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疯批夫郎总想杀本妻主》 第1章 故意落湖 绫罗软帐,雕粱画壁,她一定是在做梦。 储娇眼睛掀开一条缝,还是没变,这梦也太真实了。 她腾的坐起,眼前的场景让她倒吸一口凉气,丹凤眼瞪得老大。 她储娇单身二十年还没摸过小男生的手,荣获黄金单身汉称号,上天是听到她的呼唤了送给她这一左一右俩男的? 储娇努力回想自己昨晚是不是喝多了把他们拐回家的,但这也不是她家啊,难道她去了别人家还给人睡了? 顿时储娇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个也就罢了,还俩。 慢腾腾挪到床尾,呵,好家伙,地上还有一个,三缺一啊,不对,加上她正好够一桌麻将了。 司南听到声响,迷糊间看到储娇背对他坐着。 “妻主。” 储娇一瞬间石化,坐在那一动不动,剩下的两人听到动静也起来了。 “都出去。”储娇尽量使自己冷静。 两人穿上衣服,对储娇行礼。 司南抚摸储娇散落在床上的黑发,大手顺着头发抚上背脊,“妻主怎么了?” 储娇感觉后背有条毒蛇,她慌乱下床逃离,背对着司南,声音冷清“我让你出去。” “…司南告退。”略一迟疑,司南套上衣衫看了一眼站在那没动的储娇。 屋里安静下来,储娇拍拍胸脯,吓死宝宝了。 “相爷。”曼香见司南出去了,进来要给储娇更衣。 储娇刚落下的一颗心又高高飞起。 “你,你们也出去。” 曼香脚步停下,交叠的两手放在腹部,头微低,身子往后退。 储娇要是把门关上,一会儿来一个,她要吓出心脏病了。 推了半天才发现是推拉门,是她愚蠢了。 屋里的人急得满屋转,屋外曼香带着一堆人等在门外,甚至连隔间都没敢进。 储娇现在有点迷茫,还有些慌,那个男人喊她妻主,那她岂不是来到一个女尊国? 镜子,储娇又开始满屋找镜子。 她完了,她储娇回不去了,这巴掌大的小脸曾是梦寐以求的啊,现在有点想哭。 咕—— 揉揉肚子,储娇委屈的望着门口,内心挣扎万分,不出去难道饿死在屋里,出去她又不是原来的人,露出马脚怎么办? 储娇怀着宁可做饱死鬼的心态推开门,在曼香的眼中储娇冷着脸,眼神凶狠,本就低着的头更低了,她第一次伺候丞相,昨天的贴身婢女被乱棍打死,今天换了她。 看着一堆脑瓜顶储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咳,我饿了。” “午饭准备好了,相爷…” “给我端过来,在,”储娇怕曼香说什么地方,她不知道走错路就尴尬了,眼神扫描到凉亭“在那,把桌子,饭菜都挪过去。” 不等众人她率先跑过去,这地好啊,四周纱帐别具风情,最主要是有湖水啊! 撩开纱帐储娇傻眼了,这好好的凉亭放一张大床干嘛呀! “你们把这床挪走。”储娇出来指挥还没走远的众人。 看着宽敞明亮的地方储娇满意了,这才是凉亭嘛,放个床像什么样子。 桌子最先抬进来,储娇坐着等待,随后一道道菜鱼贯而入,储娇吃撑了,摸着浑圆的小肚子,是时候干正事了。 “快来人啊,相爷落水了。”曼香在湖边大喊。 储娇在水里扑腾的来劲,这样才能更好的制造出假象,她可是会游泳的,虽然这水真的有点深,下水后她才知道有些鲁莽了。 突然,储娇感觉脚下一沉,整个人没入湖里。 储娇心都凉了半截,她明明在凉亭里做了热身运动,腿怎么会抽筋,咕噜咕噜,嘴里的氧气越来越少。 曼香一回头刚才还露出整个脑袋的人没了,她慌张大喊,声音比刚才更大。 储娇脑袋涨得疼,胸腔要炸裂的感觉,侍卫在她眼前游来游去,储娇无语翻白眼。 一个个的视力不好咋滴,我就在你们眼前看不着,她要憋死了更要气死了。 丞相府里的人都是废物? 实际上,侍卫真的看不到她。 储娇忍不住吸了口气,湖水直接呛的她昏过去,身子直线往下降,这时众人才看到一身裘衣的相爷,男人腿上用力游去储娇身边。 大掌握住她纤瘦的腰,唇贴上去把氧气渡给她。 模糊白雾中,储娇手脚胡乱扑腾,天哪,她被强吻了,她的初吻,储娇用力想推开搂着她的人,水中的储娇仍是昏迷。 大雾散去一些,储娇试着呼吸,咦,她能喘气,他要亲便亲着,水底黑暗储娇看不清他的长相,她也不想知道了。 “把身体给你还真是舍不得。”原储娇抱臂悬在半空。 储娇回头,“你是谁?” “天浦的丞相,储娇。” 竟然和她同名同姓。 “我为什么会在这?”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来的?” “你不知道难道我会知道。” “……” “……” “我还能回去吗?”储娇抬起手,这嫩白的小手一看就不是她的。 “我是回不去了,你估计也回不去了。”看着对面一模一样的自己,而她正在虚化。 “堂堂丞相的身体你嫌弃?我要处死…,给我找出杀我的人,五马分尸。”原储娇气得要处死她,看着熟悉的自己的模样,她死的不甘。 “我都不一定能保住自己还帮你找出那人,咋可能嘛?” “我可是丞相,你不找出来他照样会杀了你。” “……” “有点不甘啊!” “你要走了吗?” “找出。”真正的储娇还没说完话就化成烟雾,融入大雾中。 “这就走了?”一个大活人,她应该不算活人了突然消失,储娇觉得人应该好好活着,就什么都能看到了。 造孽太多了! 真正的储娇的回答她听不到了。 “唔,噗……”储娇被迫歪头吐出嘴里的水,迷糊间储娇感觉胸部收到重压,谁按她的胸?不知道她的小胸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吗? 曼香眼里的泪啪嗒啪嗒掉,她的命保住了。 御医老太匆忙赶来,丞相这是又闹哪出啊?落水,凭她的功夫能落水她把药当饭吃。 储娇被围在中间时,男人悄悄后退,没有一人察觉。 杜御医颤着手摸上储娇的脉搏,山羊眉翘起,脉搏依旧强劲有力啊,堂堂丞相不会游泳,简直要贻笑大方。 秉着医者父母心的原则,杜御医非常负责,开了一大堆药,曼香拿着药单子吩咐下人抓药熬药,最后熬好的药被倒了,储娇誓死不喝。 “这是哪儿?你们是谁?”储娇表演时间到,这也是她想问的,她真的啥也不知道啊。 杜御医:“……”这又是闹哪出啊? 她随手一指,“你,你告诉你家丞相她是谁。” 被指中的觅翠颤着声说“相爷,你是天蒲的丞相,这是你的府邸。” 储娇:等于没说。 杜御医:“赶紧扶你家丞相回屋休养。” 众人手忙脚乱,储娇手臂搭在觅翠肩膀上,心里疑惑,这丫头这么壮,完全把她架起来了,往四周一看,唔,都比她壮。 折腾一番储娇终于躺下了。 “你,留下。” 觅翠闻言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储娇内心呐喊:以前的你是魔鬼吗这么吓人? 觅翠抬头吓得跪地,丞相的脸阴骛的可怕。 “现在哪年哪月?我的情况,说!”储娇拽拽被角做好准备。 “天蒲启年赤日,您是天蒲宰相。” “没了?”就一句话概括她? 觅翠眼睛盯着精致鞋子上的的饕鬄纹,慢慢点头。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详细说说,别怕,说好有奖励。”储娇自认为表情平易近人,实际上像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 “丞相深得百姓喜欢。” “停,从府里开始说。”储娇觉得这孩子没前途,说不到她心坎上。 “府里有十八位主子,侧夫是司主子,相爷平时和关家小姐走的近。” “关家?叫什么?” “关漾漾。” 储娇:谁?不认识?凶手会不会是她,毕竟朋友可是两肋插刀。 储娇这一打断觅翠也不再说了。 “去账房,领,嗯,五十两!”储娇对这地方的钱没概念,随口一说她应该不差这点,她现在可是丞相啊。 眼睛瞄到不远处黄灿灿的树杈形状,“你把那个拿过来。” 储娇打量一番,原来是放蜡烛的,“这是金的吗?” 觅翠点头,储娇心里暗惊,豪气冲天啊,一个蜡烛座都是金的。 “相爷休息了,司主子还是回去。”曼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听说妻主落水了,我担心来看看妻主,你一个奴才敢拦着?”司南眼神狠厉,趴在门框边往外偷瞧的储娇狐疑。 会不会是他,枕边人也危险啊! 觅翠眨眨眼又眨眨眼,她没看错,眼前这个撅着屁股偷看门缝的是当今丞相。 “你说他是好人吗?”储娇回头问跪在地上的觅翠。 “相爷说的是司主子吗,司主子挺好的。” 储娇不知道她是怕自己还是怕口中的司主子,瞅给孩子吓得。 “你出去!” 觅翠叩头开门出去,司南借着开门硬闯进门,躲在门口的储娇遭了殃,变成了夹心饼干,巧克力味储娇馅的。 觅翠的心飞到了嗓子眼。 第2章 相府闹鬼 “妻主,妻主呢?”司南走过隔间直奔主卧。 觅翠赶忙去扶储娇。 储娇:跟着原储娇的都是人以群分,不让进就硬闯,她的老腰啊。 “妻主,听说你落水了,我担心死了,妻主你怎么了?”司南一阵风的跑过来扑到储娇身上。 “啊。”看着挺瘦的还真沉,储娇怒吼,“你站稳。” 司南照做,储娇又吩咐,“后退。” 司南不满嘟嘴撒娇:“妻主。” 储娇划拉手臂鸡皮疙瘩掉一地,原主这口味不一般。 “回去,我没事。”储娇开口赶人。 “我来是照顾妻主的,我不回去。”说着司南抓住储娇的胳膊不撒手。 储娇眼神杀,她看过原主的长相,禁欲脸加丹凤眼神侧杀无敌。 这不司南抿着嘴行礼后退。 “你叫什么名字?”储娇转头问。 觅翠脸色苍白,她不知道眼前的丞相是换了芯的,心里胡乱猜测收拾完司南轮到她了吗?司主子平日那么受宠都被赶回去了,她不会是。 “怕什么,再领五十两。”储娇无奈,原主留下的心理阴影这是多大啊。 “奴婢觅翠。” 储娇唇角勾起,倾城的笑靥看蒙了觅翠。 ▽ 储娇睡的香甜,门外吵吵闹闹,她拎起脑袋底下的枕头扔到门上。 哐一声,门外安静了,储娇倒头接着睡。 突然,她一个翻身跌下床,这不是她家了,不对,这也算她家了,储娇甩甩脑袋。 门外曼香笑着说:“我家相爷有起床气,王爷见谅。 “丞相的脾气一如既往啊。”终潇和欲转身进凉亭里等着,太阳太毒辣了。 吱呀,终潇和抬眸,曼香转身。 “丞相。”曼香惊叫出声,门口储娇不着妆容的小脸上满是茫然,白色里衣滑到肩膀还有往下掉的趋势,精致的锁骨露出,白嫩小巧。 对着紧闭的房门终潇和轻笑:“丞相还真是……”想了许久他也没想出修饰词,倒是很白。 待客厅内,储娇顶着终潇和的目光喝下一杯茶,她真的渴了。 “你是谁?” 终潇和一愣,听闻储娇失忆不记得一切,杜御医说储丞相无聊至极,不知道又在闹哪出,在他看来不像作假。 “储相不记得我了吗?” ‘我应该记得你才怪。’眼神询问身旁恭敬的曼香。 “相爷,这是。” “哎,还是我来介绍。”终潇和打断曼香的话,“我是终潇和,天蒲小王爷,和储相的关系是挚友。” 储娇盯着他看,你敢再说一遍吗?别以为长得漂亮说啥都是对。 “关系不错,不错。”终潇和被她盯得发毛,一时间真失忆假失忆他也不清楚了。 “终潇和。”储娇重复一遍,见他点头储娇内心把他勾去,害原主的应该不是他,原主刚出事他就迫不及待来查看,不太可能,她这是没事,她有事终潇和就很有可能成了怀疑对象。 “听闻储相落水,特带了些补品过来。” 储娇假装听不到他落水两个字的重音,表情淡淡的看着一箱箱的补品抬进来。 其实内心欢呼雀跃,这么多箱还那么大箱,发了发了。 “东西和心意收到了,我还有些疲倦就不留王爷吃饭了,改天相聚。”储娇从椅子上蹦下,明显送客。 终潇和还有些不确定,见她就差推他出去了,笑着点头说“改日我来找储相。 储娇:别来了,别来了,又不熟。 直到终潇和的背影看不到,储娇搓手迫不及待打开箱子,嘴角的笑容僵住,又打来另一箱,啪的扣上。 堂堂王爷,送这么大箱子,里面就一样东西,四周都是放玉像的木头卡槽。 储娇长腿踩上大箱子,司南过来时就看到她拧眉思考。 “妻主在想什么?”尖细柔弱的声音引起储娇的注意。 “这玩意儿值钱吗?”储娇对着另一个箱子里的大珍珠努努嘴。 司南顺着视线看去,“妻主,这,价值连城。” “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 “相爷,太子门外求见。”觅翠快步进屋告诉储娇。 “快把这些抬走。”看到以为她受贿的怎么办,她要做一个清廉的好官,找出凶手她还要告老还乡呢。 觅翠又走进来,“相爷,四公主,六公主也在门外。” 储娇指挥的手放下,所以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很好的理由可以让她融入这个陌生的地方,结果一个两个都来。 “哎呦,我突然喘不上气,头疼,肚子疼。”储娇演技上线,栽倒在地,偌大的待客厅成了她的舞台,堪比专业碰瓷二十年老大爷。 “相爷。” “妻主。” “相爷,快去找杜御医。” “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今天无论谁来都见不了了,眼前怎么模糊一片。”储娇伸手出胡乱挥两下。 “奴婢这就告诉他们回去。”曼香明白了,丞相这是不想见客。 曼香一只脚刚迈出去,地上的储娇喊住她,“对了,让他们把带来的补品留下。” “…是。” “妻。” “司啊,我累了,你也休息去。”储娇凭着记忆跑回房间。 悄悄唤来门外侯着的觅翠,嘀嘀咕咕在她耳边交代半天。 ▽ 扔下书简,储娇揉着太阳穴,原主的后宫真够复杂的了,可谓各路人马齐聚一堂,她这是要开火锅大会啊! 觅翠又抱着一大堆书简放到书案上,储娇有种错觉,好像在批奏折,这想法是不是有点大逆不道。 又看了一会众人的信息,储娇果断放弃,还是了解一下这个世界比较靠谱。 不知不觉天色暮霭,觅翠见桌案上的烛火有些暗,屋里又没有蜡了,储娇看的认真没发现她出去。 “给我揉揉肩膀。”储娇腰酸背痛,有种回到高中的感觉,一坐一整天。 暗处的融慕现身,屋里没人叫的是他,所以丞相失忆是假的。 “右边重一点。”储娇舒服的闭上眼。 “左边往外一点。” 融慕挪了挪似乎没达到储娇心里的位置,她抬手抓住一根手指往外拽。 这回位置对了,她肩胛处有些酸。 “揉啊,再按一按。” 融慕左手食指轻颤,手上又动作起来。 觅翠拿到蜡正往回走,她好像闻到烟味了,抬头一看,烟尘四起,火蛇一下烧起来,储娇正待着的书房紧挨着着火的正厅。 “相爷,快出来,正厅着火了。”觅翠吓坏了,边跑边嚷。 储娇也吓坏了,觅翠不是在她身后吗? 她慢慢转头,肩头上的大掌不见了,后面空无一人,她最怕鬼神了。 房顶着起来了,火势凶猛,烟雾一下子窜进屋里,储娇还在往后面看,觅翠急得直跺脚。 “相爷,得罪了。”觅翠上前一把抱起储娇,相爷看着娇小抱起来真的轻,又小又软,觅翠突然不想放手了。 储娇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被公主抱了?不是男仁是女孩,她应该开心还是应该开心。 曼香,司南一大堆人赶过来,储娇捂脸,你们这是这是集体看我出丑吗? 众人征愣一瞬,四散去找东西,脸盆,茶杯,水桶。 储娇抱臂站的老远,谁要杀她,不,杀丞相,为帝位冷血无情的皇家人?原主造孽太多找上门报仇的人?同僚嫉妒买通杀手?后院里的莺莺燕燕?还是民间的穷苦百姓? “哎,你拿个勺子就靠边站着,过来。”储娇喊住往前冲的觅翠。 “觅翠儿,刚才屋里就我一个吗?”储娇攥紧披在肩上的外衣。 “对啊,书房里的蜡没有了,烛火太暗我担心你眼睛疼,取了蜡回来正屋就着了,我进屋去喊你,相爷你一直往后看,我,我一着急就。”觅翠说着就要跪被储娇拉住。 “你进去的时候就我自己?” “对啊,相爷一个人坐在那看书简。”觅翠眼瞳澄澈,储娇看她不像在说谎。 一阵风吹过,储娇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对着觅翠摆摆小手,觅翠上前侧耳倾听。 “府里闹鬼了。” “妻主在说什么呢?” “啊!” “啊!” 三人都吓了一跳,储娇紧紧抓住觅翠的手,靠近她试图寻找安全感。 储娇捏捏,又捏捏,松开扯住司南的手又摸摸,她敢确定她摸到的手骨节很大是男人的手。 “妻主。”司南脸颊红云飞出,细看觅翠的脸上也有一抹红云。 “你刚才是不是去我房间了?”储娇仰头询问。 “没,没有啊!”司南被问的有些懵。 “正厅烧了,妻主今晚去我房!”司南害羞的不敢看储娇。 储娇抽回手扶住胸口,半晌没有感到心跳才知道捂错了,忙挪回正确位置。 “觅翠我这胸口有些闷痛,扶我去偏厅。”觅翠及时接住储娇伸出的小手。 司南伤心的望着储娇远去的背影。 “去问问,书房里有没有人?”储娇小声吩咐觅翠。 觅翠心有疑惑不敢表现出来,听话的去问。 继‘武功高强’的丞相失忆过后,丞相府又传出闹鬼,众人来回踱步,思绪万千。 杜御医:丞相这是又闹哪出。 储娇坐在床上大脑飞速运转,她有必要去请几个保镖贴身保护。 隔间的两个婢女突然倒下,黑影一闪站在她眼前。 “啊——” 第3章 不想上朝的一天 “丞相。”融慕恭敬握拳弯腰。 储娇闭上嘴巴,她这个丞相才当一天,可谓心惊胆战啊! “你是?我白天落水忘记很多人。”储娇的演技持续输出,这理由堪比万能语录啊。 “奴是融慕,丞相的死士。” 惊喜来的太突然,储娇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 “相爷没事。”喑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储娇再看眼前,人呢? “没事,你回去!” 门外安静下来,融慕再次出现。 “书房里给我捏肩的是你?”储娇太害怕是她想的那玩意儿。 不等融慕回答,上前拉住他身侧的大掌,发现是右手,捏她左肩应该是左手,又去拉左手食指,融慕瞳孔猛的收缩。 “真是你。”储娇高悬的心终于放下了。 “是奴。”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知道你说的真假。”储娇放下那只手去看他漆黑的眼睛。 “死契为证永不叛主。”融慕不闪躲,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 “你知道死契在哪?” 储娇后退,原储娇的心有丞相府的湖大了,那么重要的契给融慕保存。 “丞相曾说过,你捏死奴很简单,这张纸在丞相看来可有可无。”融慕持续暴击。 储娇欲哭无泪,她没说过啊,她不是以前的传说了,现在的她手无缚鸡之力。 储娇抽出那张纸,上面融慕名字上有个红指印,主人的位置空空。 淡定的又把那张纸塞回融慕胸口,天知道她多想把那个空的位置填上她的名字。 “以后有危险你一定要冲出来。”储娇拽拽他胸口的衣服。 “奴的命是丞相的。” “好好好。” 觅翠推门进来,见储娇自己站在隔间门口,地上倒着两人。 储娇看看地上,真是防不胜防啊,“咳,她们出言不逊被我打晕了。”虽然是假话,她莫名有些小开心怎么回事。 “相爷,书房里没人,火都灭了无人受伤。”觅翠还记得储娇说过的闹鬼,现在丞相更可怕些。 “嗯,没事了,我困了。”储娇打着哈欠朝床走去,也不知道融慕藏在哪了,来无影去无踪的。 觅翠犹豫再三。 储娇坐上床她还站着,“还傻站着干什么?” 觅翠刷的跪下来,“相爷忘了每晚的沐浴。” 以前的储娇干净到发指,有一天醉酒回来耍酒疯,婢女没有沐浴只是擦拭身体,第二天储娇起来大发雷霆,把昨晚伺候的婢女都打了三十大板。 觅翠轻颤,丞相一天没发脾气了。 “今天不洗了,明早洗。你下去。”知道了融慕的存在储娇安心许多,可以一夜好眠了。 ▽ “相爷,卯时了。”一刻钟后,屋里仍是安安静静。 “相爷,早朝要迟到了。卯时一刻了。” 储娇迷糊坐起“曼香,我不想去,你说我落水还没好,昨晚主厅着火我受惊了。”接着倒头睡去,储娇不知道的是,她在朝堂可有可无,丞相就是空壳子,没有实权,百姓怕的是她的嗜血残忍。 储娇的睡姿不太好,床边没有栏任她随意扑腾,一个翻身半截身子悬空。 昨晚知道融慕存在后储娇遣退屋里所有的人,融慕出现,犹豫再三伸出手虚空扶着。 下一秒储娇又翻身回去,依旧睡得香甜。 融慕站在床边等了一会儿,储娇不再动,屋里只有储娇的呼吸声,床边的人影不见。 “相爷,关小姐来了。”曼香小声询问。 “起来,我进去找娇娇。娇娇,储娇,还睡,屁股晒太阳了。”关漾漾进门直奔床上的一团。 一手拉一条手臂把储娇扯坐起来,储娇还闭着眼睛。 “你这是湖水进脑袋了,快起床,别睡了。”关漾漾去拍储娇的脸蛋。 “唔。”储娇终于醒了。 “相爷,关家关漾漾小姐。”曼香在一旁提醒。 储娇想起来了,原储娇的好朋友! “关小姐。” “啊,娇娇,你叫我关小姐,完了,完了。”关漾漾来回踱步,牙齿轻咬手指。 “我要唤回你的记忆,我们美好的回忆。起床,穿衣服,你,快点给娇娇沐浴更衣。” 看着她咋咋呼呼指手画脚,储娇扶额叹息。 “你嫌弃我,娇娇你在嫌弃我。”关漾漾手劲儿大,晃的储娇有些晕。 “没有没有,漾漾,先让我穿衣服好吗?等我一会儿。” ▽ 木桶散发着热气,储娇的脸庞若隐若现,脸颊粉嫩,储娇舒服的喟叹,难得的安静时光啊。 丞相府里有沐浴池,在正厅,正厅被烧了,只好暂时用木盆。 觅翠在后面给她洗头发,她的本意是自己动手,但是这头发都快到脚踝了,她自己洗估计都快吃晚饭了。 觅翠洗完头发手向她胸前进攻,储娇捂住胸口,“你出去,我泡一会儿。” 储娇看着安静的四周,心里的恐惧攀岩而上,“融慕你在吗?” “丞相有何事?伺候你沐浴吗?”融慕刷的出现在眼前。 “不不不,是,你转过去。”与融慕的淡定相比储娇在水里慌张失措。 “我就问问你在不在。” “奴一直都在,无事奴退下了。” 储娇:莫名很暖心怎么办! 融慕内心:主失忆后害羞了。 以前储娇也在沐浴时叫出融慕,赤裸着身体从浴池中走出来,问他,爷好看吗?接着给他一巴掌,说她不是奴能肖想的。 那一巴掌,融慕的脸肿了两天,储娇不许他上药。 储娇穿戴好来到外面,关漾漾一手拿着茶壶,一手一串葡萄,好不逍遥自在。 一身红衣穿出飒爽英姿的气势,嗯,站起来个子也高,眉眼英气。 “走,我带你重温我们的回忆。”储娇被扯得的一趔趄。 “容我吃个饭啊!”她昨晚受到惊吓还没吃饭就爬上床睡觉了。 “吃什么饭啊,饭有你想起我重要吗?”关漾漾不松手,大步往前走。 储娇点头,饭真的很重要,你我是不会想起来了。 前面的人没看到,储娇还不知道,她避免一次河东狮吼。 储娇掀开轿子的小帘,春风一度?是吃饭的地方吗? “走,下车。”关漾漾一跃下车,催促储娇。 储娇犹豫不决,少年跪在她面前,瘦弱的脊背显得有些单薄,她也跟着蹦下来,落地还算正常,幸好马车不高。 第4章 花魁子风 进门后胭脂水粉味扑面而来,满屋子的红粉纱帐,数不清的红烛,老鸨撩开红纱布,扭着水蛇腰和她们打招呼。 储娇见识到了男人的妖娆,这两人一定是常客,看老鸨笑的眼睛都没了。 在关漾漾的带领下,储娇走上楼梯,她握住楼梯上系着的一尺宽的条带,脚下是红色的绒布,这是红色聚会吗? 关漾漾熟门熟路来到房间,回头笑的得意,储娇有种不好的预感。 “把夏月叫来,美人一定伤心了。”关漾漾大刀阔斧坐下,熟络的语气和老鸨说话。 “给我上几道小菜,再加一碗米饭。”储娇拉住出门的老鸨。 “噗——”一口茶水喷出老远。 “相爷稍等。”老鸨愣住随即点头,丞相说什么就是什么。 “有什么不妥吗?” 关漾漾擦擦嘴角,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模样。 “关小姐。” “娇娇。”关漾漾立刻炸毛,无力的解释,“春风一度只有糕点哪有饭菜,估计他出去给你买了。” 储娇点点头,出去买也可以,人是铁,饭是钢,断她饭者其罪当诛。 “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好吃,我记得有一次你为了减重两天没吃饭。”关漾漾手撑着脸看她。 储娇捏住糕点的手一顿,万能语录:“我不记得以前了。”她才不会为了减肥为难自己,生命可贵,她要活的逍遥自在。 “感觉你失忆后比以前亲近的多,少了杀气。”关漾漾还是喜欢现在的她。 “是吗?”当然了,她储娇现在是全新的自己,找出那人她就辞官带上全部家产找一个世外桃源。 关漾漾点头的同时门被敲响,身着白色衣衫的男人低头进来,关漾漾的眼神亮起:“夏月快过来。” 储娇打量眼前的男人,温润的气质白皙的皮肤,淡雅的面庞如丞相府湖中的莲花。 “琴带了好啊,弹一曲。” 清扬的琴声环绕两人,关漾漾与储娇碰茶杯,储娇心想,古人的娱乐方式也没啥了。 “相爷的菜。”老鸨的声音从门传进屋,人好久才进来,明显在验毒。 关漾漾撇嘴“你何时这么小心了,平时你不是一闻就知道是否有毒吗。” 储娇内心流泪,她已经不是以前功高盖世的储娇了,现在的她估计连柔弱的夏月都打不过。 “落水加失火自然要小心些。”储娇急切端起碗,终于吃到嘴了,饿死宝宝了。 关漾漾连连点头,这几天确实不太平,突然她想到什么,凑近问:“丞相府真的闹鬼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米饭呛到气管,她也不知道融‘鬼’慕在哪呢!估计在周围保护她。 “怎么可能,世上没有鬼神。” “也对,你武功那么高怎会怕鬼。” 储娇:别说了,孩子真的怕。 吃饱喝足的储娇歪倒在凉塌上,通过小窗刚好看到楼下的场景。 “你,你你竟然吃三碗米饭!”关漾漾的眼睛瞪着摞起的三个大碗,碗里干干净净一粒米都没剩。 “不要怀疑我的实力,以后得我会让你更加惊讶。”想了想她又说“夏月别弹了。”她吃饱就会困,更别说还有催眠曲了。 琴声戛然而止。 关漾漾这才想起夏月还在,追到储娇对面,招呼过来给两人斟茶。 “听说今晚有新花魁献舞,夏月怎么看?”关漾漾晃着茶杯,一脸玩味。 “新人取代旧人罢了。”夏月不在意地轻笑。 “当初夏月的初舞也是名动天蒲啊,可惜啊当时你有事匆匆出蒲…娇娇,你还记得吗?” 储娇轻轻摇头,夏月手指捏着茶杯半晌才放下。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忘记。”关漾漾茶杯递出,夏月再次倒上。 “阴阳怪气说啥呢你!” 关漾漾耸肩,夏月沉默不语。 “开始了,今天还挺早。” 储娇偏头看去,楼下台子上六人在翩翩起舞,婀娜的身子娇俏的面容。 储娇没眼看,男女颠倒奇怪的世界,没想到转头对上夏月的眼睛,绿色的眼眸真像莲花成精了。 “你的眼睛很漂亮。”储娇脱口而出。 对面的关漾漾猛的拍掌,储娇皱眉这孩子疯了。 夏月也听说丞相落水失忆看来是真的,“第一次相爷见到奴也是这么说的。” 储娇:这就尴尬了。 千篇一律的旋转,跳跃,跳舞她也会,储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能不能走呢?关漾漾看的认真。 “那个,漾漾,我想先回去。” “重头戏还没来呢!以前你可是会陪我奋战到最后的。” 储娇举双手投降,她最怕以前了,况且关漾漾也是嫌疑人之一。 “娇娇我听说新花魁子风可美了,喜爱红衣。”她指指自己红色的衣服,“千杯不醉,喜爱舞剑,我也喜欢舞剑。” 储娇一只手撑住脑袋,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她俩天造地设一对呗。 “当然了,夏月的舞也是回味无穷,二者应该不相上下。” 储娇:这马屁精! “夏月有机会给丞相和提督再舞!” “我是捎带着的,主要给娇娇看,争取让她恢复记忆。” 窗外红影一闪而过,储娇眨眨眼,什么玩意儿刷一下子就没了。 “好香啊,美人用的香都不一样。”关漾漾一脸沉醉。 储娇细闻,哪哪都很香啊! 子风借红绸段的力落在台上,红纱掩面,一身深色红衣,不见妩媚倒有些像执剑走天涯的侠士,忽略眼睛精致的妆容外。 储娇趴到窗边去看,腰也不细啊,剑耍的虎虎生风,练出腹肌了! 关漾漾呲溜一声,储娇暗骂没出息,没到流口水的地步,蒙的那么严实你能看到? 剑舞接近尾声,各个窗口发出喊声。 “一千两。” “五千两。” “一万两,” “五万两。” 储式惊讶,长的这么快呢吗? “十万两。”关漾漾大手一挥,储娇歪头,这家伙精虫上脑了? “二十万两。”对面窗户的人加倍。 “三十万两。”关漾漾不慌不忙。 “四十万两。”对面也不放弃。 “一百万两。”关漾漾大喊,震得储娇脑瓜带嗡嗡的,一晚这么贵,关漾漾豪气啊! 如果储娇知道后续发展她现在一定赶紧走! “关漾漾!!!”楼下一声大喊,明显是男人的声音。 储娇关漾漾挤出窗口,脸险些挨上。 楼下站一少年,少年叉腰仰头,眉清目秀,明眸皓齿。 “关漾漾你给我下来。” 一个脑瓜蹭的收回,“不好了,娇娇,我家小祖宗来了,我先失陪了。” 连滚带爬摔下凉塌,少年已经踹开门直奔她来。 “哎呦,祖宗,小祖宗,错了,我错了。” 少年不松手,紧紧捏着关漾漾的耳朵,关漾漾疼的龇牙咧嘴,眼神求救储娇。 “跟我回家,相爷也救不了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手上用力关漾漾随力气起身,弯腰和少年平齐走出门。 没见过世面的储娇感觉这场景莫名熟悉。 夏月轻笑,“相爷为何震惊?” 储娇闭上张开的嘴巴,“他好厉害。” “冯督蔚的公子冯姜,关提督口中的小祖宗正是他。” 储娇简直想鼓掌了,瞧瞧人家把自己妻主调教的,一柄剑嗖的插在窗户框上,储娇的后背凉嗖嗖。 低头一看,众人口中的花魁仰头看着她,原来刚才关漾漾喊完一百万后无人加价,为了一晚只有那个大傻子一掷千金。 现在关漾漾走了,交钱的人成了储娇,储娇十分不愿意拿出钱,她知道关漾漾出门时为什么让她多带钱了。 储娇在内心害怕与不舍的双重煎熬下迷糊的喝下老鸨端来的果酒,什么花魁亲自酿制的,接着她就倒下了。 夏月慌张唤她“相爷!” 老鸨笑笑:“夏月回去,一会儿子风就过来了。” 走时还贴心的把窗户关上了,储娇要是清醒一定会说,我谢谢你们。 夏月一步三回头,她真的忘记一切了吗? 融慕出来轻按储娇脖颈,醉了,一杯就倒了,酒里少量的安眠药发挥一点作用。 子风推门进来,女子真的趴在桌子上,老鸨说时他还不信她会喝下那杯酒。 抱起储娇放到床上,丞相府的伙食不好把人吃的这么轻? 尖下巴下精致的锁骨,红衣半敞,结实的胸膛隐约可见,储娇醒来就是眼前活色生香的场景。 她不争气的咽下口水,这谁受的了啊! “一百万两相爷打算一直这么看着。”头顶发出声音。 储娇腾的要坐起,却只抬起个脑袋,低头一看满身红线与床架缠绕,堪比蜘蛛网。 “你把我绑起来了?快给我松开。”储娇蠕动身体,分毫未动。 子风斜躺着没动,“丞相不就喜欢这样吗?” “我喜欢个屁。快给我松开,我要起来。” 子风动了,扯动几根线系在一起,储娇趁机起来要下床,大手猛的收紧红绳,储娇两只胳膊抬起,胸脯也跟着挺起。 “你要造反吗?”储娇咬牙切齿的问。 子风把腰间的绳子收紧,储娇浑身一颤,她现在一动牵连全身,红线更紧。 “子风怎么敢。”红线只听他一人的,缠缠绕绕几圈后红线勒紧小腿嫩肉。 储娇一阵闷哼。 第6章 储路漫漫 储娇撸起袖子抬脚就要踹大门。 “小四,开门。” “可老祖宗说…” “开门。” 储娇凑近听,这是谁?据她所知,储家老祖宗退居佛堂,现在储家是储凝当家,也就是天蒲的左侯,储娇的娘,储娇父亲在储娇一岁时得了痨病。 储家老祖宗嫌弃储娇父亲出生卑微,对她也不待见,她多年都养在外面,至于以后的事就没有记载了。 储娇想,知道的也就是储家岁数大的储老太太了。 门开了,少年一袭青衣,身量高挑,略瘦,书卷气息十足,俊美的五官比画卷上还俊秀。 “储丞相这是不认识我了吗?”储泽霖轻笑,笑意不达眼底。 “二哥!” 储泽霖要迎她进来的手一顿,侧过身神色如常,“进来。” 正厅里,储娇喝下一口茶水,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储泽霖,婢女恭敬站在他身后。 一杯茶下肚,再无其他的储家人出来,储娇心里叹气,她还真是不招待见啊! “老祖宗还好吗,上次是我的错,对老祖宗说话没有小辈的态度,这次我是来道歉的。”储娇语气诚恳,抬手示意曼香把带来的礼物拿进来。 储泽霖低头喝茶,长睫遮住眼底的情绪,只见他慢慢放下茶杯,瓷器碰撞叮铃一声。 随后直视储娇道,“老祖宗很好,丞相还有其他的事吗?” 储娇:这话真耳熟啊! “…那我先走了,我带了不少补品呢,给老祖宗…补一补。”储娇抬脚离开,储泽霖坐在太师椅上没动,端起茶杯继续喝。 储娇的到来在储府里就像一滴水投入大海毫无波澜! 储娇黑色梅花靴刚碰到小木凳又缓缓放下,“走着回去。” 丞相府离储府不远,也就十三条街。 储娇慢悠悠走在前面,曼香,觅翠一左一右在后面,马车远远的跟着。 一堆小萝卜头围成一圈眼睛紧盯着中间。 “咬它,咬它的腿。”背着布书包的小男孩喊的最大声,显然刚从书堂下学。 蹲在他对面的小姑娘不高兴了,小脸皱成一团,粉色的裙摆捏的变了形,她的蛐蛐明显落于下风了。 “大王,咬它!咬它!”储俊乐没看她专注指挥他的大蛐蛐。 “哎呀,我的脚麻了。”夏蕊换了姿势,从地上起来手撑在膝盖上,握紧拳头锤了锤小腿。 似乎力气用大了,秀气的粉色小鞋一下踢到小男孩嘴里所说的大王。 “夏蕊!你踢我蛐蛐干什么?”储俊乐拿起大王捧在手心,一堆小孩后退,他们啥也不知道。 “我是不小心,我腿麻了。”夏蕊握住旁边小女孩的手,眼神飘忽。 储俊乐仔细看发现大王的一条腿有些异常,“夏蕊你赔我大王,你把他腿踢伤了。” “我说了不是故意的。”夏蕊满不在意的说。 储俊乐生气了,他把大王小心放进腰间的小草笼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怒视夏蕊,“你向大王道歉。” 夏蕊的蛐蛐爬到脚边,她抬脚,落下,废物就不应该留着。储俊乐要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一条破虫子而已,我赔你十条。”夏蕊转身要走,储俊乐比她还要矮些,挺起小胸脯挡在夏蕊面前。 储娇轻笑,转头对曼香说,“这小孩是个重情义的。” 曼香:“他是…” “哎,打起来了。”三人看去。 夏蕊一把将储俊乐推出老远,储俊乐站稳后撸起袖子攥紧小拳头,大喊着向夏蕊冲过去。 “啊!” 拳头来到夏蕊面门变成掌推在她肩膀上,脚踢上她的小腿。 夏蕊坐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你还哭,我要是你就擦干眼泪,回家抓一只更大的蛐蛐,打不过就哭鼻子你阿爹阿娘都会笑你。”储娇抱臂俯视夏蕊,小萝卜头不大心思还挺深。 ‘凉冰嘞!冰冰凉凉滴凉冰嘞!’小贩吆喝的起劲。 凉冰车后面的台阶上一大一小两人吃的起劲。 储娇斜睨推脱说不吃眼睛还盯着凉冰现在比她吃的还快的小孩。 “小包子。” “我不是小包子。”储俊乐吃下最后一口凉冰,拿出手帕擦擦小嘴又擦擦小手。 储娇:刚刚她是不是舔手指上的西瓜果酱了? 储俊乐见天色不早了,小身子站起来堪堪和坐着的储娇视线平齐,“谢谢你,也谢谢你的凉冰。” 说着笑出一排糯米小牙,大眼睛弯成月牙,嘴角两边的软肉圆鼓鼓。 手感一定很好,储娇这样想也这样做了,储俊乐快速躲过,“男孩子的脸不能随便摸。” “小屁孩。” “我四岁了,爹爹说我是男子汉。” “好好好,小男子汉。” 储俊乐满意的往家走,突然他想起来,回头对储娇说,“我不叫小包子,我叫储俊乐,你可以来我家找我玩。” 储娇笑着和他挥手拜拜! 曼香和觅翠走过来,储娇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你刚才要说的是…他是储清大哥的孩子。” 曼香点头。 觅翠疑惑,曼香刚才说了吗? “是个好孩子……回!” 小巷里,身着粗糙麻衣的两个女人收回探出的脑袋,一脸麻子的女人说,“二姐,那孩子可真好看呐,像福娃娃似的。” “就他了,趁他还没走远,追上他。”斜眼女人拽住她手臂就要走。 麻子女人面露难色,“不行啊,二姐,你没看到刚才上马车的那小丫头,她有两个丫鬟呢,衣服料子一看就老贵了,指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斜眼女人问:“那小娃娃穿的啥衣服?” “灰,灰色布衣啊!” “你个蠢货,把他卖了咱拿到钱就走,走的远远的,要不她们找到咱就是死路一条。” 麻脸女人连连点头,那帮人的棍子打一下太疼。 储俊乐走到巷口拐角突然想到,他还没告诉仙女姐姐他住哪呢?她可真好看,比他爹娘还好看,不对,爹娘最好看。 储俊乐折返回去,两个女人从对面巷口走出来。 斜眼女人一巴掌拍在麻子脸上,“磨磨唧唧滴,人跟丢了。” 麻子女捂脸委屈,“说不定他发现躲起来了呢!” 储俊乐失望的站在凉冰摊前,漂亮姐姐走了。 “小公子,再来一块凉冰啊!”小贩热情依旧。 储俊乐摇摇头,这次他抄近路回去的。 储清早早站在门等,乐宝平时不会回来这么晚啊! 第8章 长见识了 曼香回来了,带回来一个消息,风主子把司主子牙打掉了。 “风云川把司南门牙打掉了!!!” “回相爷,不是门牙,是槽牙。” 司南呜呜哭着跑过来,“踢,妻主,你要妻窝做主,风云川抬过分了。” 司南手捂住肿起的半边脸,断了线的泪水一个劲落下。 “觅翠去请大夫给他看看。” “不,窝不看,踢主给窝做主啊!” “走,我去看看。”储娇还是第一次遇到后院起火,以前的她连后院都没有。 风烨然打人一时爽,打后火葬场,风云川不在他在储娇面前露馅怎么办,早知道就好好练武了,不知道能和储娇的暗卫过几招。 风云川我死在丞相府就怪你,你要给小爷每年,不,每天都烧纸钱。 风烨然在院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叨风云川。 “云川。” 风烨然慌了赶忙坐在石凳上,不料一着急冲劲太大又踩住红色衣摆,一下子坐到地上。 储娇一行人已经到来,风烨然叹气,天要亡他。 储娇走在前面最先看到地上的‘风云川’,“风云川,你怎么了?” 风烨然眨巴眨巴眼,悄悄捏了一下大腿,感觉到眼底续满泪, “妻主,他,”风烨然手指司南,“他推我,崴到脚了,好疼啊。” 司南瞪大眼睛,“我走的时候你还好好的,还叉腰骂我活该。” “妻主,都是我的错,你别怪司南。”一朵大白莲盛开。 “就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司南你也是不小心。” “我不心推你?你不小心把我的牙打掉了?”司南胸膛剧烈起伏。 “什么我把你的牙打掉了,明明是你推我的时候磕到石凳上了。”风烨然无辜的望着司南。 “就是你打的,你一巴掌呼过来。” “才不是呢!妻主你要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 “你撒谎,妻主他撒谎,我是推他了,但他一下都没晃,站的稳稳的,然后趁我不注意他一巴掌打过来,我牙都掉了。”司南着急解释一时间忘了哭。 ‘风云川’眼底的泪找到机会流下,储娇怔住,他一哭感觉世界都亏欠了他。 “别哭,你牙又没掉。”储娇抬手为他擦泪,被风烨然偏头躲过去,他戴着人皮面具,她一摸就知道。 实际上,储娇真的摸不出来。 “哇——”司南委屈大哭,储娇回过神来从风烨然身边站起身。 “别哭了!!!” “嗝……呜呜嗝。”司南大眼含泪,妻主不爱他了。 储娇又看向风烨然,昨天她看了一场小孩打架,没想到他们也这么幼稚,“曼香你看到风云川动手了吗?” “没看到。” 储娇环顾四周,“为什么他院子里没有伺候的人?” “回相爷,风主子说他喜欢安静。” “是吗,看来传言有误,那司南你来干什么?” 被提问的司南一愣,他都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找他聊聊天。” 储娇懂了,一个恃宠而骄,一个无视娇宠,打起来了。 “今日起,风云川禁足三月,司南禁足一个月,把风云川半年的月银都给司南。”储娇发话了,此事表面算是有了结果。 司南意味深长望了一眼风烨然,我们来日方长。 风烨然对他做鬼脸,来就来谁怕谁。 “看够了,快来扶我起来。我腿坐麻了。”风烨然揉揉腿,这酸爽。 “活该。”风云川一身黑衣从高墙跃下。“下次别顶着我的脸做鬼脸,还有,哭。” “怪谁?怪你,非要打入内部做储娇的妾。”风烨然加重最后最后一个字的读音,抬手揭去脸皮露出本来面目,动动脸上的肌肉。“云川,我帅不?” 风云川一脸嫌弃,“莫名其妙。” “你真是不懂风月,刚才储娇看你哭心疼了,换做我的脸哭她会心疼不?”风烨然摸摸自己光滑的脸蛋。 “你哭一个给她看不就知道了,”风云川说完就走了。 “去哪?…哼,有事儿还回来。”看他打架,风烨然对着空气吐舌,他还得继续做风云川啊。 “你们不用跟着了,曼香你去盯着司南,觅翠你也去,让他别再闹了。”储娇直奔大门。 “相爷,风主子那呢?” “他那不用管。”储娇头都没回扔下一句话。 丞相府街外。 “融慕。” “主…” “叫我储娇,我们换身衣服去明秋阁。” “不敢,储主子。” “哎呀,你这么说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姓储……叫名字好像也不行,直接叫主子。” 成衣店后门,两人换了一身衣服,储娇搓着深蓝柔滑面料问融慕,“这衣服五百两我是不是被坑了?” 融慕点头。 储娇后悔啊,“你刚才怎么不说。” “奴不敢。” 储娇一巴掌拍他脑门上,“下次提醒我,要不我把你收到后院,让你管管他们。” “一切听主子的。” “榆木脑袋。” “主子说的对。” 储娇“……” 明秋阁内,每个角落里都有身材均匀的伶人,他们有的弹琵琶,有的弹杨琴,正厅里悠扬小曲回荡。 储娇进来还以为是酒楼,紧张的信息传递,见不得光的交易呢? 每个桌子用屏风挡住,屏风上挂着你要询问的信息,离储娇最近的木牌上写着银票两字。 储娇:这个她喜欢啊。 “醒醒。”储娇手指敲在桌上,青衣女子一下惊醒,桌上趴过的位置留下一摊晶莹。 无力拿过旁边的纸笔,“想问哪个大官家的啥事?” 储娇:长见识了。 “储家美妾风云川的信息。” “五十两银子,明天这时候来我这取。”青衣女子在纸上写下什么,撕给储娇一个小条。 储娇接过一看,老中医多年的字迹啊,根本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储娇掏出五十两,融慕一把按住,“贵了。” “小郎君,我们这都是童叟无欺,嫌贵找别家。” “就是贵了。” “慕啊,她这贵是贵点,主要快啊,听说信息准确。” “听主子的。” 青衣女子撇撇嘴,这小郎君真会省钱。 储娇走到门口被一伶人拦住脚步,“小郎君,我们主子想请您看一出戏。” 储娇回头,有人要请你看戏呢,融慕。 “小郎君说的是主子你。”融慕面无表情提醒女扮男装的储娇。 储娇:忘了,忘了。 小手一挥。 “走。” 第9章 吓死宝宝 三人并未去储娇所想的二楼而是地下负二层的一个房间里,房间里挂满黑纱布,隐约可见一张大床。 “主子,小郎君请过来了。”伶人后退离开。 储娇摸摸眉毛,涂的太黑了吗,她们都没看出来。 黑纱后走出一男子,面戴饕鬄面具,“请小郎君与我来。” 储娇:“冒昧问一下,你为什么请我,们看戏啊?” “你是今日的第二百位客人,所以才可享受此殊荣。”黑衣男子回头,侧身等储娇跟上。 “…那多谢。” 长长的走廊两侧都是房间,黑衣男子停在一个房间门口,直接推开门。 惨叫声传出,储娇汗毛都竖了起来。 “请。” “我看不用进去了。” “看完有奖品的,一定让相…像你这么俊俏的小郎君满意。” 储娇咬咬牙走进房间,融慕还在呢,她不怕。 储娇目不斜视直奔太师椅,然后眼睛盯着桌上的糕点,红色的桂花糕。 黑衣男子坐到她旁边的太师椅上,面具下的红唇轻启,“小郎君抬头看看,很是精彩啊!” 储娇抬头与他对视,他在试探她! “好啊!”储娇冷笑,转头看去,心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血人挂在十字木架上,被剥了皮,挖了眼,胸膛处微微起伏,他还活着!!! 储娇尽量使自己放松下来,后背靠上太师椅,语气轻松,“这是谁?” “曾经冲撞了储丞相的人,命还挺硬。” 储娇:“你是明秋阁阁主?” 黑衣男子点头。 “你与储丞相的关系很好?”储娇怀疑他知道她是谁。 “不曾见过,只是听说……他,小郎君还有什么意见吗?我明秋阁的刑具都用过了,嘴巴硬的很,什么都不说。”黑衣男子抬手指了指挂着的男人。 “一刀了断他。” 黑衣男子有些诧异,“生死简单不过,为何不让他生不如死?” “我是好人家的郎君,不太懂阁主的想法。”储娇另辟蹊径,试探她,她自己都不知道以前的自己什么德行。 “倒是我唐突了。” “我没怪罪阁主,看过了,戏不错,马上要落幕了,阁主的奖品呢。” “…给。”黑衣男子掏出一张纸递给储娇。 储娇直接递给融慕。 “隔壁也有一出戏,刚刚开始,小郎君要去看看吗?” “不了,出来许久了,也该回去了。”储娇礼貌微笑,带着融慕离开了。 关上的门再次被推开。 “小郎君后悔了……” “主子,风烨然传信说让你赶紧回去。” 走出明秋阁的门储娇坚持不住了,靠在柱子上努力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简直非人类戏曲。 “快,拿出来看看。” 储娇打开纸张,‘风云川,年十六岁,独子,父母双亡,家住艺城……’ 储娇读到最后一个字,这和她前日看到的一模一样,她愤怒的把纸张揉成团塞给融慕,往丞相府走去。 这破礼物真不错,提前把风云川的信息给她,不用她等了。 擦肩而过两个破衣烂衫的女人。 “站住,不许跑。” “站住。” “抓住那两个女人,她们是小偷。” 几个官兵对着储娇身后大喊,储娇回头看去,两个女人正在仓皇逃窜。 “不许跑!!!” 储娇转过方向去追,一把扑倒一个女人,对视瞬间,储娇怒气值飙升。 你做小偷还挺狂,斜眼看她,当她好骗吗? 挥起一拳砸下,斜眼女人晕了,这两个女人正是跟随储俊乐的人。 储娇站起身拍拍手,“她断气了没?” “没有。” “走……大嫂?” 俞秋露抱拳,“储丞相!多谢储丞相相助。” “别客气!” 几人去追另一人,俞秋露再次对储娇抱拳,拖着斜眼女人离开。 储娇也要走,地上的亮光吸引了她的视线,银子!应该是那个女人偷来的,刚才被她扑倒在地掉出来了。 “融慕,你把这给大嫂送去。” 啪啪啪—— “储丞相竟然也会出手!”季恨瑶从人群走出来。 储娇:“你不帮忙我只好出手了,话说储丞相是谁?” “储娇你别装傻,”突然她嗤笑,“丞相这是挖煤去了吗?瞧瞧,这张脸可真是比锅底还黑啊。” “你是哪家的入赘小姐,在府里被欺负了?出来说话阴阳怪气的。还乱认人。”储娇打死不承认。 “入赘?我堂堂季家大小姐会去入赘,笑话。” 储娇知道她是谁了,季家大房冯宏朗的大女,也是季家嫡女,季恨瑶。 储娇回想她看过的书卷,季恨瑶擅长什么来着?对了,喜武!!! 她惨了!!! 只见季恨瑶已经抽出软鞭,啪的一声抽在地上,尘土飞起。 众人散开躲起来,小贩把摊子往后收,小孩子跑到远处张望。 “三句对话季大小姐就拿鞭子,真不理智。”储存眼睛微眯,眼神凌历,气势不能输! 季恨瑶捏紧鞭子,爹总说她冲动,储娇也这样说。 “储娇你怕了吗?” 风云川站在二楼观望,他猜储娇不会出手,毕竟好人家的小郎君都是善良的。 储娇在拖延时间等融慕,但季恨瑶的鞭子可不会等她。 鞭子带着劲风直冲面门,储娇侧身,鞭子擦着衣角落地。 不等储娇反应,又是一鞭子,储娇抬手抓住后退一步站稳,额角隐约有汗渗出。 “大街上打斗,按照天蒲律法,你要在大理寺…待三天。”储娇抓紧鞭子悄悄向季恨瑶的方向走。 “储娇你在搞笑吗?你会在意天蒲的律法,这种事你不是经常干。” 储存松开鞭子,快步冲到她面前才发现自己比她矮,也比她瘦小,储娇暗道疏忽了。 “储娇你干什么?” “看,右侯怎么来了?” “啊——”季恨瑶一声惊呼没了声响。 储娇拍拍手里的白色粉末,都给你,多睡一会儿,强力安眠药。 比起武力她更喜欢智力! 扣住脚踝,推胸膛就把她干倒了,也不过如此啊! “主子。”融慕姗姗回迟。 储娇怒骂,“废物。” 从丞相府跑出来的风烨然挑眉,风云川的徒弟,口气神情都一样。 “奴……” “把她送去大理寺,再带一个目击证人去。”储娇右手轻颤,她挽下袖子遮住。 众人一听:快跑! 储娇接着说,“指认她当街行凶的人,有奖品——五十两。” 二楼,面具后的风云川轻笑,有趣!有趣! 风烨然举手大喊:“我我我,我看到了,我给你当证人。” 第10章 纯真少年 储娇看了风烨然几秒钟,“融慕,抓住他!” 被融慕拖起的季恨瑶重重摔在地上。 风烨然拔腿就跑,不好,她认出来他是春风一度的子风了。 好眼力呀,他那天的妆容妖艳,可今天的他素面朝天啊! 储娇:“哈,真是他啊!” 风烨然没听到,早已经心虚跑远了。 门口的储泽霖转身回铺子继续对账,储娇没变,一如既往的嚣张狂妄,或许储府那日都是错觉。 “我可以帮你把她送去,…我,我不要五十两,银子。”贺临有些怕,储娇打败了比她高的敌人。 贺临一双眼眸泛着孩童的懵懂,偏偏又是少年模样,怯懦的看她。 “少爷,”旁边的婢女扯他的衣角,“她是储丞相。” 贺临大惊失色,“快走,她吃小孩,快走!” 储娇哭笑不得!!! 贺临没动,想了想对婢女招手,“你去帮她把地上的人送去大理寺,娘说要说到做到,…不要银子。” 婢女没办法,贺临脾气倔强,不按照他说的办估计这一天站在这都不会走。 “你叫贺临!”储娇走一步贺临后退一步,贺家在大理寺位置很高,那日融慕说完她特意去查了书卷。 “对,你怎么知道的?”贺临偷瞄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你别怕,我不吃小孩儿。你不要银子…那我请你吃凉冰,你喜欢凉冰吗?” 贺临摇头。 “不喜欢凉冰。” “不是,爹说了,吃凉冰肚子疼,我不吃。” 储娇手疼的厉害,她哑着声说:“既然如此,谢谢贺小郎君!改日登门拜访。” 贺临的婢女不敢相信储丞相竟然会说谢谢,贺临见她要走脱口而出, “…我饿了要去吃饭,你去吗?”贺临大着胆子闷声问。 储娇略加思考,她一定要得到大理寺令,现在的她无权无兵无民心,贺家是第一步,必须迈出的一步! “好啊,我请客。” “不行,得我请客。” “好!!!” 贺临满意了! 储娇看着碗里贺临夹的菜,“你不怕我吃小孩了?” “我都请你吃饭了,完,你,还要吃我?”贺临筷子夹的肉掉到桌上,征愣半晌捡起放进嘴里。 身后的婢女恭敬站着,似乎见怪不怪。 “哎呀,你的手受伤了!”贺临嚼着嘴里的肉眼睛瞪着储娇的手看。 储娇进酒楼前把手帕缠绕在手上,现在血洇透了手帕,储娇连忙把右手放到桌下。 “没事,就破皮了。” “出那么多血,肯定很疼,我,这有药,书画。”贺临伸出手接过药瓶,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储娇。 大有一副你不把手给我我就看着你。 储娇只好让他上药,“贺小郎君会处理伤口?” “我总受伤,爹告诉我要学会自己上药,我就学会了。”贺临小心解开手帕。 “你是好人,是那个坏女人,先抽出鞭子,打你的…你没有武器。” 被发了好人卡的储娇有些感动,“我是好人?” “对啊,你抓住了小偷,打败了那个坏女人,你不吃小孩也不是青面獠牙模样,我误会你了。” 贺临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澄澈真诚,贺家把他教的很好,储娇有些不忍,可身在天蒲,他又是贺家独子,注定不会万事吉顺! “今天你帮了我,我应该怎么感谢你呢?”储娇歪头问。 贺临想说不敢说,“我…我能找你玩吗?” 到底孩子心性,储娇点头答应,贺临眉眼弯弯,笑出一对小虎牙。 “那我能叫你储娇吗?” “可以。” “偷偷的叫,娘听到一定会打我。”贺临以手掩面装无辜,储娇被他逗笑了。 他像她小时候,无忧无虑,又不太像,他懂得人情世故。 “好了,这药很好用,三天你的伤口,就会结痂了,记得不要碰水。”贺临说话呆萌呆萌的。 “谢谢你。” “不客气,嘿嘿。” 储娇吃好放下筷子,贺临也跟着放下筷子。 “你吃饱了吗?”储娇问。 贺临点头。 “那我去付款,额,给银钱。” “书画已经给了。” 储娇想起刚才贺临和书画说了什么,这下储娇要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年了,他是伪装还是真的纯真? 贺临被盯的头皮发麻,“下次你请,可,可以不?” “好,那我回府了,你也早些回去。” 贺临拦住她,闷声问:“我想和你回府,行吗?” “跟我回府?” “我想和你玩,…他们都嫌弃我,你不嫌弃我。”贺临的头低垂。 “走,回府我让人去贺家…” “不用,不用,书画去,我们走。” 不知不觉走到昨日的凉冰车处,小贩依旧热情,储娇想,小包子会来吗? “仙女姐姐!”清脆的童声响起。 储娇偏头,嘴角带笑,“小包子。” “你怎么认出来的?” 储俊乐飞奔过来,“原本我也不确定,仙女姐姐你侧脸这,就耳垂下面有一个痣。”储俊乐指着自己脸的位置。 储娇无语扶额,她身上的标记怎么这么多!丢了好找吗! 感觉到贺临的无措,储娇拉着他对储俊乐道,“这是你贺临哥哥,贺临,这是储俊乐。” “你好!” “贺临哥哥好!” 储俊乐又盯着储娇看。 “仙女姐姐你怎么比昨天黑了?眉毛,眼睛都怪怪的。” 储娇矮着身子蹲下与储俊乐视线平齐,贺临也蹲了下来。 “小包子,我不是仙女姐姐,我是你姑姑——储娇。”储俊乐四岁了,储娇才见过他两面。 “姑姑!”储俊乐笑着叫她,她有姑姑了,储家人他就喜欢三爷爷,现在多了一个小姑姑。 “你是几爷爷的孩子?” “我是你安诺爷爷的孩子。” 储俊乐似懂非懂,安诺爷爷他没见过,储娇姑姑他第二次见,他很开心他又多了一个亲人了。 “姑姑,我能去你家玩吗?明日书堂放假,作业明日写来得及。” 贺临喜欢白白嫩嫩的储俊乐,两双眼睛期待的看着储娇,表情可爱软萌,这谁受得了。 “都去,都去,一会儿姑姑派人回去告诉你爹爹小包子被我劫走啦!” 储娇抱起储俊乐,人儿不大沉甸甸的。 “哈哈,那爹爹会打你屁股的!” 储娇:“……” “不行,不能打储娇,她手受伤了。” “贺临哥哥,打的是屁股,不是手。” “那也不行,储娇的身体很弱,她不能挨打的。” 