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世界之帝骨》 第一章 烂木箱 这是一片枯败的原始大荒,有无数的大山,也有无数成片的山岭。 天穹上,太阳圆润有光,其散发的热量哺育着世间有无。 它高悬于上,按理来说整个大地应该天明才对,可是在它的光芒照耀下的地方,却是一片昏暗,仿佛旁晚时分。 好似了无生气。 “哗啦哗啦~” 这是一片特殊的地带,仔细看可以发现,所有的原始大荒,所有的成片山岭,都是漂泊在红色液体汇聚而成的大河上,显得非常神秘、可怕。 顺着红色的大河望去,在这片特殊的地带中,有一座土包,像是一座不起眼的古坟,像是已经裂开了一段不短的岁月。 注目凝视的话,那里应该是阴森的,可实际上却似乎神圣无比,因为在微弱的光芒中,可以看到只有那里没有被血水浸染、临近。 与周遭格格不入。 顺着血水继续拉近视线,只见在那一座不起眼的裂开的古坟中,有一个生灵茫然望天,眼中没有高光。 他一只手抱着膝,一只手拿着一个烂木箱,侧着头,保持着这个姿势望向高悬的太阳,像是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羲……”生灵似乎亘古长在,其音也像是从悠悠远古传荡至今,充满了岁月的史诗感。 那个挂在天穹上的自我发光的光源,在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但是在后来的某一刻,脑海中有个词触及了他。 太阳。 似乎那个挂在天穹上的自我发光的光源便叫这个名字,也理应被这么称呼,任光阴转瞬,也不能更该其名。 同时在他长久地看着太阳的时候,在他的心中,在某一刻也有一个字触及了他。 羲。 这似乎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字,且跟那个被称为太阳的自我发光的光源有关,只是任他思索、任他琢磨,也无法想起更加具体的含义。 “我是谁……”生灵在时光仿佛被定格的地方一直在思考,先前发出的那一个音仅是看久了太阳不自觉地谈吐。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他遗忘了很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生灵将抱着膝的手收回,随后双手放在烂木箱上,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 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阳光之下,来到了莫名之地,出现在了一座宏伟的古庙前。 它布满了历史的沧桑之感! 很明显,这座古庙来历不凡,虽然整体由木制构成,但却光雨阵阵,绚烂至极,神圣无比。 快到时间了。 当然,这不是说到了什么异常的时间点,而是他这次出来“透气”的时间到了,被他所察觉。 生灵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并不是很好。 曾经他觉得这种感觉很荒谬,因为在长久地望着太阳的时候,有很多字与词蹦了出来,触及了他,他渐渐地有了一些被称为『常识』的记忆。 而在『常识』的思维里,他并没有发现身上有什么伤痕,也没有什么不适之症,故此他认为自己身体很好,不需要理会那种感觉。 然而…… “轰隆~” 似乎是感觉到了生灵的到来,那座古庙有了不同寻常的波动,引动起了生灵不理解的动静。 同一时间,外界那一座不起眼的裂开的古坟也伴生出了动静,有某种律音自烂木箱中传出,震得本就裂开的古坟裂开的又大了一圈。 且,在这道音律传出后,那绕着这个地方流淌的红色河水也沸腾了起来,像是有生命一般,仿佛在“吐血”。 显然这个烂木箱有极大的来头,具备着莫测的伟力,似乎红色的大河之所以流经此处改道,大坟之所以开裂,跟它有着莫大的关系。 “安静点……”生灵生出了一种『常识』中的“烦躁”的情绪。 这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演,曾经他还觉得在寂静之中这音律仿佛天籁,可架不住听得太多太多,现在的他只觉得长条形的器物很是吵闹。 似乎是听到了生灵的话,又或者是感应到了生灵的情绪,烂木箱停止了发音,安静了下去。 见此,生灵生出了一种『常识』中的“意外”的情绪,因为他说这话没有一千次,也有一百次了,可唯独只有这一次它“屈服”了。 奇怪。 不寻常。 生灵莫名想到了『常识』中的这么两个词汇。 不过他并没有纠结于此,因为他只是觉得“奇怪”,只是觉得“不寻常”。 换句话说,“奇怪”、“不寻常”对他来说只是两个『常识』中的词汇,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下一刻生灵走向着古庙之中走去,如同踩着虚空阶梯一般,一步一步来到了古庙中央。 可以看到,在那里,在那古庙的中央至高位置,有一团光,散发着开天辟地的气息,喷薄着无穷的混沌,仿佛亘古亘今长存。 生灵虽然不知道那团光代表着什么,但他知道那对自己是绝对有益的东西,因为他就是自那里苏醒,有血脉相连的感觉。 随着他盘坐光团之中,刹那间有烟霞喷薄,有某种气扩散,此外更有成片的彩光照耀,氤氲蒸腾间有祥和的风吹拂。 浓浓的生机! “似乎……生机又减少了许多?”生灵对自己说出的生机并不了解,他之所以这么说,仅是因为『常识』让他认知到光团传递给他的物质就该叫这么个名罢了。 不过这个想法只持续了一瞬,不知是时间到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反正他很快就睡着了,渐渐平静。 只不过虽然生灵平静了,但这片地域、这座古庙并没有平静,且渐渐地熟睡的生灵的躯体也不平静了起来。 可以看到光团散发的混沌晶莹闪烁了起来,像是一个又一个浓缩的天地一般,带着浓郁的生气,仿佛可以滋养万物。 同一时间,生灵那本该完好的躯体突然绽放起了无量黑光,宛若极尽腐蚀之物质,刹那间就腐坏了血肉,暴露出了疑似被刀剑等砍伐过的骨头。 这还没完,在下一瞬间,生灵的骨头也腐烂了,出现了各种问题,全面迸发了出来。 他很残破,像是被撕裂了,从头颅开始裂开,一直蔓延到腹部那里。 这无疑是非常恐怖的一幕! 一个完好的生灵,之前根本没有出现任何不详的征兆,可现在却周身腐烂,如同被最可怕的物质侵蚀一般,化为了怪物。 突然,就在恶化将要扩散至生灵的头颅的时候,一阵让诸天都要颤栗的波动从古庙的光团中涤荡而出。 随后,有璀璨的光芒自虚无间出现,像是被接引而来,那好似可以照亮群天的光亮覆盖住了生灵。 第二章 身体有恙 轰隆隆! 像是天崩地裂了一般,这个地方出现诸多异常景象。 可以看到,有大火熊熊焚烧了起来,生灵腐烂的血肉、骨头以及毛皮等都被点燃,纵然是那最可怕的物质也成灰、净化,直至彻底湮灭。 与此同时,靠近生灵的那些混沌化为了颗颗沙砾,若周天星斗一般尽数没入他的体表内外,填补着腐烂处。 紧接着,浓郁的生气涌出,遮盖了整个区域,数量多到近乎液化,而后如同汪洋一般向着生灵冲去,被他重生出来的躯体吸收。 直至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在生灵的毛孔都在散发着无量生气之后,一切异象才停止,重新归于平静,仿佛不曾出现一般。 不知多久后,生灵似是有苏醒的迹象,只见他的口鼻间有一股白色的雾气,伴着祥和的霞光,随着他的呼吸而不断进出。 此外他的躯体也绽放起了不同颜色的光,不时有某种极致恐怖的力量流淌而过,令其重生的躯体一会儿化成金黄色、一会儿又化成乌黑色的同时,澎湃出无边的生机。 “嘎嚓。” 然而就在这时,突兀的一声脆响从生灵的体内传出,似乎是有什么地方的骨头出现了裂痕,其音虽弱,但威力却强劲,直接就震塌了虚空,呼唤来了如蜘蛛网般密布的雷霆。 与此同时,生灵那因重生后本看不到一点瑕疵的身体,也莫名间出现了数道伤口,任化为了颗颗沙砾如何填补也无用。 对此,古庙中的那个光团似乎早有所料,有针对性地处理,分化出力量向着有恙的地方镇压而去。 不消片刻,那些依旧还有问题的地方隐匿了下去,不再表露于外。 “唔……” 生灵从睡眠中苏醒,坐立了起来,其深邃的眸子荡漾出生气,像是刚从一场大梦中醒来。 “噗!” 就在这时,他突然张嘴喷出一团淤血,溅射到了地上,伴着浓郁到了极致的一点黑光。 “这黑血到底是什么……”生灵看着那被黑光沾染的血液,皱起了眉头。 这东西他已经见到过很多次了,虽然在『常识』里,在潜意识的直觉中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具体是怎么样的不好的东西,他却并不了解。 不过无论如何,这黑血是不好的东西是毋庸置疑的。 因为他之所以身体有恙,便是这不好的东西造成的,甚至他身体迟迟难好,也是因为这不好的东西的缘故。 “快要痊愈了吗……”这一次苏醒,生灵对自己的状态虽然还有所担忧,但更多的则是欣喜。 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的状态好上了一个层次,对躯体的掌控也更加得心应手,最为主要的是他的思维没有了以前的那种隔断感。 换句话说,他至少可以表现的像个正常的生灵了,不再是以前那样心中有所想但却无法叙说的那种状态了。 此外,在这一次的沉睡中,他又获得了更多的新的『常识』以及记忆,无师自通地明白了很多事与物,脑海中的记忆的空白有了连接起来的征兆。 “想要彻底痊愈,似乎靠它无法尽全功……看来是时候去寻找其他的办法了。”生灵看着包裹着自己的光团,跳跃性地思索了起来。 曾经他就想过离开这里,只可惜那个时候“放风”的时间很短暂,根本走不出多远。 后来,虽然“放风”的时间在渐渐加长,但他的身体状态让他认识到不能远去,且每当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就有某种本能在阻止他离开这个裂开的地方。 不过现在,他觉得是时候跟这里告别了。 因为在获得的新的『常识』里,他认识到了烂木箱,或者说这座古庙,并不是个适合修养的地方,在功能上存在着缺陷。 换句话说就是,他总有个念头,觉得这烂木箱与其说是修养之地,不如说是故步自封之地,他所依赖的一切,迟早有消耗完的一天。 且,这样的征兆已经出现。 此外,在他这次准备离开的念头出现后,那个本能并没有阻止,不曾出现,就像是某种限制被接触了一般。 故此,生灵认为是到时候了。 熟练地离开古庙,仿佛穿梭了两界一般,生灵重新来到了外界,站立在了僵硬的土层之上。 “该去哪里……”生灵沉吟,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也无法明确自己的目标,陷入了纠结。 拿不定主意的他凝视着那轮太阳,在徘徊与否间,最终决定向着那个太阳所在的放向前行。 因为在那个方向,到处都充斥着与盎然生机,是个与这里到处都是腐朽与枯败的截然不同的地方。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层关系与引导,因为羲这个字似乎对他很是重要。 从他第一次踏上这个僵硬的土层,抬头望向那个发光体太阳的时候,就曾不自觉地发出这么一个音。 也许在那个地方他可以找到很多答案。 念及于此,生灵在确定了规划后,很自然地将烂木箱收起,随后伴着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他跳跃了起来,掀起了无边猩红的浪花。 “哗啦~哗啦~” 红色河流所经的过地方,景色几乎都是一致的,无非就是从一块孤零零的土层变为多块土层的联合体,又或者是从一块非常巨大的土层转变为数个悬浮于河流之上的土层。 就这样,在不知道漂泊了多远的距离后,在红色大河都能称之为红色大海后,生灵终于来到了这片区域的边界。 “波”的一声,似是又突破了某种屏障,顷刻间景色大变,恍若一梦黄粱。 当一切完全清晰后,可以看到生灵是自一汪小潭中像是穿透镜面一样出来的,只不过现在泛起了涟漪,不能再映物。 当视线转移,入眼皆是起伏连绵的山脉,四周的林木更是粗大无比,就连那攀附在山崖上的藤蔓也足有水桶般粗。 除此之外,在那些连绵起伏的山脉深处,还有好几汪大泽,碧波荡漾,微风吹拂。 “自成一界?”生灵从『常识』的记忆里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原先所在的地方和这里等若两个世界,互不干涉但又互有联系。 毫无疑问,这是一片充满生机的世界,和红色大海那里是完全相反的世界,是只有枯寂与死亡的地方见也见不到的土地。 一片祥和净土! “太阳……不一样了?”生灵抬头看向高空,那里也有一轮太阳,只是那轮太阳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充满了陌生感。 第三章 新生的世界 苍茫的山脉,一眼望不到尽头,生灵看着头顶的那轮太阳,陷入了沉思。 那轮太阳给他的感觉极其陌生,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感,洒落下的阳光也给他莫名的异样感,没有那种温暖入怀的心境。 除此之外,那轮太阳也非常的年轻,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会觉得那轮太阳年轻,但他就是有这种认知,至少和自成一界那的那轮太阳的“年龄”完全无法相比。 “初生的太阳……这种感觉很新奇。”生灵没有继续纠结,很快就适应了过来,迎着那初生的太阳洒落的光辉迈出了脚步。 太阳或许不一样了,可那并不重要,只要能在这个充满生机的地方找到能治愈自己的方法,那他就可以在逐渐复苏的记忆中找到很多答案。 “轰!” 轻轻地迈步,下一刻磅礴的大势猛然自生灵的脚下迸发,刹那间地动山摇,好似有什么遮天巨兽往地上拍上了那么一掌。 对此,他似乎有些猝不及防,横跃上高天不知多少的身形有那么一刹那的不稳,就像是脚底打滑了一样,在距离化成尘埃的山体无尽远的地方坠落了下来。 “力量……变强了?”生灵自被砸沉的土地中走出,心中生出对这样的变故的第一反应。 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只见他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轻轻地捏了捏。 不出他所料,这块石头如同土块一般,很轻松与简单地就被揉碎,完全没有那种硬度,脆到不可思议。 “和那边的石质不一样,不仅是太阳比不了,就连这入眼所及的一切,都与那无法相提并论吗?”生灵很是意外,他不理解这般脆弱的地方,是怎么富有生机的。 这似乎没有道理。 不过很快生灵就没有继续沉思,因为富有生机的世界就展现在他的面前,无论猜想怎么样,事实就已经摆在这里。 “那轮太阳相对来说是新生的,或许这个地方相对来说也是新生的吧,初生之时吗……”生灵重新上路,收拢与控制了发力。 只是虽然他收拢与控制了发力,但因为身体暗中有恙,并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好一切,每个起落间都会引发不小的声势,如同有大鼓在群山中沉响。 沿途一片狼藉。 …… 石村,是一个处于苍茫山脉中的一个小聚落,皆以石为姓,顽强与不易地生活在四周环山的大壑之中。 这一天清晨,在村中的孩童完成了早间迎着朝霞锻体之后,有不少青壮年找到了族长,满脸都是认真之色,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讨。 “族长,最近是不是又要不太平了,山脉深处的动静很大,那些大家伙似乎非常的不安。” “我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以前那些大家伙搞出大动静至少还有倪端可寻,可这一次却是突兀的,摸不着头脑。” “唔,你们觉得会不会是那些大家伙又要发生新老霸主的交替了,按我们村中的记载来看,有些太古遗种确实将近晚年。” 几名强壮的中年人先后开口,或蹙眉或深思,和族长讨论着最近的一些不安定的因素。 “近来山脉中确实动荡,无论那些大家伙发生什么矛盾,我们都不可不防。”石村的族长是一个年岁较大的老人,不过他精神抖擞,看着还很健状,“石云山,你怎么看?” “按以往的经验来说,一般出现这样的动静,除了新老霸主的交替外,还有了不得的东西出现,比如某种山宝。”被老族长点名的是一位雄壮的中年人,隐约间有种头领的气质,“只是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以及那些大家伙的动向来看,似乎并非是这两个可能中的任何一个。” “哦,石云山你仔细说说。”老族长眉头皱了起来,他隐约间察觉到了什么。 “是这样的,那些大家伙搞出大动静,似乎是因为某种不安,是来自那里的压迫。”石云山说着指了指天穹,“白天看不出什么,可一到了晚上,那些大家伙都迎着月光匍匐。” “你进山了?”老族长露出异色,不过很快他就责备起来,生气地质问石云山为何不报备进山。 他身为一村之长,肩头的责任很大,想要生存在这环境极其恶劣的大荒之中,失去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村长,事出从急,若是报备您肯定不会同意让我在这个时候进山。”石云山知道自己这是坏了规矩,可他没有其他的选择可选。 毕竟和村长一样,他身为狩猎队的头领,肩上也背负着责任。 “你……唉,算了。”老村长叹了一口气,随后郑重地问道,“云山,你能保证自己的推断的准确吗?” “无法保证,但所有的苗头都指向我的推测,那些大家伙应该是在害怕着什么,或许是某种天灾,或许是有什么超级霸主在天穹对峙。”石云山无法打包票,因为任何的决定都将左右石村的未来,由不得他不慎之又慎。 “无法保证吗……看来得去询问一下祭灵的意见了,希望它能给我们启示。”老村长沉思良久后,选择了最传统的方法,那就是去询问守护石村的祭灵。 “询问祭灵的意见吗?那我们去准备祭品。”石云山点头,在遇到了人力不可抗衡的事件时,与守护石村的祭灵沟通或许是唯一的办法了。 不久之后,石村所有人都整整齐齐地出现在了村头,抱着虔诚的心站在了由大石组成的祭台前。 待村中的壮年将十几具兽尸放在祭台上,任由血迹将祭台上的刻图浸染后,在老族长的带领下,石村的男女老少一起祷告。 石村的祭灵是一块奇异的石头,伴着石村已经有非常漫长的一段岁月了,久远到老族长也不知道它在这里待了多久。 可以说石村之所以能在这苍茫大荒中生息,其中有很大的原因就跟它有关,是它在震慑大荒中的凶兽不敢在此趁凶。 不然的话,别说一个石村了,就是两个、三个石村合并在一起,举全村之力也无法在这大荒中掀起一丁点的浪花。 接受着祭祀的石村祭灵如同过去一般,在享受完了祭品后,散发出思维与老族长交谈,询问发生了什么。 第四章 石村 面对石村祭灵的询问,老族长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询问其看法,想知道石村是否要因此而做出针对性的安置。 听完老族长的话,那块奇石告知这并非什么大事,山脉中要发生的事情自有山脉中的那些大家伙承受,石村并不在波及之列。 除此之外,那块奇石也隐晦地告知,石村之中有特别的东西和它一起守护着这里,倘若事态升级,大可遁地而走,无需担心。 在说完这些后,那块奇石沉寂了下去,在吸收完了一半的祭品的精血后,便不再有所动静。 “石村中有其他的东西吗?”老族长长出了一口气,既然祭灵都这么说了,那想来是不会发生特别重大的灾害了。 只是祭灵最后说的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石村之中确实有很多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可他看不出有什么非凡的,想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和祭灵一起守护着石村。 相较于老族长的沉思,石村的大多数人就没有那么多想法了,毕竟他们更关心的是安全问题,如今一切都有了解决的办法,往日沉闷的气氛被打破。 随后,在祭祀完毕后,石村的人们开始搬运那些剩下的没有被吸取精血的猛兽的尸体,准备去放血、切割,脸上重新浮现出了笑容。 至于已经被祭灵享受过的猛兽尸体,石村的人们也都将其搬运走了,留作其他的用途。 毕竟在这苍茫大荒之中,肉是非常珍贵的东西,不仅可以用来当做吃食,也可用来当做陷阱的诱饵,万不能浪费。 当然了,这种处理方法石村的祭灵也是同意的,不然的话祭品怎能当做他用,那岂不是在亵渎祭灵,如此怎能得到祭灵的庇佑。 “父亲,真的会没事吗,平日间那些大家伙的动静可不小啊。”在人群散去后,跟在石云山身边的一位高大的少年略有不安。 “云峰,没事的,祭灵都那样说了,就算真的有危机出现,我们也可以安然无恙。”石云山拍了拍几乎要与他齐高的少年,告诉他不要多想,石村扎根在这里多少代人了,遇到的大事也不在少数,可最终不是安安稳稳的生息到现在了。 听到石云山的话,名叫云峰的少年只好将心思深埋,可就在他准备告别父亲,开始锻炼的时候,他猛然瞥见了一道身影,正由远及近。 注意到石云峰异常的石云山,下意识地循着其视线望去,刹那间瞪大了眼睛。 那竟然是一个……人? 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这里可是苍茫大荒,广袤无垠,寻常看不到他人,就算是同在一片山脉中的村落彼此间也难有交流。 毕竟最近的村落也有数十里之遥,一路上洪荒猛兽诸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有人踏出舒适地太远。 “父亲,那是附近村落的人吗?”石云峰问向自己的父亲,他从小就生长在石村,最远也只是进过山,从未与其他村落的人有过接触。 “不像,虽然看不真切,但那种服饰绝对不是寻常人家,不是我们大荒中人的制式。”石云山摇头,警惕了起来。 他隐约间觉得,那个人绝对不是大荒中的人,而是自大荒之外而来,因为那种服饰太过讲究了,有种磅礴的大气,仅是不真切地看上一眼,就仿佛在面对至高的神明。 那定是一个强者! “不是大荒中的人?”石云峰闻言眼睛亮了起来,在他这个年岁还没有太多的花花心思,并不会以最坏的心思揣摩他人。 他总是听村里的大人讲关于村外的事情,那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广阔天地,什么数十万人居住的宏伟巨城,什么更多强横而神秘的物种,什么一步一景看也看不完的神秘净土。 当然,最为主要的还是大荒外的强者,传说无尽,有着媲美其他物种的绝顶战力,神威无匹,强大到难以想象。 他也想变得那样强,有着英雄梦。 故而他对大荒外的一切都心驰神往,而今竟然有个大荒外的人到来,如何不让他欣喜。 “那是……和我一样的人?”生灵慢步,行走在苍茫山脉间,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开阔地带,瞧见了错落有致的建筑。 他一路而来,并没有什么目标,完全是随机方向前行,在不知道多少个日升日落后到了这里。 在此期间,他遭遇过不少的生物,有头上长角的,有背生双翼的,有布满鳞甲的,有周身毛茸茸的,可就是没有跟他一样的。 就在他认为或许自己是特殊的时候,是这个地方唯一的『常识』的记忆里所言的人后,他见着了和自己形态一样的生物。 “轰!” 欣喜之下,生灵抬脚的力度稍微重了那么一点,刹那间他脚下的大地应声而碎,掀起了漫天的尘埃,遮天蔽日。 见到这一幕,石云山好悬没窒息,心脏狂跳。 那是人能够拥有的力量吗?就算是山脉深处的那些大家伙也没这么离谱啊! “父……父亲,那就是大荒外的人……人吗?”石云峰脸色发白,他哪见过这样的动静,恐惧的本能将激动的心浇灭。 没办法,眼前上演的那一幕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那真的是人力能达到的地步吗? 怕不是披着人皮的超级太古遗种! “你们好。”生灵散发着善意,这是他首次见到的同类,准备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 然而当石云山和石云峰见到他做出这种姿势后,顿时后退,连连摆手,紧张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好家伙,方才的那个动静他们可没敢忘,这要是让他抱上了,那不得当场成肉泥,就此落幕,死得何其之冤。 “?”生灵不解,他们为什么排斥,难道是自己表达的善意不够真切吗。 思及于此,他再度上前,作势欲再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 “别!别!别!”石云山拉着石云峰后退,吓得连喊带叫,示意生灵无需如此,不要继续。 “你在说什么?”生灵看着他们的样子,似乎是有些抗拒接受他的拥抱,他本想从他们的话语中听明白他们为何抗拒,可却发现自己似乎听不懂他们说的话。 “什么?”石云山一时没反应过来。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生灵作势拥抱的手愣在了那。 “不不不,我听得懂听得懂。”石云山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水,“那个……那个您将手放下吧,我们都是粗人,弄脏了您的衣服不好。” 第五章 德合天地为日月 “听得懂?” 生灵看着眼前比划着动作的人,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从姿体动作传达的意思里了解了一些信息。 很显然,对方大体是能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的,只不过自己听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 这就很尴尬了。 “听得懂听得懂,这位远到而来的客人,不知您到我们石村来,所为何事?”石云山尽力安抚生灵的情绪,很是小心翼翼。 从小生长在大荒石村中的他,和石云峰一样,只在故事和老一辈的闲谈间听过外面世界的事情,深知那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能靠一己之力,跋涉百万里,一步步深入蛮荒大山之中,绝非等闲,说不得就是传说中的尊者驾临,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交流起来有些障碍,去找个能同我交流的人来吧。”生灵开口。 他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对方听得懂自己的话,而自己却听不到对方的话的情况,不过他相信这不可能所有的人都是如此。 毕竟眼前的是何他一样形态的人,人与人之间即使存在隔阂,也总有打通壁障碍的。 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了生灵的预料,随着听到动静赶来的石村的人越聚越多,他发现这群和他有着相同形态的人,彼此之间只能单方面的交流。 这可不行。 无论是生灵,还是石村的人,都认为这个困境必须解决。 当然了,对于生灵而言,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交流,想明白自己身在何方,此地是哪。 但对于石村的人来说,那就不一样了,一位来自大荒外的强者,交好对他们而言,有益无害。 无论是获取有关外界的信息,还是和强者拉进关系,亦或是村中的人有幸能被看上而走出大荒去外面看看,那都将受益无穷。 最终,还是见多识广的老族长想到了一个办法,从家中拿出了一块骨片,其上有很多的血色纹络,隐约看去像是一个又一个的文字。 “骨文?”生灵潜意识明悟了那是什么,可是他不理解这有什么用,连语言都不通,又怎么能看得懂上面的文字。 “苍茫大地,浩大疆域,地域跨度太大的部族的语言或许不同,不过骨文是一脉相传的,也许对您理解我们的这边的语言会有所帮助。”老族长连说带比划,花了不少的力气终于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传递给了生灵。 “我试试。”生灵接过骨片,盯着上面的血色纹络。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门道,感应到了一种特别的波动,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隐藏在骨片之上。 紧接着,在生灵手指轻抚之下,骨片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仿佛有某种大道和鸣在响起,有一团又一团光点在泼墨,显化出了很多东西印入他的眼中。 那好似是某个群体生发的历史,也仿佛是对世界的认知与理解的进化的过程。 可以说这是一团不算大却也不算小的信息。 “种族传承……”虽然对生灵来说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情,但实际上他却恍惚觉得经历了一段岁月,好似填补上了什么东西,像是完成了某种学习一样。 “您会说我们的话了?”老族长很是吃惊,这才过了多久,像他们村中的孩童,即便靠着骨文,也需要两三个月才能言语自如。 该说不愧是大荒外的强者吗? “不是什么晦涩难以理解的东西,我学的很快。”生灵点头,很诚实地告知,毕竟他觉得这是真的简单,完全不需要花费什么力气。 当然他也有些问题没想明白,那就是为何自己的语言他们能够听懂,那明明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语系。 这很奇怪。 “不可思议,您一定是大荒外大部族的某位王侯吧?”老族长既惊又惧,这种学习能力堪称妖孽,足见其强大。 “王侯,大荒外,那是什么?”生灵感觉自己新学的语言跟白学了一样,明明每一个字都能听懂,可合在一起成为了词汇,却无法理解。 “您不是来自大荒外吗?”老族长愣了愣,抱着你既然敢问,那我就敢答的心理,对生灵的问题做出了解答。 什么是大荒外,指的就是这片苍茫大山之外的地方,那里有更多的村落、更多的部族,以及富饶的土地。 至于王侯,则指的是大群落聚集后,所形成的百万乃至千万人口的大疆域,坐拥这个大疆域的、享受人们朝拜的便是王侯。 “你是说在这大荒外,有千千万万的和你我一样的人?”生灵有些吃惊,他一路而来一个人也没有看见,若外面真的有说的这么多的人,那太不合理了。 “不不不,老朽怎能与您相提并论,我想就算是在大荒外,能像您一样强的人也屈指可数。”老族长以为生灵是理解错意思了,可能是因为初学这边的语言所导致的,补充说明道。 “强?”生灵重复了这一个词,“人与人之间有不同,有区分,你们不算是我这样的人?” “呃……”老族长被生灵的话给噎住了,自我怀疑了起来,是自己解释的不到位,还是因为语言的不通造成的文化隔阂引发的意解扭曲。 “那个,族长,人家客人远到而来,别干杵在村头啊,哪有这样招呼客人的道理?”石云山脑袋转得很灵活,站了出来缓解尴尬。 “对对对,我们石村好久没有来过客人了,来来来,快请进快请进。”老族长也是反应了过来,热情招呼。 “对对对,我们石村确实好久没有客人来了,今日托您的福,大家把好酒好菜拿出来,晚上好好招呼一下我们的客人!”石村的人虽然朴素,但并非不通人情,这样的一位来自大荒外的“香饽饽”,可不能就这么放走了。 被石村的人拥簇的生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起来,但也没有推脱,毕竟想问的事情还没有问到,何况他也不排除这样的热情。 “对了,老朽忘了问了,不知大人您的名讳是……”一路上,老族长都在借着机会介绍石村,说着这里的情况。 大荒外的人是否愿意暂留几日,这事成与不成并不重要,只要能让他留下些印象,那就足够了。 “帝易。”生灵并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可在老族长的问话下,下意识地就说出了这么两个字,似乎这就是他的名。 “帝易?好名字啊,德合天地为日月,好名字!”老族长深蕴溜须之道,拉着生灵继续转悠了起来。 第六章 雨夜 石村,在苍茫山脉中或许可以说得上是特别的地方,虽然这里被四面群山所包围,但生气十足,给帝易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这是无论是在那个自成一界的地方,还是漫无目的地行走在浩渺山脉间的完全不同的体验。 他似乎有些喜欢上了这样的气氛。 旁晚,太阳将落,挂在树杈子上,仿若碎金一般洒落,染红了天边的云层,甚是美丽。 一群孩童,他们的年龄从几岁到十几岁不等,能有二三十人,早就等在了村头的空旷地上,三三两两地嬉闹着,等待着难得的丰盛晚会。 至于大人,则磨刀霍霍,切割着巨兽,不时发出铿锵声,那是刀与骨骼的碰撞,显然那些巨兽的骸骨坚硬的惊人。 随着夜晚的降临,这里也升起了炊烟,架起了篝火,那些被肢解好的兽肉有序地盛放,不多时就弥漫起了阵阵肉香。 慢慢的,在妇女手中的摆动之下,那些架在火堆上烤的兽肉开始变得金黄油亮,时不时滴下油脂,落在火堆中哧哧作响。 这一刻不要说那些孩童,就是壮硕汉子也都忍不住了,闻着肉味垂涎。 “今天,我们石村来了一位客人,是贵客……”老族长知道是自己表演的时候了,他站了起来,拉着帝易说了一长串的话。 当然了,很多都是没营养的话,或者说是客气话,不过他朴素的感情倒是蛮真切的。 很快,在结束了开场白后,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热闹了起来,随着篝火的跳动,家长里短地说起了话、谈起了天。 “食物吗……”帝易拿着老族长递过来的兽肉,感受着那种灼热,这是他第一次将要进食,体验很是新鲜。 “不合您的胃口吗?”老族长看着没有第一时间动嘴的帝易,不知道是他看不上村里的食物,还是有着什么特别的讲究。 可是石村也没有别的东西能够拿出来招呼客人了,毕竟在凶禽猛兽出没、生命不时受到威胁的残酷大荒中,这些兽肉已经是很难得的东西了。 “没有。”帝易摇头,随后学着大多数人的进食方式,吃起了手中的兽肉。 味道很特别。 “对了,早先都忘了问了,不知您来我们石村,来这片大荒,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老族长拉着帝易套近乎,问的小心翼翼。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走到了这里。”帝易擦拭着嘴角流下的油汁,借着这个机会,开口询问道,“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有类似之前大荒外、王侯这样的词汇的称呼吗?” “看来客人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到的这里。”老族长从帝易的话中窥视到了不少的信息,心中有了数,“我们这算起来是小孤山的范围,百余里外有个小孤山镇,再往外就是雷族、罗浮大泽、紫山族、金狼部落这些大部族为名的区域了。当然,这依旧算是在大荒中,其真正的广义名字我记得好像叫西疆。如此再往外的话,就是石国了,整个大荒都被纳在石国的疆域范围内。” “小孤山镇、西疆、石国吗……如果再往外呢?”帝易点了点头,如果套用早先时候那王侯的释义来看的话,这无疑是一个浩大的地方,而和他一样的人至少以亿为单位计数了。 “再往外的话老朽就不知道了,我所知道的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我们村中的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走出过大荒了。”老族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所知有限,无法一一作答。 “我知道了。”帝易没有继续追问,毕竟大体的信息他已经知道了,理解了自己现在身在何方,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上。 “您接下来准备去哪?”老族长见谈话尬住,换了一个话题继续套近乎。 “没想好。”帝易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对了,你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去哪里能找到吗?” 之前石村的族长说过像他这样的人屈指可数,那也就是说和他一样的人虽然少,但不是没有,他觉得可以去找找这样的人,看能否得到治愈自身的办法。 “这……老朽不知,像您这样强的人,我想应该只有石国的皇城才会有吧。”老族长摇着头,这个问题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无法做出有用的答复。 “石国的皇城?什么是皇城?”帝易询问,他又听到了一个不解的词汇,无法理解。 听到这话,老族长尬住了,思索再三,问了个关键的问题:“您是不是在那骨文上只学得了我们的语言,却没有完全学得每个单词的意思?” “也许。”帝易不置可否,不过他有种感觉,问题似乎确实出现在了这上面。 “这样啊……这确实是个麻烦。”老族长心思瞬间活络了起来,思索着对石村来说最有益的处理方法,“那……您看这样吧,反正您没有准备好去哪,不如就在石村中待上一段时间?一来您学得了语言但又不是真的学得了,算是我们的过失;二来呢,我们石村确实很久没有客人来了,您的到来也让我们这里有了新的面孔,带来了全新的生气,这对我们石村来说,或许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待在这里一段时间吗?”帝易沉吟,随后点了点头。 他本来也不打算很快就离开。 毕竟这里对他来说很是新奇,一日间就接触到了很多不曾接触的东西,他觉得往后的日子可能会接触到更多。 “那太好——不是,老朽是说……”就在老族长想掩饰自己的激动和目的达成的时候,突然间夜晚的天穹上传来了一阵炸响。 平地生雷! 紧接着,大荒中刮起了大风,很快又下起了大雨,突兀到石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淋了个落汤鸡。 “怎么突然就下雨了?”一群人咒骂着,原本祥和的篝火晚会还未结束就被迫终止了。 “大荒中气候不定,又有那些大家伙在,怎么可能风调雨顺呢?既然天公不作美,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大家赶紧回家,别冻到了。”老族长在大雨中有序安排着众人。 “这大雨……”相比于被淋了个落汤鸡的石村的人,帝易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全身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一滴雨水能近他的身。 “客人,您也赶紧避……”老族长在安排妥当后,本欲拉着帝易就近前往他的屋子里避避雨,毕竟虽然知道名为帝易的男人是位强者,或许早就寒冷不侵,但客套总是要的。 可当他回头后,像是见了鬼一样,满眼的不可思议。 “雷霆……”帝易没有理会老族长,因为他觉得这场大雨来的太过诡异,黑压压的云层之上,在遥远的某个地方,似乎有刀光剑影。 “客人,您在看什么?”老族长左右不定,不知是该抛下帝易一个人进屋,还是上前拉着他一起进屋。 “你去吧,这雨等会还会更大,别冻到了。”帝易示意老族长不用管他。 “这……”老族长不知道怎么接口,左右权衡之下,只得一个人回到距离村口不远的属于他的房屋中。 “轰隆!” 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到了极尽,将天地间不时地照亮,宛若白昼。 山岭间的风更是越刮越大,声势无匹,仿佛不将粗大的树木连根拔起誓不休一样。 “云峰,去把你屋子里的窗户关好,这次的雨下的也忒邪了,事前怎么一点征兆也没有。”石云山的房子里,他一边叮嘱儿子石云峰,一边也将自己房间固定门窗的东西安上。 “知道了。”石云峰点头,在关好了窗户并加固后,钻入了被窝之中。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随着夜越来越深,这场暴风雨似乎没有一丁点停息的样子,狂暴到了极致,他被一次次的惊醒,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坐在窗户边向外眺望。 “轰隆!” 雷霆乍现,在耀眼的光芒间,直接就将一座大山被劈塌了,导致山洪如海,数不清的凶兽四散狂奔。 石云峰直接就瞪大了眼睛,阵阵心颤,那雷霆过于恐怖,他在担心是否会劈到石村,自己是否能安然无恙的活下去。 “祭灵保佑,祭灵保佑……”石云峰幼小的心灵被震撼,那是人力不可抗衡的天灾,他只能寄希望于祭灵。 “轰隆!” 雷霆再次乍现,劈中了更远方的山体,乱石穿空,如同世界末日来临一般,气氛压抑到让人窒息。 第七章 坠落的柳树 大荒中的雨越下越大,颇有种天河倾泻,好似入江海口决堤,洪水漫山。 平日里,这种大雨在大荒中算不上少见,甚至比这更恶劣的天气都时有发生,可是对石云峰而言,今夜的雨绝非寻常。 联系起这些日子以来大荒中的那些大家伙的动静来看,这场大雨,这场风暴,或许有着惊人的来历,绝不是普通的山雨那么简单。 “轰隆!” 深夜,这场狂风暴雨越发剧烈,景象恐怖到了极点,别说石云峰看得胆战心惊,就连一些被困扰得难以入眠的老人都在抖抖索索。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大雨! “那是……”在一连串的电闪雷鸣之下,石云峰猛然瞪大了眼睛,对着云层露出惊容,震撼莫名。 可以看到,在那里,在那孕育暴雨的云层中,有一株通天的大柳树出现,万千柳条如人体发丝般飞舞,刺穿与密布满了整片夜幕。 除此之外,更有粗大的雷光,那是石云峰从未见过的闪电,浩瀚无匹,仿若雷霆与闪电的海洋,随便泛起的“浪花”都足有山岳那么庞大。 那株大柳树像是在和雷霆战斗! “那是什么,神明吗?”石云峰咽了咽口水,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恐怖巨物,在它的面前,就算是大荒中的那些大家伙,也不过蝼蚁。 他简直无法相信,可事实就摆在面前,那绝对是人力不可为的境地,在他的认知中,除了古老相传的神明,没有任何其他的存在可以如此。 这世上真的有神明吗? 石云峰不是没听过神明的传说,只不过原本的他认为那不过是虚构的,是被人为神化了,如同强大的祭灵也被尊称为神一样。 换句话说,所谓的神的真正来历,无非是极致强大的太古凶兽,又或者是强大而古老的祭灵。 可是现在,他的这种认知被颠覆了,真切的体会到了上古先民的信仰,神明不是虚构的,不是后世人认为的至强的生物。 “轰隆!” 电闪雷鸣,大雨磅礴,那株大柳树在云层中穿梭,枝条上缠绕着庞大的雷霆,炽盛到无以复加。 显然,今夜的这场大雨,这场风暴,其来源就是那株大柳树,而那些电光、那些雷霆的目标,也正是那株大柳树。 可以说,落入到大地上的雷霆只不过是云层中爆裂的雷海的一丝一缕。 然而就算是这么一丝一缕,都足以让无穷大山崩塌,简直无法想象其真实的威力。 “地水风火、阴阳六劫……”帝易滴水不侵地站在雨中,狂暴的风遇到了他都得绕道。 他从『常识』的记忆里看出了那是什么云层。 那是天地间的拷问,是针对涅盘着的赠予,过去了将一切欣盛,过不去则沧海成尘,万事倥偬。 他能看得出来,那株大柳树已经具备了成功的可能,将要迈出那一步。 然而可惜的是,那株大柳树面对的不仅有天地间的拷问,还有其他,那是刀光剑影,是澎湃的力量汪洋,如同伐木一般,要绝其根基。 “咚!” 那株大柳树的万千柳条化成一条条炽盛的神链,刺透了整片天穹,显然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它沐浴雷海,抗着天地的拷问,奋勇到了极致。 只是无他奈何,涅盘到了关键之时被打扰,从刀光剑影中可窥视对它出手的足有二三人,结局已定。 “嗯,有个熟悉的气息……”随着雷霆越来越大,像是有什么隔阂被打破了一般,天穹似乎真实地被打开了一角,而从那一角中帝易感知到了一缕熟悉的气息。 “她身负重伤,涅盘有恙,将死打开了牢笼,要追吗?” “那个地方……作茧自缚,不用追了,那是针对我等同类而布置的囚牢,她活不过多久,无需再花力气。” “话虽这么说……还是给她最后一击吧,一切的不稳定因素都要抹除。” 天穹外,那里深邃,有人在低语。 正常来说,他们的话无人可听到,因为那不仅有着坚固的隔阂,还有着莫名的法则紊乱时空与时光。 但对于帝易来说,却根本没有障碍,只是可惜那又是一个陌生的语言,他虽能听其音,但无法明其意。 “轰!” 天穹绽放华彩,刀光剑影与雷霆之光彻底打中那株大柳树。 它折断了。 树体焦黑。 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好似从三十三层天穹之外坠落,一步步缩小,脱落了万千柳枝,最终真实与真切地插在了石村的村头,扎根在了原本石村的祭灵所栖息的地方。 这株老柳树像是彻底死去了,通体焦黑,没有一点生机。 同一时间,雷霆与闪电消失,倾盆暴雨退去,山风停歇,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你不能——” 石村的祭灵,那块奇异的石头,如临大敌,因为它深知自己之下埋葬着什么,那是一位神明,是石村的先辈。 那是一位纵然死去了,也保留有一身精华的至高存在。 也正是这位神明以自身为阵眼,维持着保护石村的大阵的运转。 “我明白了。” 石村的祭灵,那块奇异的石头似乎和那株老柳树达成了什么共识,下一刻它直接就飞了起来,欲没入茫茫夜幕中,就此消失。 不过帝易眼疾手快,一把就将那块奇异的石头捕获,握在了手心。 这是石村的祭灵,从他今日观石村的人对它的态度来看,知道对石村的人而言,它是极其重要的存在。 这要是一夜过去石村的人发现祭灵不见了,那怕是说不清了。 “奇怪,这里以前有空气墙吗,大阵的防御不应该针对我啊?”那块奇异的石头懵了,它左突右冲,怎么也突破不出去。 就好像是被人握在了手心里一样。 可它入“目”所及,哪有人影,连根毛也没看见。 “你是石村的祭灵,为何要走?”帝易不知道那块奇石的心理活动,将它放回了祭坛上,开口问道。 “谁在说话!?”那块奇异的石头惊惧,那株老柳树纵然强大,却也不是不能“看”到,可现在这个声音的源头,它根本发觉不了,甚至都无法控制自己离开祭坛。 “你看不到我?我就在你的前面。”帝易解释,表明自己此刻就在它的身前。 “不可能!”那块奇异的石头断然否定,它有些怀疑是不是哪位强者在跟它开玩笑,因为在它的神觉感知下根本看不到人影。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就在这里。”帝易说着便将那块奇异的石头拿起,“这下能看到了吗?” “看不到……”那块奇异的石头见自己的身体豪不控制地“飞起”,加之又感觉到了那种像是被人握在了手心里的感觉,这让它不得不相信或许真的有个人就在身前。 第八章 石村的秘密 “看不到,为何会看不到?” 帝易有些不理解,这块奇石既然能言语,又会飞翔,显然是特别的,和『常识』记忆里的通灵生命几乎一致,理应有普世生物的五感才对。 可是它却说看不到自己,这很奇怪,不是正常现象。 “不知道……”那块奇异的石头放低了姿态,它也在思索这个问题,按理来说自己是天生神石,举世皆可破妄。 然而它是真的看不到身前的人,甚至连气息都感知不到,仿若被蒙蔽了双眼的人。 不过无论如何,身前有人是事实、 这个看不见的人它深知惹不起,虽然没有带给自己任何的压力,但它隐约间认为这必是一个强者,轻轻一挥手就能送它上路。 “算了,看不到就看不到吧。”帝易没有继续纠结,转头看了看那通体焦黑、毫无生气的断柳,“你之前跟它交流,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突然就要离开石村?” “它,很强,作为祭灵我争不过它,自然要走。”那块奇石直言原因,它虽然强大,但在那株老柳树面前,却也跟婴儿无异。 “为何要争?”帝易不知道祭灵是怎么来的,不过今日看石村的人对这块奇石的态度可以看出,他们是向着它的。 『常识』的记忆里有个词叫众生所向,既然石村的人认可与认同了这块奇石是他们的祭灵,就算后来来了新的祭灵,也不可能立马就转移信仰与祭祀。 “有很多考虑,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它比我适合当这个祭灵。”那块奇石有不甘,但更多的却是释然,“这个地方,有特别的意义,不能被淹没在历史中,也不能断绝了传承。而我,只是守有余。它的到来让我看到了另一个可能,或许不用让这里再自封绝世。” “为何?”帝易追问。 “因为这里是……您来自大荒外的世界吗?”说到关键地方,那块奇石却换了话题,询问帝易的来历。 “是。”帝易肯定道,从之前老族长的介绍与自己的经历中,他已经明白自己并非是大荒内的人。 “您知道石国吧?”那块奇石问道。 “知道,但并不是完全的知道。”帝易回答道,他所知的石国仅在老族长的谈话间得知,具体情况并不明确。 “石国在外有一片浩大的疆土,那是一个古国,而这里,便是石国的发源地。”那块奇石开口,点明了此地的信息,告知这里的特别。 原本,它有所思量,在想要不要全盘托出,并不准备隐约地连带出这里的秘密。 因为这里的意义太重要了,守护这里是它的使命,那是自祖上传承下来的责任,它怕这个看不见的人见利起意。 只是很快它就觉得,就算隐瞒也没什么用,这个看不见的人太强了,只要待在这里,总会发现倪端。 如此不若直接摊牌,展露出真诚,反正都多了一株老柳树,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了。 且,它觉得可以用这个看不见的人钳制那株老柳树,因为它想到了这个看不见的人最早和它说的话,认可它石村祭灵的身份,这可以说明这个看不见的人对石村是友善的。 “哦。”帝易本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就这,一下子就没了兴趣。 听到帝易这简短的回应,那块奇石愣住了,这反应和它预想的不一样,不应该是强压惊与喜的回应才对吗?毕竟这里是石国的祖地啊。 要知道在外界,在大荒外,多少人想寻到石国祖地而不得,都希冀得到石国最为正宗的传承,得到那求而不得的五张丹方。 那可是连诸多上古大能都曾觊觎却没有得到的非凡丹方! “您……没有想法?”那块奇石百思不得其解,完全无法理解帝易的态度为何会这么云淡风轻。 “什么想法?”帝易将那块奇石放回祭坛上,没有继续下去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个问题问道,“所以你必须要走吗?” “综合所有考虑,是的。”那块奇石似乎走意已决,“我守护石村长久的岁月,是时候做出改变了,同时我也想走出去,循着唯一寻回来的那个石国祭灵的路,去寻找我的祖上。” “好吧。”帝易没有继续阻拦这块奇石的离开,他之所以没有让它第一时间离开,只是不想说不清而已,“那你离开前留下字据吧,表明你的离开跟我没关系。” “留字据?”那块奇石怪异地“看”向身前,它虽然看不到帝易,但这并无妨碍它做出这样的动作。 “是的,你之前在石村好好的,我一来,仅一夜就丢失了祭灵,我说不是我干的他们会信吗?”帝易用理所当然地语气说道。 “这……您不是刚来,不是被那雷海的动静吸引来的?”那块奇石心惊肉跳,从这个看不见的人的话中不难得知,他并非是今夜,不是不久前才来的石村。 它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不过很快它就释然了。 自己根本察觉不到这个看不见的人,就算之前自己还是石村的祭灵,能借用埋在石村之下的那位神明的力量,结果恐怕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看不见就是看不见。 “自然不是,从那动静发生开始,我就已经在石村了。”帝易解释。 “在那之前就在了,那为何……”那块奇石“倒吸一口冷气”,不自觉地看向那株焦黑的老柳树。 这个看不见的人既然在一切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那它是怎么敢降临在石村的? 虽然以这株老柳树现在的状态,抹杀自己轻而易举,可想要对抗这个看不见的人,那就不现实了。 除非…… 除非这株老柳树也没有察觉到这个看不见的人。 又或者…… 这株老柳树认为这个看不见的人没有威胁。 但就它自己感觉,第一种的可能最大,毕竟这株老柳树它看得到,而和它对话的存在,即便就在身前,却也不能发觉。 这差距不可谓不大。 “那个,斗胆问一下,您……您是哪个神国的神明吗?”那块奇石颤抖地开口,一位疑似神明,甚至可能是超越神明的存在,在它弱小的时候遇到,不知是不幸还是幸运。 “神明?我不是,我是人。”帝易不知道“神明”这个词汇指的是什么生物,不过他可以肯定自己不是。 “人?”那块奇石不置可否,“您说是,那就是吧。” “你似乎紧张了?”帝易察觉到了那块奇石有某种奇怪的波动散出,按『常识』记忆里的描述,那似乎是一种情绪的表达。 “我不是,没有。对了,你说要留下字据对吧,我现在就写。”那块奇石一僵,以最快的速度留下“法旨”。 “对了,这株柳树,还活着吗?”在那块奇石留字据的时候,帝易问到那株断柳的事情,询问它现在这样的情况。 第九章 新的祭灵 “谁,那株老——神树?”那块奇异的石头下意识地接茬,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没有当面叫那断柳为老柳树,而是改了称呼,“自然还活着,怎么可能不活着呢。” “还活着吗?”帝易并不是很了解那株断柳的状态,在得到了答复后,心里有了数。 当然了,虽然按那块奇异的石头所说,这株断柳还活着,但看样子状态估计不是非常好,毕竟通体都焦黑了,就算活着恐怕也只是强吊着一口气。 “好了,字据我留下了,说明了事情,没事我就离开了。”那块奇石说完,便迫不及待地飞了起来,眨眼间就消失在了石村,隐入了茫茫山脉。 这一次帝易并没有再捕获它,毕竟目的达到了,它何去何从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随后他看了眼焦黑的断柳,便不再注视,自顾自地选择了一个较为干净的地方坐下,就此静谧、沉寂。 是夜,当一切都安稳下来后,当山洪都不那么汹涌安静流淌后,整个大荒似乎又重新恢复了生机,无数奔逃的兽群都陆续回归,压抑的气氛就此消弥。 当然,虽然压抑的气氛散去,但大荒中的大家伙依旧相当的老实,它们被吓到了,那狂风暴雨的一幕给予了它们难以磨灭的经历。 谁敢这个时候露头? 那株擎天的柳树的神威可历历在目,以它们以往的经验推己及人,受了伤后肯定会寻找大补品汲养,谁也不想成为那个死不瞑目的大怨种。 不知不觉间,深邃的夜退去黑纱,朝阳从天际头探出,朝霞灿灿,仿若碎金一般洒落。 太阳初升,万物初始,新的一天悄然到来。 陆陆续续的,石村的人都从睡眠中醒来,被暖暖的温度所唤醒,开始迎接全新的一日。 “您……在外面待了一夜?”老族长最先来到村头,原本欲进行按例的祷告,不过在看到仰望太阳的帝易后,心中莫名震撼。 没办法,昨夜的动静太大了,好似世界末日来临,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令他心惊,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下,谁敢丝毫不慌的暴露在外。 眼前的这位客人,或许比自己想的还要强大。 “昨夜的雨不同寻常,我想看看。”帝易点头,随后指了指祭坛上的字据,“对了,昨夜也发生了一些事情,不知对你们来说是好是坏。” “昨夜发生了一些事情?”老族长对此早有心里准备,毕竟昨夜的动静是他生平仅见。 只是当他看到祭坛上的字据,却愣住了,简直无法相信,感觉一切都不真实。 祭灵竟然走了! “这……”老族长好悬没两眼一黑,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仔细阅读留下的字据。 “它觉得石村需要做出改变,它认为这株断柳的到来或许就是契机。”帝易在一旁解释,帮着老族长理解那块奇石的用意。 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他不想被误解,不想被认为是因为他而导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柳……神……吗?”老族长再怎么无法接受,也不得不接受现实,接受祭灵的安排。 不过他虽然接受了事实,但终究没有能很快地调整好心态,毕竟原先石村的那个祭灵,已经在石村多年了,自他的祖辈开始就在守护着石村了。 他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很快地,石村祭灵离开,换了一个新祭灵的消息蔓延至了全村,每个人的心情都不相同,皆无法相信仅过了一夜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静一静,这是祭灵的安排,祭灵它这么做肯定是有用心的……”老族长不愧是老族长,在一通大话之下,很快就安抚好了石村众人的情绪,让他们接受祭灵更换的现实。 只不过这终究是一件大事,虽然石村众人不得不接受现状,但想要让他们真正的接纳那断柳成为新的祭灵,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需要时间去过渡。 “好了,此事就这样决定了,大家散了吧,虽然祭灵离开了我们,但我们不能止步,还需向前。”老族长示意石村的众人散去,做回自己原本要做的事情。 听到这话,石村青壮年渐渐散去,接续原本要做的事情,偌大的村头只剩下了一些小孩以及并无甚事的老人。 对于石村的人来说,祭灵的离去固然是件大事,但生活却更加重要,想要在这残酷的大荒中生存下去,每一日都是难能可贵的,不能总是处在伤感之中。 “好了,虽然祭灵离开了,但我们并非没有新的祭灵接替,你们这些皮猴子也该用功做早课了。”一个肌体强健如虎豹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领着那群没有离开的小孩,将他们排列成队,开始了训话。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帝易看着那些孩子,他们从四五岁到十几岁不等,站在村头迎着朝阳,比划的拳脚有模有样。 “锻炼,强筋壮骨,活血炼筋,这是他们的必修课,将自己的身体锻炼好了才能在这苍莽山脉中有活命的本钱。”老族长解释,眼眸扫过每一个孩子,这是他们石村未来的希望。 大荒中生存环境恶劣,多洪荒猛兽毒虫,为了食物和生存,清晨用功、强壮己身,是每一个人自幼就需要养成的习惯。 毕竟体魄不行如何同大荒中的猛兽搏斗,那只会成为巨兽口下的食物,夭折在这茫茫大荒之中。 “锻炼,强筋壮骨,活血炼筋,作用很大吗?”帝易眸子亮了起来,这似乎对他有用。 “作用很大。”老族长点头,不过很快补充道,“当然这是相对于我们石村来说的,客人您来自大荒外,我们的锻炼方式自远无法跟大荒外的比。” “只要有作用就行,如此锻炼就能强筋壮骨、活血炼筋吗……”帝易没有在意老族长后半句话,起身走到那群孩童的队伍中,跟着他们比划了起来。 “收心!” 随着帝易的加入,那些孩童都好奇了起来,动作慢了下来。 不过很快他们就被负责督促与指导锻炼的中年男子喊住,在严厉的喝声下,他们重新认真与用力地迎着朝阳锻炼。 “似乎有点作用……”帝易在那认真地复刻动作,举手投足间风声如雷,血液活络了起来,每一次循环动作都透露着不一样的蕴道。 第十章 进山 时光在流逝,从不停歇;万物在更新,茁壮成长。 自帝易选择留在石村后,在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算是短暂的安定了下来。 在这期间,他除了每日清晨跟着石村的人一起锻炼外,也在不知疲倦地吸收关于这个世界的语言文字知识,以及理解约定成俗的各种常识。 比如太阳一升一落的时间段代表着一日。 比如夜晚的“太阳”,也就是月亮,从缺到盈的世间段代表着一个月。 比如生物都有大限,出于婴儿,盛于青少,终于年老。 而通过这样的文化吸收,他也明白了自己和石村的人是不同的,虽然在形态上类似,但素质体现存在着区别。 比如他并不需要进食而维持必要的生命活动。 比如他并不需要睡眠而保持必要的精气神等。 “前方是某个大家伙的领地,很强,大家小心,绕过去。”大荒中并不平静,有一批人背着巨弓、带着阔剑于山川大泽间前行。 这是石村的狩猎队,上一次所打的猎物经过小半个月的消耗,快要无法维持每日的所需了,故此经过了商讨之后,他们决定进山。 原本他们是不想这么早进山的,毕竟那个雨夜过后大荒中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他们无法得知,可村中屯粮告急,不得不冒险。 他们只能希望这次进山,不会遭遇无法处理的大家伙,希冀小半个月前的那个雨夜的影响延续至今,能震慑那些不安份的大家伙守巢不出。 不过好在,在得知了石村狩猎队的意向后,帝易自告奋勇地加入了进来,这给了他们一颗强大的定心丸,不再那么担忧与惧怕不可知的危险。 “某个大家伙?”帝易跟在石云山的身旁,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学习,他自然知道那大家伙指的是什么,不是太古遗种就是太古魔禽,实力强横。 只是具体怎么强,他并没有认知。 “是的,那是一个可怖的大家伙,轻易就能踏碎大山,这里靠近它的领地范围,就是不知那场雨夜过后它是否离开了。”石云山向着帝易解释道,述说着那个大家伙的恐怖,那是人力无法撼动的强大生物。 “哦,轻易就能踏碎大山?”听到这话,帝易来了兴趣。 那个大家伙或许会是一个比较自己处在什么界限的好对象。 毕竟自他学习了约定成俗的各种常识后,了解了为何会出现人与人不同的根本,那是针对不同人而定的界限,是通过锻炼和后续的名为修行的方式所带来的变化。 他想弄明白自己处在什么样的界限当中,这或许对他寻找治愈自身的方法会有益处。 只是奈何石村的人都很弱小,皆不具备过强的本领,别说踏碎大山了,就连徒手捏碎石块都做不到。 不过现在似乎有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是的。”石云山点头,并同时告知,那样的大家伙就算是石村的人全上,也不会是对手,纵然集结周边村落的战力,也只是蜉蝣撼树。 当然,他也进一步补充,有些时候会很幸运,或许能遇到将死的大家伙,周旋袭扰之下没准能擒杀,只不过那样也还是会出现惨重的伤亡。 “你们应该很需要那种大家伙的血肉吧,有没有想法?”帝易没有在意石云峰的“危言耸听”,而是这么问道。 “做梦都想啊,一头大家伙的血肉,那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宝库!”石云山眼眸很亮,像是陷入了幻想之中,只是很快这个幻想就被熄灭,认清了现实,“那种大家伙……算了,我们不具备那样的实力,它不是可以干倒的对象。” “如果我出手呢?”帝易问道。 “客人您出手吗?”石云山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帝易的场景,下意识地觉得或许有成功的可能,只不过经过深思后他觉得不妥。 因为他只见过帝易“发威”那么一次,并不是很明白他具体的实力,只是觉得他可能可以和太古遗种并列。 而这种疑似,是不具体的,是主观的,万一出现了差错,那后果可就大了。 加之那些大家伙的实力他是非常清楚的,动辄踏碎大山只不过是最基本的展现而已。 在沉吟了那么一会儿后,石云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委婉地拒绝了帝易,毕竟远来是客,不能把客人往坑里带。 同时,他也表示出态度,说明这次只是进山打猎而已,能猎杀到几头巨兽就算是完成目标了。 “也行,不急于一时。”帝易理解石云峰的担心,实际上他也觉得突然要去找大家伙的霉头也很突兀。 当然这倒不他认为那个大家伙会对自己产生威胁,毕竟从他自自成一界的地方走来,遇到的庞大生物也不在少数了,可大多未有一合之敌。 更何况若是有危险,他会提前感知到,如同在自成一界的地方,潜意识下不让他轻易离开一样。 反观这里并没有。 他之所以这么决定,只是单纯地觉得方才的提议太唐突了,因为这些人并不强,就如同之前说的那样,徒手捏碎石块都做不到。 若是发生战斗,那他势必就得发力,而一旦发力,这些石村的人恐怕就会被崩裂的山石所伤,严重的或许就直接倒地了。 这和他的初衷不符。 …… 原始山林茂密,大荒中的湿气很重,帝易跟着石村狩猎的队伍前行,好似闲庭散步,和石云山等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知兜兜转转了多久,石村的狩猎队终于发现了一个极好的猎物。 那是一只硕大的山猫,警觉性非常高,正在山林间迅疾而又敏捷地寻找隐藏在枯木烂枝、泥土之下的猎物。 显然,它此刻正在觅食,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上面,并不知螳螂捕蝉有黄雀在后。 石云山示意狩猎队的人做好准备,静候时机。 得到示意的狩猎队成员,皆无声地点头,随后一个个悄然拿起了手中的武器,或是弯弓搭载着一看就很沉重的铁箭,或是握紧了手中的长枪,都等待着那伏击的一刻。 “等它扑食的时候,我们就上。”石云山做出了指示,他具备着丰富的狩猎本领,深知那硕大的山猫的习性,在它扑食的那一刻是最好的进攻时机。 “锵!” 然而就在这时,有冷箭从其他的方位射来,尖锐的呼啸声划破长空,跟在那杆冷箭的身后传来,引动这片密林。 第十一章 力道重了 这突兀出现的一支冷箭让人惊愕,太过迅疾,也太过恐怖。 它带着惊人的威势,串着那只硕大的山猫的身体,将其直接钉在了一块山石上,洞穿与碎裂了表面。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令石云山带队的狩猎队心惊,那支冷箭所具备的力量与速度,绝对能射穿龙角象的鳞甲,非常恐怖。 可以说,单从这一箭的威力推算,暗中出手的那个人绝对是一位强者,就算是他们当中身着三层精钢厚甲的人,恐怕也撑不住两箭。 幸而放冷箭的人目标不是他们,不然的话真要被射中,那下场就是一个透心凉。 “附近村落的人吗?”石云山脑筋飞速运转,在思索暗中之人的来历,能在这个时间点,这个位置进山的队伍,可怀疑的对象不外乎那么几个。 “锵!” 又是一箭射来,力道似乎更大了些,直接将那还在挣扎的硕大山猫完全钉死,同山石撞击间摩擦出了一串火星。 “石村的朋友,这个猎物是我们击杀的,按大荒的规矩,它是我们的了。”密林的另一个方位,那里有粗大的乔木生长,此刻有人从那里走出,向着石云峰所在的方向喊道。 “原来是蜚村的朋友。”石云山认出了那个人是谁,彼此间还算熟识。 在简单示意了一下后,他便带着石村的狩猎队伍离开了这片密林,继续寻找其他的猎物。 “就这样走了?”帝易不是很理解,那只硕大的山猫虽然是那人击杀的,但石云峰等人都做好了狩猎的准备,即将动手了,再怎么也要讲个先来后到吧。 “没办法,这是大荒中的规矩。”石云山摇头,告知帝易无需不满。 按他所言,在这片大荒中谁的生存都不易,因而在猎物归属的问题上,早就形成了不成文的规矩。 那就是谁先击杀的归谁,一切以实力为主。 就好比现在,即便是他们先发现了猎物,也不能凭此而决定猎物的归属,被人抢占了先机,这怪不得他人,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过于谨慎。 “那这种事时常发生吗?”帝易问道。 “一般而言很少发生,毕竟如我之前所说,生存在大荒中谁都不容易。”石云山解释道,“不过凡事总会有例外,好比现在,因为那个雨夜的影响,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才发现了一只合适的猎物,想来其他村落的人也一样,走出了平日间的狩猎圈,难免遭遇。” “生存吗……”帝易沉吟,他想体悟石云山说的那种不易,只是可惜他无法感同身受。 因为对他而言生存并不是一件难事,他无法理解这种挣扎求生的感情,也无法理解因生存而彼此妥协的思维。 不知不觉间,在前行了数十里后,帝易突然停了下来,随后看向了一个方位。 “客人,怎么了?”石云山见帝易停下,小心翼翼地观察起了四周,并低声询问道。 “那里蛰伏着一个大家伙。”帝易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方向,那里是郁郁葱葱的山地,古木参天,草木丰盛,富有生机。 “蛰伏着一个大家伙?”石云山眼皮一跳,仔细打量一下发现那里确实是一个足以隐秘庞大身形的好地方。 “给我一张弓。”帝易伸手示意,这一次为了防止猎物被抢,也为了试探试探自己的界限,他准备即刻动手。 听到这话,石云山点头,随后将一张大弓递给了帝易,并同时给了他一支足有半人高的箭羽。 接过大弓的帝易,掂量着拉弓的力度,搭载好箭羽,没有仔细地瞄准,射的非常随意。 在破空声传出的瞬间,那片山地就已四裂,大片的山木粉碎,烟尘滚滚,像是发生了大爆炸一般,出现了一个硕大且恐怖的空白区域。 “这……”见到这一幕,不仅是石云山,就是其他人也瞠目结舌。 在破空之声响起的瞬间,那片山地巨遭遇了箭羽的攻击,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速度,不知比那蜚村的人强大了多少倍。 毕竟蜚村的那个人射出的箭羽至少破空之声还能跟在后方,可帝易射出的箭羽,却是声还未传攻击已至。 这太过可怖与惊世了! “过去看看吧。”帝易将弓还给石云峰,率先向着那片被打击成空白的区域走去。 很快,他临近了那里,四下打量,寻找着那个大家伙的尸体。 然而很快他就尴尬了起来,因为那个大家伙的尸体找是找到了,可是那已经不能算是尸体了,硬要说的话只能算是肉泥与末了。 甚至于只能凭借着它爆出的血迹来分辨其大小。 “这……难道是五色大虫?”后续赶到的石云山打量着“惨烈”的现场,从蛛丝马迹中分辨着这个大家伙的来历。 “五色大虫?”帝易看向石云峰。 “是的,其皮与血生五色,客人您看这四溅的血液,很符合描述。”石云山指了指在阳光下从不同角度能看到不同颜色体现的血迹惊后怕道,“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条大家伙,幸而客人您事先发觉,不然的话贸然走入,便无生还的可能了。” “它很强吗?”帝易问道。 “很强,算得上是凶兽了,是蟒蛇中的异类,夷平山地轻而易举。”石云山点头,这样的一个大家伙,对他们而言是一个无法战胜的存在。 “那你觉得我比它如何,可在什么样的界限中?”帝易继续问道。 “这……并不是很清楚,不过绝对比大荒外的王侯要强,或许达到了搬血极尽。”石云山思索了一下后回答道。 “搬血极尽,什么是搬血极尽?”帝易听到了一个新鲜的词汇。 “这……我并不知道,只是常听老人这么说,是修行路上的一个界限,具体如何不清楚。”石云山摇头,他生长在封闭的大荒石村中,从未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不知道那具体意味着什么。 “常听老人这么说……那他们知道吗?” “村里的那些老人恐怕也不知道具体,我虽然听他们这么谈论过,但那也只是饭后谈资而已,胡乱吹的。” “那浅显一点的,比如搬血,它是什么?” “这个村中倒是有些记载,那是一种修行,据说有夺天地造化之妙,一旦达到了那种境地,便可与凶兽赤身搏斗,可力压数倍于我这样臂力四五千斤的人。” “哦,那你们当中有人达到过这个境地吗,或者说石村中有没有这样的人?” 第十二章 十万里挑一 “以前有,但从我祖父那辈开始,那好不容易得来的宝术遗失后,就没有达到这个境地的人了。” 石云山很是实诚地说道,告知帝易实情,一个村落的盛起可以是一时之间的事情,可衰落也同样只在一时之间。 “那大荒外呢?”帝易问道。 他知道宝术,这是很常识性的知识,那是一种强大的攻击手段,同时也是一种修行技巧,是各大部族秘而珍之的神通及传承。 “大荒外吗,能进入这个境地的人肯定有,不过数量应该也不多。”石云山说道,“一般情况下来说,上万人的部落能出现一个就不错了,想进入到那个境地中,条件非常苛刻。” “万里挑一吗?”帝易点了点头,虽然无法具体对比出自己的界限,但也算是有了比较的平台。 “不止,能进入那个境地和真正达到那个境地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我想或许至少也得是十万个人里才能出那么一个。”石云山解释与补充道。 “十万人敌?”帝易加深了理解的概念,这么问道。 “如果不考虑外部因素,比如体力等条件的话,别说十万人敌了,就算是落入到巨兽群中,也可以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地,可比肩太古遗种了。”石云山进一步补充,看得出来他渴望过那个境地,曾了解过。 “这样……”帝易点了点头,对自己的界限初步有了一个概念。 不过虽然他对于自己的界限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但还是很雾里看花,因为能作为对比的东西都不是具体的,只有大体量化的数值。 换句话说,就拿之前的那只硕大的山猫来举例,若是一对一石云峰不会是它的对手,可要是石村的狩猎队一起上,那就是十拿九稳的狩猎对象。 一只明显比石村狩猎队任何人都强的山猫,却能被不如它的一群人围猎,能被粗暴的打成一加一大于三的情况,这就引人深思了。 等价替换的话,万人敌、十万人敌的真正界限,或许要低于大体量化的数值,而这低于的准确数是多少,那就无法看明了。 当然,也有种可能,那就是高于大体量化的数值,而这高于的准确数是多少,同样无法看明。 不过无论如何,帝易可以肯定,至少在这片大荒中,自己是无敌的,界限足够拉到俯视的程度。 毕竟按石云山的话来理解,比巨兽还强的凶兽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敌,这种表现已经能够比肩大荒中的太古遗种了。 “吼!” 就在帝易沉吟间,大荒中猛然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激荡着空气,震得群山万壑都在摇动,有大量的碎石滚落原地,引发山石洪流。 “这叫声……是那个大家伙!?”石云山望向声音传荡来的方向,那里正是他们之前选择绕行的地方,是一头恐怖的太古遗种的领地区域。 “这吼声,带着愤怒的情绪,那里发生了什么?”狩猎队的人常年和大山里的巨兽、凶兽打交道,自然能够分辨不同的吼声代表的含义。 “难道是蜚村的人和那个大家伙遭遇了?”有人这么猜测。 “不可能,那个大家伙可是一头太古遗种,实力强悍,为这片区域的王,蜚村的人就算是失心疯了也不可能向它出手。”有人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更何况,那个大家伙的吼声含着愤怒,以蜚村的人的实力,能伤它分豪吗?” “吼!” 没等石村的狩猎队众人猜出个所以然的时候,那个大家伙的吼声再度传荡而来,同一时间那个方向风云际会,有可怕的光芒升起。 “竟然连宝术都动用了,难道是有其他的太古遗种在寻那个大家伙的麻烦?”石云山眼皮一跳,预感到了危机。 太古遗种之所以强大,远甚巨兽、凶兽等,除了它自身的肉体强度外,还因为这天赋的种族神技。 故老相传,人族之所以能在这苍茫大地上繁衍生息,最初的时刻就是因为偶然发觉了太古遗种具备的这种天赋。 随后经过漫长的时间,由此观物推己,整理出了符文与宝骨的奥秘,推演出了宝术的存在,就此发迹。 由此不难得知,一头会宝术的太古遗种,会强到什么地步,敢对这类太古遗种发难的存在,在他看来必然只有另一头太古遗种。 当然,或许也有另外一种可能,不过石云峰觉得那种可能不大。 “轰!” 山林暴动,那边传来惊天动地的咆哮,乱石穿空,烟尘倒卷向天,有金光绽放。 “这叫声……是雕熊!”狩猎队的人听出了那咆哮声的主人的来历,那是非常特别的发音方式,独属于雕熊。 “他们怎么打到一起去了?”石云山此刻皱起了眉头,大荒中的太古遗种轻易不会发生争执与战斗,毕竟一个弄不好就是两败俱伤的下场,白白便宜其他的太古遗种。 难道是因为那天雨夜的影响? “队长,两强相斗,你说我们有没有机会……”有一个人升起了赌徒的心思。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或许以他们的实力不能得到太古遗种的尸体,但趁乱收走点它们因战斗而被撕裂的残肢也是极好的。 “不要莽撞,太古遗种间的战斗不是我们能够涉足的,动辄就是摧毁一座大山,光是余波就有可能收走我们的性命。”石云山眼眸中亦有光亮,可最终他摇了摇头,那种层次的战斗不是他们可以接近的。 “太古遗种间的战斗吗……”帝易看向那边的动静,很是意动。 “客人,太古遗种间的争斗动静过大,没准会吸引来其他的太古遗种,即便您来自大荒外,实力很强,也过于危险了,不要冲动。”石云山看向帝易,劝道。 “没事。”帝易表示无需担心。 “那您多加小心。”石云山见帝易执意要去,便不好再劝导,只能报之以祝福,希望一切平安。 “你们也是。”帝易点头,“那就在这里分别吧,晚上石村再见。” “晚上石村再见。”石云山亦是点头,随后带着狩猎队离开了,力争在那边的影响波及到这边之前,捕获到足够的猎物。 同一时间,帝易也离开了,在远离了狩猎队足够远后,一步踏出,跃至高天,在群山万壑间跳跃,向着太古遗种争斗的地方行进。 第十三章 太古遗种 山脉深处,恐怖的气息惊悚大荒,这是一场难得一遇的惊世大战。 这一刻,有不少巨兽和凶兽都在奔逃,远离战场的中心,生怕自己成为冤魂。 当然,更多的则是体若筛糠,被那恐怖的威压吓瘫,那是源自本能的恐惧,战战兢兢的,惊惧到不敢起抬头来,难以迈步。 可以说,太古遗种之间的战斗,影响是深远的。 即便只有少数的巨兽和凶兽能顶着巨大的恐惧逃跑,那也是一个不可估量的数值了,形成了庞大的兽潮,引发了二次浩大的动静。 “嗷……” 一头个体特大的巨兽冲出山林,它足有二十米长,跟个小山似的,一身力量仿佛无匹,奔逃间也不知踏死了多少猛兽,不知道摧枯拉朽般地“拔”掉了多少大树。 而就这这么一头庞大的巨兽,在迎面撞上“逆流”的帝易后,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它惊恐和惊惧的目光中,世界就那般倒转了,至死也没有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轰!” 旁边的一座大山,被那头个体特大的巨兽撞击得烟尘冲天,就像是被坚硬的大石砸中,顷刻间地动山摇,巨大的山体碎屑如尘埃般乱飞。 紧接着有凄厉的叫喊响起,自暴露的山体内部冲出,那是一只被麟甲包裹的生物,体长相对那头个体特大的巨兽就显得很是纤细了。 此刻,它的背部被血水浸染,那里出现了很多裂痕。 显然,这也是一只被太古遗种的战斗惊走的巨兽,只不过跟那头个体特大的巨兽一样倒霉,本欲钻山而盾,却被飞来横祸砸成了残疾。 当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也算是幸运的,至少没有丢了性命。 …… 这一幕幕在帝易逆流的路径里不时上演,有些是他无意之下造成的,也有些是那些受了惊的巨兽和凶兽昏了脑袋主动找事的。 不过无论如何,这样算是变相的血流一地了。 若是有人在此,说不准就会将他的事迹“添油加醋”的理解,塑造成一个杀兽不眨眼的恐怖魔头。 “那就是山脉中的王者,一头太古遗种吗?”穿过兽群,帝易站在了距离两头太古遗种的战场不远的山头,观察起了那波涛汹涌的战况。 最先吸引他目光的是一头玲珑小巧的生物,体长不过五六米,这在蛮荒大山中可以说是“发育不良”了。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看似“发育不良”的家伙,却拥有着惊人的力量,在战斗中击碎的山体不在少数,体现着和它体型完全相反的极致美感。 一片灿烂的黄金光辉流转,凶气盛烈,映照得战场都变成了金色,仿若黄金遍生,在战斗中也不忘体现着自己的高贵。 当然,这只是帝易这么感觉,实际上那是那头太古遗种的宝术,是它的天赋神技,凭此加持自己,如同穿着上神金甲衣一般,令躯体硬到一个可怖的程度。 “锵!” 和这头太古遗种战斗的是一只雕熊,全身的黑毛油光瓦亮,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同时有着熊的特性,也有着雕的特性。 且,最为主要的是,它有着近似人的战斗习性,那四肢体存在着明显的分工,如同双臂与双脚一样。 同样的,这只雕熊相对大荒中普遍的生物来说,也同样“发育不良”,甚至比那散发金光的太古遗种还要“发育不良”。 它只有两米多高。 不过别看它更小,其蕴含的力量似乎比那散发金光的太古遗种还要大,山石在它的手中脆弱不堪,跺一跺脚都能让大地四裂。 “吼……” 仿若惊雷炸响,那头散发金光的太古遗种周身金光大盛,光辉扩散间无声无息地粉碎着一切,让石、土与植物都化为了尘埃随风扩散。 凶威滔天! 见此,那头雕熊也针锋相对,咆哮声震德群山乱颤,甚至是化成了有形的波动物质,如一股飓风一般,肆虐整片山林,令古木崩碎,巨石横飞。 它们从山地山巅,从山巅打到大河,从大河打到高天,小小的身体中蕴含着巨大的破坏力,也不知有多少凶禽猛兽成为劫灰,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石村的人能生存在这样一个地方,当真是不易,怪不得需要祭祀与供奉一个祭灵。”帝易看着那两头太古遗种间的战斗,这一刻算是体会到了那种艰辛与不易。 随着那两头太古遗种战斗的破坏力升腾,这个地方沸腾了,响声惊天动地,震撼了大荒,山地崩裂,宛若大地崩塌的末日到来。 “噗!” 帝易观看得很起劲,享受着视觉上的满足,一时间竟是忘记了自己过来的目的,将对比自己界限的目标抛在了脑后。 不过只要是战斗,就肯定有终结的时候,在一连交战之下,那头雕熊最先露出了颓势。 它虽然有雕的特性,能在天空高速飞行,但终究不是真正的雕,身体不具备完全的雕性,于再度横飞的关键时刻,被那散发金光的太古遗种抓住了破绽,击落了下来。 “咚”的一声,散发金光的太古遗种乘胜追击,像是黄金铸成的足蹄踩了个结实,连带着雕熊的身体蹬裂大地。 “嗷……” 山地中传来惊天动地的咆哮,那头雕熊被硬生生地踩穿了腹部,鲜血喷涌,这让它陷入了吃痛的癫狂状态。 不过虽然被踩穿了腹部,但它的生命力很是顽强,在吃痛后的瞬间就做出了反击,抡起了有力的熊拳。 只是可惜的是,这一计熊拳没能打中目标,那散发金光的太古遗种有惊人的智慧,知道贪图战果的代价,身形一闪就横移出了数百米,立身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位置。 “轰”的一声,雕熊从沉陷的地坑中跃起,它虽然愤怒,但是能分辨得出局势,显然它也有着极高的智慧。 它心生退意。 当然,这头雕熊没有把自己的意图直接展现出来,有着极高智慧的它知道一旦自己过早的暴露退意,那么敌手就会给它沉重的追击。 “轰隆!” 雕熊展翅,将许多山石震开,体表间显化出了很多符号,而后目露凶光,盯着敌手,猛然发起了进攻。 “吼!” 那头散发金光的太古遗种做出了应对,浑身光芒澎湃,仿佛沐浴在虚幻的汪洋之中,眼眸中激射出了两道粗大的光线。 第十四章 放电按摩 “嗷……” 雕熊面对散发金光的太古遗种的攻击,当即就是一声咆哮,双臂挥动,展现出了硬撼的举措。 当然,它不可能是真的要硬撼,凭借之前交战的经验,它深知这两道光束的恐怖,吃过亏,此举不过是故作弥彰。 散发金光的太古遗种并不知道雕熊的想法,将它如此强硬,当即就摆正好了迎敌姿态,宝术覆盖的区域扩大了一圈。 然而,让它始料不及的是,就在它以为那头雕熊会凌厉反扑的时候,却见它很巧妙地利用那两道光束挣脱出了金色光芒覆盖的区域,随后头也不回地冲向山脉深处。 “吼!” 散发金光的太古遗种先是惊愕,而后愤怒,不过它并没有追下去,显得很是谨慎,因为它无法确定那雕熊是真的败走,还是有针对的引诱它追击。 “它在忌惮什么?”帝易有些意外。 那雕熊明显是劣势的一方,先是被踩穿了腹部,而后虽然巧妙的借助了那两道光束逃走,但并非没有付出代价,有恐怖的伤口在溢血。 他想不明白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那头散发金光的太古遗种为何不选择追击,不获取最终的胜利战果。 “哞……” 突然间,在雕熊逃遁的方向,那里有牛叫声响起,刹那间升腾起火光,烧的天穹一片通红。 “嗷!” 雕熊羽翼极速收拢,险而又险地避过了这记伏击。 不过它虽然避免了被正面击中,也逃离了出去,但升腾的火光所附带的影响并没有完全隔断,其羽翼像是被烤焦了一般,散发出了黑烟。 “我竟然没有感知到,是因为它对我没怀有恶意吗?”帝易望向那发生变故的方向,那里竟然蛰伏着一头大家伙,他竟然没有察觉。 “轰!” 同一时间,散发金光的太古遗种见到这一幕的发生,其周身光芒炽烈,升起神秘的纹络,有强大的力量在凝聚,而后向着雕熊逃跑的方向隔空打出。 “噗!” 雕熊因羽翼出现问题而影响了速度,被这一击原本能避过的隔空攻击正中背后,顷刻间就被削了左边的身子,血与骨横飞。 一般情况下,就算是凶兽在面对这样的伤势的时候,也回天乏术了,可它还残存着气息,蹬裂大地用以助力,并以此混乱视线隐去了身形。 “这般生命力……怪不得石云峰说不管有多少石村的人对上太古遗种也无用,差距太大了。”帝易惊叹,联想起石村的人,他们若是受了这样的伤,断然是没有命了。 当然,这只是实力上的差距,若论顽强的生命力,他觉得石村这个整体,或许一点也不比这些太古遗种差。 毕竟这样强大的生物,彼此间的交战可以用地动山摇来形容,而石村的人能生存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始终在繁衍,足以说明了一切。 同时他也在思索,石村在失去了祭灵,而新祭灵半死不活的情况下,他们还能生存下去的可能性。 “吼……” 随着雕熊的远去,战场中只剩下了那头散发金光的太古遗种,它昂首长啸,宣告着自己的胜利,沐浴在金色光芒间,仿若王者。 紧接着,它的眸子冷漠地扫过幸存下来的强横生物,轻吟了一声。 听到这声轻吟,那些幸存下来的强横生物如蒙大赦,纷纷跪服,随后开始移动,寻找着新的安全的栖息地。 直到很久后,这里沉寂了下来,光芒渐渐暗淡。 “噗!” 突兀间,那散发金光的太古遗种身形一个不稳,嘴里喷出了一团血。 显然,在方才的那场战斗中,它受了不小的内伤,只不过它很好的隐忍了下来,没有让雕熊察觉到。 “嗯?”帝易没想到它竟然受了伤,明明之前表现得很凶猛,金光加持之下更是坚硬,与那雕熊肉身硬碰硬都处在上风。 原本他还想上去讨教讨教,毕竟之前看它的状态很好,一番激战下来就跟没事兽一样。 可现在他觉得还是算了,这个时候上去讨教,能印证的界限并不会清晰,他深知有恙和无恙在状态上的差别是很大的。 他自身就是如此。 只是他想罢了,可那散发金光的太古遗种却有了动静,因为方才他动了,在寂静的环境下被敏锐地感知到,吸引了注意。 “吼……” 散发金光的太古遗种散发着低沉的声音,这是临战与驱逐的警示,眼神蕴有凶芒。 一般情况下,太古遗种对人都是无视的,因为人太过弱小了,且肉味酸,体内蕴含的精血还不够塞牙缝的。 就算有些时候心情不好,想发泄发现,遇到人这样的目标,也只会直接出手击杀,或者肆意玩弄。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它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并暴露了自己受伤的事实,在不清虚实的情况下,就算是面对不被放在眼里的人,也表现得十分谨慎。 “我说我是路过,你信吗?”帝易不知道那头太古遗种听不听得懂他的话,但他希望它能听懂,毕竟它的样子还怪可爱的。 对于这样的一头可爱的生物,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起过杀心,不想摧残它。 “吼……” 然而可惜的是,那头太古遗种虽然拥有不低的智慧,但显然不懂人的语言,它听不懂帝易的话,以为是在挑衅,神情紧绷之下,率先发难。 它的速度很快,夹带着黄金威势,无量的金光如暴雨般倾泻。 “我真的没有恶意。”在进入战斗状态的帝易的眼中,那头太古遗种的身形近乎凝滞,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一样。 下一刻,他好似闲庭散步,抓住了那头太古遗种的前足,将其擒拿,轻轻地按在了地上。 “吼!” 这一切虽然在帝易看来发生的很慢,但在那头太古遗种的视角中就不一样了,他的身法迅疾到了无解的地步。 此刻它不得不庆幸,自己的选择是对的,没有第一时间贸然出手,而是积蓄了力量发动攻击。 但是在下一刻,这头太古遗种懵了,它可以肯定自己发动了后续的攻击,那金色符文都组合了起来,不仔细看的话都会被误解成闪电。 可结果却是,那些金色的符文,那好似雷霆的力量,只是光缠绕在敌人的手上,蔓延至全身,丝毫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威力与作用。 “咦,你还会放电,这倒蛮舒服的。”帝易惊异,他之前可没见这头太古遗种有这样的神技展示,酥酥麻麻的,体感很是新鲜与舒适。 “吼!” 这头太古遗种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况,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庞大的身躯带起了漫天的灰尘,尾巴都将大地摇裂了,也无法挣脱。 最终,它像是认命了一般,眼中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第十五章 黄金犼 “唉唉,你怎么了?” 帝易看着焉了吧唧的太古遗种,与之前威风凛凛的样子截然相反,一脸的不解,放开了它,在沉思自己有那么恐怖吗。 “呜……” 太古遗种不敢乱动,自己的攻击对眼前的人无效,力量上也是天差地别,不在一个境地之中,这要怎么反抗。 它不是没有想过玉石俱焚,毕竟自己身为太古遗种的尊严不容玷污,它可不像那雕熊,在它的信念里只有站着死,没有逃着生。 可问题是,经过权衡,它认为玉石俱焚多半没用,因为自己的攻击起不了一丁点的作用,甚至不仅是没有作用,反而还让眼前的人感到愉悦。 这就有些骇兽了,只要脑袋不昏,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彼此的差距。 故此,它摆烂了,这完全没法反抗,如此还不如接受眼前的现实,安安静静地等待结局,也好死个体面。 当然,这头太古遗种也不是没有心存侥幸,默默地希冀着生还的希望。 和之前的态度不同,在完全认清了两者间的差距后,它觉得所谓的太古遗种的尊严已经不重要了,甚至它觉得若是能活下去,反而还是一种至高的荣耀。 毕竟能在强者的手中活下来,就算是逃跑,那也不丢兽,或许还能成为资历,让别的兽高看一眼。 “你怎么了,内伤复发了?”帝易看着一动不动的太古遗种,不由得想到了这么一种可能。 只是那不应该,它的内伤不可能那么严重到动弹不得的地步,之前生龙活虎的足以体现那内伤对它而言并不构成隐患。 “呜……” 太古遗种依旧没有动弹,只有略不可闻的呜咽,眸光瞥过帝易,只是很快又恢复正常。 “这个状态倒还怪可爱的,要不是之前大发神威,恐怕谁也不知道它是一头恐怖的太古遗种吧。”帝易起身,越看那头太古遗种越觉得可爱,不自觉地摸了摸它的毛发。 “呜!” 太古遗种吓了一跳,以为眼前的那个人将要下手了,浑身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瞧你吓得,行了行了,我对你没有恶意。”帝易轻笑,抚摸了这头太古遗种的毛发后,便准备离开了。 此行原本是想掂量自己的界限,不过看这头太古遗种的状态,肯定是不能实现了。 毕竟它打都不跟自己打了,难不成还能强迫么,那能得到什么该有的结果。 最终,帝易离开了这片战场,向着来时的方向远去,准备返回石村了。 在他看来,并不急于这一时,大荒中的超级大家伙不在少数,下次寻找另一个作为掂量的对象就可以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头太古遗种,不知为何跟在了后面。 而且,不仅仅是跟着后面那么简单,它竟然一路上用黄金光芒拿起了沾染有他气息的巨兽和凶兽尸体,很快地就堆积起了一座肉山。 “有点意思,它这是要干什么?”帝易回头看了一眼,只是并没有理会那头太古遗种的动作。 因为在他看来,有智慧的生物做事肯定不会胡乱,定然是有缘由的。 而且他觉得这样也不错,毕竟他想要带回石村的兽肉太多了,一个人根本拿不玩,有这么个劳动力在,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自帝易跟着石村的狩猎队进山,兜兜转转地寻找猎物,以及后来前往战场观看太古遗种的战斗后,太阳已经很低了。 加之后来又因为寻找还能食用以及使用的巨兽和凶兽的尸体,这一前一后的耽搁下,红日西坠,在夕阳的余晖中,天色渐晚。 “客人回来了!”在残存的阳光下,石村仿佛被染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彩,令此地一时间拥有了神秘的感觉。 村头的空地上,有不少石村的人正在处理手头的事物,在夕阳下见到帝易那被拉扯出长长的影迹的身姿后,连忙招呼。 只是很快,一众石村的人就惊悚了起来。 之前看不真切,并没有发觉帝易身后的山体轮廓在移动,可是当帝易越来越近后,一切就都真实了。 “天啊,那么多猎物!” “堆积得跟一座山似的,这得猎杀了多少猛兽?” “不对,那似乎不是猛兽,我好想看到了……龙角象!?” 石村的人瞠目结舌,他们无法想象这种收获,要知道之前石云山带队回来的狩猎队,虽然收获也算丰盛,但多是一些猛兽,而非山里的那些恐怖的凶兽。 当然,更让他们惊悚的还在后面,当帝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后没多久,又有一座大山移动而来。 且这次动静更大,仿佛见到了肉山大魔王一般,那是海量凶兽堆积而成的黄金“大山”。 “这……” 石村的人皆咽口水,眼中闪过骇然之色。 生长在大荒中的他们,虽然没怎么吃过凶兽肉,但总是见过凶兽跑的,很是明白那样的大家伙的强大。 比如之前有人惊呼的龙角象,那是一个极其难以对付的大家伙,身体坚硬如精铁,可轻易踏碎二十几人围起来的巨石。 像这样的凶兽,别说是石村的狩猎队,就算是其他强大村子的狩猎队也需绕道而行,不然的话伤亡会很惨重。 “等等,那种金光,我似乎见过……”听到村头的动静,有不少石村的人走了出来,在见到一前一后的两座“大山”后,皆是震撼莫名。 其中,尤以老族长为最,他本就住在村头,在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就赶到,发觉后面的那一座“大山”覆盖的金光很是眼熟。 “天啊,那难道是山里的那个大家伙,那头恐怖的太古遗种——黄金犼,是它的宝术光芒!?”老族长仔细回忆,在灵光乍现间记忆起了黄金光芒的来历。 “什么,黄金犼!?”听到老族长的话,石村的众人皆是站立不稳,仿佛见着了什么无法理解的常理。 在大荒中,太古遗种不在少数,不过就和人与人之间有强弱一样,它们之间自然也存在着强弱,存在着不少无冕的王者。 而黄金犼就是这样的一头无冕的王者。 是即便只是幼年,也足以与其他成年的太古遗种相媲美的近乎完美的生物。 昔年,大荒外有一个大部族曾带过无数的人马进入过大荒中,欲围猎一头黄金犼,想趁着其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抓起圈养。 可结果是,那一个大部族的人马直接就葬送在了大荒中,全都死在了黄金犼的爪下,即便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也凶猛得如天神下凡。 “那位客人,难道降伏了一头黄金犼!?” 第十六章 石村的新威慑力量 “嗷?” 黄金犼跟在帝易的后方,在见到石村的那一刻猛然一滞,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仔细打量了起来。 此地距离石村并不是很远,对它来说这两三里的路程不过一瞬间,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切。 那是一个开阔的盆地,粗看之下是一个很普通与简单的村落,房屋都是山石堆砌而成,屋上晾着兽皮,挂着熏肉,鸡犬相闻,无不展现着凡俗。 但是细看之下,却能隐约察觉到那座村落被薄薄的光幕所笼罩,像是与世隔绝一样,不在这方天地之中。 黄金犼疑惑,这里什么时候有了个人族聚居的群落,它生长在这片大荒中,怎么从未发觉。 很不正常。 它觉得,选择跟在这个强大的人的后面,似乎是它此生做出的一个最为正确的决定。 “石云山他们回来了吗?”帝易拖着一众生物的尸体停在了石村前空旷的地上,问向那三三两两的人群。 “回来了。”老族长上前,迎接着帝易,说道,“对了,客人,那个是……黄金犼吗?” “原来它叫黄金犼吗?”帝易不是很清楚那个太古遗种的名字,不过老族长都这么问了,那十有八九就是了,“是的,之前大荒深处的动静你们应该也有感受到吧,那就是它引发出来的。” “嘶~”老族长倒吸一口冷气,强压着震撼问道,“方才那动静,是客人您跟它的战斗引发的?” “那到不是,那个动静是它和另外的一头太古遗种发生了战斗。”帝易摇头,“原本我倒是想和它过过手,不过它受了内伤,就放弃了。” “嘶~”老族长再次倒吸一口冷气,敢独自一人挑战太古遗种,而且还是太古遗种中的无冕之王,这是对自己的实力自信到何种程度。 他不得不庆幸,帝易是一个好相与的强者,为人随和,不然的话要是有些什么奇怪的臭毛病,那石村可就难了。 同时他也认识到,最开始估量的帝易的实力或许低了,敢直面太古遗种中的无冕王者,就算是大荒外的那些王侯恐怕也做不到。 “对了,客人您……既然您没有降伏它,那它为什么跟在您的身后?”老族长平复了一下心境,开口问道。 “或许是因为觉得我抚摸它的手法让它感觉到了舒服?”对于这个问题,帝易无法做出回答,不过他觉得应该跟这个有关。 毕竟除此之外,他没跟那头黄金犼有什么另外的互动。 听到这话,老族长的脸上体现着不解,满头的问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他看来,这肯定不是实情。 因为哪有被抚摸就顺服下来的太古遗种,要真的有这样的驯服方式,大荒中的那些大家伙还能成为威胁生存的头号难题吗。 “呃……那客人,它应该不会对我们产生危害吧?”老族长不好说别的话,只是黄金犼终究不是普通的动物,再怎么人畜无害,也是一头恐怖的太古遗种。 既然这头黄金犼选择了跟着帝易,那么显然它会长期居住在这周边,平日间进进出出肯定会遭遇。 大人还好,见识过太古遗种的恐怖,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可石村中不只有大人,还有很多小孩,有不少皮的没边,就算跟他们说太古遗种怎么怎么样恐怖,恐怕也杜绝不了他们的好奇心。 这可是有前车之鉴的,在石村的历史上,有不少的皮孩子就曾偷偷溜出过村子,进入了大山,想亲眼目睹那些大家伙,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没事,它应该只是好奇地跟过来,无聊之后会自己走的。”帝易觉得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他表示不用在意。 毕竟这头黄金犼具备着不低的智慧,生长在大荒中,有着自我的习性,怎么可能一直在这,总不能连自己的家和领地都不要了。 然而那头黄金犼在听到帝易的话后,不知是偶然听懂了一些词,还是通过其语气本能地感知到了什么,竟然一路小跑了过来。 下一刻,它很乖巧地趴在了帝易的身边,摇晃起了尾巴,似乎在展示着自己的无害。 “这……”老族长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也知道太古遗种具备着不低的智慧,可这样通人性的太古遗种他可没见过。 “你想待在这里?”帝易也意外地看向那头黄金犼,这家伙每一次都带给他不一样的态度,这令他很是新奇。 “呜……” 黄金犼起身,先是走向肉山,抓起了一些兽肉,学着石村中挂着熏肉的方式,分成别类地将它们区分、整理。 之后回到帝易的身边,很自然地趴下,而后“电闪雷鸣”,按起了摩。 “吓!”老族长被这突兀的“电闪雷鸣”吓了一跳,心跳骤然加速。 只是下一刻,在看到帝易安然无事,而且似乎享受的神情后,他有那么一瞬间茫然了,觉得很多常识在这一刻崩塌。 “好了好了。”帝易抚摸着黄金犼的皮毛,示意它停下。 虽然这“电闪雷鸣”对他来说无害,反而是有些舒适,但对于石村的人来说,就过于危险了。 毕竟他看过黄金犼和那雕熊的战斗,知晓这“电闪雷鸣”的威力,那足以完全粉碎一座大山,若是溢散出去,这石村恐怕就成为遗址了。 “呜……” 黄金犼收回了“电闪雷鸣”,随后走向一个空旷的能供它伸展的地方盘下,安静了下去。 “它很可爱吧?”帝易看着安静下去的黄金犼,转头问向老族长。 “可……可爱?”老族长不知作何回答。 要说可爱,表现出人畜无害的黄金犼确实有那么可爱。 但是透过表象看本质,那再怎么说也是一头太古遗种,发起威来可就不见得有多可爱了。 那可是要人命的怪物! “其实它愿意待在这里也好,大荒中很是危险,动辄就有凶兽战斗,一旦波及石村,它会是个威慑。”帝易示意老族长收收心,表示现如今石村处在新老祭灵的交替之中,有一头太古遗种愿意定居,益处远大于坏处。 “说的也是,只是希望它能安分吧。”听到帝易的话,老族长也不得不承认,有一头黄金犼待在石村,确实是一个安全保障。 毕竟新的那个祭灵,不知具体的情况怎么样,任他们如何祭祀与祷告,也得不到回应。 要不是原先的祭灵,那块奇石,留下了字据,表示那株断柳能护佑石村,他都有举村搬迁的想法了。 第十七章 约定 “好了,老族长赶紧叫他们搬运这些大家伙吧,它们就这样放在村头可不好。” 帝易示意老族长赶紧行动起来,那些巨兽和凶兽的尸体长置在村头可不好,不仅影响美观,也影响着平日里的生活。 “啊,对对对。”老族长反应了过来,那两座“大山”可是名副其实的宝库,不能糟蹋了,“对了客人,不知您要怎么处置这些大家伙?如果是要拿去卖的话,这些大家伙不知……不知能不能卖我们石村一些?我们石村虽然小,但有价值的宝药还是能得拿出来用以交换的。” “卖?”帝易闻言,摇了摇头,“老族长,没必要那么麻烦,我将它们带回来,本就是给你们的。” “啊!?”老族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些日子我在石村见识到了很多新奇的事,这里很有趣,给我过往枯燥的生活以不一样的体验,这些就算是承蒙关照的报酬了。”帝易很喜欢石村那古朴又充满乐趣的生活,每个人对他都很礼敬与热情。 白吃白喝了这么久,他觉得对于石村的生存问题,能帮就帮,反正左右也不过是随手为之之事。 “客人,那不行,这也太多了。这样吧,我们帮您处理它们,收取一些极需的材料就当是人工费用了,其他的还是您自己收走吧。”老族长摇头,拒绝了帝易的大方馈赠。 说实话,在听到那些大家伙都给石村的时候,说他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是无比做作的。 只是,一码事归一码事,帝易跟石村没有丝毫的关系,而且还是客人,主家不做东还则罢了,哪有收客人馈赠的道理。 更何况,石村招呼帝易所用,都是一些家常,最珍贵的也不过是一些巨兽肉食。 在价值上两者完全无法相比。 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接受如此巨大的人情,石村可还不上。 是,之前老族长是想过跟帝易套点近乎,不过那种套近乎也只是希望帝易能提携一下村中的后辈,让他们有机会去往大荒外的世界看看。 石村是古朴的,是好客的,但绝不是贪婪的,绝不是不知廉耻索求的。 “可我也拿不走这么多啊。”帝易摆了摆手,要是天天拖着那些东西东奔西跑,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客人没有带能储物的宝具吗?”老族长闻言,沉吟了一下后说道,“那这样吧客人,那些大家伙身上处理下来的宝物我们石村代为保管,等您回去大荒外的时候带来能储物的宝具,我们再将它们还给您。” “储物的宝具?大荒外有能装下这两座‘大山’的东西吗,类似你们装兽肉的那种陶罐吗,那是不是也蛮大的?”帝易问道,这又是一个新鲜的词汇。 “客人您就别拿老朽寻开心了。”老族长没有认为帝易是真的不懂,而是人为他这样是在“装傻”,明里暗里透露着就是要大方馈赠的信息。 说实话,对于这样的大方馈赠,老族长一开始还有些动摇,在想是不是可以接受,那现在则是一点也不动摇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是故老相传的一句箴言。 虽然他觉得石村也没有什么可拿的,可从帝易一个人来到大荒,紧接着就发生那个雨夜,隔天就换了祭灵。 他觉得这其中一定有故事。 什么东西该得,什么东西不该得,他已经有了很明确的定性。 “那行吧,老族长决定了就好。”帝易看着老族长,明白了他的态度,妥协了。 当然了,虽然他妥协了,但不代表他就决定按着老族长的提议去办。 毕竟他要是走出了大荒,恐怕就再也不会回来石村了,因为他有自己的路途要走,而这段路途什么时候结束,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别干愣着了,大家动起来,这些大家伙一身都是宝,可不要浪费了!” 在得到帝易的答复后,老族长以石村的名以向他立下了誓约,随后招呼起了石村的人,示意他们都赶紧动起来,都出来搬运与处理那两座“大山”。 在有了行动的示意后,早就对那两座“大山”垂涎的石村众人,皆是喜不自禁。 只是早先他们不敢妄动,毕竟这是帝易狩猎所得,他们没有处置的权利。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帝易和石村达成了交易,在他们看来即便只收取一些人工费用作为报酬,其所得价值也必然惊人。 故此一部分人磨刀霍霍,走向那两座“大山”,而一部分人则是返身回家招呼更多的劳动力。 “处理的时候小心点,这些可都是难能可贵的凶兽,它们的血精、筋脉以及部分骨骼非常珍贵,别因为处置不当而流失了精华。”老族长叮嘱那些已经开工的青壮年。 “族长,我们省得,分得出轻重。”那些青壮年如何不知道这两座“大山”的珍贵,不敢有半点分神。 一时间,这里银刀霍霍,火星四溅。 那些巨兽和凶兽的骸骨虽然惊人,但毕竟已经死了,没有了强盛的根本,在他们动辄千斤的巨力配合专门的工具之下,肢解起来并不是非常的艰难。 “好家伙,这是猰貐后裔吧,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竟能操刀肢解这样的凶兽。”有人惊叹,啧啧称奇。 猰貐,是大荒中的王者,是负有盛名的太古遗种之一,身为它的后裔,纵然血脉不纯净了,只能称得上是凶兽,也一样有惊人的价值。 “这是……双头火犀?嘶,这东西的精血可比猰貐后裔珍贵得多啊,是可以入药的材料!”另一个方向,亦有人惊叹。 “族长,这头龙角象的角也是好东西啊,而且年份不小,完全能用来制作补骨宝药。” “这头夔兽独腿的筋真坚韧,而这里粗看之下就有五六头,怕是能将村中的大弓的弓弦都换上一批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大丰收,随着处理的兽类越多,石村的人越发咋舌,有掩饰不住的笑意在脸上绽放。 可以说那两座“大山”真的太惊人了,比之石村十年、二十年的狩猎所得摆在一起都要丰盛,即便只是获取其中的一点资源,他们也相信绝对能让石村强盛以往。 “咦,老族长,村中的那些小孩呢,怎么没有看到?”就在这时,帝易突然发觉,村头这么热闹却不见那些皮孩子,这很不同寻常。 第十八章 那我可以试试吗 “哦,客人,是这样的,今天云山他们收获不小,狩猎了一些强横的巨兽,老朽觉得正好借此让那些皮孩子进行药浴,他们现在正在准备。” 老族长解释,告知村子里的那些孩子的下落。 “药浴?”帝易又听到了一个新鲜的词汇,好奇地问道,“什么是药浴,以药为名,难道是类似锻炼那样的修行方式吗?” “是的,客人您不知道吗?”老族长有些疑惑,来自大荒外的人不应该不懂这个,不过很快他就自我找了个合理的解释,“难道现在大荒外已经不用这个方法了?” “哦,那我可以看看吗?”帝易摇头,没有正面回答,他确实来自大荒外,只是这个大荒外非老族长所指的大荒外。 “客人想看的话自无不可。”老族长回答道,药浴而已,并非什么不可示人的东西,毕竟这样的药浴方式不仅石村有,其他村落也有。 唯一要说珍贵的话,那可能只有祖上传下来的五张古方,只不过配置好的材料已经弄好,帝易最多不过是看到材料放进鼎内的过程,没什么可担心泄露的。 时间过去得很快,眨眼间夜幕降临。 渐渐地,肢解那两座“大山”的劳作也随之停了下来,没办法那些巨兽和凶兽的量实在是太多了,不可能在短时间解决,至少要花费数天的功夫。 “先收好处理完的一部分吧,那些能拿来吃食的记得腌制完善。”老族长叮嘱众人,这么珍贵的兽肉,对于食物有些短缺的石村来说浪费是绝不能容许。 “老族长,不用那么麻烦,巨兽和凶兽还有很多,这些处理下来的肉就当做今晚的食物吧。嗯,烤着吃就好。”帝易上前,这些兽肉或许很珍贵,不过他无感,觉得不如直接拿来当今晚的食物。 “这……会不会太奢侈了?”老族长愣了一下,寻常的猛兽肉又或者是巨兽肉这般吃食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之前处理的大多都是凶兽肉,要知道凶兽浑身是宝,就算是肌腱肉也是大补之物,尽心料理都来不及,怎么能烤着吃呢。 “没事,这不是有两‘大山’嘛,说实话我也想尝尝凶兽肉烤起来吃会是什么滋味。”帝易说道,表示不用在意。 “那就承蒙客人您的福了。”老族长见帝易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是他的所有物。 不过他也表达了谢意,毕竟石村的人也可以跟着享受,或许可以因此而大大提升身体素质,特别是那些皮孩子,没准能在这一辈中出现能够进入搬血境地的人。 很快地,石村的村头就生起了火,如同接待帝易的那日宴会一般,今夜的晚宴也举办成了宴会。 “娃子,赶紧谢谢帝易叔叔,这是貔貅肉,就算是我都没吃过呢,是难得的珍肉啊,快说谢谢。” “臭小子别光顾着吃,快去给帝易叔叔倒上一杯酒谁,我们能吃到这难得的食物,都是托了他的福。” 炊烟袅袅,篝火交错,村中的大人在向着帝易表示谢意与感激的同时,也不忘提醒自己的孩子懂点事。 “没事没事,大家快吃吧。”帝易感觉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热情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不善于应付小孩,示意无需如此。 篝火跳动,石村中非常热闹,在凶禽猛兽出没、生命不时受到威胁的残酷大荒中,任何喜庆的日子都是难得的,都值得珍稀。 “好了,皮孩子们,吃饱喝足了,都去运动消化一下,等会该进行药浴了。”在宴会进行到晚声后,老族长觉得正事也该进行了。 “不要!” 皮孩子们一听到这话,虽然早有准备,知道今晚得经历药浴,但真正的事到临头,还是慌了,直接就……跑了。 当然,也有不少较为文静的孩子,深知这是必须面对的,没有跑路,静待药浴的“折磨”。 “不要,阿爸我不想药浴!” “阿爸,我不要,那简直是种折磨,您能忍心看着孩子被煮吗?” “那比刀刮还难受,我必不可能进行第二次,阿爸你追不到我的!” 最皮的那群孩子激烈反抗,散向村内,寻找着藏身之处。 然而可惜,这都是无用功,大人们对村内何其熟悉,更何况以他们的小胳膊小脚,哪里能跑过身强体壮的大人。 没过多久他们就被抓了回来,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一样,没精打采的。 “你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可是难得的补药,若能持之以恒的药浴,那将是你们生活在大荒里的最强本钱。”老一辈人物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他们为何这么抗拒?”帝易看着那些皮孩子,不解地问向老族长。 “还能因为什么,他们受不了苦呗。”老族长摇头,进行解释,“为了激发药材的最大价值,比如那些大家伙的精血,就需要进行‘活血’。客人您应该发现了,那些死了的猛兽的尸体里,失去了体热,血液几乎都凝固了。” “所以老族长的意思是……药浴要进行加热,比如煮沸?”帝易不着痕迹地看向摆放好的几个大铜鼎,那里有人正在添柴加火,并同时倒入大量液体。 “是的。”老族长点头。 “那不等于是煮人了吗?”帝易瞪大了眼睛,他在石村中吃过鼎煮肉,两相对比之下发现这过程几乎是一样一样的。 怪不得那些皮孩子如此抗拒,对于他们而言,平日间刚烤熟的食物都觉得烫,这要是直接下沸腾的液体中,那不是得烫到想死。 “这也是为他们好,不然无法在这危险的大荒中活下来。”老族长也心疼那些孩子,可这一个阶段是必须经历的,不然生存都会是问题。 毕竟如果连这点温度都无法承受,那怎么去面对山中的巨兽。 要知道在这大荒中,有不少的巨兽都具备着驭火的本领,那火的温度可比鼎内液体的温度高多了。 如此就更不要说巨兽和凶兽,甚至是太古遗种了。 “这样进行药浴的效果很大吗?”帝易问道。 “很大。”老族长点头,“这样的药浴,不仅能帮助他们打破自己的身体极限,也能‘盗取’精华,从材料中汲取到大家伙的力量。” “那也就是说,这样的药浴能让他们多少获得一些大家伙的本领?”帝易追问道。 “客人您理解错了,老朽说的汲取到大家伙的力量,指的是它们肉体的素质,就像吃饭长高一样,是强筋健骨方面的‘盗取’。”老族长回答道,“不过似乎也有种说法,类似客人您的阐述,但并不可能真的办到,毕竟大家伙在死后身体机能就消散了,甚至会在死前自我磨灭原始符文。” “原来如此,那也就是说石云山他们有那样的单臂力量,是通过这种方法获得的吗?” “从根基上来说是这样,不过他们能最终达到那样的力量,有能跟巨兽搏斗的身体强度,也有锻炼与技巧的原因在,是凝聚出了符文的结果。” “那我可以试试吗?我也想体验一下。” 第十九章 山河大鼎 “这……如果客人想的话,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我们并没有准备那么多,临时配凑材料恐怕效果不好。” 老族长不知道强如帝易这样能同太古遗种战斗的人为何还要体验药浴,一时间想法有很多,不过并没有拒绝。 在他看来,强者或许有强者的想法,只是自己不明白、不了解深意。 “没事,材料这里不是有很多吗,何况我也只是体验一下,对于效果没有太大的要求。”帝易说明自己的意思,而且示意自己不白体验,可用一头凶兽的精华作为报酬。 “这样……那客人您稍等,老朽这就去叫人准备。”老族长本就没有拒绝帝易想体验的请求,在听到能得到一头凶兽的精华作为报酬的时候,那就更不会拒绝了。 不多久,村头空旷的地方再添一鼎,那是为帝易准备的。 “这口鼎……”帝易看着那为他准备的大鼎,其颜色虽然和其他大鼎一样,都是黑色的,但隐约间散发着苍茫的岁月气息。 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其上刻有日月山河的图案,也有鸟兽鱼虫的图案,甚至还有上古先民祭祀的场景旧迹,给人一种非常特别的神秘感。 “这是自祖上传下来的,平日间很少使用,客人不用担心污秽的问题。”老族长觉得让帝易使用那些皮孩子使用过的大鼎不是很妥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他索性就将这口大鼎拿来使用了。 “自祖上传下来的吗……”帝易走进那口黑色大鼎,看着一个地方,那是一幅刻画,像是某处山川大势的地图,看起来神秘莫测。 就他看来,这口黑色的大鼎很是不凡,只是这么观察,就仿佛深入进了那处山川,体会到了它的大势,整体看到了它的浩瀚无边。 “客人怎么了?”老族长见帝易站在大鼎前一动不动,上前问道。 “这口大鼎给我很特别的感觉,怎么说呢,它和那几口鼎不一样,不像是凡物。”帝易没有隐瞒,将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 “它确实不凡,不过我们感受的不深,只知道它对药浴和洗礼有很大的辅助作用,它能让客人满意那太好了。”老族长自然也知道这口黑色大鼎的不凡,毕竟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只不过他所知的不凡仅限于字面上的意思,至于具体怎么不凡,那就不是很清楚了。 “这样的东西要给我用吗,自祖上传下来的东西,那应该是祖器了吧?”帝易问道。 “嗐,客人多虑了,虽然它是自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但终究是一件使用的器物,村里人幼年时都或多或少的使用过,没什么忌讳的。”老族长笑着摇头道,“更何况客人您有资格使用它,对于我们石村而言,您并不算外人。” 他的话很真诚,那些堆积成山的“宝库”,帝易都愿意无偿馈赠,那他又怎能小气。 且,这口黑色的大鼎本来就是使用的器物,给谁用不是用,当然前提是能得到石村的接纳,而帝易哪哪都符合条件。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帝易没有继续推脱,老族长话都说到这了,没把自己当外人看,若是让其另拿其他的器物反而不好。 “客人您说哪里的话。”老族长客套了几句,随后示意帝易稍等,配凑材料等很快就能弄齐。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人带来了各种准备好的东西,或是老药,或是泉水,或是装有不知名液体的陶罐。 对于石村而言,要进行一场药浴,所需准备是很多的,不过好在帝易带回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最为重要的一部分材料随处可取。 故此他们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备好一切。 毕竟材料大头都可以现场解决,至于其他的辅佐材料,那就不是什么问题了,村中存货很多,守着大荒,最不缺的就是上了年份的药草以及甘之如饴的山泉了。 “入药!”在黑色大鼎内的泉水沸腾得差不多的时候,老族长示意几位青壮年将准备好的材料添加进鼎中。 听到指示,那几位青壮年全都郑重了起来,开始了手中的工作,放起了药浴材料。 有的是数颗鹅卵大的莲子,黑的透亮,散发着浓郁的清香。 有的是拳头大小的粉红色果实,像是红玉石雕刻出来的一样,散发着清新的果香。 有的是一些很特别的草,叶分四片,晶莹闪闪。 材料很多,不一而足。 紧接着,他们又将一些陶罐开启,里面盛放的是一些巨兽的精血,一些奇异的小兽,一些似乎用特别的方法风干了的兽肢。 “肢解凶兽,准备向鼎中注入宝血!”老族长再次招呼。 得到指示的青壮年摩拳擦掌,利用着手中的利刃,拿着不少从两座“大山”中取出来的凶兽尸体,引导血液流淌,攫取宝血。 一般而言,像凶兽的尸体,即便死去后都异常坚硬,寻常的铁斧等根本砍不动,纵然一晃有五六千斤的巨力,也会劈砍着汗流浃背。 不过好在帝易带回来的凶兽尸体皆像是被什么恐怖的破坏力肆虐过一样,只要沿着裂痕剥开,就能让被血凝合的伤口破裂,引导出宝血。 当然了,毕竟是死了的凶兽,纵然因它的特性,能在死后保持血液凝而不固,也终究无法像活血那样流淌,处理起来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除了这些青壮年在工作外,也有人正进行着其他的工作,在力劈凶兽,挥舞着特别的大刀,跟打铁一般,铿锵作响,冒出一串串火星。 那两座“大山”中的宝藏很多,有不少保存还算完好的凶兽,他们这是在取其五脏精华,按照老族长的指示加强药效。 “族长,您来取它们的五脏精华吧。”经过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后,这些人呼喊老族长,示意可以进行最后一步了。 “好!”老族长点头,走到那边亲自动手,挥动一柄布满了符文玉刀,像是被加持了无穷神力一般,很快就将这些凶兽的五脏精华取下。 “还有活性?”帝易看着那些被老族长取下的五脏精华,它们在离体后竟然洒落下成片的光雨,好似蕴含了无以伦比的强大神性。 “凶兽至强,死而不僵,这是一身精华所长,在特定的一段时间内,自然会有未完全消散的神性存留。”老族长解释,随后快步走向黑色的大鼎,不敢耽搁,生怕浪费了残存的神性力量。 “咕咚咕咚……” 随着所有材料的依次加入,大鼎内一时间五光十色了起来,让它灿烂到好似光源,有一股股特别浓郁的香气慢慢溢散。 “烧沸,熬成大药!”老族长一边下令,一边走向帝易,“客人,快该进鼎了,您要不要洗浴一下,以最纯净的肉身入鼎?” 第二十章 异象伴生 “不用,我的身体不染尘埃。” 帝易摇头,他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很是了解,时时洁净,不染雨水,不进风沙。 “不染尘埃?”老族长惊异,世上谁能不染尘埃,就算是大荒外的王侯都不见得能如此,这是强到一定界限的体现,是神明之能。 当然,他没有怀疑帝易的话,因为他搬运来“大山”的时候,污秽确实分豪不侵,双手上不见血迹,甚至就连衣角上也光鲜如昨。 “不染尘埃。”帝易肯定道。 “那就……直接开始?”老族长试探地问道,“对了客人,这次药浴放入了很多凶兽的精华,为了最大化的体现效果,或要进行封鼎,不知您需不需要?” “封鼎吗?可以。”帝易点头,表示无所谓,听老族长的安排就好。 毕竟他无需进食,也无需必要的呼吸,被封入鼎中处在封密的环境中,问题不大。 “那,客人,脱完衣物您就开始吧。”老族长让人放好隔绝视线的屏障物,随后示意帝易褪去衣物,以不着外物的纯净状态进行药浴。 “好。”帝易说完就直接开始解下衣物,并没有什么羞耻心,当着老族长的面光溜溜地跃进黑色的大鼎中。 “哗啦~” 沸腾的大鼎中,随着帝易的进入,大量的液体被搅动了起来,光华灿灿的药液顿时将他淹没、浸泡。 “封鼎!”见帝易入鼎,老族长示意村人拿起放在一旁的黑乎乎的巨大鼎盖,几人合力将其盖好,严丝合缝。 “臭小子,你看看帝易叔叔多坚毅,直接就入鼎了,你们都好好学学!”有大人站在皮孩子们经历药浴的大鼎旁,在见到这一幕后,借题发挥。 在大鼎中挣扎的皮孩子,都是男孩,他们和帝易所用的黑色大鼎相距并不远,自然没有被屏障物隔绝视线,将一切都看得真切,脸色发白。 那还是人吗? 那么沸的水,那么恐怖的药材,那么让人心惊的主料药力,就这样被盖了个严实,那得是多大的折磨,这让他们不寒而栗。 且,最为主要的是,那几乎算是真的在煮了,如何呼吸,这要换成他们,怕不是没过多久就窒息了。 “轰隆!” 随着时间的流逝,黑色的大鼎开始有了大动静,像是有风雷之声从其上传出。 在这一刻,隐约间可见,在那刻纹上,那山河日月像是活了,图案越发清晰了起来。 “族长,这动静正常吗?”一位村中的年轻人问道,这动静让他看得一愣一愣的,从未见过这样的异常现象。 “应该不会有问题,正常的药浴而已,最多就是动静大了点。”老族长也觉得动静似乎不太对,不过他并没有担忧,毕竟帝易可是大荒外的强者,怎会出现问题。 “锵!” 然而,老族长的话音还没落多久,突兀间似是有刀剑出鞘的声音响起,同时可见天地间、虚无中有点点光芒浮现,而后汇聚向黑色的大鼎。 不久后,随着大鼎“嗡”的一声响起,只见那些光芒徒然绽放,直冲向天,形成了一道璀璨的光柱。 “这……族长,这真的不会有问题吗?”这次的动静很大,似乎在石村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听见,有些人坐不住了,担忧地问道。 当然,他们并不是在担忧什么石村的安全问题,比如害怕出现“炸鼎”的情况,而是在担忧帝易的状态是否无恙。 因为这药浴的动静和他们所知的不符,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发生,竟然能引动祖上传下来的黑色大鼎出现这样的变故。 “这种异象,我似乎听闻过……”老族长皱起了眉头,沉吟了起来,朦胧间想到了什么,示意石村的人不要打扰帝易,出现任何事情都不要妄动。 冲天的光柱一直在持续,像是突破了云霄,没入了不可见的尽头,仿佛在连结着什么。 慢慢地,可见点点银芒在光柱中闪烁着出现,源源不断地自天宇上涌出。 它们散发着柔和的光辉,同时带动着圣洁的物质在波动,一点一点地没入进黑色的大鼎中。 一会儿后,整个空地都被洁白的光辉所弥漫,像是淡淡的雾霭在缭绕,看起来一片迷蒙,似梦似幻,氤氲飘洒。 同一时间可以看到,在洁白的光辉弥漫间,黑色的大鼎上的鸟兽虫鱼的刻画看起来像是有了生命,恍惚间都活过来了一般。 “咚咚……” 弥漫在空地上的淡淡雾霭聚拢向黑色大鼎下方的火焰上,而后沿着外鼎壁一路向上流窜,仿佛有无名火在加剧温度,令其轻轻地轰鸣和灿烂了起来。 “这些光彩……都是凶兽的残留神性吗?”鼎中的帝易,看着各种生物之血和五脏精华处散发出的光,感受到了一种特别的蕴道。 那仿佛是某种大补的物质,是可以直视凶兽本领的源头,他觉得很是新奇。 “呼~” 原本帝易是可以屏息的,毕竟呼不呼吸对他而言都无所谓,他之所以会呼吸,只是身体的本能使然,那似乎是一种长久的但却被抛弃的规律。 不过在鼎中泡了不短的时间后,他觉得竟然都选择体验了,那干脆什么都试一下,看看在液体中呼吸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可以看到,在帝易进行呼吸时,有淡淡的雾霭在其口鼻间进进出出。 “嗯,身体似乎……舒服了许多。”帝易本来只是想单纯的体验一下药浴,不过现在他觉得似乎可以进一步尝试,觉得找到了治愈自身的办法。 随着他有意地呼吸,他的身上流光溢彩了起来,显得很是非凡,同鼎内那些生物之血和五脏精华处散发出的光交相辉映。 而随着这种交换的深入,他恍惚间像是听到了一声声振聋发聩的雷鸣,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贯通了他的四肢百骸。 在这一刻,鼎内的一切都仿佛在跟他共鸣。 只是可惜的是,这一切外人看不到,不然要是让石村的人旁观,必然又会有很多人的常识被粉碎成渣。 “族长,光柱出现了变化!”黑色的大鼎外,石村空旷的场地中,有人惊呼。 “这是……”老族长自然也关注到了变化,只见成百上千道神曦激射而出,自光柱中生成,洒落下成片的金色光雨,给人以一种无以伦比的强大神性感。 其繁复奥妙,熠熠生辉,不断变幻,像是天上的星体在移动。 而随着金色光雨的出现,冲天的光柱尽数收敛,并从极尽远的天宇上收缩,直至彻底收敛、消失。 至于那成百上千道神曦,自然被束缚在了大鼎上,冲不出鼎沿,唯有各种清香和氤氲光华才能弥漫。 “这还算是药浴吗?”老族长震撼莫名,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这样的事态,这早已超出了他的认知。 第二十一章 神火炼天身 黑色的大鼎震动,散发出阵阵宝光,鼎盖不时被震开,引动成百上千道神曦。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仿佛有了生命,像是在呼吸一般,每一次都会“吞没”数量巨大的自天宇上而来的圣洁的物质。 同一时间,其下燃烧的火焰也开始吸收星辉落下时引动的淡淡雾霭,令其火势旺了起来,竟将大鼎完全笼罩。 “这是……理论传说中的——神火炼天身!?”老族长此刻终于是想起了为何感觉一幕幕有些熟悉,跟祖上传下来的五张丹方里的某个记载一致,是最强的筑基洗礼。 怪不得他觉得不像是药浴了,就算是再异常的药浴,也不可能伴生这样的异象,其意义完全不相同。 “族长,您说什么,什么是神火炼天身?”村中的人都不解,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好奇心一下子就被点燃。 “那是一个古老的传说,是只存在于推测中的理论。”老族长似乎很是激动,像是见证了传说诞生一样,“按祖上传下来的丹方所言,即便不修骨文与神曦,单纯的锻炼肉体也能走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是天生之身。 “据推测,这样的人在有成后光是单纯的臂力就足以擒拿神明,如此就更不用说经历了神火淬炼之后的成长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惊呼声此起彼伏,依靠单纯的锻炼肉体就能走到足以擒杀神明的程度,这还是人吗,就算是太古真种也不行啊。 “是啊,这怎么可能呢,所以祖上传下来的丹方中才说那是理论传说中的推测。”老族长先是赞同了村人的看法,而后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是推测,能被记载在五张丹方上,那就说明有前路能看到,而今不就印证了。” “这……”村中的不少人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事实胜于雄辩,没有出声,心中思绪澎湃。 “族长,这真的可能吗,我是说会不会有其他的原因造成了这样的情况,比如他曾是强者,而今失去了修为?”虽然事实就在眼前,但依旧有不少的人无法相信,无法理解真的有猛人能靠单纯的炼体走到那一步。 “不可能,连你都能想到的事情,祖上岂会没有尝试过,按记载这种取巧的方法并不被认可,会被弱化成就。”老族长摇头。 “难道世上真的有这样的猛人?”听到老族长的解释,持怀疑态度的村人久久无法释怀,自感一辈子都活到了狗身上去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传说天阶太古凶兽的孩子,那些刚出生的幼崽,就能挥动十万斤的力道。我想人族当中肯定也存在着特别的人,受上苍的眷顾。”老族长说道。 “啊!”所有人都惊呼,借此对比,深感震撼。 若帝易真的是特别的人,如同天阶太古凶兽一样,能在幼年就有十万斤的力道,那如今成年后将会有多么的恐怖。 怕是千百万斤都不止了。 这或许真的能光靠力量就擒住神明。 至于现在,经历神火的淬炼,吸收太古遗种精华的神性,那恐怕会更上一层楼。 想都不用想,那必然会进入到一个极其可怖的界限里,独对复数位神明都将无惧,甚至或能做到反杀。 “说起来我似乎……真的没有见过帝易使用过符文,也没有见过他动用宝术的动静。”这个时候,石云山回忆起了和帝易外出的经历,呢喃道,“甚至他对修行也不是很懂,不知搬血为何物,难道……咕咚。” 他深深地咽了一口口水,越想越发震撼。 劈山裂石如呼吸,擒杀大家伙如探囊取物,细细想来好像帝易一直展现的都是肉体的力量。 “云山,你所言可为真!?若是这样的话……将会是石村千载难逢的机遇!”老族长听到石云山的话,眼睛猛然亮了起来,心中有了计较。 他看得出来,能印证神火炼天身的人,将来必然走到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足以引动全天下的风云。 帮助一个有成的强者和帮助一个即将成长的强者,这其中的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石村或许可以因此而获得一位将来的至尊的友谊。 “咕咚咕咚……” 相较于黑色大鼎外的三三两两的话音,鼎内却是另一方境地。 随着“活血”的进程越发精深,那些生物之血和五脏精华处散发出的光莫名间化成了其还活着的模样,像是一个又一个神只。 它们张牙舞爪,喷云吐雾,发出阵阵雷鸣声,借助神曦之光,猛烈攻击帝易,声势惊人。 对此帝易并不在意,随它们攻击。 因为他没察觉到什么痛感,相反在它们的攻击之下,感觉很是舒泰,如同按摩一般,像是暗疾都好上了不少。 “这样的药浴……得告诫一下石村,不能乱给那些皮孩子使用。”帝易知道自己是特别的,若是老族长见他无恙,要给那些皮孩子复刻体验的话,那就不妙了,需要提个醒。 因为若是那些皮孩子经历这样的药浴,先不说能不能活下去,就是想呼吸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而即便能够呼吸,那也只不过是过了第一个难关,后面还有很多折磨在等待。 比如鼎液会不断地自人体孔进入体内,进行着冲刷,在他的感官之下就好有一根根细针在穿行,要是那些皮孩子体验,绝对不比裂骨与绞肉的痛感差上多少。 又比如生物之血和五脏精华化成的凶兽,那可是实打实的皮肉之苦,大人都不见得能承受,那些皮孩子要是体验,怕不是当场就会痛死过去。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激烈的刺激,怕不是足够那些皮孩子在鬼门关上走个几遭了。 就这样,时间缓缓流淌,在不知不觉间,帝易都没有发现自己竟宝相庄严了起来,沉浸在了一种奇异的境地中。 一道道光辉冲进了他的身体,那是自鼎外溜进来的天宇之光,在他的血肉中不断地游走,在帮助他吸收那些生物之血和五脏精华。 除此之外,他全身的毛孔也舒张了起来,腾起了细小的光点,像是在凝聚着什么,同鼎内晶莹的神曦之光交相辉映。 如果有石村的人能看到,那就能看出帝易此刻正在经历着什么。 那是血肉在产生神秘纹络,是为大道碎片,融于血中,催发神曦,从而淬炼天地造化,滋养肉身。 换句话说就是,他登堂入室了,于不自觉间进入了搬血境地,踏上了修行路的第一个阶段。 第二十二章 真解 “族长,这都多少天了,不会出现变故了吧?” 清晨,石村村头的空地上,距离帝易入鼎已经过去很多天了,他们从一开始的震撼,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担心。 没办法,虽然老族长说了这是神火炼天身,但似乎有不小的出入。 按祖上传下来的丹方所言,这应当是一个一蹴而就的过程,是水到渠成的结果,并不会花费太多的功夫。 “非常人经历非常事,神火炼天身本就是理论传说中的推测,具体会有什么样的表现,谁能真正说清。”老族长倒是很镇定,他觉得这过程持续得越长,结果越大也越好。 毕竟说是水到渠成,可那不过是一种推测,真正如何尚且不知。 更何况以他的经历与见识而言,越是好的结果,便越是要花费功夫,经历过沉淀,才能无暇无缺。 “当!”、“当!”…… 突然,沉寂多日的黑色大鼎有了动静,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样,竟然散发出了类似大钟起鸣的声音。 可以看到,黑色大鼎上的山河日月泛起了光芒,虽然每一个都如米粒般大小,但架不住量多。 它们凝聚在同一处,光芒璀璨夺目,而后随着那被消耗了一大半的神曦一同没入鼎盖缝隙间,伴生着朦胧的雾霭被吞没。 此时此刻,随着山河日月光芒的没入鼎中,帝易那血肉催发的神曦顿时躁动了起来,疯狂地与那分化万千的光点相遇,汲取着伴生的朦胧雾霭。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直至他的血肉催发的神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浑身发光,像是古老传说中的神只一般临尘。 “这是……”帝易感受到了很特别的东西,那是思维、是意识、是无限宽广的精神世界,本为虚,但似乎正在凝而为实。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眉心向额上的地方突然光芒大盛,精气澎湃、气血如海,有无数浪花声响起,像是一片真实的海洋具现,出现在鼎内。 “轰隆隆……” 随着那些浪花越来越多,帝易的头颅内真切的听到了惊天巨响,动静浩大,似是有什么即将凝聚,爆发出阵阵撞击声。 尔后,在一刹那间,各种光华炽烈,神曦浪花万重,骇浪滔天,震耳欲聋! “大势海洋……这是我的意识之海?”随着眉心向额上的地方爆发出狂暴的精气,一点记忆被打开,帝易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 这是一片承载“体量”的精神世界。 它是势海,也称识海,亦叫无量海,意既知识与见识,是一切感知的真的具现。 它的大小、形态、体量,决定着人与外界、自然交泰的质与量。 很多时候,肉眼无法看到自然的真,故而也就无法学习与理解这种真。 若是一味的只知其形不知其意的修行,就会被浩瀚的天地所反噬,被无法理解的事与物所吞没,如同江河决堤一般,于一瞬间被摧毁。 “肉体有神,意识亦有神……力量强盛了不少,似乎暗疾也隐去了部分!”帝易惊讶,这真是意外所得,他没想到会引发这样的事情,对自己有很大的好处。 在适应了自己的变化后,有麻酥酥的感觉蔓延至他的全身,在可怕的神曦浪花与海啸声中,其眉心之上有各种符文闪灭,流光溢彩,一片灿烂。 “哞!” 有蛮牛的身影出现在上,按着某种特殊的神曦催发路线,咆哮了起来,音波阵阵,那似乎是其天赋神技,是难得的宝术,被帝易习得。 “吼!” 紧接着又是一声咆哮,那是猰貐,在大发神威,那似乎依旧是它的天赋神技,是强大的宝术,被帝易理解、学习。 “这是……‘盗引’?”帝易想起了石村老族长的话,不过很快他就否定。 因为,他看得真切,那不是在盗取生物之血和五脏精华中的神性,而是从它们化成了其还活着的模样的展现入手,是在推演与模拟那些宝术的“真”。 “从最‘真’的地方解析……真解吗?”帝易沉吟,他有种感觉,这是自己的本领,是源自势海的本能。 随着时间地推移,那浪涛,那海啸,如画一般清晰地投影在大鼎内,不再局限于真解那些生物之血和五脏精华,似乎想近一步真解这口黑色的大鼎。 “当!” 大鼎震动,山河日月、鸟兽虫鱼逼真了起来,更有闪电出现在大鼎内,巨大的声响在鼎内回荡,震耳欲聋。 像是有千万兽类在奔腾,又像是有上千陨石撞击大地。 与此同时,大鼎外的景象也极其骇人。 那淡淡的雾霭,那从天宇上被束缚的神曦之光,那焚烧的淡淡雾霭,此刻都汇聚了起来,整片空地因此而沸腾了。 “咔嚓!” 就在这时,晴空突兀一声惊雷炸响,乌云密布,浓缩到了极致,压落在了石村空旷的村头。 仅片刻过后,滂沱大雨便在声声雷鸣中落下。 “这……闻所未闻!”这一幕惊呆了石村的人,他们何时见过局限于一个特定地方的雨,且明明雨量惊人,却不见地面上有任何水洼形成。 “难道一开始想错了,这不是神火炼天身?”老族长也两眼茫然,这突兀出现的一幕根本对不上号,丹方上对此毫无记载。 不过无论如何,这雨不正常是真切的。 因为可以见到,在那雨水当中流动着盎然绿意,带着蓬勃的生机,不仅没有灭掉燃烧的火焰,反而让它更加有势。 同时,那雨水落于大鼎的外鼎壁后,更是被外鼎壁上的图案吸收,有一抹抹灿灿的绿意在流转,升腾起璀璨的光芒没入鼎盖缝隙内。 “咦,族长,我们的祭灵柳神有了动静!”就在这时,有人察觉到了其他的变故,只见那断柳所在的地方,有朦胧的光晕升起,竟在拿取没有被利用的雨水。 “这雨水……别愣着了!”老族长反应很快,招呼村人有样学样,用东西盛装没有被利用的雨水。 然而可惜的是,那些雨水入物既没,似乎凡俗间的东西不可承载,他们努力了很久到头来白费了功夫。 “族长,这……”村人看着空空的器皿,表示无奈,那一看就是有大来历的宝雨,得之不了真是遗憾。 “无垠之水,不沾凡尘……算了,强求不得。”老族长一阵惋惜,本想借着帝易的光也学着祭灵柳神收集一些,只是看来他们没那福分。 不过也不算是完全无所得,至少他们的新祭灵有了动静,这株被原祭灵称为柳神的断柳,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能再现被雷击前的强盛了。 第二十三章 勾勒山川日月 “我的势海……好像枯竭了,并不是它原本的状态?” 黑色的大鼎中,势海投影的声势越发惊人,可在帝易看来,这只是表现,因为在真正的势海里,那里空无一物,寂静无声。 唯有的一些东西,比如模糊的山河日月、走兽虫鱼等,都是刚刚诞生的,并不真切,是从体验之中得来的,并非本身就有。 “是了,身体有恙,势海理应同样有恙,它现在等若是‘死’了,需要重新塑造。”帝易沉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推断出了出现问题的原因。 不过他觉得,这不是问题,只要势海还在,就算它“死”了,也能够重新塑造,有真解这样的本能在身,重新孕育完全不是问题。 说做就做。 帝易行动了起来,他将模糊的山河日月、走兽虫鱼等稳固,利用真解的力量将它们烙印在势海中,如同平地建高楼一样,在寂静的势海里认真“泼墨”。 “轰!” 一时间,帝易眉心向额上的地方透发出大量的光芒,那是真解的原始奥秘,爆发出阵阵海啸般的声音,璀璨的光芒覆盖了黑色大鼎内的一切。 随着真解的原始奥秘所散发出的璀璨的光芒的越发强盛,鼎内中刹那间电闪雷鸣了起来。 且,鼎内中的电闪雷鸣跟鼎外乌云中的电闪雷鸣共振,激起了万道神华。 “精气神在提升……”随着“泼墨”的进行,帝易此刻对势海有了真切的体会,和记忆里的认知两相印证,深刻明悟了什么是思维、意识、无限宽广的精神世界。 如果说身体是培育血、肉、气等土壤的话,那么势海就是培育认知、灵觉、魂光等的土壤,是一个孕育自我无限可能的地方。 它具有高度的可塑性,在经过精心照料与开垦后,可达到和天地万物、山川星宇、自然的道与理等一致的体量。 换句话说就是,这是一片具备着成为四方上下、古往今来为一体的世界,是自然的真,亦是宇宙的实,也是一切感知的果的表达。 “无量之海……若是到极尽时,是不是我自身就等若四方上下、古往今来了?”帝易呢喃,他觉得自己原本的势海应该走到了这个界限,只不过因为变故,一切成空了。 这不是他胡乱的猜测,而是隐约间感知到了什么,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思维,是自然而然的认定。 当然了,虽然生出了这样的认定,但他觉得那已经是过去式了,止住了那种奇异的思维,不让它影响到自己。 毕竟现在的势海枯竭,什么也没有了,过往再怎么强,也终究是过往了。 “轰!” 忽然间,帝易眉心向额上的地方发生了变化,只见那里出现了一道纹络,像是打开了与天地、与自然交泰的大门。 一时间,本只有他才能听到与感知到的浪涛和海啸声,此刻清晰地传荡在大鼎内。 同时,那如画一般清晰地投影在大鼎内的浪涛与海啸尽数没入了那一道纹络之中,伴随着阵阵电闪雷鸣,让势海那里发生着猛烈的剧变。 可以看到,在帝易“泼墨”的地方,那里有一座有一座大山拔地而起,有一片又一片大泽汹涌成型,有一颗又一颗星辰点缀高天。 而随着它们的出现,顷刻间有白光闪耀,像是闪电在飞舞,击破朦胧,令那里神秘莫测了起来。 “这就是势海吗?”帝易看着那灿灿生辉、神华烁烁的山川日月,在静心凝神后,他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思维舒畅感。 而且,他也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神秘莫测的地方有奇异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地和大鼎山的刻图交替,引肉眼看不到的光点入体、入势海。 “轰隆隆……” 变化不仅于此,只见被击破的朦胧处,那里爆发出了阵阵雷鸣声,有刺目的闪电与灿灿生辉、神华烁烁的山川日月交织在一起。 一时间,这里一片炽烈,到处都是璀璨的白光,异常夺目。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最终刺目的闪电慢慢收敛,同时帝易听到的浪涛与海啸声也渐渐变小。 “这是……”帝易感受到了自己精气蓬勃了起来,对身体的控制也灵动了很多,且同时多了一股全新的力量来源,其源自那些山川日月。 他有种感觉,自己恍惚像是打开了一道联通天地的门户,由内而外的升华了,与之前的自己完全不一样了。 最为明显的区别就是,他认为自己能跟石云山等人一样,可以动用宝术与符文的力量了。 且,因这种由内而外的升华,他察觉到了身体中的暗疾竟正在自我修复,虽然进展无比缓慢,几乎微不可闻,但终究有那种趋势。 “哈哈哈!”帝易无比喜悦,他来到这个世界,走出自成一界的地方,其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治愈自己的方法。 没成想,这次体验带给了他这么多的惊喜,蓦然回首,原来治愈自身的方法就在身边。 “这药浴原本只是想体验一下,不过现在……不能浪费了。”帝易沉吟,随后直接行动了起来,利用真解的力量和势海,吸收那生物之血和五脏精华。 一时间,他周身璀璨了起来,被神曦光芒所淹没。 “族长,那鼎我感觉……要炸了。”石村的村头空地上,一位守着帝易药浴的石村人急急忙忙地找到老族长,告知大鼎出现了新的变化。 “什么?”老族长瞪大了眼睛,跟着来到了石村的村头的空地,紧张地看向那口祖上传下来的黑色大鼎。 可以看到,此刻放在村头的那个黑色大鼎,在火焰笼罩间,正持续不断地吸收天地间的灵气。 同时,有一道又一道圣洁的光辉向着四周涤荡而去,震动了整个空地,引动了不大不小的虚空异常。 那里像是扭曲了,如同火中视物一般,出现了离奇的分离现象。 “轰!” 就在老族长赶到村头没多久后,有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大鼎中爆发而出,那是澎湃的神曦波动,其光芒璀璨像是能照耀群天。 “这……”老族长咽了咽口水,黑色大鼎跳动得让人不安,似乎真的有可能出现炸鼎的场景。 “族长,怎么办,按这动静看,要是真炸开了,石村可承受不住。”听到动静而赶来的石村的人越来越多,不过他们都没敢靠近,而是站在远处。 “别慌,祖上传下来的器物,没那么容易被破坏。”老族长安抚着众人的情绪,“不过保险起见,我们还是暂时都离开村子里吧。” 听到这话,石村的人皆点头,正准备反身各回各家准备,却听得黑色的大鼎突然暴动,腾跃而起,然后……爆了。 第二十四章 整个天地的轮廓 “吼!” 关键时刻,早就警惕着大鼎动静的黄金犼出手了,赶在大鼎爆发前,利用黄金光芒卷走了所有的石村人,瞬息而至千米外。 “村子……无恙?” 石村的村头,当光芒散去后,众人看清了,那黑色的大鼎并不是真的爆了,而只是声势上的爆了。 此刻,黑色的大鼎被火焰衬托得鲜红欲滴,像是晶莹而又绚烂的“心脏”般,赤霞万道,咚咚声不绝,耀眼至极。 原本它只是在自我爆发,可是很快就像是山洪爆发,又若瀚海决堤,那些神曦、天宇光芒和火焰在极致的浓缩中,轰的一声爆开,弥漫出一股骇人的涟漪波动。 在这一瞬间,不仅整个石村的人感到了这骇人的涟漪波动,就连远处的山中所那些飞禽走兽都感觉到了。 强大的皆抬首,向着涟漪传荡的源头看去。 而弱小的,则战战兢兢,这一股骇人的涟漪波动让它们颤栗,吓到发抖。 这涟漪是剧烈的,是强大的,不过似乎并不致命,因为石村并没有受到损害,房屋、植下的树木、家禽等都完好。 与此同时,黑色的大鼎内。 此刻鼎内药液、生物之血与五脏精华都已被帝易真解完毕,只剩下一片材料残渣沉在鼎底。 他感觉到自己全身舒缓,像是久旱之后逢甘露一样,体会到了一种无比的畅快感,心境都因此而平静祥宁。 “咚!” 帝易下意识地就想伸展一下身子,只是他忘记了此刻在鼎中,这突兀的一个举动,直接就顶开了鼎盖。 刹那间,似乎有某种平衡被打破,那涤荡的涟漪猛然扭断,爆发出了如渊似海、深奥浩瀚,像是一片星空般深邃而又璀璨的信息碎片。 紧接着,黑色的大鼎也猛然炸响,夹带着还未散尽的神曦光芒,从腾跃而至的高天中坠落,将石村的村头重重地砸出了一个大坑。 “嗯?”一时间的光暗转化,让帝易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而来过来,自黑色大鼎原本所在的高度降落。 此刻的他,浑身被身体自主散发着覆盖体表的淡淡光芒,超尘脱俗,如纤尘不染的清澈湖面,倒映着种种玄奥。 “那些古老传说中的天地至尊也不过如此吧?”老族长震撼,因为在见到帝易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像看到一片天地,宽广无边,充塞有无。 “吼……” 黄金犼也被震撼到了,而且似乎比老族长感受得更多。 在它的眼中,帝易仿佛整个人都融化在天地大势之中,让它清晰地看到了整个天地的轮廓。 不过下一刻它就从震撼中回神,兴奋了起来,眼中流转着光芒,随后带着石村的人返回了石村,并第一个冲向帝易,趴在他的脚边磨蹭着。 “客人,您……感觉怎么样?”第二个赶到的老族长也是关切地问道,带着晾晒在村头的帝易的衣物递给了他。 “感觉不错!”帝易接过衣物,一边穿戴一边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老族长以为方才鼎盖突然轰飞是出了变故,不过在听到帝易的话后放下了心来。 “对了老族长,这应该就是骨文的力量吧?”帝易想起了什么,说着便在手中凝聚起了一束神曦光芒。 “是的,这就是骨文的力量,神秘符号孕育血肉之中,将产生神曦,会源源不断的萃取天地造化为己用。”老族长点头,进行着补充解释,为帝易理解这种力量提供方便。 “那也就是说,我算是搬血境地的修士了?”帝易听到“萃取天地造化”一词,回想到了石云山说的话,开口问道。 “不能说算是,客人不妨肯定一点,您就是搬血境的修士了。”老族长说道,“熔炼骨文,在血液中催发出神曦,从而淬炼天地造化,滋养肉身,您现在的状态很符合这个对界限的描述。” “这么简单就能行,就通过一个药浴?”帝易惊诧,他本以为修行会是一个很难的过程,毕竟石村中那些上了年龄的人都未曾进入过这个境地。 要知道他们也不缺药浴,也不缺锻炼,却没见有人功成。 “呃,这个……有多方面的因素吧,毕竟我观客人是非凡人。”老族长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硬要讨论的话那太扎心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帝易和老族长聊了很多,他先是对药浴的这番体验表示了感谢,而后将话题转向搬血境地的信息上。 渐渐地,随着聊天的深入,他对搬血这个境地有了不少的了解,同时也得知了不少有关搬血境地之后的信息。 当然了,老族长虽然高谈阔论了很多,但他表示这都是些常识性的知识,只停留在表面上。 不过就算是这样,对帝易来说也足够了. 因为他有了想法,既然搬血境就能有那么一丁点的治愈可能,那么继续往后修行呢? “老族长,石村中有关于修行方面的骨书吗?”帝易问道。 “没有。”老族长摇头,他们没有具体的修行方式,都是直接参悟凶兽遗留的血与骨蕴生的纹络符号,以此配合药浴和洗礼增强自身。 可以说很是原始。 “那大荒外呢?”帝易接着问道。 “大荒外吗?那自然是有的,毕竟外面的世界比石村更大、更浩瀚。” 若是之前,老族长只会认为帝易又在拿他寻开心。 不过现在他认知到,虽然帝易来自大荒外,但肯定也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不然不会不懂修行,对此不知不解。 “是吗……”帝易点头,有了想法。 “客人您……是准备离开了吗?”老族长人老成精,自然听出了帝易话语背后的意思,开口问道。 “是的,在这里待的时间也蛮久了,是时候走动走动了。”帝易没有隐瞒,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不过他也表示,自己不会立马就动身。 “这是件好事,客人找到了自己的目标,这是一个新的开始!”老族长这话是发自肺腑的,同时他想起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对了客人,当您决定了去往大荒外的时候,能不能带上石村中的一些年轻人?” “这自无不可。”帝易觉得这是件好事,“不过老族长,他们我带是能带出去,但我可能没有精力照看他们。” “不要紧,客人不用担心这个,若是需要有人照顾,那也无需走出大荒了。”老族长示意帝易不用多虑其他,“他们是石村的男儿,生长在大荒之中,有着自己的本事。您只管带他们出去就行,其他的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这样吗,那我没什么问题。”帝易点头,同时他也表示,虽然自己可能没有精力照看他们,但如果他们遇到了生死危险,他若知晓肯定会帮助。 “有客人您这句话,老朽就放心了。”老族长感情纯真,拉着帝易就表示今晚要开个宴会,好好地庆祝庆祝。 第二十五章 离别 小半个月后,石村村头。 清晨,正是昼夜交替之时,雾霭缭绕,大荒中的山林一片迷蒙,泛起了大雾。 一缕缕红光出现在山头,太阳从浓浓的雾霭中挣脱了出来,洒下暖洋洋的光辉,驱逐了黑暗,将缭绕的雾霭都染成了淡金色,流动霞光。 石村的人早已起来了,一群孩子正在迎着朝霞锻炼,这是他们每日必做的功课。 帝易站在石村的村头,迎着朝霞,也在锻炼。 经过这小半个月的学习,以及之前大半个月的所得,他算是真正的可以融入这个世界了,认知和常识有了长足的进步。 可以说以石村的视角对这个世界的认识的信息,他已经学无可学了,甚至就算是村中的那些骨书,也被翻遍,再无可获。 是时候走出大荒了。 “客人,他们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石村的村头,老族长带着一些人走来,粗略一算有十几人。 他们大多不过十几岁,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稚嫩,身体还未完全发育,老族长就将他们选拔了出来,跟着帝易走出大荒,足以看出石村在他们的身上给予了怎样的厚望。 在这十几位整装待发的年轻人中,有一人帝易见过,那是石云山的孩子,名叫石云峰,带着轻便的行李,眼中有对未知的向往,也有着将行未行的踌躇。 “都跟家里人说好了吗?”帝易问道,这不是郊游,不是旅行,而是走出大荒,去往外面的世界。 石村所在的大荒,不过小孤山镇一角,位于茫茫几十万里大地的西疆一隅,想要去往外界,至少要跋涉二三十万里的路途。 当然有他在,这远行的第一关并不是问题,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往后呢,他们将独自生活在大荒外浩大的天地中,那里没有父辈的支援,没有坚强的后背力量,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 在那些动辄数十万人的大城,在那些基数千万的王侯领地,想要生存下去,困难不见得比大荒中弱上多少。 “都说好了,有朝一日能回来,那是他们的命,若是回不来……那也是命。”老族长深知大荒外存在着各种危险与难题,可他必须狠下这心来。 因为这是难得一遇的机会,摆脱了远行的第一个难关,可以直接打开去往大荒外的大门。 毕竟要让村中的年轻人前往大荒外,这漫漫长路就是一个考验,或许还未走出西疆,就会……所以石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那就,走吧。”帝易点头,随后和老族长道别。 十几位年轻人见帝易就这么走了,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跟了上去,偶尔在行走间回望石村,眼中有不舍,不过最终别回了头,坚毅地向着大山前行。 石村村头,那些锻炼的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在询问老族长那些大哥哥是进山捕猎了吗,还是跟着那个帝易叔叔进山修行了。 面对这个询问,老族长编了个回答,脸上笑意黯然,但眼睛却有些发红。 “吼!” 黄金犼本懒洋洋地躺在石村村头外属于它的领地里,它本以为帝易是单纯地进山,毕竟这段日子来这样的举动不在少数。 不过很快它就察觉到了不对。 因为以往帝易基本都是独自进山,就算有同伴那也是那些强壮点的大人,而不会是那些一看就瘦弱的小人。 本能地它就跟了上去,瞬息间就来到了帝易的身旁,威风凛凛地“护驾”。 “嗯,你怎么跟来了?”帝易拍了拍黄金犼,示意它回去。 “吼?”黄金犼不是很懂帝易说的是什么,但经过这小半个月的居住,平日间跟石村的人“交流”,已经是能从动作中窥视语言的意思了。 它不解帝易为什么要赶它回去,它本来就是为了跟着帝易才来的石村,现在帝易都要离开石村了,它当然也要跟着离开。 “别闹了,回去吧,你不是想住在石村的吗?”帝易摸了摸黄金犼的头,示意它快回去。 “吼!”黄金犼急了,呜咽呜咽的,使劲磨蹭着帝易。 它要是会说法的话,肯定会反驳,它哪里是想住在石村,它跟定帝易了,谁来了也不好使,天阶太古凶兽来了也无用。 “嗯,你想跟着我,可你当时……”帝易似乎感受到了黄金犼的意思,感知到了要跟着他的情绪波动。 这让他很是奇怪。 毕竟那天他问过黄金犼,是不是想住在石村,而它的举动则是抓起了一些兽肉,学着石村中挂着熏肉的方式,分成别类地将它们区分、整理。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它那样做并不是在回复自己的问题,而只是单纯的亲近自己? 为了实验这个想法,帝易以平常说话的语气说了一句很可怕的话:“你不回去的话,今晚就吃黄金犼了。” “吼!”黄金犼听到帝易的话,见这次没有动作,还以为要硬赶它回去,磨蹭得更加用力了。 “好吧,看来是实锤了。”帝易无奈,他本以为黄金犼具备不低的智慧,多少是能听懂人话的,但现在看来,它并不是以人话来揣摩人。 “帝易……叔叔,今晚真的要吃它吗?”石云峰瞪大了眼睛,其他人也是如此,这一言不合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吼?”黄金犼看着那些小人的神情,四下张望,并没有发觉什么能让他们露出这副表情的敌人。 “没有,我只是在吓它,不过看它的态度,想来是跟定我了。”帝易抚摸着黄金犼的毛发,向着石云峰等人解释,“行了,它想跟着就跟着吧,我们继续上路。” “哦!”石云峰等人点头。 大山一座接着一座,巍峨磅礴,在大雾中看得并不真切。 不知不觉间,帝易带着十几位年轻人走离了石村范围,走出了属于石村的狩猎区域,向着太阳的方向,一路前行。 原本他是准备给石云峰等人捕获些脚力的,目标他都确定了,就是时常跑到石村周边的大湖游荡的独角兽。 毕竟以石云峰等人的速度想走出大荒,跋涉漫漫二三十万里长路,没有个数月功夫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现在,帝易觉得不用了。 和黄金犼相比,这属于太古天马的后裔,拥有稀薄血脉的独角兽,纵然有日行万里的本领,也是小巫见大巫。 第二十六章 大荒进行时 原始的蛮荒大山,不仅有高达百丈的巨木、千仞的藤条、数以万丈的山峰,还有看似无边的大泽和深不见底的巨大裂谷。 沿途,有很多山石,似乎都是久远前从天空中被抛来的,被茂盛的植物所覆盖,从数万斤到数十万斤不等,也不知曾经发生过怎样激烈的战斗。 前方的山地郁郁葱葱,此地距离石村已经有数千里之遥了,在黄金犼散发的黄金光芒的牵引下,一行人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就行到了这里。 “喀嚓!” 突然,后方的山脉中,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移动,那里掀起了浩大的沙尘风暴,地层踏陷。 数座大山崩塌,那大地龟裂的程度吓人,裂缝巨大到足以吞没一片山林,黑洞洞的,给人以压抑的恐怖之感。 “天,那是什么生灵!?”跟着帝易走出石村的人皆惊。 他们看到了什么,那是一只巨大的爪子,庞大到一个惊人的程度,大山在它面前都相对渺小,似乎正是因为它的探出,才让山川崩塌,大地龟裂。 “一头大家伙罢了。”帝易看了那边一眼后,便没有再关注。 那应该是生活在地底下的巨大生物,八成是一头凶兽,其习性或许和他曾见过的那只被麟甲包裹的生物类似,都喜欢穿山行地。 “吼!”帝易虽然对那头大家伙不在意,但黄金犼就不一样了,它是山脉中的王,平日间万兽哪敢在它行走过的地方造次。 它当即就是斥吼,响彻天地,惊得那庞大的生物迅速缩回了爪子,烟尘滔滔,就此遁走,只留下一片可怕的残迹。 石云峰等人震撼,好长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那庞大的家伙必然是一头恐怖的凶兽,如此巨大的体型,别说它那爪子了,就算是引动出来的山崩巨石就足以要了他们半条命。 大荒中果然恐怖! 这才走出石村多远,就遇到了这样的危险,若非是帝易带着他们,单靠他们自己力量的话,现在绝对会出现损伤了。 因为那头大家伙他们绝对不会是对手。 在这一刻,这些年轻人真切体会到了自己被赋予的使命,怪不得村中少有人走出大荒,不是村中的人不想走,而是那几乎等若寻死。 他们明白了想要走出大荒是多么的不容易。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别发呆了。”帝易说道。 听到帝易的话,石云峰等人从震撼中回神,看了一眼那恐怖的大裂谷,各自为自己打气,握紧了拳头,眼神逐渐坚毅。 他们背负的是石村的期望,若是就在这里被吓倒,那何谈以后。 …… 大荒中的环境几乎都是重复的,也没有怎么变化,不是山就是水,除了生活在这里的走兽虫鱼外,少有人烟。 数日来,帝易带着石云峰等人前行了十几万里,有黄金犼在,赶路真的很快。 “帝易叔叔,那头斑斓大虫似乎又追下来了。”行走在山涧间的石云峰说道。 这一路穿山越涧,以黄金犼那王者威风,自然是一路笔直前行的,期间路过不少大家伙的领地,少不了引发矛盾。 一般情况下,以黄金犼的实力,那些大家伙多是溃败的结局,避免不了成为它的口中餐。 但凡事总有例外,比如石云峰口中说的那头斑斓大虫。 这是一头异种,和凶兽、太古遗种等不一样,是自身因为某种原因变异而生,拥有着特殊的宝术。 在硬实力上,黄金犼绝对能做到压制那头斑斓大虫。 可就如独角兽具备着一般凶兽都不具备的速度一样,那头斑斓大虫也具备着黄金犼不具备的撕裂虚空的能力。 “哦,又追下来了吗?”帝易其实对那头斑斓大虫有些兴趣,不然的话在黄金犼接二连三的吃瘪之下,早就出手了。 毕竟对他而言,那头斑斓大虫具备的撕裂虚空的能力早就被真解了,只要他想,他也能撕裂虚空,解决起来很是容易。 “是的,它可真是锲而不舍。”石云峰点头,在那头斑斓大虫的追逐下,他通过其施展的宝术符文,参悟出了不少,对其波动很是敏感。 “没事,让它继续追吧。”帝易一边说一边问道,“它的宝术,你差不多快学得了七七八八了吧,石图他们呢?” “我学得差不多了,虽然做不到那头斑斓大虫一样随意使用,但触发起来十次会有两次成功。”石云峰点头,“至于石图他们,进度不快也不慢,想要使用的话,也还是能够成功的。” “那就行,抓紧机会,我看它快到极限了,早晚会疲倦而放弃。”帝易点头,随后示意黄金犼放缓速度,可以去和那头斑斓大虫“激战”了。 最早在遇到那头斑斓大虫的时候,他其实并不是很在意的,也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当它展现出了可以撕裂虚空而遁的宝术后,他起了心思。 虽然老族长说这些石村的人能回去是命,不能回去也是命,但终究是他带出去的,需要给他们一点保障。 而那头斑斓大虫的出现,它所施展的宝术,正符合这样的保障。 若是石云峰等人拥有了撕裂虚空的能力,习得了这种宝术,那再怎么打不过,跑总归是跑得过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轰!” 那头斑斓大虫见黄金犼出现,刹那间进入了攻击状态,浑身闪烁着灿烂的符文,攻击了过去。 这一战打得很“激烈”,乱石穿空,那片山地都被削平了,山地四裂,烟尘滚滚。 最终,在见到劣势之后,那头斑斓大虫故技重施,直接撕裂虚空,避免了被“致命一击”,就此隐匿,不知跑出了多少里。 “它应该不会再追了。”帝易观看着战斗,捕捉到了那头斑斓大虫逃遁时的不甘。 显然,它自身太疲惫了,远离自己的领地太遥远,一直未果,不得不选择放弃,不再试图向黄金犼找回场子。 “没事的帝易叔叔,我们学的都差不多了,接下来沉淀、参悟,多半就能正常使用了。”石云峰等人虽然觉得惋惜,但这样已经足够了。 毕竟原始符文他们都已记下,需要的只是剩下的在实际使用中的检验了。 “那就走吧。”帝易点头,随后示意黄金犼继续上路。 大荒中,大片的都是无人区,时常上演着弱肉强食的一幕。 一切都血淋淋,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有些时候,就算是黄金犼也会遇到无法解决的恐怖生灵。 而每每到这个时候,石云峰等人都会忍不住后怕,要是没有帝易,他们能否渡过这无尽艰难险阻,怕不是随时都会丧命。 第二十七章 有没有一种可能 接下来的数日里,帝易带着石云峰等人横穿无尽山脉,让他们在大荒中一边前行一边历练,最终都有所成,将那头斑斓大虫的宝术算是真正习得了。 “差不多快到边界,将走出西疆了。”帝易估算了一下路程,远离石村已经足够遥远,不是今日就是明日便能走出这片原始之地。 “就要到达大荒外的世界了吗?”石云峰等人很是兴奋,西疆猛兽太多不见人烟,直闯二三十万里,终是要抵达目标地了。 “差不多了。”帝易点头。 果不其然,随着继续前行,凶禽猛兽没有那么多了,也渐渐地看到了不少的村落。 显然,他们即将走出无尽山脉,到达西疆的边缘,走入属于浩大古国的领土范围。 “我去问一问这里是哪里。”石云峰自告奋勇,在陌生的地方没有却生的情绪,在一行人走到一个比较大的村落后,走了过去。 没过多久,他就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打听出了方位,了解到了他们来到了什么地方。 “石国的边陲……冲云镇吗?”帝易点头,“那就早点过去吧,一个大城适合你们落脚了。” “帝易叔叔,您说一个古国真的有那么浩瀚吗?”石云峰问道。 他时常从老人那里听来很多关于大荒外古国的传说以及信息,什么统御亿万里江山,什么一个强大的王侯封地内就有数亿、甚至十几亿人口。 “西疆就有那么大了,想来一个古国的浩瀚纵然有夸张之处,也不是完全的空穴来风。”帝易回答道。 继续前行,一行人陆陆续续又见到了一些人。 经过石云峰的主动攀谈,很快就了解到了他们的来历,是从冲云镇去往原始山林,去那些较远的部落收购兽皮、灵药等的生意人。 “原来大荒外也有人做这种工作的啊。”石云峰还以为大荒外的人都很富饶,都是强者,没想到也有这样的行商。 “往返一趟虽然很危险,但是利润却极为可观。”他们似乎和石云峰很聊得来,热情地告知了他更多的信息。 有些是关于古国石国的信息,有的是关于冲云镇的信息,也有的是关于这片地方的地志。 “最近冲云镇很不太平吗,为什么?”石云峰从这些行商的口中听到了一个不太好的信息,连忙追问道。 “不只是最近,冲云镇一直都这样。”商人很健谈,告知他这里石国边疆,是一处重镇,自然而然的就会遭遇异族的叩关。 除此之外,也不时有其他种族的强者来犯,比如凶兽,比如太古遗种。 “对了,你是跟那位家中的大人走出部落的吧?”一位商人看了看帝易,开口说道,“最近小心点,把那只大狗看好,我听说冲云镇出现了一伙面生的人,别被他们盯上了。” “大狗?”石云峰狐疑地看了看黄金犼,“为什么这么说?” “嗨,还能是为什么,那条狗能长那么大,八成是个异种吧,一身黄金色的毛发,那些贵族姥爷说不准就见猎心喜了。”另一位商人解释道,“我听小道消息说,那伙面生的人就来自某个王侯府,是为家中小辈来寻找奇珍异兽的。” “王侯府的人连狗也不放过?”石云峰听得嘴角抽搐,他怎么感觉王侯府的格局都没有石村来得高。 “一般的狗王侯府的人当然是看不上的,可那条大狗……啧啧,谁见过能长这么大的狗?”那位商人看着黄金犼啧啧称奇。 “是啊,而且看它虎虎生威的样子,我都怀疑它可能流着稀薄的犼血。”另一位商人也是啧啧称奇。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我是说猜测,它不是狗,而是一头黄金犼呢?”帝易听着石云峰和商人的谈话,上前饶有兴趣地问道。 “哈哈哈,这位朋友,这笑话说的不错!”商人们在听到帝易的话后,皆是捧腹了起来,认为他是在开玩笑。 在他们看来,黄金犼那是什么,那可是太古遗种中的无冕之王,凶威滔天,轻易可毁一座城,体型庞大到可怖。 而那头狗呢,人畜无害,就像是宠物一般,丝毫没有凶性,也和传说中的犼体型差异巨大。 如此就更不用说那犼中王者,那可与一个古国抗衡的黄金犼了。 “你们不知道,我是说没见过黄金犼吗?”石云峰为这些商人感到尴尬,黄金犼就在眼前,结果却认为是狗,这让他有些怀疑大荒外的人的眼界是否有问题。 “太古遗种哪能是说见就见的,它们栖息在西疆大荒的深处,不过刻画我倒是见过。”一位商人说着的同时,从行囊中取出一卷竹,“小兄弟,还有这位朋友,你们看。” 一卷竹,其上刻画着很多动物,而在每个动物刻画的旁边,也写有注释。 “这是我们行商必备的,行走在原始山林间,什么生物可惹,什么生物不可惹,都清楚地写在这卷竹书上。” “这是犼?”石云峰瞪大了眼睛,盯着竹书上的一副刻图,这长有三条尾巴带着个翅膀的是个什么鬼。 “是啊,这就是犼。”这位商人一副理所当然地语气说道,“小兄弟,还有这位朋友,虽然说可能现实很残酷,但得接受现实,你们认为那条狗是黄金犼,想来是族中的长辈在哄骗你们。” “吼?” 黄金犼也靠了上来,看着传到帝易手中的一卷竹,虽然它看不懂,但朦胧间感觉到了某种恶意,一下子就锁定了三条尾巴带着个翅膀的生物的刻图。 “这是犼,那它是什么?”帝易比对着长相,一时间不确定了起来。 大荒内视它为黄金犼,大荒外却视另外一种生物是犼,而黄金犼则是犼的终极源头,一动便是万兽追随,可搏苍龙。 “异狗呗。”商人说着,便从帝易的手上将竹书收回,“不过也有可能,它流淌有稀薄的犼的血脉,不过无论如何,它反正是特别的,好生看住,别被那些人发现了。” “好了,也不早了,最近不太平,这位朋友你要是带着小辈外出历练的话,在冲云镇就别待太久了。”这些商人抱拳,说了声告辞后,便向着家的方向前行而去。 “大荒外……认知难道和大荒内不一样的吗?”石云峰可以百分百肯定,黄金犼就是黄金犼,那可是原祭灵曾着重告诫过的,让石村的人不要招惹的大家伙。 “也许吧。”帝易抚摸着黄金犼的头,“不过这样更好,我之前还在想如果一头太古遗种出现在大城中会引起什么样的轰动,而今不用担心了。” “那那伙人呢?”石云峰问道。 “他们来自王侯府,想来是有眼界的,不会想不开的。”帝易没有在意那伙人,毕竟冲云镇很大,足有数万的人口,他们只是歇一歇脚,遇上的概率很小。 “说的也是。”石云峰点头,随后一行人跟上帝易的脚步,向着西疆的外面世界,石国的边陲重镇走去。 大荒外的世界,终于是要到了。 第二十八章 冲云镇 冲云镇,位于石国边陲,是一座重镇。 相对于石国那动辄千万里计的山河领地来说,每一处地方自然很难一一管理到,故此为了方便管理与震慑,都会在一些区域的中心建设一座城。 一旦有什么地方发生暴动,坐镇在城中的高手就能迅速出动,以雷霆手段镇压。 当然了,现在的石国很是鼎盛,尤其是这百年来石国人皇如日中天,神威盖世,没有王侯胆敢叛乱,也没有异国敢大举进攻。 可以在这种大环境下,石国大片的领地都很昌盛,唯有的问题只有边陲之地比较不平静。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在这浩大的土地上,不仅有石国这么一个古国,还有其他,国力不见得比石国弱多少,领土之争常有发生。 除此之外,凶兽、太古遗种等也是个威胁,它们信奉弱肉强食,洗劫人族,吞食生灵,时常进犯。 “那就是冲云镇了吧!”石云峰等人望着那雄伟如一条山岭般的城墙,心中震撼莫名。 和石村的建筑相比,这里无疑恢弘了许多,光是那通体乌黑,以金刚岩砌成的关卡,就给人一种磅礴感,厚重而沉稳。 在他们看来,那样的城墙,或许能硬抗凶禽猛兽的进攻,甚至在巨兽的攻击下,都有可能不倒。 实际上,那城墙也确实如此,此地靠近西疆,铸城规格自然很高。 不然的话,要是不能抵挡百兽冲击,不能抵御巨兽闯入,那还有什么建造的必要。 “在这里分别吧,今后就看你们自己的了。”入城本是需要盘查的,不过守城的人在看到帝易的华丽服饰后,没敢阻拦,只是简单的登记了一下后,便放行了。 至于黄金犼,守城的人倒是硬着头皮拦了下来,搬出城主的口谕和此城祭灵的指示,委婉地告知不能带战宠入城,需要安排到特定的地方代为照料。 为了不引起不满,他们进一步解释,这是很早就施行的规矩,城内曾因为种族矛盾,比如彼此之间是天敌,引发过战宠混乱。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不得不一刀切,不再允许特别的禽、兽等入城。 就算只是只异狗,远不到猛兽的程度,但城中多是普通人,以防意外,即便人畜无害也不能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上。 对此帝易自然表示理解,安抚好黄金犼,让它待在了特定的照料点。 “嗯,帝易叔叔,再见!”石云峰等人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刻。 虽然有些不舍,但经历了二三十万里的大荒行,柔弱的心越发坚毅,知晓伤感无用,必须要向前看。 “再见!”帝易点头,同石云峰等人分开,融入了城中人流中。 他准备先在这座城中转悠一下,看能不能打听出哪里有修行的方法,借此也好确定往后前行的方向。 …… 冲云镇说大也很大,说小也确实小,黄金犼,或者说是异狗出现的消息,在某一部分人间传播得很快。 一座气势宏伟的府邸中,一个微胖的中年人正在和相对冲云镇的人来说面生的面孔聊天。 “让你打探的东西,都有眉目了吗?”一位青年面白无须,以上位者的语气询问那个微胖的中年人。 在他的眼中,隐隐有符文的光芒闪烁,毫无疑问他必是一位强者。 “回大人,您要小人找的东西,实在难找,三四日以来并无收获。”微胖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看得出来他很精张,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上面来的大人。 “你们扎根在此,族中每年送来的物质可不少,结果呢?废物!”青年直接就摔了一个精致的茶杯,乓啷声吓得微胖的中年人一个激灵。 “大人,还请恕罪,还请恕罪!”微胖的中年人当即就跪拜了下去,不住地磕头请求原谅。 “我也知道,要你们找的东西确实很难发现,但我也没有办法,你应该明白我的难处吧?”青年看着一个劲磕头的微胖的中年人,心中没有丝毫的不忍,只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那是今年需要进献的东西,是为一位族中的掌上明珠生贺所用。”微胖的中年人磕得头都留血了,也没有停下。 “你既然知道,还这么办事不利?”青年阴着脸,他奉族中之命而来,这里有该族部分产业,比如说稀有的金属矿、珍禽异兽的进贡区等。 原本他以为地靠西疆,想要得到些凶兽、太古遗种幼子的信息不会太难,凭此守株待兔趁成年的大家伙出巢的时候盗取其子,用以完成任务。 可没想到,别说凶兽、太古遗种幼子的信息了,就连凶兽、太古遗种的信息都得不到,这让他如何不愤怒。 要知道这里可是珍禽异兽的进贡区啊。 “这……大人啊,实在不是我们办事不利,而是冲云镇最近不太平,异族不时进犯,而邻国也时常过来骚扰,我们的人进山已经折损了很多了。”微胖的中年人不得不为自己辩护,不然再这么磕下去,怕是性命难保。 “这都是借口!”青年喝道,“我们一族可是石国一大王族,投了这么多资源在这里,只是让你们探查收集凶兽、太古遗种的信息,也没指望你们能猎杀凶兽、太古遗种,结果呢?结果你告诉我,花资源培养起来的人,连大山都进不去!” “雨青,都是同族,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另一位青年这个时候走上前去,扶起了微胖的中年人,拍了拍他的身子,唱起了红脸,“这里是石国的边陲,是个穷僻之地,培养起来的人哪能跟中心区域相比?” “多谢这位大人,多谢这位大人!”微胖的中年人感激。 “好了好了,同是同族,没必要这么见外。”这位青年笑道,“其实我们也知道你的不容易,毕竟我们也曾入山寻找,可结果也一无所获,只是我们也有难办的地方,希望你能理解。”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微胖的中年人哪敢有不满。 “这样吧,既然你我都找不到,而交办的日期又快临近,也不可能深入大山数万里去找,那不如换个方向吧。我记得那位掌上明珠喜欢可爱的动物,不如就从这方面着手吧,这应该难不倒你吧?” “可爱的动物?这个有,这个有!” “哦,这么快就有了?” “也是时缘巧合,各位大人前脚回来的时候,我刚收到消息。今早有人带着一只异狗入城,那狗一身黄金毛发,人畜无害的,长得很是可爱。” “哦,异狗,有多异?” “据说足有五六米,走路虎虎生威的,脚上似乎还有闪电的纹络毛发。当然最主要的是它长得,嘿,可以说是城中最可爱的狗了,引发了不少人的关注。” “脚上似乎还有闪电的纹络毛发?这倒是够异了,那就它吧。雨青你怎么看?” “异狗吗?那就它吧。我听说那位掌上明珠养过类似的宠物,她应该会很喜欢。” “那小人立马安排?一只异狗而已,想来花费不了多少,到手轻而易举。” 微胖的中年人立马表态,将功补过为时不晚。 “那你就去吧,我只看结果。如果这点小事你都处理不好,那就不用再回来了。”雨青挥了挥手。 第二十九章 一语中的 帝易行走在冲云镇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本是嘈杂与相对拥挤的,不过在见到他后,下意识地都会让步,绕道而行。 他们和那些行商不同,都是些平凡百姓,相对于雇主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见识过不少大族的人的行商而言,在见到看着就不是寻常人的帝易,第一反应都会如此。 “和我形态一样的人可真多。”帝易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一时间不知是该喜悦,还是该叹息。 因为,这些形形色色的人虽然有着和他一样的形态,但终究不是和他一样的人,就如同石村的人一样,和他生命素质差距过大。 “凡人吗……”帝易轻轻地摇头,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和他有着一样的形态,可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与他算不上是同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他已经走过了大半个冲云镇,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看到老族长口中曾说过的大荒外的修行学院。 “贵客,我们这有上好的酒菜,是新出的产品,口感一流,要是您觉得不好吃,我们分文不取!”路过一个酒楼的时候,机灵的跑堂一见到帝易就知道这必是一个富贵人,立马上前吆喝招呼。 “我不吃东西。”帝易拒绝了跑堂的招呼,本欲继续前行,不过一下子他想到了什么,折返了回去。 他曾听老族长说过,在大荒外最普遍的情报来源地就是各种各样的茶楼、酒楼等,就像石村偶尔前往小孤山镇,从那里的茶楼、酒楼等打听大荒外的信息。 “哟,贵客,里面请!”跑堂的见帝易反身,以为是改变了主意,很是热情地招呼了起来。 “不,我不是来吃东西的,我是来问一些事情的。”帝易摆了摆手。 “贵客您问,别的小人不敢保证,但有关冲云镇内内外外的事情,说不上百晓,却也是十知八九。”跑堂的很会来事,虽然帝易不是来吃饭的,但也没有就此兴致缺缺。 毕竟一看就是个富贵人,若是心情好了,问到了想知道的事情,那随手的打赏也足够抵拉成一顿饭的红利了。 “你知不知道最近的修行学院在哪?”帝易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那您问对人了,最近的修行学院有武堂、终点书院以及萧院,在中央巨城那,距离冲云镇数万里。”跑堂的没有在意帝易为什么问这么个问题,他只在意贵客想知道什么他回答什么就好。 “中央巨城……”帝易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问道,“除了这几个,还有没有其他的?” “其他的吗……那附近十万里是没有了。不过往外的话倒是有不少,毕竟不管是冲云镇还是中央巨城,都处在边陲,远比不上国度中心。” “国度中心吗……都有哪些?”帝易问道,他觉得反正都来到了大荒外的世界,走入了石国的边陲,那索性一步到位,省得一个地方没有合适的还得继续找下一个。 “那可就多了,有名的比如补天阁、逐鹿书院、神王殿等,还有些外来的比如截天教、西方教……”跑堂的一下子说出很多地方。 “这么多……”帝易听得一阵头大,这少说也有上百的势力了,而且分布得很广,不仅有石国本土的,也有其他地域以及和石国友好的邻国的。 “自然多,我国领土浩瀚,坐拥亿万里山河。这还是些有名的,要是算上武堂、终点书院那种没什么名气的,怕是得上万了,说一天都说不完。” 听到跑堂的话,帝易沉思了起来,可选择的太多了,这倒是让他一时间难办了。 “大人,大人!”就在这时,有几个士兵模样的人跑了过来,其中一个帝易认识,那是负责守城登记的人。 “找我有事,是它不安分了吗?”帝易看着他们的神态,问道。 他们似乎有些焦急,而且似乎找他也找了不短的时间,想来是遇到什么麻烦,他联想到了是不是黄金犼引发了什么骚动。 毕竟那是一头太古遗种,自由自在惯了,没有他的看管,被安定在一小片地方,说不准就会发脾气。 “不是不是。”负责守城登记的那个人缓了缓说道,“是这样的,有一位大人物想买那条异狗,我们说明了您的情况,表示那是您的战宠,不过他并没有罢休,想找那条异狗的主人,也就是您谈一谈。” “哦?”听到这话,帝易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碰到的行商的话,“他怎么知道黄——异狗的,冲云镇人流往来这么密集,消息传播的这么快的吗?” “那小人就不知道了,大人物应该有属于他们的情报来源吧。”负责守城登记的人自然不可能承认消息是从他们这里泄露的。 “有点意思,没想到那几位商人的话一语中的。”帝易笑了笑。 “大人,您看……是要我们帮您回绝,还是过去看一看?”负责守城的那个人小声问道。 “走吧。”帝易没有让他们难做。 他从跑堂的那里得到了不少的信息,知道了石国大势力的分布情况,目的已经达到,是时候离开冲云镇了。 而在离开前左右都是要去领黄金犼的,遭遇那些人不可避免。 如此,不若看一看。 当然也有部分原因是,他怕黄金犼发脾气,那些人将其认为是异狗,想来是不会有敬畏心的。 不多久,帝易就来到了照料异兽的地方,老远就看到了一个带着不少手下的微胖的中年人,其衣着也算华丽,至少比村落之人穿的兽皮、粗布要好,是不错的绸缎。 负责守城的人在为双方引荐了一下后,便都离开了,毕竟他们心中门清,待会要是谈不拢的话,多半就有冲突发生。 两方他们都惹不起,那不如早早退场,不背那维持秩序不利的黑锅。 “你就是这条异狗的主人吗?”微胖的中年人看着帝易,虽然其衣着华丽,但在他看来也不过尔尔,“你开个价码吧,这条异狗我买下了。” “你来自哪个王侯府?”帝易没有理会微胖的中年人的话,而是这么问道。 “我来这里只是看中了这条异狗,和其他无关。”微胖的中年人没有回答帝易的话,“你不开价的话,那我给你一个价码吧。一小罐凶兽精血,它足以抵消你培养这条异狗的付出,甚至还有结余。” 微胖的中年人相信,这个价码绝对动人心,毕竟他已经溢价而买,一条异狗而已,任谁都会选择凶兽精血。 “一小罐凶兽精血?”帝易一时间愣住了,他还以为微胖的中年人有多财大气粗,结果就这。 “是的,一小罐凶兽精血。”微胖的中年人以为帝易愣住是被价码所惊,乘热打铁,开出口头价码道,“除此之外,你还能获得我的友谊,今后在冲云镇周边,我会尽可能地与你方便。” “就这?”帝易轻笑,随后走向黄金犼,摸了摸它的毛发,带着它就离开了照料异兽的地方。 “年轻人,我看中的东西,重来没有错过的。”微胖的中年人见帝易要走,立马示意他带来的人围过去,“你只要将它卖给我,今日可以好言好散,如若不然的话……” “不然如何?”帝易看着那几个人,从他们的血气上可以判断出,实力比石村的平均线高出很多,单臂估计都有七八千斤的力量。 第三十章 首杀 “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一条异狗而已,原始山林中随处可见,不值得你这么‘犯错’。” 微胖的中年人站在手下的后方,好整以暇地说道,表示他是真心想买那条异狗。 “那这样吧,你要是真心想买的话,就拿个我看得上的价码吧。让我想想……一罐太古遗种的真血,这个我可以接受。”帝易饶有兴致地看着围上来的人,笑道。 “年轻人,你在玩我!?”微胖的中年人如何听不出讽刺的意味,眼神一下子就阴沉了。 “我劝你不要想不开,之前还算是交易谈崩的范围,可如果你要动手的话,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帝易没有理会阴沉的微胖的中年人,从那些人围起来的缺口向外面走去。 “小子,你既然看不清局势,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出行在外,强龙不压地头蛇!”微胖的中年人双臂上浮现符文,气血急促流动了起来,示意手下准备动手。 “数万人的部族才能出现一位搬血境的人,没想到刚出大荒就遇见了。”帝易感受到了微胖的中年人双臂上的波动,那是搬血境的体现。 “小子,我劝你识相,现在将那头异狗乖乖送过来,不然小心钱命两空!”微胖的中年人阴沉地看着帝易,他修行了很久才走到这个境界,是他敢跋扈的底气。 他不相信那个看上去很是年轻的帝易会有多强,毕竟正如帝易所说,数万人的部族里才能出现一位搬血境的人。 除非是至强的天才,有庞大的家族底蕴培养,但那种人会出现在石国的边陲吗?必然不可能。 “吼!” 黄金犼感受到了敌意,立马就凶猛了起来,脚上的闪电纹络毛发都亮了起来。 “闪电符文……当真是不得了,怪不得不肯卖,看来多半流淌有凶兽的稀薄血脉!”微胖的中年人眼神骤亮,他一直就在怀疑帝易为何不卖那条异狗。 在他看来,一罐凶兽的精血足以抵消任何付出与代价,没成想其中竟然真的有隐情。 这条异狗说什么他也要得到。 甚至更进一步,这条异狗能被那位掌上明珠喜欢,着重培养,激发出那凶兽传承于血脉中的符文,说不准就能一飞冲天。 到时候功劳算下来,就算只能分上一口汤,也足够后半生挥霍了。 “上,异狗必须拿下,至于他,生死勿论!”微胖的中年人打定主意,这功劳必然要拿在手中,至于事后如何,会不会被仇视,那都不是问题。 毕竟他来自雨族,背靠一位石国重侯,他相信就算眼前的年轻人来头不小,也绝无法跟雨族比体量。 “看来你们是要想不开了。”帝易轻叹,他其实并不想和这些人起冲突,因为再怎么说彼此形态一样,在无尽的枯寂后算是有了个归属。 “吼!” 黄金犼感觉到了帝易的情绪,瞬间就进入了攻击状态,随后……就是一爪。 “噗”、“噗”…… 冲在最前方的几人,当即就被闪电击中,额骨统一被洞穿,顿时栽倒,鲜血留得满地都是。 同一时间,帝易也动了,速度快到那位微胖的中年人根本反应不过来,照面就是给了一拳。 顷刻间,那位微胖的中年人就血肉模糊,搬血境产生的神曦如同薄冰一般,碎到不能再碎,而后去势不减,将一座小山崩塌,引发了大地震。 “走吧。”帝易没管一地的“狼藉”,带着黄金犼就上路了。 “吼!”黄金犼看着那些死去的小人,很是不屑,它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敢同帝易为敌,散发杀意,那直接杀就完事了。 不过帝易和黄金犼离去了,事情却并没有完结,一位大人物死了,那可是一件不小的事情,而且还是来自那个府邸。 听得动静而赶到的守城士兵,都预感到了暴风雨将临。 …… “什么!?”气势宏伟的府邸中,雨青等人在事后不久就得到了消息,在震惊之后,更多的则是愤怒。 谁人不知道这个府邸代表的是什么,虽然那微胖的中年人只是一条他们养的“狗”,但也代表了雨族。 如今竟然有人敢将他们养的“狗”杀了,而且是尸身都不留下的那种,这无异于是在挑衅雨族,是在打石国超级王侯府的脸。 “查清了那个人的来历了吗?”雨青神色无比阴沉。 “查不到,入城登记的信息不全,只知道他叫帝易。”之前唱红脸的那位青年说道。 “那他带着进城的那些人呢,抓过来了吗?”雨青揉着眉头,帝易这个名字可真敢叫,他相信这绝对不是真名,自古至今可不见谁敢在石国中以帝为姓。 “那些人不好动,他们去往了石国的第二祖地,似乎……是来自于西疆里的石国某一脉的后人。”之前唱红脸的那位青年回答道。 “什么,他们去往了石国第二祖地?”听到这话,雨青腾地就站了起来,“他们怎么会去石国第二祖地……石国边陲拥有国姓的不少,但西疆……这就不妙了。” “大兄,怎么了,他们去往石国第二祖地有什么不妥吗,那不过是一个流放石姓罪地而已。”之前唱红脸的那位青年不解地问道。 “你不懂,我听族中老一辈说过,我们在地靠西疆的冲云镇建立势力点,真正的出发点是为了探寻那个石国并不见记载的,甚至找也找不到的石国第一祖地。” “什么,石国的第一祖地,那是真的存在的吗!?” “就是因为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不然的话,还需要探寻干什么。只是现在……这个重要的消息必须要上报,无论他们是否真的来自石国第一祖地,都需要挖掘。” “那那个帝易呢?” “他确实不好弄,能将那个废物打成肉泥,必然是肉身成灵的化灵修士,我们不好对付。不过,不好对付不代表不能对付。他既然没有跟那些人一样前往石国第二祖地,说明他不是石姓人,就算他有不小的来头,也不会比我们雨族大,动他不会有什么。” “大兄的意思是,动用我们带来的宝具对付他?” “是的,我们雨王府的威严不容侵犯,他刚杀我们的人,即便只是一条养着的‘狗’,也要付出代价。不然这件事传回去,岂不是让人以为雨王府谁都可拿捏!” “可是,从消息上看,那条异狗也出了力,而且皆是精准的一击毙命,对神曦符文的把控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无妨,我们雨族声名遍布天下,可以去请此城城主。这件事发生在他的管辖内,其产生的影响说大可大,他肯定会乐意同我们一起去缉拿要犯。” 第三十一章 大荒外并不淳朴 山林茂密,地上的落叶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堆积得很厚,踩在上面软软的,就像是踏着一片地衣。 和西疆的原始山林比起来,大荒外的森林要更加具备生气,或许是因为时常有人走在这上面,增添了不一样的韵律。 帝易前行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他没有焦急着赶路,毕竟大荒外对他来说是陌生的。 虽然大致知道了补天阁、逐鹿书院等的方向与方位,但他还没有决定好选择其中的哪一个。 且,按之前跑堂的说法,补天阁、逐鹿书院等距离冲云镇最少也有数十万里,远的那就更不用说了,动辄要走上百万里。 这无疑是一段比较漫长的路程,中间隔着无尽的山脉,即便途中偏离了一点方向,其结果也会偏差出一个不小的数值。 他觉得,可以先去那中央巨城看看,那里是边陲之地的重城,四通八达,肯定有往来石国各地的人。 甚至如果幸运的话,遇上要去补天阁、逐鹿书院等的人,那就可以坐个顺风车了,无需在荒山野林间横渡。 因为他曾听老族长说过,在大荒外,在浩瀚的石国领土内,即便相距最近的两座城的距离也是以万里为单位,如此就不用说边陲之地和中心之地了。 在这样的一个大尺度上,一旦发生了什么,比如动乱等,等人赶到,怕不是早就结束了,失去了镇压的最好时机。 故此,在一些巨城中,都会设有传送阵,用以快速反应。 当然,在一般的时候,它也作为商道与通行道,用以连结两地,用以建立常规的信息传输往来。 “就是那个人吗?” 相隔很远,距离帝易还有三四里地的地方,有一队人马停了下来,隐在山林间,站在足够高的地方观察着前方不紧不慢前行的一人一异狗。 “是的,就是他。”雨青向着身边的一位中年人说道。 “真是胆大包天,事发之后还这般悠闲,这是在蔑视我国律法吗!?”中年人瞳孔呈淡金色,周身散发着让人窒息的气机,如同蛰伏的强盛光源。 “城主,要不这件事就揭过吧,毕竟这左右不过商业纠纷,也许是我们的人有错在先,没必要伤了和气。”雨青表现得很大气,从大局考虑,一半真一半假地说道。 “你是在担心抓了他会因此而得罪国度中心的人吗?确实,看他这悠闲的样子,来头怕是不小,全然不在意杀人的后果,许是某重侯府后人。”中年人示意雨青不用彳亍两难,“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动手杀人便是他的错,罪证分明。” “多谢城主,那雨青代雨族敢请城主为我们讨个公道!”雨青不知中年人是真的上套,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反正目的是达到了。 “你们去将他拿下,无需跟他多费口舌。”城主点头,算是接受了,随后示意他带来的一队兵将上去缉拿。 这是一队精兵,能被派遣来石国的边陲重地,抵御异族,其实力自然不可能低,都是经过挑选的,是自石国中心军营培养出来的。 比如他们的头领,就是一位化灵境地的修士,虽然尚处在这个界限的第一阶段,但也是一方强者了,平日间面对小股兽潮的时候,就是他领队镇压。 “扑棱棱……” 飞鸟振翅的声音自帝易上空传来,同一时间他感觉到了异常,转向身后,看向了飞禽惊起地。 那里有一队铁骑正在冲来,足有十几个人,身上甲光凛冽,带着肃杀之气。 两者之间本距离三四里,不过在他们胯下的异种坐骑的奔跑之下,很快就来到了隔着帝易数步之遥的地方。 “人犯帝易,杀人逃逸,罪证分明,束手就擒还有一线生机,不然——当场问斩!”常年待在军中的领队,杀气很足,盯着帝易大喝道。 “杀人逃逸?”帝易闻言,看着那一队兵将,问道,“何为杀人逃逸?” “大胆,罪证分明,你还妄想狡辩!?”领队斥喝,“之前曾有人找你商谈那条异狗的买卖,而你却将其击杀,可对?” “是有这么回事。”帝易点头,“不过那是他自找的,对我出手,动了杀心。” “一家之言而已,既然你不认罪,那就当场伏诛吧!”领队没有理会帝易的自白,大手一挥,领着手下向帝易杀去。 在此事件上,他觉得不过是一件小事被放大了,毕竟死掉的那个人是修士,而修士之间人杀人是常态,没什么大不了的。 关键问题在于,死的那个人身份很敏感,是雨族的人,这就不得不谨慎对待了。 因为雨族的宗地是雨王府,又和武王府关系密切,可以说能量很是庞大,有着两个超级王侯作为靠山。 可以说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别说冲云镇城主了,就是他们都难逃干系。 在得罪两个超级王侯势力做选择的话,那就只能寻弱的拿捏了,在他看来,整个石国也找不出能比武王府和石府那样强的王侯贵族了。 毕竟昔年武王可是和当今石皇争过皇位的。 “看来你们是要为那某个王侯府的人出头了,是非曲直不论?”帝易看着那队兵将,轻叹了一声,他算是理解了老族长为什么说大荒外并不淳朴了。 “吼!” 黄金犼觉得,又是到自己表现的时候了,喷薄霞光,符文如雷,隆隆轰鸣。 “结阵!”领队持着兵器,周身出现一个又一个符文,给人一种冰冷的质感,仿佛沉重的金属大山一般,压迫感强烈。 下一刻,他将手中的战矛横持向前,身先士卒地冲向帝易,威势惊人,如江海起伏。 这就是化灵境的体现,不同以往的蜕变,是从肉身到精神,再到沟通外界洞天的升华,每一寸血肉都将产生灵性,有着远超单纯肉体极限的力量。 可以说,他确实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强者,比大荒中的强族族长都要强盛几个层次。 然而可惜的是,不管是对帝易来说,还是对黄金犼来说,都不够看。 在黄金犼动脚后,整片天穹震荡,那些喷薄的霞光,那如雷轰鸣的符文,带着一往无前的威势,挟漫天黄金光芒洞穿而去。 天地皆颤。 “轰!” 什么都看不到了,这里山崩地裂,有不可想象的气息在扩散,有可怕的能量冲向八荒,神光澎湃,如大浪拍沙。 瞬灭! 实际上,这都算黄金犼收手了,连宝术都没动用,毕竟在它看来那些小人还不值得它真正出手。 不然的话,真要祭出宝术,即便只是轻微的施展,也是极端恐怖的,别说这里了,就算是方圆数里都会被打沉,成为焦土。 第三十二章 初展宝术 “那是什么!?” 一队兵将瞬间被灭,连反抗都反抗不了,甚至连能接近也只是对方没有在意的结果,这如何不让隐在后方旁观局势的人震惊。 “情报有误,那绝不可能是异狗!”雨青脸色变了又变,那种波动,那样强的破坏力,都能够到凶兽的程度了。 他觉得,这可能踢到铁板了,那怎么可能是异狗,必然是凶兽无误,甚至极有可能具备着遗种的血脉。 “敢杀兵将!”城主先是震惊,而后是愤怒,这事不能善了了,一位化灵境的将领死去,掩盖不了,上面必然会追查。 到时候这件事被翻出来,两相对峙,他有意偏颇雨族的决策就铁板钉钉了,那时候别说一丁点好处捞不着,怕不是自身都难救。 那个人不能留着,必须要来个死无对证! “你们应该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了,现在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都别藏着掖着了。”城主看向雨青等人,为今之计只有杀人灭口。 “我等明白。”雨青自然明白这件事现在超出他的预料了,取出了一串骨珠递给了城主,“对了城主,我这有个猜想,您说他有没有可能是他国奸细?” 那个人不能活着,不然本来只是件小事的情况,极有可能发展成惊动石国的大事。 而看那异狗的状态,很是强大,他怕就算持有宝具,纵然能杀了那条异狗,也于事无补。 毕竟那个人疑似有着化灵境的实力,在异狗的掩护下,只要不能一击必杀,必然就能逃之夭夭。 故此,反正已经为敌,而且是不可挽回的敌,不若彻底一点,以铲除他国奸细的名义,请冲云镇中最强的存在出手。 “嗯?”听到雨青的话,城主明显一愣,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意思,“敢杀石国兵将,又无视石国律法,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不论帝易是何出生,他终究是杀了石国的兵将,之前还算是贵族之间的矛盾,可现在全然不同,已然上升到了国家矛盾。 随后他看向冲云镇的方向,祭出了一片符文,带着修饰过的信息,向着冲云镇真正的主导者,那拥有真正城主实权的祭灵寻求帮助。 冲云镇,紧邻城门的地方有一座土山上,这里生长有一株植物,通体成墨绿色,叶子巨大,形如蒲扇。 这就是冲云镇的祭灵,一株连大人物都不知名字的植物。 生长在冲云镇的人,对它的称呼以祭灵大人为主,有时候也会称呼其为冲云大人。 “哧!” 它常年扎根在冲云镇,是看着这个地方一步一步发展成如今八万人的大镇的,对这里有着特别的感情。 带着修饰过的信息很快就被它捕获,在得知有那么一个奸细竟然越过了冲云镇,深入石国内地后,它有了动作。 阵阵馨香散发,在其墨绿色的巨大叶片间生有三朵奇花,其中一朵花瓣不再合拢,传出一股惊人的波动。 下一刻,像是有剑出鞘,一道赤光直接冲出,向着信息传递来的方向飞去。 “冲云大人有了回应!”城主将那串骨珠挂在手上,在得到了冲云镇祭灵的反馈后,直接就爆发了身为强者的气势。 雨青等人听到这话,心中大定,随后跟上城主,协助他了结此事。 “又有人来了?”帝易感知到了身后的动静,有些无奈,这真的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不过他觉得这也正常,毕竟是死了两批人了,而且有一批还是兵将,按他在石村中学来的认知,身在冲云镇的那些高层肯定不会不管不顾。 他只希望,这伙来的人是讲道理的,而不是来为想杀他并且动手了的人出头的。 然而事与愿违,那伙人全都带着杀意,好歹之前的那伙人还愿意说两句,这伙人则是二话不说,上来一个照面就开干。 “嗷吼……” 城主催动宝术,浑身发光,一头凶虎直接化形而出。 紧接着,自这头凶虎化形而出后,它便极速放大,恐怖滔天,被血色雾霭缭绕,伴生着成片的符文在虚空中闪烁。 凶虎咆哮,震动四野,山林一片大乱,山石滚落,树叶狂飞。 一刹那而已,山石、林木皆遭遇了毁灭性的攻击,地面都被打沉、撕裂,这头凶虎太庞大,攻击力强大到让人心颤。 “轰!” 黄金犼不屑,一片炽盛的闪电出现,那是一道道金色的符文,稳固住它和帝易所站立的区域,随后劈落向胆敢杀来的中年人,截击那凶虎。 顿时,浩大的声音如雷鸣一般,震动了这片山川。 可以看到,那化形而出的凶虎明显不是黄金犼的对手,正在寸寸消弥,血色雾霭也在被闪电蒸发。 不过关键时刻,那个中年人手上挂着的一串骨珠发光,光芒璀璨,覆盖了整个中年人以及凶虎,令他们发生了可怕的变化。 “嗷……” 凶虎长啸,像是有了生命波动,栩栩如生,宛如一头活着的生灵,牙齿都锐利了起来,散发着寒光,照着黄金犼就是一阵轰击。 至于那个中年人,仿佛厚重了起来,如一片大岳降临,攻击将帝易和黄金犼全部覆盖,恐怖威势滔天,如汪洋一般的攻击汹涌不绝。 同一时间,雨青等人也动了。 他们出自雨王府,虽然算不上嫡系,但也有不少的分量,学得过传承宝术,不然的话也不会被赐予一件宝具用以便宜行事。 顷刻间,有雨倾盆而下,天地出现异象,狂风呼啸,电闪雷鸣,好似封闭了这片区域。 那些由神曦、符文等化成的雨滴,仿若重万斤,每一次落地都会洞穿出一个可怖的洞。 这么庞大的量,在他们看来,就算是化灵境的人也会吃苦头,在持续的攻击下,肉身迟早会疲惫、会被击溃。 他们承认自己在境界上面不如那个名叫帝易的人,但境界不代表全部,真实的战力永远不是境界所能衡量的。 就如未到搬血境的人依靠锻体、药浴以及洗礼等血肉强大后,配合至强宝术的力量,能杀搬血境有成的人,甚至是捕猎巨兽、凶兽一样。 他们相信,就算是化灵境的修士又如何,终究还是人的范畴,而只要是人,都有被杀死的可能。 更何况,那个中年人城主是个强者,有他打头阵,胜算很大。 “吼!” 黄金犼感觉被冒犯了,那头凶虎竟敢跟它咆哮,刹那间通体绽放黄金光芒,挤压满了天地,昂首而啸。 它像是一个君王一般,俯视苍茫大地。 与此同时,帝易也动了。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动用无极限的力量,而是催动宝术,化出一头凶禽,鲜艳羽翼横击,霸绝天地,茫茫神曦横扫四方。 对面的人都在动用宝术,而黄金犼也在施展宝术,他觉得自己也该“入乡随俗”,动用宝术进行一次对决。 第三十三章 可以称之为秒杀 “轰!” 黄金犼的攻击最先抵达,压迫的人灵魂都颤栗。 它只有五六米的身躯,和原始山林中的那些大家伙比起来,算得上是小巧玲珑,可就是这样的小巧玲珑,却蕴含着庞大的力量。 电闪雷鸣,那头化形而出的凶虎遭遇了可怕的打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瓦解,仿佛被轰碎了精气神,神曦符文散尽。 数十重雷光,闪电狂舞,在这天地间最可怕的力量之一的轰击下,中年城主心中大骇。 雷霆的权柄,不是什么生灵都可以掌控的,那代表着的是上天的伟力,只有极个别种族才能传承这种宝术。 “看走眼了,这绝对不会是异狗!”中年城主预感到了不妙,生平第一次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因为自己的宝术,这记蕴含了他精气神的攻击被破了,仅在一瞬间就被磨灭,这是绝对实力上的差距,纵然有更强的宝术施展也无用。 且,要不是有宝具在身,进行防御,在这一击之下,他也会遭遇重创。 “给我开!”中年城主不是等死的性格,他全身毛发倒竖,神曦符文灿烂,释放出大量的光芒,再现凶虎。 只是可惜,都是无用功,即便他催动宝具进行共鸣,想要崩断那数十重雷光,也是蜉蝣撼树,难伤那些闪电分毫。 与此同时,帝易的攻击也到了,大鸟翱翔于天空,通体皆被光辉笼罩,让这个地方平地生罡风,宛若剑气横扫。 见到这一幕,无论是中年城主还是雨青等人,都做好了硬战的准备。 原因无他,中年城主被死死地压制着,在黄金犼的攻伐之下只能依靠宝具对抗,在这个关键时刻,即便只是化灵境的人也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然而下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一幕,简直不敢相信。 只见那翱翔于天空的大鸟,竟然被重重雨幕所压制,扑腾了没几下后,羽翼就被……洞穿了,就此坠落,随之消散。 “他不是化灵境的修士!”这一刻,无论是中年城主,还是雨青等人,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因为从那宝术的波动上来看,根本就是搬血境界的体现,没有神曦灵性,不具备精神洞天的特性。 可是这怎么可能? 一个搬血境的修士,怎么可能将另一位搬血境的修士打成肉泥,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比之他不是化灵境的修士还要可怖。 “会不会有诈,他是故意的?”在一旁协助攻击的雨青等人,没有作为主攻手的他们,商量着对策。 “不可能,占据优势,没人会傻到这么诈,唯一的解释只有,他走到了搬血极境,印证了传说。”雨青可不相信在生死战中,有绝对优势的人,还会设计挖坑。 “搬血极境!?”听到雨青的猜测,其他人都露出了惊容。 “只有这么个可能了,肉身堪比化灵,这是个妖孽啊!”雨青有些后悔了,能走到搬血极境的界限,其代表的意义可就太大了。 那是只有上古神人、圣人才能走到的境地,那是神禽、天阶凶兽等以此来衡量子嗣的标准,对于绝大部分修士来说,是难以企及的境地。 毕竟人族的长处,并非是这种盖世神力。 “那就更留他不得了,不然让他成长起来……我们将会是雨族的罪人!”一位走到搬血极境的人,肉眼都可见其今后的成就。 要是将来他翻起旧账,那就算他们今日能跑掉,也不会改变最终的死亡结局。 甚至,极有可能牵连雨族,为雨族树立一个大敌。 “为今之计只有将他杀了,不能留下生口。纵然是搬血极境又如何,我们不跟他近战,他的神曦没有我们充沛!”雨青发狠了,在确定彼此境界存在差距后,他觉得未尝没有击杀的可能。 “好,我们结阵!”其他的人也明白后果。 虽说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学中年城主一样扭曲事实,将帝易的信息传回族中,以扼杀天才敌人的借口借助大人物之力。 但是,他们不敢那样赌,因为帝易的身份不明,又是一位走到搬血极境的妖孽。 和树敌相比,化干戈为玉帛,才是雨族高层会做出的上上之选。 毕竟他们不是嫡系,不是不能抛弃的对象,何况族中万一要查信息的真假,一切都将大白,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吼?” 相较于敌人的各种复杂情绪,黄金犼就简单多了,它以为从未施展过宝术的帝易而今施展,必会有恐怖的能量爆发。 结果呢,只是声音大雨点小,这让它很是疑惑,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呃……”帝易也很尴尬,这是他第一次施展宝术,本以为至少会发挥点作用,结果出师不利,半道就崩殂了。 不过虽然没发挥出什么作用,但这让他认识到,宝术的威力是随着实力而波动的,是和肉身力量几乎无关的一种攻击手段。 “对方的境界比我高啊,神曦伟力不在一个体量上。”帝易沉吟,想要施展宝术对敌,“入乡随俗”的计划泡汤了。 “吼?”黄金犼看了看帝易,不知道他在低沉什么。 “算了,直接解决吧,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帝易伸展了一下身子,刹那间撕裂虚空的宝术使出,在重重雨幕洞穿宝术之前,径直来到了中年城主的身前。 这个世界确实很其妙,宝术这种修行方式让他很感兴趣,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等到去往了补天阁、逐鹿书院等完善这种修行就好了。 至于现在,结束一场无聊的战斗要紧。 “敢同我近身肉搏,谁给你的勇气!?”中年城主见到帝易的那一刻,心中大喜过望。 连化灵境都不是的人,纵然妖孽,可境界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谁能逆天。 他承认那条异狗强到离谱,是整体实力上的无解差距,但帝易充其量不过搬血境界,就算再强,也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然而,让中年城主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凶虎拍击,恐怖的波动汹涌,却连帝易的身都近不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拳头,他慌了,这简直是没法想象的事情,今日接二连三的被打击了自信。 关键时刻,那串骨珠发光,像是有一片大岳浮现,镇压而下,磅礴且厚重。 “轰!” 下一刻,漫天都是璀璨的光雨,什么大岳,什么凶虎,都被一拳轰爆,在极致的光芒中,一切就落下了帷幕。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可以称之为秒杀,迅疾到雨青等人还在结阵,中年城主和那串骨珠就成了飞灰。 第三十四章 真解雨道 “什么!?” 雨青等人颤栗,心神皆惧,那是什么恐怖的力量,竟然能生生打爆宝术所化的大凶,能将一件强大的宝具击毁。 那还能称之为搬血极境吗? 这是哪里蹦出来的妖孽,寻遍偌大的石国,能有这样的人吗,就算是补天阁、逐鹿书院等,恐怕都培养不出来一位吧。 “拼了,以命为祭!”雨青等人明白那是不可想象的对手,一身肉体绝对能比肩天阶太古凶兽,已经无法用境界去衡量了。 “雨道九重天!”其他人点头,随后一齐大吼,所有人都发光,周身浮现类似火山口的圆盘。 这是雨族的传承宝术,是一种大型神技,需要很多人的共同施展,人数越多,合击的威力也就越大。 故而这门宝术的修行资格审查并不是很严,他们都有掌握。 传说,这一门宝术的终极,可以展现神灵禁忌之力,涉及到了雨族的跟脚,威力奇大。 当然了,他们肯定是达不到那种界限的,至多施展出两三重就到头了。 不过即便如此,那也是神灵传下来的宝术,拥有着匪夷所思的力量,而今他们以命为祭,让其更加具备了灵性。 “轰隆”一声,虚空大震荡,平地生水泽,大浪滔天,顷刻间而已,这里就化为了一片泽国。 紧接着光幕耀眼,只见在水泽之中,有一朵巨大的莲花绽放,花瓣张开时,涤荡出一种强大至极的波动,崩开长空,冲击帝易。 “吼!” 黄金犼长啸,浑身发光,符文密布,一圈金色漩涡出现,那是雷霆之池,瞬间延展,吞没滔天大浪。 它并不担心帝易的安全,因为在它看来那片神秘的泽国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它之所以出手,只是想表现一下,不让自己显得无用。 毕竟什么事都让帝易解决了,那自己不就成可有可无的累赘了,要是帝易不带它玩了,那上哪哭诉去。 “轰隆隆!” 神秘的泽国震动,雨幕扩展,其为神灵传下的宝术,在根基规则上已经不是凡俗世间能比的了,带着某种意志,和雷霆之池硬碰硬。 只是可惜,终究施展的人太弱,完全无法和黄金犼相比。 在一片灿烂的雷霆光芒中,那一瓣又一瓣的莲花花瓣被击穿、焦黑,被金色漩涡吞没无数的符文。 雨道九重天的第一重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我们都瞎了眼了,那不是什么异狗,而是一头太古遗种!”全力施为的雨青,这一刻通过雨道九重天这门宝术,深刻体悟到了黄金犼的强大。 要知道雨道九重天可是神灵宝术,其符文奥秘强大,绝不可能被轻易化解,就算是原始山林中的凶兽,也不具备这样的底蕴。 “我们可能要栽在这了。”其他人神色变了又变。 先前那条异狗和中年城主的战斗,双方外在展示看起来势均力敌,他们本以为其至多只有凶兽层次。 可现在,那条异狗展现出的实力竟然提升了,之前所看到的势均力敌的战况,不过是它没有用力的结果。 一位肉体超限的人,一条类狗的太古遗种,这不是他们能抵抗的组合。 可他们有的选择吗? 没有。 雨道九重天已经施展,也以命为祭,他们只能希冀在他们支撑不住之前,冲云镇的那位祭灵,能拯救他们了。 “轰隆隆……” 雨幕第二重成型,一朵更加巨大的莲花绽放了起来,威能比之前提升了一大截。 对此,黄金犼不屑,催动雷霆之池与其碰撞。 刹那间天地轰鸣,神秘泽国嗡隆隆摇颤,近乎沸腾了,仿佛要被电闪雷鸣所辐射出的极度高温蒸干。 “水之力……”处在汪洋泽国中的帝易,并没有第一时间配合黄金犼的攻击,而是静立在了那里。 他在真解,对雨道九重天感兴趣,在学习这种宝术。 很快,他就理解了雨道九重天的真义,那巨大的生长在泽国间的莲花,可连续绽放九次,每一次都会在前一次的基础上提升一大截威力。 且,在第九次绽放之后,能从莫名之地接引来超限的力量,那是不受施展者境界束缚的某种投影。 “吼!” 帝易没有动作,不代表黄金犼也一样,在看到被击毁了又出现的第三朵莲花后,收起了戏弄之心,真正的出手了。 刹那间,雷霆之池完全展开,浩瀚汹涌。 可以看到,现在已经不是数十道、上百道闪电了,而是一片,宛若山洪倾泻,于神秘的泽国中爆起无尽的光亮。 仅是一瞬间而已,雨幕世界就被洞穿得支离破碎,再也无法隔绝内外天地。 同一时间,那一片闪电在冲出雨幕世界后,在地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可怕的痕迹,崩开无数大裂缝,全面爆发。 如同雷霆洗地一般,眨眼之间,这片茂林山地就完全被摧毁了。 “噗!” 在雨幕世界外施展宝术的雨青等人,全都惨叫,被浩大的闪电击中,只来得及发出这一声,就彻底爆开了,成为血雾,尸骨无存。 这就是黄金犼,这就是山脉中无冕的王者,此刻再现了它往日的威能,杀鸡用上了牛刀,雨青等人也算是死得不亏了。 “你杀的太快了。”帝易正在真解,雨道九重天的前三重符文被他全面解析,正当他等待着第四重的时候,却一切都结束了。 这让他有些难受,虽然雨道九重天的真义被真解了,但具体的施展符文未能全部解析,可以说是只会了个三分之一。 “吼?”黄金犼听不懂帝易的话,不过它觉得那应该是好话,炫耀着自己的战果,磨蹭着帝易降落而下的身子。 “算了,反正真义被真解,后续的施展符文也不是不能推演。”帝易摸了摸黄金犼的毛发,没有责怪它。 “锵!” 突然间,一道赤红的剑光斩来,伴随着电光,直取帝易的头颅。 它仿若彗星横空,摇曳着长长的尾芒,照亮了整片破败的山岭,大有贯通天上地下之势。 “当!” 帝易反应迅疾,速度比那赤红的剑光还要快,两者碰撞。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待黄金犼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经结束,漫天只剩下姗姗而来的剑鸣声,以及爆碎在天地间的符文光雨。 “还有人要出头?”帝易望向剑鸣传荡而来的方向,那里似乎是冲云镇所在。 第三十五章 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吼!” 黄金犼也对攻击传来的方向大吼,蓄势待发,波动如海潮起伏,极其惊人,黄金光芒更是璀璨,若耀眼的太阳在绽放。 那道赤红的剑光给了它很大的压力,若非是帝易反应迅疾,自身必然遭创,它能感知到那是一个很可怕的敌人。 “类犼?” 一道声音兀地响起,这是冲云镇的那位祭灵的神念,其身虽在遥远之地,但神觉感知却跟着赤红的剑光一并到来。 它迟疑了,按信息所言,所谓的他国奸细是一人和一异狗,可事实似乎并不是那样。 因为在它的神念感知中,它只看到了一头特别的类犼,并不见信息中的那个奸细年轻人。 “你也是来为欲杀我且动手了的人出头的吗?”帝易问道,这已经是第三批了,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嗯?” 冲云镇的祭灵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心中惊疑不定。 它扎根在冲云镇,见识过西疆的强横生灵,也见过从石国皇都而来的强大人族,可从未见过连自己的神念感知都发觉不了的存在。 这很不对劲。 不过它很快就抓住了重点,察觉到了帝易的话中隐含的意思,事实似乎并非传递给它的信息一致。 “请您详细说说。”冲云镇的祭灵可不是愣头青,一位自己连感知都感知不到的人,如果真的是他国奸细,根本无需潜入,直接横推就够了。 且,即便退一万步说,真的是他国奸细,岂会在边陲重地就暴露,被人察觉身份。 那也太不专业了。 这件事肯定有内因,它想了解真相,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怂了而想和稀泥,身为冲云镇的祭灵,会怂吗?必然不可能。 “哦,没想到来了个讲道理的。”帝易意外,他还以为这一位也会和之前的两批人一样,不和他讲道理呢。 在听完帝易的解释,冲云镇的祭灵明白了所有。 至于会不会是谎言,在它看来那绝无可能,毕竟这件事发生在冲云镇,它想要查根本不存在能被隐瞒的。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它认为一位强者没有撒谎的必要。 “我明白了,这是一个误会。人族中确实有一些肮脏的人存在,没想到为了隐瞒真相,为了一己之利,甚至胆大到连信息都敢假传。”冲云镇的祭灵表现得很气愤,“这件事您放心,我以祭灵的身份承诺,绝对会给您一个满意的处理。” “这就不用了,我已经处理了。”帝易摆了摆手,随后摸了摸黄金犼,示意它解除战斗状态。 “您慢走。”冲云镇的祭灵见那类犼走了,便知道那个神觉感知不到的那个人也起身了,随后也收回了神念。 这事算是和平解决了,不过事后的影响说大也不大,说小又不算小,它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些人为好。 毕竟它身为冲云镇的祭灵,也算是石国的编制了,一些人要是脑袋不清醒为己族树敌也就罢了,可要是引火到石国层面,那就…… 离开了冲云镇所辐射的范围,大荒又现,崇山峻岭,地势险恶。 不过和西疆相比,这里要好上许多,没有太多异常凶猛的生灵,比较平和。 毕竟从冲云镇开始往内走,已经是石国可以把控的领地了,依山而生的部落散布,有人口数百的,也有人口数千的。 为了领地子民的安全,异常凶猛的生灵在重镇建成的时候,都清扫过一遍,或是驱逐,或是就地击杀。 当然了,大体上的环境虽然如此,但终究是一个开放的领地,对地或有保障,可对空却几乎是没有防御的。 就比如现在,大荒的上空掠过了一只大鸟,体型庞大,一看就是个大家伙,威风凛凛的,似乎这片峻岭已经成了它的地盘。 “别动,别惹事。”帝易拉住了想击落那只大鸟的黄金犼,人家在那好端端的飞,也没散发什么敌意,没必要动它。 “呜呜呜……”黄金犼挣扎,不过没敢用力,只是低沉地呜咽着。 想它可是无冕之王,在之前的那片大荒中,有哪个鸟禽敢在它的头顶上盘旋飞舞,哪个兽见了不得毕恭毕敬。 结果走出了之前的那片大荒,遇到的都是啥。 那些小人就不说了,毕竟之前生活在那片大荒中,在遇到帝易之前,就曾见过敢向它挑衅的,虽然最后死在了它的爪下。 但至少这不是偶然事件。 可那只鸟呢,在之前的大荒中不是没遇过它的同类,可从没有敢挑衅它的,如今却敢飞过它的头顶。 这就忍不了了。 它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侵犯。 这是要“造反”啊! 在大荒中它是无冕之王,万兽鸟禽臣服,在大荒外也理应如此,它觉得该让那些只鸟知道知道什么叫王不可辱。 只是可惜,它动不了,想给那只鸟以教训根本办不到。 “好了,乖。”帝易揉了揉黄金犼的头,让它不要在意那只大鸟。 “吼……”黄金犼没得办法,狠恨地瞪了那只大鸟一眼,随后跟着帝易继续上路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前行多远,就见到一根硕大的羽毛压着树梢而过,其上似乎站着些人,此外还有一些护卫模样的人在贴地飞行。 这些人自然看到了帝易以及黄金犼,不过并没有停下,看他们的样子,其目标似乎是那只大鸟。 “这是狩猎队?”帝易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这应该是附近的某个部族的人。 他觉得,光从实力和气势上来看,这伙人比石村的狩猎队要强出很多,只是如果他们真的要去狩猎那只大鸟的话,恐怕不成行。 因为黄金犼对普通的动物没有什么敌意,能让它觉得自己被冒犯了而产生敌意的,其起步的界限至少也是凶兽。 “也有可能是去偷鸟蛋吧……”按他所知,狩猎凶兽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事情,基本上没人会这样做,最多不过是趁着大家伙离巢的时候去偷取幼崽。 “吼?”黄金犼疑惑,磨蹭了一下帝易,似乎是在说为什么不走了。 “大荒外的世界啊……”帝易收回了目光,拍了拍黄金犼,继续上路。 在他看来,大荒内的世界和大荒外的世界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地方大了点,人多了点,在生存方式上,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第三十六章 不一样的地方 一个月后。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帝易看着连绵的山脉,这里风景秀丽,和原始大荒中的山林完全不一样,充满了蓬勃的美好生机。 一个月前,他走到了那个中央巨城,四下打听,了解到了很多信息,最终确定了选择,明确了自己准备前往的地方——补天阁。 原本他是想通过那座中央巨城的传送阵前行的,只可惜他没有那些人口中的货币,支付不了,没办法使用。 故此他只能靠着脚力前行,横跨了八十多万里,最终来到了这里。 当然了,他并不是焦急地直接前往目的地,而是一路上走走停停,深入了解这片让他陌生的世界。 可以说实际上花费的时间并不在赶路上,而是花费在了解这个世界上。 不然的话别说八十万里的路途,就算是再来十倍,也绝不可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帝易也算是对大荒外的世界有了一个更加深入的理解,认知到了石国的领土到底有多么的浩大。 在这片大地上,人类的聚居地犹若海中的岛屿,各大部族、群落在无垠的原始山林间点缀着,依靠一座又一座巨城相连。 但即便如此,彼此的联系依旧不紧密,间隔着大荒,被数不尽的山脉横亘阻断。 “吼!”黄金犼也比较兴奋,这一路上它也见识到了很多,看到了很多奇形怪状的生灵,远比之前生活的大荒要丰富。 算是开了犼眼了。 “走吧。”帝易跃下山崖,走向一条人来人往痕迹明显的道路上,沿着它向着山岭中前进。 随着渐渐靠近补天阁,或者说从小道上进入了大道上,顿时就热闹了很多,可以看到不少的人,可以看到凶兽奔腾,也可以看到灵禽展翅。 “不愧是闻名石国的补天阁。”帝易看着那些凶兽灵禽,不由得感慨。 在大荒世界,在石国边陲,这种凶兽灵禽都是恐怖的大家伙,动辄就会引发大乱。 可在这里,却是往来补天阁的人的坐骑,是被驯服了的战宠。 当然了,虽然它们说是凶兽灵禽,但实际上帝易知道,这都是好几代的后裔了,并非真正的生长在大荒原始山林中的凶兽灵禽。 换句话说就是,它们大多都是被偷取而来的幼崽的后代,是被抓捕而培养起来的,只有极个别因为某种原因,是和其部族共生的。 不过说是这么说,但不可否认它们都有着强大的实力,不然的话有什么培养的价值,甚至经过了培养,或许会更强也说不定。 “咦,那是龙象?”帝易看着一头符文密布的灵兽,有些意外。 据他一路上走走停停,歇息在大城中得知的信息,这龙象是极为珍贵的灵兽,出自小西天,是护教圣兽白玉龙象的后代。 可以说能用龙象为坐骑的,身份绝不会低,在小西天中多少说得上名字。 只是这样的人有必要来补天阁吗? 就他所知,小西天是一个传承很是久远的宗教,本身实力不会比补天阁差,底蕴古老。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路上,有人听到帝易的话,很是和善的为他讲解,表示这很正常,毕竟补天阁闻名在外,谁不想自己更强呢。 能多学点终归是好的。 “看到那只孔雀了吗,其身五色,也来自一个大教,这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其他行人也是附和,告知帝易很多强族、大教都会送门人后代进入补天阁。 “很多强族、大教都会送门人后代进入补天阁,那也就是说皇族也有咯?”帝易问道。 “何止,补天阁在荒域很是有名,周边和我国交好的邻国时常都会送皇族子女入补天阁进修。”行人点头,并进行补充。 “瞧,正谈论呢,你看那辆辇车,这是火国的人来了。”有人指了指一辆横空而过的辇车,为帝易指明其来历。 “咦,不对啊,平日间虽然能看到那些大教皇族的人,但不至于如今日频繁,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在路人里,有一位察觉到了什么,表示事情有些不同寻常了。 “确实,龙象、五色孔雀、皇族辇车……他们怎么今日扎堆了?” 这些路人面面相觑,这些地位超然的大势力,怎么一股脑的都出现了。 实际上,帝易也觉得有些异常,因为就他所知,补天阁虽然名头很大,但再怎么也是一个教派,有着圈定了的规矩。 即便出自强族、大教,也不会说你今天送人过来我收了,明天又送人过来我依旧收。 何况那些强族、大教,也有着自己的“矜持”,不会彼此撞到一起,如同商量好的一样齐聚。 唯一的解释就是,确实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影响很大,不仅涉及到了补天阁的人,也涉及到了这些强族、大教。 不过这都跟帝易无关,在谢过路人的讲解后,他带着黄金犼继续上路了。 山势起伏,古木遍地,缭绕雾霭,仿佛一片世外净土。 越接近补天阁,灵秀山峰越多,云蒸霞蔚,此外还有各种亲近人的兽类出没,它们生长在这片土地上,同自然、补天阁和谐共存。 除此之外,在灵秀山峰间,也不乏水源,存在着很多的湖泊,波光粼粼,澄净而清澈,有鱼翔浅底,闪烁出绚丽斑纹。 “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啊,偶尔过来都会给人不一样的体会。” “是啊,补天阁的长老们心善,这片还不算外围的外围的灵地可让我们这些山村之人随意走动,即便只是在此吐纳呼吸,也能强身健体啊。” “谁说不是呢?” 一条大路从山脉中穿行而过,在一片草地上,在一片湖泊旁,有不少人在休息,看样子都是生长在这片山岭周边村落的人。 从他们的谈论中可以看出,补天阁很得人心,在尽职尽责地履行着一方大教的责任,在强盛的同时,也在反哺着这片区域。 “看样子,补天阁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帝易觉得自己来对了,这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原本他还在想,要是出现了类似冲云镇发生的事情该怎么处理。 不过现在没有那种担忧了。 “吼?”黄金犼感觉帝易的心情似乎很好,它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第三十七章 上古传承净土 继续前行了一段距离后,前方有一块巨碑竖立在道路旁,其上刻有三个大字——补天阁。 显然,这是补天阁的界碑,从这里开始算起,就是补天阁的领地范围了。 可以说到了这里才算是接近了补天阁。 不过虽然说是接近了补天阁,但这里还算不上是山门处,距离真正的补天阁所在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 “看样子还未到集中招收弟子的时候,也不知能否进入补天阁。”帝易看着相较于外围的外围那有不少行人的地方,这里就有些冷清了。 来来往往的人不多。 这让他明白,自己来的时间点并不是时候。 因为就他所知,如果到了补天阁收人的时间,这条前往补天阁的门路上,早该挤满了人,汇聚着地域性很强的一大批孩子。 毕竟补天阁到了招徒的时间,谁不想进,其传承自上古,一些大部落就是想尽办法也要弄到一个名额。 不过帝易觉得这问题不大。 虽然没有到集中招收弟子的时间,但补天阁为了吸纳真正的天才,每年都会派遣出代表着补天阁的使者出入各大部落,深入大荒世界,亲自去挑选一些资质不错的孩子。 这说明在规则之外,还有其他的进入补天阁的方式,并不是死板的循规蹈矩。 他认为自己怎么也算是资质不错的人。 用规则之外的方式进入补天阁应该不成问题。 “老药连绵……这就是补天阁的底蕴之一吗?”沿途上山脉起伏,帝易不时可以看到一株株老药扎根崖壁间、石缝中。 比如他就看到了一株犬叶藤,叶色如墨玉,叶形古怪像是黑犬,因此而得名。 他曾在一座巨城中见过这么一株,被人拿来拍卖,卖出了一个极高的价格,药性极强。 只是据传,这种犬叶藤都快找不到了,没想到补天阁栽种有这么一片,看其生长年份,估计快要诞生灵性而成为灵药了。 可以说,补天阁的底蕴确实很够,都很稀珍。 若是放在外界,早就被采光了,而在这里似乎都当成了循环利用的储备,被养殖在山间。 除了这类老药之外,帝易也看到了一些真正的灵植,已经具备了不凡的灵性,通体流动蒙蒙光辉。 “小伙子,不要打那些老药灵植的主意哦。” 补天阁真正的山门,是由两座石山并列而形成天然门户,巍峨而磅礴,笼罩着蒙蒙瑞气。 此刻在一块大青石上盘坐有一位的鹤发童颜的老人,他看着走走停停的帝易,笑着开口,言语很是温和,并不是真的在呵斥,而像是在打趣。 “你好。”帝易收回了目光,看向那位鹤发童颜的老人。 “小伙子,你是来探望弟弟妹妹的吗?”鹤发童颜的老人给人以很特别的道骨风范,开口询问帝易前来的目的。 在他看来,帝易有种不凡的英气,像是久居高位之上的人,其出身肯定不简单。 此外,跟在他身边的战宠,也有种王的威风。 在它的身上,鹤发童颜的老人察觉到了属于太古遗种的气息,其看着像狗,但绝不可能是狗,多半是一头精通变化的太古遗种。 故此他认为,帝易来到补天阁,和之前的那些强族、大教一样,是为了那件事而来的,是为自己的弟弟或者妹妹镇场子的。 “不是。”帝易摇头,告知自己来此的目的,是为进入补天阁学习而来。 “嗯?”鹤发童颜的老人明显一愣,“你是说你要进入……补天阁?” “是的。”帝易点头,他不明白鹤发童颜的老人为何惊讶。 “小伙子,不要打趣老夫了,你都能驯化一头太古遗种为战兽了,何须进入补天阁修行呢。”鹤发童颜的老人只当帝易是说笑的。 “它不是我的战兽,它只是单纯的想跟着我而已。”帝易摸了摸黄金犼的毛发,解释道,“而且我应该没有很强,按外界的界限圈定来说,我只有搬血境地。” “搬血?”鹤发童颜的老人笑着摸了摸胡须,而后刹那动了起来,大手一拂,击向帝易。 “咚!” 帝易意外,怎么好端端的就对他出手了? 不过对他而言,在他的眼中,这攻击很慢,右臂一探直接就抓住了,随后反力一带,控制住发力的力度,将其震了回去。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所有动作都在电光石火间完成,迅疾到结束了,风声还在传荡。 “小伙子,真不简单啊,还说你只有搬血境界。”鹤发童颜的老人收住趔趄的趋势,心中不住吃惊。 这是哪个大家族的人? 虽说他只是简单的试探,但对方接的也轻而易举,足以说明其不凡。 “我确实只有搬血境界。”帝易表示自己说的是真话,为了让鹤发童颜的老人信服,同时演示起了宝术,绽放出了神曦光芒。 “确实是搬血境的波动……”鹤发童颜的老人张大了嘴巴,一时间接受不了。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方才纵然是简单的试探,也绝对不是搬血境的人能够接下的,如此更不要说像帝易那样接得轻而易举了。 他严重怀疑,这是在装嫩,是在扮猪吃老虎。 “等等,不对,方才的宝术形体是……太古朱雀?”鹤发童颜的老人惊于帝易的表现,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宝术本身的问题,惊问道,“小伙子,你来自火国,是火国的皇族子弟?” 怪不得他觉得帝易有种久居高位之上的气质。 “不是。”帝易知道火国,那是和石国比肩的超级古国,表示自己并不来自那。 “小伙子,你这样是不对的,太古朱雀宝术,除了火国皇族子弟,谁能有缘学得?”鹤发童颜的老人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满口糊话,似乎有些生气了,“我不论你是真搬血也好,假搬血也罢,我们补天阁并不在意,但你要是个不正直的人,那我们补天阁不会欢迎。” “我说的都是真话啊,你为何不相信呢?”帝易表示很不理解,自己哪一句话都是真的,怎么在鹤发童颜的老人那听来,却处处是假的。 “行行行,你说的都是真话。”鹤发童颜的老人的态度很明显,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至于我相不相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好吧,我说实话,我是来看弟弟妹妹的。”帝易觉得真话是说不清了,那鹤发童颜的老人不信他。 如此干脆说假话,反正在鹤发童颜的老人看来那才是真话。 而且似乎这样能让他更加方便的进入补天阁。 “诶,这就对了,你们年轻人喜欢玩的人前显圣那一套,是老夫早就玩腻了的,我还能不知道吗?”鹤发童颜的老人像是斗胜了的公鸡,“跟我来吧,你们火国这一代送过来的孩子确实有几个不错的苗子,未尝没有进入上古圣院修行的可能,也不知他们当中哪一个会是你的弟弟妹妹。” “那你可能会很遗憾。” “什么,遗憾什么?” 第三十八章 他什么来历 “嗯,这是去哪?” 帝易看着鹤发童颜的老人没有带他深入山门,而是前往了其他的地方,向着一条通向西方的道路走去,越走越荒凉,好似一片未被开发的土地。 “原始战场。”鹤发童颜的老人为帝易解释,告知他们前去的地方是补天阁的试炼地,曾经是一片浩大的上古战场,而今为补天阁所用。 “去那里干什么?”帝易问道。 若是一开始,鹤发童颜的老人带他去往这样的一个地方,他觉得很正常,因为想要进入补天阁,肯定需要测试一番。 只是现在,他觉得这就不正常了。 “还能干什么,想要进入补天阁的上古圣院中修行,肯定需要角逐出名额,你的弟弟妹妹正在那进行着试炼,自然要去那里寻他们。”鹤发童颜的老人解释。 “上古圣院……我可以参加吗?”帝易选择性无视鹤发童颜的老人后半句话,开口问道。 “你?按理来说,也可以,不过你要跟你的弟弟妹妹争那个名额吗?”鹤发童颜的老人看了看帝易,说道,“上古圣院,名额有限,之前已经确定,你要是途中加入进来,只能以火国的名以换人。” “我不能以自己的身份进入吗?”帝易问道,以火国的名以换人那是不可能的,他可不是真的火国的人。 “名额有限,你要以自己的身份进入上古圣院的话,得等下一次圣院开启了。”鹤发童颜的老人回答道。 “没有别的办法吗?”帝易觉得那上古圣院肯定是一个不凡的地方,他想去看一看。 “也有,不过那得祭灵大人的同意,但是我劝你打消这个想法。”鹤发童颜的老人说道。 “那行吧,能进补天阁也够了。”帝易没有纠结上古圣院的事情。 “嗯,你不是认真的吧,除了来看弟弟妹妹外,真的想进入补天阁修行?”鹤发童颜的老人古怪地看了一眼帝易。 “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算了,你如果真的想进入补天阁修行,资质是足够了,我们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先例,你要真的进入补天阁修行的话,说实话也不知道怎么安排你,毕竟你的实力跟那些小家伙不在一个档次,不可能会有专门的人来教你。” “这没关系。” “算了,这事之后再论,我先带你去看你的弟弟妹妹吧。” 鹤发童颜的老人带着帝易向西前行,很快就来到了补天阁的西侧,来到了一片大荒。 原始战场,曾经是一片上古战场,浩大无边,占地甚广,不过后来此地被补天阁所掌控,将此地化为了试炼之地。 始一来到这里,帝易就看到了之前看到的龙象、五色孔雀、皇族辇车等,扎堆着不少的人,站在原始战场的入口。 那些人本在各自谈论,遥望原始战场的某一片区域,在听得动静后,皆看向通山的山道处,在看到鹤发童颜的老人以及帝易后,明显都是一愣。 不过他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眼界与格局够大,虽然不确定帝易的身份,但都报之以微笑,点头示意。 “那里就是试炼区域了,属于第三重原始战场,不过看样子现在还没结束,得等上一段时间。”鹤发童颜的老人指了指那片大荒的一个区域,开口说道。 “那里吗?”帝易下意识地往那个地方看去,在那片山林间,他看到了不少的孩子,大多都是十几岁,有男有女。 “那里布置有符文,隔绝山林自成一地,外界是看不到的里面的情况的,我只是给你示意他们在哪而已。”鹤发童颜的老人以为帝易想窥视那片区域,便示意他不要白费力气。 “我看得到。”帝易并不觉得自己看不到,直言不讳。 “是吧,我就说——什么,你看得到!?”鹤发童颜的老人瞪大了眼睛,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那片区域的符文出了问题,急忙动用精神视野向那边望去。 结果,那里一切正常,什么异变也没有,符文运转的很正常。 “你真的……看得到?”鹤发童颜的老人心中大惊,不敢置信地看向帝易。 “是啊,我看到了一个银袍少年……”帝易点头,随后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的长相叙说了出来。 “那是木族的天才……”鹤发童颜的老人咽了一口唾沫,那个孩子给过他很深刻的印象。 “咦,那个女孩好生勇猛,竟然在跟一只蛟搏斗,还占据着上风。”帝易瞥见一位少女,其还未成年,可勇猛异常,完全看不出是个女孩。 “她长什么样?”鹤发童颜的老人问道,心中在想着几个可能的对象。 “穿着一身火红的战裙,流动有烈阳光辉,扎着双尾辫……”帝易叙述出了那个少女的样貌外形。 “那是石国烈阳侯府的嫡女……”鹤发童颜的老人通过帝易的转述,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个女孩的来历。 她也是个了不得的天骄,跟其祖父烈阳侯一样,最喜欢霸道的战法。 “他什么来历?” 听得帝易和鹤发童颜的老人之间的一问一答,那些强族、大教的人不淡定了,在震惊与震撼的同时,纷纷猜测起了其身份。 要知道原始战场的符文布置,可是出自补天阁那位从上古活到如今的祭灵的手笔,那可是能隔绝太古遗种攻击的强大场域。 正常来说,即便是各大王侯来了,想要看穿那自成一片的小天地的区域都不行。 然而现在,那个不知来头的人,却直接就看穿了,甚至连宝术都不曾动用,没有散发精神天眼等波动,这就恐怖至极了。 这说明什么? 他们不敢继续想了。 “咦,原来也有人会这个宝术?”就在这时,在帝易的视角下,他看到了在一个方位处,突然扑腾起了一只鸟,其形和他曾施展的那个宝术相似。 他猜测,那个应该就是鹤发童颜的老人说过的人了,是鹤发童颜的老人认为的他的身份的弟弟妹妹中的某一个。 那是一位未成年的女孩,黛眉弯弯,大眼睛闪闪亮亮的,在施展宝术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的灵性。 她虽然还未成年,但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双腿修长而笔直,比同龄女孩要高出一截。 “也?”听到帝易的话,鹤发童颜的老人就知道他是看到了来自火国的那几位天骄了,当即就是老脸一红,“咳咳,老夫之前误会了,那火国的几位娃娃怎么可能是你的弟弟妹妹。只是,你真的不是来自火国吗?” 在他看来,帝易已经不是一般的强了,能看穿符文隔绝,哪还能以外貌取人。 说不准实际年岁比他还大。 那些十几岁的小娃娃能是他的弟弟妹妹? 扯犊子呢。 第三十九章 我觉得他可以是 “我之前就说过了,可你不信。” 帝易不知道鹤发童颜的老人为什么突然就相信他之前说的话了,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毕竟能明白了就行。 “那之前你说的,都是真的?”鹤发童颜的老人脑海中思绪起伏,他有种感觉,补天阁可能要撞大运了。 “自然,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进入补天阁修行。”帝易点头。 “可是你的实力……”鹤发童颜的老人有些难以理解,如果眼前的年轻人之前说的都是真的,确实只有搬血境,那为何又能有这样的表现。 这不符合道理。 形形色色的人他见得多了,漫长岁月以来,所谓的超级天才一茬接一茬,可真要算起来,连这个年轻的人皮毛都比不上。 “也许……是因为我们不一样吧。”帝易见过这类似的表情,那是第一次到达石村,石云山首次和他相遇时的表情。 “我们……不一样吗?”鹤发童颜的老人心中震撼,他想到了很多传说,想到了荒域大地上的各色种族。 有的种族天生神力,有的种族出生就有着高贵的传承,有的种族受上天眷顾,始一出生就拥有了强硬的身体。 “是的,形形色色的人,和我并不相同。”帝易说的是实话,这是自石村就明白的常识,虽然彼此形态一样,但终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同类。 鹤发童颜的老人沉默了,没有继续开口。 不过这边沉默了,却不代表那些强族、大教的人沉默了,此刻在他们的心中,早就掀起了不小的风浪,难以平静。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火国的人。 他们有理由相信,帝易说的“也有人会这个宝术”中的宝术,指的就是太古朱雀宝术。 因为光从宝术上就能判定使用者的来历,说明那个宝术是极其特别的,具备着专有性。 且,鹤发童颜的老人后续的话也佐证了这一点,说的就是他们火国的子弟。 这就不得了了。 要知道太古朱雀宝术,可是他们火国的传承,只有皇族才有资格学习,外人想要得到,难如登天。 其他的不说,光是想要前往圣皇宫,就得经过火国祭灵的认同,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毕竟就连火皇都不一定能觐见得到。 这个人难道真的是火国的某位活祖宗? 这不怪他们会这么想,太古朱雀宝术专有性太强了。 且,火国皇族开枝散叶众多,就算是当今火皇也说不清有多少的皇族旁支,他们自然更不可能清楚了。 当然,他们仔细想了想,又觉得这个不太可能。 因为看其表现,这般强大,能看破符文隔绝,那在他的时代肯定是惊才绝艳之辈,会有盛名流传于世。 可他们从未听闻火国皇族中有这么一位,与所知不符,往前推数万年也没有相近的。 “我曾听说祭灵在古早前曾出过火国,前往过石国,难道是祭灵留下的传承?”火国的人有一位想到了这么一种可能,认为那个人或许只是偶然得到了太古朱雀宝术。 “也许,不过……为什么他就不能是呢?我觉得,他可以是。”在这群人中,有一位风姿出众的女子,睫毛颤动,眼神中闪烁着思绪的晶莹光芒。 “皇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古朱雀宝术,是我国的至高传承,是皇族身份的象征,无论如何,它都不允许流传在外,除非……”风姿出众的女子没有多说,但火国的人都明白了其意思。 太古朱雀宝术,象征着火国,其传承是火国强盛的根本,若是被外人学去,那将动摇火国根基。 要是有人怀着不法之心,那绝对会引发国乱,到时候火国又将重回战火纷飞的年代。 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夺了那个人的宝术,将其融汇的太古朱雀宝术符文破坏。 只是那可能吗? 那鹤发童颜的老人的来历他们清楚,其为补天阁元老,被外界的人戏称为老怪物,实力强大,他们一起上都不会上对手。 如此,那么那个人,他们就更不会是对手了,想断绝太古朱雀宝术外流,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王姐的意思是,让他成为我们火国的人?” “是,他值得我们拉拢。不,是我们火国值得他选择。”风姿出众的女子浅笑,眸中的光彩如梦似幻。 “王姐,我严重怀疑,你的出发点不纯粹,你现在笑的很花痴。” “找打!”风姿出众的女子佯怒,不过她现在没功夫跟自己的弟弟打闹,一位强者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何况是个还会太古朱雀宝术的强者。 在看到风姿出众的女子有了动作,走向那位不知名和来历的人后,其他的强族、大教皆是不定。 实际上,他们也抱着和火国的人类似的想法,只是奈何他们没有合适的由头去搭茬,不敢随意上前。 毕竟那个人的秉性不明,他们生怕自己出发点是好的,却引来不好的后果。 “你好。”风姿出众的女子看向帝易笑道,不经意地拢了拢乌黑的秀发,形态出尘动人。 “你好。”帝易见有人向他打招呼,很自然地做出回应。 “火国的人来了啊。”鹤发童颜的老人见到这一幕,心知肚明其来意,毕竟事关太古朱雀宝术,火国的人不可能不管不问。 “见过谷长老。”风姿出众的女子这时才向鹤发童颜的老人见礼。 “行了行了,想来那群小家伙也该争出个名额来了,老夫去第三战场出口了,你们聊。”鹤发童颜的老人摆了摆手,就欲离开。 事关太古朱雀宝术,事关火国,他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在场,免得没事惹一身。 不过在离开前,他想到了什么,看向帝易说道:“如果你真的想的话,事后我会来找你,具体商谈。” “那我等你。”帝易点头。 “你好,正式认识一下,我叫火云娥。”风姿出众的女子,也就是火云娥,自报家门道。 “你好,我叫帝易。”帝易也是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名,算是认识了。 “帝……易?”火云娥闻言一愣,这名字取的,可真够“大气”的。 以帝为姓,以易为名,他这是觉得称帝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 不过她很快就摆正好了自己的心态,因为从简短的谈话中她没有感觉到帝易是个冰冷的强者,相反他很是随和。 故此,她在思索了一下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语气继续交谈后,开口道:“之前我听谷长老问起你是不是来自火国,你们是发生了什么误会吗?” 第四十章 和我没什么关系 “算是吧。” 帝易没有隐瞒,这事说实话确实是个误会,那鹤发童颜的老人一开始没有选择相信他,那他就只好顺着鹤发童颜的老人的思路去“解释”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可能真的是我们火国的人呢?”火云娥说道,“我们火国的至高宝术,从未有外流过,漫长岁月以来,就算是补天阁这样的大教,也不曾求得过。” 虽然谈话的时间不长,但她大致摸清了帝易的性格。 他好像是刚刚认知了这个世界一样,有问有答,宛若一张白纸,对谁都很温和,没有大架子也没有臭脾气。 “没有那种可能,你们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帝易摇头,他很清楚自己来自哪里,那个地方充满了枯寂与死亡,和这里完全是两个世界。 别说火国了,就算是这个世界最早的人或传承,也和他不可能存在着关系。 因为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是突兀的,是完全相左的,只是一个过路人。 “是吗,那你是怎么学会那个宝术的呢?应该是有传承的吧。”火云娥其实知道帝易不可能是火国的人,不过那又有什么,之前不是,之后又不一定不是。 “传承吗?”帝易低吟。 他想了想,那门宝术好像真的是有传承的,是他自石村的那个黑色大鼎中真解而得,而非是通过类似那头斑斓大虫,又或者是冲云镇的战斗中“盗取”而来。 严格来说的话,火云娥说的没错。 只不过,那是石村的鼎,要说也应该是石村的传承,或者说是石国的传承,跟火国没什么关系才对。 难道是那个黑色的大鼎有其他的来历? 毕竟石村的人说那是祖上传下来的,可并没有说祖上是谁,只是一个朦胧的对象。 或许真的可能跟火国有部分关系。 “是有传承的吧?”火云娥见帝易一时沉思,以为自己想对了,继续说道,“你看,你真的可能是我们火国的人,是某位皇族远走而立的支脉。” “那个传承或许跟你们火国有关,但并非跟我有关,我只是偶然到了那里。”帝易说道,走到石村确实是一件偶然的事情,获得那门宝术也是偶然中的偶然。 “世上可没有什么偶然,所谓碰巧,都是暗有因果之线。”火云娥可不想帝易彻底撇清,这样的一个男人,无论是从自身出发,还是从火国大体出发,她都不想错过,胡扯起了大道理。 “唔,你说的好像……确实有那么点道理。”帝易低吟,粗略一想好像是有那么一点说服力。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动摇。 因为他有种朦胧的感觉,火云娥口中的因果之线,对他够成不了束缚,他的一步一脚印全是自我的决定。 “是吧,所以——”火云娥刚想趁热打铁,却被帝易打断了。 “这和我没什么关系。”帝易说道,他虽然比较随性,但他感觉得出这个女人是带着别样的目的来的,并不纯粹。 “可是……”火云娥并没有放弃,想继续说些什么,可见帝易没有在看向她,而是将视线转回了那片第三重原始战场,只得作罢。 不过她并不准备放弃,毕竟这件事真的很大,无路如何都要有个妥善的处理。 “王姐,看你的样子,美人计不过关啊。” “来日方长。”火云娥给了她弟弟一个脑瓜崩,看向帝易的眼神越发晶莹,老话常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同样的美人也难过英雄关。 帝易给她很特别的感觉,强大、随和,最主要的是长的超级英俊帅气,和他相比,自己曾见过的所谓年轻才俊不过井底之蛙。 第三重原始战场内,争名已进行到尾声,在那个地方的出口,除却之前的鹤发童颜的老人外,也陆续出现了其他的人,从衣装上看得出他们的身份都很高。 “这一批的孩子都很强,十年来仅见,我们补天阁又能多出了不得的弟子了。” “是啊,那烈阳侯的女儿,气血滚滚,其音若龙吟,也不知这么一个女孩子是怎么经受住男孩子都受不了的锻炼的,将来注定大放异彩。” “木族的那个孩子也不错,能与三足龙鸟一战而胜出,在这个年龄可谓战果非凡了。” 几位补天阁的长老脸上的笑意很浓,这些个弟子表现得越是出彩,说明补天阁将会越强大,纵然他们将来回到自己的家中、部族里,也会是补天阁的一大助力。 最终,当所有人都出来后,站在原始战场外的山上的强族、大教的人也动了。 他们本就是为了观礼而来,如今试炼结束,自然要去为自己的子弟后代镇场子。 毕竟虽然名额是争出来了,但并没有圈定进入上古圣院后的位置区域,他们需要为自己的子弟后代争取到最好的资源。 当然了,也有一点是为了防止那些孩子出现意气之争。 因为在试炼中或许有些孩子并非实力不济,而是运气不好,被其他的战场影响到了他所在的区域的大环境,由此没能得到名额。 面对这种的情况,那些孩子肯定是不服气的,说不准吵着吵着之下就会演变成决斗。 赢了的话还好,输了的话那可就丢了名额了,强族、大教的人肯定不会乐意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族叔,那个人……您不是说要拉拢的吗?”一个大族的队伍中,有年轻人不解地问道。 事分轻重,上古圣院的名额确实需要在意,可那个人也不应该放弃拉拢才对。 “没点眼力见,没看到火国的人都吃了闭门羹吗?”一位年长者拍了一下那位年轻人的后脑勺,“火国的人都碰壁,何况是我们?”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其他强族、大教的队伍中都有上演,不过因人心与思想不同,他们的最终想法也截然不同。 有些强族、大教觉得事不可为,不过却有些强族、大教觉得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即便拉拢不了,能混上个脸熟那也足够了。 “王姐,你不留在那里吗?这是一个靠近乎的好机会啊。” “我还没有那么没眼力见,再者我不是说过了,来日方长。”火云娥似乎和她的弟弟时常拌嘴,像这样的调侃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别来日方长了,这次观礼确定了去往上古圣院的名额后,我们就得回身火国了。” “没事,我们离开了,但不代表就没火国的人了,那些小家伙初生牛犊不怕虎,将会是非常好的人选。” “那有什么用,弟弟妹妹们怕不是连他人都见不到。” “没事,你王姐我啊,自有妙计。” 第四十一章 入补天阁 “这一次上古圣院开启,可能是数十年内有资格踏上混沌路途最多的一次了,只是不知道最终会有几人真正走到隐在混沌雾霭中的圣院之内。” 不久后,鹤发童颜的老人回到了原始战场的入口山巅,一边高兴地呢喃,一边也在思量。 补天阁中有不少神秘之地,上古圣院就是其中一个,常年被瑞气笼罩,无法见到建筑物,只能看到一条混沌道路通向尽头。 就算是他年轻时,一步一步行走在混沌路径上,也花费了很多功夫才拨开了朦胧迷雾,得见上古圣院真谛。 可以说,那是一条充满了不确定的路途,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大多数有资格踏上这条路途的人,或许至终都无法达到彼端。 “上古圣院,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帝易生出了好奇心。 “那是一片神人、圣人之地,是补天阁的起源之地。”鹤发童颜的老人简短地解释道,也不知是在真的说明,还是在侧面说明补天阁的底蕴很强,“那里有很多机缘,光是通往彼岸的路途就是一种另类的修行。” “补天阁的起源之地吗……”帝易点了点头,上古神人、圣人有多强他不清楚,不过既然能成一教起源之地,那说明其来历绝对不凡。 有机会的话他觉得可以去见一见。 “说回正事吧,你真的要进入补天阁修行吗?”鹤发童颜的老人正了正语气,以很正式的口吻问道。 “是的,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如此。”帝易说道,表示他只是寻求修行而来,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可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鹤发童颜的老人说道。 如果只是强在情理之中的话,以补天阁的底蕴,以那些珍贵的前人感悟等,或许还能当得上“教授”之名。 可帝易强过头了,光是那手看破符文隔绝的手段,就不是他能比的。 这样的人如何去教,又如何敢教? 彼此实力不对等,体量差距太大,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不确定性。 “不,你们有很多可以教我。”帝易直言,“在修行上,我的认知是一张白纸,只懂浅显的搬血修行,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强。” “你认真的?”鹤发童颜的老人心中直嘀咕,他能感觉到帝易的态度很诚恳,可这太不合理了。 如果只懂浅显的搬血修行就能这么强,那要是真正的接触了修行,那得强到什么程度和界限? “那我换个说法吧,这个地方对我而言是陌生的,一切所知所见都是近来偶得,满打满算不过三个月。”帝易说道,“可以说,你们真的有很多可以教我。” “这……”鹤发童颜的老人震撼莫名。 “所以,我能进入补天阁了吗?”帝易看着鹤发童颜的老人,示意他回神,问道。 “这……”鹤发童颜的老人极力消化着这简短的话语中所蕴含的庞大信息。 他不知道帝易的话是真是假。 能长这么大,不可能没有出身,要知道就算是最偏远的大山村落,也多少懂得修行。 幼童可以说是一张修行白纸,可他都成年了,这说法很显然不可能成立。 可是他又觉得,帝易没道理在这上面说假话。 毕竟哪有强者装弱装到这种程度的,那也太过头了。 “不行吗?那就算了吧。”帝易见鹤发童颜的老人迟迟没有回复,也不再执着,转身欲走。 补天阁不收他,那就只能去找第二选择了,就他所知逐鹿书院距离这里不算远,他准备前往那里。 “没有没有,你误会了!”鹤发童颜的老人拉住帝易,拍手而定,“从今日起,你就是补天阁的一员了,不过……我们补天阁只负责将你领进门,修行还是要靠你自身,补天阁重地、藏经阁等会为你而开,不会有专人前来教你。” 帝易的来历或许不明,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至少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个年轻人是真心实意的想进入补天阁。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当然了,收是收下了,只是在某种程度上,帝易是特别的,不能以常规去教授,需要特事特办。 “这个没问题。”帝易对此并不在意,他有真解这个本能,没有专人教授反而更好,会更加自在。 “那好,你跟我来吧。”鹤发童颜的老人说道。 “去哪?”帝易以为去的会是藏经阁,但鹤发童颜的老人告诉他,那件事还为时尚早,纵然他比较特殊,可有些规矩还是需要走一走流程的。 不多久,帝易跟着鹤发童颜的老人来到了一片石山,这里竹林密布,房屋很多,错落有致,环境倒也不错。 可以说这是一片灵地,周围有秀峰青谷翠点缀,有氤氲雾霭蒸腾,极其适合修行。 “这里是?”帝易看着那片开阔地带,问道。 “这就是你以后要住的地方了,你不是说你在修行上是一片白纸吗,那今后在补天阁的时间不会短了,自然需要有个居住的地方。”鹤发童颜的老人开口道。 “天才……营?”帝易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那片石山,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山路上的石碑刻文。 “咳咳……你不要介意,这是补天阁的规矩,就算是人皇的女儿来了,也不能区别对待。”鹤发童颜的老人以为帝易不喜,进行解释道。 “没事,我并不是在意这个。”帝易摇了摇头,石屋他都住过,对居所并没有什么要求,“我的意思是,那里为何叫天才营。” “这个啊。”鹤发童颜的老人回答道,“是这样的,你看到那些神采各异的人了吗,他们皆是从各大部族中脱颖而出的俊杰,在修行上表现得极为优异,可以称之为天才。天才营的设立初衷就是以此为出发点,汇聚各大部族的天才,让他们彼此交流学习。” “那也就是说,他们都是很强的人了?”帝易来了兴趣,能冠以天才之名,想来都是有突出点的。 “咳咳……只是这样叫而已,毕竟天才也分相比的对象。如果拿你做对比的话,那他们只能说是朽木不可雕了。”鹤发童颜的老人咳嗽了一声,“好了,不说这个了,接着跟我走吧。我们补天阁蛮大的,我带你踩点一些其他的地方吧,今后你自由行动也好找对应的地方。” 第四十二章 别有天地 时光就像一阵风,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瞬之间帝易就适应了在补天阁的生活。 平日间,他会盘坐在自己的居所中,闭目沉听天才营那是不是过来的长老讲解的骨文,也会自己独自观看骨书,吸取修行上的知识。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他对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明白了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进程。 搬血镜,也就是他现在所在的界限,需调动全身精血,让血液如雷鸣沸腾,熔炼骨文,在血液中催发出神曦。 这是修行路上的初始,一个个符文如同一个个永恒神炉,处在每一寸血肉中,引神精入体,自此彻底改变肉身与精神。 而这之后,便是洞天境。 所谓洞天,意指别有天地,凭此嫁接自身与天地,不断吸收外界神精,补充己身,夺天地造化,不仅能蕴养自身,也能孕养兵器、法宝。 其后便是化灵境。 这是一个重塑的过程,从肉身到精神,再到和天地嫁接的桥梁洞天,进行升华,产生灵性。 所谓肉身成灵,洞天养灵,再塑真我,便是如此。 往后还有铭纹、列阵,以及凡与神最后的界限——尊者。 “凡人六境,由此成神路吗……”帝易从悟道骨文中苏醒,对于尊者之后的界限,骨书上就基本没有记载了,需要靠各人去悟、去走,那已经不属于凡了。 他伸展了一下身子,站了起来,推门走出。 听到动静,黄金犼自然也惊起,跟着走出了门,亦步亦趋地跟在后方。 虽是深夜,但景物可见。 “今夜月明星亮,是时候迈出下一步了。”秀峰青谷静谧,帝易选了一个合适的地方,迎着月光安静了下去。 对他来说,洞天境的升华符文与奥秘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物,他早在得到后续修行法门的时候,就足以从搬血境中进入到洞天境。 不过他没有那么着急,而是先完善了搬血境的种种,按照修行法门体悟了数日,领会了修行第一步的真谛,最终才决定进行下一步。 一会儿后,帝易周身散发瑞霞,弥漫出混沌气,好似神金的肌肤流转出了一个又一个符文,沉浮在其体表和体内,淬炼天地造化。 洞天境之所以叫洞天境,便跟这个境界的修行方式有关,在人体内或者人体外,开辟出一个不朽的地方,或是净土,或是一个小天地。 由此汲取大天地精华,悟生出符文真义,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以及规则的变化。 “嗡!” 一片符文出现,密密麻麻的,那是由血肉产生后又升华的神曦符文,它们璀璨而夺目,似是神圣金属铸造而成,烙印在帝易周遭的区域,将他淹没。 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没有引发异常的山川震动,一切都很平和,仿佛吃饭喝水一般,破境并没有受到阻碍。 可以看到,在这个时候,帝易的身体外,出现了一个岩洞,宛若山口洞穴,又若大地溶洞通道口,大气而古朴。 毫无疑问,这就是洞天境的显化,其为小天地的缩影。 随着这口洞天被开辟而出,帝易感知到了其内蕴含的蓬勃的生命朝气,很真切地体会到了这个境界的奥妙所在。 开辟洞天,进入这个境地之中,便可沟通天地自然秩序之力,与自身的神曦符文熔炼、相通。 除此之外,也可直接连结无垠虚空,从其中淬炼天地神髓,吸收广大天地间的神之精,补充己身,始终保持人体生机的旺盛。 “轰!” 一念之下,帝易尝试了一下。 刹那间,那口洞天不断涌动出了精气,贯入了他的头顶,全部没入了进去,流淌到了势海之中。 同一时间,这片区域的精能顿时就稀薄了,被那口洞天吞噬,被其转化。 “这种感觉……”帝易沉浸在体验中,感觉很是新奇。 不过未等他继续把玩那口洞天,就见其身侧,又有神曦符文流转,紧接着光雨飞洒,第二口洞天出现。 当然,这还远没完结,只见符文漫天,像是经由帝易的身体而形成了特殊的场域,第三口、第四口洞天喷薄瑞霞而现。 “四口洞天?”帝易惊讶,这在骨书上记载的案例中都是很难见到的事情,没想到自己只是单纯地想走下一步,就一举达成了这惊人的成就。 这要是传出去,一定会引发大轰动,惊掉一地下巴。 因为想破入这个界限就已经是难事了,很多从数万人中脱颖而出的搬血修士,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进入这个界限。 如此就更不用说一口气开辟四口洞天了。 即便是天纵之姿,在突破的时候能一口气开辟两个都是极其罕见的了。 “轰隆!” 就在四口洞天沉稳之际,帝易的身上又出现了变化。 可以看到,在吸收了洞天传输而至的精气后,势海大震动,紫气蒸腾,云雾飘渺,最后更是传荡出了狂暴的风雷之声。 紧接着,十团光芒自势海中诞生,似乎是早就死寂在那里的东西,如今被唤醒,而后被真解,就此逸散而出。 其中的四个光团占据了四口洞天,至于剩下的六个光团,则调动起了神曦符文,让灿烂光雨再现,生生化出六口洞天。 “这是……曾经活在势海中的真灵?”帝易感知到了某种韵律,似乎那十个光团代表了十个真灵。 只是可惜的是,就如同势海“死”了,那十个真灵自然也“死”了,它们之所以能再现,不过是被真解了,类似宝术化形。 “吼……” 黄金犼在见到洞天开启的时候,便有些吃惊,而在看到十口洞天后,便成了惊骇,可在见到那十个光团后,它吓得好悬没夹起尾巴就跑路。 帝易或许感知不到那十个光团散发的波动,但黄金犼就不一样了,它靠得非常近,在莫名间就沉浸到了一片战斗场景中。 那是十个种类不一的生灵,皆恐怖滔天,像是翱翔在由无垠宇宙组成的一个又一个浪花上,睥睨天上地下,傲视古今未来。 一展双翅,便仿佛能巅倒古今。 一踏足蹄,便仿佛能左右时光。 一现利爪,便仿佛能割裂历史。 …… 黄金犼看得心惊胆颤,它此生从未见过这么强的真灵,颤抖且不安。 第四十三章 引来了灵异 “我似乎又会了一些东西……” 帝易通过真解,从那十个光团中感受到了磅礴的符文力量,它们隐藏在每一口洞天的最深处,像是沟通了虚无中的什么东西。 他有种感觉,那是十种至强的宝术,任何一个都不会比太古朱雀宝术差。 然而,当他想继续真解,却受到了某种阻碍,如雾里看花,只能窥视到表面,而无法领会本源真谛。 “它们的源头……是来自我自身吗?”帝易隐约间有种猜测,这十个宝术来自“死”掉的势海,这无疑是他曾经的认知与见识。 可以说,那十个光团,那十位真灵,都是他自身演化而出的,本源来自于他。 换句话说就是,势海“死”了,那本源自然也“死”了,“死”掉了的东西,想要真解本源,那几乎是徒劳无用的。 毕竟那来自于他自身,想要真解的对象和势海同体量,而现在的他还不具备那种曾经的体量。 “我到底遭遇过什么……”帝易沉吟。 他身体有恙,始终不好,而势海又枯竭、死寂,这说明在他丢失的时光里,曾经受过非常严重的伤,并影响至今。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在丢失的时光里,他可能遭遇了不测,过往的手段都无用,没能抵抗住。 “也许,这十个宝术,这十位真灵,能给我启迪。”帝易觉得,这十个宝术肯定是有源头的,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创生出十位真灵来。 而若是找到了这十个宝术的来历,或者是得见了那十位真灵的对应生灵,或许就能凭此而了解到一些过往。 “吼……” 在帝易思索的时候,那十口洞天并没有因此而沉寂下去,这让黄金犼很是不安。 十口洞天,在有了十个光团入主后,有一条条、一道道秩序神链自虚空中流淌,涤荡出一缕缕瑞霞,祥和而神圣。 可在这种祥和而神圣间,却隐匿着无穷的血雾,黑暗弥漫,好似有什么庞大的生灵在其中挣扎。 不过好在那异常持续的时间并不久,在十口洞天围绕帝易转动的时候,有无穷初生之气自虚无中降临下来,贯穿进十口洞天内。 与此同时,更有仙气一缕缕,释放着不朽的气息,弥漫进势海中。 一时间,这片区域雾霭朦胧,看起来无比的神秘,帝易如一尊永恒常在的神像般,接受十口洞天的滋润,不断地产生至强的生命精气。 “如同搬血一样,进入到新的界限中,伤势有了缓解……”帝易感受着自身的舒缓,虽然这种缓解依旧不怎么起眼,但治标的效果却是大大提高了。 至少现在建立起了一个良性的循环,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轰隆隆~” 终于,十口洞天完全成型,与帝易交融,爆发出灿烂的光芒,引发了一阵阵涟漪,席卷这片区域。 不过好在,这个波动并不是很剧烈,一切都如水到渠成一样静谧,除了天生敏感的飞禽走兽外,沉寂在梦乡中的那些天才营的人并无察觉。 “按骨书所言,在洞天境修行到开辟四口洞天后就能继续突破下一个境界的准备,我现在却有十口,该如何?”帝易起身,十口洞天收敛,一切的波动都如潮水般退去。 就他所知,正常情况下,洞天能开辟四口就已经足够了,可以顺利进行下一个界限的修行。 当然,也有些人不满足于此,比如所谓的天才,他们能开辟第五口、第六口洞天,凭此突破境界会更加强大。 但无论是五口、六口,还是七口、八口,都是有例可循的,对此有条理性归纳的突破经验。 可是,从第九口开始,那就属于传闻了,这就更不要说十口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根本没有实例可循,故此也就无法归纳突破的方向与经验。 如果按正常的突破方式,那简直是在浪费多出来的洞天,可不按正常的突破方式,帝易又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最终,帝易没有纠结这个问题,释然了。 因为他和这个世界的人不一样,本就有所不同,如此修行上自然也会有不同,没必要完全按照这个世界的修行轨迹去硬走。 毕竟他进入搬血境是体验所得,十口洞天是自然而然的产生,天知道在化灵境的时候又会出现什么其他的异象。 在他看来,自己真正要注重的是势海以及治愈自身,其他的顺其自然就好。 只要重塑了势海,拿回了体量,自身痊愈了,那蛰伏在自己内外的力量,不见得就比修行路的终点差。 “犼……” 黄金犼见恐怖的波动消失,见十口洞天隐匿,立马就跑到了帝易的身边,用身体蹭着他,好似在说没发生什么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走吧,我们回去。”帝易摸了摸黄金犼的毛发,趁着夜色原路返回。 然而,当他刚走到房屋外,突然间天才营那里出现了骚动,一个人在撒丫子地狂奔,一个劲喊着有鬼。 夜深人静,这样的大叫自然惊动了很多人。 “谁啊,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谁在鬼叫,在补天阁见鬼,我看你就是鬼还差不多!” 很多人不满,白天修行就已经够累了,晚上还不让人好好休息,这非得理论理论。 至于那个人口中喊叫的话语,他们选择性无视了,要知道这里可是补天阁,要真能见鬼,那确实是活见鬼了。 “你们别不信啊,那个鬼就在我的身后,就在那房子上,你们不至于看不到吧!?” “什么鬼不鬼的,补天阁里能见鬼那才是真的见鬼了,我看你就是睡糊涂了。”有位漂亮的少女瞪眼,这个人帝易之前见过,就是那位烈阳侯的嫡女。 “真的啊,刚才山林里刮起了大风,你们没听到吗?我一睁眼,就看到了鬼,正盯着我看!” “你就鬼扯吧,那个房子上哪有人?”烈阳侯的嫡女相当不满,叉着小蛮腰道,“再者说了,就算真的有鬼,我们这么多人,阳气那么足,皆是修士,鬼敢放肆吗?” “我靠,这可不是我说的,你别看我!” 撒丫子地狂奔的那个人向着那个房子的方向,竭力撇清自己,随后暗中示意烈阳侯的嫡女不要瞎说话,那个鬼已经看向她了。 “我就不信了,我一身烈阳正气,别说有鬼了,就算——鬼啊!!!”烈阳侯的嫡女尖叫,毛骨悚然,一身烈阳符文刹那间就升腾而起。 原本她看向的那个方向,也就是那个房子上,空无一物。 可是现在,在撒丫子地狂奔的那个人说鬼看向了她的时候,她猛然看到了一个凭空出现的……鬼。 那是一个给人极度阴森感的老伯,眼神空洞无物,头上还插着一把剑,黑血都顺着额头流满了整个脸部。 “不要过来!”烈阳侯的嫡女惊恐不已,那个鬼竟然飘向了她,无视了烈阳符文。 这一刻她那还顾得上矜持,能在补天阁游荡的鬼,那绝对不是一般的鬼了,直接就学着最早被盯上的那个人的做法,撒丫子狂奔。 天才营占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开始被惊醒的人并不多。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原本只能说是嘈杂的院子,一下子就无比“热闹”了起来。 “真的……有鬼!”一群人惊悚。 烈阳侯的嫡女狂奔,自然要拨开人群,他们在其身后明明什么也没看到,却能感受到一股冷气,以及将他们撞开的那种身体触碰感。 这下所有人都相信了,这个院子里真的出现了鬼,而且无比诡异,全都惶恐了起来,夺路狂奔,要远离天才营。 没过多久,这片山石周边一阵大乱,所有房舍都亮起了灯火,在知晓事情经过后,也都……夺路狂奔。 不过他们并不是胡乱的撒丫子跑路,而是有目的性地向着附近的灵山逃命。 因为在那灵山中居住着补天阁的长老,他们觉得那里肯定会非常的安全。 “长老,救命啊!”烈阳侯的嫡女最先赶到,那鬼在她身后穷追不舍,根本不见甩掉的迹象,哭喊的声音在中气十足中带着些许颤抖,在灵山下高呼。 “怎么了?”夜半之时,居住在这座灵山上的长老卓云正在打坐,听得山下传来的动静,有些不满。 “长老,闹鬼了!”烈阳侯的嫡女回应,嗷嗷尖叫,向着灵山上一边狂奔,一边希冀长老出手救援。 “什么!?”听到烈阳侯嫡女的话,长老卓云当即变色,嘴唇都哆嗦了。 “长老,救命啊,这个鬼我甩不掉!”烈阳侯的嫡女脸色苍白不已,那个鬼现在竟然有了面部表情,笑得让人从头凉到脚。 “你别过来啊,坚持一下!”长老卓云飞身下山,和烈阳侯的嫡女错过,直接抓住后续跑来的孩子的手,询问那个鬼长什么样子。 “那是一个头颅被古剑洞穿、流淌黑血、披头撒发的老人……”第一个被鬼盯上的人止住恐惧的情绪,回答道。 “什么,竟然真的是……上古就存在的灵异。可这不是没到数百年期吗,他怎么会出来!?”长老卓云似乎知道那个鬼的来历,好悬没有落荒而逃。 “长老您知道?”一群人闻言,心中皆定,既然长老知晓那个鬼,那显然就有应对的办法。 “我知道个屁,你们赶紧离开这。不,是远离那个丫头,不要靠近她。我去请老前辈!”长老卓云转眼不见踪影,竟是直接撂下所有人直接离开了。 见到这一幕,这群孩子们头皮发麻,各个紧张无比。 有这么不负责任的补天阁长老吗? 竟然自己跑路了! “对了,那个丫头,你要是实在坚持不住,就去天才营那,去那个单独的一个房屋里求援!”还好,就在烈阳侯的嫡女绝望的时候,风声中传来了长老卓云的叮嘱。 “那个人……向他求援有用吗?”烈阳侯的嫡女不是没见过那个男人,只不过平日间他和天才营的人不在一起,信息知之甚少。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既然长老卓云都那样说了,自然是有缘由的。 下一刻,她狂奔了起来,现如今那是唯一能救她的稻草了。 “呃,我们……是跑还是留?” 石山这里炸锅了,长老卓云都跑路,要去请老前辈,这说明事态已经严重到一个可怕的程度了。 所有人又惧又怕,不过好在那个上古灵异只是盯上了烈阳侯的嫡女,虽然他们很同情她,但他们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帮上忙的。 “要不……过去看看?” 有些人壮了壮胆,那个上古灵异没有展现什么攻击性,只是追着人跑,而且他已经有了目标,只要自己不乱说话,想来不会被盯上。 而且,长老卓云已经去请人,以他的速度,要不了多久就能将老前辈请来,安全问题应该是不用担忧的。 “走吧,再怎么说烈晚儿也是我们的同门,而且没准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很多人仗着胆子,给自己打气,认为这可以看成是一个炼心的考验,毕竟修行路途上什么都会遇到,要是今日退缩了,还谈什么无敌。 君不见烈阳侯的嫡女烈晚儿正在直面上古灵异吗? “这是发生了什么,鬼是什么东西?”天才营中,帝易看着空落落的院子,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那群人一下子大喊大叫,又一下子落荒而逃,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就算隔着很远他也能感受到他们从骨子里散发的凉气。 “吼……”黄金犼也很是不解,它不明白那些小人是在做什么活动。 高呼高呼,聚在了一起,结果又尖叫狂奔。 这是在举行什么特别的仪式吗? “救命!”烈阳侯的嫡女烈晚儿跑回了天才营,老远就看到了一脸不解地站在房屋空地前的帝易,梨花带雨地跑了过去。 “救命?”帝易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要知道这可是在补天阁,谁敢在这里行凶杀人,谁有能潜入进这里杀人。 只不过当他看到烈阳侯的嫡女身后跟着的人后,他就释然了,那个人一看确实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毕竟哪有好人头上插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手指上的指甲黑漆漆长达半尺的? 第四十四章 要命的隐秘 “你到我身后来。” 帝易烈阳侯的嫡女站到他的身后,看向那个没有呼吸,没有心脏跳动,没有任何生机的老人。 “吼!”黄金犼虽然看不到什么,但帝易都摆出了临战的状态,它自然也要表现表现,周身黄金光芒璀璨,比烈阳的光辉还要绚丽。 “刷!” 双目无神的老人一个闪身,忽东忽西,躲避着帝易的视线,在寻找着接近烈阳侯嫡女的时机。 只是他怎么也摆脱不了那目光,无论他如何飘忽不定,都会在第一时间被锁定,根本找不到接近烈阳侯嫡女的契机。 “呜呜……” 像是风在划过峡缝,那个老人呜咽了起来。 最终,他定在一处地方,没有任何表示,面孔犹如木塑的一样,眼睛空洞,直视着烈阳侯的嫡女。 “谢谢,谢谢……”烈阳侯的嫡女烈晚儿原本惧怕不已,现在在见到那鬼不敢临近后,全身都放松了下来,连忙道谢。 “这没什么。”帝易侧头看下躲在他身后,只敢探出一个小脑袋的烈阳侯嫡女,“他就是你们先前大嚎大叫的鬼吗,他怎么会跟着你的?” 没有呼吸,没有心脏跳动,没有任何生机,这让他生出了兴趣,这种奇怪的生命体,或许有着别样的来历。 毕竟这里是补天阁,有个从上古活到现在的祭灵坐镇。 而它既然放任着这个鬼的存在,那显然是有道理的,他准备询问清楚再考虑动不动手。 “我不知道……”烈晚儿摇头,她简短地将那个上古灵异的事情叙说了一遍,这种诡异的存在,她也不明白为何会出现在补天阁中。 “这样吗……那等补天阁的人到了再说吧。”帝易点头,随后就这么直视着那个老人。 “这……不会有危险吧?”烈晚儿之前被追,深知那上古灵异不可揣测,似乎只有被他盯上的人才能看到他。 而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能看到那个上古灵异,这说明他也被盯上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虽然她是来求援的,但要是连累了他人,她于心不安。 “他长的确实有些不好看,但也就那样了。”帝易表示没什么问题。 在那自成一界的地方,偶尔也会有恐怖的场景出现,相比之下,那个老人反而长得算是正常的了。 “这……”烈晚儿不知道说什么了,那老人光是看上一眼,半夜就会做噩梦,怎么到了他这里,却一点也不可怕。 “或许……可以用真解看看?”帝易看了那老人好长一段时间,总觉得这种存在形式怪怪的,准备动用真解的力量解析其本源。 然而,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天地突然大变,平地生起风雷,而后在眨眼之间,那老者直接就消失了。 与此同时,补天阁的人也从远方赶来,跑得最前的是一位手中托着一个黄澄澄葫芦的老人,他快于破空之声,宛若一道流星快速接近。 此外,后面还有不少人,皆是附近各座重地灵山中闭关修行的长老,紧随其后向这里赶来。 显然,补天阁中出现上古灵异的事情,他们高度重视,甚至知道其影响,不得不迅速反应。 很快,他们一行人就到了近前,降落在了帝易的房屋前。 “陶冶长老!”在见到托着黄澄澄葫芦的老人后,烈晚儿心中大定,自帝易身后走出,赶紧向着补天阁的元老队伍靠拢。 “没事吧?”陶冶托着黄澄澄葫芦,像是可以包容下天地,散发着强大而沉稳的气势。 “多谢陶冶长老的关心,我没事,那个上古灵异已经走了。”烈晚儿摇头,被黄澄澄的葫芦散发的波动包裹的她,此刻仿佛从溺水中走出,浑身都舒畅了。 “多谢出手。”陶冶安抚着烈晚儿,示意她去其他的长老那做个彻底的检查,随后看向帝易,拱手道。 “没事,都是同门,而且我也没做什么。”帝易也是拱手回应,尔后开口问道,“那个老人是什么来历?” “不是很清楚,不过据说是在上古就存在了,是游荡在补天阁中的灵异。”陶冶对此也不是很清楚,他虽然贵为补天阁的元老,但毕竟不是上古的人,知晓不多。 “他存在很久了?”帝易有些意外,“补天阁的祭灵就放任他的存在吗?” “其中有隐秘,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谈?”陶冶提议,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即便是他也很忌讳。 “也好。”帝易点头,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我去安抚那些小家伙,今夜可太折腾了。”长老卓云很有眼力见,走向那些陆续回身以及有胆子回来的天才营的弟子,告知事情已经结束。 “真的都结束了吗?”一众天才营的弟子都很后怕,一些人更是询问向那个最早被盯上的人,是否还能看到那个上古灵异。 “看不到了。”最早被盯上的人自然也是实话实说,毕竟那个上古灵异确实不在了。 “都回去休息吧,你跟我来。”长老卓云遣散众人,随后将那个最早被盯上的人带走,回到了元老队伍中。 “走,去古殿堂。”陶冶大手一动,高举黄澄澄的葫芦,涤荡出缕缕混沌气,带着一行人就此上路。 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去,天才营的弟子自然也都放下了心来,毕竟被那个上古灵异盯上的人都不在这了,牵扯不到他们。 不过虽然事情告一段落,但他们并没有就此将事抛之脑后,心中很是活络,都在猜测那个上古灵异到底是什么来历。 除此之外,仗着胆子提前赶回的人,也在思索那个男人是谁,认为绝不会是补天阁的弟子那么简单。 要知道连长老卓云都对那个上古灵异忌讳,而那个男人却能什么都不做就怼走了上古灵异,但凡是有脑子的人都能知道,此人绝不简单。 “那就是十五姐说的人吗?”在人群中,有一位脸蛋精致如瓷娃娃的女孩,她看着远走而去的帝易,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距离天才营较远的地方,有一座殿堂建立在一座高山上,大有俯瞰四野、一览众山小的气势。 这就是补天阁的古殿堂,一般情况下,非重大事件不在这里谈论。 “都坐吧,随便点。”一个老者开口,没有时间去排论座次,毕竟他们将要谈论的事情并不简单,事急从权。 当然了,也有一点是,这群元老本身的身份相差不多,也就没有必要弄那些虚头巴脑的事情了。 “我……还是站着吧。”烈晚儿可不敢真的随意,长幼有序,辈份有别,这是该有的涵养。 有了烈晚儿的表态,最早被盯上的人也表示自己站着就行了,自己该摆在什么位置,他心中很是清楚。 “没事,都坐下吧,心惊了半天,站着对你们的身体不好。”陶冶身份很高,在他的示意下,两人都乖乖坐下。 “你们这倒是不错啊,不用灯都能这么亮。”相比于那两个补天阁的弟子,帝易就随意很多了,他没有那种世俗的规矩,盯着古殿堂内部的装饰啧啧称奇。 即便粗略一看,都能在古殿堂内看到各种奇石,它们泛出霞光,照射的效果不知道比点灯要好上多少。 此外,古殿堂内还有原始宝骨,似乎都是不错的宝具,流转着符文,加持此地,射出一缕又一缕神曦光芒。 “呃……”陶冶等一众元老不知作何回答,要不是他们知道帝易是真的在称奇,任谁都会以为这是嘲讽的话。 只是,即便知道帝易是真的在称奇,气氛也一下子就冷了,因为这话题不好接,这该怎么往下说。 “咳咳……你是第一个见到那个上古灵异的人吧,我记得你是叫程继吧,你是怎么发现他的?”陶冶干咳了一下后,看向最先被盯上的那个人。 “睁开眼睛就发现了。”程继将怎么遇到那个上古灵异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平地刮起了大风?”陶冶皱起了眉头,随后他看向其他的元老,“以前出现过这样的先兆吗?” “不曾。”补天阁的元老们皆是摇头。 “那就奇怪了,按理来说还未到数百年期,百断山也还需要数十年才会再次开启,那个上古灵异怎么现在就出来闹了?”陶冶沉吟,他觉得这肯定跟平地刮起的大风有关。 “那大风刮起前,有什么奇怪的异常吗?”有位元老问道。 “异常?”程继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异常,硬要说的话,我好像看到了一尊永恒常在的神像。” “一尊永恒常在的神像?”另一位元老惊疑不定,“你确定吗?” “不太……确定。”程继语气不是那么坚定,“也许是我睡梦中的事物,被那个上古灵异吓得以为是现实了吧。” “这样吗……”陶冶沉思,不过很快他就郑重地说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有个心里准备,那个上古灵异每一次出现,都是有目的的,而且目的统一。你们想活下去吗?” “长老,您别吓我们,那上古灵异到底是什么?”烈晚儿闻言,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们不要怕,因为……怕了也没用。”陶冶说道,“其实,那个上古灵异在补天阁已经有很久的历史了,从上古至今,但凡被他盯上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什么!?”烈晚儿和程继失声惊呼。 这真是一个要命的隐秘,他们可还不想死。 “没有一个能活下来?”帝易听到这话,也是竖起了耳朵,“那个鬼这么霸道的吗,那我找个时间解决了他吧。” “呃……”陶冶一时语塞。 “那个上古灵异可没那么好对付。”有元老出声,“古前也不是没有想过对付他,只是都没能得手,反而越闹越大,就连我们的祭灵也不赞同我们对他出手。” “为何?”帝易问道。 “具体原因不明,不过想来那个上古灵异应该是出自补天阁,不然的话祭灵不会这么放任他一次又一次的闹出动静。”陶冶找到话茬,接续道。 “那也不行吧,他每次这么一闹,都要死人。”帝易不是很理解补天阁的做法。 “其实……真正死在他手中的人,并没有。”陶冶摇了摇头。 “怎么说?” “那个上古灵异之所以会盯上人,只是想找回自己的剑,实际上并没有恶意。只不过他太瘆人了,一直不去的话,每夜都会找上门来,久而久之……” “被吓死了?” “呃,也可以这么说。当然更多的死因是他们主动向那个上古灵异出手,受不了这种折磨,只是结果不出意外,全都没了。” “这样啊,我有点理解了。确实,那柄剑插在他的脑门上,要拔出来的话……可这不是钓鱼执法吗?” “一开始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经历的次数多了,知道了真实的情况。那柄剑是那个上古灵异的敌人的,他自己的剑则在百断山中。” “什么,百断山!?”烈晚儿和程继脸一下子就白了。 原本他们以为不就是找剑嘛,那有什么难的,特别是烈晚儿,她觉得大可以发动家族的力量。 可现在,在听到那个要找的剑在百断山中后,全都惊悚了,一下子就对未来失去了希望,只剩下等死的苦涩。 “百断山,怎么了?”帝易不理解烈晚儿和程继为何一下子就颓了。 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座山而已,虽然可能会很大,但上古灵异的剑肯定很特别,想找的话不会有什么难度。 “那个地方……诸圣洒泪、喋血,是个不详之地,古往今来死在那里的人一批又一批。”烈晚儿在失神中下意识地回答道。 “上古确实是这样,不过今非昔比,而今那里已然不同。”陶冶说道。 “什么情况?”帝易听得云里雾里,“所以那里能去,还是不能去?” “能去,现如今那里有大机缘,不要说人族的各大古老世家了,就连纯血生灵都会将自己的子嗣送往那里。”陶冶看了看烈晚儿和程继,“只是……他出现的不是时候啊。” “是因为现在还没到百断山开启的时间吗?”烈晚儿心中苦涩,那个地方她身为烈阳侯的嫡女,怎会不知。 “那不是说了一圈白话。”帝易无语,“我觉得没必要说别的了,我来解决他。” “吼!”黄金犼感知到了帝易的语气,也是开口吼叫附和。 “这个……要不从长计议?”陶冶知道帝易精神与肉身很强,可在宝术符文的造诣上,也就搬血到头了。 而且他有种感觉,那个上古灵异不一定敢去找帝易,最终可能会出现他相安无事而整个补天阁遭殃的情况。 “没事,让他来吧。”帝易起身,告知这事就这么说了,让烈晚儿和程继跟在他的身边。 “这……好吧。”陶冶和一众元老商议了一下后,同意了帝易的提议,随后拉着他告知了补天阁对那个上古灵异所知道的一切信息。 “烈晚儿,还有程继,你们过来一下。”同一时间,长老卓云拉着烈晚儿和程继走到一边,也说了一些事情。 “卓云长老,那个男人……什么来头?”烈晚儿对帝易很是好奇,能这么跟补天阁的一众元老交谈,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真的补天阁弟子。 “这你们就别管了,反正记住,要是那个上古灵异又出来了,就往他那里跑。我们不一定有办法对付,但他说不准。”长老卓云告诫,该知道的事情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别问那么多了。 “知道了长老。”烈晚儿和程继点头。 “行了,就这样吧,关于那个鬼的事情,我心中有数了。”在结束了交谈后,帝易起身,告别了一众补天阁的元老。 “我带你们回去吧。”长老卓云适时上前。 接下来的几天,有了长老卓云的告诫与叮嘱,烈晚儿和程继时不时地回去帝易的居所修行,或是跟他套近乎,或是聊聊天解解乏。 一开始,好像那个上古灵异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时隔几天都不见那个老人再度出现,对此烈晚儿和程继都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好景不长。 似乎是碍于帝易的存在,那个上古灵异虽然没有再纠缠烈晚儿和程继,但突然有一天,他又出现了。 只不过这次袭扰的地方不再是天才营,而是普通弟子所在的居所,引发了不小的骚乱。 且,这还仅仅只是开始,只要帝易去往出事的地方,那个上古灵异就会换个目标,到了最后大半个补天阁都不安生了。 “这跟我躲迷藏呢!”帝易也是无奈,那个上古灵异太会闹腾了,行踪飘忽不定,他不可能将被盯上的人都带在身边,那不现实。 毕竟天才营规划之初可从没考虑过这样的事情,可容纳的人数五千就到顶了,而大半个补天阁何止五千个人。 “这样下去不行啊,偌大个补天阁他要想躲,真的可以躲下去。”帝易觉得这事不能这么办了,要干架他不怕,可要他找人,以他现在的符文境界,那有点难为人了。 最终,他找上了陶冶。 此刻陶冶也是焦头烂额,果然如他所想,事情麻烦大了。 再这么闹下去,整个补天阁都将不安生,别说静心修行了,就连正常的生活都要告别了。 第四十五章 补天阁祭灵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虽然没有出现伤亡,但搞得人心惶惶终究也不是个事。” 陶冶觉得,得去找帝易再商量商量了,不然的话这么继续下去,补天阁还能叫补天阁吗,干脆改名叫闹鬼阁算了。 就在他起身准备走出自己的灵山的时候,迎面就看到了找上门的帝易。 “这样下去不行,那个上古灵异不跟我对峙,最初的想法有很大的瑕疵。”帝易走到陶冶的近前,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去见一见补天阁的祭灵,看看它有没有什么让那个上古灵异现身的办法。” “见祭灵?”陶冶也不是没有想过寻求祭灵的援助,只是祭灵对此也是三缄其口,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件事情能从上古延续到如今了。 不过他觉得,帝易是特别的,也许祭灵对他们三缄其口,却不一定不对帝易谈吐真相。 思及于此,他果断同意了。 没办法,这件事情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不然整个补天阁都得瘫痪。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觉得可以趁此时机,告知帝易一些事情,事关补天阁的未来以及安危。 很快的,陶冶就带着帝易来到了补天阁的一片神秘区域,这是一片占地极广的园子,有各种草木,也有亭台楼阁,亦有小桥流水。 然而奇怪的是,这里的那些建筑并不像补天阁的其他建筑一样,恢弘而大气,反而陈旧且破烂,好似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有打理过了。 硬要给个形容的话,那这里可以称得上是一片遗迹了,年代极其久远,几乎都快彻底淹没在时间的冲刷之下了。 “补天阁的祭灵就住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帝易感觉这反差也太大了,弟子门徒的居所虽算不上华丽,但也井然有序,所用材料都蛮讲究的。 而这就更不要说补天阁元老们的居所了。 他觉得一个大教供奉与祭祀的对象,其居住环境再怎么差,也得有古殿堂的规格吧,怎么会如此的破败萧条。 “这里是补天阁最早的建成地,后续经过扩张才形成了现在的补天阁规模。”陶冶解释道,“我们也曾请祭灵移步它处,不过被祭灵拒绝了。” “原来是这样。”帝易点头。 随着继续前行,他算是对这片神秘的区域有了大体的感官,虽然荒芜了,但依稀可辨其破败前的恢弘。 只是当他深入这片神秘区域之后,却慢慢地皱起了眉头,很是不解。 因为越往里走去,草木植被等就越来越少,好似戈壁一般,大地上光秃秃的,直至最终只剩下砂砾与石块。 “为什么会这样?”帝易很是奇怪,一大片绿植都死绝了,这不应该发生才对,要知道这里可是补天阁祭灵的居所。 “但凡生灵终有一死,就算是神明也不例外。”陶冶向着祭灵所在的方向拜了一拜后,缓缓说道,“我们补天阁的祭灵,从上古创立教义时就存在了,如今漫长岁月过去,自然也不可能避免走向一生的下坡路。” 原本这是补天阁最高的隐秘,是只有元老等才知道的事情。 但他既然选择了带帝易过来,有些事情是无法隐瞒的,要知道即便是普通的弟子,在走到这片区域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吞食天精地气的魔力。 如此何论是帝易呢? 更何况,他觉得此事也没必要隐瞒帝易。 毕竟就算没有上古灵异一事导致帝易想见一见补天阁的祭灵,他也会选择在一个适当的时候带他过来。 因为祭灵的状态关系到补天阁的存亡,他觉得可以依靠帝易的力量,尝试复活补天阁的祭灵。 “走向一生的下坡路……它要坐化了?”帝易很清楚一个祭灵对一个族群、大教的意义,那不仅仅是最强的战力,同时也是修行历史的活化石。 若是补天阁的祭灵就此陨落,那后果会非常严重,会导致难以预估的大难。 别的不说,光是敌视补天阁的其他势力,就会雷霆进攻,就他在前往补天阁的一路上走走停停所得,这种事情可并不新鲜。 “我们的祭灵功参造化,虽然不可避免的走向了下坡路,但还不至于到那最终的地步。”陶冶说道,“只是近年来祭灵的状态越来越不好,有些事情不得不去面对,不得不做准备。” “没有可以挽救的方法吗?”帝易虽然这么问,但他心中很是清楚,补天阁的祭灵的重要性对补天阁的人来说觉得大过天。 他们不可能没有想过方法去缓解补天阁祭灵的颓势。 那么结果显而易见了,他们也没有办法,无法扭转补天阁祭灵败亡的趋势。 “生命枯竭,不可能补救,这是祭灵告知我们的话。”陶冶眼睛有些发红,“就算是我们有所准备,得来了不老泉,积蓄着雷劫液,最终可能也回天乏术。” “那还有多少的时间?”帝易问道。 “按祭灵告知我们的话,至多还有百年。”谈及于此,陶冶向着帝易长拜了一拜,“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有着不以常理而论的强大,能看穿祭灵布下的符文,希望你能帮一帮我们的祭灵。” “能帮我自会帮,可是我能帮上什么呢?”帝易将陶冶托起,开口问道。 要是让他去战斗,或者是真解本源,他没准能帮上忙。 可要让他去救人,那就不在他现在的特长范围内了。 毕竟他现在的修行境界不过洞天,这能帮上什么忙,交替而来的天地精气等恐怕还没有陶冶能交替来的有质与有量。 “那老夫就直言了,敢请你给我们一点身上的血液。”陶冶很是真诚地说道,“以你不以常理而论的强大,血液中蕴含的生机恐怕能比得上神明。你放心,我们不会白拿,会以补天阁最珍稀的东西和你交换。” “这不行。”帝易摇头。 这倒不是他觉得自己的血液珍贵,就算补天阁将一切都给他,都不足以置换。 而是他的身体有暗疾,始终没有痊愈,他不知道流淌在身体内的血液是不是干净无暇的。 万一黑血流窜出去,那将是天大的灾难,其后果是毁灭性的。 因为在那自成一界的地方,最早他强撑着没有进烂木箱的时候,吐出的黑血刹那就腐蚀了浩瀚红色河流,造成了成片岛屿的崩塌以及类似神曦符文体现的暴风。 如此不难想象,在这样一个新生的世界中,一旦出现黑血,那又会演变成什么样。 到时候别说是救人了,怕不是都会成为毁灭生命的源头。 “不行吗……”陶冶一下子就低沉了,不过他没有生出过多的想法,毕竟是他们补天阁有求于人。 且,他其实早就想过各种帝易可能的回复,拒绝的回复自然也在其中。 “我并不是不想给,而是我真的不能给。”帝易表示不是自己见死不救,而是自己真的不能那样做,不然的话一旦他的血液出现,这个世界可承受不住。 “那就算了吧,这事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不要心存芥蒂,我们补天阁再想想其他的办法。”陶冶在听到帝易的解释后,觉得自己确实唐突了,就祭灵心切,没有扩展过后果。 仔细想想,一位不以常理而论的强大的人,其一身自然也绝不简单。 古有传说,神明一滴血就能毁灭山川,而帝易恐怕只会更强,其血液一旦出现,可能真的存在致命的毁灭性。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陶冶带着帝易继续前行,走出了魔力的辐射区,进入了园中园。 当到了这里,草被植物等再次出现,有了生机,此外也可以看到古老的围墙,充满了岁月痕迹的斑驳。 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院落,风化的非常严重了,只剩下地基与石头等,曾经的建筑物早就倒塌,被野草、藤蔓等覆盖。 陶冶带着帝易横穿三进院落,走过断裂的石拱小桥,来到了后院。 “拜见祭灵!”陶冶看向补天阁的祭灵,由衷地又是一拜。 在后院,有无尽光雨洒落,让这里银辉蒸腾,祥和且神圣。 不远处的一个地方,那里有植物爬在一片石堆上生长,显然它就是补天阁的祭灵,真身为一根葫芦藤。 “这就是补天阁的祭灵?”帝易觉得很难以相信。 虽然陶冶之前就曾说过补天阁的祭灵走向了下坡路,但他没有想到它的状态竟然糟糕到了这样的一个程度。 那根葫芦藤并不璀璨,没有了绿意,叶子稀稀疏疏的,干枯而发黄,病恹恹的,仿佛随时都会凋零。 就算是沐浴在光雨中,有朝阳之气弥漫,也无法缓解它的枯败颓势,无精打采的,严重缺少生机。 “请祭灵复苏,后辈陶冶有要事禀告。”陶冶见祭灵没有回应,知晓这是在沉眠缓解生机的流逝。 原本他是不想继续打扰的,毕竟祭灵的安危关系到整个补天阁。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打扰,不说那个上古灵异搞得补天阁上下人心惶惶,单是帝易就得引荐引荐,说不准能让补天阁的祭灵看到复活的希望。 “是陶冶啊,你所为之事我知晓,如今百断山还未到开启的时候,让他闹吧,出不了事情。”补天阁的祭灵身在沉眠中,却也知晓补天阁发生了什么。 “祭灵大人,这一次非同以往,那个上古灵异闹得整个补天阁不安生,没办法再冷置了。”陶冶不知道补天阁的祭灵神藤为何要庇护那个上古灵异,只能无奈地表示这一次是真的不能再不管了。 “那个鬼到底什么来历,曾是补天阁的弟子吗,还是为补天阁做了突出的贡献?”帝易适时开口,他其实很像知道那个上古灵异的来历。 “嗯!?”然而,在听到帝易的话后,补天阁的祭灵神藤突然惊悚,道音震震,显化出一个又一个符文,恐怖气息浩荡,十分吓人,“谁在说话,陶冶你身边有人吗?” 见到这个动静,帝易瞬间哑然。 他原以为补天阁的祭灵会和石村的石头祭灵、冲云镇的祭灵不一样,没想到结果都一样,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得,又得解释一番。 第四十六章 初闻上古秘辛 “祭灵大人,您……看不到他?” 陶冶大骇,这简短的一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太多了,从上古活到而今,为补天阁最大依仗的祭灵神藤,竟然看不到帝易。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就连他都能看到,而且看得真切,可祭灵神藤却说在他的身旁,却无他人,这让他毛骨悚然。 他不由发怵,联想到上古灵异。 难不成跟着他身边的帝易,也是一个极为诡异的上古灵异不成,和那每隔数百年期就出现的鬼老人一样,都不是真正活着的人。 “没有肉眼的生灵,只靠修行出来的精神天眼又或者是神觉感知,是看不到我的。”帝易说道,在冲云镇时他就思考过这个问题,而现在他找到了其中的规律。 补天阁的祭灵和冲云镇以及石村的原祭灵一样,都有相同的特征,那就是都不具备肉眼,没有直接可以观测外界的器官。 换句话说就是,这类植物、矿物等经过修行而诞生灵的生命体,和他的生命形式不一样,没有血肉,没有骨骼,没有经络。 “我明白了,你的生命层次要高出我很多数量级,周身蕴含的道与理无法窥视。你来自上界?”补天阁的祭灵神藤不愧是从上古活到而今的生命体,一下子就明白了,甚至比冲云镇的那个祭灵明白得更深。 “上界?我不知道上界是什么。”帝易疑惑,他不知道上界是什么,不过他可以肯定自己并非来自那里。 “这样吗……天地广大,充满了很多未知的秘密啊。”补天阁的祭灵神藤似有所悟,“不知阁下的名号是?” “叫我帝易就可以了。”帝易回答道,“闲话就不说了,我是为了解决那个上古灵异而来,他太闹腾了,此事需要解决。不然我在补天阁内,也没办法安心修行了。” “帝易阁下现在在补天阁修行?”补天阁的祭灵很是诧异,连它都无法窥视的人,其强大不言而喻,补天阁有什么价值值得他在此修行。 “这里确实有不少值得我学习的。”帝易只是简短地回应了一下,随后又将话题转回了那个上古灵异的身上。 因为他觉得要解释清楚太麻烦了,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君不见刚进山门遇到的那个鹤发童颜的老人,最初就不相信他的话。 如此不难想象,这个补天阁最强战力,从上古活到而今的补天阁祭灵,其延展出去的思绪只会更多。 “那个上古灵异……其实,并不是什么外人,而是最初的补天阁阁主。我经他栽种,生长在这里,护佑补天阁。”补天阁的祭灵神藤道出了一则惊天的秘辛,点明了那个上古灵异的来历。 “什么,那位是……我们的初祖!?”陶冶很是激动,这个秘辛太过劲爆了。 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闹腾补天阁无数岁月的上古灵异,竟然就是补天阁初祖,是那位一手创立了补天阁的神人。 只是在激动过后,他冷静了下来。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这个秘辛为何祭灵大人不言不语。 “看来你想到了,是的,栽种我的人,已经殁在了上古,而今只是残魂,并不清醒。”补天阁的祭灵神藤似有无尽的伤感,“魂归故土,心有不甘,执念不散。” “既然他是补天阁的初祖,为何还要闹腾补天阁?”帝易问道,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 “为了补天阁的一线生机。栽种我的那个人需要自己的剑,用以承载残魂,凭此发光发热。”补天阁的祭灵神藤轻叹,“我的生命已经快走到了尽头,不出意外只剩数十年的光景,无法抵挡将要到来的大难。” “什么意思?”帝易觉得补天阁的祭灵很是悲观,似乎对未来早有预料。 “这是一个轮回,听闻栽种我的人说过,总有一天这里的山川万物都不复存在,如同逝去的上古一样,或许我的死亡就会拉开那个大难的序幕。”补天阁的祭灵神藤一声长叹。 “什么轮回?”帝易皱起了眉头。 “不好言语,只知这样的事不止发生了一次,就如同百断山葬着上古的神人、圣人一样,所有的强者如草芥,死的死,消失的消失。” “强者如草芥,死的死,消失的消失……栽种你的人也是这样?” “难以明了,那个时候我还很弱,并不知具体。不过随着上古的逝去,随着我越强以及补天阁越来越壮大,我了解到了一些悚然的事情。” “悚然的事情?” “太古、上古皆有大劫,只是一切真相都被抹去,连原因与真相都被磨灭,九成的尊者都人间蒸发了。最为主要的是,尊者以下并不遭劫,就好像大劫只针对尊者及以上的生灵。” “还有这种事情?我怎么听你的描述,感觉就跟割韭菜一样,长的好的被收割,还没长成的留下备用。” “我也曾有过这种想法,只是不敢深思,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就过于恐怖了,整个天地间谁也跑不掉,都要经历大劫,不存生机。”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没理由啊,只听过弱者需要强者的力量,从没听过强者需要弱者的力量的。”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这样的轮回始终在上演,必然有其原因存在。” “必然有其原因存在吗……栽种你的人应该知道什么,只可惜他现在成了鬼,无法交流。” 相比于帝易的淡定,此刻得知这样惊悚的事情后的陶冶就没那么淡定了,通体发寒,从头到脚生出一股凉气。 整个世界不断轮回,从太古到上古,真相总能被掩盖,所有的传承一直被蒙在鼓中,这得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 甚至他有种感觉,割韭菜的理论远没有触及到真相,不是大劫的全部。 “祭灵大人,未来的大劫难道无法避免吗?”陶冶很是紧张,虽然大劫针对的只是尊者及以上的生灵,但这要发生了那种事情,荒域肯定大乱。 到时候谁能置身事外? 必然都要被牵扯。 “无法避免,若是能的话,就不会有轮回了。”补天阁的祭灵神藤叹息,不过很快它又改了口吻,“当然,若是到了那一天,帝易阁下还在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这八域的话,想来就能终结这个轮回了。” 听到这话,陶冶看向帝易,心中似乎吃了颗定心丸,只不过他很快又低沉。 数十年的光景,到了那一天大劫降临的时候,帝易还会在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这八域吗? 说不准早就离开了。 第四十七章 事情需要解决 “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无法避免的,我在补天阁修行,既然知晓了这种事情,那就会将它解决。”帝易说道,他对补天阁祭灵口中的大劫很感兴趣,想见一见那是什么轮回。 “真的,帝易阁下会出手?”补天阁祭灵神藤一个激灵,像是看到了希望。 “真有那样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帝易点头。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是陌生的,听补天阁祭灵的意思,除却他现在所在的荒域外,还有其他大域。 他觉得,有必要去其他的大域走一走,去寻找更多的治愈自身的方法。 只是多花费数十年光景而已,对他来说也就弹指一挥间。 “那就多谢帝易阁下了!”补天阁的祭灵神藤表示,今后若有所需,补天阁会尽力办到,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好了,这件事就到这吧。”帝易转移了话题,“我之前听你说那个上古灵异需要他的剑,用以承载残魂。这是不是说只要将那剑找回来,他就不会再闹腾了?” “是的,用战兵承载残魂,或许就能清醒,能找回生前的灵,认知自己。”补天阁的祭灵神藤说道,“只是如今还未到百断山开启的时候,那是上古神人、圣人喋血的地方,蕴含着神秘,外力无法打开。” “这不是问题。”帝易并不在意这个问题,毕竟这个世界脆弱不堪,他不相信有什么地方是他进不去的。 他表示,既然这样就能让那个上古灵异不再闹腾,那就足够了,其他的他自然会去解决。 “那要为帝易阁下准备些什么吗?”补天阁的祭灵神藤问道。 “不需要,告诉我百断山的位置,我现在就直接过去。”帝易回答道,他并不需要准备什么,对他而言轻装前行就好。 “百断山距离补天阁很是遥远,我送帝易阁下一程吧。”补天阁的祭灵神藤说道,表示帝易是为解决困扰补天阁的事情而出发,它身为补天阁的祭灵,若是什么都不做,倒显得不够厚道了。 下一刻,在它生长的地方,冲起一片霞光,而后有一个唯一结出的青葫芦亮起,在青色光芒中构建了一个通道。 “横渡虚空?”帝易本能地就真解了起来,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手段,和一路而来的那些巨城中的传送阵类似,只不过这个要更高级些。 “是的。”补天阁的祭灵神藤回应,这是它的宝术,横渡一个古国范围不在话下。 “这倒是个实用的宝术……对了,等一下,我去去就回。”帝易原本就欲踏上那条通道,不过下一刻他想到了还在居所的黄金犼,觉得得将它一起带上。 这倒不是他想要增加一个战力,而是他知晓黄金犼的性格,没有他的看管,在不见他之后,八成会比那个上古灵异还要闹腾。 不多久,帝易就带着黄金犼来到了上古院落,只不过这个时候这里只有补天阁的祭灵还在,不见陶冶的身影。 “这是……太古大凶,真犼一族的黄金王者!?”补天阁的祭灵虽然看不到帝易,但是能看到黄金犼。 它一下子就惊住了,身为从上古活到而今的生灵,远比他人知道得更多,深知那看着像异狗的生物有着怎样的来历。 “太古大凶?”帝易疑惑,“它不是太古遗种吗?” “不,它绝不可能是太古遗种。”补天阁的祭灵神藤否定道,“所谓遗种,是指纯血生灵的混血后裔,可它绝对是纯血生灵,而且是最纯的初代个体。不可思议,自太古逝去,自上古终结,本该灭绝了,而今又现,真是不知道它是怎么诞生的。” “它竟然还有这样的来头?”帝易惊讶,不过想想也释然了。 因为就他在补天阁的学习中,知道雷霆一类的宝术是最难修得的,代表的是上苍。 而黄金犼却能随意驱使,甚至演化自身宝术,足以说明其血脉的不凡了。 “吼!”黄金犼听不懂眼前的那个枯萎的藤蔓在说什么,不过它有种感觉,似乎是在夸它,故此骄傲的长吟了一下。 “对了,我在补天阁的骨书上看到过一个知识,即便是太古遗种也是有高度智慧的,虽然在兽形时不会口吐人言,但也会精神沟通。”帝易摸了摸黄金犼,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询问道,“可它为何不会?” “它是特别的,真犼一族的黄金王者初代,自身的血脉是一切的开端。”补天阁的祭灵神藤解释道,“换句话理解就是,太古遗种之所以会精神沟通,是因为具备着纯血生灵的血脉传承,蕴含着认知片段。而它,并没有那样的认知片段,一切都需要自己在成长中获得。” “那也就是说需要教它,它才能获得精神沟通的本领?”帝易问道。 “教不会的,一切都需要其自身在成长中获得。”补天阁的祭灵神藤说道,“真犼一族的黄金王者初代,掌控雷霆,其个体的成长轨迹都是不一样的。” “什么意思?”帝易不解。 “简单理解就是,它的脑海中时常被雷‘劈’,这是一种磨砺,也是一种考验,雷霆中蕴含着信息,外界很难干扰。”补天阁的祭灵解释道,“什么时候被‘劈’开窍了,也就算是真正的成长起来了,不仅能从雷霆中获得力量,也能获得知识,无师自通。” “原来如此,怪不得有些时候我会看到它在发呆,憨傻憨傻的。”帝易明白了。 “吼?”黄金犼看向帝易,一脸的憨态可掬。 “好了,该上路了,我会尽快回来。”帝易拉了拉黄金犼的毛发,示意它跟着自己踏上闪烁青霞、沉浮着各种繁奥符号的通道。 像是行走在时光碎片里,通道中倒映的外界画面断断续续,如同一个又一个被定格的画,空间层次紊乱。 不多久,青光蒸腾,在通道的尽头出现一个发光的门户,由骨文与符号交织而铸,非常的璀璨,仿佛神曦光芒被点燃,好似虚无中引导光明的窗口。 对帝易来说,这种体验是新奇的,只可惜太短暂了,并没有感受到补天阁骨书中对横渡虚空记载的像是经历了一生那么久远的时间错乱感。 光雨纷飞,通道消失,他和黄金犼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第四十八章 进入百断山 “这里就是百断山?” 帝易看着四周的景色,这里的大地非常平坦,不见山脉,不见丘陵,和其名字不符,称之为百断原才更为贴切。 不过虽然这里的景象与山不沾边,但他知道这里就是百断山了,补天阁的祭灵神藤不可能送他到一个毫不相干的地方。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想来就跟陶冶和补天阁祭灵神藤都曾说过的话有关,现在还未到百断山开启的时候。 “真正的百断山隐藏在这片平原中吗……”帝易绕着这片地方小走了一段时间,利用真解与神曦符文的感知。 然而感知后所见,也依旧不见所谓的百断山。 似乎百断山并不在这片平原中。 “难道所谓的百断山,是那个门户?”帝易的瞳孔中有茫茫混沌倒映,在这片混沌的尽头,有一个疑似入口的东西,那是一道发光的门户,类似补天阁祭灵神藤打通的通道。 之前一直看不到所谓的百断山,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毕竟按他自己的认知来说,不存在他看不到的东西。 不过现在他觉得,可能是自己的理解有误。 真正的百断山确实有,只不过不在这里,不是实指,它隐于正常情况下看不见的茫茫混沌后,独立于外,自成一片天地。 换句话说就是,那个门户肯定是有作用的,类似通道,如同往来的大门一般,将百断山和这片平原联系在了一起。 “走,我们上路。”帝易示意黄金犼跟上,向着那个发光的门户走去。 “轰隆!” 随着帝易踏步,其目光所及像是撕裂了什么,刹那间整个平原变化了起来。 可以看到,在这一刻,大地尽头腾起了大片的雾霭,朦胧而飘渺,紧接着更是发出了一声声巨响,惊天动地,照射出千万缕霞光。 同一时间,这片平原多出了很多朦胧的轮廓,像是物体的光线投影一般,一片又一片山脉如梦花水月,若隐若现。 “轰!” 当帝易越发接近那个发光的门户后,雾霭愈来愈浓,到最后更是生出了涟漪,宛若浪涛一般,奔涌咆哮而来。 大浪滔天,白茫茫一片,仿佛有神灵被触怒了一般,撞得整片平原都在轰鸣,令天地都像是断开了。 “在拒绝我的靠近?”帝易看向那个发光的门户,看着汹涌而来的混沌气,不以为意,继续前行。 不多久,他便走到了发光的门户前,周身混沌不侵,带着黄金犼直接就踏入了进去。 在进入门户的那一刻,帝易感知到了什么阻碍,只不过那个阻碍对他来说,无比脆弱。 不过他没有强硬地突破,而是尽可能地收拢力量,以轻柔的方式破开那个阻碍,毕竟这道门户还有用。 且,他也不想破坏什么,那样做对他而言没有意义。 “咚!”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破开了,发光的门户刹那间不稳,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 同一时间,一切梦花水月都消失,好似真的被截断了一般,在分解与光化中消弥。 直至帝易完全消失在通道中,门户像是认命了一般,重新蛰伏了下去,隐去了一切,在隔绝于世的混沌中自我修复着崩碎的筛选符文。 与此同时,这片平原的另一个方向的尽头,那里坐落着一座城,其名断空,其内的生灵在听到动静后,全都惊悚了。 “百断山……怎么生出了这样的变故!?” “通道开启了,这怎么可能,不是还未到时候吗?” 车水马龙的断空城中,一下子就人声鼎沸了起来。 百断山开启的意义,他们如何不知,那可是一个大机缘所在,但凡开启,都会震动天下,无垠大荒、浩瀚山河,所有顶级强族、大教都会护送天才赶来。 只是,百断山脉每隔数百年才开启一次,而今还未到时候,其通道根本不可能出现才对。 “这片古老的大地,曾有一个浩瀚的古国,无比辉煌,会不会是遗民还活着,知晓在通道闭合的时候进入的方法?” “不可能,要是真有,你当各大强族、大教不会眼红吗,必然要弄来方法,可现实是他们也一样要等通道开启。” “那会是什么?看这架势,那些混沌气绝对澎湃到了最高规格,触之必死,难道是有人欲强行打开通道?” “乱想,那里自成一片天地,有着自己的规则与秩序,就算是人皇降临,也无法干预。还强行打开通道,你怎么不猜是有神灵降临?” “那怎么可能,神灵都远去了。” “那不就是了,别想有的没的了,百断山为何开启跟我们没关系。这里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我们得抓住机会,好好赚上一笔信息费才是正道。” 实际上,早在断空城中人声鼎沸的时候,各大强族、大教在这里安置的眼线就已经开始传讯消息了。 毕竟百断山可是一个无比重要的地方,自百断山中崛起的天骄不尽其数,甚至有些人的名字更是闪烁着神明的气息,被载入了苍茫大地的古史中。 “这里要乱起来了啊。”断空城中,有老者站立城墙上,望向百断山所在。 事情的起因那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要进出百断山,唯有那一个门户通道。 在百断山未开启的时间进入百断山,这绝对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各大强族、大教绝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必然齐聚。 可以想见,到了那时会有怎样的风云。 …… “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不知为何要叫百断山,名字感觉不是很贴切。”走出通道的帝易,看着眼前豁然开朗的世界,呼吸了一下此地的空气。 和补天阁相比,这里的灵气更浓郁,显然这是一个瑰丽的小世界。 “吼!”黄金犼兴高采烈,这里给它很舒服的感觉,当即就奔跑了起来,一头扎进前方澄净而清澈的湖,贪婪地呼吸着蒸腾而起的一缕缕灵气。 “我们来这里是有事要做的,走了。”帝易呼喊了一下黄金犼后,便动身离开了初入的地方。 对于百断山,他不是很熟,不过大体也是知道一些的,毕竟那个上古灵异闹得太大,他曾询问过有关它的事情。 按陶冶的说法,古来被上古灵异盯上的人,基本都将百断山中有大机缘的地方走遍了,唯有的几个还未完全探明的就只剩下百草园、分宝崖和天骨禁区。 他决定先去百草园看看。 第四十九章 进发神园 百草园,从其名字就不难得知其作用,是片灵药田。 据陶冶所说,百草园中栽种满了灵药,其中很多都是稀世的珍品,甚至极有可能在漫长的岁月里诞生了圣药。 只不过那里在神人、圣人喋血后,成了一片血染的魔土,跑那里去采摘灵药多半是送死。 而且,在那个地方,符文和宝具都会无用,只能依靠自己纯肉身的力量。 “应该是在……那个方向。”帝易看着头顶的光源,那是一只鸟禽的尸体在发光,如同太阳一般在滋润着这个小世界。 他没有在意那个光源,只不过是一个会发光的鸟禽尸体罢了,要知道黄金犼也能散发黄金光芒作为光源。 他只是在单纯地借用那个光源而确定位置的大概方向,按照陶冶所说的方法辨明方位。 一路前行,帝易发现这个小世界生机勃勃,不缺生灵。 就是不知是上古就存在的生活在这里的生灵的后代,还是百断山开启后没有在规定时候离开的生灵的后代。 不过无论如何,这都能显示出这个小世界是有原住民的,和外界并没有什么迥异的不同,一样有山、有水、有植物、有生命。 “吼!”黄金犼走得好好的,突然感觉到了恶意,盯着某个方向吼叫。 那是一头生长在小世界的生灵,看其个头应该是太古遗种之类的生命体,它对帝易和黄金犼这对不速之客充满了觊觎。 然而,在黄金犼的叫声中,它感受到了庞大的压力,惊得它拔腿就跑,那是源自本能上的恐惧,好悬没被吓破胆。 “吼!”黄金犼很是不屑,哼唧哼唧的,不过它没有去追,身为王的威仪让它原谅了这次冒犯。 “那是飞蟒?奇奇怪怪的生物。”帝易看向逃跑的生灵,其像是蟒蛇,不过却肋生双翼,有飞行的能力。 路程很长,在经历了类似的几个小插曲后,他觉得想要这样临近百草园估计要花费很久的时间,这样不行。 下一刻,他施展出了从补天阁祭灵神藤那真解而来的宝术,构筑出了一条通道,利用横渡虚空的方式前行。 在数次更改与确定方向后,帝易带着黄金犼终是来到了百草园的所在。 纵然隔着很远,也可以看到那片区域升腾着瑞气,各种草木都在散发光辉,充满了蓬勃的药性,灵气都因它们而异常浓郁。 山林苍翠,帝易带着黄金犼站在一块高地上向百草园眺望,那里氤氲之气很浓,宛若被大雾笼罩,祥和而宁静。 “喀嚓!” 突然,山地中传来声响,紧接着黄金犼就动了起来,电闪雷鸣,直接就清空了一片树林。 下一刻,那里有血光出现,一头长相狰狞的生物被击毙,浑身都被雷霆击毁,血液被蒸发了个干净。 “吼!”在解决完那个长相狰狞的生物后,黄金犼仰天长啸,周身黄金光芒澎湃,目光锁定了诸多的方向。 一时间,山地“热闹”了起来。 隐藏在暗中的凶兽、太古遗种等,都识大体的选择了退去,纵然它们野性十足,也不得不向更强大的王者臣服。 “怪不得进入这里的补天阁弟子不敢深入这片百草园。”帝易看着个个块头极大的生物,算是明白了为何这个地方还未被探清。 原因无他,别说能否走进百草园了,单是能否通过这片山地,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生存在这个小世界的生灵显然也知道百草园的珍贵,它们不可能允许有外人跟它们争抢,而一旦有外人入侵,都会短暂的团结,形成一股不可想象的“军队”。 “一茬又一茬,已经过去数百年了吗?竟然又有人来了。” 山林中,有强大的生物被黄金犼散发的威势所惊,从睡眠中醒来,“轰”的一声爆起。 这是一头强大的太古遗种,生存在百草园所辐射的地方,受到的益处自然极大,正在向纯血进化。 其能口吐人言,正是它向纯血进化的一种阶段体现。 “吼!”黄金犼意外,没想到竟然有太古遗种敢挑衅它的威严,直接就向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在它看来,击杀一头凶兽既然无法立威,那就斩杀一头遗种,用以震慑。 “轰!” 附近的古木一下子就全爆碎了,黄金犼夹带着雷霆之威,一下子就来到了那个生物的近前,攻击无比凌厉。 它浑身光芒澎湃,仿佛沐浴在虚幻的汪洋之中,直接就发动了宝术。 “啊……”那个生物嘶吼,当场就被击断了身子,鲜血溅起,被打成了重伤。 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身为这片山地的强者,竟然连一个照面都没撑住,深深感知到了黄金犼的可怕,转身就逃。 “吼!”黄金犼怎么可能放过它,敢挑衅它的威严,必然要付出血的代价。 下一刻,宛若黄金铸成的足蹄踏出,山木土地在它的足下脆弱不堪,黄金光辉扩散间无声无息地粉碎着一切,追上了那个生物。 “轰!” 顷刻间,这个地方沸腾了,响声惊天动地,山地碎裂,全面崩塌。 人和人之间都存在着强弱,太古遗种和太古遗种之间自然也如此,如此就更不用说纯血与非纯血了。 黄金犼能在真正的大荒中称霸一方,绝对有着相对应的实力,比那个生物不知道强盛多少。 更何况,它掌握着是个生灵都会畏惧的雷霆之力,那是至强的毁灭源头,天然就高出诸多天赋神技一大截。 “吼!”黄金犼升腾上高天,狂暴地将那个生物碾碎,而后在灿烂的黄金光辉中俯视整个山地,宣示着王者威严。 在大荒中它是无冕之王,到了这里自然一样会是。 它可以允许凶兽以下的生灵僭越,但绝不允许遗种等的僭越。 “行了,回来吧。”帝易示意黄金犼回来,他其实早就发现了暗中窥视的生灵,以及不怀好意的目光。 故此在黄金犼行动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拦。 在他原本的想法里,只是想让黄金犼吓一吓它们就好了,让它们不要想不开。 然而没想到的是,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发展。 不过无所谓了,因为那两个胆敢挑衅的生物长得太恶心了,奇形怪状的,一点美感都没有,这让帝易完全生不出好感。 “吼!”黄金犼回到帝易的身边,昂着头,一副“快夸我”的神情。 “走吧。”帝易摸了摸黄金犼的头,随后走向百草园,临近那片相传为上古神人、圣人开辟的药园。 “吼……”黄金犼享受着抚摸的舒畅感,而后亦步亦趋地跟在帝易的身后走进那个流光溢彩、充满清香的地方。 第五十章 通灵神花 药园,如梦似幻,生长在这里的草木,即便只是寻常可见的野草等,都带着晶莹的霞光,具备着点点灵性。 可以说这里确实是不错的妙土。 始一踏入百草园的范围,帝易就感觉到了有一层膜样的东西向他覆盖,仿佛这片区域内有什么实质性的场域,有着屏蔽神曦与符文的力量。 “这应该就是神人、圣人喋血造成的魔力吧。”对于这种魔力,帝易并没有在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他周身不染尘埃,即便是场域辐射的力量,是看不到实质的涟漪,也依旧会被判定为尘埃。 “吼?”和帝易不一样,黄金犼没有那种本领,在场域的辐射之下,它很快就无法透体而出符文与神曦的力量。 这让它有了危机感。 不过它并没有退缩,毛发晶莹,宝骨发光,渐渐地适应,身体稳定了下来。 突然,在前行的路上,有一条紫藤如毒蛇般缠绕而出,束缚住黄金犼的脚,用力勒紧间冒出毒刺,仿佛要将其当为养料。 很显然,这是一株诞生了灵性的藤蔓,蕴生了不弱的智慧,主动攻击闯入者。 或许这已经不是它第一次这么做了,或许还得手过,只可惜这一次它挑选错了对象,结局已然注定。 果不其然,黄金犼直接用力一扯,连根拔起,在诞生了灵性的藤蔓的鬼哭狼嚎下,将它彻底碎断,了结了生机。 随后它盯向一旁的老树,眼神极其不善。 “别杀我,不关我的事。”被黄金犼盯上的自然也是一株通灵的植物,簌簌颤抖地口吐人言。 “吼!”黄金犼可听不懂老树的话,那株紫藤敢向它出手,而这株老树就在一旁,这在它看来绝对是一伙的。 当即就要出手。 不过就在它准备动手的时候,帝易拉住了它。 “你会说话,难道蕴生有宝液?”帝易看向那棵老树,感觉到很是新奇。 因为在他看来,那老树和那株紫藤一样,只是诞生了灵性,蕴生了不弱的智慧,并没有修行的痕迹。 按理来说,这是不可能口吐话语的,毕竟生命层次还没有蜕变。 然而实际情况是,那老树不仅会言语,看样子思维逻辑还非常清晰。 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我没有宝液,只是生长在这神园的普通梧树,有幸沾染过通灵神花的花粉,故此开启了灵智。”老树看不到帝易,它以为是那凶残的生物在跟它说话,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通灵神花,那是什么?”帝易没有听过这个花名,不过它既然能让普通的植被诞生灵智,那肯定不会简单。 而且,既然这棵树都能因花粉而开启灵智,那想来这个百草园中的植被大部分都如此,其神性价值绝对惊人。 “是一株圣药,栽种在神园中,你要是想去寻的话,我可以为你指明方向。”老树竭力表现着自己的价值,生怕凶残的生物一个不爽就将它击断。 “一株圣药?具体说说。”帝易在补天阁的时候,曾在骨书上看过关于圣药的记载,其词藻堆砌华丽,称赞之类的语句更是数不胜数。 “我就是一棵普通的梧树,得通灵神花点化,过去懵懂无知,并不知道太多。”老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表示自己知道的不多,若是所言有误,可不能迁怒于它。 “那说说你知道的吧。”帝易很有兴趣地问道。 “那株圣药在我出生之前就在这片神园了,自称通灵神花。按它曾经点化我时说的话,它可以点化一切懵懂无知、将产生灵智的初级生命体。除此之外,神园中能够修行的生命体,也能通过它更容易地参悟大道、悟出宝术。” “可以点化一切懵懂无知、将产生灵智的初级生命体?”帝易闻言看向黄金犼。 老树后半句话他没有在意,在意的反而是第一句话。 按补天阁的祭灵神藤所说,黄金犼想要获得精神沟通的本领,又或者是能口吐人言,需要靠自身的成长,外力很难干扰。 “也许可以试试……它在哪?”帝易认为,很难不代表完全没有可能。 那株通灵神花既然自称可以点化一切懵懂无知、将产生灵智的初级生命体,那点化已经具备灵智的高级生命体想来也不在话下。 “在神园的最深处,伴着不老泉而栖。”老树指明方向,将自己所知全盘托出,告知那里可能存在着危险。 它不敢隐藏什么信息,击碎紫藤都轻而易举的凶残生物要是在神园最深处发生了什么,到头来怪它没有说清,那就追悔莫及了。 至于这算不算是对通灵神花点化之情的忘恩负义,在它看来并不构成。 毕竟受了通灵神花点化的生命体彼此有特殊的交流渠道,在凶残的生物离开后,它可以通风报信。 更何况通灵神花在这片神园中可谓如鱼得水,多少凶残的生物想要得到它都被干碎了。 它觉得这一次自然也一样。 “神园的最深处吗……”帝易点头,随后带着黄金犼按照老树指明的方向进发。 这片神园很大,流光溢彩,在外围并没有什么灵药的存在,大多都是类似被黄金犼击杀的紫藤那样的只能充当灵药的植被。 不过在深入后,环境就不一样了,沿途上出现了真正的灵药。 浓郁的芬芳扑鼻而来,像是来到了氤氲精气和灵气的海洋,非常的灿烂夺目。 “奇怪,这些灵药为何都没有开启灵智?”帝易看着一片药田,那里新药老药一茬又一茬,甚至有不少古老的药都化成了烂泥,化为了培育的养料。 他有些意外,普通的梧树都会被那通灵神花点化,为何这里成片的灵药却反而没有。 “吼!”相比帝易的思绪,黄金犼就没有那么多想法了,这么多的灵药,一株又一株,它可不会放过。 要知道在补天阁的时候,它就很眼馋那些灵药,只不过帝易敲打了它一顿,才就此作罢。 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 下一刻,它撒丫子跑了起来,冲进灵气澎湃到简直要化成海洋的药田中,贪婪地吸吮着药香,一口一口地开吃。 当然它也没有忘记帝易,挑选着长势最好的灵药,在帝易和药田间来回蹦跶,不多时就在帝易的脚边摆上了不少。 这也就是黄金犼了,要是换个生灵这般做,怕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因为在那药田中,场域的神能一下子激增了十倍不止,一般的强者这般作死采集灵药,肯定都会爆碎。 毕竟在黄金犼一次又一次地往返药田的时候,虚空都肉眼可见的扭曲了,有一种可怕的力量在流转。 第五十一章 神园深处有老泉 “不用给我拿了,你自己吃吧。” 帝易看着脚边慢慢堆积起来的灵药,它们虽然被连根拔起,但并没有伤及根茎,依旧在转化着精气与灵气,大片灿烂的光芒将他淹没。 “吼?”黄金犼听不懂帝易的话,不过它看出了帝易的意思,不是很理解为何不要灵药。 “对我来说这只能当零嘴……算了,我给你留着吧。”帝易想跟黄金犼解释,不过在想到它还不懂人话后,便没有继续向它解释。 “吼?”黄金犼歪头看了看帝易,见他没有后续的话后,接着蹦跶了起来,吞吐精气,在药园里打滚。 一时间,药田因它的打扰而骚动了起来,灵气浓郁,几乎都要化成液体在这里流淌。 黄金犼一边吃着灵药,一边吸收着精气,致密的毛发间不断有神曦出入,通体璀璨,好似化为了神金雕塑。 这片药田有很多灵药,彼此相隔不远,可以说吃一株丢两株都完全够用,简直就是梦中的场地。 很快,黄金犼就吃撑了,精气与灵气充沛在四肢百骸以及脏腑器官之中。 这令它不得不停下了,因为要再吃的话,就会非常难受了,甚至极有可能“闹肚子”,导致不可控的后果。 “吼!”黄金犼舒缓了一下身子,虽然神曦和符文的力量无法外用,但内用却不受束缚,骨骼一阵噼啪作响。 毫无疑问,它在这里得到了莫大的好处,似乎是到了某种临界状态,需要沉淀与稳固。 “吃不下了?”帝易看着黄金犼的状态,随后默然地看向脚边的一地灵药。 他在黄金犼欢脱打滚的时候,也尝试了一下灵药的味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跟吃菜叶一样,不过味觉丰富。 但也仅是味觉丰富。 像什么灵气、精气之类的,对他而言宛若杯水车薪,吃下肚后,眨眼间就没了。 按他的估算,类似灵药的这种植被,想要起点效果,起码得将数倍于这个药田灵药的量,不然的话还不如洞天转化的天地精华。 可以说,这一地的灵药对他无用,除了无聊的时候当甜品外,就没有什么别的意义了。 而现在,黄金犼吃不下了,那这一地的灵药总不可能自己都吃了吧,要知道那量可不少,他可不想吃这么多的“菜叶”。 “只能放进洞天里了。”帝易哑然,自他开辟洞天后,了解过不少关于这个境界的说法,可以蕴养宝术和兵器。 换句话说就是,洞天也是可以储存东西的地方。 他曾试过储物,发现确实蛮好用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放的都是死物,不知道放进灵药会有什么不同。 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总不能浪费吧。 毕竟虽说这一地灵药对他没用,但对黄金犼是有用的,而且益处肉眼可见。 最终,在黄金犼消化完了一肚子的精粹后,帝易将其从药园中拉了出来,不让它继续蹦跶,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该去干正事了。 很快,神园的深处就在眼前,那里有金色瑞光在弥漫,仿佛金色的浪涛一层又一层地冲向高天,蓬勃的精气一缕缕,将那里笼罩。 “那就是不老泉了吧。”帝易在那里看到了一丈见方的泉池,金色的瑞光正是由它散发,炽霞如水,映射着周边都波光粼粼的。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通灵神花并不在这里,有的只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似乎是来此地采摘灵药的。 它们有人形的,也有禽类,以兽类为多,正在努力前行,抵抗不老泉散发的金色波纹,想要采摘到生长在较远处的古老灵药。 “吼!”黄金犼见到那几个生灵后,直接就是一声大吼,它可不管这里是有主的还是无主的,直接宣示主权。 和之前吃的灵药相比,那个不老泉无疑具备着更强的灵性,它一眼就盯上了。 “一条类犼,哦,还有人族,你们要跟我争夺灵药吗?”在相对安全的地方,有一头浑身赤红的大牛走了出来,如人而立,持着一柄大刀,盯着两位不速之客。 “先不要乱来。”帝易制止了想要“一较高下”的黄金犼,随后看向那个大牛,问了一个问题,“你应该是生活在这个神园周边的生灵吧?” “自然。”大牛眼神不善地看着帝易,“外来者,我为神猴王办事,采摘灵药,你们应该不想和神猴王为敌吧?” “神猴王?我不关心这个,也不是为灵药而来。”帝易说道,“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在这片神园中看到过什么器物,比如一把剑。” 通灵神花不在此地,那试一试想法就施行不了了。 既然如此,那就干正事吧,毕竟正好有一头会说话的生活在这个地方的生灵。 和懵懂无知的老树相比,从它这更能获得有用的信息。 “器物,一把剑?”大牛上下打量着帝易,琢磨不透其态度,不过只要不起冲突回答下问题倒也无妨,“神园中只有植被,偶有通灵的石头,你说的器物在这里不可能有。” 它表示,这里是上古神圣开辟的药园,处处都有场域守护,即便真的有兵器,也早就被拿走了,不可能存留下。 毕竟能抵抗场域磨损的,必然是无价的宝具,一眼就能发现,爱宝之心人皆有之,遗种、纯血生灵自然也不可能例外。 “没有吗……”帝易一叹,他原以为百草园这样的地方,为了灵药等肯定会有冲突发生,毕竟一路而来见到了不少死在这里的尸骨。 有冲突肯定就会发生战斗,而发生了战斗肯定就会有兵器的对抗。 他原本想着,补天阁的那个上古灵异之所以陨落,或许就跟争夺圣药有关,其兵会遗留在这里。 “如果你是为了寻找兵器而来,我建议你去分宝崖,那里汇聚着百断山所有的无主兵器,无论是外来人带来的,还是此地原住民的,亦或是因战斗而破损的,只要是还没被掌控的,都会出现在那里。”大牛见帝易还蛮好说话的,为了不让他转了念头盯上灵药,便提议他去分宝崖。 “还有这种说法?”帝易意外,这事情他没有听陶冶说起过,只知道分宝崖是上古诸圣的藏兵地,也是他们的沉眠地。 在那个地方,生灵不能动兵,一切都要止戈。 “自然。”大牛点头,“不过话说回来,数百年期应该还没到,你这个人族是怎么进入百断山的?外界的大门应该没有开才对。” “你怎么知道我是外界的?”帝易原以为大牛说他是外来人时,指得是百草园外的其他地方,没想到并不是这样。 “这有什么不应该知道的,百断山中不存在人族,每次到点都会离开。”大牛说道。 “原来如此。”帝易点头,“你说的倒是一个有价值的消息,分宝崖吗……看来应该就在那里了。” 第五十二章 上古诸圣沉眠地 “既然你的目标并不是这里的灵药,那就带着它离开吧。下一个周期若是有缘,我们相遇同一片药田,我可以承诺让你优先采摘。” 大牛能看出来帝易并不是很在意那些灵药,只是那头类犼就不一样了,盯着不老泉那边看个没完,它怕出现变故,故此口头承诺,希望彼此不要发生冲突。 听到这话,帝易没有什么表示,转身便带着黄金犼准备离开。 通灵神花不在,也知晓了那个上古灵异的剑的可能下落,这里对他而言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然而,在见到帝易准备离开后,黄金犼不干了,疯狂扭头。 它能感知到那个泉水的不凡,比之灵药的灵性还要强劲,这要是不喝上几口,就仿佛浑身有蚂蚁在爬。 “吼!”黄金犼想要挣脱帝易的手,却又不敢用力,一时间姿态滑稽了起来。 “你想要那个不老泉的泉水?那里已经干涸了,只剩泥沙,没有泉水可喝了。”帝易早在见到不老泉的时候,就已经看清了一切。 那里的泉水已经枯竭,除了一头生灵沉眠在其中,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吼!”黄金犼隐约明白了帝易的意思,但它可不管那么多,上好的东西就在眼前,不去一趟真的对不起自己。 “那你去吧。”帝易松开了黄金犼。 不受束缚后,黄金犼简直就是“撒手没”,冲向不老泉所在,金色波纹冲起,场域的排斥力量向它压制而去。 见到这一幕,大牛并没有异动,他的目标只是生长在这个区域的灵药。 至于不老泉,生长在这里的它比外面世界的人更清楚,早就枯竭了,不然的话它所侍奉的主上,那位神猴王怎么可能放任这样的神物于此。 甚至就连这片神园的主宰,那株圣物通灵神花,也时常离开,要是不老泉还有泉水,它又怎么可能放任生灵接近这里。 当黄金犼越发接近不老泉后,它的速度也越发慢了下来,那里的场域非常强大,即便是它也有些吃不消了。 “轰!” 当黄金犼靠近了不老泉后,金色神池沸腾,各种霞光澎湃,场域威能一下子激增了很多倍。 不过它终究是大荒中的无冕之王,即便无法激活符文透体抵御,其肉身也是强盛坚固的,激增了很多倍的场域威能无法将它压下。 只是,当它落入进不老泉的泉池后,一下子就傻了眼。 这里哪有什么泉水,有的只是晶莹剔透的泥沙,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看起来很潮湿,释放着强大而不朽的神性力量。 黄金犼不甘,抵抗着那种巨大的压力,深挖着晶莹剔透的泥沙。 然而结果让它失望,一滴液体都看不到。 “吼……”黄金犼急地来回踱步,甚至不惜“吃土”,希望能咀嚼出一些泉水来。 可惜除了让嘴巴发涩外,并没能吸出什么泉水,那些晶莹剔透的泥沙看着湿润,却并不蕴含水分,无法炼化与消化。 最终,它看清了现实,将口中的晶莹剔透的泥沙吐出,转身折返。 “我早跟你说了。”看着眼巴巴泄气的黄金犼,帝易哑然失笑。 “不老泉虽然干涸了,但泥沙还是有很大作用的,可以用来培育灵植宝药,可以带点回去外面的世界。”大牛这个时候提了一嘴,并将一个装酒水的器皿拿了出来,“这个就送给你了。” “你倒还蛮豪爽的。”帝易接过那个装酒水的器皿,他觉得确实可以装一点不老泉的泥土回去,或许对补天阁的祭灵神藤有帮助。 “我们蛮牛一族向来如此,只要不是敌人,都可以是朋友。”大牛说道。 帝易点头,算是认可了大牛的话。 随后他拿着器皿走向不老泉所在,很快地就装满了一器皿的泥沙,不过他没动沉眠在泥沙间隐匿极好的那个生灵。 没必要。 在一切完事后,他带着黄金犼告别了大牛,向着百草园外离去。 “说起来神猴王能这么轻松地靠近不老泉吗?”看着帝易离去的身影,大牛沉思了起来,不过它没有多想。 