侦探所任务的特殊性,一些超越自然规律,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所以,穿越这件事,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不是? 想通了这些,安锦瑶便松了口气,想要知道是哪种情况,她只需稍加验证便可。 这时,安锦瑶才注意到整个房间的布局。 古香古色的房间里,大床就占了整个房间的四分之一,雕花的屋梁造型简洁,袅袅的青烟缓缓地从香炉里飘出,紫色纱帐,紫纱飞舞。 正当安锦瑶准备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猜想时,便看到安瑾凉端着一个小碗走了过来。于是,她便止住了自己的动作,乖乖地坐在床边。 看着安瑾凉手里的小碗,安锦瑶突然想起,他好像有说过让自己先洗漱来着。 “咕咕,咕咕……”肚子这时也应景的响了起来。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安瑾凉,安锦瑶不做他想,二话不说便冲向了梳妆台。 安瑾凉刚到门口,安锦瑶便已经洗漱完毕。她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完全得归功于那位动不动就扣人工资的无良老大。 “给,你才刚醒,先喝点粥。”说着,安瑾凉变把手里的小碗递给安锦瑶。 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感谢的微笑,安锦瑶接过粥便喝。虽说这黑乎乎的东西卖相并不是很好,但她肚子现在确实很饿。 刚喝了一口,安锦瑶便忍不住皱眉。卖相不好也就罢了,为什么味道还这么奇怪呢? 闭着眼睛一口气全部咽下去,忍住想要吐出来的恶心感,安锦瑶把碗递给安瑾凉后,连忙跑到桌上取了一个苹果“卡擦卡擦”地啃了起来。 “真这么难喝?”看着她连一刻也不能忍的模样,安瑾凉不禁轻笑道。 “这不会是你做的吧?”见他还笑,安锦瑶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于是便问道。 “你想我给你做?”安瑾凉不答反问道,语气里含着淡淡的愉悦。 安锦瑶不可置否,耸耸肩继续啃苹果。 “朝中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吩咐那两个丫头便可。”见她喝完粥后,安瑾凉便不再多留,说完,便拿着碗走了出去。 安瑾凉走后,安锦瑶便扔掉了苹果,直接在屋里观察了起来。准确来说,应该是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在屋里转了一圈后,安锦瑶便确定了自己确实是穿越,这让她突然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因为,根据刚才的观察所得,这屋里有大量的文物,而且全都是真品。如果是拍戏,绝对不可能有哪个剧组这么败家。 她现在纠结的是,自己现在到底穿到哪里了啊? 从刚才的观察所得青铜器、唐三彩、紫檀木……等等,这些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可问题是,这些东西都不是一个时代的啊! 所以说,这到底是哪个朝代啊喂? 一时间,安锦瑶头大如斗,什么都不了解,这叫她以后如何生存。 万一不小心露馅了,她会被当成妖怪烧死的吧,一定会被当成妖怪的吧! 刚刚才确定了穿越这一事实,现在又得考虑生存问题。一瞬间,安锦瑶便感受到了来自世界深深的恶意。 静下心来,安锦瑶开始思考人生。 首先,从房间里物品的年代可以看出,最晚的一件是明朝的茶壶,但看年代,好像很久远的样子,这便说明此时必定是明朝之后但又不是明朝。而从自身的服饰来看,很明显不属于清朝。 难道,明清之后还有其他封建王朝?或者说,这地方其实不是中国?安锦瑶一时有些不敢确定。 既然无法确立朝代,那就很大程度地限制了安锦瑶的行为,毕竟,每个时代的文明都是不同的。 虽然如此,但安锦瑶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虽说时代是大背景,但一般来说,她的人际关系暂时只有身边这些人。 所以说,现在的自己,只要保证暂时和周围人的相处不会露馅就行。其他的,以后慢慢了解也不迟。 这边,安锦瑶严肃地思考着自己未来的人生。而另一边,安瑾凉也是满脸的严肃。 “陈叔,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么?”看着眼前的男人,安瑾凉的眼里充满了希冀。唇角的笑微微有些苦涩,就连声音都不复先前的清冷,显得有些低沉。 “你可以选择让她恢复记忆,那样……” “不行!”没等他说完,安瑾凉便一口否决:“陈叔,你应该知道,让她忘记,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可是,保护并不代表逃避,她已经长大了,该面对的也是时候面对了。”看着安瑾凉,陈正浩满脸严肃地说道。 “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啊!”微叹了一口气,安瑾凉低声呢喃道。 看着他的样子,陈正浩知道他有了决定,于是便不再多言。只是那微抿的嘴唇显示了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这么平静。 …… 既然已经确定是穿越,那她就得搞清楚是身穿还是魂穿。 于是,安锦瑶便走到镜子面前照了照。即使有了心理准备,安锦瑶还是在看到镜子里人儿时的那一刻被慌瞎了狗眼。 这长相,简直就是违规啊,不是说生物有进化论的么?那为什么现代人都长相平平,你一古代姑娘却长得这般祸国殃民啊!这简直就是犯规,犯规,与基因优化背道而驰啊!安锦瑶在心里吐槽着。 话虽如此,但脸上那大大的笑容却显示出了主人心情的美好。这么祸国殃民的脸蛋可是自己的呢,你们就羡慕吧! 毕竟,没有女孩儿是不爱美的,安锦瑶也不例外。 对着镜子臭美一番后,安锦瑶心情很好地去休息了。要不是顾虑到有损形象,她早就放声高歌以昭示自己美好的心情了呢。 虽说她一醒来就在床上,但是呢,作为一名常年被无良老大压榨的小可怜,安锦瑶表示,她是睡多久都不会嫌多的。 安锦瑶是被饿醒的。虽然她之前喝了一碗味道不是很正的粥,还吃了一个苹果,但说实话,这点东西还真不够她塞牙缝呢。 安锦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揉了揉已经饥肠辘辘的肚皮,安锦瑶有气无力地朝着门外喊了声:“来人。” 之所以这么喊,只是因为,她忘了那俩丫头叫什么了。 她话音刚落,一个小丫头便跑了进来,乖巧的站在她面前,喊了声:“小姐。” “有吃的没?”安锦瑶问道。 “小姐稍等,奴婢马上去传膳。”春柳说着,便对着安锦瑶行了一礼,然后跑了出去。 很快,春柳再次回来,只是她的手里多了一个小盘子。 坐到餐桌前,看着盘子里的三荤一素,四菜一汤,安锦瑶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没有电视里演的那么夸张。不过,这才正常。 让春柳退下后,安锦瑶便毫无形象可言地大口扒饭。也不知道是真那么饿还是心理作用,反正安锦瑶就觉得自己很饿。 她这样做导致的结果便是:撑着了。 “嗝!嗝!嗝!”安锦瑶很不雅得连打了三个饱嗝,瞄了瞄四周,发现没人,安锦瑶这才松了口气。 喝了几口热水止住饱嗝后,安锦瑶一眼便看到了那比土匪进村还可怕的餐桌。 “……”这绝对不是她造成的,绝对不是。安锦瑶毫不脸红的否认道,手却快速地整理着那狼藉的餐桌。感觉差不多后,安锦瑶便唤来了春柳,让她把碗筷端走。 从她能这么得心应手的使唤丫鬟就可以看出,安锦瑶的适应能力绝对不是一般的强。 而事实也是如此,能经历那么多奇怪的任务而活下来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他们从来都想不到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他们能做的,只是尽量让自己活下去,不论遇到什么。 春柳出去后,安锦瑶便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吃撑的感觉并不好啊!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活动活动消消食。 但,现在已经天黑了,真的要她深更半夜地跑到外面去散步消食么?这样真的不会被人当做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泼狗血么? 安锦瑶心里剧烈地做着挣扎,到底是去呢,还是去呢,还是去呢? 最终,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着想,安锦瑶决定,她还是暂时忘记这种奇怪的设定,到小院附近走走转转,消化消化吧。 走出房间,天已经完全给黑了,安锦瑶没有想到,自己一顿饭竟然吃了这么长时间。 好在院子里隔段距离就有一盏灯,而且月光也算明亮,所以并不会出现她刚才脑补的那种情况。 第3章 :心塞的初遇 正所谓夜黑风高,安锦瑶在院子里转了转,试图平复平复自己因消化不良而郁闷的心情。 夜风拂面,安锦瑶感到一阵轻松。就在这时,眼前白影一闪,一道人影从眼前掠过。 白衣飘飘,在月光下,她的身影有些朦胧,却丝毫不影响美感。 她的速度很快,快到身后仿佛拉出了一道残影。 安锦瑶痴痴的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侧目。 一眼惊鸿。 本来打算随便吹吹风就进去睡觉得,但因为刚才那一身影,安锦瑶却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感觉,只是莫名的……激动。 所以,为了压制心中那奇怪的感觉,安锦瑶便漫无目的地在相府走着。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后花园。 一进花园,迎面扑来一阵花香,清甜的花香沁入心脾,令人不自觉间便心情舒畅。 本来打算停住脚步,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却不想,不经意的一抬头,那抹身影便闯入眼中,从此深深地留在了她的眼里、心里,挥散不去。 明亮的月光洒在大石上,好似为整个天地都罩上了一块朦胧的面纱。 女子端坐在大石上,仰头向天空望去,任由一头秀发垂在脑后。微风拂过,发丝随风飘荡,白色长裙更是将她身体的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 她整个人都沐浴在月光之下,身体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好似月下精灵,衬得旁边的鲜花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仅仅一个侧面,便让安锦瑶惊艳,她就像误闯仙境的凡夫俗子般,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再加上朦胧的月光,花园内的女子更是给人一种神秘朦胧的美感。 “谁?”她猛然回头,紧接着,一道白影凌空向安锦瑶袭来。 “卧……槽!”安锦瑶正在欣赏美人,准确来说,应该是对着美人发呆。 却不想,小腿突然一痛,让她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腿便已经跪了下去。 看着自己毫无预兆便摆出这幅单膝跪地的模样,再加上小腿处传来的疼痛,安锦瑶不禁爆粗口。 联想起先前那声轻呵,安锦瑶绝对相信罪魁祸首就是那美如精灵的女子。 想到此,她不禁在心里哀叹:美人虽美,但……暴力美人,她可实在是消受不起啊。 正想着,那人已站起身子,一个瞬移,人已站到了自己面前,空气中却仿佛还能看到那道残影。 还没等她感慨中华功夫的博大精深,下巴便已被人挑起。 安锦瑶就这么被迫和眼前的人对视,不,应该是仰望更合适点。 美,极美,这是大脑做出的唯一反应。那是一种极致的美,也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安锦瑶就那么呆呆地看着这人。 雾隐见她这副明显不在状态的模样,表情没有一点变化,松开她的下巴,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说完,她似乎也没有要安锦瑶回答的意思,自顾自地往先前那块大石走去,边走边说道:“很晚了,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安锦瑶的耳边,安锦瑶不可置信地望着那遥遥远去的背影。 伤了人,难道她不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伤势,然后为自己治疗什么的吗?为什么她可以毫无压力地就这样走了呢? 安锦瑶觉得,她好像有些落伍了,她竟然有些不了解人类的想法了。 啊,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啊! 雾隐向前走出几步,发现后面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回头一看,发现安锦瑶还是保持着单膝下跪的姿势待在原地,脑袋不禁歪了歪。 虽然神色还是没什么变化,但那微微嘟起的小嘴还是显示了她的疑惑:“你怎么还待在那里?” “我、腿、疼。”安锦瑶一字一句地说道,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明明是她伤了自己,现在却摆出这幅无辜的样子,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腿疼你怎么到处还乱跑?”雾隐轻轻地皱了皱眉,显得更加不解。 安锦瑶以为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便很耐心地为她解释道:“我小腿疼。” “就算是小腿,那你也不能忽视啊,万一以后落下病根就不好了。”雾隐以为她的意思是说:只是小腿,不用那么在意的,于是便耐心地开导她,谁让她是那人的妹妹呢。 “……”亲,我们真的是一个世界的人么?你这么曲解我的意思,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安锦瑶瞪大眼睛,满头黑线地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我的小腿受伤了,疼,动不了了。”为了避免鸡同鸭讲的情况再次出现,安锦瑶“认认真真”的跟她解释自己的现状,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齿里蹦出来的一样。 说完看着雾隐好似更加不解的样子,安锦瑶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了防止她再说出什么让自己内伤的话,赶紧开口道:“我腿上的伤并不是之前有的,所以不存在带伤乱跑的情况,而是你刚刚扔的那不知什么东西造成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着雾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安锦瑶觉得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理解了这人的思维,并能在她开口前便解释清楚,自己真是太机智了。 可事实证明,她想的实在是太多了。还没等她自恋完,雾隐接下来的话便雷的她外焦里嫩。 “这个你不用担心,休息几天就会好了啦。”雾隐的语气很是轻快,好似能为安锦瑶解惑,让她很高兴的样子。 只是,从她的表情并不能得出更多的信息。 说完,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的身影迅速地隐入黑暗中,只留下安锦瑶愣愣地跪在原地,瞻仰着美人消失的背影。 “……”安锦瑶觉得她在做梦,她一定是在做梦。说了这么多,她难道不该有所表示吗?比如把自己送回房间什么的,可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就离开,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唉!”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安锦瑶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一条腿提在空中,只用一只脚往回蹦。 她觉得,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是时候该体验体验闺阁小姐的生活了。 虽然,她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呢,主动和被动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啊,至少对心情的影响是不小的。 安锦瑶就这样一边想着,一边单腿往回蹦,只是结果好似有点……不太理想。 “嗵”的一声,安锦瑶给了大地一个深情的拥抱。 机械般的抬起头,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泥土。安锦瑶心里流下两行宽泪,一心二用什么的,果然是要遭报应的,对吧对吧? “呵呵……”一声轻笑声从身后传来,安锦瑶愣了愣,怎么会?现在这里怎么还会有人? 啊,天哪,现在只能祈祷那人不认识自己了,不过这可能么? 可是,自己怎么说也是丞相府的小姐吧,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呢? 安锦瑶面部朝下,正趴在地上胡思乱想着,便感到身子一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入眼便是雾隐那张放大版的脸。 “嘶!”来不及惊艳,安锦瑶倒吸一口气,再次摔倒在地。 雾隐:“……” 安锦瑶:“……” 见安锦瑶再次摔倒,雾隐很好心地打算扶她,结果刚伸出手,便遭到了安锦瑶的阻止。 “停停停停停停停!”察觉到她的意图,安锦瑶连声大喊。然而,话刚说出口,她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觉得,她跟这人一定犯冲,不然怎么每次见到她自己都这么倒霉呢? 大半夜的出来消消食都能把腿弄伤,这种比中奖几率还小的事竟是被自己给碰上了。 本来小腿被伤已经够难受的了,她走就走了吧,自己慢慢蹦回去就行了,可这人却偏偏又回来了。 结果她刚一回来,自己就非常不雅地摔了个狗啃泥。本想着来人可以忽略自己,装作没看见,结果……真的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太善良了吗?走在路上遇到摔倒的人也回去扶一把! 然而,你扶就扶吧,这只能说明你心地好。可是,你把人扶起来,还没等人家站稳就松开手是什么意思啊? 啊? 安锦瑶真想大喊,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她钱了?不然怎么一遇到她就倒霉呢? 这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自己遇到了她两次,便倒了两次大霉。 心里一通吐槽后,安锦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但脸部的疼痛时刻刺激着她的神经,安锦瑶瞬间摆出了一张苦瓜脸,现在已经不是疼不疼的问题了,而是要面临毁容的可能性啊! 对于安锦瑶脸上丰富的表情,雾隐看得很是有趣。不过,为了自己的疑问,她还是不得不打断安锦瑶的“变脸”。 “那个,你脑子应该没摔坏吧?”雾隐歪着脑袋看着安锦瑶,眼里充满了好奇。 “……”闻言,安锦瑶脸色一僵,这是讽刺呢还是讽刺呢还是讽刺呢? 第4章 :欲哭无泪 安锦瑶不禁在心里疯狂的刷屏。然而,当她对上那双真诚的眸子的时候,她终于发现,这人貌似是真的在……关心她? 但就是这一发现,让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有人可以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令人误解的话呢?而且这人还是一个绝色美人啊。 做为侦探,自然需要一双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慧眼,就像柯南一样。 记得曾经的曾经,她可是奉柯南为偶像的,一直以柯南为目标。 想当初,她还一度因为达不到要求而怀疑过自己的智商呢,这也就导致了她之后不要命般地训练自己。 也正因为此,她才会被老大拐去他的侦探所,从此开始了她被无限压迫的悲催生涯…… 曾经,她一度为自己拥有如此一双慧眼而自豪。然而此时,她是多么希望自己没有发现她的认真啊,她宁愿那人是真的讽刺啊。 至少这样,她也不用这么憋屈啊。 知道的太多,果然不一定都是好事啊!唉,怪只怪自己太聪明了,正所谓高处不胜寒,真是人生寂寞如雪啊!安锦瑶不禁自恋了起来。 自恋完毕,回过神后,虽然很无语,但安锦瑶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毕竟,对方也是一片好心嘛。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这位美人儿是拥有多么美好的品质啊!这不懂就要问的美好品质值的每个同学学习啊!安锦瑶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 “那你怎么还待在地上?你的腿要是再不上药,很快就会坏掉的呢。”雾隐继续看着她,语气充满了浓浓的疑惑。 “……”安锦瑶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看了好久好久,久到她的眼睛有些发酸才移开视线。 “你不是说,休息几天就会好的么?”话说,亲爱的美人儿,你就这么轻易推翻自己的言论,这样真的好么?安锦瑶缓缓地开口,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呀,我指的那种情况是对我来说,你不一样嘛。”雾隐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记得你刚才还说过让我不用担心,休息几天就会好的,难道真的是我理解的有问题?”安锦瑶是真的被气笑了,唇角含笑地盯着她,好似她如果敢说出肯定的话语,她就能立刻跳起来揍她一顿一般。 当然,打得过打不过,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唔……”雾隐歪了歪脑袋,好似在努力地回想,然后,她认真地看着安锦瑶,轻轻地眨了眨眼睛道:“你记错了,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真的!” 说完好似为了让她的话更有力度般,还特意强调了一下“真的”! “……”被这么无辜的眼神盯着,安锦瑶都有种如果不相信对方,就罪大恶极的感觉。可是美人儿,这么明目张胆地睁着眼睛说瞎话,你麻麻造吗? “对了,你是要在这里上药还是回房间再上?”见安锦瑶不说话,雾隐便开口问道。 “……回房。”安锦瑶无语地说道,她真的很想知道,这荒郊……不是,这黑灯瞎火的,如何上药? “哦,那就走吧。”说完,雾隐率先向前走去,走出几步,发现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回头一看,发现安锦瑶还坐在地上。雾隐疑惑地看着她道:“你怎么还不走?” “……”安锦瑶已无力吐槽。不是早就跟你说腿疼走不了了么,你怎么还问呢? 但是呢,她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不说的明白点,这人肯定又会跟自己说很长时间。然后,估计到那个时候,她的腿也准备坏掉了。 于是,为了自己的腿,安锦瑶十分直白的说道:“我现在动不了了。” 她本意是想让这人去前院喊人的,却不想,雾隐毫不客气地赏了她一个白眼,用一种跟弱智儿童说话一般的语气说道:“那你怎么不早说?”然后,她便从地上捞起了安锦瑶,抱着向前院走去。 是的,捞,她是没有丝毫温柔可言地捞起了安锦瑶…… …… “嗵”的一声,安锦瑶被扔在了床上,然后她看着那翻箱倒柜寻找纱布的人,内心已放弃治疗。 果然,她根本就不应该期待这人能温柔,她只是突然间很庆幸,幸好这床够大、够软。 “你来还是我来?”最终是在没有找到纱布,雾隐便从自己的裙角处撕下一块布,连同药瓶一起扔到安锦瑶面前。 “我来。”安锦瑶几乎是用抢答的语气回答的,她就怕答的慢了这人直接自己动手。 从这短暂的接触中,她已看清了这人的本质,这绝对是一个与温柔挂不上任何边儿的姑娘,她可不想自己的腿伤上加伤。 一边给自己擦药,安锦瑶一边说道:“原来你那会儿是专门去为我找药的啊,谢谢哦!” 一码归一码,虽然这人不太温柔,但她所做的一切却是真正的关心自己,所以这声谢谢,还是很有必要的。 她可是侦探所最接地气的一位呢,在外面代表的就是整个侦探所的形象,绝对不能给侦探所丢人。安锦瑶毫不脸红的给自己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但很快,她就发现她想多了。她不仅想多了,她想的简直太多了。 只听雾隐说了声:“不用谢的。” 本以为她只是客气,却不想,她接着说道:“真的不用谢的,我这么做本来也不是为了你,如果你受伤的话,你哥哥一定会不高兴的。” “……”安锦瑶的动作突然一顿,她机械般地抬起头,气息有些不畅地问道:“在你看来,是我的腿重要?还是我哥哥的心情重要?” 虽然她隐隐的猜到她口中的哥哥,应该就是白天那名妖孽般的美男,但安锦瑶还是忍不住反问道。 却不想,听见她的问话,雾隐就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地开口,道:“这还用说?当然是你哥哥啦。”明明她的语气很平淡,但安锦瑶就是听出了一丝鄙夷。 谁能告诉她,这不是错觉,不,谁能告诉她这就是错觉? “……”美人儿,你酱紫真的好么?安锦瑶已彻底放弃治疗,她果然是想太多了呢。 安锦瑶把药上完后,雾隐便拿起药瓶——走了。 这一行为让安锦瑶觉得,她再次想的太多了,刚刚为什么会有一瞬间觉得这人是在陪她呢?然而事实告诉她,她真的想多了,人家只是在等药而已。 躺在床上,安锦瑶便感到由衷的舒爽。虽然今晚的遭遇让她的心情并不怎么美好,但软软的床铺真的好舒服啊。 可是,这样静静地躺着,思绪放空,她突然有些想念无良老大和那帮同事。虽然理智上已经接受了这里,可感情上,她还是挺怀念他们的,虽然,老大经常压榨他们。 人在烦躁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下意识的动作,不需要思考便已经做出的动作。 安锦瑶心情不好的时候,她的寄托就是电脑手机。所以,她这会儿下意识地到头顶去摸手机,摸了一会儿发现没东西,这才反应过来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正要收回手好好睡觉,却发现手被卡在了床缝里。安锦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这床看起来很贵的样子,砸了不值得啊。 压下心底那份想要砸床出气的冲动,安锦瑶慢慢地抽回手,却不想在这过程中好似碰到了什么东西。 然后就听“咔”的一声,床板从中间裂开,安锦瑶毫无预兆地掉了下去,只留下一声“啊”绕梁三天。 只听“嗵”的一声,安锦瑶很荣幸地屁.股先着地。因为左腿受伤的缘故,安锦瑶只是小幅度的动了动,揉了揉自己差点被摔成八片的屁.股,然后才发现四周一片漆黑。 一抬头,上面也是黑乎乎的一片。原来,在她刚刚掉下的那一瞬间,床板便已经自动闭合。 渐渐地,安锦瑶感觉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清晰,眨了眨眼睛,安锦瑶确定这不是错觉。 如果刚开始是因为光线突然变暗而暂时看不见,那现在暗中视物要如何解释呢? 既然想不明白,安锦瑶便不再多想,反正这件事对她又没有坏处,何必苦苦纠结呢?伤人又伤己。 想到此,安锦瑶便静下心来,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这里。 在这一片黑暗中,周围的一切她却依旧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这让安锦瑶欣喜了好一阵,就连先前那股闷气好像也小了不少。 说是密室,其实这里并不大,应该有她房间的二分之一左右。 密室里的东西也并不多,只有三个小箱子整整齐齐的摆在一起,看起来挺寒酸的样子。 深吸一口气,按耐住心里的激动,安锦瑶强忍着腿部的不适慢慢移到箱子旁边,逐个打开这些小箱子。 打开第一个小箱子,等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安锦瑶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世界真坑爹! 看着箱子里的东西,安锦瑶的目光久久没能移开,谁能告诉她,把夜明珠当装饰品摆在房间里的人,为什么会把一些木头做得小鸟当宝贝一样藏在密室的箱子里? 好吧,如果单单是木头也就罢了,她还能理解成是哪个心爱之人亲手做得纪念品。可问题是,这小孩儿的肚兜难道也是所谓的纪念品? 怀着期待的心情打开第二个小箱子,安锦瑶在心里不住地祈祷,千万别出现什么让她奔溃的东西啊。 可事实证明,她的想法太过美好,美好的只能想想。 第5章 :小箱子 当看清第二个小箱子里的东西时,安锦瑶的心情是奔溃的。 空荡荡的箱子里,只躺着一个布娃娃,不同于普通的布娃娃,这个娃娃的身上扎满了银针。 安锦瑶的第一个想法便是扎小人儿,第二个想法就是:真幼稚。 怀着奔溃的心情,安锦瑶拿起了布娃娃,当看到娃娃身后的名字时,她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 雾隐! 这个名字在安锦瑶的脑中不断地刷屏。 安锦瑶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而此时,不知怎么的,她的脑中突然想起了刚刚在花园见到的那位白衣美人。话说,她还不知道美人儿的名字呢。 甩了甩脑袋,安锦瑶静下心来,注视着最后一个小箱子。她有种预感,她想要知道的,都能在这里找到答案。 怀着这种想法,安锦瑶轻轻地打开了小箱子。 好在,最后的一个小箱子没再打击安锦瑶的小心脏。 箱子里的东西并不多,只有几本书和几幅画。虽然如此,但安锦瑶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们的分量。 轻轻地拿起一幅画,当她打开时,安锦瑶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画上是一名男子,一名美到让人无法想象的男子。 那人身着一袭华丽的白色软袍,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手里捧着一本书。睫毛微垂,神情专注,果然,认真的男人总有着难以言喻的魅力。 即使,那只是一幅画。 安锦瑶是个颜控,彻彻底底的颜控。所以,当她第一眼看到画上的男子时,她就有种从此不再移来目光的想法。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美人虽美,但安锦瑶还是保存着几分理智。更何况,画上这位美男,可是和她白天见到的那位一模一样呢。对着真人她都能做到目不斜视,所以,对于这幅美男图,她欣赏欣赏也就罢了。 作为一名自认为有节.操的颜控,安锦瑶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对着一幅画犯花痴的。 所以,定了定神后,她的目光便从美人的脸上移到了画尾的落款处——庆云三年八月二十五日。 安锦瑶放下手里的画,重新打开另一副,画上依旧是先前的那名男子。 男子站在河畔,静立远眺,虽然只是一个侧面,却不难想象出他的绝世容颜。而这幅画的落款是庆云二年八月二十五日。 随后,安锦瑶把剩下的画卷一一打开,画中人无一不是先前那名男子,姿态各异。但都风华绝代,魅惑无双。 画卷不多,总共只有七幅,最下面的一幅,画笔明显很稚嫩,而画中人的年纪也不大,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但却画的很细心。 而画尾处的落款,一直从庆云三年八月二十五日到庆安二十九年八月二十五日,或者应该反过来说比较合适? 整整七年,两朝更替,每年一幅,幅幅精心准备,最终却只是藏在这不见天日的角落里。 安锦瑶不知道画画的人怀的是怎样的心情,但她想,她永远也不可能知道。那人,应该也不希望别人知道吧? 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安锦瑶压下心里那一点点的不对劲,把画卷放在一边,继续往下看。 拿起一本书,安锦瑶静静地看了起来。说是书,其实也就是用白纸装订成册,最后才在上面写上字的。 这本书里好像就是一本心情记录,但却没有日期。不过,从那隐隐有些泛黄的书页来看,时间决计不短。 书写的字体娟秀,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但如果仔细看,便会发现自己的尖端隐隐有些锋锐。 ——哥哥,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回家?瑶瑶好怕,外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哥哥,瑶瑶昨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为什么不记得了? ——哥哥,红,红,红,好怕,好可怕…… ——哥哥,你在瞒着我什么?到底是什么? ——哥哥,你又骗我喝药,但,你知道吗?只要是你希望的,我从来不会拒绝啊。 ——哥哥,今天院里多了几个不认识的丫头,不过没关系,她们再也不会出现了…… ——哥哥,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呢…… ——哥哥…… 一页页的看下去,安锦瑶越看越迷茫。乍看之下,这里面的内容颠三倒四,毫无逻辑可言。 但是,仔细看看,却好像是因为某件事的发展而导致的变化。 一时之间,安锦瑶的脑袋有些混乱。她不明白这么一本笔录为什么能给她如此大的影响。只是莫名的,想探究,却又有些……恐惧? 整个人被这种莫名的情绪所包扰,安锦瑶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让她有一种探索般的兴奋感。 对于侦探来说,未知的东西总是令人着迷的,这会让他们的探知欲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压下那阵阵的兴奋感,安锦瑶把目光投向箱子里剩下的书。 翻开第二本书。出乎意料的是,这本书的前半部分是人体穴位,后半部分则是一些武功招式。 虽然有些意想不到,但仔细想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从前面那本心情记录里来看,这是一位有些迷茫又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儿。 既然如此,她会学一些自卫的招式也并不奇怪。 看到这些,安锦瑶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或者说,她已经能够百分百的确定了。 安锦瑶现在已经确定,自己确确实实已经穿越了,穿的还是书中的世界。而这本书,恰好就是她昨晚点开的那本。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那七副画画的便是安锦瑶的哥哥安瑾凉,也就是本文的男主,一个长得让无数女人忍不住撞墙的男人。 至于女主……安锦瑶的脑中不禁再次浮现出了花园中那名美人。惊鸿绝艳四个字,估计也只有那位美人可以当得起了吧。 而她自己嘛,自然就是那个出场次数不及路人甲,无名胜有名,炮灰的不能再炮灰的恶毒女配了。 这一发现,让安锦瑶有些哭笑不得,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如何,是喜是忧? 但是很奇怪,她的心情,在这一刻,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可是,当她翻开最后一本时,什么淡定平静都成了浮云。安锦瑶好似被一块馅饼从天上砸下来,砸的她晕晕乎乎的。 内力,竟然是存在于传说中的内力啊,安锦瑶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可东西就在她的手里啊。 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她以前虽然也跟着古武家族的人学过一段时间的古武,但也因为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便造成了她只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点的结果,要是遇到真正的高手,那可真的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可是现在呢?看着手里这本书,安锦瑶大致的翻了翻,突然觉得这就是给自己量身打造的啊。 内力的基础,内力的修炼,直到内力的应用,这本书里讲的无一不精。 认认真真地看下去,安锦瑶越看越激动。看完之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去试试。 而事实也没有让她失望,根据以前使用古武的经验和这本书的讲解,心思清明,气沉丹田,她果然感受到了一股热.流。看来,这具身体的内力还不弱嘛! 安锦瑶激动的不能自己,人人都有一个江湖梦,女儿家也不例外嘛。 想想有一天不借助外物就能够飞檐走壁、踏雪无痕,安锦瑶就觉得前途充满了希望。 安锦瑶一边回忆着书里所写的内容,一边引导着那股热.流在体内运行。 感觉到那股热.流随着自己的心思移动,安锦瑶则更加激动不已。有时候,她真的很庆幸自己有一颗过目不忘的好脑袋。 正想着,脑袋突然一阵刺痛。安锦瑶只感觉眼前一黑,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 “瑶瑶,瑶瑶,你看我给你带什……” 一大清早,一道红色的人影便以风一般的速度冲向安锦瑶的小院。 然而,当她看到椅子上那位脸色阴沉的美男时,司小意很识相的闭了嘴。然后走到安瑾凉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丞,丞相大人好。” “嗯。”安瑾凉只是冷冷的嗯了一声便不再理她。 司小意这才注意到,不仅屋子里的安瑾凉脸色阴沉,就连门口的侍卫丫鬟们也都满脸严肃。悄悄的咽了口唾沫,把手里的东西缩进袖子里再藏到背后,一步一步地往后移。 “还没找到?”正在这时,安瑾凉突然开口,吓得司小意一个激灵。当她反应过来安瑾凉不是说自己而松了一口气时,便发现安瑾凉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拿的什么?”没等司小意调整好状态,安瑾凉便率先开口。 司小意欲哭无泪,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可是,看着安瑾凉怀疑的目光,司小意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回丞相大人,是胭,胭脂。” “哦?”安瑾凉收回目光,轻轻的‘哦’了一声,也不知他信没信。随后又问道:“来找瑶瑶的?”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虽然很想给他一个白眼,但司小意实在没那勇气,只好乖乖的点头,道:“是。” “她不在。”说着,安瑾凉还有些恶趣味地勾了勾唇角。 “……”我早发现了好吧?丞相大人,有话您可以直说啊。别这样笑了成不?太渗人了。 第6章 :梦境 也许,真的是司小意的心声太过委屈了吧,安瑾凉终于大发善心,收起来那抹在司小意看来很渗人的微笑,道:“那司小姐知不知道瑶瑶去了哪里?” “不知道,绝对不知道。”司小意赶紧摇头否认。 说完之后,她好似也注意到自己的反应过大了。于是便哭丧着一张小脸,道:“我是真不知道啊,丞相大人你要相信我啊!” 虽然她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猜测,但她这不是还没确认么? 瞥了眼司小意,安瑾凉不再理她,而是看着门口的一众人道:“加派人手,继续给我找。” “是。” 看着那些人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司小意的小心肝不禁再次抖了抖。 她现在只能祈祷安锦瑶被找到后不会死的太惨了,没看到丞相大人那张黑的好想能滴出水的俊脸么?真是太吓人了。 想着,司小意继续小步小步地往后挪,眼睛还时不时瞥向安锦瑶的床铺,脸色隐隐有些担忧: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可是,当她看到那吊在床边的半边被子时,司小意的心顿时一沉。 安锦瑶或许只能想到这床上有机关,但作为这个机关的设计者,司小意是绝对清楚每一处细节的。 当初因为设计的时候不小心走神了一下,导致机关的安置有些偏差。所以,当机关开启时,本应被拉得平平整整的被子便因力度过大而多出了一角。 想罢,司小意不禁望向安瑾凉,为什么他还不走啊?也不知道瑶瑶在下面待了多久了,时间长了会出人命的啊。 虽然心里焦急万分,但司小意却不敢表现出任何异样。毕竟,下面的东西可千万不能被安瑾凉发现。 坐在椅子上,安瑾凉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今天早上听雾隐说瑶瑶受伤了,他便赶紧跑过来,却不想人竟然不在,发动府里大半人手去寻找,却丝毫不见踪迹,这让他怎能不气? 醉心亭的金秋赏菊宴即将来临,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而她现在不仅刚醒,而且还有伤在身,这让他怎能不急? 又气又急的结果便导致了安瑾凉一张俊脸漆黑如墨。这让以司小意为代表的一干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全都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而此时的安锦瑶,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的。 阴冷的地下密室里,依旧处于昏迷状态中的她脸色煞白,眉头紧锁,像是看见了什么不愿意看见的事一般。 梦里,安锦瑶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白。除了白色,还是白色,白的那么刺眼,那么恐怖。 安锦瑶有些迷茫的望着四周,她想要思考,想要判断,可脑袋却根本不听她的指挥一样。 对于眼前的一切,中枢大脑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她只能本能地望向四周,洁白到不可思议的房间,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物品,她的面前还有一个大大的高台,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气味。 一切的一切,都让安锦瑶有着莫名的熟悉,但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脑中没有丝毫映像。 安锦瑶不知道她是不是不愿意看见眼前的一切,她只是觉得这里很不舒服,她不想待在这里。 她本能地想要离开,但身.体却不受控.制,脚像灌了铅一样迟迟不能移动。 就在这时,场景一转,天地间只剩一片红色,似血的残阳洒满大地,土地微微湿润,有什么鲜红的液体在上面流动,美丽而妖艳。 这种感觉,让安锦瑶由内而外的感到一阵轻松,她想,她应该是喜欢这种感觉的吧。 想要继续往下看,但眼前却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但却显得那么无力。 ——安锦瑶,你这个恶魔,你怎么不去死啊? ——安锦瑶,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安锦瑶,你去死啊,你去死啊…… 一声声的咒骂声从耳边传来,安锦瑶有些迷茫地望向四周,是谁?到底是谁? 可是,抬眼望去,四周依旧一片漆黑,安锦瑶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东西。但那些咒骂声却不见任何消停。 一滴滴汗珠从额头渗出,安锦瑶的脸色更加惨白,嘴唇被她无意识咬的渗血。但却依旧无法清醒过来。 …… “丞相大人,司尚书求见。” 正当司小意望穿秋水地盼望着安瑾凉离开的时候,侍卫的一句话让她瞬间有种心愿达成的感觉。 安瑾凉站起身来,对着侍卫说道:“找到小姐,立刻来见我。”说完,便踏步而出,只留下司小意和门口的一干侍卫大眼瞪小眼。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找你家小姐?有时间在这里站着没事做,还不如全部出动去找人呢。”看着门外那群碍眼的人,司小意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虽然,这里的客人好像是她才对,但人家根本就没这个觉悟,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 好在,侍卫们也习惯了她这种作风,对着司小意抱拳说了声“是”后便转身离开。 见众人都已离开,司小意便赶紧关上房门,一个箭步冲到了安锦瑶的床边。 跳上床后,司小意根本就没有多加思考便把手伸进了床头的缝隙里,手指微动,只听“咔”的一声,床板再次分开。 因为事先有准备,所以司小意并没有像安锦瑶那样摔在地上。 安全落地后,闭上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下光线的变化。等司小意再次睁开眼睛时,果然看到了躺在箱子旁边的安锦瑶。 看见安锦瑶这幅面色苍白的虚弱模样,司小意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听话啊? 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于是就一把捞起安锦瑶。一手把她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到墙壁上去摸机关按钮。 因为在她下来的那一刻床板便自动闭合,所以现在必须重新开启。 在墙壁上摸到一个微凸的小点,司小意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咔”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束光线投进了地面。见床板再次分开,司小意纵身一跃,抱着安锦瑶便出了地下密室。 再次回到安锦瑶的房间,发现其他人还没有回来,这倒是让司小意松了口气。虽然她对自己的速度有着绝对的自信,但凡是都有万一不是么。 把安锦瑶安置在床上后,司小意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打开盖子就往安锦瑶嘴里喂。 “咳咳,咳咳……”好像是喂的太急呛到了,安锦瑶不自觉地咳了几声。 听见她的咳嗽,司小意连忙给她拍拍背顺顺气。做完这一切后,司小意便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陪着安锦瑶。 …… “出什么事了?”一见到司振坤,安瑾凉便开口问道。既然能让司尚书亲自前来,想必一定是出了什么预料之外的事。 果不其然,听了他的问话后,司振坤也不墨迹,直接说出了自己得来的消息:“听说,三年前那道圣旨,根本就不存在。” “哦?”安瑾凉不禁眉头一挑,有些玩味地说道:“这种话,也有人信?或者说,也有人敢信?” “丞相大人说笑了,那位爷,可是巴不得信呢。” “也是~”安瑾凉好似恍然大悟一般的点点头,然后看向司振坤,勾了勾唇角,道:“那么,尚书大人以为,现在该当如何呢?” “丞相大人不是一向以遵循先皇旨意,维持朝堂平稳、皇室正统为己任的么?”司振坤不答反问道。 说是反问,实际上也是陈述罢了。 “当然~先皇的遗旨,我自然是要奉行的。”轻声笑了笑,安瑾凉接口说道:“我一定会维持朝堂的……平稳的。”说着,他不禁望向窗外,眼神有些晦涩不明。 “既然消息已经带到,那下官便告辞了。”好似没有发现安瑾凉的不对劲,司振坤直接抱拳说道。 “尚书大人好走,不送。”点了点头,安瑾凉同样抱拳回应道。 司振坤走后,安瑾凉便开口说道:“去查查这件事是从哪里流出的。”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他并没有任何人影。好似他的话是对着空气说着一般。 但是,他话音刚落,屋内的一角便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响动,好似一阵轻风吹过一般。片刻后,屋内再次归于宁静。 走到茶桌前,安瑾凉随手端起一杯茶,仔细地品尝着,好似之前的事对他任何影响都没有一样。 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自三年前先皇逝世后,整个朝堂便呈三足鼎立之势。 当年,就在所有人都认定三皇子风翊熙为下任君主时,平时毫不起眼的六皇子风翊轩却横空出世,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因为三皇子即将登位的意识先入为主,再加上那时正值先皇病危之时,所以众人也无暇顾及其他。 但当他们意识到这一威胁时,时间却并不允许他们展开过多的行动。 于是,当六皇子拿着先帝的遗昭出现在金銮殿上时,大多数人依旧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如此发展。 而堪堪反应过来的人则是强烈反对。但因为有太傅和丞相的共同担保,众臣发现既然抗议也没多少效果,自然就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当然,因为六皇子的登位有些不明不白,自然不可能万众一心。 所以,如今的朝堂便分为以太傅为首的保皇党,和支持三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安陵王的一脉。而最后一派,自然就是以先皇遗愿为己任,誓死保卫朝堂安定的安瑾凉为首的那一派。 所以,只要朝堂“不乱”,应该就与自己无关吧!抿下一口茶,安瑾凉悠悠地想到。 放下茶杯,安瑾凉再次朝着安锦瑶的小院走来。 第7章 :醒 “唔……”有些不适地动了动,一睁眼,入目便是那面紫色纱帐。歪了歪脑袋,安锦瑶有些不解地盯着纱帐看,她记得,自己看到的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愣了愣,安锦瑶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梦啊。不过,那梦的感觉也太…… 安锦瑶也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想要在脑中搜寻一个合适的词汇,却发现对于梦中的内容,她已记不清了。只是依稀记得,好像有一片白? 耸了耸肩,安锦瑶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真是的,睡了一觉,自己竟然在纠结梦中的内容,果然是傻的可爱啊。 不对啊!安锦瑶突然反应过来。她记得自己好像掉进地下密室了,然后在……练习内力?应该没睡着吧? 可是不论怎样,她都不应该在床上吧! 安锦瑶越想越迷糊,本来打算先到外面吹吹风清醒清醒的。但是,当她一转身,便看到一张放大版的愤怒的……脸。 “啊……”一声惊呼,安锦瑶不禁向后退了退。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任谁一睁眼,在脑袋还不是很清醒的情况下,看到一张放大版的脸出现在床边,应该都不会有多淡定吧。 但是,她这一下意识的反应,却让司小意本来就写满了不爽的脸更加黑了黑。 于是,心情很是不爽的司小意一把拽起安锦瑶的衣领,双目怒视着她,有些咬牙切齿地开口:“安锦瑶你个混蛋,这么不听话,你想死是不是啊?” 刚醒就被拽住衣领一通大吼,这让安锦瑶有些愣神,转过头迷茫地看着司小意,不明白这位陌生的美人到底是在干嘛。 看着她茫然的双眼,司小意更加气结,正准备发火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看着安锦瑶,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你,你不会把我忘了吧?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安锦瑶被她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弄的有些迷糊。不过,听到司小意的话,她还是有些惊讶,自己确实不认识她,但却不是忘了,而是根本就没见过她啊。 这样想着,安锦瑶便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你真相了”的眼神。 看着她的表情,司小意真想双手扶额、仰天长叹了。但是很明显,她即使这样做了也无济于事。 有些粗鲁的扳过她的脑袋,司小意直视着安锦瑶道:“看清楚了,我是司小意、司小意。你个混蛋要是再敢忘记,我就,我就……我就告诉我爹!”司小意越说越激动,导致的结果自然就是有些……语无伦次。 “噗……”安锦瑶成功被她的话逗笑。真没想到,这个一见面就大喊大叫的家伙,倒是意外的可爱。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啊?”司小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正尴尬的时候,突然就听到这么一声不合时宜的笑声,瞬间就有些炸毛。 “哈哈哈哈,小意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啊。”安锦瑶含笑看着她,声音充满了愉悦。 “你……啊啊啊啊,你没忘,你没忘对不对?”本来想说什么,但意识到安锦瑶话里的意思后,司小意连忙改口,激动的拉着安锦瑶的手又喊又跳。 “别晃了,再晃我就要散架了。”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安锦瑶便抽.回了手臂,她现在感觉浑身无力。而且,她是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的情绪可以这么的……丰富? “呃,嘿嘿嘿……”挠了挠脑袋,司小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认真地看着安锦瑶,神色微微有些紧张,道:“告诉我,你没忘对不对,你不会忘了我的对不对?” “你觉得呢?”弯了弯唇角,安锦瑶笑的温柔,看着司小意的目光也十分柔和。 她刚到这里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不认识任何人,这里发生的所有事她都不清楚。 现在的安锦瑶,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除了有一定的生存经验外,她对外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感到迷茫。所有的一切都得她慢慢去探索。 这种感觉,倒是让安锦瑶感到很新奇。想了想自己醒来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总感觉处处透着古怪,这让安锦瑶的心底隐隐的升起了一股征.服.欲。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忘的,你一定不会忘记的……”正想着,司小意却一下扑到了她怀里,把头埋在她的颈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不停的呢喃着,也不知道是要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她。 “嗯。”轻轻地应了声,安锦瑶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发丝,试图给她一点安慰。 “我很快就会成功的。所以瑶瑶,以后别做那些危险的事了,答应我好吗?”窝在安锦瑶的怀里,司小意闷闷的说道。 察觉到颈间微微的潮湿,安锦瑶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说了声:“好”。 答应了什么?她不知道,只是,她从来不会让美人为难啊。 而且,很多事,她真的很好奇呢。想起刚刚司小意所说的忘记,还有密室里那本笔录里的不记得,安锦瑶似乎明白了什么。 莫名其妙的穿越、性格与小说严重不符的男女主、突然多出来的人物和那未知的秘密……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人感到无比的着迷。 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有趣啊!想着,她唇角的笑意逐渐明显。 虽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擅自行动绝不是明智的选择。但安锦瑶却觉得,如果能亲自探索出这个世界的奥秘,似乎能给人不小的成就感呢。 “啊,对了瑶瑶,你哥刚刚在找你唉,看那模样挺着急的,所以,你得赶紧找个应付他的办法。”司小意突然站起来,神情严肃的说道。 正准备说什么,房门突然穿出一声“嘎吱”的声音。 看着缓缓打开的大门,司小意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有人来了啊,你要如何解释你突然出现在这里呢?啊,还有我,我该藏到哪里呢?”一边说着,司小意一边在屋子里上下打量着,好似真的在考虑自己要藏到哪里才安全。 “……”安锦瑶满头黑线地看着她。话说,要不要做出这么令人误解的行为啊? 还没等司小意找到自己的藏身之地,房门便已被推开,一道人影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 阳光把他的身影拉的修长,明明是幅很美好的画面,但离得老远,司小意依旧能感到那人周边的丝丝寒气。这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从安瑾凉进门的那一刻,司小意便放弃了把自己藏起来的想法。看着那人越来越近,司小意乖乖的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努力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安瑾凉一进门,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身着红衣的女子安静地站在角落里,即使这样,脚步还是不断地往后移,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脸上笑的十分……狗腿?与她那身张扬的红衣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床.上,紫衣女子安静地坐着,目光柔和,笑容恬淡。不同于司小意的刻意,她给人的感觉是真正的静。 本来应该是十分美好的场面,但安瑾凉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好转。一进门,就那么沉默地盯着安锦瑶,也不说话,只是脸色阴沉地看着她。微眯的眼角充分显示了他的不悦。 安锦瑶因为不知该如何做,所以只好拿出一贯应付人的方法:沉默。 所以,床.上.床下,兄妹俩人就那么深情(?)地对视着。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容可掬,但都充分发挥了沉默是金的好品质。 看着他们这幅样子,司小意觉得压力山大,话说,眼神交流什么的,她真的看不懂啊看不懂。 为了早点摆脱这奇怪的气氛,乘着安瑾凉背对着自己的便利,司小意便朝着安锦瑶打手势,用口型告诉她。 本来对她突然露出这种张牙舞爪的动作感到好奇,但仔细看了看她的口型,好像是:认错。 稍微想了想,安锦瑶便理清了思路。从司小意那会焦急的表现和安瑾凉现在这幅阴沉的脸色中不难看出,肯定是自己突然不见的原因。再加上司小意那会儿的话,安锦瑶便更加肯定了这一猜测。 其实,她也觉得这样一直沉默不是办法,所以…… 她这一系列心理活动也就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于是,做出决定的安锦瑶便一改先前那副淡定的模样,有些急切地向前扑去,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贪玩了,哥……”为了增加真实性,安锦瑶故意压低了嗓音,让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然后,她更是抬起胳膊在眼睛上抹了抹。 计划是美好的,然而事实…… 因为她现在浑身无力的原因,所以这一动作对她来说简直是高难度。 于是,她这不顾自身现状的一扑,成功地让她一个趋趔。再加上她原本就在床边的缘故,所以,最后的最后,便是已安锦瑶“骨碌碌”地滚下床而告终。 安锦瑶:“……” 安瑾凉:“……” 司小意:“……” 空气中仿佛飞过了一群乌鸦,只留下满头的黑线,整个屋内一瞬间便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之中。 第8章 :温柔 “啊哈哈哈,我这是太激动了,看见哥哥太激动了……”揉了揉额头,安锦瑶硬挤出几声笑声,试图缓解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却发现效果甚微。 正不知该作何反应的时候,突然感到身子一轻。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微微有些嗔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安锦瑶这才发现自己被安瑾凉带到了怀里。 “没事吧?”正想着该如何解释自己这一奇怪的行为时,安锦瑶便感觉额头一凉。 一抬头,只见安瑾凉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而且还用手轻轻的揉着刚刚被磕到桌脚的那块,丝丝凉意顺着他的指尖传来。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安锦瑶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把安锦瑶放到床.上,安瑾凉便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一边给她磕伤的那出抹药,一边说道:“你额头刚刚碰伤了,洗脸的时候注意别沾到水,还有听说你腿受伤了,待会儿也赶紧把这个药涂点,不够再问我要。还有,赏菊宴将至,外面不□□全,所以,最近不要乱跑……” 即使他没完没了的唠叨个不停,安锦瑶也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的表情,只是含笑听着,时不时地轻轻应两声。 毕竟,美男的声音,光是听着就是一种享受啊。至于他说的什么?安锦瑶表示,他的声音确实很好听…… 当然,屋内的其他俩人是不知道她的想法的。所以,安瑾凉继续将老妈子的角色扮演到底,一开口便叨叨个不停。 至于司小意,在安锦瑶抽风般的一扑开始便处于石化状态,她是要安锦瑶认错,却没想到安锦瑶给了她那么大的“惊喜”,真是惊得她的小心脏一跳一跳的。 好不容易从这种惊吓过度的状态反应过来,就看到安瑾凉这么……温柔的一面。 司小意现在真的很想咆哮,这真是她记忆中,那个把人弄死还笑容满面的丞相大人么?这真的是那犹如天山雪莲一般不可亲近的丞相大人么? 她都快要怀疑这个世界了,要不要跟她开这种玩笑啊?她的小心脏真是承受不住啊! 虽然内心犹如十万头草泥马在狂奔,但司小意还是很识趣地退了出去,把空间就给这对不怎么正常的兄妹。 大约半个时辰后,安瑾凉才从安锦瑶的屋内出来。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提安锦瑶早上不见的事,好似真的忘了一般。 安瑾凉走后,司小意便窜到了安锦瑶面前,进去一看,发现安锦瑶正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根本就没发现自己的出现。 这让司小意有些不爽,自己的存在感什么时候这么低了?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她面前她竟然发现不了,哼,真是太可恶了。 安锦瑶的脑中,现在只有“不要……”在单曲循环着。 虽说美男的声音很好听,虽说听着美男的声音很享受,虽说……但是,她现在依旧是产生听觉疲劳了啊! 实在是安瑾凉的“不要”定律太过强大,她的耳朵受不了啊。 一出安锦瑶的房门,安瑾凉又恢复成了那个只可远观的丞相大人,高贵冷艳的气质可见一斑,完全没有先前那种接地气的感觉。 刚回到书房,一道人影便出现在他面前。 听了暗卫的报告,安瑾凉也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原由。 其实,在新帝风翊轩登基之前,陈太傅也只是一名翰林院编修,被选作皇子的导师也纯属巧合。 当然,很大原因还是六皇子当时不受宠的缘故。 而陈太傅的小孙子与六皇子同龄,自然就做了皇子的伴读,两人虽说是君臣,但私底下关系却很是要好。毕竟,陈公子可以说是他童年唯一的玩伴。 虽说两人性格一点都合不来,但陈公子与当今圣上关系好却是众所周知的。 但前段时间,两人竟然因为一名女子而闹翻了。而事情的转折也恰恰出在这里。 据说,这件事情发生后,陈公子还消沉了一段时间,整日借酒浇愁。 但是呢,这种日子也只持续了那么几天。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和一群狐朋狗友疯了几天后,陈公子的纨绔本性便尽显不遗,早就把这些不愉快的事忘到了脑后。 