储娇挑眉,“贺临,你怎么知道的?” “给你包扎伤口的时候知道的,看不见的伤最疼,我都疼哭过呢。” “有爹爹打屁股疼吗?” “比那还疼,小包子。” 第11章 竹条鞭肉 三人有说有笑迈进大门,储娇放下储俊乐,“你们先去正厅玩,我换身衣服。” “好!” “储娇,伤口,别沾水。”说完贺临小跑追上储俊乐,两人手扯着手。 储娇心里一暖,曼香,觅翠跟在左右,“曼香你去,告诉储大哥俊乐在我这,吃过晚饭我送他回去。” “是。” “觅翠,你去贺府,说贺临在丞相府吃过晚饭就回去了。” 贺临虽然让书画回去通知贺佩玉了,但储娇怕贺佩玉误会她强抢小郎君。 “好,我马上去。” 储娇回到屋子洗去脸上的粉,正欲解开衣带,融慕闪现站在她身后,“主子。” “啊!”储娇捂住胸口回头,“融慕你吓死我了。” “主子,子风抓住了,在地牢。” 储娇:惊喜来的太突然! 储娇换了一身粉白色衣裙,裙摆处点点红梅,胸口上勾勒出片片金丝绣制的梅花花瓣,墨发随意扎起,几缕碎发垂落肩头,小脸不施粉黛。 正厅里。 “贺临哥哥,这是我的蛐蛐,他叫大王。” “真好看!” 储俊乐凑近大王仔细看,黑漆漆的硬壳好看吗? “小包子,贺临。”储娇走近喊两人。 “姑姑。” “大王的腿好些了吗?” “已经好了。” 贺临打量储娇的脸,“我知道小包子为什么,喊你仙女姐姐了。” “我姑姑好看!” 贺临点头。 曼香点头,劝慰储清,“储大公子莫急,相爷自会送小公子回来。” 储清眉头紧拧,特有的沙嗓道,“储娇到底要干什么?…俊乐他还是个孩子。” 曼香直视他,“正如储大公子所言,小公子还是孩子,我家丞相很喜欢他,相爷是小公子的姑姑自不会伤害他。” 储清宽大布袖下的手紧握,手背青筋凸起。 曼香欠身离开。 贺府,刚从大理寺回来的贺佩玉一脸不可置信,“你说贺临在丞相府?” “对,丞相说晚饭后贺小郎君就会回来了。” “储丞相要什么?” 觅翠皱眉,莫名其妙,请你儿子吃饭要什么?要你扛一袋大米送去?“是贺小郎君跟着我家丞相来到府里,丞相说晚饭后小郎君就回来了。” 贺佩玉面上不显,心里惊涛骇浪,要了她的老命了,她就那一个宝贝嘎达呀! 晚饭前,风云川来到正厅,储娇让他留下一起用餐,贺临储俊乐在她没提禁足的事情。 贺临,储俊乐统一战线,离风云川老远,一左一右挨着储娇。 储娇不明所以,气度非凡美如冠玉的风云川竟然不招小孩喜欢!大孩也不喜欢他! 饭后储娇本打算去送储俊乐,贺临扯着她衣袖坚决不上早准备好送他的马车,储娇没办法,“上马车,我送你们。” 风云川望着她不语。 “你也跟着去!”好在马车很大,容纳四人足够。 贺临握住储俊乐的小手先上马车,喊储娇上车。 “来了。” 马车晃晃悠悠,四人各怀心思,储娇却生出岁月静好的感觉,或许夕阳太暖了,也或许马车太舒服了。 “姑姑,再见!明天俊乐去找你玩。”储俊乐笑着挥手。 储娇挥手道,“好。” 贺临下车就没有储俊乐痛快了,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储娇,我们是朋友了吗?” “嗯。” “我去你丞相府,你让不?” “随时欢迎。” 撂下车帘,风云川调侃储娇,“贺临,储俊乐很喜欢你。” 谁能想到,吓哭孩童的储丞相也有温柔的一面。 “也就比云川讨喜一点。” 风云川旋即犀利问道,“储相还是储相吗?” “你以为是谁?” “看过便知!” 风云川大掌向储娇腰间袭去,储娇小手按住他胳膊,不料碰到伤口,改左手去推他,侧身躲避。 风云川岿然不动,稳如泰山,储娇暗叹胸肌不错啊。 “风云川!!!” “相爷在怕什么?” “啊——” 风云川勾住储娇的脚,两人咚的一声倒在马车板上,风云川倾身手掌撑住身体,储娇则结结实实落地,后背撞得生疼, 还未缓过神,风云川一个用力,储娇躺着变为趴着。 撕拉—— 腰上凉嗖嗖,粗糙的手指在侧腰的梅花胎记上轻捻,又改为重搓。 储娇感觉那块肉皮火辣辣的疼。 “是云川多虑了,相爷还是相爷。” 啪—— 风云川偏过头,舌尖轻舔唇角,眼底划过一抹阴狠。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储娇下车时披着风云川的衣服,白色长衫拖地,穿着中衣的风云川慵懒靠在马车边。 “风云川你一辈子都别想出丞相府了。”储娇头也不回留下一句话。 风云川回道,“一切都听相爷的。” 一日里储娇换了三件衣衫。 “曼香你拿着竹条去风林院,给我狠狠的打。” 觅翠默默为风云川捏了一把汗,竹笋炒肉好吃,竹条鞭肉好疼。 储娇直奔地牢,捆成粽子的风烨然 满地翻滚,哀嚎,恶狠狠道风云川你够狠。 刚才来个两个黑衣男子,风烨然开心的以为是风云川派人来救他的,他们也的确在解绳子,结果给他换了一身衣服绑上绳子离开了,绳子绑法都一样。 他出门时穿的是丞相府的那身衣服,怪就怪他不该喊那一句,不,他不应该穿衣服出门。 “打开。” “要杀要剐随你,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风烨然挣扎坐起,结果没起来,气焰一下熄灭。 “丞相府的可怕程度堪比十八层地狱你听说过。” “吓唬小孩的话罢了。”风烨然嗤之以鼻,他堂堂明秋阁二主子,一人之下千人之上会怕? 储娇身子歪斜躺在太师椅上,小腿搭在把手上,捻起一缕头发在手中把玩。 “哦?辣椒水进肚,烧红的铁签入指,打碎腿骨……” “别说啦。” 此时烈焰红衣的储娇似从地狱中爬出的魔鬼,带着撒旦命令,谈笑间夺人性命。 储娇仰头,地牢的灯真亮啊! “说,正殿着火,暗杀,幕后真凶是谁?”语气像在问曼香今晚吃什么一样。 风烨然毛骨悚然,他最近总出幻觉,储娇和风云川冷漠的脸重合在一起。 “嗯?” 风烨然倏地浑身一抖,她是祖宗,“祖宗,小祖宗,我都说。” 储娇竖起食指摇了摇,小脑袋轻晃,“晚了!觅翠。” “啊!我说,是季家,她们为了大理寺令要害你。” “本相还没到十八岁。” “十八岁就晚了。” “你撒谎!” 风烨然大骇,她看出来了? 第13章 孑然一身 “唔。”这声闷哼是从风云川的嘴里发出,储娇灵活挣脱束缚坐到地板上,肚子上的肉都那么硬,掐的她手指酸疼。 “丞相真是一再刷新我对你的认知。” “云川你也让我刮目相看呢。”储娇大步离开,风云川衣衫不整仰躺着,胸膛半露,锁骨处的红痣娇艳欲滴。 储娇就纳闷了,风云川的性子和书卷里描述的不太一样,身上能验证身份的痣也在,难道…他和她一样来自未来? 储娇决定明日试探一番。 次日清晨,储娇在清醒和迷糊阶段,关漾漾放大的脸出现在头顶,“嗨!” “还我一百万两。” 关漾漾挥挥手转身离开,“我改日再来。” “踏出房门加五两利息。”储娇坐在床边好整以暇看着她。 “子风那晚可是你享用的。”关漾漾试图蒙混过关。 “他要杀我。” 关漾漾:“……” “你带我去的。” “你怀疑我,我怎么会害你!”关漾漾尖声道。 “一百万还了你就解除嫌疑了。” 关漾漾:未免草率了些。 “曼香,送客,顺便跟着关大小姐把一百万两银子取回来。” “好,我给你,我先给你一百两,剩下的我慢慢还。”说着她从鞋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曼香。 迎上储娇嫌弃的模样,“嘿,你不要我拿走了,这还是攒了好久的呢!” 储娇示意曼香接过,一百两就一百两。 “告诉云川准备准备,我去他那吃早饭。” “娇娇,我也没吃早饭呢!…嘿嘿,阿姜没起呢,我偷跑出来的,他每天都看着我,烦死了!”关漾漾毫无形象斜靠在凉塌上。 储娇扶额,她平时也那么靠着,真是没眼看。 婢女来到风林院前,喊了风主子好几声也没人应答。 “换上她的衣服去准备早饭。” “是。”淼拖着地上的女子离开。 “你真要和储娇吃饭?”风烨然眼底泛青,哈欠一个接一个打,融慕也真执着,来回找了好几遍,他躲着大气都不敢出,更别提出来了。 “有何不可!”风云川又恢复风姿绰约的模样,昨日虚弱的他好似是幻觉。 “都不正常了,我要回明秋阁补觉了,对了,和回来了。” “嗯。去别院。” “为什么?” “你以为只有一个人跟着你吗?” “啊!储娇这个小祖宗,总盯着我干嘛呀!”风烨然搓搓脸蛋,他惹不起躲得起。 “废物。” 风烨然 :“……”他很伤心。 关漾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娇娇,你看快掐我一下,真真是美人如玉世无双,你在哪带回来这么俊俏的郎君啊,天啊,啊——” 储娇捻捻手指,这才是正常人的手感,“吃饭。” 储娇知道她原来和关漾漾玩到一起的原因了,都好色!没有形象!! 一顿饭,不止关漾漾看风云川,储娇也不时偷瞄几眼,风云川始终淡定优雅,关漾漾暗叹储娇捡到宝贝了! “吃饱了?” 风云川点头,储娇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笼屉,她一顿够他一周的了,她还是喝粥。 “后腰有些酸疼导致食欲不振。” “咳咳,咳…”储娇眼神杀向风云川,她掐的明明是肚子,关漾漾对她竖起大拇指,可以啊! 储娇:扯淡,他断章取义也就你信。 “云川!”储娇一脸期待望着他,“苍茫的天涯。”接啊! 风云川:“……” 换一句,他可能是个宅男不懂广场舞,“奇变偶不变。”接。 风云川笑问,“丞相在说什么?”储娇软萌的杏眼加上胡言乱语成功逗笑他,那就让她多活几天。 储娇有些气馁,文科男数学不好,再来,“一二三四五。” 风云川:“哈哈哈…储娇你越来越有趣了。” 关漾漾拉过储娇探上她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呢! 储娇沉默了,一切都是假象,这个破世界她终究是孑然一身。 一日过去了,储俊乐也没有来,贺临拎着大包小包来了,贺佩玉拦不住他。 “储娇!我来找你了。” 觅翠出来对他欠身,“不可直呼丞相名讳。” “她是我朋友。” “贺郎君不可胡说。” “我没胡说。” “那也不行。”小心相爷生气竹条打你,觅翠想起昨晚风主子都被打昏了浑身一颤。 “我去找储娇,我不和你说。” “不可直呼其名。” “你好啰嗦。” “觅翠……贺小郎君请。”曼香侧身眼神暗示觅翠。 贺临跟着曼香走了两步后停住,转身对觅翠道,“她比你懂事。” 觅翠:“……” “相爷,贺小郎君来了。” 贺临敲了敲书房的门,“储娇我进来了……你在看书吗?我给你带了药,吃了,完,你的内伤就会好了。” 桌子上的储娇赶紧跳到地上,“贺临,你怎么知道我内里受伤了?” “昨天就跟你,说了,你怎么不信呢!” “能治好?” “身子能治好。” “我说内力我还能用吗?” 贺临:你在说什么吗? 储娇:行!是她想多了! “王爷请稍等!”曼香欠身转身对着书房,提高音量,“相爷,小王爷来了。” 储娇向贺临解释,“天蒲唯一男儿身的小王爷终潇和。” “我知道。” 储娇:怎么一个两个都愿意来丞相府! “泛舟游湖?不去。”她在府里都不安全,去湖里,不不不! 终潇和没想到储娇拒绝的如此干脆,贺临双手贴合在一起,他还没鼓掌呢! “贺小郎君想去吗?”终潇和问贺临。 “储娇去,我就去。” 终潇和道,“丞相带谁去都可以,这样,游湖后船留给贺小郎君玩。” 储娇转过头,贺临祈求的望着她,下一秒好像就要哭出来,储娇就怕这样。 看到储娇点头贺临鼓掌,“带上小包子。” “他明日在书堂上课。” 女人压低帽檐,拽紧粗糙麻衣,偶尔鬼鬼祟祟四处瞟,前面的小男孩转弯了,她也加快脚步。 天不亡她啊,二姐被抓住了,她又冷又饿没处去,她不甘心,老天爷眷顾她,把福娃娃似的男娃娃子送到她眼前了。 “爹,盐买回来了。”储俊乐举着盐口袋给储清看。 第15章 身心俱伤 “孩子带回来了?”男人正在擦拭擦拭纤细白皙的手指,帕子上点点猩红,长相不是天蒲男儿的温润,倒是翩翩俊儿郎,一身紫衣添了三分痞气。 只见他眉毛一挑,扔掉帕子,“怎还带了个丫头回来?” 储娇侧躺在地,乌黑长发遮住一大半脸,白色领口处大片的红。 “还是个要断气的?” 十四过去撩开她的头发,“大哥,没断气,是个漂亮丫头,给侯爷换换口味?” 季承轩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储娇,“你知道她是谁吗?” 十四摇摇头,看穿着像是富贵人家的,不过到了他们这就别想走出去了。 “她是天蒲丞相——储娇。” 十四恍然大悟,指着储娇磕巴的说,“她她,她就是上次把大哥你打伤的储娇?” 季承轩不语,显然不愿承认自己被储娇打败的事实,眼睛盯着双眸紧闭的储娇,一年不见,储娇,我回来了! 疼!!! 脖子疼,嗓子也不舒服,储娇整个人都不好了,比上次落水还痛苦。 陌生的房间?她记得自己应该在树林里呀?又穿越了? 铜镜里储娇一张小脸惨白,她张大嘴巴啊,镜子里的人也张开嘴巴,摸了摸脖子上的纱布,储娇发现转头都是奢望。 多大的伤口啊?纱布围的这么厚,她又不是脖子掉了。 咕噜咕噜两杯茶水下肚,储娇去开门,咦,她再开,门从外面锁上了? 储娇费力从窗户跳下来,以前看小说世家小姐,皇子啊跳窗一绝,到储娇这她怎么有种老大妈腿脚不太好的感觉! 嚯! 刚转身满山的紫薇树映入眼帘,浅紫色的花开的正盛,一阵风吹来淡淡的香气,谁家爷博美人一笑这么大的手笔。 储娇突然想起地图上好像有一个叫潇洒居的小点,占地千亩,没说有紫薇树啊! 储娇隐约看到远处有人,所以紫薇树成精了?她捂着脖子小跑过去。 看着发亮的紫色皮鞭,季承轩眼睛微眯,他就知道储娇不会乖巧的待在笼子里。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 皮鞭冲着储娇飞去,打在她的脚边,震起满地的紫薇花。 储娇:“……” “你为什么不躲?”季承轩握紧手中的鞭子,她是瞧不起他吗?他早已经不是一年的他了。 储娇:她倒是想躲,脑子收到了信号,传输到腿需要时间啊! “你是谁?” “别装傻。”又是一鞭子,储娇胳膊上出现一道血痕,这次储娇躲了,没躲过去。 “你干嘛打我?” “储娇你退步了,是没有对手了吗?”季承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昧的挥鞭子。 “你疯了?” “我没疯!” “疯子……啊——”储娇摔倒在地,季承轩的鞭子没停,血痕一道加一道。 储娇不动了,臭男人,等你落到老娘手里的,我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呜呜,好疼啊!这下不只脖子了,全身都疼。 “储娇你给我起来,你是瞧不起我吗,你不是一贯嚣张的很吗。”季承轩拉着储娇的胳膊拎她起来。 啪—— 啪—— 储娇:左右各一下,公平,肿起来也会好看点。 季承轩手背蹭蹭嘴角的血渍,眉角上扬,鞭子把勾起储娇的下巴,储娇欲抬起手掌再打,半路被捏住手腕。 “噗!呸。”储娇一口血喷出,她的内伤药还没吃又添新伤。 “什么?储娇不见了,哈哈哈哈…”风烨然捂住嘴巴,他其实没有那么开心,也就一点点的喜悦。 “她丢了你开心什么?”男人折扇轻摇,屏风遮挡看不清面容。 风云川挥退地上跪着的女人。 “不是我。” “我以为阁主你会借此机会除去储娇。” 风烨然止住笑,撇嘴道,“不知道了,阁主不仅不会杀她还得找她呢!” 折扇收起,男人倾身询问,“为何?” 风烨然 :“咳咳,美妾都当了,当然是看上储娇了呗!” “我看储娇的地牢你没睡够。”喑哑嗓音透着意味不明的味道。 风烨然熄火了,储娇是个小魔头,他眼前坐着一个大魔头,都让人捉摸不透。 折扇轻轻敲击桌面,“那,找吗?” “快去找啊,乐宝丢了,我去学堂问过了,他早上就没去学堂。”储清脸色苍白,浑身都在轻颤,指甲深深陷入手掌,乐宝还不知道在哪儿,他不能倒下。 俞秋露惊觉人间霹雳,“你去储府问问,我去大理寺。” 储清点头,两人都忘记了锁门。 “开门,小四,开门,娘!”储清身子倚靠在门边,一只手猛拍大门。 “大公子。” “俊乐回府里了吗?” 小四摇摇头,他一天都在门口,刚去茅厕回来就来开门了,没看到小公子啊! “唔,我娘在吗?我爹在家吗?老祖宗呢?不,我娘呢?” “侯爷不在府里,侧君在府里。” “爹。”储清一下子跪在冯眠面前。 “你……” “俊乐丢了,求爹帮忙找找储俊乐。” “丢了?”冯眠先是有些惊讶,储俊乐那孩子他见过几次,招人喜欢的娃,可到底是俞家人。 他靠住软垫整理一下袖子,“当初我就跟你说过俞秋露那个女人一眼看到底,你跟着她会过苦日子的,这下把俊乐弄丢了。” “求爹派人出去找找俊乐。”储清额头触碰在地板上,凉意直通心底。 “清儿啊,听爹的话,你还是大好年华,和姓俞的签合离书回来爹再给你找门好亲事,我儿要模…” “爹。”储清伤心欲绝,“俊乐他姓储,我求您了。” 一滴泪水落在地上碎裂。 “可惜是个男孩,清儿啊,听,哎,你这孩子。” 储清起身离开,今日起他储清没有爹了!!! “大公子你没事?”小四怯懦的问,发生啥事了?美人哭成泪人了。 “我娘去哪了?”储清突然抓住小四的胳膊。 “和,和苗公子出去游湖了。” “在哪?”储清声音嘶哑。 “城外荷花湖。” “秋司狱你怎么回来了?哦,对了,那个小偷案结了,你明天不用来那么早了。”朱玉就是早晨要打斜眼女人的狱司。 “孩子丢失案还得靠她呢,怎么能结!”俞秋露厉声喊道。 第16章 一个疯子 “人都死了还…哎,秋司狱疼疼。” “怎么会死,我家俊乐丢了,说不定和她那个团伙有关!!” “俊乐丢了!……我陪你去找。” “对,找,找…谢谢你朱玉。” “别客气,我去叫谢洁一声。” 储清慌张的向城外跑,路过丞相府时他停住了脚步,气派的大门两旁站着两个女人,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慢着,你是谁?”储娇把丞相府的人换了大半,新来的人不认识储清。 储清嫁给俞秋露五年,和储家断了来往,等于和天蒲权贵划清了界限,人们早已忘记了当年的储大公子。 “我找储,丞相,我是储清。” “我去禀报,你且稍等。” 正厅里,觅翠急得团团转,曼香抬脚踏出正厅,直奔风林院,走到半路她又折返去大门口。 “丞相游湖时开心小酌了几杯,头有些晕,暂时不能接待。请储大公子见谅。” “那等她醒了你告诉她,储俊乐,丢了。” “…是。”曼香对离去的储清欠身。 紫薇林中,储娇脖子被季承轩掐住,整个人悬在半空,在储娇马上窒息时季承轩一甩,储娇摔出老远,后背撞到树干,紫薇花落了一身。 一个人小跑过来在季承轩耳边讲了什么,他挥挥手,鞭子一挥卷上储娇的细腰,储娇像个破布娃娃被拖到季承轩的脚边。 季承轩蹲下,拇指温柔擦去储娇嘴角的鲜血,唇角勾起,储娇,我们来日方长! “把她带去我房间。” “是。” 季承轩舔了一口拇指,舌尖描绘上唇,真甜,潇洒居方圆百米紫薇树,阵法无数,能进来的人寥寥无几,不知道他季承轩能不能与他一较高下。 “哎呦我的老腰,疯子。”储娇再次被关起来,她揉着腰,颤巍巍直起腰身,一动全身都痛。 桌子,凳子,加一个凳子,再来一个,储娇不敢低头看,她有点恐高,一番折腾终于爬上横梁坐稳。 突然最上面的凳子往一面倾倒,储娇赶忙抬手扶住,小心摆正,抿唇瞪大眼睛瞅着门,外面的人没有察觉到。 储娇觉得树林里的那个女人她在哪见过,在哪呢? “又送来一个。这个漂亮,那小脸肉乎乎的。” “不知道能坚持几天。” “那不是咱能管的了。” “哎!” 两个巡逻的男人走过。 储娇躲在水缸后面大气不敢出,她想起来了,那女人她在街上见过,两个小偷中的一个。 竟然还偷孩子,真是和疯子一样属黄瓜的,欠拍! 等两人走后储娇探出身子张望,耳朵隐约听到孩子呜呜哭的声音,看来关押孩子的房间距离她不太远。 一连看过几个房间后,储娇蹲在墙角擦去额头的冷汗,这不是世外桃源,是人间囚笼啊。 谁家会把铁链,小鞭子,绳子挂在墙上?大理寺分寺?她没听说过呀。 不好,有人过来了,储娇猫着腰四处乱窜,怎么办?她不想再见到那个疯子了,巡视的两人过来时瘦小灵活的身子翻进开着的小窗口里。 “看什么呢?” “我听到这有动静。” “几个孩子在这屋里能一点动静没有嘛。” “也对。” 储娇松了一口气,身后有人扯她的衣角,储娇一颗心高高悬起,别是那个疯子。 “唔唔。” 储娇慢慢回头,惊讶的用气音唤他,“小包子!” 储俊乐连连点头,太好了,姑姑来救他了,姑姑真好。 储娇解开绑着储俊乐的绳子,食指抵住红唇示意他不要出声,储俊乐点头,他懂了,坏人过来他和姑姑都走不了。 拿掉储俊乐嘴里的破布,储娇揉揉他的小脑瓜,搂住他肉嘟嘟的小身子,没事了,姑姑来救你了,储娇庆幸她刚来没直接走。 储娇指了指窗户,储俊乐却指向储娇身后,三个小男孩躺倒在草堆上,乌溜溜的眼睛瞪的老大。 储俊乐拍拍储娇的肩膀,把她的头转到墙角。 储娇走过去掀开衣服,又一个小男孩,储娇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随后慢慢用衣服遮住那满身的青紫。 “姑姑,我们不带他一起走吗?”储俊乐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几个小男孩吓的不敢出声,老老实实坐在那。 “他睡着了,乐宝乖,我们先走。” 储娇把四个孩子带出房间,嘱咐他们一会儿到水缸里把口鼻露出来。 几个小萝卜头连连点头。 储娇观察了许久,两人换班后有一小会的时间,趁着空缺无人储娇手拉住一个孩子就往外面走,她本以为四个孩子都会跟着,手里的小手是储俊乐的。 到水缸旁储娇放进去三个,扭头一看,小包子呢?她赶忙回去,这时换班的人也来了。 储俊乐撅着屁股挂在窗口,储娇把他抱进去跟着一起进去,瞪大眼睛看着他。 储俊乐伸出小手指了指储娇,指了指自己,又指向金丝软烟罗裙下的小男孩,肉乎乎的小手伸出三个手指。 储娇怔住,她此刻多么希望自己一挥手就会有千军万马呼应,这样她的小侄儿就能安全了,五个孩子就都能回家了。 储娇猛的推开门,眉眼狠厉,手握木棍,巡逻的两人对视一眼后直奔储娇。 储娇的棍棒毫无章法,先往头上打被挡住了又往腿上打,棍子到他肚子又回到头上,还真打倒一个。 夺过他手中的匕首对着另一个人扔去,正中肩膀,储娇挥起棍子抡过去,男人应声倒地,一人又补上几棍子后,储娇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储娇没事喜欢扔飞镖,没想到真用上了,人在江湖飘,多学几样本领关键时刻保命啊,老话诚不欺她储娇。 不料转头正对上储俊乐黑黝黝的大眼睛,“俊乐,走。” 走到院子里捞出那三个小孩,关着她的屋子东面是紫薇林,大门应该在西面。 储娇一个人还好,带着一大堆孩子,怀里还抱着一个,目标太大,迎面撞上过来换班的人。 “等一下。我手酸了,你们过来接一下呗!不跑了,累死了。”储娇的伤口经过刚才的折腾更疼了,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也松了,增添了几分凄惨感。 男人笑嘻嘻看着她。 第18章 后院空空 “人呢?”季承轩看着一排凳子质问十六,十七。 “她没出来啊。” 十九气喘吁吁跑过来,“大哥…十四,十三死了,孩子都不见了。” 季承轩怒极反笑,储娇真是好样的,“再去找两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要男孩。” “是。” 季承轩仰头望向屋顶的小洞,瓦片整齐码在横梁上,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储娇来到紫薇林后他就过来了,看了一会儿季承轩突然大笑。 十六十七对视一眼迅速乖巧的低头。 太后拿着茶杯的手一顿,“丢失的孩子让储娇找到了?” 她明显不相信无理蛮横不学无术的储娇会学好。 女皇端着一杯茶喝的津津有味,全然不顾太后的问题。 男人修长的手放下梅纹青釉瓷杯,南熏薄纱后的棱唇轻启,“太后不信召储娇来问问便知道了。” “你觉得呢?…就知道来我这蹭吃蹭喝。” 女皇笑笑说,“谁让母后这得茶好喝饭好吃呢!” 太后撇她一眼,“就会贫嘴,没个女皇的样子。” “雨燕,传孤口谕,即刻召储娇进宫。” “南熏早上去了哪?”太后转头问南熏。 “听闻天蒲景色宜人,出城逛了逛。”低哑的嗓音带着三分邪魅,垂下的碎发遮住浓墨的眉毛,似无尽深渊的黑眸与太后对视。 女皇饶有趣味的盯着南熏看,这出尘的气质恐怕她天蒲也找不出几个。 “哦?那感觉如何。”女皇突然来了兴致。 曼香迎雨燕进入正厅,看茶,上点心,觅翠在雨燕进门时就从后门跑出去找储娇了,一身伤还到处乱跑,做丞相家的婢女好难。还有随时掉头的危险。 三杯茶下肚,雨燕收起曼香塞到袖口的银子,回到宫里委婉的禀告女皇,“储相没在府中,据她的婢女说,储丞相受伤了,似乎很严重。” “受伤了还乱跑,这孩子。”太后抬起手,身后的明雪双手接住,“行了,哀家累了。南熏回去。” “母后歇息,儿臣回去了。”被忽略的女皇抬脚就走。 觅翠找了大半个天蒲也没找到储娇,这时一处农家院里,十几人的桌子上摆满了菜,厨房里还在炒。 坐下的人没有一个人出声说话,齐刷刷低头盯着眼前的一点,偶尔偷偷看一眼正位的人,觅翠在场一定拉起她就走,那人正是储娇。 “姐姐,谢谢你。” 他旁边的女人忙说道,“大宝。这是储丞相,不是姐姐。” “没关系的。”储娇试着握住显然有些怕她的小男孩,“别怕,原来最先牵着的是你的小手。” 女人心惊,储大公子的孩子也丢了,储侯满城的找,她们报官两日也没消息,多么希望储侯找到储大公子的孩子时她们的孩子也能回来,真的回来了,恩人就在眼前。 储娇是她们家的恩人,她家十几口人就这一个孩子,回来正打算庆祝一番,孩子突然指着门口说姐姐。 女人问他才知道是救了孩子的储丞相,众人呼呼啦啦出去跪拜,岂料储娇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起。 平时不愿说话的大宝扯着储娇的手,“来我家吃,爹做了我爱吃的猪肉呢。”女人赶紧呵斥大宝。 谁能想到储娇最先救的不是自己的侄儿,而是她们平民百姓的孩子。 女人再次跪下,桌子上的人也跟着跪下,储娇无奈,“都谢过了,起来,大宝受到了惊吓,你们最近多留意一些,起来吃饭。” 自从来到天蒲,储娇还是第一次和十几个人一起吃饭,众人只夹眼前看到的一道菜,只有储娇每道菜都夹上几筷子。 大宝把他平时最喜欢吃的肉分给储娇一半,储娇不客气的接过,夹给他一筷子青菜,小孩子太胖不好。 饭后,几个人端着盘子去厨房就不肯出来了,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储丞相同桌吃饭,这出去说都没人信。 女人泡了一壶茶,不好意思的对储娇说,“我们这没有好茶,委屈丞相了。” “你是大宝的娘。”储娇拿起茶杯吹了吹浮沫,茶水有些浑浊储娇也不嫌弃,毕竟她又不是真的储娇,把怀里的大宝往上托了托。 “是,我是。”她搓搓手。 “你和我说说大宝在哪丢的?详细一些,还有在大宝丢的时候你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 女人连连点头。 “储娇,储娇。”贺临看到储娇进门呼喊着向她跑来。 储娇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放松了一些,刚才大宝家门口,储娇揉着大宝的头,“酒隆巷子口左数第三家是储俊乐的家,就是今天没下马车的那个小哥哥,你可以找他玩。” 大宝点头,“我知道了。” 储娇抬头看向女人,“你领着大宝去,安全,他们共同经历了这件事,让他们多玩玩会好一些。” 女人明白储娇的意思,小孩子有些事不会告诉大人,同龄的孩子会互相诉说。 望着储娇的背影,大宝娘发现人们对储承相的误解颇深。 储娇像摸大宝一样摸摸贺临的头,发丝柔软有光泽,平时吃的不错。 “我没事了,你放心。” 贺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了,怪怪的感觉消失了,笑容转为自责。 “怎么了?” “都怪我,我应该跟着你去,保护你,你就不会被坏人抓走,受伤了。”贺临越说头越低。 储娇轻笑,“我上茅房你也跟着?男女有别不行。” “我们是朋友。” “丞相不妨把贺小郎君收到后院。”风云川从远处走来,身量高挑,面容在灯下忽明忽暗。 “收到后院是什么意思?”贺临疑惑。 储娇指了指风云川,“就像他一样,做妾。”最后一个字储娇加重了语气。 风云川恍若未闻,慢条斯理走过储娇身边拐回去,储娇胸闷,丞相府让他吃的太饱了吗? “妾能一直跟着你吗?” “不能。” “为什么?” “因为贺临你要找一个,一生一世只爱你的人。”储娇一字一句认真的对贺临说道,没注意到拐角处消失的衣角。 “储娇你说的有点难。” 储娇拍拍他的肩膀,不傻嘛,还知道很难。 “你的后院几个人啊?” 储娇裂开了,绕过贺临,她的后院没人,那都不是她的。 第19章 朝堂风波 觅翠又小心重复一遍,“相爷,下午的时候宫里来人了。” 储娇点点头,“我明日去上朝。” 觅翠连连摆手,“不是,宫里的人只说让相爷今天下午去。” “觅翠你出去,曼香留下。”储娇慵懒的靠在凉塌上,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都晚上了女皇早睡下了,她还去干嘛? “上次你为什么喊我去早朝?”储娇又倒了一杯茶,大宝娘家的菜属实有点咸。 “我调来没几天不知道相爷不,不去早朝。” “那。” “风主子,待觅翠去禀报。” “不用了。”喑哑富有磁性的嗓音一听就是风云川。 储娇摆摆手让曼香退下。 “本相有必要提醒你,云川你在禁足,司南就很乖巧,向他学学。” 风云川自顾坐到凉塌上,储娇身材娇小,躺在凉塌上也只占据了一半的位置。 以储娇的视角,风云川好像在为她揉脚,美人给捏脚岂不美哉,想着储娇真的把脚放进风云川的怀里,“捏捏脚。” 风云川浅青色的衣袍被压皱,胳膊保持惊讶半悬空抬起,没去碰那双粉嫩的小脚丫。 “妻主!” 一声大喊吓得储娇浑身一抖,险些从凉塌上摔下去,风云川没有拉住储娇的想法,司南进门就气呼呼指着风云川对储娇控诉,“他,妻主你怎么了?” “不小心摔得。”储娇轻描淡写略过。 司南点点头,又想起他来的目的,“妻主他在禁足期间私自出来,说不定出来多少次了。” 储娇:猜的很对。 “你不是也出来了!”储娇指出他话里的漏洞。 “我和他不一样,我饿了让婢女去厨房找些吃的,她回来告诉我说风云川在院子里散步,我才来找妻主的。”司南胸膛剧烈起伏。 “我唤他过来的,行了,都回。” 风云川拿出一个青色瓷瓶放到小桌案上,“去疤的。” 司南不肯走,他要等风云川先走,如果他先走了风云川不走怎么办,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从正殿出来司南故意走的很快,超过风云川的瞬间,仅用两人可听到的声音威胁他道,“别以为你长的好看就可以无法无天,妻主最讨厌不听话的人。” 司南自认为潇洒的甩着袖子离去。 “主子,今晚我去。”风云川身后的淼手掌在脖子上一割。 “陪葬也是个好结果。”风云川的话随风飘远。 储娇盯着瓶子看了一会儿,打开后很香的味道,“融慕。” “主子。” 储娇把瓶子递给他,融慕闻了一下还给储娇,“很香。” 储娇瞪大眼睛,她不是问他药膏香不香,而且,“这里面有毒吗?” “不知。” “那你闻什么?” “主子给我不是让我闻的吗?” 储娇:“……”她从来没这么无语过。 青色小瓶被储娇放进抽屉的最深处,疤痕是勇气的象征,储娇暂时也不会用风云川的东西,他和司南还在怀疑期。 天还没亮储娇被曼香叫起,相爷两个字唤了几十声。 储娇,你要活着,去上朝,夺大理寺令,有了兵权你就可以睡觉了,这么一番捋下来储娇精神了。 轿子落在金碧辉煌的凤凰大殿前,望着几百阶的台阶,储娇的腿软了,楼梯上三三两两的小黑点在移动,储娇迈上第一个台阶。 “储相!” 储娇闻声看去,脑袋一歪,“小王爷!这位是?”原来朝堂也有男子的。 “丞相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裴宏言。 “自然是天蒲大将军裴宏言,裴大将军。”终潇和笑着解释。 储娇抱拳道,“原来是裴大将军,失礼了。” 裴宏言看着储娇的脑瓜顶,嗯了一声向台阶走去,储娇纳闷,她和这位也有渊源吗? “我得罪过他?” 终潇和摆摆手,“自是没有…本王听说储相的事了,还未登门表达歉意。” “不怪你,还得谢谢你!” “谢我?” “对,前日被拐走的孩子正是我的小侄儿,他回来了,我这伤也值了。” 终潇和一愣,他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丞相府里。 “她出门了?”风云川整理好外衫,淡淡的问。 “回主子,丞相一早就走了,玉颜膏她没用。” “呵。”学聪明了。地上的女人听着声音不敢抬头看,是她暴露了吗? “先留你几天。” “多谢主子。” 终潇和再一次出手扶着储娇的胳膊,“储相不行啊?” 储娇急促呼吸两下,她怀疑耳朵走出毛病了,“你说什么?你才不行!” 甩开终潇和的手,储娇她要证明自己可以,走到最上面的一节时,储娇都有些脱力了,她还是伤者啊,天蒲对病人臣子一点也不友好。 储娇暗自吐槽,全然忘记了今早女皇并未传唤让她来。 看着牌匾旁展翅欲飞的金凤凰,储娇沉默了,挣扎着从地上起来,理理衣袍,两人姗姗来迟,刚走进大殿。 看到储娇的女皇来了兴致,她可比那些大臣有趣,“储相怎么来了?” 储娇没跪拜,象征握拳便说,“女皇昨日派雨燕去臣府里,不巧的是我去大宝家吃饭了,今日特意带伤前来,对了,大宝就是我救回来的五个孩子之一。” “五个?”女皇眉头一皱,她听说的是四个。 “正是,有一个孩子在闹市区十五里外,昨日臣亲自为他穿的衣,埋的土。”储娇清亮的嗓音回荡在大殿上,众人脸色各异,储娇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女皇如何看待。 那个坐在黄金凤凰椅上的女人,手握天下的女皇怎么看。 关漾漾也在大殿上,不过她的距离在门口处,前一秒她还诧异储娇竟然会去土院中吃饭,下一秒她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可惊讶的了。 女皇偏头问向下方仙姿卓越的男子,南熏面戴薄纱,他也就在储娇进门前不久进来。 “国师怎么看?” “自是查清幕后拐卖孩童的人。” 冯督蔚最先上前一步,“臣愿去查幕后之人。” 虽然在后面,但也要勇于争取的关漾漾出声,“臣愿去查。” 她得跟上夫郎娘的脚步。 裴宏言与储娇在一条直线上,储娇余光看到他的胸部往前走去,女皇的声音传来。 “孤看储相最合适。” 后面的季恨瑶捏紧拳头,走到中间跪下,“臣认为不妥,储丞相在民间颇有怨言,此案重大,储丞相恐难以胜任。” 第20章 争斗开始 储娇可没打算跪,去紫薇林前她来到朝堂可能会弯下膝盖,现在的她略微弯下腰道,“不得民心?那本相昨晚在季大小姐家吃的饭吗?” “此案重大,本相难以胜任难道倒在大街上被好心百姓送去大理寺的季大小姐合适?” 虽是对着女皇说,却是给季恨瑶和大殿上的人听的。 人群中的贺佩玉咽了咽口水,她发誓她绝对没有和储丞相窜供啊! 皇女们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母后心思难以琢磨,拐卖孩子的事天蒲早有此事,这么多年了,盘根错节的,哪有那么好找,她们一致选择沉默。 跪着的季恨瑶牙齿紧咬下唇,上次就是储娇搞的鬼,什么民心都是瞎扯,她储娇就该千人烦万人恨! 与储娇同排的季英华不紧不慢走出来,“既然储相与小女都愿意为天蒲孩童抓出那丧心病狂之人,臣认为她们可一起。” 储凝站着不语,储娇的目光也未在她身上停留半分。 一直不说话的南熏突然出声,低哑的嗓音回荡在大殿,“一起不妥,不如比试一下,看谁能最先找出。” 储娇探究的目光朝他看去,戴着面纱的国师,大殿上除了女皇唯一能坐着的人,天蒲朝堂何时出了这么一个人。 其实储娇早两分钟进殿就会听到女皇介绍南熏,上任老国师的亲传弟子,天蒲新任国师。 那时储娇坐在台阶上歇息,以手作扇给自己扇风。 储娇正欲开口,季恨瑶先她一步,有些激动的讲,“臣同意国师所讲,不知储相敢不敢?” 储娇狐疑,眉眼都透着清心寡欲模样的国师难道和季恨瑶是一伙的? 季英华心中叹息,瑶儿太心急了。 “为了天蒲有何不敢,不过,本相这一身伤。”储娇话锋一转看向女皇。 女皇手臂撑着歪斜的身子,听储娇这样说,她换了一只手,“孤还未赏赐储爱卿找回孩子,不过昨日传召不来,视为不敬,算是功过相抵了。” 储娇:女皇是没听见她刚才说的话吗?她去大宝家吃饭了,没在府邸。 储娇四十五度角仰望女皇,眨巴着大眼才让女皇起了逗弄她的心思,看在她父亲的面上她也不会怪罪储娇。 “左侯。” 被点名的储凝跪下,“臣在。” “都是储家人,一条心最重要,你协助储相。” “是。” “多谢女皇陛下。”储娇低头撇嘴,还不如让贺佩玉协助她呢! “既然是比一比,那就要有奖有罚,女皇陛下意见如何?”南熏总在关键时刻出声。 那流沙木桌案旁端坐的身影储娇看着心烦,第一眼就讨厌的人注定相处的不会太好。 “若是其它事可比个高低,此案涉及无数百姓,国师可想过,一个孩子的背后是三个家庭中的所有人。” 储凝恍然,俊乐是储娇找到的,孩子回来了她还未去看望。 “丞相你…” “丞相言重了,国师也是希望你们更加尽心尽力。”右侯季英华抢过季恨瑶的话,让她说也就是敢不敢?怕了吗?她怎么生出如此蠢笨的孩子。 知女莫若母,季恨瑶的确是要这么说。 “哦!那不如国师也加入?” 一直沉默的终潇和出声,“储相,国师身份尊贵无比,你如果不愿可不比,无论谁找出幕后之人都是为了天蒲,是天蒲的功臣。” 储娇也不说了,她势单力薄,最后还是女皇做主,她何必单枪匹马对战满朝文武。 大殿一瞬间安静下来,女皇看着储娇随意立在殿中的模样,像她的爹爹,不只长的像,知理法,懂进退这点也像,比以前强多了。 “好了,孤认为国师说的极好,你们都年轻,比一比…获胜的一方孤答应她一个条件,给你们十五天的时间,不要让孤失望。” “是。” “启禀女皇,臣认为输的一方没有惩罚难免懈怠。”季恨瑶朗声道,她要让储娇永远滚回丞相府窝着。 储娇抿唇,蚂蚱在哪都要蹭一蹭! “说说看!”这场比拼女皇竟有些期待。 “输的一方听赢的一方差遣,也不枉费女皇的奖赏。” 女皇点点头,“储相怎么不说话了?” “季大小姐话多,臣在等她说完,自是接受的。” 女皇嘴角上扬,“好,无事都回,储相啊。” “臣在。” “没事多锻炼锻炼。” 储娇:“……” 终潇和掩唇偷笑,眼角笑出的皱纹暴露了他在干嘛,感受到储娇的目光他一秒恢复正经,又是翩翩儿郎。 关漾漾在门口等着储娇,见她出来拉住她的胳膊,“娇娇我帮你找。” “谢谢。”一场无声的战斗算是打响了,储娇默默给自己加油。 “客气,我们可是朋友。” “对了,漾漾,国师什么来头?” “前任国师的亲传弟子,听我娘说前任国师可是天蒲的大功臣,救了几十万的百姓呢,百姓可信任她了,十几年前突然离开了,留下一句话…天蒲福泽不会断,这不,又回来一个国师。” 储娇嫌弃的压低眉眼,都是封建迷信,怕不是徒弟是儿子! 终潇和突然道,“储娇你本不应来的。” 不来就不会有比拼,不来就不会卷入朝堂中,储娇又何尝不知道,“不来我受的伤找谁算账。” 终潇和摸鼻,他什么也不知道。 或许从她来到天蒲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在她身后运作,往前走才有生机。 女皇跟在南熏后面追问,“国师与储娇相识?” “不曾见过。” 这下女皇不懂了,第一面就针锋相对可不太好,“和季家那丫头?” 南熏停下脚步,“我只是说了女皇想说的话,仅此而已。” 女皇站在原地看着南熏走远,不愧是老国师的徒弟,像她,知道她心思的人可不多,储娇这丫头是该鞭打了,不然两年后如何揣稳大理寺令。 关漾漾被家里的夫郎看的紧,早朝都要跟来,终潇和和储娇不顺路,储娇惊奇的发现前面是裴宏言大将军。 战场上用兵如神自是有过人的头脑,“裴将军。” 储娇小跑追上,难道不按照天蒲常规长的都非池中物? 第21章 送上门来 裴宏言怎么比她高那么多,储娇需要仰头看他。 “储相有事?” “想邀你去府中喝茶。” “没空。” 储娇:打扰了,高冷大将军! 前面的裴宏言突然停下,储娇险些撞到他的手臂,“储相不要对本将军有非分之想。” 储娇亿万分震惊,她哪句话让他产生了天大的误会,“大将军家有镜子吗?回去好好照照。” 储娇拍拍他结实的手臂,内心惊叹,她是该练练了! 丞相府的马车直奔储俊乐家,因为储俊乐今天学堂放假,储娇特意打听的,敲门后是储俊乐开的门,往里面一看,左侯爷储凝也在。 “侯爷也在啊!”储娇抱起俊乐坐下。 “下朝了就是一家人。”储凝欲伸手拿茶杯,半路想到什么握拳在嘴边轻咳一声。 储娇:穷讲究!上朝就是陌生人,一句话不说! 储清给她倒了一杯茶,“储相,喝茶。” “谢谢大哥,叫我储娇就好,都是一家人。”当着储凝的面,储娇豪爽的一口一杯。 储凝气结,道,“既然俊乐没事我就回去了。” “娘别忘了入族谱的事情,俊乐也姓储,不妨一起填上。”储娇提醒储凝,她懒得再去一趟储家。 “储娇你以为入族谱是过家家吗?说的轻巧。” “那娘分我些人手,女皇让你协助我查案的。”储娇想法跳转的飞快。 储清不明所以,俞秋露官小不能上朝堂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哼。”储凝一甩袖子,她生了个孽子,就知道和她对着干。 储娇揉揉储俊乐的脑袋,又揉揉他肉嘟嘟红润的小脸,储俊乐大着胆子去捏储娇的脸颊,两个人闹成一团,全然不顾上马车时腿脚不稳的储凝。 送走储凝,储清站在门口跟着笑,渐渐的他嘴角拉平,满心愧疚,走过去拍拍储俊乐的肩膀,“去找大宝玩!” “大哥你陪着俊乐去!”储娇突然道,“拐卖孩子的人还没找到,谨慎些总是好的。” 储清点点头,只好牵着储俊乐的小手出门。 俞秋露坐到储娇旁边,“储相是来问上次抓到的那个小偷!” “司狱的官职委屈大嫂了,主要是看俊乐的,顺便问一问。” 储娇这样叫她,俞秋露也不再客气,“储娇,大嫂没用,她死了,审讯一天也没问出什么,她好像真的不知道,晚上回家听到俊乐丢失我赶忙返回去,朱玉说她已经断气了。” 储娇了然,十八线的触手都斩断了,看来是只大章鱼,不知道她能不能抓住。 “怎么死的?” “自杀。” “不可能。”储娇一口否决。 “我也不信,但真是咬舌自尽的。我忙着找俊乐没仔细查看,回想一下有蹊跷的地方。”俞秋露沉思回想她看到的场景。 “人呢?”储娇放松下滑身体依靠在木椅上,长腿交叠,复杂厚重的朝帽早摘下放在一旁。 “在乱葬岗。” “大嫂,今日朝堂上,季家大小姐与我下赌看谁先找到拐卖孩童的人,我胜算很小。”储娇语气有些颓废,俞秋露沉默良久。 “储娇,你不嫌弃的话,我帮你,以前我和你大哥对你有误解,还得求得你的原谅。” 储娇眨眨眼,“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说定了,大嫂你得帮我。” 俞秋露点头,储娇拿起帽子起身,一瞬间斗志满满,就等这一句话呢!“多谢大嫂。” “留下吃早饭!” “不了,走了。” 明秋阁前,储娇记得子风是在这暴露的,为了五十两赏银,转头他就救了她。 熟门熟路坐到银票那个桌子旁,“我找你们阁主。” 女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储娇也跟着打了一个,身后的觅翠忍不住抬袖。 “阁主不在。” “那他什么时候在?” “不知道,阁主从不轻易见人。” 储娇:那她上次看到的是谁,有些可惜,她还想回请他看一场大戏呢! 远远的储娇就看到贺临坐在丞相府门口,撑着下巴盯着地面一动不动。 “哪家的小孩?”储娇俯视贺临小巧的脑袋,踢了踢他的鞋子。 “储娇家的。” 储娇赶忙后退一步, 她可没有收他到后院的想法啊,“别胡说,你是贺家的。” 贺临点头,他是储娇家的,也是贺佩玉家的,她们对他都很好。 “吃早饭了吗?” 贺临摇头,跟着储娇一步远的距离拽她腰间的香囊甩来甩去。 “一起吃!” “好啊好啊!”贺临开心的鼓掌。 储娇看向曼香,曼香立刻传菜,早在储娇走时厨房就开始做了。 饭后储娇来了一个回笼觉,贺临被储娇赶去找储俊乐玩。 丞相府明处的侍卫不多,实则储娇都把她们放在了暗处。 阳光的照耀下,蝴蝶在后花园中追逐打闹,季承轩脚尖轻点瓦片,身影瞬间闪过。 院子里的人应声倒地,黑衣人下来查看,地上倒着的人迅速起身,反败为胜,黑衣人全部抓住。 下一秒,季承轩来到储娇的屋子里,撩开纱帐,露出储娇安静的睡颜,白皙的侧脸温柔恬淡,比醒时耐看多了,季承轩伸出大掌慢慢向储娇的脸凑近。 储娇刷的睁开眼睛,“嗨!终于等到你了。” 季承轩屏住呼吸挥舞手臂扇去储娇冲他扬的粉末,还是吸到一点,咚的单膝跪地。 储娇看的心烦,这个姿势有些像求婚了,“一边去你,疯子。”她以为是季恨瑶 抬起小脚揣到季承轩的胸口上,不料被他抓住脚腕,两人一起倒下。 “主子。”融慕见状去扯储娇。 季承轩牢牢把人囚在怀里,任由储娇胡乱扑腾,不小心踢到来帮忙的融慕。 “储娇你的武功呢?”季承轩在储娇耳边轻喃,语气满是玩味,妩媚的狐狸眼眼角上挑似乎并不在乎手脚渐渐发软。 储娇身子一僵,张嘴咬在他的脖子上,直到嘴里尝到腥咸的味道才松口,一抬头便看到身量修长的风云川。 季承轩意识渐渐模糊,看着风云川渐渐昏迷过去。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话虽如此说却坐在软椅上,居高临下俯视储娇。 第22章 快叫妻主 “我怀疑你们是同伙,云川,他刚倒下你就进来了,满院子围着的人你没看到?”储娇坐在季承轩的胸膛上,不客气的拍拍他结实的胸肌。 绝美的小脸上两朵霞红,衣衫经过刚才的争斗有些凌乱,呼吸微乱,自信的看着他,承认! “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他,劳烦丞相借把刀。”风云川语气像杀死一只蚂蚁一般。 储娇对着融慕抬了抬下巴。 “停。”刀尖已经挨上季承轩胸口的衣服,储娇急忙喊道。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风云川有可疑的地方,又觉得他不会是她所想之人,真是矛盾的存在。 风云川保持拿刀的姿势,储娇蹲下握在他的大掌上,感受到手心轻颤,储娇竟有些愧疚,是风云川太好看了,优雅拒人千里之外的美人她竟也会心软。 “吓着了,我开玩笑的,回去歇着!” 风云川看着仅仅有他一半大的小手,感受到她手心的暖意,既然这样,多留几天,毕竟死人的手是没有温度的。 跟随风云川身后的婢女淼不禁多看了几眼储娇,握上阁主的手都没事她应该是第一个。 储娇夺过刀扔给融慕,心情颇好的问他,“云川来有什么事吗?” “自是听说赌注一事了!”其实他听说储娇要请他看戏,匆匆换了外衫赶过来。 储娇挑眉,所以呢,他能帮什么忙?“云川有什么好办法吗?” “没有。”风云川回答的利落干脆。 储娇:她当初是看上他什么了,啥也不是,气她一流。 “回去!废物。”最后两个字储娇说的极小声。 淼心惊,储娇在说她自己吗? 风云川没动,拿着药匙拨动桌子上的药粉,骨感纤长的手在储娇面前来回晃动,他就坐在那,像画里逃出来的蛊惑人心的妖精。 偏偏穿了桃粉衣衫,储娇偏头,她承认了,美人谁都喜欢,还是自家后院的美人。 据书卷上所记,她和风云川还未圆房,储娇前一晚把他带回来,第二天她就来了。 玫瑰带刺,况且储娇对这座城连着这的所有人都有些厌烦,她怀念自己六十四平的小房,不大的菜园了。 风云川看储娇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开,红唇又嘟又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丞相在想什么?” 储娇一愣,她怎么忘了风云川还在,大意了,她太怀念以前的平静了。“在想云川为什么不叫我妻主呢?和司南学学。” “你想听。” 储娇点头,快叫声妻主听听,他嗓音独特叫她的名字应该也好听。 “我回去了!” 储娇:叫一声怎么了,她还叫他云川呢,果然外表清冷心也是冷的。 季府中,早些年是侯府,季家老祖宗救了上任女皇一命,亲笔封的,到了季英华这,年少轻狂,当街比武打死了不少百姓。 撤去牌匾,侯爷的位置摇摇欲坠,季家根基数百年,储凝借机加官,朝堂平衡女皇也放心了些。 季恨瑶静静地跪在院中,后背数道鞭痕,季英华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怒骂,“我早就跟你说了,遇事不要急躁,上次弄的跟叫花子似的回来,这次又冲在最前面,跪着,好好反思反思。” 季英华头疼打算回屋睡一会儿。 咚—— “季恨瑶你要造反吗?”季英华怒视一脸无辜的季恨瑶。 “娘,不是我。”季恨瑶指指墙跟处,黑衣人看到这场面也一愣。 屋子里安静的诡异,黑衣人支撑不住晕倒过去。 “我去救他。” “回来!”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 “闭嘴,你是季家的大小姐,他是什么身份,一个奴才而已。” 季恨瑶暗自打定主意,她晚上偷偷去,想到昨晚季承轩的味道,勾的季恨瑶心里直痒痒,就算是个玩物她也还没玩够呢! “恨瑶,恨瑶。” “…啊,娘,我在。” “赌约的事。” “不用担心,娘,我随便找个人顶替就是,可惜最近不能去紫薇林了,轩在就好了。” 季英华打量她片刻,黄棕色的眼珠转动,垂眼带着几分阴狠。 季恨瑶有些害怕她娘的眼神,忙解释,“娘,不是我让他去的。” 季英华摆摆手,季恨瑶放下心来,终于可以回去了,她得准备准备。 “接着回院子里跪着!” 季恨瑶:“……” 季英华早看出她眼中的想法,就这样还和储娇斗,废物,不过,储娇也是命大,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她了,躲的过一次不代表她能躲过两次。 昏暗的灯光下,层层轻纱遮挡,女人衣衫滑落肩头,男人跪在床边,头低垂着,看不清长相,女人伸出脚轻拍他的脸,“真舍不得把你放在紫薇林!” 储娇一觉醒来已是傍晚,天空阴云密布,奇怪的是天边一片橙红,引的府里的下人,天蒲的百姓都出来观看。 储娇:真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龙王踏着七彩祥云来降雨了吗? 婢女捂着头寻找屋檐,觅翠慌慌张张去找伞,一回头储娇蹲在了花坛下,觅翠赶忙小跑过去,接储娇过来。 觅翠比储娇高很多,她只好把伞往下拿,尽量低着腰身,雨又大又急,觅翠突然脚下一滑,虚扶在储娇后腰的手一下子勾住,两人齐齐倒地。 大雨中,摔懵了的储娇看着觅翠一个劲的磕头,储娇抹去脸上的雨水,下一秒,视线再次模糊。 “别跪了,觅翠。”曼香和众婢女顶着大雨跑出来扶起储娇。 站到房檐下,大雨渐渐小了,储娇看清了风林院遮雨檐下的风云川,储娇眯起眼睛看,这厮是不是笑了,敢笑话她,明天她拆了那个蔽雨檐,让他在大雨里给她跳舞。 风云川的确笑了,不仅他,风烨然 也看到了,正躲在拱门后面笑的花枝乱颤,储娇也有今日。 风烨然笑够了,“她走了吗?” “往这边来了。”风云川淡淡道。 “我不信,你指定骗我呢!”风烨然脑袋刚露出一个额头。 “风云川!!!” 风烨然脚踩风火轮翻到墙上,想到储娇身边藏在暗处的高手,他又翻下来,对着风云川挤眉弄眼,阁主救命啊! 第23章 我不会逃 在储娇进来的前一秒,风云川拦住了她,“丞相在叫我!” “你刚才是不是笑了。”储娇脸上全是水珠,碎发贴在额头,华丽的衣服松松垮垮,袖口还滴着水。 风云川唇角勾起,“我没笑。” 储娇握紧拳头,眼眸怒视他,忽然笑起来,阴暗的天空好像突然出现彩虹一般,风云川僵住。 储娇悄悄捏住宽大的袖口,对着风云川猛扇过去,水珠飞出,储娇不放弃的甩着袖子,耍的虎虎生风,等有些累了。 放下手一看风云川仍旧干净清爽,一滴水都没落到他身上,而他旁边婢女淼甩了甩贴在脸上的龙须刘海。 储娇心里的大草原上一万只马奔腾而过,这才是婢女,看看她的婢女,只会带她摔跤。 “风云川,你家妻主缺婢女,把她给我!”储娇手指向淼,花坛后的风烨然翻了一个白眼,阁主才不会把淼姐姐送给她呢。 “好。”钢琴的低音键被按动,觅翠心想,风主子的声音真好听。 风烨然张大嘴巴,储娇也不敢相信他竟然同意了。 “交换如何,用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婢女。”风云川意指觅翠,觅翠委屈的低头,她好没用,相爷不会放过她的,风主子是在救她吗? 储娇连连摆手,“不换了,算了!” 觅翠的衷心储娇清楚,她才不会留一个陌生人,还要重新开始。 觅翠低垂的头更低了,大大的无辜杏眼满是害怕。 “你跟我走,去地牢。”本来以为来的是季家派来的人,季承轩也算是,明秋阁阁主不在,送他那一定能撬出有用的信息。 “我带你看戏。”储娇拉起风云川就走,淼不敢阻拦,只好跟着。 “丞相换身衣服,别到时你先倒下。”风云川抽出手,轻捻指尖的雨水。 “嘿!哈哈哈哈…”成功甩了风云川一脸水的储娇大笑着回屋。 笑声清脆透亮悦耳,风烨然噗的一声笑喷,这比储娇滑倒还好看,瞧瞧阁主那张脸,风烨然捂着肚子坐到地上,他需要缓缓。 “主子。” 风云川拿出手帕擦拭脸庞和手指,随手一扔,手帕飘落在地。 地牢里的季承轩默不作声看季恨瑶打开铁链,“轩,我来救你了,打算怎么感谢我?” 透过黑布季承轩都能看到她脸上令人作恶的表情,躲到这她都能混进来,储娇真是不如以前了。 “我不会逃。” 季恨瑶手里的刀尖抵在他的下巴上,季承轩被迫仰头,喉结滚动,“我走了也没用。” 季恨瑶拧眉,他在说什么,突然,紫薇林,她起来紫薇林一事,“我娘放弃你了?你放心,轩,她不要你我要。” 季恨瑶的指尖顺着季承轩的眼尾滑到唇角,眼底闪过一丝疯狂,他是她见过最能忍的玩物,娘怎么放弃了呢! 