毕竟那个人终是要回去外面的世界的,下一个数百年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进来,或许再也看不到了也说不定。 走出了百草园后,帝易分辨了一下方位,没有像刚来的那样,先有一段徒步旅行,而是直接利用真解构筑出了横渡虚空的通道,向着分宝崖进发。 “这里……怎么这么荒凉?”当最终来到目的地后,帝易看着眼前的景致,大感意外。 这是一片荒凉的广袤区域。 没有植被,缺少生机,大地一片赤红,像是染过血水一般,被浸泡透了。 向前看,可以看到两座高大的石山,仿佛是门户一样,将分宝崖和外面的赤红区域分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吼?”黄金犼也感觉到了类似魔土的感觉,有些不安。 “上古诸圣沉眠地……那也可以说是坟墓了吧?”帝易觉得出现这种情况应该跟上古的那些神人、圣人喋血有关.。 因为通过门户向内望去,那里地域很广,有黑雾弥漫,都浓郁成带状的了,将大片的区域笼罩,仿佛沉闷的死气。 “没有生灵吗……”帝易看向四周,这里除了他和黄金犼外,就没有其他的活着的生灵了。 这让他很是意外。 因为分宝崖从其名字叫就可以看出,在两座高大的石山形成的门户内,肯定有大量的宝物,绝对不缺乏宝具,甚至是神兵、圣器。 可实际情况是,这里无比死寂,不见原住民。 “那个大牛难道欺骗了我?”帝易皱眉,沉思了起来。 很快,他就琢磨出了原因,认为并非是大牛不厚道,而是这应该跟那个数百年期有关。 毕竟百断山的原住民很多,若是分宝崖任何时候都能进入的话,那对外面世界的生灵来说就没有价值了,不至于每到百断山开启的时候都冲向这个地方。 因为要是那样的话,分宝崖还有外面世界的生灵什么事。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里也有类似开启时间的限制。 “走了。”帝易拍了拍黄金犼,率先走向那两座石山形成的门户。 “锵!” 就在跟在帝易身后的黄金犼接近了门户的时候,其内突然有宝光亮起,那是宝具散发的神曦光芒,攻击向黄金犼,试图想斩杀这个胆敢靠近的生灵。 这是一个强大的宝具,早已通灵,具备着自己的灵智,威力惊人。 只是可惜的是,它也不具备肉眼,看不到帝易的存在,这样突然发难,其结果不言而喻。 下一瞬间,它变成了“烟花”,在帝易周身六丈前爆碎,仿佛撞上了什么极其恐怖的山岳,当场便没了。 第五十三章 修行是为了什么 “呜呜……” 一时间,待在附近的宝具都受到了惊吓,早已通灵的它们能辨福祸。 之前它们也想出手,不过有个倒霉鬼为它们先探路,让它们认识到了黄金犼不是它们可以对抗的,皆在云雾中冲起,逃向远方。 “不仅是进入有类似光门时的阻碍,同时那些宝具也是阻碍的一部分吗……”帝易没有理会这个小插曲,毕竟是它自己撞上来的,和他无关。 他走进门户内四下打量着一切。 路过的山门巍峨,呈灰褐色,矗立在这里也不知到多少年了,在磅礴中带着些许的诡异。 至于门户之后,则是广袤的废墟地带,久远前似乎是重要的地方,有成片的宫殿楼阁。 只不过如今都成了废土,瓦砾成片,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在这废墟里,整片天地都是昏暗的,正常生灵来到这里,都会看不清太远处的景物,不过这对帝易来说,并没有什么不适。 抬头望可以见到,这片浩大的遗迹一直通向这片大地的尽头,能抵达那边的断山,甚至可见在那个地方,在昏暗的云雾中有更强的宝具光芒散发。 帝易带着黄金犼深入,踩在上古遗存下来的瓦砾上,在寂静中喀嚓喀嚓声异常清脆。 废墟中,常年昏暗,似乎和那带状的黑雾有关,远处偶尔有宝具冲起,发出炫目的光芒,不过有了前车之鉴,它们都不敢针对帝易,极力避免接触。 “这些黑雾,好像跟那个上古灵异散发的气息有关。”帝易觉得自己这次是来对地方了,其剑肯定就在这个区域。 只是很快他就犯难了起来。 这个遗迹太大了,宝具种类不在少数,他从陶冶那知了上古灵异要找的是一柄剑,只是那柄剑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就不明了。 当然这也不能怪陶冶,因为别说是陶冶了,就算是那些曾被盯上的人也不知晓。 “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去?”帝易遥望四周,这里的规模有点太大了,他原以为分宝崖就是一片山崖,结果却是一大片的古遗迹。 不过很快,他想到了什么,看向遗迹尽头的大山。 “陶冶只跟我说了分宝崖还未探明,并没有说这片古遗迹的事,那是不是……”帝易眸光亮了起来。 这片遗迹是通往分宝崖的必经之地,那些曾被上古灵异盯上的补天阁的弟子不可能不探寻,既然陶冶说只剩下分宝崖还未探明,那显然这片遗迹不会有那柄剑。 那么他只要前往真正的分宝崖所在去寻就好了,搜索的范围一下子就能缩小到一个特定的区域。 思及于此,帝易走动了起来,向着古遗迹的尽头前行而去。 古遗迹很大,不过对帝易和黄金犼来说,上百万里的路途都能轻松赶过,这点距离不算什么。 更何况,他还有横渡虚空的宝术可以施展,能更加方便快捷地去往目标地。 不多久,帝易便带着黄金犼来到了这片区域的深处,临近了分宝崖重地。 那是一座高大的石山,气势磅礴,像是数十座山峰结合在一起,异常的壮阔与雄伟。 即便离着这里很远,都能看到山体上的神光闪烁,甚至可见不时有宝具飞起,那都是强大的灵物,宛若星星点缀其间。 “上古神人、圣人喋血,这种带状黑雾是他们死后的尸身所化的吗?”帝易看着高耸入黑云的分宝崖,其通体缭绕着带状黑雾,宛若魔血浇灌过一样。 “吼……”到了这里,黄金犼很是安静,没有闹腾,因为它感受到了一股压迫的气息,源自眼前的山体。 “你要害怕的话就待在这里吧。”帝易看出了黄金犼略有不安,开口说道。 这个地方除却神兵利器外,也葬有上古的神人、圣人,就算他们死去了,依旧有余威缭绕。 就他所知,在补天阁中学习所得,上古神人、圣人是这个天地间最强的存在,是一个浩瀚的古国都要举国祭祀的强者。 在他们的沉眠地,万兽都要沉默,即便是天阶太古凶兽,也得低下高傲的头颅,不敢造次。 如此就更不用说黄金犼了。 纵然其为纯血生灵,是真犼一族的黄金王者,也终究还未彻底成长起来,那种来自高位者的压力,自然无法应付。 “吼!”黄金犼没有退缩,那股压迫的气息并不是在针对它,而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它觉得只要不冒犯什么,就不会有危险。 “那就走吧。”帝易踏上青石铺就的古道,这是一条通向山体的道路,也不知存在多久了,充满了岁月的苍桑。 拾阶而上,路上的风景依旧,如外面的区域一样荒凉,寸草不生。 其山体颜色和形成门户的两座大山类似,都成灰褐色,只有部分山石为暗红色,像是昔年被血液流过,浸染而成。 分宝崖,不,应该说是分宝山,它的山体很是巨大,如同一片高原,走在上面看不到峰顶,也望不到尽头。 随着攀登的高度越高,山石横陈也越发奇形怪状,不时可以看到累累白骨,都是巨大的尸骸,是死在这里的生灵证明自己曾存在过的“痕迹”。 “随心所欲不逾矩……修行到底是为了什么?”帝易看着那些尸骸,它们应该都是百断山开启后从外面世界进来的生灵,是从上古到现在的“沉淀”。 一时间,他走了过去,近前观看,沉思了起来。 石村的人想修行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一路上走过的巨城的人则是为了更高的地位以及话语权,而补天阁的人是为了更加强大以福泽后人。 他不知道这些死在此地的生灵是为了什么。 命都没有了,就此化为尘埃,那修行还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宝物的诱惑比他们修行的意义还有命都重要? 他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山上很昏暗,越向上走雾霭越浓。 “哧!” 突然,有宝光亮起,附近的山地上冲出一杆长矛,冷幽幽的,向着黄金犼袭击而去,稳而准,狠而凌厉。 拾阶而上,黄金犼一直都是高度戒备的状态,没有跟着帝易靠近那些尸骸,面对这突兀的攻击,它反应迅速,直接就进行了一次横移。 “轰!” 长矛扎进一块巨石,声势浩大,将其洞穿得四分五裂。 见一击未能得利,长矛并没有放弃,倒转锋芒,带起一股狂风,再度冲向黄金犼。 第五十四章 真犼传承 不得不说那根长矛很强,是个难得的宝具,不知由何种材料铸造而成,坚硬而锋锐。 若是一般生灵,比如凶兽猛兽等,绝不会是它的对手,速度快不过它,死在矛锋下是唯一的结局。 不过黄金犼可不是普通的凶禽猛兽,虽然看起来像是太古遗种,但实际上却是真犼一族的黄金王者,拥有着纯净的血,是初代个体。 什么时候宝具也敢挑衅它的王威? 黄金犼可不惯着,凌厉反击,周身黄金光芒璀璨,那是金色的雷霆汪洋,动用出了宝术,向着展露符文于锋前的长矛镇压而去。 然而,在它展露了雷霆手段后,那根长矛像是惊悚了,仿佛雷电天生对它克制,具备着致命的威胁。 下一刻,长矛逃遁了,冲向一片山石间,发出阵阵碧光,想要隐匿与蛰伏下去。 “喀嚓!” 金色闪电落下,比长矛逃遁的速度还要迅疾,击中它的矛身,顷刻间就洞穿了。 这无疑是致命的创伤,在雷霆的肆虐之下,轰的一声长矛炸碎,其生命灵性和符文刹那间瓦解,如同废铜烂铁般坠落地面。 宝具和修行者一样,也存在着级别的界限,那杆长矛单从体量上,就可以称得上是一件不俗的宝具了,符文层次极高。 然而可惜,它挑衅的对象是黄金犼,符文层次比它还要高,又天然被雷霆克制,以往所向无敌的矛锋施展不开,结局自然凄惨。 “诞生了灵性,也只懂得杀伐,可惜了。”帝易从那些尸骸处走回,看着被黄金犼击碎的宝具摇了摇头。 世上的人与动物形形色色,没想到诞生了灵性的器物也是如此,好不容易拥有了自我的生命与意识,本以为会更加珍稀,然而还是逃不过一个斗字。 山势巍峨,帝易带着黄金犼继续上路。 虽然不知道那个上古灵异的剑是什么样子的,但一路而来遇到的宝具给了他一种启示,让他灵光一闪。 他记得那个上古灵异散发的波动。 在他看来,兵与人应该是一体的,时常使用肯定会具备着相近的波动。 换句话说就是,神曦符文是相通的,不然的话使用起来肯定不会那么得心应手。 “或许很快就能找到了。”帝易用真解模拟着那个上古灵异的波动,行走在通往山顶的道路上,观察着四周。 山顶浩大,宛若一片平原,一路而上,最终他来到了这里,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在山道的尽头,也就是进入山顶平原的地方,那里矗立着一块石碑,写了不少的文字。 而在其旁,有不少怪石横陈,仿佛是石化了的宝具,在守护着那里。 “咦?”就在帝易观察四下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块奇怪的石头,其造型跟黄金犼类似,不过细看之下还是有不少差别的。 “吼?”同一时间,黄金犼也注意到了那里,很感意外。 因为它在大荒中,曾见过一些跟自己有血脉联系的太古遗种,只不过跟它长的相差太远,都可以说是不同的物种了。 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却见到了和自己相似的石像,只不过那个石像相比于它多了一根眉心长出的角,以及和掌不同的爪。 “这应该是真犼吧……”帝易走上前去,这个石像雕刻得栩栩如生,将犼的形象展现得很完美。 能立在这里,显而易见它不可能是乱七八糟的遗种,又或者是奇形怪状的血脉后代。 毕竟这里是上古神人、圣人的沉眠地,以他们的身份与威望,不可能和不入流的生物同在。 “里面有东西?”帝易的目光不受石体的隔绝,他看到了里面沉浮着一件东西,那是一个角,形状和石像上雕刻的角一模一样。 下意识地,他让黄金犼过来,这是真犼遗留下来的东西,他觉得黄金犼肯定能与它产生某种联系。 果不其然,当黄金犼上前,盯着石像打量的时候,石像突然龟裂,而后那个角便从缝隙之中激射而出,脱落了石皮,沉浮而出。 “吼!”随着那个角的出现,黄金犼一下子就感受到了来自血脉上的温馨感,欢脱了起来。 “嗡~” 那个角在沉浮了一会儿之后,散发出了澎湃的光芒,升腾起了诸多符文,灿烂到了极致。 随后它直接就接在了黄金犼的眉心上的颜色较深的地方,炽盛的光流转,涟漪波动一圈又一圈,点缀着闪电的纹络毛发。 “吼?”黄金犼察觉到了有什么力量入体,夹带着很多的信息,那似乎是某种宝术传承。 只不过和它自己掌握的宝术不同,不是雷霆的力量,而是一种说不清楚的力量,像是能禁锢虚空,定住空间。 “规则的体现……”帝易看着生出变化的黄金犼,所有的东西都逃不过他的真解,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是什么。 实质物体所立为空,位置差异度量为间,其为四方上下,是为自然,亦是永恒。 毫无疑问,那是一个至强的宝术,不亚于雷霆的伟力,场域是其体现之一,它能延展至虚无,也能影响到实质。 论破坏力与防御力,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越了雷霆。 同时,除了宝术传承外,那个角本身也是一件宝具,可称至宝,它流动着可以刺破虚无的力量,比之黄金犼击碎的长矛不知道强盛多少个层次。 “吼!”黄金犼兴高采烈,果然当初自己选择跟着这个人族出来是正确的,它能感觉到自己更加强大了,甚至接触到了破境的那一层天堑。 下一刻,它跃跃欲动,催动着那个角,想要试一试获得的力量。 “轰!” 没有什么神曦能量激发,也没有什么光束冲起,有的只是帝易和宝术施展者能看到的涟漪扩散,像是有庞大的不明物质行走在虚空,压迫着一切。 随后,天际明亮了,宛若压缩到极致的爆发,空间自我膨胀,扭曲了一切,升腾起了另一个光源。 黄金犼瞪大了眼睛,它没想到获得的力量这么厉害,同时也有些后怕,好还是将攻伐打向天际,而非是这片山地。 不然的话,如此大动干戈,必然会被山体蕴生的可怕压迫针对,成为一团血泥。 “空间涟漪涤荡,彼此共鸣,能提升威力吗?”帝易看着升腾而起的光源,在真解之下看到了更多的可能。 只可惜黄金犼听不懂他的话,不然他可以告知其该怎么利用那个宝术,融汇自己的雷霆,令其成倍的激增威力。 不过他相信,即便没有自己的提醒,黄金犼也能自己悟出来。 毕竟它可是真犼一族的黄金王者,比那些乱七八糟的犼类,比如在冲云镇从那些商人手中看到的所谓的犼,更契合这门传承。 第五十五章 断剑 山巅开阔,各种巨石横陈。 在此地最多的就是石林了,只不过类似真犼石像的并不多,基本都只是刻图。 比如金乌追逐闪电,比如囚牛跋涉海洋,比如鹏鸟翱翔于天…… 凡此种种,数不胜数,刻画的非常传神,就像是上古神人、圣人观之有感而泼墨画成一样。 帝易不知道留下的这些刻图想要表达什么,它们只是单纯的画,不具备灵性、神性等,自然也就无法被真解。 不过他猜测,这应该是对于历史的记述,记载的是昔年旧景,是在体现这个小世界曾经的种种不凡之气。 只是可惜,沧海桑田,连上古都已经逝去,何谈昔年盛况,一切都已经找不到了。 “嗯,符文出现了变化……”就在帝易走进石林,深入到其中的时候,他利用真解模拟出的上古灵异的波动有了反应。 可以看到,其变成了一串黑色的符文,而后泛起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连结向一个不过两尺长的,外形破破烂烂的石头。 似乎是受到了黑色的符文的刺激,又或者是被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所激,那块破烂的石头也升起了相对应的黑烟。 而后,在黑烟冉冉中,那块石头喀嚓作响,一点一点的破裂,直至最终瓦解。 “找到了!”帝易知晓那绝对就是上古灵异要找的剑,只不过和他所想的不同,分宝崖上收藏的不都是宝具吗,为何那里没有一点瑞气出现。 硬要描述的话,那块石头就像是干枯成化石的牛粪,升腾的黑烟则是牛粪点燃后所形成的燃烧物质。 不过在想到上古灵异的状态后,他就释然了。 毕竟那个剑的主人都成了鬼,想来那柄剑也一样,肯定出现了问题。 果不其然,当黑烟散去,当帝易走进后,他看到了什么,那还能算是剑吗,剑柄都已经腐烂,只剩下了一截破铁片。 不足一尺长的剑身,锈迹斑斑,仿佛随时都会风化。 “断剑……”在帝易的眼中,这柄剑的全貌无所遁形,所谓的腐蚀与破败只是伪装,在锈迹斑斑之下,有光洁的黑色剑体。 只不过虽然在锈迹斑斑之下还有光洁的黑色剑体,但却是不完全的,有拼接的痕迹,同这柄剑本身并不是一体。 而且,这种拼接的痕迹不止一处,显然在它的过往历程中,断过很多次了,灵性与神性流失的非常严重,已经没有了完整的蕴生符文。 就在帝易观察的时候,那破裂的石头竟然有了愈合的趋势,如同皮一样,欲将那柄剑重新包裹。 见此,他准备伸手,将那柄断剑捡起。 然而在这一刹那间,帝易突然一滞,他看到了莫名的线缓缓延伸而过,将断剑和他隔开。 明明是极短的一瞬,但他却能感知到整个天地都凝固了,时间不再有意义,只有他和那个莫名的线还能行动,还具备“前行”的力量。 “这是什么……” 那莫名的线似乎蕴含着几若和他同等的体量,似乎在牵引着什么,从莫名中来,延伸到莫名中去。 不过最终,那莫名的线消失了,帝易触碰到了那柄断剑,将其拿在了手中。 在这一刻,有一股滔天的杀意席卷,当然这并非是真的杀意,而是自断剑中涤荡出来的“信息”。 即便没有真解的反馈,他也看到了断剑的“记忆”。 尸山血海,大地上血流漂橹,无数生灵俱灭。 它经历过很多战斗,断裂过,也重塑过,只可惜最终还是沉沦了,从一片天地中坠落到了另一片天地。 “那是……上界吗?”补天阁的祭灵神藤曾问过他是否来自于上界,只是那时他并不清楚上界是什么,不过而今有了认知。 那是一个更为广大的世界,和它相比,荒域都只能算是一隅之地。 同时,在这一刻,他也明白了补天阁曾经被盯上的人或许不是没有人找到过这柄剑,而是他们承受不住这种不甘的杀意,承受不住这种怨气。 会在接触到的一瞬间被绞碎。 不仅无法将剑带回去,甚至就连信息也传递不回。 “吼?”黄金犼一开始也感受到了杀意,不过其很快就消散了,这让它摸不着头脑。 “剑已经寻到,目的完成,可以回去外面的世界了。”帝易没有将那柄断剑放进自己的洞天中,而是让黄金犼含着,随后利用神曦符文构建起了横渡虚空的通道。 下一刻,他们离开了分宝崖,不过因分宝崖所在的区域的场域影响,这一段横渡并不算非常远,还算是分宝崖的辐射范围内。 不过这没什么关系,对帝易而言,构建横渡虚空的通道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情,他再度启程。 很快,按照记忆中的距离把控,在横渡了多次后,帝易带着黄金犼回到了他们一开始来到这个小世界的地方。 这一趟出行,虽然只是临时起意,但也不是没有获得什么。 他真解了不少的符文,比如百草园的场域,也得到了新的宝术,以及知道了一个全新的地方,是今后可以选择前往的路途。 “轰!” 帝易动用真解,模拟着那个进入百断山的发光门户的符文,与它进行连通。 一时间,这里仿佛要裂开了,有混沌气澎湃。 不多久,一道巨大的门户开启,正是那发光的门户。 此刻它似乎相当不情愿,却也不得不为帝易开门,构建出一条来时的混沌路送其回归。 …… 百断山周边,断空城。 近几日,这里仿佛成了风云汇聚地,人山人海,各种生灵都有,皆来自各大强族、大教。 他们在得知了百断山竟然在开启的时间之外被开启后,就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无比关注,纷纷派遣人马前来抢占头筹。 这是一件超级大事,容不得半点不上心。 若是能最终确定,并非是百断山自己出现了什么变故,而是真的有生灵能随意进出的话,那将影响深远。 “按常理来说,百断山开启,进入其中后,短则一个月,长则几个月,才会重新出现通道,我们没必要在这里死等吧?这才过去了几日。” “能在百断山沉寂的时候进入其中,已然打破了常理。而常理能打破一次,就能打破第二次。我们只能死等,不然抢占不了先机。” “可是这样下去影响将会越来越广,到时候即便遥远的那些古国,比如火国、石国等都会被惊动,我们可抢不过他们。” “那没有办法,不然去将报信的灭口吗?能在这里安置眼线、前哨的,其背后不是神山的主人就是古国的皇族,你是想挑衅纯血生灵,还是想挑衅人皇威仪?” 断空城中,有本土生灵在交谈,在分析着如今百断山的局势。 第五十六章 风暴汇聚百断山 断空城,从没有像近几日这般热闹过,即便是百断山开启的时候,都不会有这么多的人。 一切只因为,得到的消息太惊世了,纵然相距很远,也有强族不远亿万里而来,不约而同,汇聚于此。 “风暴积蓄,太古遗种都出现了,其背后肯定有纯血生灵的影子,没准就是某个神山的强者。” “不仅如此,我看到了雨族人的身影,想来其他大族也到了,都在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城中,在热闹的气氛中,也蔓延着压抑的气息,百断山牵动着所有生灵的神经。 可以看到,在断空城周边,在百断山外,越来越热闹,有顶级大教、大族在占据有利位置等待,希冀第一个吃利。 “那是……白虎?没想到西陵兽山的也来了。” 有人惊呼,虽然那白虎只在幼年,并没有成长起来,但其出现的意义很大,代表着那个消息连西陵兽山的存在都惊动了。 西陵,相传是太古凶兽中强者的葬地,无尽岁月过去了,真相如何早已不可考证,甚至连凶骨都不可寻了。 不过即便如此,那里也还是恐怖的。 因为那里生存着大量的太古遗种,守护着西陵,而它们居住的地方,则被外人称呼为西陵兽山。 那是一股不可想象的庞大势力。 “又有强者来了,那是……魔灵湖的魔蛛后代?” 断空城上空,像是有一片乌云横空,伴随着汪洋般的煞气,惊得很多人抬头。 它虽然不是魔蛛的纯血后代,但也不得了了,多半有了气候,具备了向太古凶兽进化的底蕴,不然何以如此慑人。 “真热闹啊。” 断空城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头太古遗种,它似乎有意穿行城中,不知是在震慑,还是在彰显着自己的到来。 这是一条怪蛇,通体呈红色,自头部以下出现分叉,形成两条躯体,鳞甲森森,古怪且狰狞。 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太古遗种,路上的行人纷纷退避,不敢阻挡它前行的路。 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那条蛇的来历,其为肥遗一族,精通火道宝术,虽然这个个体不是纯血生灵,而只是遗种,却也足够惊人了。 要知道古书上曾有记载,太古遗种肥遗一旦成年,便具备着能让一地大旱的力量,凭一己之力就可以毁掉人口上亿的大部族。 “来的强横生灵越来越多了,我们人族能争得过吗?” 断空城中,不少茶楼间有人族在担忧。 如今只是过去了几日,那个惊世的消息还未传达到顶峰范围,就已经有这么多太古遗种出没,其中不乏有称王的存在。 这让他们不得不思索,未来的日子里又会有多少至强种族出没。 毕竟连西陵兽山、魔灵湖的都来了,像南陨神山、嶷山、青天神山等又怎么可能不动,必然会有强大的遗种到来。 且,极有可能到了最后,会有真正的太古凶兽降临。 “我们人族又不差,大教、皇族都还未现,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更何况这里是我们人族的领地,人皇不可能不管不问。” 有人担忧,也有人不以为意。 太古遗种确实很强,不过人族也不见得就差,毕竟要是整体实力不济,御浩瀚领地的人族古国早就十不存一了。 更何况,人族也是大地上的强族之一,只是先天在肉体上不如太古遗种而已,在后天的修行后,不见得谁就比谁差。 太古遗种当中有强者,难道人族当中就没有吗? 远的不说那些上古神人、圣人,单说如今的几大人皇,哪一个不是威压一方,遗种见了都要低头。 “轰!” 在热闹且紧张的气氛中,突然遥远的大地尽头腾起一片雾霭,朦胧飘渺到了极致。 紧接着一声巨响波及断空城,其音惊天动地,像是有一尊天神从沉睡中醒来,正在打开自己居住的门户。 “什么,开启了!?” 这一刻,不论是断空城中的生灵,还是早在百断山外占据好有利位置的强族、大教,都惊悚了。 其中特别是在百断山外的强族、大教,他们不得不极速退走,因为他们所在的地方被混沌波及,被闪电交织。 “果然不会那么简单。” 断空城上空,那里一阵光芒流转,随后显露出一只蝴蝶,它挥舞着翅膀,散发着瑞光,甚是瑰丽。 它为裂天魔蝶,对空间很是敏感,在收到那个惊世的消息后早就赶到,只不过一直没有现身,隐匿在虚空内。 因为它在百断山外察觉到了空间被破坏过的波动,这让它觉得异常开启的百断山肯定不简单,很是警惕。 而今当百断山再度开启后,果不其然,那里的空间非常的不稳定,混沌雾霭和雷霆波及到了范围外,刹那间就收走了不少的生命。 “有点意思,不枉我来此一趟。” 光芒一闪,一头恐怖的白虎出现,它毛发洁白如玉,通体明净无垢,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毫无疑问,这是一头至强的太古遗种,可以称得上是王了,来自西陵兽山,之前的那只幼年白虎显然是他的后代。 同一时间,在别的方向,也陆续有光芒浮现。 这一刻,整个百断山所辐射的区域都有生灵动了起来,当然最多的还是人族。 因为这里是人族的地盘,有些古老世家、顶级大教深知螳螂捕蝉的道理,在不知消息真假之前,总得有人为他们探路。 “轰!” 百断山再度爆发,混沌气犹若千军万马在奔腾,白茫茫一片,景象极其壮观。 可以看到,在混沌气波及间,那边的天地都像是被截断了,如同破碎的镜面般,给人以异常的美感。 “既然门户重新开启了,那么进去的生灵也该出来了,走!” 这一刻,无论是强大的太古遗种,还是人族,都行动了起来,将百断山外面堵了个水泄不通。 “是我们人族!” 当百断山停止了波动,当混沌雾霭散去,进入百断山的门户显现,外界的人都看到了门户通道中的景象。 “还有一条……异狗?不对,那是什么生物,嘴上竟然还含着一柄烂剑?” 有人惊疑不定,这是一个什么组合,怎么看着很怪异。 “人族真是见识少,那可不是什么异狗,其为犼,真正的犼,可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类犼。你最好希冀它没有听到,不然的话,谁也无法救你。” 有来自神山的太古遗种嗤笑。 “还有,谁说那是人族,真犼可从不会屈服于人,这一族的来头很大,纵然是我们也不敢轻易招惹。” 有来自其他神山的太古遗种补充。 第五十七章 大势力齐聚 “怎么有这么多的人?” 从通道中走出来的帝易,看着眼前人山人海的场景,一时间愣住了。 百断山还未到开启的时候,按理不会有这么多的人与动物前来,毕竟他们可不像自己有强行打开通往那个小世界门户的力量。 然而实际情况是,那些人与动物黑压压的一片,有驾驭行宫而来的,有坐着战车前来的,也有站在各种宝具之上的。 “吼?”黄金犼也愣住了,含着断剑环视着那些人与动物,其中有不少小人值得在意,也有不少遗种值得注意。 可以说在场的不乏强者,让它都有了压力,精气神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眼神凌厉,摆出了战斗姿态。 “我们没有恶意。” 一辆战车上,一只火鸦率先开口,走出其内,通体发光,灿烂夺目。 这无疑是一头强大的太古遗种,不过和黄金犼比还差了不少,在见到它的目光扫过它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出来解释。 “是的是的,我们没有恶意。” 有了第一个出声的,自然就起了带头作用,其他的被黄金犼的目光扫过的不是很强的族群、势力等,都陆续出声。 毕竟他们只是过来凑凑热闹,看有没有机会喝上一口汤底的,可不是来和强大的太古遗种树敌的。 “你们是为百断山开启而来?”帝易环视四周,这些人与动物肯定不会是来此闲游的,必然抱着什么目的。 而这里只有百断山能够吸引他们。 那么真相显而易见,无非是他在百断山关闭的时候开启了百断山,光门阻碍他的波动被附近城里的生灵感知到,吸引了注意。 “那个……斗胆问您一下,您是怎么进入百断山的?”见帝易似乎蛮好说话的,有中下等体量的势力以低姿态开口问道。 这件事影响深远,能获得如何在百断山未开启的时候进入其中的方法,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要是不能在这里问出所以然的话,那这件事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因为若是通过正常方法而等价交换信息的话,他们肯定是没有底蕴能争过那些强族、大教以及来自神山的太古遗种的。 至于不正常的方法,先不说他们有没有那种底气,光是动手的胆子都没有。 “慢,这事要从长计议,怎可广而告之?”在一个行宫之中,有一条螭龙出现,立而为人。 无疑,他也是一头强大的太古遗种,而且血脉十分纯净了。 “对,这件事怎可广而告之。”另一个行宫之中,有一只金色的大鸟矗立,只不过它没有选择立而为人,以本体示众。 “先清场吧,先前让你们这群弱小者占据有利位置,只不过是作为探路棋子,而今没有价值了。”一头白玉龙象自暖玉战车中走出,随后示意身边的仆从,进行清场。 “呵呵,当自己是真正的白玉龙象了吗?不过血脉不纯的遗种而已。要论清场,也该是我们清扫你们,这里是石国的领地,异族安敢在此撒野?”站在宝具上的一位人族强者开口。 “我多年未动,没想到一个按人族的说法来说,还未成为真正的王侯的人都敢向我挑衅了吗?那就从你开始吧。”白玉龙象虽是一头象,但脾气可没有那么温顺,存在极致反差。 “诸位,冷静,不要横生事端。”有对人族的态度比较温和的太古遗种出面,劝止了双方。 不过在止戈之后,它也表示,清场是必要的,毕竟百断山本就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进入的。 “我怎么感觉我成了一件可交易的物品?”帝易皱起了眉头,那些黑压压的人与动物,或许确实没有恶意,但他们没有恶意的根源,似乎并非是因为自己。 而是那个可以在百断山未开启的时间进入百断山的方式。 他们这是认定吃定自己了? “吼!”黄金犼不知道那些小人和遗种在说什么,不过在见到他们始终不散去后,没有了耐心。 它可是大荒中的无冕王者,什么时候成了围观的“滑稽”对象,但凡出行,万兽退避,这无疑是在挑衅。 “请息怒,真犼一族的大人,我们只是让弱小者退场,避免冒犯了您。” 在见到黄金犼涤荡出覆盖了整个百断山的黄金光辉后,大部分生灵都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冷汗淋漓。 先前的争执让他们一时忘了谁才是正主,一贯的作风未能及时纠正。 想想也是,他们要么来自太古神山,要么来自上古净土,要么是俯视一方的王,要么是强大的古老族群。 试问天下谁敢忤逆? “你们已经冒犯了,不过念在你们诞生生命不易,速速离开吧。”帝易见那些生灵对他倒也礼敬,便不准备跟他们一般见识。 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他漫长的孤寂岁月里,这个新生世界中的生灵能给他以不孤独感,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唯一的生命存在。 故此,对诞生在这个新世界的生灵,他会给予极大的包容。 不过虽然他会给予极大的包容,但上限可不会是无限的。 就好比黄金犼,它会不在意弱小者的挑衅,充其量只会觉得它们是在吵闹,不过要是实在有不开眼的,那它也是会出手的。 他希望那些人与动物最好长了一双聪慧的眼睛。 “听到了吧,你们冒犯了,还不速速退去?”一头太古遗种看向黑压压的人族群体,先是嘲讽了一下,随后看向帝易以及黄金犼,“真犼一族的大人,我来自一处太古神山,与您的同族紫金犼一族相交甚好。我斗胆邀请您前往神山做客。” “呵,相交甚好,我们太古鹏山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一只金赤鹏鸟戳破那头太古遗种的话,“不过是有过些许往来,也能吹得上是相交甚好,那我们太古鹏山和真犼一族岂不是生死之交了?” “我怎么觉得那位是在叫你们这些异族离开。”一个中年人族开口,其为某一大族的族主,学成于神王殿,对说话的太古遗种丝毫不怯。 “这话也好意思说,人族和犼最是不对付,就你们最没可能,趁早哪凉快哪呆着去。” “这话你就说错了,我们人族祭灵众多,其中就有真犼一族的身影,论联系你们这些自诩神山后裔的太古遗种,可没资格说这话。” 第五十八章 西陵白虎 “你们没听懂我的话吗,我是让你们全都散去。” 帝易有些没耐心了,那些生灵一个比一个自我感觉良好,虽然礼敬与他,但这种礼敬不是发自真心,而是夹带着目的。 听到这话,黑压压的一片生灵,都是一愣,察觉到了语气的不喜。 这一刻,有不少势力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当即就退走了。 不过他们走是走了,却并没有离开百断山,而是撤到了较远处,静观事情的发展。 当然,也有不少的势力没有选择退去,其中大部分都是来自各大太古神山的生灵,开启百断山的方法对它们而言有着极高的吸引力。 不然的话为何它们在百断山开启的时候都会送后代进入? 只因那里是上古神人、圣人开辟的小世界,蕴含着无穷的秘宝,生长着价值惊世的圣药。 要不是百断山数百年才开启一次,进入的生灵有着境界上的筛选,那上古神人、圣人的至宝,那生长的惊世圣药早就被瓜分一空了。 故此而言,那能在百断山未开启的时候进入百断山的方法,它们非常想要得到。 毕竟就它们现在所见来看,那个方法不仅能任意开启百断山,甚至还能无视境界上的筛选,这如何不让它们动心。 只要能获得那个方法,绝对就可以送至强者进去,到时候那上古神人、圣人的至宝,那惊世圣药,岂不是就像存放在自己的后花园一样。 “真犼一族,虽然强大,却也不是无敌的。”来自西陵兽山的白虎开口,“我来自西陵,你身为真犼一族,应该明白这个名字的意义。” 听到这头白虎这么说话,来自其他的太古神山生灵都是一愣,都说白虎脾气火爆,没想到现在都敢如此。 不过在想到西陵二字的意义后,这些太古神山的生灵都释然了。 一切只因西陵二字代表的太过可怕,那里是太古凶兽的葬地,随便挖开一座坟都能见到逆天的凶兽尸骸,强大到不可揣度。 且,最为主要的是,那里笼罩着浓重的疑云,即便是来自太古神山的生灵也不知道西陵形成的具体来历。 只知道那里蛰伏着大恐怖,上古死在那里的神明都不在少数,凶险至极。 而身为那里的守护一脉,它们觉得这头白虎自然有足够的底气敢这么说话。 连上古神明都不敢轻易涉足的地方,那头真犼和疑似真犼一族的大人物,肯定都得掂量掂量。 毕竟能那头真犼和疑似真犼一族的大人物强过上古的神明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西陵?什么地方,听都没听过。”帝易说的是实话,他确实不知道西陵。 只是这话在那头白虎和其他的太古神山的生灵听来,意思可就不一样了,特别是那头白虎,眼神一下子就不善了。 “吼!”黄金犼之前就想动手了,这一刻见那头白虎竟然敢目露凶光,哪还能忍,直接就发动了攻击。 “轰!” 一声巨响,天崩地裂,光芒炽盛,那是雷霆的伟力,如同天罚,直接就劈中了那头白虎,在其身上炸开,伴着血光,将它打进大地。 深坑之下,来自西陵兽山的白虎看着身子上的血洞,怒到狂暴。 “好胆!”白虎散发出慑人的气息,对面既然先动手了,它又怎能怯战。 下一刻,群山动摇了起来,它从深坑中跃起,形体放大到了一个可怖的程度,高耸入云,巨大到让人战栗。 这就是太古凶兽白虎,其虽为后裔,并不是完美的纯血,但也极度可怖,庚金之气四溢,杀伐战意滔天。 “咚!” 其爪如擎天之柱,横扫而下,夹带着强盛的宝术光芒,震得群山都要崩塌。 这一击至强,惊得附近的太古神山生灵退走,让出战场,避其锋芒。 “嗡!” 黄金犼怡然不惧,针对而攻,只见天地间莫名涤荡起了涟漪,随后天穹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云雾溃散,有惊世的能量爆发。 那是无与伦比的空间力量,刹那间就将白虎淹没,随后一道光源绽放,直接席卷了天上地下。 无声无息间,摇动天地的大爆炸由虚而实,如同虚空熔炉一般,照亮天际,惊悚了整个百断山。 这一刻,无论是退避到安全地带的诸强,还是让出战场的神山生灵,又或是在暗中蛰伏的太古遗种,都惊惧无比。 能掌控至强的雷霆一道的宝术也就算了,没想到还掌控着空间一道的宝术,毫无疑问,那绝对是一头至强的真犼,肯定称王了。 此既,大部分生灵都发毛,相顾骇然。 还好他们没有脑子一热,仗着自己背后有强者撑腰,有至强底蕴背书,就有强夺的冲动。 天知道那头真犼都这么强了,那疑似真犼一族大人物的存在又会有多么的强,别看他一副和蔼,以及好说话的样子,那估计只是人家不想和小辈计较。 真要计较起来,那头白虎的下场就是后尘。 甚至可能还要更危险。 因为就算有强者撑腰,有至强底蕴背书,那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当场就没命了,还有什么后续可言。 “嗷!”那头白虎长啸,它终究是一头强大的太古遗种,要不了多久就能将自己推向纯血生灵的境地,并没有就此死去。 不过虽然还有命活着,但受到的创伤也几乎致命,雷霆与空间皆是不可思议的伟力,它还不具备完全对抗的可能。 当然,无法完全对抗不代表就此放弃抵抗,它可是白虎后裔,怎能低头。 下一刻,那头白虎绽放起一片白色符文,周身闪烁着庚金之芒,迎向雷霆,短暂摆脱空间涤荡的涟漪,欲先溃灭雷霆海洋。 “雷霆与空间似乎还没有……融会贯通?这给了它机会啊。”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来自太古神山的生灵看出了雷霆与空间宝术之间的不契合感。 相传太古凶兽白虎,其天赋神技属性为金,契合五行五命,虽克制不了空间,但恐怕可以克制雷霆。 而接下来的一幕,似乎也印证了这点,让传说变为了现实。 此时,那头白虎闪烁的庚金之芒,通天动地,将劈向它的雷霆化解了大部分,由金行导入无垠大地下。 同一时间,它也祭出了自己的宝具,那是一杆来自西陵太古凶兽坟墓里陪葬的骨矛,散发着恐怖的波动,用以抵消与对抗空间涟漪。 这件宝具一开始那头白虎是不想动用的,因为太过珍贵了,平日间宝贝得不得了。 但那头真犼太强了,这个时候不用,它觉得自己就没有机会用了。 第五十九章 神明不可敌 骨矛强大,这是一件真正的至强宝具,涤荡的涟漪惊天动地,像是来到了诸神的时代,代其而行,场域之威无与伦比。 “你很强,不负真犼威名,但终究没有走到凡的最后一步。所谓的真犼一族大人物,你又如何,能超越神明,对抗上古圣兵吗!”白虎怒吼。 它来自神山西陵,天不怕地不怕,自上古到而今,谁敢扼杀西陵的使者,就算是古时的神明都得掂量掂量后果。 茫茫白光如汪洋般澎湃,骨矛爆发出无尽符文,充满某种奥义与规则之力,让那里的场域一时间混乱了起来,缥缈不定。 在太古年间,真犼一族有赫赫威名,是可以屠神的存在,甚至其中有些个体就号称天神。 这一族天生凶狂,撕裂神圣,吞噬天阶凶兽,战绩辉煌到让生灵颤栗。 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有些神山的生灵会说就算是它们也不敢轻易招惹,不愿意为敌。 不过白虎有充足的底气,它来自西陵,知晓得更多。 它不相信上古逝去后还有那么恐怖的真犼存在,能超越尊者境,踏入超脱凡的范畴而神的境地。 有圣器在手,只要还在凡的范围,即便是位尊者,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吼!”黄金犼见那白虎依旧跋扈,拿着武器,感受到了威胁,当即就欲将那个角祭出,以至强的宝具对抗至强的宝具。 不过,就在它欲行动的时候,却被帝易拦住了。 “如果你觉得只有神明能杀你的话,那我觉得神明也不过尔尔。”帝易动了,在他的手中,莫名间出现了一柄剑。 那是一柄完整的长剑,只不过有部分形状跟黄金犼口中含着的断剑一模一样。 显然,这是真解的伟力,以断剑的符文为基础,由它“记忆”中的体现而塑造,全面将断剑重铸,势海供应其体量,加持在上。 一时间,长剑像是再现了太古的盛况,其凌厉之势,仿佛能撕裂万古诸天。 “什么,那是什么手段!?” 所有生灵都惊惧,凭空造物,本身并没有什么难的,尊者都能做到。 可要像那个疑似真犼一族的大人物一样,生生铸出一件堪比神明圣人的兵器,那就不可思议了。 别说尊者办不到,就算是神明自身,也绝不可能这么容易就铸出和自己体量相对应的武器。 “轰隆!” 天地像是不连续了,一道剑光斩破虚空,仿佛横渡了无数时光,跨越了无尽永恒,横空亿万里,斩绝一切。 在这一道剑光之下,别说那头白虎了,就连那杆骨矛,那件圣器,也是微不足道的。 若是正常情况下,帝易挥出的这一剑,会让这个新生的世界不存,万物都要为之灭、为之衰,蕴含着覆盖岁月的伟力。 但他并不想破坏这个新生的世界,故此控制与收拢的力量,只是单纯地模拟出断剑所能体现的威力。 可即便如此,那也是惊世的。 任白虎如何催动骨矛逃遁都无用。 那剑光就像将它拉进了一片特殊的时空中,可逆溯时间,可逆溯空间,将它定在了永恒的那一刻。 没有什么至强的波动,没有什么恐怖的能量光源的升腾,也没有血雾和符文碎片的爆发,有的只是至简的结局。 那头白虎,连带着那杆骨矛,在无声无息间消弥,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仿佛彻底不得超生,完完全全的形神俱灭,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天地间、时光中再也寻不到点滴。 “咕咚……” 所有生灵惊惧交加,被这一幕所吓。 那头白虎就算了,毕竟它连那头真犼都无法镇压,落得个死亡的结局,并不在它们的意料之外。 可那件圣器竟然也这般落幕,这就恐怖至极了。 就算是传说中的神圣战,打得天地崩裂,打得天穹划分,他们的兵器也不至于毁灭得这么彻底。 要知道神圣为自己打造的兵器,那能是简单的兵器吗?最基本的也得具备在神圣战斗中,保持不被彻底毁灭的底蕴。 “神明不可敌……” 所有生灵都认清了这一事实,虽然不知道那个疑似真犼一族的大人物到底什么实力,但通过方才的体现,至少神明之下无敌。 甚至极有可能就算是在神明中也无敌。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帝易散去真解铸造的长剑,看向已经被吓得不敢动弹的生灵。 听到这话,那些黑压压的人与动物如蒙大赦,哪还敢有任何心思。 不论是那些来自太古神山的生灵,还是人族中的各大强族、大教,都表现出了十足的请罪态度,而后逃也似地离开了此地。 他们不知道在上古的神明都选择远去后,为何荒域还会出现一尊这么恐怖的强者,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一尊超级强者的出现,无疑预示着什么,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各族的神明可能都会回归。 这事比能随意开启百断山的影响还要深远。 他们认为要早做准备了。 “吼……”黄金犼还想试一试自己刚得到的至宝呢,结果那些小人和太古遗种被帝易一剑全打跑了,有些小小的不高兴。 “看来在大荒外的世界,力量才是真理。”帝易其实很不想杀生,他想融入这个新生的世界,以平凡的身份学习这个世界的一切。 只是可惜,大荒外的世界真的和大荒内不一样,不是所有的强族、大教都和补天阁一样,并不是那么美好、友善。 “吼?”黄金犼歪着头看了看帝易。 “算了,于我而言,这个新生的世界也只是一个路途的节点。体验可有,也可无。”帝易看着空旷下来的百断山,原本还想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值得留足的,现在没那必要了。 下一刻,他利用神曦符文构建出了通道,带着黄金犼走进了灿烂的通道中,就此消失在了百断山,回往补天阁。 “你,就回来了?” 补天阁的上古院落中,祭灵神藤本在沉眠,在感知到有通往此地的虚空通道后,顿时苏醒。 这才过去几日,于它而言连半顿觉的功夫都不到,竟然就功成了。 “就几个地方存在可能,花费不了多久的时间。”帝易点头,随后从黄金犼的口中将断剑拿下,放在了补天阁的祭灵神藤前。 “这就是栽种我的人的兵器吗,这是……以凤喙麟角熬制的神膏?”补天阁的祭灵神藤打量着断剑,见识很广的它一下子就看出了粘着着斑驳铁锈和断剑剑身的透明胶质的来历。 这是绝对惊世的材料! 它们本身就足以炼制至宝,而今却用来接续断剑,这简直无法想象。 第六十章 补天阁元老白跑一趟 “对了,我从那个小世界中带回了一个东西,应该对你有用。” 帝易将装有晶莹剔透的泥沙的器皿取出,随后放在了一旁,告知这是百断山百草园中的不老泉内的泥沙。 “不老泉内的泥沙?多谢!”补天阁的祭灵神藤深知其珍贵,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不老泉内的泥沙,经过漫长时间的不老泉水浸泡,绝对蕴含了强大的神性与生命力量,对于植被生灵来说,乃是无价之宝。 正常而言必然可以孕育出新的生命。 只是补天阁的祭灵神藤知晓自己而今的状态,即便有了不老泉内的泥沙作为培育的土壤,恐怕也见效甚微。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也不是毫无作用,至少可以让枯败的状态好上一点,能坚持更久一些的年月。 “这柄断剑就交给你处理了,我回去了。”帝易说完,便带着黄金犼离开了上古院落,踏上了返回的路。 补天阁中,最多的植被便是竹,也不知道是补天阁哪位祖师的喜好。 行走在山林中,它们经过阳光的照耀,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彩,非常的美丽与梦幻。 不多久,帝易便回到了天才营,来到了自己的居所。 还未接近,入眼便看到了那两个最初的“倒霉蛋”,似乎他们在自己离开之后,一直都住在这里。 “帝易哥,你回来了!?”烈晚儿十足的意外,站起身来赶忙迎接。 “帝易哥!”同一时间,程继也从打坐中回神,跟着烈晚儿一起,连忙上前。 之前的一段时间相处,他们和帝易也算是熟悉了,并没有一开始时的那样生分,这从称呼上就能看出。 这段时间,他们一步也不敢离开帝易的居所,神情都快要被消磨光了。 没办法,自从帝易离开后,那个上古灵异就死死地盯上了他们,整个补天阁虽然不再受到折腾,但他们两个却难以入眠了。 几乎都成了补天阁的“煞星”。 唯有在白天,烈阳高照的时候,那些曾经的朋友才敢接触他们,或是聊会天,或是探讨下修行上的问题。 而今见到帝易回来,自然无比兴奋。 因为他来回来,这就说明事情解决了,他们有十足的把握相信。 “你们在这啊。”帝易也跟他们两个人打了打招呼,“我不在的时候,没什么太大的事情发生吧?” “没有,老样子,每晚都会跑过来吓吓人。”烈晚儿的性格和她的姓氏一样,没有见外的那种“拘束”,很是自然地抱怨道。 “其他人呢?”帝易问道,那个上古灵异可是闹腾了大半个补天阁,搞得人心惶惶,他不在的时候,想来会更加闹腾。 “有我们两个倒霉蛋在,其他人自然躲避了一劫咯。”烈晚儿见帝易随意坐下,在接过了程继端来的两杯水中的一杯后,倒苦水道,“帝易哥,你是不知道,那个上古灵异每次都弄出好大的动静,鬼风呜呜的。” “是啊,鬼风呜呜的。”程继坐下后,开口说道,“不过也还好,虽然吓人了点,但那个上古灵异不敢靠近这里。精神折磨而已,也算是一种另类的修行了。” “这样吗……没事,今日之后那个上古灵异就不会再出来闹腾了,事情已经解决。”帝易说道。 “真的吗,帝易哥,都解决了吗?”烈晚儿不是不相信帝易的话,而是这个消息太好了,让她有种恍惚感。 “是的,你们可以重新回归正常的作息轨迹了。”帝易点头,随后他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我从补天阁的重地回来,一路上似乎没有看到一些面熟的元老,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哦,对了,说起这个,我都忘记跟帝易哥你说了。”程继拍了拍脑门,开口说道,“你是不知道帝易哥,你离开的时候,我们周边发生了一件大事。据说百断山开启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部分元老们在得到消息后,都赶过去了。” “嗯?”帝易闻言,略显一愣。 百断山开启,那不是他干的吗,按理来说补天阁应该知晓事情的真相,怎么还会选择动身前往。 更何况,他当时就在百断山,也没见到补天阁的人的踪影啊。 “他们去往百断山多久了,不会是驾驭宝具飞过去的吧?”帝易莫名间萌生出了一个答案,开口问道。 “昨天刚走,确实是驾驭宝具飞过去的。”烈晚儿点头,“算算时间的话,应该也快到了,怎么了帝易哥?” “没什么,我只是感觉他们要白跑一趟罢了。”帝易哑然,同时也渐渐明白补天阁的元老为何要前往百断山。 就他当时的景象来看,绝对不止补天阁一家得到了百断山开启的消息。 在暗潮涌动之下,补天阁八成是想为他撑场子,或者干脆就是奔着支援去的。 只是他们没有完全估计对帝易的界限,这一趟注定空跑。 当然他也有疑惑,因为去往百断山,完全可以借助祭灵神藤的力量,为何要直接驾驭宝具飞过去。 很快,他想到了而今祭灵神藤的状态,觉得这可以解释,短时间内连续开启横渡虚空的通道,或许会过度消耗它的精气神。 不过无论如何,补天阁这么做确实让他暖心了一下,这个教他当初没有选错,有着不同与世的理念。 “元老们为何会白跑一趟?”烈晚儿不解,不管百断山是怎么开启的,其持续的时间再怎么也是有最低期限的,史上最少的一次也有一个月。 从百断山开启,到补天阁元老们得到消息,虽然耽搁了两三日,但也不至于什么都捞不着吧。 等会! 猛然间,烈晚儿想到了什么,两眼骇然地望向帝易。 她想到了那个上古灵异的诅咒,想要让他安宁,除非去往百断山,将他的剑寻回。 不然的话就只能以至强的实力将他抹除。 一开始的时候,烈晚儿以为帝易离开补天阁,是回往自己的族中寻找能够束缚上古灵异于一处的宝具,引诱其正面出现,用绝强的实力镇压。 毕竟那个上古灵异那么惧怕帝易,显然在实力层次上,他完全不会是对手。 可是现在,在听到帝易的话,以及联想到百断山后,她觉得,自己一开始的想法错了。 只不过她有些不明白,那个上古灵异都惧怕他,明显可以完全镇压,一劳永逸,为何还要妥协,为其寻回他的剑? 第六十一章 再见上古灵异 “帝易哥,百断山开启,不会是……” 程继也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他本以为百断山是自己出现了异常而开启,并没有往有人能强行打开百断山的方向上靠。 要知道古往今来想这么做的,都死了,即便是人皇,也只能办到在百断山开启的时候,短暂的干预一下内部的小世界。 当然那样的干预只限于门户附近。 毕竟那可是上古神人、圣人喋血的地方,至上古开始就充满了魔性的力量,虽然到了近古成了机缘之地,但也终究是上古神人、圣人的陵园。 试想上古神人、圣人埋骨之地,岂会那么简单,光是那弥漫在百断山门户周遭的混沌就不是凡人能抵抗的。 “是我做的。”帝易没有什么隐瞒的,而且也没必要隐瞒,这件事影响似乎很大,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天下谁人不识君了。 “这……帝易哥,你——您,您是哪个古国归来的神明吗?”烈晚儿咽了咽口水,这个消息她无法消化。 那可是百断山啊,就算是尊者持着神圣兵器,也无法撼动,根本打开不了那个立在混沌中的门户,如此就更别说强行打开了。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能做到那种程度的,只有可能是神明,而且是神明中的神明。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对抗得了复数位的上古神人、圣人?即便都逝去了,他们存留下来的力量也不容小觑,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抗衡的。 “不用拘束,跟之前一样就好,没必要如此。”帝易纠正了烈晚儿对自己的称呼,表示不用那么礼敬,平凡相处就好,“至于神明,我可不是神明,只是寻常的一个人。嗯,一个跟你们不一样的人。” “是……吗?” 烈晚儿不太相信,程继也是如此。 在第一次见到帝易的时候,他们就觉得其很特别,不仅有着独栋的精舍,也有着不受束缚随意走动补天阁的权利。 甚至在长老开课的时候,天才营的人也唯有他有不到的特权,就连碰面时,也是长老向他先打招呼。 一开始,他们以为这是某个超级势力的天才,在修行路上独领风骚,故此被特别关照。 可现在细细想来,那哪是特别关照啊,明显就是供奉大爷啊。 “不然呢?”帝易笑了笑,“好了,那个上古灵异的事情解决了,这几日落下的修行也可以重新开始了,不用再蜗居于此了。” 不论他们相不相信,他确实不是神明,或者说神明也无法确定他的界限。 对于自己具体处在什么界限,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只能从各种对照对象去确定。 但可惜,所有的对照对象都无法对比出界限,自己的本能就好像永无尽头一样。 其中,特别是势海出现,真解本能被掌控后,就更没有尽头了,好像整个天地的轮廓自己都可以随意描绘。 “说的也是,耽误了很多日子,一步落后步步落后,也该奋勇直追了。” 烈晚儿和程继没有选择深究,因为有些时候,答案就在不言中。 更何况,帝易都这么说了,他们哪敢反驳,大人物总有大人物的道理,不是他们小辈可以揣度的。 “对了,帝易……哥,我们以后可以过来玩吗?”在离开前,烈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可是一条大粗腿,这要是不抱拢,那可是会天打雷劈后悔终生的。 “当然可以。”帝易没有介意,热闹点没什么不好。 “那就这么说了,帝易哥,我们走啦!”烈晚儿喜上眉梢,和程继相比,她更放得开,或许这跟她的性格有关。 至于程继,他有些不好开口,在得知帝易极有可能是一位神明后,显然放不开了。 不过和烈晚儿一样,他也知道抱拢一条大腿的重要性,在行了一个得体的礼后,说了说离别前奉承的话,之后便和烈晚儿一起离开了。 “好了,现在又只有我们两个了,今晚你准备吃什么?”帝易看着烈晚儿好程继离去后,抚摸了一下黄金犼的头。 “吼!”长久的陪伴,黄金犼虽然听不完全帝易所有的话的意思,但“吃”这个音听得多了,一下子就有了反应。 “又想吃那个大鹅?”帝易看着黄金犼滑稽地比划某种生物的形状,笑着拍了一下它的头,“那可是灵禽,补天阁宝贝得很,为此我还给你擦了不少的屁股。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礼尚往来,去了一趟百断山,或许可以用灵药弥补下补天阁的损失。总是让他们自己填补损失也不好。” 当然,今天是不可能了,因为补天阁的面熟的元老都去百断山了,就算去了就回,也得是明天了。 时间流逝的很快,转眼间太阳便落下了山,明月缓缓高悬,星星点缀。 又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随着夜越来越深,万家灯火都熄,只剩下无需睡眠的帝易的居所还亮着灯。 “嗯?”在后半夜,帝易突然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起身打开了房门。 夜光下,在洁净的光芒映照中,一个老人披头散发,头上插着一柄剑,手上捧着一柄断剑,立在空地上,有了清晰的神志。 他的眼中似乎有泪,颤颤巍巍的,眼神中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你恢复神志了?”帝易看着那个上古灵异,其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不再有血从头颅上流出,眼神也不再翻白。 “是的,多谢出手相助。”那个上古灵异如补天阁的祭灵神藤所言一样,有了断剑承载残魂,一缕执念终是恢复了正常。 “举手之劳。”帝易看向那个上古灵异,“我听补天阁的祭灵神藤说过,你是栽种它的人,是补天阁的鼻祖,留下残魂,是有什么不甘吗?” “确有不甘,不过可能我等不到完成执念的时候了。”那个上古灵异一声轻叹。 “是吗……”帝易能感知到这个上古灵异的状态,从疯癫和不清醒中苏醒,可也加速了残魂的消耗。 “不过无论如何,都谢谢出手相助,虽然执念我完成不了,但能看到这欣盛的补天阁,我的一生至少还有点意义。”上古灵异的情绪似乎是矛盾的,不过最终一切都释然了。 “我从断剑中看到了不少的‘记忆’,你是来自所谓的上界的吧,开创了补天阁,是为鼻祖,不知如何称呼?”帝易看着情绪复杂的上古灵异,开口问道。 第六十二章 来自上界 “鼻祖不敢当,我只是一名补天教的弃徒,代师而立门户罢了。” 上古灵异告知了帝易自己的名字,自称吴天冲,显然在有了断剑寄托残魂后,他记忆起了不少生前的事,不再那么浑浑噩噩。 “补天教,是上界的道统门户?”帝易不知道吴天冲的来历,不过断剑中有“记忆”,是从上界坠落而来,那么显然吴天冲也来自于上界。 如此不难得知,其口中的补天教,必然是一个上界的势力。 “是,补天教位于上界三千州,只可惜我无法回去了,愧对师尊。”吴天冲似有无限的伤感。 “愧对师尊,为何?”帝易觉得补天阁发展的很好,俨然是荒域一大势力,鼎盛辉煌,这如何无法向其师尊交代。 “因为我让师尊失望了。”吴天冲打开了话匣,不知是长久浑浑噩噩而想说个痛快,还是心中有悔不吐不快。 他告知帝易,自己年轻的时候,在年轻一代中,属于天资卓越者,是上一代老教主培养的接班人。 曾闯出了赫赫威名,被称为最惊艳的人族大能,但后来因为认识了一个女人,陷入了爱情的旋涡。 只是她的身份不好,出自天国,其为臭名昭着的杀手组织,补天教不认可,不同意他与其往来。 然而陷入了爱情旋涡的他,哪能看得清,他觉得人都是可以改变的,不能因出身而否定一个人的心性。 因为这件事,他和师尊一直在争吵,最后他的师尊一气之下将他逐出了补天教,成为了外界所言的补天教弃徒。 爱是盲目的,他和那个女人一起来到了下界,本以为她也是摆脱了天国,愿意舍弃身份而跟他一起。 然而就和他的师尊曾经说过的一样,天国的人永远不可能向往光明,在他于下界创立了补天阁后,她终究露出了真面目。 原来她自始至终都只是在利用他,或许她曾被感动过,可她终究是那个组织的人,一直都在布局,联合天国的杀手,狠心下手了。 “我这一生啊……”吴天冲并不后悔爱上那么一个女子,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没什么怨天尤人的必要。 但对于他的师尊,他有愧,这是他的心结。 便是当年,创立了补天阁后,也觉得愧对师尊,一直想回去,让他欣慰而已。 “原来真相有这样的一段过往……”帝易听完了吴天冲的叙说,明白了他为何而陨,“那那个女人呢,她既然有过谋划,应该还在这下界荒域吧?” “以她之绝艳,现在肯定还活着,不过想来已经回往上界,做她的天国神女去了。”吴天冲对那个曾爱过的女人没有什么怨,毕竟真心爱过,不曾后悔。 “那你想回去看一看你的师尊吗?”帝易问道。 听到这话,吴天冲的眼中出现了亮光,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师尊应该已逝,我就算回去了也无意义了。而且,我现在也没有实力能够回去了。” “什么意思,去往上界很困难吗?”帝易从吴天冲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上下界连通的不易,便开口问道,想知道更多的信息。 “下界是一片放逐地,同时也是牢笼,身为关押大凶的监牢,自然难以从下界通往上界。”吴天冲解释道,“不过,具体真相如何,我生前似乎触及到了部分。只可惜如今只剩残魂,记忆并不完整。不过无论如何,想从下界去往上界,确实会很困难,需要有绝天地通的实力。” “下界……是一片放逐地,是牢笼?”帝易第一次听闻这种说法,他觉得有些荒唐。 “我的残魂记忆中是这么记载的,至于真实,或许有误,我并不知晓更多。”吴天冲说道,“唔,有一个记忆片断,说下界是一个大机缘之地,是曾经战者的修养地,是隔世净土。” “又换了种说法?”帝易不知道为何出现两极分化的评价,但可以肯定,下界绝对不止吴天冲所说的那么简单。 “上古啊,它葬掉了太多,时间如水,一去不返,真相我无法告知更多,只能你自己去寻找了。”吴天冲摩擦了一下断剑,似乎留给他现身的时间不多了,最后告知了帝易一个重要的信息。 这也是他今夜前来的目的。 “特定的时间快到了,将是一场大劫吗?”帝易听完吴天冲的话,这件事他早有所知,补天阁的祭灵神藤就曾说过类似的事情。 “上古神人、圣人陨落,也是因此而起。这片下界有大秘,若有可能的话,在下界得到了那大秘后再前往上界也不迟。”吴天冲告知帝易,以他能在百断山未开启的时候强行开启,那想要打通前往上界的路并不会很难。 如果时间不急的话,无需那么快的去往上界,可以在下界尽可能多的寻找大秘。 “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会前往上界,而不认为我就是从上界下来的?”帝易有些意外,他不知道吴天冲为何能如此肯定。 “因为上界的人不会不知道下界的真相,或者说下界是放逐之地是共识。”吴天冲解释道,“你很强,强到我无法理解,我甚至觉得你都不会是下界的人。” “是吗……那你的感觉没错。”帝易头次遇到头脑这么清晰的人,虽然只是残魂,记忆都不完全了,但眼界格局却很大。 而不像这个新生的世界的生灵一样,自己说真话都以为是在说假话。 听到帝易的话,吴天冲本只是随口所说,却没想到被大方承认了,当即就是一愣。 不过他没有去深究,毕竟自己已经死了,无论帝易的真实身份如何,跟他是没有任何关系了。 最终,他告别了帝易,踪迹渺然,就此消失。 “下界的大秘吗……”看着消失的吴天冲,帝易沉吟了起来。 无论下界的具体真相如何,都注定埋藏着天大的来头,涉及到的绝对远超神圣。 因为荒域就已经足够浩瀚了,如此就更不用说其它七个大域加在一起的总合,以及各种类似百断山那样的小世界了。 神圣是绝对无法做到的。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下界真的只是个放逐地,那上界又会有多么的波澜壮阔?”帝易仰头望天,他想到了断剑中的“记忆”。 同时,他也因此而联想到了石村的那株断柳。 在那雷霆交加的夜晚,他透过云层,看到了无比浩瀚的星空,璀璨至极。 想来它也来自上界。 第六十三章 有那么一个地方 清晨,又是一轮朝霞灿烂,散落下碎金般的阳光,沐浴在人身上暖洋洋。 帝易回到补天阁的消息,其实昨天就有人以特别的手段告知了前往百断山的一众元老,在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后,还未停稳身子,就马不停蹄地回往了补天阁。 这一来一去,足有一百六十万里的路途,若非他们足够强,有强大的飞行宝具,怕不是都要累趴下。 “真是失了心了,仔细想想,那位哪还需要我们的帮助。” 当他们回到补天阁,已经是下午了,陶冶还未来得及去帝易那,就看到了在自己居所的灵山等待的帝易。 “你回来了,其实没必要的。”帝易看着陶冶,有些失笑。 “呃,您……”陶冶在见到帝易后,顿时一愣。 他可在百断山听闻了,那里出现了一尊超级强者,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按说法绝对是位神明。 对于那位出现在百断山的神秘神明,他心中是一清二楚的,必然是帝易无疑。 之前他就曾估量过,帝易绝对有比肩神明的力量,只不过他没有往神明那方面想,因为自上古逝去后,就没有新的神明诞生了。 他本以为已经足够高估了帝易的真实,只认为他是一位超级尊者,毕竟古时确实有尊者逆伐神明的战绩。 可没成想。 “不用拘束,我不希望因为百断山的事情而影响到补天阁对我的态度。”帝易示意陶冶无需在意他的真实,原来是怎么交流的,现在一样就好。 “这……那老夫就借光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得见神明真身。”陶冶一开始也不知道怎么再面对帝易,现在听到这番话后,也算是放开了。 “对了,这些东西你拿去吧,它在补天阁的时候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是我管教不到位。”帝易说着,便将从百断山中得到的一部分灵药自洞天中倒了出来。 “这……使不得使不得,左右不过一些灵禽而已,本来也是要拿来制作药膳的。”陶冶看着那堆积了不少的灵药,眼皮直跳。 他本就想用一些若有若无的联系跟帝易建立好关系,无论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补天阁。 只不过是损失了些灵禽而已,算不得什么。 可现在,帝易要用灵药了断这个若有若无的联系,他哪里舍得。 长久的好处和眼前的好处,哪个更重要,他除非昏了头,不然绝对不会做不出选择。 “没事,收下吧。”帝易说道,“对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只大鹅,那个家伙又嘴馋了。” “这当然可以,没有问题!”陶冶心中暗喜,原来这不是来了结若有若无的联系的,而是那头黄金犼又嘴馋了。 这是好事啊。 控不住帝易的胃,控住黄金犼的胃也没差,只要它喜欢吃,那联系自然也会越来越多。 之前他不喜黄金犼,毕竟它有些闹腾,也没什么束缚,喜欢祸害补天阁内的生灵。 不过现在不同了,他觉得一定要保住超级大粗腿,就从黄金犼着手,可以给它加加餐。 “哦,对了,我来这里还有一件事。”帝易见陶冶将灵药收走后,开口说道,“补天阁坐落在荒域悠久的岁月,应该知道些什么类似百断山之类的秘土吧?” “自然知晓,我们补天阁人才济济,各古国都有出师的弟子,很多东西都有了解。”陶冶不知道帝易为何问这么一个事。 “那荒域有什么有名的秘土吗,比如上古神人、圣人喋血的魔地,又比如神明陨落的葬地?”帝易问道。 “这个嘛……要说荒域有什么大因果、大机缘的话,最有名的还真有那么一个地方。”陶冶想了想后回答道,“那是自太古神山中流传出来的,有人发现了神明遗刻,言称在荒域的临海,有太古凶兽的巢穴。” “太古凶兽的巢穴?”帝易以为陶冶会说什么超级大秘,结果就这,“这算是什么超级大秘,太古凶兽荒域那么多,何必去荒域的临海寻找。” “不不不,此太古凶兽非彼那个太古凶兽。”陶冶见帝易误会了,赶忙补充解释道,“那是真正的太古凶兽,不是继承了‘凶兽’这个名词的太古凶兽所能比的。其为太古十凶之一,超越神明,是真正的宇内无敌王者,是真正的仙!” “超越神明,真正的仙?”帝易来了点兴趣,就他所知,按补天阁骨书上的模糊记载,凡路之后为神路,而超越了神则为仙。 仙是什么,他并不知晓,不过这不妨碍他知道仙绝对比神明更加强大。 “是的,从那个神明遗刻中可知,就算是上古的那些神人、圣人也在寻找它的遗巢,想得到其盖世神通。”陶冶接着说道,“不过可惜的是,后人按图索骥,一无所获,除了知晓巢穴的位置就在海域外,其他的就一无所获了。” “难道它和百断山一样,也有着进入界限的限制,或者也自成一个小世界?”帝易听闻按图索骥都找不到,无法进入其中,一下子就联想到了百断山。 “具体的情况想来应该是一样的,都是独立真实的小世界。不过相较于百断山,那里可能更为复杂,想要进入,没那么容易。”陶冶点头,“其首要的一点就是,只限制化灵境的生灵进入,此外还有附加条件,必须要开启了十洞天。” “这是后人经过试探所得的结论?”帝易问道。 “这倒不是,而是那个神明遗刻所言,是其推测,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限制,要求诸多。”陶冶摇头解释道,“说实话,要真是后人经过试探所得的结论,那就好了,毕竟能确定巢穴的位置了。” “这样吗……那么那个太古十凶之一,具体什么来历?” “其名为鲲鹏,传说掌握有太阳太阴之力,真身号称不灭。可沉入混沌,化而为鲲;也可横贯星河,化而为鹏。” “它有多强?” “具体多强不得而知,不过从上古神明的遗刻中可以推出,鲲鹏必然强到绝巅,其宝术具备着惊人的道性,被其他种族修习也不会像其他宝术一样威力骤减。” “鲲鹏……” 帝易沉思了起来,他想到了十洞天中的一个真灵,其形似乎和陶冶说的类似,是鱼而非鱼,是鸟而非鸟。 那里值得一去! “那关于这个临海,有猜测吗,有可能的地方在哪?” 帝易开口,他有些迫不及待,因为如果鲲鹏真的是那个十洞天中的真灵之一,那他或许就能了解到一些过往。 第六十四章 禁忌之海 “有可能的地方其实也就两个,要么东海,要么北海。要说最有可能的话,以老夫愚见,北海的可能性最高。” 陶冶说道,为帝易介绍那处可能性最高的海域的情况,为一片浩瀚大海,其名北海,位于荒域最北端,距离补天阁所在距离很远。 最少也是千万里之遥。 且,他进一步说明,相较于陆地,浩瀚的汪洋中更具危险,各种海族生存在那一方天地中,强者不在少数,皆有通天的本事。 在遥远的上古,那里更是曾为战场,被划分出了一片海域,有圣者在那争霸,有强者陨落在那。 可以说北海称得上是一片禁忌之海。 对陆地上的生灵而言,是一片不可冒犯之地,自古以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与凶兽死在了那里。 “不同于陆地上,海域中的生灵非常排外,那里很危险,据说还有活着的海神。”陶冶接着补充道,“此外那片还自古以来都不宁静,场域非常的特别,不知是因那鲲鹏而起,还是因海域神圣争霸而存。” “北海吗……”帝易听完陶冶的叙说,心中有了数,决定前往。 “如果你要去的话,老夫觉得这一趟真的要从长计议。那里不像百断山,要是北海真的存在鲲鹏遗巢,那绝对不简单,注定凶险。”陶冶不得不提醒帝易,就算他是位神明,也不见得是太古凶兽的对手。 “没关系,这个新生的世界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帝易摇头,表示陶冶不用为他担心。 之后再多了解了一下北海的情况后,他便告别了陶冶,而后回到了天才营中的居所,开始准备了起来。 当然说是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只不过是通过长老卓云,要来了关于北海的骨书记载,想简单的了解一些那边海族的情况。 因为关于鲲鹏的遗巢没有确切的位置,漫无目的地在海域上搜寻显然不是个事,或许可以通过生存在那片海域的海族探出有用的消息。 毕竟生长在北海的生灵终归是要比陆地上的生灵知晓得更多的。 最终,在了解了认为足够的信息后,帝易选择了上路,带上了黄金犼,直接就离开了补天阁。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动用神曦构筑通道,而是动用了真解,模拟出了祭灵神藤的宝术,供应了势海的体量,打开了一条五彩缤纷的通道。 因为如果用神曦构筑的通道前行,那横渡的距离很短,再怎么输出也只有洞天境的符文力量,无法一下子横渡千万里。 像是在星河中漫步,五彩缤纷的通道非常绚烂,踏着这条通道,时光都仿佛紊乱了,一路连通向遥远的目的地。 “应该没有输出太多的势海体量吧……”帝易第一次感觉到时间的凝滞和加速感,这让他有些担心是不是会横渡过头。 不过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虽然没有像断剑那时候一样的供应量对比,但通过五彩缤纷的通道是可以看到外界的环境碎片的。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片海域,第一时间就从通道中跃出,带着黄金犼离开了还在延伸的五彩缤纷的通道。 随着一股带着腥咸味的潮湿空气迎面扑来,他和黄金犼的身形出现在了一片金色的沙滩上,宛如由五彩粒子构造而成,现身的非常突兀。 “吼!”黄金犼看着前方的大海,觉得很是新奇。 看惯了大荒,见多了大山,突然看到这样的一片浩瀚汪洋,无疑是一种视觉上的冲击。 和这片浩瀚汪洋相比,大荒中的那些大湖,即便碧波万顷,也无法和它相比,连个小水洼都算不上。 壮阔无垠如同星河! “这就是北海了吗……”帝易看着波澜壮阔,一浪接一浪的大海,其海天一线,神情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毕竟和黄金犼不一样,他见识过大海。 在那自成一界的地方,即便是单一的一条红色的河流,都不知要比这里浩大上多少,如此就更不用说数条红色的河流汇聚而成的汪洋了。 “吼!”在帝易环视那一浪接一浪的海面时,黄金犼可没有闲着,直接就扎进了大海中,在那里瞪着四肢,游的相当恰意。 “我们不是来这里玩的,赶紧出来,该走了。”帝易看着欢脱的黄金犼,踏着海水如履平地地走了过去,一把将其抓起。 大海起伏,波澜壮阔,单纯以大小上来说,他都感觉自己如同一叶,在白茫茫的浪涛中,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说起来,北海真的有龙宫吗?”原本踏浪而行的帝易,被蒸干了身上的海水后的黄金犼驮起,这让他联想到了补天阁骨书中的一个说法。 据说古时候曾有神明驾驭避水圣兽而行,会龙宫,赴龙宴,海中方数日,世上已逾年。 “哗啦~” 越往北海深处前行,海浪也越来越大,风也越来越强。 不过对黄金犼来说,那算不了什么,速度不降反升,似乎在海面上让它心旷神怡,转眼间就突进了数千里。 “轰!” 一条大鱼腾跃,这是生活在北海的生灵,其从水面下冲起,体型庞大,足有数百米,将海面都给“砸沉”了,掀起了超高的浪涛。 “怪不得北海被称为禁忌之海,即便只是一条普通的鱼,都能长这么大,怕是得有八十万斤了吧。”帝易看着那条大鱼,心中估摸着,要是被那鱼压中,纵然是洞天境界的修士恐怕也吃不消。 “吼!”黄金犼吓了一跳,按它在大荒中的认知,体型庞大到数百米的生灵,基本都是不好惹的。 因为想要保持那样一种体型的消耗平衡,所需的食物量是非常庞大的,没点实力怕不是早就会把自己饿死了。 只是当它感知到那条大鱼只是外强中干后,顿时就有些尴尬,觉得自己被吓了一跳太没面子了。 为了保持威严,它当即就“骂骂咧咧”地给了那条大鱼一顿“电疗”,给它来了个全身“麻醉”。 受到这突兀的攻击,那条大鱼当场就慌了神,速度快到和它的体型不成正比,快速地沉进了大海中。 见到这一幕,帝易不禁莞尔,简单地拍了拍它的头,算是一如既往地告诫它不要动不动还跟在大荒中一样那么野。 “刚进海就有这样的大鱼,不知道深处还会有什么,会见到怎样的生灵。”帝易想到了陶冶说过北海曾为圣者争霸的战场,他觉得或许还能见到其遗留的痕迹。 毕竟补天阁的创立者吴天冲在死后都能有残魂留下,那些争霸于此的上古神圣,没准也会有相应的残留飘荡在这片海域上。 第六十五章 北海异常 茫茫大海中,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用来辨明方向,若是寻常人毫无准备的进入这里,不带着航海图的话,绝对会迷失。 不过无论是对帝易来说,还是对黄金犼而言,那都不是事,他们的路感非凡。 “奇怪,怎么没有海族的影子了?” 不知不觉间,帝易和黄金犼好似来到了生灵绝迹的海域,和之前的海域相比,这里要安静很多。 就在深入这片生灵绝迹的海域数万里后,突然间前方有了动静,那是一片密集的蓝色光源,如同守卫一般,横立在那。 以帝易的眼力,相距那里即便还有不少的距离,他也看清了那些蓝色的光源是什么。 其为海中的一种海族,名为海魔,生有肉翅,拥有人身,长有蛟尾,通体呈现蓝色,面孔奇形怪状。 不得不说海中的生灵长的确实随意,远比陆上的生灵“豪放”,也不知道它们的审美是怎么样的,至少他欣赏不来。 “海魔尊者有令,这片海域被封了,陆上的生灵,若敢进入,杀无赦!” 随着黄金犼驮着帝易接近,那些海魔全都警戒了起来,张口喷出蓝色的符文,随时准备动手。 “封海了?”帝易略感意外,不过他也理解,没有硬闯,而是示意黄金犼绕道而行。 毕竟就如同陆地上有国度圈定的领地,有大教划分的自家领地,海中的海族自然也一样。 它们既然不欢迎外人,那就没什么好多说的了,反正北海那么大,又不一定非要从这里深入。 在人家的地盘掀人家的领地,那有些不讲道理了。 在离开了海魔的领地后,帝易隐约间觉得北海中似乎发生了什么,因为就他从补天阁的骨书上所知,海族封海是很少见的现象。 因为那预示着将全面进入防御的阶段。 能让一个偌大的海族,有尊者存在的领地,不得已进入到全面防御的地步,那说明事还挺大的。 一段时间后,就在离开了海魔的领地很远之后,就在帝易沉吟北海中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黄金犼突然停了下来。 它非常的不安,死死地盯着海域的一个方向,在一瞬间就进入了战斗状态,周身黄金光芒澎湃,辐射而出影响到了一大片海面。 “轰隆!” 海水暴动,大浪滔天,层层叠叠,宛若千军万马在奔腾,声势浩大。 紧接着,有真切的马蹄声传来,在比黄金犼还要耀眼的金色光芒中,有一柄由符文化成的金戈劈来,杀伐气震动了大片的汪洋。 “咚!” 仅是第一击,就将黄金犼涤荡而出的黄金领域轰碎,让它所立身的海域狂暴,如同被搅动了一般,形成了一个超级海眼吞噬一切。 “死去的生灵?”帝易翻身下背,双足踏在海眼上,顿时就将一切都定住了,海域不再狂暴,如同净土一般风平浪静。 远方,那里有一人一骑,不过都无头,身批的人甲和马甲都沾满了血迹。 之前的马蹄声和金戈便是来自那一人一骑。 很显然,那是上古死在这北海的圣者,和吴天冲一样,有着类似的特性,纵然死去了,也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残存的力量依旧强大。 “哧!” 金戈再度压来,通天的金光仿佛能割裂一切,涟漪扩散震动了海域,掀起波涛万丈,如同海墙一般竖立高天。 “轰隆隆!” 同一时间,马蹄震天地,蹄声如雷,腾空而上,向着帝易和黄金犼就是一踩,瞬息放大到了将这片海域全面覆盖的地步。 死去了的生灵,其意志早已溃散,浑浑噩噩,只剩杀伐的本能。 见此,帝易直接就出手了,完整的“断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剑光无匹,消弥了金戈,虚无了马蹄。 遇到这样的圣者不灭战意,换做他人,就算是一位尊者也要全力以赴,能够活下来都算是侥幸。 不过对帝易而言,圣者算得了什么,何况还是已经死去的,被不甘的战意支配的残魂。 “海魔之所以封海,不会就是因为在防御这种情况吧?”帝易沉思,按他所知北海的那片上古战场虽然危险,但只要不靠近,就不会对生灵构成威胁。 毕竟那里是特意开辟的战场,是圣者解决恩怨的地方,有场域的存在。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帝易看着那被消灭的一人一骑来时的方向,从那里继续深入,似乎和他要深入的北海深处相符。 按理这不应该才对,那片战场谁敢打扰,就算是强大的海族尊者也不可能。 可没有生灵打扰的话,游荡在那片战场海域的圣者残魂又怎么会离开那里,场域的存在会阻碍前行才对。 以圣者残魂的智商,碰了南墙肯定就会回头。 “等会,难道……”帝易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觉得,上古圣者在此争霸,与海族中的神明争斗,于某一片海域开辟战场,或许会跟鲲鹏遗巢有关。 因为既然陆地上存在神明遗刻,有神明知晓鲲鹏遗巢,那些上古的圣者当中又怎么会没有知晓的。 他们争霸于此,没准就是为了鲲鹏的宝术。 “如果这样想的话,那也就是说鲲鹏遗巢或有可能和那片战场有重叠的地方,如同百断山一样,而今又到了可以开启的时间,故而导致圣者残魂被惊,撞了南墙也要出去?” 帝易觉得这很有可能,不然的话无法解释圣者的残魂为何游荡在海域上。 毕竟要是没有束缚,经年如此的话,这片海域还能有生灵吗? 那显然不可能。 要知道圣者残魂可绝不会只有一个,他们只剩战意,见到生灵就会出手,不会分青红皂白,完全就是一个杀戮机器。 “走,我们深入那片海域,那里绝对有很大的可能!”帝易示意黄金犼向着那个圣者残魂来时的方向深入,向着那个充满了死亡的海域前行。 得到了帝易的指示,黄金犼平复了一下自身害怕的本能,而后重新驮起帝易上路。 如此简单而直接的直行深入,自然避免不了再度遭遇圣者残魂,毕竟他们就是从那个方向向外而出的。 越是靠近,越是容易被不甘的战意察觉。 因为再怎么说他们生前也是圣者,早已超脱凡的范畴,对海域中的生灵感知特别敏锐。 第六十六章 漂流万古 海域无疆,浩瀚无垠。 和陆地相比,大海的环境要更加恶劣,剧烈天气相比之下要高出几个量级。 这也就是帝易和黄金犼了,但凡换个别的生灵,在没有渡海的宝具作为堡垒的话,擅闯入者几乎都要死。 因为这里的威胁不仅有狂暴的自然灾害,还有凶猛异常的海兽,以及或有可能遭遇的圣者残魂。 终于,在消弥了几个沿途遭遇的强弱不一的圣者残魂后,帝易和黄金犼接近了北海的深处,来到了陆上的生灵称为禁忌之海域的地方。 这是一片死寂的海域,有异常的朦胧的雾霭逐渐出现,碧蓝的大海越发深邃,太阳都隐匿在了雾霭之后,显得模糊不清。 且,越向里走越昏暗。 若是寻常生灵进入这里,在没有可以用来定位的宝具之下,必然会迷失在这里,那朦胧的雾霭有着蒙蔽五感的诡异力量。 “吼……” 随着深入,水汽弥漫,雾霭缭绕,海域彻底平静了下来,如同死水一般,给生灵以强烈的不安。 当然更为主要的是,进入到雾霭遮避的海域后,便能感觉到场域的力量在作用,如同被压制了一般,修为会降低。 黄金犼低吼,身体越来越难受,有种周身被至强的力量镇压之感,这让它有些喘不过气,散发的黄金光芒正在逐渐萎缩。 “看来想法是对的,这里果然和鲲鹏遗巢有重叠的地方。”帝易从黄金犼的身上下来,踏在死气沉沉的海面上。 四野非常宁静,海面没有一点波澜,无风也无声音。 水雾袅袅,雾霭蒸腾,此刻连太阳都不可视了,只有一些光路冲破雾霭的遮掩,将这里映照得不至于彻底黑暗。 显然,充满了未知与凶险,即便是生活在北海的海族,也视这片海域为禁忌,从不敢深入。 “咦,那是……船?”就在帝易在前开路,带着黄金犼深入禁忌海域很久后,他看到了一个新鲜的事物。 那是几艘船组成的船队,有的大如山岳,有的不过一丈长,它们缓缓滑行,不知从哪里驶来,也不知道向哪里驶去。 在昏暗的雾霭中,船头上的灯火碧幽幽的,衬托得船体有些莫名诡异。 “难道是幽灵船?”帝易示意黄金犼止步,他想到了在补天阁的骨书中看到的记载。 在禁忌之海域中,时常会有诡异的船只飘荡,仿佛幽灵一般,无踪且无根。 在遥远的上古,那些神人、圣人曾想一睹究竟,结果不出意外全都陨落。 “轰!” 突然,水涛惊世,骇浪无边,那艘最大的幽灵船莫名向帝易驶来。 它像是自上古年间迷失在此,为了某一个目的飘荡,而今寻找到了目标。 “咚!” 帝易直接出手,动用真解的体现,供应了势海的体量,向着那艘幽灵船打出了一击。 刹那间,天地茫茫,到处都是剑光,而后在虚空中交织成一柄大剑,其仿佛能斩尽世间一切,能令天地重开。 不过就在那柄大剑即将击中幽灵船的时候,身体的某种本能突然出现,如同在自成一界的地方,传递给了帝易强烈的危机感。 同一时间,它更是阻止了势海供应的体量,让那柄大剑的威力极速跌落到了神曦符文的洞天体现。 幽灵船摇动,不过那不是十洞天的伟力体现,而只是单纯的海面摇动下带动的它摇晃,是被神曦符文掀起的浪涛所致。 “这种本能又浮现了……难道那幽灵船和黑血有关!?”帝易带着黄金犼极速退走。 在他看来,避免和其接触,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如果它们真的同出一源,或者是存在着联系,那绝对是危险的,以他现在的状态,自身还未痊愈,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然而,那艘幽灵船极其不对劲,体现出了与补天阁骨书中记载的完全违背的速度,眨眼间就撞上了帝易,将其连带到了船体上。 同一时间,船舱中有莫名的乌光散发,黑暗到深邃,将他禁锢,难以摆脱。 帝易本想抵抗,但莫名的本能却让他安静,似乎这里确实存在着危机,可也有着至高的机遇,很是矛盾。 “嗯,乌光散去了……这是为何?”帝易盯着船舱,那乌光一开始散发了强大的恶意,可现在却像是老熟人见面,仿佛视他为同类了。 这让他摸不着头脑。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脑海中有灵光一闪。 那乌光的力量,似乎和变成灵异后的吴天冲的气息相近,此外也和百断山中那缭绕的带状黑雾有着某一段同步的波动。 “难道……”帝易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不过他没有动用真解的体现,而是利用神曦符文模拟出了完整的“断剑”。 就在“断剑”出现的那一刻,船体上那阴冷的气息,以及隐退到船舱中的乌光,全都被吸了过来,像是找到了滋补品。 这一刻,“断剑”充满了魔性的力量,仿佛在吞食食物,不断消融,一点一点的慑人了起来。 同一时间,庞大的船体也渐渐消失,不断变化,所见的烂木全都消失,最终呈现出了幽灵船的真貌——一艘黑纸船! 它像是被一双巧手折叠而成,即便只有不足巴掌大,却好似压盖满了苍穹,整片禁忌之海域都因它而颤栗。 “这……”帝易看着那艘黑纸船,其散发着强大的波动,和原先完全不一样了。 充满了神圣、温和之感。 “吼!?”黄金犼也诧异万分,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它的大脑袋想不清楚,之前分明还是一艘巨大的烂木船,而现在却成了一艘小纸船,简直就像是在变魔术。 “这上面有字……”帝易将那黑纸船拿起,放在手上反复观看,见到了折叠纸张的痕迹,见到了一片血迹,见到了几根指印。 除此之外,也见到了一行娟秀的字。 ——只剩下我自己了。 恍惚间,他像是感觉到了一种悲伤的情绪,听到了一声心绪起伏的叹息。 其属于一位女子。 “这是想传达什么样的信息?”帝易总觉得这黑纸船来历不凡,似乎跟他有着某种存在上的联系,共通点仿佛都指向那乌光的诡异。 他有种感觉,这句话绝对有着特别的蕴意,不知是在提醒,还是在寻找着什么。 第六十七章 禁忌重叠处 一艘黑色的纸船,有折叠的痕迹,自上古漂浮至今,不知何种原因化为了幽灵船,真实的样貌被覆盖。 从那组成了船队的情况中可以看出,这种黑色的纸船绝对很多,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抱着某种目的,漂流至今。 其中,尤其是那位女子留下的话,绝对是在预示着什么,只是始终没有被正确的人看到。 “幽灵船盯上了我……难道我是她想要找的人吗?”帝易沉思,不过很快他就摇了摇头,觉得并非如此。 因为如果他真的是那位女子要找的人,当纸船真身显化后,必然会带着其他的信息。 可是他除了见到那行娟秀的字外,并没有其他的感知,甚至就连符文都真解不到。 它完全就像是一艘寻常的纸船,并不具备任何其他的信息与伟力。 非常诡异。 不过纵然没有太多的信息,却也可以肯定,那位女子应该和他是一样的人,在体量上大概也相近。 只不过想来她也被类似黑血的物质纠缠,自身出现了大问题。 不然的话,纸船不至于被诡异的乌光化为幽灵船,那不是它真实的体现。 “下界果然有大秘,没想到有一种竟然会跟黑血有关!”帝易越是细琢磨,越是觉得这个新生的世界处在了某种风暴之中。 这个新生的世界的上古有大恐怖! 因为“断剑”的符文与诡异的乌光蕴含的力量相近,甚至可能有同样的源头,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要知道连他的本能都在告知危险,这说明那诡异的乌光和黑血,恐怕也存在着某种程度上的同流源头。 而他的黑血动辄就能破灭这个世界,若是那诡异的乌光有朝一日也爆发了,那后果将极其恐怖,世界覆灭只在一瞬间。 “那位折船的女子,还在下界吗,亦或是……已经远去了?” 思索间,帝易也同时行动了起来,依壶画瓢,用“断剑”吸收那诡异的乌光,将黑纸船全部“净化”,让其回归原貌。 那幽灵船是不安定的隐患,不仅对这个世界会有影响,甚至对他自身也会存在不可知的影响。 既然能够靠“断剑”被认为是同类,那就要利用好这个时机。 不能将威胁就此放任在这里。 “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希望重新复苏的纸船能找到你真正想要找的对象。”帝易将黑纸船重新放在海域上,同时他也将“断剑”放在了其中一艘黑纸船上。 沾染满了诡异乌光的“断剑”,他肯定是不会回收了,因为那样会对自身产生大问题。 身体有恙,那是早就存在的问题,只能慢慢治愈,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神曦符文不一样,那是独立于身体之外的力量,并没有被黑血侵蚀,它可以说是完全纯净的。 要是将“断剑”回收,那势必影响自己神曦符文的纯净,到时候自身还未痊愈,独立于身体之外的力量又遭劫,那岂不是“腹背受敌”。 且,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他觉得那位女子应该不会就那么轻易死去,能留下黑纸船显化,说明她肯定就在什么地方。 或许这“断剑”可以成为双方沟通的桥梁,用以传递信息。 毕竟它也算是“诡异”了,不会被类似的东西针对,想来能起到不可知的作用也说不定。 最终,看着缓缓驶去的黑纸船船队,帝易也是收回了目光,拍了拍黄金犼的头,重新上路,前往这片海域的终极地。 浩瀚的海域,风平浪静,若是没有雾霭和昏暗的环境,这里可以说是一片能够游玩的地方。 只是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一路前行,随着越来越接近这片海域的终极地,海面上的尸体也逐渐多了起来。 它们大多数都布满了岁月的侵蚀,显然年份不短了,多半是上古死在这里的生灵,只不过不够强,没有像那些圣者一样能诞生残魂。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年份不长的尸骸,带着可怖的伤势,想来它们生前不是在躲避着幽灵船,就是在躲避着圣者的残魂。 然而终究体量差距过大,或是被幽灵船创死,又或者是被圣者残魂斩杀。 “看来我们到了,鲲鹏遗巢果然和这片圣者战场存在着重叠。”帝易看着前方,那里有一座巨大的枯崖位于海域深处。 毫无疑问,那绝对就是鲲鹏遗巢。 因为在那比太古神山还要宏伟的崖壁上,有一座被一缕又一缕混沌气垂落隐匿的禽巢。 那里气相万千,一看就不简单。 和此地相比,大荒中的凶兽巢穴等,简直就像是过家家,小气到不行。 “吼……”黄金犼蹭了蹭帝易,到了这里它被压制的更严重了,总觉得前方不会是一个好地方,不想过去。 它很不安。 每当它想要突破那种压制的时候,就会有种怪异的感知,如同看见了不可名状的事物,大海深处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生命体在呼吸。 而在那个巨大的生命体呼吸的时候,便会和整片天地共鸣,涤荡出一层层的涟漪,游走在虚空中,进一步压制它、针对它。 “没事,你就当它是一种磨炼。”帝易摸了摸黄金犼,示意它不要害怕。 在他看来,这种压制对黄金犼来说,算得上是一种机缘了,就如负重训练一样,要是能适应下来,将会更强。 故此他没有利用真解的力量帮助它抵消那种不适。 “吼……”黄金犼见帝易依旧向那处枯崖前行,当场就急了,呜咽呜咽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在百断山的时候,它之所以敢踏上分宝崖,是因为它能感知到安全地带,只要不乱来,性命都会有保障。 可在这里,它感知不到那种类似的安全地带,危机四伏。 不过最后它还是跟了上去,不然的话能怎么办呢,不跟着大粗腿的话,它觉得自己可无法在这个能压制自己实力的地方活下去。 前往鲲鹏遗巢的路程不算短,以在这个区域被迫压制到化灵境的生灵的速度来说,即便用神曦催动宝具,也得赶大半个月的路。 而要是没有能够渡海的宝具的话,单靠脚力,那就是望山跑死马,会被场域所影响,永远也接近不了鲲鹏遗巢。 当然,对帝易而言,就没有那么多的不确定性了。 不染尘埃的他,场域自然也无法影响到他,那荡漾在这片海域的压制,同样也无法作用到他的身上。 不多久,在视野中,那鲲鹏遗巢一下子浩瀚了起来,真切地呈现。 其上有爪印,有刀痕剑孔,像是勋章,记载了无尽岁月前的峥嵘与辉煌。 第六十八章 鲲鹏真巢 鲲鹏遗巢,孤零零的矗立海中,像是指路的灯塔一般,在雾霭遮避的海域上,即便没有阳光照射,也依旧看的清楚。 一条石阶路在前方铺就,比直地连通向那片石崖。 它很浩大,几乎都不算是路了,如同平地,可以容纳无尽人马同时前行,仿佛能包容万物。 难以想象这是多么浩大的工程,这种森罗万象的状阔和浩瀚,恐怕连那些上古的神人、圣人都无法完成。 踏上石阶路,黄金犼感受到了真切的波动,那是自鲲鹏遗巢扩散而出的涟漪,横扫十方,镇压宇内,将它完全压制到了化灵境。 “放松,将它看成一种磨砺,并没有什么危险。”帝易见黄金犼越来越不安,抚摸了一下它,示意不要害怕。 在他看来,这确实是一种磨砺,将生灵从高界限压制到低界限,无疑是一次检视自身的好机会,可以查缺补漏。 什么时候能适应了这种压制,什么时候掌控了与自身体量不适配的力量,那就算是出师了。 就像一位巨人用和自己相差巨大的小针去穿线一样,这线要是穿成了,毫无疑问,那将在对力的把控程度上,有质的飞跃。 到了那时,当回归了完全的力量后,整体实力肯定会上升几个台阶。 一路前行,沿着台阶而上,随着临近枯崖,它越来越壮阔,仿佛真的和百断山类似,自成一界,真实境况不像是一座海崖了。 “到顶了?”沿着石阶路攀登到枯崖的顶峰后,帝易环顾四周,这里空无一物,虽然有夺天地造化的符文,但却没有所谓的鲲鹏巢穴。 这里光秃秃的,草木不生,有的只是雾霭缭绕,以及特别的波动在扩散。 他猜测,这里可能和百断山一样,存在着神秘的门户,连通向真正的鲲鹏巢穴。 果不其然,在寻找了一下后,帝易发现了一座大阵,验证了他的猜测。 下一刻,他利用真解的力量激活了那座大阵,带着黄金犼踏上跳板,前往自成一界的鲲鹏巢穴。 然而当来到目的地后,帝易有些意外。 因为这里似乎还不是鲲鹏巢穴,而只是进入鲲鹏巢穴的真正区域,为一片特别的海域,周遭小岛很多,都泛着金色霞光。 “吼!”到了这里,黄金犼顿时就来了兴致,欢脱了起来。 它早先的不安被浓郁到化不开的灵气扫灭,贪婪地呼吸着,感觉像是要一步一登天了。 纯粹的先天精气! 海水晶莹,蒸腾氤氲,不愧是鲲鹏为自己建立的巢穴,还未真正进入,就有这样的造化。 “鲲鹏巢穴……咦,那里有个门户?”帝易看向真正的鲲鹏巢穴,它坐落一块岛礁上,几乎与海面持平。 其由一根又一根神木构造而成,仿佛开辟了天地,支撑起了乾坤,漫着混沌气,有着惊世的景象。 同时,在那个地方,在靠近鲲鹏巢穴的另一边,有一道巨大的门户,通体炽盛,宛若连通着浩瀚的世界。 似乎这片海域之所以如此,有着纯粹的先天精气,就跟那道巨大的门户有关。 因为可以看到,在那道巨大的门户中,有一条河流在流淌,那是浓郁到极致完全液化的灵气。 下一刻,帝易直接来到了那里,登上了鲲鹏巢穴所在的岛礁。 刚一临近,他就感受到了一种特别的波动,那灵气夹带着磅礴的生命之机,通体舒泰无比。 就算是他,也能感受到巨大的门户中的河流所辐射的好处,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这个新生的世界如此的脆弱不堪,无法真正承受他的体量,如此又怎么可能诞生这样一个超规格的河流存在。 “难道这道巨大的门户也是某种过滤阈,真正的伟力被隔绝,而只让这个新生的世界能够承载的纯粹精气涤荡?”帝易沉吟,这是唯一可能的解释了。 不然连他都能感受到好处的物质,其对这个新生的世界来说,就算是有益的物质,也绝对形成灾难。 用俗话说就是,新生的世界承受不住,如同普通人喝水,怎么可能在一个时间点内喝下一片海洋的水。 “那是昆木?”帝易将视线从发光的门户和河流中向外转移时,看到了一段浸泡在巨大的门户之下的木头。 它几乎都腐烂了,不过还是能够看出其样貌,依旧在散发着神辉,很是特别。 其树纹和其他的大部分木头都不一样,那是一种生灵的形态,按补天阁中的骨书所记载,那是龙。 昆木,传说生于天地中,是沟通天地人神的桥梁。 号称通天,是世界之树! 据传,即便只是一片昆木叶,都内蕴天地奥秘,拿着修行可以更好的悟道,事半功倍。 如此就更不用说一整段昆木了。 然而可惜的是,早在太古年间,这种树就再也没有了,后世再也无法寻到,到了而今大抵只在太古神山中有那么一两片叶子。 “鲲鹏为何要这么做?”帝易有些不解,从现在的情况看来,鲲鹏昔年将巢穴建于此地,无疑是因为那道巨大的门户所致。 显然它因此而受益。 只是为何要将一段昆木横亘于那,像是在阻拦着什么,可那除了河流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 而且,如果是真的要阻拦什么东西的话,这么巨大的门户,光靠那沉浮于河流的昆木能起到什么作用。 总不可能它是在效仿凡类枕木拦船吧? “吼!”在帝易沉思时,黄金犼也来到了这里,当它见到那段昆木,眼睛当场就直了,二话不说直接冲了过去。 不过好在帝易眼疾手快,将黄金犼捞回。 别看那里安静异常,可在他的眼中却布满了恐怖的场域辐射。 以黄金犼而今的实力,这要是靠近了,不会有任何意外,会无声无息的陨落。 “这道门户……”就在帝易将黄金犼捞回的时候,他隐约间像是看到了一座城,那是一个浩瀚战图,是迥异与新生世界的另一个世界。 那里有生灵,有城池,有神殿,有古树,不过都如泼墨的一般,永远的定格。 如同一幅历史的画卷。 那是怎样的一种伟力? 他觉得,跟他相比也不差了,涉及到了时间,是无上的时间道理。 “时间……这是过去的事物,还是未来的事物,亦或是现在正在上演的事物?”帝易皱起了眉头。 门户后的世界绝对不简单,看着无尽遥远,却又能联系在此。 果然吴天冲说的没错,这个下界存在着大秘,这个新生的世界的真相无比复杂。 第六十九章 纳须弥于芥子 “要进去一探究竟吗?” 帝易沉思,那道巨大的门户肯定不简单,连通至此必然带着某种目的。 只是当他这么想后,那种莫名的本能给了他预警,告诫他不要在这个时候深入,而今还未痊愈,不要节外生枝。 “本能预警……看来在这个世界上,我并不是孤独的,终归还是有同类的,有跟我一样的人。”帝易收回了视线,而后拎着黄金犼离开了巨大的门户所在,走向了鲲鹏巢穴的入口。 这一趟本就是为了鲲鹏巢穴而来,路上遇到了黑纸船,在此见到了矗立于鲲鹏巢穴的门户,都属不可知。 已经节外生枝了一个,如今这第二个还是谨慎对待为好。 不然的话,指不定出现什么变故,两种“树枝”叠加起来,怕不是会遍地散叶。 鲲鹏巢穴,其入口很多,就像是真的鸟类巢穴一样,存在着不少空隙。 当然了,毕竟其为太古十凶之一的巢穴,不可能真的跟普通的鸟类巢穴一样,它是变化的,充满了迷雾,固定不变的入口实际上只有一个。 “说起来这是什么木?”帝易看着硕大的鲲鹏巢穴,这种木头他并不认识,补天阁的骨书中也无记载。 不过想来不会是寻常的木头,即便比不上昆木,也不会差距太多。 毕竟从上古到而今,时间数以百万计,可那每一条树干都不朽,始终如初,显然具备着超限的神性。 “你可真是,木头有什么好吃的!”就在帝易走进那唯一不变的入口时,黄金犼又作死了,扒拉着一段不朽木,一阵乱咬。 不过好在鲲鹏巢穴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且黄金犼也咬不动那段不朽木,引导不出其内的混沌雾霭,除了将自己牙咬得生疼外,没啥太大的影响。 “吼……”黄金犼吃痛,它能感知到自己咬的木头的不凡,可是只能干看着,没有任何的办法。 最后它跑到了帝易的身边,卖力地摇动尾巴,那意思仿佛在说“我就要吃,我就要吃”。 “你一开始不是很害怕的吗,怎么这会就活蹦乱跳的了?”帝易有些无奈,这不朽木就算他给掰了下来,它也咬不动,有啥意义。 何况这不朽木都死去无尽岁月了,只剩下混沌雾霭内蕴其中,就算给它咬动了,又怎么可能消化得了,没当场被压爆体都算万幸了。 见帝易无动于衷,黄金犼不依不饶,就地撒泼打滚了起来。 “又想挨打了是吧?”帝易捏着黄金犼的脸,它哪都好,就是性格十分跳脱。 他有些理解了,为何只有少部分生灵认为它是真犼,而绝大部分的生灵认为它是太古遗种,视它为类犼、异狗。 要是不知其来历,他也会将其当成异狗。 这性格真的太狗了。 黄金犼一听到“打”这个熟悉的音节,立马就老实了,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走吧。”帝易触碰了一下鲲鹏巢穴被封的入口,真解之力缓缓流淌,模拟着相同的符文。 一时间,这里光辉四溢了起来,金光如浪涛一层又一层。 很快,一条通道开启,弥漫着各种符文,各种光纹如水,汩汩而涌,如同旋涡一般,一直连通向未知的尽头。 它类似百断山的混沌通道,也是一条路径,踏上这里便看不见外界,那些用来筑巢的古木也消失不见。 这里有的只是雾霭,空旷无比,孤独感很强。 在路上,帝易看到了一块巨石,不知是一开始就破损了的,还是在这雾霭的侵蚀下逐渐破损的,其上刻有字。 ——吞吐日月,熔炼混沌。 显然,这条通道在最初的时候,是一片混沌,而如今剩下的那些雾霭,无疑是被熔炼后的混沌所留。 仅是通过这一块巨石,就可以看出上古的十凶之一,那个鲲鹏,有着怎样的体量,绝对强大。 别的不说,至少在这个所谓的下界中,别说那些尊者了,就算是由凡而神的神圣,都不会是对手,抬手间就能成片的覆灭。 因为在那块巨石上,除了那一行字外,还有一幅刻图。 那是展翅凌云的鲲鹏,压盖九重天,根根翎羽齐张,霸绝天地,蕴含着至强的战意,有无以伦比的道理。 “并不是鲲鹏宝术……不过也有些价值,对于悟通真正的鲲鹏宝术符文有益。”帝易在观看了一下那幅刻图后,用真解模拟了一会,明鉴了其真谛。 其实仔细想想也正常,如果真正的鲲鹏宝术就这样放置在通道中,那也不至于是至高宝术了。 即便是有意为后世生灵留下力量,它不可能将自己的天赋神技如此简单的就让生灵得到。 毕竟要是那样的话,就没意义了,何须设置十洞天的界限,何须特别压制生灵的境界到化灵中。 岂不是多此一举。 一路向前,这条通道很长,像是穿行了一个世界一样。 不过只要是通道,就肯定有尽头,更何况鲲鹏设置的界限是化灵,它不可能放置一条化灵境界的生灵无法走完的道路。 “怎么还在这里设置了一道门?”当走到通道的尽头后,帝易看着前方横亘的石门,有些哑然。 那鲲鹏真的是有“闲情逸致”。 先是设置了一个虚巢,用大阵指明后续的方向,算是一个考验,无法开启大阵就无法继续。 而后又设置了开启巢穴入口的限制,没有相应开启的器物,又或者是十洞天的符文感应,就无法开启通往自称一界的通道。 现在,在通道的尽头,又立下了一道石门。 “轰隆!” 帝易示意黄金犼退后,在某个位置后便让它停下,随后自己上前,直接而简单地就是一推,将那道石门打开。 刹那间,石门发光,有宏大的波动传出,浩浩荡荡地席卷十方。 也就是帝易,换做其他的生灵的话,别说想推开石门了,单是刚一接触就会犹如气泡般破裂。 如此就更不用说强硬打开石门后的宏大波动了。 谁来谁死。 不过,当石门完全打开后,宏大的波动一下子就消散了,接替的是一股柔和的光,让人如沐浴仙雨,宛若要举霞飞升。 “这就是鲲鹏真巢吗……” 向着大开的石门内望去,一切都豁然开朗,有种抵达另一个世界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甚至可以看到古木交叉形成的巢壁。 毫无疑问,这里就是鲲鹏巢穴的内部,茫茫无边,自成一界,远比从外界观看到的鲲鹏巢穴大。 所谓纳须弥于芥子不外乎如此。 第七十章 化灵 鲲鹏巢穴很大,一望无垠,自成一个世界,有各种植被,也有各种太古山岳,灵气蒸腾。 毫无疑问,这是一片茫茫净土,别说补天阁比不上此地,就连上古神人、圣人开辟的百断山小世界也无法和这里相比。 可以说这已经不算是巢穴了,而是一个巨大的滋养灵秀的宝地,是一个道场。 即便是粗略一看,都能看到成片的宝药,品种丰富,有些甚至在荒域都已绝迹。 “别乱走了,这里可不是百断山,大部分区域都有符文禁制。”帝易告诫黄金犼,让它安分,不要随意乱跑。 “吼……”其实不用帝易告诫,黄金犼都知道该怎么做。 因为它不是瞎子,有些地方很危险,触之就会被符文毁灭。 雾霭缭绕,瑞气光辉无穷,帝易行走在鲲鹏巢穴中,行进在祥和的区域上,穿过了一片又一片灵地。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这里就好像是被遗弃了,除了各种珍稀材料、金属、花果之外,并没有见到鲲鹏的痕迹。 换句话说就是他没有找到和鲲鹏宝术有关的东西。 “奇怪……通道中都有刻图,为何真巢内却什么也没有?”帝易觉得自己是不是走入了什么误区,所谓的鲲鹏宝术或许并非是实质的传承。 毕竟有着十洞天和化灵界限的限制,如果是实质的传承的话,那没必要设立这种条件。 “吼!”就在帝易思索的时候,黄金犼不知从哪里拿来了数块石碑。 “这是……”帝易看着一块石碑,其上刻有文字,不过可惜的是并非什么神通绝学,而只是鲲鹏自己记录下的生平。 那似乎都是一些大事件,只不过记叙的很笼统,感觉就像是鲲鹏写给自己看的一样,只有它能看懂那些字词代表的全貌。 “仙殿、妖龙道门、剑谷……为何留下的都是些名词?”帝易翻看其他的石碑,可惜也没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不过虽然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但他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他有种感觉,这些石碑好像不是留给寻到这里的后世人的,而像是留给鲲鹏自己的孩子的。 因为除了很多名词外,还有一些鲲鹏出生后如何锻炼、苦修的一些经历。 且,在一块石碑中还提及了这片海域,它和鲲鹏最初的诞生地很像,环境极似,适合磨砺己身。 比如阳极洞、玄冰渊,鲲鹏幼时就是凭此而磨砺自身,打下了牢固的基础,将肉身化灵推向了一个极巅的高峰。 “鲲鹏真正的传承……”帝易沉吟,他觉得鲲鹏之所以留下遗巢,留下这片道场,似乎真正重要的并不是它的宝术。 更重要的反而是这看不见的修行路。 似乎在启示着什么。 “十洞天、化灵境……那我就看看能给予什么样的启示。”帝易准备在此修行,将自己的神曦符文由洞天界限推向化灵界限。 化灵境,其一个化字道明所有。 诸天万类皆有灵,化其为己用,塑造真灵,再造真我。 按补天阁的骨书上所言,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修行阶段,对今后的成神路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 对帝易而言,化灵的真谛有些类似势海的泼墨,不过他并没有将势海的认知代入到化灵的修行中。 毕竟既然是体验,就要体验得彻底,一切都按化灵的路程去走,不然那就失去了体验的意义。 按补天阁的骨书所言,想要初步进入化灵,就需要将激活各种灵性,让神曦符文产生蜕变,令每一个神曦符文都有生命。 “轰隆~” 随着帝易缓缓将洞天界限推向化灵界限,其开辟的十口洞天一时齐现,滋养肉身与神曦符文灵性。 在这个过程中,似乎因为地处鲲鹏道场的缘故,十口洞天中的一个真灵像是被赐予了生命,渐渐栩栩如生了起来。 于洞天中进行着非常特别的升华。 各种符光璀璨,百般凝练,万般引导,如同“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一般,神曦符文有了类似宝具的灵性,勃勃而长,朝气向上。 时间不是很长,帝易便沉浸在了如鱼得水的道境中,在安谧的鲲鹏道场内,隐约间神圣且宏大了起来,不断地变化。 化灵,夺尽造化,演生自身肉身与神曦符文灵性,可以说是一次与众不同的蜕变,由内而外,由精神到洞天,都将发生变化。 一般情况下,生灵在进入化灵境的时候,都是从血肉开始,以此打下推演神曦符文灵性的根基。 不过帝易的肉身虽然有恙,但其界限依旧远超所谓的化灵,这一步骤他没办法体验得彻底,没法改变。 故此当他神曦符文演化出了灵性后,直接就二连跳,来到了化灵境的第三步前奏。 化灵境分几大步要走,其最终的目标就是肉身成灵。 判定宽泛点的话,自古至今能走到这一步的,每一世都会有那么几个,不过要严格判定的话,那真正意义上的肉身成灵者,完全圆满的几乎不可见。 而像帝易这样,不仅真正肉身成灵,连洞天都养出了一个真灵的,那简直是古来罕见。 不,应该说是前不见古人,后也难见来者了。 “这就是化灵……” 帝易在踏入了化灵界限后,也算是了解到了这个境地的能力。 不仅可以化各种灵性力量为己用,就连吐纳、悟道时的修行速度都会倍增,甚至在战斗中,也可化对方的灵精为己用。 “走,我们去鲲鹏磨砺地。”晋升化灵境对帝易而言没什么难的,一切依旧水到渠成,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止步。 因为鲲鹏留下的锻炼、苦修的经历可以借鉴,给了他高出补天阁骨书中记载的化灵境修行知识。 他欲去体验一下。 不多久,帝易便带着黄金犼走出了鲲鹏道场,沿着来时的通道回到了外界,立身在了岛礁上。 “噗通”一声,一人一犼都扎进了碧海中,按着石碑上的信息,于海底寻到了目标。 当然,黄金犼是被帝易强硬带下去的,它很抗拒,不想下海,因为它总觉得下去后会遭罪。 “阳极洞、玄冰渊,还有陨星谷……来吧,我们进入。”帝易抓着抗拒的黄金犼就深入进了第一个目标地——阳极洞。 阳极洞,其内蕴的火光澎湃,像是大日之精燃烧,璀璨的光辉在海底都明亮无比,这片特别的海水难以湮灭其形。 始一进入,帝易就感知到了澎湃的正阳,也就是日中之气,其质暴烈。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化灵炼身的极致妙地。 这也就是鲲鹏了,换做其他的生灵,恐怕寻找一生都无法找到,即便近在眼前也会错过。 第七十一章 神藏另有他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过去了大半个月。 帝易体验到了这个世界的修行法于化灵界限的极尽,神曦符文的灵性光辉普照,由内而外,由外而内。 至于自身,比如势海等,也受到了些许反馈,形成一片光晕,汲取十方灵性。 当然,虽然时间过去了大半个月,但他于化灵境中的真正的修行时间并没有太长,其中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探究种种可能。 比如调整符文走向,比如凭空创造新的符文,比如平地生神性引导慧光。 一切都从最原始开始,慢慢填补奥秘,将一条又一条的符文排列组合,借此用自己的神曦符文讲述天地最本源的道理。 可以说,帝易在化灵的界限之上走的很远了,解析天地灵性,反馈于身,超乎了常理。 “鲲鹏借此磨砺自身,确实有独到之处。”帝易从排列神曦符文的道境中苏醒,随着他踏入了化灵界限的圆满境地,治愈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些,具备了某种不灭性。 不过也还和以往一样,依旧是聊胜于无,神曦符文所具备的体量还是很弱小,无法同自身的势海、真解等匹配。 “吼!”相比于帝易,黄金犼就要苦难得多了。 毕竟这是针对鲲鹏的磨砺,骨骼上、脏腑上都会被极致淬炼,即便它的肉身很强,也被“打磨”的非常痛苦。 大半个月来,它在冰与火之间来回“横跳”,时不时的还要去神铁堆积地,扛着巨大的压力负重“锤炼”。 可以说它是真切地体会到什么是一念天堂,什么是一念地狱了。 当然,这样做的好处是巨大的。 黄金犼本就是纯血生灵,是真犼一族的黄金王者,而今血脉之力越发精粹,对天赋神技的理解也有了更深刻的体悟。 且,最为主要的是,在境界被压制到化灵后,于阳极洞、玄冰渊等地,它查找到了自身的缺漏。 可以看到,它的神曦灵性正在被打磨,燃成曦光,滋润进每一寸肌体,升华到了灵种深埋、慧光自涌的程度。 “应该还要不少的时日,你在此修行吧,我回去看看。”帝易看着黄金犼灵性波光自涌的状态,知道它一时半会是无法蜕变圆满了,需要时间。 故此他独身一人冲出了海底,回到了海面之上,准备重新回到鲲鹏道场,看是否能触发什么。 不过就在他回到海面上的时候,他突然觉得那鲲鹏巢穴不一样了。 其由金黄到乌黑,不断地变换,此外更有符文腾起,烙印于虚空中,即便肉眼都能捕捉得到。 “那是……”帝易瞬息了然,这可能和他突破到化灵境有关,被鲲鹏巢穴那神秘的符文感知到,呈现了变化。 见此,他当即一动,将十洞天显化。 刹那间,那些符文生出了感应,开始了变化,构建出了鲲鹏形态。 “果然和想的一样,鲲鹏留下宝术其目的不是为了给后世生灵以遗秘,而是将此为引,是在选择传人。”即便不动用真解,帝易也从那鲲鹏形中得到了秘文。 唯有走它的路,才能学它的法。 “轰!” 当帝易得到了那秘文,撑开十洞天,展现着化灵界限,接近鲲鹏巢穴的时候,突然间生起了大变。 岛礁颤抖,碧海倒卷,当鲲鹏巢穴再度闪烁成金色的时候,它竟然裂开了,显露出了一条巨大的缝隙。 紧接着,有瑞气蒸腾,有符文密布,此地像是回到了太古,有诸神吟唱,像是某种祭祀音,神音贯耳,隆隆而鸣。 “界中界?”帝易一下了然,为何之前在鲲鹏道场中什么也没有找到,原来其宝术的真正所在并非在那,而是另有他处。 就如同鲲鹏由鲲而鹏,阴阳相生互有两面,其遗秘所在也该当如此。 下一刻,帝易踏入裂缝,深入进了鲲鹏道场的内世界。 始一进入其中,他便在深处的洞府前看到了一汪池水,碧蓝到深邃,宛若海洋之精,熠熠生辉。 实际上,它就是海洋之精,其名为海灵液,不仅可以拿来入药,也可用来炼器。 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当然,所谓的有价无价都是相对而言的,至少这东西对帝易来说,没啥利用的价值。 不过虽然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但可以让黄金犼喝上一些,反正它连不老泉的泥土都敢吃,想来喝这个来历不明的液体也不会有啥抵触。 绕过池水,穿过前方的洞府,其内的景致和帝易想的有些不一样。 一片金色的海。 “是了,鲲鹏鲲鹏,鲲在前,其本在水。”帝易望着无边无沿的金色海洋,跃入其中,向着海洋深处前行。 没过多久,他便找到了目标,那是一座恢弘的洞府,为一片广袤的道场,具备着避水的特性,撑开了一方净土。 洞府的石门并不难打开,帝易很简单地就深入了进去,入目便是一个石桌,其上有玉壶与玉杯,流动着晶莹光芒。 很显然,玉壶中应该还有佳酿。 只不过他没有去动,因为他有些怀疑,在这个封闭的环境中,经历了太古岁月的冲刷,那东西还能喝吗? “等会可以给它喝喝看。”帝易这么想着,随后越过了石桌,继续深入。 鲲鹏的洞府中,石室诸多,从阵列的物品和痕迹上来看,这里毫无疑问就是它的居所,是它自己的家。 “炼兵地……”深入了洞府,在一个特别的石室外,帝易看到了特别标注的石碑,想到了在补天阁的骨书中看到的记载。 据说太古的鲲鹏收集过用以炼器的至强材料,像什么龙骨铁、混沌土、混沌石等,曾引动了太古的风云。 抱着好奇一观的心态,帝易走入了这个石室,见到了一个寒潭,在其中发现了一些器物。 “怎么都是粗胚……”他直视寒潭,看到了一个似乎是由龙骨铁铸成的剑胚,也看到了一个似乎是由混沌土筑成的玲珑塔。 不论其他的器物,光是入眼看到的两件,就足以称得上是神圣物。 只是不知道为何,鲲鹏并没有将它们完全祭炼,就好像是突然停工了一样,没有了后续。 “奇怪,为什么会这样,材料都找好了,也炼成了粗胚,怎么就突然停工了?”帝易不解,取出其中的一件器物观看。 以粗胚而言,它已经十分完美了,并不存在什么铸造上的错漏,不至于被放弃才对。 “或许是为自己的孩子所留?” 帝易觉得,应该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毕竟从鲲鹏道场的石碑上能够看出,鲲鹏确实是有孩子的。 这么想着,他将器物放了回去,离开了炼兵地,向着更深处前行。 第七十二章 天荒战戟 走出了石室,一路深入,兜兜转转,最终帝易来到了洞府的核心地带。 那是一个特别的地方,入口很小,不过内里的空间却很大。 可以看到在那里有一座宏伟的大殿,像是屹立在灿烂星河中,连结着深空彼岸,波澜壮阔到了极致,弥漫着浓浓的混沌。 其厚重的石门仿若大山耸立,好似亘古常在的险要关卡,阻拦着一切,也镇压着一切。 “轰隆~” 似是感受到有生灵接近,具备条件,那道石门自主打开,传荡出阵阵道音,带动了混沌倒卷。 入目的第一眼,便能看到在大殿之中有一头鲲鹏化形,散发着炽盛的光辉,栩栩如生,如同活着的生灵。 不过它显化的快,消失的也很快,只是某种投影,是指引方向的灯塔。 “鲲鹏……”帝易回忆这之前鲲鹏的样貌,其神态确实和十洞天中的一个真灵相近。 没什么可说的,他直接就向着这座大殿的深处前行。 这里雾霭朦胧,淹没到膝盖处,宛若进入一片沉浮于天上的宫阙。 以帝易的速度,循着那头鲲鹏化形的力量来源,没过多久就来到了目的地,立身在了一座古老的祭坛前。 说是祭坛,其实也不贴切,因为它太状阔与高大了,以一块又一块灰褐色的巨石筑成,如同大山一般。 它没有什么神圣气象,有的只是一种与天地相融,同万物合一的朴实。 不过虽然看起来古朴无比,但在帝易的眼中,却深蕴大道至简的透彻。 显然,昔年的那太古十凶之一的鲲鹏,绝对走到了一个很高的界限,不然的话不会有这样的感悟留下。 “这种界限,传说是仙吗……”帝易有些叹息,从这个祭坛涤荡的气息来看,鲲鹏确实有着宇内无敌的实力。 他本以为超凡成神,升华为仙后的界限,可以印证自己的界限,结果依然不足够。 不过帝易没有在意那么多,对此早有所料,他看向了前方的一条石阶路,其一路连通向祭坛的最高点。 他借此迈步而上,走到了最高峰,来到了光雨缭绕的地方。 在祭坛最高处的中心,那里一块石台,形状类似棺椁,横陈那里,仿佛鲲鹏的埋骨之地。 “骨裂了,真正的符文缺失,这不会又是蒙蔽传承的关卡吧?”帝易于石台上看到了一块骨,密布着符文,闪烁着无比复杂的奥妙。 之前在石门内的第一个殿坛内,那个鲲鹏化形的力量来源正是它。 只是让帝易意外的是,那块骨是有恙的,早已断裂,虽然密布的符文可以通过拼接而完好,但终究不是原始符文。 换句话说就是,那块骨确实记载了鲲鹏宝术的符文,不过关键符文不足三分之一,其他的都是填充的迷惑符文。 真要有生灵去学那块骨上的鲲鹏宝术的话,那最多也就学得三分之一,其余冗余的符文,学了也是白学。 “这鲲鹏……”帝易不知道怎么说好了,留下个传承,考验一路伴生。 如果说虚巢考验的是外力,鲲鹏道场考验的是心性,真正洞府考验的是自身实力,那眼前的这块骨考验的是什么。 难道是不为触手可及的神藏蒙蔽的意志? 他觉得这真的像是鲲鹏在选择传人,是在筛选最好最优的对象。 因为那些考验的东西对一个生灵的成长都有着很大的作用,近乎等于法侣财地了,缺少任何一个,都有可能左右着修行的路途。 “轰!” 帝易伸手触碰那块骨,虽然那只有不足三分之一的原始宝术,但对他而言,其实已经足够了,利用真解就可推演出后续。 当他触碰到那块骨的时候,鲲鹏展翅,化形而出,与不久前一样,翱翔九天上。 “谁!?” 就在那块骨因帝易的触碰而展现奥义时,一道星河垂落,带着一杆断裂成三份的大戟而来,笼罩着浓重的混沌气。 毫无疑问,刚刚的惊疑声正是那杆大戟发出的,其夹带着滔天的波动,震撼了祭坛上下。 “天荒?”帝易看着那杆断成了三份的大戟,一下子就想起了补天阁中的骨书记载。 太古十凶之一的鲲鹏一生使用的兵器不少,足有四五件,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一杆名为天荒的大戟,追随鲲鹏征战了一生。 据说在那太古年间,这把兵器沾满了神血,不知杀了多少高手。 在那个时代,只要提到鲲鹏,提到天荒二字,就足以让万族颤栗,能让任何强者浑身起寒。 只是,补天阁的骨书中没记载它断裂了,只记载了它随其主人而消失了。 “是谁在盗取至高宝术,不敢现身吗!?”天荒只闻其音,不见其人,当即就散发了更强的波动,杀伐气滔天,震动古今。 “……”帝易闻言,知道又得说明一番了,很是无奈地开口,“别找了,你看不到我,我就在石台前。” “嗯?”天荒听到这话,果断将波动凝聚,而后涤荡向石台前。 然而让它意外的是,它并没有看到任何生灵,只是在隐约间确实感知到了某种朦胧的轮廓,其形与人族相同。 “你是谁?”天荒检索着可能的对象。 能寻到这里,连它都望不穿,其来历必然不小。 可是在它的记忆里,和其主鲲鹏有旧的,只有那么几位,并不多。 其中大多都已战死,而活着的也不在下界。 难道是真龙的后代? 它记得十凶之一的真龙,其和主上一样,在那一战后来到了下界,就此安息。 以那一族的血脉,如今数百万年的时间过去,一条小真龙成长起来,或许足够走到这一步了。 或者是真凰的后代? 就它所知,真凰也在下界有巢,和其主上一样,都将下界作为了退路,说不准它的后代也在这下界,成年后想来也差不多能比肩小真龙。 “我名帝易,来自荒域。”帝易告知自己的来历。 “什么,不可能!”天荒有灵,之前的种种猜测它觉得却有不妥,毕竟它没感应到那几个种族的特有波动。 但相比于这个信息,它宁愿相信是小真龙又或者是小真凰,因那一战的影响,如同主上的孩子一样不全,出世困难,导致特有的波动消失。 而不会相信是其他的强者。 因为这太荒唐了! 如果下界真的有这么强的存在,那仙古一战理应参战才对,可打到大界都崩塌,打到世界树都被毁,都不见。 第七十三章 让人寒心 “你真的来自荒域,是荒域本土生灵?” 天荒仔细感应,想探查出个所以然,从本源规则入手,以防自己被蒙蔽。 然而一切都很正常,没有敌人的气息,也没有那一界的波动,神曦符文的波动和这一界一致,这说明它看不见的生灵跟脚至少是真实的。 “也不算,我只是说我来自荒域,并不代表我是荒域的本土生灵。”帝易摇头,解释道。 “来自上界?”天荒盯着石台旁,欲努力看清那个生灵的身影,试图从中寻找到蛛丝马迹,确定其身份。 “不是。”帝易接着摇头,“我来自的地方很遥远,那里自成一界,你应该是不知道的。” “禁区之主!?”天荒跟随鲲鹏征战一生,知晓不少上界和下界的秘密,其中就有关于自成一界的地方,那里多半都是仙王禁区。 “禁区之主……也许算是吧。”帝易想了想他待了无尽岁月的地方,那里生灵绝迹,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的生灵,似乎确实可以算是那里唯一的主人。 听到这话,天荒一怔,随后散去了所有的波动,像是请罪道:“此地是吾主埋骨之地,我守护在此,先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一位禁区之主,值得它如此。 因为无论是上界的禁区,还是下界的禁区,都曾对原始古界有着极大的出力与功绩,即便最终仙古一战溃败,也不能否认其大义。 毕竟为了帮助原始古界,连家都不能回,于上下界自立门户,就此与世隔绝,心中之苦能与谁述说。 “没事,是我不请自来,让你误解了。”帝易没有在意,“不过在我的认知里,你应该没有断裂才对,为何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 “有很多复杂的原因,往事……不堪回首。”天荒似乎有无尽的叹息,同时也夹带着无尽的大恨,“昔年吾主为原始古界奋战一生,结果没死在敌人的手上,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被出卖,回天乏力。” “跟大劫有关联?”天荒虽然说的很简单,但帝易从中听出了很多。 那无疑是一幅热血战图,他像是看到了鲲鹏的奋勇,也看到了其陨落时的万般心境。 “是的,跟大劫有关,两界交战,心思错综复杂。”天荒说道,“但是,即便如此,又怎能如此,对内出手,袭杀曾经的战者,彼此还是故人。” “出手的难道是仙殿、剑谷、妖龙道门?”帝易想到了鲲鹏道场中的石碑,其上有这么几个名词,而今串联了起来。 “不是他们还能有谁!”天荒情绪波动很大,“吾主没能善终,如此对待一位曾经的战者,当真让人寒心。” “上界与下界有这么大的矛盾吗,曾发生了两界大战?”帝易很是意外,彼此同在一个世界,能够往来,却有争端。 听到帝易的话,天荒一愣,怨气都因此而隐了大半:“上界和下界,吾什么时候说了它们发生了界战?” “嗯,你说的不是上界和下界吗,那大劫指的是什么,两界交战又指的什么?”帝易也是一愣。 他以为天荒说的大劫是自太古延续至而今的劫难,是神圣死亡的变动,如此大范围的波及,自然也能对应上下界抵抗而和上界发生的大战。 毕竟虽然下界比不上上界广袤,但有鲲鹏这样的太古十凶在,上界也做不到横推,必然会导致激烈事态上演。 “自然指的是异域和原始古界的界战,大劫因此而起,难道是您沉睡得太久了,并不知晓仙古一战我们最终……失败了?”天荒有些狐疑。 上界和下界确实曾发生过战斗,不过那是事出有因,下界关押着很多大罪之仙与人,异域曾试图进行诱降,因此曾爆发过大战。 可那不过是大劫中微不足道的一角,与真正的界战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按理即便是与世隔绝,自立于下界的禁区之主,也不会因长久的沉眠而糊涂到分不清它所言的两界大战和大劫指代的是什么。 “我确实沉睡了很久。”帝易说的是实话,他自那自成一界的地方苏醒后,待了无尽岁月,很多东西都不是很明白。 “那看来您曾经受的伤不轻,自古早前的纪元沉眠到现在。”天荒没有多想。 因为异域和原始古界的战事并非一个纪元内突然发生的,而是自古早前的边荒封王者的纪元就有了。 “我觉得我们说的可能不是一回事……不过算了,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帝易没有在这来历上过多谈论,转回了原先的话题,“鲲鹏是曾经的战者,为何会被故人出卖?” “有仙域的影响,也有利益的诱惑,至于具体为何,只有那些让人寒心的当事仙才明了了。”天荒轻叹。 “仙域……”帝易又听到了一个新的名词,他隐约觉得,事情好像很是复杂。 “算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终归成尘。”天荒终结了这个话题,而后问道,“不知您来此,是循着鲲鹏一族的气息找到,是来寻鲲鹏王的吗?那可能要让您失望了,吾主也不知晓祖上的去向,在仙古纪元前就已经不知所踪了。” 它觉得这位古早前的禁区之主,沉眠于下界,出世后来此,是感知到了鲲鹏一族的气息,来这里寻找故人的。 而能当他故人的,便只有那位声名鼎赫的鲲鹏王了。 “倒也不是……唔,也可以说是吧。”帝易本想摇头说自己是为了鲲鹏宝术而来的,不过在想到十洞天中的一个真灵后,改了话,“你陪伴了十凶鲲鹏一生,不知是否能感知到它,应该是鲲鹏一族吧?” 说着,他将十口洞天撑开,展现出了因鲲鹏化灵路而有了些许生命波动的那个真灵。 “这是……”天荒始一看到那十口洞天,得见那十个真灵,一下子就呆住了,甚至有些略过了那有了些许生命波动的真灵,“真龙、真凰、天角蚁、麒麟、鲲鹏……天,这就是您沉眠的原因吗,洞天养灵,您这是欲复活它们!?” 原来它们叫这个名字吗?帝易在心中点了点头,明白了十个真灵的来历,也确定了那个有了些许生命波动的真灵确实是鲲鹏无疑。 “咦,这是……”突然,就在天荒最后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那鲲鹏真灵上后,它惊疑不定了起来。 在见到那与其主上并驾齐驱的其他太古十凶后,它便有些失态,而现在更甚,早已古井无波的神性此刻起了剧烈的波动,无法再自己。 它就像看到了什么希望一样,断裂成三段的身躯抖动个不停。 第七十四章 不该就那样逝去 “你怎么了?” 帝易看着不断颤动的天荒,隐约间察觉到了什么。 “吾感觉到了熟悉的波动……” 天荒伴随太古十凶鲲鹏征战一生,对其波动最是敏感,它无比确定那沉眠在洞天中的真灵,那个有了些许生命波动的鲲鹏,绝对就是那个曾经的战者。 可是这怎么可能? 它虽然听过有能救仙的大药,却从未见过靠洞天养灵就能复活一位仙的。 要是这么简单,真要有这种手段,那几位王,那几位祖上的故人,何须埋骨回乡。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那沉眠在洞天中的真灵鲲鹏,虽然生命波动极其微弱,但却真的在凝聚着其主人的神与形。 就好像在召唤不灭的战魂一般,利用洞天沟通天地的桥梁,于冥冥之中在收集某种点滴意志。 “熟悉的波动……你不会说这真灵是那个十凶之一的鲲鹏吧?”帝易看向洞天,盯着那个真灵鲲鹏,大感意外。 事情不会这么巧吧? 要知道那个真灵一开始并没有生命波动,只有近似鲲鹏的形态。 后来体验了一下鲲鹏化灵路,进入了化灵的界限后,十洞天有了变化,其中变化最大的便是鲲鹏真灵。 不过他之前并没有在意。 毕竟化灵突出的就是一个化字,那口洞天自主演化,太正常不过了。 但现在不同了,在听到天荒的话后,帝易觉得这已经不单单是化灵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不会有错,那种生命波动吾不会认错!”天荒肯定道,虽然这件事确实荒谬,但事实已经发生。 “怎么会这样……”帝易来此,最终的目的是为了看能否从洞天真灵中知晓自己的过往,可现在显然不可能了。 因为那个洞天真灵在向着十凶之一的鲲鹏演化,在赋予其生命,在广袤的天地间凝聚生命波动,让其真正的“栩栩如生”。 最多不过数百万年前的生灵,能给他带来什么,都不够他沉眠一次花费的时间长。 怕是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就如同其兵天荒一样。 “大人,不,前辈,吾恳请——”天荒非常激动,世上没有什么比现在看到的更让它充满希望的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办到的,但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何况事实就摆在眼前,它无比希望其主能真正的复活过来。 哪怕要让它上刀山下火海,去界海摘取大药,去异域抢夺不朽药,断成粉末都在所不惜。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万事都有变化,我无法确定当它真正有了生命后,会是你熟知的那一位。”帝易打断了天荒的话。 洞天中的真灵是自势海中出现的,换句话说就是在他身体有恙前,就已经被势海所泼墨,其不知道比十凶之一的鲲鹏早多久的岁月。 也许是借灵还魂,也许是曾经势海的自我演化,也许是他心有所念,因最近想的鲲鹏事情太多了,洞天借此而化。 无论是哪一种,都可以肯定,即便最终那个真灵真的有了生命,也不会是完全的十凶之一鲲鹏。 毕竟已经死去的生灵,就算再塑一模一样的出来,其意志、灵魂和记忆,都不会是原来的那个生灵了。 “这吾省得,世间万物轮回周转,阴阳相隔。”天荒表示理解,不过并没有死心,“但那生命波动不会有假,即便最初失去了意志与记忆,那也是吾主,终有一天会将弥散在天地间的印记找回,最终再现。” “是吗……”帝易不置可否。 “前辈,吾知道吾的恳求很不理性,毕竟吾主早已陨落,想要复活难上加难,或许会阻碍您自身的复苏。”天荒的神性引导着断成三截的身体向着朦胧的身影长鞠一躬,“可是,这已经是唯一的希望了,吾主她身具大功绩,却被自己人出卖,不该就那样逝去。” “我无法保证什么,你应该能够看出来,纵然这样演化下去,复活的也并不一定是它。”帝易倒不是很在意什么阻碍自身的复苏,因为这事的本质无非还是洞天养灵。 更何况十洞天中的真灵都是自势海中出现的。 以现有的情况来看,大概率这个新生的世界所言的太古十凶,跟他洞天中的真灵是同一个族类,帮上一帮对他而言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毕竟能出现在他的势海中,被泼墨,说明所谓的十凶种族,它们的源头或许可以追溯到他沉眠之前,存在着某种联系。 “前辈的意思是……”天荒闻言,喜极,随后再拜,“前辈,这很好解决,吾有办法。” “你不会是想以身为明灯吧?”帝易看向天荒。 “是的,吾之身有吾主留下的不灭意志,加持我之身不至于彻底葬灭。”天荒说的很决绝。 昔年它只能看着其主死去,不堪折磨于折仙咒下,无法帮助到什么,只能眼睁睁地送走这位给予了它生命的崇高战者。 而今为了能够真正的复活,为未来留下希望,它觉得是自己体现价值的时候了,发挥余热。 “如果有不灭的意志的话……”帝易觉得,十凶之一的鲲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没有完全的死去,或许真的有借灵而生的可能。 “我们也来出一份力!” 就在这时,在天荒展露出了决意之后,那几件鲲鹏曾经也用过的几件兵器飞了过来,从沉眠中复苏。 那是一个量天尺,一柄龙牙匕首,一把金色宝扇。 和天荒一样,它们都是鲲鹏的法器,倾注着鲲鹏的心血,蕴有它的真意,同样的也有它的不灭意志。 见到这一幕,帝易表示没必要如此,它们可以选择跟在他的身边,又或是寄宿到洞天中,一样可以作为明灯。 “前辈,茫茫天地无穷界,世间万物都是讲究因果的,想要招魂,不付出什么就得不到什么。”天荒表明自己的决意,它不敢赌只是兵器作为灯塔的效果是否够大。 更何况此番因果太大。 想要复活一位仙,牵连甚广,无论是过去未来都要受到影响。 就比如它所知的那个能救仙的大药,其就非常讲究因果,想要救一位仙,不仅需要无数连仙都眼红的仙药外,还得献祭一位仙。 而眼前的前辈,那朦胧的身影,自身本就有问题,不是全盛状态。 能帮助其主蕴生生命波动,已经是天大的馈赠了,如何能让他去还复活一位仙的因果? “因果吗……”帝易沉吟,他倒不是很在意什么因果,只是他看出了天荒和那几件鲲鹏兵器的意志。 十凶之一的鲲鹏,生前它们没能帮助到什么,有愧意,而今见能够复活十凶鲲鹏,怎能不上心,一切错漏都不能犯。 显然在它们看来,献祭自身,以鲲鹏不灭的意志为明灯,而不是以它们为明灯,是最佳且最见效的选择。 第七十五章 鲲鹏宝术的源头 “那好吧。” 帝易没有阻拦天荒和那几件鲲鹏兵器的意志,因为他觉得天荒说的有道理,以鲲鹏不灭的意志为明灯,比以它们器身为明灯要更好。 “前辈,多谢!”天荒向着那朦胧的身影道谢,随后自身流动蒙蒙混沌气,渐渐光化,献祭自己,将鲲鹏不灭的意志于符文中剥离。 “轰!” 在茫茫光源中,有一头鲲鹏具现而出,金色眸子如两轮太阳,睥睨天下。 在天荒不断瓦解的器身的光雨加持下,它的形态不断地变化。 一会儿通体金黄中带着黑色条纹,状若一头大鹏,横贯星河中,庞大无边。 一会儿它又沉入混沌中,形似一条大鱼,通体乌黑,背宽也不知几万里,茫茫无际。 神威浩荡! 这就是太古十凶之一的鲲鹏,即便只是不灭的意志,也极致强大,任沧海桑田,百世沉浮,生命印记依旧。 毫无疑问,这是天荒的灵性根基,是鲲鹏当年铸造其时留下的生命印记,凭此而与它一心同体,是它的力量延伸,也是它的生命延续。 如今其从符文中显现,被剥离了出来,自然展现出了神迹。 当然,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天荒自身也将毁灭,因为这相当于自毁符文,让蕴生的道与理崩断。 “轰!” 同一时间,鲲鹏的其他几件兵器也如此,将鲲鹏的不灭意志自符文中剥离而出。 不过和天荒不同的是,它们是完整的,即便失去了鲲鹏的不灭意志,也不会导致自身的崩溃,最多沉寂,灵性锐减。 一时间,祭坛上一片茫茫,这里成为一片朦胧之地,难以看清了。 随着鲲鹏不灭的意志完全剥离,随着天荒的器身完全光化,随着其他几件器物的加持,形态不断变化的鲲鹏最终统一了起来,被送入鲲鹏真灵的洞天中。 刹那间,一片刺目的光浮现,绚丽而惊人,充满了一股至神至圣的气息。 “那是……”帝易很是惊讶的看向鲲鹏真灵所在的洞天,那里星河璀璨,有势海所供应的神秘符号密布,是神秘的古咒语。 点点灵光自未明之地汇聚,仿佛跨越时空从那太古年代而来,没入到了最终形态统一了的鲲鹏之上,宛若桥梁,将其和鲲鹏真灵相融。 他有种感觉,那神秘的古咒语不一般,绝对有莫大的功效。 因为其来自于他,来自于势海,必然是他曾经的手段,是用来复活生灵的无上伟力。 “帝佑三生……我似乎曾用这个咒语制作过什么,好像是一张丹方?”帝易经此刺激,断裂的记忆有一点部分明朗。 只是可惜,也就这么多了,势海还未复苏,依旧可以说是死寂的,无法将更多的断裂记忆明朗化。 “轰!” 在自我献祭与瓦解中,天荒最后动了一次,利用残存的意志将石台打开,显化出了一口深邃的黑洞。 似是一下子来到了宇宙中,有一颗又一颗大星浮现。 紧接着,原本放在石台上的骨发光,好似在引导着什么,分成了六份。 刹那间,有成千上万的符文自深邃的黑洞中冲出,半数金芒璀璨,半数乌黑绚丽。 它们在分成了六份的骨头的引导下,迅速组合在一块,化成了一头鲲鹏,宛若有生命,同光化的天荒脉动了起来。 一枚又一枚符号在这里飞舞,化而为鹏,化而为鲲,在鲲鹏真灵的沉浮洞天中展动、起伏,道音不绝。 在天荒、鲲鹏的几件兵器、石台下的黑洞出现的符文的加持下,鲲鹏真灵的那一双眸子中,像是有了沧海桑田。 再回首,又显日月沉坠,有天地四极,有宇宙洪荒,有万古岁月悠悠。 “完整的鲲鹏法……不仅是鲲鹏宝术?”帝易眉心发光,那是势海的力量,没入那片符文中,真解一切。 像是追溯到了本源,鲲鹏的传承尽显。 当然,所谓的完整鲲鹏法,并不属于太古十凶鲲鹏,而是这一族的源头,传承于符文之中,被真解抽丝剥茧,演化了出来。 显然,鲲鹏这一族其源头不凡,竟然让势海都加入了进来,供应体量给真解,化成无尽的符文,加入了进来,逆向解析。 这一刻,帝易有了神异的变化,映照虚空中,有一种至强的气息弥漫,自我演化出了一头鲲鹏。 “咚!” 就在帝易极尽真解的时候,于无尽的符文中,他剥离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他看到了成山的尸体,看到了万里山河染血,日月星辰坠落。 同时也看到了一位女子,持着跟天荒一样的大戟,于世界塌陷、万物凋零处大战。 “那是……太古十凶鲲鹏?”帝易从符文中感知到了和石台上陈列的骨一致的波动,瞬间了然他看到了什么。 那必然是所谓的界战,是大劫的一角。 只是他没想到,那太古十凶鲲鹏人立而起的形态竟然是位女子,风姿绝世,凶猛得一塌糊涂。 其从最美的年华战到暮年,一生血气都洒在了苍茫大世界中,染红了昆木,直至周身隐患无数,生命之火摇曳。 “可叹……”最后的生命关头,帝易看到了所谓的出卖者,看到了最后的一战。 最终,一切异象都消失了,祭坛上安静了下来,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就连石台也重新回归,接住了漂浮而下的鲲鹏骨。 “前辈,天荒大哥离去了,我们也将沉眠,如果您有后人,石台之下的化魔洞中有完整的主上传法,可以取走。”龙牙匕首说道。 它不知晓真解的力量,故而也就不知道帝易已经拿到了完整的鲲鹏宝术,还以为方才那些只是献祭的正常程序。 “不用了。”帝易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得到。 “得到了?”龙牙匕首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主上设下的机制并没有启动,石台依旧,道场也没有沉入北海之下,为何会这样?” “机制并没有启动?”帝易闻言,明悟了很多。 果然,这座遗巢是为了选择传人而设,一旦传承被生灵真正得到,就会隐去。 只不过他是特殊的,用了不一样的办法,绕过了鲲鹏设下的机制,致使这座遗巢还在运转,等待着真正的传人。 “是的,奇怪,为何会这样……”龙牙匕首想了半天也想不通。 “不用多想,既然机制还在,自然有其道理。”帝易说道,“好了,我也该走了。” 他本是为了寻找可能的线索而来,虽然遗憾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也不是无所得,至少明朗了一段断裂的记忆。 除此之外,他也得到了鲲鹏法,隐约间有种熟悉的感觉。 当然,那种熟悉感不是来源于太古十凶鲲鹏,而是来自于这一族的源头,来自于最初时的那个近似鲲鹏的真灵。 “前辈,慢走!”龙牙匕首、量天尺、金色宝扇回应,且随后表示,将来待它们沉眠完毕,若有战,必应召。 第七十六章 回归 离开了鲲鹏洞府,顺手将打开的一众石门关闭后,帝易回到了外界,站在了碧波上。 鲲鹏巢穴依旧,闪烁着金黑两色的光芒,不过在他隐去了十洞天和化灵波动后,它缓缓沉寂了下去,恢复到了最初时的状态。 “也不知她等不等得到自己想要等的传人……”帝易看了一会儿鲲鹏巢穴后,便纵身沉入到了海面之下,深入进了海底,寻找黄金犼。 不知是黄金犼本身血脉不凡,还是它本就走过了化灵路,以更高的界限适应了磨砺。 总之,它渐渐可以承受极阳和极阴的洗礼,有了长足的进步。 当然了,虽然黄金犼可以渐渐承受了,但距离真正的圆满,还需要不少的时间。 “吼……”黄金犼感知到了帝易回来,当即就从阳极洞中窜出,带着能灼烧精神的火焰,委屈巴巴的。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你要把握住。”帝易拎着黄金犼,重新将它丢进了阳极洞中,让它接受鲲鹏化灵路的磨砺。 世间万法,都有相通之地,真犼或许有独属于真犼的修行方式,不过这并非就表示它族修行方式不可以借鉴与参考了。 且,鲲鹏化灵路注重肉身,极尽时具备不灭性,这对万灵来说都是有助力的,就如同鲲鹏宝术一般,不存在种族排斥性。 黄金犼生长在大荒中,又是初代个体,没有血脉精深传承,靠它自己摸索,肯定会有缺漏处,如今正好可以弥补“错路”。 “你在这里修行吧,看样子还需要不少的时间,五个月后我再来寻你。”帝易示意黄金犼不要耍小心眼应付,这关系到它自身的成长,不能马虎。 随后他便离开了海底,离开了鲲鹏巢穴所在的海域,来到了浩瀚无垠的北海海域。 紧接着,他动用真解构建出了通道,五色光芒璀璨,向着未明地延伸。 像是在漫步在星河中,时光碎片如流星般划过,在捕捉到一个熟悉的画面后,帝易从通道中跃出,立身在了一片山川之间。 “咦,刚刚那里我记得好像是没人的啊?”山路上,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其中一个路人与帝易错身而过后,猛然一愣,语气有些不确定。 “你是不是累迷糊了,那里方才有人啊,你看那个小伙子不是在那吗?”这位路人的同伴没关注太多,不过他隐约记得那里好像是有人的,不然他们为何要错身避让。 “是吗?”路人有些狐疑,在见到帝易确实在那里,并和他们的方向相反地前行后,感觉好像那个人确实一开始就在。 听到路人的谈话,帝易没有在意,因为他们都是普通人,感知不到空间的波动这很正常。 下一刻,他向着山中进发,沿着熟悉的山路,进入了补天阁的领地范围。 一路上,没受到什么阻拦,毕竟发生了上古灵异一事,他想不被关注都难,算是在补天阁人尽皆知了。 不多久,帝易便回到了阔别大半个月的温馨小家,休息了下来。 然而没过多久,得到了他回来的消息的陶冶便找了过来,不过他没有提关于之前十凶鲲鹏的事,而是告知了另一件事情。 “火国的人想请我去他们那做客?”帝易有些意外,他跟火国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怎么会想到请他去做客的。 难道是因为百断山一事? 可要是这样的话,最该来找他的应该是西陵,而不会是火国。 “不是那么一回事情,不知你还记得那位小女孩,那个火国后人吗?”陶冶询问帝易是否还记得那个时候跟他搭话的女子。 “记得。”帝易点头。 “是这样的,上古灵异一事闹得人心惶惶,当时那个火国的后人也在牵连之内,而你解决了这件事情,她为了表示谢意,便托我问问你的意思。”陶冶解释道。 “我明白了,意思就是她想请我去她家做客?”帝易理解了陶冶的话,明白了原委,“不过为何不是她自己来找我,而是托你带话?” “那还不是因为你解决完了那件事,后脚就去北海了,那个小丫头找不到你,只能来找我了。”陶冶表示帝易一天到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连他都找不到,如此就更不要说那个小丫头了。 “这样……”帝易点了点头。 “老夫看得出来,那小丫头是真心想请你去她家做客,以示谢意。不过鉴于她来自火国,而你又掌握有太古朱雀宝术,老夫觉得——”陶冶本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帝易打断了。 “不用想那么多,做客而已。”帝易表示不用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何况我也有意去火国转一转,借此机会正好。” 他说的是实话,因为他在北海一行中,见到了真解的更多伟力,其可以逆向解析符文。 根据补天阁的骨书记载,太古朱雀也是凶兽,这一族的宝术也同样至强。 虽然在天荒所言的十凶名里没有这一族,但他觉得朱雀不见得就比十凶差。 没准可以解析到源头,加强已有的朱雀宝术。 甚至是得到朱雀法,体验到类似鲲鹏化灵路一样的全新修行路。 当然最为主要的是,朱雀和鲲鹏不一样,其有完整的传承留下,说不准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同时,他也想看看,朱雀是否在势海中也有真灵存在。 “说的也是,火国的人不至于昏了头。”陶冶想了想觉得,就算帝易去往了他们的地盘,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毕竟这可是一位神明。 他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现在应该是出去历练了吧?”帝易问道。 他回到补天阁的消息应该是传播开了,却不见那个想邀请他的女孩子亲自上门,而依旧是陶冶代为传话,看样子应该不在补天阁中了。 “那个小丫头啊,她叫火月玲,是当代火皇十七弟的小女儿。”陶冶回答道,“她确实是历练去了,不过真身还在补天阁中,只是进入了精神世界。” “精神世界?”帝易很快就想到了什么,记起了补天阁骨书中的一段记载,“是虚神界?” “是的,要老夫叫人去虚神界中将她唤回来吗?那个小丫头要是知道了你答应了,肯定很欣喜。”陶冶说道。 “虚神界……说起来我还没有去过那里,而今有了化灵的力量,倒是可以去看一看。”帝易对虚神界其实很感兴趣,完全由精神构筑的世界,想想就很新奇。 只不过当初他去不了。 这倒不是说他没实力进去,而是他的真身与势海太超规格了。 身体的力量他可以控制与收拢得住,可势海的伟力就没那么简单了。 其在脱离了身体的束缚后,没了本意志的控制,怕不是瞬间就能将虚神界挤满、压爆。 不过现在就没有那种问题了,他可以化出一具灵身,赋予其神曦符文模拟精神,代他进入虚神界。 第七十七章 虚神 “化灵?” 听到帝易的话,陶冶心中莫名骇然。 他知道帝易是很特别的,本身超级强大,可是这也强大的太过头了吧。 要知道帝易曾说过,他对这里的修行法是极其陌生的,初来补天阁时不过搬血,虽然很快就进入了洞天,但谁知道在此之前修炼了多久。 可现在,距离其离开补天阁才多久,一个月都没到,就从洞天晋升进了化灵,这简直匪夷所思。 这是什么恐怖的修行速度? 就算帝易本身修行的是另一种法,具备着神明的底蕴,可那是不能一概而论的,不然也不会说凡尘修行路是陌生的了。 两种迥异的法,在他看来就如同两种迥异的宝术,本源符文都不同,即便有想通处,那也太少了,怎么可能办到取长补短。 毕竟昔年又不是没有这样的生灵,传说就有神圣这么干过,甚至是自斩重走修行路。 可结果呢,别说迅速崛起了,就连原来的法都溃散了,纵然身为神明,也迅速衰败,再也难达曾经的高度。 这是什么逆天存在? 一个月不到便从洞天晋升化灵,那再过一个月岂不是铭纹了,如此再过一个月岂不是列阵了。 他感觉自己这一辈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没必要惊讶,这对我来说很正常。”帝易觉得这没什么好惊讶的,他本身的体量就足够大,所谓的修行对他来说,只是用来提高对比自身力量的工具上限罢了。 “这正常吗?”陶冶一副这明显不正常的表情。 “这不正常吗?”帝易没有不正常的实感,“其实很正常了,真要不正常的情况,其实是我现在随时都可以进入铭纹界限。” “……”听到这话,陶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也太打击人了。 要知道他花了一辈子,也还在铭纹挣扎,远比不上补天阁中的几位老祖,距离列阵更是还有一段不小的路要走。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算得上是天才了。 毕竟补天阁中的那几位老祖,虽然身在列阵境,但年龄比他要大上很多,论晋升进铭纹的时间,以修行时间等价替换的话,并不落后多少。 可和帝易的修行速度相比,简直被秒成了渣,让他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神。 “火月玲在虚神界的初始地,在向着洞天区域突破,具体位置是……”陶冶不准备再和帝易聊天了,他要回去收拾收拾破碎的道心。 “我知道了。”帝易点头,目送陶冶离去,而后前往了补天阁的一处重地,其为进入虚神界的入口。 虚神界,按补天阁的骨书所言,是一个充满了机缘与宝物的地方。 在这里修行,等若也在外界修行,精神所得会带回肉身,共同蜕变,宛若经历了一番再生。 可以说,对于绝大部分的修行者而言,虚神界是他们能够夺得资源的可以和各大势力相等起点的地方。 像什么宝骨,像什么宝术,都可以在那里得到,几乎囊括了所有修行方向。 当然了,想要进入虚神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毕竟它终究不是现实世界,无法用正常的方法进入,需要有特别的大阵又或者是强者的引导。 不然的话,即便精神离体了,那也只是单纯的脱离了肉身,而不是进入到太虚之中。 “要不要加持点势海的体量进去……”在特别的闭关之地,在一个石室之中,帝易化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真灵后,在想着要不要加点伟力进去。 不过最终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没有那样做。 毕竟他只是去找人,顺道看看虚神界具体是怎么样的,而不是奔着真解去的。 “刷!” 下一刻,帝易的真灵带着他进入到了一个特别的通道中,于雾霭朦胧间渐渐接近一个光明的世界。 和横渡虚空相比,这进入精神世界的横渡要更加特别,像是连通到了什么一大团的信息构建的世界里,虚与实不断交替。 “这就是虚神界?”当身边的符文逐渐暗淡,帝易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特别的天地,稳固程度相比于大荒世界要强不少。 “又有新人进来了。咦,怎么是个成年人,初始地的初始通道不是只接纳第一次进入虚神界的生灵吗?” “奇怪,他不会是第一次进入虚神界吧,不会吧不会吧?” 当帝易周边的符文彻底消失,通道也透明化消散后,他听到了一片嘈杂的声音,似乎议论的对象是他,很是热闹。 不过这热闹来的快去的也快,在看到出现在初始地的初始通道的生灵是位成年人后,他们失去了兴趣,很快就都离去了。 毕竟他们都是抱着目的而来的,是想看看第一次进入虚神界的是不是位绝世天才,是不是位可造之材。 算是为自己的势力评估是否值得拉拢。 “啧啧,真是罕见的事情,小伙子,你怎么拖到成年了才来虚神界,你知不知道错过了很多啊。”在人群散去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帝易。 “嗯,有什么说法?”帝易对虚神界所知不多,补天阁骨书中的记载并没有多少,只有一段,只是简单地说明了虚神界。 毕竟这是随时都可以进来的地方,并非什么隐秘之地,没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必要。 “自然有啊,我看你应该都至少有化灵的实力了吧,即便在这里被压制到搬血境,在这初始地用搬血境的体现创下什么记录,得到的奖励就不是很大了。”须发皆白的老人解释道。 “原来有这种说法……”帝易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 “我看你应该年龄不大吧,能在这个年纪走到化灵行列,想来在搬血境的时候,绝对有亮眼表现,可惜了。”须发皆白的老人摇了摇头,似是在惋惜,“不过你也不用太过介怀,虽然得不到搬血区域超级奖励,但可以通过符文通道,去往化灵区域,进入更高层次的洞天福地,那里的好东西更多,我看好你。” “更高层次的洞天福地吗……”帝易沉吟,随后在大量须发皆白的老人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其肩头上的一只鸟,“这鸟……纯粹的精神体?” “哦,你说它啊,它是纯粹虚神界的生命体,是这片世界的符文诞生的生灵,可以用来稳固精神。”须发皆白的来人逗了逗那只鸟,开口说道。 “虚神界中还有纯粹的生命体?” “不然呢,你看看那边的初始地记录碑,其上还有猎杀一类的记录,要是没有纯粹的虚神界生命体的话,难道杀从真实世界进来的生灵吗?那也不算记录啊。” 第七十八章 刻名 “说法这么多……看来这个精神世界不简单啊。” 帝易点了点头,随后告别须发皆白的老人,按着陶冶所说的地方,走向初始地搬血区域向着洞天区域晋升的符文通道。 不多久,他便来到了目的地,站在了一片璀璨符文通道前。 在虚神界中,每个区域都有其界限的限制,任你有天大的神通,也无法违逆。 就比如在搬血区域内,即便身为尊者,也只能展现搬血的力量,而无法超越。 想要突破这样的界限限制,就得通过区域符文通道,去往相对应的洞天福地。 当然了,和初始地的初始通道一样,第一次进入更高层次的洞天福地时,通道都是唯一的,就比如现在帝易眼前的那个通道。 其就为洞天区域的初始通道。 “人不在……这是进入了洞天区域了吗?”帝易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到火月玲的身影,显然她应该是做出了突破,踏上了这条通道,进入到了下一个洞天福地之中。 思及于此,他也踏上了那条符文通道,向着洞天区域进发。 和初始地相比,这片属于洞天界限的区域就要平静上不少,生灵并不是很多。 当然,虽然这里的生灵不多,但质量相比于初始地,那就要高上不少了。 毕竟虚神界的初始地,一般情况下没有高境界的生灵愿意顶着压制进入,那里对他们而言没有价值,境界不属于那里是无法得到超级破限的奖励的。 可以说,这是一种虚神界对各个区域划分的变相保护机制,不然的话何必划分出不同的洞天福地。 打个比方,身在搬血境的生灵,其动用宝术和肉身力量调动的技巧,怎么能同更高层次的生灵相比。 要是没有提升的话,界限哪还有存在的必要。 如果搬血一条路走到底,能跟化灵、列阵乃至尊者掰掰手腕,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故而在大多情况下,初始地都是一群要么还在搬血境的生灵,要么就是正在走向搬血境的生灵。 “你们说前不久进来的那个女娃子,应该是这一代的新人吧,能在此地创下什么记录吗?” “我看难,记录是很难打破的,不然的话那还能叫记录吗?” “是啊,有些记录都保持万年了,我看那个新人也就只能获得一些平平常常的奖励了。” “咦,又有人来了。” “这位……我感觉有点意思啊,你们说他能在这里创下什么记录吗?” 洞天区域的初始通道外,有不少人在议论,纯纯乐子人。 “之前有个女孩从这里过去,你们知道她去哪了吗?”帝易没在意他们的议论,而是上前询问道。 从陶冶那里他只得知了火月玲欲晋升进洞天区域,可现在她已经进入到了其中,这想要找人的话就有些难办了。 因为虚神界很大,不仅仅是一个小世界那么简单。 不过在听到他们的议论后,他觉得可以打听一下她的去向。 “你说那个女娃子吗,我们知道她的去向,不过你想打听的话,得付点精壁作为报酬。”有人开口道。 “精壁?”帝易知道那是什么,补天阁的骨书中的那一段记载里有说过,其为虚神界的交易“货币”,是达到前人已被刷下的记录时可获得的奖励。 为一种可以用来辅佐精神修炼的物品。 可以说是一种硬通货。 是虚神界的补偿措施。 毕竟想要创下记录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前人都将记录刷完了,后人又怎么能得到奖励,那还有什么进入虚神界的必要。 “是的,我们也不要多,你看我们就三个人,给三个精壁就行。”另一人开口,他觉得自己这么要价不过分。 他相信能进入到洞天区域的,再怎么也在初始地刷了不少的精壁。 因为在他看来,帝易的气质非常特别。 虽然在成年后才通过洞天区域的初始通道进入,但这就不代表他很弱,毕竟有些人到了暮年都不一定能突破进洞天境。 就像他们几人,进入洞天境时,也没有帝易年轻。 “三个精壁……倒也合情合理。”帝易认为等价交换没有什么不妥,毕竟他们没有义务告知自己他人的去向。 随后他走到一旁的记录石碑,看了看其上的一些排名,选了一个自己可以很容易刷精壁的记录。 “轰!” 太古朱雀宝术自他手中展现,散发着茫茫火光,温度急剧上升。 记录石碑上有关于御火之道的记录,有关于火焰温度极尽的子分类,从单纯的火焰温度到焚烧精金、天材地宝不等,越往上难度越高。 “卧——槽!?”那三个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纷纷退走,生怕那极致的温度将他们的精神体灼烧,就此离开虚神界。 不然的话,那也太不值当了,被殃及,怕不是得躺在床上修养三四个月。 “这就是精壁吗……”在帝易控制太古朱雀宝术的火焰温度缓缓上升后,虚神界给予的安慰奖励自虚无间出现。 其为一块块晶莹剔透的东西,只不过形状很像构筑墙的壁,与其名字十分贴切。 “咯啦——” 就在帝易看向那些精壁的时候,太古朱雀宝术所在的区域突然龟裂了起来,不过很快就重新回归了原状。 紧接着,有一块石碑浮起,缭绕着雾气,其上书写了一行字,银钩铁画,璀璨无比。 ——以宝术焚烧洞天区域,破碎虚空,奖励原始宝骨一块。 这一行字不断震动,比太古朱雀宝术的火光还要亮,照亮了这片区域,惊动了附近所有的人。 “什么,他怎么突然就创下了一个记录,焚烧虚空,这什么脑回路!?” “原来虚神界的虚空也是可以焚烧的吗,这是何道理,前人怎么就没有人这么干过?” 那三个人震撼莫名,盯着帝易上下打量。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不明白这个记录为何会有,觉得一点天理都没有。 “嗯?”帝易也觉得意外,不过在想到宝术之间的区别后,又释然了。 太古朱雀宝术,其为火之一道上的巅峰,寻常的御火宝术怎能和它相比,无论是从威能上还是从符文规则上,都不是一个层次的。 下一刻,他停了下来,散去了太古朱雀宝术,将一地的精壁和虚神界奖励的原始宝骨收走,同时在那出现的石碑前在虚空中写下了一个字。 ——帝。 他在记录石碑上见到过不少的名,不过几乎都不是真名,毕竟哪有人叫超级无敌美少男的。 入乡随俗吧。 第七十九章 轰动虚神界 石碑上符文闪烁,帝易所写过的字当即散发光芒,烙印在上,灿烂夺目,而后连同石碑一起消失。 不过虽然铭刻的石碑隐去了,但这一刻在其他的地方,不限于洞天区域,比如更高层次的洞天福地中,起了连锁反应。 那就是记录石碑上出现了新的记录,让各地皆知。 “现在可以说了吧。”帝易将三块精壁给了那三个人,示意他们该告诉他火月玲的去向了。 “嗡!” 然而就在这时,刚隐去没多久的石碑又显,其上缭绕着雾气,又是一行字显现。 ——以破限为目标完成交易,奖励原始宝骨一块。 “什么!?” 洞天区域一阵轰动,全都沸腾了。 对于第一个记录,在虚神界内的生灵,并没有起任何的心思。 毕竟任何一种纪录都无人敢轻视,代表了某个领域的极尽,必然是天才破限,值得所有人去尊重。 可是第二记录,那就不一样了,特别滑稽,怎会出现这样的记录。 这不是等于偷鸡吗? “帝,这是什么名号,难不成是哪国古皇降临?” “怎么可能,一国古皇会以破限为目标进行交易吗,那不是脑袋发昏了,就是大限将至老糊涂了。” 当人们读到那记录的字时,全都表情怪异,不过大多都只是口上说说而已,并不敢真的抱不敬之心, 因为那必然是一位可怕的强者,无论所立记录如何,都足以说明了问题。 更何况,这看似荒唐的记录,实则蕴含着大恐怖。 能做到破限,以新的记录为前提立下第二个记录,怎能不强,绝对在某一领域超越了前人,打破了一个曾经的上限天花板。 只是,承认归承认,恶心人也确实恶心人。 谁会无聊这么去干啊,更关键是虚神界竟然认可了这种做法,这不是薅羊毛吗? “呃,可以,她去了那边。”在接过精壁后,那三个人都仿若在做梦,第一个记录无可厚非,可第二个记录却有些“天方夜谭”。 “去了那边了吗?”帝易点了点头。 “这位兄弟,你一连创下两个记录,可以说很强了,不过要注意,肯定会有人觊觎你手中的原始宝骨。” “我们三虽然可以保证不将你的行踪泄露出去,可他们就不一定了,最好现在就退出虚神界,待风波平静后再来。” “是啊,原始宝骨已经有数百年没人得到了,上一次有人开创记录还是千年前的事情,这可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那三个人见帝易转身欲走,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上前拉住了他,纷纷开口,指了指越聚越多的人群。 “他们想抢原始宝骨?”帝易在得到后就知道了所谓的奖励给予的宝骨是什么,其为太古遗种的符文宝骨,记录有部分宝术。 这确实是一个诱人的东西。 毕竟对大多数生灵来说,太古遗种太强大了,想要获得其宝术,除了一击毙命,又或者是拐走幼小的太古遗种,不然的话根本没可能。 “他们怎么可能有那能力。我的意思是,可能会有强者踏域而来,这个原始宝骨的价值对他们而言也非常有价值。” “确实,这位兄弟你应该也知道,虚神界中有特别的东西,有能击杀精神体的器物,比如镇魂塔、灭魂针等,若是被盯上,外界的真身也会消亡。”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告知帝易存在的风险,虽然镇魂塔、灭魂针这样的魔器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们告知,这种魔器在虚神界中臭名昭着,蕴有部分秩序之力,极为可怕,能杀虚身,也能令真身灭亡。 “还有这样的东西?”帝易闻言皱起了眉头,他有种感觉,所谓的镇魂器、灭魂针等原本的用意不是针对从现实世界进入虚神界的生灵。 因为他联想到了须发皆白的老人说的话,虚神界中有通过这个世界符文诞生的生命。 且,他觉得,所谓的虚神界中的纯粹精神体,恐怕有着不小的来历,绝不是寻常的通过这个世界的符文诞生那么简单。 “自然,虚神界虽然自成一界,但不论是各大族还是古国,都无法探索完毕,走不到尽头,足以说明问题。” “这位兄弟,趁现在消息还没有完全传播开来,那些大人物没有进入虚神界,赶紧离开吧。不然要是被那些大人物锁定到了真身所在,那一切就晚了。” “在虚神界中还能锁定精神体离体的位置?”帝易有些意外。 “一般来说不可能办到,但虚神界的奖励中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古时曾印证过,有人确实被锁定住了真身。” “哎呀,这位兄台,别墨迹了,再不离开就晚了。” “没事,我倒想看看他们能否真的定位到我的真身。”帝易示意不用担心,随后他便离开了,走向了火月玲所前行的方向。 在他看来,如果真的有宝术能锁定他在现实世界的真身,那岂不是好事一件。 能隔着一片精神世界寻到他的真身,那等价而言,在现实世界使用这个宝术的话,说不准能锁定到和他相关的事物。 要是真的能成的话,有那样的一种宝术,那他就不用漫无目的地划定路途了。 换句话说就是,可以简单而直接地寻找到自身的来历,寻找到和自己相关的事物,明了自己是谁,为何会出现在那自成一界的地方,为何会身体有恙。 不过他也就这么想想,因为那样的可能性很低。 毕竟虚神界承受不住他的真身与势海,只能利用化灵的方法取巧进入,展现的不是他的真我精神,如此又如何会有那样的宝术能锁定他的现实所在。 “你是……帝易哥哥?” 就在帝易前行,后方跟着一众生灵的时候,自前方有一个娇小的身影飞来,似乎是被新的记录所惊动,想要去记录地一探究竟。 “你好。”帝易站在火月玲的身前,很是和蔼地说道,“听陶冶说,你想请我去你家里做客?” “啊,是的!”火月玲先是一愣,随后很是高兴地回答道,“帝易哥哥,你来虚神界找我,也就是说你同意我的邀请啦?” “是啊,我原以为在虚神界找你要花一点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帝易点头,随后开口问道,“你在虚神界还有事吗?” “没有了!”火月玲虽然想去看看记录地,但事分轻重,她觉得没有什么事比现在的事情更重要,“帝易哥哥既然回来了,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吧!” 毕竟那个时候王姐曾跟她叮嘱过很多事情,一定要将他邀请去火国一趟,事关火国的未来,如何能不上心。 更何况她认为,帝易出现在了这里,而新纪录也早不早、晚不晚的出现,显然是存在着联系的。 不用多想,那两个新纪录肯定是他创下的,真人就在眼前,还有什么去凑热闹的必要。 第八十章 前往做客 “那好,我就先出去了,天才营见。” 帝易没有拖拉,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断开了灵体和虚神界的联系,被送入到了离开的朦胧通道。 同一时间,火月玲也是如此,当即就离开了虚神界,身形一点一点的消散。 “他们两个似乎认识,那个女孩什么身份?” “不知道,似乎也是今日进入的洞天区域,以前不曾见过。” 在帝易和火月玲离开虚神界后,这片由精神构建的世界并没有平静,波澜依旧,不少人都默默记下了他们的长相。 可以预想,在将来的很长的一段时间,这里肯定会汇聚不少的生灵。 不过那都跟帝易无关了。 当回到现实世界,自精神构建的世界中脱离后,他所化的真灵身也随之消散。 “就感觉像是沉眠了一小会……奇怪的体验。”帝易起身,走出石室,按照约定好的碰面地点,他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很快,火月玲也回来了,做好了出发回家的准备。 “说起来,在补天阁修行的时候,想回家就可以回家的吗?”帝易这时想到了这么一个问题,开口问道。 “可以的。”火月玲点头,告知帝易在补天阁进修时,并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想要离开出山历练,又或者是回家一趟,只需要禀明就可了。 当然,这样离开补天阁,属于私事,只能靠自己,无法借用补天阁的传送阵等工具。 毕竟补天阁上下人数很多,都这样占用的话,就会和真正需要的人发生冲突与矛盾。 故此一般而言,很少有人会在每年固定的假期之外离开补天阁,独自行事。 不过她不一样,身份地位很高,又是在远离火国的他国领地,自然有特别给予的宝具,可以用来横渡虚空,往返不是问题。 “原来是这样。”帝易点了点头,这让他想到了石云峰等人,他们离开石村的时候,也是得到了石村给予的一些必要物资。 如此等价替换,一国王侯府的嫡女,其安全肯定要着重在意,有能够横渡回家的宝具再正常不过了。 “帝易哥哥,我们走吧。”火月玲取出了一张兽皮,其上流动着深邃的山川倒映,如同一副地图,有几个点非常明亮。 “嗡~” 在火月玲选取了一个光点,催动了神曦之后,那张兽皮缓缓浮起,而后完全张开,构建出了旋涡般的通道,迅速向着某一地连通。 “帝易哥哥,来。”火月玲说着,便利用秘法将兽皮放大成毯,坐了上去,随后示意帝易也上来。 见此,帝易控制好自身的“体量”,坐了上去。 虽说只是一张兽皮,但不得不说坐感还蛮舒服的,没有那种粗糙感,反而真的像毛毯一般。 “刷!” 下一刻,兽皮没入旋涡般的通道,按照光点指示的坐标,开始横跨无尽虚空。 “这宝具倒是方便,有空我也弄一个。”帝易看着自行横渡虚空的兽皮,无需自身走动就能抵达目的地,这让他生出了不小的兴趣。 想做一个类似的东西出来体验体验。 “帝易哥哥,你喜欢的话,我家还一些可以制作虚空宝具的兽皮,可以送你。”火月玲没有太多的心思,只是单纯的觉得帝易喜欢的话,她可以送一张出去。 “那就不用了,我正好从虚神界得到了两块原始宝骨,正愁没地方用,现在有了用处。”帝易笑着婉拒了火月玲送礼的心思。 毕竟拿一个小女孩的东西,那算什么事。 更何况那是她家里的东西,并不是她自己的。 “原来那两个记录真的是帝易哥哥创下的啊?”火月玲满眼的崇拜,她深知想在虚神界立下新的记录有多不容易。 “碰巧罢了,其实我也没想到会出来两个记录。”帝易这说的是实话,一开始并不是奔着记录去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何虚神界出了判定,认可了记录。 “我不信,记录哪里是那么好打破的,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呀。”火月玲可不相信帝易说的是碰巧,肯定是真材实料创下的记录。 因为能解决上古灵异,让补天阁都脑疼不已的事情安然无恙的落幕,怎么可能没有超限的实力底蕴。 火国,远离补天阁,和石国隔着浩瀚山河,即便是修士想要横渡这段距离,也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纵然有特别的宝具,或者是动用传送阵,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到达。 不过万事就怕对比,火月玲手中的兽皮可不是寻常的宝具,本就是为安全问题考虑而打造的,其横渡速度自然不能以常理而论。 “帝易哥哥,我们快到了。”在聊了一会天后,火月玲感受到了兽皮传来的反馈,知道了前方就快到达横渡虚空的出口了。 果不其然,就在她说完这话没多久后,虚空中泛起了一阵涟漪,有真实的景致如流光勾勒般出现,不多久便彻底呈现。 这是一个规格很大的宫殿,原本空无一物,不过很快就有一张如毛毯一般的兽皮划破宁静,在这里浮出,悬浮在大殿中,缓缓下降。 “这里是……”帝易看着四周的景致,站在这里抬头看,仿佛立身在面一片星海中。 “这里是皇城重地,为传送节点,名星海宫。”火月玲一边将兽皮收起,一边对帝易解释道。 “皇城重地?我还以为是直接到你家。”帝易打量着这座古殿,感受到了很多传送通道,只不过而今都是关闭状态。 仔细想想,出现在这里也很正常,毕竟兽皮虽然有横渡虚空的用法,但真正用途是用来保命的,其设置的目标地肯定都是火国重地。 因为只有这些地方有强者不分昼夜的坐镇,能迅速做出应对,解决追兵又或者是逆向反击。 “也算是我家呀。”火月玲一边带着帝易向着宫殿外走去,一边说道。 “你是……小十七的小女儿?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就在火月玲带着帝易走出宫殿,打开闭合的大门走到外面的时候,有一位老人突然出现,开口询问道。 “呀,是二祖爷爷,月玲见过爷爷!”火月玲行了个皇族礼仪。 从其态度不难看出,这个老人在火国皇都肯定有着不小的辈份,不然何以称之为二祖。 “几年不见,小月玲懂事了啊,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还在你二祖爷爷的手上撒过尿,豪言要拔我的胡子光呢。”被火月玲称为二祖的老人哈哈一笑。 第八十一章 火国皇城 “二祖爷爷,这里有外人呢!”火月玲小脸一红,这种囧事被他人听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哈哈哈,好了好了,二祖爷爷不说了,不说了。”老人说完便看向帝易,“小伙子,你应该不是我们火国的人吧,跟月玲是什么关系?你先别说,让我猜测……” “二祖爷爷!”火月玲见老人一副非常感兴趣的表情,赶忙出面解释缘由,“这是我在补天阁认识的师兄,是我邀请他过来去我家做客的。” “原来是补天阁的青年才俊,怪不得我一看就觉得他器宇不凡,有久居上位的威风。”老人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帝易,如补天阁的谷长老一般,他也看出了那种帝王气象。 “老人家你好。”帝易表达了自己的善意。 “嗯,处事不惊,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老人越看帝易越满意,随后小声地在火月玲耳边说道,“小月玲,你的眼光不错。” “二祖爷爷,您在说什么啊,不理你了,再见!”火月玲虽然还小,但终究是到了每个女孩子都会乱想的年龄,窘迫地拉着帝易就告别了二祖爷爷。 “你那二祖爷爷好像话里有话,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在离开了宫殿,视线中不见了那个老人后,帝易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火月玲此刻窘得不行,没有回答帝易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带着他向着自己的王府家中走去。 火国的皇城相比于帝易之前行走过的地方,比如那些石国的诸多城市,仅是气派上就不知道超越了多少,如此就不用说其他的了。 一片繁华! 一路而行,走出皇城重地,离开了中央皇宫,不多久在火月玲的带领下,帝易便跟着来到了一条繁华大街。 “王府路……”帝易看着很明显的街道标识,便知道在这一条街道中的深宫别苑,就是火国的各大王侯府了。 当然,说是王府路,说是一条街道,其实这里占地极其广袤,如同一片洞天福地。 一眼望去,几乎都是气势恢宏的建筑,所用材料极其讲究,仿佛天阙建于人间一般,有灵气弥漫,有宝光隐现。 可以说,在这个地方的任何一座王侯府,都有一个城镇的占地格局,尽显身份与地位。 “帝易哥哥,我家就在前面。”火月玲不知是近家情怯还是什么,当快走到自家门口时,突然有些踌躇。 “怎么了?”帝易看着火月玲的神情,不由得问道。 “这个……帝易哥哥,我回来得太突兀,忘记提前跟父王、母妃说了,不知道他们是否在家。”火月玲这时才想起这个事情,邀请别人来自己加做客,却没有主人家接待,那有些不符合礼节了。 “没事,如果你家父母不在的话,带我转悠一下火国也算是做客了。”帝易说道,毕竟做客是顺道的事情,他真正的目的并不在此。 “那我知道很多好玩有趣的地方,待会我跟家中管家安排一下后,就带帝易哥哥去!”火月玲听到这话,立马就来了精神。 随后,她快步带着帝易走向了一座占地很广的府邸,各种布局都极其讲究,不仅有看门的瑞兽石像,还有各种门檐祥瑞彩绘。 “平王府……”帝易老远就看到了那座府邸的门匾,上面写着这三个大字。 王侯,被封了一个平字,足以表面这位封王者的不简单,就是不知道是平乱而得此封号,还是拨乱反正,延续正统而得的此封号。 “咦,门怎么是打开的?”在来到自家门口后,火月玲看到了大开的门户,有些意外。 这是谁来了? “郡主?”有下人在大门内走动,其中一个看着像护院的一眼瞧见火月玲,一开始还以为出现了幻觉。 要知道平王最小的女儿去往了补天阁,还未到回来的时候,按理不会出现在王府大门前。 不过能当护院的岂会不激灵,立马跑了出来迎接,无论是何原因,这肯定是郡主不会有误。 毕竟谁敢在平王府面前冒充火月玲小郡主? “家里来客人了吗?”火月玲指了指大开的门户,也就是中门,开口询问道。 要知道像王府这样的规格,一般情况下中门是不会大开的,除非来了什么贵客,又或者是有皇旨传递。 在她看来,后一个大抵是没有可能的,毕竟现在火皇如日中天,而火国又风调雨顺,没什么事情需要劳烦她的父王去平叛。 故此唯有的可能就是来了贵客,其身份最少也和她的父王持平。 “是的,家里来了贵客,王爷亲自接见,正在里面陪同,谈论事情。”张护院回答道。 “父王亲自陪同?”火月玲思绪转得很快,从陪同二字中,明白了是什么人来家里了。 火皇! “郡主,这位是您带回来的客人吗,要不小人去请示一下王妃?”张护院知道事情的轻重,郡主回来了肯定是要禀报的。 不过现在王爷正在陪那一位,显然是不能去打扰的。 “不用了,我自己会去找母妃的。”火月玲说完便示意张护院退下,随后一脸歉意地对着帝易说道,“对不起帝易哥哥,我不知道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虽然父王在家,但可能也没办法前来接待了。” “没事。”帝易并不在意凡俗的那种礼节规矩。 “那我先带帝易哥哥转转吧,稍后再去找母妃说明情况。”火月玲提议道。 “我都行。”帝易也不在意那些。 王侯府邸,氤氲光雾流转,其建筑于洞天福地之上,自然有万千的气象。 在火月玲的带领下,帝易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王侯底蕴,这里不仅有珍禽瑞兽在宫阙上空长鸣,也有灵气湖泊水系四通,园林浩大成片。 “和这里一比,我之前见到过的所谓王侯府,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啊。”帝易走在石山中,穿行过佳木,不由得感慨。 “帝易哥哥你说的那些王侯应该是在苦荒之地作威作福的伪王侯吧?那只是他们天高火皇远,自封的而已,怎么能同我家相比呢。”火月玲接过话茬,笑着说道。 “自封的?”帝易讶然,“这也是能自封的?” “对呀,就拿我们火国来说,领土浩瀚无垠。虽然人口众多,但相对于国土面积来说,也还是地广人稀。故此有些实在是太偏远的地方,就难以管缚到了。” “那这样的伪王侯和真正的王侯差距很大吗?” “自然很大,那些伪王侯领地内人口不过数千万,于苦荒之地作威作福,哪能跟真正的王侯相比。就拿我父王来说,他可是统御着十数亿人口呢,随便一个家将走出去,都可以轻易灭掉那些数千万人口的部落。” 第八十二章 奇树 “差距这么大?” 帝易有些意外,按照常理来说,即便是伪王侯,应该也跟真正的王侯相差不大才对,不然的话怎敢以此自居。 “单以境界而论,是这样的。”火月玲点头,不过她进一步解释,所谓的伪王侯也不能小看。 她表示,虽然大多数伪王侯都在铭纹境,但有些特别的地方,有神异的场域,可以加持战力。 在那片主场地方作战,即便是真正的王侯,也得小心,会受到压制,无法发挥全部实力。 “神异的场域吗……”帝易想到了百断山的百草园,想到了北海鲲鹏巢,那里都有这样的压制。 只不过和百断山、北海鲲鹏巢不同的是,火月玲所说的地方似乎要特别一点,只针对外来生灵,而对生长在那里的生灵,并无影响。 “不说这些了,帝易哥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火月玲说着,便带着帝易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得不说平王府真的很大,殿宇成片,宫阙错落,虽然无法和皇城重地的格局相比,但也宛若一片坐落在人间的天宫了。 这样一座浩大的王府,人丁自然兴旺,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维持一整座王府日常运转的下人,人数众多。 “见过郡主。” 一路上,在见到火月玲后,那些王府内的人都很恭敬。 “这是要去哪?”帝易跟在火月玲的身旁,走进了一片园林。 “我家栽种有一株奇树,算算时间应该快到结果的时候了,每次开花都很漂亮。”火月玲回应道。 平王府的路四通八达,不过当走到这片园林的时候,却只有一条路能够深入,周边都有侍卫把守。 显然,火月玲说的那株奇树不简单,绝对通灵了,不然的话没必要这么严加看守。 不多久,帝易便跟着来到了一片园中湖泊畔,见到了那株奇树。 那是一株不知名的花树,树体并不是很高大,可树冠却繁盛无比,带着光泽,缭绕着蓬勃的灵气光晕。 即便隔着很远,还未走到近前,都能感受到它旺盛的生机,以及辐射而出的香气。 “帝易哥哥,你看,它是不是很漂亮?”火月玲看着那株奇树,闭着眼睛呼吸,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妙。 “确实很漂亮。”帝易点头。 那树所开的花确实美丽,每片花瓣都有自己的颜色,彼此融汇、渐变,如同漫天璀璨的星河,让人能直观的感受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除此之外,那株奇树的树叶也很特别,小半部分呈嫩绿色,而大半部分则是紫金色的,宛若金属一般,流光溢霞。 这么一株奇树,按常理来说是不可能长得这么茂盛的,毕竟其树体并不粗大,无法承受与树干不匹配的树冠的。 但就是这样的一种奇异的组合,却真实生长在眼前,这任谁看到都会明白,它必然不一般。 “这株树是我父王从一片秘地中移植过来的,据说有太古遗种守护,在期待它所结出的果实。”火月玲向着帝易介绍道,“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移植过来后,它所结的果实确实很甘甜,可没了神异,成了单纯的果子。” “水土不和吗?”帝易问道。 “一开始我父王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后来从那处秘地挖了土壤过来后,也还是那样。”火月玲摇了摇头,“据我父王猜测,应该和那片秘土的场域有关,只有那里适合栽培它,也只有在那里才能结出神异的果实。” “这么神奇,场域还能左右果实的生长?”帝易来了兴趣。 “不知道,父王也只是猜测,具体如何不得而知。”火月玲一副我也不清楚的样子,“不过虽然果实失去了神异,但它所开的花却反而有了神异,五颜六色的,可以入药,可让人沉浸在梦乡中推演所得。” “那它的树叶呢?”帝易问道。 “叶子不行,有剧毒,即便只是持在手中,都能让化灵第三阶段的人身体出现诡变,进而腐烂。”火月玲说道,早先时候王府中人见其花都有神异性,想来其树叶也是一样。 然而结果并没有想的那么好。 树叶结在树上时看不出什么,可一旦被摘下,就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禁忌一样,不仅血肉出现病变,就连精神也会被诅咒,会因此而疯掉。 听到火月玲这么说,帝易一下子就好奇了起来,只是正欲走过去的时候,来了两个男子。 “听下人谈论,我才知道玲儿你回来了,怎么招呼都不过来打一下?”说话的是一位略微跟在侧身后的男子,穿着着居家的王服,英武不凡。 “呀,见过火皇,见过父王!”火月玲听得声音,回头望去,赶忙小跑了过去。 “十七弟,别这么严肃,在这里我不是火皇,只是前来叙旧的客人。”另一个男子笑道,龙行虎步,看起来非常的超然,“眨眼间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远行在外,还过得习惯吧?” “回火皇,外面虽然比不上家里,但补天阁很不错,是个名副其实的净土。”火月玲回答的很是得体。 “这话玲儿说的没错,补天阁闻名在外,传承于上古,不然的话臣第也不会将玲儿送去补天阁进修了。”火月玲的父王平王这个时候也是笑着说道,随后看向了帝易,“这位想来就是玲儿邀请来的客人吧,眼光确实不错,当真是补天阁的青年才俊!” “父王!”火月玲嗔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哈哈哈,这还没怎么样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平王笑了起来,自家女儿第一次带男人回来,他身为父亲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当然,要是一般人,他可不会是这么友好的态度。 毕竟火月玲可是他的掌上明珠,想要得到他的认可,那势必得好好把关。 不过帝易显然是个例外,因为他从六王兄的女儿那得到了消息,知晓了他这么一个人,拥有火国的至高传承,实力卓绝。 “父王,没有的事,别乱说!”火月玲很是局促,“我真的只是单纯地请帝易哥哥来家中做客的,之前补天阁发生了一件事,你还记得吧?就是帝易哥哥解决的。” “那件事是他解决的?”平王听到火月玲的话,吃了一惊。 补天阁的事情,他知道的不是很具体,只知道有上古灵异作乱,就他所知,这种事情在补天阁的历史上不止发生过一次。 一开始他担忧过自己女儿的安全,不过后来那件事平静了下去,没有祸乱发生,也就松了口气。 他本以为是补天阁的那些老祖出手了,可没想到真正出手的人并不是那些补天阁的老祖,而是眼前的这位年轻人。 虽然六王兄的女儿说过帝易很强,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以这个年岁而言,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 所谓的能看穿隔绝符文,在他想来必然是传承有特别的瞳术,而非自身真实的实力。 可现在听闻自己的女儿这么说,那就不一样了,需要重新审视。 简而言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恐怕有着和他一样的实力,足以封王。 不然的话怎能代补天阁的那些老祖出手。 第八十三章 朱雀宝术与朱雀四击 “补天阁闻名荒域,人杰地灵,如今一见这位朋友,果然不假。” 在平王打量帝易的时候,火皇适时开口,表达着善意。 实际上,他们之所以过来,真正目的便是想见一见帝易,看一看这位被那些小家伙吹得天花乱坠的人物到底怎样。 而今一见,他不得不承认,这位年轻人确实有那样的能耐,值得那些小家伙吹捧。 而且似乎还没吹捧过头。 因为连他都无法望穿这位年轻人。 要知道自他继承道统后,这么多年来一直居于国度中心,举国资源为他所用,等若另类的祭灵了,享受着类似神明的洗礼,早已是功参造化。 可就算是这样,在凡尘一道上走的够远,足以傲视荒域,却依旧望人有迷障,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他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只不过并不确定。 “也是偶然得之,于一个鼎中所悟。”帝易见火皇提到了太古朱雀宝术,没有在意他是否有其他的意思,坦然告知。 “于一个鼎中所得?”火皇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朋友去过石国的祖地,寻到了隐世于茫茫大荒中的第一祖地?” “你怎么知道?”帝易意外,他不知道火皇是怎么从一个鼎推出这些事情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就解释得通了。”火皇先是点头,随后告知道,“我们火国祖地和石国祖地,上古年间有所往来,只不过后来随着向外开辟疆土,便渐渐断了联系。据说昔年石国第一祖地有一口黑鼎,是跟着五张丹方一同找到的,得过太古凶兽血液的浇灌,蕴生了神性。” “皇兄,什么意思,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一个鼎?”平王愣神,他敏锐的捕捉到了极为重要的信息。 “我也是继承大统后方才知晓,听祭灵说起过。”火皇说完,便郑重地看向帝易,“朱雀宝术,是我火国的至高传承,只可惜岁月无情,完整的朱雀宝术不在了,不过而今似乎有了希望。不知能否展示一下?我想自那黑鼎中所得,可能比我们火国断了传承的朱雀宝术要完整许多。” “可以。”帝易点了点头,而后催动神曦符文,化出一头凶禽,鲜艳羽翼横击,霸绝天地,茫茫波动横扫四方。 其缭绕着火焰,有赤光喷薄,上击长空,下探九幽,将太古朱雀最为霸道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种波动……跟祖地圣皇宫中的朱雀真羽似乎一致!” 在见到凶禽横空,在感受到阳刚而霸气的符文波动后,无论是火皇还是平王,都露出了惊容,神情激动。 太古朱雀宝术,确实是火国的至高传承不假,可随着岁月的流逝,完整的传承已然不在。 后来虽然有过补救,但效果都不大,因为随着各种开枝散叶,最初的朱雀真血已经不再浓郁。 就算是现今的火国祭灵,它的那位点燃了神火的祖母,不断涅盘,再现朱雀真血,于上古联合其它的几位朱雀欲还原出传承宝术,也都失败了。 可以说现在的火国所会的朱雀宝术,实际上已经不能说是朱雀宝术了,只能说是最初的立国祭灵,以及上古最后一位蕴有朱雀真血的圣皇留下的几代神人的感悟。 故此可想而知,帝易所施展的朱雀宝术出现,对他们有着怎样的冲击,绝对可以再现太古朱雀的辉煌,而不用再研习让几代神人黯然神伤的“废篇”。 毕竟真正的太古朱雀,它完整的传承有多强,身为火国皇族的人无比知晓。 太古朱雀,那可是横扫天上地下的无敌存在,真正的傲视九天十地,摘星拿日,焚烧,根本不成问题。 只是当帝易将朱雀宝术完整地演示了一遍后,无论是平王还是火皇,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皱起了眉头, 他们看出了这个朱雀宝术和火国传承的朱雀宝术的不同。 换句话说就是,越是演示到后面,他们越无法真正看出,无法确定那是否是完整的朱雀宝术,有待考证。 “怎么样?”帝易将太古朱雀宝术演示了一便后,询问道。 可以说他比火皇等人还要在意,因为他来火国的目的便是想解析朱雀宝术的源头,加强已有的朱雀宝术。 同时也是想看看能否能得到朱雀法,体验鲲鹏化灵路类似的修行方式。 当然最为主要的是,他想看看朱雀是否在势海中也有真灵存在。 可是从火皇之前的话语,以及他们现在的神情,他能看出,火国的人也不确定自己施展的宝术是否是真正的朱雀宝术传承了。 这是一个不好的信息。 因为他们露出了思索的神色,这不就是变相的说明火国的朱雀宝术没有完整的传下,分不清真假,那还能得到什么信息。 岂不是白跑一趟。 “我不敢肯定,不过单从波动上来说,确实是朱雀宝术无疑。”火皇说道,“而且,远比我们所传承的朱雀四击要高明得多,想来就算不是完全的朱雀宝术,也涉及到了朱雀的本源。” 他告知帝易,现在火国的至高宝术传承,也就是朱雀宝术,实际上是残缺的演化,或者说是几代神人推演出的“废篇”。 “朱雀四击?”帝易抓住了一个关键句,问道,“可以让我看看吗?” “自无不可。”火皇点头,随后妙手展现了起来。 刹那间,一头朱雀腾空,不断舒展躯体,有一种打破苍穹得证大道的气势。 虽然只有四式而已,但也将朱雀的那种盖世的霸气表现得淋漓极致,将神曦与符文推向了一个恐怖的境地。 “有相通处……只是具体而现,却又像是两种宝术。”帝易看着火皇的演示,眸光中容纳了无尽的符文。 毫无疑问,那是火国的上古几位神人留下的,是欲还原朱雀宝术所做的努力,有他们自身的感悟融汇在了朱雀四击之中,供后人继续推演。 只是可惜,推演并不完全,没有那种至高的火道表现,仅是形似而神不似。 当然话虽这样说,实际上朱雀四击也足够强大了,也能称得上是朱雀宝术,不会比其他的太古凶兽的宝术差。 同时,他从这四击中也看出了,自那个鼎中得来的太古朱雀宝术,实际上也是不完全的。 如果说火国传承的朱雀宝术是形似而神不似的话,那他的朱雀宝术就是神似而形不似。 简单说就是,他的朱雀宝术具备了太古朱雀的行韵,却没有具备色蕴。 也就是这是他的朱雀宝术,却不是太古朱雀的朱雀宝术。 “看来朋友也发现了,确实有相通处,可实际展现却有不同,故此我不敢肯定。”火皇将宝术散去,开口说道,“不过在本源上,无论是朋友的朱雀宝术,还是我们火国传承的朱雀宝术,是一致的。” 第八十四章 或可追本溯源 “皇兄,我有个想法,既然都是朱雀宝术,那是否可以融会贯通?祖先曾有言,若能将朱雀四击推演到第十击,便能再现真正的朱雀宝术。” 在帝易和火皇聊天的空挡,平王适时搭话接茬,有些事情身为一国掌权者不好开口,他却没有这样的顾忌。 “此法难行,虽然本源相通,但已然是两个分支,恐怕只会越走越远,而无法追本溯源。”火皇在继承大统后,所知秘辛更多,远比平王看得透彻。 曾经的火国先祖曾用过各种办法,试图加以推演,完善太古朱雀四击,可结果让人失望。 除了宝术本身的问题外,还有使用者的界限,昔年诸位神人祖先都完成不了的大业,后人又如何能接续。 现在已经不是上古时候了。 神人永逝,圣人不显,尊者称皇。 要知道即便是他,在接受了部分古国的神火祭祀,距离点燃神火也还有一段漫长的路。 “我觉得可行。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在祖地圣皇宫中还有朱雀真羽,如果朱雀四击是借此为根而做的推演,那我就有办法还原最初最真实的太古朱雀宝术。” 帝易经平王的想法提醒,想起了太古朱雀四击不可能是凭空推演的,必然有根本源头。 而只要根本源头还在,那他就可以利用真解的伟力,逆向解析一切,抽丝剥茧将真正的火国传承宝术“取出”。 “让我想想……” 火皇不置可否,因为连他都看不穿的人,所说的话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只是火国祖地他能让帝易进去,可圣皇宫就没有办法了,那不是随时都可以去的地方,是隐匿在上古圣皇祖先所构建的小世界中的禁地。 或许火国的那个祭灵有办法,但它现在不在火国中,远走大荒去了。 按它的说法,它是为火国去寻一份天大的宝藏,需要游走在荒域中,短则几年,长则数十年,很难沟通到。 “皇兄,你是在担心他不是我们火国的人,可能泄漏至高传承而无法做出决定吗?”平王见火皇思虑,以为他是在权衡利弊。 “我不是在想这件事,这位朋友能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朱雀宝术展现而出,已经得到了火国的友谊。”火皇自然看出了平王的小九九,不过没跟他一起“同流合污”,而是很真挚地说道,“我在想的是,如何进入圣皇宫,那是神明小世界,即便我为火国人皇,也没有办法送人进去。” “神明小世界,类似百断山那样的?”帝易听到火皇的话,表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用思索有的没的了,他可以深入进去,无需圣皇宫自己开启,又或者是外人引导。 “没那么简单,圣皇宫和百断山那个小世界不同,想进去的话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机缘巧合,二是祭灵开启圣门。”平王倒不是看不起帝易,而是他觉得那样做太冒险了。 因为那里很危险,昔年也曾有域外的盟友想进入其中,不通过唯有的两个办法深入,结果无一例外,连圣门都没看到,便死了。 而且他进一步说明,一旦进入圣皇宫,将与外界隔绝,即便是皇族子弟,死在其内的也不在少数,难有几人能从中归来。 “没事,百断山都奈何不了我,左右不过另一个神明小世界,对我来说没有危险。”帝易说道。 在这个新生的世界,能对他构成威胁的事物,不能说绝对没有,但至少不是所谓的神明能做到的。 “口气这么大?”平王被帝易的话所惊,连神明小世界都不放在眼里,当自己是神明了么。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记起了大半个月前的一则惊世消息。 眼中充满了惊骇。 “您……您是……”平王态度转变得极快。 虽然在接到消息后,火国立马就派了人过去,但当他们的人马赶到后,事情早就完结了,并没能见到那位神明的身影。 不过根据后来的打听,却也知道了不少的信息,知晓了那位神明是以年轻之姿展现的真身,疑似是真犼一族的大人物。 现在仔细看看,眼前的人似乎真的符合打听来的长相描述,不能说一模一样吧,至少也是八九分像。 “怎么说话结巴了,难道一开始你们没有认出来吗?我还以为你们之所以过来,是知道的。”帝易还以为百断山一事之后,自己路人皆知了,结果是自己想多了。 “去往百断山时,事情已经结束,未能得见神明真容,一开始确实没有……认出来。”平王硬着头皮说道。 “什么,帝易哥哥你就是那位——”火月玲震撼莫名,看得出来她也是方才知晓。 “你怎么也不知道?”帝易有些意外。 不过仔细想想,她是这个态度很正常,事出有因。 因为上古灵异的大秘只有烈晚儿和程继知晓,补天阁的其他人并不知道,不清楚上古灵异和百断山之间的联系。 同时也能看出,烈晚儿和程继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到位,没有将他的身份泄漏出去。 “玲儿,称呼神明为哥哥是你能叫的吗,还不改口!”平王拉着火月玲,示意她赶紧请罪。 当然,他这样做只是为了做做样子,实际上心中是乐开了花的。 因为从最初的震撼中他回过了神,一位神明与他们相处、交谈,并没有摆大架子,足以说明了某些问题。 此外,一位神明并不在意自己女儿对他的称呼,这就更可以说明很多了。 要不是这里有外人,他都想当场说一句女儿干的漂亮。 毕竟这等若是在一位神明的面前有了眼缘,是很多人花一辈子都难得的机缘,将受益无穷。 “没事,帝易哥哥这个称呼其实也不错,不用改来改去。”帝易不想自己与他人之间产生过多的隔阂,表示按之前的称呼就好。 随后他看向火皇,开口说道:“其实我来此,为的就是朱雀宝术,如果圣皇宫之中真的还有朱雀的原始真羽,我有办法得到完整的传承。当然,你们也会受益,我不会白拿,会将得到的完整传承交给你们。” “前辈真的有把握?”火皇身为一国之皇,很是沉稳,对帝易的态度不卑不亢,并没有因心中的那个猜测被证实了而有别样的情绪。 只是将朋友称呼改成了前辈称呼。 毕竟火国也是自上古传承而下的古老道统,不乏有神人,更是出现过天神,有底蕴留下。 最为主要的是,火国而今的祭灵,那朱雀旁支一脉,其祖母也还活着,只不过不问世事,前往他域寻找太古朱雀的痕迹了。 第八十五章 自然有把握 “自然有把握。” 帝易点头,本源相通,那就有被真解的源头,鲲鹏宝术他都能逆向解析出源头,他认为朱雀宝术也不在话下。 “前辈,我明白了。”火皇也同样点头。 不过他没有当场就带帝易前去火国祖地,而是略微委婉地表示,那里是神明小世界,存在着神人、天神等的禁制。 为了稳妥起见,他要先去查阅一下故往的典籍,寻找到一条相对安全的道路,为帝易尽可能地排除圣皇宫中四通八达的通道的干扰。 毕竟那里真的不是普通的地方,即便是神明都有可能遭遇不测。 同时他进一步告知,圣皇宫所在的那个神明小世界,其中时间的流逝和外界不同,若是贸然进入,或许会因此而出现问题。 “这自然,你安排就好。”帝易觉得火皇的话在理。 因为在百断山中,他是知晓目的地才能迅速找到那柄断剑,不然的话光是寻找可能的地方就要花费很多功夫。 此外在寻找鲲鹏巢穴时也是如此,若非有神明遗刻流传,可选的地方也只有北海和东海两个的话,那就会难办很多。 毕竟要是从头开始,光是确定其位置就不是一个短时间内能办到的事情。 “此事可能需要个几日,前辈远到而来,身为火国的主人不能不尽地主之谊,还请前辈移驾皇宫歇息。”火皇开口道,此事事关重大,越少了人知道越好。 “你的好意我领了,我是来火月玲家做客的,在哪歇息都一样。”帝易拒绝了火皇的邀请,在这里他很自在,没必要去皇宫远离人间烟火气。 听到这话,火皇没有再多言,神明都这么说了,他还能强迫不成。 “前辈,皇宫中关于圣皇宫的典籍很多,想要统筹出来需要时间,请恕我先行离开,不能尽全地主之谊。”火皇的话语很得体。 身为一国人皇,既要保持威严,也要有对待神明的态度,一般人很难在话术上拿捏住,不过他显然不在此列。 “我明白,办事要紧。”帝易点头。 “皇兄,我和你一起去,也出出力。”和火皇相比,平王就有些不自在了,之前可是一口一个青年才俊的喊。 态度怎么说呢,有种长辈看晚辈的那种随意。 这岂不是老寿星上吊? 待是不可能待了,说话又不是很会说话,那还能怎么办,只能跟着火皇一同离去了。 当然,在离开之前,他自然是向着帝易行了礼节的,不然的话一声不吭的离去,那可是会留下坏印象的。 同时,他也借着跟自己女儿叙旧的契机向她示意,他们平王府是否能借此一飞冲天,全看她的了,要好生招待,万不能失礼。 “走吧,我们继续转转。”经过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帝易对那株奇树就不是那么感兴趣,心思基本都在思索有关于太古朱雀的事情上了。 “啊,哦!”火月玲显得呆呆的,似乎还没有从接二连三的巨大信息中回神。 不过她反应很快,那些东西事后可以再想,现在的主要目的是招呼好眼前的这位神明哥哥。 “对了,说起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帝易跟着火月玲在园林中转悠的时候,突然开口道,“我曾看到过一个说法,很多宝术都有着血脉上的联系,外人施展威力会打折扣。不知你们施展朱雀宝术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样?” “影响是有的,就如同太古遗种一般,纯血和非纯血差距很大。”火月玲点头,“不过随着年龄与境界的提升,血脉中蛰伏的朱雀真血会逐渐复苏,会抵消些运转符文的阻塞感。” “这样……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在某种程度上,你是纯血生灵?”帝易问道。 他在补天阁的骨书上看过一则记载,完全的纯血生灵是近人形的,一身的种族特征会以道与理的形式化为符文隐匿,是自然而然的一种向道趋势。 “这……”火月玲没办法回答,朱雀是朱雀,人是人,怎能混为一谈。 可是她觉得帝易的话,似乎也有点道理,因为人怎么会有朱雀血脉呢,仔细想想确实跟太古遗种的定义相近。 “别多想,这只是我突然的疑惑,不用深究。”帝易看着发懵的火月玲,知晓自己的思虑可能对她来说过于劲爆了,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可是,真的好有道理,为什么会这样呢?”火月玲呢喃,这个问题真的很深奥,仔细一想,那种可能真的太大了。 甚至,她都将此联想到了人族的定义上,在疑惑是否有真正的人这种族群。 因为她的体内确实有朱雀血脉,听长辈们说,当朱雀血脉复苏得越来越纯时,或有可能觉醒朱雀真血,得到朱雀部分真身。 比如说朱雀真血符文所化的朱雀翅。 如果具备着这种特性都算是人族的话,那么那些纯血生灵按理也该归入为人族,可实际情况是他们别说认可人族了,就连友好相处都不行。 存在着种族认知的隔阂。 “也许是因为神曦灵性所导致的血液变化吧。”帝易见火月玲越发执着,甚至因此而可能生出了执念,他不得不自问自答了一种解释。 “神曦灵性……有可能!”火月玲原本想不通,可现在她觉得有了突破口。 因为她接下来要突破的界限便是化灵,而化灵有容纳天地万物为己用的说法。 肉身成灵,肉身化灵,显然都需要具备相应的灵性,因此肯定会导致身体和血液发生变化,如同神曦符文化形一般,用以驾驭各种宝术。 只是,这仅仅是解决了她是否是纯血生灵的问题,而没有解决到底什么样的生灵才是人。 还是有不解在纠缠着她。 “对了,我们之前走出皇宫时,我看到了一个粗状通天的树,如同大岳一样,那是火国种下的灵植吗?”帝易见火月玲还在纠结,便转移了话题,让她从没法深究的问题中回神。 “那是祭灵神树!”听到这话,火月玲想也没想地就回答道。 显然那株粗状通天如同大岳一样的树,在火国皇都人尽皆知,不用想都能知道指代的是什么。 “祭灵神树?”帝易闻言,有些不解,“火国的祭灵不是朱雀吗,怎么还有一株神树?” 第八十六章 火国盛景地 “因为它也是从祖地中走出的,与初祭灵朱雀和圣皇是故友,一同打下了偌大的火国疆土。” 火月玲解释道,告知帝易那株祭灵神树的来历,其为火神树,曾经成神,不同凡响。 “曾经为神,什么意思?”帝易问道。 “就是字面意思呀,上古年间诸圣争霸、神人大战,既辉煌,也混乱。”火月玲为帝易讲解,进一步说明。 在上古,火神树与初祭灵朱雀出自火国祖地,实力相近,都是得道的神明,强悍无比,超越众生。 火国开国之初,它陪同火国上古圣皇征战四方,立下过天大的功劳,与初祭灵朱雀都为火国不可或缺的底蕴保障。 只是那个年代,强人辈出,天骄横空,它于那个诸圣争霸、神人大战的年代遭劫,点燃的神火被击溃,就此从神坛上跌落。 原本它将逝去,不过初祭灵朱雀与上古圣皇以大法力为它续命,让它活了下来。 然而终究是遭劫,虽然活了下来,但是曾经的意志、神火等都消散了,成为了一株凡树。 纵然得到了不老泉等神物的培育,也无法再诞生灵智了,没了道行,神识永寂,无法点燃神火再现。 “对了,来到火国,怎能不去那里!”火月玲说着,便带着帝易走出园林,要带他去那里看看。 火神树虽然寂灭了,但终究为神明,有大道气韵,对凡人或许没有什么价值,不过对帝易来说,或许能触类旁通。 毕竟他可是神明啊! 此外,火神树可谓是火国的一大名胜古迹,按坊间的说法,但凡来火国的人都要去一观,不然算是一种遗憾。 走出平王府,远离了特别的王府路,汇入主街道后,整片天地都开阔了起来,入目所及体现出了红尘万丈的繁华。 人来人往,行人川流不息。 这座磅礴的古城,占地广袤,存世悠久,经历了上古至今的经营,无比的繁华,人口众多,热热闹闹,摩肩擦踵。 不得不说一国皇城,确实包容万象,不仅有人族,还有其他的异族,各种生灵皆有。 一路而行,帝易就见到了很多不曾见过的族类,长相千奇百怪,有些他认识,有些却没有见过。 “他们都是火国的子民吗?”帝易询问道。 那些异族似乎已经融入了这里,生活在皇城的百姓并不见怪,彼此走街串巷,甚至进行着买卖。 “是的。”火月玲点头,火国领土浩瀚,其中自然包容了很多异族,生活在同一个国度,自然都是火国的子民。 同时她进一步说明,在火国中,不能叫他们异族,而应该叫其族群名,不能因他们不是人族就区别对待。 特别的,她以一个长有犀牛角的异族举了个例子,其在火国中有正式名称,为犀族。 “那是不是你们火国的皇族,也有正式的名称,在火国中不以人族这个广泛的定义自称?”帝易经此联想道。 “对呀,在火国中,我们皇族有正式的名称,官方自称为火族,就像石国的那些石姓皇族一样,他们也有石族这个官方自称区分。”火月玲点头。 “这样……那说起来你们的姓氏为火,符合祭灵朱雀的特性,如此等价的话,石国以石为姓,他们的祭灵难道是石头?”帝易问了一个延展而出的问题。 他想到了石村的那个祭灵奇石,它说过要循着唯一寻回来的那个石国祭灵的路,去寻找它的祖上。 “是的,据说是一块非常非常特别的石头,不过它可不是真的石头,而是一种奇特的生灵。”火月玲回答道。 “奇特的生灵?”帝易沉吟,随后问道,“是通灵而诞生了灵智演化而成的吗?” “不是,就是生灵,不是那种因通灵而成的石头。”火月玲摇头,为帝易解释道,“世间万法,种族林立,什么稀奇古怪的种族都有,其中就有神石一族。它们和后天演化,诞生灵智,生出器官的灵石不同,从定义上就不是一类。” “还有这样的种族?”帝易惊异。 “自然有呀,石国的祭灵就是,是真正的生灵,同万类一样,是先天的生灵。”火月玲说道,“不过这个种族人口非常稀少,分支也不多,自古至今也难见到几个,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太古十凶之一的打神石了。” “打神石……说起来我在补天阁的古籍中见过一些记载,据说上古神人、圣人的兵器,都是按照一些源头所铸造的,难道他们的兵器的源头,其实也是一些生灵?” “这就不是很清楚了,只是在传说中提过有类似神石一族这样的生灵,天生就是器形,比如塔族,比如鼎族,我想大概是吧。不过大多兵器,应该都是没有源头的,比如弓、伞、飞镖等。” 听完火月玲的话,帝易点了点头。 继续前行,穿过街道,路过丹药阁、兵宝斋这样的店面后,最终是来到了目的地,走入了皇城的东部区域。 始一进入这片区域,就能感受到这里别样的氛围,以及特别的灵气波动。 “那就是火神树了!”火月玲也不是第一次见火神树,但每次见都会被震撼。 因为那株树真的非常特别,对火族有不一样的意义,其耸入高空中,巨大无比。 它通体火红,蒸腾起赤霞,无论是枝杈还是叶子都是红色的,树冠更是若擎天大伞,将整个区域完全遮笼。 这样的一株树,若是一般的巨城恐怕都容纳不下它,也就火国皇城,这个能容纳无数山岳的重地,才能不受影响。 “人真多啊。”帝易看着这个区域往来的生灵,真的太多了,有很多修士进出,也有很多凡人在此经营。 “那当然了,要知道这可是火神树,光是能一见,就是难得的机遇。”火月玲先是虔诚地向着火神树行了个礼,随后开口说道,“无论是我国居民,还是外国游客,都将此地当场了风景胜地,来火国皇都不到此一游,都算是没来过。” “风景胜地?”帝易看着那株火神树,其景色确实养眼,只是他也有疑惑,“一国祭灵,虽身死,但也该礼敬,为何火国将它作为了风景?” “这自然是有原因的。”火月玲解释道,“有个传闻,是开国元勋的前贤后代传下来的,说火神树并非彻底熄灭神火,而是在涅盘。” “咦,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还有知道这个传闻的?”在火月玲解释的时候,旁边走过一位老者,听到她提起这个说法,脸上有欣慰之色。 看得出来,这位老者很敬重火神树。 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就背着手,摇着头离去了。 第八十七章 火神树 “有这样的传闻?” 帝易没有在意那个老人,因为他只是个普通人,想来是火国的平凡百姓一员,只不过活得久知道的多。 “也只是传闻了,就像那个老人家说的一样,现在没多少人在意了。”火月玲点头。 她告知帝易,举国同祭时,沐浴神火的不仅有祭灵和火皇,还有一部分便是被导入此地,滋养火神树。 只不过随着岁月的流转,随着时间的流逝,火神树依旧,没能再度点燃神火,久而久之就没多少人再相信那个传闻了。 当然,无论是否传闻为真为假,只要火神树还活着,有生命,就一切皆有可能。 这也是火国将此地作为盛景地的原因。 因为时代不同了,如今上古神圣不出,火国需要一个足够的震慑底蕴,要让人看见。 “岁月啊……”帝易明白这种感受,就像补天阁,那株祭灵神藤也到了晚年,若是失去了它,补天阁可能就无法再震慑敌对势力了。 “走吧帝易哥哥,我们上去一看,稍微歇息歇息,吃点点心。”火月玲指了指天空上悬浮的殿宇,开口说道。 那是围绕着火神树而建的天宫,都十分宏大,离地面很高,是真正的琼楼玉宇。 显然,那里普通人是上不去的,是针对修行者而建,有繁奥的符文法阵守护,使它们永不坠落。 “去那里消费应该要不少的钱财吧?”帝易看着那些散发晶莹光泽的殿宇,它们布局很规律,周围缭绕云雾,彼此通过玉石台阶相连。 给人以一种浩大神庭般的感觉。 毫无疑问,建造这样的琼楼玉宇,不可能免费对外开放,肯定是要收取费用的。 可他没得这个世界的货币,从石村出来几乎都是一路白嫖。 “这是皇族产业,上去不用花钱。”火月玲笑道,随后带着帝易飞上高空,亮明了身份,进入了其中。 恢弘的宫阙里,和下方的街道相比,就要冷清很多了。 毕竟能出入这里的只有修行者,而且身份也要不一般,不然光是登阙的价格就不是普通修行者能够承受的,足以让他们望而却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片天阙可以说是火国有身份的修行者的聚集地,是他们邀朋聚会的重要场地。 当然了,天南海北的修行者也有,不过人数不多,因为那价格确实太贵。 “帝易哥哥,就这里吧。”火月玲选了一个雅间,视线很是开阔,可以直接看到那株庞大的火神树。 “咦,这里灵气比外面充裕不少。”在进入了雅间后,帝易明显感受到了灵气的流动,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什么东西。 “自然,价有所值嘛。”火月玲说道,“这片天阙依火神树而建,每次举国同祭的时候,自然也会受到泽福,久而久之也沾染了神火气。可以说这里相当于洞天福地了,对悟道有好处,每次登临都会给人不一样的体会。” “确实价有所值。”帝易点头,他催动神曦,转换符文,确实发现更容易。 “其实我小时候很喜欢来这里,有种远离红尘喧嚣的静怡。”火月玲坐在了靠窗的地方,一双小手撑着自己的脸蛋,看着火神树。 “那现在呢?”帝易也坐了下来。 “现在嘛,我觉得还是红尘更加美好。”火月玲荡着双腿,开口说道,“走过春夏秋冬,历经风霜雨雪,回眸时,有万家灯火,最抚凡人心。” “看不出来你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却有了这样的心境。”帝易意外,他本以为只有他这样的人,经历了无尽岁月的孤独,才会有这样的心境体会。 “远方美,山高水阔,终归走不出一箪一食的人间烟火呀。”火月玲俏皮地说道。 “那你修行是为了什么呢?”帝易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火月玲摇了摇头,“小时候是为了完成父王吩咐的任务,稍微大点后同龄人都在修行,继续修行是为了不脱群。进入补天阁后嘛,也许是为了见识更广的天地?” 她似乎并不确定自己的修行的目的,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俨然成为了一种习惯。 “你不想活得长久吗?”帝易看着火月玲,这么问道。 “修行本就是为了活得长久呀。”火月玲依旧看着火神树,“可是生老病死是世间常态,谁能说明天比意外来的更快呢?我的一位哥哥就是如此,说走就走了。” “是啊,没人能说明天比意外来的更快。”帝易对这话很是赞同。 “不过现在……”火月玲没有将话说完,而是看着火神树不知在想着什么。 “对了,说起来像火国这样的一个偌大古国,是不是时常会有他国和他域的生灵过来?”帝易换了一个话题,年少应该是朝气蓬勃的,沉闷的话题不适合。 “是有的,大多都是来找皇族合作的。”火月玲撑着小脑袋点头,“像是挖掘遗迹,探秘无人地,还是寻找前人秘境,都有。” 就这样,又聊了一会儿后,帝易也将目光看向了那株火神树。 “咦?”突然间,他站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一种晦涩的古意。 “帝易哥哥,怎么了?”火月玲被帝易的动作所惊,赶忙问道发生了什么。 “那株火神树……”在下方街道的时候,帝易以常态打量,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可是在这里,在这片天阙中,即便是以常态打量,他都感受到了一种特别的道韵,仿佛听到了巨大的心跳声。 念及于此,他动用了真解的力量,一双眼眸望穿了迷障,得见了火神树的隐秘。 在其树体之中,有一对朱雀翅做成的门户,除此之外在那门户后方,还有一口黄金棺,里面趟着一个男子。 “怎么会有一口棺,怎么会有一个人躺在那里……”帝易皱起了眉头。 “什么,火神树中有棺椁,葬有一个人!?”火月玲听到帝易的呢喃,顿时就惊住了,赶忙询问那个人的长相。 “那个人……”帝易将躺在棺椁中的人的长相告知,实际上他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是上古火族圣皇!可是,这怎么可能……”火月玲惊呼,通过帝易的描述她知道了那个人的身份,满脸的惊骇。 她自然相信帝易不是在说谎。 可就她所知上古圣皇是葬在了火国祖地,与圣皇宫同眠,怎么可能真身在火神树中。 这与火国的历史古籍记载完全相左! 第八十八章 另一个世界的洞口 “那是洞口?” 越看帝易越是惊奇,火神树扎根在此,内部有一对朱雀翅门户和一口黄金棺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洞口。 一般人或许看不到,就算是活着的神明来此,也最多看到那一对朱雀翅门户和一口黄金棺。 因为那个洞口深不可测,雾霭朦胧,像是连接着一个世界,给人以过去和未来两种迥异的视觉冲击。 不过对帝易而言,世上没有什么是他望不穿的,纵然被黄金棺堵住,将洞口完全遮避,也无法阻碍他的视线。 可以看到,在那个洞口后面,呈现的是一个浩大的战场,有一地的尸体,也有一地的兵器碎片,仿佛发生了什么大变,整个天空都灰暗无比。 “那种波动……和鲲鹏巢旁边的门户很像。”帝易心中自语,抬眼凝视,他看到了圣洁的光辉,有神秘的力量流转,将时间定住。 显然,那洞口和鲲鹏巢旁边的门户有关,只不过和那边不同的是,这个洞口后方的神秘力量不是出自那口大钟的伟力,而是另一个兵器的伟力。 那是一口大鼎。 “帝易哥哥,你说什么,什么洞口?”火月玲惊疑不定。 火神树内部有门户和葬着上古圣皇的棺椁也就罢了,怎么还会有一个洞口,而且看帝易的样子,似乎那个洞口有很大的来头。 这就耸人听闻了。 因为看情况,初祭灵和上古圣皇将火神树移植于此,目的明显和世人所知的不同,不是为了期待有朝一日火神树点燃神火归来。 而是为了镇压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通道,欲从其他的世界连通向这里,可能送来了什么,也可能最终功亏一篑。”帝易没有详细地述说,只是简单地告知了那个洞口开辟的目的,想要达到的结果。 “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东西?”火月玲小脑袋怎么想也想不通,因为没有记载,身为皇族根本不知。 “不用过多的紧张,那个通道已经关闭了,留下的都是昔年旧景,存留的威能不大。”帝易示意火月玲不用紧张,毕竟如果真有危险,也不会将洞口放在这里了。 “帝易哥哥,你能看出那个洞口的来历吗?”火月玲问道,这事关火国大局,这样的一个东西在火国皇都漫长的岁月却无人知,必须要弄清其跟脚。 “看不出,只剩下残留的旧景,不过暗合这里的布局,似乎是某种激发器,你能想到什么吗?”帝易摇头。 那个洞口自上古存放至今,有用的信息都消弥了,像是被什么力量所干扰,如同北海的那黑纸船一样,除了旧景外,什么都不剩了。 “某种激发器?”火月玲听到帝易的话,沉吟了起来,在回忆有什么符合的记载。 不多久,她想到了什么,一脸的骇然:“难道是应对大劫的神明法阵!?” “有何说法?”帝易问道。 “具体不清楚,我只是从长辈那偶然听说的一个故事。”火月玲回答道,“帝易哥哥,你身为神明,应该知晓太古、上古曾发生的两次神圣陨落的劫难吧?据说在上古的时候,圣皇就已经考虑到了后世的事情,有针对性的布局,让火国能在未来可能再度出现的大劫中挺过去。” “又是大劫……”帝易皱起了眉头,那个洞口现今残留的能量,若是针对神圣的话,似乎确实能起到大作用。 只是那能保护到什么,至多也就护佑这片皇城了,再多就无能为力了。 “帝易哥哥,大劫到底是什么,我总是听长辈说起,却总不能明白。”火月玲问道。 “我也不知道具体,只知道跟牢笼、放逐的罪人有关。”帝易没有完全解释,除了一部分原因是他也不知道真相外,还有一部分是不想让火月玲惊慌。 毕竟从吴天冲那得来的信息,大劫并不针对尊者之下的生灵,而她连凡路的尽头都没有触碰到,何必给她徒增烦恼。 “牢笼、放逐的罪人?”火月玲没有接触过这个层面,无法理解帝易的话,“帝易哥哥,难道是上古神圣争霸,那些逃往他域的生灵将要归来,清算昔年恩怨?” “也许吧。”帝易棱模两可地回答道,随后将视线从火神树中收回,示意火月玲带他去皇宫,他要找火皇询问一些事情。 “此事事关重大,确实该禀明。”火月玲点头,她身为皇族子弟,现如今知晓了这样的一件事情,怎么说也要上报上去。 下一刻,他们离开了天阙,走出了皇城的东部区域,向着中央皇宫而行。 火国皇城的中央皇宫,无疑是整个皇城的重中之重,还未接近就能看到在皇宫上方有真龙状的云气盘绕,彰显着皇道正统。 即便只是围墙,选料都很讲究,有祥和与威压的气象,更添以金色衬托高贵。 火月玲带着帝易大步而行,从皇宫门楼入内,并没有受到什么盘查,毕竟其为郡主,身份地位很高。 当然,虽然没有受到什么盘查,但询问入宫的目的自然是避免不了的。 在得知是有要事之后,一个侍卫登上了门楼,快速在一张纸上写下几行字,放在了一座一尺高的的小祭坛上。 紧接着一阵符文闪烁,信笺就此传递了出去。 不多久,便见一位内侍急匆匆地赶到,没有多言,直接带着火月玲和帝易向着火皇所在的地方前行。 “帝易哥哥,你在看什么?”路上,火月玲见帝易左顾右看,下意识地问道。 “我在看这座宫阙群落,和此地相比,补天阁的那些宫阙都不怎么样了。”帝易直言。 “也不能这么说,补天阁也是因地而建,贴合自然,两者用途不一样。”火月玲说道,“毕竟举国气运尽汇于此,皇宫自然要有皇宫的布局,是最重要的地方,要有大气象。” 她告知帝易,整片皇宫十分浩大,可以说是大型法阵了,实力越强大的人感受得会越明显。 除此之外,火国皇宫也是火国的象征,自上古传承至今,这里有着太多的神迹,重重宫阙如同登天之阶,规格与制式自然不同凡响。 “说起来我在补天阁的骨书中见过一个记载,每个古国都会蕴生皇道龙气,持着传国玉玺,便能催动皇道龙气杀伐,即便是位王侯,都能藉此而战尊者,这是真的吗?”帝易问道。 第八十九章 三千神国 “自然是真的,这不是什么秘密。”火月玲点头。 她告知,除却皇道龙气外,能具备那样的底蕴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东西相助,那就是心灵秘力。 紧接着她进一步解释,每一个人都有无穷潜力,肉身皆有宝藏,经历各种修行,会喷薄出无量神力,可以借此踏上由凡而神的路。 虽然凡人不曾开启,但修士都是从凡人中走出的,全都具备那种潜力,透过话语以及心灵共鸣,可以将还未开启的宝藏释放,转化出神圣的秘力。 用通俗的话理解那就是国运。 “凡人国度都如此,那如果是一片神国会如何?”帝易问道。 “那就不知道了,太遥远,即便是上古年间,也不可能有那样的国度。”火月玲摇头,“不过在太古时代,倒是有三千神国的传说。” “三千神国……”帝易闻言,似乎触及到了什么,有一点记忆明朗化。 他好像也曾立下过国度,坐拥过无尽山河,不局限于一界,漫天遍地皆在诵他的名。 “前方就到了。”在帝易和火月玲谈天的时候,内侍示意了一下前方宫阙,随后便自觉地离开了。 皇宫重地,有些地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入的,比如此地,只有皇家的人才可入内。 “这座门户后别有洞天啊。”虽然前方门户紧闭,但帝易也能看到其后的景象。 那是一片广阔的地方,有玉池,有花园,伴着蒸腾的灵雾,一条鹅卵石小道直通向另一个空间。 “看来帝易哥哥看出来了,我们火国虽然强盛,但有些重地也不能轻易示人,需要迷惑、障眼。”火月玲说着,便将手放在了门户上,轻轻地敲了敲。 不多久,有脚步声自门户后方响起,紧接着推开了大门。 “父王,怎么是你来开门?”火月玲见到开门人的面相后,有些惊讶。 “怎么就不能是你父王我了?”平王说着,让出了身位,随后向着帝易解释,“神明大人还请见谅,皇兄和我在翻阅典籍,正在整理,没办法亲自去往皇宫门楼迎接。” “没关系。”帝易表示理解,如果真的亲自迎接了,反而有些问题。 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国人皇竟然迎接一位外人,那将引发天大的舆论,到时候势必少不了风波。 他可不想平白多些麻烦,不想打破现在这宁静的生活。 随后,在平王的带领下,他们按照某种路径,在鹅卵石小道上前行了一会儿后,便出现在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地上。 “那就是文庙了,皇家所有秘典都存放在那里,是国之根基所在。”平王为第一次来的帝易介绍道。 那是一座在朝霞中流动光彩的古庙,神圣而祥和,虽然有古朴沧桑气,但亦显皇家威严。 显然,这座文庙承载了太多,自上古圣皇的年代传承至今,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的风霜。 “见过神明。”当帝易走到文庙前,走进一株火光四射的古树时,有三四人影起身,年岁都和大,于悟道中回神,长行一礼。 “不用拘束,我有那么可怕吗?”帝易笑道,示意他们无需局促不安。 他其实是很乐意和人交朋友的,无论弱小与强大,因为他们都是和自己形态一样的生灵啊。 听到这话,那几位火族人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在他们看来,帝易确实不可怕,但终归是一位神明,已经由凡而神。 要是火族的神明,那他们自然不会局促,毕竟是自己人。 可帝易不是火族自己人,甚至不是火国子民,如此谈话与接见的意义就不一样了,怎能做到侃侃而谈。 “帝易哥哥,我们还有要事要谈,不如先进去吧?”火月玲看出了几位老祖的局促,赶忙拉着帝易向着文庙大门走去。 “哥哥?”在见到帝易和火月玲的身影消失后,火光四射的古树下的几位都诧异地看向平王。 “咳咳,几位老祖,别这样看着我,那是玲儿的机缘,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抱上这座靠山的。”平王被几位老祖审视,很不自在,在行了一礼后,也溜了。 “一位当世神明啊……或许未来大劫会有所转机。”一位老祖开口。 “是啊,一位神明……”另一位老祖也是心有所想。 文庙,其为火国重地,若是细分的话,有经文阁、宝术阁等,整体规模很大。 可以说和其他地方相比,文庙的地位是非常特别的,因为自上古到而今,不知有多少位火国人皇在此留下过痕迹。 除此之外,更有繁多尊者坐镇于此过,研究典籍。 久而久之,这里自然留存下了难以磨灭的韵律,让整个文庙都几乎通灵了,诞生了特别的神性。 “咦?”就在帝易登临文庙台阶时,像是激发了什么。 一瞬间而已,文庙大门前的台阶上金莲浮现,遍地生香,涤荡出一道道金霞,将他淹没。 同一时间,跟在帝易身边的火月玲和平王也受益,无需利用典籍,无需翻阅经文,直接就进入了悟道境中,肉身有了近道的体现。 仿佛在同古之诸位火皇共鸣,同尊者留下的韵律共存。 “这……” 这一刻,那几位老祖皆被异象所惊,都看了过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他们看到了什么,那是过往先皇的道痕,于台阶上显化,有如神迹。 要知道过往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可那些人无一不是皇位候选人,最后也确实登基大宝了。 这说明什么,他们不敢细想。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如果是平王又或者是平王的女儿,那他们还能理解。 毕竟平王昔年有大功,是有资格争一争皇位的。 至于平王的女儿,那也不是不能理解,因为在这一代皇族子弟中,她的资质最高,不然的话也不会被送往补天阁进修了。 可真相他们能看出来,引动过往先皇道痕的,并非是平王又或者是平王的女儿,而是那位神明。 “为何会这样……” 几位老祖不淡定了,当今火皇正值盛年,继位大统的时间还未两期颐,怎么过往先皇的道痕就另寻他主了。 这岂不是要动摇国之根本? 可是这要真的是过往先皇的道痕选择,那他们该如何去站位,毕竟说实话一位神明继承大统,绝对好处多多。 而且从现有的情形看,也不怕火族失去对火国的部分主导地位。 第九十章 火国的另类底蕴 无论火族的几位老祖是怎么想的,反正帝易并不在意,他看了看进入悟道境中的火月玲和平王,没有将他们唤醒,而是单独向着文庙内走去。 始一进入,他就感受到了不一样的韵律,那是一种宏大与神圣的气息,此外更有皇道龙气缭绕,让这里的大环境肃穆、庄严。 能被称为文庙,其内收藏的典籍自然很多,有一层又一层、一排又一排的书架,上面摆满了骨书、兽皮书以及玉质文册等。 “前辈。”火皇正在一个白玉桌前整理要籍,此刻见帝易进来,自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走过来迎接。 “一国所藏,真是浩如烟海。”帝易走过一排排书架,只是随便一瞥就能看到繁多的名录,涵盖了地理、历史、神文、万类、植被等。 可以说这文庙简直是一座可选择读取的巨大宝库,记载与收录了很多火国乃至周边的资料,涉及很广,几乎是应有尽有。 “确实浩如烟海,每每来到这里翻阅,我都会有不一样的体悟,深感世界之大。”火皇先是顺着帝易的话接茬,随后开口问道,“不知前辈所说的要事,很急吗,牵扯到了什么?” 他虽然不知道事关什么,但既然是要事,那肯定事态不小,由不得他马虎。 “也不是什么很急的事情,不知你是否知晓火神树中有圣皇棺和被堵住的洞口?”帝易在白玉桌前坐下,同时示意火皇也坐下聊。 “原来是这件事。”火皇听完帝易的话,心中明白了,“那是上古圣皇和初祭灵的布置,是为了对抗可能出现的高天上的意志所留。” 紧接着他进一步告知,他也是在继承大统后,才知晓的这个秘辛,之前也不曾知晓。 按他所说,那个洞口是上古圣皇于某一秘地跟着一面墙一起寻到的,具体有什么用无从知晓,因为开辟出那个通道的生灵不在了,如同被遗弃了一般。 当然即便如此,那个洞口也有着非凡的力量,可以演化出一片浩大的战场,纵然是上古圣皇在那里也寸步难行。 “浩大的战场……”帝易联系他所看到的洞口后方的画面,点了点头,“虽是旧景,但也残留着场域的伟力,超越神明,只是它能被掌控吗?” “无需掌控。”火皇解释道,“那个地方很特别,如果对它抱有敌意,会自主将战场演化而出,如同天地蕴生的阵法。” “原来如此,我曾听闻举国同祭时,会有一部分神火气被火神树吸收,想来那不是为了复苏它,而是为了那个洞口。”帝易说道。 神火气带着心灵秘力,那是不同于常俗的力量。 而洞口后方是一片浩大的战场,其中绝大部分生灵都是人,用这样的秘力灌输,这不仅是在祭祀那个洞口,也等若是在祭祀那些生灵。 有予就有求。 显然自上古到而今,那个洞口经此多半也认可了火国,在关键时刻绝对能称得上是一件大杀器。 “是的,早在上古的时候,圣皇就预感到了未来。”火皇点头,“只可惜那个洞口和那面墙一样,不知来历,追溯不到源头。” “你不会有过想法,想去一探究竟吧?”帝易看着火皇,告知他那个地方可不是善地,以他现在的实力与境界,最好不要去触碰。 “曾经有过。”火皇没有隐瞒,毕竟他想走的更远,此生目标是欲开创盛景,而点燃神火是必备的条件。 不过他对自身也认识的透彻,那个地方连上古圣皇都不敢轻易踏足,以他的实力自然也没有可能。 除此之外,也有一部分原因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那就是那个洞口被封印于火神树下,以上古圣皇遗躯堵着,若要进入,势必要将棺椁与火神树移开。 而这显然是不能行的。 因为上古圣皇和初祭灵对整个皇城的布局,便是以那个洞口为根基,经此稳固叠加而起的大势。 一旦将那里打开,势必会导致布局被破,自上古准备的东西都将一朝成空。 这是不能承受的。 “对了,你方才说和那个洞口一起被找到的还有一面墙,那是什么样的墙,能看一看吗?”帝易说道。 “自无不可,只不过那面墙在圣皇宫中,需要进入其中才能见到。”火皇回答道。 “那是一面什么样的墙?”帝易追问道。 “前辈应该听说过,其名为之墙,在荒域共有两面,一面为真,一面为失败的仿制品。圣皇宫中的便是那个失败的仿制品。”火皇解释道。 “原来是之墙……”帝易点了点头,这墙他在补天阁的重要典籍中见过。 据传这面墙很邪门,真正的墙只有一面,每隔一段岁月就会现世一次,非天资傲古凌今者不能得见。 按照重要典籍中的说法,世间本应该只有一面之墙。 只不过最初的那一面好像没能铸造完整,才有了后来的第二面完整的之墙,以及数面失败的仿制品。 且,不仅仅如此,自古至今有很多前贤推测,第一面不完整的之墙和第二面完整的之墙,其铸造者似乎不是同一批人。 因为第一面不完整的之墙更像是磨砺地,是在选拔什么,非傲视一域者不能得见。 而第二面完整的之墙,就像是意有所指,最终的通路像是连通向了一个未明的世界,不知去往何方。 除此之外,在重要典籍的结束部分,也着重告知真正的那面之墙,能别碰就别碰,但凡沾惹上的生灵,最终都消失了。 “前辈去往圣皇宫,就能亲眼见到了,说的再多也不如亲自一观究竟。”火皇没有在之墙上过多讨论。 “说的也是。”帝易点了点头,随后将话题掰扯回来,提及了大劫。 他询问,既然上古圣皇和初祭灵有过布局,是为了对抗可能出现的高天上的意志,这是否就是为了让火国能在未来可能再度出现的大劫中挺过去。 “前辈想的没错,上古圣皇和初祭灵之所以这么布置,就是为了对抗将来可能再度出现的大劫。”火皇没有隐瞒。 同时他进一步表示,那个大劫降临的时间点不会太后,按上古圣皇留下的预言推算,至多不过百年就会再度迎来“轮回”。 “数十年……至多不过百年……有点意思。”帝易听着火皇的话,联想到了补天阁祭灵神藤以及吴天冲的话,开口问道,“既然火国的那位上古圣皇有预言,那应该也留下了有关大劫的信息吧?” 第九十一章 大劫二三事 “前辈是想询问有关大劫的事情吗?”火皇说道,他现今身为一国人皇,很多事情心中都有数,特别是有关大劫的事情。 那是针对尊者以上的劫难,别说神明会受到牵连,就连他也难逃。 别看现在荒域太平,实际上他也在居安思危,在暗中准备,继位大统后很多时间都在思索如何对抗与解决。 “是的,这大劫到底因何而起,就我所知,似乎跟神圣有关。”帝易开口问道,他想从火皇的口中知晓更多。 “确实跟神圣有关,不过不是下界,而是上界。”火皇缓缓开口,告知了帝易很多东西。 按他所说,所谓的大劫,在大部分人看来,是天地莫测的规则,是可成就真神位的机缘,这也是上古神圣争霸的导火索。 “大道偏移,上界洞开,有符文、道则显化,有至高奥义浮现世间,谁若有准备,便可逆天而行,在苍穹中‘采摘’道果。”火皇说道,“可实际上,那只不过是骗人的表现,真正的是为了将下界的神圣吸引过去,而后一网打尽。” 所谓的大劫,便跟将神圣一网打尽有关,是为了上界下来的人做准备,清洗可能存在的障碍。 “上界的生灵为何要这么做?”帝易感觉到了血雨腥风,蔑视下界,清洗神圣,那必将发生大乱,对各域生灵来说将会很残酷。 因为神圣间一旦发生战斗,动辄就是翻山灭岭,别说凡人能否活下去,就连尊者也无法自保,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将成空。 “因为下界,有上界的那些人想要的东西啊,涉及到了下界生灵不知的秘辛。”火皇轻叹,告知这就是大劫的真相之一,下界有让上界的生灵都迫切想要的东西。 按他的说法,上界的生灵想要下来,没那么容易,需要在特定的时间点才能打开通道。 而即便是在特定的时间点,就算打开了通道,想送人下来也必会遭到反噬,越强的生灵实力大减的也会越厉害。 故此他们需要一些听话的代言人,而想要这么做,就必须要将可能威胁到代言人的生灵除去。 这也是尊者、神圣在每次大劫后蒸发的缘由。 同时他进一步告知,那些独立于八域之外的大教,或有可能就是上界生灵扶持的代言人。 “那他们要找的是什么,难道是某种宝术,比如鲲鹏宝术?”帝易想到了天荒曾说过的话,上界的生灵曾对太古十凶之一的鲲鹏出手,让其含恨而终。 “那只是其一。”火皇回答道,“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比如其他的太古十凶的传承,那都是他们想要寻找的目标。” “太古十凶吗……难道他们在惧怕被复仇,寻找这类宝术,不仅是为了窃取传承,也是为了断绝传承?”帝易皱起了眉头。 在这个新生世界的太古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鲲鹏为上界而战,却最终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被故友出卖。 “那就不知道了。”火皇摇头,火国立国于上古,对于更久远前的太古,没有什么文献留下,无法追溯。 不过他倒是提及了另一个事情:“说起复仇、断绝传承等,不知道前辈可知道罪血、八域牢笼的说法?” “听过。”帝易点头,“难道……” “八域浩大无边,广袤无垠,可真相让人难以接受,它们只是八座牢笼,是放逐罪血的地方。”火皇心绪生出了波动,“我不知道祖先犯下了什么过错,一劫又一劫,这也是大劫‘轮回’的缘由之一。” “这是那些域外的大教的言论吧?”帝易对这种说法不置可否,因为吴天冲说过下界的真相有他因,更何况他去过鲲鹏巢穴,见到了诡谲的阴谋。 “不完全是。”火皇心中自有一杆是非秤,如果尽是域外大教的言论,他肯定不会全信,可问题是有很多地方能寻到蛛丝马迹,在指证着那个说法。 “不完全是吗……那也不是他们如此行事的理由。”帝易说道,示意火皇无需想那么多,真相早就淹没在了历史尘埃中,谁能言是非。 更何况,如果真的有大罪,八域为牢笼,影响的可不仅是一部分生灵,首当其冲便是十凶。 可就他所知十凶之一的鲲鹏具备着大功绩,怎能是罪人。 必是有人欲盖拟彰。 随后他揭过这个沉闷的话题,接着问道,除了类似太古十凶的宝术外,还有什么是上界的生灵想要寻找的大秘。 “似乎还有一个什么门,传说那是一个太古宝界,号称什么天帝都不曾得到的造化,上界的人最主要的目标就是那里。”火皇说道。 他告知,虽然这个秘辛并非来自文庙中的典籍,但可信度也很高,因为这是来自那些曾和火国合作过的太古神山中所得。 “太古宝界……里面有什么?”帝易追问道。 “太古神山对这个忌讳莫深,并没有详细的说法,不过在玄域到有一个传说,世间有一部先天地而生的经文,其名原始真解,很可能就在至尊神藏中。”火皇对至尊神藏中有什么,无法说清,不过也不是完全无所知。 当然了,这个传说是真是假,那就无从考证了。 “原始真解!?”帝易诧异,他的本能,那种真解力量,其名就叫原始真解。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他可是首次来到这个新生的世界,绝无可能将原始真解传下。 难道是同名? 可那也不对,因为他在听到原始真解这四个字的时候,隐隐有种感觉,他之所以从自成一界的地方来到这里,并非是随机的。 换句话说就是,有什么东西在引导着他,是来自本能的共鸣,为他指明了方向。 “前辈,您听过这部经文?”火皇见帝易神情激动,心中一下子就有了思虑。 “何止听过,那本就是我的法。”帝易低语,“奇怪,太奇怪了,为何这个世界有这样的经文在,不应该才对。” “什么!?”火皇听到帝易的话,心中骇浪滔天。 他本以为是世间是没有那么一部经文的。 因为那可是先天地而生的经文,这样的东西怎么会真的存在。 更何况上界的生灵不惜跨界而来,引发下界的大劫,经历数个“轮回”的寻找,却始终不见。 没准就只是一个噱头。 可现在,他受到了冲击,世界观一下子就崩塌了。 毕竟要真的存在那部经文,那其代表的意义可就不一样了,先天地而生,也就是说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天地初开之前,那可是一段无尽遥远的岁月。 它怎么会有创始人? 它怎么能有创始人? 神明可活不了那么久! 除非……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为何那株柳树会让我有熟悉的感觉了,想来它修行过原始真解!”帝易腾地起身,这一刻在石村中曾困扰他的问题有了答案。 第九十二章 有关原始真解 在石村的时候,帝易就觉得在那株柳树那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当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而现在,答案呼之欲出。 很明显,那株柳树修行过原始真解,于雷海中战斗时施展了。 只是那个时候势海还未出现,故此只是让他有了熟悉的感觉,而没有第一时间看出倪端。 不过当帝易思及于此时,又有了更大的不解,他不知道自己的法是怎么出现在这个新生的世界的,按理来说那不可能才对。 难道是身体有恙前留下的? 他仔细思索,觉得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不然的话没有道理。 “或许没必要那么拐弯抹角了,这个世界既然有原始真解,那它没准就是我要寻找的‘钥匙’。”帝易心中有了决定。 “前辈,怎么了?”火皇自然是听不到帝易心中的低语的,此刻见他腾地起身,抱着万千的不解开口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帝易重新坐下,追问起太古宝界的事情。 “要让前辈失望了,关于太古宝界,我并不知晓多少。”火皇摇头,表示这件事情他帮不上什么忙。 关于太古宝界,从其名字就可以看出,可追溯到太古年间,那个时候别说火国了,就连上古的圣皇也不过才走出火族祖地。 如此想往前推,那便是空白的历史了,或许只有太古神山等才能知晓点滴。 “太古神山……你认为有哪些是知晓太古宝界的传承?”帝易追问道。 “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些域外大教,是上界那些生灵扶持的,比如不老山、天神山、西方教、补天教、截天教等。”火皇将可能的选项说出,并告知帝易最可能的就是不老山,因为不老山就在玄域之中。 “补天教?”听闻火皇的列举,帝易听到了一个和补天阁似乎同源的教义,“这个补天教和补天阁什么关系?” “前辈您不知道?”火皇诧异,眼前的这位神明出自补天阁,以他的身份怎么可能接触不到那层秘辛。 “确实不知,我进入补天阁的时间并不算长。”帝易直言,他不过是几个月前进入的补天阁,很多东西并不清楚。 “原来是这样,其实前辈从他们都有补天二字就可以看出了,其为一个教派,只不过补天教将补天阁除名了。”火皇为帝易解释道。 “除名了吗……”帝易点了点头,他想到了吴天冲的话,他被逐出了门户,算是弃徒了。 很显然,补天教这个域外大教,其有上界的影子,无疑会视吴天冲创立的补天阁为异类,不会承认他的教义。 “是的,传说补天阁的创始人为补天教的弃徒,于荒域自立门户,只不过那位创始人足够强,也掌握有补天教的奥义补天术,可以和补天教分庭抗礼。”火皇进一步补充。 他在得知帝易不是出自补天阁,而是后来加入的后,有些忌讳的事情就能够直言了。 “补天术……”对于这个奥义,帝易自然知晓,其不是什么秘密。 在补天阁的上古圣院中,就存在着补天术。 只是而今的补天阁,已经很久没有弟子能够获得这门传承了,因为在漫长的岁月中,这门奥义几乎缺失了。 不过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毕竟只要上古圣院还在,补天术就还在,并不会失去传承。 随后,在了解到了补天阁和补天教的联系后,帝易将话题重新掰回:“你觉得在这个名单中的传承,最有可能的是哪一个?” “最有可能的吗,那应该就是玄域的不老山了。”火皇回答的很快,可以看出在他的认知里,不老山的可能性要比其他的几个高出很多。 “不老山……”帝易点了点头,能知晓太古宝界的势力,恐怕这个势力的身后也有上界生灵的影子。 “对了前辈,说起这个,我想到了一件事情。”火皇其实有一件事情很想问,那就是原始真解,不过他知道什么事情该知,什么事情不该知。 故此他见话题有终结的趋势后,并没有再接续,而是插入了另外的话题。 “什么事情?”帝易被火皇这么一打断,思索原始真解的思路也间接停了下来。 “不瞒前辈,我曾听和火国合作过的神山说起过,不老山下压着一个不灭的生灵,似乎和上界有关。”火皇说道,透露了这么一个说法。 “不灭的生灵?”帝易有些意外,因为他由不灭二字联想到了鲲鹏化灵路,其主旨也跟不灭有关。 “是的,据说那是一个太古的生灵,如果前辈想知道太古宝界的事情,那个生灵没准会是一个突破口。”火皇点头,将自己所知全盘托出。 “还有活着的太古生灵?”帝易诧异。 上古都已经逝去,即便是补天阁的那个祭灵神藤,也到了晚年,状态走向了下坡路。 而火国呢,更是彻底,祭灵都换了一任,不再是上古的那位初祭灵。 如此不难看出岁月的无情,举世还能寻到几个上古时候的遗存。 这就更不要说更加遥远的太古了。 “按太古神山的说法,那是一位强大的天阶太古凶兽,具有不灭性,很有可能还活着。”火皇其实也不是很确定,不过既然能有这种说法流传,那显然不会无的放矢。 “即便有不灭性,可那不是被镇压了吗,能活这么久?”帝易在补天阁中了解过,对这个新生世界的生灵的寿命有足够的认知。 即便是神圣,也不是完全的长生,终究会衰老。 就拿补天阁的祭灵神藤来说,它可以算是活得足够久远了,可依旧无法和太古至而今间隔的时间相比。 “多半可以。”火皇点头。 他告知帝易,如果不灭的生灵死去了,肯定会有倪端出现,因为神圣逝去都会引发天地异象,无论死法如何都会有。 毕竟天阶太古凶兽,最次也是点燃了神火的,不然没资格冠以这个名号。 当然,他也表示,前提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不灭的生灵,这是一切推测成立的前提条件。 “无论是否存在那么一个生灵,不老山都是要过去一趟的。”帝易对不灭的生灵是否存在,并不在意,无论有没有它,不老山都已经在了他前行的路途标记中。 随后,他向火皇表示感谢,因为他想知道事情都差不多了,对于大劫,对于一些隐秘,都有了了解,心中有了数。 “前辈这说的哪里的话,能帮助得上前辈,是我的荣幸。”火皇受宠若惊。 “那我就不打扰了。”帝易本着互利互惠的原则来的,想以为火神树中有那么一个洞口的事情交换下情报。 却没成想这是人家早就知道的事情。 “那我送一送前辈。”火皇起身,随后陪同帝易向着文庙外走去。 第九十三章 太古朱雀行宫 帝易和火皇谈天的时间并不长,故此当火皇将帝易送出文庙的时候,火月玲和平王依旧站在台阶上,处于悟道境中。 “他们这是……”见到这个情形,火皇有些惊讶,他深知文庙前的台阶上烙印着什么。 原本枯坐在火光四射的古树下的几位火族老祖,此时都在台阶旁边,似乎是在为火月玲和平王护法。 此刻他们见到火皇和帝易皆从文庙中出来后,先后行礼,随后其中一位地位较为尊贵的火族老祖上前,开口道:“陛下,那个域外大教的人又来了,是不是要继续晾着他们?” “晾着吧,告诉他们规矩不能破,除非他们能确定那个信息一定为真。”听到这话,火皇皱起了眉头,眼神中有不喜之意。 “域外大教,他们来这里做什么?”这是他人家事,帝易本没有兴趣,不过在见到火皇一脸晦气的样子后,倒是有些好奇了起来。 “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前辈应该知晓我们火国和一些太古神山有合作吧,他们想去我族祖地。”火皇解释道,说明缘由。 若是特别时间,那些大教有这样的请求,他倒是会同意,左右不过互相利用。 因为火国祖地存在着大机缘,有些东西对皇族后代来说,都是难能可贵的,只不过那里和圣皇宫的机制类似,需要有“运气”。 故此每次祖地对皇族后人开启的时候,为了扩大这种“运气”,都会让域外的大教参与,利用他们去探出麻烦地,避免自家子弟损失过重。 可是现在并未到祖地对皇族后人开启的时候,却想进入火族祖地,毫无疑问是过往吃了甜头,别有用心了。 “他们想要现在进入火族祖地,应该是带来了什么利益的吧?”帝易问道。 他相信域外大教不可能不知道火族祖地对火族人的意义,想要在规矩之外进入,不放点血怎么可能能让别人答应。 而火皇之前的话也透露了这样的一个信息。 “确实是带来了一个利益。”火皇点头,不过看得出来他对那个利益并不上心。 果然,他随后的话也体现出了这个态度。 他告知帝易,那个大教所带来的利益只是一个说法,指引着麒麟旧地,言称在那里可能有麒麟宝术留下。 “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听完火皇的话,纵然是帝易都觉得不靠谱。 要知道那可是麒麟旧地,可能有麒麟宝术,要是真的,那个大教怎么可能说出来。 毕竟鲲鹏旧巢都引得上古神圣追寻,对鲲鹏宝术垂涎三尺,而同为十凶之一的麒麟,其宝术价值势必一样。 “看来前辈和我想的一样,麒麟传承,至强宝术之一,真要有那么一个地方,他们怎么可能会来和我们合作。”火皇说道,同时进一步告知帝易自己的想法。 在他看来,那个大教就是在扯大旗,怎能相信。 即便退一万步说,那个说法真的指引着麒麟旧地,那也绝不可能有麒麟宝术留下。 毕竟在这方面,他很是权威,因为火国就是太古朱雀的传承,而火族的祖地,更是太古朱雀的一处行宫。 那里也能称之为朱雀旧地! 可那里哪有朱雀宝术留下? 显然,那个大教的说法,他有十足的把握相信,其跟太古朱雀的行宫类似,所谓的麒麟旧地,势必只是麒麟曾落脚的地方。 不然的话,真有那样的好事,那个大教怎么可能共享出来,彼此又不是生死联盟。 “嗯,你说你们的祖地是太古朱雀的一处行宫?”帝易在听完火皇的述说后,他抓住了一个关键点,将麒麟旧地真假的事情抛之脑后。 “是的。”火皇点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事虽然不是人尽皆知,但也不是毫无说法流传八域。 “那不知我能不能去那里看看?”帝易觉得或许想要得到属于太古朱雀的朱雀宝术,可以不用去圣皇宫中寻了。 因为他一开始以为只有圣皇宫中有太古朱雀的痕迹,比如那根原始真羽,可现在得知火国祖地竟然就是太古朱雀的一处行宫,那何必舍近求远。 要知道真解的伟力可是无上的,既然火族祖地就是太古朱雀的一处行宫,那它肯定在那里生活过很久,留下过痕迹。 以真解逆向解析和抽丝剥茧的能力,没准就能在那里得到太古朱雀的丝丝缕缕,凭此还原出属于太古朱雀的朱雀宝术。 “自无不可,我带前辈过去吧。”火皇见帝易提出这样的请求,自然不可能拒绝,毕竟这位可和所谓的域外大教不同。 此外也是有求于人,完整的太古朱雀宝术对火族来说,至关重要。 更何况,圣皇宫本就在火国祖地,想要去圣皇宫就绕不开它,早晚都是要去的,没有拒绝的必要。 “没事,我自己过去就好。”帝易摆了摆手,虽然属于太古朱雀的朱雀宝术可能在火国祖地得到,但圣皇宫也还是要去的。 毕竟那里面有一面特别的墙,是和火神树中的洞口一起找到的,他觉得那面墙或许很不一般,想看看能否通过那面墙得到什么信息。 他有种感觉,无论是北海鲲鹏巢的那个门户后的钟,还是火神树中洞口后方的那个鼎,彼此隐约存在着某种联系。 甚至极有可能和那位折船的女子有关! 因为对这个新生的世界来说,能承受住北海上漂流的黑纸船初折叠时的伟力的,在北海上只有一个地方。 那个发光的门户! 火神树中的洞口欲送什么过来,北海鲲鹏巢旁的发光门户欲指引什么,而折纸船的女子又像是在等什么人。 这三个碰到任何一个,帝易都可以当做偶然。 可问题是这三个他都遇到了。 那他就不能将这个当成是偶然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那就遵从前辈的意思。”火皇点头,随后从身上取出一枚令牌,交给了帝易,告知了如何前往火国祖地。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你继续忙吧。”帝易接过令牌,将其收了起来,之后示意火皇不用再送了,他不是没手没脚的人。 随后他便离开了,按着来时的路,离开了文庙所在的小世界,走出了朦胧的迷雾,回到了有玉池,有花园,伴着蒸腾的灵雾的院子中。 下一刻,他按着火皇告知的信息,向着一个皇宫中特别的古殿走去,那里类似火月玲带他来时的传送殿坛,可直达火国祖地。 有着火皇给予的令牌,在帝易来到那里的时候,看守古殿的人自然不敢阻拦,直接开门放行。 第九十四章 蕴含着神性的物质 “这就是火国祖地?” 从一座类似初到火国时的传送古殿中走出,入目所及是一片荒凉的大戈壁,不论其他,单是环境就让帝易惊讶。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他去过石村,那是石国的第一祖地,虽然看样子没落了,但好歹居住的环境有山有水,清新自然。 可这里呢,却是一片荒凉的大戈壁,四野只有传送古殿这么一个建筑,再无其他。 别说草木河流了,就连大山都没有几座,有的只是广袤无垠的死寂。 这真的是火国祖地? 一路前行,这里真的很荒凉,且越是往里走越是闷热。 就像是进入了火山区,可以看到不少的地方有腾腾的热气冒起,散发着阵阵白烟,随风飘散时能闻到一股刺鼻硫磺的味。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真的不适合生灵长久居住,没有水草,没有植被,没有能避风挡雨的地方,怪不得火国的先民要从祖地中走出。 这个地方真的不是人能待的。 食物获取是一个问题,除此之外就是此地的温度,明显异常,如同被炽烤着的大地,烟火气味无比浓厚。 和这个火国的祖地相比,以现有的环境来看,石国的祖地无疑幸运多了,背靠大荒,物产丰富,气候虽然不是很宜人,但并不恶劣。 “这里应该不全是这样的……”帝易继续前行,他相信一国祖地,肯定有不一样的地方,不然要是都是这样的恶劣环境,怎能崛起。 不多久,他便寻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那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干扰了,空间很是模糊。 只是当帝易走进,完全看清了那个特别地方的全貌后,却跟他所想相差甚远。 他本以为那里会是一个净土,会有绿洲,可实际上还是戈壁,只不过这里有一口鲜红而透亮的岩浆池子,仿佛某种孕育地。 “有生灵?”当帝易走进,靠近岩浆池后,脚下踏着的地面突然塌陷,向着那岩浆池沉坠而去。 紧接着,有莫名的生灵自岩浆池中跃起,神曦符文闪烁,化成利爪,袭击而至。 若是寻常的洞天界限的修行者,下场不会有意外,会当即惨死,成为那个莫名生灵的口粮。 不过可惜,它的目标是帝易,如何能逞凶,都不用他亲自动手,就刹那烟消云散,化为点点光雨,被分解成了某种物质。 “这种物质……”帝易看着那莫名的物质,它似乎是某种生命体的精华,对生灵,尤其是对人形生灵,特别有益。 充满了神性! “哗啦!” 岩浆四溅,一片灼热,还有几只蛰伏在岩浆池中的生灵感受到了危机,利用温度极端恐怖的岩浆液体为它们断路。 “噗!” 帝易见此,释放洞天神曦,运转化灵的力量,打出锐利锋芒,将那几只赤羽鲜红的生灵击落,生擒活捉。 “都是普通的生灵……”帝易拘禁了它们的神曦符文,利用真解逆向溯源,发现这几只莫名的生灵竟然只是普通的生灵,为寻常可见的寒鸦。 这就有些意思了。 要知道寒鸦可不是什么太古遗种,也不是什么恐怖的巨兽,跟家养的鸡鸭没什么区别。 别说修出神曦,懂得利用符文了,就算是想在这极端的环境中生存,都不可能。 “蕴含着神性的物质……造成这样的结果难道是因为它?”帝易将视线转回那个岩浆池,动用真解的力量窥视。 下一刻,在他的眼中,他看到了在岩浆池中有相对于寒鸦来说浓郁的精气,此外还有一股奇异的力量,能助生灵发生蜕变。 紧接着,他看向了那几只被他击落的赤羽鲜红的寒鸦,想也没想地就将它们重新丢回了岩浆池中。 结果不出所料,那浓郁的精气将那几只赤羽鲜红寒鸦包裹,带给了它们充足的好处,伤口愈合的速度惊人。 “只是普通的生灵借助那种物质就能如此,与众不同,生出灵智,拥有道行,若是究其根源,或许能造就出更强的生灵。”帝易得到了印证,知晓了火国祖地的神异之处。 这蕴含着神性的物质确实惊人,其能助力生灵迅速提升修为,怪不得火国的先民在这恶劣的环境中还能崛起,也是机缘丰厚。 同时他在想,火国的祭灵,是否也是借助了这样的物质,萃取精华,熬炼己身。 因为就他所知,无论是初祭灵还是祭灵火神树,都是自祖地诞生的,它们肯定不会无视这样的物质。 “成神的可能……”帝易思绪一时延展。 此刻他明白了火皇所说的“运气”是什么,显然指代的就是那蕴含着神性的物质,即便寻找不到其根源,也可以击杀类似寒鸦的生灵而得。 这无疑是快速提升修为的方式,可以极大的缩短修炼的时间。 同时,他想到,既然普通的生灵都能在这里生存下去,发生这样的蜕变,那整个火族祖地的大环境,肯定也不是枯竭死寂的。 说不准就有发生了类似蜕变的普通植物存在。 而以植物的特性来说,它们吸取的蕴含着神性的物质,绝对更多,收益更大。 “火国祖地是太古朱雀的行宫之一,那么蕴含着神性的物质,会不会就是它遗留下的?”帝易来这火国祖地,为的就是太古朱雀的痕迹,而现在似乎有了追本溯源的方向。 可惜的是这一池子的岩浆中蕴含的神性物质太少,而且还被那几只赤羽鲜红的寒鸦“污染”,失去了根源性。 不过他觉得这不是问题。 鲲鹏有其特有的修行路,而这神性物质在他看来,显然也是太古朱雀特有的修行路。 如果他按着寒鸦的蜕变修行走,说不准就能复刻当时的鲲鹏化灵路,得见太古朱雀的神性修行路,进而察觉到这片行宫的倪端。 思及于此,帝易动了起来,将那几只赤羽鲜红的寒鸦放生,收集起了岩浆池中的蕴含着神性的物质。 随后他在这片大戈壁转悠了起来,开始收集更多的蕴含着神性的物质,以期量变引发质变,希冀在利用这种物质时能真解到什么。 在此期间,他见到了不少和寒鸦蜕变类似的普通生灵,沐浴蕴含着神性的物质而生,有的很强大,也有的相对弱小。 只是很奇怪的是,他没有见到生活在这里的原生太古遗种。 即便偶尔见到的,也都是尸体,而且能从尸骸上看出它们并不属于火国祖地的原生物种,都是外来的。 第九十五章 莲 “奇怪,难道利用这种蕴含神性的物质修行,存在着什么弊端?” 火国祖地很大,即便前行了几百上千里也还在中部靠外围的区域,可以说石国祖地和这里相比,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只是和前面一样,帝易依旧没有见到生活在这里的原生太古遗种,大多都是从普通生灵蜕变而来的异禽。 这显然是有问题的。 不过他觉得,应该不是弊端的原因,而是有其他的原因导致的。 因为要真的有隐患、有弊端,那昔年的太古朱雀如何能成为横扫天下的凶兽。 换句话说就是,这条路肯定是正确的,只不过有特别的条件,就如同鲲鹏化灵路一样,需要十洞天的前置。 “轰!” 就在帝易思索间,走到一个峡谷的时候,这里突然暴动了起来,有岩浆流滔天而起,天地间一片赤红,温度瞬间骤升到一个可怖的程度。 仿佛地龙翻身,毫无疑问这是强大的自然力量,如同火山喷发。 可以看到,在这一瞬间,方圆数里沉陷,就跟天崩了似的,地下岩浆全部冲天而上,击溃了地层,融化了峡谷。 在轰鸣声与热浪之中,红色成为了主旋律,是极致的催命符,漫天烟尘笼罩这片区域。 这一切发生的很突然,也很迅疾,这也就是帝易了,自身强大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超越神明,这样的大自然灾难对他产生不了影响。 不然的话,但凡换一个人,即便将化灵境的修行走到圆满,也跳脱不掉。 因为那炽热的岩浆流形成的火海,有神异的力量,能焚烧神曦,能瓦解符文,一旦沾染很难在短时间内扑灭。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活下来的人想不强大都难啊。”帝易见到这一幕,见到这种奇景上演后,也不得不感慨火国能崛起绝非偶然。 可以料想,类似这样的大自然的灾害,并不是偶然发生的,是一种天然的生存筛选。 实力弱小的人不可能活下来,即便是强者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如此优胜劣汰,最终能从火国祖地中走出的人,势必不同凡响。 崩塌还在进行,方圆数里尽成岩浆地,并且在光火中有符文,一缕缕交织,开山裂石,将峡谷完全吞没。 最终当一切都静下来后,之前的峡谷消失了,成为了一片看似被岩浆填充的平地,多了一汪赤红的流体水域。 “啾!” 这里的动静很大,方圆数里崩坏,自然吸引了周边的生灵,有不少异禽飞来。 只不过它们没敢下来,而是在天上盘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东西,即便明知有危险,也没有离去。 “哗啦~” 沉寂下来的岩浆湖,似乎没有凝固、冷却的迹象,温度依旧很高。 它散发着赤红的光芒,如同一块镶嵌在大地上的巨大红宝石,缓慢流动的液体表面甚至能倒映天空的景象。 不多久,在岩浆湖中,某一个地方生出了动静,有东西在生长,将要浮出流体水域的表面。 “火冠莲?”在那件东西浮出流体水域的表面后,帝易检索着自己的记忆,认出了那是什么植物。 若是在火国祖地外,这种睡莲可以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植物,在很多水域都可见到,平凡无比。 可在火国祖地,这种睡莲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只因它汲取了足够多的蕴含神性的物质,能在赤红的岩浆湖中生长,远胜于灵药。 如果说帝易之前遇到的那个岩浆池中的神性物质能让生灵少修行数十日的话,那么那株火冠莲绝对能让生灵少修行数月,称得上是一株功效强悍的宝药。 “啾!” 在见到火冠莲出现后,盘旋在天空的异禽皆动了起来,它们生活在这片区域中,对神性物质最是敏感。 “哗啦!” 就在它们往下冲,彼此对抗,企图将火冠莲抓走的时候,原本平静的流体水域表面,靠近火冠莲的地方,腾起了数条“水柱”。 在哧啦声中,那几只异禽在极端的温度烧烤之下,血肉很快就干枯,而后燃烧了起来,任它们如何挣扎也无用,皆成了灰烬。 随着那几只异禽化为了灰烬,那株火冠莲仿佛受到了不少的好处,散发出阵阵鲜红的光芒。 显然,就如同普通的鸟禽能蜕变成异禽一样,普通的植物也一样能蜕变成异植,而且能够看出它和普通的异植不一样。 因为在此之前帝易见到的异植,都没有这样的能力,别说反抗了,就连控制自己的根须也不行。 “能控制自身,具备道行,有不俗的灵智神性……这是向着准圣植物进化了?”帝易有些意外,那株火冠莲过于不可思议了,这是要逆天啊。 要知道即便是补天阁中的灵植,又或者是百断山那百草园中的灵植,都难以具备这样的底蕴,无法一步步进化。 换句话说就是,植物和血肉生灵不同,其更加讲究出生,想要后天逆袭,简直难如登天。 毕竟从普通的植被向着灵植进化,需要特别的净土,而且非一夕之功,最少也要培育个数百年,如此就更不用说向着准圣植物升华了。 即便是出生非凡的灵植,打出生就具备灵性,也需要特别的方法培育个成百上千年,甚至可能更久。 而那株火冠莲呢,其“年轮”不过百,就走到了这一步,当真是奇迹中的奇迹。 可以说,它现在要是走出火国祖地,去往其他的地方,最次也能在数亿人口的部族中成为祭灵,享受一方祭祀。 当然,这也只是说说而已,它要真敢走出火国祖地的话,那等于是入了狼窝。 因为在普世生灵看来,那株火冠莲虽然不是药材类的植物,但神性物质浓郁,能称之为药。 故此当它去往外界,其身份就不是向着准圣进化的植物了,而是向着准圣药进化的植物。 名称一换,天壤之差。 “说起来植物拥有道行,诞生灵性,似乎都可称之为向着准圣药进化,那那些植物祭灵到底是如何定义的?”帝易沉吟。 他有些搞不懂这个新生世界的定名方式。 难道说能予取予求的是药,不能予取予求的就是植物祭灵? “哗啦~” 就在帝易思索间,那株火冠莲像是透气完毕,将要沉回岩浆湖中,引动了层层流体水域的涟漪。 见此,帝易可不会让它离开,直接就冲了过去。 只是当他冲过去后,那片流体水域突然出现了一个旋涡,像是有一方小世界洞开,浮现出一个特别的建筑。 第九十六章 某种指引 那是一座宫阙,像是一座府邸,有成片的符文闪烁,穿行在大地之下。 火冠莲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似乎并非偶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地方特殊,还有其他的目的。 显然,就和那几只异禽视它为宝一样,它也视那座府邸为宝,守株待兔,借用这片岩浆湖阻碍住了其穿行,挡了下来。 下一刻,火冠莲没入岩浆湖中,周身不燃,散发神曦霞光,一鼓作气地深入进旋涡中,迅速接近那座府邸的门户。 同一时间,帝易也跟了下去,投身岩浆中。 殿宇门前,受到火冠莲的刺激,刹那间有十分繁奥的符文具现而出,流动着极致强大的压迫力。 不过它有所准备,仿佛曾不止一次进入类似的府邸,根须交织间,一片又一片符文飞出,与那殿宇门户共鸣。 很快,它就破开了重重阻碍,打开了门户,飞入了进去。 “有点意思。”帝易通过真解,明白了火冠莲打出的符文是什么,那是特殊的宝术,可穿行在大阵和场域中。 当然,虽然那个特殊的宝术能在大阵和场域中穿行,但不是没有限制的。 至少以火冠莲的实力来说,能通过那座府邸门户的符文已经是极限了。 帝易本想直接肉身突破进去的,可现在真解到了这门奇异的宝术后,他改变了方式。 毕竟这是火国祖地的东西,他远来是客,哪有一来就拆人家房子的,能不破坏还是尽量不要破坏。 “咚!” 在火冠莲和帝易一前一后进入了府邸时,被打开的门户重新闭合,符文炽盛,再度穿行了起来,沉入岩浆地下。 殿宇中空间很大,非常寂静,除了一开始进来时引出的动静外,就没有其他了,缺少生气。 这无疑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建筑,帝易站在这里,像是独自站在一个荒凉的世界中,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唯有自身长在。 此地似乎很有说法,充满了岁月的气息,时间流逝与外界不同。 然而可惜的是,他不知道这座府邸是用来干什么的,或许火国的人知晓,可那也要出去后才能明白了。 “它向着里面深入了……”帝易跟进,向着前方摇曳着光亮的地方走去。 大殿很空旷,也很昏暗,唯有的光源只有那个摇曳的光亮,整个通道中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划破宁静,呈现着生机。 不久后,他来到了府邸的最深处,进入到了一个开阔的区域中,四下打量。 从布局上来看,这里应该是一个祭祀的场地,前方有高台,有祭品,也有古老的烛灯悬挂。 那摇曳的光亮,正是来自于那古老的烛灯。 在高台前面,摆放着瓦盆与蒲团,还有其他祭祀用的器皿,只不过都已破败,沾染了未明的尘埃。 那株火冠莲,此刻就扎根在了一个还装有液体的器皿之中,像是进入了悟道境中,神游虚无。 “这液体……是血?”帝易走到火冠莲扎根的器皿旁,那液体虽然失去了很多光泽,但至少没有完全干枯,具备着惊人的神性。 他能看出来那液体是血液无疑,只不过是什么生灵的血液,那就不知道了,似乎被净化过,剥离了符文神曦等,只留下纯粹的原生神性。 “塑像……怎么只有半截躯体?”下一刻,帝易将视线转移,没有再关注火冠莲,而是看向了那个高台。 高台之上供奉着一尊塑像,显然这个祭祀地便是为这尊塑像而建的,只是让他奇怪的是,那尊塑像只有半截身躯,不见其头颅。 这就很不正常了。 就他所知,怎么会有这样的祭祀塑像存在,那不是等若诅咒吗,简直是大不敬。 难道是曾有生灵杀进来过,彼此敌对,因此而泄愤? 可那也不对,帝易一路而来,没有看到战斗的痕迹,这座府邸保存的非常完整,若是重见天日,拥有了生气,说是新建的都没几个人能看出来。 更何况,那尊塑像也没有被破坏的迹象,似乎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被摆放在祭祀地中。 “虚神……”帝易走动,在高台周边寻找,很快他就在类似火盆的祭祀器皿中看到了还未完全烧完的纸张。 他有种感觉,那还未烧完的纸张是某种法旨,材质非常特殊,是以蕴含神性的植物制浆而做。 只是可惜的是,即便是某种法旨,是以特别的材料铸造,也终究只是祭祀行文,在燃烧它的火焰下,将一切都彻底“送葬”。 这也就是帝易了,但凡换个生灵,也无法从那绝大部分化为灰烬、小部分黑乎乎的纸面上看出什么。 “英灵动荡、祸乱席卷、大敌扣关、神国之主堕落、戴罪之身、一切皆虚……”帝易呢喃,他从小部分黑乎乎的纸面上还原出了一部分文字。 可惜,他对这个新生世界的历史并不了解,无法从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中理解到什么。 不过虽然无法理解,但他觉得可能跟天荒说过的大劫有关,因为那纸面上有“大敌扣关”四个字。 “昔年发生了什么,竟然导致祭祀都没有做完?”帝易继续转悠,欲看看还有什么残留的痕迹。 然而除了祭祀行为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发现了,似乎最后的一次祭祀非常匆忙,导致布置与祭祀规格很低。 最终,他回到了原处,盯着那小部分黑乎乎的纸面,着重看着那虚神二字。 “虚神……下界跟这两个字有联系的,似乎只有那虚神界。”帝易沉吟,他认为这两个字肯定言有所指。 只是在他的认知里,虚神界不过一方精神世界,其跟大劫有什么关系,总不能所谓的“大敌扣关”就是扣的那里吧。 那不能够! 因为都能扣关到那里,想进入下界那不是一脚的事情,可下界并没有什么大敌交战的记录。 更何况,按天荒的说法,帝易认为下界更像是大劫上演的后方,所谓的“扣关”绝不可能发生在这里。 不然的话,鲲鹏怎会在下界休养生息,若是一处战场,那无疑是不安全的。 此外,他之前听火皇说起过麒麟巢的事情,加上在补天阁知晓的有关太古十凶等的信息,更是能佐证这点。 下界在所谓的“大敌扣关”事情上,无疑是安全的非战之地。 第九十七章 解密游戏 “下界是放逐之地,是罪血的牢笼……那虚神界又代表了什么?” 帝易思索,他想到了关于下界八域的说法,从吴天冲和火皇那都得到了相同的信息,不论下界大多生灵如何,至少他们的祖先都曾是罪人。 从这方面想,那虚神界的意义就很耐人寻味了。 因为既然是罪人后裔,那理应自生自灭才对,如何会出现那样的机缘地? 必然是有特殊的布置的。 他联想到了吴天冲,其没了血肉之躯,只剩残魂,却能依靠器具而恢复理智,由此推算,说不准虚神界也有着类似的功效。 换句话说就是,如果说下界八域是关押生灵肉身的地方,那虚神界最初的用途就是关押生灵精神体的地方。 只不过就如同下界八域本是放逐地却成了上界所谓的机缘地一样,虚神界的用途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了转变。 “允许祭祀,但塑像只能是半身,这就是所谓的戴罪之身吗?”帝易看向那半截躯体的塑像,心中似乎有些了然,没想到从这里知晓了更多的关于下界八域的事情。 毫无疑问,上界对待下界八域的罪血后裔,显然存在着两种态度。 一种是极端态度,视下界生灵为草芥,无论经历了多少代,都不能洗刷祖先的罪行,沦为“韭菜”,如同遥远一般,被上界的生灵视为“药材”和“探路石”。 这一点从吴天冲和火皇的述说中,都能体现,不允许有罪人后裔能翻身。 太古、上古两次神圣消失、尊者灭亡,便跟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另一种就是怀柔的态度,并不偏见下界生灵,可以戴罪立功,以罪人后裔的身份洗刷先祖的恶果,知耻而后勇。 这一点从虚神界以及这座祭祀场地中的某种法旨,都能体现,允许罪人后裔超脱,点燃神火,由凡而神。 只不过从现有的一切信息来看,前一种极端的态度似乎是上界的主流,后一种怀柔的态度并不能左右大格局。 帝易有种感觉,黑乎乎的纸面上的祭祀行文,似乎揭露了下界八域的真相。 所谓的罪血,确实有罪,不过却并非死罪。 且,还不是主观犯下的恶果,而是有其他原因导致的堕落,不是出于本心。 “能够祭祀,存在塑像,行文中有虚神二字,是否可以理解成在虚神界中还有所谓的罪血先祖存在?”帝易沉吟,他认为虚神界中存在着罪血先祖的精神体,不然的话还用祭祀什么。 毕竟那用来祭祀的行文是某种法旨,而能用在祭祀中的法旨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不是谁都可以书写的。 同时,他认为如果虚神界中真的有罪血先祖的精神体,那是不是代表着在下界八域,存在着罪血先祖的肉身? 很有可能!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在思及于此时,帝易却摇了摇头,断了念头。 从最初了解到下界八域是所谓的放逐之地,到听闻了火皇对下界大劫的述说,以及这个祭祀场地后,他越来越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了。 就像是在玩解密游戏。 不过对他而言,无论真相是什么,无论上下界发生过什么,都不是他要去探寻的东西。 当故事看一看、听一听就好了,没必要深究。 毕竟他对这个新生的世界来说,只是一个孤独的旅客,只是一个路过的人。 下一刻,帝易走回了火冠莲所在的器皿旁,此时它似乎开始了某种修行,进入了和谐与空明的状态,在昏暗的祭祀场地中,摇曳起了另一个光源。 那是列阵境界的神曦浪涛。 “这株火冠莲机缘不浅啊。”帝易没想到一株普通的植物,竟然能修行到这个程度。 因为就他所知,想要走到列阵境成王,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前置条件之一就是需要开创出属于自己的符文。 这可不是一日之功就能完成的。 很多生灵花费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解析符文的原始奥秘,无法摆脱借鉴过的凶兽、猛禽的符文。 如此就更不用说自创原始符文了。 要知道就帝易在补天阁生活的时候所了解的,即便闻名荒域的补天阁中,列阵境的老祖也屈指可数,凭此不难看出想要走到这一步会多么的艰难。 因为自创原始符文还只是开始,仅是步入列阵境界的前置条件之一。 “锵!” 突然间,火冠莲发出了炽盛的光芒,看样子要借助蕴含神性的物质再度蜕变,甚至是在莲体上铭刻下什么。 那是一道剑光,似乎是某种剑诀的起手,被它所利用,将要铭刻进自身之中。 初始时,那道剑光只是一股朦胧的锋芒,只是随着火冠莲的持续推演,有了惊人的变化,仿佛具现了天地初开时的场景,宏大而深奥。 分明只是剑光而已,却显化了一片乾坤,有绝世杀伐体现。 可以肯定,火冠莲现在想要铭刻的东西必然是一宗至强的宝术,是一种罕见的剑道传承,有贯穿天上地下之大势。 然而可惜的是,它所掌握的剑道传承并不完整,甚至不是原初的原生宝术,原始符文的奥秘有限。 不过它也算是因此而得福,不然的话光是剑光都足以将其斩灭,如此就更不用说铭刻进莲体了,那根本不可能成行。 “哧!” 朦胧的锋芒逐渐有了转变,似乎受到火冠莲蜕变的影响,无形中化生出新的符文与奥义。 “嗯?”在那无形中化生出新的符文与奥义间,帝易看到了极其惊人的一幕。 像是天地刚刚分开时,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在茫茫混沌未明间,有一株植物悄然生长。 随后它激发出通天的光芒,如同一道道巨大的剑气,乱天动地,符文绽放间,像是有一颗又一颗星辰环绕,磅礴无比。 “它在铭刻剑意,欲形成剑阵?”帝易知晓在列阵境中,这是必要的修行步骤。 所谓列阵,便是在体内刻阵,真正利用起属于自己的原始符文以及纹络,是向着由凡而神路迈出的至关重要的一步。 可以说到了这个界限,即便还是凡,却也不再是单纯意义上的凡,有了俯视一方的资本。 只是少有生灵敢铭刻杀阵的,因为一个弄不好自身就将崩溃,复杂繁奥的纹络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升华的。 “咦,那植物……”就在帝易准备偷学两手的时候,悄然生长植物因火冠莲的持续推演而有了形。 第九十八章 另外一种十凶宝术 那似乎是一株草,具体不知什么品种,生命层次很高。 以这个新生世界的界限去定位的话,其跟太古十凶之一的鲲鹏相近,超凡而神,由神而化仙。 “这不会是……十凶宝术吧?”帝易诧异,这株普通的火冠莲能够拥有道行,步入列阵层次,已然是机缘不浅。 没成想除此之外它还拥有至高传承,当真是得天地独厚。 他听天荒说起过太古十凶,其中之一就有一株九叶剑草,很是神秘,没人知晓它的具体品种,只以生有九叶化剑的特征而冠以九叶剑草之名。 不过可惜的是,火冠莲的传承,那种剑草剑意,并不是完全的,太过残缺,源头并非来自于那太古十凶之一的九叶剑草。 而像是其后代,又或者是其他曾得到过九叶剑草传承的生灵所留。 当然,即便如此也了不得了,如同太古朱雀四击一样,依旧可以称得上是至强宝术,威力绝伦,不是寻常传承能够比拟的。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帝易来火国祖地,来这片太古朱雀的行宫之地,本意是为了朱雀宝术。 可现在,竟然发现了另外一种十凶宝术,虽然并不完全,非常残缺,但对他而言,追本溯源不是难事。 下一刻,帝易直接动用真解的伟力,开始逆向解析,通过那剑草剑意,抽丝剥茧出完整的九叶剑草传承。 “哧!” 一道粗大的剑气自虚无中冲起,没入苍茫未知处,贯穿了这个祭祀场地。 和火冠莲演化的不同,帝易推演出的九叶剑草传承更加难以想象,符文繁奥到了极盛,显化的不再是天地分开后的场景,而是一片浩瀚的未明星空。 迷雾缭绕,当中有一颗又一颗星辰,天地同辉,宇宙同光,磅礴而大气。 不知何时,有一株草自虚空中扎根而起,催发出通天剑气,斩向那些日月星辰。 一时间,煌煌剑光横陈整片浩瀚的未明星空,仿佛凝聚成了银河,纷繁复杂的符文绽放,弥漫大空。 草字剑诀! 经过真解,经过推演体验,帝易明白了九叶剑草的传承是什么,其为一种强大的剑诀宝术,是剑道的极尽演化。 施展时,不论自身和外器是什么,都将成为剑骨与剑体。 换句话说就是,草字剑诀以锤炼物质为剑骨与剑体,不拘泥于形态,万事万物都可为“剑”。 比如可用手臂、指骨等自身部位化剑,也可用路边随处可见的碎石、小草等化剑。 达到了由一化万千,又由万千回归为一的本源真谛。 可以说这门剑诀,当修炼到绝巅后,在物质层面走到了极致,不仅可以斩破古今,得见永恒,也可以重开天地,斩开四方上下。 “轰隆!” 就在帝易真解草字剑诀,将纷繁复杂符文凝聚在一起,化成一株九叶剑草的时候,十洞天骤然浮现,那十个真灵中的某一个有了动静。 像是在化灵,于铮铮剑鸣闪烁出密密麻麻的符文,演化出冲霄剑意,上演着以草叶之身斩日月星辰的场景。 对此,帝易早有所料,和真解鲲鹏宝术时一样,那个真灵也有了丝丝缕缕的生命波动,由一株草体诞生出九片剑叶,轻轻抖动。 “势海中的这十个真灵,看来确实和这个新生世界里的太古十凶有联系,只不过它们要更加遥远,在某种程度上可称之为源头。”帝易看着摇曳抖动在洞天中的剑草真灵,心中有所明悟。 如同太古十凶之一的鲲鹏,往前追溯还有天荒所说过的鲲鹏王一样,九叶剑草也是如此。 以鲲鹏宝术而言,它并非是太古十凶之一的鲲鹏原创,而是有着最初的种族源头。 同理,九叶剑草的草字剑诀也是如此,并非是太古十凶之一的九叶剑草原创,它只不过是这一脉的传承者,往前追溯无疑有着九叶剑草王那样的存在。 思及于此,帝易开始了追溯本源,其眉心发光,那是势海的力量,没入了闪烁出的密密麻麻的符文中。 不过和在鲲鹏巢穴时候不同,火冠莲的草字剑诀是残缺的,也没有天荒等兵器献祭生命印记,故此这一次追溯时,势海出现了新的伟力演化。 可以看到,在祭祀场地中,冥冥间有点点光粒浮现,那似乎是某种残存的意志灵光,被接引而来,自浩瀚苍茫中拘禁显化。 同一时间,和追溯鲲鹏宝术时一样,帝易此刻也生出了神异的变化,映照虚空中,有一种至强的气息弥漫。 仿佛平了天下乱,自我演化出了一株剑草。 “咚!” 就在帝易升华出异象时,那出现在冥冥中的点点光粒,他从中剥离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那里似乎是一方地域的边疆,和另一个世界相连。 而在那里,生长着一株银色剑叶的九叶剑草,其生命波动澎湃,像是要向着某种更高的层次进化。 然而突然间,有四个高大的生灵降临,与它相遇,直接就爆发了大战。 那是一场惨烈的交锋,打到海枯石烂,打到星河日月坠落,打到宇宙迸发无数大裂缝,也不知道有多少疆土被波及,化为劫灰。 草字剑诀,无物不破,斩物质如同神兵削烂泥,可那四个高大的生灵也不是凡俗,从某种程度上甚至比银色剑叶的九叶剑草还要强。 最终的结局不用多想,再怎么浴血奋战,一对四也是独木难支,即便凶到绝巅,也避免不了被围杀而死。 “上界……”帝易能够看出,那片似乎是一方地域边疆的地方,无疑是上界区域。 因为那里浩瀚无垠,下界八域远无法与之相比。 同时,他隐约间有种感觉,那银色剑叶的九叶剑草同四个高大生灵的战斗,跟天荒说过的两界大战有关。 “一对四,不见其他十凶支援,难道其他的十凶也遭遇了类似的困境?”帝易沉吟,他曾听天荒说起过,仙古一战溃败。 能用溃败一词来体现,那显然在两界交战中,其口中的原始古界战力不敌对方,从银色剑叶的九叶剑草一对四中可见一斑。 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战力悬殊这般巨大大,那无论是上界还是下界,都该灭亡了才对。 可从现有的信息来看,并非如此,上界依旧存在,原始古界一方虽然溃败,但并没有因此而亡界。 “难道跟禁区之主和仙域有关?”帝易沉思,原始古界一方溃败,却没有因此而灭亡,无疑是有第三方势力插入了两界战争。 而就他所知,从天荒那听来的信息,他认为只有这么两种可能可以导致最终敌人退走。 第九十九章 祸乱源头竟然是我自己 当然,不管是什么原因,至少原始古界保存了下来,虽然惨败,但也没有因此而灭亡。 只不过就帝易看来,这种拖延恐怕也只是一时的,最终还是会有下一场两界大战。 “还会有下一场吗……或许都不能称之为大战了。”然而思及于此时,帝易摇了摇头,他觉得下一场两界大战的开始就代表着终结。 因为以现有的信息可以看出,两界大战最主要的战力都在上界,可现如今上界的生灵都需要来下界寻找机缘,寻找所谓的至尊神藏、十凶宝术等。 这说明什么? 毫无疑问,上界现在必是人丁稀薄,不复仙古盛况。 其原因很简单,都被人打到家里来了,可以料想即便原始古界还在,但以帝易之前看到的银色剑叶的九叶剑草战斗的画面来说,恐怕也是十不存一了。 毕竟那种层次的战斗,动辄就是毁灭一片大域,浩瀚星空成空,一切都被破灭。 有多少能够保存下? 甚至他进一步猜测,太古十凶等都战死,这样强大的战力都无法阻拦敌人的攻势,那现如今的上界又能如何,怕是都寻不到可当战力的生灵了。 “外有大敌,并未消亡,甚至战力层都不一定衰减,就这还要搞所谓的下界放逐地、罪血牢笼,怎么想的?”帝易不理解。 像这样有家园仇敌的情况下,不是应该一致对外的吗? 即便先祖有罪,可现在的原始古界明显处在特殊的生存环境中,如此还要收割神圣。 这是认定了上界的修行者才能崛起,而下界的修行者毫无可能吗? 上界怎么敢这么赌的! 要知道下界有着鲲鹏、真龙、真凰等巢穴,有太古朱雀这样的大凶,甚至有所谓的至尊神藏、太古宝界等,不见得就比上上界的传承。 就拿这株火冠莲来说,它更是得到了残缺的草字剑诀,由平凡的植物逆天崛起,怎么看也不见得比上界同界限的修行者差。 “鲲鹏被出卖,就此陨落,难道是上界出现了什么变故?”帝易沉吟,上界对待下界有两种态度,而主流的一种充满了恶意。 他觉得,应该不是上界的人敢那么赌,而是原始古界阵营中有了二心。 换句话说就是,原始古界被入侵,本土成为了战场,有些人看不到存活的希望,而有了异心。 或许是投靠了敌人,或许是被渗透为了棋子,或许是投奔向了第三方势力。 总之,可能在上界的决策层中,有人已经心不在原始古界了,需要做出一些事情用来投名。 这一点,帝易曾在补天阁记载的古籍中看过很多,大多势力的灭亡往往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源自于自身。 推此即彼,想来上界也是如此,大差不差。 “说起来,为什么会发生两界大战,是跟资源有关,还是掠夺土地,亦或是其他的目的?”帝易不是这个新生世界的生灵,故此也就无法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界战发生。 不过就他想来,无外乎几种原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发生战端。 在他看来,第三种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从他真解而来的信息来看,无论是太古十凶之一的鲲鹏,还是太古十凶之一的九叶剑草,已经不能用世俗的眼界去理解了。 换句话说就是,到了十凶那种生命层次,它们抬手间就能创造一方大世界净土。 即便一次只创造一个下界的规模,也足够扩张无穷资源和土地了,以它们的生命长度来说,再造一个上界也不难。 如此战力层远高于原始古界的异域,又如何会缺少资源和领土,入侵一个不如他们所在的大世界,能得到什么益处。 毫无疑问,必然是有其他的什么目的。 而他猜测,异域所抱着的目的,很可能就跟原始真解有关,或者说跟原始真解有联系的东西有关。 这不是帝易在自夸,而是原始真解真的对所谓的原始古界和异域有着致命的诱惑。 就他从鲲鹏巢穴那里和现在草字剑诀中所得的信息,不论是所谓的太古十凶,还是草字剑诀中剥离出的画面中的那四个生灵,都远不如他。 “诶,这怎么兜兜转转跟我扯上了关系?”帝易有些茫然,他都不知道为何原始真解会出现在这个新生的世界中,莫名背上了一口“大锅”。 难道这就是他出现在这个新生世界的缘由? 这不能够啊! “不对,肯定跟我没有关系,自成一界的地方与这里毫不相干,我是自那里苏醒。按这个新生世界的时间计数方式来推,我早在十几个,甚至是几十个纪元前就存在了。而这个新生的世界,其历时至多不过十个纪元,怎么会跟我有关系。” 帝易可不相信一切的祸乱都源自自己,有他的时候,这个新生的世界都还不存在呢,他怎么可能在这个地方留下原始真解。 只是话虽然这么说,但这个新生的世界有原始真解不假,那株断柳就是最好的证明。 “总不能说开辟这个新生世界的生灵学过我的传承,或者说那株断柳就是我的传人吧?” 帝易思绪发散,由此联想到了很多。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种想法,而且不一定是正确的想法。 因为以他现有的认知来看,太古十凶已经是这个新生世界的最高层次,可就从真解的情况来看,无论是鲲鹏还是九叶剑草,都不具备原始真解的能力。 如果开辟这个新生世界的生灵学过他的传承,那没道理太古十凶不会,它们可是这个新生世界的最高战力了,怎么可能不学。 “难道是那株断柳传下的?” 帝易皱起了眉头,那株断柳明显来自上界,属于原始古界的生灵,如果它会原始真解,从大局考虑,它势必会将这个传承传下。 可是它是从哪里获得的这个传承? 同时他进一步想,那株断柳为何要来下界。 在那个雨夜,它遭遇了什么,是在跟什么生灵交战,难道是异域的敌人,又或者是第三方势力? “势海中有十个真灵,其为十个不同的种族,同这个新生世界的所谓太古十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记忆中我曾立下过国度,坐拥过无尽山河,不局限于一界,诸天遍地皆在诵我的名。难道原始真解是那个时候我有意流传出去的?” 第一百章 那么一个生灵 早先,帝易就曾想过,原始真解可能是自己身体有恙前留下来的,诞生于自成一界外的生灵都有可能得到。 而今在接触了更多后,这一点得到了证实。 “如此说的话,在某种程度上,这个新生的世界也算是我的王土了?”帝易低吟,他曾立下过国度,坐拥过无尽山河,不局限于一界,诸天遍地皆在诵他的名。 这里有原始真解的传承,显然也处在诵他名的区域辐射范围内,只不过这里太偏远了,连他曾立下的国度区域的边疆都不是。 拿他在大荒中的认知来看,那就是他的国度相当于石国,而这个新生的世界等若石国边疆的大荒,是一片“无人区”。 同时,他也感慨,不得不佩服这个世界的生灵,处在这么偏僻的区域,还能获得原始真解的传承。 要知道以这个新生的世界的生灵,是那么的脆弱,想要获得他的传承,无疑是极度困难的事情,得到手的概率几乎为零。 是该说这个新生的世界福泽深厚呢,还是说这个新生的世界,也将上演类似石国第一祖地那开辟浩瀚国度的历史。 “似乎,真的可能存在那么一个生灵啊。”帝易想到了在百断山时候的经历。 那个时候有莫名的线浮现,似乎在牵引着什么,从莫名中来,延伸到莫名中去。 “嗡~” 在帝易思索的时候,真解的伟力推演草字剑诀的解析也进入了尾声,所有剑气都消失,漫天的日月星辰都消散,只留下一株九叶剑草的真灵身影。 同一时间,那株火冠莲所演化的残缺草字剑意,似乎因他的推演而得福,催发出通天剑气,上演着一幕幕一株草斩星辰的场景。 很明显,它刻阵成功了,铭刻下了由草字剑意衍生的自创剑阵,符文凝聚向一起,实力远超之前。 “我因你而得草字剑诀,你也因我而得福泽,也算是有缘吧。”帝易将十洞天隐去,收回真解的力量,令势海沉寂,随后看了一眼还需要继续修行巩固的火冠莲后,转身便走。 他本是想采摘这株火冠莲的,毕竟它所蕴含的神性物质很多,不仅抵得上一路而来的收集量,也还能出现富余。 不过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因为这株火冠莲能修行到这一步实属不易,由一株普通的植物逆转命运,若是就这样被剥夺道基,那也太过可惜了。 反正他也不急于一时,没必要做这种事情。 沿着原路返回,帝易很快就回到了府邸的大门前,他将其轻轻地推开,而后穿过密布的符文区域,来到了外面。 “嗯,这是哪?” 外面的景象和进入府邸前不同,不再是岩浆湖,而是地下层岩。 当帝易一路而上,在地下层岩中如行走虚空,突破出地下后,眼前的景色让他有些狐疑。 因为这里不再是大戈壁,而是一片属于火的世界,有各种巨山连绵起伏,更有岩浆形成的大湖潮汐澎湃。 “咴……” 突然,一阵兽吼声响起,有生灵居住在此地,将帝易当成了入侵领地的敌人,踏着岩浆而出,足蹄下火光璀璨。 那是一头体型庞大的兽类,长有犄角,似乎经历了很多次的蜕变,已经看不出原始种族特征了,非常凶猛。 “看来没有离开火国祖地,只不过深入了些……”帝易看着那头体型庞大的兽类,感受到了它体内的那种蕴含神性的物质,明白了自身所在。 和之前他遇到的那些鸟禽一样,这头体型庞大的兽类也是依靠的蕴含神性的物质进化,只不过它要更加特殊,可以称之为火兽王了。 因为以界限的区分而论,它已然等同于一方古国的王侯了,属于列阵境界的生灵。 “依旧不是太古遗种,只是由普通的马蜕变而来……那蕴含神性的物质有点意思。”帝易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神性物质的源泉”,直接出手,以行动告知向他挑衅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当然,他并没有伤及其性命,只是将蕴含神性的物质剥离,将之收集,随后把它丢回了岩浆湖中。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当那头体型庞大的兽类反应过来时,已经一头扎进岩浆湖中了,眼中满是茫然,仿佛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不过它反应也很迅疾,能成为王侯级生灵,懂得什么叫“欺软怕硬”,可不敢“理论”,直接就借着岩浆湖逃走。 没办法,那个入侵它领地的人,太强了,从没遇到过,怎能匹敌,压根生不出反抗的心。 在看到那头体型庞大的兽类逃走后,帝易便将视线转移到了浩大的岩浆湖中,直接动用真解的力量,搅动岩浆潮汐形成骇浪,剥离那种蕴含神性的物质。 “量还不够……”帝易没有“竭泽而渔”,他懂得循环利用的道理,何况这是火国的祖地,不能绝别人的根不是。 下一刻,他在这片区域转悠了起来,发现了不少的岩浆湖,也发现了不少的利用蕴含神性的物质蜕变的飞禽走兽。 就这样收集着、收集着,帝易不知不觉间越发地深入火国祖地,来到了大环境相近,可却有植被生长的地方。 这里似乎是一片禁地,火山很多,岩浆湖也不在少数,那些植被扎根在火焰中,如同沐浴火焰而生,枝繁叶茂,投影下一大片阴凉地。 “这里应该是火国祖地的中心区域了……”帝易站在一座火山上,遥望四周,这里蕴含神性的物质很多,非常浓郁。 和此地相比,之前的地域可以说是“贫瘠”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早来这里的,为什么要收集蕴含神性的物质,简直是多此一举了。 不过话说是这么说,实际上要是没有那“一举”的话,也不会有意外收获了,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原来不是没有太古遗种,而是都居住在此了。”帝易在环顾四周景致的时候,看到了不少生灵,不再是普通的寻常动物,而是有着血脉传承的遗种种族。 它们大多都具备着火道特性,即使有的原始状态与火道特性“背道而驰”,在长久的经历蕴含神性的物质修行中,也生出了那种特性。 像是什么火讹兽啊,火夔牛啊,火鹿蜀啊。 当然,无论是火讹兽、火夔牛、火鹿蜀,还是其他,都只能算是居住在这片中心区域的附庸种族。 真正在这片区域当家做主的,是那些数量远超这些太古遗种的庞大鸟族,其中尤以一种火雀为最。 第一百零一章 不死树 “火族的后裔?” 在帝易所站的火山边,有一头伪王侯级的火夔牛,其体内蕴含神性的物质在日积月累下,都形成了精核,带给了它庞大的神性源头。 原本它正在“吃土喝水”,吸收着蕴含神性的物质,在听得动静,看到帝易的身影后,眼神流露出了人性化的惊诧。 显然,它具备极高的智慧,能口吐人言,此刻出声询问。 “不是。”帝易在观摩四周,此时听到火夔牛的话,很自然地回答道。 “不是火族的后裔,却能在这个时间点进入此地,不简单啊。”火夔牛在得知帝易并不是火族的后裔时,并没有觉得意外,因为以往来到这里的人,也确实有外族。 “那些是太古朱雀旁支一脉的后裔吗?”帝易倒也不介意跟一头火夔牛,询问那数量极多的火鸟,是不是朱雀。 “是的,怎么,你想打它们的主意?”火夔牛也同样不介意和这个陌生人交流,因为这个陌生人在它看来不简单,自己竟然无法窥视,实力必然不弱。 “我曾听过一个说法,朱雀喜种树,尤以桂树、枣树、黄金树、榴树和银杏树为最,可我看这里的那些火树,都不是那五树的品种。”帝易没有在意火夔牛说的话,而是接着询问了起来。 他在补天阁的一些骨书中看过一种记载,朱雀居住的地方以那五种树为多,传言为它所种,就像真凰以梧桐为据一样。 可这里的那些火树,明显不是那五种树木之一。 “在人族中确实有这么一个说法,你是从他们记载历史的古籍中看到的吧?”火夔牛自岩浆地一跃而上,来到了帝易的身旁,“这种说法确实没错,不过不是本意。” “空穴不来风,肯定是有说法的吧?”帝易看向火夔牛。 “那这就要从你刚才说的五种树木说起了,都为富贵、高雅之树,常青纳福,有部分朱雀旁支后裔确实喜欢栖息于那。”火夔牛解释道,“所谓空穴不来风,真要讲的话,只是人族牵强附会而已,并不懂五树的真谛。” “真谛?”帝易问道,他确实不懂其中有什么真谛,因为补天阁的骨书中并无更多的记载。 “说那个之前,我先问问你,你觉得那桂树、枣树、黄金树、榴树和银杏树,是天生地养的植被吗,换句话问,你觉得这五树是自然蕴生的吗?”火夔牛问道。 “你既然这么问,那想来不是,和朱雀有关吗?”帝易说道,他觉得火夔牛肯定不会问没营养的问题,那么解问思路就很明确了。 “确实和朱雀有关。”火夔牛似乎知道的不少,对太古朱雀的部分痕迹很是了解,“真正的朱雀,的确种过树,只不过它所种的树和人族的记载不同,为一株不死树,谓之四方五行,也叫五树。” “四方五行?”帝易没听过不死树,不过从名字上也能听出此树绝非凡俗,“你别说这株五树可以分开,其体现就是桂树、枣树、黄金树、榴树和银杏树。” “你有一部分说对了,五树确实可以拆分成五种树,不过却不是桂树、枣树、黄金树、榴树和银杏树。”火夔牛说道,“那是一种非常奇特的不死树,所谓的拆分成五种树,指代的是所有暗合五行的树木。昔年真正的朱雀曾进行过实验,试图拆分再拆分,看能得到什么。” “结果呢?”帝易很是好奇,他有种感觉,那桂树、枣树、黄金树、榴树和银杏树就是这次拆分再拆分的所得。 “结果就是,那株五树被折腾得差点死了,叶黄枝枯。”火夔牛很是感慨地说道,“不过虽然五树差点被折腾死,但真正的朱雀也不是没有所获,就此世间就多了你刚才说的那五种树木。据说,最初的那五种树木的个体都能称得上是神树。” “原来如此。”帝易点了点头,明白了为何会有那种说法流传。 这倒也不能说补天阁中的记载有错吧,只能说是记录这种说法的人并不知晓朱雀喜种树的真谛,不知晓那五种树木为何会被朱雀后裔喜欢的原因。 因此而出现了失之毫厘差以千里的事情。 “不过你为何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帝易看向火夔牛,这种事情它是怎么知晓的,就像是亲眼见过一样。 可太古朱雀那是太古的生灵,早在上古前,而它的年龄才多大,相比之下完全可以说是“婴儿”。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依靠蕴含神性的物质修行,在特殊的时候,能看到很多发生在这片火域的旧事。”火夔牛说道,“而且,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无论是这片火域,还是火国,都有相应的记载。你以为火国的那株火神树,是从哪里来的,便是出自这片火域中,是那株五树拆分再拆分所诞生的神木的后裔。”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五树难道还在这片火域中?”帝易问道。 “怎么可能,早被真正的朱雀带走了,这里不过是它的一处行宫罢了。”火夔牛摇头,“而且那株五树,恐怕再也找不到了,在那遥远的太古,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天地动荡,真正朱雀的天宫都被打沉了,它怕是无法在那样的劫难中活下来。” “还发生过这样的事?”帝易隐约间觉得,太古朱雀似乎也参与了那两界大战,对抗大劫,极有可能和太古十凶等是战友。 “自然,不然的话朱雀宝术怎会失传呢,那些太古朱雀旁支一脉的朱雀哪还用还原种族宝术。”火夔牛越说越起劲。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通过那五种树,可以逆向组合出一株五树?”帝易没有理会火夔牛絮絮叨叨的述说,打断了它的话,这么问道。 因为他想起了火皇曾说过的话,言称初祭灵去寻找其他的太古朱雀的行宫了,既然从这里走出了那株火神树,那么没准其他的太古朱雀行宫会有其他的神木后裔。 想来那位火国的初祭灵,在寻找太古朱雀宝术的痕迹之外,也在寻找五树的下落,或者退而求其次,在寻找着逆向组合出五树的办法。 “不可能,不死树都是唯一的,想要逆向组合,即便真的合出来了,也不会是那五树了。”火夔牛摇头。 第一百零二章 阳鱼 “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帝易问道,他觉得以自己的手段,如果遇到了合适的那五种树,想来不是没有可能逆向组合出一株五树。 “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但那连上古的那几位朱雀天神都没有办到的事情,你觉得你能行吗?”火夔牛说道,“不说这个了,我看你很有眼缘,你如果真的对五树很有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指明另一样植物。” “哦,是什么?”帝易对五树很感兴趣,他没听过不死树的说法,补天阁的骨书中没有记载,这让他很是好奇什么植物敢以不死二字冠名。 “和五树一样,那也是一株不死树,而且绝对还活着,就在这荒域中。”火夔牛开口说道,“上古之时,有很多神圣争夺,不过谁都没能得到手,据说和十凶有关。” “和十凶有关?”听到这个,帝易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只是据说,至于真假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可以肯定,那必然是一株不死树,不会有假。”火夔牛点头。 “它在哪?”帝易开口询问,一时间觉得下界果然如吴天冲所说的那样,充满了秘密。 “那就不知道了,我要是知道我早就去据为己有了。”火夔牛说道,随后它看向某一个方向,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闲话先不谈了,这个时间你来的正好,我这里有一票大的,你要不要干?” “一票大的,什么大的?”帝易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我还能坑你不成,这一票要是干成了,好处多多。”火夔牛没有解释,而是示意帝易跟上它,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一个地方。 见此,帝易在想了想后,跟了上去。 因为他有种想法,那应该跟蕴含神性的物质有关,不然的话这片区域中也没有什么能让伪王侯级的火夔牛着重在意的了。 不多久,他便跟着火夔牛来到了一个地方,离开了火山口众多、有无尽火树围绕的区域。 这是一片壮阔的岩浆大湖,非常的巨大,如真实的大湖一般,一眼望不到边,阳光照耀着赤红色的流体液面波光粼粼。 不时有滚滚热浪升腾,灼烤的天空通红,甚至将光线都扭曲了。 “这里有什么东西吗?”帝易看着波光粼粼的岩浆大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现在没有,不过过会就有了。”火夔牛说道,随后它告诉帝易不要走动,它去去就回。 “整得神神秘秘的。”帝易见火夔牛刚落脚没多久就又离去了,不知要去做什么,有些无语。 一会儿后,他没等上很久,火夔牛便提溜着一头生灵的尸体而来,看样子被斩杀没多久,伤口处的血液还未完全凝固。 “好了,饵料有了。”火夔牛将那头生灵的尸体简短地做了一下处理,随后将之炼化,提取出了一大团蕴含神性物质的精血。 “这是要干什么?”帝易不知道火夔牛要做什么,表现得很不理解。 “自然是干一票大的,这湖里面可有好东西,我们两也算是互相借光,到时候收获五五分账。”火夔牛将提取出的蕴含神性物质的精血做了铭纹处理,如同真的像做钓鱼的饵料一般。 不过它没有将饵料全部投入,而是先洒了一点。 “你这是……想钓鱼?” “是啊,不过我钓的可不是一般的鱼,而是生长在这种岩浆湖中的火鱼,也叫阳鱼,那可是无价之宝,是只有火域才有的生灵。” 火夔牛一边说一边示意帝易做好布置与准备,用神曦符文构建大网,等待着一会儿后的收获。 “有什么说法?” “嗯,你不知道?哦,我忘了你不是火族后裔了,对此知晓不多。” 火夔牛像是才想起帝易是外来者,便向着帝易解释。 火域是一处奇土,孕育出的生灵都沾染有神性精华,可以让人突破与悟道,天下罕见。 不过真正的火域原生生灵不多,绝大部分都是由普通生灵蜕变而来的后天修行者。 比如生活在火域中外部区域的那些家禽类动物。 比如它这样的利用神性物质修行的太古遗种。 即便是那朱雀一脉的旁支后裔,生活在火域中心的那些火雀,也算不上是火域的原生生灵。 故此,阳鱼这样的火域原生生灵就显得无比珍贵了,因为它们的蕴含神性的物质是没有污染的,没有沾染上后天的修行“糟粕”。 若是能将它们捕获,将十分有助于悟道与破关,毕竟它们不仅所蕴神性精华最多,也最纯粹。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说沾了我的光?”帝易不是很理解,既然阳鱼是火域原生生灵,那不是谁都可以钓。 “这就不得不提火域的规矩了。”火夔牛告知帝易,阳鱼很珍贵,自然不能滥捕滥杀,在规定的特定时节才能捕获。 且,像它这样的太古遗种,有规矩束缚,想要获得阳鱼,只能在火域深处,也就是之前那片火山区域中的最大的岩浆湖中获取。 只是以它的实力,想在一众王侯级生灵中吃肉,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每次能喝口汤都不错了。 “那你这就不算破坏了规矩?” “自然不算,毕竟是你‘请’我出来的嘛,所以我才说沾了你的光。” 火夔牛进一步解释,虽然有规矩束缚,但不是没有空子可钻。 按火族祖地的约定,火域中外部区域是对火族后裔和火族后裔请来的生灵的机缘地,只要不是干得太过火,就不会被“制裁”。 毕竟生活在火域中心的生灵,也可以成为火族后裔请来外援,只不过这种事情几乎很少发生,因少有火族后裔会深入火域中心禁地。 “那我觉得你会被制裁,我曾告诉过你,我不是火族后裔。”帝易说道。 “那没关系,你能这个时候进来,在约定的特定时间里深入火国祖地,势必是得到了火皇的同意的,在某种程度上也不算是火族外人了。”火夔牛开口道,“更何况,你不说我不说,那些中心深处的老家伙又怎么能知道。你又不是得不到好处。” 它在说完这句话后进一步告知,阳鱼的事情,可不是火族后裔人人都知道的秘密。 按照火族祖地的约定,关于此地的大部分秘密都几乎封锁,全靠火族后裔自身的机缘使然,能得到就得到,得不到那就是命。 可以说,近几百年来,阳鱼少有收割。 说不得这片岩浆湖中就有数万条阳鱼。 “你可别过河拆桥啊,我都告诉你阳鱼的秘密了,带你来钓鱼,这可不是谁都有的机缘,大不了最后收获分成改为你六我四。” 第一百零三章 大丰收 “哗啦~” 就在帝易和火夔牛闲谈的时候,岩浆湖中有了动静,有一大片的鱼群游来,散发着有如太阳的黄金光芒,将流体水面映照的一片璀璨。 毫无疑问,那就是阳鱼,是火域原生生灵,天生就蕴含着纯粹且量多的神性精华。 火夔牛说的话不假,近几百年来,阳鱼少有收割,此时一看,它们成群成片,密密麻麻,粗看之下就有数千条之多。 “先别动,让它们吃一会。”火夔牛没有立刻就动手,而是任那阳鱼群吃完饵料。 对于那数千条之多的阳鱼群来说,它洒下的那点饵料根本不算什么,还未大面积聚集,就被先头部队分完。 在饵料被分食完后,金光一闪,阳鱼群一哄而散,来的快,去的更快。 “尝到了甜头,没有危险,下一次它们会聚集的更多。”火夔牛解释,随后开始大面积的洒饵料,真正开始布置。 见此,帝易觉得自己收集到的蕴含神性的物质也可以用用,出一份力。 因为和阳鱼相比,他所收集的都是被“污染”过的神性精华,不论是质与量,都被完爆,效果远远不如。 用这去换阳鱼的神性精华,他觉得很值,可以一步到位,所获将更丰厚。 下一刻,帝易也行动了起来,开始在周围布置。 “你——”火夔牛眼睛瞪得老大,被帝易所洒的蕴含神性的物质饵料所惊,这么多的量,得猎杀了多少异禽与异兽。 不过很快,它就从惊疑中回神,制止了帝易还想继续洒饵料的动作:“够了够了,你怎么比我还贪心啊,这么多的饵料,你是想让这片湖中的阳鱼暴动吗?到时候要是引来了几头阳鱼王,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无妨,我能解决。”帝易觉得要是能引来阳鱼王那更好。 能封王的阳鱼,显然更不一般,其蕴含的神性物质可以助他更有效的实验太古朱雀的神性修行路,进行纯粹的蜕变真解。 “哗啦啦~” 在饵料大范围的洒下后,没等多长时间,赤红的岩浆变了颜色,化为了金色,有比之前还多的阳鱼群聚集,在吞食饵料的同时造成奇景。 可以看到,有大片的铅云出现,被阳鱼群“呼风唤雨”而来,在阵阵粗大的电芒下,逆着岩浆雨而上半空,喷薄瑞霞,吞吐霞光。 显然,这是它们的特别修行方式,吞食了那么多的饵料,自然需要消化,壮大己身。 此刻已经很难说清到底有多少条阳鱼了,它们的数量太多,皆拥有道行,缭绕闪电,看着都不像是鱼了。 “动手啊,愣着干什么?”帝易见时机已到,直接动手,浑身散发神曦光芒,编制出一张又一张大网,开始打捞。 “干了!”火夔牛不知道在忌讳什么,最终它牙口一紧,狠下了心来,加入了打捞的行动。 “轰!” 阳鱼群暴动,它们都是有道行的生灵,更具备着纯粹的神性精华,怎么可能没有攻伐手段。 岩浆湖中金光暴涨,阳鱼群在数条体型更大的阳鱼的带领下,激起数十重浪涛,令岩浆滚滚,闪烁出大量的符文。 同一时间,逆着岩浆雨而上铅云的阳鱼真正地呼风唤雨,闪电一下子狂暴了,对着帝易和火夔牛就是一顿劈。 “见好就收!”火夔牛展现符文,边攻边撤,对阳鱼群很是忌惮。 没办法,它只是伪王侯级生灵,自身还处在铭纹境中。 面对那几条体现更庞大的阳鱼,以及少说数万条阳鱼的鱼群的协力攻击,根本不是对手。 “符文组合竟然还有这样的体现……有点意思。”帝易撑开十洞天,展现化灵力,澎湃的神曦光芒将天地都笼罩,瓦解鱼群,开始捕捉。 密密麻麻的符文从湖中冲起,这些阳鱼祭出的符文合在一起后威势不可想象,别说火夔牛无法抵挡,就算是真正的王侯级生灵也得暂避锋芒。 不过这些攻击对帝易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左手草字剑诀,右手鲲鹏宝术,如龙入浅水,势无可挡。 “轰!” 电芒闪烁,岩浆滔天,草字剑诀无物不斩,鲲鹏宝术更是席卷苍茫,一下子就把阳鱼群全部冲散,逼着它们四面八方逃窜。 在这摧枯拉朽的手段下,帝易的收获以肉眼可见的数量在堆积,这把火夔牛看得一愣一愣的,都忘记了收集阳鱼,眼中满是惊骇。 “咕咚。”火夔牛何时见过这样的场景,在想自己跟这样的猛人做交易,是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在那阳鱼群中,有几条强大的阳鱼,绝对是阳鱼王,跟金龙似的,比一般的王侯级生灵都要可怕。 可这个猛人却更加可怕,那可是十洞天啊,只存在传说中的十洞天,竟然真的有人能够走到那一步。 “差不多够了……”帝易看着大网中收集到的阳鱼,估算着神性精华的量,在足够进行一次完整的蜕变后,收了手。 “哧!” 岩浆湖中,有几团璀璨的光芒,那是几条阳鱼王,本想和帝易拼个你死我活,不曾想在见到他停手后,很理智的隐忍了,带领剩下的鱼群沉入湖底。 一时间,这片岩浆湖重新沉寂了下去,铅云也都消散,要不是岩浆湖上的大网中有大量阳鱼,谁也无法相信这里在前一刻还发生过激烈冲突。 “这么多……”火夔牛咋舌,看着自己的收获,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是哪来的猛人,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结果关键时刻却强大得离谱,连阳鱼群都奈何不了他。 怪不得能在约定时间外进入火国祖地,得到火皇的放行,果然是有原因的。 “你刚才怎么跑了?”帝易把大网收回,将阳鱼堆积在地上,看向火夔牛问道。 我不跑难道等死吗?火夔牛腹诽,不过它可不敢将这心里话说出来:“这不显得你实力强大嘛,哪能抢了你的风头!” “是吗?”帝易可不相信这是实话,不过他也没有去深究,“来,我们分一下吧,你告诉了我阳鱼的秘密,也出了力,我不能亏待了你。” “瞧你这话说的,这是你的战利品,之前我说的分账不过是说说罢了。”火夔牛可不敢分,且为自己找了个不要的理由,“而且这也太多了,规矩虽然有空子可钻,但也不能太过了,我有这几百条阳鱼足够了。” 实际上,它说的也确实是实话。 这里之前爆发的动静可不小,肯定被注意到了,那些老家伙就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也是有限度的。 “对了,如果不是必须的话,我这里有个不成熟的建议,放生些阳鱼吧。” 第一百零四章 光与灵 “放生些阳鱼,为什么?” 帝易闻言不是很理解,不过火夔牛说了这话,肯定是有原因在的。 “涉及到一个地方,涉及到火域的一个隐秘,想要去往那里,需要阳鱼的帮助。”火夔牛没有明说,看得出来那个隐秘很大,不是轻易可以告知的事情。 “可这都已经结下了梁子,放与不放不都一样?”帝易看着那堆积成小山的阳鱼,这话说的也太晚了。 “所以我说是不成熟的建议。”火夔牛说道,实际上它觉得有没有阳鱼的帮助,对帝易而言都不是问题。 它之所以要提这么一嘴,只是为了以后要是在碰到时,好说话。 不然的话,万一他有大机缘,能找到那个地方,想深入进去,却发现阳鱼不配合的话,那自己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今日收获颇丰,我去炼化阳鱼修行了,你也加油,我们就此别过。”火夔牛从没有过像今日这样的大收获,早已心猿意马,恨不得立马进行蜕变。 “行。”帝易点头,没有留下火夔牛。 就如它所说,它要炼化阳鱼修行一样,他也该开始着手太古朱雀的神性修行路,这么多的阳鱼,足够挥霍了。 毕竟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太古朱雀宝术。 在火夔牛离开没多久后,帝易也离开了,带着收获,寻了一个宁静的地方,就地盘坐而下。 “哧!” 始一动用神性精华,将化灵境向铭纹境推进后,帝易的身体就璀璨了起来,涤荡着刺目的光芒,神曦符文激荡,十口洞天跟着和鸣。 对他而言,冲关并不是什么难事,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蜕变之路,这是他没有认知的空白篇章。 不过好在,他在剥离寒鸦这样的生灵蕴含的神性物质时,积累了很多认知,知晓该怎么利用神性精华修行,很快就循序渐进了起来。 铭纹境,可以说是一个分水岭,真正开始接触骨文的原始奥秘。 当踏上这条路后,便可渐渐将借鉴的凶兽、猛禽的符文转变为自己的符号,凝聚天地规则与秩序,形成自我的力量。 可以说这个境界,每前进一步都抵得上搬血、洞天、化灵这样的整个界限。 当然,实力突飞猛进的同时,每修行一步的难度自然也是“突飞猛进”的,很多生灵花费一生的努力,也不见得能够登堂入室。 “咦,这种光……是什么?”帝易在神性修行时,偶然一瞥在冥冥中看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又一个光,像是粒子,又像是某种波,飘荡在整个未明天地里。 他可以肯定,自己以前不曾见到过这样的东西,可望穿一切的眼眸竟然也略过了这个地方,这让他吃惊,也让他深思。 单是一种光的话,无法在他的眼中隐匿,只是这里可不止一种光,而是密密麻麻的,几乎覆盖了整个天地,彼此共鸣、共振,交织而成了庞大的体量,自成一方天圆。 如果要拿东西来做对比的话,其跟幽灵船的主人,跟那个女子是差不多的,都是这个新生的世界无法承受的。 “太古朱雀有这么强大?”帝易感觉有些荒唐,从太古朱雀四击的体现中,他可看不到这样的表现。 彼此在本源奥义上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光飘起又落下,如同潮汐起伏,很是晶莹,像是深夜中的璀璨繁星,又似黑色幕布上的斑驳宝石,闪烁着不朽的色彩。 它们仿佛有灵,不知道在演绎着什么,来自地下,来自山海间,来自浩瀚星空,来自古往今来,来自未知与已知之处。 “绝不是太古朱雀留下的痕迹,唯一的可能是,太古朱雀是借着这发现而强盛,它从中得到了什么。”帝易沉吟,他可以肯定这绝非太古朱雀的伟力,它做不到如此。 那结果很显然了,这神性修行路另有源头,只不过太古朱雀机缘强大,就如同那株断柳能得到他的原始真解一样,它也得到了不属于这个新生世界的力量。 轰隆! 一声巨震,来自于帝易的心海,在他的眼中,真解逆向解析的伟力触动了什么。 那成片的光,一时间化成了灵,虽然遮住了容颜,但从颈项雪白纤秀中可以看出,其是一位女子。 她贯穿时空,璀璨无比,就此蒸腾、远去、消失。 而后其余的光,则是生化出了无穷的真灵,跟着一同上路,像是去征战,也像是去阻拦什么大难,一去不复返。 “咚!” 就在帝易想继续真解,逆向解析的时候,那在自成一界的机制本能又出现了,生生打断了成片的光化灵现象,将一切异常都抹除。 “大祭……那是什么?”在一切异常被抹除前,帝易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他听到了某种祭祀音,从那冥冥之地传荡,像是响彻了不止一个纪元,给人以宏大、苍凉之感。 而在那祭祀音中,他听到了“大祭”二字,感应到了太多的悲歌,数之不尽的灰暗谜题,以及许多被遗忘的悲壮。 帝易有种感觉,那大祭可能跟诡异有关,或者说是跟黑血有关,不然的话那种本能不会出现,那是自卫的伟力。 只不过可惜,他没能得到更多的信息,还未深入了解到什么,就被打断了。 “遥远时代前的旧事,曾经不止一次上演,光是灵,灵也是光,漂浮在这天地间,无处不在……”帝易回忆着真解到的东西,本能地有了种异样感,总感觉自己似乎接触过,可具体却又想不起来。 他很想打破砂锅看到底,想强硬地再次逆溯,只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未到时候,如果真要那么做,会引发绝境危机。 且,可能影响已经发生,有什么东西“看”到了他,充满了恶意,只不过彼此相距太遥远,危险不在当世。 “终有一天,我会知晓……”帝易静下心来,将视线从那冥冥中移开,甚至动用真解与势海的伟力将它关闭,打上了印记,将其放逐。 他有种莫名的感觉,那样的一个冥冥之地,隐藏着大恐怖,像是被全方位污染过,如同北海的幽灵船一样。 很危险! 同时帝易也在想,这神性修行路是否也充满了隐患,换句话说就是,是否也受到了“污染”。 第一百零五章 意外之变 这不是帝易的胡乱思绪,而是有理由的推测。 因为他的本能感知到了危险,每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时,都跟黑血相联的事物有关,比如那个幽灵船上的诡异乌光。 那个冥冥之地,也是如此,有恶意,给他非常恶心的感觉,如同某种诅咒。 “嗯,这是什么?”就在帝易沉思之时,被他关闭的冥冥之地有东西飘了出来,当然这不是现在的事物,而是之前就“偷渡”出来的。 它像是盯上了他,仿若某种植物的花粉,压得虚空都在颤栗,自世外降临而来。 “好香,这是什么花粉?”帝易看着那飘荡而来的花粉,宛若有生命意志,闪烁着不明的秩序与规则。 “嗡!” 花粉涤荡的纹络无数,交织在一起,笼罩了一切,整个世界都像是不真实了,唯有帝易所在的区域存在,其他的不若是镜花水月,寸寸消散。 “不好!”帝易刹那出手,这倒不是他感知到了什么危险,而是那花粉对这个新生的世界来说,是无法承受的事物。 现在还未真正从冥冥之地超脱出来,只是飘荡在某种隔绝于世界的空间中,就造成了这样的结局预兆。 可以想象,当花粉真正降临,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咚!” 烂木箱被帝易取出,这是无上的器物,是现有的唯一能承受住他体量的东西,他将其打向那个冥冥之地的通道将要超脱的出口,充当踏脚之地。 随后他站立在了上面,真身行动,动用势海的伟力将那些花粉收纳,隔绝它对新生世界的影响。 “咳咳……” 突然间,帝易咳嗽了起来,如同花粉过敏一样,身体出现了不适。 “黑血,怎么会?” 摊开因咳嗽而捂住嘴角的手,生灵看到了几滴参杂着黑色“线条”的血滴,聚而不散,很是诡异。 这样的情况从来都不曾遇见,就算是最为严重的拖延了“放风”时间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病变。 难道是因为那花粉? 可是这怎么可能。 他没有感知到危险,本能也没有出现排斥的伟力,甚至是还主动吸收。 要是有危险的话,早先他闻到的丝丝花香都已经没入了他的口鼻,进入他的肺腑,怎会无知无觉。 “嗡隆……” 来不及帝易多想,因为黑血的出现,这个隔绝于世外的通道开始了崩塌,有了向真实世界坠落的趋势。 下一刻,他趁势进入了烂木箱中,要说这个新生的世界有什么地方是能够承载花粉以及黑血的,那只有这里了。 紧接着,他向着古庙之中走去,如同踩着虚空阶梯一般,一步一步来到了中央高台。 “哗啦~” 随着帝易盘坐在高台上,整个古庙也发生了变化,仿佛应激地启动了什么机制,下起了滂沱的“大雨”。 同时,于久远空旷间接二连三的出现了光源,让整个静谧的地方不再安宁。 除此之外,更是有大量的生机出现,如狼烟般逆冲而下,一条又一条,皆粗大无边,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世间最强的气息汪洋。 “原来我沉眠的时候,烂木箱中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和以往“躺”进烂木箱中不同,此时的帝易是清醒的,他看到了古庙是怎么运作的,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不过很快,他就没在意古庙的变化,因为他自身出现了问题,亲眼看到了完好的躯体突然绽放起了无量黑光。 宛若极尽腐蚀之物质,刹那间就腐坏了血肉,暴露出了疑似被刀剑等砍伐过的骨头。 且,这还没完,在下一瞬间,他的骨头也腐烂了,出现了各种问题,全面迸发了出来。 不过就在要继续恶化的时候,那些花粉扩散了过来,斩落那些腐烂的血肉与骨骼。 紧接着,浓郁的生气涌出,遮盖住了帝易,数量多到近乎液化,诞生了一个又一个灵,如同万灵汪洋一般,开始填补着腐烂处。 “这是……”帝易惊疑不定,这花粉似乎有天大的来历。 可以看到,在他的身上,上一次沉眠时还有裂痕的骨与数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已经快好的差不多了。 虽然依旧有不少病症没有消失,但能看到一些花粉灵在努力,在缓慢的滋润那些地方,距离真正愈合或许只需要再沉眠一次。 且,那却始终无法根除的黑血,仿佛他本源的血液一般的病症,也有了磨灭的趋势,被花粉点燃,升腾起了未明的火。 同一时间,在帝易所在的高台下,有花粉蛰伏,形成了某种种子。 像是互利互惠一样,古庙中的那些应对黑血的机制以及被斩落的腐烂的血肉与骨骼,被它当成了培育的“土壤”。 不消片刻,它便生长了起来。 那是一株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无比圣洁。 只是奇怪的是,这一株莲花除了根与茎外,漫说花梗与花托了,就连叶子也没有,跟个光杆一样。 就这样随着那株莲花越长越大,竟一时间将帝易托了起来,像是高举的王座一般。 紧接着,在那株莲花长到一定的高度后,仿佛有一轮太阳形成了,被那株莲花汲取,从根须处一路运输到顶端,而后轰然爆发。 刹那间,光芒炽盛,冲上空旷的无垠之中,好似要突破烂木箱的内部空间。 不过在下一刻,光芒又倒卷了回来,凝聚于那株莲花的顶端,形成了厚厚的光壳,如同天日生长于此一般,涤荡着澎湃的波动。 “这是……它以黑血为养料,竟然可以净化,那是什么火?” 渐渐地,帝易感受到了暖意,本能地驱使周身血气从每一寸肌肤溢出,与那“天日”交辉。 他像是处在了某种奇妙的状态中,有新生的力量在蕴生,仿佛从一场大梦中醒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嗡!” 帝易很激动,他觉得这是个机会,即便不能彻底根除黑血,也要将它囚禁、封印,令他对自身的影响减弱。 故此,他果断出手了,利用势海与真解的伟力,向着身体有恙的地方镇压。 他不是没有一蹴而就的念头与行动,曾在某个沉眠期时实验过,可惜最后失败了,过于急功近利反而导致黑血反噬,让之前的沉眠修养功亏一篑。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他也做好了退路,有着二手准备,毕竟黑血不是其他,纠缠无数岁月,始终不能痊愈,足以说明它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第一百零六章 病症所在 “呜……” 在帝易动手之后,黑血像是有自我的意识一般,感受到了危机来临,突然发难、暴动。 下一刻,帝易的腹部,那里有一道伤口,此时像是被溶解了,血肉脱落、腐烂,晶莹的骨头暴露了出来,猩红的血液浇灌红了一片。 此外,他周身的生命朝气在迅速的流逝,急骤衰败,似是被侵蚀了一般,一股腐朽的气息从骨头上的裂痕中溢出,缭绕在周围。 “即便经历了几个沉眠期,依旧这么顽强……”帝易不是不清楚黑血的顽强“生命力”,不然的话也不会始终有恙,无法痊愈了。 原本经过了好几个沉眠期,黑血已经有了稳定被控制的迹象,他『常识』中温水煮青蛙的方法显然是可行的。 只是现在,麻烦似乎大了,突然加高“水温”,黑血又有了触底反弹的迹象。 “以前都是潜意识与本能在磨灭你,而今怎能容你继续作怪!”在诡异的疼痛中,帝易加重了力道。 这黑血即便根除不了,也得将它的这种“生命力”解决,遏制住它的某种适应性。 依托着这烂木箱中的古庙能完全承载他体量的地方,他开始完全释放势海与真解的伟力。 刹那间,让诸天都要颤栗的波动出现,由他的主观意识释放。 在此之前它只是身体的本能,独立于帝易的主观意识,不过现在因势海和真解的伟力,这种身体的本能已经成了他的手段。 可以看到,在那让诸天都要颤栗的波动同黑血对抗间,他的有恙的血肉完全瓦解了,有鬼哭与怪嚎在化为烂泥的血肉中呜鸣。 同一时间,在他还有恙的骨头上,在还未痊愈的裂痕处,有黑点在渲染,冲起大片的黑雾,化成各种狰狞的怪物,哭嚎不止。 “这黑血到底是什么来头?简直就像是诸天间一切诡异的集合体……”帝易冷冷地看着,这些景象他不是第一次见,早有了心里防备。 那让诸天都要颤栗的波动继续发力,凄厉而吓人的惨叫声也越开越惊天动地,到了最后竟真实显化出了各种怪物,张着丑陋的嘴巴就要咬他。 哧哧哧! 化为烂泥的血肉也在异变,似是在捏造土人一般,形态各异,仿佛有了生命,在不断变化,已经不可名状。 对此,帝易早有所料,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直接动手。 可以看到,在那让诸天都要颤栗的波动下,变异的血肉不堪一击,有一丝又一丝黑血被提炼了出来,随后被燃烧、蒸发,变成了一推诡异的灰烬。 “呜……” 像是感受到了“同胞”的死亡,黑血越发暴动,在囚禁与镇压间横冲直撞,搅动起了非常恐怖的黑雾,极具侵略性。 同一时间,有恙的骨头上也出现了异变,那里竟违背『常识』地莫名生长了起来,如同不可名状的本质一般,孕生了獠牙、发丝与碎骨等。 甚至,有骨质在彼此交互,像是在构建生命一般,越来越璀璨,最终形成了由骨头打磨而成的“心脏”。 这一刻,帝易感觉到自身猛然强大了起来,但这种强大很是怪异,就像是有新的意志要主宰他一样。 且,那由骨头打磨而成的“心脏”,不知何时挤占了很大的一块位置,囊括了完好的骨头部位,链接起了骨髓,输送起了黑色的血液,欲替代全身晶莹剔透的血液。 轰! 帝易怎么可能任由事态发展,虽然这能令他强大,但那是完全不可控的强大,他可不想变成什么怪物。 更何况,这种强大是黑血带来的,这是他“沦落”的源头,是凶手,他怎么可能允许。 可以看到,本来算是沉寂的身体在这一刻也暴动了起来,全身血液沸腾,在对抗黑色血液侵蚀的同时,也在加速造血的速度,进行反攻。 此外,自他毛孔中发出了比太阳还绚烂的光,像是一轮金灿灿的大日,光芒照耀四方有无的同时。 那是花粉带来的灵与光,之前被他吸收了不少,如今加入了“战局”,也在焚烧那些莫名生长的獠牙、发丝与碎骨等。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黑血终究是黑血,能让帝易经历了漫长沉眠期依旧不能根除,其黏性与顽强程度可谓至高。 果不其然,在某一时刻,黑血再次暴动,加剧了蒸腾黑雾的速度,让骨头打磨而成的“心脏”再度形成。 且,这一次还额外出现了一块头骨,其形跟帝易的头骨没有什么两样。 “你与我本为一体,为何要抗拒至高进化?”在诡变与圣洁对抗之间,那块头骨竟然口吐话语,空洞的眼眶内没有眼珠,但帝易能感受到灼灼目光的注视。 “你,果然有自我的意识,有自我的生命。”这一幕极尽诡异,不过帝易并没有过多的情绪,似乎早已知道会有这样对话的时候。 因为在他势海和真解的双重伟力作用之下,很多东西已经无师自通,就像呼吸一般成为了潜意识的本能,根本不用多想。 若是黑血是死物的话,它怎能熬过一次又一次的磨灭,又怎么能一次又一次地“滴血重生”。 “不,不是自我有自我的意识,有自我的生命,而是我就是你,从你有意识、有生命的那一刻开始,我也就有了意识,有了生命。”头骨对帝易的话并不赞同。 “可笑,你若是我,又怎会被本能所压制,又怎么直到今日才与我对话。”帝易对头骨的话唾之以鼻。 “因为我就是你,在记忆起自己是谁之前,我们有的都只是本能。”头骨解释道。 “本能,你所谓的本能就是阻止我痊愈,让我的血肉与骨向着怪物转变?可笑的本能。”帝易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跟那块头骨言语,加重了消磨黑血的力量。 刹那间,他的额骨发光,那让诸天都要颤栗的波动洗涤全身上下,令肉身剔透,让骨头若琉璃神金。 这一刻,他的身体朦胧,被圣洁的光所包裹。 在噼啪作响间,完好的四肢百骸在和鸣,化作铿锵之曲,激发出层层光膜,震断了出现问题的骨头,封印了黑血侵入的骨髓。 紧接着,帝易一把抓向骨头形成的“心脏”和头骨,忍受着根本无法描述的剧痛,连带着断骨一同拔了出来。 这简直是在自残! “何苦,何必,我本就是你,你将心脏与头骨这般拔出,痛觉会真实的作用在身上。”头骨虽然没有脸,但就如同帝易能感觉到灼灼的目光一样,他也能察觉到头骨此刻也非常痛苦,好似它也被拔出了心脏与头骨。 第一百零七章 掌中焚烧 “妄语!” 帝易始终坚定,没有被头骨的话扰乱心智。 “为何不信,我就是你,诸天万界你我都在争渡。”头骨叹息,有异样的情绪流露,似乎很是悲伤。 “好,如果你真的是我,那你自灭吧。”帝易目光盛烈。 “好,我本就是你,如你我所愿。”头骨很是果决,或者说黑血很是果决,直接就将骨头形成的“心脏”爆碎,紧接着异变也在渐渐消失。 见到这一幕,帝易有那么一丝丝地茫然,这出乎了他的预料,给他搞不会了。 欲情故纵? “为何迷茫,我只是在做着你我所愿的事情而已,我本就是你啊。”在黑血的控制下,头骨也在渐渐磨灭,不过距离它消失还有一段时间。 “是吗?”听到头骨的话,帝易虽然不明白它为何要这么做,但他坚信黑血就是黑血的事实。 这一点从不会变。 轰! 下一刻,帝易猛然向着头骨轰去,攻击猛烈而突兀,没有一丁点的手软,无比的果决。 “我已经在进行着你我所想,为何还要如此,对自己如此残忍。”头骨叹息,不过它并没有反抗。 “别演了,就算你真的是我又如何,早已跟黑血合而为一,无论如何都是我的敌人。”帝易冷笑,目光坚毅,毫不犹豫地接连出手。 “原来是在抵触这个吗?其实多虑了。我本就是你,黑血也是你,或者说一切都是你。你以为那些怪异,那些血肉与骨所形成的东西,是黑血诱发的吗?都不是。你我本是王,是诸天的王,是一切进化路的起点,亦是一切进化路的终点,血肉与骨中本就蕴含着诸天万灵的根与念啊。” “接触到花粉灵后,你也生出了异变,借此发挥,你认为我会信吗?” “何苦如此,何必试探,你本就是我,我本就是你。看来一切都同曾推演的一般,因念想而归来后,已不再是同一个人。”头骨很是伤感,带着黯然之色。 “哦,推演,说来听听。”帝易减缓了消磨头骨的速度,当然这不是他相信了头骨的话,而是想听听黑血又准备怎么忽悠他。 “还有说的必要吗,我之所思即是你之所思。”头骨没有过多的言语。 “还是说说吧。”帝易沉声道。 听到帝易的话,头骨,或者说是黑血,它迟疑了,似乎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迟疑了:“怎么会,不应该,哪里出了问题……” 对于黑血的话,帝易不明所以,这黑血怎么了,竟然装的真的像是它就是他。 “看来,真的出现了问题,后手无意义了。”头骨这一刻似是明悟了什么,无比落寞,“推演不为真,被外力干预了吗?因念想回归后,你只是你,而不再是我。” “我本就不是你,还是说说推演之事吧。”帝易插嘴道。 “你确实就是你,而我……也不再是我。”头骨似乎看开了,赞同了帝易的话,“你想知道关于你我的过去,想知道推演之事?那不可能了,你已不再是你我,旧路何须再走。” “那你就上路吧。”帝易可没那般容易被动摇,瞻前顾后不是他的性格。 “好,你多保重,希望你始终都只是你,战斗下去,打通断路,走到那个地方,完成你我和那群人都没能尽功的旧事。”头骨不再执着,收束了所有,主动沉入进帝易的攻伐之中。 它没有不舍的情绪流露,也没有黯然神伤的状态展现,有的只是神采奕奕,虽然在消逝、在衰败,眼看就要烟消云散,但却对未来饱含着希望。 同一时间,那黑血也在变化,消散了因暴动而震出的黑雾,且自身也在沸腾,似是要蒸发个干净。 见到这一幕,帝易内心受到了不小的震动。 没道理如此啊。 要知道黑血和他纠缠了不知道多少的岁月,一直在阻碍他痊愈,甚至在使劲让他往怪物集群体的方向发展。 这样的一个与他处处作对的东西,这样一个导致他身体有恙的元凶,怎么突然就要消失了,就要“死”去了,那它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难道它真的是……我? “不好!”就在这自我怀疑间,帝易猛然惊醒。 他察觉到了不妥。 瞻前顾后和踟蹰不前不是他的性格,若头骨,或者说是黑血,真的是他,哪来的这么多废话,怎会强迫他相信“自我”。 且,从头到尾头骨,或者说是黑血,其说的都是旁敲侧击的话,并没有正面直言,乍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可禁不住深思。 就这对话,换成别的跟他记忆状态类似,甚至是正常的人,一样能进行下去。 说白了就是『常识』中的那种“我听不懂,但我大受震撼”,进而让当事人自我怀疑、踌躇,已达目的。 “呜呜呜……” 可惜,帝易的反应慢了,虽然思维是刹那的,但这对于黑血来说,时间足够了。 可以看到,在他那有些相信黑血即使自己的瞬间,那让诸天都要颤栗的波动也跟着迟疑了,而这一迟疑,便给了黑血冲囚禁、镇压的绝佳时机。 伤势霎时恶化! 此刻,帝易那还完好的血肉有部分诡变了起来,紧接着周围的毛发飞速生长,最后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狰狞而又丑陋的生命体,张牙舞爪地绞杀而至。 此外,他的骨骼也在变化,硬生生地刺穿血肉,自内而外地破坏。 对于所见,对于所感,帝易在剧痛中依旧冷静,毕竟这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在沉眠中依靠本能对抗,但现在的他已经将那种本能化为了本领。 “呼呼!” 大火熊熊焚烧了起来,有部分来自帝易自己的手段,也有部分来自花粉灵的未明火光。 在这样的大火之中,诡变了的血肉、飞速生长的毛发、畸变的骨骼点燃,像是在焚烧真正的生灵一样,各种哀嚎声不绝。 透过扭曲光源的火焰隐约间可见,在蒸腾而起的黑烟中,有一些模糊的影子,仿佛都是方才被烧焦的生灵,带着无边的恨意欲挣脱出来。 “魑魅魍魉,死!”帝易连续抓取数次,忍者常人难以理解的剧痛,将身上一切病变的东西全都拔起,而后在掌中焚烧。 同一时间,有声声爆响自他的周身内传出,宛若最为恐怖的雷霆在那里爆发,将他的肉身摧毁的不成人样。 这种自残绝对是惊悚的,谁敢这般,稍有不慎就是波及根源的大难。 可是帝易没办法,他不得不如此。 黑血侵蚀的可怕他比谁都清楚,一旦沾染就是不可逆的黑暗化,必须将所有被波及的血肉、骨骼与毛发等都舍弃、毁灭才行。 不然的话,只是斩草不除根,因为被黑血侵蚀后的血肉与骨骼等,算是另一个“黑血源头”了。 第一百零八章 万劫轮回 这样的对抗,不是一呼一吸之间就能分出结果的,帝易已经做好了长久拉锯战的准备。 “嗡~” 就在这时,那株奇怪的莲花猛然照耀了起来,化为了光源,涤荡出了圈圈光晕,向着四周,向着帝易所在的方向扩散。 随着光晕触及到了帝易之后,一瞬间他通体璀璨了起来,展现出了极其惊人的气息,参与进了对抗之中。 有了新的力量的加入,黑血预感到了不妙,平衡被打破,对它不利。 可是它没有办法,劣势越来越大,若是它能完整的从囚禁、镇压中跑出,那还有逆转的可能,可现实是它只是稍大的一滴。 见结局已经注定,黑血阴森森了起来,随后点燃了自己,也点燃了被它侵蚀而成的所有“黑血源头”。 刹那间,火光腾腾,分明是在燃烧,温度却反而在骤降。 如果说帝易的火是由外而内在焚烧的话,那么黑血点燃的火则是由内而外,是起火在根源处。 “想动摇我的根基?”帝易察觉到了被黑血侵蚀的地方,那原本属于自己的力量在飞速流逝,那是规则,是秩序,是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 他想阻止,可是根本无法阻止,来不及了。 “硴啦”、“硴啦”…… 如同水晶破裂一般,那些规则,那些秩序,那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在黑血点燃的火光中崩塌、消融。 痛。 剧痛。 就像是精神被撕裂了一般,帝易的状态在急速下降,很是虚弱,充满了无力感。 源自根本的枯竭! “嗡~” 就在帝易即将衰败到最低点时,那株奇怪的莲花动了,似是贯穿了烂木箱中的空间,链接向了莫名之地,接引来了不知名的物质。 那是浩瀚的花蕾粉末,是庞大的灵,如同婆娑世界在起伏、在共振,化成最为绚烂的光雨洒落向他。 一时间,帝易不仅是精神在变好,连血肉与骨骼都是如此,这种不知名的物质进入到了他的周身,融入了进了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中。 很快,源自根本的枯竭虽然没能恢复,但终究是控制住了,没有因连锁反应而迸发向全身。 同一时间,在经历了不知名物质的行礼与容纳之后,可以看到帝易此刻的血液在发光,如同晶莹的河流般冲刷着因黑血燃烧而形成的“杂质”。 且,有层层光膜出现,滋养血肉与骨骼,令它们透亮,减缓了那些规则、那些秩序、那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的全面崩塌速度。 “明明已经堕入黑暗,原本就差一点,你的意志明明已陨落,为何还能拥有这样的伟力……为何会有这样的一株植物!”黑血终于不演了,因为它察觉到了大麻烦,那株奇怪的莲花似乎天克它,能汲取它的黑暗作为养分。 平衡被那株奇怪的植物所打破。 下一刻,黑血吟唱起了不知名的音律,作用在了冥冥的什么不可知的境地中。 紧接着,被囚禁与镇压的黑血源就……自爆了,其庞大的黑暗通过不知名的音律牵引涌现全身。 顷刻间,帝易的血肉与骨骼就分离了,被狂暴的爆炸冲击得支离破碎,如同马蜂窝一般,到处都是血洞,到处都是穿孔。 同一时间,在黑血选择了自爆之后,他的身体僵硬了,无法动弹,原本在他看来都算痊愈的地方,此刻竟诡异地发生了形变。 什么流血的眼瞳,什么腐烂的羽翼,什么黑暗勾勒的纹理……各种应有尽有,全身上下,血淋淋的怪事与物诡异与恐怖到了极点。 此外,那些规则、那些秩序、那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也出现了惊变,有黑斑浮出,刹那间被点燃、焚烧。 这见到这一幕,帝易冷冷地注视着变化,他明白了很多。 看似纯净的肉体,看似伤口愈合的部位,其实都是假象,是为了让他忽略痊愈的地方的隐患,好让黑血侵蚀可在无声无息间换个“身份”。 而这“身份”,就是那些规则、那些秩序、那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不仅可在关键时刻给予他致命一击,也能在必要时控制与主宰他的身体。 若是一直无知无觉的话,到了最后,他会成为“养料”,化为某种东西的嫁衣。 “身体有恙……不,这只是我的部分真身,还有其他的躯体不在这里。”帝易惊疑不定,因为在这一刻,他看到了自己身体的真实。 头颅开始裂开,一直蔓延到腹部那里,他是不完全的,周身是腐烂的。 就像是残魂再塑,又像是残躯拼合。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没有关于自我的记忆,曾经所受的伤竟然严重到如此,神与魂都不完整。”帝易在这一刻明白了很多,有不少朦胧的记忆因此而复苏部分。 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思去整理那杂乱的复苏的记忆,因为眼下的境地对他很不妙,像是又要从头来过一般,数次沉眠的努力将付之一炬。 糟糕到了极点! 也就在这时,在这关键时刻,那株奇怪的炼化又有了动静。 只听得簌簌声响起,有瑞光蒸腾,随后一股如同洪荒江海般的光束,似宇宙星河倾泻般,直接将他淹没。 那是岁月变迁,那是大势起伏,那是不断演绎的大世规则、秩序,也是苍茫浩瀚的道与理。 如同繁华落尽,如果草长莺飞,那是最为原始的起始与终结的交替。 那极速崩塌的规则、秩序、与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似是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点,又仿佛被无限推演向未来。 “万劫轮回……”帝易惊住了,这是怎样的一种力量,几乎天克黑血。 万物的初生与没落,道与理的消长,诸天本质的演变,一切的一切都能在那株奇怪的莲花所波动的力量中“看”到。 一时间,他的身体发光,像是在诸天外沉浮了千百世,最终在这里大梦,在这里驻足。 同一时间,有花粉灵在汲取与开垦那溃散的规则、那绷断的秩序、那支离破碎的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像是要演化出什么来,如同破茧成蝶一般,欲突破某种束缚。 “根本的枯竭,在变好?”帝易惊喜,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黑血似乎……有了根除的可能。 黑血自爆,导致了他一系列的崩坏,虽然在那株奇怪的莲花的帮助下,它未能尽全功,但他也因此没了后续的力量。 其最终结果无疑是灾难性的。 可现在不同了,那些花粉灵带给了他新的力量。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一百零九章 种下第二个‘树体’ 轮回! 当然,这个轮回不是『常识』里的那种轮回,不是生死轮回,而是从万劫轮回中感受到的一种轮回。 如同树冠从青变黄,落叶飘零,枯烂后泥土相融又重新滋养树冠一样,帝易准备将身体内的一切规则、秩序、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化为“落叶”,然后让身体这个“树冠”重新生长出“树叶”。 创造全新的可能! 同时这样做也许能根除黑血的侵蚀,毕竟其作用的主体都没了,如同无本之木,朽灭是结局。 “呼呼!” 帝易自燃了,依靠花粉的火光,将所有的规则、秩序、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等都化为了“薪柴”,若诸天间一切火的源头一般,烧的连烂木箱中的古庙空间都扭曲了起来。 一时间,那流血的眼瞳、腐烂的羽翼、黑暗勾勒的纹理等黑暗形变,又或者是逃逸出来的黑血,甚至是那黑血源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湮灭。 当然,这样做不是没有代价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因为这不仅让黑血没了作用的主体,就连他自己也失去了应有的力量源头。 不过帝易认为这很值得,不然就算力量源头还在又有何用。 黑血只要在他身上,在那规则、秩序、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上还残存着一丝一毫,必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若此不如轮回,从头来过。 随着自燃程度的加剧,帝易越发的璀璨,到了后来如同一轮小太阳般,成为了烂木箱中的古庙内最强大的光源。 到了后来,他忘记了其他,有的只是摆脱了某种束缚的畅快感,心境平和而祥宁。 