本来事情发展到此,应该告一段落的,但俗话说:酒易误事。就在陈公子再一次和那些朋友出去玩时,不知怎么的就谈到了皇帝对他多么多么好,他不应该怎样怎样之类的话。 而一时喝高的陈公子便本能的反驳,更是在之后爆出了一大堆的密事。其中就有关于三年前圣旨那件事。 虽然大家都知道酒后的话不可信,而且那时的人也只有两三个,但为了以防万一,陈太傅还是将知道此事的人都处理干净了。 然而,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于是,在此事发生的半个月后,这件因醉酒而导致的闹剧便再次重见天日。 听完暗卫的讲述,安瑾凉只是笑了笑,食指无意识地叩击着桌面,思考着整件事的联系。 对于他人的私事,安瑾凉一向是不敢兴趣的,但此时,他却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位让陛下和陈公子闹翻的女子是哪家姑娘呢?” “听说是醉春楼的花魁,叫沫雪。”听到他的问话,那名暗卫想了想,然后迅速回道。 “记得这么清楚?看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安瑾凉意味深长地说道,然后,也不看他是何反应,自顾自地念叨着:“沫雪,沫雪,莫雪?” “对了,我记得,当年的梅妃娘娘,应该是姓莫的吧?”安瑾凉突然问道。 “是的。” “真的会这么巧合么?”低声呢喃道,安瑾凉笑的意味不明。 梅妃娘娘,先皇众多后宫中的一位,而让安瑾凉记住她的原因则是:那位娘娘在听到风翊轩登基的消息后直接吐血而亡。 没错,那位娘娘就是安陵王的生母。 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呢。 …… 待在床.上稍稍恢复了些力气后,安锦瑶便准备下床去洗漱吃饭。 虽说昨天安瑾凉给她带来了两名小丫头,但一向自给自足的安锦瑶还是不怎么习惯被他人服侍。至少穿衣洗漱之类贴身的事情是这样的。 然而,她刚刚站起来,就感到小腿一阵刺痛。 因为之前那件糗事,让她吸取了教训,往起来站时扶住了床栏,这才避免了再次出丑。 早上的一系列事都差点让她忘了自己腿上还有伤,刚刚的刺痛但是提醒了她。 重新坐在床.上,挽起裤腿一看,安锦瑶只想骂娘。 谁能告诉她,昨晚还只是有些红肿的伤口为何会变得这么……高大上? 所谓高大上,指的当然是伤口的厚度高,面积大,位置上。 总之,就是原本只有豌豆大小的红肿,经过一晚上后,现在已成功“进化”为拳头大小的肿块。完全破坏了小腿的美感。 “……”满头黑线地看了看自己那已经变形的小腿,再看了看被安瑾凉留在一边的药瓶。安锦瑶一阵犹豫,话说,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真的可以随便用在自己身上么?她可没忘记,昨晚自己可是抹了雾隐给的“药”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呀?瑶瑶,你这……”还没等安锦瑶做出决定,一声惊呼便在头顶响起。抬头一看,果然看见了司小意目瞪口呆的模样。 “……”安锦瑶表示,这种毁形象的事,她一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好吧,更何况这人还是个美人。 不过,话说小意姑娘,你刚刚不是走了么?现在突然出现这是要闹哪样啊? 虽然心里疯狂的吐槽着,但安锦瑶却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好。想了想,好想说什么都有点不合适,于是,安锦瑶便继续保持沉默。 见安锦瑶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司小意也意识到了自己这话问的有些不合时宜,于是便吐了吐舌,努力忽视安锦瑶此刻的造型。 从腰间掏出了一个药瓶,献宝似的捧到安锦瑶面前,语气轻快地说道:“瑶瑶你看,这是我熬夜研制出的新药耶,你快试试啊。” 说着,她不禁暗暗埋怨自己,刚刚被丞相大人一吓,差点都忘了她今天来得目的。还好她机智,及时想了起来。 “……”看着面前的白色小药瓶,安锦瑶觉得什么语言都无法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话说老天你确定不是在玩我么?莫名其妙穿到书里也就罢了,可这短短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一个个的都被药瓶往自己面前送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喂? 千万万语最终只化为两个字:呵呵! 强忍住把药瓶全丢出去的冲动,安锦瑶抬起头来看着司小意,笑的十分温柔:“既然药送到了,那你……” 逐客令什么的,安锦瑶表示,她绝对没有这想法,她只是不习惯自己这幅毫无形象可言的模样暴露在他人面前而已——即使那人是美人。 “呃,正好家里还有点事儿,那我就先回去了哦,瑶瑶再见。”像是直到她的想法一样,放下药瓶后,司小意便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朝着安锦瑶抛了一个媚眼后,司小意才笑嘻嘻地说道:“不要太想我哦~” 第9章 :一起吧 司小意走后,看着眼前的药瓶,安锦瑶陷入了无限的纠结中。 话说,这些药她到底应该用哪个呢?不对,应该是,这些药……她真的可以用么?如果用了,明天真的不会变成大象腿么? 安锦瑶的纠结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正当她准备采用抓阄的方式决定自己这条腿的命运时,突然感到眼前一花,貌似有什么东西从眼前经过了。 安锦瑶确定那不是错觉,但因为对方速度太快,她也没看清那是什么。 摇了摇头,安锦瑶决定先不想这些,不管是什么,自己肿着条腿也是没办法的,何必想那么多白白给自己添堵呢? 想法虽然很美好,但现实之所以是现实,只因为它并不会因为理想的美好就变成理想。 所以,当一道飘飘欲仙的白色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的房间时,安锦瑶额头上的青筋忍不住跳了跳。 真的好想揍人肿么破? 她的领域意识并不是很强,但这两天动不动就随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还是很大程度地挑战着她的神经。 冲进安锦瑶的房间后,雾隐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那坐在床边的主人,而是有些疑惑地朝着四周瞄了瞄。 安锦瑶并没有出声打扰她,而是第一时间拉下半边纱帐,遮住那条半露的腿,然后饶有兴致地随着那人的视线移动。 “唉!”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雾隐转身便准备离开。 对于这种完全被无视的行为,安锦瑶有种蛋蛋的忧伤。 虽说,她并不自恋,但现在这幅长相确实不差,而且她那身极其高调的衣服也是很夺人眼球的好吧? 好吧,抛开这些不谈,就说她一大活人,在人家面前坐了这么久,却依然没被注意到,她应该说……不愧是女主么? 为自己这不算理由的理由汗颜了一下,安锦瑶不禁轻笑,活了整整二十六年,第一次被无视的这么彻底,还真是……新奇的体验呢。 虽然这么想着,但看到那人打算就这么走了,安锦瑶还是微微有些不爽,于是在脑袋还没想好之前便已经开口:“你知不知道你这叫私闯民宅啊?” 话刚出口,安锦瑶便后悔了,她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啊! 好吧,她虽然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想法,但她真没打算这样说啊,在美人儿面前要礼貌、要保持风度啊!安锦瑶有些欲哭无泪。 却不想,听到她的话,雾隐像是才发现这房间有人一般,转过身来,异常认真地说了声:“抱歉。” “……”亲爱的女主,你是可是女主啊亲,说好的酷帅狂霸拽呢?说好的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呢?呃,貌似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但是呢,你是女主啊,这么轻易就道歉,你的形象还要不要了啊? 安锦瑶一阵无语,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对方作何反应,只是觉得,现在的发展,好像跟自己的想象有些出入啊。 虽然心里疯狂的吐槽着,但安锦瑶还是想在美人儿面前挽回点形象,体现体现自己是个关心他人的好姑娘,于是便开口问道:“干嘛叹气,出什么事了?” “食物跑了。”看着她的眼睛,雾隐淡淡地说道。 她的语气很是平淡,但安锦瑶却硬生生的听出了一丝委屈。 “原来是这事儿啊?无妨,我今天早上还没用餐呢,如果不介意,留下来一起吧。”说完,安锦瑶便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赞,和美人共进早餐什么的,不要太美好哦。 对于她的邀请,雾隐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看到她这一反应,安锦瑶决定再接再厉,道:“你不是说食物跑了么?反正我……等等,食物跑了?”说着说着,安锦瑶突然睁大眼睛,有些诧异地看向雾隐,刚刚她反应过来这句话的不对。话说,食物会跑么? “是呀,跑了。”对于安锦瑶的诧异,雾隐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很认真的回答她的疑问。 “呵呵。”安锦瑶只好干笑两声,她真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个……” 正当安锦瑶努力地寻找话题时,门口出现了一个小丫头。 “小姐,早膳时间到了。”夏荷在门口轻声唤道。 认出了是安瑾凉带来的丫头,安锦瑶便点了点头:“进来吧。” 把小盘子放到桌子上后,夏荷便乖巧地退了出去。 “一起吧。”看着桌上的饭菜,安锦瑶对着雾隐做出一副邀请的姿势。 “我……嗯。”迟疑了一下,雾隐便点头同意。反正她看上的食物已经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既然如此,也不在乎多耽误一点时间。 扶着床栏站起,安锦瑶慢慢地向着餐桌走去。 话说,她不想慢也不行啊,腿还疼着呢,不过幸好在站起的那一刻,长裙已自动遮住了露出的小腿。 “你受伤了?”看着她的动作,雾隐缓缓地开口,语气平淡,根本就不像疑问,反而有种笃定的感觉。 “……嗯。”安锦瑶的脚步停滞了一秒,然后若无其事地向前走。 安锦瑶此刻再次有了打人的冲动,腿疼什么的,受伤什么的,她已经很刻意地在遗忘了好吧?你现在这么问不是揭人伤疤么?最主要的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在面前啊。 不再去想那些让人心塞的事,安锦瑶慢慢地走向餐桌,开始用餐,她已经饿了整整一夜了,肚子真心不好受啊。 一顿早餐吃完后,两人的心情似乎都很不错。 吃完饭后,雾隐便离开了,而安锦瑶,继续对着几个药瓶发呆,纠结着用哪个好。 最终,她还是决定用安瑾凉给的那个。相对于司小意,她觉得还是安瑾凉看起来比较可靠点,毕竟,人家好歹是男主嘛。 上完药后,安锦瑶便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用手指戳着枕头玩。 说实话,对于穿越传书什么的,她并没有多少感触,反正她从小就自己一个人,正所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她在哪里都无所谓。 只是,短短两天内发生的事,除了让她隐隐有些兴奋外,更多的则是措手不及。 女人的第六感和侦探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世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或许,她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出了安锦瑶的房门后,雾隐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小院儿周围寻找了起来。 她明明是追着那东西来到这里的,不应该突然消失不见啊。 …… “明天,不用等我了。”放下筷子,雾隐看着安锦瑶说道。 “嗯?为什么?”听到她的话,安锦瑶抬起头来,有些不解。 “明天有事。” “哦。”点了点头,安锦瑶不再多言。 安锦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个月了,自从那天和雾隐共进早餐后,安锦瑶没有想到,每次她开饭前,雾隐都准时前来报到。 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这种感觉,虽然两人都没说,但她也习惯性地等雾隐来了再开饭。 想起那天一起吃完饭后,那人临走时说了句:“你这里的饭很好吃,以后就一起吧。”她还为这句话高兴了好久呢。 现在听到那人说明天有事不来,虽然能理解,但安锦瑶还是有点不舒服。 没了美人欣赏,自己的食欲应该也会下降不少吧。安锦瑶对自己说道。 这么一想,心里那点微微的不适也被某人忽略掉了,于是便笑了笑:“那好吧,以后随时欢迎蹭饭哦。” “嗯。” 既然雾隐明天不来,安锦瑶觉得,她买衣服的打算也要提上日程了。 经过半个月的修养,她腿上那点伤早就好了,所以,她觉得,明天去买衣服也不错。 说起这件事,安锦瑶就觉得脑袋有些发疼。 那天穿的衣服,实在是情况紧急,来不及选择。可是后来,就在她准备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那衣柜里的东西简直不忍直视,不是大红就是大紫,而且样式繁琐。总之,花花绿绿的简直能晃瞎眼。 虽然她不排斥比较鲜艳的颜色,但相对来说,她还是比较喜欢素色。毕竟,做人要低调嘛。 打定主意后,安锦瑶便哼着小曲儿去账房领票票去了。至于私房钱什么的,那可是只能在危机关头用的,比如:破产什么的……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安锦瑶便收拾地整整齐齐的出了门。 一直听说逛街是女人的强项,安锦瑶却从来没把这条定律往自己身上套过。 原因就是:她以前一直是网购的,只等着送货上门签个字就行,就算有时候迫不得已需要亲自去买东西,她也是直奔目的地,基本上不会耽误什么功夫。 所以,安锦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逛街逛到腿软的一天。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安锦瑶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这句话了。 因为是第一次出来逛街,安锦瑶看见什么都挺好奇。 于是,一整天走走转转,东瞧西看的,时间飞速的过去,银子也像流水一般哗哗的就没了,最主要的是,她觉得再多走一步,她的双腿就可以报废了。 等到太阳快落山时,安锦瑶实在累的不行了,不作他想,直接奔进了一家酒楼,点了一大堆的饭菜后,便开始了风卷残云般的扫荡。 第10章 :酒楼事件 吃饱喝足后,安锦瑶很满足地靠在窗边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怪不得以前看小说时,那些大人物总是喜欢坐窗边,原来,这种感觉确认很爽啊。 安锦瑶一边品着古代纯手工酿制的美酒,一边欣赏着酒楼的闹剧,缓解缓解一整天的疲劳。 酒楼这地方,鱼龙混杂,难免会有所冲突。从一桌的人大打出手,而邻桌却恍若无事地用餐来看,大家对各种冲突都早已习惯。 安锦瑶的旁边坐着四个年轻人,从衣着来看,四人应该非富即贵,几人不知说到了什么,正肆无忌惮地大笑着。 “混蛋,再敢说一句,老子打断你的腿。”突然,一个人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怒视着对面的人,这声音来的极其突然,众人都不自觉地看了过去。 察觉到众人看戏的目光,其他几人连忙安抚那人:“陈公子,先消消气,有事儿咱慢慢说。” “就是就是,玩笑而已,干嘛那么认真,要是一不小心把事儿弄大了,我家老头子肯定几个月都不会让我出门。” “就是啊。” 那陈公子也知道这些,为了不让人看笑话,他转过头狠狠地瞪了那些人一眼,然后便坐了下来。不过,从那气鼓鼓的脸蛋儿来看,很明显他还没消气。 安锦瑶收回目光,继续消灭眼前的美酒。其他人也许不知道那几个人为什么而争吵,但她坐在邻桌,现在又有内力傍身,虽然还不会作用,但耳聪目明之下,还是能够清晰地听见他们的对话。 那位陈公子之所以发飙,只是因为对面那人说了句:他看见沫小姐和王公子一起逛街了。 安锦瑶耸耸肩,看来自己真是老了啊,年轻人的世界她不懂。不就是一起逛个街么,至于发那么大的火么?果然,这些人就是闲得慌。 就在这时,空气中飘来一股熟悉的气息,安锦瑶的眼睛瞬间变亮,紧紧地盯着周围,不放过一个人影。 “小二,一坛竹叶青。”一道清脆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这道声音很是好听,毫不意外地吸引了许多目光,但大家都是瞥了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有些人还失望地叹了口气。 看着众人的反应,安锦瑶抵不住心中的好奇,也朝着门口看了看。 一眼望去,入目便是一名白衣女子,白衣随风飘荡,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再往上看,身材不错,再望上看……安锦瑶便收回了目光。 做为一名颜控,对于颜值不高的脸蛋,如非必要,安锦瑶一般是不会多做停留的。 当然,这名女子的长相并不丑,只是有些普通罢了,安锦瑶似乎也有些理解先前那些人为何叹气了。 毕竟,看到她的气质和身材,让人不自觉地就对她的脸蛋产生一种期待感,怀着这种心情,再看到那张平凡无奇的脸,总归是有些落差的。 不对!安锦瑶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名女子,紧紧地盯着她看,目光直白,隐隐有些侵.略的感觉,不做丝毫掩饰。 但对方好似没感觉到一样,依旧坐在桌前自顾自地喝着酒水。 安锦瑶越看越觉得奇怪,但就是说不上哪里不对,无奈,只好再次收回目光。毕竟,那样打量着人家,确实不怎么礼貌。 本来以为是雾隐,结果一看,发现那人跟雾隐长的一点都不像,虽然有易容的可能,但……摇了摇头,安锦瑶便否定了这一猜想。 而且,要真是雾隐的话,估计也不会对她视而不见吧?她想。 所以,这个念头只是冒出了一下下,便被安锦瑶毫不犹豫的否定了。 安锦瑶定定地望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是她思考是下意识的动作。 根据她多年侦探生涯的警觉,她总觉得这名女子有些奇怪,虽然,她至今也说不上她到底哪里奇怪。 是那丝熟悉的感觉么?安锦瑶并不确定。 安锦瑶在脑中思索刚才的事,从女子进门到现在,除了一开始被她的声音吸引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虽然她长得有点普通,但,她的气质是摆在那里的啊,总不可能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是颜控吧? “陈公子,陈公子你怎么了?”就在安锦瑶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的时候,一声急促的呼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回头一看,竟然是自己邻桌的那个陈公子发生了点意外。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周围围着一圈人,看起来有点像羊癫疯发作。安锦瑶有些不厚道得想到。 “哎呀,掐人中,赶紧掐人中啊。” “笨蛋,人还没晕呢,掐什么人中啊?” “蠢货,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找大夫啊。” “都围在这里想干嘛,还不散开?” 一道道声音响起,几人带来的随从不敢再围在周围,纷纷散开,其中分出几人奔出酒楼去寻找大夫,场面不可抑制地有些混乱。 当然,这所谓的混乱,也仅仅只是指这一桌而已,其他人照样用餐看戏。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这里的人,果然是……见多识广啊。安锦瑶不禁想到。 很快,一位白胡子老大夫便被某个随从提来了。是的,他是被人提着来的。 当来到酒楼时,那位老大夫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喘粗气,只是,时间并不允许他做多余的事。因为,那位陈公子依然在抽搐,而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好在老人的医德挺不错,虽然先前被人那样对待,但他在面对病人时却没有丝毫为难,很认真的为他把脉。 把完脉后,老大夫怒视着着众人,道:“明明知道病人受不得刺激,你们还刺激他,到底有没有长脑子?” 此话一出,众人反应各不相同。原本坐在陈公子对面的那名男子脸色煞白,有些紧张地看向大夫。而另外的俩人虽然面色紧张,但眼底却蕴含着微不可见的幸灾乐祸。 “大,大夫,你先,先治治他啊。”还是那名脸色煞白的男子最先反应过来,眼神殷切地望向老大夫。 也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他说话时有些结巴,话音也含着丝丝颤抖。 “抱歉,老夫没这个能力。”提到无法治疗,老大夫缓缓地低下头,轻声说道,语气有些惭愧。 确实,做为一名大夫,明知道眼前的人再不施救就来不及了,而自己却没那个能力。那种挫败感,一般人是无法体会的。 听到他的话,几人的反应有了明显的差异。 那名男子本就煞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不见一丝血色,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就差在脑袋上顶个牌子,再在上面写上“死定了”几个大字了。 而相比之下,另外俩人则显得比较淡定,当然,脸上悲伤的表情是必不可少的。 看到这,安锦瑶无奈地叹了口气,难道做为私家侦探,她这辈子都跟各种案子脱不了关系了么?而现在,更是亲眼见证了一场命案的发生。 她直觉件事不会这么简单,虽然好奇,但她却没有趟这趟浑水的意思。 为了所谓的好奇就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这种愚蠢的行为,安锦瑶是绝对不可能做得。 好奇是好奇,但这只是建立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现在都快出现人名官司了,她自然不可能颠颠的凑上去找死。 只是不知道为何,下意识的便看向了那名白衣女子的桌子。 然而,此时那张桌上已是人走茶凉,安锦瑶眼神暗了暗,人什么时候走的,她竟然都没有发现,真的是太关注这边的原因么?还有,这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多的巧合么? 虽然并没有插手的打算,但多年来的职业习惯,让她不习惯处于未知的状态。 好吧,这只是官方说法,事实便是:即使已经不打算插手,但她还是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既然如此,安锦瑶便打算捋捋这件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想到此,她的第一直觉便是从那名白衣女子入手,没有任何根据,但她就是这么觉得。 闭着眼睛想了想,本来打算找找有没有什么自己忽略的地方。却没想到,她竟然怎么都想不起那女子的具体长相,只记得长得比较普通。 安锦瑶可不认为自己的记性差到了这种地步,虽然……她有点轻微的脸盲,但也不至于连刚刚见过面的人都能忘记。 对了,记得那会儿她总觉得奇怪却找不到原因,现在想想,突然有些明白了。 当一个人出现在你视线中时,你首先主意到的应该就是她的脸吧!可是那名女子……她记得,她好像第一注意到的是对方的衣服唉。 而且,如果是她一个人也就罢了,但看大家那会儿的表现,貌似和她相同情况的还不在少数啊! 安锦瑶不禁有些深思,果然,那名女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古怪啊。 收回思绪,目光再次看向邻桌,那里的几个人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只剩下小二在收拾桌面。 都走了啊!安锦瑶耸耸肩,透过窗户看了看天色,唔,貌似很晚的样子了,自己也该回去了啊。 回到相府,安锦瑶直奔卧房,刚躺在床上,她便觉得今天可真是令人难忘的一天啊。 不仅亲身体验了疯狂逛街的后果,更是亲眼见证了一场命案的发生。虽然……过程她一点都不清楚。 第11章 :小意要逃婚 虽然前一天还表现的兴致满满,但说到底也是别人的事。于是,睡了一觉后,酒楼的事便被她抛到脑后了。 因为折腾了一天的缘故,安锦瑶这一觉睡的很沉。 等雾隐再次到小院报到的时候,安锦瑶还在被窝里。 看着床上睡的昏天黑地的安锦瑶,雾隐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然后走到床边,有些坏心眼的捏住了她的鼻子。 刚刚梦到美食得安锦瑶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缺氧,不情不愿地睁开眼,一张美人脸便映入眼帘。 “唔,干嘛?”安锦瑶皱起鼻子哼了哼,而那紧皱的眉头,充分显示了自己的不爽。 在安锦瑶的理念里,虽然美人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但这并不包括她刚刚睡醒的时候。 虽然她没有起床气,但睡眠被打断,某人还是非常不爽的。 而且,每次醒来的时候,她的大脑都有一瞬间的空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这段时间的反应,完全就是本能反应。 “吃饭。”见她醒来,雾隐便松开了手,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不吃。”感觉到鼻子上的障碍物没有了,安锦瑶很快的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的说道。 “你……吃饭。”见她都已经醒了还不起床,雾隐便毫不客气的把她从床上拽起来。 大清早的便被人拽起来,冷风“嗖嗖”的吹进来,冻的安锦瑶一个激灵。所以,便导致了她的脸色有些不好。 “你……好吧,吃饭。”这一折腾,安锦瑶也睡意全无,本来想发发火出出气的,结果一对上这么一张美人脸,安锦瑶便把即将出口的话生生的卡在喉咙里,有些泄气地说道。 见她起来,雾隐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看到她这幅嘚瑟的模样,安锦瑶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她还是乖乖的穿好衣服去洗漱了。 见安锦瑶起床后,门外的两名小丫头也跑去给她端早餐了。虽然她的腿早就好了,但安锦瑶还是习惯在自己的屋里吃饭。 吃完饭后,雾隐也有自己的事,于是就离开了,留下安锦瑶无事可做,转身便回了卧室,准备补个回笼觉。 “瑶瑶……瑶瑶……” 刚进屋,屁.股还没沾上床呢,安锦瑶便听到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喊声从院里传来。 虽然这么说有点夸张,但请原谅一个即将要上.床却陡然被打断的女人的心吧! “呼。”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点不能睡觉的郁闷,安锦瑶调整好状态,打算出门迎接客人。 却不想,她刚一转身,一道身影风风火火的直奔而来,由于冲击的力道过大,安锦瑶后退了几步才堪堪停下。 “瑶瑶,瑶瑶,你可得救救我啊,不然,我就真的完了啊,呜呜呜……” 安锦瑶正想着怎么开口,那女子便扑到了她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整张脸梨花带雨的,模样煞是可怜。 而这名梨花带雨的姑娘,正是前几天给她送药的司小意。 那天见到司小意还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这姑娘竟然变得这么楚楚可怜,安锦瑶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的神奇。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啊,现在的重点是:她竟然把鼻涕往她袖子上抹……这简直无法忍受啊有木有? 虽说她没有洁癖,虽说对方也算是个大美人,虽说……她们名义上还是好朋友。 但是呢,不管有多少理由,这种事都坚决不能容忍啊。她昨天才买的新衣服啊,安锦瑶欲哭无泪。 但看着这人泪眼汪汪的小模样,她觉得,还是别太不给面子的好,不然待会儿这人如果哭得更凶,她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啊。 她这一生,最怕美人伤心了,特别是哭哭啼啼的美人,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轻轻地拍了拍司小意的背,安锦瑶柔声哄道:“好啦好啦,不哭不哭哦,乖啦,发生什么事啦?慢慢说哦。” “呜呜呜,瑶瑶……”一听她的话,司小意便拉起安锦瑶的手,声音更加哽咽,哭的也更加伤心了。 见她哭的更厉害,安锦瑶也一阵头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于是便接着说道:“没事儿,我在这儿呢,慢慢说哦。”拍了拍她的手,安锦瑶直视着她的双眼,试图传递一点力量给对方。 “瑶瑶……”司小意声音哽了哽,然后才说道:“瑶瑶,我爹说,要把我送进宫啊,呜呜呜……” 说着,她便又哭了起来,这下,安锦瑶倒是有些疑惑,古代女子不都是打破脑袋想着进宫的么?这姑娘是怎么回事啊? 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个理由来,安锦瑶便干脆不想了,继续问道:“那到底怎么回事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宫那就是一只大老虎,要是我进去,肯定被啃得渣渣都剩不下,我还年轻呢,可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司小意嗔了她一眼,气呼呼地说道。 “嗯。”安锦瑶点点头,这倒也是啊,皇宫的水原本就不浅,原文中的安锦瑶,不也就是年纪轻轻,就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深埋的么?为了这悲催的命运,自己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呢?不过…… 正想着,不经意间瞥见了司小意发红的耳根,安锦瑶眼睛一亮,这情况,貌似有内.幕啊。这样一想,她便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接着说道:“嗯?继续。” 久久等不到司小意再次开口,安锦瑶不禁向她看去,看得司小意整个耳朵都红了起来。 “哎呀,瑶瑶……”司小意跺了跺脚,瞪了她一眼,脸上早没了先前的苦恼,只剩下小女儿的娇羞,咬了咬唇,司小意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哎呀,就是,就是,李公子了啦~” 哎呦,有内.幕,绝对有内.幕,安锦瑶眨巴着眼睛,期待地望着司小意。 听完司小意的话,安锦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真想大喊一声,要不要这么碰巧啊亲? 关于昨天酒楼上的事,她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反正也不管她的事,看看就好,可现在,司小意说的却恰恰与这件事有关。 其实,事情也挺简单,司小意的心仪之人,是一名名叫李铭凡的公子。 但是呢,这李公子是京城有名的纨绔,而司小意却不在乎这些,偏偏就看上了人家。司家父母心疼女儿,虽然生气,但也舍不得女儿伤心,也就由她去了。 至此,京城里便流传出了辣女追流氓的故事,一段时间内,让人津津乐道。 可就在司小意刚刚追上人家,两家正准备定亲的时候,那李公子在酒楼把太傅的孙子——陈公子给气死了,为了撇清关系,司家自然不可能把女儿嫁给李家了,再加上先前司小意追李铭凡的事闹的极大,一般人家也没人要司小意做自家媳妇儿。思来想去,司小意好似也只有进宫这一条路了。 安锦瑶现在很纠结,这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呢? 帮吧,昨天在酒楼,她就知道那件事不简单,当时不关她的事,她看看也就罢了,可如果自己卷进来,她根本就承受不住这水深似海的官场风波啊。 更别说现在牵扯上了太傅,人家只要动动手指头,她都吃不消啊。虽说因为安瑾凉的原因,那些人不敢把她怎样,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躲在暗处的敌人才更加可怕啊。 不帮吧,于情于理好似都有点说不过去啊。 本来嘛,司小意和安锦瑶就是那种闺中密友的关系,闺蜜有事,岂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虽说她并不是那个安锦瑶,可她享受了人家的一切,对于人家的事,也应该有承担的义务。 自己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既然享受了安锦瑶应得一切,那么,替人尽尽义务也无可厚非吧。毕竟,她可从来都不习惯欠别人的。 更何况,上次要不是司小意,说不定她早就死翘翘了呢。人家好歹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这要是拒绝的话,那也显得太过无情了吧。 而且,抛开这些不说,就单单她做侦探的那些年里,也让她学会了遇事不能逃避啊,这是她原则问题。 虽说她只是私家侦探,并没有专业人员那么强的正义感,但做为人,原则不可抛啊。 跑开这些暂且不说,就单单人家找到了自己面前,这个时候要是装不知道,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啊。 于情于理,不论从哪方面讲,她似乎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想罢,安锦瑶便看着司小意,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已经做出决定,那安锦瑶便不再拖沓,早做准备才是正理。 “我,我要逃婚。”一咬牙,司小意掷地有声地说道。 “……”菇凉,你酱紫真的好么? 第12章 :小意入住相府 看着安锦瑶像便秘一样的表情,司小意跺了跺脚道:“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就是,就是想让他们以为我逃婚了而已,阿凡还有命案在身,我怎么会独自跑了呢?” “……”阿凡?菇凉,你这称呼变得不要太快啊。 “哦?那你准备让我做什么做?”安锦瑶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既然司小意已经有了主意还来找自己,那肯定是需要她帮忙,就是不知道,她想让她做什么。 “呜呜呜,瑶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拉起安锦瑶的袖子,司小意再次感动地抹了一把鼻涕。 安锦瑶现在已经忍无可忍了,她的衣服,她今天才换的新衣服啊! 狠狠地瞪了眼司小意,司小意讪讪笑道:“你不用特地做什么,只要到时候配合我就行,我今天来,主要就是跟你通通气,免得到时候露馅儿了。” “嗯,知道了,你还有事?”看了她一眼,安锦瑶问道。不是她不讲情面,实在是她需要赶紧换衣服啊。 “啊?没了没了。”一看安锦瑶的脸上就差点写上“没事就快滚”几个字了,司小意赶紧摇头。 临走前,她有抓起安锦瑶的袖子蹭了蹭,惹得安锦瑶一阵瞪眼,然后一脸委屈地看着安锦瑶说道:“瑶瑶,人家都这么惨了,你竟然还这么凶,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还不是被你逼的。安锦瑶真想揍她两拳,这人要不要这么欠抽啊? 看见她瞪大的眼睛,司小意很识趣地松开她的手,像是身后有狼一般向外冲去。 “哈哈,我先走了哦,千万不要太想我哦。”转眼间,小院里已经不见了她的人影,只留下一串清爽的笑声随风传来,丝毫没有先前的楚楚可怜。 …… 本来还在奇怪为什么都好几天了还不见司小意动作,然而三天后,安锦瑶终于明白了司小意所谓的配合她是怎么回事了。 看了看院子里那一大波家丁,再看了看眼前脸色黑的都能滴出水的尚书大人。安锦瑶悄悄地咽了口口水,迅速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笑容。 别怪她没出息,实在是这场面,真的有些渗人啊。 说好的拜访呢?您这带着一大帮子人,摆出这么幅一言不合就将大打出手的架势是怎么回事啊? “安小姐,小意真不在这里?”司振坤半眯着眼看着安锦瑶,很明显一副“我不信你”的模样。 “司伯伯这是说得哪里话?出了这种事,我也很担心小意啊,如果她真的在这里,我又怎么敢有所隐瞒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安锦瑶略带担忧地说道。 从司振坤的话里,安锦瑶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为了给家人一个明确的信息:她就是为了逃婚。司小意一回到家里,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不仅不吃不喝,整天还大吵大闹,说什么司尚书狼心狗肺,贪慕虚荣,人家一出事就想把女儿送进宫,自己多么多么命苦云云。 听的司振坤是整个牙根儿都痒痒了,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正因为从小宝贝的不行,才让她养成这种性子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又怎么会把女儿往那种地方推呢? 可他不仅是一个父亲,更是一个家主啊,司家上百口的性命都压在他肩上,他怎么能赌得起呢?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礼部尚书,和人家太傅根本就没法比啊。 虽然女儿这般吵闹着,但司振坤还是心疼女儿,好声好气地劝道。 今天早上,院子里意外地安静了下来,本以为女儿想通了。却不想,一打开房门,只有一张白纸静静的躺在桌上,大意就是:这件事让她心寒,她要离家出走了。 这让司振坤更加担忧,就怕这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儿出什么意外。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女儿和丞相府的小姐关系不错,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听完司振坤的话,安锦瑶也是一阵无语,还以为她神神秘秘地跑来跟自己通气,是有多么厉害的招呢,却不想……安锦瑶现在只想抓住司小意问一句:你丫的能不能再幼稚一点? 话虽如此,她也觉得司小意有些太过任性了,看着司振坤脸上那微微凹下去的眼眶,安锦瑶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的那些话,虽说也有赌气的成分,但对一个父亲的伤害着实不轻啊。 不过……安锦瑶耸耸肩,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话虽如此,但如果她有个女儿这样,她不一巴掌抽死对方才怪呢。 想罢,安锦瑶看着有些严肃的尚书大人,认真地说道:“司伯伯请放心,如果遇到,我定会照顾好她。”毕竟,那人虽然让人一见面就想抽她,但也算是个不错的朋友不是么? 定定地看了她良久,司振坤才开口道:“既然安小姐如此说,那么,请恕老夫打扰了,如果遇见小意,还请安小姐能够通知老夫,告辞。” 看着司振坤离去的背影,安锦瑶在后面扮了个鬼脸。真是的,做人真心累啊,说真话都没人相信,人与人之间还有没有信任可讲了? 虽说,你这样子确实挺可怜的,不过天下可怜人多了去了,竟然不信我的话,活该! 耸了耸肩,安锦瑶转身回屋,最近的烦心事可真多啊,想好好睡个美容觉都没时间。 刚一转头,一张脸便出现在了她面前,安锦瑶“啊”了一声,赶紧后退。 “嘘,小点声啊我的姑奶奶,你真想让我死啊?”司小意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见这仗势,赶紧捂住她的嘴。 司小意平时做事就比较风风火火,这一捂,力气一个控制不住就使大了,憋的安锦瑶差点窒息。 扳开她的手,安锦瑶直翻白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叫你姑奶奶行了吧?您能不能别那么大力气啊?会死人的,真的会死人的。” “呃……”看着不断喘气的安锦瑶,司小意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讪讪地笑道:“那个,我这不是比较紧张么……然后,一不小心就把力气用大了嘛。” 没有拆穿她拙劣的掩饰,安锦瑶直接问道:“打算在我这里赖多久呢?” 一听这话,司小意的眼睛变得雪亮雪亮的,抓起安锦瑶的袖子就准备蹭:“呜呜,我就知道瑶瑶最好,最聪明了,只要一下下,就能猜到我的打算。” 毫不客气地拽开袖子,安锦瑶直翻白眼道:“拍马屁也没用,说,到底打算住多久?” 闻言,司小意眨巴着眼睛,慢悠悠地伸出一根手指。 “十天?十天够么?”皱了皱眉,安锦瑶疑惑地问道,却不想,司小意直接摇摇头,那根手指却没有收回。 “一个月?”看着她的动作,安锦瑶再次问道。不曾想,司小意还是没有开口,而是把那根手指在她眼前继续晃了晃。 “混蛋,你不会打算住一年吧?”被这声河东狮吼吼地往后缩了缩,司小意眨巴着两只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安锦瑶。 “……”安锦瑶已不想多说什么,狠狠地瞪了眼司小意,虽然身边多个美人儿她也挺高兴,但那美人要是司小意……她真怕自己什么时候忍不住就给揍一顿啊。 跟司小意讨价还价了一会儿后,那人坚持要住一年,就算没有这么久,也至少得到这件事的风头全过去之后。 而且理由说的是如此的冠冕堂皇,让安锦瑶觉得,要是自己再拒绝她,那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安锦瑶实在气不过,于是便直接开口道:“那好,从明天开始,住宿费伙食费统统上缴,不然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啊?瑶瑶,咱怎么说也是多年的好姐妹了,你怎么忍心计较这些身外之物呢?”司小意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唔……”沉吟了片刻,安锦瑶似笑非笑地盯着司小意道:“话说,咱怎么说也是多年的好姐妹了,你怎么忍心把这些麻烦都带到我身边呢?要不要咱俩从头算算?” “呀,我刚刚说什么了?我刚刚明明什么都没说啊。”司小意抬头望天,一副我真的什么都没说的模样,大手一挥,一脸道貌岸然的说道:“咳咳,那个瑶瑶啊,话说,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费用什么的,你不用担心,明天就给你,明天就给你。” “哼,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写封信去给你爹报个平安吧,我可不想再面对你们家那群五大三粗的家丁。”说完,安锦瑶就转身走进屋里去。 她突然觉得,在面对这人时,她多年引以为傲的淡定都成了浮云,这人天生就有一种让人忍不住喷她的体质啊。 看着安锦瑶在转弯处不见的背影,司小意不禁笑了笑,瑶瑶啊,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啊。虽然,她的话一如既往地很让人想揍她。 在安锦瑶的小院儿里转了转,司小意便进了其中一间房子。也就是她以前过来住的地方。 进去看了看,房间打扫的还算干净,然后,司小意便拿出笔墨给司尚书写信,顺便让两个小丫头帮她置办生活用品。 再然后,她就这么愉快地,在丞相府住了下来。 第13章 :颜控真心伤不起 第二天早上。 安锦瑶是被外面一阵“吼吼哈嘿”的声音吵醒的,阴着一张脸,安锦瑶坐在床上等气儿稍微消了点再下床。不然,她真的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冲出去将那制造噪音的混蛋打死。 静静地坐了很久很久,安锦瑶觉得还不消气,最后只好把气往被子上撒,软软的被子确实不会让手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一拳挥出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安锦瑶越打越来气。 安锦瑶气结,去他么的温柔,去他么的淑女,她从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好么。 一个翻身跳下床去,安锦瑶就那么穿着里衣,顶着鸡窝般的头冲了出去。因为走的急,她直接是光着脚丫子出去的。 出去之后,果然在门口发现了罪魁祸首,二话不说,安锦瑶一个箭步冲过去,拉起人就一顿狂揍,完全不顾那人鬼哭狼嚎般的惨叫。也不知过了多久,安锦瑶觉得自己气息稍微顺畅一点的时候才放开那人。 理智回笼,看着眼前这张新鲜出炉的猪头,安锦瑶有些心虚,悄悄移动着脚步,准备随时开溜。 “安!锦!瑶!你混蛋啊啊啊啊!”一声河东狮吼,司小意拽着安锦瑶狂摇。 虽然知道自己理亏,本来都想好道歉的,但看着司小意这张不忍直视的脸,安锦瑶还是选择沉默是金,她真怕自己一开口,指不定会说出什么话来。 话说,颜控伤不起啊! 悄悄地撇开眼,安锦瑶任由司小意把自己当不倒翁一样摇来摇去。 发现安锦瑶没反应后,司小意更加来气,她不就是练会儿武功么?她做错什么了她?越想越委屈,司小意便怒视着安锦瑶道:“一大清早的你发什么神经啊?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啊混蛋?” 本来打算好言相劝,甚至已经想好了说辞,但在看到司小意那张猪头脸的时候,即将出口的话不知怎么就变成了:“那就别出门了呗,正好让你爹相信你是真的离家出走了,我这不是在帮你么?” 瞄了眼司小意瞬间扭曲的面孔,虽然,本来就已经扭曲了,安锦瑶赶紧低头:“好啦好啦,开个玩笑而已,有事稍后再说,我衣服还没穿呢,冷死了。” 说完,也不顾司小意是何反应,安锦瑶以自身突破极限的速度冲进房间。 她这话倒是不假,现在正值初秋,虽然不是很冷,但她只穿件里衣还是有些受不了的,虽然现在有内力傍身,但内力也不是万能的嘛。 看着衣架上的衣服,安锦瑶陷入了纠结,到底是穿还是不穿咩?不穿吧,万一感冒了咋办?穿吧,这就意味着自己得马上出去面对司小意……虽然那都是自己造成的。 可是,原谅她吧,颜控真心伤不起啊,虽然也不是不能面对,但她真不想事后绝食三天啊,这简直比直接揍她一顿还让她不能接受啊。 就在安锦瑶无比纠结的时候,司小意已经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一把拽住安锦瑶的衣襟朝她吼道:“安锦瑶你个混蛋,你到底什么意思?今天要不跟我说清楚,我,啊啊啊啊我杀了你我。” “那就杀呗。”安锦瑶顺口接到,说完之后,她就有种一巴掌扇死自己的冲动,别人都说不作死就不会死,自己这简直就是作死妥妥滴啊。 果然,听了她的话,司小意便有了发飙的前兆,本来就能和熊猫媲美的眼睛瞪得好似铜铃一般。 在她发作之前,安锦瑶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语气无比温柔地说道:“乖啦,小意不要生气哦,生气对身体不好,特别是女人,会加速衰老哒。所以,小意一定要消消气,等你消气了,咱俩再心平气和地谈谈好不好?” 听了这话,忍无可忍的司小意终于抡起拳头,朝着眼前这张巴拉巴拉不停的嘴上砸了过去。 “啊!”一声惊呼,安锦瑶捂住嘴巴,突然感到一阵湿润,定睛一看,指尖已沾染了一片红…… 安锦瑶大怒,如果把她的牙打掉导致她吃不了美食的话,她做鬼也不会放过司小意的。 正想着,便感到脸部一阵疼痛,刚一抬头,便看见一只放大版的拳头袭来,不经思考,安锦瑶下意识地抵挡。 “嗯?”感觉腕部一痛,司小意一看,自己的手腕竟被安锦瑶捏在手里。 哼,竟然还敢还手,她一定要揍死着混蛋。想着,司小意便不顾右手腕的疼痛,左手握拳,再次向安锦瑶袭来。 一个侧身,安锦瑶躲了过去,却发现这一拳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其实在后,司小意的脚紧随而来,准确无误地踢中了安锦瑶的背部…… 就这样,经过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后,整个小屋再次恢复了平静。 躺在床上,两张“猪头”对视一眼,不禁放声大笑,一时间,笑声不绝于耳。 虽然这“战况”貌似有些惨烈,但俩人的心情现在都很不错。 司小意因为刚才无所顾忌的打了一场,最近各种担心、各种压抑都走了一定的释放,这时候心情自然显得无比舒畅。 而安锦瑶,则是为有了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而高兴。虽然从见到司小意的那天起,她就已经决定把对方当朋友对待,但那更多的则是存着一种还债的想法,还安锦瑶的债。 但现在不同,现在则不因为任何人,她自己认可了司小意这个朋友,心境自然有所不同。 都说男人的友谊是打出来的,但女人的友谊,有时候也是可以这么简单粗暴的。 虽说这架是打的痛快了,但紧接着,俩人又再次犯起了难。都说打人不打脸,可这两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打人偏偏就打脸,俩人好歹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美女啊,就现在这猪头样,要怎么出去见人啊? 最后,实在没办法,安锦瑶就觉得宅在家里,等脸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出去,她本来就有点懒,整天宅在家里正合她意,顺便还能乘着这段时间研究研究内力。 自从那天试验过后,她就再也没时间去管。 虽然决定自己宅在家里,但安锦瑶估计依司小意的性子是待不住的。 果然,一提出这想法,司小意就一阵哀嚎。安锦瑶却铁石心肠地没赏她一个眼神,好似也发现自己这样有点自娱自乐的样子,司小意立马止住了声音。 “瑶瑶,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么?可是,如果我不出去的话,我怎么劫法场啊?”拽了拽安锦瑶的袖子,司小意可怜兮兮地开口,让人好不怜惜。 当然,只是声音听起来如此,如果现在对上她的脸,估计柔情似水的人也会瞬间变得铁石心肠。 “劫……劫法场?”本来已经做好被她唠叨的准备了,但安锦瑶还是被这句话惊到了,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想劫谁的法场啊?”问题是,最近有人要斩首么?她怎么不知道? “当然是阿凡的啊,不然我为什么要躲在你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做准备么?”司小意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菇凉,被害妄想症是病,得治啊! “你……你确定你喜欢李铭凡,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咒他早点死呢?”虽然有些迟疑,但安锦瑶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谁说的?”司小意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丝丝尖锐,然后,声音又瞬间低了下来,有着说不出的失落:“我怎么可能咒他死呢?我这不是……早做准备么?不然到时候就来不及了嘛。” “……”安锦瑶十分地无语地闭上了眼睛,声音满是无力,“谁告诉你他要斩首的?” “咦?不是说杀人偿命的么?阿凡只是太尉之子,人家可是太傅的孙子呢,虽说只差了一个字,可这权利差了十万八千里呢!”司小意不解的声音随即响起。 “……”安锦瑶终于明白,自己先前为何不知道司小意的存在了,也就是说,自己在小说里为什么没见到她了。 就这幅胸大无脑的样子,安锦瑶觉得对方能活到现在,那都只能用奇迹来说明了。怪不得尚书大人那天一听女儿离家出走,便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 虽然很无语,但安锦瑶还是恨铁不成钢地开口:“谁告诉你陈公子是李铭凡杀死的了?” “大家不是都说,陈公子是阿凡气死的么?”虽然司小意越听越疑惑,但她现在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声音不禁弱了弱。 “你滚!”忍无可忍之下,安锦瑶再次踹了她一脚,反正她没穿鞋,踹在身上也不疼,更何况,先前那么重的疼痛都能忍,这一脚确实不算什么。 她真心觉得,要是跟这人再说一会儿话,她就算不被气死也绝对半死不活了。 然而,这一脚却引来了司小意的不满:“好好的你干嘛又踢我啊?” 顶着张猪头脸,安锦瑶眨了眨眼睛,咧开嘴笑道:“我还没穿衣服呢。” 她这动作一出,司小意瞬间就被恶心到了,连滚带爬地窜了出去。 看着司小意险些跌倒的背影,安锦瑶不禁有些失笑。看来,她们能这么快就成为好友,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啊,真没想到,这丫竟是一个隐形颜控。 第14章 :霸王条款粗线 于是,当雾隐第二天出现在安锦瑶的小院的时候,第一次遭到了拦截。 “抱歉,隐小姐,小姐今天……有些不舒服。”站在大门口,春柳一脸恭敬的看着眼前的人,却丝毫没有让她进门的意思。 “唔?她怎么了?”雾隐觉得,她来这里蹭了这么久的饭,关心关心人家也是应该的嘛。 “那个……小姐就说她不舒服。”春柳年纪还小,明显不会说谎,于是便红着一张脸,磕磕巴巴地开口。 “还是我自己去看看吧。”见问不出什么,雾隐便决定自己去看看。说做就做,就在春柳正准备该如何跟她解释时,人便已经走出了老远。 “唉?隐小姐……你等等啊,小姐说……”见雾隐越过自己,春柳立刻就急了,一边追一边大喊道。 可是,柔柔弱弱的小丫头哪能追的上一直习武的雾隐。于是,等春柳追到安锦瑶的门口时,雾隐早已经站在了安锦瑶的床边。 看着拉下来的纱帐,雾隐一时有些不解。她记得,安锦瑶睡觉可从来就没拉过纱帐啊,难道,她病得真的很重? 这样想着,雾隐便撩起纱帐,伸手探上了安锦瑶的额头。 她的手刚伸进去,便被蒙着被子装鸵鸟的安锦瑶拦住了:“我没事,不用担心。” “吃饭。”见她的声音底气十足,雾隐便收回手,接着开口。 “……”女主!美人儿!你这样很毁形象的你造吗? “我不饿,你自己先吃吧。” “一起。”雾隐固执的不肯走,非要安锦瑶起来一起吃。 安锦瑶现在心里是泪如雨下,她也很饿,她也很想吃饭好吧。但是……她的脸现在,真心不好意思见人啊。 久久等不到回音,雾隐也没了耐心,直接拉开纱帐,跟以往一样把安锦瑶往起来拽。 猝不及防之下,安锦瑶那张涂满药膏的脸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之下,眼睛正好对上雾隐的视线。 眨了眨眼睛,安锦瑶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她刚刚涂了一脸的膏药,脸上现在堪比劣质面膜,而且隐隐还能透过白色的药膏看到下面的乌青,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躲到床上装鸵鸟的,只希望药效能好点。 虽然只有几处淤青,并没有多么严重,但她很喜欢药膏涂在脸上那种清清凉凉的感觉,所以…… 当然,要是她知道这一小瓶药膏的价值时,估计就不可能这么败家了。 而此时,空气仿佛都停滞了一秒,然后,雾隐目不斜视地盯着安锦瑶,向以往一样两人拖起来。 “那个,那会儿不小心碰到脸了,抹药的时候……呃,不小心擦多了。”见雾隐面色如常,安锦瑶的尴尬也小了那么一点点,但还是出声解释道,试图挽回点自己的形象,却没发现自己越解释越奇怪。 “呵呵……”见她满脸顶着白色的膏药却还表现出一副焦急的模样,雾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发现安锦瑶怒视着自己,于是很快便收住了表情,两眼平视前方,又恢复了以往那面无表情的状态,好似刚才那一瞬间只是错觉一般。 “……” “哈哈哈哈哈……”正当两人无语凝噎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声极其夸张的笑声,而且丝毫不做掩饰。 听到这阵笑声,安锦瑶就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一回头,果然看见司小意蹲在门口,捂着肚子毫无形象可言的大笑着,一边笑还一边抹眼泪。 “……”自己被嘲笑了,而嘲笑着却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安锦瑶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她只感觉到了来自世界深深的恶意。 这么坑爹的发展,到底还让不让人活啊?安锦瑶瞬间化身为咆哮帝。 既然已经这样了,安锦瑶也豁出去了,不就是一张脸么,要不要都无所谓了,反正又不能当饭吃。安锦瑶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于是,狠狠地瞪了司小意一眼后,安锦瑶便转过身去,等着小丫头上菜。 很快,饭菜就已经端上了桌,等夏荷推出去后,安锦瑶连脸上的药膏都没洗,直接用手帕把嘴擦出了一圈后就上饭桌。 这幅滑稽的模样,再次引来了两位不厚道的笑声。 对此,安锦瑶已经免疫了,淡定地往嘴里喂饭。 正所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既然已经决定把脸皮当抹布用了,那就别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了,填饱肚子要紧。 于是,怀着这种想法,仅仅片刻的功夫,桌上的饭菜已经被安锦瑶扫荡了一小半。 其他两人见到这幅场景,自然是不会再做那种无聊的事了。 于是,餐桌上一轮抢食大战,正式拉开帷幕。 “等等!”正吃着,司小意突然一声大吼,让正在争一块红烧肉的两人顿时停下了动作,满脸疑惑的来着她,不明白此时还有什么比吃饭更要紧的事。 “这个粥,你每天都喝?”端起眼前的粥,司小意问道。 知道问的是自己,虽然有些不明觉厉,但安锦瑶还是点点头。 “笨蛋,说过让你注意注……哼!”正准备破口大骂时,突然瞥到一旁的雾隐,司小意只好将未出口的话生生的咽下去,冷冷的哼了一声,把安锦瑶眼前的粥端到了自己面前便不再开口。只是气鼓鼓地往自己嘴里里夹菜,每一下都嚼的十分用力。 “怎么了?”见她刚刚是真的生气,安锦瑶便有些不放心,于是开口问道。 “吃饭。”嘟囔了一声后,司小意便不再理她,真的认认真真的吃起了饭,严格遵守食不言的准则。 瞥了瞥嘴,安锦瑶也仔细地扒饭,虽然看司小意的表现,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一样,但她可是绝对不会因为别的事亏待自己的肚子的。 于是,刚刚那段小插曲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几人依旧恍若无事的用餐,只是餐桌上少了一些欢笑声罢了。 一如既往地,雾隐吃过饭后就离开,而安锦瑶,则被司小意一脸严肃地拉到了一边。 “安锦瑶,跟我说实话,你现在到底还记得多少?” “什么?”安锦瑶表示很迷茫,为什么她的话总是这么难以理解呢? “混蛋,以后不许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狠狠地朝她吼了一句后,司小意低声说道:“瑶瑶,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所以,你也不要放弃,我们一起加油,好不好?” 安锦瑶沉默,这些话,在她刚见到司小意的时候就听过一次了,现在又如此郑重的重审,真是让她想忽视都不行。 不过……成功,到底指什么呢? 为什么她会显得这么紧张呢? “哦对了,我记得你以前喝的粥不是这个啊,怎么会突然想换了呢?” 正想着,司小意的话让她拉回了思绪。 “粥?有什么问题吗?” 安锦瑶确信,她这句话出口后,真的听到了司小意磨牙的声音。 眨巴着眼睛看着司小意,安锦瑶不禁在心里默默地流泪,她做错什么了她?要不要这么恐怖啊? “很好,安锦瑶你真是……”司小意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谁能告诉她,面对这种把你得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家伙,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 暗自生了一会儿闷气后,司小意便坐到书桌前,拿出一张纸,提起笔便“唰唰唰”地开始写。 很快,安锦瑶的手里就多了一张纸。 把带有墨香的纸塞到安锦瑶手里后,司小意的火气才小了点,接着说道:“既然你总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那好,这张纸上的内容,每天给我背一百遍,不仅要背还得照做,看你还会不会忘记。” 听了她的话,安锦瑶也对纸上的内容有些好奇,一看,她的嘴角便忍不住的抽搐。 安锦瑶必做之事: 一、安锦瑶以后的所有食物必须先拿给司小意检查。 二、安锦瑶必须跟着司小意学习药理。 …… 五十二、安锦瑶必须得听司小意的话。 …… 九十八、安锦瑶不能独自偷偷练功。 九十九、安锦瑶必须无条件配合司小意试药。 页面整洁,字体狂野却不失内敛。内容条理分明,光是看这页面都让人心情舒畅。 但是,这内容到底都是什么鬼啊?特别是最后一条,无条件试药,这是把她当小白鼠了么? 这一发现,让安锦瑶有些哭笑不得。而且心里隐隐有些抵触,不过,她很快把这一感觉归类于自己对这件事的不情愿,随即便不再理会? “小!意!啊……”看完这上面的内容后,安锦瑶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小意,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解释。最重要的事,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呃……瑶瑶你听我说,我绝对没有公报私仇,真的没有。”没等她说完,司小意便快速接口,那一脸笃定的样子,就差竖起手指对天发誓了。 “……”姑娘,你知道此地无银三百两怎么写么? “小意啊,你知不知道你这简直就是霸王条款,既然如此,你难道不应该解释解释么?”见她根本没理会自己的意思,安锦瑶只好开口问道。 “呃……难道你不想恢复记忆了么?”迟疑了一下,司小意一脸挑衅地看向安锦瑶。 “怎么可能?”不了解事情的缘由,安锦瑶只好如此说道。至于怎么理解,那就全看她自己了? “那不就得了,既然想恢复记忆,那听我的不就好了,放心,我绝不会靠这件事欺负你的。”听了她的话,司小意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超级“好哥们”的做派。 “……”姑娘,最后一句话,你真的可以不用特别强调的。 而此时,安锦瑶也终于体会到了对牛弹琴是什么感觉了,她想知道的是整件事的缘由,而司小意理解的却是对这个“霸王条款”解释,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好吧? 第15章 :瑶瑶想杀人 “好吧,那你先说说,这粥有什么问题吧。”既然谈那件事根本就是鸡同鸭讲,安锦瑶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反正,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既然如此,还不如问点能问的事。 听了她的话,司小意也不再插科打诨了,正色道:“你还记得你每次喝的粥是什么味道么?” “甜甜的,很好喝。”想了想,安锦瑶凭着自己的感觉说道。 “你……你能不能认真点啊?” “我很认真啊。”安锦瑶满脸无辜,她刚刚确实很认真的回味那个味道啊。 “唉,总有种跟你说话就拉低智商的感觉。”低声叹了口气,司小意痛心疾首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听着就好,能不插嘴就最好别插。” 微微理了一下思绪,司小意便开口说道:“我上次专门拿过一种花让你尝味道,然后让你避免食用这种东西,还记得吧?” 说完,她也没想过让安锦瑶回答,便接着说道:“可是呢,你今天喝的粥里,恰恰就有这种花的味道。虽然有了甜味的掩饰,它的味道很轻,但还是能尝出来。” “这种花对大脑有一定的干预,吃多了对咱们的计划有很大的阻碍的。” “我知道你对吃得一向不在乎,别人端什么你吃什么,但你能不能有点警惕性啊?” “虽说有你哥哥在,你也不用担心有人给你下毒什么的。但你要清楚一点,别人不给你下药,你哥哥可说不好,他可是一直不愿你恢复记忆的。” “虽然……他以为你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呢,纸是包不住火的,万一他什么时候就发现了呢?” 一口气不带停歇的说完,司小意大大的喝了一口水,然后做出了最终的总结:“所以,想要背着哥哥干坏事,就一定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千万不能让人抓到丝毫把柄。虽然……这也不算是坏事。” “嗯,知道了。”点了点头,安锦瑶表示自己记下了。虽然她面色如常,但心里却一点都不平静。 从司小意的话中,不难听出“安锦瑶”失去了记忆,她们两个想要恢复记忆,但安瑾凉却不像让她恢复记忆,所以只得背着安瑾凉偷偷进行。 从这段时间的接触,安锦瑶能够感觉到安瑾凉对妹妹的疼爱,肯定不会害她。