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女主她天生魔种,有亿点强》 妈妈我穿书了 夜晚弯月高悬。 尽欢看着她床前那位一身白衣白须白发的丹霞山老师祖真的忍不住爆粗口,一个月了,他妈的,她终于相信自己穿书了。 一个各大宗门以修仙、除魔卫道为宗旨的玄幻狗屁书里,她还穿成了个穿尿不湿的小奶娃,其一生命运坎坷,呸!不对,那狗作者给她的一生,只有短短十六年。” 老人仙风道骨,一脸高深的摸着让他搓打结的胡须,自言自语道,“果然朱雀归位异禀非常,老子等了你小兔崽子,不不不,说脏话有损风骨,老……师祖我等了你一百四十年,终于等到了。” “妈蛋,你等个毛,我让你等了,我要回家”,然而尽欢只能发出的只是啊啊的小奶音。 半盏茶不到的功夫,这位老师祖就开始在屋里来回转圈圈,眉头紧皱,掐着手指,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左摇摇右晃晃,偶尔薅自己两下为数不多的头发,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摇篮旁,如犯了神经似的眼睛死盯着白白嫩嫩流口水的小娃,沉声开口,“十六年后,死劫。” 尽欢脑瓜子嗡嗡的,更想骂人:别说了行吗,我比你清楚,这本叫《正魔两道》分上下册的玄幻小说,作者就是个脑残。 这上册女主尽欢更是个傻缺,亲生父亲是一代响当当的魔君,一出手撼动山海那种,却不干啥坏事,还被正道人士嫉妒了,觊觎其强大的修为,最后更可笑被弄死了。 她呢?被舅舅就是她现在的惧内老爹,偷偷救下带回家当儿子养,从小女扮男装,一直小心翼翼被藏在丹霞山十六年。 在宗门变动的时候,丹霞山遇难,爹娘惨死,兄弟与她反目,她身体中亲爹血统封印破除,朱雀之血燃烧,魔种再度降世,可十六年前她亲爹的惨剧在她身上又再度重演。 最终她被逼成魔,就在她即将毁天灭地的最后关头,却妈蛋的,因为心底绝望,选择了——死!! 这就是上册的内容,可不可笑,傻不傻,作者脑子残不残,一代魔头不应该成魔后大杀四方吗?不应该兵不血刃报仇吗??不应该血流成河天昏地暗吗,这他妈写的什么鸟玩意,成魔即死????这是成了个寂寞吗???? 下册她还没来得急看,估计应该没她啥事了!毕竟她都躺板板了,神魂俱灭那种,应该是死的透透的了。 两个时辰过去,尽欢睁着水润润的大眼睛不哭不闹的,回忆着书里她曾经一边看一边骂的情节,此时更加觉得自己悲催,重活一世,一眼看到头,还下场凄惨无比,看见面前嘀嘀咕咕神神叨叨的老头。 他奶奶个抓的,这哪里是什么高人,明明就是催命符。 老师祖严肃地看着她,摸着胡子自言自语道,“造化弄人啊,命中三尺如何求得一丈。” 尽欢:“求你大爷,我想回家,妈妈这里有个老头总是想要谋害我。” 老师祖指尖停止掐算,眼眸凝重半晌,“原来天意如此,老夫二十年前闭关,心中杂念致使气血翻涌,被你的亲生娘亲小婳祎无意中一语点醒,算是阴差阳错的救了老夫一命,这才又多活了这些年,有恩是要还的。” 也不管刚生出来一月的小娃听不听得懂开口道,“小尽欢,老师祖活了一百四十余年,集毕生修为也不知能不能为你挡去这一劫,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 尽欢:“造化个屁,看完上册也没看见你再出现,你就是个骗子,是个神棍,你就是被脑残作者遗忘在一旁的大坑。” 老师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一变,揪着自己长长的胡须,哭丧着脸,带着哭腔骂骂咧咧指着摇篮里的小娃娃骂街。 “你个小鳖孙儿,老夫我刚出关,因为你又要去闭关,你可知这外面有大把的少妇还等着老夫去疼爱,过几年老夫岁数大了,还浪了屁了,哎……岁月不饶人啊!看来要多弄几个话本子看看再闭关。” 如果可以,尽欢好想站起身,抓着他的胡子,“你个老不正经,你怎么还是个逗逼……” 老师祖嘴里嘟囔着,摸摸怀里,又看看自己身周上下,只找出晚餐吃剩的半个窝头,挠挠头,一副不敢相信自己能穷成如此的模样,尴尬的“咳咳”两声。 把那块干得快掉渣的窝头,颤颤巍巍放在摇篮里。 “那个——小鳖,额……小尽欢啊,以后不管经历什么都不要轻言放弃,要坚持心中的善良,呐,这个窝头就是——额,就是老师祖我指引你向善良的明灯,当然,若是你以后有钱了,把明灯换成金子再给我点,老师祖我也不介意。” 摇篮里尽欢再次睁着大大的水眸更加无语,“你才是鳖孙,老鳖孙,活一百四十多年,你穷成这样,怎么不撞墙去。” 老师祖看见摇篮里小娃嫌弃的表情,顿时一怔,“咦?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同意?完蛋玩意这么小就不孝顺,跟你那完蛋爹一样完蛋,他找个媳妇惧内,你嫁人,哼,估计也跑不了惧夫的命运。” 老师祖絮絮叨叨半天,此时尽欢一个白眼就想将他送天,更想一个大飞脚过去,再放个大招,“你奶奶个爪,闭嘴,给我死。” 老师祖靠在摇篮旁,“咦,你这表情莫不是听得懂?”突然老师祖更是癫狂一笑,“此子果然不凡啊!哈哈哈……” 尽欢:“不凡你妹!你个老穷鬼!” 笑够后,也不知是吹嘘还是单纯靠大脑想象,丹霞山这位老师祖开始跟摇篮里的小娃显摆。 “小尽欢,别看老师祖我现在孑然一身,年轻的时候那也是玉树临风……,并且还偷看过小寡妇的屁股,啧啧,光滑啊……咳咳,当然,你还太小,不用懂这些。” 这一夜,这位丹霞山一辈子几乎都在闭关的老师祖对着一个满脸下写着嫌弃的小娃娃嘟嘟囔囔到天放鱼白,这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忽悠不竭余力 尽欢,二十五世纪古武世家传人,年轻一代中最有天赋的佼佼者,二十五年间,每天除了练功,两耳不闻窗外事,除了睡觉就是练武。 一连十日废寝忘食,练武过劲——饿死了。 再醒来就穿到了这本正魔两道的书里,开始了自己每日睁开眼睛就少一天的倒计时。 经过一夜的琢磨和被老师祖在耳旁的精神摧残,当尽欢再次睁开眼睛,她就想好了,以后的日子就是混吃等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不约束自己的心性。 唉!就是玩! 她上辈子追求得太多,结果追求出个毛线?落得穿进书里。 再想想自己来这世界朦朦胧胧的第一眼,看见的那个绝望中带着愧疚,让人既害怕又心疼的红色双眸,能呼风唤雨的一代魔君,她这书里的亲爹,可惜结局惨淡,啧啧,她还是浑浑噩噩地过,也许死的时候能不那么痛苦,没那么多遗憾。 虽然这家里氛围比较奇怪,长相唬人的忠犬爹爹,垂帘听政的美貌娘亲。 一个时常炸毛的二哥,温润如春风的大哥。 还有这个神经兮兮的老头。 叮咚:恭喜您终于想开了,穿书之旅正式开启,本书作者祝您活的愉快多活一天是一天。” “愉快?妈蛋的”,尽欢简直要暴躁了等等,“多活一天?是什么意思???” 是她还可以再挣扎下??可能吗?难道是狗作者终于意识到他写的东西太烂,打算改文??有可能吗??? 日月如梭,十六年过去,丹霞山三位公子都长大了,徐一清已经成亲,徐二白也还好,除了傲娇自大脾气不太好,还算中规中矩,最让人头疼的是老三尽欢。 虽然这么多年徐大壮从未让尽欢走出过丹霞山的地界,但名声却让周边门派都如雷贯耳,谁人不知丹霞山三公子虽然岁数不大,却已经眉目清俊,若是个姑娘定然倾国倾城。 只是去过丹霞山的人,提起尽欢都会摇摇头,不管上到八十,下到几岁的稚童,只要是女的,就没有她调戏不到的。 不求上进,游手好闲,每日不是走鸡斗狗,抓蛐蛐,打马吊,就是偷看小寡妇洗澡,摸大姑娘屁股,吃霸王餐。 最厉害的还有,人家新娘子成亲,她去搅和,新郎被劈晕,她跟新娘子在房间里喝了一夜的酒,然后她拍拍屁股走人了。 为此丹霞山的人还送她了一个称号,丹霞山第一风骚小白脸。 一张脸好看到雌雄莫辨,可她——才是无恶不作的土匪,恶霸,烧杀抢夺样样在行,恶霸心中的噩梦,土匪中的土匪。 尽欢每次被罚关禁闭,丹霞山不说举山同庆,但鞭炮小曲儿是绝对少不了的,可见被她欺负的人绝不在少数。 丹霞山东面桃林内,设有一处雅居,身在其中桃香迷醉,宛如画中。 一个身材纤细,一袭红色锦缎,腰间挂着长长银铃,随着人的动作声音清脆悦耳,此人黑白分明的杏仁大眼犹如盛满星辰,高高的鼻梁,唇红齿白,肌肤若雪,尤其是笑起来如春风十里的桃花般让人错不开眼。 若不是她挑着眉,抖着腿,让人误会是九天玄女都有可能,这张脸实在好看的妖孽了点。 尽欢正挑眉盯着桌子上一画卷看得入神,“傅仁笙?长这样?确定不是花银子买通了画师美化自己??” 画卷里的人挺拔如松的身姿,淡雅出尘的气质宛如跳出六界红尘的谪仙,画像上男人有一双如墨的深眸,五官深邃,鼻梁力挺,淡漠的神情如高山上的冷泉,纯净透骨。 徐二白推门进来,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家平时只知道闯祸的小弟对着画像发呆,“一个男人的画像有什么好看的也不嫌烦?今日是老爹的寿辰,你窝在屋里你想干什么?” “他——应该会来!” 尽欢眼睛依然盯在画像上,纤细的手指点着画像上的人,嘴角扯出一抹坏笑。 “二哥你忘了,每次老爹打咱们理由都是因为没有这人优秀,每次都拿我们跟他相比较,好似他是香饽饽我们是臭狗屎似的,你就没有一点点不服气?” 徐二白瞥了一眼画卷,眉头皱了皱,“你又想作什么妖,傅仁笙是不周山的小宗师,虽然年纪轻修为却极高,是被当作下一任不周山之主培养的,你可给我消停点。” “这都是听说,说不定里面有多少夸大的成分呢!”尽欢不屑的撇着嘴。 “二哥,今天爹的生辰,咱们丹霞山今年可算是大操大办,各大门派就是来不来的也会派徒弟送礼上门,不周山老仙人们向来不喜欢参加这些什么宴的,但爹说过,他们与咱们丹霞山还算友好,说不定这个什么傅小宗师就被派来送礼了呢。” 徐二白看着尽欢越来越邪肆的笑容,突然头上青筋突突跳,有种不太妙的感觉,皱着眉语气重了些,“你又要干什么?你就不能安分点,低调点。” “哼哼!我也想低调,可实力不准许啊!”尽欢眯起眼睛,摊着手,一副没办法嘚瑟的模样。 天下修仙者,宗门为首,五大宗门修理不周山修剑;灵宗打动攻击用缠丝人偶,主修手与脑子的配合力;兽王谷御兽;青庄修幻术,对精神力要求极高;他们丹霞山——修的就比较乱了,刀剑啥的是兵器都可以,哎呀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想见一见第一美男,再看看他从不离身的剑,不周山千年寒冰制成的寒霜剑。 一晃十六年了,今年是她命运悲催的开始,这书里第一美男傅仁笙,她怎么就不能看一看,作弄一下,难道最后生命的乐趣都不让有吗?她都接受这狗血小说了还不够吗? “二哥,你是我们丹霞山的未来的山主,他是不周山的山主,同样是未来的山主,凭什么他被人那么仰望,被那么多美女喜欢,被那么多人吹捧,而二哥你却——恩,你不觉得不平衡吗?你不想试试他的武功真得有被人说得那么玄乎吗?” 脚臭最高境界 徐二白最不喜欢有人拿自己跟别人比,并且还是自己不如别人,顿时脸色就有些青,但——还是有些理智的。 “闭嘴,今日是老爹的寿辰,我们丹霞山不能挑事,你也不准闯祸。” 尽欢浑然不在意徐二白的警告,冲他挤挤眼睛笑的奸诈。 “放心二哥,我们不在山上动手,我来打头阵,你看着就好,要是他的修为是假的,你再出手定能一举扬名让老爹刮目相看,若他是真的那么厉害,我们转身就跑,我断后。” 徐二白本不想跟她胡闹,可是想起不周山那位,确实很想知道他是否真得有真材实料,半晌终于点头。 “那说好,我们只是试探一下”, 尽欢自信的小手一摆,挑着眉笑的妖孽。 “放心,我是谁,大名鼎鼎的尽欢小爷,咱们丹霞山别管人还是动物,雌的还是雄的,看见我都绕道走,咱们丹霞,山庙还是太小,不周之负不一样,家大业大的,要是那什么傅小宗师真能打过我,我就去给他当个跟班,跟他姓,去他们那混几年,也能让咱们丹霞山休养生息一阵子。” “这个想法不错,休养生息好”,徐二白白了她一眼,丝毫不留情面。 “走!老二我是不是又变聪明了”,尽欢打了个响指哈哈大笑就往门外跑。 “告诉你了,不要叫我老二”,徐二白气的两腮鼓鼓的,眉头飞起,看了看桌子上的画像。 “小宗师?哼!”,随后追着尽欢的背影跑出去,“尽欢,你等等我,爹说了,让我看着你,今日不许闯祸。” 尽欢一身火红轻纱,妖孽的容颜,腰间挂着着长串的银铃,若不是笑得太猥琐,也是很仙儿的。 徐二白是青色锦袍,他喜欢装儒雅,但因为脾气总是每每破功,妖孽异常的尽欢与英气十足的徐二白两人蹲在上山必经之路的一个高大树枝上,看着底下人来人往的人群。 各宗门的人纷纷踏剑而来,山门处更是热闹得很,刚开始尽欢还兴致高昂品头论足的。 “粉衣服那小娘子腰真细,哎哎——那个橘色小妇人臀也挺翘的!”,得了徐二白飞过来的好几个白眼。 “我说,你几时能成熟点,你这些话让老爹听了,估计又少不了一顿打,心里想想就得了,能不能别念叨出来,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猥琐吗?” “这可跟成不成熟没关系,你没听过,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问岁数,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吃最甜的桃,睡最软的床,调戏最爱的姑娘,做最野的狼,不慌不忙,做一个有气质的小流氓!” 尽欢轻哼一声。 徐二白嘴角抽抽,懒的跟她说话,她每每冒出来的那些混话,都让他有抡起大刀砍人的冲动。 “啧啧,老二,你看那个蓝裙女子背向我们的女子,那走路的姿态,蝴蝶骨,腰细腿长,定然是个大美人。 徐二白白了她一眼,“看她的腰牌,应该是兽王谷来送寿礼的,不过早前听说兽王谷里有事情,派人送贺礼就走,不在丹霞山多做停留。” 老天似乎被尽欢眼神中的欣赏所感动,那女子竟然缓缓回眸。 “我去!”尽欢差点从树丫上掉下去,那姑娘脸色铁青,四颗龅牙横七竖八的在嘴唇外野蛮生长,胸前还带了一堆动物骨头的装饰。 尽欢小手不断拍着自己的心脏,“妈妈呀,美人既以背影倾天下,何必回头乱芳华,这兽王谷的美人真是……耐人寻味。 徐二白也是被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俩人顿时安静地在树丫上平复内心。 来的人不少,可就是没有看见尽欢要找的人。 不周山的人他们常年一身淡蓝色纱衣加身,装的仙风道骨的,可是这一眼望尽,哪有一个穿淡蓝色衣服的。 尽欢啃着手里最爱吃的桃子,无聊的蹲在树丫上,“怎么还不来啊,上山的路上都没人了,难道那个什么小宗师是知道尽欢爷爷在这等他,所以不敢来了??” 突然尽欢眼里冒着绿油油的光,看着远处的一队人,胳膊拐了一下徐二白,“哎?那些是不是?可——哪个是那个小宗师啊?” “你不是看过他的画像?”徐二白用树叶遮挡住自己的脸小声道。 “看过有啥用,这么远,我又没长千里眼,况且画像是扁扁的,人是立体的,走,先去给他们来一波辣眼睛的催-泪弹,看看不周山的人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尽欢兴致勃勃道。 徐二白看着那些上山来,手里拿的贺礼的不周山弟子,有点打退堂鼓,犹豫道,“我们这么干,是不是不太好。” 尽欢一把抓着他袖子,劝道,“有什么不好的,二哥你想想,你们同样是未来的山主,年纪也差不多,可是在别人眼里差距却那么大,你能忍吗?” “不能!”徐二白顿时如斗牛一般脾气就上来了。 两人换了一棵更高的树蹲着,尽欢啃着桃子,一只手支着下巴对着徐二白道,“二哥,脱鞋。” 徐二白深吸一口气,有些忧心。 “这可都是来给爹贺寿的,这样会不会太残忍,我看还是拉倒,我跟你一起胡闹弄不好会被罚的,换一天找他切磋就是了,今天这重要的日子,他们怎么说也是客人,你觉得以老爹的个性,要是你我若出乱子,屁股应该会直接开花。” “让你把鞋子脱了就脱了,那么多废话,他们要是告状,我担着”,尽欢豪言拍着胸脯。 “况且放心,我不让他们知道毒气是你放的,我露面,你躲后面就行,而我指鹿为马的本事你是知道的。” 徐二白还是有点犹豫,尽欢却一脚踢在他的脚跟处,不等徐二白思索,鞋子已经被踹飞。 尽欢一手捂住鼻子,一甩袖子,大风呼啸而过,徐二白鞋子被踢掉的瞬间,山路上不周山送贺礼的队伍立马有了异样,纷纷捂住口鼻,面容凝重,整齐的队伍顿时东倒西歪,好似遭遇了不可预知的重大危险。 刚才还在树枝上叽叽喳喳,上跳来跳去的小鸟,此刻已经直接昏死,直挺挺的掉在地上。 情不自禁作死 尽欢不由得眼睛眯起,憋着气对徐二白竖起一根大拇指,“你这毒气弹啊,威力果然霸道,二哥威武。” 徐二白本来有些尴尬,但罕见听尽欢夸他,管她是不是真心,都骄傲的大言不惭道,“这叫男人味,懂什么?这种浓重的气味可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拥有的,我可是真男人。” 尽欢捂着鼻子眼神打量着徐二白,心道,呵呵,徐二白这是典型的说他胖他还喘。 尽欢眯着眼睛,渐渐眼圈都泛红了,真想伸手揉一揉,“妈蛋,自己还是准备得不充分,这霸道的男人味都辣眼睛,她应该至少准备一块帕子的,真是失算。” 不过为了整那个什么不周山的小宗师,她忍了,谁让每次老爹训她都说,“你看看不周山的傅小宗师,那样优秀,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个不争气的。” 尽欢坐在树上敛目低眉,捏着鼻子,看着路上已经一蹶不振,摇摇晃晃的人群,一想到本书第一美男子,就那什么小宗师趴在地上翻着白眼狂吐,那形象,她想想就…… 她都觉得徐二白这双脚真是造孽啊,绝对的造孽。 山路上的人脸上慢慢爬上了痛苦的神色,还有一些可能抵抗臭味的能力比较低,直接站在路旁弯腰呕吐,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随着时间越来越多的人已经趴在路旁,口吐白沫的,四肢抽搐的,尽欢坐在树上笑的眉眼弯弯,如偷到腥味的小狐狸。 突然,眼睛盯向底下人群中,有一人身材很是挺拔,身高约有八尺,他只是用手帕微微堵住口鼻。 虽看不清容貌,但在骄阳下他却好似浑身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霜,看着看着尽欢不知不觉地打了个冷颤。 他一抬手,一股大风旋即而来,似乎想要尽快吹散这令人作呕的味道。 然而徐二白的脚岂是一般的脚,这毒气可是都熏晕过山林里的老虎,即使空气中味道淡了些,可余味都够人喝一壶的。 “哈!”尽欢一拍大腿,她好似找到有意思的人了,这个夏日里的天然冰箱,让她非常的感兴趣。 傅仁笙伫立原地,而他旁边跟着前来送贺礼的师兄弟们已经吐的七荤八素了,翻着白眼如中毒了一般在地上抽搐。 顶着风,他眉头早已蹙起,突然感受到什么向山上一棵大树上看去。 尽欢则挑眉邪魅一笑,喃喃自语道,“好敏锐的洞察力,不过不知道可还能挺得住。” 刚才那个挺拔男人身边一个清俊小弟子,此刻手帕捂着鼻子,不知道何时来到尽欢他们所在的大树下面。 两眼如斗鸡一般,从树下指着他面前徐二白那只脱了鞋的脚。 “这位……呕,味道实在不能适应,能否,可怜一下呕,鞋呕呕呕……” 不等话说完,那位小弟子就扶着另一棵大树继续吐去了,直接把昨天吃的三顿饭都是吐了出来,最后实在支撑不住晕倒在树旁。 “走!”尽欢震惊瞪了双眼,生怕这位小师傅把胃都吐出来,抬起一脚就踹在徐二白的屁股上。 “干什么,这不是你要的效果吗?”徐二白被踹的一个踉跄,差点掉下去,幽怨且带着吃惊的眼神看着她,低声吼道。 “把鞋子穿上,差不多了。” 她也快憋不住了,尽欢语速快的惊人,她也是有些要受不了,徐二白这毒气脚的威力太猛了,况且已经被发现,不赶紧跑等着人来抓吗? 徐二白赶紧把鞋子提上,他也明白一旦被人认出事情就不好办了,幸好他脚威力够大,刚才那位小师傅都没抬头就直接晕过去了。 看着路上东倒西歪的人,尽欢笑的狡诈,估计不周山的人以后都不敢踏进他们丹霞山了,说不定不仅不会觉得丹霞山风景美好,提起只会转身就跑。 因为丹霞山的味道会深深刻在他们的脑子里,让他们产生心理阴影与恐惧。 尽欢想想就哈哈忍不住大笑,突然想起刚才那个一直纹丝未动的人,向底下山路上看去。 “咦?人呢?” “谁啊,这不是都放倒了吗?”徐二白感受到尽欢的眼光,轻皱紧眉头,已经乖乖穿上鞋子,丝毫不觉得脚太臭是件非常尴尬的事情。 “哎!我没想到他们承受能力这么差,看来这不周山的宗师还是道行太浅,还没有真正达到一定的境界,任外面天打雷劈,我自巍峨依然不动。”尽欢耸耸肩觉得自己刚才可能是眼花了,也因为这些人吐了好多东西有些嫌弃地说道, 徐二白虽然不觉得脚臭尴尬,可也知道自己这臭脚的威力,尽欢曾经说他俊逸却还是单身的原因不仅仅因为他那动不动就炸毛的臭脾气。 说他平时看着倜傥,但只要他一脱鞋,那别提是姑娘了,就是母猪也会万念俱灭。 现在她却说人家境界不够,徐二白对于尽欢指鹿为马三寸不烂之舌早已领教多年,寻思了半天还是给了她一个白眼。 两人正打算撤退,突然一阵狂风卷着寒气呼啸射来,徐二白如猴子一般手脚并用抱住树干,而尽欢笑的过于嘚瑟一时不查没有站稳。 “啊——”直接从树上掉了下去。 没有等来坚硬的地面,却是落在一个不温暖但很结实的怀抱中,当她缓缓睁眼时,看见的就是阳光的刺目下,少年长身玉立,玉冠束发,五官俏挺,虽然身着一袭淡蓝色锦袍,清雅脱俗,玉面朱唇,容貌绝美,一双瑞风眼高贵优雅傲然,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雅香。 傅仁笙被怀中人一双炽热如暖阳的眸子怔愣了一瞬,周身的寒霜似乎都跟着有些不知所措。 尽欢心口砰砰跳动,差点沦陷失心,看着面前人的脸,愣愣的,突然情不自禁伸出手摸上那张如画一般的脸,嘴里还磕巴的喃喃: “你是傅仁笙?……你真好看,比画上还好看。” 树上的徐二白——顿时感觉丹霞山上空气似乎都稀薄了! 男闺蜜娘娘腔 徐二白瞪大了一双眼睛,在树上大气都不敢喘,心道,“完蛋了,还是被人发现了,还被傅仁笙抓个正着,一顿打估计是逃不开了,他就不应该被尽欢忽悠出来胡闹。” 不过尽欢不是说被发现她扛吗?于是徐二白就发挥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蹲在树上捂着嘴,震惊看了一出自家弟弟尽欢作死大戏,半晌—— “啊!你怎么这样!我还会回来的——”一声惨叫,一个红影如一道抛物线被扔向另一个山头,丹霞山上鸟儿都被惊的都扑腾着翅膀嘎嘎乱叫。 再半个时辰后,徐二白找到尽欢时,她头上满是草棍,脸上都是黑灰,身上今早刚刚穿上新衣破成一条一条,但一双眼睛却亮的直闪光。 “我就说你不要作死,看看现在,我们该怎么跟老爹交代?”徐二白气急败坏的大吼,但尽欢却一副傻缺乐呵呵的表情,显然啥也没听进去,还以为她被摔傻了,赶紧把人扶回去。 桃林外一个身材纤长一身淡紫色,眉目清俊的男子,他张大了一张嘴,“我滴天,尽欢这是怎么了?这是进哪个良家妇女的屋子被抓了?还被打了?啧啧,看看下手可真够狠的。” 尽欢抬头咧嘴一笑,“简单你来了,你都好久没来丹霞山找我玩了。” 简单看见她也是高兴,“我这不是来了吗。” 在尽欢眼里这简单这人可不简单,他是青阳山庄易遥的弟弟,由于青阳山庄与丹霞山一直关系交好,所以简单经常来丹霞山,一来二去的他们就玩得也异常的好。 准确点说,应该是简单跟尽欢玩的异常好。 如果说尽欢被人叫做骚包小白脸,那简单就能被称为娘娘腔,因为他超级喜欢紫色,袖口还总是绣花大片的海棠花,而且总是翘着小手指,用尽欢的话说,他比青楼的姑娘穿的都花哨。 一个小白脸一个娘娘腔,都对学习毫无情趣,可以想象,两人玩在一块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尽欢是行动派,说打人绝对不吵吵,而简单修为不行,听说是先天不足所以不适合练武,但一张嘴绝对能让一个修为绝好的人都直接吐血三升。 再加上一个时常炸毛的徐二白,三人从小混在一起,虽然徐二白有些看不上他俩,但没办法,谁让尽欢是他弟。 “你怎么了,真被人揍了!” 简单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却非常感兴趣地看着尽欢这一身伤,伸出兰花指戳一戳尽欢的脸,“啧啧,太惨了。” “我送她回屋,换身衣服再跟你说”,徐二白看着简单的动作,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尽欢更是被简单兰花指戳的直抽气。 “嘶……痛啊。” 尽欢换好衣服,几人坐在屋内,简单蹙着眉,翘着小手指捏着桌子的画像,错愕的眼神里满是八卦: “你真是被傅小宗师打成这样子的?不会,他虽然对人冷漠了些,但脾气很好的,怎么也不至于出手打人,你究竟是干了什么让他不能饶恕的事情?” “脾气好?”尽欢嘴角抽抽,非常不赞同好友的话,“他一掌差点没拍死我,幸亏我虽然不学无术,但幸亏小爷我天赋够强,修为根基也够扎实,不然现在说不定在哪个坟包里长眠了都。” 简单自然相信她说的话,尽欢什么性子他很了解,虽然到处在丹霞山惹是生非,但基本不屑说谎话,一般都是靠三寸不烂之舌把人绕懵。 “——啧啧”简单更有兴致了,“你说你,前几年没事盯着姑娘妇人眼睛直,几月没见都敢挑衅不周山傅小宗师了,以前喜欢打人,怎么?现在喜欢被人打啊,尽欢啊,你到底是什么毛病,男女不济,口味现在这么丰富?” “你这嘴巴上是抹砒霜了吗?不过……”瞪他一眼,尽欢挑着眉露出一副流氓相,邪肆地笑着,“这——傅小宗师不得不说,不仅武功好长得也特-别-好,细皮嫩肉的,看得小爷我是心花怒放。” “心花怒放?”,徐二白跟简单同时瞪大眼睛。 “咳咳”尽欢尴尬一笑,“我是说我有些喜欢这个把我一掌就能扇到另一个山头的傅小宗师,我决定了,要把他收编成为我的兄弟,让他跟着我混。” “就因为他长得好?”简单不可置信,这都是什么逻辑? “不行吗?”尽欢耸耸肩。 “哈!”简单无语,“你喜欢他,想让他当你的兄弟,可人家喜欢你吗?喜欢你什么?会闯祸还是你胡说八道的幽默感?” 尽欢咬着牙,“简单,你这么说,我就觉得你是对我智商的一种侮辱,还是毫不掩饰的那种,难道我们就不能是互相欣赏吗?” 两道白眼齐齐瞬间甩到尽欢的脸上,简单轻哼一声: “那你要是哪天突然看一头猪觉得顺眼,就以娘宠你的程度,说不定也能让它成为你的兄弟?给它取个名字叫徐四喜。” “你找打”,尽欢举起胳膊。 徐二白则是白眼一翻,冷着一张脸,“说得对,现在丹霞山不光是女人不安全,连男人都人人自危,说不定哪天,动物……” 突然徐二白看向简单,“哎!你们青阳山庄地方好像也挺大的,不然把她带回去几天。” “不行,我们青阳山庄不抗拆”,简单丝毫不需要考虑时间,头摇得像拨浪鼓。 “哈哈哈!”徐二白捂肚子都要笑岔气了,指着尽欢,“这次知道你多吓人了。” 尽欢弃犬似的呜了一声,捂住脸透过指缝看着两人,心道:“这两人一个只会咆哮,一个嘴损的要死,若是两国开战把他们往战前一放,他俩估计大嘴一张,不用打就能震慑敌军千里。” “我真羡慕你们,不用被整日被逼着练武,看书,爹娘也这么开明,丹霞山更是美景如画,碧梧翠竹,古柏苍松,琪树萱草,奇花异葩,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春之景”,简单感受着丹霞山轻松的氛围,闭了闭眼睛自顾的道。 “啧啧”,简单眼角撞似无意的又看了一眼尽欢作案上的画像,又看一眼尽欢。 作死是认真的 徐二白嘴角一撇,扬起下巴,“你那里是羡慕我们,分明是羡慕她,所有的山规她都置若罔闻,你也不问问她,眼睛里可有规矩二字,恐怕这两个字她都不会写。” “规矩又不是给我定的,我干嘛要会写”,尽欢不服气。 “你们能不能跟你娘说说,让我常驻你们丹霞山”,简单一脸羡慕地看着尽欢。 尽欢刚要说好,毕竟简单这个男闺蜜虽然嘴损了点,但能玩到一块去啊! 徐而白却先一步堵上了尽欢的嘴,看着简单。 “你姐易遥可严厉得很,你是想偷懒还是想作死,作死就不要带着她了,你也知道,她傻。” 徐二白心里暗道,万一简单他姐易遥找来了,尽欢要是被罚了,最后受苦的还是自己,毕竟自己因为她从小到大真是背了无数的锅。 “哎——!” 简单哀怨了,看着自己的葱白的手指,真心实意地忧愁,他姐总是希望他能勤能补拙,希望他将来能将青阳山庄发扬光大,不管谁耽误他顿悟修为,那都是要被鞭子抽的。 尽欢应该也是想起来这茬了,毕竟她贪玩,又经常跟简单一起胡闹,自然也是被抽过,那滋味,简直一言难尽。 尽欢本想转移一下简单忧伤的情绪,可脑子突然又出现了那双清冽如山泉般好看,但却有些死寂的眸子。 “不周之负又名不周山,被人誉为最纯净的天边一角,我听说那里终年下雪,想来那里应该也是很漂亮,好想去看看啊”,眼眸一转,贼兮兮地看着简单,“不然……我们离家出走,去不周之负。” “去个屁!”徐二白顿时怒吼,尽欢这话可是惊得他一身冷汗,他可不想让尽欢怂恿简单玩票大的,伸手指着她赶紧提醒道,“爹娘可是严令说过,你不许离开丹霞山一步。” “爹娘就是偏心,为什么你们都能出去就我不能”,尽欢哼的一声。 徐二白也好奇过,他跟大哥都能出山,甚至丹霞山的人都能进出,尽欢却不能,为此娘亲给他的答案却是: “尽欢还小,外面不安全”可这答案,谁都知道太敷衍。 简单一根手指点了点尽欢的肩膀,一脸严肃。 “我们算是好兄弟,那我告诉你一件事,去那里都可以,但是一定不要去不周山,就是不周山的人你最好见了都躲远一点,尤其是小宗师傅仁笙,要是看见了一定要转身就跑。” “他如此吓人?我怎么不觉得?而且在江湖上,不周山之负在五宗,说话一直分量都不一般,傅仁笙更是不周之负这一代的佼佼者,能干,能文,能武,反正就没听说什么是他不会的,刚才试探他,也就比我就差那么一点点”,尽欢眼睛看看桌子上的画像,十分不解。 徐二白一个白眼翻过去,直接拆台,“你就吹,你是怎么试探的,一招都没用,就被人一掌扇飞出去了。” “我那是一时不察,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竟然修为已经有所小成,跟我有一拼”,尽欢大言不惭的吹。 徐二白白了她一眼,但不否认丹霞山年轻一辈中,就数她这个不学无术的修为最好,最深,若是真打起来,娘亲都未必是她的对手,所以她才总是闯祸却备受娘的宠爱,而自己怎么苦练也不如她,这也是他每每看见尽欢贪玩时他最生气的地方。 简单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正色道,“不是的,傅小宗师不是吓人,是能冻死人,离他近一点,体温都能降低二十度。” “确实挺冷,我都笑的快裂开了,他还是一张面瘫脸,但他一身淡蓝衣衫,淡漠的模样,还有那张长的极其好看的脸……啧啧啧啧!”,尽欢陶醉了。 简单看着她一副要流口水的模样,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嘶——!好看能当饭吃啊,你怎么像是看上他了,他就是长得再好看,也不可能上丹霞山给你当压寨夫人,快擦擦口水,别把你傻缺的本质暴露了。” “咳,那个——纯欣赏而已!” 说着是欣赏,尽欢却跷着二郎腿,睁大一双已经溢满星辰的大眼睛似纯洁的都能看见里面的泉水,然而里面却全是狡诈的笑意,好似一下被点醒智商,找到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 简单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话,他实在看不出尽欢那双眼里有什么纯欣赏,他只看见了猥琐。 长叹一声,悠悠的伸出大拇指,“想法很有挑战,虽然我觉得你这是作死的行为,不过我钦佩你的勇气。” 尽欢挑着眉,敛眸含笑,“你给我讲讲不周山和那个零下二十度。” ,简单拿腔作势一翻,如分析国家大事一般做作,最后开始起了小嘴叭叭模式。 “跟你说啊,不周山出美人,宗门第一美女怡和你听说过,就是傅小宗师他姐,而这位傅小宗师成年以来就一直稳居修仙界第一美男子,几乎是所有修仙门派中女子的心中情郎首先,可是那么多女人却没一个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并且这些女子的热情让他的性子更加孤僻了” 简单拍拍尽欢肩膀,眼神怪异,“路漫漫其修远兮,想跟他交朋友,实在不行就换个--额-正常的,不那么冷的,哎?对了,你这伤——听徐二白的意思,他打的?下手是不是太狠了点?是他动的手?你可以去告他一状,不周山最讲规矩了。” “呵呵”,尽欢替傅仁笙狡辩,“切磋,我们是切磋,他是不小心而已,再说这伤,都是小伤,我们丹霞山练的药一抹就好。” “不小心?”简单更加震惊了,倏然嘴角掀起一抹老谋深算的笑容。 “尽欢,你牛逼啊,能逼得傅仁笙动手,你可知不周山的规矩有多严,可是严禁私自斗殴的,多少人挑衅他都懒得看一眼”,简单佩服地看着尽欢。 尽欢咧嘴笑的嘚瑟,捋着自己一缕头发,“小意思!虽然我尽欢小爷不是什么骏马,但也不是一般的毛驴。” “闭嘴”,徐二白白眼一翻,听着尽欢说话就来气,“她啊,可争气了,直接扑到人家身上怀里,我们丹霞山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尽欢一愣,旋即狡辩道,“我那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怀里? 简单好似抓到了什么关键词,不可置信的用眼神上下扫了一遍尽欢。 “那你亲他干什么?”徐二白铁青着一张脸,怒瞪她一眼吼道。 “你还亲他了???” 要解着恨的看 简单更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里面发出闪亮亮的八卦光芒,但显然他跟徐二白关注的点不在同一个地方,语气里更是充满了对尽欢的钦佩。 尽欢看着两人,尴尬的摸摸鼻子,“哎呀,我就是看他肌肤比女子都好,一时兴起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就想尝尝什么味道,就蜻蜓点水的——碰到了一下而已,真的就只是碰了一下而已,——他就一掌把我甩出去百丈远,脾气真是太暴躁了。” 尽欢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但简单却缓缓伸出大拇指,满眼都是钦佩,都是看战狼的崇高眼神。 “尽欢,你太勇了,现在我觉得你-只-是-受了这点伤而没有死,你就是我心中的奇迹。” “真的吗?”尽欢嘴角漾开笑意,竟然还有些得意。 徐二白不高兴地瞪了尽欢一眼,嘲讽道,“不害臊,当时简直都没眼看。” 尽欢懒得听徐二白聒噪,笑着凑到简单旁,“我很友好的,没被他扔出去之前,我手里剩那半个桃子我都想请他吃,可他好像不喜欢吃桃。” “你问问她还说了什么?”徐二白嫌弃之情已经溢于言表,指着尽欢,忍不住发火。 “还说什么了?”简单紧张地看着尽欢,一脸的八卦。 “我问他长这么好看,有没有兴趣来丹霞山入赘?”尽欢挑眉露出标准流氓笑容。 “你还真敢问?然后呢??”简单瞪大了眼睛,嘴里都快能塞下一个鸡蛋,他现在都想摸摸尽欢到底是人是鬼,拉出去看看她在太阳下可有影子。 “然后??”然后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只有他是那般耀眼,再然后……“咳咳!然后就是你们刚才看见我的样子,我被他一掌扇出了一座山,才走回来,他修为果然不弱。” 徐二白脑瓜子特别疼,扶着额实在听不下去了,迅速在尽欢身上扫了一下,满脸的不屑。 “不知羞耻!” 尽欢也不理他,反正自己干什么他都看不上眼,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了。 简单一脸崇拜地看着尽欢,“哇,你也算是生扑傅小宗师第一人了,并且还成功了,勇气可嘉,这样他一定会对你印象非常深刻的。” “是吗,那太好了,他这兄弟我交定了”,尽欢笑了,心中的欢快简直草长莺飞。 “就因为他长得好看?”,徐二白鼻孔喷气,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 尽欢挑眉,“老二你不懂。” “我说了不要叫我老二”,徐二白气的立马炸毛大吼。 然而,尽欢跟简单只是同时耸耸肩,显然谁也没听进去。 突然丹霞山天空中烟花齐放,百鸟齐飞,徐二白跟尽欢一怔。 “糟了,老爹寿宴要开始了。” 简单也顾不得八卦,站起身火燎屁股似的,几个闪身就没影了,只留下一句颤抖的喊声,“我得去找我姐了,不然她又该说我不知礼数了,我可不想在今日这么多人面前被鞭子——抽!” “大哥大嫂也应该都到了,我们也快去无顶殿”,话落徐二白拎着尽欢也往外跑,生怕她再废话,牵连自己去晚挨骂。 “亲爱的大哥!!” 刚跑到无顶殿外就看见徐一清一身月牙白,站在阳光下温润笑着,一看就知道在等他们俩,尽欢高呼一声跑过去要抱抱。 “你呀,什么时候能稳重点”,徐一清看着一如既往爱闹腾的尽欢笑也是高兴。 “大哥,你都好久没回丹霞山了,我们都好想你”,徐二白也高兴地围着徐一清转圈,他们兄弟三人的感情,那可不是吹,只要有大哥在,他们就能少被爹娘混合双打。 “一清,还不进来要开宴了”,一个声音中带着高傲的女声从背后传来,来人一身淡粉色镶珍珠奢华至极的锦缎,云鬓高盘,走路聘婷袅袅,只是那副高人一等的模样,让两人看了有些不爽。 “大嫂!”尽欢与徐二白一下脸就冷了下来,却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时叫人。 徐一清则温润的笑道,“是啊,我们快进去,不要耽误了开宴的时辰。” 两人对视一眼,偷偷跟在徐一清身后溜进了大殿,尽欢一眼就看见了淡蓝色,两下二十度的傅仁笙,他坐得笔直,目不斜视。 尽欢咧着嘴,直勾勾地盯着看,雅俊清冷,简直好看到了极点,心里更是雀跃,“不愧是第一美男,确实好看,多看一眼是一眼,解着恨的看应该不过分。” 然而只是这一眼,傅仁笙周身的气息好似又降了几度,冷飕飕撇了尽欢这边一眼,尽欢却是傻笑的冲他点头,好似那冷寒之气对她丝毫没有影响。 简单实在看不过去了,低着头故意轻咳,“咳咳!眼珠子都要掉进去了。” 尽欢这才回神,看向简单旁坐着的易遥,一身黑纱,头上金冠缠发,烈焰红唇,一看就不好惹,但难得感受到目光,易遥转头,“尽欢啊,还不去找位置坐下。” “是,易遥姐我这就去”,离开易遥身旁,尽欢才呼出一口气,易遥姐的气势太强,单看模样就像黑社会大姐大,不过看样子今日心情挺好,不然简单早出去跪着了。 易遥心情好,简单的胆子就大些,看见尽欢坐下,朝易遥耳旁说了句什么随后就挪到了她旁边。 当看见尽欢看着傅仁笙的方向笑跟头驴一样,简单脖子向后缩了缩,尴尬的呵呵两声,又自动和尽欢拉开了距离。 他怕误伤,心中却是不断为好友尽欢祈祷,“受伤在所难免,残废也勉强,给这缺心眼的留条活路就行,傅仁笙的眼神实在太冷。” 徐二白也默默地转开了头,莫要殃及池鱼,但再次转回来却看见尽欢看眼睛都放光了,立马白眼一翻,“笑的跟个土拨鼠一样,没出息。” 凌秀婉看着两人看着这边,自家的宴席自己家孩子来的最晚自然要说,眼神示意,“都什么时辰了,才过来,不像话!” 徐二白缩缩脖子,咽了咽口水,他可不敢说刚才闯祸的事情,胳膊碰碰尽欢。 尽欢则冲着凌秀婉挑挑眉头,逗得凌秀婉嘴角高高弯起。 “开宴!”一声高喝在大殿中响彻。 宗门里的肮脏 徐大壮皱眉喝道,“欢儿,坐下”,然后皱着眉跟众人解释,“这是我的第三子尽欢,她从小野惯了,不知礼数,各位不要见笑。” 海晶一副教训的口吻,“尽欢也有十六岁了,不小了,刚才说得都是什么?身为你的长辈,给你些劝告,有时间还是多看看书,少到处胡闹琢磨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爹娘为你操心。” 徐一清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微重了些,“海晶,这是爹的寿宴。” “正因为是爹的寿宴,我才要让咱们家的孩子知道,不管是妖是魔,哪个不是祸患,我们的存在就是除魔卫道,难道除掉了作恶的妖魔还百姓一方净土,不好吗?徐一清你应该训斥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弟弟尽欢”,海晶说话丝毫不给徐一清留情面。 从来在人前温柔的凌秀婉这次也是皱起了眉头,却只是看着,并未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不要扯到别人,这只是尽欢小爷的个人的想法”,见海晶越说越是刻薄,不给大哥留一丝的面子,尽欢语气中也尽是嘲讽。 “那你的想法是怎样的?”海晶依旧不依不饶。 徐大壮脸色更黑了,看了徐一清跟海晶一眼,冷下声音最后还是冲着尽欢道,“欢儿,坐下。” 尽欢听见老爹的话,更是气恼地看着海晶,他妈她忍不了,必须给她上一课。 “生而为人谁没有些执念,生儿为妖为魔,他们更是无从选择,但只要不伤及他人,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有一句话说得好,百鬼夜行,有人混迹其中,乐此不疲,晴日里,万人空巷,有鬼混入其内,不知所措。 阴阳分两路,人鬼终殊途,人知鬼恐怖,鬼晓人心毒,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万里深海终有底,人心五寸摸不着,所以,好坏岂能以是人是妖通篇概论。 你问我怎么想的,那小爷告诉你,我认为如果心性坚定,心存善念,不管是魔是妖,都是可以共存的,如果心是恶的,那他就算除了在多的妖魔也不能算得上真正的仁善二字。” “你——如何能保证妖魔不伤人不作恶?如何能保证他们有一颗善心?这就是天大的笑话”,对于尽欢这番话,海晶没见里面的境界,只听见了指桑骂槐。 气的指着尽欢更是拔高了声音厉色大吼,“简直可笑。” 无顶殿众人也都纷纷指责尽欢,“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呢,妖魔难道还有好的不成,那他们如何会称被为妖魔。” “这孩子是不是被丹霞山保护得太好了,竟然觉的妖魔邪道能跟人和平共处,简直异想天开。” 一直正襟而坐的傅仁笙却是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梗着脖子的尽欢。 众人低声纷纷指责尽欢,徐一清却没有说尽欢一句,而是皱紧眉头看着平时高傲还有些小骄纵的爱妻。 徐大壮与凌秀婉也未斥责尽欢半分。 尽欢不觉得自己有说错,继续道,“我听说上任魔君赤离,整合了一众妖魔鬼怪,从不轻易伤人,但兽王谷与幻灵宗对其偏见过深,看人家赤离练成魔种修为大成,你们怕了,以义和为名诱其围困杀之,这就是你口中的正义与多行善事吗?” 尽欢这句话可算是惹了仙门众怒,当年围杀魔君赤离,正道宗门手段确实不算光彩,所以那么大的斩魔行动并未大肆宣扬昭告天下。 当年兽王谷与幻灵宗联合了不找修仙小门派,其手段卑鄙异常,待其他三宗门赶到时,赤离狂怒已经大开杀戒,杀宗门三千余人,无奈五宗联手。 在赤离与婳祎死后,宗门对外宣称修仙者已斩妖除魔为己任,魔君魔后被正道宗门手刃,有少数小妖逃跑,剩下全部被封印在苍离释的山体当中。 因为不光彩,所以如此大的联合斩魔行动,宗门几乎缄口不提。 但十六年过去,宗门的自我美化,知道重要详情的人已经不多。 徐大壮与凌秀婉也是震惊,这些——尽欢是如何知道的。 各宗门长老缄默不语,经过常年的自我洗脑,早已认为宗门杀魔道再正常不过,更不需要理由。 海晶更是第一个站起身怒斥,“魔君赤离一夜就杀了宗门三千余人啊,你竟然替他说话,难道尽欢你要跟一众宗门作对不成。” 徐二白虽然不明白尽欢说的是真是假,这些有是从何听来的,可是环视无顶殿里的人一周,有些人的眼神,让他莫名感到害怕害死要吃了尽欢一般。 一把拉住尽欢,“不要说了。” 尽欢却已经被海晶气的上头,眼中带着蔑视,说话更是不管不顾。 “若不是无法,谁会甘愿入魔,你不要以为有幻灵宗做靠山就谁都必须听你的,众生皆苦万相本无你懂吗?每每看见你都扬着下巴一副看不起别人的样子我就手痒痒,猪鼻子插大葱你装什么象,要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早揍你了。” “尽欢,闭嘴!她是你大馊”,徐一清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砰!”徐大壮一个杯子砸过来,本来积聚的怒意瞬间冲破眼帘爆发出来,勃然大怒喝道,“都滚出去!” “徐一清,这就是你的弟弟”,海晶眼眸含泪气的都要冒烟了,如头上被人泼了一盆狗屎,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被人指着鼻子骂,然而这次徐一清却没有无理由的向着自家爱妻。 见徐一清不说话,海晶更是气得直跺脚,伸手指着尽欢的方向,“你——你们,小红,我们走。” 徐小红眨巴着眼睛,扬着下巴看着尽欢与徐家人怒目道,“你们等着,我回去就告诉外公你们竟然敢欺负我娘。” 尽欢看着被她气跑的海晶和要回去告状的外甥,看着徐一清的神情,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惹祸了。 徐二白也不喜欢这个大嫂,刚在就在他要炸毛的时候,尽欢比他先了一步,此时看着大殿中紧张的气氛,汗都要下来了,得到娘亲的暗示,立马推着尽欢小声道,“走,爹让你滚出去呢,还不快滚。” 尽欢也知道老爹是真生气了,若不出去,一会儿定然有一顿好罚,连忙往外滚出去,走出大殿前,愧疚又幽怨地看了一眼从小就是疼爱她的大哥。 她实在不明白大哥那么温润的人怎么会喜欢海晶那样的女人,甚至为了她还入赘到了幻灵宗。 尽欢就给了自己一巴掌,不是后悔对海晶说的那些话,而是不应该让大哥为难。 嘴快惹的祸呀 出来就跑去了桃林,这是她最喜欢的地方,随手摘个桃子用衣服蹭蹭,气恼的一口咬进嘴里,忽然心情就好了不少,“恩,好吃!” “怎么了?傅小宗师还是不理你,气的跑出来了?”简单早就在这等她了,看见她的模样不由得问道。 尽欢摆摆手,懒得回忆刚才无顶殿里的事情,只是苦着脸哀嚎,“一言难尽,我又闯祸了,这次应该不是一顿简单的竹笋炒肉能轻易解决得了。” “啊?这么严重?”简单狐疑,他才出来一会儿是错过了什么大事不成? 徐二白匆匆跑来,开口就骂,“明知道会挨骂,死德行就会较真,老爹在里面替你给众人赔笑呢,你这次死定了。” 尽欢不以为意,有娘亲在,她死不了,顶多皮开肉绽,但她却觉得有些愧对大哥,看着徐二白咕哝一句。 “我不是没忍住吗。” “大哥不会跟你计较,大哥最疼你了!” 徐二白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生气,当时要是尽欢不快他一步,就是他冲上去了,以他的舌头,估计会让海晶明里暗里骂的体无完肤。 “我就知道大哥最疼我”,尽欢随即又悲愤的抱怨,“可惜了,大哥这么好,怎么就被海晶那个女人给拐跑了,大哥眼神实在不怎么好。” “你眼睛好!”徐二白再次一个白眼翻过去。 尽欢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桃子,“我就是看不惯她幻灵宗的人那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你看那海晶与大哥都成亲这么多年了,小红都十三岁了,可是你可曾看见海晶正眼看大哥一眼了?” 徐二白也叹气,“别说了,大哥喜欢她有什么办法。” 提起徐一清娶海晶的事情,尽欢徐二白两人,齐齐“哎!”了一声。 简单踌躇半晌还是说道,“其实幻灵宗还真就是有高傲的本钱。” “怎么说”,尽欢有些不乐意,没好气地问。 简单看她一眼,慵懒的伸出自己的兰花指点了点自己袖口的海棠花,才缓缓张口。 “你还别不服气,你可知幻灵宗掌控了天下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生意,银子多得不得了,当饭吃都不成问题,你说人家是不是可以高傲。” “——是”,尽欢苦逼了,泄气了,郁闷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点她充分了解啊。 她每个月的零花钱都不够花,为此可是吃了不少的霸王餐,也因此不知道被徐大壮这粗暴了老爹打了多少回,要不是有美貌娘亲在,估计老爹早把自己撵出家门了。 徐二白看着蔫了唧的尽欢,不厚道的在其伤口继续撒盐,“出来时候娘那个眼神你应该懂。” “不是,又要罚我绣花练耐心,练心性?”尽欢立刻抱头哀嚎。 “我要疯了!还不如被老爹揍一顿呢!”。 提起美貌娘亲,尽欢更加郁闷,父亲罚她还有母亲护着,可是要是美貌娘亲罚她,那弄不好就会成批斗大会。 尽欢内心痛苦啊,能不能时间倒回,她保证不挑衅海晶,她就乖乖坐在那里,就当自己聋子,是瞎子。 让她绣花?那就是对她身心的摧残,她的手拿剑拿鞭子还行。 绣花?她都能给自己扎成喷壶,尽欢实在不懂,怎么就她需要练耐心,练心性,练有容乃大。 想到绣花,尽欢就觉得自己要魂归天外?哭丧着脸,看向一旁多年的好友。 简单“哈!”的一声,“你别看我,我们青阳山庄的男人从来不绣花,有绣花的时间我姐更希望我能看看书,多学些谋略,多提升些修为把幻术练好,日后能接手青阳山庄!” 尽欢耷拉着脑袋一下子变得委屈可怜,如被徐二白脚臭,熏从树上掉下去的那两只死鸟。 因尽欢跟海晶的争吵,海晶一气之下跑了出去,徐一清也被凌秀婉一个眼神支出去哄海晶。 然而寿宴尴尬不过是一瞬间,毕竟在场知道当年真相的人少之又少,众人也都没太把尽欢的话当回事,只觉得是她看海晶不顺眼激动之下的言辞罢了。 虽说胡言乱语有违宗门宗旨,但尽欢毕竟是徐大壮的儿子,丢脸也是丢的丹霞山的脸。 更有的撇撇嘴,在心里道一句,“小白脸尽欢的战斗力真不是盖的。” 也有心里感叹,“尽欢胆子是真大,什么都敢说,看看把幻灵宗最受宠的大小姐气成什么样。” 还有觉得甚是无聊的,“不过是两个任性跋扈的人狗咬狗。” 当然,如果尽欢知道有人把她比作狗,她可能真的会咬上那人两口,不是承认她真是狗,而是要想让那人知道她咬人有多疼。 也有几人默默地把尽欢与今日发生的事情都放在了心上。 因为丹霞山好久没有这般的热闹,所以借着这场寿宴,大宴三日,今日寿宴结束后各宗门的掌事,年岁大得都纷纷告退,小辈们却都留在了丹霞山,交流两日再走,其实就是多玩两日再走。 由于来的人多,傅仁笙被凌秀婉安排在了尽欢住所的旁边,房间仅仅隔了一道墙,他不管是进去还是出来,都需要经过尽欢的房间。 凌秀婉说傅小宗师喜静,在这跟她挤一挤。 这消息让尽欢高兴的差点飞起来,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但一想到还要绣那恼人的小花花,尽欢还是有些头疼。 尽欢在天色稍沉的夜色下看着绣架脑袋都疼,唯一让她心里欢愉偷笑的是,这桃林里有傅仁笙,尽欢坐在房间外对面的桃花树下,抬头便能看见对面窗子处那抹淡蓝色的人影。 他似乎在桌案前写着什么,而她已经把手扎的都是血窟窿了,“啧啧!男色太诱人。” 不自觉的双手托起下巴看着对面窗子旁的人,一袭淡蓝衣衫,绝世容颜,冷寒气质,简直比这桃林开的桃花还吸引人。 “皮肤白皙透明,真想摸摸啊,他要是能笑笑就更好了。” 尽欢继续小声呢喃,“啧啧,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峻模样,难道是真的不喜欢女人吗,还不喜欢好看的?可惜了,如此一个丰神俊朗的人,竟有如此于常人的……喜好,好可惜啊。” 好歹也是个棍 丹霞山的姑娘们没被那么多规矩束缚过,对喜欢的人向来热情得很,她们此时成群结队往桃林这边走来。 原本是想偷看傅小宗师的,可是当她们来到桃林,见尽欢坐在桃树下惆怅,一个个大胆起来。 “哎,今日寿宴尴尬死了。” “你们看,尽欢可是又开始绣花了。” “胡言乱语必须受罚啊,幻灵宗最记仇,夫人不被罚她才怪呢,这次估计要绣个万国牡丹才能让夫人消气。” “万国牡丹?大作啊!可怜了咱们丹霞这么好的地方,怎么就出了她这个搅屎棍。” “再说!”尽欢一拍绣绷都懒的抬眼去看她们,扬声道,“小爷是不是最近是对你们太好了,敢当我面嚼舌根子了。” 几人嘻嘻一笑,赶紧跑走,这些姑娘没有一个没被尽欢调戏过,刚开始还害羞,可时间长了,也就知道她的性子,就是贪玩爱捉弄人罢了,说话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把她们赶走,尽欢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们说话声音一些大,他——应该都听见了。 “呵呵——”,看了一眼窗子处的傅仁笙,岂知人家根本就跟没听见似的。 尽欢更觉得有些尴尬,觉得这安静的气氛实在太……,“喂,我叫你阿仁笙可好?” “……不准叫”,傅仁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尽欢对于这种回答,耳朵直接忽略接着道,“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哈,阿笙,我知道错了,不应该让徐二白脱下……” “闭嘴,不准提!。” 傅仁笙僵硬的停下手里的动作,一个冰冷的目光甩过来,好似提起徐二白的名字他就能想到那味道有多恶心似的。 尽欢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不提不提,但——聊聊天嘛,这么严肃干什么,多无聊了。” 尽欢趴在绣架上没话找话,挑着眉,“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说我是搅屎棍吗?” 尽欢也不期待傅仁笙会问她为什么,直接给出答案。 “因为上武道课,他们谁也不可能打过我,上礼仪课,我又不会还总是逃课,可我是丹霞山最受宠的小少爷,我不去自然他们也没的学新知识,只能学习以前学过的,所以他们就叫我搅屎棍,每当我被罚,他们就来笑话我,可是我就纳闷了?” 尽欢眉头挑的高高的,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 “什么?”难得傅仁笙开口。 尽欢简直开心的不行,他跟自己说话了,那是不是说明,把他拐成兄弟是有希望的?是不是阿笙已经开始注意自己了? 尽欢如被打了一剂兴奋剂,说得更加来劲,“我就纳闷了,我好歹是也是个棍啊,他们这群屎笑什么?” 傅仁笙浑身一僵,似乎后悔刚才说话了,缓缓抬头看她一眼,面无表情道,“果然无药可救。” 他这反应尽欢不满意了,“阿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在聊天,不是让你嫌弃我,你——你不能因为看不上我就——,难道就因为我让你闻了不好闻的气味?还不小心摸了你?咳!你不至于这么小心眼。” “不准叫我阿笙。” 看见傅仁笙脸色变了,尽欢赶快卖惨,“你不是也没吃亏吗,还把我扔那么远,我为了能及时赶回来参加寿宴,腿都要跑折了。” 傅仁笙转身拿着写好的东西站起身,毫不犹豫地离开窗子处,只是转过身的他,耳垂有些烫的痒痒。 尽欢看见他要走,嘟着嘴,拉长了音调,“别走啊,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说这个了,要不咱们聊点别的。” 没人回应,窗子除人已经离开,尽欢又如霜打的茄子,可是她哪里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把绣架搬到傅仁笙房间门口去绣花,绣几下扎了手,就使劲的大叫,叫得比死了亲妈都凄惨。 “啊,好疼啊” “疼死了!” “我滴天,血要流干了!” 可任尽欢怎么叫嚷,怎么折腾,房间里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虽然尽欢叫的是夸张了点,可是她手上确实实实在在的扎了很多个细密小眼儿还冒着血丝。 “好没人性啊!”尽欢欲哭无泪,她都叫得这么惨了,阿笙也不说出来看自己一眼。 累了就喝点水,继续演戏,直到月弦高挂,尽欢托着脸,她服了,果然如简单说的,傅小宗师冷血。 不过这更激起她的斗志,她就不信了,她热浪的心还捂不热不周山的寒霜。 第二天一早,尽欢在傅仁笙门口的绣绷上醒来,顶着两个黑眼圈,看着自己十根手指扎的已经肿了两圈,而那绣绷上只有一朵桃花歪歪扭扭。 尽欢把脸揉变形,这妈蛋需要绣到什么时候,一朵花她都要魂不附体直接升天了。 正在她自怨自艾的时候,耳朵听见屋里有轻微的动静。 尽欢浑身一阵,立马来了精神,脑中灵光一现,把那朵桃花用剪刀剪下来,在傅仁笙走出房间时,把一个缝的歪歪扭扭的桃花手帕抛向空中就跑。 傅仁笙反射性的抬手接过,看着歪歪扭扭却一股桃花香味的手帕蹙紧了眉头。 尽欢并没跑远,趴在屋外一石头上偷看,她有一股莫名的自信,“阿笙肯定会喜欢的。” 一颗小心脏不受控制的怦怦乱跳,两个月牙般的小眼睛都快笑成桃心的形状了,可是-- 突然尽欢眼睛就瞪直了,只见傅仁笙冷着脸,毫不犹豫把她的手帕在手中化成片片碎渣。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因为——她在时间紧迫的情况还在那歪歪扭扭的桃花旁,缝了一个冰块,额——就是一个正方形,上面还有两个小字,“抱抱。” “再弄这种无聊的东西,我会让你变的和这手帕一个下场”,傅仁笙声音中都是冰渣子,话落转身出了桃林。 尽欢浑身如坠冰窖,感觉自己所有的美好幻想都破灭了,整个人如同被雷劈过一般,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科学啊,他这么冷,我抱抱他,他发什么火啊?他不应该谢谢我吗??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毁了我的——佳作,造孽啊!” 尽欢抬起手,看着上面的针眼儿都心疼自己,大声哀嚎,“白扎了。” 我要跟你比武 这一幕正好被找她的徐二白跟简单全部看在眼里,两人同时嘴角抽了抽。 半盏茶后,尽欢挠着头坐在桌子前,“士可杀不可辱,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还是绣好那图实际些”,徐二白如看白痴一般看着她。 “哎呀!徐老二你能别话说吗?”提起绣花,尽欢不禁打了个寒战,可这依然摧毁不了她要焐热傅仁笙的心。 “头一次见你这么执着的干一件事,平时不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吗?”简单对于好友作死的行为不解。 “我的自尊心已经被他狠狠的地踩在脚下,我要崛起!”尽欢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突然又蹙起眉,“我觉得想要当他的兄弟,可能我还需要努力,据我一夜的琢磨与分析,他可能是喜欢那种战斗力报表的兄弟,这样才配跟他在一起。” “分析?”简单嘴角都不自觉的抽搐,瞪大了眼睛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连平时损她的话都省了。 尽欢突然笑的狡诈,看着两人,“我有一个主意,你们两要帮我,我的这个主意是这样的……这个注意好不好,是不是天衣无缝,我真是太有才了。” “不好”,两人冷着脸,明显感觉她在扯淡,异口同声毫不迟疑的否定。 “给傅小宗师下战书,你这是要作大死啊”,简单毫不吝啬自己对好友脑残的评价。 “呵!你是昨日被我的脚熏出毛病来了吗?还是觉得作死已经满足不了你的病态欢乐”,徐二白边说着还附赠了她好几个白眼。 “徐老二,你想帮我绣花吗”,尽欢眼睛一眯,威胁地看着徐二白。 “凭什么我绣,那是母亲罚你的”,徐二白瞬间炸毛,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 “那我要是说我绣的花被你不小心弄坏了呢”,尽欢瞬间变脸,委屈的瘪瘪嘴。 “你---又来这招!”徐二白怒了呀,看见她这副模样就恨不得立马掐死她。 “所以你帮不帮?”尽欢笑嘻嘻的挑了挑眉。 肉眼可见的,徐二白如一个土拨鼠般,现在他已经在炸毛暴走的边缘徘徊。 尽欢根本不看他,眼睛笑眯眯又转向好友。 “我答应!”简单答得很是利落,他们损友认识有些年了,尽欢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了,虽然平时嘻嘻哈哈,怎么闹都行,但其实记仇得很,轻易得罪不得,况且看徐二白的模样,他还不想那么失态。 傅仁笙办完事情回到房间,就看见床上有一个信封,上面写着傅小宗师亲启。 “素闻傅小宗师修为强大,是天下宗门年轻后辈中人的楷模表率,是下任不周山之主的不二人选,本人乃丹霞山尽欢是也,约小宗师一个时辰后,桃林小树林后山处切磋招式,共同提升修为。” 本来到这里这封信还算正常,虽然有些说得太白话,字也写的过分潦草,别的还能看明白,可是再往后看,傅仁笙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也紧紧皱了起来。 “此次约战,谁要是不来,谁就是没有小鸡鸡的怂包,我已经将我们二人的约战比武的消息通告整个昨日寿宴之人,到时候前来观战的人肯定不会少,你应该不会爽约,那好我们说好了,不见不散。” 傅仁笙收起信,只觉得文盲连威胁人都不会,信也能写成这个样子,也好意思挑战他,着实是个笑话。 经过简单与尽欢一番宣传,桃林后面的小树林已经来了不少各宗门的弟子,纷纷一头雾水的讨论: “这桃花林是挺美的,就是太偏僻了。” “丹霞山那位骚包的祖宗竟然要挑战傅小宗师,你说她是不是疯了。” “尽欢是丹霞山山主的第三个小孩,听说修为其实不低,只是总是闯祸,所以山主从来不让她下山。” “你们不知道,这尽欢啊,从小不学无术,昨日你们不是也见过了吗?那张脸倒是长的骚包的紧。” “那她敢挑战傅小宗师,打算用脸接寒霜剑吗?那岂不是找死?” 徐二白看着尽欢越来越狰狞的脸,心情好了不少,“听见都说你什么了,生气也没用,这是你自找的。” 尽欢无语啊,她挑战傅仁笙就是找死?她不论是修为还是天赋都很强的好不好,这群人根本是赤裸裸的歧视。 看着徐二白幸灾乐祸的脸,眼神警告,“按台本子走。” 徐二白瞪了瞪眼睛,说实在的,他真不想在这么多家宗门面前丢脸,可是他更不想绣花,使劲一咬后槽牙,强制安慰自己,这些年跟尽欢干过的丢人事就没少过,不差这一件。 离约战的时间已经超过一个时辰了,可是傅仁笙还没来,只能先拖延时间了,尽欢肩膀扛着她最喜欢的兵器金丝大环刀迎风而战,摆出一个自认帅不可当的姿势。 “傅小宗师可能是不敢来了,来,那我们先打一场。” “你先打过我再打傅小宗师,免的输了尴尬”,徐二白高声道。 “好啊!”尽欢假模假样地举起手中金丝大环刀。 风掠过尽欢,红衣烈焰迎风飘舞,一把金丝大环刀一派潇洒。 徐二白手拿黑色重剑英武不凡,一看就是一个武力超群的战士,两人均是俊朗不凡。 已经有不少宗门少女羞红了脸,今日才知道,这丹霞山的公子都是如此英俊,尤其是那尽欢,那张脸简直就是世间绝色。 于是在众人期待中,他们见识了一场让他们终生难忘的比武。 两人杀气腾腾,好似一下子就进如了比武的白热化。 “你瞅啥!”徐二白率先发难。 “瞅你咋地!”尽欢反击。 “敢瞅我,白鸟亮翅!”徐二白张开手臂摆出招式。 “呸,小儿科,看我的兔子瞪鹰!”尽欢也摆出招式。 桃林里此时人很多,本来看要开打,都准备好了叫好,可是……这两人一边原地做着动作,一边气势十足的喊着招式,众人都看蒙了,嘴巴塞进去一个土拨鼠都不成问题,一个个傻在原地。 “他们——他们原地做动作?” “这他妈是比武?” “还有这打法???丹霞山都这么比武??” 逃不过的家法 众人简直没眼看,纷纷扶额后悔不已,他们到底来干什么,这就是个闹剧,不,连闹剧都算不上,不少姑娘都收回了心里对尽欢刚刚升起的哪一点迷恋。 她们是喜欢看脸,可若是个傻子,她们就不一定喜欢了! 宗门里丹霞山一门修为排最后,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可是他们实在没想到会惨到这个程度,这哪里是他们这些修仙人之间的比武,这根本连普通人摔跤都不如好,这根本就是个笑话。 “丹霞山的实力,哈哈哈,可歌可泣啊!”有人反应过来,立马嘲讽道。 丹霞山的弟子更是纷纷捂着脸,他们实在丢不下去这脸了,尽欢这是在搞什么啊,把平时打他们的力气都用上啊,现在这是——是什么?? 他们简直恨不得不认识这俩祸,尽欢一直纨绔也就算了,今日徐二白怎么也跟着胡闹,这两祸把他们丹霞山的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简单一拍脑门,满脑门的问号,不是比武吗???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新的比武套路??? “天呐,他到底是抽了什么疯,才有勇气答应给那脑子有坑的傻缺加油,她实在干喊不出尽欢加油几个字。” 周围人的讨论声也是越来越激烈,看热闹的,不,看笑话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丹霞山一个弟子实在忍不住了,转身急忙就跑去禀告山主,他怕要是时间长了,他们丹霞山的脸就被这两人要给丢尽了 “你不错!徐二白抽着嘴角汗都下来了,僵硬着身体说着台词。 “你也不错,你越强我就越兴奋!哈哈哈!”尽欢演的投入,好似都进去了角色里。 简单无语的捂着脸转过身,“咦?”最外面那抹淡蓝色的冷冽身影——是傅小宗师?他何时来的?? 看着傅仁笙站在众人之外,揉着眉心转身离开,简单这次额头青筋都突突了,同情地看着尽欢和徐二白还在演戏的两个傻货。 “你的强大我难以预料!”尽欢举着金丝大环刀。 “你也是,不愧是丹霞山的人,现在我要用绝招了,你要小心,小心了!”,徐二白有些磕巴了,原因是旁边讽刺的笑声实在太大了。 简单跑到两人中间,“别闹了,傅小宗师人都走了,还绝招,屁嘞!” “走了?”尽欢第一反应是,“阿笙是怕了吗?” “是我打的太厉害,他不敢应战吗?怕输吗”,尽欢一本正经的挠挠脑袋,看着简单紧张的问。 简直真是佩服她的脑回路跟乐观心态,但还是决定残忍地告诉她事实真相。 “傅小宗师给我的感觉就是双眼已被玷污,恨不得抠瞎。” 尽欢:…… 徐二白:…… 半晌尽欢一脸颓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愁苦着脸。 “怎么想跟他当个朋友这么难,我这十八般武艺轮番上阵他都不为所动,还是我没用对方法?不周山到底是什么地方,让好好的一个人脸上连正常人的喜怒哀乐都没有,好奇心更是少得可怜,哎!我现在开始觉得不周山不是什么好地方了。” 简单看着她发愁,难得说话不带讽刺,认真地看着她小声道,“尽欢你有没有想过把你撩姑娘的本事拿出来对付傅小宗师。” “啊?你想看我被他碎尸当场吗?”尽欢瞪圆了眼睛,她听见了什么?这什么狗屁主意。 简单看她不为所动,“咳咳!你看啊,有些人外表柔弱但内心很强大很威武就比如我。” 徐二白一个白眼飞过来,那副嫌弃的模样仿佛在说,就你?威武?狗屁! “咳!但也有些人在外面很男人很不近人情,但说不定内心很柔软很喜欢绵绵情话,喜欢被人捧在手心里当做小公主。” 这眼神差点让简单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理会徐二白,依然不解余地一本正经忽悠尽欢,对,就是忽悠。 “小公主?” 尽欢满脑门的不可思议,她怎么也不敢想象傅仁笙被人当成小公主。 在她的脑海里,小公主都是一身的粉色蓬蓬裙,齐刘海,可爱到不行的模样,突然脑中突然跳出傅仁笙穿着粉色蓬蓬裙说话嗲里嗲气的,尽欢不禁打了个寒颤。 “咦——不行不行?我的感觉一向很准,阿笙定然喜欢凶猛的,强大的朋友,他这么优秀,做什么事情定然不喜欢被别人拖后腿。” “切,信我,怎么不行,你的感觉准个屁,你看徐二白身体壮的跟头牛一样,脾气更是跟火药桶似的,随时能自爆,可是他面对姑娘时,哪次脸不是红的跟猴屁股是的,你敢说他内心不是在狂喜?不是在翻江倒海?不是在疯狂激动?” 简单说的一派认真,但看见旁边徐二白鼻子里开始喷气了,赶紧结束这一连串的疑问句。 尽欢脑子里再度出现穿着粉色蓬蓬裙的高大男人,被她如流氓一般挑着下巴猥琐地说着土味情话,“小笙笙,你闻到这空气什么味道了吗?怎么你一出来空气都是甜的了……” “山主到!”就在尽欢脑子不受控制不切实际的幻想时,不知谁一嗓子就结束了她乱七八糟的想法,脑子立马清醒。 徐二白跟尽欢对视一眼,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可是他们跑得了吗??丹霞山被他们丢了如此这么大的脸,往哪里跑。 一个时辰后,两人头发散乱,身上挂着彩,在一间散发着霉味的地牢房里,一人一个角落龇牙咧嘴地蹲着。 “看看我们现在的惨样,都是你出的好主意,傅仁笙根本没搭理你,咱们丹霞山的脸面倒是被你丢了个干净,不但惊动老爹请了家法,我还被你害的一同关进这鬼地方来!” 徐二白呲着牙,摸着嘴边的红肿,一副炸毛小兽的模样。 “我哪里知道老爹会来啊,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通知的老爹过来的,我非要废了他不可”,尽欢揉着胳膊愤懑的道。 徐二白翻着白眼,“这地牢里都好多年没关过人了,拜你所赐,我还真是荣幸。” 两个人对待事情从来关注的点就不同,一个关注是丢脸被连累,一个则是关注谁告的状,徐二白也懒的跟她争辩,从小到大尽欢这两个字跟麻烦就脱不开关系。 要不是尽欢姓徐,他早掐死她了。 恶妖出没丹霞 徐大壮看了一眼两人,沉声道,“不准惹事,要听话,不能擅自行动!” “放心,我们一定听话”,两人对视一笑,成了! 众人骑着丹霞山独有的青面鹤出发,傅仁笙淡声道,“为何要带上令公子,不怕有危险吗?” 徐大壮哈哈一笑,语气里甚至有些骄傲。 “其实我们丹霞山年轻一辈中修为最强,最有天赋的是尽欢,可是这孩子能折腾,性子也闹腾,不过她机灵得很,我不担心她出什么事,倒是希望能有人震一震她那性子,至于二白,让他多见识一些也是好的,会让他心胸更加宽阔。” 听徐大壮说尽欢是丹霞山年轻一辈中修为最高最好的,傅仁笙身体跟脑子都有一瞬间的僵硬。 想起上午他看见的比武,果断选择了沉默。 今日的事情,出的有些古怪,他提出主动帮忙就是因为知道丹霞山在几个宗门里修为比较弱,可是现在,他觉得跟徐山主说修为,实在不知道从何开口。 徐大壮怎么说也是宗门一方山主,位列修仙五宗门之一,修为虽不比其他宗门,但也不至于太差,可是尽欢……这是怎么教的孩子??? 丹霞山山主与夫人都是热情好客之人,丹霞山又是修仙大派,这里自然就被百姓认为是有福泽的地方,于是很多百姓就在丹霞山的山脚盖了房子,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个村落。 丹霞山也会每隔几年就在这些村落里挑些比较有资质的孩子,上山跟着一同修行。 这里百姓善良民风淳朴,对人友善,突然孩童相继失踪怎么能不让村民们人心惶惶,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向丹霞山求助。 小村庄里到处都是美丽村屋,彩色的飘带,道路整洁,路旁鲜花绽放,如果不是人们脸上的惆怅,应该可以想象,这里应该是一派祥和享乐的场景。 小摊上有糖糕,各式各样的瓜果丰富异常,尽欢走过去挑眉一笑,“姑娘,你这桃子可甜啊?” 她一身红衣,唇红齿白,样貌更是俊美至极,走路还能听见好听的银铃声,那姑娘听见尽欢问话,当即脸色更是红透了。 “甜的,特别甜的。” “姑娘说甜,那就一定甜”,尽欢嘴里叼着一根草棍儿,自诩风流的邪肆一笑,更是把那姑娘迷的移不开眼睛。 勾勾手指,凑近那姑娘耳旁,尽欢用以为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问,“你说,我跟那个穿淡蓝色衣服的冰块脸站在一起,小爷是不是很有当他爸爸的气质。” “是,啊?”,那姑娘被她靠近的热度已经羞得不知所措,甚至有可能都没有听清她问的是什么,就呆呆的道。 “不用说了,我都懂”,尽欢冲那姑娘点点头,转身潇洒扔下一吊钱,猛的甩起头发,“小爷我的魅力还是这么强,咦?阿笙呢?” “傻货,你转反方向了,我们在你后边”,徐二白重剑都恨不得出鞘刺她几个窟窿,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啊?哈哈!”尽欢回身就看见一众人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 两步跨到傅仁笙面前,从背后拿出一个桃子冲着他使眼色,“给你的。” 然而傅仁笙臭着一张脸,一个眼神都没留下,直接越过了她。 “欢儿,不可胡闹!”当着这么多人不好收拾他,徐大壮瞪着眼睛,气的胡子在脸上乱飞。 尽欢顿时老实,眼珠滴溜一转,一步跨到徐二白身旁站得笔挺,好似刚才那个调戏姑娘满嘴跑马的人不是她。 待徐大壮转身,她才松了一口气,在桃子上面狠狠地咬一口,“不吃我自己吃。” 徐二白一翻白眼,“不知所谓!” “啊?”她怎么了??不就调戏下小姑娘怎么就不知所谓了??这说的什么意思? 尽欢再次狠狠咬着桃子,一副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 看见尽欢那无知的样,徐二白更是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压低了嗓子,“下次说悄悄话念个消音咒,以你刚才的声音跟喊着说话无异。” 尽欢先是一怔,随后突然兴奋起来,“老二,阿笙既然听见了我跟那姑娘说话,那他会不会心里觉得我说话很霸气,已经想要尽快成为我的兄弟,只是不好意思,不善表达。” 徐二白白眼都懒得翻了,“我觉得他此时更想要一剑刺死你。” 尽欢:…… 众人化整为零,在小村里巡视的大致走了一遍,寻访了几家丢失孩子的经过,天边刚刚擦黑,小村落里每家已经闭门闭户。 徐二白皱眉,“这是怎么了,这天色还早啊!” 尽欢:“他们应该是怕恶妖出没,昨日丢失孩子就是在天黑之后。” “都准备准备,分散隐藏踪迹,多注意家里孩子比较多的百姓家,都收了身上的气息,静静等待,看看能不能抓个现行,一次抓走这么多孩子,这恶妖应该是急于用童男童女的增加修为,既然它的胃口那么大,今日应该还回来,都小心一些”,徐大壮严肃的吩咐道。 众人瞬间消失无踪,找地方隐藏好自己的踪迹。 徐二白手一伸,黑色重剑立马握在手中,跟尽欢扒在一户人家的房檐上小声道。 “我们丹霞山千百年来无鬼怪作乱,怎么就突然出现吃孩子的恶妖了呢?难道是看我们丹霞山比其他四宗修为弱?可好歹我们也是五大修仙宗门之一啊,这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尽欢叹息,“老二,你的智商可能跟不周山的空气一样稀薄,你看啊,丹霞外有天然的保护林,没有青面鹤一般的妖魔是根本上不来的,我们丹霞山的人呢,又很少出山,是个比较封闭的地方,说是闭关锁国也不为过,那这恶妖是怎么进丹霞山的?“ “是——其他四宗的人带进来的?不能?”徐二白显然不信,毕竟其他宗门天天宣扬除魔卫道。 “希望不是!不过,我这么多年用了多少工夫也从没出去过丹霞山,你是亲眼所见?我出去都那么费劲,妖物进来能很容易?”尽欢才不相信宗门都是好人。 “对啊!那把恶妖带进咱们丹霞山的目的是什么?”徐二白不解。 虚是哪个虚啊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那人肚子里的蛔虫,不过这妖能如此轻易进来,修为应该不弱,万一打起来要小心对付。” “用你提醒,难道我不知道这恶妖修为不弱?”徐二白显然对于尽欢让他小心的话不太满意,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这恶妖昨日掳走那么多孩子,今日真的还会出现吗?” “一定会!”尽欢斩钉截铁地道。 “为什么一定会?”,对于尽欢肯定的语气,徐二白再次不满意。 尽欢眼眸闪了闪,看向旁边房檐上隐匿的那抹淡蓝色,“你吃过肉了,还想吃草吗?” “……”,虽然话不好听,但确实是这个理,可当徐二白看见尽欢眼神直勾勾看的方向,顿时嘴角抽搐不停,压着心中的怒火。 “别说话了,专心,一会再把那恶妖吓跑了。” 尽欢果然不说话了,因为他们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可是目光所及之处,却未见什么妖出现。 可又——明明确实有一股带着腥味的阴风扫过,众人更加小心仔细地搜索。 抬头向看傅仁笙,正好能借着月光看见他落在房檐下的影子,尽欢寂静夜空中突兀地笑道,“阿笙,我好看吗?” 傅仁笙在搜索那缕阴风,被突然的一喊,本能的抬头,众人也是皱眉,只觉得在这关键时刻,她怎么又胡闹,太不懂事了。 然而在傅仁笙抬头时,尽欢抽出腰间叮铃铃的银铃鞭,借着月光,一道带着强大的银光甩了抽过去,众人拧眉,就连徐二白都本能地想去拉住尽欢,让她不要闹了。 傅仁笙足尖轻点,瞬间躲开,众人却看见那一鞭子下去所抽的地方,原本是月光下人的影子,可现在傅小宗师离开,那影子竟然还在,并且那抹影子似乎被银铃鞭猛然一抽打伤了,还在抽动。 傅仁笙寒霜剑出鞘,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在众人屏气凝神中,剑尖直指那团黑影。 “抓住它!” 一声大吼,吓得众人一愣,那黑影似乎也反映过来了,倏尔速度滑动,“嗖”的又不见了。 尽欢嘴角抽搐,看向一手举着重剑一副要冲锋姿势徐二白,“你喊什么?” 徐二白也愣了,“我以为……” “你以为个屁,你把它吓跑了,快找!”不周山一名神态有些傲气清高的人怒声呵斥。 虽然只有眨眼的时间,但众人看得很清楚,这妖物跟一般的妖不同,无血无肉,它竟然只是一团黑色的影子! 倏然天空出现一道红光,徐大壮道,“我已在三里内设置了结界,它应该跑不出这里,搜!” 既然已经知道恶妖为何,众人持剑御空而行,全部搜索恶妖所在。 那名刚刚骂了人的公子来到尽欢面前,清傲的扬着下巴,“你怎么知道它在哪里?” 尽欢扯嘴一笑,“敢问您是不周山哪位仙人?” “仙人不敢当,我姓卓名仲文,号为虚公子!”这人得意的说出自己的名号。 尽欢看着他上下打量一眼,眼睛停在某一处,“哦——虚啊!虚公子好名字,很配您的气质,难怪脾气那么急,却只会骂人发泄心中不满,丹霞山后面有许多野生枸杞,虚公子回去时可以多带一些。” “你——” 卓仲文脸色涨红,还从没人宗门中人如此解读过“虚”这个字,老师为他取名为虚,是无欲无为的至高境界,却被尽欢如此亵渎,卓仲文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尽欢倏然耸耸肩,在卓仲文快要憋不住要发难的时候扬起下巴正经的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发现的那妖物吗?因为那团黑影与你们傅小宗师的身形不符,傅仁笙身材高挑匀称,影子怎么会矮胖还变形。” 卓仲文得到答案,脸色却仍是极其难看,咬着牙一甩袖子向另一个方向巡查而去。 尽欢学着徐二白的模样翻了个白眼,目送这位虚公子离开。 “阿笙,阿笙!”尽欢挥手向傅仁笙飞去。 傅仁笙皱眉停下,“不准叫我阿笙。” 尽欢一笑:“刚才我们实在太有默契了,你能如此信任我真是让我外意外了,我问你我好看吗?别人都以为我脑子有病这时候还胡闹,估计都后悔带我出来了,只有你信任我,冲我微微点头,当时你可知我的心,那样的澎湃,那样的……” “我只是感觉到恶妖在身边而已!”傅仁笙蹙着眉,一句话打断了尽欢滔滔不绝的——满腔热情。 傅仁笙不想再听她废话继续寻找恶妖,尽欢咽了咽唾沫,不死心地跟着他。 “阿笙,我刚才挥鞭子的模样凶猛吗?看着强大吗?” “不准叫我阿笙”,傅仁笙实在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对于尽欢的无脑问题,根本懒的回答,那团黑影虽然出去不去结界,可是也并不好找。 ……等不来回答,尽欢继续:“我这个鞭子叫银铃鞭,听说每一个铃铛都是高人加持过的,戴着它可使人静心,平心,虽然这银铃鞭好看,但被这鞭子抽到,不管是妖魔还是人都能痛到灵魂深处,犹如魂肉分离一般,所以它还有一个名字叫离魂。” 傅仁笙顿了一下脚步,这才看向尽欢手里的银铃鞭:“这是——” 当年婳祎送给魔君赤离那条离魂?竟然被尽欢如此大咧咧带在身上。 尽欢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猜到了,大方一笑。 “是啊,这就是当年姑姑阅览五宗定心心经,清心诀,静心咒,又请神秘高人加持过,送给姑父来压制体内魔性的银铃离魂鞭,上面小小一颗铃铛,都能让人清心神智,保持静心平静,姑姑与姑父既然早都离开了,我看这鞭子好看,便占为己有了。” 傅仁笙不禁再次蹙眉,魔君赤离之物被如此带在身上若被五宗之人知道…… 尽欢一笑,“我懂你在想什么,有一句话说得好,叫灯下黑。” 傅仁笙:“那你……” “我相信你跟他们不同”,尽欢笑着把银铃鞭再次系到腰上,挥手在空中一抓,手中便多了一把金丝大刀,模样嘚瑟的显摆道,“其实这才是我最钟爱的武器,长相够霸道,用起来够威武,最主要是我挥舞起来够帅。” 本有些震惊尽欢如此信任他,可在听见她这一番自夸后,傅仁笙斜了她一眼,鼻子里只出了一个音。 “哼!” 看得头皮发麻 尽欢蒙了,这哼是什么意思? 小跑两步追上傅仁笙:“我说的是真的,我扛着金丝大环刀在丹霞山上可是迷倒不少的少女与少妇,我娘都说,我这绝世容颜佩上金丝大环刀,往那一站都是一道风景。” 傅仁笙:“……” “喂,阿笙,你理我一下嘛!你不要总是一副冰块脸的样子好不好,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是面瘫呢。” 傅仁笙再次皱了下眉头,尽欢立马禁声,甚至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那面瘫二字甚至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尽欢耷拉着脑袋跟在其后边晃悠,脑袋都要想爆了也想不明白,阿笙为何不愿意搭理她。 是她刚才挥鞭的姿势不够帅?不够凶猛?不够爷们?怎么她说了半天只换来一个哼,难道……,真如简单说的,阿笙心里住着一个小公主??? 小公主喜欢什么?? “砰!” 一声巨响,让尽欢立马回神,只见那虚公子如一道抛物线重重砸在地上。 尽欢与傅仁笙两人瞬间朝那方向而去,只见徐大壮几人在追着一团黑影在劈来斩去。 徐大壮看准机会,一刀劈中,黑影发出一道惨叫之声,“吱吱!” 然而那团黑影却突然一分为二,随后在融合为一体,继续逃窜。 黑影虽然不敢与他们正面冲突,可是也不好找到它,只要有阴影的地方就都是它藏身的地方,墙角,房檐,都是它能藏身的地方 尽欢拧眉:“刚才那叫声?是鸟还是老鼠?” “或许都不是”,傅仁笙话落,手中寒霜剑抽出,拿在手中,强光大盛,方圆十丈内被照的没有一点阴影。 然而所过之处却并没发现那团黑影。 正打算再飞得更高一些,试试照更多的地方,突然卓仲文从另一个方向飞向高空,手里同样拿着剑,亮度却远远不如傅仁笙的寒霜剑所发出的强大光芒。 卓仲文的剑虽然是不可多得的宝剑,可是他的修为并不到家,不过也许是他运气好,黑影还真被他碰上了,不似刚才的逃窜,竟然变换着形状缓缓前行,仿佛如老爷爷遛弯。 “呦呵!”尽欢一出声,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谁都可以看得出来,黑影根本没有把他那微弱的剑光当一回事,众人看见了这一幕,卓仲文自然也看见了,脸上涨红慢慢发青,赶忙收了剑。 众人都知道他是想学傅仁笙那样用剑光照亮所过之处,让黑影在结界里无处遁形,可不管是傅仁笙的修为还是他这个人,都不是别人想比就能比的。 这一剑之差,让卓仲文明白知道他的修为与傅仁笙相差简直太过玄乎,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卓仲文脸色铁青,眼神深深地看了一眼傅仁笙,可是对方一个眼神都没落在他身上,好似丝毫没有在意他。 这让卓仲文更加觉得脸面难看,觉得傅仁笙定然是在心里嘲讽他不自量力。 寒霜剑再次拔高了一些,可结界有方圆三里,想要让其全部照亮,让黑影无处躲藏,这需要更强大的修为。 “我来帮你!”尽欢金丝大环刀擦过寒霜剑剑刃,顿时火花四射,让结界里亮如白昼。 “好!”徐大壮大喝一声,刀尖指向一处,“它在那。” 黑影好似习惯了黑暗,猛的被刺眼的白光照到无处可逃,极不舒服,却也并不安分,不肯乖乖就擒,在村子里速度的来回穿梭,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众人跟着黑影狂追,尽欢看得眼睛疼,伸手揉揉:“影子也能成修炼成妖”? “不是影子”,傅仁笙道。 “恩??不是影子,那是什么?”尽欢再次揉揉眼睛,她看见的就是一团黑影啊,难不成是她眼花了? “障眼法!” “那它个是什么东西?”尽欢蹙眉,“这东西速度快,没有形态,还能分能合,没听说有这样妖啊,难道……” 尽欢猛然瞪大双眼,看向傅仁笙。 两人对视一眼,傅仁笙闭上眼睛,耳朵听着风声。 倏然松开手中的寒霜剑直直落在尽欢手中,傅仁笙却一把从尽欢腰上扯下银铃鞭抽,凌厉的银光,划破空气,“嗖”的一声犹如电闪雷鸣,直直地精准的抽在了那团黑影上!! “啪!” 尽欢双手握上寒霜剑,在那恶妖砸落在地瞬间,一剑划破长空,瞬间把妖物钉在地上,冻成一个冰坨子。 “呜呼!搞定!”尽欢拍拍手咧嘴一笑。 徐二白第一个跑过来,“抓到了吗?是什么东西?” 众人也都围了过来,看着冰坨里的黑影,几乎全都皱起眉头。 徐二白更是恶心地想吐,“那黑影是一堆虫子?难怪能分能合,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 密密麻麻的虫子在冰块里,看的人头皮都发麻!看得人有一种,就是这东西不咬人都恶心的人感觉。 “是蜉蝣!”傅仁笙凉声道。 “蜉蝣?“尽欢蹙眉,”这东西不是生活在水里,速度很慢,被鱼吃,被虫子吃,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么弱?怎么可能,你看看这些虫子刚才把我们溜的,腿都细了,那速度比我们跑得都快”,徐二白显然以为尽欢又在胡诌。 徐大壮扫了一眼,解答道,“蜉蝣是一种子昆虫,幼虫生活在水中1—6年,成虫有翅两对,常在水面飞行,寿命很短,只有几小时至一星期左右,种类很多,至于这些蜉蝣应该是被人专门饲养的经过变异,他们之所以能速度这么快,估计跟它们吃了村子里那些孩子有关系。” “谁会养这个东西,生命这么短,即使为了害人也不划算”,卓仲文幽幽的说出自己分析。 众人纷纷点头,“确实如此,谁会养生命只有几天的东西,费心费力不说,一旦用不到,岂不是都白费了心力。” “可这些虫子如果不是被人驯养,怎么会吃孩童。” “究竟谁心思这么歹毒,养这些东西?” 众人你一言我一嘴地看着冰坨子里的密密麻麻的虫子讨论着。 尽欢眼睛却已经飘到了傅仁笙的脸上,“阿笙你觉得呢?” “不知道!” 尽欢一怔,砸巴着嘴心道:“阿笙这人真是惜字如金啊。” 刚才他们还一起战斗过,她以为怎么也能让傅仁笙对她增加点好感,可是只换来不知道三个字。 尽欢郁闷啊,什么一起战斗过,一起抓恶妖,对于阿笙提升对她的好感度,根本毛用都没有。 英雄惜英雄呢 徐二白皱眉,“爹,这妖物怎么带回去?” 实际上徐二白是想问,弄这么些虫子带回去,关在哪儿啊? 徐大壮也在愁,本以为是恶妖作怪,收了就行,这现在弄一大堆虫子,确实让他有些犯愁。 “不然就这么冻着?几天后应该就都死了,毕竟它们的寿命只有几天长短”,尽欢提议道。 “咦?我怎么觉得它们好像比刚才长大了不少”,徐二白忍着恶心,蹲在冰块前看着里面的虫子。 卓仲文一只手捂着嘴讥笑一声,“徐二公子不要说笑,这些虫子在冰块里,若说冻死了还有可能,长大——有点玩笑了。” “二白是不是太紧张了,没事,经历的多了就好了”,丹霞山跟来的一位长辈安慰道, 徐二白有些委屈想要再辩解,却被徐大壮一个眼神顿时把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可神情却很是不服气,涨红了脸把脖子一拧。 对于徐二白的性子,尽欢还是了解的,虽然脾气很急躁,脑子没她灵活,但从来是个观察仔细的人,正打算上前再好好查探一遍,肩膀就被寒霜剑压住。 “看!” 傅仁笙话落,众人齐齐看向那冰块,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地上突然猛烈摇晃,而后慢慢浮至半空,里面的东西也变成了红色,似要把外面的冰块胀开一般。 徐大壮大喊:“都退后,小心,这东西估计要做死前最后一搏。” 话音刚落,那冰块果然堪重负“啪”的一声脆响,顿时冰块四分五裂。 里面的虫子也随之疯狂而出,比之刚才的一团黑影,此时它们四散而行,每个虫子都在自燃,如一个个可燎原的火光,伴随而出的还有一个若有似无的人声。 “一起陪我去地狱!” 众人纵身飞身而起,几人一组,纷纷念出护盾诀抵挡。 而尽欢本要闪身过去徐二白那里,却突然看见卓仲文还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剑,显然刚才他们说的话,他丝毫没听见去,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尽欢无语了,好家伙这时候他竟然还能神游。 尽欢一步跨到卓仲文身旁,挥起金丝大环刀挡在俩人身前,想用的法力抵挡那些虫子自爆引起的强大火光。 然而当那股火光快离近时,尽欢就已经感到了火烧般的灼热。 尽欢骂道: “卓仲文,你帮帮忙啊,你丫的不只是虚你还有大病,妈蛋,小爷我长这么帅都没沉浸在自己的颜值里,你长的跟头驴一样还做白日梦,谁给你的勇气?快醒醒啊!” 徐大壮护盾里人太多,他不能收了手里化出的盾,看着尽欢的处境,急的双目充血,却只能大吼。 “欢儿,挺住!” 徐二白举着黑色重剑想上前帮忙,然而空中飞出的火星太多,太猛,根本举步艰难,眼看尽欢一个人要抵挡不住,恨的牙呲欲裂,大喊道,“别管他了,跑!” 尽欢想哭啊,她也不想管卓仲文这傻货了,可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她要是知道这傻缺的阴虚肾虚公子叫不醒,还白日神游不帮忙,她才不救他呢。 那些虫子瞬间聚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带着强大的光波飞射,在空中碰到东西就会自爆,结界因它们的撞击都已经开始晃动了。 尽欢闭上眼睛,“啧啧!可惜了,她还没拿下阿笙,让他叫自己一声老大呢。” “砰!” “咦?”竟然不疼?也没有灼烧感了,她不会是扛不住直接死透了??? 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就看见傅仁笙挡在她的面前举着寒霜,与她一同抵挡前方的强大火光。 傅仁笙为她扛下一半的力道,尽欢顿感不用死了,他们心里都明白只要扛住这几秒,等那些虫子自爆完,也就没事了。 尽欢满眼的欢喜,这么关键的时候阿笙竟然冒着生命危险救她,是不是也不太讨厌她?两人刚才……应该算已经是过命的交情,那他是承认自己这个兄弟了?? 果然英雄惜英雄,她喜欢! 半空中带着烧焦的气味慢慢归于平静,尽欢一脸兄弟同甘共苦的狭义凛然,打算跟傅仁笙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却见傅仁笙双指点了一下卓仲文的眉心,冷声道,“回神!” “哎呀!妈妈呀,好多虫子好可怕!”卓仲文回神后,第一反应是立马软倒在地上,带着哭腔缩成一团。 众人面面相觑,尽欢更是差点被气笑了,和着这货不是在神游做梦,是被虫子给吓着了…… “呵呵,还真是名不虚传,确实够虚。” “欢儿,不得无礼”,徐大壮一个眼神扔过来。 “徐山主,仲文师弟给大家添麻烦了,让令公子差点……,傅仁笙待他向您说一声抱歉”,傅仁笙恭敬的道。 “说什么抱歉,我还没谢谢你救了欢而呢”,说着徐大壮又拍拍傅仁笙的肩膀,“好啊,英雄出少年,有胆有识,有魄力有担当,不周山那位老神仙果然眼光独到。” “徐山主您客气了!” “不是客气不是客气”,尽欢眼睛黏在傅仁笙身上,两下蹦到他身旁,双眼如同星海,“阿笙,你刚刚救我的时候,真是太帅了,犹如天神降世,我仿佛看到了救世主,要是没有你,现在我可能都凉透了。” “欢儿,不的胡闹!”徐大壮叹息。 “老爹,我们现在已经是过命的兄弟了,他不会觉的我胡闹的,是不是阿笙”,尽欢一副哥俩好的踮起脚尖,就要去拍傅仁笙的肩膀。 岂料傅仁笙一步躲开,“徐三公子,我救你也是在救我师弟,若不是他你也不可能受此危难,我出手是应该的,还有——不要再叫我阿笙。” “……额?”尽欢怔愣了,这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出生入死的兄弟情呢?义结金兰的豪迈言语呢?从此同甘共苦的誓言呢?? 徐大壮声音加重了些,再次道,“欢儿,不得胡闹。” 徐二白看见尽欢眼珠子都要贴上傅仁笙身上了,嫌弃的骂道,“没出息!” 尽欢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我……” “咳咳!”卓仲文捂着胸口站起身,看见徐二白如烙饼般打在他脸上翻来翻去的白眼,再看众人关心的眼神都觉得里面全是戏谑,是忍俊不禁,顿时铁青色的脸上透着青紫,恨不得找个地缝缩进去。 “咳,卓公子不要紧的,谁没有怕的东西,以后慢慢磨练,相信会克服的”,徐大壮安慰道。 夜食这习惯好 丹霞山不少人也附和,“是啊,怕虫子而已,不算大事,” “放心,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然而这些话听在卓仲文的耳里,更觉像是在嘲讽他胆子小。 徐大壮挥手撤去结界,“傅小宗师,这些蜉蝣的变异你可有什么想法。” “还看不出门道,不敢妄言”,傅仁笙很是谦虚。 “恩!既然这样,看来我需要这几日走一趟其他四宗了,这东西出现的实在不太寻常了,需要商议一番。 “徐山主,那我即刻启程回不周山,把这件事情说一下,省的徐山主多跑一趟”,傅仁笙道。 徐大壮思索一番,“也好,这寿宴我也没时间照顾大家了,明日就散了,不过今日天色已晚,休息一下明日再启程,这事不急的,走,先回丹霞山。” 徐二白也道,“走,咱们回去,这都完事了咱们还在这傻站着干嘛?西北风喝多了可是会脑子不好的”,话落,徐二白又一个白眼翻向卓仲文的方向。 