可以看到,在自燃进行间,有一缕缕霞光自那规则、秩序、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上“蒸馏”而出,像是最本源的本质。 此外,在花粉的火光作为“炉火”中,那一缕缕霞光被它百般凝炼,而后引导,最后演化某种根源性。 原本因黑血一系列作梗,加上自爆带来的破坏导致几乎只剩下头颅还完好的帝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塑。 仿佛破茧化蝶一般,正在蜕尽芜杂,正在从轮回的一头行进向另一头。 时间流淌,一切好似又回到了帝易沉眠的状态,靠近他的那些古庙机制使然的东西,都化为了颗颗沙砾,若周天星斗一般尽数没入重塑的身体中。 同一时间,浓郁的生气涌出,遮盖了整个区域。 只是这一次没有液化,其势也不再如同汪洋,不过妙处始终在,被他重塑的血肉与骨骼等吸收。 这种奇异的景象,这么浓郁的生气,看起来无尽神秘,这是帝易首次直观看到烂木箱中的古庙是如何对抗黑血的本质。 “嗡~” 突兀间,那株奇怪的莲花又颤动了起来,随后再现晶莹的水珠纷纷扬扬地洒落,似琼浆玉液,又若仙露普降,生机勃勃,神圣祥和。 在第一时间,帝易又感受到了之前的那感觉,朦胧间像是回归了天地本源的母胎中。 “万劫轮回……”帝易先是眸光凛冽,但很快就神采奕奕。 在他的感官中,此刻的他像是跳跃到了过去,又仿佛跃迁到了未来,不再连续了。 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这一刻不仅是自燃的过程再加剧,就连重塑的速度也在加速。 原本他认为这整个过程需要漫长的时光,毕竟他知道那规则、秩序、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的质与量,但现在看来并不需要了。 “属于我的东西,终会复苏,黑血虽未能根除,但它已经没了‘生命力’,只剩顽疾。”帝易以旧躯孕育的新躯,黑血的影响即便还有,也不再会是致命的威胁了。 他相信,依靠势海和真解的伟力,以及万劫轮回的体验,再造“真身”不是问题。 只是,这种愿景或有可能会很长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因为他的身体实际上是不全的,甚至连精神也是如此,即便“树冠”这样的形体还在,并有“落叶”作为养分,可就像无土之木一样。 “落叶”终有消耗完的一天,而一旦“落叶”消耗完都没能重新“叶盛”的话,那就糟糕了。 因为他无法生产原始的“落叶”。 至少以现在的状态还不行。 对于这样的可能,他原本是想利用势海与真解的力量去将那些规则、秩序和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模拟再现,以此作为“落叶”。 可模拟终究是模拟,他无法保证不会出现变故。 他不敢肯定模拟出来的那些东西,是“污染”过后的体现,还是“原本”的体现。 “不同的规则与秩序,如果将其化为‘土壤’培育‘树体’,又或者是栽种下第二个‘树体’……”帝易自语。 他此刻觉得,无论是模拟重塑已有的规则、秩序和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还是等“叶盛”后自然而然的恢复规则、秩序和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黑血替换“身份”虽不完全,但还是让它成功了八九,若是黑血不是碰巧感染在他身上的,而是有谋划的设定的话…… 换句话说就是,他的规则、秩序和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可能被黑血的源头解析了,即便“叶落”后再度“叶盛”,“繁盛”程度远超以往,也依旧会导致天然的劣势。 毕竟“原本”没有变,敌人对他知根知底,而他却不知晓敌人的底细,无从针对。 “万劫轮回……”帝易定了定心,单是“树冠”的轮回看来还不够完全,还需要其他的地方也一并“轮回”。 他有了个想法,或许可以从这个新生的世界的修行方式入手,单论铭纹和列阵这两个界限的修行方式,就很合适势海的重塑。 虽然在体量上他的法和这个世界的法差距颇大,但也不是没有不可以借鉴的地方,从细微处入手,他能看到很多的可能。 因为这个新生世界的修行方式对他有益,是来到这个地方后找到的有望治愈自身的方法,且体验过,效果确实有用。 此外,他还有个想法,对于第二个“树体”,他觉得那株奇异的莲花也可以利用。 那种火光非凡无比,这样的神性修行路,那些火国祖地的生灵所展现的只是九牛一毛,通过真解他能看到非常广阔的前景世界。 思及于此,帝易开始了重塑自己的身体。 只不过这次不局限于动用古庙中的力量,而是加入了他一路而来的体验所得,以及花粉灵的特性。 他想验证哪个更适合。 第一百一十章 诸天法殊途同归 “轰”的一声,帝易周身闪耀起了璀璨的光芒,犹如成为了大日中心,以他为原点,形成了一片可怕的伟力浪涛,向着四面八方汹涌。 一缕又一缕规则、秩序、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出现在他的体表,犹若纹身,密密麻麻,有各种天地至理的信息闪烁。 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很短,可给人的感觉又像是沉寂了悠久的岁月。 到了后来,那一缕又一缕规则、秩序、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与势海共鸣,仿若星辰点缀其虚无,再造大势,有蓬勃的气息澎湃。 紧接着,他的躯体也绽放起了不同颜色的光,在渐渐地重塑、愈合,涤荡出无边的生机。 “第二个‘树体’很重要,我该选择哪个想法?”对于帝易来说,拥有势海和真解的伟力,培育第二个“树体”并非难事。 只不过现在的他没能彻底做出决定。 虽然黑血的“生命力”被抹除了,但黑血的影响依旧在,在没有完全剔除黑血、治愈自身的状态下,他需要小心谨慎。 他总有莫名的感觉,自己所沾染的黑血并非源头,始终有什么异常的“通道”在干扰,不将源头解决,即便自己将黑血完全剔除也还是有问题。 “以现有的作为‘树体’,还是以这株有实体的莲花作为‘树体’?”帝易沉吟,经过短暂的验证,他觉得两者似乎都可以。 现有的自然指代的是这个新生世界的修行路。 对他来说,这种神曦符文的修行方式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其晋升路线也有着明确的界限,已经是一个大体完备的路途,凭此而推向极巅不是问题。 且,他已经体验过,从各种方面来说,确实有治愈自身的可能,作为“树体”可以说很是适合。 当然他也不想放弃将那株有实体的莲花作为“树体”。 因为其来自花粉,虽然不知道源头来自哪里,但体量绝对够大,最为主要的是它对黑血有着天然的克制。 只是他对花粉没有一丁点的了解,想要将这株有实体的莲花作为“树体”,不知如何入手,一切都需要推演。 “算了,不急于一时,现如今还是治愈自身要紧,黑血已然不是现在的主要矛盾。”最终,帝易选择了前者。 以他现在的状态来说,他不想去选择一个还没有确切的认知的事物。 加之现在因黑血的“反噬”,第一个“树体”都还未解决完,贸然使用一株来历不明的莲花,要是万一出现问题,怕不是要成为第二个“黑血源头”。 因为那株奇异的莲花虽然天克黑血,但它是从冥冥之地中出来的,那里已经被“污染”,无法确定是否存在隐患。 故此,他觉得还是用自我主观诞生的力量作为第二个“树体”为好,一切都源自于自己,即便出现问题,也能解决。 在烂木箱中,像是没有时间的概念,他像是进入到了类似沉眠的状态中。 势海与真解的伟力一时间蛰伏了下去,处在这种状态下的他原本是该平和而宁静的,可实际并非如此。 在帝易的体内,有某种新生的力量在蕴生,那是一股极其惊人的气息,身体内外有恙的细微处在改善,在积蓄着根除黑血消磨的蜕变之力。 那是搬血的极尽,那是洞天的极尽,那是化灵的极尽,也是铭纹的极尽。 当然,那不是具体的力量,而是道与理的概念,是法与法之间的相通处,是整体的大势,是之前用这个新生世界的法治愈自身时的努力。 它们的力量虽然弱小,但也不可忽视,如今成为了新的平台,在没了黑血的“生命力”侵蚀后,反馈给了有恙的身体很大的益处。 “根源为道与理,终点为世间自我,中间的路途有所不同,成就却是大相径庭。”帝易接触这个新生世界的修行路不久,可以说很短暂,本是为了寻找治愈自身的可能。 不过在他将此作为“树体”后,有了别样的想法,于此刻有了新的体悟。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各法是相通的,第二个“树体”虽然还未成长起来,但某些“枝丫”已经有了雏形。 最为明显的特征是,用真解的理念去修行这个新生世界的修行路,似乎很是贴切,就像是这个新生世界的法是基于原始真解而做的解析。 “第二个‘树体’的理念本就是为了‘轮回’,这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烦。”帝易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连通存在,他之前从未用真解辅佐这个由凡而神路的修行,没注意过这点。 之前他有过担忧,不想独立于身体之外的力量被“污染”,而现在黑血没了“生命力”,为了快速培育第二个“树体”,他动用了真解的力量。 没成想发现了新大陆。 “殊途同归,或许这也是我被原始真解牵引到此的原因……”帝易心情大好。 新躯重塑,虽然最初时会很“弱小”,但以旧躯孕育的新躯,就算什么都不会,也依旧是强盛的。 毕竟“身体”还是他的“身体”,伟力本能依旧,并不会因规则与秩序化为了“薪柴”而消散。 同时他觉得,有此“轮回”体验作为基础,将来无论是第一个“树体”成就了第二个“树体”,还是第二个“树体”成就了第一个“树体”,对再造“真身”来说,都是有益的,不再是“镜花水月”。 …… 不知多久后,帝易走出了古庙,离开了烂木箱,重新回到了外界真实的天地。 他不知道自己在烂木箱中花费了多久的时间,如果按以往的经历来以及学得的认知来说的话,恐怕至少也有半纪的岁月了。 他有些怕岁月流逝的太多,导致一切沧海桑田,再临真实的天地后,往昔都将不在。 不过还好,当帝易环顾四周后,入眼依旧是熟悉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岁月变化的苍桑。 这让他长舒了一口气。 当然,帝易这么长舒一口气,不是因为火国祖地,也不是因为和火皇的约定,更不是什么圣皇宫中的之墙,而是因为那憨态可掬的黄金犼。 它可以说是现在陪伴自己最久的生灵了。 有它在的日子,似乎从没冷清过,这让他在漫长的孤寂之中有了人间烟火气。 他曾说过五个月后去接它。 如果真的沧海桑田,万世倥偬,他有理由相信,那憨憨的黄金犼,恐怕会在北海鲲鹏巢那里,一直等着他吧。 “看样子要回去一趟了。”帝易自语,随后向着火国祖地唯一的那个古殿前行。 他不知道自己具体消失了多久,想来不会是一个短暂的时间。 只是,就在他前行没多久的时候,地平线上出现一道身影,一步一步走来,龙行虎步,看起来非常的超然。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时间不算长 那是一个很高大的人,气象非凡,一步数百丈,从地平线尽头而来,真正的缩地成寸,拥有着大神通。 当然,所谓的缩地成寸这种大神通,也是相对而言的,至少对帝易来说,这只能算是小把戏。 “前辈,您去哪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火国的一国之君——火皇。 他拥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气势,每一步落下都与天地脉动一致,急切地赶来。 显然帝易消失的时间不算短,这样莫名其妙的不见踪影,火皇自然不会不管不问。 且,看得出来他在火国祖地寻找了很久了,不然的话没必要展现这种天人合一、超脱后的姿态,一切只因想要找人,想要寻到些蛛丝马迹。 “我就在这里,不过之前去往了一个地方。”帝易简单概括,随后问道,“对了,从我离开这里开始算起,过去了多久的时间?” “这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交给前辈的令牌脱离我的感知快有三个月了。”火皇来到帝易所在的区域,开口回答道。 看得出来,他的话术很到位,不仅交代了帝易消失的时间,也变相告知了他是怎么定位到帝易的,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还好,时间不算长。”帝易点了点头,这个时间还在可承受的范围内,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 当然,在得知只过去还未满三个月时,他心中也有些疑问,为何这次时间流逝的才这么点。 按理就算这一次沉眠特殊了点,也应该以年为单位计数才对。 难道是因为那个隔绝于世外的通道,导致过去与未来在时间节点上出现了迁跃? 他觉得很有可能。 “前辈,关于圣皇宫的事情已经整理出来了,这是信息玉鉴。”火皇没有追问帝易去了哪里,什么东西该知,什么东西不该知,他很清楚。 “圣皇宫……”随着火皇提起这个,帝易猛然想起自己体验神性修行路时的初衷,是为了太古朱雀宝术。 显而易见,他将这个给忘了,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太过急迫。 而今方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目标,没有去利用真解追溯。 不过问题不大,还有余地,并非跟太古朱雀宝术错过,还有其他的方法可以逆溯真解。 当然了,在想到太古朱雀宝术的时候,帝易也不免想起了神性修行路,回忆起之前的经历,他觉得这条路现阶段还是不要再接触为好。 因为这条路的源头出现了问题,跟黑血有关,有类似的诡异病症。 同时为了保险起见,他觉得之前通过此法而体验的铭纹界限,也需要用真解打碎,从头来过,以免纯净的神曦符文被“污染”花粉的东西所“污染”。 “前辈,我带您过去吧。”火皇说道,这件事情已经耽搁蛮久的时间了,还是尽早完事为好。 不然的话总有这件事束缚,他都没办法安心修行与治理国家了,快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 “好,那走吧。”帝易点头,示意火皇前头带路。 不过就在前行没多久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这都快三个月的时间了,火月玲想来回去补天阁了吧?” 说是来她家做客的,奈何发生的事情比较多,没能履行约定,多少有些尴尬。 “还不曾。”火皇摇头回答道,“她还在文庙中。” 他告知帝易,这一次的先贤的道痕,于台阶上显化的有些不同凡响,或许是因为他的原因,远超历代皇位继承者。 如同有数位至圣之师在教导,不出意外的话,她将会是火国历史上少有的女王侯,甚至是下一任火皇位的候选者。 “有这样的事情?”帝易诧异,他可没想动摇火国国本。 “她的命格不凡,如果真的能成长到那一步,也是火国之幸,能为那个事出力。”火皇并没有在意会有人动摇自己火皇的位置,因为不久的将来会有大劫,需要强者。 只靠他一个人,怎能护佑整个火国,纵然为神圣,也不见得可以。 且,他心中也有个想法,到大劫来临时他要去做一件事。 上界总以下界为“韭菜”,那他为何不可以反其道而行,去往上界,搞他一个大的。 “是啊,还有那个事情。”帝易点头,想起了大劫,想起了神圣陨落之事。 不多久,在帝易和火皇的闲谈间,目的地到了。 “前辈,到了。”火皇在一个古树参天、枝繁叶茂的火山口中停下,这里有强大的神性力量在涤荡,赤霞缭绕,光辉莹莹。 “原来圣皇宫在这里。”帝易看着四周的景色,这片区域他之前来过,只不过还没有深入,就被那头火夔牛带着去干了票所谓的大的。 “是的。”火皇点头,他并不意外帝易知道这里,毕竟能让一位神明看得上眼的,纵观整个火国祖地,也就只有这片禁区了。 随后,他施展某种秘法,一条岩浆通道被打开,直通火山口之下,显现出那里的“地貌”,能直观的在岩浆之上看到沉浮有一座巨大的宫阙。 “前辈,那就是圣皇宫了。”火皇告知帝易,他昔年曾进入过其中,对火族的后裔来说机缘只有一次,而今不能再进入了,只能送到这里。 至于圣皇宫必要的信息,一切都在玉鉴之中,他已经将整理的东西都刻了进去。 “无妨。”帝易觉得一个人进去也没什么,甚至他觉得带火皇再次进入也不是问题,只不过他没有那样做。 这是人家老祖定下的规矩,他一个外人掺和干什么。 “那祝前辈功成。”火皇在祝福完后,便向帝易辞行,他在这里起不到什么作用,身为一国人皇,公事很多。 “行,你去吧,在逆溯到朱雀宝术后,我自会去找你。”帝易点头,这么说道,随后看着火皇远去的身影,便也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火皇打开的通道,看着是直通向火山口下,实际上并非如此。 其由火焰神曦构成,如同百断山门户后的混沌通道一样,是特殊的空间节点,延伸向的并不是真实的火山口下,而是另一个小世界。 当然,在通往另一个小世界前,是有阻碍的,并不能一蹴而就。 可以看到,那滚热的岩浆很是真实,衬托得那座巨大的宫阙宛若上古神明天宫。 随着越发接近,岩浆也越来越广阔,如同浩瀚海洋,赤红无疆,没有尽头。 “嗯?”以神曦符文手段飞行的帝易,他发现那座巨大的宫阙虽然就在赤海中心,但怎么也接近不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进入 “空间扭曲吗……” 帝易思量,他觉得这里应该有某种大阵覆盖,涉及到了空间的道与理,看似很短的距离,却不一定真的很短。 “哗啦~” 就在这时,这片广袤的岩浆海中,生出了动静,像是有什么生灵在聚集,在这里游荡。 “阳鱼?”随着岩浆翻滚,随着赤霞出潮,帝易看到了那是什么生灵。 一时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火夔牛说过的话。 它曾说阳鱼很特殊,涉及到一个地方,涉及到火域的一个隐秘,想要去往那里,需要这种鱼的帮助。 难道…… 思及于此,他没有去过多的猜测,而是直接取出信息玉鉴,阅读了起来。 “原来真的是这样。”帝易从玉鉴中找到了有关阳鱼的信息,想要进入圣皇宫,确实需要阳鱼的帮助。 它们能够构建出一座黄金桥,可以载着有缘者直抵宫前,算是一种变相的守护机制。 不然的话,想要硬生生地到达圣皇宫前,就需要自身有极强的实力,构建出一座彩虹桥,接连到彼岸。 只不过这样的手段,一般的王侯都不见得拥有。 因为所谓的构建彩虹桥,实际上是连接这片岩浆海空间的特殊节点,那里有神明凝练的掌中星辰,如同机关机制,凭此打开大阵通道。 “那看来这阳鱼是利用不了了。”帝易本着入乡随俗的心态,想体验一下快乐,感受探宝的乐趣。 毕竟这里很特殊,万一弄坏了可不好。 结果出师未捷。 想要让阳鱼出力,那势必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捕获的阳鱼数量怕是古往今来之最。 早已上了黑名单。 实际上那些阳鱼群散发的神念,述说出来的话语也确实如此,认为他非常可恨,别指望它们会帮助。 “那你们就成为我的口粮吧。”帝易看向那些阳鱼,说出了恐吓的话。 “哗啦~” 听到这话,那些阳鱼顿时慌乱,逃也似地离开,退居到安全的位置。 “你们也太胆小了。不过说起来它们是怎么认识我的,应该和那外界的阳鱼群不是一个群体才对……”帝易失笑,这么想到。 这是一个发现,他觉得可能跟神性物质有关,存在某种信息共鸣。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再关注它们,而是看向岩浆海上的空间节点,开始点亮那些掌中星辰。 想要去往圣皇宫,又不是只有借助阳鱼这一个方法,对他而言,点亮那些掌中星辰不是问题。 在这个过程中,有一颗又一颗掌中星辰浮现,真实地显化,随后散发出光芒,彼此连结,映照出一座彩虹桥,自虚空中一直延伸向圣皇宫前。 随着彩虹桥的出现,帝易直接就踏了上去,在阳鱼群吃惊、茫然的眼神中,不消几步便降临在了圣皇宫所在。 “神明伟力……惹不起。”有几条阳鱼王见多识广,被帝易这一手给惊到了,带着族群直接就跑路了。 报仇? 想桃子吃呢。 “轰隆……” 来到圣皇宫前,帝易沿着台阶而上,从规格上来说这座宫阙确实可以称得上是神明天宫,有神圣符文闪烁,彰显不凡。 没有花费什么功夫,他直接就推开了紧闭的大门。 入目所及是一片雾霭朦胧,宛若仙境云彩,十分的缥缈,衬托得宫殿内无尽磅礴,望不到尽头。 帝易之前观看过玉鉴,知晓当穿过大门后,会遇到一股真火,属于朱雀,没有朱雀血脉的生灵,会被燃为灰烬。 果然,当他迈步进入大门后,“哧”的一声,火光滔天,有神曦符文升腾而起,点缀殿宇间。 “血脉筛选机制……”对帝易而言,这种火光别说燃烧他了,就连他穿着的衣物也无损,甚至是近身都做不到。 至多只是看到了一场火光表演,让他觉得新奇。 同一时间,那升腾而起的真火似乎也感知到了异样,知晓焚烧无用,就此熄灭、退去,不再进行筛选机制,放行了。 “哒哒……” 空旷的宫阙内,很多东西对帝易来说都很新奇。 此外他也看到了很多劫灰,看样子都是历代进入圣皇宫的火族后裔,只不过大多连第一个真火考验都没有承受住。 “很残酷啊。”帝易低吟,这样的考验,对火族后裔来说非常苛刻,当真是一步生、一步死。 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可能。 不过他觉得这也正常,不然的话也就造就不出现在的火国了。 毕竟和石村所在的区域的规矩相比,大荒外的规矩无疑更加复杂,没有实力就没有话语权,不强盛就只能灭亡。 宏伟的宫阙,磅礴无比,气势恢宏,不愧是神明小世界,和百断山相比,这里也不逞多让,有自成一界的小势。 一路前行,不时可以看到雕栏画栋的柱子,耸立在大殿中,像是支撑着天穹,又像是定海之柱,雾气缭绕,赤红霞光无尽。 突然间,有若隐若无的诵经声传来,道音悠远,仿佛自上古一直延续,越向前走越觉得宏大,最后变得震耳欲聋。 “一口赤色的大钟……”帝易看向道音传荡而来的方向,那里有一个空旷的区域,有朦胧的大钟悬挂在那里,制式非比寻常。 同时在那个朦胧的大钟笼罩之下,有一个巨大的道台,以某种火道岩石铸成,其上有一部经文,那若隐若无的诵经声正是从它上面传荡而出。 “精神小世界……”帝易直视那里,在他的眼中有诸天奥秘流转,一下子就看破了那里。 那口赤色的大钟、巨大的道台以及经文,都不是真实的,而是传承手段的显化。 可以说是为进入圣皇宫中的生灵指引的灯塔。 不过这也的显化只是一时的。 毕竟只是指引,而非真正的传承,不可能不设机制与考验就能获得。 那里真正有的,只是一个蒲团,以特别的材质制作而成,如同悟道地,能借此接触精神小世界,学习那部经文。 只是那个蒲团不是谁都可以坐上去的,需要有朱雀血脉,具备筛选机制,外人想要坐上去,会立马被那口赤色的大钟镇压。 当然了,那片区域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机缘,有不是为朱雀血脉的生灵准备的东西。 那是一个黑色的竞技场,以乌黑的巨石筑成,在它的旁边立有石碑,刻有文字。 “火族上古圣皇的经文,还有太古朱雀四击……”帝易有些恍然,火国至高传承、至高宝术,竟然都放在了一起。 且,太古朱雀四击的传承竟然没有出现筛选机制,按石碑刻文所言,无论是火族还是非火族,都可以得到。 第一百一十三章 那面墙 这也太仗义了吧? 就帝易所知,从补天阁中的骨书中看来的信息,一般这样的东西都是轻易不会传给本族外的生灵的。 虽然太古朱雀四击不是真正的太古朱雀宝术,没有鲲鹏宝术那样的巨大价值,但也同样强大绝伦,怎能这么大方。 不过仔细想想,他觉得这似乎又很正常。 因为火国并非是火族这一个种族的国度,看看火夔牛,又或者是那太古朱雀旁支一脉的火雀,就能理解不少。 火国确实是火族立国不假,不过出力的不是只有火族,除却两个祭灵族群外,生活在火国祖地禁区中的那些火道生灵,也是功勋之后。 一个国度想要繁荣昌盛,百花齐放是必要的,无论是火族还是非火族的生灵,都可以在圣皇宫中得到大造化。 毕竟能来这里的终归结底都是火国人。 只不过上古的火族圣皇,又或者是初祭灵等,都没想到后世会有外族进来,帝易成了这个例外中的例外。 “哒哒……” 帝易没有在这里停留,空旷的大殿中再度响起他的脚步声,向着前方延伸。 无论是上古圣皇经还是太古朱雀四击,在很多人看来都可以说是无上的传承,可对他来说,有价值的只有太古朱雀四击。 然而太古朱雀四击这门宝术,他已经学会,从火皇那天的演化中真解,无需去那悟道。 圣皇宫内很广阔,大多大殿都很空旷,按照玉鉴中的信息一路前行,在七拐八拐后,帝易来到了一个特殊的地带。 “这是……之墙?” 要说圣皇宫中有什么是他值得在意的,除了朱雀的原始真羽外,就只有这面之墙了。 原本他以为要花费一些功夫,毕竟按玉鉴中的信息所言,按其中规划的路线来看,很多东西都不是固定在某一个区域的,随机性很强。 下一刻,帝易走了过去,深入了那个特殊地带,观察着那面之墙。 这是一面状阔的墙,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有一个门户,其上刻有生灵图形,凌厉气机扑面,皆是对世人来说了不得的凶兽神禽。 “嗯,能推开?”帝易将手放在一个门户上,感觉到了空透,这些门户不是实心的,不是刻上去的,而是真的能够打开的。 这让他来了兴趣,直接就推开了这座门户,步入了进去。 始一进入,帝易就感受到了久远苍凉的气息,那是经历漫长时间的岁月侵蚀,仿佛来到了太古,甚至是更久远的时代前。 同时,随着他的进入,推开的门户也重新关闭,像是斗转星移,这里开始了变化,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决斗场。 “这是什么,磨砺还是选拔?”帝易对之墙的认知有限,不过他对决斗场很熟,补天阁中不仅有这类的记载,更是本身就有着几处这样的建筑用来比试。 果不其然,当他走进那个决斗场,便发现了说明石碑,记载了一些东西。 和他想的一样,这个决斗场确实是选拔之地,同时也是磨砺之地,有绝大的危险,也有着绝大的机缘。 “‘唯突破一百零八道关卡,在一百零八座角斗场连胜,才有资格走上那条路’……那条路,是什么路?”帝易沉吟,一时间想到了火皇说过的话。 他曾说过,第一面不完整的之墙,也就是他现在身处的这里,像是磨砺地,是在选拔什么,非傲视一域者不能得见。 现在联系上这个石碑的文字,他有种感觉,“有资格走上那条路”中的“路”,可能指代的是修行路,是为天纵奇才、拥有罕见天资的人准备的。 “和太古有关……难不成是那件事?” 石碑上有非常明显的八个古字,只不过这八个字和决斗场无关,遮着神秘气息。 ——之墙,太古之殇。 如果说太古发生了什么大事,且跟“殇”这个字有关的话,帝易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鲲鹏巢里的经历,以及天荒曾说过的话。 太古有大劫,发生了界战,最终原始古界不敌、落败,一朝瓦解。 “这是对后人有所希冀吗?”帝易觉得这面之墙,其修建的主旨多半如此,是为后人指明前路。 不过他也有些不理解,这样的一个事物,为何会在下界,以现有的推断来看,它的意义与价值十分重大才对。 不在上界发光发热,反而是跑到下界这个“罪血”之地,跑到这个相对上界来说只能算是一隅之地的“贫瘠”区域,被人劫持、收集。 岂不是明珠蒙尘? “难道是被遗弃了,还是发生了其他的什么事情,如同太古十凶之一的鲲鹏一样,是有上界生灵在暗中捣鬼?”帝易认为这当中有绝大的秘密。 当然,他也仅是这样简单思绪了一下,随后他便迈步上了那个决斗场。 秘密什么的并不重要,他进入这个之墙只是觉得有趣,想看一看,而非是来溯古的,也不是来背负什么的。 “嗷吼……” 随着帝易踏上决斗场,周遭的环境顿时一变,仿佛置身在大荒中,有大家伙的吼叫声传荡。 在他的感知下,此地像是运行起了什么机制,在以他的实力作为本体进行复刻,模拟出了一头太古凶兽。 “铭纹界限……”帝易看着那头被模拟而出的太古凶兽,一开始是全神贯注的,毕竟以他的实力作为本体进行复刻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不过当那头太古凶兽最终具现后,他放松了下来。 仔细想想,这个结果很正常,是自己多虑了。 如果这个决斗场真的能将他的实力完全模拟出来,那就太恐怖了,有这样的手段还要什么“路”,一切都可以横推了。 毕竟对这个新生的世界而言,要是具备了他的实力,哪还有什么太古之殇。 当然,他也有些奇怪,为何这个地方能办到这样的事情,能解析出他的神曦符文层次,按理这不应该才对。 “嗷吼!” 那头太古凶兽可没有给帝易思索的时间,当它完全具现后,便率先发难,凶悍地扑了过来。 见此,帝易“入乡随俗”,没有动用试炼额定外的力量,以铭纹的实力反攻。 “有点意思,空间宝术吗?” 面对帝易的攻击,那头太古凶兽在空中横移,于间不容发间躲避了过去。 单论这一手,这头太古凶兽就不会是善茬,因为能掌握空间神通的生灵是很稀少的,即便初步窥视,也涉及到自然道理了。 可以说,若是一般的铭纹境生灵登上这个决斗场,在这一瞬间那头太古凶兽就能分出胜负了,将以绝对的优势碾压。 不过可惜,它面对的是帝易,他也会空间宝术。 第一百一十四章 优势道理 “嗷……” 空间一道的比试没有任何意外,纵然那头太古凶兽不凡,也比不过真犼一族,在空间宝术的对抗中,帝易以多方面的优势碾压取胜。 不过就在他以为试炼将要结束时,大荒中有一声又一声兽吼接连响起,此起彼伏,从黑暗中冲出,具现而至。 “不是一对一?”帝易意外,这不符合决斗场的规矩吧,不都是一对一对抗的么。 不过在想到这是之墙,有着太古之殇,是为天纵奇才、拥有罕见天资的人准备的后,他有些明悟。 太古发生的大劫,两界发生的大战,从那株九叶剑草可以窥见一斑。 敌人可不会跟你讲什么平衡,跟你讲什么擂台赛,用三局两胜、五局三胜来决定战局,那简直是小孩子过家家。 有优势怎么可能不用? 故此,这个决斗场要选拔的生灵,自然有着极高的符合条件,只能一对一胜出的,不会是之墙要挑选的,那无法改变什么。 “吼……” 兽群冲锋,少说也有百头,全都十分强大,很不一般,各自所会的宝术也不尽相同。 面对这样的兽群,别说铭纹境的修行者了,就算是来一个列阵境的生灵,也会发怵,会拔腿就跑。 因为那兽群太恐怖了,符文神曦富有韵律,彼此组成了战阵,虽身在铭纹界限,但绝对能杀比它们高一个境界的生灵。 “有点意思。”帝易来了点兴趣,说实话他也想看看自己身在铭纹界限时,能对抗多少个同界限的生灵。 “轰!” 鲲鹏宝术打出,显化出无量的汪洋,伴随着阴阳二气流转,有一头大鱼凶猛而出,体型庞大无边,而后在刹那间坠下。 横断! 虽然只是鲲鹏宝术的起手,还不是真正的体现,但也让那百头兽群发生了混乱,生生截断了它们的前路,令它们如陷泥沼,节奏出现了问题。 如此就更不要说后续的演化了。 “砰!” 紧接着,帝易施展草字剑诀,冲入了兽群中,以手化剑,融入了真犼一族的传承,摧枯拉朽,斩落虚空与兽群。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兽群带着不甘,带着绝望,纷纷化为光雨。 他杀入阵中,仿佛置身于一片上古战场中,面对兽群不见惧意,十洞天流转,神曦符文供应不绝。 “嗯?”被帝易所斩杀的太古凶兽,在化为光雨陨落后,显化出了真实,那是一张张泛黄的符纸,有不少于半空中自燃,化成灰烬。 草木皆兵? 他曾在补天阁的古籍中见过一则记载,言称世间有一门至强的宝术,可与七十二变等分化之道比肩。 眼前的那些泛黄的符纸,似乎就很符合草木皆兵这一门宝术的真谛,只不过它要更加高级,不仅仅是分化之道那么简单。 “我感觉到了类似鲲鹏波动的气机……制作这个泛黄符纸的生灵是仙?”一般人或许察觉不出什么,但在帝易的眼中,都逃不过真解的解析。 同时他也看出,制作泛黄符纸的生灵和这个决斗场没有关系,主导者并不是那个生灵,因为其上刻画的纹络并非出自同一生灵之手。 简单说就是,那泛黄的符纸是被后人利用的。 而且,随着时间的侵蚀,其上刻画的纹络也黯淡了,显然动用不了几次了。 那些于半空中自燃的泛黄符纸就是例子。 “嗷吼……” 帝易的思绪浮起在电光石火间,并没有阻碍到他的行动。 虽然兽群很强,但他更强,不论是宝术的运用还是神曦符文的底蕴,世间恐怕都找不到能与他比肩的了。 不多久,兽群便被他尽数斩落、吞灭,大阵也被击溃,留下满地灰烬。 “没了吗?”帝易等了一段时间,本以为还会有挑战,结果却无事发生,决斗场恢复了原本的样子,隐去了大荒环境。 很显然,这一个门后的试炼结束了,最终的结果是他胜出。 这是他总有异样的感觉,因为在之前的大荒环境中,在黑暗之下,有泛黄的符纸不曾显化出太古凶兽,那应该才是“正餐”。 可是没等他击杀那个“正餐”,试炼就结束了。 这是感知到了他的强大,而提前认可了吗? 对此,帝易也不知道怎么评价,随后他在这个门后的小世界转悠了起来,在尽头上看到了不少刻图。 只不过那些刻图没什么信息留下,只是跟泛黄的符纸有联系,是一种机制,是之前显化的太古凶兽的原型。 “咦,这一幅刻图和门上的刻图一致……”在刻图的最后,帝易看到了一头非常特别的太古凶兽,他猜测这应该就是“正餐”。 只是他太强了,决斗场的机制直接提前结束,没能显化出这个“正餐”,这让他有些不满。 因为他认出了那头太古凶兽是什么,其为犼,跟黄金犼是同族,能被刻在这里,显然和百断山的石像一样,具备着某种传承宝术。 “也不知道这头犼会什么……”宝术的修行对帝易来说很有趣,有时候甚至能给他一些启发,以别样的视野理解天地的道与理。 见没有再多的收获了,他便离开了这个决斗场,走出了门户,重新回到了圣皇宫中。 “每个门户后都有一个决斗场吗……”帝易看着一排排的门户,站在原地默数,一共一百零八道门户。 这和在门户里得到的信息一致,一百零八道门户,一百零八个关卡,能够对得上。 “全都闯关成功的话,会去往哪里?”帝易看着这面之墙,它绝对是有特别的用途的。 然而可惜,即便他有能力全部闯关成功,想来也得见不了真相。 因为圣皇宫中的这面之墙,按火皇的话来说是不完全的,并没有真正完工。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他看到有不少的门户,其上虽然有刻图,但并没有真正的开凿出来,只是徒有其表,不能如同身前的这个门户一样打开。 “真龙、朱雀、天凤……没有开凿通的似乎有点讲究?”帝易将视线看向那些徒有其表的门户,发现其上的刻图都跟太古大凶有关,比如十凶等,比如天阶太古凶兽等。 是因为它们太强了吗? 不太像。 毕竟真犼都能留下,它也是天阶太古凶兽,不见得会弱。 “是没有相应的生灵能去留下试炼吗?”帝易猜测,这可能是真相。 因为那十几个没有开凿而出的门户,其刻图的生灵当世都不可见了,早在遥远的太古就已经灭亡。 传承都已经断了,如何还能留下相应的试炼? “不对,还有第二面完整的之墙,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它是怎么完善的?”帝易很快又摇了摇头,他觉得可能有其他的说法。 思及于此,他开始迈步,一座又一座地感应。 “这是……” 第一百一十五章 行走在岁月、光阴长河中 此前不曾细看,而现在帝易在这面之墙上发现了一个非常特别的刻图,给他以熟悉感,就像是在哪里见过。 这是一个晶莹的门画,极其特殊。 如果说真龙、天凤等是门户成型了,只等待开凿出决斗场的话,那这里可以说是决斗场已经有了,可门户却还未成型。 “一半的人身……”帝易皱眉,虽然刻图只有一半,但他总觉得眼熟。 其上刻画的是小半躯体,从线条玲珑来看,属于一位女子,即便只是半身,也能感受到那种美丽,没有一点瑕疵。 特别的,这刻画以一只手的描绘为最,洁白如玉,栩栩如生,让人一见就会流连忘返。 “这手……”猛然间,有一段画面衔接而上,惊醒了帝易,让他知晓了为何会有眼熟感。 北海的那位折船女子! 他不会认错,那玉手太特殊了,在朦胧中折船,流淌有血,画面感冲击十足,很难遗忘。 思及于此,帝易直接就行动了,推开了门户,步入了进去。 按之前的推测来看,门户上刻画有什么,里面的“正餐”就是什么。 换句话说就是,在这个门户后方,绝对有那个女子的留影,在北海时不能完全见到,没想到在这里却意外相遇。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门户后方的世界,并没有那个女子,有的只是和她相关的事物。 黑纸船! 且,和之前的决斗场境遇不同,还未等他靠近那个决斗场,那巴掌大的黑纸船就发难了,倾泻出无数宝术,彼此都要连结成匹练了。 “轰!” 帝易诧异,想都没想就取出了烂木箱,用以稳固、承载,而后开始出手,动用了势海与真解的伟力。 没办法,黑纸船倾泻出来的力量,不是他的神曦符文体现,超越了太多太多,是这个新生世界所无法承载的体量。 这要是一个弄不好,那就要出大问题了,别说这个圣皇宫,别说这个之墙,就算是外面的世界,也会刹那蒸发。 这一切都是瞬息之间发生的事情,可以看到黑纸船涤荡而出的匹练化为星河,成片垂落,无穷符文炽盛,将这里化为劫土,能惊骇整个世界的对抗就这么突兀爆发。 这无疑是一场古怪的比试,像是跨越了时空,又像是逆转了岁月,帝易和那个折船女子在这里彼此遥望,只不过双方都看不到对面,身处朦胧未知之中。 一开始,比试的程度还不是很剧烈,皆以神曦符文为根基,向着某种尽头推演,在冥冥之中纠缠、解析、对抗与反攻。 可到了后来,那就不一样了,升华到了天地本源的奥妙,是各自的真实秩序,是各自的法的体现,在大势体量上进行巅峰战斗。 一时间,这里仿佛断裂了,成为了超脱于世的地方,各种洪流奔涌,什么都不真实了。 可以说,这里但凡泄露出去哪怕一缕的波动,都将天翻地覆。 别说下界,就算是他曾“看”过的广袤上界,又或者是天荒说过的原始古界,都将付之一炬。 好在,烂木箱伟力不弱,稳固住了这里,如同镇封那花粉时一样,没有让溢出的波动泄露,都被很好的承受了。 最终,随着那黑纸船滑入了幽冥中,这一场古怪的比试也宣告结束。 只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那黑纸船并没有化为泛黄的符纸,依旧那么真实,如同实物一般,最后流淌在朦胧星光中模糊、不见。 “是她自己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帝易有理由相信,这黑纸船绝不是铸造之墙的生灵留下来的,只有可能是那折船的女子自己。 毕竟那种程度的体量,铸造这个之墙的生灵绝对达不到。 同时,他也有些疑惑,因为这一次那个折船女子的实力似乎和北海时体现的不同,存在差别,远没有北海时体现的那么强大。 换句话说就是,这一场古怪的比试,他还没有动用全力,全面的伟力并未施展,很多还有所保留、克制。 “时间与空间不连续……不是同一时期留下的痕迹?”帝易心中猜测,他曾在补天阁的古籍中看过不少关于时间与空间的观点,其中有不少说法很诡异。 比如,看似在久远时代前就出现过的生灵,实际上可能是后世者,逆着岁月、光阴长河而行,从遥远的未来降临到往昔。 比如,有些生灵被认为是当世者,能在真实的天地行走,超脱于岁月、光阴长河,可实际上却可能是过往时代前的投影,真实还在过去呢。 比如,有些生灵彼此面对面,同处一世,经历过很多,影响了不少,可真实是,双方都有可能非同世生灵,仿若一场梦,逆改了历史。 “她也是这样吗,行走在岁月、光阴长河中,为什么要这么做?”别的事情帝易可以无视,可事关折船的女子,就需要重点对待了。 因为她和自己可能是同类人。 同时随着他这么想,他也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也跟那个折船的女子一样,会不会也是行走在岁月、光阴长河中的人。 自成一界的那个地方,没有时间的概念,如同定格的画卷,所有的环境都是一成不变的。 无论他沉睡了多少次,太阳依旧在原来的地方,光线也依旧是傍晚时分,从来不变。 唯有到了这个新生的世界,他才发现太阳原来是会落下的,会有昼夜,会有气候季节,会有草长莺飞,会有时间交替。 “不对,我应该跟她不一样。”帝易晃了晃头,将这种思绪消弥。 按他对这个新生世界的信息认知,以及原始真解的二三事来看,他绝对不会是未来的生灵,只有可能是过去的生灵。 然而如果是过去的生灵,来到当世,有必要行走在岁月、光阴长河中吗? 那没必要。 顺势而下岂不是更直接。 且,他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必要需要行走在岁月、光阴长河中,毕竟那个折船的女子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又或者是寻找着什么。 而他呢,他又没有什么人与事是需要等待的。 至于寻找什么,那也只有寻找“我是谁”这个目标。 可这个新生的世界连原始真解都不知源头,被认为是开天辟地时天地自我诞生的,如此能寻到什么。 行走在岁月、光阴长河中,就是为了来这里到此一游吗? 那不是闲得慌。 更何况,他有种感觉,如果自己真的行走在岁月、光阴长河中,那将出现大问题,不仅影响自己的现在,也将影响自己的过往与将来。 “只剩下了我自己……她在北海留下这样的字迹到底有什么用意?”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为何没有留下关于我的痕迹 对于那个折船的女子为何会留下这样的信息,帝易不得而知,不过从单纯的文字意义上来看,却无疑彰显了什么。 那是一个很残酷的故事结局,或许跟他一样,过往的辉煌不再,周遭的一切成尘,就此孤寂。 “会跟黑血类似的东西有关吗?” 帝易不知道那个折船的女子真正的遭遇,没办法明了她经历了什么才会留下那么一段话。 但可以肯定的是,从北海的黑纸船上的诡异乌光中可以看出,折船的女子显然经历了跟他类似的事情,只不过造成那样经历的源头不一定是黑血。 “决斗场的尽头,不知道有没有相应的刻画存在……” 帝易迈步,将烂木箱收回,这里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向着决斗场的尽头走去。 在之前的那个决斗场空间中,在尽头的墙壁上,有不少刻图,描绘着的都是之墙所具现出来的事物的信息。 他想这里也应该同样如此。 只不过他不是很确定,因为那黑纸船不是泛黄的符纸所化,而是真实存在的实物。 “竟然有……” 然而让帝易没想到的是,在这个决斗场的尽头,有刻画,和进入此地的门画类似,依旧只有半身,不过却多了点东西。 一只莹白的手掌,秀美无暇,捏着一艘已经折好的黑色的纸船,放入一条被拘禁而来的星河中,游荡在现实世界之外,在缓慢与极速中前行。 和北海的黑纸船一样,这艘黑纸船上也有留言,带着信息,写了两个字——希望。 “留言不一样了……”帝易怔怔地看着。 这刻图上的黑纸船,其带着的信息,那娟秀的字体,让他有些意外,也有些迷惑。 他之前就有推测,此地留下的折船女子的痕迹,在体量上和北海时有着明显的区别,来自于不同的时空。 而现在被佐证。 从这留下的存在着情绪区别的留言中可以看出,在此地留下痕迹时期的折船女子和在北海留下痕迹的折船女子,明显处于两种境地之中。 换句话说就是,一个还对所经历的事情抱以希望,一个却对所经历的事情画上了句号,充斥满了悲伤。 “刷!” 就在这时,墙面上的刻画出现了变化,如同有什么在开启。 只不过通往的不是现在,也不是将来,而是过往,是早已成为历史的岁月,逆溯着岁月与光阴,打出一条路径。 朦胧间,帝易像是在那条路径上看到了什么,有曾在火神树洞口后方的世界的大鼎横空,也有北海门户后的大钟悠扬,一路破开至强的伟力,在护送一位生灵。 同一时间,墙壁上本该是黑纸船留下信息的刻画区域,那希望二字也变成了回归二字。 “真的送了人过来?”帝易诧异,在看到火神树里的洞口时,他就有过这样的猜测。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对成功与否并没有做出判定,毕竟那个洞口通道已经遗弃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他看到了在隔绝于世外的路劲中,那个大鼎最终撞进了真实的天地,带着血滴,带着那个生灵,真实降临了过往。 “那似乎是……上界的天地,只不过不是而今,而是更久远的岁月前,属于太古吗?”帝易吃惊。 他从中窥视到了很多,确定了心中那个想法的真实,那大鼎、大钟的主人与折船女子,果然存在着联系。 且,他进一步明了,无论是那大鼎、大钟的主人,还是折船女子,都不属于当世,也不属于过往,而是属于未来。 “从未来而至,与我所在的光阴相隔漫长的岁月,这是想要干什么,未来又发生了什么?”帝易不明白那三个生灵为什么要这么做。 过往已成定局,现在还在上演,未来如何干预? 如果体量存在差距也就罢了,蜉蝣不可能撼树,可要是体量相等,甚至是超越,那就麻烦大了。 且,已成定局的过往,在他的认知里,除非自身就在那个过往循环中,不然想要更改既定的结局,绝对会遭受到难以想象的反噬。 他朦胧间有个念头,自己似乎就这么干过,结果自然无需多言,并不美好,导致了一系列的恶果。 “这三个生灵便是导致第一面之墙不完整的主导者吗?”帝易沉吟。 按现有的信息来看,那三个生灵的目的似乎都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寻找什么,或许是解决他们所经历的关键。 只是这里有什么是值得在意的,需要通过之墙作为载体? 这个新生的世界,无比的脆弱,连他都无法承载,即便追溯到其太古岁月,又能发现什么。 更何况,这个之墙的初造着,从之前的决斗场可以看出,连仙都不是呢,体量太过弱小,能解析到什么信息。 “不对,我可能思绪到了死胡同中。”就在这时,帝易忽然觉得,可能有第二个可能。 因为无论是折船女子,还是大鼎、大钟的主人,都不是这个岁月的生灵,他们来自未来,不是谁都能“看”到的。 他想到了被送来的那个生灵,联想到了之墙的铸造时间,彼此所在的岁月可以重叠。 “是那个被送来到生灵主导的吗,过往的必然……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等等,难道是可能存在的那个生灵?”帝易眸光猛然亮了起来,他想到了那个时候的莫名的线。 它似乎在牵引着什么,从莫名中来,延伸到莫名中去。 以百断山的历史来说,其不过出现在这个新生世界的上古,历史有限,而那里却跟可能存在的那个生灵有关,这蕴含的意义就无需多言了。 “我所在的现在,对未来的生灵来说是过往,这么想的话……这面之墙难道也跟那个可能存在的生灵有关?”帝易的思绪一下子通透。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可以解释很多东西了,比如幽灵船为何会在北海,比如那个洞口为何会开在下界。 一切只因那个可能存在的生灵! 这个生灵来自下界,于这个新生的世界诞生,处在太古岁月之后,或者是上古岁月之后。 那三个生灵可能寻到了什么过往的蛛丝马迹,认为那个可能存在的生灵会接触到他们留下痕迹的事物。 不,是那个可能存在的生灵必然接触到这样的事物,而他们只是按图索骥。 “相隔无尽的岁月,只能大体定位一段光阴,故此为了对话又或者是寻找,才有了一系列的那些事物吗……”帝易有种恍然大悟感,只是很快他又有些疑虑。 那就是他也在这个岁月中,为何那三个生灵视他不见,没有留下关于他的痕迹? 第一百一十七章 隔着时空涟漪都能感到熊劲 这没道理。 要知道如果现在是将来的过往,那处在现在的帝易绝对会是最耀眼的那个明灯,只要眼睛不瞎,行走在岁月、光阴长河中就不可能看不到他。 可是从种种迹象表明,未来的生灵根本不知道他,就仿佛在这一段岁月中,他并不是主角,甚至连配角、路人都不是,毫无点滴记载。 “不对,我怎么可能成为配角,即便这段岁月真的可能存在那样的生灵,也不可能分走全部的光。”帝易摇头,紧锁眉头,想要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难道是将来自己会出现意外? 他觉得有这种可能,因为黑血不是无根之物,有着不少的关联事物,比如黑纸船上的那诡异乌光,比如冥冥之地的污染“恶意”。 以他现在的状态,如果在这一段岁月里正面遭遇,确实会有危险,可能导致黑血再度富有“生命力”,又将陷入沉眠。 只是很快帝易又觉得这不应该。 因为那三个生灵中的其他两个姑且不论,至少那折船的女子必然是跟黑血有关联的事物为敌的。 而她要等、要寻的那个可能存在的生灵,从某种方面来说,也必然视跟黑血有关联的事物为敌。 如果那个可能存在的生灵在这段岁月中发光发热的话,想来他认为的那种意外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毕竟能让折船女子从未来而来,那么可能存在的生灵,在体量上来说必然会和她相等,是同类人。 换句话说就是,在这段岁月中,有他和那个可能存在的生灵在,跟黑血有关联的事物真的来临的话,谁灭谁还不一定呢。 “可能存在的生灵……或许我能见到吧。”最终,帝易离开了这个决斗场,在他看来,想再多也无用,毕竟那三个生灵要找的又不是自己。 不过虽然那三个生灵要找的不是自己,但或许可以接触一下那个可能存在的生灵。 只是该怎么去接触呢? “可能不在我所在的这一世……”帝易觉得真的存在那样的生灵的话,必然是耀眼的,是与众不同的。 然而就他所知,现如今并不存在那样的生灵,唯一异常与耀眼的只有他自己。 因为北海鲲鹏巢第一个开启的是他,按之前的推测,真的存在那么一个生灵的话,肯定会在那里留下痕迹。 加之这面之墙,它出现在下界,被收藏在这里,放置于圣皇宫中,其意义不言而喻,并非是巧合,而是过往的必然。 可它似乎沉寂非常久了,没有特别的生灵来过,硬要说的话,就只有他自己。 那么结果显而易见了,那个可能存在的生灵,八成还未诞生,还未到过往的特殊节点时间中,彼此不在同一世代。 “这面之墙可能和那个生灵存在联系,是过往与未来的结局……”帝易有了个想法,他看着一百零八个门户,从头开始了挑战。 就这样他一路横推了下去,从最初始的门户开始,一路挑战,与众多太古凶兽战斗,动用势海与真解的力量,让十洞天和鲲鹏宝术与某种事物隔着岁月与光阴共鸣。 “真的有……那个生灵!” 一路挑战,一路前行,帝易渐渐捕捉到了时空的涟漪,那是未来的光景,在一众决斗场中,被他拼凑、还原,见到了隐约的真身。 只是让他大感意外的是,那个生灵不过十几岁,太过年幼,与他所想不符。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生灵,看起来像是人,不是纯血生灵,也不是太古遗种,而是跟他一样的人。 甚至,他在那隐约的真身中,感受到了真解的力量,那似乎是原始真解的初步篇章。 “十几岁就开辟了十洞天,唔,这是一个线索。还有,那是鲲鹏宝术,他去过北海鲲鹏巢了,这也是一个线索……”帝易来了兴趣,虽然看不清那个人的正脸,但有这几个线索足够了。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就开辟了十洞天,放眼整个下界,都是罕见的,是绝无仅有的。 而北海鲲鹏巢,现在并无强族与大教知晓,除了他外谁也不清楚那里是否真的有太古十凶的痕迹。 “隔着的岁月与光阴并不远……”帝易通过势海与真解的反馈,感知到未来的光景并不是非常的遥远,以这个新生世界的时间级数来算,至多不过五六十年。 “奇怪,这个门户后方怎么显化的是一个人,不应该是凶兽吗,和门户上的刻图不符……不管了!” 在帝易拼凑、还原,见到了隐约的那个生灵的真身后,那个少年自然也看到了他,还以为是决斗场的试炼机制,直接就毫无保留地出手了。 见此,帝易很果决,直接就消散了势海与真解的力量,让隔着岁月与光阴的彼此就此断绝时空的涟漪共鸣。 没办法,真要接触起来,或者说打起来,那影响很大,即便彼此相距的岁月与光阴并不远,也依旧会导致很多变故。 “上来就战斗,这哪来的熊孩子?”帝易在捕捉时空涟漪的时候,想过不少隔空相对的场景。 然而他从未想过,上来就是火药味,啥也不说地就开打,这他感觉到了一种熊劲。 同时,这也让他有些意外。 原本在他想来,一个将来注定超体量的生灵,无论处在一生的什么阶段,都应该是沉稳持重的。 可实际上呢,那个生灵,那位少年,至少在儿时阶段,充满了熊劲,有股奶气。 “是不是找错人了?”帝易充满了疑惑。 就这样的熊劲,真的能在做了一系列熊事后还能活下去,甚至是最终成长到超体量吗? 只是直觉告诉他,他没有找错人,那个看起来熊熊的少年,就是那个可能存在的生灵。 “这个新生的世界有句俗话,‘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这种熊劲不会等他成年后还会有吧?”帝易恍惚,总觉得这个将来注定超体量的生灵不靠谱,恐怕会合不来。 当然,他也只是这样想想,不管合不合得来,将来势必都会接触的。 因为那个少年除了会这个新生世界的法与宝术外,还会他的原始真解,这就不得不认真对待了。 就是不知道,那个少年会的原始真解是他接触时传给他的,还是他本身就会,亦或是在注定的过往中自太古宝界中获得。 不过很快帝易就否决了这三个可能,他觉得那个少年会原始真解,是有其他的原因。 因为他是不会传下原始真解的,要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可那个少年是那个可能存在的生灵,这会导致不可知的“枝丫”。 至于那个少年本身就会,这显然不可能,这个新生的世界属于“僻壤”,只有少部分生灵才有原始真解的篇章,并不普世。 同理可得,前往太古宝界中获得也不可能,他才多大,还不够强。 “下界修行过原始真解的生灵,就我所知好像就只有一个,是那株石村的断柳。等会,难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完整的朱雀宝术 在帝易的认知里,下界的生灵对原始真解属于传说的认知,谁也没有见过,真正了解的唯有上界的生灵。 而上界了解又或者是学过原始真解的生灵,想来也不是遍地都是,只有少部分,甚至是局限在一个有数的范围内。 毕竟从下界对传承的“保护”来看,越是强大越是不传于外,就算是在内部也不一定人人都会。 那么结果显而易见了,那个少年,那个可能存在的生灵,想要学得原始真解,其源头几乎被锁死,只有那么一个可能——那株石村的断柳。 它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那株断柳出现在石村,现在看来似乎不是意外啊……”帝易原本以为那株断柳自上界而来,坠落到下界石村,只是因为那里被打开了一个缺口,可以通过。 没想到实际上另有原因,它不是毫无目的的下来,或许推算到了什么,又或者是跟被那三个生灵送过来的生灵有过接触,故此借机来到了下界。 这就很有意思了。 因为那个少年,那个可能存在的生灵,如果跟那株断柳有关联的话,那么其出身就不言而喻了。 “石村吗,还是石国?”帝易沉吟。 然而就在这时,就在这最后一个可以打开的门户后方的决斗场中,有灿烂符号升起,构建出一座莫名的法阵,瞬息间开启一条通道。 紧接着,有某种呼唤响起,像是要引导他上路,前往神秘的区域,去踏上什么路。 “没完工的之墙也有路?”帝易诧异,他本以为这半成品没有铸造之初的功效,不存在那言说的路。 可没成想当他闯过所有的决斗场后,一条路就这样出现了。 当然,虽然路出现了,但在他看来,似乎有出落,不是同一回事,此路非彼路。 “一片黑色的森林……那好像是补天阁骨书中记载的黑色密林禁区?”通道朦胧,流光溢彩,本是什么也看不到的,不过对帝易来说没有什么能隐瞒。 那是荒域的一处世外净土,曾有神圣居住,法阵浩瀚,但在上古神圣消亡之后,那里成了可怕的禁区,一个弄不好就会被困死在里面。 少有生灵踏足。 “嗡……” 在帝易沉吟的时候,那条开启的通道闪烁了起来,像是将要消失,有种催促的意味。 见此,他直接无视了,反身而回,离开了决斗场,将门户关闭。 他来这里是为了太古朱雀宝术,是为了一睹之墙。 而今之墙见到了,也看到了很多,目标已经达到,何必踏上那条路。 且,想要去往黑色密林禁区,他有的是办法,那莫名出现的通道让他去他就去,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更何况,他还没有寻找那根朱雀的原始真羽,没有真解出太古朱雀宝术,怎能顾此失彼。 “哒哒……” 看了一眼之墙,帝易重新上路,循着玉鉴中整理出来的信息与路线,他向着圣皇宫的深处前行。 圣皇宫很大,不愧是神明小世界,如果没有玉鉴中的信息的话,要想在这里探寻,没有个七八日的功夫,根本别想达成目的。 时间不是很长,很快帝易就来到了这座巨宫的尽头,站立在了重中之重的区域——一口火洞前。 可以看到,那口火洞极其不凡,有熊熊燃烧的火焰,散发着强大的波动,不过并不伤生灵。 当然要是硬闯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因为那是真火,比入口处的火焰还要更甚。 在那口火洞中,有一根翎羽鲜红刺目,如神剑般矗立,仿佛在浴火重生,流转着神秘的波动。 “这根原始真羽……好像不是那只太古朱雀的,是其后代的吗?”帝易沉吟,不过没有多言,直接走入那口火洞。 这里符文密布,却不能伤其身。 一时间,古洞轰鸣,在真解的伟力作用下,那根翎羽通体流动霞光,看起来不过一米长,可火焰通天,点点火光涤荡出“瀚海”。 “嗡~” 在火洞的虚空中,有一个又一个古老的符号闪耀,那是天地自然,那是大道的体现。 下一刻,有一只火红的鸟禽出现,气息恐怖,如赤玉般,就那么出现,展示着雷霆之威,起舞着凌厉火光。 这根朱雀原始真羽,确实不是那头太古朱雀遗留的,不过也足够了,因为它具备着那种原始符文,可以逆向解析。 随着那只火红的鸟禽出现,不,应该说是那只朱雀出现,顷刻间火洞中的颜色变得更加红艳。 无尽璀璨! 在真解的逆向解析与推演中,那只朱雀渐渐栩栩如生了起来,有种巨大无边,遮拢了一切。 “这就是太古朱雀宝术吗……”帝易意外,他原以为这门宝术只是火道极致的体现,可现在竟然还有雷霆之威。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能说得通,闪电与雷霆也蕴含着极高的温度,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算做是火道的体现。 在真解的逆向解析与推演的不断进行中,太古朱雀最为霸道的一面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无尽雷霆铺天盖地,至阳火精焚尽诸天。 和鲲鹏宝术的阴阳共济的澎湃,又或者是草字剑诀的凌厉锋芒不同,朱雀宝术是天地霸道的气势,是极致的攻伐。 换句话说就是,一旦施展起来,要么是敌人灭亡,要么是自己灭亡。 所谓伤敌也伤己,不外乎如此。 当然,之所以伤己,是因为要将肉身与符文推向一个不可想象的境地,在血与火中重生,使之更强。 不得不说,这是一门为朱雀量身打造的宝术,这一族的特性就是不怕死,越是流血会越强,非常适合决战,凌厉而刚猛。 只是如此也局限了朱雀宝术的那种普世性。 因为如果没有堪比朱雀的肉身,那就别想施展这门宝术了,根本承受不住,会四分五裂,还没杀敌呢便先把自己毁掉。 但是如果有堪比朱雀的肉身,那就不用多说了,这门宝术绝对能让使用者提升一大截战力,在生死决战中能扭转战局。 毕竟这门宝术就是为了决战而生! “说起来这样的霸道之势,为何太古朱雀没有被列入为十凶,它的战法也非常凶狠,当得起一个‘凶’字才对,难道是因为其宝术不具备普世性吗?” 帝易感受着朱雀宝术的奥妙,这种霸道的法,能够从细微处见真章,遥想当年的太古朱雀,必然可以傲视天地,不会比十凶弱。 甚至他觉得,太古朱雀可能比十凶中的某些还要强,撼动诸天不是问题。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只强大的生灵,却没有被列入为十凶之列,这不应该,也没有道理。 无论是从凶性还是从实力来说,它都当得上才是。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有人想闹事 “感觉所谓的十凶之名,似乎……也有水分,是人为冠以的。” 帝易觉得,这种冠名,有极致的主观因素。 以他所知的十凶之名来说,比如九叶剑草,他就没有从其剑意中感受到什么凶性,和朱雀宝术那内外都有的霸道与自残提升的狠劲相比,未免有些平淡。 “刷!” 就在帝易沉思间,真解的逆向解析与推演到了尾声,在腾腾烈焰的包裹下,他获得了完全的朱雀宝术,得到了太古朱雀的种族传承。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这一次没有出现回溯的景象,不见太古朱雀的身影。 不过他也没有在意,不见就不见吧,反正朱雀宝术到手了,目的达成了,是时候离开了。 下一刻,帝易退出了火洞,将一切波动稳固,随后按着玉鉴上的信息,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区域,踏上了一个刻满星辰的祭坛上。 当离开了圣皇宫,来到了外界,他发现出口并非来时的火山,而是一个浩瀚无垠的岩浆海旁的寸草不生的地面。 “咦,你怎么在这?”就在帝易辨别方向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你啊,炼化阳鱼的修行怎么样了?”帝易回头,那道熟悉的声音的主人正是火夔牛,他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相遇。 “还行还行。”火夔牛说道,“对了,之前火皇曾来寻过你,找过我问话。” 它不知道火皇为何突然来这里,也不知道是因为何事要寻找帝易,但既然在这里巧遇了,还是有义务姑且告知一下的。 “我已知晓。”帝易点头,之前他跟火皇见过面,三言两语间知晓过他曾寻过自己。 只是他没想到,火皇竟然能知晓自己跟火夔牛见过,在他消失的时间里曾找过它问话。 不过在想到那个令牌后,他觉得可以理解。 想来是火皇通过令牌,感知到了路线,寻到了火夔牛的领地。 “那个,我多嘴问一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不会是我们干的那一票太过了吧?”火夔牛壮着胆子问道。 这三个月来它过的有些不安,因为那时候干的事可能太出格了,一下子捕获了一两万的阳鱼,想不被注意都难,甚至连火皇都惊动了。 这要是怪罪下来,以帝易的实力来说,肯定是无事的,可它就遭殃了,必会被问责。 毕竟虽然自己只分了几百条,但要是追究起来,自己可是那个出主意的生灵。 它想过跑,可能跑哪里去,只能希望帝易离开了,让这件事成为“无头冤案”。 可没想到帝易又出现了。 “没事,不是那件事。”帝易看出了火夔牛的心理,示意它不用担心。 “是吗……”火夔牛想了想,似乎也在理,不然真要是因为那件事情,自己肯定早被关起来了,哪还有自由之身。 或许是自己多虑了,是自己在吓自己。 “不然呢。”帝易笑道,随后告别了火夔牛,登临一处高地,认准一个方位,极速远去。 一路而行,火光澎湃,有一座又一座火山耸立,此外还有很多火树,枝繁叶茂,扎根火山口,洒下大片阴影。 没过多久,他便离开了火国祖地的中心禁区,来到了来时的恢宏古殿,降落而下。 “见过神明!”就在帝易准备进入传送古殿的时候,一位老者迎了上来,似乎在这里等候多日了,只为接引。 “你是?”帝易看着老者,这是一位老尊者,在火国中地位应当不低,应该是仅存的高端战力之一。 “尊火皇吩咐,在此接引神明。”老者说明来意,告知帝易火皇有过安排,神明之事事关重大,一切都需要认真对待。 “嗯,接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在帝易看来,火皇这么安排,想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希望能在第一时间与他建立联系。 “神明多虑了。”老者摇头,表示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只是单纯地在这里负责接引,以示礼节。 随后他开启了古殿大门,亲自开启传送符文,恭敬地邀请帝易。 “刷!” 在一阵光芒间,两人的身影消失,于虚空中横渡了漫长的距离,最终来到了火国的国都,出现在了帝易去往火国祖地的特别的皇宫古殿里。 “咦,我怎么感觉士兵似乎……多了不少?”走出宫殿,帝易看着皇宫内院道路上往来的士兵,有些奇怪。 “为了应对一些东西。”老者解释的很朦胧。 “什么意思?”帝易诧异,一国皇都可是重地,能有什么危险可言,竟然要加强戒备应对一些东西。 在他看来,莫非是有什么大家伙将过境,故此提前准备? “神明应该还记得那麒麟旧巢一事吧?”老者被火皇安排在火国祖地的传送古殿中,显然被告知过不少信息,此刻开口说道。 “他们想闹事?”帝易很是意外。 他一开始没往这方面想,火国和不少太古神山和域外大教有过合作,彼此不会开战才对。 更何况即便太古神山、域外大教有资格跟火国掰掰手腕,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毕竟不只有太古神山、域外大教有神明底蕴,火国也有,甚至可能更强,真要打起来,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不好说。”老者回应,他告知帝易,那个域外大教言称不能吃亏,麒麟旧巢一事已经说出,纵然不能进入火国祖地,也要得到相应的好处。 按那个域外大教的说法,麒麟旧巢为真,消息已经告知,怎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岂不是显得他们好欺负。 “火皇是什么态度?”帝易问道。 “平心而论,那个域外大教的说法确实占理,故此火皇答应他们下一次祖地开放的时间会邀请他们,甚至做出承诺,会给他们等价的信息。”老者回答道。 “那不是很好吗?”帝易觉得这个处理没什么问题。 “我们觉得很好,只是那域外大教有点无法接受。”老者进一步解释,按他们的说法,麒麟旧巢的事情,一去就能知道真假,这是看得见的好处。 可火皇给他们的承诺,却要延迟几年,对他们而言这不公平。 且,世间风云变化无常,谁能言几年后会发生什么,到时候要是火皇发生了意外,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导致承诺无法兑现,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们不会近三个月都在扯皮这件事吧,结果最终没谈拢?”帝易眼皮跳了跳。 “不至于扯皮了三个月,我们和那个域外大教实际上是断断续续地谈,而且也不是没谈拢。”老者摇头,“只不过正如那个域外大教所言,世间风云变化无常。” 第一百二十章 真龙天子 “世间风云变化无常,怎么说?” 帝易觉得事情似乎不简单了起来,不然的话没必要这么加强戒备。 “有其他的生灵也想进火国族祖地,不好对付,来历不明。”老者解释,告知帝易现在有其他的势力加入了进来,而且态度很强硬。 “理由是什么?”帝易问道。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有皇族曾答应,做出承诺,可满足他们一个条件,而今他们提出,想进入火族祖地的中心禁区。”老者回答道。 “皇族答应过,有合法性吗?”帝易意外,火族祖地事关重大,满足一个条件的话,理应进行附加,把它切割出去才对。 “这就是问题关键。”老者解释,这个条件是合法的。 每当火族祖地对火族后裔开启的时候,皇族子弟中有不少都会拉拢太古神山、域外大教等门徒,同他们一起寻找机缘,以期收益最大化。 只是想要得到太古神山、域外大教等的帮助,不是简单的事情,需要提前联系。 因为收益大部分都是皇族子弟所得,没有相应的提前报酬,谁会结盟合作。 久而久之,这也成了不成文的约定,太古神山、域外大教想要进入火族祖地,都知道该怎么进行。 “那个域外大教如果说是意外,并非是有意的话,那么现在来历不明的势力就不是那么单纯了。”老者进一步解释,那个答应了条件的皇族是被火皇封出去的王,是上一次皇位争夺者之一。 “上一次的皇位争夺者……他想干什么,不会是要造反吧,借机发挥?”帝易闻到了火药味,分析出了这件事情背后的影响。 如果规矩被打破,或者说有打破的迹象,曾进入过火族祖地的太古神山、域外大教等绝对会有想法。 毕竟火族祖地不凡,特别是圣皇宫,那里的价值惊世。 只不过碍于规矩束缚,太古神山、域外大教等只能“浅尝辄止”,无法随心所欲地探索火族祖地的每一个角落。 这个时候要是那个封出去的王跳了出来,振臂一呼,来个“助我上位,火族祖地将为你们打开”,那事情可就大了。 就他所知,这世上可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为了利益,出卖己族,出卖母教的事例,在下界的历史中可不是什么少见的。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更糟糕。”老者说道,这种想法,亲火皇的高层都有,故此都动了起来,避免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 “我只是这么说说,坏不到那种程度吧,火国是个庞然大物,又不是弹丸小国。”帝易说道。 “不好说。”老者没有多言,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不多久,他领着帝易来到了一片建筑物群落间。 这里雾霭轻绕,佳木葱茏,有泉池点缀,景色相当的优美。 除此之外也有巍峨的宫阙,宏大而雄伟,磅礴如山岳,举国气运尽汇于此。 “这里是中央天宫的区域吧,之前曾远眺过,确实气派。”帝易看着周遭的建筑与风景,感受到了某种煌煌大气,那似乎是历代火国人皇的痕迹。 这里庄严而神圣,无疑承载了一国鸿运。 “是的,神明请随我来。”老者点头,随后带着帝易向着一座凹字形特色的宫阙走去。 “这里怎么这么安静,火皇呢?”帝易说道,这里的视野非常开阔,坐落于三层大台之上,大有俯视整个皇城的气象。 “应该是来历不明的势力又来了。”老者猜测道,看得出来他在火族祖地的那个传送古殿中等帝易等了很久了,对皇城的了解出现了信息差。 “也就是说火皇现在在和那个来历不明的势力谈判吗?这倒是有意思的事情,带我去那里吧。”对帝易来说,谈判是件很新奇的东西,他想去看一看谈判到底是怎么进行的。 此外还有一点就是,这里太清净了,在这里等火皇还不如去火月玲的家等,至少那里还有一株异树可当奇景。 “这……神明尊贵,怎能去往别处歇息。”老者之所以带帝易来这,是因为整个皇宫中,只有这里才能彰显对他的看重。 此为含元殿,有龙跃天门、虎卧凤阙之气,火族历代祖先祭天时,龙气与心灵秘力都会汇聚于此,而后分化而出。 可以说,这里虽然没有享受神火,但也为天地交感之地,有纯粹的“大势”蕴在殿中,在此和鸣。 由此不难看出此地宫阙的意义。 “无妨,我之身在哪,哪里就是尊贵的,天下之大,无有不同。”帝易笑道,随后示意老者带路。 “尊神明旨意。”老者见帝易执意如此,那除了顺从,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 下一刻,他在前带路,带着帝易离开了这片重地,向着中央天宫的另一个区域前行。 一路而行,渐渐的人变多了,那是往来巡逻的士兵。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其他的人,只是从穿着上帝易看不出来他们的身份。 就在这时,老者突然脸色一变,手中莫名多了一件事物,那是一张信笺,其上有字。 “皇宫门楼的传讯?”这个东西帝易见过,之前和火月玲进入皇宫时,就有一个门将曾用这种东西作为通讯。 “不是,这是皇城门楼的传讯。”老者神色复杂,向帝易解释,就在不久前,守城的将领发现了有其他大教的门徒在火国皇都外徘徊的痕迹。 “其他大教的门徒?”帝易隐隐感觉到了某种不妙的苗头。 “神明,请恕晚辈离开,此事事关火国安全,需要慎重对待。”老者斟酌话语,开口说道。 “没事。”对此,帝易并不在意,在询问了一下该怎么前往之后,独自上路。 没有花费多大的功夫,也没有受到什么排查,他很快就接近了目的地,步入了中央天宫的正殿区域,走向象征着一国枢纽的天阙。 和之前的那个凹字形特色的宫阙相比,这里要更显龙气,多了一种俯览一国的霸气。 可以看到,这里的建筑规格,都暗合真龙天子之意。 “说起来我曾在补天阁的骨书中看过,一国人皇大多以真龙天子自居,这是象征意味更多,还是真的有益处?”帝易看着中央天宫的上方,那里有瑞光凝聚成的龙在汲取龙气,不断盘旋,昂首而吟。 传说,一个浩瀚古国的人皇,在天地交感,在万民称颂,在“大势”加身之下,据说有孕龙、化龙的可能。 不过自古至今,也没见实例出现。 就这么沉吟了片刻,帝易再度迈步,向前走去,迎着磅礴龙气,渐渐地有了一种君临天下的影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挑衅上门 中央天宫巍峨,莹莹光泽流动,此地以不朽的赤红岩石铸成,自古至今,也不知道承载了多少位火国的人皇。 在正殿前,在龙道中,迎面便能看到不少立柱,粗大而古朴,有规律与布局的放置,给人以定地之感。 “这些刻图……”帝易慢步,看着那些立柱之上的浮雕。 其上大多是十凶,辅以其他的太古凶兽,只是十凶并不全,像是他从天荒那里听来的雷帝、九幽獓以及打神石,都不在其中。 很显然,他之前的那个猜想为真,所谓的十凶都是主观冠名的,并非所有生灵都认可这种排名。 且,可以看到,在这些立柱的放置顺序里,最为明显突出的,是朱雀,而非什么真龙、真凰等,次于其地位。 “火皇,你的族弟曾答应过我们,结果现在屡次顾左右而言其他,是想食言吗?” 正殿的大门是打开的,没有关闭拾阶而上的帝易还未走到宫殿内,就听到了其中的争执之声。 “相同的话本皇不会说第二遍,要么等,要么自行离去。” 这是火皇的声音。 “可我们等不了,也不会离去,你们火国要是言而无信,后果自负。” “规矩就是规矩,本皇不会为任何一个人或势力破例,你们要真的想闹事,后果自负的是你们。” “是吗,细数古今,古国不知凡几,灭亡的也不知凡几。火皇应该清楚,未来天下将乱,会有浩劫,局限一国自保可不现实。” “你在威胁本皇吗?” “这可不是威胁,而是善意的警示,火皇可不要曲解我们的好意。而且,我说的也不是假话,浩劫就在不远的将来,为了自保,到了那一天,皇位还能稳固吗?” “放肆!” 正殿内光芒闪烁,璀璨夺目,有浓郁的龙气澎湃。 紧接着,一道身影被轰出宫殿内,浑身是血,趋势不减,直接被扫出了火国皇都。 显然,火皇出手了,他身为一国人皇,谁敢与他放肆。 “火皇,你不该出手的,这种事没必要,他们正愁没借口。” 有另外的声音响起,应该是那个域外大教的人,他们此刻也在正殿中。 “好意心领了,不过他们都挑衅上门了,也没必要跟他们和气。他们想要的是什么本皇心知肚明,此行只不过是借题发挥。正巧,本皇也想借题发挥。” “火皇就不怕他们打上门来?敢这般挑衅,恐怕积蓄已久,说不准就有尊者在外。” “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火国从开国之时就秉着这种态度,本皇不想惹事,却也不怕事,有尊者在外又如何,涉及国本之事,不可能有半点让步。” “说的好。”帝易走进正殿,缓步而行,他对火皇说的话很认同。 “前辈,您怎么来这里了,怎么不在含元殿歇息?”见到帝易,火皇有些意外,立马从龙座上起身,走下高台相迎。 见到这一幕,那个域外大教的人懵了,此人是谁,竟然值得火皇如此对待。 “那里太过冷清,便想来看看谈判是怎么样的,不过好像来的不是时候,都已经结束了。”帝易说道,随后看向站在宫殿内的外人,“他们就是那个域外大教?” 那些人有男有女,大多年纪都不大,以一位中年男子为首。 “是的前辈,他们来自天域,世人称之衍教。”火皇为帝易介绍。 “衍教……名字不错,你们谈的如何了?”帝易点了点头,衍教这个名字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否有能承载这个名字的底蕴。 “大体都已谈拢。”火皇说道,衍教和那个来历不明的势力不同,是讲道理的,“对了前辈,既然您来了,要不要一起加入?” “加入,加入什么,难道是麒麟旧巢的事情?”帝易问道。 “是的,前辈有兴趣吗?”火皇点头,而后问道。 “真的有麒麟旧巢?”帝易以为这件事只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却没想到极有可能是真的。 “巢穴确实是真的,只不过里面有什么就不知道了。”这个时候,那位中年男子开口,抢在火皇的前头说道,“不知阁下是?” 在他看来,能被火皇称呼为前辈的,必然来历非凡,其实力至少也是尊者起步,甚至可能达到了尊者巅峰。 不然的话,没有资格被同样是尊者境界的火皇称呼为前辈。 只是他有些奇怪,八域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在尊者这个圈子中,彼此即便不熟,也能有所耳闻。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子,他极其陌生。 “这位前辈是——”就在火皇要介绍帝易的时候,忽然间有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来自皇宫外,来自皇城外。 紧接着,有一杆大旗横空,刹那间膨胀,顶天立地,遮避了阳光,将整个火国皇都都笼罩在了阴影之下。 “这是……猎圣旗?果然,他们有尊者在外。”衍教的中年男子凝视宫殿外面的风云,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杆大旗是什么。 “火皇,我徒与你好生相谈,你却如此行事,当真是目中无人,此事难以善了!”来者是一头恐怖的凶兽,跟大山一样庞大,没有以人身显化,散发着极其恐怖的波动。 “鸣蛇——邪,来的竟然是它,这事的背后不简单啊。”衍教的中年男子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毫无疑问,他所说的鸣蛇——邪,必然有着突出的名号,在尊者级别中也是佼佼者,不然不至于露出这种神情。 “鸣蛇是什么?”对于衍教的中年男子所说的鸣蛇,帝易并没有耳闻,他在补天阁的骨书中只见过相柳、腾蛇、化蛇等的记载。 “呃……”衍教的中年男子被帝易的话给问到了,他不知道这是在嘲讽鸣蛇,看不起它,不配被记住,还是真的没听过这一族的名号。 “鸣蛇,太古凶兽之一,它的鸣叫之音如同击打钟磬,可动天下,因此而得名。”火皇为帝易解释道,“据说,它是龙的某一脉旁支,极尽时背生四翼,可化应龙。” “火皇不出来见我,给我个说法吗!”在火皇和帝易交谈的时候,鸣蛇——邪,眸光一下子就冰冷了起来。 能被称为凶兽,自然不可能是善辈,如此被无视,一种森然杀意已然弥漫整片火国皇城。 一瞬间而已,火国皇城中的百姓脸色就苍白了,有不少人更是直接就昏死了过去,承受不住这种威压。 这就是尊者,到了这个界限的生灵,已然算是凡俗尽头,一喜一怒都可影响到众生,令他们情绪波动剧烈,衍生各种负面状态。 “放肆,一条臭虫而已,当自己可以试问天下了,敢对人皇不敬!?”负责镇守火国皇城的王侯升空,代火皇回应,同时开启了护城大阵,庇佑下方的火国百姓。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尊者 火国皇都巨大,气势恢宏,是城池的同时,也是一座超级大阵。 此刻随着负责镇守火国皇城的王侯开启,可以看到有一条又一条天龙横空,挤压满了天穹,龙吟不绝,睥睨天下。 火国能从上古传承至今,底蕴可谓非凡,有神明法阵等存在,这是能抗衡太古神山、域外大教的底气。 “神明法阵,呵。”鸣蛇邪看着升腾而起的巨大符文法阵,冷冷地俯视着火国皇城,他为尊者,什么场景没见过,不至于被吓到。 且,它来自一个隐秘的势力,手中有着一杆猎圣旗,这可是一件神明法器,自信十足。 下一刻,它动了,庞大的身躯舞动,仿佛在挥动着一方天地,强大的压迫感澎湃而至,如万重浪涛涟漪,欲强硬轰开城门。 “喀嚓!” 有神明法阵的守护,火国皇都自然不会有事,可皇城外就不一样了,大裂缝蔓延,宛若地崩了一般,景象令人骇然。 若是从高空俯视的话,可以看到地面上有密密麻麻的大裂缝,深不可测,像是蛛网般交织,泛着红光,仿佛直通了地心。 这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尊者出手超越了俗人的理解,他们生长在和平环境中,何时见过这样的恐怖。 人心惶惶! 站在正殿中的火皇,神色肃穆,接引下缭绕在中央天宫的龙气,随他而澎湃。 下一刻,他出击了,一步落下,让整片殿宇一阵剧烈颤抖的同时,也到了皇城上方,在一阵朱雀长吟中,强硬对击。 进犯者很强,在尊者中也是佼佼者,火国有底蕴不假,但非到极危时,不可能立马动用。 毕竟那些布置是为了对抗大劫的,是为了在神圣浩劫中保护火国文明种子的,这个时候动用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更何况,他也是尊者,无敌风采,为一国人皇,要给自己的子民树立自信。 “轰!” 宝术绽放,皇城外的虚空一下子就绚烂了,让这里乱石崩天,一座又一座巨山倒塌,被毁的不成样子。 火国中的百姓在古籍中见不少记载,了解过尊者大战,虽然比不上神圣争霸那么惨烈,但也是祸乱天地的劫难。 如今一见,亲身经历,皆是一阵颤栗,深感无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生命如草芥。 要是此地不是皇都重地,而是换一座城池,恐怕早就血流十万里了。 “皇道龙气确实锋芒,但想奈何我,还不够!”鸣蛇邪一吼之下,有无穷涤荡的音波压盖满了天穹,带着可怕的符文光芒,如山洪倒卷,似瀚海击天。 皇道龙气很强,气息太盛,一般的生灵绝对挡不住,可很显然它不在此列。 “轰!” 神光迸发,天穹炸开,两者为分出胜负,战斗自然继续。 和鸣蛇邪时不时出言挑衅,以乱敌人心境不同,火皇一言不发,静心凝神牢牢把握战机。 他晋升进尊者的时间还不算长,积淀并不够深,若是正常对决的话,确实如鸣蛇邪所说,奈何不了它。 可这里是哪,一国皇都,是神火祭祀的中心,是真龙天子孕育的地方,有人皇果位,有举国气运加身。 在此地,纵然境界不够,也能借外力化成天龙,护佑其不坠劫,不会比敌人弱。 “好热闹啊。” 远方,有恐怖气息澎湃,有新的尊者驾临,睥睨天地,踏着一条金光通道而来。 这是一个人形生灵,看不出出身,种族特征被隐去,似乎是有意不想让人知晓他的来历。 “确实很热闹。” 另一个方向,有云彩缭绕,不过其颜色发黑,有一头巨大的凶禽隐匿于其中,两只眸子非常巨大,在黑暗中格外的慑人。 “上一次这样的战斗似乎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了,看样子人皇风采依旧啊。” 北边方向,也有一头庞大的凶兽如闲庭散步般赶至,跟那头巨大的凶禽一样,隐匿在朦胧中,似乎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跟脚。 “三位尊者!?” 一开始,火皇凌厉与强势的出击,让火国百姓与坐镇皇都的王侯都长舒了一口气,能感受到一种大威严,在长空下激荡,安抚人心。 一位尊者而已,即便持着神明法器而来,他们相信也无法动摇火国。 可现在,三位尊者一同来到,看样子还不是普通的尊者,八成都有很大的名号,这无疑是危险的信号。 或许火国百姓不知晓其中的意义,但火国高层,那些王侯,那些老一辈,心中都咯噔了一下。 别看火国强盛,家大业大,不仅有火皇这位尊者人皇,还有一些老尊者,可真正能独挡一面的只有火皇。 因为随着老去,随着身体机能的衰败,别说是尊者了,就算是神明也会不负盛况。 年轻就是资本! 真要打起来,全面开战,火国恐怕真的危险了,即便有神明底蕴也不行,没看到那杆猎圣旗吗,对方也有相应的神明底蕴。 “诸位,可是来助火皇的?” 火族的一众老辈尊者升空,人数相对那三个生灵来说要多,踏着虚空而行,其中有一位帝易认识,正是迎接他的那位老者。 “我只是来看一看。”踏在金光通道中的人形生灵开口,看不出喜怒。 “都说火国强盛,远超他国,我也只是来看一看。”隐匿在云层中的巨大凶禽开口,不过它的声音较为冰冷,似乎不怀好意。 “呵呵,你们倒是说的好听,不过事情还未明朗,也不是不能等一等。”不想暴露跟脚的庞大凶兽冷哼,从它的话语中可以看出,所谓的看一看只是借口,另有其他的目的。 “诸位,如此不如进城一叙,这里荒山野岭,不是落脚的好地方。” 火族的老尊者开口,这三位尊者都是不稳定的因素,无论他们来这里是抱着什么目的,都不能放任不管。 “那就不必了,此地才是观战的好地方。”隐匿在云层中的巨大凶禽对火国很了解,深知神明大阵不止一重,除此之外还有那株曾经的祭灵神树,它可不想深入“险滩”之中。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在这里陪着诸位,一同瞻仰陛下是怎么斩落那只虫子的。” 对于这三位不速之客,火族的老尊者都心知肚明,他们的目的肯定不会简单,不只是想来看一看。 如此绝对不能放任他们不管,虽然不一定打得过,但只要能为火皇牵扯住,便一切就都有转机。 且,他们已经暗中安排人手呼唤祭灵,只要等到它回来,所有敌人都不足为惧。 当然,除此之外他们还有“王炸”,只不过被他们“忽略”了,没有想过去求援。 火国能传承到现在,靠的不是什么靠山,也不是什么联盟,他们深知什么叫做靠天靠地不如靠己。 第一百二十三章 和上界有关 “打了这么久,看来情报真的无误,火族祭灵,那头点燃了神火的朱雀,果然出现了意外!” 鸣蛇邪似乎印证了什么,眸光蕴含着笑意,不过那笑意是冰冷的。 毫无疑问,它之所以要持着猎圣旗这样的神明法器而来,便是为了对抗那头祭灵朱雀做的准备。 当然,若是一般时候,即便情报无误,它也是不敢来这里放肆的。 一切只因,现在不是上古了,岁月流逝,纵然为神明也会衰败,尊者也可以撼之。 “和这个荒域的补天阁祭灵一样,你们的祭灵也快要不行了,或者已经不行了,现在本座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就此负荆请罪,不要自误!”鸣蛇邪声音仿若奔雷,震得虚空都在不断抖动。 “你大限已至。”火皇在战斗中第一次开口,不出言则已,一出言直接就让鸣蛇邪勃然大怒。 “轰!” 一缕又一缕白雾出现,将鸣蛇邪环绕,尊者气息尽显无疑。 紧接着,有呜呜声如来自九幽,那是一种邪性的音波,简直要将天地都覆盖,震耳欲聋。 这是绝世宝术,属于鸣蛇一族,天上地下都在惊颤,波及灵魂,作用在心灵上,是罕见的精神层面的冲击。 “聒躁!”火皇断喝,他一直很平静,不为外物所动。 这一刻,四方腾起无尽龙气,禁锢天地,将这里封住了,在声声龙吟中,隐约间像是看到了真龙在捕食鸣蛇,十分惊人。 同一时间,更是有金光喷薄,能看到一头神禽展翅击天,那是太古朱雀四击,翱翔九重天,与鸣蛇邪硬撼。 一时间,那里沸腾了,罡风浩荡,爆发出无量光,有一个又一个古老的符号闪耀,那是极致的能量爆发,仿佛天地都将倾覆。 “咝!” 这一幕幕,皇城中的百姓何时见过,神驰目眩,全都惊悚。 这不是人力可敌的力量,不少修士都黯然,也有不少修士升起了无尽的动力与向往之心。 掌天控地,这是他们的修行目标,谁不想己身强大,有朝一日可以驰骋天宇,坐看风起云涌。 铭纹不是终点,列阵不是目标,尊者不是极限,他们在一幕幕对决中,心潮澎湃,见识到了更宽广的天地。 “轰!” 接二连三的碰撞,仅一瞬间就发生了千百次的交击,在场的只有少数人才能捕捉到,能跟得上那种速度。 宝术碰撞惊世,赤光与实质的诡异音波交轰,像是有两个大星在炸碎,波澜起伏,璀璨与耀眼。 “原来大家是这么打架的。”火国皇城里,中央天宫的正殿中,帝易看着那酷炫的战斗画面,心驰神往。 “呃……阁下难道不是这么战斗的吗,无需宝术的加持?”衍教的中年男子很是古怪地看着帝易。 “倒也不是,只是没机会用。”帝易回忆自己仅有的几场战斗,如果不算之墙的试炼的话,他似乎真的没怎么动用过宝术作战,没那种酷炫的展示。 “没机会用?”衍教的中年男子闻言,心中直突突。 就他所知,无需宝术的加持,不利此作为激发的“平台”,而是直接动用神曦符文对敌,倒也不是不能办到的事情。 只是那不是凡人能掌握的力量。 他来自衍教,深知直接动用神曦符文摧毁对方有多么的离谱,那涉及到了道与理,不再是单纯的原始符文,至少也要点燃神火才行。 且,即便如此,也不是随意一个神明都能办到。 “是啊,没机会用。”帝易点头,随后问道,“对了,跟我说说那鸣蛇吧,它有着怎样的来历。” “这倒不是什么秘密,鸣蛇邪是洪域的尊者,出生时并不是纯血生灵,不过它有大机缘,拜入了某一势力之中,据闻和上界冥族有关。”衍教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上界冥族?”帝易皱起了眉头,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将来的下界大劫,追问道,“难道和不远后的那件事有关,上界已经开始提前布局,伸出了爪子,为那个时候铺路?” “这就不知道了。”衍教的中年男子摇头,“不过从现有的情况来看,鸣蛇邪来此可能确实跟那件事有关,是为了探明火国祭灵的信息,当然也有可能有其他的目的。” “其他的目的?” “阁下应该知晓在历史上,有很多古国莫名覆灭吧?我想鸣蛇邪的背后推手,可能想扶持自己的代言人上位,把火国作为工具。” “工具?” “是的,工具。阁下既然知道那件事,那么想来也清楚上界的生灵对下界某些东西的渴望,他们需要大量的人手。除此之外……就是血祭一个古国,成就一位伪神。”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上界不是只针对神圣与尊者的吗?” “上界确实如此,可是上界扶持的下界代言人,却没有这样的束缚。更何况,就算是单纯的下界生灵,也是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不是什么新奇事,有些生灵想更进一步。不知阁下可曾听过荒域的吞天雀,又或者是荒域的那头穷奇?” “我听过这个种族。” “荒域的那头吞天雀,本是一头太古遗种,曾拜鸿鹄禽圣为师,经历点化,进化为了纯血生灵,可是到头来它却弑师,为了更强更是血洗过城池;荒域的那头穷奇,则更甚,曾为一个古国的祭灵,结果吸收完信仰之力,却将那个国度的人全部吞食。” “荒域还有这样的两头大凶?” “自然有,不过近两百年来,它们蛰伏了,少有动静。” “你不是天域的人吗,怎么对荒域这么了解?” “这不是什么难事,虽然我身在天域,但尊者圈子就那么大,何况八域并非互不相通,还有虚神界作为信息桥梁,发生了什么大事,即便当时不知,过段时间也就会知道了。” “嗯,虚神界是八域互通的?” “倒也不是完全互通,不过我们能来荒域,自然也能在天域的虚神界区域中到荒域的虚神界区域,每个传承久远的势力,都有自己的方法了解天下事。” “轰!” 就在帝易和衍教的中年男子聊天的时候,天空战场的波动越发剧烈,火皇和鸣蛇邪激烈交锋。 在他们的周围,在那战场的虚空中,有一个又一个古老的符号闪耀,那是他们各自的原始符文,烙印在天地中,铿锵作响。 如一片陨星在天穹发生了最可怕的大碰撞,惊悚整个皇城。 “火皇,你如此冥顽不灵,看来是想把火国拖下深渊了。我来此代表的可不止一家势力,你以为凭借曾经的祖先恩惠,能护佑得了什么,昔年也有古国定了规矩却不守规矩,如今也怨不得我们要推一位明君上位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四对四 鸣蛇邪的一番话引发一阵哗然。 当然,这引来的大多是愤怒,是敌视,这是哪来的臭虫,没有将一国皇权放在眼中,径直就要扶植傀儡,更换国本,口气未免也太大了。 “什么规矩不规矩,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敢在火国说这种话,天大地大都没有你容身之地!”一位王侯大喝,张弓拉弦,搭上一支特别的箭羽,助力火皇。 这是特质的箭,由硕大的羽毛构建而成,是火国祭灵炼制的特别宝具,是镇守皇城的重物,可射穿凶兽,可击杀王侯。 即便目标是鸣蛇邪,也能有不俗的杀伤。 因为炼制这种宝具的时候,火国祭灵就想过有朝一日可能会用来对付外敌尊者,故此其上有特别的符文,那是可撼动尊者的杀伐场域。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当箭羽射出的那一瞬,天地顿时失色,虚空刹那颤栗,刺目的符文光芒将鸣蛇邪行进路线完全笼罩。 不过可惜的是,特质的箭羽还未临近,就被裂圣旗的波动抵挡。 “跳梁小丑。”鸣蛇邪眸光冰冷,正欲催动猎圣旗,给那个放箭的人以血的教训时,却见有变故突生。 神曦光芒澎湃,如惊涛拍岸,有一股新的磅礴的压力出现。 这是尊者的力量波动,而且似乎比鸣蛇邪的气息还要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且,除此之外天空中莫名出现了一团光,仿佛第二轮天日,波动如汪洋,非常的璀璨。 “青天宝轮,我听过这件器物,你来自青天神山?”鸣蛇邪盯着来者,不知其来意,暂时和火皇默契地停手。 青天宝轮,极负盛名,是上古时代的圣器,曾经镇杀过诸多强者,不仅染过尊者的血,也染过神明的血,号称一件大杀器。 它之所以叫此名字,便是因为成圆形,刻有各种符文,当射出无尽神霞的时候,犹如一轮青色太阳。 这是一件强大的圣器! 因为自上古到而今的岁月,它参加过不少大对决,可并没有在任何一场对拼中破损,始终莹莹剔透。 面对鸣蛇邪的话,青天神山的尊者直接无视了,以人身现世,持着青天宝轮,踏着虚空来到战场,看向火皇,开口说道:“火皇,我们青天神山曾和火国有过合作,彼此也算融洽,我也不想闹的不愉快,此行只为一个问题而来。” “青天神山所谓何来?”火皇平静地看向青天神山的尊者。 “火皇心中清楚,应该明了。”青天神山的尊者很是直接,没有拐弯抹角,“我们之间有合作,彼此遵守规矩,千百年来如此,从未逾越。可是就我所知,火皇你近来坏了规矩,有人提前进入了火国祖地。” 听到青天神山尊者的话,火皇心中一凛。 关于帝易的信息,只有皇族少部分人知晓,故此别说远在他地的太古神山了,就连皇城内的普通王侯都不知晓。 而现在,青天神山却收到了这样的消息,显然是有身份足够高的皇族透露了消息,就是不知道此人是否会是他的那位族第。 “火皇,你应该知晓,规矩就是规矩。”青天神山的尊者说道,“如果不给一个确切的说法,为何那个人能提前进入火国祖地,而我们不能,到时候恐怕就不是我青天神山一家过来了。” “说法,本皇何须给你们说法?火国祖地是我族圣地,可不是尔等外族的圣地。”火皇轻语,他心中明白,青天神山之所以来此,恐怕也是为了寻个由头。 所谓为了说法而来,只是冠冕堂皇之话,其目的恐怕跟鸣蛇邪一样,只不过并没有表现得那么露骨。 “都是合作伙伴,算是盟友,何必动怒,伤了和气?” 就在这时,就在青天神山的尊者欲开口说话的时候,又有两个生灵赶至,皆持着圣器,澎湃着至强的气息。 “不老山、补天教?这倒是越来越热闹了。”隐匿在云层中的巨大凶禽,露出异色,心中不知在思忖着什么。 “这……似乎麻烦大了。”火族的老尊者自然也认出了来者,一时间紧张了起来。 算算数量,短短的时间内就来了七位尊者,这无疑是一股极强的冲击,是强大的阵容,超出了火国皇都而今尊者的数量。 “我想火皇提前放人进去,是有说不出的苦衷。”不老山的尊者没有一上来就咄咄逼人。 “火皇不用担心,我跟他们的目的不一样。”补天教的尊者,是在场唯一的女子,上来就站在了火皇的一边。 “呵呵,逢场作戏。”鸣蛇邪看着不老山和补天教的尊者,虽然依旧傲慢,但还是默默地将猎圣旗召回了手中。 没办法,无论是不老山还是补天教,都跟上界有关,而且都持着圣器赶至,不将猎圣旗拿在手中的话,它没有安心感。 “哦,不老山和补天教的道友都来了,当真让我意外。”青天神山的尊者此时开口说道,“唔,不老山的道友说的有些道理。火皇,如果真的有人胁迫,有说不出的苦衷的话,大可以开口,我们身为合作的盟友,何须见外。” “此事不急,各位,身为火国的合作盟友,有人打上火国皇都,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不如先将此事了结吧。”补天教的尊者看向鸣蛇邪,似乎没把它放在眼里。 “说的也是,该清扫一下现场。”对于补天教尊者的威胁,鸣蛇邪不为所动,底气很足地向着某一个方向说道,“该动一动了,请你们来不是真的来看戏的。” “看来终归还是要打一架,果然东西不是能白拿的。” 这一刻,无论是踏在金光通道中的人形生灵,还是隐匿在云层中的巨大凶禽,亦或是不想暴露跟脚的庞大凶兽,皆是动了起来。 “原来你们是它的帮手,可惜了,能修到这一步不易,何必自毁前程。” “轰!” 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语,复数位尊者间的战斗刹那就爆发了。 虽然不知道青天神山、不老山和补天教的真实意图,但此刻火皇也不得不跟他们合作。 一时间,火皇皇都的上空,那里恐怖威势滔天,各种宝术的光芒惊世。 除此之外还有圣器之间的对抗,气势磅礴,那不是人力可敌的汪洋,压迫得下方的生灵灵魂都在颤栗。 这等景象,这般战况,惊呆了所有皇城内的生灵,同时也让他们无尽惶恐。 因为这一刻他们仿佛亲历了末世,狂风呼啸,云雾澎湃,暗无天日,天地都像是被捅破了一般,有诸多异常景色浮现。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该我出马了 “别有目的啊。” 火国皇城,气势恢宏的中央天宫正殿里,衍教的中年男子皱起了眉头,或许青天神山的他没听过,可补天教、不老山的名号却不是没有耳闻。 他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一个局,是上界在推波助澜。 不然的话,这一切也太过巧合了。 一窝蜂的全来了,没有任何的征兆,这背后没有暗潮涌动,说出去谁信。 更何况,他在这里这么久了,和火国的人相谈,怎么都不知道火国祖地已经有人去过,而且就在近期。 “你不去帮忙吗?”帝易看着衍教的中年男子,这么说道。 “没必要,火国的底蕴比很多人想的还要深,如果靠几位尊者就想打下来,无疑是痴人说梦。更何况,不老山、补天教的人也来了,不管事出何因,都不会坐看火国被其他势力控制,那不利于他们的布局。”衍教的中年男子摇头说道。 “不利于他们的布局?”帝易不是很理解,追问道,“是什么样的布局?” “应该涉及到大劫过后的洗牌,至于具体就不清楚了,毕竟不论是不老山还是补天教,都不是天域的势力,我对此了解不多。”衍教的中年男子回答道,“而且,此事太过奇怪,火国从未提前让外人进入过火国祖地,这不知真假。要知道我们前来,想用麒麟旧巢为引,越过这个规矩,也没能成功。” “这很奇怪吗?”帝易问道。 “还不奇怪吗,无论是那鸣蛇邪,还是我们衍教,亦或是不老山、补天教等,火皇态度都一样,他既然不惧诸多势力,又怎会提前让人进入火国祖地?我怀疑上界不止有一家在布局,有其他的势力提前和火皇通了气。”衍教的中年男子开口。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帝易被衍教的中年男子的脑补所惊,这本来是一件很普通的一件事情,结果在他的思维里,愣是想出了无数个可能。 “或许为了削弱其他上界势力在下界的影响,阁下应该也知道上界对下界的某些东西无比渴望,竞争对手越少,越有利。”衍教的中年男子猜测。 这不是没有先例的事情,历史上很多古国的灭亡,背后就有不少上界的影子。 “哈哈哈,你的想法真的很有趣,不过这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没那么复杂,没有什么上界的布局。”帝易轻笑,“不过此事也算是因我而起,你都有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不老山、补天教或许也是如此。唔,这打的也太慢了,我还有事要找火皇。” 话刚说完,他便走出了中央天宫的正殿,踏着虚空,一步一步而上。 原本帝易是想凌厉而干脆地出手的,在看到皇城上空那酷炫的场面后,却升起了心思。 他也想酷炫一次。 “轰!” 神曦光芒绚丽如烟花,惊艳若朝霞,美艳到了极点,五色缤纷。 只是,在这样的美丽中,却蕴含着极大的恐怖,造成了十分怪异的天象,轰然喷发,光雨如陨星,划过整片长空。 此外,更有一个又一个符号亮起,像是一段段祭文,悠悠传唱,在昭告天下,在众生而耳畔响起,在万灵心中扎根。 那是无比晦涩深奥的声音,是帝易自圣皇宫中听来的,此刻被他用自己的语言述说,仿佛一位亘古长存的禁忌人物在轻语,在复苏。 当然,这还没完,天地中有道与理压落,那是浩瀚的神能,那是极尽力量的体现,仿佛在弹指间,无数生灵都会成灰烬。 同时,无论是大日,还是八位尊者战斗所释放的刺目的光,都被十团冉冉升起的光源所压盖,被苍茫而悠远的大道奥义肆无忌惮地镇压。 那是鲲鹏在扶摇直上。 那是煌煌剑光冲霄而上,斩到了天外。 那是朱雀高吟,火红的翅膀简直要将这方苍穹击碎。 …… 在那极尽澎湃的波动下,这世间万物仿佛都是小草,可以被随意磨灭,甚至是一切都将推倒重来,可怕而惊人。 “我方才竟然在和一位神明说话!?”衍教的中年男子无比后怕,想起自己之前叫他为阁下,这真的是在找死。 与此同时,那几位衍教的弟子门徒,也都骇然地睁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之前那和蔼的男人此刻竟然爆发出这样的威势。 那真的只是神明吗? “火族祭灵!?”鸣蛇邪心中大骇。 它一下子就想到了火国的那头点燃了神火的祭灵朱雀,只是它很快就否决了,因为这样的威势绝对不是那头祭灵朱雀能散发的。 “神明波动……火国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有了这样的底蕴,竟不是那头天神朱雀!?” 相比于鸣蛇邪,不老山、补天教的尊者了解的更多,心中已经骇然到难以动弹的地步。 和其他势力不同,他们还有活着的老祖,有点燃了神火的强者,对超越了尊者的波动极为熟悉。 “原来是那位……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还好之前没有表露出什么,还有挽回的余地。” 对于帝易,青天神山的尊者怎么可能不认识,同不老山、补天教这样的远在他域的势力不同,当初百断山一事,他们神山不是没有派人前往。 “前辈!”火皇见帝易出来了,心中清楚这个时候谁才是现场的主角。 “!”见到这一幕,鸣蛇邪心中警铃大作,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同一位神明为敌,谁敢正面硬撼,那不是失心疯了。 与此同时,无论是那人形生灵,还是那巨大的凶禽,亦或是那庞大的凶兽,都生出了和鸣蛇邪一样的心思。 拼尽全力逃跑! “轰!” 它们想跑,想借助猎圣旗远遁,可是那可能吗。 瞬息间而已,天地茫茫,混沌沸腾,这里成为了一片朦胧之地,难以看清了。 紧接着,有诸天星辰一般,那是帝易自圣皇宫中点亮过的大星,此刻流转无上伟力,压迫得虚空寸寸断裂。 “这……” 不老山还有补天教的尊者皆骇然,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手段,他们要大战一番的对手,结果就这般悄无声息的灭亡了,就连猎圣旗都没能泛起水花,这也太可怕了。 这就是神明吗? 怎么比自家的神明要强那么多! “和百断山时一样……” 要说场中镇定的,除了火皇外就只有青天神山的尊者了,毕竟这样消灭生灵,毁灭圣器,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们打的也太慢了,我看不过,没能让你们打尽兴,不会不满吧?”帝易探出一只手,在抚平了一切波动,重现了完整的天穹,恢复了因尊者大战而崩坏的土地后,开口说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谁有意见 “能一睹大人风采,是我们的荣幸。” 青天神山的尊者最先开口,有过百断山的前科,这位疑似真犼一族的大人物,连西陵兽山的生灵说杀就杀了,连带着圣器一同消亡,他可不敢不敬。 见有人率先出声,不老山和补天教的尊者也随后表示了自己的“受宠若惊”,这里是荒域,不是他们的主场,身处在外,审时度势是必须的。 “那就好,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们之前提及的那个人,就是我。”帝易环顾了一下在场的生灵,这么说道。 听到这话,青天神山、不老山的尊者在见到帝易现身的时候,就有了预感,而今被证实,顿感大祸临头。 就像火皇说过的,火国祖地是火族的圣地,不是外族的圣地,他想让谁提前进入,都是自由。 他们前来询问此事,虽然没有表露敌意,但也有问责之态度。 毕竟火族祖地有成神的秘密,他们一直没有寻到,怎能容忍他人乘机而入。 且,衍教的中年男子也说中了一些话,不老山和补天教看来,有人提前进入火国祖地,有可能是被其他势力控制了,那不利于他们的布局。 不过好在,在不久前他们并没有一上来就咄咄逼人,反而是助力了火皇,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此事还有补救与转机。 “垃圾话就不要说了,我进入火国祖地的事情很隐秘,你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帝易见那三个生灵有话要说,未等他们开口,便直接打断。 他不想知道是谁告知了他们,毕竟这可能涉及到了火国自身的阵营问题,有人心生向外,也有可能是想借机谋朝串位。 “我等明了,这其中应该有误会,稍后我们会跟火皇细谈。”青天神山和不老山的尊者点头,神明都发话了,他们要还不知晓该怎么做,那可就是老寿星上吊了。 “大人,您放心,我就是为这件事而来,火国中出现了叛徒,理应告知火皇。”在场中唯一算是镇定的就是补天教的尊者了,她风姿超凡,明眸善睐,本就不是为了问责而来。 “那就好。”帝易点头,随后看向火皇,“你先跟我来吧。” 说完,他便踏着虚空而下,回到了下方中央天宫的正殿之中。 见此,火皇心中猛然升起了一种猜想,暗自激动,随后呼唤来了几位火族的老尊者,让他们安排青天神山、不老山和补天教的尊者,抱以歉意。 对此,青天神山、不老山和补天教的尊者表示可以理解,他们不会放在心上。 谁敢有意见? 神明亲自点名,即便因此而导致火皇礼数不到,那也得接受,总不能忤逆神明的意志吧。 “见过神明!”见帝易重回中央天宫的正殿中,衍教的来人感受到了庞大的心理压力,连大口喘气都不敢了。 这可是一位神明啊,当世几乎不可见,就算是各大太古神山又或者是那些和上界有关的大教,也不见得有这么一个春秋鼎盛的底蕴。 可以说,只要有他在,将来的大劫即便爆发,选择了火国,上界的生灵也得掂量掂量。 甚至在衍教的中年男子心在,都升起了一个惊世的猜测,那就是这位神明是上界来的,代表的就是上界某一势力的意志。 “今日的事情发生的突兀,让你们受惊了,为了表达歉意,本皇晚上会设宴。”在帝易回到中央天宫的正殿不久后,火皇也回来了,向着衍教的人说道。 “这种事任谁也不会想到,没什么。”衍教的中年男子开口,客套了几句,随后便带着门徒行礼退走。 之前帝易点名的声音他也听到了,知晓这会多半有要事要谈,很有眼力见地选择了离开。 “前辈,那件事真的成功了?”在见到衍教的人都离开后,火皇用秘法将整个中央天宫正殿封闭,随后激动地问道。 “我说过,自然有把握。”帝易点头,随后用真解构筑起了太古朱雀宝术。 “真的是朱雀宝术!”火皇震动,他万万没想到,初祭灵和圣皇都没能完成的伟业,竟被一位外人完成了。 当初,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认为帝易能够拥有其他体现的朱雀宝术,进入圣皇宫中,就算不能成功,也能将太古朱雀四击向后续推演。 可是没成想,竟然一步到位了,直接功成。 “你拿个东西来,我将它铭刻上去。”帝易出言惊醒了处在震撼中久久不能回神的火皇。 “好,前辈稍等!”太古朱雀宝术的珍贵,火皇非常清楚,这是火族无上的传承,需要着重对待。 下一刻,他取出了一件器物,那是一枚晶莹透亮的印玺,如一轮小太阳般,缭绕无尽龙气。 毫无疑问,这是火国的人皇印,为一件重宝,不仅是一国皇权的象征,同时也是一个国家气运、形态的象征。 它不是很大,散发的光辉也很柔和,但是可以看出,其有一种神秘的气机,如同一方小世界一般,与中央天宫正殿共鸣。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枚人皇印无疑最适合铭刻太古朱雀宝术,承载火族的无上传承。 因为它所凝聚的气运,最为磅礴,自古至今都只在人皇手中流转,种种秘力,无尽气运,皆汇聚在其内。 “一国气运所在,举国同祭之物,有点意思。”帝易看着那人皇印,没有多言,直接将无数符文祭出,利用真解的力量,瞬息间完成了刻印。 “嗡~” 人皇印颤动,这一刻它越发的晶莹剔透了,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好处,开始喷薄瑞霞,笼罩整个中央天宫的正殿。 它原本就是神明法器,是上古圣皇铸造的人皇印章,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火国第一宝。 而现在,在承受了太古朱雀宝术的繁杂奥秘之后,它似乎有了晋级的趋势,仿佛有了自我的生命,响起了举国同祭之音。 “这……”火皇感受着掌心中人皇印涤荡的气息,像是有一种天地尽在手中的大势,抬手间就可以毁天灭地,镇杀四方生灵。 如果说一开始的人皇印,只算是特别的神明法器,并没有太多的攻击性的话,那么现在的人皇印就不一样了,无比霸道,好似秉承天地大气运而生。 他听过一个说法,烙印有完整至高宝术的器物,即便本身没有什么神秘,也会受到泽福,因此而蕴生出无穷秘力,化身为大杀器。 “好了,太古朱雀宝术好生保存,若是遗失,我不会出手第二次。”帝易说道,他不可能始终在下界,将来去往哪里都说不定,想要再找他,那恐怕没有可能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起源图录 “我明白。” 火皇点头,能得到完整的太古朱雀宝术,已经是意外之喜,重得无上传承,哪还能要求过多。 “那就这样吧,此事已了,我也该走了。”帝易说道,他在火国待的时间也算蛮久的了,而今快到五个月的约定期,也该回往补天阁了,而后去接黄金犼了。 “前辈,您帮我们寻回至高宝术,还没有答谢就让您离去,这怎么行。”火皇赶忙拦住帝易,如果一点也不表示,那也太失礼了。 更何况,今日帝易为他解决了很大的麻烦,在某种程面上可以说是帮助火国渡过了一劫,这是恩,虽然还不了,但表示总该表示的。 “不用那么麻烦,毕竟我也不是毫无目的地帮你。”帝易开口,毕竟没有火国,没有火族,他也没这么容易得到太古朱雀宝术。 顺势帮一帮,也算是还火国起的因而已。 “话虽然这么说,但前辈帮我们还原了至高宝术不假。这样吧前辈,之前不是您说过原始真解,想了解太古宝界的信息,而今不老山的人就在这里,不如就借今日的机会,看看他们是否知晓更多的信息。”火皇说道,如此提议。 “哦,这我倒是忘了,也好。”听到火皇的话,帝易想起了他和火皇之前谈论过的事情,来了兴趣。 “那前辈稍等。”火皇说完,便行礼离开了中央天宫的正殿。 没过多久的时间,他便带着不老山的尊者回来了。 从神情上不难看出,此刻的不老山尊者很是心慌,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被神明点名召见。 难道是因为之前的事情? 可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对火国又或者是火皇的敌意啊,再怎么秋后算账,头一个也应该是青天神山的那位才对。 “不用紧张,放轻松,我找你只是有些问题想问你。”帝易自然看出了不老山尊者的拘谨,微笑地示意他不用担心。 “见过神明,不知您找晚辈想要问的事情是什么?”不老山的尊者名为秦令,在族内的身份说高不高,说低却也不低。 “也不是什么其他的事情,就是想问一问,你听过原始真解吗?”帝易问道。 “原始真解?自然听过,关于它的传说无尽,想不知道都难。”秦令回答道,对不老山来说,这四个字代表的东西不是什么秘密。 “它是上界的东西吗?”帝易接着问道,他想知道这个新生世界,或者说是上界对它的说法,故此没有提及自身和原始真解的关系。 “这就不是很清楚了,反正有了的时候,上界已经有不少巨头都参悟过了。”秦令说道。 “既然都已经有人参悟过,为何还会有无尽的传说?”帝易继续问道,从秦令的回答中不难看出,他身为不老山的尊者,是有权知晓一些事情的。 毕竟上界在意的下界事物就那么几个,如果不告知一些跟脚,如何能寻到。 “这……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事关原始真解,秦令本是不想说的,可形势比人强,这要是不说恐怕都走不出这个正殿。 他告知帝易,在上界原始真解不是什么秘密,不少巨头都参悟过,只不过那只是一部分,名为神引篇。 据说,说完整的原始真解一共有三篇,其中已知的为神引、超脱,最后一部下落不明。 对于这门古法,在上界不算是什么绝对的秘密,在少数顶级古老的大教中有收藏神引篇,一族继承人有机会研读。 “上界想在下界找的就是那最后一部?”帝易插嘴问道。 “不是,最后一部连传说都没有,想要找也无从找起。”秦令摇头,接着叙说。 上界的生灵,不少道统,包括不老山,想来下界寻找的并非是原始真解的第三部,而只是其中的第二部,也就是超脱篇。 按不知道是何人传出的消息,原始真解的第二部超脱篇,就在至尊殿堂的传承中。 昔年,很多上界大势力闻风而动,只是奈何至尊殿堂不知所踪,被毁了,根本无从寻找。 而这一势力向来都是一对一传承,想要从中得知消息也无从下手。 不过上界大人物终究是大人物,他们联手推算,寻找到了蛛丝马迹,认为至尊殿堂坠落到了下界八域。 而后经过太古和上古两次搜寻,也佐证了这一点,不少上界派下来的生灵,见到了至尊殿堂。 只是想要得到,很难,它被一只巨大的乌龟驮着,其有着不弱于神明的实力,行踪飘忽不定。 “这可能是一个局,是为了算计上界的大人物。”在说道这里的时候,秦令透露了一点信息,他告知所谓的超脱篇,可能是假的。 “怎么说?” “原始真解的超脱篇确实有,但不一定就在至尊殿堂中。”秦令告知那只巨大的乌龟真的很能藏,甚至在太古和上古中葬送过不少上界来的生灵。 而且,据说当年的至尊殿堂,虽然是一对一的传承,但也不是没有过浩瀚的山门,没有过庞大的教土。 可不知何时,至尊殿堂成空,山门破败,教土荒废。 显然,那一定是遭遇了大难,活下来的至尊殿堂的人不甘,欲复仇,就此设局,毕竟想要进入下界,就算是那些巨头也要付出惨重代价。 “当然,也有可能是真的,只不过具体如何,我就不知晓了。”秦令虽然是不老山的人,但原始真解超脱篇是只有上界大人物才知晓的东西,他能知道这么多都算是不易了。 “原始真解很强吗,为何上界的那些人都想要得到?”帝易自然知晓真解的强大,不过为了了解更多,他继续试探道。 “自然强大,不然何以叫神引、超脱。”秦令似乎也很向往原始真解,“传说原始真解为天辟地时的产物,由天地孕育而成,记载了万灵的根源,可以说是起源图录。” 他告知帝易,原始真解的强大在上界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曾经有过传言,说哪怕不修宝术,只研读此古法,有朝一日能参悟到最高境地的话,便可万法融汇,以最原始与朴质的奥义败尽诸敌。 “这么强,那为何要叫起源图录,不应该叫战神图录吗?”帝易来了兴趣,他想知道上界的生灵是怎么理解的。 “称战神图录的话就不能言尽其神秘了,从它被叫起源图录中不难得知,之所以会有传说为天辟地时的产物,就因为如此,它阐释的是生灵最原始的本源。”秦令说道,“据说在原始真解中有过体现的生灵,在后世都一一诞生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带走了第三篇 “起源图录,其中的生灵在后世都一一诞生了?” 帝易有些哑然,他似乎有些明白这个新生的世界的生灵为何传言原始真解是天辟地时的产物了。 他很想说一句,不是那些生灵在后世都一一诞生了,而是此地被那些生灵发现了,迁徙了而来。 不过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以这个新生世界的历史而言,所谓的开天时代,恐怕是按字来理解的“开天时代”,蕴生有生命并没有太长的岁月。 这就像是跟蛮荒大山里的人说上界一样,他们根本没有那种概念,只认为自己所在就是整个天地的全部了,只会以为在说大话。 不过,虽然从秦令那得来的上界对原始真解的理解大多都是无用的,但也不是没有有用的价值。 至少这让他清楚了在漫长的岁月后,这个新生的世界成为了新的世界“中央”。 因为既然那些生灵都在这里一一诞生了,那无疑说明了原本的大势中心转移了,在他沉眠的漫长岁月里,再现了某些盛景。 同时,或许这也是原始真解会出现在这个新生世界的原因。 “是的,比如真龙、鲲鹏等十凶,也比如朱雀、真犼等凶兽。”秦令点头。 原始真解先天地而生,造化万物,上面所烙印下的那些飞禽走兽,在开天辟地后的无尽岁月中都一一呈现了,并非为假。 “十凶吗……”帝易沉吟,他的势海中曾出现过十个真灵,而今显化出了两个,跟脚跟这个新生世界的所谓十凶相近。 毫无疑问,他曾经的猜想成立。 此外,似乎也可以进一步猜想,在这个新生世界的生灵认为的后世都一一诞生了的原始真解有过体现的生灵,恐怕都可以自势海中具现出来。 只不过他有一点疑惑,自己的法为何自己不知道这种“起源图录”,这很古怪。 难道是曾经传法时,为了自己的国度子民能够很方便的学习,而特意留下了三个篇章,编写成了古法书籍? 很有可能。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何第三篇会不见、遗失。 那不应该。 “难道是当年,我有意没有让第三篇章留下,而是带走了?”帝易呢喃,他似乎记起了一句话,只不过无法清晰地表述而出。 “什么?”秦令明明看到帝易开口了,可是却听不到声音,感觉就像是失聪了一样。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惊叹原始真解的强大。”帝易模糊地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而询问了另一件事,“对了,我曾听说玄域到有一个传说,有一个太古宝界,传说有至尊神藏,号称什么天帝都不曾得到的造化。” “您想问的是混沌古殿吧?”秦令一听到帝易说起这个,就明白他想询问什么,“确实有这么一个传说,据闻里面有一部先天地而生的经文,疑似和原始真解有关。” 这不是什么秘密,如果眼前的这位神明要去玄域的话,很容易就能打听出来,故此不如如实相告。 “既然是这样,那你们肯定也找过吧,毕竟是至尊神藏,有一部先天地而生的经文,疑似跟原始真解有关。”帝易说道。 “不瞒您说,我们不老山确实找过,可是没有所得。而且不仅是我们,就算是其他的跟上界有关的势力,也没有所得。”秦令告知帝易,想要通过太古宝界寻找原始真解,不如去寻那至尊殿堂来的快。 因为那个太古宝界,里面恐怕十分危险。 那个号称天帝的生灵,疑似远早于太古时代,强大到不可揣度。 可就算是这位天帝,都不曾得到造化,别人就更别想了。 且,那部先天地而生的经文,也不一定是原始真解,或有可能是其他的古法。 “没有所得吗,那你们怎么知道那个太古宝界里有什么的?”帝易意外。 他本以为像不老山这样的传承,有着上界的影子,经历过太古、上古两个时代,纵然没能探寻明白,也大体知晓太古宝界的事情。 毕竟连那个太古宝界里有什么都知晓,是从玄域传出来的,所谓空穴不来风,怎么可能没进去过呢。 结果让他失望。 “这倒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一切只因那个号称天帝的生灵,其是金乌。”秦令解释道。 在玄域,有一个十分强大的族群,是从上界下来的,只不过它们的目的和众多上界势力不同,它们一心只想寻到那位天帝。 曾经它们找过不老山合作,告知了一些事情,只是可惜寻找未果。 同时,所谓的那个太古宝界的传说,也是它们散布的,为的就是让更多的生灵加入进去,增加些可能找到的希望。 甚至据闻,在那个太古宝界内,也有金乌,并且不是外来进入的,而是本就在太古宝界中诞生的。 “太古宝界不是那么容易进入的。”秦令接着说道。 他告知帝易,在下界八域中,像那样的太古宝界很少。 如果不是它自己出现,又或者是有什么异变发生,就算是圈定了疑似可能存在的区域,也终生无法进入。 “为什么?”帝易来了兴趣。 “因为太古宝界,不是那种神明开辟的小世界,而是开天时代的恢弘产物。”秦令说道。 关于太古宝界,那不是什么秘密,有普世的共知。 按他所说,这太古宝界原本可以成为一方世界,只是在主世界开天后,它们被生生挤压,很难再扩展下去。 当然,这样的艰难扩展,也不是完全停滞了,依旧有着孕育完整的机会。 只是很可惜的是,在太古年代,不知是何原因发生了一场没有被记载的大战,直接影响了上下界,导致这样的宝界伤及了本源,永远凝固。 据猜测,在那一场没有被记载的大战中,所有这样的宝界都受到了影响,全都停止了生长与开辟,终结于太古时代。 这种稀有的宝界,其生长最终止于太古,故此被称为太古宝界。 因此想要进入这样的地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相比突破域与域之间的屏障,突破界与界的屏障无疑要困难上几个数量级。 “像这样的地方,里面出现什么都有可能,或许是先天的杀阵,或许是什么混沌宝物,或许是先天地而生的经文。故此我说,那里面所谓的至尊神藏,不一定是原始真解。”秦令最后说道。 “这样说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都不是后来诞生的?”帝易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具体如何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类似原始真解这样的东西,还有一样,被称呼为开天杀阵。” 第一百二十九章 祸乱上界的生灵 “开天杀阵?” 帝易心中有了思绪,能叫这个名字,类似对原始真解的理解,那不用说了,其来历肯定不是真的开天辟地时代的产物。 “在上界,有三座这样的杀阵,伟力无匹,据说可以在浩瀚的上界排名前三。它们皆来自类似的地方,不是人为所创,而是先天地而生。”秦令说道。 “是吗……”帝易对此不置可否,杀阵可能是真实存在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先天地而生,不是人为的,那就不一定了。 他怀疑,所谓的主世界开天,可能就像是下界神圣开辟小世界一样,也是有更强的生灵挖掘混沌所致。 至于在其中发现的事物,比如原始真解等,这些生灵无法理解,就将之归类到了“神降”里,简单而直接地进行解释。 仔细想想似乎很有可能。 因为这个新生世界的生灵普遍很弱,特别是下界生灵,别说接触到一部分的上界了,就算是认知完整的下界都做不到。 他们多半只会以自己的眼界和理解去看待未明的事物。 当然,也有可能是上界的生灵隐瞒了什么,没有将真实情况说出,又或者是在吹捧,进行造“神”。 前一种可能从秦令的话语中就有所体现,他并不知晓太古发生的大战代表了什么,认知一片空白,可是却能知道十凶,这很不正常。 而后一种,帝易现在还没有相应的认知,无从判断。 “您询问这些是想去探寻那些开天辟地时代的产物,比如原始真解吗?那我们不老山可助您,可以合作。”秦令觉得帝易问这些肯定不是一时兴趣,必然是带有目的的,故此试探性地问道。 “我对那些没有兴趣。”帝易摇了摇头,对他而言,这个新生世界的所谓开天时代的产物,多半不是真正的原初事物。 从价值而言,他自身都不知道比这个新生的世界早了多久,按他们的理解来说的话,自己也可以算是开天辟地时代的产物。 寻找比自己后出现的东西,那有什么价值。 且,原始真解就是他自己的法,何须再去寻找。 之前他或许想了解,想探寻,认为其可能是找回自我的“钥匙”。 可现在看来,除非太古宝界又或者是至尊殿堂中的是原始真解的原典,不然的话毫无用处。 “那您是想……”秦令不明白帝易的意思,都这么询问了,怎么可能没有目的。 难道是闲的发慌,权当想听故事了? “不说这个了,我听说你们不老山下压着一个太古的生灵,它什么来历?”帝易换了个话题。 在谈及太古宝界的时候,他想到了火皇曾提及的事,此刻正好是个机会,他想了解了解。 “太古的生灵……”听到这五个字,秦令的神色明显不一样了,心中很是畏惧,似乎不愿意提及。 “怎么这副表情?”帝易意外,那个太古的生灵不是被不老山镇压了吗,理应构不成威胁才对,加之过去了这么久的岁月,纵然为神明也肯定衰败不堪了。 如此为何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难道那太古的生灵真的跟火皇说的一样,具备不灭性,渡过连神明都要衰败的岁月也依旧强盛不成。 “那是一头恐怖的恶魔,昔年我虽然没有参与那一战,但也从老一辈口中听过其恶名。”秦令深呼吸了几口气,而后解释道。 按他所说,那太古的生灵曾在上界搅动了无边的风云,大杀四方,灭了不少的道统,导致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昔年,也就是上古时代,诸教皆出,那个时候上下界还能互通,他们一路大战,最终打到了下界。 那一战无边恐怖,什么日月精华,什么域外星辉等,都被打崩了。 最终,那太古的生灵被追到了下界玄域,而不老山在下界传承就在那个区域,身为上界不老山的后人,自然也参战了。 能同上界大人物大战连天,自然不是什么凡俗之辈,即便是没有参与过那一战的他,也深知那位太古的生灵有多么的可怕。 据说,在那上古岁月前为了镇压那个太古的生灵,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尊者都只能沦为炮灰,神明才能堪堪一战。 而且,那个太古的生灵生命力真的无比顽强,疑似杀不死,令参与那一战的诸多大教,以及下界的不老山,都毛骨发寒,从头凉到脚。 不过好在,最终上界巨头出手,合力镇压,锁住其道骨,封住其真魂,以开天辟地时代的法器压落,就此终结了浩劫。 “那个所谓的开天辟地时代的法器,不会是你们不老山的山体吧?”帝易沉吟。 “是的,正是不老山的山体——五行山。”秦令点头,那个不灭的生灵对他们秦族来说,无疑是一个不定时的大祸。 昔年那些上界大人物,希冀用岁月的力量逐渐斩杀那个太古的生灵,可谁能知晓能否奏效,毕竟当年都没能真正的击杀,这说明那些上界的大人物也没有办法处理。 “五行山……我听过五行环这件法器,它不会是照着五行山仿制的吧?”帝易问道。 他曾在补天阁的骨书中见过五行环的记载,那是一件强大的后天兵器,具备五行之力,可震动混沌,可扫落宝术。 之前,他曾听火月玲说起过,世间大多兵器都是按照一些源头所铸造的,想来五行环和五行山有一定的联系。 “这不是什么秘密。”秦令点头,解释道,“不老之地,为五行山所化,拥有五行道根,它诞生于混沌中,始于开天前,育有先天五行神环。” 他告知帝易,五行环正是上古生灵效仿五行山的道纹所铸,是基于其天地道痕造化孕育的。 当说道这里,他很是骄傲,强大的生灵都以五行山为源头,费尽千辛万苦铸成兵器,足以说明秦族的底蕴有多么的强。 毕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五行山的强大就代表着秦族的强大,它冠绝人间,自然也带动这秦族冠绝人间。 “诞生于开天前吗……”对此,帝易依旧是不置可否,“那你觉得是五行山更强,还是那个太古的生灵更强,有可能被彻底镇压吗?” “这……”面对这个问题,秦令不好回答。 说五行山更强吧,那太古的生灵恐怕也不逞多让。 说那个太古的生灵更强吧,可它又被五行山镇压了,即便出手时是多位上界大人物合力,可要是五行山不行,那也不可能能作为镇压的基体,运转了这么漫长的岁月。 “看来你也无法肯定,既然这样为何要将那个太古的生灵镇压在下界,而不是上界?如果将来有一天,那个太古的生灵脱困而出了,按你之前的叙述,下界岂不是要遭遇大难,这是上界有意为之吗?” 第一百三十章 前往玄域 “应该没有那种可能,那个太古生灵昔年做的事上界诸教共讨,怎能容许它还有一丝一毫的存活机会,我想下一次上界大人物下来的时候,就会彻底解决了。” 秦令倒不是不相信什么阴谋论,只不过那个太古的生灵就被压在不老山下,即便其他的上界的大人物不管不顾,他们不老山的那位巨头,可不会坐视不管。 且,五行山这么多岁月以来,始终稳固,五行领域依旧,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迹象,这足以证明那个太古的生灵即便还活着,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下一次,那也就是说大劫的时候……”帝易沉吟,不知为何他有种感觉,那个太古的生灵,来到下界肯定是有目的的。 毕竟上界比下界更加广袤,想要逃离追杀的话,上界比下界更合适。 且,那个太古的生灵也没道理在那个上下界还能互通的时候下来,以其杀不死的特性,在上界躲避锋芒,不会是难事。 更何况,其最后的一站选的有些特殊,为何是在玄域,为何是在有上界势力的地方,为何是在有太古宝界的地方。 他觉得其中肯定有故事。 “我想过去看看那个太古的生灵,这不成问题吧?”帝易说道,他对那个太古的生灵很感兴趣。 “这……”听到帝易的话,秦令心中直突突,他既不敢答应,也不敢驳斥。 “放心,我只是去看一看,对于太古的很多事情,那个太古的生灵可以说是一部活着的史书,我想了解一些事情。当然,如果其要真的是大恶,我也会出手,不会坐视不管。”帝易看出了秦令的踌躇,他明白不老山的担忧,故此这么说道。 “如果您只是想了解太古的事情的话,其实不必去找那个太古的生灵,我们不老山中就有不少古籍记载,这我可以直接作主。”秦令说道,“只是,您要是想见一见那个太古的生灵,这我就没有权利了,无法给您做出什么答复,需要请示。” “这样吗……那也行。”帝易点头,没有让秦令难做。 “那您准备何时动身,我好提前安排。”秦令询问,一位春秋鼎盛的神明,如果是上古时代的话,那不算什么,不老山完全可以不给面子。 但如今已经不是上古时代,诸多神圣不是逝去了,就是前往上界了,别说他不敢得罪,就算是下界的不老山,也得仔细掂量掂量。 “就现在吧。”帝易很是直接。 “现在!?”秦令没想到这位神明是如此的雷厉风行,他还没歇脚呢,就又要上路了。 “有什么问题吗?”帝易不理解秦令为何吃惊,已经做出决定的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哪有延迟等待的道理。 “没有没有。”秦令哪敢说有问题,跟着帝易向着外面走去。 “前辈,您要离开了吗?”在帝易和秦令走出中央天宫的正殿后,之前自觉退出没有旁听的火皇迎了上来。 “是的,去一趟不老山。火月玲如果醒来了的话,就让她不用等我了。”帝易说道,随后没等火皇答复,便带着秦令离开了火国皇宫,飞离了火国皇都。 “神明,我们先去那个方向,那边有个超级传送阵,可以贯通域壁,不用多花功夫。”秦令在出离了火国皇都后,便向帝易说道,告知接下来的行程。 “直接横渡不行吗?”帝易听到秦令的话,不由得问道。 “对于您来说,自然可以,只是我可能就跟不上您的速度了。”秦令很委婉地解释,告知帝易八域很广袤,玄域和荒域隔着很远。 想要硬飞这么庞大的距离,以他的实力,几生几世都难以到尽头,那得累死。 且,穿过域壁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那是用来隔离八域互通的制约,是超越尊者的手段,那里充满了乱流,他这小身板哪里能承受得住。 “那就去那里吧,不过火国还有这样的传送阵?”帝易意外。 “火国原本是没有的,不过我们不老山和火国有合作,为了方便往来,自然会建立能够前行的通道。”秦令解释道。 他告知帝易在火国像这样的超级传送阵有几座,有的是他们不老山和火国合作的,有的是补天教和火国合作的,也有的是其他域外势力和火国合作的。 总之,在荒域里,火国是很特别的,就拿靠近火国的邻国石国来说,他们就没有这样的东西。 “这样吗,看来火国在荒域里很独特啊。”帝易觉得火国之所以如此特别,可能跟太古朱雀有关,除此之外就是自身的强盛底蕴。 就他所知,火国在上古时代,有着不少的天神,光是祭灵就有两位,这在荒域中是很少见的。 “确实很独特。”秦令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取出一件法器。 这是一艘很大的飞船,船体百丈,以各种飞禽的骨架为框架,上面刻画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这船的造型倒是独特,这是你的宝具吗?”帝易在补天阁的骨书上见过类似的器物,这种宝船拥有极速,是跨过无垠大地的必备工具。 “这是我们不老山的法器,可日数十万里,此行路程不短,用它代步很合适。”秦令说着便邀请帝易登船。 要是真的愣飞,他不敢想象那种场景,即便是他,不借助横渡宝具与空间宝术的话,能日行二三十万里就已经是极限了。 可那里距离火国皇都何止二三十万里,纵然是日行百万里,那也是一段漫长的路程。 此外就是,他觉得借助不老山的法器,邀请帝易一同登船,也符合当前的情景。 毕竟只有他坐船,而神明却飞行的话,那太怪异了,有种亵渎神明的意味,很不尊敬。 当然,还有些话他没敢说出来,那就是他觉得纵然是神明,速度比不老山的法器快,也快得有限。 因为在玄域中,不是没有神明的横渡法器,可那也只能日行百万里罢了。 “那里距离这里很远吗?”帝易问道,他对距离没有什么太大的实感,毕竟他想去哪里,根本花费不了多大的功夫。 “很远,在火国的边陲,算是靠近石国了。”秦令回答道,那个路程可不短,即便依靠不老山的法器,也需要十几日的时间。 “十几日?那也太慢了。你将那里的大概位置告诉我吧,无需那么麻烦。”帝易闻言,顿时觉得不老山的法器也就那样,远不如火月玲手中的那个兽皮。 毕竟那个兽皮瞬息间就可以从补天阁来到火国,这之间的距离何止数百万里,速度远超不老山的法器。 “这……”秦令无言,日行百万里还嫌弃慢,不过他没敢说,神明既然都发话了,他自然得告知了那个地方的大概位置。 第一百三十一章 跨域 “大致在那个位置吗……走,上路。” 帝易闻言,心中有了数,随后动用了真解的伟力,动用出了补天阁祭灵神藤的宝术,供应了势海的体量,打开了一条五彩缤纷的通道。 像是在星河中漫步,五彩缤纷的通道非常绚烂,踏着这条通道,时光都仿佛紊乱了,一路连通向遥远的目的地。 “这……”秦令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手段,凭空打出一条横渡虚空的通道,无需借助浩大的祭坛,甚至连宝具也没有利用。 这就是神明的伟力吗? 相比之下,他觉得自家秦族的老祖,或许都没有眼前的这位强大。 这种手段也太不讲道理了。 “到了。”光阴闪烁,帝易带着秦令熟练地“跳车”,自五彩缤纷的通道中跃出,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城池外。 “就到了!?”秦令呼吸急促,这是什么速度,眨眼间而已,就横渡了数百万里,甚至是千万里,这么恐怖的吗。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估算错眼前这位神明的实力了。 普通的神圣哪有这样的伟力! “行了,别感慨了,你说的那个超级传送阵在哪?”帝易说道,将陷入震撼中久久不能回神的秦令晃醒。 “哦,哦,在那,在那。”秦令回神,带着帝易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法阵中。 这座法阵很浩大,也不知道动用了多少材料,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不老山的符文支持,高超无比。 这里有不少的生灵守卫,其中大多数是火国的士兵,除此之外就是被安置在这的少量不老山的代言人。 看得出来,这座巨大的传送阵无疑是一处重地,是玄域和荒域的沟通桥梁,看守的很严。 “普通人能通过这个传送阵往来玄域和荒域吗?”在看到如一座山似的祭坛后,帝易这么问道。 “普通人自然是不可能的,想要动用它,花费巨大,只有大教强族才有那样的底蕴可供花费。”秦令说道。 他们建造这样的一座超级传送阵,自然不可能大发善心,除了火国和不老山的人,其他的人想要通过它往来玄域和荒域,皆需要付“过路费”。 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有秦令在,动用这座超级传送阵自然无需什么繁琐的手续,帝易跟着他站在了祭坛上后,很快就进行了横渡。 嗡的一声,随着超级传送阵的开启,天地都是一声轻颤,而后只见一条银色的通道出现,贯穿虚空,连接两域,道路出现在了他们的脚下。 和补天阁祭灵神藤的宝术类似,这条通道也是利用虚空在穿梭。 只不过这个通道要更高明。 毕竟补天阁的祭灵神藤所构建的通道只能在荒域里横渡,而这个通道却是在两域间横渡。 “这里就是玄域了吗,是不老山所在?”当银色的通道消失,能看清周遭的景色后,帝易感觉到了和荒域不一样的气息。 这片土地比之荒域要秀丽很多,只是站在这里就能感受到更为浓郁的精气,以及草木茂盛的蓬勃生命力。 他曾在补天阁的骨书中看过,下界八域是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排列的,其中荒域排在最后,说它是最差的一域也不为过。 之前他不理解为何会有这样的排名,下界不是被称之为牢笼,还能有酒楼中类似天字号和地字号的区别么。 但现在,他有所理解,其他不论,单以灵气浓度以及山河状阔来看,其他域确实比荒域要强盛得多。 “这里就是玄域了,不过不是不老山所在,地处玄域的边缘。您看那座巨大的道台,我们之前就是通过它的接引贯通了两域。”秦令进行解释,告知帝易一些相关的信息。 和荒域不同,前四域常年都有生灵往来,有生灵从这里出去,也有生灵从这里回来。 为了方便,便有了这座巨大的道台,其为玄域各教共掌,像是一盏明灯,可以指引身在域外的生灵归来。 同时,其也算是一种安检机制,有专门的强者守护。 “荒域没有这样的东西吗?”帝易问道。 “荒域没有的,或者说不需要有,那里相对来说很贫瘠,即便建造了这种道台,也无人维护,此外也没什么人愿意去荒域。”秦令说道。 “原来如此……那走吧,去不老山。”帝易收回了目光。 “好,我去安排大船,请您稍等。”秦令点头。 “又是那种速度很慢的大船吗,没必要,告诉我不老山的大致位置,我们立刻动身就行。”帝易摆了摆手。 “您来玄域,也算是到了我们不老山的地盘,哪能让您舟车劳顿。”秦令开口,远来是客,他想尽地主之谊,言称玄域的风景可比荒域好上太多,一路而行皆美景。 当然,这只是场面话,实际上是他需要时间去通知。 毕竟自火国皇宫事情结束,到他回来玄域,半日功夫都没有过去,根本没时间通知族内的人,没有机会告知不老山他带着一位神明驾临。 这万一要是发生了什么矛盾,那可就不妙了。 “那你安排吧。”帝易虽然行事不喜欢怎么拖拉,但秦令太过热情了,不太好拒绝。 此外,经秦令这么一说,他也有些想看看玄域和荒域到底有何不同。 见帝易同意,秦令心中长舒了一口气,那种不讲理的横渡速度,他虽然想继续体验,但事分轻重缓急,他需要时间去安排事宜。 不多久,他便联系好了,带回来了一些人,看样子都是不老山的子弟,拥簇者帝易前行。 远处,雾霭朦胧,彩光蔽日,只见有一艘巨大的飞船停靠在浮空的港湾中,足有上万丈长,横亘在天空,散发着神明的气息。 毫无疑问,那必然是一件神明法器,只不过不是战争利器,而是行驶的工具。 “这是你们不老山的大船?”帝易看着那艘庞大的飞船,很是气派,铸造需要花费的材料绝对过巨,不是寻常势力能够拥有的。 “不是,但和我们不老山有关。”秦令解释,这艘宝船背景很深,是诸多大教合力的产物,身为玄域绝顶大势力的他们,也只是参与了其中。 “客人,贵宾舱已经整理好了,只是起航还需半日的时间,不知各位是要先行上船,还是……”船主带着人早已等候,尊者亲自约船,他们可不敢怠慢。 “半日,为何需要半日?”秦令皱眉。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下界残缺 听到秦令的疑问,船主没有多言,只是用手指了指天。 “有人下来了!?”秦令很是吃惊,身为秦族尊者,他深知这代表了什么意思。 “有人能够下来,那件事提前了?”帝易一开始不太清楚船主的动作语言,不过在听到秦令的惊语后,他明白了过来。 “不是,您先跟我登船,稍后的我再详细跟您说。”秦令低声传音,随后带着帝易进入大船。 一路前行,很快他们便来到了贵宾舱,始一进入就能感受到充沛的元气,显然这里布置有强大的聚灵法阵,是专门为尊贵的宾客而建。 且,这里的布局也很讲究,所用日常用品,比如桌椅等,都是用特别的石材打磨而出。 这种石材帝易虽然没亲眼见过,但是在补天阁的古籍中见过记载,有过了解。 其名聚元石,可以用来辅佐修行,是难得的聚拢十方精华的奇石。 “这窗户倒是别致。”在贵宾舱内坐下,帝易四下打量,这里并不昏暗,相反如同暴露在广大的天地中,光泽艳丽,色彩分明。 “这是通灵法眼,是专门打造的,其内刻有十分强大的法阵。”秦令介绍,告知帝易即便是日行百万里的大船,想在浩大的玄域中周转,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需要横渡虚空,需要穿过特别的场域,为了安全起见,任何会破坏船体稳固的开口都不会存在。 而这样势必造成封闭的环境,一般的生灵或许可以忍耐,反正左右也不久。 可对有身份、有地位的生灵来说,那就不一样了,等于是“坐牢”,有点奇怪的隐喻味道。 故此,这样能够观看外界,探查无尽山川的器物,就显得尤为必要了。 它能将各种沿途的景物都清晰地呈现,也可以手动调解,极目远眺,将想看且能看的地方都尽收眼底。 “这样的一艘大船,造价不菲吧。”帝易对货币没什么质感,不过听秦令的描述就能知道,这艘大船颇为讲究。 要想在荒域复刻这样的一艘大船,恐怕非绝顶大势力不能有那样的底蕴。 “自然不菲。”秦令点头,随后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正事要紧。您之前问上界来人,是不是那件事提前了,其实并不是。” “怎么说?”帝易问道。 “上下两界有强大的规则制约,那些大人物在特殊的时间点外是下不来的,不过这不代表其他人也下不来。”秦令解释道,“每隔数百年,或是数千年,上界大人物就会以大法力送下来一些优秀的后辈,来此历练,为期数月又或者是一两年。” “下界不是牢笼吗,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帝易不解,上界相比下界无比广袤,想要历练的话,何须来此。 “下界牢——八域,确实比不上上界,这是凡事都有两面性。下界贫瘠,法制有所缺陷,大道残缺,可相对的对修士的束缚也就不强。”秦令解释道,“在上界或许无法飞天遁地,但在下界,就可以了,能提前适应一些变化,为将来打下基础。” “还有这种说法?”帝易诧异,他只听过越强的地方能让生灵越强,却没听过弱的地方也能让生灵变强。 “算是特例吧,下界八域和其他的地方不同,是前人以大法力炼化而成,蕴含这那些前人的痕迹。若是在上界,这样的痕迹会非常的坚固,难以悟道。但是在下界,因为部分法则的缺失,会出现突破口,经历过完整大道洗礼的生灵,能敏锐地发觉缺漏,进而通过其沟通,旁观道法。”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并非是下界对他们有益,而是前人的道法对他们有益?” “是的,简单说就是这么回事,所谓观镜明己,便是如此。” 听到这话,帝易点了点头。 怪不得他夜晚望天的时候,会感觉那些星辰很不真实,充斥着太多的规则形体,甚至有些压根就是虚象。 “对了,如果上界能送生灵下来,那是不是下界也能送生灵上去?”帝易在思绪飘忽间想到了这么一个问题,开口问道。 “自然是可以的。”秦令没有隐瞒,直言道,“只是那针对的是特别的群体,不是任何生灵都可以被送上去。” “为何?”帝易问道。 “因为下界曾关押诸多大凶,不严格对待,会闹出大乱子。”秦令不知帝易的底细,原本不敢轻易回答。 不过在想到他之前称下界为牢笼,那想来没有把自己当做下界的生灵看待,故此也就直言不讳了。 “大凶……这凶指的是十凶?” “不是,这里的凶指的是在上界犯下大罪的生灵。不知您在荒域听说过吞天雀和穷奇吗,它们就符合标准,随意屠杀生灵,作恶多端。不过和吞天雀、穷奇不同的是,下界关押的大凶其祖上多少都有功,故此没有当场格杀,而是送来了下界,等若流放,自生自灭。” “那下界生灵该怎么前往上界,摆脱牢笼?” “这就不得不提特别群体了,想来您心中也有了数,就是通过上界留在下面的道统,加入类似我们不老山、补天教又或者是其他大域的上界道统,以弟子的身份摆脱牢笼,前往上界。” “那如果不呢?” “那就得等上下界彼此互通的时候了,又或者是强硬地登天门。不过无论是哪种,都将受到极大的限制,会受到严格的审查,不再自由。” “那如果我要上去呢?” “您?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尊者,接触不到神明的圈子,我不好说。” “是吗?” 帝易笑了笑,秦令对此问题沉默,显然是有忌讳。 看样子没有上界留在下面的道统的身份,想要进入上界很难,即便是神明,也会受到责难。 这其中除了天地的规则外,还有人为的限制。 不过他是谁,这新生的世界有谁能挡住他的步伐,别说登天门了,就是踏天门,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您小憩一会,我去安排些食物。”见气氛冷清了下来,秦令便有些不自在了,找了个事由离开。 对此帝易到没有在意,挥了挥手示意,而后静坐了下去,透过通灵法眼,观看着大船外的风景,同时也是在熟悉它的使用方法,并逆向解析。 他觉得这种手段似乎有点用途,可站在一地而看天下,将一切尽收眼底,将来或有可能用得上。 毕竟对他而言,任何一个宝术又或者是法阵,都不会局限于原本的威能。 通过真解的伟力,他能将其推演、解析,从而推向极巅,威力随心而调。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知易兄年龄几何 半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说长是因为秦令的时间感官,他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话题,跟着帝易枯坐,简直是一种煎熬,当真是度秒如年。 说短是因为帝易的时间感官,他本身就对时间没有什么质感,漫长的岁月都是这么过来的,仅是半日而已,都不如他眯个眼睛的功夫。 不过好在,那上界下来的生灵守时,说半日就半日,时间一到只见大船外突然有各种祥光飞舞,在一件强大法器的开路下,几位少年男女出现在了这片区域。 可以说他们的排场很大,像是走在金光大道上,于馨香荡漾间登船,无比突出,也无比耀眼。 当这几位少男少女到来,船主带着人尽数出迎,表现得十分恭敬与客气。 毕竟和他们相比,此船的背景即便跟神明有关,跟几个大教有关,也是比不得的。 “这般出行,他们都不掩饰自己身份的吗?”帝易看的一愣一愣的,想想自己登船时的场景,可以说是极其朴素了。 “知道的惹不起,不知道的也惹不起。”秦令听闻帝易的问话,斟酌地回答道。 “哦,你们不老山也惹不起?”帝易问道。 “不是惹不起,只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秦令说道,进行解释。 上界浩大,一州之地就远不是下界能比的,各种势力错综复杂。 甚至有些时候,即便下来的是不老山的人,他们下界的不老山秦族也要避免接触。 因为一个大势力,其组成非常复杂,就拿一个古国来举例,有各种王侯,也有各种皇族,虽然都同姓,但彼此早就没有了血缘关系。 且,有些王侯或者皇族,两者之间都有可能不对付。 “同族之间也有这样的纷争?”帝易诧异,他在补天阁学过一个词,名叫窝里横。 之前他不理解其意义,不过现在明白了。 这个新生世界的生灵当真是复杂。 “自然,只要是人都会有矛盾,皆逃不过利益二字。”秦令点头。 “利益吗……”帝易本想继续说什么,却被一件事情打断了。 那几位上界的生灵听船主说此地有一位不老山的尊者,便想来拜访一下,毕竟在下界,尊者已然是明面上的顶峰存在,有请教的意义。 不同的境界有不同的眼界。 总是听强者讲道,难免会有会者不难的心念,这对成长来说,有利也有弊。 因为他们还没有走过那样的路,理论和实际终究是不能混为一谈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层次的人教什么层次的弟子这种规矩了。 “您看……”秦令询问帝易的意思,他虽然是主人家,但话事的可是眼前的这位神明。 接受拜访的话,或许有好处,可事分轻重,他的正事是陪着帝易。 “让他们来吧,我也想看看上界的生灵如何。嗯,不要暴露我的身份,你都如此拘束,想来他们会更甚。”帝易觉得无所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尊神明旨意。”秦令点头,随后招呼来他带来的下人去处理这件事情。 身为尊者,身为不老山的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不老山,如果是同道中人的话,他或许会亲自相迎。 可那几位只是小一辈,又是他们提出的拜访,身为被拜访者,自然不用跟他们客气什么,顾虑什么。 即便他们来自上界道统。 毕竟他之前说的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这并非是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此为礼节问题,是为长幼尊卑。 很快,贵宾舱被打开,几位身着华服的少男少女走入其中,很有礼貌,也知礼节。 看得出来,这几位很有教养,不愧是能被上界大人物送下来的后代,一言一行都很得体,没有那种趾高气扬的态度。 “冒昧打扰尊者,还请不要记罪。”一位少女开口,声音很是悦耳。 “诸位都是上界精英,能来拜访,是件幸事,如何会怪罪。”秦令笑道,示意他们入座。 在他的粗略观看下,发现这几位真的了不得,都很年轻,可却早已步入列阵,在下界都可算是一方王侯了。 当然,对此他也不是很意外。 上界比下界法则要全面,灵气也更加充沛,此外还有长辈的教导与培养,各种天材地宝不缺,能有这样的成就并不夸张。 “这位是……”在这几位上界生灵中,少女为多,也更加适应这种环境,在见到不老山的尊者旁坐着一位男人时,顿时有些联想。 “哦,这位是——”秦令本想给帝易安排一个虚假的身份,用以搪塞,不过却被帝易打断。 “我叫帝易,是个散修,和你们来拜访的尊者是朋友。嗯,可以说是忘年交。”帝易没有说假话,四个信息都是真的,直接告知。 虽然他和秦令认识才不过了半日的时间,但朋友是个很宽泛的词,这么说也没有问题。 至于忘年交,那也是真话,只不过是他忘年。 “是的,我和帝易小——友,确实算是忘年交,你们都是年轻人,可以认识认识。”秦令硬着头皮顺着帝易的话往下接,当说到小友二字的时候,好悬没说不出口。 几位上界的生灵都很诧异,顺势同帝易打了招呼后,每个人心中都升起了同一个心思。 那就是能同一位尊者成为忘年交,必然是有独到的本事的。 这是见到下界奇才了? “那个,冒昧的问一下,不知易兄年龄几何?”一位青衣少女看着帝易露出异色,美眸中有光彩流动。 眼前的男人和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同,光是长相就说的上一句举世无双,任谁看上一眼都会难以遗忘。 此外便是,他的气质非常特别,似乎就如同树叶一般,举世难寻相似的,独一无二,说不清道不明,给人以极致的朦胧感,非常神秘。 在修行界中,俊男靓女从来不缺,驻颜有法,易容有术,她身为上界的天之娇女,本该不为所动。 可是帝易的气质配合上那长相,真的太吸引她了,让她忘了矜持,眸波转动,盯着看个不停。 “年龄?嗯,二十一。”说实话帝易也不知道自己的年龄,便按照普通人在一些年龄段的成熟度为自己瞎编了一个数字。 毕竟如果说真话,那按这个新生世界的时间级数来算,往少了说都得有十几二十个纪元了,可这个新生世界的历史都没有那么长,说出来别人也不会信。 那不如说个别人会信的假话,避免扯皮,避免不必要的纠结。 “二十一!?”青衣女子露出惊容,不敢相信。 要知道她列阵有成,会观望之术,却也看不透眼前的男子,不是有至强法器伴身,就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尊者。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不得了了,二十一岁的尊者,这是什么妖孽,在上界都不多见。 不得不说,她动心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上界很大 单论尊者的话,那在上界算不上什么。 因为上界广袤,得天地独厚,远不是下界这样天地法则不全、灵气稀薄的地方能比的。 别说一州之地了,就算是一州中的犄角旮旯之地,也有大量的尊者境界的修士,且这几位上界的生灵自身就能走到那一步。 或许修炼速度会比帝易慢,但也慢不到哪里去。 可是,要是放在下界,身份还是散修,没有完备的传承,那就了不得了,别的不说,至少他们就无法做到。 “易兄真是年轻有为,我等比之不了。”帝易和青衣女子的谈天自然也被其他几人听到了,皆是赞叹。 他们身为上界道统的传人,很是清楚帝易这样的人会多么的炙手可热,即便在上界里尊者这种层次微不足道,也无法忽视他将来的不可限量的成就。 因为能在贫瘠的下界如此迅猛地成长,待他前往上界,感受到完整的法则后,必然会一飞冲天,潜力无穷,不会局限于尊者。 对于这样的奇人,打好关系是必要的,即便做不成朋友,也不能成为敌人。 “诸位的修行也很惊人,列阵有成,精气神饱满,在上界想来也是精英。”帝易在补天阁中了解过各境界的平均修行时间,以这几位的年龄来说,放在下界足以横推年轻一代。 “这样赞誉我们可承受不起。”一人轻笑道,能看出他们列阵有成,其实力不言而喻了。 毕竟他们并没有散发波动,光是从气息就能捕捉蛛丝马迹的话,那道行显然要高出他们一个境界。 必然是位尊者。 当然,虽然心中或多或少都有思绪,但他们对帝易的态度并没有改变。 没办法,帝易看着实在是太年轻了,和秦令这种尊者不同,他们和帝易在年纪上相差不大,无法生出那种前辈的感官。 就这样,在适度调侃,拉近了距离后,现场的氛围活跃了起来。 当然,这几位上界的生灵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渐渐地将话题往妙理与修行之法上转换,述说自己的理解,恳请指点。 “上界名叫三千道州,下界所连通的上界只不过是一州之地……”听着这几位生灵和秦令的话语,以及时不时蹦出来的名词,帝易收获不小,了解到了不少的秘闻。 “是啊,上界浩瀚无垠,即便只是一州之地,比之下界八域不知道要广袤多少倍。”青衣少女虽然也在听讲,但她的主要注意力都在帝易的身上。 此刻听到他的自语,便借机交谈了起来。 以下界普遍的少女长相来说,她无疑是风姿超凡的,修长的身躯也显得她玲珑而饱满。 本来她对自己的长相与身材很有自信,觉得能够吸引得到帝易,可是除了正常的对话外,他连正眼都不会看一下自己,这让她备受打击。 不过好在,现在有了新的话题,她可以趁机主动出击了。 “其名三千道州,是真的有三千个州,还是虚指?”帝易问道。 “算是实指,也可以说是虚指。”青衣少女说道,“三千州只是古代的一个说法,真正有多少州,即便是那些大人物也说不清。” 她告知帝易,在上界,也就是三千道州中,疆土无穷尽,没有边界,真正居有生灵的地域只占少数,其他的大多都是神秘的无人区。 “无人区……那里非常危险吗?”帝易顺势问道。 就他所知,下界也是有无人区的,只是那种无人区绝大部分都是因为不适合生灵生存,不是荒凉就是有恐怖的大家伙占地为王。 他觉得上界的无人区,应该也是如此,只不过形成的方式可能和下界不同。 “是的,很危险,即便是教主进去,都会发生危险,会死得不明不白。”青衣少女点头,述说了很多信息。 比如,上界曾经有一位巨头,想进入无人区探索,结果刚踏过一块不起眼的黄泥时,突然就身死道消了。 比如,还有强大的教主,莫名间接触到了一滴流光溢彩的水珠,直接就瓦解,魂飞魄散。 除此之外,在那无人区中,也有数之不尽的诡异生灵,都极度强大。 比如有一种植物,蕴有魔血,可以在树身和人形鬼神身之间切换,能腐蚀血肉生灵,纵然是强者接触,也会在一瞬间化成一滩污血。 “当然,无人区中也有很多机缘,曾有人在那里发现了真龙的蛋,伴着混沌气,只不过没能带出来。”青衣少女接着说道,反正这些左右都不是什么秘密。 “真龙的蛋……”帝易来了点兴趣。 接下来他和青衣少女聊了很多,大多都是关于上界的普世信息,同时也借此知道了这几位上界生灵的来历。 比如眼前的这位青衣少女,名叫芦秋,来自上界三千道州的宿州。 “对了,不知易兄要去往哪里,如果无事的话,不如和我们结伴而行?”芦秋在谈话的最后,这么问道。 她和其他的几位上界生灵来到下界,除了游历与体验外,更多的则是为了去几处密地探寻,寻找机缘。 以他们的身份与实力来说,在下界基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可若是去那几处密地,就不一样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被赐予强大的法器。 故此,邀请一位奇才强者,邀请一位将来注定前往上界的天骄,无论将来如何,都可以收获友谊。 更何况说她是看上了帝易,这样能相处的时间更多。 毕竟感情嘛,都是慢慢培养与积累出来的。 “对,这是个好提议,不知易兄意下如何?”其他的几位上界生灵觉得芦秋的提议很好。 “我就算了,你们应该也能看出来,我既然在这里,显然是去不老山。”帝易说道,拒绝了他们的邀请。 毕竟他只是想通过这几个上界的生灵了解一些上界的事,同时看看上界的生灵和下界有何区别。 而现在看也看了,想了解的也基本都有了,没必要再和他们掺和在一起。 “这样吗,那是我们冒昧了。”一位少女笑道,揭过了这个话题。 “说起来时候也不早了,秦尊者,还有易兄,请恕我们告别。”有人起身,趁势接过话题。 实际上,确实不早了,天色渐晚,怎能一直打扰。 更何况,他们也不是没有自己的事情,毕竟修行是不进则退的,且租赁这艘大船的贵宾舱花费颇大,聚元阵等不用实在浪费。 “那就不送了。”秦令点头,简单地示意了一下。 很快,这里就冷清了下来,只剩下帝易和秦令两个人。 “您觉得怎么样,我配合的还行吧?”秦令小心翼翼地问道。 “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的配合确实有些火候,在这方面我不如你。哦,那些人也是。”帝易笑道。 “我就当您是在夸我了。”秦令有些无奈地,随后通过通灵法眼,见天色真的不早了,便起身安排晚餐等事宜。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老山门前 “那个人,很强,不见得比那个秦令弱。” 话分两头,在另一座贵宾舱中,那几位上界的生灵聚集在此,说起了真话。 “有些可惜,下界的不老山有大秘,听闻埋藏有好东西,本想借机去看一看的。”一位少女嘀咕道,原本是想借着拜访的由头,不着痕迹地提出想去不老山做客的。 结果没想到下界不老山自己请了客人,这个时候去的话,行动就会比较不自由了,只能无奈搁置。 “说起来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的芦姐姐动了凡心了。”一位少女此时突然开口,拉着芦秋的手打趣道。 “别说,那个人真的很特别,芦仙子动了心实属正常,毕竟他不见得弱于那些‘初代’。”有一位少年也是附和地打趣。 “古牢笼确实名不虚传,虽然尊者在上界算不了什么,整个三千道州加起来怕是有千万之数,但在下界,能在这个年纪有这样的成就,可以说是极其出色了。”一位蓝色长发的少女嘻笑道。 “芦姐姐,你要努力,当年也有仙子下界,与凡人喜结连理,传出一段佳话,要牢牢把握住。”拉着芦秋的少女适时插嘴道。 “别乱说,我只是看他很特别而已。”芦秋佯怒,不过是人都可以看出她是口是心非。 “瞧,有仙子要谪落凡尘,脸红了,真的要下界给人做老婆了吗?这可是一代佳话!”蓝色长发的少女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打趣道。 “行了行了,这些玩笑话说说就可以了,那个人可不见得能够驾驭得住,下界不会是他的舞台,上界恐怕也不会是。”就在这时,有沉默的少年开口,给芦秋泼了一头冷水。 “哦,邹公子有何高见?”拉着芦秋的手的少女一怔,摆正了态度。 看的出来,这个被称为邹公子的人,在这几位上界生灵中有很高的威望。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邹公子,其名邹楷,这么说道,“每次我们和那个人谈天的时候,不老山的那位都会不着痕迹地看一眼。且,在我们顺势谈及那个人的时候,想旁敲侧击的时候,不老山的那位都会有点不自然,会有略微的面部表情。” “邹公子,你的意思是……”芦秋对帝易很在意,对于邹楷说的话很上心,有诸多的思绪生出。 “我仅代表我自己的看法。”邹楷吸了一口气,很是郑重地说道,“那个人,恐怕是位——神明,他隐藏了身份。” “什么!?” 其他的几位上界生灵一阵骇然,其中尤以芦秋为最。 “邹公子,是不是你太过敏感了,那个人怎么可能是位神明,他明明和我们交谈融洽,没有架子。”芦秋神色紧张。 她的首次爱恋,难道就要这样终结了吗? “不,你们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说他是神明,指的不是道行,不是点燃神火,又或者是更进一步的强者。而是,真正的神明。”邹楷语不惊人死不休,其话惊得所有人呆愣,“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你们应该清楚我身上带着的法器是什么。” “困天镜,它示警了!?”拉着芦秋的手的少女瞪大了眼睛。 “比那还要恐怖,它直接自晦了,如同寻常的器物,宝物蒙尘。”邹楷说道,“之前谈天,我很少说话,便是因为这个。不过好在那个人对我们没有恶意,而且交谈甚欢,不然的话我都不敢肯定我们是否能清醒地走出那里。” “可是,这没道理吧,那个人对上界没有认知,不像是刻意装出来的,下界真的能有底蕴诞生那样的强者?”蓝色长发的少女还是不敢相信,她认为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导致的。 “不,下界虽然是牢笼,但不代表下界没有那样的底蕴。你们应该知道,在我们上界有禁区,而下界,也同样有那样的禁区。”邹楷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所以,芦秋你可要想好了,那个人,不,那位真正的神明,不是你我能够接触的。还有,此事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关于那个人的事情,回到上界时不要外露,不然……” “真正的神明吗……”芦秋眼中没了光,没有细听其他人接下来的话,像是失了神。 …… “快到不老山了。” 乘坐大船横渡,一开始帝易觉得有些新奇,不过很快就觉得无趣了。 此时他正在闭目养神,听闻秦令的话,便从养神中回神。 “快到了吗,五日的时间,看来不老山距离玄域的边疆并不远。”帝易说道,五日功夫,每日百万里,这段距离并不是很长,都不如石国又或者是火国的疆域大。 “确实不远,毕竟那个生灵是在那被镇压的,而五行山在哪,不老山就在哪。”秦令回应道。 “对了,这几日怎么不见那几个上界的生灵,他们是下船了吗?”帝易想起了那几位,除了一开始过来拜访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是的,他们下船了。”秦令点头,对于那几位上界的生灵,他并不是很在意,加之帝易在那天之后也没有再询问,也就没多管他们了。 不多久,大船停靠,这里彩光朦胧,有一座巨大的山崖,各种符文像是繁星般璀璨,仿佛圣崖。 这是不老山用来停靠巨大飞行法器的地方,可以说十分的奢侈,因为整座崖壁都被祭炼成宝具,坚固不朽,拿去给一般的势力都可以成为传承宝物了。 在帝易跟着秦令下船后,那艘大船并未有停留,在虚空中留下一道流光,直接就远去了。 “您请。” 不老山的港湾崖上,有专人守护,秦令提前告知了消息,此刻早就有瑞兽拉着恢弘的辇车在等候、接驾。 “隆隆……” 很快,瑞兽便踩踏着虚空,拉着恢弘的辇车隆隆碾压过长空,向着不老山正门进发。 前方,波澜壮阔,山脉起伏,宛若一片真龙匐卧,景色十分的瑰丽,除此之外还有大片的紫雾升腾,带着祥瑞之兆。 “那是不老山的主体了吧,是那个五行山?” 在不老山的山门外,有一条青石铺成的路直通向山中,有数不尽的巨山耸立,缭绕着云海,充满着威严与与神圣感。 而在其中,在青石铺成的路的终点,那里有一座特别巨大的山岳,就像是人的五指一样,在散发莫名的气韵,给人以不朽的感觉。 “是的。”秦令点头,告知帝易不老山是依托五行山布局,以其为主,其他的山峰都是后来被人以大法力转移过来的辅峰。 第一百三十六章 游览不老山 不老山巍峨,整体以五行山为主,磅礴大气,气势不凡。 相比于五行山主体,其他的辅峰只是移植而来,算不得什么,不过在漫长岁月中,经过五行领域的滋养,也有了名山大川的气象。 到了这里,所有车辆都必须停下,不能硬闯,毕竟再往前就是不老山正门了,代表了威严与与神圣,需要礼敬。 不过帝易的身份很特殊,他能来不老山做客,接引其的车辇自然有特权,直接就行驶进了山门,来到了这座山峰的山巅,在一处浩大的平台上才停下。 此刻,这处浩大的平台早已站满了人,皆是不老山的弟子,有少年一代,也有中青年一代。 他们在十几位年龄各异的尊者带领下,在见到秦令邀请帝易下车后,整齐划一地行礼,为其唱名、欢迎。 不得不说不老山不愧是玄域的顶级势力,是上界在下界的代言,不说其修士基础人数,单是这十几位尊者,就足够让荒域的各大古国望而却步了。 “神明老祖在闭关,未能前来,还请神明不要心生芥蒂。”一位虽然境界也是尊者,但身份与地位明显高于其他不老山尊者的老人走了过来。 “这位是我爷爷,不老山神火殿的代掌殿主。”秦令适时介绍,告知帝易其身份与名讳。 “没事,我不在意那些。”帝易并不介意是谁来迎接他,毕竟真要讲起排场来,莫说神明了,就算是那十凶,也没资格和他平起平坐。 “神明大量。”秦钟,也就是秦令的爷爷,不老山神火殿的代掌殿主心中舒了一口气,“天色尚早,不知神明可有雅兴先游览一番不老山的美景?” “可以。”帝易点头,来都来了,游览一番不老山也未尝不可。 “您请。”秦钟错开了一个身位,摆出姿势邀请帝易前行。 下一刻,在帝易迈步后,秦钟便也跟了上去,不过落后半个身位,一来是为了方便讲解与介绍,二来也是凸显地位之别,契合礼节。 而随着帝易和秦钟相继前行后,其他的不老山尊者也开始了行动,从迎接的不老山弟子中于少年一代、中青年一代里各挑选了几位出色的人,组成陪同团,跟上步伐。 在秦钟的陪同下,帝易四处观望,在这紫气蓬勃烟霞氤氲的宝地赏景。 在这期间,他也了解到了不少的东西,认知到了不老山的状况,见到了一些奇地,也见到了比火国皇宫都要恢弘很多的建筑。 路上,巍峨大山一座又一座,全都缭绕着如同仙雾的烟霞,隐约可看到长满了药草的崖壁,灵气充沛,堪称修行圣土。 不多久,在秦钟的路线规划下,帝易来到了一座辅峰中,登临而上,接近了一座依紫泉而建的大殿外。 “神火殿……这是不老山祭祀的地方?” 那依紫泉而建的大殿没有牌匾,不过在不远处有一块石碑,其上刻有神火殿三个大字,用作说明。 “是的,此外也算是一个修行地,您看那边有一片梅林,建有几间精舍,不老山杰出弟子都可来此感受前贤大道。”秦钟解说道,并简单地告知了帝易此殿的来历。 按他的说法,不老山曾出现过很多强者,一些前贤至今还活在上界,故此后人依据他们的功绩与境界修建了相关的殿宇,享受香火与祭拜。 “神火殿、真神殿、天神殿、神王殿……”帝易听着秦钟的介绍,心中有些明白他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游览了。 显然,其目的是为了震慑,表明不老山的底蕴,希望避免一些“不理智”的冲突。 对此,他倒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不老山这么做是有出发点的,在下界尊者都是一方霸主的情况下,突然来了一位神明,那任谁都会心突突。 何况,他来不老山,是火国那事之后。 或许不老山和火国有合作,彼此接触得还算融洽,但也难免有摩擦与冲突,要是翻起“旧账”来,不好收场。 且,他觉得秦令也定然和族中的人说明了他来不老山的目的,是为了他们镇压的那个太古的生灵而来。 在不知其真正意图之前,明里暗里的威慑是必须的。 “神明,请。”在介绍与游览完毕后,秦钟邀请帝易继续前行,深入不老山中。 一路而行,殿宇楼台林立,云蒸霞蔚,灵藤盘绕,药草成片。 最终,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山谷外,临近一片不朽的神土。 这是一片很小的区域,坐落在五行山下。 在此可以清晰的看到五行山峰,其呈灰褐色,遍生灵草,有一缕缕灵气冒出,无尽神秘。 毫无疑问,这里必然是不老山的重地,因为在这里,帝易看到了很多题字,留有名号,不是天神就是神王,烙印诸多。 “这是我族的强者所留。”秦钟介绍,告知帝易这是不老山自太古到而今的积累,曾经有诸多强者来此。 他很自豪,不过也有些伤感,没有隐瞒的述说着不老山辉煌的历史,言称那些惊世的强者有的坐化了,有的战死了,有的去了上界。 “不老山的神明,都是从哪里去往的上界?”帝易跟秦钟闲谈,这么问道。 “就在这里,就在五行山间。”秦钟说道,这虽然是秘密,但也不是不能说的,毕竟要是眼前的这位神明有意前往上界,不老山也能送个顺水人情。 同时,他顺势介绍起了山谷,此为夺天地造化之地,内有完整的大道法则,可助生灵在体内种下完美道胎种子。 “完整的大道法则……你们的神明便是在此地闭关吗?”帝易能看到谷内天地精气如海,有法阵守护,涤荡着神明的气息。 “是的,神明老祖就在五行山上,不过现在看不到,山谷关闭,即便是族内的人都难以接近。”秦钟点头。 “五行山上……”帝易将视线往那里看。 山谷关闭,以普通人的视角来看,纵然是尊者,也确实看不透,会被迷障所困。 但他是谁,区区神明法阵而已,怎能阻挡他的视线。 可以看到,五行山如同人指并立,而在每一座“指峰”上,都有一座青铜大殿,虽然长满了绿铜锈,但依旧宏大无比,充满了岁月的苍桑气息。 