啪啪啪,储娇鼓着掌,从暗处走出来,“二位继续,好感人的苦命鸳鸯啊。” 季承轩闭上眼,季恨瑶抽出鞭子,“储娇,我要杀了你。” “季大小姐好大的口气,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川啊!人家好怕。”储娇放完狠话扯起风云川的衣袖躲起来,眼神躲闪似乎真的害怕了一般。 风云川拽拽袖子没扯出来,索性让她抓着。 季恨瑶痴痴的望着风云川,她从没见过如此好看的人,季承轩的痞帅不及他的一半,不,一半都赶不上。 清冷的气质,出尘的面容,他应该躺在她季恨瑶的身下,而不是在储娇身边受委屈,她会把最好的都送给他,季恨瑶的脑袋里已经想出两人恩爱的画面。 储娇清了清嗓子,“咳咳,季大小姐怕是忘了这是哪了?” 季恨瑶眼神一变,狭长的丹凤眼充满狠厉,鞭子甩到墙上留下一道鞭印,可见用了力气,下一刻直奔储娇而来。 慌乱间储娇躲在了风云川的身后,男人的臂膀是用来依靠的,她家的是用来挡鞭子的。 储娇躲的心安理得,老娘辛辛苦苦养你们,关键时刻鞭子都不能挡?况且她的伤还没好呢,不宜剧烈运动。 季恨瑶的鞭子顺着风云川的衣角挥在地上,风云川站的稳稳的,储娇探出脑袋,对着季恨瑶竖起大拇指,然后旋转一百八十度。 这么近都打不到,废物! “有本事储娇你出来,我们打一场。” “有一句话叫识时务者,这是丞相府,我说了算,凭什么打啊,我伤还没好呢。” 季恨瑶气急,“你把他送给我,今天我就放过你,要不然的话,我的鞭子…哼。” 季恨瑶轻掂手里的鞭子,这可是娘送给她的,上次让储娇这个小人赢了,这次她可不会放过她。 “云川是我的,送给你?你未免以为丞相府太好欺负了!”储娇眼神冰冷,小脸溯寒杀气散出。 “储娇你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 “那你是什么?”储娇反问。 季恨瑶一愣,储娇冷笑,“我告诉你啊,你就是个不要脸的疯婆子,和这个疯子凑对了。” 季承轩刷的睁开眼睛,似乎不赞同储娇的话。 储娇手指挪向他,“有意见闭嘴。” 季承轩嗤笑,储娇还真是比以前可爱多了,他更喜欢了。 “储娇你个胆小鬼,躲男人身后算什么本事?” “这是我的男人。”储娇忽的环上风云川的腰,看着瘦其实有肉啊! 季恨瑶指着两人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风云川腰上烫的吓人,储娇的温度透过衣服直达风云川每个器官,他的耳朵红彤彤的,不过没人看到。 “啊啊啊!储娇,我要杀了你!” “嗯,洗干净脖子等着你。” 季恨瑶不顾储娇面前的风云川,白色衣服与红色血痕更配不是吗? 风云川反客为主揽住储娇,侧身躲过,储娇笑的像偷吃到糖果的孩子,“云川,你会武对不对。” 风云川的手臂一松,储娇顺势脱离他的怀抱,她清楚的看到风云川眼底的嘲讽,季恨瑶见机向鞭子注入内力,鞭子呼啸扑向储娇娇小的身子。 季承轩瞳孔睁大,这一鞭子下去储娇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第24章 结下怨恨 觅翠大喊,“相爷。”她本以为来到地牢储娇就会收拾她,来到这她发现相爷是个好人,她还拍着她的胳膊说别怕。 鞭子落地, 季恨瑶握着鞭子的手轻颤,储娇紧闭的眼睛睁开,发现自己稳稳当当被融慕抱在怀里。 “慕啊,还是你最给力。”储娇拍拍他的肩膀,这两人一个会喊一个松手,关键时刻还是她家融慕。 季承轩竟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也不希望储娇这么有趣的玩具死去。 风云川了然,风烨然说的没错,储娇身边真的有一个很厉害的暗卫。 觅翠急促的呼吸着,还好还好,相爷没事。 储娇小手一抬,“慕,打她,留一口气就行。” 融慕点头直奔季恨瑶去,三招不到季恨瑶挨了一掌,嘴角流出鲜血,恶狠狠的对季承轩道,“季承轩你是死人吗?” 季承轩犹豫了两秒终是出手,储娇手捏飞刀,对季承轩勾勾手指,“别急,你的对手是我。” 上次把老娘打的那么惨,今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季承轩改变方向,舌尖舔了舔嘴角,动动脖子,快速冲到储娇面前抬手一抓。 储娇灵活避开,对着他一扬,现在储娇越来越熟练了,孰能生巧古人诚不欺她储娇。 季承轩掏出早准备好的药丸吃下,她在紫薇林里能逃出去不就仗着有迷魂散。 “你还有准备。”储娇小小惊讶一下。 季承轩猛扑过来,储娇急忙甩出飞刀,被季承轩侧身躲过,在她拿第二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刚才储娇躲在风云川的身后拽着他的衣袖季承轩就想动手了,拽住储娇的胳膊向后推,右手扣住她的脑袋。 储娇推开身上的季承轩,沉死了,险些压死她,拄在季承轩的胸膛上,飞刀在季承轩右脸上方旋转。 “小样,跟我斗!”储娇浑身散发着胜利者的气息,招数再烂,有用就行。 季承轩无奈,他抬起一根手指都费力,可见储娇药量用的足足的。 “你换了迷魂药?”季承轩凌厉的剑眉入鬓,不解的问。 “没有啊,你的解药有用,只不过我留了一手,刚才你跑过来的时候是不是心电加快。” 季承轩眨眼,他以为马上要抓住储娇激动的。 “第一次的迷魂药里有药引,勾出了第二次药里的毒,我加新的了,总是迷魂药显得我太没诚意了。” 融慕走过来,储娇转头一看,季恨瑶趴在地上,满脸青紫,出气多进气少,真的只剩一口气了,储娇对着融慕竖起大拇指。 被储娇忽略的风云川在把玩腰间的玉佩,仔细看去,玉佩系绳已经断裂,虚挂在腰带上。 “铁链都锁好了啊,多加几个锁。”储娇二大爷似的往太师椅上一靠,对风云川摆手,接着拍拍自己细细的大腿。 风云川选择无视,“我先回去了。” “别走啊,才刚刚开始,那都是开胃小菜。”储娇右眼调皮的眨了眨,“觅翠,给你家风主子搬个凳子。” “不用严刑拷打,我告诉你。”季承轩直勾勾盯着储娇,唇角是意味不明的笑。 做足了准备的储娇不高兴了,骨气呢,你作为一个忠诚的护卫的骨气呢! “紫薇林是我的地方,城里丢失的孩子也都是我手下拐走的,所以,储娇你赢了。” 储娇挠挠头,“季承轩你好幼稚啊!” 季承轩一动,铁链哗啦呼啦作响,他说的半真半假,储娇会怀疑也是正常。 “不要逼我动手!”储娇见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季承轩闭眸歇息,储娇一个箭步冲上去扯开他的衣服,“你别告诉我这是四五岁的孩子打的。” 紫红色鞭痕印在肩膀上,还有不知名的伤口,好了的疤痕,新伤旧伤交叠在一起,触目惊心。 储娇贴近季承轩,红唇轻启,“是季家那个老狐狸,对不对?” 紫薇林回来后储娇派融慕把当年她与季承轩的事查个清楚,她发现季家不简单。 季承轩只笑不语。 储娇站累了,回去拖拽太师椅,发现风云川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脚踩凳面,坐在椅子的扶手上,这下和他平齐了。 “我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自投罗网?”背后下黑手才符合季承轩的形象啊! “想来就来了。” 储娇:这天聊不下去了。 季府中季英华由婢女伺候换好衣服,“让瑶儿回去。” 跪了这么长时间也该长点记性了。 婢女哆哆嗦嗦跪地,怯声道,“大小姐早走了。” “…由她去!” 丞相府地牢中,储娇吓得险些从太师椅上摔下来,季恨瑶突然全身抽搐,像得了羊癫疯似的。 储娇从椅子蹦下来,离她老远,“觅翠,快去请大夫,让他从后门进。” 季承轩看着季恨瑶,如果可以,他想让她走不出这地牢。 储娇指了指季恨瑶,“她是不是有病啊?” “或许!” “你也姓季,你不知道她有没有病?” “我不姓季!”季承轩语气听不出喜怒,储娇却听出来他话中的厌恶之感。 “要不你姓储!…那她到底有没有遗传病啊?”储娇去探探季恨瑶的鼻息,有气就行。 “相爷,大夫来了。” “快点给她看看。” 储娇不经意的抬头看见季承轩眼里的怨恨,他不是季家的孩子吗?他在恨季恨瑶,难道他身上的伤是她弄的? 储娇捋顺思路,没什么发现啊,季恨瑶好色她知道,对自家弟弟下手那她可太畜生了。 “中毒了。”大夫捋捋胡子,自信的说道。 “能救吗?” 大夫摇摇头,又点点头,这病传染?刚才季恨瑶就是这样。 “不能救,到底是能还是不能啊?”储娇可不想季恨瑶死在她府里,那老狐狸不得和她拼命啊! “能救,不过得找到下药的人。” 储娇:“觅翠,送他走。”话说了等于没说,要是能找到还把满头白发的他拎来干嘛。 储娇小手季承轩在面前一摊,“解药,拿来!说,你想干什么?” 接触过季恨瑶除了融慕就是他,储娇进来时他手上的铁链可解开了。 “要什么储相都给吗?” 储娇翻了个白眼,你最好说想死。 第26章 临时倒戈 风烨然像个刚出嫁的小媳妇,脑袋蒙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四处瞄,储娇拎起它的袖子,够不到他的领子。 “你有事吗?哪个院的?”衣着不菲,除了她后院的人没谁会奢侈至此,一时间储娇想不起来是谁,在她眼前晃悠最多的就是风云川和司南。 司南乖乖在禁足中,风云川!不提也罢,她相爷的威严需要重新树立。 储娇一把扯下他头上的纱巾,大男人捂个纱巾娘兮兮的,“风烨然 !” 风烨然尬笑,风云川为了你老子拼了,被突然公主抱的储娇还在状态外。这一天天的,天蒲国土上的人都不正常了! 她这是众人皆醉她独醒吗? 储娇身体柔软,风烨然不明白民间说女人是土做的,男人是水做的传闻,明明储娇又软又香。 放下的那一瞬,风烨然险些一冲动又抱起她,被推进门的储娇抬腿,风烨然哎哟一声捂住屁股。 看着床上的一大坨,储娇坐在茶桌旁,不着急,喝杯茶润润口,男人嘛,给点颜色就灿烂,她要在风云川面前重新树立威严。 “储…娇。”风云川对着模糊的人影喊道。 储娇不紧不慢放下茶杯,难得的安静时刻,“叫声妻主听听。” 储娇承认她喜欢风云川低音炮的嗓音,反正早晚都要遣散后院的,她也要走的,趁着风云川还在必须让他多叫几声。 “……” “我走了,这一天够累的了。” “…妻主。” 储娇站定,手张开放在耳朵旁,“什么,我没听清。” “妻主。” “来了,云川怎么也犯病了?以毒攻毒啊——” 风云川一个大力把储娇拽到床里,大手捏住储娇细嫩的脖子,一条腿压住她的双腿,感觉少了点什么。 储娇还没反应过来被子盖住两人,风云川淡淡道,“睡!” 储娇眨眨眼,这姿势好熟悉啊,历史总是惊人的吓人,掐脖子是怕她逃吗? “离季家远些。”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扔给储娇。 “你不简单啊!云川。” 风云川低音炮在储娇脖颈再现,“妻主的武功呢?” “我今晚吃的四喜丸子,黄瓜炒肉片,还有红烧肉,睡觉,云川,好困啊!” “呵!” 储娇浑身一颤,这谁受得了啊,这嗓音交换好吗?她天天说话给自己听。 风烨然坐在石阶上,他虽然学武时总偷懒,屋里一个人均匀延绵的呼吸他还是能听出来的,显然风云川没睡。 短短的半个月,事情似乎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本应一捧怀土的储娇活蹦乱跳,清心寡欲的风云川耳尖竟红了。 他呢?风烨然问月亮,他是不是有受虐倾向,还想储娇吓他! 后半夜打更的路过季府侧门,季恨瑶这才被抬进府,而打更人在季恨瑶清醒后一怒杀害,因为她见到了她最狼狈的一面。 季恨瑶气急要在朝堂上告储娇的状,季英华却让她待在家, “你对女皇说什么?说你顶着大雨去救一个奴才,说你私闯相府中了不知什么毒?废物! 不过,去也可以,什么都别说,赢家会是你的。” 储娇第二次来到朝堂,少了紧张,无措,内心毫无波澜,风云川压着她一夜,她现在腰酸背痛,只盼快点回府补觉。 终潇和对储娇摆手,诧异的看着她旁边‘乖巧’跟在储娇身边的痞帅男人。 “找到了,孩子都是他拐卖的。”储娇指了指季承轩。 终潇和惊讶的张大嘴巴,这才两天,找到了? “不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终潇和:“……” 女皇姗姗来迟,季英华从容下跪,对储娇身边的人毫不在意。季恨瑶就没那么深沉了,笑意差点隐藏不住。 储娇答应了季承轩的条件,等季承轩进入天蒲的大理寺,季家贬官,她就背起小包袱走遍天涯。 谁害的原储娇也不找了,她要先养伤。 季承轩眼睛直勾勾盯着储娇,有些事坦诚接受后没想到内心会轻松这么多。 储娇恶狠狠的食指中指并拢成钩,对着季承轩的眼睛弯了弯手指,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季承轩斜笑,宠溺的眼神藏不住,储娇偏过头,他是没认清自己的状况。 “储相,说说。” “回女皇,这就是拐卖孩子的人,他自投罗网被臣抓住,今日特带到大殿上。” 储娇踢了踢季承轩的屁股,提示他到你了,把你对我说过的罪行再说一遍。 “孩子是我拐手下的人拐走的,每个月都会有五个小孩丢失,有时会多几个,他们被送去紫薇林供喜欢孩童的人玩弄,他们会用鞭子,绳子,铁钳,铁链,烛火,媚药, 还有很多,我就不列举了,我们只负责每个月找孩子。” 大殿上只有季承轩的声音,一切都在季英华的预想中,接下来季承轩会说这一切都是储娇指使的。 赢家会是她的瑶儿,她告诉过季恨瑶,侯府的牌匾她要重新挂在季府的大门上,恩人的空话她早已不信了。 “幕后之人是谁?”重要的没说呢,储娇暗道。 “幕后之人是储娇…与她同朝堂的季英华。” 储娇瞪大眼珠,你说季英华就说她呗,捎带上她吓死了。 季承轩露出调皮的笑,储娇选择无视,她现在是正义的使者,和罪犯有太多的互动会拉低他的身份。 季英华脸色青白交加,慌忙跪下,季承轩竟然临时倒戈,“臣冤枉。这一切都是储相指使,人是她带来的,自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储娇撇嘴,不愧是朝堂的老狐狸,临危不乱啊! “季承轩帮她做过很多事,可以让大理寺审讯,右侯害怕了吗?”储娇抬眼余光看到储凝。 储凝征愣几秒低下头。 终潇和眉头一皱,事情的发展让他他糊涂了。 “储相你这是血口喷人,老臣为官多年,怎么会做出对天蒲不利的事。”季英华两手握拳对殿门口虚送。 “人心难测,右侯,解释什么呢,身正不怕影子斜嘛!”储娇四两拨千斤,坚决不和季英华吵,因为朝堂上没人帮她,她的亲娘也在看戏,关漾漾没来。 裴宏言突然道,“大理寺一查便知。” 第28章 树大根深 宫人连夜找当年赐给右侯的金丝软烟布匹,一刻不敢耽误。 储娇这边倒是异常轻松,季承轩事无巨细全盘交代,储娇狐疑,他不会联合季英华那个老东西反咬她一口。 俞秋露神情沉重,贴在储娇耳边说,“季恨瑶死了。” 储娇望向季承轩,“你满意了,季恨瑶死了。” “比预想中的早了些时辰。” 储娇后背凉嗖嗖,她后院一个神秘莫测,这还有一个丧心病狂。 “季英华这回盯上我了。”储娇明白了,一切都是圈套,季承轩送上门,季恨瑶来救他,被他下毒,季恨瑶本应死在丞相府的。 正常人都会留下她拖延时间,十五天一到储娇随便找个人都赢了,可储娇嫌弃季恨瑶早早把她送回府,这背后是谁在指使呢? “你反悔了?”季承轩眼中红血丝遍布,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储娇精致的小脸。 “你有命从大理寺出去吗?”储娇冷嗤,缓兵之计而已,她才不会娶一个疯子。 “你骗我。我也可以骗你。”季承轩狠狠一拽铁链。 储娇头疼,怀里的大理寺令烫的她胸口疼,手上的鞭痕只剩一点痕迹。 “头疼了吗?我给揉揉。”温柔的语气像情人间的呢喃,储娇可不敢让他碰,脑袋会飞出去。 一旁悠闲吃葡萄的风烨然呦呵一声,云川有人抢你媳妇了。 储娇瞪她一眼示意他老实些。 “扳倒季家很难,树大根深。连女皇都很头疼。” “你知道什么就说啊。” “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一炷香后,储娇的表情比挨打时还痛苦,百姓间的一纸婚书他也信,每一句都是季承轩念,储娇写,字迹堪比虫子爬。 “字可真丑。” “赶紧签字。”储娇解开他一只手上的铁链,让俞秋露给他拿过去,她过去可就不一定能全须全尾的离开了。 储娇接过来一看,承轩两个字龙飞凤舞,储娇欲在下面写上她的名字。风烨然握住她的胳膊, “来真的?” 在季承轩看不到的角度储娇悄悄眨了眨右眼,缓兵之计而已。 风烨然不情不愿松开手,瞪着眼看她写上名字,这下卖身契都签了,风云川你媳妇跑了别抱着我哭。 “这回可以说了!” “季家在偷偷养兵。” “她要造反?”储娇惊呼。 “不一定是她,可能是皇女。” “在哪养的兵?” 季承轩摇头,储娇突然感觉亏大了,她把自己都卖出去了就换来模棱两可的消息。 “你信不信我把你打残,让你爬都爬不出去大理寺。” 风烨然跃跃欲试,这活他可以干,说,哪根骨头,储娇大力扔给他一串葡萄。 季承轩笑着点头,“大理寺卿说我便信。” 储娇挑眉一笑,小嘴真甜,她爱听。 二皇女正坐在院中十人合抱的树下喝茶,君贵妃回去睡午觉了,婢女不小心没拿住茶壶,二皇女头都没抬。 “来人,送走!”两个侍卫出来扯着婢女往冷宫送,婢女怕极了。 “皇女,饶命啊,茶壶太烫了。皇女。” 一个宫人走过来,绕过地上哭闹的婢女,俯首在二皇女身边说了什么。 婢女雨滴犯了愁,二皇女来向她要那页纸,四皇女也来要那页纸。 “四妹这是为何?” “二姐又是为何?” “这页纸我是一定要拿走的!” “二姐姐真的以为季家是不会倒下的大树吗?” 二皇女脸色阴沉,眼神凶狠,四皇女识趣的侧身让开,谁让人家的父亲是宠妃呢!艳冠后宫呢! 储娇正和季承轩说的起劲,恨不得把季英华的家底翻个底朝天,突然一个狱司走过来递给她一个纸条。 储娇喊住她,打开纸条,天蒲元年新帝登基,特赐侯爷季英华南疆进供的金丝软烟布匹十匹。 女皇大手笔呀,总共就十匹,都给她了,可见荣宠多高。 “谁让你给本相的?” 司狱嘴闭的严严的,头低垂着,不管储娇问什么她都不会说的。 “信不信大刑伺候。”俞秋露配合的拿出铁棍。 储娇挥挥手,放下,瞅给孩子吓得。“下去!替本相谢谢你家主子。” 储娇狐疑,难不成又是云川,真不知他是她的福星还是灾星。 “主子说了,以后要还的。” 储娇:嘿,这怎么说话了。 侯府中,冯宏朗路断了肠,“瑶儿,爹的瑶儿啊?侯爷你一定要替瑶儿报仇。” 季英华搂住冯宏朗瘦弱的身子,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宏朗放心,本侯定要储娇拿命来还。” 恩人,季家恐怕要违抗你下的命令了。 季才跪在季恨瑶的棺木前,只比他大一岁,总爱和他争斗,抢东西的姐姐没了,储娇,你该死! 冯宏朗还在低声哭泣,“侯爷,储娇以前就和瑶儿作对,这次更是直接要了瑶儿的命啊,侯爷!” 冯宏朗保养的好,此番一哭不见狼狈到有些我见犹怜,季英华自知没有保护好季恨瑶,她早看出来她会去救那个废物,愧疚的对他道, “怪本侯,宏朗。” “侯爷不要这么说,都是储娇惹的祸。可惜才儿是个男孩。” “本侯会为瑶儿报仇的。季家也不会倒。” 一夜苦寻无果,储娇没去上朝,偷懒睡了个懒觉,醒来时发现风云川坐在床边看她。 “有事?” “你签了卖身契。” “风烨然这个大嘴巴,话说他住在你的院子里,嗯哼?”储娇表情一言难尽,原谅她想多了。 “不要扯开话题,我问你,你是不是签了卖身契。”风云川凑近储娇,面前放大的俊颜让储娇不禁咽了咽口水。 “签,签了。” 风云川起身就要走。 “写的名字不全,安啦!”储娇自觉小聪明用的很好,却不知以后会哭的很惨。 “嗯。” 储娇冲他吐舌头,傲娇禁欲鬼。曼香走进来为她梳妆,季家大女出殡,她是天蒲丞相,理应去慰问一番。 “戴几个素簪子,免得那老狐狸说本相看热闹去了。”虽然季恨瑶挺讨厌的,但该走的过场还要有。 “是。” 第29章 识破阴谋 “储相来了,侯爷。”婢女来报,季英华看到一袭霜地色纱裙的储娇进门,身边还跟着贺临。 “右侯,节哀顺变。”储娇表情略痛苦的说。 “储相忙着查案竟然还跑一趟。” “本相与季统领同朝为官,理应送她一程。” 众人看着两人云淡风轻的对话。 “储相自便。” 储娇点头,就看到季英华走到冯宏朗身边,安慰哭的泣不成声的他。 目光扫视厅堂,怎么只有三个人,年龄还都和她差不多,储娇问走过来的关漾漾,“季恨瑶的弟弟是哪个?” “没在这,刚才还见到他了呢!” “冯姜在找你。” 关漾漾一回头,果然看到四处张望的冯姜,飞奔过去。 贺佩玉对储娇抱拳,储娇回礼,“临儿,回去了。” “不,我要在储娇身边。” “听娘的话。” “回去,贺临,一会儿我也回去了。”储娇亲昵的揉揉贺临的脑袋,贺佩玉在一旁心情复杂。 贺临倔强的站着不走。 “娘有事问你,贺临。” 储娇拿出一颗糖塞到贺临手里,“晚饭去丞相府吃,” 贺临转头就走,贺佩玉风中凌乱了,亲娘还不如一块糖,一顿饭。 季星麒对着储娇的背影碎碎念,都是她害死大姐姐,她要替大姐姐报仇。 “你要干什么?”季星麟问她。 季星麒没管他,走到储娇身边,“姐姐,我二哥哥找你。” “……走!”季才找她?怕不是! 季星麒领着储娇走到后院池塘凉亭里,储娇张望四周,“你二哥哥呢?” 季星麒一笑,站在池塘边缘,抓住她的手向后仰,神情惊恐道,“储丞相,你为什么推我?救命啊!” 储娇一把薅住她的衣领把她抓上来,鞋子还未沾水,婢女们连忙跑过来,够快的呀,看来事先说好的。 储娇拎起季星麒扔到地上,嫌弃的拍拍手掌,看不出来莽夫似的季英华人缘还不错,小屁孩还要牺牲自己! “储相你为什么要推四小姐?”婢女慌张抱住痛哭的季星麒。 “你看到本相推她了?”储娇气势逼人,婢女记得台词。 “奴听,听到四小姐喊救命。” “别紧张,她喊本相救她,这不没事了,是不是,小妹妹!”储娇拍拍季星麒白嫩的小脸。 白纱遮面,月白衣袍,颇有些仙风道骨之姿,储娇从花园出来一眼就看到他,上天的宠儿在哪都是闪闪发光的。 储娇目不斜视走向大门,南熏对季英华抬下手示意她稍等,拦住储娇的路,“储相也来了。” “国师不也来了嘛!本相忙着查案,恕不能奉陪了。” 季英华跟过来问,“国师和储相是旧识?” “不是。” “不是,本相先走了。” 季英华看看储娇消失不见的背影,又看看南熏,不认识吗? “国师应该有所耳闻,储相怀疑本侯,本侯事事把天蒲放在首位,怎会做那样的事,如今瑶儿也。”季英华捂住脸。 南熏淡淡道,“右侯节哀顺变。” 季英华一愣,国师这是何意? 储娇一连几日没去上朝,季英华的府里异常安静,风口浪尖上饶是她也会乖乖待着。 储娇的后面多了一个跟屁虫,她去哪风烨然就去哪。 马车停在门口,风烨然抓住储娇的衣角不让她下车,“有家室的人还去春风一度。” 储娇甩开他的手下车,话真多。风烨然暗骂她花心大萝卜,吃着碗里的还吃别人吃过的。 风烨然没下车,他怕看到储娇和别人亲亲我我他一下拍死她,“回丞相府。” “可是储…”暂时的车夫觅翠不情愿。 “储什么储,你们储相就是花心大萝卜。”风烨然一扯绳子,马儿嘶吼一声向前跑,觅翠都快哭了,相爷,她也是被迫的。 储娇之所以来春风一度是夏月,也就是前任花魁给她传信,信上一个季字。 储娇想了又想,终是来了,老鸨热情一如当初为储娇引路,“相爷可好久没来了,夏月在屋里等着呢!请。” 储娇揉揉鼻子,有些地方就是来上数十次还是和第一次一样不适应,男人花枝招展香的扑鼻好看? 储娇脑海里突然蹦出风云川清冷的面容。 “相爷为何不进来?”夏月温柔的嗓音拉回储娇的神游。 “夏月找我有事?”储娇落座,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杯送到嘴边停住。 夏月紧张的看着储娇,喝呀!喝完之后我就带你走。 一抬眸对上储娇审视的眼神,夏月绿色的眸子微动。 “季家威胁你了,是吗?”储娇放下茶杯,她鼻子异常灵敏,尤其对药物的味道。 储娇指尖伸进茶杯里,两指轻捻茶水,“如果我没猜错,这茶杯里有迷魂散。” 她再熟悉不过了,腰间就好几包呢!竟然用她最熟悉的药来迷晕她,这不是赤裸裸的在打她的脸。 夏月见她没喝茶水,语气依旧温柔,“没有人威胁夏月。”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那我走了。” “等等。” “还有事?”储娇默默抽出夏月抓着的袖子。 “没,没事,相爷可否再待一会儿?”夏月恳求的望着储娇。 “再待几个时辰我也不会如你的愿的。” 夏月震惊的后提,“你,你知道了。” 储娇进门就发现屋里的香气与外面的不同,外面的香还是上次的味道,屋里的却不一样了。 储娇对迷魂药早都免疫了,夏月神情也不太正常。 “是季家对不对?”夏月点头。 “是谁?” “季家二公子。他说让我带你走,这些年我攒了不少银票,我们省着些足以。……你不愿意?”夏月眼神逐渐暗淡下来。 “他怎么说的?” “…在你晕倒后,给你换上男装,后门有马车在等着,出城他就放过你了。”夏月越说声越小。 “走!去后门。” 夏月猛的抬起头,她同意了,她愿意和他走。储娇不忍现在浇灭他的希望,换上男装假装晕倒被抬上马车。 期间储娇偷偷眯眼看了眼扮作车夫的融慕,他在她就放心了。 进到马车里,夏月激动的把一包袱银票塞到储娇怀里。 “都给你。” 第30章 以命换命 储娇递回给他,他又执着的送过来,储娇只好抱着,估计在他手里一会儿他也没有心情拿着了。 “出了城,我们找一处安静的地方,你不嫌弃我就收了我,……你要是嫌弃的话,我就一辈子伺候你。留在天蒲季家不会放了你的。” 透过绿色眼眸,储娇都能看到他的开心,“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你救回了五个孩子,还抓住了贼人,以前你虽然嚣张狂妄了些,可最近你没有杀过人,我相信季大小姐不是你害的。” 储娇偏过头,她让他失望了,她从来就没有那么善良,以前,现在,亦是。 马车缓缓行驶到城外山林的地方,储娇挑眉,来了。 车夫一声惊呼倒下,储娇掀开帘子,马儿胡乱奔跑,不见车夫的身影,储娇控制住马车停下,大喊, “融慕。”他不会被乱箭射死了! “主子。” 储娇抬头与趴在车顶的融慕对视,融慕点头跳下车与黑衣人打成一团,敌方数量众多,一部分人对着储娇的马车射箭。 储娇回到马车内,按住夏月的脑袋趴在车厢底下,怀里还抱着银票,突然一只箭头从储娇眼前穿过。 夏月突然挣脱储娇的控制,娇小的身子紧紧护住储娇,抱着她歉意的说,“都怪我。” “不怪你,是我闯的祸连累了你,季家骗你的,我们算是不死不休了。” 马车外的打斗声渐渐停下来,帘子被掀开,“储相。”刷的又放下。 储娇听出是贺佩玉的声音。 “储娇呢?她怎么,不出来?我去看看。” 贺佩玉赶忙拦住他,“一会儿她就下来了。” 储娇万分无奈,贺佩玉肯定想多了。“夏月,安全了,你起来。” 夏月的头慢慢砸在储娇肩膀上,储娇意识到不对,从他身下爬出来才发现他中箭了,扶起夏月才发现他满身的血。 “贺佩玉,快点回城,找大夫。” 储娇大喊,贺佩玉拦不住贺临了,他跳上马车扯住绳子一个掉头,贺佩玉站在马车旁吃了一嘴的灰。 “臭小子,带上你老娘啊!”她快马加鞭赶来累死了。 俞秋露默默把她的马牵过来,贺佩玉笑着客气的说,“这活怎么能让秋寺正干呢!” 俞秋露笑笑没说话,以前的贺佩玉可没有这么和颜悦色,或者说压根就不知道她是谁。 储娇颤着手捂住夏月的伤口,“夏月,夏月,你坚持住,我给你赎身,给你找一个好人家。” 夏月反握住她的手,“夏月没本事,害的相,唔。”一口血从嘴角渗出,“害得相爷遭到埋伏。” “都怪我,都怪我。”储娇使劲捂着不让伤口的血流出来。 夏月颤着手去摸储娇的脸颊,碧绿的瞳孔中满是储娇的模样,储娇低头把脸凑到他的掌心。 碰到的瞬间手臂无力滑落,那双独一无二的眼睛大大的睁着。 储娇染血的手掌慢慢落在他的眼睛上,她不值得的,真的不值得。 贺临不敢去拉帘子,“储娇,医馆,到了。” 马车里没有声响,良久后,储娇说,“回丞相府。” “哦!好。…储娇,你是不是受伤了?”贺临犹豫的扯着绳子,储娇怎么总受伤呢! “没有,回!” 储娇想抱着夏月下车,手上没有力气,试了几下都没有抱起。 “储娇,我,我抱!” “不用,我能抱起他。” 风云川走出风林院门就看到一身血的储娇抱着一个青衣男子,男子显然没有了生气。 储娇抱着夏月从正门进去,“夏月,回家了!” 风云川迈出的脚步一顿,风烨然探头出来,这怎么了? 储娇坚持不住了,咚的单膝跪地,怀里还紧紧抱着夏月。 风烨然问,“储娇杀的?” “不是。” “你怎么知道不是?” “废物。” 风烨然 :“……” 储娇把夏月安葬在小五的旁边,也就是储娇从紫薇林救回来的那个咽气了的孩子。 储娇为夏月竖了碑,储相亡夫,算是完成了夏月的愿望,成全了他的满心喜欢。 天空开始落雨,储娇视线逐渐模糊,抹去脸上的水,突然雨滴不再落落,风云川为她撑了一把伞。 “你喜欢他?”风云川神情看不出喜怒,上次也是这样,坐在她的床边问婚契的事。 储娇沉默不语,风云川转身离开,大雨重新浇在脸上,风云川的话模糊不清的传来,储娇却听的真切。 季承轩越狱了! 储娇追上风云川,不顾身上的雨水躲进他的伞里,风云川不动声色的把伞挪到两人头下。 “你怎么知道的?云川,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你喜欢他?”风云川执着于刚才的问题。 储娇轻轻摇头,以前的储娇不知道,她是没有动心,她不懂,只有两面之缘为什么他会为她献出生命?是因为以前的储娇! “你是谁?” “风云川!” “你和朝堂上的国师还真像,两句话能气死人。”储娇抢过他手中的伞跑远,留下风云川在雨中。 远处的风烨然假装看不见,风云川出糗的时候可不多,他得且行且珍惜。 曼香往前走几步送上她自己的伞,风云川没接,大步跟上等着他的储娇,一把抢过她手中的伞。 储娇个子小够不到,就去扯他得衣服,两个人像小孩子打闹一样。 风烨然站在原地没有往前走。 侯府中,季才被罚跪在院子中,季英华站在屋里大骂,“你和你姐姐一样蠢,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去报复储娇不就等于告诉世人季家心虚了,蠢笨至极。” 季英华揉着额角,季才比季恨瑶聪明一些,至少没有亲自去杀储娇,上个雨夜瑶儿也是跪在院子,她的心一下被触动了。 “侯爷。”冯宏朗听到雨声急忙赶来,他的瑶儿罚跪他没来求情,如今瑶儿没了,才儿走了他姐姐的路。 冯宏朗跪在地上,脑袋贴在地毯上,“求侯爷放过季才。” “…都起来,闹了一天了,回去歇着。” 冯宏朗冒雨扶起季才,他就剩这一个儿子了,是他的肉亦是他的命,他不允许他唯一的依靠再没了。 第31章 来日方长 储娇没办法,季承轩不见了,季英华本本分分上朝,回府。 “储相,案子进展如何了?”面对女皇的询问和一众大臣抻着脖子等消息的耳朵,唯有国师独坐一方,似不关心似已看破。 “臣把紫薇林发现的金丝软烟罗裙拿来了,还有当年您赐给右侯的书卷。” 季英华上前一步,“书卷也可作假,储相手里的可是真的?” “自然。” “臣这里也有一张纸,可让内总管比对一下,看看谁的是真的。” 内总管接过两人的纸张,仔细查看。储娇有些纳闷,冰块国师今天没找她的事。 “既然是比对,那就要公平公正,内总管。” 储娇:关键时刻他总要说一句。 内总管手指颤动,她都这么大岁数了,是该告老还乡了。 季英华不动声色的撇了一眼二皇女,见她神情自然,这才放心,书卷找到时二皇女就给她送去了,储娇那定然是个假的。 到时她可以让女皇治储娇污蔑朝廷重臣之罪。 二皇女昂头挺胸,储娇,等着瞧! 储娇也不知道那人给她送来的是真是假,不是风云川,会不会是他们的阴谋。 内总监检查完,对女皇行礼,“储相的书卷是真的。” 季英华不敢相信,储娇的是真的,那她刚才,慌忙跪下,“臣不知啊,臣府里的管家拿给臣的,储相拿出来臣以为她的是假的。” 又对储娇抱拳,“失礼了。” “那请右侯解释一下,紫薇林为何会出现你的衣服?虐待孩童的人是不是你?” “臣听闻贼人跑了,储相也未查出小女死因,还在朝堂咄咄逼本侯。”季英华怒目圆睁,脖子青筋暴起。 终潇和出声,“现在是右侯为何会出现在紫薇林。” “…臣带来一个人,她是臣府里的管家,平时臣府里的大小事宜都归她管,前日发现府里库房的东西少了很多,查后发现竟然是家贼。” 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被侍卫带上来,女人浑身颤抖跪在大殿上。 “说!”右侯发话了,女人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归根结底是她贪财,和右侯无关。 季英华挺直腰杆,储娇这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右侯真是管教不严,女皇御赐的怎么能放到库房,应该放在床头,每日感谢圣恩。”话锋一转。 “季大小姐的死因我想右侯更清楚,她的房里有北冰国奇毒,右侯不知?” 季英华不解,什么毒?储娇在说什么?天蒲与北冰多年战乱,瑶儿的房里怎会有北冰的毒。 储娇冷笑,就你能胡说八道,她就不能造剧本。 “去季统领的房里一翻便知。” 女皇摆摆手,侍卫一会儿就拿来一个布包。 季英华哑口无言,储娇深知现在扳倒季家有些难,不过掉几根毛也不枉费她的一番折腾。 “右侯解释解释!”女皇对北冰一直深恶痛绝。 “小女所做之事臣不知。” “你自己的孩子背着你叛国你都不知道,北冰蛊惑人的药物在天蒲明令禁止,右侯不知?”储娇添油加醋,大家都别想消停完整的走出朝堂。 “小女尸骨未寒,储相还要污蔑她。” “证据都找出来了还要什么?” “……”季英华暗中捏紧拳头,这小丫头嘴皮子厉害的很。 “难道右侯还要把季统领的尸骨挖出来看看她的体内有没有毒?”储娇捂住小嘴惊呼。 “好了。事情都已清楚,右侯管女无方,每年天蒲有多少将士永远留在北冰的边界国土上,右侯罚俸禄三年,既然右侯管教不好那就送去天蒲书院。” 转头又对储娇说,“别以为查个案就神气了,大理寺令收回,你也去天蒲书院督察院好好学一学查案。” “理应算我赢了呀!” “贼人呢?” “…跑了。” “谁发现右侯府里的管家是幕后真凶?” “…她。”储娇指了指季英华,她瞎编你也信。昏君。 好像她也是瞎编的。 “现在让你去书院还有不妥吗?” “妥。” 国师望着储娇的小脑瓜,“女皇陛下,现在国泰民安,北冰战后元气大伤,卷土重来更是天方夜谭。” “那国师是要亲自去学堂授课?” 南熏点头。女皇笑着连说三声好,“天蒲有国师是天蒲的福运,书院有国师定能出几个像裴将军的人。” 被点名的裴宏言沉默不语,只握拳微微弯腰。 储娇:她就知道,这下好了,国师成了她的老师,她一点不期待去书院的感觉。 储娇大致摸清了,季家有最大的嫌疑,说不定原储娇就是季家害死的。一开始季家对她的敌意不大,现在估计想把她五马分尸。 不过来日方长,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督察院是大理寺管辖的范围内,平时天蒲的大案子都归督察院管,也是最累的一个院。 储娇怀疑女皇是不是忘了以前无所事事的她了。 储娇从没见过像风烨然如此厚脸皮的人,气闷的她摔下筷子。 “你和本相同桌吃饭,还抢本相的肉。”叔可忍婶不可忍,她马上要去为大理寺卖命了,他竟然为了一口吃的和她抢。 风烨然吃的快,几口盘子见了底,风云川夹过来一块肉。 “我不吃肥肉。”储娇气恼的夹出去,半空旋转一周放进嘴里。 “你不愿意去书院不去便是。”风云川看破她的想法。 “得去,我查案经验不足,季家那老狐狸还虎视眈眈,我得扩充实力。” “储娇,我来找你玩了。”贺临蹦蹦跶跶跑进府里,储娇两眼放光,放下筷子直奔他跑去。 “贺临,和我一起去书院督察院!” “我先回去了,我有点,渴了。”单纯的贺临也怕书院啊! 储娇笑容瞬间收回,贺临想了想又转身回来,“你,我,我陪你去!保护你。” “谁用你保护,我能保护自己。”储娇傲娇的仰头,从来到天蒲她一直在受伤,融慕那么厉害不也没保护她吗? “我,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好,那我请你吃你最喜欢的凉冰,改天我亲自给你做,比外面的还好吃。”贺临拍手鼓掌。 吃好了的风云川淡淡道,“带我一份凉冰。” 第32章 书院杂烩 风烨然从风林院探出脑袋,“吃什么,我听到你们说吃什么?带我一个。” “吃你个闷圈麻辣连环——凉冰。” 储娇的心情也是季府几个人的心情,到了娶妻嫁人的年纪竟然还要去书院。 季英华乐的清闲,“去书院不分年龄,况且是女皇下旨,不去也得去。”眼神突然犀利,“都去督察院。” 季才表情淡淡,季舒贤打了个哈欠,季星麒跃跃欲试,季星麟无所谓。 储娇捂脸走出丞相府,风云川站在原地没动,“云川,我感觉你像爹送孩子去上学,要不你跟着我去书院,我们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储娇软磨硬泡好久,风云川也没有答应,储娇只好扯着贺临去书院,一步三回头的看。 再次转头时储娇发现大门关上了,风云川你太过分了,本相的大理寺令被收回了,现在还要去书院,你竟然关门! “储娇,前面,快到了。” 储娇扶额,这也太近了。书院和书堂不同,一个里面是年龄像储娇这样大的,一个是储俊乐那样小孩子的地方。 丞相府距离书院两条街,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还有个书院。 大门口两座石麒麟守着,天蒲书院四个大字比她丞相府的牌匾还高。贺临站在门口等,储娇把门口的花都一一看了一遍。 进院后左右两个石拱门,左面文,右面武,右面隐约传来嘿哈的声音,男女声音混合在一起,储娇果断往左面走。 “贺临,你别抓着我,我要重温一下四书五经。” “督察院在武门里。”贺临不松手。 “呦,这是哪来的胆小鬼呀!”季舒贤靠在门边,吊儿郎当不屑的看着拉扯的两人。 “呦,这是哪家的小郎君。”储娇抱臂,季舒贤,季家三女,二房出丘元皓所生,个头比储娇还矮,长相也偏柔和。 季舒贤的底线被触碰,她的身高和长相是她的短板,凶狠的撸起袖子直奔储娇去,贺临挡在储娇面前。 “不许欺负储娇。” “小傻子一边去,小心连你一块揍。”季舒贤握紧拳头,警告贺临。 “不行,储娇是我朋友。” “傻子和怂鬼交朋友,天造地设一对。”她不屑的呸了一声,眼皮抬起,拳头落在贺临的肩膀一寸处。 白皙的手捏住她的手腕向后一推,季舒贤踉跄站稳,季才的手掌从她后背挪开。 季舒贤不放弃,抬起腿狠厉得踢过去,贺临用胳膊挡住,五指成拳,对着季舒贤的肚子犹豫一秒打过去。 季舒贤摔倒在地,季星麒赶忙扶住她,“三姐姐你没事?” 季舒贤痛苦的捂住肚子,额角冷汗直流。 “储相你太过分了,书院里随便打人。”季星麒嗓门洪亮,书院里出来好些人在看热闹。 季星麒得意的斜昵储娇,最好天蒲的人都出来看看你储娇可恶的嘴脸。 “季四你还真是季家人,和右侯像的很,无中生有的本事张口就来。”人来得再多储娇也不怕,想当初她可是大学学生会的呢!什么场面没见过。 现在她也是天蒲的丞相,挂个名又如何。 “分明就是你身边的傻子打了我三姐姐。”季星麒句句话加上储娇,吃瓜群众一脸好奇。 “你眼神不好吗?季三先动的手贺临才会反击,季四!”储娇加重最后的两个字,贺临不傻,她不允许别人说他,她的人只能她自己欺负。 “储娇你。” “我什么我,小小年纪眼神不好,怕是心肠也是黑的,贺临,我们走,疯病会传染的。”储娇还未走出一步,地上的季舒贤恶狠狠道, “有本事我们打一架,躲在男人后面算什么本事!” “我不和比我矮的人打架,会拉低智商。” 季舒贤快要失去理智了,储娇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的伤口上践踏撒盐。 “储娇。” “都在门口站着干什么?”清冷喑哑的声音传来。众人慌张回到院子。 国师家很穷吗?储娇不解,每次都是月白衣袍,领口的月牙都不带换个图案的。 “储娇她指使贺临打我三姐姐。”季星麒说着眼泪一滴接着一滴掉落,储娇内心猛翻白眼。 她宣布,奥斯卡影后归季四所有,这演技她都要为之动容了。 储娇象征性揉揉眼睛,“季四你胡说,明明是你三姐姐要打我。” 放下手,眼尾处有些红,揉的太用力了。 “储相说的是真的?”南熏薄纱遮挡后的唇轻启,眼睛盯着储娇。 季星麒低着的头抬起,“她撒谎,是她不让我们进去,三姐姐想绕过她,她就让贺临打三姐姐。” 储娇内心的小人已经拿出五十米大砍刀,她嗤笑,“书院是天蒲的,你们来书院是右侯教导无方,我才懒得听你瞎编,有其母必有其女。” 储娇拉起贺临就走,迎面看到储墨言,季家四子,关南的孩子。 储娇对他挥挥手,“嗨!墨言。” 储墨言径直走过,胸口的衣服被汗水打湿,垂下的碎发遮挡住他的半只眼睛。 储娇尴尬的手臂僵在半空,贺临对着她的手掌拍了一下,清脆的声音回荡。 “走!” 季舒贤眼底嘲笑储娇,储家根本不承认的私生子神气什么。 “国师,储。”季星麒还想在南熏面前刷一波好感,母亲告诉过她,国师在朝堂的地位举足轻重。 眼睛都那么好看,额头白皙,白纱下一定更好看,如果三姐姐能给他娶回家就好了。 “好了,都进去。” “贺临!”储娇探究的看着他的眼。“你怎么知道击掌的事?” 贺临歪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眉眼弯成月牙,“我看到,你和小包子总击掌。” “谢谢你!”是她把贺临拉进来这大染缸中的,如果第一次她凶一点,贺临也许就不会和她如此亲近了。 “我们是朋友。” 储娇抬手,贺临低头,动作熟练温馨,“我会保护你的。” 后面的南熏转了方向,季才紧跟着,季星麒看热闹一般,大话吹的真好,害死她姐姐就别想安稳的活着了。 保护别人,哼,但愿你能保护好自己。 储娇视线对上季星麒,一瞬间分开撞上季才的视线。 第33章 英雄救美 偌大的房间中资料堆积如山,南熏站了许久不见人影,储娇抢在季星麒前开口,“人呢,国师来了都不迎接,简直太过分了。” 狂拽叉腰的小模样颇有以前的风范。 书卷山开始晃动,申学打着哈欠伸懒腰,眼睛还未睁开,凌乱的鸡窝头发。 申学敏锐觉察到房间的气氛不对,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储娇放大的小脸近在眼前。 “储,储娇,你个臭丫头,你又来干什么?”申学嫌弃的离远了一些。 储娇站直抱臂,瓜子脸高额头,薄嘴唇,怎么看怎么熟悉,她以前总来? “女皇让我来帮你查案。”贺临托过来一个凳子,储娇自然的坐下,手指向后面一指,“哦!对了,月白衣袍的看到了吗,天蒲国师。” 申学一愣,国师来书院了?听闻前任老国师的徒弟要来,她还是第一次见,赶紧划拉两下头发,抻抻衣服,笑容堆在脸上,“国师见谅啊——。” 突然脚下被书卷拌住,一下子五体投地扑在南熏脚边。 储娇最快反应过来“哎呀呀,申院长快起来,也不是过年呢!” 申学拒绝让储娇扶,季星麒笑着挤上前去,“我来扶你,申院长。” 起到一半的申学倚在储娇身上,储娇被季星麒不动声色顺势推开。 “哎呦,储娇!!!”申学再次趴在地上,怒吼。 储娇小手拍在申学肩膀上,“我来您应该高兴,又多了一个苦力,不对,还有五个,他们随便差使,女皇说的。” 储娇调皮的对申学眨眨眼,申学瞪她,转头又笑容满面,“国师见谅,岁数大了腿脚不太好,最近忙案子没睡好。” “无妨。” 房间分成两面,国师坐在书卷山前翻看,后面站着季家三人,申学揉着后腰,储娇为她扇风,偶尔受她的白眼。 季星麒不死心的给申学揉肩被拒又倒茶。 储娇有回到学校的感觉,她无声的看了一眼季家的几个人,美好的地方应该一直美好。 “季星麒留在督察院,其他人去监察院。” “国师,我想留在这。”季才不想离储娇太远。季舒贤也不服气,“我也要在督察院。” “都留在这干瞪眼啊,督察院不需要那么多人。”申学毫不客气。 储娇无聊的扯动身边的一本书卷,申学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哀嚎声传来,储娇吓得躲到申学背后。 季星麒暗骂,“胆小鬼。” 储娇不和比她小一岁的孩子计较,书卷山中突然一只胳膊伸出来,接着脑袋露出来。 看到这么多人的阵仗她有些懵,眼神询问申学。 申学清了清嗓子,“咳咳,这是我徒弟,如冰,你带国师去文门找一个地方,告诉书院的孩子们,国师亲自授课了。让他们都来听。” 如冰理了理歪斜的发髻,她出门后季才也跟着走出去。 储娇有些好奇, “你们收拾收拾屋子,储娇你这个苦力,快回来。” 储娇突然捂住肚子,“申院长我肚子疼,你先让他们干,国师先顶替我一下,我出去一下。” 贺临要去追,被申学一把抓住,“跟着她干什么,疯疯癫癫的,留下整理书卷。” 贺临不舍的盯着门口看,储娇的身影早不见。 武门大院子中,蓝天白云下少年少女跟随武师傅练功,汗水浸透了衣衫。储娇小时候成为少侠的愿望实现了。 她拿起木架上的大刀,疏忽了,这刀好沉,储娇费力扛在肩头,有些土匪进村的错觉。 加入操练的大队伍,储娇也把刀挥的带风,整个人跟着刀转。 书院中大多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她们有的人知道储娇,有的根本不知道她是天蒲丞相,以为是书院新来的学子。 武师傅一个飞刀的动作帅到储娇了,储娇立刻照学,奈何刀太沉直接飞出去,摔在青石地板上。 众人被声音吸引,议论声三三两两,“刀都拿不动还耍刀,你说搞不搞笑。” “别这么说,刀有她一半长了。” “哈哈哈哈哈哈。” “天蒲应该出一个新刀具的木板,让矮个子拿。” “我家有切果子的刀很合适。” 突然,最先嘲笑储娇的人屁股挨了一脚,那人转身抓住几人的腰带,咣咣咣,脑袋撞在一起的声音。 储娇听着都疼,只见他弯腰捡起刀,轻松的颠了颠,递给储娇,“你选了最沉的一把,初学耍刀的都会拿那种。” 储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脑袋里想的却是英雄救美也会落在她头上。 “你是新来的师妹!” 储娇点头,看到男人的模样她原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指着眼前的少年一脸不可置信,“你你,季承轩!” 他不是逃走了,他怎么会在这? “来人,快来人,贺临。”储娇大喊,季英华的小辫子她还没找到呢,季承轩就送上门来了。 四周的人无动于衷,储娇忘记了这不是丞相府。 少年挠挠头,“我叫承轩,师傅起的名,不是你说的季承轩,你认错人了。” 承轩憨厚的笑,地上的人挣扎好久才起来,“多管闲事,呸,难不成承轩你看中她了?” 猥琐的长相加上猥琐的笑容,储娇暴脾气就要冲上去,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窝囊气。 承轩拦住储娇,“我来,你看着就好。” 刚才的几人再次被打到,这次站不起来了,申学赶来时储娇的鞋子有一下没一下踢着地上的人,嘴里嘟囔道,“不知道储娇?睁开眼睛好好看看。” 看来还有漏网之鱼竟然不知道她。 申学头疼,储娇每次来她的书院都会惹事。 储娇还不知道申学站在她身后,随手对一个人摆手示意他过来,“他一直在书院里吗?” 储娇下巴对着承轩的方向抬了抬。少年点头。 储娇探究的打量承轩,除了名字简直一模一样,难道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感觉到有人推她的肩膀,储娇反手扣住那人的胳膊一拧,“你是不是…申院长。” 申学一个暴栗敲在储娇头上,“又把书院弄的乌烟瘴气。” 第37章 证明清白 最后在贺临的坚持下,他和储娇一起被关入大理寺狱中,储娇惬意的躺在草堆上,“贺临随便坐。” 贺临抿了抿唇,掏出手帕铺在地上,刚坐下贺佩玉顺着铁栏杆的空扔过来一个坐垫。 贺临随手递给储娇,瞬间的让人心疼,贺佩玉气的血压飙升。 储娇双手枕在脑后,季才的脸浮现在脑海中,阴柔中透着狠厉的脸,她间接害死他姐姐。 储娇知道季家不会善罢甘休,紫薇林被封,季家没有受多大的影响,只是沉不住气。 储娇一觉醒来看到贺临接过狱司手中的饭菜,然后平整的摆放在地面上。 “你先吃!我不饿。”储娇没动,贺临摇摇头,储娇不吃他也不吃。 “好,我吃点。” 储娇端起饭,咦,米的香气这么浓郁吗?贺临已经吃了一口米饭。 储娇意识到不对,踢翻了饭菜,掐住贺临的脸颊,拍他的后背,动作一气呵成。 “储娇。” “别说话,都吐出来,有毒。”储娇冷下来就是冰山美人,贺临吓得一愣一愣的,听她的话都吐了出来。 储娇捏住他的下巴检查他的口腔,贺临的眼珠微微转动,耳尖桃红。 “贺佩玉!!!”声音穿透牢房传到贺佩玉的耳中,储相的嗓门真不是盖的。 “怎么了?”本来漫不经心的贺佩玉一惊,满地狼藉,贺临的脸颊通红,储娇神情冰冷。 “饭菜里有毒。” “什么!” 送饭菜的小狱司发现事情败露自杀了,储娇无奈耸肩,害她的人真多啊! “查了一上午了,发现本相府里的孩子了吗?”储娇拄着脸问她。 贺佩玉严肃的嗯一声。储娇了然,她就知道她是被冤枉的。 “什么?找着了?”储娇怀疑耳朵出了毛病。 “女皇也知道了这件事,要彻查到底,储丞相。” “你怀疑我!” “证据找到了,我也没有办法。”贺佩玉叹气,储娇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贺临站起来,“储娇没有藏孩子,她对大宝和小包子都可好了。” “贺临,这不是贺府,也不是在玩,你要知道轻重。”贺佩玉拿出母亲的威严,贺临丝毫不怕,抬着一把怒视她。 “我能看看那些孩子吗?” 贺佩玉摇头。 “储娇,从这能出去,你踩在我的肩膀上,跳出去。”贺临当着贺佩玉的面指着头顶的窗户。 贺佩玉险些倒地,赶快命人打开牢房,再抬头,储娇瘦小的身体已经挤出小窗外。 “贺临你个小王八蛋!”贺佩玉气的满脸涨红。 “娘是老王八蛋吗?”贺临歪头问。 贺佩玉对着众人喊,“都看我干什么,储娇跑了,跑了,去抓!” 狱司们争先恐后跑出大理寺,大理寺丞生气好可怕。 这边储娇跳出窗外,顺着小巷子兜兜转转,迷路了。 好不容易找回丞相府,门口的俞秋露被打了一巴掌,储娇直接冲上去,对面人的脸都没有看清,直接一巴掌呼过去。 跑到她的丞相府来撒野,还打她大嫂,真当她储娇好欺负吗。 夏玲抹去嘴角的血渍,居高临下的望着储娇,“储相不应该在牢房吗?偷跑出来可是大罪。” 储娇走到台阶上,又走了一阶,这回可以俯视她了,“你放屁。” 夏玲被喷了一脸,储娇果然粗鄙不堪。趁她没反应过来,储娇跑进院中,所有的下人,妾室都在院子的一侧,另一侧是一个小男孩。 看到储娇后男孩害怕的大喊,“你别过来!别抓我。” 俞秋露拦住要进门的夏玲。 “别怕,你仔细看看我,别怕,姐姐不会伤害你的。”储娇试探的往他的方向走,小男孩害怕的后退到墙根处,小脸上满是泪痕。 储娇不再走了,因为贺佩玉来了,二话不说招呼人来架住储娇,储娇推开两人,“我自己会走,大理寺是我家。” 夏玲嘴角一抽,头一次见把牢房当家的。俞秋露担心的望着储娇,被她安抚的眼神一看,不知怎么,俞秋露突然放宽心,她相信储娇。 众人呼呼啦啦来到大街上,贺佩玉领着小男孩出来,起先小男孩对她也很抵触,直到贺佩玉说她是大理寺丞,男孩才不再反抗。 大宝娘坐在牛车上,茫然的看着众人中间的储娇,丞相这是在干嘛呢? 储娇也注意到她,对她挥挥手,大宝娘赶紧下车,“丞相,这是?” “大理寺丞从我府里找出一个孩子,说我私藏孩童。”储娇语气十分无奈。 大宝娘这才看到众人身后被挡住的孩子,“大牛?” 被唤大牛的男孩看到熟悉的人,“干娘。” 贺佩玉没拉住大牛,大宝娘抱住飞扑过来的小萝卜头。 “别怕,告诉干娘怎么了?”大宝娘温柔的揉揉他的发顶。 大牛有了仗腰的人,指着储娇道,“娘让我去打酒,她说给我买凉冰,我不吃,她硬塞到我手里,吃完我就不知道了,然后官兵就找来了。” 大宝娘了解了情况,对着衣着华丽的贺佩玉拱手,“民妇不懂官家事,但是我相信丞相是绝对不会拐走大牛的,我家大宝都是丞相找回来的。” 夏玲见贺佩玉沉默,走出来,“孩子都说了,是吃了储相的凉冰才昏过去的,醒来就在丞相府的地下室,这要如何解释。” 大宝娘一愣,“我相信丞相,万一是别人假冒丞相呢!” 储娇在一旁心暖暖的,大宝娘没读过书却敢和官家争吵帮助她,信任她。 俞秋露也开口,“储相昨日去了哪,今日去了哪,一查便知。” “大街上的储相可能是假的,说不定拐卖孩子的才是真正的。” 储娇不顾几人的吵闹,蹲在大牛的身边,尽量温柔的笑不吓到他,大牛直往大宝娘的身后躲。 “别怕,你看看姐姐的脖子后,这,给你凉冰的姐姐脖子后有这个痣吗?”储娇撩开头发凑近大牛眼前。 “你仔细想想,那个姐姐身上还有什么特性。”储娇温和的语气降低了大牛的抵触。 “有痣。” 第39章 两娃打架 “快去找杜御医。”储娇对着觅翠大喊,别解释了,人命关天的大事。 少了储娇的召唤,杜御医的腿脚依旧灵活,内心不忘嘟囔,大晚上的,丞相这又是闹哪出啊! 撩开纱帘,床上的男人惊艳到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人,储娇可谓天蒲美人收割机啊! 隔着帕子摸上风云川的脉,她突然眉头一皱,储娇的心也跟着悬起,“他中了什么毒啊?” 杜御医摇摇头,好像不对,又点点头,她行医这么多年,奇怪的脉象看过不少,第一次遇到风云川这样的。 “到底怎么回事啊?”储娇在一旁看的着急,她倒是说话啊! “他中毒了,体内又没有。怪哉。” 储娇想起风云川犯怪病的那两天,他究竟是谁? 觅翠送杜御医出去,储娇坐在床边盯着风云川苍白的脸,“你是季家派来的吗?” “不是。” “你到底是谁?”储娇语气万分无奈。 “我说过了,我是风云川。” “上次紫薇林是你救得我吗?风烨然是你的人吗?”储娇问出心中的问题。 “都不是。” “你在撒谎。”