尽欢凑近傅仁笙,情绪有些低落,“阿笙,你真的明日就要走啊,……那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顺便探讨一下这些蜉蝣,我觉得这东西可能……额?” 只见面前傅仁笙冷着一张脸,声音更是冷的能掉冰渣,“不准叫我阿笙,下次,没有本事就不要逞英雄。” “啊?”尽欢懵了,阿笙好像生气了,可是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他不喜欢被人当英雄崇拜,还有自己怎么就没本事了?? …… 尽欢想了半晌,终于决定,起鼓勇气要像简单说的,她要撩拨阿笙,各种撩,花式撩,把这些年所有撩姑娘的招式都用上。 她要把阿笙当小公主捧着,阿笙开心了,也许就跟自己交朋友了,当然,最最最最最重要的是,她一旦成魔的时候,也许阿笙能看在他们兄弟的情意上,给他个痛快,最起码让她不会那么痛苦。 “哎!还看,人家都不理你,你有劲吗?”徐二白过来找尽欢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翻白眼。 尽欢耸耸肩,并不打算说什么,毕竟以徐二白的脑袋,自己的思想跟他说多了,他也听不懂。 “你说这虫子到底是你哪里来的?这么诡异?”徐二白说道。 “能养出这样变异虫子的人,五宗里估计也没有几个,况且喜欢小虫子,小动物的地方就一个,相信细查会有线索”,尽欢声音平淡的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虫子是兽王谷的人养出来的?这可不能胡说,这可关系着五宗和平,况且兽王谷这样做的目的呢???” 尽欢看着徐二白的傻样,“我看你是白眼翻多了,傻了,你想啊,自多年前宗门围困魔君赤离,魔族被封印在苍离释,兽王谷就开始势力发展迅速,他们以前只是御兽,现在精怪他们也开始驯化,地位已经同幻灵宗不相上下。 这些年兽王谷抓的小精怪数量十分可观,虽然有的小精怪都不如猛禽的攻击性,可要是抓多了呢,他们的生死都掌握在兽王谷的手里,要知道兽王谷里的驯兽人跟养兽人是最多的。 听说啊,兽王谷里有着严格的规矩与制度,楚谷主自封楚判官,手底下有十殿阎王,据说赏罚分明,可实际就不知道了。 不过以现在兽王谷的日益壮大,已经不是十六年前幻灵宗一句话就能叫的动的了,他们已经自成一股强大的力量,统治一方的势力。 还听说兽王谷从不养废物,不管抓到的野兽还是精怪,不能为他们所用的,不能做贡献的,是不会有饭吃的,兽王谷从不论资排辈,他们以武力值论地位,能者居之。” “这几日我也听其他宗门弟子对兽王谷日渐嚣张的气焰有过议论,不过兽王谷是人家自己的地盘,本身他们就是御兽宗门,你到底要说什么?”徐二白有些急了。 尽欢一怔,旋即拍拍他的肩膀,认真的规劝,“老二,咱还是回丹霞山,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不适合你。” “什么意思?你是在骂我傻吗,你等等我……给我说明白!” 夜空朗朗,草木清新,丹霞山是个永远能让人忘记忧愁的地方。 徐大壮回来把事情跟凌秀婉商议了一下,两人换了身衣服还是决定这事情要尽早通知五宗,查个清楚,走之前虽已夜半,还是特地把尽欢很徐二白叫到面前。 “欢儿,为父出山办事,你消停点,不准惹事。” “二白,你看住她,她要是惹祸你们一起受罚。” 徐二白心里苦啊,从小他受的罚,一大半都是因为尽欢,可又说不过她也打不过她,又想表示抗议,才练就了随时能翻白眼的绝技。 看着尽欢兴奋的蹦蹦跳,徐二白仿佛已经预感到板子打在身上的疼痛。 尽欢确实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等老爹跟美人娘亲出山了,她就去撩拨傅仁笙,把他当小公主宠的想法,脑子中主意已经千千万,就差实施了。 “爹说了让你不准惹事”,徐二白双手叉腰,瞪圆了一双眼睛,企图在气势上能让尽欢有一丝丝的害怕,能安分一点。 “嗤!难得爹娘都不在家,这正是我兴风作浪的大好时机,岂能错过!”尽欢给他一个你可真是天真的眼神,看也不看徐二白如斗鸡的眼色,直接潇洒走人。 回桃林的路上尽欢看见胡言端着托盘,两个小菜一碗粥,极为简单。 “胡言小公子你这是……” “哦,尽欢公子啊,是这样的,师兄有吃夜食的习惯,我给他送过去”,看见是尽欢,胡言没有丝毫的隐瞒,笑着回答。 “我正好要回桃林小院,交给我!”尽欢已经嘴角抑制不住兴奋,老天爷对她是真不错,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阿笙明日就要离开丹霞山了,自己定然要在他离开前,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不好,现在天色已晚,况且师兄不喜欢外人去……” “怎么不好,特别好,而且我也不是外人,你师兄刚才还跟我生死与共呢”,说着迅速抢过了胡言手里的托盘,小手摆的飞快,“你快去睡觉,阿笙那里放心交给我。” “啊?哦!”胡言看着尽欢快要飞起来的脚步,挠挠,一脸傻笑,“尽欢公子可真是热心肠。” 唱歌天籁之音 可——,什么生死与共?尽欢公子跟师兄???? 脑子里回想起桃林挑战,胡言笑了,尽欢公子说的生死与共应该是刚才出去师兄救过她,尽欢公子怕没有面子才这样说的!。 “当当当!”尽欢忍着激动的心情,嘴角都要飞去眉毛上了,轻轻敲了两下门。 “进来!”声音清冷,却让人听不够。 尽欢深吸一口气,面带微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踩着模特步向屋子里进军。 在桌子上摆好饭菜碗筷,看向闭着眼睛在矮榻旁蒲团上正打坐的傅仁笙,“阿笙可以吃饭了。” 傅仁笙猛然睁开眼睛,“你怎么在这,出去。” 尽欢依然保持微笑,“我帮小胡言给你送饭,阿笙吃饭,一会儿凉了。” 傅仁笙眉头轻皱,冷声再度赶人:“饭送完了你可以出去了。” 尽欢心里腹诽,难道她还不够绅士,进屋之前她都敲门了,公主不都喜欢绅士吗??阿笙怎么还是这副死德行。 幸好自己脸皮够厚,如果是个承受能力弱的,估计现在都已经哭死在乱葬岗了,难道阿笙不喜欢绅士这个路数的??? 不过他越是这么冷傲,她就越觉得有挑战性,她真的好喜欢阿笙这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好似是在说离我远点,莫挨老子那么近。 尽欢面容一转,脸上露出一个黏糊到不行的笑容,眼睛还不断的眨啊眨,比青楼里的老鸨笑的还要献媚,“呵呵呵,阿笙,长夜漫漫,你是不是觉得很是无聊,不如让我给你唱歌曲。” 傅仁笙明显脸色已经不好。 尽欢却觉得有希望,最起码阿笙没有直接一掌给她轰出去,说明对她还是有希望的,自己定要好好表现,可——她好像不会唱歌! 穿书之前她每日往死里练武,还真是没听过什么流行歌,不对!她老爸常哼哼的好几首她都会呀,随便拿出一首那都是绝唱,都是经典。 阿笙定会喜欢! 尽欢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跟傅仁笙勾肩搭背的模样,自信的从袖口唤她的装逼神器,金丝大环刀扛在肩上,轻撩头发,“阿笙,期待我的舞台。” 尽欢好似觉得光唱还不够,她记得追星的小姑娘们都喜欢唱跳俱佳的明星,于是自己打着拍子,扛着金丝大环刀身体慢慢扭动起来,表情更是极其自信。 尽欢坚信,自己现在就是丹霞山最靓的崽,可事实那舞姿在傅仁笙的眼里,就如一只大蛆被一刀扼住了脖子,在原地不断蠕动,唯一不同的是,这只蛆长得还不错。 “呢哼,我要开始了哦, “ 你想呀想,咳咳咳!盼呀盼,哎呀,起高了,等等我在找一下调,呵呵。 盼望……什么什么的初恋, 我望呀望,看呀看, 那什么重逢你的笑颜-- ” 这一嗓子下去,虽然歌词有点乱,但尽欢好似找到了某些迷之自信,声音更是放开了。 “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 那一夜,我伤害了你。” ……傅仁笙震惊的眼角处青筋乱蹦,眼角抽搐,这辈子估计眼睛都没有瞪过那么大,坐在那里如冰雕石化了一般。 桃林外上空无数鸟儿翅膀被折了般,噼里啪啦掉了下去,这一嗓子比徐二白的臭脚威力更甚。 胡言回去左想又想,觉得还是应该过来看看,尽欢公子为人热情,别被自家师兄的冷脸给吓到了。 可是刚到桃林小院外,就被吓得差点魂儿都自己跑了,他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胡言震惊的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这是什么厉害的绝世武功,真是太有杀伤力了。 “那一夜,你满脸泪水, 那一夜,你为我喝醉” 胡言在桃林外捂着耳朵,终于知道是什么这么有杀伤力,嘴角狠狠抽搐不停,似乎不敢相信,这竟然能是人类发出的声音,简直太要命了。 不过这歌声他实在欣赏不来,突然觉得他找师兄的事情其实也不是很急,况且师兄都让尽欢公子在他的房间唱歌,这歌词——呵呵呵,没想到从来不苟言笑的师兄喜好这种调调的,呵呵! 他——他还是换个地方,于是把二十几年在不周山上的所学几乎全部用上,以最快的速度,逃命一般离开了桃林。 “那一夜,我与你分手, 那一夜,我伤伤伤伤害了你” 此刻整个桃林附近方圆百米内除了尽欢与傅仁笙,几乎无一个人或者说一个能喘气儿的活物,他们都已经以超越自身极限的速度逃离,栖息在桃树洞里多年的松鼠,家都不要了,只为保命。 丹霞山弟子舍内,众人一个个毛骨悚然,头发倒立地坐在自己的床上,颤抖着声音。 “刚才那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把外面的老鼠吓的纷纷四散跑开,跑得慌不择路都跑进宿舍了,不过它们就腿脚发软像中了毒一样。” “这声音虽然恐怖了些,但要是隔三岔五来上一阵,估计咱们整个丹霞山,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一只老鼠的存在。” “隔三差五?” “那我宁愿死?” “跟刚才的声音比起来,我宁愿被恶妖抓起来蹂躏,这到底是哪位宗门弟子在唱歌,属实太恐怖了,歌词恐怖,歌声更恐怖。” “这歌词,是炫耀自己伤害了谁,还是欲求不满在报复?世风日下啊!” “其中一个最小的弟子双手颤抖的摸着心脏,口齿不太利索的道,“老鼠真可怜,我更可怜。” …… “那一夜,我举起酒杯, 那一夜,我心儿哭醉 那一夜,我不堪回味。” 一盏茶过去,两盏茶过去,三盏茶时间过去,从始到终尽欢只有一个姿势扭动,可是却唱的兴趣高昂,用一句话就能形容尽欢此刻的状态。 哥虽然唱得不好,但哥自信啊。 整首歌曲唱完之后,尽欢先是原地转三圈儿,一个优美的姿势谢幕,载歌载舞的一首歌,唱得很是卖力。 整首歌唱下来,高音差点儿上不来气儿,低音差点憋死,不是咳嗽,就是敞开嗓子一路嚎叫。 尽欢额头处已经有大颗的汗水流下,愣了一会,心道,阿笙怎么不鼓掌?难道是被自己天籁般的歌喉震撼了?? 娘亲果然彪悍 “你当然没事,白日里你看着假模假样的在地牢里被老实关着,夜里你有哪晚是不跑出去胡混的。” 凌秀婉挥挥袖子直接穿过了铁锁,摸摸尽欢的衣服,笑了。 “这是关进地牢里换的第六套衣服了,二白那傻小子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来喘气的,还每天因为你的悲惨生活,美的跟让银子砸脑袋上了似的傻乐。” 尽欢刮刮鼻子“嘿嘿嘿!娘你怎么知道?” 尽欢见美人娘亲已经都知道了,也不藏着,毕竟美人娘亲的柔弱与温婉全在他们听话的时候,不然——呵呵,悍妇在美人娘亲身上都是一个比较温柔的词。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说说,你在你老爹寿宴上说的那些关于魔君赤离被五宗围剿的事情是从哪里听来的?”凌秀婉坐在地牢唯一一堆草垛上,支起一条腿,又不知从哪里弄个牙签叼在嘴里。 果然!娘还是问了。 尽欢汗都要下来了,她后悔死当时一时冲动了,她总不能说是她看一本小说里写的,那估计美人亲能直接变身哥斯拉撕了自己。 说山脚说书那——听来的??可说书的哪里知道这么多内幕?况且这事情都多年没人提了,尽欢脑细胞飞速运转都要炸了。 对了!她还有一个背锅侠! “那个……我有一次因为一个姑娘,我带了一群小弟跟人家约在后山打群架,可能是打扰到老师祖闭关了,然后他就找我聊了聊天,说我这张脸比当年魔君赤离还招女子喜欢。” “真的?”凌秀婉明显不太相信。 “真的,不信娘你可以去后山问老师祖。” 尽欢敢这么说就是不怕凌秀婉去问,毕竟闭关的老师祖还靠她从外面带话本子活着呢,两人关系牢靠得很,不会轻易出卖她的。 这些年她撺掇徐二白,两人狼狈为奸干了不少事,每当有徐老二背不了锅,她就甩给老师祖。 一提到老师祖,凌秀婉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了。 她一直很纳闷,她从小就想把尽欢往大家闺秀的方面培养,气质啊,性格啊,都是她亲自教导的,可是后来发现,她比年轻时候的自己还能混,还像个小土匪女流氓,真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 “那你再说说,你对不周山那位傅小宗师是怎么想的?” 尽欢一愣:“阿笙?怎么想的?”尽欢不解了,怎么娘会问到他? 这件事尽欢觉得是可以跟美人娘亲说实话,“我想跟他当朋友,当兄弟。” “然后呢?”凌秀婉眉头紧蹙,一副这就没了??? “然后?最好他能跟我混,再叫我一声大哥”,尽欢说得认真。 “兄弟?朋友??就再没有别的更高一点的追求了??”凌秀婉把牙签猛的扔在地上站起来,眼睛盯着尽欢。 “更高追求?要是再追求高一点,那我希望他以后能为兄弟两肋插刀,可——这追求是不是有点太高,不切实际啊,娘你说……娘你这脸色怎么了,是我哪里说错了吗??” 凌秀婉脸都黑了,食指点着尽欢的肩膀,一下一下的戳着,“兄弟?两肋插刀?哈!” 凌秀婉都被气笑了,“你的脑子是进大粪了,平时挺机灵的,关键时刻脑袋里长蛆啊,一个高山仰止就放在你面前,你却只想跟人家当兄弟?你真是能气死我,没出息,啥也不是!” 尽欢突然被美人娘亲一通霹雳巴拉骂有些愣,什么情况???美人娘亲的意思是…… “娘你不会是想让我把傅仁笙弄到咱们丹霞山当压寨夫君,人家可是不周山未来的山主,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就说你没出息,不试试怎么知道,美人计,霸王硬上弓,先用秘药迷倒再拖到床上,等他醒了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他再高冷不也得乖乖任我们摆布,况且,不周山未来山主多什么,还不是一只鼻子两个眼睛”,凌秀婉说的那叫一个溜。 尽欢这个汗啊,“爹当年就是这么被您掠上山的??” 凌秀婉摆摆手,“他用不上那么多招,一招霸王硬上弓就服服帖帖的了。” 尽欢:“……”娘亲果然彪悍! 揉揉眉心,尽欢消化了一下凌秀婉的强悍,“那——我们丹霞山这么多姑娘,把阿笙骗来之后,给谁啊?” 凌秀婉彻底脸色变了,“难道我十六年就教出个傻子?给谁?给母猪!” 凌秀婉被气得捋了捋头发,一脚将地牢旁一人高的当门大石直接踹得粉碎,气哼哼的就走了。 美人娘亲这怎么还生气了???难道——美人娘亲是想把阿笙,给她??? 尽欢心里一阵怦怦跳,傅仁笙是挺帅的,除了性子太冷,不喜欢文艺,别的她都挺满意的,她也挺喜欢,可是——自己跟他根本没有感情线啊! 况且自己可是注定是要死的人,而傅仁笙也在围杀自己的名单中,她总不能死的时候还欠着情债,那样确定阿笙不会再多刺自己几剑?? 哎!尽欢摇摇头,推开地牢的门,小心翼翼踩在碎石上,走了出去。 美人娘亲既然都知道了,她也不用在地牢里装模作样了,可她突然有些不想出去了怎么办? 美人娘亲的思想实在太强悍,她有些怕怕的。 霸王硬上弓,美人计,下药,生米煮成熟饭,好家伙,她终于知道老爹不敢反抗娘亲的原因了。 美人娘亲的手段实在太多了,对于老爹这个年纪的人,确实有些承受不住。 尽欢一步三回头地向地牢外走,只是一只脚刚跨出地牢,身后就出现一只手,毫无怜惜的拎着她的领子如一阵狂风刮起。 “娘?你不是走了吗?”尽欢猛了。 “砰!” 尽欢被凌秀婉嫌弃的扔在了丹霞山山门口,还附赠了她一个徐二白同款白眼。 突然,一个包裹直直砸在她的脑门上,尽欢满脑子问号,美人娘亲又要干什么?? 徐二白看她的傻样,白眼一翻,“还不起来,你打算在地上趴多久。” “你怎么也在这儿,还背着包裹?我滴天,爹娘不会是要把我们两个都赶出家门?”尽欢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个了,毕竟她刚才惹自家美人娘亲生气了。 以这么多年她对美人娘亲脾气的了解,没什么事情是她娘干不出来的,所以在丹霞山,得罪谁都可以,千万别得罪她娘。 徐二白再次白她一眼,“你被赶出家门我也不会。” “啊?那我们这是??” 老神仙很暴躁 凌秀婉拍拍双手上的灰,站在徐大壮身旁,又恢复了往日的小鸟依人的模样,声音都变得温柔了。 “山下蜉蝣变异的事情,五宗非常重视,觉得有可能是十六年前残余逃跑的魔族回来报仇,商议后觉得修仙界可能将要不太平,于是决定让小辈们去不周山灵气最充沛的地方,学习加提升修为,希望对你们这些后辈有帮助,万一真是魔族卷土重来,你们也不至于摸瞎。” “去不周山?”尽欢眼睛一亮,“好啊!。” 徐二白一个白眼甩在她的脸上,“擦擦口水,我是去学习,由于你劣迹斑斑,不周山只给你了个旁观听的资格。” “旁听?”尽欢看向凌秀婉。 凌秀婉点头,“是的,由于你名声太差,本来不周山是不想让你去的,老娘我可是煞费苦心,才帮你争取到了旁听的资格,不过别气馁,总归是能去不周山,不是吗?” 徐大壮看着两人一脸严肃,“去了不周山,不许给丹霞山丢脸,尤其是欢儿,不许惹祸,爹已经传信给不周山,对于皮猴子一样的你,犯了错,只要不打死,可随意管教。” 尽欢无语,这是亲爹吗??这是父爱?果然父爱如山,如山崩地裂,如山体滑坡。 “娘——” 凌秀婉扭头,“别叫我,我能把你送进去已经不容易。” 突然凌秀婉凑近尽欢耳旁,“宝贝啊,不周山的人都很古板,规矩更严,想拿下傅仁笙就要从规矩下手。” 尽欢嘴角抽了抽,心道:“娘还没放弃???” “娘!二哥都没成亲呢”,尽欢小声道。 “老二?就他那脾气,嘴一张都能气死好几个姑娘,娘对他不抱希望,我跟你爹死之前,他能找个活的回来就行!别的没要求。” 尽欢嘴角更是狠狠抽了几下,不知道娘这话要是让徐老二听见会做何感想,会不会想死。 “娘——那我” “别叫我娘”,凌秀婉如赶苍蝇一般挥挥手,“有挑战才有激情,完不成任务您就别回来了,滚。” 尽欢这次额顶青筋都突突了。 凌秀婉摆摆手,变脸的速度更是快,笑道,“宝贝们,路上小心哦!” 天青云朗,树影沙沙。 两人背着包裹下山,徐二白好奇,“娘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尽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没什么?” “不说拉倒”,徐二白哼的一声,快步向前走去。 丹霞山离不周山路程不算近,尽欢又是第一次出丹霞山,看什么都好奇,都喜欢,都想摸摸,看什么都新鲜,如一个第一次出门的熊孩子。 尤其是离开了丹霞山地界后,好多丹霞山看不见的东西让尽欢应接不暇。 一路上尽欢每天开心得像个傻缺,徐二白每日痛苦的像个怨妇。 两人来到不周山时,早已经身无分文,原本半个月的路程,愣是被尽欢磨蹭地走了一个半月。 “老二,你看到了吗,那应该就是不周山的大门,我就说很快就到,你还摆着张臭脸干什么。” 徐二白一句话都懒得跟她说,看见不周山大门的一刻,他哭的心都有,这辈子都不想再跟尽欢这傻货单独出门了。 “别翻白眼了,再翻你眼睛就废了”,尽欢拉着徐二白就往山门走。 不周山守山门的弟子看见来人满脸脏污,衣衫褶皱不堪,礼貌的道,“两位公子,这是不周山,如果要饭的话,请换个地方。” 尽欢不可置信的看看自己,不就身上脏了点,头发乱了点,她——像乞丐吗?? 徐二白羞愤的不行,脸色涨红一片,从包裹里拿出拜帖,“小师傅我们是丹霞山的,我是徐二白,这是我弟弟尽欢,我们是来学习的。” 那弟子接过徐二白手里的拜帖看看,也不好意思起来,可再看看二人的造型还是有些错愕。 “那——那个,实在不好意思,除了兽王谷的人说有事暂时来不了,其他们宗门的弟子最晚的,一个月前也都到了,还以为你们不来了,那——快进来随我去见师傅。” 小弟子把两人先带去换了一身衣服,不周山外山弟子服,白色,蓝边,银线缝制雪山图样的腰封,出入山门的六角形腰佩。 洗了脸,这身衣服穿上,尽欢少了些邪魅,更是多了些风流倜傥小白脸的模样,让他看起来倒是像个风流书生。 那不周山的小弟子,眼睛盯盯看着尽欢好半晌,在徐二白无数白眼中,才渐渐缓过神来。 进了不周山,尽欢的眼睛就被俘虏了,雪山,冰泉,雪花,雾凇都是白色的,太美好,太纯净,这都是她在丹霞山不曾见过的景色。 都说不周山常年飘雪,尽欢伸出手,接过雪花,真是好看,像梦幻中的地方。 小弟子把两人直接带到老神仙虚灵子教授课业的地方,两人拿出拜帖表明身份,底下两旁坐着各宗门的弟子,尽欢却一眼就看见了傅仁笙,兴奋地挥手。 “阿笙,阿笙!” 然而傅仁笙眼角都未动,只是周身的冷气更加寒了些,显然对她喊出的阿笙两个字很是不满意。 简单跟她摆手,“尽欢,在这!” 徐小红看见他们的俩进来,把头直接转向一旁,恨不得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仿佛认识他们很丢脸,尤其是尽欢。 虚灵子放下拜帖,看着两人皱眉,冷哼道,“徐山主来了不下十封信,问你们可到了,半个月的路程,走了一个半月,真是能耐啊,你们是不想听我讲课,还是不想来不周之负。” 徐二白恭敬的一个大礼,脸色尴尬的涨红,“我们知道错了。” 尽欢则嘿嘿一笑,“您别怪他,他脸皮薄,都是我的错,是我贪玩,耽误了行程,他是被我连累的。” 虚灵子一拍桌子,怒喝,“我问你了吗?一个旁听生一点规矩都没有,去扫地。” “啊?”尽欢无语了,这老头脾气怎么这么爆,他不是被称为不周山老神仙吗?这是什么神仙脾气??她才刚来,就就——就扫地?? 来到不周山的第一天,尽欢在路上想象的所有美好场景,被虚灵子直接全部掐灭。 别人上课,她扫地,别人修行,她扫地,总之,别人吃饭,她一边扫地一边端着碗,可以说,五宗的弟子在哪里,她就在哪里扫地。 一边扫地一边听课,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旁听生,连个椅子都没有。 尽欢心里无数遍呼唤自己的美人娘亲,“娘啊,你到底是让我学习来了,还是让我改造来了。” 兔崽子小白脸 这一天到晚,也不知虚灵子是不是故意的,尽欢累得如游魂一般刚走宿舍门口,就一步都不想动了,直接瘫在自己房间外的台阶上。 尽欢心里苦逼啊,唉声叹气的道:“不就是来的晚点吗?这虚灵子至于吗,都没让她跟阿笙搭上一句话。” 简单跟徐二白一直跟在尽欢身后,看见她瘫坐在门口,他们也一左一右地坐在门口,三人同时拍拍心脏,今日的虚灵子太暴躁了。 听课的两人提心吊胆,生怕虚灵子对他们突然提问。 扫地的尽欢更是把这辈子在丹霞山没扫过的地,差不多都扫了。 简单道:“若我估计不错,你已经被虚灵子盯上了,他最古板最重视他教的学业,你晚来一个月不说还没大没小的,你死定了,今后在不周山的生活,估计只有一个“惨”字。” “哼!”尽欢眼皮都赖的动弹。 “我现在岂非还不够惨??这不周山地风光我还没来得及欣赏一眼,风土人情也还未来得及了解,就扫了一天的地,累得像条死狗一样,我尽欢小爷什么时候如此惨过。” 徐二白看尽欢竟然还大言不惭,不知悔改,气愤地道,“你庆幸,没让你去倒夜香。” ……这是她的亲二哥???尽欢无语。 徐小红双手背后,一副大人的模样,看见尽欢嘲讽一笑,“哼,扫个地都累成这样,真没用,真不明白让你来干什么?” 徐二白皱眉,“小红你怎么说话呢,尽欢怎么说也是你小舅舅。” “她?切!”徐小红显然不认同徐二白的话。 尽欢坐起身,看向徐小红,“我发现侄儿你现在说话的口气比你二舅的脚气都臭,你知不知道我在丹霞山混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你-谁-谁穿开裆裤”,徐小红脸色涨红,怒瞪着尽欢。 “你啊,你也就是在幻灵宗长大,你要是在丹霞山,我一天揍你八遍,看不把你身上那些臭毛病都改了。” “你敢!”徐小红叫着号,在幻灵宗里谁敢这么跟他说话。 “你皮痒是不是?”尽欢说着就要站起身。 徐小红瞳孔缩了缩,向后不甘愿的退了两步,咽了咽口水,徐二白一把拉住尽欢。 “你跟他计较什么?他还小。” “小?才差六岁而已”,尽欢坐回原地,她十三的时候,早就被凌秀婉拿着菜刀经常追的满山打了。 简单跟徐二白叹气,尽欢跟徐小红这对叔侄啊,可谓是能闹腾得很,在丹霞山没有人的时候,尽欢因为徐小红的傲慢的态度没少偷偷揍他。 他也不告状,哭完就拉倒,别人问起也只是说摔的。 而徐小红十岁生日那日,幻灵宗宗主旭尧,就是徐小红的爷爷,为他抓了一只灵蟾,据说还用了不少精力让灵蟾开了神智,平时普通蟾蜍大小,帮助主人战斗时,可变的跟成年人一般高。 而尽欢别看从小闯祸,却非常怕蟾蜍,因为小时候,她把蟾蜍当青蛙抓,被弄得满身满脸都是红色疹子,她说影响了她的帅气,从那以后看见蟾蜍直接绕道走。 而这灵蟾在尽欢眼里,那跟癞蛤蟆没有一丁点的区别。 徐小红知道后,每次来丹霞山都用灵蟾吓尽欢,时间长了,灵蟾似乎也觉得每次把尽欢追着屁滚尿流很有意思,不用徐小红下令,有时候就自己追着尽欢满山跑,慢慢就造成了死循环。 丹霞山没人看见的地方,尽欢揍徐小红,被揍的徐小红就用灵蟾吓尽欢,这么多年两人一直就不对付。 不周山上不许带灵宠,尽欢自然没什么怕的,要是真的揍徐小红自然不会手软。 尽欢最看不惯徐小红被海晶教导的像一只高傲的雄孔雀。 他在幻灵宗是天之骄子,嫡子长孙,加上天资不错,更是被人捧着,颇令旭尧的看中,海晶得意,八方赞誉,但在尽欢眼里,这小兔崽子就是被人捧得太高了,不知天高地厚。 于是尽欢看徐小红:小兔崽子。 徐小红看尽欢:小白脸子。 可能是刚才退后的那两步,让徐小红觉得脸上失了面子,怕尽欢以为自己怕了她。 “你——这里是不周山,你个小白脸想干什么?” 不等尽欢说话,“小红,不得无礼”一声严厉的声音,月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几人眼中。 “哼,你也帮她欺负我!”徐小红气重重跺着脚,直接跑回房间。 “大哥?你怎么在这?”尽欢看着徐一清,笑的满眼星光。 从小大哥就对她最好了,好吃的好玩的,只要她想要,大哥都会毫不犹豫买给她,现在她这骄纵的性子,大哥可是需要占一半责任的。 徐二白也跟简单也同时喊道,“大哥!” 徐一清笑着打招呼,学着几人的样子坐在的门口,笑道,“我跟你们大嫂怕小红太小,学的东西不懂,就得了虚灵子的恩典,在这陪他学习。” “哦!”尽欢撇嘴,酸不啦唧的道,“陪小红学习啊。” 徐一清摸摸尽欢的头顶,失笑道,“你都多大了,还吃侄子的醋,真是……” 徐二白跟简单看着尽欢的模样也憋不住笑了。 尽欢被笑的不好意思,低着头,“大哥那日是我不好,不应该嘴上那么逞强,你跟大嫂没因为我吵架。” 徐一清再次揉揉尽欢的头发,温润的嗓音道,“夫妻哪有隔夜仇。” “那就好!” 这一夜,尽欢可谓是睡的十分熟。 第二日一早,尽欢刚拿扫帚走出宿舍,就几人指指点点。 各宗门的弟子,年岁都不大,尽欢不说都认识,在丹霞山徐大壮的寿宴上也几乎都见过。 这些人对尽欢可几乎都认识,就是不认识的也都知道其大名,毕竟丹霞山桃林那场比武,那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徐大壮寿宴后,尽欢这个名字,在各宗门里可是一度占据了话题榜。 尽欢这个丹霞山风骚小白脸,从昨日来到不周山自报家门,就没人不知道,更何况,她来不周山的第一天就得罪了虚灵子,更是让人记忆深刻。 各个宗门里,哪里没有几个刺头,因为尽欢那张脸长的实在好,自己宗门里的姑娘眼睛都快直了,自然就有人看不惯她。 鱼找鱼虾找虾 一上午下来,尽欢大小加一起打了不下十架,手底下收服了好几个小弟。 也有宗门弟子纷纷感慨被丹霞山骗了,很是愤怒,“不是说她修为很差吗?” “怎么在她手下几招都走不过??” “骗子!走,找虚灵子告状去。” 因此,尽欢又被虚灵子罚了,关禁闭一天。 这一天,简单也没想闲着,给众人讲尽欢在丹霞山干的那些不是人的事情,唾沫横飞大肆渲染。 胡言不知何时来了:“尽欢很野吗?” “当然了,丹霞山第一风骚小白脸,她可不是只会风骚,你们那日看见的比武,那不过是尽欢跟大家开的一个玩笑”,简单跟众人解释着。 胡言很是好奇,听得很是认真:“那尽欢什么样子的,给我们讲讲。” 简单一笑,心道这胡言小师傅是真上道。 “咳咳,其实真正的尽欢啊,我给你们举几个例子,有一次因为她看上姑娘被强抢,尽欢断了人家三根肋骨,从此那人看见女人就跑,现在看见女人就九十度弯腰叫亲娘,看见尽欢叫亲爹。 还有,有人路上挑衅尽欢,被她直接扔进粪池里泡了三天,从此神志不清,大小便失禁。” “我,再说说我的亲生经历”,简单假装擦着眼泪,声泪俱下,说谎都不打草稿。 “我从小体弱多病,身体素质不好,因为嘴比较损,得罪了她,她就见我一次揍我一次,后来因为我给她银子,我们才和解,但和解后,我发现他这个人很讲究……” 弟子们一个个听得认真,尽欢这个丹霞山的祸害在简单声情并茂声泪俱下的阐述中,已经成了一个很讲义气,很有胆色的大哥大。 徐二白翻着白眼,咬着牙,“尽欢,刚来就不消停”,又看向一旁唾沫横飞的简单,恨声道,“也不是好东西。” 当尽欢从禁闭室出来时,顿时眼睛睁大,妈妈呀,她每次被罚后可从来没有过这待遇。 昨日刚刚收的几个小弟捧着新鲜的饭食,还有几个一看就心眼不多的,用袖子兜着瓜果,最夸张的是旁边竟然还有几个宗门的小妹儿们,娇羞地冲她放电。 尽欢简直要仰天大笑,“她是做了什么感天动地的事情了吗?她怎么不知道,这画风变得太快,她一时哈哈哈——还有些接受不了呢。” 看见尽欢嘚瑟的模样,徐二白实在忍不住,“几个臭鱼烂虾围着,您就以为自己是万千宠爱的万人迷了吗?” 一众宗门女子以及弟子全部很不友善的看向徐二白。 尽欢无语,挺好一青年才俊,非得长了一张嘴。 “都是来接我的吗?真是受宠若惊啊!” 几人见尽欢说话,瞬间殷勤地上前,其中一人道:“在丹霞山的时候,其实我们就想跟您说说话,可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是啊,不过徐三公子,你这不会一直扫地,那可太惨了。” “不然,我们替你扫,反正我们也没事情干。” “地扫完立吗?我们出去玩啊。” 尽欢不是那么讲究,喜欢时刻端着的人,不一会,这些人就几乎都闹在了一起,说话也就没那么顾忌了。 幻灵宗一个小弟子道:“要不是丹霞山出了什么恶妖,我们还能多待一天,丹霞山四季如春,到处都是鲜花,好看的紧,河里有鱼山上有鸡,不像这里,到处都是雪山,还一堆的规矩,我都想回家了。” “就是就是,这不周山实在太单调了,一点意思都没有”,这话一出,不少人都附和。 尽欢一笑,“那——不如下午逃课?听说不周山有雪豹,我们可以干票大的,找找刺激。” 简单拽了拽尽欢:“大哥,你已经被虚灵子盯上了,我劝你安生点,这可不是丹霞山,会很惨的。” “有多惨,扫地,关禁闭?还有多惨?”尽欢不以为意。 简单拍拍尽欢的肩膀,语重心长:“在不周山,在虚灵子眼里除了傅仁笙是亲儿子,剩下听话的都是干儿子,而你这样的,最多也就能被称为是鳖孙,对于不听话的鳖孙,你觉得虚灵子能让你蹦跶几天。” 对于简单的比喻尽欢嘴角抽抽,妈蛋,真损。 不周山一人赶紧附和点头:“是啊,在这里,我们标准就是傅师兄,他就是虚灵子眼睛里的标杆。” 众人也附和,说着自己的想法:“天天让我们向他看齐,这傅小宗师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整天板着一张脸,还哪样都优秀,简直气死人,不给我们留一点活路。” “就是,虚灵子还让他监督我们,稍有差池,他就会出现,少则一顿板子,厉害点关个天,实在是惨啊,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可以游游山玩玩水,还挺美,没想到啊,到了这才知道,惨绝人寰,痛不欲生,这不周山养出来的根本就都不是人。” “要不是宗门第一美女怡和在这,估计我早就想自杀了,可是听说她最近出门了。” 一个个张嘴全是抱怨,尽欢听着,怎么觉得这些人好似比自己怨气还大,还惨似的。 “你们别怪阿笙,他就那样,你们习惯了就好了,他不是针对你们”,尽欢解释道。 “阿笙?”众人都眼睛盯着尽欢,好似抓到了什么重点,前几日他们就听见尽欢这样叫傅仁笙。 “你们很熟吗??” 尽欢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不算熟,我亲过他,他打过我,我们的关系也就——还好。” “亲过???”几人异口同声。 …… 几人愣了,这是什么关系??? 简单一把捂住尽欢的嘴:“哈哈哈,你们听错了,什么亲过,是帮过,尽欢帮过他,哈哈!” 几人明显不信,“傅仁笙那么牛的,需要你的帮助??” 尽欢反应过来,这话说得确实不恰当,说不定还会给傅仁笙惹事,弄不好还会让他对自己印象很不好,于是道:“呵呵,所以被他打了。” “哦!这样啊,那尽欢公子,你也很牛啊,敢挑衅傅仁笙。” 尽欢心虚的点头与简单对视一眼。 不周山常年飘雪,满地寒冰,一眼望出去都是白茫茫一片,刚来的时候尽欢觉得新鲜,可是时间长了,尽欢就觉得无趣了。 老神仙的日常 别人上课,她依然在一旁扫地,这几日她也算安生,叫过几声傅仁笙,可是人家都没理自己,尽欢也没多做纠缠。 因为每当想起美人娘亲对她说的那些话,都尽欢每次打算找傅仁笙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别扭。 可两天下来尽欢就忍不住了,什么当压寨夫君当兄弟,还是先让他跟自己熟络起来,打好关系比较重要。 而且她记得简单说过,阿笙不喜欢女人,更不喜欢长得好看的女人,她根本没戏啊,妈蛋,这几日白纠结了,耽误了不少时间。 尽欢拿着扫帚眼睛盯着傅仁笙的背影,低声嘟囔:“战斗力高的不喜欢,文艺的不喜欢,那小公主喜欢什么,喜欢会说情话的??” 第二日一早,虚灵子带人御剑向不周山后面,一处海拔很高的雪山飞去,听说是不周山的圣地,玉灵泉。 经过差不多一个小时的御剑飞行,映入眼帘的都是绵绵不断的雪山,一片白茫茫,随着飞行高度的不断攀升,雪山上的颜色开始不再单调,竟然出现的清澈通透的颜色。 虚灵子一指,“前面便是玉灵泉了。” 尽欢向前看去,映入双眼的一汪碧玉清泉,她终于知道这地方为什么叫玉灵泉了。 从远处看,像一方碧色的古玉,随着他们越来越近,这汪清泉里的池水却又好似是透明的,不染任何色泽,清冽到了极致,灵泉上方,周围,灵气环绕,一看就知道,这是修炼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只远远一眼就能让人心静,站在灵泉旁,更是沉淀静心。 虚灵子让众人围绕灵泉盘膝而坐,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灵泉给身体带来的洗华。 尽欢突然睁开一只眼睛,这地方这么好看,这不就是说情话最佳的地方吗?太有情调了。 尽欢把从山下采的她最爱的太阳花,跟从丹霞山带来的桃花,挥到傅仁笙面前,桃花摆成了爱心,,太阳花瓣在洁白的雪上成了两行字: “风很温柔,水很清澈,你很可爱,我很喜欢。” 傅仁笙看见面前雪上的字,顿时抬头怒瞪着她,好似受到了什么侮辱,一挥袖子,所有花瓣全部冻成冰渣子碎掉。 尽欢扶额,这人脾气咋这么大呢,难道还在生气自己给他唱歌的事情?自己都没生气,他气什么?? 简单正好坐在傅仁笙旁边,看见了雪地上的字,整个人都差点傻掉了,第一反应就是尽欢这货又在作死。 缓缓伸出一个拇指,表示敬佩。 尽欢点点头,仿佛受到了鼓励,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午休尽欢抱着扫帚与众人坐在一起,几个宗门小弟纷纷过来拍马屁:“尽欢,我怎么看你总是看傅仁笙,他都不理你,还好像跟你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简单摆摆手:“说什么,尽欢这么随和的人怎么会跟傅小宗师有深仇大恨,不过是些小误会而已,尽欢就是单纯想跟傅小宗师交个朋友。” “对,就是想交个朋友而已”,尽欢支着下巴点头。 徐二白一个白眼甩过来:“人家都不用正眼看你,还交朋友,?丢人。” 尽欢瞥他一眼:“徐老二你是真不会说人话吗,非要每句话都带刺。” 不周山一人道,“尽欢,傅师兄可不好交朋友,他向来独来独往,孤傲得很,他的身边除了那个看着有些缺心眼的小师弟胡言,看谁敢跟他说话。” 尽欢皱眉,很不喜欢他们这样说傅仁笙:“别瞎说,阿笙那是不善言谈,不是孤傲。” “尽欢你就没点别的愿望吗?比如吃顿大餐,比如泡一个女修?”幻灵宗一弟子道。 尽欢摇头,“我就要跟阿笙做朋友。” 几人实在无奈,考虑半晌点点头:“既然我们是兄弟,那你的愿望就是我们的愿望,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吱一声,赴汤蹈火,万……” 话音未落,前面正襟危坐着的傅仁笙,周身气场如寒霜笼罩,冷飕飕地扫了他们这边一眼。 那人顿时嘴好似被冰冻上了,他们休息的地方十几张嘴也登时一片寂静。 “咳咳!”简单与其他人如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各自拍拍屁股,打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好似刚才他们什么也没说,就是放了个屁。 简单走过尽欢面前时,拍拍她的肩膀,“路漫漫其修远兮,加油!” 徐二白铁青着脸,低声怒道:“我提醒你,你不要脸丹霞山还要,要是你旁听都被轰出去,你就等着娘弄死你。” 尽欢根本不理他,眼睛直勾勾盯着傅仁笙的侧颜,眉眼清俊成书,气质清雅不凡,只是端正无比地坐着,都让人不禁想多看两眼,这样气质纯净的人,要是不那么冷就好了。 尽欢冲傅仁笙的端坐的背影眨眨眼,她时刻都想让傅仁笙熟悉她,感知到四面八方都存在的她。 眼神正在某人身旁乱飘之时,虚灵子却在这时走进了过来 尽欢听说虚灵子比他们不周山那位老师祖岁数小不了多少,一直为人尊称为不周山老神仙,可这神仙还没他们丹霞山那不着调的老师祖像假神仙,而且也不知道吃啥了,长的到不是特别老。 不老,不是说他脸上皱纹少,而是一百多岁的他满头黑发,黑须,也不知是不是每顿饭只吃黑芝麻,胡子不算长却梳的根根分明,一身深蓝色的衣衫,一个细微的褶皱都没有。 单看样子,不发脾气的时候,像个儒雅博文的老书生,可是他只要一张嘴,不是罚人,就是在罚人的路上。 就如此时,只要他看过来,谁跟他对上眼,谁就要倒霉,看见他过来,众弟子一个个坐的端正笔挺,心脏已经开始突突。 尽欢拿着扫帚,余光有些同情地看着傅仁笙,被这种师傅亲自教导这么多年,估计人都麻木了,性子清冷成这样,好像也就不奇怪了。 “哎!阿笙好可怜。” 虚灵子眼神突然扫过来,尽欢顿时感觉身上一凉,刚要拿着扫帚赶紧转移地方。 “尽欢!” “到!”尽欢想哭,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好像又被盯上了。 老神仙太暴躁 果然!虚灵子眼睛紧紧抓着她,“提升修为除了自身资质还需要大悟大彻方可在境界上得到升华,那么如何才能大彻大悟呢?” 尽欢面上微笑,心里却恨不得把虚灵子那根根分明,看着就讨厌的胡子都耗光,这是什么问题,这分明是故意为难她。 如何大彻大悟,这问题太大了,千百年来修仙宗门一直都在研究,却都没研究明白的问题,问她? 她要知道不早上天了! 好家伙!这就好比一个人放了个屁,人家让你分析他这些年都吃过什么?? 可她敢直接说不知道吗?她不敢,因为不知道三个字基本在虚灵子这里就等于十下板子。 尽欢笑的牵强:“……大彻大悟,需要人达到清净的境界。” “还有呢?”虚灵子双手背后拿着教书用的书籍。 尽欢:“额……,没有杂念妄想。” “还有”,虚灵子再道。 尽欢:“执着于空,执着于清净。” 虚灵子是个急脾气的老头,觉得烦了,一个凌厉的眼神甩过来。 尽欢立马站得笔直:“额……我记起来了,还有,还有,澄澈,自然。” 尽欢虽然回答的磕磕巴巴堪比挤牙膏,但只要挤就会有一点答案,并且不能说她回答的不对。 虚灵子这老头,不止古板,脾气还特别的急躁,面对尽欢便秘一般地回答,鼻子喷出的气都粗了不少。 众人更是纷纷低头,一副虚心受教,他们听得很认真听讲的模样。 但同时心里也突突的厉害,他们知道的都被尽欢说了,不知道的尽欢也是挤一点有一点,若虚灵子再把他们叫起来……他们估计可以直接领罚了。 于是一个个装作认真的不得了,就怕虚灵子看出一丝他们不认真的苗头,点到谁,谁就是下一个倒霉蛋。 “还有呢?”虚灵子眯起眼睛,瞬间移动到尽欢身边,一掌拍在尽欢肩膀上。 尽欢整个人都僵了,大脑飞速转动,心道:“还有?还有什么啊???还有他奶奶个爪!” 众人也都跟着紧张,心里替尽欢不断加油,再想想肯定还有。 尽欢:“还有……界,眼界心界,够大够宽才能海纳百川包容万物,超然外物。” 半晌,虚灵子没有说话,众人也都大气都不敢喘,纷纷心里不解,尽欢是答对了还是答错了? 虚灵子想了一会,皱眉道:“阿笙,补充一下最重要的一点,她说得我听不下去了。” 尽欢松了一口气,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傅仁笙颔首示礼,冷声道:“心定,则万物莫不自得,所有修行的方法,都是求得心念宁静,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要把握住造化之主,才能够超然于物外得大道精神。” 虚灵子满意地点头,整个人似乎都温柔了不少,可当他再次看向尽欢,眉头蹙的更紧,脸色也更沉了。 尽欢无语:“虚灵子,你是老神仙,不是变色龙,这脸是不是变的也太快了???” 虚灵子接着道:“修仙之人,修为提升为次,修心性为主,五宗之内,不管是兽王谷御兽,青阳山庄的幻术,幻灵宗的提线人偶,丹霞山的刀魂,不周山的剑意,都需要强大的灵时驱使,若贪嗔痴执念太过,嚣张狂悖肆意而为,那注定会走上一条不归的邪路。” 尽欢舔了舔嘴角,抬眼挑了挑眉,心道,恐怕除了傅仁笙,在虚灵子眼里,看谁都像要走邪路的样子,尤其是她,从第一眼见到自己就百般刁难。 “我有不解!”尽欢豁出去了,对于虚灵子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已经把她尽欢小爷尊严按在地上的事实,十分不想沉默。 “何不解?说出来”,虚灵子双手背在身后。 “贪嗔痴是个人就会有,有执念就一定会走上邪路吗?” 尽欢或许是豁出去了,什么板子禁闭已经统统不在乎了,不止胆子大了,说话也不磕巴了。 虚灵子皱着眉道:“执念会让修行者伤人伤己,执念太重若化解不开,迟早心魔吞噬,修行全废。” “那也未必!”尽欢冲着虚灵子扬起下巴,“也许还有另一条道走呢,只是你们都不敢尝试而已。” “另一条道?宗门千百年都是如此传承,还有另一条道??”虚灵子眉头挑起,等待尽欢说下去。 “咳咳”尽欢清清嗓子,“先说好,老师您可不带生气的。” “说!”虚灵子皱眉,脾气说来就来。 “那个,老师你看啊,比如一个人的执念如与愚公一般只是想开山修路,造福一方百姓,可没修成,又因为执念太深,也许啊,也许被心魔吞噬,一不小心呢,走了令一条道,成了魔,他……” “砰!”一卷书从尽欢肩膀掉落。 “这就是你说的另一条道?”不等尽欢说完,虚灵子的急脾气就已经怒喝着举起手中书卷向尽欢砸来。 “哎!别打,听我说完。” 尽欢眼睛盯着虚灵子防止他再次拿东西砸自己,嘴上继续道:“这愚公即使成了魔,他也只会搬山开路,造福一方,虽然成了魔,但他搬山速度快了呀,还满足了自己的心愿也造福了一方百姓,所以,这执念也许并非都是坏的,——哎!疼,咱不是说好不生气吗?” 傅仁笙缓缓转过头来看向尽欢,眉宇微蹙,神色依然是冷淡非常。 虚灵子的胡子此时被尽欢气的都在脸上如发了羊癫疯一般抖了起来,双眼瞪大,很是不敢相信尽欢一个宗门里从小长大的孩子,嘴里竟然说出这番欺师灭祖的言论。 摸着心脏,突然坐在地上的蒲团上指着尽欢,暴怒道:“你,你——!” 就在众人以为虚灵子可能要被尽欢气死的时候,傅仁笙飞身过去,飞速往虚灵子嘴里压了一颗丹药。 虚灵子原本浑身被气得颤抖不已,吃了丹药后豁然起身,指着尽欢怒吼。 “抓妖除魔,那是修仙之人的本分,成魔能造福百姓?你是要疯啊,满口胡言本末倒置,你有大病!五宗修仙千百年,你却说成魔好……你个混账……” 没心肺欢乐多 气怒中的虚灵子说着说着又坐下了,傅仁笙怒目看向尽欢。 尽欢心虚的咽了咽口水:“那个虚灵子您也别激动,不至于不至于”,尽欢一双小手摆的飞快,生怕虚灵子真的一命呜呼了。 虚灵子怒声再次喝道:“滚!滚到百丈崖把积雪都清干净。” “啊?”尽欢蒙了,“百丈崖?那也太大了,那可是一整座大山啊,能不能少扫点。” “滚!” 尽欢一个咕噜翻出去好远:“是是是我这就滚,您别生气了。” 尽欢看着虚灵子坐着都颤颤巍巍一副快要吐血的模样,赶紧屁滚尿流地跑走,生怕万一真给不周山这位不知活了多久的老神仙气死了,那她估计能被不周山的人生吞活剥了。 百丈崖上,尽欢躺在一处雪峰上,跷着二郎腿,扫帚立在一旁,嘴里哼着,“那一夜” 徐二白跟简单下课急速赶来,本以为看见的定会是尽欢苦逼的样子,谁知竟然看见她这副悠闲的模样。 简单笑了:“尽欢啊,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能把虚灵子那急脾气的不周山老神仙,气的差一点就魂归往生海了,我还第一次见到有人敢挑衅他的威严呢。” 尽欢躺在雪堆上,用手挡着晒在脸上的阳光说:“他脾气实在太急躁,要不是看他岁数大了,不然我还想跟他说道说道呢。” “切!”简单直接拆穿她,“别装了,刚才你腿都吓软了,别以为我没看见,不过这虚灵子以后恐怕会更加对你看不顺眼。” 徐二白眼睛一翻,哼道:“她就是活该,答不上来大不了罚站,你听听她说得都是什么,别说虚灵子震怒,就是五宗的师祖听了,都能被她气的从地底爬出来。” 简单点点头:“确实,虚灵子虽然被称为老神仙,可是脾气却是五宗里最臭最硬的,你敢在他面前如此猖狂,根本就是找死。” 尽欢忽的坐起身:“你们到底是不是我朋友啊,我不过是说说自己的意见,怎么就成找死了。” 简单沉默半晌,其实对于尽欢刚才说的那些,她心里是有心动的。 “其实修仙者提高修为是每个人的执念,像我,被我姐逼着每日勤学苦练,可还是因为资质太差,悟性太低,修为还在最浅薄的地方,若成魔能让我修为高一些,让我姐满意一点,高兴一点,我也不伤人,不也挺好的。” 徐二白一巴掌把简单拍进了旁边雪堆里,厉声呵斥:“你清醒一下,尽欢就是个满嘴跑马不过脑子的,你可别真听她的。” 尽欢嘴角抽抽,伸手拉雪堆里的尽欢:“别那么大力啊,他这小体格子,扛不住你这么拍,容易拍散架子了。” 简单挣扎着出来也不生气,看向徐二白:“你别这么紧张,我不过是说说,随便想想,你以为成魔那么容易,那还不满大街都是魔头。” 徐二白哼道:“随便想想也不行,你们两个安分点。” 尽欢赖的再说这个问题:“今日我应该不会有饭吃了,不如我们去玉灵泉,我可看见里面有鱼了,灵泉里养的鱼,味道应该不错。” 徐二白皱眉:“还想跑?你还想吃鱼?这雪扫完了?虚灵子不是让你把百丈崖的雪扫干净吗!” 百丈崖,顾名思义足有百丈之高,约占整个不周山的五分之一,常年被冰雪覆盖。 尽欢用手遮在眼睛上方,看着一望无际的百丈崖。 “扫干净?徐老二你不要跟虚灵子一样开玩笑好不好,这百丈崖常年下雪,别说扫干净,就是用扫帚扫一遍,我把十六年的本事都用上,没有一个月都扫不完,可一个月后呢,我早饿的升天了,再说,我又不在这娶妻生子,那么费力扫干净这儿干什么。” 徐二白白眼一翻:“不服从师长,罪加一等,到时候你比饿死还惨。” 简单连忙摆手,笑的如狐狸一般狡诈:“不要那么严肃吗?尽欢我可以帮你,不仅我能帮你,还能叫人下课之后一起来帮你,还有,虽然我的幻术失灵时不灵,但短暂的时间让你吃上饭,还是可以的。” “你?这么好心”,尽欢可不太信,朋友这么多年么,简单这人他虽然四肢不发达,天赋不行修行太差,但脑子绝对好用,从不吃亏,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 “说,黄鼠狼给鸡拜年,你想要我帮你干什么?”尽欢直接说道。 简单掐着一截小手指,笑得无比献媚:“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希望尽欢小爷能帮个小忙,很小很小的。” 忽然一阵凉风袭来,简单突然话语一停,几人瞬间回头。 傅仁笙站在不远处轻松上,正冷眼看着他们,简单一哆嗦,后面的话瞬间都忘了。 徐二白咽了咽口水:“不周山没有规定不能来看挨罚的人。” 阳光下傅仁笙一身淡蓝,清冽出尘性子与雪色相得益彰,只是看人的目光不是很友善,而且浑身似乎还带着生人勿进几个大字,冷声道:“不扫完,不许下山。” 尽欢挥舞着双臂,眉眼笑得宛如弦月:“阿笙!” “不许再叫我阿笙”,话落傅仁笙转身便走,那身衣带飘飘的淡蓝色在树后一晃,瞬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尽欢追了两步停下,望着消失无踪的人,喃喃道:“阿笙不是来看我的吗??怎可能不是,哈哈。” 看来撩人之术还是有效果的,最起码阿笙主动来看自己了,自己要再接再厉。 尽欢突然转头,笑得如一只偷了腥的猫儿般满足,笑着问简单与徐二白:“你们说阿笙他是不是害羞了,看咱们人多,才不好意思过来找我?小公主原来是这样的,啧啧,可爱。” “恩?”简单揉揉眉心:“尽欢啊,从你身上,让我知道了为什么每个傻子每天都那么快乐。” 赖的理他的嘴损,尽欢心里的欢快任他说什么都打扰不了,并且还想谢谢他。 伸手拍着他的胳膊:“简单,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你早就让我用撩姑娘的办法去撩阿笙,当时我还不听,现在才知道,你是对的,阿笙心里果然住着个小公主。” 简单嘴角抽抽,他当时不过是想要坑她一下,简单看着尽欢,回手也拍拍她的肩膀,心道:“只希望兄弟你被打死的时候不要供出我就好。” 你是我好兄弟 徐二白一个白眼甩过来,牙齿都恨不得咬得咯吱响。 “你果然有大病,好话赖话听不出来?傅仁笙根本都不想理你,说不定就你刚才那番不过脑子的言论,他都已经做好等你成魔,再直接除掉你的几套处理方法了。” 尽欢不以为然,扬眉道:“说什么呢,今日你看,阿笙对我比以前可是好太多了,你见过他以前主动跟我说过话吗?主动找过我吗?这起码有进步不是,况且,傅仁笙这样的帅哥,高冷点也无妨,我理解。” “我看你是中毒不轻”,徐二白已经赖的管她。 五日后,整整五日,尽欢与简单,带着他们的小弟们,废寝忘食各显神通,连忽悠带骗,才把百丈崖打扫一遍。 由于尽欢以为简单教他撩拨傅仁笙的招数是奏效,加上这两日简单的三寸不烂之舌的游说,尽欢答应了他说的那件不是很难的小事情。 每个月底,虚灵子讲的课业,实践与理论,都要一次小考。 但凡他讲过的东西,不管哪句话,都会让众人回忆,小考这天会不定时点名抽查,理论可以写小本子上作弊,但实践呢? 简单为了不当最后一名,再次垫底,怕她老姐直接杀来不周山,于是央求尽欢帮他作弊。 不知是什么时候,谁走漏了消息,有人知道尽欢要答应帮简单,不少小弟也都来找尽欢帮忙,尽欢本着一视同仁的大哥态度,统统都答应了。 虚灵子闭着眼睛,坐在上方,让几个弟子放松,感受自己的修为变化,释放于头顶,再说出这一个月所学以及成果。 众人坐在自己座位上,手底下翻着书,瞄着早已准备好的小抄,尽量释放修为。 尽欢拿着扫帚在课堂上闲晃,虚灵子点到哪个人,他就小心翼翼走过去假装扫扫地,在桌子底下看不见的地方,一掌拍在人家后背,加一点修为。 这样虚灵子看谁的修为,比之一月前那都是上升,有所提高的状态。 小抄与实践同时作弊,虚灵子先考了六人,六人修为都上升了很大一截,甚至是突破性的断层上升修为,课业也对讲的像模像样,让他有些不可思议。 又考了几个,登时对众弟子大加赞赏,说他们不白来不周山一趟。 考到后几个时,尽欢已经放松,眼看众人通通过关了,傅仁笙却突然杀出,一把抓住尽欢的手腕,让人看清她帮助几人作弊,修为传送的小动作,几人一慌,小抄也掉落出来。 虚灵子这才懂,怪不得这十几个平时不学习的会进步如此之大,原来…… 虚灵子顿时勃然大怒,原本根本分明的胡子都抱团打结,“都滚出去。” 而后写信火速到各大宗门里,把今日的愤怒,谴责,这些弟子在不周山的所作所为全部丝毫不婉约的全部说了出来。 这些个资质天赋不错,却不怎么爱学习的,本来罚几次已经老实多了,可是尽欢一来,这些人跟找到了组织似的,偷偷在房间里赌骰子,打花牌,撩不周山女子修行者,歪风邪气逐渐助长,。 就凭前几日尽欢在他面前大谈成魔的好处,虚灵子就断定,这个尽欢果以后定然会如他所料,绝不会是修炼界的什么好鸟。 各宗门回信,纷纷道歉,并表示希望不周山能开除尽欢。 尽欢从到不周山,徐大壮已经写了七封信,每次都大概是,老神仙只管管教,留孩子口气就好。 这次虚灵子主动来信,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信里表示要开除尽欢,说尽欢太过顽劣,他教不了。 然而这次是凌秀婉回的信,上面没有道歉,没有客气,只有简单的几个字,“老神仙,胡子跟头发可还好?” 虚灵子看过信件后,愣是不再提开除尽欢的事情,只是尽欢跟之前比被罚的更惨了。 原本尽欢以为最惨也就是再去百丈崖扫雪,在上面玩几天,简单给他弄个幻术,小弟们帮帮忙,也就糊弄过去了,徐二白会给她偷偷送饭也饿不到。 谁知这次,简单看着她一脸的下次再见不知何时的模样,如要生离死别般严肃。 尽欢一脸懵。 简单低着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们定然还有机会再相见,慢慢熬,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兄弟保重,嘤嘤嘤!” “什么玩意?”尽欢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简单啊,你这是要抛弃兄弟了?说好的同甘苦共患难呢?你不是说我帮了你,你就能当雄鹰,能展翅高飞呢?让你姐刮目相看,还说被抓了,坚决不会连累我呢,你的两肋插刀呢?怎么?现在雄鹰只会嘤嘤嘤了???” 简单指甲在眼角狠狠一划,硬是逼出一点泪光,期期艾艾地看着尽欢。 “我这体格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从小就不好,虚灵子说了,百丈崖要扫到没有一颗雪花,还不许别人帮忙,他要亲自让人看着,你说,我这熊样,小时候还能说帅的不行,现在就只剩不行了,扫完百丈崖还不得魂都没了”,说完还把鼻子里的鼻涕往身上擦擦。 尽欢嫌弃的撇撇他这模样:“那我去不是也死定了。” 简单继续,声音更加带了几丝哭腔。 “我的幻术在虚灵子的眼里,屁都不是,我姐要是知道了更加不得了,估计你这辈子直接就少了一个知己,你要是不帮我扛着,我还不如直接撞死在这也好过被我姐用鞭子活活抽死。” 看着她要死要活的熊样,尽欢更加无语了,嫌弃的再次瞥他一眼,不耐烦地道:“行了,闭嘴,别装了,我扛着就是了。” 简单立马双手揉了揉脸,一秒恢复好,好似刚才那个要死要活,恨不得上吊的人不是他。 甚至还拍拍尽欢的肩膀:“兄弟,你自求多福,不过……” 尽欢皱眉:“不过什么?还有什么没说的,痛快点,别墨迹。” 简单揶揄一笑:“虚灵子说让傅仁笙在百丈崖上看着。” ……尽欢突然眼睛一亮:“真的吗??” 徐二白恨恨地看了一眼简单:“怂货” 简单不出声,他确实怂,他认。 徐二把又看向尽欢:“你可别惹事了,这是不周山,你再胡闹,傅仁笙就不仅仅是把你拍墙里那么简单了。” 可尽欢听见看着她扫百丈崖的人是傅仁笙,整个人还处在兴奋的状态,哪里能听进去徐二白的话,哈哈哈,这真是个好消息,终于能跟阿笙独处了,“简单,谢谢你。” 简单:“好兄弟。” 尽欢:“好兄弟” 机灵的小可爱 徐二白瞪着简单:“坑货!” 再瞪向尽欢:“傻货!” 话落恨恨的转身,再也不想看两人一眼。 百丈崖上! 一颗青松下,一张白狐皮,一张案几,一碗茶叶,雪山映衬,绿松做配,傅仁笙认真的用山雪洗茶泡茶。 另一面尽欢拿着扫帚满山的跑,一上午,不敢休息,不敢停,累得满头是汗,累的吐着舌头直喘气,浑身衣襟都是黏腻腻的, 可她只要停下,青松下的俊美男子就会蹙眉。 拎着扫帚,尽欢不甘地看着松柏下谪仙般出尘的人,鼻尖闻着似有似无飘过来的清茶香气。 “哎!” 昨日她还满心欢喜,心潮澎湃,还谢谢简单,本以为跟傅仁笙能单独两人待在百丈崖,终于有独处的机会了,兴奋的一夜没睡。 谁知道今日她刚到百丈崖,就看见傅仁笙已经在青松下,画了一个圈,让自己只能在圈外面活动。 “哪尼?我靠!阿西巴!”尽欢各个国家的国粹在心里冒了出来,没人跟她说,还能有这样的造作啊?? 她从小就一直听老爹说不周山的人清冷,公正,不徇私,让尽欢从小就有一种印象,不周山出品必属精品的感觉,所以第一眼看见傅仁笙,她就被他身上清冷的气质吸引了目光。 尽欢远远望着身形端正坐在青松下的人:“啧啧,是清冷,公正不徇私,并且还长特别的好,干什么都是那么优雅,只是——是不是太过清冷,太过公正了,这还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吗??” 况且她要是真就这样听话的一直扫下去,弄不好真的会死在这儿的,虽然阿笙长相是真的是秀色可餐,可她也不能生扑……就算不被虚灵子打死,也会被阿笙打死。 况且她还有贼心没贼胆。 茶香在空中一股股飘来,实在忍不了了,尽欢一个闪身来到傅仁笙面前,直接跨入圈中,也不管他皱不皱眉头了。 坐在傅仁笙对面,脸放在桌子上,卡巴着星辰般美好的大眼睛,撒娇道:“阿笙,我渴了。” “不准叫我阿笙”,傅仁笙话落根本不搭理尽欢,当她如无物一般。 尽欢郁闷啊,心道:“这人怎么能这么闷,难道真的不打算跟她说句别的话??” 如果这样,一天两天自己还能忍,时间长了,不用扫完百丈崖,估计她就已经先憋疯了,况且不说话,怎么增进两人的关系,怎么能成为朋友??? 把脸往案几上再挪了挪,鼓着腮帮子,尽欢一副可怜小兽的模样:“一上午了,吃的没有,水也没有,这百丈崖不用扫完,我就要死了。” “……”,傅仁笙眼里只有茶。 “阿笙,其实饿死也好过无聊死,不然我陪你聊天可好”,尽欢道。 傅仁笙眼皮未动,冷声道,“不准叫我阿笙,去扫雪。” 尽欢深吸一口气:“我觉得,人和人呢,是应该保持一点距离感,可是也不用距离感那么远,就算对你稍微有一点讨厌的人,是不是也应该……” 傅仁笙直接接过尽欢的话,“讨厌的人,建议阴阳相隔。” “额……”尽欢汗都下来了,心道:“怎么就聊到阴阳相隔了??” 咽了咽口水,尽欢道:“那个,我刚刚给你算了一卦,很不幸,五行我。” 傅仁笙扫过来一个带着冰碴的眼神,尽欢立马道:“咳咳,缺我这样一个好兄弟,好朋友。” “滚去扫雪”,傅仁笙依然声音冷得让人想再多穿几件衣服御寒。 尽欢嘻嘻一笑。拢了拢衣服:“阿笙,你居然会骂人,哈哈,跟你说,跟我做兄弟有很多好处,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尽我所能,将你我所有。” 傅仁笙茶碗重重放在桌案上,“滚!” 尽欢脖子向后缩了缩,依然没皮没脸的赖在桌子旁,声调却是不再似刚才那般油滑。 “阿笙,虚灵子不让我下山,要饿死我也就算了,可他怎么舍得把你也弄上来,难道是嫌我自己饿死会寂寞,给我找个伴?你师父不是很疼你吗?他怎么如此舍得?不过有你陪着我倒是很开心。” “阿笙——” 傅仁笙强忍着怒意:“不准叫我阿笙。” 尽欢:“阿笙——” 傅仁笙:“不准叫我阿笙。” 尽欢可以感觉到,若不是傅仁笙从小在不周山一直受规矩约束长大,估计此时,早就出掌不知把自己拍在哪个雪山上的山崖峭壁里了。 尽欢从来都不纠结,不执拗,既然阿笙不想聊这个话题,那就再换一个话题好了。 “这光有茶水,我们吃什么啊,总不能饿了就喝水。” “师兄”,一声愉快的声音传来,胡言拿着个盒子从远处而来。 尽欢笑了:“胡言,还是你好,是来给我跟阿笙送饭的吗?什么饭我看看,我早都饿了。” 胡言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师傅不让人给你送饭,吃的问题……”胡言指了指另一座山,“那里,吃什么需要自己生火去做。” “啊?”尽欢伸手遮住眉眼处阳光,望向远处另一座更高的山峰,顿时就无语了。 “想吃个饭而已,要去另一座山做饭??” 她的腿就这么不值钱吗??况且来回一趟,估计腿都累软了,还怎么扫雪,虚灵子这是不想让她从山上下去啊。 啊!老头实在太歹毒了。 胡言看着尽欢不可置信的模样不敢说话,师傅对尽欢公子确实是有些苛刻了。 傅仁笙淡漠道,“怎么?不饿?” 尽欢咽了咽口水,她饿,非常饿,并且她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不是说想要俘虏一个人,要先俘虏他的胃吗?那若拿下面前这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不是正好用得上,自己虽然没做过饭,但也吃过不少,做个饭而已,应该不是难事。 哈哈哈哈哈,尽欢好像仰天长啸,她真是太聪明了,真是个机灵的小可爱,这么快又找到了另一个跟阿笙交朋友的方法。 猛然站起身,尽欢道:“阿笙,为了庆祝我们认识两个月零十四天,我决定了,要做一桌子丰盛的菜,庆祝一下。” “尽欢公子你会做饭?”胡言眉头拧起,语气中满满的怀疑。 尽欢为了博取的信任,毫不心虚的点头,生怕傅仁笙不如胡言好骗,还赶紧说了两句拍马屁的话,毕竟有一句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从第一次听见阿笙你的名字,我就觉得特别欣赏,你就好像是我的希望,就是我生活的阳光,见到你之后,我对你的敬仰更是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虽然我没有把对你的欣赏与爱戴,时时刻刻挂在嘴边,但我的心里却切切实实都记住你的高大伟岸的形象。” “阿笙,你就是我学习的榜样。” 专门为你做菜 “我不,我就要在这里看着你吃”,尽欢才不走呢,阿笙好不容易跟她说这么多话。 “阿笙你不用管我,我没事,一会在雪里打个滚就干净了,你吃完我再去洗一样的,我告诉你,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 傅仁笙眼皮跳了一下,看着那黑如焦炭的一坨,声音沉了几分:“你还给谁做过饭?做过几次?” 尽欢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我只在意念里做过,这还是第一次实践,阿笙你别嫌弃就行。” 傅仁笙的眼皮更是突突突突地跳个没完,意念做饭,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看着焦黑如炭,冒着焦味儿,黑硬成一坨的东西,傅仁笙鼓足勇气:“这是一道什么菜吗?” “看不出来了吗?”尽欢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这你都看不出来吗?多明显啊,你是不是不常去酒楼吃饭啊?” 明显?傅仁笙有些不淡定了,难得心里活动多了起来:“恐怕把天下所有厨子都找来也没人能知道这是道什么菜。” 尽欢看他不说话,又状似苦恼的道:“也对,不周山规矩严明,你们确实很少能出去吃。” 这次傅仁笙连眼角都抽搐了:“什么菜?”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 尽欢开始长篇大论的讲解,神情兴奋的如一只欢乐的小燕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神色有些羞涩为难,又有些害羞,再有些愧疚,极其有感染力。 可说出的话却让一向淡定从容的傅仁笙越听越有些站不住。 “我本来想做荷叶蒸鱼,结果火太大了,荷叶烧没了,鱼也烧焦了,但我知道不周山的规矩是不准浪费,于是我就把烧焦的剁鱼碎了,和了些面在里面,用油炸了一下,虽然有些焦了,但这做的就是红烧鱼肉狮子头,你看圆圆的,是不是跟我老爹寿辰那日丹霞山大厨做得一模一样?” 看着那“一模一样”的狮子头,傅仁笙嘴角抽搐忍不住的抽搐。 看傅仁笙迟迟不下筷子,尽欢一张脸突然靠近,吓的傅仁笙差点失态。 尽欢笑着道:“我忘了你应该没怎么吃过酒楼的菜,那日的狮子头你好像也没动筷子,你可能是也没吃过酒楼里的狮子头什么味道,你先尝尝这个,有机会我带你去丹霞山山脚的酒楼,尝尝他们做的狮子头,看看是不是一个味道。”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能看到对方毛孔的肌肤,还有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桃子甜味,傅仁笙令自己回神,保持清醒。 冷着脸道:“我还不太饿,你吃了?” “我在厨房已经吃两个馒头了,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快尝尝”,见傅仁笙还不动筷子,尽欢不乐意了:“我爹娘可都没吃过我做的菜。” 傅仁笙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可是衣袖上一个个黑色的爪印让他实在有些崩溃。 “我——真的不饿。” 尽欢哼的一声:“别骗人了,一上午你都跟我都在一起,我没吃,你也没吃,我又不瞎,别推辞了,快尝尝我的手艺,毕竟这是我的心意。” 傅仁笙闭了闭眼睛,从多年前他娘死了,再也没人专门给他做过菜了,可是这菜—— “那……要不一起吃?” 尽欢心里简直高兴到疯狂,阿笙不止跟她说话了,还想跟她一起吃饭,感谢老天听见她这些天的祈祷。 “不用不用,就这么小个狮子头,两口就解决了,我哪能跟你抢。” 傅仁笙在尽欢的期盼中,如上刑场一般视死如归,拿起筷子在那黑如焦炭的狮子头上面,挑了一点放入口中。 一股不知名,让人非常恶心到极点的味道在口中化开,传入整个身体,恨不得直接晕倒,当场吐白沫。 但傅仁笙依旧淡定,在尽欢如弦月一般美丽眸子紧紧地注视下,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尽欢瞪大了眼睛:“好吃?” 不等傅仁笙给评语,尽欢已经如一只欢快的小鸟:“我就知道味道肯定不错,这可是我用心做出来的,味道怎么会差,既然你喜欢吃那就都吃了。” 傅仁笙忍住狂吐的恶心感,淡声问道:“你——第一次下厨,是专门为我做饭?” “是啊”,尽欢点点头,这点她还真是没骗人,上辈子她都没进过厨房,根本没打算洗手作羹汤,可是……这辈子,看他这么喜欢——嘿嘿! “这是第一次做菜,你是第一个吃到我亲手做的菜的人,阿笙,你有没有很感动。” 傅仁笙看着她浑身脏兮兮,小脸上都是一道道黑灰,转而看着盘子里焦黑的狮子头。 扬起嘴角轻声道:“感动,很感动。” 傅仁笙甚至觉得这味道熟悉,不得不说,尽欢这厨艺跟他亲娘在世时有的一拼,虽然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再吃过那味道了,可是依然记忆犹新,每次跟老爹尝娘亲的菜,都是如现在一样,心惊胆战。 让傅仁笙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小时候。 “我滴天,阿笙你笑了”,尽欢眼神直愣愣的,有些回不了神。 傅仁笙本来长得就俊朗不寻常,平时冷冰冰的有些面瘫,她还能抵抗,可是这这这,天啊,这人笑起来实在太好看了,简直违反天道。 尽欢发完花痴回神后,就见傅仁笙再次拿起筷子有如正常吃饭般,一口一小口又一小口,好似在品尝人间美味,吃得很是优雅得体。 看他吃得那么淡定优雅,让玉尽欢种错觉,她是厨神,虽然她做的东西卖相差了点,但应该真的很好吃,那她这样算不算已经俘虏了阿笙的胃啊。 眼看那焦黑的狮子头就剩下了一小块。 “等等”,尽欢一把抢过傅仁笙手中的筷子。 看着那黑漆漆惨不忍睹,闻着比臭豆腐好不到哪里去的味道,夹起最后一小块黑乎乎的狮子头,闭上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放进嘴里。 还来不及咀嚼。 “呕!呕呕!” 再看尽欢,已经头歪向一旁,震惊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自己究竟吃了什么? 里面的鱼肉根本没熟,而且还有鱼刺子在,尤其那股不知名的味道,估计吃垃圾,吃发霉百日的饭菜都比这个强百倍。 “呕……”尽欢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餐风露宿日子 她只是吃了一小块,却简直堪比人间惨案,死的心都有了。 尽欢搞不懂了,傅仁笙是怎么能吃进去的??难道没有味觉不成?? 尽欢开始怀疑傅仁笙吃了她做的这个菜,现在应该不比中毒轻,尽欢有些愧疚。 “阿笙——” 傅仁笙却一双眼睛落在那盘子上,眼眸里满是笑意,站起身什么事都没有,甚至还帮她拍背,出奇的竟然没有嫌弃。 尽欢灌了三壶水,又吃了些雪,才冲走散嘴里的怪味,此刻看着淡定的傅仁笙,再想起他吃狮子头时的优雅如品尝人间美味,尽欢佩服了。 傅仁笙被虚灵子老头训练的,果然了得。 但看他吃了那么多竟然没有反应,尽欢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你——没事?” 只见傅仁笙罕见的深邃眸子中竟然带有笑意:“恩,没事!” 尽欢彻底有些蒙圈了,情急之下再次拉住他的衣袖,有些心虚:“不然还是找医者拿些药,我怕你……”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了,她怕他活不过今晚呐!!! “怕什么?”傅仁笙还真敢问。 尽欢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嘿嘿嘿,没什么,呵呵,呵呵。” 傅仁笙拍下抓着自己衣服漆黑小爪子,看着淡蓝色衣袖上又增加的爪印,眉头轻簇,声音清冷,但能听出来是夸奖。 “菜做得不错,但还有待提高”,说完神情淡定地走了。 如果这话不是傅仁笙说的,换任何一个人尽欢都会觉得是调侃是嘲讽,可这话从傅仁笙嘴里说出来,那就一定是真的。 “阿笙夸——她??” 尽欢这下都怀疑自己了,是不是自己味觉出现了问题,不然这么难吃的东西,为何阿笙会夸她?? 并且他还吃得那么……淡定享受,是不周山的人跟他们丹霞山的人口味不一样???? 还是能忍?? 不过不管怎样,尽欢都很高兴,傅仁笙跟她的关系,应该算是拉进了一些,她能感觉傅仁笙心里的冰川是融化了一点点的。 尽欢心里兴奋得不行,她要继续努力,胜利离自己已经不远了。 尽欢好想冲着天空大笑三声,天可怜见啊。 看看,她还是很识时务的,狗作者虽然给她了一次倒霉的生命,但她也知道要珍惜自己的小命,多活一天是一天,她更懂,自己终有一死,为了不多受罪,她已经疯狂努力了。 妈蛋的,若说有哪个人为了死而努力,那应该除了她,应该也就没有别人了。 正当尽欢兴奋地拿着扫帚满山跑,更加有干劲的时候,她不知道的是,她口中淡定的傅仁笙,出了百丈崖转个弯,在没人的地方,蹲在地上毫无形象吐的昏天黑地。 在傅仁笙二十五年生活里的记忆里,这可能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态,胃里翻江倒海,能忍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 “胡言!” 胡言立马端着清水,带着人抬着担架及时出现在傅仁笙身后,担心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 “师兄,你还好吗?” 就在傅仁笙吐的快要昏厥时,吩咐胡言:“去告诉师傅,厨房不用修了,以后让尽欢渴了喝雪,饿了吃朝露,让她直接学习辟谷。” “啊?”胡言愣了,百丈崖上确实灵气满满,并且朝露有助修炼,可是辟谷—— “辟谷是不是太早了,师父修行百余年都还没达到祖师爷的要求,都还没辟谷呢。” 傅仁笙道:“照我说的办。” 而后据听说傅仁笙当夜就没离开过恭桶与痰盂,并且还发了高烧。 自从尽欢被关百丈崖,傅仁笙这位检查人员,隔三岔五就需要下山休息一晚,缓一缓身体跟情绪。 因为隔三岔五的,尽欢就会想出点新点子,说是拉进两人关系,说是给无聊的扫雪生活里助助兴。 于是百丈崖上,偶尔尽欢会被罚的嗷嗷叫,有时傅仁笙下山,脸色被气得都是青白色的。 每每这时,简单都会摇摇头,再评论一句:“这两位都是狠人,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的狠人。” 而胡言每次上百丈崖送东西,都不想走,因为尽欢公子的节目实在太多了,太好玩了。 但每次都挺住师兄冷寒的目光,被冻的都不敢多做停留。 自从厨房被炸了,傅仁笙就彻底断了尽欢的粮食,渴了雪煮茶,饿了吃雪饮朝露,饿不行了就打坐,吸收点什么日月精华,喝点西北风。 尽欢整日过的欲哭无泪,可是有傅仁笙陪着,她还很满足的,就是心里认定了是虚灵子在报复她。 每每饿的睡不着,尽欢就会在夜空下仰天长啸。 “阿笙啊,要是你师父再不给我送吃的,我可就要去啃树皮了。” 可每每在尽欢饿的有些恍惚时,一抹淡蓝色的身影就会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拿着喷香的米饭。 尽欢道:“阿笙,你就是我阳光。” 清冷的声音响起:“醒醒,天亮了,该扫雪了。” 尽欢立马惊醒,泥马,又做梦了,天天靠做梦吃饭,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阿笙,我没什么大出息,就想花你的钱,睡你的床,做你的兄弟。” “阿笙,我知你性格如此清冷,不善言辞,因此看别的人都觉得他们多张了张嘴巴。” 傅仁笙:“闭嘴!” 尽欢有些委屈,她天天撩,日日撩,为何阿笙还总是让她闭嘴,她想象的兄弟情呢,勾肩搭背呢?? 手中扫帚扔一旁,毫无形象地趴在案几上,凑近了些。 “阿笙,你是不是早就不想跟我单独待在百丈崖,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傅仁笙垂下眼帘,睫毛阴影打在如玉的面颊上,看着案几上关于人体经脉的书籍。 尽欢哀哉一声:“我昨天不是故意气你的,我哪里知道你真的对唱歌过敏,我以后不当着你的面唱就是了,阿笙,不要这样嘛,这百丈崖上就你我两个人,你要不理我,我会憋疯的。” 顿了顿,尽欢又道:“其实我就想让你多关注我点,谁让你一天都不怎么看我,也不搭理我,弄得我总是自言自语跟神经病似的,唱歌跳舞也是为了自娱自乐,我发誓,我真不是针对你,挑衅你,我没想到你听见我唱歌会那么大反应,我错了还不行吗。” 再说,我也挨揍了,你怎么还生气,我都没生气呢! 在线继续作死 “那个——你打我,我都没还手,足可见我认错的态度了,我在丹霞山可从没吃过这种亏,哪个不是被我打的嗷嗷叫,阿笙,你就别生气了,咱们和好,像以前那样,每日看我两眼也行啊。” 傅仁笙依然不抬头,声音如以往般温凉:“你想多扫一遍百丈崖?” “不不不,扫一遍我魂都累散了,别这样,别这样”,尽欢身子顿时一僵,一双小手摆的飞快。 傅仁笙眼角瞥她一眼,说话丝毫不留情面。 “你还不如一直待在百丈崖,你下去只会给师傅增加麻烦,影响别人学习。” 尽欢嘟着嘴,很是委屈有些泄了气的道:“那还要我怎么样,我都吃不上饭了,你师傅要是还不解气,我也没办法,不过阿笙,你行行好,让我下去,我真的好想念米饭馒头,我下去后保证乖乖听话好不好。” 傅仁笙放下书,宽袖一展,尽欢还以为他又要把自己一掌扇出一座山,赶紧爬起来退后几步。 傅仁笙却只是冷声的道:“去扫雪。” 尽欢无语啊,她到底造了什么孽,穿进书里,还遇见这冷得跟冰渣子似的傅仁笙。 昨日就因为自己无聊,边扫雪边唱歌,就被他一掌扇出了百丈崖,她辛辛苦苦半夜才爬回来,虽然她能自己回来,可是总是被扇,她很没面子的好不好。 再有,要不是她自身修为不错,被他用尽全力的一掌,估计不死也得半残。 尽欢算是看出来了,傅仁笙是真的不想跟他说话,算了,自己还是赶紧起来扫雪。 一上午,一下午,傅仁笙放下书,抬头看看西陲的夕阳,轻簇额头。 “怎么这么安静。” 尽欢从来不会扫雪超过一个时辰不回来撩他一句,尽管得到的都是无视,可她一直坚持不懈。 今日早上几句话过后,好似一日没见过她了,没喊饿,没喊渴,没喊累,实在有些反常。 并且放眼望去也没见她的踪影,傅仁笙站起身,寻了一圈。 找到尽欢时,她正对着一大块雪,小心翼翼地打磨,那雪被她雕成了雪雕,上面惟妙惟肖的人,正是他。 是他笑的模样,是他那日吃到最难吃的饭菜,无意中笑的模样。 尽欢见他来,嘴巴咧开,笑的洋洋得意,使劲挥手,嘚瑟的样子显而易见。 “阿笙,我雕的好不好,这百丈崖常年风雪,这雪雕只要没人破坏,能一直站在这里,你的笑容我就能一直看见了,就不怕哪日忘了,毕竟你的笑,实在太难得。” 傅仁笙沉默了半晌,凉声道:“有此闲暇,不去扫雪,你是想一直待在百丈崖直到宗门弟子学业结束吗?你可知这次学习的机会有多难得,我师父更是从不为外门弟子开门讲课。” 尽欢浑不在意似的,笑得更加灿烂:“阿笙,这一路寻我你是有多着急啊,你好好看看,这百丈崖上可还有雪,这半月来百丈崖都没下雪,老天爷真是给我面子,晚上我估计就能下山睡个好觉,吃上米饭馒头了。” 傅仁笙背在身后的修长手指似乎滞了一下,缓缓道:“下了百丈崖,好好学习。” 尽欢见他还是如此淡漠,无趣地撇了撇嘴:“这雪雕就当我来过百丈崖的纪念,阿笙你要是想笑而不知如何笑的时候,就来看看他。” 傅仁笙没有说话,这些日子虽然她闹腾,每日换着花样折腾,撩他,认错,再撩他再认错,他也每日被她气得要冒烟,可好似——他突然也有些喜欢上了百丈崖。 傅仁笙摇摇头,想什么呢! 估计尽欢下山师傅估计又要头疼了,百丈崖上就他们俩,她都能玩出无限花样,下了百丈崖,人多了,花样只会的更多,师傅的急脾气估计会更加暴躁。 尽欢忽然一笑,一个帅气的响指,手中顿时出现一朵盛开的向日葵,盖在傅仁笙的头顶。 “哈哈!”尽欢拍拍手,突然认真起来:“这样就完美了,我最喜欢向日葵这种花了。” 傅仁笙看着此刻有些不伦不类的雪雕,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 尽欢笑的如冬日暖阳:“向日葵又名太阳花,其生长永远向着太阳,这朵太阳花就是我,这样就能证明百丈崖是我跟你一起。” 傅仁笙皱眉:“那为何不雕一个你?” 尽欢摆摆手:“不需要,有你就够了”,话落尽欢一蹦一跳地往山下走。 傅仁笙蹙眉跟没听懂尽欢的话,缓缓绕着雪雕转过去,顿时眼睛瞪大。 “砰!”旁边一大石被其一掌狠狠拍碎,石块乱飞。 原来雪雕背面是另一番景象,正面雕的人像,而背面雕的比正面还要细致,是两个小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嘴里叼根小棍,一副小流氓相,见过两人的,只一眼就可以认得出来,一个是傅仁笙,一个是尽欢,可以说,雕的非常形象。 雪雕上尽欢如一只虫子一般在扭动,傅仁笙一手执剑,看到这儿已经让他脑瓜子嗡嗡作响。 但若只是这个傅仁笙还不至于生气至此,最可恨的是两个小人旁边还有一首歌词,“那一夜” 傅仁笙感觉眼前猛的一黑,都冒星星了!。 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蹦跳的尽欢猛然回头,看见傅仁笙所站的地方,立马头发都差点惊的竖起来,头也不回拔腿狂奔。 她一直以为傅仁笙缺少好奇心,根本不会去看雪雕的背面,弄不好估计这辈子都发现不了,可是——妈呀,她好像又闯祸了,又惹他生气了! 看着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歌词,傅仁笙拳头握的咯吱响,寒霜剑顿时出现在手掌,一道寒光闪过,那雪雕人的头颅直接咕噜噜滚落。 身体颤抖不停,傅仁笙如龙卷风一般掠过,直接挡在尽欢逃跑下山路的面前,怒极而啸。 “尽欢——!” 尽欢憋屈的双手拉着自己的耳朵,停下脚步毫无骨气,直接跪在地上,赔笑。 “呵呵,那个……我若说,那是你我认识,我觉得你对我会铭记于心的一刻,是个纪念,你还会不会这么不生气?” 傅仁笙寒霜剑冒着冰寒的蓝光,直指她的喉咙。 尽欢咽了咽口水:“妈呀!这是已经被她气疯了吗?” 看着那雪雕滚落到一旁的脑袋,尽欢觉的傅仁笙真得是个狠人,虽然雪雕不是真人,可是杀自己,并且还是直接砍头……太狠了。 气成这样,尽欢觉得自己这次真得要完了,这还是她撩拨阿笙这么多次,第二次这么生气。 第一次是自己给他唱歌,估计这次他也是有杀人冲动的,杀谁,应该不用说了。 哥们牛逼大了 尽欢脑子飞转,求生意愿强烈:“那个——阿笙,你是不周山未来山主,你不可冲动啊,虚灵子可是说你最讲究仪态,是所有弟子的表率,把剑放下,你可要三思啊,乖!” 傅仁笙没有放下剑,眼睛更加凌厉地紧紧盯着她,尽欢感觉眼神能杀人,她估计都被削凌迟了。 她要是知道这么快就会被发现,傅仁笙会这么生气,她就不该弄什么留念的东西。 她本以为好歹兄弟一场,等自己死后多年,万一阿笙看见这雕像背面,也许会想起自己,会莞尔一笑。 可怎么办,阿笙现在就要杀人了,尽欢心里狂飙泪水,完了,这下好了,她跟阿笙刚刚建立的一点点好感,妈蛋,一下就退回到了解放前。 尽欢看着寒霜剑近在眼前,很想大叫救命,可是阿笙这副样子要是被别人看见,估计也少不了挨罚,自己那估计会更惨了。 傅仁笙凤眼微眯,几乎要喷出两道闪电,劈死她,怒喝:“尽欢,你果然有病。” “我,我,我——没病啊”,尽欢此时脑子短路,嘴巴诚实地回答。 傅仁笙牙呲欲裂,怒喝痛斥:“礼义廉耻你可懂?不知羞,猥琐,下流,你——你简直无药可救。” “猥琐?下流?”尽欢也有些不乐意了,她怎么就猥琐了?? 自己不都这么道歉了吗,他怎么还不依不饶的。 尽欢梗着脖子:“这就是朋友间的一个玩笑,不喜欢就划掉就好了,有必要这么生气吗?还猥琐,你才猥琐,你脑子里想得不干净,才会觉得别人猥琐。” 傅仁笙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待人要彬彬有礼,从小不曾骂过一句人,在丹霞山能说出滚字已经是破天荒,现在傅仁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然而却面对尽欢的口齿伶俐不知该如何骂人。 憋了半晌,扬剑指着她,满面寒霜:“下山,找虚灵子去写挑战书,生死斗。” 尽欢差点尖叫,不是大哥,用不着玩这么大?? 尽欢刚才的口齿伶俐振振有词,顿时就蔫了,眼睛里水汪汪的,紧闭着嘴使劲地摇着头,声音还带着委屈。 “阿笙,我要是在不周山跟你打架,挑战你,不管输赢,你说我是不是都等于在找死,虽然世人都说虚灵子公正,可你应该最清楚,就虚灵子那心眼,我挑战你,我不死都天理难容。” 傅仁笙气的喘着粗气,声音冰冷到了极点:“我去让师傅赶你回丹霞山。” 尽欢一个打滚直接拦在傅仁笙面前,双手抱住他的大腿,带着哭腔。 “你不要去,你要是现在去跟虚灵子说这件事情,肯定不少人都会猜测你我在百丈崖上干了什么,他们不只会说我胡闹,还会说你,那他们不就知道了那夜是我歌声——唱给你的,到时候丢人的可不只有我,我是无所谓,反正我一直也没什么好名声,你可不同——” “若是五宗的弟子误会了什么,那我可没办法,而且——就算我帮你解释,以我的名声,估计也没人会信。” “阿笙——” 傅仁笙整张脸都白了,咬着牙一字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我之间没干什么。” 尽欢眼珠滴溜一转,继续胡诌:“除了你我,谁能证明,流言可是很可怕的,你不是最怕麻烦了吗?那你去,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五宗弟子看你的眼神都是怪异的,若是再人人都问你一遍,傅小宗师你跟尽欢的关系——烦死你。 还有,这事情本就没有什么,不过是一首歌而已,可是若让你师傅那老古板知道,肯定要生场大气,你也知道老人家最注重的就是宗门的名声与风评,你也是,不想每个人看见你都指指点点。” 傅仁笙气的手臂颤抖,一脚踢开尽欢,再次挥剑,尽欢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而旁边一大块估计十人一起都环抱不过来的巨石就惨了。 直接变成千万片碎末,纷纷扬扬,炸裂声也是巨大无比。 一滴冷汗从额角淌下,尽欢伸手拍拍自己还在狂跳的小心脏,心道:“阿笙没有再拿剑指着自己,这事情应该算是过去了。” 空气中静谧的可怕,尽欢蹲的腿麻却不敢动半分,终于在忍不住的时候,站起来。 “那个——哈哈哈,今天天气挺好的哈,我也该下山了,阿笙,咱们山下再见。” 尽欢退后两步,使劲搓搓已经麻了的腿,不成样子的跑了两步,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态度很怂,说话硬气的解释。 “阿笙,你的思想实在太过老旧,那雪雕根本就没什么,你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你再跟虚灵子那老古板学下去就完了,还有,你我认识这些天,你就不能对我宽容点,我不就想跟你做朋友吗?你至于吗?” 傅仁笙听见她声音都脑仁疼,终于忍无可忍,怒喝一声:“滚!” 尽欢吓得差点跪地上,看他这样不解风情,也生气了。 “不想跟我做朋友拉倒,那是你的损失,我还以为你只是性子冷,不善言辞,是想要交朋友的,哼!算我自作多情了,你……” 傅仁笙剑尖朝她扫过来,尽欢连忙一跳三回头的跑,边跑还边不服气的大喊,“傅仁笙,这些天,我这么想跟你做朋友,你都看不见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屁滚尿流的横冲直撞的,尽欢逃命一般下了百丈崖。 跌跌撞撞地冲进弟子宿舍的饭堂,一众人眼看着她如饿死鬼一般,一个人抱着十几个馒头埋头大啃,都瞪圆了眼睛有些心惊,纷纷猜测。 她在百丈崖到底遭受到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众人很是觉得,原来不周山罚人最狠的不是虚灵子而是傅仁笙,看看人都被折磨成啥样了。 简单坐到她身旁道,一脸担忧:“怎么了,傅仁笙虐待你了??刚才百丈崖那边传来的轰隆声,他打你了?” 尽欢一笑摆摆手,吐字不清的道:“他能打过我?怕他没面子,我都是让着他,刚才——不过是一个小误会而已。” 简单一脸你真能吹的模样:“小误会都能地动山摇的?尽欢你现在吹牛都不打草稿了,小误会能让傅仁笙气成那个样子,你可知你在百丈崖的半个月里,傅仁笙被气得下山了八次,每次脸色都极差,你到底怎么撩的他,这半个月估计他得瘦了近乎十斤。” 尽欢只顾着埋头吃饭,没工夫搭理他。 简单举起大拇指继续:“今天这次更是地动山摇,尽欢你能活着回来,哥们都觉得你这次牛逼大了。” 美女的亲和力 还有他们,本来打算逃课出去玩,这是要被抓个现行吗?? 尽欢更是恨不得抽自己,她这嘴怎么这么欠,看见美女就忍不住撩拨,这习惯真是不好,看见美女都不走脑子。 尽欢想哭啊,她要是知道傅仁笙也在,再给她三个胆子,她也绝不敢撩拨怡和啊。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尽欢只能赶紧咧开嘴,笑的异常不自然,心道:“不会走了一个狂夸徒弟的虚灵子又来一个宠弟狂魔无下限的姐姐,那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尽欢笑的脸都僵了,只希望自己的笑容能让怡和觉得自己也不是很坏,惹祸的事情不能全怪在她一人身上,还有刚刚那声美女,都是幻听而已。 尽欢偷偷看向傅仁笙,岂知他根本不看自己一眼,仿佛离自己近一点都能让他有拔剑杀人的冲动,仿佛呼吸同一片空气都玷污了他。 怡和则笑的温柔,说话也客气:“三位是哪家宗门的俊才?这么早要去哪里?” 徐二白先行礼道:“徐二白。” 简单跟着行礼:“怡和师姐,我是简单,我姐是易遥。” 怡和笑着点点头。 尽欢也跟着赶紧行礼,声音却是最小的:“尽欢。” 三人都是介绍自己,可也全部默契的闭嘴不回答怡和后面的一个问题。 怡和却是笑了笑,但又看向尽欢时突然眉头轻皱。 尽欢顿时感觉不好。 岂知怡和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眉头又舒展了,声音放得更柔:“尽欢公子!” 话落,怡和的眼睛却还盯在她身上,笑得更加温柔,还有一丝丝看不见的亲和,眼睛更是毫不客气从上倒下,如不是外人一般打量了尽欢一遍,最后停在脖颈处半晌。 露出一抹诧异的笑容,“原来——恩,挺好。” 尽欢哈哈的尴尬笑两声,“额?……怡和师姐,您认识我?” 怡和淡笑:“尽欢公子叫我阿姐就好,还有,感谢尽欢公子在丹霞山对阿笙的特别照顾。” “恩?”尽欢猛然抬头,这是要找她算账,还是——,尽欢有些不解了,这怡和到底是什么意思?? 怡和也不解答尽欢的困惑,只是眉眼温柔地看着她:“在不周山若有什么困难,尽欢公子尽可以过来找我。” “啊!啊哈哈好的!” 尽欢都蒙了,这你妈到底什么情况?是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教训她,帮傅仁笙报仇??可是若想教训她,用得着跟她说话这么客气吗?? 简单偷偷拍拍尽欢的肩膀,小声道:“尽欢你可以啊,宗门第一美女怡和跟你说话这么温柔,她不会是看上你了?不对啊,差十岁呢,难道是你这张脸太风骚的缘故?” 尽欢一脚踩在简单的脚上:“别胡说,这是阿笙的姐姐,不得胡言。” 简单龇牙咧嘴却不敢喊脚疼,忍的脸都红了,憋屈地看着尽欢:“你丫的孙子装象呢?” “咳咳!”尽欢轻咳两声,正色道:“我觉得怡和师姐对我,应该是欣赏。” “欣赏???对你欣赏???”简单好想骂她一句,“要脸吗你!” 傅仁笙对尽欢投来的困惑眼神,再次退后一步,仿佛近一点都能染上病似的,看的尽欢额角直突突。 怡和笑着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尽欢被怡和一个温暖的笑容有些晃了心神,刚要说实话,却被快一步的简单一把捂住嘴:“那个——怡和师姐你们要干什么去?” 怡和看着他们闹腾并未训斥,还耐心地解释:“今日一大早东西闯山,不周山旁虽有结界,他们没进来,但也不见人,不见物,有些奇怪,正打算带着人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作怪。” 傅仁笙冷冷地道:“阿姐,该出发了。” 尽欢一听,忙举起手道:“阿姐能带我去吗,我的修为不比阿笙差,需要的时候,我也可以帮上忙,若是没事就当溜达了,反正今日也没事情。” 怡和笑而不语,傅仁笙却道:“不需要,早课要开始了。” 尽欢皱眉看着傅仁笙:“怎么就不需要?我虽然总是惹祸,可是五宗后一辈中有几个能打得过我,关键时刻我肯定能帮上忙。” 尽欢肩膀撞撞旁边人,徐二白立马会意:“是的怡和师姐,尽欢说得没错,她的修为确实很不错,这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她胆子大,若真有异常,我们应该能帮得上忙,绝不会拖后腿。” 怡和扬唇笑了笑,轻声道:“也好,那就一同去”,转而看向满脸为难的简单:“简单公子若是还有别的事情,不必为难,这么多人应该够了。” 简单吐出一口气,觉得怡和师姐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呵呵,那你们早去早回,我资质愚钝,还是去上早课学习比较重要,就不拖大家后腿了,呵呵!” 怡和微微点头:“简单公子真是好学。” 徐二白偷偷撇撇嘴,简单这乖宝宝的形象,你妈真是全靠一张会说话的嘴,怎么他的嘴——呸,跟简单的一比,他的嘴好像不是嘴。 简单虽然心里很想跟着一起去凑热闹,但他更有自知之明,他的修为真得很菜,若真有情况,众人再分心救他,被他姐知道,又要骂他不上进了。 再有怡和跟他姐肯定认识,万一哪次聊天,聊到他修为差,老姐觉得没面子,估计自己又少不了一顿皮鞭伺候,左想右想,还是留下不周山上对他比较好。 傅仁笙蹙眉直言:“阿姐,为何带上他们?若真是异样,不是玩笑的。” “尽欢的修为好?是玩笑?”怡和冲着自己不善言辞表达的弟弟眨眨眼。 傅仁笙不置可否,面上眼中却全是不满意:“能不能不让他们跟着去。” 怡和又小声道:“怎么——你跟尽欢不是朋友吗?听说她拿你当兄弟的。” 傅仁笙怔愣,似乎没想到阿姐知道这么多。 怡和笑得有些意味不明:“我可听胡言说你们相处得不错,有尽欢公子在的地方,你的话都变多了,人也有气色了,既然她是你的朋友,姐姐我会多帮你照看。” 空气中倏然静默,针落可闻。 “我们不是朋友”,半晌,傅仁笙才艰难地道。 “不是?“怡和语气有些故意的调侃:“那为何从不喜欢麻烦的你,主动跟师傅说要去百丈崖监督她,隔三岔五被气得脸色不善也依然上百丈崖。” 哎呀嘘公子啊 “阿姐!”傅仁笙不善狡辩,只能冷脸以对。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是为了帮师傅分担,是为了让宗门弟子们都能学些有用的东西带回去。” 怡和无奈摇摇头,自己这个弟弟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实在太冷,根本没有人敢跟他交朋友。 小胡言要不是傻,估计也早跑了,难得有尽欢这般好玩的人,不仅修为好让阿笙觉得有挑战,最主要还是她心底承受能力强还扛揍,并且长的——还真是够撩人。 怡和带着人往山下走,不周山地界非常之大,山上到山脚千余台阶,近十里路。 一路上众人都说着今日一早天不亮,守山弟子上山禀告的情况。 “守山的师弟禀告时慌慌张张,说有东西攻击山门,可是再问,他又说是一个东西,总是说不清,但看样子就被吓得不轻。” “敢正面攻击我们不周山的山门,不是胆子太大就是跟我们有仇啊,可——我们不周山从与人不结仇。” “是不是寻仇不知道,但其中一个弟子出去查探情况被伤了,很重,脸上身上的一侧都是毒泡,泡里面淌出的毒水毒性很强,基本可以肯定不是人。” “而且他也说不清到底是何原因伤的,只是自己摔了一跤,身上一痛,就起了很多毒泡。” 