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妃:摄政王有病,我有药!》 第1章 下山成亲? 晨间的山林,带着几分薄薄的雾气。 在那林子深处,有一座宏伟的建筑。走近细看就会发现,那建筑的屋檐之下书写着两个鎏金大字:隐阁。 说起这隐阁,那是近些年来最神秘的存在。世人只知道,隐阁阁主医术奇高,能起死人肉白骨。 可是,却无一人知道她是男是女。 此时,隐阁阁主的房间外,半夏抬手敲响了房门。“小姐,山下来信了。” 她的声音刚落,紧闭的木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一名清丽脱俗的女子。女子一头青丝简单的绾起,上面点缀着雪色的珠花。她的五官尤其精致,虽然不施半点儿粉黛,却美得惊心动魄。 “谁的信?”云初月向半夏伸出手并问询道。 “是老爷派人送来的。”半夏恭恭敬敬的把信封送到云初月手中,老实回答道。 “哦?爹让人送来的信?”云初月拆开信封,迎着光线去看。 “小姐,老爷在信上说了什么?”见云初月盯着信上的内容眉头越皱越紧,半夏好奇的问。 将信纸收起,云初月瞥了半夏一眼道:“他说让我下山与太子成婚。” “成婚,奴婢怎么不知道小姐要成婚?”半夏一脸懵逼。 云初月翻了个白眼,这件事别说半夏了,她自己都一头雾水。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云初月,而是来自21世纪的一缕幽魂。 五年前,她在做实验的过程中,实验室突然发生了爆炸。等她再次醒来,就来到这里地方,成了擎天国镇国公的独女。 “好了,别多问了。”云初月没有回答半夏的问题,而是吩咐道:“你去收拾东西,我们立刻下山。” 半个时辰后。 林间的山道上,一辆华丽的马车疾驰而过。 坐在马车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云初月和半夏。 此时,半夏一手撑着下颚,那双灵动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云初月,连半点儿要离开的打算也没有。 就这样过了好半晌,她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小姐,你做什么把自己打扮成这副丑样子?” 实在不怪半夏疑惑,因为现在的云初月与先前那副绝色佳人的模样天差地别。现在的她,更像是面黄肌瘦的乡野丫头。 云初月张了张嘴,回答的话还没说出口,原本稳稳行驶的马车却蓦地一晃。 与此同时,外面响起车夫的声音。“小姐,前面有情况。” 云初月闻声,掀起车帘往外一看,就见在距离马车不远的地方,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 云初月并不打算下车查看,她一边将车帘放下,一边对车夫吩咐道:“无需理会,走。” 车夫没有办法,只得应承一声,再次挥动马鞭。 可是,马车刚走出几步,便又再度停了下来。接着,是终于落地的声音。 半夏心下疑惑,正打算出去看看。 可是,不等她起身掀帘,就被云初月摁了回来。 半夏回头看向云初月,正要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谁知这时,车帘突然被人掀开,接着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落在了云初月的脖子上。 “救我,否则你也得死。”嘶哑的嗓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威胁。 第2章 美男有点儿病 云初月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张苍白却极其俊美的脸,他的五官深邃立体,宛如雕工精心雕琢而成的杰作。特别是那双漆黑如墨的冷眸,让人明知很危险,却忍不住沉沦。 男子着一身黑袍,在那衣袍之下,伤口狰狞。 好一个俊美无双的男人,云初月在心里赞了一句。 “小姐……”见云初月被人拿剑抵着脖子,半夏一下子慌了。 云初月抬抬手,示意半夏稍安勿躁。 而后她才对上男子的视线,挑了挑眉,回道:“求我啊!” 半夏听到这里,差点儿两眼一黑。 她家小姐到底有没有一点儿被人威胁的自觉啊? 男子的惊讶不少于半夏,他剑眉微蹙,握剑的手又紧了几分。 可是,云初月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仍是一副从容自若的模样。 她勾了勾嘴角,在心中默数,三,二,一…… 当她数到一的时候,架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剑蓦地一松,接着男子便一头扎在了车上,昏迷过去。 见男子倒下,半夏抚着胸口,长长的舒了口气。“小姐你什么时候下的药,奴婢怎么没有瞧见?” “下什么药,你别冤枉我。他分明就是失血过多休克了。”云初月瞥了男子一眼,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那我们要怎么处理他?”半夏虽然这样问着,可是她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较。敢威胁她家小姐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里,她同情的看了眼那名正处于昏迷中的俊美男子。 云初月盯着男子沉思了片刻,才吐出一个字。“救。” 半夏刚想感叹,她家小姐终于善心大发了。 可是不等她感叹完,云初月又开了口。“他除了刀伤之外还有心脏病。我想知道,在没有现代仪器和抗生素的年代,如何能治好这种病。” 半夏听得似懂非懂。不过有一点,她是明白了。她家小姐就是馋人家的身子。 不去看半夏鄙视的眼神,云初月扶着男子躺下,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瓷瓶,她打开塞子,从里面倒出一枚黑色的药丸,喂到男子嘴里,而后又抬高他的下颚,逼着他咽下去。 而后,她才将目光下移,来到男子的身上。 她几乎没有过多犹豫,便直接撕开了男子身上的衣服。 半夏还没有这样看过一个男人的身体,当场就尖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云初月嫌弃的看了半夏一眼,才再次将注意力放到面前的身体上。 男子的身体呈淡淡的象牙白,肌理分明,骨骼尤其完美,如果不是那胸膛上的几道刀伤,硬生生的破坏了美感。这一定是云初月见过的最完美的躯体。 要是能把这身体做成标本就好了,云初月一边暗戳戳的想,一边在男子胸口摸了一把。 嗯,手感很不错。 “半夏准备针线,我要给他缝合伤口。”云初月没有抬头,用不大的声音对半夏吩咐道。 “是,小姐。”听到云初月的吩咐,半夏也顾不得害羞了,赶紧将云初月需要的东西找出来,送到她面前。 因为条件不允许,云初月没有给男子上麻药,她简单给针线消了一下毒,就开始为男子缝合伤口。 伤口缝合到一半的时候,男子因为疼痛缓缓醒转过来,汗水浸湿了他的眼睛,云初月的脸在他眼前有些模糊不清。 “你在做什么?”胸口传来的痛楚让男子倒吸一口凉气,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一丝颤抖。 “当然是在救你,难不成你还以为我在非礼你吗?”云初月说这话的时候,那是一个坦荡,就仿佛刚才摸男人胸口的不是她。 第3章 小白鼠跑了 男子大概从未遇到过云初月这样的女人,一时语塞。 将最后一针缝好,云初月收起针线接着道:“这里条件有限,我只能治治你的外伤,至于你心脏上的毛病,我还需要仔细检查一下,才能知道情况。” 没想到云初月竟然一语道出他的心脏有问题,男子眉头一紧,回绝道:“不必了。” 说完,他艰难的坐起身子,将自己身上的黑袍拢好,随即就要离开。 见自己的小白鼠要走,云初月连忙出声阻止道:“你不会以为我白救你的?” 就当我的小白鼠偿还! 后半句,云初月没说出来,她怕自己太直接把人吓跑了。 男子转身的动作一僵,他漠然的扫了眼云初月那刻意伪装过的平凡面容,末了抬手扯下了腰间的玉佩,丢到云初月面前。“这块玉佩便当做你救我的酬劳。” 云初月连看都没有看那玉佩一眼,她不缺钱。她就缺一个小白鼠。 “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居然想用区区一块玉佩打发我?”云初月决定不装了,摊牌了,她就是馋他的“身子”。 男子拧紧眉头,这个女人还知道矜持为何物吗?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当儿,马车外整齐而洪亮的脚步声,将云初月的注意拉了回来。 她侧耳去听,很快就判断出,来的人不少。 半夏也听到声音了,她掀帘去看,就见黑压压的一片人马在向她们靠近。 “小姐,外面来了很多人。”半夏慌张的道。 云初月没有回答,只是抬目看向男子,男子淡定自若的姿态,告诉云初月,来人是他的手下。 权衡利弊,云初月咬牙道:“你走。” 男子眉头微动,没有言语,转身跳下了马车。 云初月看着男子离开的背影,有点儿牙痒痒。 小白鼠没了。 …… 因为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云初月回到国公府,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马车在国公府门前缓缓停稳,云初月还未下车,车外便传来一道喜悦的声音。“月儿。” 云初月起身掀开车帘,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男子身高七尺,五官端正,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子凛然的正气。 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男子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 很显然,这就是她的便宜爹云冀了。 云初月跳下马车,轻轻唤了一声:“爹。” “我的好月儿,你终于回来了。”云冀看着云初月,眼眶有点儿泛红。 八年前,云初月患了一场重病,险些就送了命。最后还是一名世外高人将她带到山上医治,病情才慢慢好转。从那以后,云初月便住在山上,再也没有下来。而如今,八年过去,云初月长成了大姑娘,云冀十分欣慰。 前一世,云初月父母死得很早,她几乎从未感受过亲情,现在见到自己的便宜爹,她心情有点儿复杂。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点儿什么,可是这时,一道女声突然插话进来。“姐姐,你可回来了,清婉和爹都十分想念姐姐。” 云初月偏过头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就见一名娇美可人的年轻女子笑吟吟的看着她。 女子对自己的称呼,让云初月一下子认出了她的身份,她是云清婉,原主的堂妹。因为父母双亡,寄住在国公府,一直以国公府二小姐自居。 “多年没见清婉,已经长得这么漂亮了。”云初月客气的夸了一句。 “姐姐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云清婉嘴上这样说着,可心里却在暗暗嘲讽,眼前这个脸色蜡黄的村姑,竟然是国公府的大小姐,说出去真是笑掉大牙。 她原本还担心若是云初月长得美,太子会不会对她动心。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 就凭这副模样,还想做太子妃,简直是痴人说梦。 反正,太子已经答应她了,明日一早便上门退婚。等两人退婚之后,她再名正言顺的嫁给宴恒,做他的太子妃。 云初月听着云清婉虚假的奉承,勾唇道:“清婉脸长得挺标致,就是眼睛不怎么好使?” 云清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云初月她竟然拐着弯骂她眼瞎。 碍于云冀在场,云清婉不敢发作。可是她已经在心里暗下决定,一定要让云初月好看。 云冀没有发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他语气温和的道:“月儿舟车劳顿也累了,我已经命人收拾好房间,月儿先去好好休息一下。” “谢谢爹。”坐了这么久马车,云初月的确有些累了,她道了声谢,便在府中下人的引导下踏进了国公府的大门。 第4章 找虐的云清婉 云初月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她的院子名为微雨院。整个院子幽静恬淡,凉亭旁的枫树更显意境。 将她送到门口,下人就离开了。 跨进房门,云初月径直的来到床前,倒了下去。“让我睡会儿,没事别来打扰我。” “是。”半夏乖巧的点点头,退了出去。 云初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是被人吵醒的。 睁开眼睛,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些茫然。紧接着,她便听到半夏的声音。“小姐在休息,二小姐请回。” “区区一个丫鬟也敢阻拦本小姐?还不快滚开?” 另一道不耐烦的声音随之响起。 云初月皱眉,这女人是不是觉着自己小日子过得太舒坦,非要来找虐? 不过,她醒都醒了,逗逗云清婉也好。 想罢,她用慵懒的声音道:“半夏,是清婉来了吗?让她进来。” 半夏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道了声是,并退到一边。 云清婉得意的看了半夏一眼,越过她走到门前,推开了云初月的门。 “姐姐,清婉不是故意来打扰你休息。只是多年没见姐姐,想送姐姐一份见面礼。”云清婉脸上带笑,款款走到床边,将手中的檀木盒子送到云初月的面前。 听云清婉夹着嗓子说话,云初月觉得怪累的。不过她还是十分配合的接过盒子,故作惊喜道:“是吗?那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好东西了。” 说着,她打开了檀木盒子。借着屋外的光亮,云初月看清了里面的东西,是一串珍珠项链。 就这? 云初月表示,她丫鬟戴的都比这好。 没有发现云初月眼底的嫌弃,云清婉自顾自的道:“姐姐,妹妹知道你长年生活在山上,定然没有见过这么好的珍珠项链,所以特地拿来送给姐姐。” 哦,原来是来嘚瑟的。 云初月用指尖挑起珍珠项链,在眼前端详了片刻道:“的确。” 云清婉满心得意,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起。 可是没等她笑开,云初月就接着刚才的话道:“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小的珍珠。” 云清婉嘴角的笑凝固了,云初月刚才说什么?这珍珠小? 云初月看着云清婉逐渐失控的表情,对半夏使了个眼色。“半夏,你也去把我的首饰盒拿来,让清婉随便挑两件喜欢的带走。” “是小姐。”半夏狡黠一笑,打开了一旁的包袱。 片刻之后,她捧着云初月的首饰盒来到两人面前,将其打开,道:“二小姐请随便挑选。” 云清婉下意识的往首饰盒里看,她惊了。 她看到了什么? 鹅卵石大小的夜明珠,颜色鲜艳的珊瑚,洁白无瑕的玉簪子,还有翡翠,玛瑙。 怎么可能? 云初月不是一人待在山上吗,为什么她会有这些东西? 难道,是她爹偷偷命人将这些东西送上山给云初月的? 云清婉捏紧了双手,满心不甘。 将云清婉强忍怒气的模样看在眼里,云初月继续刺激着她道:“清婉怎么了,难道看不上这些?那我让半夏再去拿别的首饰。” “不,不是。”云清婉心里恨得要死,面上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她连连摆手道:“妹妹突然想起还有些事要做,便不打扰姐姐休息了,妹妹告退。” 丢下这话,云清婉就一溜烟儿跑了。 云清婉一走,半夏就憋不住了,哈哈大笑道:“小姐,你看二小姐那脸色黑得跟锅底灰似的。她也太好笑了,拿这么条破珍珠项链,还好意思来嘚瑟。她恐怕怎么也想不到,小姐的财富是她做梦都不敢想象的。” 云初月没有接话,只是随手将云清婉送来的珍珠项链往床头的矮几上一丢。 这个云清婉,看来是在她家待太久,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她有的是时间和她慢慢玩,只是在那之前,她得先把和宴恒的婚约给退了。 第5章 太子要退婚 只是,让云初月没有想到的是,没等她找上宴恒,宴恒就主动找上了她。 宴恒来的时候,云初月刚用完早膳回到自己的房间。半夏突然从门外跑进来,神色慌张。“小姐,大事不好了。” 云初月无奈的摇摇头,半夏这急躁的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说,什么事?” “太子,他来了,说是要退婚。”半夏手舞足蹈,好半天才说清楚。 云初月一听,还有这种好事? 她起身就要向外走,可是刚走出两步,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半夏道:“我现在的样子,看上去还好?” 半夏将云初月上下打量了一下,脸色蜡黄,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陈旧不堪,不像国公府的小姐,更像是一名普通的丫鬟。于是她老实巴交的道:“不太好看。” “那就好。”云初月放心下来。转身出了门。 半夏盯着云初月的背影,一阵无语。 她家小姐的脑回路她不太懂。正常人去见自己喜欢的人,会故意把自己打扮的这么难看吗? 等云初月“盛装打扮”来到厅门之外,正好听到里面传出争执的声音。 此时说话的是宴恒,只听他道:“云国公,本太子敬你是朝中元老,深得父皇器重,才亲自上门退亲,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太子难道忘了,这门亲事是皇上所赐,你以为是你想退就能退的?”云冀的脸色极其难看,语气更是沉到了极点。 “父皇那边本太子自会去说,至于云初月,本太子绝不可能娶她。”虽然还未见过云初月,可是他在来国公府的路上,便听到许多百姓在议论纷纷,都说这云初月长得奇丑无比。像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太子妃。 更何况,他喜欢的是温柔美丽的云清婉。只有她,才配成为她的女人。 云冀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宴恒这话一出,他更是火冒三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云初月见情况越发不妙,赶紧跨进厅门,扬声道:“爹,女儿同意退婚。” 云初月的出现引起了厅里两人的注意。 当宴恒看到月初月那张平平无奇,甚至有点儿丑的脸时,他不禁移开了视线。 云初月没有错过宴恒眼里的嫌弃,她走进厅门,来到云冀面前,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爹,我同意退婚。” “月儿,你小时候不是嚷着一定要嫁给太子吗?”虽然云冀也觉得宴恒这个小兔崽子根本配不上自己女儿。奈何这是云初月自己要的,所以他就算拼尽全力也会为她办到。可现在,云初月却说她同意退婚,这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女儿还小,瞧着太子长得人模狗样的,所以才嚷着要嫁给他。如今女儿见到了比他好上百倍的男人,自然也就看不上他了。”说话间,云初月斜睥了宴恒一眼,要说他长得也还行,可怎么看怎么都是纵欲过度的模样。她可以断定,一过三十,宴恒必定就不行了。谁要是嫁给他,以后还不得守活寡? 虽然退婚的目的是达到了,可被一个如此丑陋的女人嫌弃,宴恒还是怒火中烧。只是顾忌云冀在场,他不能当场发作,只能凉凉的嘲讽道:“本太子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比本太子好上百倍。” “和你有关系吗?”云初月冲宴恒翻了白眼道。 宴恒反唇相讥道:“你这不会是为了报复本太子退婚,而找的借口?” “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云初月冷嘲一句,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日马车上那名男子留下的玉佩,那上面似乎有一个字。 是什么字来着? 对了,是个“烬”字。 想到这里,云初月再次开口道:“我喜欢的人,名中有一个烬字。” 云初月这话,让宴恒和云冀都不由得思考起来,究竟什么人名字里有这个“烬”字。 最后,还是云冀先反应过来,他惊呼道:“月儿,难道你喜欢的是烬王?” “皇兄?”就连宴恒也不禁露出了惊讶之色。 云初月傻眼了,她表示这绝对不在她的计划之中。她不过是随便找个人当挡箭牌,真就这么巧,她爹和宴恒都认识? 就在云初月暗自无语的时候,宴恒幸灾乐祸的声音再度传来。“你可能还不知道,昨日皇兄遇刺,心病复发,宫里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想来,是活不过这两天了。” 宴恒的话,让云初月更加确定了自己昨日遇到的那名男子,就是他们口中的烬王。 因为昨天那人,的确有心脏病。 将宴恒的恶心嘴脸看在眼里,云初月哼笑一声道:“既然你说他活不过两天,那我就非要让他长命百岁。” 说罢,她转过头看着云冀道:“爹,烬王如今身在何处?” “老夫听说烬王发病,皇上连夜派人将他送进宫里让太医诊治,如今他应该还在宫里。只是,连宫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烬王殿下怕是当真……”云冀虽然不想打击云初月,但是早就有太医断言,宴烬活不过三十岁。如今,怕是真的不行了。 “爹,请你带我进宫一趟。”云初月定定的看着云冀,态度十分坚决。 云冀还想说什么,可他向来拒绝不了他的宝贝女儿,于是他叹了口气道:“走。” 两人说走就走,宴恒却被晾在了原地。 他看着云初月二人离开的背影,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倒要看看,连太医都无计可施,区区一个云初月到底有什么能耐救醒宴烬。 第6章 果然是他 要说这宴烬,他是当朝皇帝宴如烈的长子,也是皇后所生。据说,他自小就聪慧机敏,才智过人,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只可惜,他一出生便带着心脏病。 从小到大,更是无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宴如烈才不得不将太子之位传给了宴恒。 就在云初月胡思乱想之际,马车已在宫门口停下,接着有车夫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老爷,皇宫到了。” 云冀和云初月互视一眼,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 经过侍卫的通传,云初月二人才如愿的踏入了皇宫。 前一世,云初月是有逛过故宫的,现在她才发现,这擎天国皇宫的雄伟壮丽,比起故宫来也不遑多让。 因为走得急,云初月甚至没有多少时间去欣赏沿途的风景。 进入一座名为“御庭苑”的宫殿之后,里面的人明显多了不少。 两人又走了片刻,最终在一栋两层的建筑外停下脚步。引路的侍卫没有进去,而是回头对云冀道:“国公大人,皇上就在里面,请。” 云冀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云初月一眼,才率先迈开脚步踏了进去。 屋里的人更多,其中大多数是年过半百的老者,只有少数几人比较年轻。从他们的装束,云初月不难猜出他们都是宫里的太医。 在这些人中间,只有一人坐着。那是一名与云冀年纪相仿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象征身份的明黄龙袍,保养得当的脸上布满黑云,仿佛马上就要爆发。 “微臣参见皇上。”云冀在适当的位置停下,向宴如烈行了个礼。 云初月没有办法,只得依葫芦画瓢跟着跪了下来。 “爱卿有何事要见朕?”云冀的声音惊动了宴如烈,他回过头,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 “微臣……”云冀正要作答,却在这时,从里间跑出来一人,仓皇失措的拱手道:“皇上,烬王殿下的呼吸已经停止了。” 说这话的人,是一名着深蓝色官服的老者,只是看他的等级,比其他人似乎要高上一些。 “什么?”宴如烈猛地起身,身体在空中摇摇欲坠。 云初月听到这里,心知不能再耽搁了。所以不等那名太医答话,她就抢先道:“皇上,臣女偶得一偏方,对治疗心病有奇效。不知皇上可否让臣女一试?” 那名老者见云初月区区一介女流还敢大放厥词,当即便接过话来道:“皇上,烬王殿下已经回天乏术了,区区一名女子又岂能起死回生,还请皇上节哀。” 云初月真是气笑了,这是自己没本事,还不让别人试了? 她对上那名老者,一字一句的反问道:“那如果我能让烬王醒来又怎么说?” “那本官就辞去太医院院首之职。”那老者不以为然的道。 “这可是你说的。”云初月勾了勾唇,又将目光落在宴如烈身上。“请皇上让臣女一试,若是臣女不能将烬王殿下救回来,甘愿接受惩罚。” 宴如烈原本还有些犹豫,可当他看到云初月坚毅的目光时,他竟奇迹般的松了口。“好,你便去试上一试。” 第7章 救治宴烬 “月儿……”云冀想阻止云初月,可是没等他把话说完,云初月就冲他一笑道:“爹,你就放心。” 说罢,她再次面对着宴如烈道:“房间必须保持空气流通,请皇上与各位在此等候。” 而后,她顺手拿起桌子上不知是谁放的针囊,转身进了里屋。 屋里的陈设,云初月无瑕打量。她直奔角落的床而去。在床前站定,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所谓的烬王,就是她昨天遇见的那人。 伸手探了探宴烬的鼻息,果然已经快要感觉不到了。 她又查探了一下宴烬的脉搏和瞳孔,最后得出结论,他这是心脏病引发的呼吸骤停。 像这样的帅哥,如果就这么死了,还挺可惜的。 更重要的是,这还是她来到这里之后,见到的第一例先天性心脏病患者。 这可是绝佳的小白鼠。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他死。 现在必须立刻进行心肺复苏。带着这样的想法,云初月一把掀开盖在宴烬身上的被子,找准合适的位置,开始替宴烬进行胸外按压。 只可惜,直到她一套结束,宴烬的呼吸仍是没有恢复过来。 不过云初月并没有气馁,她转而将宴烬的下颚抬高,捏紧他的下颚,逼他张开嘴巴,而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对准宴烬那苍白无比的嘴唇吹了进去。 当云初月也不知道自己是第n次为宴烬渡气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身下的人动了一下。接着,那双深邃的眸子就在她眼前睁开。 然后,云初月看到那双眼睛从迷茫,到震惊,最后再次归于平静。 丝毫没有被当事人撞破的尴尬,云初月淡定的直起身子道:“别这样看着我,我可没吃你豆腐,刚才你呼吸停止,我不得不用这样的法子为你渡气。” “怎么会是你?”宴烬苍白的嘴唇翻动着,声音听上去无比嘶哑。对于云初月的出现,他不可谓不惊讶。 “没错就是我,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快又见面?”云初月笑着打趣道。 说着,她把视线转移到宴烬的仅着里衣的胸膛上。“现在我要脱你衣服了。” 说完这话,她也不等宴烬回答,便把爪子伸向了他那洁白的里衣。 然而,她的手还未触碰到宴烬的衣角,就被他抬手挡了下来。“这样不妥。” 云初月秀眉一皱,撇嘴道:“有什么不妥?该看的昨天都已经看过了,现在遮掩有什么用?” 宴恒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再说了,我一个姑娘都不在乎,你有什么可在乎的?”云初月一边絮絮叨叨,一边伸手去脱宴烬的里衣。 宴烬身上的刀伤,看上去还是十分可怖,好在没流血了。 想起昨天摸上那片肌肤的触感,云初月忍不住伸出了爪子。 嗯,手感果然很棒。 只可惜,没等她再摸上一把,她的手腕就被宴烬捉住了,与此同时,宴烬哑着声道:“你别乱来。” 她这怎么是乱来,她这根本就是光明正大的揩油好。 当然这话,云初月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她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我只是在研究该如何下针,你不要多想。” 而后,她在宴烬不信任的目光中,挣开他的手,从针囊里取出一枚银针,在烛火上消了消毒。“我接下来要扎的穴位,是人体最疼的穴位之一。你如果疼得受不了,我也可以先让你睡过去。” “不必了。”宴烬摇头。 云初月见状,也不再多说,将那枚银针放在眼前端详了一瞬,随即就飞快的将银针送入了宴烬的三阴交。 针进入皮肉的瞬间,她明显感觉到宴烬的身体微颤了一下。可她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接着扎了下一针。 宴烬虽然紧咬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是,从他额上冒出的冷汗云初月可以看出,他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云初月看着都觉得疼,索性用一根针让宴烬晕了过去。 第8章 答应她一件事 等云初月忙活完,已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高强度的集中精力,让她有些疲惫。 好在,宴烬的皮肤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不再像之前那样灰白。 这种从阎王爷手中里把人抢回来的感觉着实不错,云初月撩了撩汗湿的头发,转身出了门。 外间的人并没有离去,云初月一踏出去,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其中,以云冀的反应是最快的。他三两步走到云初月跟前,关切的问道:“月儿,烬王殿下怎么样了?” “请皇上和爹放心,烬王已经救回来了,我刚给他施了针,他如今已经睡着了。”云初月虽然很累,但脸上却洋溢着淡淡的笑容,她吐了口气回答道。 云初月的话,成功的让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其中以那太医院院首为最。 要知道,半个时辰之前他才宣布宴烬已经断了气。而现在,云初月却说人已经救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 “皇上,请容许微臣进去看看烬王殿下是否真的活过来了。”太医院院首躬身道。 宴如烈大喜过望,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朕也要一同前去。” 说着,他就在太监的搀扶下率先走进了里间。 而云初月等人,则紧随其后。 一行人进入到里间,陈太医立马上前,抓起宴烬的手,为他把了一下脉。 指尖的脉搏虽然微弱,却是真真实实跳动着的。 陈太医惊大于喜,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真的能把宴烬从鬼门关拉回来。 “陈太医,烬儿的情况如何?”见陈太医一直维持着把脉的姿势没动,宴如烈不耐烦的开口问询道。 陈太医闻言,哪里还敢耽搁,赶紧将宴烬的手放回到原位,转身回到宴如烈面前复命。“回皇上的话,烬王殿下的确活过来了。” 从陈太医口中得到确切的回答,宴如烈大笑两声,转而对云初月道:“这次烬儿能够醒来,全是月儿的功劳,月儿想要何奖赏,朕绝不吝啬。” “臣女不敢居功。”云初月假意推却了一句。 “朕让你说,你就说。”宴如烈故意板起脸孔道。 云初月等得就是这句话。 这一次,她不再扭捏,开口道:“既然如此,那臣女便斗胆求皇上答应臣女一件事。” “什么事?”宴如烈疑惑的问。 “臣女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日后想好再告诉皇上如何?”云初月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宴如烈的反应。当她看到宴如烈面露犹豫之色时,接着又道:“皇上请放心,臣女绝不敢提出让皇上难办的事。” “好,朕答应你。”有了云初月的保证,宴如烈终于松了口。 “谢皇上。”云初月道了声谢。 然而,没等她高兴太久,宴如烈又道:“不过,你也要答应朕一件事。” 云初月知道宴如烈要她做什么,她在心中暗自吐槽,这一国之君的便宜,果然没那么好占。不过她面上没有表露出丝毫不满,只是恭敬的回道:“请皇上放心,臣女一定竭尽所能治好烬王的病。” “既然月儿都这么说了,那朕也可以放心了。”宴如烈舒了口气,颇为欣慰的道。 奖赏过后,便是惩罚。 宴如烈扫过屋里的一众太医,最后将目光落在陈太医身上,只听他讽刺着道:“陈太医,你身为太医院之首,却连一个小姑娘都不如,朕要你何用?” 早在证实宴烬被救过来的那一刻,陈太医的心就提起了。现在被宴如烈点到名,他顿时白了脸色,吓得当场就跪了下来,他连声求道:“是微臣学艺不精,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 “你既跟月儿有约在先,那现在也该遵守承诺了。从此以后,你便不再是太医院院首。”宴如烈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陈太医还想说些什么,可宴如烈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拂衣袖,扬长而去。 宴如烈离开之后,陈太医就再也跪了不住了,他瘫坐在地上,久久无法回过神来。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向云初月投来一个怨恨的眼神。 云初月并无半点儿怜悯之心,作为一个医生,医术不好可以学,但是医德不好,就没救了。 第9章 宴恒的险恶嘴脸 在叮嘱过云初月好好医治宴烬之后,宴如烈便离开了。他一走,在场的太医们也坐不住了,纷纷背上药箱离开了御庭苑。 一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云初月才发现云冀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绕是云初月脸皮够厚,也不禁被云冀盯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月儿,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医术?”云冀两眼放光,看着云初月的眼神带着强烈的自豪感。 这可是他亲闺女。 别人家可没有这么好的闺女。 “女儿跟在师父身边多年,自然也将他的医术学了几成。”云初月迎上云冀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 其实,她并没有跟云冀说实话。她的医术并非是她师父所教。而且,她师父现在已经成为她的手下败将了。 不过,她这个理由对云冀来说已经足够了。所以,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午膳是在宫里用的,陪云初月用过饭后,云冀便处理正事去了。 而云初月为了防止宴烬的病情有变,则选择暂时留下来。 令云初月没有想到的是,云冀前脚刚走,御庭苑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太子殿下驾到。”当太监尖锐的通报声响起时,云初月正在逗几名小宫女玩。 听到通报声,几名宫女连忙摆正姿势,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参见太子殿下。” 云初月懒洋洋的抬起头,就见宴恒在一众侍卫太监的拥护中走进门来。 云初月皱了皱眉头,心想着宴恒这个时候来,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云初月不知道,她的皱眉在宴恒来看,俨然成了另一种意思。 比如,宴烬已经不治身亡了。 他慢慢悠悠地走到云初月等人面前,脸上勾勒出一抹虚伪至极的担忧表情。“大皇兄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宴恒这话一出,云初月顿时明白了他来这里的意图。敢情,他是来看宴烬死了没。 只可惜,要让他失望了。 云初月牵动唇角,故意道:“幸不辱命,烬王殿下他活过来了。” 就如同云初月所想的一样,宴恒来这里,就是想听到宴烬的死讯。 可是现在云初月却说,他活过来了。 这怎么可能? 宴恒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他扫了在场的几名宫女一眼,语气颇为急躁的道:“你们来回答本太子,大皇兄他是不是真的活过来了。” 宫女们被宴恒的语气,吓得一个哆嗦。