既然如此,那就说明这段记忆不恢复肯定比恢复好,可是,“安锦瑶”却为什么要如此执着呢? 或者说,安瑾凉为什么要如此执着?宁愿给妹妹下药也不愿让她恢复记忆。 所以说,一切的答案,就在于“安锦瑶”那段失去的记忆上么? 想到此,安锦瑶不禁撇撇嘴,失忆梗,真是老套唉。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对于那段失去的记忆,她也很好奇。 因为刚才司小意那段话,两人都觉得对于食物,不能如此大意。 所以,乘着小丫头还没把剩饭端走,司小意赶紧把每个菜都检查了一遍。 正所谓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当看着司小意把所以菜式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后,安锦瑶终于看到她耷拉着脑袋,一脸颓废的喊来了夏荷。 “怎么了?”等夏荷将碗筷收下去后,安锦瑶便出声问道。虽然她隐隐有了猜测,但还是想从她的口中得到证实,毕竟,人家可是专业人员嘛。 “我只想说,不亏是丞相大人啊!”司小意这话说的是相当的咬牙切齿。 安锦瑶没心思听她废话,用眼神示意她赶紧说。 “每道菜里,都有醉生花的影子。”司小意也不墨迹,直接开口说道。 “醉生花……”安锦瑶低声呢喃道。 “嗯,就是我上次让你尝的那种花,对人的记忆有很大的影响。” 这件事导致的后果便是…… “司小意,你好样的啊!”晚饭时间,看着在一旁大吃特吃的司小意,安锦瑶的牙齿磨得“咯咯”直响。 事情是这样的,自从早晨司小意检查出饭菜里的多余成分后,她便勒令安锦瑶少吃这些东西,最好不吃。 为了自己的脑袋考虑,安锦瑶只好忍痛割爱,放弃属于自己的美食。 本以为司小意的意思是,她们要到外面吃,结果,事情的真想给了安锦瑶沉痛的打击。 她怎么都没想到,司小意的脸皮竟然能厚到这种程度,不让自己吃,她竟然抱着一大桌的晚餐吃的不亦乐乎。 安锦瑶真的很想问问:这到底是谁的饭菜啊亲? 但是,很无奈,司小意对她的吐槽根本置之不理,依旧自顾自地把饭菜往嘴里喂。 “话说,你不是说醉生花影响记忆么?你怎么还吃的这么……”安锦瑶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现在的吃相了。 “嗯?”司小意终于从食物堆里爬出来,然后毫不犹豫的赏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觉得,从小把毒.药当饭来吃的人会怕小小的醉生花?”说完,她也不再理会安锦瑶的反应,继续扒饭。 “唔……”听了她的话,安锦瑶突然按住脑袋,脑中的刺痛让她闷哼一声。 而这种感觉,只是眨眼即逝,等她想要深究的时候,却没有丝毫反应,好似刚刚那一瞬间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嗯?怎么了?”司小意当然也听到了刚才那点声响,但等她转过头时,发现安锦瑶一切正常,想着会不会是自己刚刚听错了,于是便问道。 “唔,我想说的是,真没想到小意姑娘还有这么惨痛的经历啊。”听到问话,安锦瑶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 “……你滚。”司小意觉得,她真的是吃饱了撑的,干嘛要担心她呢?不对,自己还没吃饱呢,想着,司小意便继续埋头于饭菜中。 对于司小意气急败坏的吼声,安锦瑶只是笑了笑。她很确定,自己刚才的感觉并没有出错,而那一瞬间,确实有什么东西从脑中闪过,但她却始终捕捉不到。 好不容易等司小意吃完饭后,安锦瑶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往外跑,她的肚子,已经饿了好久了啊。 两人刚出相府,便在路边摊随便吃了点东西填填肚子。而让安锦瑶再次惊讶的是,司小意竟然还能吃得下。 安锦瑶觉得这个世界瞬间玄幻了,这饭量…… “瑶瑶……”吃完饭后,司小意欲言又止地看着安锦瑶。 “嗯?”肚子填报了,安锦瑶心情也好多了,于是便心情很好地应了声。 “那个,反正已经出来了,就随便转转再回相府吧。”说着,她的眼神有些飘忽。 “……好。”虽然知道她的意思绝不是随便转转,但,现在回去确实也没什么事,不如就随了她的意,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跟着司小意左拐右拐,最终终于在一座府邸的门外停了下来。 “太尉府。”看着门匾上几个金灿灿的大字,安锦瑶的嘴角抽了抽,她早该想到的啊。 记得司小意好像说过李铭凡他爹就是太尉来着,如果没记错,那肯定就是这家咯。 而司小意既然把她带到这里,那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既然如此……安锦瑶不可抑制地想起了自己那一大桌被司小意抢走的饭菜。 想着,安锦瑶便拽了拽司小意的衣袖:“喂,你不可能就这样从大门进去吧?” “怎么可能?”司小意白了她一眼,用一种跟白痴说话的语气说道:“我只是到门口先探探情况,等会儿,咱俩就从那里——翻进去。”说着,她的手便向前指了指。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安锦瑶什么也没看到,而且,到门口探情况什么的,她已经不想吐槽了。 不过,对于这些小事,她也不在意,只是刚刚听到司小意的话,她突然有了一个“好”注意而已。 “小意啊,你是想去见李铭凡对不对?” “那必须的啊。”虽然有些不明觉厉,但司小意还是点了点头。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李铭凡,她的心情就止不住的好。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我跟着去,会不会有点……”安锦瑶的脸色有些为难,她相信司小意能明白她的意思。毕竟,要是让她自己说自己碍事多余什么的,想想都很不爽啊。 “你以为我愿意啊?这不是还得要你放风么?”得意忘形的司小意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语气还我点小小的幽怨。 “……”突然好想杀人肿么破? 果然是个重色轻友的混蛋,听了她的话,安锦瑶有些忿忿的想到。然而,司小意的话,也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咳咳,那个,小意啊,既然如此,你这么张扬可有点不好啊,做人要低调嘛,你看看你这身红衣,即使在晚上也很显眼啊。” “也是哦。”想了想,司小意认同的点了点头道:“那怎么办呢?难道穿夜行衣?” 真上道,安锦瑶在心里给司小意点了一个赞后,接着说道:“你傻啊,现在在外面,哪儿来的夜行衣呢?难不成,你还想到衣店去买吗?那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人家你是准备去做坏事么?”白了她一眼,安锦瑶悠悠地说道。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所以嘛,买件黑色的衣服把这层红包起来就行了啊。”安锦瑶赶紧接口,不给她思考的时间。 “哦。”说着,司小意便晕晕乎乎地走进了附近一家成衣铺。 第16章 :斑马小意 进去之后,司小意即将按自己的喜好挑了两件黑色劲装。 而这段时间,安锦瑶已经闪身进了一家胭脂铺。 等再次会面时,司小意笑的一脸满意,而安锦瑶,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阴险。 “可是瑶瑶啊,我们要怎么换衣服呢?”看着夜晚依旧人来人往的街道,司小意有些为难。她第一次觉得官员的府邸建立在大街上简直就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 “先拿着,等会儿没人再换。”说着,安锦瑶便让她带路。不用想也知道,她准备翻墙的地方,肯定就是后院什么的,毕竟,那里的人比较少嘛。 安锦瑶猜得没错,两人再次拐了几个弯后,最终停在了这座府邸的后院外面。 看了看周围,果然没什么人,安锦瑶便从司小意手里拿过一件外衣开始套,也示意司小意快点行动。 司小意倒还好,身上本来就只有一件小巧的劲装,即使再套一件也没多大的困难。 但安锦瑶就悲剧了,因为本身穿的就是件长裙,虽然比之前那件简单了许多,但要在外面再穿一件劲装,那可就有些悲剧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忍忍就好。安锦瑶对自己说道,于是,在她不懈的努力下,衣服总算是穿上了,虽然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她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而且,现在是晚上,即使有人看见,估计也发现不了什么,更何况,她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别人发现。 这样一想,安锦瑶瞬间觉得舒服多了,于是便拿出刚刚买的脂粉,对司小意示意让她过来。 “干嘛?”见她磨磨蹭蹭的,司小意微微有些不悦。不知道人生苦短么?不是,不知道时间宝贵么?已经站在墙外面了,却还不能进去,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折磨啊。 安锦瑶自然发现了她的想法,于是便开口解释道:“来来来,给你坚强涂点胭脂,遮盖遮盖原来的相貌,以防有人认出来,那样对名声不好。” “停。”听了她的话,司小意立刻捂住了脸:“防止有人认出来?可是,万一你涂的多了,阿凡也认不出来了怎么办?” “你们那么相爱,他怎么可能会认不出你呢?”这话,安锦瑶说的一脸笃定。 “那是肯定的嘛。”眉毛一样,司小意也毫不谦虚。 于是,在安锦瑶一系列信口胡邹的语言攻击下,司小意乖乖的站着让安锦瑶给她涂“点”粉。 安锦瑶一指胭脂一指粉的往司小意脸上抹,具体效果请参考斑马纹。 看着由自己亲手制造的“斑马版”司小意,安锦瑶差点笑场,幸好被她憋住了,然后再心里默念了三遍:这不是报复,这绝对不是报复,这绝对绝对不是报复。 最后的最后,安锦瑶还很好心的拿出了一块黑色面临递给司小意,美其名曰是为了以防万一。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两人终于成功的潜入了太尉府的后院内。 再次跟着司小意七拐八拐之后,俩人来到了一间小院里,院子里极其安静,但屋内却亮着灯。 安锦瑶很清楚地听到了司小意呼吸加快的声音,想了想司小意那副“斑马”样。安锦瑶斜睨了她一眼,就你丫现在这模样,想做什么也无能为力啊,既然如此,呼吸这么急促又有何用? 呃,她貌似,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安锦瑶只想捂脸,她怎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想法呢?幸好这是晚上,自己还蒙着脸,不然绝对能丢死人。 就在安锦瑶胡思乱想的时候,司小意已经走近了房间,整个人都趴在窗户上,痴痴地往里瞄着。 忍不住好奇,安锦瑶也凑近看了看,这一看,瞬间闪瞎了她的狗眼。 说好的纨绔呢?说好的流氓呢?里面这坐在灯下安安静静读书的美少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先前在酒楼,因为李铭凡背对着自己,安锦瑶也没怎么注意,之后关于他的事,她都是听司小意说的。但现在一看,这么一个美少年,让司小意去追他绝对不亏啊。 安锦瑶已经开始脑补李铭凡和司小意在一起的场景了,俊男美女的组合,想想都觉得很养眼啊。 当然,她想到的是正常时间的司小意,现在这幅“斑马”样,安锦瑶觉得,那还是算了吧。 这样想着,安锦瑶也没有催促司小意,俩人就像采.花.贼一样趴在窗边,透过窗户欣赏着里面的美人。 “喂,你打不打算进去啊?”安锦瑶突然笑声问道,声音里含着丝丝笑意。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么一位美少年,在见到“斑马版”的司小意后是什么表情。 “我……”司小意有些犹豫,她是很想叫他没错,可自己毕竟是个姑娘,这大半夜的,有点不好吧…… 正想着,一道声音突然从后面隐隐约约的传来:“你动作快点啊,万一待会儿来人就不好了。” 俩人都是习武之人,虽然注意力大部分都在屋内,但这道声音还是没能逃过她们的耳朵。对视一眼,悄悄的向那边移去。 就在这时,另一道有些埋怨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哥呀,我已经很快了好不好?你有空唠叨,怎么不来搭把手啊?” “哼,我不是在这里给你把风么,动作快点。” 先前那道声音再次响起,虽然说着催促的话语,但从他的语气中却听不出任何的紧张之意。 怎么办?司小意用眼神询问安锦瑶,俩人都捕捉到了那句把风,再加上这大半夜的,很明显不是什么好事。 “静观其变。”安锦瑶轻声说道,俩人放轻脚步,继续向那便移去。 “大哥啊,你说这三……呃,那位爷是不是脑袋有毛病啊,这么明显的陷害,太尉大人会看不出来?” 借着那人说话的声响,安锦瑶和司小意已经移到了墙角处,刚好能看见俩人。 古老的大树下待着两个黑衣人,一个拿在锄头在树底下挖着坑。而另一个,则站在他旁边时不时的催促几句。 听了这话,那位大哥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往那人头上拍了一巴掌:“上面的事哪能是你能猜得到的?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说完,看着这人点头的动作,那位大哥甚是满意,接着说道:“话虽如此,但这事儿啊,我还偏偏就知道。” “听说啊,这李公子虽然是幺子,但也只是妾室所出,在李家其实并不怎么受待见。再加上他那纨绔的名声,太尉大人是聪明人,他即使知道李公子是冤枉的,也一样会做出那位想要的选择。”在说到“纨绔”二字时,他咬得特别重。 “咦?大哥啊,这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么?这李家公子不是太尉的儿子么?即使再不受待见,可他要是出了事,太尉大人也会受到牵连的吧,即使是为了自己,太尉大人也应该会保下李公子的吧?那你又怎么说他会做出那位想要的选择呢?” “呵,所以说啊,你只是个跑腿的。”那大哥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嗤笑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这些当官的啊,就是麻烦,总要耍那么多弯弯道道的花花肠子。”另一人似乎也察觉到他没有继续的意思,嘟囔一声后便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呼哧呼哧”地继续他的挖坑大业。 那边俩人倒是消停了,可这边,司小意却气得不轻。 这些混蛋,一看就没干好事,现在竟然敢把注意打到阿凡头上,真是老虎不发猫,你当我是病威啊? 司小意现在是气得连谚语都说不正确了,但她也没时间去在意这些小事,现在她一看见对面那两道身影,她就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揍一顿。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在安锦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司小意已经一个箭步朝着俩人冲了过去。 因为司小意的出其不意,那位大哥被司小意抓住了肩膀,一下就放倒在地,连着踹了几脚后,在场的几人才反应过来。 本来挖坑的那男子率先反应过来,抡起锄头就向司小意扔过去,猝不及防之下,司小意差点被击中。 好在因为她性子比较火爆的缘故,平时打架的次数不在少数,这也就导致了她遇到危险时,身.体已有了躲避的本能。 因为刚才动作过于.迅猛,堪堪躲过这一锄头之后,让她险些跌倒,司小意赶紧调整身形,这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虽然有惊无险,但没了司小意的牵制,韶晋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隐隐有着暴怒之色,大吼一声便朝司小意提出一脚。 而那名挖坑的男子,也就是于岚,扔出锄头之后也赤手空拳地朝着司小意打来。 那两人的动作几乎是在同时进行的,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司小意腹背受敌,但她却不见丝毫慌张之意,眼中满是不屑。 安锦瑶气得牙根儿直痒痒,现在的小姑娘都是怎么了?怎么都这么任性啊?你沉住气稍微多听那么一小会儿也好啊,说不定还能听到什么意想不到的内.幕呢。 虽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但安锦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司小意一人对战俩人,只好也一边在心里吐槽着,一边加入战斗。 第17章 :吓晕了 有了安锦瑶的加入,情况也没有好多少,只是稍稍为司小意分担了那么一点压力而已。 毕竟,其他三人都有内力傍身,而安锦瑶,虽然身怀内力,但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用。 毕竟,内力和古武虽然相似,但却并不相同。再加上司小意的要求,她后来根本就没练习过。 而且,紧张的战况之下,她连内力怎么运行都忘了,只凭着以前学习的格斗术,安锦瑶自然是打不过拥有内力的黑衣人的。 现在的安锦瑶,就像是拥有大量的财富,但就是没有钥匙一样。只能看不能用。 本来以为大晚上偷偷摸摸在别人家挖坑的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武功也就平平罢了。 虽然从那会儿对方的对话中,不难听出俩人的身份不高。但如果因为俩人的身份就小看他们的实力的话,那可是要吃亏的。 安锦瑶和司小意就是如此。 本以为很好搞定,所以司小意才会冲动的冲了过去,却不想黑衣人却意外的难缠。 而更令她们想不到的是,则是对方的长相。 原本离得远,虽然能听到对方的谈话,但却看不清俩人的具体长相,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两道黑影。 现在近距离接触,虽然在战斗,但还是足以看清对方的相貌。跟想象中的不仅是有些出入,这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远远的看去,俩人那会儿的动作怎么看怎么猥.琐,但近距离一看,俩人不仅不是那种猥.琐大汉,反而有种清秀俊逸的感觉。 特别是那位大哥,也就是韶晋,从先前那粗鲁的动作,得瑟的语气来看,很容易给人一种尖嘴猴腮的刻薄映像。 然而事实是……如果他能换下这身黑衣,再拿把扇子摇一摇的话,那赫然就是一名翩翩浊世佳公子啊。绝对不会有人把他和这半夜挖坑的家伙联系在一起。 这让安锦瑶惊诧不已,这世道到底怎么了?如此美男何以沦落至此?真是天理何在,公道何在啊? 虽然对于这张俊脸有些惋惜,但她下手却毫不留情,一拳一拳偏往俩人的脸上打。 打着打着,几人都有些体力不支。司小意这会儿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发现再打下去也占不到便宜时,已经有了撤退的打算。 而安锦瑶一开始就没准备趟这趟浑水,但司小意那会儿正在气头上,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现在察觉到司小意的意图,安锦瑶自然是一百个乐意,俩人对视一眼,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打算随时开溜。 俩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死要面子这种事,那是打死都不会发生在她们身上的。 所以,对于这种打不过就跑的行为,她们是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 虽然她们有了离去的想法,但另外俩人可不同意了。他们只是个跑腿的而已,为什么倒霉的却是他们啊? 他俩不就是跑来挖个坑埋个东西么?至于拉着他们就打么?还偏偏就打脸,这让他们怎能不气? 越想越气,俩人下手也越来越重。虽说,他们貌似根本就没轻过。 几人越打越狠,先前因为担心被人发现,几人都有克制。但现在,好像谁也不在乎了,只管使劲地把拳头往对方的身上砸。 安锦瑶和司小意是因为想走走不了,所以才越打越急。而那俩人,完全就是气不过自己脸上挨了那么多拳。 打着打着,不知什么时候,几人之间的气氛全变了,完全没有了任何技巧,只剩下纯粹的蛮力,都卯足了劲儿把拳头往对方脸上招呼,简单而粗暴,但却很实用。 你一拳我一拳,远远看去,就像是四个小朋友在为了糖果打架一般。 四人混战,完全没有任何美感可言,而且很容易误伤。所以,几人不约而同地拉开了战场,接下来便各自为战。 这里边儿,就属韶晋和司小意打的最凶。 安锦瑶这边至少还是安静的,虽然俩人脸上的怒气丝毫不比那两人少,虽然俩人的拳头都不留丝毫情面,虽然俩人现在也丝毫没有招式可言。 但跟另俩人一对比,突然就有一种这两人打架都好专业的感觉。 另一边,司小意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嘴里大骂着“混蛋”。 而韶晋,温文尔雅的脸上,那张嘴更是巴拉巴拉个不停。 眼看那人的拳头再次挥了过来,安锦瑶侧身躲过,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一个巧劲便到了他的背后,将他的两只手固定在后背上,稍稍地喘了口气。 乘着这片刻的放松,安锦瑶瞄了眼司小意那边,仅仅一眼,安锦瑶便不忍直视。 司小意和那位大哥依旧你一拳我一拳打的不亦乐乎,两人谁都没有闪躲,只有一味的进攻。 安锦瑶看着都觉得有些肉疼,这种不要命的傻.逼打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真的不怕打出毛病么? 她这一分神,身.下的男子便开始挣.扎,察觉到他的动作,安锦瑶一使劲,只听“咔嚓”一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于岚闷哼一声,扭过头狠狠地瞪着安锦瑶,却不再挣.扎。 知道自己挣不开,于岚便安静了下来,他可不想自己另一只手也被“咔嚓”一声,万一真废了他可没地方哭去,只是狠狠地瞪着安锦瑶。 对于她的这种行为,安锦瑶有些啼笑皆非,看着人安静下来,还以为是个识时务的,不想以前见过的某些没脑子的一样逞能。 但这想法刚一出,她就收到了那人的眼刀,这种处于劣势还试图激怒对方的行为,在安锦瑶看来纯属找.虐。 看到了这人眼里的不甘,安锦瑶轻嗤一声,用一只手快速抽出了男子的腰带,然后用他自己的腰带将自己的手反捆在身后,然后把他拖到大树底下,将他的衣摆绑在树干上。 安锦瑶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说实话,对于这俩黑衣人,他并不讨厌,但现在看看,对方还真是有趣啊。 明明跑到别人家做这种不怎么道德事,但俩人却连件职业点的装备都没有。 虽说都是一袭黑衣,但这黑衣很明显就是便服,而且脸上也没有任何掩饰之物,就这么大摇大摆、光明正大的做着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这么一对比,安锦瑶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小家子气啊,人家干坏事的都这么光明正大,自己一陪同,干嘛要这幅打扮啊,搞的她像是不.法.分.子一样。 虽然,她们的穿着也可以算是便装吧;虽然,穿这件衣服,也并非她的本意…… 虽然心里忍不住吐槽,但安锦瑶还是没忘记自己的初衷,微微压低桑音,朝着司小意大喊了声“走”,安锦瑶便不在出声。 她今晚之所以不出声,就是害怕日.后被人认出来,虽说对方看起来只是小喽啰,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安锦瑶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小喽啰有这么厉害的。 而且,就算是小喽啰,人家有时候也能发出出人意料的能量,所以,她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人。 “哎呀,我脱不开身啊。”司小意抽空回了一句,再次朝着韶晋踢出一脚。 这里这么大的动静,却还是没人来,安锦瑶虽然有些疑惑,但却没怎么在意,不管如何,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总是好的。 突然瞄见于岚的动作变大,安锦瑶暗叹不好,这是要挣脱的节奏啊? 察觉到于岚的动作越来越大,安锦瑶有些急迫,要是被他挣脱,只怕短时间内是走不了了,突然脑中瞬间灵光一闪,安锦瑶面纱下的唇角不禁翘起。 “揭掉面纱。”对着司小意大喊一声,安锦瑶便朝着司小意那边奔了过去。 对于安锦瑶的话,司小意一般都是深信不疑的。 现在听到安锦瑶的声音,司小意条件反射地就照做了,虽然有些不明觉厉,但还是快速扯掉了面巾。 “啊!!!啊!!!啊!!!”然而,令她想不到的是,先前和她打的很火,像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的韶晋,在看到她脸的那一刻,竟然大叫一声,就那么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只听“嗵”的一声,韶晋已在地上挺尸,尘土飞扬,司小意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眨了眨眼睛,司小意有些不明所以,这人先前不是还挺厉害的么?现在这是怎么了? “大哥!”急切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司小意这才回过神来,准备拉起安锦瑶就跑。 却不想,等她刚转过身时,就看见安锦瑶已独自向前奔去,现在已经快到墙边儿上了。 “……”司小意很是无语,要不要跑这么快啊?虽然这么想着,但她还是加快速度,向着安锦瑶的方向奔去。 俩人都抓紧速度向前冲,眼看就要越墙而出的时候,墙外边儿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安锦瑶很是无语,要不要这么碰巧啊?即使在稍慢那么一丁点儿的时间,也够她们离开了吧,可偏偏这些人就这会儿来,而且听声音,貌似来的人还不少。 现在走不了那是肯定的,无奈之下,安锦瑶只好躲进了旁边的草丛里,司小意紧随而至。 第18章 :黑白 于岚此时看着倒在地上的邵晋,微微有些犯难。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这人怎么突然就倒在地上了呢? 然而,现在的情况不容他多想,他能感觉到有大批的人在朝这边走来,瞥了眼被自己扔在一边的锄头和大树底下的坑,于岚捡起锄头,背起邵晋便钻进了另一边的草丛里。 也许是他真的比较幸运吧,刚在草丛里藏好,那批人便走进了小院。 一进草丛,安锦瑶便发现那草好像不够高,遮不住她的身形,无奈只得趴下。 刚趴在地上,身.体上便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安锦瑶这才想起,那会儿自己对司小意的打法有些不忍直视,但好像,自己也是那么打的。 只是先前因为一直想要离开,注意力被转移了,而现在趴在地上,身.体渐渐放松,痛感也逐渐回笼。 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疯,怎么会那么玩命的打架呢?好像也没什么正当理由吧。果然,自己骨子里,其实也是个任性的家伙吧。 正想着,门口便涌进一大批人,手里的灯笼照亮了整个小院。 为了避免被发现,安锦瑶和司小意不自觉地把身.体更加往低缩了缩。 “可有发现?”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清冷的声音率先响起。 而这一声音,却让安锦瑶的瞳孔有了瞬间的收缩,安瑾凉?他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自从来到这里,安锦瑶只见安瑾凉的次数不是很多,但总归在一个府中,见面的次数当然也不会少。 而且,对这个声音,她绝对不可能听错。毕竟,就凭安瑾凉在她跟前那股唠叨的劲头,她就是想听错也不行啊。 司小意明显也听出了安瑾凉的生意,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安锦瑶,询问的意味十分明显。 看着她的脸,虽然是自己亲手所做,但安锦瑶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直视,便示意她带上面纱,然后才摇了摇头。 司小意以为她的意思是为了避免其他人发现,于是赶紧摸索着带上面纱后,俩人便把目光投向安瑾凉,密切地注视着事情的发展。 安瑾凉话音刚落,他身后便走出几人在小院里勘察了一番。 勘察完毕后,几人都朝着安瑾凉摇了摇头道:“禀相爷,并无异常”。 听闻此言,安瑾凉转过身去,朝着身后一人说道:“姜大人,你可听见了?此处并无异常。”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冷清,但却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相爷,下官所言句句属实,我是真的看到有黑衣人朝着这边逃了,所以才斗胆打扰相爷。不然,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欺瞒相爷啊。” “哦?”安瑾凉淡淡的哦了声便不再开口,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禀报相爷,李公子昏倒在屋内。”过了一会儿,有一人向安瑾凉禀报道。 听闻此言,安锦瑶明显感觉到了司小意的不对劲,为了防止她再次头脑一热就冲出去,安锦瑶在她动作之前便捂住了她的嘴,并把她按在原地。 司小意不适地挣了挣,但她也明白安锦瑶的意思,虽然心里担心,却也安静了下来。 只是俩人刚才的动作虽小,却还是弄出了一些轻微的声响,引得安瑾凉向这边瞟了一眼。 但也只是如此而已,瞄过之后,他就像什么也不知道般看着那位姜大人。 “哈,姜大人果然慧眼如炬,要不是有你提醒,恐怕李公子现在都要有什么危险了呢。”安瑾凉对着姜正远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接着便对随从说道:“还不去快请太医来,看看李公子可否有碍?” 安瑾凉话音刚落,一名随从便再次出现,道:“禀相爷,那边大树下发现一个坑……” 安瑾凉眼神微冷,语气如常的打断他:“你莫要告诉我,那坑里还有什么东西?” “这倒……没有。”那随从悄悄抹了一把汗,对他的行为,安瑾凉好似没有看见般,轻轻地“嗯”了声便不再应声。 太医很快就来了,经检查,李铭凡只是过度劳累引发的晕厥,只需服用几幅安神养气的药即可,其他并不大碍。 听到报告,安瑾凉并没有多说什么,让太医下去后便看着姜正远。 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就那么平静的看着对方,却已让姜正远汗流涔涔。 “相爷,下官……”姜正远看了看气场渐大的安瑾凉,试图为自己解释几句。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下次你还是把一切都查清再来,毕竟这大半夜的,让一大帮子人来看一场闹剧,也实属不该。”安瑾凉出声打断他的话,最好甚至还好脾气的笑了笑。 “……是。”姜正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是这个意思么?不过,看着安瑾凉那笑容,怎么越看越恐怖呢? 算了,既然已经出了纰漏,要是再纠缠下去,引起怀疑可就不好了,毕竟,来日方长嘛。想着,姜正远的唇角露出了一抹诡笑,眨眼即逝。 “既然如此,那各位大人就请先回去休息吧,深夜打扰,甚感抱歉,有空,凉定摆桌宴席,为各位大人赔罪。” “不敢不敢。” 随着安瑾凉的声音再次响起,人群开始疏散。到最后,小院里只剩下了安瑾凉、姜正远和李太尉。 “李大人以后可要照顾好公子哦,这一世家公子劳累晕厥,传出去别人指不定怎么想呢。”临走前,安瑾凉朝着李太尉拱了拱手,道:“告辞。” 见安瑾凉已走,姜正远有些疑惑地向着大树那边瞥了瞥,似乎有些不解。但看着李太尉偶尔打量的眼神,姜正远赶紧动身离去。 安瑾凉走后,他带来的大波随从也跟着离开。而在最后,当安锦瑶瞥见那抹娇小的身影时,眼睛不禁眯了眯,心思暗生。 夏荷?做为自己的丫鬟,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这还真是耐人寻味啊…… 一转头,发现司小意竟然满眼的心疼,安锦瑶瞬间满头黑线,恋爱中的小姑娘,你到底得有多白痴才肯罢休啊? 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现在可以走了,司小意反应过来,才发现小院里已经恢复了正常,眨巴着眼睛,用眼神询问着安锦瑶。 安锦瑶很是无奈地瞪了她一眼:“走了。” “哦。”司小意似懂非懂的应了声,思维明显没能跟上节奏。 安锦瑶没有打算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和司小意互相搀扶着站起身来便打算离开。 虽然司小意还在担心李铭凡,但现在明显不是多加逗留的好时机。 因为先前打架般的“战斗”,俩人的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也幸亏俩人都是习武之人,即使再如何痛,也没有哼哼唧唧。 再加上刚刚在地上趴了那么久,双腿早已冻麻,如果不借点儿力,还真起不来呢。 正准备活动活动双腿然后离开的俩人,不经意间往后一瞥,竟然看到了一抹白衣随风飘荡,在这寂静的夜里,愣是令人感到浑身不舒服。 “啊……啊……” 然后,只听“嗵”的一声,腿脚还有些僵硬的俩人便重重地跌倒在地。 颤颤巍巍地回过头,只看见一片白衣在空中荡啊荡…… “啊啊啊……啊啊啊……”俩人不可抑制地再次大叫起来。 这声叫声,让对面草丛里的于岚吓了一大跳,看见院里的人已经离去,赶紧掐邵晋的人中,他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这里真的好可怕。 “你们怎么了?”熟悉的声音让安锦瑶停了下来,慢慢的抬起头,仔细地看了看,才发现面前的人竟然是雾隐。 “怎么是你?”安锦瑶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 如果是她,她为什么在这里?如果不是……好吧,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安锦瑶才感觉好点,至少这样没有那种令人惊悚的感觉。 安锦瑶突然觉得,距离产生美,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夜晚看一袭白衣,远远看去,那叫飘飘欲仙。然而距离如此之近,这样看上去,特别是黑夜,那绝对是心惊胆战啊。 “怎么就不是我了?”听了她的话,雾隐略带疑惑地反问道。 “……”安锦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在这黑漆漆的夜里,一黑一白,俩人面对面站着,相顾无言。 人中被掐了又掐,邵晋终于悠悠转醒,刚一睁眼,迷迷糊糊之间便看到对面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然后,两只眼睛一翻,再次向后倒去。 “……”于岚之前一直关注着院子,之后因为注意力全在邵晋身上,导致他根本就没注意到雾隐等人的存在。 虽然之前被安锦瑶和司小意的惨叫惊了一下,但也正是因为被惊到了,所以才不敢回头看。现在看到邵晋再次晕倒在地,于岚虽然很是无语,但这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于是便撞起胆子向后瞄了瞄。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于岚吓得直接从草丛里蹦起,使出吃奶的劲向外奔去。 跑着跑着,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想了想,这才发现邵晋并没有跟上来,于是便跑回去找邵晋。 然而,当他看到躺在草丛里的邵晋是,于岚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他竟然把邵晋晕倒这事儿给忘了。 认命般地背起邵晋,于岚再次进行夺命狂奔,只不过,这次是负重的罢了。 第19章 :虐 背着邵晋,于岚根本就没注意方向,只凭着感觉便向前跑,这便导致了他接下来横冲直撞的情况。 “啊……” “嗵……”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只见先前那棵大树底下的坑里,缓缓地伸出了一只手,在空中胡乱地摸了摸,终于摸到那棵大树的树干。 有了借力的地方,一个灰头土脸的人终于从坑里站了起来。 于岚欲哭无泪,自己挖的坑,自己终于栽在上面了吗?果然,苍天饶过谁,种什么样的因就得什么样的果。 然而,一想到刚刚看到的那“黑白无常”,他的心里瞬间觉得发毛。也顾不上什么因不因、果不果的了,背起邵晋,再次向前冲去。 “嘭!”的一声响起,于岚“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墙上。 然而,对于这一结果,他并没有丝毫不满,反而表现的欣喜若狂。 他终于看到墙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了呢。 可以离开这里的激动感紧紧地充斥着于岚的大脑,让他一时竟然忘了背上还背了个人就往起跳。 所以,他这一跳,结果自然是摔了下来。 但于岚并不气馁,把邵晋从背上换到怀里,再接再厉地继续跳。 经过他不懈的努力,于岚在失败了二十五次之后,终于越过了那道在他眼里代表着光明通道的高墙。 于岚的行为,自然被安锦瑶三人看在眼里。做为一名自认为有爱心的女子,她们只是静静地看着,并没有打扰他们。 看着于岚急急忙忙的样子,安锦瑶和司小意都不禁有些失笑,这人还真是有趣啊~ 而雾隐则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俩,好似不明白她们为什么发笑。在她看来,那人认真的劲头很好啊,虽然,他的做法确实挺蠢的。 安锦瑶虽然觉得于岚的做法有些好笑,但她还是没明白他为什么会那样做。毕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做一件事。 虽然雾隐和安锦瑶各有各的疑惑,但司小意却是看得明明白白。 因为,在刚转过头的那一刻,她也被这两人吓得不轻,幸好她反应够快,听见安锦瑶的声音便镇静了下来。之后更是有幸观看了对面俩人受惊的全过程。 虽然觉得好笑,但几人都有压制,没有笑的太过放肆。 毕竟,这里刚刚还聚集了一大波人,万一再次把人引来就不好了。而且,半夜扰民什么的,听起来就很不道德的样子。 于岚带着邵晋走后,安锦瑶和雾隐继续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终于,安锦瑶觉得,大半夜的,这样静悄悄的,气氛确实有点渗人,而且,她的眼睛有些发酸。所以便率先开口,没话找话地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 看着雾隐点头的动作,安锦瑶继续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呢?” 说实话,这点她真的很好奇,电视上不都说了么,不管平日多么熟悉的人,只要穿上夜行衣,带上黑面纱,别人保准认不出来啊。 虽然,她穿的不是夜行衣,但也至少是黑色的吧。而且,她俩除了一起吃早饭外,似乎也没有熟悉到不管作何打扮都能认出来的地步吧。 听了她的话,雾隐更加不解:“我怎么就认不出你了呢?” “……”安锦瑶觉得,她们之间绝对有代沟,这还真是越来越无法沟通了啊。 “其实,我就是想知道,你俩是打算在这儿玩一晚上的瞪眼游戏么?”看着俩人再次用眼神交流,司小意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她身上的伤很疼的好吧?哪有时间陪她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呃。”听她这么一说,安锦瑶也反应了过来,是啊,大晚上的不回家,她在这儿发什么神经啊她? 安锦瑶觉得,她真是越来越不懂自己了,怎么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呢?不会是受原主的影响吧?这样一想,安锦瑶瞬间觉得心里发毛,千万别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啊。 即使心里疑惑万千,现在也只能先搁置着,毕竟,这里可不是深思的好地方。 压下心里的想法,安锦瑶朝着俩人说道:“走吧。” 一路上,几人都安安静静的。一回到相府,司小意便直奔自己的房间,中间不做丝毫停留。 看着雾隐准备离去的身影,安锦瑶叫住了她,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我今天……嗯,就是我不在相府的事,你能不能替我保密啊?” “嗯。”雾隐点点头,轻轻地应了声。 看着她的动作,安锦瑶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再次叮嘱道:“唔,我指的保密,是所有人,就是不管谁问起,你都得帮我保密,可以么?” “嗯。”雾隐继续点头。 看着对方这么痛快就答应的样子,安锦瑶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婆婆妈妈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啊。 “那,如果我哥问起,你会怎么说?”安锦瑶有些试探地问道。 虽然请人帮忙还这样一副态度,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但是呢,她是真的有些不放心啊。 “就说你今晚一直在太尉府啊。”雾隐理所当然地说道,接着又补充道:“而且去的比我还早。” “……”安锦瑶只想喷出一口老血,说了这么多,她算是白说了么?她说这话,就是为了不让安瑾凉知道,结果这人…… “你说过帮我保密的。”安锦瑶紧紧地盯着雾隐,那眼神,好似在看一个欺骗感情的负心汉一样。 “是啊,我会帮你保密的。”听了她的话,雾隐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不知为何,她又出口解释了句:“但保密并不代表说谎啊,我答应替你保密,只是不主动告诉别人而已。” “……”安锦瑶满头黑线的看着她,她再次确定,她的话是白说了。 据她所知,雾隐的性格绝对是属于孤僻的那类,除了安瑾凉,她似乎就没和任何人有过交集,就连现在对自己这种良好的态度,安锦瑶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最后只能归功于这段时间蹭饭的结果,正所谓吃人手软嘛。 所以,让这么一个人去跟别人主动说什么事,这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啊。但如果别人问起,她却会实话实说,既然如此,她所谓的保密与否,真的有区别么? “你怎么了?”看着安锦瑶有些黯然的眼神,雾隐不禁开口问道,这人刚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对劲了呢? “没。”摇了摇头,安锦瑶有气无力地回道。 其实,这件事保密与否,真的没多大关系,她只是怕太多人知道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看了看安锦瑶好似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雾隐有些迟疑地开口:“唔,如果你真不想让别人知道,那,那我就不说就好了,嗯?” 听见她的话,安锦瑶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去,一瞬间,雾隐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突然高大了起来。 真没想到,这么善良的女主竟然愿意为了自己而做出这种与她行为严重不符的事,她真的好感动肿么破? 雾隐总觉得安锦瑶现在的眼神有些奇怪,但见她不似先前那么无神,便微微勾了勾唇,扯出了一个不算微笑的微笑。 虽然如此,但安锦瑶被她的笑差点晃瞎笑,美人一笑,果然非同一般啊。 咧了咧嘴,一句“谢谢”脱口而出,也不知道是谢美人的展颜一笑,还是在谢她先前所说的话。 雾隐则自动将这句话理解成了后者,突然觉得受之有愧,便开口解释道:“其实,真的不用谢的,我只是看你好像不高兴才决定这样做的。毕竟,如果你不高兴了,你哥哥肯定也不会高兴的……” “……” 【如果你不高兴了,你哥哥肯定也不会高兴的。】 这句话不断在安锦瑶的脑中单曲循环。所以说,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要自己高兴,然而,这个原因还是因为自己不高兴了哥哥也不会高兴。 所以,也就是说,自己高兴与否,其实是可有可无的,主要是因为自己能影响到哥哥,所以她才想让自己高兴? 所以,归根结底,这一切都只是自己想多了? 安锦瑶觉得,眼前这姑娘,真的是有些善良过头了啊。 你其实不用解释这么多的,真的,她宁愿陷入这个美丽的误会中啊混蛋,至少这样她也就不用这么心塞塞了啊。 “好吧,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安锦瑶有些泄气的对雾隐说道,她是真的被这姑娘打败了啊,然后,接着说道:“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唉,真是美人虐我千百遍,我待美人如初恋啊。安锦瑶已经快对自己的颜控程度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所以,对于雾隐,虽然确实有种吐血的冲动,但一看到对方那张脸,她还是忍不住关心对方。 虽然,她所谓的关心,貌似对人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好吧,其实,她只是不忍心对美人生气而已。当然,这个不忍心,只是建立在没有真正伤害到她的基础上。 听了她的话,雾隐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瞬,似乎有了片刻的怔愣。 然后,只留下一声淡淡的“嗯”字,身影便已消失在夜幕里。 雾隐走后,安锦瑶转身便回了房间,刚一进门,就瞄见屋内的铜镜。忍着把镜子砸碎的冲动,安锦瑶直接走到床边,重重地倒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 仅仅一天,她的脸就挨了两顿胖揍,早上的伤刚好,晚上又带了一脸的淤青回家,而最主要的却是,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作死的结果。 要是以后都这么发展的话……安锦瑶不禁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第20章 :报应 “安!锦!瑶!你个混蛋啊啊啊啊。” 安锦瑶再次被一声河东狮吼从梦中惊醒。不过,这次她倒是没生气,至于原因嘛,那当然是她突然想起自己干的那件好事咯。 想至此,安锦瑶一下就清醒了,然后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寻找安全的藏身之处。 然而,还没等她先到安全的地方,司小意便再次一声招呼都不打的直接冲了进来。 “安!锦!瑶!我要掐死你啊啊啊啊。”司小意一进门,双手便掐上了安锦瑶的脖子,眼睛瞪得大的跟铜铃一样,说出的话一字一顿,像是从嘴里蹦出来的一样。 “咳咳,小意啊……有话,咳……好好说。”安锦瑶脸色通红,一边咳嗽着一边说道,双手还试图把她的手往开扳。 虽然知道她装的成分较大,司小意还是松开了手,气呼呼地哼了哼。 “嘿嘿,一大清早的,小意美人儿干嘛发这么大火呢?发脾气可对身体不好哦。乖,赶紧到厨房喝点绿豆汤降降火。”说着,安锦瑶便把司小意往外推,一脸笑意的叮嘱道。 “混蛋,你少给我岔开话题。”司小意依旧满脸不爽:“我问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眨了眨眼睛,安锦瑶满脸的无辜:“小意啊,你昨天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不欺负我的,结果今天一早就朝我发这么大的火……”安锦瑶越说越委屈,而且是一脸的煞有其事,说的就连她自己都快信以为真了。 然而司小意虽然平时行事有些风风火火,但却不是好忽悠的。 更何况,经安锦瑶这么一提,她也想起了做天的事,这么一来,心情立刻好了大半。 于是,司小意便咧嘴笑道:“我当然不会欺负你了啊,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小忙而已啦。” “我还在床.上。” “不急啊,你这不是都醒来了么?我想,你会帮我得吧。”司小意说的极慢,语气满是笃定。 “既然是小忙,那你好意思打扰还在睡觉得我么?”安锦瑶直觉不能答应,但是…… “第五十二条:安锦瑶必须得听司小意的话……”司小意悠悠地开口:“也不知道,昨天是谁满口答应的?” “你……我……”安锦瑶瞬间语塞,她这算是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么? 一想起昨天的事,她就满肚子的气。 对于那种毫无公平可言的霸王条款,她本来是打死都不会答应的,但。那也只是“本来”…… 所以,当司小意一脸嘚瑟的跟她说要把她知道醉生花的事告诉安瑾凉时,她便不得不屈服在某人的淫.威之下,一脸悲痛的签下了那条丧权辱.国的霸王条约。 对于这件事,她一直很郁闷,醉生花的事到底是谁告诉她的啊?现在竟然反过来用这件事威.胁她,这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啊? 当然了,虽然她知道司小意不可能真的这么做,但……她最终还是签了啊! 唉,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而最可恶的事,这才刚刚过了一天,某人就拿这东西来威.胁她,安锦瑶似乎都预见了自己那一片黑暗的未来。 所以,最后的最后,安锦瑶还是答应帮司小意那个小小的小忙。 对于这件事,安锦瑶给出的解释便是:她是对于昨天晚上那件事有着点小小的愧疚,她绝对不是因为某人的威.胁,绝对不是。她像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吗?绝对不可能啊。 得知司小意口中那小小的小忙只是给她整理整理房间后,安锦瑶悄悄的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其实,她现在最想说的是,自己这里的丫头虽少,但还是有的,所以…… 但最终,她还是很识相的保持沉默。万一司小意忍不住再掐她一次的话,她真怕自己会成为史上第一次被朋友掐死的穿越女。 毕竟,虽然知道司小意有分寸,但那会儿那股窒息感可不会作假。 于是,安锦瑶便被迫起床,去帮司小意整理房间。 刚一进门,安锦瑶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住了。 本来挺正常的房间,现在一打开门,扑面而来便是浓浓的一股草药味,再一看里面的摆设……安锦瑶眨了眨眼睛,真是不好形容啊。 明明是女孩儿的房间,却堆满了草药,除了几件生活必须品,她的房间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草药随处可见,甚至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还有一堆……好像是碰洒的某种不知名的草药。 总之一句话,这个房间很乱,非常乱,非常非常乱。而安锦瑶现在最想问的就是,这特么的是人住的地方么? 司小意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微微有些尴尬,嘿嘿一笑,对着安锦瑶说道:“瑶瑶,你先把我放这儿吧,然后你去把这些捡到篮子里就行。” “哦对了,那几味药长得有点像,你慢慢捡,千万别弄混了,不然很麻烦的。还有那个,千万千万不能和那边那个混在一起……”司小意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着。 因为考虑到安锦瑶不识草药,所以她说的特别详细,那劲头,别提多兴奋了。 “……”安锦瑶满头黑线,她现在不是应该说不用在意这些才对么,为什么跟她想的不一样呢?而且,指使人这么理直气壮真的好么? 她只是答应“帮忙”啊混蛋,安锦瑶额头上的青筋已经隐隐有了暴起的趋势。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司小意有些不满,皱着眉头看向她:“瑶瑶,你怎么还不去,难道是我没说清楚吗?好吧,这么多药,想必你也记不清,那我就重说一遍好了,你这次可要好好记哦……”司小意自顾自地说着,劲头十足。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安锦瑶已经不想忍了,但是…… “记清楚了,我记清楚了。”安锦瑶这么说道,特别特别没骨气。 之所以这么做,纯粹为了避免自己的耳朵再受摧残,安锦瑶这么对自己说道,这样一想,心情果然好了不少。于是便冲向那满地的药,蹲下来一个个地往起捡。 只是,司小意的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什么叫想必你也记不清,她看起来很笨么? …… “呀,错了错了,那两个明明不是同一类啊。”司小意的声音突然响起,安锦瑶额头上的青筋不可抑制地挑了挑。然后认命地把刚刚丢进篮子里的一株要挑出来,重新放在另一个篮子里。 类似的话,安锦瑶这段时间听的耳朵都有些发疼了,可司小意却没有意识,依旧靠在门口指手划脚地指挥着她,却丝毫没有上前去搭把手的意思。 看着安锦瑶乖乖的捡药,司小意没有丝毫同情,反而得意的哼了哼。 她可没有欺负她,真的只是她自己自作自受而已。 要不是她把自己的脸画成那副德行,自己也不会因为一时受惊而打翻草药了,要是自己没有因为受惊而打翻草药,她自然也就不用这么辛苦的捡了。 正所谓自己挖的坑,就是累死也得填完。既然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本来就是安锦瑶,那么,自己让她来处理后果也就不算过分吧。 这样想着,司小意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的继续倚在门边,指挥着安锦瑶工作。 也许是早晨的阳光比较温暖吧,靠着靠着,司小意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好久没有听到司小意那恬躁的声音,安锦瑶不禁抬头看去,结果就正好看到这一幕。 自己果然就是天生的劳碌命啊,不论在哪里,总会有一个无良的家伙跳出来压榨她。看着睡着依旧站得稳稳当当的司小意,安锦瑶忿忿地想到,手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留,反而在不断地加快。 都说熟能生巧,安锦瑶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现在的她在合适不过了。 从最开始同一种药都要找好久,到现在随便捡起一株,就知道应该放在哪个篮子里,错误率从百分之九十七降到了百分之七,这中间仅仅用了两个时辰。 是的,安锦瑶从开始捡药到现在已经两个时辰了,也就是现代的四个小时。 安锦瑶觉得她的手早已没有感觉了,现在只是机械地在运动。 不过,当她看着眼前的药一点点变少时,她心里也有一股成就感。当然,这点成就感在瞥到倚在门口睡的昏天黑地的司小意时,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安锦瑶现在只感觉腰酸背痛手臂麻肚子饿,都已经到了这地步了自己却还在捡药,她都不禁有些佩服自己了。 终于,在太阳刚到正南方向的那一刻,安锦瑶把地上的最后一株草药扔进了篮子里。然后,也不管地上干不干净,形象不形象什么的,“噗通”一声,直接躺在了地上。 她觉得要是再坚持一会儿,她非得累疯不可。 第21章 :滚出去 “大哥,你就吃点嘛,只要一点点就好~” “出去!” “……” “我叫你出去,滚出去!” 看着邵晋那张俊美的脸庞因为发怒而扭曲,于岚耸耸肩,转身便走出了了房间。 他可是已经尽力了,既然人家不领情,那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怎么样了?”于岚刚踏出邵晋的房门,门还没来得及关严实,就被一人拽去。 摇了摇头,于岚显得很无奈,说道:“还是老样子啊,不吃不喝,看到我们进去就发脾气……” “唉!”那人叹了口气,拽着于岚衣服的手也松了松,一脸颓废地开口:“你说我们邵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这出去一趟,怎么好端端的孩子就成这样了呢?” “……”微微瞥了瞥嘴,于岚不禁在心里想到,还不是被那‘黑白无常’给吓得?要不是自己当时太过着急以至于回来后才反应过来,指不定得吓成怎么个傻样儿呢? 虽然这么想着,但他还是不敢说出来的,只好安慰道:“姑父啊,您也别太着急了,表哥毕竟是个大男人,既然他不想有人打扰,那个,自己静静也许就好了,您还是先照顾照顾姑姑吧。” “……嗯。”那人微微顿了一下,想起现在还躺在床上的妻子,心里便一阵愧疚。 自己只顾着关心而已,竟然忽略了妻子,还真是…… 正想着,一个小丫鬟便跑过来,跌跌撞撞地跪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地说道:“老爷,不好了,兰姨娘突然说自己有些发晕,您快去看看吧。” 一想到儿子现在的怪症,再加上妻子躺在床上却依旧心挂儿子。再看看这人,有些发晕便跑来烦自己,邵父心里突然有些烦躁,瞪了那丫鬟一眼,冷声地回道:“我又不是大夫,身.体不舒服找我能干嘛?” 说完,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看都没看那丫鬟一眼。 看着邵父微微有些佝偻的背影,于岚不禁一阵发怵,男人啊,这女人孩子多了,还真是可怕啊。幸好自己连个通房丫头还没有呢,真是好险好险。 庆幸完毕,突然发现那丫鬟竟然还在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邵父离去的方向,瞥了瞥嘴,不禁在心底暗骂了声:“蠢货”。 然后迅速换上一副笑脸,温声道:“小翠啊,你看这老爷都走了,你是不是也应该也给你家姨娘找大夫了啊?” 他这一声,让正在出神的小翠吓了一大跳。 做为大丫头的小翠本能地想怒喝,却在转头的那一刻看清于岚那笑的一脸邪魅的脸,虽然及时制止了自己这一作死的行为,但也被这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 “奴婢告退。”听出了他话里赶人的意味,再加上刚才虽没有呵斥,但毕竟是有那种想法的,而且,这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千万别去招惹岚少爷,这可是她们的保命法则。 一系列的原因导致了小翠现在的动作,站起身来迅速行了一礼后便急忙跑来了。 看着小翠那好似有狼在身后的速度,于岚不禁有些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这么俊的脸,怎么就没人欣赏呢?而且,我又不是黑白无常,至于这样么?” 黑白……无常?于岚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逝。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从邵晋的房间里传了出来,然后他便看到邵晋的房门关了又开、开了又关,最后沉寂了下来。 想起先前那声很重的声响,于岚才明白估计是邵晋关门的力气太大了才导致如此的。 正想着,突然瞥见自己黑色的衣袖,于岚瞬间想起了先前那句黑白无常。 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于岚嘿嘿一笑,瞬间消失在院里。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于岚再次出现在了小院里,只不过换了一身打扮。 他身着一袭耀眼的红衣,手里拿着一把紫金扇缓缓地摇着,本来梳起的头发也垂下了几撮,有有种凌乱的美感。 手里晃着折扇,于岚慢悠悠地踱到邵晋的门口,敲了敲门,轻声地喊了声:“大哥”。 “滚!”里面又是简单粗暴的赏了他一个字,但于岚并没有在意,他只要确定那人没睡着就好。 “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一点缝隙,在里面的人发怒之前,于岚便迅速伸进去了一条腿。 等了等,见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于岚终于放下心来,但为了以防万一,于岚还是用扇子挡住脸才推门的,他可没忘记自己先前被扔茶壶的事呢。 小心地挪着步子,于岚一点一点地往里面走去,这期间很安全,并没有遭受到什么不明物体的突然袭击。 到了邵晋面前,发现他还是没有发怒,于岚已经确定他现在对黑白色的敏.感度。看来,之前自己不招这人待见,果然是那身衣服惹的祸啊。 虽然,那套衣服是前些天邵晋强行让自己换上的,但时过境迁,这世道终究不可能一成不变啊。 想着,于岚便放下了挡在脸上的折扇,既然已经确定安全了,他也就不必在挡了。毕竟,那样很累的,而且还看不清前面的路,很容易就会摔倒。 拿下折扇后,发现韶晋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于岚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大截儿,慢慢凑到韶晋跟前,试探的问道:“大哥,要不要吃点东西啊?” “还不快滚。”韶晋瞪了他一眼,语气绝对算不上好。 眼角挂着两行泪,于岚扭头嘤嘤着奔了出去。他这是高兴的啊,这位祖宗般的大爷终于肯说句正常话了。 其实吧,这件事,还得从前几天说起。 邵家虽然世代经商,但却跟官府一直保持一定的联系,官府助邵家打来更多的通路,而邵家则在钱财上资助官府。 官商结合,强强联手,因为互惠互利,两边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过了百年,世代如此。 所以,一些官家不方便插手的事,都会交给邵家去完成。 到了邵晋这一代,虽然他对这种做法有些不屑,他也没有打破这种习惯的想法。 毕竟,他虽然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商场的尔虞我诈,但知道这偌大的商行终究要落到自己手里,所以,他不会干这种自毁长城的事。 因为知道邵晋不喜欢这些,所以一般这种事都是交给管家去做的。 前几天,管家又接到了这么一件任务,同时一瓶药送到了他手里。说是只要想办法把这个弄到李太尉的小儿子李铭凡手里就成。 这事儿挺简单的,管家本想随便派个人就行,却不想这件事刚好被顺道儿路过的邵晋听到。 一听这事儿,他便明白这是场低级的陷害,本来是颇为不屑的,但一听被陷害的主角是李铭凡,邵晋立刻来了精神,更甚至于他要亲自包办。 说实话,邵晋和李铭凡,一个经商,另一个虽然生在官家,却无心做官。虽然如此,两人却还是八竿子都打不着,但是呢,邵晋就是看不惯李铭凡。 明明武功那么高却装出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明明满腹才华却偏要和他抢这纨绔的名头。 反正,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次接触,但他就是讨厌李铭凡。 所以,拿到药后,邵晋便拉着于岚跑到李家去了。 到了太尉府之后,本来一切都进行的挺顺利的,当然,这只要忽略掉于岚被拉来做免费劳力就行。 一切都按照邵晋的预想进行着,却不想,就在他们即将完成任务的时候,突然跑出来一个全身包的只剩眼睛的人,二话不说直接拳头招呼。 这也就罢了,结果那人打不过,竟然拉开面巾吓得,邵晋想,那人肯定是知道自己讨厌卖相不好的东西才这么做得。 总之,不管他怎么想,最后的最后,是以邵晋华丽丽的晕过去告终的。 当然,这个告终只是指跟那个黑衣人而已,就在于岚准备带着邵晋离开的时候,院里却来了一大堆人,无奈,他只得带着邵晋躲在一边的草丛里。 好不容易等那群人走了,邵晋也醒了,可就在他刚醒的这一刻,悲剧再次发生了,他竟然看到,‘黑白无常’在对面晃悠,于是的于是,然后的然后,他再次白眼一翻,头一歪便晕了过去。 最后,于岚把他背回来后,整整过了五个时辰才醒来,一醒来精神就恍恍惚惚,看谁都不顺眼。 幸好大夫在他们刚回到家时,便对他们脸上的伤做了处理,不然按照邵晋现在这个状态来看的话,情况真的不容乐观啊。 虽然用的全是最上等的金创药,但由于时间过短,伤肿并没有完全消除,依旧就下了淡淡的青色。 之后,邵晋的状态便一直这样,看到谁都不顺眼,甚至还脾气极差地扔东西,比如在对于岚的时候。 从邵晋醒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这都大中午了,结果他只是坐在自己床上,不吃不喝,所以邵老爷才会这么着急的。 而现在,对于换了身衣服便没再遭受到逐客令的于岚,真可谓是一个重大发现啊。 想起自己刚刚拿点扇子时的待遇,于岚越想越不爽,怎么说自己也是他表弟吧,怎么说自己平时也叫他一声大哥吧,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是他自己作死的跑去陷害别人,自己至于这样么? 想着,于岚越来越觉得委屈,但一想到自己那美妙无比的计划,于岚便觉得心情立刻阴转晴了。所以,一出房门,于岚直奔邵夫人的院子。 第22章 :换成红色 “姑父,姑姑……”还没进门,便能听到于岚气喘吁吁的声音。 “怎么了?”邵老爷急匆匆地赶出来,神色有些不悦,对着于岚说道:“别大呼小叫的,你姑姑刚刚才睡下。” “哦。”听了他的话,于岚乖宝宝一样地点了点头,看着邵老爷微微好转的表情:“姑父,我大……我表哥他不排斥别人的接触了哎,一发现这事儿,我就赶紧跑来跟您和姑姑说了。”于岚一脸煞有其事地说道。 “你说真的?”邵老爷激动的看着他。 人都是这样,没有失去,永远不知道你拥有多么珍贵。 