短暂的对视后,“行,但愿是我想多了。” 风云川大手在床里面拍了拍,暗示的十分明显,储娇眼神飘忽不定,上看下看,就是不看风云川。 “妻主。”风云川难得软下语气。 风烨然推门而入,“风云川你怎么了?”他刚刚看到宫里的杜御医从风林院离开,吓得他赶忙往回跑。 “刚好,你来照顾他,我回去了。” 储娇离开后风烨然感觉屋里的气温怎么有些冷呢! 三个小萝卜头脑瓜聚在一起,目不转睛的盯着小草笼里的蛐蛐。 储俊乐一声叹气,难道大王受伤没好?连大牛瘦小的蛐蛐都打不过。 “嘿嘿,我赢了。” 比赛在大牛的欢呼声中结束,储俊乐垂头丧气。 “走,说好的桂花糕,我请你。”储俊乐摸着兜里攒了三个月的铜钱,他好舍不得啊! 爹说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早晚他会赢回来的。 “老板,三块桂花糕。”储俊乐小手递出三个铜板。 大宝扯住储俊乐的袖子,“我不吃,储俊乐你买两块!” “不行,你是我的好朋友,得吃。” 鼻尖萦绕着糯米的香甜,金色的桂花干均匀的洒在糕点上,大宝忍不住咽口水,其实他挺想吃的。 大牛小手插兜,也抻长脖子直勾勾看着老板的摊位。 储俊乐依次分给他们,最后一个是自己的。 突然旁边一声惊呼,储俊乐没拿住,桂花糕掉在了地上,一旁的人又咯咯咯笑起来。 夏蕊捂着嘴笑的开心,储俊乐的心跟着桂花糕一起掉在了地上。 “夏蕊你陪我桂花糕。” 大宝递出手里的,“储俊乐你吃我的!” “一个破桂花糕有什么好吃的。”夏蕊不屑吃,也就储俊乐把它当宝。 储俊乐拦住她,“我吃桂花糕管你什么事,你刚才喊什么?” “嘴长在我身上,我想喊就喊,你自己没拿住,吃不到活该。”夏蕊冲他们做鬼脸。 “你是故意不让我吃桂花糕的。”储俊乐脑子转的快。 “是又怎样,穷小子。……你干嘛?”夏蕊吓得往后退,储俊乐可不会惯着她。 男女的力气自古以来有差距,小孩子也一样,夏蕊挣扎半天都没能挣脱储俊乐揪着她领子的手。 “储俊乐你放开我,我要回家告诉我娘,把你关到大理寺的牢房里。”夏蕊恶狠狠的说。 储俊乐对着她额头来一个暴栗,“就会找娘,真羞羞。” 夏蕊捂着额头呜呜哭起来,大牛见状抓住他的胳膊,“走,别管她了。” 三个走到小巷子口,大宝怯生生的告诉储俊乐,“我爹说男孩子不能打女孩子。” 储俊乐挥手否定他的话,“你爹说的不对,我姑姑说了,男女平等,做错事都要挨打。” 大牛搭上储俊乐的肩膀,“你姑姑说的对。” 储俊乐骄傲的昂头,他姑姑最厉害了。 此时储俊乐口中厉害的姑姑正在天蒲书院搬书,眼神控诉身着月牙白衣袍的国师。 “国师老人家高寿啊,几本书卷都拿不动了。”储娇咬牙终于走上阁楼。 十层啊,她每一步的脚步有多沉重,他知道吗?他不知道,他一本没拿? “和储相同龄而已。”南熏已经坐在桌案边,眼神一扫书卷。 储娇认命的搬过去,他官大她不和他一般见识。 “天蒲城中最近午夜每晚都会死一人,储相是大理寺未来的主人,有何见解?” 南熏突然出声,靠在桌边的储娇回头正撞见他得眼中,“本相要去查看一番才能定论。” 南熏抬头,五指并拢对着楼梯,示意她现在就可以下去了,储娇捏紧手心,不能打,国师不能打,他带着面纱说不定长的丑,她一拳过去说不定就永远住大理寺了。 储娇下的极慢,遇见上来的的季舒贤,“储相纵欲过度了,可要注意身体啊!” “好着呢,不劳季三操心了。”储娇一副长辈的口吻。 “你说谁是季三呢!” “谁问就说谁呢呗!心里没点数啊,靠边,我还得查案呢!”储娇扶着把手继续走,后面的季舒贤眼神阴狠,储娇,去死! 手掌马上碰到储娇的后背时,储娇突然转身,“季三啊。” 季舒贤重心不稳,咚咚滚落下楼梯,储娇靠在楼梯上,墙上的影子也变得懒散了,当她傻得吗? 突然多出一道瘦高的身影,储娇回头急忙解释,“不是本相推的!” 不知怎的,储娇就是想解释给他听。 阁楼里看书的学生过来扶起季舒贤,她颤着手指着储娇,“你为什么推我?” 季星麒听说后匆忙跑过来,推开众人看到楼梯上的储娇,怒骂,“储娇你竟然推我三姐姐,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储娇迈两步走到四层阁楼上,俯视季星麒,“两步的位置能摔死她吗?要推我就从十五层的窗口推她了。某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储娇余光扫了一眼季舒贤。 第41章 演示一遍 “她把我的桂花糕吓掉了,还骂我穷小子,我只弹了她额头一下。”储俊乐对着夏玲大喊。 储清怔住,原来小孩子是这么看待俊乐的。 “你真的打了她?” 储娇冲指尖哈气,蹦的弹在夏玲的额头上,夏玲龇牙咧嘴捂住头,“储相在干什么?” “夏寺正,弹和打是两回事,用我再演示一遍怎么打的吗?”储娇作势撸起袖子。 “储娇你不要太过分了!”夏玲颤着声后退。 “哦!夏寺正怕了?……既然这样,我们算算银子!”储娇捡起凳子腿一下一下敲打在手心上。 “什么银子?…给蕊儿道歉不用赔银子,如果储相坚持,给几百两就可以了。”夏玲大手一挥,额头处大片的红。 “给,二哥,夏寺正不仅不道歉还让我赔她银子。” 如冰在碎木头里也找出一个腿。 储泽霖犹豫的接过凳子腿,夏玲慢慢退到婢女的身后,储娇疯了,她要殴打朝廷命官。 “夏寺正。” 夏玲身躯一震,融慕出现在她身后,当头一棍。 储娇捂脸,完了,明日朝堂上又有人参她了。 夏玲顽强的单膝跪地没倒,眼前无数小星星,储娇推开众人来到她眼前,“夏寺正,你和我大嫂同寺为官,今日来家里打砸着实不对,留下五百两你就走!” 夏玲指着储娇鼻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后者笑盈盈握住,只听咔嚓一声,夏玲栽倒过去。 储娇掏出她胸前的银票,递给储泽霖,“如冰姐,快去找一辆马车,我们进宫。” 如冰一头雾水,扔下凳子腿跑出去,储娇视线望向融慕,下一秒,夏玲的婢女通通倒地,满院子的狼藉。 女皇随意的披上一件衣衫,几缕长发遮住面容,随意一甩衣袖,飘逸之姿尽显。 “储相有什么事啊?” 如冰费力的把夏玲拖拽进大殿,在女皇看不到的角度,储娇对着如冰调皮的眨了眨右眼,接下来看我发挥的! 拿起女皇桌子上的茶水,笑嘻嘻的说,“借一杯用用。” 女皇看着她不语,琉璃眼珠中是储娇鼻青脸肿的倒影。 一杯水倒在夏玲的脸上,她渐渐转醒。 “女皇陛下替我做主啊!夏寺正昨日去臣的府邸闹,今日又去百姓家中打砸,臣阻止她后也挨了打。” 女皇模糊的身影在夏玲眼前逐渐清晰,她何时来了女皇这里,储娇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咕噜跪倒在地,“女皇不要听储相胡说。臣没有打她。” 储娇虚捂着脸,如冰去找马车的时候,储娇花了一个妆,营造出被打的错觉,可不能蹭掉了。 储娇对如冰使了个眼神,接过她递过来的凳子腿,塞到夏玲的手里,委屈巴巴的看向女皇, “既然夏寺正不承认,臣只好还原一下现场了。” 储娇强行举起夏玲的手,自己推自己,凳子腿落下,储娇摔倒在地。 女皇倏地笑了,她还未曾见过如此鲜活的储娇。 夏玲手中的棍子掉落,满脸错愕,她什么打储娇了? “她在胡说八道,臣绝对没有打她,而是储相打了臣。”夏玲一摸后脑勺,一个大包。“臣后脑还有一个包。储相武功高强,臣怎么会打伤她呢?” 储娇:哎呀,忘记了最关键的一点。 “臣本来是去阻止的,庭院小,施展不开拳脚,夏寺正的棍子就落下了。”储娇一脸委屈。 “储娇你不要胡说八道。”夏玲浑身颤抖,被气的,储娇竟然冲她吐舌头,女皇,你看到了吗?她故意的。 “好了,孤了解了,…储相打算如何处置啊?”女皇换了姿势,慵懒的靠在凉塌上翻了翻手中的书卷。 “夏寺正闯入臣的府邸事小,打砸百姓的家就不对了,按照大理寺书卷记载,应该革去寺正一职,全家贬去边关。” 如冰惊诧,这么狠的惩罚啊! 夏玲脑袋轰的一声,连忙道,“臣去丞相府是她私藏孩童,去百姓家中是臣嫡女被欺负,储相颠倒黑白的本事真高啊!” 储娇笑盈盈,“颠倒黑白还是右侯的本事略胜一筹,孩童是别人陷害,事情真相夏寺正也在场,讨公道去拆房子打人,夏寺正好大的官威啊!” 躺枪的季英华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储娇不给夏玲解释的时间,继续道,“孩童打闹至于夏寺正带上大铁锤吗?还打伤本相,发配都是最轻的。” “储相,莫激动。”女皇扫了一眼两人,“如此小事也来孤这,亏你们是朝廷命官。” 储娇脸上的状有点点晕妆,如冰有心提醒,奈何大殿上的气氛不对。 “夏玲革去寺正一职,边关不至于,…储相去书院后嘴皮子更好了。都回!” 储娇全程接受夏玲的死亡凝视,阳光明媚,和煦微风,季英华,本相又拔了你一个爪牙。 “泽霖,喝杯茶再走!” 储泽霖头也不回的走了,储俊乐把手里的银子递给储清,“刚刚收拾屋子的时候二叔叔给我的,让我先不要告诉爹。” “俊乐你怪爹吗?”储清蹲下和储俊乐平视,“本来你应是小少爷的,身边无数的婢女,不会为了一块桂花糕去和小伙伴打起来。” “不怪爹,爹娘是最好的爹娘,俊乐不要婢女,有爹娘就够了。”他想了想又说,“还有姑姑。” “谁家的小可爱在想我啊?”储娇笑着从院门进来。 储俊乐飞奔过去,“姑姑。” 储娇揉揉他细软的头发,“去找大宝玩!小心些。” 储俊乐挥手跑远后,储娇表情严肃,“大哥,回到储家,俊乐还小,他应该被照顾的更好。” 听完储清的描述,储娇不淡定了,虎毒不食子,冯眠是多狠的心啊,亲生孩子给跪下还能讲出让他改嫁的话。 转念一想储凝,滥情配绝情,两人还蛮般配的。 “大哥,尽管你出嫁了,储家也有你的一份,要回去吗?…我帮你。” 空气一瞬间安静,储清沉默不语,他需要想想。 俞秋露推开门一愣,“这是怎么了?” 第42章 意外的吻 看到俞秋露,储清跑过去抱住她,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我先走了,你们好好想一想。” 如冰后退两步,转身跟上他“你是储家的储泽霖?” 储泽霖表情淡淡,嗯了一声。 “我听说过你,储家生意在天蒲遍布,你可真厉害。”如冰毫不吝啬的夸他,天蒲抛头露面出去打拼的男人不多了。 “谢谢。” 如冰还在继续往前走,储泽霖拐弯进去店铺,如冰叉腰嘟起嘴站在店铺前,他好冷啊,还是储娇性格好些。 储娇没去书院,她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 储娇敲响一家的木门,屋内的老头满头白发,步履蹒跚,看不清门口来人是谁。 “大宝娘吗?今天大牛爹给我送来的面条,我吃过了。”老头声音粗哑,像轮子经过沙石地。 院落空空,只有一颗被虫子啃食掉半颗树的大槐树。 “老爷爷,你的儿女呢?”储娇走到他面前大声问。 老头反应了一会儿,像了孩子似的大哭,储娇拿出手帕手忙脚乱给他擦眼泪。 “不要,都不要我了。还是你好啊,大宝最近怎么不来了,他是不是嫌弃我这个臭老头了。” 储娇握住他的手,“大宝去学堂了,下了学就来。” 储娇给他买了许多糕点还有水果,放在他抬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储娇接着走进第二家,推开门后一个笤帚迎面飞来,幸亏储娇躲得快。 “你挨千刀的,你昨晚又不回来,是不是去…你是谁?”男子看到储娇一愣,衣着不菲,长相更不用说,谁家的大小姐。 “我是。” “走走走,我管你是谁?”门哐的关上,储娇摸摸鼻尖,天蒲的男子比女子还彪悍啊! 一连走了几家,吓哭了二个孩子,五条狗冲她吼叫。 储娇拐去大理寺,贺佩玉也在为最近的杀人案发愁。 “大理寺丞,有什么本相能帮忙的吗?”储娇一屁股坐上她办公桌案,翘起二郎腿。 “压到书卷了,储相。”贺佩玉万分无奈,她不捣乱就不错了,还能指望她干什么。 储娇:她还以为桌子不平呢! 俞秋露抱着高高的一摞书卷,步伐沉稳,咚的放在储娇面前。 “贺丞,这是东街百姓的书卷。” “在查杀人案?”储娇放下二郎腿,随手拿起一卷。 还未翻阅被贺佩玉夺去,她眼底泛青,多日不曾睡醒,语气略烦躁,“储相回去!” “你找百姓的书卷没用,你要去他们家问的,坊间传的到处都是,你关上门能看出什么啊?”储娇也来了脾气,她未来的大理寺卿会怕她。 “你什么都不知道在这指挥?”贺佩玉说完后悔了,怪自己嘴太快。 “本相不知道?东城五日前死了五人,昨日死了三人,百姓惶惶度日,都猜测下一个事西城, 你不派人安抚百姓,在西,南北城派兵守着,在这像个猫头鹰守夜,你有意思吗?大理寺丞。” 贺佩玉:“……” 储娇跳下桌案,走出一步,转身,“哦!对了,我要建造一个养老院,大理寺丞多多支持啊!” 食指中指并拢抵在额头上,手向前一伸,贺佩玉揉揉眼眶,储娇在说什么?那个手势又是什么意思? 储娇的话倒是提醒她了,杀人犯可能在东城杀人,也可能在西城,北城啊!她不能把位置局限在东城一个区域。 “秋寺正,马上派狱司去西,南,北搜寻,白日,晚上轮换。” “是。” 一位老头走进天蒲的城门,身上的道服破破烂烂,胡子遮住了他的面貌,他寻了热闹的街角坐下来,拿出包袱里的布帆,随意摆在地上。 “云川,我湖里的荷花呢?”储娇站在荷花池前,池子里空空。 风烨然探出一个头又快速收回,他想吃荷花糕,一不小心把湖里的荷花都拔了。 觅翠抬眼瞧了一眼风云川,储娇捕捉到,“觅翠你来说。” “相,相爷,风,风主子今早派人去厨房,手里拿着一大捧荷花,说,说风主子要吃荷花糕。” 司南穿着桃粉色衣衫,摇着凉扇,走过来亲昵的搂住储娇的胳膊,靠在她的肩上。 在储娇看不到的角度,得意的冲风云川仰头,妻主最爱他。 “哎呀,妻主,你最爱的荷花呢?”司南不经意看到荷花池里一池子的绿色荷叶。 “风云川,解释一下。本相的荷花让你吃了?” “不是我。” 风烨然心狂跳,风云川不会把他供出去的,他要相信风云川,转身趴到墙上,他自己都不信。 下一秒,风烨然被融慕拎着脖领拖到眼前。 储娇笑的邪魅,摩拳擦掌,风烨然心里说道,完了,他风烨然一世英明终要毁在储娇的手里了。 储娇揪住风烨然的耳朵,“赔我荷花。” “赔赔赔!松手。” “本相要建一个养老院,正好你去监工。”储娇左思右想,让贺临去太累了,风烨然刚好撞到枪口上,就他了。 风烨然揉着耳朵,“养老院是什么?” “就是你到八十岁没人照顾,我的养老院欢迎你!” 风云川眉头一皱,“恐怕不妥。” 储娇转身朝他走去,叉腰仰头,“哪不妥啊?好多没有儿女赡养的老人都可以去。” “你有足够的银子和时间支撑你说的——养老院吗?” 储娇陷入沉思,她不会一直在天蒲做丞相,养老院的人会越来越多,她得找到接手的人啊! 储娇坏笑,揪住风云川的衣领,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边,“把这锅甩给女皇怎么样?” 热气喷洒在风云川的耳朵上,粉红爬上他的耳尖,风烨然瞪大眼睛,风云川完了!他现在如此听任储娇的摆弄了。 风云川半天没有回答,储娇扭头想看清他的表情,唇瓣擦着他脸颊滑过,一瞬间两人僵在原地。 风烨然没看到,只见储娇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 觅翠低垂着头,她什么也没看见,她什么也不知道。 曼香表情复杂。 风云川抬手抚上脸颊,唯独那个位置灼热的吓人。储娇早已跑回屋里,留下一院子不明所以的众人。 第45章 夏玲发疯 “大家都听到了,她说这是她爹。”储娇在去冰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如冰转身要跑,储泽霖抓住她的胳膊,“你也和她胡闹。” 如冰倔强的对上他的眼睛,“我相信储娇!” “有哪位好心善良的百姓愿意去夏玲的爹爹家,注意哦,是他爹爹现在住的地方。找一找,屋子里有没有糕点和水果。” 地上的夏玲一愣,她去的时候发现一堆新鲜的水果糕点,她以为是她爹自己买的。 “有水果糕点又如何?”夏玲耿着脖子眼神凶狠。 有热心的百姓跑去找。 “夏玲你别急,我先告诉大家,糕点有桂花糕,桂花酥,水果是软的桃子——因为是本相买的。”储娇抱臂抬眸。 百姓一听,天蒲的丞相还有谁,那不就是储娇吗! 呼呼啦啦跪地,“丞相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储娇挨个去扶,众人都起来后,如冰把大宝娘也从大理寺带来了。 一个胖乎乎的女子拿来一大兜子,呼啦全倒在地上,桃子滚到夏玲的腿边。 “好了,人证,哎,杜御医呢?”储娇向四周看去。 “来了,哎呀!”杜御医扶住腰,丞相这又是闹哪出啊!大老远的把她从宫里唤出来。 储娇点头,“请杜御医检查一下这药渣,里面含有什么药材麻烦杜御医写下来。” 储娇偏头请的姿势,看的杜御医一愣,储娇有礼貌了,书院没白去。 “糕点,水果是我买的,我在查最近的杀人案,误走进老爷爷的家,他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中,只有一颗大槐树为伴。没有人照顾,看望。” 储娇眼睛直视夏玲。 “我平时在大理寺忙,最近去看爹,发现他中风了,去储式药铺买的药,我爹喝了之后就走了。” “你忙,好,大宝娘,这位老爷爷你熟悉!” 大宝娘掀开白布,手指一颤,“我昨日还去了呢!今天你!”大宝娘捂住嘴巴,泪水从眼底滑落。 储娇摇头,夏玲快看看,这才是真的伤心。 “大宝娘总去看望夏寺正的父亲,我去的时候,老头还扯着我的手说大宝什么时候去看他,夏玲你就是个抛弃父亲的天蒲恶人。你有什么脸面在这哭。” 储娇手指向夏玲,她吓得瞪大眼睛。 杜御医这边也得出结论,把药材单子递给储娇,“杜御医是宫里的老人了,跟随女皇多年,大家应该知道的。” 储娇仔细对比单子和药材账簿,唇角勾起,“多出的三位药材是夏寺正自己加的吗?难道夏寺正会医术?” “我不知道,什么多出来的三味药材,储娇你害我丢了官,如今还在这让我爹不得安生。”夏玲瞳孔凸出,红血丝遍布眼白中。 “死到临头还嘴硬,难道真要剖尸查一下老爷爷的死因吗?”储娇痛心疾首,她要是生出这么个孩子气死不可。 “剖尸也是中毒死的!” 一句话令众人沉默下来,亲生女儿谋害亲生父亲,天蒲不幸啊! 储娇小手巴拉巴拉耳朵,“有人听清她说了什么吗?” 如冰举起手来,“储娇她说是她给她爹下药的!查也是中毒,她怎么会知道中毒。” 储娇和如冰隔空配合的眨了眨右眼,储泽霖冰冷的目光有了些许的柔和。 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有人冲夏玲吐唾沫,有人拿出新买的菜砸向她。 “这样的人不配留在天蒲,给她赶出去。” “赶出去哪国会要她,应该就地正法。” “送到大理寺处置她,猪狗不如的畜生,杀害你亲爹,怎么想的呢?” “我看到大宝娘好几次了,她根本不管她爹!” 不堪的话语指责夏玲,她歪了歪脖子,猛的起身扑向储娇。 “储娇,我要杀了你!” 储娇赶忙后退,如冰眼疾手快扯住夏玲的衣服,被她挣脱,如冰手里一块衣服碎布。 夏玲现在像一头饿狼要把储娇生吞活剥。 储娇抬腿一脚将夏玲踢出老远,倒在地上捂住肚子痛苦嘤咛。 “贺大理寺丞还不来!真慢,办事效率需要提升啊!”储娇四处张望,不远的街角处一抹月牙白映入眼帘。 储娇小跑过去,“国师老人家怎滴出来了?你看,我应该多出来行侠仗义而不是—读—书—卷。” 骨节分明的大手要落在储娇的头顶,被储娇侧身躲过,夏玲的刀距离国师的距离不到一寸远。 夏玲再次被储娇踢飞出去,赶过来的如冰控制住摔在地上的夏玲。 药材掌柜带人出来控制住她。 储娇对上南熏的视线,指着他得脖领,“国师老人家你脖子上的月亮变成太阳了!” 储泽霖无奈摇头,看了看地上对着夏玲猛扇巴掌的如冰,又看了看非要凑到南熏的脖子处看清那枚太阳刺绣的储娇。 贺大理寺和俞秋露匆匆赶到,俞秋露看到地上的刀,急忙拉着储娇瞧了瞧,见没事看向旁边的储泽霖,这才放下心来。 夏玲一张脸看不出本来面目,憎恨的目光投射到储娇身上,张口血液裹着口水流下,“储娇你别得意,你会不得好死的!” 储娇一脸无所谓!南熏的眼神闪了闪。 贺临从街角向储娇狂奔过来,揪住储娇的袖子,“你出来都不带我?” 储娇揉揉他得头,“下次带你走正门出来。” 储式药材铺坐了两天的道士不见了,储娇想吓跑了,又不太可能。 “在找什么?!”南熏身上好闻的香气传过来,储娇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身心都舒畅了! “没什么!”事情解决了,储娇正打算溜走,不料被南熏抬臂拦住。 “书卷还没看完!”冷清的眉眼,喑哑的嗓音,储娇后退转身跑远,动作一气呵成。 储泽霖走到如冰身边,“你以后不要和储娇瞎胡闹。” “终于主动和我说话了,我还以为你要一辈子装作不认识我呢?”如冰手握拳垂下储泽霖的肩膀上。 储泽霖微微后退一些,如冰的手僵在半空,“储泽霖你就是个大傻子!” 第49章 道士风柯 手指捻起一根细长的头发,随手扔到地上。 储娇以为他真的要服侍她呢!为了掩饰尴尬,储娇清了清嗓子,“你来干什么?” “你不去,我自然就来了。”烛光下风云川像勾魂的妖精坐在那里,等着猎物的到来。 储娇想起来了,为了赶走司南她和曼香眼神交流的场景,成功让司南回去。 “没犯病也用不上我啊,回去!”储娇掩唇打了个哈欠,“我要睡觉了!” 曼香看着脸色阴沉的从正殿里走出来的风云川,慌忙低下头。 第二日一早储娇再次满街寻找巷子口的道士,俞秋露十分不解,储娇执着的找,她只好跟着,北城案件毫无进展。 储娇有预感,那道士一定知道什么! 贺佩玉加强了最后一城的巡逻,几乎白天夜晚都有狱司。苦寻无果的储娇决定回去犒劳一下自己,吃火锅。 一个箭步冲上石阶,储娇眉头一拧,她刚才看到了什么?石狮子旁边坐着一个人吗? 她后退下了台阶,绕到石像后,是他——她找了一天的道士。 风柯双手塞进左右袖子里,眼睛无辜单纯,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他这一动作看蒙了储娇,昨日看破玄机的人不是他?人格分裂? “你还记得我吗?”储娇轻声问他。 风柯点点头,拿出怀里的荷包,给她看一眼快速塞回怀里,好似怕她抢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储娇试探的递出怀里的糖果。 风柯开心的接过,“谢谢!” “不客气!” “风柯!” 储娇勾起的嘴角扯平,风柯,风姓,风云川的家人亲戚没有风柯这个人啊! “你认识风云川吗?”储娇再次递出一颗糖果,风柯开心的握在手里,摇摇头。 不知怎的,听到他的回答储娇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他什么时候回来?” 风柯童真的眼眸中透出亮光,缓缓吐出两个字,“明天。” 如储娇所料,他真的是双重人格,看来他们都知道对方的存在。 比起眼前孩子气的风柯,储娇更喜欢沧桑距离感十足与世无争的风柯。 储娇带他去了储家店铺中的客栈,安排俞秋露看管他,在走时叮嘱俞秋露,发生任何事情时保护好自己是最关键的。 俞秋露默默注视她离开的背影,风柯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日,储娇再次来到客栈,果然见到了严肃沉稳的风柯,饶有趣味的打量他半晌。 “你知道他的存在吗?” 风柯点点头,破烂的道服,凌乱的头发遮挡不住他身上仙风道骨的气息。 储娇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风柯一直看着储娇,头都没动一下,不爱财的道士她第一次见。 “你不是她!” 储娇内心翻起惊天巨浪,拍打在她的心头,她感觉那一瞬间呼吸都要停止了。 “不对,你是她!…魂魄回归,夺舍了原魂,你的意志力很强大。”风柯露出赞赏的目光。 “本相的银子不是让你看我是谁的,本相就是本相,小心你的脑袋。”储娇眼神倏地凌厉,“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原本储娇只是打算碰碰运气,没想到是隐世的高手。 她早早来到学堂边,学生下学了,储俊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到储娇的腿边。 小家伙还是有分寸的,临近时减慢了速度。 “给,!”储娇一共买了三个,分给大宝一个。 剩下一个递给站的远远的大牛,大牛眼睛盯着,倏地偏头,“我不要。” 不等储娇出声,储俊乐拿过塞到大牛的手里,“我姑姑特意带了你的份呢!吃。” 大宝附和道,“吃,到时候请丞相吃饭就好了。” 储娇笑弯了眉眼,看大牛迟迟不肯往嘴里放,摸了摸大宝的脑袋,“不用请我吃饭,也不要钱。” 大牛迟疑的咬了一口,甜滋滋充斥整个口腔,他从来没有吃过的甜蜜味道,抬头正看见储娇温柔的注视储俊乐。 他捏紧了手中的小木棍。 储娇拉起储俊乐的小手,对着大牛伸出另一只手,大牛偷偷擦了擦手心,黑黝黝的小手放上去。 大宝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 “俊乐,扯着大宝的手。” 两个小手拉在一起,大宝笑呵呵的咬了一口。 大牛看着眼前的小手,她的手可真白真软,比他的手大一圈,好暖啊!一直暖到了他的心里,连着的甜。 储俊乐小跑进家门,储清假装生气,“又买了,你的小牙?” “大哥,是我给俊乐买的。”储娇从门口踏进来,储俊乐当着储清的面咬下一大口,跑到储娇身边。 储清哭笑不得,以前俊乐有多乖现在就有多顽皮,可,这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表现啊! “最近满城风雨,你还有时间出来也是难得。”风清把茶杯放到桌上,坐在储娇旁边的椅子上。 “头大的事交给贺佩玉,掌令在女皇那。”储娇吹了吹茶的热气,抿了一口。 “也好,掌令早晚是你的,现在歇一歇,以后有的忙。…今晚留下吃饭,我买了藕,可新鲜了。”储清说着就要去做。 “大哥,回储家吗?” 储清起身的动作一顿,“回!” “如果顺利的话,老太太今天就会派人来,当然,也可能明天,大哥有个准备,…先不要答应她回去。”储娇说的储清一脸懵。 “大哥不是买了藕吗,我今晚吃了晚饭再走。”储娇歪头,笑盈盈的看着储清。 “好,大哥再给你做你最吃的红烧肉。”储清去了厨房。 手指摩擦在茶杯的边缘,真巧呢,她也喜欢吃红烧肉,魂魄回归,夺舍了原魂? 呵!她也受了那道士的蛊惑了! 晚霞铺满天空的时候俞秋露回来了,储清放下最后一盘菜,储娇摆摆手,“大嫂快来,今天的藕超脆。” 回到家中,俞秋露的疲惫少了许多,储俊乐扑到她怀里,“娘!” 大手擦了擦储俊乐的嘴边,黏黏的,“又背着你爹偷偷吃糖了?” 第51章 偏离剧本 “储清,你看看你找的妻主,打你爹爹的畜生,你竟然还纵容她,有本事你一辈子不要回储家,我也没你这个儿子。”冯眠失去理智,对着木门破口大骂。 储清打开门,抬起握着刀的手,刀尖泛着寒光,吓得冯眠后退出老远,哆哆嗦嗦指着他,“你…你要杀害你亲爹爹吗?” 储清冷笑,拾起一缕头发,锋利的刀划断黑发,飘落在地。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冯眠,…今日我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你以后…珍重。” 大门再次关上,冯眠眼底的泪缓缓流下来,“储清,你削发又怎样,我冯眠永远是你爹爹,你身体里流淌着我的血,一辈子不能——更改。” 储清靠在门边,不争气的哭起来,他好伤心,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清清,你不必如此的。”俞秋露不忍,看着储清哭泣她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储清摇头,“你不知道,当初俊乐丢的时候我跪下求他,我给他磕头,求他回冯家借些人去找俊乐,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他说让我改嫁。他不配做我爹。” 储娇拍拍储俊乐蓬松的头发,“俊乐,你想回储家吗?有婢女照顾,有教书先生,有好多好吃的。” 储俊乐眨巴着大眼睛,“爹娘在哪我就在哪。” “储家有很多好吃的,没有人管你。” 储俊乐摇头,“还是要爹爹,娘亲。” 储娇把储俊乐送回房间,正要离开,储清拦住她,有些不知所措。 “大哥不必担心,老太太来了也别怕,储家要回,但也要风风光光的回去。”储娇留下意味深长的笑容。 储清茫然的回头望向俞秋露。 次日一大早,俞秋露还未去大理寺,储俊乐正在整理去学堂带着的书,储清给他泡了一杯蜂蜜水,让他喝了再走。 咚咚咚—— 俞秋露推开门,储老祖宗拄着拐杖,珍珠在一边扶着,她依旧是他当年走时的样子,手里一串佛珠。 “不知老祖宗来,失礼了!”储清欠了欠身,他自小就怕她,总感觉她是奶娘口中的坏巫婆。 储俊乐躲到储清的身后,那个奶奶的眼神好吓人。 “老身亲自来接你,清儿,回家!”苍老慈祥的声音储清很久没听到了。 一时间他脑袋里一片空白,下意识的看向俞秋露,她说,“我都听你的。” “老祖宗亲自来接,储清自当回去,可是,不能这么回去。” 储清淡定的与储老太太的眼睛对视,他不是当年怕她的孩子了,他有了家,有了俊乐。 储老太太微微点头,不苟言笑的脸上出现些许松动。“放心,储大公子曾经的脸面会有,且风光依旧。” “听说了吗?储清要回储家了。” “满城沸沸扬扬,真假啊?” “储家老祖宗亲自去的,我大舅的二叔的侄女的婶子看到了,假不了。” “储家嫡子回来了,储家老二是不是得让地了?” “谁知道呢?当年储大公子当年也是名动天蒲呢!” 储清的身子跟随马车摇摇晃晃,他一手握住储俊乐,一手握住俞秋露。 回到储家,注定不会太平! “道长,开始。”储老祖宗坐到太师椅上,垂下的眼皮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下人摆上作法用的五谷米,纯酒,黄符,香…… 一身灰色道袍的他站到桌案前,刚毅的面庞,狠厉的眼神,正是风柯。 婢女带领储清一人来到后院,将他送到拱门处婢女欠身离开。 储清心想,储娇说了,道士是她的人,只管放心,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抬腿迈进红线缠绕的院子中。 储老太太的眼睛一下子锁住他! 风柯见他进来开始摇晃手中的铃铛,抬手一扔,黄符飘的满天。 储清长身而立,此番动作能让卧床不起的储凝恢复健康时的模样?他不信,可储凝的确昏迷不醒。 苗安澜无聊的靠在床边,手指在储凝的手背上画圈圈,储娇最近都不来了,他得照顾昏迷的储凝不能去找她,真是烦躁啊! 婢女走进来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眼睛刷的一亮,往外跑去,留下床上脸色苍白昏迷已久的人。 储娇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接受老太太不善的目光,储清偶尔与她对视,温润一笑。 作法刚刚开始,储老太太并不想和储娇吵起来,由着她自顾自进来,落座。 风柯手中的剑破风飞出,剑气带着风卷落了树梢的叶子,突然剑的方向转向储清。 储娇脸色一变,飞快抬脚踢偏了他手中的剑,风柯唇角勾起。 储老太太拍案而起,“储娇,不可捣乱。” “风起叶落,正是嫡子见血,储相见谅。”风柯双手抱拳,剑尖朝地,头低垂。 储娇咬牙,身子未动,装的还挺像,他当时可没有和她说会有取血这一环节。 “来人,给我抓住储娇。”储老太太指挥看热闹的众人,一群废物,只知道看,她的凝儿还在昏迷中,万万不可出差错啊! 老太太身边的婢女都会武功,院子里红线缠绕,她们施展不开拳脚,储娇三脚猫的功夫倒是派上用场。 不知抽出了谁腰间的软剑,储娇三两下划断碍事的红线,直奔风柯面前。 两剑碰撞的刹那,储娇质问他,“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嗯?” “戏要做全,不是吗?”风柯身上的气息大变,无辜的另一面出现。 “又见了!”储娇后退的瞬间听见他得话,病犯的真不是时候,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们的交易。 储老太太捂住胸口,完了,都完了,她的凝儿呀! “给我杀了储娇,你还我儿。”储老太太颤着手指指着储娇,孽种就不该留着。 “呦!老太太别气。气死了储家就完了。”储娇邪气的笑,老太太想杀她,莫不是白日睡了觉。 婢女全都围了上去,储娇活动了一下脖颈,手腕,让你们看看古典武术和现代击剑的完美融合。 储老太太呼吸急促,储娇张狂的样子让她想起她爹离开时疯狂的模样。 第52章 脑袋搬家 储娇正欲大展拳脚,风柯抬手阻止众人,“不用嫡子的血也能救侯爷。” 储老太太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道长有其他法子?” 储娇站直身体,手里的软剑颤动,他要玩什么花样? “储相也是储家人,还是朝堂命官,命格福满,实乃最合适的人选。”风柯眼神无辜,望了一眼储娇。 储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明知道他不简单!怪她太年轻。 储老太太一愣,储娇也行?而且比嫡长子的命格更好?他怎么不早说!,“储相,储凝是你娘,你不能看着储家没落啊,你也是储家人。” “哦?老太太这时候知道我是储家人了!”储娇弹了一下软剑,嗡的一声。 “族谱明日就写上你的名字,还有清儿孩子的名字。可好?”储老太太语气放软有些讨好的滋味。 储娇抿唇不语,神情悠闲! “现在就写,开祠堂,准备印章!”储老太太松开珍珠的手臂,推她赶紧去办。 “别!” 众人看向储娇! “祠堂哪能说开就开,不需要请示祖先吗?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我不配上储家族谱。”储娇委屈巴巴,小脸垮下来。 “老祖宗我说的吗?岁数大了,记性不好,写,储相上不了族谱那谁能写在族谱上?” 众人等到储老太太颤着手写上去,储娇这才开口,“道长,请!” 风柯把储娇的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白嫩的藕臂,风柯眉头一皱,掏出匕首。 储娇咬牙切齿,“风柯你来真的?” 一旁的储老太太抻长脖子看过来。 “储相,人要得到一些东西就会失去一些东西,不是吗?”他微笑着手上用力。 一阵刺痛,红色的液体流淌进碗中,风柯攥住她的胳膊,紧皱的眉头松展开,这样才更好看,不是吗? “松手!”储娇抽出手帕捂住伤口,风柯瞟见她手腕处还有一圈红痕。 对上储娇愤怒的眼眸,风柯无视她端起桌案上的酒洒在地上。 储娇:尼玛!那里面还有她的血,全洒了! 储老太太看的一愣,余光看到一抹红直奔风柯! “臭道士,你对储娇做了什么?”苗安澜上来一脚漂亮的回旋踢,风柯手臂挡住。 再次眨眼,苗安澜已经站在眼前,心疼的看着储娇的手腕,“我要把他得爪子砍下来。” 储娇点头,两只都应该给他砍下来。 风柯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唇瓣,咽下嘴里的猩红。 “够了,都不要胡闹了!”储老太太要被气死,珍珠慌忙跑过来跪在地上。 “侯爷醒…醒了!” 储老太太手指合十,佛珠贴在掌心,虔诚的对风柯拜了拜! 储娇撇嘴,还真当他是能掐会算的神人了!不过是她找来的演员罢了。 苗安澜一步三回头令储娇不解,他们只有过一面之缘! 储凝虚弱的靠在床头,“安澜,让安澜过来,安澜呢!” 储老太太进屋直奔床头,颤着手摸上储凝削瘦的脸颊,储凝却看向门口的苗安澜。 “安澜。”储凝深情的呼唤他,似乎她醒来就是为了他。 储娇脑海里回想苗安澜说过的话,你在乎的人我会替你照顾他们的。 这个和她长相如此神似的人究竟是谁? 事情解决了,风柯提出离开,储老太太热情挽留,“如若道长不嫌弃,留在储家可好?” “他嫌弃!”储娇从两人身边走过,扔下一句。 风柯抱拳,“老祖宗见谅,我与储相说几句话。” “储相走的真快,怎不等我!”风柯追赶上储娇的步伐。 “本相怕再等一会儿,你和你的脑袋搬家。”储娇恶狠狠的瞪着他,手腕处隐隐作痛,像有什么往血肉里爬一样。 风柯似乎真的被吓住了,退后两步,大眼睛来回闪躲。 储娇冷嗤,无辜纯真装的还真像。 “今晚还有一人!” “有什么?”储娇转头问,发现他已经折返回去,再次转过头,风云川站在街对面。 “云川怎么过来了?是专门来接我的吗?”储娇小跑过街道。 “他是谁?”风云川的眼睛盯着大门处,眼眸底处的深渊内翻涌着黑雾。 “他是一个道士,和他交易了一些事。”储娇搂住风云川的肩膀,他手臂保持垂落的状态。 风云川转弯进入风林院,储娇差点把他的后背看出一个窟窿,呵!男人!没看到她受伤吗?冷漠的好似机器,无情的风云川! 储娇翻找她放在柜子里最里面的药粉,她记得她扔在里面了,还是风云川送给她的。 “相爷在找什么?”曼香蹲下身来。 “云川给我的药粉,一个小瓶,我记得我放在这里了。”储娇感觉手腕处越来越疼。 曼香直接跪下,“奴婢以为相爷不要了,所以…给扔了。” 曼香低垂着头,储娇看不到她的表情,无所谓的挥了挥手,“找点刀伤药过来。” 上完药后储娇头重脚轻,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储娇嘴里嘟囔热,扯开领口,心口处痒的厉害。 “你骗我,太阳这么大,妻主怎么可能在睡觉,我要进去看看!” 司南的声音吵的储娇头都大了,一个枕头扔出去掉落在地上,储娇甩甩头,跌跌撞撞打开房门。 司南开心的跑过来站在台阶下仰视储娇,“妻主!”看到她精致的锁骨,司南颊边粉红。 储娇看不清眼前人的长相,他静静站着不动,又穿着紫色衣服,“云川?” 司南身形一僵,“妻主,我是司南!” 储娇又开始扯衣服,“好热,我要喝水。” 曼香见状立刻回屋去倒茶。 司南试探性的伸出手摸上储娇的脸颊,烫的吓人,“妻主,你发热了吗?” 凉意离开,储娇追着抓住那只手臂再次放到脸上,身子栽倒,司南被压倒在地上。 储娇意识逐渐模糊,可眼前人的长相却逐渐清晰起来,是司南,“司南。” “是我,”司南激动极了,“是我啊,妻主,我是司南。” 看着他白皙的脸庞,储娇抽出发间的簪子,如墨的发丝披散,遮挡住了储娇眼底的疯狂。 第53章 莫名中蛊 眼前人的脸又变成风云川的模样,储娇皱眉,抚摸上司南的脸,嘴里喊着云川。 司南害怕了,一直喊‘妻主,我是司南,’司南眼角的泪水流进鬓发。 曼香扔下茶杯,攥住储娇手里尖细的玉簪,“相爷,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找杜御医。” 储娇注意力全在司南身上,力气倏地变大,手上的簪子离司南的侧脸越来越近。 风云川站在远处看了许久! 簪子碰到司南脸上的同时,储娇清醒过来,她在干什么?刺下去司南就毁容了。 觅翠慌忙找来杜御医,司南鼻涕眼泪弄的满脸,看着储娇瑟瑟发抖。 杜御医气喘吁吁跑到门口,还未喘口气,被觅翠拎着进入丞相府。 杜御医气极,丞相府里的人都是莽夫吗! “莫急!”每次也没有多大的事,丞相这是又闹哪样? 觅翠不听,刷刷的走在前面! 储娇坐在床上看着手腕的伤口发呆,风云川大手伸过来要给她把脉。 储娇抬手躲开他的触碰,冷冷的质问他,“你看到了为什么不过来阻止我?簪子刺下去他就毁容了。” “少了他,你不就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了!”强硬的扯过她受伤的那只手臂,疼的储娇龇牙咧嘴,推他又推不动。 储娇赌气的转过头不去看他,眼不见心不烦。 风云川眼神一凛,果然,小时候就是,他喜欢的东西他都会毁掉。 大手移动到小手,食指不小心碰到储娇的手心,她脊背一僵,欲抽回手,却被他握住。 “云川。” 杜御医听着中气十足的喊声,斜昵了一眼觅翠,你家丞相的声音可不像病人。 “咳,储相可是哪里不舒服?”杜御医走进来,储娇嗖的抽回手,扯动伤口火辣辣的疼。 鲜红染红了白色的布条,杜御医放下医药箱,这次还真的受伤了。 突然,储娇手腕钻心的疼,“杜御医,手腕特疼。” 杜御医赶忙打开布条,怪异,不算深的伤口按理说不会出大量的血,可储娇的伤口一点没有结痂的痕迹。 “怎么伤的?”杜御医在伤口处洒了些药粉。 储娇疼的汗水打湿了额头的碎发,她紧紧咬着嘴唇,杜御医看她不像装的,粉末很快渗透进血液,血再次流出却没有流下来。 杜御医拿出手帕垫在储娇的脉搏上,储娇一把扯下去,隔着块布能摸准?“直接把脉,本相这没那么多礼节。” 风云川看她疼的厉害,大掌抚上储娇的心口,储娇瞪大眼睛怒视他,什么时候还闹,没看到她疼的受不了了! 奇迹般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储娇抿唇,早就知道他不简单,没想到本事如此大。 杜御医慌忙翻找医药箱中的针,拿出来时储娇傻眼了,这是针吗?谁家的针这么长,比手指头还长。 杜御医对着储娇的胳膊就要扎,储娇想逃,风云川见状直接按住她的胳膊。 储娇眼睁睁看着针没入她的血肉,虽然不太疼,可她从小就怕针。 “云川,你好样的,你给我等着!”储娇咬牙切齿看着风云川。 另一只大手遮住她的眼睛,视觉的关闭造成内心更加恐慌,储娇扯下那只手,嗷呜一口咬住。 杜御医忙着施针,并未看二人的互动,风云川笑了,眼中罕见的宠溺。 这次风云川突然想保护储娇一次,让他看看,他现在左右不了的不只是他的思想,还有他身边的人。 储娇松开口,风云川手臂一个青紫的印子。此时储娇的手臂扎满了针,她不敢低头看。 “储相,你中了蛊。”杜御医正色道。 “什么?”蛊?那玩意儿还真的存在,这究竟是怎样的世界? “我还有多少天的寿命?”储娇坦然的接受这个事实。 “能活到死,储相不必担心,它出来了。”杜御医搓搓手,竟有些期待,她第一次逼出蛊,十分具有成就感啊! 想当初她年轻时走遍各地,对蛊术了解一二,今日真的派上用场了。 一只小小的虫子顺着伤口爬出,储娇感觉到,它正在吸食自己的血液。 杜御医拿出一个小木盒把蛊装起来,捧在手里问,“储相要吗?给臣如何?” “不要,给你,都给你。”储娇嫌弃的摆手。 杜御医像找到宝贝似的把小盒子放起来。 蛊离开了,储娇没有多大感觉,倒是风云川落在心口处的大手十分管用,令她浮躁的内心一下子安静下来。 杜御医走后,储娇慵懒的瘫倒在塌上,臭道士还是老太太?竟然要治她于死地,伤口一直不愈合,血液逐渐减少流出被吸食,好狠啊! “还有一只!”风云川淡定的说了一句,端起茶杯。 “觅翠,快把杜御医叫回来。”储娇起身大喊。 “你怎么不早说,她刚才一起扎出来啊。” “她取不出也看不到。” 储娇皱眉,是啊,她要是知道还有另一只一定会扎出来的,把那蛊当宝贝似的会放任另一只不要。 “云川,你会医术?”储娇露出微妙的表情,小马甲捂不住了! 风云川摇头,“对蛊略懂一二。”因为他体内也有一只,跟随他成长,每月都有两次不受控制,他找遍了法子都无法逼出来。 “那我这蛊你能取出来吗?” 风云川摇头!储娇躺了回去,“觅翠,给我做一桌子满汉全席,死我也要做饱死鬼。” 风云川勾唇一笑,“也不是没有办法!” 储娇伸手扯他得衣服,“云川,你舍得看妻主我七窍流血而亡吗?” 风云川对上她的视线,其实一开始他就是为了杀她才住进风林院,真正的风云川早被他送走。 储娇见他不说话,手上用力,撕拉一声,储娇扔掉手里的衣角,这布料太脆弱,绝对不是她力气大。 觅翠低头走进来,“相爷,满汉全席是什么啊?” “…你让他把拿手菜都做一遍。” “做十道菜就可以了!” 储娇挪到风云川腿边,揪住他的衣领,“本相还没死呢?你就开始夺权了,风云川!” 觅翠快步走出去,相爷发飙了,殃及鱼池就不好了。 第56章 真假的他 储娇腾的从座位上起来,笼子里的少年一身雪白衣袍,昏暗灯光下白皙的侧颜,眼眸紧闭,正是风云川。 有人开始出价,“五百两银子。”一句话仿佛水落入烧热的油中,人群一下子躁动起来,纷纷摸荷包看够不够买眼前绝色的美少年! 背对着储娇的一个女人大喊,“三千两。” “呦!行啊,老李,你在外面养他不怕你家公老虎扒了你的皮。” “这样的怎会放到外面,得娶回家供着呀!” “还别说,瞅那身段,脸蛋,啧啧。” 被唤作老李的女人端起茶杯装作淡定,眼睛却紧盯着风云川。 储娇突然很愤怒,云川应该是儒雅尊贵的少年,而不是在笼子里供她们观赏,言语侮辱的玩物。 “一万两。” 众人纷纷侧目望向她,储娇却看着笼子里的人。 三楼的面具男人眼神复杂的盯着楼下,他身后的风烨然抱臂靠在栏杆边,“她果真把他认成你了。” 面具男人放在栏杆上的手握拳,咯吱咯吱的响。 储娇走到笼子边,“打开,没有人加价了。” “两万两。” 储娇回头,一身红衣的季舒贤从另一处角落里站起来,迈着豪放的步伐来到储娇面前。 “我出两万两。”她手指指向笼子,脸上邪魅的笑,“他是我的。” “五万两。”丞相府别的没有,银子多的是。 季舒贤不紧不慢伸出一根手指,“六万两。”储娇喜欢的她一定要夺过来,然后在她面前践踏他,折辱他。 “十万两。” “二十万两。” “五十万两。”储娇懒得和她一直喊下去,笼子里的风云川仍然昏迷不醒。 楼上的风烨然轻笑,“你不行啊,我当初也是一百万两呢!” 风云川撇他一眼,他立马禁声。 季舒贤咬了咬牙,她打听到储娇府里的一名美妾不见了,她对笼子里的人似乎很重视,难道。 “我出一百万两。” 储娇趴在笼子上,少年胸膛平稳的起伏,看起来和睡着了一样。 拍卖女人看储娇不再出声,抬头看了一眼楼上,赶忙低下头。 “啧啧,她不加价了,真是替你感到悲哀。”风烨然摇摇头,这样的女人不值得托付终生,幸好他迷途知返。 “掐死她的心都有了,…话说,如果她醒不过来你是不是要抱着她跳崖。”风烨然从来没见过悬崖上的风云川,坚定的步伐再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这还是曾经不会哭不会笑的他吗。 “……” “她的蛊能解吗?她好像失去内力了,不会反控制蛊虫,哎呀!到时候你跟她去了,我就是明秋阁的主人了。想想都美好。” 风烨然幻想美好的未来,风云川一把揪住他得胳膊,风烨然连连求饶,“主子,错了,我不敢了。” 楼下的储娇淡定的俯视季舒贤说道,“一千万两。” “啊——”风烨然从三楼掉落下来,风云川封了他的穴,他不能施展内力,下面是储娇的脑瓜顶。 听到这个数字季舒贤犹豫了,她不想把存银花在不值得的地方,突然她看到上方瞪大眼睛后退,储娇抓住她的胳膊电光石火间两人交换位置。 风烨然捂住脸,掉下来可以,不能摔着他得脸。 手指缝中依稀可见风云川的面具,够狠啊,他是正对着储娇落下的,不会一屁股把她坐死!风烨然忙挪动位置。 储娇上前一把扯过他得手,“风烨然。” 风烨然偏头,不,我不是,你看错了。 储娇有些激动,风烨然在这,那笼子里的岂不就是风云川,他也是来救他的。 “你也是被拍卖的吗?放心,我会把你们都买回去的。”储娇仰头,正对上男人的眸子。 储娇对他摆手,“明秋阁阁主,好久不见。” 风烨然心道,他差点置你于死地,还傻乎乎的招手,风云川才不会理你,下一秒,风云川举起手晃了两下。 “好久不见。”他的嗓音不似以前喑哑,透着些磨砂清透的质感 “我要买他们两个,二千万两,请阁主立刻写字据。”储娇站在风烨然面前,声音震得风烨然有些懵。 面具男人露出的下巴紧绷,缓缓道,“笼子里的一千两,你眼前的不要银子。” 拍卖女子转身忍不住笑出来,堂堂明秋阁二当家竟然被阁主送出去了。 “你。”风烨然一下子跃起。储娇扯住他得衣服,小手拍在他后背上。 “看清楚这是哪,回去再发脾气。”他从楼上被扔下来,储娇断定他是被抓走不听话,这才险些要了他得命。 看到她此番动作,面具男人突然来了兴致,“我突然后悔了,二个人你选出来一个。” “阁主是讲诚信的人,定是在开玩笑的。”储娇学着书本里的官腔,态度却软了三分。 笼子里的风云川她一定要带走,风烨然是风云川的人,她也要带走。 “二选一!”三楼的风云川并不买账。 “阁主想怎样?” 他半个身子探出栏杆外,面具下的眼眸微眯,“过几日本阁主要举办一场斗兽大赛。” “我一定来!” 面具下的棱唇勾起,修长的手拍了拍,笼子的锁链被打开,储娇费力的要抱起地上的风云川,风烨然感受到来自三楼的低气压。 推开储娇,“我来!亏你是女人。” 怀里抱着假的风云川,风烨然内心嘟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弄个替身和他争宠? 回到丞相府,储娇把风云川安排到其他的院子,她依旧住在风林院。 两天后风烨然无聊的坐在门口的石阶上,院子中一共一千三百八十枝花,有五百十四正在盛放,储娇怎么还不来,她把‘风云川’买回来,她竟然不来看望。 风云川,储娇,这两个人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是他的智商欠税了?风云川开始自我怀疑。 身旁坐下一个少年,紫色暗金鹰袍映入风烨然的眼帘。 “你为何坐在这?” 风烨然突然起身,“我不知道他交给你什么任务,但是,你永远不是他。” 第63章 昨日重现 “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储娇红着脸端起粥喝,味道还不错。 “毫无进展,不过最近倒是安静了。”贺佩玉夹起咸菜条,嘶溜一口白粥,“你说他能躲到哪?” 储娇低头不理她,她怎么会知道风柯躲哪去了,还有黑斗篷女人。 “储相,说话啊!”贺佩玉几口喝下一碗粥,转身又去盛了一碗。 “贺临呢?”自从她伤好了以后,许久不见他了。 “跑去西凌玩了。”贺佩玉吃相豪迈,对比之下,储娇优雅的多。 “女人就要豪爽一些,储相你怎么像小郎君似的,扭扭捏捏。”人不能吃太饱,血液都去胃部消化的地方,脑子就空了,正如贺佩玉一样,傻傻的撞到枪口上。 下一秒,贺佩玉被铁链拴住,双手高高悬起,鼻青脸肿的怒视储娇,屋里一片狼藉。 “贺大理寺丞吃饱了吗?” “储娇你把我的白粥吐出来。”她一动,铁链哗哗的响,没想到日日都见的链子有一天会拴在自己的手脚上。 回想刚才的打斗场景,贺佩玉内心流泪,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储娇自动忽略她的话,“大嫂,贺大理寺丞吃撑了,帮她消化消化。” 储娇捻起刑具墙上的羽毛递给俞秋露,贺佩玉疯狂挣扎,“储娇你过分了,储娇,……储相,同朝为官,啊哈哈哈哈哈哈,储相,哈哈哈哈……” 储娇郁堵的心突然透亮了,她要抓紧手中的事,然后去西凌找贺临玩,那个小傻子不会被拐卖还帮人数银票! 最主要的是,她要远离那个男人! 身后贺佩玉粗狂的笑声传来,储娇摇摇头,摊上这样的娘也是为难贺临了。 皇宫里婢女忙的脚不沾地,小太监叉腰指挥着一群人团团转,掉落的每一片树叶被快速收拾起,小路上干干净净。 后花园凉亭中,季英华,储凝站在女皇后面,秋风吹动树叶,枯橘的树叶旋转掉落在季英华的脚边,她上前一步,“女皇陛下,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秋礼了,臣愿主持秋礼,况且……每年都是臣,流程自是熟记于心了。” 储凝双手放在腹部,头偏低,她争到左侯的位置,累了,也够了,随季英华瞎折腾。 女皇的视线越过季英华,看向储凝,“储爱卿怎么想的?” 储凝弯腰抱拳,“一切听女皇陛下绝断。” 女皇挥挥手,捻起掉落在桌上的落叶。 季英华欲再言,余光瞥见后退的储凝,她也抱拳离开了。 储娇走着走着竟来到了紫薇林,地上满是掉落的花瓣,隐约看见宅院的屋顶,储娇立在那里看了好久,这是她对天蒲厌恶的始源地,还有季承轩那个疯子。 远处传来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她一着急,身体里的热汇聚到脚下,纵身跳上几人合抱粗的大树枝上。 上去储娇就后悔了,她有轻微的恐高症,对自身武艺的控制还不完善,下去成了问题,眼看马车越来越近,储娇只好眯起眼睛不看下面,放轻呼吸。 马车驶进紫薇林,停在楼阁前,储娇瞪大眼睛,忘记了恐高带来的惧怕,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马车里下来的人。 季英华的狗胆真够大的,事情闹到了朝堂,季恨瑶因此丧命,她竟然还敢。 浅粉色衣袍的瘦高男人从车上下来,车夫趴在地上任他踩着背脊,储娇看不清他得样貌,只看到他瘦弱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会被吹走,楼阁里走出两个婢女。 婢女对粉衣男人说了什么,只见男人一挥手,两个女人后退两步跪在地上,嘴角隐约有血渍。 储娇大受震惊,突然她的脚腕被抓住,整个人向后仰去,手胡乱的朝四周抓着,眨眼之间,储娇已经落地。 她紧紧的闭着眼睛,地面探出一只手抚上她纤细的腰肢,储娇刷的睁开眼睛翻过身。 与此同时,阁楼院内,男人偏头盯着大树,妖媚的眼睫轻眨。 “妖妖在看什么?”二楼的女人打开折扇,风流的挑了挑眉。 粉衣男人转过头,帕子一挥,女人下来拦住他得腰肢,低下头。妖轩配合的软了身子窝在她怀里。 “季承轩!”储娇一拳垂在他胸口,刚才还在想这厮不知道躲哪去了,她功力回来了,报仇的机会来了,他就送上门来。 季承轩捂着胸口瞪着无辜的眼眸,“季承轩是谁?我叫承轩。” 另一只手还搭在她的后腰上,储娇拳头捏的咯吱响,“跟我装,鞭子的滋味想尝尝吗?” 季承轩突然一个用力,两人姿势交换,和昨晚一样的熟悉场景,储娇瞬间的征愣季承轩已经来到眼前。 季承轩呼吸急促,眼中一闪而过的疯狂,储娇丝毫不慌乱,似躺在丞相府的塌上般悠闲。 “昨晚,你和。”季承轩眼圈泛红,咬牙切齿说出后面的话,“你和风云川,你们。” “他是我的夫郎,我们睡在一个塌上理所应当。” “储娇,我。” 储娇懒得听他废话,一掌拍在他肩头,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枯叶,慢条斯理走到季承轩面前,“早在天蒲书院我就知道是你,玩失踪,你还太嫩了。” 被戳破真正身份的季承轩苦涩的笑了笑,“你一开始就知道,多么可笑,我傻傻的以为,换了一个身份,我们重新认识。” 储娇抽出匕首,季承轩眼含炽热,死在喜欢的人手里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储娇匕首横在胸前,正色道,“我们打一架,起来。” 季承轩靠在树上,略微歪头,从这个角度看,储娇竟然有肉肉的小下巴,她最近的确比以前吃的多了些。 储娇顺着他得视线摸了摸下巴,脸色一沉,匕首飞扑横在他的脖子上。 季承轩不怕死的往前凑,储娇匕首一转,手握拳,对着季承轩痞帅的脸就是一拳。 “起来,我们打一架!” 半托半拉季承轩从地上起来,手掌快速朝着储娇的手臂伸开,幸好储娇躲得及时,抬脚踢到他肚子上,被他抱住脚踝。 两人摔进落叶堆中。 第66章 沉不住气 与此同时,匕首进入风云川的体内。两人纷纷跪倒在地,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到真有拜天地的姿态。 风云川笑了,面具掉落,露出苍白绝美的脸,“储娇,你动情了!” “你放屁!我会喜欢你,疯子。” 风云川身子前倾,对着她锁骨处吹气,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他得气息冰冷的骇人,储娇却红了耳尖。 匕首还停留在他得体内,储娇用力拔出,小手试图堵住不断流血的伤口,指尖透过他薄薄的衣衫摸到他得胸口处。 “爷有受虐倾向,庙宇回去想了你一个月,好不容易知道你的消息,你倒好,直接给我扔进斗兽场里。” “对不起!”风云川继续道, “控制不住,想毁了你,又爱着你!” “你,他,妈的有病!……融慕!” 目送她离开,风云川再忍不住倒下去,渐渐失去意识,眼中淡绿色的身影在转角处消失,风烨然惊慌失措的扶住他倒下的身子。 杜御医浅笑,“储相,我来丞相府的频率比去皇宫都高,你是不是应该。”说话留一半,都是聪明人,她等着储娇的下文。 储娇根本没看她,和终潇和大眼瞪小眼。 “咳咳,储相。” “嗯……有事?……你把他带来干什么?”储娇以手抵头,她见到皇家人准没有好事外加一个风姓人。 “你不愿意看到本王爷,我知道了,…我偏来。”终潇和打开折扇,最近秋礼忙死他了,女皇一改以往,把宫里的大小事宜全全交给他。 杜御医的话储娇没听到,她再接再厉,“储相,你这蛊虫苏醒了呀!这事棘手了。” “杜御医,朝廷给你多少银子,我给你双倍!” 她搓搓手,“方法不难,药难找。” “三倍!” 终潇和扣上折扇,来了兴致,什么蛊虫,他为何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老臣不给你治,实在是这药在西凌的雪山边,不好采啊!” “天山雪莲!”储娇脱口而出。 终潇和附和,“那玩意我宫里有。” 储娇一拍手,杜御医摇头,“不是,要找的是极乐蚕,用它的丝引出你体内的情蛊。” 终潇和脸色微变,平时他喜阅奇杂怪书,听说过情蛊一说,中蛊人动情至深即血液逆流,投蛊人的危害更大,减寿十年,不是杀父夺子之愁不会下如此狠的蛊。 终潇和眼神复杂,储娇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别这么看着我,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已经从良了。”储娇不在意,情欲对她可有可无,如果没有遇见风云川的话,来到天蒲几个月,她到今日第一次动情都不会存在。 “哦?那今日明秋阁斗兽场把阁主推下去的人是谁?八只凶兽啊!…最后你们干了什么!”终潇和挑眉,欠扁的脸上一副我早已洞悉一切的神情。 “那你知道,上次推我下去的是他吗?” “……”这不是他凡人的脑袋能想明白的了,明明上次去救,这次又相爱相杀吗。 爱到深处杀了你? 黑夜来临,储娇飞奔在房檐上,腾云驾雾也不过如此了!她现在对自认的内力掌控的熟练了,恢复了以前的七八分。 终究不是天蒲的魂灵,有些地方储娇一直不懂,好似遇到瓶颈期一般。 院子里,储清催促拿着小木剑玩的不亦乐乎的储俊乐去沐浴然后睡觉,储娇转身跳上另一处屋檐,她可不像看到储俊乐光着小屁股的画面。 第二处房内正在颠鸾倒凤,储娇捂住眼睛,食指中指分开,仍旧看的一清二楚,这处宅院偏大,一看就是哪个夫郎所住,看来有人给她娘戴了绿帽子。 现场版演出她还是第一次看,不知不觉回想起那晚,内力如此深厚的人怎会醉酒,储娇恍然大悟,融慕听见动静没怎会不进来,婢女不见踪影,连守夜的婢女都没有。 一切都是风云川计划好的,这个乌龟大王八蛋。 储娇一拍瓦片,屋内的两人慌张的蒙上被子,冯眠害怕了,声音轻颤,“葡萄!” 储娇脚尖轻踏瓦片离开,葡萄,还苹果呢!翻开最远一处屋顶的瓦片,储娇来的目的是为了找出风柯,她调用了自己的小势力全员出动寻找风柯。 一无所获,那个黑衣男人仿佛受到刺激般,差点把天蒲翻过来找一遍,储娇很满意他这种强迫症的心理,她的小势力就需要这样的带领者。 老太太依旧跪在佛前蒲团上,口念佛经,手指滑过佛串上的每一颗佛珠。 储娇仔细扫视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她有一种预感,风柯就在她的身边,潜伏在暗处养精蓄锐,伺机而动。 储娇想要揪出这一条毒舌! 秋礼如约而至,储娇被邀请去打秋猎,她兴致缺缺,似乎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喜欢这个唯一出宫的打猎活动,储娇总结出一点,笼子里关久了挪到大笼子里都开心的撒欢。 你看,女皇笑的露出齐刷刷的大白牙,合身的劲装英姿飒爽,腰间一把配剑,巧的是,储娇今日也穿了深红色的猎装,丸子头盘起,碎发被风吹的左摇右摆。 女皇偏头看向月牙白衣袍的男人,“国师出去许久,回来正赶上秋礼,这句开始还是国师来说!” 一句话便承认了南熏的地位,秋礼的重要性天蒲皆知! 南熏微微欠身,额心的朱砂痣比以前淡了些,“开始!” 一时间,马上的皇家儿女,世家子弟纷纷扯起缰绳,向着丛林奔去。 众人一窝蜂的离开,剩下慢慢悠悠的储娇牵着马绳悠闲的跟在后面,她手里的马儿十分不老实,偶尔甩动一下头,一会儿踢一踢蹄子,储娇摸上它的脖颈,它才老实一些。 女皇看着那抹身影,她长大了,她也老了。 走至树林边缘,一半枯黄一半翠绿的灌木丛遮住她的身影。 季舒贤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从不远处过来,“呦!储娇,你不会骑马吗?” 季星麒紧随其后,她们发现储娇不在大部队中,立刻掉头回来,没有储娇秋礼可就没有看头了。 随着两人的靠近,储娇的马匹愈加狂躁,季星麒沉不住气,挑衅开口,“储娇我们比试一场如何?” 第94章 一笔勾销 他伸出手顺着储娇的脸隔空临摹,眼底满是温柔,“储娇,生辰快乐!虽然早了些……你要永远快乐!” 半空的手距离储娇的脸不足一寸,迟迟未落下,窗边传来咯吱一声,微弱的光洒进来,照亮了季承轩苍白的脸。 小婢女趴在窗边,“你可真怂,她都晕了你还不敢碰,上啊,我帮你看着。” 窗子倏地关上,少女哎哟一声! 季承轩在塌边坐了许久,静静看着储娇的睡颜,如此倾城绝色的容貌,很荣幸他能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一点足迹,虽然她对他的印象依旧不好。 “储娇!我要走了,季英华最近全城搜捕我,她要行动了,她害怕了,你是天定的下一任女皇。 她一定会把矛头对向你,你要小心,我没用,也配不上你,现在连默默守候都是奢望,呵!”季承轩自嘲,他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她又听不到。 “储娇!”季承轩轻轻呢喃,说在嘴中,印在心里,“你要开心,生辰快乐!” 他把盒子放到塌上,头也不回的离开。 “季承轩!”略微喑哑的声音让季承轩浑身一颤,她喝了汤,怎么会没事?那他说的她岂不是都听见了。 季承轩僵硬的转过身,喉间苦涩,他内力散失一半,季英华不死心,仍在追杀他。 “季承轩,你值得更好的人,其实你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过往大家都有说不出的痛,我们前尘一笔勾销,祝你今后前程似锦!” 季承轩迟疑着握住她伸出的小手,柔弱无骨温暖到心底。 “生辰礼物我收到了,等你回来时我补给你一桌。”储娇暖起来就像个小太阳,简直要把人烤化。 季承轩坏笑,“早知道多放一些好了,直接半了你。” 储娇抽回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抬腿一脚,季承轩没有反抗,直接飞出去。 储娇怔住了,他可以躲过的,而且她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季承轩捂着肚子咳的厉害,好半天才止住。 “咳,你没事!”储娇打开抽屉,翻出一叠银票,塞到季承轩怀里。 “赚了记得还我。” “我不要。” “拿着,笨,给银票还不要。”手掌一推,季承轩就力倒在地上。储娇退出老远,“季承轩你有碰瓷的潜质啊!” “季承轩,快出来,有个厉害的大人物来了,天啊,他快过来了,快走,我先溜了。” 储娇暗道不好! 风云川推开门,不自然的笑了笑,活像外面有人被正主抓住,心虚,“还没睡?” “起夜了,云川不也没睡吗?” 风云川环视屋子,视线停留在塌上,储娇移步挡住他的视线。 “藏人了?”风云川淡定的问,储娇可不是淡定的回答。 双手摆动,瞪大眼睛,“怎么可能……藏人也只藏云川啊!” 风云川撇她一眼,作势要去掀幔帐,储娇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坚决不让他动。 “储娇!” 储娇闭上眼睛,全名全姓的喊了,事情不妙,接着被震出老远,运转内力才稳住脚步。 幔帐被扯开,塌上空无一人,风云川捡起塌上的盒子,储娇看见过去要抢。 风云川立马把手臂抬高,身高的优势尽显,矮个子的储娇蹦起来也够不到,索性不拿了。 “别人送的?” “……” “你要送别人的?” “……” 储娇突然脚离地,悬在半空,后领被揪起,整个人转动正对着风云川,语气夹着冰碴,“说话!” “风云川你弄清楚,我是妻主,大半夜跑过来兴师问罪?你犯病了?”储娇要树立起她在上面的决心,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 一秒势力尽散,风云川点了她的哑穴,储娇说了半天没有声音,一巴掌过去,角度不对,打在了风云川的下巴上。 她的指甲不算长,还是留下了一道长长得红痕。风云川低头看她,储娇缩了缩脖子,季舒贤看到储娇这样绝对会捂着肚子笑过去,储相也有怕的时候。 一巴掌拍在她额头上,储娇捂着头看他,“说。” 储娇张了张嘴,是你不让我说的,又不是我不说的! 风云川扔掉手中的盒子,放下储娇,“既然不说,那就老规矩!” …… 储娇第二天醒来,塌上只有她一人,储娇捏紧拳头捶被子,穿上衣服就走是谁教他的,好像他才是女人一样。 储娇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昨晚她斗争失败,还是在下面,她还要努力啊! 曼香急忙闯进来,储娇随手拿过一件衣服挡住,语气不善“曼香。”这属于牵连了。 曼香盯着储娇的脖子看,半晌才冷静下来,“相爷没事就好。” “呵!没事,嗯,没事,你出去……沐浴。” “奴婢去烧水。” “……”臭男人不体贴了。她要休了他。 觅翠从门外探个脑袋进来,“相爷要沐浴吗?水烧好了。” 储娇倍感欣慰,没想到最后是觅翠最懂她。 “风主子说不要叫您,婢女烧了两次。”觅翠边给储娇更衣边说,没看到储娇勾起的唇角,视线扫到地上的盒子,储娇弯腰捡起放到抽屉里。 储泽霖慌乱的从跑进来,与出去的储娇撞了个满怀,“大胆!二哥?” 储泽霖满头的汗,缓了一口气,面“如冰呢?” 储娇拍拍衣服,“如冰姐昨日就回书院了,我让觅翠送的呢!” 一旁的觅翠点点头,她看着如冰进的院子才回来的。 “她不在书院!” 储娇猛的抬起头,“不可能!”她怕季舒贤有坏心思,特意让融慕跟去。 储娇一拍脑袋,她上当了,季舒贤和她玩声东击西,她还疑惑她来府里的目的。 “二哥你别急,我现在就派人找。”储娇顾不得沐浴,来到书房,关上房门,吹响了熟悉的韵律。 鸽子来到窗边她才想起忘记了写纸条,随意撕下一角,毛笔还没有墨,她恨不得含在口里。 把鸽子送出去储娇也没闲着,派人在季舒贤的大门处蹲守。 苦寻一天无果,储泽霖从翩翩公子到一身疲惫,衣衫褶皱,颓废的坐在门口。 鸽子没回来,黑衣人没来,储娇冥思苦想,谁最不希望如冰嫁给她二哥呢? 脑海里一个一个人影闪过,突然季才对着如冰背影露出复杂目光的画面出现在储娇脑袋里。 第100章 正确站位 季英华的耐心用尽,储娇也懒得再打官腔! 储娇把手放在耳侧。偏过头,“右侯听,鞭子挥的虎虎生风,大理寺人的力气,哎,右侯!莫急,坐下。” “储娇,本侯和你明说,放了季才,我们以前的事一笔勾销,本侯不与你计较恨瑶的事。” “一笔勾销?右侯说的简单,不过……风柯在哪儿?”她找了许久都不见他,一句天命他可真敢说,皇权至上的天蒲,她随时都有送命得风险。 “本侯不知。” “来人,送右侯回去,储家的喜酒让右侯醉了,迷路竟走来大理寺了!”储娇拿过墙上的铁棍颠了颠,背着手走回审讯室。 “储娇,你不要欺人太甚!” “右侯拿出点诚意来,说不定本相就放了他,也说不定。”声音在空旷的牢内上空盘旋。 贺佩玉恨不得自己现在突然失聪,储娇真把大理寺当成丞相府了,躲避着些也好啊!她怎么对女皇交代? 这次储娇满意的点点头,来了这,身上不带些血痕都不能说自己被关进大理寺过! 储娇从怀里抽出一张纸,“让季公子按压指印!” 凌乱的头发遮住他的眼睛,“储娇,你这是屈打成招。” “嗯?谁敢屈打成招?本相这是秉公执法!怪只怪季公子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狱司抓住季才的手沾上红泥按在宣纸上,纸上洋洋洒洒的大字一看就是出自储娇之手。 “接着啊!”储娇举了半晌,贺佩玉定住一般盯着纸上的字看,直到储娇出声,吓得她一抖,颤着手接过。 储娇拍拍她的肩膀,“本相没有大理寺令,证据本相都给大理寺丞了,剩下的就要看贺大理寺丞了。希望你不会让女皇失望。” “……”贺佩玉欲哭无泪,储娇挖了一个大坑,她要一点一点填。说不定这些土都扬在了自己身上。 曼香有意无意询问,“相爷喜欢什么?”她伺候了许久也没弄清楚储娇真正喜欢的,她似乎对一切都抱有好奇,接受的态度,几天乐趣过后,扔在那似乎从未喜欢过。 “喜欢银子,回去告诉风云川!” 曼香抿唇不语,觅翠不解,曼香告诉风主子,她现在就能去告诉。 湖中光秃秃一片,偶尔风带动波纹,储娇却看的起劲,觅翠偶然回头,惊喜的发现风云川过来了,曼香不用去了。 “相爷,风主子来了。” 与她的激动相比,储娇淡淡的哦了一声,不知道他和真正的风云川说了什么,这还是他第一次过来。 “妻主!” 储娇转头望向他,他的模样没有风云川俊美,倒也是个白白净净的少年。 “妻主失望了,我没有他好看!”‘风云川’落寞的低下头。 “失望倒是没有,只是有些不解,你被他送走为何又回来?” 他抬起头,眼中点点星光,妻主不讨厌他,那他岂不是还有机会得到宠爱。 “我是为妻主回来的!他抢占了属于我的位置。我才是真正的风云川,他只是同姓名冒充我的人……街上被妻主救下,我就对妻主一见倾心了。”‘风云川’脸上难掩的娇羞。 “闭嘴!”风云川从墙上跳下,他条件反射的站起身,眼前的男人有多可怕他曾深刻见识到。 储娇饶有兴致的撑着脸,他自己惹的祸自己处理,这也是她为什么把他留在府里的原因。 “我就是喜欢妻主,你凭什么不让我说?”他不服气,却不敢大声说,声音小的幸亏两人耳力好。 下一秒,‘风云川’倒在地上,储娇眉眼淡淡,“走时记得背走,丞相府不养闲人。” 风云川面色不善,大掌对着储娇伸出,她后退离开石凳,他又抽什么疯? “碰一下,不让?”风云川执着的从后面贴上来,把她禁锢在怀里,储娇反客为主,按住他的肩头让他坐到石凳上,指尖挑起他的下巴。 这才是正确的站位。 走进来的关漾漾捂住眼睛,手指缝比眼睛还大,嘴里念叨,“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回身撞到礼品盒上,险些和小厮一起栽倒在地。 目送坐着的风云川离开,曼香抬走地上的人,关漾漾双手击掌,掌音清脆,“储娇,还是你厉害啊,晕了一个?厉害!” 储娇满头黑线,“你看到的都是假象。” 关漾漾一脸我懂的表情!两人对视数秒,关漾漾猛然间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我带了好多,有府里准备的。” 不放心的朝四周望了望,“还有私房钱买的,你总爱把玩玉佩,最近很少看你拿着,但我每年都送你这些,今年也不会落下。” 样式,颜色不一的玉佩被放在石桌上,储娇终于知道为什么她库房的玉佩堆积成山,还都价值不菲了。 拿出来的只是一部分,小厮手中还有,关漾漾拆的累了,“剩下的你慢慢拆,不愿弄了让婢女拆。” “今晚吃火锅,留下!”储娇抻抻袖口,关漾漾口水差点流出,她曾和她描述过,她心心念念了许久,没想到真的吃上了。 吃饭时,储娇很不解,明明她没叫终潇和,他怎么来的那么快,风烨然看出她的疑惑端着碗坐到贺临旁边,低头不语。 风云川守着旁边的位置不让人坐,他的位置极大,对面的终和裕和终拓偶尔一动肩膀都会碰上。 季才只顾着给如冰夹菜,储娇说了,锅里冒大泡等一息就可以吃了,储俊乐吃的小脸通红,热的把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 贺佩玉每一筷子的量都够吃好一会儿,苗安澜凑热闹,和储娇抢的不亦乐乎。 储娇在后厨指挥完,来到桌前,风云川的视线一下子定格在她身上,储娇揉揉胸口,这该死的蛊虫,“你怎么不吃?” “不舒服了?”风云川低声问她,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 “你不也是。”储娇掐一下他的脸颊,“张嘴。” 风云川喉结滚动,咽下口中的血腥,储娇转头看向桌上的人,再等等,寿宴过后她就离开。 苗安澜察觉出两人的不对,拿起茶壶给储娇和风云川一人倒了一杯茶,“解腻的,我加了桂花在里面。”然后把茶壶放到自己的碗旁边。 第101章 消气了吗 储俊乐吃饱跑去和苗安澜玩,终潇和喝的舌头都大了,拉着风烨然一直要敬他酒,“风烨然,今天要不是你,嗝~,本王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火锅,太好吃了!” 风烨然恨不得把头低进锅里去,他有些羡慕有家室的关漾漾了,可以不受他的摧残,储娇把羊肉放进嘴里的动作一顿,终和裕拍拍终潇和的肩膀,“要不是王叔,我也吃不到储娇亲手做的火锅了。” 终拓点头附和,为首的风烨然嚼着嘴里的肉,刚才还香的肉突然没有味道了。 储娇眼前盘子里的菜堆的高高的,风云川还在给她夹,风烨然咬着筷子看着他刚刚放进去的肉被风云川一筷子夹走。 莫了,还看他一眼,敢反抗吗?不敢,吃菜! 终潇和酒嗝一个接一个的打,储娇拿起酒瓶壶闻了闻,果酒喝成这位除了天蒲的小王爷,绝无二人了。 终潇和拎着酒壶和储娇碰杯,“储娇!储娇!”他指着远处的终和裕一个劲喊,近在眼前的储娇默默吃菜,手指快要碰到储娇头顶的时候,传来清脆的骨节错位的声音。 储娇赶紧拉住风云川,“云川,松开!”抬头发现他的眼瞳竟是红色的。 终和裕手指解脱,捂着手指往风烨然身后躲,委屈的控诉,“他掰我手指头。” 风云川猛的推开储娇,极力忍耐,“你离我远些,我怕伤着你!” 风烨然赶紧上前封住他得穴位,被他一掌拍出老远,身子后退出几步才堪堪站住,下一秒,终潇和直接撞在桌子上,满桌的菜被撞翻! 风云川气势骇人,眼眸完全成深红色,储娇看向风烨然,“他怎么了?唔。” 小手把住脖子上的大手向外掰,脚尖点地后退,“你。” 身子渐渐悬空,储娇感觉要窒息了。“不许和别的男人说话。” 储娇抬起一脚踢在他肚子上,脖子上松了力,她扶住门框使劲咳,不等风云川再次掐上来,储娇一拳挥过去,风云川指尖擦过唇瓣,嘴唇鲜红。 储娇跃跃欲试,“要打一架吗?”自从她的内力没有缘由的回来后,储娇还未使用过,的陪打就在眼前,储娇上去又是一拳。 风云川握在掌心反手一转,“风云川你大,爷的。” 身体跟着旋转一周,脚尖踢到他的肩头,在他后退时,储娇一巴掌再次呼过去。 一旁的几个成一排,终潇和酒醒了一半,没喝的几人更加清醒。 苗安澜伸手捂住季承轩的眼睛,“小孩子不要看打打杀杀的场面。” 储俊乐奶声奶气的问,“我以后的妻主也会打窝吗?” “避开你姑姑这样的找,打人的妻主很少的,俊乐放心。” 刚开始两人旗鼓相当,渐渐的,风云川似乎清醒了些,储娇动作逐渐熟练起来,抬腿,出拳,后来,风云川一味的躲避不再出手了。 火锅以一场‘友好’的切磋告终,储娇额头一层薄汗,“曼香。” “奴婢在。” “沐浴更衣!” 完全清醒的风云川揉揉嘴角,身体不似每次清醒后的劳累,浑身舒畅。 “娇娇!” 储娇食指抵住唇瓣,“今晚你睡外面,理由是本相开心。”绕过他看向后面几人,“各位慢走不送,改日再聚!” 出门后,终潇和同情的望了一眼终和裕,“五侄儿要吃的壮壮的,扛打。” 终和裕漫不经心的撇了一眼他扭曲的手指,“王叔先关心自己!” 终潇和叹息一声,杜御医怕是睡了,只好把她从睡梦中叫醒了。 回到皇宫,终拓内心还未平静,君贵妃忙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怎么样?和储娇的关系是不是更近一步了?” “父亲,储娇打人,特凶!” 君贵妃的笑僵在脸上,“……你是皇子,嫁过去她不会打你的!过几日储娇十七岁生辰,这几日你多去,对了,礼物准备好了吗?” 终拓点点头。 风云川真的在门外坐了一夜,次日储娇开门时,风云川仰望着她,“一夜了,娇娇消气了吗?” 储娇从她身边过去,心道真肉麻,“觅翠,准备两份早点,给你们的风主子烧水,让他。” 门口石青板上不见风云川的身影。 觅翠觉察到储娇的视线,硬着头皮回答,“风主子去相爷的房间了。” “那他的那份早点放在厨房热着!” 套上厚重的官服,储娇坐上马车。早朝上,季英华出奇的安静,立在那里像一根木头。 证据确凿,季才问斩的日期已经订下,女皇知道了此事,并未说什么,朝堂上有序的在商讨天蒲国事。 储娇走出大殿,数百个台阶撑起偌大的朝堂,她双手拢在袖子中,轻叹一声,其实季才只不过是陷入情局的普通人罢了,如果是寻常百姓,她一定不会逼迫贺佩玉下这么重的刑,可他是季家人,她不得不这样做。 裴宏言从她身边走过,见鬼的表情撇了她一眼,储娇抬腿跟上去。 “裴将军的眼睛有问题?杜御医随时可医治,耽搁了就不好了。” “呵!” “不尊重人也是毛病,建议杜御医开几副药,裴将军喝了绝对药到病除。” 转角处,一抹身影消失在墙后,裴宏言目视前方,步子愈来愈大。 “裴宏言!” “储相有事?”他转过身低头看她。 “大将军走的太快了,急什么?”储娇小跑跟上,季英华的突然沉默让她有些不习惯,今日女皇一直在和他交谈,想着打探些消息。 “我要回去准备去西凌边境。” 储娇脑海里浮现出大草原,还有草原上的谈娆,习图。 裴宏言见状,“是荒漠那边的西凌边境。储相回去看看天蒲地图,不要关心本将军的眼睛问题。” “顺路,一起走呗!” “我去城外,储相也去。” “再见!” 一大早,储娇被觅翠拉起来摆弄头发,她闭着眼好几次差点仰头倒下去。 “随便梳一梳,我要睡觉。”作势还要往床榻上爬,觅翠执着的按住她。 “相爷每天可以不梳妆,不洗脸,但是今天必须要好好梳洗一番。” 曼香在挑选衣服,被她大胆的举动逗笑。 “好好好,梳,来!”其实储娇心里想的是,早些梳完她还能睡一个回笼觉。 第103章 情敌出现 “骗你的!”有泥他怎么会让她坐呢! “老板,一笼牛肉馅包子。”风云川掏出一块碎银,他长得高大站在包子棚下显得更加挺拔。 看着看着储娇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突然,喉咙间涌上一股腥甜,储娇手忙脚乱倒了一杯茶,仰头喝下。 风柯你在西凌躲好了,爷来找你算账了! 一番大动静惹得风云川侧眸,储娇抿唇一笑,他抬脚向她走来,储娇咕噜咕噜咽了好几口。 脸颊被捏住,嘴里明显的鲜红色,风云川叹息,“买个包子而已!” “你好看呀!”储娇笑弯了眉眼,小脸不施脂粉,嘴唇里边一抹鲜红,添了一丝魅惑的气息,风云川呼吸略微急促。 瘦高老板笑呵呵端出包子,看到两人的举动一愣,放下包子脚下生风般离开。 “老板,一笼包子。”一个老头坐在储娇对面,风云川夹起一个包子吹了吹喂到储娇嘴边。 储娇偏过头,“你自己吃,吹的时候喷上口水了。” 两人对面的老头笑呵呵看着,满口的牙剩下几颗,白发一丝不苟的梳在头顶盘起,灰布衣衫洗的发白。 老板探出个头,见是他,“不卖。”回身继续揉面。 老头哼一声,“我要买一笼包子,我给你银子,你为什么不卖?我要买包子。” 老板不顾他,新的一笼包子蒸上后,拿出一堆铜板走到风云川面前,“您数数,不对再找我。” 小手半路接过,又放回他手里,“再买一笼包子,给他。”储娇看向盯着老板散发不满的老头。 “不能卖他,您收好了!”老板笑呵呵把铜板放到木桌上。 储娇揪住他的衣服,被风云川拍下去,“为什么?” 老板看出风云川不是等闲之辈,两人衣着不菲定不是普通人,他后退两步,不好意思的说,“他是我爹,我娘昨日入的土,每天我娘都要吃一个我蒸的包子,我爹来取,今天他已经取回去三笼了,老人家年纪大了,总说我娘还要吃。” 老头抻着脖子向里面望,嘴里嘟囔,“老伴别急,一会儿包子就买回去了。” 风云川执着的把夹着的包子重新递到储娇嘴边。 储娇夹起一个咬了一大口,递到他嘴边,不敢相信他真的吃了。 老头掏出铜板数着,又来了一桌客人,老板出来接待,他朝他递出,“看,我带了铜板了,卖给我包子。” 瘦高老板手轻轻一推,老头站不稳向一侧栽倒去,储娇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关键时刻,少年接住老人,蹲下身帮他把掉落的铜板捡起,老板扶住老头,连连道谢。 少年不经意抬眸,看到储娇,“老板,一笼包子。”大步朝着储娇走过去。 “看不出来储…你也会吃路边的包子。”季星麟说话温温柔柔的,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也是人啊,况且这包子这么好吃。”储娇每说一句周围的气温就降低一些。 季星麟转头,“阁主也在。” “……”风云川并不搭理他,季星麟笑笑并不在意。 储娇对他的印象还不错,文静的少年,温柔善良,不知是否遗传了季家颠倒黑白的本领。 “这里是边城,不太平,你早些回去!”储娇迟疑的开口,其实她想的是不要跟着她就好,风云川却听出另一曾意思。 “嗯!过几天就回去了,出来走一走,嫁人了就要在后院相妻教子了。储…娇你出来也是游玩吗?”季星麟温柔的笑笑,他总想叫储相。 “嗯……我们先走了,你慢慢吃。”储娇感觉身处寒冬一般,风云川这个醋包子。 储娇身处的边城在天蒲和西凌的要塞处,环境恶劣,但是交通方便,两国争抢许久,它一直无主。 储娇偷瞄了风云川一眼,脸色还是阴沉无比,回头望了一眼,凑到他身边,“季家人的醋你吃的真冤枉,我,储娇,是不会和季家人有纠葛的!安啦!” 她的小势力大致查清楚了,那晚她中了毒,数种剧毒掺杂,后来阴差阳错之下她对毒竟然免疫了一些。 下毒之人正是季英华!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风云川冷冷的出声,他以前可以为了要她的命坐她的妾,现在不也爱上了她。 “那我发誓,我此生只娶风云川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好不好!”储娇对着天空举起一只手掌,正色的看着风云川。 “一人。” “对啊!一人,只有你!” 街上人潮汹涌,风云川耳边听不见别的声音,只重复她的那句话。 店小二端上来一个果盘,放到风云川面前,看着紧闭的门,“她把你赶出来了?” “……” “我那屋子宽敞,去我那,实话告诉你,我不是店小二,我是这个客栈的老板桃红,跟着我不比跟着那个女人差。”桃红太喜欢他了,不搭理他的表情更是绝美,冷冷侧颜印在她心坎上了。 “滚!”风云扭头继续盯着房门看。 桃红不死心,“我在天蒲和西凌还有房子,店铺。美人,考虑考虑,我比她高大,她给不了你的,我都能!”桃红笑的邪恶,那女人虽长得比她好一点,剩下哪点比她强,她一拳就能打死她。 风云川一掌挥出,桃红迅速躲开,原本坐着的凳子四分五裂,脾气还不小,她更喜欢了。 “我们打一架,赢了你乖乖躺下,输了我乖乖躺下,如何?”舌尖舔了舔嘴唇,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哪位的脸皮这么厚,怕是铁锥都穿不透,公然调戏有妻主的郎君!”储娇出现在栏杆上,白色的里衣外披了一件披风,头发半干! 储娇斜昵一眼风云川,长得太好就得看住了,沐浴的功夫都有绿豆蝇往上扑,招蜂引蝶的样貌。 “你是她的妻主,那更好了,我们打一架,打赢了你把他送给我,我不让你吃亏,我把天西客栈给你。”桃红对着风云川眨了眨眼,小美人,她真是爱死他了。 风云川默不作声,储娇歪头思考,风云川压低眸子,她敢说行,今晚他会让她哭! “这破客栈谁要。” 第104章 奇怪瓷瓶 “那你要什么?”桃红急着问,她说出来她有的一定给她。 “要你的命!”储娇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危险边缘徘徊了一圈。 桃红变了脸色,一秒转变笑容出来,到底是在江湖待了许久,虽年纪小,胆子可练出来了,“那我们就签生死契,最后谁活着谁抱得美人归。” “不比了!”她有病才以命作陪,前一个季恨瑶她还有心思玩一玩。储娇转身,想起来什么,侧身对风云川勾了勾手指,“夫君,我们歇息了!” 角落里的季星麟笑了笑,储娇比他想象中的有趣。 桃红一眼捕捉到,“你笑什么?” “笑还不让吗?”季星麟反问。 “你!”桃红瞪了一眼储娇的房门。有小厮从厨房跑出来,附在她耳边问,“今晚还卖吗?” “卖。”她要多赚银子,每天让美人穿好看的衣服只给她一人看。 小厮清了清嗓子,“各位客官,无事的可移驾我们地下一层,惊喜不断,等着您来!” 披风还未解开的储娇拉开门,热闹她要看一看,白天睡得太多了。 风云川只好重新穿上外衫,储娇来到地下一层时,中间位置已经坐满,后面以她的个子是看不到什么了,索性坐在最前面。 桃红走上高台,不屑的撇了一眼储娇,看到跟在储娇后面的风云川,立马绽放出笑容,只可惜风云川没看到。 小厮再次清了清嗓子,指挥着关上了上去的门,“各位客官,看我这里,放心,会让你们出去的,本店不只是客栈,志怪杂书,珍贵古玩,应有尽有,每日新品,今日留了悬念,云雾,大家猜一猜,下面,请店主给大家解说。” 桃红点点头,“废话不多说,买过的都知道,好东西,今日新品更是有市无价……” 桃红说的起劲,储娇听的一头雾水,云雾?有市无价?抽的那玩意? 坐在她旁边的女人有些不安的躁动,起先她扯开领子,储娇以为她热了,后来她坐在那大笑,嘴里嘟囔,我还要买。 突然,她向储娇扑过来,风云川坐在储娇右手侧,伸出手护住储娇,女人扯着储娇一把拉过去,“小美人,跟我回家。” 离得近了,储娇发现她留口水了,忍着恶心去拽她的手臂,偏偏那只手力气巨大。 季星麟从角落里走出来,“别怕。” 话音落女人栽倒下去,一大摊肉趴在地上,储娇拍拍袖子,她不正常!桃红见怪不怪,命人把女人拖出去。 她拿出一个绿色瓷瓶,“今日新品,你要试试吗?” 储娇接过,打开盖子,又迅速扣上,桃红内心有些失落,不过并未表现在脸上,可惜了,她闻一闻小美人就是她的了。 “这玩意儿你从哪弄来的?”储娇眼中从未有过的认真,目前桃红只敢在边境无人管辖的区域卖,如果在天蒲大肆售卖,后果将难以想象。 “喜欢你就留着!我还有好多!”桃红和另一个明显动心要买的人攀谈起来。 “有什么不对吗?”季星麟问。 风云川刚张开嘴巴还未出声被他抢先说去,储娇头靠在他肩膀上,“让我缓缓!” 季星麟从怀中掏出两块糖,递出去,“我想事情的时候就喜欢吃糖,你吃吗?” 储娇抬起的手被风云川抓住,“明日我买给你!” 交谈中的桃红看着两人,华服女子拍了拍她的肩,“给我来一瓶。” 桃红笑笑,吩咐小厮给她拿一瓶。 握住储娇的手冰极了,小手反握住他的大手,他是冰人吗?全天没有一丝暖气,除了每晚…… 回到房间,储娇感觉还不太真实,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用油灯的天蒲,难道是独创的? 敲门声传来,打断了储娇的思绪,风云川拉开门后瞬间关上。 “谁啊?” “小厮。” 门外险些撞到鼻尖的季星麟继续敲门,“你好些了吗?” 听到声音储娇知道是谁了,她没动,隔空喊一句,“没事,你早些休息!” 屋外没了动静,储娇掏出小瓶,用面巾挡在鼻子处,在后脑处紧紧系上。把风云川推出老远,打开瓶子,一阵烟雾飘出来,接着消失不见。 再看瓶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储娇把窗子打开,解下面巾,屋子里好像从未出现过那味道似的。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风云川不耐烦的拉开门,“有事说,无事滚!” 季星麟看向储娇,“那女人死了。” 大堂里的桌子椅子东倒西歪,女人仰躺在地上,储娇探她的脉搏,没有声息了,转头发现她手里捏着一个东西,女人有些胖,手指没有完全包裹住绿色瓶子。 桃红从地下一层走出来,储娇拿着瓶子问,“你卖给她的?” 桃红嗯了一声,上前踢了女人两下,“埋了!远着些!” 在天西边城内,这样的事似乎每天都在发生,却无法避免。 储娇把两个瓶子放在一起,一模一样的,她多次一举问她。 桃红激动额指着她,“你打开了?” 储娇迟疑的点了点头,她确实打开了,但是她没闻。 桃红对她挥挥手,嘴角忍不住的上扬,转角处对着风云川一个飞吻,储娇随手一个瓶子扔过去打在柱子上。 她还活着呢!当着她的面撩拨她的男人,活够了! 另一个瓶子储娇揣进怀里,突然想起桃红刚才的动作,她怎么会这个动作? 一时间太多的信息堆积在脑袋中,储娇疲倦的挂在风云川身上,“云川,明天我们就走!我有点累了。” “好!听你的!”亲亲她的头顶,在众人目瞪口呆下两人回到房间。 找不到怪老头,储娇决定去四季如春的西凌看一看,她自己的身体她还是清楚的。 一大早,储娇抬手一摸,旁边没人,眯着眼看到不远处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下子清醒,两道细眉拧成一团,“终和裕?” “马上要大婚了,储相带着妾到处跑真是让本宫寒心。”他捏了捏香囊,指尖沾了些细粉,轻轻一吹,淡淡的香气弥漫。 风云川侧眸,储娇香囊的味道! 第105章 把握机会 “一年后的事情呢,急什么,回去我就再要一道圣旨。” 终和裕努了努嘴,“你曾答应女皇一个条件!储相一言驷马难追,上一道圣旨就是!” 风云川手下的桌子开始出现裂纹,碎裂,终和裕及时抬起手,避免木屑迸溅到手上。 储娇哀嚎一声躺回被子中,她希望这是个梦,醒来终和裕就回到天蒲皇宫了。 再一次上街,两边高大的身影压迫感十足,储娇快走几步,两人追上并肩走着。 她捏了捏眉心,街上的人驻足对着不远处指指点点,顺着视线看去,缕缕烟雾从房顶上升起。 储娇大惊,喊道,“包子铺。” 只见一老头拎着水桶向铺子里走,干瘪的胳膊吃力的坚持着,身体倾斜的厉害,储娇撸起袖子夺过他手里的桶,身子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这么沉!她看他拿的挺轻松的! 风云川长臂伸出,终和裕望向四周,锁定角落的木盆,整条街道一处商铺着火,救火的不过寥寥数人。 储娇脸成花猫状,胳膊一抬,擦去额角的汗,又一道黑印子留在脸上,老头扯过她的手腕,“丫头,你为什么帮我?” 储娇不嫌弃的压低声音离他近些,“不瞒您说,我是天蒲丞相,天西早晚纳入天蒲的国土中,那您就是我的子民了。” 其实储娇没想那么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昨日老头的故事令她动容,她本身也不是冷漠的人。 火被浇灭了,储娇累瘫在地上,反观两人只是衣服擦上一些黑印,储娇完全是从煤矿里出来的。 “丫头,去我家喝杯茶!”老头坐在凳子上,神色慈祥,满意的看着商铺。 男子跑过来跪在地上,“铺子,我的铺子啊!啊!这,唔!” 储娇有心安慰他几句,老头锐利的目光扫视她一眼,储娇立马打消了念头,让他哭,烧没了她也没办法。 “丫头,走。” 男子揪住老头的裤子,“爹,铺子没了,我咋办啊?爹,你还有银子吗?我东山再起后一定还你。” 老头的目光越过她看向储娇,似乎在等她,储娇从地上爬起,跟在老头后面。 走至巷子口,“噬情蛊,多久了?” 储娇身子一僵,他知道,那他岂不是怪医老头。忙扯过风云川,“老爷爷,他也中了蛊,您给看看。” 老头瞥她一眼,又看了看风云川,最后落在终和裕脸上,“他也中蛊了?” “不知道,您先给他看看!”储娇拉着风云川的手往出递。 终和裕抿唇不语,风云川挑衅的看他一眼,似在说,看,储娇最关心我。 老头背着手走进院子,庭院中的树上光秃秃一片,地上一排花盆,偶有未落的鲜花,娇艳开放。 “我老婆子最喜欢这盆了。丫头,好看吗?”老头扶住一朵花给储娇看,她匆匆一扫,“彼岸花?” “你知道?” 储娇震惊,真的是,她随口说的,老头掐断了那花,进到屋里,瓶瓶罐罐摆满了屋子,老头去了里间,储娇不好再跟进去。 风云川捏了捏她的手背,安抚她等一等,终和裕不去看他们的互动,观赏起瓷瓶来,一个晶莹剔透的绿吸引了他的目光。 “别碰!” 终和裕指尖还未碰到,储娇在他身后大喊,他收回手,“听未来妻主的。” “……”风云川手上用力疼的储娇一下子抽出手,又被他紧紧攥住。 储娇朝终和裕的方向瞪了一眼,掏出怀里的瓶子,老头这时走了出来,风云川大掌压下那瓶,反手塞到自己袖子中。 “丫头!” 储娇征愣的抬头,老头拿出一个药瓶,“这里面是天蚕。” 一条白色肉虫在红色的液体里滚动,天蚕丝引情蛊,储娇曾听杜御医说过。 “您能否帮他看一看。” 老头仔细摸了许久,“从小就被下了蛊,它早和你自己合为一体了,不过,你身体里的另一条情蛊还是可以取出来的。” 风云川眉眼淡淡,无悲无喜。 储娇悄悄在他腰间掐了一下,“麻烦您帮他取出来。” 风云川抬眸,老头一顿,这双眸子和小时候一样。 “可以,现在就能取,去里间躺好,等着!” 惊喜来的有些突然,储娇差点把全部家产带出来找他,没想到出来就碰到了。 老头走进里间时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终和裕的方向,终和裕不明所以。 两个床榻离得极近,储娇拉住风云川的手,“这下我们可以白头偕老了。” 风云川眼中从未有过的温柔,内心却不安,“储娇!我爱你!” “我也爱你!” 老头撩起帘子走进来,点燃了桌上的熏香,两人缓缓闭上眼睛,一炷香后,另一个瓶子中多了两条粉嫩的细长虫子。 老头把终和裕叫进来,“你喜欢这丫头。” “不喜欢!”终和裕回答的极快,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从进来就看着,不喜欢?”老头笑着收拾起情蛊,眷恋的摸了又摸瓶身。 “……”终和裕不语,他也不清楚。 “我像你这么大,也喜欢过一个人,刚开始不懂自己的情感,等到她投入别人的怀抱才追悔莫及,天蒲女子为尊,她却男女一视同仁,从不歧视我。像这丫头……”老头似陷入回忆。 “小郎君,机会来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把握不住这丫头不知道是谁的了。” 一年后,储娇坐在院子中,树叶从枝头掉落,飘在桌上,储娇拿起叼在嘴边。 终和裕捏着她的脸颊,一把扯出树叶,“说了多少次它不干净。” “嘁!”储娇背过身不理他,终和裕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储娇抢过来拿在手里仔细观摩。 “它怎么这么丑?”拎起玉佩,左半部分一个娇字,右半部分一个裕字,字体歪歪扭扭的。 “咳,我刻的。” 储娇揪住他的衣袖,看清修长的手指上几道长长的口子,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终和裕大大方方的让她看,等着要奖赏。 “笨死了,你买一块,非要自己刻,手艺不行还把自己弄伤了。” “…你就不能夸夸我,储娇,我这伤,哎呦,好疼,流血了……”终和裕捂住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储娇,她亲了他。 第106章 记忆丢失 储娇歪头对他笑,终和裕愣住,手仍捂住脸颊,脸上她亲过的地方似火烧一般,耳朵通红。 储娇把玉佩系在腰间! 终和裕脑海里回想出一年前,怪医老头用天蚕引出储娇和风云川体内的情蛊,天蚕在新鲜的彼岸花中浸泡,储娇忘记了风云川! 他带她回来,守在她身边一年。 终和裕单手撑住脸颊,大掌毫不留情的拉走桂花糕的盘子,“再吃喜服穿不进去了。” “穿不进去就不娶了!”储娇快速拿走一块,慢悠悠就着茶水吃起来。 终和裕眼眸一眯,“你再说一遍。” 某人瞥他一眼,继续吃糕点。 次日一早,关漾漾早早来到门外,储娇打着哈欠走出来。关漾漾上前搂住她的肩膀,“小祖宗哎,午时了,宴会都快开始了,你是重要人物,储娇!” 不顾她的絮叨,储娇靠在马车边,一辆马车驶过,秋风吹动起帘子,储娇脑袋一下子抬起,急忙拍了拍关漾漾的大腿,力道大的关漾漾抱着腿逃离她的魔掌,“美人,快看。” 关漾漾看过去时,两辆马车已经错开,储娇探出半个头去,她第一次见如此绝美的人儿,棱角分明的线条,挺拔的鼻梁,清冷的气质。 终和裕驾马来到储娇面前,“在看什么?” 顺着视线看去,街上什么也没有。 “美人啊!”储娇反射性回答,突然安静诡异的氛围让她意识到不对。 “我说的是女人!女人,咳!”储娇缩回马车里,关漾漾内心偷乐,看来怕夫郎的不仅她一人。 从正殿西行百米,入后花园,桌宴数十桌,人数众多,各自攀谈。终和裕走的极快,冯姜早等在入口和关漾漾走在后面。 储娇只好小跑两步,她不认识路,跟在终和裕后面来到后花园,储婉婷看到她朝她走来,终和裕转了方向离开。 储婉婷眼神关切的询问,储娇拉住她向糕点走去,“三姐,我来的时候看到一美人,如画中走出般,和你温婉的气质绝配,可惜不知他姓甚名谁?” 储婉婷用帕子掩面,她知道终和裕的脸黑的如锅底了,随即看到不远处挺拔的男人,“下次不可如此了,你哄哄他,至于美人,三姐已心系他人。” 如冰在储府和储婉婷关系不错,每次都提一提储娇,说没有储娇,她和储泽霖就真的错过了。 久而久之,储婉婷什么都要和储娇说一说。 “谁?”储娇环视四周,富家子弟来的不少,大家都借着这个机会攀爬,联姻。好似为她开的宴会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储婉婷小心寻找着,他走了,雨燕从石子路拐来,对着储娇行礼,“女皇让储相过去。” “拜见女皇陛下!”关漾漾恭敬的弯腰行礼!女皇接住她的手,假装怒道,“来的这么晚,一会儿人散了。” “别人不需要,女皇在就好。” “哈哈哈,好好,孤在。”女皇牵着储娇的手来到台阶上,季英华眼神闪烁,一年了,储娇还活着! “诸位,今日是天蒲丞相的生辰,她十八岁了,孤曾对某人宣过誓,在储娇十八岁时把大理寺令牌交给她。” 雨燕端着盘子从一旁走出,上面灰暗的令牌透着岁月的沉淀感,储娇拿过来,内心毫无波澜,她不懂,按理说她应该高兴,可她真的笑不出来。 僵硬的扯动嘴角,对女皇又行一礼。 终拓来到终和裕身侧,“恭喜五弟,储娇手握令牌,可谓把住了天蒲的命脉。”终拓皮笑肉不笑,语气无半分恭喜的意味。 “三哥也会遇到良人的。”终和裕向储娇那边走去。 季舒贤站在储娇对面,双手抱臂,“听说储相一月前作了一首诗,百姓都在传颂,不知今日能否听到储相的另一首佳作。” 储娇视线落在她后方,漫不经心道,“江郎才尽了,写不出来。” “储相谦虚了,那首诗……” 储娇眉头一皱,她很烦,轻轻推了她一下,“挡住糕点了。” “储相是要以桂花糕作诗吗?”季舒贤步步紧逼,得到权力又如何,她会让她声名狼藉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终和裕静静站在储娇抬头就能看的到的地方,只要她看他一眼,他立刻出去挡在季舒贤面前。 “季小姐这么着急想听诗,不如季小姐先来。”储娇吃糕点喜欢就着茶水,只见她绕到桌子后,在一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悠闲的靠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雨燕正要上前,月白色衣袍的国师从她眼前走过,储娇催促她,“季三小姐快着些。” “储相坐的可舒服?”喑哑低沉的嗓音飘到储娇耳中,男人俯视着她,高大的身躯压迫感十足,白纱遮面,看不清他的样貌。 “嗯,国师坐,吃些桂花糕,极美味。”说着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南熏的话悠悠传来,“那是我的茶杯。” “噗——咳咳咳……”她蹭的从凳子上起来,让出一条路,使劲用袖子擦嘴,她不会吃了他的口水! “储相为何如此激动?是我的茶杯,不过,里面的茶水我一口未喝。” 储娇起身让出一条路,“国师请,咳。” 众人面面相觑,储相的克星竟然是国师。储娇也不知怎的,看见南熏不自然的让座,明明他们这是第二次见。 南熏一身生人勿近的气息,大臣离得远远的,只有储娇往上凑,靠在桌子边拿他的糕点,怪不得这桌的味道与众不同,原来是国师的桌子。 “国师,本相的礼物呢?”储娇咬了一口桂花糕。 南熏掀起眼皮,眼中平静的毫无波澜,“回来的匆忙,改日补给储相。” “娇娇只是开了个玩笑,国师不必当真!”终和裕抱拳笑笑。 储娇昵他一眼,谁开玩笑了,她真的想要国师的礼物。 季星麟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储娇,“想着单独给你,不想和大家一样。” 熟稔的语气令储娇一愣,视线不自然的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身影,一年前在终和裕的马车上醒来,她总感觉忘了些什么! 第107章 费尽心思 季星麟扭头,“天西客栈中,跟在你身边的男子和国师的气度出奇的相似!” “不是终和裕吗?”储娇糊涂了,自始至终和他去边城的不是只有终和裕一人吗?还有谁? 季星麟摇摇头,他不知道储娇经历了什么,那天她出去后他再看到她便是在天蒲了。 “明秋阁的阁主,风云川!储相忘记了?” 这三个字盘旋在储娇的脑海里,风云川和司南被终和裕送出府了,他怎会是明秋阁阁主? 脑子一团乱,储娇迷茫的看向南熏,再次走到他身边,“国师能否给本相算算,本相好像忘记了一些事,那是什么?” 南熏握着茶杯的手一用力,茶水顺着茶杯的缝隙滑至手腕消失在袖子中,“国师是参与天蒲国事得商讨,不是街边占卜的算命师,储相另寻他人!” “本相以前是否问过国师同样的问题?”储娇听到过同样的回答,她记不清在哪了,谁说的。 南熏抬头,对上她的眼眸,短暂的对视后,他低下头,离开座位,手心满是瓷杯碎片。 终和裕对身边正在和他攀谈的人摆摆手,示意要去储娇那边,搂住她的肩膀,脸快贴上她的脸,“怎么了?” 储娇看着他不语。突然一头扎进他怀里,“我饿了,什么时候能吃饭?” 终和裕松了一口气,摸摸她的头,“快了,再吃一块糕点。”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储娇面无表情,眼中思绪万千。 众人刚刚落座,谈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吓得众人一惊,以为来了刺客,不过这刺客未免太明目张胆了些。 女皇看向雨燕,雨燕离开后一会儿回来,附在她耳边,女皇听后笑笑。她还真是,和蛮夷的女子也能打成一片,不过也好,多了一分生存的保障。 储娇噌的离开座位,小手从终和裕的手心中离开,他虚空握拳,手指轻颤,空落落的感觉。 “妹子,咋还来皇宫过的生辰。”谈娆压低声音,好奇的张望四周,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天蒲的皇城。 储娇悄咪咪的掏出怀里的大理寺令,“女皇给的,重要的事当然要在重要的场合宣布。” 谈娆暗戳戳比了个大拇指,笑的看不见眼睛,“我妹子真棒!” 储娇把谈娆领到自己的位置,她对女皇抱拳,挥出的手撞到储娇得肩膀上,“拜见天蒲女皇。” 女皇抬手示意,“不必多礼!既是储娇得朋友,不必拘束。” 谈娆拍拍储娇,“女皇是好人。” 储娇笑着点点头!女皇是好女皇,可惜有奸臣,视线看向被一圈人围在中间的季某人。 贺佩玉先来对储娇敬酒,季舒贤竟也来了,冯姜之母冯义宁端着酒杯敬了储娇后,对她身边的谈娆点头抬杯! 谈娆明显有些拘束,仍端起酒杯迎上去。 “抱歉了,各位,先失陪了!”储娇拽了拽谈娆的衣袖,被她一下拍走,侧过身,“你走,我帮你喝。” “……” 谈娆对她使眼色,走啊!喝不了姐替你喝。储娇直接勾住她的脖子,“不好意思啊,各位!” 一句话挡住迎面而来的众人! “扯我走干啥,我替你喝,不喝的话他们朝堂找你事咋办?”谈娆有些担忧,伴君如伴虎,储娇身处朝堂无奈太多。 “没事的,我不找他们的麻烦都是她们烧高香了!”储娇毫不在乎,除了季老狗,她可谓叱咤朝堂了。 “那就好…哎呦!妹子,不行,茅厕在哪儿。肚子疼。” 储娇回头,雨燕被女皇派出来招待好储相的朋友,正看到储娇对她招手。 “雨燕姑姑,劳烦你带她去茅厕!”谈娆突然站直身子,微笑挂在脸上。 储娇无聊的四周闲逛,看到一群萤火虫,走着走着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当储娇发现正要离开时,对面一抹白色吸引了她的视线。 储娇眯起眼睛,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是国师——南熏! 她手背在身后,脚尖轻抬,在水面借了一下力,稳稳的落在南熏的面前。 “国师怎在此处?”储娇自来熟的坐在他身旁,仰头望天,今晚的月亮真圆啊!它也在为她过生辰吗? 南熏独特喑哑的嗓音说,“储…相,你压到我衣袍了!” 储娇赶紧抬起,看了看,南熏的衣角离她还有一尺的距离,“国师你要碰瓷吗?明明离得那么远!” “是啊,那么远,却从来没有忘记。”南熏定定的望着她,眼中是储娇的倒影。 下一秒,储娇伸出小手,差点撞到南熏的鼻子,“国师,本相的生辰礼吗?” 别人送了她许多礼物,不知怎地,储娇想要南熏的礼物。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多日的抚摸,瓷器表面愈加光亮,在月光下晶莹剔透,“你记得它吗?” 储娇拿过去把玩了一会儿,嫌弃的扔回南熏的怀里,“国师,你是天蒲的国师,女皇每月都给你月银,送本相空瓶子,你这个。”她竖起大拇指,然后向下。 灵动的表情令南熏不舍得移开眼,她还是这样,甚至比以前更加开心,她的世界不缺他。 他费劲心思让她来又如何呢?没有官职的谈娆怎会进入皇城,她又怎会肚子疼,雨燕恰好的出现,路上的萤火虫引她前来,还不是忘记了他! 气氛突然有些沉闷,储娇拍拍锦服,“生辰礼本相不要了,走了……啊!” 脚下一滑,身子顺着石面往水面倒去,电光石火之际,南熏扯着她的头发把人抓住,大掌握上她的肩膀,把储娇用力拉回来。 惯性使然,储娇脚下不稳,带着南熏摔倒在地,储娇眨巴眨巴眼睛,她发现国师的睫毛好长啊! 南熏并未推开她,反而勾起唇角,储娇一把扯下他蒙面的白纱,俊美陌生的脸庞映入眼中,原来国师长这样,没有她白日里看到马车里的那位少年绝美。 “咳,看了国师的脸,算是生辰礼,还有,你扯本相的头发,都一笔勾销了!”储娇求生欲极强,传闻国师碰不得,看不得,她也是手比脑子快,心想到了,脑子没发指令,手已经抓住白纱了。 “好!”南熏收紧手臂,心情愉悦,不远处的假山后,终和裕五指握拳,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第108章 赏雪喝茶 “相爷,落雪了。”婢女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禀报,屋里的终和裕死死抓住储娇得手腕。 储娇眼睛望向窗外,迫切的想要出去,态度始终不肯软下来,不就是不小心把国师推到在地她恰好在上吗“终和裕,爷要出去看雪,你松开!” “储相威风的很嘛!”