纷纷磕头回道:“回太子殿下的话,烬王殿下的确被云小姐救活了。” 再次听到不想听到的回答,宴恒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些复杂的情绪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绝对不能让宴烬活过来。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宴恒的病无药可治,这太子之位根本就不可能落到他头上。 如果云初月真的能治好宴烬的病,依照他父皇对宴烬的宠爱,那他的太子之位岂不是岌岌可危了。 不,不行。 绝对不能让宴烬再威胁到他的地位。 宴恒掩下眼底的杀意,用讽刺的口吻道:“云初月,本太子真是小瞧你了。” “多谢太子夸奖。”仿佛没有听出宴恒话里的深意,云初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的“夸奖”。 宴恒没有接话,只是冷哼一声,当场拂袖而去。 事实上,宴恒没有走远,刚一出院门他就停了下来,他抬手锤了一下身侧的院墙,阴恻恻的声音随之响起。“本太子要他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紧跟在宴恒身后的侍卫怔了一怔,随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属下明白。” 第10章 你长得比他好看多了 夜,来得很快。 御庭苑之内,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把多余的宫女太监打发走,云初月只留下了一人在门外守着。 眼见着更鼓声已经响过三遍,云初月也有些困了,她一手撑着自己的下颚,打算打个盹。 可是,就在她闭上眼睛的瞬间,一道奇怪的声响闯进了她的耳朵里。虽然那声音十分细微,可云初月还是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了,那是脚踩在瓦片上的声音。 有情况。 云初月猛地睁开眼睛,眼里的睡意已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冷静睿智的光芒。 身边没有武器,唯一可用的便是那套银针。 云初月飞快的从里面抽出几支,夹于指尖。 脚步声靠近的速度很快,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很显然,外面的宫女已经被解决掉了。 云初月脑子还未来得及多想,手脚就先一步动了起来。她先是朝着烛台吹了口气,等火苗熄灭,房间里被黑暗笼罩。她才凭着自己的记忆三两步冲到床边,跳了上去。她压低身子,俯身趴在宴烬的胸口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口。 不知是因为云初月的动作太大,还是别的缘故,她突然感觉到宴烬的身体动了一下。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对上了宴烬那双深邃的眸子。 四目相对的瞬间,宴烬干哑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你……” 宴烬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就被云初月眼疾手快的抬手阻止了,她一手捂着他的嘴,对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子上,连同女人身上独有的馨香,若是别的男人,怕是早就心猿意马了。 可是宴烬却没有如此,甚至连呼吸都平静的厉害。 他顺着云初月所视的方向看过去,就见门无声无息的开了。 门开的一瞬间,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外面闪身而入,并飞快地带上了房门。 来人的身手十分灵巧,若非云初月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恐怕她根本就察觉不到有人进来了。 那人进门之后,并没有过多的停留,而是径直的向床所在的位置走来。 云初月趴在宴烬身上一动不动,只是捏着银针的手指又紧了几分。 从门口到床边不过短短的十来步的距离,很快那刺客便在床前站定了。 云初月强忍着没有动,因为她知道,现在并不是她动手的最佳时间。 她还在等,等这名刺客再近一些。 这名刺客看上去十分警惕,他并没有马上掀起床幔,而是左右打量了一圈,待确定周遭没有什么异常,他才一把抓住了床上的纱幔,将其慢慢拉开。 在床幔被拉开的一瞬间,云初月动了。她指尖银光一闪,对准刺客的脖子扎了进去。 刺客显然没料到宴烬的床上会有别人,根本就没有防备,等他发现云初月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只觉得脖子一疼,接着他就全身脱力,重重地摔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解决掉刺客,云初月才从宴烬的身上下来,她越过刺客,走到桌旁,用火折子引燃了烛台。蜡烛的火苗抖动着,屋里逐渐恢复了光亮。 云初月转身回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宴烬,伸出三根手指,对他比划道:“现在,你欠我三条命了。” “你到底是谁?”宴烬一边挣扎着起身,一边把自己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云初月见状,赶紧上前为他垫高枕头,并抽空回答道:“镇国公府,云初月。” “云初月?太子的未婚妻?”宴烬显然是听说过云初月的大名的。 可是这个称呼,却让云初月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她纠正道:“准确的说,是太子的前未婚妻。” “本王听闻你对太子情有独钟,非君不嫁。”宴烬虽然没有特意了解过,但皇城就那么大,云初月和宴恒的传闻自然也不少。 “呸,谁在胡乱造谣?本小姐眼光高着呢,能看上他?”云初月扁了扁嘴,一脸鄙视。而后她瞅了眼宴烬那苍白却俊美的脸庞,摸了摸下巴,笑得一脸玩味。“在本小姐看来,你比他可要好看的多。” 第12章 她的报酬她自会亲自去讨 云初月本以为,宴烬口中的重谢,不过是说说而已。 可是她一回到国公府,就从管家陈叔那里得知,烬王府来人了。 在问清来人被安顿在花厅之后,她便脚步不停的向花厅所在的方向走去。 云初月来到厅门前,抬步跨了进去。一进门,她的视线就被眼前的几口大箱子吸引住了。 不过她的目光并未在这些箱子上过多停留,而是越过箱子,看向坐在高位上的云冀,以及另外几名陌生的面孔。 “爹。”云初月在门口顿步,出声唤道。 “月儿,你回来了。”看到云初月,云冀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他对云初月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云初月走到云冀面前,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距离她最近的那名中年男子便朝她躬了躬身道:“云小姐,老奴是烬王府里的总管周礼,特奉王爷之命,将这些小玩意儿送给云小姐,请小姐务必要收下。” 说着,周总管对随行的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将箱子打开。 六口箱子很快就被侍卫全部打开,云初月定睛去看,就见那箱子里放着各种璀璨夺目的珍宝。 云冀对宴烬送珍宝这事儿颇为不解,向周总管问道:“烬王为什么要命你送来这些?” 周总管客气的道:“云国公,这些东西,都是王爷给云小姐的谢礼。” 听到这里,云初月算是明白了。敢情他救了宴烬三次,他就想用这些东西来打发她。 上次是一块玉佩,这次是几箱珍宝。 只是,可惜了。她这个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周总管,你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云初月丝毫也不为所动,只是对周总管道。 “云小姐可是不满意这些?”周总管微微抬起头看了云初月一眼,诧异着反问道。 云初月摇摇头,意味深长的道:“劳烦你转告烬王,我的报酬,明天自会亲自登门去取。” 周总管看云初月的态度十分坚决,心知自己多说无益,只得点头应下。“奴才一定把云小姐的话,一字不漏的转告王爷。” 说罢,他对手下人摆了摆手。 接收到他的命令,侍卫们将箱子一一合上,抬了出去。 待侍卫们全都出了门,周总管才向云初月二人抱了抱拳道:“老奴告退。” 直到周总管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云冀才舒了口气道:“还好烬王府送来的只是谢礼,不是聘礼,否则老夫还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云初月一头黑线,没有接话。 她爹这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一些。 云冀以为云初月不答是因为害羞,他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看着云初月,语重心长的道:“月儿对烬王的喜欢,为父都看在眼里,原本我是不应该阻止你们在一起的。只是烬王那病……” 云初月表示她不是,她没有。 她只是单纯的,对宴烬的身子感兴趣罢了。 只是,这话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出来的。没有办法,她恳求着道:“爹,女儿和烬王的事有点儿复杂,你就不必操心了,女儿自有打算。” “罢了,既然月儿都这么说了,我便不插手了。”云初月都这么说了,云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松了口。 第14章 达成协议 云初月这四个字,说得那是一个干脆利落。 宴烬显然没想到云初月会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当即就沉了脸色,就连眉头都拧成了结。 就这样过了好一阵之后,他才沉声道:“云初月,本王不是你可以随意戏耍的人。” “你别想歪了,我只不过是想让你当我的小白鼠罢了,作为交换,我可以治好你的病。”云初月无语,难道她长得像女流氓?为什么宴烬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变态? “小白鼠?”宴烬一下子捕捉到了云初月这话里的重点。 “就是试验品。”云初月思考了一下,换了个措辞。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治好本王?就凭你一句话,便要本王心甘情愿的沦为你手下的试验品?”宴烬冷笑一声,语气有些许不善。 即便云初月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他还是不相信,她能真正的治好他的病。 因为曾经,他期待了太多次,同样又失望了太多次。 所以,他选择不再期待,便不会再失望。 “就凭我救了你三次,如果没有我,你早就去阎王殿报道了。”云初月掷地有声的吼了回去。 宴烬沉默了,他的眼睛定定的落在云初月的脸上,他似乎想通过她的眼神看出些什么。可是,由始至终云初月的眼神都没有退缩过。 就这样过了许久,久到云初月的腿都快站麻了,宴烬才突然开口道:“要想让本王信任你,你就告诉本王,本王的病可有根治之法?” “有。”云初月停顿了一下,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虽然这个根治之法,就现在而言,并不容易做到。 云初月这话一出,宴烬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竟出现了丝丝裂痕。 他接着又问:“如何根治?” “如果情况严重,就只能把病变的心脏摘除,换一颗完好的心脏。”云初月如实答道。 云初月这话,换来的是宴烬的讽刺。“若是把心脏摘除了,本王还能活?” “或许你觉得匪夷所思,但是这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你现在的状况,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就算不换心脏,我也可以保证你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前一世,云初月给太多心脏病人换过心脏。这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在这古代,没有精准的仪器,也没有抗生素,所以不到必要时刻,她是不考虑换心脏的。 “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宴烬重复着云初月的话,陷入了沉思。 自从他生下来,便不知道什么叫“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他终日以药为伍,不敢像旁人一样玩闹。而现在,云初月却说,能让他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宴烬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这笔交易。 终于,他妥协了。“本王就给你一次机会。” “那我们一言为定。”云初月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毕竟在这古代,要彻底治好一名先天性心脏病病人,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过,越是有难度,就越是有挑战性不是吗? 第15章 越美阁 跟宴烬约定好明天开始为他治病之后,云初月就领着半夏出了烬王府的大门。 乘上回国公府的马车,云初月将自己整个人靠在车内的软垫上闭目养神。 突而,一只手攀上了她的手臂使劲摇晃,而她耳边也传来半夏咋咋呼呼的声音。“小姐,是二小姐。” 云初月撑开眼帘,嗔怪般的盯了半夏一眼道:“不就一个云清婉吗,有什么可咋呼的?” “她站在咱们越美阁的门口,像是要进去。”半夏道明了自己惊讶的原因。 半夏口中的越美阁,是云初月来到古代后开的一家美容中心。 也是她早期用来试水的产物。 而很显然,这试水很成功。如今越美阁已经成为天都城中富家夫人小姐们心里的美容圣地,甚至连别的城市也开了不少的分店。 不过,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越美阁是会员制的。办一张会员卡,需要万两白银。 他爹一生清正廉明,府中吃穿用度都以节俭为主,云清婉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来这里消费? “走,跟我下去会会我的好妹妹。”丢下这话,云初月便喝停马车,从车上一跃而下。 那边,云清婉并没发现自己被云初月盯上了,领着自己的丫鬟琴心便要踏上越美阁门前的台阶。 就在这时,云初月叫住了她。“清婉。” 云初月的声音,让抬步正要进越美阁的云清婉停住了脚步。 她回头去看,才发现云初月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姐姐?”清婉小脸闪过一丝的慌乱,却又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些。 云初月走近到云清婉跟前,她假意打量了一眼她身后的越美阁道:“这越美阁是什么地方?妹妹可是要进去?” 云清婉本想否认,可是在否认的话即将出口的前一刻,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改了口道:“这越美阁可是女人美容养颜的好去处,姐姐可要随我一起进去瞧瞧?” “这么神奇?那我倒要好好的见识见识了。”云初月跟半夏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她眼底看到了强忍的笑意。 在越美阁的门前,站着两名模样俏丽的迎宾姑娘。见四人靠近,她们便异口同声的道:“欢迎光临。” 云清婉回头看了眼与她几步之隔的云初月,从荷包里摸索出一张材质奇特的卡片,送到两人面前。待两人确定好卡片的真假之后,她才收起卡片,走进了越美阁的大门。 而当云初月上前时,不出意料的被两个迎宾姑娘拦了下来。“请小姐出示会员卡。” 云初月摸了摸下颚,发出了疑惑的声音。“这会员卡是什么东西?” “很抱歉小姐,我们这里是会员制的,没有会员卡,我们不能让你能进去。”其中一名姑娘一脸抱歉的对云初月道。 “这可怎么办?”云初月偏头去问半夏。 半夏配合的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云清婉是故意邀请云初月进越美阁的,她的目的,就是让云初月在人前出丑。 此时见云初月被迎宾拦下,她心里只觉得十分解气。可是不等她高兴太久,云初月就叫到了她的名字。“清婉,你可没告诉我,这里需要什么会员卡啊?” 被云初月点到名,云清婉不得不收起脸上得意的表情。她转过身走到云初月面前,抱歉的道:“对不起姐姐,我忘记了,这越美阁是会员制的,必须有卡才能入内。而且每名会员只能携带一名丫鬟进去,要不让琴心和半夏留在外面,姐姐同我一起进去?” 第16章 想装逼她答应了吗? 云清婉这话,虽然表面上是为她着想,可实际上却是把她比作自己丫鬟。 只可惜,她的如意小算盘这次依旧打不响。 这样想着,云初月转而对半夏道:“半夏,把我们的卡拿出来,让两个姑娘看看,能不能进?” 云清婉只当云初月不知道这会员卡的珍贵,故意显摆着道:“姐姐,这里的会员卡可不是谁都能够轻易办到的,姐姐你常年生活在山上,又怎么可能有这里的会员卡,你还是跟妹妹一同进去。” 云初月没有搭理云清婉,向半夏递了个眼神。 半夏了然的点点头,取下腰间的荷包,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终于从中找出了一张黑金色的卡片。 看清半夏手中的卡片颜色,云清婉眼里闪过一丝轻蔑之色。她就知道,云初月不过是山野里长大的丫头,又怎么可能有这里的会员卡?果然是随便拿了张卡片想充数。 和云清婉的反应不同,在看到那张卡片时,迎宾姑娘就不约而同的发出了惊呼。“这是黑卡。” 云清婉嘴角的笑容僵住了。黑卡长什么样,她虽然从未见过,但是她却听说过。 据说这黑卡十分珍贵,所有越美阁合起来都只有十张。这黑卡,不仅所有在越美阁通用,还将拥有贵宾一般的待遇。 就因为这黑卡无比珍贵,所以得到这十张黑卡的人,全都非富即贵。 云初月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她怎么可能有这种贵重的黑卡? “你们看清楚了,她手里拿的,真的是黑卡?”云清婉不死心地问两名姑娘。 两名姑娘齐刷刷地点头道:“我们确定。” 云清婉动了动嘴唇,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死死地盯着云初月手中的那张黑卡,嫉妒的眼神几乎要从眼里溢出来。 凭什么,凭什么云初月轻易就可以拥有她想要的一切? 不管是这张黑卡,还是太子妃这个位置。 而她,什么都没有。 她不甘心。 她一定要把属于云初月的一切都夺过来,她要成为太子妃,再成为皇后。她要做擎天国最尊贵的女人。 没有错过云清婉阴郁的眼神,云初月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唇,在两名迎宾姑娘的热情招呼中,迈开脚步踏进了越美阁的大门。 而云清婉,则被两人直接抛在了身后。 她死死地盯着云初月的背影,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盯出个窟窿。 “小姐,我们还进去吗?”琴心小心翼翼的问云清婉道。 云清婉咬了咬牙,好一会儿才跺脚跟了上去。 因为云初月手中的黑卡,两人被带到了最豪华的包间。 将美容的技师打发走,半夏顺手带上了包间门。 “小姐,二小姐竟然想在你的地盘让你丢脸,你说她到底怎么想的?” 这里的包间隔音效果极好,半夏也不怕别人听见,哈哈大笑起来。 “可能是脑子不太好使。”云初月慵懒的往榻上一躺,沉吟了一下,对半夏道:“子芩昨天传信说回了天都城,现在应该就在这越美阁里,你去把她找来,我有话要问她。” 第17章 有趣的发现 半夏离开了将近一刻钟的样子,等她再次回来,身后已然跟着一名红衣黑发的美丽少女。 两人才一进门,那女子便飞快的扑到云初月所在的榻前,抱住了她的腰。“小姐,子芩想死你了。” 子芩的热情,云初月着实有些吃不消。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开自己。“这次去琼州,怎么耽搁了这么久才回来?” 子芩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云初月,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纱衣。“遇到了一点儿麻烦,不过我已经解决了。” 云初月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这个话题。 虽然子芩看上去风风火火的,可实际上却比半夏要稳重的多。 她做事,她绝对放心。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她问起了有关云清婉手里那张会员卡的事。“云清婉的卡是什么时候办的?” “奴婢已经查过了,是三年前九月初九办的。”子芩给出了准确的时间。 “她自己办的?”云初月又问。 子芩摇了摇头道:“不,她那张会员卡,是太子亲自上门为她办的。” 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子芩的心里其实有点儿忐忑。因为半夏刚才告诉她,她家小姐对太子爱得深沉。 然而,在听完这个答案之后,云初月的表情却始终是淡淡的。仿佛子芩刚才的话,没有对她产生丝毫影响。 这个答案,可以说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从她一下山,就感觉云清婉对她怀有一种莫名的敌意。现在想来,那敌意,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她国公府大小姐的身份,还因为她是皇上钦定的太子妃人选。 从榻上坐起,云初月拨开一侧的长发,语气玩味的道:“呵呵,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见云初月面色平静,没有丝毫要动怒的样子,半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小姐,太子与你有婚约在先,竟然跟二小姐勾搭在一起三年之久,你就不在意?” “我为什么要在意?”云初月无所谓的反问。 “你不是喜欢太子吗?”虽说半夏在云初月身边待了有七八年了,可她觉得,自己还是一点儿都看不透云初月。 “他配让我喜欢?”云初月抬高下颚,眼神轻蔑。 其实,要说起她和宴恒的婚事,她只能用一场乌龙来形容。 那是原主五岁那年。正巧遇到宴如烈寿辰,宴请群臣。她闲来无事跟着她爹进宫凑热闹。 就在那寿宴上,她瞧着宴恒长得人模狗样的,便当着宴如烈以及群臣的面,扬言要嫁给他。 而令人无语的是,这句童言,竟然被宴如烈当真了。他当即就给两人赐了婚,并定下十年之后成婚的约定。 云初月还记得当日的情景,那时候的宴恒并没有反对这门婚事,反而很欣然答应下来。 或许别人只当是宴恒不敢违抗皇命,可云初月却不这么认为。 因为当时,虽然宴如烈对自己的长子宴烬宠爱有加,有意将太子之位传给他。可是宴烬的身体奇差无比,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所以,其他皇子便全都盯上了那个位置。宴恒会同意这场赐婚,恐怕就是想借着她爹的声望和势力,助自己登上太子之位。 而现在,已经登上太子之位的他,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勉强自己娶一个“山野村姑”。 半夏和子芩对视一眼,心想传闻果然不能相信。而后,她们很给云初月面子的答道:“不配。” 她们都是被云初月捡来的,如果没有云初月,也就没有她们的今天。 在她们心中,云初月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宴恒区区一介凡夫俗子,自然配不上她们小姐。 第19章 你对他的人就没什么想法? 然而让他更加惊讶的是,他家主子竟然没有因为云初月的无理,而心生不快。他竟然很平静的跟云初月解释道:“本王躺太久了,想起来活动一下筋骨。” “你就不能好了再活动筋骨吗?”云初月不满的道。 宴烬脸上的表情微僵,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之后他才道:“如果要等到好了之后才能活动筋骨,那本王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宴烬这话,云初月算是听明白了。他这分明就是不相信自己能治好他。 她呵笑一声道:“你是在怀疑我的医术?” “本王只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宴烬不咸不淡的回答。 “你,好得很。”云初月咬了咬牙,她觉得宴烬真的有惹她生气的能力。 房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风二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这情况他还从未见过。 好在就在这个时候,周总管突然从门外疾步走进来,他先前对宴烬行了一礼,而后才对云初月道:“云小姐,药浴已经准备好了。” “扶你家王爷去泡着,两刻钟之后叫我。”云初月懒得再看宴烬,对周总管吩咐了一句。 说罢,她便转身出了门。 离开宴烬的房间之后,云初月就带着半夏在烬王府里瞎晃悠。 一路上,半夏时不时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云初月,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云初月被半夏的眼神看得有些莫名其妙,索性停下脚步,环胸而立。“你看着我做什么,难道突然发现你家小姐我,比以前更美了?” 半夏闻言,还真抬目看了眼云初月的脸。嗯,蜡黄的脸色,普通到极致的五官,不能说平平无奇,只能说有点儿丑。于是,她果断地摇摇头道:“奴婢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什么?”云初月狐疑道。 “就是,小姐你对烬王不会有什么想法?”半夏试探般的道。 “想法?”云初月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随即接道:“我对他的病的确很有想法。” “只是对他的病?对他的人就没什么想法?”半夏试图说的更明白一些。 听到这里,云初月算是明白半夏拐弯抹角说了一大堆,是什么意思了。她呵呵一笑道:“男人,只会影响我出针的速度。” 半夏吐血。 果然,她家小姐这辈子怕是都嫁不出去。 云初月不知道半夏在想什么,她翻了个白眼,心想着这丫头什么时候当起媒婆来了。 “依我看,是你这丫头自己想嫁人了?”云初月在半夏的鼻头上轻轻地划了一下,打趣着道。 半夏不明白这话题怎么突然就落到自己身上了,她连连摆手道:“奴婢才没有,奴婢要一辈子留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 “等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就不会这么说了。”云初月抿了抿唇,语气十分无奈。 半夏还想说什么,然而这时,突然有侍卫来报。“云小姐,两刻钟已经到了,周总管让奴才来请云小姐。” 云初月闻言,便也不再耽搁,对半夏道:“走。” 第20章 云初月别做多余的事 在侍卫的引领下,云初月两人来到了一个房间之外。 在那里看到了周总管和那个叫做风二的侍卫。 云初月刚一抬步走过去,便听周总管主动招呼道:“云小姐。” “烬王在里面?”云初月望着紧闭的木门问。 “是,王爷就在里面。”周总管点头答道。 “你们守在外面,我现在进去为烬王施针。”云初月说着,从半夏手中接过药箱,转身推开了门。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一股熟悉的药香灌进了月沉歌的鼻腔。 她再往里走几步,便被一扇四开的花鸟屏风挡住了去路。 越过屏风,她便看清了里面的陈设。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半人高的浴桶,而此时宴烬便赤着身子,坐在浴桶里。 听见脚步声,他原本闭合的双眼猛地睁开,那眼里流光四溢。 在看见来人是云初月的时候,他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那一丝异样很快就被云初月捕捉到了,她走近到宴烬跟前,将药箱随手放在旁边的架子上,笑着打趣道:“真是一副不错的美人沐浴图。” 云初月轻佻的话语,让宴烬隐隐皱起了眉头。可是不等他开口,云初月又有些嫌弃的道:“就是这浑身上下没二两肉的,着实没什么看头。” 云初月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是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宴烬的纹理分明的胸膛,丝毫也没有要离开视线的打算。 “本王没看头?”宴烬眯眼反问。 云初月点了点头。“确实,就外面那侍卫都比你有料。” 宴烬哼笑一声道:“如此看来,云小姐的眼光着实不怎么样?” 云初月咬牙,这男人还敢讽刺她眼光不好? 她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脸上挂着坏笑向宴烬走过去。“既然烬王都这么说了,那本小姐倒要看看,烬王有什么看头。” 说着,她微微弯下腰,用指尖挑起了宴烬的下巴。让那张面如冠玉的脸庞,更加清晰的落入自己眼底。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然而,仅是短暂的瞬间之后,云初月的手就被宴烬抓住了。 将云初月的手从自己的下颚上移开,宴烬板起脸孔对上她狡黠的目光,严肃的道:“云初月,以后别再做这种事。” 宴烬用的力气不小,云初月感觉到手腕上传来一丝疼痛。她侧目去看,就发现被宴烬握紧的手腕,已经泛起了红。 这个男人,是认真的。 云初月撇撇嘴,真是经不起逗的男人。 她微微直起身子,便要挣开被宴烬紧握的手腕。 然而不等她动作,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 她顺着声音传来看过去,就见房间右侧的窗户被人撞开,一个约摸十岁左右的男孩子跳了进来,摔倒在地上,发出痛呼。 宴烬明显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冷声道:“宴倾你怎么在这里?” 宴倾从地上爬起来,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云初月和宴烬身上来回打转。末了,他才弱弱的开口道:“大皇兄,我是偷偷遛出皇宫来看你的。可是风二他们非要拦着我,我没有办法只能从窗子外面跳进来。” 说着,他扫过宴烬握着云初月手腕的手道:“我保证,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谈情说爱的。” 第21章 叫她丑女人? 等宴倾说完这话,宴烬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竟然还没有放开云初月的手。他松开五指,拧眉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皇兄,你就别解释了,我懂的。”宴倾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随即又打量了云初月一眼,才道:“只是,皇兄你这眼光不太行,这个女人也太丑了点儿。” 云初月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丑。 这她真忍不了。 “小屁孩儿,你说谁丑?”云初月发出不满的声音。 宴倾没想到,这个丑女人竟然如此无礼,敢说自己是小屁孩?他气得差点儿没当场跳脚。“本皇子今年已经十岁了,是个大人了。你这个丑女人,竟然敢叫本皇子小屁孩,你信不信本皇子治你的罪?” 云初月“切”了一声,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讽刺着道:“我真的好怕怕哦,怕得都快哭出来了呢!” “你,你……”宴倾到底还是个孩子,哪里是云初月的对手?他双目圆瞪,死死地瞪着云初月,向宴烬求救道:“皇兄,这个女人竟敢以下犯上,你一定要好好的惩罚她。” 以下犯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云初月在心里暗暗的想。 而后,她眼珠子一转,冲宴烬眨巴眨巴眼睛,故意道:“王爷,你应该舍不得责罚人家?” 宴烬别了云初月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正常点儿。 而后,他又将视线转移到宴倾身上,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道:“本王派人护送你回宫。” 宴倾好不容易才出一趟宫,如今听到宴烬说要派人送他回去,白净的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他连连摇头道:“我才不要回去,皇兄你变了,你为了这个丑女人竟然要赶我回宫。” “听话。”宴烬只回了两个字,可见其态度之坚决。 宴倾扁了扁嘴,脸上满是委屈之色。他好不容易出一趟宫,可是他皇兄却要因为一个丑女人赶他走,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 想到这里,他又狠狠地瞪了云初月两眼泄愤。 云初月看着宴倾想要反抗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别提多解气了。 “来人。”宴烬扬声唤道。 他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打开了,周总管和风二并肩走了进来。当他们看到出现在屋里的宴倾时,眼中不约而同的闪过惊讶之色。 最后,还是周总管率先躬身道:“老奴没能拦住六皇子,请王爷恕罪。” 宴烬摇摇头,对风二吩咐道:“立刻护送六皇子回宫。” 风二抱拳应道:“是。” 说着,他来到宴倾面前,对他道:“六皇子请。” “皇兄……”宴倾叫了宴烬一声,撒娇的意图显而易见。 只可惜,宴烬根本就不为所动,甚至别过视线,连看都不去看他。 看宴烬的态度,宴倾就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 在离开之前,他向云初月投去一个恶狠狠的眼神,道:“你给本皇子等着。” 云初月冲他点点头,不以为然的道:“我等着呢!” 宴倾哼了一声,终于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间。 直到宴倾走远,宴烬才无奈的道:“童言无忌,他说的话你不必当真。” 云初月冷哼一声道:“敢叫我丑女人,不能忍。” 宴烬扬起脸庞,将目光定格在云初月的脸上,那张脸看上去的确和好看完全沾不上边,可是那双眸子却漂亮得出奇。 这样一双动人心魄的眸子,竟会长在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倒也有几分稀奇。 第22章 不说就让你们做太监 清晨,朝阳初升,整座国公府都沐浴在橘色的晨光之中。 花厅里。 精致的菜肴摆了一桌,云初月和云清婉一左一右的坐在云冀旁边。 云初月拿着勺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碗里的清粥。今天已经是她给宴烬治疗的第四天了,可实际上,却并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看来她需要换换别的药才行。 “月儿。”大概见云初月走神的厉害,云冀叫了她一声。 云初月醒过神来,回望着云冀,道:“爹怎么了?” “你最近常在烬王府走动,烬王的身体怎么样了?”云冀放下碗筷,问起了宴烬的情况。 “请爹放心,烬王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虽然宴烬目前的情况还没达到云初月的标准,可是四处走动一下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云初月这话刚一说完,坐在云冀另一边的云清婉就趁机插话进来。