就像邵老爷,他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儿子竟然会排斥自己的接近一样。 “嗯,是啊。”于岚很是认真的点点头,然后接着说道:“我刚刚进去的时候他都没有让我滚耶~” 说完之后,于岚在心里补充到,他说的可都是真话啊,他进去的时候,邵晋确实没让他滚,而且还跟他多说了几个字呢。 “快陪我去。”说着,邵老爷便准备去看儿子。 “唉,姑父你先等等啊……”看到他这么猴急,于岚连忙拉住他道:“姑父啊,虽然如此,但,表哥似乎不怎么喜欢黑色……”于岚觉得,他说得虽然委婉,但意思应该表达的很清楚了吧。 听了他的话,邵老爷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道:“晋儿不是最喜欢黑色的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把整个商行的服装都换成黑色的了呢。 为了让这个儿子能对商行多上点儿心,他真是…… “哎呀,姑父,现在这不是……情况特殊么?您当然不能用以前那套标准来衡量了啊。” 邵老爷一听,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啊,以前他也从没想过晋儿有一天会发生这种状况啊。 都说商人最懂变通,既然能在这行做这么久而不衰,做为邵家的现任家主,邵老爷的脑袋自然是很灵活的,于是便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呢?换衣服?换成什么样的?” “红色。”想也没想,于岚直接脱口而出。 听了他不假思索的话,邵老爷这才注意到他现在的打扮,那身红可真够晃眼的啊。 其实,按照他本来的性格,是不会忽略这么明显的事的。可实在是他现在的心思都在儿子身上啊,再加上于岚时不时的就一身红在他们面前晃悠,所以他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习惯。 “可是,我没红色的衣服啊。”想了想,邵老爷才说道,说真的,以前他的衣服也都是浅色列的,当得知自己儿子喜欢黑色时,他就直接把衣服全换成黑色的了。所以现在,他是真没一套红衣啊。 “您没有我有啊。”说着,于岚不容分说地拽着他就走。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邵老爷一脸纠结地看着镜子里的人,嘴角有些抽搐:“这样……真的好么?” 拉了拉这明显小自己一号的衣服,邵老爷满头黑线。他这一生,除了成亲时,他还没穿过这么……喜庆的衣服呢。 “姑父,想想表哥啊,表哥最重要啊。”强忍着笑意,于岚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 深吸了一口气,邵老爷在心里不断地安慰着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儿子,一切都是为了见儿子。 也许真是心理作用吧,这样一想,他突然觉得这紧梆梆的衣服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 再次来到邵晋的院里,邵老爷二话不说直接推门而入。 一段路走下来,他整个手心都快湿了。实在是这短短的一天内,儿子对他们的疏离太明显了。 直到他站在邵晋面前,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儿子竟然真没说让他出去的话唉,看来,那孩子的办法果然管用。 在这几个呼吸的时间内,邵老爷的心里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这个决定要是被于岚知道,估计他睡觉都能笑醒。 “晋儿?”邵老爷试探地叫了声,把手伸到邵晋面前晃了晃。 “爹?”听到声音,邵晋抬头望去。 “噗哈哈哈……”刚一抬头,就看到这么一副亮瞎狗眼的场景,邵晋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对于儿子的笑声,邵老爷自然是知道他为何发笑,想起刚刚走来时那些丫头想笑又不敢笑的场景,邵老爷就觉得一阵气闷。 不过,看着儿子终于不再冷着脸让他们出去,邵老爷也豁出去了,只要儿子能好,被人笑几声又能如何?反正又不会少块儿肉。 想着,邵老爷便抬头挺胸,站在地上让儿子‘欣赏个够’。 “晋儿,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感觉时机差不多了,邵老爷便乘热打铁地问道。 皱了皱眉,邵晋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摇了摇头道:“不要,坚决不要。” “可是,晋儿啊,你这样不吃不喝,不太好吧……” “爹!”邵晋突然站起身来,抱住邵老爷的腰,把脸埋到他怀里:“爹,好恶心的……” 恶心?什么恶心?邵老爷满脸迷茫,但想着儿子这样一直不吃不喝也不是个事儿,便徐徐善诱道:“那要不要和小岚去散散心?” “不要,坚决不要。”听了他的话,邵晋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表~哥~”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婉转娇音?让屋内的两人多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表~哥~”见里面没人答应,那人再接再厉地又喊了声。 “谁?”邵晋一时没反应过来,朝着门外冷呵了声。 他话音刚落,一道红色身影便瞬间出现在了面前,看着这红艳艳的人形物体,邵晋只是皱了皱眉,也没再说什么。 “姑父,您去看看姑姑吧,表哥这里有我就成。”对着邵老爷眨了眨眼睛,于岚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虽然很好奇于岚今天为何如此不正常,但一想到于岚可能有办法,他就将那点疑惑抛到了脑后,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大哥,要不要出去逛逛啊?”凑到邵晋面前,于岚笑嘻嘻地说道。虽然,他的笑并没有人能看得到。 瞪了他一眼,邵晋哼了一声:“你还知道改口啊?” “嘿嘿,刚刚那不是姑父在这里嘛。”嘿嘿一笑,于岚接着说道:“大哥啊,我们就出去逛逛呗,整体闷在家里,头都快闷大了。”他越说越委屈,最后直接抓起邵晋的手臂摇了摇。 “不去。”说着,邵晋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真不去?” “真不去。” “确定不去?” “确定不去。” “啊啊啊啊啊,混蛋,放开我,我不要去啊……” 一阵惨叫过后,小院儿再次恢复了宁静。 被于岚拖着出了府中后,邵晋一脸不爽的瞪着于岚,不知道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么?竟然还敢如此惹人烦。 于岚也知道他心情不好,但自己可是答应了姑父让他吃点儿东西的,要是不能让他饿极了,他才不会相信他现在能吃的下去呢。于是,于岚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注意。 只有把他拉到大街上,等逛累了,实在走不动了,那时候,估计不用自己开口他也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吧。 所以,看着现在全身都在说‘我很不爽’的邵晋,于岚只能嘿嘿傻笑。 …… 瞥了眼依旧倚在门口睡的不知今夕何夕的某人,安锦瑶非常非常粗暴的踹了她一脚,即使她现在连根手指都不想动,并且还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不科学啊。 脚腕被重物一击,司小意差点跌倒在地,幸好身.体的本能让她及时稳住了身形,不至于再睡梦中与大地亲密接触。 刚一睁开眼睛,她就看到了在地上躺的四仰八叉的安锦瑶:“瑶瑶,你……” 本以为出了什么意外,这可能是作为打架界的专业人士的第一反应吧。然而当她走进一看时,发现安锦瑶好好的躺在地上,这才松了口气。 “瑶瑶,你怎么……”司小意真的不好意思问她为什么要躺在地上,这样很毁形象的好吧?虽然,她们两人,早已经没了形象那么高大上的东西。 如果有可能,安锦瑶真的是连气都懒得出了。所以,对于司小意这种白痴问题,她自然没做出别的什么反应,只是用眼神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见安锦瑶没说话,司小意也不在意,而这时,她才休息到了屋内整整齐齐的药材,司小意整个人立刻兴奋了:“哇,瑶瑶,你好厉害啊,这么快就……咕咕……咕咕。” “……”第一声可能是幻听,但第二声,司小意自然不可能这么认为了。 低头看了看刚刚还发出声音的肚皮,司小意一脸迷茫地看向安锦瑶:“瑶瑶,我们还没吃?” 安锦瑶已经连眼神都懒得赏她了,这不明摆的事么? “嗯?咦……?”本来还在思考自己到底吃没吃的司小意,一转头,不经意间就瞥到了屋外那抹红彤彤的太阳。然后,直到这时,她才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 “咦?瑶瑶,现在竟然都中午了啊?”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阵高高悬空的太阳,虽然已经确定,但司小意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找安锦瑶的时候不是早上么?怎么突然就到正午了? 然后,脑袋灵光一闪,她突然起了刚刚醒来时的场景,等等……醒来?于是,司小意就用更加迷茫的眼神看向依旧在地上挺尸的安锦瑶,道:“瑶瑶,我刚刚……睡着了?” “……”原来是刚刚才反应过来么?这反射弧到底得多长啊摔! 第23章 :街头奇相遇 把安锦瑶拉到床上后,司小意立刻唤来了夏荷传膳,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个点吃饭叫什么事。 因为之前等雾隐一起吃饭的习惯,安锦瑶并没有让她们一到点就送饭,而是等自己吩咐的时候再送。所以,这便是导致两人指到现在连口热汤都没喝上的缘故。 一想到雾隐,安锦瑶就不自觉地想她今天会不会来找自己蹭饭,也不知道她来了见不到自己会怎样。 正想着,夏荷的身影便出现在面前,放下盘子后,很是乖巧的行了礼然后就离开了。 然而,安锦瑶想到的却是那件差点被她忘记的事,她记得,昨天晚上在太尉府时,自己看到的那个身影绝对是夏荷。 虽然她见夏荷的次数并不是很多,虽然她有点脸盲,虽然当时只是匆匆一瞥。但,安锦瑶就是确定,当时那个人是夏荷。 要知道,很多时候,想要认出一个人,并不一定得看脸。虽然,她还是更热衷于看见识人,当然,此方法仅限于美人儿。 然而,一提到识人并不一定要看脸,安锦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明明差一点就能发现,但就是一直卡在那关键的一点上。这种感觉,让人很是蛋疼。 “瑶瑶……瑶瑶……快吃饭啦。”司小意的喊声拉回了安锦瑶的思绪。 微微纠结了一下到底是继续睡觉还是起来吃饭。安锦瑶觉得,这真是一个非常非常困难的选择题。 至于先前想的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早就被安锦瑶忘到太平洋彼岸去了。反正时间还很长,也不差这会儿,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时,她到底是应该吃饭呢还是睡觉呢? 想了很久很久,安锦瑶还是没能做出决定。有时候不得不说,司小意确实是个很体贴的人,看到安锦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很快就明白了她的困扰。于是……下一刻,热乎乎的饭菜就到了安锦瑶面前。 安锦瑶此时的感动简直无以复加,这还真是饿了就有人送饭,而且还是直接送到自己面前,安锦瑶甚至都在考虑要不要让她直接送到自己嘴里呢? 好吧,她承认她想多了。 虽然在床.上吃饭,形象有点不太好,但安锦瑶表示:形象是什么?能吃吗? 于是,在两人没有丝毫形象可言地用完不知是早餐还是午餐的饭后,司小意便极其郑重、特别特别严肃的宣布了她们今天的行程。 还有行程?听到这话的安锦瑶脑袋上就差顶一个大大的问好了,简直心塞的无以复加。没看到她都快累成汪了么?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美.美的睡一觉么? 采购药材? 看了看几乎被草药占完的屋子,安锦瑶的嘴角有些抽搐,小意美人儿难道真打算开药店不成,不然这么多药……她看着都挺烦的好吧? 不管安锦瑶多么的不情愿,最后的最后,她还是被司小意生拉硬拽地拉到了大街上。确切的说,应该是大街两边的药店里。 安锦瑶本以为,陪着司小意去买药也就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提几包包吧,却不想…… 看着那唾沫横飞不断报药名的司小意,安锦瑶简直有种想死的冲动。 从出发到现在,这已经是她们进的第二十八家药店了好吧,再看看旁边那整整三□□袋的药,安锦瑶简直想一脚把司小意送回地球。 想起那会儿她问司小意为什么不带家丁的时候,那人很拽的回了她一句“那些人笨手笨脚的,万一弄坏了可就不好了。”安锦瑶实在不知道她的大脑是如何构造的,她是不是应该说一句:“谢谢赏识”呢? 等安锦瑶吐槽药后,司小意终于把需要的药材报完了,从老板那眉开眼笑的表情来看,安锦瑶已经可以预计到她接下来的悲催生活了。 果然,最后的最后,是以安锦瑶和司小意一人一边扛着一麻袋药走出药店而告终的。 特别特别彪悍,特别特别没形象。 …… 这边安锦瑶累死累活地扛着药袋,一步一慌地向前走着。而另一边,安瑾凉却歪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茶,慢悠悠的动作显得很悠闲,问道:“最近那边可有动静?”。 “没有。”雾隐就站在他面前,摇了摇头道。 “嗯。”轻轻地应了声,他慢慢地品着茶,并没有再说什么。 “对了,今天几号了?”看了眼外面如果的骄阳,安瑾凉突然出声问道。 想了想,雾隐说道:“十月初七。” “剩三天了啊……”安瑾凉悠悠地叹了口气,唇角非常自然的勾起一抹轻笑:“三天,足够了。” “还有事?”放下茶杯,发现雾隐还站在面前,安瑾凉不禁问道。 “无事。”雾隐的回答,依旧那么的简单直接。 看出了安瑾凉并没有要自己留在这里的意思,雾隐转身就走。 出了大门,雾隐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这几天他一直监.视着皇宫那边的动向,结果那些人却没有丝毫动作。 而安瑾凉知道后,却并没有说什么,好像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一样。 雾隐不明白,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不过,即使她不明白,她也不需要去想、不需要去问,她只要做好他给自己的任务就行。 因为,这是她的——使命啊。 雾隐离开后,安瑾凉一改先前慵懒的姿态,直接召集几个众臣到书房议事,商讨金秋赏菊宴的具体事宜。 漫无目的的向前有走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安锦瑶的小院。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小院儿,雾隐微微有些疑惑,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有人呢? 想起晚上来到这里也是这般场景,雾隐就有点泄气,自己今天,好像还没吃饭呢。 有的时候,习惯真的很可怕。被安瑾凉带回来的五年里,除了自己特别中意的,她一般不怎么吃东西的,结果这才半个多月,她竟然已经养成了来这里和安锦瑶一起吃早餐的习惯。 从第一次在这里吃饭开始,她就特别喜欢那个味道,所以……即使感觉不到饿,以后她也依旧每天准时报到。 今天缺了早餐后,虽然感觉不到饥饿,但她还是感觉有些不自在。 于是,认为自己需要吃饭的雾隐,很快就把注意打到了酒楼。以前去酒楼都是吃喝酒的,这次去试试饭菜,尝尝味道如何,会不会跟安锦瑶这里的味道一样。 于是,今天的街道上,便出现了几幅晃瞎狗眼的画面。 东边一名美人儿缓缓而来,一袭白衣飘飘欲仙,引得路人无不侧目,惊艳之色溢于言表。 西边两位姑娘经过之地,行人无不瞠目结舌,呆呆的立在原地,只留下两只骨碌碌乱转眼珠目送着美人儿离去。 众人之所以会有如此反应,只是因为她们肩上那两个麻袋太过显眼,导致众人直接忽视了她们的长相,目光全部聚集在麻袋上。 同一时刻,南边也走来了两位俊美少年,只是,他们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而两人那拉拉扯扯的动作,也同样收获了不少的眼神攻击。 然而,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就是…… 在行人的注目下,几个当事人的心不在焉下,几位同样美貌的少年少女们,就这样“嘭”的一声,撞到了一起。 因为事发突然,让几人都有些猝不及防。就这样,大路中间,直接上映了一幅让人不忍直视的场景。 五个人同时跌坐在地上,同时惊呼出声,然后同时被草药洒满全身。 “啊啊啊啊,我的草药……你们这群.奸.商!我要杀了你们,一定要杀了你们!”最先反应过来的司小意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扛回来的草药呈天女散花式落地,不禁一脸怒意地大吼道。 “混蛋,本公子的……好疼。”捂着差点被摔成八瓣的屁.股,邵晋实在不好意思说出那俩字,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怒气。 “大哥~” “卧……槽。” 安锦瑶和于岚的声音同时响起,只有雾隐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默默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混蛋,竟敢撞本公子,真是活得……”刚一站起来,邵晋便指着几人破口大骂道,但当他看清几人的长相后,不知怎么的突然停了下来。 他并不是于岚,当然不会因为几人是美女就住口,然而,当他看到几人的脸时,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好像,有点害怕眼前这几人? 想着,邵晋赶紧摇摇头,真是睡傻了不成,不然怎么会生出这种奇怪的想法呢? 不过,当他看到雾隐的身影时,果断的把头扭了过去,那身白衣,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啊。邵晋气呼呼地在心里想到。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安锦瑶不禁朝他看过去。这声音,真的好耳熟。 看着邵晋和于岚微微有些眼熟的脸庞,安锦瑶一脸的若有所思,但见司小意见到两人时并无异色,安锦瑶便压下了心底那点疑惑。 司小意一边在嘴里骂着,一边急急忙忙地捡着散落在地上的药材。 第24章 :站着也能躺枪 正捡着,发现安锦瑶竟然在发呆,这一发现,让司小意极度不爽,于是便没好气地说道:“瑶瑶,你不帮我是想累死我么?” 听见她的喊声,安锦瑶悄地翻了个白眼,然后认命地蹲在地上帮着捡。 看了看四周,发现好像没有自己什么事,雾隐觉得,她现在还是离开的比较好。 却不想,她刚转身,司小意河东狮般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怎么?撞了人就这么走了?” 转过身来,雾隐不解地望着她,好似不明白她想要干什么。 然而,心里已经想起了安瑾凉教导自己的话,他说:“如果有陌生人用那种强横的语气质问你时,他多半是想讹你。” “所以,这种时候,你一定不能手软,一旦遇到这种人,你就狠狠地揍,最好揍的他爹娘都认不出来。” 想起安瑾凉的话,雾隐便调整好姿势,打算司小意一开口便先发制人。 却不想,司小意一脸怒意地瞪了她一眼,一副你怎么这么蠢的模样,语气满满的嫌弃,道:“当然是帮我们一起捡啊,你觉得这么多药就我们俩要捡到什么时候?” 眨了眨眼睛,雾隐在心里思索起来:讹人等于要东西,要东西等于自己少了东西。既然现在自己没有少任何东西,那就代表她没有向自己要东西,没有要东西就代表她没有讹人。 这样一想,雾隐便很愉快地蹲下来,学着她们的动作把草药捡起来装到另一个袋子里。 其实,最主的还是,在刚刚看到安锦瑶的那一瞬,她突然就没了那种特别想吃东西的念头。 而且,要是自己帮她了的话,那她会不会重新吃一次饭呢?这样一想,雾隐就连捡草药的动作都加快了不少。 司小意的话,安锦瑶自然也听到啦,刚一抬头,就看到雾隐这么听话的行为。安锦瑶不禁哀叹,这么容易就被哄骗,女主你酱紫真的好么? 不过话说,每次遇到女主,她的运气似乎都不怎么好啊! 难不成,她下次倒霉的时候就得先找找女主是不是在附近?安锦瑶认真的思索起了这件事的可行性。 先前听了司小意的话,邵晋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正准备开溜的时候,便感到自己后襟被人扯住了。 一回头,便看到司小意笑得一脸得意:“跑啊,有本事你继续跑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忍! 一咬牙,邵晋不情不愿地也加入了捡药大部队。 既然邵晋已经加入,那么于岚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了。 于是,先前那奇怪的五人组,现在就像乖宝宝一样蹲在大街上一根根地捡着草药。 “本少爷不干了!”捡着捡着,邵晋突然把手里的药重重的摔到地上,一屁.股所在地上,有些气急败坏地吼道。 他这突然的动作,让几人都是一愣。反应过来,司小意简直不能忍了,要不是他们走路不看路,现在至于这样么?竟然还敢个给她耍脸.色,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想着,司小意已经冲到了邵晋面前,看了看被他摔在地上的草药,“啪啪啪”地捏着手指,指关节被捏的“嘎巴嘎巴”直响,笑得一脸痞气:“有本事你再给我摔一个试试?” “哼!”听了她的话,邵晋直接扭过头去。他可是有素养的男人,才不跟女人一般计较呢。 见他不吭声,司小意直接有种使足了力气却打到棉花上的感觉,这让她越想越不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司小意气呼呼地继续先前的动作。 看了看还有一大半的药,安锦瑶也有些无奈。那麻袋实在是太大了,导致了这一洒就这么多,这得捡到何年何月啊? 想了想,便对司小意说道:“小意啊,要不找几个人来帮帮忙吧,就我们几个,捡了这么长时间也才捡了一小半啊。” 他的话一出,瞬间引来了邵晋期待的目光。虽然这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周围,已经距离了一大圈的围观者。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然而几人都是天之骄子,平时都是被人捧在掌心里供着长大的,自然受不了别人看猴子一般的目光。 狠狠地瞪了邵晋一眼,司小意一脸嫌弃的开口道:“找人帮忙,别人行么?” 说着,瞬间瞥到了其他脸色都不怎么好的几人,司小意立即改口道:“这大老远的,去哪儿找人啊?” “……”小意姑娘,你不到现代去做女强人真是可惜了啊。 安锦瑶怎么也想不明白,司小意一彻彻底底的古代人,为什么自立意识会这么强呢?虽说自立挺好,但自己到她这种事事亲为的地步就有点过分了吧。 安锦瑶只是在心里吐吐槽,但邵晋却不在乎那么多,直接对着司小意嗤笑道:“我说大小姐啊,你家穷的连家丁都没有了么?” 不知怎么的,一看到司小意,邵晋就一肚子火,他很确定自己以前从没见过她,但这种奇怪的感觉就是挥之不去。 而且有一点他一直想不通,明明看打扮就不像一般人家的姑娘,出来却连个随从都没带。好吧,虽然他也没带,但这不是情况特殊么? 可是这姑娘呢?你不带随从也就算了,就连捡药这种事都得亲力亲为……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蠢了好吧。 捡了这么久的药,他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 本以为按照司小意那母老虎的性格,听了他的话肯定会发火的,邵晋已经做好闪躲的准备了。 却不想,听了她的话,司小意只是沉吟了片刻,然后低低地应了声:“好吧,我去找人。”刚说完,此处便没了她的人影,速度快的几人差点就没反应过来。 “她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停了手里的动作,于岚瞄了眼司小意的背影,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哼,那么凶残的女人,怎么可能有事?”他话音刚落,邵晋便接过话茬。 耸了耸肩,于岚不再开口。在美女面前保持风度,那可是他一生的行为准则。 安锦瑶此时也停了下来,望着司小意渐行渐远的身影,眼神有些幽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回头,却发现雾隐还在往袋里连,安锦瑶不禁伸手拦住了她:“先休息会儿吧。” “可……嗯。”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她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怎么今天一个个的都这么不对劲呢?抬头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 结果发现,雾隐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而邵晋和于岚,两人虽然看起来挺正常的,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最终,安锦瑶确定,这群人今天确实没有一个对劲的。 先不说那两个不知姓甚名谁的男人,就说雾隐吧,据她所知,雾隐应该是那种有事就会说,从来不会藏着掖着的人吧。可是现在呢?这想说又不说的小表情是怎么回事啊亲? 这边,几个都不怎么正常的人站在一边,装做不认识路中间那对草药一般,若无其事地闲谈着,即使如此,依旧引得路人一阵侧目,但被韶晋两眼一瞪,一部分知趣的人便径直走开,但这毕竟只是一小部分人,大多数人还是在围观。 人生在世,最不缺的就是无所事事整天到处找存在感的人。于是,当于岚整理好形象,准备跟两位美人儿攀谈时,已经有人快他一步抢在了前面。 “表妹,我总算是找到你了啊,你都不知道……”突然,一道人影直接从人群外冲进来,一把抓住了安锦瑶的手放在胸前,声泪俱下地诉说着,那场景,简直就像是多年失散的亲人重逢一般。特别特别令人感动。 然而,安锦瑶的嘴角却忍不住抽搐,别以为你丫的装出一副失散多年的亲人的样子就能掩饰揩油的本质。 本来她是能躲过的,但因为当时差点一脚踹出去,却突然考虑到这儿人多,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这么一耽搁,便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得逞了。 抽回自己的手,安锦瑶笑得一脸温柔:“这位公子,我想你可能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我找了你好久的……”那人一皱眉,声情并茂地说道。 “哦?”眼睛眯了眯,安锦瑶真的很想很想往那人脸上揍一拳,再狠狠地踩几脚。虽然她一向拒绝暴力,但,凡事总有例外嘛,对于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她就恨不得立刻掐死对方让他再也开不了口。 然而,还没等她将这种想法付诸行动,韶晋已经开口:“呦,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云大公子啊。”他虽然笑着,但那双狐狸眼里却满是不屑。 “你……?原来是你啊?”云少飞听到有人认出自己,立刻向韶晋看去,在脑中思索了一下,才勉强记起他来。 而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韶晋和安锦瑶等人刚才是站在一起的,于是便接着开口,话中满满的讽刺:“呵,韶大公子这是终于发现女人的妙处了么?怎么不去找你的表弟了啊?哦,我怎么忘了,邵大公子的本事可大着呢,直接就能带着‘表弟’出来寻花问柳啊~”说着,他还有意无意地瞥眼了站在一旁的于岚。 他这话说的可是毫不客气,在场的几人面色都有些不好看。于是,当某人话音刚落时,喉间一声尖叫便忍不住发了出来。 安锦瑶和于岚同时收回脚,两个无辜躺枪的人极有默契的做了同一件事。 看着疼的牙呲嘴咧的某人,韶晋轻嗤道:“比不得某人的‘表妹’多啊。”说着,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安锦瑶。 安锦瑶:“……”无缘无故再次躺枪肿么破? 安锦瑶很是无语,她觉得自己简直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悲剧的穿越者了,说是穿书,但这个时间点,离剧情开始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这唯一的一点优势就这么被抛到一边了。 至于对于人物的了解?安锦瑶想了想,最后默默地别过头去,她能说从来到这里到现在,除了男女主外,就没有一个人能对得上号的么? 话说,不明生物越来越多了肿么破啊摔! 第25章 :不拼爹了改拼姐 “表妹,你竟然……你怎么可以这样?”被于岚和安锦瑶一人踩了一脚后,云少飞差点气疯。但一瞥到安锦瑶的脸蛋儿,他便立刻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嗯?我怎么了?”安锦瑶也不再纠正,就那么满脸无辜地看向他。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姐姐说想你了,想让你去看看,大家也都很想你。”见她不再反对,而且还表现出一副柔顺的模样,云少飞立刻来了兴趣,赶紧摇头道。 【瑶瑶,大家都很想你。】 记忆中,好像也有谁这么说过,然而…… “哦?是吗?”安锦瑶低声呢喃了一句,睫毛低垂,挡住了眼中的情绪。 见她这幅模样,云少飞以为她同意了,便伸出手去拉她,结果刚一伸出手,就听“咔擦”一声,他的腕骨已被折断,而始作俑者却依旧笑得灿烂。 “啊啊啊啊啊……你……”云少飞怒视着安锦瑶,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发展,却不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一出声,他带来的那一大帮人已经将几人团团围住,随时准备强行劫人,上演一段电视剧的经典桥段。 “我怎么了?”安锦瑶依旧满脸无辜的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你的话什么意思,但能不能请你先松开我的手?” “……你别胡说啊,明明是你应该松开我的手才对吧。”云少飞不可置信地抬头,有些不敢相信有人竟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跟自己比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简直就信手拈来啊。 然而,当他低头看去时,却发现自己紧紧拽着安锦瑶的手不放,而对方却不停地往开挣着。 “……”不应该这样啊!云少飞心里哀嚎,要不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来自腕部的牵制,他都差点怀疑自己眼花了。他是喜欢美色没错,但却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过分的事,可是,现在…… 看着围观的群众一脸鄙视的表情,云少飞简直欲哭无泪,他真的是来找人的啊,虽然也有那么一点点占便宜的意思,可……真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啊。 从安锦瑶接话开始,其他几人就保持沉默,待在一边悠哉悠哉地看着某人出丑。 “瑶瑶表妹,我真是你表哥啊,是贵妃娘娘让我来找你的啊。”一咬牙,云少飞道出了自己的目的。明明看起来是他抓着安锦瑶的手不放,在大街上耍流.氓,然而,实际上则是他巴不得立刻抽回自己的手,实在是太疼了啊。 他的话一出口,其他几人看他的目光立刻不一样了,安锦瑶很诧异,她是真心不知道安家还有什么亲戚。 而韶晋和于岚,则是惊讶于云少飞竟然会般出他的贵妃姐姐,看来是所言非虚了。 但是……纵观往事,云少飞几乎每次猎.艳都是用寻亲的借口啊,虽说外人不知道内.情,但他们可是最清楚的。 还是说,云少飞已经丧心病狂到为了猎.艳什么都不顾了? 收回自己的手,安锦瑶淡淡地开口:“抱歉,我不认识你。” “……”虽然腕部的疼痛因为安锦瑶的离开少了许多,但云少飞还是觉得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于是干笑道:“怎么会?我上个月还见过你的,我……” “可是我没见过你。”安锦瑶打断他的话,往前走了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不管你是谁,请尽快离开这里,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你别太过分了,我姐姐可是贵妃!”清晰地察觉到安锦瑶的敌意,云少飞怒目而视。 “……”这年头不拼爹改拼姐了么?瞥了眼远处走来的身影,计算好时间,安锦瑶接着说道:“贵妃又怎样?贵妃也解不了你身上的毒,要是你继续在这里碍眼,我可不敢保证你能活过今晚。” 她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离得最近的云少飞能听到,其他人只能看见她的嘴唇动了动。说完,安锦瑶还有意无意地瞥向云少飞刚刚被折断的手腕。 “你……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带走。”感觉到右臂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云少飞直接朝那群家丁吼道,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听了云少飞的话,那群家丁立刻斗志昂扬地朝安锦瑶扑去。 “大人……救命,救命啊。”安锦瑶突然大声向着人群外喊道。 姜正远听说城南有几位少爷发生争执,正准备带人前去处理,却突然听到有人喊救命,扭过头一看,刚好看到一大群欺负一个女子。 “住手!”姜正远立刻出声呵斥,快步向这边走来,然而却没人理他,顿时觉得自己颜面扫地,于是便加快了步伐。 “住……云少爷?”皱了皱眉,姜正远立刻换上了笑脸,表情却显得不卑不亢。 看见这幅场景,姜正远已经自动脑补出了事情的经过,肯定是云少飞又看上了哪个姑娘,结果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正准备强抢的时候,恰好自己经过,这才让这位姑娘看到了一线希望。 这样一想,姜正远立刻正义感膨胀,誓要解救这名差点惨遭毒手的少女。 其实,也不怪他这么想,实在是云少飞的前科不少,这人极其花心,糟蹋了不少好姑娘,偏偏每次都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虽然普通人不太清楚,但做官的,又有哪个不知道他的作风呢? “云少爷,不知这位姑娘做了何事,让您发这么大的火?”瞥了眼安锦瑶,姜正远开口问道。同时在心里想到,怪不得云少飞准备在大街上直接抢人呢,这姑娘长的确实不错。不过,怎么总觉得这姑娘有些眼熟呢? 想了想,姜正远还是没能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位姑娘,于是便不想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救下这位可怜的姑娘。 “哼,贵妃娘娘的懿旨她都敢不听,对于这种不识好歹的人,你说是不是该有点惩罚呢?”冷哼一声,云少飞的脸色很是不好。 “呵呵,云少爷说笑了,这种乡野村姑,怎么可能得贵妃娘娘赏识呢?对吧?”姜正远笑呵呵地说道,但眼中传出来的意思可不是那么回事。 “……当然,本少爷开个玩笑而已。”想起姐姐的话,云少飞硬生生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嗯,虽说如此,但误会云少爷还是有些不好,这位姑娘,还不快给云少爷道歉?”点了点头,姜正远转过身对安锦瑶说道。 没想到事情竟然就这么解决了,安锦瑶也乐的清闲,对着姜正远行了一礼后,转过头对着云少飞说道:“云少爷,真的很抱歉,误会了您的‘好意’,民女祝您明天依旧能开得出玩笑。”最后一句,她依旧压低了声音。 看着云少飞和姜正远相继离开的身影,安锦瑶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简直连草稿都不用打啊。 等众人都离开后,安锦瑶才从袖中伸出了双手,汗水早已布满了掌心。 她并不是没有其他办法让云少飞离开,但之所以绕这么大的弯,实在是她怕自己忍不住杀了他。 那会儿对云少飞说的话,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忠告。而抓住他手腕的那一刻,她更是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 但最终,她也只是帮某人好好的“按摩”了一会儿。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按照曾经的情况来看,这种事对于她来说,笑几声就过去了,甚至都不一定能让她记得这么一个人。 然而这次,她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杀意,没缘由的杀意,好像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于云少飞,她就产生了一种必须杀了他的欲.望,压都压不住。 这种感觉,多少年没有过了呢? 忘了从何时起,她尽力地压制自己的欲.望,只是为了不让别人把自己当成异类,只是为了能够融入人群。 最后,她成功了,因为那个男人,他把她带进了侦探所,所以,她成功了。即使知道最初的最初,他只是看上了自己的实力。 然而,这很正常啊,没有人会去赏识一个废物。而且,在那里,别人不会怕她,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于是,即使工作再危险,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后来,那人告诉自己,人不能为了自己的欲.望而活,被*.所驱使的人,并不能算真正的强者。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强者,但是,她还是很认真的全部记下,并且按照他们理想的样子发展。 所以,她学会了微笑,学会了顺从,学会了温柔。即使,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从来都谈不上温柔。 但对于自己的自制力,她依然有信心。所以,她成为了侦探所最和善的成员,有那么那么多的人喜欢她。 她从不主动惹事,即使心里好奇得要命,也把自己的事搁置在一边,去做属于她的工作。 久而久之,她也认为自己是个温柔的人,一个事事为他人考虑的人。 然而,心底的那股欲.念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她之所以自欺欺人这么多年,只是笃定了那些人对她没有威胁罢了。 看,她就是这么阴暗、这么虚伪的人。所以,这样的人,如果没有任何理由就杀一个人,应该……也没什么吧? 突然,手心处一道清凉的感觉传来,一抬头,刚好撞上雾隐的视线,她的眼神清澈而明亮,瞳孔里倒影着自己的身影,让安锦瑶第一次清晰地看到自己的丑陋。 安锦瑶立刻别过头去,错开了两人的视线,雾隐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你需要静静。”她的语调依旧平缓地没有丝毫起伏,却意外地让安锦瑶从心底感到一丝宁静。 第26章 :云念裳的打算 而另一边,离开安锦瑶等人的视线后,司小意却显得有些犹豫。踌躇了半天后,她还是朝着丞相府的方向走了过去。 然而,当她快到丞相府时,便看到一道人影急急忙忙地从后门走了出去。 那道身影移动的速度很快,司小意并不能看清那人是谁,要不是她眼力劲够强,估计都要以为是一阵风了呢。 盗贼?细作?司小意不禁有些意动。不过,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这种情况下一定能发现惊天内.幕啊,司小意暗搓搓地想到。 于是,从小便喜欢刺激的司小意自然是毫不犹豫便跟了过去。 一路上司小意很是小心,毕竟,这种跟踪的事,怎么都说不光彩。但那人却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一点也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远远地跟着那人,最后看她进了一座酒楼,跟小二打了声招呼后便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 也不知什么原因,现在正值正午,但酒楼的客人却没几个,而且那仅有的几个客人都异常的安静,端端正正地坐着,一点都不像正常的食客。 于是,乘着别人不注意,司小意一个闪身便溜上了二楼。 丞相府里鬼鬼祟祟的人影,诡异的酒楼。这一切都勾起了司小意的兴趣。 小心的在过道里走着,突然听到一个房间有声音传出。不做他想,司小意直接移到那个房间门口。 “十月初十,醉心亭。”司小意听到有人说到,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那声音有些熟悉,但由于声音太小的缘故,她听的实在不怎么清楚。 于是,司小意便把耳朵再次往门上贴了贴,轻轻的屏住了呼吸。 “具体点。”这次,司小意倒是听的很清楚。这让她有些欣喜,幸好这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厚。 “李铭凡必死!”先前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正高兴着,里面的声音却让司小意突然地愣在了原地。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司小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里面再次传出的声响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并没有听错。 “好,李铭凡必死~” 那人的声音很是轻快,重复着另一人的话,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然后问道:“她呢?最近有什么动静?” “并无异常。” “废物!” 里面还说了些什么,司小意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她的脑中现在只循环着一句:李铭凡必死。 猛地摇摇头,司小意有些不敢相信,可她的理智时刻提醒着她,让她不得不相信。 最后是怎么离开的,司小意根本不记得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一时好奇跟了过来,竟然都会遇到这种事,还真是…… 司小意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具体点来说,应该是她的思维都有些混乱,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该想什么。 …… 迟迟不见司小意归来,邵晋早已等的忍无可忍想离开了,结果却一直被于岚拉住。 按于岚的话来说,那就是这样抛下美女自己离开,实在是太没风度了? 邵晋现在只想爆粗口,狗屁的风度啊。再这么待下去,他可是很快就得出名了呢,没看到那些人用怎样的眼神看着他们么? 最终,不顾于岚的阻止,邵晋毅然而去。他才不管什么风度不风度呢。 也许是良心发现还是什么的吧,邵晋离开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又见他回来了,而且身后还带着一大批人。 “555~大哥,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抛弃我,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啦~”再次看见邵晋的身影,于岚激动地直接直接扑到他怀里蹭了蹭。 “……”看着众人怀疑的眼神,邵晋脸色一黑,直接推开于岚,有些不怀好意地问道:“你的风度呢?你的形象呢?”说着,还往安锦瑶和雾隐那边瞥了瞥,意思很明显。 谁让于岚那会儿因为这个原因硬拉着不让他离开的? 顺着邵晋的眼神望过去,于岚瞬间便看到了一脸笑意的安锦瑶和依旧面无表情的雾隐。 于岚被她笑得心里有些发毛,明明一美女,怎么感觉笑得这么渗人呢? 肯定是云少飞的缘故!于岚瞬间觉得自己真相了,自从云少飞离开后,安锦瑶给人的感觉就有些不太对劲,虽然很快就和他们一起谈笑,但他就是觉得现在的安锦瑶有些奇怪。 而此时,一切的一切,终于都有了解释,肯定是云少飞那个混蛋管不住自己的嘴,最后才让安锦瑶误会了什么的,一定是这样。 于是,对于安锦瑶的不对劲,于岚已经全部“归功”于云少飞了。 再于是,于岚已经开始盘算着怎样才能给云大少爷留一点深刻难忘的回忆。 “好了,开始吧。”拍了拍手,邵晋指着地上这一大堆草药,对着身后那帮人示意道。 那群人看起来就是训练有素的,邵晋一声令下,他们便整齐划一的蹲下来,“刷刷刷”地把散落在地的草药扔进袋子里。 看着他们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安锦瑶十分汗颜,看看人家这要速度有速度,要效率有效率的行为,她不禁有些疑惑,他们先前那累死累活的行为,真的有意义么? 安锦瑶等人在此欣赏着那些人专业又优美的动作,司小意在另一边浑浑噩噩地游荡着。 而丞相府,打发走一干议事的朝臣后,安瑾凉躺在软椅上晒着太阳,满脸的惬意。 “陈叔,你说,她得到消息后会怎么做呢?”他的声音虽然依旧清冷如斯,但此时却带着隐隐的尊敬,和一丝不怎么明显的笑意。 “李公子的安危,可算是有保障了呢。”房间里突然走出一人,把茶放到安瑾凉旁边的小桌上后才说道。 虽然安瑾凉并没有明说“她”是谁,但一直陪在安瑾凉身边的陈正浩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呵呵,她是聪明,可错就错在,她太聪明了啊。”听了他的话,安瑾凉轻笑道。 “女人啊,还是笨点的好啊。”他的声音变得很低很低,好似一阵风都能吹散,闭着眼睛,低声呢喃着。 …… 回宫之后,云念裳直接唤来了自己的暗卫,令他们迅速去做准备,务必要快。因为,只剩三天了,时间真的不多了啊。 挥退服侍的宫女,云念裳坐在榻上,手里把玩着茶杯,目光隐隐有些疯狂:安瑾凉,游戏还远远没有结束呢,我怎么可能让你事事如愿? 想着,她的唇角勾出了一抹残忍的微笑,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便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 有了邵晋找来的人的帮忙,那一地的草药很快便被整整齐齐地装到了袋子里。 然后,他就带上自己的人,打算离开,因为,经过这一折腾,他突然觉得自己很饿很饿,必须得好快找点吃的填饱肚子。 看着那些人准备转身就走的架势,安锦瑶有些傻眼。司小意还没回来呢,要是他们也走了,自己怎么把这些东西弄回去呢? 你说还有雾隐?好吧,安锦瑶表示,指使女主什么的,她怕自己会被雷劈啊。 这样想着,安锦瑶连忙出声:“喂,等等啊。” “干嘛?”邵晋有些不悦地看向她,自己帮她们找人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吧。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做这么亏本的买卖,她还有什么不满? “那个,你们可不可以送货上门呢?”安锦瑶讪讪地说道。 “报酬呢?”没有多说什么,邵晋直接问道。 “……”您能不能别这么财迷啊,我还没说完呢,安锦瑶翻了个白眼,然后接着说道:“你放心,银子不会少的。”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刚刚才发现,这里面其中有一人正好就是先前她们去买药,给她们装药的那人。 这一发现,让安锦瑶有些明了。既然药店的人能听邵晋的话来帮她们,如果说邵晋和那家药店没关系,估计鬼都不信,而且看邵晋那直接命令的语气,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不难猜出了。 所以,捋清思路后,安锦瑶便直接朝着邵晋问道。毕竟,如果邵晋不同意的话,估计这事儿也成不了。 “哦?”听了她的话,邵晋果然来了兴趣。毕竟,做为商人,把生意往外推可不是他的风格,虽然,他看这个女人确实挺不爽的。 虽说不会拒绝送上门的生意,但这价钱嘛…… “一百两。”邵晋含笑说道。 “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啊?”惊呼一声,安锦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但一见对方有离开的趋势,安锦瑶立刻有些泄气,一咬牙,开口说道:“好吧,成交。” “送到哪儿?”韶晋也不墨迹,立刻开口问道。 “丞相府。” 虽然有点诧异,但韶晋还是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搬运,而他自己,接过安锦瑶递过来的银票后,直接拉着于岚奔向最近的一家酒楼。 “现在去哪儿?”待众人都离开后,雾隐便看向安锦瑶。 “唔?你呢?”安锦瑶这才想起来,雾隐在这里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了,要是人家有什么重要的事就不怎么好了。 “吃饭?”见安锦瑶面色如常,雾隐便说道,带着点询问的意味。 “好,吃饭。” 第27章 :醉生梦死花 司小意现在脑袋一片混沌,只凭着身.体的习惯向相府走去,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安锦瑶最常待的那条小河边。 河水波光粼粼,微风拂过,泛起微微的涟漪,很快又归于平静。然而,司小意的心,却依旧乱如麻团,久久无法平静。 “呵呵,我这个老头子都还没这么忧郁过,年轻人有什么想不开的?”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不小,但却带着独特的韵味,令人不自觉地产生倾听的欲.望。 司小意闻声望去,就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看起来三十左右的男人。男人身着一袭白袍,纤尘不染,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让那张看起来有些严肃的脸庞温和了许多。 “陈叔。”司小意恭敬地唤了一声,站在原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伤心不是表现给别人看的,但她现在实在是没兴致去应付别人,即使那人是她一直尊敬的人。 “司小姐可是遇到了什么困扰?可否跟我这个老头子说说?”陈正浩温声问道,好似没有注意到司小意的尴尬,他的眼里满是包容之色,让人一瞬间便产生倾诉的冲动:“虽说人老了不中用了,但我得嘴巴还是很严的。” 被他注视着,司小意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迷茫之意,困扰么?也许吧!然而嘴里却说道:“怎么敢打扰陈叔,只是突然发生的一些事,让人有些措手不及罢了。” “呵呵,人生啊,本就是由无数个意外组成的,要是什么事都能事先预料到,那还能叫人生么?”陈正浩反问道,声音里带着丝丝笑意。 “可是,如果你明知一件后果很遭的事要发生,但自己却无力改变呢?”司小意不禁疑问出声。 是啊,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司小意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的无能为力。 “古语有云:逆风而行不如顺水推舟,司小姐为何一定要去改变它呢?” 因为不改变阿凡就会死啊!司小意很想大声喊出来,但眼前的人是陈正浩,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 陈正浩,不仅是相府的管家,他更是几个年轻人的导师,就连安瑾凉都尊敬的对象。而司小意,对于陈正浩也是打心底里佩服尊敬的。 “司小姐,听老夫一句劝,凡事不要总想着拒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冥冥之中自有定意。” “很多事情,往往都因为人的主观意念而适得其反。人力终究是有限的,我们不可能改变什么,我们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伤害减到最低。” “陈叔,你是说……?”司小意突然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激动,思想也好似在这一刻清明了起来。 是啊,既然自己无力改变,那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好阿凡的安全吧。如果有必要,她也不介意自己手上沾上几条人命。 听了司小意的话,陈正浩但笑不语。 司小意感激的看着他,她并非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事关李铭凡,让她不自觉地走进了死胡同而已。 想通了事的司小意自然不可能继续忧郁了,好似一瞬间又恢复成了以往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唉?陈叔,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到处晃悠啊?” “……你这丫头啊。”看她瞬间就恢复了那副嘻嘻哈哈的德行,陈正浩也有些无奈。 没在意他老气横秋的态度,司小意继续问道:“我是说真的,我记得陈叔一直都很忙的啊,每天有那么那么的事要做,上次让你指导我配药,你都说没时间。”司小意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甚至还微微有些埋怨。 “你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闲?”白了她一眼,陈正浩有些调侃地说道。明明如此不雅的动作,但由他做出来,却偏偏别有一番风味。 司小意都差点看呆了,不禁小声嘀咕道:“长得这么祸国殃民,怎么就不找个媳妇儿呢?” 都说成熟的男人最有魅力,而陈正浩恰好就是这种人。 在司小意的记忆中,陈正浩几乎就是万能的代表,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一边教导安瑾凉,一边有条不紊地处理整个府里大大小小的事。 后来,越接触,司小意就越崇拜他,在司小意看来,这世上好像没有什么事是陈正浩不会的。包括自己的医术,也是缠着他学的呢。 司小意有时候都不禁想,要不是自己从小就心仪李铭凡,估计也会被这种男人所吸引呢。 从她见到陈正浩第一眼开始,这人就是现在这幅模样,然而,七八年过去了,自己都从一个小不点长成大姑娘了,而这个依旧是这幅模样,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这人天生就像是被上天所眷顾的。 明明顶着一张看起来三十岁的脸,但整天却一副老气横秋的口气,显得自己有多老一般,但却从来没人反对。不仅因为他们都尊敬这人,更是因为——谁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年龄啊! 司小意的嘀咕,自然是被陈正浩听了去,他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却并没有反驳,而且对着司小意说道:“你不是问我怎么有时间出来晃悠么?其实啊,我就是来找你的。” 一听这话,司小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找我,你的意思是,终于肯答应教我飞陵十八针了?” 飞陵十八针,针灸的一种,但不同于普通的针灸,此针法需要洪厚的内力作为基础。只需十八枚银针,变化莫测,可救人,抑可杀人,而且杀人于无形。 司小意对这套针法已经垂涎很久了,但陈正浩就是不肯教她。还说什么这套针法亦正亦邪,很难控制,一不小心就会伤人伤己。 “……别想太多,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上次托我打听的事,有下落了而已。” “上次?什么事?”司小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不过,注意力到被转移成功。 “年轻人,健忘是病,得治!” “上次,上次……啊,你是说醉生花?”嘀咕了一阵,司小意突然大吼道。 “……是。”揉了揉眉心,陈正浩有气无力地应了声,指望司小意安静,还不如期待母猪去上树呢,果然是人老了,比不得年轻人有活力了啊。 清咳了一声,陈正浩便开口说道:“醉生花取自醉生梦死,这点你也知道。上次我跟你说醉生花对记忆有抑制作用,这确实不错。” “但更重要的是,它的作用如其名,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产生幻觉,令人有种置身于幻境的感觉,从而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从他开口,司小意便屏住呼吸,认认真真地听着,然而听到这句,他终于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那丞相大人为何……?”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她相信陈正浩明白。因为,关于安锦瑶的事,最开始还是陈正浩告诉她的。 “先别急,少爷自然不可能伤害小姐,所以,他给她服的药里,都有克制幻觉的药,但这却治标不治本,而且越到后面,效果越是减弱。所以,一切还是继续从根本上解决。” 听到这里,司小意便放心了,于是再次乖乖地站好,继续认认真真地听讲。 “而且,醉生花用多了,有可能导致记忆一生都不能恢复,所以,你还是要多加注意。”陈正浩对她叮嘱道。 “在遥远的荒漠之地,有一种奇迹之花,被称为依米花。它的花瓣有红、黄、蓝、白四种花色,它用五年才能开出一朵花,然而,它开花的时候,也是生命终结的时刻,它一生中最炫丽的一刻,也就意味着死亡。” “前面也说过,醉生花会让人产生幻觉,而依米花,则用它五年的生命演绎了一刻的辉煌。即使转瞬即逝,但在这一刻,它是清明的。” “所以,依米花则可以让人有一瞬间的清明,这一瞬间,便是醉生花的破绽。” “明白了吗?”说完之后,陈正浩问道。 “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想了想,司小意还是有些迷茫:“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有些疑惑,既然依米花的绚烂即代表死亡,而我们需要的又恰好是这一刻。那么,它会对人有什么影响么?”说着,她的神色也认真了起来。 “当然,依米花用它的一生换取了一时的绚烂,片刻的清明。那么,服用它的人,自然也……” “既然如此,那这就是没得解了?”司小意再次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 “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陈正浩瞪了她一眼,接着说道:“这样说吧,醉生花让人产生幻觉,依米花以人的生命为代价来破除这种幻觉,让那人停在最后清明的那一刻,但也并非无解。” “其实,说是以生命为代价,确实也有点严重,只是那一刻给人的冲击太大。人体一般承受不了。所以导致的结果:轻则记忆全失,脑部组织全部破坏,痴痴傻傻地过完一生,重则就失去生命。” “而江南有一种果子,名字暂时不清楚,一般被妇女用来驻颜。” “它的药性比较温和。正好可以缓和依米花和醉生花带来的冲击,令人减少痛苦,还有凝滞功能,保留那一刻的辉煌,从而让服用者那一闪而逝的记忆得已保存。” “这便是服用醉生花的人恢复记忆的全过程。” 做出最后一句总结,陈正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幸好没被某人再次打断。 细细思索着陈正浩的话,司小意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对他道了声谢后便飞奔而去,她要把这个好消息立刻去告诉瑶瑶。 陈正浩并没有在意她这种用完就抛得做法,只是在身后提醒道:“这些东西都不容易得到,千万别轻易犯险。” “知道啦。”远远地应了声,司小意更加加快了速度。 看了眼司小意离去的背影,陈正浩的目光便移向上空,他没有告诉司小意的是:醉生梦死本为并蒂花,然而效果却并不相同。他所说的并不是醉生花的药效,而是梦死花的药效。 醉生花真正的药效则是令人忆起那些忘掉的曾经。 然而有得必有失,在记起那些东西的时候,现在的记忆便会消散。而依米花,则正好还她一个完整的“人生”。 第28章 :思考人生 得到消息后,司小意便迫不及待地去寻找安锦瑶,等她在房间内见到安锦瑶的时候,却发现她盯着几个麻袋里的草药在发呆。 “……”看着眼前的场景,司小意觉得,她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瑶瑶,我有事要告诉……” “我有话要问你。” 在司小意进来的那一刻,安锦瑶便发现了。随后,两人的声音一同响起。 “呃,那你先说。” “你先说吧。” 两人的声音奇异地再次同步,瞬间,屋内一片寂静,谁都不好再次先开口。 “先坐吧。”见司小意呆呆地站在原地,安锦瑶只好出声招呼道。 “瑶瑶,我告诉你啊,醉生花有解了唉。”刚一坐下,司小意便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安锦瑶。 但意外的是,安锦瑶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激动,而是轻笑道:“醉生花又不是毒.药,怎么能说是有解了呢?” “呃……”这发展不对啊,司小意语塞,但仔细想想,安锦瑶的话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还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的样子。 “但是……” “其实,我想问的也是关于醉生花的事。”司小意正准备解释的时候,安锦瑶已经出声打断了她。一听安锦瑶想问的也是醉生花的事,司小意立刻来了精神,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她:“什么事?” 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安锦瑶便问道:“我只想知道,除了记忆,醉生花对其他方面可有影响?比如……智商?” 说到这里的时候,安锦瑶明显停顿了一下,但最终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这样稀里糊涂地下去,她还是一咬牙说了出来。 “应该……没有吧?”眨了眨眼睛,司小意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什么叫应该没有?还有你中间那可疑的停顿是怎么回事? 看着安锦瑶那隐隐有些怀疑的目光,司小意如同被踩着尾巴一样立刻跳了起来:“你听着,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你一定不能怀疑我的医术。” “……”我有说什么吗?这是不是另一种程度不打自招呢?看着司小意炸毛的表现,安锦瑶有些不厚道的想到。 正想着,便听司小意支支吾吾地开口,显得有些委屈:“那个,这个世界上的药材有很多嘛,我自然不可能全部了解,而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更是不少,所以……” “好啦,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安锦瑶及时阻止了她长篇大论的意图,接着问道:“对了,你那会儿说醉生花有解了,方法是什么?” 见安锦瑶终于肯听这个问题了,司小意便兴致极其高涨地把陈正浩的话转述给她,末了还叮嘱道:“等金秋赏菊宴过后我们就立刻动身去找药,争取早点恢复记忆,看看丞相大人不想让你知道的到底是什么。说不定啊,你就是不小心发现了他的糗事他才不想让你知道的呢。”说到最后,她还极其邪恶地笑了笑。 不在意她的插科打诨,安锦瑶的眼中不禁有些深思,然后问道:“你的意思是,关于醉生花的一切,都是陈叔告诉你的?” 陈叔,她见过那个男人几次,但从那仅有的几次见面之中,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男人对安瑾凉的维护,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违背安瑾凉的意愿来帮她们? 千万别说因为她是安瑾凉的妹妹,那样她真会笑疯的。据她观察,陈正浩那人,绝不只是一个事事为他人着想的管家,相反,除了安瑾凉,她觉得那人对谁都无所谓。 虽然他对每个人的态度都一样,但她却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人的眼中只有安瑾凉,所以…… 司小意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很高兴的点点头:“是啊,陈叔真的很厉害,总感觉他无所不知呢。”说着,司小意的眼里充满了崇拜。 看着她的神色,安锦瑶有种预感,要是她再不打断某人的思考,估计她接下来就能“有幸”见到脑.残粉是如何变身的了。 于是,安锦瑶做了一件她现在认为极其机智,但以后却追悔莫及的事,那就是:她出声即将打断陷入偶像光环中不可自拔的司小意。 “喂,这些药怎么办啊?总不能一直堆在我这里吧。” 看着整整齐齐摆成一派的药袋,司小意的眼睛瞬间变得闪闪发亮,立即起身道:“我这就处理他们。”话音还没落下,屋内便已经没了司小意和药袋们的影子,只留下有些失笑的安锦瑶。 后来,安锦瑶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当时她没有打断司小意的话,她是不是就能多得到一些消息,从而少走一些弯路呢? 毕竟,脑.残粉对偶像的了解程度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要是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讨论,他们甚至能不停的说上一天一夜,还不带重复的。这还只是保守估计。 而且,要知道,脑.残粉这种生物,那是能够跨越一切鸿沟的,什么也阻挡不了他们的脚步,那可是不分时代不分年龄的。 然而,毕竟那只是如果,罢了…… 其实,她那会儿问司小意的问题,并不是随便问问的。她是真的觉得自己的智商……好像变低了。 唔,好像也不能这样说,只是反应比以前慢了几拍而已,这点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每次别人说话她都得愣几秒才能反应过来。 最开始以为只是对陌生的环境不了解而造成的,但要是一直这样,那就有问题了。 让她笃定这点猜测的时候是在今天见到云少飞之后,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当时那么觉得理智离自己那么远。 最终,她只能把一切都往醉生花上想。毕竟,光是抑制记忆这一点,就已经很神奇了。 带着自己的宝贝药袋离开后,司小意便把自己关到了房中,不眠不休地开始配药。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到时候把所有人都迷晕,自己再带着阿凡跑路罢了。反正,不论如何,她是绝对不可能让阿凡出任何事的。 司小意这几天一直宅在自己的房间里配那些不知名的药,除了必要的需求之外,她几乎可以称得上足不出户。这对司小意来说,简直就可以用奇迹来形容,要知道,司小意几乎是一刻也闲不住的。 司小意在忙,安锦瑶也没闲着。 一开始的时候,她可以以对这个世界陌生为借口而偷懒,但那只是建立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而现在,那种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无力感,她不想再次体验了。 所以,安锦瑶便拿出了司小意这个自己的那九十九条不能的“霸王条款”,一条条的做实验,然后记录自身的感觉。 当试到不许练功那一条时,她再次感到一阵刺痛感袭来,因为事先她有过猜想,所以才能及时住手。 真真实实的痛觉告诉她,这并不是一场梦,她也不仅仅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抽身而退的过客。 直到此时此刻,安锦瑶才真正觉得自己生活在这个世界。 安锦瑶突然想到了以前偷懒时看的小说,穿书的小说她看的并不少,但想想那些主角靠着剧情而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很讽刺。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并不是小说里那寥寥的几个字,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他们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故事,他们并不会全部围着主角转。而她,也不过是这芸芸众生的其中之一罢了。 所以,依靠知道的剧情而生活这种事,真的行的通么? 世界在变,人心在变,既定的剧情,又怎么可能不变?而且,一本小说,真的可以诠释一个人的一生么? 这是书外人的小说,书中人的人生。 小说中可以说三年一晃而过,也可以说时光如白驹过隙般,眨眼便过了十个年头。 但是对于真真实实活在这里的人来说,就这么一句话,他们却真真实实地在经历着。 即使一遍遍地告诉自己现在所经历的,就是她自己的生活,然而,当看着眼前的一切的时候,她却依然找不到任何的真实感。 安锦瑶不止一次觉得,自己真是一个矛盾的家伙,虽说人类本就是矛盾的代名词,但……她还是非常讨厌这种感觉。 就像现在,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是真的,这个世界是真的,这里发生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然而,她却没有过一丝真实感。 不仅是这个世界,从她有思想的那一刻起,她似乎就从来没有过真正的真实感、归属感。 即便是她在侦探所得那段时间,依然只是把那里当做一个暂居地。 所以,当初发现自己穿越的时候,她虽然有些诧异,但也只是诧异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所以,她可以笑着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然而事实是:她对一切都无所谓,她要的只是自己能活下去,仅此而已。至于活在哪里,似乎真没多大的差别。 她并非无心无情之人,她也有想过认认真真地去生活,全心全意地去对待每一件事。然而,事实却总是与她所想不尽相同,久而久之,她就也就无所谓了。 最后,安锦瑶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只是觉得脑袋很混乱。 她该做什么?不知道。 她想做什么?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一直以来唯一的目标就是活下去,尽自己所能活得最好。 所以,她不会允许自己继续茫然无知。 所以,她不允许自己的命运由别人来决定。 所以,一切的真相,只能由她自己去探知。 安锦瑶觉得,她似乎、好像、有点属于自己的目标了。 第29章 :赏菊宴 金秋赏菊宴,说白了也就是一众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谈谈情,说说……咳咳,扯远了。总之,可以说是一场上层人物的大型聚会吧。 早在几个月前,请帖就已经送出去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来参加的自然不可能只是京城人士,各地藩王也都有前来。这也可以说是给皇帝一个了解各方实力的机会吧。 总而言之,这段时间内,京城的各家酒楼客栈也都是人满为患。 就在众人忙忙碌碌的生活中,十月初十如期而至。 醉心亭,便是专门为此次宴会而建立的大型凉亭,容纳几百人绝对不成问题。 天还没亮,司小意就背着一个大包袱冲进了安锦瑶的房间。 “……”安锦瑶目瞪口呆地看着顶着一头稻草的司小意,这才两天没见,要不要一见面就给她这么大的冲击啊? 司小意却没在意这些,直接把包袱往床上一扔,拽起安锦瑶就塞给她一包药:“瑶瑶,别磨蹭了,快点把这个缠在我胳膊上,我够不着,自己打不了结。”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安锦瑶还是听她的指挥把那些瓶瓶罐罐、布条布袋一一缠在了司小意的身上。 后来经过询问,安锦瑶才得知司小意这身装扮原来是要在宴会上对付坏人。 听到这个原因后,安锦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虽然她觉得司小意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不管什么原因,这样真的好么? 而且,在那么大型的宴会上,真的会有所谓的“坏人”么?要是有人真的想在这种时候捣乱,她都不知道该夸对方好胆色还是该赏对方一个白眼了。 不过,这世上应该还没有那么白痴的人吧? 不管如何,最后的最后,司小意的身上还是装备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药。就连她的手链,都换成了用痒痒粉自制的链子。 对于这点,安锦瑶真的很好奇,难道这痒痒粉还认主不成?为什么看司小意好像没什么感觉的样子呢?或者是……这痒痒粉其实是失效的? 然而,就因为她这点好奇心,便导致了她的身上也多了不少装备。不过,对于痒痒粉手链的事,她也终于知道缘由了,原来是司小意先在皮肤上涂了一层克制痒痒粉用的精油,这才能够避免痒痒粉的“毒手”。 等两人装备完毕的时候,时间也不算太晚。然而,当他们乘着马车到醉心亭的时候,安锦瑶觉得,不是自己的时间观念有问题,就是这里的人太着急。 不过,她像是那种时间观念有问题的人吗?肯定不会啊。 一下马车,司小意便睁大眼睛,在人群里找着什么。 突然,她的眼睛一阵发亮,然后……原地已经没了她的人影,只留下仍在飞扬的发丝告诉着安锦瑶,刚刚却是有人从她的身边经过,而且还扇起了一阵风。 “还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呢。”轻笑一声,安锦瑶一眼便看到了靠在围栏边的那个人。 雾隐。 整理好衣摆,安锦瑶便朝她走去。 跟喧闹的人群想比,她的存在确实有些突兀。 依旧是那身纯白的长裙,与其他夫人小姐那五颜六色的服饰形成鲜明的对此,虽素,却并不落下乘,反而有种万花丛中一点白的感觉。 而她周围那种安静的氛围,更是与整个宴会形成两个极端。 待在她的身边,总是会让人不自觉地静下心来。安锦瑶很喜欢这种感觉,她从来都是喜静不喜动的。 所以,想比之下,她更喜欢待在安安静静的雾隐身边,即使什么话都不说。 安锦瑶的靠近,雾隐自然有察觉到。 等安锦瑶来到她身边时,明显感到了身边的空气好似都轻快了许多。 安锦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却清清楚楚地知道这种变化确实存在,即使,从雾隐的表情里,依旧看不出丝毫。 “今天走的比较早,所以,没能陪你一起用膳。”安锦瑶刚停下脚步,便听到雾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算是……解释?安锦瑶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眼里饱含笑意。 “哦?既然来得这么早,那又为什么一个人待在这里呢?”安锦瑶问道。 本来她也没太在意这件事,毕竟,对于一起吃早饭什么的,她们也没做什么约定,只是两人都默认了这件事而已。但现在嘛,美人开口,又哪有冷场的道理呢? “不习惯。” “这位小姐,在下能否请小姐共饮一杯?” 她话音刚落,一名男子便走过来,单手伸出对着雾隐邀请到,那人眉清目秀,唇角一丝笑意恰到好处,显得很真诚,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不能。”雾隐很有礼貌地回应了他一句。虽然是拒绝,但也没有无视不是? “……”李铭凡语塞,他好不容易才摆脱司小意的纠缠,就是想到这边来躲躲,结果看见这姑娘长的不错,于是便开口邀请道。而且,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不就这样么,至于拒绝的这么直接么? “李铭凡,你给我站住。”还没等他说出什么,一道熟悉的声音便由远及近传来。一听这声音,李铭凡下意识就要跑,结果一回头,发现前面是栏杆,而后面,司小意的身影已尽在眼前。 李铭凡欲哭无泪,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还没等他感叹完自己的悲惨命运,司小意便两手往腰间一叉,挡住了他的路。 “跑啊,怎么不跑了?你接着跑啊?”两手叉腰,司小意笑得极其嚣张。 “姑奶奶,我错了还不成么?您就放过我吧。”一见司小意,李铭凡立刻哭丧着一张脸,哪儿还有什么风度翩翩的样子。 自从司小意出现后,安锦瑶和雾隐便沦为看客,站在一旁欣赏着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两人。 “什么姑奶奶?你个混蛋……我有那么老吗?你什么眼神儿啊?我早就说过你的眼神有问题,让你治你偏不治……”司小意气结,瞪大眼睛朝着李铭凡吼道。 看司小意还想说什么,李铭凡便已经眼疾手快地冲到了她面前,一把捂住了那张巴拉巴拉不停的嘴,咬着牙在她耳边说道:“我说小祖宗啊,您就不能小声一点儿?好多人看着呢。” 听了他的话,司小意果然乖乖的闭了口,但还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李铭凡只好讪讪地笑到。 直到这时,司小意才注意到安锦瑶的存在,顿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啊,瑶瑶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来的真的好早,哈哈,你接着玩儿啊,我就和阿凡先走了哦~”自说自话地说完之后,司小意便拉起李铭凡的手,健步如飞地……走了。 “……呵呵。”果然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啊,安锦瑶失笑。 不过……这两人的相处方式,还真是和她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呢。应该说,其实是跟司小意所描述地不像么? “不习惯这样吗?”目送司小意和李铭凡离开后,安锦瑶便问道。 “嗯。”点了点头,雾隐便将目光投向远方。 “其实,我也不习惯。”安锦瑶轻声说道。 很多事情,无关喜好,只是不习惯,仅此而已。 直到中午的时候,皇帝陛下才偕同云贵妃姗姗来迟。 按理来说,如此盛宴,又是皇家举办,作为东道主,皇帝怎么也不能来得如此晚。 但因为这个宴会的特殊性,再加上各地藩王的到来,皇帝似乎也不能贸然出场。 至于云贵妃嘛,因为大廖过现在还没有国母,所以,一般有什么重要场合,多数都是分位较高的贵妃陪同的。 听司小意说,皇上不立皇后的原因,好像是为了维持朝堂平衡什么的。 对此,安锦瑶只想“呵呵”,帝王心术什么的,果然不是吾等小人物所能理解的啊。 整个宴会看似非常盛大,但对于安锦瑶来说,却是无比的无聊。 宴会上的人基本可以分为以下几类:以皇帝陛下为首玩心计的官场众人、以皇太妃为首帮自家儿子/女儿物色绝世佳媳/乘龙快婿的官太太们,再就是在各位大人物面前使劲表(推)现(销)自己的少爷小姐们。 至于像安锦瑶这等无所事事、无聊得直想睡觉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要说安锦瑶对这宴会唯一满意的地方,恐怕也就是那形形色.色的美人们了。一眼望去,几乎没几个丑的,真可谓是一场视觉盛宴。 三年一度的金秋赏菊宴,就这么华丽丽地拉下了帷幕。整个过程安全无比,无聊到令人发指,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出现,司小意那几乎武装到牙齿的装备,目测是派不上用场了。 …… 而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两方人马正殊死相拼,鲜血几乎染红了一条街,暗处,几双冰冷的视线正默默地围观着眼前的一切。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论是明处的人,还是暗处的人,都没人想到,他们此时的所作所为,全都被一人尽收眼底。 而那人,最终却只是挑眉笑了笑,几个闪身便已不见了踪迹。 第30章 :方羲 安陵王府。 久久等不到属下回归的风翊熙却没有任何的意外,反而饶有兴趣地勾起了唇角喃喃道:“我亲爱的皇帝陛下啊,这场游戏,好像越来越好玩儿了呢。” 游戏嘛,当然是人多才热闹啊,当大家都陷入其中的时候,才是最精彩的一刻呢。 就是不知道,游戏结束的时候,又有几人能够全身而退呢? 风翊熙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但眼中却是与笑容丝毫不符的阴沉。 …… 皇宫。 看着眼前连伤带残的几人,云念裳的脸色黑到了极点。 这个时候要是还不明白自己被利用了,那她可真就成傻子了。 云念裳袖中的手已嵌进了肉里,明明自己一分钱的好处都没得到,却被人当枪使,白白损失了这么多人,这让她如何甘心? 即使再不甘心,这口气她也不得不生生咽下去,顺了顺气,对着跪在下方的几人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处理伤口吧,免得感染。” 即使心里已经快气炸了,云念裳的语气依旧平静如斯,没有丝毫变化。 本来以为受罚的人听到这话,都显得有些诧异,但作为暗卫,他们并没有质疑的资格,点头应是后便起身离开。 能够凭自己的手段在短短三年之内爬到现在这个地位,云念裳自然懂得如何收买人心。 而暗卫,作为自己手里的终极杀器,即使拥有绝对的忠诚,她也不会让他们有任何产生异心的机会。所以,对于这些人,她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 更重要的是,把从外人受到的气撒到自己人的身上,这一向不是云念裳的作风。在她看来,这只是懦弱的表现而已。 因为在皇宫,他们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回来复命后很快便消失不见。 等执行任务的几人离开后,云念裳看着屋顶的位置,缓缓地开口:“是不是长时间不运动,你们的骨头都生锈了,还是脑袋都长蛆儿了?我养你们可不是送给别人砍的。”开始她还能保持应有的仪态,但越说越气,最后几乎是用吼的,面容都因此而有些扭曲。 “属下知错。”一道男声从屋顶传来,等云念裳回过身时,那人已跪在了地上。 他这幅模样,让云念裳看了更加来气,盯着他看了好久好久,云念裳才轻轻地开口,声音显得有些无力:“暗一,本宫是不是应该考虑换人了?” “小姐?”暗一急忙开口,但看着云念裳失望的表情,他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是从云念裳在云家的时候就跟在她身边的,称呼也因为云念裳身份的特殊而不曾该过。 跟了她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见过云念裳露出过任何失望的表情,可是现在…… “暗一,带着你的人,全部回暗营重新训练,什么时候合格什么时候再回来。”沉吟良久,云念裳依旧没能开口让他离开,但却对他说道:“特别是你,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什么时候再回到我身边,否则,你就永远不要出现了。” “……是。”可是我走了,你的安全怎么办?暗一本想这么说,但最终,他还是没敢反驳她的命令。 “还不走?你是巴不得那些女人给我按个罪名么?”见他还跪在那里不动,云念裳就气不打一处来。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而且,现在这里没人。” “滚!”云念裳终于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她是真不明白,作为暗卫的首领,暗一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看来,果然是对他们太好了么? 一刻钟后,一支特制的烟花在皇宫的上空绽开。 “安瑾凉,既然你无情,那就休怪我无义。”看着空荡荡的皇宫,云念裳的眼中满是阴霾。 …… 而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此时却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悠哉悠哉,而是被一大堆文件弄的焦头烂额。 即使如此,安瑾凉也没有做出丝毫有损风度的事,依旧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公务。 提笔批下最后一折文件后,安瑾凉终于松了口气。就算他能力再强,也经不住这堆积半个月的文件啊。 因为金秋赏菊宴的事,安瑾凉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布置安排了。虽然如此,但最近半个月来,一件事接着一件事,他始终不是神,最后也只能把这些不太重要的事放一放了。 现在金秋赏菊宴结束,就算想偷懒,他也没什么借口了。更何况,作为众人眼里的榜样,丞相大人也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做的。 从下午回家后,他就开始处理这堆积成山的文件了,现在好不容易处理完,安瑾凉也觉得是时候填填自己的肚子了。 然而,当他起身时,撇开腰酸背痛不谈,就那高高悬挂在放空的明月,就让安瑾凉愣在了原地。 看这位置,少说也得丑时了吧…… 低声叹了口气,安瑾凉重新坐回椅子上。他没想到,现在竟然已经这么晚了,看来,他也只好再坚持几个时辰了。 虽然空着肚子让安瑾凉有些难受,但他却并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周身都充斥着一种难以喻言的气息。 敲了敲桌面,安瑾凉的唇角绽出一抹微笑,不同于平时那种虚假的笑容,此时的他,笑得很纯粹,竟然透漏出了一丝纯真的味道。 一切,都要结束了呢。此时的他,确实是这样认为的,然而…… “哈哈,小凉凉是要娶媳妇儿还是怎么的,竟然笑得这么开心?”一声不合时宜的笑声从窗外传来,然后,一道身影便从窗外翻了进来。 一听到这声音,安瑾凉的第一反应便是大惊,竟然有人能潜到这里还没被发现,真是自己最近太松懈了还是丞相府的防卫太没用了。 然后,当他听到这熟悉的强调后,安瑾凉已经连翻白眼都有些无力了。 刚起身,一个大型物体便破窗而入,立在了他面前。 那人一袭白袍因刚才的动作还有些飘荡,精制的脸上满是让人看了就想揍的笑容,一双星眸在灯光闪着点点光斑,好似暗夜里的星辰,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一头青丝高高束起,给人一种禁.欲的感觉。腰间一把折扇却为他添加了一丝风流韵味。 “哎呦,可怜的小凉凉啊,怎么每次见你都是这副劳累相呢?可真是心疼死人家了。”那人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在眼睛上抹了几下,只是他那的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让他这话显得毫无说服力。 一听这话,安瑾凉也感到一阵倦意袭来,强行克制住打哈欠的冲动后,安瑾凉白了他一眼:“说人话。” “呜呜,小凉凉你怎么还是这么冷淡,你对得起人家那千里迢迢跑来看你的心么?你对得起人家那日日思念你的情么?你对得起……”听了他的话,那人更加变本加厉地假泣了起来。 “停!”安瑾凉赶紧制止,他真怕要是放任他这样下去,这人指不定还能说出什么让人奔溃的话。 “小凉凉还真是无情呢,枉费人家千里迢迢来给你送美酒。”低声嘟囔了一句,那人便作势要走。 “方羲!” 低沉的声音紧随而至,方羲应声而止,一回头又换上了那幅欠扁的笑脸:“哎呦,小凉凉这是舍不得我走么?”说着,他看向安瑾凉的那双大眼睛里也满含期待。 “你就不能正常点么?”安瑾凉有气无力地看着他。 “好吧,既然小凉凉这么诚恳的请我留下,那我就不走了嘛。”方羲自顾自地说着,说完,他便大大咧咧地往安瑾凉的座椅上一躺,独留安瑾凉一人立在原地。 “……”虽然早就知道他是这幅德行,但突然之间,安瑾凉还是有些无力。 这人真是白生了一副好相貌,而且他的所作所为,真的让人一点都不敢相信他的身份竟然一名道士。 虽然如此,但心底的那丝雀跃,却让安瑾凉整个人都觉得暖暖的。 安瑾凉第一次见到方羲的时候,是在七年前。 那时,他才刚刚入仕不到半年时间,虽然一切都很不顺利,但失散多年的母亲回归,还带着一个妹妹,这种喜悦冲淡一切不快。 白天和父亲一起出堂入仕,晚上一家人围在餐桌前,享受着母亲和妹妹的关怀。安瑾凉觉得,再多的辛苦也是值得的,那段时间,应该是他最幸福的时刻。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他的仕途渐渐步入好转的时刻,噩耗却再次传来。 那天,他刚从外地回京,舟车劳顿的他在到达京城的那一刻,实在抵不住疲劳,便在马车内小憩了一会儿。然而就是这一小会儿,让他几乎悔恨终生。 小厮知道他辛苦,也没有吵醒他。等安瑾凉自己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这时候,他们也已经快到府中了。 一想到父母和妹妹还在家等着自己,安瑾凉便迫不及待地往家赶。 然而,他的满腔热情,就在那一夜,被一场大火烧的连点渣渣都没剩下。 安瑾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在他即将回到家里的时候,远远地便看到了那场冲天大火,而看那火的方向,一股不安萦绕在心头。 等他回到家门口时,那里早已经成为一场废墟,只有那依旧跳跃的火焰说明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安瑾凉不顾一切地冲进去,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死一般的寂静,空气好像都在那一刻凝滞了下来,安瑾凉本能的不相信这一切,但眼前的大火,让他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除了那天外出的人,整个安府无一人生还。 三天后,他在地下室里找到了昏迷的安锦瑶。 当看到安锦瑶的那一刻,他的内心是欣喜的,他也想过父母会不会也在这里。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除了奄奄一息的安锦瑶,空气之中再无一点生气。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刚刚年满十四的安瑾凉差点奔溃。 但最终,因为安锦瑶,因为这个妹妹,他最终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方羲,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 第31章 :忆 安瑾凉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刻,那人就像天神一般,就那么强势的、毫无征兆的闯入了他的世界。 那天,从地下室带出安锦瑶后,安锦瑶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好不容易治好她,她的精神却一直不太好,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整天却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轻微的一点响声就能让她担惊受怕。用方羲的话来说,那就是有些神经质。 刚刚经历了这种变故,安瑾凉实在不想这个妹妹出什么事。而恰好这时,到荒漠之地寻药的管家陈叔回来了,不仅回来,他还带回了一种奇异的花——醉生花。 之前母亲不在,父亲也一直不肯说她去了哪里。安瑾凉很想问,但父亲却思念成疾,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只能将快要出口的话咽回去。 也正是因为父亲的疾病,陈叔每隔几月就得到荒漠去寻药,十几年如一日,他却甘之如饴,这也是安瑾凉最敬佩他的地方。 而这次,药回来了,人却没了,安瑾凉明显感到了陈叔那一刻的悲伤。 尽管如此,他的面上还是那幅得体的笑,但安瑾凉看了,却莫名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之后,在听说了安锦瑶的事之后,他便拿出了这种新发现的草药,经过几天的研制,最终制成了克制记忆的药。 就这样,安锦瑶服用此药,一直到如今。 即使知道安锦瑶之前的表现与自家那场大火有关,即使知道她肯定能提供给自己极大的信息。 但,安瑾凉还是坚持给安锦瑶服药,只是不想让这个唯一的妹妹再次回顾那可是的记忆。 自那之后,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仕途、妹妹、家族,一切的一切,只能由他一人去承担。 回顾起来,安瑾凉都有些惊讶,他都不知道当初的自己是怎么熬过那段日子的。 安瑾凉只是隐隐约约记得,那场大火后,整个安家只剩下了他和妹妹,还有陈叔和他带去寻药的队伍,再就是一些铺子里的人。 而他除了照顾年幼妹妹的妹妹外,似乎就只剩下拼命的工作,以此来麻痹自己。 就在他身心俱疲的时候,一个与他同龄的男孩儿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他面前。 “哇,美人儿~”那人穿着一身与身高严重不符的道袍,黑白双鱼的八卦图本来应该在胸前,但在他的身上,双鱼已经到了大腿处,手里还拿着一面破旗,整个就一小神棍,而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则是好不掩饰的惊艳。 安瑾凉自然是没空理他,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转身就走。 可方羲是那种吃了瘪就放弃的人吗?显然是不可能的啊。 于是,自那天之后,除了上朝,安瑾凉无论走到哪里,但能发现身后跟着一条小尾巴,嘴里还一直念叨着“美人儿~” 身后多了一条尾巴,并没有对安瑾凉的生活造成什么麻烦。他依旧玩命儿的工作,只是在他偶尔空闲的时候,耳边会一直有那么一个声音不停的叨叨,跟他说着外面的那些好玩的新鲜事。 虽然依旧对他不理不睬,但不可否认的是,安瑾凉的心情确实因他的话而有些放松,虽然耳边的声音很是恬躁,但安瑾凉却并没有做出任何让那人离开的动作。 甚至在后来工作的时候,他会不自觉地加快动作,以便多一点空闲时间。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默认吧。 方羲也没有让他失望,凭着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哄的安瑾凉乐呵呵的。当然,在他的脸上,仍然是看不出任何表情的。 渐渐的,安瑾凉也会跟他搭几句话,但因为自小就不怎么跟人交流,所以主动跟人搭话什么的,对安瑾凉来说,还是比较困难的。 好在方羲也不在意,依旧自顾自地说着,每当安瑾凉点头应声的时候,即使只是一个简单的“嗯”字,也能让他变得特别兴奋。 方羲的消息是特别灵通的,不然他也不会每次都能跟安瑾凉分享那些最新消息,而安家的事,京城的人几乎没几个人知道的。所以,对于安瑾凉的事,方羲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在跟安瑾凉相处时,对于这些事,他从来没有提过,也没有刻意的安慰过他。依旧如第一次见面一样,偶尔调笑几句,再跟他说着各种自认为好玩的事。 也正是他这种态度,让安瑾凉觉得很是舒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虽然安瑾凉还是那幅不冷不热的样子,但方羲却能感觉到,安瑾凉对于自己的那份特殊。 那个时候,方羲最喜欢的就是待在安瑾凉身边,不论什么时候。当然了,他也不是一直都那么安分的。 他会用拇指将安瑾凉的唇角往上扯,告诉他应该这样笑才会有女孩儿喜欢。虽然安瑾凉每次都一脸不耐烦地推开他,但在无人的时候,他也会想起方羲的话,对着铜镜扯出一个方羲所说的笑容。 他也会在安瑾凉认真练字的时候悄悄过去掐一下他的脸蛋,直到安瑾凉生气到发飙才肯罢休。 他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安瑾凉的桌上放一碗甜粥,直到他全部喝完才会把碗收下去,然后乘机在他的脸上摸一把,啧啧道:“真乖~” 虽然,这样做的结果每次都只能换来安瑾凉的怒视,但他依旧乐此不彼。 他也会在寒冬的时候,为桌前的安瑾凉披上一件披风,然后一脸笑意地在他身边蹭着,美其名曰地取暖。 不知不觉间,那人的身影已深入脑海,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他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生活里;在自己已经习惯他的存在时,他却不声不响地离开,连声招呼也没有。 就像那高高在上的神一般,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然后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 “哎呦,小凉凉这是对着我犯花痴了么?哎呀,人家会害羞的啦~” 一声不正经的调笑拉回了安瑾凉的思维,眨了眨眼睛,发现方羲在歪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笑得极其欠扁。 安瑾凉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盯着方羲陷入了回忆。 不过,现在的安瑾凉,自然不可能因为他的调笑而恼羞成怒了。 于是,听了他的话,安瑾凉不在意地笑了笑,上前一步,又盯着方羲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直到看得方羲全身发毛,安瑾凉才大发慈悲地收回目光,道:“我只是有点好奇,当年那个小不点,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候里长这么高的?还真是挺让人好奇的呢。” 却不想,他话音刚落,便看到方羲瞪大了眼睛,就像几辈子不认识他似的盯着他。 “天呐,笑了,笑了笑了笑了,还有……你竟然也会说这么长的话,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这不科学啊……”说着,方羲便抓了抓脑袋,一副难以置信地样子。 “科学?”安瑾凉疑惑出声,打断了即将陷入唠叨中的方羲。 “呜呜,小凉凉啊,我不在的这些年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到底错过了什么?为什么和以前差别这么大呢?”根本没注意他的话,方羲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直接扑过去揽住安瑾凉的腰,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本来想要推开他的,但不知为何,安瑾凉并没有将此付诸行动,双手就那么僵硬地停在了空中。 方羲并没有抱多久,放开安瑾凉后,他有些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真是的,人家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小凉凉竟然还这么拼命,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啊。再这么下去,那肯定是要饿坏的,走啦,陪我喝酒去。”说着,便拉起安瑾凉的手往外走。 他的语气那么自然,动作也是那么自然,五年的时间,在他口中一直都只是这段时间,就好似他真的只是离开了一会儿一样。 但,就是这样的自然,让安瑾凉很安心。 他也说不清这种感觉,只是觉得:这样,真的很好。 刚到门口,安瑾凉便看到门前的大树上挂着两坛酒,只是那形状…… 安瑾凉有些无奈,把酒坛挂出这种令人恐惧的感觉,估计也就这人干的出来了吧。 嘿嘿一笑,方羲很快将那缠的弯弯绕绕的酒坛取了下来,隔空直接扔给安瑾凉一个。 然后,安瑾凉的屋顶上,便多出了两个把酒当开水一样往肚里灌的家伙。 在很久以前,安瑾凉就知道,方羲只喜欢夜里待在屋顶上,对月畅饮,他说:靠近月亮的地方,便是距离家乡最近的地方。 安瑾凉从来都不知道方羲的家乡在哪里,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他对他一无所知。 但在这种时候,安瑾凉莫名地觉得,方羲其实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开心。 也只有这个时候,身边的人,才不会让他产生那种对方随时就会消失不见的错觉。 所以,他愿意陪着他,照顾他这唯一的爱好。 “小凉凉,如果有一天,我累了,你会陪着我么?” 略微有些疲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安瑾凉从来没见过方羲这样的一面,让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疑惑地看着他:“什么?” “哈~”左手掩唇打了个哈欠,方羲就把手里的酒坛塞给安瑾凉,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惯有的坏笑,道:“刚刚回到京城,就来跟你说一声,外面还有点事,我过几天就会回来,小凉凉一定太想我哦~” 说着,他便作势要走,仿佛刚刚那声无意识的叹息并不是出自他的口中一样。 “现在吗?”安瑾凉问道,睫毛却不自觉地垂了下去。 “唔,听你这话的意思,我是否理解为,小凉凉是在邀请我留宿,嗯?”方羲挑眉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 “你……” 还没等他说完,方羲便笑道:“哈哈,开个玩笑,我现在可还是偷偷跑出来的呢,所以……小凉凉你一定要等我哦~”说着,方羲又做出了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好。”薄唇轻启,安瑾凉定定地望着他。 “大半夜站在屋顶上,怎么看都有点傻,好吧,那我走了哦,小凉凉可一定要想我哦。” 话音刚落,他便隔空向安瑾凉抛去几个飞吻,几个闪身,原地已没有了他的身影。 “我等你。”只留下一丝轻喃随风而逝。 淡淡的月光下,独一道人影立在屋顶,注视着前进的方向,良久良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第32章 :庆幸 赏菊宴结束后,安锦瑶就直接坐着马车回了相府,不是她不等司小意,实在是到处都找不到她的人影。 所以,当第二天天还没亮,刚睁开眼就看到浑身是血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时,安锦瑶着实吓了一跳,但随即而来的便是更大的震惊。 “你……我给你找药。”说着,安锦瑶便作势下床。虽然有很多疑问,但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司小意。 她记得安瑾凉上次给她的药还没用完,而司小意也说那是上好的金创药。 “不……用。”听见声响,司小意立刻扯住了她的袖子,气若游丝地说道。 一听她开口,安锦瑶的眼睛顿时都张大了不少。 司小意现在的模样,除了身上沾满鲜血之外,面色看起来还是不错的,而这些鲜血,她也明显感到是不属于司小意的,却没想到她竟然已经虚弱到了这种程度。 “咳咳,我……没事,老……老毛病……而已。”断断续续地说完,司小意便闭上眼睛靠在床边,手指微动,指了指自己房间的方向:“药……拿来。” “好的好的,你坚持住啊。”说完,安锦瑶便动作利落地跳下了床,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到了司小意的房间,安锦瑶突然愣住了,她只说药,又没说是什么药,她怎么知道是什么药啊? 有些为难的环视了一圈,安锦瑶立刻注意到了床边的那个包袱——那是昨天司小意背过来让她缠在身上的那个包袱。她还记得里面有许多的瓶瓶罐罐。 稍作思考,安锦瑶抓起包袱就往回窜,反正现在回去问司小意显然不明智,而这个房间里,除了一袋一袋的草药外,也找不见其他的药了。所以,在不知道拿什么药的情况下,她也只能这么做了。 等她就这样把包袱放在司小意面前时,虽然她没什么动作,但安锦瑶就是无端地感到了一股鄙视的意味。 “别……急。”司小意的声音依旧很虚弱,但眼里却透出安抚的意思。 “哪个?我要的是哪个?”打开包袱,安锦瑶指着那一堆的瓶瓶罐罐问道。 “红……底。” “唔?”安锦瑶本来还有些不理解,直到看到每个药瓶底部的颜色,她才明白过来。 包袱里的药瓶太多,而且颜色也很相近,安锦瑶好不容易才找出司小意要的那个,赶紧打开取出药丸给她服下。 安锦瑶这个时候特别庆幸,幸好自己虽然有点脸盲,但却并不是色盲。 “水……洗澡。”吞下药丸后,司小意懒洋洋靠在床边,继续指使着安锦瑶。 安锦瑶倒没什么不愿,只是有些担忧地问道:“身上伤口多吗?能不能洗澡啊?” 虽然她没闻到司小意自己的血腥味,但这也不排除被他人的血液遮住的可能。 “水……”司小意皱了皱眉,对她的磨蹭有些不爽,低声嘟囔了一声。 “好好好。”安锦瑶连声应到,面带无奈地朝门外喊道:“春柳,打水来。”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丝毫回音,安锦瑶便再次喊道:“夏荷,打点水,夏荷?” “春柳……夏荷……” 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答。 “呃……”叫谁都没反应,再看了看那边还坐在地上的司小意,安锦瑶只好自己出去打水,早知道就先把人放到床上好了,地上挺凉的。安锦瑶有些懊恼的想到。 到厨房提了两桶热水后,安锦瑶便往回走,一转身,突然看到转弯处有一个阴影。 想到司小意虽然还在地上,但已经吃过药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至于洗澡,也不差这会儿。 于是,为自己的好奇找好借口后,安锦瑶便扔下水桶,朝着那边跑去。 却不想,在墙角的另一边,躺着一个昏迷的人,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她一直找不见人影的春柳。 “喂,醒醒。”拍了拍她的脸,安锦瑶毫不温柔的喊道。 巴掌声在春柳的脸上“啪啪”的响起,但地上的人却没有一点醒来的征兆。 安锦瑶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别人没叫醒,脸却被自己拍成了猪头。虽然,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力道重。 于是,安锦瑶很顺手的捞起旁边的水盆,一盆冷水便顺着她的头顶浇了下去。 “唔……”冰冷的水滑下衣襟,让春柳一个激灵,无意识地叫了一声,直到安锦瑶拽着她的袖子摇了摇,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小姐?”当看清眼前的人时,春柳也顾不上什么冷水不冷水的了,赶紧低下头去。那表情,显然很是诧异。 “你怎么会晕倒在这里?”安锦瑶完全没在意她的表情,直接问除了自己疑惑的事。 “我……”听到安锦瑶的问话,春柳明显有些迟疑,揉了揉脑袋,似乎在回忆什么似的。 “好啦好啦,有事待会儿再说,现在跟我走。” 说完,安锦瑶便起身走在前面,到了水桶面前,很不客气地对春柳说道:“喏,一人一个。” “不不不,怎么能让小姐亲自动手呢,还是奴婢来吧。”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春柳连忙拒绝。 “走吧。”瞥了一眼她那小身板,安锦瑶也不再说什么,直接提起一桶便走,语气不容置否。 其实,要说安锦瑶体贴丫鬟,那是绝对不可能滴,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那种圣母心泛滥的人。 只是一想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提着两大桶水,自己却在一边看着,不知怎么的,她就有种自己在虐.待儿童的感觉。 出于这种奇怪的心理,她只好大发慈悲的替她分担一桶咯。 某人这时候似乎已经忘了,如果不是春柳晕倒在那里,这两桶水可都是她的呢。 当然啦,如果春柳没有晕倒,或许也根本轮不到她自己来提水。 所以,到底是谁替谁分担,似乎还真是不好说啊。 很快,两人就回到了房间。 看着那边不知道是睡是醒的司小意,安锦瑶远远的就喊道:“还能动不?” “不能。”司小意从善如流地答道,底气十足。 “……”听这口气,安锦瑶就对她的话抱着十二万分的不相信。 不过一想到司小意浑身带血的回来,安锦瑶便决定由着她一次:“是要我把浴桶搬到你身边还是把你抱到浴桶里?” “……”司小意不语,她实在是懒得再多说一句话。 见她不语,安锦瑶也不再自讨没趣,双手一环,木质的浴桶便被安锦瑶抱了起来。 闭着眼扔知外界事的司小意:“……” 目睹这一切的春柳:“……” 虽说木质的浴桶并不是很重,但不管怎么说,它也比司小意重吧,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安锦瑶可没空考虑她们的想法,把浴桶往司小意身边一放,就把桶里的水往进倒,边倒水便招呼道:“快点进来啊,难不成还要我帮你脱了衣服再把你抱进去?” “不想动。”司小意哼哼唧唧地说道。 “……”安锦瑶无语地盯着她看了一遍又一遍,难道还真要自己伺候她?虽说也不是不可以,但,安锦瑶本能的反感身.体在他人面前暴.露,虽说……这次被暴.露的怎么也轮不到她。 在脑中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安锦瑶咬咬牙,对着门口的春柳喊道:“你来。” 虽说她洗澡的时候不喜欢其他人在身边,但难保其他人也是这样。 “是。” 春柳刚应声,司小意便开口道:“不要!”听得出来,她这话说的挺急的。 “你,你们,出去。”司小意心情很不好地开始赶人,完全忘了现在待着的是谁的地盘。 “好吧。”摊了摊手,安锦瑶相当配合的带着春柳出了房间。 “嘭!” “嗵!” 刚关上门,两道声音几乎在同一时刻传了出来。 春柳正准备冲进去查探,便被安锦瑶伸手拦住。 安锦瑶有些好奇地朝里面望了望,但一切都被隔在这篇门之后。 虽然看不到,但安锦瑶却似乎能想得到司小意“嘭”的一声用内力震开衣服,然后“嗵”的一声跳进浴桶的场景。 不怪她这么想,实在是里面那家伙可是有前.科的人。 正想着,旁边便传来了春柳有些犹豫的声音:“小姐……” “嗯?”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安锦瑶示意她快点说,正好还想问问她晕倒在厨房的事呢。 虽说平时除了吃饭打扰,她也不怎么使唤两个丫头,但今天一个一直不见人影,一个直接晕倒在厨房,作为她们的“监护人”,她还是有权利知道的。 “小姐,你难道不冷么?”春柳睁着两只大眼睛,好奇地看向她。 好奇?安锦瑶有些不明所以,而她话里的意思,更是让她摸不着头脑。 然而,当安锦瑶顺着她的眼神看下去的时候,终于明白了这会儿奇怪的感觉从哪里来。 看着自己随风飘摆的……里衣,还有与大地亲密接触的脚掌,安锦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记得她本来是在睡觉的,然后被一阵血腥味刺醒,然后她看见了司小意,再然后……她就直接穿着睡衣在院里“裸.奔”了一早上? 一想到现在所处的时代,再看看自己此时的穿着,安锦瑶就觉得,她是不是真的忽略了什么啊? 她应该庆幸现在天还没亮,人还不多么?她应该庆幸院子打扫的够干净没让她的脚惨遭毒.害么?她…… 即使心里已经吐槽的昏天黑地,面上却依旧不露声色,非常非常淡定地说道:“你也看到了,小意那个样子,我这也是关心则乱嘛,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晕倒的?” 这转移话题的技能……已经拙劣的让人无力吐槽。 然而,更让人无语的是,听了她的话,春柳竟然真的信了,兴致勃勃地跟安锦瑶说着自己晕倒前的情况。 至于衣服什么的,已经被安锦瑶选择性的忽视了,反正……这会儿大家还都还在会周公呢。 第33章 :听废话 看着眼前兴高采烈说得高兴的小丫头,安锦瑶实在不想扫她的兴,毕竟是小孩子嘛。于是,安锦瑶便把脑袋歪了歪,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打了个哈欠。 即使如此,她还是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以前没跟她们唠过嗑,现在看来,这还真是越唠越嗑啊,其效果直追历史课,就连迎面而来的冷风斗效果甚微。 安锦瑶很后悔,她真的很后悔,那会儿为什么要问她是怎么晕倒的啊?这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嘛。 本来想着,司小意正占着自己的房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本想用来打发时间。却不想,小丫头真可谓是口若悬河啊,可惜一直说不到点子上。 从她这会儿的话中,安锦瑶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晕倒的。 所以,总结下来就是:安锦瑶听了很长时间的废话,至于这个很长到底有多长,那就得取决于司小意洗澡所用的时间了。 刚开始的时候,安锦瑶还能靠冷风提提神,但最后,身.体渐渐袭来的倦意和脚底传来的冰凉,再加上耳边的噪音,让安锦瑶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不怎么美妙了。 于是,安锦瑶只能示意春柳去敲门问问。 第一声敲门声传来,里面没动静。 第二声敲门声传来,里面没动静。 第三声敲门声传来,里面还是没动静。 春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安锦瑶。 就在安锦瑶考虑要不要到司小意的房间休息会儿的时候,里面传来一声懒懒的腔调:“稍等,马上就好。” 几个呼吸的功夫过后,房门被打开,司小意的身上穿了件简洁的长裙,头发轻轻挽起,勉强没有走光。 看着一脸幽怨的安锦瑶,司小意不在意地笑了笑:“抱歉,不小心睡着了。” “……”虽然很是无语,但安锦瑶觉得,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她还是先穿件衣服比较好。 然而,刚踏进房门,让她更为无语的场景便摆在眼前:带血的碎步片洒的满地都是,地面上更是非常荣幸地沾上了某人的洗澡水,至于衣柜……安锦瑶觉得,垃圾堆或许都比自己的衣柜整齐。 “难道你不该解释解释么?”转过头,安锦瑶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嘴唇都没动几下,这几个字,就好像是从喉咙里蹦出来的一样。 耸了耸肩,司小意满不在乎地指着满屋的狼藉说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咯,还要我解释什么?”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司小意脸上的笑容一滞,然后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好像刚才的事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安锦瑶没理会她的动作,直接向着那边被翻成一堆的衣服走去。 安锦瑶穿好衣服后,司小意也想的差不多了,直接坐在椅子上,完全无视了满屋的狼藉。 安锦瑶也坐到她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就是,昨天赏菊宴结束后,我们遇到刺杀了呗。”司小意言简意赅地说道。 “所以……?”安锦瑶挑眉问道。 “还要什么所以啊?遇到刺杀那方然就是消灭他们回家咯……不过话说,你不是应该关心关心我的伤势么?” “唔……”沉吟片刻,安锦瑶毫不留情地打击道:“看你这样子,像是负伤在身的人么?”说完,一点也不吝啬地赏了她一个白眼。 其实,除了一开始被司小意的外表惊到后,随后她便察觉到司小意并没有受伤,虽然血腥味浓重,但那可没一点她自己饿。 至于她那虚弱的口气……安锦瑶确定,那不是装的。但看司小意现在这幅模样,很明显不想说,她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好吧,当我没说。”听了她的话,司小意讪讪的顺道? 看着安锦瑶与平时一般无二的表情,司小意就一阵来气,她可是刚刚才遭遇了刺杀的人啊,不安慰就算了,难道她都不担心么?好吧,就算她看出自己没受伤,难道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好奇么?要不要这么淡定啊混蛋? 安锦瑶越想越来气,她只是想掉一下胃口而已,现在倒好,人家根本就不在意。 你说她就听着,不说好像也没什么损失。司小意真是恨死了安锦瑶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一直都这样,难道就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么? 这样一想,司小意的倾诉欲越发的控制不住。 于是,在安锦瑶正准备让春柳打扫房间、自己去补眠的时候,司小意终于开口了,对着安锦瑶诉说自己的遭遇。 原来,昨天宴会结束后,司小意便立刻去找李铭凡培养感情。 前段时间因为酒楼事件,李铭凡一直被禁足在了家里,现在这事渐渐好转,李铭凡也抓紧机会出来玩个够。 所以,不知不觉间,等两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就在俩人准备回家时,一时黑衣人突然冲了出来,拦住了俩人的去路,二话不说就动手,他们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于是便竭力反抗。最后的最后,自然就是他们用尽全力才消灭敌人,平安归家。 在描述这段事时,司小意极力地渲染当时紧张的气氛,对方的狠毒和自己如何如何威风。 但是,听完这话的安锦瑶,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哦”了一声,除此之外,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这让司小意有些挫败,但随即而来的,便是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她都说的这么卖力了,这人怎么还是无动于衷啊?要不要给一点反应啊混蛋? 虽然依旧面不改色,但安锦瑶却是腹诽不已,话说,这是现实啊,要不要这么充满狗血啊? 为什么突然跳出来的总是黑衣人,难道换个打扮会死么?好吧,他人的着装暂且不论,可是听司小意的话,除了这点外,她还真没听出什么能引人注意的。 你说黑衣人的动力?安锦瑶表示,司小意又没说,她怎么知道? 所以,归根结底,她又听了一通废话,而说废话的人,却没有一点这方面的自知。 安锦瑶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今天应该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吧,为什么大家的话都这么多呢? 最主要的是,还都是废话啊? 而重点中的重点便是……为什么废话都要讲个她听啊混蛋?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虽然这么想着,但看着即将发飙的司小意,安锦瑶还是很识趣的。要是在这里把她的暴脾气点着,倒霉的可不会是别人。 于是,安锦瑶便看准时机开口:“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说自己是怎么回事啊?而且……你是不是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不然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就来杀你呢?”说着,安锦瑶还适时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俗话不是说了么,阻止别人最有效的办法便是:先发制人。 “呃……就是老毛病了嘛,有什么好说的?”司小意的说辞突然变得有些含糊。 似是察觉到了这样做有些理亏,她瞬间挺直腰板,义正言辞地说道:“而且,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哪儿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说不定他们就是嫉妒我的美貌呢?” “……”傻子会才因为这种原因去杀人呢,要是信了,她岂不是连傻子都不如了?想着,安锦瑶便悠悠地开口:“你怎么不说他们是来杀李铭凡的呢?” “怎么可能?”司小意下意识地反驳。 安锦瑶只摇头,智商,智商啊,智商很重要啊姑娘。 为了挽回司小意的智商,安锦瑶只好开口提醒道:“你上次不还说李铭凡把那谁……呃,什么公子给气死了么?怎么就不可能啊?” “是陈公子,太傅的孙子。”司小意纠正道。 瞥了眼安锦瑶欲言又止的神色,司小意也不吊她胃口,继续说道:“这事儿你也信?虽然明面上都是这么认为的,但谁都知道,阿凡才是最冤枉的那个,而且因为牵扯到朝堂那些争争斗斗,虽说身处漩涡中心,但安全……还是有保障的嘛。” “哦,原来是这样啊。”安锦瑶状似明了的点了点头,对于司小意含糊不清的那些话也不点破。 反正,这事与自己无关就对了嘛。 至于司小意的身体嘛……人家宁愿七扯八扯地说一堆废话也不提及,再看看那早已预备好的药。安锦瑶觉得,她的问题,应该也不是很大……吧? 这样一想,安锦瑶便心安理得地朝床边走去,话说,听了这么久的废话,她的补眠计划还没实施呢。 “瑶瑶,记得我说赏菊宴过后就去寻药的事吧?”司小意突然问道。 “嗯。”轻声应了一声后,安锦瑶觉得,这样的反应似乎有些冷淡,于是便加了一句:“什么时候出发?” 没想到她这么干脆,虽然有点震惊,但司小意也不墨迹,稍一思考,便开口道:“三天后吧。” “乘着这三天时间,我们先把京城的事做一个交代,然后可以行动啦。” “至于这三天的时间,我把这些药整理整理,然后收拾收拾需要带的东西,啊对了,还有……” 司小意兴致高昂地说着接下来几天的安排,但安锦瑶有预感,要是让她继续下去,指不定还得听多少废话呢。 虽然打断别人说话挺没礼貌的,但为了自己的耳朵和睡眠着想,安锦瑶还是不得不出声打断她的话,于是便问道:“三天够么?” 虽然计划被打断让司小意有些不爽,但她还是转过头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们两个大家闺秀有多少事啊?就是整理整理行囊,把需要的东西带齐,然后告诉家人一声就行了啦。” “又不像那些大官,一出门还得安排一大堆东西,真是烦死了。”这话,她说的颇为不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视。 “……”安锦瑶真的很像问一句,你的表现有哪一点儿像大家闺秀了?但看着近在眼前的床,她实在不想再耽误时间了,于是便顺着司小意的话说道:“好的,一切你说怎样就怎样。” 她实在很想念自己的大床啊! 第34章 :颜控程度 “你到底好了没?”靠在大树树干下,安锦瑶强忍着“就地解决”的冲动,打起精神朝司小意喊道。 “快了快了,你别急嘛。”司小意忙里偷闲地连声应到。正说着,就看到司小意从马棚里出来,手里还牵着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驹。 “我说大小姐啊,我们是赶路、赶路!你确定它能驮得动你么?”指着司小意手里的小马驹,安锦瑶这话说的是相当的咬牙切齿。 说起这件事,安锦瑶实在是满满的郁闷,因为答应司小意寻药,好吧,虽然是给自己找,但是……从那天司小意再次提起时,她就天天到马棚里来挑马,这已经是第五天了,至于当初所说的三天……谁还记得那事啊? 你说挑马就挑马,可她挑的这都什么马啊?就算安锦瑶对于马只有一些理论知识,她也直想吐槽啊! 看看眼前这匹的个头,你确定是它长途跋涉?是人都知道,明显是不能啊。可是呢,这匹刚刚出生不到三个月时间的小马驹,在司小意的手里,中奖率那是相当的高——这已经是它第三次被牵出出来了? 还有刚刚被牵进去的那匹,真的只能用“肉团”来形容,那身材,安锦瑶很怀疑它跑得动么?然而,那样的“肉团”,依旧被司小意“慧眼如矩”的牵了出来。 至于原因,司小意给出的官方回答乃是:此马骨骼清奇,一看就是马中佼佼者。 你以为这是武林大会还是选美大会啊?那是这样选的吗? 即使安锦瑶已发飙无数此,司小意也依旧是我行我素,仍然已自己那套方针开始了她的选马之旅。 大小姐啊,咱只是找一个代步的工具,并不是要带着马去参加选美大赛啊。所以……您能不能别只看这马的外表啊? 经过长发五天的精神折磨,安锦瑶都快哭了。每天天不亮就被人从床.上拽起来,然后就看着司小意一再挑战她的神经。 虽然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司小意留给她的映像就是:不靠谱。 可是,她一直以为,司小意只是偶尔神经有些大条罢了,关键时刻应该还是靠得住的。但现实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看着那边挑马挑的乐此不彼的人,安锦瑶直想有人——这颜控程度,简直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啊!竟然选匹马还得先看外表。 作为深度颜控的安锦瑶,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这话有问题。她是喜欢美人,但不会随时随地都表现出来啊,好吧,至少不会表现的这么明显。 腹诽了一大堆的某人,此时面上仍挂着恬淡地看着笑容,语气“和蔼”地说道:“小意啊,其实,我刚刚才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会骑马吗?” “……当然会啦。不信我现在就骑给你看。”稍一停顿,司小意便非常笃定地说道。 其实我不会啊。看着司小意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安锦瑶默默地将这句扫兴的话咽了下去。 然而,当她看到一分钟不到就躺在草地上的司小意时,安锦瑶直接扶额:“这就是你所谓的……当然会?” “我以前……骑过一次的。”司小意小声的嘟囔道。在她的映像中,她明明记得自己会骑马的,但是…… 看着安锦瑶明显不相信的表情,司小意急了:“真的真的,我说的是真的,不信我再试试,这次真的可以的……” “哈,你随意,我先去睡会儿。”打了个哈欠,安锦瑶便准备往回走。 “你不能睡觉!”司小意的声音掷地有声,让安锦瑶立刻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望向她。 “昨天明明说好的,今天是最后一天……”司小意悻悻地说道。 “那又如何?”似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语气不妥,话刚出口,安锦瑶便看了眼天色,道:“现在还不到卯时,不用那么着急的。”看着高高悬空的月亮,安锦瑶深深感到无力。 这也是她最想吐槽的一点,她真是想不明白,在这种本应舒舒服服会周公的时刻,自己为什么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而被迫离开那软软的大床呢? “可是……马还没选好。”司小意小声提醒道,这几天时间,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因为马的问题一再耽搁,所以,选马,那是首要任务。 可是,安锦瑶丝毫不为所动,看着她悠悠地开口:“你会骑?” “……不是还有你吗?”瞥到草坪上那刚刚产生的人形痕迹,司小意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原话。 “我?别说你以为我会?”指着自己,安锦瑶的嘴巴已经变成了“o”形,惊讶之中的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别说你不会?”迟疑了片刻,司小意扔抱有一丝希望的问道。 可惜,现实这东西,就是用来破灭的。 只见,安锦瑶薄唇轻启,疑惑地看着司小意,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看着司小意渐渐呆滞的目光,安锦瑶给出了最后一击,用非常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我不会。” 其实,这种事,真的可以不用这么自豪的语气说出来的,司小意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欲哭无泪的滋味。 她到底是为什么认为安锦瑶会的呢?司小意想破脑袋也没能相通这个问题。 “……”安锦瑶的话一出口,草坪上便是久久的沉默,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变得严肃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一声极不和谐的声音响彻整个草坪。 “啊啊啊啊啊,所以说,我们耽误这么多天到底是为了什么?”轻咬着下唇,司小意的表情有些崩溃。 “……”嘴唇动了动,安锦瑶还是没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望司小意能够领会自己的意思。 最主要的是,这种情况下,你让她怎么安慰?看开点?安息吧?貌似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更何况,在安锦瑶的观念里,安慰什么的,那几乎只是概念般的存在。 最后的最后,当然是司小意一脸颓废的回到了住处,至于选马什么的,两个当事人都不会骑那,还选来干嘛? 对此,安锦瑶当然没什么异议。 于是,俩人极有默契地对这几天的事闭口不谈。毕竟,没有结果的浪费时间什么的,想想都挺心塞的。 在安锦瑶如愿以偿地补了个回笼觉后,便神清气爽地朝安瑾凉的住处走去,要出远门,跟家长报备那是必须的嘛,安锦瑶可是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当然啦,“好孩子”也是不可能什么都如实招了的。 她现在所用的借口,便是跟司小意出门游玩,简单又直接,安瑾凉也不会觉得哪里不对。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现在只等安瑾凉点头,她们就可以出发啦。当然了,就算安瑾凉不同意,她们也是要走的。 所以,这所谓的报备,也只是通知,而并非征求意见。 一切的一切,都非常的顺利,唯一与预想不同的一点便是:安瑾凉不在。 所以,安锦瑶准备的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大篇说辞,目测是派不上用场了。 等到安瑾凉的小院后,安锦瑶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陈正浩。 “陈叔好。”安锦瑶恭恭敬敬地行礼。其实,如果抛开那些毁形象的事不谈的话,安锦瑶在外人眼中,那还真是标准的淑女形象。 “小姐来找少爷有何事?”将安锦瑶领进屋,陈正浩便问道,那微微眯起的眼睛,竟然该死的让人感到舒畅。 于是,只顾着看见的安锦瑶,直接忽视了他递过来的茶。 如果说安瑾凉给人的感觉是令人惊艳的,雾隐是令人移不开眼的。那么陈正浩,则是让人看了第一眼便忍不住去看他第二眼,仿佛永远也看不够的类型。 “小姐在想什么?”陈正浩举着茶杯,明知故问地问道,唇角含着丝丝笑意。 “陈叔泡的茶,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陶醉啊。”若无其事地接过茶杯,安锦瑶的目光立刻转到了茶上,动作自然的让人找不出一丝错处。 “小姐还没品过,怎知茶味合口?”陈正浩挑眉问道。 “闻这香味,便知此茶绝非凡品。”安锦瑶从善如流地答道,笑容丝毫不减。 “……”陈正浩真的很想说,他泡茶的手法是经过特别训练的,其原理便是将香味尽数锁在杯中以提高口感的纯正。所以说……她到底是从哪里闻到的香味啊? 两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面对面胡扯了一番后,安锦瑶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嗯,茶喝完了,美男欣赏完了,自己也应该上路了。 呃,上路?安锦瑶为自己的想法汗颜了一下。虽然自己不是那意思,但总觉得这话怪怪的。 正想着,陈正浩便开口:“好的,小姐玩的开心,我会转告给少爷的。” “谢谢陈叔。” 安锦瑶也没想到,这一趟“好孩子”的表现如此顺利,但随即便有些明了:既然关于自己记忆什么的,都是陈正浩告诉司小意的,那么,他应该也是希望自己想起来的,所以这种发展也算是情理之中。 只是,自己恢复记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安锦瑶可不认为陈正浩是那种悲天悯人的烂好人。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这所谓的记忆,真的能够恢复么? 别忘了,她可不是“安锦瑶”,既然自己能够带着记忆来到这里,那“安锦瑶”又为何不能带着记忆离开呢? 毕竟,奢求两份记忆,怎么说都有些贪心吧。 第35章 :车夫花无言 安瑾凉下午刚刚回府,便抱着一把琴,直奔安锦瑶的小院。 凝绝琴,传说中的魔琴,据说它具有灵性,能引出人类心底最深处的欲.望。是正道人士费劲全力想要销毁之物,也是邪魔外道想要争夺之宝。 当然了,对于这些,安瑾凉是不在意的,他只知道,他的妹妹喜欢这把琴,想要这把琴。 所以,夺来便是。 可是,当他踏进院子时,里面一片寂静,就连风吹落叶的声音都能够听得到。 “人呢?”安瑾凉出声问道,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小院中,久久得不到一丝回音。 无人应答,安瑾凉便推门而入,不出所料,房间内也是一片空荡。 “给我找。”一声令下,身后的家丁立刻行动。看那架势,怎么都不像是哥哥找妹妹的情景,倒像是抄家一样。 “哼!”轻哼一声,安瑾凉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众人的动作,久久找不见人影的结果,让他有些生气。 看来,他这个妹妹,是应该管教管教了,竟敢每次都跟他玩失踪,还有没有把他这个哥哥的话放在眼里? 虽然心里赌气般地想着,但他的面上却没露出分毫,依旧没有丝毫表情,让人看不透他的心事。 找了许久,依旧没有任何结果,安瑾凉只好召来下人问,下人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道是安锦瑶早上去了一趟他的院里,便跟司小意一起出门了。 得知此次并非无故失踪外,安瑾凉便不再逗留,直接原路返回。 虽然安瑾凉一言不发,但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陈正浩一眼就看出了安瑾凉心情不好,询问过后,便明白安瑾凉是在生气安锦瑶的不告而别。 明白事情的缘由后,陈正浩便开口道:“少爷,小姐早上来找过你,说是想要出门游玩几天,我见她玩心较重,即使不同意估计也不会罢休,便答应她帮忙转告。” 这叫帮忙转告?分明是先斩后奏好吧? “陈叔……”安瑾凉无奈出声:“你应该知道,我不放心她独自跑出去,你也知道……” “少爷,小姐已经长大了,她应该有自己的自由。”陈正浩劝到:“再说了,此次小姐是和司小意一起出去的,安全不必担心。” 想到司小意那副不靠谱的样子,安瑾凉不禁皱了皱眉:“陈叔,你也知道,最近那些人蠢蠢欲动,我是真的不放心啊。” “你对她的关心,真的太过了。”陈正浩毫不留情地指出,随后叹了口气:“少爷,你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当初的事,并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如此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而且,过度的保护,只会害了她。” “她是我妹妹,保护她是天经地义的事,无关其他。”他表情严肃,声音不容置疑,仿佛在宣读什么誓言一般。 而那,也确实是他的誓言,从七年前第一次见到母亲妹妹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心底发誓:此生此世,定保家人安乐无忧。 可是,他终究没能做到,父亲母亲早已葬生火海,现在独留这一个妹妹,让他怎能不上心? “……”陈正浩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安瑾凉,那微抿的薄唇,显示了主人极不平静的内心。 而让两位美男如此纠结的人,现在早已悠哉悠哉地坐着马车出发了。 得知安锦瑶并不会骑马后,司小意也不再浪费时间选马了,跟陈正浩打了招呼后,俩人便直接驾着马车上路了。 她们此行,带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司小意那堆奇奇怪怪的药外,便只有一些吃穿用行的简单物件。 一路上,俩人待在马车里吃吃喝喝,再欣赏欣赏沿途的风景,顺便得空调.戏调.戏赶马的小车夫,生活好不快活。 安锦瑶都有些怀疑,像她们这种态度,真的是出来寻药的吗?怎么看都不像吧。 像很多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寻药什么,难道不是应该带着大队人马,背着无数器材,翻山越岭满头大汗地到处挖坑找么? 好吧,她承认她电视剧看多了,但是…… 她们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过于悠闲了呢? 而司小意给出的解释便是:不论什么时候,享受都是第一位的。虽说药很重要,但……她们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让自己受委屈啊。 由于俩人一路悠闲地态度,所以他们的行程并不快,即使从早上出发,到现在已经整整赶了一天的路,所行的距离也并不远,只是刚刚出城不久而已。 但问题也就出在这里,现在天色已晚,急需找家客栈住宿。可是……由于俩人拖拖拉拉的缘故,她们并没有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城镇。 所以,现在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树林里,她们也只能做好风餐露宿的准备了。 赶马的车夫很不满地回头朝车厢瞪了一眼。本来看这两人出手阔绰,又是两个小姑娘,以为能大捞一笔,却不想俩人如此麻烦,他是倒了几辈子霉了才接了这活,早知道他还不如去找沫雪姐姐玩呢? 即使心里再不满,但面对金主,车夫还是得乖乖地伺候着,按照她们的心意行动。 这辆马车,其实是司小意雇佣的,并非她胡乱浪费钱,实在是丞相府和尚书府都没有让司小意满意的……车夫。 她们是出来寻药的,所以,带着府中的人,无疑是带着个移动监.控器。所以,司小意根本就没想过让其他人跟着。 但是很无奈,本来打算骑马的计划,因为俩人谁也不会而放弃,至于赶车……那更是别想了。 所以,考量再三,她们最终不得不雇佣一个车夫。 当然啦,这家店的服务质量还是不错的,只要有钱,一切都不是问题。 所以,此时的场景便是:安锦瑶和司小意坐在马车里,继续吃着带出来的水果糕点,至于可怜的车夫,则在树林里一根根地捡树枝,为即将到来的夜晚做准备。 “瑶瑶,我们要在树林里过夜了耶。”看着渐渐下沉的夕阳,司小意一把抓住安锦瑶的袖子,神色竟是无比的憧憬。 安锦瑶扶额,这种事真的值得兴奋么? 想罢,便跳下车去,准备帮着拾捡树枝,毕竟,为了防狼防野兽什么的,一夜所需要的量,还是挺多的,而车夫一个人,还不知道得捡到猴年马月呢。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车夫的能力,等她下车时,旁边已经堆了一大堆的树枝,安锦瑶不得不重新打量这个车夫。 白净的脸庞,微微嘟起的小嘴,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邻家小弟弟,当时只知道他骑术很好,但现在看来,武功貌似也不错。 隐世高人? 安锦瑶赶紧摇摇头,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海,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长着娃娃脸的高人。 “咦,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正想着,司小意突然从马车里探出头,对着捡柴火的小车夫勾了勾手指。 “……哼!”花无言的身影微微一顿,然后低哼一声,继续低头捡树枝,假装没听见。 司小意也不恼,对于可爱的小朋友,她一向很有耐心,比如李铭凡。 见对方假装没听见,她也就当做他没听见,于是…… “小朋友,今晚我们要在树林里过夜,多捡点树枝烧火啊。” “不行,那些太小了,来点儿大的。” “哎呀,那个又太大了,万一把火压死就不好了。” “不对不对,应该是……” 犹如经过喇叭传播的声音顿时在小树林里蔓延开来。 可怜的花无言小车夫,就这么被玩心大起的司小意指挥来指挥去,还不敢有半点怨言,金主就是上帝,那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安锦瑶则靠在一边打盹儿,最近这几天,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想睡,好似怎么都睡不够似的。 至于司小意,折腾够了花无言之后,便特别好心地去帮他一起搭柴火。 当然啦,她到底是去帮忙还是捣乱,估计也就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了。 这边,几人正为即将到来的夜晚而做准备。另一边,安瑾凉和陈正浩的话题,已经不知道偏到什么地方去了。 最后,陈正浩也觉得有些口渴了,于是便对安瑾凉建议到:“如果你实在不放心,那就派几个人去保护她不就得了。” 陈正浩实在是感到无奈,这么多年来,每次谈到安锦瑶的问题,他们就会陷入这种结果。 那就是……没有结果的结果啊。 想了想,安瑾凉也同意了这一想法。毕竟,既要保证妹妹的安全,又要让妹妹按她自己的心意玩的开心,这么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雾隐,你去吧,保证她的安全即可。”在脑中搜索了一番合适的人选后,安瑾凉便对着身后的‘空气’说道。 虽然没有明说她是谁,但院内的几人都清楚。 “是。”空气中传来一声回应,院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第36章 :兔子少年迷路 夜幕降临,在马车旁边架起一堆火后,几人便围着火堆坐下来,一边吃野果,一边开始烤鸟。 在树林里,最不缺的便是水果,其次就是各种小鸟。所以,安锦瑶终于明白了退隐之人为什么都要隐居山林。只是不怕被饿死啊。 吃饱喝足后,安锦瑶和司小意直接躺在马车里休息,至于这里唯一的男性,花无言则只能在马背上凑合着。 夜半时分,冷风吹过,月光照耀着大地,小小的马车停在树林中央,衬得渺小无比。 突然,马儿嘶鸣一声,狂躁地在原地跳了起来。 “混蛋……”花无言暗骂一声,刚刚差点被颠下马背,好在他即使清醒抓住了缰绳。 稳住身形后,花无言便感到脊背一阵发凉,定睛一看,刚好对上几双绿油油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 惨无人寰的喊叫瞬间从林中传出,惊飞了枝头的鸟儿。 “啊啊啊啊,快跑,快跑啊……”花无言一边嚷嚷着,一边甩开鞭子,调转马头,转身就跑。 急剧地颠簸惊醒了车内的俩人,刚一睁眼,便借着月光看到了极速后退的树木。 “喂,怎么回事啊?”揉了揉刚刚撞在车厢上的脑袋,司小意立刻朝车外喊道。 “狼……有狼……”即使在赶路之间,花无言也没忘记自己的工作,恭恭敬敬地答道,只是那颤抖的声音,显示了主人极不平静的心情。 “……”看见狼的第一反应难道是跑吗?司小意有些无语,但是,还不等她说什么,马车再次颠簸了起来,而正在走神的司小意则毫无疑问地再次撞到了脑袋。 “停下!”司小意气急败坏地朝外面吼道。 生命和工作,哪个更重要? 是人都会做这道选择题,即使有眼中选择困难症的人也会。 所以,花无言再次开启防噪音模式,假装没听到,继续赶着马车狂奔。 “你……我让你……” “啊啊啊啊啊……” “哐哐……哐哐哐……” 所有的声音,都湮灭在了无尽的颠簸之中。 十五的月亮,格外的圆,格外的亮。柔和的月光撒在大地上,为行人照亮前进的路。 花无言驾着马车,就这么慌不择路地往前冲,他早已失去了方向。 至于司小意,现在只顾着在保护自己的脑袋不被撞到,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但是安锦瑶,不论此时的环境如何危急,她却依然酣睡,司小意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定力。 而那几匹狼,在花无言驾着马车跑路之时,便撒开腿追去。 于是,现在的场景便是:一名娃娃脸的小车夫疯狂地赶着马车向前冲,后面几只狼则绿着眼睛撒开蹄子往前追,双方正展开一场夺命狂奔。 这是一场四条腿动物之间的较量。 虽然因为受到了惊吓,让马车一开始有些不稳,但不可否认的是,花无言的赶车技术还是挺不错的。 即使身后是一群长期没有猎物的饿狼,但他竟然凭着那七拐八拐的“毫无目的狂奔法”,生生的摆脱了狼群的追赶。 一场有惊无险地追逐战就此落下帷幕。 此时,人倒是安全了,可问题却随之而来,那就是——他们貌似、好像、应该迷路了。 这点,在花无言确定安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而司小意,即使被甩的头昏脑胀,但也立刻发现了此时的问题。 “小朋友,你好样的啊。”摸了摸额头上的大包,司小意立刻跳下了马车,也不顾狂颠后的后遗症,直接抓起花无言的领子,气急败坏地朝他吼道。 花无言就那么被司小意粗暴地拽到了面前,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于是便不吭声,垂下脑袋,等着司小意的发落。 看着这样的花无言,司小意突然觉得怎样都说不出狠话。 少年微垂着脑袋,眼角渐渐泛红,白净的脸庞,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苍白,显得尤为可怜。 “唔……”安锦瑶刚醒,便看到花无言这幅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刚刚睁开眼的那一刻,他好似看到了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由于刚刚睡醒,脑袋还不是很清楚,于是,安锦瑶便出声低喃道:“兔子少年?” 却不想,听了她的话后,花无言的瞳孔猛地一缩,但也只是那么一下而已,快的让人以为那只是他的错觉。 见安锦瑶醒来,司小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倒是舒服啊,我们刚到安全地你就醒过来了,说,先前是不是装的?” “出什么事了?”安锦瑶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哼。”赌气般地了一声,司小意便不再理他。 还是花无言见他满脸的疑惑,于是便上前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 “哦。”听了花无言的话,安锦瑶便简单的应了一句,然后闭上眼睛,打算接着睡觉。 “喂,你不会是想继续睡觉吧?”司小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嗯。”安锦瑶点头,半夜三更的,接着睡觉有什么问题么? “……”想了想,司小意也没想出如何反驳安锦瑶。确实,半夜三更的,即使他们现在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可是,除了睡觉,还能干啥? 旋即,司小意便不爽地哼了哼,跳上马车准备继续睡觉。 在睡熟的前一刻,司小意还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醒来,告诉小车夫遇到狼不能直接就跑,又不是羊,做人得有点胆量。 更何况,羊还知道叫几声再跑呢,好吧,记得小车夫那会儿好像也有叫了几声的。不过,既然作为人,那就不能像羊一样。 越想,睡意越重,最终,司小意还是没能抵得过沉沉的睡意。 花无言也在其他俩人睡着的时候翻身上马,找了个舒服的体.位继续睡觉。 嗯,马儿受惊了,他得上去给它压压惊,再说了,骑在马上睡觉,要是再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他也能够及时跑路。 反正,天大地大,也没有睡觉重要。 就这样,一心只想着跑路的胸无大志少年花无言,双手抓着马鬃,也睡了过去。 …… “老大,上钩了。”林间传来一声兴奋的低语。随后,附近的树丛里,几个脑袋便探了出来,慢慢地靠近马车所在的位置。 领头的是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那人瞥了眼马上的花无言,然后朝着身后做了几个手势,众人立刻噤声。拿出绳子后,动作利落地将花无言捆在了马背上,马车也被他们一圈又一圈地缠了起来。 等确定马上马下都捆牢实之后,那络腮大汉才放心地大声狂笑,然后大手一挥,道:“带走。” 话毕,那些人便七手八脚地赶着马车前行。 不知不觉间,几人已经被人轻轻松松地劫走了。 成功劫到人的众人便嘻嘻哈哈地上路了。柔和的月光为众人照亮前行的路,山间还回荡着他们小声交谈的声音。 “嘿嘿,等了这么久,今儿可算是逮着了。” “咦?不是说好明天才到的么?怎么晚上就来了?小六子这个家伙,总算出岔子,幸好我们多了个心眼儿。” “哈哈,小娘子这次只能乖乖给老大做压寨夫人了,想想就高兴啊。” “老大高兴了,我们也就轻松了啊。” “哈哈,恭喜老大,恭喜老大啊……” “恭喜老大……” 就这样,一众人嘻嘻哈哈地簇拥着往山上走去。 翼寨,一个听名字就挺文艺的地方,但其实是一个土匪窝,这山上住着一群山贼。 他并非那种劫富济贫的好人,只是不去祸害百姓而已,顶多就是下山收收“过路费”而已。再加上他们人数众多,实力强大,最主要的是,每月还会交一笔“税”,所以,对于他们的存在,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而此时,整个山寨的人都聚在院子里,灯火通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因为他们老大,终于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但是,突然之间,一声极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氛围。 “啊!天呐,老大,怎么会变成两个呢?”一声惊呼,众人不禁向着出声的地方望去。 原来,说话的是那络腮大汉的一个小弟,一回到山寨,他们便迫不及待地打开马车,准备把人拉出来,结果刚一打开,就发现里面躺了两个人,所以才会如此惊讶。 “嘿,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家好歹也是御史之女,身边跟个丫头有什么好奇怪的?”身边一个笑了笑说道,听了他的话,其他人也放声大笑,嘲笑他的小题大做。 “可是……”那小弟都快哭了,他也明白这个道理,可这里面的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丫鬟啊。 叫他迟迟没有动作,陈翼便亲自上前。结果刚拉开车帘,他便愣在了当场。 “错了……”过了很久很久,众人才听到他们老大这样说。 “……”众人都被这话弄的有些不明所以,几个地位高点的便立即凑上去。这一看,他们才明白老大的话是什么意思。 气氛有了一瞬间的凝滞,虽说他们做山贼的,打家劫舍的事并不算什么,但是……劫错人什么的,真的挺丢脸的,更何况,这还是准备劫给老大做压寨夫人的。 “既然劫错了,那就将错就错,老大直接娶了这俩小丫头做压寨夫人不就得了,就凭这小脸蛋儿,老大也不亏啊。” 不知是谁在后面嘀咕了一声,顿时引来了众人的赞同。瞬间,众人都起哄让陈翼今晚就拜堂。 “闭嘴,我可是要为萱儿守身如玉的……”陈翼一声大呵,整个院子瞬间鸦雀无声。 “……”整个山寨,大大小小加起来一百多口人,都保持着嘴巴大张的动作抬头望去,看看天空到底有没有一群乌鸦飞过。 第37章 :翼寨的心酸往事 这事儿,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那天,他们一如既往的下山去收“过路费”,而陈翼因为最近闲的没事,便突发奇想跟着小弟们一起下寨。 而也正是因为他这一决定,便注定了他后来悲催的命运。 这事说起来,也不知该说他们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总之,那天刚刚下山不久,一辆马车便从远处驶来,他们轻车熟路地布置好陷阱,结果自然不用说,做了这么多年,失手的几率屈指可数。 本来他们只是想要钱财,但在车帘掀起的那一刻,陈翼突然就对里面的人……一见钟情了。 当然,那时候的他,还没有这方面的觉悟,只是突然想要这个人而已。 虽说他们是做山贼的,但陈翼可不是那种见到美人就往回抢的人。相反,他可是很有道义的山贼,除了财物,其他的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话说这些年来,经过此地的美女也不在少数,陈翼却从没有过非分之想。 然而这次,他就突然不受控制地,对那人一见钟情了。 既然看上了,那就抢回来呗,陈翼这人一向是说做就做。 然而,这一抢,他的悲剧生活也就开始了。 大家都知道,一般山贼都是雷厉风行,说风就是雨的。说直接点,就是那些人都是急性子,陈翼当然也不例外。 在江雨萱被抢回来的当天,陈翼便在一众兄弟的起哄下,当天就拉着她成亲了。 然而,洞房花烛夜,正是陈翼受罪时。 为了防止江雨萱反抗,他们便用了迷药,于是,江雨萱就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迷迷糊糊的跟陈翼拜了堂,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而此时,陈翼也整个迈着醉醺醺的步伐回到了新房。 江雨萱刚刚清醒,就听到一声“娘子”。然后一抬头,便看到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朝自己走来。 来不及多想,一记断子绝孙脚便飞了过去,这一脚,差点让陈翼真的断子绝孙。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即使刚刚清醒,脑袋还有些发胀,但江雨萱却顾不了那么多,趁着陈翼吃痛跌在地上,便立刻跳起身来,拳头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招呼。 本来就被众人灌的醉醺醺的,接着又被江雨萱一脚踹在了关键处,陈翼痛呼一声,差点晕了过去。即使江雨萱那密集如雨点的拳头落在他身上,也没能到让他清醒。 于是,等江雨萱出完气后,就心安理得的上.床去睡觉了,只留下犹如“猪神”附体的陈翼一个人孤零零地窝在地上。 之后的日子,与陈翼想象中的发展简直有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本以为醒后的江雨萱会大发雷霆,然后哭哭啼啼地吵着要回家的。 结果,“雷霆”倒是发了,在陈翼刚刚踏进这个屋子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体会到了。至于哭哭啼啼…… 看着眼前以夫人自居,气定神闲地训斥着自己小弟的人,陈翼实在是想不出这个哭哭啼啼是什么模样。 没错,江雨萱的适应能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强。等她清醒后,看了看眼前的场景,再回想起先前的遭遇,略一思索,她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于是…… 她就这么愉快的住了下来。因为,她突然发现,每天欺负欺负陈翼和他的小弟们,貌似还挺有趣的。 你说反抗?得了吧,陈翼在面对江雨萱时,那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着,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舍得反抗? 至于那些小弟们,那更是想都别想了,老大都把对方伺候得像个祖宗似的,他们怎么敢反抗? 再说了,即使有这个心,他们也没那个能力啊。 最开始的时候,对于江雨萱的指手画脚,也是有许多人看不惯的,毕竟,即使作为老大的女人,也没有发号施令的权利。 所以,这个时候,虽然会有不服着予以挑衅。 然而,结果便是被江雨萱揍的几天下不了床。 她的处理方法如此,用武力镇压,简单又粗暴,但不得不说的是,这样的方法,对这伙儿目中无人的山贼来说,确实是最实用的。 所以,翼寨众人的奴役生涯就此开始。 江雨萱的“□□”,让众人直呼头痛,说她简直是土匪中的土匪,强盗中的强盗,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对于众人的“奉.承”,江雨萱则是照单全收,众人见口水仗对她不管用,于是也不再浪费时间来膈应她了,时不时便聚在一起研究新招。 对于这些,江雨萱更是来着不拒,俨然一副女王范儿。 当然了,独角戏是无趣的,而江雨萱自然也不会闲着,时不时拉来个人捉弄捉弄什么的,这在翼寨简直是家常便饭。 而做为老大的陈翼,自然是“首当其冲”的。 江雨萱最喜欢的就是揪他的胡子玩,弄的陈翼好几次都想刮掉这陪了几十几年的大胡子。 然而,他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逃得过江雨萱的法眼?想法被揭穿后,江雨萱直接勒令陈翼保护好自己的胡子,要是有一点错损伤就找他拼命。 于是,早已变身妻奴的陈翼,对自己的大胡子更是视若珍宝,每天保养的好好的,就等着江雨萱的宠.幸。 对此,翼寨的兄弟早已绝望,他们都觉得,这真是请回了一个祖宗,还是得好好供着的那种,简直是自作自受便啊。 日子就在江雨萱和一众小弟斗智斗勇中一天天的过去。 直到有一天,守门的小弟突然发现,屋里少了那让他的小心肝一颤再编的吼声。 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一天里,众人都感觉到了有哪里对。 然后,他们才发现,这一天里,他们的生活中,少了江雨萱的影子。 一个大活人,就好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了踪迹。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没有江雨萱的日子,虽然少了一些突然降临到自己头上的厄运,但也同样少了很多乐趣。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习惯了江雨萱的存在。 就连被一直欺负的小弟们都有了不适应的感觉,而陈翼则更是如此,短短三天内,整个人都瘦了好几斤,整天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等他们再次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据说:御史家失踪三个月的女儿,在半个月前突然回归。 得到这一消息的陈翼愣住了,他突然想起,江雨萱似乎有说过自己的老爹是御史大夫的,还说自己总有一天是要回去的。然而,他当时竟然没在意。 即使现在得到了消息,他们也是无能为力,即使平日里再嚣张,这些山贼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到御史府中去抢人。 陈翼最开始是有这个冲动的,但手下的一句话突然点醒了他,那人说:“老大,如果她自己不想回来,那你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听到这话,陈翼突然怔住了,一直被他刻意忽略的问题,此时却争先恐后地涌进他的脑海里。 是啊,他凭什么认为她会跟着自己回来呢?回到这个人人唾弃、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呢? 即使在这里,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过得舒心,但他始终没忘记,她当时可是自己用迷药劫回来的啊。 更何况,比起御史府,比起那锦衣玉食的生活,自己这个破地方又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一时间,他一直不可能面对的问题,一个个全都徘徊在他的脑中,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陈翼就是陈翼,他不会让自己一直颓废下去,消沉了一阵子后,他便调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并且扬言一定要夺回江雨萱。 于是,翼寨众人们抢回夫人的行动便开始了。 忙忙碌碌了大半个月后,终于让他们得到了江雨萱的具体行程。 而陈翼,早在三天前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就做好准备了,早早地就守在江雨萱必须要经过的这条路上,只等着鱼儿入网。 然而…… 他左等右等,等来的却不是心心念念的江雨萱,而是因为迷路而误闯到这里的安锦瑶等人。 于是,问题来了,现在该怎么处理眼前这伙人? 看着依旧如死尸一般躺在马车上的几人,陈翼顿时陷入了纠结之中。 放了?不行不行,他们可是山贼,哪能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杀了?也不太好啊,虽说他们是山贼,但人家既没招自己也没惹自己,就这么滥杀无辜也有点说不过去啊。 娶了?那就更不行了,他可是要为萱儿守身如玉的男人。 那怎么办?想了半天,陈翼也没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此时的心思都不在这里。 因为劫错车的缘故,陈翼的心早就飞到那辆还没到这里的马车上了,所以便想快点解决了眼前这几人。 但考虑到以上几点,他一时又不能立刻做出决定,于是一拖再拖之下,他便更加没有心思再理会这件事。 “老大,既然你不愿意再娶,那就把他们的财产留下,至于人,就让他们下山去吧。” 身边一人突然说道,陈翼听后眼睛大亮,是啊,既然不能杀又不能娶,那就留下“过路费”好了,管他是不是被自己劫错的呢。 于是,陈翼大手一挥,周围的人便一拥而上,准备把这几人搜的渣渣都不剩,虽然不能换一个夫人让他们觉得挺可惜的,但是,这种想法也只是闪了那么一下下而已。 然而,因为之前耽误的时间,迷路此时已经渐渐失效,再加上他们的动作之大,花无言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第38章 :卖萌可耻啊亲 花无言刚一睁眼,就看见自己被一大群人团团围住,脑中那点仅有的迷糊也瞬间无影无踪。 危险! 这是花无言醒后的第一反应,但这些人身上又没有让他特别畏惧的力量。 于是,花无言便准备反击。 然而,还没等他调整好姿势,脑袋便遭到一记重击。 然后,花无言就保持着嘴巴半张、眼神不甘的表情悠悠倒下。 这次的他,就没有之前那么幸运了,因为众山贼们要搜索财产,绳索早已被解开,而此时的他失去重心,便“嗵”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在花无言睁眼的那一刻,就有机灵的人立即在安锦瑶和司小意的颈间砍了一个手刀。 于是,正准备醒来的俩人,在还没能看一眼月光的情况下,便再次陷入黑暗。 在经历过江雨萱的摧残后,在这群汉子的思维里,早就没了怜香惜玉这个词,自然也就不会对两名女生特别照顾。 “干得好。”纵观全程的陈翼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朝几人竖了竖大拇指。 得到赞赏的一众人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斗志昂扬,手底下的动作也快了不少。 一沓沓的银票在他们的手下无所遁形,当众人的:扫荡行动正达到高.潮的时候,突然走人来报: “老大,夫人,夫人回来了。” 那人突然从外面跑进来,说话断断续续的,也不知道是受自己的情绪所影响,还是跑得太急来不及喘气。 猛然听到这个消息,陈翼顿时愣在了原地,片刻过后,他好似突然醒悟一般,转身就往山下走。 为了避免误会,他也来不及将几人弄下山了,直接对小弟们说道:“去,把这几个人弄到柴房,其他人跟我去迎接夫人。” 就这样,本来能安全下山的几人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被丢到了柴房。 虽说没了财产,但好歹也保住性命啊,现在倒好,因为不速之客的突然来临,几人的命运直接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安锦瑶几人的财产被搜刮一空后就被扔到了柴房。而陈翼,也不管之前消失的江雨萱为何回来,也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就这么兴冲冲地带着一大票人去迎接夫人了。 …… 出了相府后,雾隐便循着他们留下的气息前行,但因为双方出发时间的差异,安锦瑶等人的气息已经很淡了,这让雾隐好几次都差点走错方向。 好不容易寻到一处气息渐浓的地方,雾隐却只看到了一堆烧完的火堆——就是先前安锦瑶几人在此烤鸟的那个火堆。 到了此处,雾隐突然不知道该往何处走了,因为她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她们的气息。 雾隐:“……” 丞相让她来保护她们的安全,现在倒好,自己连人都没找到,上哪儿去保护啊? 雾隐很苦恼,早知道就不在路上喝那坛酒了。不过话说,那坛酒的味道还真不错啊。 于是,在心里稍稍回味了一下美酒的滋味后,雾隐便继续她的找人大业。 …… 也许是柴房比较冷的缘故吧,被扔到柴房不久后,安锦瑶几人就醒了过来。 然而一睁眼,他们就因为此时的场景而愣在了当场。几人谁都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是现在这幅遭遇。 即使这一切都发生在他们昏迷的时候,但人类的脑洞一向是蛮大的,看看着环境,每个人都已经脑补出了十万字的恩怨情仇。 但最后的结果却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被绑架了。 被绑架了怎么办?三人的脑中同时闪出一个字:逃。 不管是要钱还是要命,他们都不能坐以待毙,而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赶紧离开这等是非之地。 至于报仇什么的,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几人在自己为自己找足理由后,便相互对视一眼,瞬间达成了某种共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 然而,关键时刻,花无言却提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既然我们在这里,那我们带来的财产哪儿去了?” 财产哪儿去了?不用说肯定落到绑架他们的人手里去了呗。 虽说他们都知道这个答案,但还是忍不住为自己默哀了三秒钟,都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们现在穷光蛋一个,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然而,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司小意在为自己默哀完毕后,便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花无言说道:“有一点需要纠正,是‘我们’带来的财产,这个‘我们’是指我和瑶瑶,然而并不包括你,你应该说‘你们’。” 什么我们你们的?花无言被她的话弄的一头雾水,但那种沉默的氛围却早已不见了踪迹。 等花无言回味过来她的话时,顿时瞠目结舌地看着司小意:“我们都已经是患难之交了,这种时候你非要分的那么清楚么?”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再说了,要不是你遇上狼就跑,我们会落单这幅田地么?”司小意一瞪眼,气哼哼地说道。 说了这么久,原来司小意还在为这事儿生气啊。 安锦瑶悄悄挪到一边,拉开了与俩人的距离,饶有趣味地看着两只瞪眼。话说看戏很重要,但战火蔓延还是需要避免的。 果然,花无言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听了司小意的话后,花无言直接嗤笑道:“哼,遇到狼不跑难道还等着被吃啊?” 说完还白了她一眼,好似在嘲笑她的无知。 其实,花无言这会儿也正委屈这呢。虽说做为一名合格的车夫,跟雇主吵架是不对的,他也应该保护好雇主的安全。 但现在却因为自己的原因让雇主不仅丢失了财产,还即将面临人身危险,这确实是他的失职。 可是……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呢,他可是有尊严的…… 花无言气呼呼地想到,在生命面临威胁的时候,他选择迂回方针难道有错么?愚蠢的人类,什么都不懂竟然还嘲笑他。 他才不会说自己因为小时候被狼吓得已经形程遇狼就跑的自然反射了呢,他可是有尊严的。 而他这一系列心理活动的外在表现便是:某个包子脸少年时不时就用鼻子长呼一口气,脸蛋儿也因此圆鼓鼓的,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表情不可谓不丰富。 简直是说不出的可爱。 对此,安锦瑶直想说一句:卖萌可耻啊亲。 此时,柴房里的俩人吵的不可开交,另一人津津有味地在一旁看戏,早就忘记了他们此时的处境。 外面,陈翼则带着一众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前冲,众人都以为他是去找江雨萱算账的,因为从听到这个消息后,陈翼的脸上就充满了严肃。 陈翼的小弟们也觉得江雨萱一声不响地突然离开有些过分,所以,他们心里是一万个支持陈翼找江雨萱的麻烦的,于是也都抬头挺胸,为老大制造出一种气势来。 当然了,他们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此时的心情是幸灾乐祸的,谁让那江雨萱以前那么欺负他们呢?他们只是在为老大抱不平而已。 然而,兴奋的众人似乎忘了一句话,那就是在陈翼听到这个消息时,他说的话是:“迎接夫人。” “迎接”和“算账”的区别其实真的挺大的,不过,让这群家伙暗自高兴一会儿,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当陈翼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便看到一个人影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这边走来。 瞬间,威武霸气的陈老大突然完成了一次极致的变身,之间他的脸上突然堆满笑意,深处双手以肉眼只能看到残影的频率摇摆着,远远地就喊道:“媳妇儿~这边,这边啊。” “……”陈翼的小弟们,头上全部都挂满了黑线,他们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啊。 虽说有些无语,有些愿望落空的感觉,但众人却没有太多的惊讶。由此可见,陈翼这种堪比变脸大师的作风,绝对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啊。 “谁是你媳妇儿。”陈翼的回声还在山间飘荡,那人便哼了一声,声音随风传来。 随着声音的传来,陈翼的面前很快出现了一名女子。 女子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样子,穿着是一件略紧的黑衣,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明净白皙的脸庞,透着古灵精怪的感觉,黝黑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 “嘿嘿。”陈翼傻笑一声,快步迎了上去:“那个,媳妇儿啊,你今天怎么想起回来了呢?是出什么事儿了么?” 江雨萱听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怎么?我没事就不能回来?” “不是不是,我只是……”陈翼连忙摇头,赶紧开口解释。 “好了,我只是来这里等一个人而已。”江雨萱打断了他的话。 “谁?男的女的?”陈翼敏.感的问道。 “女的。”白了他一眼,为了防止他说出更雷人的话,江雨萱便开口解释道:“一个……阴魂不散的女人罢了。”说着,她深深地呼了口气。 陈翼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敏.感的他很快的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于是便问道:“怎么了,媳妇儿?是不是那人欺负你了么?她是谁?我立刻把他抓上来大卸八块。” 说着,陈翼便做出一副下山的姿势,那模样,好似只要江雨萱说出这个人是谁,他就能立刻去把人抓来一样。 江雨萱都被他这幅模样气笑了,在他脚面上踩了一脚道:“回去再说。” 说着,便熟门熟路的向寨内走去,陈翼只好屁颠屁颠地跟上。 留下一群小弟在风中凌乱着,即使早知道是这幅场景,他们也依旧忍不住摇头:形象呢?老大你的形象到哪儿去了呢? 第39章 :睡前小故事 听到窗外响起的脚步声,柴房里吵架的两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多么一件蠢事儿——这会儿光顾着吵了,竟然把逃跑,哦不,是离开的事忘的一干二净了。 这样一想,俩人同时瞪向安锦瑶,话说他们吵架,她不劝架也就罢了,竟然还躲到一边观看了起来,一点都不把离(逃)开(跑)的事放在心上,简直不能忍。 安锦瑶对他俩的意思秒懂,耸了耸肩,挑眉一笑:怪我咯! 没等几人继续进行眼神交流,窗外的脚步声便越来越近。 “嘘。”花无言将食指放到嘴唇上,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透过一点缝隙瞄着窗外的情况。 司小意也不甘落后,也凑上去看着。 地方就那么大,根本就挤不下两个人。于是,俩人便推推搡搡,谁都不肯让谁,但他们这次倒有分寸,知道外面有人,即使动作再大,也没弄出一点声响。 十五的月亮是很明亮的,所以,院子里的一切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也正是因为此,在看清窗外经过的人后,司小意突然“哼”了一声,随后便转身蹲在了墙角处,不再赏窗外一丝眼神。 根据安锦瑶的了解,司小意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愿意看的人或物才这样的,想到刚才传来的那阵脚步声,在还没想好该如何问时,嘴巴已快大脑一步问了出口:“怎么?认识?” 好奇心人皆有之,正常正常。在心里为自己找到借口后,安锦瑶便面不改色地看着司小意。 也许真是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烦了吧,司小意便冷冷地开口:“一个蠢货罢了。”她的语气,充满着浓浓的不屑。 “哦。”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安锦瑶便不在多言。 其实,她有时候也对自己的这种行为挺费解的,明明是这样想的,但做出来的却是另一个动作,最主要的是,这话不是自己真正想要做的,而且身体的自然反应。 没有经过中枢大脑指令的动作应该叫做自然反应吧。 可是,安锦瑶一直不明白,自己的自然反应为什么这么……蠢,真是蠢透了。 听见安锦瑶这种极具敷衍性的回答,司小意是相当的不满,于是便问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女人的蠢事吗?” “……”想说就直说,不用绕这么大弯子的。 腹诽了一句后,安锦瑶便跟着司小意的话题接下去:“想。” “想听你就问我啊。”司小意对安锦瑶这种行为简直不满到了极点。 “那我不想了。”说着,安锦瑶便转过身去,她倒也干脆。 她这一转,司小意却急了,立刻跑到她面前道:“好啦好啦,你们都是大爷,我给你说总行了吧?” 见安锦瑶点头,司小意这才高兴地找了块干脆的木板坐在上面,好方便八卦:“我跟你说啊,刚刚外面经过的那个女人,据说是三年前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后就转性了,好似一夜之间,脑袋就突然开窍了一般,这在当时还引起了一番轰动呢。” “当时还有人说她是妖怪附体,差点给架上火场了呢。最后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被丞相大人亲自做保,这件事才告一段落的。” 说这话的时候,司小意的表情,简直别提多丰富了。先是满满的幸灾乐祸,接着又像是失望,又像是不屑一般。 也许是司小意丰富的表情引起了花无言的注意吧,他也不管外面什么情况了,直接搬个小板凳围在司小意的旁边,等着她继续爆料。 司小意也不负所望,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后,便接着说道:“之女的事啊,那就更玄乎了,那女人简直就真像被妖怪附体一样,而且还是那种没脑子的妖怪。你知道吗?她竟然跑去挑衅主母,还陷害听嫡姐,简直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不知是哪句话触怒了花无言,立即引来了他不爽的“哼哼”声。 但司小意顾不上那么多,她现在说的正起劲呢,简直就像是越说越气愤,越气越要说的那般。这般她那多变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了。 听了司小意的讲述,安锦瑶竟然意外地觉得这事迹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是从哪里知道的,于是便不做声响,支着脑袋乖乖地听小意讲睡前小故事。 见仅有的两名观众如此认真,司小意瞬间信心膨胀,清咳一声便接着说道:“至于着挑衅的事,最后当然是以惨剧收场咯,你都不知道,当时啊,那女人被打的,半个月都没能下床,简直是……” 也许是意识到讲故事不能带太多的主观思想,司小意适时地停了下来,但却意犹未尽地砸了砸嘴。 “再后来啊,皇帝陛下寿宴,普天同庆,那女人竟然在寿宴上说什么唱一曲为陛下助兴,唱的还是什么爱啊恨啊的。” “之后在才艺表演的时候,她还做了一首诗,好像叫做‘将进酒’,听着感觉挺好的,大气磅礴,但就是有很多地方不理解,比如岑父子、丹丘生啊之类的。” “最有趣的是,她还说‘陈王惜时宴平乐’,众所周知,平乐公主早在八年前就差点反了陛下自立为女皇。而她现在说这样的话,不是摆明了说陈王有谋反之意么?” “陈王当时那个脸色啊,黑的简直别提了,要不是寿宴不许带兵器,说他立刻拔剑而上都有人信。” “总而言之,好好的一场寿宴,就被这个女人给搞的乱七八糟的。”说到最后,司小意还做了一个小小的总结。 听完之后,安锦瑶的脸色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那比平时微快的呼吸昭示着此时的她并不如看起来那么平静。 而事实则是:在听到唱曲那段,安锦瑶就有了怀疑,后来听到将进酒,这个想法简直就成真了。 斗主母嫡姐、唱歌作词,这难道不是穿越女的典型事迹么?想当初,她有一段时间还挺喜欢这种文来着,怪不得会觉得熟悉呢。 只是…… 她有些诧异,当初觉得牛.逼哄哄的事迹,到了现实中,难道就是这幅场景么? 这就是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啊。 幸好她当初没有脑袋一抽玩这套,不然的话……貌似事情可真有趣了呢。 不知不觉间,安锦瑶突然发现自己的思维早已偏到哪儿去了,但她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便问道:“你一直说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可是……那个女人到底是哪个女人啊?” 白了她一眼,司小意气呼呼地说道:“除了江雨萱那个蠢女人,还有谁会这么没脑子?” “……”所有穿越女都是这么没脑子。 安锦瑶很想告诉她这句话,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只是,某人似乎忘了,要是真这样说的话,自己也是那没脑子中的一员啊。 不过嘛,看司小意这种专挑不好的事来说的做法,要是说这两人没什么过节,打起安锦瑶她都不信。 果然,稍微换了口气候,司小意也换了个姿势,继续编排江雨萱:“我告诉你们啊,还有还有……” 柴房内,司小意兴致勃勃地讲着故事,另外俩人听得津津有味,一时间,有恢复了那种和谐的氛围。 而另一边,雾隐的情况就不怎么好了。 就在她准备离开继续寻找安锦瑶几人的踪迹后,周围突然窜出了一群狼,大概有七八匹的样子。个个面露凶光,看见她“嗷呜”一声就扑了上来。 考虑到血腥味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雾隐并没有动杀手,只是想要躲开它们的攻击。 却不想,对于她的躲让,那群狼群一点都不领情,更加凶狠地追了过来。 杀手奉行的是干净利落,而雾隐是一名杀手,所以自然不会例外。 更何况,虽然不喜欢不必要的麻烦,但相比起来。她更不喜欢缠在自己眼前的麻烦。 所以,躲了一会儿后,发现那群狼依旧紧追不舍,雾隐便抽出腰间的软剑,打算速战速决,早点找到安锦瑶,好完成安瑾凉派给自己的任务。 软剑一出,顿时被她灌满了真气,剑刃“唰”的一下变直。一匹狼这才看清,那剑通体银白,虽然散发着飘渺的柔光,但却让人不寒而栗。 也是,毕竟是杀人的武器,外表看起来再好看,再柔和,也不能掩盖它是杀器的事实。 想通这一点,那匹狼便开口道:“小丫头,住手。” 也许是第一次听到狼会说话吧,这让雾隐有些好奇,于是不自觉地就循着声音望去。 原来,在这几匹狼之后,竟然还站着一匹狼,从它那个头和仪态来看,明显就是它们的头儿。 那匹狼见她养过来,眼里顿时露出了希冀的光芒,赶紧开口道:“小丫头,我们并没有伤你之意,只是想找你打听点事儿。” 瞄了周围的狼一眼,雾隐的眼中满是怀疑,那意思明显就是说:有这样面露凶光、把人团团围住来打听事的吗? 狼首领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嗷呜”一声,那群狼便应声而退。 然后,它慢慢向雾隐走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道:“它们一直都是这样,请不要见怪。”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朗钰,是这一带的首领。”说完之后,那匹狼还极具人性化的伸出了前爪,以表达自己的友好。 想了想自己和它也不是敌人,雾隐便效仿它的话说道:“我叫雾隐。” 俩人相互介绍过了自己,也算是一种友好的体现吧。 第40章 :藤蔓攻击 察觉到它没有恶意,雾隐也不急着离开了,反正已经耽误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会儿了。其实,会说话的狼,真的挺有趣的。 想着,雾隐便收起了软剑,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朗钰,那毫不掩饰的目光,看的朗钰心里直发毛。 无奈,朗钰只好开口转移话题:“小丫头,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比较……神奇的人?”虽说一开始只是不想雾隐再用那种目光看着自己,但说这话的时候,它的眼神却异常认真。 歪着脑袋想了想,雾隐也非常认真的看着它道:“有啊。” “他在哪里?”朗钰的眼睛一下都亮了许多。 “你啊。”雾隐指了指它,道:“做为一匹狼,你竟然会说话,难道还不神奇?” “……我不是人。”沉默良久,朗钰不得不开口提醒她这个事实。 雾隐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悠悠地说道:“我也没说你是人啊。” “……”仔细地想了想,朗钰悲哀的发现,对方好像还真没这么说过。 不过…… 难道这是种族不同么,为什么跟她讲话就那么困难呢?朗钰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表达能力是不是有问题,或者就是他的理解方式不对? “没事那我就走了。”见它半张着嘴巴不语,雾隐便开口说道。 “……好。”嘴巴张了又合,朗钰最终只是点了点头,目送着雾隐离去。 雾隐走的方向,也正是花无言驾着马车胡乱跑得最终迷路的那个方向。 盯着雾隐离去的背影,朗钰久久没有移开眼,直到有道声音再身边响起:“王,她身上有那人的气息,她肯定知道那个人在哪里,可是,你为什么就这么放她走了呢?” 原来,它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匹狼,那匹狼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它,而周围的其他狼,虽然也不赞同,但却不敢表露出来。 弱肉强食,这是自然界亘古不变的法则,而做为具有野性的狼族,这种法则直接深入本性。 狼族,王具有绝对的权威,而一旦有其他狼反对王,那便意味着挑战。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胜者为王,败者,这世间已没有它的容身之所,这是狼族一代代流传下来的规则。 然而朗迪却是个例外,它也是唯一一个敢反对王的存在,谁让王愿意宠着它呢? 听了它的话,朗钰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好脾气地说道:“朗迪,很多时候,恶人并不需要自己亲自来做。” 它的声音依旧如先前一般清朗,语调平缓,没有任何变化。但你要是认为它真是一匹好脾气的狼,那可真是…… 做为狼王,那就证明它至少是踩着前狼王的尸体上位的,这样的狼,真的会像看起来那么无害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朗迪双目迷茫地看着它,没能明白它的意思。 而朗钰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往朗迪的身边靠了靠,目光便再次投向雾隐离去的方向。 越往前走,雾隐就有种一直向前走的冲动,好似前面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一般,但这种感觉,却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抵住心底的冲动就此返回,还是遵循身体最深处的欲.望继续前行?雾隐在这两个选择之间一时徘徊不定。 如果是平时,她是肯定会前去察看的,她从来不会压抑着自己。 只是现在,她却犹豫了,至于原因,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想着,要是里面万一出什么事,再耽误时间的话,估计安瑾凉交给她的任务就要完不成了。 雾隐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性子,所以,当她产生了那么一丝犹豫之后,便立即转身,打算去别的方向看看。然而,还没等她向前踏出一步,前面的树林里便传来一股吸力。 雾隐感觉整个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般的朝着那股吸力飘去。 霎时,整片森林内狂风大作,尘土漫天飞扬,就连路边的小石子都被卷了起来。 雾隐自然没能避开,即使她已经使出全力地方,却依旧无法摆脱狂风的纠缠。 也是啊,风本无形,要如何才能摆脱呢? 雾隐感觉自己好似陷入了一个漩涡中,怎样反抗都不管用,无奈只好保护好身.体,不让凌厉的大风伤到。 朗钰仍然领着众狼站在原地,看着雾隐被风席卷的背影,低低地叹了口气:“她果然……”后面说了什么,已没人听清了,所有声音都消失在了呼啸的狂风中。 “走吧。”前爪一挥,朗钰已率先离开,很快,原地已没了它们的身影,只是依旧呼啸的风声,昭示着此地并不平静。 雾隐觉得自己好似被风卷了很久才落地,这样便导致她在刚刚接触地面的那一刻,有了一瞬间的眩晕。 轻微的不适过后,雾隐立即调整好姿态,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只见,此处一眼望去,全是绿油油的藤蔓,时不时还掺杂着几朵血红的花朵,整个场景给人巨大的视觉冲击。 这个空间好像很大,又好像很小。总之,雾隐看不到任何的边缘,但又好似她看到的只有脚下这一亩三分地一般。 危险! 雾隐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是她长久以来训练出的本能。 紧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只见那些藤蔓一个个都在向自己缠来,雾隐赶紧向上空跃起。 但出乎意料的是,此处的地心引力好像比其他地方重一样,轻功根本无法施展。 眼看有几条距离较近的是藤蔓就要缠上自己的脚,雾隐连忙抽出软剑,向前挥去。 几条藤蔓应声而断,但也正是她这一动作,好似惹恼了其他藤蔓一般,本来就像小蛇蜿蜒一般的藤蔓突然速度大涨,有的甚至一跃而起,从空中袭来。 眼角四面八方的藤蔓都朝着自己围来,雾隐不得不加快速度。即使她斩断藤蔓的速度已经非比常人可及,但此处几乎是藤蔓的海洋,这样一来,雾隐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突然,雾隐感觉小腿一阵刺痛,抽空瞥了一眼,发现鲜血已浸染了裙摆。 雾隐这才发现,原来这些藤蔓的身上,竟然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刺,但因为这些刺太过密集短小,很容易让人忽视,这才没有注意到。 顾不上腿部的不适,雾隐继续加快手里的动作,在她的剑下,藤蔓被砍成了一截儿一截儿的,但对此这海洋般的藤蔓,这点儿就有些不够看了。 而更神奇的是,虽然一直都有藤蔓被她砍断,但她的脚下却不见任何断枝,干净地简直不像话。 渐渐地,雾隐觉得手臂越来越重,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即使如此,她的动作也不见丝毫迟缓。与其说她强撑,不如说是机械般的运动,这种挥剑砍藤蔓的藤蔓动作此时已成了她的本能反应。 “住手。”晚见她就要撑不住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从远方传来。 顿时,围在她周围的藤蔓立即撤退,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形成了一堵绿色的高墙。 “高墙”之后,一道人影慢慢走出,他看起来走的很慢,其实速度一点都不慢,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出现在了雾隐的面前。 那是一个少年,但却有着盈盈不过一握的纤腰,身材特别纤细,一件血色长袍遮住了引人遐想的景色,苍白的皮肤与鲜艳的红唇形成强烈的对比,一头翠发随着他的走动左右摇摆,眼底一滴泪痣更添魅惑之色。 “恭喜~”那人一到雾隐的面前,便双手抱拳,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嗯?”雾隐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但对他这幅奇怪的装扮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意外之色。 “是这样的,我呢,是这里的守护者,守护的自然是一件宝物,只是通过考验的人,就可得到此宝。”少年轻轻一笑,向雾隐解释道:“而你,便是千百年来唯一一个通过考验的人,所以,这件宝物自然归你。” 说完,也不管雾隐作何反应,少年直接朝扔去一个口袋。 雾隐下意识地接住,正准备打开时,少年却制止了她的动作。 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抓住了她即将打开包袱的手,道:“万事万物自有定律,此时还不是此物现世之时,如果现在打开,必将带来无尽灾难。” 雾隐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不打开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相信我,这对你没有坏处。”少年定定地看着她,身上不自觉地散发出令人信服的气息。 想了想,雾隐便说道:“要我信你可以,除非你能送我出去。”乘着这段时间,雾隐早已观察过了,这里根本看不见出口,要是这少年一旦离开,那些藤蔓再攻击她的话,她就算不被扎死也得活活累死。 “当然~”少年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语气很是轻快地答应了她。 “记住,我的名字叫蔓柯。” 少年如是说道,他话音刚落,雾隐突然感到浑身一轻,只消眨眼的时间,她再次站到了那片森林里。 微风拂过,带着阵阵的清香,雾隐这才发现,此时天已大亮,周围一片平静,根本就看不出不久前这里还经历过一场狂风的洗礼。 如果不是手里的包袱提醒着她这一切的真实,她都要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了呢。 想罢,雾隐便将包袱挎在肩上,循着淡淡的气息前进。 第41章 :小妖精 同一时刻,送走雾隐后,蔓柯便迈开步伐往回走,却被几条粗壮的藤蔓拦住了去路。 “蔓柯,虽然你是王,但也不要做的太过分了。”一条藤蔓突然开口,语气显得有些严厉。 “哼。”蔓柯突然冷哼一声,面上早已没了面对雾隐时的和善,斜睨了它一眼道:“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你这是拿全族的性命开玩笑。”那条藤蔓沉默了一下,然后厉声说道。 蔓柯只是嘲讽地看了它一眼,便不再开口,而那眼中表达的意思却很清楚:懦夫。 “呲呲呲呲……”那条藤蔓突然扭动了起来,在它的带动下,一部分藤蔓也跟着动了起来。 一看这架势,蔓柯突然微眯起眼,身上充满了战意,先前的“围墙”此时也分成了两部分。 整个空间的气氛瞬间有些凝滞,战火一触即发。 “柯哥哥,柯哥哥……”一道稚嫩的童音突然传来,蔓柯的表情瞬间柔和起来。 蹲在地上接住了磕磕绊绊跑来的小不点,蔓柯忍不住在他的鼻尖上点了点,笑道:“小珺怎么突然跑出来啦?是不是又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儿啦?” 蔓珺悄悄的转过头瞪了先前说话的那条藤蔓一眼,嘟了嘟嘴,然后嘻嘻笑道:“我就是想问问柯哥哥为什么要骗那个小姑娘?” “怎么?小珺现在都知道心疼美人儿了?”蔓柯把他抱在怀里,笑的满脸的不怀好意,伸手在他的胳肢窝挠了挠,逗得蔓珺哈哈大笑。 “哈哈,好痒……柯哥哥别闹。” “那快告诉我,小珺是不是心疼美人儿了?”蔓柯却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乘机问道。 “哈哈……哪有?” 看着那边一大一小在一起玩闹,那条藤蔓早已默默地退下,只是看向蔓柯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那你说不说?说不说?”蔓柯挠的越来越起劲。 “我说……我说……”蔓珺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蔓柯终于大发慈悲的停下了邪.恶的爪子,盯着蔓珺笑的一脸阴险,俨然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姿态。 “柯哥哥好坏,就知道欺负我。”蔓珺不满地嘟囔了一声,然后看到蔓柯似笑非笑地阴险模样,吓得赶紧闭上了嘴巴,就怕再经历一遍“痒痒大战”。 调整好呼吸后,蔓珺才开始说道:“柯哥哥,你怎么可以小姑娘呢?”他的脸蛋儿鼓鼓的,似乎对他的做法极为不满。 “哦?”蔓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等着他下面的话。虽然那会儿调笑他心疼美人儿,但依他对这个小恶魔的了解,这要是成真,太阳都能倒着转。 果然,蔓珺不负所望地接着说道:“她砍伤了那么多同伴,你怎么可以让她就这么离开呢?对于这种家伙,你就应该把她抓起来狠狠地折磨,然后再把他送给那个恶魔,让他把她剁成一段段……” “够了。”蔓珺还想说什么,但却被蔓柯突然打断,语气甚是严厉,但一看到蔓珺怔住的小脸,蔓柯便不由得放柔语气:“小珺,我们实力可以不如人,但一定要活得有尊严,即使现在的情形不如意,但总有改变的一天,万不可在这种情况下迷失本心,不然啊……就真的完了。”说到最后,蔓柯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但蔓珺毕竟年纪还小,听不懂这些大道理,神情迷茫地看着他,虽然不懂,但他却被蔓柯这一刻的气势镇住了,只好小声地问道:“可是柯哥哥,你还没说为什么要骗她呢。” “呵呵。”轻笑一声,蔓柯摸了摸他的脑袋,道:“谁说我骗她了?”此时的他,脸上再次充满了笑意,好似刚刚那个伤感的人只是错觉一般。 