终和裕咬牙切齿,太阳穴突突的跳,再不见当初邪魅冷静的五皇子,遇到储娇通通化为一声叹息。 储俊乐小跑来到丞相府,跑到院子里没看到人就开始喊,“姑姑,下雪了!姑姑。” 储娇更急了,“俊乐都来了,你松手。”一个用力挣脱开他的手跑向门外,差点和长高了不少的储俊乐撞在一起。 终和裕手心没了温暖,空落落的感觉再一次席卷心头,这一年从未有过,可最近他总出现这样的感觉。 不禁摇摇头,大婚在即,他想的太多了。 天蒲下雪便是鹅毛飞雪般,两人像精灵在院子里上蹿下跳,终和裕拿出披风给储娇系上,使劲勒紧系带,储娇抢过自己来。 趁终潇和低头看她时,突然蹲下抓起一把雪扬在他脸上。储俊乐学储娇团起雪球,不过他不砸,递给他姑姑,储娇接过后对着终和裕连环攻击。 “姑姑,给。”储俊乐带着棉绒手套,小小的手上一个大大的雪球。 “好嘞!看我的雪球攻击。”储娇右腿后退,马步站稳,手臂旋转,雪球飞一般朝着终和裕奔去。 眼看雪球越来越近,他猛的低下身子,身后方传来一声惨叫。 深青色公公装的小五摔倒在地,捂着脑门,眼前一圈金星围绕。 小五抬起头,抬起手指指着眼前居高临下俯视他的储娇,“怎么两个,不对,三个丞相。” 终和裕一脚踢在他肩头,靴子的尖头生硬,小五只觉得气血翻涌。小五赶忙跪在地上。 终和裕阴骛的看着他的头顶,“用手指着丞相,你好大的胆子。” 不远处树上的积雪掉落,仿佛砸在小五的心尖,从头凉到脚跟。 “赏赐五十大板!”终和裕表情淡淡,似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小五忙求饶,“五皇子饶命,国师邀丞相进宫,奴才一时着急没看丞相和五皇子玩的开心。” 储娇捕捉到他话中的关键点,“国师邀我进宫?” 终和裕的脸顿时黑了。 皇宫披上一层银装,南熏伸出手接住落下的大片雪花,转瞬间消失在手中。他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皇城,储娇身着红衣一步一步踏上城楼。 正午暖阳打着斜照在储娇的脸上,为她渡上一层柔和的光芒,南熏的目光追着她的脚步。 走了几十个台阶,储娇气息依旧平稳,腮边被冻的粉红,自来熟的坐在石凳上,软软的,储娇低头一看,坐垫够厚的。“国师有事吗?” “落雪了,喊储相来宫里喝杯热茶!” 储娇整个人窝在宽大的披风里,伸出手拉紧披风前面的敞口,露出的指尖呈现紫红色,“国师好雅致,喝热茶去找女皇,顺便聊聊国事,大老远把本相找来。” “谁惹到储相了,这么大火气?”南熏好脾气的转过身,走到中间烧着的炭炉旁,拿起铁钳拨动,火光照亮了两人的脸。 储娇定定的望着他,他依旧带着面纱,她早已见过他的真面目,直觉告诉她那不是真正的他,对上南熏的视线,储娇心虚的低下头,“无事,天气这么冷,就应该窝在暖塌上,国师觉得呢?” “嗯,储相说的对。”南熏眉眼低垂,把炭炉上烧开的热水倒进暖手壶中,又把防烫绒布套在暖炉外,接着递给了储娇。 她顿了一下,从他的手里接过,指尖的碰撞,让她不自觉的加快取过来的速度,没注意到对方故意半弯曲的手指。 “多谢国师!” “不必客气…五皇子可这样做过?”南熏高大的身躯坐下来,压迫感顿时减轻不少。 储娇不解,随即反应过来,“刚刚落雪,不急。” 回答完她便转过头,看着被白雪包裹住的绿瓦红墙,储娇眉头一皱,她看过这景色吗? 去年回来时也是这般冷,她病了好一阵,再出去时雪只能在墙角能看到了。 南熏默默喝着茶,余光观察她的表情变化,他不急,一年都等待了,不差这一时半刻。 手心传来阵阵暖意,储娇搂紧了暖手壶,那日也是这般,她清晰的听到他心跳的频率,自己的心也跟着跳的极快,她见终和裕从没有这样过,是为何? “储相!储娇!”南熏一连叫了两声,她才慢吞吞的转过头来。 “晚上留下吃饭吗?”他把她眼前的茶水倒掉,再次倒了一杯滚烫的茶水。 储娇这才想起喝茶,摇摇头看着杯子,“晚上和裕说去丞相府吃,本相得回去。” “那可惜了,前几日我带回来一个厨子,辣味做的极好,储相只好改日再吃了。” 储娇眼珠一转,“既然如此,那便留下,把和裕也叫来。”茶水温度刚刚好,储娇小抿一口,眼睛倏地亮起,甜的,放了蜂蜜,还有淡淡的柠檬味。 南熏勾起唇角,“下盘棋如何?”他记得她最爱下棋,每次下不过还要拉着他再来一盘。 “好啊!”储娇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激动了,降低了些音量,伸出手,“国师请。” 走到台阶正要下去,储娇想到什么,又转过身去拎起炭炉上的小壶,这茶她爱喝,带着。 面纱后的笑容更大了,“屋里也有这茶。” 储娇犯了难,她都拿过来了,还要送回去,南熏伸出手接过,触碰到她柔软暖和的手指,“我拿着。” 南熏先走了两个石阶,抬起手臂,披风连着袖子滑落一段,露出一节细瘦的手腕,“石阶滑,储相摔了我可没办法交代。” 储娇有些犹豫,她捂着暖手壶的手热热的,稍稍退出一点便是冷的刺骨,她不递出手,南熏便一直伸着,僵持了好久。 储娇把手放到他的手上,好不容易走到地面,储娇噌的收回手,他的手比冰还冰,放在他手中都不如暴露在空气中暖的多。 第109章 仍旧善良 咚——侍卫在地上翻滚一周跪地。终和裕面色阴狠,“再来。” 侍卫一张脸鼻青眼肿,嘴角破了皮,血丝渗透出来,他跪在地上坚决不肯起来,“求五皇子饶了小的!小的咋能打过您啊!” 终和裕一甩衣袖,朝着国师宫殿走去,他忍不住了,他要把储娇带回来,半路被雨燕请去,本就阴沉的一张脸黑的彻底,尽管他极力遮掩,女皇书卷微偏,锐利的目光极具穿透性,“掉进雪堆了这是,脸色冷成这样。” 可谓知子莫若母!在两人这不然,终和裕第一次情绪管理失控。 终和裕笑笑,“母后说笑了,儿臣无事。” “马上嫁人了,有些肚量,不要让孤看错了你。”每一句话都敲击在终和裕的心头,时刻提醒着他,他压下心里的不快,撩起衣摆跪在地上。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以后会好好照顾储娇,定不会让母后失望。” 女皇脸色略有缓和,“起来,没有外人跪什么,来看一看这奏折,孤头疼得厉害,你替孤批了!” “是。”终和裕从地上起来,以前帮忙批阅奏折的事也不少,可这次,他捏着奏本的手尖泛白,上面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本就是无关痛痒的事情,他随手写个阅字,有的会定下心读三遍,模仿女皇的字迹写几笔。 储娇这边也在抓耳挠腮,在南熏抬起胳膊时压住他手臂不让他放棋子,“国师等等,本相看错了,没吃饭脑袋缺少营养,待本相缓一缓。” 眼下棋盘道路四通八达,可那都是南熏的黑棋,她被堵的无处可去,悔三步差不多有一个路。 南熏也不催她,静静看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挠头,几根碎发掉落在棋盘四周,幸亏储娇头发茂密。 “再来一盘吗?”南熏轻轻问,生怕打扰了她的思路。 储娇把手中的棋子随手扔到棋盘上,“不下了,和裕怎么还不来,吃完本相要回府了,和他下,准赢。” 透过窗子,外面已经步入黑夜,屋里小厮点上了油灯,烛火跳跃,南熏解下腰上得玉佩放到小桌上,隔得老远储娇都能看到玉佩泛着淡绿色的荧光。 手不由自主的伸出去,握上南熏冰冷的手掌,短暂的安静过后,南熏五指收紧,把她得小手包裹在其中。 “国师,你要六根清净,看破红尘,懂吗?”储娇用另一手拍拍他的手,得到自由后储娇压下心里异样的感觉。 “国师也是凡尘中人,六根清净也要看人。” 储娇低头捡棋子,“再来一盘。”她再等一等终和裕,不来她就吃饭,再聊下去可不得了!眼睛不自觉的瞟向玉佩。 “这玉佩我在西凌所得,价值连城,独一无二……想要吗?”南熏一步一步引诱,储“小白兔”娇猛点头。 光是价值连城,独一无二八个字就值得她拥有。 “国师府冷清的很,颜色又单调,都没有人陪我下棋!”南熏说着抬起宽大的袖子,半遮半掩住那块玉佩。 “本相无事可以来陪国师下棋。”储娇赴死一般,虽然她下不过他,但是她也要来,看一看也是好的。 又是半个时辰,储娇不敢置信的捏着棋子,满盘都是她的路,和刚刚的情况恰好相反,她有理由怀疑对面道貌岸然的国师在放水,但是她没有证据。 小心翼翼的放下一子,南熏挑眉,“储相赢了!恭喜!” “呵!同喜同喜!”肚子不适宜的传来咕咕声,储娇揉揉扁平的肚子,“我们吃!不等他了,或许有事情耽搁了。” 菜上齐后,南熏挥退众人,储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吃饭面纱要摘的,总不能隔空透过去。 南熏放在耳边的手一顿,看向储娇,“世上见过国师面目的只有一人。” 储娇瞪大眼睛,小手指了指自己,弱弱的说了一句“不会是我?”突然她意识到,“不对,国师,假山后终和裕也在,他也看到了。” 储娇心里默念,终和裕,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你当的,挺住! “假山后?……距离远看不清!储相才是近距离接触的第一人。”南熏摘下面纱,储娇倏地捂住眼睛。 “我没看,咳,…看了,会怎样?”忘记自称本相,直接用我,这独特的殊荣她有些承受不来。 “自然!”南熏放慢速度,储娇竖起耳朵听,没事,关键时刻女皇会保护她的。 “以身相许!” 四个字炸裂在储娇脑袋里,她挺直腰板,严肃的望着眼前月白衣袍的男人,“国师,本相这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认定一人就是一世,我不是故意看你的!”储娇欲哭无泪,都怪她手贱! “骗你的,储相不是说了,国师要六根清净,大可放心!” 任何事情在储娇这一顿饭几乎可以解决,实在不行两顿! 吃上红彤彤的菜后,全然忘记了他说过的话,满嘴的椒麻香辣满足感,储娇以手作扇给嘴巴扇风,水煮肉片的辣度简直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炝炒杂疏刺激着味蕾。 一张小脸辣的通红,南熏抬手示意外面的人端进来,储娇看向小厮手上的盘子,里面竟然是凉冰,五颜六色的! 小厮颤着手放下盘子,手指冻得僵硬,胳膊因弯曲端盘子,冻的一时回不去弯。 储娇喊住他,小厮转头要跪,“起来,你在一旁伺候着。” 南熏看着不语,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不过在这深宫大院,善良一文不值,甚至被人轻易践踏。 屋里的温度高,热的储娇脱去外衫,幸亏她穿的多,吃圆了肚子还拿起筷子,抬头盘子竟被端了下去,她一脸不解的看着南熏。 “想吃明日再来,吃多了不好消化。”储娇觉得今晚的国师有些温柔过头,和他高冷尊贵的人设不符,莫不是国师被换了芯子。 在储娇的眼皮底下,南熏收起玉佩重新系在腰间,“等哪天本国师觉得不无聊了,便给储相!” 储娇打了一个饱嗝,摸摸鼻尖,他还是那个清高道貌岸然无情无义的国师! 第110章 骇人伤疤 储娇刚刚出门,终和裕的马车来到丞相府门口,储娇身边贴身婢女迎出去,“相爷一早便出去了。” “去了哪儿?”终和裕脸色不是很好,他不来找储娇,她永远不会去找他。 “大理寺!” 彼时大理寺中,储娇被一堆书卷埋在其中,她不理解,查案需要看这么多无用的信息吗? 被叫来的申学眼神提醒储娇继续看,要不是她如今是大理寺了,申学上来就想给她一个暴栗。 坐在那半柱香的时间还没有储娇就栽倒在特制的软塌中,脸上嫌弃的表情毫不掩饰。 “申院,这样看没用,你要实地考察,哎呀,就是要走一走,询问周边的百姓,而不是一昧的查找无用的信息!”储娇指出问题,她以前从未参加过大理寺的案子里。 只见贺佩玉屏气凝神,储娇爆头痛呼,“痛啊,申学,你谋杀丞相啊!” “有嚷嚷的功夫你看看书卷!大理寺丞!”申学一字一顿的念着后几个字,她得帮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储娇捂着额头往出跑,嘴里嘟囔,“申院长谋杀丞相,本相要找杜御医看一看,哎呀,头疼!啊!” 迎面撞进终和裕的怀里,储娇眼神提醒他,快走,一会儿申学出来就走不了了。 被迫拉上马车的终和裕身子一歪挡住马车的门,逐渐向储娇逼近,某人透过小帘一脸幸灾乐祸,申学没追出来,转头差点撞到终和裕的脸上。 储娇猛的往后退,后背贴上马车才停下,此时的终和裕像一头狼,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储娇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和裕,你,你!” 终和裕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为什么不去找我?”语气有些委屈,垂怂个脑袋又像一只大哈士奇。 储娇坐到他身边,哥俩好的搂住他肩膀,“我们马上大婚了,以后天天腻在一起你会烦的,现在的距离感是为以后打基础。”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储娇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实际上她去找国师下棋了,顺便蹭饭!每晚回来时都是深夜了,哪还有时间去找终和裕! 终和裕瞥她一眼,他才不会相信她的话,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储娇亲昵的靠在他的肩头,脑袋中一个想法闪过,“听说东湖那里的鱼十分肥美,我们去钓几条,晚上回来烤怎么样?” “……”终和裕保持沉默,眼睛目视前方,不知在看什么! 一张放大的绝美容颜凑到他眼前,小手捏起他的脸颊,令他点头,然后放开他的脸,笑嘻嘻的说,“你点头了,我们一会儿就去,好吗?” “是不是还要叫上贺临,储俊乐,如冰!关漾漾!”终和裕悠悠道。 “你怎么知道?”储娇有些小惊讶,果然终和裕了解她。“把国师也叫上!他一个人怪无聊的,他年龄和我们也差不多!”储娇仍对那枚玉佩虎视眈眈! 终和裕像变脸一样,脸色顿时黑了,某人还不自知,张开小嘴一直说,直到…… 储娇瞪大眼睛,他疯了吗? 终和裕食指擦了擦嘴角,“去!本宫回去准备准备,做桂花味的烤鱼。” 储娇脑海里想起了小桌上被她吃了一半的桂花糕,耳朵一下子变成粉红色,好奇怪,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储娇为此租了一个特大的船,虽然只能停在岸边,他们还要下去徒步走到冰面上,钻洞,钓鱼! 看清众人储娇愣了,她记得她没有请这么多人啊! 裴宏言靠在船只的栏杆上,“储相多吊些鱼,毕竟人可不少呢!” 储娇视线移向储婉婷,她低下头,储娇扶额,单相思的傻三姐! 储娇穿的极厚,走起路来像摇晃的企鹅,她巡视一圈,没有一个能干活的! 关漾漾和冯姜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偶尔亲昵的动作储娇不忍直视,储俊乐抓起一把雪扔给苗安澜,苗安澜堆起一个大雪球还回去,他小小的身板被砸的倒在地上,起来后扶正帽子继续玩,一张小脸冻的通红。 贺临接过储娇手里的冰锥,“我来,储娇,你去歇着!” 储娇太感动了,她终于认识了一个能干活的朋友,终和裕从贺临手里夺过,“本宫来!” “不给!” “给我!” 一个冰锥在储娇眼前来回挪动,她费力的蹲下捡起另一个塞到终和裕的手里,“拿着这个,这玩意儿不有的是。” 两人找了一处开始砸,储娇直奔终拓去,他傻乎乎的往前迎了储娇两步,收到她的邀请他婢女都没带,领着一个小厮赶紧赶来。 “储娇!” 话音刚落手里被塞了一个渔网,“三皇子也不要歇着了,既来之则安之,干活!” 终拓有意推脱,储娇一个眼神,他立马转了方向,现在眼前这位是小祖宗,得供着。 下一个目标,国师,储娇一下子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撞的石桌一颤,她扶住,正色道,“这桌子不稳。” 南熏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储娇不客气得接过,反手递过去一个鱼竿,“国师也别闲着,钓鱼去!” 一口热水入喉,储娇感觉全身都暖洋洋的,她惊奇的发现茶水中竟然有桂花,与上次是不一样的味道。 南熏挑眉,单薄衣衫下的大掌握住鱼干,她递过来的上面还留有她的点点温度,轻轻摸索一阵,自嘲得笑了笑,他真是疯魔了,以前看不到她,拿着她曾拿过的瓷瓶反复的摸,如今她就在眼前,却好似不真实! “国师笑什么?”储娇不解,让他干活还这么开心?国师怕是不知人间疾苦啊! “无事!”南熏抬手,身后的婢女上前两步接住鱼竿,朝着贺临钻好的冰洞走去。 “可有什么不妥?”南熏把玩腰间的玉佩,储娇的视线一下被吸引过去,摇摇头,“没事。” 储娇指着南熏的手,“国师的手?”一寸长的伤疤横在左手虎口处,狰狞骇人。 南熏拉下衣袖遮住,“不小心划伤的,很丑对吗?” 储娇手肘撑在桌上,睫毛上一层冰霜,随着睫毛而动,“怎么会,它也有它的故事!国师说是!” 第111章 女皇落水 储娇只是穿的厚些,并不是脑袋被冻住了,一寸长的伤疤不小心划的,储俊乐都不会相信。 “姑姑!”小俊乐捂住嘴巴一声惊呼,雪球直奔储娇脸颊飞去,南熏起身按住储娇的脖子,把人一揽,雪球擦着发丝落在地上。 储俊乐委屈的看了一眼裴宏言,跑去储娇那边,“姑姑没事!是俊乐不对,不该躲过裴叔叔扔过来的雪球,差点砸到姑姑。” 小孩子聪明的很,更何况是储家的孩子,储娇揉揉储俊乐毛茸茸的脑袋,“去玩!姑姑会会他。” 裴宏言歪头,手中的雪球团的结实,不见纹路,侧身躲过储娇的第一个雪球,第二个雪球,第三个砸在肩头,不痛不痒,他弹弹沾上的雪花。 扔出手里的终极武器,南熏不经意的从储娇旁边走过,抬腿勾脚,储娇征愣的坐在地上。 雪球顺着她头顶飞过! “国师下次可以拽我一下,不用如此,丢人的方式可行?”储娇扑腾着手臂往起站,南熏握住一只手,一把将她拉起。 “可以!” 终和裕手里一个用力,冰锥一下子掉落冰湖中,不知怎的,他看到储娇和南熏站在一起,心里就会绷紧一根线,他不想与任何人分享储娇! 明明曾经站在储娇身边的是明秋阁的阁主,那个男人并未回到天蒲,他和国师也没有相像的地方,终和裕探究的目光惹得南熏偏头。 最后南熏也没有幸免,被储娇赶去坐在冰洞口,一袭月白衣衫仿佛要融入四周的雪中。 偏偏他那里的鱼儿一个接一个往上来,一会儿便是一桶。储娇充当监工,对每一条国师钓上来的鱼都满意的点点头。 苗安澜把储俊乐交给裴宏言,两人玩的也算欢快,他走到储娇旁边。 储娇推过去一盏茶,一张小脸白里透着淡淡的粉色,一笑,雾气弥漫,美得不可方物! “储娇,安澜爹爹还是想问问,你不喜欢风云川了吗?大婚在即,他还没回来,你曾说过认定一人,可想好了?”他对风云川的印象极好,有本事,有些相貌,对储娇好!可…… 储娇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她应该认识他吗?“安澜爹爹,我是不是我忘记了什么?我不知道你说的他是谁?” 苗安澜心惊,储娇去边境究竟发生了何事?回来后大病一场,性子还是跳脱,身边却不见风云川的身影。 终和裕扔下冰锥,把冻的紫红的大手塞到储娇的手里,储娇脱下棉手套要往他的手上套,终和裕一把抓住她热乎乎的小手,重新给她带上。 天蒲的皇子,国师齐上阵,鱼儿两顿也吃不没,烤鱼时小厮看着碳,婢女翻着鱼,裴宏言逗弄储俊乐为乐,储俊乐皱着小脸扯过储婉婷,“你再捏我的脸,我让我三姑姑打你。” 裴宏言挑眉,看向储婉婷,正和她的视线相撞,她笑的温婉,好似要把这冰天雪地融化。 “打人不对,俊乐,我们以理服人,你和你裴叔叔讲讲道理!” 南熏和终和裕一人守着一个小碳炉,终和裕最先烤好,直接拿给储娇,在天蒲,从来都是女子干活养家,男人主持内务,到了储娇这,一切都要终和裕亲力亲为。 储娇接过还没咬一口被南熏一把扯过,递上自己的烤鱼,低沉的嗓音说道,“鱼刺都挑出去了,鱼皮里的肉被拍烂了,很入味!” 储娇看看南熏,又看看终和裕,有些不知所措,国师被风吹傻了,竟然给她烤鱼吃。 苗安澜一脸慈父微笑,国师似乎也不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五皇子也很好,不如一起娶回去算了! 储娇一手拿一个,“我都吃,我都吃。” 终和裕和南熏眼神碰撞的瞬间,储娇感觉有火花闪过,难道是看错了?转头苗安澜看着她傻笑,趁着两人离开的间隙,储娇压低声音又问,“安澜爹爹,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苗安澜摇摇头,“你问我,我问谁,问你自己。” “我自己?”她知道她还问,乱了,乱了! “问你自己的心!” 这下储娇不说话了,随口咬下一口鱼,苗安澜把另一条往她嘴边递,她咬下一口。 “哪个好吃?”苗安澜的声音不大,不远处的两人竖起耳朵听着。 “都是鱼,还能不一样,分出公鱼母鱼?”储娇故意不说,其实南熏拍过的鱼肉更入味些,终和裕烤的表面都糊了,但她还是把终和裕的那条吃完了,剩下的分给了储俊乐。 女皇带着雨燕微服私访,雨燕买来桂花糕递给女皇,“女…主子,还热着呢!快些吃。” 女皇接过咬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雨燕宠溺的看着她,注意到她眼角的细纹,倏地低下头。 吃了一块便腻了,女皇包好递给雨燕,“拿回去吃。” 雨燕不解,“皇,不,府里厨子也会,为何?”出来吃,费劲心思出来,就为吃一口。 女皇瞥她一眼,“你从没出来过,这能吃过当年的味道,那里,不过是填饱肚子罢了。”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是个孩子。” “造孽呀!这么冷的天孩子掉下去了。” “我不会水,这可怎么办?哪个天杀的把湖面钻出个洞。” 女皇脱下披风,正欲上前,雨燕死死抓住她的衣袖,“不可,您千金之躯!不可啊!” 女皇不顾她的劝阻,跑到冰面纵身跳下去,人群的季舒贤见机跑出去,边跑边喊,“准备绳子,衣服,快!” 岸上忙成一团,湖里三个身影,女皇找到孩子,快到洞口时突然脚抽筋了,手上也没了力气,暗自痛斥自己年龄大了。 季舒贤游到两人身边! 突然,有人指着冰洞惊喜的大喊,“出来了,快去帮忙!” 储娇这边接近尾声,小厮骑着马过来,好几次险些摔倒,跪在储娇面前,“禀丞相,女皇掉进冰湖了!” 储娇噌的从凳子上起来,“人呢?” “已经回到皇宫了。” 储娇扯过缰绳,翻身上马,南熏三两步飞坐到马背上,“我与你一同回去。” 第112章 唯独宠爱 苗安澜背后冷风嗖嗖的刮,他收紧披风,终和裕一阵风似的走过,再次吹开了他披风的一角,终拓大步跟上。 储俊乐来到苗安澜身边,“刚刚姑姑走的好快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苗安澜低头揉他的小脑袋,帽子遮住了他的眼睛,“没事!我们回去!” …… 女皇闭目躺在塌上,雨燕从门外快速开门进来,放轻脚步走到塌边跪下,用气音对女皇说,“右侯来了,见吗?” 许久不见动静,雨燕再次出去! 季英华上前,着急的询问,“女皇可同意见臣?” 雨燕微微低头,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右侯回去!女皇歇息了。” 储娇在拐角处和六皇女碰上,扭头就走,六皇女不甚在意,跟在她后面,看清储娇的穿着,她笑笑,穿的如此厚重还能走这么快,可见真的关心! 储娇直接推门要进,雨燕手臂半抬拦住她,“储相别急,容奴婢去禀报!”六皇女还在呢!且低调些!平时不用禀报直接进去也就罢了。 “行,劳烦雨燕姑姑快些!”储娇作为大臣比六皇女还要焦急,六皇女心下了然,怪不得储娇被女皇放在心尖上宠。 不一会儿的功夫,雨燕出来,侧过身“储相请!” 六皇女跟着往里走! “皇女留步,陛下说只让储相一人进去。” 终漪抿唇,手背在身后,大声朝着门说,“既然如此,儿臣等在外面!” 雨燕退到一边,皇女愿意等她作为婢女自不会多嘴相劝! 女皇坐靠在塌上,脸色苍白如纸,见到储娇对她伸出手,哑着嗓子喊她,“过来!” 储娇握上她的手腕坐在塌上,凑近女皇仔细瞧了瞧,“多大岁数的人了,就往冰水里跳!” 女皇倏地笑了,敢对女皇这么说话的,可能只有储娇一人了,她的孩子都怕她,离得远远的,她的妃子都敬她,带走目的的靠在怀里,心思百转千回。 唯有储娇,她不一样,亦如他! “可是冰水进脑了?笑的如此开心。”嘴上不饶人,手却帮忙掖好被角! 雨燕再次进来禀报,“陛下,国师来了!” “不见!” 两人在塌上大眼瞪小眼,女皇拍拍储娇的手背,慈祥的看着她,她长得真像她的父亲。 “姜汤可喝了?”储娇问她,没有回答。储娇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女皇回过神来,点点头!储娇端起小桌上早已凉掉的姜汤,满满的一碗,女皇看着姜汤不语,雨燕怎不端下去。 屋里有伺候的婢女,储娇直接吩咐她,“再煮一碗姜汤端来!” 婢女欠身,“是!” 女皇有意阻拦,储娇转移她的注意力,“女皇好厉害,微服私访刚好遇到孩童落水,真巧!” 女皇点点她的鼻头,“和,咳,爱多想的毛病改一改!谁知道孤出去了。” “季舒贤救得!啧啧!”储娇和季家恩怨颇深,女皇持放任不管的态度!最近一年没有风柯的消息,她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嗯!是个好孩子!” “……” 屋里氛围温馨美好,门外的几人冻的开始打颤,终漪望了一眼不动如山的南熏,他穿着单衣,不冷? “国师母后竟也不见,恩宠都给了储相,难道国师失宠了!”本想调侃一番,出口变成了酸溜溜的语调。 这一年大家都看在眼里,储娇的位置与日俱增,明明她什么也没做,丞相令,大理寺令,一下子越身成为天蒲重臣,每个人巴结的对象! 储娇来者不拒,礼物照收,可她至今没表明态度要站在谁的队伍,国师回来了,与她可抗衡的力量出现! 终漪却得到消息,储娇每日跑去皇宫国师的宫殿中,这令人费解! 二皇女对她挑拨离间的行为嗤之以鼻,国师和储娇交好,谁得到他们的拥护皇位可算是信守捏来! 储娇姓储自不会抢夺皇位,国师辅佐女帝,只要她把二人拿下,整个天蒲都是她的了,她听说是季舒贤救了女皇,天赐良机,她才是当之无愧的下一任女帝! 南熏视两人为空气,静静的等待着! 姜汤再次被端进去,雨燕心下了然,能劝女皇喝姜汤的,怕是只有里面的那位了! 储娇细心的搅动,姜的味道弥漫,女皇眉头紧锁,“储爱卿!孤无事。”下一秒勺子递到嘴边。 储娇眼神示意,喝呀,都喂到嘴边了,总要给个面子的。 一勺接着一勺,储娇默不作声,女皇紧锁着眉,终是把一碗姜汤喝下,储娇松了一口气般,“边境屡次传来战事,西凌蠢蠢欲动,女皇要爱惜自己的身子。” 姜味还在嘴里弥漫,储娇从衣袖里掏出糖果,剥去外皮放到女皇的嘴里,甜味蔓延开来,女皇眼角笑出细纹,“孤又不是小孩子,还吃糖!” “女皇年轻貌美,又可爱,自然要当成小孩子看待!”对着女皇,储娇总有说不出的亲近感。 “没事臣就回去了,再待下去外面皇子皇女就要冻成冰雕了!”储娇起身,女皇望着她的背影离开! 心里酸酸的,她长大了,还喂她喝了姜汤,像他…… 迎面看到南熏,储娇视线移开,对着后面的终和裕摆手,“进来!” 一句话抚平终和裕炸起的毛,她总是这样,在众人面前给他独一份的宠爱,有时又莫不关心一般! 终拓自不会落后,“本宫也能进去了?”呼出的气息不见雾气,可见在外面站了许久。 二皇女抢在终和裕前面走进宫殿,急忙奔去女皇塌边,身上散发阵阵寒气,女皇扯起被子,“都看到了,孤无事,回!” 储娇扯起终和裕的手,发觉他手心都泛着凉意,两只手握着他的一只手,“我们走,去丞相府,暖和些。” 南熏默默站在柱子边,望着两人的背影,真是碍眼的很啊! 终和裕不肯留下,储娇把他送回去后并未回丞相府,在巷子的拐角处,马车里跳出一个身影! 储娇披上黑色斗篷来到明秋阁,屋里灯火通明,值岗的人打着哈欠,昏昏欲睡,储娇凭着感觉踏上楼梯! 第113章 玉簪玉佩 “站住!”风烨然带着饕鬄面具靠在栏杆处,淡红色玉佩在手中飞速旋转!嘴角一抹玩味的笑容。 储娇扔过去一袋银子,风烨然在手里颠了颠,不愧是储相,出手阔绰,一句话未说就是五百两银子。 “明秋阁有问必答,你是…阁主?”储娇上下打量他,身量细瘦高挑,露出的皮肤白皙,看不清长相,给人一种二世祖的感觉! 风烨然接受到她的嫌弃,无语道,“我就是,怎么?不像!”他后仰靠在檀木栏杆上,手臂搭在上面,邪魅的对储娇眨了眨眼! 对方却移开视线,“找个地方,我有问题!银子都收了,阁主得为我解惑!” 风烨然自然的把银子揣进怀里,她想知道的他不能说,不过银子他可没说不能拿,陪聊也要给银子的! 风烨然推开一扇门,“请!” 储娇大步走进去,随意找了一个凳子坐下,二郎腿翘起,“话不多说,我来问…风云川的事。” 风烨然一脸疑惑,“风云川是谁?” 储娇眉头皱的更深,“你不知道?” 风烨然使劲摇头! 储娇手指摩擦下巴,触碰到蒙面布才停下,整理一番确定不会掉下,“你是阁主?我表示严重的怀疑。” 风烨然汗颜,他刚刚荣升为阁主,不行嘛,坚定的点点头,“我就是!” 储娇不想在这一个话题上浪费时间,掏出怀里的匕首嘭的放到茶桌上。风烨然暗道不好! “我突然想起来后厨有些事!”风烨然慢慢悠悠站起来。 储娇拔出匕首扔过去,刀尖贴着风烨然的脸颊穿透进墙中,稳稳的停在上面。风烨然站在原地不动,扭头看着匕首,其实脑袋里想的是,现在走她是不是追不上。 储娇从靴子里掏出另一个匕首,又从另一只靴子里拿出一把长匕首,似无声的在说,跑,看匕首飞的快还是脚跑的快。 风烨然大刀阔斧坐回凳子上,“储相,我们接着说,你要打听谁,风云川,从未听说过啊!” “储相!” 风烨然想抽自己一嘴巴,说漏嘴了,他对不起他的‘辜负’了!尴尬的挠挠头,这要怎么解释? 储娇一把扯下蒙面巾,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风烨然放下胳膊,他好久没看到她了,如此近距离还是第一次,那张脸越来越近。 当风烨然意识到危险时,刀尖已经抵在他的下巴上,他被迫的仰起头,看到她嘴角的笑,“风云川在哪儿?” 风烨然叹气,“实不相瞒,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我就是!”他的气质忽变,挺直腰杆,目不斜视,透着沉稳的劲儿! “听说过东施效颦吗?你不是…我的耐心有限!”储娇打了一个哈欠,匕首在手中转了个圈,在风烨然脸上寻找下刀的地儿。 “你不相信我无话可说!”风烨然熟悉风云川,模仿起来毫不费力! “我们是不是…嗯,我以前喜欢过你?”储娇脑袋空空,季星麟说过风云川,安澜爹爹也说过,她想弄清楚,不然是对终和裕的不公平,也是对他的不负责! 风烨然突然想起初次在春风一度见她,他故意诱,惑,她险些上钩,无数次风烨然都在想,如果那一次成功了,储娇后院里会不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风烨然低下头,储娇扯起他的手,十指相扣,储娇内心毫无波澜,又使劲捏了捏他的手背,和喜欢的人握手不应该心跳加快吗? 下一秒,风烨然一声哀嚎坐在地上,凳子转一圈倒在地上,咚的一声闷响。 储娇手中的匕首一扔,握住刀柄,使劲向下扎去,风烨然支撑在地上的五指分开,刀尖贴着无名指扎过。 “玩笑开的大了,阁主!”手上一个用力,风烨然的无名指划开一条口子,风烨然倏地凑近她耳边,“储相明明不记得人家,还如此狠心要断我手指,我是也要说不是。” 储娇后退起身俯视他,良久后,从窗子跳出。 风烨然定定的看着无名指不语,拔出匕首,又拔出墙上的匕首!淼无声的出现在他身后,伸出手! 风烨然嗤笑,还真是他的作风,递上储娇的匕首,“告诉他,我什么也没说。” 淼冷冷的回答,“主子早已料到了!” 储娇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打更的人都回去歇息了,她像孤魂一般飘荡!突然,身后刷的闪过一道人影,储娇转头大喝,“谁?” 心里默念,妖魔鬼怪快离开! 一不小心念出口,南熏噗嗤笑出来,她还真是可爱,储娇清晰的听到笑声,恐惧的大叫,“啊!天哪!” 还没跑出一步,脖领被揪起,储娇捂住眼睛不敢看眼前的人,“你你你,我告诉你,你!” “呵,原来储相胆子这么小!”南熏发现新大陆一般,拍拍她的脸颊,冰冷的温度冰的储娇一抖,她一拳挥出,辛亏南熏躲得快。 身下储娇的腿踢上来,卷着内力的劲风刮过,出了数十招后,储娇睁开一只眼睛,脸颊粉红,南熏看的移不开眼睛,她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他惊喜。 “国师?”储娇揉揉眼睛,没有思考的时间,五指握拳挥出,南熏一把抓住,声音都带着愉悦,“袭击当朝国师,储相厉害!” “厉害你个头,大半夜吓唬人。”又是一拳,南熏再次抓住,两只手被控制,储娇要上脚,南熏推着她后退,储娇气的呲牙,张嘴咬在他手上。 清晰的一排糯米小牙印,中间隐约有血丝,储娇挣脱开他的手,眼睛瞥向玉佩,“本相受到了惊吓,没有一个玉佩好不了。” 南熏摸着虎口处不平的肌肤,眼底的笑意始终挥之不去,闻言看向她,“我也受到了惊吓,储相怎么赔?” “……” 月亮微弱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储娇摸向怀里空空如也,指尖触碰到莹白的玉簪,乌黑发丝垂落,淡雅的桂花香气飘在空气中,看不到的白纱后南熏深吸一口,好久没闻到的味道了,视线垂落在她的脖子处。 “接着啊!本相和你换。” 第114章 男人撒娇 换到心爱的玉佩,储娇上朝时特意挂在腰间,迎面撞见关漾漾,“我的玉佩好看吗?” 关漾漾眼角乌青,敷衍的点点头,恰逢裴宏言从台阶上上来,储娇拉住他的衣袖,故意把玉佩往前送,“本相今日可有不同?” 裴宏言瞥她一眼,“储相今日丑出新高度了吗?” “裴将军,你容易嫁不出去!”储娇摇头叹息。 裴宏言抽出衣袖,“不劳储相费心。” 储娇拎起衣摆跟上,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本相认识一个人,性情温婉,长相柔美,身段可人,与裴将军良配,不知将军可心有所属?” 裴宏言站在高一层的台阶上,储娇笑容满面,活像春风一度里的老鸨,就差在嘴角处点出一个痣。 “已有。” “…我给你。”储娇愣住,眨了眨眼睛,她还没说呢,已有,谁? “裴将军!”季英华从另一侧上来,亲切的和裴宏言并肩上去,储娇快走几步挤进两人中间。 笑眯眯的对季英华道,“右侯今天来的有点晚啊!”储娇故意往她那边挤,季英华没办法,只好落后一步。 “储相才来,就不晚!” …… 朝堂上一片喧闹,每个大臣脸上挂着笑容,互相寒暄,储娇偏头听了两句。 “最近不见令郎写诗,上次那首我还在研读。” “那酒真不错,哪天你在树下翻找看看,指不定有落下的。” “哈哈哈哈,属你最胖,还整天嚷嚷着减肥,沈督,放弃!顿顿有肉不可。” 储娇眉头紧拧,这帮人莫不是有什么毛病?到朝堂上聊家常来了,转过头时撞进六皇女的眼中,她朝她点头,储娇扯起唇角回应一笑。 裴宏言轻嗤,储娇走到他身边,握起拳头,想了想还是放下了,说不定以后是一家人,“裴将军对本相颇有意见啊!”每次都和她对着干。 “不敢,如今储相的地位无人能及,本将军不敢有意见。”裴宏言低垂着眉眼,拱手抱拳,储娇感觉他在俯视她,并不是认真回答她的问题。 国师从一旁走来,正看到两人的对视,手指捏紧袖口,施施然走上位置,落座。 储娇瞪的脖子疼,猛的眨两下眼睛,她是女子,要大气,不和小人计较。 裴‘小人’宏言正视前方,女皇刚好坐下,正殿一瞬间静悄悄! 储娇回头扫视一圈,这比老师来了还管用,果然是权利至上的皇朝。 女皇脸色苍白,虚握着拳放到嘴边轻咳,随后说道,“今日有一件事,边境传来消息,与天西边城相接的苏蒲城街上无故出现尸体,看不出死因,表情不一,如果情况蔓延到天蒲……各位爱卿说说!” 此事储娇略有耳闻,心有猜测不知如何说,她上前一步。 “臣认为应该派人前去查看,具体事宜回城商议。” 储娇撩开衣袖,双手向前,“臣不同意右侯的看法,一来一去数日,回来商议?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众人早已习惯两人的相处模式,见面即掐,储季之争已维持一年! “派人前去解决是必然,回来禀报可另派他人,边境情况危急,朝廷再次派人的可能很大,更不用说回来人了,国师觉得呢!”凭借着下棋的友谊,储娇打算把国师拉拢入伙。 裴宏言她是指不上了!南熏竟也不语! “既然这样,那储相觉得谁去合适呢?”季右侯看着储娇。 “……”储娇看向女皇,总不能她去! 女皇抬起手,争论声戛然而止,“孤忘了一件事,前几日孤落湖,幸得季三小姐相救,否则天蒲易主也不无可能。” 季英华赶紧跪地,“女皇陛下福泽无限,天蒲能有如今都靠女皇!” 储娇往旁边挪动,争抢着邀功呢这是!生怕不知道季三是你季家的! “右侯快起,孤还要赏赐季小姐呢!季家大女之事孤也很痛心,既然这样,季舒贤代替季恨瑶的职位,也算是对右侯的宽慰了。” 储娇:不用起了,直接领旨谢恩!刚好跪着呢! 正如储娇所想,季英华跪拜扣头。“臣谢主隆恩。” “至于去天西边境,孤心里已有打算,裴将军和信任的季统领前去!” 储娇身边的裴宏言刷的举起手臂抱拳,“臣遵旨。” 女皇走在前面,裙摆层层叠叠拖在地上,储娇抬脚布料移走她就去踩,自己玩的不易乐乎。 “孤不叫你,你也会去!”女皇突然停下,仰头望着院子里的桂花树,储娇一脚踩在衣摆上,趁着女皇没发现,赶紧抬起脚,大红衣袍上一个脚印。 女皇余光早已看到,摇摇头笑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子轻颤,脊背咳的弯起来,帕子下隐约湿润。 储娇上来拍她的后背,她咽下嘴里的血腥,擦擦嘴角确保没有留下痕迹,“去!”趁她还活着,多出去闯一闯,哪天她不在了,这个重担就要交给她了。 “怎么不走?”女皇坐在花园中,凉亭里的小桌旁婢女要端来火盆,暖手壶也被拿了过来。 储娇撑着脑袋看着她,“想再陪您一会儿!” 女皇心里一惊,看储娇的表情并不像知道了什么,“你在我这还不如去找和裕,你要是一声不吭的走了,有你受得。” 储娇耸肩,说曹操他就到了,终和裕大步走进来,对着女皇行礼,“母后。” 随后站到储娇身边,女皇笑着打趣,“孤走喽,不留在这碍眼了。” 储娇淡定的挥手,终和裕自然的扯过她的手腕,套上一个碧绿的镯子,细看会发现,他手上也有一只。 “喜服做好了,要去试一试吗?”两只手相扣,玉镯碰撞叮的一声。 “好啊!” 绣坊中,婢女跪了一屋子,终和裕阴沉着一张脸,绣桌上的衣袍被整个剪开,破碎的衣料到处都是。 储娇的声音从院子传来,“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啊!都去看喜袍了吗?” 终和裕穿过众人关上门出去,拦住了储娇的路,“今天不试了,我们去吃饭,我饿了。” 被迫拉着走的储娇一脸茫然,男人,要试的也是他,到地方又不穿的也是他,“你不对劲。” 第116章 书堂迟到 储娇一个用力,盆子从房顶滚落,汤连着里面剩的鱼洒落,好在下面没有人,婢女匆忙过来收拾。 储娇一口喝下壶中的酒,一缕酒痕顺着脸颊流下,她随手扔掉酒壶,张开双臂,身子后仰倒下去。 南熏大惊,赶忙抓住她的手腕,揽住她的腰肢落在地上。只见她哪有半分醉酒的迷茫,眼里清明澄澈,表情淡淡。 次日,储俊乐还未上学堂去,储娇踏入储府,小俊乐跑过去,“姑姑是来送我去学堂的吗?” 索性无事,储娇牵起他的小手,“走!” 储清回到院子中,回头看了看两人转角的背影。 早上的烟火气息不输宁静的夜晚,小商贩早早起来忙碌,热气升腾,模糊了储娇的眼,手臂被晃动了一下,她低下头。 储俊乐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姑姑不开心吗?俊乐请你喝牛奶。” 储俊乐掏出怀里的铜板,手背挡住小嘴,老板贴心的矮下腰身,“牛奶里请多放一些糖粒,谢谢老板!” 老板只当小孩子爱喝甜的,并未多想,勺子盛糖粒时多放了一些。 储俊乐转头发现储娇不见了,正要喊姑姑时,挨着包子铺的桌子旁储娇举手示意他过去。 储俊乐把牛奶推过去,吹了吹被烫的发红的手心,储娇直接扯过来攥在手里,储俊乐惊呼,“姑姑的手好冰哦!” “吃早饭了吗?牛肉小包子,吃吗?”两只手被占用,储娇下巴对着包子努了努嘴。 储俊乐重重的点头,胖乎乎的小脸上有些迫不及待,储娇喝着甜滋滋的牛奶,心里充斥着暖意。 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储俊乐忙着吃,瞧了一眼,摇摇头,“我不要,爹说了姑姑给的东西要问过他才能要。” 储娇长臂一伸,把折好的银票塞进储俊乐的怀里,“你爹听姑姑的,拿着,难道你要回去问。” “不回去,我还要去学堂。”储俊乐两颊吃的鼓鼓的,小嘴上泛着油光,他看着储娇。 “为什么姑姑喝了牛奶还不开心?不是和裕叔叔买的吗?”储俊乐眼珠一转,小脸上表情复杂,储娇果然呛到了,咳了好半天,对着他额头就是一个暴栗。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储俊乐不在乎的揉揉被敲疼的地方,“姑姑也是孩子,爹说了,姑姑是小大孩,和俊乐一样,要人关心,要人爱护,姑姑最好,好的东西都给姑姑。” 储娇被他逗笑,“姑姑不是孩子了,姑姑已经长大了,要自己撑起一片天,累了也要自己扛,哎,和你说着干嘛,快吃,吃完去学堂。”储娇拎起一个包子送进嘴里。 “老板,再来一屉。” 储俊乐欲言又止,小脸纠结在一起,储娇嚼了两口嘴里的包子,早已看破他,“有事说,没事…” 储俊乐像个小大人正襟危坐,手臂交叠放在桌上,小嘴用他自己的帕子擦得干净,“姑姑,和裕叔叔很喜欢你,每次他都有偷偷看你,夫子说喜欢一个人在心,在眼,他都有的……俊乐偷偷观察过哦!” 最后一句话储俊乐神秘兮兮的说,储娇为了配合她探下身子。两个脑袋差点挨在一起。 突然,两人的后脑勺被拍了一下,额头碰到一起,储娇一掌挥出,幸亏关漾漾跳躲开。 “关漾漾!” “娇娇你要谋杀我。”关漾漾顶着两个黑眼圈哭诉,储俊乐摇头晃脑,抱臂啧舌。 储娇无奈,“储俊乐!” “姑姑温柔一点,我在想,姑姑成婚后不会像漾漾姑姑!那简直太可怕了。” 听他这么一说,储娇才注意到关漾漾厚重的黑眼圈,“你是三天没睡了?” 关漾漾无力的坐下,哀嚎“别提了,我家姜姜要吃早上现揉的面现包的的灌汤包子,我已经连着买了一个月的了。” 说完她趴在桌子上,储俊乐和储娇凑近看,“她睡着了?” “嗯嗯,嘴角都留口水了!” “姑姑不想成婚了。”终和裕朝她要包子,估计她会一拳打过去。 储俊乐拍拍她的肩膀,“姑姑,婚旨两年前都已经成定局了,你知道它放在哪了吗?和裕叔叔说你找不到。” “告诉姑姑他放哪了?”储娇有些好奇,终和裕怎么什么都告诉储俊乐这个小屁孩。 储俊乐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能说,不可说,不会说。” 储娇险些笑喷,突然他扯起储俊乐狂奔,“书堂何时上课?” “已经开始了,注定是迟到了,别跑了,姑姑。”储俊乐看的很透彻,储娇对着他的小脑袋就是一巴掌。 储俊乐站在学堂门口和储娇挥手,“姑姑你走!去找和裕叔叔。” “……”为什么听他的话感觉她像个负心汉一样,现在的小孩好可怕。 回到摊位,关漾漾趴在桌子上依旧睡得香甜,储娇点了一份早点,揪起关漾漾的耳朵。 …… 再次看到进门的储娇,储清迎上去,“你好久没来了。” 小厮禀报过后,苗安澜一阵风的赶过来,“你气色不太好,没睡好?早上可吃了饭?” 储清正欲离开,储娇拉住他,“大哥,俊乐今天去学堂迟到了,如果夫子唤你去,你要有些心理准备。” “他怎会迟到?”储清不解,储俊乐自己上学堂从来没用他担心,以前住的偏僻且远,小少年早早的点起油灯起来去学堂,如今离得近了,他能多睡一会儿。 储娇摸摸鼻尖,不好意思的说,“我带着他去吃了包子,玩闹之下,忘记了过去多久。” 储清了然,苗安澜无所谓的笑笑,“我小时候也时常不去听课,总挨打,当时我就在想,以后定不会打不去学堂的乖宝宝。” 储清成功收到他的提示,明确保证后才离开。储娇抱臂,“看不出来安澜爹爹在储府地位蛮高的呀!” 苗安澜哈哈笑,他知道储娇心中所想,“我不和他抢,你把心放到肚子里!” “过几日我不在,麻烦安澜爹爹照顾好他们。” 苗安澜一愣,随即点点头,她去哪儿是她的自由,只希望不要像上次回来那般。 第117章 混入队伍 储娇退朝后就往后宫跑,差点走到女皇前面,女皇看在眼里,也不帮她,她年纪大了,年轻人的事情就不掺和了。 “储相去哪儿?”南熏从后面跟上,拦住她的去路。储娇急着去找终和裕,偏偏南熏不让路。 “没事,随便逛一逛……嗯…赏雪!”储娇向四周张望,晃悠着手臂。 赏雪? 跑到皇宫赏雪?丞相府没有雪吗? 倒像是储娇的作风!南熏无视她眼底的焦急,手指不经意擦过腰间的玉佩,“要再下盘棋吗?” “不了。”储娇绕过他,在花园的雪地里踩出一排脚印,拐角处走出来一小厮,对着南熏点点头,他转身回到宫殿。 “走了?去哪儿了?”储娇气息不匀,跑的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扯了扯贴身的朝服,喝下一杯茶水,温的,他刚走。 婢女低垂着眉眼,“五皇子刚走,去了哪儿,奴婢不知。” 冷风吹过,储娇打了寒颤,想到南熏邀她去下棋,转念又想到她最近往国师那跑的太勤了,直接出了宫打算回府。 马车慢悠悠行在街上,储娇靠在软塌上补觉,嗖的一声,匕首顺着小帘射进马车内。 融慕出现在马车旁,敲了敲车框,“没事?” 储娇打了个哈欠,眼神迷茫,手臂伸展,“什么?” 融慕:“……”她活到现在全凭阎王不收。 储娇注意到匕首,取下上面的纸条,看清上面的字迹后,猛拍车框,“快快快,回丞相府,快,快回去。” 他们走了,大部队去往天西边境的军队走了? 她还没跟去呢! 储娇匆忙收拾了几件看起来不起眼的灰色衣衫,大部队走的慢,她还能混进去。 走到门外,她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书房。 女人跪在地上,南熏捏着棋子的手指一顿,随即放到棋盘上,“我们也走。” 储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混进队伍中,有人拍她的肩膀,她回头健壮的女人正收回手,“你是新来的吗?眼生的很。” 储娇由着她上下打量,突然瘪起嘴巴,眼角下垂,“我,我爹死了,我娘不要我了,我就来当兵了,女皇真好,她不嫌弃我矮小,还让我跟着将军去锻炼。” 周围的人被她说的禁了声,同情的看着储娇,离她最近的女人对着储娇的肩膀就是一拳,力大的储娇差点摔坐在地上。 “你放心,来了军中,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对,来了这你别怕。” “虎毒不食子,你娘真不是…哎,你推我干什么?”健壮女人不满的嘟囔道。 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储娇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蒙面的女人,她低垂着头独子坐在树下歇息,隔着人群储娇都能感受到一种熟悉感。 抬脚正要走过去,健壮女人递给她一个红薯,储娇愣愣的看着,女人用手臂碰了碰她,嘴里啃着半个红薯,“吃啊!别客气,我夫君给我蒸的,可好吃了。” 储娇接过拿在手里,许是被她揣在怀里的缘故,红薯完整还有一丝热气。走出这么远了保留成这样也是不易。 再回头已不见女人的身影,号角声吹响,队伍继续前进,储娇只好作罢,整理完毕。 储娇背上行礼,健壮女人笑嘻嘻拍了拍她肩头,“看不出来你这小身板能跟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会坚持不住。” 储娇长得白白嫩嫩,难道她如此想。 人群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两人向远处望去,储娇瞪大眼睛望着,突然她低下头,蹲在地上,女人一愣,“你。” 储娇假装在地上摸索,“我项链掉了。我去那边找找。” “我帮你。” “不用,应该掉那边了。”储娇慌忙逃离进人群中,好像后面有人追似的。 裴宏言从马车中下来,走向南熏的马车,“国师这是?” “女皇派本国师前来。”南熏眉眼微抬,视线却没落在裴宏言身上,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后面。 储娇脑袋恨不得低进土里,别看她,别看她,看不到她。和她一样紧张的还有一人,距离储娇极近,只是两人都未察觉到。 一句话堵住裴宏言接下来的话,“那就按照计划继续前行,国师有事可找本将军。” 季舒贤姗姗来迟,看清来人,惊喜嘹亮的嗓音传到储娇这边,“国师来了主心骨就到了,此行一定会完成女皇交代的任务。” 南熏淡淡嗯了一声。 两人并肩走了两步,季舒贤从怀里掏出一副护膝递给裴宏言,“将军膝盖不好,我特意命人缝制的。” 裴宏言扫了一眼并未接过,“多谢季统领好意,本将军心领了,边境严寒,你自己戴着!” 不待她人看清季舒贤重新塞回怀里,笑了笑,转身一跃回到马上。 再次停留歇息时,健壮女人悄悄把储娇喊到一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嘟囔了一阵。 储娇有些犹豫,让她做饭,她在丞相府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走到胖乎乎的厨子旁边,他回头上下看了储娇一遍,“咋这瘦?” “……” 吃不胖的体质让储娇高兴了许久,在他这被嫌弃了。 “你管调料盐巴!在那里,你背着。”他随意一指,储娇试探着拎起布包,不沉,比行礼轻一些。 “好。” 终和裕坐在书房,眼睛盯着书,实际上一个字没看进去,一盏茶后,桌上的书仍是他最先翻开的那一页,人却去了丞相府。 他推开殿门,哑着嗓子问,“储娇!” 回答他的是寂静的沉默。 终和裕走进里间,没人,不好的念头出现在脑子里,他拉开衣柜,衣服都在,少了两件也看不出什么! 终和裕轻嗤,够狠心的,说走就走了一封信都没有。 走到院子中,他稍稍侧身,书房的门开着一条缝,推门进去,雪白的宣纸落在地上,字迹潦草歪斜,可见主人匆忙的写下便走了,并未发觉它掉在地上。 【等爷回来给你道歉!】 终和裕看着看着就笑了,是她的字迹,是她的语气,当晚终和裕坐在储娇的书房看着那几个字。 烛火忽明忽暗,终和裕的神情隐在灯火后! 第118章 成了小黑狗 “小娇,盐巴!”胖大厨的手向后划拉着,“小娇啊,盐。”他回头望去,哪还见储娇的身影啊! 胖大厨围绕着帐篷绕了一圈,储娇躲在火堆旁催促一旁的女人,“你把火搅一搅,红薯这样熟不了。” 女人手忙脚乱,胖大厨抱臂,怪不得他感觉食材少了,又查不出原因,感情是家贼。 储娇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棍子,猫腰对着石块搭起的小灶台吹去,胖大厨向后退了两步。 “噗,咳咳咳,哎呀!噗!咳咳!”储娇扇了扇眼前的浓烟,被呛的睁不开眼睛。 女人看了看她的脸,仰天大笑,指着储娇捂着肚子,烟雾消散了些,女人脸色一变,转身就跑。 储娇手臂抬起唤她,“干嘛去?不吃红薯了?” “我吃。”胖大厨慢悠悠走上前。 “你什么也没干想…吃,吃!”储娇转过身被吓了一跳,他不应该做饭呢吗?怎么突然出来了。 储娇一拍脑袋,地上的黑色布袋醒目,她忘记放到帐篷里了,出来的匆忙,大意了。 “你跟我进来。” 储娇被吼的一愣,对着他瞪大眼睛,敢吼她,他不想活了! 黑漆漆的小脸配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龇牙咧嘴活像一只炸毛的小黑狗。 “瞪什么瞪,进来做饭,反了你了,偷红薯,对了,扒拉出来,别浪费了。” 储娇不动,胖大厨走上前,掏出一个储娇不顾烫上前抢过来用衣服包裹上,“我烤的,我得吃一个。” “吃!” 储娇怀疑耳朵听错了,想了想,掰了一半分给他,“见者有份,一人一半。” 最后整个红薯还是进了储娇的肚中,她满足的打了个饱嗝,胖大厨笑眯眯的问,“吃饱了吗?” 储娇点点头。 接下来,储娇背着一布袋蒸好的馒头,胳膊上挂了两袋,分给大家! 她在想,平时胖大厨也这么派发吗? 碰到健壮女人,储娇连忙把任务给她,谁让他她临阵脱逃的,亏她以为她是个好人。在储娇眼神威胁下,女人接过,她暂时轻松了一阵。 胖大厨撩开帐篷喊,“小娇!小娇!” 储娇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不情愿的回应了一句,“来了!” 他拿出一个食盒塞到储娇手里,嫌弃的看了眼她的脸,“去把脸洗一洗,把饭送去那个帐篷,灰色的,看准了。” 储娇手臂酸疼,她看不到自己脸的情况,打算送过去再去洗。 帐篷没法敲门,储娇站在门外,“送吃食得,方便进吗?”她转动一下脖子,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里面传来嗯的一声。 储娇掀开帐篷,那人背对着她,把食盒放到桌上,正打算离开时,那人转过身来看她,噗嗤笑出来,“储相去挖煤了吗?” 