徐二白凑近尽欢:“听着还真是挺邪门的。” 尽欢拧眉:“不是人,并且强闯山门,那一定是受人指使或者有他们的目的,为何不离开去别的地方,是因为环境适合?可不周山周边都是雪,什么东西喜欢这么冷的地方?” “都是猜测而已,徐三公子分析的倒是煞有介事,别一会都是错的,岂不是打脸!” 这说话酸不啦唧的人是谁,尽欢转头一看那人,顿时就笑了。 “呦呵!这不是那什么哪都虚的公子吗?你怎么样?好了吗?还怕虫吗?” “你——”这夺命三连问让卓仲文瞪圆了一双眼睛,心道:这风骚的小白脸真是他哪里痛她就往哪里踩。” 徐二白拍拍尽欢,蹙着眉:“消停点。” 尽欢耸耸肩,笑的异常纯洁善良:“我就是跟他打个招呼而已,上次他们回去的匆忙,这位身体虚的公子,枸杞都忘了拿。” 尽欢看似无意的话,让卓仲文脸都快气绿了。 可是有怡和在,他不敢放肆,他看的出来怡和对尽欢宽容很多,怡和虽然是不周山的大师姐,可这么多年,不周山其实都是她在打理,虚灵子师傅参与的并不多。 卓仲文恨恨地咬着牙,鼻子发出重重哼的一声,脸看向别的方向,一副本公子不与你一般见识的模样。 尽欢在不周山人缘混得不错,主要是她花样多,性子好,说话有趣总是能逗人乐,但不周山弟子多古板,都不敢跟她一起疯闹,胡言也只敢看着她笑。 徐二白则嫌弃她闹腾,不够稳重,给丹霞山丢脸,一路上总是给她飞眼刀,白眼都快飞上天了。 尽欢却不管,只是在为路上的石阶发愁,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不周山弟子除非有紧急要命的事情,不然必须一步步上下不周山,说什么是对不周山先祖的敬重。 可是这要走到什么时候,一会弄个雪球,一个上雪上踩个脚印,总之精力旺盛,一刻都不消停。 不周山的弟子看她一个人也能玩得不亦乐乎,偶尔也会跟着说笑或是搭几句话,却不敢跟她一起打雪仗。 毕竟他们是有重要事情要去做的,万一怡和师姐不高兴了,那可比傅师兄生气还要可怕。 在不周山弟子心中,怡和师姐笑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一旦她不笑了,他们估计这辈子只有在不周山上扫雪的份了。 不周山的弟子一个个都被虚灵子调教得很是刻板,除了傻小子胡言跟气急了会骂人的傅仁笙,别人真是让尽欢提不起兴趣。 尽欢撞撞徐二白的胳膊:“你说,要是在雪里放几壶好酒,回去时再烤一条鱼,吃着鱼,喝着冷酒,是不是人间美味。” 傅仁笙忽然回头。 尽欢立马赔笑:“那个,阿笙你要是喜欢也可以一起来,我烤鱼的技术可是很好的,倍棒!” 尽欢的灿烂笑容却换来傅仁笙的一个冷脸,尽欢也不在意,继续玩自己的。 眼看快要到山门了,众人都加快了脚程,毕竟若真是有妖作怪,那万一要是有人此时上山,就危险了。 更何况不周山是修仙宗门,若周围有妖物出没,实在难以解释。 众人来到山门,一个弟子:“咦,没东西啊。” 守山的弟子立马上前回话:“师兄,那东西时而出没,撞一下山门,若不是咱们不周山门处有结界,我们几个早就遭殃了,那东西应该就在附近,但——” “我们一直未看清是什么,偶尔是一团?有时是一堆?”那守山弟子愧疚的低下头。 “到底什么,说话含糊不清”,卓仲文严厉道。 守山小弟子里面低下头,眼眶都有些发红。 怡和看着卓仲文叹息一声摇摇头,对着几个守山弟子道:“知道了,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第一时间发现问题就禀告,只是以后情况不明,莫要冲动出去,以免受伤。” 守山弟子使劲地点头。 怡和又转头看先他们这群人:“既然那东西时而撞一下山门,应该离这里不远,我们出去找找看,大家都小心点,若有异样立马叫人,不要自己单打独斗,以免受伤。” 卓仲文道:“若那东西今日不出来呢?” 尽欢扯嘴一笑:“那就一直找到那东西出来为止。” “必须找到”,傅仁笙道。 尽欢点个啷当的插着腰:“守山弟子不是说了吗,不是一团就是一堆,那就一定是不小啊,应该不好藏。” 卓仲文嘲讽一笑:“既然徐三公子这么有本事,说得头头是道,不若你把它找出来,让我们看看。” 尽欢突然跳到卓仲文旁,猛然咋呼一叫:“啊虫子!” 卓仲文当下脚软就要蹲下去,蹲到一半才察觉的不对,半蹲着身子抬头看见尽欢以及一众师兄弟都抿着嘴笑看着他,立马耳朵涨红,伸出两指直指尽欢。 “你——” 我真挺温柔的 尽欢更是放肆一笑:“我就是吓唬一下你,看看你病好了没,万一那一团还是一堆,也是虫子,你可怎么办?” “你——”卓仲文涨红脸,快要气炸了,怒哼哼的一甩袖子,惹不起,他躲。 尽欢手中金丝打环刀扫着雪地上不多的几株绿色植物,笑的如一个欺负完老实人,正嘚瑟的小流氓。 徐二白瞪她:“你没事怼他干什么?又想惹事?这里可不是丹霞山。” 尽欢努努嘴:“你忘了他上次怎么说你的了,再说,我这不是给他涨涨胆子吗?” 徐二白脖子一扭:“少说话。” 尽欢哼哼两声,低声嘀咕:“这不周山的人要是都如阿笙那般可爱就好了。” 眼睛也随之去找寻那抹不理自己的淡蓝色身影,倏地瞪大眼睛,奔跑如风,金丝大环刀也跟着呼啸而过,焦急的大喊。 “阿笙,闪。” 傅仁笙正凝神专心找寻,闻言不知为何心中想也不想,直接凌空飞起,众人听见尽欢大喊也全部紧张地向这边看来。 只见尽欢金丝大环刀呼啦啦横扫傅仁笙脚边地面绿植。 傅仁笙也眯起了眼睛,一个倒挂金钩寒霜剑跟随也扫向地面绿植。 只见地上那原本生长在雪地上的绿植,竟然在尽欢大刀扫过之处,化成点点绿色如蜜蜂一般的小虫,嗡嗡就要四散开来,却被寒霜剑快速冻在一个大冰坨里。 尽欢卡巴着大眼睛:“哇喔,是蜜蜂吗?绿色的?” 众人马上集聚一处,胡言挠着头,好奇地问:“尽欢公子,你是怎么知道那绿植有问题的?” 尽欢咧嘴一笑,拍拍胡言的肩膀:“不周山常年下雪,周边哪里能长这么葱绿的植物,这绿植一直在阿笙脚边左侧,阿笙又不是没有走动,所以就是它们在动。” 怡和点点头,眼睛却是看向傅仁笙:“尽欢公子心细如尘,观察入微。” 胡言也道:“尽欢公子你好厉害。” 尽欢嘚瑟的挑挑眉,看向傅仁笙:“一般般。” 傅仁笙则转头看向地上绿植,尽欢悄悄跨一步,离她近一些,掩饰不住的高兴。 “阿笙,你姐夸我,喂!说句话啊,我是不是很厉害。” 傅仁笙终于转头看她一眼,开口却依旧冷淡:“不是要逃课出去玩?为何跟着来。” 尽欢缩缩肩膀,她就知道,她要逃课出去玩的事情,逃不过阿笙的法眼。 尽欢想了想,眼神真诚,态度端正,一副可怜的口吻道:“阿笙,我错了,我就是想让你别生气了才跟着来的,昨天我……总之都是我的错,你只要不生气,我怎么给你赔罪都行,看在我刚才救你的面子,你就别不理我行不行。” 傅仁笙对于尽欢的碎碎念,如小兽可怜的认错模样直接选择无视。 走了两步,身体不听话的僵了僵,估计是还没忘记百丈崖上的事情,脸色在她一大堆废话后,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尽欢笑容都僵在脸上了,半晌得不到回应,又走两步跟上,才小心翼翼地问:“阿笙,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是不是没-睡-好?” 徐二白看不下去了,生怕傅仁笙控制不住一剑劈了她,眼皮一翻喊道:“尽欢,过来帮我看看这绿植。” 胡言以为有发现赶紧跑过去,“它好像在动。” 果然,徐二白重剑一划,那绿植再次化成星星点点的虫子嗡嗡飞走。 “啊——” 众人吓的一激灵,是谁在惨叫? 寻着声音回头,就见卓仲文正被一群绿色小虫追,抱头狂奔,傅仁笙飞身而上,脱下外袍直接罩在一团小虫外,如一个网子把他们兜住。 此时卓仲文手臂已经大片被蜇伤,满是红肿大泡,甚至有的地方已经泡破了可见深处骨头,可见这些蜜蜂的攻击性以及毒性。 怡和皱眉,蜜蜂不会有这样的毒性,也一般也不会主动攻击人,这些虫子听声音是蜜蜂,可颜色却是绿色的,确实奇怪。” 傅仁笙道:“看来这些又是经过养殖变异的生物。” 怡和一剑扎起一只绿色蜜蜂,仔细观察:“淡黄绿至绿色,复眼灰褐至深褐色,无单眼,触角刚毛状,末端黑色,牙齿极其锋利并且毒性极强。” 一甩剑尖,猛然发现,刚才扎住蜜蜂的地方竟然出现一个小缺口。 尽欢瞪大眼:“好家伙!这蜜蜂如此毒?能腐蚀长剑。” 傅仁笙转头看向尽欢的金丝大坏刀,刚才她横扫那一刀,杀了不下百只蜜蜂,可剑锋依然锐利,丝毫无损。 尽欢知道傅仁笙在想什么:“哈哈,我这刀可不是一般的刀,可不只是能帮我拉风耍帅,这是一块天外陨铁铸成,一共做了三把,我们三兄弟一人一把,我是一把金丝大环刀,老二重剑,大哥则是一把金色匕首。” 傅仁笙只道:“好刀!” 尽欢挑眉,赶紧往跟前凑凑,好似终于有了能跟傅仁笙说话的理由。 “是,我也这么认为,这金丝大环刀极其符合我的英俊的气质,就是没事扛在肩上都会让我显得那么的迷人,那么的风流霸气。” 傅仁笙因她厚脸皮的自夸再次凝眉,摇摇头淡声道:“可惜了刀。” “哎?你什么——意思?” 尽欢无语了,阿笙怎么就处处都不能跟自己好好说话呢,怎么刀跟着她就可惜了,明明这刀跟着她才是绝配。 尽欢继续跟着傅仁笙身后,小声怒囊:“你知道不知道,这刀幸亏跟着我,不然我娘就用她剁蒜了。” 傅仁笙身子顿了一下,半晌说不出话来,丹霞山的人在他眼里实在太奇怪,宝刀切蒜,可明明徐夫人看上去是那样温柔的一个人。 尽欢更加无语:“你可别觉得我娘温柔,她那都是装的,她可比我还生猛,我爹当年可就是她抢上山去的,而且我娘的武器你更想不到,是一把锋利无比的菜刀。” 傅仁笙有听说过徐山主是怎么上的丹霞山:“可——” 尽欢也不管他在想什么了,如倒豆子一般给他灌输丹霞山的真实情况。 “可就是一把菜刀,却把我每每追的满山跑,别看我爹脾气爆,在我娘面前,那就是小绵羊一只,所以在我家,我娘那是王母娘娘,所以,我在我们家还算是温柔的,你能不能——” “——能不能每次看我的时候不要那么冷,哪怕笑一笑也好!” 懂兵法的蜜蜂 “——闭嘴,我不想听你的家事!”终于在听见温柔两个字时,嘴角忍不住抽搐的傅仁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尽欢把金丝大环刀扛在肩上,实在不知道该说啥了,只觉得傅仁笙真是油盐不进。 痞痞的哼了一声:“你说你这人,我都这样卑微的求你了,你怎么还这样一点面子都给我,不过,尽欢小爷还就喜欢你这样有个性的,虽然强扭的瓜不一定甜,但也没人说不能啃一口试试?” 傅仁笙正要瞪眼睛的时候,胡言飞奔赶过来。 “师姐,师兄,那边树林也有,这些绿色的蜜蜂栖息在绿植上,树木上,有很多数量惊人,我们就这样过去可能会被蜇满头包的。” 另一弟子也道:“并且这些蜜蜂好像能寻找到活物的气息,对人更是尤其敏感,可不能让他们跑出山外,不然老百姓可就遭殃了,并且我们发现它们的繁衍速度应该极快,树上地上都有虫卵一样的东西。” 几人来到树林外,傅仁笙寒霜剑一划,地上冻上一层霜雪,只听见嘎嘣咯嘣的声音,那些地上的虫卵都被冻成了一个个小冰疙瘩再全部碎成冰碴。 同时尽欢扛在肩上的金丝大环刀一手挥出,从石头上划过,一道一米高的火墙噼里啪啦的烧着地上碎成冰碴的虫卵。 “这样才能万无一失”,尽欢得意的道。 卓仲文一直走在众人身后,看着自己手臂上一个个指甲盖大小的火泡,很是生气,飞起长剑,向树林中甩去。 然而,那剑刺在一棵粗壮的树上,只形成了淡淡的一层清霜,还有不少蜜蜂爬上爬下,那剑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掉,只剩一个剑穗孤零零的掉在地上。 众人:“……” 卓仲文脸色越加青紫,咬着牙,在嗓子处低声怒吼:“这些该死的虫子,到底是谁养出来的。” 胡言担心道:“卓师兄,你的剑,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把剑扔了啊。” 卓仲文脸色更加惨白:“我只是……” 尽欢摸摸鼻子,接过话:“他只是想学阿笙冻死虫卵一样把蜜蜂冻死,谁知道……嗯哼!” 众人都明白了过来,原来如此。 可傅仁笙是谁,他卓仲文又是谁,不周山众弟子都很明白,他们修为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想跟傅师兄比,卓师兄实在有些自不量力了。 要知道傅师兄被称为小宗师可不是白叫的,是有真才实学有真本事的,他出剑定然是有把握才会出手,可不是试探…… 众人看着不知深浅的卓仲文,也都并未说话,这位卓师兄在不周山来得早,也算元老,并且事事都要拔尖,并且还心眼小,因此没人愿意得罪他。 虽然没人说什么,可卓仲文自知丢脸,整张脸红里透着黑紫,看傅仁笙就好似看见了仇人,满眼的嫉妒,然而傅仁笙这次依然没看他,两人心思根本不在一个事情上。 尽欢看着卓仲文,却是跟傅仁笙道:“阿笙,再去扫一波,看看能不能一点点杀尽。” 两人一组,傅仁笙胡言在前面负责冰冻蜜蜂,徐二白尽欢负责在后面火烧,只听见耳旁噼噼啪啪的声音,鼻尖处都是烧焦的味道。 尽欢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道:“阿笙,你说烤蜜蜂好不好吃,虽然肉少,可是胜在数量多啊。” 傅仁笙并未说话,还在专心的找寻树上绿植上的蜜蜂。 徐二白看她还撩傅仁笙,甩她一个白眼:“闭嘴,吃这些蜜蜂,你不怕肠穿肚烂而死,他们可是有毒的。” 尽欢瘪瘪嘴,她怎么不知道蜜蜂有毒,不过是没话找话想逗逗傅仁笙跟她说话而已。 他不跟自己说话,自己跟他说话还不行吗,让他看自己一眼,她也心里舒服啊。 突然傅仁笙与胡言停了下来,尽欢道:“怎么了?” 胡言指着前方,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道:“骨头,都是骨头,还有这怎么都是虫卵,蜜蜂为何在地上产卵,还在趴着树上不动,他们不需要筑巢吗?而且这虫卵是不是太多了点。” 众人向前看去,只见前面满地密密麻麻,如小水泡一般的虫卵铺天盖地一层又一层,连路都看见,其中还有好多大型动物的骨头,这实在让人感觉不好。 怡和皱眉,下令道:“撤,此地不已久留,先回去。” 一个弟子提出疑问:“为何啊,师姐,我们不应该把这些虫卵都铲除吗?现在他们还没攻击性,可它们一旦变成蜜蜂,就更加不好对付了。” 傅仁笙道:“虫子一般都会把虫卵生在最安全的地方,什么地方最安全?“ 众人心里咯噔一声,当然是老巢最安全,这么说他们—— 尽欢伸出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你们听!” 话音刚落,众人就听见耳旁传来比刚才大无数倍的嗡嗡声,所有人心底一沉,糟了,他们进入了蜜蜂的圈套,走到人家老巢来了。 徐二白狠狠啐了一口:“还是吃蜜蜂肉呢,这下好了,我们都成蜜蜂的盘中餐了。” 尽欢也不反驳,因为她觉得——徐老二说得对! 四面八方的嗡嗡声,让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才能躲开这些蜜蜂。 听声音四周的蜜蜂已经把他们围困了起来,周围嗡嗡声越聚越多,天空中也密密麻麻,一度让人发麻。 尽欢无语了,妈蛋,被蜜蜂围了,它们有这样的智商,会请君入瓮,这你妈科学吗?? 难不成这些蜜蜂还读过兵法不成?? 嗡嗡声越来越大,离他们也越来越近,他们能待的地方也越来越小。 突然,蜜蜂们好似停住了,众人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从他们进入树林,明明眼睛看见了蜜蜂,可是却没有蜜蜂向他们主动发动攻击,这是怎么回事?太不寻常了。 看着地上的动物骨头,这些蜜蜂应该是吃肉的,可—— 正在众人纳闷的时候,一只半人高的绿色蜜蜂飞舞着两对翅膀,由大批蜜蜂驮着飞来。 尽欢瞪大眼睛:“你妈,那是什么?蜜蜂中的皇太子吗?” 这阵势摆的,比自己装逼的时候还要足。 胡言张大了嘴巴,都快被吓哭了,指着大蜜蜂周围:“那那那,周围那些蹲它身上的小蜜蜂,都是它媳妇??他们要开餐了吗?” 兜里糖都给你 傅仁笙一指点向胡言眉心,声音自带让人静心的效果。 “镇定,最大的那只应该是蜂后,她应该是为了生产,打算吃了我们补充营养,这地上那些大型动物应该也是那么死的。” 胡言傻愣愣的带着颤声道:“那这些蜜蜂之所以一直没向我们进攻,是在等着蜂后先吃吗?它们还真是挺懂礼貌的。” 尽欢顿时默了,可不,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怎么忘了,蜜蜂过的是母系氏族社会生活。 看这个肥头大耳的蜂后,尽欢竟然有些羡慕了,这辈子真是够值的了,看看这一直撒花的工蜂,还有旁边一只一看就挺帅气的蜂王,她都羡慕了。 尽欢偷偷看了看旁边一脸严肃的傅仁笙,算了,这辈子她也没这命了。 怡和伸手空中一抓,无数雪花凝成冰晶,瞬间将空中嗡嗡作响的蜜蜂冻住,傅仁笙更是一剑划过,配合的无比默契,上方顿时出现一块缺口。 怡和喊道:“快,从上方走。” 众人刚飞起,岂知蜜蜂的速度跟数量实在太多,再次封顶,他们不得不再次退回原地。 卓仲文更是被密密麻麻的蜜蜂吓的蹲在地上发狂:“世界上为何要有虫子这种生物。” 胡言一怔,纠正道:“卓师兄这是蜜蜂。” 然而卓仲文哪管这些虫子是蜜蜂还是蚂蚁,总之他都受不了。 怡和再出手,傅仁笙寒霜剑也一直在找机会,众人也都紧张的在找机会,那母峰似乎发现它们要跑,等不及的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声。 “吱——” 周围所有蜜蜂齐齐向他们射来。 眼看蜜蜂就到眼前了,尽欢倏然蹲下一把抱住傅仁笙的大腿,大喊:“我滴天,救命。” 危急关头,怡和一个结界把众人罩在里头,几人瞪大了眼睛眼看着蜜蜂一个个撞得头破血流却仍然不断地发动进攻。 徐二白心有余悸却嫌弃的瞪着尽欢,骂道:“丢人玩应。” 蜜蜂太多,怡和的结界被撞的砰砰响,眼看快撑不住了,傅仁笙气恼的踢了尽欢一脚,而后去帮怡和稳固结界。 尽欢擦了擦眼角根本没有的眼泪,眼睛一直盯着那蜂后瞧,发现它周围的蜜蜂是最多的,而且都如小侍女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即使其他蜜蜂攻击他们,可它身边的蜜蜂都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 尽欢挠头,这简直就是一个蜜蜂王国,并且朝臣井然有序,各司其职。 舔了舔嘴唇,尽欢举起手中金丝大环刀,不断在空中挥舞蓄力。 徐二白实在看不懂:“尽欢,你有病,省点力气想想怎么出去不行吗?” 尽欢伸手指指:“看见那蜂后了吗?她的身形太大,纵使长着翅膀,可你看还是需要许多蜜蜂在下面驮着才能飞起来,这说明它的行动会非常迟缓。” “那又怎样?”徐二白根本不明白尽欢在说什么。 然而傅仁笙却懂了:“我帮你!” 尽欢回头冲他一笑,这一笑比天上夜晚的星星都要灿烂,却仍然不忘撩人。 “我若是成功了,今日就是第二次救你,你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 不等傅仁笙生气,尽欢赶紧顺毛道:“说着玩呢,就冲着我多笑一笑就行。” 怡和也冲尽欢点点头:“大家小心。” 倏地怡和猛然收起结界,尽欢大环刀带着凛冽强悍的力量随即挥出,直接整个刀身没入蜂后的身体中。 “吱——”的一声震耳叫声。 原本向他们攻击的蜜蜂顿时全部停下了攻击,似乎不知此刻该攻击还是该回去。 怡和看准时机,一只手拎起在一旁眼泪在眼眶打转的胡言,喊道:“走!” 几人急速向空中飞去,可是尽欢脚一离地才卓仲文竟然蹲在地上发抖。 “妈蛋的!”他离自己最近,实在不能不管。 可尽欢此时真是恨不得踹死他,不周山怎么会有这么窝囊的男人,于是回身猛然聚集全身的力气,一脚踹上他的屁股。 “啊!” 被空中的徐二白一把抓住,如拎小鸡崽似的一般拎在了手里。 然而只是这一刹那的功夫,尽欢就错过了最佳逃命的时机。 密密麻麻的蜜蜂如疯了一般向尽欢发动了攻击,尽欢真的好想爆粗口:“卓仲文你大爷,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尽欢!”徐二白也看见尽欢的模样,焦急大喊。 突然空中一剑破空,带着能冻死人的寒气劈来,所过之处全部结成冰凌,尽欢眼睛一闪,飞身而起,脚踩冰凌飞速向上逃命。 比后面死追它的蜜蜂还要快,都甚至看不清身影。 若此时尽欢看别人逃命有这速度,定然会惊喜的感慨,看,人在危险面前是有可能超越身体极限的,可是,现在她却没心情感慨。 顺着冰凌跑上最后一步,一个跳跃就能得救了,可就在尽欢的时候,脚下一歪,“哎呀!” 傅仁笙飞身而上,一把抓住尽欢的一只脚,直接拖走。 怡和再次看准时机,一个比刚才大很多倍的结界再次罩着蜜蜂最多的地方。 “我的刀——”尽欢冲着蜂后的方向拖长音大喊一声。 金丝大环刀像是知道主人的召唤它,刺啦从蜂后身体中穿出,蜂后又是一声震耳惨叫声,“吱——”。 “砰!”随即身体在结界中爆炸。 尽欢拍着心脏,颤抖着声音:“小爷我打过那么多架,可是这辈子我都没想过会跟蜜蜂干一架。” 徐二白开口就吼:“你能不能每次不要那么莽撞,最后关头也不要太乐观,万一傅仁笙没抓住你,你想过没,怎么办?”说着还气愤的踹了拎在手中的卓仲文结结实实两脚。 尽欢抽抽鼻子:“哎呀,我知道错了,别生气,二哥,下次不会了。” 徐二白瞪圆了一双眼睛:“还有下次?你谢谢傅小宗师,不然你今日就是那蜂后的月子餐。” 胡言抹着眼角的泪水:“那些蜜蜂会不会很快冲破结界,上山啊。” 怡和摸摸他的头:“不会,蜂后死了,他们就是一团散沙,失去了指挥,根本冲不破结界。” 听见怡和的解释,几人也放下心来。 尽欢一只脚被傅仁笙拖着,整个是以的倒挂金钩的姿态在空中,却是笑的异常灿烂。 “那个——阿笙啊,真是谢谢你,你救我的狗命,大恩不言谢,不过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拖着我,早饭我都要被你晃出来了,而且姿势也很不帅啊。” 傅仁笙根本不理她。 尽欢又道:“阿笙,你怎么还不理我,我们两次生死患难,难道不应该关系更进一步吗?” 徐二白的敏锐 傅仁笙冷着脸跟声音:“两次都不让你跟着,你非要来,死了也不能怨别人。” 尽欢佯作受伤突然惨叫:“哎呀,我受伤了,好疼啊,阿笙,你怎么一点都不疼我,哪有你这样做兄弟的……” 徐二白又忍不住了,骂道:“有点出息,竟给丹霞山丢脸,!!!被人揪着你都不能老实点。” 尽欢才不管什么脸不脸的,那东西她早就没有了。 “阿笙,我突然发现,你怎么看都迷人,就这么拎着我,从往下看都好看,就是横竖看都迷人,就凭你今日救了我,以后啊,就算你跟我闹小脾气,我也最偏心你,口袋里的糖豆给你。” 傅仁笙看也不看她:“闭嘴。” 一行人转眼到了不周山设置结界里,傅仁笙一甩手,直接将尽欢甩在石阶之上。 “哎哟,你个杀千刀的,阿笙你怎么这么狠——”,尽欢被摔的眼冒金星,嗷嗷直叫。 徐二白更是毫不客气直接把卓仲文狠狠摔在地上,并且还是脸朝下,胡言都替卓仲文感到疼,却没有一人指责徐二白。 傅仁笙正色对怡和道:“是变异的蜜蜂,跟丹霞山遇到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这次比那次虫子似乎攻击力更强了,也更加难对付了。” 怡和点头:“看来这事情确实不简单,回去我就立马飞书让师傅回来。” 看傅仁笙如此紧张,尽欢也不哎呦了,扶着腰站起身:“这养虫子的人要快点找出来,不然后患无穷。” “本身蜜蜂并不会让人惧怕,可是经过变异,它们攻击性变得很强,而且那蜂后显然不是一般的蜜蜂,它竟然懂得请君入瓮。” 傅仁笙冷声道:“应该是修炼成精的精怪,可他们怎么会变异成的这样?而且还都在宗门出现,这实在不寻常,今日这些蜜蜂比丹霞山的蜉蝣更厉害,那些虫卵的数量很是可观,幸好没人上山。” 确实,不过众人也明白,那片山林中的动物,应该有不少都遭殃了,那蜂后吃肉补充营养,才会快速生下了那么多的虫卵。 尽欢想起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卵,咦——浑身都痒痒,他妈那是生孩子吗?那是工厂啊,不对,比工厂生产都速度。 胡言颤着声音:“幸好,那蜂后被尽欢公子杀了,蜜蜂不会再增加了,不然不周山边上一旦没了它们能吃的,它们估计就会下山冲进百姓,那就更加麻烦了。 尽欢道:“这东西还不是源头,毕竟蜉蝣杀了又有蜜蜂,并且都在宗门发现,这是不是有蓄谋的啊?” 徐二白喝道:“尽欢,不要胡说。” 尽欢撇撇嘴,“想要彻底解决,就需要抓到养变异虫子的人,不然说不定还会出现螳螂啊,水蛭啊,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 徐二白再次出声喝止:“闭嘴,这事情不是你能随意胡言的。” 胡言傻愣愣地接过话:“那这养虫子的人是在挑衅宗门?这些虫子虽然一个威胁不大,可是成群结队的,所过之处就如蝗虫过境,实在可怕,谁有这么大胆子养它们?” 傅仁笙看着怡和皱眉问道:“兽王谷驯兽技能可会传给外人?” 怡和摇了摇头,淡声道:“不会。” 尽欢眼神滴溜溜转了转,看向徐二白,那意思,“徐老二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几人也都心中明了,“这可能是兽王谷的手笔。” 宗门之中,大小世家,数不胜数,然而兽王谷是最独特的一家宗门。 他们不修剑,不修意,不修灵识,修习的只是跟动物的沟通能力,让它们能供自己驱策。 可以说这世界上的动物,只要他们想,就都能成为他们的奴仆,近些年,兽王谷的动物不知是怎么训的,战斗力大大提升,也让他们在宗门中声名大噪。 兽王谷以前曾经被宗门最瞧不起的存在,因为他们整日与兽为伴,穿兽皮,带骨头,没点宗门的仙风道骨,可经过十六年前与魔君赤离一战之后,迅速打开了名声。 兽王谷的人也开始不再低调,他们也不仅仅开始御兽,还会抓小精怪,妖物,说法是驯化他们身上的妖性,可经过训话后大多的精怪都成了他们的工具,听话,顺从,如动物一般能供他们驱策。 这也是宗门对兽王谷一直最有疑义的地方,小精怪也就算了,可是恶妖—— 但这也是兽王谷现在日益壮大的原因,这些蜜蜂一看就是经过养殖培育,蜂后更是经过变异的小精怪,可以说能让动物变成这样的,也就也只有兽王谷。 小精怪都如此,那恶妖经过他们的变异…… 几人心里都了然,可因为兽王谷虽然是宗门,可他们极其闭塞,几乎与别的宗门很少有交流。 用简单的话说,他们是野人,极其野蛮,根本不跟别人讲道理,可就是这样一个宗门,却在宗门里存在了千百年。 几人虽然心中有了计较,可是谁能说出是兽王谷是谁干的,谁指使的,谁能说得明白,又该怎么找他们,他们可会承认。 几家中门遇到兽王谷,就是书生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一名弟子愤懑道:“兽王谷到底要干什么,这不是害人吗,把蜜蜂养在我们不周山附近,它以为不周山是他们家的啊,我们以后可怎么出行。” 怡和皱眉:“别抱怨了,先回山上我会给师傅去信,让他问问是兽王谷的动物不小心跑出来了还是——,是我们直接灭了,还是让兽王谷的人带回去。” 既然点点头上,也只能先这样了。 看着千余台阶,尽欢觉得,她这腿是越发的不值钱了。 几人上山,已经没了刚下山的时的兴奋劲,一个个都眉头紧锁,卓仲文更是魂都丢了一般。 但尽欢消停不了,手搭在徐二白的肩上,调笑着。 “我尽欢小爷以后离开不周山,也能出去吹牛,小爷见过半人高的蜜蜂,还跟一群蜜蜂干了一架,并且毫发无损,就问你帅不帅就完了。” 徐二白嫌弃的甩给她一个白眼,根本懒得理她,刚才的惊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这货现在竟然有心情开玩笑。 好像又闯祸了 胡言赶紧挥着双手:“师兄,你说话呀!”却被怡和伸手一推直接把脸按在了雪里,并且嫌弃地道:“吵死了。” 几人都看得清楚,尽欢调戏傅仁笙,傅仁笙虽然脸色不太好,但并没有拒绝,或者不耐烦,几人都在想,这么长时间他不反抗,难道……傅仁笙真的被尽欢拿下了?? 简单跟徐二白赶紧甩掉脑子中荒唐的想法,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徐二白更是怕万一傅仁笙当真看,尽欢醒了不认账怎么办,伸手一巴掌拍向尽欢后脑勺,想直接把她劈晕,让她不要在这闹笑话了。 可是尽欢可比徐二白身手好太多,一回手,直接用胳膊挡住他的手,并且伸手一抓,直接把徐二白如抛物线般扔出半个山远的地方。 简单双手捂嘴,惊讶的嘴里能塞下一个土拨鼠。 尽欢继续笑,一只手扒着傅仁笙的脸好似还不够,突然两只手都爬上了他的脸。 突然抱着傅仁笙的脖子高声道:“艾瑞巴蒂,演唱会正式开始。” 这一声喊完,就见尽欢甩着头发,拉着傅仁笙:“脱掉脱掉,外套脱掉,脱掉外套,脱掉,上衣脱掉,脱掉上衣,脱掉,面具脱掉,脱掉龟毛,脱掉脱掉,通通脱掉,脱掉。” 唱到高兴尽欢竟然还拉着傅仁笙的胳膊一起蹦跶,大喊一道,“脱!脱!脱!脱!” 头从雪地里拔出来,胡言彻底僵在原地了,这好像不是他能听的。 简单更觉得尽欢可能彻底没有希望活着离开不周山了。 几人通通僵在原地,被尽欢大胆的歌词,喊的一个个都呆若木鸡。 他们听见了什么,脱掉?这是什么歌,比那些淫词艳曲还要大胆直接。 几人这才明白,傅仁笙不反抗不是被尽欢拿下了,根本是已经被气傻了。 “脱掉啊,脱脱脱。” 唱的激动了,尽欢双手抓着傅仁笙的脖子,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翘起脚尖,一口……直接咬上了他的脖颈,还用小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傅仁笙整个人已经如雕像一般僵在了原地,浑身如被一股电流席卷了全身,一阵奇怪的感觉在身体中流淌。 简单人更是一阵震惊的惊呼起来,“啊啊啊啊啊,尽欢疯了。” “她竟然光天化日之下非礼傅小宗师。” “我滴天啊,傅小宗师被玷污了。” 然后头也不回,抱着头疯了一般的直接跑走。 尽欢唱的正嗨,被他打断,觉得耳边吵的不行,哼哼一声,“滚,都滚,有小宝贝在这儿陪我就行。” 怡和挑挑眉,拎着胡言,不知怎么想的,直接下山了,并且走时还交代了一声,“阿笙,你来处理。” 也不管傅仁笙此刻能不能听见,听不听得见,怡和走了两步挥手一个结界扣住整个玉灵泉以及周边, 月光的照射下,傅仁笙本就冷白皮,现在那带有牙印的脖颈与脸蛋,此时看得更加清晰。 此时若两人哪怕有一个人有色心,思想不单纯,就两人这副模样,都能让人血脉喷张,让能发生点纯洁的事情。 可偏偏两人,一个缺心眼一个只是觉得生气。 傅仁笙在尽欢唱得差不多的时候,终于回神,怒气增增上涨,一声不吭,一手遏制住她的手腕,直接把没反应过来的尽欢如鞋垫一般甩在地上,左右摔打。 尽欢被摔的头晕眼花,却也还是知道要反抗的,只是全凭本能,两人一时间对打起来,一刀一剑,在夜空中花火四溅,傅仁笙丝毫不留情。 尽欢睁着一双好纯洁的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阿笙,是要比武吗?我喊招式了,猴子偷桃!” “……”,傅仁笙额角上青筋乱蹦直接挥剑。 噼噼啪啪又是走了近百招,依然分不出胜负。 尽欢笑的比星河都灿烂:“阿笙您好棒哦!” 傅仁笙:“……” 十几个回合交手,两人身上已经都浑身是伤。 尽欢看着自己被寒霜剑划破的衣服以及带血的伤,瞬间瘪着嘴,眼睛里也泛起了泪光,泪水在眼眶中滚动,就是不落下,那样的委屈,让人看了怜惜的不行。 就好似在控诉,傅仁笙你就是一个欺负弱小混蛋。 尽欢闭着眼睛一屁股坐到地上,踢着腿喊道:“我疼。” 然而这眼神在傅仁笙眼里,让他更加火大:“闭嘴,接着打。” “阿笙我都一直在放水了,你怎么就不能放过我,不打了我累了,我想睡觉了,咱们一起回去睡觉啊”,尽欢突然抱上傅仁笙的大腿,说什么都不撒手。 可是这迷迷糊糊无意识的一句话,让傅仁笙顿时怒火又上来了,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身体都气的有些晃悠了。 可是尽欢双臂还缠在他的腿上,傅仁笙怎么都甩不开,一个躲一个缠,直到天色熹微。 尽欢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睁眼看着自己一身的血,被同样一身血的傅仁笙拎着脖子,一步一步地往山下挪动,脑中闪过一个个片段,慢慢想起了昨夜干的那些蠢事。 妈蛋,她好像又惹祸了,救命啊! 简单一夜都未睡,心脏一直怦怦跳,蹲在玉灵泉下山的必经之路,眼巴巴等了一夜。 一个哈气接一个哈气,终于看见有人下山,而远远看见的两人模样,简单赶紧躲起来,瞪圆了眼睛,捂着自己的嘴:“额的亲娘奶奶,他跑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简单拍着自己的心脏:“完了,看看两人乱七八糟的衣服,不管发生了什么,傅小宗师这名声都堕落了。” 仅仅是一眼,简单就敢肯定,傅仁笙比尽欢伤得重,脑海中各种歪歪话本子开始:“傅仁笙不会是让喝醉的尽欢得逞了,苍天啊,造孽啊。” 傅仁笙可是宗门一众女子心中的白月光,她们心中的谪仙,也是他们这些少年心中一致认为最有天赋,最干净,最正义的人,虽然性子冷了些,可这些,有可能全让尽欢这流氓给毁了!!! 毕竟尽欢那流氓她看上的东西,是真的不会轻易撒手。 尽欢无精打采,满身伤痛,终于还是开口:“阿笙,我错了,你能不能放开我,让我自己走。” 傅仁笙跛着脚,拎着尽欢后领子,哑着声:“闭嘴,不许说话。” 尽欢想哭:“你要拎着我干什么啊,我们去哪?” 傅仁笙浑身怒气吓人,生冷的道:“把你赶出不周山。” 尽欢猛然跳起来,委屈的看着面前地人:“阿笙。” “闭嘴。” 是社交牛逼症 尽欢深吸一口气,磨了磨牙,她从来没想过,搞定一个男人比搞定一群女人都费劲。 “我说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们打也打过了,你揍我也揍过了,我这人什么性子你应该清楚了,再有,你可知想要跟我尽欢小爷成为朋友成为兄弟的人,那都排着队呢,你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傅仁笙直接道:“你找别人?” 尽欢靠在一颗轻松上,伸手捶着着自己的腿,实在不明白,傅仁笙这人到底从小是怎么长大的,这么无趣。 拖长了声音,尽欢道:“别这样嘛,我不是就看上你了吗?“ 傅仁笙顿时眼睛射过来, 尽欢顿时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解释:“那个——那个,我就是看上你当我兄弟了,呵呵。” “我这人修为还算不错,就是爱闹了点,长得也不错,就是嘴欠了点,脑子也不错,就是性子撅了点,但我对朋友一向很讲义气的,比如喝酒,一定不会少了朋友一杯,比如有漂亮姑娘,一定不会让朋友单着。 再比如我亲手酿的桃花酒,那是一绝啊,虽然我酒品不好,酒量也不行,但阿笙,下次你去丹霞山我请你和我亲手酿的桃花酒,好不好。” 傅仁笙道:“不好。” 尽欢拍拍脑门:“你不要总是拒绝我的好意嘛,你这样冷冰冰的怎么可能有朋友,我跟你说,我娘可是打上你的主意了,我走得时候我娘还说让我最好能把你拐到丹霞当女婿。” 傅仁笙眼神一冷。 尽欢笑道:“哈哈哈,你别吓唬我,我可没说谎,我知道这事不可能,但这足可以说明我们丹霞山都很喜欢你,欢迎你,我娘也喜欢你。” 傅仁笙轻轻“哼”的一声。 尽欢对他这态度很是不满意。 “你哼是什么意思?我可真没说假话,你怎么这么为老不尊,你这么大岁数,我们丹霞上的姑娘不嫌弃你已经很好了,要不是你这样脸长得好看,我娘还真不一定能看得上呢,你再这样,我都觉得你有点不知好歹了。” 傅仁笙皱眉:“老?!!!” 尽欢挑眉:“你不老吗?你大我9岁,你不老吗?” 傅仁笙似乎从来没想过有人会说他——老! 尽欢叹息一声:“哎!你别这个眼神看我,我说的是实话。” 尽欢纳闷了,她说都这么真诚的说实话了,怎么也不讨好,这人脾气实在是不怎么好,也就自己心大能受得了,不跟他一般计较,换了别人早不搭理他了。 看着傅仁笙复杂的眼神,尽欢咽了咽口水:“你不是又想打我,放过我,我真打不动,你就不能别总是盯着我的缺点,也看看我好的地方,我也是有优点的人。” 傅仁笙冷声喝道:“滚!” 远处把胡言松下山,又偷偷折回来的徐二白与简单再次暗悄悄地站在树上看热闹。 简单道:“你说他们在说什么?” 徐二白冷哼一声:“能说什么,好了伤疤忘了疼,尽欢一直都在作死的边缘,不死就一刻都不会消停。” 尽欢耳朵对于这个“滚”字,直接忽略:“你说我要是离开了不周山,你会不会想我啊,毕竟我应该也算你生命里出现的,比较特别的人了。” 尽欢彻底郁闷了,傅仁笙是真不搭理她了,连“滚”字都没了。 尽欢只能在雪地上,翻来翻去自己烙大饼,一盏茶后,那雪域之舟走得差不多了,后面不剩多少了,两人这才站起身。 尽欢看见最后面走着一只调皮的小牦牛,不断地跳来跳去,还总是骚扰其他同伴走路,哈哈一笑。 “阿笙你看,这个像不像我”,又指着一旁总是让它快走,时不常给小牦牛一脚的:“那个像不像你。” 傅仁笙站在那里状如老僧入定,视万物如无物,根本就不搭理他,也不看她指的方向, 尽欢觉得无趣,突然眼珠一转:“你说,他们的肉好不好吃。” 傅仁笙立刻转头瞪视她一眼,声音里都要的警告:“雪域之舟是神兽,他们的眼睛能辨识神魔,不能吃。” 尽欢舔舔嘴巴:“真的不能?” 傅仁笙脸色更加严肃,隐隐露出再次打人的冲动:“坚决不能。” 尽欢一笑:“好好好,我知道了,不能吃,我刚才还觉得这雪域之舟的名字有些耳熟,你一说它是神兽,我就想起来了,只是没想到在不周山能看见它们,你说它们脾气不好?” 话落也不知尽欢抽了哪门子的疯,撒腿直直冲下山坡就往白牦牛群里冲。 傅仁笙急急喊道:“站住。” 尽欢直奔那头最小的白牦牛,“哈哈哈”大笑:“来追我啊,追到我就站住。” 傅仁笙紧紧皱眉,思索不过一秒,赶紧跟了上去,这些雪域之舟可不是开玩笑的,它们若真的攻击起人来,比山门外的那些蜜蜂可是要凶猛得多。 可当傅仁笙飞身追下来,站在白牦牛的外围就傻了,根本看不见尽欢的影子,这些白牦牛体型太大,随便一挡他都根本找不到人。 突然一头牦牛仰头向天空叫了一声。 傅仁笙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便知道,不好,尽欢定然是被发现了,惹怒了牦牛, “尽欢!”傅仁笙第一次叫尽欢的名字。 “尽欢你在哪?”傅仁笙有些急了。 听不见回答,可傅仁笙眼前的白牦牛竟然开始慢慢转圈朝一个方向,好似要围住什么。 傅仁笙恨恨地骂了一句“该死”立马飞身而起,向那围困的圆圈中心而去。 “哈哈哈,别闹,别闹!” 当傅仁笙急匆匆踩着无数白牦牛飞身而来,踩在一只白牦牛的背后,就看见了这样一幅画面,顿时愣了愣。 尽欢抱着那又肥又圆,蓬松白毛的小牦牛,两个在雪地上滚成了一团,那小牦牛还不断用嘴去拱她,好似在跟她玩耍,周围的白牦牛也并未有要攻击她的模样。 傅仁笙愣了,不周山千百年好似还从没一个人能跟这雪域之舟玩在一起,他们从来都是互不打扰。 那小牦牛一看就是非常调皮,一刻不停地在尽欢身边上蹿下跳,尽欢摸着它的毛笑得灿烂如天上的朝阳,傅仁笙不自觉的竟然有些看的愣了。 无聊的不周山 突然领头的白牦牛又是一声叫,所有白牦牛抬头看向傅仁笙,鼻孔里还喷着气。 尽欢赶紧站起身:“哎哎哎!不要生气,不要攻击他,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兄弟,我们是一起的。” 冲着傅仁笙招招手,尽欢笑道:“阿笙你快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新朋友,嘿嘿。” 尽欢指着那小牦牛,傅仁笙闭了闭眼睛,飞身而下,看着那一刻不得闲,还在尽欢身旁撒娇,爬摸滚打,又扭又弹,身上无一个杂毛的小白牦牛。 “嘿嘿?”傅仁笙有些不能理解,雪域之舟是如此纯净雪山神兽,为什么要取这样一个一听就很傻的名字。 尽欢点头:“怎么样,我刚给它起的名字,你看它多高兴。” 傅仁笙实在看不出,这小牦牛是因为这个名字而高兴,不过经过尽欢这一解释,这些白牦牛就真的没有再对他有敌意,这点让傅仁笙很是诧异。 这些年不周山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接触过它们,可都每每以失败告终,据记载,雪域之舟这种神兽确实是能听懂人话,可是千百年它们一直拒绝跟任何人沟通,渐渐也就没人在打扰这些身材庞大的神兽群体。 “你是怎么做到的?”傅仁笙问。 尽欢痞痞一笑,凑近傅仁笙:“你只要答应以后都不生我的气,我就告诉你。” 傅仁笙:“不说拉倒。” “哎哎哎,我说”,尽欢就是个忍不住的:“刚才这牦牛不是一直用蹄子踢别的牦牛吗? 我就仔细观察看一下,感觉它脚下可能有什么东西,它可能是不舒服才总是跳,果然,它脚下踩到了一颗石钉,我帮它拔出来,你看我们就成为朋友了,多简单。” 傅仁笙蹙眉:“如果它脚下没有石钉呢?” 尽欢一愣,她不知道啊,她没想过:“呵呵,哪有那么多如果,不下来看看,怎么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 看她笑的傻样,傅仁笙眉头蹙得更紧。 那小牦牛似乎不满尽欢只跟傅仁笙说话,不搭理它,一蹄子踩在她的脚上。 “啊啊啊啊,嘿嘿,你怎么能这样”,尽欢抱着脚一通乱蹦。 大牦牛拱了一下小牦牛,那小牦牛好似也意识到自己太使劲了,过来用鼻子拱了拱尽欢,那小模样简直跟尽欢撒娇的时候一个模样,看着可怜,可眼睛里都是狡诈。 尽欢趁机靠在傅仁笙身上,拖长了声音道:“脚好疼啊,阿笙。” 傅仁笙没理她却没有挪开。 站了一会,傅仁笙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它们是怎么听懂你说话的。” 尽欢眉眼飞扬:“阿笙,你不懂,我有一种病,叫社交牛逼症,所以沟通根本不成问题。” 傅仁笙皱眉,知道尽欢在胡诌,厉声呵斥:“说人话。” “呵呵!”尽欢一笑,耸耸肩:“那个——你不是说它们是神兽吗?那肯定开了灵智,我对他们没有恶意,只有善意,加上我还帮了忙,你说它们怎么还会伤我。” 傅仁笙深深看了一眼尽欢,没想到千百年无人能沟通的雪域之舟,竟然愿意跟她沟通,还——朋友? 傅仁笙心里问自己,是这个笑起来没心没肺的人有心里足够的温暖吗? 半晌傅仁笙也没出声,尽欢在他眼前挥挥手:“阿笙!阿笙!我的朋友在跟你打招呼。” 傅仁笙回神,就看见那小牦牛低着头,似乎在等他摸摸头顶。 “阿笙,你快点啊”,尽欢催促道。 傅仁笙伸出手还未碰到,那小牦牛突然立起身一下扑倒傅仁笙,在他身旁得逞了一般高兴的蹦蹦跳。 “哈哈哈哈哈!阿笙你上当了”,尽欢笑的开怀,看着傅仁笙躺在地上怔愣的表情,更是控制不住的捂着肚子笑得不行。 尽欢摸摸那小牦牛的头:“乖,以后再来看你们,我要是现在不走,一会他起来了,我估计就又要挨揍了。” 话落直直飞走,留下傅仁笙在雪白的牦牛群里与小牦牛大眼瞪小眼。 简单与徐二白也匆匆下了山,简单对尽欢的评价现在只有一个字:“牛!绝对的牛!” 第二日虚灵子一早就回了不周山,尽欢本以为她定然是要被关禁闭或者经受一通大刑。 谁知道竟然虚灵子好似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并未罚她,只是也并未多搭理她,她就继续整日在不周山拿着扫帚到处混。 可从虚灵子回来后,傅仁笙就好像越来越忙,有的时候一天都看不见他的影子。 看不见傅仁笙,尽欢也就整天蔫了唧的,好似在不周山的生活失去了乐趣。 在徐二白旁边扫地,他不搭理自己,恨不得根本与自己不相识。 在徐小红旁扫两下,她就是什么都不干,都会被这兔崽子的好侄子告状,说她打扰他学习,会直接被轰出教室。 在简单身旁,两人眼神一对上,虚灵子会直接让两人出去罚跪,简单会立马站起来跟她撇清关系,说是他什么都没干,都是自己诱导他的。 这种不厚道行为,简单说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明明一个人能挨罚的事情,何必两个人去遭罪,每每气得尽欢想一扫帚拍死他。 虚灵子被她上次差点气得一命归西之后,这次出门回来好似想通了不少。 只要她不捣乱,是睡觉还是发呆都不会计较,只要把地扫完就行,好似真的已经放弃了对她规矩上的教导。 无精打采的尽欢就这样每日唉声叹气得过一连了五六天。 这天虚灵子正在课堂上讲修为与自身天赋的融合度,一个满头银发,却带了一顶红色的毡帽,一身白衣拄着拐杖,满脸笑意的老夫人,提着一个篮子走到了课堂门口。 只是向里面随意招了招手,尽欢等人就见一向急脾气,不准许任何人打扰他上课的不周山老神仙,急急放下手中的书,然后比年轻人还迅速地一溜小跑出去迎接。 把那老夫人缓缓扶了进来,众人都蒙了,虚灵子这是怎么了,吃坏肚子了?不周山不是他最大吗?这老夫人是谁啊?? 在众人懵逼的时候,尽欢伸手指指前方,众人抬头,就看见一贯严肃的虚灵子在那老夫人面前殷勤得简直不像话,比茶馆里的小二,脸上笑容都多。 整个人笑得如换了个人似的,一会给老夫人揉揉肩,一会嘘寒问暖,总之就是不像一贯不苟言笑的虚灵子。 凌秀婉的微怒 可坏就坏在,海晶享受惯了,不想来丹霞山,还有就是五宗之中,丹霞山修为最弱,这也就成了世人口中的诟病。 而且徐一清一向为人低调,不爱显摆,所以这些年,也从来未解释过什么,这也让谣言愈演愈烈。 而海晶一向眼高于顶,这一点徐小红真是继承了海晶的全部让人讨人厌的点,以至于今日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海晶一向高傲跋扈,对谁都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即使徐一清对他十几年如一日的关怀无微不至,也未让她能放低姿态,去好好看徐一清一眼。 海晶把徐小红护在身后,却不认错,指着尽欢怒声道:“小红说的有什么不对,你大哥难道入赘我幻灵宗没有目的,若真的无目的,为何这么多年对我的话无一不从。” 徐二白豁然站起,大嫂也不叫了:“海晶,你还有没有良心。” 尽欢一把推开他,站到海晶面前,冷笑道:“你是瞎了吗?看不见我大哥这么多年他任劳任怨,无怨无悔的对你好,海晶,你就算个白眼狼,要是没有我大哥娶你,你以为你能过得幸福,谁敢娶你,就是娶了你,就你这脾气的婆娘,也会一天打三顿,你哪儿来的底气对我大哥整日颐指气使,还拿出来说!我大哥真是瞎了眼,娶你。” 海晶一直看不惯尽欢,因为她从来对自己没有好脸色,不供着自己,又时常被徐一清护着,因此海晶对尽欢更是早就看不惯。 海晶仗着辈分大,脱口而出:“你大哥是自愿入赘,没人逼他,他若是现在反悔也来得急,一份和离书的事情,回你们丹霞山就好了。” 听到最后一句,徐二白也牙呲欲裂,丹霞山谁不知道大哥为了能娶海晶放弃了多少,而她竟然这样说。 尽欢目光一凝,眼神迸发狠戾,飞身扑上,才不管海晶是不是女人,是不是她的大嫂,她都要替大哥教训一下这个早就该打的女人,提拳便打。 海晶高傲惯了,说话更是从来不知收敛,她是幻灵宗嫡女,从没想过谁敢明目张胆揍她。 没料到尽欢一步直接杀到她面前,一巴掌呼到海晶脸上。 “啪!” 比刚才打徐小红那一声还要响亮。 “啊!”海晶惨叫一声,登时半边脸就肿了起来,刚要还手,却又被尽欢一拳直接怼到地上。 徐小红一见尽欢居然打他娘,挥舞着拳头就过来。 “砰!”一脚被尽欢直接踹在肚子上,飞出三丈远。 而尽欢似乎还不满意,就要再冲上去,被简单几人立马拉着,却大声怒喝:“海晶,尽欢小爷今日就教你做人,让你知道知道,你抛却了幻灵宗的光环你丫的什么也不是。” “还有你徐小红,你要不是大哥的孩子,我一脚踹死你,你这倒霉孩子,你都让幻灵宗教废了,小爷今日就了结你,让你回炉重造。” 说着金丝大环刀就出现在了手中,带着无边的戾气,挣脱了众人。 众人睁大了眼睛,尽欢这是来真的,这是要让海晶死啊! 海晶也顿时惊慌,瞪大了眼睛,她也没想到尽欢会真的想要下杀手。 在金丝大环刀挥下来的一瞬间,不被一双手截住了,声音冷寒:“尽欢,冷静。” 尽欢怒红了眼睛:“阿笙,她屈辱我大哥。” 傅仁笙夺下尽欢手里的大环刀,看向简单等人:“拉住她。” 众人齐齐拉住尽欢,生怕她真的闹出人命来。 海晶被尽欢刚才一巴掌打得头发散乱,嘴角带着血,可想尽欢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 海晶站起身,见尽欢已经被拉住,指着尽欢就骂:“你这个没教养的,你居然打你嫂子。” 尽欢冷哼一声:“我没你这样的嫂子,你对我大哥不真心,我何必还处处让着你,你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我大哥的真心相待。” 海晶气得浑身抖,还要说什么,却看见徐一清站在远处,正静静看着这边。 海晶突然愣了显然没想到徐一清会出现在这,她刚才时候的那些话,他是不是都听见了。 徐小红也看见了,刚被尽欢骂了一通,此时看见自己爹,突然对刚才说的话有些愧疚,不敢对他对视。 众人也等着徐一清说些什么,是发火,是摔东西,是指责海晶,还是继续忍气吞声,可徐一清站了一会,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了。 尽欢挣开大家拉着她的手,看着徐一清的背影是那样的落寞无助,还有一种孤独,她却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这场架打的对不对。 是又给大哥惹了麻烦,还是让大哥终于看清了什么。 大哥从小对她好,好得像是一个宠女无度的爹,大哥从来把最好的都给她,她只是希望大哥能幸福,能找到一个懂他温柔的人,而不是海晶这样一个骄傲自大的女人。 虽然她懂,她不能替徐一清做任何决定,可是她也确实不想徐一清总是被世人诟病,被海晶那样呼来使去,更不想让徐小红看不起她那样儒雅温润的大哥。 徐小红在床上躺了三日,海晶三日未出房门,尽欢则在百丈山上又跪了三日。 这三日尽欢没有喊一声累,没有喊一声饿,直挺挺,规规矩矩地跪着,甚至一丝偷懒都没有。 三日后,凌秀婉坐着青面鹤来到不周山,先是去找了徐一清,开门见山:“你可有何想法。” 徐一清:“并无。” 凌秀婉道:“既然是你的选择,娘尊重你,但娘也希望你不要为爱得太过,忘了自己原来是谁,忘了你的傲骨,忘了你的尊严,别忘了你虽然是入赘幻灵宗,但你依然姓徐,身后有丹霞山。” 凌秀婉又找到海晶,直言道:“我丹霞山这些年,从没要过幻灵宗一针一线,我问你,我把儿子都给你了,我贪图你幻灵宗什么了,你若是真的看不起丹霞山,没关系,我丹霞山可以以后不跟你夫妻往来。 但我的儿子是真喜欢你,若你不喜欢,不爱,请直接告诉他。 他从来性子都是沉稳的,唯独面对你的事情,一根筋,不然也不会因为你不想离开幻灵宗就决定入赘。 谁踹小爷屁股 尽欢一步上前,直接挡在徐小红前面,眼神不善的看向汪汪。 汪汪知道尽欢她惹不起,“哼”的一声,指着众人尖着嗓子道:“你们还不快进去。” 徐小红很不想躲在尽欢身后,可兽王谷的这些人…… 尽欢挑眉看向徐小红,忽然一笑:“放心,那小姑娘不会有事,但你若叫我一声小舅舅,我拍胸脯更加保证她不会有事。” 徐小红“哼”的一扭头,尽欢叹息,小声嘟囔:“我看我就是欠你的。” 说着还是打头第一个走进那漆黑一片的山洞去。 徐小红看着汪汪与楚天娇两人,眼里有着浓浓的杀意,却捏紧拳头只能放开,紧跟在尽欢身后也跑进了山洞去。 徐二白简单等人,也慢慢地跟着往里走。 正常来说,山洞这么大,就算里面十几米的地方应该也有亮,可是这里面却是黑乎乎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到。 尽欢喊道:“小不点,小不点你在哪里,说句话,尽欢小爷救你来了。” 一个哭哭啼啼的声音响起:“尽欢公子,我在这呢。” 尽欢竖起耳朵:“哪呢?” 倏然,傅仁笙向前一指,尽欢肩膀上燃起一丝冷光,如一个灯芯,不能说有多亮,但起码能让她看清眼前的路。 尽欢回头冲着傅仁笙咧嘴就笑,她就知道阿笙看似脸冷,实际上心里善良得很。 尽欢站在肖典典身旁询问:“你怎么了,脚受伤了?站不起来?” 肖典典眼睛里全都是泪水,一看就是吓的,却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尽欢公子,我没事。” 尽欢拍着肖典典的背,如哄小动物一般:“别哭了别哭了啊,没事没事,本公子会罩着你的。” 然后看向徐小红:“啧,你这孩子这么不懂事呢,还不快过来扶着点,你们幻灵宗的人,你不得照顾好。” 徐小红退一步:“男女有别。” 尽欢无语,一个脑崩弹过去:“屁,你娘你爹要是男女有别,怎么有的你,扶着。” 徐二白瞪向尽欢:“你少教他些乱七八糟的,你们说的是一个问题吗?” 尽欢不耐烦地摆摆手:“哎呀,快来帮把手。” 而那肖典典不等徐小红过去扶她,一个没站稳,直接扑进了尽欢的怀里。 傅仁笙从后面正好走过来,就看见尽欢搂着肖典典,笑弯了眼睛,嘴角咧到耳后根的一副流氓样,皱了皱眉,继续查探四周的情况。 徐二白问:“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尽欢一笑:“放心,有我在她不会有事,上山的时候,我就说过要保护这个小不点的,没事,就是可能脚有些扭到了,活动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肖典典眼泪还在不断地往外涌,站起身,红着脸,一只手虚扶在徐小红的袖子上。 尽欢安慰道:“别哭了,我不是进来找你了吗?本公子这么帅气,这么潇洒都来找救你,你还哭什么,你应该笑,你被英雄救美了。” 肖典典吸吸鼻子:“谢谢尽欢公子。” “砰!” “啊——呀!” 徐小红与肖典典面前猛地一个红影闪过,徐小红顿时怒瞪双眼,冲着身后人大吼:“你干什么?” 徐二白也是震惊的不行,刚要跑过去接住,可跑了两步才发现,他们前面竟然隔着一道很宽的沟。 于是大喊:“尽欢,你怎么样?” 徐二白眼瞪着鬼吏,怒吼一声:“你踢她干什么?” 鬼吏在这漆黑的山洞中依然黑纱遮面,声音冷沉直言:“大小姐让的。” 楚天娇耸耸肩,慵懒一笑:“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你能把我怎么样。” “哎呀……妈蛋的,好疼啊,谁踹的小爷”,尽欢揉着屁股哀嚎。 徐二白松了一口气,白眼一翻道:“果然祸害活千年。” 傅仁笙在后面也缓缓吐出一口气。 肖典典泪眼朦胧的喊:“尽欢公子你还好吗?” “啊?没事,有你这个小美人担心我,本公子不会有事的”,尽欢无声的咧着嘴,她是真疼。 傅仁笙转身皱眉。 楚天娇却道:“看来尽欢你还真是风流,都这时候还贫嘴呢,都看什么呢,赶紧都过去,前方安全。” 徐小红龇着牙喊道:“过去?这山洞里面到底有什么?” 楚天娇瞥他一眼,轻笑道:“去了不就知道了,况且尽欢不是已经打头阵了吗?放心,暂时应该还没危险。” 不等徐小红再要说什么,徐二白拎着他的后领子飞身直接闪身飞了过去。 尽欢感动得不行,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家人,看看,徐老二第一个过来看她。 本以为徐二白要跟她来一个抱头痛哭,尽欢手都伸出去了,岂知—— 岂知徐二白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指着她的鼻子臭骂:“你就是作死,你哪一日能消停一点,到处逞什么能?” 尽欢被骂得很冤啊,满脑门的问号,她干什么了??? 她只是安慰了一下小美女,明明是她被人踹了,怎么没人同情她啊,徐老二还骂她,天啊,没天理啊。 徐小红更是哼的一声,“流氓,淫贼!” “恩?”尽欢更加懵了。 她明明是当了好人,不说是个英雄,怎么也是豪侠,怎么就被人一个白眼一个龇牙对待呢。 她怎么就又成了淫贼?她不过是想让小不点别哭了,哄哄人家小姑娘,怎么就……不过就是言语放荡了些许……这些不懂情调为何物的野蛮人。 哎,也怪她在丹霞山上调戏姑娘们都落下习惯了,一下看见小不点哭,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放荡了些,可这怎么就能算是淫贼呢? 尽欢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叹息一声,认命地继续被人赶着往里走。 没一会儿众人就都一个个汗如雨下,喊着不能再往里走,这里太热了,根本受不住。 而尽欢倒是觉得这洞里挺好的,暖暖的,身上更是一滴汗都没有。 昨天她在十层地狱那样的地方呆了一天,这里简直就是天堂,比起冷,她还是喜欢暖和点。 看了一眼后面还在楚天娇肩膀撒娇献媚的汪汪,尽欢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真的都记得 尽欢点头:“有道理,兽王谷或许就是看明白了这点,也就有恃无恐,只是没想到我们这些人能活着出来。” 徐二白眯着眼睛看两人一眼:“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简单与尽欢对视一眼耸耸肩,徐二白这脾气,估计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简单徐二白尽欢三人又是互相调侃一会,两人就给尽欢留出了静养的空间,毕竟她现在的身体,真是差的一阵大风吹来,都能给她吹倒在地上。 直到晚饭前,凌秀婉再次出现在尽欢房间。 凌秀婉除了在徐大壮面前能装一会小鸟依人,别的时候就是个男人性子,说话从来开门见山。 “喜欢傅仁笙那小子?” 尽欢一愣,美人娘亲这问题真直接:“不知道,现在就想跟他做兄弟,跟着他混。” 凌秀婉嫌弃的看她一眼:“他喜欢你吗?” 尽欢更诚实了:“不喜欢,他每次看见我都恨不得把我扔出去十丈远。” 凌秀婉又是深深屏住一口气,忍着耐心问道:“你觉得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尽欢眼睛一转:“不知道,我以前以为他喜欢凶猛的,他没理我,后来我又觉得他喜欢对他说情话的,把他当成小公主捧着的,但好似——也不完全对。” 听到尽欢说把傅仁笙当成小公主捧着,凌秀婉眼角都跳了跳,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凌秀婉脑子简直都有些凌乱了:“小公主?什么乱七八糟的?” 尽欢哈哈一笑:“现在我知道了,那些都是不完全对的,他是喜欢柔弱的。” 凌秀婉眉头皱得更紧:“柔弱的?” 尽欢正经的点点头:“是啊,我撩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效果,只有在兽王谷山洞内,我快死的时候,需要他的时候,那时他可跟我说了不少的话,加起来是我在不周山上时候,好几倍呢,而且还没有一个滚字。” 凌绣婉缓缓吐出一口气,觉得自己要是再问下去,估计会被气得爆炸。 自己亲自教出的孩子,怎么情商真的一个比一个低,脑子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让她勾引傅仁笙来丹霞山当夫君,她可好,人家不对她说滚,她就知足得跟喝了蜜糖似的,天啊。 深吸几口气,平复一下想要抽出菜刀杀女儿的心情,凌秀婉道:“我跟你爹商量了一下,过些日子,你养好了身子我就和你爹去不周山给你提亲。” 尽欢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大叫:“给我提亲,谁?傅仁笙?” 凌秀婉看着她,果断抽出菜刀,“砰”的一下刀尖插在床板上:“你要死啊,给我躺好。” 一声河东狮吼,尽欢立马乖乖躺下,并且还为自己盖好了被子。 只是眼睛不断的乱转:“那个——娘,我现在是个男的,而且阿笙他不喜欢女的。” 凌绣婉眼睛顿时睁大,她听见了什么? “不喜欢女的?他难道不行?不会,这不可惜了吗?” 尽欢汗都要下来了,心道:“阿笙这可不是我说的,我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不知道,若以后有人用这个理由败坏你的名声,你可不能赖我。” 尽欢嘴角抽搐着,小心翼翼地道:“娘,你怎么突然就想让我嫁去不周山,我跟你说,虚灵子肯定第一个不同意,他一直看我顺眼,我也不想总是被罚扫百丈崖,那里可没意思了。” 凌秀婉摸摸尽欢的脸,突然面容严肃。 “兽王谷的事情不简单,他们的野心太大,而你身世的秘密……我跟你爹怕瞒不住,这次你跟傅仁笙在山洞,破了兽王谷的计谋,杀了假的九婴,可即使是蛟龙假扮,也不是谁都能降服的,估计你就已经被兽王谷的人盯上了。” 尽欢不语,只是看着凌秀婉。 凌秀婉眼角一滴眼泪划过面颊:“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早有所觉,你并非我跟你爹的孩子,不管是你的天赋,还是你灵力,都比一清与二白要高出很多,这得益于你的亲生爹娘,你的身份若想瞒得住,我跟你爹若想保住你,把你送上不周山了,或许才能有一线希望。” 尽欢眉头一皱,实在不是很喜欢凌秀婉这副模样,还是习惯她拿着菜刀追着自己跑的样子,更可爱。 “娘,您就是我亲娘,是你跟爹把我养大的。” 凌秀婉愣了一下,吃惊于尽欢什么也不多问:“你不好奇你的亲爹亲娘吗?” 尽欢深吸一口气:“我知道啊,魔君赤离,魔后婳祎也就是姑姑,虽然有些模糊但我记得他们。” 凌秀婉猛的菜刀架在尽欢的脖子上:“你是谁,这些又是谁告诉你的,我的欢儿呢。” 尽欢咽了咽口水,娘还真行动派,伸手把刀从自己脖子上挪了挪。 “娘,我是你的就欢儿啊,我若说当年被爹抱回来时,我有记忆,你信吗?” 凌秀婉显然不信,那时候,她才生下来几天,记忆,记忆个屁。 尽欢笑笑,抱着凌秀婉的一只胳膊撒娇:“我记得,您为了给我起名字,跟爹大吵一架。” “当时啊…… 丹霞山后院石桌旁,凌夫人与徐大壮怒目而对,男人怒瞪虎眸,“我的儿子,就该我给取名字。” 凌绣婉不示弱的瞪回去:“老大老二都是取的名字,老大叫一清,老二叫二白,徐大壮你是多希望儿子们以后穷得叮当响啊,老三绝对不能你给取名字,三红,你自己听听,这都是人名吗?” 徐大壮丝毫不心虚,被气得眉毛根根竖起,面目颤抖的对着女人高声道:“一清二白三红四绿我都想好了,生多少,就按照这个顺序排下去。” “哈!”凌绣婉嘲讽一笑:“你也好意思说出来,一清二白三红四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爱吃牛肉面,一清二白三红四绿分别指,汤清,萝卜白,辣椒油红,香菜、蒜苗绿,还有五黄,指的是面条黄亮,怎么?我要是生五个就给你汇成一碗汤牛肉面汤是吗?” 徐大壮被揭穿心思,轻咳一声,红着脸顽抗的道:“牛肉面有什么不好?” 狗来挑衅丹霞 尽欢觉得她爹真是挺可怜,什么锅都要背。 凌秀婉想了半晌又道:“我觉得傅仁笙那孩子不是对你没感觉,他是情不自知,不敢深想,那孩子心思沉,也许是害羞。” 尽欢狐疑了一下,心里更加想笑,傅仁笙都不知道他是女的,他害羞,可能吗??? 尽欢憋着笑,“是吗娘?您说得对,他肯定是害羞。” 顿了顿尽欢又道:“娘,不是应该他们向我们丹霞山提亲吗,哪有我们主动的。” 凌秀婉哼哼着,极其嫌弃得道,“他们不周山的人不知道怎的,都少根筋得很,我们要是不去上门提亲,估计他们就是老的胡子都白了,也不一定先来我们丹霞山提亲,难道要欢儿你一直等着他啊,要不是出现兽王谷的事情,你以为我舍得给你嫁出去,不周山怎么了,还不都是不懂情调的。” 尽欢觉得,这不懂情调不能通篇概论,至少虚灵子对清夫人就特别懂。 凌秀婉拍着尽欢的手:“要是你们成亲了,他还整天冰块脸对着你,娘就把他真的剁了,让他这辈子都不行。” 尽欢频频点头:“娘亲威武,不过……能不能等一等,等兽王谷的事情过去,或者等我起码跟他说,我是个女的,不然我怕吓跑她。” 尽欢笑得灿烂又道:“不周山现在困难至极,而我这个身份,到哪里都是麻烦,这段时间不是正好能考验一下,他到底能不能,有没有资格做您凌女侠的女婿,万一若是他一分都不在意我,美人娘亲你舍得我嫁过去啊?” 凌秀婉皱了皱眉:“你是怕牵连他,牵连不周山,你这孩子像来考虑的多,也为别人着想,却从来笑嘻嘻的就是不说。” 尽欢不出声,如果可以,她连丹霞山都不想连累。 突然尽欢又笑了,爹娘还真是为她操碎了心,也给她寻了个非常好的人,可——她跟傅仁笙之间,终究没有机会。 傅仁笙不可能喜欢她,她也不可能嫁进不周山,待她的身份被揭露,世人都会跟她保持距离,她会成为人人喊打喊杀的魔头,傅仁笙跟她也终会越走越远。 她不想连累任何人,更不想让傅仁笙为了她与宗门对立,因为她的结局,她最清楚。 她这辈子不适合嫁人,就算傅仁笙疯了,会娶她,她也不能让不周山一个宗门的信仰为她倒戈,那样虚灵子估计会直接吐血三升。 想想不周山的老神仙,捶胸顿挫的模样,尽欢觉得还是算了,给他老人家还是留点面子。 “娘觉得现在……”凌秀婉还想说什么,却被尽欢打断了。 “娘——” 尽欢由于半晌,还是道:“您忘了,傅仁笙的爹娘是怎么死的了,是十六年前被魔君赤离狂性大发时波及而死,您说他若知道我是谁,不周山我还待得下去吗?即使傅仁笙理智,知道那是我那死鬼亲爹失去理智时做的事情,可他是否能接受得了,那可是弑父杀母的大仇啊。” 凌秀婉看着尽欢心疼得不行:“可是……娘怕你……” 尽欢笑着摇摇头,堵住看凌秀婉后面要说的话:“娘,我会努力瞒着身份的,像您说的瞒一天是一天。” 凌秀婉终究只能叹息一声。 尽欢看着凌秀婉的脸,心道:“不知我死后会什么样,也许这次就真的死了,但我会用的命护着二哥,也会尽量反抗命运,但结局,她真的不敢保证。” 她永远都不会让二哥有事,不管这是书中也好,是做的一场梦也好,她都会拼劲权力保住徐二白,因为她这十六年里的爱与欢乐,都是徐家人给她的。 尽欢在床上躺了几天是怎么也躺不住了,每天又开始山上山下的野着玩。 也不知是不是美人娘亲说要向不周山提亲的原因,尽欢总是惴惴不安,玩什么都没心思,生怕她这思维跳跃战斗力报表的娘亲真的直接跑到不周山,拿着菜刀给她提亲。 每天白天晚上的,整日看着傅仁笙送给她的扇子发呆。 尽欢想了一百多,二百多种凌绣婉拿着菜刀威逼虚灵子答应让傅仁笙娶她的画面,每每摇头感叹,虚灵子真是一辈子的英明了就栽在了她美貌娘亲菜刀之下。 这几日凌秀婉与徐大壮都非常得忙,不对,应该说各宗门都非常的忙,都是因为兽王谷放出的那些猛兽精怪,忙的各宗门都团团转。 可以说兽王谷放出的这些野兽精怪,虽说对宗门都不构成实质伤害,但不咬人膈应人啊,需要足够的时间去处理,去抓捕去消灭。 尽欢也想去,也想帮忙,可凌秀婉跟徐大壮却坚持不让她去,一是因为她身上还有伤,二是怕她出去疯跑习惯了,丹霞山就困不住她了,所以把她自己留在丹霞山独自发霉长毛。 尽欢看着小河里的自己风流的气质,如画的容颜唉声叹息。 “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白瞎我长得这么白白净净了,女装都没穿过,可惜啊,这张脸要是换身衣服,再好好打扮一番,霍乱天下都没问题,哎,可惜!” 徐二白回来时就看见她在愣神,快步走过来:“哎,你发什么呆了呢?” 尽欢抬头看着他,无精打采得道:“怎么样,都处理完了?” 徐二白点头:“兽王谷那些不要脸的人,猛兽放的到处都是,害得百姓们整日惶惶终日,那些精怪更可恨,吃粮,吃肉,吃人,能飞的,能遁地的,真是太恶心了。” 尽欢皱眉:“那不周山呢,可还好。” 徐二白想了想道:“他们最惨,兽王谷在他们山门周边放的精怪妖物都是最毒的,不过,爹处理完我们丹霞山这边,已经去帮忙了,各宗门能去的也都去了,应该很快会好的。” 尽欢嘟囔道:“兽王谷的楚江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就不能消停点,只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折腾吗?” 徐二白哼道:“别愁眉苦脸了,事情都结束,听爹说,我们四个宗门会联合在一起,共同讨伐兽王谷,虽然兽王谷给我们四宗的说词,但我们四宗也不说傻子不是,已经在商议找证据的事情,兽王谷做的事,一定被会揭露,到时看他们还怎么嚣张,还怎么在修仙宗门里立足。” 鬼吏扭曲程度 但就这一小块的魔种,这些年就让无数精怪变异,让凶兽更为凶猛,可是上面魔气快没了,所以兽王谷才这么着急对付五宗。 你懂了吗?你可知道魔种的强大了?你说魔种在你的身体中,魔种的魔气非比寻常,怎会感知不到,所以你说谎。” 尽欢大吼:“我没有。” 鬼吏再次冷笑:“没有?那你之前为何不说?” 尽欢道:“我说了你们会信吗” 鬼吏诚实的道:“不会,但你现在说,我依然不会信,我只信我自己双眼看到的。” 尽欢看着凌秀婉,认真的道:“娘,他信你,你告诉他,我说的是真的。” 凌秀婉泪眼婆娑,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她不能用女儿的命,去换儿子的命,况且现在面前的男人,已经不能算得上一个人了。 鬼吏笑着,把手再度放到徐二白的头上, 尽欢大喊:“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了,你该放了他。” 尽欢此时深深地感到无助,无能,无力,她就知道,她即使说了,也没有人会信,可是,她不能看着二哥死,她现在还能如何?? 鬼吏提起一侧的嘴角:“我从没说过要放了他。” 尽欢崩溃大吼:“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杀我,你杀了我,你放了他,你敢动他一下,日后我定让你百倍千倍偿还。” 徐二白则怒喊着:“冲着我来,你来啊,你有能耐你杀了我啊。” 尽欢责骂:“闭嘴,你会死的。” 徐二白道:“我闭嘴,他就会放过我们吗?” “……”,尽欢动,他不会。 徐二白转头看向尽欢:“你给我滚,都是你,都是你,才害得爹娘如此,才害得丹霞山成这样子,都是你,你就是个魔,你根本不配待在丹霞山。” 凌秀婉瞪大眼睛,“徐二白你闭嘴,尽欢永远是你的亲人,是我的孩子,你不可以这么说她。” 徐二白恨恨得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向着她。” 凌秀婉更生气了:“你给我闭嘴,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没有她,兽王谷也不会放过我们。” 凌秀婉看着鬼吏:“我恨你一辈子,我后悔认识你。” “后悔?”鬼吏咬着这两个字眼。 徐二白大喊:“娘,我不害怕,这个人就是个疯子,他什么都听不进去。” 鬼吏哈哈哈一笑:“没想到这么多年,竟然是你小最了解我,可惜你不是我的儿子。” “谁稀罕是你的儿子,你个垃圾”,徐二白显然已经做好了,大不了一死的准备。 鬼吏眼眸淡漠,在徐二白头上的手猛然变成爪,缓缓滑到他的右手上,一股蓝色的气息被他攥在手中,猛地一抽。 “啊啊啊啊啊啊”徐二白痛苦的喊叫,肺都要叫出来了。 再看鬼吏手中,赫然是一段被扯断手筋。 毫不客气的一把直接拔出,徐二白的惨叫,让周围的人,全部都感同身受的痛。 而大靠椅上的那两个衣不遮体的人,好似因为这声惨叫,更加兴奋。 尽欢眼泪止不住的流,声音只剩呜咽:“你拔我的抽筋,抽我的,你放了他,放了我二哥。” 凌绣婉扭过头,眼角已经没有眼泪能够再流出了,只是从眼神可以看出,她的恨与无边无际的难过。 当鬼吏手里拿着那根满是鲜血的手筋,残忍一笑,凌秀婉的心都跟着疼得抽搐。 鬼吏伸手又去摸徐二白另一只胳膊。 “不要,不要”,声音很小,凌秀婉呆愣愣的,眼睛直直盯着面前的一切。 “啊啊啊啊啊!”又是一声更大的惨叫声,只是这次,鬼吏没有拔出徐二白的手筋,而是切断了。 徐二白已经是浑身如在水里捞出来一般,两条胳膊上都是鲜血,浑身都是冷汗,面色青白,豆大的汗珠整颗滑落。 尽欢张着嘴,却不出声音,原来一切会是如此得难受,亲眼看着一切发生,她却阻止不了,心脏处是硬生生的疼,看着鬼吏手里还滴着血的整条手筋眼前模糊。 手筋被切断还可以生活,可手筋被抽出,别说握住刀了,生活都是问题。 她此刻眼泪如珠子断了线一般,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好似说什么都是那么的苍白。 徐二白疼得已经渐渐昏死过去。 尽欢第一次发现平时嚣张跋扈,谁见了都怕的她,现在却如此无力,如此渺小。 别说面对整个兽王谷,就是一个鬼吏,她都如鸡蛋碰石头,根本就无力阻挡。 “哈哈哈啊哈”,凌秀婉突然疯狂大笑。 鬼吏一怔,很是认真地道:“婉儿,你笑什么呢?” 凌秀婉依然大笑不止:“我一直不想记起你,现在你成功让我恨你了,你根本不配跟我说话,我后悔认识你,如果再来一次,我当时救你的时候,就应该一刀杀了你。” 鬼吏浑身一震,如受了重大打击一般:“你后悔救我?可你当年不是说,很高兴认识我吗?” “呸!” 凌秀婉啐了一口:“我不应该后悔吗,我六岁在丹霞山脚看见奄奄一息的你,央求爹爹带你回丹霞山,让爹得教你修行,让你吃饱饭,让你不受欺负,让你可以不用为了温饱,去追求自己的抱负,呵呵呵呵呵呵!可以你呢,你可有一丝丝的感恩之心。 因为我爹否定了你的修士修仙的方法,你大闹丹霞山,甚至因为你,我爹于一年后病逝,从那时起,我就看清了你。 我庆幸没有嫁给你,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你离开丹霞山的那天,我甚至觉得心里的大石放下了。 你不是问我为何要嫁给他吗?”凌秀婉深情的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徐大壮,忽然嘴角提起一抹笑意。 “你不是问我为何选他吗?因为他给了一个女人要的踏实感,心安感,这些都是你身上没有的,成亲越久,我就越觉得我没嫁错人——” “闭嘴”,鬼吏大喝一声。 然而凌秀婉根本不怕:“你现在杀了我的男人,又抽了我儿子的手筋,你说,像你这样以怨报德,我不该恨你吗?我恨不得吃的肉,喝你的血。” 兽王谷的秘密 不过现在看得出,她脸色极差,好似极其疲惫。 巫吏扶她坐下,接过她怀中的孩子,道:“里面铺了一个简单的床,让徐二公子先躺着,你们只要不出去,这里暂时很安全。” 尽欢并未问他们,要她到底帮什么忙,毕竟这一日她和徐二白经历得太多了,她早已疲惫不堪,心里也慌乱不已。 面对兽王谷本应该与他们对立的三人,也是脑子混乱。 神经一直正处于紧绷的状态,更是让她疲累不已,却不敢松懈半分,她一直守在徐二白的床前,给他止血,给他重新包扎。 转轮王端来一碗黑乎乎臭烘烘的汤药,看着躺在床上的徐二白道:“给他喝下去。” 尽欢戒备:“这是?” 转轮王唇齿轻起:“这是能让他伤口尽快愈合的药,只是药性有些强,不知他受不受得住。” “什么意思?” 尽欢不解,以为这药下得太猛,那为何不弄些温和的? 女人唇角惨淡一笑:“兽王谷的药草,都是给凶兽配的计量,楚江谷主希望兽王谷的人也能如野兽一般强壮,凶猛,所以兽王谷的孩子从生下来,就要需要服食野兽的鲜血。 后来楚江谷主还觉得不够,开始逼着人们喝妖血,喝精怪的血,所以慢慢的,兽王谷的百姓还是出现不同程度的兽化,妖化,所以受伤了,也就需要更大计量的药。” 尽欢皱眉,心道:“怨不得兽王谷的弟子们都看起来那么野性,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有一股原始野生的兽性一般,她本以为是因为他们总是跟野兽生活在一起的缘故,现在看来,是因为楚江。” 尽欢拿着碗,捏着徐二白的鼻子,直接把一整碗黑乎乎的药汤直接黑灌了下去,在尽欢看来,有药吃,总比伤势强原来越差要强。 转轮王看着尽欢干净利落动作,继续道:“妖血喝多了,渐渐的,我们不止身体出现变化,神智也会时不时出现不同的变化,茹毛饮血都是轻的,我们有时会神情恍惚,做出一些自己根本不想做出的事情,甚至家人互相撕咬,残杀。” 尽欢听的后脊发凉:“那楚江不管吗?你们不反抗吗” 说完,尽欢又觉得自己这话问的实在可笑。 她又不是没在兽王谷待过,就楚天娇那副样子,她就能想象楚江是多么的唯利是图,还怎么可能管手下人的死活。 转轮王知道她明白了,低头苦笑了一声。 尽欢看着她:“十层在寒冰地狱,救我的也有你?” 这不是问句,是肯定,因为这苦得不行的草药味,跟六天给她的草药一样难闻,应该都是面前这个女人给的。 转轮王没有直接回答尽欢的问题,刚才讲的是他们兽王谷百姓的遭遇,现在又轻声开口又讲起了他们的境遇。 “你离开十层地狱那天,六天说发现一个血液味道很奇特的人,血很香,那香味能让他身体中想要撕咬,喝血的渴望,渐渐平息,并且蛟龙吃了你的血都被安抚了。” “巫吏在你被拖出十层地狱的时候,也查看过,看见我给六天的草药在你身下留下的碎渣,也看见冰凌上有淡色的血迹。” 尽欢平淡地看着她,以为她要开始说重点了。 然而转轮王只是道:“巫吏跟六天,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他们对疼痛的感觉不明显,因此从小被楚江谷主用来做实验,把妖兽的血液,注入我们的身体中,让我们如恶妖一般,有与日俱增的战斗力。 然而每一次被注入妖血,都是生死大关,扛过去就是再等待下一次,死了就直接被猛兽啃食。 像他们这样的人,兽王谷还有很多,我也是其中一员,只是我比较幸运,我被注入的一般只是小精怪的血,因此身体出现的反噬并不明显。 我们有想过反抗,可是却又不得不臣服,因为现在身上恶妖的血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受控制,让我们发生异变,我们需要鲜血,需要妖血,就如上瘾了一般。 而这些,只有楚江谷主能给予我们。 可以说,我们都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得上是人。” 尽欢看着蹑手蹑脚走如小偷一般走到转轮王身后,想听两人说话的六天。 “你几岁了?” 六天没想到尽欢会问他,愣愣看着尽欢,“恩……我,恩……其实我。” 尽欢突然一伸手:“好了你可以闭嘴了”,然后看着转轮王,那意思非常明白,我还是给你说话,跟他说话太费劲。 尽欢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个话都说不明白的孩子,楚江是怎么跟他沟通下命令的,沟通没问题吗? 看着六天委屈巴巴,瞪着眼睛看着尽欢的模样,转轮王倒是露出了一个真实的笑。 六天被笑,更加委屈,小手拽了拽嫂嫂的袖子,那意思,快帮我解释一下。 转轮王道:“其实六天跟巫吏只差一岁。” 这……更加尽欢惊讶:“你说他是成年人,那也是因为妖血,才变成这个的样子的?” 六天点头。似乎不想尽欢嫌弃他:“是的,我,已……二十一岁了!” “二十一?”尽欢一怔,这看似十几岁孩子模样的六天,竟然比她还要大好几岁。 看得出尽欢的惊讶,转轮王叹息一声。 “别人说十层地狱可怕,说六天可怕,那是因为他只有两魂两魄,并且百毒不侵,一个能打一百个,可其实……他只是思想很单纯。” 这点尽欢承认,在她看来六天岂止单纯,还有点傻。 尽欢皱眉:“那你们要我帮你们什么?尽欢不是小孩子,也知道这场交易,势必都会顶着巨大的风险。 这时巫吏抱着睡着的孩子进来给转轮王。 而转轮王眼中有泪:“帮帮我的孩子。” 尽欢看着睡着的孩子,可爱异常,睫毛很长,若睁开,应该眼睛很大,水汪汪的。 “他?有什么问题。” 巫吏道:“我与夫人身体内注入太多的妖血,这孩子生下来就不正常,他嗜血,甚至有灵敏的嗅觉,还能咳嗽出火焰。” 楚江的可怕度 “咳出火焰?”这孩子竟然被妖化得如此严重? 巫吏道:“是的,若被楚江谷主发现,定然又会被培养成一个更加可怕杀人的工具,无感情,无思想,可我们只想让他成为一个普通的孩子,若世上还有人能救他,可能只有尽欢公子你了。” 尽欢明白,这孩子的这种情况,可能就是楚江想要的杰作,楚江真是害人不浅,可…… “我能帮他什么?”尽欢问的真诚。 这孩子就算是无意中遇见,能帮她也会帮,毕竟,孩子还小,大人之间的恩怨,不应该牵连孩子。 更何况,倘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尽欢也明白,原来兽王谷的人并不都是坏人,他们只是被逼无奈。 “我能帮他什么?”尽欢再次问道。 巫吏看着她:“你的血。” “你的血能让蛟龙安静,能平复六天体内的凶狠,定然也能让孩子安静。 这孩子从出生,不喝奶,不吃粥,不是野兽的鲜血,宁愿饿死也不肯张口。 你的血是我跟夫人最后的希望,我希望他能如普通孩子一般成长,可以教导他学习,识字,让他能学会或者压制控制体内的妖血,让他如一个正常孩子一般长大。” 转轮王深吸一口气,接过话,“如还是不行……我会亲自下手,让他重新投胎,希望他下辈子,投胎一个普通人家,当个普通人过一辈子。” 尽欢明白一个母亲说出这样话,心里会是有多心痛,父母对孩子爱,是最伟大最无私的,让她突的,脑子又想起了美人娘亲与老爹为了她跟徐二白相拥自爆的一幕。 尽欢眨掉眼中的泪光,爽快道:“血?那还不拿个碗来?” 尽欢笑道:“需要多少?多了可没有啊,毕竟我都快被楚天娇那个老娘们放干了,不过少点还是能挤出来的,我应该还能活一段时间,等着多点吃鹿茸啥的,还可以给你们多一些。” 转轮王与巫吏没想到尽欢如此爽快,没有附加提出任何的条件,竟然就答应了。 两人双双跪在地上:“谢谢尽欢公子,求你,救他。” 这一跪,尽欢受了:“我答应救他,起来。” 然而巫吏与其夫人仍然跪地不起。 尽欢皱眉:“还干什么,我不是都答应了,别的我也没有,再跪也没用。” 巫吏道:“他吃了血,就是认你为主,如蛟龙一般,长大后任你差遣。” 尽欢无语:“你们是不是被楚江弄傻了,我不需要仆人,也不会弄楚江那套,让他好好长大,做个善良的人就好。” 六天想插嘴半天了,道:“不是。” “你闭嘴,我说了不需要什么认主”,尽欢此时虚弱,不想浪费一丝的时间。 六天低头瘪着嘴。 巫吏道:“六天说的不是,是……我研究过你的血,你的血应该是需要某种你的认定或者你的承认,吃了才不会死,但也等于,吃了你血的人,会一辈子听从于你。” 尽欢嘴角抽抽,是这样吗?他妈,她怎么不知道??? 尽欢在三人殷切恳求的眼神下,咬破食指,点向孩子的眉心。 那滴血化成一道红光消失在孩子的眉心之处。 尽欢瞪了瞪眼睛,突然心中如被人给了一拳,心道:“小爷原来这么牛逼,早知道弄一大堆高手,让他们臣服,兽王谷来时,他们就不会这么凄惨了,爹娘也不会灵力自爆,魂飞魄散了。” 在尽欢失神的时候,转轮王一把将怀中的孩子放进尽欢的手中。 “干什么?”尽欢愣了,手里孩子无比烫手,不知该怎么抱着,生怕弄伤他。 看着她手脚慌乱却小心翼翼的模样,转轮王袖子掩嘴角笑了。 巫吏看向别处,道:“孩子既然认你为主,那以后就是你的人。” “我的人?我的人???” 尽欢看着手里的小娃娃差点扔出去。 “他还这么小,连屁跟屎都分不清,我要他何用??况且我在逃命,我还带着徐二白,再带着他?你们是怕我不死,还是怕这孩子不被楚江发现?” 尽欢瞬间觉得这孩子现在就是烫手的山芋。 血,她没死就可以给,可她不能一直带着他在身边啊。 转轮王似乎觉得尽欢说的有道理,接过尽欢手里的孩子。 “那就再大一大再说?到时有尽欢公子鞭策,他定然能好好识字,当一个普通人。” 孩子被接过去,尽欢显然松了一口气,却连忙摆着手否定。 “不用不用,还是一直养在你们身旁,我一个不学无术的,能教他什么?泡妞?看春宫图?还是算了,别让我养废了。” 六天瞪大眼睛,异常坚定道:“你不会。” 尽欢咬牙:“我不会个屁,你闭嘴。” 六天又委屈了,经过这几次跟尽欢说话聊天,他心里下定决心,日后定要好好练习说话,以后定然不让尽欢再对他说,“你闭嘴”,三个字。 尽欢赶紧把两人扶起来,可不能让他们再跪着了,放血她不怕,可这附加的条件,真是越说越可怕。 她自己都自理不了,怎么带孩子? 况且,她能教他什么,本来就喝血吐火了,尽欢想想自己以后的下场,自己容易把他教成另一个更大的大魔头。 更何况她又不是圣人,以后的路怎么走还不清楚呢,哪里能答应那么多事。 一个徐二白就够她受的,要是再多一个牙牙学语的娃娃,她还不得疯啊。 她身上身无分文,带着他们俩,怎么过?三天饿九顿啊。 突然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巫吏看着妻子道:“糟了,你让我给尽欢公子煮得补血的药,烧焦了!!” 尽欢闻着那空气中的苦味,可想而知:“你给我化成药丸不就行了吗?干嘛那么麻烦?” 转轮王道:“你现在身体太虚,直接把药草化成药丸,你身体受不住,其实,即使草药煮了,我也不敢肯定,你喝完不会流鼻血。” 尽欢:“……” 药丸她都吃着费劲,还喝?? 不过尽欢什么也没说,她知道,她现在需要进补,需要补血,甚至需要药物帮助补充灵力。 最难熬的时候 徐二白再次一把推开尽欢:“你?哈!你是在笑话我,连给爹娘报仇我都要指望一个外人,难道我徐二白一辈子只能当一个废物?” 尽欢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可能刺激到了他,立马摇头。 “不是的,我会找人帮你把左手的手筋接上,你可以左手握剑。” 徐二白更是笑的嘲讽:“左手剑,哈哈哈,接上了都短一块,怎么练剑,怎么能练到极致,况且,右手我练了这么多的年都打不过你,左手?哈哈,等我老到死的那天,都不知道有没有能力报仇。” 徐二白一边哭一边笑,好似已经绝望到疯癫。 尽欢不说话,就看着他发泄。 尽欢最明白,虽然徐二白总是被自己逼着干这干那,其实那都是他让着自己而已。 其实徐二白的个性特别要强,因为打不过自己,常常夜晚偷偷一个人,在没人的地方反复练剑。 为了一只手能拿起那柄黑色重剑,可是没少下功夫,也没少自己找罪受。 右手若以后废了,对徐二白来说,就是将他的一切自尊骄傲与希望,全部粉碎。 当年,自己用刀,他用重剑,就是为了能利用重剑的重量,能压自己一筹。 两人无声,半晌之后,尽欢看着徐二白渐渐平稳的心绪。 尽欢道:“二哥,我会陪着你,不让丹霞山就此没落,也不会让你永远颓废,楚江,楚天娇,鬼吏,我都会一一收拾他们,相信我,丹霞山不会倒,你也不会。 丹霞山不能少了你,你是丹霞山的未来山主,你怎么能如此就被打倒了呢,你这样,让那些逃出去的丹霞山的弟子,该怎么办呢? 他们会迷茫的,所以你要振作,要给他们一个家,要带领他们,重回丹霞山。” 徐二白冷笑:“你说得好听,那需要多久,几年,还是几十年,我又如何等,他们又如何等。” 尽欢轻声道:“二哥,你不要这样,你要相信自己。” “不要哪样?相信自己?怎么相信?拿什么相信?” 徐二白显然已经对自己完全的失去了信心,也失去了坚强。 看尽欢不说话,徐二白更加有气:“怎么?受不了我了?那走啊,不要管我啊,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不可能是以前的徐二白了。” “还有,刚刚爹娘才被兽王谷的人害死,你呢,就跟他们勾搭上了,你果然有本事啊尽欢。” 徐二白显然还是很介意尽欢跟兽王谷的人来往,尽欢理解,毕竟兽王谷,做了太多让他们不能原谅的事情。 但尽欢也不想徐二白把所有兽王谷的人都一杆子打翻,为他们解释了一句。 “我相信六天他们不会害我们,对了,刚才他们还给你熬了药,能让伤口快速愈合的。” 徐二白抬起一脚就踢向尽欢,眼睛瞪得老大。 “你居然信兽王谷之人,你疯了吗,他们不弄死我就不错了,还不会害我?那我的手筋是谁抽的?尽欢,你是不是也想我死啊。” 徐二白再次失控:“对了,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跟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你说啊,把我交给他们,你当丹霞山的山主?哈哈,是不是?” 徐二白越说越不像话,尽欢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因为她实在没力气哄他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她还没有晕过去,就已经是在硬挺了。 尽欢一直认为,只要徐二白把心里的怨气,愤怒都发泄出来,也许就能好一点,可是现在他真是越说越离谱。 “你们都是一伙的,尽欢,你也见不得我好是不是,楚天娇说得对,我什么都比不上你,现在手筋也没了,更是个废物,而你是魔君之子,你跟兽王谷的人,本就是一丘之貉,或许,丹霞山落到这副田地,爹娘的死,都是你跟他们一早就计划好的。” “啪!” 一巴掌重重打在徐二白的脸上。 尽欢道:“我可以任由你打骂,任由你说些嘲讽指责的话,可是你不能侮辱我对爹娘的这些年的感情,你不能说我不在意丹霞山,我更不允许你一再言语轻贱地说自己,骂自己是废物。” “你是我二哥,永远是那个有些傲娇,倔强的徐二白,丹霞山未来的山主,也只能是你,必须是你。” 也许是这一巴掌太用力,徐二白听完尽欢的话,随后直接昏倒在了床上。 “二哥,二哥!” 尽欢心底不知是什么滋味,冲着自己就是两个巴掌。 “对不起,二哥。” 尽欢再次找到转轮王:“能再给我些药吗,刚才的——不小心打碎了。” 山洞里很是潮湿,都是雪,药丸掉在地上,很快就都化了,找不到了。 转轮王朝另一边撇了一下下巴:“那傻小子给你熬药呢。” 六天撅着嘴:“谁,傻小子呢,是小叔。” 转轮王根本就不看他,跟尽欢道:“安抚好他的情绪,现在外面搜查得严,不然会出事的。” 尽欢点头:“我知道。” 尽欢看着十来岁模样的六天,真诚的道了一声:“谢谢。” 不管是他们看在自己对他们有用的份上,还是因为同是天涯可怜人的份上,现在她跟徐二白还没有被楚天娇抓住,都要感谢他们。 何况他们其实不用对她说那么多,也不用太迁就他们,可是他们没有为难她,更没有为难徐二白。 给昏迷的徐二白喂了药,一碗管身体的药,一碗能使人深度昏迷七天的药,能全身结冰血液不流通的药。 尽欢就一直坐在床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徐二白,嘴里嘟囔道。 “你的眉眼像美人娘亲,你的鼻子像老爹,你的脾气……哎,算了,不知像谁,臭得要死。” 叹息一声,尽欢神情憔悴得不行,可她却不敢睡。 只能闭目歇息一下,想着在丹霞山这些年,大哥已经入赘幻灵宗,他——徐二白就是丹霞山唯一的希望,他是父母的小儿子,他不能死,不能有任何意外。 转轮王与六天走了进来,手里又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转轮王看着尽欢假寐,知道她若不是硬撑着,现在估计早已倒下。 七天七夜的痛 “你想好了吗,要知道你现在身体很差,可能挺住,弄不好,会死。” 尽欢闭着眼睛一笑,却不是说自己伤得有多重。 “徐二白他说得对,手筋没了,就无法握重剑,几年,十几年,他等不了他。” 缓缓睁开眼,看着即使昏迷都咬着牙不服气的人道:“他是美人娘亲跟老爹的孩子,是丹霞山的未来山主,是丹霞山整个宗门的希望,他不能握不住重剑。” 这时鬼吏也走了进来:“那你可考虑过自己?” 尽欢再次笑道:“没有丹霞山,我早死了,况且,我本就不容于时,多活了十六年,是我偏得的。” 鬼吏与转轮王不懂,为何她不容于世,却没有多问。 六天讷讷地道:“可是如果你挺不住,那……” 尽欢虚弱一笑,眼中却异常的坚定。 “放心,我不会死,更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而且我跟你们的交易也在,我答应你们了,会给你们的孩子当血袋移动,答应不让他妖化,就会遵守约定。 放心,我尽欢虽然十六年活的混不吝,走鸡斗狗,乱七八糟,但说话一向算话。 我可能是千万年才出得一个的怪物,放心,我挺得住。” 转轮王不知她为何这么自信自己不会死,但如此折腾自己的人,让她看了都心惊,都害怕。 到底是什么样的毅力让她遭受如此打击之后,还能此时眼睛里还有光,还有希望。 准轮王若说不害怕尽欢死了,没人救自己孩子是假的,可也为她担心。 这个尽欢公子,一看岁数就不大,此时一副如此瘦弱的肩膀,竟然扛起了这么多事情,让她一个常年手里沾满鲜血,冷漠看人生死的人,都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的坚强。 转轮王道:“你要不要再想想,真的需要为他做到这一步吗?你可有想过,以后你该怎么办吗?” 尽欢只是笑笑,她跟徐二白的感情,不是他们能够了解的。 六天莫名的懂,她心意已决道:“什么时候开始。” 尽欢看了一眼这个说话不利索,半天憋出几个字的小六天。 “现在开始,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这里寒冷无比,到处都是冰雪,空气更是灵气纯净,换筋骨根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六天其实憋了半天,虽然懂她,但好似并不乐意她这么做。 “你,严重,受伤过重,又,血,嘟嘟嘟放了,多,会很痛苦,真能,挺……恩活着,得住吗?” 这次难得没让他闭嘴,只是道:“放心。” 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还死不了,既然死不了,那自己痛苦点就能让徐二白高兴,能给他生命中一线希望,她何乐而不为呢。 没死之前,她愿意用身上任何东西,去交换她认为重要的人或事。 若是现在说挖了她的心,能换回凌秀婉跟徐大壮,她都会毫不犹豫。 “就现在”,尽欢轻飘飘,却异常坚定的道。 尽欢笑道:“放心,我要真死了,你们就把我身上的血放干,应该够你们的孩子长大,那时候心性定了,一切会好办很多。” 转轮王道:“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是什么意思都好,毕竟谁都需要定下一颗心,孩子是你们的命,我理解,可现在先帮帮我,你们只要给我护法,在我支撑不住的时候,给我输送些灵力,让我有力气继续就好。” 巫吏一怔:“不需要我们帮忙吗?可是……” 尽欢摆手:“不想要救你的孩子了吗?” 巫吏脸色一变:“好。” 他确实有脑中一闪而过的私心,想要趁着尽欢救人的时候,控制徐二白。 毕竟徐二白对尽欢的重要程度,他亲眼所见,可没想到,这位尽欢公子竟然一眼看透了。 巫吏有些愧疚,毕竟都说好了,是交易,是自己不该有那种想法。 尽欢并未拆穿,也未多说。 第一是徐二白等不了,第二,他们都是血里爬出来的人,谁不先为自己着想呢,恐怕在他们心里,任何人都没有自己可靠,在他们的认知里,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实在。 这应该是多年压迫下,形成的心理防范,现在能如此礼貌待得对待她与徐二白,已经是难得。 六天去山洞口把门望风。 尽欢看着转轮王与巫吏,突然有些想笑,巫吏是怎么娶到转轮王这个大美女的。 难道是因为冷淡的气质?? 三人面对徐二白坐定,尽欢在中间道:“我们开始。” 两人点头,就见尽欢头上渐渐升起红烟,眼底也慢慢变成赤色,整个人被一股淡淡的红光笼罩在其中。 