蔓珺一瞬间睁大了眼睛,疑问道:“明明……” 蔓柯好似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便开口解释道:“我说我是这里的守护者,并没有说错啊,只是守的不是所谓的宝物,而是一个恶魔罢了。”说到此,他的语气突然充满了浓浓的讽刺。 叹了口气后,便继续说道:“至于通过考验,我只是要看看她的实力值不值得我去赌而已。而她也确实是这十几年来唯一一个进来还能出去的人啊。” 说完之后,蔓柯便弹了弹蔓珺的鼻尖,含笑问道:“我说的可有什么不对?” “好像……没什么不对。”蔓珺呐呐地说道。 “这就对了嘛,我并没有骗她,只是选择性地告诉了她这件事,对于一些让人听了就不舒服的词语,只是稍加修饰了一下而已。” “可是……”经过你的修饰后,这意思早就差的十万八千里了啊。蔓珺很像这样告诉他,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再开口。 反正他出来的目的只是阻止爹爹和柯哥哥打架,顺便再问一问自己好奇的事,既然现在已经清楚了,那就没必要再提那些让柯哥哥不高兴的往事了。 原来,这里之所以变成藤蔓的海洋,只是因为它们被困在了这里而已。 大概在二十几年前吧,那时的它们,还是山林里一群自由自在的小藤蔓精,周围还有许多小妖精。它们每天开开心心地在山间嬉戏、修炼,日子真是快活的没话说。 然而,在某一个夜晚降临后,噩梦也随之降临在了它们这群小妖精的身上。 那时一个傍晚,大家如往常一样在小溪边嬉戏,随着夕阳一幕幕地落下,空气中好似也充满了不安的因子。 但它们生活的地方实在太过偏远,说是与世隔绝也不为过,所以,一群小妖也没有太过在意。 玩闹了一整天,大家都很累了,回到各自的家里后便进入了梦想。 蔓珺记得,自己是在半夜里被吵醒的,而就在他休息的这短短时间内,一切的一切,已经都不一样了。 在这种偏远的地区,竟然突然来了一只大妖精,那只妖法力高强,没有人知道他的本体是什么,但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收复它们这群小妖。 “要么,跟着我;要么,便等着收尸吧。”他当时是这样说的。 要离开一直生存的家园,自然没人愿意,但最后……大家还是跟着走了。 正如他所说,不跟他走,就只有死路一条。 它们这些小妖精怎么可能斗得过人家? 离开了世世代代生活的家园后,他们藤蔓一族便被带到了这里。这好像是一个阵法,可以帮助他们捉住其他人,而那只大妖精的意思就是把所有来到这里的人抓住送给他。 至于其他小伙伴,从那次分开后就再也没有遇见过。想到此,蔓珺也感受到了想念的滋味。 蔓珺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他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但其他的,爹爹和柯哥哥都不愿意告诉他,每次提起时他们都是一副充满哀伤的模样。 久而久之,蔓珺也就不再提此类的话题。 “小珺,讨厌现在这种生活么?”蔓柯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惊得蔓珺差点跳了起来。 回味过来他的话,蔓珺连忙笑道:“怎么会?只有有爹爹和柯哥哥在身边,小珺哪里都不讨厌。” 接着,便是良久的沉默,就在蔓珺感觉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蔓柯突然把他搂在怀里,摸了摸他的脑袋:“放心,快了,很快我们就能摆脱这种生活了……” 希望,我没有赌错!蔓柯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声。 说着,蔓柯的目光不禁望向了上空,根本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蓝天白云,他们的头顶,只有一层看不见却把他们牢牢困在这里的屏障。 似是感觉到了他心情不好,蔓珺便努力想着小黑熊给自己说的笑话,想要逗他笑笑。 但是很无奈,想了许久,他还是没能想出什么来。 就在蔓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脑袋突然灵光一闪,随后兴奋地说道:“柯哥哥,柯哥哥,我告诉你哦,刚刚打斗得时候,我乘乱咬了那个小丫头一口呢。”他的语气中满是炫耀的成分。 想了想被幼年藤蔓精咬伤的后果,蔓柯瞬间满头黑线,无奈地看着怀里的小不点,这小家伙,果然还是不肯吃一点儿亏啊! …… 而另一边,雾隐根本不知道安锦瑶等人的方位,,只是凭着感觉向前走。 突然,她感到脚下一软,毫无征兆地跌倒在地,想要再次站起来时,便发现腿部毫无知觉。这一切只是发生在片刻之间。 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被伤的小腿,原来蔓柯突然出现后,再加上之后的事,她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此时,她的小腿竟然还在流血,即使不小心被刺到,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还不愈合吧,雾隐微微有些不解。 回头一看,果不其然,自己走过的路已经留下了一道血色长痕,即使是白天,也显得异常得触目惊心。 没再多想,雾隐随手掏出身上的疗伤药,出门在外,各种药物是必不可少的嘛。 然而,当她正准备往腿上涂药时,却感到一阵眩晕感袭来,这种感觉一晃而过,并没有带来任何的不适。 雾隐没有过多在意,她现在只想让腿早点恢复知觉而已。于是便撩开裙摆给自己上药,但一种奇怪的感觉却总是萦绕在心里,挥散不去。 第42章 :相遇 当雾隐把药涂到腿上时,那种奇怪的感觉更甚。 明明是白色的药膏,但在她的眼中却成了鲜血的颜色,而那药膏一沾上她的腿,便以那个伤口为中心晕开了一大片,简直红的渗人。 而最主要的是,她看到被“红色药膏”沾上的地方,不仅没有愈合的趋势,反而有溃烂的趋势,速度快的令人心惊。 与此同时,她感到一股寒冷传遍全身。那冷,比起她曾经泡过的千年寒冰潭来说,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此的,也是那如火焚一般的内脏,整个内脏都好似起了一团火一样,烧的她胸口直发闷。 等她再次向前看去的时候,郁郁葱葱的丛林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人山人海的闹市,她的双腿已不再麻木,她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身边人来人往。 她的周围挤满了人,那些人叽叽喳喳地不知在讨论这什么,天气炎热的要命,但她却感觉如置冰窟。 不仅是来自身.体上的寒冷,更是因为眼前的场景:她的血源源不断地从腿上就出来,好似怎么也流不完似的,而沾到她血的人,全部都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刚才还喧闹不已的街市,此刻已变得如同修罗战场一般。一眼望去,地面一片猩红,就连天空也无比昏暗,好似预示着不详之物的降临,而那些怪物们则互相撕咬着,毫无理智可言。 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吧!雾隐这般想到。 随即,她便意识到了一件严重的事:眼前这地狱般的场景,是她造成的呢。 她是把人变成怪物的怪物。 脑中不断地回旋着这句话,这个发现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但心底那隐隐的兴奋又是为什么呢? 雾隐不敢再想下去了。她虽然是杀手,但安瑾凉却从来不会让她滥杀无辜,葬生于她手下的,那都是一些社会败类。 所以,她也一直以为自己与那等杀人狂魔是不同的。 但此时…… 她却没有绝对的自信说出这句话了。 雾隐双手掩面,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然满是痛苦,她从来没想过这种事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雾隐开始迷茫了,除了安瑾凉的命令外,她一向是按照自己的心愿做事,可是此时…… 她始终不知该如何是好。 …… 翼寨的柴房内,几个被关还有心情听故事的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横七竖八地睡了一地,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如此悠闲,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啊。 虽然昨晚对于几人的到来,动作弄的挺大的,但因为后来江雨萱的回归,众人早就忘了还有几个家伙被他们扔在柴房里了。 所以,当烧火的小弟到柴房去捡柴火的时候,悲剧就发生了。 他刚一推开门,就看到地上躺着几个人,由于光线的缘故,几人的脸上此时尽显灰白之色。 随后,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突然响彻大院,惊得枝头的鸟儿“扑棱棱”乱飞,一些妇人养的鸡鸭也到处乱跳,真可谓是鸡犬不宁啊,整个山寨顿时乱成一团。 虽然他们是山贼,但也只是图财而已,并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尸体自然是没见过的。 所以,他才会如此惊讶,如此害怕。 江雨萱刚好路过此地,便循声走来,一看,那个小弟竟然呆呆地站在拆房门口,嘴巴长的老大。 “杵在那儿干嘛呢?”一边问道,江雨萱一边向着这边走过来。 “夫,夫,夫人,里面,有有……”那小弟指着门内的手指都在颤抖,此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出来,那副着急的样子差点把江雨萱逗笑。 “你先下去吧,我来看看什么情况?”江雨萱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不,夫人……里面……”却不想,听了他的话后,那小弟连忙摇头,虽然双腿还在打颤,但却堵住了门口。 “嗯?”看他这幅模样,江雨萱则更加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都怕成这样的了还不打算让人知道。 于是,想要立刻探清里面虚实的江雨萱并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当她进到柴房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呆住了,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安锦瑶,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喃喃道:“是她?是她?竟然真是她?” 连用三个反问号,就连江雨萱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幸运,但语气中那丝兴奋却早已说明,她的心里已经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哈哈哈哈哈,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仰天大笑一声后,江雨萱立刻冲门口的小弟吼道:“愣着干嘛?还不快找人把她给我抬走?” 那小弟以为她是嫌“尸体”摆在这里晦气,想叫人来处理掉,于是赶紧跑去叫人了。 留下江雨萱,对着依旧熟睡的安锦瑶喃喃自语道:“安锦瑶,真不知道该说你倒霉,还是我运气太好,但是……” 不论怎么说,只有用你才能换取属于我绝对的自由。这么说来,我还得好好感谢没不是么?江雨萱的笑容突然有些诡异。 不一会儿,那名小弟就带来了几个身高体壮的汉子,来到这边,动作利落地抬起几人就准备离开。 “等等,你们要把他们抬去哪儿?”一见情形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江雨萱便赶紧叫住了他们。 “当然是要埋了啊。”一名大汉理所当然地说道。 “……”江雨萱沉默,她还能说什么?告诉他们自己个人其实是活的?刚才那么大的动静都没能醒过来,这话会有人相信吗?想到此,江雨萱也不得不佩服几人的定力,真是睡的好舒服啊! “去,抬到我房里。”没有多做解释,江雨萱直接命令道。 “……是。”虽然对于她的做法很是不解,但他们可没那个胆子问,一想起江雨萱那恶魔般的折磨人的手段,几人就头皮一阵发麻,赶紧调转方向朝江雨萱的房间走去。 安锦瑶几人是被冻醒的,一睁眼,便有水珠说着额头滑落,安锦瑶好像知道发生什么了。犹记得,她前不久好像才干过这事儿来着…… 果然是有因必有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吗?安锦瑶欲哭无泪的想到。 “你们醒了啊。”只见一个女子站在他们面前,笑的一脸腼腆,怎么看怎么纯良:“那个,刚才怎么叫你们都不醒,无奈才出此下策,真的很抱歉。” “……”去他妹的纯良,以为自己刚醒就看不见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奸.笑么?安锦瑶无力地在心里吐槽,面上却露出了一抹适当的微笑,摇了摇头道:“无妨”。 她敢不摇头么?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又被人故意用冷水泼醒,真是想想都心酸无比啊。 “唔,地上凉,你们快起来吧,别着凉了。”江雨萱突然关心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去扶安锦瑶。 但这话听在安锦瑶的耳朵里,她怎么都觉得对方好像在说:“快着凉吧,快着凉吧。” 她觉得一定是今天醒来的方式不对,不然怎么会一直这么恶意地猜测一个陌生人呢?她记得自己平时也不是这么的小人之心啊。 这边两个人互动,好似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两个大活人一般。 司小意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也不管自己落汤鸡一般的形象,瞪了一眼江雨萱,冷冷地哼了一声:“老女人,别再装了行不行?恶心!” “呦,原来是你啊?”江雨萱好似这会儿才看见司小意,想了想,表情惊讶了一下,然后勾了笑了起来:“嘿,小丫头,蜂王的滋味如何?要不要我把它进来。叫来你们接着玩玩啊?” “……”司小意好像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一般,脚下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没有出声,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对于她的瞪眼,江雨萱置若罔闻,然后再次看向安锦瑶,道:“是这样的,我们本来在捉一个采.花.贼,但是我那群兄弟呢,那天不小心酒喝多了,一不小心就捉错人了,他们又怕被老大发现,所以才将你们打昏,导致此时一错再错下去,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这就把你们带出来了,真的很抱歉。” 江雨萱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胡邹着,丝毫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要不是司小意的目光实在太强烈,还不知道她能说出什么呢。 “哼,怎么没把你给采了?”见她看过来,司小意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嘴里小声嘀咕道。 而安锦瑶在听了她的长篇大论后,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就没然后了啊。 看着这样的安锦瑶,江雨萱似乎又回到了以前,调笑的话没经过大脑的处理就直接说了出来:“哈哈,瑶瑶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这么冷淡啊。” “你认识她?” “你认识我?” 司小意和安锦瑶同时出声问道。只是司小意问的对象是安锦瑶,而安锦瑶问的对象却是江雨萱。 此话一出,气氛一阵沉默,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接话。 至于花无言,早已经把自己藏在角落里以求降低存在感了,此时就更加不可能开口了。 倒是江雨萱率先反应过来,哈哈一笑,有些惊讶地看向安锦瑶:“怎么?你不会是把我忘了吧?虽然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但我可是真心拿你当朋友啊。” “有你这种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司小意继续蹲在安锦瑶身后嘀咕着。说完之后,便效仿花无言的做法,尽量把自己往角落里缩。 “抱歉,我记性不太好。”安锦瑶坦诚地看着她,笑容没有一丝不自然。 “哈哈,正所谓相逢即是有缘,忘了不要紧,现在不是又认识了么?”江雨萱的笑容也没有丝毫变化,两个笑容可掬地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 但已经躲得够远的司小意却无端地感到了一股冷意。果然快要立冬,水太凉了么?这是要得风寒的前兆啊。正想着,司小意便打了个喷嚏。 江雨萱最开始确实是在试探安锦瑶,看她有没有认出自己,而后面那句话真的只是习惯使然,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 不过现在,她已经可以肯定,安锦瑶确实没有认出自己。 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这样才好玩不是么?看着对面笑容得体的安锦瑶,江雨萱眼里闪过一丝趣味。 第43章 :醒 雾隐的眼中此时只剩下眼前这地狱般的场景,自身的痛苦根本没有在意。 但是,不在意并不代表不存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她整个人几乎奔溃。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却再也控制不住自身的状况。 体内的“火”好似燃烧的更旺了,她感觉她整个人都快在这火中化为灰烬了。 而身体却好似一刻比一刻冷,冷的她都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变成冰雕了。 体内体外是冰火两重天,雾隐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周围得怪物已所剩不多,地上满是残肢断骸。 就这所剩无几的怪物,竟然慢慢的向雾隐靠近,眼里闪着欲.望的光芒,好似雾隐在它们的眼中,早已变成了可口的食物。 …… 藤蔓丛里,抬起头看了眼墙上的藤蔓长度,蔓珺扬起小脸看向蔓柯:“柯哥哥,这都半个时辰过去了,不知道我送给那小丫头的‘礼物’她有没有看到。” 原来,在这不见天日的阵法里,他们居然自创了钟表,就是按照记忆中的时辰,以藤蔓在墙壁上的长度来判断时间。 听了他的话,靠在墙边打瞌睡的蔓柯便向他招了招手,等蔓珺小跑过来时,蔓柯才说道:“对自己还没有信心么?不过,凭她的功力,应该很快就会清醒过来吧。” 藤蔓精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刺,其实是具有迷幻效果的,而幼小的藤蔓精,这种功能便更加强大。 他们的刺分为两种,分别是普刺和殊刺。 普刺具有迷幻作用,可以使伤到的人陷入他们编织的梦境之中。 而殊刺,那真只存在于传说中。 为什么这样说呢? 那便是因为,古往今来,他们藤蔓一族只有一位先族成功使用殊刺破敌,扬它藤蔓一族之名。 明明每条幼小的藤蔓精都有殊刺。但谁也不知道殊刺的具体位置在哪里,这便等于他们明明知道本身就拥有巨大的宝藏,但却始终找不到钥匙一般。 而且一条藤蔓精一生只会有一根殊刺,而且还会随着年龄而退化。 据说,被殊刺刺中的人,则会预见自己的未来,当然还有一种情况,要是殊刺的主人为你编织了“美妙”的梦境的话,那滋味,可真的不是一般词语能够形容的了的。 据典籍记载,当年那位先祖的敌人,就是被先祖用殊刺刺中后,活活把自己吓死的。 当然,这么逆天的东西,想要施展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基本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 所以,藤蔓族就将殊刺列为禁忌之物,不允许后辈们擅自寻找使用。 当然了,就算专门让他们找他们也不一定找的到。就算是不厌其烦地一根根试,那结果也只是活活把自己累死而已。 因为殊刺的位置是随时变动的,否则怎么会被列为传说呢。 “但是……”蔓珺突然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这件事可不可以跟柯哥哥说,刚才也只是一时兴奋才问了出来而已。 就在他还在纠结要不要说出口的时候,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发闷,随后,一口淤血直直地从口中喷了出来。 “小珺……”蔓柯一声惊呼,连忙接住了蔓珺即将跌倒的身.体。 “小珺,小珺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小珺……”少年苍白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双手不住地颤抖。 颤颤巍巍地抱起蔓珺后,蔓柯再也顾不上其他,直直地朝蔓轩,也就是蔓珺的父亲的住所跑去。 原来,自那口淤血喷出后,蔓珺就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 眼看着怪物越来越近,雾隐本能的发出攻击,瞬间,怪物便被打倒在地,碎成了一片片的。 但是,很快,那怪物的碎片又粘连在了一起,甚至比先前那个还大。 而放那一掌打出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雾隐只觉得心中那团火好似没有那么旺盛了。于是也顾不得其他,朝着怪物连续打出几掌,试图发.泄发.泄心中的烈火。 也许真是被打怕了,那怪物竟然开始逃跑,而雾隐却越打越兴奋,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是否负荷得了,就那么尾随怪物而去。 那怪物体积太大,目标自然很显眼,虽然它的速度并不慢,但却始终摆脱不了雾隐的纠缠。 …… 相比与这两处的惊心动魄,翼寨就显得和平太多了。 安锦瑶和江雨萱也只是唇枪舌战而已。最后的最后,俩人竟然真的称朋道友起来了,不管心里怎样想的,表面上至少还是很和谐的。 而直到这时,江雨萱好似才想起来他们几个的衣服还湿着,便嘱咐他们去换洗,做足了东道主的姿态,虽然事情的先后顺序好似有点不太对。 而某人似乎完全忘了,对面这几人的衣服到底是怎么湿的了。 衣服换好后,大家便坐在一起吃饭,毕竟已经饿了一夜了。而江雨萱也表明,马车等物早已准备好,他们的东西保证一样也不少。 司小意才不相信她的话呢,她表示要亲自检查过才放心。对此,江雨萱抱着一副随你的姿态,反倒显得司小意有些无理取闹了。 但是,不管什么事,都得压饭再进行。这是三人一致的想法。 然而,就在此时,地面突然震动了一下,餐桌上的汤洒了出来,就连坐在凳子上的众人都不自觉地晃了晃。 “出去看看怎么回事?”陈翼突然开口道。 一个小弟应声而出,走出寨门后,根本没发现什么,正当他准备回去的时候,却看见了让他心惊肉跳的一幕。 一个女人在……轰山? 那小弟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疯狂了,于是赶紧摇摇头,想要把这个荒唐的想法甩出脑海。 等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的时候,发现那女人仍然在朝山攻击啊。而且出掌的速度越来越快,简直就像着了魔一样。 那小弟被眼前这幅场景吓得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跑回去报信。 而此时在雾隐的眼中,怪物早已和她厮杀在了一起,她只有不要命地发动功力,才能不至于让自己落入下乘。 但即使如此,也的身上也被伤了多处,鲜血不断地流出来,而沾到她血的时候,那怪物明显变得更加强大。 “老大,不好了老大,有个疯女人正在靠近寨子啊老大。”那小弟还里的老远就大声喊道。 “吵什么吵?没看到客人还在这里吗?一点规矩都不懂。”陈翼一瞪眼,冷冷的训斥道。 而他口中的客人,则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赏给他,自顾自地吃着。 “可是……”那小弟都快哭了,实在是刚才的场景留给他的心理阴影太重了啊。 “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得不说,陈翼那带着磁性的桑音,确实能给人一股安抚的力量。 在他的注视下,那名小弟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刚才的所见所闻。 听完之后,陈翼觉得这事儿有点离谱,脑子又不是不合适,怎么会有人去攻击大山呢? 不过,为了安抚众人,他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不然这事儿要是就这么传出来,少不得要引起惶恐,对他的影响也不好。 然而,刚刚出了寨门,眼前的景象就让陈翼差点惊掉下巴,嘴巴呆呆地张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哪儿是功力大山的啊?这分明就是来踢寨的。陈翼觉得,千言万语都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实在是太憋屈了啊。 只见,巍峨的山门早已化为飞灰,屑沫还在空中飘荡着,地面上已经被轰出了好几个大坑,尘土满天飞扬。 只有那女子站在山门处,一袭染血的白衣随风摇摆,在如此污浊的环境下,她自成一道风景,即使外表已极其狼狈,但却丝毫不损她的形象。好似误入凡尘的仙子,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 去他么的仙子啊,这整个就一蛇.精.病啊。气急之下,陈翼说话的方式已经在想江雨萱靠拢了。 但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他只想让眼前这个蛇.精.病早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 于是,目标非常坚定的陈老大便准备使出自己的绝学,赶走这个不速之客。 但是,很明显因为刚刚的吐槽,让他的速度慢了半拍。 就是这几乎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内,雾隐却转了个方向,直接一掌打出。 因为,在她的“眼中”,怪物此时已经躲到了这边,看着大小,只需几下便可以完全将之消灭。于是,雾隐很自然地再次打出几掌。 而在雾隐打出第一掌的时候,便听“轰”的一声,那边的房屋直接坍塌。 而那间房,正是安锦瑶几人用餐的地方。 陈翼自然知道这点,大喊一声“娘子”后,便打开全身的马力,直直地朝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地方冲去,哪里还顾得上雾隐。 而雾隐,在打出那几掌后,唇角竟然出现了一抹轻轻,那“怪物”,终于被她完全消灭了。 这想法一出,她竟感到轻松无比。 原本吃饭的几人自然感到了外面的动静,本来已经做好撤出的准备了,结果还是没人家的动作快,刚到门口时,就被飞奔而下的泥土砸了个正着。 所以,当陈翼飞奔过去的时候,就刚好看见几个灰头土脸的家伙从土里爬出来。 “哈哈哈哈哈……”一看到江雨萱没事,陈翼竟然很不厚道地大笑了起来,气的江雨萱直接朝他丢过去一把泥土。 “雾隐?”而安锦瑶从土里爬出来,就看到了呆呆地站在一边的雾隐,这让她有些惊讶,不明白她怎么会在这里。 而更让她惊讶的则是她身上那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红。 在她的映像里,雾隐一直都是那个强大而又神秘的女主,虽然来到这里后才发现,小说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但她也从来没想过雾隐有一天会浑身是血的出现在她面前。 这个发现让安锦瑶差点呼吸一滞。 原来,那么强大的女主也会受伤啊!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雾隐下意识地去看,结果刚好对上安锦瑶满含复杂情绪的双眼,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想了想,还是没能想起来,但头部却一阵发晕,让她有种随时都会跌倒的感觉。 见她一副摇摇晃晃的姿态,安锦瑶也顾不上身上被砸的酸痛,立刻冲到她面前扶住她。 因为她的动作太快,就连她本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所以,其他人自然不可能看得清了。 而在确定江雨萱安全后,陈翼就见雾隐呆站在原地,虽然她此时不再破坏了,但陈翼可咽不下这口气。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谓乘你病要你命,对于朋友,陈翼可以以命相交,对于敌人,他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所以,陈翼便直接朝雾隐打出一掌。 是的,敌人。从雾隐破坏山门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成了陈翼的敌人。 不问初衷,不管缘由,他只用事实说话。 但他却没想到,就在这关键时刻,安锦瑶竟然冲了过来,所以,这一掌自然是落到了安锦瑶的身上。 “唔……”安锦瑶闷哼一声,便没再管后背的疼痛,而是用自己最大的力量接住了雾隐。 刚才看她的脸色,就不是很好,而此时的雾隐,已经彻彻底底的晕了过去。 近距离观察,安锦瑶更加心惊。只见雾隐的衣服,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里面的伤口多的数都数不清,有些甚至深可见骨。 衣服早就被鲜血染透,但远处却根本就看不清楚,只有离得很近很近的时候才能看的到。 留这么多血,一般人早就死透了吧。安锦瑶暗暗心惊。 第44章 :狩猎 一掌见空,陈翼便接着打出一掌。 这一动作,刚好被爬出土的司小意看到。顾不上被砸的发疼的骨头,司小意横空一脚踢出,正好化解了陈翼的掌力。 虽然暂时安全了,但整个场面却因为他们的动作而变得有些紧张,双方严阵以待,大有一副一声令下便冲锋上阵的感觉。 花无言瞬间挺直腰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一点,心里却早已泪流成河。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出趟任务都能摊上这等倒霉事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本来吧,只要他安安全全地把两位雇主送到地方就行了,顺便再捞点儿“辛苦费”,他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可是结果呢…… 不仅要被狼追,还要被关柴房,吃个饭都能被砸到,现在更可恶,他马上就要被揍了啊! 别问他为什么会有如此丧气的想法,而是事实摆在眼前啊。 也不看看双方这人数差距,他们就算撒开四条腿跑也很难跑得出去啊。更何况,经过这短短十二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他已经不相信所谓的命运了,实在是他的运气已经差到极点了啊。 眼看双方就要打起来,江雨萱就已经心惊肉跳了。 她当然不是害怕发生冲突,要是一般时候,她巴不得这种事发生呢,可是现在不行啊,早已把安锦瑶打坏了,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啊。 这样一想,江雨萱便准备随时劝架。 有这想法的不止她一个。 安锦瑶觉得,先不说打不打得过,就这时间她也耽搁不起啊,没看到雾隐那满身的伤口么?要是再拖一会儿可真就不好了。 虽说女主有不死光环加身,但万一呢?她可不敢用她的性命去赌这虚无缥缈的定律。 虽说俩人的想法大相径庭,但最终的目的却一致,就是避免发生武力冲突。 创造和谐社会,拒绝暴力解决问题。 于是,扶好雾隐后,安锦瑶便开口道:“陈老大,对于贵地的损失,真的很抱歉,但现在我朋友已经晕倒,能不能等她醒后再做打算。至于损失,全部算在我的帐上就行。” “好……”听了安锦瑶的话,江雨萱简直想冲过去给她点个赞,心里狠狠地夸了一声好样的。 然而一不小心,就被她给说漏嘴了,看着众人瞄过来的目光,江雨萱默默地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这样就想……呃。” 陈翼还想说什么,但被江雨萱从腰后一拧,未出口的话也尽数消失在了喉间。 乘着一点空闲,江雨萱连忙说道:“唔,陈翼的意思呢,就是说这样也可以,不过你们得先做赔偿。毕竟,咱这小门小户的,也经不起这么大的折腾。” “当然啦,只要银票给足了,咱们还是好朋友嘛。” 她这话说的可是相当直白,但安锦瑶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生气的征兆,直接点头点头答应道:“好。” 而江雨萱对她的反应好似也在预料之内,唇角的笑意更甚。 既然条件已经谈妥,她们便没有再逗留的理由,而雾隐也需要即使治疗,几人很快便往山下走。 “萱儿,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等安锦瑶几人下山后,陈翼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江雨萱,但却舍不得生气。 “急什么?送上门的肥羊,不宰白不宰,宰了不白宰,白宰谁不宰。先捞一笔再说呗。”江雨萱说的很是随意。 “可是……” “好啦,你不就是觉得有损面子么?放心,好戏还在后面呢。”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江雨萱笑的意味深长。 …… “蔓轩,出来,你快点出来啊。”抱着蔓珺朝蔓轩的住所跑去,离得老远,蔓柯便大声喊道。 等他再往前跑了一段时间后,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前方。 那人看起来也只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哪里,等着他的到来,让蔓柯突然出现了一种时间回到几年前的错觉。 仅仅只是错觉罢了。 “救他。”把蔓珺抱到他眼前,蔓柯言简意赅地直接说道,随后便不再多言,紧张的眼神始终没离开过蔓珺的身.体。 “怎么回事?”从他怀里抱过蔓珺,蔓轩沉声问道。 “你在怀疑我?”蔓柯眯起眼睛,嘴角还挂着一抹讥笑。 “别想太多,我只是……”蔓轩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搭在了蔓珺的桡动脉上。 突然,蔓轩瞳孔猛地一缩,就连嘴唇都有些颤抖,嘴里不住地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正说着,便见蔓珺的身.体抽搐了起来,额头不断地冒出冷汗,嘴里不时溢出一声细碎的呻.吟。 见他这幅模样,蔓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直说?”说着,便伸手手往蔓珺的体内输入真气。再用另一只手将他脸上的汗水轻轻地擦去,整个动作十分轻柔,好似动作一大就能将眼前的人碰坏一样。 “经脉俱断。” 这一点,蔓柯此时也发现了。他输入的真气,在蔓珺的体内多次遭到阻断,即使他再如何小心,也过不去丝毫。 虽然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他却还抱着一丝侥幸,而蔓轩的话,无疑是打破了他最后一点期望。 “闭嘴。”蔓柯低吼道,有些颓废地摇头:“不会的,这怎么可能?” “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蔓轩比竟年长,出了事也显得比较冷静,于是沉声问道。虽然,他的心里并不比他好受几分。 说着,手已经搭上了蔓珺的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输入着真气,即使他知道,这根本就没用。 “先前,先前……”蔓柯突然捂住了眼,神情痛苦的只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蔓轩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儿子此时遭受反噬命在旦夕,蔓柯又受不了打击面临奔溃,他简直…… “是了,我想起来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一定能救小珺的,她一定可以的。”蔓柯语无伦次的说道,但却怎么都掩不住语气里的兴奋。 那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在已经彻底绝望时却抓住了一根稻草,也不管这稻草能不能承受的住,至少在这一刻,他的眼里是充满希望的。 “你说的是……她?”虽然他的话说的不明不白,但蔓轩却显然非常清楚,但问的时候却有些迟疑。 “当然~”这一刻,蔓柯又恢复了那个荣辱不惊的年轻王者风范,一扬头,语气坚定地说道,随后又有些嗤笑地看着蔓轩:“除了她,其他人还有那个本事么?” “你不能……” “懦夫!”冷哼一声,蔓柯便用真气凝出一道道印诀,打在蔓珺的身上。 因为他的动作太快,等蔓轩发现时,他已经完成了大半。事已至此,他就算阻止也没用了。 蔓柯使用的是藤蔓一族的秘法:命相连。 顾名思义,就是把施法者和被施法者的命连在一起,只要一人不死,另一人便绝对安全。但同样的,要是有一人濒死,另一个的生命力就会用来维护此人,以达到一种平衡,直到俩人再无生机可言。 很快,蔓柯便施法完毕,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但他却一点都不在意,随意地摸了一下后,便对着蔓轩说道:“好了,我去找人,你给我看好小珺就行。” 既然是秘法,那对于身体的伤害,自然不可能小。更何况是这种过于逆天的法术,就这么一小会儿,蔓柯就差点丢掉了半条命。 再加上施法成功后,从蔓珺那里传来的命脉断裂的痛苦,让他整个人骨头都犹如被碾碎一般。 这么痛,小珺怎么可能承受得了? 蔓柯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完全没有顾及自身的情况,反而埋怨那会儿和蔓轩废话,早知道就早点施法了。 蔓轩则是良久的沉默,看着他,眼里满是复杂。 见他沉默不语,蔓柯很是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就永远龟缩在这里吧。”说完转身就有,一刻也没有多加逗留。 “一路小心。”蔓轩在原地低低地叹了口气,但早已走远的蔓柯却是听不见了。 有了很久很久,越过无数的藤蔓,蔓柯终于来到了阵法的边缘处。 这个阵法很大,毕竟要容纳整个藤蔓族,可想而知,耗费的能量也是巨大的。 看着这个困了他们二十多年的大阵,蔓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二十年不曾外出,外面的世界,现在已经变成了何种模样呢? 抛却脑中的想法,蔓柯小心翼翼地在手里捏着印诀,一点点渗透阵法的薄弱之处。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手触摸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约手腕粗的小洞,那里的颜色与其他地方明显不同,用手指探了探,果然可以穿过。 虽然看起来很小,但对于蔓柯来说,却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见他摇身一变,绝色美少年瞬间变成了一条长约七八十米、手腕般粗细的翠绿藤蔓。 用自己的身.体跟这个小洞比了比,发现大小竟然相差无几,蔓柯便更加小心地往出挤,尽量不让自己碰到周围的地方。 好不容易才出来,蔓柯终于脱力般的叹了口气,果然心理的负担要比身.体可怕的多啊。 离开了那个封闭的空间,感受着外界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蔓柯突然很是怀念。 他想,他必须得加快动作了,他的族人,也该早点嗅到这里的空气了。 想着,便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豆豆,然后把手指咬破,鲜血滴在豆豆小上面,不到片刻的功夫,一只黑色的蝴蝶便从中飞了出来。 “带路吧,小黑~”勾唇一笑,蔓柯便跟着小蝴蝶走去。 此时,安锦瑶几人已经找到了山下一间小药馆,正准备给雾隐治疗。 正在焦急等待中的安锦瑶却不知道,一场针对她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 而在遥远的荒漠之地,一个无人能去的地方,却突然传出了一道笑声:“哈哈哈哈,阵法被破,难道小妖精跑出来了么?有趣,有趣啊。” 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才是猎人。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有笑到最后,应该才能算得上是赢家吧。 第45章 :喜欢她 就像现代的抢救室一样,雾隐被带进去后,那老大夫便不允许其他人来打扰。 所以,安锦瑶几人只能在门外等候,安锦瑶终于体会到了病房外的家属是何种心情。 很久很久之后,那间小屋的门终于被打开。 “病人失血过多,姑娘,你要有心理准备啊。”那名老大夫突然走出来说道。 闻言,安锦瑶瞳孔猛地一缩,指甲嵌进手心而不自知,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底那点悸动,这才说道:“嗯。” 也许是看不了她情绪不稳定吧,那名老大夫摇了摇头,便直接离开。 走进那间小屋子里,安锦瑶久久的凝望着床上的雾隐,心理准备吗? 她不知道该做哪种心理准备,如果按照一般情况,那肯定是死亡的前兆吧。 可是,床上躺着的这个人,她是不同的啊。 因为…… 她是女主啊。 难道,女主也会面临这种情况么? 女主也会死亡么? 安锦瑶不知道。她只知道,对于这本小说来说,雾隐是确确实实的女主。可对于整个世界来说呢?她也不会只是其中一员罢了,一个并不比路人甲强多少的人而已。 所以…… 她也会死的吧? 安锦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 难过?她好像没这种感觉。伤心?她似乎从来不知伤心为何物。 她是喜欢美人儿,但也只是喜欢罢了,美人来了她多看两眼,美人走了也没什么损失。 她也却是崇拜女主,在第一次看到那本小说时,她就奉她为偶像,能来到这个世界,能亲眼见到她,她也是很开心的。 但,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她喜欢美人,但美人不是她的,所以怎样都无所谓。她有偶像,从对方还只是一个虚拟人物的时候就喜欢,来到这里后,亲眼见到她之后,她却并没有刻意地去做什么。 喜欢,只是一种情绪而已,无关其他。 她喜欢雾隐,这点无需质疑。 不论从哪方面看,她似乎都没有不喜欢她的理由。 她是她的偶像,粉丝对于偶像的喜欢,那是理所当然的。 她喜欢美人,而她的长相也足以让任何人喜欢,她没有理由不喜欢。 她喜欢安静,而她的性格一向如此,这点她更是无法拒绝。 所以,如果这样一个人死了,她应该会有些不舍、也有些遗憾吧?安锦瑶很是认真的给自己的反常下了定论。 …… 跟着小黑走了一段时间后,蔓柯就嫌它速度太慢,直接一把把它抓在手里,自己施展轻功向前飞去。 要是中途走错方向,小黑自然会提醒他。 于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蔓柯便来到了翼寨的山脚下。 凭着小黑的指引和他送给雾隐的那件“宝物”,蔓柯很快便找到了她们的准确方位。 “扣扣扣,扣扣扣……”敲门声不断地从外面传来,小药童刚一打开门,便被蔓柯精致的容颜唬的一愣一愣的,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同之处。 倒是花无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蔓柯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一边的花无言。俩人目光碰撞,露出他人都看不懂的神色,随即便相视一笑,错开目光,好似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这位公子,可有哪里不适?”那名老大夫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对着蔓柯问道。 “我来找人。”蔓柯淡淡一笑,眉宇间尽显君子风度。 “请便。”那位老大夫做出一副邀请的姿势,然后原地就没了他的人影。 蔓柯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径直向雾隐此时带着的屋里走去。 一进门,果然看到了那抹预料之内的身影。 那人静静地站在床边,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就算如此,也能猜得出她的目光应该是在床上那人身上。 周围的空气好似都因她的动作寂静了许多,那情景,给人一种她能注视着那人直到地老天荒的错觉。 是的,错觉。 蔓柯敢打包票,即使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变成痴情种,这人也绝对会是那仅有的一个例外。 想到此,他不禁有些嗤笑。 “你这样看着她,可不能让她好起来哦。”蔓柯非常好心地提醒道。 安锦瑶终于动了,转过头,看了眼蔓柯,唇角依旧挂着那抹招牌式微笑:“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的随意进入他人的房间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柔和,对于蔓柯那头翠色的长发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 “礼貌?”蔓柯疑惑道,在他的观念里,根本没有这个东西,就好像刚刚直接消失一般,他并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对。至于先前很懂礼貌地敲门什么的,那真的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他只是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但考虑到自己来此的目的,蔓柯并不打算在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上耗费时间,于是直接问道:“她就要死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伤心?” “为什么要伤心?”安锦瑶更加疑惑地反问道。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冷血啊。 蔓柯明智地跳过这个话题,继续说道:“那你想不想救她?” “想。”安锦瑶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完全忽略了跟她说话的是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我可以帮你。” “条件。” 安锦瑶问道,她从来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做某件事。 安瑾凉对她好,因为他认为她是他的妹妹,司小意同理,花无言只是把她当做雇主。 所以,对于这个陌生人突然说要帮自己,她不是不相信他的话,只是不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而已。 “我帮你救他,你帮我救弟弟,可以吗?很公平的交易。”不到万不得已,蔓柯并不想与她为敌,而他也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性格,于是便直接说道。 “好。”雾隐很痛快的答应了他。 “既然她是失血过多,那给她补血就好。” 他的话一出,立刻引来了安锦瑶不满的斜视,那反应明显是在说:你逗我玩儿呢? 失血补血的道理她不可能不懂,可是这里有没有输血的装备,让她怎么给她输血?更何况,别以为她不懂医术就看不出雾隐的内伤,这是普通的补血就可以治疗的么? “没那么复杂,你直接让她喝血就行。”蔓柯出声解释道,虽然那表情怎么看怎么纯良,但你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幸灾乐祸是什么意思啊骚年? “……”即使不想吐槽,安锦瑶也不得不吐槽,你以为她是吸血鬼啊?还直接喝血就行,再说了,喝进去的东西直接流到胃里了好吧?这简直就是槽点满满啊! “你爱信不信。”丢下这句话,蔓柯直接转身离开。要不是考虑到受制于人,他早就想杀了这人了,跟她老老实实地说了这么多,他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很了不起了,他怕再这么待下去,真的会忍不住杀了这人然后抽光她身上所有的血。 蔓柯离开后,安锦瑶摸着下巴,严肃地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虽说这方法奇葩的简直让人不忍直视,但是…… 流点儿血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损失,不如试试? 这想法一出,安锦瑶便有些蠢蠢欲动。话说,亲自喂别人喝自己的血,这种事想想都让人激动啊。 真不知道她这诡异的优越感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想做就做,安锦瑶抽出雾隐腰间的软剑,装作不经意地在中指划了一下,很快,一串血珠便冒了出来。 刚刚把手伸到雾隐的唇边,安锦瑶便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没洗手。 “……”这想法一产生,安锦瑶整个人都不舒服了起来,虽说她知道自己的手不脏,但…… 还是觉得无法忍受啊! 所以,当安锦瑶急冲冲地冲出房间后,有那么一刻,蔓柯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不想救里面那人了。 当然,这想法也只是一闪而逝,便被他自己否定了,赶紧摇了摇头。 花无言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动作,两只大眼睛眨啊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看什么?”蔓柯不满地瞪了过去。其实说起来,蔓柯真的很现实,也很直接,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从来没什么好脸色。应该说,他是懒得去装吗? 而出了蔓丛之后,没了那种时刻压抑的感觉,再加上身上那时不时就传来的痛苦,他似乎也渐渐暴露出了少年的本性。 “我只是在想,你的发色,应该改改了。”花无言咧嘴笑道。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蔓柯觉得,此时的花无言,真的和小珺很像。 于是,鬼使神差的,他便照着花无言的话,立刻将自己的头发变成了黑色。 安锦瑶也终于把自己的手里里外外的清洗了一遍,然后才按照蔓柯说的给雾隐去喂血。 完全没有在意对于生命危急的病人来说,时间就等物生命啊。 第46章 :恶魔标志 血腥味渐渐蔓延开来,雾隐的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安锦瑶瞪大眼睛看着她。 虽然有反应了,可这跟她想象中的不太像啊。 不过,她却没停下,反而还加深伤口,让血液加速流出。 司小意回来的时候,小药房里早就没了花无言后蔓柯的身影,问小药童,他也只是摇摇头。 陡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司小意连忙跑过去。 一进去,发现安锦瑶正把手悬在雾隐的唇边,血液不断地从腕处流出,淌进她的嘴里。 “瑶瑶,你在干嘛?”司小意惊呼出声。 “补血。”安锦瑶回了句,然后招呼道:“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她的情况。” “……”司小意其实很想告诉她,补血不是这样的。不过,她也注意到雾隐的神色不是很好,于是也顾不上刚刚爬山的辛苦,直接走过去替她把脉。 在她们离开翼寨刚坐上马车的时候,安锦瑶和司小意俩人就给雾隐简单的伤了药。但因为雾隐的强势过重,奔波的马车并不适合养伤,所以她们才到了这个小药房。 至于司小意,在途中无意中见到一株草药,竟然不顾山路险阻,坚持要去采集,而雾隐伤重,她们便分道而行。 现在司小意好不容易从半山腰跑回来,便立即投入到了雾隐的治疗工作中。 “她的脉率波动很大,但情况比先前要好很多。”一旦涉及到自己喜欢的领域,司小意便极其认真。 “那就好。”安锦瑶点了点头,便将目光投向雾隐。 只见那人眉头紧锁,嘴唇微颤,面色有着苍白,除此之外,基本上看不出她有哪里不适。要不是事先知情,谁能想到这人会伤的那么严重呢? 只是,那么重的伤,又是谁造成的呢? 安锦瑶虽然好奇心挺重,但一般来说,她对别人的事是不会感兴趣的,只是这次,她迫切地想知道。 “虽然她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可要是继续下去,有事的就是你了。”对于安锦瑶那不在意的态度,司小意非常恼火,所以,她的语气算不上好。 “无妨。”安锦瑶淡笑道,眼看司小意就要发飙,她便出声道:“小意啊,难道你不觉得这种事很神奇吗?我的血就像是百草丸一样,只要被人一吃就会没事儿唉。” “百草丸是啥?”司小意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而且还是没能抓住重点的那种。 “……”安锦瑶果然有了片刻的沉默,默默地吐槽了句“没见识”后,便对她解释道:“百草丸啊,那就是一种草药,据说可以解天下百毒。反正只要吃了百草丸,那就是有病治病、没病长寿;自从吃了百草丸,那可真是腰也不痛了,腿也不酸了,就连多年的便秘也能通畅了。” 一说,安锦瑶还觉得挺顺口的,于是不小心就顺道打了几句广告。 “……哪有那么神奇的东西?吹的吧。”司小意做为极有天赋的医药传人,对这话明显不信。 耸了耸肩,安锦瑶不可置否。那种传说中的东西,她又没见过,谁知道是真是假啊? “唔……”司小意也猜不准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于是便非常认真的考据起安锦瑶先前的话。 不得不说,她说的好像确实挺有道理的。 就说雾隐吧,在给她上药的时候,自己已经给她把过脉了,脉象明明已经虚弱到近乎没有了。但看到安锦瑶那期待的眼神,她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实情,然后便建议她去药馆,让其他人告诉她总比自己告诉她要好点。 就在她纠结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突然瞥见了路边那棵草药。 续气草,也叫做续命草。顾名思义,就是给将死之人吊命用的,虽然使用时痛苦无比,但也总算有了交代遗言的时间。 别问她为什么说的如此悲观,因为除了药王谷的谷主,谁也没有能力让将死之人立刻生龙活虎起来。 所以,这跟死神抢时间的续气草,也就只有吊住命交代遗言这种鸡肋的作用了。 当然了,有些遗言还是很重要的,就像大家族的掌舵人死的时候,要是没能交代清,指不定还得引发多少命案呢。 所以说,这续气草的作用还是不小的。 当在路边看到这株草的时候,司小意也不知道该说自己幸运还是雾隐命好。 于是,不顾安锦瑶的反对,她毅然跳下马车,只希望雾隐能够多坚持一会儿,也避免了万一出什么意外而看到安锦瑶那从来不曾透漏过的表情。 结果现在呢,虽然脉象不怎么稳定,但命总算是保住了。而这中间,貌似也只有安锦瑶给她喂的血。 所以…… 雾隐的好转与安锦瑶的血有关? 司小意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想着,司小意便很认真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司小意的本意是指她血很神奇那件事,安锦瑶却自然而然地理解成了百草丸的话题。 所以…… 俩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谈话即将开始。 不论她们的话题歪到了哪里,但不得不说的是,安锦瑶本来开玩笑的话,却无意中真相了。 也许是这种原始输血持续的时间有些长,虽然安锦瑶的脸色渐渐有些苍白,而因为已经习惯,并没有多大感觉,司小意也一样。 所以,两个在这种严肃时刻依旧悠哉悠哉聊天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外界的混乱。 因为此地处于森林边缘,本就是野兽密集之地,而此时,血腥味的外散,直接引来了不少在附近觅食的野兽。 做为一名身负保护职业的车夫,花无言自然是无条件的为她们解决这种外来的麻烦。 当然,这个无条件,到底包不包括在未来的时候,某只兔子少年因为憋屈而狠狠地敲他曾经的雇主一笔,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陪在他身边的蔓柯,虽然没有必须帮他的义务。但王者的尊严不容挑衅,他不可能放任这些还没成精的生物在自己面前撒野,于是也加入了这场妖兽大战。 本来吧,就算将一个人体内的血液全部放出,那味道也不过在周围飘荡而已,根本传不出多远,而且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 这本是一种常识。 可问题是,这种常识,到了这里后,好像不怎么管用了。 从房间内传出的那丝血腥味,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反而有种越来越浓的趋势,周围的野兽不减反增,不到片刻的时间,小小的医馆外,已经形成了一小片的兽潮。 大到豺狼虎豹,小到小兔小鸟,全部向这边冲来。 它们像是红了眼一般,一点都不顾脚下的尸层,只知道一味地向前冲。 看着眼前好似魔怔一般的群兽,蔓柯不禁眯起眼睛,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早已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件事。 忘了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那是在它们被抓住不久后,那个抓它们的大妖精便来了。那也是它们被抓来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离开那个阵法。 除此之外,他还带了一个女人,或者说女孩儿也可以。 那个女孩儿身上的气息很奇妙,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却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靠近之后,却又有种膜拜的冲动。 在这种奇妙的心思之下,他生出了一个更加奇妙的想法:吃了她。 虽然他的本.体是藤蔓,是植物,但却不代表他只会喝露水。想反,对于口腹之欲,他不比任何生物差,特别是对于肉类的钟爱。 这想法一出,莫名地让他兴奋。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几乎成了他永久的噩梦。 只见,那个女孩儿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眉眼弯弯,很可爱。然后,她抬起自己的左手,用牙齿咬破手指,血珠慢慢渗出。 优雅的动作,惨剧的开始。 她把那滴血珠隔空跑到了一只小白兔的额中,瞬间,那小白兔就像是失了魂一般,呆呆愣愣的。 随后,那个女孩儿只说了句“起来”,那只小白兔便很听话的站了起来。 更神奇的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只小白兔竟然化身为一个五六岁大的孩童模样。 “……”当时,在场所有有灵智的生物都惊呆了,化形也可以这样玩? 然而,在这片惊讶中,依旧有两个人除外。一个是那个操纵一切的大妖精,他让它们叫他严博士,另一个便是那个始作俑者。 而那个女孩儿,对于这个结果似乎不怎么满意,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后,便把更多的血珠抛向在场的生物,那一瞬间,可真是鲜血满天飞啊。 当时接触到血珠的动植物,都在下一刻化作人形,而那个女孩儿似乎累了,直接说了句“随便打”便靠在树边休息去了。 但听到这句话的众人,竟然真的展开了厮杀。他的父亲,也就在那一次死去。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那一场在他眼中可怕至极的战斗,其实只是严博士和那个女孩儿的一次小小的试验。 多么大的讽刺啊! “我叫安锦瑶,记住我的名字。” 临走时,那个女孩儿转过头,对着仅存的人说道,唇角依旧挂着那抹轻笑,神情柔和。 但在众人的眼中,这早已成了恶魔的标志。 杀了她,杀了她…… 一个声音不断地在脑中咆哮。 是帮助自己的天使,还是诱导自己的恶魔,蔓柯已经分不清了。 杀了她,是她害死了父亲。 保护她,只有她能解救弟弟,解救族人。 杀了她,杀了谁?她是谁? 不同的声音在脑中争吵,吵的他心烦意乱。 蔓柯只觉得脑袋一阵发疼,眼前的景色渐渐模糊,心里好像闷着一团火,迫不及待地想要发.泄出来。 第47章 :少年的誓言 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大量的动植物朝这边涌来,一些低等的精怪也受到了吸引。 花无言的腿不禁有些发抖,眼前的场景,总觉得和某个模糊的记忆渐渐重叠。 “要不,咱们跑吧?”转过头对着蔓柯咧嘴一笑,花无言状似开玩笑道,但眼中那光芒,却证明了他此话并非玩笑。 正在做思想斗争的蔓柯就这么被打断,一回头,刚好对上花无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他有了一瞬间的怔愣,呼吸也好似顺畅了不少。 “别怕,这点东西,还奈何不了我。”说着,蔓柯便摇身一变,一条蔓长的藤蔓直接出现在花无言的面前。 下一刻,一只老虎直接被它卷起,藤蔓渐渐收缩,那头老虎活活被勒的没了气息。 扔掉那只死透的老虎,蔓柯用梢部一扫,周围一大群动物便随着他的动作而倒飞出去。 紧接着,蔓柯直接加快速度,以求早点处理掉这群碍眼的东西。 此时的他,也不再纠结了,既然现在还用得上她,那就必须得保证她的安全。 更何况,他也不屑于借用他人的手,父仇,他会亲自来报,但在这之前,别人也休想伤害她。 打定主意后,蔓柯的动作更加凶狠。 看着蔓柯英勇无匹的身影,花无言好似也受到了莫大的鼓励。虽然双腿依旧打颤,但神色却带着坚定之色。 只是,这种表情出现在他那张娃娃脸上,根本达不到预想中的效果,反而有用小孩子装深沉的感觉。 好在,现在也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蔓柯,你竟敢叛变?”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从前方响起,奇异的是,她一出声,那些疯狂的动植物竟然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咯吱、咯吱……”树叶被踩的咯吱作响,在这满地鲜血的小屋外,竟然显得异常恐怖。 “蔓柯,多年不见,一见面就带来这么大的消息,果然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啊。”很快,一名美艳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那女子一头红发肆意张扬,身上的短裙只能遮住重点部位,扭着水蛇腰一步一步地走来。 “交出那个女人,本王原谅你这次错误。”话音一转,那女子扬起下巴,一脸地高傲。 “哼,你算哪根葱?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冷哼一声,蔓柯再次化作人形。 “哈哈,多年不见,你果然还是只会说这一句话啊。”那女子突然大笑起来,笑的身体都有些微颤。 “蔓柯,你不会是忘了八年前的事吧?你现在护着的,可是你的杀父仇人啊。”那女子瞬间有换上了一副温柔的模样,脸上尽是悲天悯人的表情,如果忽略她那身暴.露的服饰的话,说她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估计都会有人相信。 但在花无言的眼中,这女人绝对是精分的代名词。 虽说女人心海底针,但一句话都能换三个表情,这让人不得不怀疑她的精神是否正常。 “呵,我说噬姬啊。都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这脸部抽筋的毛病怎么还是没能治好啊?需要本王来帮你治治么?虽然本王的医术不及族中那几位长老,但说实话,这点小毛病还是不在话下的。”很明显,拥着这种怀疑的,不止花无言一个。 “呵,别的没变,倒是这小嘴儿厉害了不少啊,怎么?跟你的亲亲小轩轩吵架了?”调侃一声,晚见蔓柯有发飙的征兆,噬姬也不再激他,缓缓地开口道:“好了,我也不跟你争这等口舌之快,我来就是通知你一声,博士已经传达通知,即刻要那个女人,所以……你自己带给他也行,让我代劳也无所谓,这可是大功一件哦~” 蔓柯的脸色本来就不是很好,听完她的话后,脸色简直差到了极点:“噬姬,他到底哪一点值得你背叛我们?我们的誓言,终究只不过是一场玩笑么?” 