“姐姐对烬王还真是上心得很呢,妹妹想找姐姐说说话都没有机会。” “看来清婉还是太闲了。不如回去多读点儿书,充实一下自己,也省得整日无所事事。”假装没有听出云清婉话里的深意,云初月笑吟吟的回答。 云初月这话里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云清婉整天什么都不做,只知道在家里吃白饭。 “姐姐教训的是,妹妹一定铭记在心。”云清婉表面上摆出一副乖巧听话的姿态,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必须想办法,让宴恒尽快向皇上提出跟云初月退婚,并娶她进门。 等她坐上太子妃之位,她倒要看看云初月还怎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云初月并不打算理会云清婉。用过早膳,她便再次踏上了前往烬王府的道路。 一坐上马车,云初月就往身后的软垫上一靠,对半夏吩咐道:“我先眯一会儿,到了叫我。” “是小姐。”半夏乖巧的答了一句,并为云初月垫高垫子,让她可以靠的更加舒服。 两府之间大多是繁华路段,唯独中途有一条不长的巷子。 现在是清晨,这巷子里几乎没有行人走动。 当云初月的马车进入巷子时,两名黑衣人突然从旁边的高墙上窜下,拦住了云初月三人的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拦下国公府大小姐的马车。”车夫紧急喝停马车,扬声质问道。 两名黑衣人互视一眼,却没有回答车夫的话,而是直接冲了上来。 云初月早在马车停下的那一刻就睁开了眼睛,只是她并未掀开车帘查看,而是将藏在袖子里的瓷瓶打开,任由瓶中的异香在空气里散开。 车夫很快就被两名黑衣人放倒在地,下一刻,车帘也被人掀开了。 “我们二人奉命来给云小姐一点儿教训。云小姐最好还是不要挣扎,否则就不只是毁容那么简单了。”其中一名黑衣人拔出腰间的佩刀,警告着道。 云初月看那佩刀,只觉得有几分眼熟。她稍一回想,便记起了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而后,她才懒洋洋的回答:“呵呵,你们想毁我的容?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 两名黑衣人没有再说话,只是互视一眼,纷纷向马车逼近。 眼见着,其中一人就要爬上马车,突然,一阵异香从车内传出,争先恐后的灌进了他的鼻腔。然后他就惊讶的发现,他的手脚有些不听使唤了。 这药的药效挥发的很快,不过片刻时间,另一名黑衣人也浑身松软,栽倒在地。 云初月看两人彻底失去战斗力,才起身跳下马车。 她走到就近的那名黑衣人面前蹲下,脸上带着一丝淡笑。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瘆人得慌。“说,谁派你们来的?” 两名黑衣人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云初月倒也不急,只是接着又道“如果你们不说,我就剁了你们老二,让你们进宫做太监。” 云初月的声音听上去软软的,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终于,其中一名黑衣人忍不住了,哆嗦着开了口。“我说,我说。” 第24章 再让我听见谁骂他试试 宴倾走后,云初月才站起身来,对差点儿吓傻的半夏道:“我们走。” 被云初月这么一叫,半夏才醒过神来,她一边跟上云初月的脚步,一边手舞足蹈的道:“小姐,你竟然连六皇子都打,你就不怕他真的去告诉皇上,让皇上治你的罪?” “他丢不起这个人。”云初月早就看出来了,这宴倾自尊心极强。所以她可以肯定,宴倾不但不会把这事儿告诉宴如烈,还会尽力隐瞒。 从客房出来,还有一段距离才到楼梯口。 正当云初月迈开脚步,准备往楼梯口走的时候,靠近楼梯口的那间客房门开了。 接着,一男一女从里面走了出来。 当云初月看清两人的面目时,她不由得挑高了眉头。 因为此时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竟是云清婉和宴恒。 这大清早的来客栈开房? 还整挺好。 云清婉和宴恒二人并没有发现云初月的存在,只见宴恒抚着云清婉的脸颊,哄道:“清婉你放心,本太子要娶的只有你。本太子一定尽快禀明父皇,让他为你我赐婚。” “那姐姐怎么办?”云清婉心中欢喜,可表面上却维持着自己善良的人设。 “云初月救回宴烬那个废物,坏了本太子大事,本太子恨不得杀了她,”宴恒阴恻恻的道。 当云初月听到宴恒口中的“废物”二字,她就沉不住气了。 她没有直接点名两人,而是故意对半夏道:“半夏,你说我们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我怎么听到有狗在叫?” “奴婢也听见了,还是一公和一母呢。”虽然半夏早就知道宴恒和云清婉有一腿,可是现在亲眼所见,她还是为她家小姐抱不平。 云初月和半夏的对话,惊动了宴恒和云清婉。两人同时回过头来,看清来人是云初月时,两人脸色巨变。 宴恒不知道云初月有没有听见他们刚才的对话,硬着头皮质问道:“云初月,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在跟踪我们?” 云初月气笑了。她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像宴恒这样凑表脸的人。 “说我跟踪你?你也配?”云初月不留情面的回答。 “我们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多少?”云初月的话,让宴恒冷了脸,他继续质问道。 “刚才有人说话吗?我只听到两只狗在叫。”云初月哼笑一声,毫不示弱。 “你别太过分。”宴恒警告道。 云初月只想送宴恒一句“呵呵”,这就叫过分了?那他怕是还没见过更过分的。 只是,不等她开口。云清婉就心虚的解释道:“姐姐,你别生气,我和太子殿下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云初月啧啧两声,不置可否。 这就差捉奸在床了,她的好妹妹还搁这儿跟她飙演技呢! 真当她好这么糊弄? “说完了?”云初月一脸冷漠,甚至有点儿想笑。 云清婉咬了咬嘴唇,回答的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就刷的一下夺眶而出。 可云初月根本不吃这一套,她冷着声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我没有兴趣知道。但是宴烬现在是我罩的,如果再让我听见谁骂他一句“废物”,我就让那人变成真正的废物,说到做到。” 丢下这话,云初月就无视宴恒和云清婉越发难看的脸色,大摇大摆的下了楼。 第26章 赤心莲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云初月搓了搓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虽说隐阁里,珍稀药材应有尽有。可是谁会嫌好东西多呢? 更何况,这可是宴如烈赏赐的。里面指不定有什么连她都没有见过的稀奇玩意儿。 在云初月沉思之余,宴烬已命人将所有的盒子打开。 云初月一一扫过去,首先映入她眼帘的,便是千年的人参,万年的首乌。 这些东西,对常人来说或许万分珍贵,云初月却根本就瞧不上。 她失望的摇摇头,一下子失去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 然而,当她的余光无意之间扫到尾端的一片赤红花瓣时,她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 她阔步向最后的那个盒子走去,那盒子里的东西,也一下子落入到她的视线里。 那是一株莲花,可却不同于普通莲花那样通体雪白。它的花身赤红若血,根茎则是漆黑如墨。 虽然并未凑近,可云初月仍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奇香。 “这是赤心莲?”云初月兴奋的道出了这药材的名字。 “没错,这正是赤心莲。”见云初月为赤心莲侧目,宴烬就知道她必是看中了这个。 他该说她有眼光吗? 这赤心莲并非擎天国之物,而是番邦进贡来的。如今整个擎天国,也只有这一株而已。 所以其珍贵之处,自然是不言而喻。 “这个,我要了。”云初月回过头去向宴烬讨要道。 “拿去。”宴烬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仿佛这传说能“起死回生”的灵药,对他而言是再寻常不过的玩意儿。 “半夏,把药收下。”云初月向半夏递过去一个眼神,半夏便乖乖的从家丁手中接过赤心莲,将其收好。 得了灵药,云初月心情大好。不过她还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便转身回到宴烬身边道:“让我来给你把把脉。” 宴烬点了点头,将手伸到云初月面前。 云初月接过宴烬的手腕,将指尖搭在他的脉搏上,仔细的感受着。 片刻之后,她才收回手道:“比起之前,已经好多了。” 云初月这话刚一说完,一名侍卫便从外面跑进来报道:“王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宴烬挥了挥手,示意那侍卫先退下。 云初月看到这里,就猜到宴烬是要出门。 而宴烬接下来的话,刚好证实了她的猜想。“本王有要事要出门一趟,便先派人送你回去。” “不必了。”云初月摇头拒绝了宴烬的好意。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厅门,半夏便立刻捧着锦盒到云初月的面前,问询道:“小姐,这赤心莲怎么处理?” 云初月抬手摸了摸盒子上那精美繁复的花纹,思索了片刻才道:“你明天回一趟隐阁,把它放进我的药庐里妥善保管。这株赤心莲以后必有大用。” “好,奴婢明天一早便出发。”虽然半夏不懂药材,可是看云初月这么重视,她就知道其重要性了。所以她连半点儿也不敢怠慢,飞快的点了点头。 从烬王府出来,时辰已经不早了。云初月的肚子也适时的唱起空城计。 她揉了揉干瘪的肚子,问半夏道:“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我饿了。” 半夏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她献宝似的道:“小姐,岳阳楼的烤乳鸽和口水鸡是一绝,不如我们去吃。” 云初月无奈的叹了口气,半夏这丫头分明就是自己想吃烤乳鸽了。 两人来到岳阳楼前,立刻就有小二迎了上来。“两位客官里边请。” 云初月两人在小二的招呼中走进了酒楼,并在靠窗的一个位置上落了座。 两人刚一坐下,小二便为两人添上茶水,并询问道:“两位要吃些什么?” “烤乳鸽,口水鸡,八宝豆腐,红烧狮子头。”云初月在半夏期待的目光中,一连点了四个菜。 小二一一记下,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隔壁桌的对话,引起了云初月和半夏的注意。因为,他们话里的主人公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 第27章 谣言四起 只听其中一人道:“你们听说了吗?镇国公府大小姐被太子退婚了。” 接着又是另一人的声音。“这事儿我也听说了。据说啊,这云初月长得奇丑无比,寻常人多看一眼晚上都会做噩梦。” “真这么丑?那太子退婚也实属正常。毕竟谁愿意每天晚上搂着一个丑八怪睡觉呢?”先前那人又道。 “要我说,太子退婚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云初月长得丑。而是因为她跟烬王有一腿。”有人插话进来。 “那烬王不是个病秧子吗?” “由此可见,这云初月已经缺男人到连病秧子都不肯放过了。”有人戏谑的道。 那人的话才一说完,便引起其他人的哄堂大笑。 云初月自己还好,可半夏听了这话,就坐不住了,她小脸一沉,猛地站起身来,看样子是要上去找邻桌的几人理论。 可是,还没等她跨出脚步,云初月就抬手把她拽了回来。 “小姐,他们……”半夏回头看了云初月一眼,气呼呼的吐出几个字来。 “坐下。”云初月扬了扬下巴,不动声色的道。 “可是……”半夏站着没有动,她就是听不得别人说云初月的坏话。 “听话。”云初月加重了语气。 半夏虽然还是十分气愤,可到底还是不敢忤逆云初月的意思,最后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来。 待她坐好,云初月才继续道:“对于这种喜欢在别人背后乱嚼舌根的人,最好的办法不是去找他们理论,而是让他们以后再也说不出话来。” 半夏不很明白云初月的意思,只得向她投去询问的眼神。 云初月并没有解释,只是示意半夏耐心的等着。 就这样过了片刻时间,原本还嬉笑声不断的邻桌,突然爆发出了惊恐之声。 而在那惊恐声后,邻桌的几人突然就发现,他们发不出声音了。 他们努力张大嘴巴,尝试着说些什么,可是到最后,发出的都是类似于小孩子牙牙学语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云初月和半夏。 “小姐,你什么时候下的药?”看旁边几人惊恐万分的样子,半夏只觉得十分解气,她压低声音问云初月。 “你要去跟人理论之前。”云初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定的回答。 半夏惊了。 原来她家小姐已经下药这么久了,为什么她一点儿也没发现? 虽说惩治了几个乱嚼舌根的,但云初月心里十分清楚,这些谣言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传出来的。 至于幕后指使者是谁,云初月不用动脑子想也知道。 看来,宴恒和云清婉是真的把她当软柿子捏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给他们留情面。 吃饱喝足之后,月沉歌拍了拍自己胀鼓鼓的肚子走出岳阳楼。 午时过后,也是天都城里最热闹的时候。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云初月吃得太饱了,她决定跟半夏慢悠悠的走回国公府,全当是消消食。 当她路过一个卖山货的小摊时,突然有声音叫住了她。“小姐姐救我。” 第28章 会说话的小蛇 云初月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她刚走出两步,那声音又一次响起。“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姐姐,救救我。” 云初月脚步一顿,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红衣,陷入了沉思。 见云初月停下脚步,那声音里带着几分喜悦。“小姐姐,我在这里,救救我。” 云初月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便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山货摊子上,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令月沉歌惊讶的是,叫住自己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脑袋呈三角形的黑色小蛇。 她走到那小摊面前,半蹲下身子,仔细的打量着那条被装在竹篓里的小蛇。 小蛇见云初月注意到它了,在竹篓里蹦跶的更厉害了。“小姐姐,你能听到我说话对吗?求求你救救我。” 半夏听不见求救声,再加上她一向害怕蛇,此时见云初月盯着一条小蛇发呆,她忍不住催促道:“小姐,这蛇好可怕,我们还是快走。” 云初月示意半夏稍安勿躁,而后她才直起身子,向那摊贩问道:“这条小蛇怎么卖?” “一两银子。”看云初月的衣着打扮,摊贩就认定了她绝对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他脸上堆着笑,决定狠狠地宰云初月一顿。 云初月还能看不出摊贩的小九九?不过一两银子罢了,她也懒得计较,便对半夏道:“给钱。” 小蛇一听月沉歌要把它买下来,连连向她道谢。“谢谢小姐姐。” 半夏心不甘情不愿的摸出荷包,一边掏银子,一边问云初月道:“小姐,你买这蛇做什么?” 云初月将装着小蛇的竹篓拿起来,而后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来。“煲汤。 小蛇一听这话,吓得整条蛇都哆嗦了起来。“小姐姐,你别吃伦家,伦家是条好蛇。” 而回应它的,只有云初月的“呵呵”二字。 为了保住小命儿,小蛇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就差给云初月跪下了,只可惜云初月根本就不为所动,仿佛坚定了把这条小蛇做成蛇羹的想法。 半夏虽然对蛇心有余悸,可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对云初月道:“小姐,一会儿回府奴婢就把它拿去厨房,让陈婶给你煲成汤。” 小蛇一听半夏这话,差点儿没从竹篓里跳起来。“小姐姐你别吃我,我愿意做你的宠物。” 云初月听到这话,才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她装模作样的轻咳两声,并改口道:“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把它煲成汤未免有些残忍,还是留下来当宠物养。” 半夏听完这话,顿时小脸一白。 她的个神,哪有人养蛇当宠物的? 抛下震惊不已的浅儿,云初月加快了脚步。 俗话说得好,冤家路窄。 云初月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云清婉。 云清婉并非一个人出行,与她一同的,还有一名英姿飒爽的俏丽女子。 对云清婉的出现,云初月并不认为仅仅是巧合。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见云清婉的脸上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接着,云清婉出声唤道:“姐姐。” 第29章 沈宁清 云清婉这声做作的“姐姐”,差点儿让云初月把刚吃的饭吐出来。 她没有立刻回应云清婉,而是将竹篓开了一条缝,对里面的小蛇低声道:“不想被我煲汤,就好好表现。” 小蛇似乎听懂了云初月的话,可又没有完全懂。 而一旁的半夏,更是一脸懵逼。她家小姐莫不是突然中了什么邪,怎么会对着一条蛇自言自语。难道,她还能指望这条蛇听得懂她的话不成? 半夏这边还纠结的厉害。另一边云清婉已经带着那名女子向她们走了过来。 来到云初月跟前的时候,云清婉偷偷看了身旁的女子一眼,故意道:“姐姐,你这是刚从烬王府出来吗?” 云初月听着云清婉这话,阴阳怪气的,不像是在对她说,倒像是在说给另一个人听。 而事实则向云初月证明,她猜对了。因为云清婉这话刚一说完,与她同行的女子就蹙紧双眉,语气不善的道:“你就是云初月?” 云初月将目光平移到那女子身上,对她突如其来的敌意,感觉到有些意外?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女人她应该从未见过。 不过,物以类聚,能和云清婉勾搭在一起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样一想,云初月挑挑眉道:“你又是谁?” “我是北宁候之女,宁清郡主。”女子开始自报家门,显然对自己的身份十分自信。 “哦,没听过。”云初月一脸冷淡,并没有因为女子的身份而有丝毫动容。 “云初月,我乃皇上亲封的郡主,你见到我还不下跪行礼?”沈宁清虽然从未见过云初月,可是却从云清婉那里听说不少云初月的“光辉事迹”,因此对她的印象极其不好。 而更加令她无法忍受的是,这个女人竟敢不知廉耻的接近宴烬。 这简直是不可饶恕。 “郡主?”云初月呵笑了一声,转而问身边的半夏道:“半夏,你说是郡主身份的尊贵,还是烬王的身份尊贵?” 半夏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这么问的缘由,可还是十分配合的接过话来。“自然是烬王殿下的身份更加尊贵。” “那若是旁人见到烬王应该如何?”云初月又问。 “自然该下跪行礼。”半夏想了一想回答。 云初月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在衣袖里摸索了片刻,从中摸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她正了脸色,扬声道:“我有烬王的随身玉佩在手,见玉佩如见烬王,所以,该下跪行礼的是你。” 云初月这话一出,云清婉和沈宁清都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 原本看戏的百姓,在见到宴烬的玉佩以后,都纷纷跪了下来。唯独云清婉和沈宁清还没有动作。 “怎么,你们见到烬王的玉佩还不行礼,难道想以下犯上?”云初月这话,分明就是对云清婉和沈宁清说的。 “姐姐……”云清婉楚楚可怜的叫了云初月一声,似乎想跟她打亲情牌。 然而云初月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她冷着脸道:“还不跪?” 云清婉虽然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下跪,可最终还是屈服于云初月的淫威之下,跪倒在了她的脚边。 见云清婉没骨气的下了跪,沈宁清更加恼怒了,她开始口不择言。“你别想拿烬哥哥压我。你作为太子的未婚妻,还故意接近烬哥哥,你究竟是何居心?” 虽然云初月手里拿着宴烬的玉佩,可沈宁清却她偏执的认为,她这玉佩是从宴烬那里偷来的,而不是宴烬给她的。 第30章 求饶 “这么说,你是不肯跪了?”云初月半眯着眸子,眸子里冷光乍现。 沈宁清仿佛被云初月冰冷的眼神定在了原地,她的心里生出了一抹莫名的恐惧感。可是,从小的娇生惯养,让她养成了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态度。因此,她硬着头皮道:“想让本郡主跪你,门都没有。” 云初月没有接话,嘴角那冰冷的笑容不断地荡开。 沈宁清被云初月的笑容弄得有些头皮发麻,她想质问云初月在笑什么。 可是,她一句话还没说得出口,便被脚边传来的异样感分了神。她低下头去,想要看清自己脚边的异样感从何而来。 谁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便将沈宁清吓了一跳。 因为她看见一条花纹怪异的小蛇,已经游走到她的脚边,正顺要顺着她的腿往上爬。 要说起沈宁清最害怕的动物,那绝对是非蛇莫属了。原因无他,只因为她小的时候曾经被蛇咬过,所以从此就对蛇产生了阴影。 小蛇爬上沈宁清的脚踝,沈宁清顿时吓得脸白如纸,她双腿发软,整个人都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蛇,有蛇。”沈宁清的嘴唇颤抖着,想动又不敢动。她生怕自己一个动作,就会被那蛇狠狠地咬上一口。 云初月扫了一眼已经缠上沈宁清小腿的小蛇,故作惊讶的道:“看来我的小宠物很喜欢郡主。” “快,快把它拿走。”听云初月说这蛇是她的,沈宁清连忙冲她喊道。 云初月仍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连一点儿要上前的意思也没有。“想要我把它拿走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跪下来求我。” 云初月这话让沈宁清脸色大变,她死死地咬紧牙关道:“你想都不想要。” “既然你不肯,那就陪我的小宝贝慢慢玩。对了,我的小宝贝儿有个很毒的,但凡被它咬上一口,必死无疑。所以,你可千万不要乱动。”云初月“啧啧”两声,十分“好心”的提醒道。 沈宁清本来就怕的直哆嗦,云初月这话让她差点儿没哭出来,她不肯去求云初月,只得用命令的口吻对云清婉和随行的几名丫鬟道:“你们还不快把这蛇给本郡主拿走。” 云清婉早在发现那条蛇的时候,就已经迅速的跟沈宁清拉开了距离,此时听到她的命令,她更是连连摇头道:“清婉不敢。” 而沈宁清的那几名丫鬟,更是退得老远,根本不敢靠近。 “没用的东西。”沈宁清骂了一句,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小蛇很快就爬上了沈宁清的肩膀,对着她光溜溜的脖子吐着信子。 感觉到脖颈上的寒意,沈宁清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连声道:“我跪,我跪,你快把它拿走。” 说着,她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沈宁清这一跪,她身后的丫鬟也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云初月本以为沈宁清还要坚持一会儿,谁知这么快就投降了,暗道无趣。她迈开脚步走到沈宁清面前,嗤笑道:“早跪了,不就没这么多事了?” 沈宁清不服气的剜了云初月两眼,可是因为脖子上的小蛇而不敢回嘴。 云初月心情大好,将那小蛇从沈宁清的脖子上取了下来,她一边抚摸着小蛇的头顶,一边意有所指的道:“下次找别人麻烦之前,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要不然,就会像今天一样丢人。” 说完这话,她就在沈宁清和云清婉怨恨的目光中走远了。 云初月前脚一走,沈宁清和云清婉便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云初月这个贱人,竟敢让本郡主给她下跪,这笔帐本郡主一定要讨回来。”沈宁清盯着云初月的背影,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云清婉听着沈宁清的话,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如今,云初月在天都城中已经名声尽毁,还得罪了这刁蛮的沈宁清,她倒要看看,她还怎么跟她抢太子妃之位。 第32章 本王以为你不会再来 烬王府。 云起院内。 宴烬坐在临窗的太师椅上,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书,不时的翻看两页。 在他身后,周总管和风一静静地候着,谁都没有说话,房间里除了书被翻动的声音,再无其他。 就这样过了好一阵,宴烬才将手中的书放下,他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问周总管。“现在什么时辰?” “回王爷,辰时已经过了。”周总管低眉垂目的回答。 宴烬不知在想什么,没有接话。 周总管在宴烬身边伺候多年,难道还能猜不透他问这话的意思?他也颇为疑惑的道:“说来也奇怪,平日里云小姐辰时过半就会来为王爷施针。可是今日已经过了辰时,她却还没有来。莫不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宴烬依旧没有说话,就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周总管的话。 而这时,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风一,上前两步,朝宴烬拱手道:“王爷,属下听到一些传言,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传言,说。”风一的话使得宴烬将注意力从书上移开,他抬头看了一眼风一,直觉告诉他,风一要说的话与云初月有关。 “传言说,云小姐日日出入烬王府,与王爷您有见不得人的关系。”风一说这话说得委婉,到最后更是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到了自言自语的地步。 可即便如此,宴烬还是听清楚了。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峰蹙紧。沉默片刻,他沉声道:“风一,本王命你立刻去查明这传言的源头。” “是。属下这就去查。”风一抱了抱拳,转身离开了云起院。 “王爷,那云小姐……”管家犹豫着问道。 宴烬看向不知名的一点,许久,他的声音才被风吹散。“这烬王府她怕是不会再来了。” 女儿家的名声太重要了。云初月若要避嫌的话,那么她便不会再踏足烬王府。 只可惜宴烬忘了,云初月向来都是一个不喜欢按套路出牌的主儿。 下一刻,便有侍卫从院外小跑进门,在宴烬面前半跪下来,禀报道:“王爷,云小姐来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镇定如宴烬,黑眸里也不由得现出了惊讶之色。 不过,那惊讶之色只持续了极短的一瞬,接着便听到他道:“请她进来。” “是。”侍卫退下了。 片刻之后,云初月一人提着药箱,姿态悠然的从院外走了进来。 还隔着一段距离,她便主动跟宴烬打起了招呼。“见过烬王殿下。” “本王还以为,你不会再踏足这烬王府。”宴烬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竟有几分莫名的复杂。 云初月宴烬一听这话,当即就明白过来。很显然,城里的传言已经进宴烬的耳朵里了。 不过,她猜不透宴烬对此是什么看法,她试探般的道:“如果王爷怕我玷污了王爷的名声,那我现在就走。” “你都不在意,本王为何要在意?”宴烬不以为然的道。 “王爷说的也是,反正外界已经认为我跟王爷有一腿了。若是我日后嫁不出去,不如就和王爷凑合凑合过了。”云初月在宴烬跟前顿足,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容。 “云初月,以后切莫再开这种玩笑。”宴烬拧紧双眉,表情看上去分外严肃。 第34章 半夏没有回来 坐上马车回到国公府,问过陈叔之后,云初月才知道半夏还没有回来。 她没有在门口过多停留,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 午膳是在国公府用的,吃过饭后,云初月又小睡了一会儿。 可是,直到她再次醒来,她的房间里依旧安静的出奇。 很显然,半夏还是没有回来。 从国公府到隐阁,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可是她粗略估计了一下,半夏已经离开整整五个时辰了。 半夏虽然贪玩,可也知道分寸,绝对不会无缘无故不回来。 除非,她遇到了什么麻烦。 云初月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于是她在心里暗暗决定,如果今晚半夏还没回来,那么明天一早,她便亲自回一趟隐阁。 夜,很快就来临了。 半夏并没有回来,而云初月的小院却迎来了另一个人。 听到敲门的声音,月初月飞快的上门打开了门。当她看到站在门外的云冀时,眼里不禁露出了些许惊异之色。“爹,你怎么来了?” “听丫鬟说,你晚上没怎么吃饭,所以我给你拿来了你最喜欢的吃的桂花糕。”云冀笑着道。 听云冀这么一说,云初月才发现他的手中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的桂花糕散发着甜香。 老实说,云初月并不喜欢吃甜食。不过,她心里清楚,她爹来找她,应该不仅仅是为了给她送吃的。 “谢谢爹,爹进来坐坐。”云初月让到一边,请云冀进门。 云冀顿了一顿,才走进云初月的房间,他将手中的糕点放在桌上,示意云初月坐下。“月儿,我有些话想问问你。” “爹是想问近日城中的流言蜚语?”云初月直接道出了云冀的来意。 云冀点点头,他的确是为此而来。近日云初月的谣言,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虽然他已经命人将散播谣言者抓起来问罪,可这根本就不是根治之法。 “请爹相信女儿,女儿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至于这些谣言,是有人故意诋毁罢了。”云初月试图安抚云冀,让他不要太过担心。 “月儿可知道这散播谣言的是谁?”云冀自然是相信云初月的。他担心的,无非是云初月清誉受损。所以他才想要立刻抓住那散播谣言之人,还云初月一个公道。 “爹不必心急,要不了多久,那人就会露出马脚。”云初月跟云冀卖了一个关子。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那背后之人按捺不住。 送走云冀,云初月一口点心也没有吃,便直接爬上了床。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 次日一睁开眼睛,她又下意识的唤了半夏一声。 同样的,她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半夏竟然还没有回来。 这下子,云初月彻底坐不住了。 她给自己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便出了自己的小院。她甚至顾不得用早膳,便找上陈叔,让他给自己准备一辆马车。 然而,陈叔这边马车才刚把马车备好,一个人的到来却打乱了她的脚步。 第37章 证实云清婉怀孕 她偷偷地看了宴恒一眼,似乎想用眼神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只可惜,云清婉的眼神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宴恒从始至终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没有办法,云清婉只得收回视线,故作镇定的向宴如烈施了一礼。“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宴如烈的视线落在云清婉身上,目光之中带着探究之意。 在云清婉直起身子的当儿,他的声音便再度响起。“清婉,朕有话要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云清婉身体微僵,可她努力维持着镇定。“皇上请问。” “你跟太子是什么关系?”宴如烈的语气虽然不重,可是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威压感。 而云清婉在听到这话之后,瞬间就白了脸色。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嘴里却狡辩着道:“臣女,臣女跟太子殿下不过只有几面之缘。” “是吗?”宴如烈对云清婉的话不置可否,他接着又道:“可是月儿却说你与太子不仅暗通款曲,还珠胎暗结。” 云清婉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看向云初月,企图继续狡辩。“姐姐,你为什么要诬陷我?” “是不是诬陷,请太医一查便知。”云初月这话,与其是对云清婉说的,不如是在对宴如烈说。 宴如烈没有说话,只是对候在一旁多时的太医使了个眼色。 太医接收到宴如烈的旨意,抬步走到云清婉面前,沉声开口道:“请云二小姐将手伸出来。” “不,不要。”云清婉连连后退,并将双手背在身后,就是不肯拿出来。 她的月事已经有两个月没来了,可是她一直没往怀孕上面想。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 只可惜,太医对她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意思,他三两步上前,强行将云清婉的手腕抓了过来,并探向她的脉搏。 片刻之后,他便放开了云清婉,向宴如烈复命道:“皇上,云二小姐已经怀孕两月有余。” 太医的话,成功的让除了云初月之外的其他人全都变了脸色。 其中,以宴恒的反应最为剧烈。他怒视着云初月,大声质问着道:“就算云清婉怀孕又能如何?你凭什么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本太子的?” “太子殿下,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云清婉一听宴恒竟然想将自己撇干净,顿时声泪俱下的道。 云初月“啧”了一声,她没想到事到如今,宴恒竟然还在死鸭子嘴硬。 要不是这是古代,没有设备,她早就把dna报告丢出来打他脸了。 不过,即便如此,要想证明两人早就已经暗中勾搭,也绝非难事。 云初月转过身去,面朝着宴如烈,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只是,没等她将话说出口,御书房外便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父皇,儿臣有要事求见。” 