转轮王与巫吏看得心惊肉跳,这赤色的眼睛代表,是…… 两人不敢往那方面想,太可怕。 可大小姐一向不在乎人命,却唯独对尽欢下的命令是活捉,是因为这双赤色的眼睛吗? “嗯哼”,尽欢闷哼一声,额角的汗刷刷下落,两人不敢再有杂念,赶紧为其护法。 为了避免外面人听见山洞里面有声音,巫吏还在山洞里加了双层结界。 七天七夜,尽欢一声声隐忍的痛苦,折磨,痛呼,亲自动手扯断自己的手筋,给床上的人接上,再自己接上短一截的手筋。 每一次,不,每一秒,两人护法中间那个双臂血淋淋的人,都在颤抖。 看的巫吏与转轮王这样杀人不眨眼的人,都害怕,都心疼,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挺下来的。 一碗碗补血的草药,尽欢眉头都不皱一下,无数补充灵力的药,让她因为身体太虚,反噬严重,痛苦不堪,转轮王都颤声让她停下。 可尽欢如听不到一般,继续鲜血淋淋的去抽自己的筋,做着自己心里要做完的事情。 当再一次太阳的光芒照射到山洞里时,山洞里床上躺着的人脸色好了不少。 床角处是脸色惨白如无常,若不是她还有微弱的呼吸,都会让人觉得已经死亡的尽欢。 太阳越升越高,徐二白睡了七日,药效已过,慢慢转醒。 坐起身看着冰寒的山洞,有种不知今日何夕的模样,低头看见尽欢躺在自己的床边的一刻,瞬间清醒,记忆回笼。 永远不会后悔 尽欢若有力气,真的很想起来给他们俩一人一锤子。 就不能消停点吗?? 尽欢实在有心无力去阻止,不过幸好,徐二白还是有理智的,知道不能真的打起来,而六天应该也是被巫吏或转轮王出去时告知过不能惹事。 于是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狮子,毛都炸起来了,却只能用眼神交锋,互相希望能瞪死对方。 徐二白:“锤谁?” 六天:“杀” 徐二白:“你敢?” 六天:“打?过我?” 两人虽然如斗鸡一般,但尽欢知道他们打不起来,也就放心了。 脸转过去,继续仰躺在地上,休息,休息,她需要休息啊。 她现在坐起来都费劲,真没工夫管他们俩,也许眼睛瞪累了,就停下了。 一刻钟过去,两刻钟过去,一个时辰过去,徐二白渐渐不敌,却依然死死挺着。 “你们在干什么?” 巫吏与转轮王一早就出去了,毕竟几日看不见他们,怕会引起别人怀疑。 此时听见声音,六天头也不回道:“杀他。” 徐二白看见巫吏,眼神里满是恨意与戒备。 巫吏道:“徐二公子,我没有恶意”,他从身后拿出些食物,道:“你七天未进食只是喝了些药,应该饿了。” 闻见食物的味道,徐二白肚子“咕咕”两声,可他的注意力却没有在食物上。 “你说什么,七天?” 巫吏道:“是啊,七天了。” 徐二白转身拉起在地上休息的尽欢:“七天了,我们竟然浪费了七天时间。” 尽欢道:“二哥,你别激动,我已经让巫吏给大哥飞信出去了,就是不知道,大哥收没收到。” 徐二白一脸的你有大病:“他怎么可能给你送信,让大哥来打他们?你疯了,大哥怎么可能收得到信,尽欢,你脑子里都是浆糊吗? 你以为让他们做条手筋给我就行了,他们是在耽误我的时间,他们这样就阻止幻灵宗来救援,让大哥他们都被蒙在鼓里,七天啊,兽王谷能杀多少人你知道吗??? 你怎么不说话,你还趴在地上不起来是什么意思,熬个药给你累成这副德行,你还真是矫情啊。 你这副样子是什么意思,是让我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多少吗?? 这是你应该的,我不会领情。” 徐二白越说越激动,尽欢却依然没说话,六天大锤子默默又举了起来。 巫吏开口道:“信,被鬼吏设的结界,烧毁了,确实没送出去。” 徐二白瞪大眼睛,冲着尽欢大吼:“你听,你听见了吗?你还信他??” 尽欢脖子被勒得生疼,却挣不开徐二白的胳膊。 这时转轮王也回来了,道:“信是没送出去,但可能是你们丹霞山逃出去的弟子去报了信,据兽王谷得到的消息,幻灵宗已经在往丹霞山这边赶来,现在兽王谷的人已经在做应敌的准备。” “咳咳”,尽欢喘不过气,咳嗽起来。 徐二白也看见尽欢脸色不是一般的苍白,赶紧松开胳膊,却说话依然不客气。 “你现在怎么样,能与我一起启程接应大哥吗?” 六天道:“锤死你”,被转轮王一脚踢到了一边去。 巫吏道:“不若就在这里待着,等到幻灵宗的人来,我找个机会,我在把你们弄出去与徐大公子回合。” 徐二白哼得一声:“谁知道你们是什么目的,是不是想用我们来威胁大哥,我必须让他要小心你们,你们根本不是人。” 巫吏不再说话,毕竟徐二白对他们敌意太大,他说再多都没用。 徐二白看向尽欢。 “咳咳!”尽欢道,“我本就受伤过重,现在风寒让我伤势更加严重了,现在跟你去接应大哥恐怕会拖累你,你带着我也耽误时间,你先去与大哥会合,我在这里等你们。” 徐二白看着尽欢苍白的脸色,还有流着汗珠的下巴,确实病的不轻,又看了看巫吏他们道:“我背着你走。” 尽欢笑道:“二哥,放心我不会有事情的,带着我,如若被兽王谷的人发现,都会被抓,那大哥不就更加受制于人了吗?放心,他们不会害我。” 徐二白想了半晌道:“那好,你自己也要小心。” 尽欢点头:“恩,我会的。” 徐二白走时,严肃的道:“在这里等我跟大哥回来救你,不准擅自行动,知道吗?” 转轮王给尽欢拿过来一盆黑乎乎的药:“喝了。” 尽欢端起来,比吃饭都痛快,喝完脸皱成包子状,算是有了一点人气。 转轮王看着她:“你确定他值得你这么做?不后悔?” 尽欢笑笑:“他不会让我后悔的,他是我最好的二哥。” 巫吏:“你喝这么多补灵气的药,是也打算走?” 尽欢摇头:“不是我走,是你们走,你们这些日子,总是来回跑,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太少,会被怀疑的,要是发现我跟你们在一起,你们还不惨了,能收留我们这么多天,我知道你们肯定也不容易,我已经很感激了。” 转轮王蹙眉:“可你自己在这里……?” 尽欢笑道:“放心,这里是老师祖闭关的地方,只要他们不找来,我就不会有事,况且你不是说我大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吗? 应该不会很久,我等他们来就好了,对了,你们也做好撤退的打算,我大哥一向心思缜密,并且做事情有手段,从不是冲动的人。 他应该不会只带着幻灵宗的人来,定然会联系其他宗门,到时,若真的打起来……你们若真想脱离兽王谷,做一下打算。” 转轮王半晌不说话,有话要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 尽欢也不催促,最后转轮王还是道:“兽王谷有多少恶妖,有多少被变异的精怪与猛兽你知道吗?兽王谷其实并不怕你们几个宗门联合找山门,因为兽王谷已经准备很久了,其实你们四个宗门联合在一起,胜算也并不大。” “谢谢”,尽欢知道,转轮王能跟她说这些,已经是很掏心窝子的话了。 这是在告诉她,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怎么还不来呢 然而尽欢眼里没有慌乱,没有震惊,只是道:“那就看着。” 巫吏皱眉:“你不是很在意徐二公子吗?还是说你更相信其他四宗门,定然能帮你们夺回丹霞山。” 尽欢露出一个淡然的笑,轻轻地道:“我只是更相信自己。” 巫吏与转轮王不明白,尽欢也不解释,从床一旁拿出一个大碗。 “这是我这几天能挤出来最多的血了,能让你们的孩子先顶上一阵子,一次一滴就好,只要我活着,就能感应到他,能安抚他身体中的妖血,别人就发现不了他与其他孩子的不同。” 六天走到山洞壁处,一块都是雪与冰堆积出的小山包,大锤轻轻敲了几下,把一块冰块打裂开。 里面是一个小洞。地上是干草,上面睡着的正是那日转轮王怀中抱着的孩子。 尽欢一怔:“这是……” 巫吏道:“没办法,为了让他不被发现,这三年,一直给他喂一些能昏睡的药,再藏起来,这样才能不被别人发现孩子的异常。” 尽欢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每次看见这孩子都是在睡觉。 六天拎起睡梦中孩子的一只脚,倒立着拎在手里,并且摇晃了两下。 看得尽欢心惊不已,可当看见巫吏与转轮王并不在意的模样,尽欢真是服了,养孩子,果然一家一个样。 这孩子看来生下来就很结实啊。 那孩子也许是被摇晃得不舒服了,揉揉眼睛,六天把他放在大锤上,孩子似乎也习惯了,咯咯地笑了起来,看向巫吏与转轮王,呀呀的叫着,“娘,爹。” 转轮王道:“为了不让孩子被发现,我们一直藏着他,没有时间陪他,也没同龄孩子跟他一起玩耍,所以说话有些迟缓,现在会说的话并不多。” 尽欢弯起嘴角,看着白嫩嫩的小宝宝:“他很可爱。” 突然孩子的小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抬头看向尽欢,然后小手向她抓去。 “哎呦”,大锤之上孩子向下一头栽去,尽欢一个闪身,当了孩子的肉垫。 尽欢都不可思议,自己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已经身体虚的不行,竟然手比脑子都快。 巫吏与转轮王也吓了一跳,而六天还保持着一只手要抓孩子的动作。 那孩子坐在尽欢的背上更是高兴的不行,甚至还手脚并用爬到尽欢的耳朵旁,小嘴亲吻了一下她的脸蛋。 然后,尽欢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腾”的一下,红到耳根。 六天指着尽欢:“嫂嫂,药,风寒了。” 巫吏与转轮王看着尽欢呆呆愣愣,满脸口水的模样,都憋不住笑,抿起了嘴角。 转轮王抱起孩子:“听话,吱吱,叫哥哥!” 尽欢被六天扶着坐回床上,看那孩子还要过来找她,瞳孔都要放大了。 心道:“小爷要是再被你压一回,可能都不用成魔,就直接嗝屁了。” 那孩子看你这尽欢:“吱吱!” 尽欢纠正:“是哥哥” “吱吱” “哥哥” “吱吱” “哥哥” 巫吏挠挠头道:“因为他总是嘴里发出吱吱的音调,所以我跟夫人就给他取了个乳名,叫吱吱。” 尽欢囧了,原来小家伙子在叫自己的名字,不是在叫她啊。 不过尽欢不想说什么了,她一直以为自家老爹给孩子起名够无厘头,够让人头疼,现在看来,是她没见过世面了。 “吱吱,呵呵呵,好名字。” 突然外面一道响箭划过,六天三人立马站起身出去查探,一会儿后六天匆忙跑回来道。 “尽欢公子,我,就是……恩,有事,……” 尽欢道:“闭嘴,我知道了,你们有事情就去忙,不过他怎么办?” 尽欢指着往她身上一个劲爬的奶娃娃。 六天愣了愣:“额……” 尽欢摆手:“好了我知道了,我看着他,等你们回来。” “谢谢”,六天在洞口设下一道结界,转头就又着急地跑了。 山洞里留下尽欢与小奶娃大眼瞪小眼。 “吱吱。” 小娃睁着大眼,似乎对一切能看见的东西都很好奇,在尽欢躺的小床上,爬上爬下。 尽欢叹息一声,心道:“自己想休息一下怎么就这么难呢。” 脱下外袍,一面绑在自己的手上,一面绑在孩子的脚踝上,不是怕他会跑出去,毕竟有结界在,他跑不出山洞。 尽欢是怕自己万一晕倒了,让孩子踩在地上的时间长,再冻伤了。 “吱吱啊,你乖乖听话,不要跑地上,会凉着,会得风寒,像我这样,放个屁都能把自己蹦到地上,知道吗?” “喵喵” 喵喵?“喵喵又是什么意思?” 尽欢摸摸孩子的头发:“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尽欢太累了,身体太虚了,看着吱吱玩一会,眼睛越来越小,慢慢的就睡过去了。 这一睡,尽欢睡了接近两日,睁开眼睛时,小娃娃小嘴嘬着她的手指,饿得泪眼汪汪。 尽欢找了一圈,只有两个干馒头,可这小娃挑嘴得很,根本不吃。 尽欢无奈,咬破手指,把血抹在馒头上,小娃才开心地啃起来。 尽欢摇头:“让别人看见你这吃这个,还不直接当你是吃人的小妖怪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忽然山洞外有野兽骨头敲击铜锣的声音响起。 “快搜,大小姐说了,在幻灵宗来之前,必须找到尽欢与徐二白。” 尽欢猛然睁开眼睛,走到洞口处,看着山洞外的天色,看着远处拿着火把的兽王谷弟子,眼看就要找过来了。 心里怦怦跳,一把拉过还在她身旁玩的奶娃娃,心道:“巫吏他们定然是被支开了,不然不可能不通知她,就让人搜过来。” 尽欢看着往自己身上爬过来的小娃,轻声道:“该睡觉了。” 说着轻轻点了一下孩子个的昏睡穴道,放在六天给他挖出来那雪洞里,又在外面好好做了一下遮掩。 看着这山洞,又叹了口气,这里一看就知道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若被发现,没看见里面有人,若留下人在这守着,这孩子在这就危险了。 回到最初地方 看着山洞外越来越近的火把,尽欢咬了咬唇,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一旁的大树。 “哗啦啦”,树上的鸟儿纷纷受惊飞走。 “去那面看看,快。” 听着声音传来,尽欢深吸一口气,开始再次穿梭在丹霞山后山的树林中。 幸好这里树林高耸,又是夜晚,应该能拖一些时间,徐二白跟大哥应该快到了,到时她也就不用跑了。 一边往树林里跑,一边从怀中拿出转轮王给她的草药,直接嚼在嘴里,这些草药是她点名要的,都是补血,补灵力的,她在等,等大哥二哥来找她。 毕竟她也要把身子稍微养好一点,想要动兽王谷的人,她也是要帮忙的。 可是都九天了,怎么大哥还没到,是徐老二没跟大哥接上头,还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嗷呜!” 尽欢耳朵一动,糟了,兽王谷的这群畜牲竟然带着狼来追她。 一路上有她的气息,她根本没有地方可藏,咬咬牙,尽欢拍一下自己的脑门,她怎么忘了呢,兽王谷为什么叫兽王谷,就是因为有很多的猛兽啊,随便一只,只要长了鼻子的都能找到她。 看来兽王谷的人,也是才想到,也可能是想到有内鬼帮着她了,不然怎么会现在才放出野兽。 希望六天他们不要受自己牵连到才好。 尽欢越跑越慢,后面的人越追越紧,眼看就要追到她了。 看着面前一块一人高的大石,尽欢一把抓若过,从里面抓出一道符咒,这是老师祖留下的。 这大石也是假的,一捏就会成烂泥,这秘密老师祖说只告诉她一个人了,她又在徐二白要去接应二哥的时候,告诉了他。 这里本来是两个石头,另一个已经碎了,看来徐老二应该没受什么阻难就出去了。 尽欢手里捏着符咒,可她并不想用。 她怕出去,遇不到徐一清或者徐二白,若他们已经在丹霞山的山门外,他们不就错过了,何况,没有她,兽王谷的那些妖物野兽发起狂来,就像转轮王说的,真的四宗加在一起也未必能有多大胜算。 可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好似只有两条路,一个是被抓,楚天娇用她威胁大哥,一个是自己逃走,四宗门全部面对危险。 尽欢心里焦急:“大哥,二哥,你们什么时候上山啊。” 看着越来越近的火把,耳旁一只只狼的嚎叫,平白让一向鸟语花香的丹霞山染上了几分森冷。 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尽欢,转头看着自己刚才跑过来的路。 不能回头,不能被抓,不能这样就逃,尽欢做了第四种选择。 嘴里继续嚼着苦得让人想死过去的草药,手指在身上皮肤下所有有血管的地方点了一遍。 再拿出傅仁笙送他的扇子给自己扇了两下,再插回腰上。 尽欢做完这些,兽王谷的人此时也都赶到了,把她围在中间,为首的人喊道:“尽欢,你跑不了的。” “谁说我要跑?” 众人就看着尽欢邪魅一笑,双手结印,举向头顶。 兽王谷一人举着野兽骨头恶狠狠地道:“你耍什么花招,跟我们回去向大小姐请罪。” 他叫嚣,尽欢更加嚣张:“请罪?你疯了,不,是楚天娇疯了,不过,小爷现在就让你们都看看,什么是花招,保证让楚天娇那老娘们,非常惊喜,永-生-难-忘,后悔来丹霞山,作恶。” 那人一怔:“你说什么,上,把她拿下。” 没等兽王谷的人走上前,尽欢缓缓的,身子在月光下慢慢升起,身上所有被她手指点过的地方,开始向外冒出一滴滴的鲜血,在她周身疯狂旋转。 血滴中的尽欢一身红衣,在月光下,随着身旁血滴越多,她的脸色一点点越发变得透明起来。 兽王谷的人纷纷感到一阵阵的威压,让他们不得不俯下身,而他们带来的那些狼群,似是更害怕一般,全部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 尽欢笑了:“大哥,徐老二,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啊!” 一声划破天际的喊声,尽欢周身的鲜血变成一颗颗锋利的雪花,全部飞出,散布整个丹霞山,而尽欢身体,软软的就要下落。 兽王谷的人没有了压制,纷纷站起身道:“快抓住她,若让她跑了,大小姐会处死我们的。” 可不等尽欢落下,尽欢手里的那道符咒,霎那变成一道白光,带着尽欢,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了夜空中。 留下兽王谷的人,傻愣愣的站在风中干瞪眼。 一个个失了魂般问道:“我们,该怎么跟大小姐交代。” 远处传来兽王谷弟子大喊:“回来备战。” 那小头领如没听见般,默默举起了手中的野兽骨头,狠狠的,不留任何余地的,砸向自己的脑袋,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尽欢觉得自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的时候。 “欢儿,欢儿!” 尽欢耳旁是一声声温柔的呼唤。 尽欢缓缓睁开眼睛,自己躺在一片红似火的枫叶林中,在夕阳照射下来,好似这个世界都是红彤彤的,让尽欢有些失神。 “这是哪里啊?”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揉揉脑袋,她记得在自己把全身血液都逼出体外的时候,在自己坚持不住时,催动了传送符。 她怕大哥二哥回来她找时,看到的是自己的尸体,怕他们会伤心,她也怕楚天娇那个不要脸的老娘们,用她的尸体威胁大哥,所以她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身体消失在传送符里的那一刻,她竟然好像听见了傅仁笙在喊她的名字。 她不担心丹霞山会保不住,她也不担心这场对战兽王谷的仗大哥会输。 只是为何整整九日,大哥都没带人赶到呢,是其中出了岔子,还是什么原因路上耽搁了,不过都不要紧了。 因为这一场仗打过,兽王谷必定惨败,大哥与徐二白定然能在宗门里扬名,到时徐老二有了威名,就能挑起丹霞山整个宗门了,不至于被人在暗地里说丹霞山现任山主无能。 而大哥,应该也会被海晶高看一眼,毕竟是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个英雄,到时幻灵宗,应该也会对大哥更加看重几分。 当年事情真相 这里不仅不阴暗,而且还很……很富丽堂皇的。 走进到魔宫宫殿内,金银瓷器堆了满地,一只飞舞的火凤盘着红柱,玛瑙珍珠散落到处都是,最显眼的是宫殿中央摆着一张木头打造的儿童摇摇床。 眼前模模糊糊又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尽欢甩甩头,确实是一个女人,一个身穿湖绿色长裙,长得异常甜美,眼神灵动的女人,她抱着个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在这宫殿里来回踱步地哄着。 而旁边又出现一个长相霸气俊逸,身穿金甲,外披红色披风的男人,此刻男人眼中全是温柔,看着女子与她怀中的孩子。 女子笑道:“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男人爽朗一笑:“叫什么都好,只要你不把对我的爱都分给她,叫什么都行。” 女子嗔怪地看了男人一眼:“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跟自己女儿还争宠,哪里有一点做父亲的样子。” 男子哈哈一笑,继续看着他们母女俩。 “我的女儿啊,一定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小公主,一定要过上最快乐的人生,人生得意须尽欢,只要她快乐叫什么都好,叫土豆我都没意见。” 女子一双眼睛瞪圆:“你真是……,一个姑娘家叫土豆,你还真是个会起名字的好爹。” “嗯嗯,我定然会是个好爹爹”,男子认真的点头。 女子无奈笑着摇头:“正经点,我也希望她能一生欢乐,一辈子无憾,我们再好好想想,给她取一个绝世无双的名字。” 男子满眼宠溺道:“好,都听娘子的。” 尽欢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眶已经蓄满泪水,原来她的父母这么相爱,还这么可爱。 镜头一转,尽欢跟着转身,竟然看到了另一个画面。 一个头发蓬乱,没穿上衣的精壮男子,在一个阴暗的山洞中把自己用最粗的铁链锁起来。 眼睛变成了红色,青筋暴露,嘶吼着,叫嚣着,他在与自己心里中的魔,做斗争。 而女人在门外,靠着墙,泪眼婆娑,两只手紧紧揪着手中的帕子,承受的难过与悲伤,似是比里面的男人少,甚至还要多,还要疼。 尽欢看到这,也是心酸,她能想象女人想要帮忙,想要替其承受,却又无能为力的自责与心痛。 魔君赤离因为练魔种,被心魔缠上,慢慢地,一天天,一年年,越来越压不住心魔,便开始杀戮,开始用鲜血来压制痛苦。 因为不想伤人,它多数杀的都是野兽,但偶尔也会不受控制,伤到人。 赤离不想女子担心,可这一切,奈何一切都被女子看到了眼中。 女子开始四处奔走,四处碰壁,只求能为夫君祈求到压制心魔的法门。 方式使了不下千万种,翻阅了无数典籍,最终在不周山虚灵子那里求到了银铃清心法,可等银铃离魂鞭编制好,挂在男人身上时,一切却已经太迟了。 突然有一天,赤离对女子说,他已经造出上万妖兵,他要杀上五宗,要统领四方,不再拘泥在苍离释这个小地方。 女子便知道,要来的迟早还是来了,时间还是到了。 看着怀中刚生出不足一月的孩子,满眼全是不舍。 她把自己用所有灵力编制的那条银铃鞭,和一封书信,放在怀中,打算出去让人把孩子与这些都带出苍离释。 不等女子做好准备,外面忽然乱哄成一片。 “不好了,不好了,幻灵宗与兽王谷的人马上要杀上魔宫了。” 女子快步出去,拉住一人:“说,什么情况?” 那小妖道:“兽王谷跟幻灵宗,他们突然举着大旗说要斩妖除魔,说这世上本就不该有妖与魔的存在,说五宗要还百姓一个安生的天下。” 这时男人也赶到了,正好听见这番话,顿时眼中的弑杀之情更甚。 “五宗?我不去找他们,他们倒是自己送上门了,正好,试试我炼制的魔种与妖兵的威力。” 女人不知道五宗为何赶在这时上魔宫,五宗与他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她嫁给赤离时,脱离丹霞山也是为了能跟丹霞山划清界限,百年了,赤离从来不曾违背先祖约定,让手下的妖魔出去为祸一方。 除了……除了这几年偶尔被心魔控制的时候,他出去杀过几个人,她也都做了善后,都给了其家人补偿,求得其家人原谅。 看着男人眼睛慢慢变得赤红,女人知道,男人已经被心魔完全控制,她根本阻止不了男人,阻挡不了这场杀戮。 可她也想要知道,为何兽王谷突然讨伐魔宫,于是赶快让人暗中去丹霞山问明情况。 然而,哪里来得急,兽王谷与幻灵宗打头阵,不少小的修仙宗门的人,也慢慢齐聚魔宫外。 女子看着自己的孩子,擦去眼泪,化了一个如新婚那天一般的妆容,穿上红裙,美的无与伦比。 站在整顿妖军的男人面前,手握一把长剑问:“一定要打”? 男人笑道:“婳祎,让开,都被打山门,难道还要我忍耐不成,我会让你变成全天下最高贵的女人,以后天下我魔宫一家独大。” 女人没有生气,没有笑,只是淡淡的道:“我不要成为最高贵的女人,我只要你把我的赤离还给我,你可知,这些妖军下山,会造成多少伤亡,我们与他们一直相安无事,互不打扰不好吗?” 男人怒道:“你不要闹,是他们先打上来的,难道我还要当缩头乌龟不成?” 女人摇头:“我不是闹,我只是不希望你沾染更多的鲜血,那样,你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再也不是原来的你了。” “说什么傻话,赶紧让开”,那人把女人一把推倒在地上。 女人站起身,迎风而立,再次挡在男人面前:“赤离,我爱你,可我不能让你屠戮天下,不能让你真的走火入魔,变得自己都不认识。” 话落,女子的剑,便狠狠要划向自己的脖子,男人没想到她会如此,快一步要拦住,岂知,剑却划伤了他肩膀,顿时让他身上魔气四散。 男人看着女人,满眼的不可置信:“你……” 繁华难以想象 婳祎轻声道:“别哭,我不疼,你能醒来,我很高兴。” 众人看着赤离眼睛变回了原来的颜色,看着魔种失去了光彩,看着赤离伤心欲绝,显然,现在是他们斩杀魔君赤离的最好机会。 楚江看见赤离这副样子,他知道,赤离浑身魔气四散,已经是强弩之末,又因为炼化魔种,他的身体早已经外强中干,此时可以说正是杀他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杀了赤离,为旭绕宗主报仇”,楚江举起手,高声大喝。 兽王谷的人与幻灵宗的人几乎全部愤慨迎合,虽然楚江不敢上前,可却是一呼百应。 虚灵子道:“已知天命,何必赶尽杀绝。” 楚江咬牙道:“现在不杀,更待何时?” “楚江你闭嘴,赤离,你放开我妹妹,为了你,她竟然,你到底对她做什么了……”,徐大壮看见婳祎的模样,愤怒的冲着赤离咆哮。 赤离却好似没听见般,摸着婳祎的脸:“我可能……不能完成你我之间的誓言了,不能陪你一起白发苍苍了,你会怪我吗?” 婳祎笑着点头,声音更加轻了:“我会怪,会遗憾,没能一起到老,可若没了你,我一个人要白发苍苍干什么,没了你,这世界太冷,太孤寂了。” 赤离点头:“是啊,太冷,太孤寂了。” 看着地上的尸骨,看着不知疲倦还在搏杀的妖兵,赤离将魔种升空,从他身上吸出无数滴鲜血。 然后射向每一个在场的,他魔族之人,连他辛苦练出的妖兵,甚至被已经杀死的妖与怪,都有份,一人一滴。 鲜血掉落他们头上时,顿时一个个全部化成枫叶,已经死的,化成红色薄纱漂浮空中,魔种失去光芒,魔族之人几乎全部被魔君赤离亲手封印在苍离释这个地方。 “噗!”赤离吐出一大口血,眼眸深情地看着怀中的女子。 “你喜欢天下太平,我便不让他们出去作乱,毕竟我若不在了,他们不会老实的待在苍离释,定然会出去惹出大乱子。” 婳祎点头:“恩。” 抱着婳祎,挥手几个结界,两人就这样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楚江大喊:“快找,他们肯定走不远。” 徐大壮咬牙:“赤离,还我妹妹。” 赤离带着婳祎两人来到一片山崖之上,女子怀中还抱着孩子。 虚弱不堪的道:“看来,孩子要跟我们一起了。” 赤离山崖之上,看着山崖下的宗门之人摇头。 转头看向女子:“婳祎,我说过要陪你海角天涯,看繁花,赏落叶,只可惜,上天给我们的快乐时光太短,你等等我,走的不要太快,我们一起走,如果有下辈子,我赤离还娶你,我们完成今生的誓言。” 赤离站起身,看向身后,空荡荡的,那些曾经被他降服,被他感化的骁勇属下,已经统统被他用鲜血封印。 他怕他们会为他报仇,怕他们不安于室,怕他们没了他的制约会扰乱天下,毕竟人与妖的实力太悬殊。 赤离低笑道:“这样挺好。” 婳祎也在笑:“挺好。” 赤离抱起婳祎,站在山顶:“婳祎,我曾经是一颗石,因缘际会,得了佛祖的一颗心头血,而化成石头人,我被人称为是怪,引得了血,成了妖,后来吃了朱雀卵,坐上了魔主的位置。 自古我都是邪恶的存在,是你,不嫌弃我,愿意了解我,让我知道,被爱,被心疼的感觉,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光。 你本可以过着逍遥生活,却因我留在这苍离释,我的心魔已经太过,若当时听你的,散了这身修为,陪着你和孩子,隐居山林多好,可惜…… 可惜……赤离看着崖下五宗之人:“我没把握住机会,他们也没给过我机会。” 看着手中的魔种,赤离猛然用身体中最后的魔气,把魔种灌进那襁褓中的孩子身体。 婳祎无声的大喊:“你干什么?她是我们的宝贝,你忘了吗?” 赤离把孩子放在一旁,做了个掩藏,拉起怀中女人的手,说道:“我没忘,她是我们的宝贝,可你应该也知道楚江他们为什么现在来苍离释,因为魔种,因为贪婪,他们或许早就盯上魔种了。” 赤离顿了顿又道:“这魔种或许在关键的时候,能救我们的宝贝一命,毕竟是我赤离毕生精力所炼化的,还有…… 这孩子出生那天,夜空恍如白昼,圆月如玉,星子纷纷滑落夜空。 人魔同体,这孩子本就异于常人,而且每次接触魔种,不知为何,我会感觉,魔种很开心,异常听话,说明这孩子心性至纯至净,或许以后会有什么契机也说不定。” 话落,赤离身体开始慢慢淡化。 婳祎流着泪,看着远方道:“孩子,一个人在这苍离释能不能活着,就看你的命数了,孩子,别怪娘,也别怪你爹,我们都很爱你。” 山崖上,一身红色披风的魔君赤离与同样红裙加身,美的如新娘般的女子,慢慢化成红枫,随风飘舞。 尽欢看着眼前这一切,原来,事情竟然如此曲折,兽王谷那时候就已经如此狼子野心。 伸手去抓,却只有一阵风,再无其他。 尽欢失神许久,她还是想不明白,世人能接受人有好坏之分,为何就不能接受,妖也有好坏之分,为何却要把他们一棒子都打死。 谁说妖就会祸乱三界,在她看来,有时候,有的妖,比任何人都善良。 突然,尽欢好想去看看那座山崖,看看爹娘他们魂归的地方。 跟着刚才所看,脑中的所记忆,慢慢走上了那座山顶,风吹起衣摆,看着下面枫林火红,晚霞环绕。 能看见枫林中飘荡着无数红纱,一眼望去上百亩的枫林,远比进来时所见要壮观得多。 她不敢想,当年那场厮杀,到底死了多少人。 又有多少是心有不甘者,才会让这里聚集这么多魔气。 怪不得,赤离老爹当年要把他们封印在此,这么多妖,这么多精怪,还有妖兵,若没了能压制他们的人,一旦一窝蜂地出去,别说不去祸害百姓,就是只是在街上溜达,估计也能吓死不少人。 火灵南明离火 一望无际的枫叶林啊,当年苍离释到底是多繁荣,怪不得,这里被列为禁地。 若他们一旦被解了封印,无人约束,让他们随心所欲,别说五宗,就是整个天下,都会在劫难逃。 尽欢好似实能想象得到,当年苍离释的繁荣,兴盛,与亲生老爹赤离的威严。 世人皆说魔君赤离残忍无情,嗜血疯魔,可在她看来,是赤离,是他让整个五宗都免于了一场危难,让天下百姓,都免于一场浩劫。 即使这样,还要被人造谣,竟然还要背负着千古骂名,就因为他是魔吗? 还有她的亲生亲娘,那个为爱殉情,用自己的鲜血唤醒心爱丈夫的女子,谁能说她不善良,没有她的阻止,谁敢说这天下不会因此生灵涂炭呢。 “哈哈哈”,尽欢咯咯一笑,眼泪一颗一颗地滑落,善良的人总是不善言辞。 轻轻吐槽一句,不知是对谁:“怎么那么傻!” 尽欢撩起衣摆,跪在山顶,在赤离与婳祎消散的地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就在这时,身体一软,如被人在身后打了一下,睁着眼睛,直挺挺趴在了山崖之上。 身体里一股极强的力量,砰的一下,好似刚破了壳的宝宝,如一个好奇又调皮的孩子,在来回撺掇。 不知多久,似乎是玩够了,那抹力量来到了她的指尖,似被针尖扎了一下后,尽欢就看见,一抹长长的淡色红在指尖流出。 那淡红色在空中转了几圈,突然,山崖之上狂风大作,黑气弥漫,山崖下的魔气全部冲上来,围绕住那抹淡色的红光。 尽欢被山崖上横冲直撞的魔气,撞的身上生疼,指尖处那抹淡色的红光还在不断的往外涌出。 魔气围绕中,尽欢就看见那抹红色的越来越红,最后在指尖再没有颜色涌出时,那抹淡红色已经变成了赤红色,比西沉的夕阳还要红,红得刺眼。 魔气散开,刺目的红色变成一簇小火苗的模样,围着尽欢,好似一个小孩子在欢快的玩耍。 尽欢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兽王谷里她看见的那一抹红光,刚才身体中那个调皮的力量。 尽欢抬抬手,她好似可以动了,坐起身,看着小火苗在她身上,上下跳跃。 尽欢扶额:“你是什么?是魔种?可我看见赤离老爹的魔种,分明是块石头啊。” 那小火苗似是听懂了,如吐口水般,“呸”吐出一块红色的石头。 尽欢捡起,心里忽的有一个声音道:“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吗?” 吓的尽欢一下把石头扔了出去,甩着手:“强大你大爷。” 火苗蹦跳着了,似乎被尽欢的态度逗笑了。 跳到魔种旁,忽的在尽欢面前平地掀起百丈高的大火,把尽欢的脸映得通红,似乎是要显摆自己很厉害,一条火焰在地面窜出百米,再回来时,地面寸草皆无。 不仅如此,地上的石头都成了灰烬,一碰即碎,面前出现一道深深的沟壑,里面都是被烧焦的痕迹。 尽欢瞪大双眼:“我靠,牛逼啊。” 那小火苗似乎很是得意,跳上魔种,把它踩在脚下。 尽欢算是看明白了,这小火苗是在跟她炫耀,它比魔种厉害,似乎是在说,那石头玩应不行。 尽欢伸手,小火苗毫不客气的跳上她的手,钻进了她的身体中。 抬手间,瞬间风起云涌,尽欢感觉手掌若是打出,定能撼动山海,闭上眼睛,能感觉全身都在火中沐浴。 火苗好似也跟能够支配魔气,就在尽欢想要再去感受它的时候,身上红光大盛,崖底魔气瞬间再次奔上山崖,疯狂灌进了她的身体。 似乎想要撑爆她一般,而火苗在她的体内,似在支配着她,接受这些魔气。 “啊啊啊啊啊,啊!” 尽欢的身体僵直,似要被撕裂了,痛,无边无际的痛,此时她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有痛。 痛的想死,痛的撕心裂肺,痛的想要从身体里把他们全部赶出去。 “啊啊啊啊!” 她的眼底变成了赤红色,那小火苗的颜色。 耳边顿时更是无数的笑声响起,哈哈哈哈哈,绕的尽欢脑子都要爆炸了。 昏过去,再醒来,醒了再昏过去,如此反复,不知多久,在迷迷糊糊中,尽欢仿佛看见了婳祎母亲在向她伸手。 “娘……”,却再次痛到昏厥。 大火燃烧着身体,小火苗似乎在借助燃烧魔气,融入她的血脉里。 身体中像是有什么碎裂的声音响起,尽欢一口心头血喷在地上。 再然后是还是挖心的疼痛,慢慢地,尽欢和那火苗好似有了心灵的连接,在小火苗红色的包裹中,尽欢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身体中,那个她感知不到的结界。 结界里是火,是小火苗,不,跟刚才的小火苗不同,是大火苗。 此时她的整个身体,如一只被南明离火整个包裹着的,通体火红色的不死鸟。 这是什么?赤离老爹在她身体中封印的不是魔种吗?这是什么? 而那火苗,则高兴的像个小孩子般,在她的心上打滚:“你好我是血灵,也叫南明离火” “火灵?南明离火?” 传言中朱雀的本命真火?可烧烬世间万物,看着手上的火焰?尽欢不知该不该相信。 小火苗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进来时候,它就在那里。” 尽欢不解:“那你是……?” 小火苗道:“我是火灵,是你那不识货老爹的心头血,都有我了,还练什么魔种?那石头玩应能有多厉害吗?最后把自己练没了。” 这……说话还真不客气,可尽欢还是不懂,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怎么最近认识的人,都说话颠三倒四,乱七八糟。 尽欢只挑自己想问的:“你那么厉害,为何没有控制住赤离老爹的心魔。” 火灵叹息一声,有些难为情:“当时我不是还没有醒来吗?再说我也需要魔种身上的力量不是,再后来我的一多半抱着魔种被你老爹一起封印在了你的身体中。” 尽欢皱眉:“一多半?” 扇子被弄烂了 火灵点头:“对啊,魔种当时掉了个茬,我自然也丢失了一点。” 尽欢才明白,兽王谷山洞里,蛟龙被她杀时,跳出那一抹红光,即是魔种的一部分,也是火灵的一部分。 火灵在尽欢的手上欢快跳跃,咯咯咯的笑:“拥有我,你很幸运。” 尽欢却没给它好脸色:“你现在很厉害,可你当时在我爹身体中时,应该还是废物。” 小火灵毒顿时在尽欢手上暴走,似乎想要辩解,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当时确实是挺废物。 “为何选我?”尽欢问的干脆。 “哎?”火灵似是没明白? 尽欢道:“你在楚江手里这么多年,帮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为何没有跟了楚江呢。” 火灵不干了:“坏事可不是我干的,是他贪婪成性,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他用的都是魔种的力量,我可什么都没干,一丝力都没出过,还有我跟他干啥,长那么丑,还有口臭。” 这理由,尽欢也是服了。 山崖下的枫林,飘荡在山间的缕缕红色魔气,尽欢能感受得到,现在只要她一滴血,他们便能立马封印被解,这苍离释便能恢复成多年前的繁华。 五宗所有门派,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必须让出一席之地,对她恭敬三分。 尽欢能感觉到,枫林与魔气的跃跃欲试,可她…… 她没有立马帮他们解除封印,而是看着下面上百亩的枫林犯愁。 她只想当一个小小的,丹霞山的尽欢。 捡起魔种,尽欢并不觉得它还有多大强势的力量,这让尽欢更觉得很是神奇。 尽欢摸向身后,恩? ——尽欢急了,插在她后腰的木头镂空扇子呢,他妈已经成了一手木屑。 不用想尽欢都知道,定然是刚才那些魔气横冲直撞她的身体之后,把扇子也给她撞碎了,妈蛋的。 尽欢看着手中的木屑,尽欢咬牙:“火灵,你给我出来解释。” 火灵半晌都不出声,最后被尽欢脸色吓的不行,说道:“我,那个……,我去看看你身体中的那只鸟,我要休息了,我可能要闭关一阵,好好研究一下。” 尽欢好想骂人:“你又不是人,你闭关个屁啊。” 瘪着嘴,尽欢半晌也不出声,最后还是忍不住,站在山崖之指着崖底破口大骂。 “你们这帮臭不要脸的,小爷这扇子多珍贵你们知道吗?知道吗?” “小爷平时都不舍得扇两下,你们,你们个奶奶抓的,确实不能放你们出去,这破坏力,气死我了,啊啊啊啊啊。” 生气的尽欢坐在山崖之上,跺着脚,看着地上的木屑,瞪得眼睛都疼。 最后脑中想起,她好似在哪本书上看过,这寒灵子的花木与其他花木不同。 于是尽欢用南明离火,烤木屑,把他们用火烧焦黏在一起。 火灵好想跳出来骂她败家,可它更怕尽欢生气,万一不要它,在她身体中这么多年,什么对她重要,什么不重要,它看的很清楚,这孩子,就是个脑子有炮的。 南明离火席卷木屑,小心翼翼,生怕一个火大了,把木屑烧没了,主子疯掉,于是就在尽欢的眼前,木屑慢慢化成一片片扇叶,再度成了一把扇子。 还是镂空的,还是上面有寒灵子花的图案,就是颜色变了,变成了黑焦焦的颜色,还有一股烧焦的味道。 尽欢却不在意,“啪”的一下打开。 心念一动,扇子扇出,带着熊熊烈火,席卷几十丈。 当扇子再次回到手中,尽欢笑了,火灵可以根据她的喜而喜,跟着她的怒而怒。 现在火灵与她融为一体,手中万物都是法器。 笑过之后,可尽欢还是生气,这木屑而成的扇子,已经不是原来傅仁笙送她那把了。 这颜色,——实在丑了点。 一边走下山崖,还在骂骂咧咧,偶尔觉的骂得不过瘾,还会在某一棵枫树前停下,手里抓着一缕魔气,指着它多骂一会。 直到红纱缠在枫树上,枫树被骂的都自动耷拉下树叶,才可勉强放过。 月黑风高,风声呼呼作响。 “不要不要不要,你要过来,不要,烫死我了,啊啊啊啊啊!” 汪汪本来在楚天娇身旁,陪着她却睡觉了,突然睁开了双眼,眼睛里都是恐惧,身上衣服已经全部被汗湿,可见他这个梦有多么的吓人。 楚天娇不耐烦的抬眼看了一眼他,“出去,不要打扰我,让咩咩进来伺候。” 汪汪立马爬过来:“大小姐,我就是做了个梦,现在醒了,不会打扰大小姐了,还是我还伺候您,这么多年了,谁也没有我知道大小姐的喜好。” 楚天娇看着汪汪的腿,从上次被凌秀婉把腿打折,他的腿就一直没好,什么灵丹妙药都吃了,却不见好,还是这副腿脚不利索的模样,还总是在她面前晃悠,让人心烦。 若不是汪汪从小就跟着她,她早就让人把拉出去给野兽当口粮了。 楚天娇咬了一口手中的葡萄,皱着眉道:“ 汪汪啊,我是为了你好,你的腿总是不好,不能让我尽兴,不如回去好好休息几日,养好了伤,再来伺候我,放心,你永远是小姐我心头上的汪汪。” 汪汪根本不相信楚天娇的话,以前大小姐走到哪里都带着他,而现在,那个咩咩,还有呱呱,才几日啊,就因为自己的腿,他们在大小姐面前时常大献殷勤,而大小姐也越来越不耐烦自己。 汪汪看着自己的腿,他的腿本就不是十天八天就能好的伤,更因为楚天娇不分时刻的索取,让他伤上加伤。 而他怕大小姐有了别人就不要他,所以在腿没好的时候,依然每次跟大小姐那样时都非常卖力。 于是腿就一直刚好一点,又坏了,一直反复,所以到现在,他的腿伤其实是越来越严重了 “大小姐,你是汪汪唯一的主子,你就是汪汪的天,你说什么汪汪都愿意去做,不管多危险,不管愿不愿意,汪汪只求大小姐能多怜爱汪汪,能让汪汪一直陪在您的身边,您别不要汪汪就好。” 幻灵宗斩魔台 五日后的清晨,幻灵宗一处悬崖之上名为斩魔台的地方,聚集了无数宗门子弟。 斩魔台上三根白玉盘龙擎天柱上,伸出三条成人手臂粗的铁链,正锁着一人,一根铁链套在那人脖颈处,两根铁链穿在琵琶骨上。 此人一身金色袍子,满身鲜血,头发散乱,一双老眼如鹰隼般盯着底下说话的人,明明已经双腿被打断,却依然坚持不肯跪下。 此人正是兽王谷的谷主,楚江。 众人从他眼神中,从他身上叮叮作响的铁链中,就能看出,他十分不服,十分不甘,十分想要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杀了。 “谁是尽欢,我要见她。” “她的血为何能让我兽王谷多年驯化的妖与凶兽全部一夕之间失去战斗力。” “到底谁是尽欢,我要见她。” “幻灵宗,旭尧,出来见我。” “你不是一直让人逼问我,怎么让妖物变异的吗?你出来我,我告诉你!” 楚江一通怒吼,可是却没有人上前答话,所有人都在底下窃窃私语。 “这楚江是不是疯了,说什么疯话呢。” “就是,他要见尽欢?丹霞山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她不是失踪了吗?” “我看他就是疯了?没听见他还嚷嚷着要见幻灵宗宗主呢吗?” “宗主岂是他轻易想见就见的。” 傅仁笙眉头蹙紧,在听见楚江说所见尽欢的时候,眼睛就出现了一抹诧异。 徐二白更是站在底下,耳朵什么都没有听进去,手里攥紧了黑色重剑,脸色无比凝重,甚至细看,都能看见他紧张的在微微颤抖。 楚江还在狂妄大喊:“旭尧,你出来,你是不敢见我吗??” “就凭你们这些人也想处决本谷主,放肆。” “我告诉你们,天马上就要变了,你们这些带着宗门伪善面具的人,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魔君回归,你们都得死。” 各宗门弟子站在底下,听着楚江的疯话,一个个眉头蹙紧,很是不解。 “什么魔君回归,赤离都死了十六年了,难道尸骨回归?这楚江是训妖训的已经魔障了吗?” 简单在一旁摸着下巴:“我倒觉得他好似在暗示什么?” 另一青阳山庄弟子道:“在暗示什么?” 简单摇头:“不知道,我去那边看看。” 简单跑到徐二白身旁,轻拍一下他的肩膀:“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尽欢还没消息?” 徐二白被吓得一激灵,回神道:“还没找到,我跟大哥已经把整个丹霞山都翻遍了,可就是没找到她。” 简单看着徐二白的样子,再看看自己的手:“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说着又小声道:“我去问了幻灵宗审讯兽王谷的那些人,其中有人说,尽欢在后山,把全身血液逼出,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徐二白点头:“我也问过了,这不是秘密,可我根本不相信,人能凭空消失。” 简单点头:“我也不信,或许她是受伤严重,藏起来了呢。” 海晶与徐一清,徐小红缓步而来,海晶依然是一身奢华至极的长裙。 徐二白道:“大哥,大嫂。” 徐一清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会找到尽欢的,别担心。” 徐二白点头,海晶却道:“找什么啊,说不定是拿了什么人家的宝物,看着厉害,不想让人知道,所以跑了。” 徐小红拉了拉海晶的袖子:“娘……” “拉我干什么,我说得有错吗?不然楚江都到此等地步了,还想着要见她,还有,审讯兽王谷的侍卫不是都说,是尽欢的血,让兽王谷的妖与凶兽都失去了战斗力,而楚天娇上丹霞山,不也说是让尽欢交出兽王谷的什么宝贝。” 徐二白抬眼看向海晶:“我叫你一声大嫂,你别胡说。” “哼!我说错了吗?不然,尽欢的血能让兽王谷的妖与猛兽失去战斗力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海晶!”徐一清皱眉:“这件事还要等找到尽欢才能弄清楚,你不能危言耸听,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要等尽欢回来。” 简单讷讷道:“是啊,不管是尽欢的血厉害,还是她拿了兽王谷的东西,可确实是她,都我们拿下兽王谷,能如此快速剿灭兽王谷,不也是多亏了尽欢,怎么你的话里话外,还好似都是尽欢的错似的。” “简单,你知道什么,回来”,易遥声音响起,简单缩了缩脖子,不情愿的走到易遥身旁。 “姐——” “闭嘴,事情还不清楚,你知道什么就胡乱发表意见。” “可尽欢肯定不会……我知道了,我不说了。” 简单还是被易遥的眼神吓退了。 海晶抬起下巴:“二白,是你大哥带着幻灵宗的人不顾一切去丹霞山救你的,你现在应该感谢的是幻灵宗,感谢你大哥,至于尽欢,兽王谷的人不是说她全身血液被逼出,然后凭空消失,不管是失踪了,是逃了,还是怎么,放心,这次我剿灭兽王谷的功劳,都不会少了她的。” 徐一清喝道:“海晶,你过分了,找尽欢,我们不是为了什么功劳,尽欢那是我弟弟。” 海晶哼的一声:“我不过是说事实而已。” 徐二白低着头,他不想再跟海晶争辩什么,浪费时间而已。 他去过后山传送符的地方,那里的另一个传送符已经没了,应该是被尽欢拿走了。 可她明明说会在后山等他跟大哥,怎么就传送出去了,是他走后又发生了什么? 若真的传送出去了,这么多天了,又为何不回来找他与大哥,明明说会在那里等他的。 “大哥,我有事情跟你说。” 海晶笑道:“什么事情比公然处决楚江重要。” 徐一清却没理他:“走,二白,我们那边说。” 徐小红拉着海晶:“娘,明明爹接到丹霞山求助消息的时候,你也急的不行,忙着帮忙着召集人手,联络其他宗门,怎么现在说这样的话,尽欢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虽然嚣张,嘴巴不留情,还总是讨人厌,可她不会随便拿人家东西的,你干嘛非要这么说?” 菊花落鬼遮天 “对啊,不能放,他野心这么大,以后到哪里都是祸害。” 幻灵宗山上必经之路上,楚天娇坐在一只黑豹的背上。 身后跟着鬼吏,以及手里剩下的凶兽以及为数不多的变异恶妖,正快速地上山。 忽地,天空中向日葵的黄色花瓣纷纷从天而落。 鬼吏道:“大小姐,小心。” “砰!”一个穿着暴露的人直直摔在楚天娇面前。 一人向前查看道:“大小姐,是汪汪。” 此时汪汪已经浑身是血,精神错乱,被摔在地上也不知道疼,双腿已经不能走路,却依然奋力爬行。 嘴里还大声尖叫着:“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楚天娇走过去,冲着汪汪就是一巴掌:“贱人,你不是跑了吗?” 话落,便拽着汪汪的头发,拖行在地上,对着四周大喊:“是谁,出来,别鬼鬼祟祟的,哦!难道是丹霞山徐二公子的人,是不想我上幻灵宗揭发你们丹霞山吗?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一声更为狂妄更为邪肆的笑声把楚天娇的笑声顿时压住。 一个身影,速度奇快,快得让人眼光缭乱看不清身法,鬼吏伸手去抓,“啊”的一声,被断了一截手指。 楚天娇向后几步:“究竟是谁,别装神弄鬼。” “我在这呢?你们在看哪里。” 随着声音的方向,楚天娇等人抬头,只见前方古树上,半躺着一人,一身红衣,腰间插着一把焦黑的扇子,手里拿着一个大葵花,正在剥里面的瓜子吃。 那人脸上带着邪魅笑容,眉眼之间满是阴寒之气,脸色苍白,虽是满脸的笑容,那笑却让人看一眼就全身不寒而栗。 “尽欢?” 楚天娇似是不敢确认般,再喊了一遍:“你是尽欢?” 明明一打眼就是尽欢,长相模样都是,可再仔细看,却又让楚天娇怀疑,这跟她所认识的尽欢,好似根本不是一个人。 尽欢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个明艳的人儿,好管闲事不说,遇到困难心态颇好,而现在……正半躺在树上的人,满身邪气,浑身上下,好似都是挥手就千百条人命在手的模样。 楚天娇道:“尽欢,你竟然没死?没死见我还不赶快跑,还敢拦截我,你不怕我放你的血吗?” 尽欢扔下一把瓜子皮,拍拍手,轻声道:“来啊,看你现在还能不能放我的血?” 楚天娇眯起眼睛:“有你在手里正好,救出我爹,将会更加顺利,毕竟你大哥在幻灵宗,而你跟傅小宗师关系也不错,他应该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哈哈哈!” 尽欢点头,坐起身,在古树上晃悠着两只脚。 看楚天娇笑的得意,一挥手,又是漫天的葵花的花瓣。 “呵呵呵”,笑声虽然轻,却笑的楚天娇头皮有些发麻:“你笑什么?” 尽欢轻声道:“这个季节呀,实在找不着菊花,只能用葵花代替了。” 再次抓了一粒瓜子放在嘴边,看着楚天娇笑道:“你这个老娘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呀?叫菊花落,鬼遮天。” 楚天娇咬牙:“尽欢,你到底要说什么?” 尽欢斜起一面的嘴角笑道:“都是黄色的花,你凑合一下,毕竟以后可能也不会有人再给你送花了。” 汪汪抬头看见尽欢的那一刻,整个人脸都吓得扭曲惨白一片,一个劲地拉着楚天娇的衣角:“大小姐救我,救我,尽欢真的回来了,她来找我们报仇来了。” “闭嘴贱人”,楚天娇一脚将他踹晕过去。 脚步却还是不自觉的往身后退了两步,退到鬼吏身旁命令道:“杀了他。” “哈哈哈哈”,尽欢笑了,笑声异常刺耳,折磨人的耳朵。 扔下手中的大葵花,左手打开腰间那把焦糊的扇子,眼睛在楚天娇与鬼吏之间来回打量,声音拔高:“杀我?” 倏地手中扇子飞出,速度奇快,鬼吏的黑色兜帽“唰”的削掉了一截,当扇子回到树上尽欢手里时,鬼吏眼里已经不止是讶异,更多的震惊。 尽欢脸上瞬间笑意全无,葵花籽儿整个踢到楚天娇面前:“喜欢吃吗?哦对,我忘了,楚大小姐你不吃饭可以,不能缺了男色,那去,汪汪在那儿。” 见楚天娇没动,尽欢再道:“不是喜欢在人多露天的地方吗?这里虽然人不多,但有不少野兽啊,都可以当你们的观众。” 楚天娇再次退后一步,颤抖着声音:“你想干什么?” 尽欢邪魅歪起了嘴角,扇子飞出,在所有野兽头上转过。 突然,那些野兽与妖,竟然转头对准楚天娇与汪汪,把他们团团围住。 “闪开,都闪开,你们忘了谁养了你们吗?你们这帮畜生想翻天啊。” “养?”尽欢笑的讽刺异常:“楚老娘们,你这话说的太好笑了,你是怎么养了它们的,不听话,打,不能变得更加凶狠,打,你是不是忘了,你给它们带来了多少折磨。” 尽欢话落,刚才被楚天娇当做坐骑的黑豹,上前就咬上了她的一条腿。 “啊!”楚天娇顿时一条腿鲜血淋漓。 尽欢笑了:“别叫了,你看他们都替你着急了,快点,一个人不行?” 那只黑豹再次上前,冲着汪汪的脸就是一爪子。 “啊!”又是一声惨叫。 汪汪被痛醒,脸上鲜血淌下,惊恐的看着周边的猛兽。 尽欢笑得邪魅且阴森:“都醒了,那就开始,三个数之内不开始,就会被咬一口,至于他们要咬谁,随机,看这群小可爱的喜好。” 楚天娇看尽欢笑容如鬼魅,看着自己身旁周围的猛兽厉声大喊。 “鬼吏,你是死人吗?给我杀了她,不,生擒她,她还对我们有用。” 听着楚天娇的命令,尽欢嘴角的笑容弧度更大了,旋身从树上下来,笑着向前走了两步,站在鬼吏对面,听着身后传来楚天娇的惨叫声。 不见鬼吏出手,被野兽又咬了几口的楚天娇,怒声大喝:“尽欢,你不怕我揭露你的身份吗?我能让丹霞山,让徐二白全部通通被毁掉。” 建议阴阳相隔 尽欢看着鬼吏道:“你看,她也有天真的时候,要揭露我,也需要能活着离开这里啊,是不是?” 楚天娇见威胁,命令都没有用,看着一只只盯着她的猛兽,似乎学乖了。 尽欢站在鬼帝身旁,抱着双臂,一同看野兽群中间的楚天娇。 双腿被野兽撕得血肉模糊,楚天娇咬着牙,开始强行撕开汪汪的衣服,与他在这青天白日,被一群野兽盯着,做那等苟且之事。 尽欢笑了:“怎么样,大护法,刺激吗?听楚大小姐的惨叫声,可满意。” 鬼吏一双深邃的眼睛藏在黑色斗篷里:“你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焦黑的扇子在胸前扇了扇。 尽欢道:“在丹霞山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对别人凄惨的叫声尤其敏感,是不是?我应该没看错,那这样的叫声的呢,有没有让你觉得更刺激?神经有没有更兴奋?” 鬼吏闭口不言。 尽欢笑道:“其实我还有能让你觉得更刺激的方法,那就是你自己的惨叫声,那感受,应该会让你感觉更加真切,对了,那日听着我爹,我娘,撕心裂肺的惨叫,你到底是何感想?” 鬼吏退后一步,咽了口水问道:“你真是魔君赤离的孩子?” “哈哈!”尽欢皮笑肉不笑的道:“怎么?后悔了?后悔那日不拿我的话当真?还是后悔那日没有杀了我?” 鬼厉看向尽欢:“你真的知道魔种在哪里?” 尽欢更是笑的前仰后合:“鬼吏啊,都这个时候,您竟然还关心魔种,你不问自己的命还能活多久?不问问你主子在野兽中还可以扛多久,你还真是让我意外,你竟然真的不怕死。” 尽欢凑近鬼吏的耳朵道:“我若说我现在手里就有魔种,你信吗?哈哈,哈!” 不等尽欢笑声停下,两人前方传来楚天娇与汪汪,一声声的惨叫。 尽欢耸耸肩,手一摊:“看来他们这次不愉快呢,要不要你这么善良的人帮帮他们呢?” 鬼吏却丝毫没有看楚天娇一眼,而是分析道:“即使你是魔君赤离的孩子,你的血能够让猛兽,妖与精怪听你的话,可是魔种的力量太过强大,赤离都承受不住而入魔,你这小小的身体,根本就接不住,若魔种真的在你身上,你早就自曝而亡了。” “哦?”尽欢只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 鬼吏又道:“面前这些妖与野兽,对付楚天娇或许可以,如果你打算利用它们对付我,我觉得还差了点。” 尽欢看鬼吏如此自信,站在那里也是非常深沉,笑着退后一步,眉头轻轻挑起,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所有猛兽中,最凶的一只妖,一只被变异了的蜈蚣缓缓爬了过来。 尽欢伸手摸了摸它的须子,看着它十米多长的身体,满意的点点头。 冲着鬼吏的方向手指比划一下,“去。” 那蜈蚣就如得了军令一般,呼啸着便向鬼吏冲去。 鬼吏手握长剑旋身而起,直接将剑举过头顶,轰隆一声,天雷直直劈下,蜈蚣尾部被断了一截。 “嗯?”本来抱着双臂看戏的尽欢拧了一下眉头。 这一个小小的“恩?”的声音,让那蜈蚣似是知道了尽欢对它表现的不满意,更是不顾疼痛,直立起身子,暴怒之下,身体长到两倍大,拼命对鬼吏发起攻击。 但最后,还是被鬼吏拿下,蜈蚣身体被天雷劈的直冒烟。 但不少没有一丝收获,因为鬼吏在如此不要的攻击下,虽然没有大碍,但身上也被划出了不少细小的伤口,有的还渗着血。 尽欢鼓掌:“厉害,看看,这蜈蚣都被劈熟了,这要是架火烤,肯定没这么快就熟,哎!对了,鬼吏大护法不是还擅长抽筋吗?你看楚天娇那老娘们,跟个死人似的,都不怎么动,太没意思了,你要不要抽出自己的手筋,抽他们两鞭子,帮他们助助兴,以楚天娇的变态程度,说不定会觉得更加兴奋,会谢谢你。” 鬼吏眼角跳了跳,不明白一个宗门养出来的孩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想要为丹霞山报仇。” 尽欢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止,还有我爹跟我娘,怎么?不信我能报仇?也对,你说过,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鬼吏这么多年,在兽王谷里见过无数人,可是现在却看不透面前这个小小的尽欢。 再次勾勾手指,尽欢这次又唤来一只牙上闪着寒光的恶狼。 再挥挥手,那恶狼便也冲着鬼吏呲着如刀锋般的牙,冲去。 几个回合,狼也死了,不过鬼厉一只脚被咬伤,现在有些站不稳。 尽欢依然抱胸而立:“啧啧,鬼厉啊,你真以为杀了我爹娘,杀了丹霞山那么多人之后,能全身而退?现在的兽王谷,可还能当你的靠山?” 鬼吏摘下黑色兜帽,阴沉的眼睛盯着尽欢:“你会放过我吗?也许我对你有用也说不定。” 尽欢笑着摇头:“鬼吏大长老,我不是楚江,也不是楚天娇,不会跟讨厌的人合作,我要杀的人,他就是再有用,都得死,尤其是我讨厌的人,建议阴阳相隔。” 尽欢冲着楚天娇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看看,她现在有多难受,我的心里就有多痛快。” 尽欢闭上眼睛,听着楚太你叫一声声的惨叫,如听见了动人的曲子,做出一副享受的模样。 “你听,这惨叫声,啧啧啧,可我还不是很满意,但是时间有限,没有办法,毕竟这是幻灵宗的地盘,若是丹霞山啊,我定然敲锣打鼓,让人带着臭鸡蛋,带着弓箭,看他们此时露天表演。” 鬼厉握着剑的手鲜血直流:“是你娘先负了我,是徐大壮抢走了她,是他们先对不起我。” 尽欢冷笑一声,捋了一下自己耳旁的黑发:“到现在你还不认为是自己的错,若不是你的贪心让我娘心灰意冷,若不是你忘恩负义,若不是你为了提升修为鬼迷心窍,呵呵,不过我还是挺佩服我娘的,当断则断。 又当爹又当娘 这些日子,徐二白忙的跟个陀螺似的,开始学习当一山之主,好多事情都需要他亲力亲为,每每回来时,累得跟孙子是的。 “当当当!” 徐二白敲响尽欢的门,也不管尽欢让没让进,一脚直接踹开。 “准备准备明日出门。” 尽欢抬头:“干什么去?我不去。” 徐二白纳闷:“每次一说能出山,你都恨不得长俩翅膀,现在竟然说不去?不去也得去。” 尽欢挑眉:“干什么?” 徐二白道:“这次是你要给我们丹霞山长脸的时候到了,我们现在虽然是五宗之中最弱的,又遭受了兽王谷没有人性的残杀,但我们不能自己打退堂鼓,仙门聚会怎么能少了我们丹霞山? 幻灵宗举办曲水流觞宴,广邀仙门,不管是宗门大族,还是修仙散户,皆可前往,到时少不了比修为,比文采啥的,当然文采我不指望你,写的字狗都不认识,但不妨碍你发挥能吹的精神。 看到修仙散户中若有出类拔萃者,尽量忽悠他来丹霞山,当客卿也好,总能提升一些我们丹霞山的名气,以后也不至于五宗之中,永远倒数第一。” “那我不就是个工具人吗?不去行不行?”尽欢讨价还价。 徐二白甩她一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你说呢?你推开门看看,现在丹霞山总共几个人,我们就是全去,都不够人家一个小家族看的,难道你想我们丹霞山就此没落不成。” 尽欢一只手支着脸,有些怅然:“我去了,还能不能回来呀?” 徐二白皱眉:“说什么疯话呢?你不回来去哪儿,赶紧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出发,江湖上修仙门派无数,还有单去凑热闹的,我们别去晚了,失礼不说,还会让大哥为难。” 在徐二白离开的时候,尽欢道:“给我多摘一些桃子带着,我路上吃,幻灵宗的桃子,清脆是清脆,就是没有家里的甜。” 徐二白嫌弃的瞪她一眼:“事多。” 赶了几天路程,终于在一个天黑之前,来到幻灵宗,徐一清一直在山门处等他们。 尽欢下马笑着道:“大哥,我好想你。” 徐一清挑眉,显然不信:“想我?那怎么回去这么久不见一封来信啊。” 尽欢吐吐舌头。 徐二白道:“大哥,她就是给你写信了,就那狗爬的字,你能认识她写的是什么吗?她一封信,潦草几个字,大哥你不得猜一个月,才知道里免面内容啊。” “你……”尽欢掐上徐二白的胳膊。 “哎呀呀,松开,疼。” 徐一清抿嘴而笑:“欢儿的字,是应该多练练。” 尽欢拉长了音:“大哥——” “不说不说了,你们赶路也累了,房间都安排好了,先去休息”,徐一清带着他们到各宗门下榻的地方。 徐二白:“大哥,我们来的不算晚。” 徐一清笑道:“不晚,不周山也刚到没一会儿,还有几个小家族还没到,不过再晚些,应该会到,明日的曲水流觞宴应该能正常举行。” 徐一清看着有些神游的尽欢,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热闹,现在不是应该兴奋吗?怎么反而没话了。” 徐二白哼得一声:“谁知道了,这两个月她就怪怪的,这次出门更是老实多了,若以前啊,那就是撒手没,找都费劲,现在竟然乖得不得了。” 徐一清揉揉尽欢的头发:“放心,事情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应该不会有人再提起,不过你这样低调一些,安份一点还是好的。 明日好好观察一下各宗门的姑娘们,若有看中的,让你大嫂给你介绍一下,省着你整天走鸡斗狗的,什么时候是个头,成了家,也许你的心就静下来了。” 尽欢嘴角抽抽,果然,爹娘不在了,大哥是又当爹,又操着当娘的心,只是让她娶媳妇——是不是太为难她了点。 徐一清看尽欢表情不自然:“怎么,害羞?” 徐二白哼道:“她哪里知道害羞是什么,脸皮厚着呢,说不定脑子里在想,能不能多娶几个回去呢。” 徐一清伸手拎起徐二白的耳朵:“你是怎么当哥哥的,有你这么说弟弟的吗?他要是这辈子打光棍,你就不担心。” 徐二白龇牙咧嘴:“疼疼疼,大哥。” 徐一清松手,严肃的看着徐二白道:“别以为我说她没说你,你也好好观察着点,若真有看上的好姑娘,也该成个家了。” 徐一清揉着耳朵:“大哥,你什么时候学会娘拎人耳朵这一套了。” 徐一清叹息一声:“你们两,都好好的,若再出事,我死得心都有了。” 空气一时间静默,徐二白显然又伤感了,这家伙,明明体格强壮,人高马大,却每每提起爹娘,就一个人偷偷在抹眼泪。 尽欢点头:“大哥,我会好好选媳妇的,可……” “可什么?”徐一清皱眉。 尽欢嘿嘿一笑:“可我就怕这些女修估计都不符合我的口味。” 徐二白眼泪瞬间收回去,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谁符合你的口味,傅仁笙符合你的口味,他能揍死你。” 尽欢耸耸肩,心道:“你不哭就行。” 徐一清则道:“你一个当哥哥的,少咒她,本来她就混不吝,你再总是打击她,万一她断袖了,看你怎么跟爹娘交代。” 尽欢更加无语,怎么一向稳重的大哥说话越来越有美人娘亲的味道了。 徐一清对两人训完话:“你们各自回房间睡觉,我让人给你们打了热水,一会儿可以洗个澡,毕竟赶了好几日的路,新衣服也给你们放在房间里了。” 送走了大哥,尽欢走到幻灵宗为他们准备的客房,一进屋,尽欢就好想感慨一句。 “草,太有钱了,大哥这绝对是嫁进豪门了。” 看着屋里的摆设,尽欢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房间每样东西,都价值连城,珠帘玉翠,金丝楠木雕花大床,翡翠珊瑚,珍珠吊饰。 “啧啧,太奢华了。” 幻灵宗想上天 尽欢贼兮兮一笑:“今夜,趁没人的时候,你拿麻袋,我拿棍子,你负责套麻袋,我负责抡棍子。” “打海晶闷棍,你疯了”,徐二白一脸不可置信:“这是幻灵宗,不是丹霞山,再说,万一打伤了,大哥能干吗?幻灵宗能干吗?我们还能走得了吗?” “噗嗤”,尽欢笑了:“老二,不是,你真信啊,你可别说,你在心里真在考虑这事的可行性了。” 徐二白知道尽欢是在耍他,鼻子都快气歪了,指着她,气哼哼的道:“耍我玩呢,尽欢,你……,你这消停两个月,这一看见傅仁笙是又恢复了本性了是?” 尽欢嘴角笑意收了收:“哎!这跟阿笙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先开的头。” 尽欢实在不能理解,自己跟他说话呢,怎么什么徐老二都能扯到阿笙的身上,阿笙又没得罪他。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新官上任三把火?想烧谁就烧谁??? 大殿中满是恭维与客气,一张张脸,笑的腮帮子都要掉下来了,耳旁仙乐飘飘,尽欢看着舞娘柳腰纤细,舞姿妖娆,终于知道为什么叫曲水流觞宴了。 这小曲一首接一首,真是让人沉醉其中。 可听一两首还行,她还能当是风雅,听多了,只觉得自己已经昏昏欲睡了,眼皮都快耷拉下来了,看来这装风雅,也是一门学问,对于她这不学无术的也挺招罪的。 果然像她这样的土匪性子,还是适合在丹霞山,山上山下的野,更觉得舒服。 大殿中最风光的,此时当属幻灵宗的一众弟子,各宗门与家族,看他们的眼神里,那都是妥妥的羡慕。 幻灵宗财力最大,法宝最多,经过今日曲水流觞宴后,估计也会人才越来越多。 虽然这次剿灭兽王谷的行动中四宗加上不少家族都有参与,但解救丹霞山可是徐一清带着幻灵宗的人冲在最前面,杀了最多的猛兽与妖物,也擒获了最多的兽王谷弟子,自然幻灵宗居首功。 不少幻灵宗的弟子,在大殿中一个个展示着他们手中的法器与幻灵宗的绝学,纷纷展示驾驭人偶与法器之间的配合。 一个个身材高大的人偶,虽然人脸被涂的很白,猛的一看还挺吓人,但在丝线与法器的借助下,攻击力大大提升,力量更是常人的数倍,可以说,在幻灵宗里有一个自己的人偶,那是很值得炫耀的。 何况他们手里还都有法器,每一样几乎都是价值连城,若不是大殿地方有限,幻灵宗的弟子的人偶,都能把大殿填满。 若是在比武场,估计会更加让人震撼。 虽然幻灵宗弟子确实是显摆居多,但也确实让许多家族羡慕的瞪直了眼睛,看的眼睛都恨不得贴上去。 更有家族摇头跺脚的感叹,幻灵宗果然财力雄厚,人才辈出。 尽欢撇嘴:“他们不比我还没见识,看看,幻灵宗的人都快赶上杂耍了,不是说互相交流吗?怎么光显摆他们自己家。” 徐二白一个白眼飞向她:“吃的你,把嘴闭上,幻灵宗可不是只想显摆,他们也是在招揽人才。” 尽欢哼得一声:“可这些人偶,徐小红都能操控,真不知道有什么可显摆的。” 徐二白深吸一口气:“让你好好读书就是不好好学,幻灵宗现在这些弟子还需要借助丝线才能驾驭人偶,可一旦当他们修为达到一定水平,就不需要再借助丝线,就可随性支配人偶,当然那需要非常高的修为,听说幻灵宗上任老家主,可凭意念驾驭竟十个人偶,简直壮观。” “如此厉害?”尽欢一脸好奇,她还没见过能同时驾驭好几个人偶的人呢。 她曾经见过海晶操控人偶,当然那是有一次,她把这位大嫂惹急了,那人偶可徒手切碎石头,可一拳锤进地里十几丈,要是十几个,还不用思想牵制,那真是无比强大的存在啊。 徐二白摇头:“我也只是听说,毕竟幻灵宗的人偶都非常的珍贵,他们在比武或者打架的时候,用一个人偶能解决的情况下,坚决不会出两个人偶,我也没见过。” 尽欢挑眉:“那等有机会问问大哥,他肯定知道,不过,幻灵宗若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一次驾驭好多人偶还不用丝线,那今天可正事展示的大好机会,能收编更多的小家族,他们怎么会藏着掖着,确定不是夸大?” “你懂什么,能一次驾驭那么多人偶,不止需要强大的修为,更需要天赋,你以为一个这样的人才,真的好找,百年奇才啊,能出一个都是地动山摇”,徐二白道。 尽欢点头,“这个我信,毕竟没有地动山摇的人才,海晶都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若是真的幻灵宗出一位能地动山摇的天才,那幻灵宗还不眼睛长到脑门上啊。” “你看海晶坐在上面一副你们都快夸我,快赞美我幻灵宗的模样,哎!” 徐二白哼道:“我说你,能不能把嘴闭上啊?” 尽欢吐吐舌头:“我已经很老实了,总不能让我连话都不能说,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再说,你不是嫌我这俩月太沉闷吗?我刚活跃一点你就嫌弃我,老二,你不怕心灵受伤吗?” 对于尽欢的抱怨,徐二白只给了一个语气词:“切!” 或许是看大殿中不少幻灵宗的弟子都在展示自己的人偶,旭尧新认回的儿子,就是瑞霖,也从座位上起身,到大殿中。 他向众人点头“刷”一伸手,手中十根丝线握于手中,身后骤然出现一个身高九尺,体型庞大,浑身腱子肉的昆仑奴。 “哇哇哇!” 众人震惊了,要知道,人偶中属昆仑奴为最上品,攻击能力最高,伤害最高,但同时因为体型过于庞大,操控起来也是最难的。 只是在大家惊叹之余,众人也看见这昆仑奴少了一条腿。 众人怔愣,昆仑奴这种人偶不好制作,也不好寻找,在幻灵宗算是地位的象征,可瑞霖是旭尧的儿子,怎么手里会是一只残缺的昆仑奴。 你俩智商堪忧 在大殿里时,她还记得,旭尧说幻灵宗宗主之位会传给海晶,她那高不可攀,势在必得的模样,可转眼间,一切都不及大哥重要。 徐一清回身,一把抱住海晶,两人相拥在梨花树下,如梦似幻,美好的不得了。 徐一清道:“这段时间是我没有调整好自己,让你担心了。” 一句话,让人误解全数解开,心结解开,多年夫妻不需多说,你知我,我知你。 尽欢无声地笑了,大哥终于等到了。 徐小红也用袖口擦擦眼泪,却瞪了尽欢一眼,说道:“听墙角,不是好东西。” “哎!你是皮痒是不是?” 尽欢刚要撸起袖子教训他,就见梨花树下,两人甜蜜相拥,然后亲吻。 尽欢立马捂上徐小红的眼睛,胳膊肘拐着他的脖子,一蹦一跳,往回走。 徐小红在终于挣脱尽欢后,喘着粗气指着她:“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差点被你捏死了,我要是死了,我看你怎么跟我爹娘交代?” 尽欢咧嘴一笑,二郎腿翘起:“你娘现在没时间管你,你没看见她在跟我大哥谈恋爱吗?正你侬我侬的时候,哪有心情管你。” “什么你大哥,那是我爹”,徐小红强调着他跟徐一清的亲子关系,在告诉尽欢,亲儿子比你重要多了。 尽欢看着自家侄子别扭还不好意思跳脚的模样,很是欢乐,嘴上更加损了。 “是吗?那你可小心啊,这么跟我说话,你难道忘了曲水流觞宴之后,你可要去丹霞山的,即使你有灵蟾,你娘应该也不会偏袒你了,你刚才可是听见了,那我要怎么揍你还不是我说的算。” 徐小红觉得自己真的是遇上无赖了,自己这小舅舅真的是:“算你狠。” 徐二白道:“你们又干成了什么呢?还不回来做好。” 尽欢冲他眨眨眼:“美好的生活要开始了,大哥那儿啊,不需要你操心了,说不定咱们丹霞山也要热闹起来了。” 徐二白皱眉:“听不明白你说什么?” 徐小红看着他这二舅道:“你会懂的。” 徐二白看着两人一搭一唱,刚才还掐架呢,这一会儿又抱团了,白眼一翻:“懒得理你们。” 对面傅仁笙看着三人有说有笑,眼睛却一直停留在尽欢肿胀的红唇上。 一双眸子紧紧盯住,好似在回忆着什么,半晌才离开目光。 一盏茶后,海晶与徐一清两人手牵手再度走进大殿。 明显可以看出海晶心情很好,两颊绯红,徐一清面容上的笑意也更加爽朗了,整个人身上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更加儒雅温和。 两人坐下后,尽欢瞪大了眼睛,就见更震惊的一幕上演了。 海晶竟然给大哥当众倒茶拿点心,面面俱到,简直就是一个温婉贤德,持家有道的小媳妇样,而且还笑容还异常的甜蜜。 简直比对待徐小红还要细心得多,并且脸上的绯红,一刻都不曾落下。 尽欢忽然很想知道,她跟徐小红走后,大哥还跟海晶说了什么,让海晶的转变如此之大,她简直太佩服大哥了。 徐小红突然道:“看我爹娘般配不?” 尽欢笑着点头,随后又摇摇头道:“还是大哥更儒雅一些。” 徐小红白她一眼。 徐二白显然也注意到了大哥那边的情况,脖子伸的好长。 “刚才发生了什么?大哥怎么跟海晶如此腻歪了?海晶喝醉了吗?脸那么红?” 尽欢学着他的模样,白眼甩过去:“喝醉了?你真是有想象力,徐二白你这脑瓜子究竟是用什么做的?难道里头装的不是浆糊就是草包吗?” 尽欢实在无语,难怪娘给他安排那么多次相亲一次都没成。 最搞笑的一次,在老二走出门之前,美人娘亲还叮嘱他:“对女孩子要热情一些,要热情,一定要让人家感受到你是非他她不娶的决心。” 结果到了地方,姑娘看他还是很满意的,可当要分开的时候,他居然问人家:“可不可以到你家住一宿,我们一个房间。” 结果可想而知,人家姑娘立马给了他一巴掌,并且骂了一句:“臭流氓。” 他还不明所以的再次追问人家,“有什么不妥,不然去我们家也行,我的房间也很宽敞,床也很大。” 结果回来时,不仅眼圈是青的,下巴也被人打肿了,浑身多处青紫。 据听说,当时人家姑娘在酒楼里,大喊他是流氓,结果不少路见不平的有为的青年,大吼一声,纷纷向他挥出了拳头。 当她跟美人娘亲听到消息知道全过程后,纷纷捂脸,觉得已经不仅仅是丢人,而是为他的智商堪忧。 是让他热情,又没让他…… 最后在美人娘亲菜刀的审问下才知道,原来徐老二认为非她不娶的方式就是睡了她,睡了,那事情肯定就是成了。 他还狡辩说:“你看我都让你睡了我了,那婚事我肯定是赖不掉了,这不才应该是非她不娶的决心吗?” 想着当时的情景,想着当时老娘菜刀恨不得架在徐老二脖子上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尽欢现在都觉得,惊心动魄。 尽欢摸摸脑袋,寻思着该怎么告诉徐老二这货,海晶不是喝多了,而是害羞,她怕徐老二转头问她:“什么是害羞?” 徐小红却突然一本正经的给徐二白解释:“我娘就是喝酒了,那酒量也是杠杠的,绝不会脸色如此红,可能是发烧了。” 尽欢感觉头上雷声轰隆隆的响,她听见了什么?? 徐二白点头:“哦!” 尽欢再看看徐小红,突然觉得,徐小红还真是身上有徐老二的气质,情商低成这样,他们丹霞上真是功不可没。 大哥跟海晶智商再怎么高,原来也不能力挽狂澜啊。 她真的好怕,徐小红这小子,以后成亲的时候,人家姑娘问她,以后会不会动手打人。 他说,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学。 尽欢实在不敢想,那种场景,人家姑娘踹他,打他,揍他,她应该都不会觉得意外了。 就怕以后他娶的姑娘跟他娘,海晶是一个脾气,那估计这小子后半辈子就惨了,定然生不如死。 无中生有可耻 子夜想要挣扎,却被尽欢一只手死死拉住,他现在才知道他与尽欢之间修为相差几何。 尽欢跟他比武,根本就是在逗着他玩。 “给它道歉”,尽欢眉眼间有丝丝红色。 子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什么,尽欢竟然让他给一把扇子道歉。 众人也纷纷不解,到底怎么回事?子夜怎么不反抗??任由尽欢拎在手里。 徐二白去拉尽欢:“不要把事情闹大了,差不多得了。” 尽欢回头,徐二白心底一颤,尽欢的眼神里满是杀意。 “尽欢!” 一声尽欢,是傅仁笙喊的,只是两个字,没有接着往下说任何话。 然而尽欢眼睛却慢慢变得清明了很多,戾气也缓缓退下。 再抬头时,笑嘻嘻的看着子夜,并且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我开玩笑呢,子夜师兄别当真。” 子夜此时的身上的汗,比刚才浑身炽热的时候还多,刚才尽欢的眼神,怎么可能是开玩笑,刚才尽欢身上的气势,那份让人不敢开口的强势,让他的心,现在都在哆嗦。 刚才的某一刻,周围众人也感受到后背发凉,可不过是一瞬间,在意的人实在不多。 子夜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眼神里略有些惊恐地看向尽欢。 尽欢此时却实在嫌弃他呼吸声,太粗。 “子夜大师兄啊,刚才大殿里的时候,你那么硬气,下了台还找过来,刚才还要跟我签什么生死状,出去生死斗,你不是在逗我? 万一我失手把你打死了,你的魂都得回来找我,说什么我身上有妖法,说你是被陷害的,你还不得夜夜缠着,你如此怕输,你说,以后谁敢跟你比武啊?” 子夜此时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整个人都蒙蒙楞楞的,今日的事情,不管哪样,只要是跟尽欢沾边的,他的脸,都已经丢到姥姥家去了。 子夜心静平复了一下,再看尽欢,似乎不敢相信,怎么尽欢还如从前一般。 刚才那狠戾眼神呢,浑身杀人的气势呢,子夜都不敢确定了,自己到底是不是眼花。 他现在是怎么看尽欢,怎么都不顺眼,尤其是她让自己在所有宗门,家族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 而尽欢此刻,还一副无辜的模样,让子夜真是更加憋屈,却不知该怎么诉说,该跟谁诉说,才能相信他。 看着尽欢手里的扇子,子夜自然不敢再说扇子里有妖法,只是哼道。 “我记得尽欢公子最喜欢的武器,应该是一把金丝大环刀,现在却用什么棍子?扇子?还有你这扇子究竟有什么不同?以前大环刀不离手,现在扇子不离手,这扇子不会是什么新的法器?害人的?还是从什么地方偷的?” 尽欢低头,本来懒得理他,左手拿着扇子,右手背到身后,五指握紧,却怎么也握紧成拳,却突然生气了。 低头抬头的瞬间,尽欢眼眸里多了一丝狠厉,一步跨到子夜面前,眼睛狠狠盯着他。 “最近好像总有人喜欢冤枉我偷东西。” 徐二白都感受到了尽欢身上的杀气,想上前拉住他。 傅仁笙却快一步喊道:“尽欢,松手。” 子夜眼神有些颤抖,很确定,刚才尽欢就是用这种目光看他的,根本不是自己眼花。 他从不知尽欢眼神竟然如此具有杀伤力威慑力,看一眼都让人害怕的想要退缩。 然而尽欢却突然又是一笑,土匪般的笑容,好似刚才那个眼神狠戾浑身杀气的人根本不是她。 伸手为子夜整理整理衣服,扇子“唰”的打开。 子夜瞳孔皱缩,猛的因为害怕,顿时脚下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还是不自觉的退后两步。 尽欢笑道:“怕什么,我就是扇扇风,我是想告诉你,金丝大环刀为什么不用了?因为我觉得,打你还,不配我用大刀,而且你不觉得小爷我拿扇子更帅吗?” 众人本以为要打起来,本以为尽欢要说什么离经叛道的话,结果,只是一句臭屁的玩笑话。 但说幻灵宗大师兄都不配她用金丝大环刀比武,这话实在狂妄。 不过尽欢只是一个动作,子夜刚才就被吓的差点尿裤子得模样,竟然连连后退两步。 众人不免揣测,子夜是不是真的打不过尽欢。 难道幻灵中大师兄真的是因为打不过尽欢,所以今日这儿找茬?? 子夜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退缩,在众人眼里代表着什么,顿时怒从心中起,恨不得掐死尽欢。 大喝一声:“尽欢你太猖狂了,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罢了,你是不把我幻灵宗也放在眼里吗?今日你身上这所有的种种诡异,我都会记在心里,定然查清楚,看看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还是禁术。 竟然让自己的修为上升如此之快,你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竟然有如此高的修为与天赋,你到底有没有偷兽王谷的东西?我也一定会查得水落石出。” 傅仁笙目光,定在子夜脸上,手指握紧。 尽欢手上扇子“唰”的合上,眉宇间燃起了火焰,似乎下一刻就要烧死子夜。 众人耳边甚至听见了火星的噼啪作响声,此时尽欢的气势,众人觉得只要她伸手,子夜必死无疑。 “尽欢,跟我出去透透气”,徐二白的声音在尽欢耳旁响起,说着便拉起尽欢的手臂。 尽欢转头瞬间,扇子上的寒灵子花木的香气窜进鼻子,徐二白道:“走啊,傻愣着干什么呢?” 顿时尽欢身上的戾气消散不少,徐二白拉着尽欢,走了两步,不顾众人的议论之声,突然回头看向子夜。 “幻灵宗大师兄是吗?好像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可能不够幸运,没见过子夜师兄斩杀恶妖,或者为民除害时的风姿,也没见过您在比武台上的傲视群雄的模样。 但有幸的是,子夜师兄你让我丹霞山,让众家族,宗门,都看见了,师兄你的凭空捏造,子虚乌有,你没证据就敢冤枉人的自信。 比你有天赋,比你修为高,就是有妖法,就是使用了禁术,呵! 我祖宗生气了 只见空中五颜六色的丝帕,纷纷向下飘去,傅仁笙简直走一步都需要挑好地点,不然就容易被谁的丝帕掉到头上或肩膀上。 看着姑娘们一个个羞怯的眼神,尽欢咂咂舌!向屋里扫了一圈,好似给阿笙扔丝帕姑娘,居然比给自己扔丝帕的姑娘多,这让她有些嫉妒了。 傅仁笙是被怡和哄骗才下的山,说让他出来溜达一圈,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跟他们不周山有什么不同。 并且让胡言跟着他,说碰见想买的东西,就让胡言拿着。 傅仁笙本以为是找个清静处,谁知道下了山之后,人更多,而且这些女子,真是太疯狂了。 直到胡言说今日是乞巧节,傅仁笙才知道,他是又被阿姐骗了,什么查看风土人情,分明就是想让他出丑。 胡言看着傅仁笙的脸色越来越冷,一句话都不敢说,他早就知道怡和师姐要干什么,可是他不敢告诉师兄啊,都怪他反应慢,没有那帮子师兄躲得快,被怡和师姐抓住了。 怎么办,师兄的脸色已经越来越沉了,他感觉自己再跟着一会儿,估计都会被冻僵。 突然,从酒楼上方,飞来一个飞盘一般的黑影,不等胡言反应过来,傅仁笙已经伸手接住。 是一个黄橙橙的大向日葵,足足有三个人脸那么大。 傅仁笙向上看去,就见尽欢一身红衣,肌肤白嫩,神情慵懒,没骨头似的靠在酒楼二楼窗棂旁,手里拿了不下十几二十条的丝帕,正冲着他笑的风流不羁,毫无形象。 “哈哈哈,阿笙,这儿,这儿!” 傅仁笙看见她手里的丝帕,眉头微蹙。 “阿笙,你也来参加七巧节呀,看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你看看我身上的丝帕,我们是不是可以并称为少女杀手,偷心盗贼,风流二圣? 如果啊,家里粮食够吃,我们俩就把这些姑娘分一下,一人一半,都娶回家,家里肯定热闹,不过估计这小镇上可能一大部分男子就要打光棍啦,哈哈哈,是不是?” 见尽欢越说越不靠谱,傅仁笙手里的寒霜剑握得紧了些,恨不得挥剑把那些丝帕一剑全部划破。 胡言本来是跟在傅仁笙后面跳来跳去,躲着那些姑娘们丝帕,可听见声音,抬头看去,如看见救星般。 “尽欢公子?” 尽欢公子一身红衣半倚在窗子上,那副不正经的模样,让人觉得好不风流,那笑容三分邪魅,两分慵懒,胡言觉得,怪不得手上那么多姑娘的丝帕。 可是,她给自家师兄扔下来的向日葵是什么意思?? 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家师兄不知为何身上又开始释放冷气了,比之刚才更深的寒气。 傅仁笙看着尽欢那副浪荡的做派,看着她身前那么条颜色不一的丝巾,眼神骤然发冷,声音不大,却极具威慑力:“滚下来。” 尽欢一愣,刚见面就骂人,谁惹阿笙了?? 挥着手,扯着嗓子道:“下去干嘛?你上来呀,我点了一大桌子好菜,够吃的,快上来。” 尽欢热情得不行,继续道:“而且刚才我一路走过来时,还有好几个姑娘说想要陪我喝酒,一会儿就过来了,快上来呀,我们一起。” 尽欢正说得起劲,雅间的门被打开,一股脑里头涌进了不少姑娘,一个个穿得花枝招展,纷纷向尽欢扑过来。 “公子你在干什么呀?” “公子,你长的是正俊。” 尽欢一笑,冲着窗子下,指着街道上淡蓝色的身影:“你看那位公子怎么样?那是我的朋友。” 尽欢炫耀的指着傅仁笙,好似傅仁笙是她的所有物,那几个姑娘看见傅仁笙,眼睛瞪视更加明亮了,小手绢也是甩的更欢了。 “没想到好看公子的朋友更加好看。” “是啊,公子你朋友身上的气质简直吸引人。” “快让他上来,奴家好好伺候他,敬你们几杯。” 更有大胆的,直接对着傅仁笙道:“这位公子上来,我们一起喝一杯。” “是啊,公子贵姓啊?” 尽欢伸手自然的搂着身旁的两位姑娘的肩,一副浪荡子流连花丛的模样,也冲着底下喊:“阿笙,胡言,快上来,没想到幻灵宗这下面的镇子,姑娘们都这么热情”,说着又拍了一下身旁姑娘的屁股。 姑娘们倒是娇笑着更加大胆,可见这些姑娘是经过大场合的,也并没有骂她流氓。 可这动作,在傅仁笙眼里,就成了无比下流,更何况她还是个…… 胡言只能捂着眼睛,眼观鼻鼻观心,心道,“尽欢公子,你这是要带坏师兄吗?” 傅仁笙眉头紧蹙,感觉手都痒痒了,似乎要是再不教训某人,她都能上天了。 “滚下来”,这一声,傅仁笙可谓是用喊的。 胡言直接跪在了地上,整个都愣了,师兄何曾这么严肃过,他就是教训人,也从来没用过喊。 旁边不少姑娘看着他的模样一阵笑,胡言不好意思的赶紧站起身,心道,“师兄平时他那张脸就够冷了,都吓的人不敢看,刚才,真不能怪他腿软啊。” 尽欢也被吓了一跳,手中香茗差点被吓得掉下去,眉头挑起:“阿笙,你又怎么了??” 那些姑娘也喊道:“公子怎么还生气了呢,快上来。” “对啊,上来,有事好好说,让奴家喂你喝酒可好。” “还是你喜欢听什么小曲,奴家会唱的可多了呢。” 傅仁笙看尽欢如此冥顽不灵,气转身就要走。 尽欢赶紧把身旁姑娘们推开,尴尬的冲着姑娘们一笑:“你们先吃着,一会儿小爷就回来,我祖宗生气了,我得去哄哄。” 说着从酒楼二楼一跃而下:“阿笙,等等我,阿笙,你到底又怎么了?” 傅仁笙手向后一甩,尽欢接住了那比她脸都大的向日葵,跟在傅仁笙后面哼哼唧唧。 “阿笙,你到底怎么了,又生气了?是因为上面那些姑娘没有你看着顺眼的吗?那我一会儿上街上再叫几个就是了。” 傅仁笙突然脚步停住,转身看着:“你什么时候学会逛青楼了?” 朋友您要脸吗 傅仁笙疏离的一句话,算了毫不含蓄地拒绝了子夜。 然而子夜却犹如没听见般,抬手捏着手里的杯子再次撞了一下杯傅仁笙面前的酒杯。 “呵呵呵,傅小宗师说什么,难道傅小宗师不想子夜给面子吗?我子夜主动要交的朋友,可不多,傅小宗师不善言谈不要紧,只要认了我这个朋友就可以。” 傅仁笙依然未动,旁边人起哄:“傅小宗师果然人品修为都高人一等,连幻灵宗大师兄都要跟你当朋友。” “子夜师兄也是荣幸,能跟傅小宗师做朋友。” “优秀的人都找优秀的人做朋友,看来我们也要努力啊,不然可能一辈子也不可能让子夜兄,主动找我们做朋友了。” “哈哈哈哈,是啊。” “傅小宗师与子夜兄都是五宗之中,修为与天赋俱佳的人才,如果能成为朋友,说不定能共同创修仙界另一番盛景。” 子夜听着旁边人的吹捧,更是自视甚大,举起杯子,豪气的大喝一声。 “今日傅小宗师肯跟我子夜做朋友,是子夜的荣幸,傅小宗,不若我们今日就再此处磕头,结义成兄弟,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虽然傅小宗师你在五宗名气是比我大,但我子夜也不差,傅小宗师应该不会推辞?” 四周人更是情绪更是高涨,不少人起哄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其实在江湖中,义结金兰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好似还没有两人名气这么大的,又是宗门不可小觑的弟子。 “傅小宗师,与子夜兄能义结金兰,以后共同斩妖除魔,相信这天下,会更加太平。” “两人修为都不弱,都是修仙界的佼佼者,可算上的佳话。” 听着众人的吹捧,然而傅仁笙坐着一丝要动的意思都没有,仿佛那些话,他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可子夜好似丝毫不在意。 好似认定了傅是不会不给他这个脸面,毕竟不周山跟幻灵宗以后还要来往,而幻灵宗也有在五宗中越来越拔尖的趋势。 大手一挥,喊道:“去拿酒来。” 瑞霖在旁边道:“恭贺傅小宗师,恭贺子夜师兄。” 子夜哈哈一笑:“傅小宗师,兽王谷一战中,在丹霞山上,你的风采简直让子夜震惊,你平时看上去是那么淡漠,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可那日,你对兽王谷的那些人,以及那些妖物,下手丝毫不留情,我便知道,我们肯定能当朋友。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信念,那就是让这天下,再没有一只恶妖的存在。 不瞒你说,那些兽王谷被抓的弟子,我们都想好了,避免春风吹又生,幻灵宗已经做好的了以绝后患的准备, 那些兽王谷的弟子,跟抓到了一些百姓,他们都多少喝过妖血,那就一个也不能放过。 相信等他们都死了,没有人在会御妖,御兽伤人,以后天下太平指日可待。 傅小宗师,我们的目标始终是一致的,斩妖除魔为己任。 如果傅小宗师想看给他们行刑,也可以,曲水流觞宴结束,就是兽王谷那些人上路的时候。 到时候,我子夜亲自带傅小宗师去。” 尽欢耳朵一动,眉头拧紧。 然而不少人听见子夜的话,更是兴奋,也在旁纷纷举手;“子夜兄,也带我们去,兽王谷的那些人,听说都已经不是人了,带我们去看看。” “对啊,带我们也想去看看,兽王谷那些不人像鬼不像鬼的东西,确实该死。” 也有在兽王谷里受过欺负的五宗弟子,神情愤恨:“我也要去,我要用鞭子抽他们,用火烫他们,在兽王里的那些屈辱,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子夜拍拍那弟子的肩膀:“放心,你想怎么折磨他们,我都会给你机会。” “对了,那些人中,其中有一个叫六天的,是什么楚江手下的十殿阎王之一,是个矮子,极其耐打,总说要保护这个,保护那个在我。 看来不过是个小屁孩儿,却被兽王谷的人吹嘘的无比可怕,不过就是吓唬人的。 他已经被我折磨了两个月,可竟然还没死,今晚,酒宴后,若你们有兴趣,都可以一同去看看,甚至可以亲自行刑。” 怡和眼神闪了闪,没想到幻灵宗竟然要这样处理兽王谷的人。 看向身旁手在桌下手握成拳的弟弟,却并未说话。 那个被子夜派去取酒的弟子,已经把酒拿了过来,正要放在桌子上时,忽然被一只手白嫩好看的手摁住。 傅仁笙面前的酒杯也被那只手缓缓端起。 傅仁笙鼻尖一阵甜腻的桃子味窜进鼻子,眉头蹙得更紧,他可是知道这人酒量差到极致。 众人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只见尽欢一身红衣,神情慵懒,眼神凌厉,腰间插着扇子,嘴角在一边弯起,手里端着的酒水,正在缓缓朝地上倒。 “子夜师兄啊,一日不见我发现你脸皮更厚了呢,你看,傅小宗师明显不想跟你成为朋友,你却一再相逼,怎么?幻灵宗大师兄的名头不够你用?” 尽欢嘴角含笑,话音虽轻,却让大殿里此周围不少人,听得清清楚楚。 瑞霖惊慌喊道:“尽欢公子。” 子夜更是瞪向她:“尽欢,你果然让人讨厌,我不找你,你却主动送上门,真以为我子夜怕你。” 尽欢眯起眼睛,不笑的时候给人感觉冷到了骨子里,全身还有一股处于极度压抑状态的张狂,和她平时插科打诨,顽固不化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尽欢这副模样让众人心惊,更让子夜两只腿不受脑子控制的想要后退。 “你到底要怎样?” 尽欢舔了舔嘴唇:“你说要处决兽王谷所有喝过妖血的百姓以及弟子。” 子夜皱眉:“当然,这是我们幻灵宗最终的决定,他们喝过妖血,都是祸害,都有变异的可能。” “可能?”尽欢蹙眉,看子夜的眉眼更加如刀如锋:“只是有可能,就要全部绞杀吗?” “哈哈!”子夜感觉自己听见了笑话。 不巧我见过你 不过是让各大家族以及宗门都看到幻灵宗今时今日的实力,希望他们能有点眼色,为幻灵宗俯首称臣。 当然,其实这也没什么,如果各家族宗门都愿意,也没人会有意见。 但修仙者,人善之,您不顾缘由,把一个宗门全灭,老弱妇孺皆不留,甚至你的大弟子还说,想用什么刑罚随便,这可比兽王谷的人还要狠毒啊。 尽欢岁数小,敢问旭尧宗主是要把幻灵宗,把各家族打造成一个什么样的修仙门派。 是看不顺眼就杀之,还是不听您的话就全部剿灭,一个不求。” 幻灵宗一女衣女子,愤愤然道:“尽欢,楚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他治理下的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你怎么能拿他那样的人同旭尧宗主比较,你这不是侮辱人吗?你这是空口白牙的污蔑,造谣。” 尽欢歪了歪脖子:“这位女侠,如我没记错的话,你姓第五。” 那小姐抱胸而站:“你认识本姑娘。” 尽欢突然笑得猥琐:“当然认识,以小爷的风流,五宗之中的骚男,浪,女,有哪个我不认识,我可听说第五小姐床上花样可多了,甚至有时候都不用讨好,只要是孔武有力的男子,皆可成为入幕之宾,不知是否真的呀,给大家说说,你在床上的时候都喜欢什么姿势?” “你你你说什么呢?你污蔑我,你这是毁我清白!”那第五姑娘,脸色瞬间惨白,牙呲欲裂,被人这样污蔑,差点直接羞愤去死。 众人看尽欢说得有鼻子有眼睛,不少家族的男弟子眼睛也都不经意飘向了那绿衣女子。 “不是我,别听她胡说”,女子眼神慌乱,她一个姑娘家,人言可畏啊。 此时她恨极了尽欢,也恼怒自己不应该为了让人注意到自己,强出头,若尽欢不改口,她这辈子就毁了。 “啊啊啊啊!”女子受不住大殿中个别人投过去的猥琐目光,尖声大叫:“尽欢,你快跟他们说清楚,你在冤枉我,你在胡说。” 尽欢挑眉,抱着扇子慵懒的站着:“我冤枉你?我跟你又不熟,小爷可没胡说。” 女子长剑出鞘,颤抖着双手指着尽欢,眼泪扑簌簌的掉,对着众人歇斯底里的大叫。 “我不是荡妇,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她那家族里一男子站了出来,眼神射向尽欢:“你如此侮辱一个女子的清白,可不能空口白牙,你可有证据。” 那女子似乎也想起来了,睫毛上还挂着眼泪,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对,尽欢你说我是荡妇,你拿出证据,若没有,我今日即使与你同归于尽也不会放过你。” 尽欢冷笑:“证据,有啊,并且保证你心服口服。” 那男人一看就心悦绿衣女子,却又不相信她,盯着尽欢:“你说。” 众人也都伸长了耳朵,八卦这东西,别管年轻人,还是上了岁数,即使不爱嚼舌根,不等你不喜欢听。 尽欢道:“第五姑娘刚才不是说楚江不是好人,兽王谷的百姓就都不是好人吗?