储娇头刚低下,被他识破索性瘫坐在椅子上,国师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她累了只能坐在草地上,再看看南熏,桌子都有。 “储相。” 储娇感觉他的陈述是对她的侮辱,抹了抹脸颊,留下几条印子,她拍拍衣服上的土,“国师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可吃饭了?” 储娇犹豫的坐回凳子,她吃了早饭,一天的劳动险些累死她,来的路上储娇就闻到了食盒的香气。 对着小黑脸吃饭,南熏的嘴角一直上扬着,毫不知情的某人吃的开心。 莫了用袖子一擦,南熏嘴角上扬的弧度更深了,上千两一匹的布料做成的衣服擦嘴可能也就储娇做的出来。 吃饱喝足,储娇要离开,南熏漫不经心的坐到棋盘旁,“哎,无人陪着下棋,生活怪无趣的。” 储娇眼睛立马放光,“我来,咳,本相陪国师下。”千里迢迢,他竟然背了个棋盘和棋子。储娇按捺住激动的心,搓搓手。 待她坐下后,南熏掏出帕子沾湿茶水,对着储娇的脸伸去。 “干什么?”储娇身体后仰,不明所以。 南熏抓住她的手腕一扯,轻轻擦拭她脸庞上的灰,“储相的脸,嗯,擦擦!” 指尖冰凉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传到脸上,异样的感觉出现在储娇的心头,她脸上有些热,还抬头去看认真为她擦拭的南熏。 鬼使神差再次扯下他的面纱! 咚的一声,储娇后仰不稳的摔在地上,“你你,你是国师吗?”她记得南熏的模样,眼前这位气质像,身形像的人不会是假冒的! 南熏眉毛一挑,指尖勾勒着脸上的绝美容颜,“这才是本国师的真实长相,储相可还满意?” 储娇愣愣的点点头,脸上白一块黑一块,她为何觉得南熏的面容给她一种熟悉感。 “我与国师以前认识吗?”储娇冥思苦想,她不应见过他啊,他从西凌回来才短短数日。 南熏点头,“以前储相曾入梦来游,记忆犹新,不敢忘却。” “呵!胖大厨叫我了,我,我先出去了。”储娇几乎是落荒而逃。国师太可怕了,他不会吃了她! 不远处季舒贤朝着帐篷走来,储娇赶忙快走几步,心想别喊她,喊她她就要揍人了。 “站住。” 储娇脚步不停,手胡乱的划拉两下脸。季舒贤加大音量,“本统领说站住,你听不到吗?” 储娇立在那里,寒风刺骨,储娇腰板挺得笔直。 “转过来。”季舒贤停在距离她几步的距离。 储娇无语望天,来个人收了季舒贤。 “本统领说转过来!”季舒贤语气冰冷,命令的口吻吩咐。 “呦!季统领这是在干嘛?新官上任吗?”裴宏言从拐角走出来打趣道。他撇了一眼储娇,嫌弃的转过头。 储娇眼睛斜视他,恨不得把他扔进炊事班里,天天让他烧火。 见到裴宏言,季舒贤转移了目标,“将军可曾吃过饭?” “还未。” 季舒贤眼神一亮,“本统领也没吃,一起。你。”她指了指半测过身低垂着头的储娇,“去取两份饭菜。” 裴宏言不语,储娇咬咬牙,说了句是,转身离去。 胖大厨站在灶台边扒着饭,见储娇慢悠悠回来,筷子指了指灶台,“给你留的,吃。” 鸡腿! 储娇不敢相信她的眼睛! 第120章 再生一个也可以 裴宏言撩开帐篷的手一顿,距离边境越近,寒风愈加刺骨,膝盖隐约作痛,他仍站在外面没有出去。 储婉婷直视储娇, “为他挡箭我也愿意,我心甘情愿,储家有储泽霖,你不待在你的丞相府,跑出来为了谁?”她气红了眼,明明是女子,却如男子一般生气的声音都轻柔。 储娇一拍桌子,顿时木屑翻飞,桌子四散开来,家事南熏不好掺和,淡定的坐在一边。 储婉婷后退躲开,储娇步步上前,一个前进一个后退,储娇表情要吃了她般,“储婉婷,你是储家唯一的嫡女,你不知道,储泽霖嫁人了,他不能收拾你的烂摊子一辈子,他也要养育孩子的。” “你不也是姓储吗?又是丞相,大理寺令也在你这,天蒲除了女皇还有比你尊贵的女人吗?储家给你,我只要裴宏言。”储婉婷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储娇沉默了,姓储就是储家人吗? 储婉婷准备好挨打的打算了没想到储娇说,“你出去!” 她以为听错了,南熏身边的小厮扯她出去,她才跟着走出去。 南熏拿出药箱,推着储娇坐到床榻上,剪开伤口周围的衣服,用酒精棉擦拭,“季舒贤和你说了什么?” 以南熏对储娇的了解,那一剑定会落下,他早做好为她清理后续的打算,没想到剑偏了。 “国师想知道,去问她啊!”储娇语气带着痞气,肩上一痛,她抢过棉花团,自己侧着头擦拭。 “…我来。”南熏笑笑,他真是不小心碰疼了她。 “她喊你们去的?”储娇说的她指的是储婉婷,南熏听清她的意思。 “不是我们,是我,她只找了我。”南熏轻轻的擦拭,神情认真,屋里橘色灯光映衬,储娇脑袋里闪过一个男人端坐的身影,速度极快,快的她抓不住。 储娇也不再想,最近事情太多,她需要梳理一下。 沉默到南熏处理好伤口,两人依旧相对无言,南熏问,“还在生气吗?” 储娇倏地笑了,南熏定定的看着她,瞳孔中映出她娇俏的模样。 “国师说笑了,本相哪敢生气。” 只见他从袖口掏出一袋糖果,不是一颗,是一小袋,里面的糖果晶莹剔透,五颜六色。 储娇握在手里随即放开手,“国师这是作何?” “储俊乐哭你给她买糖果,我给你买。” 我给你买!四个字盘旋在她的脑袋里,储娇抬起头,眼前的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容颜绝美,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南熏继续说,“储相记得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储娇脑袋哄的一声,眼看着南熏,脑海里闪过无数回忆,她抱住头,身子从椅子上滑落掉在地上。 南熏神情一变,蹲下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问,“储娇!” 朝堂上和他作对的月白身影,丞相府风林院中的白色衣袍。 雨幕下房檐下的他,地牢里的他,吃她做的凉冰的他,书院的他,斗兽场冷漠的他…… 最后是天西边境他们躺在床榻上握手的时刻。 储娇渐渐放下手臂,抬起头,“风云川!” 南熏身形僵住,一时间五味杂陈,她想起来了,他却不知是开心还是惆怅。 “嗯!我是!” 下一秒,储娇一拳挥出,鼻头一酸,她忘记了他一年,一年啊! “我把你忘了,风云川!”他不躲,储娇又是一拳,拳拳撞在他的心口。 “没事,你想起来了。”南熏温柔的揉揉她的头,他半蹲着挡住灯光,储娇整个人笼罩在他投下的阴影中。 “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储娇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南熏依旧耐心回答,“我相信你,你也没让我失望。” 储娇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闷闷的喊,“风云川!” “嗯!告诉你,南熏也是我的名字,风是南熏,都是我。”南熏拍她的后背似在安抚,实际上他的手都在轻微颤抖。 毛茸茸的小头在颈窝处一直蹭,他说话的嗓音震得储娇脊背酥麻,温馨的场景一秒被打破,储娇揪住南熏的耳朵,阴阳怪气的说,“国师大人,你好样的啊,朝堂上和本相作对,嗯?” 南熏轻笑,“错了。” 储娇一顿,他在道歉,莫不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你好像变了。”储娇打量他半晌,以前的他孤傲冷漠,没有感情,现在的他温柔,耐心,她更喜欢了,或者说她都喜欢。 “嗯!我要向你靠近!”南熏眼神温柔,眼底含着点点星光。 “那以后我叫你南熏还是风云川啊?亦或者是国师?”储娇歪头问他。 “都可以,睡觉!”南熏避过她的伤口,拦腰把人抱起。 “国师大人好听!哎呀!这以后朝堂上本相又可以作威作福了。”储娇憧憬着未来的小美好,阴骛的心情被南熏瞬间治愈。 …… 日上三竿储娇起来,塌边的小桌上放着牛奶糕点,牛奶还冒着热气。 南熏回到帐篷,空无一人,问过下人才知,储娇去了季舒贤的帐篷。 季舒贤一夜未睡,内伤疼的厉害,天亮有些困意,刚睡着储娇就进来了。 她靠在软塌上,“你不怕我是骗你的,随便瞎编的理由吗?” 储娇揉动手指,骨节咯吱的响,季舒贤心惊,往里挪动,“储娇你要干什么?” “你以为我不敢?”储娇坐在塌边,‘温柔’的伸出手,季舒贤偏过头。 “我告诉你。”她伤势未愈,远在城外,暂时对她低头。“我知道的不多,也是在母亲房外听到的,你和女皇关系不一般。” 季英华告诉了她全部的事情,储家只有一个储婉婷,季家可只剩一个季舒贤了,季英华把精力都放在了她身上,自然告诉她,让她作为最后保命的稻草。 储娇双手撑在后面活动了一下脖子,“昨晚你就是这么说的,季三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还是你有恃无恐了?” 她耐心有限,想起记忆的储娇心情不错,这才有耐心和她周旋。 “右侯也不想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啧!右侯没有白发,还年轻,再生一个也不是不可能。” 第122章 清冷高贵的不堪 女人的目光似有似无落在储娇这边,起先储娇以为是在看她,后来她偏头看了看,“你面纱呢?” “掉了!”南熏也才意识到,今日他陪储娇一天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储娇汗颜,上一个小二喜欢他,这一个还是,男人果然不能长的太好看,招蜂引蝶! 当目光再一次投射过来时,储娇手动遮挡,小手还不如南熏的半张脸大。 不让你看,她自己还没看够呢! 手心痒痒的,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手上,储娇斜眼瞪他,南熏不管,依旧我行我素。 女人笑笑,台下一阵唏嘘,惊艳了众人,小瓷瓶畅销火爆,女人施施然走到两人面前,压低身子,一阵香气弥漫,狐狸眼轻眨,睫毛卷翘,“客官,买一瓶吗?” 储娇掰过南熏的脸,“问错人了,财政大权在我手里,他同意也没用。” 南熏点头附和,“妻主说的对。” 储娇最受不了他低沉的嗓音了,每一个音律好像震颤入心底。 女人也是第一次听南熏的声音,短暂的征愣过后,唇边的笑容更大了。“这瓶送你们了,算是结个善缘。” 储娇掌心向上,内力一震,女人眼疾手快捏住瓷瓶,差一点点掉在地上。眼神一凛,“不要说便是!” “店主不妨给我掩饰一遍,我们初来乍到,不了解。”两个女人的目光能碰撞出什么,南熏隐约看到电光。 “这物件珍贵,详细用法很简单,拧开瓶子,闻一闻。”女人再次递出,储娇扯住南熏的胳膊,“我们回去想一想。” “融慕!”储娇轻唤。 下一瞬,融慕出现在房间内,储娇附在他耳边,融慕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南熏,没想到他就是风云川,后者淡淡的扫他一眼。 肩膀被锤了一下,融慕低下头,储娇气闷的问他,“可记住了?” “记住了,跟着店主,不要让她发现,发现了打不过就跑。”他重复储娇说过的话,储娇满意的点点头,她还以为他没听她说呢! “去!”储娇小手一甩,淡淡的香气萦绕在融慕的鼻尖,他转头离去,没做停留。 “我们也去!”储娇调皮的笑,南熏宠溺的看着她,白日才回来,晚上又去,“不累吗?” 储娇异常兴奋,“不累,走!” 夜晚堆满积雪的屋顶有些滑,每踩一脚都有咯吱的响声。南熏一只手抱起储娇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脚尖轻点,两人落在院子里。 储娇把着他的肩膀,这就是传说中的爹系抱抱吗?她不想下来了,让风云川一直抱着她! 一阵冷风吹过,储娇感觉后背被一条毒舌盯上般,阴森渗人的很,她猛的转过头,透过窗户看到一双猝了毒的眼睛。 拍拍南熏的肩膀,“被发现了哦!” 跳落在地上,储娇收紧披风,不是普通人住的地就是不一样,缺少人气。 老头有些惊讶,“你们还记得彼此,怎么可能?”他有些癫狂,明明他摘取了新鲜的彼岸,两人会永远忘记对方才是。 “你个臭老头,亏我认为你是好人,你竟然让我们忘记对方,你。气死我了。”储娇跑过去一脚踢出,老头侧身躲开,抓住储娇的脚踝一甩。 储娇被甩出老远,南熏扶住她后背才堪堪站稳。 “小丫头,记起又怎么样?老夫照样能拆散你们,有情人?哈哈哈,可笑。”老头气势大增,衣袍无风翻飞。 储娇表情一言难尽,扯了扯南熏的袖口,“他不会疯了?” “嗯!” 储娇懵了,真疯了,“老疯子。” 突然,老头的目光盯上她,“疯子,疯子又怎样?我爱你,我爱了你四年,我每天都在盼望你回来,结果呢!你领回来一个狐狸精。” 他转头看向南熏,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我们才有婚约,他什么也不是,你一句话,毁了我所有的等待与美好。结束!让这一切结束!” 储娇不自主的后退靠在南熏的怀里,心里五味杂陈,他在回忆吗?为何情况和她现在如此相像,她不知道回到天蒲怎么面对终和裕,她也不会放下风云川不管。 “小心。”南熏扯住她两人躲过老头的攻击。储娇想的入迷,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在她额头上,“专心点,打架呢!” 储娇提不起力气,“哦!” “你看着我打。去坐在那边去。”南熏解下披风整个罩在她身上,宽大的披风摆拖在地上。 老头眼眶欲裂,“恩爱有什么用?她不喜欢你,她不喜欢你,哈哈哈…” 南熏转动脖子,活动了一下手腕,快速来到老头身边,眼中的仇恨令老头一愣,下一秒,他被摔出老远。 老头躺在地上仰望天空,“你喜欢一个小鬼,喜欢几岁的小鬼都不会喜欢我,呵呵,可悲啊!谁我都不会放过。” 他从地上弹起,五指成爪,“臭小鬼,小时候没杀你,是她要留着你,养虎为患,如今我要杀了你。” 储娇身形一僵,看向南熏,他以前究竟经历了什么,挺拔的身影透着一股落寞,储娇心里不舒服。 接收到她的目光,南熏倏地笑了,“你知道吗?小鬼有了新的喜欢他的人,嫉妒吗?” 老头歪着脖子,似在想他的话,“你不配别人喜欢,你也不是好东西,都不是东西,都不配。” 南熏懒得听他自言自语,早解决早回去,接下来的几招都不太顺利,老头轻松化解,甚至占据主导方。 打斗碰撞的瞬间,老头都会说一句,“捡垃圾吃的野狗也有人要了?哈哈哈。” 南熏捏紧拳头,一拳打出,他轻松躲过,“没掉过眼泪就落血!哈哈哈!” “还记得那个兔子吗?”老头舔了舔唇角,拍拍肚子,“真香。” 从只言片语中,储娇了解了大概,风云川以前究竟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他完全不把他当人看的吗,更别说是一个孩子了。 南熏气息不匀,他不敢朝储娇的方向看去,那是他不堪的过去,如今全部坦露在她面前,他的清冷高贵不再存在。 第123章 为爱疯魔 急促得招式暴露了南熏心里的状况,老头得意的挑眉,“就这两下子吗?废物。” 南熏的胸膛快速的起伏,拳头捏的咯吱响,整个人煞气极重,仿佛从地狱中爬出来一般。 天空开始落雪,储娇呼出的气息结成霜,模糊了他的模样。 每招快的储娇看不清的程度,老头撩起凌乱的碎发,鹰锐的眼睛锁定眼前的风云川。 老头后退的一个瞬间,手伸向站在一旁的储娇,储娇冷嗤,脚尖点地后退,衣摆拖起地上的薄雪,南熏赶紧来到她的身后,手虚空抬起护住她。 老头眼中闪过一抹惋惜! “你觉得我弱不禁风还是会给他拖后腿?”声东击西,胁天子以令诸侯吗?那她还真是小看她了。 解去他的披风,南熏的眼底变得落寞,她开始讨厌嫌弃他了吗?把他的披风都解下去了。 储娇余光看到,紧接着把自己的披风也解了下去,踮起脚尖摸摸他的头,“别多想,打架会热。” 风云川抿唇,他也只是一个大男孩,他不能没有储娇,得到再失去他会疯的。 “打的他起不来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好吗?我不嫌弃,你永远是我的夫君。我想对你了解多一点。”储娇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温暖到了他的心底。 温馨的对视被打破,老头冲到两人面前,“成全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说完嘴角一裂,像个活死人。 储娇一拳挥出,打在他的眼眶上,拳头的骨节清晰的感受到了与血肉的碰撞,老头揉揉眼睛。“暴力的丫头,下地狱!哈哈哈…” 储娇与南熏背靠背,对视一眼,双双出手,秀发飞舞,满天飘雪,院子里的盆盆罐罐被撞碎,三人都受了伤。 储娇猝出一口血沫,“他不是人吗?为什么感觉不到痛?” 南熏抬起手背抹去嘴角的痕迹,仔细盯着对面眼眶淤青,衣衫整齐的老头看。 储娇采用怀柔策略,“臭老头,你不怕你死了你儿子伤心吗?他可就你一个亲人了。” “呵!捡来的野崽子,谁要谁拿走。”老头很是不屑,他当初养他纯属是博取人们的目光,主要是她目光的短暂停留。 “……”忘记了不能以人的眼光来看他。 “臭小子,搞偷袭。”老头捏住迎面飞来的暗器,要知道他的本事他也贡献了一部分呢! “丫头,你想听吗?老夫给你讲讲他啊!”老头的头上落满了雪,本就白的头发更是雪白。 南熏不容他说话,近身打斗起来,意味明显,他不想让他说,可手脚打架不妨碍嘴巴说话。 “天蒲的丞相自小就是养尊处优!他不一样,几次冬天差点冻死,跑到狗窝和狗抢地盘,哈哈哈……”肚子被踢了一脚,他抻抻衣服,仔细拍了拍灰尘。 储娇不忍的看向风云川,后者不看她,对着老头攻击。 “或者你也可以问问你的好夫郎,他脸上的疤痕是怎么去除的,人不能太完美,对!”老头脸上洋溢着笑容。 南熏的呼吸粗重,他脸上的伤疤从他手来,他故意用泡软的牛筋抽打他,不给他用药,任伤口恶化,他也配说。 “丫头,弃了他,我看那小皇子不错,对你更好,你们才是……”老头迟钝的低下头,血液涌出,储娇拔出匕首,血液流的更猛,她眼神阴狠, “说累了!我帮你歇歇。” 融慕从高墙上落下,看清形式后,来到储娇身边,夺过她手里的匕首,“这种事奴来。” “你不是奴,是朋友,融慕!” 老头突然癫狂,内力席卷四周,嘴里嘟囔,“朋友,朋友,谁要做朋友,要做夫郎,唯一的夫郎!” 老头觉得眼前的三个人碍眼的很,天黑了,她总是喜欢早早的睡觉,食指抵住唇瓣,“嘘,都别说话,她每天睡得可早了,吵醒她把你们的脑袋都揪下来,做成花瓶,种彼岸,两岸不相见,嘿嘿!”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老头胡乱的挥舞着手臂,掌风带过的地方,雪花翻飞。 融慕来了,三人对付快成精似的老头明显轻松了一些。 老头吐出嘴里的血,看着南熏身上洁白的衣袍,“呦!穿了白的,以前不是暗夜中臭水沟里的黑老鼠吗?来到阳光下了。” “啊——”老头捂住一只眼睛哀嚎。血液透过指缝流出。储娇收回手里还未出动的短匕,南熏握着刀匕的指尖轻颤。 融慕见机补上一拳,迎上储娇的眼睛,“你说的,打就要打的他起不来。” 要不是场合不对,储娇想给他点个赞,有用的都没记住,她随口说的记得到是清楚。 南熏拿着刀蹲在老头面前,锋利的刀尖距离他另一只眼睛一寸处缓缓下落。危机关头,老头飞起一脚踢在南熏的肩头,侧脸躲过,睁着一双血肉模糊的双眼在黑夜里更可怕了。 由于身上两处不断流血,他身子晃了晃。眼前的储娇变成两个,三个,不清晰的情况下她像极了她。 老头嘴里呢喃一句什么,储娇没听清,南熏的匕首已经落下。老头痛苦的在地上滚爬。 南熏取了他的双眼!血溅在白色衣袍上,如点点梅花晕染开来。 他嗜血的眼眸发红,融慕挡在储娇面前警惕的和他对视,杀红眼的人最危险,他辨别不清敌友! 南熏微微侧眸看向他身后的储娇,匕首翻找,刀尖对着身下的人落下,噗嗤一声,整个匕首没入。 他满手鲜红朝着储娇伸出手,眼底是与他不符的委屈害怕还有狂热,如果储娇不过来拉住他的手,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好在储娇走了过去,白嫩干净的小手放入他的掌心,直接冰到心底。 “我们回!”储娇温柔出声,眼中是南熏的倒影。 雪下的更大了,融慕最后走的,他看着老头睁大的眼睛,雪花渐渐覆盖在他的脸上。 裴宏言带兵去查封了女人进货的地方,储娇转动手里的小瓷瓶,她没记错的话边境府督的床边一堆这样的瓶子。 第124章 换个方法 边境事宜解决的迅速,返回时储娇心事颇重,南熏默默扯过她的手握在掌心,冰冷的感觉让储娇回过神。 手背的力气逐渐加重,储娇欲抽回手,南熏握的更紧! 另一辆马车里是不同的场景,对储娇横眉冷对的裴宏言,如今拄着胳膊温柔的望着吃糕点的储婉婷,视线触及她手上的手时眼眸动了动。 他伸手推过去一盏茶,“慢慢吃!” 储婉婷吃东西都会细细咀嚼,嘴唇蠕动的幅度极小,不仔细看都看不出她在吃东西。 裴宏言看的认真,表情温柔耐心,说话的声音都小了,突然帘子刷的被拉开,冷风嗖嗖得往里刮,储娇冷着一张脸坐在车夫一旁的位置上,“劳烦裴将军出去。” 裴宏言:“……”敌不动我不动,裴宏言不想走,储婉婷护住糕点,避免被风雪吹到。 裴宏言瞪大眼睛,他还在等她拒绝储娇呢!他没有一盘糕点重要吗?突然有些伤心。 马车里暖暖的温度的逐渐降低,储娇仍举着帘子。 裴宏言认了,他走,一身冷气的储娇坐到储婉婷的身边,她不动声色的挪动一下,储娇直接躺在她腿上,瞪着眼望着她。 储婉婷用手挡住下巴,避免糕点的碎渣掉到储娇脸上。 储娇躺着躺着竟然睡着了,储婉婷吃完糕点替她盖上披风,靠在马车上,马车里又恢复了温暖。 由于回去的匆忙,马车数量不多,裴宏言不想骑马更不会去季舒贤的马车上。坐在南熏的对面两人相对无言。尴尬的气氛充斥整个车厢内。 车夫慢慢停下车,转头说,“到驿站了。” 储婉婷低头,储娇果然被吵醒了,她以为储娇会不快,正要安抚她的情绪,储娇一下子坐起,“下车吃饭。” 吃了一盘糕点的储婉婷跟在身后,“我也去。” 挨到了驿站,裴宏言松了一口气,南熏身上冷漠的气息极重,和他待在一起感觉呼吸都被压抑了,真不知道储娇是怎么和冰块相处的,还是温温柔柔的储婉婷好。 走到后面的马车,从车夫那里得知两人已经走进驿站了,裴宏言的笑容僵在脸上,放下半撩起的帘子,他严重怀疑储婉婷来到边境是为了储娇,他只是顺带的,他还傻傻的感动一番,一夜未睡。 两人点好饭菜,裴宏言和南熏进价来时两人已经正对桌子的花生进攻,裴宏言正欲调侃几句,储婉婷抬起头看他一眼,他摸摸鼻尖,还是不要说了,给储娇留着一个好印象,要不然以后嫁入储家储娇会教唆储婉婷打他! 被遗忘的季舒贤走进屋,拍落肩上的积雪,摘下斗篷的帽子,四人正好坐落在桌子的四个边缘,她像个外人一般,无人关心她。 袖口里的手捏紧拳头,目光猝毒一般瞪着储婉婷,她抢占了属于她的位置,她应该坐在裴宏言身边的,应该是她。 裴宏言余光瞥见季舒贤,正要上前说再找一个凳子加入,储娇挡在她面前,“季统领,你怎么才进来?快,这边可暖了。我点了两份菜。” 不容她说话,拉着她坐到隔壁的桌子上,‘亲切’的和她说着没有营养的话题,皮笑肉不笑的储娇觉得累了,又说了几句回到自己的位置。 季舒贤孤零零的坐到一旁,裴宏言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储家人对储娇的态度与以前大相径庭,她做尽了坏人,把美好留给了家人。 菜陆续上来,储娇拿起筷子不顾众人,像几天没吃过饭一样,相比之下,储婉婷就优雅多了,还时不时给她夹菜,裴宏言酸酸的,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在这样的小事上也会斤斤计较。 南熏就淡定的多,不时的用手帕擦擦储娇的嘴角,后者配合的把脸凑过去。 裴宏言也想有这样的待遇,储婉婷一心都在储娇身上, 原来他最大的敌人不是天蒲的世家子弟,风流人士,而是储娇! 轻微的咔嚓声并没有引起几人的注意,储娇桌子上的每道菜她桌子上都有,扔掉手中断掉的筷子,重新拿出一双,对着满桌子的菜不知如何下筷。 储娇举起手,“老板,红烧肘子,油焖大虾再来一份。外加一壶酒,要最烈的。” 小二笑嘻嘻的回答,“好嘞!” “不用上了。”南熏擦擦嘴角,夺过储娇手里的筷子,裴宏言万分震惊,他没看错,南熏用的帕子刚刚给储娇用了。 他现在是柠檬树下的裴宏言! 储娇重新拿出一双筷子,“我还要吃。” “不许上!” 小二左右为难,季舒贤被这边吸引了注意力,他们不对劲,清冷的国师关心储娇? 季舒贤的视线落在按住储娇胳膊上的大手上,起身端过没吃的两道菜放过去,不动声色的瞧着两人的表情,硬生生挤入裴宏言和储婉婷的中间。 “储相,咳,我还没动。”眼神没离开过两人挨在一起的手臂,唇边不自觉的翘起,回天蒲后有好戏看了。 “欠收拾了吗?”南熏看着执着着小脸的储娇,他应该让她在马车上睡一天,没有精力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要造反啊!南熏!”储娇丝毫不退让,季舒贤赶忙出来拉架,“国师别动怒,储相冷静,马上回天蒲了,五皇子看到你生气他会心疼的。” “你闭嘴!”储娇把矛头转向季舒贤,勾起嘴角,“季统领还是管好自己!乱说舌头可不一定好好的在嘴里了。” 她怎么想的储娇不用猜都知道,添油加醋,坐等好戏,事实也差不多如此!所以储娇才会烦躁,这一年的相处,关怀,她都知道! 再慢也会到达最初出发的地点,看着天蒲城墙上的两个大字,储娇迷茫的眼神瞬间清醒,略微凌乱的头发透漏出它的主人刚刚醒来。 南熏的手伸过来拉下帘子,阻止冷风继续疯狂灌入,储娇咬牙切齿,“南熏!” “嗯!我在,有事?”与平日不用的慵懒气息夹杂着淡淡的喑哑。储娇挥手的拳头终究没有落下,她的每一拳最后都会换一种方式回到她身上的。 第125章 哪还有更好的 终和裕早早的来到城墙上,呼出的哈气不再结有冰霜,女皇踏上城墙的时候一愣,这孩子,竟来的这般早,再向远处望去时,眼中揉杂着复杂的情感。 马车在几人的视线中驶进城内,南熏最先下车,对着马车伸出手,终和裕皱眉,能让国师伸出手的是谁? 边境遇到的美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众人也探着脖好奇的张望,都想一堵这人的容颜。 马车里的储娇犹豫了,他非要大张旗鼓的宣告众人吗? 南熏偏执的举着手,雪花落在他手上,良久后,小手搭上那只大掌,终和裕瞳孔猛缩,储娇从马车里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都快停止了跳动。 怎会是她?他想过无数个可能唯独没想过她,那个走时留下狂傲信纸的天蒲储相,他每天都把那张纸带在身边,无事的时候来城墙上走一走,期盼看到她的身影。 如今这一切多么可笑,两人的手还在牵着,他就像小丑一般。 终拓眼珠转动,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或许事情不是五弟看到的那样,储相受伤国师扶着下来也不无可能,去了边境这么久,什么事,哎,五弟。” 终和裕上前,储娇抽出手背在身后,眼神有些闪躲,女皇从众人中间走出,“都累了!回去!收拾收拾,晚上去皇宫晚宴。” 上位者的气势总能轻易打破沉默!众人四散,季舒贤坐上季英华的马车,走出老远,季英华问,“这一程有什么收获吗?” 季舒贤眉眼带笑,“没获得裴宏言的好感,不过知道一个大事!” 季英华饶有兴趣的端起茶杯,等着下文,季舒贤凑过去! …… 回到丞相府,一切熟悉又陌生,终和裕紧随其后赶来,尽量使自己平和下来,“累了吗?有什么好玩的吗?” 储娇也像无事一般,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看,我在边境买的,送给你的。” 终和裕把玩着玉佩,眼神射向她的腰间明显不同于手中的玉佩,“那一块也是在边境买的吗?” 储娇手臂向下,“…嗯,是,也是在那买的。” “我喜欢那块,你把那块给我!”说着终和裕伸出手去,储娇犹豫一瞬,扯下给他。 “给你,你喜欢送给你了。嘻嘻,我先去沐浴了,好累啊!”储娇难得放轻语气。 终和裕伸出手欲揉她的头,半路调转放到她的肩头,温润的笑了笑,“去!” 待储娇转身轻舒一口气时,终和裕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他在国师的腰间看到过同样的玉佩。 一顿饭吃的还算平和,季舒贤叽叽喳喳诉说边境的事宜,新的府督上任,卖瓷瓶的女人被抓,造福无数的百姓! 储娇明显心不在焉,筷子对着盘子的夹,夹了几次都没夹起。 女皇转头看向她,“储相有什么说的吗?” “…啊?怎么了?”储娇一脸茫然的抬起头。 南熏淡淡出声,“问你有好玩的事吗?” 季舒贤突然一笑,“好玩的事还真有呢!储相到驿站吃了好多东西,最后要不是国师按住胳膊送回房间,储相那晚定是要撑分难受,也难怪,边境不如天蒲,储相吃的一定不习惯。” 终和裕夹菜的手一顿,随即把菜放入储娇的盘中。 众人的表情有些微妙,大家都是成年人,个顶个聪明,话不用明说都懂,终漪放下筷子,“储相是思念天蒲的食物了,今晚可要多吃些,也得感谢国师,储相撑坏了一行人都要受罚。” 女皇脸上挂着浅笑望着储娇,“趁着事情解决,边境短暂的安定下来,你们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说着她用帕子掩唇咳了咳,“最近感染了风寒,不用在意。” 南熏慵懒的身子坐直,储娇抢着说道,“先不急,各项事宜都准备好了的!” 终和裕桌下温暖干燥的手握上储娇的手,“都准备好了,我全程监督的,就是今天办都行!” 季英华笑笑,“五皇子着急了,莫急,婚约以前都已订下,不会更改了,大可放心。”说着看了一眼南熏。 储娇紧张的手心透过薄汗,南熏如果当场说出对三个人都不好,她还没告诉终和裕。 终和裕凑近她,手背贴到她额头上,“怎么出了汗,发热了吗?” 储娇摇摇头,南熏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继续吃着饭菜。 …… “储相的东西落在我那了,过来取走!”南熏路过储娇的时候说,声音不大,终和裕听的清晰。 储娇本想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改日再取就行,不料一旁的终和裕拿出袖口中的玉佩,“国师说的是这个吗?娇娇拿回来了,她特意买来送本宫的,本宫很喜欢。” 视线下移,“哦!国师也买了,这玉佩真不错,娇娇喜欢玉佩,竟把国师也带上了购买玉佩的道路。” 南熏看了眼玉佩,手摸向腰间,继而看向储娇,后者匆忙对终和裕说,“好看!我觉得好看!” 明明是她送给终和裕的,他为什么说是在国师府拿回来的,突然,储娇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终和裕知道了,他知道玉佩是南熏送的,或许一早他就知道,只是没有戳穿而已。 身后的终漪凑过脑袋,“储相的眼光真不错!” 裴宏言默默站在后面,以前的他指定是看戏的一方,说不定还会调侃储娇几句,现在他竟然有些焦头烂额,摇摇头,储娇的事不要想,让她自己一个人愁好了,谁让她沾花惹草,还是他家的储婉婷好,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人。 储娇硬着头皮在南熏的凝视下牵着终和裕离开,上了马车终和裕贴过来,储娇做出决定,正色道,终和裕食指按住她的唇,“无论如何婚约继续,不可更改!妻主!” 透过他的眼睛,储娇心里很不舒服,她负了他,“终和裕!” “什么也别说,过了今晚,以前的事谁都不提。”终和裕做出最后的让步,他想选择储娇! “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真的!”储娇组织语言,最后发现说出的话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遇到了你哪还有更好的,你告诉我!” 第126章 为舞动的雪花伴奏 风寒顺着缝隙吹进马车内,储娇打了一个寒颤,终和裕细心的拉上,并且往过去挪了挪,坐在风口处。 储娇张了张嘴终是没说什么! 天气冷的人伸不出手,关漾漾顶着满头雪花跑进屋子里,拍拍肩上的积雪,“娇娇,天气这么冷我们吃火…” 里间里的火盆烧的通红,屋里暖洋洋的,淡淡的熏香气味萦绕。 婢女向她行礼,她走过去撩开床榻上的纱帘,“储娇呢?” “相爷一早便出去了。” 关漾漾眉头轻皱,一早就出去了,她恨不得睡到日上三竿,那么怕冷的一个人,在下雪天出去。 “可有说去哪儿吗?”她把冻僵的手凑近火炉上面,炙热的温度袭来。 婢女摇摇头! 储娇披了一件厚厚的大髦仍是冷的发抖,她收紧敞口,大雪胡乱的刮着,她漫无目的,走累了就坐在小贩的棚子里歇一歇。 有人见她衣着不凡,端面时都绕过她,有人盯着她的脸看的入迷。 小贩吆喝的声音都变小了,怕惊扰了这位主。更别提问她来一碗热乎乎的混沌吗? 身上有了暖气,储娇起身继续走,刚刚落下的雪平铺在地面上,被她踩出一排的小脚印。 突然一个白面馒头滚到她眼前,上面散着热气,显然刚出锅的。储娇侧眸看去,店铺的老板抽出藤条,似乎早准备好的,谁家包子铺会有藤条,早料到有人来偷馒头? 啪的一声,藤条落在肉上的声音,只听一声闷哼,从铺子里翻滚出一个衣衫单薄的小少年,比储俊乐大几岁,稚气的很。 “臭小子,又来偷馒头,街上那么多家,你偏偏瞧上我这了,我卖的不够你偷的,我打死你。”说着第二鞭子又要落下,小少年躲得极快,侧身藤条打在衣服上,他起身就跑。 老板冲他的方向呸了一句,“晦气,要不是你总来偷,我的包子铺会没人。” 不经意看到雪中的储娇,愣了一下,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馒头,似乎认为储娇这样的人并不会吃没有味道的馒头,索性没有热情的招呼她进去看看。 馒头呈抛物线状飞到墙边,他压低了声音,储娇仍听的清晰,“给狗吃都不给你。” 储娇想到了那天老头说过的话,心头酸酸的,她加快脚步朝着小少年离开的方向追去,天蒲还有乞儿吗?她怎不知? 匆忙走过一家门口,熟悉的闷哼声传来,储娇后退两步,透过门的缝隙看清里面的场景。 又是藤条,女子挥舞着藤条,风声夹杂雪,鞭鞭落在他身上。 “我的酒呢!我让你去买酒,酒呢!铜钱呢!你个赔钱货!”她用的巧劲儿,每一下都抽在小少年单薄的衣衫上,衣服没事,下面的皮肤一定青紫了。 储娇正欲推开门,身后传来柔声的询问,“您有事吗?” 储娇回头,他显然刚刚回来,头上白了一片,衣衫更是单薄,储娇不由得想到风云川,他好像冬日里穿的也是这般少,他们都不冷的吗? 听到他们的鞭打声,男人再不顾的眼前的储娇,推开门跑进去护住小少年。菜篮子掉在地上,女子晃悠着上前把菜都倒了出来,嘴里嘟囔,“酒呢!” 她不耐烦的指了指两人,“要你们有什么用,酒都买不来。废物。” 储娇手指捏在木门上,这是别人得家事,她管不了,也不能管,就算她是天蒲的丞相,大理寺卿又能怎样? “她是大理寺的狱司,储相管的了。”季星麟同样穿了一身白色的大髦,和储娇站着一起莫名般配极了。 女人注意到两人,走过去一脚踢在男人身上,“长本事了,外面有人了是吗?要带你去过好日子?” 踢了两脚男人也没出声,女人蹲下揪住他的头发,男人被迫仰起头,怕的浑身都在抖。 “啊?哑巴了,问你话呢?给老子说话。”女人恶狠狠的。 突然,她肩头被踢了一脚,力道不大,但是清晰的感受到骨头碎裂的声音,怕是一时半晌好不了了。 “你是谁?私闯民宅我去大理寺告你,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听过吗?天蒲的储相,我让她杀了你。”女人挣扎从地上的起来,“拉老子一把。” 男人闻言松开小少年费力的拽起她。 储娇抖了抖衣袍,嘴角挂着冷笑,“哦?你认识她。” 女人以为储娇怕了,官场上大一级别管用不少,她立马神气起来,伸出手,“你踢伤我了,没有一百两我就去告你,让你把牢底坐穿。” 男人惊讶的想张口劝她,终是没说话。 小少年抬起脑袋望着储娇,黑白分明的眼珠闪动。 “你和她什么关系?” 储娇拽了拽帽子,确保雪不会落在头上。 “废话少说,没有一百两今天你们别想踏出这个门。”女人说话一股酒气,储娇后退两步,女人以为她要逃,伸出手欲抓住储娇的披风。 季星麟半路捏住她的手腕,询问的看了一眼储娇,见她点头,反手一拧,咔嚓一声,女人捧着手臂哀嚎。 储娇居高临下看着她,“我就是储娇!不过我从未见过你。” 女人失了声忙跪下,“小的喝多了,我该死。”她用好的手臂疯狂扇着巴掌,清脆的响动仿佛在给漫天飞舞的雪花伴奏。 “好了!”储娇出声她立马停止听的话,“以后再让我看见你打他们,大理寺不介意多一个犯人!” “是是,保证不打了。”女人匍匐在地猛的磕头。 “她还会打人的!”走出巷口,季星麟说道。 “为何如此笃定?”储娇看着他,少年眉清目秀,长相俊美,倒也是天蒲数一数二的美郎君。 他笑笑,“感觉罢了。” 储娇收回视线接着走,他跟上来,“储相怎么会在这?” “随便走走,你呢?”他总不会是随便走走,刚好和她撞见,这理由储俊乐都不会相信。 “我跟着储相来的!” “季公子慎言,本相的脾气不好,季公子走着出来躺着回去右侯会掀了我的府邸!” “储相的府邸空无一人呢!”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扔出。 第127章 逃不过 “刚好缺一位季公子这样的人。”储娇接的也快,季星麟问完自己都一愣。 “好啊!储相不嫌弃我乐意之至!” 储墨言从书店走出去,看了储娇一眼,自动忽视她身旁的季星麟。 春风堂的二楼,三人坐在桌子上,储墨言阴沉着脸,储娇推过去一杯茶,“看书不急,先吃饭。” “苗安澜说你胖了,少吃点!”储娇伸向糕点的手一顿,季星麟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储相不胖,应该再吃胖些的!” “不怕换床榻你就吃!”他端起茶杯吹了吹,储娇指尖触到糕点,一次拿起两块。 胖就胖,最好穿不进去喜服才好。 三人相对无言,储娇扭着脖子看他拿出的书面,被他宽大的袖子挡住,无语的注视他,“储墨言。” “我听的到,闲书罢了。”漫不经心的语气总是惹得储娇想捶她。 季星麟转移话题,“大婚将至,储相还是少出去,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天蒲冬春转变的快…我听母亲说,你不在天蒲五皇子思念的紧,怎不见他一起陪你出来。” 昨晚两人不欢而散,她一夜未眠,清晨走了几条街。 “他在忙!”态度明显敷衍,季星麟眼神闪烁。 储娇点了一个四喜丸子,没想到刚上桌两人朝着同一块夹去,各占一半,互不相让,那架势有如分割土地的天蒲西凌。 储娇递上碗,“你俩换一个,这个给我!”这个最大,她也想吃。 “不行!” “不行!” 储娇放下碗,在场她官最大,他们岂有此理,“小二。” “…哎,来嘞,客官,”小二匆忙跑过来,这可是位有钱的主啊! “再上三盘四喜丸子……今天吃不完谁都别想走。”食指点了点两人,表情恶狠狠。 “好嘞!” …… 储娇打着嗝跟在储墨言后面,他不耐烦的转过身,“你不回丞相府跟着我干什么?” 储娇抱臂,“你手里的书我府里有孤本,唯一的一本哦,你那不是原着,说不定内容都不是一模一样的复制。” 储墨言站在原地犹豫了,“快些走!” 储娇手腕轻抬,傲娇的说,“本相累了,小墨言。” 储墨言抿了抿唇,无声的动了动唇瓣,伸出手正要扶住她的瞬间储娇收回了手,“不累了,走!” 储墨言:“……”从来没遇到像储娇一样厚颜无耻的人。 “孤本什么时候给我?”走到储府,两人即将分开储墨言忍不住问,储娇没想到冷冷的小墨言竟然喜欢那放在角落落满灰的书。 “一会儿吃完晚饭你跟我回府。” 储墨言转身就走,苗安澜迎了出来,早在她还没进府,小厮就去禀报了,老远的伸出手,走进才扯住,仔细打量她一会儿。 “胖了没瘦。” 苗安澜一愣,“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猜的!” 储娇刚坐下,小厮进来贴在苗安澜耳边细语,他眼眸看了看门外,“丧家之犬打出去罢了!” 储娇不问,接过上来的茶,没忍住拿了糕点。 “今晚留下吃饭吗?”苗安澜凑近她问,差点整个人贴在她身上。 “嗯!”她不想回去,府里谁她都不想看见,她也不想知道终和裕和南熏两人去没去。 “俊乐还没下学?”屋里一点动静没有,储娇有些怀念储俊乐叽叽喳喳的声音了。 “快了,也就一时半刻的了。”他对储娇格外有耐心。 小厮再次跑进来,欲言又止。 “说。” “大主子,不是,冯郎君抱住小少爷在哭,不让小少爷进府。”他不知怎么办,硬抢怕伤了储俊乐,只好进来禀报。 储娇跟随苗安澜走出去,冯眠坐在石阶上抚摸着储俊乐的小脸,“你小时候真像你爹,白白嫩嫩的,我可喜欢了。” 储俊乐淡漠着小脸看着头发凌乱衣袍脏兮兮的冯眠。 两人见出来人了,冯眠紧紧抱住储俊乐,“我要回去,侯爷呢!我是冤枉的,都是葡萄那个小贱人,是他,和我没有关系。” 储娇心下了然,见储俊乐仰起头看他,储娇对他笑了笑,储俊乐也笑出一口糯米小牙。 储娇眨了眨右眼,看了一眼冯眠,小家伙点点头,储娇迈出一步,储俊乐猛的从他怀里挣脱,冯眠要抓住他的衣领,储娇上前一把把人扯到身边。 “俊乐越来越勇敢了!”储娇摸摸他的头顶。 储俊乐笑开了眉眼,“像姑姑。” “苗安澜,你让我进去,我要见侯爷,你个贱人,贱人,侯爷呢?”婢女架起他,他胡乱的扑腾手臂抓着。 姗姗来迟的储清看到储娇怀里的储俊乐松了一口气,冯眠更加激动了“清儿,去叫你娘出来,爹是无辜的,爹是冤枉的,清儿。” 如冰不忍,储清拉着她往回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如冰是冯眠的孩子。 苗安澜向储娇解释,“府里最近发生了一点变故,大房和小厮混在一起…小事,都解决了,你放心,储府永远在你身后。”他现在基本掌控储府后院大权,储凝更是言听计从。 储娇不知怎么说,“安澜爹爹!” “有这句爹爹就足够了!”苗安澜揽住她的肩膀,看不够似的望着她。 突然,腿被向后推了一下,储俊乐护在储娇面前,“离我姑姑远些!哼!” 众人欢笑出声,储婉婷难得走出来坐在厅堂里,柔弱的模样储娇不敢相信她偷偷跟着去了边境一遭。 几人说笑着走进来,储娇还在调侃储婉婷,羞的她满脸通红低着头。 “储娇在啊,五皇子来了。” 储娇背对着他们的身影一僵,真是躲不过啊! “侯爷!国师来了!” 储凝心情颇佳,“快,快迎接!”她储府今日蓬荜生辉啊!皇子国师都来了,看见裴宏言,储凝的眼睛笑的快看不到了。 “国师,将军!” 储娇突然想离开了,不想见的人都没有避开,反倒都聚在一起了。 储婉婷正色道,“储相可还好?” “……”储娇睨她一眼,报应来的太快,她还没做好准备。 诡异的氛围弥漫在正厅中,储凝丝毫未察觉,一会儿和终和裕聊几句,一会儿和南熏说几句。 第128章 生了一个好儿子 吃饭时,储娇被夹在中间,这顿饭简直是她吃的最憋屈的一顿饭了!只顾眼前的一道菜夹,两边冷风嗖嗖的吹。 …… 储凝站在冷风里挥着手,望着远去的马车背着手感叹,储娇长大了啊! 抬手搂住面安澜的肩膀,“天冷了多吃些。” 苗安澜一巴掌拍在她手背上!嘴角的笑意似有似无。 “你不回皇宫吗?”储娇声音闷闷的,不知道怎么面对终和裕。 “想去相府住了,呵,早晚都要嫁过去的,竟然想早点去。”他自己笑了笑,耳尖染上一层粉红。 储娇欲言又止,上次不欢而散,这次她还能再重复一遍吗? “和裕,我们。”储娇犹豫着开口。 突然远处一队兵马行来,贺佩玉坐在最前面的马匹上,身边是季舒贤。 贺佩玉停在马车前,“马车内可是储相?” 储娇的话被打断,她猛的撩开帘子,神色微变。 储娇有些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马车里的终和裕,他笑着朝她挥手示意她忙大理寺的事去,“留下几个人!” “留我的人。”季舒贤点了几个人,储娇这才跟着众人走了。 车夫窝在衣袖中的手拿出,半隐在黑暗里的脸露了出来,看向终和裕的侧脸。 夜深人静,百姓都熄灯歇息了,在天蒲的一处人家,灯火通明,储娇率先踏进院子,猝不及防撞进小少年的眼眸中。 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偏头只见地上一片干涸的血迹,不远处躺着一人。 季舒贤对储娇说,“我在巡逻,手底下的人看到有人慌慌张张跑去大理寺,上前询问才知发生了命案。” 有狱司去检查躺在地上的女人,翻过她的身体一愣,竟是认识的人。 储娇走到小少年面前,蹲下与他对视,轻声问他,“怕吗?” 少年摇摇头! “…你爹爹呢?” 少年指向屋里,又指了指墙角处编好的藤条筐,“编筐的藤条没有了,爹回屋取去了。” 少年声音正常,没有丝毫的害怕。仿佛不远处躺在地上没有声息的不是他的娘亲般。 恰逢男人抱着藤条走出来,堆放在少年脚边,小手拿起开始编制。 储娇微微皱眉,男人的脸上新添了许多伤痕,眼底灰青,不似活人一般。 见储娇看向他,手没停,藤条弯弯折折出现了筐的底子,说,“觉得我们这时候还在编藤条一定是疯了?呵!您不知,她欠下了许多外债,债主今天来要债,三日还不上就要……把林儿送去春风一度。” 他手上更快了,一会儿功夫,不大的精致小筐出现在储娇眼前。 “她怎么受的伤?”储娇询问,眼睛盯着男人脸上的表情。 围观的百姓中走出一位老人,颤着音,“您是大理寺卿?是我女儿报的案。我出来扫雪看到她躺在门口,这才让我女儿去报官的。” “晚上扫雪?”储娇重点偏离原位,贺佩玉附在她耳边,“储相,百姓晚上扫雪的不少,下了一晚白日雪更大,不必惊讶。” “你们看到时她就已经受伤了是吗?”大晚上的,储娇不能把每一个人都带回去审讯,虽然贺佩玉是这个想法。 “对,她躺在地上,身上冰的吓人我喊青出来给他妻主扶进去。”老人眼睛混浊,她身边的女人一直点头。 再看被她唤作青的男人又编出一个藤筐。 邻居的指认,男人的沉默,少年的淡定,一切都指明一点,女人在外面闯了事才受伤的或是其他。 “带回去让仵作验明死亡原因。”储娇偏头对贺佩玉说,又转过头看着男人,“你们需要去大理寺录口供,放心,她欠的银子本相替你们还。” 突然,储娇揪住胸口的衣领,贺佩玉低身正要和她说话,见状赶紧扶住她。 另一边的巷子口,马车停在角落,几人来回走动把看,里面不时传出凄惨的叫声。 骨节分明的手挠在地上,留下长长的血痕。黑暗中的眸子嗜血一般。 突然,外面看管的人全部倒下,身上的重量消失,终和裕扶着墙坐起来,眼神平静,缓缓吐出几个字,“烧了明秋阁。” 黑衣人抱拳,“是。” 有黑衣人解下披风盖在终和裕身上,他踩着地上女人的手走出去。 马车里,终和裕平静的诡异,慢慢掀起衣袖,红色朱砂痣消失了,他猛的盖上,死死的抓住手腕。 储娇摆摆手,“没事,都带回去!”他捏了捏眉心,不安的情绪一直徘徊在心头。 储娇出门扯上一匹马一跃而上,贺佩玉小跑两步追出来,“储相,你去哪儿?” “这边你看着,以前没我不也一样,我有事!”说完一挥马鞭子,眨眼功夫马儿跑出老远。 终和裕端坐在马车里,习惯的摸向那张纸,却没有找到,他自嘲一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何必执着呢! 如今的他,已经配不上她了! 忙乱的马蹄声在夜里格外清晰,储娇拉住缰绳,“吁!” 终和裕瞳孔猛缩,不由的拽紧披风。低下了头。 “怎么才走到这?…和裕,西街发生了命案,你先回去……嗯?” “去!”终和裕声音闷闷的,拳头下出现点点猩红,指尖深深陷进肉里。 “你没事?”储娇要去撩开帘子,终和裕探出半个头,她没伸出的手收回。 “乖乖的,我忙完给你做好吃的。”说完储娇自己都有些懵,帘子已经放下。 终和裕死死捂住嘴巴,嗯了一声。 马蹄声远去,终和裕无力的从座位上滑落到木板上,他都已经想好回去了断了,为什么她要折返回来?不要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好了,为什么回来? 终和裕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寒冷的气息直达心底,她回来一切就不一样了,他想陪她走下去,他从来没这么渴望过。 …… 贺佩玉坐在桌案上揉揉后脑勺,女人肚子上受了一刀,按理说不会致死,都到了家门口硬生生把血流尽了?没人发现? 储娇大步走进大理寺,她如释重负,“祖宗哎,快来,不对劲!” 储娇睨她一眼,看向身后的贺临,“你生了一个好儿子。” 第129章 天亮了 贺佩玉回头,刚才她快把头挠秃的时候也不见他帮忙,现在坐在那像个人似的看案档,怒气直接爆表,“贺临你个小崽子。” 后者无辜的抬头,“储娇,事情不对劲!” 储娇拍拍贺佩玉的肩膀,“年纪大了,回去睡觉,小心中年谢顶!” 贺佩玉一甩衣袖,她正有此意,捶捶腰背,忙了一天她也累了,天蒲的未来还是留给年轻人! 空间留给两人,储娇走到贺临身后,从他肩上伸出手去拿仵作写的案档,贺临呼吸都放轻了。 “时间对不上是吗?”储娇问。 贺临手指落在书卷的一角上,扣着书卷的一角,肩膀被推了一下,他回过神来,“嗯?…啊,对。” “我说了什么你重复一遍。”储娇矮下身子,压迫感极强,贺临咽了咽口水。 “事情不对劲,是,储娇!”他挠挠头,紧接着一个暴栗敲在头上。 “别装傻,没用!” 贺临放下手臂,抿了抿唇,“好!我没听到你说的话。” “……我说,时间对不上!”储娇把案档放在桌上,把那处指给他看。 “对,她应该在报案很久以前就咽气了,但是据邻居们说,看到她回到家门口才去报案。” 储娇虎口摩挲下巴,看着贺临不语,他有些慌,回想自己说过的话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你可以接任大理寺丞的职位了!”储娇一脸看好你的表情。 贺临笑笑,“如果大理寺卿还是你,我不介意子承母业!”贺临眼眸透亮,储娇收回视线。 “大嫂,我们去看看那对父子。” 俞秋露打开铁链,男子抱着小少年窝在角落里,地上的碗干干净净仿佛未曾装过饭一般。 俞秋露把太师椅拿进来,储娇没坐,蹲下和两人视线平齐,男人蠕动嘴唇,最后亲在少年的额头上。 不舍的看了他一会儿,“把他带走,我告诉你!” 储娇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当即挥手让俞秋露带他出去,随即坐在椅子上,二郎腿翘起,想了想又放下。 “为什么不再掩饰一番?”她想装作再调查许久,最后不了了之的。 “你很聪明,瞒不过你!”男人自嘲的笑笑,扯动嘴角的伤口,他抬手抚在上面,“无穷无尽的打骂,从最开始的挣扎反抗到最后的无力接受,累了,太累了,有时我就在想,当初那么好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 储娇手撑在额头上听的认真。 男人嗤笑,“我说这些干什么呢!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突然,他咚的跪地,手背相叠叩首,“请您饶了林儿一命,下辈子我当牛做马还您。” 储娇没动,视线下移,眼睫颤动,“你相信下辈子吗?” 男人沉默了,他该怎么说,穷人求人的条件低贱到把下辈子叠加到一起。 “先起来,别跪着。”储娇不想看他的后脑勺交流。 “…她又要打我,我没反抗,她揪着林儿的衣服,夸他模样好,能换几十个铜板,说完就往出拽,恰好削藤条的刀在一旁,我冲上去就是一刀,林儿什么也没干,他只看着了,他还小,我求你,我求你放了他。” 似乎怕储娇不信,男人又说,“冷静下来我把她拖到门外的,伪装成她刚回来的样子。” 他所描述的和仵作验证的相同,在院子里咽了气被拖出去,这也是为什么院子里的血比门外的鲜红且多。 “你自己把人拖到门外的?邻居没有看到?”他瘦的皮包骨,穿的又少,一阵风都能把人吹走会拖动比他高大还沉的女人吗。 储娇食指点点脸颊。天边出现橘红色的霞光,丝丝暖阳顺着牢房的小窗照在男人的身上。 “……林儿…帮我抬了,邻居看到了!”男人闭上眼睛,说出实情。 “天亮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储娇声音极轻,男人震惊的看着她,她一身红衣仰着头,修长的脖颈上留有淡红,美的不可方物。 半晌男人才反应过来,磕头谢恩。 “别忙着谢,有条件的。” …… 终和裕把碗里的汤药一饮而尽,小厮端进来一碗燕窝,他没急着起身,喝了口茶冲淡了嘴里药的味道。 “女皇可起了?”白皙的手指掀开瓷盏,衣袖滑落下去,露出手背上剐蹭出来的伤口。 小厮头更低了,“起了。” “走!” 御书房前,终和裕轻轻敲了敲门,“母后。” 良久里面传来女皇的声音,“进来!” “今日怎起的如此早,还给孤送吃的?”女皇看着瓷盏,飘散着淡淡的气息。 “昨日回的晚,在储府吃了饭,大家都在,不由得想到母后,鼻头一酸,索性今早给您煮点东西吃。”终和裕手缩在袖子里,小厮把瓷盏放下。 女皇一顿,咳了咳,“难为你有心了。” “有心的皇子不少,母后最惦念我,把储娇给了我。”终和裕难得夸了夸储娇,女皇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咳的更甚了。 稍稍歇下来,挥着手,“回去歇着,以后晚上留在相府就好了。” “储娇半夜去了大理寺,我念着母后,就回来了。” 女皇在终和裕的眼前喝下燕窝,终和裕眼神示意小厮收起来,“母后总咳,以后儿臣每天给您送,也送不了几天了,出嫁了就让储娇带去早朝。” 