伴随着这声音,御书房的门从外面打开,宴烬挺直了腰板,站在御书房的门口。 对宴烬的到来,云初月颇有些意外。她向宴烬投去一个疑惑不解的眼神,那眼神像是在问他:你来做什么? 第38章 解除婚约 宴烬没有回应云初月,目不斜视的走进门来。 他在云初月身侧的位置站定,向宴如烈躬身道:“儿臣参见父皇。” “烬儿,你怎么来了?”对于宴烬的到来,宴如烈同样意外。 “近日城中的传言,父皇想必也有所耳闻。因为这件事儿臣也牵连其中,所以便派了手下前去查探,结果竟有了一些意外收获。”宴烬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云初月一眼。 接着,便是四目相对。云初月突然有些明白宴烬是来做什么的了。 “烬儿有什么意外收获?”宴如烈问。 宴烬没有立刻回答宴如烈的问题,而是道:“请父皇准许儿臣传召几人上殿。” “准了。”宴如烈点点头答应下来。 宴烬侧过脸,对跟在身后的风一使了个眼色。风一便了然的退出了御书房。 片刻之后,他领着几个平头百姓走了进来。 几个百姓一进御书房,便瑟瑟发抖的跪倒在地。 宴烬扫了几人一眼,问宴恒道:“太子可认识这几人?” 现在这种关头,宴恒哪里还有功夫去管几个平头百姓,他不耐烦的道:“本太子不认识他们。” “太子殿下,您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小人没有关系。可是你与云二小姐经常来小人的客栈私会,小人可记得清清楚楚。”只听其中一名中年男子道。 男子的话,让宴恒终于想起了他的身份。他生怕男子再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话,威胁道:“你再敢胡言乱语,本太子便要了你的命。” 宴恒凶狠的话语,吓得几人一个激灵。只见另一人又道:“太子殿下,当初可是你让小人散播烬王跟云小姐的谣言,小人这里,还有你赏赐小人的金元宝呢。” 那人说着,颤着手将金元宝从袖子里掏了出来。 宴烬见状,对风一道:“将这金元宝呈给父皇过目。” “是。”风一应了一声,从那人手中拿过金元宝,呈到了宴如烈面前。 宴如烈接过金元宝查看了一番,当他看清那金元宝的出处是太子府的时候,他脸色一沉,拍案而起。“太子,如今证据确凿,看你还想如何抵赖?” 宴恒知道,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他猛地扑倒在地,求饶道:“请父皇恕罪,儿臣也是一时被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求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改过的机会。” “你给朕闭嘴。”宴如烈的胸口高高的起伏着,显然被宴恒气得不轻。 宴恒被宴如烈吓得不轻,哆嗦着不敢再开口。 宴如烈没有理会宴恒,转而对云冀道:“云爱卿,这件事你怎么看?” “臣不敢妄言,请皇上定夺。”云冀的愤怒不少于宴如烈。他万万没有想到,一直在自己身边长大,被自己当做亲生女儿的云清婉,竟然与太子有染,还将他蒙在鼓里。 “这件事是太子有错在先,朕自会还月儿一个公道。不过,这件事关系到皇家的名声,所以朕希望,爱卿跟月儿能将这件事咽进肚子里。”宴如烈这话并不像是在跟云初月二人商量,更像是在命令。 “臣,自当遵命。”云冀沉默了片刻,才拱手回道。 见云冀答应下来,宴如烈又将视线落在云初月身上。“月儿想要什么补偿,朕定当满足。” 云初月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没表现出丝毫不快,她欠了欠身子,一字一顿的道:“臣女不需要任何补偿,只求跟太子解除婚约,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云初月和宴恒的婚约也不可能再继续下去。因此,他几乎没有过多的犹豫,便点头答应下来。“好,朕答应你。你跟太子的婚约就此作废。” 第40章 果然是中毒 经过两刻钟的追问,云初月终于从半夏那里了解了情况。 原来,昨日半夏回到隐阁,才发现子芩也在阁里。 可是她的样子,却极不对劲。她的脸上长了许多红色的疹子,那些疹子有的甚至已经化脓,看上去可怖极了。 原本她想立刻回来请云初月的,可是还没等她离开,子芩就晕倒过去。 她吓得不轻,留在阁里一直照顾子芩到现在。直到她再次清醒过来,她才得空回来。 可是,云初月听完半夏对子芩病情的描述,却不认为那是瘟疫。 在她看来,那更像是中毒。 不过究竟是不是中毒,还需要她亲自回去看看才能得出结论。 用了比平时更少的时间回到隐阁。一进门,云初月便直奔子芩的房间而去。 很快,两人就站在了子芩的房间门口。 见云初月立刻就要推门进去,半夏想也没想就拉住了她。“小姐,还是先做好防范措施再进去。” 云初月摇摇头道:“不必了。” 说罢,她拿开半夏的手,跨进了房间门。 半夏犹豫了一下,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两人一进屋,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药香。云初月四处打量了一眼,才发现屋里的门窗都紧闭着,空气一点儿也不流通。 她皱着眉头走到窗边,将窗户全部打开。 有清风从窗口吹进来,屋里的药味一下子散了不少。 大概是开窗的声音惊动了床上的子芩,她虚弱的声音传入到云初月耳朵里。“是谁?” 云初月一边阔步向床边走去,一边出声回答:“我。”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字,可是落在子芩的耳朵里,却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小姐是你吗?” “是我,我回来了。”云初月已来到床边,说话间她就要掀开床幔。 可是,她的手刚一触碰到纱帘,子芩惊恐的声音就再度响起。“小姐不要掀开帘子,奴婢染了瘟疫。” “别怕,有我在。”云初月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她毅然决然的拉开了床幔。 随着床幔被她高高掀起,子芩的面容也在她面前显露无疑。 虽然已经从半夏那里得知子芩的惨状,可是当她真正的看到她时,她还是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因为此时在她面前的,哪里还是那个古灵精怪的美艳少女? 她白皙的脸上布满了红疹,其中有很多已经化脓,甚至溃烂。 察觉到云初月的目光,子芩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小姐,你别看奴婢。” “没事,相信我,我能治好你。”云初月的声音十分轻柔,同时,她抓住子芩的手,用了些力气,将其拿开。 直到子芩的脸蛋再次落入眼底,云初月才更加坚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这绝不是什么瘟疫,而是中毒。 只是究竟是什么人,会对子芩下这样的狠手? 抓着子芩的手,云初月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在颤抖。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将手移到子芩的后颈,而后她轻轻一捏,子芩便失去了意识。 扶着子芩躺下,云初月没有回头的对半夏吩咐道:“我写个方子,你去将东西准备齐全,我要为子芩驱毒。” 第42章 赐婚的圣旨来了 子芩口中的秦掌柜,是天下第一钱庄的掌柜。众人只知道他家缠万贯,可是没有人知道,其实他并不是天下第一钱庄的老板。真正的幕后老板,是云初月。 子芩这次去琼州,便是云初月派她去跟秦掌柜对账去的。 只是,谁能想到她这次去琼州竟然会中了这么阴狠的毒药。 “你在琼州究竟发生了什么?”云初月低声问子芩。 子芩努力回想了一下,才将自己在琼州的经历全部道了出来。 原来,当日子芩奉云初月的命令去琼州跟秦掌柜对账。谁知她刚到琼州没两天,琼州城里就有百姓离奇生病。 原本子芩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到后来,生病的人越来越多,便有人传出这不是病,而是瘟疫。 这个传闻一出,城里开始人心惶惶。就连钱庄的伙计,也有不少逃走。 而子芩也正是因此耽搁了时间。 好在,对账工作已经到一段落,她也就离开了琼州回来复命。 谁知,这几日她的脸开始出现红肿瘙痒等症状,到最后更是开始生疮化脓。 所以,她才会认为自己是当时在琼州城里感染了瘟疫。 听子芩说完在琼州城里的经过,云初月的眉头就已经深深地皱了起来。 究竟是什么人在琼州城里投毒,还让所有人的都误以为这是一场瘟疫? 云初月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必然有惊天的阴谋。 只是,如果真像子芩所说的,秦掌柜也中了毒,那么这琼州她就必须亲自去一趟了。 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云初月决定在隐阁住上一晚,明日再回国公府。 第二天一早,云初月叮嘱过子芩好好养病之后,便带着半夏离开了隐阁。 既然她已经决定要去一趟琼州,那么在去之前,不管是宴烬那边,还是她爹那边,她都必须要有所交代才行。 云初月赶回国公府的时候,国公府门前还停着另一辆马车。云初月随意打量了一番,便看出那马车是从宫里来的。 问过陈叔之后,云初月才得知,原来是浊公公传旨来了。 对于他的到来,云初月并没有多意外。 云清婉如今已经怀了宴恒的孩子,不管是为了皇家的颜面。亦或是其他,宴如烈都会尽快让两人成亲。 只是,云初月有些好奇。宴如烈究竟会给云清婉一个怎样的名分。 脚步不停的走向花厅,在她跨进厅门的那一刻,里面传来浊公公宣旨的声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公府二小姐贤良淑德,封为太子侧妃,钦此。” 当云初月听到“侧妃”两个字的时候,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 云清婉一心想要坐上太子妃的宝座,结果却只是得到了一个侧妃之位。 真是有够好笑的。 “云二小姐接旨。”见云清婉白着一张脸愣在原地,浊公公提高了些许声音,又道了一句。 云清婉回过神来,朝着浊公公拜了一拜,才道:“臣女接旨。” 将圣旨交到云清婉手里,浊公公又跟云冀道了句喜,便要带着人回去复命。 在出门的时候,他看见正要进门的云初月,朝她福了福身。 浊公公一走,云初月才跨进厅门。 云冀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存在,朝她招招手道:“月儿。” 云初月走到云冀跟前,她先是看了一眼云清婉,道:“恭喜清婉,终于可以如愿嫁给太子。” 云初月的话,落在云清婉的耳朵里,俨然就是一种嘲讽。 她咬紧唇瓣,握着圣旨的手不断用力,就连指尖嵌进掌心也没有察觉。 云初月并不指望云清婉回应自己,所以说完这话之后,她就转过身面朝云冀。“爹,我有些事要跟你商量,我们去书房谈。” 第43章 沈宁清竟然也在 云冀回头看了云清婉一眼,幽叹一声,对云初月点了点头。 待两人出了厅门,站在原地的云清婉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云初月,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因为她,她又怎么可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太子侧妃,她才不要做什么太子侧妃,她要做的,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是擎天国的皇后。 她不能就这么算了,绝对不能。 …… 云初月跟云冀进了书房,谈的则是她要离开国公府一段时间的事情。 只是,她并没有告诉云冀,自己要去的是琼州。一来她是怕云冀担心。二来嘛,她也不想自己的行程被别人知道。 好不容易说服云冀,云初月决定再去一趟烬王府。 事到如今,她只能暂时将宴烬的病搁置下来,等解决掉琼州的事情再说下文。 从书房里走出来,云初月顺手合上了门。 她转过身去,刚一走下石阶,一直等在外面的半夏便立刻迎了上来。她伸长脖子看了眼云初月身后紧闭的书房门,问云初月道:“小姐,老爷答应让我们去琼州了吗?” 云初月没有回答半夏的话。而是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 半夏见状,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云初月对她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往外走去。 云初月并不知道,她前脚刚带着半夏离开,一抹翠色的身影,后脚就从转角处走了出来。 而那人,赫然就是云清婉。 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原本是想知道云初月又想在她背后嚼什么舌根,可是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无意之间得知云初月要离开国公府前往琼州的事。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云初月有去无回。 “琴心,我们立刻去太子府。”云清婉死死地盯着云初月的背影,眼神可怕极了。 “是。” …… 来到烬王府,云初月如同进入无人之境。不仅看守的侍卫无人阻拦。就连府中的下人,也对她异常恭敬。 她轻车熟路的来到云起院,在那院门口,她遇到了正从里面走出来的周总管。 见云初月来了,周总管立刻顿住了脚步,向她躬身行礼。“云小姐你来了。” 云初月点了下头,正要问周总管宴烬是否在屋里。可是,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院子里便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烬哥哥,这是我亲自给你炖的参汤,你尝尝看。” 一听这声音,云初月的脑子里就浮现出了某位刁蛮郡主的身影。 不会这么凑巧? 云初月朝周总管努努嘴道:“谁在里面?” “是宁清郡主来了。”周总管如实回答。 云初月没有再问别的,朝着周总管摆了摆手,便举步进了云起院。 她的脚步很快,半夏险些跟不上她,最后只得一路小跑,才不至于被她甩开。 跨进宴烬的房间门,里面的情况也落入云初月眼底。 宴烬坐在桌旁,沈宁清围绕在他身边,她手里端着参汤,正要往他嘴边送。 云初月眯了眯眼睛,勾唇笑道:“王爷真是好福气,这一大清早的就有美人相伴。” 说这话的时候,云初月的脚步也没有停下,她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两人面前。 看清云初月的面目,沈宁清俏脸瞬间就变了颜色。她伸出手指,指尖直指云初月道:“云初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烬王是我的病人,我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妥吗?”云初月不以为然的反问。 “你……”沈宁清被云初月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向宴烬求助。“烬哥哥,云初月竟敢对本郡主无礼,你一定要狠狠地惩罚她。” 第45章 让他来见我 云初月的脸也有些发烫,听到宴烬的声音,她抬起头来看他。“王爷似乎比我更胡来。” 云初月承认,她之所以会突然吻上宴烬,不过是为了挑衅沈宁清。 可是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似乎一切都变了味儿。 “你退下。”宴烬的呼吸还没有完全平息下来,就如同胸腔里那颗颤动不已的心。 那是不同于每次病发时的感受,更是另一种更加难以掌控的悸动。 宴烬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直觉告诉他,这样下去会很不妙。 云初月心里的复杂程度不低于宴烬,此时听到宴烬下逐客令,她反倒松了口气。 她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黑色小瓶,她将其放在桌子上,背对着宴烬道:“这是凝雪丸,有保护心脉的功效。你每日服上一粒。我最近要出一趟远门,恐怕有些日子不能来烬王府了。” “嗯。”宴烬仅是回了一个字,便没有再多言。 从烬王府出来。云初月一直处于一种走神的状态。 直到半夏实在忍不住,叫了她一声。“小姐,你怎么了?” 刚才云初月进入云起院,半夏被留在门外。所以她并不知道刚才屋里发生了什么。 被半夏这么一叫,云初月想不回神都难。不过她并不打算告诉半夏自己失神的原因,而是岔开话题道:“我没事。你去给苍婪传个信,让他晚上来国公府见我。” 半夏虽然心下迷惑,却也没有多想,点头应下。 直到坐上回国公府的马车,云初月才彻底的恢复理智。 她一定是单身太久,才会看宴烬这只小白鼠眉清目秀。 只要她离开一段时间,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 夜。 褪去了白天的炎热,只剩下沁人心脾的凉意。 今晚满月,银白的光芒自半空中倾泻而下,将周遭的一切都笼罩其中。 微雨院内。 云初月简单的用过晚膳,便进入浴桶沐浴了一番。 之后,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上床睡觉。而是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在她面前,摆着一盏清茶。 她取出两个杯子,将茶水一一添上,看她的样子,像是在等人。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便到了亥时。 “小姐,夜已经深了。他应该不会来了。”半夏小小的打了个哈切,听她的意思,是让云初月不要再等了。 “他会来的。”云初月的回答带着十分的确定。 几乎在云初月说完这话的瞬间,门外就响起了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一直来到门前,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云初月的房间门被人敲响了。 “进来。”云初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云初月话音刚落,就听门“咔哒”一声打开了。紧接着,一名黑衣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云初月白天让半夏去传信召来的苍婪。苍婪的面目云初月看不分明,因为他的上半边脸,被一块银色的面具遮挡着,只留下一双厚薄适中的嘴唇以及光洁的下巴。 “来了?”云初月抬起头跟苍婪打了个招呼。 “你找我?”苍婪的声音冰冷刺骨,听不出丝毫起伏。 “我明日要启程去一趟琼州,你随我一起去。”云初月对苍婪的态度已经见怪不怪了,相反如果有哪一天,他的态度好了,她反而会不习惯。 “嗯。”苍婪的回答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他甚至没有兴趣知道云初月去琼州的缘由。 “对了,你体内的毒也该发作了,这是解药。”云初月说着,将一枚黑色的药丸送到苍婪面前。 第47章 宴恒的阴谋 午时刚过。 烬王府的门前,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下。 周总管一看那马车上的标志,便知道来人是谁。他匆匆走下台阶,向马车内的人拱手道:“老奴给太子殿下请安。” “本太子有急事找大皇兄。”宴恒从马车上下来,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请太子先去厅里歇息片刻,老奴立刻派人通报王爷。”周总管一边说着,一边对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两人移步到厅里,宴恒刚一坐下,周总管便将一盏清茶送到他面前。“太子殿下请用茶。” “不必了。”宴恒将那茶盏推开。 周总管见状,只得将茶盏转手交给丫鬟。 “太子要见本王?”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宴烬在风一风二的随行下走进了厅门。 宴恒半眯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光,只是那冷光稍纵即逝,随后他换上一副虚假的表情,道:“没错,本太子今天来,是有这件事要告诉皇兄。” “什么事?”宴烬语气平平,对宴恒要说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 “大皇兄可知道琼州瘟疫一事?”宴恒对宴烬的态度极为不满,可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有所耳闻。”宴烬不知道宴恒又想耍什么花样,只是不咸不淡的回答。 “那皇兄可知道,云初月去了琼州?”昨日云清婉曾来找到他,告诉他云初月要去琼州,让他派出人去做掉云初月。 然而今天一大早,便有朝臣上报琼州瘟疫横行,城中百姓已经有许多百姓被感染。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父皇竟然想派他去琼州一探究竟。 他自然不可能亲自去,所以他才会来找宴烬。他的病,如今只有云初月可医,所以他必不可能让云初月死在那里。 只要他请命去琼州,那么他就有办法,让他和云初月一起,死在那个地方。 “太子怎么知道云初月要去琼州,而且她去琼州与本王有何关系?”宴烬的语气十分平静,就仿佛云初月的生死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大皇兄的病,只有云初月可治。难道大皇兄就不怕云初月死在琼州?”宴烬的反应让宴恒皱了皱眉头,他不由得怀疑,难道自己猜错了,宴烬并不担心云初月的生死? “原来太子是在为本王的身体着想,本王便在此谢过了。本王有些累了,太子请回。”宴烬讽刺般的说了一句,随后便向宴恒下了逐客令。 宴烬的态度,让宴恒完全捉摸不透。 他还想说什么,可宴烬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只听他道:“周总管,送客。” “是。”周总管应着,转而对宴恒道:“太子请。” 宴恒冷哼了一声,当即拂袖而去。 宴恒一走,风一就忍不住了道:“太子每次来,都没什么好事。” “他恐怕是想让王爷去琼州。”风二沉思了一下回答。 宴烬心下清楚,风二猜测的没错。宴恒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他去琼州。 “他的那点儿小把戏,连我们都能看穿,王爷肯定不会着他的道儿。”风一接过话来又道。 对于风一风二的一唱一和,宴烬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他沉吟了一下,道:“下去备车,本王要立刻进宫。” 风一风二闻言,不由得跟对方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主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要去琼州? 第57章 试探她 不过很快,云初月就否定了这个猜想。如果宴烬真的认出了她的真实身份,又何必跟她拐弯抹角。大可以直接揭穿她。 看来,他只是对她产生了怀疑。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如果她拒绝的话,反倒会引起他的猜疑。不如坦荡的答应下来。 反正,不管他怎么试探,她不认就好了。 打定主意,云初月干脆的回道:“不必改日了,不如我今天就随王爷一同去取药。” 许是云初月答应的太过爽快,宴烬反而有些意外了。 他盯着云初月看了半晌,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过身向马车走去。 云初月没有立刻举步跟上,而是对先前领路的伙计交代了几句。待那伙计听从她的吩咐离开,她才再次看向宴烬离开的方向。 作为宴烬的贴身侍卫,风一在宴烬离开的同时,便立马跟了上去。 自然而然的,他背影也落入了云初月的视线里。 不知怎的,看着风一的背影。云初月竟觉得有几分眼熟。 倒像是,前两天来行刺她的小贼。 看来,宴烬是真的对她产生了怀疑,才会派风一来试探她。 等云初月走到马车下时,陈威等人开始为难起来。 他们几人来的时候,只有宴烬乘坐马车,其他人都是骑马来的。而宴烬向来不喜欢与人接近,所以他们自然也不敢让云初月与宴烬同坐马车。 就在陈威愁眉不展的时候,马车里的宴烬竟突然出了声。“请曼姑娘上车。” 风一和陈威互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意外之色。 最后还是风一率先反应过来,客气的请云初月上车。 云初月倒是不扭捏,攀着车沿,直接爬了上去。 掀开车帘,车内的装饰十分奢靡。在马车的四个角落,四颗鹅卵石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点点冷光。云初月再往下看,就见一张檀木小几摆在马车的正中央。而那上面,熏香果品无一不有。 宴烬就坐在那檀木小几后面,见自己进来,他微微抬起眼帘,用那双清冷的眸子注视着她。 云初月假装没有看到宴烬投来的眼神,走到距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在她坐稳的同时,马车动了。 云初月决定在到陈府之前闭目养神,绝对不给宴烬任何试探的机会。可是,没等她付诸行动,宴烬的试探就已经开始了。“姑娘可知道,你的言行举止很像一个人?” 云初月无奈打消闭目养神的念头,她扬起清亮的眸子,对宴烬投来的视线毫不回避。“王爷所说的人,不会是您的心上人?” 云初月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以往她调戏宴烬的时候,宴烬都会白她一眼,不再搭理她。 不出意料的,她这话一出,宴烬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云初月暗自得意,心想着这一套果然对宴烬有用。可是,不等她高兴太久,宴烬突然回了她两个字。“不是。” 云初月看着宴烬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一阵憋笑。不过她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只是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道:“那王爷所说的人是谁?” “她叫云初月,是当朝镇国公之女。”宴烬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云初月脸上的表情变化。 “哦?原来是她。民女早就听闻,镇国公之女医术高明,如果有机会,民女一定好好结识结识。”云初月滴水不漏的回答。 “本王听闻她也来了琼州。只是,本王派人找遍整个琼州,也没有找到她的踪迹。你说,她会不会已经改头换面,在跟本王玩捉迷藏?” 第58章 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宴烬的话,让云初月微微有些吃惊。 他怎么会知道她来了琼州?看来,她和半夏的对话,被某些有心人听了去。 心思万千,云初月的面上却毫无波动,只听她道:“王爷说笑了,这琼州城封城已久。国公府的小姐又怎么进的来?” 虽然眼前这个女人的回答滴水不漏,可不知道为什么,宴烬对她的怀疑,却一分也不曾少。 ”可本王却从陈老那里得知,你也是几日前才进的这琼州城。” 早在怀疑云初月的身份时,宴烬就向陈威打听了他和云初月见面的经过。自然,也得知了她进琼州城的时间。 云初月暗暗咬牙,宴烬这是没完没了了。非要她承认自己就是云初月是? 她偏不承认,看他能怎么办? “王爷,民女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云初月一脸严肃的对宴烬道。 “什么话?”宴烬清俊的脸上现出些许异色,他不知道云初月究竟想说什么。 “王爷这么关心民女的行踪,莫不是看上民女了?”要论脸皮厚,云初月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这种自恋的话,她随随便便就能说出来。 “你想太多了。”宴烬当即拧紧眉头,否认道。 他完全没有想到,云初月一脸严肃说出的话,竟然是这个。 “好,那就当民女想多了。不过民女还是要好心奉劝王爷一句,最好不要对一个陌生的女人产生过多兴趣,因为,那是你爱上她的前兆。”云初月挑动双眉,说得一脸暧昧。 云初月本以为宴烬会反驳,可事实上她什么都没有等来。 接下来,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等到马车在陈府门前停稳,云初月看了宴烬一眼,便率先跳了车去。待她下车之后,宴烬才在风一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带她去取药。”宴烬没有再去看云初月,他这话是对扶他下车的风一说的。 “是。”风一松开宴烬的手臂,转身来到云初月面前,他对云初月的态度仍是十分客气。“曼姑娘请。” 云初月瞅了宴烬一眼,才缓缓点头,跟着风一一同走进了陈府大门。 风一沉默着走在前面领路,云初月有些无聊了,决定逗弄一下他。“你叫风一?我们前几天是不是见过?” 云初月的话,成功的让风一高大的身体晃了一晃。接着他回过头来,连忙摇头道:“没,没有。” “可是我为什么瞧着你有些眼熟?”云初月摸了摸一把,故作沉思。 “应该是姑娘你的错觉。”风一打着哈哈,心却提了起来。 “是吗?我还当你是前几天跟踪我的小毛贼呢。”云初月假装看不出风一紧张的神色,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 而不出意料的,她这话一说出来,风一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假笑两声道:“姑娘真是喜欢开玩笑,属下是王爷的贴身侍卫,这几日一直留在王爷身边保护他的安全,从未离开过。” 云初月对风一的解释不置可否。她之所以跟风一说这些话,无非是在告诉他,他跟踪她的事,早就被她察觉了。 风一心底打起了颤。 难怪就连苍婪那样的高手也听命于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果然很恐怖。 第59章 这人什么来路 直到那屯放摇摆鹅的房间近在眼前,风一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他主动上前打开了房间的门。“曼姑娘,所有的药材都在里面,姑娘可以自行拿取。” 风一说着,往旁边让了一让,示意云初月先进去。 走进房间,云初果然看见里面堆满了药材。 有了这些药材,要制作出足够的解药,应该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云初月对风一吩咐道:“你去找一些大夫,将这里的药材全部整理分类。” “那姑娘自己要做什么?”风一问这话的时候,还当云初月有什么更重要的事要做。 云初月白了他一眼,理直气壮的道:“我当然是找个地儿睡一觉,养足精神才好制作解药。” 这里这么多药材,要让她自己整理出来,没个天根本就不可能。更何况,如果连这点儿小事都要她,那她岂不是要被累死? 风一无语了。他还是第一次见人把偷懒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仿佛没有看到风一脸上的鄙视表情,云初月来到案几旁边,将需要的药材一一写在纸上。 写完之后,她又转身将纸送到风一手中。 风一很快就离开了,而云初月则随便招来一名路过的丫鬟,让她带自己去客房休息。 云初月不日前就来过陈府,陈威又待她如同贵宾。那丫鬟根本不敢怠慢,热情的领着她向客房走去。 将云初月带到一处客房安顿好,那丫鬟便退了下去。 丫鬟一离开,云初月就脱了鞋子躺倒在床上。不过她并没有立刻睡过去,而是陷入了沉思。 今天虽然成功的找到百姓们中毒的原因,可那幕后黑手是谁,她们至今还不知道。 而她们今天查探水井这一幕,极有可能已经被那幕后黑手知道了。 如果她们不想办法把那幕后黑手扯出来,那么一切都将是徒劳。 至于该怎么引那人出来,她想,她已经有了计较。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云初月也渐渐来了睡意。她翻了个身,索性什么都不想,任由自己陷入沉沉的梦乡。 云初月这一觉,睡得时间不长。 在迷迷糊糊之间,她听见一道清脆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曼姑娘,曼姑娘……” 云初月没有睁眼。别人叫的曼姑娘,和她这云姑娘有什么关系? 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了。她现在可不就是曼姑娘? 猛地睁开眼睛,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先前领她来客房的那名丫鬟。 见自己清醒过来,那丫鬟长长的松了口气,姿态恭敬的道:“曼姑娘,老爷有请。” 云初月拥着被子从床上坐起,她活动了一下自己微微发酸的肩膀,才穿鞋下了床。 跟着丫鬟来到厅里,云初月才发现那里面除了宴烬和陈威之外,还有另外两个陌生的面孔。 其中一人约摸五十来岁的样子。他的身量颇高,长相却十分普通。在他身上穿着一件蓝色官服,不用多想,云初月就猜出了他的身份,他应该是这琼州城的太守陆闻之。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名年纪较轻的男子。那男子模样百净,说不上特别好看,却给人一种莫名的书卷气,如果单看他的外貌,大概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可是,云初月却一眼就看出来,他的真实年纪绝对和这陆太守不相上下。 若是在现代,靠着出神入化的美容技术,是可以达到这种效果的。可是在这古代,他能保持如此年轻的容貌,就只能说明他善于用药,甚至是用毒。 第60章 奇异的香味 云初月牵动嘴角,勾勒出一抹兴味十足的笑容。 像这样一个善于用药的人,竟然没发现琼州城里瘟疫的真相,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暂时将心思收起,云初月跨进厅门,径直的走向正在说话的几人。 最先发现云初月的是宴烬,他抬起那双宛如黑珍珠般的清亮眸子,向云初月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察觉到宴烬投来的视线,云初月抬手蹭了蹭鼻尖,假装没有看见。 她来到众人面前,倾身行礼道:“民女参见烬王殿下,陈老,以及陆太守。” 陆闻之闻声回头,他先是将云初月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毫不吝啬的称赞道:“这位就是曼姑娘?本官听陈老说,姑娘医术高明,不仅救了陈小姐,还查明城中的异变,并非是瘟疫,而是有人下毒?” “的确如此。”先前在场的士兵太多,就算云初月想隐瞒那井水里有毒的事,也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她并不打算隐瞒这一点。 “那不知曼姑娘可有解毒之法?”陆闻之面露急色,连忙询问着道。 “解毒之法自然是有的。”云初月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不过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陆闻之点了点头,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向云初月介绍道:“他是本官府上的大夫,名叫裴翎,有些微薄的医术,兴许可以从旁协助曼姑娘。” 陆闻之说罢,那叫做裴翎的男人便上前两步,来到云初月的跟前,拱手作揖道:“在下裴翎,见过曼姑娘。” 随着裴翎的靠近,一股奇异的冷香进入到云初月的鼻腔里,让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裴大夫身上是什么香料,味道竟如此奇特?”云初月勾起唇角,笑得十分惊艳。 “不过是些寻常的香料罢了。”裴翎仍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很显然裴翎的回答,并不能让云初月满意。不过她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道:“既然裴大夫愿意协助我,那就明日一早来陈府报道。” “是。”裴翎低下头回了一个字。 接下来陆闻之又说几句,便以有要事处理为由,带着裴翎离开了。陈老出门相送,厅里便只剩下云初月和宴烬以及几名伺候的丫鬟。 “曼姑娘似乎对这个裴翎很感兴趣?”宴烬这话听上去很平静,仿佛在说吃饭睡觉这样的小事。 “当然。”云初月下意识的回了两个字,不带丝毫犹豫的。 宴烬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反问道:“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云初月看了眼厅里伺候的丫鬟,并没有立刻回答宴烬的问题,她走到宴烬跟前,朝他微微压低身子,将嘴唇凑到他耳边道:“如果我说这个裴翎的实际年纪,比陆太守还大,你是不是对他也同样有兴趣?” 云初月兴致勃勃的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宴烬,早已忘了什么男女有别。 温热的呼吸喷在宴烬的耳廓上,还有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是不同于寻常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气,而是另一种独特的药香。那药香,就如同他曾经在云初月身上闻到过的,一模一样。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再次传来,宴烬心脏蓦地一动,他下意识的伸手将云初月挡开,警告的话语也随之响起。“以后说话,离本王远一些。” 第61章 留在陈府 云初月扁了扁嘴,一边直起身子,一边在心里骂宴烬臭直男。 可实际上,她嘴里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陈威就送走陆闻之两人回到了厅里。 而陈威的出现,也让刚才存在的那一丝暧昧荡然无存。 见时辰也不早了,云初月便也不打算在陈府多待。她索性向二人道:“烬王殿下,陈老。民女就先告退了,明天一早再来府里。” “曼姑娘且慢。”陈威抬手阻止了正要转身离开的云初月。 云初月顿住脚步,问:“陈老还有什么吩咐?” 陈威向云初月走近几步,挽留道:“姑娘近段时间,不妨在府中住下,等做出解药之后再离开,也省得每天来回奔波。” 云初月犹豫着,没有立刻答应陈威。 而这时,宴烬却突然插话进来。“陈老言之有理。” 云初月白了宴烬一眼,却终究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晚膳是在陈府里用的,为了招待她,陈威命人准备了一桌子菜。只是云初月的胃口不怎么好,并没有吃多少。 用过晚膳之后,陈威便让丫鬟将云初月带到了客房里休息。 为云初月带路的,正是白日遇到的那名丫鬟。云初月问过之后,才知道她叫小怜。 现在已近盛夏,虽说云初月是不爱出汗的体质,可也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所以她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小怜准备热水,她要沐浴。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小怜就将浴桶里水灌满了。 云初月示意小怜退下之后,才脱了身上的衣服,跨进浴桶里。 热水漫过她的身体,仿佛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她闭上眼睛,惬意的享受着那份舒适感。 直到水慢慢变凉,她才恋恋不舍的从里面出来。换上小怜准备的干净衣服。而后,开始擦拭自己湿润的长发。 不等她将头发擦干,就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曼姑娘,王爷有请。”在门外说话的人是风一。 对于风一的出现,云初月并不觉得意外。毕竟她和宴烬之前的话题,才开了一个头。 将半干的长发松松垮垮的束起,云初月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门一开,便有凉风迎面而来。云初月拢了拢脸颊两边的长发,看向提着灯笼站在门外的风一。 见自己出来,风一后退两步,将路让开。 云初月微微颔首作为回应,而后才在风一的带领下向宴烬所在的院子走去。 两人在一处亮着灯的房间外停下脚步,风一隔着门禀报着道:“王爷,曼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屋里传出宴烬低沉的磁性嗓音。 云初月看了风一一眼,主动推开门走了进去。 借着昏黄的烛光,云初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旁的宴烬,他的面容被烛光照着,俊美的有些不真实。 “王爷这么晚找民女来有什么事吗?”云初月走到宴烬跟前,开始了明知故问。 “白天没有说完的话,现在你可以说下了。”宴烬丝毫不给云初月装疯卖傻的机会。 “这裴翎年纪起码五十往上,可是他却能保持二十来岁的容貌。可见其本事不小。”云初月并不打算隐瞒宴烬,将自己知道的道了出来。 至于没说的,也就是连她自己都没有答案的。不过这裴翎究竟是人是鬼,她相信很快就能见分晓。 毕竟狐狸的尾巴,是怎么也不可能藏住的。 宴烬沉默了,没有云初月的话。 如果说这个裴翎不简单,那么发现他不简单的她,岂不是更不简单。 “云初月。”毫无征兆的,宴烬的口中叫出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云初月微怔了一下,便飞快的恢复过来,她回视着宴烬的眸子,冷静的回答:“我不是云初月,我是曼罗。” 见云初月没有着他的道儿,宴烬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道:“你还想玩到几时?” “王爷的话我听不懂。”云初月继续装傻。 “你退下。”宴烬生怕云初月再留下,他就有掐死她的冲动。 “是。”云初月乖巧的应了一声,在宴烬不善的目光中退出了他的房间门。 第62章 要他试药 隔天,天刚蒙蒙亮。 云初月就起了床,正巧小怜端着温水,前来伺候她洗漱。从小怜那里,云初月得知陈威邀请她去厅里用膳。 等云初月收拾妥当去往厅里,才发现宴烬也在那里。 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不欢而散”,用膳的过程中,宴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就仿佛她是透明人似的。 云初月假装没有发现宴烬的臭脸,把注意力全都放在面前的美食上。 吃饱喝足之后,云初月就告别宴烬和陈威,打算回去制药。 由下人引导来到先前囤积药材的房间,进门之后,云初月才发现里面已经大变样了。 药材已经被分类放进药柜里,寻常医馆有的设备,这里也一应俱全。 想来是她昨天离开之后,陈威让人准备的。 对领路的下人吩咐了几句,云初月就一头扎进了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药房。 她刚在屋里站定,另一名下人就进门来报。“曼姑娘,裴大夫来了。” “哦?快让他进来。”云初月一听裴翎来了,眼里满是兴奋之色。 至于她兴奋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自己的二号小白鼠要来了。 老实说,她对这种利用药物来延缓自己衰老的身体,也很感兴趣。 门外的脚步声提醒着云初月人已经来了。她扬起脸庞,往门口一看。果然看见裴翎在下人的带领下疾步走来。今天的他着一身白衣,看上去更像一个满腹经纶的教书先生了。 “曼姑娘。”跨进门来,裴翎主动跟云初月打了个招呼。 “裴大夫来了。”云初月放下手中的草药,回头冲着裴翎笑了一笑。 不知怎的,云初月明明笑得十分惊艳。裴翎却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只是这预感从何而来,他并不清楚。“不知姑娘需要在下做些什么?” 云初月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嘴唇微微翻动着,随即吐出两个字来。“试药。” “试药?”裴翎虽然发出的是问句,可实际上已经明白了云初月话里的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要你喝下被下了药的井水,供我试验解药的效果。”云初月一边观察着裴翎脸上的表情变化,一边解释着道。 当然,她之所以让裴翎来为她试药。并不仅仅是为了验证解药的效果。更是为了弄清楚他身上的秘密。 比如,他的年纪和身上携带的那种奇特的香料。 等她弄清楚这些,也许一切都将真相大白了。 裴翎迟疑着没有立刻给予云初月回应。当然,这对普通人来说是很正常的犹豫,谁愿意主动服下毒药呢? 毕竟一个不小心,就会一命呜呼。 “当然了,如果裴大夫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请回。”见时间差不多了,云初月再次开了口,不过她这一次开口的目的,是为了激裴翎一把。 果然,裴翎中了套。 “为了城中的百姓,在下愿意为姑娘试药。”裴翎拱了拱手,态度坚决的回答。 云初月满意一笑,不等她再说些什么,先前被她派出去的那名下人就回来了。只是这一次,他并不是空手来的。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水囊,水囊里的水,叮咚作响。 “曼姑娘,你要的井水已经取来了。”那下人将水囊送到云初月面前。 云初月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向裴翎示意道:“裴大夫请。” 裴翎盯着那水囊看了片刻,最终还是一把将其拿了过来。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他打开水囊,喝了两口。 第77章 为城中百姓解毒 说到这里的时候,宴烬拿眼看着云初月道:“曼姑娘的解药,制作的怎么样了?” “解药已制作完成,只需将这解药融于井水之中,给百姓们饮用,她们体内的毒自然可解。”云初月回答着道。 听云初月说罢,宴烬才将视线转移到陆闻之身上,沉声下达命令。“陆闻之,本王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曼姑娘所制的解药,如数洒进有毒的水井之中,若是再生什么意外,你便提头来见。” 说到这里,宴烬突而转过头,对身后的侍卫道:“你去协助陆大人。” 虽然宴烬嘴里说着是协助,可是那侍卫心里是再清楚不过,宴烬这是让他去监视陆闻之。 “下官这就去办。”陆闻之连连磕头。末了,他忍不住问了一句。“王爷,那裴翎可要下官派人去捉拿归案?” “裴翎本王自会派人搜寻他的下落,你只需办好本王吩咐你的事即可。”宴烬似乎并不打算跟他多说什么,随口糊弄过去。 陆闻之见宴烬明显不想再继续提这件事,也不敢再多问什么,道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陆闻之前脚离开,云初月后脚就让陈府的下人将制作好的解药,全部给陆闻之抬了过去。 不管他跟裴翎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了明哲保身,他都绝对不敢再动什么手脚。 事实证明,陆闻之的效率还是极高的。 不过半天时间,他就命人将所有的解药全都倒入水井中,并安排百姓们来取水饮用。 次日。 当云初月和宴烬坐上马车,来到琼州城里的街道上时,看到的便是百姓们排队取水的盛况。 取水的人很多,将解药上围得水泄不通。虽然宴烬的马车有士兵开道,可也前进的十分艰难。 云初月撩开车帘,看着眼前排起的数条长龙,心里竟有些莫名的感慨。 很快,马车便来到取水的地点。云初月没等宴烬动身,便率先跳下马车。 在取水点,除了陆闻之之外,云初月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就是陈威。 想来,他也牵挂着城中的百姓,所以也跟着来帮忙了。 “陈老。”还未走近,云初月便扬声唤了一句。 听见云初月的声音,正在忙活的陈威抬起头来。见云初月和宴烬到来,他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烬王殿下,曼姑娘你们来了。” 云初月一边点头,一边询问。“这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百姓们昨天开始服用过掺了解药的井水,都感觉好多了。”陈威说到这里时,不由得向云初月投去了感激之色。 这一次,若是没有云初月从中相助,琼州城的百姓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能度过难关。 想到这里,陈威将手中的水桶交给其他下人,他走到水井前方搭起的小台子上,扬手高喝道:“各位父老乡亲,老夫有几句话想说,请大家暂且安静一下。” 陈威虽然已经年迈,可到底是当过将军的人,说出的话依旧是中气十足。 原本还排队等着取水的百姓,都纷纷向他投去视线。 作为琼州城里的名人,百姓们对这位保家卫国的老将军都怀有一分尊敬。因此,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等待着他继续开口。 见所有人都沉默下来,陈威才继续道:“此次琼州城能避免灭城之灾,要多亏了两个人。其一,当朝烬王殿下。是他不远千里运来药材。其二,就是这位这位曼罗姑娘。是她尽心尽力的制作出解药,才得以救大家于水火。” 陈威的话起了效果,所有百姓的目光都纷纷落在了云初月和宴烬身上。 突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烬王殿下和曼姑娘都是我们琼州城百姓的救命恩人”。 这话一出,其他百姓便跟着附和起来。 到最后,百姓们纷纷跪地磕头,并齐声高呼道:“多谢烬王殿下的救命之恩,多谢曼姑娘的救命之恩。” 第78章 撩拨本王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云初月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跪拜过,她下意识的侧目看向宴烬,才发现他面色不变,双眸向下俯视着众人,很显然对眼前的阵仗,已经习以为常。 云初月扁了扁嘴,心想着也难怪,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可是当朝皇帝最宠爱的长子宴烬。 是擎天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如果不是因为身体缘故,他大概早就被封为太子,又哪轮得到宴恒嚣张? 所以,不管是为了什么,她一定要治好宴烬,让他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兴许是云初月的目光太过直白,宴烬察觉到了异常。他抬起眼帘,目光与云初月交织在一起。 “本王脸上有什么东西?”宴烬疑惑的问。 云初月被宴烬的声音惊醒,她连连摇头道:“没,没有。” 在众人的欢送声中坐上马车,感受到马车缓缓移动,云初月顺势撩开了车帘。她看着马车离百姓们越来越远,直至再也看不到半个人影。 放下车帘,云初月再回头去看宴烬,便发现他双目轻合,像是在假寐一般。 云初月见状,只得闭嘴不去打扰。 这口井,是距离陈府最远的一口井。要从这里回到陈府,需要跨越大半个琼州城。 此时刚过正午,太阳火辣辣的烘烤着大地,道边的花草耷拉着脑袋,显得和云初月一样有气无力。 一年四季,云初月最讨厌的便是夏天。 在现代时还好,在这没有空调和风扇的古代,云初月都真恨不得,不穿衣服直接裸奔。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付诸行动。 虽然刚坐上那车不久,可车内的温度却丝毫也不见低。云初月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快要被蒸熟的螃蟹,脸颊通红。 云初月再反观宴烬,他看上去仍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就仿佛这盛夏的天,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云初月看到这里,心里就不平衡了。“难道你感觉不到热?” 宴烬原本浅闭着眼睛,听到云初月的声音,他方才睁开。“心静自然凉。” 云初月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揶揄宴烬的法子,只听她道:“王爷说的对。只是面对着王爷这样神仙般的人儿,又有几个人能静下心呢?” 宴烬胸腔里的某处蓦地一震,接着他猛地抬起头,用危险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云初月的眼睛。接着,他出声警告道:“云初月,撩拨本王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后果,能有什么后果? 云初月想要去深想,可是她心底又有一道声音在说,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若是再想下去,那她就不再是她了。 这个念头一出,云初月果断放弃了细想下去的打算。 她牵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马车里太热,我出去透透气。” 说着,她便飞快的掀开车帘,出了马车。 车帘在云初月身后合上,两人被隔绝在马车的内外。 实际上,云初月哪里是为了透气?她只是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局面罢了。 在车夫旁边坐好,云初月四处打量了一下,才发现这是一处僻静的林子。林子里的树遮天蔽日,只有稀稀疏疏的阳光透过叶缝留下一道光束。 突而,原本安静至极的林子里惊起数只飞鸟。 云初月的直觉告诉她,有情况。 第79章 有刺客 “再走快一些。”云初月偏过头对车夫吩咐了一句,而后也不等他回答,就再次起身掀开帘子,回到了车里。 对于去而复返的云初月,宴烬明显有些许意外。 不过,没等他开口说什么,云初月就沉着声道:“外面有情况。” 听云初月这一说,宴烬立刻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他伸出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窗帘掀起一条缝隙,透过那条缝隙,他也看到了周围的躁动。 想到苍婪先前说过的,血刃会再派其他杀手来刺杀她和宴烬。想必说的就是今天这些人。 风一风二中了裴翎的毒,如今都留在陈府养伤,宴烬这次出来,只带了两名侍卫。 虽然来人还未现身,可看这架势,人数就应该不少。 不知是为了缓和气氛,还是为了别的,云初月竟然还有心思打趣宴烬。“王爷,你说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怎么有人几次三番想要置你于死地?” “既然你知道这些人的目标是本王,那一会儿便看准时机逃走,他们想必不会去追。”宴烬对此早就已经习惯了,因此并没有多震惊,反而快速的冷静下来冲云初月吩咐道。 云初月凉凉一笑,宴烬这是让她找机会逃命呢?她该感谢他的舍己为人吗? “首先,我不是王爷你的手下,没有必要听你的吩咐。其次,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谁也没有资格拿走。” 最后几个字,云初月说的很慢,却又异常坚定。 宴烬还没来得及仔细去想云初月这话里的意思,车外便发生了状况。 只见一支长箭破空而来,准确无误的刺进车夫胸膛。那车夫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双目圆瞪,重重的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而这动静,惊动了正在行驶中的马儿。再加上没有人操控马车,马儿嘶鸣着,疯狂的横冲直撞起来。 车内的云初月和宴烬没有防备,险些被摔下去。 “好好在里面待着。”丢下这句话,云初月便跌跌撞撞的转身出了马车。 出了马车,云初月伸手捞过缰绳,用力收拢。 可马儿已经发了狂,即便云初月有心安抚,也没有作用。 也就是这个时候,云初月发现她们的前路,已经被几名黑衣人拦住了。 不,不仅仅是这几人,还有她们的后面和左右,全都是黑衣人。 很明显,她们已经被人包围了。不仅如此,先前跟随在马车后面的两名侍卫已经没了踪影,看来已经被这些人给解决掉了。 虽然不知道这些黑衣人的深浅,但是从他们解决两名侍卫的速度来看,就知道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人数上的差距太大,硬碰绝对不是什么上策。 既然如此,倒不如冲出去。 “坐稳了。”云初月没有回头的对车内的宴烬说了一句,而后便放松了握着缰绳的手。她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猛地一拍马臀。 马儿被疼痛刺激着,顿时发狂般的冲向前方的黑衣人。 看着狂奔而来的马车,黑衣人们不敢硬碰,纷纷退让到一边。 眼见着马车就要从黑衣人的包围圈里冲出去,却在这时,远处又一支利箭飞驰而来,而这一次的目标,正是马头。 紧接着,云初月只见利箭射穿马头,有鲜血飞溅,甚至有一两滴洒在了她的脸上。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抹艳色。 马儿脚步一顿,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停止了动作。 少了马匹的支撑,马车也跟着向一侧倾斜下来。 就在马车轰然倒地之前,云初月和宴烬一前一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第104章 本王和云初月没有任何关系 听完宴烬的话,其他人便移开了视线,继续推杯就盏。 可云初月却不相信宴烬的说辞。从周总管那里,云初月得知,宴烬因为身体缘故,从不喝酒。因此宴烬那桌上,虽然备了酒,却放在极远的地方,若不是有意去够,根本就够不到。 而明知不知不能喝酒,宴烬又怎么可能去拿这酒壶呢,也就更别提什么手滑了。 所以,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云初月又往宴烬所在的方向看了两眼,却发现他的视线落在别处。而他身边的沈宁清,则一边拿出手帕擦拭他手上的酒液,一边关切的问道:“烬哥哥,你有没有怎么样?” “本王没事。”宴烬冷着脸将手从沈宁清的手中抽出来,语气疏离。 云初月看到这里,还真有点儿同情沈宁清了。 同样注视着宴烬二人的,不止一个云初月,还有宴如烈,只听他突然道:“朕记得宁清的年纪也不小了?” 沈宁清回宴如烈点到自己的名字,连忙坐直了身体,恭敬的回答:“回皇上,宁清已经十六了。” “十六,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宴如烈说着,又转移视线到宴烬身上,才道:“你和烬儿倒是男才女貌,十分般配。” 虽然宴如烈没有挑明,可他这话的潜意思,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看来,这宴如烈是有意为宴烬和沈宁清赐婚。 而这个认知,让云初月感觉到了一些不适。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想,大概是因为她觉得,沈宁清并不适合宴烬。 至于为什么不适合宴烬,而谁又适合宴烬,她没有去深想。 宴烬也听出了宴如烈话里的深意,他站起身来,用委婉却不失坚定的语气,拒绝了宴如烈的提议。“父皇,儿臣这副身子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不想耽误任何人。” “烬哥哥,我不介意。”沈宁清听完宴烬的话,只当他是不想拖累自己才会拒绝。于是连忙表明自己的心意。 “宁清,本王一直都将你当做妹妹,对你没有半分男女之情。”宴烬耐着性子想要跟沈宁清说清楚。 可是沈宁清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她用不甘的眼神望着宴烬,大声的喊了出来。“你对我没有半分男女之情,那对谁有?云初月吗?” 云初月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一下子就从配角变成了主角。她可以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甚至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将这些窃窃私语都看在眼里,宴烬扫过众人,一字一顿的回答:“本王跟云初月没有任何关系。” 宴烬的回答,可以说是在云初月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并不觉得意外。 这一场闹剧进行到这里,才算是彻底结束了。 随后,宴如烈为了缓和气氛,命人准备了歌舞。 而后,一片轻歌曼舞中,刚才的小插曲逐渐被人淡忘。 云冀至今还以为云初月喜欢宴烬,现在见宴烬当面澄清和她的关系。他担心云初月深受打击,几次三番想要出声安慰,却都被云初月岔开了话题。 好不容易,宴会进行到尾声。 宴如烈喝了不少,在宫女太监的前呼后拥下离开了。 宴如烈一走,大臣们也纷纷带上家眷离开。 云冀却没有离开,他还打算找肖亦白说说秋莲这事儿。 可是,没等他找上肖亦白,肖亦白竟然主动走了过来。 第109章 吃火锅 来到门前,云初月抬手叩了叩房门,不出意料的,门里没有任何回应。 于是,云初月也不再客气,就要直接推门进去。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宴烬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找来似的,竟然从里面关上了门。 云初月无语了。 看来宴烬是铁了心,不打算让她进去了。 真是个小气的男人。云初月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才决定明天再来。 云初月回到花厅,就看见取了药箱回来的半夏,在花厅门前来回踱着步子。 看见自己回来,她兴匆匆地跑过来道:“小姐你去哪儿了,奴婢还以为你走了。” “没事,我们走。”云初月说着,抬步走在了前面。 “嗯。”半夏应着,点点头跟上云初月的脚步。 谁知,云初月刚一走出烬王府,肚子里就发出了不争气的“咕咕”声。 想到刚才那只吃了两口的美味佳肴,云初月又在心里把宴烬慰问了一遍。 “小姐,你不是刚在王府吃了吗?这么快就饿了?”说这话的时候半夏是一股子怨念,因为直到现在,她还饿着肚子呢! 云初月想她是吃了,不过是吃了个寂寞。 到最后,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道:“走,吃火锅去。” 作为一个吃货,云初月对火锅爱得深沉。所以来到古代之后,她就决定要将其发扬光大。 如今天都城里,已经开了不少的火锅店。而这些,全都是她的产业。 “好耶,好久没吃火锅了。”半夏兴奋的差点儿没跳起来,别说她也很爱吃这种十分新鲜的美食。 只是,吃多了脸上容易长疙瘩都是了。 现在虽然已经过饭点儿,可是当云初月和半夏来到一家火锅店里的时候,里面的客人还是不少。 空气里弥漫着火锅特有的味道,云初月一闻到那味道,就觉得肚子更饿了。 “两位客官里面请。”店小二一见有人进门,便笑着迎了上来。 被小二牵引着来到临窗的空位上,两人刚一坐下,小二便道:“两位要什么锅底?” “辣锅。”云初月根本不带想的,便脱口而出。笑话,吃火锅不吃辣锅,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半夏一听自家小姐的话,差点儿没哭出来,其实她更想吃清汤锅来着。 假装没有看到半夏投来的可怜眼神,云初月接过小二手中的菜单开始点菜。 不过片刻时间,小二就将锅底和菜品全都上上来了。 云初月一看到满桌子的菜,口水差点儿没流下来。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夹起一片肉,在铜锅里涮了涮,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夹出来当今碗里,沾了油碟,才喂进嘴里。 这一口下去,云初月差点儿要原地上天。 半夏也饿了,不甘示弱的夹了一筷子肉往锅里涮。 就在两人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哟,我还当这是谁呢?原来是国公府的大小姐。” 听有人叫到自己,云初月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视线从锅里的肉上移开。 第111章 连家找上门来了 夜幕降临。云初月的房间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而后,半夏拿着一盏灯,从外面走进来。 见云初月还在埋头捣鼓自己的药,她好奇的发问道:“小姐,你忙活了一下午,在研究什么新药吗?” 云初月的药丸已经制作到了尾声,听到半夏提问,她抬起头来。她把玩着手中的瓷瓶,跟半夏卖了一个关子道:“你看着,这个很快就会派上用场。” 半夏盯着云初月手中的瓷瓶看了几眼,却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而事实就像云初月说的,半个时辰之后,她制作的这药丸,就派上了用场。 当府里的丫鬟,前来通知云初月,云冀叫她去厅里一趟前厅时,她没有丝毫意外。 出声让丫鬟先下去,云初月从瓷瓶里倒出一枚药丸,配合着水服进肚子里。 而后,她又让半夏替她准备了一块面纱,她用面纱掩住自己的面庞,这才慢悠悠地出了自己的院子。 来到厅门之外,云初月便远远地看到里面人头涌动,似乎来了不少的人。 抬步跨进厅门,云初月用眼睛扫过厅里的众人。很快便发现,里面除了她爹之外,还有另外两人。 除了白天见过的连战之外,还有一名与她爹年纪相仿的老者。很显然,那人就是所谓的吏部侍郎连靳了。 云初月来到人前,故作乖巧的福了福身道:“爹,你找女儿?” “月儿,连大人找上门来,说你跟连小姐发生了争执,一气之下便毁了连小姐的容,可有这事儿?”云冀用担心的目光看着云初月,见她蒙着脸,心里不禁多了几分担忧。 “的确有这么回事。”云初月并不打算某人,反而坦然的承认下来。 云初月这话一出,连靳就不由的发出了冷哼,只听他道:“云国公,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的女儿毁了我女儿的容,我要她也自毁容颜应该不过分?” 连靳的意思是明显不过,那就是云初月毁了他女儿的容,他就要毁回来。 云冀一听这话,眉头顿时就拧紧成了结,他冷笑一声道:“本国公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女儿。” 连靳一看云冀这是要护短,也冷了脸色。“如果云国公非要护短,那本官便将此事禀报皇上,请皇上为本官做主。” “连大人请便。”云冀丝毫不为所动,并摆出一副“慢走不送”的表情。 连靳听云冀下了逐客令,愤然站起身来,就要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然而,没等他踏出脚步,云初月就出声阻止道:“连大人且慢。”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连靳瞥了云初月一眼,冷着声道。 “刚才连大人所说的,我觉得很公平。”云初月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一下,而后她在连靳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接着又道:“那如果我也被令千金所伤,甚至伤得更重,连大人又该如何?” 连靳还没有作答,这时他身边的连战就忍不住了,质问着道:“云初月,你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云初月别了连战一眼,没有搭理他,只是再次问连靳道:“连大人为何不答?” 第113章 可否让她同行 连家父子很快就灰溜溜地走了。两人前脚刚一出门,云冀便一脸心疼的看着云初月的脸,道:“月儿,我一定请最好的大夫来医治你的脸。” 云初月知道云冀在担心自己,出声安抚道:“爹难道忘了,我就是大夫。爹不用担心,我脸上的伤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如初。” 云冀看云初月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才稍微放下心来。 安抚好云冀,云初月便以自己累了为由回到自己的房间。 坐在梳妆台前,云初月透过铜镜看向里面的自己。她不得不说,自己现在的样子,着实难看了些。 不过她脸上的这些痕迹,都是药物造成。等过上几日,药效退去,她便能恢复如常了。 而且,经过今晚这一闹。她想连家应该也心虚了。不敢再找上门来。 …… 今天是给秋莲施针的第二天,云初月如往常一般按时起了床,在半夏的帮助下收拾妥当,她在房里用了早膳,随后又用轻纱遮了脸,才出了院门。 来到国师府,云初月很快就被府里的侍卫迎了进去。将云初月送到秋莲的房间外,那侍卫便离开了。 云初月踏进秋莲的房间,才发现她已经醒了,有丫鬟正在喂她吃饭。 她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只是不时张开嘴巴,吞下丫鬟喂到她嘴里的粥。 许是听见了脚步声,正在喂饭的丫鬟回过头来,看到来人是云初月,她从放下手中的粥碗,站起身来,朝云初月欠了欠身子。“奴婢见过云小姐。” 云初月颔首示意,而后抬步走到那丫鬟跟前,对她摆摆手道:“我来喂她。” 丫鬟乖巧的让到一边,将位置让开。 云初月在凳子上坐下,端起粥碗,舀了些粥送到秋莲嘴边。 秋莲张嘴接过送到嘴边的粥,偏头冲云初月咧嘴笑了笑。 云初月看秋莲今天的状态好了很多,看来昨天她让肖亦白把秋莲接出来,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就在云初月沉思之时,身后依稀有脚步声靠近。接着,肖亦白的声音随之传来。“初月你来了。” “嗯,来为秋莲施针。”云初月将已经空了的碗递回给先前那名丫鬟,随即才起身回了一句。 “昨夜府里进了刺客,来人应该是冲着秋莲而来。看来,有人不想让她清醒过来。”肖亦白来到云初月身侧,看着仿佛神游天外的秋莲道。 “刺客?那你可有查明那些刺客的来历?”云初月疑惑的问。 肖亦白没有立刻回答云初月的话,而是将手探到自己的袖子里,从中间摸出了一块像是令牌一样的东西,他把那令牌送到云初月的眼前,道:“这是那些刺客身上搜到的东西。” “这令牌,像是宫里的东西。”云初月瞅了半晌,才回答着道。 “你猜得没错,这令牌的确是宫中之物。如果我没有记错,刘贵妃宫里的人,便持有这种令牌。” “你怀疑是这刘贵妃派人来刺杀秋莲?”云初月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肖亦白摇摇头道:“是与不是,目前还是未知数。我准备稍后进宫一趟,看看刘贵妃看到这令牌作何反应。” 云初月也跟着来了几分兴趣,便道:“国师可否带我同行?” “好。”肖亦白爽快的点了点头,可很快又纠正道:“昨日才说过,不必叫我国师,初月可是忘记了?” 云初月没想到肖亦白这么较真,只得道:“这次记下了。” 肖亦白听罢,这才满意的勾唇笑了一笑。 第114章 我要举报你勾三搭四 接下来,云初月花了小半个时辰,替秋莲施了针。 如昨天一样,今天同样有少许的黑血。从她耳朵里流出来。 直到那黑血不再流动,云初月才拔了银针,将其一一收入针囊,放回到药箱里。 把药箱交到半夏手里,顺便让她不必再跟着,自己先回去。 半夏虽然满心不愿,可云初月的话,她却不敢不听,最后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坐上前往皇宫的马车,云初月才从肖亦白那里得知,原来这位刘贵妃就是六皇子宴倾的母妃。 想到之前那个天真无邪,却蛮横无理的小屁孩,云初月不禁更好奇,这位刘贵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马车很快就来到宫门前,云初月原本以为,两人进攻需要费上一番周折。可事实上,肖亦白不过是出示了一块令牌,看守宫门的侍卫便放了行。 两人步行进入皇宫,最终来到一座名为“清风殿”的宫殿之外。 肖亦白主动上前向看守的侍卫道:“进去通报一声,便说肖亦白求见贵妃娘娘。” “是。”那侍卫认出了肖亦白,飞快的答应下来,转身便进了门。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侍卫才再次走出门来,向肖亦白道:“国师大人,贵妃娘娘有请。” 肖亦白回头与云初月交换了一个眼神,才与她一同进了清风殿。 在侍卫的引领下,两人似乎后花园里。在花园中的凉亭内,云初月看到了那位所谓的刘贵妃。 这刘贵妃虽然已过四十,可仍是风姿绰约,美艳动人。 在她对面,还坐着另一个人。虽然那人只有一个背影,可云初月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人是跟他结了梁子的宴倾。 