以第五姑娘你的说法,那么,我记得前年的时候,你们家可是发生一件极大的丑闻,你大嫂跟野男人跑了,抛弃了你大哥,还听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跟男人跑了,还每次都不一样,你们家真是刺激啊。” “你闭嘴——”,那绿衣女子脸都要绿了,这件事,他们家确实遮丑都遮不住。 可别人也只是私下谈论,而尽欢直接把事情拿到众人面前谈论,这让她以后如何嫁人,让她的家族情何以堪。 这件事情,原本只有他们家族周边的几个家族知道,尽欢还是在兽王谷的时候,听人讲的,并且那人好似就是拐这姑娘大嫂的野男人,因为她身上,不只有她嫂子的画像,还有她的,说什么下次就拐她。 不然已尽欢的消息闭塞程度,怎么可能知道她,跟她们家的破事。 此时这等丑闻,公之于众,不少男人,上下打量绿衣女子,虽说什么都没有做,却让她犹如脱光了站在众人面前任人打量一般。 尽欢饶有越说越激动的架势:“闭嘴?为什么?第五姑娘,小爷可还没说完呢,你大嫂让大哥做了那么多年的王八,以你的言论,那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绿衣女子疯了一般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眼睛里都是怨毒与恨,却又无法反驳。 尽欢倏然冷笑:“这就受不了,第五小姐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都承受不住的事却可以冠冕堂皇上嘴唇下嘴唇就说别人,怎么?你说出来是理,别人说出来就不是了??” 那绿衣女似乎是觉得脸面丢得太大了,这辈子没希望了,捂着脸,转身大哭着跑出了幻灵宗大殿。 旭尧一掌“砰”的按在面前桌子上,恼羞成怒,中气十足的大喝。 “尽欢,休要在此胡闹,你是不是忘了,若不是我幻灵宗及时相救你丹霞山,现在丹霞山就是一片废墟,你以及徐二白,此时可能已经去见阎罗王了。” “呵呵,是啊,若没有你们的幻灵宗,我丹霞山就已经不存在,这份情,尽欢时刻铭记,可旭尧宗主也不要说得太仁义了,您没有私心吗?若没有私心,为何明明从接到消息就出发了,我大哥拼命赶路,最后却还是晚去了两天,是谁在队伍里从中阻挠,我就不说了,毕竟最后还是赶到了。” 子夜低着头,退后一步,脸色差到不行。 尽欢又道:“但是我想救援丹霞山时,旭尧宗主也定然是权衡利弊过的,若是丹霞山毁了,兽王谷接下来去哪里屠杀,有没有可能是幻灵宗? 兽王谷既然已经野心摆在明面上,况且战场在丹霞山,这场战役,迟早势必要打,赢了,大家高兴,输了,战场在丹霞山,你们能争取时间撤退。 也许我这话说得有些忘恩负义,但旭尧宗主,你敢说你没这么想过吗?各位在座的宗主,没有想过吗?” 大殿中几百人,此时针落可闻,只余呼吸声。 宗主黑白颠倒 “现在扳倒了兽王谷,旭尧宗主好似也有了新的计划,魔种,您为了向我要魔种,真可谓是让你的大弟子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更是不断试探,那我也想问问您,您真的是从兽王谷那些弟子与百姓里口中知道,有关魔种的消息吗?” 旭尧脸色顿时黑了:“尽欢你要说什么?” “哈哈!”尽欢声音低低,却笑出声来:“若我没有猜错,旭尧宗主应该是在他”,尽欢拿扇子指着瑞霖:“您的亲儿子口中知道的,魔种的消息。” 众人一阵怔了:”什么意思啊?“ “尽欢这么说什么意思?” 瑞霖低着头,闭了闭眼睛,站在一旁,犹如听候发落的无辜之人。 旭尧怒喝:“胡言,尽欢,休要在众宗门家族面前无中生有,信口雌黄。” “无中生有?信口雌黄吗?”旭尧越是愤怒,尽欢的笑容愈加冷寒。 “瑞霖公子虽说是宗主你刚认回来的,可有幸,我在兽王谷被关到十层地狱时,有幸见过瑞霖公子,虽然只是匆匆一面,那时我是被人拖着出去的,而瑞霖公子跟在楚天娇说话,虽然捂得很严实,但我清楚看见了他的脸,并且记住了。 而且很明显,他在兽王谷的职位,不比巫吏底,不知旭尧宗主可否解释一下?您不是说瑞霖公子从小生活在乡野吗?? 还有啊……” 尽欢故意说得很慢,让旭尧更是心惊肉跳,不知道尽欢到底还知道多少。 “还有,用你大弟子的话说,你们幻灵宗可能跟说兽王谷有勾结啊。” 子夜立马摆手,脸色都青了:“没有,没有师傅,我没有说过,尽欢,你不要害我。” “没有吗?我怎么记得,你刚才说,说在丹霞山没看见我,我肯定是跟兽王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旭尧宗主的儿子,都在兽王谷里生活,跟楚天娇都能说得上话,难道不是更应该跟兽王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尽欢,你不要含血喷人,我指责的只是你,没有捎带别人的意思”,子夜急了,解释的话已经不管是什么,只要让旭尧知道他没有不忠心就好。 “哦!”尽欢嘲讽笑了,“原来你只是针对我啊。” 旭尧忍着怒意,再次问道:“尽欢,你到底要说什么,不要因为我们两家是姻亲,我跟你父亲关系好,你就能胡作非为。” 尽欢笑了,她真是不知道旭尧怎么能舔着脸说出关系好的几个字,没有事情从不见面,从不说话,也是关系好??若不是大哥大嫂成亲了,老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提起幻灵宗。 “好,旭尧宗主,那我直接说,既然瑞霖公子在兽王谷里职位不低,那他以前是不是兽王谷的人啊,那他一定也喝过妖血,还不会少,为何他不死?您不怕他变异吗,还说只因为他是您的孩子?” 众人纷纷看向旭尧,任谁也没想到旭尧新认回的儿子,竟然是从兽王谷里出来的。 瑞霖不承认也不否认,这态度,毕竟随便找个兽王谷的弟子,若是指认,他根本无法开脱。 旭尧重重地哼了一声:“他跟兽王谷那些人,不一样。” “不一样?那请宗主说说,是怎么不一样?” 众人也都伸着脖子,只是他们却不是等着旭尧说瑞霖和兽王谷那些人如何不一样,而是在想,如何帮瑞霖开脱。 不管幻灵宗是否与兽王谷曾经有过什么往来,此时大局已定,幻灵宗无疑是最大的赢家。 而旭尧的儿子,就算他喝过妖血,就算他会变异,那又如何,只要他是旭尧的儿子,旭尧不想让他死,他就能活着。 尽欢手指点一下下点在扇子上,与旭尧直视,示意他:“等你的解释呦。” 旭尧怒目而立,手在身后握成拳,他没想到尽欢小小年纪如此难缠。 眼神瞄到瑞霖,跟是气愤,竟然让尽欢抓到了把柄。 转眼间,旭尧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不过一个儿子而已,价值已经利用完了,能保住就保住,保不住就当给他尽孝了。” “瑞霖,他之所以跟兽王谷那些人不一样,是因为,他从小是被我一手安排进兽王谷里的。” 这一消息再次震惊众人,把儿子安排进兽王谷那等地方受罪,为什么? 旭尧深吸一口气,开始娓娓道来:“早些年,我就得到消息,楚江野心太大,在计划一些对五宗不利的事情,出于无奈,也是为保可信之人能传回可信的消息,所以我把瑞霖送到了兽王谷楚江身边,但他一直是我幻灵宗的人, 知所以没提前暴露身份,告诉大家,是因为他不想居功,虽然这场战役中,其实最大功劳的人是他,是他领着四宗的人,亲自去抓获的楚江,可是他却默默把一切功劳都给了你,尽欢,而你却在这里还要问,他为何不用死?你的良心呢?” 众人听着旭尧的解释,更是纷纷竖起大拇指,不管旭尧说的真假,开始马屁横飞。 “旭尧宗主深明大义啊!” “瑞霖公子人善,委屈这么多年,却还要被尽欢如此谴责。” “尽欢这孩子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哎,都是徐大壮夫妇太娇惯她了。” “是啊,如此的忘恩负义。” “徐大壮夫妇估计九泉之下都闭不上眼睛。” 旭尧伸手示意让众人静静,继续道:“若瑞霖真的妖化,只要有一点的迹象,不用别人动手,我亲自结果他,当然,若在座宗门,家族也认为瑞霖该死,有危害,那么我立马让人现在就把与兽王谷的那些人,一起处决。” “旭尧宗主,我们相信您的为人。” “瑞霖公子是斩杀兽王谷的功臣,怎么能随意绞杀。” “是啊,那以后谁还愿意舍生取义。” “我们支持瑞霖公子留在幻灵宗。” “哈哈哈哈旭尧宗主,果然精彩”,尽欢拍着手,嘲讽道:“旭尧宗主这黑白颠倒的本事,尽欢佩服了。” 尽欢耳旁一声声:“需要宗主英明”“宗主深明大义”。 震人心的威慑 虽然我们见面次数不多,但我也算看清楚了,面对比你们的强的人,你们要讲理,面对比你们弱的人,你们直接上手,这就是你们的礼貌是吗?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为你好? 既然说不通,那就不浪费时间,不说了。” 尽欢折扇一开,眼眸里一抹红光闪过。 扇子瞬间在大殿之中,所有人头上飞行一圈,大殿中忽的,气氛变得可怖异常,甚至有人似乎还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而尽欢整个人的气场变得更加阴沉,犹如从尸堆里爬出的地狱使者,浑身上下都是那种让人窒息的死气。 一时间众人纷纷后退,好似是看见了赤离魔君重现人间,谁也不怀疑,若他们中谁再敢刺激她,尽欢当真敢在这里杀人。 傅仁笙霍然起身,眼神直勾勾盯着尽欢:“不要杀人。” 尽欢伸出扇子,横在众人面前,猖狂大笑:“今日大殿之上,如果我有什么任性的地方,做得不够好的地方,脾气臭的地方,嘴巴损的地方,比较嚣张的地方,你们看我不顺眼的地方,在这里我--我由衷地向你们说一句,你们他妈能把我咋地。” 傅仁笙跨步就要上前,手腕却被怡和一把抓住:“你劝不住她。” 尽欢眼眸狰狞,看向旭尧,眸子里的红光让人感到嗜血可怖,如地狱里尸山上爬出来的勾魂使者。 “兽王谷的人我要了!”这不是一句商量口吻,而是一句定论,那嚣张的话语,狂妄的神态,响在每个人的耳旁,眼里。 旭尧看着他久久无声,尽欢已经毫无耐心在等他说什么瞎掰的话,手指在扇子上轻轻弹了两下。 “子夜师兄?” 子夜被这一声阴沉的师兄吓得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恩?”尽欢实在没耐心了。 子夜立马道:“兽王谷的人正被赶去苍离释三里前的地方,我们打算让他们都被活埋在那里,已经让人挖了一个万人坑。” “都?”尽欢冷笑:“万人坑?仁善,宽以待人,好个幻灵宗。” 尽欢一边往外走,一边冷厉念着这几个字。 宽以待人,向来是幻灵宗在外行走的弟子,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此时却是如此的讽刺,却清晰异常的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一席张狂的红色,消失在大殿之中。 刚才那种极度压抑的气氛才得以时消失,大殿里众人才感觉呼吸终于顺畅了。 有的人原地坐下,有的人扶着旁边的桌子或者靠着身后的柱子,只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全部后背森森冷汗。 尽欢刚才的神情就像一只鬼魅,尤其是他那双目变红眸子和那邪魅不笑的样子,仿佛让他们看见了十六年前的赤离。 “砰!” 旭尧一拳砸在面前的桌子上,暴怒的瞪出眼珠,一脚踹在旁边跪在地上的瑞霖肩膀上,怒声大吼。 “放肆,简直是太放肆。” 一掌拍下,顿时把面前的桌子直接掀倒在地,子夜低着头,上前两步,颤着声音喊道:“师傅,我……” “啊……噗!”不等说话,已经被旭尧一掌拍五六仗远,打在一根大殿中粗壮的红色大柱上。 旭尧脸色难看的堪比锅底灰,看也不看大殿中的人一眼,挥袖转头就走。 大殿之中,顿时杂乱一片,狼狈的,被打的,还心有余悸的。 谁也没想到,尽欢竟然连旭尧宗主的面子都不给,还差点在大殿中大开杀戒,众人纷纷心惊不已。 此时有人谴责尽欢胆大妄为,有人点着手指,骂他不知道尊重前辈,有人感叹尽欢的修为太可怕。 也有人拍着自己的胸脯,刚才太吓人了,尽欢的眼神到现在都没让他们心底发颤。 更有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尽欢的那双冰嗜血冷阴的眼眸吓傻了,此时还怔愣的失神。 徐一清见尽欢走了,立马就想去追,却被身旁人抓住,海晶急忙嘱咐。 “带上人,我怕你拦不住她,若尽欢任性,先打晕带回来,不要让她犯浑。” 徐一清摸摸海晶的头,脚尖点地,向尽欢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海晶看着乱糟糟的大殿,根本顾不得管,转头向旭尧方向跑去。 瑞霖被踹了之后,头磕在地上,此时头晕眼光,捂着肩膀被怡和缓缓扶起来。 脸色苍白,声音中带着个疼痛难忍,道:“场面太混乱了,现在只有不周山能让众人先止住对幻灵宗不利言论,不知……” 不等怡和说话,傅仁笙率先开口,声音冷的每一个字都带上了冰碴。 “止住什么?幻灵宗既然敢做,还怕人说吗?尽欢哪一个词在你们身上用错了?” 怡和第一次见自家弟弟如此生气,对人说话更是不客气。 瑞霖脸色苍白,很是尴尬,对怡和道:“就算尽欢公子没说错,可是,尽欢公子也太不给……宗主面子了,说句不该说的,哪个宗门或者家族,没有做过什么残忍的事情,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更何况尽欢公子……相信她也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既然魔种的事情瞒不住,何不拿出来,保自己自身一个平安!” 傅仁笙手里的寒霜剑越握越紧,看着大殿门口消失不见的红色,眼里满是心疼。 转头第一次失态,对着瑞霖吼道:“无耻。” 话落,转身提气也追了出去,怡和只拉到一个衣角。 对着自家弟弟的背影,终是一声叹息:“还是陷进去了。” 对着瑞霖一拱手,转身招呼不周山的弟子,匆匆回不周山。 怡和明白,瑞霖跟他们说的话,算是把宗门内的肮脏说的非常直白,就如尽欢说的,他们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尽欢身怀有大才,修为天赋极高,可不管她是多厉害,只要魔种在她身上,不交出来,在那些贪婪的人眼中,就是背叛的宗门,就是她的错。 怡和叹了一口气,怀璧其罪,不怪阿笙气怒,她也生气,真的是太无耻了。 尽欢今日一人单挑所有宗门,直面旭尧,每一问,都是对宗门肮脏的嘲讽,都是质问宗门原本的善去了哪里。 幻灵宗的残忍 怡和也终于知道为何尽欢能让自家弟弟,如此魂不守舍,如此纠结烦乱。 因为她心底的善良。 因为她不畏强权的三观。 因为她宁折不弯,不与任何脏污同流合污的坚定。 那份真正的善良,真正的心里纯净,怎么能让人不喜欢。 尽欢这性子,若不想丹霞山也被卷进来,必将孤军奋战。 心底叹息,宗门这千百年来已经变了味,或许是该有一位心灵至纯至性的人,出来打破一些原有的不足,建立一些新的东西。 胡言一行人跟着怡和出了幻灵宗大殿,急急的道:“师兄他……幻灵宗太过分了,可师兄若……” 怡和平静的道:“放心,阿笙知道他身上的责任。” 天空中太阳高挂,却并不温暖。 出了幻灵宗的尽欢,犹如一颗红色火球,飞速前往苍离释,速度之快,摄人心魄,若是虚灵子见了,恐怕都要赞一声奇才。 苍离释前面三里处,尽欢冷眼站在山上,看着山路口,被一众幻灵宗弟子守着的,已经挖好的万人坑,嘴角扯出一抹嘲讽。 把人埋在这里,就能证明他们没有滥杀无辜?就能说明,兽王谷人跟苍离释里的妖,都是同一类?都不能留?都是宗门的斩妖除魔对象? 呵呵!还真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 尽欢低低自嘲一笑,不可就是欲盖弥彰嘛,苍离释当年的真相不就被他们藏了十六年了仍在继续吗?再加一个兽王谷,好似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尽欢隐在一处树后失神的时候,听见山路前面有声音,大刀划破了皮肉的声音,呵斥声,辱骂声,车轮吱嘎声。 只见远处,一群被绳子连着绳子,一个个浑身是血,走在路上都会踩出血脚印的人,被串成串,往这边被拎着,打着,鞭子抽着艰难的走着。 后面更是有,不少已经断了气的人,如破布一般推成山,在板车上被推着,往这个方向来。 那些现在还活着的人,一个个蓬头乱发,眼神涣散,瘦骨嶙峋,走在路上,每踩一步,地上都会留下血印,一个个都浑身颤抖,可想而知,他们在幻灵宗里都受到了什么样非人的折磨。 尽欢向人群中看去,根本不知道哪个是六天,哪个是巫吏,哪个是转轮王,他们一个个都被折磨得弓着腰,也不抬头,实在无法区分。 尽欢更不能确信,他们还活着,毕竟那一板车一板车的尸体,实在数目吓人。 看着这些人,想到若丹霞山那次,若不是六天把自己跟徐二白藏起来,又有巫吏打掩护,估计徐二白就是板车上的人,自己则就是这些蓬头垢面,被人抽打放血的人。 爹娘曾说过,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六天救了她,救了徐二白,丹霞山才依然存在。 他们帮她保住了徐二白,也让她免受了很多苦,她就应该尽力来救他们,还有那个年仅三岁,还什么都不懂,只会睡觉的孩子。 那孩子喝过她的血,她能感应到,孩子还活着,可气息已经很是微弱。 她不能想象幻灵宗的人,是如何能忍心对那样可爱的孩子下手的。 那个安静能自己玩耍的孩子,那个从生出来,就多数时间都在睡觉的孩子,他们是如何折磨他。 她心底的善良也在不断的告诉她:“杀她爹娘的已经被她亲手所杀,所有阴谋的主使者楚江也已经死了,剩下的这些无辜之人,不是他们没有错,但至少不该死。” 尽欢在观察,看着那些什么也没做,却不断被鞭子抽打的人。 貌似这些人早已被打的冷漠,被抽一鞭子,甚至不会喊疼,只敢自己抱着手,颤抖。 更有在地上被打的爬不起来,脚趾都被磨没的人,还在艰难的用手,拖着身子向前爬。 被幻灵宗的人踩住手,抬头时,眼睛里都是死寂,一点光都没有,那是一种绝望的眼神。 看着这些当时在兽王谷里,拿着野兽骨头大声叫唤的人,还有那些根本就是兽王谷附近百姓,根本没做过坏事的人。 尽欢听着耳边不断抽打的鞭子声,听着一声声咒骂。 看着无比神气 抡鞭子如打畜生一般,狠戾的幻灵宗弟子,尽欢的眼神蒙上一层冷意。 走在最前的一个幻灵宗弟子,手里打着一面旗,尽欢看得清楚,是螭虎。 螭虎在传言中是没有角的龙,同时也是权力的象征。 幻灵宗口口声声他们是为了百姓,为了宗门,大殿上更是挂着六合同风的金字匾额。 可这一面螭虎的旗子,却完全暴露了他们的野心。 金色的大旗上,一只螭虎嚣张的趴在上面,下面四个蛮横的大字,“幻灵宗” 尽欢嘴角不禁嘲讽,做小善,行大恶,真是讽刺,打着为民的名号,残杀无辜,排除异己,扩大势力。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幻灵宗比兽王谷更加可怕。 风声簌簌,此刻犹如地府的悲曲。 看看那些被绑在绳子上的人,哪有一个有反抗之力,哪有一个像是想要妖化的人。 拿鞭子,拿刀的那些人,倒是更像已经妖化了正在害人之人,肆无顾忌的谩骂,鞭鞭见血,刀刀见骨。 山路所过之处,皆是一条条长长的血痕。 其中中间有四五个人聚在一起,缩成一团,被一鞭子一鞭子抽着,却不肯分开。 有人骂道:“格老子的,你们这些人什么臭毛病,是一窝老鼠吗?缠在一起。” 被如此鞭打,他们却还仍然不分开,紧紧扣在一起。 那押送的弟子骂道:“真是晦气,等把你们一个个都打死了,看你们分不分开。” 那几人却仍然聚在一起,一声不吭。 尽欢看向他们,他们中间的位置围得密不透风,中间有苍蝇飞进飞出,他们守护的似是一些没吃完的米饭,又好似是一些人不要的破衣服。 可能几人都是上岁数之人,又都弓着背,满头花白,打也不禁打,所以那弟子抽了几下觉得没意思,也就走了。 忍不住杀人了 更何况旭尧宗主是不会要一个废人,他现在,毕竟要拦住尽欢,说不定宗主会可怜他,留他在幻灵宗,或许还能找医者给他把胳膊接上。 “尽欢,你是要与幻灵宗为敌吗?我们可都是奉了宗主的命令办事,你若阻拦,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话说得没底气,但幻灵宗的弟子去都知道一点,若事情没办好,回去不止没有赏赐,还会有惩罚。 互相对视一眼,虽然心里惊魂未定,但是一个宗门修为最为薄弱的丹霞山出来的骚包,一个小白脸,就算她比丹霞山所有人修为高,又能高到哪里。 且他们这么多人在,还能让她真的翻出什么水花? 威胁道:“尽欢,我们可是幻灵宗的弟子。” 尽欢冷嘲看向他们,幻灵宗现在五宗之中,现在不说一家独大,也是说话非常有分量,这些弟子也跟着水涨船高,一个个把自己看得自视甚高。 仅仅一句他们是幻灵宗弟子,尽欢都知道他们此刻在想什么? 他们在想,自己若干把他们都杀了,除非不想在五宗之中立足了。 尽欢猜的特别准,他们就是这样想的,因此面对尽欢,也更加有了勇气。 “尽欢公子,奉劝你不要阻挠幻灵宗换办事,你是找人,还是找事,都可以找宗主去说。” 尽欢摇摇头,狗仗人势,尾巴上插根鸡毛恨不得要上天,小人行径,市侩嘴脸。 在丹霞山活了十六年,都没有这三天在幻灵宗见识得多。 以前觉得美人娘亲不让她下山,她还总是抱怨,现在想来,美人娘亲也是怕她被这些市侩肮脏的嘴脸影响。 呵呵,那时没下过山的她,真单纯,可惜回不去了。 尽欢垂下眸子,有些伤感:“美人娘亲,我这辈子注定无法一直单纯的活下去了。” 尽欢手中扇子再次打开,幻灵宗那些负责押送人的弟子无不心里震惊,悄悄撤退一步。 刚才他们可是看得清楚,尽欢就是用这把扇子,把他们这里修为最高的那位师兄的一个臂膀,轻飘飘就斩了下来,那师兄现在还在地上哀嚎。 咽了咽口水,众人纷纷还是举起了手中的刀与剑,他们坚信,尽欢不敢把他们全杀了,而且也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尽欢能对抗他们这么多人。 一人冲着尽欢喊道:“尽欢公子,你不要不识抬举,若你此时耽误了我们幻灵宗的大事,旭尧宗主追究起来,你我都跑不了。 若你是想来劫人的,不可能,我们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若你是来救人的,那你定然就是兽王谷的奸细。 你觉得以你一人之力,对抗我们数百人,可有赢的希望,就算你真的修为高到能把我们都杀光,你可想过怎么跟旭尧宗主,怎么跟幻灵宗交代,你觉得丹霞山能保住你?” 尽欢嘴角弯起,闭上眼睛,右手抚上后颈,头在脖子上轻轻转了一下,而左手中扇子已经甩出,飞快划破长空,穿行在众人之间。 当扇子再次回到尽欢的手上的时候,原本焦黑的扇叶上,染上了一圈血红色。 尽欢拿着扇子的模样,在众人眼睛像是地狱里爬出厉鬼,美丽而残暴。 然而,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谁都没事,便纷纷心里一松,原来这尽欢不过就是个花架子,也就最开始那斩下那师兄手臂的时候能吓唬人。 然而不等他们要出声嘲讽,“刷,刷刷,刷!” 那些被扇子划过的人,刚才还在想尽欢果然不敢杀他们的人,此时震惊地瞪大眼睛,捂着脖子,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不可置信瞪着眼睛,到死都不瞑目。 剩下的那部分人,看着被割断喉咙的同伴,师兄弟,一个个吓的腿都颤抖。 尽欢身上犹如闪着寒光,双眼微眯,让不少幻灵宗刚才还口出狂言的弟子,此时已经吓到失禁。 一人回过神,颤抖的拍拍旁边的人:“尽欢修为怎么会如此高?整个幻灵宗恐怕也找不出这么高修为的人,我先回去报告宗主,你们撑住。” 长长的山道上,幻灵宗弟子只剩下二十几个离尽欢特别远的,没说过话的弟子。 他们此时一个个被吓的脸色惨白,后退的,在路上边跑边摔倒的,裤裆处散发阵阵骚臭的。 他们害怕了,谁说尽欢不敢杀他们,尽欢根本已经疯了。 幻灵宗押送俘虏的人已经屁滚尿流的跑了,而长长的山道上,兽王谷那群被鞭打不成人样的人,竟然不知逃跑。 尽欢实在无法想象,他们到底受了什么样的折磨,此时竟然连面对危险的直觉都没有? 或者说他们都已经忘了本能活着的本能。 尽欢闭上眼睛,拇指按住无名指,轻唤道:“吱吱,听到回答哥哥!” 下一秒,尽欢就听见一声如同河流泄洪一般的哭声。 “哇!姐姐,哇……” 哭声震彻整个山坳,掏掏耳朵:“不是饿的呼吸都微弱了吗,这哭声怎么还这么骇人。” “闭嘴”,尽欢轻喝一声,猛然飞身向那哭声而去。 尽欢找到吱吱时,整个人都愣了,哭声竟然是从那几个佝偻老人,团团围住的中间发出的声响。 几人看见尽欢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对哭声更不知该怎么处理,眼神慌张,跪在地上望着尽欢,没有求饶,没有眼泪,只是把中间哭声震天的孩子裹得更加紧了。 尽欢想让他们把孩子交给自己,可他们的眼神虽然慌乱却也带着攻击性,几人围紧了破布包裹好的孩子,似乎他们早已经做好了豁出命的打算。 尽欢轻声道:“我不是要伤害他,把孩子交给我,我能让他活下去。” 这几个老人显然根本不相信尽欢的话,眼眸里一丝的松动都没有。 无奈,尽欢只能在几人肩膀处,点了几下,一圈人,就如被钉子钉在了原地。 扒开他们,打开那层层带着臭味,上面还有饭食残渣的包裹,伸手把哇哇大哭的三岁小娃抱在了怀中。 我已回不去了 “欢儿,你不听大哥的话了吗,大哥定然不会让你承受不白之冤,大哥何时骗过你?”徐一清根本不肯放弃尽欢。 尽欢看着从小疼爱她的大哥,嘴角扯出一抹笑。 “大哥从不会骗我,可我不想大哥因为我背负那么多,再说,他们也不在乎我是不是真的跟兽王谷勾结,他们想要什么,大哥你知道的。” 徐一清一拳锤在旁边的树上:“你要守住魔种,大哥拼死帮你守住,咱们今日就回丹霞山,再也不出来,再也不跟五宗沾边,我们丹霞山独立于五宗,从此闭山。” 尽欢泪中带笑:“大哥,我还是不能跟你回去,只要我跟你走,我身后的这些人必死,大哥,你看看那边的尸体,看看这些人,这些老弱妇孺,我走了,他们没有活着的可能,谁都保不住他们。 那个孩子,才三岁,你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六个老人拿破布天天包裹着,不敢让他哭,只能让他一直睡,老人身上挨了无数鞭子,无数刀伤,他们都不吭一声,只为能让孩子活下来。 大哥,他们不是不人不妖的东西,他们是人,有感情的人,比那些手中拿刀,拿鞭子的人,善良得多。 大哥,你看见后面那个大坑了吗,哪里就是旭尧给他们准备的埋骨之地,万人坑。 大哥,六天与巫吏曾经救过我与二哥,我更不能弃他们于不顾,若没有他们,丹霞山,保不住。” 不等徐一清说话,插进来一个让人厌恶的声音。 “尽欢,你果然是兽王谷的奸细,他们救你,你救他们,还杀了这么多我幻灵宗之人,你罪无可恕。” 是子夜,在众人之后,立于马上。 徐一清怒道:“子夜,你闭嘴,尽欢根本不是兽王谷奸细,我徐一清以人格担保。” “一清先生,你护着令弟的心,我能理解,但事实就是事实,幻灵宗这么多人看着,听着,你若非要说令弟是无辜的,我无法向宗主交代,众人听令,抓住尽欢,搜出魔种。” “你敢!”徐一清大怒:“谁敢动欢儿。” 子夜冷声道:“一清先生,你别怒,我知道海晶小姐定然不愿意你受伤,你说什么,不管真假,她也都愿意相信,可现在,幻灵宗还是旭尧宗主做主,我不能违抗命令。” 幻灵宗的人纷纷抽出刀剑,丝线拽着人偶,就差子夜一声令下,就可以向尽欢与那兽王谷那些俘虏发出攻击。 “哈哈哈哈哈!”尽欢冷声大笑:“子夜,你是真不怕死,若下次能在遇见,小爷我定然让你生不如死。” 子夜咽了咽口水,躲在人群最后:“尽欢,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现在放下屠刀还来得及。” 徐一清匕首现于手中,挡在尽欢面前:“欢儿,别怕,大哥跟你走,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尽欢一把抓过地上一个人偶身上的丝线,直接套在徐一清的身上,把他绑了起来。 “欢儿?”徐一清大喊。 尽欢忍住眼泪,不让掉落:“大哥,欢儿又给你惹祸了,又让大哥操心了,你不能跟欢儿走,你还有大嫂,还有小红,欢儿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不适合你。” 话落一把将徐一清推到幻灵宗的队伍中,扇子在手中刷的打开。 “我尽欢一人做事一人当,不需要任何人帮我开罪,我也不需要洗什么清白。” “哈哈哈哈!”尽欢的诡异笑声,在山谷中来回穿梭,天空随着她的笑声,忽的狂风大作,阴云密布。 尽欢嚣张狂的笑声,与她身后那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睛,森寒的让人汗毛倒立。 尽欢如一只炼狱妖主,兽王谷的人,此时都犹如一只只从地府中爬出来的凶兽,只等尽欢一声令下。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兽王谷的人都妖化了,大家小心。” 徐一清深吸一口气:“欢儿,走了就别回来。” 尽欢眼眶微红,笑了,大哥到这时候,想的还是保护她,看来他是看清了,自己若跟他回去,有的只会是无限的折磨等着她,呵呵!她这个弟弟,还真是让人操心。 “大哥,也告诉徐老二那傻货,我不回丹霞山了,不能给他当打手了!” 尽欢泪水模糊了眼眸,最后轻声道:“帮我跟他多说说好话,让他少怪我一点。” 幻灵宗的人已经发动攻击,尽欢飞起,扇子在人群中快速穿梭,鲜血满地,断肢残臂。 巫吏喊道:“尽欢公子,你别管我们了,你走。” 兽王谷的人虽然身体中有妖血,能听她的命令,可毕竟身体此时太差,她又不能真的让他们妖化,毕竟妖化是要付出代价的,看着那些人被幻灵宗的人一剑劈刀一个。 尽欢喊道:“六天,带大家去苍离释的地界。” 巫吏捂着血流如注的胳膊:“苍离释是魔君的地盘,魔气极重,听说人到了里面根本活不了。” 尽欢喊道:“信我。” 六天大喊一声:“都跟我走。” 尽欢扇子所过之处,将幻灵宗的人与兽王谷还活着的人分开,一掌拍在地上,一道一人高的火墙,将两面人生生隔开,为兽王谷那些人争取时间。 看着那一板车一板车的尸体,带不走了,扇子在空中划过,板车上顿时燃起熊熊大火。 尽欢能做的,只要这些了,轻声道:“安息!” 巫吏抱着吱吱,终是一扭头,带着悲痛,跟着众人往苍离释而去。 尽欢看着烈火,心里无限复杂,忽的一抹淡蓝色的衣衫,不顾一切穿进火海,一把抓向她的手,喝道:“跟我滚回去。” 尽欢看向来人身上都是火,立马用扇子拍掉。 “阿笙,你怎么进来了,这火普通水浇不灭,你不怕没命吗?” “回去!”傅仁笙眼眸盯盯看着尽欢的脸。 尽欢失笑:“刚才那一个滚字,让我觉得异常熟悉,仿佛又回到了在不周山每日捣蛋的日子,可惜,阿笙,我回不去了。” 傅仁笙目光逼人,再次抓上尽欢的肩膀:“你可知,不回去,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批斗尽欢大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傅仁笙即使都明白,都懂,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他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如此舍不得那个人,心疼那个人。 当徐一清等人回到幻灵宗,本以为经过刚才的事情,各家族各宗门应该都已经回去了。 没想到大殿中依然热闹,青阳山庄前脚离开,后脚旭尧便人让人拦住了他们。 不周山的人已经都走了,幻灵宗没能拦住。 剩下都是各小家族的人,既然旭尧发话,他们哪里会直接离开,毕竟要等今日事情的一个结果。 徐一清洗漱一番要再次走进大殿时。 “大哥” “爹爹” 徐二白与徐小红匆匆跑回来了,徐二白胳膊间挎着一个小包裹,脸上满是笑意。 迫不及待地道:“大哥,我跟你说,你让我跟小红去摘的这个水晶桃子,绝对够甜,尽欢看见了,定然会笑的发出猪声。” 徐小红也跟着撇嘴:“她那性子,顾着吃,就不会惹祸了,尽欢呢,大殿里睡觉呢,我去找她。” “二白,小红!” “恩?大哥你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是……出事了?”徐二察觉到大哥神色不对。 徐一清看着小红:“你先回去,找你娘,我有事找你二舅说。” “可是我……”徐小红有些想走,他可以进去找尽欢啊。 可看见自家爹脸色极其难看,也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转身跑去找海晶,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徐二白看向徐一清,心头猛地一痛,水晶桃子全部滚掉在地上。 “尽欢惹大祸了??” 当徐一清与徐二白来到大殿中时,各小家族的人眉头紧锁,旭尧也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大殿中。 看着两人,眼中都是谴责与叹息,似乎在说,是丹霞山没有教育好尽欢,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子夜已经带人回来,徐二白与徐一清进来时,子夜正在把苍离释所见,添油加醋得说出来。 他旁边一人,跪在大殿中,那个在六天刀下幸存的人,此时更是把尽欢杀幻灵宗弟子的模样,形容的无比残忍。 旭尧坐在大殿上方,神色肃然,当听见没从尽欢手中拿到魔种时,脸色就变得很是难看。 徐一清与徐二白听着大殿中对尽欢的一声声的声讨以及给她定下的罪状。 原本热闹的曲水流觞宴,此时已经变成了对尽欢的批斗大会,甚至有些人说尽欢的时候,还会捎带上山丹霞山。 “尽欢就是个祸害。” “早就看她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还敢杀幻灵宗押送兽王谷俘虏的弟子,简直狗胆包天。” “说不定尽欢就早狼子野心,看看今日她在大殿里说的那些猖狂至极的话,可有把被我们这些家族的人放在眼里。” “押送兽王谷俘虏的弟百余人,从她手里逃出来的,不足十人,剩的几人也都几乎残的残,伤的伤。” “尽欢就是兽王谷的奸细,不然为何要救兽王谷的那些人,听说她不知道跟兽王谷哪个女人苟合还生下了孩子。” “简直不像话。” “是的,魔种在尽欢手里,她便,更加猖狂了。” 此时大殿中的句句声讨声,全是在说尽欢的狠戾,狡诈,狂妄,心机陈深,尽欢显然已经是他们口诛笔伐的对象。 徐二白从大哥跟他说了尽欢今日所作之事他就一直沉默不语。 此时再听到这些话,胸中气愤得不成样子,他离开找大哥说事情时,还特意叮嘱他,不要惹事,跟大哥谈完事情,又去大哥说的地方,想亲自给她摘桃子吃,怕她在幻灵宗不开心。 可她呢,不止不听话,还去救兽王谷的那些人,丹霞山为何会变成今日这样人丁凋零,她不记得吗?爹娘是怎么死的,难道她也忘了不成。 还是说,真如子夜所说,尽欢早早便跟兽王谷勾结了? 不是说以后陪着他,一起打理丹霞山吗?不是说要给他当打手,他看谁不顺眼,她就去打谁吗?” 徐二白此时对尽欢的恨,不亚于大殿中人,他现在就恨不得直接去找尽欢,抓着她的领子,问问她,为何要这样做。 他可以不计较她是谁,可以不计较她是否拿了兽王谷的东西才害得爹娘惨死,甚至可以如爹娘一般,再次把她藏在丹霞山不让外人猜到她的真实身份,他愿意一生保护她。 可是为何,为何她还是不让人省心,还是不听话。 徐一清与徐二白站在大殿中央,徐一清道:“宗主,都是一清的错,没有教好舍弟,才让他犯下今日的大错,杀了人,所有后果,一清一人承担,那些被尽欢杀死的弟子的家人,一清会安排人照顾并且赔偿。” “哦?”旭尧挑眉:“你承担,如何承担?近百条人命,你如何赔偿,银子吗?幻灵宗从不缺,你以命抵命?你的一条命如何抵得上百条人命。” “是啊,一清先生你如何承担。” “让尽欢来抵命,原本就是她的错。” “她就是个祸害,她该死。” 徐一清闭了闭眼睛:“若非要抵命,一清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大家对舍弟的一丝谅解。” 徐二白不发一语,只是听着众人的指责与一声声对尽欢的刺耳谩骂。 旭尧又道:“谅解?尽欢没有交出魔种,又带走了那些兽王谷的人,你怎么能保证她不会成为第二个赤离,若真的那样,幻灵宗……不,是整个修仙界后患将不可想象。” 徐二白抬头道:“旭尧宗主,尽欢罪孽滔天,不可原谅,既然宗门家族都觉得她未来是危害,宴会过后,我亲自动去苍离释,清理门户,丹霞山必会给宗门与家族一个交代。” 大殿中此时还坐着的,大多都是想投靠幻灵宗的小家族,他们不过是跟着旭尧的话在说。 并不是真的要徐一清的命,毕竟他是未来宗主的丈夫,谁跟真的针对他,万一海晶报复怎么办? 一个是丹霞山现任山主,丹霞山虽然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是,都随着旭尧的意,表忠心罢了。 徐老二找来了 像来不周山说话都有一定的分量,卓仲文那一身淡蓝色的衣衫,还跟他们说话的口径一致,此时众人都纷纷点头应和。 “虚公子说的是。” “不周山的人果然明事理。” “不偏谁不袒谁,不周山虚公子都发话了,都说尽欢,那尽欢定然与兽王谷脱不开关系。” 另一人冷笑:“估计他们进了苍离释也活不了多久,那里魔气极重,呼吸都困难,他们想要活下去,除非成魔。” “成魔?呵,还是别高估她们了,不过其实他们若都死在里面,也挺好,省得五宗的清水都被搅浑了。” 子夜为了不让旭尧觉得他没拿回魔种是自己没办事,更加对尽欢夸大污蔑的程度。 “在不周山的时候,她就常常说妖魔有什么错,妖有好妖,魔有好魔,现在看来,她一切都是在为后面做铺垫,当时虚灵子气的差点儿让她跪死在百丈崖,现在看来,当时还真不如让她跪死,省得让她让这么多家族,宗门,头疼。” 徐二白猛然站起身,手持重剑向旭尧一礼。 “宗主,各位家主,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尽欢而起,她杀人有错,她手持魔种不交有错,我不敬长辈有错,她狂悖妄为有错,诸多错事,丹霞山也容不下她。” 徐一清一愣,道:“二白,你要干什么?” “清理门户,我现在就去苍离释,不管尽欢是死了还是活着,我徐二白定然会带回个消息,给幻灵宗以及各家族一个交代。” 徐一清眼眶泛酸:“我陪你去。” “大哥,还是我自己去,毕竟是丹霞山的事情,我是丹霞山现任山主,我应该去解决,若尽欢真的发疯,六亲不认,您还有大嫂跟小红要照顾。” 徐一清眼眸一敛,坚持道:“她不会发疯。” 徐二白哼的一声,脸色沉郁:“谁能保证呢?从小到大她不是也没杀过人,结果呢,一出手就是近百条人命,你刚才也听见那跪着的弟子形容了尽欢杀人是的状态,谁知道她是不是也喝了妖血,不然修为怎么会猛然达到那等骇人的程度。” 徐二白转身一个人冲出去,不顾身后众人的目光,直奔苍离释而去。 到达苍离释外,幻灵宗的弟子已经撤到了五里意外的地方,却还是一个个眩晕呕吐,很不舒服。 自从尽欢等人进到苍离释后,周边的魔气就变得更多,而且越往里走,还会泛起层层黄沙,让人根本无法再靠近。 当他们看见徐二白往里面冲时,赶紧提醒,喊道:“徐宗主,别进去了,里面根本呼吸不了,估计尽欢等人已经死在里面了。” 然而徐二白根本不理他们,继续用重剑挡在面前,往前走。 坚持一阵,走到距离苍离释还有一里的地方,徐二白艰难的怒喊一声。 “尽欢,你给我滚出来”,然后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大咧咧的躺在地上。 当徐二白再醒来时,躺在一块大两米多的平缓大石头上,天色晴朗,夕阳余晖撒了满身,身上还有一个扎着冲天揪的小孩,在他身上爬来爬去。 徐二白吓了一跳,一挥手把孩子从身上打了下去,猛然坐起身,看着面前入眼满山的红色枫林,飘在空中一片片的红纱。 “难道我死了?”徐二白伸手在身上摸摸。 “哇哇哇!” 孩子哇哇的哭声,打乱了这空气中安静的祥和。 尽欢赶紧一路小跑过来,一把抱起在地上头朝下,啃了一嘴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吱吱,哄道:“不哭,不哭,没事了没事。” 然后看向徐二白:“老二啊,这一个小娃儿才三岁,长得瘦不拉唧的,你也好意思打他,你都多大了。” 尽欢一副孩子家长,教训人的口吻。 徐二白看着如此美的湖光山色,整个人还是有些懵:“这是哪里,是梦,还是你我都死了。” 尽欢忽然一笑,看着徐老二的傻样,一把掐上他的腰窝。 “啊,疼疼疼疼……快放手。” “哈哈哈”,尽欢笑的东倒西歪:“怎么样,是死了还是做梦。” 徐二白一个白眼甩她脸上:“滚!” “哈哈哈”尽欢又是一阵好笑,笑够了才道:“老二,这里是苍离释,怎么样,是不是跟你想象中的有很大的差距。” 尽欢哄好了吱吱,拍拍他衣服上灰:“去,自己玩会去,顺便让傻六天端碗水过来招待客人。” 徐二白坐在大石之上,尽欢随便找了个地方坐在大石头之下,靠着徐二白的脚边。 笑嘻嘻的道:“看看,这里有山有水,景色宜人,是不是挺好看的,不比丹霞山差,美中不足就是没有桃树,想吃桃子实在太难了,哎……哎?打我干嘛?” 徐二白不知突然发什么疯,看见尽欢那张笑嘻嘻的脸,就是很不爽,积攒了一肚子气,看见她恨不得都发泄出来。 抓着尽欢的领子,下手也没个轻重,拳拳到肉。 尽欢疼的哀嚎不已,却不还手,只求饶:“二哥,二哥,疼,别打了。” 徐二白似乎已经气疯了:“尽欢你好样的,我让你消停点在大殿中待着,你竟然闯出天大的祸。” “你不听话。” “你勾结兽王谷。” “你杀幻灵宗弟子百余人,眼睛都不眨。” “你仗着有魔种,横行作恶,嚣张至极,狂妄肆意,与武宗为敌。” “你说话狂悖,你大逆不道。” 徐二白说一句,打尽欢一拳,句句都是在大殿中,那些家族宗门的人,说尽欢的一项项罪名。 起初尽欢还挡着点自己,而后彻底躺地上,任由徐二白揍,直到徐二白看她满脸淤青,不舍得再下手。 徐二白又重重给了自己一巴掌,似乎在痛恨自己的无能。 两人靠着大石头坐着,徐二白怒气消了不少,尽欢龇牙咧嘴地摸着肿成猪头的脸。 六天端着碗过来时,着实被尽欢的新造型吓了一跳,碗端在徐二白面前,只有一个字。 “喝” 徐二白看见六天的那一刻,挥手把那碗水直接打掉在地上,碗碎裂开来,徐二白质问:“你怎么还活着。” “我我我我……” 就在这里生活 六天也被气到了,当时在丹霞山,自己可是救了他跟尽欢公子,他可是还帮尽欢公子护法,帮他接手筋来着。 怎么这熊脾气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他怎么还活着? “啊呀呀呀呀”,尽欢满脸的心疼,“老二这可是整个苍离释唯一的瓷碗,你就这样把它打了,你太不会过日子了。” 然后对着六天摆摆手:“去干活,这里不用你了,这家伙不喝水了。” 把六天打发走,尽欢看向徐二白:“你说说你,怎么能如此不讨人喜欢,这碗,六天都舍不得给我用,知道你矫情给你用,你却还把它给打了。” 尽欢蹲下身子,捡起那此刻已经两半的碗:“不过也好,这要是以后有机会出去溜达,拿着这碗,在吆喝两声,怎么也饿不死。” 徐二白看尽欢拿着破碗,擦来擦去,还有她嘴里说话时,没有开玩笑的模样,徐二白才好好看看这些此刻在苍离释的人。 离他们几十米远的地方,兽王谷的人,一个个穿着将将能蔽体的破衣,在互相帮着包扎身上的伤口,吃着从地上直接挖出来的野菜,喝着河里打过来的水,还是用叶子装的。 身上伤口少的,在搂地上的干草,还有的在用干草编一些东西。 徐二白皱眉:“他们在干什么?” 尽欢嫌弃地看他一眼:“老二啊,你就是少爷生活过惯了,我们到这里,啥都没有,就一个碗还被你打碎了,我们当然要弄些东西生活啊,要吃饭,要穿衣,不然我们怎么过,要是喝风能饱,我还真不弄这些。” “那刚才那小娃娃呢?” 尽欢一笑,知道他定然听是幻灵宗那些舌头长,传闲话的说这孩子是她的了。 不过这人敢问,尽欢就敢笑话她:“我的,你信吗?” 徐二白瞪视眼睛的大,怒道吼道:“你哪有时间?去不周山是你第一次下山,我们在兽王谷更是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能勾搭上兽王谷的姑娘不稀奇,可是她如何能生出这么大的孩子?难道你让别人阴了,给被人养孩子?” 尽欢拉拉他的袖子,“二哥二哥,嘘,你小点声,你这脑回路,快赶上简单,都快能说书了,这是转轮王与巫吏的孩子,叫吱吱,也是个可怜的娃,三岁了,看不出来,长的好似连两岁都不到似的,伙食跟不上,加上巫吏与转轮王怕这孩子被楚江发现,拿去喂他妖血,所以一直藏着,我找到他的时候,呼吸都已经很弱了。” “转轮王?”徐二白回忆了一下:“那个红衣服的女人。” 尽欢点头:“对啊,不过她很不幸,没走到苍离释她就死了,巫吏差点也疯了,不过,这群人已经都被安抚得差不多了,不会出去找任何人的麻烦了,他们也都厌倦了你杀我,我杀你的生活,我们打算一起在这里重新开始。 这小娃娃啊,很聪明,虽然没了大高个的娘亲,但不妨碍他多一个像我这样帅的叔叔啊。 我能带他上树偷鸟蛋,能带他下河摸鱼,我还能教他如何撩妹,以后定然不愁找媳妇。” 徐二白重重哼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贫,这孩子要是跟着你,这辈子估计就毁了,长大后,不是个小流氓就是个小混混。” 尽欢摸摸鼻子,心道“自己的教育方式,那是上下五千年的综合,徐老二怎么能理解。” 不过她也不争辩,“嘿嘿嘿,老二,你能来看我,我可高兴了?我就知道你得来找我。” “找你?我是来看你死没死,死了好给你收尸,你竟然还笑得出来,这里满山的魔气,到处是封印的恶妖,你怎么在这里生活?是想被这些魔气吸成干尸啊。” 尽欢努努嘴:“老二,你不是知道我是谁吗?那我就能在这里生活啊,怎么能被吸干,我这不是让你也呼吸的很好吗?也没东西吸你啊。” “以后你可以常来找我哟,当然别被别人发现”,尽欢调皮的道。 “常来找你?你不会打算在这鬼地方长期待下去?再也不出去?” 尽欢认真地点头:“如果可以,不出去了。” “你疯了”,徐二白顿眼泪冒出一层火焰。 “你可知道外面人都是怎么说你的,你可知你现在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已经成了修仙界的公敌,这里是哪里,是苍离释,先不说这里埋了多少人的尸体,就说你要在这里生活,别人进都进不来,你呢,能跑能跳,还带着他们,你是生怕别人猜不出的真正身份吗?” “二哥,你以为旭尧没猜到我的身份?他应该已经猜到了,不过是自己不相信罢了,只要你完好无损的出了苍离释,旭尧定然就会更加确定这件事情。 二哥,我的身份,瞒不住了,从丹霞山,我放血让那些妖失去战斗力,其实我就已经暴露了。” 徐二白有一瞬间的怔愣,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来,没人进来,就没人知道尽欢是死是活,那样她能更安全一些。 尽欢拉了拉徐二白的袖子:“老二,你能来看我,我超开心,而且,即使没有你来,我的身份,也会被猜到,不过……猜到就猜到呗,大不了,十六年前,五宗围剿的景象再次演一次。 况且这是我亲生爹娘住过的地方,景色美丽,绝对适合我这样的人颐养天年,有什么可怕的呢? 走,我领你去看一个地方。” 尽欢带徐二白到了魔君大殿,这里大门敞开,里面金光闪闪特别刺眼, 尽欢笑的如一个二傻子:“老二,你快看,我有银子了,我发财了,看这珍珠,看这玛瑙,看这翡翠,我比幻灵宗还要有钱,你可控制不了我花钱了。 这样哪天我出去浪的时候,小摊上的东西可以随意买,就不用省着花了。 老二,你知道我失踪的时候去了哪里吗?你说找不到我,其实传送符在我即将要死的时候,把我传送到了这里,也是在这里,魔种从我的身体中解除了封印,被一个火灵嫌弃的吐了出来。 有钱花不出去 魔种那不是兽王谷的东西,它本就属于我,从小就在我身体的结界中。 我不想成魔,不想扰乱五宗,不想让丹霞山难做,让我在这里,虽然以我的性子,这里有些很无聊,但没关系,这里山多水多,我仍然可以山上山下的野。” 尽欢低下头:“就是有些对不起你,对不起丹霞山,我不能以后正大光明地跟你同进同出了。 不过丹霞山后山有洞,咱们都知道的,若想你了,我半夜爬几天回去看你,你等我发信号,咱们后山相见,然后约会。” 徐二白闭了闭眼睛:“约个屁的会,我就说你有时间你看看书,跟姑娘在一起那才叫约会。” “那我们以后要是夜里偷偷见面叫什么?”尽欢贼溜溜笑。 徐二白撇了半天:“打更。” “哈哈哈哈”,尽欢抱着肚子笑不停,拉着徐二白走到那小摇篮面前。 “老二你看,这以前应该是给我用的,但我可能没用上,但这做工绝对精细,等你以后有孩子了,我再镶两颗最大的珍珠上去,到时候给你送丹霞山去,这怎么说也是我这小叔叔的心意。” “你?叔叔?”徐二白显然嫌弃。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大哥入赘到幻灵宗,海晶强势,非要让小红叫我们舅舅,好似她的男的,大哥是女人,也不知道大哥当时怎么就同意了,就因为是倒插门吗? 徐老二你可要争气呀,一定要娶回来一个,你要是再倒插门,咱们丹霞山就赔进去了,我还想当小叔叔呢。” “你想当个屁,就你这性子每个哪孩子不嫌弃你,徐小红当初看见你就恨不得飞起一脚,你都忘了?” 尽欢撇他一眼:“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徐小红那是性子问题,其实心里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他跟他娘一样,那是别扭的人。” 尽欢领着徐二白在苍离释闲逛了一圈,看了所有的人地方,还有那些伤的严重,此时还躺着的人,残的残,伤的伤,一个个面色惨白,看起来简直比难民营的难民还要吓人。 而徐二白能认识的,也就只有小矮个六天还有巫吏,他就是不想承认,可巫吏与六天确实救过他,并且帮他弄好的手筋。 他虽然恼怒尽欢,其实也是因为她的不听话,惹这么大的事,让他这个做哥哥的兜不住,帮不了她。 更因为听着幻灵宗大殿里的那些人对尽欢的攻击与污蔑,他生气,他恼火,但他却不能回嘴,因为丹霞山现在还需要靠他支撑。 但同时大哥也跟他说了,尽欢要救兽王谷的人,不仅仅是因为她觉得他们无辜,也是因为这里面有六天跟巫吏。 可徐二白不能理解,当时他们是要跟尽欢做交易,既然是交易,尽欢当初定然是付出了什么,虽然自己怎么逼问,她都不说。 可徐二白依然觉得,这个出头鸟,这个英雄,谁当都可以,唯独尽欢不能。 只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跟大哥都已经保不住她,就是再生气,揍一顿,骂一顿,也就真的没有办法,再把她拉回去了。 “走,带你去我的房间”,尽欢走在前面。 一个空房子,里头一个角落放了一些干草,最上面放了小块石头当枕头,整个房间,连个床都没有,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徐二白都觉得,对不起这四个字。 徐二白皱眉:“你有那么多金银珠宝,这里头却穷成这样,怎么住?” 尽欢嫌弃地看他一眼:“金银珠宝有什么用?不能吃不能喝,我是出去能换钱,我早出去了,等幻灵宗看守松一点我就去了。 不过,现在那些金银珠宝,放到那儿,就等同于破铜烂铁,不对,还不如铁呢,砸砸还能翻个地,你要是觉得有用,走的时候就多带点,让咱们丹霞山也能吃得好点,反正这里不缺那些东西。” “你倒是大方”,徐二白哼道。 尽欢耸耸肩:“就连刚才的小娃,叫吱吱的,都觉得那闪闪发亮的东西除了好看没有什么意思。” 徐二白伸手揉揉眉心,叹息一声,尽欢从小到大,不说是骄纵着养大的,也是吃喝一向不愁,身上穿的是上等软缎,吃喝绝对都是精品,何曾住过这么简陋的地方? 此时看她身上那皱皱巴巴的红衣,挽着袖子,怎么看都觉得,这样的日子,不属于她。 从前,她的衣服是最多的,由于嘴甜,哄得娘亲开心,不用等什么衣服穿旧,就是穿几日有人说不好看,她都不会再碰那件衣服一下。 此时呢?这都是什么鬼样子,衣服都成什么样了,竟然还裹在身上。 徐二白往地上一坐,背后靠在墙上,感受着墙面带给身上的凉意。 问道:“你打算把外面那些兽王谷的人怎么办?” 尽欢知道老二问的是什么? “我把他们喝过的妖药血从身体里抽出来,他们就是正常人了,没有什么该怎么办,过普通人的生活呗,至于像六天那样的,只有两魂两魄,魂魄我是找不回老,但我能让他以后不需要喝血,让他跟正常人一样,吃饭。 何况以后有力气活,抓鱼,山上抓野鸡,野猪,他的敏锐如一个野兽,定然能多抓点,我就不愁吃肉的问题了。” “你倒是会想!” 尽欢嘻嘻一笑:“当然会想了,我还想,在外面,架个秋千,还想在这里种点桃树,就不知道能不能种活,长的桃子也不知道甜不甜,你也知道我爱吃桃子的,要是一直住在这里,连桃子都没得吃,我可能会馋死的。” 徐二白看着她那一副畅想未来的模样顿时来气。 “馋死?我看你不是要馋死,你是要上天,看看魔宫大殿哪里的金银,这辈子你都花不完,看看兽王谷那些人对你感恩戴德,唯命是从的样子,我看你都要忘记自己是谁了。 怎么?要在这里当山大王了??丹霞山玩够了,要另立山头了???” 尽欢嘴角抽抽,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又得罪徐老二了。 每钱还出来逛 心里草泥马都奔腾了,尽欢道:“好看,但其实并不一定要单一花色,可以多几个颜色。” “真的吗?那样翠花就会喜欢?”六天眼睛都亮了。 尽欢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不等第二天六天再次行动,就听说那姑娘已经决定,跟另一个缺了胳膊的小伙子成亲。 还答应给人家至少生六个孩子,并且以后家里家外活都全包,什么都听小伙子的。 尽欢:…… 巫吏:…… 吱吱:“额额……?” 为此,尽欢与吱吱为了怕六天难受,又带他去游了一次泳,六天也又喝了一肚子水回来,得,晚饭又省了一顿。 吱吱这些日子倒是高兴,一有时间就往尽欢身上爬,吱吱身上天生自带的妖血已经被基本都化解了,但他本身从胎里带出来的某种天赋与力量,尽欢终究无法。 现在就导致这孩子力气奇大,动不动就能把半人高的一块石头捏碎,但已经不用再喝任何的血了,除了力气大点,跟正常孩子一样吃饭玩耍。 苍离释山上的果子并不少,但是一般苦的涩的居多,尽欢就抱着吱吱满山跑,看见没见过的果子,就摘下来递给吱吱。 吱吱是个十足的小吃货,什么都往嘴里放,果子放嘴里,只要咧嘴,尽欢就知道,那果子肯定不好吃。 若吱吱啃了一口,能在啃一口,尽欢就知道,可以多采些回去分给大家。 为此巫吏常常摇头,不知道把吱吱交给尽欢带着,是对是错。 苍离释这块地,本是一片死寂,并且空中总是飘着一缕缕的魔气。 原本一个死气沉沉的地方,现在因为他们的到来,已经有了些生机,有了欢声笑语。 尽欢每每看着这一片祥和,都会嘴角弯起,却不似平日里那般笑得没心没肺。 当然,夜晚睡不着的时候,偶尔也会一个人静坐在爹娘惨死在山崖之上。 一坐便是一天,无人敢上来打扰,就连吱吱看着她坐在山崖上时,都不会上来打扰。 苍离释的日子过得随和安乐,过得平静,众人好像也都渐渐适应了,并不觉得那些魔气飘在空中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偶尔岁数小的小伙子,小姑娘还会抓着玩。 然而江湖上,五宗之中却已经把尽欢传的吓人不已,什么即将成魔,说得神乎其神,说她是魔君之子,并且已经在苍离释里练就魔功。 说什么苍离释里即将诞生一位新的魔主,五宗大劫将至,天下即将大乱。 可以说,尽欢长到十六年,杀人不过百,而此时,外界却已经把她传的,挥手即是千百条人命,杀人无数,青面獠牙。 幻灵宗那些守在苍离释外面的弟子,一连几个月都不见再有人进出,慢慢也就开始懈怠了。 尽欢等人其实不是不出苍离释,只不过他们又不傻,怎么可能让看守的人看见。 以尽欢的修为,躲过他们,根本不会很困难。 而且由于六天的勤快,还有她怀中这只小娃力大无穷,已经在苍离释边缘与外面五里地外,挖了一条长长的暗道。 当然,即使有了暗道,他们也不会常出去,毕竟一旦被发现,会太麻烦。 憋不住总想往往外跑的,也就是尽欢,而理由总是一个,外面镇子上有卖桃子的。 众人在苍离释住了这么久,谁都知道尽欢喜欢吃桃子,出去采买的人,每次回来也会带一两个给她。 当然,尽欢也会常常把大殿里那些金子砸成一块块小碎渣,或者将一些不值什么钱的东西带在身上,与吱吱两人对视一眼,就消失一整天。 回来的时候,必定一人抱着一个桃子在啃。 为此巫吏总是唠叨:“因为一个桃子也要出去,出去一趟买点别的回来呀,比如盐巴,不然大家吃饭总是淡的。” 然而两人出去,一般除了桃子,好像别的从来都忘了买。 其实也不是忘记买,主要是尽欢这人经不住别人吆喝,看见什么都想买,一花钱就停不下来,就喜欢花钱的那股爽气劲,而他现在不宜惹人注意。 每每挨说,尽欢与吱吱只是低着头,对视一眼吐吐舌头。 巫吏在苍离释里,是又当爹又当娘,需要管着一堆人的吃喝不说,这些巫吏都不觉得累,而且每日乐在其中,但每次看见尽欢与吱吱,都会头疼。 这百余人里,最难管的就是吱吱跟尽欢,六天倒是不用管,但经常被坑,被这两人连起来坑,幸亏他身体好,每次回来满头,满脸都是树枝,草棍,不然就是被灌了一肚子水。 巫吏感觉,这苍离释里,现在最让人操心的,就是那一大一小,鬼心眼一个比一个多。 若说吱吱只有三岁,那在巫吏看来,尽欢比吱吱根本大不了多少。 这日,尽欢又带着吱吱从那条通道里去幻灵下宗下面,人最少的一个镇子上买桃子吃。 可是走到地方,尽欢才发现手里拿的那颗特别小的珍珠竟然不知何时丢了。 尽欢问吱吱:“回去找?” 吱吱嘟着嘴:“那得多久啊,天估计都黑了。” 于是两人坐在卖桃子的摊面前,盯着桃子流口水。 尽欢:“你馋吗?” 吱吱点点小脑袋:“馋” 尽欢:“那想吃吗?” 吱吱舔舔嘴唇:“恩,已经在流口水了。” 尽欢也舔舔嘴唇,对着吱吱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你压在这儿,换两个桃子先回去,再拿颗珍珠回来赎你,行不行?” 吱吱嫌弃地看着她:“其实你把我卖给卖桃子的也行。” 尽欢叹息一声,确实,这注意有点损,吱吱才三岁,巫吏要是知道自己把他儿子压在这,换了两个桃子回去,估计又会好几天做饭,不给自己菜里加盐。 一大一小对视一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觉得这趟应该算是白出来了。 两人坐在大街上,唉声叹气,可能是有人看她太过可怜,给他们面前扔下了一个铜板。 尽欢嘴角抽抽,看看自己与吱吱,两人穿着的破布麻衣。 因为总是上树,兽王谷的几个大娘把他们胳膊肘,膝盖上都多缝上了几层布,让人看起来像衣服上打了不下一层的补丁,确实看起来比街边乞丐都穷。 致富的大商机 尽欢捡起那铜板,转头看向那个已经走远的人,突然脑中灵光一现,觉得也不是没有生财之道,怎么能白出来一趟呢。 尽欢贼贼一笑:“吱吱,你在这我一会儿,叔叔一会儿就回来。” 吱吱:“好的,姐姐。” 几个呼吸的工夫,尽欢就回来了,手里拿了两个磕牙半齿的碗,塞给吱吱手里一个,自己手里拿着一个。 吱吱嫌弃地撇着嘴:“狗嘴里抢的?” 尽欢嘿嘿一笑:“知足,有碗就不错了。” 吱吱:“必须这样吗?很丢人。” 尽欢挑眉:“什么叫丢人,这是体验生活,我告诉你啊,咱们今天能不能吃上桃子?主要就看你的了。” 尽欢指着街上的人,给吱吱科普:“看见吗?只要穿戴比较好的,什么姐姐阿姨,你嘴甜点,你就哭,说给点钱,行行好,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给了的,不管给多少,你就再送他们一句,好人一生平安,知道吗?” 吱吱一张小脸满是无奈,看了一眼对面摊贩上的桃子,艰难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尽欢一笑:“那你这头,我那头,咱们这样能赚得快一些,对了,保护好自己,别被人抱跑了,我还得去找你。” 吱吱挥挥小手,好似已经不想搭理尽欢了。 吱吱跟着尽欢出来,丢过好几回,有的是尽欢只顾自己玩,把吱吱忘了。 还有人看吱吱长得可爱,又穿的破,打了坏主意想拐了去。 还有抱着直接强抢的。 不过因为吱吱身体中有尽欢的血,怎么都能找到,所以根本不怕丢,就是有点麻烦。 这也是巫吏放心她带着这么点儿孩子出来玩的原因。 尽欢交代好吱吱,自己也跑去对面,把自己头发弄乱,让人看不出男女,直接一个动作倒在都上,扮演一个非常有技术含量的双腿残疾人士。 “路上的好心人哪,可怜可怜我,家里都揭不开锅了,饭都吃不上了呀。” “当当当”,三个铜板。 尽欢灿烂一笑:“好人一生平安,好人长寿啊。” 看着碗里的铜板,尽欢双眼发亮,仿佛已经找到了致富的门路,她真是太聪明了。 这要多喊一会,回去的时候别说买点桃子了,再给巫吏买二两盐巴回去都不成问题。 其实尽欢早就说过,兽王谷的人已经跟外面的百姓没什么差别,只要收着一些在兽王谷的生活习惯,可以走出苍离释,找个稍微偏一点的地方正常生活了。 甚至尽欢还说过,苍离释的金银,他们也可以少拿一些,不是尽欢抠门,而是拿多了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与怀疑。 然而他们却说已经厌倦了,觉得苍离释挺好。 既然都不走,那就都在苍离释陪着她,省得她无聊,大伙连秋千都给她搭好了。 她跟吱吱常常因为抢一个秋千而打架,大家习惯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道:“三岁的吱吱跟三岁的尽欢又打起来了。” 当然,多数都是尽欢还是占上风,如果吱吱不哭的话。 “哎?这位大姐,能不能赏两个铜板?大姐你长得如此貌美如花,如此身材婀娜多姿,定然是大富大贵之相啊,赏两个银子就当做善事呗。” 那女子顿住脚,高傲的看尽欢一眼了,似乎觉得她要饭的词新鲜:“你再夸我两句。” “恩?好嘞,多少都行”尽欢嘿嘿一笑:“姐姐你貌比天仙,九天玄女下凡,美丽的犹如那月宫中的嫦娥,谁若是娶了你,那真是享不尽的福气,家庭竟然幸福无双!” 正当尽欢闭着眼睛吹的时候,那女子哼的一声:“就你这样还想要钱,要屎。” “啊?”尽欢挠头,怎么还生气了呢,顿时展现身残志坚,蛄蛹过去:“姐姐,能告诉你为什么生气吗?是我夸得不真实吗?那我给你来几句,您听好。” “姐姐,您人比花娇,远看一副旺夫相,近看一副旺夫相,左看一副旺夫相,右看……哎呀,大姐,你拿菜叶子打我干啥?” 那女子重重哼的一声:“旺夫?我家那死鬼,成亲当天晚上就死了,你说这些是不是想刺激我,你是想说我旺夫还是克夫,还想要铜板,滚,滚。” 尽欢赶紧爬走,自己确实刺激人家了,不过尽欢是谁,岂能被人指着鼻子骂一通就不干了。 秉持着坚持就是胜利,不放弃的原则,尽欢再次对大街上一众人打出了自己的口号。 “哪位好心的大姐,大爷行行好啊,家里揭不开锅了,好人一生平安。” 突然,尽欢面前出现一双白到一尘不染的靴子,尽欢嘴角突然就裂开了。 能穿这么上好绸缎,还如此干净的鞋子,定然是出自富家人的:“好人,可怜可怜我这个……” 喊道一半,尽欢的脸就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 “阿,阿笙?” 此时,傅仁笙正脸色难看,怀里抱着一个小娃,小娃一身破衣,小手还攀在傅仁笙脖子上,两人四只眼睛一起看着她。 吱吱嘿嘿一笑:“姐姐,这个叔叔说可以给我们买桃子,我们不用扮乞丐了。” 尽欢很想捂上脸,这都什么事儿啊?她现在说不吃桃子了,可不可以? 赶紧站起身,扑了扑了身上的灰,就要去抓下那挂在傅仁笙脖子上的小娃。 “我抱她我抱他就行,那个阿笙啊,我们不是乞讨,是忘带钱了。” 傅仁笙难得“嗯”了一声,但显然不信。 尽欢在这条街上怎么说也爬了半天,路过的人几乎都被她夸过,此时她竟然站起来了,路上的人开始纷纷指着她骂。 “原来是个骗子,幸亏没给她铜板。” “就是,原来这是个假要饭的啊,你看看她,腿也好了。” 也有人看着她身旁的傅仁笙道:“啧啧啧,那个是谁,你看看那个穿得多好,这不会她的丈夫。” “哎呦呦,那真是,家门不幸,穿得这般好,还指使媳妇出来要饭的?” 有人更是摇摇头:“现在的人啊,真是什么样的都有,自己穿的绫罗绸缎,却让媳妇穿得一身脏污,带着孩子出来要饭,大家来看看,世风日下啊。” 特别怕你生气 尽欢无语了,她虽然瘦了点,又把自己头发弄成这样,就是为了男女都收割,多赚几个铜板,怎么现在,这误会大了…… 尽欢看见傅仁笙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赶紧一把拢起头发,冲着街上的人喊道。 “说什么呢,小爷是男人,是男人。” 有个上了岁数的大妈,顿时拍着腿道:“两个男人,更加世风日下啊。” 尽欢:…… 傅仁笙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吱吱看着尽欢的炯样,突然就笑了:“姐姐,这些人是在夸你吗?” 尽欢很想捂脸,夸你妹啊,把嘴闭上。 一摊贩老头,好似抓住了重要的信息,吱吱叫的那一声姐姐。 “看那小娃手里也拿着个碗,还叫她姐姐,什么男人,我看也不是什么姐姐,这分明就是一家子招摇撞骗的,这个男人肯定是专门骗富人家小姐的,看那小白脸的样子,她这媳妇跟孩子就是骗咱们这些小老百姓的。” “一个大男人,骗人,还带着媳妇孩子一起骗,真是有出息。” 还有同情的:“这女人好可怜呐,这男人太狠心了,让老婆孩子出去要饭,自己穿得溜光水滑的,看那孩子拿那个碗,我家狗吃饭的碗都比这个好。” “啧啧啧,男人啊,不是好东西,自己穿得像个修士一样,做的事情是真不要脸。” “简直丧尽天良,你看她媳妇穿的,粗布麻衣,上面那是多少个补丁,啧啧啧!” “哎,所以说啊,找男人啊,不能找光看脸,俺家那口子是杀猪的,虽然这么多年生活不宽裕,但起码没让我出去要过饭。” 傅仁笙站着让人骂,脸色青白交加,想解释,可街上大娘的嘴,哪里会给他说话的机会。 尽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不周山傅小宗师,何时被人如此指着鼻子骂过啊,还都是些莫须有的事情。 尽欢赶紧挡在傅仁笙面前,解释:“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们想象那个样子的。” 随后把吱吱往他怀里一塞,拉着傅仁笙拔腿就跑。 跑了好几条街,尽欢才停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回头道歉:“那个……你别听他们瞎说,别生气啊。” 自己被骂几句,冤枉几句都没事,但她真的很怕街上那些人的话,让傅仁笙生气。 急得原地团团转:“阿笙,我不是专门来要饭的,我……” 尽欢觉得自己平时挺能巧舌如簧的,此时却好似舌头根本不好使了,因为…… 低头看看自己,一身脏污,满脸灰尘,头发散乱,手里还拿着半个碗的模样,确实很难让人相信,她不是个要饭的。 更吓人的是,傅仁笙此时怀中的小娃,拿着的破碗里头还有十几个铜板,抱着如珍宝一般,一副财迷的样子。 眼睛大大的,吐出了更让尽欢绝望的话:“这位好心的叔叔,你不是要给我们买桃子吗?好人一生平安哟。” 尽欢嘴角抽搐,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天上突然降下一道天雷。 劈死她!求求了!她不想活了。 尽欢尴尬的感觉脚指头都僵硬了。 “呵!呵!呵!那个……阿笙,你怎么在这儿啊?逛街?好巧。” 傅仁笙的眼睛一直盯在尽欢身上,从未离开,上上下下扫视了很多遍,最终只道:“想吃桃子?” 尽欢眼睛看傅仁笙好似不生气的样子,半晌才敢点点头。 傅仁笙抱着吱吱,往回走,尽欢则如一个犯了错的小媳妇,低着头跟在后面。 傅仁笙到摊贩面前道:“把摊上所有的桃子都包起来。” 吱吱笑的眉眼弯弯:“叔叔,好人一生平安。” 尽欢听见傅仁笙这么慷慨,也是眉毛都要愉快的飞起来。 嘴上却道:“其实不用买那么多的,几个就行,那个阿笙,其实我们真的不是没有钱买,就是丢了,买这么多吃不完,都该浪费了,是不是?” 傅仁笙淡声道:“今天吃不完,明天吃。” 话不等说完,就看见尽欢跟吱吱两人,已经把小摊贩上的桃子一扫而空,都装进了包裹,正呲着牙对他笑。 尽欢与吱吱对视一眼,看着鼓囊囊的包裹,好似才意识到他们装得太快了。 尽欢干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阿笙,你来幻灵宗的地界,还是这么偏远的镇子,是有事情要办吗?” 傅仁笙:“是。” 尽欢:“着急吗?” 傅仁笙:“不急。” 尽欢一笑:“不急啊,不急那去我家做客。” 傅仁笙:“你家?” 尽欢点头,满眼的认真:“嗯,苍离释呀,顺便把刚才买桃子的钱还给你,我真的有钱的。” 傅仁笙:“好。” 尽欢想要抱回吱吱,这小兔崽子却小手攀在傅仁笙的脖子上说什么也不下来。 傅仁笙道:“没关系。” 这一句没关系,让尽欢与吱吱都高兴起来,所谓蹬鼻子上脸绝对就是他们俩个这类型的。 尽欢跟吱吱,属同一类型,没有钱,但是喜欢逛,看见什么东西,停在那里只是看着,然后再看向傅仁笙。 傅仁笙只能拿出钱包,付钱,再走下一个摊子。 不一会,桂花糕,糯米莲藕,酒楼里的烧鸡,两人手里满满的,又给他们一人买了一身衣裳。 而那些大小包裹,全部挂在傅仁笙的身上。 尽欢看着憋着笑,都快笑不活了。 要知道傅仁笙是谁,可是清冷高雅,走路不是背着手,就是单手持剑,而此时,身上大大小小的包裹,一只手还要抱着吱吱。 吱吱小手里吃着糖藕,身上此时都是甜腻腻的味道,尽欢就看见傅仁笙簇着眉,但竟然没有翻脸。 尽欢感觉,“唉,果然是孩子磨人性格,看看,这要是自己挂他身上吃糖藕,估计早就挨揍了。” 一路走一路买,尽欢与吱吱两人买了二十几样,差不多三十样东西,最后连两人春夏秋冬的衣服又都各买了一套。 每买一样东西,尽欢都会对傅仁笙说:“阿笙,我真的有钱,一会儿回家就还你。” 傅仁笙只是“嗯”的一声,但显然根本没把她的话当真。 请你回家做客 回到苍离释,巫吏看着尽欢带回来的人有些震惊,也有几人吓得后退,但多数的人根本没见过傅仁笙。 但她傅小宗师的名声,可是有不少人都知道,从不徇私,刚正不阿, 尽欢笑着,一只手搭在傅仁笙的肩膀上。 “别怕,别怕,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不周山的傅小宗师,他来看我的,大伙快来看,他还给我们带很多少的礼物,实在是太客气了。” 傅仁笙蹙眉看她一眼。 尽欢眉头一挑:“看什么?” 巫吏看两人交情不错,笑道:“既然是尽欢公子的朋友,快进来,我去让几个大娘准备一些果子和蔬菜。” 尽欢点头,比划着手指头:“最好多放一点肉。” 巫吏摇头笑道:“知道了。” 吱吱拿着破碗听见吃肉也很高兴:“爹爹,好人一生平安哟。” 然后又对着六天,以及众人道:“可怜可怜我们这一大家子老弱妇孺,吃不饱饭,喝不饱汤,给我们两个铜板,好人一生平。” 尽欢:…… 六天嘴角抽。 巫吏原本要出去找人做饭的脚步也顿住了,指着尽欢:“你今日带我儿子都干什么去了?” 六天知道问尽欢肯定问不出什么,直接问吱吱:“银子又丢了?上次吃霸王餐差点让人打了,这次还……扮乞丐?” 吱吱一双眼睛晶晶亮,似乎好像要炫耀他赚了不少铜板,被尽欢一把捂住嘴,小声威胁:“乱说话,下次不带你出去玩。” 众人只见吱吱乖巧的摇头:“没有扮乞丐哟,就是要钱,像漂亮的姐姐,穿得好的哥哥们要些银子,买桃子吃。” 尽欢捂脸,吱吱这个坑货。 巫吏,六天,众人的眼睛都看向尽欢。 尽欢则看向傅仁笙,使劲揉揉头发,她的形象啊,完犊子了! 谁也没看见,傅仁笙嘴角竟然微微弯起了一丝弧度。 尽欢挠了半天的脑袋也没想出该怎么化解尴尬,只能再度转移话题。 “那个,那个快去准备准备,我的朋友还在这里呢,他也饿了。” 尽欢使劲冲六天眨眼睛,“给我点面子,给我点面子。” 然而六天只有两魂两魄,什么面子不面子,不没懂。 当着傅仁笙的面告诉吱吱:“以后不要总跟着尽欢叔叔玩儿,他抢你秋千的时候,你忘了吗?” 尽欢感觉天雷劈她一道,她都觉得已经不够了。 然而吱吱…… 吱吱眨巴着纯真的眼睛道:“爹爹跟你不是告诉我了吗?姐姐要是抢我的秋千,我要让着她。” 尽欢感觉自己此时尴尬的都想抠地了。 傅仁笙看向尽欢,眸子深深。 尽欢无语了,嘴角抽了抽,怎么能让阿笙知道她跟三岁小娃抢秋千,小娃还要让着她……她现在,如果地上有个地缝,都恨不得立即钻进去。 咬着牙道:“六天,你要再说话,我揍你。” 六天不知道哪句话让尽欢不高兴了,但明白,不能说了,不然尽欢公子万一真的不理自己怎么办。 于是抱着吱吱,干脆利落,直接转身去给吱吱换衣服去。 尴尬的站了半天,众人也都散了,尽欢才把傅仁笙请到自己的房间。 此时她的房间可不再是向徐二白来时,家徒四壁了,里面多了一张木头桌子,两个小凳子,跟几朵花。 尽欢把桃子摆桌子上,把买回来的烧鸡摆上,剩下的给巫吏,让他给众人分一分。 尽欢脸上满眼含笑,甚至笑着有些献媚,盯着傅仁笙看。 傅仁笙:“看什么?” 尽欢:“看看你有没有变化呀,没想到阿笙你竟然真的来看我啦。” 傅仁笙轻咳一声:“是有事路过。” 尽欢也不在意:“有事路过也好呀,总之能见到你我就很高兴,你来幻灵宗的地界,不会是幻灵宗又想到了什么办法要剿灭苍离释。” 傅仁笙摇摇头:“所有家族,宗门,从正面根本无法进入苍离释,被你们扔出去的那些人,不是痴了就是傻了,没有人再敢进入,他们在等你们出去,也在找破解苍离释魔气之法,但暂时还破解不了。” 尽欢点点头,笑道:“那就好,阿笙,你可以常来玩,阿笙你把胳膊给我。” 傅仁笙蹙眉,并未动。 尽欢坐过去,直接抓起傅仁笙的胳膊,咬破手指,在他胳膊上点上一滴血。 “你干什么?” 尽欢撇撇一笑:“放心,对身体没伤害,有了这滴血,你就能随意进出苍离释了。” 傅仁笙低头看着胳膊处那一抹红色很是认真,让尽欢不禁又起了撩他的心思:“阿笙,这叫盖章,盖了章,你就是我的人,那我的地盘,你当然可以随便进出了。” 傅仁笙:“闭嘴,不然我擦了它。” 尽欢立马耸耸肩住嘴。 这时小吱吱又跑了回来,尽欢拍了拍他穿身上的新衣服,把桌子上的鸡腿儿给他薅下来一只。 然而吱吱吃鸡腿儿,眼睛却还是一直在傅仁笙身上溜达,那双萌萌的大眼睛,看的傅仁笙有些不自在。 “你有什么事儿吗?” 尽欢噗嗤一声笑了:“阿笙,什么叫有什么事?他才三岁,小孩子就是天生好奇,就是看你长得好看而已。” 巫吏走进来给两人倒了一人一碗水:“傅小宗师请,尽欢公子请。” 巫吏清楚知道不周山是什么地方,知道傅仁笙的人品,他虽然进来苍离释却不会伤害他们。 只是他没想过,傅小宗师如此清冷的人,竟然跟尽欢公子是朋友,不过巫吏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毕竟两人都是那么心里正义的人。 对着傅仁笙道:“傅小宗师,以前在兽王谷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请海涵,巫吏代表兽王谷的人给你道歉。” 巫吏的道歉很是真诚。 傅仁笙道:“身处楚江的身侧,你也是无奈之举,况且你并没有为难过我,无需道歉。” 尽欢问过,巫吏当时虽然负责把阿笙带去兽王谷,但他的伤,并不是巫吏造成的。 尽欢不喜欢这样的压抑气氛,想到什么?突然笑笑。 子夜正在妖化 “你谁呀?”尽欢掏着耳朵问。 子夜瞪大双眼,即使只能看见对方一个朦胧的身影,但听见那慵懒的声音,就能肯定,说话的人就是尽欢。 更是指着尽欢朦胧的影子,便破口大骂:“尽欢,你娘个腿的,竟然又认不出老子,老子存在感就这么低吗?敢害老子,你就敢要承认。” 尽欢戏谑一笑,明知故问道:“你到底是谁呀?” 子夜怒瞪双眼,在地上哐哐跺了两脚,也不顾魔气往身上涌的难受劲儿,如一头大黑熊嗷嗷喊叫。 “尽欢,你个王八孙子,我是你爷爷子夜。” 沉默半晌,尽欢那边才“哦”了一声。 子夜被她这一声哦,更是气的不得了:“尽欢,你说来,我不会放过你,我要杀了你。” 尽欢真的往前又走了几步,让子夜能看清楚,她也能看见子夜那边是什么情况。 子夜带着几个人,都是帮他骂自己的,可似乎因为魔气的侵蚀,已经难受的开始有些呕吐。 尽欢:“子夜师兄,我们是有些矛盾,可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了又来找我闹,我说子夜师兄啊,我在我的一亩三分地当我的乌龟,你在魂灵宗当你的大师兄,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会又想领教我的打狗棍法?” 子夜:“我领教个屁,你个卑鄙小人。” “卑鄙小人?”尽欢两手插在腰上问道:“兄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小爷我做事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就是打你也没说私下套你麻袋,你怎么能说我是卑鄙小人呢?你要有事就直说啊,你进来。” 子夜刚要抬脚,一股魔气扑面而去,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马上把脚缩回去。 怒瞪牛眼喊道:“你出来呀。” 尽欢:“你进来呀。” 子夜大怒,长喝一声:“无耻尽欢。” 尽欢插着腰:“我看你就是找事儿,说谁无耻呢?我在苍离释里,作恶还是不作恶,关你什么事情?怎么就碍着你了??你在你的幻灵宗,我在我的苍离释,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不好的,你来我这叫唤什么?” 子夜:“我叫唤什么?” 尽欢:“是啊,你叫唤什么,你要是也想变得痴傻,就再往前走几步,等我明日把你扔出去,就是你想要的那个样子了,包君满意,还有啊,子夜,你我的恩怨,都过这么长时间了,你才想起来找我报仇,你这反射弧是不是也是太长了?” “小爷没工夫陪你玩儿,回去。” 子夜大吼一声:“尽欢你不要不承认,虽然我们打架的事情已经快半年了,但你在我身体里留着的那个火,一直都在,我现在更是日日承受被火焚烧的折磨,你还敢说不是,你还敢往外推词,尽欢你个小人。 尽欢转身:“胡说。” 她留在子夜身体里的火焰,根本不会让他难受,只是会让他情绪激动的时候满脸通红,让人能看出来,跟猴屁股似的很尴尬,不过是个丢脸而已。 “等等,你说日日承受折磨?” 子夜整个人都暴怒了:“尽欢,敢做就要敢当。” 尽欢再往前走了几步:“子夜,你别动让我看清楚一点。” 六天立马拉住尽欢的袖子:“小心有诈。” 子夜大喊:“怎么,你怕了吗?不敢承认吗?你今日不给我个交代,我就死在苍离释面前,免得日日受折磨,我死在这,宗主定然会为我报仇,尽欢,你不会逍遥很久的。” 尽欢眉头皱起,对六天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有事。 往前又走了两步,突然尽欢眼眸睁大,子夜光裸着上身,重点是他此时脸上身上整个呈现通红的颜色,就连胡子与头发都是如此,就像刚从炼丹炉里被蹦出来,通红通红的。 比过年贴在年画上那些娃娃的脸蛋还红,而且身上冒着丝丝白烟,一眼望去十分吓人,好似跟他离近一点,都能被烤熟一般。 尽欢虽然在他身上点了一点火,但她敢肯定,子夜现在这副样子,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此时的模样,更像是在是一种正在……一种妖化状态。 妖血喝的太多,身体没有完全接受的能力,但身体接受的那一部分妖血已经在身体中起了作用,他们迅速刺激着人身体中某个部分,让它们变得更加发达。 但接受不了的那部分妖血,会让人身体受到反噬,让一个人,寿命减少,还会让人痛苦不堪。 六天看到子夜的第一眼,其实就下了定论,毕竟在兽王谷他看见的太多这样的人,能坚持活下来,就是一次蜕变,修为体能都有提高,活不下来,就是反噬妖血而死的下场。 六天指着子夜:“你正在妖化!” 尽欢双手抱胸:“听见了吗?我身旁的人都知道你是怎么啦,你身上的问题,跟我没有关系。” 子夜哈哈大笑,伸手指向尽欢:“跟你没有关系?普天之下只有你手中有魔种,只有兽王谷的知人道怎么让人妖化,你说跟你没有关系,那跟谁有关系。” 尽欢拧眉,她也不是没想到子夜会找来苍离释会是有这样的理由,可……这是谁的手笔,她还真是猜不出。 子夜:“原本你带着兽王谷的人躲进苍离释,只要不出来我们不会再有关系,我仍然还是幻灵宗的大师兄,可你竟然如此卑鄙,把我变成这副样子,你不被五宗接纳,你是想让我也在五宗待不下去是吗?尽欢,你太无耻了。” 尽欢眉眼骤冷,眸子如剑,指着子夜冷声道:“我确实看你这熊玩意儿不是很顺眼,但你记住,只要是小爷做过的事情,小爷都会承认,不是我做的,你就是死在这,小爷我也不会承认。 何况你仔细想一想,你现在这模样,一眼就能看出是在妖化,我是多不想活了,做这种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让人唾骂,在我羽翼锋就挑衅五宗的事情? 小爷子再告诉你一遍,魔种虽然在我手里,但你的妖化,跟小爷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徐一清被发现 你若要是求我给你化解因为妖血带来的妖化反应,那就麻烦你客气一点,摆出你应该有的求人的态度。 如果你还认为此事是我做的,对小爷颐指气使,那不好意思,这事情不是小爷做的,小爷不管了。” 子夜依然不信尽欢说的话:“尽欢,你说不是你?哈哈,天下间所有符合条件,能让人妖化的人,就只有你,岂是你不想承认就行的?” “哼!就你身边那不就是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他可是兽王谷的一把杀人刀,你还在跟我巧言如簧,尽欢,我若活不了,你也别想好过。” “苍离释我确实进不去,我修为也没有你高,但若我这副模样死在苍离释外,你觉得,五宗会怎么想,会不会愤怒,对你展开围剿,毕竟你的身份,可是比楚江更要让整个修仙界惶恐。” “即使你不想出来,但修仙宗门与家族也定然再也坐不住,你和那些兽王谷的余孽,你们就等着死。” 尽欢一双眼眸冷的如冰:“子夜你到底要干什么?” 尽欢当然清楚,子夜若真的鱼死网破,苍离释也就不再安全了,毕竟十六年前五宗能上苍离释,十六年后,他们未必就不能。 子夜话里句句威胁,对尽欢的恨,更是已经恨不得说出的每句话都是一根箭矢,把对面说不认识自己的人扎死。 尽欢岂能现在还看不明白,这子夜是被人利用了,已经打心里就认定了自己就是害他之人,事情根本解释不清。 “哈哈哈,怎么?你不说不是你害我了,尽欢,我要你交出魔种,并且对着天下人跪下给我道歉,承认你就是兽王谷背后心怀叵测之人。” 六天怒道:“就凭你也配让尽欢公子给你跪下。” 尽欢面容也是骤冷汗,看来子夜的目标并不是让她化解他身上的妖化,而是想要她手里的魔种。 尽欢冷笑,看来利用的他的人,并不知道,魔种配合妖血虽然能让人妖化,但魔种并化解不了,已经妖化之人。 “我说了,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爱找谁找谁”,尽欢脸色冷沉,懒得再跟他纠缠,“若你想死在这,请便。” “六天,走,回去。” 子夜怒瞪双眼,看尽欢真的要走,顿时有些慌乱的大喊。 “尽欢,你别逼我。” 顿时子夜背后闪出上百弓箭手,每只箭都对准了尽欢的脑袋。 尽欢歪了歪头,六天已经挡在其面前,从一个不起眼的小矮子,立马变得浑身嗜血煞气。 他如地狱爬出来的吃人厉鬼,一只手横于胸前摆出战斗状态,那副模样,让人看了都不寒而栗,没人再敢当他只是个小矮子。 子夜盯着六天眼眸闪了闪。 别看六天个子矮,长的也不起眼,但六天这个名字,就足够他们畏惧,兽王谷楚江手下,十殿阎王之首,十八层地狱第一杀手。 身体如铜墙铁壁,力大嗜血,出手更是狠辣,在楚江手下二十余年,从无失手,杀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在他手底下,从来没有活人。 子夜对上六天的眼神,立马避开,他不是害怕,只是不想灭了自己的威风。 轻咳一声,子夜似是觉得身后的人还是不够,还是让他不够觉得安全,挥挥手,身后又多了一层穿幻灵宗弟子服的人现身。 尽欢心底一寒,子夜竟然是有备而来,根本不只是冲动之下愤怒找她报仇,这一切根本就是准备好在等她。 尽欢蹙眉,幻灵宗想到如何进入苍离释了??? 那他们为何不直接攻进苍离释,她以及兽王谷的那些人,根本没地方在逃。 可若没有想出办法,自己躲回苍离释,他们又待如何。 看着子夜身后越来越多的人,尽欢拍拍六天,示意他跟着自己先后退。 刚退一步,子夜的声音再度传来,这回好似底气足了不少,说出的话里竟然还带着些许的嘲讽。 “一清先生真是宠爱你这个弟弟,知道你是魔君之子,并非跟他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竟然还护着你,给你带东西,哈哈,真不知道该说他蠢,还是太天真。” “你们把我大哥怎么了”,尽欢猛的脚步顿住,她从不想牵连任何人,尤其是大哥。 子夜笑声瘆人,似是多年心中的不甘得到了慰藉。 “把他怎么了?哈哈,我只是一个大师兄而已,能把一清先生怎么,不过旭尧宗主自从知道一清先生跟你还有联系,已经不把宗里任何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并且还打了他二十到刺骨鞭刑。” 尽欢浑身一凛:“刺骨鞭刑?” 那鞭刑是对待叛徒的,鞭子上布满了倒钩,抽一下,那鞭子上面的倒钩都会生生带走无数块身上的肉,二十刺骨鞭刑,尽欢小腿一软,差点站不住,他料想的到此时大哥会伤的有多严重。 子夜继续道:“海晶小姐因为徐一清,与宗主大吵一架,此时也一同不被宗主信任了,他们变成今日这样,都是因为你,尽欢,出来,别躲了,旭尧宗主已经很生气,说徐一清要是再执迷不悟,就把他赶出幻灵宗,让他成为修仙界的笑柄。” “不要脸,你们有事冲我来,何必牵扯其他人”,尽欢怒喊,她的心此时抽疼的厉害,她一向温文儒雅的大哥,因为她,竟然受到宗门里如此不公的待遇。 子夜因为尽欢的愤怒,似乎找到了一丝报仇的痛快。 “尽欢,即使你不出来,我们也进不出,但也总有法子让你在苍离释里过的不安宁,宗门人才无数,射箭的高手更是多,箭矢可不怕魔气。 更何况射程远了,谁知道会射到谁呢,苍离释总共百人,相信,我们日夜不停的改进,不出几年,苍离释就会再度成为一个死沉的地方。” 尽欢眼睛直直盯住对面正得意的男人:“子夜,用私人恩怨把我引出来,再说出这些威胁人的话,是谁教你的,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子夜没想到尽欢会这么问,怔愣一瞬,怒道:“尽欢,把魔种交出来,即使你是魔君赤离之子,魔种也不应该在你的手中,交出来,也许我会给你留个体面的死法。”? 道是什么道啊 也是这本书的结局,那阿笙一会儿也应该会来。 尽欢不禁感叹,原来时间过的这样的快,十六年了,若没记错,今日是她的生辰,即将迈入十七岁的生辰。 原来在这一天就是她走向终点的一天。 这一天她等了很久,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难受,会是这样的结果,会以这样的方式。 背负着杀害大哥大嫂的罪名,被自己二哥误会。 尽欢以前只觉得尽欢这个人特别傻,现在她更懂尽欢的委屈与无奈、 尽欢举着魔种,六天与巫吏的实力犹如两尊煞神,顿时修为增加十倍不止,不说所向披靡也是千军不可当。 看着满地的尸体,尽欢便知道,再也没有回头路了,终究还是众叛亲离。 突然停在众人之间,尽欢嘴角带着笑意,歪着脑袋听着众人讨伐她的声音。 “杀了尽欢,还百姓安宁。” “十六年前,魔君死后,尽欢就该死。” “杀大哥屠大嫂,这样的妖孽留着也是祸患。” “早就看出她是兽王谷背后之人,她就是要为魔君报仇,可没想到却被子夜师兄揭穿了真面目。” “宗门围剿,她罪有应得。” 尽欢闭着眼睛,听着耳边句句都想让她去死的话。 感受着眼前,飘飞的鲜血,突然笑了,笑了癫狂,笑得绝望。 “哈哈哈哈哈” 尽欢真的很想问问:“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个世间竟然如此容不下她。” 又有人大声道:“既然尽欢与巫吏六天这几个罪魁祸首都出来了,把他们全都一块抓起来,我们杀……” 突然尽欢眼睛睁开,说话那人脖子一歪,已经被尽欢两个指头夹住脖子,举在空中。 那男人顿时脸色苍白,双手捂住脖子,然而脖子上的脑袋,已经从肩膀上骨碌碌滑落。 众人不禁再次后退一步,他们想不到尽欢出手竟然如此残忍,身法如此诡异,谁也没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并且她身上那份邪气,恐怖的让人害怕。 徐二白的不信任,家人的死,尽欢背负了太多,原本她什么都不想计较,就想找个地方,平平淡淡的过,却还是不能。 她都画地为牢了,世人却仍然不肯放过她,她的亲生爹娘被他们杀死,她的美人娘亲及老爹死的那么惨,此时大哥大嫂也死了,所有的一切,世人都怪罪在她的头上。 就连她二哥都恨她,不想听她解释,那她守着心里的善干什么,善有何用,只会被人欺负,被人逼迫,甚至连她亲爹留给她的东西都要被人窥视。 善良有何用啊,再看看面前这些披着人皮面具的坏人,衣着光鲜,过的多好,看谁不顺眼,可以随意别人扣帽子。 正道?呵! 尽欢此时只觉得这两个字可笑,可笑至极。 魔种悬于手中,尽欢眼眸阴鸷狠戾,似乎看谁都是一具死尸,一步步向前走去。 六天与巫吏在两旁开道,三人所过之处,众人纷纷抱头鼠窜。 刚才那些句句喊着要斩妖除魔的人,此时也都听不见声音了,上千的修士此时统一脚步,那就是往后退。 当然也有因为没退好,被挤出来的,或者退得慢的,那不好意思,等待他们的,就可能是被化成一滩血水,或者被六天以及巫吏,无情的杀掉。 呵呵,尽欢心里感到可笑,看看,这就是修仙宗门,这就是打着正义仁善幌子的宗门,在生死之际,他们只会把别人推出去,让自己赢得更多活命的机会。 什么舍己为人,什么人善至上,尽欢看见的,都是人踩人高,人杀人顺。 宗门?呵!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样貌,现在只是让人追名逐利的地方。 尽欢所过之处,满地鲜血铺路,断肢残臂垒墙,头颅满地滚,此时的尽欢就好像是地狱来的修罗使者。 杀人如杀蝼蚁,双眸也再无希望的光芒。 当子夜杀了徐一清,其实尽欢便已经疯了,当徐二白不听其解释,听信子夜的话,以为是她杀了大哥跟大嫂,尽欢心里的佛就已经被推倒了。 当一个人没有了心底信念,心里的魔便会疯狂生长,像一座地狱要吞灭所有人,似乎只有鲜血已经哀嚎的惨叫,才能让她觉得心里有一点点的舒畅。 可是尽欢似乎觉得还是不够,她被压抑得实在太久了,手臂在魔种上划去,顿时飞溅出无数血滴血,射向苍离释。 几个呼吸间,众人就见苍离释里好似也有了呼吸,地面开始慢慢颤抖,耳旁呼啸的更是各种闻所未见的妖魔怒吼。 每一声都让人头皮发麻,似乎那声音是从狱深处传来,有复仇,有不甘,有沉寂,十六年的等待,带着一种渴血的声音,他们就要出来了。 苍离释里每一种妖醒过来,嘶吼一声,苍离释前这些宗门弟子就捂着耳朵,惊颤着身子,恨不得软到在地上。 “是吞天蟒的叫声吗?” “是尸魔在吼叫。” “是杀人藤!” 不知是谁敢了一声:“快跑,苍离释里被封印的恶妖被尽欢解封了,马上就要出来了,大家快跑。” 这一声,可吓坏了许多人,要知道,苍离释的那些妖魔可不是兽王谷里那些小妖能比的。 苍离释的妖,不说能会呼风唤雨,也差不多,他们若出来了,江湖上,将再次陷入巨大的劫难之中。 众人纷纷什么都不顾了只知道跑,可成千的人如此一跑,立马滚成了一个又一个大团。 “哈哈哈哈哈!” 尽欢的笑声近乎疯狂,在苍离释上空盘旋,犹如一个地狱阎罗王在对每一个人宣判他的生死。 笑声让听见的人毛骨悚然,更是让不少人,刚开始跑,就已经腿软。 “尽欢住手!”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无数淡蓝色的身影如一把把的利箭从空中飞身而下,身姿好看,如每一见见到时一样。 剑气随着他们下落而落下,将尽欢身边几丈处所有人跟尸体全部清理干净。 傅仁笙一手执剑,衣袂翻飞,站在尽欢面前,面色凛然:“尽欢,快收手。”? 尽欢收手吧! 尽欢歪了歪头,眼眸有了些波动:“阿笙,你也是来阻止我的吗?” 傅仁笙看一眼尽欢身后苍离释的方向,已经妖气冲天,地面也在不断颤抖。 急声道:“苍离释里的妖魔一旦被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天下就真的再无宁日,尽欢,收手。” 尽欢:“收手?” 傅仁笙:“你修为尚浅,根本不可能控制住他们,当年魔君赤离花费了多少心血才让他们臣服,您虽是赤离的孩子,可我想,他们不会直接奉你为主,他们要出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定然是为魔君报仇,尽欢,你快停手。” 尽欢蹙眉轻声问:“报仇不应该吗?这些人杀了我的爹娘,报仇不应该吗?既然现在所有宗门家族都已经到了苍离释,十六年前的事情,也就该解决一下了,不如就在这里,用他们血,给我爹娘赔罪好了。” 傅仁笙急切喊道:“尽欢” “呵呵”尽欢讥笑:“当年的事情总要有个说法,阿笙,你爹娘的事情,我也会给你一个说法,你放心。” “到底要干什么?”傅仁笙有些激动。 “干什么?就是想让世人看看,到底是苍离释作恶多端,还是五宗之中有些人心怀叵测,想要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才有了这之后的许多是非。 巫吏与六天站在尽欢身侧,眼眸中是视死如归,尽欢嘴角微微扬起,看,她也不是太孤单。 回头轻声道:“你们也走,不用管我。” 六天立马单膝跪地:“尽欢公子,六天从被你救回来那天就想好了,此生我愿追随你左右,一起出生入死。” 尽欢摇摇头:“不用的,我救你也不是为了让你追随,现在是非常时刻,走,找个偏一些的地方不要出来。” 六天根本不起来:“尽欢公子,你不仅是我跟大哥的恩人,更是我们心里的救赎,是你给了我们这么长时间的美好生活,不管你认不认,你就是我六天的主子,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尽欢拧眉,声音冷了些:“还是走,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六天第一次在尽欢面前如此倔:“不走。” 巫吏:“让我们陪着你,无论生死,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有这句话就够了,走!”