听着蔓柯质问的话语,噬姬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嗤笑道:“我倒还想问问你,她又有哪里值得你背叛我们?背叛自己的誓言?” “再说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博士他能带给我族辉煌,我为什么不能投靠他?” “他只是在……”蔓柯下意识地反驳道,随后叹了口气,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话。 他只是在利用我们,这话不用他说,他们每个人都知道,但在知道的前提下,噬姬依旧去投靠那人,这便证明他不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他只能说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没有背叛任何人,更加没有背叛自己的誓言。但是,这一切,只需要他自己知道就行,无需向任何人解释。 犹记得,当年…… “好疼……”冰冷的铁笼内,年幼的蔓柯终于忍不住疼痛,呻.吟了出来。 “没事儿,会过去的,很快就会过去的。”朗钰把他搂在怀里,手掌一下下地抚摸着他的发丝,嘴里不停地安慰着他。即使,他自己的身.体也因为受不了疼痛而不住地颤抖。 “真是废物,这么点疼痛都忍不了,竟然还有脸说自己是王?真是丢尽了王者的脸,出去别说认识我,丢人。”年轻的女孩儿站在另一边,腰杆挺的笔直,即使呼吸早已紊乱,但仍然倔强地不肯回头,还要时不时刺他几句。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严博士之后的场景。 在他们被掳来不久后,族内实力强大的人就陆续被带走,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被送回来,被送回来的人,无一面色灰败、死气沉沉,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却只是摇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当然,也有很多被带走后就再也没回来的族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心渐渐不稳,大家都被恐惧包围。 终于,轮到年轻一辈了,也就是他们这一辈。 蔓柯被带走后,便跟着那群人来到了一叫纯白的房子里。蔓柯一辈子都没见过比那间房子更白的东西。 地面是白的,墙壁是白的,里面的何种摆设,全部都是白色的。 指了指一个白色的铁板,严博士示意他躺上去。 蔓柯本能的觉得危险,但他却不敢违抗,只得乖乖听话。 后来,他便看到严博士拿出了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刺入了他的身体里,越来越深入,好似已经碰到了骨髓,但他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停下,快停下…… 当时的蔓柯,只有这么一个愿望。 也许是他的心愿让女神都为之动容吧,所以,严博士竟然真的停了下来。 然而,为他动容的,始终不是幸运女神。所以,那奇怪的东西不再深入后,更加可怕的事情便随之而来。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东西被那东西往出吸,他不知道那东西到底吸走了什么,精血?骨髓?还是生命?他什么都不知道。 只知道很痛很痛,他一生所有的痛加起来,都没有当时那么痛,好像能把人灵魂吸出来一般。但他还要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一点点地感受着这种折磨。 最后,他被丢到了一间铁笼里,就在那时遇到了朗钰和噬姬。看他们脸色同样灰败,应该也是遭到了同等待遇吧? 再后来,他们几乎每天都给被带走一次,被带去干什么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几人也早已混熟,于是,便有了开始那一幕。 朗钰就像个大哥哥一样,给人的感觉永远是那么温暖、舒心。 噬姬虽然嘴巴不是很好,但心地还是很不错的,虽说经常用话刺他们,但不得不说,这些话也算是给了他们一种动力吧。 “成功了!成功了!哈哈哈……成功了!” 这天,在他们刚刚被带到门口时,那间带给他们噩梦的屋子里,突然传出来严博士疯狂的笑声,他们从没见过他那么失态过,想必,是很高兴的吧? 虽然害怕,但他们都意识到也许能通过此事找出严博士的弱点,于是,他们就悄悄地溜过去看。 “缘分呐,缘分呐,既然如此,那你就叫安锦瑶吧。” 他们刚刚靠近,就听到严博士的声音再次传出:“进来吧”。 被发现了。几人的眼中闪着同样的讯息,但是很无奈,他们此时太过弱小,再不听话就得死的情况下,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应该都知道怎么做吧。 进去之后,很意外的,他们看到了严博士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而更奇怪的,则是那个孩子给他们的感觉…… 血脉相连的感觉! 听起来就很可笑,他们都还属于幼崽呢,居然会出现这种感觉。 然而,这却是真的。 “她叫安锦瑶,王者的结晶,我一生的心血,永恒的奇迹。”严博士的脸上,是少有的柔和。 那次之后,严博士并没有再让他们做什么,只是让他们回去,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去。 一路无言,在回到森林,即将分离的时候,噬姬突然开口:“等我有能力了,我一定要把那个老妖怪切成一块块的,还不让他死,我要当着他的面,把他整整吃三年,一块块的咽下去,如此才能解我心头之狠。” 虽然她有些口不择言,但跟她相处已久的俩人却知道,她是认真的。 “没错,还要加上他弄出来的那个小怪物,那种肮脏的存在,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年幼的蔓柯不堪示弱,也握紧拳头狠狠地说道。 “刀山火海,朗钰永远与你们同在。” 击掌为誓,嗜血为盟。 少年的誓言,就是这么简单。 第48章 :后悔药在哪里 外面的动静如此之大,但里面的人就好像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一般,没有丝毫动静传出。 安锦瑶一边放血一边陪司小意唠嗑,此时已经到了打盹的地步了,实在是这个动作太过漫长、无聊,而雾隐却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 而在屋外,蔓柯和噬姬之间的气氛越发紧张,颇有种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感觉。 当然,他们早已经打完了,现在再打似乎也没什么意思了。 俩人就这么对视着,过去的一幕幕不断在脑中回放,与现实形成鲜明的对比。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一只信鸽正从他们的头顶飞过。 谁让现在场面如此混乱呢,从所有妖精野兽都给噬姬让路那一刻,蔓柯就知道它们都被噬姬控制住了,而噬姬带来的队伍又过于庞大: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土里埋的都有,要不是此处离小河还有一段距离,蔓柯甚至怀疑,她连蝌蚪都敢一起带来。 噬姬就是这么一个随时随地都随着自己性子乱来的家伙,相当的任性。所以,蔓柯一直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会让这个家伙投靠那个老妖精。 “蔓柯,既然话已带到,那我也不再此处多加逗留,本王在博士那里……恭候你的大驾,哈哈哈哈……”噬姬的话,无疑是打断了蔓柯的思绪,而她也确实如她所言,不再多加逗留,转身就走,就像她来时一样突然,只留给蔓柯一个挑衅的眼神和一串狂妄的大笑。 “嘭……”这声音响的着实突兀,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刚才还一脸得意的噬姬突然脸黑如墨。 蔓柯早已对她的变脸习以为常,眨眼的频率都没有快一下,就那么淡定地看着她。 倒是花无言看着这幅场景,不自觉地往蔓柯身后躲了躲:不是说要走了么?怎么还不走啊?不知道对着一个原型为食人花的家伙他的压力很多吗?即使那是个美女,他就怕一不小心就被对方给吃掉啊。 虽然巴不得眼前的女人尽早离开自己的视线,但花无言却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还说要离开的女人原路返回,离自己越来越近。 女人的话果然不能信。花无言忿忿地想到,拼命把自己的存在感往小地降。 先不说对方密密麻麻一大堆帮手,他这边就自己和蔓柯两个,这高下立即就见分晓。 就说蔓柯吧,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呢,虽然先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但实际上呢?自己和他才刚刚认识,而那两人,一看就是故识。 这可真是身陷狼群不得脱身啊。 花无言再次痛恨自己手贱,怎么当初见那两人出手大方就接了这么个倒霉催的任务呢?要是直到现在的情景,就算给他十倍,不,百倍的价钱他都不接。 毕竟,跟那一沓一沓的银票比起来,到底还是自己的小命儿比较重要。 可惜,这个世上并没有后悔药。所以,可怜的小花同学就只能这样胆战心惊地想着自己随时被吃掉的结局。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兔子,他不是普通的兔子,他是一只兔子精。但是最后,他还是被吃掉了。 为什么? 因为他晚上不好好睡觉,硬是要跑出去赚钱啊,结果就被吃掉了呗。 所以啊,小孩子一定不能乱跑,特别是一个人。 花无言似乎已经看见了在一间茅草屋里,坐着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老爷爷正给自己的孙子讲着遥远的兔子故事。很不幸,自己就是那做为反面教材的家伙。 花无言越想越离谱,最后,他深深地陷入自己编织的狗血幻想中——无法自拔。 都说很多人是被自己吓死的,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而且从这点可以看出,狗血的幻想绝不是人类的专属特权。 都说无独有偶,这边,花无言正在脑中构思着自己悲惨的命运。而另一边,雾隐好似也陷入了这种烦恼中。 使出最强的一招消灭那只怪物后,雾隐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实在是她先前透支地太过严重了。 不过,一想到那只怪物终于被消灭了,她的心里也不由自主地高兴起来。 在这种心理之下,她暂时忘记了自身的情况,强撑着身体去找安锦瑶,她可还没有忘记安瑾凉交给她的任务。 但悲剧就发生在这里,走了很长一段路后,她才响起自己应该深复重伤的,怎么还能走这么远?她唯一的想法便是自身的已经得到了恢复。 至于怎么恢复的,她始终没能找出原因,就只好归结于自身强大的恢复力。 其实,这件事真的应该归功于安瑾凉,也幸好以前训练雾隐的时候就发现了雾隐身上恐怖的修复能力。 要是让雾隐以为是此处特异的空气让自己恢复,然后再推理怪物是不是也会因此而复活的话,那可真是…… 好在,雾隐的想法并没有那么复杂,先前那怪物的场景也只是蔓珺送给她的“礼物”。而此时,既然“怪物”已经被“消灭”,那她自然不可能自寻烦恼。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问题又来了,在树林里不断晃悠的雾隐,终于发现…… 她迷路了。 雾隐经常迷路,在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就遇到过好几次。所以,她就想了想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时的做法:走。 沿着一条路,直走,总会有走出去的时候。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里的一切,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根据她的思想而变化的。 也就是说,在这里,她就是主宰,她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 可惜,雾隐并不是知道这些。 所以,当她一面怀着自己要走好长好长的时间才能走出的想法往前的时候,眼前的树木也随着她的思想而增多,她要走的路注定遥遥无期。 花无言在脑中不断幻想着自己接下来的悲惨遭遇,雾隐在脑中不断幻想着漫长的道路。两个家伙就这样在主动或被动的情况下,用思想折磨着自己,在自.虐的道路上越奔越远。 这件事告诉我们: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把情况想的太糟糕,事情其实很简单,都是因为人们把他们想的太过复杂了而已,从此便形成恶性循环。 给自己一点宽容,给他人一些包容,用阳光的心思看一看这个世界,你会发现,它其实真的很简单、很美。 无疑越走越累,额头已经渐渐渗出了汗珠,但她的脚步却仍旧没有停下,不断地往前走着。 而在现实中,安锦瑶和司小意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因为,那两个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早就睡着了。 对于自己造成的混乱,当事人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感悟。 外面…… “蔓柯,你们现在只有两个人,你确定要这样做么?哦,对了,我忘了还有那个女人。”噬姬突然转过头,盯着蔓柯,笑的一脸冷冽。 接着,她便话音一转,道:“不过,都这个时候了,那女人还不现身,蔓柯,你还真是活得够失败的啊。” 对于她间接的性的抽风,蔓柯直接选择无视,反正打认识到现在,他就没从她嘴里听到过一句好话。 他的沉默,直接刺激到了噬姬,她的瞳色隐隐有些泛红,但还是尽量克制着自己:“蔓柯,立刻打开结界,否则休怪我不念旧情。”即使尽力克制,她的声音依旧有些颤抖。 一想到自己要走时却被结界拦截,噬姬就觉得她体内的暴.虐因子再也杂志不住,极其想要发泄出.来。 但看着眼前的少年,终究是昔日的好友,即使俩人再怎么不对付,但从认同的那一刻起,她就从来没想过伤害他,只是…… “打开结界……”噬姬沉声说道,但眼中那越来越深的红色,昭示着她的理智已达到了极限。 “你怎么了?”蔓柯自然也发现了她的不对,这么明显的变化,就算傻子也应该注意到了。 就像噬姬不想伤害蔓柯一样,蔓柯也从来没想过伤害噬姬。自从八年前相遇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早已连在了一起。 无关友情,无关爱情,只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 他们几人,早已心意想通,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所思所想。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想不明白噬姬为何会投靠严博士那个老妖精。 “打开结界……”噬姬只是重复着这句话,脑中的红光更甚,几乎覆盖了她整个瞳孔。 “什么结界?”蔓柯急得团团转,他并不想噬姬出事,虽然对方此时的语气依旧令人不爽,但他也分得清轻重缓急,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可是…… 那所谓的结界到底是个什么鬼啊? 一向以优雅为标志的蔓柯也忍不住开始爆粗口。 突然想到噬姬的异常是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生的,而她离开时…… 蔓柯赶紧沿着噬姬先前离开的那条路往前冲,大概到了噬姬停下的那个位置后,果然被透明的结界拦住了去路。 “……”蔓柯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结界。 藤蔓一族比较拿手的就是结界,这也是当初严博士让他们守在哪里的缘故,怪不得出现结界后噬姬会让自己打开呢,明显地怀疑自己不是么? 要是自己,恐怕也会这么怀疑吧? 抛却脑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蔓柯把手放在透明的结界处,专心感受着结界的形成,以求破解之法。 就在这时,本来安静的场面再次躁动了起来,惨叫声不绝于耳。 第49章 :大家一起来打架 这一打扰,蔓柯一时也有些分心,回头一看,发现噬姬先前带来的野兽们已经早已失控,不再听从指挥,而是毫无目的的胡乱攻击。 “住手!”充满内力的一吼,却没人理她,大家依旧乱成一团,相互砍杀着。 “哼!”冷哼一声,噬姬一掌拍出,使出了八.九成的功力,直接攻向几个打的比较疯狂的几只猎豹,地面都被打出了一个大洞,那几猎豹直接化为肉沫,血肉飞溅。 但是…… 依旧没起到什么作用,而且,鲜血的刺激似乎让它们更加疯狂。 “噬姬。”轻唤一声,蔓柯止住了她再次攻击:“它们此时已经毫无理智可言,就算你把它们都杀光了,也没什么用。” “滚!”看也没看她一眼,噬姬直接开口吼道,此时。她的眸中隐隐泛着血光,眼里充满了愤怒,再也不复先前的妖娆。 “……”蔓柯顿时沉默,看来,不止这些野兽精怪失去了理智,就连噬姬也隐隐处于这个边缘。 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也知道与着突然出现的结界有关,毕竟,它们的异状,都是在结界出现后才显现出来的。 所以,现在的首要任务,便是赶紧打开结界。至于噬姬的安全问题,蔓柯完全不用担心。 照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它们也就是混战罢了。 而噬姬的实力摆在哪里,完全不用担心她会吃什么亏,倒是其他的妖精野兽们,就要时刻注意着自身的安全问题了。 想罢,蔓柯便专下心来,认真的研究起结界。 “小朋友,这可不是你能碰的了的哦。”一道声音传来,蔓柯的施法再次被打断。 一看,竟然是先前那名老大夫。那人此时目光清明,完全不似先前那般浑浊,佝偻的背部也挺的笔直,右手一下下地捋着胡须,一袭青衫微微飘荡,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那名老大大此时笑的一脸慈祥,活像一个关心后辈的长着,但做出的事却没有半分慈祥的意味。 说罢,乘着蔓柯停顿的片刻时间,一个掌风向着蔓柯袭来,竟然直直逼的蔓柯倒退半步。 “咳咳……”急促地咳一声,蔓柯的唇角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脸上满是不屑:“是你?你们人类还真是卑鄙,只会乘人之危。” “过奖过奖。”听了他的话,那名老大大却没有丝毫不悦,而是含笑点头,捋了捋胡须,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还真以为这是一位大肚量的世外高人呢。 “呵,你还真是不客气啊,但是……”嗤笑一声,蔓柯斜睨了他一眼,一道劲风便随着他的话语一起袭去,这才补完了自己的话:“偷袭可不只是你们人类的专利。” “哈哈,小妖精倒是变聪明了……”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便交织在一起,凌厉的劲风一道快过一道,最后已分不清他们的身影,整个结界内,已成为了血腥弥漫的修罗战场。 如此大的动静,屋内的俩人自然不可能没有察觉,等她们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天呐!”司小意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么多人,不对,这好像不是人。但是,这么血腥的场景,她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啊。 如此导致的结果便是:猛然受到极大冲击的司小意瞬间愣在了原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狂吐不止。 安锦瑶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面上依旧平静如水,就连眼神都没有多余的变化。而是怔怔地站在原地,头颅微低,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奇异的是:在她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原本混战的众妖、兽竟然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一个个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其他人都已收手,那老大夫也停了下来,含笑看着安锦瑶:“姑娘果然好本事,莫不是传……” “叶长老……”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回头一看,只见一名白衣少年骑马而来,身后还跟着几名侍卫打扮的人,虽然身形魁梧,但那气质却一点也不像侍卫。 “恭迎少主。”叶长老含笑抱拳,微微低头说道。 “叶长老,还请打开结界,让我等进入。”少年隔空说道。 “少主请稍等。”说着,叶长老便在心里捏了几个印诀,快速地朝着四方打去,不过半刻钟的功夫,那层无形的结界便已真的无形。 “阿凡?”大吐特吐了一番后,司小意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刚刚吐完,一抬头便看到李铭凡骑马前来,司小意不禁惊呼出声。 听到司小意的喊声,李铭凡并没有任何动作,自顾自地向前走着,好似根本不认识她一样。 “李……”见他不做声,司小意以为他没听到,于是便准备再喊一声,却被安锦瑶突然制止。 “嘘!”将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安锦瑶终于做出了踏出房门后的第一个动作,示意司小意静观其变。 “少主,谷主要的人都在此处,而且,老夫怀疑,那位姑娘,可能就是谷主一直要找的那位。”说着,他的目光向安锦瑶瞄了瞄。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李铭凡好似这才发现了那两人的存在,便含笑点头,就当是打个招呼。 “李公子好。”檀口轻启,微微颔首,安锦瑶出声以示回礼。 “少主,它们此时都中了谷中特制得制灵散,一时半会不会恢复,我们何时动手?” 这话说的如此明白,是个人都能明白话中的含义。即使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但看看这眼前的场景,司小意也能大致猜到几分,而此时…… 那个疑似坏蛋的大夫竟然称李铭凡为少主?司小意瞬间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了。 看着眼前的血腥场景,李铭凡脸色有些苍白,本想刻意回避这个问题,但现在被如此直白的问出,就算他不想面对也不行了。 “此事一直由叶长老负责,长老自己做主便是。”淡笑一声,李铭凡直接将这个问题再次抛了回去。 好啊,李铭凡你个混蛋!司小意咬牙切齿地想到,可恶的李铭凡,不仅不跟她说实话,竟然还敢带着一大堆人来抓她们,真是可恶,太可恶了。 跺了跺脚,虽然有些生气,但更多的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先不说对面那群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家伙,就说这一大堆奇奇怪怪的野兽,就够让人胆战心惊的了,要不是她从小就胆子比较大,恐怕刚出来就能吓得直翻白眼。 此时,虽然情况没有那么糟糕,但也并不见得有多好。 “动手!” 叶长老一声令下,跟着李铭凡来的那里人立刻动起手来,一人率先上前制住李铭凡,其他人动作熟练的奔向安锦瑶、蔓柯等人。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制住李铭凡? 叶长老好似叫李铭凡少主唉。 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不仅是司小意的疑问,更是蔓柯的疑问,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这么发展。 当然,其他几人自然是能想到原因的,特别是李铭凡。 这种事情,摆明了就是想要抢功嘛,噬姬对此并不陌生,而从小就生活在重重危机中的李铭凡,自然也不可能没有察觉。 所以,在叶长老刚刚开口的时候,李铭凡便一个反手制住了就近的一人,冷冷地瞥了叶长老一眼,道:“叶长老可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过奖过奖。”叶长老捋了捋胡须,依旧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同一时刻,蔓柯和噬姬也同时动手,解决了冲向自己的几人。 虽然先前被叶长老偷袭,再加上先前使用命相连留下的伤痛,让他一时有些力不从心。但经过这会儿的休息,蔓柯也恢复了点力气。 做为藤蔓族的王,对付几个“小跟班”,蔓柯还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噬姬,在结界被打开的那一刻,她便已经恢复了正常,此时正是想要出气发火的时候,所以招式异常凌厉。 也只能说,叶长老几人的运气不是很好吧,刚好撞到这个枪.口上。 当然了,如果不是叶长老,这件事也不可能发生。 所以,归根结底,这也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而司小意,正好乘着“打架”来缓解缓解自己的压力,所以,下手自然也是没有丝毫留情的。 除了那些神智依旧有些不清的野兽们,这里唯一清闲的,估计也只有安锦瑶了吧,谁让她不能使用内力呢? 对于“打架”,司小意的热情一向是只增不减的,所以,在那群人冲向她们的时候,司小意已经拉开了和安锦瑶的距离,准备痛痛快快地打一场。 而安锦瑶,做为这里唯一一个空闲人,她也没兴趣“欣赏”这种场面,于是便转身进屋,想去看看雾隐的情况。 失血过多的她,脚步明显有些虚浮,但她的面色一向比较苍白,所以,也没人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看着安锦瑶转身离去,司小意终于松了口气,她可不想不能使用内力的安锦瑶待在这里被他们所波及。 而战斗中的众人,似乎谁都没有发现,一个人影也在悄悄向屋子的方向移动。 第50章 :听故事讲故事 “姑娘,你看看外面那些人,一个个嗜杀成性,要不要考虑考虑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刚刚走进屋里,安锦瑶还没来得及看看雾隐的情况,一道声音便从背后响起。 “……”安锦瑶嘴角一抽,这话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吧。 没有理会屋里突然多出来的那人,安锦瑶继续向雾隐走去,看起来极其松懈,但她却时刻关注着身后,一有不对,她便能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见安锦瑶根本无视他的存在,叶长老也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但还是脾气很好地笑了笑:“呵呵,姑娘不必担心,外面那些人早已中了我谷中特制的制灵散,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有的是时间等姑娘做出决定。” 叶长老呵呵一笑,就那么在椅子上做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安锦瑶。 制灵散,药王谷特制,主要功效是影响妖类的灵智,乃药王谷几百年来才研制成功的药物。 所以,叶长老对此很有信心。 小妖精们被制灵散克制,而其他人已经被他的人缠住,一时半会脱身不了,这也是他为什么如此有恃无恐的原因。 “呵呵,长老说笑了,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你让我跟着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走,这会不会显得太过奇怪了?”摊了摊手,安锦瑶摇头失笑,眼神还不时地瞥向他,那含笑的表情、微撇的唇角,好似无一不在嘲笑着他。 “……”经安锦瑶这么一说,叶长老也似乎发现了问题所在,怪不得人家小姑娘迟迟不肯做声呢。叶长老已经自动为安锦瑶的无视做出了辩解,这样一想,心情果然好多了。 但是,他并不是这个意思啊。叶长老瞬间有些抓狂,他都一把年纪了,难道还能好图人家小姑娘的美色不成?他只是…… 想到这里,叶长老突然悲哀的发现,自己好像用错方法了…… 第一,他的表达有问题,这点就暂时忽略吧。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眼前这位,貌似还不清楚发生了何事,既然如此,他这么说,人家除非脑子有病才跟他走呢。 于是,叶长老便立刻化身为博学的老人家,开始为安锦瑶讲故事。 …… 经过几招的试探,对于各自的实力,众人大致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正当他们准备放大招的时候,变故突然发生…… “噗噗噗……” “嗵嗵嗵……” “噗噗噗……” 类似的声音不绝于耳,空气中瞬间飘散着某种奇怪的气味,打斗中的众人几乎不约而同地捏住了鼻子。 等他们循着气味的来源望去的时候,便看见了极其滑稽的一幕…… 只见,原来李铭凡带来的那些彪形大汉,也就是此时和他们对战的那些人,全都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捂着屁.股,面如菜色,眼睛不住地朝周围乱瞟,谁还顾得上眼前的情况。 最后,那些人似乎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直接丢开挡在前面的人或动物,一个个向着旁边的小树林冲去。 那速度,简直跟屁股被点着的烟花有的一拼,“嗖”的一下,就没了人影。 而且是几十个人做出同一个动作,那冲击,不可谓不大。 不一会儿,林间就传出了一阵阵的“响雷”,紧接着,一股臭气扑面而来,熏得众人眼睛都有些发酸。 就连先前好似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的妖精野兽们,都被这一下直接惊醒,一个个“哇哇”乱叫着,场面不可谓不乱。 “……”对于事情如此发展,众人都惊呆了,说好的生死决斗呢?说好的血流成河呢?为什么会如此收场呢? 虽说乘你病要你命,现在的他们还是敌人,理应就此出击,但是……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愿意追去小树林。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李铭凡的身上。人是他带来的,要是说这事儿与他没关,打死他们都不信。 “……”见在场的几人都将目光投向自己,李铭凡羞涩一笑,微微低下头去,脸蛋儿还微微泛红,活脱脱一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年。 可是…… 经历了这种事,说他单纯,谁信啊? 司小意就第一个不信。也不管有没有其他人在看,司小意现在终于腾出手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右手非常非常熟练地拧上了他的耳朵:“我说李铭凡,你胆儿肥了啊,不仅装作不认识我,竟然还敢骗我,说,还有多少事儿瞒着我?坦白从宽……” “哎呦,疼啊~”瘪了瘪嘴,李铭凡委屈地嘟囔着:“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你就不能温柔点么?” “他们是人?”瞥了瞥那边三五一堆的野兽们,还有那长着耳朵、尾巴的妖精们,不爽地哼了哼,虽然如此,她还是松开了手,眯着眼睛看着李铭凡:“说吧。” 理了理思路,李铭凡便做出一副讲故事的姿态。 听了司小意那“非人”的言论,蔓柯和噬姬顿时气结。他们不是人怎么了?他们可比那些人类好太多了。 腹诽完了,发现那两人已经开始了,于是也赶紧凑过去听。话说,管他是不是人呢,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听听故事放松放松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嘛。 “咦,停。”看蔓柯和噬姬凑过来,司小意突然出声让李铭凡停下,让两个妖王以为自己受到了歧视,正准备发飙时,便听司小意疑惑地说道:“我怎么老觉得哪里不对呢?” “话说,花无言跑哪儿去了。”脑袋突然灵光一闪,司小意终于想起了那个差点被她忘记得小车夫。 此话一出,蔓柯便摸了摸鼻梁。他记得,那只小兔子本来是待在自己身边的,然后…… 然后他也不知道了啊,后来被噬姬和叶长老的事一分心,谁还有时间关注其他人啊? 几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司小意是真不知道,不然也不会有此一问,蔓柯耸耸肩,便是他也不清楚。至于噬姬和李铭凡,谁知道花无言是哪位啊? 于是,几人在表达过自己不清楚的想法后,便认认真真地听李铭凡讲故事。 至于花无言,至少他们还记得他。 “咦,我怎么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正听得起劲,司小意突然再次出声。 “闭嘴!”这次,司小意直接引起了众愤,其余三人同时瞪了过来。 “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啊。”嘟囔了一声,司小意也不管什么对不对了,继续听故事。 小树林里此时炮.火连天,那群人已经自动被人忽视了,虽说,那些人的存在感那么高,想要完全忽视也是件很困难的事。 至于噬姬带来的那些野兽妖精们,在他们恢复行动的那一刻,噬姬便已经下令让他们回去了。虽说她并不是很在乎它们的安全,但也不可能放任它们在这里任人打杀。 所以,此时此刻,屋里屋外的两方人,都在极其认真地进行故事大业:听故事讲故事。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美丽的山谷,谷内奇花异草遍地,美不胜收。是江湖中人人争夺之地,但这些奇花异草却多是有毒,一旦沾上,便见血封喉。 这消息一传开,虽然有很多人打退堂鼓,但却有更多的人为之疯狂,试图得到这一天然宝地。 最后,一位身怀奇术,精通药理的年轻人成了这千万人之中的幸运儿,凭借着种种巧合和自身的好运,就那么误打误撞地进去了谷内。 凭借着刻苦的研究精神和遍地是宝的环境,这位年轻人很快研制出了一种又一种的奇药,药王之名自闭在武林中声名大躁,引来无数人求师。 这位年轻人也想让自己的医术得到传承,于是便收了一批徒弟,凭借着高强的医术和天然的屏障,药王谷很快在武林中占有一袭之地。 传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十九代了。经过千百年的沉淀,药王谷的实力强大早已不是世人所能想得到的。 “药王谷的发家史……确实很神奇。”看着叶长老声情并茂的演说,安锦瑶极其无语的点头赞同。 “……”叶长老再次语塞,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能说到重点。 “虽然很传奇,但是……药王谷的发家史和我们现在的情况有关么?”越听月不对劲,司小意终于疑问出声。 这次,倒没有人反驳她。对于蔓柯和噬姬来说,只有有故事听,管它是什么呢。当然,如果能听到点有可能对自己有用的,那当然最好咯。 于是便和司小意一起,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李铭凡。 “咳咳。”在三人之间环视了一圈后,李铭凡非常深沉地说道:“别急,这是前提。”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不会讲故事呢,那说出来多丢人啊。 于是,看着他这幅深沉的模样,其他三人竟然就真的这么信了,表情也不自觉地认真起来。 第51章 :不愧是女主 话说,以前的药王谷,可都是以救世济民为己任,颇得好评,但近年来,谷中人却被利益迷了心智,药王谷的初衷也就变了味儿。 特别是现任谷主,竟然一心想要称霸武林,甚至称霸天下。为此不惜以活人炼制药人。 其做法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为世人所不耻。但是,碍于药王谷的强大,并没人敢公然反对,于是便更加助长了药王谷的嚣张气焰。 “所以?”听起来确实挺惊心动魄的,但司小意还是没能明白事情的关键在哪里。 “所以就是:药王谷很强大,我不敢不听他们的话嘛。”李铭凡有些委屈地说道,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煞是可怜。 然而,此时的三人,却没有一个人去心疼他,包括司小意在内。话说,这家伙唠叨了半天,原来是在替自己洗白啊? “所以你就帮着他们一起伤天害理?”司小意微眯着眼睛,斜视了他一眼,声音听起来有些危险,还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地悲痛。 “怎么可能?”李铭凡连忙反驳,义正言辞地说道:“别人不相信,怎么连你也不相信?虽然我现在还不够强大,但我可是注定要成为大英雄的男人,怎么可能跟那些人同流合污呢?” “……”虽然他现在的表情极其夸张,但想了想,司小意还是决定相信他的话。 这并不是她被爱情冲昏了头,李铭凡说什么她都会信。而是…… 她不得不信啊。 想罢,司小意便朝李铭凡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否则…… 然而,她这一笑,却让李铭凡瞬间胆战心惊,依照他多年的经验,司小意一旦露出这种笑容,那准没好事儿。 李铭凡使劲在脑中回想着,看看自己刚才有没有做错什么事。想着想着,李铭凡都快哭了,自己明明没什么做得不对啊,那她为什么露出那种可怕的表情呢? 要是让司小意知道自己那温柔的微笑被当做可怕的表情时会怎么想? 好在,李铭凡的运气还不错,噬姬的声音及时地打断了他即将作死的话。 “嗤,真无聊。”缓缓地站起来,习惯性的扭了扭腰肢,噬姬一脸不屑地看着李铭凡。 “……”蔓柯也站起来,做出一副要走的模样,当然,安锦瑶还在这里,他不可能真走,只是想随便转转。他觉得他真是疯了,竟然有如此大的耐心看这两人眉来眼去。 “所以说,你这会儿说的都是废话?”看着俩人的反应,司小意做出了最后的总结。 “怎么可能?”毫无意外,李铭凡这句话新来了齐刷刷的三双白眼。 “真是不友好。”小声嘀咕了一句后,李铭凡便说道:“随着谷主的野心越来越大,普通人类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了,除了一些体质特异的人外,他已经将爪牙伸向妖界了。” “很不幸,你们就是他祸害妖族的第一站。”说着,他的目光便移到了蔓柯和噬姬身上。那小眼神,特别特别犀利,腰板挺的笔直,好像这样就能挽回一点先前损失的面子似的。 然而,他的话刚说完,噬姬身上的气势陡然发生改变,杀气四溢,比起先前对付那几个彪形大汉的时候,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蔓柯唇角那丝笑意也消失殆尽,睫毛微垂,好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盯着脚尖。但司小意更愿意相信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见到这情况,李铭凡也不再搞怪,右脚微微向旁边跨出半步,刚好挡住司小意的身影。 整个场面的气氛顿时凝滞到了极点,好似下一秒便能血肉横飞。 …… 叶长老讲的自然与李铭凡有所偏差,他总不可能说自己就是专门待在这里等待妖精的吧? 所以,叶长老便稍稍改了那么一下下:“为了这等虚无缥缈的野心,谷主便到处寻找体质特异的女子。” “唉,谷主他竟然给我们下了顶级奇毒,逼迫我们不得不为他卖命。可是你也知道,行医之人讲究慈悲为怀,我怎么可能帮着他做那等伤天害理之事呢?” “而见到姑娘你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你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至阴之女,但无奈阵法是自动开启的。无奈之下,我只能唤来与谷主狼狈为奸的少主牵制其他人,为姑娘你换来一线生机啊。” 伤春悲秋地扯了一大堆之后,久久等不到回应,叶长老便忍不住去看了看。 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让他吐出一口老血从此不省人事。 他在这里辛辛苦苦地跟她说明“利害关系”,可人家呢? 竟然支着脑袋在睡觉?这简直不能忍啊。 于是,不能忍得叶长老便准备赏她一巴掌,教训教训这不知道尊敬老人的臭丫头。 然而,右手刚刚抬起,就看见安锦瑶转过头来看着他:“说完了?” “完了。”叶长老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完了你怎么还站着啊?”歪了歪脑袋,安锦瑶的表情有些疑惑。 刚刚因为跑到另一边去看安锦瑶的情况,叶长老还没来得及坐下,现在听到这话,叶长老心里一阵舒畅:果然是个小丫头,自己就这么一说,竟然就已经信了,而且都开始示好了。 正在得瑟中的叶长老貌似忽略了一点:有人示好是这种语气吗? 果然,自我感觉良好过度是病,得治! 就在叶长老准备得瑟得瑟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下一软,就那么直直地摔到了地上。 “你……”叶长老瞪大眼睛看着安锦瑶,那模样,仿佛能把人吃了一样。但一开口,就发现喉咙好似被什么卡着了一样,声音到了嗓边却发不出来。 难道“软软无力粉”和“有话不出口”混在一起会延迟发作时间?看着叶长老的反应,安锦瑶默默地推测道。 等有时间一定要告诉司小意,这次幸好是延迟时间,要是两两相克导致药效实效,那可就不好玩了。 想着,安锦瑶还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完全没有理会脸色已经憋成猪肝色的叶长老。 “唔……”就在这时,床上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 听到声音,安锦瑶立刻跑到床边,一眼就看到了雾隐那紧皱的眉头。 醒了? 醒了! 这是要醒了? 安锦瑶一边紧紧地盯着雾隐,不放过她一丝微小的动作。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放了那么多血,总算是醒了,不过……一定要让她赔偿精神损失费! 要不是她突然晕倒,自己怎么可能遇到一大群妖精,还得听一个老头子的“催眠”? 好吧,虽然这些事对她来说,根本没有造成任何损失就对了。 但是…… 还是觉得很不爽啊。 正想着,就看到雾隐的眼皮动了动,似乎有醒来的趋势。 眼看雾隐即将睁开眼,安锦瑶赶紧跑到桌边,给她倒了一杯早已冷的已经不能再冷的茶,以便应付久病初愈醒来后的第一反应:水…… “完了?”一睁开眼,雾隐就看到一片白,再也不是那无边无际的绿色,不禁疑问出声。 “……”看了看手里的茶杯,安锦瑶默默地收回递出的姿势。 话说,果然不愧是女主么?这种情况下,她一开口不要水也就罢了,竟然第一句就是完了!完了! 刚刚从生死边缘徘徊回来,您能不能别说这么丧气的话?一开启吐槽模式,安锦瑶就有种停不下来的感觉。 “你怎么在这里?”雾隐好似现在才看见安锦瑶,但是,对于安锦瑶出现在她身边,她仍然有些好奇。 “我还想问问你怎么在这里呢?”安锦瑶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自己这么大一个人,竟然如此被无视,还真是让人不爽啊。 “那你问吧。”想了想,雾隐便开口说道。 “……”安锦瑶顿时沉默。 …… “哈,果然是愚蠢的人类,井底之蛙,竟然胆敢试图染指妖界,那本王就在妖界等着他。”嗤笑一声,噬姬终究没有当场发作。 “我想,对于这个人,博士一定会很感兴趣的。”这句话,她是对着蔓柯说的。 眼看着蔓柯因为自己的话脸色更阴,噬姬不禁大笑:“哈哈,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死脑筋,还真是可爱呢。”说着,就要伸手去摸他的脑袋,看的出来,她是真的愉悦。 眼看她的魔爪就要伸开,蔓柯一个侧身躲开,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却并不开口。 这并不代表他的脾气突然变好了,只是因为:明知吵不过还要跟对方吵,那不叫勇敢,那叫自虐。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那等自虐的人,可是…… 瞥了眼屋子的方向,蔓柯不禁有了片刻的迷茫,自己现在所做的事,真的不是在自虐么? 第52章 :小意异常 虽然短短的一天内,乱七八糟的事发生了一大堆,但是,貌似对众人的影响也没什么。 当然,如果忽略掉那血腥味和臭味混杂的空气,还有失踪不见得花无言的话。 等等,失踪不见得……花无言? 屋内的众人顿时面面相觑,话说,坐在一起这么久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呢? 而刚刚从屋外进来的,以司小意为首的几人,也终于想起了那只被他们记起又再次被忘掉没理的小兔子。 果然是群靠不住的家伙,安锦瑶默默地吐槽了句,然后看了看至今仍在地上的叶长老,问道:“老人家,你知不知道花无言去哪儿?就是那个小车夫。” 叶长老干瞪了她一眼,别说他不知道,他就是知道,也不可能告诉这群可恶的混蛋。 郁闷中的叶长老,至今仍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按理说,他早在几年前就来到了这里,根本不可能出什么问题啊。 还有李铭凡,虽说他看不惯他年纪轻轻就得谷主赏识,暗中收买了他的人,可是,那些人怎么会那么不堪一击呢? 最后一点,也是很重要的一点,他自信自己没露出什么马脚啊,为什么一进来就被下.药而且还浑然不知呢? 提起这一点,叶长老就满肚子的气,作为一名大夫,跟医药打了几十年的交道,最终自己却栽在这上面,真是说出去都嫌丢人啊。 但安锦瑶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于是接着说道:“叶长老,你要是好好配合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让你活动哦。” 这话一出,叶长老直接送她一个白眼,也不想想她都给自己弄了些什么药,他现在就是相配合也开不了口啊。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对于安锦瑶的话,叶长老确实心动了。只要让他能够移动,他一定一巴掌拍死眼前这几个讨厌的小辈。 安锦瑶也想起了他现在不能说话的情况,想了想,便对着他说道:“那这样吧,我说,你答。我知道你说不了话,不过没关系,如果我猜的正确,你的眼睛就上下翻,表示同意,如果我猜的不对,你就的眼睛就左右转,懂了没?” 虽然象征地问了句,但安锦瑶这话明显不是疑问句。 “你进来之前见过花无言?” “……”叶长老沉默,就连眼珠子都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没有丝毫移动。 “你进来之前没见过花无言?”安锦瑶再次问道。 “……” 依旧是一阵沉默,安锦瑶却不见丝毫不悦,正打算再接再厉的时候,司小意突然走了过来。 “瑶瑶你怎么出来一趟就变得这么笨了?这种人就是骨头硬,但我司小意最不怕的就是硬骨头,嘿嘿,看我的。”把安锦瑶往后拉了一步,司小意嘿嘿笑道,手指地关节被折的“啪啪”作响,一步一步朝着叶长老走去。 “……”安锦瑶满头黑线,她错了,她以前真不该说司小意具有做女强人的潜质的。这哪儿是女强人啊?根本就是一典型的街头混混嘛。 “……”叶长老表示,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骨头一点都不硬啊,而且,这一把老骨头,要是不好好保护,搞不好就“咔擦”一声散架了啊。 可是,眼看着司小意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他就是有再多的话也只能往肚里咽,谁让他说不出话来呢? 药王谷鼎鼎有名的大长老,此时竟落到这步田地,除了说他倒霉之外,似乎还真没有其他解释了。 “痒痒粉,出门在外打家劫舍居家旅行必备良药,嘿嘿嘿嘿嘿……”说着,司小意突然从背上的包袱里摸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嘿嘿笑着朝叶长老走去。 “……”不要啊。叶长老嘴边的肌肉不住地颤抖,却始终无法开不了口,身体已经渐渐有向后缩的趋势,无奈,完全没有移动的力气。 于是,叶长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小意一步步向自己走来,那极慢的脚步声,好似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心上,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啊。 直到这时,叶长老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等待的日子最难熬”。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此刻还只能眼睁睁地体验这种感觉简直没什么比这更糟的了。 然而,就在这想法刚刚出现,他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没有最悲剧,只有更悲剧。 因为…… “老人家好,这可是专门为老人家量身定做的哦~”脸上挂满了恶作剧的笑容,司小意故意把药瓶拿在他眼前晃了又晃,却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最大程度地折磨着叶长老的小心脏。 安锦瑶看的直接扶额,话说,一大把年纪竟然混到了这种地步,要是她,她早就一头撞死了,免得活在世上丢人现眼。 好吧,这种事想想就好,要是哪天她也混到这种地步,她……她可是很惜命的。 安锦瑶突然有些理解叶长老此时的心情了,也不禁有些同情他。但是……那突然变得愉悦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安锦瑶默默望天,同情神马的,果然不适合自己啊。 就在叶长老已经快要奔溃的时候,司小意终于不再吊着他,而是直接将那瓶药粉全部撒在了他身上。 然后…… 看着叶长老早已经憋成猪肝色的脸不断地扭曲着,明明发不出声音地喉间却溢出了类似痛苦的呻.吟,先前想要后退却无力的身体此时就像蚯蚓一样慢慢蠕动,众人一阵唏嘘。 果然,宁可得罪小人,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啊。 因为,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当你得罪一个女人后,她会怎么整你,特别是这个女人还是在有能力整到你的情况下。 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叶长老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让司小意如此对待。 得意一笑,司小意冲叶长挑了挑眉,别人也许不记得,但她可没有往了就是因为他那句“动手”,才让李铭凡带来的那些人攻击的,还险些差点伤到李铭凡,要不是他事先早有察觉…… 想到此,司小意的眼睛眯了眯,她的人,这些东西也配伤害? 想着,司小意突然取下后背的包袱,“哗啦”一下,里面的瓶瓶罐罐全部倒在了地上,也不看里面装的什么,捞起一个就往叶长老身上撒,撒完一个再换下一个。 不是都说么,想要彻底击垮一个人,那就在他最擅长的领域打垮,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在医药方面,除了那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药王谷谷主和教他医术的陈叔之外,司小意坚信,没有人能在这方面超越她。 越想,司小意的速度越快,最后已经到了这瓶还没完就换下瓶的程度了。 就算是再白痴的人,也发现她现在的情况不对了,更不要说这里的几人没有一个笨的。 “够了,小意。”安锦瑶连忙制止,她并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所以自然不可能因为叶长老此时的遭遇而同情他。 毕竟,因是自己种的,就算结出来的果再苦,就算哭着,你也要把它吃了。 所以,叶长老此时的遭遇,只能算是自作自受吧。 虽然对他们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他们没事却不代表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由此引发的后果依然得有人来承担。 至于这个人是谁?除了整件事的始作俑者,还能有谁? 对于司小意,安锦瑶确实有些担心,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司小意现在的情况明显很不乐观。 至于叶长老?呵呵,还是别提了吧,光是脸上那是不是留下的脓水都后让人恶心的了。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几人又是一场肝颤,女人这东西,果然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啊。 想着,李铭凡和蔓柯竟然同时向后退了一步,试图远离噬姬,引得噬姬一阵干瞪眼。 只不过,李铭凡是退到了司小意身边而已。 剩下的俩人在这里玩着眼神交流游戏,对于那边的事,根本没放在心上。 什么?你说他们无情,对于这种场面没有一点恻隐之心? 呵,别开玩笑了,你会对你的敌人生出恻隐之心?那您还真是圣母啊。 而且,抛开这点不谈,在场的几人,从本质上就决定了他们漠然的性情。 安锦瑶一向奉行“错了就是错了”、“种自己的因,吃自己的果”这种原则,所以,在她看来,叶长老只是罪有应得罢了。 虽然,她也觉得司小意的手段有些过激。 但是,她和司小意是朋友、是闺蜜,跟叶长老呢?充其量只能说刚认识吧,孰重孰轻,她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至于雾隐,作为一名把脑袋悬在剑尖上的人,要是她同情心如此泛滥,估计现在站在这里的也不会叫做雾隐了吧? 而蔓柯和噬姬,俩人本就不是人,对于妖精来说,人类那些人.伦.道.德,跟他们有关吗? 唯一还算正常的李铭凡表示:就算他再伟大,也做不到去同情一个整天想要自己脑袋的人。 所以说,这些人聚在一起,玩玩笑笑无所谓,打打闹闹也可以,偶尔抽风发神经那都没问题。 但万一遇到什么危及自己的事,那绝对一个比一个无情。 不论是人是妖,这,就是现实! 第53章 :大肥虫 “住手。”说着,安锦瑶便上前去拉司小意,却不想司小意看到有人过来,就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赶紧后退。安锦瑶这才看清,司小意的眼里已隐隐布满了血丝。 “小意乖,先过来好不好?”见她反应如此激烈,安锦瑶也不敢再猛然跑过去刺激她,于是只好站在那里,柔声诱哄道。 有些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司小意司小意的表情也渐渐变得放松,好似在思量着什么。 安锦瑶不急,就定定的站在那里,等着她自己过来,时不时地还出声叫道。 过了一会儿,司小意突然探出一只手,试探性的往前触了触。 然后,就在众人都以为她灰乖乖听话的时候,司小意却突然收回了手,脸上立刻换上了戒备的表情,却怎么也不肯出声。 “到处出什么事了?”见司小意这般模样,安锦瑶便朝旁边的李铭凡问道。 摇了摇头,李铭凡也是一副不明所以得模样,但从那紧抿的薄唇来看,他的担心并不比安锦瑶少。 “切,真是麻烦。”不屑地嘟囔了一声,噬姬突然一个瞬移移到了司小意的身后,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个手刀砍了下去。 还不待他们发表意见,司小意已经应声而倒,李铭凡赶紧冲上前去,接住了她即将落地的身.体。 “……”果然是干净利落,在场的几人无一不这样想。 不过…… 这种情况下,就这么直接把人打晕,真的好么? 噬姬动手的时候,一向讲究快狠准的雾隐自然有感觉到,但她没从噬姬的身上感到杀气,故而没有插手。 毕竟,她的任务是保护安锦瑶的安全,至于其他的,只要没有生命安全,应该也没什么事吧。 把司小意扶到床上后,李铭凡赶紧为她把脉,但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铭凡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怎么样?”看他脸色有些不对,安锦瑶便出声问道。 “情绪不稳。”李铭凡言简意赅地说道。 “然后呢?” “没了……”抬头瞥了她一眼,李铭凡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 “没,没了……”安锦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倒不是希望司小意有什么问题。 可是…… 现在这种情况,司小意看起来像是没问题的样子么?单单一句情绪不稳就完了,一个人的情绪就算再不稳定也不可能是这种表现吧? 所以说,现在这种情况,没有问题简直就是最大的问题啊。要是有问题还好,至少还可以对症下药,怪不得李铭凡脸色那么差。 仔细地想了想之前的事,貌似,司小意是在接触了叶长老之后才表现出异常的。 叶长老?难道关键就在他身上? 安锦瑶也不是墨迹的人既然有所怀疑,那就立刻行动。 好似不受那渗人的形象影响一样,安锦瑶把目光投向叶长老,仔细地观察着任何可能会引起司小意不对的地方。 此时的叶长老,早已不成人样,身上腐烂的腐烂,起疹的起疹,总之就是非常非常惨。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司小意的包袱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不仅药效快,效果还这么……奇怪? 但是,悲剧的是,即使身体已经伤的不成样子,叶长老的意识却无比清晰,每时每刻,他都得感受着神经组织传来的蚀骨的折磨。 盯着他看来好一会儿,安锦瑶有些失望。 据她观察,叶长老此时就连动一动手指都显得无比困难,所以他下黑手这种事,想都不用想就可以被推翻了。 但是,如果问题不是出在叶长老身上,那又会是在哪里呢? …… 另一边山头上,背后倚着大树,江雨萱和陈翼凑在一起,正在用自制望远镜关注着山下的情况。 “呵,真是一群蠢货。”不屑地瞥了瞥嘴,江雨萱嗤笑出声。 虽然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但她以前也学过很长时间的唇语,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她也大致猜得到。 不过,她真的没想到,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却被突然冒出的一波又一波的人所干扰。 即使脾气再好的人,看到自己一手导演的人计划被一点点破坏,都会有些忍不住了吧。 更何况,江雨萱从来不忍为自己是好脾气的人。 “哼,不听话的孩子,总是受点教训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说着,江雨萱突然扔掉手里的自制望远镜,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就往自己胳膊上扎。 “啊……”惊呼一声,陈翼连忙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物。 “松手。”江雨萱沉声喊了一声,语气不可置否。 “不要。”陈翼想都不想就拒绝,然后关切地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千万别想不开啊。” 你才想不开,你全家都想不开。江雨萱都快被他逗乐了,为了防止陈翼继续误会下去,江雨萱便先松开手,然后耐心地解释道:“我并没有想不开,只是需要一点血罢了。” “那就用我的,我也有血啊。”陈翼根本没有继续探听她要血想要做什么,而且直接挽起袖子,说着就要拿出匕首放血。 “……”看他这般模样,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 江雨萱还是不得不残忍地告诉他:“你的血没用。” “……”没事儿,寨子里弟兄多。总有一个有用的。沉吟了片刻,陈翼立刻说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了媳妇忘了兄弟?不然说这种话的时候怎么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呢? 江雨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要是其他人的有用,我至于对自己下手么?你怎么每次说话都不动动脑子呢?真怀疑寨子里这么多人在你的带领下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真心觉得他们的命硬……” 所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的,果然不是没道理么? 古人诚不欺我也。 “那……那你小心点,别把伤口弄的太大。对了,用这个吧,树枝比较钝,轻易是扎不烂的。”说着,陈翼还特别特别贴心地把手里的匕首递到了江雨萱面前。 “……”江雨萱此刻杀人的心都有了,跟这种说话不带脑子的家伙待在一起,自己迟早得气死。 人就是这样,自己可以做某件事,一旦别人让你做某件事,即使对方只是好意,他也会觉得膈应无比。 这就是主动和被动的差别啊。 当然,对于陈翼,江雨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膈应,只是觉得这家伙简直一根筋。有些事就算明明知道,你也不能说出来啊。 好吧,想了想陈翼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的场景,江雨萱觉得,他还是说出来吧,这样就挺好。 虽然,估计能理解他的也只有自己了。 想着,江雨萱的脸色不禁跟着心思变化起来,最后觉得自己真心不错,就没有跟他多做计较,接过他手里的匕首,直接朝胳膊划入。 看着她脸色一变一变的,陈翼着实疑惑。 都说女人是最善变的,看来果然一点都不假。 而且,明明一开始还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只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她的脸色就已经阴转晴了,真是比天气变化的还快。 女人的心思,他果然还是不懂啊。 不过,那又如何呢?媳妇儿嘛,不就是用来宠的?不管再如何猜不懂她的心思,但一切顺着她不就好了? 虽说陈翼的想法简单粗暴,而且还不一定有用,毕竟,对于善变的女人来说,她要的也许不是一个事事听话的好“儿子”。 不过,对于江雨萱来说,她还就是吃这套。 看来,他们俩能相处的如此和谐,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虽然说不能先前还在给江雨萱建议,但此时亲眼看这她放血,陈翼还是有些心疼的。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眼睁睁地看这媳妇儿用刀子捅向她自己,自己还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还真是不怎么好啊。 “唰”的一下划破手臂后,江雨萱迅速地从腰间掏出了一个透明小瓶,把血接到里面。 透明的小瓶里面本来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在她的血一点点流进去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本来看她拿出一个还不到拇指大的小瓶时,陈翼还在担心她的伤口会不会太大了,这样简直就是浪费啊。 但是,当他看到那个小瓶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把就进去的血都“吃”掉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媳妇儿,快把这个东西扔掉啊,这肯定是妖怪。”指着小瓶,陈翼瞪大眼睛说道。 白了他一眼,江雨萱不打算再跟这人说什么,不然自己迟早得气死。 一边盯着小瓶,江雨萱一边在左臂上使了点劲,好让血液加速流出。 渐渐地,随着血液的不断流入,小瓶内竟然出现了一个通体血红的……大肥虫? 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陈翼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点,然后才开口说道:“媳妇儿啊,你流了这么多血,我先去给你煮点阿胶补补血啊。”说着,江雨萱的身边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真的只是为了媳妇儿的身体着想,他才没有害怕大肥虫呢,一边为自己辩解道,陈翼的步伐却不禁又加快了几分。 无奈地摇了摇头,江雨萱继续盯着大肥虫的成长。 终于,等它想到和瓶子差不多大小的时候,江雨萱收回了手臂,没有继续给它“喂食”。 吃到一半就没得吃了,这让大肥虫很是不爽,身.体不断地在小瓶内扭动着,看起来极为暴躁。 江雨萱满意地看着它的动作,然后慢悠悠地为自己包扎伤口。 “唔……”同一时刻,随着大肥虫的发狂,山下的安锦瑶突然有种万蚁噬心的感觉,痛苦的呻.吟不禁溢出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