沉思间,云初月和肖亦白已来到凉亭之外。肖亦白并未直接踏进去,而是停下脚步,拱手道:“臣给贵妃娘娘请安,给六皇子请安。” 云初月看肖亦白都行了礼,不得不学着他的样子,倾了倾身。 肖亦白的声音,使得正在说话的两人同时看过来。 虽然云初月轻纱遮面,可早前的奇耻大辱,让宴倾立马就将云初月认了出来,他猛地站起身,指着云初月,结巴道:“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倾儿,你认识这位姑娘?”刘贵妃打量了云初月一眼,有些意外的问宴倾。 “认识,当然认识。她可是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宴倾把这话说得那是一个咬牙切齿。 天知道,他从来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这简直就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 “原来是云国公之女。”刘贵妃说罢,转而看向肖亦白道:“国师和云小姐今日来找本宫所谓何事?” 肖亦白闻言,主动开口道:“昨夜臣得到一物,想请贵妃娘娘辨认一下,可是娘娘宫中之物。” 刘贵妃美目闪过一抹异色,却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恢复如常。“拿来让本宫瞧瞧。” 肖亦白从袖中拿出那枚令牌,稳步走进凉亭,将其呈到刘贵妃面前。 宴倾瞅了眼自己的母妃,见她的注意力都被肖亦白手中的东西吸引住了,他便偷偷溜出凉亭,来到云初月面前。只听他压低声音道:“你这个丑女人,怎么会跟肖亦白在一起?” “六皇子的屁股好透了?”云初月没有回答宴倾的话,反而揭起了他的伤疤。 宴倾一听这话,顿时鼓起了双眼。如果不是碍于他母妃在场,他一定要叫云初月知道他的厉害。 狠狠地瞪了云初月两眼,宴倾努力平复下心中的怒气,继续低声道:“本皇子明白了,你一定是瞒着大皇兄勾三搭四。大皇兄就在宫里,本皇子这就去告诉他,看你怎么跟他解释。” 第115章 三王爷宴凛 宴烬竟然也进了宫,这是云初月没有想到的。 她正打算警告宴倾不要乱说,可宴烬却根本就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看了眼自己的母妃,就偷偷溜走了。 云初月怕宴倾真的去乱说什么,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看了眼肖亦白和刘贵妃的方向,便朝着宴倾的背影追了上去。 宴倾从小就在宫里长大,对宫里的一切可谓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再反观云初月,虽然进过几次宫,可至今还没有把宫里的路摸清楚。 所以这一来二去,她就被宴倾甩远了。 周遭的一切,是完全的陌生。虽然云初月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个路痴,但是她的方向感,的确不怎么强。 就在云初月犹豫着,是找人问问路,还是原路返回的时候,有警惕的男声自她身后响起。“你是什么人?” 云初月猛地回头,然后她便看见,在距离她十步之外的地方,站着一名男子。 男子身材修长,着一身淡黄色华服。他的肤色偏白,五官深邃立体,他长了一双很漂亮的桃花眼,只是眼神过于阴沉。 看男子的装束,云初月猜测出他必定是宫里的某位皇子。而据她所知。宴如烈一共六子一女。 其中有两子,并未在天都城。所以,除开宴烬,宴恒和宴倾之外,便只剩下一人了。 这人就是三王爷,宴凛。 想到这里,她垂首道:“镇国公之女云初月见过凛王殿下。” “云初月?”宴凛像很显然听过云初月的名字,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云初月面前,围着她转了一圈,才接着道:“原来你就是云初月。” 云初月可以确定,这是她第一次见宴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这宴凛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就像是两人并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早已结下梁子似的。 云初月心下疑惑,不愿再跟宴凛多言,便找了个借口准备离开。“臣女有急事需要找到六皇子,便不跟多留了,臣女告退。” 宴凛并没有要阻拦云初月的意思,他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云初月转身,向远处走去。 而云初月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一抹古怪的笑容从宴凛的嘴角荡开。 直到确定离开宴凛的视线,云初月才放慢了脚步。这个宴凛也太奇怪了。 不过。不仅仅是这宴凛,擎天国的这几个皇子王爷,全都是怪胎,没一个正常人。 大概是云初月想得太入神了,她甚至没有发现,有人在向她靠近。直到一只温热的大掌落在她肩膀上。 那一刻,她的脑子还没有做出反应,手就已经摸上了银针。而后,她一把扣住来人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蓦地转身将银针对准了来人的脖子。 然而,来人像是察觉到她的意图,格下她的动作,并出声道:“初月,是我。” 云初月闻声,抬头一看,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肖亦白。 云初月站直了身体,收回攻势,有些抱歉地道:“抱歉,我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 “没事,只是我没想到初月竟然有这样的好身手。”肖亦白意外地道。 第116章 嘴硬的男人 “我哪有什么身手,不过是学了点儿防身之术罢了。”云初月将银针收起,摆出一副“我不是,我没有,我很柔弱”的姿态。 肖亦白爽朗一笑,对云初月的话不置可否。 云初月见状,趁机岔开了话题。“刘贵妃那边怎么样了?” “我已经试探过刘贵妃了,她却对此并不知情。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肖亦白敛起了笑容,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如果照肖亦白所说的,派刺客刺杀秋莲的并不是刘贵妃的人,那么那些刺客,故意留下这令牌,无非就是想要嫁祸这刘贵妃了。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云初月抬眸问肖亦白。 肖亦白沉吟了一下,才回道:“现在的线索已经断了,恐怕只能等秋莲恢复神智之后,才能得到新的线索。” 云初月摸着下巴,想了一想,而后才再次对上肖亦白那双晶莹澄澈的眼眸,她压低声音道:“那若是,秋莲已经恢复神智了呢?” 肖亦白怔了一怔,才恍然大悟道:“初月你真是我见过最聪慧的女子。” 云初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肖亦白的夸奖,嘴角也跟着勾起了一抹淡笑。 而就在这时,宴倾那带着幸灾乐祸的声音,从不远处传入到云初月和肖亦白耳朵里,只听他道:“大皇兄,我就说这个丑女人又勾搭上了别的男人,你还不相信,你看他们笑得多开心?” 云初月猛地偏过头,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她便看到了站在转角处的宴烬和宴倾。 宴烬的目光淡淡的,仿佛掀不起一丁点儿的涟漪。 就在云初月对宴烬对视之时,肖亦白已先一步走到宴烬和宴倾面前,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解释道:“烬王殿下,六皇子误会了,臣是为了查眉妃之案,才会跟云小姐一同进宫。” 宴倾撇了撇嘴,摆出一副“我才不信”的模样。而宴烬却始终沉默着,没有表态。 云初月挪步到两人面前,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只是没等到她开口,宴烬就抢先一步道:“国师不必解释,本王一点儿也不在意你们是什么关系。只是,国师的眼光着实不怎么样。” 对于宴烬的话,云初月只想回两个字:呵呵。他这是在拐弯抹角骂她丑呢 心里生出了些许火气,云初月哼了一声道:“原来烬王殿下这么嫌弃我,既然如此,那我以后就不碍烬王殿下的眼了,告辞。” 说完这话,云初月转身去,扬长而去。 肖亦白看了看宴烬,又看了看云初月离开的背影,像是在想什么。很快,他便收回视线,对宴倾二人道了声告退,随即便转身向云初月离开的方向追去。 云初月愤愤然的往前走,也不管自己究竟走到了哪里。直到肖亦白在她身后叫到了她的名字。“初月。” 云初月才停下脚步,回头去看肖亦白。 肖亦白赶到云初月身边,温声问道:“初月可是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云初月哼笑着反问。 “初月和烬王殿下的关系,似乎很不错。”肖亦白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你是从哪里看出我和他关系不错?”云初月翻了个白眼,气还没有消。 第117章 被半夏一句话点醒 从宫里出来,云初月就让肖亦白将自己送回了国公府。 因为被宴烬气饱了,所以云初月中午并没有吃多少。 半夏虽然神经大条,可还是将云初月的反常看在眼里,几经犹豫,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没怎么。”云初月回答的很干脆。可实际上,心里却不是这么回事。 她很生气,非常生气。 只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明明,她自认自己还算是一个冷静的人。 “是不是烬王殿下又惹小姐生气了?”半夏看云初月,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所以她第一时间就猜测到,这件事和宴烬有关。 云初月有些意外半夏竟然猜到了自己的反常和宴烬有关,她好奇的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是宴烬惹我生气?” 半夏想了一想回答:“因为只有烬王殿下,能让小姐变得喜怒无常。” 半夏的话,让云初月的心跳快了一拍。 是了,她早就该想到,自己对宴烬是不一样的。 什么狗屁小白鼠,她以前也有过不少小白鼠。可是她何曾对任何一个人有这样的耐心? 而这个男人,她分明就能感觉到,他和她的心思是一样的。 可是他始终回避着,不肯坦然面对。 “半夏,你可真是本小姐的宝贝。”云初月突然就豁然开朗了,起身拍了拍半夏的肩膀,赞了她一句。 半夏一头雾水,刚才她家小姐还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怎么突然就来了精神。难道是被烬王殿下给气傻了? 当然,半夏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不敢说出来。 云初月根本就不知道半夏在想什么,她的脑子里,已经生出了一个计划。 “半夏,你要你先去一趟,告诉肖亦白,我明日请他去春香楼吃饭。”云初月对半夏吩咐着道。 半夏一头雾水,她们不是刚才还在讨论烬王吗?怎么突然又转到国师身上了? 将半夏迷惑的模样看在眼里,云初月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半夏虽然满心不解,可还是乖巧的答应下来,离开了国公府。 整个下午,云初月哪里都没有去,她在等,等烬王府来人。 果不其然,到了傍晚时分,宴烬就沉不住气了,派了人来。 而这次来的人,不是别人,竟是烬王府的周总管。 “周总管,你怎么来了?”跨进厅门,云初月对她故意晾了好一阵子的周总管道。 周总管已经在厅里等了将近两刻钟的样子,此时见云初月进门,他立马起身向云初月快步走来道:“云小姐,奴才是奉了王爷之命,给云小姐带了些珍稀药材来。” 经周总管这么一说,云初月才发现周总管身后的桌子上,放着几个大大小小的盒子。 不过,她并没有对此表示出多大的兴趣,而是道:“药材我收下了,替我谢过烬王殿下。” “是。”周总管说着,又偷偷看了云初月一眼,才试探般的道:“王爷近两日身子有些不适,不知云小姐明日可否抽出时间去看看王爷?” 第123章 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在对上宴烬的视线那一刻,她被吻住了。 只是这一次,云初月却并没有将宴烬推开,反而主动攀上他的肩膀,开始回应这个吻。 虽然云初月表现出来的十分配合,可是宴烬却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她。 他的吻,说不上温柔,带着显而易见的占有欲。 云初月的呼吸乱了,她的脑袋晕乎乎的,什么都没有办法思考。 只能凭借着本能,去回应宴烬的亲吻。 也许是云初月太过投入,就连有人接近,也没有察觉到。直到,一道低落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烬哥哥……” 听到沈宁清的声音,云初月立马就清醒过来。她轻轻推开了一下宴烬,与他分开。而后她越过宴烬,看向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沈宁清就站在那里,一脸伤心地看着宴烬。 对沈宁清的出现,宴烬并不意外。因为他方才就已经察觉到她的存在了,只是他并没有结束跟云初月的亲吻。 他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沈宁清知道,他不可能喜欢她。 “烬哥哥,她究竟有什么好?为什么你喜欢的是她,而不是我?”沈宁清指着云初月,发出了质问的声音。她不明白,云初月究竟有什么好。论身份,她贵为郡主。论容貌,她也比云初月要好许多。 可为什么,宴烬选择的却不是她,而是云初月? “宁清……”宴烬想说什么。 可是,他刚唤出沈宁清的名字。就被她狠狠地打断。“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绝对不会。” 丢下这话,沈宁清便抹着泪跑远了。 云初月看到这里,扁了扁嘴道:“这宁清郡主对王爷倒是用情至深。” “你在意?”宴烬挑了挑眉,心情不错的样子。 “别人觊觎我的所有物,难道我不能在意?”云初月斜睥了宴烬一眼,语气不明。 宴烬突然收起了笑容,表情变得分外严肃。“那你可知道,本王更在意?” 云初月听出了宴烬的意有所指,她用胳膊肘碰了碰宴烬的手臂道:“刚才的醋,还在吃呢?” “肖亦白明显已经对你产生了兴趣。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是本王不希望看到的。所以,你必须答应本王,离他远一些。”宴烬已经认识肖亦白很多年了,自然也清楚他城府极深,甚至连他都摸不到他的底。 “我答应过肖亦白替他治好秋莲,所以在秋莲清醒之前,我恐怕答应不了你的要求。”云初月非要遗憾的回答道。 宴烬没有接话,像是在想些什么。 次日。 云初月打算再次前往国师府为秋莲施针,当她跨出国公府的大门,才发现府门之外,竟停着烬王府的马车。 风一站在马下,待云初月走近,他便朝她抱了抱拳。“云小姐。” “烬王在车里?”云初月扬了扬下巴,看了眼低垂的车帘。 “是。”风一点头回答。 云初月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攀着车沿爬了上去。抬手掀开车帘,宴烬的身影便倒映在了云初月的视线里。 “王爷怎么来了?”云初月一边来到宴烬身边,一边出声问道。 “本王同你一起去国师府。”宴烬不动声色地给出了回答。 第125章 会不会是他? 只是,看她的态度,似乎对自己的身份还带着一些怀疑。看来,她需要找个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才是。 突然,云初月灵机一动。 她记得前几日,她爹找上她,交给她一个盒子。而那盒子里,装着一枚簪子。据她爹说,那是她娘以前最爱的簪子,如今转交给她。 想到这里。云初月摸索到头上,将那枚白玉制成的簪子拔了下来。 她将簪子送到秋莲面前道:“你还记得这么吗?这是我娘以前最喜欢的簪子。” 秋莲将目光转移到云初月的手上,她盯着那枚簪子,逐渐陷入了迷茫。 就这样过去了好一会儿,她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指着那枚簪子道:“我见过这枚簪子,你真的是秦夫人的女儿?” 云初月兴奋的连连点头道:“没错,我就是。几年前的玄清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眉姨她又是怎么死的?” 秋莲没有立刻回答云初月的话,她在回想,几年前玄清宫里发生的事情。 那时,眉妃进宫不久,深得皇上宠爱。然后没多久,她便传出怀了身孕。 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给她召来了杀身之祸。 “我只记得,当时我刚从宫外买了眉妃娘娘想吃的酸梅。我刚走到门外,就发现房门开着,而透过门缝,我看见眉妃娘娘已经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而杀她的人,是一名做太监打扮的人。很快,他就发现了我。我一时情急,转身就跑。而那人一直在后面追我,最后他追上了。我被他一刀刺中腹部,他以为我死了,便离开了。可我却还活着,我拖着重伤的身体,想要找人。我不知道爬了多久,直到爬到一个坡上,从上面滚了下去,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秋莲会想到这里,脸唰一下白了,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那你可认识那名太监?”云初月继续追问道。 秋莲很快就摇了摇头,道:“那名太监我从未见过。” “那如果让你再见到他,你能不能认出他来?” “我能,一定能。”秋莲回答的异常肯定。因为她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人的嘴角下有一颗黑色的痣。 所以如果再见到那人,她一定能认出来。 云初月将秋莲从桌子底下扶出来,让她在凳子上坐下,而后她才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宴烬和肖亦白一直守在门外,云初月一将门打开,两人就同时回过头来。 “秋莲已经清醒了。”云初月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两人。 待两人进屋之后,云初月才将秋莲刚才说过的话,转述给了宴烬和肖亦白。 当两人听完云初月的话之后,都陷入了沉思。 最后还是宴烬率先开口道:“如果秋莲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本王还真记得宫里有这么一个人。不过,他却并不是什么太监。” 云初月一听宴烬竟然见过这么一个人,立刻来了精神,她问询道:“那个人是谁?” “御林军统领姚宏。”回答云初月的不是宴烬,而是肖亦白,很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么一个人。 第126章 计划 云初月并未听过这个名字,于是向宴烬和肖亦白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宴烬看云初月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随即解释道:“这姚宏来宫里当差将近二十年,从一名小小的侍卫一举变成了御林军统领。若是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他成为御林军统领的时间,正是眉妃死去不久。” 云初月听到这里,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就目前看来,这个姚宏极有可能就是当年杀害眉妃的凶手。只是,这件事已经过去整整十年,现如今,就算秋莲能出面指证他,恐怕他也不会轻易承认。 最终,云初月还是将自己心底的顾虑说了出来。“我只怕,仅凭秋莲的指证,不足以将他问罪。” “昨日,听过初月的建议之后,我已经将秋莲恢复神智的消息传播出去。如果凶手真的是姚宏,我想他很快就要坐不住了。”肖亦白道。 云初月沉吟了一下,提议道:“或许,我们可以主动出击。” 如果单凭她们传出的消息,如果姚宏够谨慎的话,也许会先观望一阵。而她们要做的,就是证实秋莲已经恢复神智的消息是真的。 至于该怎么证实,很简单。 她们只需要将秋莲带进宫去,以让她故地重游能不能想起一些什么为借口,让姚宏知道,她的确已经恢复神智了。 而那时,他自然会有所行动。 只要他一动手,她们就设下天罗地网将他拿下。等到那时,他就再无翻身的余地。 经过一番商量,三人决定说做就做。只是,为了保险起见,云初月并不打算让秋莲冒险。 而是将自己易容成她的样子,再将她易容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当云初月顶着秋莲的脸出面在宴烬和肖亦白面前时,两人都震惊无比。 因为此时的云初月,已经不再是刚才的模样,转而变成了另一副样子。而那样子,竟和秋莲一模一样,看不出丝毫差别。 这件事宴烬不便参与,云初月便让他先回了烬王府。而后她才与肖亦白一同,坐上前往皇宫的马车。 看得出秋莲有些紧张,云初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出声安慰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秋莲点了点头,可从她的眼神却足以看出,她并没有真正的放松下来。 不过秋莲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该如何将杀害眉妃的凶手揪出来,让他付出代价。 马车很快就在宫门口停了下来,接着就是肖亦白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秋莲,下来。” 而作为秋莲扮演者的云初月,则和秋莲互视一眼,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 肖亦白就站在车下不远的地方,见云初月和秋莲下车,他便转身向宫门口走去。 虽然有肖亦白领路,可云初月三人还是被拦了下来。只听其中一名御林军道:“国师的人,这两位是?” 肖亦白回头看了云初月一眼,道:“她是当年眉妃之案的关键人物,本国师特地带她进宫,看看她能否想起些什么来。” “原来如此,国师大人请。”侍卫只是问了一下,并没有过多阻拦,就放了行。 第131章 新发现 看宴烬态度太过认真,云初月实在没好告诉宴烬,比这更危险的事情她都做过。 不过,她想做的,可不是他背后的女人。而是足以与他并肩的女人。 扬起脸庞,迎上宴烬的眸子,云初月笑吟吟地道:“王爷,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我可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很多。” 宴烬的脸色并未因为云初月的话变好,反而沉得更加厉害了,他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道:“本王怎么敢小瞧你?你可是,时不时都能给本王一些惊喜。” 云初月一听宴烬这话,就知道他又在翻之前在琼州城的老账了。不过,云初月并不打算向宴烬坦白什么,当然也是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所以,与其让她来告诉宴烬什么,不如等他自己去发现。 就像他说的,这也算是时不时给他一些惊喜了。 …… 风一这一去,就是整整两个时辰。 就在云初月忍不住猜测,他是否遇到什么麻烦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 而他这一次回来,还带回来了一个消息。那些引魂虫,将他带引进皇宫,到了夜雨殿外。 未免打草惊蛇,风一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偷偷守在夜雨殿外,可是直到一个时辰过去,那些刺客也没有从夜雨殿出来。 “这夜雨殿是什么地方?”当风一提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云初月心生疑惑。 “夜雨殿是李淑妃的住处。”宴烬沉吟了一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他突然再次开口道:“提起这李淑妃,本王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也许与眉妃的案子有关。” “你想起了什么?”云初月好奇的问。 宴烬没有立刻回答云初月的问题,而是陷入了回忆。 那是十一年前的夏天,那晚他心烦气闷,久久不能入睡。 所以,他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偷偷溜出了自己的寝宫。 就在经过御花园的时候,他隐约听到有声音传出。 因为疑惑为什么会有人大半夜还在御花园,他不忍不住好奇,走了过去。 透过茂盛的枝叶,他看到远处的凉亭里有一男一女。 他很快就认出了其中的女人,竟是他父皇册封不久的李淑妃。而另一名做太监打扮的人,他却没有见过。 两人的举止十分亲密,早已超出了主子和下人的关系。 因为距离很远,宴烬听不清两人的对话,只依稀听见几个字眼。比如,眉妃,孩子,不能让她生下来等等。 当时的宴烬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他甚至没有揭露李淑妃与人私会这事。而是偷偷的离开了。 现在想来,也许当时李淑妃跟人讨论的,便是如何除去眉妃。 想到这里,宴烬才将自己当晚看到的一切,全部转述给云初月知道。 而云初月一直认真的听着,直到宴烬说完最后一个字,她才冷静地道:“既然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李淑妃,看来,我很有必要去见见这位李淑妃了。” 云初月说做就做,第二天一早,她便找上了肖亦白,并将昨天的发现告诉了他。 恰好,肖亦白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原来,他昨天进宫便向宴如烈提出请求,要排查宫里的所有的侍卫和太监,而宴如烈已经答应他了。 有了宴如烈的旨意,她倒是可以跟着肖亦白,名正言顺的去拜访这李淑妃了。 第144章 希望你说到做到 感受到身后有劲风袭来,云初月的反应极快。她灵巧的侧过身子,躲开鞭子的侵袭。 沈宁清一次没有得手,便再次向云初月挥起了鞭子。而她这一次的目标,是云初月的脸。 虽然她不明白,就这么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是如何引诱宴烬的。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只要毁了云初月的脸,那她就再也不能引诱宴烬了。 黝黑的长鞭,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直逼云初月面庞。 她脸色一沉,猛地伸出手去,将那长鞭接了下来。“沈宁清,你不要太过分。” “云初月,本郡主要跟你比试一番。若是本郡主赢了,你就离烬哥哥远远的。再也不准出现在他面前。若是本郡主输了,也是如此。”沈宁清用力想要将鞭子从云初月手中抽出来,可绕是她用了不小的力气,云初月握着鞭子的手却纹丝不动。 “没兴趣。”云初月将鞭子丢开,撇了撇嘴,脸上露出嫌弃之色。 沈宁清太弱了,跟她动手,简直是浪费时间。 听出了云初月话里的拒绝,沈宁清故意激她道:“你如果不敢,就立刻离开烬哥哥。”沈宁清只当云初月怕输,忍不住冷嘲了一声。 要知道,她爹之所以被封为安定侯,就是因为他为擎天国打下不少的江山。而她作为安定侯的独女,从小便开始练武。所以,她有自信一定能赢过云初月。 云初月“切”了一声,根本就没有把沈宁清的激将法放在心上。如果她能被沈宁清区区几句话挑动,那她也就不是云初月了。 再次转过身,云初月正准备抬步向屋里走去。 却在这时,一道出乎意料的声音在她前方响了起来。“这比试,本王替初月接下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众人便看见,宴烬负手站在那石阶上,他的面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烬哥哥。”沈宁清一看到宴烬就像是老鼠看到了大米,一双眼睛几乎黏在他身上。 宴烬走下石阶,来到几人面前,他先是看了眼沈宁清,而后才将视线落在云初月身上。“既然宁清都这么说了。你何不成全她?” 云初月并没有立马答应下来,而是走到宴烬跟前,低声在他耳边,用仅能让他听到的声音道:“王爷是想让沈宁清知难而退,还是想看到我跟别的女人争风吃醋?” “两者皆有。”宴烬回答的十分坦然。 云初月和宴烬的互动,落在沈宁清眼里,看得她几乎要喷出火来。她催促道:“云初月,你究竟敢不敢跟本郡主比试?” 云初月没有去看沈宁清,只是就着刚才的姿势,继续低声道:“既然这是王爷希望的,那我就如你所愿。谁让我宠你呢?” 说罢,云初月才转过身面向沈宁清,点头道:“好,我就跟你比试一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沈宁清不耐烦的反问。 “如果我赢了,你必须立刻进宫退了你跟烬王的婚事。”云初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毕竟,让宴烬长时间装病也不是办法。所以,如果沈宁清能主动退婚,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不知是对自己的武功太有自信,还是将云初月想得太弱,沈宁清仅是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下来。“没问题。” “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玩一玩。” 在云起院内,有很大的一块空地。如今这块地就成了最好的比试场地。 沈宁清的武器,就是她手中的长鞭。这鞭子是她十岁那年,她爹给她的生日礼物。到如今已经跟了她整整六年。这也是她这六年间,她用的最顺手的武器。 沈宁清再反观云初月,只见她两手空空,什么武器也没拿。 看到这里,沈宁清顿时有种被轻视的感觉。她鼓起双眼,咬了咬牙道:“云初月你不快拿出你的武器?可别到时候输给本郡主赖账。” 云初月瞥了沈宁清一眼,在心里暗暗的道,收拾你还需要武器吗? 不过这话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她在身上摸索了片刻,不出意料的只找到了银针。 于是,云初月取出几枚银针夹于指尖,道:“这就是我的武器。” 看着云初月手中的几根银针,沈宁清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云初月竟然想用区区几根银针对付她,未免也太可笑了。 这一次,她一定要叫云初月尝尝她的厉害。 带着这样的想法,沈宁清跟云初月拉开了些许距离。 随即,她握紧手中的长鞭,手腕一个用力,那长鞭便朝着云初月呼啸而去。 和沈宁清喜欢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不同,云初月从一开始学的,就是怎么快速制敌。 所以这一次,她并没有躲闪,而是迎着那长鞭冲了上去。 沈宁清显然没有料到云初会如此乱来,一时慌了手脚。连带着鞭子的威力都小了几分。 而云初月等得就是这一刻,她用自己的右肩为盾,接下沈宁清挥来的鞭子。接着以一个诡异的身法向沈宁清靠近。待沈宁清发现云初月已经近到自己的安全距离,正打算后退拉开距离时,云初月手中的银针已经对准了喉咙。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场比试会结束的这么快。更别提沈宁清本人了。 她惊呆了,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云初月率先开口吐出三个字来。“你输了。” 也就是这话,让沈宁清回过神来。 “你,你竟然……”沈宁清结巴着,好半天都没有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云初月将银针从沈宁清的脖子上移开,并站直了身体。“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刚才那一鞭子,云初月可是实实在在的吃下了。虽然,她估计了一下并不严重,可肩头还是火辣辣的疼着。 可是,没等她转过身,宴烬便突然冲了过来。他的脸上是少有的紧张。“云初月你是不是想气死本王?” 从宴烬的表情,云初月就知道他生气了。 “我没事。”云初月企图安慰一下宴烬。 只可惜,并没有什么作用。 第149章 进了刑部大牢 宴烬的话,直接将向云初月靠近的侍卫钉在了原地。众人看了看宴恒,又看了看宴烬,没有一人再敢动作。 看侍卫畏首畏尾的样子,宴恒不由得怒从心起,他强忍着心中的不快道:“这件事与大皇兄无关,请大皇兄不要插手。” 宴烬并不买宴恒的帐,丝毫没有退却之意。“她的事就是本王的事。” “这么说,大皇兄是非要跟本太子过不去了?”宴恒的脸色沉到了极点,就仿佛只要宴烬说出一个“是”字,他就彻底的和他撕破脸皮。 “本王说过,不会让你动她。”宴烬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看他的态度,分明是寸步也不肯让。 “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太子不讲情面了。”宴恒说完这话,再次冲着一众侍卫下了命令。“立刻把云初月给本太子拿下。” 侍卫们不敢违背宴恒的意思,只得再次行动起来。 宴烬眉峰尾微蹙,向风一风二使了个眼色。 两人便立刻拔出了佩剑,挡在云初月面前。看两人的架势,只要有人胆敢上前,他们就会立刻将人斩于剑下。 然而,就在两帮人即将交火的时候,云初月却突然插话进来。“都住手。” 听到云初月的声音,风一风二连同宴恒的手下都停下了动作。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似乎在疑惑,她想做什么。 无视宴烬迷惑的眼神,云初月越过他,走到宴恒面前,她挑眉道:“我自愿去刑部配合调查,可如果事实证明,云清婉的事与我无关,太子又当如何?” “如果清婉的事当真与你无关,本太子就跪下来跟你道歉。”宴恒回答的那是一个干脆。 云初月自愿进刑部,那对他而言是再好不过。只要她进去了,他就能让她再也出不来。 至于什么跪地道歉,他不过是说说罢了。根本就不会有那么一天。 “这可是你说的。”云初月对宴恒说完,又转过身,朝宴烬展颜一笑道:“王爷不必担心,他们怎么把我送进去的,就要怎么把我请出来。” 宴烬又怎么可能不担心? 如果这件事是宴恒故意诬陷,那么云初月进了刑部,又岂会这么容易再出来。 更何况,这刑部侍郎赵子谦分明就是宴恒的人。 只可惜,宴恒根本就没有给宴烬多想的机会,当即就对手下人道:“立刻把她押送刑部。” “我自己会走。”云初月用眼神制止了想要上前的侍卫,又看了宴烬一眼,才转过身向外走去。 一行人来到刑部,押送她来的侍卫跟刑部的人说了些什么,便离开了。而她则被官差带去了刑部大牢。 说起来,这并不是云初月第一次进牢房。只是上一次,她是为了见秋莲,而这一次却是被人陷害。 当进入刑部大牢时,云初月才发现这里比天牢要干净不少。 虽然也是同样的阴暗潮湿,可那股难闻的气味却要轻上许多。 大概是知道云初月的身份不寻常,领路的官差将牢房门打开,用还算客气的语气道:“进去。” 云初月跨进牢房门,借着过道上昏暗的煤油灯,她看清了里面的陈设。 这间牢房里十分空荡,别说床了,就连一张凳子都没有。牢房的地上铺满了干草,云初月走了过去,挑了一片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 第150章 宴恒的真正目的 将背后靠在墙壁上,有淡淡的凉意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 云初月回想了一下近些天发生的事情。大概从她告诉云清婉,她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孩儿开始,她就已经动起了别的心思。 对她来说,只有生下儿子她才能母凭子贵。可若是女儿,便没有任何用处。 所以,她才不惜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陷害她。 毕竟,毒害皇嗣可是死罪。 不过,这一次她的如意算盘,依旧打不响。她倒要看看,当真相被揭穿的那一天,她该如何自处。 