尽欢扇子挥出,将两人挥起向苍离释里面扇去。 六天似乎早有准备,在尽欢动手之时,缠住了身侧的一棵百年大树,因此并未被扇飞出去。 “公子,今日大战,公子为苍离释而战,为自己而战,身旁怎么能没有呐喊助威之人,让六天陪着你,见证这一切。” 六天看向苍离释:“大哥有吱吱要照顾,吱吱需要父亲,公子谢谢。” 六天对着苍离释大喊:“大哥,我们就此别过。” 尽欢知道六天是肯定不走了,赶也不会走,转头冷眼看向苍离释外所有人。 红衣飞舞,眼中猩红,尽欢手中的魔种更是红的如朱砂一般。 红唇轻启:“嗯,宗门想要我尽欢命的人,应该都到齐了?” 易遥不知何时也赶到了:“尽欢,住手,你在干什么,你难道要让你爹娘在地下不得安息。” 尽欢嘴角一边勾起弧度:“那易遥庄主要我怎么样。” 易遥:“你杀你大哥大嫂,当然要接受惩罚,还有你杀了这么多人,尽欢,你是疯了吗?” “疯了?我早就疯了,易遥庄主你何不问问他们,我为何会杀人,他们到底又是为何而来。” 易遥:“不管是为什么,你杀了这么多人,都是不该,还不住手。” “哈哈哈哈哈”尽欢大笑不止,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 “易遥庄主,你在说什么,住手?他们能杀苍离释的人,我不能杀了他们,这是何道理啊,你总说让我住手,那是因为你没受过我所经历之苦。 不过既然青阳山庄也来了,我想易遥庄主,你也是要站在我对立面的。 今日我尽欢就在这里,不管你们是想要魔种,还是想要我的命,我都奉陪,尽欢小爷我从小打架都没逃过,现在,也绝没有逃跑的道理。” 忽然,幻灵宗的人向两侧后退,中间闪出一条路,旭尧背手而来:“尽欢,你竟敢杀我女儿,我必让你痛苦千万倍,生不如死。” 尽欢并未出声,只是盯着旭尧的眼睛,眉头蹙得很紧。 易遥喊道:“尽欢,放下屠刀,否则青阳山庄也不会坐视不理。” “哈哈哈哈”,尽欢笑了:“什么理不理,你们站在这里,不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你们从没想要过让我活,即使我已经躲到了苍离释,已经不打算跟你们有任何关系,是你们,仍然不放过我。 既然如此,何必说那么多,正道,哈!试问你们做了几件善事?你们走的又是哪个道? 为了我手中的魔种,竟然不惜让子夜一个幻灵宗大师兄妖化,用这等脏污的办法把我引出来。 正道之人,哈哈哈哈哈哈!狗屁的正道。” 旭尧一指尽欢:“魔君之子,休要说那么多废话,交出魔种,饶你性命。” 另一人:“尽欢,你作恶多端,杀人无数,利用魔种让人妖化,你这个兽王谷背后之人,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哈哈哈哈哈!”尽欢简直佩服他们编排罪名的能力。 “你们以为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都冠到我的头上,我就是罪人,哈哈,十六年前,你们是不是就是这么污蔑我苍离释,污蔑我爹,污蔑我娘的。” 尽欢的怒,来的如山呼海啸,质问之声不绝于耳,然而,却没有人敢回答她的问题。 时间犹如静止一般,当年的事情,孰是孰非其实宗门之人心里都有数,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子夜拖着半个身子,看着尽欢一人质问五宗的模样,顿时心中大火。 他刚才不敢跟尽欢正面怒怼,那是因为能给他当靠山的人没来,此时,宗门之人,家族之人,都是他的靠山,他把尽欢引出来,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怎么能不在人前露个脸。 何况他现在被尽欢砍掉了上身半面的身子,他需要被记住。? 你还是不信我 “尽欢,别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咱们就说现在,你把我变成这副模样,宗门若再不讨伐你,阻拦你,难道让你把天下人都变成我这样吗?” 尽欢左手伸出,指着子夜,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了原地。 眨眼间,尽欢拎着子夜的身子,已经再次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这等修为,这等诡异的身法,让人望而莫及,实在太可怕,恐怕不周山的虚灵子都做不到。 “放开我,宗主救我!”子夜此时才知道害怕。 “啊!”一声痛苦的惨叫,撕心裂肺。 尽欢一言不发,把子夜的一只胳膊生生扯了下来。 旭尧:“尽欢,放了子夜” “啊!”又是一声惨叫,子夜的一只大腿被尽欢卸下了。 易遥面容本就严厉,此时蹙着眉头更显威仪。 “尽欢,你这是挑战宗门,宗门众人有错,可你就没错了吗,你把他变成这个样子,现在还要杀了他,你是要以一人之力,对抗宗门吗?” “呵呵”,尽欢低声笑了笑。 声音虽然不大,却能让苍离释每一个人都听得非常清楚:“我今日若不动他,不杀他,就不是挑战宗门了吗?你们就会撤出苍离释,以后再也不来找我麻烦了吗?” 旭尧:“除非你交出魔种。” “啊!”子夜的另一只腿也被尽欢卸下。 旭尧瞪圆了眼睛:“你……” 傅仁笙跨步上前:“尽欢,放手。” 尽欢嘴角笑意里满是自嘲与讥讽,看向傅仁笙的眸子里却有着一丝说不清楚的希望。 “阿笙,我信我吗?你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吗?他杀了我大哥,杀了大嫂,是他干的,真的都是他干的。” 另一幻灵宗弟子立马喊道:“尽欢,你不要狡辩,我们都看得清楚,是你杀了一清先生与海晶小姐,此时却要赖到子夜师兄头上。” 傅仁笙没有听任何人的话,只是看着尽欢:“放手,不要固执。” 不要固执,放手。 不要固执,放手 尽欢眼角的泪终于一整颗的落了下来。 “咔嚓”,子夜的脑袋如一个球,从身子上咕噜下来,被尽欢踩在脚底下。 “砰”!满地的脑浆与血,沾了尽欢一脚。 旭尧怒喝,两指指向尽欢:“果然毒辣,魔君之子,不能留。” “哈哈哈哈!”尽欢笑的如一个疯子。 “苍离释的悲剧你们最清楚,十六年了,你们颠倒黑白,害我家破人亡,家园尽毁,你们欠我的,今日,该还了。” 旭尧指向尽欢:“黄口小儿,休要胡说,十六年前五宗围剿苍离释,那是因为魔君赤离因练魔种走火入魔,大开杀戒,百姓唉声四起,五宗才决定斩妖除魔。” “是吗?”尽欢眼神如一颗钉子钉在了旭尧的脸上:“是百姓唉声四起,还是你跟谁起了贪念,是五宗要斩妖除魔,还是你想拿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 “休要胡说”,旭尧脸色顿时青白轮换。 “哈哈哈哈,胡说,今日不就是十六年前的重现吗?”尽欢仰头将魔种升至半空,伸手在上面轻轻一点。 苍离释里顿时嘶吼声不断,魔气肆意横行,尽欢笑容阴鸷,双眸血红,像极了当年的赤离。 她身后苍离释传来的妖魔嘶吼,只是声音就让人吓的浑身想要哆嗦,那份撼天拔地的气势,就已经让人想要逃。 “尽欢!停下!” 傅仁笙飞身而来,一手压在尽欢的肩膀上。 尽欢:“阿笙,大哥大嫂不是我杀的。” 傅仁笙:“你先停下来,魔种已经让你失了心智,快停下来。” “失了心智?”尽欢突然感觉好累,真的好累,活了十六年,竟然找不到一个肯信她之人。 “好失败啊!哎……” 一声绝望的叹息,尽欢感觉心头最后一次希望的火苗,也被生生浇灭。 她失了心智吗?她告诉过阿笙,魔种不能将她怎样,可是…… 原来谁也不信她。 苍离释里的魔气乱窜,妖魔已经渐渐苏醒,一声声可怖的叫声,震的人耳朵发麻。 傅仁笙:“尽欢,苍离释的那些妖一旦出了封印,不知现在几千人会尸骨无存,天下也将变成尸山血海,快住手,你听见了吗?” 尽欢并未出声回答,尸山血海干她何事,尸骨无存干她何事…… 傅仁笙手里力道加重,声音也忽的拔高,喝道:“难道你真的想……” “噗!”一把黑色重剑,直直刺进尽欢的肩膀。 “尽欢”,傅仁笙诧异的瞪大眼睛。 “老二”,尽欢抬头看向刺她之人,眼里的情绪太多,太过复杂,似是替徐二白高兴,似是解脱,似是遗憾。 尽欢嘴角一股股鲜血涌出,又是一把匕首刺上她的心口。 尽欢的身体,在众人注视下,开始飞散。 尽欢双手覆上那把匕首:“这是……祠堂的那把匕首。” 徐二白咬着道:“是啊,这是徐家供奉祠堂百年的宝剑,刺灵古剑,专杀妖魔,人被刺中伤骨伤筋,妖魔被刺中,魂飞魄散。” 尽欢点头:“好剑!” “尽欢”,傅仁笙声音颤抖了,伸手想要抱过尽欢缓缓下落的身体,然而…… 天空中顿时风起云涌,黄沙斗转,尽欢的笑声撕心裂肺,身旁所有人都被振飞出去。 其中尽欢黄沙飞滚之时,一把将身后六天速度推向苍离释那个出了她无人去的山崖之上,并在他耳边道:“好好活着,别回来了。” 苍离释的妖魔已经冲了出来,尽欢扇子上带着她的血,一股无可匹敌的王者之势飞出,席卷整个苍离释妖魔大军。 他们出来苍离释,第一件事,全部跪在尽欢面前如臣子叩拜君王一般。 恭敬的声音,山呼道:“魔主在上。” 尽欢用正在一点点快要消散的手指,向前轻轻一指,所有妖魔如出了笼子的恶魔,亮出森森牙齿,张开血盆大口,一妖兽的形态全部奔出。 一条条鲜活人命,全部结束在他们的口中,尽欢半坐在地上,满身鲜血,看着面前的炼狱。? 那就到这里吧 轻声道:“美人娘亲,老爹,欢儿不孝,还是没有抱住自己,还让大哥被杀,都是欢儿的错,不过,二哥我抱住了,他杀了我,不管宗门如何看不上现在的丹霞山,二哥都立功了,没人再敢看不上丹霞山,没人再敢瞧不起二哥这个山主。” “大哥,你跟大嫂走,欢儿不打扰你们,我自己走一条路,咱们再见。” 苍离释刚被放出来的大妖们,在鲜血的刺激下,更是兴奋。 傅仁笙屡次想要到尽欢身旁,可都被那些大妖挡住。 深吸一口气,尽欢觉得差不多了,把魔种握在手中,一点点捏成了碎片,感受着心脏被自己捏碎的感觉,魔种割破手掌,魔种里的力量随着黄沙四散而飞。 尽欢身上流淌着的滴滴鲜血,把正在享受鲜血的大妖们带回苍离释,任凭他们如何挣扎,却根本没用,再次被没有无限期的封印了起来。 此时尽欢面前地狱里面的尸海,满地尸体,鲜血,头颅,断肢。 那些宗门弟子,此时一个个神色惊恐,即使拿着剑,拿着法器,却不敢看正在身体慢慢消散的尽欢一眼。 “哈哈”尽欢轻笑:“不是想要魔种吗?它没了,碎了。” “你们不是要我死吗?我成全你们。” “尽欢”,傅仁笙这是第一次大喊尽欢的名字,喊得额头青筋暴露。 然而,这次却是唯一一次尽欢没有回应他。 尽欢垂眸,谁也不看,自嘲一笑:“没了亲人的爱,没了朋友的信任,没有了心里的光明希望,在这儿世上活着也着实无趣,我尽欢一出生就躲躲藏藏,十六年了,累了。” 摇头轻笑,满眼绝望,眼眸再没有了往日的星河。 “就到这!” 傅仁笙再度飞身上前,然而,已经来不及,尽欢心中没有牵挂,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四散的身体,顿时被一团烈火包围住。 巨大的火球缓缓升至半空,火球中,一只火凤的影子渐渐清晰。 “砰”的一声,火球爆炸,空中飘下星星点点的火苗。 傅仁笙心脏骤停,心脏顿时疼痛,好似心里的东西被人生生掏了出去。 伸手去接天空飘下的火苗,突地,一滴水,滴在傅仁笙的额头。 傅仁笙眼角的猛的湿润,他知道,滴下的是尽欢的泪,一滴对他失望的泪水。 …… 苍离释围剿,以尽欢身死结束,五宗再次胜利。 然而众家族清点人员,竟然不足来时的十分之一,可以说,这一役,虽然宗门赢了,却赢得非常之惨烈。 凡是捡着一条命活着回来的人,每每做噩梦,都能把自己吓醒,尽欢虽然死了,可这个名字却深深印在了每个人的心里,比之赤离更加可怕。 万妖之主,一声令下,万妖臣服。 魔主尽欢,从此扬名。 乌云密布,黑云滚滚,云层中掉下一滴雨,打在趴在地上聚精会神,一动不动小人儿的脑门儿上。 一头蓬松乱发,脸上有丑陋红斑,穿着粗衣麻布,却有一双黑白分明亮的如冬日艳阳般眸子的女子。 在一棵大树旁小心翼翼,呼吸都拿捏的几乎若有似无,手里抓着一根绳子,手轻轻抹过额头上那滴雨,嘴里嘀咕道,“什么破天气,晚饭还没着落呢,就要下雨!” 在长满野草的小院中央,一根树枝,支着一口破旧的黑锅,黑锅下面撒着一小小点碎米粒, 一只胖鸟落下铁锅旁边观望,左瞄瞄右望望,看真的没有人,才小心翼翼踩着小碎步的走向那一小撮碎米 那个脸上有红斑的丑陋女子,憋着一口气,生怕她的喘息声让好不容易落下的胖鸟再次飞走,当鸟儿踱着小碎步终于走到黑铁锅里,低头啄地上的小米时,女子猛的拉动手中的绳子。 黑色大铁锅由于没有棍子的支撑,“砰”的一声,把鸟儿扣在黑铁锅里, “哈哈哈哈哈!” 女子一蹦一跳的走过来,疯癫的犹如得了大病。 “等了半个下午终于等到了,晚饭终于有着落了,哈哈”,她都一个月没看见过荤腥了,这下好了,能改善一下她的五脏庙。 女子低下头,小心的听着锅里的动静,然后一把过揭开一道缝隙,只容小臂伸进去,女子身手利落,仿佛能看见里面胖鸟的所在,手臂进去一把锁住那鸽子的脖子,轻轻一捏“卡巴”一声。 那鸟儿就乖乖的被女子拎了出来,头耷拉在一旁,死的不能再死了。 女子欣喜地哼着找不到调子不知名的歌曲,轻轻拍拍手中拎着的鸟儿,突然眼睛睁大,脑海中“咚”的一声,差点惊出发。 “鳖孙玩应儿,你怎么是个鸽子。” 手里耷拉着膀子,脑袋歪到一边的胖鸟确实是个鸽子,并且爪子处绑着一节粉色丝带,女子挠挠头,满脸苦色。 “这这这,我滴个乖乖,这不是小姐和李家公子写情书常年往来的那只鸽子吗?” 女子使劲拍拍脑袋耷拉一边早已魂归地府的鸽子,自己怎么就抓了这只鸽子! “鸽子大哥,咱们商量一下呗,你醒醒?你要是不嫌弃,我给你做人工呼吸,可行?” 她是饿,还想吃肉,可是这只鸽子,……啧,要是真吃了,肯定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她还没想明白要把这只鸽子怎么办,突然天空雨点倾盆而下,女子摸摸鸽子的脖颈动脉,死得透透的。 算了,死都死了,最主要的是不能让雨浇到脸上,于是左手拎着鸽子,右手举起黑铁锅,挡在头上,就要往屋里跑。 然而刚跑出两步,一个粉衣小姐在房檐下叫住了她,声音尖锐且刻薄,“土豆,你个贱婢,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被叫做土豆的丑陋女子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被看见,“小姐,那个……” “那个什么……,你手里抓的是……啊!!!” 尖叫声实在刺耳,不等那小姐再开口,被叫做土豆的丑陋女子,举起手上那口黑色铁锅,就闭眼砸向了那尖声所叫之处。 “当!” 粉衣小姐惊愣一下,察觉有东西从额头留下来,伸手一抹,顿时瞪大了眼睛,颤抖的声音。 “血!”? 县衙疯癫女子 尽欢现在能想到的就是,看来此狼妖来历绝对不简单。 而且其实她一进来,就闻到了,不周山上那独有的寒灵子花香,那可能是能清心醒脑的,味道很独特,只是刚才她根本没往不周山这方面想。 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让尽欢一瞬间陷入回忆。 不周山,修仙最大五宗门之一,那山里可是出了不少的高人,他们不贪名不图利,所做之事只是为了百姓苍生,所以不周山又被许多百姓视为神秘的仙家之居所。 为了提醒人无忧贪念,是以不周山的人都要用寒灵子花汁浸泡封腰,寒灵子花本身就可醒脑,衣物上沾有的冷香更是时刻提醒他们,遇事要清醒,冷静,沉着。 尽欢嘲讽的呲呲牙,当年她可是因为这香味还闹出了不少事情呢。 她觉得,不周山的人就是清醒过头了,才会那般不近人情。 此时尽欢对提起不周山,满眼的就是噗之以鼻,不就是个香味吗?哼!当她多稀罕…… 县官夫人看见尽欢跳出来有一瞬间有些怔愣,萧依人使劲拉了拉县官夫人袖子眼睛瞪大,满眼的委屈。 县官夫人才想起这丑姑娘是谁,这不就是破坏她女儿绝世姻缘的小贱婢吗?她要与女儿亲手折磨死的贱婢,怎么出来了?? 县官夫人不好当着众人发火,皮笑肉不笑地喊道:“来人,把这贱婢带下去。” 尽欢一怔,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抖一抖县官府上的丑事了。 一个壮汉走向尽欢,就要伸手去拎她的领子,只见她却抱住之前要跑的那些人中的那名家丁,大哭起来。 “我也要为县衙出一份力,老爷夫人对我都那么好,顿顿大鱼大肉,还给我穿绫罗绸缎,我怎么能知恩不报呢,那我不是畜生不如了吗?” 旁边几个被绑着的人,都嘴角狠抽,她在府上过的什么日子他们还不知道,非打即骂,吃不上饭更是常有的事,这是说反话讽刺夫人呢? 还是真疯了?? 尽欢越说越来劲,县官与夫人的脸色却是原来越难看,都认为她这是指桑骂槐?? 县官夫人忍不住骂:“你个死贱婢,还反了你了”,说着走过来就要扬起巴掌。 尽欢立马一扑,扑到他们小姐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声泪俱下。 “小姐,你对我最好了,你就让我去喂,不是,是引妖怪!” 看着在自己衣裙上抹鼻涕的尽欢,萧依人恨不得一脚踹死她。 “来人,把这贱婢拉开,抓住她关起来”,萧依人喊道。 眼见手就要抓到她,尽欢看似害怕极了,情急之下地上滚了一圈,大力之下那捕快只抓下到了尽欢的外衣,这一扯。 顿时看呆了众人,县衙里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姑娘外面衣服看起来还好,可是这里面的衣服,已经洗得惨白。” “还有不少补丁,补丁也就算了,有些地方一看就是没有布,东拼西凑起来的。” “哎!衣服简直就是一块块碎布拼成的。” 众人无不惊讶:“这丫头里面穿的都是什么,还说县衙老爷夫人待人和善,喜做善事,可是这姑娘的衣服……加上刚才这家小姐那狠戾的样子。” “看着就不想好想与的,谁会有新衣还穿旧衣。” “看这些家丁婢子,哪有一个胖的,基本都是面黄肌瘦,比我们这些老百姓还不如。” “看来这县衙老爷也不是表面对人那本和气,不然一个小丫头正是好年华,虽说长得实在是丑了点,但也不至于自己主动去找死啊。” “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和折磨才会有这般想法啊。” 众人窃窃私语,虽不敢大声,却言语里都是对尽欢以及那些家丁的可怜以及同情。 不过他们现在可不敢说什么,毕竟抓妖怪还得看县官老爷做主,不然拿了他们去引妖怪可怎么办是好! 虽然他们同情尽欢以及那些家丁,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他们还都是懂的。 县官气坏了,心道:“这丑丫头是想干什么,存心要败坏他的名声嘛”厉声喊道,“把她给我拉下去。” 尽欢抱住一旁的柱子,哇哇大叫:“我要引妖怪,我要去。” 奈何两个官差怎么也拉不动她,嫌弃的道:“老爷你就让我去引妖怪!” 尽欢:“老爷我想去引妖怪。” 尽欢:“老爷,我喜欢妖怪。” 尽欢:“老爷,计算我被吃了,那也是为咱们镇子做贡献了,不然我这等无用之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啊。” 县官虽然很想现在就把她喂了妖怪,可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他如何能让一个小女娃去引妖怪,还是个精神不太好的。 再说因为这贱婢,他更菜被人看了这么一个大笑话,要是再让她去引妖怪,指不定以后外面会传成什么样子。 那他的升官之路,也就止步于此了,忍住怒气,装出大度。 “你到底为何要想去引妖怪,好好活着不好吗,捉妖怪那是县衙与几位神仙的事情,休要再胡闹了。” 尽欢突然大哭又扑向县官的脚下,“老爷啊,奴婢不小心把小姐的鸽子弄死了,小姐要活活饿死我,我都两天两夜滴水未进了,您还不如去喂妖怪呢,老爷,我想引妖怪将功补过,这样小姐就不会怪罪了。” 萧依人当时就脑了,指着尽欢:“贱婢土豆,你还敢说,你不仅弄死了我跟李公子传信的鸽子,你还用锅砸伤我。” 尽欢也不说话,只是哭得更大声了,像是满身都是委屈,可我就是说不清。 胡言看向尽欢,这胡闹的画风,让他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不周山的人只是静静看着,根本不打算理他们这些事情,毕竟他们不是来看什么宅邸吵架的。 他们不周山的人都清冷惯了,在外面更是装的都一个个如面瘫一般,此时都如木桩子一般,不打算插一句嘴。 但其实一个个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抖动一下肩膀。? 跟我学装可怜 那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少年,眼睛一直在尽欢的脸上没有移开过,更是眉头皱的紧紧的,嘴角一直带着笑意,甚至笑出了声音。 眼光凌厉地看着尽欢撒泼打滚,他感觉这人熟悉,可是这僻壤的地方,他真是第一次来,而且这丑陋的女子,这么说,除了他爹,他真是第一次见长这么丑的姑娘。 然而这丑姑娘却有一双星河般好看的眼眸,这双眼睛特别像他记忆中的一个人,一个让他忘不掉的人,可是……这不觉不可能。 不知总觉得被叫做土豆的女子给他很熟悉的感觉。 “不知,小声点”,胡言一旁有些尴尬的提醒。 毕竟人家家事,他们看热闹就够了,他还笑得那么大声,这就不太好了。 不知?尽欢身体僵了一下,看向那扎着冲天揪的少年,那少年也正在看她。 尽欢猛地避开少年的眼睛,不知?不知!是她知道的不知吗? 算算当年的小吱吱,也是该这个岁数了,可是,他怎么……成了不周山的弟子? 不过尽欢此时可没太多心情管他怎么去了不周山,只觉得,这少年眼神太凌厉,根本是在看自己笑话,明知道自己在演戏,还看得津津有味。 哎!好好的孩子,这是在不周山都学什么了,才三年,怎么变得如此不可爱了呢,那个跟着她要饭,演戏的可爱小娃怎么就不见了呢。 不笑的时候,看着倒更像不周山那个清冷古板的人了。 萧依人简直要气炸了,上前就举起巴掌要扇下来,却被那个小少年挡住了。 还有些奶声的道:“她已经这般可怜了,你还要打她,你真是个坏女人。” 县官夫人赶紧拉过女儿,生怕得罪的这几位一看就不能轻易得罪的人。 要是他们走了,那一切就完了,尴尬地笑道:“这丫头天生丑陋,脑子也不太好使,嫁不出去就总是闹,你们莫当……” 话还没说完,尽欢就似害怕的颤抖,却依然倔强,“嫁不出去的才不是我,分明就是你们家女儿,嫁不出去就算了,还整日装清高,装有文采,实际上刻薄的要命,不信你们问问他们。” 尽欢指着府衙的下人,他们都不说话,一个个低下了头,但凡长了眼睛的人,一看就明白她说的是真是假。 萧依人被当众揭穿自己的真面目,更是怒极,又要上前,为首的胡言挡在了她的面前,对着小官夫人道:“我们并未要以活人引妖,只需一人,还有,每人贡献出一点鲜血就可以了。” 胡言并不是想要帮尽欢什么,而是怕一直闹下去,耽误了正事。 “活人?”尽欢一蹦三尺高:“我就是那个活人啊,用我。” 这句话尽欢对胡言与县官说得无比认真,那真是一心求死,不死都难受的模样。 县官胡子气的直颤悠,好似想说,府里到底怎么亏待你了,活着都不愿意? 胡言怕这县官在让人把这丑姑娘抓起来,赶紧道:“恩,好,不过你放心,我们会保护好你的安全的,你只要听我们的,不会危及到生命的。” 尽欢如小鸡吃米似的点头:“我听话。” 胡言对那小官道:“县官大人,那我们就先下去准备了,几个淡蓝色衣衫的人一拱手带着尽欢走了。” 他们走了,县官让人准备了几个碗,让村民们每人挤出一点鲜血,又嘱咐好天黑谁也不能出门,把门窗关好,像极了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当然要不是他夫人在一旁穿得金光闪闪的话。 萧依人气的浑身发抖,手绢在手里被扯出褶皱,不服气的拉了小官夫人的袖子。 “娘,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她了,要是真捉完妖,她没死,那贱婢不就成我们县城的英雄了,到时我们还怎么折磨她。” “像什么话?你是小姐,怎么能如此说话呢?” 县官夫人拍拍她的手,慈爱的笑道:“能不能活还不一定,说不定就直接被狼妖吃了,要是真没死,我们也可以下药,就说她被狼妖染了妖气,你放心,对付那小贱人,办法多的是。” “娘果然厉害”,萧依人眉眼带着阴冷。 尽欢坐在县衙院子里一个角落处的,背后靠在一棵百年老树上,身前身后都是不周山的人,他们用人血摆阵。 尽欢看着看着,突然蹙眉,觉得不太对劲,她要是没看错,这是不周山十天君的“十绝阵”中的化血阵。 可不是寻常阵法,这可是大阵,只要有人走进,必然会如困今天牢,四方收紧,不管是人是妖,都能被活活困死。 在使其化成血水,永不能作恶,这说明什么,这狼妖确实简单。 不过也对,容易对付的妖又怎么会让不周山这些自命清冷的人来这等偏僻的地方。 那个只有五六岁的孩子一溜烟跑到她面前,道:“我叫不知,你叫什么?” 尽欢心脏一跳,随即挑眉,“他们叫我土豆。” 不知嫌弃地憋憋嘴,“土豆这也算个名字?” 问得好,她也不觉得这是个名字 “我看你眼熟,我们见过吗?”不知问的直接。 “我这么丑,这位小公子说笑了。”尽欢打着哈哈。 不知耸耸肩,尴尬的咳一声,似乎在想,怎么说,才能让她心里不难过。 半晌后:“你是挺丑的,接受现实。” 尽欢内心:“……妈蛋的!这谁家熊孩子。” 半晌后,不知开口:“那个,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撒泼打滚,装可怜。” 尽欢猛然抬头,问出疑问:“你学这个干吗?” 不知挠挠头,直接开口,也不藏着掖着:“常备师父揍,要是会这些,估计就能揍得轻点了,我装可怜的表情好似没有你的到位,没有那么惨,所以才每次都会被师父拆穿,你能不能教教我。” 尽欢心里哈哈笑,不愧是她养过的孩子,看来还没被虚灵子给教傻了。 尽欢:“虚灵子经常揍你吗?” “不,师父比师祖揍的要狠”,话落,不知忽然诧异的看着尽欢:“你知道虚灵子师祖?”? 蜘蛛背后仇恨 看着全身绷紧,拿着剑一脸嫌弃蜘蛛的小家伙,尽欢展颜一笑,这估计是她这三年来,最开心的一天了。 轻点地面,尽欢一跃而起,悄无声息就坐在了大树的树丫上。 睁大眼睛看着前方打斗的场景。 不周山的一个少年被蜘蛛弄得毫无办法,不知该攻哪里,还有两人都是脸色煞白,不知该如何,尽欢再次提示,“蜘蛛怕火。” 几人瞬间拿起旁边为了照明的火把,带着磷粉,撒向蜘蛛。 不知转身抬头,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她:“你怎么上去的?” “啊哈哈,我从小就爱爬树”,尽欢打着哈哈道。 不知觉得这个叫做土豆的丑姑娘有些古怪,却也没功夫多想。 尽欢干笑两声,心道,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敏锐了,她现在身在阵法中,还是个落魄婢女,不好直接出手帮忙,不然不就露馅了。 可是……尽欢摇头,他们打的是真是吃力。 突然那蜘蛛似乎是没了耐性,触手拔开了脑门上的树枝,疯狂向阵眼中心这边吼叫着扑来。 尽欢在不知举起剑的同时,手中一直捻着的一节树枝,在树上一划,趁众人都紧张时,在手中弹出,一根带着火星的树枝着这样向着那蜘蛛的眼睛射去。 顿时那蜘蛛眼睛被火灼伤,这回更加狂怒了。 钢铁一般的爪子更加上无情的想要困住几人,或许在它看来,弄死阵眼中间尽欢,它就能摆脱这阵法,跑出去。 忽的,一声哨笛再次响起,大蜘蛛顿时身子再次暴涨,杀伤力也随之更加厉害。 紧急之时,尽欢也是紧张,问不知,“不周山真的就派你们几个来的?” 不知摇头:“有援兵,可是还需要时间,再等一下。” 不知举着剑,虽然嫌弃之情还在,但也淡定的很,高声道:“守住阵法,千万不能让这小虫子出去了。” 尽欢:“……,小虫子???口气真大。” 尽欢觉得,不知这孩子,闭眼睛吹的本事,真是比自己还要青出于蓝。 但这份淡定,遇事不慌,尽欢还是很欣慰的,可……援兵? 尽欢叹息一声,竖起耳朵,啥也没听见,哪有援兵?有个屁,还再过一会,再过一会说不定这大蜘蛛真的能挣脱化血阵。 拇指悄悄再次弹上食指,霎时,手上多一把用树枝做成的扇子。 尽欢纠结啊,扇子挥出去,这大蜘蛛必死,渣都不带剩的,可自己该怎么解释呢?? 可是她要不出手,胡言这些人,今日估计想要一点伤都不带的就走,估计难了。 在那蜘蛛疯狂向不知挥舞着大长腿时,尽欢嘴里念了个口诀,向蜘蛛挥去。 顿时一个金色的网子将大蜘蛛狠狠扣在了地上,县衙外,哨笛声再起,县衙内的老鼠开始肆意横行,看见人就咬。 顿时府衙内一时惨叫连连。 不周山几人虽然有些愣,不知道哪里来的金色网子,但也不耽误时间。 不知指着被扣在地上的蜘蛛,怒声问道:“说,谁派你打着尽欢的名号出来作恶的?” 尽欢一愣,转头看着那冲天的揪的不知,是……在为她说话? 可蜘蛛……会说人话吗??? 蜘蛛哪里知道不知说的是什么,脾气更加暴躁,嘶吼声,震的夜空都发颤。 忽地,一道雪光从县衙上空划过,一个淡蓝色锦袍,俊逸无比却一脸冷漠的男子站在了县衙内一张红色的大鼓之上,手里还拎着一个头上长角的……女人。 一把剑带着冰冷寒光,破空而来,一剑穿过那蜘蛛的胸腹。 肉眼可见的,那大蜘蛛冷的一哆嗦,似乎是被那剑上的无限寒意给冻到了,蜘蛛瞬间在众人眼前被冻成冰,然后一寸一寸碎掉。 “是寒霜剑,师傅来了”,不知兴奋的叫着。 “师兄”,胡言高兴的都快用袖子抹眼泪了,这蜘蛛太难打了。 傅仁笙依旧清雅,周身散发一股清冷的气息,发上冠玉,淡蓝色穿在他身上,还是那般沉冷的气质。 从鼓上翩然而下,整个人都给人一股清冽卓然之气。 不周山弟子:“拜见山主!” 看见寒霜剑的那一刻,尽欢便转身几步跨出化血阵。 抱着头躲到了假山后面时,还在心里发颤,甚至不敢多看来人一眼。 眼中一丝水波无限打转,自己都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第一反应竟然是躲起来。 摸摸鼻子,尽欢想笑:“打个被驯化的蜘蛛,抓个妖化的人而已,不周山用得着弄这么大阵仗吗? 不周山能来人道这偏僻的地方,已经够让她惊讶的了,现在更加惊悚,阿笙竟然也来了,不周山的人,现在都这么闲吗??? 女子被傅仁笙毫不怜惜一把仍在地上:“说,为何要杀县城之人,谁让你这么做的?” 女子哨笛早已被傅仁笙夺下,此时见事情不好,转身就要跑,然而,傅仁笙是谁,他的面前,岂容一个妖化的人说跑就跑。 寒霜剑带着破空的寒气,一剑贯穿女子的肩膀,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身子全部被冻成冰坨。 傅仁笙手指轻轻点了两下,女子身上的冰块炸开,整个人此时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说!”傅仁笙只问一个字,且冷的让假山后的尽欢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心道:“阿笙,真是越来越冷了,幸好自己没让他看见,不然对自己这么冷的口气说话,估计自己很伤心,需要再找个更偏僻的地方藏起来。” “我是尽欢,我是魔主”,那女子猛的大喊起来。 傅仁笙蹙眉。 不知怒道:“你才不是,瞎说。” 县衙中躲着的人,因为妖怪被杀死,也都纷纷跑出来,当看见傅仁笙时,觉得是看见了真正的神仙,纷纷跪拜。 “仙人啊,谢谢仙人。” “感谢仙人。” 然而傅仁笙根本没空搭理他们,冷着眼看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你是不尽欢,为何假扮尽欢杀人。” 胡言也道:“魔主尽欢已经死了三年,你为何假扮她杀这县城中人。”? 听自己的故事 所以大花虽然这一路引得许多猛兽流口水,大花却走的肆无忌惮,步伐还很是豪横。 尽欢则如一个放猪的娃,在后面无奈的跟着。 也有的人,认为这个丑陋的女子定是哪个不知名的修仙家族的人,毕竟敢在深山里带着一只猪游荡,肯定不是一般的农家女子。 加上走在她前面的那只猪,怒气冲冲,一看就不是很好惹的样子。 看见的人也只能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还有带着猪在深山里嘚瑟的。 这在猛兽横行的深山,一只猪能吸引不少猛兽,只是一眼看去,谁都能感受的到,那只猪脾气不太好。 身旁只要有人走过,他们看尽欢的眼神,都是如看神经病一样,似乎在说,大姐长的有个性,没想到养的宠物也如此有个性。 尽欢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偏偏大花根本不懂什么是尴尬,还在前面目不斜视的大步往前走。 尽欢看见前面有家族的弟子,在给路过的各家弟子施茶。 尽欢:“大花,我们歇一歇。” 大花:“哼哼” 尽欢:“脾气耍得差不多了,你要在敢往前走一步,我就炖了你给前面的人加餐。” 大花:“哼哼”然后不知是屈服于尽欢的淫威之下,还是它也累了,还真的就不走了。 施茶的地方,停着不少的宗门弟子,都在讨论这深山里有多少妖,他们又能抓多少,还有就是妖化之人与妖的关系,与苍离释的魔气有没有关系。 “妖化之人他们又是怎么妖化的?” “现在苍离释下面这片深山里妖物最多,你们说,妖物为何会选择此地生存。” “难道是魔主尽欢并未死,是她在召唤这些妖?” “管他这些妖为何来此地,我只关心,我能不能杀一只妖带回去,让师兄弟们对我另眼相待。” “你们见过妖化的人吗?听说他们身体吸收妖血之后,会精神百倍,不知疲倦。” “怎么?听你这语气,羡慕啊,可惜,魔种已经碎了。” “魔种是碎了,可现在江湖上依然有妖化之人出现,又怎么解释,也许妖化,并不一定需要魔种呢。” “哼,现在江湖上妖化的人,定然是以前魔主尽欢带进苍离释那帮人,是兽王谷的余孽。” “我觉得也是,不然没有魔种,如何让人妖化,让人与妖血融合,说不定当年兽王谷也是被尽欢蒙蔽了。” “要是人那么容易妖化,整个江湖不早就乱了。” “自从尽欢死了,还哪有几个妖化的人与猛兽,现在咱们宗门与家族太平多了。” 尽欢虽然坐的远,但这些话也都听进了耳朵里,没想到三年过去,兽王谷的事情,依然还是赖到她的头上,她依然还是宗门口中的始作俑者。 尽欢笑着摇摇头,若自己三年前,听见这样的话,会非常生气,非常接受不了。 而现在,尽欢竟然觉得好像在听别人的事情,好似这些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伸手摸上自己的脸,突然觉的丑点好像也不错,至少这些人看自己一眼,几乎没人再愿意看自己第二眼,这些人更没有多余的眼神浪费在自己身上。 不然若自己真面目视人,估计这些人中,应该会有几个直接被吓死。 不过……没有魔种还能不能把人妖化这个问题,她也一直在想。 县城那个能控制蜘蛛的妖化女子,她敢肯定,不是三年前她带进过苍离释的人,她敢肯定,没有见过。 ……那她是如何妖化的呢??? 尽欢挠挠头,她真不知道,她在县城带三年,脑子都退化了,根本不想,再想这些事情,更加不想参与进去。 爱咋变的咋变的,也许是他们直接抱着一只妖,喝人家血,就融合了呢,管他呢。 她还是想想,去哪里落脚比较实在。 也许是三年每日为了吃饭奔波的生活过的太多,也许是根本不想再跟修仙之人,之事,扯上任何的关系,尽欢嘴里咬着根草棍,只当听说书的在讲故事。 只不过,尽欢总觉得,自己都死三年了,这群王八蛋竟然还口口声声骂自己,冤枉自己。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人死百事消吗?怎么到她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尽欢低着脑袋想了半晌,觉得可能是自己得罪的人太多,致使自己死后那些人都要自己遗臭万年。 哎!都怪自己当年太混了,风评不好,调戏的姑娘太多,都怪自己当年男装太帅,让一众宗门男子嫉妒,哎……,都怪自己当年太过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狂傲不羁,哎! 感叹完,尽欢本打算带着大花赶紧走,至少要在天黑之前离开这里,岂料,那位抱着狐狸的宗门女弟子竟然在大花面前再次抱着狐狸飞过。 结果大花直接原地蹦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扬着脖子,撅着鼻子开始到处嗅那小狐狸的味道,似乎今日必须要找到它的一见钟情。 尽欢看它那没出息的样子,却是没法,因为不管尽欢是踢它,威胁要烧了它,还是拎它的猪耳朵,大花依然撅着鼻子四处寻找。 尽欢简直头痛,难不成让她,去抢人家宗门女弟子怀中的狐狸给它当媳妇??? 别说她能不能抢到,就是抢到,这跨物种的恋爱,也是没有结果的啊。 尽欢:“大花,我们能不能找对象不找这么高难度的。” 猪:“哼哼” 尽欢:“喜欢个普通一点的行吗?” 猪:“哼哼” 于是一人一猪,踏上了一条想要抢劫的路。 尽欢:“抢到狐狸我们立马往回走。” 猪:“哼” 说来也巧,不特意找哪个人的时候,那人常会在你的面前出现,但你要是特意去找,特马就怎么也遇不着。 看着深山上空的天色,尽欢逐渐要暴躁了,大花也走的腰酸背痛,四个蹄子发软。 可就在尽欢快要走不动的时候,看见前方竟然有一位老人家,正背着手往绕着一棵树。 尽欢第一时间感觉不对劲,这人不是修仙之人,身上也没有任何功夫底子。? 这深山不简单 走到那老人家身旁,尽欢更是惊讶,这大爷目光无神,只是机械地绕着大树走,就像是小动物迷离了路,人遇见了鬼打墙一般。 此时她所在的山林深处,就是猎户应该一般也不会来,何况是这样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家。 一把扣上老人家的手腕,脉搏跳得很快,比一个正常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的脉搏跳的还要快,还有有力量。 “老伯?老伯”? 然而那位老人好似根本听不见有人叫他,只是机械的绕着大树转圈。 一刻钟过去,尽欢看老人竟然一点不累,而且腿脚利落,但明显最后这两圈速度放慢了些。 “老伯!” “年轻人有事吗”,尽欢一愣,这老人竟然回应她了。 尽欢:“老伯,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老人家:“没干什么啊,就是走走。” 尽欢:“走走?老伯,您走多久了。” 老人家:“我刚出来啊,这就要回去了。” 尽欢“刚出来?您家在哪里啊,住在这山里吗?” 老人家:“是啊,我们一家人都住在山里,一直狩猎为生,以前啊,总是打不到什么,凶猛的猎物也不敢打,现在不一样了,猎物好打,家里过的也越来越好了。” 尽欢眼珠一转:“老伯,是因为现在这深山里有宗门的弟子,你们有了他们的帮助,生活就好了吗?” 老人摆摆手:“跟他们没关系。” 尽欢:“那是怎么回事,您跟我讲讲呗,我本来也是想进来打个猎,我喜欢小白狐,听说这山林深处有,可是连影子都看不见。” 那大爷上下打量一下尽欢:“你不是那什么宗门里的人?” 尽欢摇头:“那些人穿得好,吃得好,不是我这样穷苦人家的孩子能进去的。” 老人点点头:“那我给你讲讲。” 尽欢竖起耳朵开始听,在她看来这老人绝对有古怪,这个岁数,没一点修为,身体强壮成这个样子,她倒要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差不多两个年前,我们家还过的很困难,我儿子在一次狩猎中被野兽咬伤了,为此家里都快过不下去了,就在这时天不亡我们,一个戴着斗笠,一身黑衣的男子正好路过,到我们家讨碗水喝。 当他看见我们家的情况时,从袖口里拿出来一个小瓶子,说是一种极其稀有的神药,这药吃下去,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死,一种是身体比以前更加好,以后我们家再不必为了饭食疲于奔波。” 尽欢:“你儿子吃了,你也吃了。” 老人家:“是啊,你怎么猜到的,当时,我儿子已经奄奄一息,死马当活马医,结果吃了那药后,他烧了一整夜,但第二天就不一样了,都能下地走动了,而且从那以后,打猎从不会空手。 并且像狮子猎豹的猛兽,有时也会猎得一两只。” 尽欢蹙眉:“后来那戴着斗笠的男人又来过。” 老人家:“恩,他好像在山里采摘什么,每隔一年半载,都会来一趟,我也厚着脸皮向他要了一粒那神药,现在才能走路如此利落。” 尽欢:“那人可说过叫什么名字,他何时会再来?” 老人家:“名字?不知道,人家没说,兴许是什么地方的高人,他已经很久没来了,每当这些宗门要来抓什么妖,那人就不会出现,我也搞不懂,我们在这住了这么久,也没看见过什么妖,真不明白这些宗门弟子在折腾什么?” 尽欢看得出,这老伯很是不待见这些进山的宗门弟子。 老人家:“对了,你说喜欢小白狐狸,那跟我回去,我让儿子给你找找,你一个姑娘家还带着个猪,在这山里危险,不好。” 尽欢谢谢老人的好意,转身换了个方向。 刚转过头,尽欢的脸色就非常的不好,这老人家已经被妖化,只是还没有完全妖化。 戴斗笠的人,是谁??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老伯跟他的儿子是那人的试验品还是什么??? 尽欢这次没有往回走,而是打算再往山林深处走走,看看里面还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看看里面有没有被妖化的猛禽或者野兽。 进来时尽欢跟在大花后面,现在尽欢一脸严肃,大花只能跟在尽欢身后。 毕竟山林里野兽可不少,它稍微离开尽欢这个丑女人远点,就能感受到有几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它身上的肥肉在流口水。 大花此时也不用尽欢劝什么,安静且速度都恰到好处的跟在尽欢身后,生怕疯女人一个不高兴,真的把它扔在这里。 现在什么小狐狸,什么大眼睛,长的白,跟猪命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眼神四周扫视着,虽然野兽不敢靠近,但尽欢只要扫一眼,便知道周围有没有妖化的凶兽。 可这片林子里,尽欢却明显个能感觉到有恶妖与精怪的存在,刚才那老伯说,在这住了一辈子也没看见过什么妖。 那说明这些妖应该是最近两年才过来的,可是妖与那些精怪为何都选择来这个地方修炼,真的是为了进苍离释躲避什么? 尽欢不信,妖最讨厌的就是它的周围有比它刚强的妖出现,苍离释里的大妖,虽然都被封印,可那妖气可不是一般小妖能承受的住的。 他们若真进去了,恐怕也需要早晚三炷香供着里面被封印的大妖,这样的地方,有哪个小妖愿意去。 尽欢能想到的合理解释,就是这里有人在利用什么召唤它们,或者在吸引它们。 而能吸引妖的东西,不是绝世珍宝就是能让他们提升只剩修炼,变得更强的东西。 毕竟妖想变得厉害,除了走歪门邪道吃人喝血,大杀四方,还有就是修炼,修炼好了,也许能成仙,就不用在这世间受苦。 所以这些妖,聚集在这儿,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们。 尽欢使劲踢了大花的猪腿一脚:“别装死,走了,再往里面走走看看。” 大花看她面色不好,虽然已经很累了,却不敢如每次不高兴那般哼哼,只能立马站起来,继续往前走,丝毫不敢耽搁。? 真的不用引荐 自从傅仁笙成年,他就稳坐宗门第一美男子,万家修仙子弟站在一起,他什么也不用做,往哪一站,保证就是最耀眼的存在。 各家女弟子可是都把他当做心中夫婿第一人选,奈何这人永远不解风情,根本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不管人家姑娘长得如何美若天仙,在他眼前都是如锅碗瓢盆一样的存在。 她一直很是怀疑,阿笙他根本就是眼神有问题,分不出美丑,或者是如简单当年所分析,他不喜欢女人,不对,他可能是不喜欢“人”。 尽欢突然觉得自己真相了,因为三年前,她还是一身男装打扮时,也曾经疯狂撩拨过他,也是没有一点毛用。 那时的自己,不说玉树临风,那也是骚气十足,可这人,见到他从来都没有好脸色,所以…… 尽欢觉得,傅仁笙不是眼睛不好,就是不喜欢“人”,这个物种。 刚离开县城就碰到这两个人,尽欢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衰到家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两人,居然同时出现,真是老天都看她不顺眼。 尽欢心里暗骂老天爷,小气鬼,喝凉水 徐二白一直没说话,此时看见傅仁笙一张冷脸,说道:“傅小宗师,不周山不是一向不参加宗门在苍离释下,这片林子捉妖的练习吗?这次怎么来了?” 傅仁笙眼神都未动一下,根本不想搭理徐二白。 不知扬起下巴:“我们不周山来干什么,为什么而来,干嘛要告诉你们。” 不知站在傅仁笙身边,就像一只有主人依靠,狗仗人势的小狗,模样比之刚才,可是嚣张了不少。 徐小红扬着下巴,用鼻孔看着不知:“哎!你个不长个的小不点,傅山主都没说话,你插什么嘴,这就是你们不周山的规矩?” 不知:“你……” “不知”,跟在傅仁笙身边的胡言叫了不知一声,示意他不要说了。 不知扭着头,一副很是不服气的模样,却真的没再说话。 然而徐小红却是没有打算这样结束对话。 “哼,你不用叫他,谁不知道,他跟那个死了三年的尽欢一个德行,一个脾气,都……” 傅仁笙一个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一眼看过去,徐小红竟然被吓得退了好几步。 退后了才觉的有些丢脸,被盯着害怕,却不敢上前一步找傅仁笙理论,比之刚才跟不知说话时,弱了不知道有多少,却依然梗着脖子,扬着下巴。 似乎那是他最后的倔强。 尽欢躲在花猪身后,咽了咽口水,傅仁笙这眼神,她可是异常的熟悉。 曾经她追在他身后的时候,可没有少挨这样的眼神,一眼都能让人浑身从头凉到脚,这样能冻死人的眼神,不落下大小便失禁,都算身体好。 徐二白看傅仁笙眼神警告徐小红的模样,立时就不乐意了。 丹霞山的规矩,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更何况两个小辈打嘴仗,傅仁笙一个山主,掺和什么。 傅仁笙护短,他就不会啊,暴躁的性子立马显像出来,手里重剑提起,怒目而立。 “傅仁笙,别以为修仙界现在你修为最高,就能为所欲为,我徐二白可不怕你。” “走”,一个字,傅仁笙说给自己,也说给不知胡言等人,似乎根本没徐二白放在眼里,也似乎根本没看见他。 大花咬着尽欢的袖子赶紧跟在不知等人的身后,对于它这条猪命,大花还是看的还是十分珍惜的。 尽欢不得不承认,论看人眼色,大花绝对是一只极其敏锐的猪。 当然,尽欢看见这样的场面,也是根本不想留在这里,毕竟以徐老二跟徐小红的脾气,他们就是不杀自己,估计也能喷得自己想要跳崖身亡。 还是先走在说,过后在跑就是了。 “喂,你们什么意思?” 徐小红抽出金丝大环刀,手却有些微微颤抖,却还是质问不周山的人。 毕竟傅仁笙这态度,这是摆明了不把自己跟徐二白这个舅舅放在眼里,自己是幻灵宗的小公子,他二舅是丹霞山的山主,他们的身份,竟然都不值得让傅仁笙正眼瞧一下吗? 徐小红也眼睛凶狠的盯着尽欢,要不是这个丑的跟鬼一样的女人,她怎么会不知碰上,又怎么会让二舅丢这么大的面子。 徐二白手里握着重剑,深深看看傅仁笙的背影一眼,却没有再喊住他。 毕竟他也不是真的想打架,以傅仁笙的修为打起来,丢脸的最后还是他。 他不像那个人,明明能打得过,或者打个平手,却偏偏要被傅仁笙揍,揍了之后还要笑嘻嘻的贴上去找骂。 他没有那样的大病,从那个人死后,不周山再不参加五宗任何宗门决议,可以说,完全独立于修仙界。 他们不需要依附谁,也不需要听任何宗门的言论,他们只听自己的想法与做法,这一切都是傅仁笙以强硬手段,以及极高的修为天赋,以不周山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百年名声挣来的。 而丹霞山,自从那人死后,一直没有天赋修为突出之人,若他今日与傅仁笙动手,傅仁笙倒是无所谓,从来都是一张面瘫脸,可是他丹霞山的名声,估计更是会一落千丈。 徐二白把重剑收回,虽然不甘却心里也明白,从那人死后,傅仁笙就更加不待见自己,他并非针对丹霞山,只是针对自己而已。 徐二白:“别看了,我们去找刚才那凶兽,应该离这里不远离。” 徐小红:“二舅舅,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徐二白:“要是让他们先找到凶兽,你这趟就是白来,你是来历练的,不是来找茬的。” 徐小红委屈的跟在徐二白身后,往山林深处走去。 这边傅仁笙一行人也往山里走,不知跟尽欢与大花走在最后。 不知拍拍尽欢:“土豆,上次我师父回去就问我,蜘蛛头上的树棍是谁插进去的,你等着,我给你引见我师父,你等我一下啊。” 说着便抬腿向前面跑去。 尽欢使劲咽了一口唾沫,扯扯嘴角,却不知该说什么。? 两个小兔崽子 尽欢一拍手:“是啊,他们都在地面所以不觉得,但从上面是看,就很清晰,那片地在动,尤其是那少年公子的脚下,不止在动,还有稍微的起伏。” 不知蹙眉:“地怎么会动呢?” 尽欢点头:“问得好,你说呢?” 不知眨着眼睛:“地面下有东西。” 尽欢急了:“知道你们还不赶紧去。” 不知:“啊?哦!” 胡言一把拉住要下去查探的不知,看着尽欢:“那个……土豆姑娘,你既然能看出来地面下有东西,那可否请教,那东西是什么?我们可能制服。” 不知也转身回来:“是啊,土豆,地面下的是什么东西?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尽欢:“额……” 她就是不想让他们问这么多,才想让他们赶紧下去帮忙,可现在……依然不能说自己怎么知道的。 “那个……刚才下面的人说,听见了野兽的嘶吼,就在这儿,是什么妖灵,可现在找不到了,那我就想,妖啊,那肯定有很大的本事,藏在哪里都不稀奇是不是?” “至于地面下的东西,我不敢肯定是什么,不过是猜测而已,呵呵!” 胡言:“我觉得这个土豆姑娘说的有道理。” 不知:“有道理,确实有道理,土豆你绝不是一般的丑女人,我觉得你知道的,绝不只有这些,你在跟我们说说,那妖灵厉害吗?究竟是什么样的妖灵?” “这……”,她该咋说,说啥? 若说多了,不知要是问她怎么知道的,她该怎么回答?? 尽欢眨着眼睛,整张脸除了丑,就是满满的天真:“我不知道。” 不知:“我觉的你知道。” 胡言:“还请土豆姑娘赐教。” 尽欢:“……,你们是宗门弟子,法力无边,一起上不管什么妖,定然都能制服,我相信你们,别的我真不知道。” ……特马,她能说什么,地下妖灵的法力,她感觉很薄弱?但对于他们来说,很是凶恶??? 她能说吗?能吗?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这妖灵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具体的,她也不是很能说的上来。 “哎!鸟玩意,你小心点,我丑姐姐说你脚底下有东西。” 不知这一喊,尽欢瞬间僵硬了,她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 “咦,那不是不周山的人吗?怎么在上面。” “不知旁边的是谁,那么丑。” “胡言也不管管,怎么不知出门还带着个猪,是怕山上吃的不好吗?” 众人齐齐回头望向山这边小声议论着。 徐小红更是气愤:“不长个,你骂谁是鸟玩意,你-丑-姐-姐-说?那长相比鬼都丑的女人除了丑,能懂什么?” 尽欢僵硬着们身子,脑子更加无语,徐小红这个性子随了徐老二个十成十,真是一点都听不进去别人说什么。 不知到底跟他怎么结下的梁子? 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她藏在这儿,就是不想让人发现,现在可好,藏了个寂寞。 尽欢伸手搓了搓脸,也不藏了,反正她丑成这样,也没有人能认出她。 “不知,去,拿着你的剑去试试,给徐小公子看看。” 不知一跃而下,胡言伸手也两个衣角都没抓到,怔怔看着尽欢,有些脑意:“你……他才六岁。” 尽欢摆摆手:“放心,没事。” 只见不知一剑插在徐小红脚旁,众人纷纷凝神看着,半晌也没见动静。 徐小红:“不知,你是不是疯了,什么人的话你都听,不周山是把你饿的脑子都不好使了吗?” 众人也正要嘲笑不知这顿乱七八糟的操作。 尽欢喊道:“拔剑!” “噗呲!” 不知的剑拔出,随着剑喷出来的,还有一道一丈多高的黑色血液。 “吼……” 一声怒吼自地下而出,随之地上波澜起伏,徐小红立马脸上变色,一把抓过身高太矮站不稳的不知,飞上一侧的山坡。 不知冲着徐小红喊道:“你不下去把那东西揪出来,你拎我干什么?” 徐小红呲牙:“我怕地下东西出来踩死你。” 不知:“你……”忽然想到什么:“土豆,它怎么还不出来。” 不等尽欢说话,徐小红嘲讽道:“你懂个屁,妖灵都是有灵智的,我们这么多人在上面等它,它又不是找死,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出来。” 不知撇了他一眼,很是嫌弃徐小红那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你才懂个屁,我问我朋友,又没有问你,你这么懂,让那东西出来啊。” 徐小红“哼”的一声,十根手指伸出,大喝一声,带着一只身高九尺的昆仑奴俯冲而下。 一拳带着十足的力量锤在地上,顿时地面翻涌,地面渐渐裂开,露出一只足有一人高,满头鲜血的,浑身黑色毛发,能站立行走的凶兽。 不知惊呼:“是山魈。” 山魈,性格暴躁,凶猛好斗,与同体型猛兽搏斗,罕有天敌,战力很强,是猛兽中的凶兽,而且现在,它还妖化了,身体中还有一只妖灵的存在。 这可不是一般的妖了,要知道山魈吃人,可是咯嘣脆的。 众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山魈后脊的鬃毛已经全部立起,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呼声大吼,震得人耳膜生疼,速度奇快跳起一爪子拍起几十人,甩向一旁峭壁上。 眸子盯上徐小红,长牙利齿,似乎根本不把他手里的昆仑奴当一回事。 山魈眸子锐利,眼底带着暗红,嘶吼着,疯狂向徐小红冲去。 然而,尽欢突然察觉到徐小红的不对劲,原本应该操控昆仑奴迎战,可他却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动,好似被点了穴道一般,这根本不正常。 “啊!”就在山魈要一掌扇到徐小红之时,不知大吼一声,一只拳头带着刚猛破空的力量,重重砸在山魈的头上。 要知道不知的力量那从小就是很可怕的,然而也只是让山魈在地上滚了一圈,更是愤怒难忍。 不知一巴掌打在徐小红脸上:“醒醒,你不是看上它了。” 看不懂的友谊 徐小红被打醒,感觉自己在一个花花的世界遨游了一圈,但脸上的疼痛让他回神,刚要冲着不知发飙,就听见尽欢大喊:“不要看它的眼睛,会让人产生幻觉。” 徐小红怒道:“那怎么打,闭着眼睛啊。” 显然徐小红到现在也不信尽欢说的话。 不知嫌弃道:“你能不能闭嘴,它要冲过来了。” 胡言站在尽欢身后:“我去帮忙。” 尽欢耸耸肩,能牵制一些当然好,这样能给不知跟那爱炸毛的小子一些喘息时间。 尽欢原本是坐在石头上面,此时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直接站在了大石上面。 大花也是个爱看热闹的性子,不知何时也站到了大石头上,扭着屁股。 尽欢挥着手大喊:“灵力凝成鞭子抽它,把妖灵从山魈的身体中抽出来。” 然而,不知跟小红以及胡言跟山魈打的昏天黑地,不知道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下面的家族子弟看她更是眼神如看神经病一样,仿佛再问,一个如此丑的疯女人带着一只扭屁股的猪在上面喊什么呢? 尽欢尴尬啊,低头看看自己穿的衣服,哎……,人靠衣装马靠鞍啊,出去这地方,她砸锅卖铁也要弄一身少一点补丁的衣服。 尽欢也没空理他们对自己什么看法,看着底下的战斗,徐小红这三年,还真是下过苦功,他放弃了昆仑奴,抽出金丝大环刀,与不知每一拳的力量配合,非常完美。 胡言双手灵力成鞭,每一招都打在山魈的身上。 妖灵虽然能控制山魈的身体,可毕竟山魈刚刚妖化,妖灵控制山魈与宗门之人斗法,还是很消耗自身的。 胡言一鞭子一鞭子抽的毫不含糊。 “出来了”,有人指着山魈大叫。 只见胡言每次打出一鞭子,山魈身体就会出现一个虚化的影像,那便是妖灵。 旁边看热闹的宗门弟子也纷纷贡献出自己的灵力,帮徐小红不知牵制山魈。 胡言手里的灵力凝成的鞭子,每抽一下,那妖灵的本体就更加清晰一分。 尽欢原本在上面点着头,三人的配合,虽然不知与小红互相看不顺眼,但配合得还是很默契的,尤其是有了胡言的加入,对付山魈的成功率大大增加了。 突然尽欢的眼睛骤然睁大,那妖灵是什么?人型??? 这世界上,除了她,竟然还有魔的存在??……这怎么可能?? 虽然这妖灵已经死了,可他表现出来的恨意及修为,都在告诉尽欢,这个妖灵不是一般人。 尽欢看着妖灵因为被灵力抽打,不想离开山魈这个载体,猛然的暴怒,血盆大口张开,一种视死如归,同归于尽的气势。 尽欢大喊:“不知,胡言,腰带缠住那妖灵。” 不周山的腰带,都是用寒灵子花浸泡过的,寒灵子花有清心醒脑的作用,但寒灵子其实还有另一个更大的,不为人知的作用,就是那味道对妖有一定的吸引力。 就像她喜欢阿笙身上的味道,当年一度差点让自己沉迷。 腰带缠住妖灵,胡言与不知一人抓住一头。 徐小红迎头举起金丝大环刀向妖灵劈去。 可刀劈到妖灵头顶时,却是怎么也劈不下去,似乎被一股大力顶起。 尽欢更是察觉有些不对劲,徐小红这一刀,不下百斤,竟然连妖灵一个边都碰不到。 忽地,妖灵猛然扯断缠在身上的腰带,回到山魈的身体中,一声洪亮的吼声,三人立马被山魈吸过去,遏制住的脖子。 尽欢心中暗道:“不好。” 现在去叫阿笙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尽欢情急之下,咬破指尖,甩出一滴血,在山魈张着血盆大口要吃人的时。 一滴血弹在他的脑门处,让山魈顿时身体僵住,妖灵也是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松开了三人。 尽欢大喊:“赶紧跑啊,等他回过神来,就跑不了了。” 众人纷纷收回灵力,转身便跑。 她的一滴血固然能镇住妖灵,但妖灵并不是一般的妖,它是有自己思想的,并且这个人形妖灵并不一般,一会儿回过神来,定然会更加狠戾暴躁。 尽欢:“小红,让幻灵宗的人放出人偶,放开了速度,尽快带人下山。” 幻灵宗的人果然都纷纷放出人偶,众人能飞的飞,修行不到家的,直接爬上人偶。 尽欢看着还站在地上的徐小红:“走啊,你想什么呢?” 徐小红哼道:“我不走,我就不信一个妖灵到底能有多厉害。” 不知一把拉过徐小红:“这不是一般的妖灵,你傻啊。” 徐小红被拽着跑:“你才傻,你都傻的不长个了。” 不知:“你个倔驴。” 徐小红:“你说谁是倔驴。” 尽欢捂着脑袋,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这两孩子怎么还打嘴仗,是她岁数大了,不懂孩子之间的沟通方式了吗??? 不知一边跑一边喊道:“一般的妖灵都是妖死后化成的,刚刚那个,你也看见了,人形态,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妖灵,魔主尽欢曾经说过,这世间除了她,想成魔,都需先成仙再入魔,可想而知那妖灵会有多强大,其实你我能压制住的。” 徐小红不屑:“你信尽欢,她算个屁。” 尽欢也道:“不知啊,确实别信她,她连自己都弄个不明白,是想当神还是当魔。” 不知瞪着两人:“是你们不懂,尽欢不是恶人。” 徐小红哼道:“一夕之间杀宗门万余人,不是恶人?利用魔种让人妖化,痛苦不堪,不是恶人?让丹霞山差点覆灭,不是恶人?那她是什么??” 不知也气了:“你说这些有证据吗?都是听别人说,你可亲眼看见了。” 尽欢一个头两个大,都这时候了,还吵什么??跑的不累吗?? 徐小红眼眸泛红:“我娘,我爹,都死在她手里,算不算证据。” 不知:“你……亲眼看见的吗??” 徐小红:“你这么帮尽欢说话,跟她什么关系。” 不知:“你管不着,我就是觉得她不想你们口中说的那样坏。” 尽欢低下头,听见徐小红的哽咽心里一阵难受,可现在不是让她难过的时候。? 千万别认识我 可六天一走,尽欢的面容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 “尽欢?” “魔主尽欢?” “是尽欢!” 胡言更是瞪大了眼睛:“尽欢公子?” 宗门弟子纷纷举起法器,紧张的对着此时这个一身破衣,蓬头垢发,却异常美丽的女子。 女子虽然脸上还有脏污,但一双眼睛如星河璀璨,美丽的让人炫目。 尽欢也是无奈,六天这个损友,为了确认是她,竟然这么直接,直接给她一盆清水。 现在……特马,她怎么办? 多年不见,六天,还真是让她惊喜,惊喜的自己想要掐死他。 “你是谁?可是尽欢!”一名幻灵宗刚入门不久的弟子,举着剑指着她,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 另一名又喊:“你到底是谁?” 不知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轻嗤一声:“就她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魔主尽欢,尽欢当年可是从来没吃过苦,从来都是绫罗绸缎,你们再看看她,穿的都是什么?” 众人想想,确实,见过的都知道,魔主尽欢当年可是荣登宗门第一小白脸,风骚的称号更是人人得知。 从小生活奢靡,穿过的衣服基本不会穿第二次,说话更是嚣张无比。 没见过,光听说的人,也都知道,尽欢长相出众,纨绔肆意,经常调戏宗门里的姑娘们,可以说风流放荡。 可此时面前这个女人:“难道尽欢男扮女装?还是说魔主尽欢已经落魄到如此地步了???” 很快众人就否定了这个想法,魔主尽欢就算是落魄,就以她的修为,随便伸个手,也不至于穷成这样,再有,魔主尽欢若是活着,怎么可能不回来报仇。 再有,尽欢若是回来了,怎么也不可能整天带着个猪到处跑,可这张脸……太有辨识性了。 难不成魔主尽欢复活后,精神不好,脑子出了问题??还是得了什么大病?? 谁也不敢肯定,毕竟当年的尽欢那是何等意气风发,何等少年俊才,穿着打扮更是极其讲究。 而此时面前的女子,扇子是树枝做的,极其粗糙,而且身上也没有尽欢那股猖狂劲。 要知道三年前,尽欢一把焦黑的扇子,扇的五宗都阴风四起,扇得苍离释恶妖丛生,妖魔尽显。 一把扇子要了万人性命,苍离释的妖魔万千,对她更是跪拜臣服,差一点,这世上就没有修仙宗门了。 那样的尽欢神佛惧怕,她的人更是亦正亦邪,一身红衣倾天下,那样让人恐惧气势,不是谁都能有的。 尽欢那人,你越是不让她干的事情,她越是偏偏要干。 而面前的女子……怎么看,也不像让人恐怖的模样啊,就在众人纠结的时候。 尽欢飞身而起,打算直接落到大花的后背上,赶紧跑路。 虽然他们是看见了自己,可那又能怎么样,她又没承认,是不是? 就算这些人回去报告宗门,也说不定会被人说是眼花,宗门就是寻她,她也早都跑远,上哪找她去。 她以后会找个更偏僻的地方,听见五宗的名字她都绕道走。 然而就在尽欢把扇子插回腰间,伸手要去抓大花耳朵的时候,手腕被一只白皙修长,谷歌分明的手,紧紧攥在了手里。 尽欢慌忙回头,见来人竟然是傅仁笙。 腰间一紧,面前人一把抓过她腰间的扇子,搂住她的腰,丹凤眼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眼睛里似乎有千万语言。 尽欢整个人都僵硬了,心里暗道:“不好,不好,不好啊。” 傅仁笙看她的眼神,让尽欢更是慌乱不已,紧张的不断咽口水。 “阿笙认出她了?不能,不能,不能。” “对对对,不能,他肯定是跟别人一样,第一感官,看自己的脸,一会儿也许就像明白,他认错人了。” “对对对”,尽欢心里复杂万千,阿笙这张脸啊,冷的跟冰块似的,她是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不过…… 尽欢抱着侥幸的心理:“她就不信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阿笙会认为自己跟当年的自己是同一个人,况且她现在裹胸解开了,她现在有胸,是个女人,货真价实的女人,谁敢说她是尽欢。” 这样一想,尽欢似乎有了底气,仰起头,对这些宗门的子弟看都不看一眼。 什么问她是不是魔主尽欢,什么问她是不是尽欢的传人,这些问题她一个都不知道。 她只是她,粗实婢女,土豆。 她不想被质问,不想看某些人道貌岸然的宗门嘴脸,她刚刚救了这些人,却反被质问,尽欢觉得自己再次对宗门失望。 她想要离开这里,尽快离开,不想跟这些人说一句话。 好像只要遇上他们,她就会觉得好累。 扇子也不打算要了,转身想要甩开傅仁笙的手:“大花,我们走。” 大花跑过来,谁知傅仁笙眼睛自始至终都盯在她身上,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尽欢刚有动作,傅仁笙便长臂一伸,更加搂紧她的腰,拉向自己。 在众人惊讶的瞪大眼睛,傅宗师这是什么情况。 立马众人就听见傅仁笙冷沉的声音:“不知,胡言,回不周山。” 不知嘴角笑容已经扩大,当看见尽欢脸上那大胎记被洗掉,不知嘴角就不自觉的扬起,顺带心里喊了一句,小叔干的漂亮。 然而胡言的反应就慢了半拍:“这这这这……” 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什么来,直接被不知拉着走。 他不是因为这女子跟尽欢长得像脑子发懵,而是看着自家从小不与人触碰,不跟女子接近一步的师兄震惊。 要知道傅师兄一向稳重自持,遇见什么事情都未见过慌乱,而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胡言蹙着眉头,难道……,好似这世上也就那个人能让师兄脸上有别的情绪。 一个宗门弟子指着不周山几人:“他们,就这么走了?” “傅山主这是什么意思,是把尽欢带回去确认身份?” “有可能,毕竟傅山主当年可是与尽欢不共戴天,一直看她不顺眼,这人不管是不是尽欢,傅山主估计都想掐死她。” 她过得太难了 不周山一众人纷纷沉默,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个作死的女人,等待山主一巴掌把她拍飞。 胡言都愣了,毕竟跟着师兄这么多年,师兄什么脾气,他还是知道的,尽欢这样挑衅,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尽欢心里哈哈笑,实在佩服自己的机灵,她就是存心恶心傅仁笙,等他拍飞自己。 阿笙最不喜欢轻佻浮躁,说话连七八糟,尤其是跟他开这种玩笑的人。 尽欢似乎都能想到,以后阿笙看见她,都会如看见空气似的,当然,她也已经准备好被他丢出天际的准备。 谁知傅仁笙再一次手臂穿过她的腰身,仔细的看了她两眼,看不出什么表情。 只说了一个字,“好!” 尽欢“恩?好什么?“这次轮到尽欢不淡定了,什么就好。 这不应该是傅仁笙的说的话呀,他应该骂自己滚,应该抽出寒霜剑揍自己,应该直接一掌拍飞自己。 只有胡言淡定,毕竟当年尽欢公子也是这般胡闹,甚至更过分,师兄也没把人怎么样,顶多……揍一顿。 只是他听见了什么?好???师兄难道……他回去要找师姐说说了。 尽欢突然觉的阿笙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阿笙了,他已经疯了。 顿时张嘴大喊:“我不要……” 一击手刀,尽欢立马脖子一歪,闭上了嘴。 大花赶紧上前,十分识时务,示意它可以拖着这个疯女人走。 不知:“师父,她虽然疯,穿的也破,但洗洗还能要。” 胡言:“……” 傅仁笙道:“回不周山”说着抱起尽欢带人加快了脚程。 不周之负,西北海的外面,最荒远之地的角落,有一座山,裂开以后就没有再合拢,名叫不周山。 对于不周山其实有很多说法,最口口相传的就是周山与盘古的关系。 首生盘古,垂死化身,“……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肌肉为田土。” 就是说不周山也是盘古的一个部分,也可以称之为天柱,链接地上与天上。 不周山在昆仑以西,相传不周山是人界唯一能够到达天界的路径,只可惜不周山终年寒冷,长年飘雪,非凡夫俗子所能徒步到达。 传言曾有凡人为见神仙一面而只身上山,但却未曾见其返乡,自此之后,人人皆炼其身,锻其骨,以使得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攀登不周山,后由于天条的放宽,无数凡人开始修行,为使自己能早日功德圆满,人对土地产生了泛敬畏。 不少人开始竞相挑战不周可是仍没有几人能的圆满,也就是人要是想上天,光修行可是不行的,还要看不周山这些让你的态度, 从前共工与颛顼争做部落首领,愤怒地撞击不周山,支撑着天的柱子折断了,拴系着地的大绳子也断了。 天向西北方向倾斜,所以日、月、星辰都向这里移动;地向东南方向下塌,所以江河道路上的流水尘埃都在这里汇集。 不周山位于钟山的东面、昆仑丘的东北方,其地理方位“北望诸毗之山,临彼岳崇之山,东望黝泽,河水所潜也,其原浑浑泡泡。爰有嘉果,其实如桃,其叶如枣,黄华而赤拊,食之不劳。” 不周山常年冰雪,一片纤细无尘,一望无尽的白色,仿若置身于纯白的世界,不染尘世半点烦气 山白,人白,置身在空灵之处,凡尘与之毫不相干。 这样的空灵如洗的地方,刚刚醒来的尽欢一声惨叫哀嚎尽毁,前面的雪山的雪,都被这一嗓子吓的差点雪崩。 不周山的弟子更是纷纷找寻这鬼哭狼嚎的声音出自哪里。 尽欢在一块巨大的,上面写着不周,下面写这之负的无比大的石碑,尽欢抱着大花的肥膘,说什么都不放开。 “逼良为娼啊,拐骗无知少女啊!” “虚灵子你徒弟疯了,你不出来管管吗?” 不知双手堵着耳朵,嫌弃的看着她:“你嚎什么,你不是说师父喜欢你吗?现在我师父都打算把山主夫人的位置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知嘟了嘟粉嫩的小脸,似乎在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就这样子能被师父看上,那简直就应该是走了狗屎运。 尽欢感觉还不如现在来一道天雷劈了她呢。 不知这孩子,当年她就是揍的少,现在才这么皮,什么都敢说,你师父不喜欢人,你知道吗? 这孩子不是在害她呢吗?进了不周山,她还哪里有好日子过。 从她出了那个穷的让她差点吃土的小县城,就开始想各种办法逃,可是拍了半天,跑了个寂寞。 现在,更是被一群人看着,谁能理解她一下,她根本就不想再与以前认识的人有半点联系,可是现在偏偏还被带回了不周山。 她太难了!! 三年前她,心心念念想有个地方能接纳自己,想有个人相信自己,维护自己,可是没人信她。 现在倒好,不管阿笙认出自己没,竟然用这种方式带她来不周山,让自己免除那个宗门弟子的拷问,免除徐二白会对她的刁难。 可是她现在,却是不想再跟任何一个宗门或家族,再有一丁点的关系。 尤其是不周山,不周山的大门进去容易,可是进去了,她还能出的来吗。 以她和傅仁笙的那点微不足道的交情,估计进去了准没什么好事,即使他不杀自己,估计也,说不定会会吃皮肉之苦,弄不好被他们发现什么,还会把自己一辈子困在这里。 那她得多惨啊。 傅仁笙撇了她一眼,尽欢喊的什么逼良为娼,他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似的。 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干打雷不下雨的干嚎。 “嚎累了吗,喊渴了吗,带进,要是不走……”傅仁笙举起手,那意思尽欢看明白了,她要是自己不进去,阿笙就再给自己劈晕过去。 尽欢此时内心凌乱,似乎更确定阿笙是要给自己好看,嚎的更起劲了,“我好命苦啊!” “大家快来看看啊,傅仁笙拐骗良家妇女,他道貌岸然,臭不要脸。” 不周山众弟子:“……” 百丈崖无尘阁 不知简直是佩服尽欢的演技,要不是他知道师父是什么样的人,都要相信她说的话了。 看来自己以后一定还要多多向她学习。 而胡言和那些弟子,听见尽欢的嚎啕,都不禁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这女子还真敢说,他们傅山主,强抢她??? 尽欢:“我家里还有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怎么能嫁给他呢,我这人,不贪财,不贪权,只求一心人,白头到老,永不相负,姐姐啊,让他放了我回去。” 不周山的弟子围观的越来越多,然而傅仁笙并没有呵斥他们回去。 怡和也并未出声,自然,众人一个个都睁大了一双好奇的眼睛。 没有议论之声,没有妄加猜测的声音,众人只是看着,安静的看着,但他们统一不断抽搐的嘴角却出卖了他们此刻心里的想法。 尽欢哭了半天,突然感觉不对,抬头望去,只见怡和正一脸怔愣,半晌后,突然唇角带笑,看看她,再看看傅仁笙。 对她,眼里没有一点同情,也没有要责骂傅仁笙,或者把她赶出去的意思。 这是什么情况??自己这个样子,又如此胡闹,都看不见吗??? 凭她的记忆,不周山他们这些人,一向不喜欢胡搅蛮缠,是非不分的胡闹之辈。 三年过去这是怎么了??不周山发生了什么。 是傅仁笙病了,还是怡和阿姐病了???? 尽欢拉拉怡和的裙摆:“美人姐姐?” 怡和温柔一笑,对着傅仁笙道:“三年了,难得你高兴,带你的朋友去你的无尘阁。” 傅仁笙:“是” 众人更是惊讶了,无尘阁,那是山主三年前师兄接任山主后新建的地方,也是他休息睡觉的地方,从来不让外人进去。 这女人,何德何能,竟然能去无尘阁。 难道山主真的看上她了??? 还有师姐的笑容,那是什么意思?怎么那么意味深长,并且眼角还有丝丝的湿润。 不周山教出的弟子都比较古板,不周山平时也没什么消遣的娱乐项目,此时众人看着尽欢如此浮夸且夸张的污蔑他们山主,还什么强抢良家妇女,逼良为娼,亏她敢说。 他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的津津有味,毕竟敢骂山主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而且这女人演的非常卖力,比不周山下那些讲戏本子的还要精彩。 一个个看的非常认真,该捧场的时候,绝不含糊,只不过不是帮尽欢说话,而是赞叹她的演技,纷纷无声对她竖起大拇指。 尽欢:“……”妈蛋的,她根本不需要他们点赞好吗??? 她需要有位英雄出来救她于水火之中啊,尽欢脖子转了一圈,不得不承认,不周山能打过傅仁笙的人,根本不存在,在不周山,傅仁笙就是英雄,哎…… 怡和笑道:“不周山的弟子听着,今日放假一日,因为这位姑娘的到来。” 又冲着尽欢道:“土豆姑娘,有什么需求,尽管来找我,不要客气。” 尽欢一蹦三尺高:“我现在就需要,我需要出去,我不想待着这里。” 怡和笑的更加温柔:“觉得我们不周山好啊,那就在这里好好住下。” 尽欢懵了,怡和师姐三年不见,耳朵不好使了??? 不是说有什么需求尽管说嘛?难道就只是说说而已???? 不知直接笑喷了。 别的弟子也是憋的不行,肩膀一个个都在抖动。 尽欢要是此时手里有根面条,她都想上吊。 怡和对上傅仁笙的眼神,缓缓说了句,“难得” 尽欢:“恩??”怡和这是啥意思?这等强抢民女的行径怡和竟然说难得?不周山什么时候成了土匪窝了??? 尽欢觉得自己这是没救了,顿时不哭了,也不嚎了,又变成一幅霜打茄子的模样,她真是喊累了,也演累了。 怡和:“对了,阿笙,听说这次出去你们碰见了妖灵,如何,可有凶险?” 傅仁笙眼神看向尽欢,尽欢眼眸转了转,手里一个红色小球扔过去。 傅仁笙接过红色的小球,眉眼带着一丝笑意,把小球交到怡和的手上。 “阿姐,拿给师父看看,此妖灵不简单,一会儿我去看师父他老人家。” 听见傅仁笙说师父两个字,尽欢顿时想起了虚灵子那老头,那老头可是极其不喜欢他,也许……想离开不周山可以从他那入手。 看见尽欢低着头,如开水烫过的大白菜,却伸长了耳朵的模样,怡和抿嘴而笑:“难得你个与你投脾气的人,好好看着。” 投脾气?他们?她和傅仁笙???? 怡和师姐是失忆了吗?? 她记得阿笙可是从来就没正眼看过自己一眼,这叫投脾气? 而且自己在不周山时,他们俩只要在一块,多数都是自己在被阿笙揍。 “都散了!”傅仁笙一句话,不周山弟子立马全部散开,谁也不敢在停在原地,当然也有像不知这样胆子大的,虽然看似是离开,可眼睛一直偷偷瞄着这方。 无尘阁里,陈设简单,但每一样都不容小觑,阁内设有大阵,应该是为了给阿笙练功不被人打扰设下的。 听说现在这个阵法,除了虚灵子那老头,就只有阿笙能随意打开了。 真的是这个样子??是的,真的是这个样子。 因为她已经被这阵法弹回来好几次了,不知道阿笙是怎么做到的,这阵法不伤她,但她也就是出不去,被反弹回来摔下来也疼。 最让他意外的是,无尘阁竟然建在百丈崖上,这地方她熟悉,当年,这上面的雪,她可是没少扫,这里,她也没少跪。 现在这里竟然建了一座院落,三年啊,果然不周山也变了很多。 阿笙把她关在这里,一句话没说,就出去了,估计是去跟虚灵子讨论妖灵的事情去了。 屋里甚是宽敞,一张长案,横于屏风前,案几上香炉里有丝丝冷香飘出,案几上有几个红的似火的桃子,尽欢拿起来咬一口,睁大了眼睛。 “这桃子好甜啊。” 冰冰凉凉的,而且桃肉红的似火,汁水充沛。? 没有正常人了 听到那个靠字,傅仁笙眉间抽了抽,想说什么,却又把话吞回了嘴里,只道:“到无尘阁外面,我为你抚琴。” 尽欢脚下差点崴到:“抚琴??给我??” 尽欢口中明显带着质疑,然而傅仁笙根本不理她直接往外走。 尽欢伸手摸摸阵法,“咦?”好像,没了?? 脚步立马跟上,出走无尘阁,两人走上百丈崖的主峰,尽欢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超大的秋千。 “阿笙,阿笙!你看,秋千?百丈崖上怎么会有秋千。” 傅仁笙:“你喜欢吗?” 尽欢兴奋的跑过去,坐上面:“喜欢啊,这可比当年我在苍离释那个……嘿嘿,还要好看,还要大。” 傅仁笙:“喜欢就好,这里别人进不来,不知不会跟你抢秋千玩。” 尽欢怔愣:“啊?关不知什么事?” 在上面坐了一会,悄悄看一眼秋千后,那里曾经是她雕刻雪雕的地方。 现在……妈呀,竟然还在??? 不紧还在,还……雪雕上面现在还搭了一个亭子。 尽欢彻底懵了,阿笙到底想干什么啊,这东西,当年不就应该被毁了吗? 怎么现在脑袋又回到身子上面了,而且,还好像旁边又堆了一个人,看不太清,只是为了一个红色的披风,看样子雪雕手艺是不行。 尽欢心里打颤,她妈蛋的,她现在都怀疑自己此刻是在做梦,不然这些……怎么解释?? 使劲掐上自己的胳膊。 “哎呦!” 傅仁笙:“怎么了,不舒服?” 尽欢:“呵呵,没,没有,没有不舒服。” 不是做梦???不是做梦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阿笙在梦游??? “那个……” 傅仁笙:“何事?” 尽欢纠结的握住自己的手,有些不知所措:“你要带我干什么去?” 傅仁笙伸手指了之前方松树下,摆着的案几,和案几上的焦尾琴。 尽欢脑子差点死机,真的给自己抚琴?? 两人对面而坐,傅仁笙手指在焦尾琴上十指波动。 尽欢坐在对面,听的如痴如醉。 一曲高山流水,意境深远,一曲凤求凰,缠绵悱恻。 然而当傅仁笙弹完凤求凰最后一个音,再抬头时。 尽欢已经一手支着下巴,睡的不分东西南北,口水都要滴在案几上了。 傅仁笙握紧案几上的寒霜剑,几个深呼吸,还是放开了剑。 看看天色,已经星子跳上了夜空的时刻,也不管尽欢是否还在睡觉,一把拎起她的后脖领子,直接上了无尘阁的房檐之上。 尽欢:“啊……”一把抱住傅仁笙的腰:“干……干什么??出事了吗?” 傅仁笙坐在房檐上,看着惺忪睡眼的尽欢,声音淡凉:“数星星。” 尽欢:“啊?数它干嘛?” 傅仁笙严肃道:“数。” 尽欢秉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心态,扯了扯嘴角,揉揉眼睛,往旁边跨一步,坐在房檐上:“我……开始数了?” 傅仁笙:“坐过来一点。” 尽欢:“啊?”阿笙不是最不喜欢有人离他太近吗?? 傅仁笙:“快点。” 尽欢挪过去一点:“咳咳,我数了啊。” “一二三四……一百,一百零一……一千三百四十……一万零三百一十二。” “阿笙,你打算让我数到多少?” 傅仁笙:“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让我数?我不数了”,尽欢无语了,她也是脾气的。 傅仁笙叹出一口气:“那便不数了。” “啊?”尽欢再次懵了,心要边毛毛的,阿笙到底干嘛?? 尽欢举起一只手,到傅仁笙面前。 傅仁笙蹙眉:“干什么?” 尽欢咬了咬牙:“阿笙,你还是揍我,你这么折磨我,我有点吃不消啊。” “折磨?”这次轮到傅仁笙瞪大了眼睛:“你说这是折磨?” 尽欢无辜的大眼睛眨啊眨:“不不不,不是吗?” 袖子一甩,傅仁笙面上更加冷了:“不解风情”,留下这一句,就把尽欢自己扔在了房顶。 尽欢错愕了半晌,也没想明白,折磨她跟不解风情有什么关系。 只觉得三年时光,阿笙变太多了,从以前不喜欢跟人说话保持距离,现在已经变成精神分裂了,更加可怕了。 尽欢在上面想了许久,可是什么也想不出来,脑子乱糟糟的。 从房檐上方看下去,只见阿笙把一个浴桶抬进了房间。 尽欢:“阿笙要洗澡?我需不需要找个地方回避一下?” 嘴上说着要避一避,然而,手比脑子比嘴都快,直接拿下了脚旁的瓦片。 无尘阁里,屏风上挂着一件淡蓝色的衣衫以及封腰,浴桶里跑着热气,让浴桶里的人看起来,朦朦胧胧,但尽欢眼神极好。 浴桶里的人肤色白皙,长发漆黑,靠在浴桶边上,扭身的时候,腰背线条流畅,优美而有力。 简而言之,尽欢看的要流口水了。 尽欢想自己,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什么没见过,可……阿笙好像跟别人不一样。 宽肩窄臀,胸口滴着水珠,真是教让她移不开眼睛。 顺着水滴往下看,尽舔了舔嘴唇,正好傅仁笙转身。 那是什么?? 傅仁笙的腰间有一个清醒的刺青,要知道不周山的弟子,规矩极其严苛,怎么可能让人身上带着刺青。 那刺青上刺的是一个字,红色的字,字体张扬肆意。 看清那字时,尽欢的讶异之心霎那冲上了顶峰,根本脑子都转不动了。 那是个“欢”字。 傅仁笙腰部再次沉入水中,让尽欢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才眼花了。 在尽欢还没来得及想,为何阿笙腰间刺了一个欢字时。 忽然,她眼前一件淡蓝色衣服从她扒开的中窜上来,一下罩住她的头,旋即尽欢脚下打滑,一个没站稳,从房檐上,从扒开的瓦片中,直接滚了下来。 “哎哎哎哎哎!砰!” 浴桶中,尽欢满脸通红,头上沾着瓦片,看着同样在浴桶中,未穿丝毫的男人。 “那个……房檐,不结实哈。” 傅仁笙抱着胸:“三个月前刚换的。” 尽欢:“啊,那……看来,这次买的瓦片质量不太好哈。”? 无尘阁的闹剧 傅仁笙:“不周山的李师叔,是不亚于鲁班的匠人,他说无尘阁的上瓦片都是双层的。” 尽欢:“……” 傅仁笙:“你这次不找桃子吗?” 尽欢:“啊?” 傅仁笙耳朵有些红:“我记得你上次要找桃子,这次不找了吗?我准备好了,你找。 尽欢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心道,是阿笙疯了,还是他在跟自己开玩笑? 尽欢举起双手:“我这次没拿桃子。” 傅仁笙盯着尽欢,好似对她的回答,并不是很满意。 尽欢被盯的浑身发毛,感觉自己浑身都在被炙烤,每一根汗毛都叫喊救命。 “砰!”尽欢直接飞出浴桶,打开无尘阁的门大喊:“啊啊啊!啊!救命啊。” 无尘阁外一棵大树上,胡言,不知,还有怡和,三个脑袋听的一脸震惊,被尽欢一句救命吓的直接从树上掉下来。 “咚,咚”尽欢猛然开门,也让胡言与不知直接暴露在尽欢面前。 胡言害怕,直接转过头去,默念:“没看到我,没看到我。” 不知则一把抓住尽欢,“你喊救命?师傅打你了??” 尽欢看见树上半蹲着的怡和师姐时,顿时脑子卡顿了几秒,本是被盯的受不了想发泄喊两句,现在,她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救命啊,阿姐,您们不知道,傅,傅,傅仁笙他,他,他,呜呜呜呜呜” 怡和从树上下来,眼睛闪闪亮:“他怎么你了。” 不知瞪大眼睛:“师父怎么了。” 胡言此时也转过头来。 尽欢:“傅仁笙他逼迫我跟他一起洗澡,苍天啊,造孽啊,我不活了。” 胡言与不知登时被尽欢的话震得目瞪口呆,纷纷咳嗽不止。 胡言:“咳咳咳咳” 不知:“额咳咳咳咳咳。” 怡和眯着眼睛,一副宽慰的模样,一边脚步轻松的往外走,一边泪眼汪汪的道:“终于开窍了。” 尽欢:“……救命啊,逼良为娼了。” 胡言一把捂住尽欢的嘴:“闭嘴,我师兄乃不周山的山主,岂容你如此诋毁,求求你了,别喊了。” 不知震惊到张大的嘴,合上后,看向尽欢:“真的吗?” 尽欢一脚把另半扇门踹开,傅仁笙坐在浴桶里的模样,被胡言与不知看个清晰。 胡言嘴角都抽搐了,立马转过身:“师兄,我们这就走,我们不是私自来百丈崖的,我们……不得已,是怡和师姐……她” 胡言懵了,怡和师姐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嘴巴再次成哦型,盯着傅仁笙露在外的后背,在从上到下打量了下浑身湿透,头发黏在脸上的尽欢。 “啧啧啧,你这副模样,我师父都不嫌弃,你就应该烧高香了,乖,别闹了,差不多的了。” 尽欢:“……” 什么叫差不多得了?? 什么叫她这副模样?她没弄湿自己之前,美的不要不要的,好不好。 此刻尽欢真是无语了,不周山的人不都是很刻板的吗?遇见这样的事情,不应该第一个就谴责傅仁笙吗?? 不应该赶紧把她送走,保护起来吗? 不应该安慰她吗?? 才三年,不周山究竟经过了怎样的变化,一个个怎么都不正常起来了。 听听他们方才的问话,听听他们说的都是什么话,这合理吗?? 这还是规矩极其严苛的不周山吗?? 她怎么感觉,现在想念虚灵子,想念那些被他教的刻板到死板的弟子。 胡言急的团团转:“土豆姑娘,你这样会影响师兄声誉的。” 尽欢撇撇嘴,心道,我不下狠招,他能让我滚吗??? 胡言:“哎!怎么总是长不大,还跟个孩子一样。” 尽欢无语啊,一个六岁的小娃居然教训她跟个孩子一样!!!! 尽欢心道,孩子是,那她知道了。 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地上蹬腿,扯着脖子喊道:“啊啊啊,救命啊,傅仁笙要侮辱良家妇女了,快来看啊。” 胡言瞪大了眼睛,还……还快来看???? 正一大一小对着尽欢无可奈何之时,傅仁笙一身中衣,缓步走出来。 不知与胡言立马如被军训过的小兵,站的笔直。 胡言:“师兄,我肯定会让土豆姑娘闭嘴。” 不知:“我会帮胡言师叔的。” 傅仁笙看了两人一眼,轻描淡写看了一眼两个说话都颤抖的一大一小:“离开这里。” 声音冷的刺骨,但却没有意思责备的意思,胡言与不知屁滚尿流,一路小跑往无尘阁外跑。 尽欢瘪着嘴,也不敢说话,这要是以前,阿笙是定然要寒霜剑伺候她的,现在,她闭上嘴,跟在胡言跟不知的身后,打算悄无声息的直接跑。 “你留下。” 尽欢脚步一顿,立马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可…… 不知跟胡言这两个货,听见她的脚步声,回身一人一掌,直接把她推回了无尘阁的门口,傅仁笙此刻的对面。 尽欢低着头,根本不敢抬起,刚才那大闹的胆子,此刻也荡然无存了。 傅仁笙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拎着她的一只耳朵,从容的走进无尘阁。 龇牙咧嘴半天,虽然阿笙并未用多大的力气,可是尽欢觉的丢脸啊,她一个姑娘家家,被一个男人随便拎着耳朵,这像什么样子??是不是?? 傅仁笙看着她:“别装了,我根本没用力。” 她不是装,她就是,就是不想待在这里,想让对面正盯着她的人,如三年前一样,让她滚,不要出现在他能看见的任何地方。 尽欢现在醉仙听见的就是这句话了,可是…… 尽欢挠着头,阿笙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不揍他,不骂她,也不赶她走。 不周山到底这三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变化如此之大,阿笙变化如此之大。 自己如此污蔑他,如此诋毁他,如此在不周山内胡闹,竟然……竟然没有被任何处罚 ……这,根本不合理啊!!! 尽欢坐在地上,眼睛转了转,心道,不然……玩点更大的???? 刚打算张大嘴接着哭,傅仁笙把寒霜剑甩在她身上,尽欢当场闭嘴。? 已经神经错乱 看着寒霜剑不知做何表情,阿笙这是……告诉自己,再闹,让她自己了断??? 不是,这么残暴,把她扔出去不就行了,何必动剑又出血的呢。 感受到头顶上方能把她盯出窟窿的目光,尽欢感觉自己真是……哎? 阿笙竟然把中衣又脱了,只剩一层薄薄的里衣,若隐若现但又什么都能看见,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真的是…… “嘶”,尽欢抬手擦擦口水。 傅仁笙此刻里衣胸口大敞,腰间一半的欢字暴露在尽欢眼前。 让她不免有些失神,伸手就想要去触摸,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要知道傅仁笙在未成年时,就已经有傅小宗师的称号,又是虚灵子的亲传弟子,更是不周山下一代山主,他的一言一行都很受宗门关注。 而他也真的很厉害,什么事情都从来不曾出错,不管是规矩礼仪,还是宗门交涉以及代表不周山对宗门提出的任何事情以及意见。 都统统被采纳,被接受,他的一路成长经历,真的就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优秀的不能再优秀。 世家宗门,只要提起傅仁笙,那都是赞誉有加,赏识满满。 可能只有三年前自己的出现,才打乱了他原本的轨迹。 自己的纨绔,逼得他学会骂人滚,自己的胡闹,逼的他对同窗拔剑,自己的偷懒玩闹,逼得他要跟自己一起跪百丈崖。 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也许他还是以前人人敬仰的傅小宗师。 而现在,尽欢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成魔的消息逼的,这人也竟然让她觉得开始发疯了。 就在尽欢要触摸到那腰间肌肤的欢字时,傅仁笙直接拢起了衣服,站起身,留下一句带着冰渣的话。 “你睡地板。” “啊?”不等尽欢反应过来,傅仁笙已经走进卧室。 尽欢眼看身前的人走了,顿时心里竟然发空,空落落的。 “啪”尽欢给自己一个巴掌,小声道:“尽欢啊,你是不是疯了?” 阿笙在她面前,她要胡闹要跑,阿笙离开她的视线,她又觉得心里发空。 这是什么?尽欢总结自己,可能是太贱了,三年没人揍她,她不习惯了。 所以说习惯这东西,真的非常可怕。 尽欢满脑子的浆糊,阿笙把她带回不周山,不打她,不骂她,不骂她关进牢,也不会别人说出她的身份,还好吃好喝的供着她。 这是干什么,到底要干什么,她的心里真的毛毛的,一点底都没有。 杀人不过头点地啊,阿笙这么吊着她,她真的心里怕怕啊。 还有啊,她这张脸虽然几乎没变,但她从男变女,从能让万妖臣服的魔主变成了一个小县城衙门,吃不上饭的粗使婢女,满身补丁,满脸红斑,尽欢实在不明白,阿笙是怎么能一眼认出她,还丝毫不怀疑她就是尽欢的。 更有啊,不周山是什么地方,规矩森然,对于杀人魔头,那从来就不可能留情,怎么,阿笙把自己直接关在他的房间。 这什么情况,难道不应该铁链子捆绑,铁钩穿透琵琶骨,再让人用鞭子抽她? 让她交代三年前,她诈死以后都去哪里了,又作了那些恶,杀了多少人。 这才应该是正常流程啊,可现在,她身上一点点伤都没有,这屋子里桃子,清茶随便喝,还有胡言那小傻子给他送饭。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难道……难道自己死后,阿笙觉得身边突然少了一个总是给他添麻烦的人,他浑身难受,他想自己了?? 这想法刚出现在脑子里,尽欢就一只手拍拍自己的头,提醒自己:“尽欢啊,你要清醒点。” 傅仁笙就算在无聊也不至于想念一个总是给他找麻烦的人,况且他是那样一个喜欢安静的人。 自己当年估计都快让他烦死了,自己死了,他应该不会念想自己,不放一卦鞭炮就不错了。 不周山的人都死板,都清冷,尤其是阿阿笙,那已经不能算是清冷了,已经清冷到近乎薄情了。 这样的阿笙,会想自己??除非他疯了! 回想当年自己当年在不周山上干的那些事情,真的是不可能给阿笙留下什么自己的好印象,虽然他们也曾并肩作战,也曾生死相依,但因为自己的不正经,即使是增进感情的最好时机,也都被自己搞砸了。 弄的每每他不是发火,就是骂人,每每自己都在他的底线上来回蹦跶。 阿笙就算不说自己,不对自己拔剑的时候,多数也不会正眼看她,几乎都很是嫌弃她的一副样子。 即使自己无数遍说让他相信自己,把他带进苍离释里看她带走的那些人,可她还是依然不信自己没有任何的目的。 肆意不羁,正邪之分不明确,亦正亦邪,这是阿笙当年跟虚灵子说赶她离开不周山的理由。 幻灵宗山下小镇那次遇见他,其实尽欢明白,阿笙几乎就已经认定了她以后不会是个好东西,会兴风作浪。 她一直以为,若是有生之年再遇到傅仁笙,估计他会二话不说直接用寒霜剑,对自己一箭穿心。 然而……现在这样子,实在让她过于意外,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 她这脑子实在是不够转了! 要知道以前她就什么都不干,乖乖坐着,傅仁笙都不一定愿意跟她在同一个屋檐下,此刻呢,她都作出这么个新高度了,他竟然还没发火,也没揍自己。 是阿笙的脾气随着岁数的增长脾气也变好了??容忍度也提高了?? 在地上做半晌,躺半晌,突然尽欢做起身。 百丈崖这地方,就是夏季也下雪,这百丈崖上,常年冰雪,无尘阁里即使有暖壶,她连一穿被子都没有躺在地板上,也冷啊。 搓着手,尽欢委屈的瘪瘪嘴,蹑手蹑脚走进里间。 床头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好似在等着谁,傅仁笙在床上闭着眼睛,已然睡去。 