今天终和裕说的每句话都戳在了女皇心底,连着说了三声好。 离开时正碰上终漪,她瞄了一眼终和裕身后的小厮,两人相对无言点头错开。 储娇的书房地上跪着一男人,她扣扣手指上的死皮,“人带走,好好教导。” 男人起身看了她一眼,储娇低头检查一翻,不解的问,“怎么了?” “觉得你像个人了!”男人说完揪起林儿的衣领从窗口跳出。 留下一脸错愕的储娇,这是奴才对主子说的话,他这是要造反。 风烨然推开门,“储娇!” 抬头望去,储娇以为看到了黑熊精,“你掉进煤堆了?” “明秋阁着火了,咳,借点人手过去。”他不理解,偌大的阁楼竟然会着起那么大的火势。 储娇噌的从位置上跳起。 第130章 女皇昏迷 火光冲天,幸好明秋阁独立坐落在街边,并没有牵连周围的商铺。 储娇感叹一声,银子都飘走了。南熏从马车上下来,来到储娇身边,两人仰头看着大火。 只有风烨然努力的抬水,往里面走,浇灭一小堆火苗,再出来拎水,轰隆一声,他背对着阁楼缩缩肩膀,整座阁楼烧塌了。 储娇赶紧抬手捂住脑袋,南熏侧身挡在她面前护住她的脑袋。 “你又招惹到谁了?”储娇从他怀里探出头,南熏脸上的薄纱被风吹动,露出光洁的下巴,淡淡的香气传来,他歪着头,摇了摇。 宫里的马车缓缓行驶过来,储娇微微皱眉,婢女从马车上下来,“五皇子请丞相去宫里!” 储娇看了一眼南熏,轻声说了句,“我走啦!”倏地袖口被拽动一下,储娇疑惑的回头。 “我和你去。” 婢女正要开口,储娇先甩开他,“烂摊子收拾收拾,看看有没有人受伤。” 储娇踏上马车后,南熏温柔的气息瞬间转变,整个人一下子冷冽起来,眸光闪了闪,嘴角微微勾起,没想到小狗伸出爪子竟然也会挠伤人,就应该把他的指甲都掰掉。 …… 储娇被终和裕看的发毛,他眼底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储娇暗暗打量他,莫不是吃了什么中毒了? “你有事就说啊!”一直看她很惊悚啊! “无事不能找你来吗?”终和裕为她倒了一杯茶,又把糕点推过去,“新研制出的糕点,尝尝。” 储娇嘴里咬着糕点,不时的瞥他两眼,突然,她捂住脖子,使劲锤了锤,噎住了,手还没碰到杯子,终和裕已经把茶杯递到她嘴边。 就着他的手腕喝下一杯,这才缓和些,储娇起身就要走,再待下去她可能会被噎死。 终和裕见状急忙拉住她,“下盘棋吗?” 储娇摇头! 终和裕放在她手臂上的手逐渐下滑,笑了笑,看他笑,储娇心里莫名的发酸,她原本打算去找女皇说清事情的。 “你走!”他声音极小,几乎是用气音说的,要不是储娇离得近,估计她也听不到。 终和裕静静看着茶杯里落底的茶叶,身后传来咚的一声,他指尖轻颤,缓缓从暖塌上下来抱起地上的人走向床榻。 香炉炊烟袅袅,床幔垂落! …… “咳咳,咳咳咳……”女皇用手帕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终漪进来时刚好看到她扶着桌子咳得弯了腰,走近时,手帕移开,上面是鲜红的血迹。 女皇反手把手帕收进衣袖里,终漪也假装没看到,“母后又咳了,喝些润梨汤,儿臣炖了许久。” 女皇坐在凳子上缓了缓,“最近一个两个都给孤送汤,有心了。” 终漪一愣,随即想到在御花园碰到的终和裕,原来是他,他也来送了汤。 贴心的盛出一小碗递出去,汤刚刚出锅再到女皇的寝殿,温度刚刚好。 储娇敲了敲脑袋,一动旁边的人也醒了,储娇渐渐瞪大眼睛,终和裕笑的无奈,“储相好心急啊!” 啪——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宫殿,终和裕舔舐了一下嘴角的血腥,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储娇。 她小脸白皙,鬓发略乱,“终和裕,你算计我!” 终和裕无辜的眨眨眼,“我没有。” “装你就,终和裕,我们去找女皇解除婚约!”储娇声音冷冷的。 终和裕躺回床榻上,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储相昨晚留在了五皇子的寝殿几乎全宫皆知。 “储相,五皇子,可起了?女皇晕倒了。”她急的一直拍门,储娇套上衣衫,隔着门喊。 “可唤杜御医了?”套上鞋子,储娇打开门,只见雨燕急的侧过身,点点头,“杜御医已经去了,奴赶紧来叫您。” 走了一半的路,储娇扯住雨燕,“雨燕姑姑怎知道本相在那?”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马上大婚,储相着急了,奴婢理解,储相快些!” 储娇被她说的一愣,她哪有着急,明明是他,她委屈的快步跟上。 终漪守在女皇塌边,脸上错愕的表情还在,杜御医正在检查润梨汤。 见储娇走过来,她都没躲,储娇绕过蹲坐在塌边,女皇苍白着脸,紧紧闭着眼,呼吸极轻。 储娇不由得压低声音问“女皇怎么样了?” 杜御医正在检查,闻言飞快瞥了一眼她的脖子,“情况不是很好,毒入肺腑了。” 一句话惊的终漪后退两步,她没想要杀她篡位啊!接收到储娇审视的目光,终漪连连摆手,“不是本宫,我连着送了几天了,怎么只有今天出事了。” 杜御医挠挠头,“此毒积压许久了,今天只是一个引子罢了。” “不是本宫,杜御医你和储相合伙陷害本宫。”终漪慌了,指着两人喊道。 姗姗来迟的终和裕和季英华对视一眼,走进寝殿,终漪仿佛看到了希望,连忙握上季英华的手,“右侯,不是本宫,本宫不会杀害母后的,她是我母后。” 相比她的惊慌,终和裕淡定的多,关心的坐到塌边握住女皇的手,目光在储娇身上停留一瞬。 看到终和裕,终漪指着他,“母后说他也来送汤了,为什么只调查本宫的汤。” 杜御医回头,“五皇子你的汤呢?” 终和裕低下头,霞边两抹粉红,“起的晚了,还没准备呢!” 储娇连忙移开视线,不料正对上杜御医意味深长的探究,她虚空握拳抵在嘴边咳了一声,“检查出汤里是什么毒了吗?” 终漪忍不住上前,季英华抓住她的手腕示意她冷静,储凝慌张跑进来,“女皇陛下!” 看女皇昏迷不醒凑到杜御医身边,杜御医挪了挪,“左侯别急,本官正在检查。” 储娇耐着性子等着,好不容易等到杜御医放下器具,她叹了一口气,“汤里确实有药材,但是都不是致命的,大多反而是让人强身健体的。"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六皇女是无辜的? 储娇摩挲着下巴坐在外间的太师椅上,终漪坐在她对面,现在她淡定的多,闻言整理一下衣袍,“多谢杜御医还本宫的清白。” 第131章 儿臣给母后念吧 里间传来清脆的花瓶碎裂的响动,终和裕撩开帘子出来,对雨燕说道,“不小心碰到了花瓶,母后最喜欢雏菊了,本宫真是不小心。” 杜御医赶在雨燕面前冲进里间,手里拿着花瓣,闻了闻,激动的跑出来,“就是它,单单只是汤里的药材并不会中毒,加上它的气味就不一样了,别看它味道淡。” 她环视一圈,跑到储娇面前,“储相闻,这种雏菊能让满室飘香!” 刺鼻的香气绕在鼻头,储娇抬手扇了扇,“六皇女,和本官走一趟。” 终漪遍体生寒,单单只有杜御医事情好办,可是偏偏昨晚储娇留宿在皇宫,她还未想出对策,储娇已经赶来,手执大理寺令牌加上丞相令,一切都在告诉终漪,眼前的人得罪不得,她是她登上女皇宝座不可缺少的踏板。 终漪潇洒起身,“本宫相信储相会还给本宫一个清白的。” “如果六皇女是清白的,本官自当秉公执法,绝不会冤枉每一个好人的。”两人打着官腔,贺临早已等在门外,等到储娇唤人,他最先跑进去,气的贺佩玉紧追在身后把他往后拉。怒瞪着他,“那是皇女,我去,你待着。” 二皇女,四皇女来时正碰上终漪被带走,二皇女抱臂,“六妹这是怎么了?” 终漪瞟她一眼,跟着贺佩玉离开。储娇让贺临把汤,雏菊都带上,又带走了杜御医。 迎面撞上脸色阴沉如墨的南熏,储娇急着回大理寺,并没有和他解释,从他身边匆忙走过。 终和裕故意走的很慢,落在后面,把发丝向后撩,走进南熏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国师不知,昨晚储相热情的很,本宫累了,回去补个觉。” 略过他脖子上的红,南熏手背上青筋暴起,面上淡淡道,“不急,孩子出来是谁的一验便知。” 终和裕身体一僵,果然是他,压下眼底的仇恨,两人错身而过,“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早朝几日未上,众人乱哄哄的在大殿上,犹如一锅乱粥,储娇眉头紧皱,烦的很,“都闭嘴。” 一时间,大殿上鸦雀无声,离储娇最近的裴宏言拍拍耳朵,她这嗓音去军营都不用号角了,一嗓子全将士都能听到。 储娇率先离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储相都走了,她们紧接着离开。储娇拐去宫里,女皇的情况没有好转反倒更加严重。 终和裕每天贴心照顾女皇,两人看到总是沉默,实际上是储娇单方面的无视,终和裕每次都想和她说话,储娇就立马离开。女皇在昏迷中,别说是解除婚约了,恐怕大婚都要延后。 “你在怪我吗?”终和裕坐在椅子边看着她。 “……”储娇抱臂看杜御医诊断。 杜御医加快了收拾的速度,储相真是的,她一把年纪了还喂给她狗粮,溜了溜了。 “杜御医,女皇怎么样了?”储娇喊住马上要夺门而出的人。 杜御医挥挥手,“还是老样子!” 储娇正要离开,终和裕捏住她的手腕,对面桌子上的南熏嘭的放下茶杯淡淡道,“没拿稳。” 储娇脑袋一条黑线,茶都喝没了还能没拿住茶杯,他就是故意的。 “我有事很你说。” 储娇扯下那只手,“大理寺还有事,我回去了,你们聊!” 几乎可以断定女皇体内的毒就是终漪下的,终拓一反常态安静的很,地牢中,终漪坐在草垫子上,季英华来探望。 正碰上回去的储娇,俞秋露附在她耳边,储娇沉默几秒,转身走到里间。 季英华从椅子上起来,指使俞秋露,“你再去搬一个椅子。” 俞秋露没动,季英华面子上挂不住了,“本侯让你去搬一个椅子。”又笑嘻嘻看着储娇,“给储相坐。” “右侯好大的火气啊,来大理寺撒气,怕是找错地方了!”储娇走过去扯过她身后的凳子,坐下,二郎腿翘起。 季英华正要发怒,终漪说话了,“右侯。”她开门见山,“储相刚从宫里来,女皇的情况不是很好,我们谈一笔交易如何?” 她是最有可能的皇女,如果得到储娇的帮助,她将胜券在握,奈何储娇表情淡淡,等着她的下文。 “本宫许你半壁江山可好,储相?”终漪出口,季英华都倒吸一口凉气,她有些心动了呢! 储娇这才正眼看向终漪,“半壁江山?六皇女是早早的知道自己会登上皇位吗?” 终漪心惊,她现在还在怀疑期,转念想到季英华说过的话,逼迫自己镇定下来“女皇身体不好全城皆知,储相怀疑本宫,本宫无话可说,但是有人冤枉本宫,希望储相找出真相。” 隐晦的说法,储娇听出其中含义自己,手把着扶手起身,“半壁江山算了!六皇女还是祈祷女皇能够早些醒来!” 终漪抬手欲拦住她,“储相,世代荣华,半壁江山,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交易。”她有些急,现在她应该在后宫运筹帷幄,而不是在大理寺的地牢里一切都靠季英华的消息得知外面。 “可是本相不感兴趣呢!”储娇扭头眨了眨右眼,配上绝美的小脸,终漪突然想给她一拳。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难道让她把整个天蒲都给她。绝不可能。 终和裕把药丸放进女皇嘴里,静静坐在塌边等了片刻,女皇悠悠转醒,终和裕扶她坐起来。 终和裕垂眸等她吩咐。 “孤睡了多久?”女皇哑着嗓子问,手没有力气,抬起一小段距离就垂下去了。 “三天。” 一阵沉默后,女皇指着桌子,“下面有暗格,去把里面的圣旨拿出来。” 终和裕找出圣旨,连着玉玺,沉重的坠感在手上,终和裕颠了颠,这是权利的重量吗?他很喜欢呢! 当着女皇的面,终和裕打开玉玺,把印章盖上。 女皇重复了两遍,“给孤看看。” 终和裕恢复了本状,圣旨拿在手里转了两圈,女皇微微蹙眉,“你。” 终和裕展开圣旨,脸上挂着桀骜的笑容,“儿臣给母后念!” 女皇抿了抿唇,盯着终和裕的变化! 第132章 新任天皇 终和裕指尖敲击圣旨的边缘,给女皇念圣旨他又不是雨燕姑姑,想着他把圣旨抻开放到女皇面前,“母后还是自己看!” 女皇瞪大眼睛,捂着胸口,声竭力尽,手指堪堪抬起,“你,孽子。” 终和裕慢条斯理卷起圣旨,“母后,女子为天,男子为什么不能为皇,儿臣也不想要你这天蒲,可她变心了,儿臣要留住她。” 女皇声音嘶哑,对着门外大喊,“雨燕,雨燕!”身子险些从床榻上摔下来。终和裕一手扶住她,顺势坐在塌边,“母后你知道吗?收到圣旨那天儿臣开心极了,可是,那晚批阅奏折,儿臣有多想去国师府把储娇带回来你知道吗?” 他眼底猩红,表情张狂狠厉,激动的捏住女皇的肩膀,“母后,你把巨兽关在深渊里,如今储娇把他拖出来了!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开心吗?” 女皇望着他,平日里身上强者的气息因苍白的面容少了一些,她眼底情绪翻涌,半晌她闭上眼睛,都怪她。 “母后,你扶持儿臣的原因是储娇是你的孩子,而我不是,对吗? 这也是为什么我无名无分可能老死在冷宫却被你发现的原因。”终和裕眉眼间不负往日的温柔,淡漠的看着曾经他崇拜的女人。 “你希望我照顾好她,如您所愿!”鲜红的唇瓣蠕动,女皇已经听不见什么声音了,她向里侧栽倒过去,眼前一片黑暗。 终和裕站直身子,捏紧了手中明皇的圣旨,半晌推开门出去,语气焦急,“快叫杜御医!” 天空开始飘雪,雪花大片大片的落,转眼间地上白了一层,靴子踩在地上发出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储娇瞪着一双大眼睛,毫无睡意,终和裕系紧了她的披风,“回去歇一会儿,我在这守着,嗯?” “下午你和她说了什么?”储娇好像要看到他心底般,两人对视良久,直到南熏喑哑的嗓音在一旁响起。 “谈情说爱现在不是时候,二位!” 终和裕笑的温润,“不劳国师操心,我们去里间。”强硬的抓住储娇的手,手指相扣把她带到里间。 杜御医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坐在储娇一旁的太师椅上,疲惫的靠在上面假寐。 储娇怀疑自己听错了,向她的位置靠近,紧接着听她说,“国师送给女皇的雏菊有问题。” 短暂的停顿,储娇直起腰杆,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守了一夜无果,女皇仍有微弱的呼吸,守夜的人都回去睡觉了,储娇不想走,终和裕拦住不让她进,没办法,她只好回丞相府歇息。 天蒲朝堂表面风轻云淡,实则暗潮汹涌! 终和裕站在高台上,冷风吹起他黑色的衣角,耳边的鬓发,季英华走上高台,看着与平日不同风格的五皇子一眼,她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他的目的。 大雪连着下了三日,天蒲一片银装素裹,白布都省下了,钟声回荡,储娇捂住空荡荡的胸口,南熏与她并肩眺望远方的钟鸣! “好奇怪啊!胸口闷闷的,一定是平时她对我太好了。”储娇抚顺气息,仰头四十五度,眼里隐约有晶莹。 南熏正要开口,储娇开始自己劝慰自己,“没事的,这样她以后就可以好好歇歇了,每次都抱怨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朝堂上哪个大臣气人,谁说的全是废话,批阅不完的奏折……哈!这次她可以睡懒觉了!” 储娇转头望向南熏,“你说是!” 南熏点点头,“是。” 女皇去世,太女未立,朝堂上一时分成两个帮派,有人站在终漪六皇女这边,有人站在二皇女那边,不过都是一些官职较小的站了队,本来他们打算看看朝中举足轻重的储相,右侯,左侯! 结果这几人都没有表明态度,站在终漪的人数居多,尽管她身处大理寺地牢,她让人散播右侯早早就帮助过她,她是天选之女的言论,也没有毒害女皇,局势开始向一面倾倒,储娇仍没有放她出来的意思。 朝堂乱哄哄,储娇手窝在袖子里,盯着地板看的出神,南熏走上高台,如定海神针一般,下面立马安静下来,望着神邸庙中走出的白衣男子。 他垂眸看了一眼储娇,淡漠的声音传到大殿的每个角落,“女皇口谕。” “女皇何时口谕?国师可不要乱说。”众人随着声音回头,终和裕一身黑衣猎猎作响,似笑非笑的表情和高台上的人对望,视线下移,众人心惊,他手里的是圣旨,那岂不是下一任女皇有了人选。 “本宫在母后生病时伴塌左右数日,不曾见母后有过口谕,圣旨倒是在御书房找到了。”终和裕一步一步踏入大殿,走到高台上和南熏齐肩,递出手里明皇圣旨,“国师看看!” 南熏没接,“是真是假暂且不论,皇子不能来朝堂,五皇子还是回去后宫!” “国师不妨看完再说。” 众人瞪着眼看骨节分明的手接过,展开,她们屏住呼吸,期待着结果。更震惊的一幕,终和裕转身竟然坐上了凰椅。 有大臣走出来指着他,“五皇子你不能坐啊,自古都是女子为皇。” 终和裕指尖抵住额角,“来人,拖出去斩了。” “终和裕!”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大殿,终和裕挑眉努嘴,食指放在唇边,“娇娇乖,我们回去说。” 那位指了终和裕的人终是被拖出去了。 “国师说说,圣旨是不是真的?”终和裕靠在椅子上,扶住两边的扶手。 南熏反复看了几次,期间天礼间的管事来查验女皇的字迹,确是真的无疑,储娇三两步走上高台,夺过圣旨一看,真的是女皇的笔际。 一直沉默的储凝率先跪下来,“天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储娇差点惊掉下巴。没想到季英华也跪了下来,跟着附和,裴宏言神色复杂的看了储娇一眼,缓缓跪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跟着跪下,举足轻重的左右侯和裴将军都臣服了,她们还能说什么? 第133章 以后常有的事 终和裕猛的把矛头对向南熏,“让杜御医进来。” 她缓缓走进大殿,下跪,“臣从女皇以前屋子里的雏菊中化验出致命的,混合六皇女的汤,二者足以致命。”缓了缓她又说,“雏菊是国师送的,每日一束。” 她低着头,储娇看不清她的表情,有对终漪忠诚的大臣站出来“六皇女不在,杜御医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别急,六妹随后就到。”终和裕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终漪被带到大殿,她腿脚发软,终和裕从哪里弄来的军队,零零散散站满外面。 终和裕手放在膝盖上,“六皇女来了。” 终漪望着明皇椅子上的男人,耳边传来他曾说过的话,听他的尚且可以活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是国师与本宫商议,女皇薨了他扶持本宫上位。” 众人哗然,终漪莫不是被附身了,她在胡言乱语吗,这是杀头的罪名啊! 储娇突然不认识眼前的终和裕了,手脚发软,想要走上前都费力,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帮着他,他还和多少人有交易? 终和裕手一抬,外面进来几人,“带国师去天牢,国师厉害的很,先挑断手筋脚筋!” 储娇手脚发凉,往前走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南熏也震惊的发现,他中招了,储娇倏地跪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南熏被带走。 高台下的万岁在重复着,终和裕却看向地上的储娇,起身抱起她,在她耳边轻喃,“娇娇,这一切都是被你逼出来的。” 储娇愣愣的看着他,她应该痛快点的,手起刀落,挥断他们之间的纠缠。 “为了确保各位大臣的安全,孤亲自派兵送你们回去。” 明着是保护,实际上是赤裸裸的监视,雪停了,天蒲朝堂恢复每日的寂静,储娇任由他抱着走去后宫,实际上她也没有力气反抗,不知道他从哪弄的迷,散,她都没有察觉到。 一路上遇到无数站岗的军人,储娇揪住他的衣领,“兵权在你手里?” 终和裕没回答,拐了弯继续走。直到进去寝殿,把她放在塌上,才缓缓道,“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 宠溺的刮刮她的鼻尖,她偏头却没躲过,“女皇圣旨里原本的人是谁?” 终和裕定定看着她,莫了脑袋窝在她的脖颈处,“我好累!” 他一连几日没有睡好觉,闭上眼就是计划,一切尘埃落定,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 储娇试着拿走他的胳膊,却被他紧紧抱住,储娇气闷,“终和裕你没睡着。” 闷闷的声音传来,“我怕你走,马上要睡着了,你一动我就醒了。” “你是怎么让他们都帮你的?”储凝她能理解,为了储家皇帝是谁她都不在乎,可季英华明明是帮着终漪的,为何临时倒戈?裴宏言竟也俯首于他。 “权利罢了!” 储娇不舒服的拧过头,脖子痒痒的,她想一脚把他踢下去。她神经紧绷着,几日疲惫的堆积,殿内熏香萦绕,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没有终和裕的身影了,储娇试着抬抬胳膊,还是没有力气,正要下床,一个力道阻止了她,她使劲一甩,叮铃的响声。 储娇无力的躺回床榻,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关在皇宫,也从没想过终和裕会夺权篡位。 婢女把饭送进来,满满一大桌子的菜,怕她够不到特意把桌子挪到床边,确保储娇坐起来就能吃到。 夕阳西下,终和裕推开房门,床榻上一小团窝在被子里,桌上的饭菜一口没动,皇服还在制作,他在书房和几个信得过的大臣商议了一下午。 “起来吃点东西。”终和裕温柔的唤她,储娇睡得迷糊,以为是风云川,“云川,我再睡会儿!” 终和裕脸色一沉,储娇身上的被子一下子被掀起,瞌睡全无,她猛的坐起来,脚踝的铁链叮铃响。 终和裕捏住她的下巴,眼神阴骛,“以后你的小脑袋里只有我。” “做梦!唔!”脸颊被捏的生疼,储娇使劲去掰他的手指,奈何手上没有力气。 两人僵持良久,终和裕放开她,揉揉她的脸颊,“喜宝,进来换一桌子菜。” “我们喝一杯!”储娇眼中闪着精光,拍开他的手,她能把他喝趴下。 终和裕看破不说破,亲昵的搂住她的细腰,“好啊!” 酒水哗哗倒进碗里,储娇一饮而尽,把碗扣过来一滴没有掉下来,伸手示意到他了,终和裕笑着拿过酒坛,在自己碗里倒了一碗,一口喝下。 一盏茶后,终和裕趴在桌子上,储娇拍拍手,小样,跟她喝,她能喝的他找不出东南西北。 储娇唤了两声,终和裕没动,伸出指尖推了推他的脸颊,皮肤还不错,“终和裕……终和裕!” 还是没动静! 这不行啊!人得清醒点啊! 大力的摇晃他的肩膀,终和裕悠悠转醒,储娇凑过去,“你是谁?” 终和裕沉默了一会儿,“终和裕!” “我是谁?”储娇指了指自己。终和裕突然傻乎乎笑起来,捏着她的脸颊,“你是我的娇娇。”说完啪的脑袋砸下倒在储娇肩头,储娇身子一晃。 储娇急着知道风云川的情况,“国师还好吗?” “手筋,脚筋,挑断。”他以手为刀向胳膊动脉划入,储娇逼迫自己淡定。 她又问,“钥匙在哪儿?”脚腕晃动,一阵清脆的响动。 终和裕指着天空,“那呢!” 储娇跟着仰头,难以置信,“房梁上?” 他连连点头,啪的一巴掌扣在他后脑勺上,储娇撸起袖子,把钥匙放房梁上,他根本就没醉。 待他抬起头,眼神透澈,哪还有半分醉酒的状态,这下储娇沉默了,他早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天色已晚,沐浴,早些休息。” 储娇以为能解开铁链了,等浴桶挪到床榻边的时候,她不淡定了。 “终和裕,你给我滚。” “我给你洗,大婚正在准备了,以后这是常有的事。”一条面巾被扔过来,终和裕接住继续说,“老老实实的不好吗?” 第134章 猪一样的队友 最后浴桶翻了,储娇晃着脚丫坐在塌边,得意的笑。 “来人,再换一桶水。”终和裕把面巾往肩上一甩,储娇缩回脚,猛的站起,“终和裕你有病!” 他仰头望着她,“因你成疾,唯你能解。” 储娇俯视着他,“可是我不喜欢你啊,我一直当你是哥哥的。” “哥哥就哥哥,身份无所谓!最后站在我身边的是你就好。”终和裕异常偏执。 小厮急忙走进来跪下,“天皇,右侯在殿外。” 终和裕摘下面巾放到储娇手里,“今天饶过你,明日可就不一定了。” 储娇咽了咽口水,他还真有当天皇的面相,霸道的很。 事情堆积的太多,储娇把面巾扔在一边,待众人把浴桶弄好离开后,储娇从塌上站起,铁链的长度足以她进入浴桶,不过她没进去“融慕。” 良久后殿内还是只有她。 “融慕!” 枝丫一声,门从外面被推开,储娇抬眼看去,“季才!” 他关上门,撇了浴桶一眼,眼底闪过失望,似笑非笑的说“储相看到我一点都不惊讶呢!” “呵!当初是本相放的你,有什么惊讶的。”储娇坐回塌边,双腿交叠,气势骤升。她吹吹指尖,“本相不应该让你完好的走,应该留下一条腿的。” “季某先感谢储相了,多谢储相留我一条腿,让我从西凌带着军队走回来。” 储娇心下震惊,面上不显,季才靠在软塌上,“储相这下震惊了!”紧接着他又说,“终和裕坐上皇位季某奉献不少呢,不过这都要感谢储相。” 终和裕回来正碰到出去的季才,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捏住他的脖子抵在墙上,“你和她说了什么?” 季才眼带笑意,“季某在帮助天皇啊!” 终和裕不解,眉头紧皱,手上力道松了些,季才把手搭在他的手上,他猛的收回,衣袖随着甩动,季才不在意的揉揉脖子,“为了天皇能抱的美人归,臣也是煞费苦心呢!” “哼!你最好老实点!”终和裕越过他进入殿内。 储娇坐在塌上盯着地毯看的出神,终和裕放轻脚步,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 终和裕穿上皇服,巨大的金龙在后背上欲升腾飞空般,衣袖一甩天皇的气势不怒自威,珠帘遮住了他的眉眼,他撩开,嘴角带笑,“好看吗?娇娇。” 储娇撑着脸,敷衍的点头。 婢女端进来一碗汤,储娇见状立马捂住嘴巴,这几日她都在喝这汤,喝完之后浑身无力,继续下去,她恐怕要被关在皇宫一辈子了。 终和裕接过汤药,一步一步朝着储娇走去,“终和裕你站住,我不喝了。唔。” 她被迫仰起头,刺鼻的药味环绕在鼻尖,下巴上的手死死抓住她的脸颊,褐色的汤药顺着嘴角流出,一不小心呛到,一大口药汁喝进肚子。 在几个婢女的伺候下,储娇换上和终和裕相似的朝服,金线勾勒的凤凰展翅欲飞,她由婢女扶着站在殿上看他一步一步从台阶走上来。 长长的衣袍尾甩在台阶上,终和裕眉眼含笑,眼中是储娇的影子,她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站在那里,他会披荆斩棘走向她。 最后一步,终和裕停在距离储娇两个台阶的位置,这样和她能够保持平齐的位置,他朝她伸出手,手心朝上,手边隐约发红,大概是冻的! 储娇没动,两人僵持着,终和裕轻声一笑,从衣袖里把储娇的手拉出来整个包裹住,她的手暖暖的,小小的,似要把他手心融化,看啊,多像他,飞蛾扑火般爱着她,奋不顾身。 两人并肩,终和裕握紧了她的小手,下面是雷鸣般的万岁呼喊声。 储娇一时间不知今夕是何年,天蒲女子为皇百年最后却立男子在朝堂上。天旋地转,储娇头重脚轻,向前跌去,昏迷的前一秒终和裕抱住她,喊着“储娇!” 之后他还说了什么,储娇已经听不到了。 新来的御医颤巍巍把着脉,一旁终和裕那眼神,像要把他吃了一般。要知道眼前的人自上位后怒杀后宫好多人,杜御医也没能幸免。一众皇子皇女更是没能逃脱。 “如何了?”终和裕沉声问。 林御医小心的低着腰,“储相没事,可能最近没有休息好!”他真的没摸出什么毛病啊! 终和裕冷冷挑眉,缓缓吐出几个字,“没休息好?”她最近都在睡觉。 林御医赶忙点头,就怕惹着眼前这位主,他还有一家老小要照顾啊,天皇不会知道他是杜御医的关门弟子了,越想越害怕,身子抖的如筛。 床榻上的储娇微微皱眉,终和裕抬手,林御医一愣,终和裕瞪眼一看,他立马谢恩连滚带爬的出去。 跌跌撞撞跑出大殿,他擦擦额角,汗水经冷风一吹,冻的他一颤。 没注意到站岗的男人正在看他,路过那人时手腕被抓住,林御医慢悠悠的头转到一半,倏地低下,“阁,阁下有事?” “她怎么样了?”男人声音稚嫩,年龄应该不大,林御医心里想,他赶忙摇头,“没事!” 手腕上的力道消失,林御医跑的飞快。 终和裕叹息,指尖描绘着储娇脸部的轮廓,“孤该拿你怎么办呢?”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终和裕坐了许久,起身向御书房走去。 门再次被推开,身穿护卫服的少年跪在床塌边,紧盯着储娇的侧脸看,又去推她的肩膀,“储娇!储娇!” 储娇感觉耳边有无数只麻雀在吵,好不容易安静一些,又来了一只吵闹声更大的麻雀,在耳边一直叽叽喳喳。 她慢慢睁开眼睛,贺临惊喜的一把揪起她的领子坐起,本就头晕的储娇更晕了。贺临回头望了一眼,“我带你出去。” 把着她的手腕把她背在后背上,储娇阻止的话还未说出口,“等。” 储娇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幸好地上有地毯,否则她容易毁容,储娇捏紧拳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贺临猪一样的队友。 贺临瞪大眼睛,扶起储娇,拍拍她的衣袍上的灰,知道自己莽撞了,小声问,“没事?” 第135章 出逃被抓回 储娇睨他一眼,扯起脚踝上的链子,贺临抽出腰间的刀,一刀落下,巨大的声响,储娇看到火光飞出,铁链完好无损。 贺临第一时间看向储娇,储娇却看向了门外,贺临挠挠头,“别怕,外面的人都被我打倒了。”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储娇紧紧捏着铁链,刀没有劈开的铁链被她生生拽开。 贺临后退一步,咽了咽口水,他似乎有些多余了。 储娇五指握拳,她恢复力气了,看来她昏迷后终和裕没再给她喝药汤。 一把扯起征愣的贺临,从窗户跳出,储娇庆幸她多次来皇宫熟悉地形,前面一个岔路口,储娇本来想往左面跑,贺临快她一步冲向右面,他力气过大,储娇跟着跑了好几步,再想回去时,后面终和裕暴怒的声音传出老远。 “给孤掘地三尺的找。” 侍卫在岔路口一半向左,一半向右,终和裕向左找去,储娇一定会出宫,左面是最近的路,而右面是——冷宫。 贺临胡乱拍掉伸过来的手,一群披头散发的男人对他笑着,对比之下,储娇淡定的多,坐在树杈上晃着小腿,低头看热闹。 贺临不明白,他是男人,这群男人不去围着储娇都在他这,内心想哭怎么办? 男人中有一人朝着储娇的方向看了好几眼,储娇早发现,奈何他头发散乱,看不清他的容貌。 到了饭点,储娇把贺临拉上树杈,对着冷宫的男人,储娇手肘放在膝盖上,撑着下巴,“我们玩一个游戏。” 下面的人连连点头。 “一会儿送饭的人进来,你们不要往上看,如果他没有发现我们,你们就赢了,作为奖励让他陪你们玩好不好?”储娇笑的邪魅,贺临一脸委屈,底下的人拍手叫好。 几乎话音刚落,小厮推门进来,全皇宫都在寻找储相,找到了赏银千两,还有官做,他也想去找,碰碰运气也是好的,那帮人就会欺负他,天皇都是男子了,还让他给这帮臭男人送饭。 骂骂咧咧把沉重的大桶放在地上,拿出一堆碗,小厮拿出勺子使劲敲木桶“都排队!一人一勺,不知道你们天天都在干嘛,狼哭鬼嚎。” 到那个男人了,他慢吞吞取完汤饭,眼睛朝着储娇看了一眼,是君贵妃,储娇认出他了,终拓已经被打入天牢,或许已经问斩了,他竟然在冷宫,估计终和裕也没有想到! 他颤巍巍抬起手,嘴里发出呵了呵了的声响,储娇暗道不好,小厮正要抬头,一碗汤饭洒在他身上,不热甚至已经凉透了,可好几日剩下的汤混着饭的味道终归不好闻。 小厮回手就是一巴掌,另一个男人倒在地上,储娇眯起眼睛,小厮指着地上的人,“老子打不死你,一个碗都端不住。” 回手对着君贵妃又是一巴掌,“指着天上,天上有银子吗?” 他抬头一看,回过头,又猛的转过去,真的有,还是千两,储娇拍拍手,这回不用躲了。 下去对着小厮就是一脚,他的笑容还停留在脸上,嘴角一条血迹流下,储娇用了力气,他痛苦拧眉,还不忘大喊,“储相在冷宫。” 储娇握拳,她有打死他的冲动,君贵妃捂着脸退到角落,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凭什么储娇仍受天皇的喜爱,这一切都该是拓儿的,他们都该死。 贺临冷静的多,“我们先走,一会儿就走不了了。” 大门被踢开,终和裕沉着脸走进来,储娇右脚后移一步,两手握拳,她有信心能打倒终和裕身边的侍卫。 季才从后面探出头,折扇收起,“储相乖乖回去,伤了你就不好了。” 储娇无视他,对着终和裕的面门就是一脚,一只手抓住她的脚,向后一推,储娇立定站稳,“融慕?” 融慕护在终和裕身前,储娇唤他,他轻轻拧眉,听到终和裕的命令,“别伤了她,去!” 他脑袋里的一根线绷紧,满脑子都是终和裕的命令在盘旋! “是,主人。” 一个箭步冲上去,储娇费力的接下他的招数,当初她就是打不过融慕,才想尽办法收他入丞相府,如今终和裕用了她的套路。 肩膀接下一掌,储娇后退几步,贺临扶住她的后背,“没事!” 储娇擦擦嘴角,忍住涌上来的血腥,终和裕眉头紧皱,“贱奴,速战速决!” “是,主人。” 储娇渐渐体力不知,融慕每招出手都很重,贺临上前来帮忙,不过三招,飞出老远。 大丈夫能屈能伸,迎面一掌过来时,储娇说道,“我跟你回去!” “贱奴。” 距离脖颈几厘米处,融慕停住,储娇再也坚持不住单膝跪地。季才看热闹的打开折扇,在冬日里扇了扇,摇了摇头,“储相何必呢!” 接收到终和裕身上的寒气,他禁了声。终和裕抱起储娇,惩罚的手臂用力,好像要把她揉进骨血。 储娇主动搂住终和裕的脖子,他放轻了一些力道,微微叹气,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等一下,别急着走啊……君贵妃安好啊!”储娇眉眼带笑看向角落里恨不得钻进地缝的男人,他让她暴露挨打,储娇一向记仇,放过他天理难容。 众人寻找着,储娇抬手指向角落,“多日未见,请君贵妃出来叙叙旧,和裕。” 一声和裕让他软下心来,她多日未曾叫过他和裕了,都是连名带姓的叫。 “还不快去,孤的娇娇说的话就是圣旨。” 储娇被他说的恶寒,靠在他的肩膀上歇息,融慕那两拳差一点伤了她。 君贵妃瑟缩着被拖出来,突然癫狂一般,朝着终和裕跑去,护卫半路拦住他,他两只手臂在半空划拉,“你谋权篡位,杀害女皇,你不是天皇,你是凶犯,你还我拓儿,啊!” 也不知是他的力气大,还是护卫一时没抓住,他朝着储娇刚刚坐着的粗木树干跑去,咚的一声,结束了他的一生。 季才折扇挡住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罪过啊!” 储娇冷哼,“季公子别急,快着些你还能碰到君贵妃,不寂寞。” “如果有储相,季某乐意之至!” 第136章 平平安安就好 终和裕掰过储娇的头,冷冷的对上季才的目光,他眉尾一挑,“呦!天皇如此宝贝储相,说都不让吗?” 储娇脑袋砸在终和裕肩头,侧脸上满满的嫌弃,“恭喜季公子的恶心程度已经登峰造极了。” 季才展开折扇摇了摇,谦虚的低下头,“哪里哪里!” 回去的路上,储娇忍不住偏头去看他的侧颜,他是从何时变的呢! 她蔫蔫的怂拉个脑袋,最近不知状况的累,“季家养兵你还敢委以重任,小心养大了老虎反咬你一口。” 终和裕笑,胸腔跟着震颤,“你在关心我吗?” “国师怎样了?”不合时宜的一句话浇灭了终和裕的温柔和开心。 “孤真想现在杀了他。”可惜,他逃了。 “你要做一代明君,不能任意打杀。你要事事以天蒲的百姓为重。”储娇耐着性子劝说,她希望这片土地繁华富强,不枉她来这里一趟。 终和裕搂住她的脖子,两人对上视线,“如果没有你,我争夺这权利有什么意义。” 储娇眼眸动了动,如鲠在喉,直到终和裕出去她缓缓后仰,舒服的锦被立马让她有了困意。 屋里隐约有脚步声,储娇翻了个身,嘟囔一句,“你怎么又回来了?” 一声轻嗤,储娇刷的睁开眼睛,惊喜的扑过去,“你没事?” 南熏不再着白衣,一身黑衣犹如撒旦,俊美尊贵的气质扑面而来。 南熏坐上床榻,淡漠的抬起眉眼,“还活着,让储相失望了!” 阴阳怪气的语调令储娇一愣,随即她反应过来,“你吃醋了吗?我在关心你啊!” “西凌千金一匹的锦被,饭菜更是天皇的水准,储相日子滋润的很啊!”南熏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千金的云锦里衣,储相怕是不愿意走了!” “带我走就快点,一会儿他回来了。”储娇去拉他的手,却被他躲过,她的小脾气说来就来了,叉腰指着南熏的鼻尖。 “本相在这里更好,就像你说的,我不走了,和裕他温柔的很,不像你,整天冰着脸。啊!”天旋地转,储娇被掐着脖子躺在塌上,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 “放,放手。”她使劲去掰他得手臂,脸色涨红。最后一丝呼吸被剥夺的时候,储娇大口喘气,不顾是他给过来的! 南熏脸色苍白,垂眸看着她,“我以前说过,如果我先走了,一定把你带上。” 储娇嗓子火烧一样闻言哑着嗓子,“你把终和裕带走!” 大掌再次袭上脖子,储娇瑟缩一下,窒息的感觉一点都不好,“跟你走,跟你走。” 风烨然在房顶上放风,不耐烦的敲敲瓦片,“差不多行了,走!” 南熏伸出大掌,储娇把小手放在她掌心,一个用力把她拉起。 刚跳上房顶,风烨然就坐下了,储娇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起来走啊!” 风烨然下巴对着下面努了努,顺着视线看去,储娇也想坐下了,终潇和带着兵候在下面。 “小王爷!” 终潇和打开折扇,“是本王请储相下来还是储相自己下来?” 储娇浅笑嫣然,扯起南熏向远处的房顶踏去,突然,四周出现无数护卫,个个身手不凡,储娇拳头捏的咯吱响,跃跃欲试,她待的筋骨都松了,正好拿她们练练手。 迎面一脚踢出,储娇身心都舒畅了,把前面的人当成终和裕,敢关着她,还用链子,当她是宠物狗吗? 护卫飞出老远,跌落下房顶,储娇侧头看到有人拿刀尖对着南熏,眼睛大睁,拽着他的袖子一甩,抬腿踢出。 下面的终潇和连连鼓掌,朗声道,“储相好本事啊!”对着身边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你怎么了?连个小护卫都打不过。”嘴上说着,手脚不停,对着不断围上来的人攻击。 南熏眼里的她英姿飒爽,秀发随着旋转拂在脸上,眼睫轻颤,他不舍得让她陪他走黄泉路了。 眼神锁定储娇的那一刻,她捏紧拳头,“融慕你个叛徒。” 一拳对着面门打出,融慕不躲不闪,终潇和心道不好,融慕曾经听任于储娇,他的命令遇到储娇似乎不太好使。 “贱奴,把她打晕!”终和裕身着明黄皇袍走过来,脸色阴沉,她还真是一刻都不老实,他应该把她拴在裤腰带上,走到哪带到哪。 融慕听命的躲开,出手,手臂挥的虎虎生风,储娇接下后对着南熏喊,“帮忙啊,我打不过他。” 储娇越看融慕越生气,恨不得一暴栗敲碎他脑壳,谁是主人都记不得,废物。 南熏对上融慕也有些力不从心,揪住衣领,吐出一口血液,储娇扶住他肩膀,担忧的问,“没事!” 背对着的融慕上来一个砍刀,储娇软下身子,南熏去接已经来不及了,融慕把储娇抱起,一个踏步飞身而下,把怀里的储娇交给终和裕,看着她紧闭的眼眸,融慕脑袋微偏,想再看看她,为什么他的脑袋里出现储娇娇憨的睡颜,几次要掉下床榻他忍不住伸手去扶住她的画面。 终和裕宽大的衣袖挡住储娇,“去,留一口气就行。” 南熏已经体力不支,体内的蛊疯狂乱窜,他险些控制不住,眸底猩红的望着终和裕怀里的储娇。 轻而易举擒获南熏,终和裕并没有挑断他手筋脚筋,他早知道南熏活不长,对储娇说的话都是骗她的而已。 ……林御医被踹翻在地,咕噜一下子起身跪下,哆哆嗦嗦的颤着音,“臣,臣再摸,摸一次脉,可能不准。” 终和裕没动,林御医哆嗦着手再次探上储娇的脉搏,跳动幅度弱,气息微弱,体内功能更弱,明显是,他惊出一头冷汗。 “臣才疏学浅,天皇可再找找能人异士,储相吉人天相,定能。” “拖出去斩了!” 林御医如临大敌,猛的磕头,“天皇饶命,臣回去再研究一下医书,臣再看看。” 侍卫把他拖走,终和裕把脸放在储娇手里,“你好好的,孤答应你,放了你,你想去哪儿都行,孤不拦着你了,不锁着你了。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第137章 站的高摔得惨 “安澜。”储凝无奈唤他,捏住他的手臂示意他坐下冷静冷静。 “你别碰我,储娇被困在皇宫,我要进宫,起开。”苗安澜坐立不安,他才得知储娇的事情,可恨的是储凝瞒着他说储娇在丞相府里,没有被朝堂的换位风波波及。 储凝自知理亏,只得好言相劝加陪笑,“怪我,我早应该告诉你,她没事,天皇对她好着呢!” 苗安澜肩膀一耸,储凝手臂滑落,他斜眼瞪她,“你还是储娇的娘吗?” 储凝张了张口,“当然是。” “那就跟我进宫。”苗安澜异常执着。储凝扯起他,“走!” 喜宝浮沉一甩,笑眯眯的道,“左侯留步,天皇说了,只准郎君一人进入。”他朝着一旁的苗安澜点点头。 苗安澜抬脚就走,留下储凝一人在风雪里。 储娇靠在塌边,终和裕正在喂她喝汤药,眉头皱的能拧死蚊子了,见到他进来,推走汤匙,朝他伸出手。 离得远苗安澜没看到,走近了他才看清,储娇刚刚推走汤匙里的药洒在了终和裕的衣袍上。他满眼宠溺。 苗安澜对终和裕行了一礼,“请天皇先出去,我与储娇说几句体几话。” 终和裕把药碗递给他,优雅起身,微微低头,“劳烦安澜爹爹了。” 储娇瞪大眼睛,她总这样叫,他怎么也跟着说。 终和裕走了,汤药又重新递上来,储娇誓死不会再喝了,苗安澜看药碗剩了底,不再逼她,坐在塌边,难得正色道,“我看终和裕不错。” 储娇翻了一个白眼,“安澜爹爹,你上次看到风云川也是这么说的。” 苗安澜点点头,“对,当时他对你好,我觉得他不错,现在终和裕对你好,他也不错啊,现在在你身边的是终和裕,娇娇,人要向前看的,你留不住的人就让他走了好了。” 储娇听的一愣,什么叫留不住的人让他走了,风云川今日还想带她走呢,只是没有成功,又被终和裕发现了。 “我觉得风云川挺好的,我喜欢他。”储娇别扭的坚持自己的想法。 苗安澜扯过她的手握在掌心,“我与你父亲是亲兄弟,你要听听他的故事吗?” 储娇疯狂点头,她最喜欢听故事了。立马来了兴致离他更近。 “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和寻常百姓家的事一样,他不顾家里反对执意来到天蒲,不知为何,一次书信中他说要嫁人了,嫁的是天蒲的左侯。” 他顿了顿,陷入了回忆中又接着说,“他不开心,从信里就能看出来,那时他就有了你,对你的描写短短数语,却只有那几句是开心的。她说你调皮的很,每日都要踹肚皮。 再后来,我得到的就是他崩溃的书信,他说他太累了,还说对不起你,他说他恨储凝。” 储娇听的一愣一愣的。 苗安澜拍怕她得手背,“我没有立刻来,是因为你爹爹走了,下一任族长的位置就落在我身上了,可是,全族皆灭,唯有我逃了出来,造化弄人,我碰到了储凝。 遇到了你,我放下了仇恨,选择留在你身边守着你。” 苗安澜看她听的认真,把最后一个秘密压在心里,是女皇的孩子又怎样,她已经不在了,储娇不知道更好。 储娇心疼的揉揉他的头,突然问,“我爹有说吗?他是不是和女皇关系特别好,我对她亲切的很。” 苗安澜点了点头,“很好。”好到当时女皇前有敌后者有虎为了保护你们,不惜让你爹嫁给储凝。 终和裕发现自从苗安澜那日来后,储娇精神好了一些。吃饭也能多吃几口了。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终和裕突然问,储娇夹菜的手一顿。 “你能让我去。”储娇不屑,一筷子菜扔进他碗里,忘记了换筷子给他夹菜,终和裕吃的开心,储娇给他夹菜了,喜宝低头装作看不见,天皇太没出息了,一点没有朝堂上的雷厉风行。 “等你身体再好些孤就让你走。”终和裕吃下最后一口她‘夹’过来的菜。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储娇立马撸起袖子,来回晃动手臂,另一只手按在胳膊上,“看我的肌肉,我好着呢!现在就能走。” 终和裕伸出手,储娇向后躲,他拿下饭粒给她看,储娇不自然的一抹嘴角,这一年终和裕确实对她挺好的。可南熏还在天牢。 “你放了国师,他没有做错什么。”那是她看他脸色不好,说不定是蛊虫又不老实了。 “好。” 储娇本来想他肯定不会同意,没想到他说好,手比脑子快,一下子拍在他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啊!” 一旁的喜宝忍俊不禁,也就储相敢对天皇动手动脚。 “有条件!” “说!”储娇痛快极了,俯下身眨着大眼睛看着终和裕。 “…给孤做一份凉冰,还有火锅。”终和裕又拿起筷子,随意夹一筷子眼前的菜。 喜宝抬手擦擦鼻尖,原来天皇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储娇不确定的问,“你确定要一起吃?” “嗯。”终和裕十分确定的点头。 储娇犯了难,“好像不行。” 喜宝的心跟着咯噔一下,不自觉的后退两步,暴风雨来前的平静。 “要不今天吃凉冰,明天吃火锅,一起吃可能会闹肚子。” 喜宝松了一口气,小命今晚保住了。忙凑上前,“储相需要准备什么,奴才去准备。” 喜宝踏着欢快的脚步退下! …… 季英华落下一子,棋盘胜负分明,季才笑笑,“母亲的棋艺果然高超。” “母亲真打算就让五皇子坐稳了。”六皇女不顶用,宫里只剩下胆小懦弱的四皇女。 季英华端起茶杯,“急什么,爬的高些摔下来才疼。况且,盟友还没来。” 季才不解,季家藏在西凌的军队已经被他带回来了,哪来的盟友。 季英华但笑不语,表情高深莫测。 终和裕心满意足吃上凉冰,不如平日里御厨做的,奈何储娇眼巴巴看着,问,“好吃吗?” 她衣服上一块青,一块紫,全是水果汁。 终和裕自然捧场,“好吃!” 第138章 一切回归开始(大结局) 西凌来了人! 储娇接收到消息的时候一愣,她放下糕点,打了个哈欠,终和裕宠溺的问,“又困了?” 储娇点点头,她远行的计划一直未实行,每天睡不够的睡。 南熏和贺临从天牢放出来后,储娇睡的时间更长,每日睡觉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还长。 “西凌来人干什么?” 终和裕在批阅奏折,毛笔点点墨,摊开奏折,袖子往上露出骨节突出的手腕,“前几日朝堂不稳,他们在边境试探,裴宏言带兵打退了,他们来求和。” “那要好好接待啊!”好好两个字储娇说的极慢。 终和裕笑笑,“两国交战不杀来使。”顿了顿,“大婚还在筹备。” 储娇放下吃了一半的糕点,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你批奏折!吃饭不用叫我了,” 几乎是储娇刚出去,喜宝进来跪下,“西凌来使已到驿站了。” 终和裕眉头一皱,这么快,来的早了两天。 朝堂上闹哄哄,一瞬间寂静下来,不是天皇终和裕来了,是数日不见的储娇出现在朝堂上,精神很好,面色红润,众人仔细看他,关漾漾扯住她,“你瘦了,天皇没让你吃饱饭吗?” 那架势,好像要把终和裕打一顿。 储娇摸摸脸颊,“没有,我整日吃的好,睡得好,定不能瘦。” 她一直走到前面,季英华双手并拢,“储相!” “右候还健在,可喜可贺。”储娇笑着还了一礼。 两人见面的形式依旧在。 终和裕坐上龙椅,先看了储娇一眼,又看向众大臣,“西凌使臣到了,今晚宴会大家可携带家人来。” 有大臣气呼呼站出来,“依臣来看,西凌此次并不是真心求和,使臣也有嚣张的很。” “对,趁天皇登基之际进犯边境,天蒲应该打回去。” 储娇忍不住怼回去,“这位大臣,不如您带兵打回去。” 她张了张口退回去,储相惹不起,惹不起啊! “天皇,民间最近发热咳嗽的百姓不少,冬日将过去,臣提议,把伤寒药材降些价,差价朝廷国库出。” 终和裕沉思一会儿。 “可查明原因了?” “并不是普通的伤寒,排队买药的人不少,百姓还未恐慌,贺大理寺丞正在管理天蒲治安,现在一切正常。” “储相认为呢?”终和裕看向储娇,众人都看向她。 储娇垂眸看的认真,天皇都在等,众人自是不敢出声。 “发热,咳嗽持续多久了?”原来储娇一直在听,季英华面色不善,以前重要的事情女皇都会过问她的想法,现在储娇隐隐有压过她的架势。 “半月。” “时间不算久,我跟你去看看。”储娇扯起她就走,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告诉终和裕一声,“你们继续,我去看看。” 终和裕摆摆手,示意她去!明目张胆的宠溺。季英华心里冷嗤,看你们还能嚣张多久。 医馆门口水泄不通,百姓堆在一起,储式药馆也是如此。 储娇跳起来都看不到里面,一旁的老者佝偻着背咳的厉害,脸色青紫,咳的撕心裂肺。 储娇后退一步,心里闪过不好的念头,大喊,“都排队,隔开,有点距离,不要聚在一起。” 她喊的缺氧,没人理她,一旁的大臣看不过去,正要上前去组织众人,储娇掏出大理寺令,“大理寺卿在此,听我命令,不要聚在一起。” 储娇掏出手帕系在脸上,又走去下一个医馆,半晌她回头,“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大理寺,把人都调出来,告诉全城医馆门前排队的百姓距离远一些。” 储娇正在组织秩序,“听话的人储式药馆的药全部半价。” 一时间,百姓自发的排好队,储娇满意的勾唇,“有手帕的都拿出来系在口鼻处。” 肩膀被拍了一下,“我没有手帕,你还有吗?” 储娇从袖口掏出一个递过去,不经意的回眸看到他的笑,手里的手帕被他拿过去。 “季承轩!” 他身着紫衣优雅尊贵,布料在阳光下泛着波纹,储娇认不出布料,“你怎么没穿大髦?” 储娇歪头靠在毛领上,皮肤雪白的和毛领要融为一体。 季承轩看到她也很惊喜,据季英华所说,储娇被困在皇宫里啊! 手臂被拍,季承轩笑笑,“好久不见!” “别客套了,混的不错啊,有护卫吗?”储娇歪头看他身后的人,空无一人。 “有,在,你说,我帮你。”季承轩在驿站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储娇的表情她并不知道他是西凌的使者。 “天蒲要危险了,你以后出门记得系上帕子,远离人群距离,这次伤寒不太正常。对了,每天回去喝一点。” 季承轩垂眸听的认真,储娇抬手晃了晃,“你在听吗?” 季承轩点头,跟在储娇后面帮她组织人群。 季英华焦急的在里间来回踱步,季承轩怎么还不来,她感觉热了,脱掉大髦,茶水喝了几杯。 贺佩玉带着大部队人马全程寻找储娇,气的储娇恨不得捶她,“你不管理天蒲,找我干什么?” 储娇坐在包子铺的凳子上,揉揉太阳穴,她困了。 “天皇分派人数保护你,还有国库拨过来的药材,银子,这得听您的意见不是。” “你看着办,确保生病的人都能分到药材,对了,把驿站空出来,让西凌的使者搬去别地,把严重的百姓安排过去。” 贺佩玉瞧了一眼坐在储娇对面的季承轩,“使者就在你对面。” “你啊?”储娇揉揉眉心。 贺佩玉向季承轩努嘴,储娇偏头,“你?” “嗯。” …… 晚上,晚宴已经开始,不见西凌的使者,季才眼神询问季英华,怎么办? 季英华再次看向门口,不等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厮。 嘭—— 天空炸开一朵烟花,季英华嘴角忍不住上扬,她要成为下一任女皇了。 终和裕手撑着脸,看不出丝毫焦急的神色。 良久过后,计划中进宫夺位的兵没来,储娇走在前面,身后是季承轩。季英华隐隐觉察不对。 “梦醒了,右侯,快点还能追上女皇陛下,继续在她左右。” 季英华拍桌而起,“储娇你要干什么?” “这要问右侯了,外面的兵据说姓季,本相没让进。” 季英华浑身颤抖,季才不动声色拔出折扇里的匕首,对着储娇刺过去。 季承轩一脚踢飞,半空握住,一个旋转,角色互换,季才仰头不敢动。 南熏摘掉惟帽来到储娇身边,终和裕眼眸动了动,没有阻止。 “来人,把右侯打入天牢,诛九族。” “臣冤枉!”季英华中气十足,“臣什么都没做。” “难道等你夺位成功再打入天牢吗?”储娇白着小脸,坐在终和裕下面的石阶上。 南熏矮身探上她的脉,被储娇躲过,她笑着说,“我自己还能不知道吗?这次不用你带着了,直接陪你。” “我从没想过你陪着!” 终和裕递过来一块糕点,“忙了一天了,吃点。” 储娇咬了一口,“好吃!” 手中的半块糕点垂落,南熏红了眼眶,终和裕抱起她,轻声说“孤带你回宫歇息,累了!好好睡一觉。” …… 呼吸机里发出咕噜的声响,储娇慢慢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她眨了眨眼睛。 手指轻微颤动,医生进来换药,看她睁开眼睛,诧异的检查她的瞳孔,“你可真是上天都偏爱的幸运儿。” “终和裕!” 男人诧异,“你知道我?” 对床的机器也发出响动,储娇的床位被摇起,她不敢置信,“风云川!” 医生回头,“两个幸运儿,你们认识?” 储娇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