紧接着,他随机望穿了一座青铜大殿,见到了其内的景象,有一个人在蒲团上打坐,通体笼罩着银色的光辉,有不熄的火焰在跳动。 毫无疑问,那人是位神明,只不过状态似乎有些特殊,像是跟五行山有了某种联系,借此虚假地迈出了一步。 “神明,我们接下来……” 在山谷外转悠了一会儿后,秦钟再次邀请帝易前行,继续游览状阔的不老山。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过于夸张化的记录 不老山,波澜壮阔,山脉起伏,从太古到而今的积累,让此地有些超然八域外。 此地虽然人口不多,但族中修士可不在少数,放眼外界,以这样的修士基数而言,足以抵得上一个浩大的国度的统和。 “神明,不知您对不老山的感觉如何?” 在大致游览了一番不老山后,秦钟便开始了试探,询问帝易对不老山的态度。 “还不错。”帝易说的是实话,此地堪称修行神土,不论是景色还是大势,都是补天阁无法比拟的,甚至就算是石国也比不了,差距很大。 至于火国,倒是还能够碰一碰。 当然前提是那五行山不动。 因为那五行山虽然没有秦令说的那么玄乎,但也沾了点边,确实拥有着混沌气,有着五行根源,有着自我的生命。 “我听秦令那孙儿说,神明来此是为了那太古的生灵而来?”秦钟见帝易对不老山的感官还不错,便趁机谈起了正事。 “说是为它而来并不准确,我是想了解一些太古的事情,而它正巧从太古活到了现在,比古籍记载要权威一些。”帝易很自然地点头。 “神明,如果您是想了解一些太古的事情的话,我们不老山中有诸多古籍,可以借您翻阅。可那个被镇压的太古生灵,是大凶,关于它的事情,五行山有绝对的话语权,还请见谅,容许我们拒绝。”秦钟说道。 对于那个被镇压在五行山下的太古生灵,不老山很是忌惮,昔年那一战也不知死了多少秦族的精英,怎能放出。 更何况,他们虽也是不老山的秦族子弟,但在话语权上,远无法代表上界不老山,这就更别说要求五行山做什么了。 因为五行山是秦族老祖,是上界不老山巨头的法器,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它是所有下界不老山秦族的前辈。 “无妨,我也不一定要见它,在你们的典籍中我如果能找到想知道的信息的话,也是可以的。”帝易说道。 “多谢神明理解。”秦钟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生怕帝易执意要见那个太古的生灵,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很快,在他的带领下,帝易来到了一座浩大的山峰间,进入了一个封印的洞府,仿佛踏入了一个小世界,见到了很多庙宇。 “这里就是我们不老山的典庙了,每个庙宇都有标识,期内经架都有索引。”秦钟为帝易介绍道。 “收藏颇巨,不老山不愧是从太古就传承到而今的势力。”帝易看着那一座座庙宇,这里的典籍看样子绝对很多,远不是火国那样的古国能够相比的。 “神明谬赞了。”秦钟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中却升起了满足感,能被一位神明这么赞誉,身为不老山的一份子,怎能不欣喜。 “这些我都可以随便看吗?”帝易上前,不过在要进入庙宇的时候,开口问道。 “都可以。”秦钟点头,告知帝易不用忌讳什么。此地仅是专门用来收藏历史古籍的地方,并不涉及经文、宝术等。 听到这话,帝易点了点头。 “那神明请便,我们就不打扰了,有任何问题招呼一下我这孙儿秦令就行,他会在这里候着。”秦钟说道,带着一众不老山人行礼告退后,暗中叮嘱了一下秦令,便离开了。 “又只剩我们两个了,不用拘束,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帝易看着渐渐安静下去的典庙小世界,打趣地看向秦令。 “呃……”秦令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闭口不以回应。 见此,帝易也就不再打趣他,推开了一座庙宇的门,步入了其中。 随着庙门的打开,其内的布置让他眼前一亮,和火国文庙的布局不同,这里古色古香,有历史的厚重感,更有神明的气息在流动,彰显此地的非凡。 那一排排的经架,布局都很有讲究,刻有特殊的符号,有山川,有万物,有的干脆就是形文、印记。 “这应该就是秦钟说的索引了……”帝易走到一排经架前,不过他并没有引动那个索引,而是先走了进去,扫视了一下经架上放着的古籍。 它们种类不一,有树木做成的简,有纸张串成的古册,有丝绢制成的图册。 可以说是一个大杂烩了。 不过别看它们品相很普通,是以普通人都能接触的形式而做,可实际上皆很不凡,有光辉点点。 约间间,像是从极其遥远之地传来的浩荡光影凝聚于此,有模糊的图案映现。 “有点意思。”帝易走回一排排的经架前,看向那些特殊的符号,将其引动。 刹那间,他看到了朦胧的身影,浮现着壮阔的场景,如同一张张画纸一般,闪烁着各个时期的天骄图录。 紧接着,他看到了山川,看到了星宇,看到了奔流不息的大河,显然这是地理,记录的是各个时期的大地过去。 …… 此地包含了很多,涉及到了历史、传说、天文、动物、植物,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让我看看,太古……是这几排经架。”帝易跟着索引,来到了收藏有太古时期的典籍处,翻阅了起来。 这一翻阅,就是一阵不短的时间,像是回到了太古,见到了那个时候的点滴,管中窥豹而知浩瀚历史浪花。 只是可惜的是,这些古籍记载繁多,有人文,有过往,有传说,有隐秘,可都不是他想要了解的。 他之所以来此,是想了解太古发生的大战,想知晓天荒说的两界大战、上界大劫。 然而这些古籍上只有零星的记载,并不完整,没有前因与后果,有的只是一段一段的之战的截取。 这能看出什么? “算了,这些倒也是信息,就当故事看了。”一排又一排地翻阅,帝易静下了心来。 别说,当把那些记载当故事看的时候,似乎就有趣了起来,如同看话本一样。 有时在看到在一些记录古人的异志里,见到那些过于吹捧的话语,他也会噗嗤一笑。 该说不说,通过这些过于强大化的记载,可以看出这个新生世界的生灵,虽然没有那么强的实力与足够高的眼界,但心真的不小。 什么开天辟地,什么混沌澎湃,什么打出时光长河,乱七八糟的描述词汇就像是不要钱的一样。 比如天下无敌这四个字,他就在十几本古籍中见过描述,衬托的对象全都不是同一个,当真是廉价词语。 此外还有,在同一个片段记载里,愣是整出了两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生灵,而且还碰上了,当真是针尖对麦芒。 可结果,这两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生灵,花费了很多的笔墨,本应该是那个片段里的两主角才对,结果被天上来的生灵镇杀,瞬息成了配角。 “可能这就是修士记载的历史吧,不,是故事。”帝易忍俊不禁。 第一百三十八章 雷落不老山 一座庙宇中的记载有很多,粗略翻看下来,帝易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知晓的信息,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更加了解这个世界了。 “您找到了吗?”见帝易从庙宇中出来,秦令殷勤地上前问道。 “没有。”帝易摇头,不老山的历史古籍众多,可有价值的不多,大多都是片段式的记录,有种心情好就记载,心情不好就不记载的感觉。 “没有吗……没事,此地还有其他的庙宇,肯定能找到您需要的。”秦令也不好问要找什么,只能这样说道。 “希望吧。”帝易接着进入了第二座庙宇,在一排排经架中踱步。 和前一坐庙宇一样,这里也都是片段式的记录,只不过记载的时期要比前一座庙宇早不少。 就这样,他在这片小世界一路进出庙宇,在翻看过往间,时间也在不知不觉地流逝。 数日后。 “还是没有。”帝易皱眉,走出了第三十六座庙宇,这样下去不是事,他有些怀疑不老山是否真的有那段时期的记录。 “您找到了吗?”陪着帝易在此地待了数日的秦令,见他又从一座庙宇中出来,而且眉头紧皱,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先不说,我问你,你们不老山对于太古时代的记载,是起始于何时?”帝易问道。 “起始于何时?”秦令愣了一下,想了想后回答道,“那应该是太古末期了。” “那十凶的历史,那些太古宝界,是在太古的什么时期?”帝易接着问道。 “那就早很多了,它们的时期可以追溯到太古早期,甚至是更远前。”秦令说道,“您是要找十凶和太古宝界的记录?” “是的,不过听你的话,看样子在你们这也找不到有用的信息了。”帝易点头,他没想到被称为太古十凶的生灵,有可能都不是太古时代的产物。 且,按秦令说的话来看,他们下界不老山的历史远没有太古十凶长,根本没有可能记载有那个时期的历史。 同理,太古宝界也是一样。 “这……”秦令不知道怎么回答,对于太古十凶的记载,对于太古宝界的记载,他们不老山不能说没有,只是那种记载跟没有没什么区别。 眼前的这位神明显然不是为了看故事而来,是真的想了解太古十凶的事情,和太古宝界的事,可那种记载完全没有这样的作用。 毕竟那都是些传说、杂谈,是大部分太古神山、各大大教都知晓的流言,像什么鲲鹏有巢筑于海,像什么真龙有悔盘于川,像什么真凰浴火翔于林。 这些别说他们不老山了,就连太古、上古的神圣,都不知道找了多久了,结果一无所获。 而太古宝界也是如此。 “那个太古的生灵,是什么时期的?”帝易觉得还是得打那个被镇压的生灵的主意。 “那或许是太古中晚期的……”秦令下意识地回答,不过很快他就止住,“您不会还是想……” “放心,我不会要你们将它放出来,我自有办法和它对话。”帝易示意秦令不要惊慌,先一步走出了庙宇小世界,直奔五行山。 “神明,等等!”秦令大感不妙,在追着帝易脚步的同时,也在利用秘法传讯。 这不是一件小事,他相信帝易或许真的有办法,可一旦要进行对话,那势必会让被镇压的太古生灵苏醒,到时候绝对会引发大难。 很快,不老山上下就骚动了起来,秦钟带着人赶到了五行山前,于那处谷外拦住了帝易。 “神明,此事不可,那个太古的生灵非同小可,一旦惊醒它,恐怕会有天大的祸事发生。”秦钟远比秦令知晓得多,深知要进行对话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你们多虑了,将心放下,要是真有什么事发生,我自会解决。”帝易见不老山的人出来阻拦,表示理解,告知不老山的人无需担心。 听到他的话,不老山的人心中腹诽。 事情发生在他们的地盘,一旦发生什么,夸下海口的事办不到,他大可一跑了之,什么因果也沾不上,可他们就得遭殃,会被拉下水。 “神明,真的不行,此事不可,如果您硬要坚持,那我们只能得罪了。”秦钟说话的同时,也开启了不老山的大阵。 刹那间,不老山就不一样了,充满了神明的气息,有无尽璀璨光辉涤荡,垂落下大量威能,漫天都是符号。 “唉,为什么不信我呢?”帝易无奈,不过他觉得这是一个契机,只要能反制,想来不老山的人就会同意了。 思及于此,他也出手了。 “喀嚓!” 混沌闪电突兀出现,那是真犼宝术,由势海与真解的伟力加持,神曦符文被推到了神明的层次,大有开天辟地的恢弘,漫天都是,倾泻而下。 原本他想展现的并不止如此,只是当他想要推向更高层次的时候,这片空间就开始不稳固了,天地压制剧烈,在对抗间有崩溃的迹象。 没办法,为了不让这片空间真的奔溃,他只好将大势保持在这片天地允许的范围内。 “什么!?”然而即便如此,威力也是恐怖的,不老山的人大骇,他们看到了什么。 混沌闪电将这里剖开,即便有绝世大阵阻拦,也没办法阻挡。 不过好在,它们没有真正的落下,不然的话不老山危矣,除了五行山外,将什么都剩不下。 同一时间,这里爆发的波动,也惊扰了周边,深山大泽的修士被惊动了,皆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要知道那里可是不老山,是玄域的顶级大势力,和上界有关,可现在竟然有了异常,像是被人打上了山门,这无疑是劲爆的。 “放肆,何人在不老山大兴攻伐!?”就在不老山的人惊骇与无力的时候,五行山上的一座青铜大殿中,传出了宏大的声音,震动整座山谷内外。 “老祖!”听到这一声呵斥,不老山的人仿佛都有了主心骨。 “来不老山做客,我们欢迎,但要是为了那个太古的生灵而来,不允许便要强,当我们不老山是什么地方?”在接收了秦钟等人的传讯信息,那座青铜大殿中的人推开了锈迹斑驳的殿门,走了出来。 这是一位外表英武的中年人,眸子中有流光幻灭不定,充满了肃杀之气。 “我只是想和那个太古的生灵对话,稍稍展现只是为了让你们明白我足以保证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而已。”帝易说道,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雷压不老山,这就是你说的稍稍展现吗?我不管你是否有其他的目的,此刻收手还有余地。”英武的中年人说道。 “你们也太胆小了吧,我都展示了,还不放心,那个太古的生灵当真有那么强,余威震慑到如今?”帝易见还是被拒,有些无奈。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击掀飞 “那是你不知道它有多强!” 英武的中年人踏出,顿时天地失色,雷鸣震天。 其为神明,此刻展现出了自己的威势,其眼内有万物生灭,有星河演化,可怕无边。 当然,所谓的万物生灭、星河显化,都是虚象,就如同下界的绝大部分天外星辰,都是规则与投影,并不是真的有那种力量。 不过即便如此,也了不得了,至少针对下界的生灵而言,那是无法抗衡的存在。 “不,是你不明白我有多强。”帝易摇头,氤氲霞雾涌动,混沌雷霆消失,所有异象都隐去,原本此地应该重归平和,可实际上却越发压抑。 咚! 在一声并不算大的声音响彻间,帝易仿佛吞吐尽了光明,令四方上下全都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与此同时,有那么一瞬间,一切都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时间被凝固,万籁俱寂。 不过很快那种被定格的异样又都消失了,时间又开始了转动,仿佛一切都不曾有过变化。 “如何?”帝易这一次没有动用神曦符文,没有涤荡实质的波动,而是倒映出了势海的大势,以精神力量干预现实,在所有人的心间上演伟力。 “超越神明,是迈出了那一步?……不,这是什么力量,无法理解!”英武的中年人失色,神志受到了极大的压迫。陷入了迷茫。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正在复苏,正在走出,而他则被锁定,逃到哪里都无意义,最终都会回到原点。 这无关视觉,无关想法,而是最真实的“未来”必将会发生的事情,被他现在所“预见”。 这非常不可思议,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明明什么都没有出现,可他就是“看到”了,这有违常理,根本无法解释。 “你当然无法理解。”帝易将势海的大势散去,“我说了,我可以镇压一切,只是简单的对话而已,诸位将心放在肚子里就好。” “您当真只是跟它对话,而不是要趁机放它出来?”英武的中年人对待帝易的态度明显变了,眼前的人比他要强,那种手段匪夷所思。 他有些怀疑,这是上界大人物在下界的投影,碍于下界的天地规则只能保持在神明层次,真实境界绝对远不止如此。 “我与它非亲非故,为何要那么做?”帝易觉得不老山的人的脑回路都有问题,非要纠结,“更何况,它被压在这里,对你们来说永远都是隐患。如果它真的是大凶,我帮你们完全解决,不是一劳永逸。” “这……”英武的中年人难以权衡,打肯定是打不过的,根本不可能阻拦得了,可答应也是不行的,那个被镇压的生灵关乎甚大。 “咚!” 就在帝易等待英武的中年人的答复时,不老山中突然出现了一股浩大的波动,于一座雕像中弥漫。 紧接着,五行山上的一座青铜古殿发出颤音,此时不断脱落锈迹,开始发光,仿佛在接引什么一样,绚烂无比。 这一刻,不仅是不老山震动,就连整片玄域也被影响。 星河生灭,朝露滚霞,一时间这天地明灭不定,有各种光升腾、飞舞,此外更有繁复与玄奥的秩序像是要束缚什么,可结果却是溃灭。 浩大的波动无以伦比,法则难明,晦涩而繁奥,虚空像一张张画卷一般,在那明灭不定中抖动,哗啦啦作响。 “那是……始祖的雕像在动,难道天尊要下界了!?”秦族的人震惊不已,那个雕像塑造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祖先,是每一个人心中最神圣的不老天尊。 自上古到而今,那个雕像从未异动过,可是今日却异常发光,这绝对不是什么偶然事件。 同一时间,在那雕像发光,在那座青铜古殿发出颤音后,五行山也有了异变,有浩大的意志苏醒,若开天辟地,让混沌雾霭澎湃,令乾坤抖动。 “发生了什么事情,有大敌来犯!?”随着五行山的异变,剩下的几座青铜古殿中的人都被惊醒,自闭关状态复苏,全都走了出来。 一下子,不老山上下的气氛就不一样了,剑拔弩张。 其中,有一位神明见帝易被一众不老山人围着,同另一位不老山的神明对立,当即就没管三七二十一地动手了。 这都被打到家门前来了,都出现了这样浩大的波动与变故,想也不用想那个人肯定有问题,不论是否有误会,抢占先机总是对的。 “嗡!” 神明力量浩瀚,那一道又一道神芒足以将尊者碾成齑粉,劈杀世间无数高手。 “别!”英武的中年人被神明波动惊醒,从不老天尊将要降临的震撼中回神,想要阻止,可是晚了,攻伐已至,覆水难收。 “铮!” 草字剑诀横空,爆发无尽剑光,刹那间而已,这片天地就像是被隔绝了,茫茫一片混沌,压迫得让人窒息。 “嗯,草字剑诀?”五行山出手,其浩大的意志帮那位神明抵挡住了无尽剑光。 且,它也摇动了起来,预感到了不妙,几座山峰同时亮起,威严而磅礴,强到极致,让虚空都一阵扭曲、崩塌,展露出了恐怖的力量。 只是当它想锁定攻击的时候,却没能在不老山中发现敌手的影子。 即便循着剑光斩来的方向望去,也空无一物,左右只有不老山的秦族子弟。 “轰!” 见此,五行山预感到了大麻烦,直接爆发出了无量光,各种大道符号浮现,气息震动天上地下,威势超越神明。 在刹那间,它便转移走了围在此地的秦族人,示意英武的中年人保护。 “五行山大人,别,这是误会,还有诸位,也快收手!”形势瞬息万变,速度快到英武的中年人压根也没有反应过来,焦急地大喊。 然而可惜,他的大喊被无视了,毕竟五行山的攻伐和其他几位不老山神明的手段已经打出。 “虽然是误会,但也是展现实力的契机,希望这一次对比之后,你们能明白差距,不再阻拦我。”帝易轻语,其音微弱,可影响却震动苍穹,覆盖了整个不老山。 “不再阻拦,什么意思?你……想放他出来!?”五行山看不到帝易,却能听到其音,当即就坐不住了,照着几位不老山神明打击的方位直接发难。 它不知道为何自己看不到那个人,而不老山的神明却能看到,但眼下那些都无关紧要。 那个太古的生灵不能脱困! 不然的话,那将引发天大的事情,难以收拾,注定生灵涂炭。 “当!” 神力浩瀚,震破云霄,不过好在在对轰的过程中,双方掌控所有力道,没有让神能肆虐,不然的话不老山即便有诸多神明法阵守护,也注定是不存了。 “算了,都到这一步了,不如干脆点,今后补偿一下不老山就好了。”帝易认为,反正都打起来了,那不如直接点,不然的话岂不是白打,甚至还要浪费一些功夫。 思及于此,他猛然加力。 “轰!” 巨大的声音震动了整片大域,神威惊古今,灿烂的剑光直接劈在了五行山身上。 这一击它挨得结结实实,直接就被掀飞了,如同流光一般倒飞于天穹。 “完了。”见到这一幕,英武的中年人心中大骇,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不得已他只能卷走了全部的秦族人,远离不老山。 至于解释误会? 这还解释个屁,都已经打起来了,五行山都被掀飞了,还有什么解释的意义。 更何况,当务之急已经不是解释误会了,而是那个被镇压的太古生灵。 天知道它是否还活着,如今没了五行山的镇压,指不定出什么大乱子。 “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五行山震怒,从天穹上飞回,横渡虚空而至,当即就要压落,重新归位。 第一百四十章 放逐原点 “都已经油尽灯枯,还能有什么后果。” 这一瞬间时间不长,却也足够帝易看清那个被镇压的太古生灵的样子了。 那个太古的生灵以人身显化,他的样貌和帝易所想有些差距,并没有什么高大感,反而很瘦小与干枯,一点也不威猛。 那里的土石都仿佛和他生长在了一起,像是被石化了,唯有枯黄的长发还有质感,可也犹若乱草丛生,没有光泽,掩盖住了整具躯体。 该说不说,就这样一个状态的生灵,被镇压了漫长的岁月,身体瘦骨嶙峋,没了生气,还能有什么作为。 “这仅是他的主身,还有次身在外,真魂难灭,看似油尽灯枯,那只是表象!”五行山的意志大喝,见那个看不见的生灵还有阻拦它的想法,不得不警示道。 多年过去,那个太古的生灵虽然没有了盖世强者的样子,但那不为真,要是让他反应了过来,己身脱离了镇压,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它能通过束缚那太古生灵的神链,感知到他还有生命,顽强不灭。 毕竟那是它的大道显化,为至坚瑰宝,后又由不老天尊铭刻了无上奥义与法则,早已和自己有了特别的共鸣。 “别慌,问题不大。” 见五行山准备归位,再度镇压,帝易动用了另一种真犼宝术,那是自百断山得到的,涉及到了空间。 刹那间虚空扭曲,五行山所在的空间就像是不连续了,凭空也不知道生出现多少虚空深渊,延展向不同的地方。 任它如何前行,如何横渡虚空,都仿佛被困住了,在层层空间碎片间难以走出,始终处在原点。 即便就和那个太古的生灵相距数百米,也犹如在渡天堑一般,被不断放逐在未知的时空中。 “你!”五行山的意志心惊,这是什么手段,绝不是下界生灵该有的。 可是,如今不应该是绝天地通的时期吗,上界的强者怎能下来。 难道是投影?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还有补救的机会,能从这诡异的层叠虚空中冲出。 因为投影远不及真身,昔年不老天尊又不是没投影过,打出的宝术在初始时极尽强大,可在特定的时间过后,会受到天地法则的制约,威能急速衰减。 思及于此,五行山己身发光,流转出了磅礴的五种道气,形成一片最质朴的大道,化生绚丽的符文,灿烂若星河交织,勇力挣脱。 “唉,我只是想和他对话,询问一些事情罢了,你们放心,出了什么事我自会解决。”帝易看了看五行山,又看了看退到遥远处英武的中年人以及秦族,将自己的声音真切地传到他们的耳中。 “您……”英武的中年人张了张口,不过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毕竟还能说什么呢,下界秦族最大的依仗,那座代表了不老天尊的五行山都被这么镇压了,以难以理解的手段困住,他想要做什么谁能阻止。 更何况,那片层叠的空间,一直在弥漫可怕的气机,连他都心生恐惧,内心有大惶恐,这足以说明了双方层次的不同。 他有理由相信,此刻别说是远离不老山的这片看似安全的地带,就算是整个玄域,恐怕都能感知到那可怕的气机,能压迫得众生难以呼吸。 “喂,醒一醒。”帝易走到原本被五行山镇压的地方,来到那个太古的生灵旁。 然而就如他所说,这个太古的生灵油尽灯枯了,被束缚了漫长的岁月,不见天日,任他怎么叫喊也无用,就像是五感出现了问题一样。 对此,帝易用了最为简单与粗暴的唤醒方式,在他的脸上地赏了几个大比兜。 当然,他不敢用力,控制了力道,不然那就不是唤醒了,而是“睡眠杀手”了。 “当!”、“当!”…… 如同金属碰撞,声音震耳,这个看似瘦骨嶙峋的太古生灵,身体强硬到了一个至少在下界来说是极其不可思议的程度。 这不仅让五行山上的神明惊骇,也让英武的中年人以及秦族目瞪口呆。 “那就是传说中的不灭生灵吗,这般坚硬的身体,怕不是脸皮都能拿来做至强的宝具了。”在一众人之中的秦令,此刻瞪大了眼睛。 怪不得当年一战不老山损失惨重,光凭那样的身体素质,怕是神明之下根本破不了防。 “哦,有了作用,嗯,再给你来几下。”此刻,在帝易的“唤醒”之下,太古的生灵体表流转起了一股神秘气息,身体抽搐了一下。 “那位真是……”这一幕看得英武的中年人一愣一愣的,那个大人物真的是想唤醒那个太古的生灵,而不是借此报私仇吗,毕竟到了那个层次,哪有这样唤醒人手段的。 同时,经过几位神明的转述,五行山的意志也是一愣一愣的。 因为以那个太古生灵的凶性,这样“唤醒”他,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一旦从蛰伏中苏醒,必然不会善了。 “或许,可以借力而为……”瞬息之间,五行山的意志就转变了态度。 一开始它担心那个看不见的人相合那个太古的生灵对话只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放出他,或有可能跟其次身有关,是寻来的上界帮手。 可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静观其变,剩些力量,等待不老天尊降临。 “轰!” 很快,在帝易的特别“唤醒”方式下,天地中渐渐地出现了一股恐怖的气息。 显然,这个太古的生灵复苏了,感知到了外界的不同,从蛰眠中醒来。 “咦,波动有些熟悉……”帝易起身,站离了几个身位,盯着那个太古的生灵看个不停。 从这个生灵的身上,他看到了鲲鹏化灵路的影子,看到了不灭性。 只不过后续演化不同,这个生灵开辟了独有的秘法,凭此锁住了己身的精气,使之不外泄,用以对抗岁月的侵袭,挡住时间的冲刷。 尽管这样依旧有消耗,不能算真正的不灭,但也可以降到生命活动所必须的消耗,使之可以一直活着,始终不死。 有可取处,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可以真解一下。 “喀嚓!” 太古的生灵突兀坐起,五行神链被扯得哗哗作响,大有崩断的趋势。 自上古被镇压,时至如今他早已骨瘦如柴,油尽灯枯,看起来衰败无比。 可是,当此时苏醒后,睁开了一对金色的瞳孔时,一切都不同了。 “醒了,还未死!”这一刻,除了帝易外,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漫长的岁月都没能将其磨灭,这说明了什么,其必然极度强大,此刻脱困,恐怕将有腥风血雨上演。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这是谁家的孩子 当苏醒后,太古的生灵那对金色的瞳孔先是看了看上方,而后又看了看大地,最后瞧见了帝易,紧接着眸光又扫向可怕的气机弥漫处,望见了被困的五行山。 他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何脸上生疼,但他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自己脱困了。 下一刻,他站了起来,带动无形神链哗哗作响,无声地张口。 顷刻间,这片天地中的精气,这片不老山中的灵气,全都暴涌,疯狂向那里凝聚。 紧接着,他的金色的瞳孔中爆发出了灿烂的光芒,击穿了天穹,接引而来了日月精华与域外星辉,吞纳十方,用以补充自己身体的损耗。 一时间,整个玄域都黯淡了,像是黑夜来临,引来了至暗时刻。 “这……”秦族人不知道那个太古的生灵和帝易谁强,不过从影响的天地异常来看,那个太古的生灵显然要更加强大。 这让他们惊恐,如此惊世的场景,这般盖世生灵脱困,真的能无事吗,真的能再度被镇压吗? 没办法,这种场景他们没见过,就算是英武的中年人也倒吸冷气。 “太可怕了……” 吞日月光辉,纳天地本源,这是什么手段。 尤其是他张开的口,那里宛若黑洞般,四方精气旋转着,彻底狂暴了,像是再这么下去,整个玄域都将被吞下,什么也不剩。 这一刻,玄域所有人都见到了可怕的天地异象,全都惶恐。 分明是白天,可是璀璨星空显现,原本遥不可及的大星,都像是要压盖而下一样,是那么的近,仿佛伸手便可触及。 举世震惊! 玄域所有人都生出一种大恐惧,比先前那种压抑的波动更甚,因为亲眼所见远比感受更深,他们不知不老山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绝对有大乱。 “我可不是放你脱困啊。”帝易感觉到了玄域的法则与秩序混乱了起来,这样下去整个下界都将有麻烦。 故此,他出手了,再现百断山的真犼宝术,像是开辟了一方虚空,彻底断绝了不老山和外界的连通。 “当!” 对此,太古的生灵直接就是对抗,双手臂摆开,捏出一种莫名的拳印,轰在了虚空中,想瓦解一切。 不得不说,他的力量真的很强,在其周边的虚空都扭曲了。 然而当抵达帝易压盖而下的虚空涟漪时,他身形不稳直接就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不过他很快就站了起来,眸光烁烁。 他虽然没有完全补充损耗,但也远超先前的状态,眼前的人不知是敌是友,不过方才的展现让他起了战意,这绝对是一个难得的强者。 “轰!” 五行神链被他崩得笔直,再次吞吐了起来,将还留在不老山范围内的十方天精以及星辉吸收。 原本,不老山是璀璨的,因为所有的光亮都汇聚于此,可是现在这里也至暗了下去。 那个太古的生灵身影虽然瘦小,但是却更加可怕了起来,在秦族人的眼中,有苍穹压顶般的味道,越发迫人,难以直视。 “大道自生……你会鲲鹏宝术,经历过鲲鹏化灵路的洗礼?”帝易诧异,在挣脱了部分五行神链的束缚后,这个太古生灵明显不一样了。 有了点点鲲鹏的气息。 对于帝易的问话,那个太古的生灵没有回应,而是爆裂了起来,伸展双手,慢慢推演,不断卸掉虚空的冲击,想要击碎隔绝。 “不简单,竟然能走到这一步。”帝易在那太古的生灵身上看到了一条路,那是以自我为天地,实现永恒。 这是鲲鹏化灵路的真谛,是极尽体现,他没想到这个太古的生灵竟然会,而且推演到了这一步。 这下他不急着镇压了,而是来了兴趣,因为他觉得这太古的生灵肯定和鲲鹏有关。 “当!” 太古的生灵肉体很是强大,蕴含着天地至理,有法则的流转,拳拳轰击虚空涟漪,引得外界天地共颤。 同时,剩下的五行神链也因他的动作而哗哗作响,导致大地龟裂,牵引出了一座暗红色的祭坛。 “这种战意,很像鲲鹏……”帝易看着那太古的生灵,此刻心中升起了一种猜测。 就他所知,下界除了他外,不会有第二个生灵会鲲鹏宝术,至于上界,想来也没有,不然的话上界生灵也不会视鲲鹏宝术为目标神藏了。 如此,这个太古生灵的来历就很明显了,可能和鲲鹏,或者鲲鹏后代有关,不然的话得不到鲲鹏宝术,也经历不了鲲鹏化灵路的洗礼。 至于更深层次的可能,现在还看不出来。 因为就好像火国的皇族,他们也身具太古朱雀的血脉,在施展朱雀宝术的时候,也有太古朱雀的气息。 甚至,在宝术传承以及经历化灵境的修行的影响,火国皇族也有不少人觉醒了朱雀真血,有了朱雀本源。 不过同时帝易也有些疑惑。 就拿火国火族来说,以火皇为例,有着太古朱雀四击,具备着在化灵路时觉醒的朱雀真血,其蕴生的朱雀本源虽然不怎么强大,但也是完整的。 可这个太古的生灵,在鲲鹏本源上则正好相反,明明非常强大,可是却是缺失的,而且非常严重,先天不足。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按理来说,在经历了鲲鹏化灵路的洗礼,在学习有鲲鹏宝术的化灵修行影响下,本不应该才是。 “难道是五行山之前说的主身与次身的原因?”帝易心中思索。 “轰!” 在帝易沉吟的时候,那个太古的生灵周身涤荡出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他虽然走的是肉身极致的路,但也没有舍弃外界。 可以看到,在他的连翻轰击之下,虚空涟漪与那暗红色的祭坛皆颤。 不过相比于虚空涟漪的稳固,那暗红色的祭坛就要弱上许多了,或许是因为长久岁月的影响,它开始崩裂。 见此,帝易并没有阻止,而是期待那太古的生灵在完全脱困后,会有怎样的表现,反正战局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轰!” 最终,那暗红色的祭坛不支,彻底爆碎。 同一时间,那太古的生灵挣脱了五行神链与暗红色祭坛的束缚,顷刻间原本至暗的地方满天金霞绽放,让他更加不同了。 可以看到,在其瘦骨嶙峋的身体上,在其背部,爆发出了极致的力量,刹那间生出一双巨大的金色羽翼。 同他那瘦小的身躯相比,这双巨大的金色羽翼仿若垂天之云,翼展有限却又无穷,好似能上抵青天,下达九幽。 “鲲鹏羽翼,鲲鹏宝术所化吗?不对,没有那种宝术规则与神曦符文的波动,这是实质的鲲鹏羽翼……不会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这起床气也太大了 修有鲲鹏宝术,能化出鲲鹏羽翼,这不是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可是要像那个太古生灵一样,伸展出实质的鲲鹏羽翼,不带任何宝术施法的化灵,那就不可能了。 因为那是种族特性,就好像人有四肢,而蜈蚣有千足一样,是本源上的区别,是先天的种族隔阂,后天再怎么修炼,也不可能做到将自己的种族都逆转。 “轰!” 巨大的羽翼一震,天地暴动,不老山直接就塌了部分。 而在其脚下,那地面更是爆开,距离太近,无声无息地湮灭,形成巨大的深渊之口。 若非有暗红色的祭坛和五行神链束缚,这样的爆发绝对能蔓延至域外。 不过就情况来看,这也只是一时的。 可以看到,那巨大的金色羽翼下蕴生起了雷电,澎湃着混沌气,力量强到极致,像是能破开一切禁锢。 “轰隆隆!” 不老山内的虚空如瓷器遭遇攻击一般,迅速龟裂,场景恐怖让观战的秦族人心生惧意。 那股力量要是蔓延出来,别说不老山不复存在,就算是这片大地也要沉陷,寸草不生。 “道友,还是将他重新镇压吧。” 就在这时,天地间有一声宏大的爆炸声传荡,在一道巨大的雷电横空下,突兀间有一个空间裂缝被撕开。 紧接着,有一个人形生灵降世,浑身光芒煌煌,无比璀璨与耀眼,且气息强大至极,浩荡玄域中。 之前其在上界,通过建立在下界的雕像和五行山中的祭坛感应到了下界有至强波动,心中便有思量,急忙就开始了跨界的准备。 然而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个太古的生灵脱困。 只是让这个人形生灵意外的是,虽然那个太古的生灵脱困,但也还是被困着,这是什么展开。 不过现在不是思量这个的时候,重新镇压那太古的生灵才是要紧的事情。 “恭迎不老天尊!”见到那个人形生灵的刹那,不老山秦族的人皆跪拜,高诵尊号。 这就是不老天尊? 帝易看向那周身光芒煌煌的生灵,本来听名字他以为那是一个年迈的人,可实际上却不然,其十分的俊美,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样子,很是年轻。 “你果然来了。”太古的生灵这个时候终于有了表情波动,第一次发出自己的声音。 和不老天尊一样,他也非常年轻,声音没有苍老感,若非身体瘦骨嶙峋,发丝缭乱,缺少打理,不然的话也不见得会比不老天尊的形体要差。 “道友,投影下界,你我消耗都会很大,趁现在他还未恢复,还能补救,若是耽搁了,可就麻烦大了。至于你的要求,过后我们细谈。”通过五行山和一众秦族的传讯,不老天尊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站立在那里,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了动作。 一时间,高天上升起了漫天符光,洒满天地,此外还有诵经声响起,显化出的每一个符号都化为了一座巨山,缭绕着五行气,随时准备镇压太古的生灵。 且,他凭此像是接引来了什么秘力,整片玄域都在共鸣,轻微地颤动。 随后,他接着说道:“道友,我与你是友非敌,可否将五行印放出?” “五行印?你指的是那座五行山吗,原来它是你的法器。”帝易和不老天尊没有瓜葛,他既然都这么说了,放出来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见自身脱困,五行山猛烈一震,符号密布,随后将一众秦族的神明送走后,化成了五团朦胧的光,刹那间组合为一块宝印,悬在了不老天尊的头上。 显然,这五行山并非是真正的五行山,而只是不老天尊的法器,其为五行印。 “你是来帮我的,还是来杀我的?”太古的生灵变色,他原以为眼前的那个人即便不是朋友,也不会是敌人。 可现在,那个人竟然将不老天尊的法器还回,他察觉到了危险,有了紧迫感。 “都不是。”帝易说道,“我来此只是想向你询问一些事情,不过你的来历倒是出乎了我的预料,鲲鹏后代,真是意外。” “既然都不是,那就别妨碍我。”太古的生灵警惕地盯着帝易。 这个人不见得比不老天尊弱,以他现在的状态对抗一位巨头的投影还能有胜算,可要是对抗两位,甚至是三位,那就只能暂避锋芒。 “那不行,我听说你在上界犯下了大罪,纵然你身为鲲鹏后代,也不能逃脱罪孽,除非其中有是非曲直。”帝易摇头。 “我所杀都是该杀之人,与我有血海深仇,何来大罪。呵,看来你也和剑谷、妖龙道门是一丘之貉。”太古的生灵冷笑。 “剑谷、妖龙道门?我好想在哪里看到过……那些石碑!”听到太古生灵的话,帝易觉得有些耳熟,那两个名词有些记忆。 不消一息,他就记起来了,那是在鲲鹏巢的过往,那是十凶之一的鲲鹏留下的刻文,疑似留给其孩子的“遗迹”。 只是那个时候对于剑谷、妖龙道门是什么来历,他不是很清楚,不明白留下这些名词的意义。 不过后来,在寻到真正的鲲鹏洞府后,在遇到了天荒后,他明白了。 昔年十凶之一鲲鹏的陨落,便跟这几个道统有关,他们扮演着某些角色。 “你不是鲲鹏后代,不,你是鲲鹏后代,不过和金翅大鹏、青天鹏等不同,你是直系血亲,是鲲鹏子?”帝易想到了在鲲鹏巢内的见闻,联系太古的生灵那种族特性,真相不言而喻。 “呵,装模作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吗,要打就打,何须废话!”太古的生灵,不,应该说是鲲鹏子,此刻疯狂地运转起了神力。 一声长啸,其满头发丝发光,从杂乱变成有序,紧接着身体散发出黄金光芒,如同不朽的身躯一般,流转着无上法则符文。 “道友,看来他并不领情,如此不若让我出手吧,还请作壁上观。”见到鲲鹏子那高昂的战意,不老天尊适时开口道。 听到不老天尊的话,帝易没什么表示,而是看向鲲鹏子问道:“不老山昔年也参与了那件事吗?” “少说废话,别在这里假惺惺,想要鲲鹏宝术,想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门都没有!”鲲鹏子讥讽,双翅一震,战意越发高昂。 “这是被镇压久了,怒意难消,起床气吗……你缺少‘鞭策’啊孩子。”帝易本来还想看在鲲鹏的份上,帮一帮的。 不过现在他觉得,这鲲鹏子恐怕不是一个安分的主,昔年的事情或许有是非曲直,但就这性格,想不树敌都难。 这得教育教育。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灭 “你来吧。” 帝易散去了虚空涟漪,将不老山与外界的隔绝消弥。 虽然说是为了“教育”一下鲲鹏子,让不老天尊出手,但不可能让鲲鹏子真的被教育“没了”,关键时刻他还是会出手护下的。 毕竟怎么说十洞天内也有他的“母亲”在。 “轰!” 一声爆响,在失去了隔绝后,鲲鹏子暴涨,域外星辰化生的精气再度被他接引,不断汇聚而来。 不过这一次不仅是没入他的口鼻间,也冲进了他的双翼中,极速补充其元气。 不老天尊很强,纵然只是一个投影下来,也不是简单就能对抗的。 除此之外场外还有一位巨头,说是作壁上观,可谁能保证不会出手,一旦情况不妙,必然遭遇双方打击。 故此,他不得不拼命,利用难得的上界大人物的傲气之争的契机,恢复己身。 “不灭,原以为你被镇压,会因此而养性,不再偏执,有望突破那一步,可惜……”不老天尊出手,一个又一个符号从他嘴里跳出,展现着度化之力。 同一时间,五行印也共鸣、配合,化成真正的法器形态,打出一个又一个符号,随着早就沉浮着的神山镇压而下。 “轰!” 鲲鹏子战意无敌,磅礴法则符文打出,绞碎一座又一座符文神山,紧接着他的双翅展动,像是两柄神剑在舞动,斜斩出璀璨剑芒,袭上高天。 见此,不老天尊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伸出了一只莹白的大手,向下拍去。 惊悚玄域的碰撞爆发,那是法则的对决,那是信念的争锋,那是战意的对抗。 虚空刹那爆碎! 不过好在,他们的攻击都有极致的控制,那是对神力细致入微的利用,没有浪费一丝一毫。 不然的话这样的碰撞,这样的爆发,真要肆无忌惮起来,整个玄域都将下沉。 可即便如此,也依旧有影响,若非有五行印垂落光幕,锁住余波,引导庞大的能量引导向域外星空,别的不说,至少不老山要成为历史了。 在这一击中,鲲鹏子明显吃了亏,身体被打了一个踉跄。 “即便只是投影,也比当年要强了些,看来他的五行身之法,又进了一步。”鲲鹏子经过这一次的碰撞,掂量出了不老天尊的实力,心中有所明悟。 当然,虽然敌手很强,但他也无惧,体内力量暴涨,施展出了鲲鹏宝术,运转起了鲲鹏真义。 可以看到,鲲鹏子的躯体一下子就顶天立地、渐与天齐高了起来,如同化为了鲲身,战意冲霄。 在此期间,其神力疯狂地运转,羽翼下的闪电更加粗大,噼啪作响,扩散出了一种难言的压迫感。 随后,法则符号密布,伴着鲲鹏羽翼的伸展,他又像是化为了鹏身,带动起了漫天金色云雾,给人以一种开天辟地的感觉。 “他悟出了属于自己的鲲鹏宝术?”帝易诧异,鲲鹏子此刻展现的鲲鹏宝术,和他所得到的鲲鹏宝术不同,走向了另一个天地。 怎么说呢,拿太古朱雀宝术来举例的话,就像是其分出了两条路,一条的演化是他最早所会的朱雀宝术,另一条的演化就是火国的太古朱雀四击。 一开始或许都不如完整的朱雀宝术,可就如同火国的太古朱雀四击一样,若是能推演到第十击,便可同完整的朱雀宝术比肩,成为新的方向。 鲲鹏子所施展的鲲鹏宝术便和此极似,虽然不算完满,但已经有了雏形,不再是一味的传承,而是开辟了独有的路。 若能持续演化下去,那他将会是新的起点。 “轰!” 这是一次惊天的对决,面对鲲鹏子的攻伐,不老天尊也被逼得捏起法印,施展宝术,而非以大法力镇压。 激烈的响声自高空传荡,此战的影响远超一切,他们的战斗让天地都生出了各种异象,昼夜都巅倒了,像是时间在被加速。 随着时间的推移,鲲鹏子于战斗中渐渐找回了感觉,同不老天尊大战数百招,闪电劈舞,长空破碎。 “这是什么力量,超越了神明吗,天地间怎可允许这样的生灵存在?” “下界放在上界不过一州一隅之地,本以为是夸大其词,现在看来是真的有那样广阔的天地!” “尊者不是尽头,点燃神火亦不是终点,太过难以想象,天地间有那样的生灵存在,我等岂不都是蝼蚁……” 秦族人无比后怕,各个年龄段的人皆升起不同的感想,这一生都可能企及不到的层次让他们无言,自信心备受打击。 要知道,他们在下界可谓是超级大教,去往他域也会被着重接待,谁敢不服。 可现在看来,那算得了什么,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什么势力,什么底蕴,都是空谈。 “不要气馁,那是上界自古至今的积累,那样的生灵能有几个,都是数得过来的。”英武的中年人看着被打击到的秦族人,打气道,告知他们不要妄自菲薄。 他进行举例,以出生在下界的秦族人为本,述说了几位去往上界后的辉煌。 “轰!” 战斗在继续,身为上界的大人物,不老天尊真的足够强,若非下来的只是他的投影,这般出手,难说玄域是否因此要重启。 同样的,鲲鹏子也足够强悍,他的身躯真的像是不灭的一般,纵然瘦骨嶙峋,也没被干翻呢,只是负了点伤。 当然,这并不能代表他不如不老天尊的投影,毕竟他被镇压的岁月太久了,元气还不充足,未恢复至巅峰。 突然,就在这时,远空中传来一股浩大的波动,和不老天尊将要降临时类似。 毫无疑问,此地爆发的战斗影响太大,处在这里的跟上界有关的大教都传讯了上去,导致有新的上界巨头将投影下界。 “呵呵,仇家也下来了……”鲲鹏子眼露精芒,像是有一团火在心中燃烧,在无边的战意中充斥起了怒气。 “西方教……你还是让我镇压吧,现在还不是你脱困的时候。”不老天尊似乎对那个将要降临的上界巨头没有好感。 “胡言乱语!不老天尊,你我本无仇,但昔年你镇压了我,而今我脱困,还欲行当年之事,这难以善了,手底下见真章吧!”鲲鹏子扫出一片闪电剑光,战况越发激烈,凶到了极巅。 “我听闻过鲲鹏的遭遇,可惜她树敌太多,而今上界……也罢,那就手底下见真章。”不老天尊对待鲲鹏子的态度明显有内情,只是现在不能说那么些,因为西方教的那个巨头已经下来了。 “嗡!” 在西边的方向,那里猛然绽放起了无量金光,照耀亮了半边天地。 紧接着,一尊巨大的身影显化,庄严而肃穆,慈悲而神圣,在完全降临后,化为了丈六金身,持着一根拇指粗的青竹就那么横渡而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剑之威 “你谁啊?” 见有他人不请自来,帝易直接就拦住了,这个给人以丈六金身感的人,虽然看着慈眉目善,但既然鲲鹏子都说了是仇人,那似乎不是好人啊。 “西方教。”丈六金身散发神圣而超然的气韵,很平和地告知帝易自己的身份,其为西方教的教主,为古僧一脉。 “古僧一脉……你来这里是为了那太古的生灵而来?”帝易听闻过古僧,那是在补天阁的骨书中所了解的,这一脉和寻常的修士修行方式不同,注重苦修,讲究磨难与因果。 只是按补天阁的骨书中所言,下界西方教虽然有上界的影子,但已经完全和古僧隔开了,不再讲究磨难与因果,甚至连苦修都不是非常注重了。 凭此不难得知,上界的西方教又会如何,如此还能顶着古僧一脉的头衔,脸皮也太厚了。 “是。”西方教的教主点头,他投影下界而来,便是为了鲲鹏子。 当年鲲鹏子祸及上界,扰乱四方,他们西方教自然出手了,而今其脱困,于情于理都要来出一份力。 “那你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帝易不知道鲲鹏子和此人因何而结仇,但想来事情和十凶鲲鹏无关,只是个人恩怨。 毕竟十凶鲲鹏昔年遗留下的刻字中没有西方教的记录。 故此他没有动手,而是让他识趣地离开,是非恩怨留给他们双方以后去解决。 “道友,鲲鹏子次身不在,主身难灭,一人难以镇压。”西方教教主面色没变,依旧很平和,看起来有所依仗。 “是吗?”帝易没有多言,催促他赶紧离去。 “那就让我试试道友有没有那样的底气了。”西方教教主散发大道气,丈六金身大盛,若天日横空,充满了阳气。 按理古僧一脉讲究磨砺与因果,有慈悲心,可他显然不在此列。 “轰!”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在西方教教主说法的时候,他的宝术便已经打出,显化出宏大的法相,有千手横空,拍击而下。 “哧!”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会有惊世战斗上演的时候,却见一道庞大的剑光激荡,惶惶耀天,划断苍穹。 草字剑诀无双! 一刹而已,西方教教主的千手便如同朽木般溃灭,这震撼了所有人。 就连不老天尊、鲲鹏子也为之侧目,不得不避免剑光的激荡,远离爆发中心。 “咚!” 西方教教主惊悚,顾不得许多,直接口诵真言,一手指天,一手之地,结成他最强的法印迎击。 只是,和那惶惶耀天的剑光相比,纵然是他顶天立地的法相也渺小无比,万千符文神链都被轻易破灭,涤荡的大道法则也纷纷熄灭。 “轰!” 没有什么异常的天地异象,没有什么恐怖的破灭场景,就是那么一道庞大的剑光,却好似蕴含了莫大的神威。 西方教教主心惊肉跳,他纵横上界漫长岁月,早已挤身最强教主一列,可是现在却连一道剑光都挡不住,诸多手段皆无用。 这简直要惊世!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从西方教教主出手,到惶惶耀天的剑光横空,不过三息之瞬,可其影响却远不止如此,依旧在蔓延。 “有道友在,他翻不出什么风浪,是我多虑了。”西方教教主修复着伤口,默默地思量,有了退意,转身欲走。 因为眼前的人绝对是一个不世大敌。 要知道那惶惶耀天的剑光并没有真实地针对他,而仅是针对他的法相和宝术,但就算如此也影响到了投影身上,才刚一交手而已就负伤。 这代表了什么? 何况他对自己的实力最是清楚,为一方教主,俯视上界三千道州,在他漫长的生命岁月中,何时有人能如此轻易地将他击伤。 且,刚才打出的宝术,是上一纪元古僧一脉的至强法门,是他挖掘出来的遗迹中所得,结果别说对抗了,就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 此人不可敌! “哪里走!”就在西方教教主逃离之际,鲲鹏子猛然出手了,夹带着雷霆之威,施展着鲲鹏宝术,速度快到极致。 他从不老天尊的战斗中脱身,在见到仇人和那个人对上时,心中就一直有思绪在起伏,而今看到其受伤,不敌而走,顿时爆发。 虽然西方教教主下来的只是一个投影,但能将其击杀,也算是先讨一番利息。 可以看到,一只金色的大手拍击而下,比云朵还要大很多倍,挤压满天地,符文滔滔,神力万重。 “什!……”西方教教主心中有惧,在退走时不断地在思量帝易的来历,并没有在意鲲鹏子。 因为在他看来,鲲鹏子和不老天尊在战斗,想来那个人再怎么也不会是鲲鹏子一方的。 然而结果出乎他的意料,那个人竟然放任鲲鹏子杀了过来,没有镇压,甚至不老天尊也没有出手,就这么让他吃了个爆亏。 “当年的债,就让你这投影身先偿还吧!”鲲鹏子大喝,宛若一个盖世魔主复活。 他心思敏捷,并不是有勇无谋。 在场之中他最忌惮的就是那个不知来历的人,主要的压力也来自于那个人的身上,之前的一言一行,也是为了试探那个人对自己的态度。 而现在他察觉出了一些端倪。 “哧!” 西方教教主吃了个爆亏,伤势猛然恶化,不过他终究是上界的巨头,即便只是投影,想要击杀也没那么容易。 丈六金身很震动,拇指粗的青竹被他当成了武器,道则不断流转,开始反击。 “当!” 金色羽翼拍动,鲲鹏子展现出了极致的肉身力量,每一次攻击都震得苍茫大地不断崩碎,也让西方教教主接连倒退。 “轰!” 至神至圣的气息爆发,西方教教主施展丈六金身法,虚空塌陷,神力汹涌,同鲲鹏子硬碰硬了起来。 不得不说,和帝易抬手间就可轻易破灭西方教教主的攻伐相比,鲲鹏子和西方教教主的战斗就有些不入眼了。 当然,这不能说是鲲鹏子不够强,而是帝易太强了。 因为这个级数的战斗,本就是如此,谁想杀死谁都很难,就算西方教教主下来的只是投影,也不见得就弱了,不然的话投影下来何用。 “这样打下去,此界或将重开,下界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量。”不老天尊这时来到了帝易的身旁,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之间是因何而结仇的?”帝易没有立时出手阻止,而是这么问道。 “西方教和剑谷、妖龙道门等走的很近,昔年他们联手对付鲲鹏子,便有西方教在帮衬。”不老天尊说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上一纪元 “又是剑谷、妖龙道门……西方教竟然跟他们走得很近,那个西方教什么来历?” 帝易问道,不老天尊对鲲鹏子的态度有他意,不是真的为了镇压他,从他的话语中能够看出,他是碍于某些事物不得不如此。 “西方教啊,跟佛有关,与古僧有关,不过归根究底,仅是得到了些传承的上界生灵,和真正的佛与古僧没有直系关联。”不老天尊说道,告知帝易该教之所以能兴起,跟他们发掘出的一处古迹有关。 据说那是上一纪元的一处至尊洞府,可追溯到所谓的古僧一脉,里面有很多传承,他们藉此成教,成为了上界三千道州的一大势力。 “上一纪元……”帝易听到了一个关键词,莫名间联想到了两界大战一事上,便开口询问了此事。 “岁月悠悠,关于上一个纪元如何,谁也说不清,那个时代发生了什么样的战斗,也无从知晓。”不老天尊摇头,太古时代距今都已无尽遥远,如此就更别说上一纪元了,举世无人知。 “这样吗……不过既然西方教都能找到上一纪元的事物,想来一些东西应该还是有蛛丝马迹的吧?”帝易点了点头,明白了一些事情。 在遇到秦令的时候,他就体现过并不知晓太古发生的大战代表了什么,认知一片空白,可是对于十凶他却知晓。 一开始帝易以为是上界的生灵隐瞒了什么,没有将真实情况说出,没成想真相是上界的生灵自身也不知道。 “有,但不多,而且很模糊,只能说一切都被葬送了,留下的事物还原不了什么。”不老天尊摇头,他告知帝易三千道州虽然说是上界,但在那个广阔天地里,也和下界无异。 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外乎如此。 “不应该吧,下界有十凶的传说,有太古大战的说法,上界对此一点都不知晓吗?”帝易皱起了眉头。 “下界的生灵,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来自于上界。显而易见,所谓的十凶的传说,太古大战的说法,自然也是自上界被带下来的。”不老天尊说道。 “哦,你的意思是,三千道州在那个广阔的天地里,也和下界无异,那么这些说法的真实源头,也有其他的来源?”帝易问道。 “是。”不老天尊点头。 “那你是怎么知晓鲲鹏的,又如何听闻过鲲鹏的遭遇,甚至知道她树敌太多?”帝易来了兴趣。 “因为我去过三千道州外的无人区,进入了神秘区域,见到了很多遗迹,甚至毗邻了一座庞大的边关,看到了很多。”不老天尊没有隐瞒,告知了帝易一些往事。 昔年,也就是太古前,他误入无人区,也正是那一次,他的命运因此而发生了转折。 按他的说法,他在那里发觉了十凶鲲鹏的痕迹,有不少记载,只是不知为何诸多庙宇破败,像是经历过战火的摧残。 在某一个遗迹中,他寻到了一个绿铜,充满了锈迹,除此之外还有断剑等,甚至有三千道州有名的道统的兵器残迹。 很明显,这必然是遭遇了伏击,而且双方数量不对等,算是围剿。 “我不知道十凶之一鲲鹏具体是什么样的生灵,但通过那些庙宇能够看出,她有过光辉,值得被敬重。”不老天尊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是要镇压鲲鹏子,就算是为了暗中帮助,也可后来助他脱困,而非一直镇压吧?”帝易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盯着的眼睛太多了,鲲鹏当年的敌人,其道统还在世上。”不老天尊摇头,“那个绿铜,在我后来的经历中发现,其来自仙殿,而那断剑等,疑似和剑谷有关。这几个势力始终扎根在上界,我寻不到何时的时机。” 他告知帝易,在而今的上界,仙殿太过强盛,在三千道州声名显赫,而那剑谷、妖龙道门等,也是如此。 “轰!” 就在不老天尊还欲说些什么的时候,鲲鹏子和西方教教主的战斗进行到了最终的激烈阶段。 战场中,被打崩的虚空还未愈合,可以清晰地看到那西方教的教主不再以法相对敌,而是运转起了某种特别的法,手持拇指粗的青竹,向着鲲鹏子攻击而去。 这一击,虽然看似朴实,但是却蕴含了可怕的规则之力,远超古僧一脉的传承。 可以看到,在那青竹的前方,本就崩裂的虚空更加扭曲,仿佛整个下界都在塌陷,好像有诸多星辰出现,而后又破灭,太过恐怖。 “这是……原始真解的波动?”帝易有些意外,虽然早就知道上界有不少巨头得到过原始真解的神引篇,但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就见到了。 一股宏大的气息涌出,西方教教主宝相庄严,通体金黄,在原始真解的催动下,其宝术推向了新的层次,大道气息堪称盖世。 “轰!” 天崩地裂,万物凋零,鲲鹏子如何不认得原始真解的波动,昔年早就领教过,曾吃过亏。 不过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他虽然没有对抗原始真解的办法,但也算是找到了能硬撼的方式,双翼伸展间,这一次展现的不再是他自己的鲲鹏宝术,而是其母亲的鲲鹏宝术。 若诸天星河环绕,浩大的波动璀璨,他以以最强姿态向前迎去,横断虚空海洋。 长空轰鸣,虚空湮灭,星河隐现,这一次的碰撞更为震撼人心,像是有不朽的气息升起,掀起肆无忌惮的混沌扩散。 “我的投影时间快到了,你既然是为了太古前的旧事而来,那就救下鲲鹏子吧,他为十凶鲲鹏的亲子,知道的会比我更清楚。” 因鲲鹏子和西方教教主突然加剧的大战导致的谈天中断间,不老天尊并没有闲着,他从下界不老山秦族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心中有了些许明悟。 “西方教教主这人怎么样?”帝易点了点头,救下鲲鹏子是必要的,至于那西方教教主的生死,就看不老天尊的回答了。 “下界之所以称之为放逐之地,是关押罪血后代的地方,主导者便是剑谷、妖龙道门等。”不老天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这么说道,“他们视下界生灵为‘人体大药’,不时收割,和他们靠得很近的西方教,也时常如此。” 听完不老天尊的话,帝易心中有了答案,随后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他如果陨落在此,会不会对你有波及,影响上界不老山?” “自然会有,不过影响并不会很大,出手的是你,因果不在我身。”不老天尊说道。 “是吗,那我明白了。” 帝易说完,便看向那西方教教主,动用势海与真解的力量,加持在草字剑诀上,斩出了一道惊悚了整个下界的剑意。 第一百四十六章 能看得到的才是真 这是怎样的一剑? 可以看到,在那剑光滑动间,像是出现了时空乱流,浮现了光阴碎片,仿佛搅动出了此地空间内曾经发生过的各种史前痕迹。 光阴旧景起伏,伴着剑光起舞,一切都“轮回”了,一片迷蒙,宛若拉扯出了一个破灭的世界,逆溯进了那古老的过往与未来的斑驳之中。 西方教教主持着的拇指粗的青竹,可以说是一件至宝,能够加持自身佛性,守住自身古僧道骨不散。 可是在这一剑下,根本无用,纵是手段尽出全力对抗,也无法抵御,化为了光雨,洒落四方。 而更加恐怖的是,当这一剑接触到西方教教主的丈六金身后,他模糊了,扭曲了,化成一片规则,化为天地间最基本的光粒。 那剑光就像将他拉进了一片特殊的地带中,逆溯着他的时间,逆溯着他的历史与过往,而后永远地被打在原点,神形俱灭。 “这是什么力量!?” 没有什么至强的波动,没有什么恐怖的能量光源的升腾,也没有血雾和符文碎片的爆发,有的只是至简的结局。 可是,越是这样无声无息地灭杀,越是具备威慑。 因为它超出了常理,超出了世间,超出了可观测的一切,真实的世界承受不住,故此“障目”。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快到西方教教主身殒,所有人才反应了过来,无比震惊与后怕,神威尽显,让人骇然。 其中,不老天尊所受影响最深。 那一剑斩在了下界的世间规则之上,而他投影本就是借助着这种力量才能稳固,故此那种无声无息的压抑让他窒息。 不过好在,一切发生的很迅疾,若南柯一梦,那种极致的无力感转瞬即逝。 “要变天了啊。”不老天尊心中有些澎湃,他的命运发生过转则,见识过更加高深的世界。 他曾看到过一些画面,有仙战,有血海滔天,有黑暗宇宙,充斥着无尽的诡异。 一直以来,上界高层间中就有传言,将来会有大变,天地会迎来大劫,他虽然不知具体,但隐约间觉得跟仙古发生过的事情有关。 只是传说仙古有仙存在,可而今的上界却只剩仙的传说,为之奈何? 有心却无力。 然而现在,不老天尊觉得或有转机,上界怕是要经历一次大洗牌了,这等存在之前自己还叫其为道友,想想就有些可笑。 “不是要变天,是已经变天了,西方教而今群虫无首了。”鲲鹏子神色复杂地回到不老山。 因之前的战斗,他和西方教教主挨得很近,那一剑之威虽然被“障目”了,但还是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那一剑太过无匹,不仅将西方教教主的投影斩灭,也延伸到了莫名之地,将西方教教主的真身一并斩灭。 这让他很是后怕。 毕竟他之所以敢战天斗地,便是因为自己有主次之身,只要还有一个身存在,几可说是不死不灭的。 可此刻他明白了天地之大,真正的强者手段不是世俗常规能理解的。 逆着投影,隔着上下两界的大道压制,击杀正身,这简直不讲道理。 “投影与真身皆陨落?……您出手的太干脆了,他们不知深浅,或许会追查,下界可能会不太平了。”不老天尊的投影越发模糊,显然他的时间快到了。 “我这样出手还干脆,起不到震慑作用?”帝易有些意外。 “上界诡异,下界也是如此,自古至今也不知道有多少教主死的不明不白,可就算如此,探寻的脚步也从未停歇。”不老天尊解释道,“未知对他们来说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反而是能看得到的。” “可怕的反而是能看得到的……”帝易沉吟,他想到了火国皇都一事。 火国,传承至高,曾有复数位的天神存在,在下界可谓是强盛的古国,底蕴深厚。 可就算如此,也有尊者敢山门挑衅,甚至攻击一国皇都,即便背后有上界的影子,也过于胆大包天了。 之前他以为是那个尊者“失心疯”了,但现在听了不老天尊的话后,他明白了。 能看得到的才是真! 当然,也可以换个说法,那就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是的,豪不夸张地说,若非我亲眼看到了一切,也不会以为是有活着的至强存在出手,不会相信有那样的一位生灵在下界。”不老天尊自嘲地说道,“而只会相信,是有上界的什么道统在暗中出手,毕竟西方教也不是没有敌人。” “一群井底之蛙,而且还是一群自命不凡的井底之蛙。”鲲鹏子嘲讽。 “收点性子吧,他们虽然是一群井底之蛙,但仙殿、剑谷疑似背后有人,我不知道他们有怎样的依仗,不过你应该清楚。”不老天尊没有在意鲲鹏子嘲讽那些上界教主时也将自己带了进去。 毕竟若非有那次命运的转折,经历过不能说的诡异,他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那样的自命不凡的井底之蛙。 “呵,我当然清楚,几个老残废罢了,苟延残喘。算他们福大命大,能从我母亲手中跑脱,不过将来这笔账我自会清算。”鲲鹏子怒气很大,看得出来他极其痛恨仙殿、剑谷等。 不过他很快又话锋一转,盯着不老天尊道:“还有你,镇压我这么漫长的岁月,让我停歇不前,别想那么轻易就揭过。” “真的停歇不前吗?你走上了传闻中的那条路,可并不彻底,肉身自成天地就当一步到底,不假外物。我若真的只是为了镇压你,那你可知五行山下镇压你的地方,为何始终保持着完整的大道法则?” “你会有那么好的心?” “好与不好,皆看你。”不老天尊没有跟鲲鹏子继续扯皮,而是看向帝易,“之前我还想说的话,那个话题,不知您有没有兴趣接着听?” “说吧。”帝易点头。 “仙殿、剑谷等,在三千道州声名显赫,而那西方教虽然不如他们,但在某些层面上,却不见得比不上。”不老天尊说道,“那个西方教教主或有其他的来头,可能是种长生祸,就我暗中探查,其由灰烬中的一粒残缺的舍利子演化而生。” “有这种说法?”听到不老天尊的话,鲲鹏子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紧皱。 “有,而且我找到了一些确切的证据。”不老天尊看向鲲鹏子,“我看你有些不安,由灰烬中的一粒残缺的舍利子演化而生难道代表了什么?” “是的,不过而今不用担心了,只是……”鲲鹏子眉头越皱越深,“看样子,要没时间了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直在延续的战斗 “没时间,什么意思?” 帝易不明所以,不过他隐约间有种想法,可能跟两界大战有关,跟上一纪元有关。 “下一个大劫的幕布将要拉起,原始古界,不,而今是九天十地,看样子已经被渗透了。”鲲鹏子似乎有无尽的担忧,“古僧,或这说佛,有化舍利子的说法,但不会留下灰烬,会留下灰烬的只有堕落古僧,是当年的叛徒。” “当年的叛徒……难道跟上一纪元有关?”帝易问道。 “是的,只不过具体如何,我不清楚,我未生在那一世,对过往了解不多。”鲲鹏子点头,告知帝易他母亲留下烙印并没有提及太多,很多东西都是他后来纵横上界摸索得到的。 “看来,我那次命运的转折,所见到的就是上一个纪元的过往。这天地间,奥秘无穷,诡异诸多啊。”不老天尊似有感慨,“这一纪元注定会很乱,就是不知道传说中的那座城,能守护到什么时候,我是否也有一天要应召太古的盟约。” “呵,会有那一天的,希望到时候你还能镇定自若。”鲲鹏子显然也是知晓太古盟约的,不过并不看好不老天尊。 “倒不如说希望别有那一天。”不老天尊看了看鲲鹏子,只是当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的投影几乎都要变透明了。 “是啊,我也希望,可惜那种可能不会存在。”鲲鹏子神色漠然,“从仙古纪元延续下来的战斗,在这一纪元或将更为惨烈,我给你个忠告,仙殿、剑谷、妖龙道门等,最好不要接近,免得引来杀身之祸。” “是吗?”不老天尊对此不置可否,未有多言,因为时间到了,其投影身消散,不能久留,就此回归上界。 随着他的投影身消散,五行印重新化为了五行山。 其意志在看了一会儿鲲鹏子后,没有什么动作与言语,只是默默地将所有的秦族人都带回了不老山,摸平了破败,回归平常。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帮我,不过多谢,我们就此别过,再见。”见一切尘埃落定,鲲鹏子有了去意,现在的他极需恢复,要弥补漫长岁月的损失。 “等会。”帝易拦住了鲲鹏子。 “还有什么事吗?”鲲鹏子不知眼前人的来历,有些戒备。 “自然是有的,别那么戒备,你身为鲲鹏,也算与我沾点关系。”帝易说道,而后施展起了鲲鹏宝术,甚至是将天荒以及十凶之一的鲲鹏持兵的旧景映照了出来。 “这是……天荒战戟,还有母亲!?”鲲鹏子瞳孔猛然收缩,同时心中也是一痛。 “跟我来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帝易说道,随后带着鲲鹏子重新降临在不老山上。 见到这一幕,秦族上下大惊,他们本以为那个人会带着那个太古的生灵就此远去,却没想到是回到了不老山。 这是算账来了? “您……”秦族上下顿时大气都不敢出,特别是之前那几位对帝易出手过的,更有大祸临头之感。 “不用紧张,你们自便。”帝易看着自闭的秦族人,和蔼地说道,而后点了秦令的名,让他带着他们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这……”秦令不敢回答,在场中可是有几位神明老者,怎能越俎代庖。 “我带您过去吧。”英武的中年人站了出来,带着帝易和鲲鹏子深入不老山,来到了一处繁花似锦的地方。 此地宁静而安谧,一山一水皆有蕴意,有种大道至简,万物归一的感觉。 “这里不错。”帝易点头,这里显然是不老山的一处重地,适合谈话。 “您喜欢就好。”英武的中年人告退,他不知道帝易对不老山是什么态度,不过看样子应该还能友好的相处。 “您见过我的母亲?”在见到英武的中年人离开后,鲲鹏子憋在肚子里的话立马就蹦了出来。 “不曾见过。”帝易摇头,他哪里见过那个十凶之一的鲲鹏,所见不过旧景。 “那您……”鲲鹏子狐疑,能化出天荒,能映照他都不曾见过的烙印,怎么可能没见过他的母亲。 不过很快,他就想起了什么。 “看来你想到了,我去过北海,到过鲲鹏巢。”帝易说道,“跟我说说吧,我对太古发生的事情很好奇,上界到底发生过什么,下界又为何会有罪血、放逐之地的说法。” “在说那个之前,我可以问问您来自哪里吗?”鲲鹏子问道。 “我吗,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即便说了你也不会理解,就别深究了。”帝易看着鲲鹏子,说道,“哦,对了,倒是有一个可以说,而你也能理解。” “是什么?” “禁区之主。” “什么!?” 鲲鹏子本坐下了,但此刻腾地起身,脸上布满了惊骇,一脸的不敢相信。 “很吃惊?”帝易看着鲲鹏子的神色,有些古怪,因为天荒当时是能够接受的,他还以为鲲鹏子大概也是可以的。 “不,只是……”鲲鹏子不知道怎么说。 就他所知,下界八域中确实存在着禁区,可那种禁区和上界的禁区代表的意义不同,他从未听闻过下界有真正的生命禁区。 什么是真正的禁区,只因栖居着禁忌般的古老存在,让那里自成一界,不理会世上纷争,强大之极。 按他的传承记忆,凭他昔年收集到的各种史前信息,他深知一位禁区之主代表了什么。 当年原始古界战败,却没有最终沦陷,时至如今依旧有边荒帝关可以抗衡,除却有仙域的支援外,还有一点便是因九天上的禁区参战。 可以说,当世要是走出一位禁区之主,那无疑预示了什么,而且还被自己遇到,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有幸了,而要以不幸来形容。 毕竟按理禁区之主已经隔绝于世,不再理会世上的纷争,而现在却要询问他上一纪元的事,甚至是罪血、太古大战的事。 这说明什么? 他已经不敢想了。 “你似乎很在意所谓的禁区之主的身份?”帝易看出了鲲鹏子的不自在,便笑道,“那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吧。” “您这是要入世了吗?”鲲鹏子怎么可能当刚才的话没说,那岂不是自欺欺人。 “我已经在世上,何须入世?”帝易摇了摇头,“不说这个了,谈正事吧。太古大战,是仙古纪元的事情吗,为何会发生那样的战争?” “太古大战……您是在下界听到的这个说法吧?其实那并非是仙古纪元的事情,而是这一纪元的事情,只是某种程度上可算是仙古纪元的缩影,算不得什么。”鲲鹏子说道,“这种战斗,其实一直在上演,只不过太古那次过于浩大,边荒帝关被扣,进而引发了三千道州外的无人区爆发大规模的诡异。”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世界另一岸 “大规模的诡异?” 帝易皱起了眉头,他想到了一个过往,曾在北海遭遇过幽灵船,其上就有诡异的乌光。 “是的,那是一种诡变,不知来自于哪里,影响很大,不论是普通的动植物还是修士,都会被侵蚀成不可名状的怪物。”鲲鹏子点头,“之前我曾提及过的太古盟约,就是在那个时候形成的约定,一部分是为了对抗这种诡异,另一部分也算是驰援那座城。”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诡异?”帝易问道。 “可能跟仙古纪元的战争有关,是敌人的诅咒,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鲲鹏子对此并不是很清楚,只能如此猜测。 “敌人吗……他们什么来历,为何要入侵原始古界?”帝易觉得事情可能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之前他有过猜测,之所以发生两界大战,是因原始真解而起,可现在看来另有原因。 因为他有些怀疑,污染自己的黑血,其源头或许从未停歇,诡异从原本的世界中心,转移向了现在的世界中心。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来自另一岸,被称呼为异域,那里的一切跟我们有很大的不同。至于他们为何要入侵原始古界,可能是积怨已久,又或者是早有谋划。”鲲鹏子说道,“实际上,异域和原始古界的纷争,并非起始于仙古纪元,在更早前就有摩擦。” “类似下界国与国之间的冲突吗?”帝易举了个类比。 “单纯类比可用作案例,不过无法全部描述。因为他们似乎并不在意原始古界,对资源、土地等持着无所谓的态度。”鲲鹏子摇了摇头。 “那他们还要入侵原始古界做什么,毫无价值,也毫无利益。”帝易有些不理解。 既然鲲鹏子口中的敌人——异域,对原始古界持着无所谓的态度,为何还要大举进犯。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以说明的,就像下界的诸多古国一样,人心复杂,有主战派,也有温和派。”鲲鹏子解释道,“异域同样也是如此,甚至当年的原始古界也是这样,只不过可能双方没有谈成,最终异域的主战派雷霆出击,没用多久就溃灭了高层战力,导致原始古界破灭。” “实力差距这么悬殊?”帝易诧异,他原以为就算原始古界不敌,也应该能抗衡才对。 毕竟就他所见到的几个旧景当中,比如九叶剑草,就能一个对抗四个,按理来说不至于没有还手的底蕴。 可从鲲鹏子的话语中,他能感受到当年的战况似乎是一边倒的碾压。 “虽然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异域确实很强,他们能全线出击,多方开辟战场,而当年的原始古界,真正能够形成抵抗力量的,只有不足三十个类似上界三千道州的地方,强者数量不对等。”鲲鹏子轻叹。 “强者数量不对等……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何在仙古纪元才雷霆出击,而非更早前?”帝易问道。 “有仙域的原因,也有原始古界曾经的辉煌的原因,不过最有可能的原因是,异域的主战派等不了了。”鲲鹏子所知有限,只能这么猜测。 “等不了,何意?” “可能跟我母亲留下的只言片语提及的‘大清算’有关,至于更多的我就不清楚了。”鲲鹏子说道,“说起这个,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大清算’的说法来自于异域,也同样来自于禁区。” “大清算……”帝易沉吟,单凭这个词的词性就能察觉出不妙,仿佛有恐怖的大手在横推世间,欲让整个天地洗牌。 会跟黑血的源头有关吗? 或许有那种可能。 “对了,你之前说诡异可能是敌人的诅咒,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难道异域是诡异的集群体,故此原始古界才敌视他们,在仙古前的纪元里一直有摩擦?”帝易想到了什么,问道。 “虽然我恨仇视他们,我的母亲也与他们为敌,但要说他们是诡异的集群体,却是高看他们了。”鲲鹏子回应道,“诡异的力量远比他们还要可怕,他们充其量只能说是黑暗与堕落的进化者,远到不了诡异的程度。” “哦,怎么说?”帝易追问道。 “我昔年折腾上界,不止去过而今的十地,也到过更上界的九天,翻阅过记载于骨书中的异域生灵。其中曾有个说法,来自于昔年的一位大人物,是位长生者,在他的留言中,说过异域的某一位生灵,只是接触到部分诡异,就成为了纵横天宇的不朽之王。” “不朽之王?” “是的,不朽之王,绝世强大,可与原始古界的前贤仙王抗衡,是同一个层次的生灵。” “原来如此,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原始古界和异域生有摩擦,便是因为异域的主战者中,有诡异化的生灵,故此一直谈不拢?那么你知道他们谈的到底是什么吗?” “这就不是很清楚了,仙古已经逝去,原始古界都崩溃,历史皆被掩盖在光阴尘埃之下。”鲲鹏子摇头,“不过虽然没有明确的‘官方说法’,但我倒是拼凑出了一些,从骨书中与仙古遗迹中还原出了部分。” 他告知帝易,按他凭此出来的信息来看,异域之所以想要进入原始古界,想要降临这个地方,是因为原始古界的来历比原始古界的生灵所认知的还要复杂。 异域怀疑,诡异的源头来自于原始古界,来自于那些封印的禁区,来自于那些诡异的时空通道,有不朽之王想要找寻自身的来历,探明一切。 “想来原始古界并没有相信这种说辞?”帝易似乎有些明了。 “是的,怎能相信,谁会认为自己家乡是诡异的源头,相比之下异域反而才有可能。”鲲鹏子点头,“而且,真要那样做,大肆开凿,原始古界也将不保,和界灭无异。” 他继续说道,按拼凑出的信息推断,异域当年有一套说辞,他们认为原始古界是自己曾经的故土,而原始古界的部分生灵则是入侵者。 他们回归原始古界,探寻自身种族的来历无可厚非。 “这应该是假话吧?” “不见得为假话,异域的生灵跟我们没有太大的区别,可越是这样,才越是诡异啊。” 鲲鹏子继续说道,异域认为原始古界是诡异源头,而原始古界认为异域才是诡异源头,双方都认为对方是入侵者,渐渐地火药味就浓了起来。 “然后就这样打起来了,起始原因这么简单?不应该吧……”帝易沉吟。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仙古纪元一战后,异域取得了胜利,他们倒是真的开始在原始古界大肆寻找了起来。”鲲鹏子说道,“对于这段历史,记载的就比较详细了,据说他们挖出了古矿,挖出了仙渊,挖出了特别的通道,曾有不朽之王映照天穹,说着要铲平什么上苍之地,以及这些事物背后的什么东西。” 第一百四十九章 出场率极高的道统 “这话是什么意思?” 帝易能听得懂那几个名词,可它们代表的意义就不是很清楚了。 “这就不知道了,可能跟异域所说的‘大清算’有关吧。”鲲鹏子摇了摇头,这等秘辛能知道这些已经足够幸运了,再想知道更多,那只能去上界各地的无人区挖掘史前遗迹了。 只是那样的地方有几个人能够接近,不为长生者,不为仙,结局多半只有一个,那就是无声无息地陨落。 “错综复杂啊,我以为他们是来寻找东西的,比如原始真解,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帝易曾怀疑过异域的动机,跟他留下的传承有关。 然而现在看来,远不止如此。 “嗯,您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似乎异域想要降临原始古界,确实也有一些原因是为了寻找某样东西。”听得帝易的话时,鲲鹏子猛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是什么?”帝易追问。 “这就不得不提异域的那套说辞了,他们认为双方在起源上都是相同的,而这种相同,则来自一种名叫‘起源古器’的东西。”鲲鹏子缓缓说道,“只不过原始古界从未有过那个东西的传说,而且异域在胜利后也没有找到。唔,原始真解也叫起源图录,难道这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起源古器……”帝易低吟,他有种感觉,那东西可能和自己有关,而且毫无理由地联想到了一直跟着自己的烂木箱。 不不不,怎么可能是烂木箱。 他在心中否定,这个新生世界的历史远比他短暂,若说原始真解会是导致两界大战的源头,那倒还能说得通。 可要是烂木箱,那简直没道理,其一直在他的身边,怎么会影响到这个偏僻的“边荒”。 “奇怪,说起来原始真解只在这一纪元显化,仙古纪元不曾见,难道……”鲲鹏子被帝易的话引导,沉思了起来,越想越觉得有大恐怖。 “打住,打住。对于仙古纪元的事情,就到这里吧,要了解的都差不多了,剩下的也没有深究的必要了。”帝易听到鲲鹏子的轻语,连忙转移话题,这个锅他可不背。 “也是,仙古都已经终结,在想过往没什么意义,反正将来还是避免不了一战。”鲲鹏子点头,只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不是他挑起的话题吗,是他要了解过往,怎么谈及原始真解就不语了。 难道和自己所想的一样,原始真解真的有大恐怖? “现在说说罪血和放逐之地吧,我听闻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下界的生灵的祖先犯了大错,这是真的吗?”帝易问道。 “罪血、放逐之地……呵,不过是一些说辞罢了,下界生灵的祖先确实有罪,不过事出有因,无他奈何,只能如此。”鲲鹏子哂笑道,“所谓罪血,其‘罪’并非是如今的意义,那是一种大功绩,是血脉传承的体现。” 说着,他动用神力显化出了一个符号,若一片星河旋转,繁复、诡异、神秘,绽放光辉,最后形成一个“罪”字。 “这就是所谓的罪血,蕴生在每一个罪血后代中,是一种不灭的荣耀,曾经有着无比辉煌的过往,然而可惜……”鲲鹏子轻叹。 “为何会这样,既然有大功绩,难道上界就没人管吗?”帝易问道。 “我的母亲都未能平反,无人出手相助,遭遇出卖,罪血又有谁能管呢?”鲲鹏子摇头,“何况当年也真的是事出有因,石族、火族等一共三十族被认为是不可赦的一族,有‘公判’。” “公判?” “罪血的先祖,确实对同胞出手了,而石族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斩落了己方领军人的头颅。当然,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有内情,毕竟那是边荒的王,一直在同异域对抗,怎会突然临阵倒戈?只是仙古溃灭的太快,知情者都差不多死了,成了无头之案。” “既然是无头之案,那应该不至于被彻底打上大罪的标签吧?” “原本是这样的,可在仙殿、剑谷的推波助澜下,据说有仙曾出面佐证,当年之事没有任何隐情,故此被定性。” “又是仙殿、剑谷,怎么什么事情都有他们参与?” “所以我相信其中一定有内情,只是人言轻微啊,据说在当年的‘公判’时,作为罪血的代表都不曾反驳,他们自己都认可了戴罪之身。” “这样吗……那放逐之地又是为何?” “您指的是下界吧,此地很早就有了,不过其来历不可知,疑似跟仙古纪元的仙有关,因其与上界隔绝,故此用来关押与流放大罪之人。至于其真正的用途,已经不可知了。说起来,将此地当为流放罪血的地方,其主导者就是剑谷、妖龙道门等。” “又跟剑谷、妖龙道门有关?这几个道统怎么‘活跃’的这么频繁。”帝易听这几个道统的名字都快听出耳茧来了。 “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不外乎如此。”鲲鹏子对剑谷、妖龙道门一直没有好感,“我不知道那几个老残废如今是否还活着,不过看样子应该还在。唔,我有些怀疑,所谓的罪血‘公判’,可能是一个骗局。” “怎么说?” “罪血的祖先,有些与我母亲走得很近,如果是其他道统针对罪血一脉的话,比如被斩落头颅的领军人后代,倒还情有可原。可真正主导的,是剑谷、妖龙道门等,联系那几个老残废针对我母亲的布局,我想是在借机打压异己。” “打压异己?” “上界很复杂,虽然都算是在同一阵线,但各有各主。您看,下界都有各种钩心斗角,上界能超然吗?那不可能。有些时候我都在想,当有一天大仇得报后将去往何方,或许此界已无我安身之地。” “算了,不说这个了。”帝易感觉到了话题的沉重,仔细想想鲲鹏的遭遇,鲲鹏子有这样的思绪也很正常。 随后他换了个话题,询问起下界的一些事情,比如为何昔年的部分十凶选择了下界。 毕竟这里在某种程度上算是牢笼,天地法则缺失,于它们而言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母亲,您应该在鲲鹏巢旁看到了一道门户吧?她想探究那个地方,只可惜未能成行。”鲲鹏子说道,“除此之外就是因为我了。相比于上界,下界更为安全,我先天本源缺失,需要有地方弥补。” 他告知帝易,自己还在卵中孕育之时,就遭遇了变故,虽然勉强存活下来,但无论是本源还是元气,都有了几乎不可逆的损伤。 而那时他的母亲身中折仙咒,无力帮他重塑,只能来到下界,将他封印于一处太古宝界内,以太初之气和混沌滋养。 这一封,就是百万年。 “我想,其他的几位应该也是如此,说不准下界就有他们的后代封印于其他的太古宝界内。” 第一百五十章 人前死战人后乘凉 “下界真的还有其他的十凶后代吗?” 帝易对十凶下界,曾有过不少的猜测,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干。 虽然下界是牢笼,但也算是一个远离战火的地方。 以前他认为十凶等下界是为了修养,可经历了不老山一事后,他发现下界的法则缺失的很严重,若是作为修养之地似乎没什么大用。 故此他方才才会询问鲲鹏子他的母亲为何下界。 “应该有吧。”鲲鹏子其实也无法说具体,他只是按照自己的经历进行猜测。 他告知帝易,自己的这种情况绝不是独有的,昔年所有的仙之子嗣恐怕都有这样的问题,先天不足,本源缺失。 “是异域下的手?”帝易问道。 “跟他们有关。”鲲鹏子点头,异域的主战派手段毒辣无比,要斩草除根。 按他的说法,不仅是十凶等后代遭遇迫害,就连一些真仙后代都被波及,有许多都被封印在混沌中,跟他一样,希望依靠无量岁月弥补。 然而可惜的是,就他所知,似乎只有他是幸运的,封印混沌中百万年,最终活了下来。 “你能确定吗?”帝易觉得应该还有幸运儿才对。 “不敢说绝对,但八九不离十。”鲲鹏子解释,如果有真仙后代还活着,即便能力锐减也会有名才对,可他折腾上界时,未有耳闻。 且,他进一步以自己为例子,告诉帝易他还有兄妹,那是一同被封印的,可最后重新拥有了生命印记的只有他。 “你还有兄妹,你找到了他们?”帝易意外,他原以为十凶之一的鲲鹏后代就只有一位,没想到远不止如此。 “没有,我所知只是母亲留给我的传承记忆,他们所受到的迫害远比我更甚,被母亲特别照顾,希望有朝一日重新孕育生机,但……”鲲鹏子没有将话继续说下去。 “这样啊……”帝易看了看鲲鹏子,没有追问。 因为结果很明显,他多半是唯一幸存下来的鲲鹏子嗣了,毕竟十凶之一的鲲鹏都已经逝去,他的那些兄妹结局已然不用多言。 “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鲲鹏子沉默了一段时间后,恢复了一下心境,开口问道。 “没什么其他想问的了。”帝易摇头,关于太古时代以及仙古纪元的事情,他通过鲲鹏子的叙说,整理出了个大致的脉络。 可以说对于很多事情他都有了了解。 “那就恕我离开了。”鲲鹏子点头,随后起身作别,他现在刚刚脱困,需要去弥补损耗,不能长久的停留。 “你将去哪?”帝易没有阻拦鲲鹏子的离去,而是这么问道。 “在下界待一段时间,弥补一下丢失的岁月,而后前往上界,看看而今的风云。”鲲鹏子想了想后回答道。 “那你还会为上界而战吗,跟你母亲当年一样?”帝易点头,随后这么问道。 “上界啊……”鲲鹏子目光中的神情很是复杂,最终没有多言,在行了一个礼后,刹那间远去。 看着离去的鲲鹏子的身影,帝易知道他心已经累了,而今已不是久远的仙古,沧海桑田,可能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去守护了。 他能理解,这很正常,毕竟十凶之一的鲲鹏就是被自己人出卖,而他欲复仇,也被三千道州的生灵狙击,举世茫茫,遍地皆敌。 “外有大敌未灭,内有宵小作乱,这个新生的世界已经烂到根子里了。”帝易轻叹了一声,窥一斑而知全豹,将来若异域再度大兵压境,结局只有一种了。 只是可惜了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生灵,他们做的全都是无用功,人前死战人后乘凉,或许这就是“大势所趋”吧。 最终,他也起身,离开了这处风景尤美的地方,来到外面,一路前行。 “大人,您要离开了吗?”在见到帝易的身影后,被安排在此的秦令赶忙上前。 “怎么,舍不得我走吗?”帝易闻言,笑着看向秦令。 不老天尊这个人或许没啥大功,但想来也没啥大错,在复杂的上界中,能这样也算是难得了,至少比那出场率极高的剑谷、妖龙道门等要好一些。 故此他对不老山的态度也算平和,开起了玩笑。 “啊,不,您……”秦令不知道作何回答,说舍不得吧,那毫无疑问的是假话,可说实话吧,那岂不是得罪这样的一位大人物。 “行了,我走了。”帝易没有继续“挑逗”秦令,在说完这句话后,便离开了不老山,投身进了茫茫的天地之中。 不老山外是一片很广阔的山林地带,高山起伏,蛮荒之感很浓,只不过并不见有猛兽咆哮,也不见有凶禽横空而过。 仔细想想这很正常,不久前那浩大的波动,震动整个玄域,距离不老山如此之近的地方,生灵肯定都被惊走了,谁敢留下。 “天下青山都一样啊。” 帝易没急着离开玄域,而是在这片大域转悠了起来,了解着此地的风土与人情,算是让自己轻松一下。 只是他发现,虽然玄域天地灵气浓郁,青山绿水无数,但和荒域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这里依旧有村落,有部落聚集,当然也有巨城,也有国度。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拉弓狩猎,布阱待获,人间烟火大同。 就这样辗转了几日,帝易便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玄域的风土与人情是跟荒域有所不同,可生活作息却大同小异,每一日都是重复的“旧景”。 “这或许就是生存吧,普通人如此,修行者也同样不能避免。”帝易回顾了一下自己的经历,发现其中任何一件对于普罗大众来说都是一生都难遇的。 拥有波澜壮阔的人生只是少数。 最终他上路了,打开了五彩通道,一下子就从玄域消失,穿过域壁,循着来时的方向,回到了荒域当中。 相比于玄域,还是荒域让他有种熟悉感,这是他从自成一界的地方离开后踏上的外界土地。 此外就是,他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补天阁的人,而今的体验修行还在铭纹阶段,不能半途而废。 毕竟第二个树体的“轮回”还需验证。 “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算算日子,距离黄金犼出关的日子并不远了,帝易觉得左右也没有什么近期的目标,不如就利用这段时间继续体验修行。 第一百五十一章 曾达到过山巅 荒域,补天阁。 和帝易离开前相比,此地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那样的山势起伏,古木遍地,缭绕雾霭。 同往常一样,山门处有人看守,只不过不再是那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而是换成了补天阁的弟子。 不过他在补天阁中已算是名人,并没有被拦下审查,而是直接放行了。 “最近荒域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帝易没有直接就进入山门,而是跟负责看守山门的补天阁弟子交流了起来。 “特别的事情吗……那倒是没有。”这位补天阁弟子摇了摇头。 “没有吗?”帝易意外,他原以为火国的事情会引发周边的“地震”,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消息被封锁。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距离过于遥远,消息传播的没有那么迅疾。 毕竟两过之间的距离太长,即便是靠近石国边陲的最近的火国城池都有数百万里之遥了。 “唔,硬要说的话,最近可能确实会有特别的事情,只不过要过段日子,石国的人皇将过寿,到时候肯定会很热闹。”补天阁的弟子思索了一会,告知了帝易这么一个信息。 “石国的人皇将过寿……”帝易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进入了补天阁中,一路前行,向着自己的居所而去。 不多久,他便回到了阔别数月的一片石山间。 这里和他离开前没有太大的变动,硬要说的话就是竹林长得更密了,周围有秀峰青谷翠上的花也都陆续盛开,氤氲雾霭越发蒸腾。 “咦,人都不在?”走进天才营地,向着自己的屋子前行的帝易,他发现烈晚儿、程继等一众天才都不在。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 因为这个新生世界的人和他是不同的,强大不是一蹴而就的,想要成长少不了修行,少不了体悟与悟道等,时间对他们来说很是宝贵。 故此,他们去哪就不难推测了,想来不是难去历练了,就是进入虚神界进行修行了。 “列阵的修行方式,我记得是放在了这里……嗯,找到了。”帝易走进屋子中,翻找出了补天阁下发给弟子的修行手札后,盘坐了下来。 不过在将体验修行推向列阵之前,他还有事情要处理,那就是因神性修行路而走上的铭纹路。 当然,对他而言,将之前的修行推倒,而后再度进入,并非是什么难事,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他就重新踏入了铭纹界限中。 “真正用作修行的时间,有半年吗,好像没有……”帝易沉吟,仔细想来自己的修行好像过于顺畅,从未经历过补天阁古籍中记载的各种境界壁垒。 按这个新生世界的生灵的修行路来说,搬血、洞天、化灵、铭纹这四个界限就代表了全部了,它们就像是四座大山,一山更比一山高。 越是向前走,道路越艰难。 至于列阵,那更是充满险阻,即便用一生的时间去追求,去冲击,也只是在路上,而无法达到。 可以说,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走完了下界绝大部分生灵一生的路,甚至脚步还不会停歇于此,这要是传出去,绝对会震撼天下。 “或许是因为我的真实界限太高了,曾达到过的山巅,再度前行,对我而言只是平地。”帝易摇了摇头,调整好状态,开始进行突破。 实际上也正如他所说,势海与真解的伟力过于无匹,纵然是真神、天神,又或者是不老天尊、西方教教主等,都不能作为对照对象。 以他们的视野来看,什么搬血,什么洞天,什么化灵等,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故此对他来说,那更是如此了。 毕竟他在不老山那有了更多的理解,对这个世界的界限认知得更加深刻,别说神路了,就算是仙路,也被他远远地甩在身后。 他可以说是横亘在修行路尽头的宏伟高山! “嗡~” 随着神曦符文的出现,随着十口洞天的显化,随着化灵路的具现,随着各种印记的体现,帝易一时间璀璨了起来,开始超越铭纹界限。 列阵,他之前就有过了解,在晋升铭纹界限时就有体悟,而今一切都水到渠成,开启了神曦与符文的各种升华。 “我该刻什么阵呢?”在将神曦符文推向列阵,并将其转变为神曦道符后,帝易沉思了起来。 所谓列阵,便是要在体内刻阵,而阵的种类千奇百怪,有聚灵阵,有推演阵,有困锁阵,有杀伐阵。 一般来说,想要在列阵中走的足够远,刻下具备杀伐性质的大阵是最为理想的,且越是复杂,越是能够进行更高层次的进化。 只是敢这样做的生灵几乎没有,基本都是刻下固有的安全法阵,或者是种族的传承,按部就班。 帝易思索,是否要进行那样的创举,也就是刻下杀伐大阵。 毕竟对他来说,自己的肉体强大无比,可以经受住世间的一切杀伐,有那样的基础与底蕴在,必然不会导致躯体因杀阵的波动而崩溃。 不过最终,他没有选择这种创举,不准备铭刻杀阵。 因为他之所以体验新生世界的修行,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治愈自身,况且起了一定的成效,没必要在此走上岔路。 更何况,原始真解能对这个新生世界的法提供增幅效果,谁强谁弱便不言而喻了,自己的法才是最重要的。 故此,本就是当做治愈自身的努力而进行的修行,利用没被污染的力量改善自身,那就该贯彻下去。 “太古朱雀宝术中有这方面的体现,那就从这上面进行推演,刻下治愈类型的法阵吧。”帝易沉吟,随后做出了决定与选择。 “霍嚓!” 在他的推动下,十口洞天开始疯狂地转动,连通天地,像是有闪电之声炸响,此地变得狂暴了起来。 可以看到,在这屋子的方寸之间,精气越来越浓,像是跳动起了焰火,带着灵性精华,尽数被掌控、吸收。 这种景象令人动容,太过非凡,仿佛阴阳交融了一般,引动了天地间最纯粹的生机,弥漫道韵,衍生乾坤精华。 “或许还可以加入那株奇特的莲花的特性……” 列阵成功,神曦道符像是具备了生命,有柔和的光晕散发,如果单以下界的修行判断标准,此刻帝易所开创的大阵完全具备着生生不息的底蕴。 换句话说就是,他刻下的大阵,如果被他人学去,即便只是治愈类型,也将无比强大。 因为这等若有了个无穷的生命之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会随着修行的精进而越发强盛,受益终生。 不过帝易并不满足于此,他觉得可以更进一步,加入“轮回”的理念。 一沙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世间万物,“轮回”才是永恒,此为终极,当为真正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第一百五十二章 缺失了一个东西 “嗡~” 随着刻下的大阵的逐渐完善,密密麻麻漂浮与组合在他体外的神曦道符腾起了万千光芒,将他笼罩。 列阵,这是一个极其玄奥的境界,针对这个境界所界定的前、中、后、圆满等步骤,实际上只是为了晋升尊者而圈定的范围。 就像洞天晋升化灵一样,不一定非得十洞天才能突破,即便只有两三个洞天,也一样可以。 正常来说,按部就班的走一遍,其实对大多人而言,便已经足够了,毕竟进行一次升华,走到更高的境界,那代表了更多的可能。 至于想要死磕这个极其玄奥的境界,欲和洞天那样,开辟十口洞天,甚至是十一口、十二口等,那是非常不理智的。 毕竟绝大多数人,在走到这个境界前时,都已青春不在,年华流逝,再也不是少年了。 如此,想要在此境界持续开阔,那简直就是凡人搬山,不是身在列阵境界的生灵能完成的事情,他们没有那么悠久的寿命去施行。 当然,这只是针对绝大部分生灵,像帝易这样的人,就不存在这种问题了,这个境界纵然玄奥,却也非没有尽头。 “唔,为什么我有缺失了什么的感觉……”在推演大阵的时候,一开始帝易思绪通达,可就在快要完工的时候,他有种“失败”感,总觉得不完美。 只是他又说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完美。 是大阵出现问题了吗? 他摇了摇头,以治愈的层面来说,这个大阵已经体现得很到位了。 虽然和他的体量相比,有着巨大的差距,但毕竟是以列阵界限的神曦道符为根基的,可以接受。 “是构建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帝易沉思,太古朱雀宝术是完整的,“轮回”的理念也出自于那株奇异的莲花,不应该有什么不对才是。 毕竟如果是这上面出了问题,那无论是太古朱雀宝术还是那株奇异的莲花,早该自我崩溃了,就如同房屋缺失了关键的基础,怎能不倒塌。 “那会是什么原因导致我有种缺失感……”帝易沉吟,一时间没有了接续的动作,盯着密密麻麻漂浮与组合在他体外的神曦道符,不住地查缺补漏。 突然间,他猛然灵光一闪,像是捕捉到了什么。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帝易醒悟,他用作构建大阵的源头,朱雀涅盘代表的是血肉重生,一草一木的“轮回”代表的是大地的生生不息。 如果协同,加入道与理的概念与解读的话,那确实缺失了一个东西。 天。 或者说是大空。 天、地、万灵整合、协调,互补合一,就如同这个世间万事万物一般,缺一不可。 不然就只有死寂。 当然,以单纯的生命形式来解析,从浅显处窥视,也能得出这个结论。 朱雀代表的是血肉、形体、有智慧的生灵,一草一木代表的是血肉、形体、未能开智的生灵,那么像火月玲曾说过的打神石那样的“死物”生灵,就没有被包含进去。 “星体诞生于大空,样式各异,其中陨星可以说是很大的石头,倒也符合‘天’的代表意……”帝易呢喃。 这般想来,要组合治愈大阵,天这个代表,也就是“死物”生灵,比如矿物质类的生命体,也是不可缺失的。 只是他去哪里弄这方面的传承? 他唯一接触过的“死物”生灵,也就石村的那个奇异石头了,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复苏真解。 换句话说就是,他对这方面压根没有认知,缺少了解。 “或许不一定要从无血肉的生灵处着手,毕竟终极是‘天’这个道与理……”帝易将治愈大阵凝固,保持停滞的状态,而后收入洞天中,开始思索解决办法。 就这样想着想着,他想到了补天阁,想到了那个号称镇教之术的补天术。 虽然补天阁已经缺失了这门传承,但有关它的记载并不少,号称连天都可以补上。 不可否认这或许有夸大的成分,可既然能被公认这个名称,那再怎么水,也多半是具备着“天”这个道与理的。 更何况,关于补天术,在补天阁的记载里还有一种特性,那就是可以“有悔”,可以弥补错失,于战斗中可以“重新再来”。 他觉得,就算最终发现补天术不具备“天”这个道与理,也不会白干,那种可以“有悔”的特性,一样可以加入进治愈大阵中。 思及于此,帝易走出了自己的屋子,前往补天阁长老陶冶所在的灵山住所。 想要进入补天阁,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不能直接就那么闯进去,规矩总还是要有的。 “你要去上古圣院?” 身为补天阁的长老,陶冶平日间少有走动,大部分时间都在补天阁中,故此当帝易找上门时,很快就见到了他。 而陶冶在得知帝易是要去往上古圣院时,他很是意外,几个月前当他进入补天阁时不见其有意向,怎么而今突然想要进入了。 “我想看看补天术。”帝易直言来意。 “补天术?那自无不可。只是而今上古圣院关闭,想要进入的话我们无法给予什么帮助。”陶冶说道。 “这没事,能同意我进去就可以了。”对此帝易并不在意,而后和陶冶告别。 不过就在他要离开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上古圣院关闭,想来是有人进入了其中了吧,不然就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还不至于关闭吧?” “上古圣院开启的时间没那么长,真要有几个月的持续期,那都人人可进了。”陶冶摇了摇头,“这一届怎么说呢,还是有几个不错的天才的,只可惜也只能浅踏,最终错过了。” “这样啊……”帝易点了点头,他还以为能在那里遇到补天阁的弟子呢,结果没有那种可能。 随后他告别了陶冶,离开了这座灵山,向着补天阁中的圣院所在进发。 补天阁中,群山很多,所辖范围很是浩大,宛若原始大荒。 除却他当年进入补天阁时见到的试炼之地外,还有其他的神秘区域,像是祭灵神藤所在就是其一。 而上古圣院,身为补天阁建立的根基,自然也不会例外。 且,它比祭灵神藤所在的区域还要远离补天阁弟子修行的地方,坐落在一片茫茫之地中,被混沌雾霭笼罩。 站在这片区域的外围,透过混沌雾霭,隐约间可以看到有瑞气闪现,那似乎是某种建筑的光华,只不过看不清。 不过这对帝易来说,眼前的一切都可见。 那是一片辉煌的建筑区,气象万千,超脱于凡间的天阙,其布下的法阵依托茫茫的混沌雾霭,将那里与外界隔绝。 当然,这种隔绝和百断山的那种小天地的隔绝不一样,更像是筑起了围墙与天幕,如同洞府,在超脱于凡尘的同时,也没有断绝和凡尘的联系。 第一百五十三章 圣院内的人 “哒哒……” 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帝易很容易地就穿过了混沌雾霭,走在了通往上古圣院的唯一的一条通道上。 他一步一步地前行,脚步声很清脆,沿着这条路径,走向混沌的尽头。 曾经他听那鹤发童颜的老人说过,光是通往彼岸的路途就是一种另类的修行,而今看来确实如此。 因为随着他的迈步,他感受到了一种天地道与理的波动,身在这里有种同广阔世界融为一体的感触。 “有点意思……” 帝易放缓了脚步,在天地道与理的波动间,他听到了某种神音,那是上古神圣在讲道的残留,被他所捕捉。 只是可惜,对他来说,这种讲道的残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除了让他能以这个新生世界的生灵的眼界了解神曦与符文外,就没有更深层次的意义了。 “到尽头了?” 对一般的生灵来说,通往上古圣院的路很长很长,看似在前行,但从旁观者的视角来看,其实并没有踏出几步。 就好像永无止境一般,不知要通向哪里。 不过对帝易而言,这条路是有尽头的,而现在他就站在尽头外。 可以看到,在前方,在那混沌弥漫间,有一个无尽螺旋延伸的旋涡状物质形成的门户,横亘在了那里,不能通过。 “排斥力道很强,不过跟百断山的那个门户的体量差不多……”帝易看着那道门户,感知了一下后,施展出了火冠莲宝术,穿行在大阵和场域中,深入了进去。 现在是上古圣院非开放时间,即便情况特殊,有人能走到这里,也就到此为止了,无法通过。 不过他不仅情况特殊,还不是一般人,区区一道神圣门户,怎能让他止步,那完全不现实,谁见过螳臂能挡车的。 在进入了门户后,入目所见依旧是混沌弥漫,不过截断的路再现了。 相比于之前走过的路,这条路很是真实,以白玉铺就而成,有种上古岁月的宏大感,一路延伸向前,没入进逐渐清晰的内景中。 “哒哒……” 上古圣院很空旷,安静无声,总体来说,有种死寂之感,与“圣”字不是很沾边。 随着越发深入,当用肉眼都能看到的景色出现后,帝易明白了那种死寂之感来自于哪里。 门户后的真实是残破的废墟,遍地都是瓦砾,还有倒下去的高山,任何一景都显得破败,宛如走进了一片遗迹。 而这里的环境,也和那种破败感“相得益彰”,草木很少,即便有高大的植物,也都快干枯了,总体看来非常的荒芜。 “嗯,怎么和从外面看到的景象不一样?”帝易有些意外。 他原以为上古圣院,即便缺少打理,可终归是圣神的居所,纵然会被岁月冲刷,也不应该这么快才对。 毕竟死物比活物要更抗时间的磨损。 然而实际却是,这里萧条了,和他所想不符,也和他从外面看到的景致不符。 “不对,可能跟补天阁祭灵那里类似,破败的只是这片区域,深处应该还有完整的建筑与充满生机的地方。”不过很快,帝易就有了想法。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绝不可能看错,那片辉煌的建筑物一定存在,只不过是因为这片圣神小世界比较浩大,显化而出的并非全部。 实际上也正如他所想,当他一路前行,深入这片上古世界后,逐渐看到了浮空的岛屿,也看到了青翠的高山以及明净的湖水。 虽然依旧有些破败痕迹,但至少比初入的地方要好上很多。 “完了,忘记询问补天术在上古圣院的什么地方了……”帝易沿途登上过不少的浮空岛屿,在其上的建筑物里寻觅。 他本以为像补天术那样的传承信息,虽不至于遍地都有,但多少也该有所指引。 然而结果让他失望,在那些浮空的岛屿上,传承信息倒是有,可都没有跟补天术有关,大多都是在补天阁中的经阁中能找到的,并不稀奇。 要不返身回去问问? 不,不行,那太丢人了,有损形象。 “补天术身为补天阁的至高传承,其所在应该会很特别吧,像火国的传承、鲲鹏宝术的传承,都是这样。”帝易思索,他觉得补天术也应该如此。 当然,也有可能会有例外,比如他得到的草字剑诀,就很偶然。 不过这个可能被他排除了。 下一刻,帝易行动了起来,向着这片区域的最深处前行,准备从那个地方开始找起。 至于能不能找到,是否跟他想的一样,那都是后话,万一要是真的没有,在想别的办法就是。 很快,他便来到了目的地,接近了最中心的区域。 入目所及,是一片辉煌的建筑物群,坐落在浩大的山峰之上,彼此通过空中阶梯连通,在云雾缥缈之中,有种离宫别苑的韵味。 “这里应该才是圣院吧?” 此地和从外面看到的辉煌天阙一致,气象万千,虽然和初入之地的建筑物差不多,但神圣气息更浓。 在这一刻,帝易有些无语,这个圣神小世界被称之为上古圣院,他以为在这里的所有建筑物都能算得上是圣院。 结果圣院与圣院亦有区别。 “他们到底是怎么取名的,用的是什么逻辑?” 帝易不由得想到了百断山,那里哪一点符合了“百断”之意,远不如其内的百草园和分宝崖这种称呼贴切。 “咚!” 突然,就在帝易准备进入真正的圣院所在时,只见在那高空上,有一座特别宏伟的宫阙传出了动静。 “补天阁弟子?又到了圣院开启的时候了吗……没想到你能走到这里。” 一道宛转悠扬的女音自那座宫阙中传出,像是刚刚从沉睡中醒来,意识还不是很清楚。 “你是谁?”帝易诧异,他可没听陶冶说过上古圣院中是有人看守的,毕竟要是有的话,哪里还会丢失传承。 “我吗?一介古人罢了。”宛转悠扬的女音再度传来,不过这下她似乎是清醒了,“能通过考验进入此地,甚至来到了圣院,按照昔年的那个约定,理应照料一二,上来一见。”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只见一道虹光从那座宫阙中涤荡而出,构建出了一条直达高空的通道,接引帝易。 然而,通道虽然到达了帝易的脚下,也散发出了某种力道,但他的身形稳固,不为所动。 “咦,是我沉睡得太久了吗,你等会,让我清醒一下。”宛转悠扬的女音有些自我怀疑,为何自己没有将那个人拉过来。 从这一声中不难听出,其说自己是一介古人,可一言一语间充满了灵性,就像是个活泼的少女。 第一百五十四章 很特别的眼睛 “不用了,你在那等我吧,我过来。” 帝易开口,一步迈出便踏上了高天,越过了漫长的主侧登山之阶,穿行过了几座悬浮的宫苑,径直来到了特别宏伟的宫阙前。 “咦,你竟然能靠自己的力量过来,出乎我的意料。初步进入列阵,便掌握了摆脱符文、宝术而驭天的能力吗?”特别宏伟的宫阙内,那道宛转悠扬的女音再度传出,打开了禁闭的门户,请其入内。 “哒哒……” 特别的宫阙内很空旷,和帝易所想的有各种陈列不符,不像是一处神圣的行宫,反而更像是某种闭关地。 前方,在这座宫阙的中央,那里有一座道台,而在道台上有一个蒲团,盘坐着一位少女,其年龄似乎并不是很大,顶多十七八岁。 “你是补天阁的人吗?”帝易看着那位少女,她身着一袭灰衣,大袖飘飘,虽然全身基本都被遮盖,但也难掩那傲人的身材。 若是一般人身穿灰衣,无疑会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不过那个少女的气质很特别,这样穿反而有一种空灵的道韵,超尘脱俗。 通过简单地观看可以发现,她的衣服非常古老,属于记载于补天阁骨书中的上古衣服样式,这在当今已经很少见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借此地休憩。”少女捋了捋披散的青丝,声音真的很动听,充满了灵性,只是不知为何也有倦意与落寞。 “皆此地休憩?”帝易狐疑,像陶冶这样的补天阁元老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她是向何人取得的同意。 “看来那位没有将我的信息告知后人啊。”灰衣少女似乎理解了些什么,开口说道,“小家伙不用戒备,我并非‘盗窃’之人,是很合理且合法的借此地休憩的。” 小家伙,谁? 难道说的是自己? “……”帝易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被称为小家伙了,但之前的那几次好歹在外表年龄上,自己确实显得年轻,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那个灰衣少女,无论是实际年龄还是外表年龄,都没有自己的大,她是怎么敢称呼自己为小家伙的。 “唔,看来你不喜欢被称呼为小家伙,那该怎么称呼呢……按照辈份来论,我跟你们的祖师同辈,可是这样就会显得我很老……”灰衣少女应该是在她最美丽的岁月中停驻了,心性似乎也是如此。 “打住打住。”帝易打断了灰衣少女的自语,“你我确实差了年岁,不过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比你大?” “那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你所以为的我的年岁,不是我真实的年岁?”灰衣少女笑的很特别,很有穿透力,仿佛能直击人的心灵。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以为的你的真实年岁确实没有我的年岁大?”帝易跟灰衣少女玩起了“接龙”。 “行吧行吧,真不明白你们男人为什么喜欢争一个‘大’,‘小’点不好吗?”灰衣少女似笑非笑地说道,将这个话题揭过。 随后,她站了起来。 青丝披散,像是很久都没有打理了,可依旧柔顺有光泽,垂落而下遮住了她莹白的俏脸,只露出了小半的容颜。 不过,即便只能见到小半容颜,也足够让人动容。 那是一张如梦似幻的仙颜,虽非全貌,但通过那雪白如玉的点滴迷蒙,不难推想,其真正的相貌一定美丽到极致。 灰衣少女从道台上走下,看起来不是很快,可给人一种能瞬息跨越千百丈远的错觉。 “缩地成寸?”帝易在补天阁骨书中见过这门宝术的记载,号称世间最快的速度之一,达到极境时可与鲲鹏极速并列。 只是这门宝术在上古就已经失传了,举世不可见,没想到这位灰衣少女却有掌握。 “咦,你能知道这门宝术,看来在补天阁中地位不低啊,能进入到藏经阁高层。”灰衣少女有些意外,她本就对能来到这里的帝易感兴趣,现在就更加感兴趣了。 “你真的是上古的人?”帝易看着灰衣少女,若非她有意无意散发的那种倦意,任谁也不会想到这看起来很是灵动的少女,会是一位与世长存的上古神圣。 “怎么,不像吗,谁规定上古之人就要老气横秋?”灰衣少女盈盈笑道,“真要那样的话,活的也太失败,也太无趣了。” “说起来……也有那么些道理。”帝易想到了自己,他似乎也没有这么说的资格,毕竟真要算起来,自己也该是“老气横秋”中的一员。 “不是有那么些道理,而是这就是真理,保持心台明镜,才能仙道长青。”灰衣少女像是在点拨,言语中充满了某种玄奥之理。 “你想说的是赤子之心吧?咦,你的眼睛……”帝易哪里需要她来点拨自己,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恐怕还是当自己是“晚辈”了。 不过他没有再度改正她的观念,因为那倒显得自己有些“老气横秋”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在这对视之间,他见到了灰衣少女的眼眸,在明亮与好看间,带着朦胧的水雾,偶尔还流转出一种岁月的力量。 像是历经无尽岁月洗礼,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给人以很诡异的感觉。 这让他生起了兴趣。 “哦,你对我的眼睛感兴趣吗?”灰衣少女似笑非笑地看着帝易,没有什么掩饰,反而为他展现了起来。 刹那间,她那深邃的瞳孔发光,涤荡出了某种绝世的气机,竟在慢慢地分开,仿若一方宇宙在分裂,再炼了天地起源。 紧接着可以看到,在那重瞳内,有无穷的景象上演,那一幕幕像是在开天辟地,有真正的大星生成,也有浩大的星体寂灭。 重瞳之威! 对于重瞳的传说,帝易并不陌生,关于它的记载,别说补天阁了,就连不老山中都有。 这是一个天上地下无敌的“至尊骨”,无论是在太古年间,还是在上古年间,都威名赫赫,据记载从来没有一败。 只是这样的一个“至尊骨”,孕育出的概率极低,自古至今也不过那么几个人。 虽然帝易没有接触过重瞳,但他可以肯定,在那有数的拥有重瞳的几个人之中,眼前的这位灰衣少女绝对是特别的。 因为他从未听过重瞳竟然能够合一,只在需要时显化,随心所欲地展露逆天之威。 “有点瘆得慌,能不能就此打住?” 帝易看着那双重瞳,倒不是说它有多么的诡异,而是以他的审美来说,接受不了。 “你!……”灰衣少女被帝易的话噎住了,这对重瞳明明那么漂亮,怎么能说瘆得慌,胸口起伏剧烈,显然是被气到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许窥视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一时口快,你别多想,相比于这对重瞳,我觉得你之前的那双眼睛更加漂亮。” 帝易察觉到自己不该当面说那种话,毕竟个人的审美不同,都应当受到尊重,故此进行弥补。 然而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就算进行弥补,也深深伤了灰衣少女的“心”。 “本来看你能到这里,也算是有缘,展现重瞳之威让你体悟,可既然你觉得瘆得慌,那就算了,当我多此一举。”灰衣少女收敛了重瞳,双瞳合一,再现深邃无比的眼眸。 随后她正了正颜色,开口说道:“我虽借此地休憩,但也算是为那位‘看守’,你来此是为了一些宝术而来的吧,比如补天术?那就进行流程吧。” “流程,什么流程?”帝易愣住,她不会是要借题发挥,以正事给他穿小鞋吧。 这也太小气了吧? 不就说了句瘆得慌吗,何至于此。 “自然是必要的流程。”灰衣少女空灵出尘,即便是生气时的样子,也难以让人生厌,“补天阁为一方道统,不过门下弟子来历颇杂,一些重要的传承自然不能传给注定会脱离补天阁的人,你应该能理解吧?” “能理解。”帝易点头,灰衣少女说的话没错,补天阁内的弟子大多来自各大强族与大教,他们在学有所成后都会离开补天阁回归己族。 比如他曾见过的烈晚儿、程继、火月玲,都不可能终生都在补天阁中,或许他们能与补天阁上下一心,同生死共患难。 可其他人呢? 要知道像晚儿、程继、火月玲这样的人,在补天阁中并非特例,数量不在少数。 如果补天阁的一些重要传承,比如补天术等教给了他们,那恐怕会有大祸。 毕竟人心复杂,形式万变,补天阁也不是没有仇家,敌对的道统不在少数,谁知道会不会有暗子,会不会有离经叛道之人。 “你能理解那就好。”灰衣少女说道,告知帝易所谓的流程是什么。 在这方圣院中,有诸多神圣传承,有些能在补天阁的藏经楼中寻到,有些只在此地独有,其中尤以补天术为最。 她会根据不同传承的重要程度,给予不同的考验,以及审查。 当然,她也告知,若是帝易自己去找,不通过她,那也行,不过那样她不会给予任何提示。 “那么你的选择是?”灰衣少女等待着帝易的答案。 “我觉得还有另外一种选择,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重瞳不败的神话会被打破?”在帝易接触过的所有人中,这位灰衣少女无疑是非常特别的。 虽然重瞳不符合他的审美,但那种力量却值得探究。 “有这种信心是好,可不要盲目,这天地可比你想的要大,下——”灰衣少女看着帝易,涤荡起了白色的雾霭,看起来十分的飘渺,隐隐有几道仙气环绕于身。 然而,就在她准备让帝易知晓什么叫人外人、天外天的时候,她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不由得歇声。 重瞳之威再现,只是这不是她牵引的气机,而是自那个人的瞳孔中散发。 且,最主要的是,那个人的眼中并没有出现重瞳。 这是什么情况? 灰衣少女在上古败尽诸敌,什么法没见过,什么样的生灵没见过,自问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可现在的情况她真的没见过。 这也太离谱了! “你也是重瞳者?不,不对,没有重瞳共鸣,你不是……”灰衣少女原本还抱着打趣地态度看待帝易,不过现在她的心境就不一样了,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如果是一般的重瞳术,比如皮毛的显化,那被盗取而去,被他人以化灵具现,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眼前的那个人施展的可不是什么皮毛,而是她的瞳术奥义,自己苦修而达的瞳我合一,竟被模仿了。 不,不仅仅是如此,眼前的那个人施展而出的自己的瞳术,就好像没有尽头一样,正在不断地推演,渐渐地连她自己都看不懂了。 迷茫。 甚至到了最后,灰衣少女在莫名间心绪出现了纷乱,各种想法层出不穷。 “我当然不是重瞳者。咦,这是什么,你的想法吗……你的瞳术还有这种作用?”帝易诧异地看向灰衣少女,他对重瞳很有兴趣,故此之前动用真解的伟力解析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当他施展了那种瞳术,展现出来,凭此证明自己的强大,并在渐渐推演的时候,竟然会有这样的变故。 有莫名的心声传入了他的脑海。 那是一串乱七八糟的思绪,什么“眼前的人难道真的比我大?”、“这样一位惊艳的男子,也不知道在他的一生中,是否有过红颜?”、“他是否有同伴,不知其故友是否埋葬在了岁月中?”…… “什么,你——不许窥视!”听到了帝易的话,灰衣少女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刹那做出了应对,封闭神识感应,进行自我保护。 这一刻她尴尬无比,脸都因此而红了起来。 她真的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被自身的瞳术所影响,开始走神,被人引导而生了各种八卦之心。 要知道以往都是她看破他人之心,而今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你的心境也太年轻了,当真从上古活到现在?”在越来越多的念头传入脑海中后,帝易也有些尴尬,果断散去了重瞳之威,而后眼神怪异地打量着灰衣少女。 “你别多想,那都不是我的真正心思,是受到了瞳术的影响,那本来就是战斗的一种用法,用来让敌人分神。”灰衣少女进行解释,只是莹白的俏脸上的窘迫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这等姿态,若是不知其底细,绝对会将其当场一位活泼且不韵世事的少女,与她的年岁与身份极其不符。 “真的吗?”帝易施展那种瞳术,通过真解怎么可能不知晓其奥妙。 虽说灰衣少女的瞳术确实有那种用法,但如果被施加影响的主体不曾有过类似的念头,也不会被引导而生。 换句话说就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不管是当场生出的念头,还是久远前生起过这类的念头,在结果上都一样。 “自然是真的!”灰衣少女说道,一口咬定真相。 “你说是,那就是吧,反正都不重要。”帝易说道,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他也不愿意多想,毕竟怎么说呢。 大开眼界吧。 “不,这很重要,虽然不是我真的有那种想法,只是被影响了,但也事关我的名誉,请遗忘。”灰衣少女盯着帝易。 “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还有,你就别想用瞳术影响我了,你和我之间的差距很大,办不到的。”帝易说道。 不是他不想将那些“大开眼界”的念头忘却,只是一般手段办不到,得将记忆斩去。 可要是将记忆斩去,那后果会很大,毕竟他的记忆本就是片段化的,一个弄不好怕不是又要回归还在自成一界时的状态。 听到帝易的话,灰衣少女沉默了。 因为确实如他所说,自己想用瞳术影响他真的办不到,如同泥牛入海,泛不起半点水花。 “你是谁?”灰衣少女收拾好心境,沉思良久后问道。 经过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后,若还不能认清彼此的差距,那就白活了。 只是她有非常大的不解,因为这个人的神曦波动只有列阵,这不会为假。 可为何能这般强大? 别说常理了,就是非常理也衡量不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姓氏真名 “我?你可以叫我帝易。” 见灰衣少女询问自己的来历,帝易很大方的就将自己的名字告知。 “帝……易?”灰衣少女狐疑,这个名字承载的可太大了,或许说明了某种志向,又或者是说明了某种实情。 就她所知,以帝为号的生灵不是没有,放眼上界和下界,这样的不在少数,那些久远皇朝、人间古国,其统治者大多都以皇与帝自居。 只不过,寻常意义上的帝,和修行意义上的帝,那是不一样的。 在她看来,帝易名字中的帝,显然指代的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帝,这样强大的人,其抱负怎会局限在皇朝、古国的自居之上。 此帝必然是修行意义上的帝! 且,其后还加了一个易字,组合而成了一个整体,这承载的因果可就太大了,不是谁都能这么将帝与易纳入为名的。 毕竟修行意义上的帝,代表的是也许成仙了的人,也许是还在红尘中争渡的人,不过无论如何,那都代表了一个极境,是一族有史以来的最强者。 谁敢自说成帝为易? “这是你的姓氏真名?”灰衣少女试探地问道,她有种感觉,帝易的来头绝对大到无边,或有可能见证传说。 因为她仔细想了想一些古籍记载,回忆了关于修行意义上的帝的说法,发现那些生灵也号称大帝的生灵,也只是单纯取帝这一个字。 或为道号的前缀,或为尊号的后缀。 且,随着这般细想,她发觉在她的认知里,在部分古籍的记载里,言称有的帝是真正长生不死了,站在了红尘绝巅。 可就算是这样的帝,也只是称号大帝,而没有将帝纳入姓氏真名中。 显然,帝这个字,这个在修行意义上的至高荣耀,存在着极大的因果,难以驾驭,有忌讳。 换句话说就是,帝这个字,不存在真名,没有这种姓氏。 也许有不懂事的生灵会为自己的后代如此取名,寄托美好的愿景,可真的有这样的蠢货吗? 即便只是名而非姓氏,因果也同样巨大! “真名……反正而今我叫这个名字。”帝易哪里知晓自己的真名,何况他有种感觉,若是将自己的真名说出,其破坏性不亚于黑血爆发。 “是吗……你来自上界?”灰衣少女沉吟,随后换了个话题,没有深究,毕竟帝这个字承载太大,她不想身陷巨大的因果之中。 “为何你们都认为我来自上界,下界就不能出现我这样的人吗?”帝易摇头,以疑问代替回答。 “下界能吗?”灰衣少女显然不相信,她对下界有很大的了解,这样的一个地方怎能供给资源培养出一位大帝。 要知道下界贫瘠,法则不全,为牢笼,尊者便是尽头,神明便是终点。 一旦超出太多,那就很难得到天地的交替了,就如同沙漠中的一小片绿洲,怎能发展成为一个浩大的古国。 那不现实。 更何况是如今。 她虽然不知道外界如何,但可以肯定早已不是上古,两界通道关闭,交互隔绝,没了上界大道的“灌溉”,恐怕连神明都培养不出几位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能够有资源承载一位大帝。 除非…… 不,不可能。 灰衣少女暗中使劲摇头,下界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存在。 真要是那样的话,无疑更加恐怖了,传说与神话都不敢这样编。 “为何不能?”帝易看着灰衣少女,笑道,“不说这个了,左右都是一些没营养的话,还是谈谈正事吧,走流程。唔,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进行交流时总不能叫你重瞳女,或者灰衣女吧?” “虞兮。”灰衣少女说道。 “虞兮?这名字倒是好听,有种古意。”帝易品味了一下虞兮二字,其和他遇过的女孩子的名字,比如烈晚儿、火月玲等,有很大的时代区别。 不过他觉得这也正常,毕竟上古的服饰在而今都不流行了,顺应时代的发展,名字的取名意象也会有所不同。 “古意吗……”虞兮有些恍惚,像是回忆起了上古的岁月,不过很快她就掩饰了思绪,正色道,“流程我觉得没有必要了,你很强,而这个世界终究是强者为尊,你想要什么?” “哦,不需要流程了?”帝易意外,不过到也在情理之中,“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了,我需要补天术。” “补天术吗……”虞兮点了点头,这跟她之前猜测帝易的来历符合,果然是为了补天术而来。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他都这么强了,这世间诸法还有什么能给他带去提升。 补天术她并不陌生,对于它的来历很是清楚,其为上界补天道的天生至尊术,和她的重瞳一样,皆为“至尊骨”传承。 或许对神道生灵来说,补天术价值无匹,可对一位疑似帝的强者来说,“至尊骨”算得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神曦还在列阵的原因? “你在想什么?”帝易见虞兮迟迟不见动作,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补天术就在这座圣院中,你跟我来吧。”虞兮甩了甩杂乱的思绪,而后迈起了步伐,带着帝易向着补天术所在的天阙中前行。 对于帝易为何需要补天术,且神曦还在列阵中,她其实是有种想法的。 按她挖掘过的史前遗迹,和探寻过的上界无人区,她知道上一纪元的修行方式和这一纪元是不同的。 或许眼前的这个男人…… 不过她没有继续深思,因为如果真的是那样,现在的自己还不够格,没有到可以承载那种因果的地步。 说不准就会因为好奇心害死自己。 “轰隆~” 没过多久,虞兮便带着帝易来到了一座立着青铜香炉的天阙前,轻轻施力,便将其门户大开。 “里面就是补天术的传承所在了。”虞兮身立在天阙门前说道。 “谢了。”帝易没有客气,在回应了一下后,便迈步走入了天阙内。 这是一座浩大的古殿,各种陈设都充满了古意,随着深入,他看到了一座又一座道台,其上皆有古旧的祭坛,摆放着很多经文。 和补天阁的藏经楼不同,此地的经文排序有些杂乱无章,甚至有很多用来悟道的蒲团都是随意摆放。 “上古之时就是这样,那时的神圣认为自然之序是最为简朴的大道理,故而一切摆放都很随意。”虞兮为帝易解释道。 “那你呢?”帝易点了点头,这些看似杂乱的摆设,真要细究的话,倒也有一种无序的秩序。 “上界名为三千道州,其上还有九天,世间都不为一个统一的整体,对道的理解自然也是各人有各人的看法。”虞兮没有直言,而是这么笼统的回答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天之痕迹 “说的也是。” 帝易点头,虞兮说的话没错,每个人对道的理解都不一样,各人有各人的看法。 “那就是补天术了。”下一刻,虞兮指了指一个方向,在那里有一个特别的道台,其上立着一块神圣骨书。 说是骨书,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它的形体像是一块碑文,若是缩小去看的话,又像是一枚骨令。 “补天术的原始符骨?”帝易向着那个方向望去,那里很是朦胧,有氤氲之气蒸腾,折射了光亮。 “原始符骨怎么可能在这,那种东西别说补天阁了,就算是补天教也不会有,其为补天道的至尊之物,岂会旁落。”虞兮摇头。 “那这个是?” “具体来历我也不知,可能是某种太古天阶凶兽的宝骨,被铭刻上了补天术,用以传承。你是在迟疑是否会有差落吗?其实不用担心,吴天冲亲自认证过,不会有假。哦,你可能没听过吴天冲的名,他是——” “我知道吴天冲,补天阁的初祖,上界补天教的弃徒。” “你知道吴天冲?” 虞兮诧异,看帝易的样子,她猜测其来到补天阁应该时间不长,不然的话怎会现在才进入上古圣院中。 可就她所知,通过昔年那些能够进入上古圣院的弟子所言,他们的祖师陨落在了上古,传承一度断断续续。 且,到了上一次有人进来时,她曾询问过,结果那时的补天阁弟子连其名号都不知晓了。 故此在她看来,帝易不应该知道吴天冲这个名才对。 难道是上古的旧识? 可那更不可能,她跟补天阁的初祖吴天冲也算是有些交集,从未听他说起过认识这么一位疑似帝的强者。 “也是偶然所知,他陨落后执念未散,化为了灵异,几个月前我遭遇了他,帮他恢复了记忆。”帝易解释道,“不过可惜,终归是亡魂,即便有寄托之物,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听到帝易的话,虞兮愣了一下,不过最终没说什么,只是一叹:“岁月已逝,上古终不在了。” “怎么突然怀古伤今了,这和你的气质不符啊。”帝易没想到虞兮还有这样的一面,这样的苍桑话语,和她的灵动与澄净的心境太过对立。 不过仔细想想这又合理。 毕竟她并非是真的少女,不是这一世的人,而是自上古活到而今的人,再怎么掩饰自己,终归有上古的情绪。 “你这人——”虞兮酝酿出来的情绪被帝易这么一打断,一下子就破了功。 “诶,这就对了,灵动才是你的天性,何必‘老气横秋’。”帝易看着虞兮想打人却又不敢动手的样子,笑道,“好了,和你的聊天很是愉快,不过现在我要去做正事了。” 说着,他便向着那个特别的道台走去,站在了神圣骨书前,盯着其上看起来古朴、纹络异常繁奥的文字沉浸了下去。 “这个男人,会是那应劫之人吗,不属于天,不属于地,不在这片古史中?”在看到帝易离开后,虞兮也离开了古殿,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沉思。 有些东西她方才不敢想,在当时封闭神识感应,进行自我保护的时候,便蒙蔽了很特殊的部分记忆。 毕竟她深知自己的瞳术的威力,能窥视人心,能引导念头,何况还被帝易进行了深度推演,威力连她都琢磨不透。 不过现在,有些事情就可以深思了,因为那个人进入了悟道境当中,短时间内不可能苏醒。 “那位姐姐曾推演,应劫之人会在上古后的下界大劫中诞生,难道就是他吗?可是时间点对不上,且实力也不和那位姐姐推演的一样。”虞兮皱紧了眉头,她之所以从上古来到下界,其实是带着目的的。 上界的那些老家伙,或许认为她下界是为了那第一灵根。 当然,她承认这确实也算是部分原因,但并不是真正的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其实有二。 且,除却那位姐姐外,她从上界去往下界时,走的是之墙的那条路,而在那个时候她得到了一些不能言说的东西。 那是某种因果,是一些黑色的纸船,仿佛在等什么人,似乎和那位姐姐的来历有关,借她之身显化。 “虽然时间点不对,不过……”虞兮想着想着,便和那些借她之身显化的纸船取得联系,通过念想勾动,传递思绪。 只是,很久后她都没有得到反馈,那段思绪就像是石沉大海,不知是被接收了,还是没有被接收。 “不是吗……那他到底是何来历,难道真的是——”虞兮见迟迟没有反馈,便知道自己所想是错误的,那个男人不是应劫之人。 他到底有着什么来历? “或许,他可能同样不属于天,不属于地,不属于这部古史……”虞兮觉得自己可能身陷了某种巨大的因果之中,接近了一个连传说与神话都不敢编的岁月里。 她明白,那个名叫帝易的男人,不会是那位姐姐想要等的人,也不会是她得到的那些不能言说的东西所指引的人。 现在抽身可能还来得及。 只是真的还来得及吗? “为何是在这个时候苏醒啊,生物钟出现问题了吗?”虞兮懊恼,她下界而来,休憩在补天阁的圣院中,便是为了能在将来真正的残酷大劫中超脱。 可是现在看来,别说将来能否在真正的残酷大劫中超脱了,就连能否在动荡下活命,不被诡异侵蚀都说不准了。 毕竟那位姐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想要超脱出去,得—— “嗡!” 一道沉闷的响声打断了虞兮的思绪,只见在那立着青铜香炉的天阙上,那里的天穹打开了,仿佛瀚海决堤,倾泻下来。 此外,更是不时有雷电划过,自那打开的天穹中闪现,无比壮阔。 不过很快,粗暴的景象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光亮,那是一缕缕雾霭般的物质,带着蓬勃的生命气息。 “天之痕迹!?”虞兮惊疑,她身在圣院中,距离补天术所在如此之近,怎么可能没有接触过这门传承。 天之痕迹,传说是开天辟地时代的产物,是物的源头,是一切有形之质与无形之质的原初形态。 补天术之所以号称能够补天,便是因它的原始符文跟天之痕迹有关,能够化灵出类似的物质,无论是对生灵还是对非生灵来说,都能借此而具备极高的后天再塑性。 至于补天术“有悔”的特性,在某些方面也可以说是因它而起。 有了这种物质,就等若有了再塑的底蕴,不是外界所言的单纯的只依靠时间倒流就能弥补“过失”那么简单。 当然,想要“补”出那种物质,自我产生“天之痕迹”,是很难的,能悟出这终极奥义,没有前人教授,恐怕一生都得蹉跎。 这样就更不用说“补”出真正的天之痕迹了。 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这种物质早在开天辟地时代就已经被消耗一空,化为了而今的四方上下。 想要效仿那位补天道的天生至尊,通过补天术逆向化灵,那还不如指望世间还有没被利用的天之痕迹存在。 因为补天术归根结底只是一门宝术,其原始符文即便跟天之痕迹有关,也只是大一统中的微不足道的一点。 要知道那位开创了补天道的天生至尊,最后自己都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可思议……”虞兮仿佛看到了神话正在上演,一脸的难以相信。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还算是列阵吗 “这是什么……” 和虞兮的视角不同,帝易本在研究补天术,想看看这门号称可以补天的宝术有着什么样的本源奥秘。 只是没想到当他在习得后推演,逐渐将其推到不属于它原有的高度时,有莫名的物质涤荡而下。 “轰隆隆……”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于他的心间与脑海中发出浩大的声响。 紧接着势海也出现了变化,一片死寂的山川之上原本是空无一物的,黑暗深邃,可在那种莫名的物质出现后,有了波动。 “与我有用……这个新生的世界中竟然还有能对我起到作用的事物?”帝易诧异。 不过他没有多想,于下一刻展开了十口洞天,利用它为中间站,让自己和那莫名的物质建立起了联系与通道。 那些莫名的物质,初始时像是尘埃,类似那种飞扬的灰土,又或者是空气中浮动的颗粒。 但是很快,它们就生出了变化,刹那间瑰丽了起来,像极了一颗颗极尽微小的星体。 “宇宙尘土……这是创世物质?”帝易的『常识』莫名触动,于刹那间得知了很多信息,有很多名词出现。 比如万物土,比如三生土,比如五行土……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而宇宙尘土,就是那些不一而足的土壤的原初形态,是开天辟地之前就存在的物质,是诸世间物与质的根基。 用这个新生世界的理解去看待的话,这宇宙尘土就是道生一的那个“一”,代表了无穷的可能。 恍惚间,帝易像是看到了宇宙的出现,见证了星体的生成,似是看到了它们在经历过漫长的旅程后,与其他形成的星体撞上,又循环成为了一个个新的星体的历史。 “自然天地的演化……这不是极尽头,还可以追溯!”帝易第一次正色。 这种莫名的物质包含的“信息”太多了,斑驳且复杂,他想追本溯源,看看最真实的“信息”是什么。 “嗡!” 在真解的伟力解析下,道台周边一时朦胧了,仿佛超脱了整个天地,逆转了岁月时光,回到了最尽头的起点。 一片黑暗。 紧接着,这里爆发了,无比的刺目,有一个又一个光粒组成的亮点,杂乱无序地释放。 也就在这一瞬间,帝易看到了很不可思议的一幕,有无穷的物与质出现了,也有无穷的涟漪涤荡。 在这期间,星体、陆地、海洋、雷霆等,纷纷演化,有序上演,填充有无,填充四方上下,填充古往今来。 帝易不知道那些物与质该怎么称呼,也不知道那无穷的涟漪该怎么命名,但他知道这些应该就是世间的一切,是极尽的“一”。 不久后,真解的伟力收回了所有的光亮,一幅幅画面也就此落幕,四周的世界又回到了最初的黑暗。 不过和之前不同,这一次的一片黑暗,给帝易以完全不同的感觉。 “哗啦!” 势海翻腾,一片死寂的山川之上,弥漫起了大量的雾霭。 他仿佛在那里看到了星体的端沿起火燃烧,目睹了明月在黑暗中闪耀,见证了大日飘荡的曳光划破黑暗…… 但是很快,这些所有的画面,所有的时刻,都在瞬息间消逝,一如眼泪迷失在雨中。 同一时间,他感到了某种脉动,感受到了生命火焰,那似乎是岁月,是古史山河,是漫天星辰,是浩渺宇宙。 “生命本源!”帝易自那些旧景中,捕捉到了一个又一个神秘到繁杂的符号。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认知到了那莫名的物质的本质,其为世间的奇迹——生命。 同时随着有了这种莫名的物质,有了这开天辟地的“经历”,有了这神秘到繁杂的本源符号,让他原本对生命的理解有了更深层次的体悟。 原本他只是想通过补天术,看看是否能符合“天”这个代表意。 而现在补天术所蕴含的玄奥,被他推演延伸到的地方,不仅可以符合“天”这个代表意,还给了他更多的收获。 “咚!” 刹那间帝易将大阵展开,开始了之前中断的推演,于十口洞天中继续构建起了治愈法阵。 在这一刻,道台周边变得莫测了起来,周围的一切像是化为了流光,完全紊乱了。 “轰隆!” 同一时间,势海也发生了变化,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死寂的山川之上的黑暗深邃。 可以看到,在那里有点点光亮绽放,于瞬息间铺展,如同泼墨星辰一般,璀璨了起来,无穷星体横亘。 且,在不久后的一刻间,有不少璀璨星辰坠落,撞击大地,夹带着宇宙星空的荒芜气息,在那里“点燃”了生命火光。 恍惚间,那里的时间像是停滞了,可在一瞬间后,又像是被加速了,有清新的空气以及山林在缓慢生发。 “势海有复苏的迹象?”帝易看着十口洞天中的治愈大阵,盯着那莫名的物质与势海之间的交互,这一刻他眼眸中有光在亮起。 路是正确的! 思及于此,他开始真正开辟大阵,将其实质化,并着手进行列阵这一界限中最重要的一步——将阵铭入己身。 一般而言,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将阵铭刻进身体中,与自己浑然一体,不分彼此。 不过帝易没有选择那样做。 因为这是独立于身体之外的力量,为了防止出现变故,防止出现被黑血侵蚀等问题,他选择了将治愈大阵铭刻在十口洞天上。 在他看来,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能够内外对抗依旧残存的黑血,二是通过洞天的特性加持法阵后复苏势海。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十口洞天中的真灵。 他觉得自己如果代表的是“轮回”理念中的“生”,那么那十个真灵,在某种意义上可以代表“轮回”理念中的“死”。 “生”与“死”对应,才能算是完美。 当然,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或许也制约了治愈大阵。 毕竟若是将来某一刻,十个真灵“生”了,那就没有代表“轮回”理念中的“死”了。 不过对此,他其实看得更远。 就像之前感受到的那种脉动,那种宇宙星体的形成,他认为这样才能形成一个完整的循环。 若是只有“生”与“死”对应,而没有“生”与“死”的循环,那无疑会演变成死胡同。 “轰隆!” 随着治愈大阵被一点一点地铭刻进十口洞天,帝易的周身区域一时间斑驳了,隔绝于世间。 紧接着,像是天地初开,这个隔绝于世的地方一下子星河璀璨了,有生机无尽,上演了一幅又一幅壮丽的画面。 一草一木,一沙一海,天地万物,纷至沓来。 神游太虚! 他像是化为了一切的起始,也像是化为了一切的终止,经历了无穷的变化。 这还算是列阵吗? 或许还算,只不过因为眼界与体量的原因,他迈进了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境地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动静很大 “没动静了?” 立着青铜香炉的天阙外,虞兮看着合拢的天穹,看着沉静下来的圣院,她原以为会有更加浩大的异象上演,可实际上却安静得过分。 天之痕迹举世罕见,那是同各种仙金一样珍贵的物质,按理来说被生灵“补”出,势必会遭到天地的“审问”。 毕竟那是用来开天的东西,这般“索要”,等若“盗取”,天地间的秩序怎能允许。 “难道天地间的秩序认为‘审问’无用,故而视而不见了吗?”虞兮沉吟,在她看来或许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 可是随着这么想,她越发觉得自己身陷了巨大的因果之中,已经无法抽身了。 因为连天地间的秩序都认为“审问”无用,不降下天劫,这说明了什么? 要知道就算是这一纪元特殊了点,寻常的生灵突破境界招惹不来天劫“磨砺”与“审问”。 可那个男人,能是寻常的生灵吗? 纵然是而今的环境,像他这样的存在,就算是长生为仙,超脱为王,也避免不了被天劫劈的境遇。 “咚!” 只是就在这时,就在虞兮认为天劫也会“遇强则弱”,有“畏惧”的人性化体现时,上古圣院的虚空中突然传荡出了莫名的波动。 那种波动如涟漪,若腥风,非常幽森,也非常阴冷,就像是极尽的黑暗之地,突兀降临。 “那是……”虞兮非常敏感,拥有重瞳的她虽望不穿,但也能模糊见到一些真实。 那是一缕又一缕灰色的雾霭,像是锁链,又像是牢笼,能让人生出各种不好的预感,阴冷到了极致。 “轰!” 天地剧变,灰雾狂涌,像是有某种大恐怖降临,出现在此,似乎是因天之痕迹而来,认为此地有值得在意的目标。 对于那个东西,虞兮自然认得是什么。 诡变! 这种诡异场景在古籍中记载不多,世人无知,但她岂会接触不到,曾有过了解,毕竟跟她的命运有关。 就她所知,在太古时代,这种诡变就曾出现过,甚至在上一纪元也曾出现过,带走了一位位惊才绝艳的天骄。 原本这样的陨落或许算不上什么,毕竟修道一途中,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一切成空、坐而化道者不再少数。 可每一次出现这样的诡异场景时,其对应的生灵基本都是肉身无恙,元神却成空。 甚至有极个别生灵,不仅肉身出现了问题,浑身长出了各种种族的特征,以及诡异的毛发外,就连元神也出现了东拼西凑的迹象。 这就不同寻常了。 就好像是有什么大手在抓捕,俯视天下,如同狩猎,将绝艳的生灵,将想超越古贤的强者,都扼杀与同化。 “那位姐姐曾说,若是身陷不可测的因果中,我的归宿会在黑暗牢笼里……”诡变出现的快,发难的也很快,一瞬间而已虞兮就感受到了某种吸引之力。 显然那诡变盯上了她,认为是她超越了古贤,是绝艳的生灵。 换句话说就是,她被帝易引来的天之痕迹“坑”了,被判定为了目标。 “命运吗……不,或许是我逆转未来的契机!”虞兮看了看帝易所在的天阙,嘴角上有笑意,双目璀璨,重瞳再现,气息一下子就强盛了起来。 虽然自上古一战后,她很是疲倦,不然也不会借这方宝地休憩。 不过她终究是重瞳者,走到了前人没有走到的境地,纵然疲倦,也不是没有一战的力量。 “嗡!” 分明是灰雾,可就像是磅礴的金属物质,如同世间最锋锐的兵器,横击而下。 “轰!” 一道璀璨的光束绽放,那是虞兮的重瞳术,带着混沌宇宙的气息,带着天地未明的波动,当即便让整个虚空颤栗,令天地爆响。 刹那间苍穹扭曲,那道光束在盛烈中带着毁灭涟漪,全部轰在了那层层灰雾上,湮灭了一大片。 “喀嚓!” 猩红的雷霆闪现,层层灰雾出现了变动,宛若无形之质被塑形,其一部分莫名化为了一只模糊的爪子。 说是爪子或许有些并不准确,因为那并非是真的爪子,而是各种生物的残躯拼成的组合体的形状。 极度诡异! “当!” 重瞳发光,隐约间像是响起了仙剑出鞘的声音,炽盛到了极点,天地茫茫,凡是目光所及,皆是剑界。 这无疑是恐怖的重瞳术,如此攻伐配合上重瞳的特性——能视时间为一刹,无论那爪子如何拍击,如何调整轨迹,都无法避过。 若是一般的敌人,在这样的避无可避之下,必然会被斩落,身死道消。 可那层层灰雾太过诡异,就像是有诸多生灵聚合在一起,拥有很多条命一样,无论怎么斩杀,都无法灭绝干净。 “这就是诡异?”虞兮第一次直面这种事物,以往的对敌经验不适应这样的战斗。 因为,在正常的战斗中,只要是个生灵,在身体被斩杀,在形态都被打出畸变后,怎么也当出现颓势,甚至是后继无力了才对。 可那层层灰雾,却没有这样的负面影响,仿佛没有五感一样,不会跟人一样生出害怕、惊惧等情绪,也不会出现后继无力等表现。 “嗡隆!” 重瞳术的奥义有很多,虞兮见一招不行,便开始了换招。 刹那间她以重瞳打出一条可怕的通道,能清晰的看到其内有再演混沌世界、另塑天地的景象,毁天灭地的波动无量。 同时,除却这招重瞳术外,她也施展起了诸多宝术,浑身发光,破碎虚空,符号密布,神秘莫测。 “轰!” 这些攻伐可以说极度强大,特别是再演混沌的瞳术,在炽盛的光芒间,各种波动如同点燃了雷海,让这里演变成了一片光亮之地。 “雷霆、混沌与神火对灰雾有压制力……” 依靠能视时间为一刹的能力,虞兮能够和那灰雾缠斗,可这不是长久之计。 因为她再怎么样也还是人道生灵,而非长生者,终究有神力耗尽的那一刻。 而到了那时,若是灰雾还在世间,结果不言而喻。 不过现在,通过战斗的积累,通过对敌的体悟,她利用重瞳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变化,虽然那些变化被灰雾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她察觉。 “哧!” 灰雾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猛然变化了起来,竟凝聚在了一起,蜕变出了一个不具备生命性质的“生命体”。 诡异、妖邪……那是极度莫名的气息,自那“生命体”上流转而出。 同一时间,天地间突然就无声了,仿佛陷入了绝对的死寂中,进入了极致的黑暗环境里。 第一百六十章 无法理解的生命体 “哒、哒……” 极致的静谧中,有脚步声传荡,无比清晰,像是行走在封闭的环境中,回音让人压抑,节奏很是惊悚。 很诡异。 因为那个生命体并没有动,静立在虚空中,别说迈步了,就连正常的生灵呼吸动作都没有。 虞兮警惕,那脚步声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仿佛有什么东西自黑暗之中出现,与那“生命体”合一。 “嗡!” 突然间,脚步声消失了,但紧随而来的是一股恐怖的威压,伴随着那“生命体”睁开的眼睛出现。 若是一般的生灵,在察觉到这种无形的攻伐的那一刻,就已经着了道,虽说不至于身死道消,但受伤、咳血是免不了的。 “有了无法理解的生命波动……”虞兮身为重瞳者,在修行路上虽然没能在每个境界都做到超限,达到极境,但也不至于没有相应的极高成就。 故此她能承受住那股恐怖的威压,甚至是在察觉到后进行抵御,清除那种负面影响。 同时,她通过抵御那“生命体”散发的威压,多少也掂量出了诡变的力量,很是强大,比之灰雾形态时要高出一大截。 对于诡变,虞兮算是亲身经历了,只是这种经历并没能给她什么启示。 那个“生命体”就像是一个谜团,没有任何生灵的感情,也没有任何生灵的波动,即便用神识去感应,也是一片虚无。 仿佛不属于现实。 “你是谁?”虞兮问道,那个“生命体”没有一上来就动手,只是冷冰冰地盯着她,这让她起了一些心思。 她想了解究竟是怎么回事。 灰雾弥漫,那个“生命体”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站在那里,如同万年不变的坚冰,漠然无比。 可是,在莫名间,虞兮恍惚像是听到了回答,捕捉到了几个字音——同不朽。 “不朽!?” 这两个字的词性或许是好的,可她怎能不生起联想。 上界三千道州的秘的无人区,那里埋葬着诸多秘密,她挖掘过不少,其中就有关于“不朽”的信息。 那是这一界的大敌,是上一纪元诸仙征战的对象,是破灭九天十地的大凶。 “轰!” 没有什么可说的,涉及到了“不朽”,那天生就是敌人,不论其是否跟破灭九天十地的大凶有关,彼此都势如水火。 “生命体”波澜不惊,自灰雾中走出,在原地留下了轮廓后,带着斑驳的气息,正式进行“狩猎”。 “锵!” 它没有动用什么兵器,因为灰雾本身就是最好的兵器,震动出了金属才有的颤音,激荡起了恐怖的涟漪波动。 虚空抖动,在这样狭小的范围内,无论是对“生命体”来说,还是对虞兮来说,距离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哧!” “生命体”的攻伐凌厉,准而狠,黑暗之光覆盖了这片天地,刹那杀至,向着虞兮的眉心冲击,欲带走她的元神。 “当!” 重瞳爆发,雪亮的光芒如同彗星横空,“生命体”的速度快,可她的速度更快,在避过了这一击的同时进行反击。 这一刻,上古圣院摇动,与外界隔绝的虚空更是扭曲了,出现诸多裂痕,隆隆轰鸣。 好硬! 这是虞兮的第一感觉,她深知自己重瞳术打出的力道有多重,在同境界中即便是专修肉身的修士,硬吃这一击也要残废。 可是那个“生命体”,只是被震动了,双臂还在,没有出现预想中的被斩落的景象。 “轰!” 战斗不会因第一击就终止,只会因双方中的任何一个落败、身殒而终结。 下一刻,更加激烈的交锋上演,灿烂的光与恐怖的涟漪爆发,席卷长空。 “生命体”仗着灰雾的坚硬,战斗技巧是刚猛而霸道的,如狂暴的洪水般,每一击都不离虞兮的眉心要害。 对于这样硬碰硬的对决,虞兮也展现出了她那过硬的战斗技巧,英姿飒爽,并不惧近身战。 只是因重瞳的修行方式,虽然她不惧近身战,且有重瞳赋予的“攻击慢放停滞”特性,能不落于下风,但在身体素质上,差距就有些大了。 毕竟她主修的是重瞳,在血肉修行上无法分太多的心,属于超出境界本该具备的底蕴,却没有超出太多的那种。 放在上一纪元,这样修行方式没有什么问题,因为有天劫考验的存在,身体素质可以通过天地赐予而超限。 而在这一纪元,在普遍都没有天劫考验下,这样的修行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大家都一样。 可现在就麻烦大了,灰雾太过诡异,硬度超乎了想象,这让虞兮认知到了自身的弱点处。 虽然重瞳伟力强大,能破灭世间诸多宝术,但终究不是无敌的,想依靠一术破万术,她还差距的很远。 且,特别是在有限的战斗区域中,彼此的距离根本不够看的,可以直接当成面对面了,对她而言有些限制。 因为有些至强的重瞳术无法瞬间施展而出,会留下破绽。 “轰!” 战斗越发激烈,双方的速度达到了一个惊世的程度,几乎都不可视了,漫天都见不到身影,有的只是符文能量的爆发光芒。 此外,双方在持续的战斗中,力道也越发强盛,俨然你比我强,我比你更强的打法,交集的震音已经连成了一片,绵绵不绝,毫无间隔了。 “咳……”又是一击,不过这次虞兮抓住了难得的战机,施展出了重瞳的绝世神能,切割出了十丈净土,以绝强的开天之威,将“生命体”横扫了出去。 紧接着,她不断演化重瞳,祭出了某种至强奥义。 刹那间,雷霆爆发,若汪洋一般,化成日月山河,像是催生出了磅礴宇宙,以极尽的大势镇压而下,引爆虚空。 “轰!” 重瞳开天,威能不可想象,这也是虞兮为何主修重瞳,而认为极尽提升身体素质,使其超限不是必须的原因。 因为在这样的威能之下,不会有生灵能够抗衡,个人的身体素质如何能同天地大势相比,便是神明也无法横击一颗磅礴大星。 灰色雾霭涌动,在这近乎绝杀下,在充斥着混沌、雷霆等毁灭气息的战场中,“生命体”全身痉挛了起来,倒了下去,灰雾如同血水滴洒,令人发瘆。 “斩杀了吗,还是重创了?”虞兮的双臂与脸颊上有血淌出,在洁白的肤色衬托下,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这一战可以说是自她出道以来,自上古成名之后,最压抑的对决。 “嗡……” 灰色雾霭涌动,“生命体”没有重新站起来,似乎已经宣告了结局。 但是,越是这样,虞兮越发凝重,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因为她可不相信传说中的诡变就这点实力。 更何况,她虽然有打中“生命体”的感觉,但总觉得有些奇怪,说不清道不明,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 第一百六十一章 将法用作了诡途 灰雾澎湃,“生命体”在原地留下了轮廓此时有了变化,仿佛化成了一口黑洞,将其倒下的躯体吞没,像是在吃食一般,让人心悸。 见此,虞兮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是补刀。 可以看到,在这一刻,有极其古老的符号自她的重瞳中显化,缓慢凝聚,照耀虚空,烙印在十丈净土的每一个空间节点。 像是天穹崩碎,又像是大地沉陷,霎时间有无尽浩瀚的神力波动汹涌,让这里沸腾,演化秩序。 “轰!” 一瞬间而已,各种符号与光芒便充斥有无,浩荡出无以伦比的神威,气吞八荒,淹没天地。 “发生了什么事?” 上古圣院外,浩大的补天阁中,此刻身在这里的生灵,无论是补天阁的元老,还是教中弟子,都骇然地望向天穹。 那里有神芒炽盛,震动苍茫天地,白日生星河,掩盖了大日的光芒。 “那位不会是要拆了上古圣院吧?”陶冶被波动惊住,好悬没坐稳,急急忙忙地冲出居所,望向上古圣院的方向。 身为知晓帝易去向的人,他此刻无比心惊与胆颤。 白日生星河,这等天地异象足以预示了很多东西,绝对是有至强的对决在上古圣院中发生,导致天地秩序交感,进行示警。 “可是,不应该啊,以那位的性格,不会这般激烈行事,而且上古圣院中也没有人,能和谁对战?”陶冶心中无法平静,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接下来的举动。 他要对教中弟子进行撤离。 因为,天地出现了这样的异象,进行示警,那说明接下来的动荡足以威胁到整个补天阁,甚至更进一步。 然而就在陶冶欲行动的时候,那神光更盛了,不仅白日生星河,就连周遭的空间都变深邃了,倒映出了天外的景象,有一片又一片星空在这里出现。 威压骤升! 这一刻,别说教中弟子无法行动了,就连陶冶这样的补天阁元老都被压制在了原地。 “!”他瞪大了眼睛,像是感知到了死亡的来临。 实质的威压出现,这说明上古圣院中的神明法阵也无法掩盖其内对决的波动了,不得不进行转移与泄漏,真实地影响到了外界天地。 “上古圣院中到底有什么在招惹那位啊?”事态变化的太快,别说撤离教中弟子了,就算是自己也无法撤离了,陶冶只能虔诚地在心中祷告,希望那位悠着点。 至于为何是向那位祷告,而非是向补天阁祭灵祷告,那还用说吗,他相信这会自家祭灵也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 立着青铜香炉的天阙内,摆放着补天术骨文的道台上,帝易在方寸之间,像是行走在了光阴与岁月中。 他在一切的起始与一切的终止里演化,将朱雀宝术、“轮回”理念、补天术等深层次地演化而成阵纹。 恍惚间帝易像是化为了有血肉的生灵,自母体胚胎中诞生;又像是化为了植物,自种子状态萌芽与生发;也好像是化为了尘埃,自大空之中凝聚,或为星体,或为土壤。 他在万灵与万物中循环,在死物与活物中交替,在有与无中转变。 渐渐地,十口洞天中的治愈大阵有了物与质,有了内与外,有了头和尾。 不过很快,治愈大阵又没了物与质,没了内与外,没了头和尾,仿佛没有形体,无法被观察,无法被描述。 “轰!” 不知在某一刻,十口洞天绽放了起来,如同有十方宇宙被开辟,出现了气、形、质,它们彼此纠缠,彼此交互。 像是过去了千万年,又像是只过去了一瞬间,在流光溢彩间,一幅浩大的镂空图真实地刻印在了十口洞天上。 同一时间,在图出现后,那些流光,那些气、形、质,也有了变化。 它们密密麻麻地填充在浩大的镂空图的空缺处,隐约间存在着某种莫名的排列规律,并不给人以密集恐惧之感,反而给人以一种莫名的美感。 “天、地、万物……赋予真名……”方寸之间的隔绝消失,所有的波动都在这一刻隐去,治愈大阵已成,帝易也随之从中回神。 “轰!” 然而就在帝易思索该如何赋予治愈大阵真名的时候,猛然间殿宇摇动了起来,像是地震了一般,所有道台皆不稳,一大片经文都被甩在了地上。 且,这还不算完,在轰鸣声中,殿宇的房顶便被削平了,如同鼎盖被打飞,内部的一切都暴露在了天穹之下。 “咚!” 一道身影以极度不可思议的速度被打入了进来,不过好在帝易眼疾手快,即便是极度不可思议的速度,对他来说也慢如龟爬,用大手接住了。 “什么情况?”帝易看着很是奇怪,这发生了什么,上一刻还好端端的虞兮,这么这一刻浑身都是伤,血染红了衣服。 “轰!” 没等虞兮回应,刹那间冷幽幽的波动袭来,像是无尽的冰寒,将此地笼罩,冻裂了殿柱,也冻裂了神圣道台,让一切都坍塌。 紧接着,有一个和虞兮一模一样的人无声无息地降临,只不过她的气息和虞兮相比起来,波动虽然一致,但有难以掩盖的腐朽与破败。 “诡异吗……”遥远的天穹外,帝易带着虞兮悄无声息地出现,他看着那个和虞兮一模一样的人,眼中有不解的神色。 那和虞兮一模一样的人,必然是诡异无疑,因为他感应到了让自己厌恶的气息,那是跟黑血同宗但不同源的东西。 只是和北海那里不同的是,在那里遭遇的诡异乌光,虽然同属跟黑血有关的东西,但它有明显的敌我之别。 可眼前的那个诡异,却并非如此,有种出自他之手的感觉,蕴含着真解的某种特殊伟力,如同血亲。 这怎么可能! 黑血侵蚀是导致他身体有恙的罪魁祸首,他怎么可能会跟黑血同流合污,怎么会将真解的一些奥义烙印进去。 那不成我杀我自己了? 这一瞬间,帝易的思绪如闪电在转动,他想到了之前和鲲鹏子的交谈。 那个时候他就有些怀疑,污染自己的黑血,其源头或许从未停歇,诡异从原本的世界中心,转移向了现在的世界中心。 而现在看来,也许只怀疑对了一半。 因为此刻他所见到的诡异,并不像是黑血源头的活动,而是有其他的生灵在主导。 毕竟如果是黑血的源头在活动,怎么表现的是同宗但不同源的气息,何况哪里会动用原始真解的力量,让他有种出自他手的感觉。 “有人想与我结因果啊……”帝易的眸光深邃了起来。 他想到了在这个新生的世界,在这里有原始真解的传承,既然连这么偏远的地方都有,那原本的世界中心,恐怕也不会缺少。 而就他所知,通过一些经历的了解,有生灵会为了力量不择手段并非偶发事件。 显然,有类似吞天雀、穷奇那样的生灵将他的法用作了诡途,或许和那黑血源头同流合污了,或许是有自我目的而自发的行动。 “轰!” 这一切的思绪都是在一瞬间中发生的,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帝易立身在遥远的天穹外后,就凌厉地发动了攻伐。 不过他不想引出大动静,自身还未痊愈,即便有因果要清算,也得留到将来。 “它很强,用跟我相仿的力量,根本——”虞兮见帝易在打出一击,没了后续时,焦急地向他提醒,不要小觑。 “静静看。”帝易止住了虞兮想要说的话,带着她回到地面,让她坐下回复,没有在意即将上演的一幕。 因为,结局已定。 可以看到,加持了势海伟力的草字剑诀所打出的剑芒,宛若流星横空而过,又像是雷霆刹那闪烁,也仿佛是从那遥远时光前划过虚空,穿梭于古今苍穹。 其速度快到了诡异虞兮根本反应不过来的地步。 同样的,其蕴含的能量也磅礴到了诡异虞兮无法抵抗的程度。 剑芒中,有各种符号、光芒演化、蕴生,澎湃着压抑到让人窒息气机,绚烂到了极致。 这种景象无比恐怖,毁灭之力无以伦比,简直像是要击穿古今未来。 “嗡隆……” 在虞兮无比震撼与难以理解的眼神中,那化成了跟她一模一样的“生命体”,躯体突兀龟裂,仿佛承受了无法想象的攻伐,一时间没了动作,如同被定格了。 不过很快,在后续抵达的剑风的吹动下,那个“生命体”整体碎掉,成为粉末,化作尘埃,直至湮灭。 “你……”虞兮怔怔地看着,像是失了神,这种差距,深深地刺激了她。 怎会如此? 分明是相仿的力量,可为何展现出来的效果,却是她只能苦苦支撑,而他却有无敌风采。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还不到时候 “你还好吧?”帝易问道,虞兮虽然浑身都是伤,但她的精神状态还是很好,看样子没有伤及本源。 “我还好。”虞兮点头,她的伤势并不算非常严重,那个诡变只是想抓她而非想要她的命,在补天术的支撑下,可以“有悔”。 “那就好。对了,那个东西是怎么出现的?”帝易其实能直接望穿虞兮的衣物窥视她的伤,从而判断是否需要救治,不过所谓非礼勿视,他并没有那样做。 当然了,要是情况紧急,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指的是诡变吗?它跟着天之痕迹而来。”虞兮回答,告知了帝易之前发生的情况。 天之痕迹? 帝易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理解了过来,应该指的是那被补天术接引而来的物质。 原来那种物质叫天之痕迹吗? “跟着天之痕迹而来……那也就是说,它的目标是我,而你是被波及了?” “不算是被波及,诡变本就没有明确的目标,它们因何而出现,至今都是个谜。” 虞兮没有将过错归于帝易,因为任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何况这一次也算因祸得福,她积累了很多对抗诡变的战斗底蕴,将来可能用得上。 “是吗……”帝易没有多言,问道,“我曾听闻在太古时代,有大规模的诡异爆发,那个跟这个是同一类型的事件吗?” “不,诡异爆发和诡变是彼此独立的。”虞兮摇头,告知帝易虽然诡变至今是个谜,但时至而今也不是毫无认知。 “怎么说?”帝易问道。 “诡变,针对的是某一个生灵个体。而诡异,并不针对某一个生灵个体,其是无序的。”虞兮解释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诡异可以说是一种进化,只不过那种进化不以生灵的意志而左右。至于诡变,则像是‘替代’,你之前也看到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生命体’了,那就是体现。” “‘替代’……”帝易皱起了眉头。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像这样的诡变,不止这一个纪元有,在上一纪元中也有出现。我曾挖掘过一些信息,得到了前人所做的另外一种推测。” “另外一种推测?” “据前人所说,诡变像是在为某个生灵服务,自古至今每一次出现针对的都是有望长生的天骄。或是激发其最强的秘术,而走所见到的一切;或是直接带走元神,如同关押囚徒,压榨价值。” “有这种说法?” 帝易陷入了沉思,从那个诡异蕴含着的真解的某种特殊伟力来看,这种说法在他看来,比虞兮之前说的猜测要更加有价值。 因为原始真解具备着解析与推演的能力,就像他学习这个新生世界的法一样,无论强与弱,都能有所收获。 只是他这样做是为了治愈自身,需要纯净的没有被污染的力量,而那个诡异背后的主导者是为了什么。 “有,不过也只是一种推测,真相如何,无人可知。”虞兮看了看帝易,发现他在沉思,以为是在担忧,想了想说道,“其实这种诡变可以无视,只要够强,它就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若是无解的话,世间就不会有长生者,不会有仙了。” 紧接着,在顿了顿后,她继续说道:“再者诡变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的,它只在特殊情况下才会出现,而将来的大环境会非常复杂,它就算再出现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或许吧……”帝易知晓将来的大环境会非常的复杂,不过他却不认为诡变就会“风平浪静”了。 “不用想太多,你看现在我们不是好好的,诡变没有再度袭来。”虞兮笑了笑,随后转移了话题,“好了,补天术你已经拿到,此地对你而言也没有什么价值了,我的任务完成,要去修养了。” 说着她便起身,在交流间她其实一直有在运转补天术。 而现她在止住了伤势,需要时间来静养,以及巩固对抗诡变时的所得。 “你不出去吗?”帝易意外,现而今的上古圣院,可以说是毁了个七七八八,虽然还能勉强维持运转,但功效早已不如之前。 “还不到时候。”虞兮摇头,而今还未到那一世,真正的应劫之人还未出生,属于她的命与运还未到。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帝易的特殊性。 她只不过跟他顺势而谈,就被“坑”了,沾染了因果,引来了诡变。 在那一世到来之前,在将来的大环境未变之前,她觉得还是少接触的好。 “还不到时候?”帝易闻言一愣,这是什么话,怎么就好像她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一样,只是他没有多问,这毕竟是人家的秘密。 “将来有缘再见。”虞兮轻盈迈步,下一刻她便登临了一座还算完好的天阙,打开了厚重的门户,就此消失了身影。 “……”见到这一幕,帝易原本想说的话被噎了回去。 下一刻,他摇了摇头,随后也是一步迈出,刹那间斗转星移、山河变幻,离开了这方圣院,来到了白玉铺就而成的青石通道上。 紧接着,他穿过了立在混沌弥漫间的门户,来到了外界。 “咦,你们怎么在这?”在离开了通往上古圣院的唯一通道,穿过重重混沌雾霭,帝易一眼就看到了一群补天阁的元老。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还望神明不要迁怒补天阁。”陶冶硬着头皮上前,之前那恐怖的威压在消失后,他就火速赶到了这里。 虽然补天阁是依托上古圣院而建,但他们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跟里面可能存在的人也没有交集。 从之前的异象来看,帝易显然在里面和什么人发生了冲突,而他如今出来了,那结果自然不用多说,他们可承受不了一位神明的怒火。 “迁怒补天阁,为何要这么说?”帝易很是奇怪,询问陶冶干嘛说这种没头没脑的话。 听到这话,陶冶便将之前的异象和威压叙说了一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帝易的神色。 “你说这个啊,我还以为怎么了。”帝易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笑着说道,“你们误会了,这事有其他的原因,跟你们无关。” 听到这话,无论是陶冶,还是其他的补天阁元老,心中都长舒了一口气。 “里面是发生了什么吗……”在将心中的石头放下后,陶冶接着硬着头皮问道。 毕竟事关上古圣院,里面要是真的有什么变故发生,值得一位神明出手,那今后这个地方就不能利用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身体中还有一方天地 “里面?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不过不用担心,事情都解决了,布置都还在,就是一些建筑不再那么美观了。” 对于陶冶的问话,帝易也不好不回答。 “那它还能用吗,我是说将来还可以开启上古圣院吗?”陶冶倒不关心什么建筑物不建筑物的,毕竟上古圣院的价值并不在建筑物上。 更何况之前的那种异象以及威压,足以体现战斗的激烈程度,在那样的情况下,若是建筑无损,那才是奇怪的事情,需要在意。 “自然可以,门户还在,我就是从那个地方返身的。”帝易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补天术我已经得到了,要不要铭刻下一份给你们保管?” 听到他的话,一众补天阁的元老并没有惊讶,因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一位神明进入上古圣院,要是得不到补天术那才是怪事。 只是他们并没有立即表态,没有体现出对补天术的渴望。 “你们不需要?”帝易意外,补天术属于补天阁的至高传承,按理来说他们应该无比渴望才对,毕竟现在的补天阁已经没有完整的补天术了。 “补天术,它的价值太大,是至高的宝术,我们怎会不需要,只是而今的补天阁,缺少守护的力量。”陶冶说道,其实在之前他们这一众补天阁的元老就对这种情况有过商讨。 若是补天阁的祭灵处在鼎盛时期,要是补天阁而今的实力足以比肩其他诸多大教、古国,留存一份完整的补天术倒不是问题。 