微微合上眼帘,云初月打算好好的休息一下,因为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不过,说是休息,可实际上云初月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到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从牢房外的过道上,便有脚步声传来。 几乎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她便睁开了眼睛。她往牢房外看去,就见外面的过道上有人靠近。 虽然油灯昏暗,可云初月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走在狱卒后面的云冀和半夏。 等几人在牢房外停下脚步时,云冀对领路的狱卒道:“把牢门打开。” 那狱卒看上去有些为难。“国公大人,太子派人来交代过了,不准任何人探视令千金。小的已经破例让你进来了,实在不能……” “本国公让你把门打开。”云冀急着想快点儿见到云初月,冷着声发出了命令。 那狱卒到底还是不敢违背云冀的意思,在小小的一番纠结之后,便哆哆嗦嗦地取下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门。 待狱卒将牢房门打开之后,云冀用眼神示意他留在外面,而后他就主动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爹。”云冀一跨进牢门,云初月就从地上爬起来,喊了他一声。 云冀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他快步来到云初月跟前,先是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她看上去并没有受什么刑,他才微微松了口气。“月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清婉流产了,宴恒认为凶手是我。”云初月简单得将事情跟云冀说了一遍。 “清婉为何会无缘无故流产?这件事又怎么会和你扯上关系?”到底是从小带到大,被自己当做亲生女儿的人,云冀对云清婉的关心是显而易见的。 看云冀对云清婉的关心,云初月实在不想告诉他,他认为乖巧可人的女儿,实际上心狠手辣。 而且,就算她说出来,她爹恐怕也不愿意相信。 于是,云初月索性什么都懒得说了。反正,待到真相大白,她爹总是能看清云清婉真面目的。 “这件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陷害,而他的目的,或许不仅仅是女儿一人。”云初月想过,有两个可能。 其一,云清婉故意流产这件事宴恒并不知情。那么她的目的就只是自己。 其二,这件事宴恒早就知情,并且配合着云清婉来演这一出戏。那么他的目的,恐怕就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了。 他想动的,或许是整个国公府。 不过,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她都不会让他们如愿。 云冀能坐上国公之位,对朝中的形势自然是了若指掌。所以,他很容易就听出了云初月这话里的深意,她的意思是,这件事极有可能是冲着整个国公府来的。 而会这么做的人,不多。 “月儿,爹一定会尽快救你出去。”云冀跟云初月保证道。 不管是什么人在背后耍手段,就算拼了这一条命,他也绝对不会让他的女儿受到任何伤害。 云初月知道云冀是在担心自己,可她摇了摇头道:“爹,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需回去等着,女儿自有办法让那藏在背后的人原形毕露。” 云冀还想说什么,可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狱卒仓皇的声音。“国公大人,太子来了。” 云冀闻言,不得不暂时将要说的话咽回,他回头往牢房外一看,就见宴恒前呼后拥的向这里走来。 云冀犹豫了一下,才转身出了牢门,似乎准备去迎接宴恒。 云冀出去了,半夏却未跟上,她看了眼狱卒离得还有些距离,便快步来到云初月面前。“小姐。” “我之前让你跟着琴心,有没有什么发现?”云初月用不大的声音问。 半夏连连点头,并在袖子里摸索了一下,而后她从里面拿出一张叠起来的纸张,那纸张皱皱巴巴,明显是被人揉成一团过。“奴婢跟着琴心,发现她偷偷将二小姐房里的那套茶具处理了。在那里面,奴婢还发现了这张药方。奴婢已经看过了,这方子是城中天德医馆所开。” 云初月没有去看那药方,而是将其顺手塞回到袖子里,而后她才道:“派人监视太子府,一旦有什么动向,立刻派人告知我。” “奴婢明白。”半夏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而就在半夏话音落下的当儿,云初月的牢房外就传来宴恒讽刺的声音。“没想到这一大清早的,大牢里竟然会如此热闹。” “臣参见太子殿下。”云冀拱手向宴恒施了礼。 “镇国公,你真是生了个好女儿,竟害得本太子和清婉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宴恒继续冷嘲着道。 云冀抬起头来,眼里闪烁着坚定的目光。“月儿绝不可能害清婉,这件事一定是他人所为。” “是与不是,很快就能见分晓。本太子早已下令,不准任何人探视云初月。国公竟然无视本太子的命令,若不是为了清婉,本太子一定治你的罪,还不速速离开?”宴恒说着,给左右的侍卫递了一个眼色。 两人就心领神会的道:“国公大人请。” 云冀不知道宴恒来这里的目的,生怕云初月吃了亏,并不打算就这样离开。最后还是云初月道:“爹,你先回去。” 想到云初月之前的话,云冀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简单。 昨日云初月是同宴烬一起去的,也许他会知道什么也说不定。 想罢,云冀又叮嘱了云初月两句,终于还是带着半夏离开了。 云冀一走,宴恒就抬步踏进了云初月所在的牢房。 对宴恒,云初月是半分好感也无。更何况,她心下清楚,宴恒这个时候来找她,恐怕没什么好事。 转身回到墙角,云初月十分随意的往地上一坐,就仿佛宴恒并不存在一般。 对云初月的无视态度,宴恒竟然神奇的没有动怒。他一步一步走到云初月,耐心得在她面前蹲下来。 不同于刚才的横眉冷对,他现在的态度,几乎可以称得上平和。“云初月,一会儿就要审讯了。你可知道,毒害皇嗣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云初月见过智障,可她还是第一见宴恒这样的智障。她翻了个白眼,好心的给宴恒科普道:“云清婉是国公府的人,如今太子娶了她,是不是也在被抄家灭族的范畴里?” 宴恒本来就是强忍着耐心,此时被云初月这么一说,他立刻就炸了。“云初月,本太子是念在你我曾经有过婚约的份上,来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别不知好歹。” 宴恒的话,让云初月一阵好笑。从她还没下山,他就跟云清婉勾搭在一起,甚至也该败坏她的名声。如今,还说什么念及她们曾经有婚约的份上,给她指条明路。 她倒是想知道,宴恒所谓的明路是什么。 想到这里,云初月用眼神示意宴恒说下去。 宴恒调整了一下语气,才接着道:“只要你一会儿在公堂之上告诉众人,指使你毒害皇嗣的人是宴烬,那么本太子便可保证你完好无损的离开这里。” 第153章 无罪释放 赵子谦并没有立马答应云初月的提议,而是向宴烬和宴恒请示道:“不知太子殿下和烬王殿下以为如何?” 宴恒张了张嘴,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宴烬就先一步道:“本王认为可行。” 宴烬已经答应下来,宴恒心知如果他这个时候拒绝,就显得太过刻意了。所以他不得不将自己还没有说出口的话收了回去。 其实,早在云初月提起李进的时候,宴恒心里就生出了些许不妙。此时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让李进出现在这公堂上,因为那样一来,难免会暴露什么。 如今他的太子之位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如果再被他父皇逮到他的把柄,后果将不堪设想。 微微偏过头去,宴恒对自己的贴身侍卫殷杀使了个眼色,而他的眼神里只透露着一个字:杀。 殷杀跟随宴恒多年,对他的脾性了若指掌。很快他就明白宴恒的意思,准备偷偷遁走。 然而,就在他行动之前,宴烬突然又开了口。“不过,就不必麻烦赵大人派人去请了。本王已经刚才来时,已经命人去将他带来。” 宴烬的话一出,宴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花花绿绿,煞是好看。 可宴烬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对风一道:“将他带上来。” “是王爷。”风一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出了大堂。 不过片刻时间他就回来了,只是这一次,他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回来,他的手里还拧着一名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很显然,这名中年男子就是李进了。 将李进押进大堂,让他跪下。而后他才复命道:“王爷,人已经带到。” 李进将头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去看堂上的众人。 最后,还是赵子谦开了口。“李进,你看看本官手中的药方可是你写的?” 赵子谦说着,示意师爷将药方送到李进面前。 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那张药方,以及那上面的内容,李进就知道出事了。 于是,他下意识的否认道:“不,这不是草民写的。” 云初月一听这话乐了,事到如今,他还以为自己否认得了吗? “赵大人,想要证明这是不是他所写的药方很简单。只需拿几张他平时写的药方来对照一下字迹便是。” “正好,本王刚才已经命人拿了几张他平时写下药方,风一呈上来给赵大人过目。”宴烬适时的接过话来。 宴烬之所以会怀疑到李进身上,是云初月被宴恒的人带走之后。 从云清婉中毒,到宴恒派人来将他们拦下。其中不过一刻钟的样子。 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完成这一系列事情。除非,是事先就安排好的。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断定出,那名大夫肯定有问题。 于是他便派了风二暗中监视太子府,自然也从中得到了一些线索。 而就在这个时候,半夏来找上他。从她那里得到的信息,让他成功的将整个事情都串联起来。 于是,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风一将收在怀里的几张药方,一一展开,送到赵子谦面前道:“赵大人请过目。” 赵子谦示意师爷将药方拿回来,而后他才将两者进行了对比。 果不其然,这两张药方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将药方全都丢到李进面前,赵子谦沉着声道:“李进,这药方上的字迹,与你平时写下的药方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进被赵子谦这么一吼,直接吓破了胆,他连连磕头求道:“草民之罪,求大人饶命。” 赵子谦并没有理会李进的求饶,而是审问着道:“说,你为什么要谋害云侧妃?” 李进停止了磕头,他微微抬起头来,目光从宴恒的脸上扫过,最终又飞快地移开。 云初月见李进有所顾忌,开口道:“李进,毒害皇嗣可是死罪。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写下这副打胎药的,你最好老实交代。” 一听是死罪,李进吓得脸白如纸,他结巴着道:“是,是……” 宴恒知道,如果李进把自己供出来,那一切都完了。 所以,在李进说出他的名字之前,他用意味深长的口吻道:“李进,你可要想清楚再说,若是你说错了什么,不仅是你,就连你的家人也难逃一死。” 宴恒这话,不管怎么听都是一种恐吓。 云初月不爽到了极点,她正要说什么。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李进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语气分明的道:“这一切都是草民一人所为,跟草民的家人没有关系。请大人不要降罪草民的家人。” 说完这话之后,他把心一横,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石柱,便起身冲了过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了,云初月原本有心阻止,可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李进已经直挺挺地撞上去,头破血流。 云初月看到这里,赶紧上前探了一下李进的鼻息,然后她就发现,他竟然就那么断了气。 “他已经死了。”云初月不得不做出了这个宣判。 而云初月这话,却让宴恒彻底的放下心来,只听他道:“胆敢谋害本太子的侧妃,他死有余辜。” 云初月皱着眉去看宴恒,他难道以为她看不出来,这李进分明就是受了他的威胁,才会自杀身亡? 不过如今李进已经死了,已经死无对证了。再想要证明这件事是宴恒和云清婉自导自演,已经没有机会。 “赵大人,既然谋害太子侧妃的凶手是李进,那云初月是否可以无罪释放了?”宴烬自然也看清了这一切,不过他更加关心的是云初月的安危。 这件事闹成这样,已经够了。 赵子谦自然也不愿意继续下去,他连连点头道:“既然这件事并非云小姐所谓,自然应该无罪释放。” 宴烬听罢,走到云初月面前道:“我们走。” 云初月迟疑了一下,还是对着他点了点头。不过没等她转身,就在这时,宴恒却突然开了口。“云初月,这是算你运气好,下一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第155章 青楼开业 “父皇刚册封宴烬为摄政王,如果太子这个时候动作太大,难免会引起父皇的注意。所以,照我看来,太子近来最好什么都不做。”宴凛给出了建议。 而很显然,宴恒并不打算接受这个建议。他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沉声道:“本太子叫你来,是让你出主意的,并不是让你阻止本太子的。” 一抹冷意从宴烬的眼底一闪而过,不过他面上却是一片恭敬,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 对宴凛来说,隐忍就是他最大的武器。 暗暗吐了口气,宴凛才接着又道:“太子不必心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宴恒听到这里,脸色才稍微好转了一些,他催促道:“还不快说?” “我的意思是,太子又何必自己动手呢?要知道,除了你之外,还有很多人想要宴烬的命。”宴凛说到这里,眼里的算计也越发明显起来。 宴恒一头雾水,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想要宴烬的命? 看出了宴恒的不明就里,一个名字从宴凛的嘴里吐了出来。“陈礼。” 听到这个名字时,宴恒还有一丝疑惑。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 作为曾经的太医院院首,在云初月到来之后,就一朝从云端跌到了谷底。 他对云初月和宴烬的恨意,比自己只多不少。利用他来除掉宴烬,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更何况,作为一名大夫,陈礼想必有的是法子,能让宴烬旧病复发。 “本太子明白了。”宴恒嘴角微微一勾,已经明白了宴凛的意思。 …… 在天牢那一夜,云初月没有睡好。所以回到国公府的那天晚上,她早早地爬上了床。 第二天,直到日晒三竿,她才起来。 打开房门,带着些许热度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 以往这个时候,半夏早就在门外守着了。可是今天,竟然连一个影子都没有,这倒让云初月有点儿意外。 不过俗话说得好,说曹操曹操到。 云初月刚想到半夏,她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她似乎刚从外面回来,白净的小脸上还挂着丝丝汗水。可是,她嘴角却翘得老高,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见云初月站在门前的石阶上,半夏立刻加快了脚步,她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明显了。“小姐,你醒了。” 云初月瞅着半夏这丫头老半天,才道:“发生了什么好事吗?这么高兴?” “这是子芩传来的信,小姐你看看就知道了。”半夏一边说着,一边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封被折起来的信。 云初月狐疑着接过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迎着光线看去。 信上的内容很少,那就是“天苑”要重新开业了,问她去不去凑热闹。 自从穿来擎天国之后,云初月各个产业都有涉猎。 而这天苑,原本是城中一家快要倒闭的青楼。云初月前不久让子芩将它盘了下来。经过两个月的整顿重装,今天便要开业了。 说起来,这两个月云初月太忙了,都没时间去乐呵了。 今天正好遇到天苑重新开张,她又怎么能错过呢? 一般青楼大多在傍晚时分才开门,云初月瞅着时间还早,便将信纸收起,对半夏吩咐道:“你去准备两套男装,晚上我们我们也去天苑乐呵乐呵。” “好呢,奴婢这就下去准备。”半夏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应下一声,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夜幕降临时,也是花柳街最为热闹的时候。因为这条街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青楼。 为了天苑重新开业,云初月不仅让子芩打了好几波广告,还有好几波优惠活动。 所以恢复本来面目的云初月,以一身男装出现在天苑外时,便见这里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小姐你看是情娘。”半夏拉了拉云初月的袖子,示意她往自己指的方向看。 “什么小姐,记得叫公子。”云初月无奈地摇摇头,纠正了一下半夏对自己的称呼。 “好嘛,公子。”半夏扁了扁嘴,极不甘愿的纠正着。 云初月没有再搭理半夏,她顺着半夏所视的方向往门口一看,就见情娘一身耀眼的红衣,韵味十足。 这情娘,就是天苑原来的老板。因为天苑经营不善,面临倒闭,被云初月以很低的价格接手过来。 不过,云初月并没有让她离开,而是将她留下来,让她继续帮自己经营天苑。 毕竟,她这个懒散惯了。只想做个甩手掌柜。 “走,我们过去?”云初月说了一句,也不等半夏回答,便率先朝着天苑大门迈出了脚步。 在情娘面前站定,没等云初月主动打招呼,情娘就发现了她们两人的存在。在短暂的对视之后,情娘一下子就认出了云初月的身份。 碍于进出的人太多,情娘没有直接道出云初月的身份,而是唤道:“公子,你来了。” 云初月勾唇一笑,半开玩笑道:“子芩那丫头一大早就给我传信,我想不来都不行。” “子芩姑娘已经来了,我带你进去。”情娘说着,对身边的几名姑娘打了个招呼,随即便招呼着云初月和半夏入内。 进入天苑之后,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高台,在高台的四周,是零零散散的桌子。 虽然现在时辰还早,可一楼的桌子几乎已经坐满了。 而在天苑的二楼,则全是大大小小的包间。这些包间围成一个圆圈,从包间里全都能看到圆台上的表演。 云初月手下的产业,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必须空出一个包间来,因为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心血来潮突然到访。 这天苑也是如此,情娘为云初月留下的,是苑内最大的一个包间青禾厅。 来到青禾厅门前,情娘主动上前推开了门。 听见开门的声音,正在包间里发呆的子芩一下子来了精神,当她看到站在门口的云初月和半夏时,她连忙起身小跑过来,整个人差点儿没挂在云初月身上。“小姐你终于来了,奴婢等得花儿都要谢了。”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一些?”云初月向半夏递了个眼色,示意她把子芩从她身上扒拉下来。 只可惜,半夏在一旁乐得看戏,根本就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情娘看三人打闹成一团,脸上也笑开了花。“你们先进去,我这就去吩咐下人准备酒菜。” “嗯,你先去。”云初月好不容易把子芩分开,抬步进了青禾厅的门。 关上包间的门,云初月的屁股刚一坐下,子芩就开始向云初月邀功道:“小姐,这天苑改造的你还满意?” “还行。”云初月看出了子芩的意图,故意表现出一副“也就这样”的表情。 子芩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嘴角一下子就耷拉了下去。“小姐,你就不能夸夸奴婢吗?” 云初月心知这丫头把自己的话当了真,正打算夸夸她,给她点儿甜头吃。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就从门外响了起来。“这个包间本太子要了,还不快给本太子把门打开?” 第161章 又一株赤心莲 云初月说做就做,很快就吩咐了侯府管家将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当云初月看到那名被丫鬟搀扶着走来的侯妃时,才发现她眼睛通红,眼眶下方更是一片青乌。整个人没有一丝精神,仿佛一阵风吹过来都能把她吹倒。 看来,沈宁清这次割腕,对侯妃的打击很大。 想到这里,云初月不禁有些自责。 宴烬似乎看出了云初月的不忍,竟难得的出声安慰着二老道:“侯爷和侯妃不必担心,宁清一定会醒过来。” “谢王爷。”沈傲艰难的吐出三个字来。 经过一番查验之后,最终证明南宁侯的血型跟沈宁清一致。 云初月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和沈宁清血型一致的南宁侯,若是换做南宁侯妃,指不定沈宁清还没有醒来,这侯妃就会先倒下。 既然已经证实沈傲的血型跟沈宁清一样,那么接下来就是输血了。而这也是最难的。 好在来到古代之后她也没有闲着,早就已经找了不少能工巧匠替她制作输液用的设备。 虽然完全比不上现代的,但凑合着也能用。 将设备进行了一番消毒,云初月就开始为沈宁清输血。 未免这一幕让人看着太过匪夷所思,在输血之前,云初月给沈傲服用了一颗药丸,让他成功的昏睡过去。 至于其他人,便被她再次赶出了门。 等待输血的过程是十分漫长的,云初月生怕出什么纰漏,所以叫一刻也不敢懈怠。 直到确定输的血量差不多了,她才分别取下了扎在两人血管里的针。 伸手探了扎沈宁清的脉搏,已经不再像刚才那般微弱。再取了没药丸,送到她嘴里,抬高她的下颚,逼她服下。 在她做完这些事情,沈傲也从昏睡中转醒过来。对刚才服药之后的事情,他连一点儿都记不得了。 “大夫,小女怎么样了?”沈傲从椅子上站起,急切地追问。 “放心,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我会给她开个方子,只需将方子上的药给她服用几天就能痊愈。”云初月看了一眼,发现沈宁清房间里便有笔墨。 老实说,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刁蛮郡主舞文弄墨的样子。 走到书案前,桌子上正好摆着几张纸,而那上面的字迹,着实说不上好看。 看了眼砚台,里面的墨已经干了。云初月在书案上扫了一眼,很快便发现了砚台和墨块。 她伸出手去,却有人比她快了一步。只见宴烬将那墨块拿起,放入砚台之中,慢慢地打着圈。 云初月眉头一挑,堂堂摄政王亲自给她研墨,宴烬真不怕被沈傲看出些什么来吗? 好在,沈傲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沈宁清身上,并未注意到云初月这边的情况。 待墨研好,云初月提起毛笔,飞快地写下了一张药方。她拿着药方回到沈傲跟前,道:“侯爷,药方已经写好了。草民便先告辞了。” 沈傲郑重的接过药方,客气的道了声谢。“多谢大夫救小女性命,不知大夫高姓大名?” 云初月自然不可能报自己的名讳,便委婉的道:“草民不过是个山野郎中,贱名不足挂齿。” 说着,她便开始收拾药箱。 然而,在她抬步之前,沈傲却叫住了她。“既然大夫治好小女,那本侯也该信守承诺,以千两黄金相赠。” “多谢侯爷。”云初月心安理得的拱手接受。千两黄金虽然不多。但是不要白不要。 沈傲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如此,他随即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门外侯妃和几名下人还在等着。 “老李,你去库房准备千两黄金,交给这位大夫。”沈傲对侯府管家吩咐着道。 沈傲这话一出,侯妃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侯爷,这么说宁清已经没事了?” “夫人,宁清已无大碍,你可以放心了。”沈傲上前扶着自己的夫人,尽力安抚。 “这位大夫,请随老奴来。”见云初月治好了自家小姐,管家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就连说话都带上了一个“请”字。 云初月看了宴烬一眼,才跟着管家一同离去。 从管家那里拿到银票,管家又将她亲自送到门口,才转身离开了。 走出南宁侯府,云初月才发现,宴烬的马车就停在不远的地方。 不用多想,云初月也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云初月抬步上前,却在距离宴烬的马车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了。 “初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云初月听到有人叫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她是震惊的。不过,当她看到叫她名字的主人是肖亦白时,她倒没什么好惊讶了。 “你怎么会来南宁侯府?”没等云初月开口说些什么,肖亦白便向她走了过来。 云初月抬了抬手,示意肖亦白看自己手中的药箱。而后,她才道:“你也是来看沈宁清的?” “我这里原本有一株赤心莲。据说这东西能够起死回生。原本我是想将其赠给南宁侯,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肖亦白淡笑两声回答。 也是这时候,云初月才发现他身后的小厮手中拿着一个细长的锦盒。想必那里面就装着赤心莲。 不过,话又说回来。 赤心莲这东西十分稀有,她曾经多方打听,也没能得到一株。就如今放在隐阁里的那一株,还是宴如烈赐给宴烬的。 没想到肖亦白手里,竟然也有这么一株。 想到宴烬还在等自己,云初月便不打算跟肖亦白多聊,她开口道:“王爷还在等我,我先走一步。” 然而,在云初月转身的当儿,肖亦白却突然叫住了她。“初月且慢。” “还有什么事吗?”云初月偏头问了一句。 肖亦白回头对那小厮说了什么,而后便从他手中接过那个细长的锦盒。他将那锦盒送到云初月面前,勾唇道:“这赤心莲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不如将其转赠给你。我相信,它在你手里定会比在我手里更有用处。” “不要。”云初月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并且拒绝的十分干脆。 肖亦白和宴烬不一样。她可以接受宴烬的东西,却不能接受肖亦白的。 因为宴烬,她可以以自己的所有去回报。但肖亦白却不行。 可能是云初月拒绝的太过干脆,肖亦白很快就换了一种方式道:“当然,我不是白送给你的。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肖亦白的这个说辞,云初月比较能接受了。 “……”肖亦白的话还未出口,就被人打断了。 说话的人是风一。“云大夫,王爷有请。” “看来摄政王等不及了,东西你先拿着,条件日后我自会告诉你。放心,绝对不会是什么让你难办的条件。”肖亦白说着,将盒子送到了云初月的手上。 云初月还想说什么,可肖亦白却没有给她半点儿机会,将东西给她,就领着小厮进了南宁侯府。 云初月看着手中的赤心莲,突然觉得它有点儿像烫手的山芋。 果然,她就不该因为这区区一株草药迟疑。看来,她要改天找个机会,将这赤心莲还给肖亦白。 想罢,她才继续抬起脚步,登上了宴烬的马车。 第164章 又一次进了大牢 老实说,云初月并不指望这些太医能诊断出什么结果。 因为到目前为止,就连她也没能找出宴烬犯病的原因。 没多会儿,太医们就轮番为宴烬诊断完。接着,几人低声讨论了一下,便再次回到宴如烈面前。 只听其中一人道:“皇上,经过臣等为烬王殿下诊断得知,他这是用药不当才会病发。” 那人一说完,其他几名太医就纷纷开口附和。 用药不当,这怎么可能? 宴烬的药,全都是她精心配置,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纰漏。 可是,这些太医却异口同声的说,是这药有问题。 那么其目的,恐怕就只有一个。 没等云初月多想,宴如烈就将视线落在周总管的身上,他怒声道:“烬儿近日服用的药物是谁开的,立刻将她给朕押上来,朕要亲自盘问。” 周总管看了云初月一眼,没有立刻回答宴如烈的问题。 因为,宴烬近日服用的药物,全是云初月开的。 只是,云初月和宴烬的关系,他是看在眼里的,他绝对不相信云初月会害他家王爷。 没有得到周总管的回答,宴如烈的火气更甚了。他正要发作,却在这时,云初月主动开了口。“皇上,烬王殿下服用的药物全都是臣女开的。” “初月,你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宴如烈的语气颇有一些恨铁不成钢。 “皇上,臣女可以肯定,自己开的药没有任何问题。”云初月向宴如烈保证。 而她刚一说完这话,旁边就有太医发出了不屑的声音。“照云小姐这意思,我们这么多太医全诊断错了?” “不无可能。”云初月吐出四个字。可她知道,或许这不仅仅是诊断错了。而是他们背后有人在操纵着这一切。 云初月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太医们纷纷道:“皇上,既然云小姐不肯承认自己有意谋害摄政王。只需那药罐拿来,让臣等一验便知。” 云初月和太医们各执一词,宴如烈一时也不知道该相信谁才好。最终,他还是答应了太医们的提议,对身旁的浊公公道:“你去把烬儿服用的药拿来。” 云初月一个多时辰前才给宴烬煎过药,那药罐如今应该还在厨房里。 当这些太医提议要查验药罐的时候,云初月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浊公公很快就把药罐拿回来了,其中一名太医上前接过药罐,将里面的药渣全都倾倒在地上,而后众人便纷纷查看起来。 没过多会儿,其中一名太医便叫出声来。“找到了。” 那名太医喊罢,便转身回到宴如烈面前,跪地道:“皇上,臣等在摄政王服用的药材里找到了麻黄。麻黄可产生严重的心脏节律改变,导致心脏性猝死。” 说罢,那人回头来看了云初月一眼,才继续道:“云小姐医术高明,应该不会不知道这麻黄心病患者绝对不能服用的药物,” 云初月的确清楚,心脏病人不能服用麻黄。所以,她自然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而现在这些太医能在里面找出麻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 “初月,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宴如烈不去相信。 “皇上,这麻黄不是臣女放的。臣女若是有心加害王爷,当初便不会救他。”云初月尝试着为自己辩解。 虽然不知道是谁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可是云初月心下清楚,如果她被关起来,那么宴烬就将再无活路。 “朕也想相信你,可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你要朕如何信你?”宴如烈说着,不再去看云初月,而是对随身的侍卫挥了挥手。 侍卫们读懂了宴如烈的意思,来到云初月身边,一左一右的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向外押去。 被拖出云起院的时候,那种奇特的花香更浓了。 云初月绝对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第二次光顾刑部大牢。 只是上一次,云初月是本着观光的心态来的,而这一次却没有这种心情了。 将她丢进牢房,押她来的那两名侍卫便回去复命去了。 现在宴烬还命在旦夕,云初月不愿意就此坐以待毙。 正好,窗口停着一只小鸟。她便用小黑教她的特殊方式,将鸟儿唤了过来。 鸟儿云初月的上空盘旋,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 云初月摊开手,让那鸟儿落在自己的手心,而后她才道:“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叽叽叽。”鸟儿答应的很爽快。 云初月道了声谢,先将鸟儿放在地上。而后她看了看四周,这里没有纸笔,她只能从衣角上撕下一块来,而后又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那布上写下了几个字。 将写好的布条缠在小鸟的腿上,云初月叮嘱道:“把这布条送到越美阁去。” 鸟儿点了下头,便舒展翅膀,飞出了牢房。 而云初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等子芩收到布条。 云初月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而且,她等来的并不是子芩。而是一个她不想看到的人。 当那人摘下斗篷之后,云初月才看清她的面容。 “姐姐,妹妹来看你了。”此时出现在云初月牢房外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好妹妹云清婉。 “来看我的?恐怕是来幸灾乐祸还差不多?”云初月讽刺着道。 牢房里很黑,云清婉根本看不清楚云初月的面孔,只能依稀看到她的轮廓。因此,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云初月早已不是她见过的那般模样。 “你说得对。我就是来看你怎么死的。上一次,我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代价,也没能要了你的命。可是这一次,谋害当朝摄政王,你以为你还能那么好运吗?”云清婉一改往日温婉可人的模样,彻底的原形毕露了。 一直以来,云初月在她面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她早就想把她踩在脚底下了。而这一次,她终于如愿了。 云初月将再无翻身的余地。从此以后,国公府就只有一个小姐,那就是她云清婉。 “我有没有那么好运我不知道,但是你的好运却到头了。” 第166章 揭下皇榜 苏合香。 宴烬的每一副药里,都会用到这么一个药材。现在白老头却告诉她,这花与苏合香相克,有致命的危险。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起码有一点,变得明朗起来,那就是想置宴烬于死地的人,必定在医术上面有一定的造诣。 而很快,云初月就在心里锁定了一个人选。 如果说同时想要陷害她,还要宴烬死的人,恐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曾经的太医院院首。 因为她当日将宴烬从鬼门关救回来,导致陈礼不仅颜面尽失,还是丢掉了太医院院首的位置。 他对她们,必然早就已经心生怨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而这一次,他便是最大的嫌疑人。 