尽欢深吸一口气,她就不信恶心不到阿笙,就不信阿笙真的能什么都忍得住,她就不信,她尽欢小爷离不开这不周山。? 到底是谁疯了 手伸到傅仁笙的胸口,尽欢已经脸红心跳,她虽然说话从无顾忌,对姑娘们都每每调戏,又是跟简单他们还会开黄腔,但她从来没实践过。 手刚刚触碰到傅仁笙的胸膛,那心脏有力的砰砰跳动声音,让尽欢觉得非常的烫手,顿时就有些怂了。 就在她要把手那开始,一直骨骼分明,修长的手压在了她的手上,就在尽欢心脏要跳出身体外的时候,傅仁笙缓缓睁开了眼睛。 尽欢看着刚睁开眼睛,有些弄不明白情况的傅仁笙,咽了咽口水,决定还是要恶心他。 另一只闲暇的手立马捂上傅仁笙的眼睛,对着他那皮肤姣好的脸上就是一顿乱啃。 在胸膛上那只手也在胸口出开始乱摸。 明显感受到手下僵硬的人,尽欢心里兴奋的不得了,更过分的立马爬上傅仁笙的身体。 双腿分开,跪在他腰部两侧,亲够了,舔舔嘴唇,露出一副比采花贼还无耻的笑声。 “嘿嘿嘿,傅小宗师?你不要叫,叫再大的声音也没用,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你就从了本姑娘。” 感受到身子下的人微微颤抖,尽欢心里更是笑的都要打滚了,心道,阿笙应该没有经历过这些,刺激,估计以后更加会对女人恐惧了。 “既然你不出声,那我就当你同意了,来来来来,给本姑娘笑一个,不要害羞,让本姑娘在奖赏你一个香香,哈哈哈哈……额?” 尽欢笑的太过得意忘形,竟然不知何时把蒙在傅仁笙眼睛上的手收了回来。 此时傅仁笙正一只手里正抓着她曾经的银铃鞭,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自己演戏,什么心脏怦怦跳,什么浑身僵硬,尽欢感觉刚才好似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因此此刻阿笙的表情,冷的人恨不得多盖一床棉被。 尽欢感觉自己可能嘚瑟过头了,但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顿时胆子又大了起来。 “波”,再此亲在傅仁笙脸上,并且声音响亮。 傅仁笙眉头动了动,手里的银铃鞭抓的更紧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尽欢插着腰,依然坐在傅仁笙的腰上:“给我送下不周山。” 傅仁笙蹙眉:“换个别的条件。” 尽欢嘴角抽抽,他以为自己在跟他谈判啊,还换个条件?? 尽欢哼道:“就下山。” 傅仁笙指指她扭来扭出去的身子,示意她从自己身上下去。 尽欢却以为傅仁笙是想耍赖:“你不答应,我不下去,我还要香香你,摸摸你,抱抱你,还有……喂,阿笙,你干嘛?” 就见傅仁笙以极其快速的手法把银铃鞭缠在尽欢的手腕上,以及身上。 尽欢立马如一个毛毛虫,“砰”的一声,倒在傅仁笙的胸口,嘴里还正好肯了一口他胸前的点点。 然而滑落在他身侧,尽欢此时更加清晰的听见身旁人心跳的速度,以及身上传来的热量。 尽欢都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啊。 她的面子,她的声誉,她……她好像并没有这些东西!! 把她怕个毛啊???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尽欢还是不敢说话太过豪横。 “呵呵呵,那个……阿笙,我这样不好,你这样更不好,被人看见,我倒是无所谓,但你,这名誉名声可就都要毁了,不若……” 傅仁笙:“我不怕,你尽管作。” “啊?”尽欢感觉自己又幻听了。 被子盖下来,直接盖在尽欢的头上,傅仁笙道:“睡,明日还有事呢。” 尽欢都懵了,睡?睡?? 在阿笙的床上,两人盖着同一床被子,这太……太玄幻了。 阿笙竟然让自己盖他的被子?睡他的床,而且自己身侧还是他??? 这……尽欢感觉如果不是幻觉,不是做梦,她自己好像都不能说服自己。 才三年,三年啊,阿笙到底怎么了,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傅仁笙吗?? 还有身侧那热到烫人的体温,尽欢一直以为傅仁笙的体温应该跟这百丈崖的冰雪一样,是冷的。 可是……她又错了。 尽欢从上了不周山,心比做过山车,还要复杂,还有起伏,简直是如被坐在粘板上,等着菜刀,她快要被吓废了。 忽然,傅仁笙微微侧身,尽欢眼睛一亮,以为阿笙是受不了自己在身旁了,岂料傅仁笙胸口对着她,伸长胳膊直接把她搂进怀里。 然后,尽欢眼看着阿笙床头那盏昏黄的油灯,灭了。 整个房间只剩下两人呼吸的声音,尽欢感受着那修长且火热的长手搭在自己腰间,她却是连扭动都不敢了。 半晌,尽欢听见旁边传来轻轻浅浅的呼吸声,非常轻。 阿笙睡着了??? 尽欢脑袋被傅仁笙照在被子里,尽欢能闻到他身上一阵阵的寒灵子花的味道,尤其是他刚刚洗过澡,那味道更加让她上头。 睡不着的尽欢感觉自己要是不说点什么,好像这样就躺在傅仁笙的床上,会有损她魔主的威名。 “咳咳,阿笙,你下次洗澡要告诉我,我给你擦背,给不给钱无所谓,主要本姑娘现在喜欢干活,我下手很轻的,保证你满意。 当然,你要是不满意,也可以把我扔出去,我会很听话自己滚的。 喂!喂?阿笙?你睡着了,那本姑娘给你讲几个故事,就当哄你睡觉了,毕竟本姑娘能跟你躺在一张床上,也是对你的恩赐。 咳咳,我要讲了啊,当年,我还是一身男装时,就是第一次出丹霞山来不周山时,你记得,我跟徐老二来晚了整整一个月。 当时我太兴奋了,看什么都新鲜,当时啊,我住在客栈里,对面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有一天她洗澡没关门,被我看见了,结果她把我告到了府衙,我被关了三天。 回到客栈后,我也来气啊,我也打算洗澡不关门,当然我不是真的在洗澡,我当时就想冤枉她偷看我洗澡,结果她又把我告到了府衙,我说洗澡不关门,耍流氓,我又被关了三天。? 清醒了清夫人 胡言:“啊?” 清夫人:“对了,你李师叔说了,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 胡言:“啊?” 清夫人:“胡言,你想过成亲吗?” 胡言看看尽欢,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如老佛爷一般的师娘,惊恐又十分实在的摇了摇头。 “师娘,如果这辈子不成亲,我……” 清夫人:“你说什么?” 胡言:“我说,我这辈子……” 清夫人:“上一句” 胡言:“师娘。” 清夫人:“谁是你师娘。” 胡言:“……” 不知:“……” 尽欢:“……哈哈哈哈。” 胡言急的满头是汗,“师娘您不能不要我呀!您是要把我赶出山门吗?” 不知憋得脸色通红,已经笑的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尽欢更是在一旁哈哈大笑,笑得都快岔气了,心道:“这清夫人,真是太好玩了。” 清夫人又看向她,尽欢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清夫人,您有话直说。” 清夫人:“阿笙有没有病我很清楚,俗话说久病成医,我病了快八十余年,不说什么病都知道,但一般的身体问题还逃不过我的眼睛。” 胡言瞪大眼睛看向尽欢,此刻才明白自己是被尽欢利用了。 尽欢呵呵一笑,踢了一脚胡言:“你师娘病好了?” 胡言哼的一声,还是道:“两年前就好了。” 尽欢点点头,怪不得,思路这么清晰。 “那个……清夫人,我不想留在不周山,我想走,不周山不适合我。” 清夫人:“怎么不适合?你都在无尘阁里住了,你就是我不周山的人,敢私自下山,打断腿。” 尽欢无语,本以为这清夫人病好了,又跟她同样是个女人,比较好沟通一些,可怎么……比虚灵子那老头还不讲理。 清夫人:“胡言,给她带回去,不然,我怕亲自打断她想逃跑的腿。” 尽欢:“……”谁能告诉她,清夫人怎么这么暴力,比她那曾经是土匪的美人娘亲,还要暴力。 胡言跟尽欢两个,纷纷耷拉着脑袋从清夫人的院子里走出来,那模样,简直像受了什么沉重的打击。 待两人出去,清徐人摸摸不知的冲天揪道:“一会去告诉你胡言师叔,以后玉灵泉归他看管。” “恩?”不知有些不解:“胡言师叔是被土豆骗的。” 清夫人:“这么容易就上当,不应该给点惩罚吗?而且不惩罚他,他李师叔哪里也需要个交代,胡言那脑子,这辈子可能也娶不上媳妇,什么穷的没有门,听听,这智商若出去说是我们不周山的弟子,丢人能丢到姥姥家。” 不知抱着肚子笑,确实这个没有门的事情,真是太好笑了。 “那土豆呢?她肯定不会就这么消停。” 清夫人:“放心,她娘凌秀婉以前是当土匪的,你师祖母也不差,况且,这孩子是该有个归宿,你师父既然接受了她,不周山以后就是她的家,想跑,哼!窗户都没有。” 不知一点不怀疑,尽欢斗不过师祖母,毕竟她在不周山这三年,已经早已认清了行事,尽欢那么聪明,估计也看的懂。 不周山惹谁别惹傅仁笙,不周山让谁不高兴别让清夫人不高兴,不然……那惩罚,都不带重样的。 尽欢:“胡言,清夫人一直这么不讲理吗?” 胡言瞪尽欢一眼:“女人,都不讲理。” “哎!你……”,尽欢真是无言以对,不周山能让胡言常常接触的,此刻也就两个女人,一个清夫人,一个自己,而他们俩确实,会给胡言以后的生活造成一定的心里阴影。 就比如那个没门,尽欢想起来就想抱着肚子大笑,太他娘有才了,原来没门这个意思。 胡言低着头,哀声叹气,看尽欢不走了,更是着急:“土豆,回无尘阁,不然等师兄回去发现你不在,我又要挨揍了。” 尽欢摆摆手:“你放心,我就是回去,他也会揍你,今天的事情只要传到他耳朵里,你这顿揍就跑不了。” 胡言哭丧着脸:“土豆姑娘,你还笑,这事情不都是因为你吗,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尽欢挑眉:“那个……不好意思,我还真是没啥同情心。” 胡言觉得自己真是多余跟她讨论这些,还是说些正事。 “土豆姑娘,不知说,你的猪在百丈崖上疯狂追求雪域之舟,我觉得你有时间得管管。” 提到猪,尽欢才想起来:“大花在干什么?” 胡言:“大花??” 尽欢:“就是我的猪啊。” 胡言蹙着眉,再次重复道:“它好像在疯狂追求雪域之舟。” 尽欢无语,大花胆子这么大,谁都敢追求?? 雪域之舟是白白的,眼睛大大的,长得也非常的好看,可是……他们更不是同一个种类啊。 怎么别人家的猪都找猪当伴侣,她的猪就这么与众不同,非要找个好看的,哪怕跨种族也不在乎。 尽欢觉得,好像是应该管管,别霍霍了雪域之舟那个种族。 尽欢小心翼翼的问:“大花追雪域之舟都干什么了?” 不是她好奇,而是大花的脾气,她还是知道的,看上的要是追不到手,那是会发脾气的。 “它?”胡言叹息:“不知说,它在雪域之舟面前跳舞,扭屁股,好像还冲人家撒泼来着。” 尽欢:“……”她该说什么?“雪域之舟没揍它??” 胡言:“揍了,还是一群一起上的,但你那大花,好像跑的很快,他们根本追不上它。” 尽欢:“……”大花的速度,确实非一般动物能撵得上。 尽欢:“我还是现在就去看看它,别等会真惹毛了雪域之周舟,再给它踩死了。” 可尽欢是真的一步都不想回百丈崖,尤其是看见无尘阁里的那张床,她想起来,都会觉得尴尬。 正在这时,两人前方的楼阁里传来了阵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似是什么东西被砸碎了。 胡言脸色大变,尽欢也知道不好,前方正是虚灵子以前教他们学习的地方。 从他们这些各宗门弟子走后,那里已经变成的书院藏书的地方,那地方一般都是安安静静的,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动静。? 傅仁笙的宠溺 傅仁笙则直接的很:“明日出发”,没有给尽欢任何拒绝的机会。 尽欢:“……” 这人现在是越来越无趣了,虽然她没说不帮忙,可……就不能问问她吗? 恭维她一句也行啊,偏偏……那副死样子,明日出发,哼,真是一点求人的诚意的都没有。 不等不知再想说什么,尽欢已经被傅仁笙拎着后领子,拎出了书院二楼。 任凭尽欢挣扎,傅仁笙依旧没有理她。 不知:“啧啧啧,恶人自有恶人磨啊,师父果然威武,自己果然没站错队伍,不然现在整日看着玉灵泉的说不定就是自己了。” 尽欢:“哎哎,阿笙,能不能不用拎的,这样我怕会很没面子的。“ 傅仁笙:“那你自己走,我还有事,一会儿,我回去无尘阁要是看不见你……” 尽欢赶紧举起三根手指保证:“我肯定在,肯定在。” 一路上踢着小石头,走回百丈崖,看看自己当年的杰作,雪雕,还有后面那露骨的歌词,在秋千上坐了一会儿。 尽欢走回无尘阁,坐在台阶上发呆,只觉得这一切,太过不现实了,好似在梦里。 她竟然还能来不周山,虚灵子知道她还活着,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打死自己,这让尽欢觉得,自己真是命大啊,死而复生死后,难道她还转运了? 还是身上多了爱人毛?不然阿笙怎么会如此逼着虚灵子护着自己?? 无尘阁的门打开,尽欢闻到一股香气飘来:“太香看,阿笙,是什么饭菜?” 傅仁笙把碗筷放下,托盘里是一个砂锅,白色的汤,白色肉,冒着香气,很是诱人。 尽欢拿起一旁的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恩,阿笙,好香啊,这是什么汤?” 傅仁笙:“鱼汤。” “鱼?”尽欢捞起底下的肉,看见鱼骨头,确实是鱼,可不周山上,哪里有能吃的鱼?? 突然尽欢瞪大眼睛:“鱼鱼鱼汤???龙鱼??” 傅仁笙点头:“恩。” 尽欢看他这副淡定的样子,自己却是不淡定了:“龙鱼不是不让人随便吃吗?这这这要是吃了,虚灵子知道了,还不让人打断我的腿?” 傅仁笙脸色丝毫变化也没有:“放心,没人打断你的腿,这龙鱼是我亲自去捞的。” 尽欢:“……,阿笙,你给我吃它,是不是太浪费了,这鱼,我哪里配吃啊,你吃,还是你吃,我随便吃点别的就行,哈哈。” 尽欢实在不能淡定了,当年她与徐二白简单,偷偷在玉灵泉烤鱼,她可记得清楚龙鱼乃不周山圣药,活死人肉白骨,不能随便吃。 当年,虚灵子不知道的情况下,她还跪了好久的百丈崖呢,现在虚灵子更加看不上自己,那自己要是吃了……还是不吃了。 为了口吃的,要是让虚灵子把自己永远困在不周山,不划算。 虚灵子那老头一向不讲什么武德,他说得就是理,到时候拿这事情说事,她就惨了。 况且阿笙亲自抓龙鱼给她炖汤,她受不起啊,她有没并没上伤的,阿笙到底是怎么了??? 她不会是也被妖灵附体了,不然干嘛这么讨好她啊。 傅仁笙把鱼汤往她面前推了推:“你这几年应该没吃好,身体瘦弱的很,多吃点,补一补。” “恩?”尽欢更懵了,她就是需要补一补,也应该用不到龙鱼来补身体,这太浪费了。 尽欢:“哈,哈哈,没事,我身体好的很,几顿饭吃饱了,肉就回来了,哈哈。” 傅仁笙根本不理她,起身从床下又拿出一个酒壶,两个碗。 尽欢嘴角都抽搐了,阿笙在床底下藏酒???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不周山傅小宗师吗??这还是外面人人称赞完美无瑕,让人高山仰止的傅仁笙吗?? 傅仁笙拿着过为两个碗里都到了一口酒,自顾拿起一个碗,碰了一下另外的碗,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尽欢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这妈蛋到底什么情况??阿笙在干吗?要跟她喝酒???尽欢感觉这个世界好像,他妈的玄幻了呀。 傅仁笙竟然主动找她喝酒,这是什么剧情?? 这事情放三年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呀,别说喝酒了,就算自己有这想法,估计当年的阿笙都能揍自己一顿。 尽欢拿起碗,在鼻尖闻了一下:“桃花酒?” 傅仁笙:“恩。” 尽欢再闻一下,还是放下了碗:“阿笙,我酒品不好,你知道的。” 傅仁笙:“无妨,尝尝,我酿的好喝,还是你酿的好喝。” 尽欢眉眼一亮:“这是你亲自酿的?” 傅仁笙点头:“百丈崖的朝阳一侧,种了一些桃树,三年来,死了不少,现在只活剩下几棵,今年结桃子了,味道还挺好的,你应该尝了。” 尽欢一怔,没想到不周山还真的栽了桃树,可不周山为何要栽桃树,还是百丈崖?难道……是阿笙栽的。 “吃了,特别甜。” 尽欢不敢多想,虽然这两日阿笙所作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让她这震惊,可当年自己还是男装视人时,阿笙这个冰块她都撩不动,何况现在自己不仅身份变了,性别也变了。 就更加不可能了,还是别说话了,免得会错意,到时候尴尬。 傅仁笙再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砰了一下尽欢面前的碗,再次一饮而尽。 尽欢舔舔嘴唇,她这个人,受不住诱惑,怎么办,她好想也想尝尝。 尽欢告诉自己,就尝尝,尝一点点。 然后…… 一个疯子开始在无尘阁里疯狂蹦跳,各种翻跟头,各种嚎叫,各种带有色彩的言语对着傅仁笙输出。 尽欢迷离的看着傅仁笙:“阿笙,我要为你唱首歌,回忆一下,我们当年的美好回忆。” 傅仁笙拍着手,嘴角带着笑意,动作看着像是醉了,然而眼神却是清明的很。 “脱掉,脱掉!” “外套脱掉,脱掉外套,脱掉,上衣脱掉,脱掉上衣,脱掉,面具脱掉,脱掉龟毛,脱掉脱掉,通通脱掉,脱掉。”? 脑子果然有炮 唱到高兴尽欢竟然还拉着傅仁笙的胳膊一起蹦跶,大喊一道,“脱!脱!脱!脱!” 傅仁笙嘴角带着笑,很是配合,她说脱什么,他就脱什么。 “外套脱掉 脱掉 外套脱掉 上衣脱掉 脱掉 上衣脱掉” 傅仁笙外衣扔在了地上! “面具脱掉 脱掉 龟毛脱掉 脱掉 通通脱掉 脱掉 脱 脱 脱 脱 hey yoh” 傅仁笙把中衣跟寒霜剑放在了一旁。 穿上保护色 还自以为有看头 想要有点搞头 怎么老是觉得很笨重 再也看不下去 别怪人口太多那是心事重重 空气污浊 有人太过臃肿 了了 就是想得太多 又卡住头 差点要本性流露 就不要ㄍ一ㄥ过头 七情六欲 仁义道德 谁不是天生就有 yo baby ya baby 全脱掉 换一套 就地开窍 我们穿了太多烦恼 热到自己受不了 脾气总会莫名其妙 冒烟又傻笑 你辛苦 我辛苦 何必那么苦 ya baby ya baby 规矩太多一起脱掉 有搞头一起飙 浑身上下清爽凉快 活着多美好 你知道 你想要 那样才翘 傅仁笙虽然听不太懂,尽欢在唱什么但也跟着她一起身体一起摆动。 this a''t about sex it''s about love and if you can feel it let hear you say na na na na na~ 通通脱掉 有冲动 没行动 那就什么都白搞 没问题 干脆我们来分工合作 谁要点那把火 谁要火上加油 场子热了谁都不要躲 干脆假戏真做 跳进来搅和 给你机会放纵 拜托大家不要败在没事穿太多 123 脱得精光锻炼身型有突破 傅仁笙看看自己,好像浑身上下,只剩下里衣了,再脱就哟啊光着了。 “一会儿再脱行吗?” 尽欢笑的不行,喝了酒的她,异常的兴奋,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扯的乱七八糟。 ya baby ya baby 规矩太多一起脱掉 有搞头一起飙 浑身上下清爽凉快 活着多美好 你知道 你想要 那样才翘 外套脱掉 脱掉 外套脱掉 上衣脱掉 脱掉 上衣脱掉 面具脱掉 脱掉 龟毛脱掉 脱掉通通脱掉 脱掉 脱 脱 脱 脱 胡言在无尘阁外,看着里面的影子,尽欢一个人就已经有群魔乱舞的模样,听着那三年前就差点把他送走的歌曲,胡言感觉自己承受能力还是太弱了。 当年,他觉得尽欢肚子和师兄唱这样的歌曲,根本没有可能活着离开不周山。 现在他觉得,师兄可能是已经被尽欢带疯了,不然里面除了尽欢,另一个扭动身体的身影,能是谁?? 不知把脑袋从雪地里拔出来,呆若木鸡,感觉脑子还是不太清醒,这这这,妈呀,实在太刺激了,原来师父好这一口啊,怪不得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 这口味,太独特了。 怡和捂着嘴,眼睛里闪闪亮,太刺激了,这大胆的歌词,这狂放的舞蹈,她那平时规矩的如同假人的弟弟,放开了原来是这副模样。 看来,遇见对的那个人,真的很重要。 无尘阁内,灯火通明,尽欢拉着傅仁笙,笑的眉眼弯弯。 “阿笙,我跟你说,我三年前就想这样,可是……哎!都过去了,不说了,不说了。” 傅仁笙笑道:“现在你还想干什么,你提出来,我都答应你。” 尽欢指着他笑的更加灿烂:“你不是阿笙,阿笙不会这样宠我,阿笙只会嫌弃我,揍我。” 傅仁笙眉眼里有一丝伤感:“以后不会嫌弃你,不会揍你。” “真的?”尽欢转着圈圈大笑:“阿笙,你要真是阿笙,你堕落了。” 傅仁笙:“没关系,人生凡尘走一遭,重要有自己在意的人,不然,岂不是白来了,就算堕落了,又何妨。“ “嘻嘻嘻嘻,你不是阿笙”,尽欢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阿笙不会说这些,更不会跟我说这些。” 傅仁笙眉眼盯着已经醉意朦胧的人,染上一丝悔意。 “我是阿笙。” “咯咯咯”尽欢娇笑着,脚下步伐乱七八糟,脸上却极其认真的道:“阿笙不会说我是阿笙,他只会说,在下不周山,傅仁笙,知道啵。” 嫣红色的脸颊,桃子味的体香,嘴里一张一合,都是连七八糟,却又有些吐糟他的话语,走路七扭八歪,却眸如星辰,笑声侵入人心。 傅仁笙这这样看着她,似乎那颗空了三年的心,沦陷了三年的心,又跳了起来。 身体的燥热,以及尽欢嘴里的调戏之言,都让傅仁笙觉得,一切都值得,她回来了。 尽欢:“阿笙,我是一盏灯,照亮前方的路。” 傅仁笙:“恩,你是我心中的灯。” 尽欢:“阿笙,你会编辫子吗?” 傅仁笙:“我现在不行,但我可以学。” 尽欢:“嘘,阿笙,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傅仁笙:“恩,我行。” 尽欢:“阿笙天下这么多人,我一眼就喜欢你,想要跟你当兄弟,你当年太不识好歹了。” 傅仁笙:“恩,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会很识时务。” 尽欢:“阿笙,你这张脸真是太好看了,到现在我好像都没看够,甚至想看一辈子。” 傅仁笙:“恩,以后我会注意保养,你记住今日说的话就行。” 尽欢:“阿笙,你说我要是没有那么多的无奈该有多好,我要是跟你一样多好。” 傅仁笙:“以后为难的事情能交个我,你我身份不一样也没关系,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所有。” …… 半晌没有声音,傅仁笙抬头,只见尽欢已经倒在他脚边,睡的口水都淌出来了。 伸手抹去她嘴角的口水,一把拎起,直奔床上。 为她盖好被子,傅仁笙盯着尽欢的脸颊,久久不能入睡:“别怕,以后有我。” 第二日一早,天边朝阳升起。 无尘阁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傅仁笙,你怎么不穿衣服???” 傅仁笙露出精壮的身材,看着她,脸色平静:“不是你让我脱掉的吗?” 尽欢脸色爆红:“啊?我说的?” 傅仁笙:“恩,你不知让我脱,你自己也脱,若不是我阻拦,你现在应该跟我一样。” 尽欢虽然脸皮像来够厚,可此时也经不住脸上的火烧感。 捂着自己的脸,尽欢好像尖叫:“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尽欢把被子全部围在傅仁笙身上,自己站在房间的角落里,闷声道:“我昨天喝多了。”? 买东西的方式 傅仁笙:“我知道。” 尽欢:“我不是故意的。” 傅仁笙直接站起来穿衣服,丝毫没有避开她的意思:“我也知道。” 尽欢:“……,知道?那你想怎么办? 傅仁笙:“我会负责。” “负,负责?”尽欢差点吓死自己,阿笙说什么???对谁负责,她? 她是耳朵进驴毛了,还是自己幻听了:“哈,哈哈,那个……我们今日什么时候下山。” 傅仁笙:“我会负责。” 尽欢整个人都僵住了:“阿笙,是因为我不是人吗?你真的对不是人的感兴趣?” 这次轮到傅仁笙僵硬了:“什么不是人?” 尽欢:“你不是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吗?因为我是魔?你有兴趣?跨物种?” 傅仁笙闭了闭眼睛,对于她的不靠谱想法,真的好想揍人。 他虽然说过不会再揍他,但没说过不会生气,自己表达的这么明显,她竟然……脑子如此有炮。 本来还想着可以情话跟她说说,可现在,傅仁笙直接拎起她的后领走道:“去吃饭。” 尽欢挠挠头:“这反应,好像才正常。” 吃过早饭,傅仁笙便带着尽欢下山。 尽欢左看看右看看:“阿笙,就……咱们两个?” 傅仁笙点头。 尽欢一步跨到傅仁笙面亲:“那个,两个人多没意思,不如叫上不知跟胡言,我们一起去,热闹些。” 傅仁笙根本没理她。 尽欢叹息着只能跟上,心里却道:“就他们两人,多尴尬”,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管傅仁笙表现的多淡定,她都忘不了,寻思起来脸颊就会爆红,如猴子的屁股一样。 赶紧抽出腰间的扇子,扇两下,在骂一句:“尽欢啊,你什么时候这么争气了。” 倏然脚步停住,看着腰间的银铃,尽欢有些恍惚,这是……什么时候系上去的?? 昨天??晚上??她到底都干什么了??? 她今日光顾着害羞了,竟然都没听见银铃的声音??? 傅仁笙走在前方,嘴角不自觉的弯起,听着耳旁的银铃,觉得特别的顺耳。 一大早被某人破坏的心情,好似也好了不少,毕竟跟一个脑子里缺点什么的人计较,真的很累。 下山的路上,尽欢尽量走的慢一些,只要有人的地方,她就如欢脱的野马,想要惹的傅仁笙发怒,扔下她。 但每每都是被寒霜剑傅仁笙扯住她腰间的银铃,给强行扯了回去。 甚至有的时候,不等尽欢有什么动作,傅仁笙已经先她一步,用眼神示意她,是不是想单独聊聊。 下山几个时辰,尽欢花招已经用了几十种,然而,没有一种奏效过,傅仁笙不管是后背,还是后脑勺,好似都长了眼睛,并且好似还在她肚子里放了蛔虫。 她想什么,他第一时间就知道,屡次逃跑的计划,全部以失败告终,尽欢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多藏,这么多年的易容,这么多年的角色扮演。 在傅仁笙面前,着实让她啪啪打脸,因为她不管什么样子,傅仁笙都能第一时间认出她,然后给她一个再胡闹,晚上喝点,再聊聊的表情。 尽欢嘟着脸,垂头丧气,心里无数次问自己:“是自己变了,还是阿笙变了?不然阿笙怎么变得如此好脾气还有耐心。” 最后尽欢总觉是阿笙变化太大,毕竟当年自己撩他的时候,他就像块暴躁的木头,会揍人,会骂人,可现在呢,被撩了脸都不红,而且还在她面前袒胸露背,一点不知害臊。 要不是她见过世面,定然今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哎?干嘛?”忽的,尽欢腰间一紧,傅仁笙带着她飞身而起。 傅仁笙看着她的傻样:“走路太慢了。 尽欢无语,她以为阿笙会陪着她一直走路去青阳山庄的地界。 没错,妖灵交代出的残存妖灵其中一个地点,就在青阳山庄地界里,简单的地盘,曾经她不能出丹霞上的那些年,简单可是多次曾经邀请过她去青阳山庄玩。 可她都没能去上,没想到这次能去,确实这个原因。 青阳山庄,听上去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山庄,但其实,青阳山庄是一座城,一座很大的城。 这地方交通方便,季节适宜,百姓富足,简单可是常常跟她说,庆阳山庄是块保地,说一旦有机会,要带她来玩。 进城后,街道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尽欢看的应接不暇,要知道,她已经三年没怎么逛过街了,别说没逛过,但小县城那地方,街上实在没什么可卖的东西。 就算三年前,她也没出丹霞山几次,此时看到街上琳琅满目的东西,身穿罗缎的美丽姑娘,冲她笑着喊进店看看的店小二。 尽欢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天堂一般。 看见的东西全部拿在手里,然后跟老板指着身后的傅仁笙:“管他要钱。” 傅仁笙在后面也没说什么,她只要拿在手里的东西,傅仁笙也不问价钱直接扔一锭银子过去。 直到尽欢把拿的东西两手都抱不住,才想起来,自己太兴奋了,竟然忘了问阿笙有没有想买的,毕竟他花这么多银子给自己买东西,多少还是要问一下的。 “阿笙,这街上可有你喜欢的东西,我给你买。” 傅仁笙看着她东西已经快拿不住的模样,却没有任何想去伸手帮忙的想法,问道:“你买给我?” 尽欢点头,异常认真:“是啊,有什么问题。” 傅仁笙再此上下打量她:“你又银子?” 真不傅仁笙瞧不起她,而是在苍离释那片林子里时,她穿的那衣服,那头发,浑身上下都不值两个铜板,不,那一身,送人都没人要。 尽欢觉得自己心灵又被打击到:“哎,阿笙,你这话什么意思,没银子就买不了东西了?我现在是没银子,难道我一会儿给你买东西时,还能依然没银子?你就说,你想要什么。” 傅仁笙随便指了她身后的一个摊贩,上面是卖香包的。 尽欢为了尊严,为了面子,使劲点了点头,不就是一个香包吗?她怎么肯恩搞不定。? 作死行为鉴赏 走到摊贩前,小老板眼睛都放光,毕竟尽欢手上这些东西,一看就是从街头扫过来的,虽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但能买这么多没用的东西的,应该不会差钱才对。 “姑娘,看看香包”,老板眉眼弯弯,一副讨好的献媚之态。 “姑娘您长的这么漂亮,是买香包自己用还是送人?” 尽欢道:“送人,送男人,有什么推荐吗?” 那摊贩稍稍一愣,没见过如此豪放的女子,送情郎香包,竟然说的如此……呵呵呵。 这姑娘长的跟天仙似的,但没想到,说话……如此粗俗,果然人无完人啊。 “姑娘,您要送的那位公子是读书人,还是习武之人。” 尽欢蹙眉:“跟荷包有什么关系?” 摊贩道:“读书人品行高洁,喜欢风雅,他们普遍喜欢香包上绣一些梅兰竹菊四君子的花样,习武之人喜一般喜欢比较力量一些的图样,比如猛虎,比如狮头这样的样式。” 尽欢点点头,觉得老板说的有道理,看看摊位上的香包,尽欢只觉得香味太重,一点没有阿笙身上的味道好闻,可……总得挑一个。 尽欢回头:“阿笙,你喜欢哪一个?” 傅仁笙根本不往前多迈一步,只是道:“随便。” 这个随便可是不好挑,尽欢看过所有荷包,什么花花草草的,她不喜欢,什么猛虎豹子,她觉得傅仁笙也未必会喜欢,最后,当尽欢眼睛停在一个蓝色粗布,上面绣着粉色桃子跟一棵黄色向日葵的荷包上时,顿时眉开眼笑:“就是这个了。” “啊?”老板也是一愣:“姑娘,这个……是我家那闺女绣着玩的,布料粗糙不说,绣样也不行,绣工更是粗俗不堪,您再看看别的。” 尽欢插着腰:“就要这个。” 阿笙说了随便,既然随便那就选个她喜欢的。 老板:“这这这……” 尽欢:“怎么,怕我不给银子?” 尽欢顿时放下两手所有东西,看着老板:“你随便挑,看好哪个,咱们换。” “换?”这下老板不淡定了,刚才他是觉的这个香包不值钱,不能很赚一笔,可现在,原来这姑娘没钱? 看到尽欢是真的喜欢这荷包,老板是商人,很是市侩,猛然涨价道:“没钱买什么东西,快走。” “哎?”尽欢拿着荷包不给老板,又道:“那,这些东西都给你,换这个荷包,行了。” 老板看向尽欢手里那堆东西,有吃的有玩的,虽然都是没什么用处的东西,但却是比那个荷包值钱多了。 老板蹙了蹙眉,心里乐开花了,面上却是一副为难的样子:“那我就赔本赚个吆喝,就这样。” 尽欢笑道:“谢谢老板,那我讲个价行吗?” 小摊贩以为她要反悔,立马把那些东西圈在怀中:“东西卖出,概不退换。” 尽欢挠挠头:“您就把那堆东西里的桃子,退给我一个行吗?我还没吃呢。” 老板以为她要什么呢,立马掏出两个桃子:“你快走,快走。” 尽欢看着手里两个桃子跟巴那个荷包,顿时感觉走路都有风,妈妈呀,她会讲价了。 当尽欢兴奋转头时,迈着嘚瑟的步伐奔向傅仁笙,想要向他炫耀时。 傅仁笙只是从她手里接过荷包绑在自己腰间,也不管荷包的颜色与布料,只是在兴奋女人心上撒了把盐。 “你刚才给摊贩的那些东西,够买他整个摊子上的荷包。” “啊?”尽欢这才感觉自己可能被人骗了,转头就想去找个摊贩老板算账。 可……“人呢?” 傅仁笙揉揉眉心:“你回来时,他就跑了。” “跑了?”尽欢震惊的看着傅仁笙:“那你怎么不拦住他,他骗我钱。” 傅仁笙:“是你的钱吗?” 尽欢:“额……是你的钱。” 傅仁笙难得抱怨一句:“怪不得凌夫人,当年不让你下丹霞山。” 尽欢:“……”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阿笙这张嘴,不说话则已,一说话比简单还损。 她不就买点东西,花他点银子吗?怎么说的自己好像个缺心眼的败家子似的,切! 尽欢向来脸皮厚,反正他要的荷包自己给买了,管她赔没赔钱,用的什么方式呢,是不是。 继续在大街上逛,继续买东西,继续喊:“后面那人付钱。” 傅仁笙果然也没在嘴巴毒的说什么,而是在后面继续默默的为她付款,看着她也不管买什么,主要买就能让她开心的那个样子,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尽欢也不管以后傅仁笙会不会让她还,也不管傅仁笙为今日何对她这么好,逛得开心不已,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而后去了。 只觉得,这日子要是每一天都这么过,得是多么的美好。 突然耳边传来清脆且骚情的声音:“大爷,来玩啊。” 尽欢突然挺住脚步,看向那些穿的花花绿绿衣服的女子,拉住傅仁笙笑道:“阿笙我们去哪里。” 傅仁笙看向上面的牌匾,迎春阁。 “去那?” 尽欢笑道:“对啊,你应该没去过,我带你开开眼睛。” 傅仁笙抓住了尽欢嘴里的话:“你去过?” 尽欢点头:“当然,不知去过,我还在里面干过?” “干过?”傅仁笙明显口气不太好了。 尽欢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了,我没被占过什么便宜,当时在那小县城里,你也知道我没怎么出过丹霞山,几乎没自己出过什么们,就刚到小县城的时候,被卖过几次。” “几次”,傅仁笙脸色黑沉,没想到她这三年过的如此艰难。 尽欢掰着手指头,一脸的无所谓:“也就……五六七八次,当然,有时候,实在没饭吃的,我也会自己卖自己,当每次去我被卖到这青楼里,不过月余,就会被赶出来。” 傅仁笙:“他们逼你了。” 尽欢:“也不能算是逼,他们让我接客。” “接客?”傅仁笙第一次说话如此高音量,引得旁边的人频频回头。 谁还没有脾气 尽欢赶紧给人赔不是,拉了拉傅仁笙的袖子:“是让接客,不然青楼怎么赚钱,但他们给我安排的那些客人,不是肥头大耳,就是老的能当我爷爷了,我自然不干,客人被了,被揍了,老鸨就不干,他们有打不过我,多经历几次,青楼就受不住了,所以只能把我赶走。” 傅仁笙咬着牙,黑色更黑了,关注点跟尽欢再次不一样:“是因为客人老跟肥,你不愿意,要是好看点,你就同意了?” “啊?啊哈哈哈”,尽欢总感觉自己要说是的话,阿笙可能会不遵守那日的诺言,可能会在这大街上就走自己。 当时自己其实是想,要是有个差不多的,嫁了也无不可,可现在她……能说吗?? “不是,怎么可能呢,我眼光那么高,呵呵。” 傅仁笙眼神如能吃人般:“不周山不会缺你饭吃,就算你再败家也养得起你,不管是被骗还是吃不上饭,我只要知道你来这样的地方,我定然不管多远,放下手里一切事物,打断你的腿。” 尽欢觉得自己该挣扎一下:“……,你不是说不揍我了吗?” 傅仁笙声音冷的掉渣:“我可以让别人来执行。” 尽欢:“……” 看着傅仁笙的冷眸,尽欢承认,她怂了。 心道:“这都什么事啊,青楼啊,莺歌燕舞,姑娘们美的呦,那身材,那脸蛋,哎……再见了。” 尽欢心疼自己,以后少了个一旦没饭吃,卖自己的地方。 傅仁笙则冷着脸,眼内满满的心疼。 尽欢从小在丹霞山长大,过的都少爷般的生活,哪里吃过什么苦,丹霞山民风淳朴,她又是丹霞山的三少爷自然没人敢骗她,从小只有她欺负人的份。 从她一人面对宗门,宗门恶意遮掩真相,再到后来宗门有人起了贪念,苍离释才会有此一战。 苍离释那站,确实死了很多人,不周山也死了,但死的所有人,都是冲向尽欢,想让她死的人。 那些没动过,没有上前的,没有一个死的。 所以回去后,虚灵子没有说过一句报仇,没有像其他宗门一样抹黑过尽欢,而是把山主之位,直接给了他,说以后的不周山,都听他的。 呵呵,没人卖,卖自己,虽然尽欢说的毫不在意,但傅仁笙知道,这里面她定然受了有着很多他不知道的苦。 他相信尽欢不会真的让那些人占便宜去,毕竟她的修为在那里,如若她不愿意,谁也不可能逼迫她做任何的事情。 可她刚才说什么,要是长的还行,她就…… 这是多可怕的想法,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她没想过回来找他,没想过再回来这里,她根本是已经对自己放弃了任何的希望,是吗?” 如在苍离释的山林里自己没有认出她,没有带回她,是不是她还会找个地方,在吃不上饭的时候,卖了自己。 或者找个看着顺眼的人,就那么了此残生了。 那……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没死,她的生命规划里却没有自己,这个女人撩拨了自己,却从没有想过,跟他的以后……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尽欢用眼神瞄着傅仁笙那张能冻死人的脸,也不敢再买什么东西了,甚至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脚。 傅仁笙此刻周身散发出的冷气,周边的人谁都不敢靠近,似乎离他近一点都能被冻死。 而尽欢此刻,不敢跑,不敢说笑,更恶恨的是她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实在不知道是哪一句得罪了他。 刚才这人还一副,她干什么都不生气,都任由她的模样,可现在……难道是银子花太多了??? 不周山虽然倡导节俭,但银子应该还是不缺的,况且阿笙也不是那么抠门的人。 尽欢看着前面脚步匆匆的人,好似要把她扔下的人,也有些生气了。 自己哪里惹到他了,说就好了,何必这样给她脸色看。 尽欢停住脚步,生气就生气,谁还不会了,就能就一直别回头,看她不把自己丢得自己都找不到才怪。 这时旁边一个摊位上的小商贩喊道:“魔主尽欢画像,看谁不顺眼贴谁家门上,毕竟让那家倒霉三年,贴灶火上,做饭永远不香,贴床上,永远不孕不育,魔主尽欢画像,一张显灵。” 尽欢:“……” 她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多神奇的作用。 只是几声的吆喝,尽欢就看见买的人还不少,尽欢无语了,她……这么好用??? 几步走过去,她倒要看看,自己的画像是怎么个好用,还有就是那画像上,画没画出她当年狂傲不羁,风流倜傥的风骚气质。 “这是魔主尽欢?”看见画像的一瞬间,尽欢就不淡定了。 这画像上面,别说狂傲不羁风流倜傥了,这画像上面,根本连个人都算不上。 那摊贩老板笑着道:“姑娘,买几张,如果有人跟你争情郎,贴她脸上一张,保证你那情敌一辈子嫁不出去。” 尽欢:“……”这诅咒够恶毒了,可是…… “这是魔主?”尽欢再次发问。 摊贩老板严肃道:“当然了,小姑娘你是没见过,魔主尽欢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是宗门以及修仙界最大的敌人,是黑暗之神,是厄运之神,你说一个永远藏在黑暗中,不敢抛头露面的人,能好看到哪里去。” 尽欢:“这些是谁画的,他见过尽欢吗?那尽欢……好歹也应该是个人,这……” 尽欢还想再挣扎一下,毕竟这画像上,一团黑墨上面点了两个眼睛,上方还有一道雷,这是说她被雷劈了??? 这东西不说啥,连个脸都没有,只有个大概的轮廓,真是……一言难进,跟她当年的绝世风采,根本不搭边啊。 那摊贩老板以为她是个找事的,立马眼神一瞪:“说什么,我就是家族之人,当年苍离释围剿魔主尽欢的时候我就在场,尽欢显出原型后,就长这个样子,这我还怕百姓害怕,给她美化了呢,去去去,不买别耽误我做生意。” 是灵蟾惹得祸 “显出原型?还美化了??”她还有原型? 尽欢一张脸皱成个囧子,要是不美化,她是不是连眼睛也没有。 怎么办,她……好想揍人 尽欢现在根本不在意别人把她说的多么作恶多端,杀人成狂,可……这形象的事,她就有点忍不了了。 她当年那好歹也是个偏偏美少年,就算没大哥温润,没阿笙的绝艳,怎么也丑化不到那一团乌漆嘛黑,分不清鼻子嘴巴的程度。 这也……太有损她一代魔主的颜值了。 尽欢也不脑那摊贩的说话态度,拿起纸笔道:“老板,我也见过魔主尽欢,不弱我给你画几张她的画像,你以后照我的画,怎么样?” 摊贩老板以为她在找茬挑衅:“滚,别在这搅合。” 不等尽欢要骂人的嘴张开,忽的,摊贩老板就在她的面前被人一脚直接成抛物线踹到了几丈远的身后。 尽欢嘴巴成哦型,心道,这摊贩虽然把自己画成那个德行,但也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骂几句其实也就可以了。 转头尽欢就像谢过伸出一脚的英雄,可当看清楚来人时,尽欢的笑容完全僵硬在了脸上,顿时退后两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默念一句,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徐小红怎么在这儿?他不是应该在幻灵宗吗?? 那老板也不问为何挨揍,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屁滚尿流的跑。 徐小红脸色难看的不行,拿起那摊位上的魔主尽欢的画像,狠狠摔在地上,用脚捻了几下,嘴里更是喊道:“尽欢怎么能长这副模样,她可比这丑多了。” 尽欢看着徐小红的动作,很是心疼,可听见他嘴里说的话,又很是无语。 可她不敢如跟那摊贩老板一般理论,瘪瘪嘴,眼睛左瞄瞄右看看,打算姚之妖妖,觉得还是不见面的好,三年前的事情,就算她能解释,可谁会信。 尤其是小红,他会信自己吗?他又能原谅自己吗?呵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怎么配求得别人的原谅呢。 低着头,尽欢打算如老鼠一般,消失在闹市上。 “站住”,尽欢脚步一顿,却不敢回头,徐小红的声音,她想当做听不见都难。 徐小红看过来时,尽欢尽量让自己淡定,现在自己是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小红从小受宗门礼仪熏陶,应该不会把她怎么样。 “是你?”徐小红绕着她走了一圈,讽刺道:“你还死呢,命挺大啊,恶妖猛兽如此多的山林里,你能被傅仁笙所救,现在呢,怎么,他扔下你了?没带你回不周山??” 徐小红句句嘲讽,尽欢把头垂得更低了:“这位公子,你认识我啊。” 徐小红走到她面前,声音带着狠戾:“别装了,本公子如此帅气多金,别说我们还有些渊源,就是只见过一面的女子,也不会忘了本公子是谁。” 尽欢连忙点头,心道:“这还是的自信,真是随她了。” 徐小红眼睛盯着她的脸,说不出的复杂与恨:“你到底是谁?” 尽欢心底一阵惆怅:“我是土豆,是不知的朋友。” 徐小红皱眉:“不知的朋友?” 尽欢赶紧点头,徐小红本来在山林的时候已经怀疑她了,可此时她身边没有不周山的人,她也没被扣死在不周山,估计他有打消了什么,毕竟如果她是尽欢,不周山的人,应该不会让她下山。 这是宗门所有人的正常思维,要知道不周山可不会包庇邪魔。 尽欢陪着笑脸:“是啊,我要饭的时候,他帮过我。” 徐小红:“帮过你?他给你银子?” 尽欢呵呵两声,心道:“不知当年跟她一起要饭,还要了不少银子,应该算是帮。” 忽然徐小红钱袋子里有个东西蠢蠢欲动,徐小红皱眉,却也并未在意,直接拉开钱袋子。 而尽欢此时,脑门上的血蹭蹭飙升,当听见那钱袋子的东西动弹的时候,她就已经转身狂奔了起来。 “呱呱” “呱呱” 灵蟾跳出钱袋子的一瞬间,似见到了老朋友般,高兴的向尽欢的方向追了去。 前面尽欢两只脚疯狂逃跑,恨不得两只手都用上,后面灵蟾变的如一个三四岁小孩子那般大,在尽欢后面一路兴奋的呱呱叫。 尽欢听见那呱呱的声音,头皮都发麻,她这辈子,可以整日吃白菜土豆,可以穿满身是补丁的衣服,唯独对这来癞蛤蟆,她是真的恶心啊。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追我。” “呱呱呱呱” 后面徐小红脸色变的异常难看,跟着灵蟾狂奔:“尽欢,女人,你给我站住。” 尽欢跑的上气不接下去,她现在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她哪里敢停下来,后面有伸着舌头想要舔她脸的癞蛤蟆不说,还有一个恨不得她不得好死的,好似已经认出她的徐小红,她若停下来,那定然是疯了。 “呱呱” “呱呱呱” 尽欢心都在颤抖,那呱呱好像就是催命符,尽欢整个人都晕沉沉的。 “砰”,撞上前面一个卖棉花的摊贩,摊子被撞倒,尽欢被一个强而有力的手臂,拉到了身侧。 尽欢:“阿笙?你是不走了吗?” 灵蟾站在尽欢身前,蹦蹦跳跳似乎在表达对好友的好久不见,徐小红也跑了过来,金丝大环刀指着她:“你,究竟是谁。” 尽欢低着头,靠在傅仁笙的怀里,不敢面对徐小红满眼恨意的目光。 “说,你是不是她?”徐小红的怒吼,让不少街上的人围观了过来。 傅仁笙上前一步挡住尽欢,淡定的看向徐小红:“她不是。” “不是?”徐小红根本不信:“不是,灵蟾怎么会追她。” 傅仁笙冷眼看向灵蟾,那灵蟾刚才还蹦蹦跳,此时低着头一副大便不畅的模样。 傅仁笙:“它可能是在找茅厕。” 徐小红咬着牙,瞪着着傅仁笙,更瞪着傅仁笙身后的人:“傅山主不可能一直护着你,别被我抓到。” 尽欢心里抽痛,伸手摸着心脏,暗道:“这灵蟾就在就应该给它炖成汤,不然今日就不会这般了,那有机会定然给它下点巴豆,拉死它。” 吃醋看不出来 灵蟾吐着舌头,两只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猛然变成一小只,跳回徐小红的钱袋子里去。 徐小红虽然想把尽欢拎出来,但碍于面前一张冷脸傅仁笙,放完狠话,孩子气的跺了跺脚,转身走了。 傅仁笙挪开一步,看着一双手捂在心口处的尽欢,道:“他走了。” 尽欢明显呼出一口气,直接坐到了地上,满脸的愁容。 旁边看热闹的人纷纷指指点点:“刚才那小公子太欺负人了。” “是啊,一看就富贵人家的公子,说不定是因为看上这姑娘的美貌了。” “这样的世家公子,我们看多了,真是纨绔不化,定然以后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尽欢猛然站起身,指着那些嚼舌根的人喊道:“谁说纨绔不化烂泥扶不上墙,他比你们强多了。” 众人一看她这个刚才被人指着鼻子教训,不敢出声的人此刻却调转嘴来骂他们,立马分析道:“这姑娘脑子可能有病。” “看来还病的不轻啊。” 尽欢插着腰:“你们说谁有病呢。” 傅仁笙拉着要冲上去打人的尽欢,对着那些百姓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众人以为尽欢不是疯子就是傻子,悻悻然的也就都散了。 尽欢跑到刚才那个小摊贩前,捡起让徐小红踩在脚底下的一沓画着她的画像,揣进怀中。 傅仁笙:“你干什么?” 尽欢:“说不定用得上。” 傅仁笙:“……你,在难过?” 尽欢耸耸肩:“没有啊,所来惭愧,今日还是我这些年,第一次被人同情,被不知情的陌生人们护着,以前,不管我对面的谁,不管我做了什么,一把受指责的人,都是我。” 傅仁笙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站在了尽欢的身旁。 当年尽欢经历的所有不公,他都看在眼里,并且,对她颇有微词的人里,还有他的一份。 傅仁笙看她满脸笑容,一副无所谓都过去了的模样:“以后我会走你旁边,或者后面,省的回头就找不到你。” “啊?对啊,阿笙,刚才谢谢你,不然,我铁定被那癞蛤蟆吞进肚子里”,尽欢抖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好似想起那癞蛤蟆都想浑身痒痒。 傅仁笙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他刚才可是看见了,那灵蟾追她,分明是想要跟她玩耍。 一个灵宠,虽然长的丑了端,但却被她如此嫌弃,灵宠都是开了神智的,也是有尊严的,尽欢如此嫌弃它又是个如此可爱的性子,也难怪灵蟾会喜欢到处追她。 “我刚才找人问过了,青阳山主这阵子确实出现了不少进山的猎户失踪的情况,而且有幸回来的,还说,听见了野兽的嘶吼,而且山上还有很多怪异的想象,比如一些老猎户,走了几天却怎么也下不了山。” 尽欢眼睛一亮:“结界?那应该是另一部部分的妖灵,在哪座山啊。” 傅仁笙:“单遥山。” 尽欢一怔:“单遥山,那是青山山庄这地界上最大,最高的山,简单说过,青阳山庄内三分之一的人都指着那片山生活,要是妖灵在那里,岂不是有很多人要遭殃。” 傅仁笙点头:“确实,据说当地官府也已经派人去查探了,但所有去的人,无一人回来。” 尽欢:“官府?这事情不应该青阳山庄去探查吗?” 傅仁笙:“自从易遥死后,简单犹如修为不够,加上对宗门事物不了解,早已经被架空,此次妖灵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可有听说。” 尽欢忽然心里燃气一把火:“他们敢架空简单?易遥庄主死前没有安排吗?她那么护着简单,怎么可能不给他安排好一切。” 傅仁笙沉默了一会儿:“易遥庄主死的突然,可能还来不及安排什么?” 尽欢蹙眉:“我这次回来光听说易遥庄主死了,她到底怎么死的?” 傅仁笙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具体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易遥庄主是修炼时走火入魔,听说当时瑞霖在场,易遥庄主神智不轻之时,还要杀瑞霖,还好躲开了。” 尽欢眉头都快蹙成一个川子了:“易遥怎么会走火入魔,她因为有简单这个她认为不争气的弟弟,不管做什么都小心翼翼,走一步看十步,生怕简单以后继承了青阳山庄会受欺负。” 傅仁笙:“可个宗门听见的都是这样的一个消息。” 尽欢:“那简单呢,他可有提出过什么疑议?” 傅仁笙:“未曾听说。” 尽欢点头,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三年前易遥与宗门随波逐流,看在她爹娘的面子上,都没有帮她说过话,一是为了青阳山庄一会被幻灵宗打压,二就是怕青阳山庄因为她受到牵连,毕竟简单跟她玩的好,宗门里的人谁都知道。 易遥固然有私心,但却都不是为了自己,她几乎这辈子所作的事情,都是在给简单铺路。 尽欢:“阿笙,等抓到妖灵,带我去一趟青阳山庄,让我远远看一眼简单也好,若是条件允许,侧面跟他打探一下易遥的死,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傅仁笙忽然停住脚步:“你要去看他?” 尽欢点头:“我们从小的朋友,从易遥庄主死了,估计他也不好过,我不能正大光明的见他,但看一眼也是好的,若能帮上他一点点,那就更好了。” 傅仁笙转身:“我帮他,你看着就好了。” 尽欢点头:“我知道,我身份不方便嘛?难就多谢傅山主了。” 傅仁笙眼角撇了一眼旁边没心没肺之人,好想问一句,简单修为有我高吗?长的有我好吗?有我身才好吗?简单哪里有我好? 这话却是怎么也没有问出口。 而尽欢根本没想别的,只觉得她跟简单认识这么多年,他即使修为不到家,也不可能这么容易被人架空,简单虽然不喜欢修行,但脑子绝对够用。 就如当然他所说,他想坑的人,就没有坑不到的,这样的简单,怎么会如此就成了耳朵听不见,眼睛看不家的的人,这根本不是他的风格。? 单遥山出事了 两人继续走,尽欢道:“是不是快到了,我感觉到这山里有不同野兽的气息了。” 傅仁笙点头:“恩” 尽欢原地蹦两下,跟着找不到北的歌曲。 傅仁笙才觉得,自己以后可能生闷气的时候还在后面,尽欢这人的脑子,根本就是缺根弦,跟她生气,能气死自己。 两人来到单遥山脚下,正要山上,被一个大爷拦住了去路。 “年轻人,千万不要上山啊,那里面现在有吃人的东西啊,有许多人不信邪,可都没有回来啊。” 尽欢:“老大爷,您在这里是专门阻止不信邪的人上山?官府干什么去了,他们怎么不在这设卡拦人?” 老人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官府的人,怕那东西下山,现在根本没人敢里这单遥山这么近。” 尽欢:“那大爷您您……” 老人叹息一声:“我在等我的儿子回来,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月了,只希望能看见下山的他。” 傅仁笙:“您的儿子上山了,您儿子是猎户?” 老人摇摇头:“我儿子是走镖的,会些拳脚,家里不说多富裕,但立马吃喝不愁,自这单遥山出事,官府悬赏,谁抓住这山里作乱的东西,赏赐丰厚。 这周边不少人都上山了,我儿子就是其中之一,我跟老伴不想让他去,毕竟那么多人都出事了,又不知道上山到底是什么东西。 据一些路过的道长分析,说这丹药上山有可能是出现了妖怪。 可我儿他们啊,偏偏不信,执意上山,说要拿那比官府的封赏,结果……哎。 我家那老婆子,现在天天在家哭,我那儿媳,更是每日以泪洗面。” 尽欢:“老大爷,您先别伤心,跟我说活,既然有道士分析这山上是妖怪做恶,那没请宗门之人来探查过??” 老大爷脚往地上狠狠一跺脚:“哼,宗门之人?青阳山庄那就是宗门之人,是我们望而莫及的修仙之人啊,自从上一任庄主死了,他们就乱的很,只会打压百姓,跟官府勾结,剥削民脂民膏,哪里还有时间管我们的死活啊,修仙宗门,呸!” 尽欢看着老大爷的愤恨,就能知道,这三年,看来青阳山庄做了很多不得民心的是事情,而且单遥山出这么大事情,竟然无人出头。 这大爷说他儿子是半夜月前上山,那出事的时候肯定更早,比苍离释山林的妖灵现世还早?? 那这妖灵定然已经吃了不少人,定然早已找到了何时栖身的宿主,那…… “坏了,阿笙我们快上山。” 两人转身就走,后面那老人家喊道:“年轻人,不要去啊。” 尽欢回头一笑:“老大爷您放心,我身边这位,宗门里修为最高的人,特别的厉害,如果运气好,也许还能帮您把儿子带回来。” 老大爷看他们不听话,深深叹息一声,只以为他们在开玩笑,深深叹息一声。 两人疾步上山,尽欢道:“在山下碰见徐小红,看来幻灵宗也已经听到了风声,让人来青山山庄帮忙了。” 傅仁笙蹙眉:“听到风声有可能,但帮忙未必。” “恩?”尽欢不解? 傅仁笙:“如果是幻灵宗想要帮忙,定然会有大批宗门人赶到,毕竟幻灵宗最是讲究排场,而山下你可看见有大批幻灵宗之人了?” 尽欢眼睛瞪大:“你是说小红是偷跑出来的?” 傅仁笙:“有可能,不然以徐小红在幻灵宗的身份,怎么会身旁没有人保护。” 尽欢磨了磨牙,骂道:“兔崽子,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种事情不调查清楚,也敢往前冲。” 两人上山速度很快,尽欢更是根据感觉,就几乎可以确定,山上不寻常气息的所在之处,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她跟阿笙都在临近的时候,故意放慢了速度。 一是为了更好的观察情况,二是也为了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些上山之后就全部失踪之人,毕竟都是普通百姓,若有幸还活着,还是要尽量相救的。 这单遥山的妖灵虽然比苍离释那一部分妖灵出世的早,那么多普通人,也未必能一下子都吃完。 况且吃普通人能让妖灵提升的修为很是有限,还需要在身体中消化,应该会嫌弃麻烦,不会一下子都吃掉。 在山上转了有半个时辰,两人除了看见几只兔子,竟然连个野猪都没看见。 尽欢:“这单遥山是不是太安静了。” 傅仁笙:“是过分的安静了。” 按理说,这能养活整个城里三分之一人的大山,里面绝对少不了动物,更绝对会有一些危险存在,而最直观的危险,一般就是猛兽。 老虎、狮子、狼、野猪、这些都是山林里常见的野兽,可他们走了这么久,别说遇见,就是声音也没听见一声,更没看见地上有野兽吃过的一些骨头。 这就很不对劲了,总不能说单遥山的野兽都吃素。 而且这单遥山,每日指着它过日子的人很多,上山的人自然每日都不会少,遇见些鬼打墙都是很正常,可尽欢鼻尖闻到的妖气。 那是除了妖灵还有别的恶妖的气息,这样就更加不正常了。 一个每日都会有的很很多人上山的山林,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妖气。 而且还不似是刚成精的小精怪,似乎是很庞大的存在,那种离着很远都能闻到的血腥气,很是呛人,更是感受到,单遥山上的妖灵,比苍离释山林里的妖灵法力要强得多。 尽欢:“阿笙,是不是你身上的正气太足了,野兽知道你上山,都藏起来了?” 傅仁笙不知道对于这么胡扯的问题该怎么回答她。 尽欢:“阿笙,一会儿遇到妖灵你可要保护好我啊,我一个柔弱的女子,会怕怕的。” 傅仁笙握紧了剑,很想问问,不周山书院二楼的时候,她怎么不知道什么是怕? 尽欢:“阿笙,我一个弱女子,大家闺秀这么跟着你东奔西跑,其实很不成体统,回去的时候,咱们能不能弄一顶气派的软轿。”? 灵蟾有效求救 傅仁笙:“做软轿回不周山,只少需要两个月。” 尽欢:“没事,我有的是时间。” 傅仁笙无言以对,但也没再搭理她,显然是拒绝了她的提议。 她不想回不周山,她就这么点小心思,怎么好像一眼就被阿笙给看穿了。 是她演技退步了?还是阿笙这三年见过比她演技更好的人?? 尽欢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发,觉得自己这几年真是把三年来没用的那些尴尬都在这几日内全部,补上了,甚至有时候,尴尬的她都想抠脚。 就在尽欢脑子飞转想怎么让自己摆脱尴尬的时候,远处传来“呱呱”的两声清脆叫声。 尽欢原本站在傅仁笙身旁,此时一个蹦跳,一下跳进傅仁笙的怀里,双脚缠在傅仁笙的腰上,双手抱着傅仁笙的脖子。 “阿笙,小红上单遥山了,听那癞蛤蟆的声音,好似是在妖灵出现的附近,怎么办?” 傅仁笙:“你……下来。” 尽欢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尴尬了,说什么也不下去:“阿笙,你去把灵蟾引开,我去救小红。” 傅仁笙:“你下来。” 尽欢:“不下”,并且傅仁笙的脖子被她搂的更紧了。 傅仁笙:“你若不下来,让徐小红自生自灭。” 尽欢:“……也不是不行哈,那现在咱们走,还是等一会再过去,若是等妖灵把灵蟾吃了,我们在过去就更好了。” 傅仁笙:“……” 尽欢:“不对啊,阿笙,小红要是出事了,我死后怎么跟大哥大嫂交代啊,更何况,徐老二要是知道我在旁边,还让小红出事了,估计我明年的今天就能是我的忌日了,徐老二那莽夫,还不每年我忌日都把我尸骨拎出来,鞭子沾辣椒水抽一遍啊,啧啧啧,我们还是过去。” 傅仁笙:“……” 拎起尽欢的领子,两人来到灵蟾发生声音的地方,才把尽欢从自己身上扒下来。 此时这里除了灵蟾并没与未看见有徐小红的踪影,但这里的景致着实让人震惊。 大概三四百平方的地方,参天大树上垂落着枝蔓,枝蔓上满是紫罗兰花,正开的异常妖艳美丽,地面上青草鲜绿,处处花香依人,微风中紫色的花瓣在风中飞翔。 这整个景致,简直就像是在画中。 然而这样的景致,尽欢却无暇欣赏,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从她出现,就瞪着两只圆溜溜眼睛盯着她的灵蟾。 “呱呱” “呱呱” 尽欢:“呵呵,你是说小红不在是吗?那你赶紧去找他。” 尽欢:“你走丢了啊”尽欢随手指个方向:“那,你主人肯定在那个方向,去,加油小蟾蜍。” 傅仁笙:“……这地方以前应该有结界,不是谁都能看见的,只是现在不知道为何,结界没了。” 那灵蟾似乎觉的他们墨迹,又不敢靠近傅仁笙,“呱呱”追着尽欢满地跑。 “阿笙,你快揍它,别让它追我。” “阿笙,它它它它,冲我伸舌头。” 傅仁笙一步挎在尽欢面前,挡住灵蟾追她的步伐,那灵蟾急的在地上团团转。 可以看得出它非常的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尽欢哭丧着脸,指着灵蟾:“你去,徐小红在哪里失踪的,你吐吐舌头。” 那灵蟾似乎听懂了,直接蹦到三步远开外,对着那三百平的中间绿地吐舌头。 尽欢伸了伸手指:“那里?” “呱呱。” 尽欢道:“阿笙,我们进去看看。” 傅仁笙:“小心些,莫要莽撞。” 尽欢:“恩恩。” 灵蟾:“呱呱呱呱呱” 尽欢:“闭嘴,不许上我跟前来。” 灵蟾:“呱”不然上前,灵蟾就拼命想那草地中间吐舌头。 看着那草地上空空如也,尽欢顿时更加觉得有意思了。 伸手从空中不知哪里揪出来一团炙热火焰,朝那草地中间挥去,并且大喝一声:“现” 顿时草里上显出桌椅,吊篮,用树叶做的墙壁,紫色的纱幔,层层叠叠,隔着前方的路,入眼怎么看都好看的地方,此刻却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灵蟾更是冲着尽欢开始吐舌头,想一步蹦到了她面前。 尽欢瞪时又蹦进了傅仁笙的怀中,并且指着灵蟾道:“你离我远点,不许再跟着我,不然我就不去救许小红了,还有你不能进去,那里面的妖气冲天,你进去就成蟾蜍干了。” 灵蟾向后蹦一步,似是听懂了尽欢的话。 傅仁笙与尽欢向那些紫色的纱幔走去,一层一层,看的人眼花缭乱,在外面看明明只有几百平米的地方,进来后却有些分不清方向。 “小红?”尽欢喊了一声,不见回答,不见回音,这地方越加显的邪门。 尽欢也更加焦急了,毕竟以徐小红的那点修为,若是真的遇到了妖灵,那除了死,几乎都没有第二种选择。 傅仁笙看着还扒在他身上的尽欢,虽然不重,但他……体温已经渐渐在上升了,并且若忽然动起手来,也不是很方便。 “下来” “啊?”尽欢看看自己,才发现自己还在阿笙的怀里,立马红着脸跳下来:“那个……不好意思。” 傅仁笙伸手自然的摸摸她的头发,没有嫌弃,只是为她这脑子时而好使,时而不好使的,感到很是无奈,更是感觉,似乎她每次脸红都用不到正地方。 两人继续往前走,尽欢在前,傅仁笙在后,生怕尽欢遇见什么事情自己往前冲,而他跟不上,会找不见她,毕竟对于妖,精,怪,这些东西,尽欢的敏锐确实比他要好出太多。 层层的帘幔似乎把这几百平地方分出了无数个隔间,有的紧紧放了一张桌子,有的放了花束,更有的,放得是一副画像。 耳旁从寂静无声,到越往里走,越是能感到什么都东西在嘶吼,不,又好似没个地方都有东西在嘶吼,那种想要挣脱出去,想要自由的嘶吼。 傅仁笙:“是什么?” 尽欢歪着头,咬了咬唇:“很多,有精怪,有妖,他们似乎在这里被困看很久,一般来说本困很久的妖物,都应该不会在这般暴躁,可是他们现在似乎在怕什么?”? 徐小红遇险记 傅仁笙:“怕?” 尽欢点头:“是的,怕,所以急迫的想要挣脱牢笼,想要出去。” 傅仁笙回顾一一刚才所映入眼帘的东西:“刚才那些……” 尽欢:“是的,都是法器,只不过被人用生活中的形态掩人耳目罢了,那些不是底下压着精怪,就是被人封印在其中。” 耳旁除了层层纱幔,除了眼前的东西,什么都看不见。 让人仿佛置身于梦境又似乎在真实的世界,两方不停的转换。 偶尔那些花瓶椅子还会在自己蹦两下,但只要尽欢看过去,那些东西立马安静如乖宝宝。 即使再想挣脱也都老老实实的待着,等尽欢走后,再闹腾,更有大胆的直接向尽欢求救。 然而尽欢根本没有打理他们其中任何,毕竟这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还没有弄清楚,为何又会有这么多精怪以及妖物她也没有弄清楚,怎么可能轻易放出他们。 尽欢越往里走越是心惊,这只有二三百平的地方,既然被关押封印着数百只妖与精怪,比当年兽王谷最鼎盛的时期妖物还要多。 尽欢与傅仁笙加快脚步,毕竟这里妖物越多,徐小红的生命就越是会受到危险。 这些妖与精怪,有能说人言的,又能观其人让人产生心魔的,也有专门就想看热闹了,可不管哪一个,徐小红只要中了一个套,就会命在旦夕。 短短几百步的路,尽欢与傅仁笙愣是因为纱幔的原因,走了一刻钟的时间。 两人来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四周依然是纱幔,但地方明显比先前要宽敞许多,尽欢觉得,这地方可是就是那绿草地的中心了。 忽然傅仁笙腰间挂着的妖灵封印发出紫色的光芒,傅仁笙赶紧嘴里念气法咒,缓解其戾气。 尽欢更是一手拍向那封印,直接把妖灵拍消停。 尽欢:“看见没,阿笙,以暴制暴,最省事了。” 傅仁笙却看着她道了一句:“实乃下策。” 尽欢耸肩,什么上策下策,好用就行,她可没那么多讲究,什么坏人需要感化,恶妖需要度化,在她看来,人有人道,妖有妖道,只有不存心祸害对方,不一心唯恶,愿意怎么活着就怎么活着。 管他愿不愿意度化,愿不愿意超生,都是自己的选择,只要高兴就行。 妖灵消停了,这空旷的屋子却是有些不消停了。 别的屋子摆的东西都是小摆件,这屋子里摆的却是一只用石头雕出的巨大犰狳。 它全身大部生鳞片,腹部多毛,爪锐利,善掘土,属犰狳科,头部和躯体包在由骨质鳞片构成的甲胄内,昼伏夜出。 尽欢伸手敲敲那石雕忽然就笑了,那笑容邪魅且狠辣。 傅仁笙对她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寒霜剑飞过来刺向石雕的那一刻,石雕突然动了,尽欢一手抓住其脖颈,直接一个抡起,重重砸在地上。 尽欢对待敌人,从来无情狠辣,更何况此时关乎徐小红的命,那是她比看在眼里比自己命还要重要的。 下手就更加狠辣,犰狳被砸在地上,半晌都没缓过来。 尽欢等不及它慢慢转醒,一脚踩在犰狳的头上:“这里进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打扮的一看就是我有钱,你来抢我的模样,他现在在哪里?” 犰狳呜呜两声,把自己蜷缩在鳞甲之中,在尽欢进来的第一时间,它就想跑,那种自骨子放出的魔气,让它根本招架不住。 傅仁笙含光剑打着惩戒的杀伐,能冻死的插进犰狳的身侧。 只说了一个字:“说” 这一个说字,尽欢感觉自己都打了个寒战。 犰狳哆嗦着身子,不敢抬头看尽欢一眼:“有,非常横的以为小公子,因为出不去,到处打砸。” 尽欢:“他在哪里?” 犰狳哭哭咧咧:“放过我祖宗,我就是看守这里的使者,我什么也不知道。” 尽欢一脚“咔嚓”一声,踩断犰狳一只脚踝骨:“说。” 犰狳惨叫一声,再不敢所答飞所问:“在在在,在纱幔上。” 尽欢蹙眉:“纱幔上?” 犰狳被尽欢的身上的不怒自威的射人妖主气势吓的颤抖的匍匐在地上:“纱幔上是笼子,纱幔上所有显示的所有妖物,就是纱幔里有的精怪与妖。” 尽欢蹙眉:“那些桌子椅子里面封印的呢?” 犰狳颤抖着声音道:“那些是纱幔里困不住的妖,纱幔里都是些没什么法力,或者法力非常弱的。” “哦”尽欢走到纱幔处,这才发现,原来这地方所有的纱幔,都是一张,也就是说这纱幔的长度就是里面关押法力低微那些精怪的,笼子的长度。 当尽欢看见纱幔上显示的图像事,脸上陡然变色。 纱幔上的人数足有上百人,而且还有成千的野兽。 尽欢心里大呼不好,她说一路走来,人没看见,体型大一些的野兽也没见到一只,原来,他们都在这里。 他们是被谁抓来的,若说他们都是自己走进来的,尽欢压根不信。 不管是人还是猛兽,对于危险,其实都是有一定的直觉性,再有就是,难道所有猛兽与人,都会路过这里不成?? 尽欢手臂能然成红色,直接伸进纱幔拎出一个人。 那人满脸满身都是伤,一条腿也被咬的半残,被拎出来的第一时间,整张脸都是懵的,随后哇的一声,趴在地上对着傅仁笙磕头:“谢谢仙师。” 这要是别的时候,尽欢必然要问问,为何自己救出的他他却要谢阿笙,难道就因为傅仁笙穿了一身宗门服侍,还是因为他那张一看就是充满正义的脸。 然而尽欢没那个时间,再次伸手进去,更是大喊:“徐小红你在哪里,听见回答我。” 然而根本没有任何的声音,随后拎出的人,也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活着的,有死了的。 出来的人无一不是嚎啕大哭:“谢谢仙师,谢谢仙姑。” 傅仁笙一掌拍在尽欢背部:“这纱幔上的阵法应该是众多仙门之人一同布下的,对你有排斥,一起。”? 该不该恨你 尽欢:“那个,我回房间了,一会儿有人来给你送餐,你多吃点。” “不许走”,徐小红一把抓住尽欢的手臂,眼眸如鹰隼一般:“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尽欢闭了闭眼睛:“不是我杀的。” 徐小红眼眶变得猩红,怒吼道:“我不信。” 尽欢低垂着头,她知道没人信她,所以这些年她才不解释。 见尽欢不争辩,徐小红心里更加来气,深吸几口气,对着房间大喊:“灵蟾,灵蟾,吃了她。” 尽欢一个咕噜翻起身:“徐徐徐小红,你找人帮忙我不反对,你别叫那癞蛤蟆。” 徐小红轻蔑一笑:“你怕它,那我偏偏要叫它,吞了你,再拉出来。” 尽欢满屋子看,可有地方能把自己藏起来:“你你你,我刚才救你了,你你你你……” 徐小红轻哼一声,白眼甩到尽欢的脸上:“你救我?分明是傅山主救的我,你领什么功劳。” 尽欢拉丧着脸:“只要你别叫癞蛤蟆,我都听你的。” 说完尽欢自己都惭愧,她一个堂堂魔主,世上哪有一个妖见了她不怕的,可这灵蟾从小跟着徐小红,就追着她跑,她越生气,那缺心眼的灵蟾好似就认为她是在跟她闹着玩。 天啊,这说出去谁能信了,她一个魔主被一个灵蟾每每追的跟逃命似的,太丢人了。 “真的?”徐小红也不叫灵蟾了,其实他也就是吓唬吓唬她,灵蟾跟他是有感应的,确实在靠近他,可是还没到。 “以后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我让你上房,你就不准下河”,徐小红指着尽欢,一副命令的口吻。 尽欢脸上的笑意,僵硬的不得了,她的自由呢,她的志气呢,怎么会在侄子面前如此窝囊,太丢人了。 “呵呵,好。” 徐小红把头扭到一边,他怎么会不记着这人在紫色纱幔面前焦急的喊自己的名字,怎么会记着看见自己时焦急的眼神,以及听见自己还活着时,那安心的急促呼吸。 可是自己说是傅山主救了自己,她却丝毫都没有反驳,此时他身上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通通消失,应该也跟她有关系,可她却一句都没有多说。 这个他应该恨的人,这个人人都说他是杀他父母的人,这个他讨厌了十三年,喜欢不到半年,又憎恨了三年的人,现在就在他的面前。 可是会能想到,在那紫色纱幔里,那漆黑的不见五指的地方,那耳旁都是猛兽声音的地方,当听见她叫自己名字时,那种绝望中如看到希望般。 那种打心底想要回应她一声的渴望,没人能懂,当她说,她没杀自己爹娘时,可知他的心里,有多彭拜,有多希望她多解释一些。 可知他多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知当他心里确定她是谁的一刻,内心的纠结。 尽欢站起屋中一个角落,如一个犯了错的婢女,不敢抬头,不动动弹,不敢说话,与她金客栈与老板说话时,完全不似同一个人。 忽的听见外面有哨箭在空中划过,徐小红一个咕噜翻身,拎起鞋子,顾不得其他,直接从客栈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 尽欢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在上面喊:“我不是都答应你了吗?你跳楼干什么,别死啊,条件还可以商量。” 然而,尽欢只抓到了徐小红一角衣服。 客栈二楼本不高,徐小红一个满身修为的人跳下去根本没什么,可经过尽欢一喊,弄得徐小红脸色通红,在街上也有人指指点点。 “有人跳楼” “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你看他的衣服,定然不是好事,也许是在寻花问柳。” “对对对你看上面那女子上的真是沉鱼落宴,仙人之姿。” 徐小红被尽欢这一扯,衣服根本遮不住坦露的上半身,又被人指指点点,此刻羞红了一张脸,恨恨的磨牙指了之尽欢。 “这辈子,只要遇见你,小爷就没遇见过好事”,话落徐小红鞋子也不要了,拢着身上的衣服,向哨箭的方向跑去。 尽欢也有些尴尬,她就是一时着急,忘了,客栈不高,摔不死。 也女子嫉妒尽欢美貌,酸了唧的道:“一个女子,竟然如此生猛,让男人怕的跳楼,真是……世风日下。” “确实生猛,还是孩子,都不放过。” 尽欢:“……”反转这么快吗??? 尽欢知道刚才的哨箭是在着急丹霞山的人集合,此时看着外面的天色,想着徐小红刚被渡过来的妖气,他此刻的身体,估计跑不快。 若是遇到什么时辰,修为应该此刻也使不出来。 纠结了三个数的时间,叹息一声,尽欢消失在二楼客栈的窗口处。 尽欢一路平明狂奔,仿佛身后有女流氓在追他似的,一边跑,一边大喊:“闪开,宗门办事,闪开。” 尽欢:“……” 其实他要是不这么喊,还没有太多人注意他衣不遮体,但这一喊,所有人纷纷回头,甚至有的姑娘虽然害羞,但还是会多看两眼。 甚至胆子大的还回说一句:“这小公子长的真白。” 也有上了岁数的人,拍着腿大骂:“成何体统,街上衣不遮体。” 尽欢跟在后面,尽量用手遮掩着自己的脸,一副我跟前面那人,丝毫不认识,只是都走一条路而已。 就在徐小红撒腿狂奔之时“砰”撞上一个坚定的胸口。 不等徐小红骂人,就听见头上传来严肃的声音:“你干什么去了,衣服造成这副模样,你可真是给我长脸。” 徐小红:“二,二舅。” 尽欢一步刹住车,立马转身,到一个包子摊上。 心脏狂跳,她光看徐小红出丑了,竟然徐老二出现在她附近,都没察觉出。 尽欢咬着牙,恨自己光看热闹,不知道避开危险。 不过看见徐老二来找徐小红,她的心倒是放下了不少,毕竟有老二保护着小红,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毕竟以前他们就是看着徐小红长大的,自大哥大嫂死后,徐小红就更成了徐老二的眼珠子。? 徐老二的郁闷 “咳咳咳”,突然的空气灌入,让尽欢再次大口喘息起来,脸色也被憋的通红,可她却一句话都没有反驳。 尽欢:“咳咳!都是我的错,你不原谅我,是应该的。” 徐二白听见她这样的话本该有些消气的,可是不知为何却是更加愤怒了。 “是啊,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原谅,你只要让那位你在乎的傅小宗师知道你心里的委屈,让他心疼你,原谅你,你还在乎什么?你不是一向肆意妄为,从不看别人的眼光吗?” 尽欢怔愣,看向徐二白:“这跟阿笙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徐二白冷哼一声:“没关系苍离释山林你跟他走?没关系那个叫什么吱,知啦哇啦那个孩子怎么去的不周山?也许当年的事情,你炸死,是不是也是跟傅仁笙商量好的?” “住嘴”,徐二白说的这些事情,她有知道的,有不知道的,徐二白知道吱吱是谁,却并没有跟幻灵宗告发,她很感激,可……是谁也不能如此冤枉污蔑傅仁笙。 毕竟不周山的名誉,那是千百年世代弟子言行周正,遵守规矩,每个人一步步保持下来的,不能因为她一个人,不能因为所做的事情,就牵连上不周山,牵连上傅仁笙。 这是她不管三年前,还是现在,都不愿意看见的。 徐二白冷哼一声:“住嘴?三年前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情,你能跟他说,不能跟我说?十六年啊,爹娘真是白养你了,这还没嫁进不周山呢,就像跟娘家断了关系。” 尽欢:“我没有。” 徐二白冷笑:“没有?没有什么,没有嫁进不周山?是不是虚灵子不同意啊,活该,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不周山是宗门泰斗,即使退出五宗,现在也是独立于修仙宗门,不可逾越的,你怎么加进去,一个修仙宗门的山主夫人是个魔头?哈哈。” 尽欢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谁说我要嫁进不周山了,我现在就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终老此生,跟不周山有什么关系。” 当年美人娘亲是有想法让她嫁进不周山,可是那时候傅仁笙谁不知道她是魔君之子都会她嫌弃,她都没能在不周山里得虚灵子喜欢,何况现在。 现在就是傅仁笙相信她,不会滥杀无辜,不会在对五宗报复,可是……傅仁笙不会喜欢她,更何况嫁进不周山,这难度太大了。 徐二白深吸一口气:“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终老此生,哼,你应该回丹霞山,在祠堂,在爹娘的灵前,终身忏悔。” 提起爹娘,尽欢低下头,她不是不想回丹霞山,只是三年了,她依然没找到能回丹霞山,却又能不牵连丹霞山的方法。 也不知道也如何跟爹娘讲,三年前,苍离释前,大哥大嫂的惨死,就像徐老二说的,就算不是她杀的,也是因为她的原因。 她躲了这几年,不就是因为她不敢面对,不敢回来吗?? “二舅,二舅!”徐小红的声音急促而着急。 听着拍门的声音,徐二白蹙眉:“滚。” 徐小红:“二舅,不是我要耍少爷脾气,是有人来报,说六天出现在青阳山庄。” 徐二白撇了一眼尽欢:“六天,他竟然还没死,兽王谷的人几乎死绝,他到是活的时间够长。” 尽欢眼珠来回转:“六天来找她了?可是怎么还被发现了呢??” 徐二白看着尽欢的模样哼的一声:“兽王谷现在在五宗之中也是罪不可赦之人,六天,依旧该死。” 尽欢抬头:“二哥,兽王谷的事情,你心里应该清楚是怎么回事,何必赶尽杀绝。” 徐二白冷哼:“我清楚?我什么都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当年救了兽王谷之人,同时也救了六天,从那以后,他就为你马首是瞻。” 尽欢:“徐老二,六天从小就是个无辜可怜之人。” 徐二白:“这世上谁不无辜,谁不可怜,你不可怜?六天出现,就说明,魔主尽欢还活着,六天必须死,何况当年要是没有兽王谷巫吏跟六天的挑唆,你怎么会不要丹霞山,非要救他们,他们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们自己知道。” 尽欢:“不是……” 徐二白:“闭嘴,等我带你回丹霞山,看我怎么折磨你。” 说着砰一脚踹开门,看着门外规矩站着的徐小红:“看住她,她若想跑,直接把腿打折。” 徐小红赶紧道:“是,二舅。” 徐二白带着人摔上门,便不见了踪影。 见人都走了,尽欢一屁股坐在地上,徐小红背着手,走了进来:“你也挺能耐,能把二舅气成那样。” 尽欢不想搭理他,徐二白那脾气从来都不好,碰见她,更是不好中的不好,没炸了,就已经是给她面子了。 徐二红把门关上,坐在门槛上,支着脸,欣赏着尽欢狼狈的模样,旁边灵蟾呱呱呱的似乎再给他讲故事。 半晌,徐小红道:“我爹娘虽然不是你杀的,但我也二舅一般,恨你。” 尽欢蹙眉看着徐小红,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徐小红站起身,打开门,看着她:“走。” 尽欢猛然抬头,有些看不懂徐小红,生怕自己理会错了他的意思:“走?我?” 徐小红伸手指着她:“怎么?不想走?想留下来等二舅回来揍你?” 尽欢突然觉得这个侄子真好,很想挤出极点感激的泪水,然而撇撇嘴后,只道:“你能让这癞蛤蟆离我远点吗?” 徐小红叹息一声:“这么多年,真是……以你为灵蟾谁都追呢,我都不明白你这么嫌弃它,它怎么就偏偏喜欢你。” 尽欢揉着已经有些发麻的脚,赶紧绕过灵蟾。 灵蟾喜欢她,她也很痛苦好不好,被侄子一直认为没出息,她更是苦不堪言呀。 尽欢:“你确定要放我走?不后悔?” 徐小红:“后悔了我就让二舅再把你抓回来。” 尽欢:“……” 徐小红:“还有,回去想想当年的事情,到时候给我讲讲三年前苍离那天究竟都发生了什么,还有没有别的可疑的事情,我爹娘是怎么被杀的,虽然我信你,也都调查过,但我还是想听你亲自说给我听。”? 继承起名鬼才 尽欢沉默,她到现在不敢回想当年。 徐小红:“对了走之前,给我灵蟾取个名字,我不能总是叫它灵蟾,我看别的灵宠都有名字。” 尽欢指着自己:“我取?” 徐小红:“这灵蟾就像我的孩子,给我孩子取个名字,这个为难你?” 尽欢赶紧摆手:“我取,我取!” 灵蟾一步蹦到尽欢面前,如小狗一般伸着舌头。 尽欢差点又被吓的拔腿就跑,露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看着两只大眼睛盯着她要名字的灵蟾。 “呵呵,你想叫什么名字?” 徐小红一个白眼反过来:“你有没有诚意,是你给取名字,不是让它自己给自己取名字。” 尽欢想哭,她好歹也是小舅舅,不,是姑姑,怎么被侄子训,还训的自己一点脾气都不敢有,尽欢都想揪起自己的领子,问问,尽欢啊,你出息呢?? 尽欢看着冲她吐舌头的灵蟾:“叫,滑溜溜……行吗?” “呱呱” 徐小红轻哼一声:“什么破名字,不过既然它喜欢,就叫滑溜溜。” 尽欢:“……” 尽欢不敢说话,她一直以为老爹起名字是个鬼才,现在她发现,她好像也继承了老爹这一项伟大的起名艺术。 突然脑子子又想了好几个姓徐的小孩子的名字,徐暴躁,徐傲娇,徐无语。 尽欢自己都想笑,这些名字到时候等徐老二生了孩子,可以挑一个,生三个就都用上,多生动啊。 突然尽欢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以尽欢对徐二白的了解,徐小红把自己放了,估计就是亲侄子也少不了责骂跟鞭子。 徐小红哼哼两声,有些鄙视的看着尽欢:“你当我是你呢,除了挨揍就不会别的?” 尽欢:“别的?” 徐小红更加鄙视她了:“我不会说你打我了,然后逃出去了?,我还以说你骂我。” 尽欢一怔:“骂你?” 徐小红哼道:“当然,比如我可以跟二舅说你骂我是没爹娘的孩子,比如,我还可以跟二舅说,你说我没人教,没教养,我还可以说……” “等等等等”,尽欢赶紧阻止徐小红往下说:“你这是想让我死啊,这些话,徐老二听了,还不得掐死我。” 徐小红白眼一番:“不然呢,你以为你让我差点裸奔的事情,我不会计较?” 尽欢:“用得着这样??我们……我们,我们好歹……” 徐小红:“好歹什么,你是谁,土豆姑娘,我们好像没有交情。” 尽欢瞪大眼睛,感觉当年的兔崽子好似变成了一个满心都是鬼心眼的小狐狸。 徐小红看着尽欢震惊的眼神,很是满意:“当然,如果你什么时候愿意把当年的事情讲给我听,并且里面不掺杂随风,那时候,我就可以不针对了。” 尽欢:“……” 徐小红:“对了,你应该知道,我刚才时候要跟二舅告状那些话,我若是情绪低落写,在喝点酒,他是绝对会信的,并且,下次再见到你,你……死定了。” 尽欢好想哭,被侄子这样威胁,她还一点办法都没有,真是…… 她这魔主当的,真是一点威严都没有,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一点……一点尊严都没有,呜呜呜呜,好想哭。 尽欢心里没底,这些话要是徐小红真说了,自己估计会死无全尸,以现在徐老二恨自己的程度,估计还会鞭尸。 “不然……我还是别走了,呵呵!” 徐小红一脸你是这没出息的模样:“你不走也行,一会儿二舅回来我就跟他说,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忽的,尽欢后背都湿了,这孩子现在怎么如此腹黑??? 一步跨过门槛,尽欢艰难的扯着嘴角:“那个,再见”,话落真身就跑。 徐小红在后面大喊:“很快应该会再见的,你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保命。” 尽欢狂奔的腿,一个发软,差点摔在地上。 徐小红在后面倏地笑出了声音,却又突然收住声音,垂头情绪一落千丈。 尽欢奔出尽千米,才缓缓慢下脚步,耳朵竖起,确定没有丹霞山的人追来,才缓缓放下心来,她是真怕,怕徐小红让人跟着她,等着徐二白回来对她找上门。 若是十六岁之前,她才不会怕徐二白那厮,若他敢打自己,自己早还手了,若他骂自己,自己更是早想好怎么挖坑让徐老二跳了。 可……现在,她总是觉得欠徐老二的,更何况现在徐老二的脾气比之以前更是暴躁了,她哪里敢惹他啊。 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徐小红,哎…… 尽欢一边往回走,一边回想从前,她跟徐老二两人,她在丹霞山为祸一方,徐老二在后面帮自己收拾残局,立威名。 但有时也会搞砸,威名没立住,还会因为她经常调戏姑娘,偷看笑寡妇洗澡,被她连累。 常常两人因为闯了祸,人家找上爹娘告状,他们俩在山下商量,这次的事情由谁背锅,毕竟一个人挨揍,总是好过两个人一起挨揍。 倏然,尽欢笑了。 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自己出来的时间有些长,不知道阿笙回来了没有,找不到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着急。 刚拐过一个街头,尽欢就看见客栈门前一抹淡蓝色的身影,站在客栈门前,如一个门神,立在一侧。 看见他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尽欢心里的不痛快,阴霾以及那些纠结与复杂,立马全部从脑子里晴空,扯开嘴角,倏然一笑。 不等她开口,傅仁笙已经回头,与她四目相对。 然而,刚要飞奔过去调侃几句的尽欢,突然停住了脚步:“阿阿阿笙!你怎么了。” 傅仁笙眼睛微红,看着她的神情中,更是带着一丝恨。 恨?傅仁笙这副神情,让尽欢很是害怕,三年前即使他知道自己是魔君之子,都没有露出过恨她的表情,此时……为何。 尽欢脚步一顿,心里一通,忽然害怕了,怕傅仁笙疏远她。 “阿……笙?”尽欢声音都颤抖了,不知道傅仁笙为何这副神情。? 你跑什么呢 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还是阿笙在外面听见什么了??? 尽欢不敢深想,虽然她这些日子都在想尽办法逃开他,想不去不周山,可是……这点时间,也是她最眷恋,最贪婪的时光。 阿笙对她从没有过的耐心,宠溺的眼神,任由她折腾,却不骂她的无奈表情,那种真心为了她好,和一种说不出的对她补偿的感觉,每一刻都让她贪恋不已。 尽欢心里问自己,如这一刻现在就终结,就结束,她会怎么办? 尽欢的回答,她根本不知道该着怎么办?尽欢脑子中随后的想法居然是转身就跑。 她心里居然害怕傅仁笙对她说滚,让她滚远一些。 抓身刚要跑,“砰!”脚下一块石头踢在脚上,尽欢脸朝下,直接趴在了地上。 傅仁笙抬步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拎起她,手里寒霜剑握的咯吱响:“你就这么不想跟着我,这么想远离我?” 面对傅仁笙的质问,尽欢有些懵:“……,不是你……想杀我吗?” “杀你?”傅仁笙也有些懵:“我什么时候要杀你了?” 尽欢:“就刚才,你看我的眼神,……不是要杀我?不是听见什么我不好的一些事情,要跟我一刀两断?” 傅仁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刚才的眼神,吓到她了。 叹息一声,解释道:“我都在这儿等你两个时辰了,老板说不知道你去哪里了,我以为……” 尽欢:“以为什么?” 傅仁笙:“去哪里了?弄成这样子?” 尽欢嘟起了嘴,低下头声音如蚊子般:“被徐老二发现了。” 傅仁笙叹息一声,自然知道徐二白不会轻易放过尽欢,这模样能回来,也算是好的。 而尽欢也明白,阿笙是怕她走了,才那般生气。 傅仁笙一只手拎起尽欢,伸手为她拍身上的灰尘。 尽欢突然“咳咳咳,疼!”咳的脸色通红,嘴角却发白。 “疼?”傅仁笙立马发现不对,伸手就要去解她的衣服,被尽欢一把按住手。 难得尽欢害羞:“那个,阿笙,外面这么多人,你一个不周山山主,当街扒一个姑娘家的衣服,不太好。” 傅仁笙身体一僵,才想到问题的严重性,却也没有说话,单手拎起尽欢直接上了客栈二楼。 尽欢无语,难道阿笙对待女子的方式,就只有这一种,拎着走?? “阿阿阿笙,我自己走”,然而,傅仁笙似没听见般,并未放下她。 “砰!”傅仁笙一把将尽欢扔在床上:“打开衣服,我看看。” 尽欢腾的一下,脸色更是红的透透的,以前她经常撩拨姑娘,说一些混话,可是……像阿笙这么直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个……不用,我自己知道怎么回事,不严重,一会儿我自己揉揉就好了。” 傅仁笙:“脱,别让我说第二遍。” 尽欢抓着自己的衣领,在床上后退两步:“那个……阿笙,男女授受不亲。” 傅仁笙脑子一热,脸上也泛起了红晕,似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就在尽欢呼出一口气的时候,傅仁笙又道:“脱!我负责。” “啊?”尽欢惊诧了:“阿笙,你说啥呢?” 傅仁笙直接拎过她,亲自动手快速扯开她的衣领,顿时尽欢胸口处的起伏映入了眼帘,原本红着脸的傅仁笙却眼眸凌厉了起来。 尽欢原本姣好的身材,圆润的饱满,此刻布满了黑色的斑块。 傅仁笙:“妖气反噬。” 尽欢点头。 傅仁笙蹙眉:“你不会被妖气反噬,是徐小红。” 尽欢再次点点头,随便拍马屁:“阿笙你好厉害,看一眼就知道。” 傅仁笙根本不理会她的吹捧:“这东西你从他身体中化去就是,何必弄到自己身上?” 尽欢扯了扯嘴角:“是能化去,可是会很疼。” 傅仁笙顿时抬头,眼睛望进尽欢的眼睛里:“你怕他疼,你不疼。” 尽欢呵呵两声,无指在胸口前一抓,一股黑色的烟便从尽欢的身体中碎裂,黑斑变成原本肌肤的颜色。 尽欢笑着道:“你看,我不疼。” 然而肌肤上那细密的汗,却出卖了她。 傅仁笙一手覆上尽欢的胸口,尽欢:“阿阿阿笙?” 傅仁笙道:“别动,我帮你。” 尽欢知道傅仁笙是在帮她化渡到身体中的妖气,可是……这动作,是否太过暧昧了??? 她一个经常流连花丛的纨绔上少爷,此刻都…… “哎呀,好害羞。” 傅仁笙:“别动,听话,不然我让徐二白来给你道歉。” 尽欢浑身一怔,跟徐老二有什么关系,他们不是在调情吗??? 难道……只有她自己害羞??? “阿笙?” 傅仁笙冷着脸:“以后,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不许单独行动。” 尽欢:“哦!对了,那人……可是……他?” 傅仁笙深吸一口气,声音凉飕飕的,“你到是有还有心思管别人。” 尽欢顿时感觉身旁温度又降了几度,她……问错了?? 还是不该问这个问题?尽欢觉得这次回来之后,阿笙这个人比三年前更要古怪,好些事情生气的点,她根本搞不懂?? 尽欢看着自己身上的一道道黑烟散出,咬了咬牙:“阿笙,你是不是堕落了?” 傅仁笙并未说话,对于尽欢说的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一般从不回话。 尽欢:“从小你就不喜欢女人,三年前我以为你喜欢男人,而这次遇见我才明白,你不喜欢“人”,那你还说对我负责,你难道是打算用我当幌子?其实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这身份一旦被发现……啊,疼疼疼” 尽欢疼的脸都扭曲了:“阿笙你干什么。” 傅仁笙收回一只掐在她脸上手,冷眸里都是冰:“谁说我不喜欢女人?” 尽欢:“……你喜欢女人??别闹,你的事情虽然瞒的很好,但是私下跟简单早就打听清楚了?” 傅仁笙脸色更加难看:“简单?你们打听清楚什么了?” 尽欢突然愣住,看着傅仁笙很是不好的脸色,觉得好是不说为好,毕竟是隐私,还是那方面的事情,还是不要挖人伤疤的好 “那个……没什么?”? 故友重逢 “没什么?”傅仁笙化了她身上最后一块黑斑,直接一把将人推倒在床上:“你确定没什么?” 尽欢感受到胸前的凉意,想要拉上衣服,两只手却被傅仁笙住在手中,伏在她的头顶。 尽欢脑子嗡嗡响,阿笙这是在干吗,调戏她??还是因为自己刚才说那话,让他受了什么刺激? “阿阿阿笙啊,那个……这样说话,不太方便。” 傅仁笙覆在尽欢的胸口,声音低哑:“哪里不方便,你说说,说对了,我就放了你。” 尽欢心脏怦怦跳,说,说什么呢。 “那个……呵呵,呵呵”,笑着笑着,尽欢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此时她胸口处已经爬过去一只大手。 虽然尽欢在丹霞山没出过山门就被人称为风骚小白脸,更是从来不却姑娘们对她的投怀送抱,可……那都是有些假把式,都是假的啊。 此时面前阿笙那双带有侵略性的眼神,还有在她身上一点不客气的大手,尽欢觉得,她风流那么多年,都他妈白混了,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 这样的风流阵仗,更是根本没玩过,面前这个一向正经,严肃的男人,一向不近女色,甚至世人都以为他讨厌女人的男人,正……啊啊啊,阿笙这变化太大,要她不是魔主,知道面前没有没有被妖灵俯身。 她都觉得傅仁笙可能被个采花大盗附身了。 “阿笙,我是尽欢。” 傅仁笙亲了亲她的耳垂:“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这样对我,是因为我……不是人?”尽欢还是问出了上次那个问题。 傅仁笙深吸一口气,这女人真是有死气他的本事。 简单到底跟她说了什么?自己不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甚至不喜欢人???? 傅仁笙眼睛盯着尽欢,神情很是严肃:“你觉得呢?” 尽欢:“我觉得?我不知道。” 傅仁笙也是个别扭的人:“既然不知道,那就想到知道为止。” 尽欢身体在颤抖,身上的大手在游走,让她不得不脑子飞速运转,说出一个自己不敢相信的问题:“你喜欢我?” 傅仁笙轻笑一声,吻上尽欢的唇,把“恩”的声音全部塞进,尽欢的口中。 尽欢懵了,阿笙喜欢自己,阿笙喜欢自己?阿笙竟然喜欢自己??