看来,她需要好好的查查这陈礼了。 “白老头,有没有兴趣跟我去一趟摄政王府?”云初月将心思全部收起,转而问白老头道。 白老头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在他回来隐阁之后,可是听半夏说了不少有关云初月和宴烬的事情。他到底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够拿下云初月这样的女人。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老夫就陪你走上一趟。”白老头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摆出一副“我是看你面子才跟你去”的模样。 心里担心宴烬的处境,于是云初月觉得立刻便下山。 半夏想跟着云初月一同回去,却被云初月阻止了。 因为她这一次回去,并不打算用国公府大小姐的身份,而是隐阁阁主的身份。 云初月在马车上睡了一小会儿,外面就响起车夫的声音。“小姐,进天都城了。” 几乎在听到这声音的同一时间,云初月就睁开了眼睛。 此时,马车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白老头已经不知去向。 云初月心下疑惑,便掀开帘子问那车夫道:“白老头去了什么地方?” “他方才看到路旁有热闹看,便下去了。”车夫放慢了车速,抽空回答云初月的问题。 就在云初月无奈摇头之际,白老头突然从一旁窜了出来。而在他手里,拿着一段黄色的纸。他将那纸卷起,使得云初月看不到里面的内容。 “这是什么?”云初月将视线落在白老头手中的纸张上,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白老头并没有要阻止云初月的意思,反而把那卷起来的纸张递到云初月手里,他并没有回答云初月的提问,而是卖了个关子。“你看看就知道了。” 带着狐疑的眼神将那纸张展开,待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之后,云初月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她正愁找不到合适的话的借口混进摄政王府,现在有了这个不就可以名正言顺了? 原来,白老头递给云初月的,是一张皇榜。而那皇榜上的内容则是,若是谁能治好宴烬,赏赐黄金万两。可若是治不好,便有杀头之罪。 吩咐车夫直接赶往摄政王府,云初月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没过多会儿,马车就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摄政王府门前。 因为皇榜上的条件太过苛刻,所以王府门口并没有大夫进去。 用轻纱遮住面庞,又戴上斗笠,云初月便与白老头一起,下了马车。 第167章 为宴烬诊治 也许是云初月的装束太过奇怪,她路过之处,无不引得众人侧目。 也正因如此,所以当她来到摄政王府的门前时,立刻就被看守的侍卫拦了下来。“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云初月换了副陌生的语调,将白老头先前取下的皇榜展开。 “你揭了皇榜?”那名侍卫惊讶万分。 虽然这两天来王府的大夫很多,可是却无一人敢摘那皇榜。只因为要揭那皇榜,便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而那后果,就是死。 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命去赌,所以这皇榜从贴出去到现在,都没有人敢去揭。 “你可知道揭这皇榜有什么后果?”那侍卫问道。 云初月缓缓点头。“自然是清楚的。” 见云初月这么说了,那侍卫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对她道:“既然如此,你们便随我去见周总管。” 云初月跟白老头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才跟着侍卫的脚步,走进了摄政王府。 不出云初月所料,侍卫没有带他们去周总管的住处,而是直接去了云起院。 还未踏进院子,那股异香便再次传入了云初月和白老头的鼻腔。 “果然是断魂花的花香。”趁着侍卫走在前面的当儿,白老头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云初月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接话。 接着,三人一同走进了云起院。那一大片色彩艳丽的花儿,也落入了云初月的眼底。 难怪,宴烬的情况会如此反复,若是这花一直存在,那她就是给他吃仙丹都没有。 于是,在路过那一片小花圃的时候,她悄悄动了下手脚。 侍卫走在前面,因此并没有看到,当云初月走过之后,那原本鲜艳的花朵,瞬间失去了活力。 而后,不过片刻时间,便开始干枯。 领着云初月走进宴烬的房间,周总管果然在里面。 而除了他之外,屋里还有两三名大夫打扮的人。 那侍卫走上前去,对着周总管拱了拱手道:“周总管,有人揭了皇榜。” 侍卫的声音使得周总管将自己的视线床上移开,他回转过身子。视线落在了云初月和白老头身上。 他先是打量了云初月两人几眼,而后才道:“就是你们揭了皇榜?” “没错。”云初月的语气依旧很陌生,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还不能让周总管认出她来。 “敢问二位什么来路?”周总管似乎对云初月两人还抱有几分怀疑。 “不知周总管可曾听说过隐阁?”为了打消周总管的怀疑,云初月开始自报家门。 隐阁虽然很神秘,可是其名声却是响当当的。所有人都知道,隐阁中人医术超群,而隐阁阁主更是世间少有的神医。 “你们二位是来自隐阁?”实在怪不得周总管惊讶。之前,因为宴烬的身体缘故,他曾无数次派人想要请隐阁中人为宴烬治病,最终却都无功而返。现在,眼前这两人却告诉他。她们来自隐阁。 云初月点了点头,却没有功夫继续和周总管打太极,她看了眼角落里的床,从她这里,只能仔细看到宴烬的轮廓。“我替人治病,向来不喜欢有人在场,你们先出去,我要为摄政王诊治。” 周总管犹豫了一下,可到最后还是咬牙答应下来。 从昨天到现在,来王府为宴烬医治的大夫,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可是却无一人有办法治好他家王爷。 如今,这隐阁中人,可以说得上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你们都跟我出去,让这二位为王爷医治。”周总管对屋里的大夫和伺候的丫鬟道了一句,便率先走出门去。 目送几人离开,云初月主动合上了门。 而等她再次转过头来,才发现白老头已经往床的位置走了过去。他走到床前,摸了下自己的胡须道:“徒弟,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 说完这话,他也不等云初月回答,就伸出手,在他的鼻下探了一探,而后他才接着道:“只可惜,看这情况,怕是已经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云初月跟着走到床前,别了白老头一眼,才道:“你再胡说,我就把你的胡子一根一根拔下来。” 听云初月的语气,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白老头到底还是怂了。 毕竟,跟云初月相识以来,云初月整人的本事,他可是深有体会。 “这还没嫁出去就如此护短,以后若是嫁了,那还了得?”白老头发出了“啧啧”的声音,随即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并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的品着。 云初月哪有功夫理会白老头的揶揄,她在宴烬的床边坐下,手已伸了出去,抓住了他的脉搏。 不夸张的说,宴烬现在的情况,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只吊着一口气了。 好在,她这次从隐阁回来,带了不少的灵丹妙药。 将自己的背上的包裹取下来,云初月从众多的瓶瓶罐罐里找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白老头瞅了一眼云初月手中的小瓷瓶,一下子从刚才看戏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他一下子将杯子放下,就要伸手来夺云初月手中的药。 “死丫头,你怎么把九转续命丹拿来了?” “续命丹不就是用来续命的,你身体这么硬朗,反正也用不上。”云初月早有准备,在白老头伸手来夺的那一刻,就将手移开。而后她不顾白老头在她身后发出的咆哮,将那药丸喂进了宴烬的嘴里。 白老头看着那药丸被宴烬吞下去,差点儿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就这药丸,整个隐阁就这么一颗。云初月竟然就这么轻易的给了宴烬。 看来,这宴烬对她来说,不是一般的重要。 虽然这九转续命丹没有什么起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但是却比一般的灵药要强上许多。 至少,云初月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服用了药丸之后的宴烬,呼吸不再像刚才那样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就连他的脸色,也多了一丝的生机。 可是云初月知道,仅是如此的话,还不够。 这一次,她要的不只是宴烬醒过来,而是要让他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 第169章 手术进行时 说服风一风二相助,费了云初月不小的力气。毕竟,将宴烬从王府里弄出来,可不是一件小事。 稍有不慎,就会有杀身之祸。 可是,到最后风一风二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云初月已经跟风一风二约定好了,明日辰时之前,便要将宴烬送回来。 所以,时间对她而言十分的紧迫。 用了比平时更快的速度回到隐阁,阁里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马车一停稳,云初月便吩咐手下人把宴烬抬进自己的药庐里。 云初月早已挑了几名机灵的大夫,做她的助手,因为这一次,她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失误。 很快宴烬就被送上了手术台,云初月让手下人全部换上了已经消过毒的衣服,才踏进了自己的医庐。 云初月进去的时候,白老头已经等在里面了。 很显然,他对云初月所说的手术很有兴趣。 而这对云初月来说,无疑是多了一层保障。毕竟白老头的医术,也不是盖的。 吩咐人守在外面不准任何人进来,云初月才开始将视线落在还处于昏迷之中的宴烬身上。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短暂的失神之后,云初月便恢复了理智。她一步一步的走到宴烬面前,示意手下人将他的上衣褪下,看着他光洁的上半身。她慢慢拿起了手术刀。 云初月的治疗方式向来都很让人匪夷所思,可是将人的肚子剖开,却是他们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 云初月并不知道其他人心中所想,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宴烬的身上。 经过一系列的准备之后,云初月来到了手术台前。 她没有立刻动作,而是俯下身在宴烬耳边低声道:“我要你活下来,若是你敢死,我明天就嫁给别的男人。” 在说完这一句不知是鼓励,还是威胁的话语之后,云初月才慢慢直起了身子。 手术刀在她脸上印下一道白光,她握着手术刀的手还在不断下移,很快便落在了宴烬的胸膛上。 云初月本以为自己会手抖,可事实上,她却冷静的出奇。 宴烬的情况,她早就已经清清楚楚,他是典型的室间隔缺损。 这种病症,她在现代是曾做过无数次。所以她相信,这一次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其实,在云初月将宴烬的胸腔打开的时候,医庐里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云初月手上的动作,像是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 因为对他们而言,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错过,可能就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这场手术,比云初月以往做的任何一场手术都要漫长。 当然,这仅仅是对她而言。 实际上,时间不过一个时辰而已。 等一切都结束的那一刻,她终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将手术刀放下,又用温水洗尽自己手上的血液,将其擦干之后,云初月才将手指搭上了宴烬的脉搏。 感受着指尖下的跳动,她的嘴角终于绽开了一丝笑意。 还好,宴烬还活着。 云初月的笑容,说明了一切。 而后,在白老头的指示下,所有人都离开了医庐。 云初月在这医庐里待了很久,直到意识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她才做出了一个决定。 宴烬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能轻易移动。所以,她决定暂时将宴烬养在隐阁里。 至于摄政王府那边,她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经过小半个时辰的准备,云初月便坐上了离开隐阁的马车。 白老头没有随行,而是答应云初月,帮她照顾宴烬。 马车里就只有两个人,除了云初月之外,便只剩下易容成宴烬模样的鬼卿了。 云初月的手下很多,而这鬼卿便是最擅长易容的。 “小姐,你让我易容成这个模样,可是有什么打算?”鬼卿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云初月没有说过这张脸的主人是谁,可看他家小姐对其的紧张,他就能猜到绝对不是什么寻常人物。 “自然是要让你跟我演一出好戏。”云初月说着,声音便逐渐小了下去。 第171章 宴恒的惊讶 子芩向来是个闲不住的主儿,在天牢的这几天,除了送饭的狱卒之外,她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见到。如果再让她在这里待两天,只怕她都要疯了。现在好了,她家小姐终于来了。 一定是真相已经大白,所以她家小姐来接她了。 云初月的身上背着一个包袱,在包袱里放着一套衣服,她将包袱送到子芩的手上道:“换上衣服,再将脸上的易容擦去,然后离开大牢。” 子芩接过云初月手中的包袱,正要打开。可她突然转念一想,又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之处。“小姐,那你呢?” “我?”云初月吐出一个字,随即摘下头上的斗笠,交给子芩道:“我自然是要留下来。” 子芩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疑惑的问道:“难道小姐没能救下摄政王?” “等你出去,便知道了。”云初月并不打算跟子芩解释什么。一来是因为这里着实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二来嘛,等她出去之后,自然会知道真相。 子芩虽然不愿将云初月一个人留在大牢里,可是她看云初月的态度,就知道她心意已决。没有办法,她只得换好云初月交给她的衣服,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而后,她戴上斗笠,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天牢。 待子芩离开,云初月才打量了牢房,最终她选定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 她想,要不了多久,宫里就该派人来了。 云初月等了大半天的样子,她这牢房的门,便被狱卒打开了。 这一次来的,可算得上是云初月的熟人了。 “云小姐,跟奴才走一趟。”浊公公对云初月的称呼虽然没有改变,可是态度却相差甚远。 大概,他认为云初月这一次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云初月对此倒是不以为然,她从地上爬起来,将沾在衣裙上的稻草拍开,而后她才看向浊公公道:“带路。” 坐上马车,云初月本以为浊公公是要带自己进宫。可是很快她就意识到,她是猜错了。 看那马车前进的方向,分明就是摄政王府所在的方向。 果不其然,两刻钟之后,马车就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摄政王府门口。 王府的门前,站着几名家丁,他们手中皆拿着白布,似乎要将其挂起来。 下了马车,云初月就被浊公公带的人押进了王府。 虽然只过去了几个时辰,可王府里已经大变样了,到处都是一片白。 很快,云初月就被带到了灵堂之上。在屋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材。那棺材没有盖上,如果她没有猜错,鬼卿恐怕已经躺在里面了。 随着不断地靠近,那棺材里的情况终于落入了云初月的视线里。 躺在里面的“宴烬”,早已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他双眼紧闭,脸上呈现一种死人独有的灰白。 宴如烈和宴恒就站在棺材的旁边,两人背对着云初月,使她无法看清他们的表情。 “皇上,云初月带来了。”进入灵堂之后,浊公公便上前几步,单膝跪地,向宴如烈禀报道。 浊公公的声音惊动了宴如烈,他猛地回过头来,看着云初月的眼神布满了阴霾。 “臣女云初月参见皇上。”云初月假装没有看到宴如烈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眼神,倾身向宴如烈行了一礼。 宴如烈没有立刻要云初月为宴烬偿命,也没有要她起来。 反倒是宴恒在得知云初月到来之后,便做好了落井下石的准备。 只是,当他无意之间看向云初月的时候,他才惊讶的发现,跪在堂前的哪里是他曾经厌恶至极的丑女。 那清丽的姿容,分明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名美人。 而刚才,他却亲口听到,她自称云初月。 “当日在琼州城里的是你?”宴恒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宴恒的眼神,让云初月倍感不爽。如果不是现在时机不对,她一定叫他好看。 “太子,你刚才说琼州城是怎么回事?”听宴恒提起琼州城,宴如烈不禁问出声来。 宴恒面朝宴如烈,恭敬地回答。“父皇可还记得儿臣提起过,当日救城中百姓的神医,是一名姑娘?” “你的意思是,那名姑娘就是云初月?” “正是。” 第173他果然来了 夜晚逐渐来临。银白的月光从高墙上的窗口照进来,在铺满干草的地上,留下一道白光。 云初月坐在角落里,将脑袋埋在双膝之间,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些什么。 外面的更鼓已经响过两遍,牢房里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按理说,这个时辰应该不会有人光顾刑部大牢了。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在呼噜声中夹杂着几声杂乱的脚步声。 因为云初月所在的牢房在天牢的最深处,所以那脚步声由远而近,用了不少时间。 直到脚步声停在自己所在的牢房之外,紧接着,便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只是整个过程中,云初月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始终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牢房门被人打开之后,云初月听见来人对狱卒低声说了什么,接着便是脚步远去的声音。 而等那狱卒离开之后,才有人走进了牢房的大门。 那脚步声很慢,最终在自己的面前停了下来。 接着,云初月便听到有人唤了一声自己。“云初月。” 一听到这声音,云初月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她装作睡眼朦胧的样子,将头从双膝间抬了起来。 虽然站在眼前的被人背着光线,可云初月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宴恒。 “你来做什么?”云初月微微皱起眉头,对宴恒的到来表示十分的厌恶。 若是云初月现在还顶着以前那样丑陋的脸,宴恒别说来找她了,就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可是,当他知道曼罗就是云初月时,他却不愿意叫她就这样死去了。 “本太子来,自然是想救你。”宴恒把自己必行的目的道了出来。 “你会这么好心?”云初月很不给面子的嘲讽了一句。 云初月的态度,让宴恒隐隐生怒。可是,他竟然难得的没有发作,而是耐着性子道:“初月,你我好歹差点儿结为夫妻。本太子自然不愿意看着你就这样死去。只要你愿意跟了本太子,本太子就救你一命如何?” “我喜欢的是宴烬,绝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云初月这话,不带半点儿犹豫的。 宴恒没想到,云初月死到临头竟然还惦记着宴烬,他不由得怒从心起。“宴烬?就算你喜欢他又能如何?本太子不过略施手段,他就丢了小命儿。如果你不肯跟从了本太子,那你只有死路一条。” “你说什么?你说宴烬的死跟你有关?”云初月故作惊讶,可实则却是在引诱宴烬说出更多的,她想要知道的话来。 “你还记得因为你失去太医院院首之位的陈礼吗?本太子不过给了他一点儿小小的好处,他便心甘情愿的为本太子所用。宴烬的死,就是他的杰作。饶是你医术高明又能如何?还不是救不了他?”宴恒并不担心被云初月知道一切,因为如今云初月已经被判死刑。再过两日就会被斩首,所以就算她知道一切又能如何呢? 她根本就不可能离开这里?更不可能将这个秘密告诉给别人知道。 更何况,就算她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她。 云初月恶狠狠地盯着宴恒,继续问道:“竟然是你,你为什么要杀他?” 第174章 宴恒的阴谋败露 宴恒冷笑一声,给出了云初月解释。“因为他是本太子日后登上皇位最大的绊脚石,所以他必须死。” “你难道就不怕我将你说得这些话告诉皇上?”云初月淡淡的说了一句。 而她这话,换来了宴恒的哄堂大笑,只听他道:“且不说你还有没有机会出这刑部大牢,就算你见到父皇又能如何?口空无凭,你认为他会相信你所说的话?” 云初月浅抿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接着便听见她道:“你说的没错,就算我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你知道就好。现在只有本太子能让你毫发无损的离开这刑部大牢,你若是想要活命,知道该怎么做?”宴恒说这话的意思,就是等云初月求他。 他不仅要得到皇位,他还要得到云初月,这样一来,他想宴烬死了也不能瞑目? “我的死活,不需要太子担心。太子还是好好的担心担心自己。”云初月一脸神秘地道。 宴恒不明白云初月这话里的意思,他眉峰微蹙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初月卖了个关子,并没有回答宴恒的话。 虽然云初月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不知为何,宴恒心里却不由得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而这种预感,在一道威严十足的声音响起时,变成了现实。 “你这个混账东西,竟然连你的兄长都敢谋害。” 在这声音响起的同时,牢房之外便出现了数道人影。 而后,在涌动的火光中,宴如烈带着大批御林军走了进来。跟他一起的,还有云冀。 看到宴如烈的那一刻,宴恒脸都白了,他声音颤抖的道:“父,父皇,你怎么来了?” “若是朕没有来,又怎能知道,竟是你对烬儿暗下杀手?”宴如烈说着,走到宴恒面前,扬起手劈头盖脸的就给了他一巴掌。 宴恒被这一巴掌打得有点儿懵,不过他还是很快便恢复过来。他仓皇下跪,抱紧了宴如烈的大腿,求道:“父皇,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听儿臣解释。” “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你刚才所说的话,朕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宴如烈抬起被宴恒抱住的腿,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宴恒被踢倒在地,可是他不肯死心,还要上前。 然而,不等他碰到宴如烈的衣角,宴如烈便对随行的御林军下了命令。“来人,将这个逆子给朕拖下去,听候发落。” “父皇,父皇饶命……”宴恒还想求饶,可是御林军给没有给他机会,直接将他拖了下去。 宴恒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不见,宴如烈才长叹一声。而后他转过脸来,看着云初月道:“初月,这件事是朕冤枉了你。” 听到这话,云初月才上前几步,在宴如烈面前单膝跪地道:“这一切都是太子的阴谋,皇上也是被他蒙蔽罢了。” “你起来。”宴如烈虚扶了一下,虽然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可是云初月知道,这个真相对他来说打击很大。 “谢皇上。”云初月道了声谢,随即站起身来。 云冀见状,赶紧走到云初月跟前道:“月儿,你没事?” “请爹放心,女儿没事。”云初月宽慰着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云冀终于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云初月和云冀还在这边上演父女情深,宴如烈却越显落寞。“虽然如今已经真相大白,可是烬儿却再也活不过来。” 云初月听清宴如烈的低语,不由得开口道:“皇上,摄政王还活着。” 第175章 宴烬归来 亲眼看过“宴烬”的尸体,宴如烈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竟然还活着。 直到云初月再三解释之后,宴如烈才肯相信,宴烬真的还活着。 次日,摄政王府。 云初月将宴烬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了周总管等人,又将鬼卿从昏睡中唤醒。 而后,她便带着王府众人来到门口,等待着宴烬的归来。 早在昨天,她便给阁里传了信,相信要不了多久,宴烬就该回来了。 云初月等人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的样子,一辆马车逐渐驶去了她们的视线范围。 待到那马车又靠近几分,突然一只手撩开了车帘,紧接着半夏娇俏可人的脸庞出现在了云初月面前。 半夏向王府门口看过来,当她的视线落在云初月身上时,她不仅发出了惊喜的声音。“小姐。” 云初月朝着马车迈出两步,抬高声音道:“半夏,王爷呢?” “王爷在车里。”半夏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车夫将车停下来。 等到马车停稳之后,车夫才率先跳下来,为两人将帘子撩高。 而后,云初月就见半夏扶着宴烬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两天不见,宴烬的脸色虽然仍是有些苍白,可精神头看上去已经好多了。 在看到宴烬之后,王府里的众人就要迎上去,风一风二更是忍不住想上前去扶宴烬。 不过,云初月并没有给两人机会。在他们行动之前,便上前几步,向宴烬伸出了手。 宴烬几乎没有犹豫,而是顺势握住了云初月伸出的手,借力下了马车。 “王爷,您没事?”风一惊动的不行。虽然云初月再三保证宴烬还活着,可是直到现在,真正的看到宴烬,他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本王没事。”宴烬回了一句,可眼睛却一直定格在云初月的脸上。 云初月担心宴烬的身体,便对王府众人道:“都让开,让王爷回去休息。” 云初月的命令一出,众人便纷纷让开路来。云初月撑着宴烬的身体,将他扶进了云起院。 …… 宴烬在府里休息整整十天,这十天里,云初月一直待在摄政王府连半步都没有离开。 期间,宴如烈曾来探望过两次,肖亦白也来过一次。而云初月则趁机将那株赤心莲还给了他。 她不是笨蛋。肖亦白对她的好感,她并不是毫无察觉。 而她现在将这赤心莲还给他,更多的则是为了表示自己的立场。 半个月后,为了庆祝宴烬身体大好,宴如烈在宫中设宴庆祝。 而作为治好宴烬的大功臣,云初月自然也在其中。 宴会很快就开始了,在一片悦耳的丝竹声中,宴如烈开始论功行赏。 “月儿,这次烬儿能够逃过此劫,多亏了你。你想要什么赏赐?”宴如烈笑眯眯地看着云初月,大方的道。 云初月闻言,看了宴烬一眼,在跟他短暂的对视之后,云初月起身朝宴如烈行了个礼道:“臣女的确有想要的赏赐。” “月儿想要什么,大可以直接说。” 第176章 她们成亲了(大结局) 九月初六,是本月最好的黄道吉日,宜嫁娶。 云初月和宴烬成亲的日子,便定在这一天。 一大早,云初月就被半夏从床上叫了起来。待她打开房门,才发现在她身后,还跟着几名丫鬟和喜婆。 被半夏几人推着来到梳妆台前坐下,云初月开始了梳洗打扮的时间。 虽说云初月的容貌原本就可以说得上绝色,可今日作为她和宴烬的成亲之日,自然要打扮的喜庆一些。 云初月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丫鬟们拿着胭脂在自己的脸上涂抹,而这一抹,便是小半个时辰。 就在她忍不住要叫停的时候,丫鬟们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云初月险些没认出来,这哪是什么脸,分明就是猴屁股。 要她顶着这妆容去见宴烬,她的内心是拒绝的。 “这妆太浓了,你们确定能见人?”云初月对半夏在内的几名丫鬟产生了怀疑。 半夏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她笑呵呵的道:“小姐,你今天真是太美了,摄政王一看到你,肯定被你迷得找不到北。” 云初月想,她就算不化妆也能把宴烬迷得找不到北。 不过,她平日里大多淡妆,今天试试这浓妆也算是个新体验。想到这里,云初月不由得打消了将这妆容洗去的念头。 喜服是裁缝精心剪裁的,云初月穿上刚好合适。戴上凤冠之后,一抹盖头落在了云初月的头顶上。 接着,便是等待着花轿上门的时间。 很快,房间外就有喜婆的声音响起。“花轿来了,花轿来了。” 在喜婆欣喜的声音中,云初月被半夏扶了起来。 走出自己的房间,云冀叫住了她。“月儿,若是摄政王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爹,爹替你教训他。” 云初月听出了云冀话里的不舍,心里颇有些动容。 “请爹放心,没有人能欺负女儿。”其实云初月还想说,她不去欺负宴烬就算好的了。 喜婆还在一旁催促,云冀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让到了一边。 直到被半夏扶着再次迈开脚步时,云初月才听到了一声幽叹。 踏出国公府,云初月坐上了前往摄政王府的花轿。 花轿外闹哄哄的,想必凑热闹的百姓不少。云初月竖起耳朵去听,还能依稀听到什么“摄政王”“太子”之类的字眼。 几天前,宴恒被宴如烈剥夺太子之位,并罚他与云清婉一同去为先皇守灵。到今天,两人已经离开整整十天了。 就在云初月沉思之际,花轿慢慢停了下来。紧接着,轿帘被人掀开,有声音从她前方传来。“小姐,王府到了。” “嗯。”云初月轻声应了一句,任由半夏将自己从轿子里扶出来。 一步一步走向王府大门,云初月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直到,那道熟悉的磁性嗓音响起,仿佛带着魔力一般,抚平了云初月的心。“初月。” 虽然被盖头遮挡着,可云初月不难想象,今天的宴烬是多么的光彩照人。 突然,一只手出现在了自己狭窄的视线范围里。 云初月看到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掌,将自己的手放了进去。 宴烬的手掌一如既往的温度偏低,可云初月却感觉到心底一片暖意。 被宴烬牵引着走进王府大门来到喜堂之上。 云初月虽然看不到周遭的情况,但也能够想象,前来道贺的宾客有多少。 随着司仪一句“吉时已到”,四周说话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在司仪的指示下站好,云初月开始等待着那特殊的流程。 “一拜天地。” 听到这声音,云初月在半夏的帮助下转过身,与宴烬一起,朝着西落的晚霞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今天是自己长子成亲的日子,宴如烈自然也在场。 待云初月和宴烬纷纷朝他拜过之后,他嘴角的笑容也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夫妻对拜。” 再次转过身,云初月知道,宴烬就站在距她不过方寸的地方。 从今天开始,她和他就彻底的绑在一起了。可是她竟然没有一丝的害怕,反而对未来充满了期望。 在她深深地鞠躬中,司仪再次喊道:“送入洞房。” 被半夏搀扶着离开喜堂,云初月来到了云起院。 将云初月送进洞房之后,半夏就乖乖地退了出去。 云初月本以为,宴烬要很久才会来。可事实上,她才坐下不久,门外就传来半夏向宴烬问安的声音,接着喜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之后,便是关门。有脚步声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很快,云初月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双黑靴和半截红色的衣角。 而下一刻,她的视线就豁然开朗起来。因为这时,宴烬已经掀开了她的盖头。 定睛一看,眼前的男人一身红衣,风华绝代。比平日里更加耀眼,让她完全没有办法移开视线。 而后,不等她开口,宴烬便出了声。“你终于成了本王的王妃,你可知道本王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云初月心想,自己也挺急的。 不过,若是说出来还不得美死宴烬。于是,她笑吟吟地道:“王爷,你的王妃就在这里,你难道就不想做点儿什么?” 宴烬当然知道云初月所说的做点儿什么,是什么意思。他用纵容的眼神看着她,缓缓摇头道:“不急,先喝交杯酒。” 说着,他就转身向桌子所在的方向走去。 云初月撇撇嘴,心想着这个时候,还喝什么交杯酒,她可是等不及要办了他。 不过片刻时间,宴烬就回来了。这一次他的手里拿着两个酒杯。他来到床前,将其中一杯送到云初月面前。 云初月将其接过,与宴烬对视一眼,将手臂绕过他的手臂,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云初月喝完之后,酒杯就被宴烬接了过去。他将酒杯放回到桌上,才再次向云初月走来。 “现在本王来伺候王妃就寝。”宴烬的眼神变了,带着十足的攻略性。 云初月没有一丝扭捏,向宴烬递了一个“你行你就来”的眼神。 这眼神落在宴烬眼里,无疑是一种挑衅,他启唇道:“既然如此,王妃一会儿可不要求饶。” 云初月想反驳一句,她会求饶? 可是,不等她开口,宴烬就将她扑倒在了床上,他的唇随之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没过多久,屋里便传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而那声音久久也没有散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