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傅仁笙:“三年前。” 尽欢怔愣了,三年前?可三年前,他从来都没正眼看过自己啊。 “你胡说。” 傅仁笙也不解释:“就是三你年前,是你太笨。” 尽欢:“可我三年前是个男人,你还是……呜呜呜” 尽欢再次被傅仁笙吻上唇,知道她把那些不靠谱的思想都憋回去。 傅仁笙:“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还是以后,你都是女的。” 尽欢:“可是……” 傅仁笙:“没有可是。” 傅仁笙倏然耳朵一动,一把将尽欢拉起来,在尽欢脑子还转不过来,在兴奋高兴跟没醒过来之间转换时,傅仁笙已经丝毫没有一丝见外的把她的衣服穿好。 并且如宣誓主权般道:“都是我的。” “啊?”尽欢满眼的惊讶与短路。 “你都不问问我同不同意吗?” 傅仁笙贴近她的脸:“你同意吗?” 尽欢想都不想,点点头,她好像没有理由不同意,三年前,不就是看上他这张脸才撩拨的他吗? 要不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结局,不然就是他喜欢的不是人,她也是打算争一争的。 现在:“啊哈哈哈哈”世界太美好,美好到她感觉自己在做梦。 不对,阿笙为何这么肯定,自己不会拒绝他?? 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对她心怀不轨?? “阿笙,我……” “嘘,有客人”,傅仁笙打了个手势,尽欢立马闭嘴,下床坐在傅仁笙旁边。 有客人,谁啊,阿笙刚才怎么没说。 “当当当” 傅仁笙:“进。” 尽欢歪着脖子,等傅仁笙口中的客人,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晚来着见阿笙,难道是白日见不得人??? 一个身影鬼鬼祟祟,把门打开一道缝隙,背对着门,首先进来的竟然是屁股。 尽欢来的兴致,这么有意思的客人,她可要好好看看,等等,浅紫色风骚的衣服她太熟悉了,还有那袖口的海棠花,这是…… 傅仁笙伸手把尽欢的头,扭像自己。 尽欢:“……”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这人平时看上去跟个和尚似的,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占有欲如此强了,还有刚才那些撩拨的手段,他都是在哪个话本子上看的?? 那人回头,带着一张讨好的笑脸,尽欢是无比的熟悉。 “呵呵呵”,那人看看尽欢,又看看傅仁笙,道:“傅山主,这位……” 尽欢现在一身女装打扮,简单即使眼睛盯在她身上有所怀疑,却不敢肯定。 傅仁笙道:“这位是土豆,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尽欢被未婚妻几个字一下就炸懵了。 简单也睁大了眼睛:“未婚妻?” 傅仁笙看着简单:“庄主有意见?” 简单再次呵呵笑了两声,不敢在打量尽欢:“未婚好,未婚妻好。” 尽欢也不敢多说话,毕竟她现在真的不能承认自己是尽欢,她相信不会说出去,更不会害她,可是她怕牵连到简单,毕竟现在青阳山庄那么复杂。 她若暴露了身份,并且别人知道自己跟他密会过,估计在青阳山庄会更加举步维艰。 简单被傅仁笙的眼神吓的不敢看她,可是并不带自己不能打量简单啊。 三年没见,还是这般怕傅仁笙,真不知道他从小坑自己跟徐二白的勇气都到哪里去了。 三年不见,他清减了不少,眉眼间也不在无忧无虑的模样,虽然现在归为庄主,可是从开门开始,尽欢是真没看出,他哪里像个庄主。 倒是更像个与情人密会,却不敢让媳妇知道的渣男。 尽欢以前还笑话过他,说他穿着如此风骚,以后定然经常是寡妇后院的常客,那时候还被他教训一翻,说什么他在等心爱的人明白他的心意。? 幻境的来历 尽欢点头,是啊,哪里有那么容易。 简单轻嘲一笑:“我姐为了不让我妖化还能有一身维修,她用自己做实验,说,一旦成功,把修为都渡到我身上,这样我就不用妖化,还能有修为,继承青阳山庄了。” 傅仁笙:“你同意了。” 尽欢把话接了过去,不想简单难受。 “易遥庄主想做的事情,根本不容任何人反驳,尤其是简单庄主。” 简单点头:“我若能阻止,我姐……也不会……”简单眼光发红,哽咽的说不去。 尽欢知道简单跟易遥之间的姐弟感情,那是从小想依偎,相扶持,互相只有彼此成长的感情,可以说,易遥在简单的心里,承担的是母亲的角色。 尽欢换了个话题:“那为何,把人与猛兽都关进去,是为了让人害怕,不让人发现幻境?” 简单委屈的一股屁坐在地上:“不是的,这个事情,说来话长……” 尽欢:“没事,我有的是时间。” 简单:“……,既然你们想听,我就讲讲,本来单遥山的幻境不应该暴露出来,那是只有世代青阳山庄庄主才能进去的地方,可不知为何,在一个多月前,那地方却暴露了。” “我也曾想用修为修补,可你们也知道,我身上那点修为,实在少的可怜,根本起不来什么作用,而那些野兽,好似是在受到了什么召唤,纷纷自己走入幻境,至于那些人,是怎么进去的,我是真不知道。” 桌子上的寒霜剑剑光闪动,闪过简单的眉眼。 简单急忙道:“我真不知道,我今日去,其实就是想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道会遇见你们。” 尽欢:“那你跑什么?” 简单:“我……那幻境本就邪门,是宗门不能摆在明面上的,我在那里让你们把我抓住,我岂不是张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本来我这庄主做的就岌岌可危。” 简单无语,不过这话,确实应该一点不掺假,毕竟趋利避害的事情,简单这货从来做的特别好。 傅仁笙:“以前幻境可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简单飞速摆手:“从来没有,但一年前开始,幻境开始时隐时现,控制不了。” 幻境是青阳山庄百年前的老祖所创,根本不是他或者现在宗门修行者能破解的。 简单接着道:“紫色说是青阳山庄喜欢,其实,紫色在青阳山庄人的眼中,代表的尊贵,是不可替代的,幻境的中的紫色纱幔,代表的就是主宰的力量。” 尽欢:“青阳山庄曾经想要统一五宗?” 简单:“没没没没有,不过是男儿都想过的,想要扬鞭立马,想要功成名就,想要成为英雄而已,在自己地盘上,还不能狂肆一下了。” 尽欢想到易遥跟简单,好似确实从来穿的都紫色,她一直以为简单是喜欢那个颜色,原来…… 连衣服的颜色都是一种束缚,简单从小被逼着修炼,逼着学习,逼着迎合别人,学着心术,过的还真是挺憋屈的。 不过单遥山幻境此时成这个样子,不受控制,这就有点……“幻境里,可有异常。” 简单叹息:“没发现,不过,我感觉幻境里总有一丝丝让我熟悉的影子,却又不确定,我其实这些日子查探过无数次,白日黑夜的都去过,可是却没什么也没发现。” 尽欢:“单遥山上有妖灵你可见过?” 简单一怔:“什么?你是说幻境的事情,是要领作怪?姥姥,那赶紧把它抓起来啊,不然等幻境被五宗发现,我岂不是要被五宗追杀了,傅山主你是来抓妖灵的,可有收获?” 尽欢嘴角抽抽:“收获你个大爷。” 简单:“我大爷?家里亲戚不多,大爷好像都死了,但若您们需要,我可以在族谱里找找,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尽欢咬牙,简单这货,估计啥也问不出来,因为他根本屁都不知道。 易遥庄主是真的对他保护的特别好,只是她走的突然,不知道对于现在简单对青阳山庄的密事,多事都不知道,有没有后悔,应该让他知道一些。 不然以简单的心智,怎么可能在庄主的位置上束手束脚。 简单继续道:“其实现在单遥山这样也挺好,没人敢上山,也就能减少伤亡,想查探什么也方便些。” 尽欢:“所以,是你不让青阳山庄的人上山?” 简单:“我只是不让官府在管这件事情,并且让他们对外说的邪乎一些,青阳山庄那些老家伙,都怕死的很,以为不上山百姓就不会有事情,所以他们也并没当做大事来办。” 尽欢心里竖起大拇指,看看,谁说简单被架空了,这不是想干什么还能干什么吗?看上起她是没有什么权力,可青阳山庄实际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就知道,她尽欢的朋友,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就被人架空呢。 傅仁笙却突然道:“青阳山庄可又孽杀精怪与恶妖。” 简单连忙摆手:“傅宗师是以为有妖回来报仇?没有没有,肯定没有,那幻境中,虽然精怪与妖是不少,但这百年来,除了老死的,我们没有杀过一个。” 傅仁笙:“那为何幻境为吸引野兽前去,还有那些人?不是谁要修炼什么禁术?” “不可能不可能”,简单急忙道:“单遥山幻境确实是个禁地,但我们家可没有人修炼禁术,再说了,要不是幻境现在暴露出来,能进出的也就我一个人,我就是练禁术,你们觉得,我最高修为能高到哪里去?” 尽欢叹息一声,确实,这话说的,她真是无力反驳啊。 尽欢:“那些野兽,你准备放出来吗?” 简单:“还不清楚,就是放,以我的修为,一次也就能放出四到五只,况且他们怎么进去的,我还没搞清楚。” 尽欢与傅仁笙对视一眼,确实应该先弄清楚那些野兽与人,到底是怎么进去的,毕竟若是放出他们,明后天它们又进去了,她不是白费事吗?? 暖被窝 况且现在单遥山的情况还没有弄明白,妖灵也没有找到,此时放不放它们,其实好似也没什么意义。 简单:“你们要是发现什么,通知我一声,我也好知道怎么回事。” 尽欢:“哦”的一声,心道,这货还真是会捡便宜,什么都没问出来,还要她跟阿笙给他们单遥山的事情,调查个明白,他自己呢,不出一兵一卒。 还真是……会做生意啊,不止不吃亏,占的还全身都是便宜。 傅仁笙:“你刚才让我帮你什么?” 简单搓着手,嘻嘻一笑:“那个,能不能请傅山主尽欢抓住单遥山做乱的东西,并且,帮我把幻境封起来,呵呵,那个,要是可以,顺手在帮我平息一下青阳山庄里的那些单遥山的谣言,毕竟青阳山庄三分之一的,还指望着单遥山过日子呢,不上山,会饿死的。” 尽欢嘴角抽抽,心道:“三年没见,简单这货现在的脸真是越来越大了,这要求,真是……忒不要脸了。” 还有……,这是一个忙吗?? 感情他什么也不用做,是让傅仁笙出名,一切给他摆平啊。 尽欢真是佩服,这心思,这厚脸皮,她都甘拜下风。 傅仁笙道:“我会把妖灵收服。” 简单笑道:“那谢谢傅山主……啊?那平息事情呢?” 傅仁笙冷眼看他一眼,简单立马咽口水,从地上站起来,如刚开始一般,恭敬的站着。 “噗”,尽欢实在没忍住,哈哈哈的笑了出来。 果然,治简单这种厚脸皮,还是得傅仁笙这样的面瘫脸,什么情面都不给你讲,哈哈哈。 尽欢笑的肚子疼,被傅仁笙一眼看过来,立马消停,坐好,肩膀却不住的抖动。 而简单被尽欢笑的,面上好不尴尬,却因为碍于害怕傅仁笙,只能陪着笑脸。 看着面前拘谨的简单,尽欢觉得,还是曾经那个能一起鬼混一起胡闹的简单,活的更加自在一些。 现在的简单,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可心境呢,三年经历了这么多,真的能一点变化都没有吗? 幻境中的事情,他真的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吗??防人之心,他已经不在是当年的简单。 自己也不在是当年的尽欢,时间啊,终究改变了太多。 简单从小怕喝酒,后来却爱上了酒,怕黑,却爱上了黑暗,怕疼,却把自己弄得额遍体鳞伤,喜欢热闹,但最后仍是孤身一人。 她心疼他,可是她现在却连一个拥抱都不能给他。 她一直以为,时间是抚平一切伤痛的药,可现在看来,时间确实是药方,但治好的,都是皮外伤而已。 她不敢回想三年前,因为无法面对,简单以无能掩藏自己,估计也是无法走出伤痛,他们还真是兄弟,难兄难弟。 本以为自己不牵连他,他应该能过的很好,可惜,天不作美。 易遥死了有两年了,这两年,简单一个人背负着青阳山庄沉重的担子,心伤的负重前行,应该很累。 不知何时,在尽欢失神的时候,简单已经离开。 尽欢的手突然被桌子下一只大手握住,尽欢猛然抬头,对上傅仁笙的眼睛。 尽欢突然笑了,是啊,她跟简单不一样,她何其有幸,又遇见面前这个人,撩拨了他,现在被这个人宠着。 尽欢突然想起一句话,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她都怀疑,上辈子傅仁笙是不是做看什么天大的坏事,不然,怎么可能老天,让他喜欢自己。 要知道这个消息,尽欢现在都觉得不真实,就像有人突然跟你说,你中彩票了,十几亿那种。 门外简单并未走远,而是站在走廊出,对着刚刚走出的屋子眼角湿润,无声的道了一声:“尽欢,好久不见,我真的很想你。” 而屋子里尽欢傻笑看着面前的俊颜,说出一句傻话:“阿笙,你长的真好看。” 怔愣之际,胸口一凉,尽欢回神:“干什么?” 傅仁笙:“看看如此肤浅的人,身上的妖气好了没。” 尽欢:“……” 阿笙就不能不拆穿她,她就是肤浅,她乐意,哼! 尽欢嘟着嘴,紧紧捂着自己的衣衫,避免傅仁笙在趁她不注意,扒她的衣服,虽然她大大咧咧惯了,可她不是暴露狂,而且在……阿笙面前脱衣服,她总归是害羞的。 突然尽欢指着傅仁笙腰间:“阿笙,阿笙你看。” 傅仁笙拿下腰间的妖灵,妖灵此时冒着发着光,似乎在里面极其闹腾,想要出来。 尽欢:“它……有动静!” 傅仁笙点头:“看来我们没来错,单遥山幻境,应该没有简单说的那么简单。” 尽欢看着妖灵折腾的模样:“也许……妖灵就在幻境里,可……简单为何帮它隐藏行踪?” 傅仁笙:“以他的修为,可能真不知道。” 尽欢嘟着嘴:“那……我们是现在跑一趟单遥山,还是明日去。” 傅仁笙看看床的方向:“明日再去,休息一夜。” 尽欢站起身:“哦,那我去旁边房间睡。” 一个天旋地转,尽欢已经在床上,旁边傅仁笙正躺在她身旁,在给她盖被子。 尽欢:“阿笙,我在这睡?不好,是不是……太快了。” 尽欢脸颊绯红,心里激动的不行,觉得虽然夜色是晚了些,但用不用洗个澡。 尽欢心里正在草长莺飞的时候,旁边人一句话,让尽欢如被盆冷水泼下。 傅仁笙:“天凉了,你在被窝里,我能暖和一些,你睡觉老实点,心脏也别跳那么快,千万别对我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毕竟本山主,很是洁身自好,成亲之前,你最好不要对我有太多的妄想,伤身。” 尽欢:“……” 瞪着眼睛,尽欢感觉刚才脑子里的歪歪,此刻都被冻住了,浑身上下,包括脚丫子都是冷的。 妈蛋,这人,真是太煞风景。 她是个人,还是个女人,长相身材都顶好的女人,却在他眼里,只配暖被窝,纯纯的暖被窝。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尽欢被就傅仁笙一只手拎起后领子,直奔单遥山。? 发现了不同 简单一副为难的模样:“照理说,应该行?” 尽欢蹙眉:“什么意思?” 简单:“就是,我只听说过理论,但从来没有实践过,并且我灵力低微,你是知道的,所以我……” “所以个屁,别废话”,尽欢丝毫没给他退缩的机会,直接把人拉到身旁。 “我一会儿手指的地方,你就把那附近都圈起来,让别的野兽进不去,让里面的野兽动不了,知道吗?” 简答点头:“应该是懂了。” 尽欢再次爆粗口:“屁,把应该两只去掉,我要是抓不住妖灵,就把你也扔进纱幔里。” 简单急忙道:“一定可以一定可以。” 简单头上冒汗,心里真是纠结的要死,怪不得他易遥活着的时候常常告诫他,误交损友,看看,以为自己认不出她,竟然如此吓唬自己。 现在还仗着傅仁笙如此逼迫自己,明知道自己修为尚浅,灵力不足,却逼着自己对自家老祖留下的东西控制,难道就不怕,他会被反噬吗?? 造孽啊,早知今日,以前十几年的时间,他就一次都不该去丹霞山,不应该认识这个纨绔,性子活泼过头的损友。 尽欢手指在纱幔上轻轻划过,闭着眼睛,感受着纱幔里的世界。 “那”,尽欢喝了一声,简单立马口中捏了个口诀,将尽欢手指的地方附近全部封闭。 尽欢睁开眼睛呵呵一笑:“我就知道你行,看看,我是多么英明神武,要是我来教庄主修行,定然已经大成。” 简单抹抹头上的汗,心道:“这人还是这般不要脸。” 傅仁笙蹙眉:“注意措辞。” 尽欢撇撇嘴,走到纱幔旁:“阿笙,试试。” 不等傅仁笙上前,简单瞪大眼睛:“它它它在里面?” 尽欢挑眉:“不信?” 简单哪敢说不信啊,低头与犰狳开始对脚尖,虽然他也感觉幻境有异,可若说是妖灵,他还真是不太敢相信,毕竟妖灵往都是妖与精怪的地方钻,为何啊,找个老大?? 那……那个妖灵是多想不开,一个人游荡不好吗?非要给人当小弟。 傅仁笙手中的妖灵在纱幔处发出淡淡的光芒,若有似无。 傅仁笙:“这么弱?” 尽欢摆手:“应该是它故意隐藏自己,并且加上这纱幔的缘故,不过能找到,嘿嘿,它就跑不掉了。” 露胳膊挽袖子,尽欢就像把纱幔撕开,如把徐小红拎出来一般,伸手进去抓妖灵。 傅仁笙突然道:“我来。” 尽欢一怔:“你来?你行吗?那里面可不知道都有些什么,弄不好摸一手血,很脏的。” 傅仁笙深吸一口气,他确实不喜欢弄脏给自己,可他更不想这个男人,进去乱摸,谁知道那妖灵是男是女,况且,就算是个妖灵,也不行。 “我说了,我来。” 尽欢耸耸肩:“你来,你来。” 简单嘴巴长大,这都什么情况,尽欢真把傅仁笙掰弯了?? 简单不敢想象啊,毕竟当然撺掇她撩拨傅仁笙的,就是他,一直以为,傅仁笙绝对会让尽欢吃尽苦头,当时也确实是那样子……可现在…… 他已经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这样的脏活累活,以前傅仁笙被说是亲自出手,就是多靠前一步,估计他都会蹙眉头。 傅仁笙寒霜剑带着剑气,划过紫色纱幔,可…… 那纱幔却只是划破了一个小小的破口。 尽欢:“恩?” 傅仁笙看看自己的剑,看看纱幔,与剑皇一同看向简单,等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要知道傅仁笙的寒霜剑,那威力可不是盖的,傅仁笙更是五宗重新洗牌中,这一代中,修为最高之人。 简单:“……”他哪里知道。 昨日看见简单轻松就撕开了纱幔,他还以为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年头太多都老化了,所以尽欢才撕的那么轻松。 “我不知道,我这不知道。” 尽欢看着纱幔闻着你破口处的味道,突然一笑,一手抓住傅仁笙的寒霜剑,举起自己的另一只手。 傅仁笙:“干什么?” 尽欢:“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说着手拂过寒霜剑,留下一道血色。 傅仁笙猛然瞪大眼睛,一把拎过尽欢:“疯了?” 尽欢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又得意的道:“我闻见了一股味道,若猜的不错,这纱幔上应该侵泡过妖的血,并且这也不是什么纱幔,而是妖皮制造的。” 傅仁笙蹙眉,眼眸都是灵力,显然已经生气,对于尽欢的得意,更是不爽,抓过她的手,一个手帕塞过去,冷声道:“以后不许这样。” 尽欢缩缩脖子,这人还真是别扭,自己不过就是想帮他,却一点也领情。 看着手里的手帕,尽欢嘿嘿一笑,指指纱幔,示意傅仁笙,再试一次。 “唰”,傅仁笙明显带着怒气,横劈一剑,纱幔顿时被傅仁笙划开两半,那一块里面的哗啦啦滚出来,有大约十几只。 简单看着紫色纱幔心疼的不行,他在尽欢刚才的话里才知道,这紫色的纱幔大有来历,都是妖皮,定然珍贵无比,在修仙宗门里,这可是必须能代代相传的东西啊。 可现在……那一道大口子,简单想哭,遇见尽欢跟傅仁笙这两个冤家,根本是他的劫难。 地上滚出来的野兽,老虎,狮子,黑豹,角雕,网纹蟒,棕熊,蜜獾等,尽欢真是开了眼界。 这些凶猛的动物,一般就是在深山老林里也不可能一次性都见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动物园呢。 “咦?” 傅仁笙抬头看向尽欢。 尽欢指指那些刚出来,还有些懵的动物:“阿笙,他们身上没有伤哎。” 傅仁笙倏然提起警惕,是啊,昨日那些人被尽欢拎出来的时候,可是身上伤痕无数,伤的死的,满脸身上血的。 可这些动物……即使他们都是动物,可猛兽见面分外眼红,况且不同领地的动物,怎么可能和平共存。 而面前的十几只动物,一点伤都没有,这就很让人费解了。? 兄弟不怪我 简单跟犰狳站在一旁,恨不得缩成一团,在念一句,看不见我,却眼睛时不时偷偷瞄着这方。 傅仁笙收起寒霜剑,负手而立,肯定的道:“就在这里,小心。” 尽欢笑笑,她也感觉到了,妖灵这在这些动物之中,这种躲猫猫的游戏,尽欢最在行了。 尽欢:“庄主,这些动物,单遥山上都有?” 简单心脏直突突:“我哪里知道,应该有。” 尽欢笑了:“那单遥山也有银背山地大猩猩?” 简单:“什么星星?” “银背山地大猩猩,直立起来的高度估计能达到2米左右,体重可达120-300公斤!健硕的肌肉,两颗长达5厘米的犬齿,还有超强的力量,面对老虎狮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怂。 他们有自己的地盘,并且极其有领地意识,银背山地大猩猩就是自己领地中的王者,而且之上极高。” 简单盯着动物中的大块头,更是一头懵:“这玩意不生活在山上?” 尽欢揉揉眉心,简单这货,是这三年装傻装习惯了吗?脑子一点都不想自己动动。 尽欢叹息一声:“它不属于单遥山上的动物。” 傅仁笙将尽欢拉到自己身后,尽欢则笑嘻嘻的表示,自己没事。 然而却被傅仁笙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乖乖站在傅仁笙给她安排好的位置。 看着那银背山地大猩猩,身形高大,四肢修长,体魄强健,很是威武,与他们对上的眼神中,更是有些蔑视的神情。 简单突然插着腰指着那银背山地大星星:“靠,它看不起我?” 傅仁笙:“……” 尽欢:“别激动,它也没看的起我们啊。” 听见尽欢的话,简单才觉得心里平衡些,毕竟他已经从昨天晚上受气受到现在了,为傅仁笙眼神威胁,被尽欢吓唬,现在一个猩猩,不,一个动物,既然都看不起他,真是……哼! 被戳破身份,可那银背山地大猩猩并未狂暴,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们。 尽欢无语,她也想骂人了,这妖灵是看不起他们吗?还是根本没拿她一个魔主当一盘菜。 犰狳两个圆溜溜的黑豆死的眼睛盯着尽欢,似乎子在等魔主一招弄死那眼神不善的猩猩。 而尽欢不管是曾经在丹霞山,还是下了丹霞山,偷看小寡妇洗澡,还是对人姑娘家动手动脚的事情都没少做,尤其是刚下丹霞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可是被不少人翻白眼,鄙视。 现在对于妖灵的这种蔑视,其实根本不懂不痒,她唯一生气的就是,好歹她也是妖主,就不能尊重一下她吗?不要每次都弄的她那么没面子不好吗? 这样让她很没有威严的,让她以后还怎么混,谁都能挑战她,这以后说出去,她不是说很丢脸。 傅仁笙不理会她的胡思乱想,昨日那些妖气,就是它弄的。 尽欢点头:“应该是,它应该是感受到了小红身上修仙者的气息。” “啊啊啊啊,不要过来啊,尽欢,救我。” 尽欢猛然回头,就见那银背山地大猩猩正一步步走向简单,眼神中是说不出的复杂。 傅仁笙提剑而起,尽欢手中指上捏起火焰,银背山地大猩猩,双脚站立嘶吼一声。 这一声嘶吼地动山摇,幻境里的无数精怪与恶妖全部如听见命令般开始嚎叫,阵的人头疼。 他们似乎都在跃跃欲试,都想过出来,此时似乎这只大猩猩就是它们的头领,就是他们的指挥者。 尽欢眉眼暗沉:“不好” 手中火焰顿时拔地而起十几丈,地面跟是火光冲天,一手拎起简单的领子直接抛出幻境,一手握紧傅仁笙的手,在他眉心点上一抹红色,避免他被自己身体中的南明离火伤到。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耳旁都是哀嚎,被火焰灼烧的哀嚎,被热气折磨的惨叫。 那银背山地大猩猩,此刻双眸通红,似乎没想到尽欢竟然如此轻易就压制了这么多妖与精怪,眼眸中的恨意,随着火光,似要冲天。 尽欢抽出腰间的扇子,甩像妖灵,随后解下腰间离魂,一鞭子直接打到银背山地大猩猩的头顶。 只听闷哼一声,尽欢收回离魂,傅仁笙已经站在大猩猩的头盖骨上,手里寒霜剑插在银背山地大猩猩的头上,另一只手,捏着一抹红光。 尽欢上前两步扇子从大猩猩的脖子上拽下来,对着自己扇了几下。 “阿笙,怎么样,能看出是谁吗?” 傅仁笙把寒霜剑提起,扔向尽欢。 尽欢接住剑,狗腿的擦擦,就见傅仁笙两只手,两只妖灵,互相结合,然而…… 尽欢瞪大了眼睛:“还是没成功?这妖灵到底把自己切成了几片?” 傅仁笙摇头:“也可能不是他自己把自己分开的呢。” 尽欢脑中灵光一闪:“你的意思是……也许是杀他之人,不仅杀了他,还把他的灵魂撕碎了。” 傅仁笙道:“不清楚,但能解释的通的,也就这两条路。” 尽欢点头,确实,看着比之前要清晰一些的人影,尽欢再次发问:“你是谁?” 那妖灵只是晃动两下,还是不答任何的话。 尽欢插着腰:“哎?我发现你挺倔啊。” 傅仁笙摇摇头,收好妖灵:“你就别耍宝了,你打算把这里的精怪与妖怎么办?” 尽欢一笑:“这简单,听话的,不惹事的,都去苍离释,想死的呢,直说我帮忙,至于那些猛兽,等我们离开,直接放了就是。” 傅仁笙点头:“那这里……” 傅仁笙摇头:“这可不管我的事情,这幻境是我陪着下山追妖灵,要赔也是不周山赔,我可没钱。” 傅仁笙拿着寒霜剑突然道:“这里本就不该存在世上,毁了也好。” 尽欢:“……”,还是傅仁笙黑啊。 不想赔就不赔,竟然还说什么不该存在,估计一会儿简单能哭死。 两人出来,果然看见简单抱着犰狳坐在一棵大树下,张着大嘴,看着已经被烧的乱七八糟的幻境,一副痴呆儿童的模样。? 散财童子本色 尽欢一步跨到傅仁笙旁边,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 简单看见他们出来,立马低着哭腔指着幻境喊道:“傅山主,这……” 傅仁笙脸色如常:“这样省得你操心,这地方要是被青阳山庄里的长老知道,说不定会做什么。” 简单:“可是……” 傅仁笙:“你要觉得这样不好,尽可以去不周山,讨个理。” “讨理?”简单要疯了,这幻境本就是青阳山庄的秘密,更是不容于世的,他怎么去讨理? 说自己家弄了个捉妖的地方,那里面有需要精怪跟妖,他们一直在研究??? 那青阳山庄还有明天吗??他还当个屁的庄主,直接自刎谢罪就可以了。 五宗哪还能容得下他,估计他跟尽欢,就傅仁笙旁边那个傻缺要被并为同一类了。 简单差点晕过去:“那个,傅山主……” 傅仁笙:“怎么,有意见?” 简单:“不敢……” 尽欢心虚,却还是道:“那个,你以后若是想要来此地,睹物思人,只要把这里的阵法逆转,里面的桌子椅子,都在,并未烧掉,我烧的只说一块地方。” 简单指着她:“你你你……我弄死你。” 尽欢倏地又躲回傅仁笙身侧,看着简单咬牙切齿的模样,不敢在戏弄他。 傅仁笙带着尽欢下山,简单坐在大树下看着幻境。 他何尝不知道这地方不能被人知道,不能现世,不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他一直在想办法掩藏,只是,真的藏不住啊。 现在被烧了,也好,省的他整天提心吊胆,况且幻境其实子啊易遥接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松动,有些不稳,现在在他手里,若不知哪天,那些精怪与妖跑出来。 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到那时,他连姐姐给他留下的青阳山庄都保不住,就更别提青阳山庄的百年名誉。 简单也是个潇洒的人,既然想开了,学着尽欢的模样,一脚踢上旁边的犰狳:“走,跟我回家。” 下了山的尽欢在街上眼睛又开始看见什么都冒光,却傅仁笙一把拉住。 “等办完正事,卖多少都行。” 尽欢悻悻然:“正事?妖灵不是都收了吗?还有什么正事?” 傅仁笙:“你不是也看见了吗?妖灵不知道被分成了几分,想要知道妖灵是谁,还需要继续找,而且我怀疑这个妖灵不简单。” 尽欢无精打采:“怎么讲?” 傅仁笙:“若是别人把他杀死,魂魄分成几份,那可就不是一般的仇,若是妖灵自己把自己分成几份,那它的目的绝对会震惊所有人。” “所以说,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需要尽快找到剩余的妖灵。” 尽欢:“剩余的妖灵还有多少啊。” 傅仁笙:“不知。” 尽欢叹息:“报仇就报仇,直接点,你说这妖灵是不是有病,把自己弄得这痛苦,死后都不放过自己,对自己真狠。” 突然尽欢站住,一只手拉住傅仁笙:“阿笙,你说,苍离释离青阳山庄可不禁啊,这妖灵是自己过来的,还是有人帮他过来这的。” 傅仁笙蹙眉:“不好说。” 尽欢在街边随后拿个桃子,傅仁笙扔过去一锭银子,尽欢啃着道:“苍离释底下山林有妖灵,青阳山庄老祖建造的秘境里有妖灵,这可都是非常隐秘的地方啊。 还有,就发现的这两个妖灵,他们其实都在做同一件事情,阿笙,我分析的对不对。” 傅仁笙道:“确实,它们都在聚集恶妖,跟精怪,都在扩大自己的势力与实力,似乎在谋划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尽欢嘻嘻一笑:“那你说,这么了解我的苍离释,这么了解青阳山庄的人,是不是也不算太多啊。” 傅仁笙点头:“恩,是一条个重要的线索。” 尽欢停住脚步,眼睛盯在傅仁笙身上,就这身子指着街边一个摊子上花花绿绿的脸谱。 傅仁笙叹息一声,从怀中拿出荷包:“买够了,会客栈等我。” 尽欢捏了捏鼓鼓的荷包,笑得眉眼弯弯:“阿笙,你还有事?不陪我一起逛逛?”} 傅仁笙:“我去附近打探一下,还有没有别的诡异事情发生,这次来青阳山庄,总觉得事情不会太简单。” 尽欢笑着摆摆手:“那阿笙你去,早点回来,我们就分头行事,我去花钱,放心,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傅仁笙拉住打算拿着荷包转身就跑的人:“你这次不打算跟我一起?” 尽欢:“我……要去买东西,况且,我们分头打听,能打听到更多的事情。” 傅仁笙:“你要去哪里打听。” 尽欢脑袋转了一圈,随便指了几个地方:“那那那,都可以,甚至……”,尽欢露出一副猥琐的笑容:“还有一个更好的地方,那地方消息是最灵通的。” 傅仁笙在一旁,一张脸立马黑沉了起来,已经猜到尽欢说的是哪里。 顿时伸手从尽欢手里那会荷包:“我跟你一起打算消息,但那地方,你想都别想。” 尽欢看着空空如也的手,顿时委屈的看着傅仁笙:“不要这样,我保证不去那儿,还不行吗?” 傅仁笙:“不行,一起。” 尽欢看着傅仁笙手里的荷包:“哦”了一声,心道,原本想要花天酒地,想要拿着阿笙荷包各个小摊位消费一把的想法,就此取消。 尽欢手里拿着扇子,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副本姐有银子,来花钱了,的模样。 后面傅仁笙拎着荷包,嘴角微微翘起,心甘情愿的拿着荷包等着为某人付银子。 长长的大街上,人潮缓动,街边小摊子上更是吃喝玩乐什么东西都有,笼子里的蝈蝈,花果桃子,各色的衣衫,尽欢感觉自己真是遨游在天堂里。 逛街这件事情,真的是太美妙了,既然傅仁笙说跟她一起,尽欢也不客气,傅仁笙一边要负责付银子,一边还要帮尽欢拎东西。 傅仁笙看着手里越来越多的东西,除了吃的,几乎都是一些无用,看着花里胡哨的东西,在这条长长过的大街上,尽欢很是显眼,就像是一个散财童子。? 事情复杂了 尽欢知道傅仁笙在想什么,毕竟一个人对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那么这世界上估计也没什么能让他妥协与害怕。 那种绝望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但想死,也要看她让不让啊。 拍拍傅仁笙的胳膊,让他放心:“跑不了,已经被烧的灵力匮乏,比普通人还虚弱。” 尽欢走进,抬起那人的下巴,终于接着月光看清了这人的长相。 一张脸棱角分明,皮肤比之常人白很多,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白,桃花眼即使瞪人,也显出几分可爱。 “啧啧,你这长相,要是三年前,本姑娘定要撩拨一翻的。” 忽的,尽欢被人从后面拎起来“哎?唉唉,阿笙干嘛啊。” 傅仁笙没有回答她,一步挡在她面前:“妖灵从哪里来的?” 尽欢突然笑了:“阿笙你是不是吃醋了??” 尽欢问的自然,傅仁笙却脚下一僵,根本不回头看她。 尽欢却已经知道了答案,心里美的不行,嘴里也哼起了,根本找不到调的歌曲。 傅仁笙拿出妖灵,蹙着眉,依然只是一个朦胧的身影。 尽欢也是耸耸肩:“这妖灵到底被切了多少份,也许只有合在一起才能看出来是谁。” 傅仁笙:“现在不是时候。” 尽欢点头,她当然知道现在不是让妖灵融合的时候,毕竟他们现在还在府衙地牢。 这地方阴森诡异,她一个女孩子,会怕怕。 傅仁笙看她一眼:“行了,演差不多了。” 尽欢无语,阿笙怎么对她这么了解,难不成她不在的这三年,他一直都在研究自己?? 想到这尽欢心里每每的,却心里道:“三年前,研究啊,那会跟更刺激的,哎!” 尽欢踢了那黑衣男子一脚:“哎,你跟这妖灵什么关系?” 那人沉默不语,尽欢嘻嘻一笑也不生气,继续问:“你是来救它的,还是来捉它的?” 那人依然沉默。 尽欢笑嘻嘻的还想跟他说什么,傅仁笙一手拎过尽欢到自己身旁:“他应该是来捉妖灵的。” “捉?”尽欢裂开嘴角就像过去问问,为何要捉妖灵。 却被傅仁笙一步挡住:“他不会说的。” 尽欢点头,这人好像确实不会回答她的问题,可他既然来捉妖灵,定然是知道妖灵是谁,不然为何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捉呢? 可……看样子,阿笙好像不想让自己问这人,阿笙真贴心,怕自己有危险。 傅仁笙道:“他好似对我的寒霜剑有一定的了解,躲我剑招很是熟练。” 尽欢刚刚也看出来了,这人修为不够,灵力不行但能跟傅仁笙过这么多招,确实对阿笙有一定的了解,不,应该说对不周山有一定的了解。 尽欢:“这人是不周山的?” 傅仁笙摇头,肯定道:“不是,这人身上邪气很重,应该并非宗门之人。” 尽欢相信傅仁笙的话,别说宗门之人了,就是修仙那些散家族的人,一般也不会收身上邪气这么重的人,沾一个仙字,修仙之人,一般都追求自己仙风道骨。 要是谁跟魔或者邪字沾边,就算只是长相,那都是可耻的,再比如,那个修仙者的名字要是跟她的名字放在一块念,那人可能都会被嘲笑,更有甚者还会羞愧的想死。 这世上估计也只有阿笙会不嫌弃她了。 尽欢知道,现在这妖灵牵连的事情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复杂,甚至已经牵扯到了宗门的一个门派,比他们起初想的,要复杂的多。 傅仁笙蹙眉,尽欢小心翼翼道:“阿笙,你知道不知道江湖上有一个妖族?” 傅仁笙转头:“恩。”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妖族从出现在江湖到现在,他一直很关心,也一直在追查,却并未查到妖族背后之人。 傅仁笙立马懂了尽欢的意思,这人很有可能是妖族背后之人派来的。 从小县城狼妖事件到苍离释到庆阳山庄,这妖灵的事情看似没什么关联,可尽欢的直觉告诉她,这之间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关联。 而中间那个妖族看似只是一个打着尽欢名号招摇撞骗,到处惹是生非的小家族,但尽欢一直觉得,这个妖族,不简单。 而这个妖族背后之人,让整个不周山查了两年多都没查出任何踪迹,就更加不简单了。 那黑衣人眼睛冷的比这地牢里的风还隐身,尽欢叹息一声,她能把他弄死,但可以肯定,不一定能撬开他的嘴,一个满眼绝望的人,她……有些同情。 尽欢扬着下巴:“妖灵我们拿到了,然后呢,进去看看吗?” 傅仁笙蹙眉:“脏。” 尽欢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脏不脏的,她的阿笙真是太讲究了:“人呢,怎么办?” 傅仁笙道:“我已经传信给胡言,他们不多时就到了,让他们善后。” 尽欢突然有些同情胡言,原来脏活累活差活,都是他干的,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他了。 不过尽欢也乐的轻松:“那我们走,这人站不起来,我们走了他也跑不了。” 傅仁笙点头,两人拿着妖灵转身轻松穿过热闹的大街。 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两人:“小姐,公子。” 尽欢一怔,回头就看见白天给她说书的小老头,正挥舞着手,手里拿着半块饼冲他们挥手。 傅仁笙蹙眉,尽欢则笑着道:“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小老头道:“今天多谢两位捧场,我有几年没有吃过肉了,今日可算吃上了,都是两位的功劳。” 尽欢笑笑:“客气客气,是你该转运了。” 小老头:“要不要在听上一段书,小老儿我可是精神的很,一点都不困啊。” 尽欢察觉身旁温度有些许的降低,立马摆手:“不了不了,我们还有事情,改天。” 小老头很是热情,他们走了,他还在他们身后挥手,看的出来,这小老头今日是真的很开心。 两人回到客栈,让小二上了几道小菜,两碗米饭。 尽欢飞速扒着碗里的饭,嘴也不闲着:“快吃,阿笙,这饭做的不错,肉放的够多,我很喜欢。”? 陪你喝酒 傅仁笙看着她人饿死鬼般的吃饭方法,眉头蹙的很紧:“这一天你的嘴也没闲着,还这么饿?” 尽欢道:“你不知道,我这三年每天吃的都是什么,一天三顿土豆,吃的我都要变成土豆了,想吃点带荤腥的菜,更是费事的很,现在有的吃,当然不能浪费。” 傅仁笙叹息一声,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筷子夹起一个鸡腿放进她的碗中,嘱咐道:“慢点吃,都是你的。” 尽欢笑着没心没肺,接过鸡腿笑的眉眼弯弯,感叹:“要是在有一碗酒就更好了。” 傅仁笙没有理会她要酒的想法,慢慢吃着自己碗里的米饭。 两人的吃相,摆在一起,真是能让人打开眼界,一个风卷云涌,一开大合,一个温文尔雅,吃饭都如一副画卷。 尽欢不知想到了什么油乎乎的手拉了拉傅仁笙的袖子:“阿笙,我们要不要去逼问一下简单,他肯定对地牢底下的事情,不会一无所知。” 傅仁笙:“不需要,他这两年过的也并不好,他不说,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尽欢:“可是……如果简单帮忙,事情会简单很多。” 傅仁笙:“简单已经不说三年前在不周山上,一心只想偷看的简单,经历了这么多,人会成长的,你变了,他也不再是以前的他,我们强行逼问,也未必得到了就是我们想要的答案。” 尽欢点头,阿笙说的确实有道理,以简单的脑子,他若真的不想说,即使他们逼问,也不会是真实的答案。 尽欢:“阿笙……” 傅仁笙:“好好吃饭。” 尽欢:“……”这是不想搭理自己了吗? 哎!阿笙哪里都好,就是嫌弃自己话多这点不好。 傅仁笙道:“先别说话,好好吃饭,别掖着。” 尽欢:“……”自己好像有点不识好人心了。 傅仁笙道:“你先吃,我出去一下。” 尽欢:“你去哪里?” 傅仁笙:“我一会儿就回来。” “哦”尽欢:“那快点,你都没吃多少。” 傅仁笙出去了,尽欢自己坐在坐在上继续大快朵颐,尽欢啃着鸡腿,高兴的不行,阿笙出去了,那自己就不用那么拘谨了,现在怎么吃就怎么吃。 放下筷子,两只手抱住桌子上的一只烤鸭,疯狂的啃了起来,那速度,不比傅仁笙拔出寒霜剑的速度慢。 尽欢觉得自己真是太英明了,阿笙说让小二简单上两个菜时,她就跟小二暗示了,全要肉,最少是个菜。 想着小二送进来菜时,阿笙那复杂的眼神,尽欢心里哈哈就想笑,自己太英明了,这才叫吃饭,不周山上那都不是饭,清汤寡水的,一点不香。 她都苦了三年了,从那清苦小县城出来,她就想吃点肉,她真是太不容易了。 傅仁笙推开门,尽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立马慌乱的放下手中的烤鸭,悄悄往衣服上蹭了蹭油乎乎的手,扬起笑脸:“怎么快就回来了呀。” 傅仁笙:“恩”放下酒壶:“还想喝酒吗?” 尽欢眼睛都直了,盯着面前的酒壶:“阿笙……你给我喝酒?” 傅仁笙点头:“一起喝,我陪你。” 尽欢嘴角抽抽,五指张开在傅仁笙面前晃了晃:“阿笙,你是……吃过药了吗?” 傅仁笙:“你不想喝?” 尽欢立马抱住酒壶:“想,三年了,一直想大醉一场,想放空自己,想什么也不顾,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就按照自己的想法,疯一回,可是,我会一直不敢,你知道我喝完酒是什么德行的。” 尽欢打开酒壶鼻子嗅了嗅里面的问道,笑的有些尴尬,对于自己的酒量,尽欢也是很无语,她当年可是也向往过那大碗喝酒,练醉拳的大侠们,可她的酒量…… 醉侠肯定当不成,醉拳不一定能练成,但肯定一杯就能成醉鬼。 尽欢还是有些不信阿笙会让自己喝酒? “那个……阿笙?你……” 不等尽欢话落,傅仁笙拎出尽欢抱在胸前的酒壶,为两人面前的酒杯倒满。 尽欢睁大了眼睛,阿笙主动给她……倒酒!! “阿阿阿笙,你真的是阿笙,你不会是别人贴了人皮面具。” 傅仁笙冷眼看她一眼:“不想喝?” 尽欢嘿嘿一笑:“你是阿笙,我确定了你就是阿笙。” 尽欢拿起酒杯,闻了闻还是有些顾忌:“阿笙,我喝多了,你揍我不要紧,但被嫌弃我,行吗。” 傅仁笙淡声道:“不会嫌弃你。” 尽欢笑了笑,跟傅仁笙面前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舌尖轻轻舔了一下酒杯中的酒水:“够劲!” 傅仁笙拿过她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今日你想怎么疯,我都陪着。” 尽欢本来因为傅仁笙喝了她手里酒正震惊着,此时听见他的话,心情一下就飞扬了起来。 尽欢来了兴致:“阿笙,你能喝多少,要是就我自己喝疯了,多没劲啊。” 傅仁笙想了想,诚实的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怕我知道?”尽欢问。 傅仁笙:“我没喝醉过。” 尽欢觉得自己真是不长记性,人家回答了,她还要追问,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没喝醉过,呵,这简直是对她酒量的讽刺。 尽欢直接一口闷了面前杯子里的酒,趁着没醉之前,再次为两人倒上酒,看看自己用最快的速度喝酒,能不能把面前这人……灌醉。 两人此时喝酒的速度就似在生死时速,一个机械的倒酒,一个机械的喝酒。 尽欢倒酒速度越来越慢,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傅仁笙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喝多了?” 尽欢:“呵呵,我没醉。” 傅仁笙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拿过她胸前的酒壶,看着脸色红透,嘿嘿傻笑的尽欢道:“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客栈我已经包下了,没有人会被打扰。” 尽欢:“嘿嘿” 傅仁笙:“想唱歌还是想跳舞,我都配合,但有一点,不许直接扒我衣服,知道吗?” 尽欢:“嘿嘿” 喝酒多大的事 傅仁笙轻笑一声,暗骂自己一声,笨,这女人显然已经喝醉了,他说这些,她听得懂吗? 尽欢傻笑了一阵,真的没有去扒傅仁笙的衣服,而是猛的脱掉了自己的外套。 傅仁笙一手拉住尽欢的手:“不许。” 尽欢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懵懂:“不许?” 傅仁笙站起来的有些猛,刚才尽欢倒酒倒的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此时也稍微有些微醺,但他此刻很喜欢这种状态。 也就放任了自己,嘴角带着笑意:“乖。” 尽欢两只手爬上傅仁笙的脸:“阿笙,你在笑,你笑起来真帅。” 傅仁笙点头:“恩,不帅怎么行,毕竟有点老,要是在没有味道,你不是该把眼光,看向别人了。” 尽欢嘿嘿一笑,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尽欢对着傅仁笙勾勾手指:“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有隐疾,心里也有病,喜欢不是人的。” 傅仁笙蹙眉,他觉得下次再见简单,应该做点什么。 尽欢嘿嘿一笑,接着道:“但现在我发现,你不是,你很健康,你只是有贱。” “剑?”傅仁笙没听懂。 尽欢神秘兮兮的又往傅仁笙怀里靠近一步,贴着他的耳朵道:“是的,就是闷骚,我撩你的时候,你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现在呢?你的眼睛都要长我身上了。” 傅仁笙顿时脸色黑了不少,他觉的自己也真是不长记性,凡是他追问的,尽欢有哪次回答是不让他扎心的。 尽欢啪叽在傅仁笙脸上亲了一下,又道:“我知道我现在身材好,长的好,气质好,风华绝代,但阿笙,你应该要克制,毕竟我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说着又在傅仁笙脸上狠狠咬了一口。 傅仁笙整个人都很无奈,确定面前的人估计已经醉的不知东西南北了,伸手拉下占自己便宜,还说自己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 傅仁笙深吸一口气,闻着周边的香甜桃子问,紧绷着身体道:“不然,不还是唱歌。” 尽欢两只胳膊抱住傅仁笙的脖子,像个无尾熊,怎么也不下来:“阿笙,我不唱歌,唱歌你会揍我,毕竟我会唱的也不多,每次唱你都黑脸。” 傅仁笙:“我不黑脸,你唱。” 尽欢脑袋摇的如拨浪鼓:“不要,阿笙我们上床。” 傅仁笙顿时身体更加僵硬了,压低了嗓音:“欢儿,我们还没成亲。” 尽欢:“成亲干什么?那都是浮云,阿笙你听说过没,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我有私房钱,你说,要多少。” 傅仁笙声音当时就冷了:“不成亲,你没想过?” 尽欢摆着手:“我什么身份,不适合。” 傅仁笙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是因为不喜欢他,而是为了他考虑,脸色好了不少:“合适。” 尽欢:“什么?” 傅仁笙:“我说合适,你很合适我。” 尽欢捧着傅仁笙的脸,大言不惭的道:“我也觉得合适,毕竟我这么好看,又是个女的,你呢,长这么帅,要是一辈子不被人霍霍一下,真是白活了。” 傅仁笙一头黑线,觉得自己真的不应该跟醉了的尽欢讨论这些问题,能把自己气死。 尽欢:“阿笙,你说我要是睡了你,不负责就跑了,你我都算赚便宜,你应该不会有意见。” 傅仁笙猛然站起身,拉下脖子上的两只手臂,拢好自己的衣服,身上的冷气一瞬间差点把屋子冻成冰。 傅仁笙眼睛盯着此时还看着他笑嘻嘻的醉的稀里糊涂的女人。 “你要是再敢有这种想法,我就把你以后拎在裤腰带上,以后你再也不准下不周山。” 尽欢迷迷糊糊的睁着眼:“嘻嘻,阿笙,你副样子,才像真正的你。” 傅仁笙深吸一口气:“你在这反省一下,我出气喘口气。” 傅仁笙出去,尽欢满脑子懵:“走了?哼!我也走。” 说着就真的站起身,歪歪斜斜的走出了客栈。 夜空中星子无数,但由于已经夜深了,所以人并不多。 尽欢走了几步,原地转了两圈,嘟囔道:“不跟来,哼,徐老二阿笙不哄我,不对,徐老二不在,嘿嘿,我还有人,我有六天,对,我有六天。” 尽欢站在大街上,张开大嘴,一边傻笑,一边喊:“六天,六天我知道你在附近,你从苍离释山林那次后,就一直跟着我,嘿嘿,我能感觉到哦。” 尽欢此时走直线都费劲,却笑嘻嘻的在街上喊六天的名字。 其实要不是今日喝多了,估计尽欢依然不会喊六天,毕竟傅仁笙在,她不敢,她怕傅仁笙会杀六天,也怕六天被傅仁笙抓回不周山。 在她还没弄清傅仁笙到底要把她怎么样,她是不可能叫六天出来的。 不过尽欢也挺欣慰,六天这么多天,竟然都没被阿笙发现,隐藏的很好,看来修为比之三年前,又进步了不少。 也幸亏当年在他身上留着自己的一滴血,才能让她清晰的能感知到六天的方位,以及离她的距离。 漆黑的街道,面前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满眼泪水,轻声道:“尽欢公子。” 尽欢如一个小朋友见到许久不见的好朋友,一蹦一蹦的跳过去,伸出手就要抱过去:“六天。” 六天也对着尽欢笑,那种久别重逢,那种庆幸对方还活着的高兴心情,都让只有两魂两魄的六天,有些怪异,但尽欢知道,她是真的想自己,想不知。 尽欢抱了抱六天,六天只是嘻嘻的笑。 然后:“尽欢公子,您喝酒了。” 尽欢手里比划着:“就喝了一点点,你不懂,我现在千杯不醉。” 六天显然不信:“不醉,不醉,尽欢公子,这是几?”六天伸出两指手指。 尽欢看了又看,认真的道:“这是……两个一。” 六天揉了揉自己的脸,三年不见,第一次见面,匆匆到说不上一句话,却足够让他激动,第二次见面,能说话却等于没没说。 我要证明 但六天还是很激动:“尽欢公子,我很想你。” 尽欢嘻嘻一笑,直接回答:“我也想你,六天,你都不知道,那天我看见你时,我简直不敢相信。” 六天心里更加激动,其实那天,他才是不敢相信,甚至人都走了,他还在问自己,看见的是真的吗?? 他跟着他们去了不周山,直到不知下来找他,告诉他都是真的,并且跟他说,尽欢就是土豆,土豆就是尽欢,只有她自己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 六天整个人高兴的几日都没睡觉,然后等他们下山,他打算跟着尽欢与傅小宗师,怕傅仁笙再如三年前那般,不信尽欢公子,再次与尽欢公子站在对立面。 如果真是那样,他会用自己的命,换尽欢公子活下去,若傅仁笙不杀尽欢公子,他希望他能陪着尽欢,不让他感到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她为了他们,为了不知,为了他跟哥哥,已经做的太多,他们欠她的,一条命是远远不够的。 岂料,尽欢三年前第一次叫他,竟然喝醉了,只是想找他聊天。 他可记得尽欢喝醉是什么模样,那可是天崩地裂啊,六天好像转头就跑,当自己没在附近。 心道:“这要是一会儿在唱歌,那……他都能想到这附近会是何等鬼哭狼嚎,应该会有不少人像他们扔鸡蛋与烂菜叶。” 尽欢:“六天,你一直在苍离释?” 六天蹙眉,尽欢公子难道没喝多?问题这么清晰,于是乖乖答道:“苍离释是尽欢公子与我们的家,你没回来,我替你看门。” 尽欢伸出手指摇了摇:“你不应该出现在人前,你应该找个地方过平静的日子,你的出现,尤其是在我的身边,不安全。” 六天看着尽欢,也不管她是醉了还是清醒:“我不怕,六天本就应该跟着公子。” 尽欢蹙眉对公子这个词不满意:“我现在是女人。” 六天:“男扮女装……不能算女人。” “男扮女装?”尽欢有些不服气,酒气突然上头:“谁?我是真女人,真的哦,有胸的。” 六天无语:“尽欢公子,你喝多了,不过女装也好,这样不至于让别人发现你的身份,只是委屈你了。” 尽欢瞪圆眼睛:“不委屈,我是女的,阿笙对我好了不少呢,以前走是揍我,现在不一样,他宠我,给我买桃子,给我买衣服,还不骂我滚。” 六天满脑子问号:“公子,你这样不好。” 这次轮到尽欢听不懂了:“不好??” 六天:“你别勾引傅山主了,你们是不会被宗门承认的,你们这样……不合规矩,而且,你们……傅山主口位种,思想变态,但公子,傅山主要认真的,你觉得你还能跑?你不会真的要弯了。” 尽欢:“弯了?傅仁笙好惨啊,那他对我是真心的吗?” 六天一脸懵,他们两个的聊天根本不在同一频道上,他一个两魂两魄的人,此时都觉得跟尽欢说话费劲。 六天:“公子主要你是男人,你即穿上女装,也成不女人啊,别欺骗自己。” 六天苦口婆心,虽然他知道现在的尽欢喝醉了,但他们能说的上话的时候不多,他多说一些,多叮嘱一些,也许尽欢公子醒酒的时候,能记住一点呢。 尽欢好似听懂了:“我真是女人。” 六天:“公子你别骗自己。” 尽欢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突然就像证明一下,自己真是女人,看着已经没有了外衣,突然就开始解自己的中衣:“六天,我必须给你看看,我现在真是个女的。” 六天都懵了:“那个……公子,你清醒一点,我不需要你证明,你你你,大晚上的,怪冷的,给你冻坏了,我还得给你扛回去。” 刚扯开中衣一件淡蓝色的衣衫直接将尽欢裹了个严实,尽欢蹙眉,挣扎几下:“哎呀,六天快帮我解开衣服,你看看,我今天必须跟你证明一下,我真是个女的。” 六天这个人站在那,身体僵硬,不敢说话,只是一双眼睛在傅仁笙与尽欢身上打转,而眼光只要扫到尽欢的身上,六天就感觉自己好似离死进了一步。 是那种生命安全被人威胁的感觉,傅仁笙的眼神,他直接就怕了啊。 尽欢还在已旁观跟身上裹的严实的衣服挣扎,傅仁笙那张越发冷若冰霜的脸,看的六天心跳都慢了,不对,是好似都不敢活蹦乱跳了。 “傅山主”,六天不情愿,但迫于威压,还是张口大招呼。 尽欢听见傅字,立马抬头,当看见眼前人时,扭头又看了看立在一旁的黑衣六天,顿时觉得脑子清醒了两分:“啊呵呵呵,阿笙。” 不知道该说什么,尽欢扯着一张笑脸,踉跄着当在六天的面前,似乎以为这样傅仁笙就看见六天了。 六天揉揉脑袋,叹息一声,提醒道:“公子,挡偏了。” 傅仁笙眼眸立马一凛,二话不说,拔出寒霜剑就挥过去,六天急忙转身,到处躲,他从来知道尽欢有多在意傅小宗主,所以并未与傅仁笙交手。 不想尽欢为难,同时也知道,自己打不过傅仁笙,尽欢在苍离释交过他,打得过,就打,打不过,直接跑,这是战术,非常厉害的战术。 尽欢双手被衣服束缚住,只能如一只毛虫一般蹦跳:“阿笙,别打了,六天。” 傅仁笙听见尽欢叫六天的名字,借着些许的酒意招式更加凌厉,六天虽然身材瘦小,很是灵活,但面对傅仁笙的剑招,还是十分的吃劲。 被傅仁笙逼的频频后退,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但六天也不是好惹的,他从小就被兽王谷的楚江当杀手培养,他能在百余个孩子中成为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孩子,并且成为十殿阎王,凭的可不是什么好运气。 他的狠戾,他的杀人手法,从来不是开玩笑,在尽欢在苍离释与宗门厮杀的那次,他凭一己之力杀宗门三千余人,虽然他真的瘦小,但不等于除了对尽欢与不知以外的人,也有那么好脾气。? 世界变了 三年前的事情,尽欢何等真心想要他的一句信任,可是没等到,虽然尽欢说,不怨他,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尽欢公子可以不怨他,可是在他心里,最后尽欢绝望自爆,跟他还是有一定的关系。 现在尽欢公子不计较,但不等于他,能完全忘了那些事情。 因为尽欢公子,因为不知,他一次不出手,两次不出手,可是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即使打不过,他也不会如此被动该打。 六天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眼睛也成猩红色,似乎要与傅仁笙一战到底。 尽欢眼看不对,六天身上有她留下的一滴血,虽然她喝多了,但能明显感觉到六天的情绪变化。 终于解开身上衣服的尽欢,双手张开,挡在傅仁笙面前,对着六天摇摇手指,很严肃的道:“不能打。” 六天蹙眉,傅仁笙拿着剑则冷着一张脸对尽欢道:“不许证明给他看。” “啊?”六天懵了,什么啊这都是,傅仁笙打他,不是因为他是兽王谷的十殿阎王,不是因为他当年杀了不少宗门之人,不是因为他来找尽欢,而是因为不然尽欢证明给他看?? 六天身上的力气顿时消散:“那个……没事,大家都是男人。” 傅仁笙眼眸如淬了冰渣,盯向六天,六天更是挠头,难道……尽欢公子真的把傅小宗师拿下了?? 尽欢被傅仁笙一手拎在手里,此时正嘻嘻的笑着:“阿笙,那我不证明给他看,我证明给你看,好不好。” 说着又要去扯身上的衣服,被傅仁笙一拉禁锢在怀中,眼睛冷漠的盯着六天,似乎再问:“你还要看?” 六天有些懵,在两魂两魄的意识里,男人跟男人是没什么不能看的,所以此时两人站在大街上大眼瞪小眼。 六天:怎么不能看? 傅仁笙:看就一剑弄死你。 六天在傅仁笙寒霜般的目光中,终是败下阵来,默默不情愿的转过身子,但却没有走的打算。 傅仁笙看着脸色红如苹果,头发有些散乱,衣领有些松散,一脸傻笑的怀中女子,深深叹一口气,三分钟没见,她就能跑大街上耍流氓,关键是,有人还敢看。 傅仁笙再此瞪了六天的后背一眼,此时要是眼睛里有刀子,六天身上应该全是窟窿。 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女人,傅仁笙紧紧搂住她,如宣誓主权般,在她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尽欢愣了一下,突然高声大喊:“阿笙亲我!” 六天立马回头:“啧啧啧”然后一脸笑意:“恭喜公子三年前的心愿达成,揩油成功。” 傅仁笙嘴角抽搐,对着六天怒声道:“转过去。” 六天缩缩脖子,又转了回去。 尽欢拉着傅仁笙的胳膊:“阿笙你别凶他,那是我兄弟。” 傅仁笙伸手在尽欢的脸蛋上,捏了捏,但始终不忍心用劲。 本以为包下整个酒楼,她喝醉了唱歌跳舞也就到头了,可没想到,她竟然趁自己不在了功夫出了客栈,让他看见更为震惊的一幕。 他真是恨不得把她抓回去,再揍她一回,他以为在客栈里,她说的话就够气人了,可现在,她快把自己气死了。 傅仁笙握紧了寒霜剑,可怀中的人却还一脸笑容,一脸的得意,最可气的是,她竟然在他面前,还护着两一个没他好看,没他修为高,没他长的高的男人。 还说什么是她兄弟,他要没记错,三年前,她也是追着自己,要自己当她的兄弟,然后到处撩自己。 傅仁笙拍拍尽欢的脸:“你醉了吗?” 尽欢嘻嘻一笑:“没有,我清醒的很,你是阿笙”伸手在一指:“他是六天,我都认得。” 傅仁笙再问:“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傅仁笙问的认真,六天耳朵竖起来,嘴角却在抽搐,小声嘀咕:“大哥说的对,吃醋的男人太可怕。” 尽欢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让傅仁笙脸色更加黑了:“很难抉择?” 尽欢摇摇头:“我喜欢六天。” 傅仁笙寒霜剑差点直接脱手,掐死怀中的女人,而此时六天也是一蹦老高,兴奋的大喊:“公子,六天也喜欢你,我们是永远的兄弟。” 傅仁笙顿时眼中火光四射,也管什么修为,什么灵力,如一个普通人,抬脚就要像六天踹过去。 尽欢此时突然更大声的道:“我更爱你,你们不同。” 傅仁笙顿时顿时脚步,一脸的惊喜:“你在说一遍。” 六天:“三年不见,傅宗师耳朵也不好使了?” 傅仁笙不理会他,只是拉着尽欢:“再说一遍,我明日还带你逛街。” 尽欢立马笑逐颜开:“我说我喜欢六天,是喜欢,我爱你,是真的爱,你懂吗?” 六天第一见傅仁笙扯开嘴角笑出声,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个场面面瘫的山主,此刻笑的如一个孩童,属实诡异。 六天不免有些担心尽欢,傅仁笙她是撩动了,可以后呢,这人现在已经疯疯癫癫,一旦尽欢公子要是惹他不高兴,说不懂每日都会挨揍。 傅仁笙笑够了,看着尽欢:“我是谁?” 尽欢:“阿笙” 傅仁笙:“你爱谁?” 尽欢:“爱阿笙。” 六天这次额角青筋都跳动了,傅山主肯定有哪里不正常。 傅仁笙心里高兴了,刚才想要掐死怀中小女人的想法也没了,笑道:“走,回去我让小二再给你上一桌席面,都是肉。” 尽欢满眼的星星,笑两声,原地蹦两下,在喊两嗓子:“”那一夜你满眼泪水,那一夜我伤害了你!” 六天此时浑身就僵硬了,唱的什么?傅仁笙这么高冷的一个人,竟然有着尽欢公子胡闹,还一副歌曲很好的样子,六天觉得,不是自己在做梦吗就是被幻术迷了心智。 尽欢拉着傅仁笙:“走,回去吃席,上床。” 六天:“噗!”果然还是尽欢公子直接,他虽然只有两魂两魄,但好似也不敢这么勇。 然而他看见了什么,傅仁笙竟然由着尽欢拉着他,他还一副享受的模样,似乎被尽欢带回去宠幸,很光荣。? 被拎习惯了 六天使劲拍拍自己的脑门,感觉自己三年待在苍离释,外面的世界好似已经变了,变得他根本不敢看。 傅仁笙看着一脸傻笑,好似还没玩够的尽欢,拎着她的衣领打算回客栈,毕竟这样一个到处想要证明自己的酒鬼放在街上,很危险。 她危险,自己生气,别人更危险,还是带回客栈,只霍霍自己一个人。 也幸好尽欢即使是醉了在细想里也知道有一丢丢怕傅仁笙,他说走,她就没有意思的反抗,还蹦跳着笑嘻嘻傻呵呵的跟着。 好似两个好朋友,要去一个地方玩耍。 只是他们身后,六天嘴角抽搐,抖着身上的鸡皮疙瘩,一脸兴奋的跟在两人身后。 在六天思想简单的脑子里,傅仁笙不杀他,就是承认他了,就是批准他可以正大光明的跟着了,虽然没有笑脸,但他对尽欢公子平时也没啥笑脸不是。 可也刚刚跟了两步,傅仁笙便转过头,凉飕飕的看着他。 六天脸上抽搐的嘴角更加抽搐不停,对上傅仁笙的眼神,害怕的退后一步,然后瘪着嘴角,满眼不服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 想跟着却又不敢再往前迈出一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傅仁笙道:“滚” 六天扬着脖子想找尽欢给他评理,可当看见尽欢一脸花痴模样,只会傻笑时,顿时打消了心里的想法,转身一步三回头的隐去身影。 傅仁笙看六天走了,直到看不见一丝影子,才拎着痴笑的尽欢往客栈的方向而去。 傅仁笙难道话多,哼道:“跟我抢,揍死。” 尽欢:“嘿嘿,揍死” 等他们走远,六天再次出现在街上,刚才傅仁笙站立的地方,狠狠跺着脚,把尽欢脚给他的骂人话都骂了一遍。 “完犊子,鳖孙玩应,踩死你踩死你。” 傅仁笙拎着尽欢,也不管尽欢能听进去几分,边走边教训:“以后不服在别人面前证明什么你是女人,我知道就够了,知道吗?” 尽欢:“嘿嘿” 傅仁笙:“以后不许说喜欢六天,喜欢任何人都不行,除了我。” 尽欢:“嘿嘿” 傅仁笙:“不许让六天一直跟着你厮混,他毕竟是个男人,虽然脑子不好使,长的矮挫丑,但也毕竟是个男的。” 尽欢:“嘿嘿” 傅仁笙把人拎在自己面前:“听见了就说听见了,再嘿嘿我就揍你。” 尽欢:“阿笙说的都是对的,阿笙你棒棒的。” 傅仁笙拉下她抓着自己的一双小爪子:“看来以后还是不应该给你酒喝。” 尽欢如一个挂件挂在傅仁笙的身上:“阿笙,香一个,香得小爷舒服了,给你打赏。” 傅仁笙顿时身上的寒气再次外放,咬着自言自语:“让我知道是谁把你骗青楼学了这一身的臭毛病,我定然把那人抓到不周山地牢关一辈子。” “哎呀”尽欢太高兴,头晃晃的太嗨,一下撞到傅仁笙的下巴,磕到了头。 傅仁笙眉眼一酸,尽欢却哎呦哎呦,傅仁笙叹息一声,直接把不安分的小人,直接搂进怀中。 “我真是一颗心都被你勾住了。” 尽欢:“阿笙,你心跳呢?” 傅仁笙:“你就是我的心。” 尽欢迷迷糊糊:“什么?” 傅仁笙:“以后老实待在我身边,尤其是喝了酒后,不要让我找不到,我会着急。” 尽欢嘟着嘴:“你先走的。” 傅仁笙:“我是被你气的。” 尽欢嘻嘻一笑,捧着傅仁笙的脸就是一顿啃,伸手揽住尽欢柔软的腰肢,刚要深入,找寻面前人的唇,便听到旁边一个大嗓门的人喊道。 “都什么牛马,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在街上嚎什么?不让人睡觉了?” 傅仁笙顿时脸红,他一个山主,这么多年都遵守门规,更是从来不曾在外面,人多的地方行什么出格的事情,现在软玉温香,被人这一嗓子喊出,顿时便尴尬不已。 长明的面瘫脸也染上了红晕,拎着尽欢脚步走的刚快了些。 傅仁笙也是放松了自己,接着微微的酒劲让自己释放,发泄,他说让尽欢喝酒,无非是想让她不要憋着,不管是三年前的事情,还是这三年过的不愉快。 同时也是让自己释放感情,清醒的时候,有些话,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但尽欢醉着,他也微微熏着,一切都没那么难说出口。 尽欢这个磨人的妖精,这次他能忍住,下次她若再喝了酒,撩自己,自己可就真的忍不住了,所以酒还是成亲再喝。 傅仁笙拎着尽欢,在夜色中谋划着自己跟尽欢两人的以后生活。 回到客栈,把尽欢直接扔在床上:“乖,你睡一会儿,我去给你打点水擦擦脸。” 尽欢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上去很是乖巧:“恩恩。” 傅仁笙拿着手帕,脸上,手上,仔仔细细的给她擦拭。 尽欢扯着一张笑脸:“阿笙我好看不,我现在是个女的,你要不要看看”,说着就拉自己的衣服:“你给我身上也擦擦,反正你也爱干活。” 傅仁笙顿时气血翻涌,一把拉住尽欢的手:“明天擦,今日只擦脸。” 尽欢满眼的不解:“很累吗?” 傅仁笙:“不累,就是有些燥。” “造?”尽欢猛的从床上坐起来:“阿笙,席面呢。” 傅仁笙安抚的拍着她:“明日再吃,你今日吃的够多了。” 尽欢伸手扯上傅仁笙的衣服:“阿笙,你有腹肌吗?给我看看呗。” 傅仁笙感受着小手的温度:“成亲再看。” “成亲?”尽欢摆摆手:“你成亲,我去看?还看你腹肌?你媳妇能容易啊。” 傅仁笙:“我成亲,媳妇是谁?” 尽欢摇摇头:“我哪知道是哪个宗门的女娇娥。” 傅仁笙正色的拎起尽欢的脸:“看着我,我,傅仁笙成亲,新娘只会是你尽欢。” 尽欢眨了眨朦胧的眼睛:“娶我?呵呵,你不想当不周山山主了,想不周山能为邪门歪教啊,还是你打算让我以土豆身份进门。” 不可以吗 傅仁笙严肃的捧起她的脸:“我会真大光明娶你,娶你尽欢,你等着就好,这一天不会远。” 这一翻话估计任何一个姑娘听了都会感动的稀里哗啦,然而尽欢此时,正在奋力的拉车傅仁笙的里衣,一头拱进去,舌头舔了下面前的的肌肤。 傅仁笙浑身僵硬,伸手拉出作乱的小脑袋,整个脸跟番茄熟透了一个颜色,暗哑着嗓音:“我说到做到,到时候就不用忍了。” 尽欢挣扎着:“你别动。” 傅仁笙僵着身子:“你才别动,我现在还不能让你得到我,我没名没分,万一让你得到我后,你始乱终弃,我怎么办?不到万无一失,你忍忍,我也忍忍。” 尽欢不懂傅仁笙的委屈,再次掉在他的身上:“阿笙,我要吃肉。” 傅仁笙:“乖,明天吃。” 尽欢一口咬在傅仁笙的胸口,抱怨道:“好硬。” 傅仁笙整个人都快自燃了,咽了咽口水:“欢儿,我发誓,成亲之前,我要是再让你喝一口酒,我师傅虚灵子天天被师娘骂。” 傅仁笙费力的拉来自己与尽欢的距离,尽欢不满的嘟着嘴:“阿笙” 傅仁笙擦擦额头的汗:“我们玩你问我答的游戏,离太近了,没意思。” 尽欢点头,毕竟喝了酒的她,还是很好骗的。 尽欢笑嘻嘻的用色眯眯的眼睛打量傅仁笙的身体,尤其是下面,傅仁笙立马和上腿,他此时都要怀疑尽欢到底是不是真的醉了,一个女人喝醉了,这么色的吗?? 尽欢:“你有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 傅仁笙:“没有” 尽欢:“喜没喜欢过别的男人。” 傅仁笙:“你想死就继续问。” 尽欢嘿嘿一笑,果然就换了个问题,“阿笙,不知……” 事实证明,尽欢喝醉了在傅仁笙面前也是很识时务的。 傅仁笙:“我带回来的,当时巫吏已经死了,只看见他,就把他带回了不周山。” 尽欢:“那……” 傅仁笙:“他很聪明,藏书楼的里书,不管是武功典籍,还是修仙心法,别家秘技,他都倒背如流,三年他看遍了不周山所有书籍,师傅很看好他,我也很看好他成为下任山主。” 尽欢慵懒一笑:“这样啊,那就不是不知了,是无所不知。” 傅仁笙笑着点头:“确实。” 尽欢嘟着嘴:“徐老二他……” 傅仁笙哼的一声:“闭嘴,什么玩意。” “恩?”尽欢已经身旁有点冷:“六天他……” 傅仁笙:“玩应都不是。” 尽欢:“啊?” 傅仁笙道:“你问问我们俩,别人跟我们没关系。” 尽欢乖乖点头,然后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哦,那我想睡你。” 傅仁笙沉默半晌:“最多一年时间。” 尽欢摇着头:“我不要等”,说着又想去拉傅仁笙的衣服。 傅仁笙往她手里放了个鸡腿:“必须等。” 尽欢啃着手里的鸡腿,显然没听见傅仁笙的话,傅仁笙默了,自己的誓言,竟然比不过一只鸡腿的魅力。 看来以后定然要看紧了,这次回来后,他感觉尽欢比以前更缺心眼了。 傅仁笙道:“该我问了,你回答。” 尽欢笑着点头:“你问,我都回答。” 傅仁笙:“三年前,你可怨我没跟你站在一起?” 尽欢摇头:“你有你的责任,我不怪你,只是当时气你不信我。” 傅仁笙沉默半晌:“以后不会不信你,这次回来你可想过找我。” 尽欢摇头:“没有,你跟我始终走的都不是一条路,我找你,会给你带来麻烦,况且正邪不两立。” 傅仁笙再次沉默半晌:“你想过跟我一起到老吗?” 尽欢摇头:“能跟你在一起的都跟珍贵,到老,我不敢想,我现在就想能睡了你,我就心满意足的,要是有人因为我找你麻烦,我就一走了之,我不贪心的。” 傅仁笙扬起眼睛:“你可以贪心一些。” 尽欢也扬着头:“那现在睡了你可以吗?” 尽欢问的认真,傅仁笙一只手将尽欢的头扭到另一边,声音顿时寒冷:“别做梦了,在我不能确定你不会因为任何事情离开我的时候,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得到我。” 傅仁笙说的认真,尽欢张着嘴,眨巴着朦胧的大眼,脸上写的全是懵逼两个字。 傅仁笙看她的傻样,倏然笑了:“欢儿,你可知世人都说你看我的眼睛带着世俗,可他们却不懂,我看你的眼神也不清白。” 尽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傅仁笙胸前了露在外面的腹肌,眼神中坦诚无比,坦荡无比,直白无比,赤赤赤裸无比。 傅仁笙都快被她热情如火的目光灼伤,“想要吗?” 尽欢眼睛直勾勾的,很是直接:“想要,给吗?” 给吗?两个字出口,尽欢眼神水汪汪,如一只可怜的小狗狗,好似傅仁笙如果拒绝,她就会大哭给他看。 傅仁笙从来不知道,喝了酒的尽欢如此色胆包天,如此粘人,如此缠人。 尽欢一双眸子直视着他,轻轻喘了一口气,一口山上他胸口的,的凸起,用力地重复道:“……想要想要想要。” 傅仁笙知道,她是醉了,但明显只是反应慢点,比影响思考,她现在的一系列动作,都是她的真实想法。 然而想要这两个字,还是让傅仁笙浑身发麻,被胸口的刺激,震的整儿人都有些晕眩。 他自持一向自制力惊人,可好似遇到她,自制力是什么东西,他已经扔的好远了。 尽欢这样爱的热烈,恨的明白的女子,应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拒绝的了。 傅仁笙此刻很感激当年凌夫人把她在丹霞山,不然就她这副德行,不知害了多少无知少女,要是万一被人看透了女儿身,估计五宗男子,都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毕竟她这性子太贪玩,还撩人不自知,幸亏……自己没有糊涂太久,幸亏自己没有过度偏执,幸亏……他还有机会弥补当年的错误。 尽欢扬着小脸:“不可以吗?”? 再遇见幻术 尽欢缩缩脖子:“在客栈的时候,你还我说脑子不好使呢,我说你不会说话,我们扯平了。” 傅仁笙黑着脸:“我是你哥哥?” 尽欢:“额……这样说不是为了更方便打听消息吗?” 傅仁笙怎么会不知道她那么说的为什么,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刚才竟然笑的那么开心,那家两个少年竟然脸红成那个样子。 以后还是少让她去问事情得好,不然自己本就比她大九岁,再时常被她气的想要冒烟,定然以后要短命,这次回到不周山,他就让不知去翻书籍找点什么续命的炼丹方法。 不然他怕自己就是死了,这女人都能在她坟前找别的男人女人,没心没肺的说情话,气到他魂飞魄散化成妖灵。 傅仁笙深吸一口气:“说,问到什么?” 尽欢道:“有点不好说,他们说这片还是很安全的,但这山上有一座很大的宅院,那附近,不能去,会死人。” 傅仁笙:“宅院?” 尽欢点头:“他们是这样说的,说哪座宅院吃人,说那里面夜夜笙歌,但从不曾见到有人出来过,所以有人说,那是一位妖仙为了方便修行,所以建造了院子。” 傅仁笙未说话,只是远望山顶。 尽欢也远望:“阿笙,你看见了什么了?妖仙?” 傅仁笙伸手点了一下她的脑门:“它是妖仙,你是谁?” 尽欢嘿嘿一笑:“我是它祖宗。” 傅仁笙:“他们既然山上有危险,也没有猎物可打,为何不搬家?” 尽欢耸耸肩:“没问,可能家再穷也不想离开,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地方。” 傅仁笙眼神看了看尽欢,轻轻点了点头:“走。” 山上杂草丛生,根本没有路,尽欢拿着傅仁笙的寒霜剑在前面砍草开路,傅仁笙在后面背着一只手,缓步跟着。 尽欢真是佩服,这种恶劣的坏境,竟然还能保持如此优雅,一点都不狼狈,这样天天端着,真的不累?? “阿笙,你要不要把外衣脱了,这地方也没人,你光着上身也没人看见。” 傅仁笙:“不用。” 尽欢蹙眉:“你不热。” 傅仁笙挑眉:“比起热,被女流氓盯着,我宁愿热着。” 尽欢:“……”谁是女流氓,她是为了他舒服点好不,哪有什么别的思想。 尽欢更加用力的砍着地上的草,心里郁闷,她怎么感觉阿笙现在防她,比防妖灵还……那什么,自己就那么可怕吗?? 傅仁笙这个男人啊,除了银子对她放宽了政策,其他,还是如三年前一般,如此的小气。 傅仁笙也不管她的嘀嘀咕咕,一直在观察山上的情况。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尽欢脚都走疼了,才看见前面山上的高墙大院。 尽欢坐在一个大石头上揉着自己的脚:“阿笙,没想到这山上的院子,隐藏的如此深。” 傅仁笙点头:“也足够大。” 尽欢一笑:“确实,这要是妖仙建的院子,那这妖仙是真有钱。” 看着前面一眼望不到头的白墙,尽欢指了指前面黑色铜环大门,“看院子,比不周山气派啊。” 傅仁笙:“羡慕?你想想青阳山庄地牢,外面也是气派非常,里面呢?” 尽欢撇撇嘴:“这里面不会也是个地牢,那大门大墙建这个好,欺骗谁呢,难道妖灵也喜欢装有钱人?这妖灵还真是有点意思。” 尽欢指着前方方:“去敲门。” 尽欢叹息一声:“阿笙,我是个女孩子,抛头露面的事情,不应该一马当先的。” 话是这么说,尽欢却一蹦一跳的跑了过去。 傅仁笙轻笑摇摇头,轻声自语:“什么时候能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女孩子,就好了。” 跟在尽欢的身后,傅仁笙一步一步也朝那黑色铜环大门走过去。 尽欢站在大门前,耳朵趴在大门上,想听见里面有没有什么声音,但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听到。 趴着门缝想往里看,奈何大门太严实,里面院子一点都看不见。 扣动铜环,无人应。 尽欢再次加大力道,仍然无人应。 尽欢拍门的手停下,邪肆一笑道:“尊从来都是个懂礼数的人,门也扣响了,是你们不懂礼数,没人开门,那就不能怪本尊无理了。” “砰!”尽欢一脚踹上黑色大门,傅仁笙过来时,两扇大门已经在地上躺着了。” 院子外日头高悬,夏日暖风,绿意盎然,再看院子里,风声潇潇,落叶枯黄,冷风瑟瑟,院里院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刚一脚夸进院子里“咦!”,尽欢指着院子里一处,发出惊叹的声音。 “阿笙,你看!” 傅仁笙看着角落里的那堆雪,点了点头:“幻术。” 尽欢竖起大拇指:“阿笙,这你都一眼就看出来了,太厉害了。” 傅仁笙对于尽欢闭着眼睛的硬核夸赞很是无奈。 她明明看见院子里第一眼,就什么都知道了,却非要让他说出来。 傅仁笙眼神戒备的看着院子里,已经院子里那些破败的房子,这地方一旦被看出破绽,那不合理的地方便多了去了。 这院子里跟外面季节不同,天气不同,甚至吹的风都不同,但这只是第一直观的看法,是眼睛给人的错觉。 这是幻术,极高的幻术,一种把时间停止在特定时间的幻术,但其实,幻术用尽欢的说话,就是欺骗人的人眼睛,不能说全部都是假的,但起码大部分的东西都是假的。 感觉可以是假的,眼睛看见的可以是假的,鼻子闻到的可以是假的,耳朵听见的也可以是假的。 宗门总结过,一致认为最难的一门术法就是幻术,但尽欢曾说过,用一颗赤子心去看,再厉害的幻术,都是扯淡。 傅仁笙不知还如何评论,这样高的幻术,若是不尽欢故意的只给他看,估计他一时半会好发现不了蹊跷。 可就是这样一个被人说是魔头,心术不正的人却能一眼就看穿所有。 尽欢插着腰,在院子里踢踢这,踹踹那,动静不小,却不见一人出来。? 喝茶礼貌 尽欢就如一个恶霸进村,什么东西都要踢一脚,甚至偶尔大声喧哗:“没人出来迎接吗?” 尽欢这一声下去,那破败的房子了,涌出十几个恶妖,有狼有鬣狗还有春蚕。 “魔魔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十几个恶妖颤颤巍巍,尽欢插着腰,倏然笑了:“三年后归来,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迎接,虽然只有你们这几个鳖孙,但也算有排面了。” 那几个恶妖立马起身大喊:“魔主千秋万代。” “噗!”尽欢差点唾沫呛到自己,摆摆手:“这里面还有别人吗?” 鬣狗:“白日没有。” 鬣狗:“晚上也没有。” “哦?你再说一遍”,尽欢声音冷了几分。 春蚕爬过来:“魔主,不是我们不说,是我们也是刚来,还不是很清楚。” 尽欢:“刚来?” 鬣狗:“回魔主,昨日刚来,晚上有吃有喝的,我们没出息,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喝多了,就睡这儿了,想这今日好喝点,在打听打听。” 尽欢:“今日还有酒宴?” 饿狼:“应该有。” 尽欢:“就会主事者是谁?” 三个恶妖全部摇头,一看就是看个吃货,因为他们眼神现在还有些迷离,一看就是酒还没有完全醒。 尽欢真是无语,这是哪里穷山恶水的恶妖,眼睛里光有吃喝,一问三不知,哎! 她要是个妖灵,看见这几个废货,她就是不成大事,也不能要他们三,不能帮自己办事不说,还容易耽误事。 尽欢叹息一声,挥挥手:“滚!这里不是好地方,不要来了。” 三只恶妖立马慌慌张张消失在原地,地上只留下一只空酒壶。 傅仁笙:“让它们走了。” 尽欢:“不然留着在这儿坏我们的事吗?他们能修成妖,估计一定是碰到了什么机遇,不然稍微干带你坏事的妖,都不至于混成那副德行。” 傅仁笙点头:“确实。” 尽欢:“阿笙,你笑什么?” 傅仁笙:“你说的对,稍微干点坏事,都不至于混的那么惨,它们三个穿的,跟……还是有些像的。” 尽欢囧啊,阿笙这是在揶揄自己?? “咳!”轻咳一声,尽欢继续插着腰往里走。 又一个时辰,尽欢坐在一个破败的石桌前:“这院子够大啊,逛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有没逛到的地方。” 傅仁笙:“修为不弱,不好惹。” 尽欢摇头:“确实不好惹,这里放可不止有妖灵,还有恶妖跟人,三者共存,定然不一般。” 傅仁笙:“天色让人压抑。” “砰”尽欢手中扇子甩出,不知带碰到了什么,院子天空的上空竟然被开出一个洞,一抹暖和的眼光射了进来。 尽欢打个响指,食指迅速傅仁笙眉眼轻点一下:“这里是魔气,虽然少,但你们这些修仙的人吸进身体,多少会不舒服,弄不好还会眼前出现幻觉,用耳朵看,眼睛辅助。” 傅仁笙顿时觉得呼吸顺畅,眼前也清明不少,然后转头就看见尽欢正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他看。 “怎么了”,傅仁笙不明所以,尽欢这眼神,让他实在容易想歪。 尽欢看着傅仁笙眉心的一点红:“啧啧,阿笙,你长的真好看。” 傅仁笙伸手捏上她的脸蛋,专心,别闹。 尽欢嘿嘿一笑,也不解释,冲着院子中挥挥手,顿时那些看不见的魔气瞬间躲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这地方啊,魔气不纯,但进来的时间长了,总是会地你们这些修仙之人身体有损伤,这院子需要极其强大的幻术支撑,这地方死的恶妖,也绝不在少数。” 傅仁笙:“短时间死的。” 尽欢点头:“是的,不然魔气会散,就像刚才你三个货,若是留下,应该就是给人做魔气的祸,执念不深,也比较好骗,死了也就死了,不会反噬,不会报仇,这样的妖成了死的魔气,虽然凝聚时间不长,但胜在好控制。” “吱呀——”,一声门吱嘎的打开。 尽欢:“有人请我们进去。” 傅仁笙拉住尽欢,生怕里面是个套,毕竟院子里可不是只有妖灵。 尽欢拍拍他的手:“放心,人家请我们,我们要懂礼貌,里面喝喝茶嘛。” 两人跨进屋子,傅仁笙立马袖子捂住鼻子,轻咳了几声。 尽欢也打开扇子在面前扇了扇:“我妈呀,就这屋子也好意思招待客人,一股腐尸味,估计死的人还没烂头,咳咳。” 尽欢在屋子里说话,都是带回应的,可见这屋子破败是破败,但足够大。 屋子里无风无灰,干净的让人不可思议,就是味道太冲,刺激人天灵盖。 不过这样的地方才说明,他们没有找过地方,并且他们离事情的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 屋子外面虽然看着破败,但这屋子里干净至极,并且白色大理石铺地,雕花金丝楠木桌椅,珊瑚摆件,珍珠点翠,还有……紫色纱幔。 尽欢:“这妖灵活着的时候,定然是个对生活品位的人,对生活质量要求也颇高。” 傅仁笙:“富贵人家。” 尽欢:“这可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刚才院子里我们绕了那么久,你不觉得有些地方眼熟吗?” 傅仁笙慢慢回想:“门口的香炉,院子水池中的黑白鱼,西北角的武场,还这屋子虽然空旷,却有修仙者常用的蒲垫,并且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傅仁笙伸手指着前方一幅画道:“这是宗门修者飞仙图。” 尽欢拍拍手:“阿笙你好厉害,眼睛果然毒辣,这院子这么大,跟宗门比也不遑多让,这妖灵的身份,跟宗门脱不开关系。” 傅仁笙:“身份也定然不一般,这样的人应该很好找,可……宗门里修仙最后成魔的……” 尽欢耷拉着头:“哎呀,我知道明面上就我一个。” 傅仁笙点头:“你知道就好,想要洗脱三年前的好些事情,你乖乖找妖灵,不然……” 尽欢嘟着嘴:“我知道了,不然我就是这妖灵。” 面子她真没有 尽欢叹息,就因为她名声不好,看看,现在多麻烦。 尽欢一个转身,站在傅仁笙面前:“阿笙,若是一会再出现一个我,你会不会认错?” 傅仁笙:“你就是你,别人再像,也不是你。” 尽欢笑的比采蜜的蜜蜂还要甜,倏然尽欢拉开一旁的紫色帷幔。 里面是一排排的腐烂程度不一的尸体,有动物的,有人的,有妖的,但同时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都被放干净了血液。 尽欢皱着鼻子,她虽然是魔主,被万一说她嗜血、残暴、狠戾,可是她却不是一个喜欢鲜血的人。 紫色纱幔后,犹如一幅幅的炼狱图,干尸成堆,而这院子里,却没有一丝血腥的气息,血那去了?? 尽欢不用想都知道,那妖灵跟恶妖宴席请客,夜夜笙歌吃喝的东西,应该就是这鲜血。 妖一旦变得嗜血,就变成了恶妖,就会为了鲜血去做一些违背修行的事情,也会慢慢变得残暴,而妖灵智商都比较高,他们会利用那些恶妖帮他,做他想过去做的事情。 这院子,显然就是妖灵发号施令的地方,尽欢轻哼一声,这妖灵看来死之前,在宗门地位不会低,组织能力,那绝对也是杠杠地。 从苍离释山林,到单遥山,到地牢,到现在这院子,尽欢不得不佩服,这妖灵是一直在兢兢业业的搞事业,拉人入伙,集合所有有可能的恶妖跟猛兽。 虽然有些不择手段,但所有做的事情,表示他绝对是一个有头脑有细想,不一般的人。 要是没有遇见她,在多给这要领一些时间,估计他能干很多大事,也结对不会亚于她三年前在苍离释前杀的人数。 尽欢不愿意看那些腐烂的尸体,紫色纱幔重新拉上,继续往里面走,十几进的屋子,全部都是相通的,尽欢虽然很不想闻屋子里的味道,但她对妖灵感兴趣。 只能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走,看看有什么没见过,或者比较感兴趣的东西,也能让她对这个妖灵有更多的了解。 傅仁笙:“妖灵不在这个院子里?” 尽欢:“几乎感觉不到。” 傅仁笙抓住了尽欢话的重点:“几乎?” 尽欢:“这妖灵非常的聪明,她已经越来越会隐藏自己,或者被人隐藏的越来越好。” 傅仁笙:“这院子……不一定妖灵是最高在裁决者?” 尽欢点头:“想要疯狂报仇的人,因为执念都会别叫好骗,何况妖灵被分成那么多份,活着的时候心智再高,现在也只能是多少分之一,再有,妖灵跟人合作,呵,什么人都会跟妖灵合作。” 傅仁笙:“人心最难测,看来我们要先找人。” 尽欢点头:“看来是这样的。” 忽的一道黑影闪过,不等尽欢出手,傅仁笙已经跟那抹黑影,追了出去。 “恩?”尽欢立马跟随,然而因为脚下被门槛绊了一下,再抬头,傅仁笙已经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尽欢对着院子大喊:“阿笙,那黑影有问题,不要中了他的圈套。” 尽欢在院子里看不见人影,又进去屋子里开始到寻找,毕竟这些屋子都是相同的。 尽欢边找边喊:“阿笙,阿笙!” 突然身后还少脚步声响起,尽欢蹙眉,他妈,还有人敢进这院子? “喂,前面那个白衣服长头发的,你是人是鬼?” 尽欢指着自己转身:“问我?” 她刚一回头,一身淡蓝色衣衫以胡言与不知为首的一众人张大了嘴巴:“土豆姑娘,你怎么在这?” 尽欢不答反问:“刚才谁问我是人鬼?” “当”一把金丝大环刀插在尽欢脚前,然后众人身后身后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我问的,有问题?” 看见脚下的大环刀,尽欢顿时气势弱了不少,也不抬头:“没事,我就是问问。” 不知嘴角抽搐,小声道:“真怂。” 徐小红哼的一声:“你在这干什么呢?” 尽欢尴尬的笑了笑:“溜达,没事遛遛弯。” 胡言都听不下去了:“来荒山里遛弯?” 尽欢呲了呲牙,这胡言怎么还是这么傻:“你们怎么来了,让你们压的人呢。” 胡言不知低着头,谁也不说话,徐小红顿时嘲讽一笑:“是一个黑衣服的人吗?跑了,他们根本看不住。” 尽欢:“跑了?” 不知瞪徐小红:“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徐小红扬起下巴,“哼” 胡言为难道:“那人修为比我们高,而且很会骗人。” 不知:“我会把人抓回来的。” 徐小红一脸讽刺:“你拿什么抓,你的小短腿,还是冲天揪。” 不知:“你……个鸟玩应。” 尽欢不想听两人吵架:“别吵,没事,再抓就是了,你们是追着那人过来的?” 不知点头:“恩,我在那人身上下了点东西,就跟着找到这儿。” 徐小红轻哼一声:“下流手段。” 不知:“我下流,你别跟着我,你自己找啊。” 尽欢拉开两人:“那个……给我了面子,不要吵架哈。” 谁知徐小红跟不知两人头一扭,异口同声道:“面子?你有拿东西吗?” 尽欢尴尬啊,咧了咧嘴,只能转移话题:“其实阿山也在这。” 不知:“师傅?在哪?” 胡言:“我就知道,土豆姑娘你在这儿,师兄肯定也在。” 尽欢:“呵呵,那个刚才追一个黑影去了。” 不知:“那你怎么不跟着。” 徐小红:“你没看见那黑影是什么?” 尽欢呵呵笑了两声:“我……被绊了一跤,没,追上。” 不知:“能干点啥,不靠谱。” 徐小红:“我还以为你多大能耐。” 尽欢无语,满脸的尴尬与无奈,心道:“幸好自己脸皮够厚,不然当着这么弟子的面,被两个孩子如此教训,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她都能找个地缝,挖个洞钻进去了。” 不知与徐小红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徐小红:“你师父这么半天没出来,不是被抓了,煮肉了。” 不知:“你在说我撕了你的嘴。” 大结局 胡言知道两人就是喜欢互掐:“徐小公子,口下留情啊。” 尽欢不想说话,她害怕,她说一句话,两人火药桶会立马对准自己,这两个祖宗,她好像哪个也惹不起。 胡言:“土豆姑娘,您说句话。” 尽欢瞪圆了眼睛,恨不得掐死胡言这个小白痴,看不见她都恨不得原地消失吗? 胡言缩了缩脖子,他也不想找土豆帮忙,可……能止住不知跟徐小红吵架的人,估计也就只有她了。 尽欢挠挠头,让她惹事,把事情越闹越大她再行,这拉架,她不擅长啊。 “那个……傅山主还活着,我感觉的到。” 不知一个嫌弃的眼神撇过去:“师傅当然活着。” 徐小红哼的一声:“你感觉?哼!” 两人是不吵了,但尽欢又成了终于尴尬的那个,胡言不敢抬头对上尽欢的目光,毕竟尽欢曾经在不周山上捣蛋的岁月,自己没等罪过她,被牵连的时候也不少。 尽欢:“你们别乱跑啊,这地方挺邪门的,幻术跟是高级,一个弄不好,就容易着了道。” 徐小红:“吓唬谁呢,这破院子,连个人都看不见,更感受不到任何的妖气,哪里邪门?我看这里就你邪门。” 不知:“确实没有妖气。” 尽欢耐着性子:“你们听话,我说的是真的,不然阿笙也不可能追着黑影跑的不见人影。” 胡言对着不周山弟子道:“都小心,听土豆姑娘的。” 尽欢点头:“这才乖嘛。” “砰”众人心顿时提的老高,这以一声响,实在不小,众人跑出屋子,就见那被尽欢踹倒的大门,此时完好无损的闭合在大门之上。 徐小红:“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不知:“附近除了我们没有人。” 众弟子也是蹙眉,没人?没人,谁把大门按好,关上的? 可他们确实用灵力探查不到附近除了他们,有任何的陌生人。 “呼噜呼噜”尽欢愣了一下:“你们听见什么了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众人瞩目的视线中,一个角落里一只花猪,扭着屁股一步一步,走到尽欢的身旁,然后…… 尽欢无语:“大花,你吐我干什么?” 不知笑的不行:“你把它自己丢在不周山,也不管它,也不看它,小白把它欺负的不得了,它能不找你吗?” 尽欢:“大花,小白没看上你?” 不等尽欢说没看上就对了,可看见大花眼睛里的威胁,顿时改了口:“小白真没眼光,等我回去帮你一起教训它,到时候,我给你保媒。” 大花哼的一声,扭过脖子,算是答应放过她一马。 胡言:“土豆姑娘,这大花实在太闹,虚灵子说它再闹就给炖了加菜,正好我们下山,它可能心情不好,不知何时跟在了我们身后,就……就下山了。” 徐小红张大了嘴:“哦!原来这只猪是你的啊,他追着疙瘩满山跑,累的差点死过去。” 不知一脸不屑:“谁让你的癞蛤蟆乱跑的那么慢,都能被猪追,你不嫌丢人,还在这叭叭啥。” 徐小红:“是这只猪不讲理好不好,上来就我的灵蟾,那是偷袭。” 尽欢眼睛里闪闪亮:“大花能追着癞蛤蟆跑?”顿时一把抱住猪头,兴奋的喊道:“回去给你加餐。” “大花?”徐小红嘲讽一笑:“猪都配有名字,还这么土。” 不知:“你那癞蛤蟆叫什么疙瘩,不土?确实不土,都算不上名字,也不知道哪个孙子给起的名字。” 尽欢背后都出汗了,觉得不知要是再跟徐小红吵一会儿,自己可能连孙子都当不上了。 在几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忽然,尽欢感受到有妖在慢慢像他们靠近。 为数不少,并且修为都非常高。 胡言与徐小红也不吵了,都感受到周边的不对劲。 尽欢身体中的血,在翻腾,在跳跃,尽欢整个人都不好了,四处去看,闭上眼睛仔细去感受。 没错,是魔种的气息,可……魔种她已经在三年前就毁了呀。 傅仁笙不知何时回来,站在尽欢身旁:“不对劲。” 尽欢点头:“这世上竟然还有魔种。” 在院子的最深处找到又一片妖灵,那在青阳山庄地牢的黑衣男子,正是这院子的主人,林善。 他吸魔气镇压妖灵,妖灵吸魔气聚集恶妖。 林善是被妖化之人,但他身上并没有魔种,有魔种的是杀妖灵的之人。 妖灵是青阳山庄,简单的姐姐易遥。 瑞霖喜欢怡和,想要迎娶,当他在苍离释子夜被杀时,被易遥听见了秘密。 易遥不建议怡和下嫁,说瑞霖人品有问题。 易遥开始暗中调查瑞霖,结果被瑞霖知晓,用尽欢毁掉之后剩下的魔种碎渣,让易遥妖化,因魔种的里面,易遥直接一步成仙,但同意因为妖化,继而成魔。 易遥思想固执,不能接受成魔,自杀,润霖得知亲自把她的灵魂撕碎,并放言要青阳山庄没落,让简单从此成为普通人。 易遥不甘,委屈求全她全是为简单,然而现在,他如此小心,还是被瑞霖这个人面兽心的蒙蔽。 宗门果然都是假仁假义,即使她委屈求全,也终不得善终。 尽欢在苍离释前一夕之间杀人上万,当年,她也许不应该那么漠视,丹霞山的被屠后,她应该帮那孩子一把的。 宗门!她恨。 瑞霖得知妖灵维修强大,已经猜到是谁,于是把他从兽王谷当年救出的孩子林善,当做一把刀,帮他去镇压妖灵。 林善身份特使,他能承受魔气是因为他是魔君赤离手下第一大将,苍山的儿子,当年五宗围剿苍离释,他因为贪玩,不在苍离释,得意偷生。 但因年纪小,后来流落兽王谷,后被瑞霖所救。 一切被拆穿,傅仁笙带着尽欢上幻灵宗讨公道,对质瑞霖。 瑞霖在事实面前,不得不承认当年陷害尽欢,利用子夜杀海晶与徐一清等事情。 虽然承认,但瑞霖也已经做好的最后一搏的准备,几千的妖化之人,恶妖以及无数猛兽,团团围住尽欢与傅仁笙。 尽欢得知,瑞霖就是那个制造妖化之人的人,魔种碎片也是他收集。 在两人几乎杀光所有妖化之人以及恶妖之后,也身受重伤,在瑞霖要杀人灭口之时。 徐小红已经简单不知等人带着五宗以及各大家族,全部赶到,最终瑞霖自杀。 尽欢得意证明清白,归不周山傅仁笙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