可是现在的补天阁,看似强大,其实早已外强中干。 且,补天阁内鱼龙混杂,昔年就有仇家试探过,针对祭灵出手,虽然那次祭灵胜出了,但也让外界的人探清了些许真实。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补天阁重获了完整的补天术流传出去,那将引来大难。 “补天术,其实也不算失去了传承,它一直都在上古圣院中,铭刻一份保管意没有必要。”有元老进一步说道。 他表示补天术其实就保持现在的状况就好,身为至高的传承,想要得到它,本就应该是需要经历考验的。 “这样啊……”帝易点了点头,他吸收这个世界的知识的时候,了解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不过他认为虽然补天术不能留下实质性的传承,比如在火国时那样刻下符文骨书,但可以传授给这些补天阁的元老,留下精神层面的传承。 “在我们的精神层面铭刻补天术?” 对于帝易的想法,一众补天阁的元老皆是一惊。 这是他们从没有过的想法,也是头次听到这种手段,因为自古至今的传承,皆是来自原始符文,那种东西一旦脱离了骨与肉,便会很快消散。 如此想要保存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即便用珍贵的材料进行拓印,也有极高的失败率,不是什么事物都能够承载原始符文的。 可以说,在他们的理解中,想在精神层面中刻印下原始符文,那简直难如登天。 毕竟连实质性的事物都不一定能承载原始符文,像精神层面这种非实质的事物,可以说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呢。 “怎么说呢,我所指代的精神层面,不是你们所理解的那种,不是脑海中的印象。算了,你们接收就好了。”帝易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索性就不解释了,直接行动了起来。 下一刻,补天阁一众元老的脑海中,突兀出现了繁奥到极致的原始符文。 虽然不懂其奥义,可有某种本能的玄妙之感,让他们的神曦符文跟着律动了起来,流转于体内与体外。 一时间,似有无上大势在他们的脑海中交织、冲击,而后形成涟漪,如同观看了原始符文千万次一样。 “这……” 补天阁的一众元老惊骇,这是什么手段,凭空给了他们一段记忆,烙印在心间,如同臂使一般不分彼此。 就好像这补天术他们曾学过一样,眼中有清晰的奥义展现,不知不觉间就运转了起来,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现在明白了吧?”帝易传给补天阁一众元老补天术只是一瞬,不过他们却感觉过去了悠久的岁月,对时间的感知都有些恍惚了。 “这就是精神层面吗,原来我们的身体中还有这样的一方天地?”陶冶无法言语那种感觉,他本以为帝易要做的是先牵引出他们的精神体,也就是进入虚神界时的那种状态。 因为就他所知,这是唯一能够作用在精神层面的方法,如同虚神界的奖励一样,是要让他们铭记原始符文的奥妙,去学。 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只是他无法描述那种感觉,就好像补天术天生就会一样,只不过处在一片未明地中,未被开发。 “只是最浅显的一点,展示多了你们承受不住。”帝易摇头,那哪里算真正意义上的精神层面,只不过是边缘皮毛罢了。 要知道他们连真正的精神体都不曾修出,如此就更不要说接触那真正的精神世界了。 毕竟那是一片承载“体量”的地方,是知识与见识,是一切感知的真的具现。 “这还只是最浅显的一点?”陶冶难以想象,只是当他想要回忆的时候,却发现只有了补天术的体悟,而没有了那种无法描述的感觉。 “世间万物,既有阴阳,也有虚实,什么时候你能理解虚也是实,而实也是虚,那你就能明白什么是我说的精神层面了。”帝易说道。 “虚即是实,实也是虚……”陶冶复述了一遍,可惜他完全不理解。 “不用多想那些,补天术已经在你们的身体中种下,至于它能被你们培育到什么程度,就看你们自己的了。至于你们要不要将它传给门中弟子,也看你们自己的想法。”帝易说道,随后便离开了。 实际上,对他来说,让一众补天阁元老直接融会贯通补天术不是难事。 不过他没有选择那样做。 因为在他看来,宝术不是固定死的东西,一味的照搬,没有自己的理解,那是有害的。 “那位,真的只是神明吗?”在见到帝易的身影消失后,一位补天阁的元老呢喃道。 “别多想了,那种层次的存在,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行了,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也该走了。”另一位补天阁元老说道。 下一刻,这一众补天阁的元老们也离开了上古圣院所在的地方,不过他们没有立马就回各自的灵山修行,而是向着补天阁的祭灵神藤所在的地方赶去。 毕竟他们都学得了补天术,而它的价值、意义以及可能出现的影响,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件事肯定是需要向祭灵禀报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三才轮回 月光柔和,朦胧而皎洁。 自帝易回到自己的居所,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了,他一直没有动,在思索之前因天之痕迹引来的诡变而导致的治愈大阵还差最后“临门一脚”的事情。 关于赋予真名,他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步骤,这没有在补天阁的骨书中见过相关的记载。 不过这不妨碍他认知这是很关键的事情。 “世间万物都有名,赋予其真……”帝易沉吟,他有种感觉,一般来说像这种赋予真名,在普世的意义上只是为了指代,是为了区分。 可要是经他之口,经他之意志,那就不同凡响了,等若一种赐予。 就像他曾在百断山里看到的那株树一般,它被通灵神花点化,经此有了自我的意志,有了自我的生命。 这是一个不能马虎的事情。 可是帝易没有为他物取名的经历,甚至就连自己的真名都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有些纠结了,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天、地、万灵、‘轮回’……”帝易低语,他觉得或许可以从这四个的代表意上着手。 只是虽然有了方向,但他心中的“笔墨”不多,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好的。 最终,帝易起身,看了眼补天阁的藏经阁的方向,准备去翻阅些经史文籍。 他认为既然自己一时半会想不到好的,那为何不学习一下这个新生的世界文明,毕竟他们的体量或许不足,但志向却是远大。 如打崩大道、混沌开天、上苍劫光等,什么都敢“吹”,那想来多半也有其他的“大话”,说不得就可以受到启发。 夜色朦胧,借着月光,帝易很快就来到了一片灵山间,听着瀑布垂落的水声,拨开反射着光亮的水雾,走进了这方重地。 藏经阁,恢宏而古老,如同神庙一般,自上古年间一直长存到现在,为补天阁的一处重地,同时也是一片禁地。 一般来说,这片区域是不对外开放的,只有教中杰出弟子,做出过很大的贡献,才能被长老等接引而进。 不过帝易早就得到了特许,进出藏经阁无需明证,想什么时候来就来,想什么时候走就走。 “神明。” 像藏经阁这样的重地,无论白天与黑夜,都是有强者守护的。 原本负责今日轮班的人盘坐在一株参天古树下,养神修行,不过在听到了帝易走过来的动静后,赶忙起身相迎。 “你忙。”出于礼貌,帝易向他回应了一下。 随后他便沿着石阶走到藏经阁大门,利用陶冶教过的方法解开了禁制,穿过光幕,走入了其中。 和火国的典庙,又或者是不老山的经文洞府不同,补天阁的藏经阁可以说是大杂烩。 这里一排又一排的书架摆满了骨书,无论是法还是术又或是地理人文,该有的都有,甚至有些地方都堆积了起来,缺少整理。 “还是这样,也不知道是懒还是故意的。”每次来到补天阁的藏经阁,帝易就一阵头疼,这里没有所谓的索引,也没有分门别类的标签,想要找什么,全凭眼力和运气。 下一刻,他行动了起来,认准了几个之前自己未动过的地方,翻阅了起来。 “灵兽大百科……绝了。”捡起一本泛着土色光芒的骨书,帝易不知道这里面记载有什么,它没有提名,不过里面的文字与符号密密麻麻,或许能有些用处。 结果在粗略翻阅了一下后,他麻了,这本骨书上的记载确实有些用处,只是跟他想要的用处半个精壁的关系都没有。 帝易一脸黑线地将这个骨书放下,随后伸手拨动了一下堆叠起来的骨书,如同抓阄地拿起一本泛着白光的骨书。 这本骨书体积不大,入手也很轻盈,看起来古韵十足,似乎是某种修行法,有点点灵蕴流淌。 “阴阳之合……这种法也放在藏经阁里?”帝易脸色微红,直接就将那个骨书丢弃。 虽然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但不得不说,这本骨书中所说的东西确实合理,毕竟人分男女,契合阴阳。 而无论是纯阳还是纯阴,都太过极致了,只是大道的一面,故而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想要圆满,阴阳相合是必不可少的经历。 不得不说,至少在理论上,这种方向是正确的,只是利用的方法,他不好评价。 毕竟修行一途哪有那么简单,这样的阴阳对调,道果互养,在某种层面上可以说是左脚踩右脚上天了。 “好怪,为什么越想越觉得有某种说不清的道理?”帝易摇了摇头,将想象的心景抹平,恢复了一下思绪,继续翻找了起来。 藏经阁内藏书很多,没有个明确的索引和标签,简直可以说是大海捞针了。 “不对啊,我为什么要这样找?”花了不少的时间翻阅了十几本骨书,依旧无所获后,帝易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时醒悟。 下一刻,他催动起了神曦道符,如同慧光一般扫向堆叠起来的骨书中,引动骨书中的符文共鸣,捕捉律动文字。 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骨书,抓取而来,进行翻阅。 就这样,帝易在藏经阁中阅读,时不时地换地,沉浸在了认知与推演的状态中。 “咦,这种说法,天地人三才……” 不得不说,虽然这个新生世界的生灵体量都不够大,但真智慧却也是有的,纵然局现于眼界,没能走得很远,却也能透过现象看到一种本质。 “世间万象,各有形制,皆有位格,彼此互补,三才一体,周而往复……天生之才,有地生之才,以及人生之才吗?” 这说的很大,也很空,就像是雾里看花一样,别说别人了,就算是写下这段文字的主人,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天地万物,大势所趋,自然向道。天因演化而生地,地因繁盛而生人,人因自我而知天地。”帝易有了想法。 三才轮回! 他觉得,治愈大阵中的天、地、万灵的代表意,很符合天生之才、地生之才以及人生之才。 也就是天之生星辰,地之生植物,人之生生命火光。 至于轮回,也可以在其中找到“答案”,有了天才有了地,有了地才有了人,有了人又将有新的天。 “嗡!” 随着帝易的思绪蔓生,刹那间有圣洁的光辉出现,伴随着祥和的气韵,像是经历一个春秋,一段岁月,十口洞天中的大阵爆出了惊天动地的涟漪波动。 像是有宇宙衍生、万物齐绽,填满了藏经阁中的每一个角落,扬起勃勃生机。 但下一瞬间,又像是阴阳寂灭、万物消陨,化为无穷的物质,孕育下一次的盛放。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念不想 “发生了什么?” 同一时间,此刻的藏经阁外,原本盘坐在一株参天古树下养神修行的人,突兀感受到了一股冷意,睁眼间看到了心悸的一幕。 如同寒霜降临,奇花异草、灵药古木,在刹那间枯败。 可是很快,又如同和煦的春风吹过,奇花异草、灵药古木竟然散发出了璀璨的曦光。 此外,最为奇特的是,在它们的体部,出现了一些花纹,很细密,也很繁复,宛若发生了蜕变,给人一种很怪异的第二春的感觉。 “这……全都进化了?” 站在参天古树下,他感受的很是真切,别的不说,至少就他身前的这株树,原本只能说是沾染了点灵性,可现在竟然变成了灵植。 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与此同时,藏经阁中,因帝易赋予真名而引动的异象还在上演。 可以看到,十口洞天内的涟漪波动继续发生了变化,如同季节交替,如同树叶凋零而又生长,如同星月升落,如同潮起潮落…… “轰隆!” 随着十口洞天内的治愈大阵的不断演绎,帝易的眉心,那浩瀚的势海,那磅礴的另一方天地,此时也波动了起来。 无声无息间,有落英缤纷,有大量晶莹的光雨浮现。 尔后,随着那些落英,随着那大量晶莹的光雨铺洒,只见那些地方出现了绿意,汹涌起了海洋,云雾与水汽缭绕间电闪雷鸣。 与此同时,在山川之上的朦胧之中,因铭刻治愈大阵时出现的星体,朦胧间像是有什么浩大的事物出现,引动成片成片的光雨飞洒。 可以看到,那些星体每一颗颗都在发光,有东西投影到了它们之上。 那是时代变迁,那是岁月更迭,那是尘世起伏! 在新生上毁灭,在毁灭上新生,这是无穷的变化,由繁盛而衰败,又由衰败而孕育新的繁盛。 “自然之循环,诸世间最简单也是最强的奥义……”帝易轻语,治愈大阵出自他手,他自然能明悟那是什么。 这不是消耗自身本源的重生之法,也不是吞吐天地精气的修复手段,而是自我衰败与鼎盛之间轮转的道律。 生生不息! 下一刻,帝易闭上了眼睛,因为这一刻有新的『常识』出现。 他有种感觉,这不单单是赐予真名的变化,而似乎本就是他的某种权柄,只不过现在被加持到了三才轮回阵上。 “不念不想……” 很久后,帝易睁开了眼睛,呢喃轻语,在『常识』里他像是感知到了很多生灵的念,从中得到了不少的信息。 有些人天难葬,无人可敌;有些人地难灭,无人能奈何。 对于这样的人,唯有不念不想,唯有将其彻底地从古史、记忆、记载中移除,这样才有击杀的可能。 不然的话,就算一时被击杀了,也不过是短暂的寂灭。 只要还有一人在想、在念,甚至是毫无关系的人触动与其有关的尘埃,都能接引其回归,重回世间。 当然,从寂灭中回归,这不可能是没有代价的。 毕竟是被击杀了,强到了那种程度,从死中新生,必然要付出,要偿还因果 而这种因果,会体现在很多方面,比如实力的下降,比如规则的溃散,比如记忆的缺失,比如…… “我其实……已经‘死’了吗?”帝易兀的联想到了黑血蕴生的头骨的话。 ——希望你始终都只是你,战斗下去,打通断路,走到那个地方,完成你我和那群人都没能尽功的旧事。 ——何苦如此,何必试探,你本就是我,我本就是你。看来一切都同曾推演的一般,因念想而归来后,已不再是同一个人。 “不,怎么可能,我是真实的,岂是借尸还魂……”帝易嘴上说着不认可,可难掩纠结之色。 一时间,藏经阁内变得极度可怕了起来,“轮回”的波动开始涤荡,自搬血的神曦界限开始叠加,瞬息间而已就达到了列阵,且有继续叠加的趋势。 照这样的指数上升的趋向来看,用不了多久就能达到他的势海与真解的体量了。 当然,那种威能,无论是下界八域,还是上界三千道州,亦或是九天等,肯定是看不到了,因为在那之前,这个新生的世界就会崩溃为墟。 关键时刻,烂木箱沉浮而现,涤荡出璀璨的涟漪,隔绝了帝易与藏经阁的联系,同时散发出了某种宏大的声音,似要唤醒他,让他从“轮回”中回归。 同一时间,扎根在烂木箱内的那株奇异的莲花也散发出了某种波动,有超脱“轮回”的气机弥漫,那是经历了万劫后的体悟,传递给帝易。 “终有一天,我会归来……”这一刻,帝易像是陷入了某种复杂的状态当中,在毁灭与复苏中徘徊,在枯与荣之间进退。 轰! 突然间,有一股浩大的波动席卷了整片隔绝之地,震动了天上地下,无远不届。 无尽璀璨! “终有一天,我会归来!”帝易的眼眸中猛然明亮了起来,那是大道,那是规则,那是秩序,光泽照耀古今未来,仿佛万世归一,永恒长在。 咚! 与此同时,三才轮回阵也猛然绽放,如同大道天图舒展,极致璀璨了起来。 不过很快这一切便都收束了,“轮回”的波动消散,他也自纠结中回神。 “‘轮回’……好险,差点把自己也给‘轮回’了。”帝易眸子深邃,方才的经历太过突兀,也可以说非常危险。 毕竟要是真的把自己给送入了“轮回”,那后果不堪设想,凡是被他接触过的事物,恐怕都要“回炉重造”。 不过好在,烂木箱与那奇异的莲花在关键时刻接引了他,让他自那自我怀疑的大势“轮回”中挣脱了出来。 “三才轮回,身为开辟大阵的我,也是其中一环,这是必须要经历的吗……”帝易在收好烂木箱,抹平了异常的轮回气息,自烂木箱开辟的隔绝于世的地方回到藏经阁中时,这么想到。 或许这是必要的经历,不过方才那种复杂的状态,他觉得肯定不是三才轮回阵的体现。 “或许跟那些念有关……”帝易想到了被他感知到的那些生灵的念,在他看来三才轮回阵起的恐怕只是媒介因素,真正让他差点把自己给“轮回”的,是这些念。 那些念似乎想传达什么,只是它们来的不是时候,不仅没有让他接收到真正的信息,也差点让自己的三才轮回阵把自己给“轮回”了。 当然,这也算是一饮一啄吧,如果没有这样的经历,没有以身进法,他有可能真的会产生执念。 毕竟他是真的“死”过的人啊。 第一百六十六章 再次离开补天阁 “嗡——” 帝易走出藏经阁,只是入眼所及的外界环境让他一阵迟疑。 自己这是穿越时间了? 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皆是繁盛景象,就像是被花草树木包围,形成了“牢笼”。 且已不是晚间景象,有阳光洒落,不过大多都被连绵成片的树冠给遮避。 这和他初入藏经阁时的景象差距过大。 仿佛过去了数万年之久。 “不会真的‘轮回’了吧……”帝易大致感知了一下,不过发现并没有岁月苍桑之痕迹,熟悉的气息还在。 “神明……”呆愣在苍天古树,不,而今可以说是遮天之树下的人,在见到帝易走出藏经阁后,自比自己还高的草丛中走了出来。 “你怎么……”帝易诧异,这个人的气息他熟悉,是负责看守藏经阁的人。 只是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可以看到,此时的他没有了之前的样子,浑身毛发过度生长,已经是连人形都看不出来了。 不过很快,帝易就察觉到了什么,明了了那个人以及这里发生的变化。 显然,方才那差点送自己“轮回”的力量,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被隔绝,有波动蔓延了出来,外界因此而受到影响。 或是过度生长,或是陷入了时间的“轮回”,或是滋补过巨,造就了本不该在此时此刻就达到的境地。 “你别动,我帮你把一身的毛发消去。”帝易抬手,这种影响本身没有什么副作用,毕竟其有付出的源头,来自于他。 “不,神明,请让我保留这些,您将它们斩落就好。”那个人连忙阻止,这过度生长的毛发极其坚韧,虽出自自身,但自己却斩落不下。 故此他有所觉,认为这可以用来祭炼为兵,早有想法。 “也行。”帝易点头,抬起的手并没有收回,只是改动了将要施展的宝术。 “锵!” 草字剑诀的剑芒如同剃刀般,在那个人的身上细致入微地滑动,没用多久便将他给完好地“剥”了出来。 “多谢神明赐予。”那个人先是行礼,而后才将落地的毛发收集。 “这算什么赐予。”帝易摆了摆手,随后看了看藏经阁四周的植被,他在思索这些是送它们回归正常的“原点”,还是就放任这样。 最终,他没有改动,未有出手,毕竟它们已成“现实”。 不若就这样吧,顺水推舟,赠送给补天阁,当做是补天阁在自己尚未有清晰的认知时给予帮助的礼物。 下一刻,帝易便离开了藏经阁,离开了灵山环绕的地方。 “帝易哥?” 就在帝易回到天才营地,即将走到自己据说的时候,一道清脆且熟悉的声音喊住了他。 “咦,你还在补天阁,石皇的寿辰不是很近了吗?”帝易自然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补天阁中年轻一代跟他有过交集的只有两个人,一个烈晚儿,一个程继。 而这个声音明显是一道女音,其身份不言而喻。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时候烈晚儿怎么还在补天阁中,按理应该回身石国了才对,之前他听守山的补天阁弟子说过,不久后就是石皇的寿辰了。 身为烈阳侯府的嫡女,肯定是不能缺席的。 “正准备走呢。”烈晚儿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能碰到帝易,她其实早就收到了家里人的信息,只是之前一直在虚神界中修行,故此耽搁了。 不过时间还算充裕,这个时候回去,也来得及,不至于失体。 “这样啊……”帝易点了点头,不过就在他准备和烈晚儿道别,错身而过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有一件事情想问,正好你在,不知你是否知道。” “一件事情?”烈晚儿不解地问道,“不知帝易哥想问的是什么,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回答。” “也不是什么其他的事,跟石国有关。”帝易说道,“我曾听人说起过,石国的祭灵为神石一族,不知道跟十凶之一的打神石是否有关系?” “打神石?”烈晚儿闻言,怔了一下,“我国祭灵,确实跟神石一族有关,不过是否是十凶之一的打神石,那就不清楚了。” “这样啊……那而今的石国祭灵还在皇都中吗?”帝易听到这个回答,倒是不怎么意外。 毕竟十凶的传承举世眼热,放眼整个石国,除却石皇外,恐怕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真相。 即便退一万步说,就算有除却石皇外的人知晓,其也不会是烈晚儿这样的皇族子弟。 “自然在,不久后就是石皇的寿辰,到时将会有各大神山的生灵前来,祭灵大人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离开皇都。”烈晚儿点头。 “那正好,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帝易起了心思。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石国的祭灵来历,但他通过火皇的说法以及过往的经历认为,其为十凶之一的打神石的可能性很高。 毕竟火族和石族,在上界被剑谷、妖龙道门等“审判”为主要的罪血一脉,以他对火国的了解推及石国,显然其道统也绝不会差。 “帝易哥,你难道要……”烈晚儿有种感觉,或许将会有天大的事情发生在石国。 “不用紧张,我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想看看神石一族罢了。”帝易笑了笑,“那我们现在就启程?” “好……”烈晚儿感觉迷迷糊糊的,她原本只是准备回家,偶然遇到了帝易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结果现在变成两个人上路了。 “对了,你有家里人来接吗?” “没有。” “那是有可以横跨虚空的宝具?” “也没有。” “那你怎么回去?” “补天阁有传送阵啊,帝易哥你忘了?” “……那不用那么麻烦。” 帝易哑然,他忘了补天阁中是有传送阵的了,之前火月玲带他去往火国,用的都是横渡虚空的宝具,这让他以为皇族子弟都有这样的东西。 没想到那只是特殊情况。 “嗡!” 下一刻,帝易构建出了横渡虚空的通道,在烈晚儿吃惊的目光中,带着她直接消失在了补天阁中。 和在火国不同,自石村离开,自冲云镇深入这方新生的世界,他最初认知的就是石国。 因而他对石国的大体巨城的方位都有了解,特别是一国之都,即便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它在哪。 原本帝易是想直接构建通道降临石国皇都的。 不过想了想,他觉得那样的动静太大,引人注意,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烈晚儿可能就会有一身的麻烦了。 故此,他在通道中横渡时,在距离石国皇都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熟练地带着烈晚儿“跳车”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此世与我而言皆是客 “这么快就到了?” 烈晚儿看着远方的巨城,她出生在那里,自然对它无比熟悉。 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吗? 以往,即便是靠着补天阁的传送阵回来,也无法这么快速地临近石国皇都,需要中转几次。 毕竟补天阁距离此地很是遥远,除非是补天阁的祭灵亲自激活传送阵,不然想一次性横渡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走吧。”帝易没有多言,直接上路,向着那座巨城前行。 古老的城墙,其质地如同如金属,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一种冷冽的光泽。 石国崛起与上古,在神圣争霸的年代立国,毫无疑问这座巨城便是那个年代的产物,有种之感。 站在它的面前,纵然是修行者,也会感觉到自身的渺小。 这不仅包括了心境意义上的,也包括了实质意义上的。 因为,这座巨城的入口,那座城门楼,比山还高,巍峨而雄浑,和它相比,即便是些大家伙,也要矮上一头。 “你们不修城墙的吗?”走到城门楼下,帝易看到了很多斑驳的“过往”,那是刀枪剑斧的痕迹,这座比山岭还高的城墙,想来也不知遭遇了多少战火。 “我国于战火中立国,在那个年代哪有和平可言,一切皆要争,为了警醒后人,这些都保存了下来。”烈晚儿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些痕迹了,不过每次都还是会有感慨。 如同见到了开国时的峥嵘岁月,也想到了立国后的各种辉煌。 这是归宿感,是源自每一位石国人的共鸣,铭记历史,纠错眼下,展望未来。 “这样啊……”帝易点了点头,随后进入了城中。 和火国的皇都一样,这里也无比繁华,刚一进来就有很多喧嚣,车水马龙,人流涌动,热闹无比。 一路而行,他见到了不少在火国皇都不曾见过的事物,从这不难看出,虽然同处一方天地中,但两国的文化有明显的不同。 “帝易哥,皇宫就在那个方向,要现在过去吗?”进入不同的大街,在人流分开,喧嚣声小了后,烈晚儿低语道。 “走吧。”帝易点头,他此行的目的是来看一看石国的祭灵,自然没什么需要耽搁的。 巍峨皇宫,恢宏而壮阔,和城墙相比,这里的建筑格局无疑更高。 此外,这里的建筑样式也凸显了那种“大”,因为不止一座建筑很高大,而是所有的宫殿都非常的大,跟一座又一座山似的。 “修建的这么大,这是嫌没地方落脚吗?”帝易怪异地看着石国皇宫的布局,如果说这是给大家伙住的地方,修成这样那倒还说的过去。 可是,这片皇宫怎么可能是给大家伙住的,那显然不可能。 “其实也算是有这部分原因吧。”听到帝易的话,烈晚儿解释道,“我父亲曾说,上古之时,神明因点燃神火的方式不同,其法体也会不同,当年石国的祖先确实有部分很高大。” “有这种说法?”帝易意外。 “唔,可能是讹传?”烈晚儿曾经也问过皇宫为何修建的这么大,而他的父亲当时就是这么跟她解释的,深以为然。 只是当帝易反问后,她就有些迟疑了,猛然觉得当初父亲的话,是不是在逗她玩。 因为没有什么比神明更了解神明的了。 “愚昧,修行到一定境界时,一个法相就能顶天立地。这片皇宫虽大,但跟法相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就在这时,有不少人跟着一位强者自皇宫中走出,一看就是某个大教的人马,似乎刚拜访过石皇。 其中,有一位少年路过帝易和烈晚儿的身边,原本他没有过多的表示,但在听到他们的谈话后,心生不吐不快感,回头科普道。 “辛古,不得无礼。”走在前方的那位强者,是为男子,样貌看起来只有三十岁上下,不过修行年月肯定不止这么点。 在训斥了一番那个少年后,他看向帝易,希望看在辛古年少处于易冲动的年纪下,不要责怪他的接嘴。 “不碍事。”帝易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快,毕竟自己确实“愚昧”了,人家说的确实没错。 “帝易哥,看样子里面应该会有很多的宾客,也可能有不少那样的愣头青,要不我提前进去打个招呼?”在见到那一行人离开后,烈晚儿看了看帝易,这么问道。 之前在那个名为辛古的少年接嘴的时候,她的心就咯噔了一下。 敢说神明愚昧,这到底是谁在愚昧,当真是不怕死啊。 不过仔细想来,也怪不得那个名为辛古的少年,毕竟他哪有眼力能视神明真身。 只是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弱小就是原罪,即便说不知者不怪,但这样的“不知者不怪”多了,到时候指不定哪个倒霉蛋就撞刀口上了。 毕竟世间还有有一句老话,那就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故此身为石国皇族子弟,她有必要提前进去通知一下,因为她深知有些王侯府的人,以及某些皇子,是真的口无遮拦。 “没事,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世间纷纷扰扰,此世与我而言,皆是客。”帝易笑道,他自然明白烈晚儿为何这么问,要做出这种提议。 “皆是客……”烈晚儿呢喃,似乎眼前的这位神明和她所听过的故事以及典籍中的神明,都不一样。 “你觉得一个王,最主要的品质该是什么?”帝易看着呢喃的烈晚儿,一时兴起地问道。 “仁厚、刚正、贤明?”烈晚儿下意识地回答道。 “不,是人世在肩、苍生在手、悲悯在心,一词以蔽之就是——天下在怀。”帝易正色道。 “天下在怀……”烈晚儿心中一动,这是何等的大气魄,又是何等的思维高度。 “当然了,这只是最主要的品质,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比如……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进去吧。”帝易还想讲些什么,不过最终没有说出。 因为有些品质不适合在这个场合说出来。 “帝易哥,如果天下在怀,那要是面对不和谐,是否也要一视同仁?”烈晚儿没有动,她像是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抓住。 “那就要看你的人世、苍生、悲悯有多大了,我只能说,我的手上也曾沾满了血与火。”帝易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这么说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中央天宫 石国皇宫内相比平常时候要热闹很多,帝易和烈晚儿行走在皇宫内院中,并不显得突兀,不怎么引人注意。 身为一国之中心,和火国皇宫一样,这里也有充沛的龙气,也有举国祭祀的余韵,能让人体悟到一种皇道大势。 流水潺潺,有河流经过,像是被特意开垦,穿过皇宫,有种生生不息感,在肃穆与压抑间,增添了人间之气。 “不是还没到时间吗,怎么这个时候就有这么多人来了?” 石国皇宫可谓是一步一景,有蛟龙出没在河面,有白龟在观赏池中休憩,有灵药在花园中盛开,也有遗种与瑞兽等长居于此。 除此之外,帝易也看到了很多形态各异的生灵,有些是他见过的,有些是他没有见过的。 “很正常,毕竟是人皇寿辰,很多事宜都需要提前安排好。”烈晚儿解释,告诉帝易这其中有很多的弯弯绕绕。 有些人或许是单纯的来贺礼,也有些人是想趁着这个时机和石皇拉进关系。 而后一种,自然要体现出对石皇的看重,提早前来祝贺。 “太古神山也抱着这种心思?”帝易问道。 那些异态各异的生灵,不乏一教之主,也有强大的散修,还有来自太古神山的重要代表,无一不是有来头的。 其中那些大教又或者是散修,这般提早觐见,倒也合情合理。 只是那些来自太古神山的生灵,应该就不存在这种讲究了,它们的底蕴与跟脚强大,不缺少大人物。 纵然是面对一国人皇,也没有必要这般奉承。 “礼尚往来嘛,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来的都是太古神山的后辈,你看那几位,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烈晚儿说道。 “说起来一些太古神山和火国有合作,那石国是不是也有?”帝易想到了什么,问道。 “我国倒是不曾和太古神山有什么合作,不过我听说有些王侯府和某些太古神山联姻过,比如那雨族,好像就和魔灵湖走的很近,这在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另类的合作吧。”烈晚儿想了想后回答道。 “哦,联姻吗?”帝易想起了一些事情。 “怎么了帝易哥?”烈晚儿不解地问道,自己难道哪个地方说错话了么。 “没什么。”帝易摇了摇头,随后继续前行了起来。 走过石桥,穿过拱门,连过四重宫阙,在烈晚儿的带领下,他来到了一片十分广阔的地方。 到了这里,人流就变得少了起来,因为从此地开始,审查就变得相对严了起来,就算是有烈阳侯府的牌令,也不能像之前那样畅通无阻了。 “前方就是中央天宫了。” 最终,烈晚儿带着帝易来到了一个云雾沉积在地面的浩大广场处,随着目视前方,可以看到在那里有一座宏大而雄伟的建筑,如同神明天阙横亘。 同时随着目光落在那座天宫上,顺着视线下望时,入目就能看到在门下的阶梯前,站立着一群生灵,或者羽衣灿烂,或是甲胄炫目,或者长裙亮丽。 从气息上可以辨别,那些生灵都不是人族,跟之前遇到的太古神山的后辈有相似的波动,有很明显的种族特征气机。 显然,这些生灵也来自太古神山,只不过和之前遇到的那些太古神山的生灵不同,他们是以人形之身行走世间。 “咦,晚儿妹妹?” 他们都还算年少,有男有女,各个样貌非凡,有头角峥嵘之资,聚在一起交流。 此时一位身段傲人的女子在不经意间瞥见了烈晚儿后,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打了声招呼。 “呀,是云姐姐!”烈晚儿在听到有人叫她,顿时有些意外,因为她跟太古神山的生灵没什么交集,不过在转身看到那个女子时后,便明白了过来。 在虚神界时,她曾交过一些朋友,其中就有这位云姐姐,其名云蕴,只不过双方都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一直都以普通朋友相处。 “没想到晚儿妹妹竟然是石国的皇族。”身段傲人的女子先是跟身边的人说明了一下,随后就走了过来,看着烈晚儿说道。 “我也没想到云姐姐是太古神山的生灵。”烈晚儿似乎跟那个女子很熟,回应道。 “对了,这位——”一开始帝易在她的视角中是侧向的,看不清真容,原本想询问,只不过当帝易也转过身来后,她就懵了。 同一时间,那部分将视线看向这边,打量烈晚儿和帝易的太古神山生灵,也懵了。 其中,最为懵逼的要数一位青年,他当即就有了跑路的冲动,冷汗不自觉地流下,心率飙升。 “见过神明!”在短暂的发懵后,云蕴当即就行起了大礼,心脏怦怦直跳。 “你来自哪座太古神山?”帝易见这位女子认识自己,倒也不意外,毕竟那日百断山一事,远的不说,至少在荒域他是出名了。 身为太古神山的生灵,怎么可能对他陌生。 “晚辈来自天神山。”云蕴低着头说道,不敢直视神明视线。 “天神山……我知道那个地方,你是天人族?”帝易点了点头,他在不老山观看的古籍中了解过这座太古神山,其在上界也有道统。 只不过相比于不老山、补天教、截天教等这样的道统,天神山似乎是“独立”了,和上界断绝了联系,漫长岁月以来都没有神明显圣。 以至于自上古后,不老山、补天教、截天教等道统,都跟他们都无甚往来了。 且,按不老山的记载,天神山所在的地方有禁忌,只不过具体是什么禁忌,无人可知。 不过有一点可知的是,在太古时代,正是因为这个禁忌才导致了天神山和上界隔绝,也导致了即便是上界的天人族,也不敢重新扶持下界。 “是的。”云蕴回答道。 “原来云姐姐来自天神山。”在听到帝易和云蕴的对话后,烈晚儿很是惊讶,在荒域之中,天神山绝对算得上是一方大势力,传承比之石国还要悠久。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虚神界中交的朋友有这样的来历。 “你是代表天神山来给石皇贺礼的吗,在等待召见?”帝易问道。 “没有,族中长辈在天宫中与石皇相谈,身为后辈,只能在天宫外等待。”云蕴回答道,告知帝易在天宫中除却天神山的长辈外,还有太古鹏山、南陨神山等。 最后,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个西陵兽山。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西陵兽山?” 帝易一下子没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不过很快他就记起了百断山的一幕,自己在那个时候曾一剑永寂了一头白虎。 它自我称呼时好像说过来自西陵兽山。 “西陵兽山也来了,这怎么可能?”听到云蕴的补充,烈晚儿很是意外,因为那个地方和补天阁可不对付,连带的对石国的态度也不是很友好。 “他们是为了某件事情而来,只是正巧赶在了石皇寿辰之时。”云蕴说道,她似乎在借机在向帝易传递着什么信息。 “某件事情?”帝易不解,石国中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太古神山在意的。 难道是事关十凶之一的打神石? “不知道神明可听说过在石国的这片土地上,曾有一位盖世至尊留下了传承,葬在蛮荒大山中?”云蕴趁势问道。 “这我倒是听说过,不过那不是证实了是子虚乌有的传说吗?”关于这个说法,帝易在补天阁的骨书中见过记载。 至尊,那是对强者最崇高的尊称,按下界八域的说法,只有屹立在了神道尽头的生灵才能获得这种称号。 据说,走到那一步的人,一念就可以摘星辰,一动就可以改天换地。 故此,对于一位至尊留下的传承,世人谁不眼热,就算是神明也不例外。 只是古往今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寻找,然而全都无功而返,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在意了。 “曾经或许如此,被证实是子虚乌有的传说,不过对于西陵兽山来说,他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云蕴解释道。 “他们难道找到了?可那不对吧,如果真的找到了,怎会好心过来提醒。”烈晚儿惊语,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了现在没有她说话的份,赶忙捂住了嘴巴。 “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云蕴摇头,“那个盖世至尊的传承,葬在石国的蛮荒大山中,而在几天前,我们天神山收到了消息,据闻几个月前在石国西疆的那片区域,爆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九天雷霆。” “几个月前,西疆?”帝易听完她的话,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那株断柳。 “是的,那里地处偏远,而那片蛮荒大山中也时常爆发类似的雷霆,本来算不得什么奇怪的事。只是当我们天神山收到这个消息,族中有长辈一时兴趣占卜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仿佛立地羽化了一般,死的不明不白。” “你的意思是,西陵兽山也得到了这个信息,且也出现了类似的意外,而后认定那里可能有至尊传承,故此来到石国旁敲侧击具体的脉络?” “是的。” 云蕴点头,而且也很坦白地告知他们天神山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而来,只不过天神山不是来旁敲侧击至尊传承的,而是来警醒石皇的。 因为那位族长的长辈仅是占卜就发生了不测,这足以说明在西疆的那片区域,有恐怖的危险,甚至极有可能是故布疑云,请人入瓮。 “危险吗……” 不得不说天神山的生灵对危险的感知倒是敏锐,毕竟那株断柳对下界八域的生灵来说,确实是一个恐怖的危险。 “神明,您来石国,也是为了那件事吧?我们天神山没有很强的力量,不过占卜之术从未出错过,那里有大危险。您跟西陵兽山有隙,他们也还有神明活着,或许会——” “停,你们说话为什么总喜欢拐弯抹角呢,说这么多是想提醒我要小心吗?其实没必要,我对至尊传承不敢兴趣,至于那九天雷霆,我说我从头看到了尾,你相信吗?好了,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聊了。不过你的好意我收到了。” 帝易笑着打断了云蕴的话,随后带着烈晚儿和她告别,向着天宫走去。 巍峨天宫,有莹莹光泽流动,那是一代又一代石国人皇的精神气息,气吞山河,自古至今都还在弥漫。 “晚儿郡主止步,人皇在里面接待神山尊者,还请不要乱闯。”身为皇宫之重地,自然有专人看守,而且修为也不低,有着封王的实力。 看得出来,烈阳王府在石国的影响力不低,不然的话带着外人登临中央天宫,说不得就要被强硬地赶走。 “这大门不都是开着的吗,这是知道我们要来,特意安排的。”烈晚儿闻言,赶忙挤眉弄眼,用着特殊的手势示意不要阻拦。 紧接着,在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带着帝易一脚迈入了进去。 “嗒”、“嗒”…… 中央天宫内十分广阔,刻印着神明法阵,如同开辟了一个小天地一般,雾霭流淌,一片迷蒙。 和火国皇宫一样,石国的皇宫也立着粗大的石柱,上面雕刻有鲲鹏、真龙等。 只不过和火国不同,那里是将石柱放在了中央天宫外,而石国是将其放在了中央天宫内,且铭刻鲲鹏、真龙等十凶的石柱顺序也不相同。 不多久,帝易和烈晚儿便来到了最深处,见到了不少生灵,也见到了高座上方皇道宝座的石国人皇。 同一时间,那些来自神山的生灵,以及高座在皇位上的石国人皇,也都看到了帝易。 一开始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很快所有人都惊悚,一个个如同见了鬼的模样。 其中尤以石国人皇和西陵兽山的尊者为最。 石国人皇是因为自己此刻坐着和诸位太古神山的尊者“扯淡”,这本身没有什么问题,毕竟自己也给他们赐座了。 可当一位神明进来,处在下方,被自己俯视,那就有大问题了。 他连忙站了起来,而后迅速走下高台皇座,来到帝易的身前行礼。 神明真身亲自,即便身为人皇,也要以晚辈的姿态觐见,这是礼节,也是在显示友好。 至于西陵兽山的尊者,比石国人皇还要不安,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里可不是西陵兽山,出门在外遇到发生过间隙的神明,这要是表现不好点,指不定是个什么下场。 故此,他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帝易的面前,行下大礼。 “见过神明!” 与此同时,其他的太古神山的尊者也是反应了过来,不过他们没有像石国人皇又或者是西陵兽山的人反应那么大。 毕竟自己没有什么不周到的礼节,也不曾有过间隙。 “神明来此,有失远迎。”石国人皇是个英武的青年,一举一动都有一种莫大的威严,这是常年处在高位养成的。 “无妨,是我不请自来。”帝易没有介意,随后看向了另一人,“你应该来自西陵兽山吧?” 第一百七十章 西陵 “是……” 西陵兽山的尊者回应,不敢说假话,面对一位神明,任何心思与伎俩都无用。 “你的种族不是白虎,而是梼杌?”帝易打量着西陵兽山的尊者,他的气息和没有凶煞之气,不是白虎一族。 “是……”西陵兽山的尊者连忙应下,同时心中也是一动,自己是梼杌,又不是白虎,或许眼前的这位神明不会因百断山一事而迁怒到他的头上。 不过想归这么想,必要的请罪与表示还是必不可少的,他在思索该怎么才能缓解西陵兽山和这位神明的关系。 毕竟虽说间隙和他无关,是因白虎一族的后代而起,但无论怎么说,他也是西陵兽山的一员,那里是他的出生地,也是他的家。 更何况,他还是西陵兽山的主事者之一。 若是百断山一事要追究起来,整个西陵兽山都跑不了,而他这样的主事者更是首当其冲。 “梼杌吗……这般说来,西陵兽山不只有白虎一族,还有其他的种族?”帝易问道。 “是,除却我之一族和白虎一族外,还有巨象、穷奇……和真犼一族。”西陵兽山的尊者但凡有问,知无不答。 “还有真犼?”帝易意外。 他没想到西陵兽山中还有真犼一族,毕竟从那日百断山一事来看,他没有看出这种倪端。 毕竟有黄金犼在,其身为真犼一族的无冕王者,那头白虎怎么可能看不出,可还是二话不说就动起了手。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这大抵就像是人族之间的族支、道统、古国之分,身处不同的阵营,只会认可同阵营的同胞,而不会认可阵营外的同胞。 “是……”西陵兽山的尊者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原本抛出这个回答是想让眼前的这位神明知晓在本源上双方不存在对立的关系。 只是听得这声疑问句,他就明白,这话说的可能有些多余了。 因为那位神明说的是“真犼”,而非“我族”,这透露的信息可就太大了。 他不得不沉思,那里跟在这位神明身边的真犼,是主从关系,还是被镇压关系,如果是后者,那真是祸从口出了。 “真犼可不多见,不知可有什么传承留下?”帝易想到了黄金犼。 这一路而来,他所接触到的真犼除了它外,就只有百断山的那只了,而那还不是活生生的真犼,而只是真犼传承。 在他看来,这或许是个契机,没准能帮助黄金犼得到更多的力量,毕竟它身为真犼一族的黄金王者初代,一切都需要其自身在成长中获得。 而同为真犼一族的传承,之前在百断山的时候已经有过体现,可以促进它的这种成长。 “这自然有,不知神明是为了那头黄金犼吗?”西陵兽山的尊者只敢顺着帝易的话谈下去,同时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 “可以这么说吧。”帝易点头。 “那我现在就动身。”西陵兽山的尊者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心中有些舒了一口气。 “不急,到时候我自会去西陵兽山。”帝易拦住了作势将要告退的西陵兽山的尊者,而今黄金犼还在北海磨砺,就算传承送了过来也无用。 且,黄金犼的脑子过于特殊,想来西陵兽山送来的也只会是骨书经文,而非原始符文传承,它因特殊性恐怕大字都不识几个,给了它也是暴殄天物。 “这点小事哪能劳烦神明亲至。”听到帝易的话,西陵兽山的尊者顿时就是一惊,同时感到不妙。 因为西陵那片区域非常特殊,他不想将矛盾扩大。 毕竟若是身处在外,跟他一样的身为主事者的白虎恐怕不会起什么心思,可要是在西陵内,那就难说了。 以那头白虎的脾气,肯定会谋划利用西陵的特殊性,进行报复。 这要是成了还好,一旦不成,一位神明的怒火可不是那么好消的。 “无妨,西陵那个地方,去见一见也未尝不可。”帝易说道,之前在藏经阁中,在未动用神曦道符筛选骨书时,他看到了不少杂七杂八的记载。 其中就有关于西陵兽山的。 那是陵寝,为一片古坟区,具体形成于何时,早已说不清道不明,只知道那里随便挖开一个坟头,都有着极大的来历,埋葬的生灵起步都是神明。 “这……那就恭候神明驾临。”西陵兽山的尊者不敢反驳神明的话,也不敢将心中的疑虑告知,他只能思索如何避免那件事情的上演。 “那就这样吧,不知你们找石国人皇可有要事,如果没有的话,我有事找他,你们在此不方便。”帝易点头,随后看向一众太古神山的尊者,开口说道。 听到这明显的逐客令,一众太古神山的尊者哪敢有意见,全都行礼告退。 “晚儿,你也去外面候着吧。”石皇看了眼烈晚儿,这个少女他有印象,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跟一位神明搭上线的,但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是。”烈晚儿点头,实际上她早就想离开了,在一群大人物面前,特别是石国人皇面前,她有些不自在。 很快,中央天宫便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帝易以及石国人皇。 “不知神明来此,是为了何事,是跟至尊传承有关,还是想了解石国的祭灵?”石国人皇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在他看来石国能吸引一位神明的,也就只有这两件事情了。 “自然是后一种。”帝易说道,“我曾听说石国的祭灵可能跟十凶之一的打神石有关,这是不是真的?” “不敢瞒神明,我国的祖祭灵确实跟十凶之一的打神石有关。”石国人皇回答道。 “那能否一见?”帝易问道。 “呃……”石国人皇本以为帝易会问十凶宝术的事情,却没想到他直接就想见石国的祖祭灵,这让他原本打了腹稿的回答没了用武之地。 “怎么了,难道你们的祭灵也跟火国的一样,周游八域去了?” “那到不是,只是……算了,神明请看。” 石国人皇没有多言,只是取出了一枚晶莹透亮的小印,虽然只有核桃那么大,但剔透而瑰美,有无尽龙气缭绕,也有神秘心灵秘力澎湃。 毫无疑问,这枚小印和火国的人皇印一样,也是石国的象征,同为一种印。 只不过和火国的人皇印不同,这石国的人皇印有一种神秘的气机。 除此之外,它还有一种力量被寄存在里面,凝聚了磅礴的气运。 似乎持着它,在得到了石国的心灵秘力的认可后,就可以直接利用那种力量成就尊者,或者是借出属于尊者的力量。 第一百七十一章 特殊的打神石一族 “神石一族的石胎?” 帝易在见到那枚小印后,一下子就看出了它并非是真的石头,而是某种生灵的遗蜕,只不过被祭炼成了而今的样子。 “是。”石国人皇说道,“这是昔年祖祭灵成神后蜕下的石胎,想来神明也窥视出了它的来历。” 听到这话,帝易点了点头,他自然看出了其来历,不止是神石一族那么简单。 打神石! 太古十凶之名在下界八域如雷贯耳,无论是不老山还是补天阁,都有过相关的记载。 当然相比于其他的十凶,打神石的记载要少上许多,基本都是传说,不过却也不是没有鉴别的方法。 “没错,我国的祖祭灵不只是跟打神石有关,而是它本身就是打神石。”石国人皇说道。 “果然是这样,那那个打神石现在在哪?”帝易早就觉得石国的祭灵不会平常,毕竟是石族开辟的古国,在石族上界有些不小的来历,只是之前不能肯定。 “已经逝去了。”石国人皇回答道。 “逝去了?”帝易意外,“你们的祖祭灵不是十凶之一的打神石吗,难道如同火国的太古朱雀一样,因大劫而陨落了?” “神明理解错了,我国的祖祭灵虽然是打神石,但并非是昔年纵横太古的十凶之一的打神石,两者之间并无关系。”石国人皇闻言一愣,做出解释。 “这样说来,太古十凶之一的打神石的宝术,你们也不曾拥有了?”帝易问道。 “是。”石国人皇点头,“如果神明此行是为了十凶的宝术,那就要让神明失望了,祖祭灵并未传下什么。” “这样啊……”帝易并不觉得石国人皇是在骗他,因为如果真的有打神石宝术,石国怎会如此“弱小”。 看看隔壁的火国,拥有堪比太古十凶的宝术,从未隐瞒过,不怕人惦记,就算是太古神山也得寻求合作。 当然了,虽然石国没有十凶宝术的传承,但其祖祭灵是打神石不会有假,即便其和十凶之一的打神石并无关系,也终究是那一族。 这一趟倒也不算白跑。 “可以让我看看吗?”帝易指了指人皇印,问道。 “自无不可。”石国人皇点头,随后将制作成人皇印的打神石遗蜕交给了帝易。 实际上,他心中是有些期待的,眼前的这位神明既然是为了十凶宝术而来,那说不得就有办法窥视出什么。 石国积弱太久了,没有真正能够那得出手的传承,也没有真正的镇族之术,若是无法超越其他道统一头,将来说不得就会出现动摇国本的事情。 “嗡~” 当人皇印拿在手中的时候,它兀地溜溜旋转了起来,紧接着散发出了澎湃的波动,宛若要举霞飞升一般。 “原来如此,只是同族,怪不得世间对打神石的认知不多,原来它们的体现都不一样。”帝易通过真解的力量,解析出了这个遗蜕的主人的来历。 其是打神石不假,不过却是另外一种独立的个体。 硬要比喻的话,拿真犼来解释,就是黄金犼和黑吼之间的区别,彼此虽为同族,但各自的传承并不一致。 “神明看出了什么?”石国人皇希冀帝易有发现,因为那样无论是他还是石族,又或者是石国,都将受益。 “如果它能一直走下去,那它的宝术就是新的打神石宝术了。”帝易叹息,摇了摇头,随后将人皇印还给了石国人皇。 经过他的一番真解,他对打神石有了足够的了解,这一族和其他的十凶不同,没有固定的所谓的十凶宝术,和鲲鹏传承、草字剑诀传承不一样。 简而言之就是,每一个打神石都可以说是初代,个体传承都不一样,谁能成长到十凶的那个层次,谁的宝术就能称之为打神石宝术。 与此同时,他也算是理解了为什么对打神石的记载那么少,为什么相比于对鲲鹏宝术、真凰宝术等它没有那么高的追捧热度。 甚至是为什么寻找打神石的出发点不是为了十凶宝术,而是为了将它当成绝佳的炼器材料。 一切皆因打神石一族在某种程度上,不见得真的能排进十凶之列,之所以能被称之为十凶,也只是因为昔年的那个打神石够强,夺得了凶的名号而已。 “这样啊……”石国人皇接回人皇印,虽然不是很理解帝易的话,但他知道获得十凶之一打神石的宝术的念头是空了。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所得,来,我传你一段口诀。”帝易说着,便念出了一段很是拗口的音节,如同某种法门,交给了石国人皇。 “这是……”石国人皇默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对神念、神识的感知越发清晰了,就好像能真切地捕捉到实物一样。 “虽然算不上是十凶之一的打神石宝术,但也出自打神石,故而在一些本源上是相通的。它们能打人神识,也能击击必中,靠的就是这种力量。”帝易解释道,告知石国人皇若是他能继续推演下去,就没必要去寻太古的打神石宝术了。 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他凭此而推演下去的宝术就是新的打神石宝术了。 “多谢神明!”石国人皇闻言,心中一震,这种力量或许比不上太古十凶之一的打神石宝术,没有它来的强大,不过价值可不见得就会很低。 “有因有果罢了,无需多谢。好了,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帝易说道,转身便欲离开。 他来石国,虽然和他预想的不符,但此行也不能说是没有收获,只是和之前的鲲鹏宝术、草字剑诀相比,没能一步到位而已。 当然,这也不能说是一件遗憾的事情,毕竟打神石这个种族特殊,即便没能得到昔年太古十凶之一的打神石宝术,也无伤大雅。 “神明,还请等一下。”见帝易要走,石国人皇赶忙上前,“神明初来石国,又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哪能让您空手而回?神明,请跟我来,皇宫祖庙中有昔年的神珍留下,您要是看上了什么,可直接拿走。” 什么人情能拿,什么人情不能拿,什么人情能欠,什么人情不能欠,他心中很是清楚。 “神珍与我而言,没有太大的价值,那些还是你们石国自己留着吧。”帝易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新生的世界的神珍,在他看来还不如一些古史典籍有价值,要之无用。 第一百七十二章 皇族出身 走出中央天宫,帝易就看到了之前告退的那一众太古神山的尊者,他们还未走,似乎都在等待他的出来。 此外,烈晚儿也没有离开,站在中央天宫外,如同站岗一样,在此徘徊。 “你们可以继续进去商讨之前的话题了。”帝易看向他们,示意自己的事情已了,他们有什么事情可以重新谈了。 随后,他转头看向烈晚儿,招呼她和自己一同离开。 “神明慢走。” 一众太古神山的尊者见到帝易出来,有几位似乎想上前说些什么,不过在听到他的话后,果断闭嘴,恭送其离开。 同一时间,在帝易走下中央天宫前的阶梯后,那些太古神山的生灵也都赶忙行礼,目送其走出空旷的广场。 “帝易哥真威风!”路上,烈晚儿竖起了大拇指。 那些太古神山的生灵,以往一个个都是目中无人的,而今却不得不低头,这样的威势当今恐怕也只有这位能做到了。 “这算什么威风,听说一国大祭的时候,人皇一声令下,举国共做一件事情,和这相比,没什么值得说的。”帝易说道,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威风的,只是正常的礼节而已。 “那不一样,如果帝易哥振臂一呼,那绝对不止一个国家响应!”烈晚儿可不赞同帝易的说法,在她看来这两件事不能混同,出发点根本不一样。 “是吗?”帝易想了想,觉得烈晚儿说的有些道理,如果自己此刻振臂一呼,想要做什么事情的话,这熙攘天下,恐怕都要之大动。 “自然啊。”烈晚儿点头,随后问道,“对了帝易哥,接下来你是要回补天阁,还是在石都中转悠转悠?” “转悠一下吧。”帝易想了想,将来的那个“熊孩子”,至多在过五六十年就要诞生了。 而他学过原始真解,多半跟石国祖地有关,要知道下界拥有原始真解的,只有那株在石国第一祖地的断柳。 他推测,那个“熊孩子”,极有可能就出生自石国,因为除了他这种特殊的情况外,也只有石国的人才有可能寻到那个地方。 且,还不会是一般的石国人,绝对就是哪个石国皇族。 毕竟按石村的那个前祭灵的话来看,石国第一祖地是故意避世了,少有人能寻到,而最后一个寻到那里的,则是唯一寻回来的石国祭灵。 而有资格知晓石国祭灵的,或者说知晓其传回石国的信息的,也就只有石国高层了,比如人皇,比如石国皇族。 除此之外,从火国圣皇宫中捕捉到的将来来看,那个“熊孩子”十几岁就开辟了十洞天,显然也不可能是平凡人家出身。 故此答案就很明显了。 “那帝易哥想去哪里转转?我可以带路。”烈晚儿问道,石国皇都很大,纵然是生在这里的人也不可能全部走遍,不过大体的皇都布局还是知道的。 “你不用回家吗?”帝易以为烈晚儿这么问,是分别前的礼貌问话。 “没事,时间还早,而且说实话我长这么大,也确实没有好好在石都中走过,今天正好是个机会。”烈晚儿嘿嘿一笑道。 实际上除却这个原因外,其实还有一点,只不过她没说。 那就是要让石皇知道,让家里人知道,自己在离开皇宫后就把帝易“丢”了,那怕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样啊,那正好,我确实有件事需要你指引。”帝易点头,随后问道,“你知道哪个地方石国皇族子弟聚集的多?” 这一世虽然不是那个“熊孩子”在的一世,但他总不可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必然有父亲,母亲,有祖父,有长辈。 对他而言,他既然能捕捉到那个“熊孩子”的未来影迹,那也能在这一世捕捉到跟那个“熊孩子”有直接因果的人。 在帝易看来,以将来的五六十年来算,大抵也就过去三代人。 因为相比于大荒中的村落,又或者是蛮荒小镇之类的地方,大城市里的人是没那么早结婚生子的。 毕竟越是出身不凡,越是接触过强大的力量,也就越是会把心思放在修行上,直到经历了桎梏,进无可进,才会转过头来思索传宗接代的问题。 这是很普遍的现象。 要知道修士的寿命可比普通人要长得多。 就帝易了解,连火国的人皇现在还都单着呢,或许有红颜,有嫔妃等,不过都不是正宫,传宗接代的事情绝对还未考虑,膝下还无子女。 按他推算,以那个“熊孩子”出生为起点,现在可能是他祖父的少年时代,年纪跟石村的石云峰应该差不多大。 而在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在修行之余,因出身尊贵,肯定是闲不下心来的。 更何况而今距离石国人皇的寿辰不远了。 虽然不是大寿,而只是普通的诞辰,但在外求学或者拜入他人道统的皇族子女都会回来,免不了一聚。 或是炫耀,或是彰显,或是其他。 “皇族子弟聚集的多的地方?那倒是有不少。”烈晚儿不知道帝易为何要去那样的地方,不过所谓神明的心思不能猜,她没问缘由,直接告知了几个地方。 “听名字,这几个地方似乎都是男孩子才会去的吧?”帝易问道。 “是啊,也就只有男孩子才会到处跑嘛。”烈晚儿点头,男生好动,女生恬静,自古长如此。 毕竟在生理、贞洁等各方各面,女孩子都没有男孩子那么“方便”。 “你跟着去这些地方,不要紧吗?”帝易有些不太好带烈晚儿同去,因为有一两个地方很是特殊。 “没问题,有些地方我可是老顾客了。”烈晚儿说道,并不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老顾客……”帝易哑然,不过在想到她的性格后,却也不是不能理解,其虽是女儿身,但那种大大咧咧的劲头可一点也不输男孩子。 “帝易哥,我们走吧。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见到那些‘跟屁虫’了,也不知道他们而今还认不认我这个大姐头。”烈晚儿说道,有些期待着什么。 “大姐头?”帝易听到这话,有些明白她为何会是那些地方的老客户了。 就这一声大姐头,说不得她在小时候就是个孩子王,八成就跟其他的皇族子弟打过架,而且赢了。 而在家中,在皇宫中,肯定是打不起来的架的。 那能在什么地方? 答案很显然,呼之欲出。 第一百七十三章 特殊的封印罐子 作为一国皇都,无论在何时都是热闹无比的,何况而今快到石皇寿辰了,自然是更加热闹。 车水马龙,人流涌动,作为一个国度的中枢,此地也有着其他巨城无法相比的繁华,人口众多,有无尽喧嚣充斥,即便街道很是宽阔,也是摩肩接踵。 之前因为是直接前往的石国皇宫,故而帝易没有仔细观察沿途的风景,不过现在他有时间四处打量了。 街道两旁有很多种类的店铺,往来光顾的人很多,其中尤以各类兽皮、宝骨、老药、兵器等店铺生意尤为爆火,几乎每一个街区都随处可见。 “石国这是要将皇都打造成鼎盛的贸易之地吗?”帝易将这里和火国皇都作为对比,他发现在商品贸易上,火国那是骑十匹马也追不上。 “不是打造,而是已经就是了。”烈晚儿解释道,“我国境内有大量的矿产以及生物资源,特别是西疆那里,有太古遗种聚居,有灵药生长,在某些程度上远优于其他各国,就算是太古神山,也时常来此交易,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样的环境。” “这样啊。”帝易点头,西疆那确实物产丰富,别的不说光是大家伙就一堆,对于下界八域的生灵来说,其一身可都是宝。 即便猎杀不了那些大家伙,只要能盗取到其后代,或者是其守着的宝物,也都足够了,具备极大价值。 此外就别说矿产了,修士想要铸兵,想要铸造法器,那都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他不知道石国具体产出什么样的矿产,不过从太古神山都来此交易的情况来看,绝对不乏珍品。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人,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很快烈晚儿就带着帝易来到了第一个地方。 这是一间商铺,只不过和其他的商铺不同,其是由一片建筑群组成的,非常之大。 “这是万兽堂,里面售卖的都是凶兽,偶尔也会有太古遗种的幼崽,不过那种机缘不多,很难见到。”烈晚儿介绍道,“一些皇族子弟很喜欢斗兽,闲暇时间会以此为乐。当然,大多数皇族子弟是为了兽宝而来。” 听到这番介绍,帝易点了点头,随后步入了其中。 “吼!”、“嗷!”…… 始一进入其中,他就听到了起此彼伏的兽声,可以看到在过道处有笼子进行展览,体现着这处店铺的底蕴强大。 “两位贵客,里面请,不知你们是来买凶兽的还是来压注斗兽的?有任何需小人都可以为你们安排。”在见到帝易和烈晚儿进来后,负责人很快就迎了上来。 他很有眼力见,通过他们穿着的衣物就判断出了这两位必是尊贵客人。 “只是随便看一看。”烈晚儿说道,同时打发走了负责人。 “压注斗兽,那是什么?”帝易在见到负责人离开后,询问道。 “这个啊,普通人的一些乐趣,‘家财万贯一朝,倾家荡产一夕’说的就是这个。”烈晚儿解释道,“帝易哥,这没什么好了解的,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下一刻,她带着帝易深入,走向了一座特别的楼阁,在这里能见到很多穿着华贵的年轻人,在精挑细选着一些宝血、药骨等。 “嗯?”帝易原本对这些东西是没什么兴趣的,就在他随意地打量下,突然间有一个特别的罐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黑漆漆罐子,纹络非常特别,只是看样子破损过,修复的不是很完善。 “帝易哥,怎么了?”烈晚儿意外,这里的东西对她来说确实有不少值得眼热,可对一位神明来说,那都算不了什么。 “这个罐子……”帝易没有具体解释,而是走到了盛放着那个黑漆漆的罐子的地方,上下打量了起来。 他感觉到了一些特别的黑暗气息,有点像诡异,不过却没有那种让他厌恶的感觉,像是被转化过,具备着相当强烈的规则波动。 只是那种波动现而今非常淡薄了,淡薄到根本没有了什么力量,除了质地坚硬外,就没有其他的不凡之处了。 当然,这仅是对他而言,若是下界八域的生灵持着,懂得利用那种淡薄的规则波动,那将直接打破平衡。 别说神明法阵了,就算是神明亲至,也得被打得形神俱灭。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凶兽的血?”烈晚儿见帝易似乎很上心,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招呼来这一座楼阁的负责人问道。 “这位仙子果然有眼光,一眼就瞧见了镇阁之宝。不瞒你说,这东西放在这里有些时日了,其为三色彩鸢的宝血,是用来炼制小涅盘丹的材料之一。”负责人介绍道。 “原来是三色彩鸢的宝血……”烈晚儿沉吟着点了点头,而后询问了一下价格,结果让她吃惊,根本买不下,只能打发走了负责人。 三色彩鸢她很熟悉,追溯其祖的话,为一头天阶太古凶兽。 虽然作为它的后代,三色彩鸢没有了那种强大的血脉,但也依旧不可小觑,为强大的太古遗种,其中纯血的说不定可以再现太古的辉煌。 至于小涅盘丹,她更是清楚无比了,其为一类稀世宝丹的统称,可提升修士的实力,甚至是破境。 不过想要炼制出小涅盘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光其材料就需要数百种,而其中有部分材料价值堪称惊世,即便举国之力,也难以寻到。 毕竟就算是药效最低的小涅盘丹,也能让人从凡俗一跃至搬血巅峰,这就不要说最强药效的小涅盘丹,那足以让王侯步入尊者。 只是这就是能让神明在意的点吗? 她觉得不应该。 因为即便是完整的、药效最强的小涅盘丹,也注定无法入神明的眼。 “宝血无关痛痒,这个罐子才是重点,它有很大的来历。”帝易似乎察觉到了烈晚儿的疑惑,低声为她解惑。 这个黑漆漆的罐子,让他真解到了一种类似鲲鹏和九叶剑草的气息,里面曾经封印过强大的生灵。 不,应该不能说是生灵,而应该说是躯体,准确的说是没了元神的躯体。 “这个罐子看起来平平无奇,真的有大来历?”烈晚儿怎么也看不出其为宝物,如同寻常人家的装菜罐子,唯一能说亮点的只有花纹好看了。 “明珠蒙尘,宝物自晦,别说你看不出来,就算是它暴露在下界,在八域转悠一圈,也不会有人能够看出来。”帝易将视线从那黑漆漆的罐子上移开,低声说道,“除非是像我这样的人,又或者是把它带去虚神界,那就能够发现倪端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和黑暗有关 “帝易哥,这东西和虚神界有关?” 烈晚儿听到帝易这么说,怎能不升起心思,要知道虚神界那可是机缘之地,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借此而强大。 若是这个黑漆漆的罐子真的和虚神界有关,那就不得了了,说不准就能开启什么天大的机缘,得到前人都无法得到的宝藏。 “自然有关。你应该知道虚神界只接引精神体吧,你认为如果精神体进入了虚神界,肉身将如何妥善安置?”帝易在解释的同时,进一步说道。 “帝易哥的意思是……”烈晚儿心中思绪澎湃,立马就想到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罐子中的肉身去哪了,但它和虚神界建立有联系,或有可能指引其精神体所在。”帝易轻语道,“你如果想要的话可以买下,不过需要注意,不要常年带在身边,也要避免将其带去虚神界,这个罐子里的肉身的主人的精神体,不一定那么好相与。” 这黑漆漆的罐子有一些特别的黑暗气息,即便被那淡薄的规则力量消磨的差不多了,也不是谁都可以经年接触的。 且,这个罐子中封印的生灵,他有种猜测,可能就是下界八域牢笼真相的一角,是这个地方之所以构建的原因。 因为他想到了之前在火国时的经历,深入过一座大殿,其内有半截身躯的塑像,曾被祭祀,烧过祭文。 联想那个祭文中的戴罪之身、虚神等字眼,以及黑漆漆的罐子和虚神界的关系,这两者之间若说没有共通,那是说不过去的。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为何要将元神和肉体分开封印。 难道是为了更好的磨灭那种黑暗气息? “帝易哥你不要吗?那我也不要了。”烈晚儿本是想将这东西拿下的,虽然她自己没有那么多钱财,但烈阳王府有,可以赊账。 可是在听到帝易的话后,她的那种想法就被浇灭了。 毕竟一听就能知道这黑漆漆的罐子是个大麻烦,牵扯的因果很大,连神明都不想身陷其中,她这样的小修士又何必。 “没事,你可以买下,作为封印的一种器皿,其有着特殊性,你只要不将它带去虚神界,是可以屏蔽获取它的因果的。”帝易在说话的同时,心中也起了心思,他觉得虚神界似乎还有再去的必要,那里存在着大秘,和黑暗有关,也和诡异有关。 “真的不会有事吗帝易哥?”烈晚儿见帝易笑着点了点头,牙一咬、心一横,重新招呼来了负责人。 在得知她想要买下三色彩鸢的宝血后,负责人心中也是一喜,毕竟这东西放在这也好久了,一直找不到买家。 虽然它可以作为小涅盘丹的材料,但三色彩鸢并不是什么难以寻到的太古遗种,稀有度远不如小涅盘丹的其他材料,比如黄泉竹,比如血凰藤。 可以说,对于有能力炼制小涅盘丹的人来说,三色彩鸢自己就可以获取。 而对于没能力炼制小涅盘丹的人来说,其价值也就是正常遗种宝血的程度,有其他的替代品。 所谓鸡肋无外乎如此。 “这罐子不连带卖,要另寻器皿?”不过就在要谈妥的时候,烈晚儿一时皱起了眉头,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赶忙转移负责人的注意,“你不要看我小就欺负我没见识,宝血最重要的就是活性,这不是卖水可以倒出又倒入。怎么,你们这是要砸自己的招牌?” “郡主息怒,小人岂敢砸了自家招牌,只是这个情况特殊,请听小人解释。”负责人身为万兽堂的人,自然知道一直以来售卖宝血的规矩。 按他的解释,正常来说,宝血的收集与处理很是复杂,为了保持药性与神性,在封入了器皿中后,就不能再寻器皿盛放。 不过这个黑漆漆的罐子非常特殊,即便不经过复杂的处理,就算是直接倒入盛放,也能一直保持宝血的药性与神性。 “所以请郡主放心,我们可以保证在另装器皿后,不会破坏宝血的活性,也不会破坏它的药性与神性。”负责人说道。 “那算了,我不要了。”烈晚儿的主要目标可是那个罐子,而今见没法通过正常渠道买下,那也就没有必要了。 “这……”若是一般人,说了要买,结果又不买了,负责人一定会破口大骂,耍猴呢这是。 只是烈晚儿的身份可不普通,他也只能讪讪地陪笑两下。 “你们这罐子是从哪来的?”帝易见烈晚儿买不下这个黑漆漆的罐子,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开口问道。 “您对这罐子感兴趣?”负责人听到帝易的话,常年混迹商场的他一下子就明白其中隐情。 “确实感兴趣。”帝易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 “看来客人您是个行家,这东西一般人要是不知道,也看不出来。”负责人明白了烈晚儿为何会看上三色彩鸢的宝血了,“既然是行家,看在烈阳王的面子上,多的小人不能说,只能告诉您这东西来自骨蛊拍卖行。” “骨蛊拍卖行?”听到负责人的话,烈晚儿似乎有些明白了,“我小的时候听说骨蛊拍卖会曾卖出过一件珍品,疑似神明法器碎片,但在卖出后拼凑起来却发现只是特殊的器皿,有人为此而花了一大笔冤枉钱。难道就是这个?” “客人你们继续看,小人就不打扰了。”负责人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看来说中了。”烈晚儿不禁捂住了嘴巴偷笑,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这黑漆漆的罐子恐怕真的是神明法器,而自己明知它有天大的价值,却也只能看着而无法得到。 “骨蛊拍卖行……这东西竟然都拍卖,当真是不识宝物。”帝易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听说骨蛊拍卖行还曾拍出过天阶凶兽的骸骨,只不过那个时候没人能够认出,还以为是什么纯血生灵的,结果被人捡了大漏,肠子都悔青了。”烈晚儿笑道。 “哦,骨蛊拍卖行还有这种东西拍卖?”帝易诧异。 “有啊,帝易哥你不是说‘明珠蒙尘,宝物自晦’嘛。对了,要不我们等会就去那里看看,而今人皇寿辰在即,想来会有很多好东西,会聚集很多的皇族子弟。”烈晚儿提议道。 “可以,我先在这里转一转。”帝易点头,随后办起了正事,环顾四周,引动势海与真解的伟力开始捕捉跟那个“熊孩子”有直接因果的人。 不过可惜,没什么结果,这里没有跟“熊孩子”有关的人与事。 “嗯?”突然间,帝易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在这里的一个人引动了他身上的一样事物,紧接着那个事物又引动到了时间涟漪。 下一刻,势海与真解的伟力在弥漫于时间涟漪中一段时间后,开始逆向流逝,而后清晰地作用在了此地,笼罩了石国皇都。 第一百七十五章 武王府 “雨道九重天?” 帝易诧异,看了看那个人,又感应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事物。 引发这样变化的东西出乎了他的预料,他没想到那个“熊孩子”竟然跟曾在冲云镇接触过的雨族有关。 难道那个“熊孩子”出生自雨王府? 不,不对,在圣皇宫中捕捉“熊孩子”痕迹的时候,雨道九重天这门宝术并没有引发什么变化,何况他也没有在那个“熊孩子”的身上感应到雨道的力量。 那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难道是…… “晚儿,你知道在石国中,和雨王府走得很近的王府有哪些吗?”帝易询问道。 “和雨王府走得近的王府吗?那倒是有不少。”烈晚儿不知道帝易为何突然这么问,但还是很快地回答道。 “那有没有什么特殊关系的?”帝易接着问道。 “特殊关系?”烈晚儿想了想,回答道,“硬要说的话,那倒是有那么一个,其为武王府。听说这两家有联姻的迹象,不是在这一代人中,就会是在下一代人中。” “哦,武王府吗?”帝易沉吟,随后向烈晚儿示意,接下来先不去其他的地方了,而是去武王府看看。 “啊,哦,好!”烈晚儿总觉得帝易是抱着某种目的的,她心中有些迟疑,难道是雨王府的雨神,又或者是武王府的武神,跟他有什么因果不成。 当然,她也就这么想想,反正无论是雨王府还是武王府,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烈阳王府扯不上关系。 出了万兽堂,回到主街上后,烈晚儿带着帝易向着武王府的方向走去。 一路走街过巷,从繁华中进入安谧,又从安谧中进入繁华,最终她在一条主街道中停了下来,指着旁边一座占地很广的府邸说道:“帝易哥,我们到了,那就是武王府了。” “这就是武王府吗?”帝易看着那座恢弘的府邸,大门朱红,两旁有神兽门墩看家,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兽,但一看就很非凡。 而随着视线的上移,可以看到在朱红的大门上方有一块匾,笔走龙蛇地写着三个大字——武王府。 就他所知,武这个字代表着神勇,能被封以此号,足以说明这个王府的地位超凡。 “帝易哥,接下来呢,要进去吗?”站在街道边,烈晚儿不知帝易具体想干什么,故而问道。 “进去看一看吧。”帝易点头,在走到这里后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在百断山中曾见过的莫名的线,从未明中来。 只不过这一次出现了变化,除了那一条莫名的线外,还有一条漆黑的线延伸向了这里,两者交织,遁入了冥冥之地。 毫无疑问,他来对了地方,这里绝对和那个“熊孩子”有直接的因果关系。 “好。”烈晚儿点头,随后带着帝易走向武王府,自门墩中的汉白玉石阶登临而上。 “什么人,这是武王府邸,来者止步!”这样大的一个王府,自然有门卫士兵把守,他们在见到一位陌生的少女要带着一位同样陌生的男子进入后,立马亮兵阻止。 烈晚儿见明晃晃的刀枪架在眼前,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大声斥责道:“你们敢向本郡主亮兵,不知道我是谁吗!?” “你……站住,就算是郡主,也不能乱闯武王府!”虽然烈晚儿的穿着符合王府郡主的穿搭,但他们都不敢肯定这就是真的郡主。 “哦,看样子你们是新来的,连我也不知道。”烈晚儿挥着手将明晃晃的刀枪分开,开口说道,“不过即便是新来的,应该也听过一些事情,当可曾知晓当年有一个人敢堵在武王府门口打石泽的屁股?” “好像……有点耳闻。”一人小声说道,似是想起了什么,倒吸一口冷气,“您是晚儿郡主,是来找十三世子的吗?” “既然知道还不让开!”烈晚儿没好气地说道。 “刷!” 听得肯定的答复,那个人率先将兵器收回,同时示意同伴不要阻拦,错开身位放行。 “那位郡主什么来历,怎么听得她打过十三世子就放行了,不怕被家法伺候吗?”在见到帝易和烈晚儿进入武王府后,有一人小声问道。 “你不懂,别说十三世子了,就连这一代的五爷都被她踢过屁股,放行指定没错,不放行那才有大祸。” “什么,五爷都被她踢过屁股!?” 听到这话,守卫士兵都心中惊骇,那位郡主如今才多大,怎么就有了这样“辉煌”的战绩。 “你似乎当年做了不得了的事?”进入朱红的大门,走在白玉道路上,帝易不由得问道。 之前虽然听她说过自己是大姐头,但他没想到这大姐头的“名声”能这么大。 “嘿嘿,都是小时候不懂事,帝易哥不要在意。”烈晚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了,帝易哥来这里也是想看一看皇族子弟的吗?” “可以这么说。”帝易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那我们干脆从石泽开始吧,我知道他住在武王府中的哪个地方,也不知道他见到我会是什么表情。”烈晚儿说道,随后便在前方带路。 王侯府邸,规格虽然没有皇宫那么大,但也不是寻常院落能比的,这里被规划得如同一方净土,不仅有氤氲光雾流转,也珍禽在宫阙上空长鸣。 像这样的净土中,必然不会只有建筑物,时不时可以看到澄净的湖泊,也可以看到四通八达的水流。 除此之外,自然也少不了石山坐落,缺不了佳木葱茏。 一路前行,武王府中的人多少都对帝易和烈晚儿抱着疑惑的神色,不过他们倒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一府之中血脉太多,开枝散叶不知凡几。 当然,以烈晚儿曾经的“名声”,武王府中也不缺认识她的人,在打过招呼后都很诧异,在想这位怎么来了。 下一刻,在看到她向着十三世子那一脉的院落走去后,皆恍然大悟,而后猛然变色,赶紧向着府中某些地方报信。 “我说泽弟,你这个时候回来,不怕那个魔女找上门来吗?” 宏伟的府邸,殿宇成片,在一片坐落在园林中的院落里,在露天的花园中,有不少人聚在一起聊着闲天。 “呵,当年那魔女不过仗着大我几岁,欺我无力,才让她得逞。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可长大了。她不来还好,若是来了,我非新仇旧怨一起算!” 在露天的花园中,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握着拳头,十分硬气地说道。 显然他就是石泽。 “我说泽弟,我可是听说了,那个魔——咳咳,你的那个大姐头可是拜入了补天阁中,要我说认她为老大不寒碜。”一位年纪不比石泽大多少的少年坐在其对面,原本要说的话在这一刻改口,并挤眉弄眼地提醒石泽往后看。 “寒碜,相当寒碜!”石泽正硬气得在劲头上,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动作,“那就是一个母老虎,哪有女人跟她那样的。别人是秀手玉足,她呢,碗大个拳头,要我说她这一辈子肯定是嫁不出去了。” “乱语,晚儿姐国色天香,乃是仙子降世,我劝你不要昏了头。”另一个人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往院落门口的方向望去,顿时眼皮一跳。 “就她,还国色天香,还仙子降世?雷哥,我看你才是昏了头,你不会眼瞎了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保大还是保小 “泽弟,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这一刻,在听到石泽这等“不怕死”的话后,一众小聚的人都选择了“明哲保身”,生怕晚走一会儿就被殃及池鱼。 “诶诶,你们怎么都走了,这才过去多久,再聊——”石泽看着众人皆起身离开,觉得很是奇怪,不由得随着他们的动作而转头。 这不转不要紧,一转直接就惊住了,想要说的话被迫悬在了口中。 下一刻,他瞳孔就极速收缩了起来,满脸的惊慌之色,二话不说下意识地拔腿就跑,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生怕被抓住。 “站住!”烈晚儿此刻满脑门的黑线,胸口起伏剧烈,显然是气愤到了极点。 “傻子才站住!”石泽头也不回地喊道,向着他心中认为安全的地方卖力跑去。 “帝易哥,我处理一下私事,马上回来。”烈晚儿说完,便若动兔般冲了出去。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境界可不低,比之同龄人要高出一头,其速度明显比石泽快,即便后发,也很快就追上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可谓是一阵“鸡飞狗跳”,残花败叶胡乱飞舞,墙砖碎屑此起彼伏。 “救命啊!”石泽慌不择路,心中惧怕不已。 那个魔女始终还是那个魔女,他本以为自己修行有成,已经够天才了,没想到在一阵反抗之下却依旧不够看。 不过好在,这是他的家,他知道怎么利用周边的事物,比如假山,比如林园,给自己创造优势。 只是这都不是长久之计。 究其原因还是实力差距过大,那个魔女能一直追,可他没有那么多体力可以一直跑。 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喊救命了,相比于被当众脱下裤子打屁股的耻辱,他宁愿被人当成是“软脚虾”。 “发生了什么事?” 一座样式精美的院落中,有一位年轻的女子正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散步,沐浴着阳光,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在挑逗着自己的孩儿开心。 此刻她听到了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以及那高昂的“撕心裂肺”的呼救声,这让她皱眉,不知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来武王府闹事?不对,这是石泽的声音,还有……”在院落中,有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子正在制作一张宝弓,此刻也同样听到了动静。 一开始他眉宇间有凝重之色,不过很快就舒展了开来。 “弘哥,我听着也像是石泽的声音,那孩子不是不久前才回府吗,今天似乎邀请了一些朋友,难道是他们发生了什么矛盾?”那位年轻的女子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走了过来,问向自己的丈夫。 “没事,想来是烈阳王府的那个小姑娘来了,估计正巧听到石泽那家伙又在说她的什么坏话了。”石弘笑道,“这下五哥又要头痛了,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是小晚儿?哎呀,时间过去太久了,我都没听出来另外一个声音是她!”听到石弘的话,年轻的女子像是想到了一些往事,笑着点了点头。 武王府很大,虽然院落很多,但空旷的山水园林也不在少数,慌不择路的石泽跑着跑着发现,自己把自己带到不利于自己的地方了。 这是一片巨大的湖泊区域,水面在风的吹拂下荡漾着碧蓝的微波,在阳光的照射下美丽无比。 “大姐头,有话好好说!”石泽看着这空旷的地方,冷汗直接就流了下来,他对比了一下自己和烈晚儿之间的实力差距,发现可以在这里给自己寻个合适的“坟地”了。 “没什么好说的,我不瞎也不聋!”烈晚儿可在气头上,哪是那么好被安抚的,更何况说一个女孩子嫁不出去,绝对是最难听的话了,不好好打他一顿解不了气。 “我跟你拼了!”石泽见上天入地无门,那还有什么办法,所谓恐惧到了极点便是愤怒,他直接反身冲了过去。 见到这一幕,烈晚儿明显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石泽这小屁孩还有这么勇的一面,当即就做好了赏他一个大嘴巴的准备。 然而就在她“严阵以待”的时候,石泽突然变向,错身而过。 “傻了吧,我怎么可能真的和你拼了,脑子坏了小爷才那么做!”石泽头也不回地冲进来时的方向,同时不忘出言嘲讽。 “困兽犹斗,你有什么小伎俩我还能不清楚?”烈晚儿见石泽即将脱困,并没有懊悔的神色,反而是停下了手,饶有兴致地看向他。 “嗡!” 就在石泽将要得逞的时候,只见地上猛然间升起一片神曦符文,而后化为一张巨大的网,如同守株待兔一般,静静地等待着他撞上。 只是在关键时刻,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出现,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波动,在无声无息间就破了烈晚儿的宝术。 紧接着,有数道身影出现在这个浩大的湖泊区域,其中一位更是直接抓住石泽,止住了他的动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父亲!”石泽本想挣脱,不过在见到来人后,喜出望外。 “渊叔总是在关键时刻赶到呢。”烈晚儿见到有这么多人来,并不意外,她在武王府闹腾了这么久,没人来那才是怪事。 “晚儿啊,是不是这臭小子又满口胡言乱语了?”被石泽称为父亲,被烈晚儿称为渊叔的人,名叫石渊,年纪不是很大,只有三十几岁的样子。 “五哥啊,这还用问吗,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你可不要包庇啊。”有人哈哈大笑。 “五哥,这次怎么说,是保大还是保小?”有人调侃地问道,随着此话一出,顿时引得全场哄笑。 “去去去,老九你一边玩去。”石渊被调侃得有些尴尬,当年烈晚儿还小,被她踹了一脚屁股不是什么囧事,权当是陪小孩玩闹了。 可现在不同,烈晚儿都长这么大,已经亭亭玉立了,这要还选择保小,父代子过,那脸都没地方放了。 “行行行,我一边玩去,不过这事五哥得处理好啊,我们可都在这呢。晚儿,你放心,我们这些叔叔都是站在你那边的,不要怂他。”被石渊喊老九的人名为石笠,他吃瓜不怕事大地说道。 “九叔,您还是我叔叔吗,怎么向着外人啊!”听到石笠的话,没等烈晚儿和石渊说什么,石泽倒是先开口了。 “哈哈哈,不是做叔叔的不帮你,而是理不在你那边,想帮也帮不了啊。”石笠笑道,这种后辈之间的闹事,也算是枯燥的生活中的一味调味剂了。 有乐子谁不爱看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小名天天 “这么多人都认识她?看来其大姐头的名号,不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播啊。” 在烈晚儿追着石泽离开后,帝易怕她在别人家的地盘被欺负,自然也跟了上去,不过在见到武王府的人对她的态度都很和蔼后,便没有现身。 “那自然,她小的时候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谁家的小孩要是欺负了她,仇没有隔天报的,当天就是堵门,可以说就算是一些大人都对她很是头痛。”在帝易自语间,有一对夫妻也赶到了这里,在见到他后,搭茬道。 “是啊,不过小晚儿那不是蛮横,而是事出有因,不然也不会有人迁就她。”抱着襁褓的年轻女子也是笑道,附和着自己丈夫的话,随后看向帝易问道,“你是小晚儿的家里人吧?石泽那小孩子让你见笑了。其实他也很懂事的,只不过小时候被小晚儿堵着门打过,对她的态度因此而有些叛逆。” “不……”帝易正想说自己不是烈晚儿的家里人,只是下一刻他瞥见了襁褓中的小婴儿,解释的话没有说出来,而是问道,“这是你们的孩子吗,长得蛮可爱的,不知给他取名了吗?” “是的,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大名叫石中天,小名叫天天。”听到帝易的话,抱着襁褓的年轻女子先是回答了问话,而后逗了逗起了小婴儿,“天天,你听,这位叔叔夸你可爱呢。” “呀呀……”襁褓中的小婴儿自然听不懂话,不过却也呀呀地叫了几声,同时小手追着年轻女子的手想要抓住。 “石中天……不错的名字。”帝易点了点头,而后说了一些出于礼节祝福小婴儿的话。 如果他的捕捉到的时间涟漪波动不错的话,这个名为石中天的小婴儿,就是那个跟“熊孩子”有直接因果关系的人。 按他的推测,以五六十年的时间来推算,这个小婴儿将来会是那个“熊孩子”的爷爷,而这一对年轻的夫妻,便是那个“熊孩子”的曾祖父与曾祖母。 原本他以为“熊孩子”的爷爷会和石云峰差不多大,却没想到其还是个小婴儿,这导致很多想法都要落空了。 不过这不打紧。 毕竟眼前还有那个“熊孩子”的曾祖父与曾祖母。 只是让帝易没想到的是,当他要捕捉“熊孩子”的曾祖父与曾祖母和“熊孩子”的直接因果时,得到的反馈却让他意外。 他们不在那个“熊孩子”的时间涟漪中。 换句话说就是,他只能捕捉到了石中天与那个“熊孩子”的因果,而没能捕捉到眼前的这对夫妻和那个“熊孩子”的因果。 这就有些奇怪了。 就帝易所知,血缘都是一脉相承的,怎么可能出现中途断代的事情,导致另起了源头。 难道是因为之前看到的那个漆黑的线导致的? 当然,对于这样的问题,帝易并没有太过在意。 很多想法落空就落空吧,毕竟他主要的目的只是想确定一些事情,看看那个“熊孩子”是否跟武王府有关。 而现在,事情得到了答案,那就无需继续追溯了。 “我们过去吧。”在交谈了一会儿后,石弘说道,因为烈晚儿那边似乎谈到了尾声,要有结果了。 巨大的湖泊旁,石泽一开始很不情愿地在道歉,表现得相当懒散,不过在石渊的瞪眼下,很快就摆正了态度。 “好了,臭小子,下次你要是再犯浑,就别怪为父不管你了。”石渊象征性地踹了一脚石泽,示意他赶紧滚蛋。 随后,在见到石泽一溜烟跑走后,转头看向烈晚儿,唠起了家常:“晚儿,这么多年不见,你都长成大姑娘了,当年那一脚好悬没让你渊叔摔个狗啃泥。” “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晚儿在这里向渊叔赔罪了。”烈晚儿脸色微红,想起了小时候的囧事,那时候确实是自己没有礼节了。 “嗨,这有什么好赔罪的,那个时候确实是石泽这臭小子做错了事。”石渊摆了摆手,他还不至于跟小辈一直置气,更何况被踢那一脚,也有自己被自家兄弟坑了的原因。 “就是,没什么好赔罪的,父代子过,天经地义嘛。”石笠似乎跟石渊的关系很好,见没瓜可吃了,也就做起了“和事佬”,“对了,晚儿来武王府是想找你易姨的吧?正好,有件喜事要告诉你,你的易姨在一个月前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而今还在武王府中。” “易姨生孩子了?”听到这话,烈晚儿顿时一愣。 石笠口中的易姨,她并不陌生,是其母亲年轻时认的姐妹,名为易梓,小时候她经常跟在这位的后面跑。 只不过后来,在易姨嫁入武王府后,就没怎么联系了,她几乎都要忘了这位易姨了。 毕竟熟悉是一分钟的事情,陌生也是一分钟的事情,更何况是数年没有再接触过的人。 “这还能有假?”石笠笑道,随后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看到了石弘和易梓,以及一位陌生男子,“你看,说人人就到了。” “易姨!”虽然烈晚儿对自己的这位易姨有些陌生了,但还不至于陌路,立马就跑了过去,打起了招呼。 “小晚儿,怎么来了武王府都不让人来通知一下,是不是都将我忘了?”易梓在看到烈晚儿跑过来后,也是一笑,同时打趣道。 “哪有。”烈晚儿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们聊,我们就不打扰了。”石渊、石笠等他们那一代的人也是一笑,随后同行离开。 当他们与那对年轻的夫妻错身而过时,都不自觉地多看了一眼帝易,不过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友好地点头示意。 他们虽然不认得这个陌生的男子,但想来应该是烈晚儿的家里人,而且看起来很强,值得尊重。 “我也该走了。”在石渊、石笠等人走了没多久后,帝易也是开口说道。 “咦,帝易哥你也要走了吗?”烈晚儿吃惊,从皇宫中出来,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干吧,怎么突然就要离开了。 “嗯,我想找的已经找到了。”帝易点头,随后看向了还在襁褓中的石中天,伸手在虚空中那么一握,凭空凝聚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晶体。 见到这一幕,烈晚儿并不吃惊,毕竟一位神明能有这样的手段,合情合理。 不过石弘和易梓就没那么镇定了,他们不知道帝易的底细,吃惊的神色无以复加。 其中尤以易梓为最,她听得烈晚儿称呼其为哥,这是她的那位姐姐的孩子?可她怎么不知道她的那位姐姐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孩子,而且这么强大,一出手就是神迹。 “这个送给你们了,做成吊饰挂在这小家伙的脖子上吧,危机时刻可以用它来弥补自身的生命缺失。”帝易说着便将那块晶莹剔透的晶体放在了襁褓之中。 “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不等易梓说话,石弘便率先将那块晶体取出,作势就要送回。 没办法,他能感受到这块晶体之中蛰伏着的强大生命波动,那是天地之精,是万物之华,价值高到了一个他不敢接受的程度。 “没事,这小家伙我很喜欢,就当是见面礼了。”帝易可不会要回,他已经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来的道理。 更何况,这算是一个信物,是一个桥梁。 他相信这东西肯定会传下去,会从石中天的手中传到他后代的手中,再从他后代的手中传到那个“熊孩子”手中。 “姨夫,易姨,帝易哥将它送给你们了,你们就安心收下吧,不用担心会有什么问题。”烈晚儿说道,她隐约知道了帝易要找的是什么,只不过不清楚为何会是这么一个小婴儿。 不过那都不重要,能得到一位神明的注视,这小婴儿长大后肯定不会平凡。 “收下吧,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帝易说道,随后同烈晚儿、易梓还有石弘告别,转身向着武王府外走去。 “帝易哥,我送送你!”烈晚儿见帝易真的要走了,立马跟了上去。 然而下一刻,在一眨眼间,此地就失去了帝易的身影,她跟了个空。 不过虽然跟了一个空,但她手中也多了一件东西,如同赠别礼物,沉甸甸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再临北海 石国皇都的城门口景象依旧,进出的车辆、商人等很多,帝易逆着人流,如同世间的看客一般,离开了身后那繁华的红尘市井。 又是孤身一人了。 不过他早就习惯了,人世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是值得停驻的,与他来说真正重要的不是遭遇了什么,而是经历了什么。 “嗡!” 在远离了石国皇都的地方,帝易打开了一条五彩缤纷的通道,直通向荒域的北海,延伸向鲲鹏巢穴。 现在虽然还没到五个月之期,但也差不了多久了。 其实之前他就准备去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因为还太早,加之他还想继续体验修行,不能半途而废,故此暂时耽搁了。 不过现在列阵已成,而近期准备去的地方之一也和黄金犼有关,他觉得可以提前去接它出关了。 当然,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个顺带的原因。 他觉得鲲鹏子现在应该就在北海鲲鹏巢,可以先去找鲲鹏子问问,事先对那个黑漆漆的罐子有一个了解,不至于万一错过了什么。 因为之前在真解的时候,它实在是好用的过分了一点,无论弱小,无论强大,都在它解析的范围内,一视同仁。 如果要做比喻的话,那黑漆漆的罐子就像是一本厚厚的族谱,生灵关系繁杂。 本来这是可以避免的,只是那个时候帝易的思绪有点多,没有像解析鲲鹏宝术、草字剑诀、太古朱雀时一样有个明确的范围,指引该真正解析的对象。 而缺少明确的范围,自然导致了在真解的极高的伟力中,不论是具体的器皿形态,还是具体的器皿形态沾染的东西,又或者是在这具体的器皿形态中装过的东西,都被它视为了罐子这个整体。 一并被真解。 且,加之那个时候他的心并没有全在这上面,得到的结果就更加混乱了,反馈有些复杂,不止装过三色彩鸢的宝血,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 这让他无法确定哪些是有用的信息,哪些是无用的信息。 故此他认为事先有个了解不会是坏事。 “嗡~” 像是在星河中漫步,五彩缤纷的通道非常绚烂,踏着这条通道,时光都仿佛紊乱了,一路连通向遥远的目的地。 和帝易第一次前往北海不同,这一次通道有了尽头,因为那里他曾去过,能清晰的定位,不用再中途“跳车”。 “嗯,鲲鹏子不在?” 帝易的身形出现在了一座石崖上,立身在了庞大的鲲鹏巢旁。 他在降临此地后,就利用真解散发出了感知波动,寻找鲲鹏子的气息,想将他呼唤出来。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这里确实有鲲鹏子的气息,不过却是一些残留。 换句话说就是,鲲鹏子和他在不老山分别后,来到过这里,但并没有久留,没有选择在这里修养。 “奇怪,他去哪了?”帝易不解,在思索鲲鹏子去往了什么地方。 他本来还想通过鲲鹏子事先了解一下那个黑漆漆的罐子的信息的,不过既然鲲鹏子不在,那就算了。 反正也只是顺带而为,不一定非要事了解明白一些事情。 “哗啦~” 碧海波涛平稳,有轻微的海风吹来,带着充沛的天地灵气。 下一刻,帝易跃进了海中,于鲲鹏化灵路的磨砺地中寻找,不多时就在陨星谷中发现了它的踪影。 和几个月前相比,此刻的黄金犼的变化很大,多了一种可翱翔九天的气质,强盛了不止一筹。 显然,在经历了极阴与极阳的洗礼后,在经历了极致的压力锻炼肉身的情况下,它弥补了不少的“错路”。 “比我预想的要快,再过几日就可出关了。” 不得不说,黄金犼不愧是真犼一族的黄金王者初代,帝易原本认为的五个月之期它才能将“错路”弥补圆满,可实际上多了很多富余。 当然,这个所谓的将“错路”弥补圆满,是以这个新生世界的修行路来评价的,而不是以他的标准来评价。 不然的话,别说给黄金犼五个月的时间了,就算再给它五万年、五十万年的时间都不够。 在探查了一下黄金犼的状态后,帝易重新回到了枯崖上,选了一个较为安静的平台石地,盘坐而下。 下一刻,他化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真灵,不过这一次的真灵和在补天阁中时有所不同,他加入了一些势海和真解的伟力。 毕竟以列阵界限进入虚神界的话,那怕是什么东西也找不到。 “刷!” 和横渡虚空相比,这进入精神世界的横渡要更加特别,像是连通到了什么一大团的信息构建的世界里,虚与实不断交替。 且,似乎因为这一次进入虚神界的方式不同,又或是地点的原因,帝易没有像第一次那般行走特别的通道中,于雾霭朦胧间渐渐接近一个光明的世界。 而是置身在了一片废墟中,像是进入到了一个被遗弃的世界。 “这些建筑……”帝易有些意外,这里似乎是一处非常特别的地方,属于虚神界,但又不完全属于虚神界。 硬要说的话,算是实体与精神的交界处,属于门户所在,如同关隘。 在补天阁进入虚神界时,他不曾拨开迷雾见到,而今在有了势海和真解的伟力加持下,仿佛激活了某种机制,这才被发现与踏足。 可以料想,这处特别的地方,久远前绝对繁盛,因为他感知到了鲲鹏、九叶剑草的那种仙的气息。 只是有些可惜,现而今这里入目满是荒凉,遍地尽是瓦砾,一切都被毁掉了。 “荒域中对虚神界描述为神明所建,传说是成神后将要进入的地方,而今看来,只对了一半。”帝易摇了摇头。 虚神界的来历,就他现在所见,别说是神明了,就算是上界称之为大人物的不老天尊、西方教主等,都没有那个能力。 其为仙所开辟!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仙,至少鲲鹏和九叶剑草无法比拟,彼此之间还有层次差距,体量不在一个界限。 当然,虽然虚神界不为神明所创,但他们也算是为虚神界做了些贡献,或是为天兵,或是为其他的什么职责,在这里镇守、开荒。 此外,若是这个特别的地方没有被彻底毁掉的话,也确实可以说是成神后将要进入的地方,因为此地有那种牵引机制在,传说为真。 同时,通过真解,他发现像这样的地方,不只有这一处,还有其他类似的小世界,只不过功能不一样。 “设置这样的地方,其真正的作用,不会是为了看守与镇压虚神界中的被封印在罐子中的生灵的精神体吧?”最终,帝易这么想到,心中一动,击穿了一条通道,快速进入了真正的虚神界天地。 第一百七十九章 黑暗古殿 “轰!” 虚神界中的初始区域发生了一声爆响,惊得在此地的生灵全都遁走,眼神骇然地看着突兀出现的璀璨通道。 “什么情况,初始地通道怎么突然暴动了?” “不知道,在初始地只能发挥出搬血的力量,怎么可能轰动精神壁垒,难道是有人持着神明至宝进入?” 一群生灵不解,死死地盯着璀璨的光芒,想要看清是何人这么凶悍与大胆。 因为那个波动太过可怕了,涤荡的能量涟漪让初始地不稳,发生了紊乱,在抬高与压低初始通道生灵的境界中来回波动,让他们非常不好过, 不过好在,突兀出现的璀璨通道很快就消失了,被打穿的区域也被摸平,强横的波动也在瞬间蛰伏。 这自然是帝易在出手,他没想真的破坏虚神界,而只是因为想要从那个特殊的地方进入虚神界,没有通道了,只能自己打出来。 “初始地……”帝易看了看四周,他发现这里是虚神界的初始通道,这让他有些意外。 因为就他所知,除了第一次进入虚神界时会出现在初始通道外,就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此外从什么界限区域离开的虚神界,在重新进入虚神界后就会出现在什么界限区域中。 他理应出现在洞天界限的区域才对。 不过帝易没有多想太多,毕竟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多半就跟这个化出的真灵有关,因为它不是真正的精神体,想来虚神界没办法完全识别。 下一刻,他动用了真解的力量,利用那个黑漆漆的罐子和虚神界特别的联系,捕捉到了一条只有他才能看见的黑红色脉络,顺藤摸瓜了起来。 一路前行,帝易穿过了搬血区域,通过了洞天区域,迈过了化灵区域,登临了铭纹区域,横穿了列阵区域,直到在尊者区域的晋升通道中,他才略有停留。 因为他的神曦道符只有列阵的境界,还未晋升至尊者界限当中。 “轰!” 帝易不想在这里晋升,可要过去就得通过晋升通道的考验,而没有尊者境界的他,想要过去那是没可能的。 思索了一下后,他只得动用了势海与真解的伟力,强行打出了一条通道,而后步入了尊者区域,继续向着深处进发。 “天啊,什么情况,纪录碑怎么一直在闪现,各地皆有!” “是谁这么逆天,这是要干什么,是在刷奖励吗?可是为何不见留名!” “已经有三十多项记录了,而且都是破限的记录,这是发生了什么,我的心在滴血啊,大佬不要奖励可以送给有需要的人啊!” 在虚神界中,只要破了一项纪录,就会有石碑在各地浮现,而现在记录碑不断出现,晶莹闪烁,自然引发了轰动。 这自然是帝易造成的,他一路顺藤摸瓜,虽然都是无意的举动,但在虚神界的机制下,却被看成了是在突破极限,自然给予了判定。 “快看碑文上的字,这……真是人能达到的极限!?” 若是单纯的打破记录也就算了,可是像这样的高歌猛进,直接将记录拔高到一个前无古人,将来也不会有来者的地步,那就无比恐怖了。 且,最主要的是,一直不曾见打破记录的人留名,这是看不上虚神界的奖励吗?当真是给所有人开了眼。 今日,注定会有非常多的人无眠,不仅是虚神界大地震,就算是外界的现实天地,也将大地震。 不过这都跟帝易无关了,因为他已经来到了虚神界的尽头,来到了一座耸立的巨大青铜门前。 “这里没人来过……不对,似乎曾有生灵从门后出来。奇怪,我为何会有熟悉感,是谁?”帝易站在青铜门前,这里雾霭朦胧,是一处神秘地带。 这个地方与虚神界相通又隔绝,同那个废墟之地一般,也像是一个关隘。 “轰隆!” 帝易没有想太久,一时回忆不起来那就不回忆了,而今的首要目标是青铜门后的东西。 与山一般高的青铜门被他打开,其背后和他所想的有些不一样,并非是什么封印地,而是一片无比空旷的空间。 里面雾霭很浓,茫茫无边,如同被封闭的世界,让人看不真切。 不过那是对一般人来说的,对帝易而言,纵然青铜门后是一片茫茫世界,也无法蒙蔽他的视线。 他看到了一条路,由青石铺就,如同羊肠小径,蜿蜒而上,登临而上,悬在雾霭朦胧中,仿佛登天之梯,通向某种至高之地。 除此之外他也看到了一座漆黑的大山,直插云霄,就他所见过、所了解过的名山大川,比如不老山,都无法与它相提并论。 “嗯,上界的气息……”帝易看着那座漆黑的大山,随后又看向了那条登天之梯的尽头,他发现在那里有一个青铜祭坛,同某个地方相连。 毫无疑问,那个相连的地方必然是上界,因为他在那里感知到了不老天尊以及西方教主下界是带来的那种天地气息。 “在上界?不对,不是上界。”帝易看了看黑红色的脉络,发现其指引向了莫名的精神虚空中,那似乎是没有对虚神界开放的区域。 “轰!” 帝易直接动手,在莫名的精神虚空中击出了一片混沌,拘禁出了一条和登天之梯材质一样的青石路。 下一刻,他没入其中,沿着这条路逆溯,最终来到了一片茫茫无边的混沌地带。 “这么多!?”帝易来到青石路的尽头,前方的一切一览无余。 那里有一座非常巨大的古殿,没有门户,一切都是开放的,可以看到在其内部有很多的牢笼,也有很多的瓶瓶罐罐。 那些牢笼他不清楚是什么来历,可那些瓶瓶罐罐中的某些制式罐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前不久还在石国的万兽堂中见过。 只不过和石国万兽堂中见过的那个黑漆漆的罐子不同,此地的黑漆漆的罐子并非是实体,而是由精神所化。 “好浓郁的黑暗……”帝易皱眉。 他没想到虚神界中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那些瓶瓶罐罐原本是种封印,只是而今不知是出现了变故,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一直在流淌着带有魔性力量的黑雾。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因为初略一数,那瓶瓶罐罐足有几十个,全都摆在相应的祭坛上。 这要是有朝一日爆发了,别说其中可能封印有的精神体,就算是那些黑雾,都足够覆灭虚神界成百上千次了。 “嗯?”帝易向着那座古殿走去,他本想驱散与毁灭那些黑雾,可随着他的临近,那些黑雾的举动让他意外。 可以看到,它们似乎在畏惧着什么,主动避让,不敢临近,保持着十丈远的距离。 第一百八十章 虚神界中的两个神人 古殿很大,很是幽深寂静,也不知在这里耸立有多久的岁月。 数十个瓶瓶罐罐如同被封印着,被束缚在各自的祭坛上,带有斑驳的血迹,不知是很早就沾染上的,还是在漫长的岁月后从瓶罐中流出的。 “这种黑雾,是某种诱变之因,像是黑血造就的……” 在那些黑雾和帝易保持了十丈远的距离时,他停下了脚步,凝视了一会幽幽雾霭,而后又仔细看了看前方的古殿,那里很是昏暗,不过在他眼中却亮如白昼。 瓶瓶罐罐所蔓延的黑雾,带着黑暗的气息,和真实世界感知到的黑暗气息一样,有点类似诡异,不过却没有那种让他厌恶的感觉。 且,这个地方所弥漫的黑雾,它们所散发的黑暗气息,在短暂的彳亍后,传达出了一种特别的波动,就好像子民见到了帝王,在臣服于他。 “别深入!” 就在这时,有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那是两位老者,沿着另外的一条路,自开放的虚神界天地中登天而行,破开重重迷雾,来到了此地。 “是你!”帝易闻声回头,那两位老者中有一人他曾见过,那是第一次进入虚神界时碰到的须发皆白的老人,其肩头站立的鸟非常具有标志性。 “是你!?”须发皆白的老人也没想到来到这个虚神界未开放的地方的人会是帝易,眼中流转着诧异与吃惊的神色。 要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初次遇到时,不过化灵境,而今才过去多久,就连他都看不穿了。 这是什么恐怖的修行速度! “嗯,你似乎出现了变化?”帝易察觉到了须发皆白的老人身上的一种气质的改变,如同换了个人。 他可以肯定,最初遇到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时,他绝对没有这么深邃的眼眸,也没有这样蛰伏着的强大气机。 因为在他的眼中,在这次的真灵加持了势海与真解的伟力下,很多东西一感就知,无所遁形,其身畔内外有闪电出现,也有道在和鸣,比之鲲鹏还要强大。 “这还要多亏了你,若非你一连串破了诸多虚神界的记录,莫名带给了我好处,有一些力量涌入体内,我也不会有这样的变化。”须发皆白的老人笑道。 “我也一样。”另一位老人附和,“浑浑噩噩很多年,始终有一层纱蒙在心灵,而今被揭开了一点,拿回了一些记忆与力量。” “这虚神界是你们构建的吗?”帝易问道。 在他的眼中,须发皆白的那位老人很不一般,同时其肩头的那只鸟可不是他曾说过的那样,是虚神界的原生精神体,而是他的法体展现,为一轮大日。 至于另外一位,也不简单,仙风道骨,散发的光芒如同不灭的金身,六丈之内皆是净土。 “不是。”须发皆白的老人摇头。 “那你们是负责镇压这个地方的生灵?”帝易接着问道。 “隐约间有些记忆,我们确实是在镇压这个地方,此地为一片黑暗牢笼,关押着很多大凶。”须发皆白的老人点头,这个问题他有些记忆,能够回答。 “原来如此,那你们知道关押的都是什么生灵吗?”帝易对这个地方的情况有了些了解,进一步问道。 “具体的不知道,只知道这些生灵都曾在一界中被供奉于神庙,皆是至高无上的人物,有功绩于世。”另外一位老者说道,告知了帝易一些信息。 “至高无上的人物……”帝易沉吟,他确实在那个古庙中感受到了强大的波动,不过并不在那些瓶瓶罐罐中,而是在一些被锁链束缚的石像上。 “你不会是想打古殿中的事物的主意吧?”在见帝易的眼光望向那座黑暗古殿,须发皆白的老人猛然警惕了起来,他的职责就是镇守这里,怎能让此地发生意外。 “我只是来此探查一些东西。”帝易没有多言,将视线收回。 “那你最好不要靠得太近,此地能影响人的心神,我想我们之所以心灵被蒙上了一层纱,多半就跟那些黑雾有关。”须发皆白的老人郑重地说道。 “此地能影响人的心神?”帝易自进来后,并没有感受到那种影响,不过他相信须发皆白的老人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下一刻,他运转起了真解,刹那覆盖这片区域,果然捕捉到了一种能引发心神堕落的力量,可以牵引生灵走向自我的对立面。 “是的,你看我们就知道了,遗忘了过去,失去了原本的力量,一切都被蒙蔽,不知‘我’是‘我’。” “这个地方是个封印地,你看到那两块真凰骨了吗,它们无时无刻都在净化那些黑暗,可依旧无法完全剔除,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其顽固程度,不要轻易踏足。” 两位老者劝告、警示,示意帝易最好不要身陷其中。 “无妨。”帝易表示不用担心,随后看向两位老者,问道,“在虚神界中的都是精神体,想来你们也是有肉身的,而我观你们已经很久没有回归肉身了,这样下去会出问题。此地我自有探寻的底气,你们不用担心发生什么意外,还是赶紧回归肉身重要。” “肉身……其实我们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肉身在哪,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是谁,虽说而今知‘我’是‘我’,但也只是明白了虚神界中的‘我’而已。”在须发皆白的老人开口后,另一位老者也是附和。 “这样啊……那不是问题,你们放松,让我逆溯一下。”帝易说道。 听到帝易这么说,两位老者迟疑了一下,彼此对视了一眼后,须发皆白的老人问道:“你的来历我们还不清楚,不知可否告知我们你的具体来历,又是因何要探查此地的一些东西?” “我的来历吗?”帝易闻言,开口道,“我具体来自什么地方就不说了,因为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反正不是下界八域,也不是上界。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我不会做出危害世间的事。至于我因何要探查此地的一些东西,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只因此地跟黑暗有关,和诡异有关。” 同时,在说完这些话后,他也告知了自己的名字,紧接着也借着这个话题询问起了两位老者的名字。 “是吗……”在听完帝易的话,须发皆白的老人没有多言什么,像是认可了帝易的话,“我记不起我的真名了,不过在虚神界中,他们都叫我鸟爷,你可以这么称呼我。” “我也一样,你可以叫我精壁大爷。”和鸟爷一起来的老者也告知了帝易自己的称呼。 “嗯,原来你们就是鸟爷与精壁大爷?”帝易在听到他们的名字后,有些恍然大悟。 第一百八十一章 靠不靠谱啊 “你听过我们?” 鸟爷有些诧异,若是一般人也就算了,毕竟他们时常泡在虚神界的初始通道,可是帝易明显不是一般人,且也不来自下界八域,怎么可能听过他们。 “怎么说呢,在虚神界外的现实世界,除了留名的天骄外,也就你们可谓‘如雷贯耳’了。”帝易笑道,解释了起来。 无论是在补天阁有关虚神界的典籍中,又或者是普罗大众的口间传闻,这两位都是“榜中有名”。 没办法,这两位实在是太“古老”了,谁家里没有人曾接触过,别说往上数三代,就是数三十代、三百代,怕不是都在虚神界的初始通道中见过。 当然,虽然这两位可谓“如雷贯耳”,只不过出名的方式有些另类,并非是因为实力强大,又或者是有着长辈的即温听厉,而是坑蒙拐骗。 “原来我们这么‘有名’啊,哈哈哈!”鸟爷笑了起来,而这一笑像是原形毕露了,被打落回凡尘,没有了得道高人的样子。 同一时间,精壁大爷也是如此,“无耻”的笑容一出,破坏了一切美好。 当然,他们虽然发生了这样的变化,但那只是气质以及气韵上的变化,而非实力上的变化。 “你们……”帝易见过变脸的,却没有见过这么变脸的,就像是换了一个灵魂一样。 上一会他们还有出世的气韵,仿佛不属于红尘,可这一会却变得十分奸诈,让他生出一种想敲打他们的冲动。 “哎呀,别露出那副神色,这才是我们的本性。”鸟爷似乎是装累了,不想再装了,不好意思地干笑。 “……”帝易无言,不过在想到这两位的风评后,倒也接受了这样的变化。 “好了好了,你快开始吧,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我’到底是何‘我’了。”精壁大爷说道,搓弄着手,颇有一种世俗商人的样子。 “我有些后悔了……”帝易见到这两老货的样子,本以为他们是什么正经生灵,结果就跟个老顽童一样,不怎么着调。 不过话都说出去了,而且他也确实是想帮这两老货,毕竟他们在镇压着这里的黑暗,而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造福万灵了。 曾诸天万界的王,对于这样的生灵,对于生长在他的王土中的子民,怎能不投下目光呢。 “轰!” 澎湃的光芒自鸟爷和精壁大爷的精神体中亮起,符光闪烁,在阵阵空间与时间的涟漪中,刹那贯穿整个混沌区域,直入茫茫冥冥。 紧接着,有大片的景象浮现,分别自鸟爷和精壁大爷的头顶展开,那是两座浩瀚的森林,其覆盖的区域可谓浩瀚无垠。 虽然这是两幅不同的景,但从最开始的俯览来看,两者是相连的,形成了一个半圆,像是围绕着什么。 “这是……上界?”帝易没见过这两个地方,不过从一些迹象与气息分析,他能看出这是上界无疑,而且还不是上界普通的地方,有着很大的来历。 “咚!” 就在景象拉进,分别深入到了具体的地方,将能够追溯到鸟爷和精壁大爷的肉身所在时,突兀的有一条莫名的线横穿而来,如同破坏了水面的倒影一般,将一切都模糊了。 且,同一时间,像是有什么来自遥远未来的呼唤,在接引鸟爷和精壁大爷。 “是那个‘熊孩子’!?”帝易察觉到了古今未来都巅倒了的波动,刹那间他散去了真解的伟力,不再作用于鸟爷和精壁大爷的身上,而是独自开始了追溯。 “嗯,这就没了?”在景象模糊、消失后,鸟爷愣住了,他原本很激动,就能看到“我”了,结果让他百爪挠心。 “你行不行啊?”精壁大爷也是从无比期待的神色便为失望,距离真相本来就差一点了,结果来了个“腰斩”。 “天下第二、仙金道人……”帝易没有理会鸟爷和精壁大爷,因为在他的眼中,一切都还在追溯。 他于一个洞府中见到了尺许的金属人,也在一个巨大的石山见到了一头被锁链束缚、被贯穿头颅的巨兽。 “喂,你在听我们说话吗,不会是受到反噬了吧?也是,这个地方无比魔性,应该换个场地的。”鸟爷和精壁大爷自然看不到这样的景象,他们还以为帝易是因为此地的缘故,触发了某种机制,导致自身出现了问题。 “没事。”帝易明了了鸟爷和精壁大爷的来历,他们的肉身都在上界,只不过似乎遭劫了,有激烈战斗的痕迹残留,等若“身死”。 “真的没事吗?”鸟爷与精壁大爷虽然“坑蒙拐骗”,但也不是真的“无心无肺”。 “我没事,只是发生了意外,有其他的力量在干扰。”帝易说道,他隐瞒了自己追溯到的东西,没有直言告知。 因为他看到了一角未来,而在那个未来的画面中,鸟爷和精壁大爷有着特殊的轨迹,不过最终他们的精神体与肉身合一了,且强大了一截。 同时,他也看到了那个“熊孩子”,不过在那个“熊孩子”的一角未来中,他捕捉到了两个片段,出现了时间分支。 一个无他,另一个也无他。 但都有鸟爷和精壁大爷的身影。 这让他迟疑。 “那我们换个地方试试?”鸟爷提出建议。 “那得等很久了,短时间内我的这具精神体没有精力再进行追溯了。”帝易摇头,方才他确实隐瞒了追溯到的东西,不过却没有说假话,有力量在干扰,而且想传达的信息很强烈。 “这样啊……那没事,我们现在渐渐复苏,只要能引导更多的生灵打破记录,迟早能真正知道‘我’是谁。”精壁大爷拍了拍帝易,表示他们都在虚神界无尽岁月了,早一点晚一点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 “行了,你去那座古殿吧,之前我们有些话没有告诉你,毕竟那个时候对你一无所知。”鸟爷也是上来拍了拍帝易,“不过现在,你通过我们的认可了。” “嗯,什么意思?”帝易不解。 “我们确实在镇压那座古殿不假,不过那座古殿并非是单纯的镇压之物,你也看到那两块在不断净化黑暗的真凰骨了,在刚才我想起了一件事情。”鸟爷笑道,“其实这里也可以说是虚神界的奖励之地,真凰宝术就在那两块真凰骨中。” “唔,我也想起了一些事情,可以在这里培养与磨砺出最强者,似乎是一种预演。”精壁大爷也进一步补充道。 “磨砺后人,是一种预演,你们说的靠不靠谱啊?”帝易总觉得这两老货回归了初始的性格,开始了“坑蒙拐骗”。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只是未遇 “我也是方才想起,如果你不信的话,那座古殿当中肯定有留下些可以证明我们的话的刻文。” 鸟爷挠了挠头,他确实镇压这片区域不假,不过很多记忆都被魔性的力量干扰了,能想到什么,全凭灵光一闪。 “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们缺失了记忆,出现了问题,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怪我们没有一开始就想起来。”精壁大爷说道。 “这样吗……”帝易算是能感同身受,毕竟他也丢失了很多记忆,没有外部干扰或者是自我治愈的情况下,很多东西确实没办法在一开始就想起来。 随后他转过话题,询问那两块真凰骨的事情,因为能在这里见到真凰宝术是他没想到的。 “它具体因何而出现的,我们就不知道了。不瞒你说我们虽然在镇压这个地方,但这个地方的形成时间远早于我们进入虚神界的时间。”鸟爷说道。 “这里应该有很特别的来历,只可惜我们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不能给你更多的答案。”精壁大爷也是说道。 “行吧,那我自己过去看看。”帝易点头,转身便欲继续前行。 “你要注意,不要太靠近那几个石像。”鸟爷在后方警示,从之前的那一手他能看出帝易的强大,可这里是虚神界,存在着界限的压制。 “那些祭坛上的瓶瓶罐罐你也要注意,八成封印的都是超越极境的生灵,对外界波动很敏锐,或有可能对你出手。”精壁大爷也在后方提醒,告知这个地方虽然是一种预演,但可是真枪实战的,要是在这里被打散了精神体,即便肉身无恙,也会死亡。 “没事。”帝易不为所动,这里对他们来说或许可怕,不过对他来说,和散步在后花园中没什么区别。 古殿中,环境非常的幽暗,有种冰冷感,像是经年见不到阳光的地方,充满着莫名的压抑气息。 石质塑像被精神锁链束缚在入口处,有强大的规则压制在这里,很是恐怖,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气机。 在几尊古老的石质塑像也不知道在虚神界中封印了多少年了,体表都龟裂了不少,在古殿的地面上撒下了一片尘土。 “哗啦啦~” 随着帝易的接近,突兀之间,那几尊古老的石像都探出了一只手,带动着精神锁链摇晃,如同天穹压顶拍击而来。 它们的攻击无比迅疾,即便被封印与束缚,也超越了某种极速。 正常情况下,有着封印的力量,且超出了精神锁链可以活动的范围,这种拍击是完全可以躲避的。 更何况,这是虚神界,在这个地方道行都会被压在同一层次上,就算无法躲避,最不济也只是重伤,而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危害。 然而帝易有些特别,不属于正常情况,他之前追溯鸟爷和精壁大爷肉身的时候,道行直接就超越了虚神界的极限,导致这会虚神界对他的判定还在宕机中。 且,他距离几尊石像中的一尊有些太近了,探出的大手正好能覆盖住他。 “轰!” 古殿中传荡出了铺天盖地的可怕波动,有无穷实质的规则出现,震散了黑雾,倒灌出了混沌,压塌了虚空,让此地一阵不稳。 虚神界没办法对帝易做出判定,不过对被封印的石像就不存在那种情况了,在其动手前就随机选取了一个道行阈值,进行压制。 “不好!” 见到这一幕的出现,鸟爷和精壁大爷皆是眼皮一跳,那种力量他们很是清楚,超越了极境,到达了人道领域的尽头。 虽然不知道为何道行限定在这样的一个阈值,但那都不重要了,在他们看来就算帝易也超越了极境,处在人道领域的尽头,也不可能一人独对多人。 他们想出手救援! 可是,还未等他们出手,自身就难保了。 因为有黑雾被冲了过来,即便身在远处,也受到了波及,刹那间就有了明显的魔化迹象。 不过好在,他们已经不是今日之前的他们了,顿时就运转起了玄功,逼离黑雾。 当然,就算这样也是不够的,因为被吹来的黑雾太多了,而他们自身本就被黑雾侵蚀过,绝不能再度长时间的处在这样的环境中。 “咚!” 就在鸟爷和精壁大爷为帝易感到惋惜,至少要在真实的天地中修养很久,短时间内无法再进入虚神界时,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们惊愕,下巴差点都因此而脱臼。 可以看到,在那古殿中,在拍击而下的石像的手臂下,帝易稳稳地接住了一切,宛若脚踏山河日月的天帝,世间一切尽在他的手掌方寸间。 “能挡住一尊石像都可以说是逆天了,他这是什么情况,全都挡下了,而且没有吃力的迹象,这……”鸟爷因受惊而想起了什么,这几尊石像似乎具有非凡意义,是激励后代生灵的指路灯塔。 “你说如果放开石像,打开他们的封印,让帝易把他们全都解决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提早退休了?”精壁大爷也是目瞪口呆,同时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别!”鸟爷被精壁大爷的想法吓了一跳,能在人道领域做到这一步,不代表在后面的路上也能做到这一步,不确定性太大。 “我就这么一说。”精壁大爷讪讪地笑道,实际上他也被自己的想法所惊,若是方才真的下意识地打开了枷锁,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哗啦啦!” 古殿中,那几尊石像虽然无意识,一切都是本能在驱使,但见帝易毫发无损,本能也是怒了,再度动了起来。 “有点意思。”帝易来了点兴趣,这几尊石像可以说是除却鸟爷和精壁大爷外,他遇到的最强生灵了。 若是一击败敌,那就太过无趣了,因为他能感知到这几尊石像的真实境界,超越了世间的极限,是其他层次的生灵根本无法企及的力量。 换句话说就是,这几尊石像已然超越了这个新生的世界所能承载的体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和他一样,若是肆无忌惮地散发波动,足以毁灭一切。 “喂,你想干什么,见好就收,他们都是无敌者,天下无人可克!”鸟爷见帝易无恙,心中舒了一口气,可下一刻却见其主动挑衅,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无敌者?”帝易闻言,轻笑道,“世间哪有无敌,哪有不败,只是未遇。” 随后他正式动力起来,不过并没有“以大欺小”,而只是单纯地加持了势海的伟力,让他从列阵界限中,一跃至和几尊石像相仿的境界。 这些石像都比鲲鹏要强大,他觉得可以在战斗中真解他们的道与法,以不同的视角认知这个新生世界的修行路,让体验修行更加完善。 第一百八十三章 梦里有 “不要轻视,这里封印的生灵都极尽强大,不然的话也不会用他们进行‘养蛊’!” 鸟爷警示,他复苏的记忆虽然不多,但也知晓那几尊石像绝对有着天大的来历,曾是至高无上的生灵,每一个都超越了极境。 “你很强,但他们也一样强,即便体现的是人道领域的尽头,也别想着以境界压制,他们也随时可以被虚神界提高阈值!”精壁大爷补充提醒道。 “无需提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帝易做出回应,而后开始了切磋。 对,你没看错,就是切磋,毕竟对他而言,就算同处一个道行中,不同的人所能走到的尽头是不一样的。 就像尺子有着不同的刻度精度,如果说那几尊石像能量的是厘米级别的精度,那么帝易能量的便是微米级别的精度。 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无外乎如此。 “咚!” 古殿中像是有一方战场在开启,有一阵阵骇浪般的波动席卷,那几尊石像探出的大手带着精神锁链在哗啦啦作响间,攻势越发猛烈。 仿佛有几位俯览万古的无敌者自古老的年代走来,推开时间的长河,掀起历史的浪花,在这里与后世人交轰。 可以看到,在这一刻,所有的石像都有了超凡的气势,自他们土层剥离的地方汹涌出黑色的雾霭,如同星海降临,超越了某种极限,让虚神界都为之颤动。 “轰!” 神虹炫目,光雨飞洒,随着帝易的抬手,刹那间有一片浩瀚深空展开,而后在其掌指方寸间,被他甩出成片的星体,隆隆转动,点缀其间。 像是有无穷的大日诞生,散发的光芒压盖住了古殿的幽暗,让这里刺目了起来,如同最为耀眼的光芒汇聚之地,阳气滚滚。 “嘶!” 远离古殿以及青石路的鸟爷和精壁大爷,皆是倒吸一口冷气,这种景象惊世骇俗,让人震撼无比。 一个人而已,却像是可以照亮万古苍茫,点亮古往今来。 且,那些磅礴的大星,落英缤纷,秀丽到了极致,如同世间万物的起点,充满了大道的规则与秩序。 “你我在人道领域的时候,能展现这种威势吗?”鸟爷和精壁大爷对视,眼神中掩饰不住那种前浪被后浪排在沙滩上的无力感。 “梦里有!”精壁大爷白了鸟爷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那种展现他们用头去办到。 “轰隆!” 数只大手拍击,深入深空中,发出可怕的乌光,仿佛不可阻挡,要将这片浩瀚深空化为灰烬。 同时,在这数只大手深入间,沿途像是凿开了秩序,涤荡出了恐怖的涟漪波动,蕴含着宝术千百击。 “嗡!” 磅礴的大星涟漪点点,周围疑似有光阴碎片闪耀,扩散出了一股奇异的波动。 可以看到,在刹那间,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原点,那数只大手莫名间消失,而后又再度探入,而后又再度消失。 “轮回!?”鸟爷震撼莫名,身为旁观者,他能够看出那里的时空乱了,时间也在不断地停滞与倒流。 这简直不可想象! 人道领域怎能做到这一步,要知道那可不是尘世间所谓的打出时间长河、改道历史光阴的那种无知的虚象,而是真真切切地作用到了实质的真景。 “轰!” 一尊石像收回了手,不过很快他就再度动了起来。 莫名间,像是有某种繁奥的变化出生,有磅礴的秩序之光在蔓延,让时光前行,同“轮回”的力量抗衡。 显然,这尊石像精通时间之道,深入间仿佛推动了历史的车轮,开辟虚无净土,让万物寂灭与初生代他“轮回”。 “哧!” 草字剑诀祭出,无尽茫茫,沿途所遇一阵幻灭。 帝易示肆意演化,恣意倾泻,煌煌剑光贯穿有无,纵横激荡。 “噗!” 探入进来的大手被他斩开,轰爆了一大片,同时波及了时间规则纹络,令其不断绽放,极尽耀眼,在那里焚烧、寂灭。 受此一击,那尊石像明显震动了一下,剥落了更多的土层,扩散出了更多的黑雾。 显然他受到了不轻的反噬。 不过好在无论是那尊石像,还是帝易,彼此的道行都在人道领域尽头的阈值中,双方的攻伐虽然都能起效,能进行杀伤,但并不至于就此一阕不振。 毕竟那尊石像的真实的境界远超人道领域尽头,滴血重生等,对他来说不过是小道尔。 “轰隆!” 见“同伴”失利,其他的几尊石像也终于动用了自己的法,祭出了强大的宝术,打出了毁灭性的攻伐,而不再以能量涟漪的大势对敌。 一时间,这里混乱了起来,有激荡的亮光乍现,也有深邃到死寂的乌芒闪烁。 “这真的是后世的人杰吗?”鸟爷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帝易的强大超乎了他的想象。 黑暗古殿的危险与意义他清楚,这里可以说是一个磨砺地,是为超越极境的生灵准备的,是前人想培养出一位真正无敌者的布置。 可以说,要是能在一尊石像的攻伐下活下来,将来必然可以称尊做祖,超越人道巅峰,抵达仙道领域,成为古往今来少有的长生不朽者。 “我有些怀疑,他比我们还要古老,后世怎能诞生这样的生灵,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存啊!”精壁大爷大大的眼中满是迟疑。 他活在虚神界中也不知多久的岁月,记录碑文也翻阅过很多次了,可那些破限的记录,只能说是乏陈可善。 真想超越极境,以那些成就来说,是不可能办到的,因为那些所谓的破限记录,只是比下有余,比上不足。 从这也不难发现,后世人才凋零到了一个什么程度,没有真正的强大者。 而强者是不可能是温室中诞生的,需要血与火的检验,也需要强大的对手验证己身所走过的路与法。 可真实的天地中存在那种条件吗? 答案很显然。 “把怀疑去了,他就是极其古老的生灵,反正我不相信闭门造车能走到这种程度。”鸟爷在听到精壁大爷的话后,深以为然地附和。 “可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生灵呢?”精壁大爷没有顺着鸟爷的话往下接,因为现世和久远前所带来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他其实是有些希望帝易是一位现世的生灵的。 因为他有种莫名的紧迫感,黑暗古殿的这种预演,迟早有一天会真的爆发。 而如果这位是久远前的生灵,那么在某种程度上足以证明黑暗古殿的这种预演,远比预估的还要恐怖。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我第一次见他,他还在化灵,而今半年的时间都没有,就成长到了这种地步,你不觉得太荒唐了吗?”鸟爷信誓坦坦地说道,“我反正话放在这里,他绝对比我们还古老,如果不是的话,我直接改名叫爷鸟。” 第一百八十四章 第八劫阵 “野鸟?我觉得这么名字好,不如你现在就改名吧。” 听到鸟爷的话,精壁大爷顿时一乐。 “去去去。”鸟爷白了精壁大爷一眼,不再跟他说话,而是专心看向古殿的方向。 那里的战斗在继续,几尊石像与帝易之间形成了无形的场域,透过时间与空间,每发生一次碰撞,都会引发强大的天地共鸣。 就像是分层了虚空一般,每一层都有一方浩瀚景象上演,如同连环画册,抖落出万古一角,让天翻与地覆,令古与今隐现。 “轰!” 帝易展开的浩瀚深空在人道领域尽头可谓至强,这是他的大势,也是一种无上的自信展现。 不过,那几尊石像也不凡,虽然在这个领域中不如他,但彼此之间的差距并非天堑鸿沟。 更何况他们在晋身更高的境界时,也不是没有走过,只是未有停驻,感悟并没有他那么深刻罢了。 可以看到,在长久的对战后,有两尊石像的手真正地深入了进来,破灭了不少的大星,让刺目的亮光黯淡了一些,减缓了那些区域的大势。 紧接着,在见有石像破局后,另外的几尊石像在协力的同时,掌指间刹那爆发了,带动了漫天秩序,竟是着手刻画起了杀阵。 而随着他们的刻画,一时间竟有莫名气机被勾引,涤荡出非常恐怖的杀气,简直有重构寰宇的气象。 凶光动天,如虹芒,又如闪电,震的虚空扭曲,出现裂痕。 “组合杀阵?”帝易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这几尊石像彼此是独立的,不过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他们似乎曾并肩战斗过,那种对敌状态完全是出于本能。 “嗡!” 像是有四方宇宙衍生,涤荡出了宏伟而恐怖的波动,如同万丈雷霆降世,声势骇人。 在这一刻,那些出手构建杀阵的石像,像是有了实体,各自主掌一方,牢牢封困战场,威压乾坤,断绝生路。 “我似乎……在我的时代见过这座杀阵?”在见到那杀阵成型的时候,鸟爷神色一滞,仿佛回忆起了什么。 “这座杀阵并非全部,不过,很强。”精壁大爷评价道。 他在心中对比,刻画这样一座杀阵,自己是否一个人就能行。 结果不言而喻,仅靠他一人之力,办不到。 “这座杀阵不简单啊。”鸟爷端详着杀阵,他感受到了心悸气息,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万物陨落的场景,眼前一片赤红。 “我有些怀疑,这是无上杀阵之一,杀劫无量,我也应该见过。”精壁大爷皱起了眉头,在方才的一瞬间,他似乎也想起了什么。 只是可惜,记忆没能完全复苏。 “这是第八劫阵。”对于这样的一座杀阵,帝易自然不会放过。 在他的真解中,一切都无所遁形,很快就了解到了其来历,在间隙中告知鸟爷和精壁大爷信息。 “第八劫阵……我好像想起来了!”在帝易的提醒下,鸟爷眼眸中猛然有精光闪过。 在他灵光一闪而复苏的记忆里,有十大天劫的说法,其中第八天劫为天意四象,此劫可破诸天,斩灭一切,传闻世间仅有一人渡过了此天劫。 而那个人之所以能渡过此劫,便是因为他的道,创下了一种杀阵,号称第八劫阵,镇压万古乾坤,蕴含着取代第八天劫之意。 可以说,这座杀阵震古烁今,是以王的鲜血浸染出的威名,是无上的法阵,自古至今,凶名赫赫,战果辉煌,横扫一切。 只不过第八劫阵早已湮灭在古史上,空留下传说,至少在他的时代,只剩传说了。 没成想能在这里再见。 “哧!” 草字剑诀如虹,带着一串星体落下,声势震动了第八劫阵,像是劈开了历史,截断了时光,令秩序与规则铮铮作响。 同一时间,几尊石像的攻击也落了下来,似天地初开,宇宙初演,令一切都模糊了,朦胧了,混沌了。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这一刻,鸟爷和精壁大爷不得不再退,因为古殿那里蕴含的大势太过恐怖了,像是要将整个区域都拦腰斩断,化为过往凝固的画面。 且,自古殿中吹拂起的黑雾越发澎湃了,如同扬起了黑色的尘土,只要进入一定距离内,天下万物皆会被压制得崩溃。 “这才是像样的战斗。”帝易化出断剑,令之再塑,如同一柄黑色的永恒仙剑散发着无尽的冷冽杀机。 同时,他整个人也缥缈了起来,将一切光芒都凝聚于身,挤压满浩瀚深空间,煌煌之光慑人。 “轰!” 古殿沸腾了,到处都是剑芒,到处都是再演天地的风火雷电。 什么时光碎片,什么空间乱流,什么虚空大裂缝,都在此地上演,此起彼伏,震动苍茫有无。 “妖孽啊!”鸟爷看得有点发呆,双方虽然还在人道领域,但战力早就超出了极限,已经可以说是破境了。 “都是妖孽!”精壁大爷也是瞳孔收缩。 帝易能展现那种威势,他并不意外,可那几尊石像却也能展现出那种威势,这就了不得了。 即便他们依靠的是第八劫阵。 且,从这也不难看出,创出第八劫阵的那个生灵,在相同的领域中,也不见得就弱于帝易多少。 这简直闻所未闻。 什么时候天地间这等妖孽都是可以批发的了? “轰!” 在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之后,便是彻底的爆发,古殿内外皆被大道规则缭绕,震撼人心。 “哧!” 帝易持剑而立,背对着几尊石像,衣角猎猎,周身九丈无物能侵,正一步一步地走出古殿,而在他的后方,则是煌煌剑光耀九天,锋芒毕露,让混沌溃散,令旧景撕裂。 可以看到,每当他落下一步,数尊石像的身上就会出现一道剑痕,斩落他们的石胎土层,释放出大量的黑雾,如同滴血一般。 “你……胜出了?”鸟爷不自觉地说了一句废话。 “嗯。”帝易轻轻地点头,没有看身后的景象,来到他们的身旁。 “不可思议,是虚神界封印的力量干扰了最后的对决?”在精壁大爷的视线中,能看到那几尊石像的伤口越来越多,彼此都要连在一起了。 若是在真实的天地中,这绝对是要命的伤势,必然能从肩头一路斩道腹部,露出深深白骨,承受不可逆的创伤。 “是,在那一瞬间,精神锁链上传递了浩大的波动,阻止了石像的动作。”帝易点头,虽然切磋被迫终止,但他也不是没有所得。 那几尊石像所展现出来的法,以及第八劫阵,皆被他掌握。 第一百八十五章 来自仙域 “竟然引得封印自主止戈……” 鸟爷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帝易了,这已经不是妖孽能够形容的了,他镇压此地的古殿都得小心翼翼,可帝易呢,一战后还生龙活虎。 黑雾难道对他……猛然间,在想到这个后,他急忙对帝易说道:“快,黑雾无孔不入,你在那接触了大量的黑雾,肯定积蓄了不少,赶紧将它们逼出,不然对精神体有大害!” “没事,我并未接触黑雾。”帝易摇了摇头,那些黑雾距离他足有十丈,怎么可能接触得到。 更何况,就算黑雾能接近他,也不可能进入得了他的精神体中,不会沾染上。 “你……你能免疫黑雾?”精壁大爷可不相信帝易的话,以为他是在逞能,不由分说地拉着他一阵检查。 可结果让他神情一滞,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并非是免疫黑雾,而是……算了,说了你们恐怕也不明白,你们只要知道黑雾对我而言造不成危害就行了。”帝易本想解释,不过最终没有说出,因为那太过“惊世骇俗”,这两位可能无法接受。 “不可思议,你难道具备真凰的本领?”鸟爷如同梦呓般地说道。 “如果是类似浴火、涅盘本领的话,我倒是具备着。”帝易闻言,想了想自己所掌握的太古朱雀宝术,似乎可以这么解释。 “果然是这样……”鸟爷点了点头,算是理解帝易的特殊了,毕竟真凰骨就在古殿中,而它们能净化黑雾,想来他也是一样。 “对了,你之前说是来此探寻此地的来历,有所得吗?”就在这时,精壁大爷想起了帝易一开始的目的,突然问道。 “有。”帝易点头。 “那能跟我们说说吗,我想或许能让我们想起更多的东西。”精壁大爷说道。 “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帝易点头,他从精神锁链上真解而来的信息虽然不多,但也指明了他们的身份。 他告知鸟爷和精壁大爷,石像来自仙域,在那里赫赫有名,为一方仙王,实力在这个界限中应该很强,足以通天。 不过他们堕入了黑暗中,被某种诡异与不详的物质全面侵蚀,跟仙域的敌人一同攻伐仙域,造成了不可想象的大难与灾害。 对于这样的生灵,仙域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有强者出动将他们全部镇压,锁住元神,镇压在虚神界内,令其石化,难以挣脱。 而他们的手下,跟随他们的人,也同样被压制,元神与肉体分别封印在瓶瓶罐罐中,一部分镇压在了虚神界,一部分镇压在了牢笼,也就是下界八域中。 “是他们!”鸟爷眼睛猛然一提,显然是记起石像的来历,“可惜了,曾为仙域的王,有功绩,希望能救回来,不过看现在的样子,是失败了。” “你认识他们,难道你也来自仙域?”帝易意外,他虽然不知道仙域在哪,但这个词他可不陌生,听过一两次了,无论是鲲鹏的死,还是仙殿,都跟这个地方有关。 “我可不是来自仙域,那个地方……算了。”鸟爷摇头,显然他又记起了什么,只不过对仙域的印象不是很好。 “你别看我,我当然也不会来自仙域。”精壁大爷见帝易的目光转向他,也是摇头说道。 “你们似乎不喜仙域?”帝易通过鸟爷和精壁大爷的神情,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倒也不是说不喜仙域,只是世间哪里都一样,人心复杂,有光明就会有黑暗。”鸟爷说道,随后没有跟帝易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你既然有浴火、涅盘本领,那真凰宝术我建议最好不要错过,那是世间无敌术,很适合你。” “世间无敌术?”帝易意外,他通过一次虚神界的经历,大抵对这个新生世界的各种界限都有了一个了解。 下界八域的修行为凡俗领域,成神之后的修行为人道领域,在往后就是长生不朽的领域了。 而鸟爷和精壁大爷,都在长生不朽的领域,用石像来自的仙域的话,更是长生不朽领域中的佼佼者,为仙中之王。 按理来说,这样的生灵,不会轻言所谓的世间无敌术,毕竟大家都在同一界限中,除非真的有非常独到的特性,不然的话谁会服谁。 “是的,世间无敌术,这门妙术威力无穷。”鸟爷点头道。 “是吗?”帝易不置可否,随后想起了什么,问道,“那和原始真解相比起来,如何?” “原始真解?”精壁大爷听到帝易的话,迟疑道,“那是什么,我好想听过类似的东西,似乎叫……想不起来了。” “你们不知道原始真解吗?”帝易意外。 “好像听过,又好像没有听过。”鸟爷也是摇头,“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难道这东西有什么大来历?” “大来历啊,那倒是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帝易笑着摆了摆手,随后看向黑暗古殿,“真凰宝术,是特意放在这里的吗?” “记不清了,不过隐约间似乎是这样,我记得虚神界的奖励中有十块青铜碎片,全部集齐的话就能开启此地。”鸟爷在想了想后说道。 “这样啊……”帝易点了点头。 “机不可失,古殿现在被你那么一搞,处在了沉寂期,这个时候获得真凰宝术,会非常容易。”精壁大爷说道,示意帝易不要浪费机会,毕竟能轻松得到就没必要给自己增加负担。 “真凰宝术……”其实不用鸟爷或者精壁大爷多说,帝易都是会去取真凰宝术的,毕竟其为十凶宝术之一,他本就在收集这个。 下一刻,他重回黑暗古殿,一路深入,在没有了石像的干扰,很快就深入了放有真凰骨的地方。 这两块骨,一块在黑色殿宇中,也就是石像所在的帝。 一块在牢笼间,也就是那些放置有瓶瓶罐罐的地方。 它们都静静地悬浮,由凤凰骨文交织而成,在这里绽放着璀璨的光辉,在消磨与净化着两地的黑雾。 “咦,不是原始符文?”帝易观察着两块真凰骨,发现它们并非记载着具体的符文,而是记载着非常复杂的纹络演化。 很显然,留下这两块真凰骨的生灵认为,直接以符文来描述真凰宝术太过苍白,需要以原始奥义来掩饰演绎,那才能道尽一切。 若是一般人,就算走到这里,能便观一切演化,也无法悟通。 不过对他来说,这反而更能有效地让他得到真凰宝术,不用真解去解析,去推演,直接就能获得。 不消片刻,帝易便将浩瀚如繁星般的纹络铭记,直接圆满掌握这一门真凰宝术。 第一百八十六章 都是人祸 真凰宝术,变化无穷,如同一团火焰跳动,无有定型。 帝易伸出手掌,稍稍展现,刹那间他像是涅盘了般,周身涤荡出了凤凰翎羽,十分的鲜艳与灿烂,将他包裹,溢出勃勃的生机。 紧接着,在他背后,更是有两道赤霞出现,化作真凰羽翼,震翅虚空,隐隐有毁天灭地之威势。 “跟朱雀宝术有类似的地方,不过它更爆裂,而真凰宝术则以柔克刚。”帝易沉吟,虽然朱雀宝术和真凰宝术都具备着涅盘、浴火等特性,但两者的表现是不一样的。 说不上谁强谁弱。 当然,硬要做个高低之别的话,那在修复伤势的方面,真凰宝术要更加优秀一些。 因为朱雀宝术是为决战而生的,它所具备的那种修复伤势的力量,虽然有治愈的表现,但侧重点并不在这上面。 换句话说就是,朱雀宝术的那种治愈,是为了在短时间内激发肉身与符文的潜力,在血与火中将自己推向一个更高的境界,使之更强。 而真凰宝术,则是真的在治愈自身,哪怕重伤垂死,都可以再生过来。 当然,世间万物都是平衡的,像这种治愈,若是处于决战中,能否付出大于回报,那就要看具体的情况了。 “嗡!” 帝易继续催动真凰宝术,不过这一次就不是在推演其浴火、涅盘的特性,而是在推演它的杀伤性以及净化性。 结果自然也没有让他意外,纵然真凰宝术的杀伤性不如朱雀宝术,也不是世间寻常法能比的,非常强大。 且,它还具备着净化性,这是非常玄妙的一种特性,在某种程度上对黑暗与诡异有着特攻性。 可以看到,在他有意地将黑雾作为实验体时,在真凰宝术的“摧残”下,它们明显有了衰弱的迹象,甚至是如同可燃物质被点燃,化为“烟灰”。 “能对黑雾起效,那是不是……”帝易眸光亮了起来,这门宝术与他而言,最珍贵的地方不在于浴火、涅盘上,而在于这净化性上。 因为黑血是阻碍他治愈的罪魁祸首,一直不曾完全剔除,始终在影响着自己。 而这些黑雾,是某种诱变之因,像是黑血造就的,既然真凰宝术能净化它们,想来也能净化黑血。 或许在体量上真凰宝术可能会见效甚微,不过那都不是问题,毕竟他差的是“模具”,而非是“工具”。 思及于此,帝易有些迫不及待了,想回归真实的天地进行实验。 多管齐下! “你得到真凰宝术了?”见帝易回来,鸟爷有些吃惊,这速度也太快了。 这点时间够看完构建真凰骨的仙文与大道演化吗? “不是什么难事。”帝易说道,“对了,那些石像和祭坛上的瓶瓶罐罐,你们既然记起了一些,是准备继续镇压此地,还是……” “继续镇压吧。”精壁大爷看了看那座黑暗古殿,开口道,“他们都是可怜人,被黑暗侵蚀堕落,希望有朝一日那两块真凰骨能将他们彻底净化,重回光明。” “这样吗?”帝易点了点头,“不过你们要小心,在我的感知下,有两三尊石像不像是被黑暗侵蚀堕落的,似乎原本就如此。” “有这样的事?”听到帝易的话,无论是鸟爷还是精壁大爷,都是一惊。 “反正你们多个心眼总不会错。”帝易说道,其实他也有些奇怪,因为从精神锁链上真解到的信息,这里的每一尊石像都有功绩,是对抗黑暗的前锋。 可按他的感知,有两三尊石像的黑暗气息是来自本源的,而非是后天被黑暗侵蚀所致。 “我们知道了。”鸟爷与精壁大爷的心中皆有所悟,听取了帝易的建议。 “对了。”就在帝易准备和鸟爷、精壁大爷告别离开虚神界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们可称听闻过‘大清算’?” 按鲲鹏子的话,这个天地间一直有恐怖的大手在横推,欲让整个世界洗牌。 也就是所谓的大清算。 之前他就隐约有猜测,这个恐怖的大手就是黑暗与诡异。 因为鲲鹏子曾说过,诡异的力量远比世间的一切还要可怕,就算是原始古界的敌人,充其量只能说是黑暗与堕落的进化者,远到不了诡异的程度。 而现在,在接触到了那座黑暗古殿,追溯到了它形成的原因,看到了几尊石像被封印前的战斗场景,这让他更加肯定了这个猜测。 “‘大清算’……似有耳闻。”听到帝易的话,鸟爷眉头深皱了起来,努力在回想着什么。 不过最终他放弃了,实在回忆不起来,记忆缺失的严重。 “你们觉得会不会跟黑暗与诡异有关?”帝易见得不到答案,便给了些提示,希望鸟爷和精壁大爷能够灵光一闪。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想来有关。在我朦胧的记忆里,我与肉身分离,就跟一次‘小清算’有关,似乎是异域出的手,弥漫着黑暗。”鸟爷使劲回忆,想起了一些点滴。 “异域吗……”帝易点了点头。 这事有些扑朔迷离了。 因为按封印石像的仙域,以及鸟爷和精壁大爷对异域的看法,那里是黑暗的源头,是动乱的起因。 可按鲲鹏子拼凑出的一些信息,反而是异域怀疑这边的世界是诡异的源头,那些封印的禁区,那些诡异的时空通道,就是诡异与黑暗降临的通道。 那么真相到底是双方都在说假话,还是双方都说的是真话,亦或是双方根本就没有看清自身的来历,单凭一些迹象而扣下的帽子。 “在某种程度上,我也算是黑暗吧?”帝易不由得呢喃。 因为黑雾像是黑血造就的,在臣服于他,一开始没深思的时候,这没什么,可在深思之后,那就有些惊悚了。 “你说什么?”鸟爷分明看到了帝易张嘴,可却听不到其音,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以为是自己的精神体出了什么问题。 “没什么。”帝易甩了甩思绪,世间有光明就会有黑暗,这是常态,怎能以此而判定出身。 更何况,从那两三尊石像上能够看出,就算是黑暗又如何,做出选择的始终是自己。 且,鸟爷和精壁大爷也身缠黑暗,有魔化的迹象,他们能算是黑暗生灵吗? “真的没什么吗?”见帝易有话不说,鸟爷有些关心地问道,“是不是你也受到黑暗的影响了,有了魔化的趋势?” “魔化吗……我若是魔化的话,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帝易笑了笑,终止了这个话题,和鸟爷与精壁大爷告别,刹那间便离开了虚神界。 “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记问了?”在看到帝易离开后,鸟爷眼神猛然清澈了不少,有所觉,有所悟,回想起来了一些东西,神色越发的难看。 “这是片禁地,外人不可能知道才对,仙古时就存在的‘骨架’……他是如何知道这里的?”精壁大爷也是浑身一震,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什么东西。 “这是片禁地,他能知道这里,能对抗他们,我们这是……错过了?” “不,我想没有那么简单,他强的离谱,或许……” 第一百八十七章 来来去去源头还是我 北海依旧,浪涛平静,这里的环境和帝易离开前没有什么区别,千百年不变,万古唯一。 他自虚神界中回归,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切经历皆有化灵的精神体反馈给了自身,无论是真凰宝术还是那几尊石像的法,都很真实地得到。 “黑暗与诡异……或许异域也可以归入在将来的行程中。”帝易轻语,这么想到,他觉得就像治愈自身可以双管齐下一样,追寻自己的来历也可以双管齐下。 因为他有些怀疑,那像是黑血造就的黑雾,极有可能来自自己,而非来自黑血。 换句话说就是,造成黑雾出现在诸天的前因,恐怕就是自己在身体有恙的时候,无意间洒落了一些流落外界。 且,这个新生的世界能得到原始真解,而那上古圣院中的诡异有种出自他之手的感觉,蕴含着真解的某种特殊伟力,如同血亲。 这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他自己。 或许这一切都不是他造成的,但不可否认的是,皆跟他有关,没有他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存在。 “上古圣院中的诡异是有人将我的法用作他途,造就这黑暗物质或许也是那一批人,将我逼出的有害物质用作了他途。”帝易沉吟,在黑暗古殿中的经历与所见,让他想到了很多。 不过他没有因此而继续多想,毕竟现在的主要目标是治愈自身,如果自身无法痊愈,即便有心改变一切,处理无意间洒落诸天的黑血,也无济于事。 因为最大的污染源头就在他自己的身上。 “嗡~” 帝易重新沉寂了下来,开始运转与催动真凰宝术,以那种特殊的净化性涤荡周身,同时加持势海与真解的伟力。 结果没有让他意外,真凰宝术能净化黑雾,这种特性在他加持了势海与真解的伟力向着和他相等体量的推演下,果然也能净化黑血。 不过虽然能净化黑血,且效果显着,但也不可能一朝成功。 按他推算,如果要完全地将黑血剔除,在真凰宝术的净化性和三才轮回阵的双重加持下,也需要一个不短的时间。 “有了效果,时间便不是问题。”帝易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对他而言,在下一次的沉眠期到来,睡上那么一觉后,便可真正的彻底解决自身隐患。 “轰!” 同一时间,在帝易运转与催动了真凰宝术的时候,十口洞天中的一位真灵也发生了变化,宛若置一团璀璨的火光燃烧,有炽盛的光辉绽放。 紧接着,虚空中出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可以看到有一道道瑞气冲起,将此地笼罩。 随后有一头真凰横空而过,有无尽神环围绕,让这天地颤抖,让这乾坤与之共鸣。 它神威凛凛,宛若鸟禽的王,强势无匹,霞光万缕,瑞彩千条,一片晶莹。 “嗯,不是十凶之一的真凰……是仙域的真凰?”帝易察觉到了洞天中的波动与变化,逆溯到了一幕幕景象。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这头真凰不是十凶之一的真凰,两者的经历迥然不同,虽然这头真凰也有过大战,不过交战的地点显然不是原始古界。 当然,虽然这头真凰不是十凶之一的真凰,但也是真凰,有用的线索或许不多,可也不是无所得。 他借此而看到了一片浩瀚的海域,很是熟悉,那似乎是他曾立下的王土的区域,有诸多大界沉浮,也有诸多界骸随着浪花飘荡。 除此之外,他也得到了真凰法,有着比之鲲鹏法还要熟悉的感觉。 且,相比于鲲鹏这一族的源头,来自于真凰这一族最初时的那个近似真凰的真灵,让他有种亲切感。 似乎其陪伴自己的时间最为长久。 “我的王土,我的子民……这十个真灵之所以出现在我的势海中,难道是因为它们曾是我的部下?”帝易想到了在黑暗古殿中见到的事物,那些石像都有大量的追随者,他想来也绝对不会缺追随者。 下一刻,他将真凰映照于虚空中,有了神异的变化,仿佛复苏了一般,有了较为清晰的生命印记。 同一时间,他自身也出现了变化,头上出现了凰冠,那是由真凰的翎羽交织而成的。 不过很快,一切异象都消失了,这片区域安静了下来,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界海……”帝易莫名间念叨了那片海域的名字,似乎想起了什么,总感觉在那片海的尽头,有什么东西等待着自己。 是黑血的源头吗? 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和自己有关的事物? 帝易无法明了,不过他有种感觉,在那里就能得知自己的来历。 只是很快,他的本能示警,在阻拦他这种念头,如同在北海遭遇诡异的乌光一样,让他不要在现而今的状态下踏上那片地方。 “终有一天,我会过去。”帝易站了起来,甩了甩杂乱的思绪。 自己似乎生出了执念,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他觉得自己可能正在变得不纯粹。 是因为接触到的事情越来越多而导致的吗? 或许不是。 在他看来,这可能是黑血的影响,就如同黑雾能让生灵堕落,能让鸟爷和精壁大爷魔化,想来黑血还具备着自己没能察觉到的危害。 “吼!” 就在这时,北海的海面突然一阵波涛汹涌,紧接着有吼叫声响起,伴随着一连串的炸响,只见一头硕大的金色生物从海底跃出。 黄金犼! 和帝易同它分别时相比,此时的黄金犼明显壮硕了许多,不再“营养不良”,浑身毛发茂密、骨骼与肌肉发达,真正的有了无冕之王的威风。 “咦,它什么时候有了黑色的毛发?”帝易本来是为黄金犼的成长而感到高兴,不过很快就迟疑了起来,皱起了眉头。 可以看到,黄金犼是变化的,有些部位的毛发金黄,逐渐在明亮,如同黄金太阳,通体璀璨,可在一会儿后又变成了黑色。 它在耀武扬威间,界限不断攀升,似乎有了抵抗鲲鹏巢境界压制的破限能力,最终回归了自己真实的道行——列阵巅峰。 甚至,隐约间它还有继续提升的迹象,显然是在鲲鹏化灵路中得到了不少的好处,有了迈向尊者境的底蕴。 不过很快,黄金犼在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了帝易,先是一愣,而后喜开了花,刹那奔跑了过去,同时嘴中喊了一声哥。 “你……你会说话了?”帝易被黄金犼的这一声“哥”给叫愣住了,一时没再注意其黑色的毛发。 当然,这还不是让他最愣的地方,最让他发愣的是它口吐人言时的音调。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哥万岁 “大哥,我想你了!” 黄金犼没有在意帝易的发愣,作势就欲扑上去来个亲亲抱抱举高高。 “你说话怎么……这个味?”帝易没有拒绝黄金犼的热情,虽然它现在比之前要长大了不少,但就算是诸天星辰在他面前都可以举起,这点重量算不上什么。 他主要在意的是黄金犼说话的音调。 怎么说呢,太粗犷了,就像是荒原上呼啸而过的风声,又像是高山上奔腾而下的激流,粗生粗气非常严重。 就他见过或者遇过的人与兽,不说都是声音温和如沐春风,也差不了多少了,没有谁说话的音调是这样的。 若是狰狞巨兽也就算了,可黄金犼外表憨态可掬,没头没脑可可爱爱的,这一张口说话,简直就破坏了这种形象。 反差太大了。 “大哥怎么了?”黄金犼歪着脑袋,它刚学会说话,能口吐人言,还不算很适应,很多字联合在一起的意思不是很能理解。 就比如味这个字,它只懂气味、滋味等意,所以无法理解“这个味”想要表达的意思。 难道是自己说话带了什么气味? 它下意识地嗅了嗅,可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还是老样子的味道。 “没什么。”帝易顺了顺黄金犼的毛发,随后把它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前爪放下,让它站在地上,“你现在会说话了,是不是脑海中那‘噼里啪啦’的频率减少了?” 他还记得补天阁祭灵神藤的话,黄金犼什么时候被“劈”开窍了,也就算是真正的成长起来了,不仅能从雷霆中获得力量,也能获得知识,无师自通。 而现在从它能口吐人言来看,显然是开窍了,那相应的掌控雷霆的力量势必也会增强,想来可以控制脑海中的“雷”了。 “‘噼里啪啦’我不知道,不过‘咔嚓’我倒是知道,大哥说的是这个的话,那是小了不少。”黄金犼回答道,摇着尾巴,它虽然声音粗犷,但样子还是那么憨态可掬。 “这样,那正好,有个地方非常适合你去。”帝易说道,他原本的想法是想试试西陵的那些真犼传承能不能让黄金犼加速成长,不过现在可以改变一下初衷了。 毕竟黄金犼靠自己跳过了那至关重要的一步。 “大哥,可不可以不去?”听到帝易的话,黄金犼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此地的经历它还历历在目,老折磨了。 若非怕自己跑路后会被帝易吊起来打,它早跑路不受这罪了。 “不行。”帝易可不会任着黄金犼的性子,宝剑锋从磨砺出,想要强大,怎能安居于安逸。 别人与兽他管不着,但黄金犼既然选择了跟着自己,那就得对它负责,严格教导。 “大哥,能不能缓一阵,我这才出关啊。”黄金犼讨好地蹭着帝易的小腿,一副撒娇的模样,试图蒙混过关,希冀时间一长他将此事忘了。 “缓一阵吗……倒也不是不可以。”帝易沉吟,随后点了点头。 黄金犼而今刚出关,确实需要一点时间来巩固所得,毕竟它和自己不一样,或者说这个新生世界的生灵都和自己不一样。 他能直接融会贯通各种所得,却不代表其他生灵就能如此了,在有所成后都需要有个过度沉淀期。 除此之外,北海鲲鹏巢内有些东西对他没用,但对黄金犼来说还是有用的,而且还是大用。 比如说那个玉壶中的佳酿。 “真的吗?大哥万岁!”黄金犼一听,顿时活蹦乱跳了起来,上刀山下火海那是之后的事情,只要现在能舒服舒服就行。 “你啊。”帝易不知道怎么说黄金犼好,“对了,你现在已经可以口吐人言了,可有给自己取下真名?” 真名,其也是一种符号,统筹整体与个体之间的关系,有着传承与命理性。 按这个新生世界的说法,世间万物皆有名,四方上下皆有字,当强到一定境界时,真名便是自己的“上苍”,能代表宇宙时空的真谛。 “有啊,大哥我给自己取了个非常威风的名字——帝犼!”黄金犼昂首,颇为霸气地说道。 “……你给自己取名叫这?”帝易不知怎么评价。 “大哥觉得不好听吗,那叫易犼如何?”黄金犼迟疑了一下,随后试探地问道。 “你跟我的名字干上了是吧,你怎么不干脆叫帝易犼,或者犼帝易?”帝易没好气地白了黄金犼一眼。 “大哥,那你给我取个名吧。”黄金犼心中没那么多笔墨,见帝易左右不满意,只能乖乖坐好。 “可以,让我想想。”帝易沉吟,看了看黄金犼,良久后方才说道,“你身为真犼一族,姓氏便以犼命。至于真名,雷霆之力为天地意志,磨砺世间三灾九难,以期十劫圆满,不如就以十劫为名吧。” “十劫?”黄金犼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不过它觉得还蛮顺口的,便欣然接受了。 “看来你也蛮喜欢,那从今往后就叫此真名了。”帝易说道,随后便示意黄金犼跟上,他要带其去一个地方。 “大哥,又要去鲲鹏巢吗?”黄金犼看着前行的方向,开开口问道。 “嗯,带你去个好地方。”帝易点头,撑开十洞天,展现着化灵界限,在接近鲲鹏巢后打开了一个地方。 岛礁颤抖,碧海倒卷,它和第一次被开启时一样,裂开了,显露出了一条巨大的缝隙。 紧接着,有瑞气蒸腾,有符文密布,此地像是回到了太古,有诸神吟唱,像是某种祭祀音,神音贯耳,隆隆而鸣。 下一刻,帝易带着黄金犼踏入裂缝,深入进了鲲鹏道场的内世界。 “鲲鹏巢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始一进入其中,黄金犼眼睛就直了,盯着洞府前的一汪池水看个不停。 它能感知到那里充满了强大的生命波动,那一池子碧蓝到深邃的水绝不一般,宛若海洋之精,熠熠生辉。 “来,进去沐浴一下。”帝易示意黄金犼跳进去。 “扑通!” 都不用帝易强迫它,它直接就跳了进去。 一时间这里灵气氤氲了起来,有瑞彩流动,在它引动波纹的地方形成涟漪,朦朦胧胧,即便不用运转玄法,都可以自动吸纳海洋之精的精华。 只是很快,黄金犼就发出了嚎叫,窜出水面,像是受惊了一般。 不过任凭它如何挣扎,就是起不来,如同陷入到了弱水中,毫无借力之地可言。 “别乱动,静下心来,这对你来说会是一场机遇。”帝易见黄金犼一阵“狗抛”,不禁笑出了声。 “大哥,救命!”黄金犼急了,此刻的它浑身僵硬,像是被冰封了,但很快又仿佛沸腾了,自身要被撕开。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大哥救命 “别慌,这海洋之精可是极物,别浪费了。” 帝易出言安抚着黄金犼,这一池子的海洋之精对它来说可谓是一场造化,其可入药,亦可练兵,不知鲲鹏是怎么想的,竟然将其与化灵路结合了起来。 换句话说就是,这一池子的海洋之精有炼身为兵的效果。 在黄金犼进入其中后,更是可以清晰地感应到池中沸腾的阴阳之气,太浓郁了,且有一股清香,是涅盘洗髓的绝佳之物。 “大哥救命啊!……”黄金犼此刻可听不下帝易的话,因为它感受到了剧痛,比之极阳与极阴洞的磨砺还要剧烈。 “忍住。”听着黄金犼的惨叫,帝易没有出手相助,就如他所说,这是一场造化,若是它能撑住,体魄不说同阶至高,也差不了多少了。 只不过他有些不理解,像这样的东西,为何鲲鹏将之放在了洞府外,而没有带进洞府中。 这不应该才是。 难道是设置的一种保险,她觉得不一定有人能够只依靠极阳、极阴洞等的磨砺,就能圆满完成化灵路的考验? “咕噜咕噜~” 黄金犼挣扎,可惜都是无用功,它沉了下去,经受了莫大的痛苦。 这一池子的海洋之精太过霸道了,若非有过鲲鹏化灵路的成长,此刻别说感受痛楚了,就是能活着都是万幸了。 因为这里一会儿冰冷,一会儿炽热,在冰封与炙烤着肉体的同时,也在冲击着精神,瓦解着神曦道符的运转。 不过好在,它的肉体经过“补错”,早已超越了化灵极境,能够抵抗这种侵蚀,正在渐渐适应。 此外,它的精神中时常有“雷劈”,和天地间的伟力相比,海洋之精的那种瓦解的力量不足为惧,也能抗衡得住。 “嗯?”帝易在池边关注着黄金犼的变化,它身上的裂痕与伤口在逐渐地增多,不过这并非坏事,因为随着后续的愈合,它的身体只会更强。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他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其黑色的那些毛发,莫名间化为了某种烙印,如同一个个微小的鲲与鹏,很是神秘。 之前他就有些疑惑,为何黄金犼金色的毛发中夹杂了黑色的毛发,现在有了体现。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鲲鹏化灵路……这是它悟道出来的真谛吗?”帝易沉吟。 黄金犼能在“愚昧”间,能在深山大荒中走修行到列阵,必然是有其独到之处的。 而现在,在接触到外面的事物后,它的这种独到之处展现了一二,其悟性不愧为初代之名。 “哗啦~” 一池子的海洋之精翻涌了起来,精气滚滚,如同真的在炼兵与炼药一般,将黄金犼包围,形成鼎炉。 噗! 一瞬间而已,在巨大的磨砺与压迫之下,黄金犼的腿部窜起了血花。 紧接着,其他的部位也是如此,作用在相对薄弱之处,血肉模糊了起来。 “不会有事吧?”帝易虽然知道这是一场造化,但黄金犼能否承受得住他就不敢肯定了。 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选择出手,这是必要的经历,成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哪能不带血与火。 在温室中纵然能开得艳丽,也终究是表现,一旦接触外界残酷的天地,凋零只在瞬间。 水花翻涌,黄金犼极力抗争,虽然它有过想法,自己如果装死的话,帝易肯定会将它捞上去,但最后它没有选择那么做。 因为它感觉到了此地的妙处,即便身体有四分五裂的趋势,可也有一股惊人的生机在孕育。 “准备利用突破而超越极限?”帝易没想到黄金犼在这个时候敢这么做,这是它的想法吗,这要是一个弄不好,怕不是要把自己炼废。 “轰隆!” 雷霆声自一池子的海洋之精下传来,黄金犼真的开始了冲关,它原本就有沉淀,只不过还未完全稳固,不过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以看到,在它的体内,神曦道符璀璨了起来,洞天与铭刻的阵纹都展现了出来,带着一股金色的雷霆力量席卷周身。 同一时间,其黑色的毛发也飘扬了起来,释放太阴与太阳之力,化而为鲲,化而为鹏,不过最终又化为了真犼。 “哗啦!” 水花翻涌的更加剧烈,形成的鼎炉也更加璀璨,仿佛在炼金丹一般,散发的光越发浓郁。 此外,像是有真的鲲鹏来到了这个地方,震翅而动,拍击着鼎炉,引发了一池子的海洋之精更为恐怖的冲击。 “不对,这不是鲲鹏的法。”帝易凝视了起来,这个池子非常的特别,他察觉到了类似不老山时降临的西方教教主的一些气息,也感知到了类似“轮回”的演绎。 这是怎么回事? 他可以肯定,最初见到这池子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表现。 顶多算是神液,即便有炼身为兵的效果,也仅此而已了,绝对没有现在展现的这般妙用。 “世间本无我,而现在我就在世间,古往今来改变了吗?”帝易低吟,他莫名有种感觉,似乎天地间的命运与因果发生了变动。 换句话说就是,原本很多东西会因某些原因而发生变化,但因他的存在,而阻挡了那些变化,甚至在彼此的碰撞下,引发了更多的变化。 “难道是我和那个‘熊孩子’逆着时间涟漪接触多了?”帝易皱起了眉头,他猛然想到了黄金犼见到石村时的表情,那是一副疑惑的神色。 那个时候他以为是它见到了那株断柳而引发的,可现在回想起来,其中或有别的原因。 “石村……”帝易不由得思索了起来。 他来到这个新生的世界,第一次接触到和他相近的生灵就是在那个地方,后续所获得的对这个新生世界的认知也来自那个地方。 且,就在他来到那个地方的当夜,就有那株断柳出现,有着学过原始真解的气息波动。 一切或许不是偶然啊。 “哗啦~” 在帝易思索间,黄金犼的磨砺还在继续。 可以看到,它的肉身在这里渐渐经受住了考验,慢慢地在涅盘与重组了,处在了一个平衡的状态中。 仿佛开启了某种门户,自它的洞天中弥漫,在释放着自己的潜力,浑身毛发与骨骼经脉等,都泛起了黄金色与黑色交织的光芒。 “过去亦或是未来,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是无意义的吗?”帝易莫名间有了这么一个想法,看向了黄金犼,看向了那一池子的海洋之精。 不对,这不应该,他身在“现世”,而无论是黄金犼的出身,还是这一池子的海洋之精,都在“过往”。 他最多主动影响过“未来”,而“过往”不应该能影响到才对。 难道是此地在他离开后发生了其他的变故? 第一百九十章 想不出章 名了 “嗯,又是那莫名的线……” 在帝易沉思的时候,恍惚间捕捉到了一样东西,和百断山以及黑暗古殿中遇到的一致,正是那从莫名中来,又延伸到莫名中的线。 对于这个莫名的线,他有所猜测,有所了解,跟那个“熊孩子”有关。 这一刻,帝易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了世间无法观察的地方,逆溯着时间涟漪,眸光降临了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冥冥之地。 只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在过往捕捉你,你也在未来捕捉我吗?”帝易心静了下来,那里什么都没有,不过他察觉到了曾有人在那里驻足,或是向着过去,或是向着未来,一路游走。 是那个“熊孩子”! 显然,那一池子的海洋之精之所以有这样的变化,是他在干预的结果,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但这不是坏事。 因为这说明两者间已经架起了桥梁,双方不存在敌对的冲突。 思索明白后,帝易就没有在意一池子海洋之精的变化了,静坐了下来,在等待着黄金犼完成塑造的同时,也拾起了体验修行的路。 毕竟不出意外的话,它就要突破进尊者界限中了,如此自己又怎么能落后呢,更何况也确实是时候将列阵界限推向尊者界限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过去了七天。 在这期间,帝易抽空回了一趟补天阁。 因为在最初的时候,他只观看了修行到尊者境界的认知,对于后面的点燃神火等,只是简单的接触了一下,并没有系统的了解与认知。 故此他需要填补一些信息。 当然了,即便没有这些信息,对他而言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毕竟他接触到了不老天尊、西方教教主,还有吴天冲以及他的那柄断剑,对于后续的界限划分很是清楚。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系统的学习还是有必要的,因为修行中会遇到什么变化,不是简单的界限划分就能囊括的。 世上道路千万条,不论是不老天尊、西方教教主还是吴天冲,又或者是那柄断剑,都只是其中一条罢了。 “嗡隆!” 在第八天后,在鲲鹏洞府前,在一池子海洋之精下,在帝易百无聊赖之时,黄金犼终于有了动静与变化。 可以看到,它在这里突破了,同时也在这里蜕变,伤体在修复,精神在强壮。 最终,它重塑了,周身散发的黄金光芒澎湃了起来,如同穿上了一件战衣,看起来坚硬无比。 紧接着它睁开了眼睛,对着形成的鼎炉一阵攻击,仿若破壳而出一般,“哗啦”一声跃出了水池,站立在了地面上。 “感觉怎么样?”帝易看向黄金犼,开口询问道。 “感觉浑身都痛,需要静养好久。”黄金犼露出一副萎靡的神色说道。 实际上,它此刻很是舒服,在破关与破境后获得了很大的好处。 不过它会这么说吗? 显然不可能。 之前说可以让自己缓一阵,结果前脚说完后脚就忘,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它耍起了小心思。 “是吗?”帝易看着黄金犼,佯装要将它再度丢进一池子的海洋之精下。 见到这一假动作,黄金犼下意识地就躲避了起来,矫健地跑到了一边。 只是还未等它站稳,它就猛然反应了过来,还抬着的一只腿想放又不敢放下。 “这不是好好的吗?走吧,我带你再去一个地方。”帝易似笑非笑地看着黄金犼,虽然没有过多的动作,但这比不打它还要让它“心惊胆战”。 “大哥,这次……这次又要去哪里磨砺?”黄金犼夹着尾巴小心翼翼地跑到帝易的身边,这般作态与它的声音形成了非常明显的反差。 “这次放心,不会坑你了,跟我来吧。”帝易作势伸出手,吓得黄金犼就是一缩身,不过在察觉到只是抚摸它后,它也就放松了下来。 绕过池水,穿过前方的门户,其内是一片金色的海。 下一刻,他带着黄金犼深入水下,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一座恢弘的洞府前, 这是一片广袤的道场,具备着避水的特性,撑开了一方净土,和他离开此地前并无二致。 “大哥,这是鲲鹏的真正洞府吗?”黄金犼问道,它虽然不知道帝易是怎么寻到这里的,但那都不重要,反正这个地方现在有主了。 帝易没有回答,轻轻地推开了洞府的石门,深入了进去,和初来时一样,入目便是一个石桌,其上有玉壶与玉杯,流动着晶莹的光芒。 “咦,你怎么没有冲上去抱着它啃?”帝易意外,按他对黄金犼的了解,非常贪玩也贪吃,在看到那玉壶后,绝对会扑上去。 “大哥先,大哥先。”黄金犼安安稳稳地跟在帝易的身后,破天荒的讲究起了“尊卑”。 没见过猪跑还能没吃过猪肉吗? 它虽然获得的开慧之识还未融汇掌握,但鲲鹏之名也算是有了解了。 百断山的那座分宝崖都无比凶险,此地作为鲲鹏的洞府,又岂会一般? 也就是大哥无敌,世间一切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不然的话别说走到这里了,就算是接近这里都不可能。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它怕这是大哥又想坑它。 “行了,这一次是真的没有问题。”帝易看到黄金犼的作态,哪还能不知道它在想什么,轻笑地走到石桌旁坐下,端起了玉壶。 在稍微的摇动后,他闻到了一种香味,还好在这个封闭的环境中,在经历了太古岁月的冲刷后,这东西还能喝。 同一时间,在那种香味溢散的时候,黄金犼的眼睛当场就直了,它的鼻子非常灵敏,一下子就闻到了沁人心脾的芬芳。 神酒! 一如在百断山的不老泉时一样,黄金犼此刻恨不得直接痛饮,只是在想到了之前的遭遇后,它没敢轻举妄动。 绝对有诈! 怎么说呢,大哥对它好是真的好,可要作弄起它来,坑起它来,也是真的坑。 见到这一幕,黄金犼小心迈步,左眼右眼不停观察四周,在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后,学着帝易的姿态也坐到了石桌旁。 “原浆似乎不多了……”帝易端查着玉壶,其内有酒浆,大抵能够倒出一杯来。 不过这不是问题,这是原浆,以黄金犼的界限来说,势必是要进行稀释的。 因为这是鲲鹏酿制的,所用的东西涉及到了圣药、神药,以及一些超越了人道领域的丹药,药性与符文神光至强,若是直接饮下,反而会成为“毒酒”。 至于用来进行稀释的清液,也不是什么问题,他能够制造出很多来。 毕竟在他的洞天中,还放着百断山中黄金犼吃一株丢一株的灵药呢,虽然分了一些给陶冶了,但存货依旧还有很多。 “大哥,我可以不喝吗?”在见到帝易捣鼓起了清酿后,黄金犼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妙。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多希望能看到 “你确定不喝吗?” 帝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若是黄金犼不想喝的话,他这次倒不准备强迫它。 这原浆虽说有药用价值,但归根结底还是一种酒,就算经过了稀释,也不是谁都能承受住那种酒力的。 以黄金犼的界限来说,脑袋晕乎,大醉个十天半个月的都是起步预估。 它本来就刚开窍,要是因为这个又把自己整迷糊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这可是鲲鹏给自己酿制的,当年经历了种种事情,被己方人马出卖,想要借酒消恨与愁,自然不会缺少让她自己都生醉的力量。 “这……还是喝吧。”黄金犼很是纠结,不喝吧岂不是浪费了一番造化,可喝吧又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最终,它还是选择了喝,因为光是闻着那种香味,它就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就算是之后有什么事情发生,也认了。 “你啊。”帝易笑了笑,继续起了手上的动作。 正常来说,将灵药捣鼓成液,具备陈酿之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他是谁,“轮回”的力量一经祭出,那些灵药等就像是发酵了千百年一样,凝出了清澈的汁液,流淌着沁人心脾的芬芳,聚而不散。 随后,他从玉壶中倒出一小滴原浆,滴入聚而不散的清液中,进行稀释,在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将其引导出了一些,用玉杯接引。 一时间,这个区域晶莹了起来,符文光华璀璨,散发着仙气,芬芳扑鼻。 可以说光是闻上一闻,就能让人痴迷,能引发哄抢,甚至为此而打破头颅。 “喝一喝看看。”帝易说道,同时将那个玉杯放到了黄金犼的面前。 “大哥……不先喝吗?”黄金犼原本眼睛都伸直了,不过在看到帝易的动作后,它立马就沉稳了下来。 以前的自己还未开窍,“撒泼打滚”惯了,或许没有什么感觉。 但现在不同,它已经开窍,知道了长幼有序,知道了什么事情可以“一马当先”,也知道了什么事情不能“一马当先”。 “喝吧,先看看味道如何。”帝易没有多说什么,这清液虽然是他制作的,但味道如何他就不敢肯定了,或许会很好喝,或许也会不好喝。 “!”黄金犼瞪大了眼睛。 自己这是成为试验体了? 当然,想归想,不过它还是试探地喝了起来,能为大哥试酒,也是一种荣誉了。 可以看到,黄金犼先是伸出舌头,浅藏了一下,只是很快就将杯子整个咬住,然后一饮而尽。 “好喝!”玉杯并不大,可它也觉得天旋地转了起来,芬芳充斥满了身体,有无尽的霞光在其毛发间喷薄。 “有这么好喝?”帝易看着黄金犼的状态,它此刻都晕晕乎乎了,大眼也眯成了月牙状,相比于药力,酒力似乎起效得更快。 对于酒,他还没有真正的尝过,此刻见到它如此作态,原本不打算喝的他,也生起了兴趣。 毕竟这个世间的东西,如食物、饮料之类的事物,对他来说不是必须的。 可以说,自他从石村离开后,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中就很少有过进食了,几乎没有再接触。 如此就更不要说是酒了。 下一刻,帝易为自己也倒上了一杯,不过和倒给黄金犼的不同,他浓缩了一下清液,并用“论会”的力量让其更加芬芳,而后才饮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酒的味道确实充足,在入口的瞬间就给了他很多味感,像是喝下了一个时代,有非常奇妙的感受。 酒水入喉,在药力与符文神光刹那绽放后,带给了帝易更多的感觉,无比的陶醉,沉浸在了无忧无虑的状态中。 一时间思绪都仿佛通透了。 下意识地,他就运转起了真解的伟力,想要解析这种感觉,分析着原浆的符文神光,欲明悟鲲鹏酿制这一壶酒时她是怎样的心境。 “嗡!” 刹那间,帝易像是踏上了一条长河,周遭景色飞速地变换。 那是人世更迭,那是岁月变迁,仿佛逆转了永恒,截断了时间画幕,映照出了无声的昔日旧景。 这是醉了? 帝易了解过酒这个东西,虽然没有真正的品尝过,但是知晓很多喝酒后会出现的变化。 会情绪兴奋,会做着清醒的梦,会看到幻觉,也会说胡话,会迷糊…… 可是自己会这样吗? 他可以肯定,即便有那样的酒,也不会是鲲鹏酿制出来的酒能够达到的效果。 “轰隆!” 场景变化的越发快速,恍惚间像是横跨了滔滔岁月,旁观着一条历史长河逆溯而上,来到了某个闪烁着璀璨光辉的浪花中。 也不知多久后,变化的场景恢复了原状,帝易回到了鲲鹏洞府中,如同又经历了一次开启门户,坐于石桌旁。 只不过这一次,这里少了一个生灵,同时也多出了一个生灵。 “多希望能看到……可惜。”这是一位绝美的女子,带着一种仙家气韵,也带着一种落寂,独自坐在石桌旁饮酒。 其脸色虽然红润,但那只是酒力发作使然,难掩那苍白的真实。 鲲鹏! 帝易可以肯定,这个女子就是十凶之一的鲲鹏无疑。 因为他见过,只不过那时的她穿着战衣持着天荒征战八方,而此刻却是穿着常服,衣裙飘飘,恬淡而优雅。 这是逆溯到了过往岁月中去了? 是因为清液中“轮回”的力量,还是真解逆向解析符文神光,因地制宜将他带到了十凶之一的鲲鹏的时间中? “一个人饮酒多没意思。”帝易看着自己从现世带着的玉杯,而后又看了看女鲲鹏,刹那间他像是真正的降临了此地,清晰地坐在了其对面。 “是啊,一个人饮酒确实没……”女鲲鹏下意识地接茬。 不过很快她就惊醒,原本想让酒力麻痹自己,给自己争取更多时间的她,猛然看向了突兀出现的帝易。 “我叫帝易,按你的时间,我来自后世。”帝易将玉杯放下,一边说话告知自己的来历,一边示意女鲲鹏也给他倒上一杯真正的仙酿。 “你……”女鲲鹏看着帝易,眼中满是辉光在闪烁,像是可以直指大道本质,一举一动都带着缥缈的仙气。 最终,她没有多说什么,将玉壶递给了帝易,示意他想喝就自己倒酒。 “你身上的伤似乎在消磨着你的骨与血以及道行?”帝易没有客气,在为自己倒上一杯真正的仙酿后,看着女鲲鹏说道 “你自语来自后世,可给我的感觉却像是久远岁月前就存在,你是谁?”女鲲鹏没有知无不言,她的眼睛始终在打量着帝易,反问道。 第一百九十二章 女鲲鹏 “帝易。” 帝易再次说出自己的名字,至于女鲲鹏的问话,他也进行了解答,自己确实在久远岁月前就存在,不过对于他的现世而言,此刻说是过去也不会错。 “你来自某个禁区,是禁区之主?”女鲲鹏听着帝易的解答,似是想起了什么。 “你可以这么理解。”帝易点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确实有着这一层“身份”。 “是吗,看来后世一样失败了,甚至引得禁区的生灵都出世了。”女鲲鹏似有无尽的叹息,她原本对未来还有些希望,认为原始古界可以重振起来,值得所有人的牺牲。 可现在那希望也只是希望了,无法变成现实。 “还未到那个未来。”帝易打断了女鲲鹏的思绪,“我来自的后世,虽然算不上很好,有毁灭与破败的迹象,但也不是没有那一线生机。对了,说起来我见到了你的儿子,唯一活下来的那个,而今成长得还不错。” 他说的一线生机,自然指得是那个“熊孩子”,他出生在下界八域,又来自石族,应运而生,多半能够扭转局势。 只不过这样的一线生机,变数非常的大,也许那个“熊孩子”拯救的是整个原始古界,又或者只能拯救部分原始古界的生灵。 “我的孩子,他……活了下来!?”女鲲鹏情绪一下子就剧烈起伏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帝易。 她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哪一个孩子。 因为她不只有一个孩子,可几乎都死了,还在蛋中孕育时,就已经残破,被敌人迫害,斩草除根。 只有一枚蛋还有复生的希望,她将其封印进混沌中,以通天手段滋养它,希冀有朝一日可以复原而出。 只是这需要海量的时间,而她明显撑不到那个时候了,不知是否可以成功。 毕竟那唯一还有活性的蛋,严重缺失了生机,即便能活下来,破壳而出,也注定先天不足,幼年期恐怕都难以挺过。 “他有很大的机遇,封印于混沌中百万年,修成了不灭性,凭此活了下来。”帝易说着,轻轻点了点指尖,将鲲鹏子的旧景展现在了石桌上。 “我的孩子!”女鲲鹏在看到鲲鹏子的那一刻,情绪明显失控了,仔细端详着这唯一的孩子,见其瘦骨嶙峋,眼角一下子就湿润了。 随后,她看向帝易,追问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是不是非常的不好?” “不好,也不坏。”帝易回答道,“我曾跟他聊过,其精神气还是很足的,不过心中有仇,即是他的动力,同时也是束缚他的镣铐。” “他……”女鲲鹏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心中徒然升起不安感。 “如你所想,他去找仙殿、剑谷等的麻烦了,大闹了一番三千道州,杀了不少的生灵,不过寡不敌众,被镇压在了下界一段岁月。在我所在的现世,前不久才脱困而出。”帝易没有隐瞒,直言道。 “仙殿、剑谷还在,这两个道统传承到了后世?”女鲲鹏的那种不安感再度提升。 “准确的说,仙殿、剑谷等,一直都在。”帝易想了想,又补充道,“当年出卖你的那几位,或许还活着,并没有死去。” 听到这话,女鲲鹏的气质一下子就变了,傲气凌云,凶意滔天。 只是很快她就被迫平静了下来,充满了无力感,看着瘦骨嶙峋的孩子,无声地捏紧了玉杯。 而今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改变什么了,身中诅咒,道行锐减,血与骨都在被消磨,已经是强弩之末。 别说强行打开通往上界的路了,就算是离开这片北海,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我的孩子,好不容易复生,结果却要受这样的苦,原始古界无人了吗?”女鲲鹏心中有股怒意。 仙殿、剑谷等这样的道统怎么还能存在于原始古界中,昔年的那些真仙道友,其后人都无人出面吗? “原始古界,而今分成了九天与十地,三千道州只是其中的一地,或许其他人并不知道你孩子的遭遇。”帝易自然知道女鲲鹏指代的“人”是哪些。 “这我知晓,在我的时代就已经被打成了九天与十地。可是,那也不应该,三千道州边荒帝关的那些人呢,石王、火王呢?”女鲲鹏负责守护与镇压的就是三千道州的边荒帝关,她对那里很了解,怎么可能会对三千道州无知无觉。 “已经没有你说的石王、火王了。”帝易摇头,告知女鲲鹏,石族和火族早已被判为罪血一脉,自身都难保,更别说庇护鲲鹏子了。 “什么!?”女鲲鹏在得知了这样的一个消息后,先是惊愕,随后很快就满眼怒火,“是谁敢怎么做,抹杀功绩,判定罪血。是仙殿、剑谷吗?是了,一定是他们,身为仙域的仙,本就对原始古界没有归属感。会对我出手,自然也会对他们出手!”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曾听闻,罪血的先祖确实对同胞出手了,而石族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斩落了己方领军人的头颅。”帝易将他所知的信息告知,询问真相。 “后世是这么传的?看来仙殿、剑谷等迷惑了后世人,其心可诛!”女鲲鹏皱起了眉头,“真实的场景确实是这样,不过另有隐情,那几位领军人被黑暗侵蚀,堕落了,不得不出手斩杀,以免发生更大的动荡。” “原来是这样。”帝易点了点头,当时鲲鹏子谈及此事的时候,就说过可能另有隐情,而今通过女鲲鹏之口,他了解了真相。 “你来此,是有目的的吧?” 在这个话题终结后,双方沉静了一段时间,在女鲲鹏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后,她开启了新的话题,看向帝易问道。 “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机缘巧合逆溯到了这里。”帝易摇了摇头,为女鲲鹏续上了一杯酒。 “是吗?”女鲲鹏对此不置可否,在不着痕迹地拭去了眼角因见到孩子时的湿润后,开口问道,“不知在你的现世,让你走出禁区的原因,是因为‘大清算’开始了吗,原始古界有了再度被攻破的可能?” 她似乎知道很多,对禁区中的存在有很多了解,知晓所谓的“大清算”,对禁区之主走动世间所代表的意义很清楚。 “我之所以行走世间,跟‘大清算’无关。”帝易摇头,“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原始古界确实有被再度攻破的迹象,而且不是可能,而是一定。而今的原始古界,也就是九天十地,已经是烂到根子里了。外有大敌未灭,内有宵小作乱,纵然有抛头颅洒热血之辈,也无法扭转什么,整体实力相差太大。” 第一百九十三章 此仇不可能化解 “看来即便得到了喘息的时机,也无法改变最终的结局……” 女鲲鹏似乎对此并不意外,就像是早有所料。 “说起来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之前问过你的孩子,不过他没能给我答复。”随着谈到这里,帝易开口询问,他想知道为何异域非要进攻原始古界。 毕竟就鲲鹏子所言,异域和原始古界的纷争,并非起始于上一个纪元,而是在更早前就有摩擦。 如果彼此势如水火,那么早在一开始就会发生大规模的冲突,怎会一直拖着。 因为就算是巅峰时期的原始古界,其强者的数量也远远不够异域打的。 “原始古界,很复杂,算是跟仙域同源,可以往来,且在某些情况下,也可以跟异域往来。”女鲲鹏说道,“当年,异域提出要深入原始古界寻找自身的来历,有人认为原始古界曾是他们的故土,这里有着他们的起源之秘。” “这跟我了解的倒是一样。”帝易点头,这话鲲鹏子也曾说过,而且从异域攻破原始古界后的历史来看,他们也确实是这么推进的。 “一开始,原始古界的先贤并没有太大的抵触,毕竟如果真的同出一源,没理由拒之于外。”女鲲鹏继续说道,“不过后来,仙域介入了进来,告知了原始古界的先贤异域生灵的部分跟脚,示警他们是不详的黑暗,是大祸,不可轻信。 “事实上,昔年的原始古界先贤也有这样的猜测,曾接触过,确实感知到了那种黑暗侵蚀的痕迹。 “当然,若只是这样,还不足以就直接对立,毕竟世间大道无数,有光明就会有黑暗,怎能因出身便视其为洪水猛兽。 “主要的原因是,在后来的岁月中,在双方一直互有摩擦的情况下,原始古界的前贤陆续发现异域生灵的跟脚莫名,他们的传承,他们的文明,都跟黑暗有关。 “而黑暗,是世间生灵的共敌,它诡异、不详,会让人堕落、发生诡变,从此不再是‘我’,性情会大变,化为怪物。 “故此,原始古界的前贤警惕起了异域,在持续的冲突积怨下,最终避免不了战争的爆发。 “因为原始古界的前贤认为,异域的生灵或许真的是出自原始古界,不过却是被黑暗侵蚀过的,有大手在操纵一切,欲让黑暗降临,让污染席卷光明。” “这跟异域非要进攻原始古界有关系吗?”帝易在询问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尴尬,因为造成这样的对立的黑暗,大概率就来自于他。 “自然有关,因为原始古界中有他们寻找自身来历的‘钥匙’,而那东西,虽然前贤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在知晓了异域生灵的跟脚后,便绝不可能让他们拿走,毕竟那东西极有可能跟黑暗有关,是超级大祸。”女鲲鹏补充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帝易点了点头,他明白了原始古界和异域的冲突的起因,紧接着继续问道,“那异域的生灵,在体现上也是堕落与诡变的吗?” “不,和寻常生灵没有区别,甚至跟原始古界的生灵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女鲲鹏摇头。 她告知帝易在一点上,异域的生灵很是奇怪,和寻常被黑暗侵蚀的生灵不同,没有那种诡变与怪物化的迹象。 且,越是强大的生灵,比如不朽、不朽之王等,越是能磨灭那种黑暗的痕迹,表现得跟纯净的生灵一样。 除此之外,在异域中也不是没有完全纯净的生灵,在靠近原始古界的地方,那里的生灵跟这边几乎一模一样。 “哦?”帝易来了兴趣,询问女鲲鹏出现这样的区别,是否跟异域的修行法有关,有生灵或许天生就是黑暗,可也有生灵是后天接触黑暗而进化。 且,他进一步询问,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他们虽是黑暗,但和黑暗并不同路。 毕竟鲲鹏子的话中曾说过,异域有不朽之王说过,要铲平什么上苍之地,以及那些事物背后的什么东西。 而这上苍之地显然指代的不是原始古界。 至于那些事物背后的东西,或许就跟异域的来历有关,跟黑暗有关,那边的生灵虽出自黑暗,恐怕也在对抗着黑暗。 “有人曾做过这样的猜测,不过那都无所谓了,异域铁骑入侵了我们,这是事实。无论他们有着怎样的目的,是真的为了探明自身的来历也好,还是黑暗控制了也罢,发动战争的都是他们,此仇不可能化解。”女鲲鹏说道。 她察觉到帝易对异域的态度不清不楚,似有想化解仇怨的迹象,直接摆正了自己的态度。 “确实,此仇不可化解。”帝易没有继续询问,因为再问的话,看女鲲鹏的态度,自己怕不是就要被赶走了。 他能理解,也能明白,原始古界覆灭成而今的九天十地,罪魁祸首无疑是异域,很多美好的事物都葬送在了那些不朽之王的手中。 这是世仇。 随后,在喝了一杯酒后,帝易看着女鲲鹏,换了个话题说道:“如果有一天,你能见到后世的山河日月,你会再度持着天荒而战吗?” 听到这话,女鲲鹏没有回答,不过其眼中有战意,体现出了她的意志。 “值得吗?”帝易问道,“而今的原始古界,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原始古界,你的孩子遭遇的经历,可以说是现世的缩影之一。” “值得。”女鲲鹏简洁而有力地说道。 “是吗……”帝易和女鲲鹏对视,最终轻轻一笑,“世间总有黑暗与阴霾,却也有灯塔与光明,你的仇与恨,终有一日会由你自己亲自磨灭。” “会有吗,你想做什么?”女鲲鹏直视着帝易,她自己受的伤自己很是清楚。 折仙咒,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化解,中了此咒,一身道行都会被斩掉,法力慢慢熔于无形中,就此坠入红尘,化为凡俗。 如果是单纯地中了此咒,那倒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因为其并不会剥夺生灵的生命,以她的手段,有很多办法可以自封。 只是除却此咒外,她还有一身的伤,来自不朽,来自不朽之王。 别说道行尽失,就算只是失去了一部分,也足够致命了,那些混乱的秩序法则可不会跟你讲什么道行平衡,一旦压制不住,就会爆发。 “会有的,至于我想做什么,那并不重要。”帝易神秘地笑道。 “不重要吗?”女鲲鹏不置可否,“你问了我很多问题,知道我,可我对你却一无所知。原始古界中的禁区,真的有你这么一号人物吗?” 第一百九十四章 禁区之主所代表的含义 “你为何会这么想,我如何就不能是?” 帝易没有回答女鲲鹏的话,而是这么反问道。 “你果然不是原始古界的禁区之主,不过却也可以说是禁区之主。”女鲲鹏没有解释,她参加过仙古纪元一战,对原始古界中的禁区都有所了解。 大多数的禁区所在地,原本都是原始古界的领土,是特殊的地方,只不过在岁月变迁中,被禁区之主占据、开辟,成为了自己的领地,自成一界。 当然,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那些禁区之主,都曾为原始古界付出过,身具功绩。 但也有不少的禁区,它们原本并非是原始古界的领土,而是自世外而来,如同太古神山一样,撞进了九天与十地中。 而这类禁区,自然会被重点关注,因为它们不可测,不知来历,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可真要涉足进去,就算是长生者都会遭遇不测。 不过相对于前一种禁区,这一种禁区本身并不存在什么危险,它们可以说是无主的,其内并没有生灵,更多的像是某种通道,似乎只在特定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 当年仙古溃败,异域铁骑长驱直入,形式逼迫她不得不打游击的时候,就曾看到他们招惹过这样的一个禁区。 结果既让她喜悦,也让她担忧。 因为即便隔着通道,也有浩瀚的攻击传荡了回来,分明距离足够遥远,可造成的破坏却是天翻地覆的。 一击而已,就将那些异域的生灵给打崩了,顷刻间就死了众多的不朽。 若非关键时刻有数位不朽之王出手,那一部的异域大军的结局不会有意外,将全军覆没。 就此,她也对原始古界的禁区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认识到了两种禁区的意义,其中后一种远比前一种更加恐怖。 “你之前问了我不少问题,现在不介意我向你问些问题吧。你对原始古界抱着的是什么看法?”女鲲鹏继续说道。 在她看来,帝易势必就是后一种禁区之主,强到绝巅,不然的话何以逆转时光与她在这一刻相见。 只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含义可就太大了。 这样的一位禁区之主真正降临原始古界,从遥远的地方借助通道踏上真实的土地,势必有所图。 “看法吗……原始古界可以算是我的王土吧。”帝易在想了想后说道。 他曾立下过国度,坐拥过无尽山河,不局限于一界,诸天遍地皆在诵他的名。 这里有原始真解的传承,有十凶种群,在宽泛的意义上来讲,确实可以说是他的王土。 当然了,若要按严格意义来说的话,这里太偏远,远离了国度的辐射区域,加之又是新生的世界,与他而言并无太大的关系。 不过,他现而今真身都站在了这片土地上,即便这里不是他的王土,他也可以将这里变成他的王土。 “王土?”女鲲鹏闻言,若有所思,“原始古界中的某一部分,曾是你带来的吗?” 原始古界,起源很早,跟仙域同源,自遥远的时代起就存在了,曾有很多不可考证的遗迹,比如那座古矿,比如世界外的那座堤坝。 除此之外,也有很多宇宙,如同仙域的那种集群一样,是被他人带来融合的,比如大赤天,比如禹余天。 在她看来,帝易或许就是原始古界遥远前的生灵,只不过离开了,而今才回归。 毕竟原始古界中确实有这样的生灵,比如那位祖祭灵,就曾离开了原始古界,前往了那片海,仙古最终一战未能赶回。 “或许不止如此,”帝易听到女鲲鹏的话,顿时有一种想法浮于心头。 这是新的方向,他原本认为原始真解是十凶族群迁徙时带过来的,将这个新生的世界构建成了新的大势中心。 不过现在,在听到女鲲鹏的话后,他觉得或许有其他的可能。 这里没准真的会是他曾经的王土,是一部分的碎片,经历了漫长的岁月飘荡到了这里,被众多族群发现而追逐,渐渐地开辟、容纳成了新的大界。 当然,具体如何,还有待发现。 毕竟他以为上界和下界一样,历史很短,都是新生的世界,便没有多想。 可现在经过侧面了解,上界的历史远比下界要悠远,在很多个纪元前就存在了,远非新生的世界。 “不止如此吗……”女鲲鹏看了看帝易,这一句话透露的信息很多。 一时间,她有了各种猜测,毕竟原始古界中的未解之物很多,不知来历的东西也很多。 不过最终,她将这些思绪斩却了,因为说来说去,帝易都没有正面揭示自身的来历,怎么猜测都有可能,怎么猜测也可以没有可能。 “关于我的来历,你就不要多问了,因为我也无法给你具体的答案。”帝易说道,他来到这里,降临此时此刻,时间可并非是无限的。 他示意女鲲鹏换些别的问题。 “我只对你感兴趣,你不愿意多说,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女鲲鹏收回了目光。 其他的问题还能问什么,无外乎都是后世的事情,可她对后世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 因为从最开始的谈话中,她就了解到了九天十地的处境,内忧外患,其最终的结局不言而喻,边荒帝关必然要破,知晓再多都无意义。 难不成她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那不可能。 自己已经病入膏亡了,就算眼前的这位男子愿意帮她,也无济于事。 因为改动时光与岁月,逆写古史,那是要承受天大的因果反噬的,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皆是血淋淋。 就她所知,无终与轮回那两位王联手,就曾这么干过,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从仙古的溃败来看,显然没能改变什么。 其中,轮回作为主导者,受到的反噬更是彻底,其法器都在一次又一次的逆转中破碎了,无法左右自身的结局,最终埋骨战场,裹尸而还。 除非眼前的这位男人,是异域传闻中的不朽之帝一个层次的生灵,真正的破王成帝了,能在过去未来中左右世间,不然的话就算是站在了仙王绝巅的尽头,也改变不了什么。 可是,那种层次的生灵真的存在吗,古往今来都不见,如同天方夜谭,一切都是美好的愿景与希冀。 第一百九十五章 有始有终 “只对我感兴趣?这话可不要乱说啊。” 帝易听到女鲲鹏的话,莫名间想到了从重瞳女虞兮那里得来的“眼界大开”的知识,不由得干咳,举杯饮酒掩饰自己一刹那的尴尬想法。 “乱说?”女鲲鹏没有将思绪往契合帝易的方向想,因为到了仙道层次,远离红尘已经足够远了。 “咳咳,没什么。”帝易放下了玉杯,转移了话题,“对了,既然你没有问题想问,那不知我能否向你再询问一个问题?” “跟异域有关,还是跟原始古界有关,又或者是仙域?”听到帝易的话,女鲲鹏再度将目光看向他。 “都不是,跟你有关。”帝易摇头,回答道,“或者准确说,跟你为何要将洞府建在此处有关。” “你口口声声说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机缘巧合逆溯到了这里,可话里话外都在旁敲侧击着东西,现在终于要露出真实目的了吗?”女鲲鹏没有回应帝易,而是这么反问道。 “我确实没有什么目的,不过来都来了,左右就借机询问起来了。”帝易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确实是没有抱着那些目的来到这一世的,可后续却起了不少的心思。 甚至,从头到尾都是女鲲鹏在给他反馈,而他却没能给女鲲鹏反馈,这多少有占便宜的嫌疑。 可正如他所言一样,来都来了,不问一些事情,那岂不是白来一趟。 “那么,你是想问那黑纸船,还是想问那漂浮的门户?”女鲲鹏看着帝易不好意思的神态,恬静的脸上一时笑了起来。 到了仙道层次,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甚至有问有答,足以说明就算其是老家伙,也是一个心态年轻的老家伙。 这样的人可不多见。 “后一个。”帝易说道。 “后一个吗……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不信?”女鲲鹏说道。 “你也不知道吗?”说实话对于女鲲鹏的话,帝易是信的,毕竟那个地方很特殊,就算其为仙,也难以了解到什么。 “对于那个地方,我确实不了解,它是突兀出现的。”女鲲鹏点头,告知帝易他有一件事情说错了,并非是她选择将巢穴筑于门户旁,而是那门户是出现在了她的巢穴旁。 那个地方,始一出现,就让她觉得不凡,带着磅礴的灵气,流淌着时光的碎片,如同古今未来的连结点。 “你进去探索过吗?”帝易问道。 “自然探索过,你应该也看到了那截枝丫了吧?它是原始古界的世界树,也叫昆树,被毁于仙古一战,不过终究是开天辟地的无上古树,万劫不朽,永世不坏,可以拦在那个地方。”女鲲鹏说道,她自然进去过,不然的话何以用世界树枝丫横在门户内。 “里面很危险吗,有什么东西,北海上的幽灵船来自于其中?” “危险倒是没有,门户后和这边隔着万古岁月,而且早已凝固,无法干预现世。至于里面有什么东西,那可就多了,你说的北海幽灵船,就来自其中的涓涓长河。” 女鲲鹏告知帝易,门户后是一个可以说是净土,也可以说是禁区的地方,似乎是遥远岁月后的一方山河投影。 不过这只是表象,那里的真实是一处战场,如同一幅古老而斑驳的画卷,永远的定格在了那一刹那。 那里有生灵,有城池,有战场,有烟尘冲起,有瓦砾四飞。 “战场?” “是,那是一片染血的世界,到处都是剧烈的大战,有仙光,有不灭的规则,来自遥远岁月之后。” 女鲲鹏继续说道,告知帝易那虽然只是一幅古老而斑驳的画卷,但体现的惨烈远比仙古纪元的战争还要大,波及甚广。 不过,就算如此,也算不得主战地。 真正的主战地,处在门户后的世界的无垠虚空尽头,那里有一个色彩斑斓的大界。 “我无法看清那里的真相,那片区域的层次超越了我,只能看到有一件器物镇压在那里,而看不到具体的人。”女鲲鹏说道。 “大钟吗?”帝易问道,女鲲鹏所说的都跟他“看”到的一样,信息能够对得上。 “是,那是一口大钟,非常宏大,有无上符文,不属于这个时代,也不属于遥远岁月前。”女鲲鹏点头。 “还有其他的吗?” “其他的,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那个大钟的主人,比如那个世界为何会跟这边相连。” “那个大钟的主人……具体真名我不知道,不过从那钟波涤荡的规则中我能感知到两个字——无始。至于那个世界为何会跟这边相连,我曾听过一个说法,最巅峰的强者交战时,可以开启时间之门,我想应该是那边的大战导致的结果,让世间混乱,与这边建立起了联系。” “无始……” “说起来,原始古界曾有一位仙王,名为无终,他曾说过自己的路还不够完满,‘终’不是终点,还需要‘始’。” “你的意思是……” “不,那不可能,如果说至强者尸体能够诞生灵智,再现世间,这种情况的轮回或许还能再现无终,还有那一丝一毫的可能。可他没有那种机会与时间了。他若想再现世间,只能依靠真正的生死轮回。只是世间哪有真正的生死轮回?过往都将不在。” 女鲲鹏似乎曾经就想过类似的问题,只是最终她没有硬将无终和无始联系起来。 因为她怎能不知道无终的结局,旗帜裹尸,身体四分五裂,被彻底灭绝了生机,纵然有尸体诞灵的这种轮回,也对他无效了。 “我倒觉得不一定,或许,他们之间是有联系的。”帝易想到了自己,他算是“死”过的人,可而今又再现了世间。 也许在女鲲鹏的认知里,生死轮回是办不到的事情,但世上哪有那么绝对的事情。 “你是这么认为的,为何,有什么依据?”女鲲鹏问道。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终有一日你的仇与恨,会由你自己亲自磨灭。”帝易说道,“你觉得,如果我此刻将你的精神体带走,让你与真灵融合,再现世间,是否算是生死轮回?” 说着,他将十口洞天撑开,将鲲鹏真灵展现在了女鲲鹏的面前。 “你!……”女鲲鹏在听到帝易的话后,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这种想法并非独创,那位轮回就曾在研究。 可当她看到那鲲鹏真灵后,一下子就失态了。 因为她感受到了和自己同出一源的波动,那种生命印记,那种元神烙印,太像她了。 不,不能说是像,而该说是那就是她! 甚至,还有那不灭的意志也是一模一样,即便是她自己也分不清真假,若非此刻身在现实,她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南柯一梦。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愿轮回 这是什么手段? 女鲲鹏匪夷所思地看着帝易,她对轮回的看法并不浅薄,帝易所言确实算是一种生死轮回,昔年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有些人元神离开肉身,久久不归,原本都以为逝去了,可结果却再现世间,开启了新的一世。 只是,这样的人,并非是真正的死了,还算是活着呢,自然可以办到,能做到那种生死轮回。 且,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顺势而为,并没有说上一刻元神离体,下一刻就能在后世复苏,这之间的变化是连续性的。 可他呢,竟然想逆着岁月长河,从未来出手,将过去还活着的人迁跃,抹去中间的过程,这简直要惊世。 毕竟如果此法要是可行,世上还有什么生与死,一切都将长盛不衰,等若逆改了天地大道,紊乱了自然真理。 “你可知这样做会引来什么后果,不怕世间因果的反噬?”女鲲鹏心惊,就算是仙王中的顶级强者,其道涉及时间与空间,都绝不敢这般做。 因为世间的一切都是平衡的,想得到什么,就得失去什么,不可能予取予求。 更何况还是逆乱岁月,将未来不存在的人从过去牵引,这比让人死而复生还要离谱。 别说是她了,就算针对的对象是一位人道领域的生灵,都注定不可能成功。 “过去亦或是未来,对于我来说,是无意义的。”帝易回应道,“可以说,我就是世间最大的因果,就算有反噬,我也可以将其镇压。” “是吗……”女鲲鹏被帝易的话语惊住。 他或许自信到没边了,不过仔细思量,也不见得说的全为假话。 毕竟到了仙道层次,已经不再是寻常的生灵,在某种程度上,世间因果确实可以做到抵消。 其中,特别是对仙王而言,或许在他人看来时间如长河,奔涌向前,不能逆反,怕沾染了因果而殒落,可对他们来说,纵有巨大代价,也并非不可逆。 当然,想要做到这一步,具备这样的自信,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针对的对象不能身具天大的因果。 因为,身具天大的因果,必然影响着古往今来许多事情,环环相扣。 打个比方,就如同人可以改变蚂蚁的轨迹,却无法强行改变野兽的轨迹一样,体量相近,谁改变谁都难说呢。 如此就更不用说同为人的轨迹了。 “你觉得我说的有些不可思议,无法做到吗?”帝易看着女鲲鹏,问道。 “不,我相信你说的话,可以办到让我在后世映现。”女鲲鹏摇头。 “那么不知你想不想跟我去后世,去验证一番生死轮回?”帝易问道。 “昔年我曾听闻,六道与无终那两位大人做过类似的事情,只不过不是将过去的人拉倒现世,而是将未来的人拉倒现世,见证了他们想让那个人见证的事情,如同活在同一世中。”女鲲鹏没有回答帝易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这么说道,“不过,那终究是镜花水月,而且影响甚大。” “何意?” “逆乱岁月者,终将被岁月所侵蚀。在我的时间中,我注定陨落,身体磨灭,元神溃散,这是古史必经的。如果我此时和你离去,那将改变很多,你这真灵到时候还会是我的真灵吗?换句话说,你是在我没有被干扰的时间中寻到的我,如果我的时间被改变,那么在你的时间还能经历之前的一切吗?” “如果能呢?” “那你认为,那个‘我’还会是‘我’吗?身体再造,也不过是另类的夺舍,就如灌输了记忆的木偶。何况,洞天真灵属于你,即便什么都跟我一模一样,从起源上也已经和我有了区分。”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帝易沉默,虽然“生死轮回”只是临时起意,是因女鲲鹏的话而起,想将其精神体带回,让她和真灵融合。 这或许出发点是好的,但她的传达的思想也并非没有意义。 因为他之前就有过思索,即便最终那个真灵真的有了生命,也不会是完全的十凶之一鲲鹏。 就算让女鲲鹏和那个真灵融合,将其意志、灵魂和记忆再现,也终究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女鲲鹏了。 “真正的生死轮回,或许世间从未有过,不过是花枯了又繁荣,经历了千百世后诞生了相似的一株。这世间,并不缺乏彼此无关却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体双胎同宗同源更是有。你说,他们若是由生灵经历了生死轮回所诞生,那哪一个才能算是他们?” “这……” 帝易无法回答,这是一件很深奥的问题,真要研究的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所以,这个就到此为止吧,不要说太多。我是我,你的真灵是真灵,就算与我一模一样,可终究跟我不一样。”女鲲鹏说道,“而且,世间纷扰,很多事情皆因‘轮回’而起。你如果将我‘轮回’,我的敌人注定会做类似的事情,或许因为你他们针对不了我,但不见得不能针对与我有关的人与事。” “是吗,这些我都不曾细想过……”帝易沉吟,他能体悟到女鲲鹏说这话时想传达的想法。 确实,世间纷扰,人心复杂。 有人逆乱岁月,是为亲朋再现;有人逆乱岁月,是为抹杀敌人;有人逆乱岁月,是为抹除异己。 只要有一人不停,便会生生不息,永远继续下去,越积越多,最终形成大劫与大难。 同时,他联想到,若是女鲲鹏真的这样“轮回”了,那她的那些死在卵中的孩子又该如何。 鲲鹏子是活了下来,那其他的呢? 除此之外,还有女鲲鹏的父母,以及她的那些挚交又该如何。 或许他没有义务去帮女鲲鹏做更多的事,但女鲲鹏自己肯定不会没有那样的心思,这会影响很大,不仅仅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么简单。 因为和女鲲鹏有大因果的,除了他外,还有那个“熊孩子”啊。 “现在这样就挺好,我曾战斗过,我曾光辉过,我曾有过美好的时光与记忆,虽然有些放心不下那唯一活下来的孩子,但雏鹏终究要展翅。”女鲲鹏看得很快,“所以,我并不想要什么‘轮回’,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我会在之后斩掉这段记忆,就当我重来没见过你。” 第一百九十七章 黑暗的中心 “你比我见过的大多数生灵都要看得开生死。” 帝易轻叹,女鲲鹏不仅是有那种仙姿,也有那种仙韵,在恬静时与世无争。 若是换个生灵,比如下界八域的,又或者是上界曾被他寂灭的西方教教主,在得知这种“轮回”后,肯定就会迫切,会挤破脑袋的想要得到这种机会。 “并非是我看得开,而是我太累了,心倦了罢了。”女鲲鹏轻笑着摇了摇头,“好了,回归之前的话题吧,或许无始和无终确实有关联,但那对你我而言都没有什么意义。他身在遥远的后世,也许都不在这一界中,甚至都不在原始古界漂浮的这片海域中,身处未明地。” “是啊,对于现世而言,对于你我来说,无始是否和无终有关,没有什么意义。”帝易点头,不过很快他就话锋一转,“只是,单独的无始这个人,并非是没有意义的。” “你是想说他验证了‘生死轮回’吗?”女鲲鹏问道。 “有一部分,但更多的是因为其他。”帝易摇头,“你说门户后的地方是一片战场,体现的惨烈远比仙古纪元的战争还要大,波及甚广,这让我明白了一些东西。 “这个世间,远比你所了解的还要大,你之前曾说感觉到我像是久远岁月前就存在,实际上你的这种感知没错。 “在我活跃的时代中,你口中的原始古界,就像是一个古国中的边荒中的边荒。我不知道你说的海是什么,不过就算是算上那个海,也只是浩瀚世间中的一角而已。 “可以说,原始古界和异域的战争,只是一种小打小闹,而名为无始的那个人所面对的,却已经触及到了国度的中心。” “国度的……中心!?”女鲲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骇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从古至今,她所言的海中,有一代又一代生灵一直在渡。 传说在其尽头,踏过永世的黑暗之后得见光明的话,就有窥视破王成帝的秘密。 甚至,在一些最古时代的记载里,也有指引导向那里,言称想成帝,渡海就是最终的选择,那里是终极之地,有浩大天宫,也有宏伟的山川轮廓。 只是那里很恐怖,就算是真仙涉及,都会陨落。 纵然是仙王,也不见得就能高枕无忧了,在数个纪元前,在靠近原始古界的那条堤坝界中,就曾发现被海浪打回来的尸体。 “是的,国度的中心,不过现在不能这么说了,要称其为黑暗的中心。”帝易说道,那里曾经或许是大势中央,或许是诸天的中心,不过连他自身都“死”了,想来那里也注定被污染。 “黑暗的中心……看来异域真的跟黑暗有关,起源于此。”女鲲鹏呢喃,“那么,那个名为无始的人,他来自后世,按你的想法,跟‘无终’有关,难道原始古界真的争取到了那一线生机,只是……最终还是避免不了和异域再度对上?甚至,有可能是黑暗中心直接出手?” 她回忆起了门户后的世界,那里有仙道法则,也有不朽法则,一片染血。 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何门户后的世界她非常的陌生,那不应该才是,就算原始古界再度崩溃,其本源也不会改变。 且,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何要在意门户后的世界,他不是原始古界的生灵,也和异域无关,双方的仇与怨又不会影响到他。 “你觉得只是如此吗?”帝易看着女鲲鹏,言有所指地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原因比你想的要大?” 早在很久前,他就有所猜测,无论是那个名叫无始的人,还是那个大鼎的主人,又或者是折船的女子,之所以要来到这一世,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单单只是为了找或者等那个“熊孩子”。 从那个折船的女子的身上,就可以体现,他们或许也是为了对抗某种黑暗与不详。 只是,他也有些疑惑,不明白后世为何还会出现那样的黑暗与不详。 毕竟他已经有了处理黑血的方法,而他无意洒落的那些黑暗物质,势必也会被清理,怎么可能拖到后世。 更何况,还有那个“熊孩子”,他出生在下界八域,来自石族,就算他也心怀天下,但对于“刽子手”,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不过现在,他有了新的想法。 因为按女鲲鹏的话,那个门户后的世界,并不属于原始古界,也不属于什么海中,而是来自其他的地方,身处未明地。 “比我想的还要大?”女鲲鹏无法想象,如果连黑暗中心,连那片海的尽头,都不是主因,那影响可以说古往今来都要颠覆。 别说原始古界和异域的战争都是小打小闹,就算是预言中的大清算,恐怕也可以称之为小打小闹。 毕竟,那里可是有成帝的秘密啊! 过往与现世,无数个纪元过去,甚至到了后世,也依旧无法平定黑暗与诡异,那这个世间还有希望可言吗? 难道异域所言的不朽之帝真的存在? “是啊,比你想象的还要大,因为黑暗的中心,也只是一片污染地,真正的源头并不在那。”帝易说道。 “什么,怎么可能!?”女鲲鹏被帝易的话语所惊。 此界的另一岸,在那终极尽头,在那黑暗笼罩之地,竟然只是被污染的地方,不是真正的源头。 这太过惊悚! “没什么不可能的,因为我就是被那源头所伤。”帝易轻语道,“还记得我前面跟你说过的话吗,原始古界算是我的王土,而那个黑暗中心,也曾是一个国度的中心。” “什么,你……”女鲲鹏美眸瞪了起来,一时失态,她怎么也没想到,帝易有着这样的来头。 之前,在交谈中,她曾有过各种猜测,甚至也联想过和原始古界相连的那条堤坝界中的淡淡足迹,认为他可能就是那行脚印的主人。 可现在,其来历远比她想的还要大,竟然是那个终极地的王,是终极地成帝秘密的中心。 “是不是很难想象?所以我才说,那个名为无始的人,其出现在这一世的意义,比你想的还要大。”帝易看着因极度吃惊而站起来的女鲲鹏说道。 “确实很难想象……”女鲲鹏在平复了一下心境后,慢慢坐下,“世间曾有传说,那个地方有成帝的秘密,你身为那个地方的王,难道……一切皆因你想破王成帝而起?” 第一百九十八章 仙道领域的尽头 “成帝的秘密,破王成帝?” 帝易听完女鲲鹏的话,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询问何为成帝的秘密,何为破王成帝。 “你不知?”女鲲鹏意外,眼前的这个男人来自国度的中心,来自海的那一边,怎么可能不知道何为破王成帝。 毕竟那里可是一切的终点,是古往今来被困于仙王境的生灵所渴望的“前路”之地。 “我自身出了问题,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明白。”帝易没有隐瞒,直言告知自己记忆缺失,丢失了漫长的一段人生。 “你自身出了问题……”女鲲鹏若有所思,随后为帝易述说了起来,像是翻阅古史般,为他讲解。 仙道领域,曾是可望到尽头的,超越了世间所能承载的极限,一个宇宙都无法供养,需要融合的大界来承担。 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认知,认为仙王已经到了修行的终点,是因为在凡俗领域中可窥视神道,在人道领域中可窥视仙道,虽然存在生命层次进化的壁垒,但并非看不到后续的“天空”。 可仙道领域则不然,仙王就已经是极限,看不到后续的路了,走到了尽头,什么也感知不到,一片空白与混沌。 可以说无论是仙古纪元,又或者是往前的纪元,成王的生灵都被困在此境漫长岁月了,看不到前路。 只是,就像帝易之前说过的,这个世间很大,大到她都无法想象。 故此,有些仙王觉得,在仙王之后一定还有路,就像人道领域的最强者可以冠之为帝一样,仙道领域也一定有这样的“台阶”。 至此也就有了破王成帝之说。 当然,这不是胡乱的猜测,而是有一些可能的依据的,让诸王看到了后续的“天地”。 “可能的依据,是跟黑暗有关吗?”帝易问道,在他看来应该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 “不是。”女鲲鹏摇头,“黑暗或许也能成为佐证之一,但并非最初的源头,当诸王认知到黑暗前,就已经对王境之后的‘天地’有过了解。” “最初的源头?” “是的。” 女鲲鹏继续叙述,告知帝易诸王最早认知到王境,有一段曲折的过程。 在异域中,有一种器物名为起源,很是强大,曾经谣传疑似超越了王境。 除此之外,异域还曾挖掘出一种石头,很像是先天之精,和这边的神源材质大体相仿,不过夹杂着充沛的长生物质以及其他的莫名物质。 从流传出来的效用来说,那种石头比神源还要强大,不仅有着强大的药性,也可用来封印人道领域的生灵、封印不朽与真仙,甚至是不朽之王与仙王。 在第一次听闻时,原始古界的前贤做过推演,想复制那种石头,因为它能让年轻至尊迅速成长,在短时间内成仙做祖。 可结果,所有的原始古界的前贤皆发现,自身竟然炼制不了,再怎么炼制也只能形成神源,最多也不过是加入长生物质,提高其功效。 “异域还有这样的东西?”帝易闻言有些意外,一时间联想到了什么,插嘴道。 那不会是他国度的东西吧? 就像原始真解一样,有些飘荡到了原始古界当中,有些飘荡到了异域当中。 “或许有,或许没有,至少从原始帝城封王者的时代到仙古纪元,都没有真正的见到过。”女鲲鹏不能肯定。 “那怎能能认为王境之后还有‘天地’呢?”帝易问道。 “那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了,在那之后,仙域曾生擒了异域的一位不朽之王,将其抓了回来,进行过研究,得到了很多东西。”女鲲鹏回答道。 异域的起源古器,是真实存在的,被供奉在最高祖庙中。 只不过至于是否真的属于破王成帝的界限,异域的人也不是很了解,单知道它很强大,至于为什么这么强大,那就不是很清楚了。 按那边的不朽之王推测,那东西应该跟他们的本源有关,是他们的起源,融合了太多,就像是无数的不朽之王合在了一起,故此才能展现出疑似超越了王境的力量。 所谓王境之后还有路,可以破王成帝,也是从这个时候广为流传的。 不过原始古界的前贤,秉着没有真正见过,就不能下绝对的定论的态度,没有完全认可这种说法。 “没有认可?”帝易听着有些糊涂,“为何,仙域不是确定了异域有那种器物了吗?” “虽然确实有那种东西,但在那个时候还不能彻底定性。”女鲲鹏看了一眼帝易,示意他不要再打断她的话。 那名为起源的古器,确实存在,也疑似超越了王境,不过是异域人的看法,他们说超越了王境就真的超越了王境吗? 那器物从来都不曾显,谁知道真假。 就像仙域有二三十位仙王合力共铸的诸王灭世大阵,那阵图一出,就是巨头也要饮恨,可那就能说超越了王境吗? 不能。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仙域也有些动摇了,因为从那个不朽之王身上,他们也得到了那种石头的信息。 对于这种石头,有异域的不朽之王认为这是天然存在的,毕竟其产量很少,就他们所知,异域自古至今也没有挖掘出多少。 当然也有异域的不朽之王认为,这种石头绝不是天然诞生的,而是真的有那种境界的生灵,这种石头只能是不朽之帝级数的存在才能独自做到。 因为这些不朽之王联想到了那被他们命名为起源的古器,那块石头恐怕真的有可能不是天地自然诞生的巧合。 对此,仙域的祖王也曾尝试复刻,虽然他们也和原始古界的王一样办不到,不过以它的效用而言,利用神源包装也不是不行,毕竟胎衣都是先天之精。 只不过经过推演,他们发现代价太大了,得不偿失。 那不仅需要复数位的仙王合力,也同时要损失数株,甚至是十数株真正的仙药。 复数位的仙王倒是无所谓,仙域有足够的量,可真正的仙药就不行了,世间一共才有多少株,那东西对仙王来说都有大价值,可让他们悟道,可让他们重复弥补自身损耗。 可以说,那种石头不是不能复刻,只是不能凭一己之力复刻,没办法像神源一样,随便一个人道领域的至尊就能办到。 因此,仙域的王认为,异域也不可能大费周折的这么做,或许真的存在王境之后的“天地”。 “我怎么听着有些糊涂。”帝易说道,“既然原始古界认为不一定有,没有那样的‘天地’,是迷惑的措施,那为何最终又认可了存在那样的‘天地’?” 第一百九十九章 破开王境 “因为想要证明一件未明的事,一个佐证是不够的,当佐证足够多的时候,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女鲲鹏解释道,进一步说道。 在仙域诸王都对异域传出来的说法,在被捕获的不朽之王上得到的信息中,按他们试图寻找自身来历的各种蛛丝马迹里,无意间找到了一个地方。 “一个地方?” “是的,那是一个葬界,不知埋葬了多少的生灵,其跟原始古界相通,有交界的地方。” “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帝易哑然,这原始古界莫不是到处都是“洞”,它怎么不仅跟异域相通,跟仙域相通,还跟一个浩大的葬地相通。 “葬界,其起源跟异域一样,是由本质相近的器物造就,只不过和异域不同,他们一直在使用着那件器物,仙域的诸王借此而亲眼见过,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女鲲鹏说道,“他们认为,世间就算没有破王成帝的生灵,也多半有着超越王境的层次,可以迈出一小步。” 她告知帝易,仙域的诸王中有人尝试过开启那件器物,毕竟这器物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造就了两种进化路,两个大界文明,若是能将其开启,所得势必惊人。 只是结果并不美好,诸王中有人想开启箱子,可到头来都失败了,没有谁可以成功。 甚至有王都因此而陨落。 那种力量超越了王境! “不过,和真正的成帝的力量相比,却又有不相同。” “嗯,什么意思?” “因为在一个地方,有一行淡淡的脚印。” “一行淡淡的脚印?” “那是后续发现的地方,唯一个非常特殊的界,是很多王追逐超越王境的层次而发现的结果,其和葬界、异域、仙域、原始古界都毗邻,像是围城,无论从何地进入,都只会出现在相同的地方。” 女鲲鹏说道,告知帝易世间确有破开王境的生灵,那和原始古界毗邻的地方,有一个恐怖的地方,属于雷霆的海洋。 在那里,就算是诸王,都无法轻易涉足,因为那里有雷池,为天劫的源头,能匹配生灵的道行。 一旦触及,可以说就算已经成为了王者,也不见得能够承受。 不过,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却有人为开辟的通道,由非常普通的鹅卵石铸成,形成净土,一直延伸到深处。 且,在深处,那里有一片沙地,行走在上面如同踏着坚硬的土地,纵然为王,为巨头,也无法留下痕迹。 可就像那条鹅卵石路一样,在这片沙地上,也有人为的痕迹,为一行淡淡的脚印,一直延伸到沙地的尽头,没入建造在沙地边缘的堤坝后。 “无论是那条鹅卵石道,还是那行淡淡的足迹,都足以证明王境之后还是有‘天地’的。”女鲲鹏说道,“不过,按照在那个地方发现的痕迹,按照疑似那行淡淡的脚印的主人留下的话语,就算破开了王境,也不算是成帝了,在海的那一边,在黑暗笼罩的后方,那里才有可能存在真正的帝。” “你的意思是,无论是异域的那个古器,还是葬界的那个古器,都和那行淡淡的脚印差不多,算是破开了王境,但又不是真正的成帝?”帝易问道。 “是的。”女鲲鹏点头,“后来,诸王也踏上了那条路,去往了堤坝后方的海。” 她告知帝易,那片海名为界海,是那行淡淡的脚印的主人所留的信息,是为诸天万界的海洋,就算是仙王都难渡,难以到达尽头。 之后的事就很简单了,破王成帝不再是什么谣传,而是确有其事,只不过真正的帝始终是个谜。 有王认为王境确可破开,但不存在什么仙中之帝。 当然也有王认为,既然证明了王境可破开,那肯定存在着仙中之帝的境界。 只是随着纪元的更迭,时间的推移,所有人都没能找到那传说中的帝者,唯一可寻的只有那超越了王境的一行淡淡脚印。 “所以,我才问你之前的那个问题。”女鲲鹏说道,看向帝易。 她有种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为那黑暗中心的王,不是简单的超越王境就能概括的,也绝不是迈出了一小步那么简单。 因为按他的话来看,世间黑暗皆来自他的国度中心。 而那黑暗呢,在后续的纪元中已经有所体现,算是造就了异域的起源古器,也造就了葬界的起源古器,甚至极有可能原始古界中也有类似的东西。 寻常的破开王境怎能做到? “或许吧。”帝易沉吟,他怀疑可能真的有这样的原因,自己想破王成帝,结果引来了灾难,也就是那黑血的源头。 当然,他的破王成帝,和女鲲鹏说的迈出一小步的那种破王成帝不同。 因为他莫名有种感觉,那种迈出一小步的破王成帝,在某种程度上来书说,也可以算是帝,但和真正的帝相比,天差地别。 “或许?”女鲲鹏不是很理解,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怎么还有或许这第三种可能的。 “你知道,我记忆缺失,丢失了一段岁月,对世间界限的认知,来自下界八域,来自经历,来自如你这样的口谈。”帝易说道,“不过,虽然不能肯定我有没有破王成帝成功,但至少王境已经无法描述我了。至于我处在王境之后的哪一个程度,我现在无法给你回答。” “那黑暗呢,不会真的是——”女鲲鹏下意识地追问,不过很快就止住了声。 她没见过破开王境的生灵是怎么样的,也没见过真正的帝是什么样的,不过她知道破开王境的意义。 那已经不是世间生灵所能理解的层次了。 可以说脸上已经写好了“无敌”二字。 对于这样的存在,诸天间无人可以承受,所有的王者出动合击也不行,一念之间就足以界生界灭。 如果世间的黑暗真的是他破王成帝时候造成的,那…… “不要多想,黑暗另有源头,我与世间无害。不过硬要说的话,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跟我有关吧。”帝易知道女鲲鹏在想着什么。 她之前曾说过,原始古界跟黑暗势不两立,彼此的仇不可化解。 而现在,自己这个最大的黑暗就在她的眼前,她怎么可能还能坦然处之,恐怕都在思索自己之前欲让她“轮回”一事,是否是另有所图,是为了引导她堕落。 第二百章 大哥不至于喝死吧 “黑暗另有源头……” 女鲲鹏听到帝易的话,心中一时掀起了骇浪。 眼前的这位男子在她看来,已经足够强了,破王成功,就算而今的状态有问题,也不是仙王能比的,是为无上禁忌高手。 如果说世间黑暗是他造就的,那一切都可以解释了,毕竟破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古往今来不乏有王试图突破,但结果往往会出现各种灾难,牵连甚广。 甚至,有的都因此而差点覆灭一个大界,因自身衰败而席卷寰宇,造成人劫。 可是,他却说黑暗另有源头,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试想,那片黑暗的中心,曾是他的国度,破王成功后却没办法消弥,无法解决因自己而诞生的人劫,那黑暗真正的源头又将如何恐怖。 “是的,另有源头,而且很强,至少曾让我‘死’过一次。”帝易点头。 “什么!?”女鲲鹏骇然。 “不过这没关系,我而今还活着,而且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将来我会将其解决。”帝易示意女鲲鹏不要激动,虽然黑暗很强,但对他来说并非无法化解。 “真的可以吗,能够办到?”女鲲鹏思绪起伏,今日所知超越了她一生的经历。 “自然可以,不然我如何能够在这里跟你聊天?”帝易笑道,“你不用担心太多,黑暗虽然另有源头,但这个世间的黑暗却来自于我,而今我‘复活’了,自然会解决一切。” “那黑暗的源头……” “那就不是你该思考的问题了,而是我要思考的问题,你觉得连我都能杀死一次的事物,你们又能如何呢?” “是啊,我们无法给予什么帮助,想再多也无意义。” 女鲲鹏闻言,一时失落了下去。 “好了,就说到这里吧,和你谈天还是蛮愉快的,我也该走了。”帝易举杯,他在这里已经了解了足够多的事物,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来历,但对自己的界限已经有了很深的认知。 此外,他也通过女鲲鹏对于破王成帝的认知中,察觉到了很多,比如那个起源古器,他觉得可能就和将自己的法用作他途的生灵有关。 而那生灵,极有可能就在自己曾经的国度中心。 因为女鲲鹏说过,异域的起源跟黑暗有关,而造就异域的黑暗的,则是那名为起源的古器。 便观这世间,按女鲲鹏的话,有那样的量的黑暗的地方,只有他曾经的国度的中心了,也只有在那里才能造就至强的黑暗器皿。 敢将黑锅扣在他的头上,让他结下天大的因果,这笔账他之前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但现在是有头有主了。 同时,他也算是知道了自己因何而“死”,多半就是因为破王成帝。 “和你交流也让我知道了很多,虽然不久后我就将斩去所有记忆,但也谢谢你让我知晓世间还有路。”女鲲鹏也是举杯。 “其实没必要斩去记忆的。”帝易说道。 “不,还是要斩去,不能留下痕迹,我的敌人不见得能让我安稳死亡。逆乱时间者,终究会被时间所逆乱。在正常的时间线中,我不应该知道这些,一旦因此紊乱,或许影响不了你,但却可以影响与我有关的人与事。”女鲲鹏笑道,“那么,再见了。” “再见。”帝易也抱以微笑回应,随后起身。 “嗡!” 刹那间,他像是重新踏上了一条长河,周遭景色飞速地变换。 那是人世更迭,那是岁月变迁,仿佛逆转了永恒,截断了时间画幕,映照出了无声的昔日旧景。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倒带,而是快进。 也不知多久后,流光场景恢复了原状,帝易回到了现世的鲲鹏洞府中,就如同不曾离开一般,安稳地坐于石桌旁。 “第六十四天了,大哥还没醒。这点药酒我都能消化,大哥不至于喝死吧?” 当帝易刚回归现世,就听到了黄金犼沉闷的声音,带着不安,也带着疑惑。 “去去去,有这么咒我的么,又想挨打了是吧?”帝易没好气地看向黄金犼。 “咦,大哥你醒了!?”黄金犼原本躺在地上,没精打采的,不过在猛然听到帝易的回应后,刹那间就蹦了起来,尾巴摇得飞快。 “再不醒的话,也要被你咒得不醒了。”帝易看到黄金犼这么关切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好了,我没事。不过你说‘六十四天了’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保持这个样子有这么长的时间了?” “是啊,大哥你自己不知道吗?”黄金犼回应。 “有这么久吗?”帝易皱起了眉头,他并没有感觉到时间迁移的流逝,按理他从哪里开始的时间追溯,就应该从哪里的时间点回归才对。 “有啊,大哥你感觉不到吗?”黄金犼疑惑,这不应该啊,它都能感觉得到具体的时间流逝,没道理大哥反而察觉不到。 “逆乱时间者,终究会被时间所逆乱……”帝易似乎想到了什么,呢喃自语。 “大哥,你说什么?”黄金犼分明看到了帝易张嘴,却听不到其音,不由得问道。 “没什么。”帝易摇头,随后看向了清液,只是那里空无一物,这让他愕然,“那些清液呢,你全喝了?” “是啊,大哥你一直不醒,我又不能离开这个地方,只能借酒消愁了。”黄金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 “看来你得到了不小的造化,六十四天就能全部消化那些清液。”帝易看着黄金犼说道,一条真犼都能说出借酒消愁这样的话了,看样子得到的好处多多。 “那是,好歹我也是王,酒量岂能差!”黄金犼昂着头,一副那药酒不过如此的神色。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帝易拍了拍黄金犼的脑袋。 “大哥,既然你醒了,那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是要收刮这个洞府的宝物吗?”黄金犼眼神很热切。 实际上在这六十四天内,它可不止是消化了清液,还在这个洞府中四处转悠了,有很多地方都让它眼热,全都圈定了起来,就等着在离开前拿了。 “不,我们该离开了。”帝易摇头。 “啊?”黄金犼闻言,一时间愣住了,它原本有着很美好的打算,都预定了收集路线,可现在却美梦破裂。 这让它如何能接受。 第二百零一章 汪汪! “走吧。” 帝易说着,便向着洞府的外面走去。 这鲲鹏巢内的东西,比如兵器的粗胚,比如炼器的材料,对他而言没有值得在意的,但对黄金犼来说,可以说是惊世神藏了。 不过他没有准备从鲲鹏巢中拿取一些给它用。 因为那些东西好归好,但不够最好。 “大哥……”黄金犼呜咽,急地打转转,在见到帝易没有理会它后,只能一脸委屈地看向神藏所在,随后跟着离去了。 它很后悔,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就收集,就算有危险,也值得一冒。 哪像现在四脚空空。 “哗啦……” 海风徐徐,潮来汐往,海天一线,让人心旷神怡。 “大哥,我们去哪,回补天阁吗?”黄金犼站在岸边,询问道。 “当然不,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里有你族的传承。”帝易说着,便构筑起了五色通道,在一阵绚丽的光华中,带着它就上路了。 “大哥,你不会……又想坑我吧?”黄金犼一听到传承二字,眼神顿时就变了,鲲鹏化灵路的经历,鲲鹏洞府前池子的磨砺,它还难以忘怀呢。 “怎么能说是坑你呢,虽然过程有极致的磨砺,但你不也因此而完成了蜕变?”帝易站在通道中,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要知道,下界不是终点,我对你的期望远不止成神那么简单。” “大哥,我还小,还没过百呢,要不缓一缓?”黄金犼试探地问道,它知道帝易的强大,可要是以他的规格来训练自己,那不是老寿星上吊。 别说不止成神了,就算只是成神,对它来说也太遥远了。 何况它而今不过刚刚踏足尊者领域,对这个境界的认知都还未探清呢。 “缓不了,我注定要离开下界的,而且时间不会很远。”帝易拍了拍黄金犼的脑袋,开口说道,“你要想跟在我的身边,就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成长起来,不然的话去了上界,我怕你连小孩都打不过,如此就不要说更大的天地了。” “大哥,上界真的……那么恐怖?”黄金犼闻言,打了个冷颤。 这话也太惊悚了! 按下界的标准,就算修行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年轻时期就步入尊者境,像它能在百岁之前就迈入这个境界,可以说已经干翻了一大票的生灵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在上界竟然都不够看,甚至可能都打不过小孩。 这也太逆天了吧? 上界的生灵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怎能这么猛。 “你猜点燃神火的生灵,在上界算是什么地位?”帝易问道。 “应该也是一方强者了吧?”黄金犼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不,只能说是刚刚起步。”帝易微笑道,“所以,加油吧狗——不,犼子,你也不想堕了真犼一族黄金王者的威名吧?” “……汪汪!”黄金犼没有回答,只是干叫了两声,不过叫的不是犼声,而是狗声。 “你啊。”听到这两声狗叫,帝易哪还能不知道它想表达什么,“现在想下车,晚了,你的命运已经不由你掌控了,老老实实接受现实吧。” 说完,他就没有在理会黄金犼,而是注视起了通道的变化,捕捉着西陵所在的方位。 西陵,帝易虽然不知道准确的位置,但他知道那里是荒域阴气最重的地方,只要向着那个地方横渡,就不会出错。 “嗡!”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个地方,在将通道改道之后,于某一瞬间带着黄金犼跳车了。 “这里……阴气好重,大哥你确定这里会有真犼的传承?”黄金犼看着眼前的景致,此地阴气极重,宛若冥界,让它很不适应。 “此为西陵,是片葬地,自然阴气极重。”帝易说道,他之前抽空回去补天阁的时候,加深过对西陵的认知。 西陵,起始于太古时期,那时鲲鹏还活着,曾号令过天下,而其他的十凶也有几位露过面,有过记载。 据说,在这里埋葬的都是太古凶兽与神禽,且起步都是神明。 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此地的底蕴远比其他荒域的道统与势力都要深。 只不过虽然西陵的底蕴深厚,但这种底蕴却无法对外动用,故此没能形成以西陵为尊的态势,只是让西陵兽山的生灵有了比其他道统与势力更加充沛的底气罢了。 “这里是西陵?”黄金犼愣了一下,它怎能不知道这个地方,在百断山的时候,它还跟一头自称来自西陵的白虎打过一架呢。 同时,它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想起了什么,询问道:“大哥,我们来这里是来找白虎算账的吗?可是这个地方打下来也没什么用吧,我可不想住这里。” “想什么呢,我带你来这里是来看看真犼传承的。”帝易没好气地敲了一下黄金犼的脑袋。 “啊,西陵也有真犼?”黄金犼尴尬地问道。 “走吧,我们去兽山。”帝易点头,没有深入西陵的葬区,而是带着黄金犼向着一处乾坤朗朗、太阳高挂的山脉走去。 西陵兽山,为一片山脉,当然说是巨大的坟丘也行,毕竟此地的山势就是这样。 外界有传言,西陵兽山的生灵,原本为西陵的护园的,不过随着岁月的变迁,以及后世一些凶兽与神禽的加入,让那里成为了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而今的西陵兽山,已经可以指代整个西陵了。 “咦,这里怎么没有阴气?”在接近了西陵兽山,走在古木参天的山脉中,黄金犼感觉不到那种阴气了,不由得感觉很是奇怪。 “自然,此地为护园的生灵居住的地方,怎么可能阴气重呢,那谁还会在这里护园?”帝易说道,随后看向这片山脉的某一地,“你看那里,那边应该就是兽山了,你觉得风景如何?” 那是坐落在西陵旁的山峰,属于这片山脉的中心区域,那里峰灵气充沛,也有紫气升腾,宛若大龙在升天,无比祥和。 若非旁边就是西陵,是太古葬地,想来不会有人将那里同西陵联系在一起,因为那里像是夺了天地的造化,如同神圣的净土。 “比补天阁威风多了。”黄金犼看着那处山峰,那里没有什么阴气,甚至比外界的阳气还要足,一看就是一方修行圣土。 “威风吗……”帝易不置可否。 一路前行,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只是当深入了十几里后,却生出了变化。 第二百零二章 西陵的灵异 原本前行的地方是一片丘陵,可在走到这里时,像是进入了一片场域辐射的区域里,在某个地方有别的东西出现。 当然,帝易对此没有感觉,他没有关注其他的地方,眼中只有西陵兽山。 有感觉的是黄金犼。 它一直在四下打量,于某一刻,于某一个特殊的角度中,看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比如在那高天之上,有鹏鸟横空而过,翼展也不知道有多少丈,如同垂在天上的云层,遮避了苍穹。 比如在那山林深处,有蛤蟆跳跃,像是金蟾,可是没有吉祥的气息,充斥着血光。 此外还有它的同族,不过其身是黑色的,散发着墨色的光芒,分明是白天,可却吼出了月亮,震落了群星。 “什么东西!”黄金犼被吓了一跳,全身紧张,戒备了起来。 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太恐怖了,至少都是神明,符文密布,散发着恐怖的波动,皆盯着它,好似在看猎物与食物。 “怎么了?”帝易不解地看向黄金犼。 “大哥,这里有脏东西。”黄金犼抬脚点了点某个方向,那些莫名的东西或许不是真实的,可那种被盯上的感觉让它难以忍受。 “脏东西?”帝易闻言,想到了吴天冲。 难道这里也有灵异? 下一刻,他循着黄金犼指点的方向望去,见到了它口中的脏东西。 “那不是什么脏东西,只是一种特别的存在形式,名为灵异。”帝易看清了那是什么,安抚着黄金犼道,“你还记得补天阁里遇到的那个吗?它们跟其类似,只不过更加虚幻罢了,只能算是旧日留影,没有什么危险。” “原来是那个!”黄金犼明白了过来,立马就不害怕了,甚至张眼瞪了回去。 “不过……”帝易话还没有说完,“这些的灵异数量太多了,彼此执念叠加,也能干扰外界现实,只是作用范围不会很大。” “啊?”黄金犼听到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还能有实体,顿时就收回了目光,一副我只是路过的模样。 “有点意思。”帝易继续凝视,他发现西陵的环境很适合灵异的生存,阴气能滋养它们,诞生意志,保留生前的一些能力。 可以说,那些灵异在此地有成为半精神半实体的可能,比吴天冲还要特殊,不再是只能被特定的生灵看到,也不再是只能影响到特定的生灵。 “兽山为西陵守园,它们知道这一点吗?”帝易沉吟。 西陵中葬着的不是一方霸主,就是一族的精英,道行最差的也点燃了神火,远不是下界而今的生灵能够目视的。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这将是一股非常恐怖的力量,绝对要出大问题。 “算了,这不是我该思考的问题。”最终,帝易收回了目光,不在看向那个方向,而是招呼着黄金犼继续上路,前往西陵兽山。 毕竟西陵为太古凶兽、神禽的葬地不是秘密,这样的一批生灵被在葬在一起,肯定不会是随意为之。 可自太古到而今,那些上界的道统,又或是下界的神圣,都没太在意,那他也没有必要操这份心。 重新上路后,没有什么新的变化发生,似乎不进入西陵,想要看到那些莫名其妙的事物,只能在兽山所在的山脉以特殊的视角才能办到。 “大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葬有什么大人物?”黄金犼跟在帝易的身旁,疑神疑鬼地问道。 “大人物,什么样的大人物?”帝易反问道。 “就类似鲲鹏那样的。”黄金犼回应道。 “或许有,或许没有,不过这个地方的形成,肯定是跟类似鲲鹏的生灵有关的,毕竟西陵中的阴气,不是神圣能够造就的。”帝易说道,“怎么,你想挖它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单纯的问问。”黄金犼摇晃着脑袋,它哪敢挖这个地方,最次的残骸都是点燃了神火的生灵,天知道最强的又该如何。 更何况,挖人坟墓这种事,它可不会干。 “何人,站住!” 就在帝易与黄金犼闲谈间,西陵兽山真正的山门就到了。 此地和西陵挨着,虽然不算紧密,但也不是很远。 此刻,有在兽山外巡视的生灵发现了他们,立马就呵斥了,同时呼唤来了其他的同伴,拦住了前路。 这是几头遗种穷奇,并不是纯血,不过也很不凡了,跟小山似的,若是被常人见到,一定会吓得瘫软在地。 不过,当它们看清了眼前的一人一兽吼,顿时就是一惊,一改之前的气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知是神明大人驾临,还望恕罪!” 它们身为西陵兽山的生灵,怎么可能不知道眼前这一人一兽的来历,只是之前黄金犼阻挡了太多的视线,没能第一时间察觉与认出。 因为现在的黄金犼和在此之前获得的信息中描述的黄金犼,差别太大了,那个时候说其是一身金色的毛发,而现在怎么染色了,多了很多黑色的毛发。 此外,就连块头也不一样了,变化太大。 不过幸好,在获得的信息中描述的神明没有变化,能够一眼就认出,故此赶忙请罪。 不然的话,后果怕不是要跟那头白虎一个下场。 “无妨,守山是你们的职责,属于情理之中的事情。”帝易没有介意,随后问道,“你们兽山的那位梼杌回来了吗?” “梼杌?您说的是我们兽山的首领之一,那位梼杌王吗?” “是的,这么久了,他应该从石国回来了吧?”帝易点头。 “神明是来找那位首领的吗,王确实回来了,我去为您禀报!” 有机灵的穷奇撒腿就走了,毕竟在它看来,此地可不能多待,面见一位他族神明,太过压抑了。 见到这一幕,其他的几头穷奇都在心中暗骂,要禀报就大家一起回去禀报,怎么可以吃“独事”? 这当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很快,在那头穷奇回到西陵兽山里后,似乎引发了一些骚乱。 紧接着,曾在石国有过一面之缘的梼杌赶了过来,同行的还有一头白虎、一头巨象。 不过和梼杌不同的是,那头白虎,那头巨象,都不是以人身而现,而是以本体示人。 当然,这不是说那头白虎和那头巨象就弱了,事实正好相反,和梼杌相比,这两位明显要强上一些。 第二百零三章 真犼传承墓 “见过神明!” 一位神明到来,不是谁都有资格前来迎接的,需要地位尊崇的兽山的王才行,故此此刻不仅是梼杌尊者来了,也带来了而今还在兽山中的其他的王。 “见过神明!”在梼杌尊者开口后,那头巨象也附和道。 “见过神明。”和梼杌尊者、巨象尊者不同,白虎尊者显然有些不自然,不过最终它隐忍了,毕竟眼前的是位神明,就算有仇也难报。 “客套就不用了,不知真犼的传承在那?”帝易没有在意白虎尊者的小表情,他能理解这种感情,但那件事是那头白虎先行挑衅,警告无果后自己才出的手。 这有错吗? 没有。 “真犼的传承我们已经整理好了,神明,请。”梼杌尊者说道,随后在前引路,由白虎尊者、巨象尊者陪同帝易深入西陵兽山。 西陵兽山,山体和状阔。 其中,山体的上半部分,常年被云雾笼罩着,给人一种云端仙峰的感觉,和旁边的西陵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路前行,路上景致错落,有古树扎根,有奇石兀立,更有银瀑垂落,看起来很飘渺,也更加增添了神秘与仙气。 虽然西陵是片葬地,是方陵园,但不得不说其中的兽山不愧太古神山之名,有着那种意境,也有着那种环境。 “咦,这里也有葬区?”在深入了西陵兽山后,帝易看到了不少的坟墓,似乎不是特意挖掘的,而像是本就生长在这座山上的,只不过被兽山的生灵被利用了。 “西陵只葬神圣,我们这些老家伙死去后,只有资格葬在这些地方。”梼杌尊者没有隐瞒,也不介意咒自己,告知帝易那些坟墓的来历。 “这样啊……”帝易点头,随后环视了一下兽山,“确实是一个绝佳的葬地。” 始一听到这话,白虎尊者就浑身一寒,脸色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看出了兽山而今的虚实,要动手了? 它就知道,说什么是为了真犼一族的传承而来,其实际目的还是为了斩草除根。 “呃,不要误会,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地方适合作为葬地。”帝易在环顾四周的时候,自然发现了那头白虎轻微的反应,察觉到自己说了让人误解的话,开口解释道。 “是啊,确实适合作为葬地。”白虎尊者不置可否,重复了帝易的话,也不知它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其他。 就在气氛一度紧张的时候,梼杌尊者连忙出来打圆场:“神明,可否细说,此地为何是个绝佳的葬地?” “这倒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帝易指了指一些特殊的方位,“以此地为首,将那些地方连在一起,如同伏龙,有升腾之势,是片龙跃之地,下蕴龙气,上蕴天运。” “伏龙?” 听到帝易的话,无论是梼杌尊者,还是巨象尊者,又或者是心中不定的白虎尊者,都对着那些方位仔细打量了起来。 只是,他们怎么看都看不出伏龙之势,也看不穿所谓的“下蕴龙气,上蕴天运”。 “我说的龙可能跟你们理解的真龙不是一种龙,看不出也正常。”帝易没有进一步解释,他们看不出来就看不出来吧。 “不是同一种龙……”听到这话,三位尊者似乎明白了什么。 就他们所知,虽然世间只有一种龙,那就是真龙,但不代表没有其他的龙了,比如鳄龙、蛟龙、角龙等。 当然,还有一种,其跟真龙没有什么具体的区分,唯一要说的就是只差了真名。 只是这种龙世间连传说都没有了,单知道有这么一种龙,具体为何有会这种龙,就不得而知了。 “神明,不知您说的龙,是哪一种龙?”梼杌尊者被激起了好奇心,小心翼翼地追问道。 “长翅膀的。”帝易简短地回答道,并没有具体说明。 长翅膀的? 听到这种回答,三位尊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以什么表情回应。 因为从伏龙之势看,哪有翅膀这个“意象”。 “别纠结了,就算你们知道也无用,还是跳过这个话题吧,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帝易说道。 这话他没说错,这种伏龙之势,别说他们了,就算是神明来此,也感应不到什么,那种布局不是为他们而设的,而是为了西陵而设。 如此知道了又有何用,看得见却用不着,岂不是一件烦心的事。 在听到帝易的话后,三位尊者心中腹诽,这不是您挑起的话题吗,他们不过是顺势搭话,结果成了他们的不是了。 当然,这种话他们不敢说。 不过虽然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但无论是梼杌,还是那头白虎,又或者是那头巨象,都隐约间察觉到了西陵之所以会有这座兽山,会有他们这几脉,看来不仅是守园那么简单的事情。 很快,在前行了一段不算短的距离后,帝易和黄金犼被带到了属于真犼的领地,临近了一座洞府。 从外面看,这像是某个墓的入口,很是幽深,喷薄着金霞,雾气氤氲,非常的浓郁。 “这就是真犼一族的传承地了。”梼杌尊者说道,告知帝易与黄金犼而今兽山大多都是太古遗犼,纯血的不多,故此他们几位代为统领,可以开启这个地方。 “绝,为何传承基本都以这样的形式存在?”在看到所谓的真犼一族的传承地后,帝易不得不说这个新生世界的某些传承,真的有够奇葩的。 像是石国的那个至尊神藏,埋在深山大荒中,说的好听点是洞府,说得不好听那不就是坟墓嘛。 还有女鲲鹏传承,当然女鲲鹏的传承能够理解,毕竟那是她的巢穴,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说是她的坟墓。 可归根结底,外界生灵想要获得她的遗留,干的还是挖墓的活。 除此之外还有百断山,那里是圣神开辟的小世界,同时也是他们的葬地,说白了也是一个坟包。 既然都选择了留下传承,就不能光明正大一点么,搞得跟地下工作者一样,让生灵不是抛坟,就是抛坟。 就算怕所留非人,也可以设置其他的考验啊,为什么非要搞成这样。 难道这是某种习俗吗? “神明您说什么?”梼杌尊者能听懂帝易的每一个字的意思,可连在一起就不是很懂了,什么叫传承基本都以这样的形式存在。 第二百零四章 我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没什么,我只是比较奇怪传承留下的方式,不是以经文、符骨等体现,而是这样的一个……葬洞。你们一般都是像这样挖地、挖山寻找传承的吗?” 帝易看着西陵兽山的梼杌尊者问道。 “您说这个啊,并非是那样的,只是我们兽山的传承比较特殊。”梼杌尊者解释道。 按他的说法,这个洞不是什么葬洞,而该叫臧洞。 古早前,神圣认为死后应当归于天地,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又或者是植物,都臧之中野,不封不竖,顺应自然。 不过后来出现了棺椁,也不知起始于什么地方,渐渐地神圣改臧为葬,以埋茻中之意。 且,随着时间的继续推移,葬完全覆盖了臧的意义,甚至衍生出了更多其他的意义,与坟、墓等揉合,进而演变成了一种文化。 当然,对西陵兽山来说,他们虽然接受了这种文化的变迁,但毕竟靠近西陵,因地制宜,祖先都直接臧之中野,他们自然也不能例外。 “原来如此。”帝易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到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个新生的世界的某些传承形式。 毕竟在留下传承的那些生灵看来,并不认为自己死亡,或者是“沉眠”的地方是坟墓,而是认为那是天地,是自然。 “此外,臧也有藏之意,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臧洞和石国的祖庙传承没有什么区别。”梼杌尊者进一步说道,“只不过人族敬祖到了一个在我们看来病态的程度,他们将一切都细化成了不同的分支,单是送葬礼仪,就能让外族咋舌。” 按他的说法,如果帝易是以人族的角度来看这种文化的话,已经失去了最初的意义,不再是顺应自然,而是想死后复生。 “这可行吗?”帝易问道。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人族生前追求着生,死后也在追求着生,想来是有一定道理的。”梼杌尊者摇了摇头,对于这个问题,他无法给予答复。 “事死如事生吗……”帝易沉吟,“那你们呢?” “我们不会将自己葬于棺椁中。”梼杌尊者没有直接回答帝易的话,只是这么说道。 “这样啊……”帝易明白了,随后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开口询问何时可以开启这个臧洞。 “随时都可以。”梼杌尊者说道,同时告知帝易其内的情况,放着兽山历代真犼的神藏,一般的经文可以直接获得,不过神明的传承则需要通过一番试炼。 “试炼?”一听到这个两个字,黄金犼顿时就有了想跑的冲动。 它原本在大荒中过得无忧无虑,可现在不仅悠闲的时光一去不复返,还要一直经历各种磨砺。 说好的不坑它呢? 说好的可以缓一缓呢? “这个过程会很长吗?”帝易看着黄金犼的小神态,说话的同时不着神色地按住了它。 “会很长,不过那是在臧洞里面的时间,按以往的开启经历来说,两天内就会有结果。”梼杌尊者回应道。 “时间流逝不同吗?”帝易想到了在不老山中看过的古籍里的一些记载,这种内外流速不一致的地方,在下界八域有很多,比如火国祖地就有这样的宫殿。 只不过西陵兽山的臧洞要更为特殊,因为它似乎可以重复使用,而像其他的,比如火国祖地的,使用一次就会崩塌。 “那不知我要付出什么?”帝易借用臧洞,为黄金犼寻求真犼一族的传承,以他的实力与兽山的间隙,就算白用也不会有谁敢说不。 但世间万物,一饮一啄,他并不想强取豪夺。 毕竟自己可是王。 真要那样做,也太没面子了。 “神明能来,是我们的荣幸,哪敢要您付出什么,这就当是为您赔罪了。”听到帝易的话,梼杌尊者开口,显然他希望借此化解双方的间隙。 “赔罪……这事你怎么看?”帝易没有表示,而是看向了那头白虎,询问道。 “强者为尊。”白虎尊者心中自然有请他的情绪,只是那又能如何,这个世间可不讲什么正义与公平。 “强者为尊……看来你的意思是有朝一日会向我复仇咯?”帝易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头白虎。 “没有没有,他的意思是他尊敬强者,没有其他的意见,是自己的后人实力不济,没有眼力见。”梼杌尊者赶忙出来打圆场。 “无妨,我没有生气,反而这种桀骜不驯,我很欣赏。”帝易笑道,“可以,我等着,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 “你会看到那一天的。”白虎尊者目视着帝易。 “有志气,希望当你见识到更广阔的天地后,不要失去这份自信,不然你将永远也没有‘有朝一日’了。”帝易说完,便没有再看那头白虎,而是示意梼杌尊者可以开启臧洞了。 下一刻,在臧洞开启后,他看向黄金犼,问道:“是你自己进去,还是……” “那当然是我自己进去了,区区一个臧洞而已,分分钟解决!”黄金犼为自己打气。 左右不过西陵兽山的传承罢了,磨砺有十凶之一的鲲鹏厉害吗? 不存在的! “神明,接下来您有什么安排吗?”在见到黄金犼没入臧洞,通道重新关闭后,梼杌尊者问道。 “没有。”帝易摇头,不过当他将视线转向西陵,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们身为此地的生灵,知晓那个地方的来历吗?” “那个地方,您指的是西陵吗?”梼杌尊者说道,“具体不得而知,我们的祖上存在时,这个地方就有了,他们都不清楚西陵的来历,我们也就更加不清楚了。” “那有什么特别的吗?”帝易继续问道。 “特别的?那倒是有很多,不过大多都是因为挖掘出了太古凶兽与神禽的坟而现。”梼杌尊者想了想说道,“您是想去西陵吗?那里很诡异,上古年间神圣都死过一批,非常危险,就算是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进入。” “我曾听说西陵存在的时候,太古十凶还在,那个时候鲲鹏也未死去,不知她有没有来过这里?”帝易继续询问道。 “似乎没有来过,我们兽山没有相应的记载,外来者敢深入西陵基本都是上古年间的事情。”梼杌尊者回答道。 “这样啊……”帝易闻言来了兴趣。 以女鲲鹏的实力而言,下界应该是没有能够威胁到她的,即便身中诅咒,也不是神道生灵能够仰视的。 可她竟然没有来过这个地方,那就有些意思了。 毕竟就他所知,按补天阁中的古籍与不老山的古籍双向印证,都有过鲲鹏在太古年间曾号令天下的说法。 然而这里没有关于她来过的记载,这不知是是她不屑于此,还是对此地抱以警惕的心态,不愿意接近。 第二百零五章 葬下生灵千百万 “我去看一看,你们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吧,不用管我了。” 帝易说完,便一步迈出了西陵兽山,刹那间来到了西陵的边界。 西陵很神秘,一群神道生灵埋葬在一起,肯定是有说法的。 虽然他曾说过这里的秘密不是他该思考的问题,但来都来到这里了,而且左右无事,不进去看一看,也是闲的慌。 “轰!” 当帝易一脚踏进西陵内时,就像是踏碎了冰面一般,这一片区域完全破裂了,四散着符文神光,引发了地震,激起了狂风。 “自成一界?不,似乎有虚神界的影子,但不完全。”帝易连忙将踏出的脚收回,透过这破碎的地方,他看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些灵异,以及替代了丘陵的蛮荒大地。 西陵确实很特殊,这一刻他有了了解。 这里就像是再现了太古的生态,再现了昔年的种族并立,强大的生灵到处都是,竞争激烈。 此外,在外界都没有,或者说已经灭绝了的植物,在这里都能看到,都能找到,即便只是一角,也透露了这个地方的珍贵。 “奇怪,他们应该不会说假话,可是之前为何没有说西陵有着这样的特征?”帝易沉吟,兽山距离这里很近,他们不可能没有进入过,怎会不知有这样的变化。 这不应该。 难道他们觉得这是一件不值得奇怪与特殊的事情? “不对,这个地方不对劲。”帝易退后了几步,远离了西陵的边界,排除了自己对西陵那自成一界的干扰,而后思索着自己对于西陵的一些了解。 就他所知,西陵为一片葬区,上古的神圣都来这里挖过地,得到过很多东西。 只是这分明有虚神界的影子,不是真实的,怎能将实物带出。 此外还有,那就是这个地方自太古开始,有共知,为一片古坟区,是太古凶兽与神禽的墓地,随便一挖就能挖到。 可从破碎的地方往里看,那里哪有坟丘,哪有葬地。 “难道是我进入的方式不对?”帝易思索,下一刻他换了个地方,同时试探着迈出脚步,生怕再踏碎这个地方。 这一次,让他意外,没有那种事情发生,坟丘还是那片坟丘,没有出现太古的生态,也没有出现蛮荒的大地。 “有点意思。”帝易一下子就明白了。 不是兽山的生灵没有告诉他,而是那自成一界的地方似乎是刚形成的,还在演变中,诞生并没有多长的时间,他们也不知道。 且,一般生灵也很难发现,那个地方带着虚神界的影子,不亲身踏进去,是无法发现的,会空空渺渺,不知在何处。 当然,随着这个自成一界的继续演化,就算是一般的生灵或许也能够发现了,特别是西陵兽山的生灵,绝对会是那第一批生灵。 思及于此,帝易来了很大的兴趣。 不过他没有直接选择进入那个自成一界的地方,而是先在这真实的坟区转悠了一遍。 此外还潜入了大地,穿过了好几层不同的土质,深入其中。 “这尸骸也太多了……”重新回到最开始的地方的帝易,看着西陵一片又一片的坟丘,他有些怀疑这个地方真的属于下界八域吗。 因为这个大地下埋葬的生灵太多了,往少了说都有千万之多,什么样子的都有。 有些是他见过的,有些是只在古籍中见过的,甚至还有些压根就无名无姓了,不知来历。 且,下方的土层之所以有分层,似乎跟葬有的生灵的实力有关,越往下势力越强。 以他曾经接触过的被称为上界巨头的不老天尊为例,他要是有一天陨落了,也只能葬在这大地之下的中下的区域中。 而如果以那位女鲲鹏为例,她也无法葬在最下面,没有那种资格。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越往下,生灵的尸骸保存的越是完整,不仅保留着血肉,还蕴含着很磅礴的血气精华。 如同只是睡着了一般。 “八域牢笼,其中虚神界是仙域所为,那这西陵又是什么生灵所为……又或者,这西陵并非什么生灵所为,而是女鲲鹏口中的葬地,有一部分飘荡到了这下界?”帝易轻语。 可以说,无论是上界还是下界,怕是都寻不到这样繁多的生灵葬在一地。 因为他觉得,上界神明的数量或许足够,可其他的层次的生灵,就不见得足够了。 不说女鲲鹏那种层次的,单说不老天尊那种层次的,就没有多少,毕竟他都可以在上界称为巨头了,如果有那么几千上万个,还能有这种威名么。 更何况,在这最底下的一层,有着超越了女鲲鹏层次的生灵,而且不止一个。 “事死如事生……那三个是想成全自己,还是想成全所有?”帝易看向被他踏碎,而今却有修复迹象的地方,略微沉吟了一下后,化出了真灵之身,深入了进去。 和虚神界不同,这个地方虽然也由精神体构建的,但没有那种特质。 怎么说呢,如果说虚神界是冰球,可以折射出无数现实的话,那这个地方只能说是冰片,只能折射出一个现实。 且,这个地方也有些物质化,如果继续演化下去,将不再是虚幻与现实相对立的地方,而是可以连通的桥梁。 换句话说就是,无论是肉身还是精神体,都可以进入,不会被排斥,也不会出现负面反馈。 当然,现在这个地方还不行,说是初生的世界都不贴切,虽然一切规则与秩序都架构好了,但也只能说是世界胚胎。 “嗡!” 就在帝易深入没多久,就有一小部分具备了物质特征的生灵盯上了他,那是某种虫子,快如闪电。 以实力来说,它即便只是精神体,也不是尊者界限的生灵能够抗衡的,至少也要点燃了神火的生灵才行。 “是葬在西陵的生灵之一……以精神体构建,向着物质转化,这是要做什么?”帝易不知其叫什么,不过在深入真实的西陵大地时,曾见过这种虫子成群的骸骨。 “哧!” 这种虫子对他人来说或许很强,无法力敌,但对帝易来说,再强也无用,就算它恢复生前巅峰的实力,也还是一剑的事情。 随后,他继续深入,左看看右看看。 天空中,有各种神禽飞舞,大地上也有各样凶兽奔腾。 毫无疑问,那些都是西陵中葬下的生灵,全都被精神体构建而出了。 当然,在数量上肯定不会是全部的西陵尸骸,毕竟这个地方还很小,除非什么时候真正的演化成了完整的虚神界,那才有可能全部构建而出。 “咦,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就在帝易行进到较为深处的时候,他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很是熟悉。 第二百零六章 祭坛之上 那是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这让他很是意外。 “这里有跟我有关的东西?”帝易不解,这里怎么会有跟他有关联的事物,那不应该。 难道是原始真解? 可是,如果是原始真解的话,怎么到这里才能察觉,理应一开始就能感应得到,如同石村的那株断柳一样,即便隔着一界,远在九天外,都能发现。 思索无果,帝易干脆就不想了,直接动身前往那个地方,向着这片原始大荒的深处进发。 “这是……” 在自成一界的深处,帝易发现了一片空白的区域,此地没有由精神体构建的生灵,就像是一片禁地,生命禁行。 而在这片禁地之中,有一座高大的祭坛,被成片的白骨所包围,只能依稀看见部分,那是某种黑色的石头,材质不凡。 毫无疑问,这必然是极重要之地。 因为那些白骨虽然没有了原始符文,失去了神曦灵性,但那种滔天煞气始终不散,身前不是天神就是神王。 这样的一个地方,有着这么一个祭坛,其供奉的东西势必来头惊人。 实际上也正是如此,当帝易将目光看向祭坛之上,他看到了在那个平台中放着四样东西。 一为一块手骨,表面金黄,有神秘而繁复的符文,如同火焰一般,一直燃烧,不曾熄灭。 二为一块完整的头骨,整体晶莹透明,其质如水晶,透过其眼洞能看到深邃的内核。 三为一颗眼球,不知是什么种族的,有脸盘那么大,其内充满了血丝,滴淌着,仿佛还有活性,血液都不曾干枯。 四为一块莹白如玉的骨,相对手骨、头骨和眼球来说很小,内蕴着万灵的旧影。 “这块骨……”帝易登上祭坛,没有理会另外三样事物,而是直接拿起了那块莹白如玉的骨,仔细端详了起来。 让他非常熟悉的感觉就出自这块莹白如玉的骨。 “有原始真解的痕迹,不过却不多,只是一些基础,从万灵中阐述原始的奥秘,从能看到的真出发,直到认知真正的真……原来当年我是这样留下传承的?”帝易想到了这个新生世界对原始真解的另一个称呼——起源图录。 他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非常熟悉的感觉,却没有第一时间认知到是什么。 一切只因它还未涉及到真正的原始真解,只是为了让生灵能够学习而特殊做出的,很多体现都是以万灵的视角出发,是一种引导。 换句话说就是,这更像是一个讲述符文的起源,阐释原始宝骨奥秘的百科,还没有深入到真解的神奥玄妙之中。 如果单以这一篇来说的话,实际上都不能称之为原始真解了,反而是这个新生世界的那种称呼更为贴切。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可以单独给它来个命名,比如万灵图。 “原始真解有三篇,这应该是第一篇章,是入门……只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体现?”帝易沉吟,这与他曾经所想不符。 自己要是留下了传承的话,这一幅图骨,理应配合经文与符文来体现,可实际上它上面什么经文与符文都没有。 光靠这样怎么可能学得原始真解。 那不现实。 且,从石村的那株断柳来看,经文与符文自己也肯定也有留下才对,因为其有那种特质,有玄奥的运转方式,不同于这块莹白如玉的骨上的体现。 “不对,这块骨被拆分了,这是怎么回事?”帝易看着这块莹白如玉的骨,它光洁如一体,寻常人可能发现不了,但他怎么可能看不出。 这块骨只是一个完整物品的一小部分。 “谁干的?”帝易很是意外。 这块骨的材质可不简单,以这个新生世界的生灵的层次而言,别说拆分它了,就算能在上面留下轻微的划痕都不可能。 难道是这头骨、手骨以及眼球干的? 这倒不是他胡乱的猜测,毕竟这块莹白如玉的骨虽然出自他的手,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称之为一件强大的至宝了,但终究不是一件法器,出发点始终是为了传承。 如果别人都打不开、翻阅不了,那留下还有何意义。 其他的两篇他没见到,不好具体判断,至少这一篇,现而今在它上面蛰伏的秘力并不强,如果是这祭坛上的事物出的手,或许是有可能成功的。 只是他们为什么要破坏这块骨? 就在帝易思索间,巨大的祭坛上有了动静,那颗眼球微微转动了一下,盯上了这位不速之客。 同一时间,那块完整的头骨,也有了动作,眼洞深邃,同样也盯上了那位不速之客。 “嗡!” 祭坛摇动,煞气爆发,刹那间席卷八方,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被飓风肆虐了一般,所有的草木、巨石等全部化为了齑粉,顷刻间烟消云散。 “你是谁,为何要来打扰我们的沉眠?”那颗眼球发出了声音,看着不动如山的帝易。 显然,之前的暴动,是因为他们苏醒而起,并非是有意识地散发威势,但就算是这样,也极度恐怖了。 若非站在祭坛之上的是帝易,但凡换一个生灵,比如不老天尊那样的,都会当场暴毙。 “帝易。”帝易看着那颗眼球,又看了看那块头骨,在回答地同时询问道,“这块骨是你们破坏的吗?” “帝易……道兄叫此名,看来路走的很远,只凭化身就能万法不侵。”水晶头骨发出微弱的声音,似是在思索,只可惜未有结果,“这块骨,我们找到的时候,就已经如此了。” “找到的时候就已经如此了?”帝易意外,“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在什么地方……”水晶头骨似是在回忆着什么,“似乎是那个堤坝的后方。” “堤坝的后方?”帝易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女鲲鹏说的那个堤坝界,“你们深入了那个地方,从那里带回了这块骨?” “应该是,具体如何就不知了。”水晶头骨想要努力地回忆,可惜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样啊……”帝易点了点头,随后将莹白如的骨放回了祭坛上,“能得到它也算是你们有缘,只可惜它被拆分了,不够完全。” “道兄似乎对这块骨了解很多?”那颗眼球问道。 “怎么,你们得到了这块骨,难道都不知道它是什么吗?”帝易诧异。 “说来惭愧,我等被人轰杀,只有几许记忆残留。生前应该是知道这是什么,不过现在没有了印象。”那颗眼球说道。 “被人轰杀?”帝易迟疑了一下,“你们难道是在仙古一战中陨落的仙王?” “仙古?不,我们陨落的时间比这要早,是上一次小清算的失败者。”水晶头骨回应道。 第二百零七章 所言皆含大因果 “上一次小清算的失败者?” 帝易闻言,联想到了什么。 “是的。”水晶头骨说道,“不知道兄又活在哪一个纪元?” “我吗,比你们还要早得多,或许是开天前吧。”对于自己的来历,帝易无法说清,不过他能够感知到这三个事物的年岁都没有他大。 “开天前?” 水晶头骨和那颗眼球都很惊异,那得是多古老的岁月,往前推算的话,上一次的大清算,或者说帝落岁月,都要往后靠。 “也许吧,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说来惭愧,我也跟你们一样,记忆有缺。”帝易也不是很确定,不过以他的某种莫名的感知来讲,说自己处在开天前,也没有什么托大之处。 “道兄也是记忆有缺吗,没想到在某种程度上,我们都算是同病相怜。”水晶头骨说道,“不知道兄是因何原因而出现的意外,是去了堤坝后方的世界,还是经历了某次大清算?” “都不是。”帝易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要说出来的话,恐怕水晶头骨和那颗眼球都无法接受。 “那总不能是因为破王成帝吧?”水晶头骨不由得这么猜测道,不过在说完这样的猜测后,它就笑了,觉得自己问了个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古来想破王成帝的生灵都死了,而且是死得连执念都不存的那种。 “为什么不呢?”帝易也是笑道。 “道兄,你既然不想说,那就别打趣我们了,想破王成帝,那太难。何况如果真的成帝了,超脱在上,又怎么可能失去记忆呢?”水晶头骨说道,“还是说回原来的话题吧,不知道兄可否告知我们,这块骨有着怎样的来历。” “这块骨啊,它是原始真解。”帝易收敛了笑意,看着那块莹白如玉的骨,轻语道。 “什么,竟然是它,就在我们的身边!?” 听到帝易的话,水晶头骨和那颗眼球皆是惊语。 显然他们知道原始真解,或者说听过原始真解的,只不过因记忆的缺失,没能回忆起来,现在在接受到了外界的刺激后,才醒悟了过来。 “准确的说,是原始真解的第一篇。”帝易补充道。 “原始真解的第一篇……确实如此,是为神引篇,为同一篇章的万灵图。”在接受了帝易告知的信息后,那颗眼球仔细端详起了那块莹白如玉的骨,“没想到啊,和神引篇分开并失传了的万灵图,就在我们这里。难道我等经历的小清算,其起因便跟它有关?” “它曾和神引篇在一起……”帝易闻言,有所了然,之前的想法为真,自己怎么可能只留这一幅图,而不留经文与符文呢。 感情一切只因它被拆分了,失传了,完整版本后世生灵并没有全部得到。 “只是可惜,只是神引篇中的万灵图,如果是超脱篇的话就好了。”水晶头骨叹息,原始真解的神引篇虽然宝贵,但对他来说作用不大了。 “确实,对你们来说没有太大的作用,何况它还是被拆分后又被拆分的一小部分。”帝易点头,原始真解的神引篇纵然玄奥,也不可能尽述此法的奥秘。 毕竟这是为了传承而留,是为了生灵学习而作,需要一步一步从浅入深,不然的话还要分三篇干什么,直接一篇就能完事了。 更何况,这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真解,只能说是一种大致的方向,不讲具体的法,而只是古朴的道。 “道兄,你比我们超脱的时间还要早,不知在你的纪元里,可曾见过原始真解的超脱篇?”在叹息之后,水晶头骨试探地问道。 他觉得,眼前的这位来到这里,肯定不是巧合,多半就是为了寻找原始真解而来。 “见没见过呢……”听到水晶头骨的话,帝易不好回答。 因为说要见过的话,实际上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可要说是没见过,这东西都是他传下来的,怎么可能没见过。 “道兄,你这样就没有意思了。”水晶头骨开口。 “我只是在思索。”帝易说道,“原始真解的话,我不能说没有见过,但原始真解三篇,我不一定知道那是否跟我所认知的一样。” 他这话没有说错,因为从万灵图中就可以看出,他将原始真解作为传承留下时,并不以具体而微的法为根基,而是一种方向,是一种道的衍生。 可以说,虽然原始真解三篇是他留下的,但就算是他自己,此刻也不知道自己留下的原始真解三篇是什么样的了。 甚至他有些怀疑,自己留下的三篇中所书写的经文与符文,恐怕也同样不是具体而微的法与宝术,而是类似注解一样的东西。 “道兄,你……你见过原始真解三篇!?” 听到帝易的话,无论是水晶头骨还是那颗眼球,都话音急促了起来,这个信息量太大了,大到他们完全接受不了。 “准确的说,是原始真解,不是原始真解三篇。”帝易说道。 “这有什么区别?”水晶头骨和那颗眼球皆是不解。 “解释起来的话有些麻烦,怎么说呢……”帝易沉吟片刻,指了指远方的一颗树,“你们看到那颗树了吗,原始真解就相当于那颗树,而原始真解三篇就相当于那颗树所结的种子。” “道兄的意思是,你所知晓的是那颗树,而世间所知晓的是那颗树所结的种子可能成长成的新的树?”那颗眼球问道。 “大体是这样。”帝易点头。 “这怎么可能!?”那颗眼球惊语,“一种法只有创始人才能看到全部,道兄竟然能够窥视,甚至是没有受到种子的影响,莫不是在逗我们玩?”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原始真解是我的法?”帝易问道。 “不可能!”那颗眼球直接否定道,“道兄,你别当我们记忆缺失,就觉得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了。众所周知,世间有定论,原始真解属于开天辟地时代的自然产物,光是第二篇就可以超脱。如果真的为生灵所创,势必只有帝才行。可世间从未见帝,也从未有帝的痕迹!” “那只是你们以为,不一定是世界的真相啊。”帝易说道。 “道兄,你很强,但这种话以后别再说了。”水晶头骨传出话语,“世间或许却有真相我们不得而知,但这么多纪元过去,甚至连帝落时代都已逝去,如果真的有帝,怎么可能没有丝毫的迹象证明。” “那是因为,帝也‘死’了。”帝易轻语道。 “妄语!”这时,一直未曾说话的手骨传出意志,发出微弱的声音,“道兄,请离开,你所言皆含大因果,对帝不敬,就当我们从没见过。” “怎么就不敬了?”帝易心想,自己说自己还能有什么不敬可言。 第二百零八章 遇帝不拜,该当如何 “道兄,慎言。” 水晶头骨告诫,言称世上虽然没有真正的帝,但疑似成帝的生灵不是没有,妄论帝者怕是会引来天大的因果。 “奇怪,你们既然都认为帝不存在,又认为帝是禁忌,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帝易不是很理解他们的脑回路。 “世间万物,到了我们这样的层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这是一种希冀,也是一种无奈。”水晶头骨说道。 “为何?”帝易问道。 “没有什么为何,难道道兄不想更强吗?”水晶头骨没有直接解释,而是这么问道。 “更强啊……”帝易了然,这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一种激励,有模糊的前路总比没有前路好。 “所以无论世间有没有真正的帝,也不要妄论,这是为了自己好,将来若能塔上那条路,也不至于因今日之言论而引来麻烦。”水晶头骨说道,告诫帝易世间常有莫名的因果,或是天劫,或是人祸,总之对于帝,要抱以敬畏之心。 “哦,这样说的话,那你们遇帝不拜,岂不是惹下了因果,失去了真命?”帝易在听完水晶头骨的话后,心血来潮地这么问道。 “道兄,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讽刺我们,真当我们没有脾气的吗!?”手骨的脾气显然要比头骨和眼球来的大,漂浮了起来,刹那间放大,看样子是要做过一场了。 “别激动,我所言皆非虚妄。”帝易看着腾起的手骨,开口说道,“或许我现在的只是一道真灵,是构建的精神体,以你们现在的状态无法看出什么。这样吧,我的真身就在外面,随我走一趟如何?” “道兄不实在,是想一个人对付我们三个人吗?”那颗眼球盯着帝易,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只是一具化身,而非真身降临,但肯定是有缘由的。 在这个西陵中,他们是主宰,这里的场域可为他们所用,更何况他们的尸身就在地下,必要时也能借来一战。 可如果出了西陵,那就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 “道兄,我等虽然是上一次小清算的失败者,但并不代表我们就是待宰的羔羊。曾为王,身死依旧为王。”水晶头骨也发声。 “你们误会了,我对你们并没有什么图谋,反而是准备送你们一场大造化。”帝易说道,“不过看样子你们是不领情了,那就算了。” 他本来是想看在他们与原始真解有缘的份上,给他们一点帮助的。 当然,这个所谓的帮助并非是直接的帮助,而是欲让他们看到真切的王境后的天地,扩展下认知与眼界。 “道兄是认为我们怕了?”手骨闻言,态度有了变化,“我等心中如今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恢复巅峰,再现长生荣耀。既然道兄笃定自己就是帝,是原始真解的主人,那就让我等看看道兄的真身到底有何不同,能让我等得到什么样的造化!” “好,那就让我们看看道兄到底有何不凡,是否真的超脱在上。”水晶头骨和那颗眼球也发声。 下一刻,祭坛开始缩小,从白骨堆中飞出。 同一时间手骨、水晶头骨以及那颗眼球也跟着缩小,沉在其上,跟在了帝易的身边。 见到这一幕,帝易没有多言,自己迈步,带着祭坛上的三个生灵离开了此界的深处。 原始大山接连起伏,一座挨着一座,在其中不乏可见貔貅、鸾鸟、真犼、三足金乌等,都很是强大,具备着物质化的部分身体。 它们原本对异类很是敏感,就像帝易深入这里时总会有不怕死的攻击他,可是在祭坛跟在身旁后,那种事情便没有再上演。 “对了,这个地方是你们开辟的,还是很早前就有了,后来被你们利用?”路上,在见到这些情况后,帝易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算是我等开辟的,不过它的出现并非是我等有意为之,而是我等不小心构建的,是在观看了一块骨书有悟后扩散的规则使然。”对于帝易的问话,祭坛上的三个生灵没有隐瞒,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是想复生,由精神体转变为实体,再现世间。”帝易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此界的出现竟然源于意外。 “再现世间……谈何容易。”祭坛上的三个生灵似有感触,有些失落。 很快,自成一界的出口就到了,帝易带着他们踏出了破碎的入口,来到了真实的天地之中。 “这里怎么碎了……”水晶头骨很是意外,这不应该才对。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在纠结这件事情,因为下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极其悠远的气息,仿若来自史前时代,来自未明的文明起源之地。 “你……” 祭坛摇动,水晶头骨、手掌以及那颗眼球巨震,心中不安,他们体会到了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就像蝼蚁面对苍龙,生灵仰望星空,是那么的无力,也是那么的渺小与卑微。 “如何?”帝易笑着看向祭坛上的三个生灵,“我生在开天前,留下原始真解,身为帝,现在可能感受到?” “帝……” 三个生灵惊骇,甚至是颤抖,之前的所有想法都在这一刻化为泡影,如同被凝固了时间,只剩下所见所感。 他们自帝易的真身上,看到了繁多恐怖的场景。 抬手就能横渡无垠宇宙,伸到某一地;一只手压落,万物寂灭,在那大手之下,无声无息,成为尘埃;只是盘坐,亦能伟力无边,俯瞰万古之上。 帝之法,一指便能让无穷大界湮灭,成为虚无。 帝之道,化生诸天,造化万物,一粒尘展开都能是一片浩瀚宇宙图。 虽然只是单纯的看,却恍惚像是遨游在时代轮回之外,俯视红尘大界,翻阅古史,从诸天间跳脱了出来。 仿佛有些奥秘将要开启,什么神秘光彩,什么道则缠绕,什么照耀诸天的道光,什么大道花,皆在一瞬之间演化。 “遇帝不拜,该当如何?”帝易看着失神了的三个生灵,在收回了只有他们能感受到的大势涟漪后,打趣地问道。 只是在等了一会儿后,也不见那三个生灵回复,就像是永寂了一般,没有了什么波动。 “不是吧,这点涟漪都无法承受?”帝易有些尴尬,这三个生灵不会就这样被他给整没了吧。 就在他想补救,试图将他们的状态拉回来时,那颗眼球突然传出话语,看着帝易:“帝,真身在前,却不能识,还请宽恕我们之前的罪。” “这一次怎么这么快接受了,就不怕是我为了迷惑你们而特意弄的?”帝易还以为要多费一些口舌,却没想到他们直接就接受了。 第二百零九章 你们恢复一下 “帝者无疆。” 那颗眼球没有多言,仅用四个字囊括了一切,也传达了他的所见与所感。 “帝者无疆吗……”帝易听到那颗眼球的评价,觉得很是贴切,“那现在你们觉得我之前的话是在诓你们吗?” “帝,之前是我等无知。”手骨请罪道,面对一位帝者,即使是他身为超脱的王,也还是后辈,还在路上。 “无妨,若我在意这些,早在当场你们就该被我永寂了。”帝易笑道,他并没有在意他们的质疑,毕竟自己一路走来,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了。 听到这话,祭坛上的三个生灵都是一阵后怕,果然帝是禁忌,不论有没有都该慎言,妄论帝者真的会引来天大的因果。 “好了,你们不用害怕什么,我其实很好说话的,就当我没有这层身份就行。”帝易见三个生灵谨小慎微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和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可悲的隔阂。 说实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其实很抗拒以特殊的身份融入这个世间,不想以特殊的身份跟世间万灵相处。 毕竟他还记得自己刚刚踏上这个新生世界时的心态,那是在无尽的枯寂后,第一次看到“同类”时的惊喜。 对他来说,这世间生灵与万物在他眼中都一样,都是值得珍稀的,没有什么高低之分,没有什么贵贱之别,没有什么地位之隔。 只可惜很多情况下,往往他说的真话,没有谁会相信,不拿出证明,都会抱以迟疑。 “之前不还聊得好好的吗,你们都敢对我‘桀骜不驯’,怎么现在变了样子,这我很不喜欢。”帝易皱眉。 像陶冶,他在察觉到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后,虽然一开始也是敬畏,但也没见他之后不敢跟自己搭茬。 像女鲲鹏,在得知自己处于王境之后,是黑暗中心曾经国度的王,纵然一开始也是惊骇,可之后也能跟他聊天甚欢。 “帝,我等不敢。”祭坛上的三个生灵大气都不敢出,若是他们此刻能知道帝易心中所想,一定会进行反驳。 那个情况能跟现在的情况一样吗? 俗话说站得越高,看得越远,什么层次接触什么层次的秘辛。 破王成帝,对真仙来说都太过遥远,这就更别提连神道都不曾踏入的生灵了。 在他们看来,那不过是无知者总会有的莫名其妙的勇气罢了,如果真的知道破王成帝代表了什么,知道一位帝所体现的意义,八成比他们还要表现得不堪。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是比你们多了一双手,还是比你们多了一对足,还是说你们认为我是异类?”帝易佯怒道。 “帝,严重了,天可怜见,我等没有那种想法!”祭坛上的三个生灵好悬没被吓昏过去,人间帝王一怒都要伏尸百万,这进化路上的帝一旦动怒,天翻地覆都是最轻的后果了。 “是吗,那现在我们能继续平常的交流了吗?”帝易点头,而后微笑地问道。 “能,必须能!”祭坛上的三个生灵还能说什么,只能是眼前的帝怎么高兴,他们怎么来了。 “这就对了。”帝易说道,“那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吧,你们你知道了我的来历与名字,我却不知道你们的。” 听到这话,祭坛上的三个生灵踌躇,这倒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来历,这就更别提名字了。 最终,水晶头骨开口,因为之前跟帝易聊天最多的就是他,被选为了代表:“帝,您也知道,我们都是失败者,被打残了,遗忘了所有。不是我们不想告知您,而是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是谁。” “一点也想不起来?” “是的,一点也想不起来。” “那我该怎么叫你们,总不能按你们的样子来吧?” “按我们的样子来?这倒是个好主意,帝,您就按我们的样子称呼我们吧!” 听到帝易的话,祭坛上的三个生灵顿时觉得这是一个相当好的主意。 在他们看来,帝是禁忌,天知道会引来什么样的因果,若是好的也就罢了,若是坏的……他们不想深陷其中,牵连进让人头皮发麻的旋涡里。 反正他们的真名肯定不会叫这个,真有因果降临,也寻不到他们的头上。 可谓一举两得。 只是可惜,他们的想法虽好,但奈何他们无法真正了解帝的伟力,在被帝易按照样子称呼了自身后,猛然察觉到了自己的某种东西被改变了。 “我怎么感觉,我就叫黄手骨?”手骨“傻了眼”,不会这么邪性吧,自己的真名竟然真的叫这个。 “不止你一个,我怀疑我的名字真的叫血眼球。”那颗眼球也是一阵惊疑,这让他怀疑,让他后怕。 在听到黄手骨和血眼球的话音后,水晶头骨虽然没有发声,但空洞的眼窝中流动的符文,也同样体现出了他此刻的不安。 他不相信自己的名字真的叫水晶头。 他不能接受! “真的假的?”帝易闻言,同样也是诧异。 难道他们真的叫这个名字? 那也太巧合了吧。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帝易沉吟。 改名的事情,倒不是什么不可见的,只不过在一般情况下,大多改的都是外名,而非真名。 毕竟真名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可以看做是血脉的联系,可以看做是出生的证明,可以看做是自己存于天地的痕迹。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就算是他,就算他觉得世间有非常荒唐的事,也不认为会有生灵叫这个名字。 因为无论是从寓意,还是希冀等出发点,那不是纯纯的大怨种么。 不过很快,帝易就察觉到了什么,感受到了真解传来的反馈,那是时间涟漪的波动,似乎是因为自己这么称呼他们,才生成了这种变化。 “帝,您也不知道?”听到帝易的沉吟,水晶头那真是有苦也说不出。 若是帝者赐名,被改了真名也就改了,左右都是不亏的。 可看情况,连帝也不知道,那这事情可就大了去了。 “不,我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帝易摇头,“我只是单纯的用这个名字来称呼你们,并不是为你们赐名,可为何还是会作用到时间长河中……” 从真解反馈过来的时间涟漪看,现在发生的事情就像是红尘人间古国帝王赐姓改名一样,只不过主体发生了变化,古国帝王是他,被赐名者是这三个生灵。 如果这三个生灵是他国度的子民的话,那倒也不是不合理,然而这三个生灵不知道比他晚了多少个纪元,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子民。 “你们,是不是接触过黑暗?”猛然间,帝易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第二百一十章 王者之间的纷争 “黑暗?” 听到帝易的话,祭坛上的三个生灵皆是一愣。 “很熟悉,似乎曾接触过,跟导致我们陨落的小清算有关。”水晶头思索,他虽然没有了太多的记忆,但还有执念,隐约间受到刺激想起了什么。 “果然如此。”帝易点头,他们之前说的那种话可能不假,跟帝牵扯上后,会有莫名的因果,而现在应验了。 当然,具体的体现不见得只是改名了这么简单,恐怕还因自己的出现,连带着他们的轨迹都在某一刻发生了变化。 “帝,我们发生了这样的变化,是否是一件好事?”血眼球有些不安,身为仙王本不该有这样的念头出现,但今日所遇已经超越了王之所想,即便是他也感到惶恐。 “有好有坏吧,不过终究比你们现在的处境要好,命运发生了改变,有再现长生荣耀的那一天。”帝易示意他们不要忧虑,出现这样的变化,说明他们已经跳出了既定的时间长河,有了新的前路,可谓百利一害。 “百利一害?”黄手骨在听到有百利后,明显有些惊喜,不过在听到还有一害后,霎时就紧张了起来,“帝,您说的一害,不知指的是什么?” 在他看来,能被一位帝者称为害的,那注定负面影响过天。 毕竟到了那样的一个层次,是真正的俯视世间,能够做到垂钓轮回岁月,诸天内还有什么是他无法解决的。 若真的有,那想都不用想,必然也涉及到了帝。 “这就不是你们能接触得到的了,而且就算我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帝易开口道,“反正你们安心就好,就算天都塌下来了,也砸不到你们。” “帝,难道涉及到了黑暗与诡异的源头?”水晶头猜测,在他看来世间若有什么能与帝抗衡,那就只有那莫名的黑暗与诡异了。 “黑暗与诡异的源头?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可以这么说吧。”帝易想了想,自己体内的黑血确实是黑暗与诡异的源头,甚至造就世间黑暗的,看似是他,实则也并非如此。 “黑暗与诡异的源头,竟然蕴含这么大的因果,难道连帝您也无法解决?”血眼球想到了什么,忆起了帝易之前说过的话。 “那倒不是。”帝易摇头,“世间黑暗与诡异或许强大,但它们的这种强大……算了,不说这个了,以你们现而今的状态,知道太多反而无益。” “帝,还请指点,我们想知道真相,想知道世间为何会有黑暗与诡异。”祭坛上的三个生灵恳求,他们是上一次小清算的失败者,就算死也想死个明白。 听到这话,帝易依旧是摇头,同时转移了话题:“你说你们是上一次小清算的失败者,而我也曾听闻过‘大清算’,不知这清算到底是什么,难道跟异域与原始古界的战争有关?” “清算与异域同原始古界的战争无关,不过在一定程度上讲,也算是一种‘清算’吧。”水晶头原本还想追问真相,但见帝易没有谈论的意向,便只能放弃,为他解释起了什么是清算。 显然,在他的执念中,对清算的认知很是清楚,毕竟这是导致他陨落的原因,如何能忘记。 所谓清算,跟海的那一边有关,跟黑暗有关。 有生灵认为,黑暗是一种天灾,是一种大祸,源于海的另一边,因为世间有许多线索可以证明,所有的祸乱都是因黑暗雾霭而起。 当然,也有的生灵认为,黑暗是一种超级进化,在那尽头有终极秘密,涉及到了成帝,黑暗雾霭是一种超级物质,是大造化,能让自己变得更强。 故此,一代又一代生灵,从古到今都一直在渡海,无论出发点如何,都想要到达那一端。 但是,相比于第一种生灵,第二种无疑是最多的,属于“主流”。 有人想平定黑祸,自然也有人不想,因为那涉及到了超级进化,即便有堕落的风险,也不能让它消失。 毕竟在这世间,王境生灵已经是顶点,再也难以逾越,看不到前路。 对于这个层次的生灵来说,修炼无穷岁月,还能有什么追求,那只有破王成帝了,想修行有更进一步,彻底超脱在上,成为万人之上的人。 从本质来说,清算可以说是一场人祸,一切罪乱皆因不同的心而起。 “你的意思是,为了那个‘造化’,又或者是为了‘平乱’,那些渡海而去的生灵,互相都打了起来?”帝易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 “是的,不同的文明,不同的族群,不同的信仰,这样相遇在一起,自然会引发大碰撞,避免不了流血冲突,谁也不想造化落于他人之手。”黄手骨接过水晶头的话茬,继续说道。 按他所言,自古至今的渡海者,有九成都是为了自身更进一步,为了破王成帝的秘密而去,这是主流,也是清算的源头。 若是一般生灵的争锋也就罢了,可在那海中的都是王者,能深入其中的哪有普通生灵,皆是一个时代的主角。 到了那种层次,一旦发生碰撞,一旦发生争执,别说伏尸亿万了,就算是一个又一个大界,也会破碎,甚至是彻底葬灭。 “除此之外,王者之间的纷争,也会影响到各自的大界。”黄手骨接着说道。 按他的说法,王者间在那片海中发生争执后,不见得就能迅速解决战斗,到了那种境界,就算彼此间有差距,也不可能一击必杀。 而如果不能做到一击必杀的话,以那片海的浩大程度,若一方需要静养蛰伏而逃走的话,那就很难再找到了。 因此,像这样无法当场解决恩怨,那影响则会更加深远。 因为对王来说,哪有隔夜的仇,对方蛰伏、逃避,怎能允许,势必要逼其出来,而想要做到这一点,便只能从跟他有关的事物着手。 对此,最简单快捷的方法便是攻击其出身的大界。 只要不是铁石心肠,在看到自己的家乡被攻击,在看到与自己有关的人与事遭劫后,都会怒而出击。 当然,这样虽然是最快捷的方法,但所造成的影响也极其恶劣。 毕竟你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甚至还要变本加厉。 “有很多的大界,就是这样灭亡的,破败在一次次的清算中。”黄手骨叹息。 他告知帝易,有些王者一开始还算是有底线的,只是可惜的是,在那海中一渡,就是一段漫长的岁月,转过头来便是一个纪元。 到了后来,这种底线也就没有了,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敌人能等来援手,必须要扼杀这种苗头。 故此,当彼此的仇怨积蓄到一定程度后,小清算也就爆发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一场大洗牌 “那你们的大界,难道……” 帝易想起了这三个生灵自称是上一次小清算的失败者,而如果以黄手骨的话来推测,那他们的大界恐怕凶多吉少了。 “我们没能保护好它。”黄手骨说到这里时很是失落。 当然,这并非是他记忆起了什么,而是依照自己的败亡而做出的推测。 可以想见,他们的大界昔年也曾有王者奔赴界海,不过并非是为了造化而去,而是为了平定动乱。 然而可惜,和九成的“主流”王者相比,太过微不足道,远无法和在那片海中都有名的仙域、异域、原始古界和葬界相比。 在纷争爆发后,在小清算降临下,仅凭他们几个,无力回天。 “咦,不对吧,你们不是说原始真解疑似在堤坝后面找到的吗,难道在你们的大界外,也能看到那个堤坝界?”帝易突然想到了什么,插嘴问道。 “是,那个堤坝界无处不在,并非是独立某一地的大界,而是与那片海连通,凡是要出海的生灵,都不可能能绕过它。”黄手骨回答道。 “这么浩大?”帝易诧异,这得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工程,涵盖了诸界。 “是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也算是清算的起因之一吧,因为在那个堤坝上,有一行淡淡的脚印,不属于王者,指引着后人。”黄手骨摆动了一下,似乎在想着什么,随后补充道,“当然,也不属于帝。” “你们那里也能看到?” “是的,有那一行淡淡脚印的堤坝很是特殊,仿若诸天殊途同归,如同前哨一样,是尽头,也是起点。” “这样说的话,那你们出现在这里,来到原始古界,是通过那个堤坝过来的?”帝易想到了什么,询问道。 “这……不是很清楚,记忆不完全,不属于执念的范围。”黄手骨迟疑,使劲回忆也没能记忆起什么。 “这样啊……那还是继续之前的话题吧,你们只说了小清算,那‘大清算’是怎么回事?”帝易没有纠结堤坝的问题,毕竟自己不是不能去那个地方,到时候到了那里就能知道一切了。 “大清算……那是海的尽头发生各种变故时引发的超级人祸,当然造成这样人祸的源头来自黑暗。”黄手骨传出话音,为帝易解释了起来。 那片海,并非是安静的,实际上就算是王者,也需要小心的横渡。 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小清算只是大清算的一种预演,因为引动小清算的王者数量并不多,而大清算,那就不一样了。 当海的那一边,当终极之地出现了变故,当升腾起了黑暗物质,当刮起了秩序风暴后,那将颠覆一切。 毕竟那是连王者可以绞碎的风暴! 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纵然是渡海的王中强者也要退避,沿着已经踏过的道路返回,躲进安全的地方。 不然的话,就算自信无敌也没用,那种风暴可不会讲什么“情”,一视同仁,全都要碾碎。 试想,无数的王者回退,甚至不乏王者中的王者,到时候有仇有怨的一旦相遇,那种纷乱,不可想象,注定造成比以往更为激烈的大事件。 “虽然经历了几次小清算,但那都不算什么,自帝落时代开始算起,这一次预言中的大清算也快到来了。”水晶头插嘴,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啊,大清算要来临了,那些人注定会跳出来,可我们已经失败,不甘啊!”血眼球也是有感而发,他很紧迫,似乎留给他们的某种时间不多了。 “你们怎么知道大清算就快来了,这种事情也是可以预言的吗?”帝易问道。 “因为每当有那种剧烈的风暴刮起时,海中会伴生出各种倪端,王者可以通过这个提前了解。”水晶头说道。 按他的说法,当黑暗大风暴开始前,那片海中会有各种征兆,会凭空生罡风,会让海域浪花大动荡。 当然,这样的预测说是预测,其实正确的说法是结合以往经验的一种推测。 只不过这种推测是注定会出现的,而不会有第二种结果而已,且当世还不曾上演罢了。 “既然是这样,可以预测,那为何不提前回来,这不仅可以避免冲突,也可以安全无恙。”帝易不解地问道。 “因为不甘。”黄手骨接过话茬。 “不甘?”帝易重复了这两个字,追问道,“为何,海的那一边就在那里,不会消失,也不会磨灭,下次再去不就行了?” “因为对九成九的王者来说,没有下次了。”黄手骨怅然道,“在我们那个时代,虽然属于小清算,但已经有很多苗头证明,最为激烈的一次黑暗风暴将刮起,将祸乱整片海,安全的道路将不再。” “那也不至于吧,反正都横渡了漫长岁月,还差下一次吗?再度开辟道路就行了。”帝易疑问道。 “不可能了,毕竟那可是最大的清算,注定要大战连天,进行各种清算,王者的血液将染红诸天,没人能独身世外,要么一争,要么一死。” “为何?” “帝,或许对您来说,诸天间的王都不过一指之敌,可对诸天间的生灵来说,那代表着的是灭顶之灾。” 黄手骨告知帝易,何为大清算,其中一个大字道明所有。 这代表的不仅是王者的数量之大,也代表着清算源头的实力之大。 按他所说,有些生灵,已经接近岸边,横渡了无数个纪元,遥望到了尽头,怎会放弃。 而这样的一批生灵,也注定强到无法想象,寻常可以绞杀仙王的黑暗风暴对他们来说,都并非是无法抗衡的事物。 一旦这样的老怪物,这样活的最久远、实力最强大,甚至可能已经接近成功的一批王者回归,他们还允许下一次有王者跟他们“同台竞技”吗? 那不可能! 甚至他猜测,黑暗也会有所变化,那些为了造化而堕落的王者,可能会形成另外一股势力,无所谓自己的家园了。 为了海的那一边的造化,很有可能亲手扼杀自己的家园,甚至是血洗诸多古地、大界。 “到了那个时候,能活下来才是真,谁还会管海的那一边?” “无数个岁月的积累,如果真的被‘洗牌’,那么那片海将是活下来的王者的后花园。” “黑暗不绝,其实真正不绝的是人心啊。” 祭坛上的三个生灵怅然。 “真正不绝的是人心……”帝易似有所悟,在他看来世间或有来自自己的黑暗为恶,但更多的都是人祸。 换句话说,这世间的一切罪与乱,与其说是黑暗之祸,不如说是成帝之祸,是人心之祸。 第二百一十二章 怎能不给他们一条生路 “人心之祸……” 听到帝易的沉吟,祭坛上的三个生灵也有所感触。 “是啊,真正来说,一切皆因人心而起,若是没有那九成想要在黑暗中寻造化的王者,这个世间,也不至于到处都是祸乱。” “与其说是黑暗动乱,不如说是王者祸患,或许就算是为平定动乱而去的生灵,恐怕到头来也会失去本心。” “黑暗啊,自古至今不绝,但更可怕的却是人心之祸。” 在他们看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因王者之间的纷争而引发的动乱,比之黑暗那种局部祸乱还要大,还要危险。 虽说黑暗会侵蚀真我,泯灭真灵,但这能算是什么危害,诸世间像这样的法太多了。 何况,从黑暗中复苏自我与真灵的例子不是没有,甚至在经历了这种路程后,反而会更加强大,元神牢固,真灵不灭。 如果只凭借黑暗的负面影响而断定其“位置”的话,那世间某些“神圣”的影响,比如古僧一脉的度化之力,何谈又不是一种黑暗。 毕竟从结果来说,都是泯灭了自我,只不过这种力量看起来“神圣”罢了。 而像这样的法,诸世间也不在少数。 “或许,我们一开始就错了,黑暗并非是动乱的源头,真正的源头是那些使用黑暗祸乱世间的生灵。” 祭坛上的三个生灵恍惚间有些明悟,错的并非是黑暗,而是使用黑暗的生灵。 “嗯?”听到这话,帝易心中猛然一动,他想到了黑血。 这会不会也是有生灵使用黑暗所导致的? 他有些怀疑,因为如果黑暗真的具备强烈的主观攻击性,有着自我的“规则与秩序”誓要祸乱世间,那世间黑暗怎么会出自他的“手”。 毕竟自己作为它的敌人,理应全部“抹除”才对。 除非…… “是了,我也走错了路,为何一定要磨灭黑血与黑暗……”帝易惊悟,世间有白天,也有夜晚,不同的自然事物本身并不具备所谓的正与反。 一切不过是使用者自身的正与反! 他觉得,黑血的源头是自己的敌人,可黑血的这种力量不见得就不能为自己所用。 除此之外,这世间的黑暗生灵,也不是自己的“敌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那都是因自己而诞生的无辜生灵。 怎能不给他们一条生路。 “帝,您说什么?”祭坛上的三个生灵不解,何谓走错了路。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黑暗是否也能化为我用。”帝易轻语道,“是非善恶,并非绝对,一切都看人心与立场,或许……” “帝,您想表达什么?”水晶头猛然有些不安,他隐约间觉得自己可能涉及到了一桩巨大的因果之中。 “我在想,若我统和诸天,整合黑暗,让其正规与有序,而非不可琢磨的混沌状态,是否能一举双得。”帝易说道,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祭坛上的三个生灵。 按之前的谈天所言,世间的清算跟黑暗,跟海的那一边的成帝秘密有关。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废物利用”,要知道世间的黑暗来自于他,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完全可以主动地控制它们。 “这……帝,您是想让黑暗成为世间的常态?”祭坛上的三个生灵骇然。 “不,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是说有九成的王者想要在黑暗中寻造化吗?那我就给他们这个机会。”帝易解释道。 “机会?”祭坛上的三个生灵不解,不过他们能感觉得出来,这注定会是个颠覆一切的大事件。 “是的,不过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还有待验证。”帝易告诉祭坛上的三个生灵,一个造化值得争取,是因为其可能是独一无二的。 但如果他将这个造化批量泛滥,那就不存在独一无二的特性了,也就不会再有因争造化而大打出手的情况。 “帝,那为何不直接将这个造化消弥,这不是也可以达到同样的目的吗?”血眼球不解。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觉得那无意义,堵不如疏。世间最大的恶在黑暗吗?不,是在人心。”帝易摇头道,“就算黑暗没了,他们也会寻求其他的突破方法。诸天太大了,被黑暗侵蚀,又或者是自我选择接触黑暗的生灵,其数量谁能言明?我不可能一杆子全部打死。” “所以您的意思是……”血眼球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更加惊骇。 “世间变成这样,也算是我的错,黑暗生灵原本都不该出现的。只是,他们既然都已经诞生了,生存在同一片天地中,怎能因出身而被天然的敌视与厌恶?”帝易开口道,“所以我的意思很简单,就算是黑暗生灵,也是我的子民。” “可是,帝,这样会不会导致诸天间的生灵因为看到一条通往后路的大道,蜂拥而至,至此世间再无光明?”黄手骨迟疑,壮着胆子向帝易讨问。 “不会的,你们还记得原始真解吗?”帝易笑着摇了摇头。 世间通往帝路的可不只有黑暗。 不说其他,单是自己的法,自己的路,自己的破王成帝经历,就足以解决这种问题。 更何况,在不久后的时代中,会有那个“熊孩子”出现,他的法,他的路,他的破王成帝经历,也能稀释这种趋向。 “是啊,世间还有原始真解……”听到帝易的话,祭坛上的三个生灵突然醒悟。 和黑暗不同,这可是真正的帝法,如果其真相传开出去,恐怕诸世间的目光都会转移到这上面。 “不过,你的担忧也有一定的道理,所以我才说还有待验证。”当然,对于黄手骨的话,帝易也不是没有接纳。 “帝,您准备怎么验证,不知我们能否帮得上?”血眼球发声。 “世间最大的恶来自人心,那自然就要从人心处验证。你们虽然接触了黑暗,但并不算黑暗生灵,你们的‘心’帮不上什么忙。”帝易开口道。 在他看来,想要施行自己的那个想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常言道人心易变,这不是空话,也不是假话。 “帝,那一天会很远吗?”黄手骨问道。 “应该不会很远,你们口中所说过的大清算,在我看来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帝易说道,“在最混乱的时代,在最战乱的时代,善与恶可以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帝,难道您不准备镇压源那片海的血与乱,还诸世间平静?”祭坛上的三个生灵在听到帝易的话后,不由得生寒。 他们原以为在大清算来临前,有位帝者出现在世间,是为了终结一切而来。 可现在经过交流,他们发现这位帝者虽然确实有终结一切的意思,但具体的表现和他们所想不符。 第二百一十三章 光是不会干涉人类的选择的 “大清算是天下生灵自己的选择,纵然导致的结果是坏的,我也不会去干涉。”帝易看着祭坛上的三个生灵,轻语道,“一撇一捺皆是痕迹,一饮一啄皆是因果。” 在他看来,世间的恩怨纷争,那是天下生灵自己的选择,在他们做出这种选择的时候,就该要考虑到各种后果。 即便会因此而万灵枯萎。 就像红尘人世,古国王朝,起起落落,更迭无穷,每一次都会导致生灵涂炭。 可见谁干涉过这种选择? 没有。 他虽然心怀天下,是这世间的王,但抱以的想法是类似的,子民之间的问题,他们自身的选择,当由他们自己去解决。 他不会干涉。 “帝,难道这就是世间见不到您的原因吗?可这样会不会对无辜的生灵太残忍。”祭坛上的三个生灵在得知了帝易的想法后,理解到了那种思维,明白了很多。 “世间不见我并非因此。”帝易摇头,“至于无辜的生灵,真要追溯起来,都逃脱不了那种‘选择’的结果。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真到了那个时候,会有你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并不需要我出手。” “意想不到的事情?”祭坛上的三个生灵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他们都为王,皆是一个时代的主角,思绪如何不精明,很快就捕捉到了什么。 “是啊,那是一件你们都意想不到的事情,或许将来能亲眼见证。”帝易说道,随后转移了话题,询问起了黑暗生灵的事情,不再谈论此事。 “黑暗生灵……具体我等不知,不过在异域或者葬界,那里可能可以找到什么。”听到帝易的询问,祭坛上的三个生灵在思索了一会儿告知道。 “异域或者葬界吗……”帝易沉吟,葬界具体的来历他不清楚,不过异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闻了。 结合他所知的信息来看,异域就是黑暗造成的,那个地方的王者,也就是不朽之王,有不少就是黑暗进化者。 “帝,如果您是为了验证‘心’,那异域会是最好的选择。”水晶头说道。 “最好的选择吗……”实际上,在有了那个想法的时候,帝易就觉得异域确实是一个值得前往验证的地方。 因为不论是从鲲鹏子,还是从女鲲鹏那述说的信息来看,那里都是非常特别的。 “那你们知道怎么去往那里吗?”帝易问道。 “不知。”听到这话,祭坛上的三个生灵无法回答,他们没有相关的记忆。 “……那大概的方位有吧?”帝易追问道。 “大概的方位……帝,这您就为难我们了,我们要是能有那么多的认知,何至于如此。”水晶头有些“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不过您可以从这个世界着手,或许能找到通道。” 当然,他也就这么一说,也权当眼前的帝只是顺势一问。 毕竟在他看来,以帝的伟力来说,定位异域轻而易举,根本没必要花费那么多功夫,进行“绕道”。 “这是个好主意。”帝易点头,随后看向祭坛上的三个生灵,“那我们的谈话就到这里吧,时候也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 “啊?”祭坛上的三个生灵没想到这就要“完事”了,他们还有很多的想问、想知道呢。 要知道眼前的可是一位帝者啊,是一个巨大的“宝藏”,结果什么也没“得到”,光是你问我答了,这也太亏了。 世人常说的用完就丢就是指的这种情况吧? 可惜,任他们有多少不情不愿,也没有办法,因为帝易已经行动了起来。 “神明,您回来了?”在看到自西陵回归的帝易后,一直不曾离去,盘坐在真犼传承洞前的梼杌尊者连忙迎了上来。 “咦,你怎么没有离开?”帝易对梼杌尊者还在这里有些诧异。 “我也是刚到没多久,来这里看看情况的。”听到帝易的话,梼杌尊者心想我为什么在这你心里没数吗,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这样啊,那正好,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找你。”帝易没有多想,而是问起了话来。 “通往上界的路?”梼杌尊者心中一惊。 眼前的这位神明是想去上界了? 这真是太好了! 要知道这样的一位和西陵兽山有间隙的神明一直在下界,那他们注定要提心吊胆许多年,直至他们也有神明诞生才能出现改变。 “是的,通往上界的路,你知道哪里有吗?”帝易问道。 之前他就想过是时候离开下界了,只是那个时候还没有具体的计划。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有黑暗生灵的原因在,他需要做出一些改变了。 同时他觉得,确实也是时候该去上界看一看了,那里的天地比之下界更加广大,在下界除非再遇到类似那祭坛上的三个生灵,不然的话也没可能获得更多的信息了。 更何况,在他看来,上界,也就是真正的原始古界,其和异域发生过战争,彼此之间势必存在着连通的地方,或者说可以往来的通道。 他已经有了去往异域的打算,那么从那里也正好可以悄无声息地去往那边。 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是去那边验证“心”的,越是无人察觉越好,甚至如果能被那边的生灵认为是“自己人”的话,那更是好上加好。 就他在下界的经历来看,凡俗的生灵所想,不同阶层的修士所想,都是不一样的。 甚至,以不同的身份接触,得到的体现都是不一样的。 故此,融入其中是必要的。 毕竟他想要施行那个想法,就需要验证黑暗生灵的真“心”,以及普遍的“心”,而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心”。 不然的话,那种想法一旦施行起来,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了。 反而会更加增添世间的纷乱。 “有几个,不过都不好走,有上界的生灵把守。”对于去往上界的路,梼杌尊者自然是知晓的,身为西陵兽山的生灵怎会不知道。 要知道这里可是自太古时代就存在了,历史久远到下界大多道统都不能比拟的程度。 “那不是问题,你说几个出来我自己选择。”帝易并不在意前往上界的通道有上界的生灵把守,要知道连西方教的教主都被自己送去永寂了,这会势必已经在上界引发了大波澜,谁敢拦下自己。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上界的路 “那我就从近的开始说起吧,在荒域中,通往上界的路有百族战场,胜出者可以被接引……” 梼杌尊者由近及远,为帝易说起了几个可以通往上界的路。 “这些……算是路吗?”在听完梼杌尊者的话,帝易皱起了眉头,这通往上界的路和他所想的不符,不是什么具体的通道。 早知道都是这些路,那都不用问了,直接去不老山就行了。 “难道神明你想寻的是那种真正的通道?”梼杌尊者一愣,不过很快就说道,“如果是这种路的话,那恐怕就没有了。” 他言明,上下界想要正常往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毕竟下界很特殊,就算是上古时期神圣皆现的时代,两边能够互通,那也只是因为构建了特殊的道路的原因。 “这样吗……那上界的生灵是如何下来的,他们也需要经过试炼和接引才能下来?”帝易问道。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这样的。”梼杌尊者点头,同时告知帝易,想从上界下来,远比自下界前往上界还要难。 “为何?”听到这话,帝易来了兴趣。 “具体的原因就不是我能知晓的了,神明就不要为难我了。”对于这个问题,梼杌尊者显然是不知情的。 只是很快,他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不过说起这个,不知神明可曾听过一些传闻?” “一些传闻,什么样的传闻?”帝易不解地问道。 “神明,其实硬要说的话,像那种可以直接往来的通道,倒是有可能存在的。像在天域中,就曾传闻,有过十字阴阳交汇的异象,曾有人因此而消失,据推测那可能是上界生灵打通的路。” 梼杌尊者告知帝易,虽然下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直达上界的路,但疑似被大能贯通过的小道不是没有。 只不过那里谁也找不到,而且绝对蕴含着大危险。 按照西陵兽山挖掘过的古坟中的事物来看,在太古时代,这样被贯通的路至少有几条。 “当然,现在还有没有那就不知道了,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早就被混沌重新填补了。”梼杌尊者说道。 “十字阴阳交汇……”帝易思索,“说起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上界是否是在下界的正上方,如果朝着天穹开辟道路,能否到达那里?” “虽然下界和上界相比起来微不足道,但这里也有着悠久的历史,若是那样彼此在上下方,能够这般打通的话,就不会有牢笼的说法了。”梼杌尊者摇头。 按他所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下界确实是一个放逐之地,而既然是放逐之地,势必就会远离上界。 就如同这个世间的古国边荒与国度中心一样,相隔足够遥远,想要往来就算靠着传送阵,也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 至少神明没有那种伟力。 “这样啊……”帝易点头。 他想到了虚神界中的那个黑暗古殿,那里关押着王者,十分危险,如果这样的一个牢笼足够近的话,那对上界来说也太危险了。 原本在得知了都是这种“破烂”路后,他就有想法自己开辟一个“康庄大道”出来,毕竟前往上界的不仅有他,还有那头憨态可掬的黄金犼。 不过现在在听到这种话后,他觉得还是走下界固有的通道好。 毕竟他不确定这直接开辟出来的道路,是通往上界,还是通往其他的地方。 且,他想到了石村的那株断柳,它在那个雨夜坠落而下,自九天外降临,其来自的地方现在想来,似乎也不是上界的天地。 “神明,我也就是这么一说,那种另类的通道绝对非常危险,如果您真的要前往上界的话,还是走我刚才说的几条道理。”梼杌尊者开口道。 “危险吗……”帝易到不觉得那里会有危险,反而是激起了他的一种探索欲。 原本对于如何前往上界,他心中是有两个选择的。 一个就是现在询问的,上下界可以往来的通道,另外一种就是自己开辟一个道路,直达上界。 不过现在他有了第三个选择,那就是梼杌尊者说的那种大能贯通的小道。 因为他有些怀疑,那种小道可能是十凶开辟的,毕竟所谓的太古十凶,都不是下界土生土长的生灵,皆来自上界。 以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来看,也唯有它们有这样的实力。 当然,这种怀疑不一定对,毕竟也有可能是类似西陵里的那三个生灵。 但不论是不是,他都要去一看。 毕竟而今十口洞天中的真灵,已经有三个有了微弱的生命印记,他觉得不能因为自己现在不需要它们了,就半途而废。 “神明,你不会真的准备……”梼杌尊者只是无心之说,因为在他看来,没有神明会傻到那种程度,明知有危险还要去探索。 可现在看帝易的神情,他发现可能真的有这种傻傻的神明存在。 “你跟我说说十字阴阳异象的具体来历吧。”帝易发觉梼杌尊者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开口说道。 “好吧,如果神明想知道的话……”梼杌尊者说着,便为帝易尽可能地述说了起来。 …… 清晨,太阳高升,朝阳洒落,金霞点点,整个西陵兽山都被氤氲灵气包围,被染上了一层绚烂的色彩。 不知不觉,帝易在西陵兽山待了便有三天,每天过得都很枯燥,毕竟除了几位兽山的王外,就没有其他的生灵敢接近他。 纵然他表现得再怎么温和,也改变不了这些生灵对他先入为主的认知,皆是唯唯诺诺。 没办法,他在百断山永寂了那头白虎的事情,这种手段与威慑是实打实的。 “怎么还没出来……”帝易看着臧洞,算上黄金犼进去的那一天,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按洞内与外界的时间流逝来说,已经是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了。 正常来说,按梼杌尊者的话来讲,一般情况下两天就能完事了。 可到现在它都还没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 “不会是出事了吧?”帝易沉吟。 不过他也就这么一想,倒没认为黄金犼真的会出事。 毕竟如果真的出事了,没道理什么动静都没有。 且,梼杌尊者能作为开启者,也能感应到其内的变化,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也会第一时间告知自己。 最终,他觉得这应该是黄金犼的性格使然,认为是他想得到的传承太多了,故此耽搁了时日,一直在进行着试炼,忘了时间。 “也不知道它获得了什么……”帝易看着臧洞,最终没有再关注。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为了不孤独 “神明,早!” 就在帝易思索间,梼杌尊者也是“准时”而来,行礼道。 “你来了啊。”帝易对这种“准时”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不如说他也在等待着梼杌尊者的到来,毕竟一个人真的太过无聊了。 “您的犼还没出来吗?”在这几天的接触中,梼杌尊者已经知道了帝易并非是真犼一族的生灵,认知到了黄金犼的地位,看着臧洞问道。 “还没有。”帝易摇头。 “这就奇怪了,不应该啊……”梼杌尊者迟疑,这种事从未发生过,这让他也感觉很是奇怪。 按理来说,臧洞内的传承以尊者的实力通过试炼是不难的,这都过去三天了,在怎么慢也该出来了。 “要不,我再帮您看一看?”最终,梼杌尊者这么提议道。 “那就有劳了。”帝易点头。 作为臧洞的开启者,自然是有这种特殊手段的,之前梼杌尊者就展示过,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真的老神在在,早就进臧洞查看虚实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梼杌尊者可不敢承帝易的话,在表示了一番后,取出了特殊的法器,开始了查看。 一开始他的表情还算正常,可过了一会儿后,就变得古怪了起来,似想说话,但又不想说话的样子。 “怎么了?”帝易看着梼杌尊者的神色,那似乎是一种尴尬的神情。 “这……神明,还是您自己看吧。”说着,梼杌尊者就将特殊的法器递给了帝易。 “我自己看?”帝易不解地接过那特殊的法器,看着其上展现出来的画面。 这不看还好,一看他直接就是一阵气急。 “好啊,我说怎么不出来,感情是在里面摸鱼是吧!”帝易将特殊的法器还给梼杌尊者,随后让其开启臧洞。 下一刻,他冲进其内,将趟着安逸得很的黄金犼给提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顿爱的体现。 “嗷呜!”黄金犼原本正在做着美梦呢,在突然感觉到意识有坠落的那种感觉后,猛然惊醒,发觉帝易就在眼前,且爱的体现即将上演,哪还不懂发生了什么。 “想跑,你跑得掉吗!”帝易这是真的生气了,他原本觉得黄金犼贪玩还能分得清场合,可现在察觉,自己是高估了它的自觉性。 “大哥,饶命啊,我下次不敢了!”黄金犼被“爱”的嗷嗷直叫,心中胆颤,它是真的没见过帝易这完全生气的一面,吓得四肢都不听指挥了。 “你还想有下次!?”帝易按着黄金犼,就是一顿组合拳。 “没有下次了,没有下次了!”黄金犼痛得眼泪水都出来了,哀嚎声震动长空,让西陵兽山的生灵听得都是一阵心慌。 听着它哀嚎求饶的声音,帝易这一次可没有心软。 黄金犼的这种性格,他必须要给它改一改,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虽然它不是自己的孩子,但也算是自己将它带了出来,怎能让它长歪了。 “大哥,我真的不敢了!”黄金犼哀嚎得撕心裂肺,有一茬没一茬地诉说着自己的所得,表示自己真的不是全在摸鱼。 “你还很骄傲,你以为我带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帝易闻言,“爱”的更有力了。 “神明,您……”见到这一幕,纵然打得不是梼杌尊者自己,也让他一阵不自在,本想从中说点什么,不过在想到这是神明自己的“家事”后,便没有继续开口。 而是自顾自地远离了些,锁闭了自己的听觉,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最终,帝易“累”得停了下来,看着“皮开肉绽”的黄金犼,在气消了后,又有些于心不忍。 “你知道错了吗?” “只刀乐,只刀乐,窝只刀粗乐……” 黄金犼发音沙哑,吐字都有些不清了。 不过让帝易意外的是,这一次挨打,它没有像往常一样装死,而是努力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跑到他的身边。 “你——唉。”帝易终究还是心软了,探出一只手,动用了三才轮回阵,将其状态与伤势“轮回”。 随后,他带着黄金犼和梼杌尊者说了一声,便离开了这里,远离了西陵兽山。 “大哥……”路上,黄金犼小心翼翼地看着帝易,之前其生气的眼神让它难以忘怀。 那是它头次见到的眼神,充斥着一种失望的情绪。 “别叫我大哥。”帝易不想理会黄金犼。 “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黄金犼低着头,不断地蹭着帝易,试图请求原谅。 “算了,以后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帝易依旧不想理会黄金犼。 “大哥……”黄金犼急得都要哭了,打它,骂它,它都能接受,可这种无声的“暴力”,却真的难以接受。 “我问你,你当初之所以选择跟我出来,是为了什么?”最终,在黄金犼不断地讨好下,帝易开口问道。 “为了不孤独。”黄金犼想也没想地回答道。 “为了不孤独?”帝易诧异,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原因,“真的吗?可我感觉你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大腿。” “才不是!”黄金犼立马反驳,“在我第一眼看到大哥你,我就感觉到了一种隔世的气质。就像我也曾试图融入其他族群中,但最终还是只有我一个,那种孤独感,我深有体会。” “这可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帝易有些不相信。 “大哥——”黄金犼还想说什么,不过却被帝易打断了。 “我准备离开下界了,给你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是选择在下界称王,还是选择未知的前路。”帝易说道。 “这些我都不选,我的选择是大哥去哪我就去哪!”黄金犼没有选择任何一个,而是自己做出了第三种选择。 “你要知道,今日的情况,不会有下一次了。”帝易看着黄金犼,话中有话地说道。 “大哥,我发誓,那种情况不会再有了!”黄金犼以生命做出保证,发下大誓言。 “希望吧。”帝易没有表达任何看法,只是顺了顺黄金犼的毛发,随后说道,“那我们就启程吧,前往天域,离开下界。” “天域?”听到帝易的话,黄金犼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只是很快又不由得问道,“大哥,为何要从那个地方去上界,不老山不是有现成的道路吗?” “自然有去的理由,我准备去那里看一看,或许会发现意想不到的事物。”帝易解释,随后打开了五彩缤纷的通道,带着黄金犼开始了横渡。 十字阴阳交汇的地方,按梼杌尊者的话,那里是下界一个有名的区域,迷雾重重,笼罩方圆五十万里,就算是神明都会迷失方向。 若是让外界的人知道他要去那么一个地方,绝对会认为他是疯了,因为那里自太古时代以来,就算得上是生命禁区了。 纵然疑似存在着去往上界的路,也没有人敢真正的涉足。 第二百一十六章 十字阴阳交汇 天域,属于下界的八大牢笼之一,当然对于下界的生灵而言,这是一个强大的古域,无论是天地环境还是修士层级,都在前列。 不然的话,也得不到“天”这个划分。 不过,世间没有永恒不灭的王朝,诸域间的繁盛也是一样,不可能始终如一。 自上古时代神圣逝去,绝天地通后,天域虽然还是很强大,但差距和其他的前列古域也没法甩得太开了。 帝易带着黄金犼一路穿行,按照梼杌尊者曾告知的虚空坐标,跨数域而过,在极短的时间内就透过了域壁,降临到了比玄域还要富饶的天域当中。 天域,有诸多上界道统在下界的根基,都是顶级势力,相比于荒域来说,强者数量不少,甚至极有可能蛰伏着神圣。 若是以前,帝易还有心思逛一逛这片古域,见识见识不一样的风土人情以及修行经文。 只是现在,他没有那种心思了。 在接受到了越来越多的认知,在了解了越来越多的关于下界的信息后,他认识到下界的绝大多数传承都来自上界。 或许宝术等存在着较大的区别,但修行上的认知以及经验与经文等,下界都远不如上界。 如此在下界还有什么增加阅历的必要? 更何况,下界只有点燃神火的路,往后的修行方式便只有只言片语,他已经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了,想要继续体验修行,势必还是要前往上界。 “大哥,这个地方就是那个生命禁区吗,我怎么看着这里和其他的大荒没有什么区别啊?”黄金犼看着眼前起伏的山脉,它看不出此地有什么不一样的。 “确实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帝易眺望着前方山脉。 实际上这片覆压数十万里的区域,其内的自然环境跟寻常的荒山大川没什么不同,唯一有区别的是庞大的场域影响。 会让生灵迷失,会让生灵看不清前路与回路,如同置身迷雾笼罩区域,进入了十字路口繁多的迷宫中。 当然了,那种场域的影响,寻常生灵感知不到,就算是站在这片区域的边界处,只要还不曾踏进其中,也会被“障目”。 “那我去前方探探路!”黄金犼在听到帝易的话后,在得知没有危险后,自告奋勇地跑了出去,在前开路。 “别——”帝易刚想拦住它,然而它似乎太想表现了,话音还没落的时候就已经窜了出去,随后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地面上。 见此,他心中一叹,黄金犼终究还是那个黄金犼,说它傻吧有些时候很精,说它精吧但那种精都用在了没用的地方上。 不过他倒也没有担心黄金犼的安全,毕竟如果这个地方有致命危险的话,它在刚有动作的时候自己早就拦下了。 “还是需要打磨打磨啊。”帝易自语了一下后,也踏入了前方的区域之中,压制了想要运转的场域,目视到了黄金犼被“传送”到的地方,一步踏出便来到了它的身边。 此刻的黄金犼,样子有些“惨兮兮”的,浑身都是土壤,就像是穿山甲般,活生生地在一座山间撞出了一个大洞。 “大哥,这是什么情况,我方才踏进来后,天地顿时就变了,上一步还在平地,可下一步就有山拦在头前。”黄金犼吐着嘴中的土,麻舌头的感觉让它有些难受。 “这里有庞大的场域,你感应不到,也发觉不了。”帝易拍了拍黄金犼身上的土壤,笑道。 “大哥,这里有庞大的场域?”黄金犼闻言,愣神道。 “之前你不是已经体验到了吗?你若不信的话,可以再试试。”帝易说道。 “大哥说的话我怎么可能不信,只是大哥,这里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这个生命禁区不让外人进入吗?”黄金犼问道。 “应该不是,如果是的话,这种场域就不单单只是让生灵迷路了,而是直接困死。”帝易摇头,“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反正之后会见到正主,一切自明。” 他没有多言,带着黄金犼上路,向着这片区域的深处进发。 而随着他们的离开,在前行了足够远后,黄金犼惊奇地发现后方,也就是之前他撞山的地方,竟然布满了重重迷雾,就像是一片混沌世界,所有的景物都已不可见。 很快,在帝易无视场域影响,无视那种能让生灵头晕目眩失去方向感的干扰下,他带着黄金犼来到了这片区域的终极地。 “咦,这里怎么有这样的一个阶梯?”黄金犼看着前方,那里有一段直通云端的路,由一块又一块鹅卵石堆砌而成,很是神秘。 “没路了?不对,十字阴阳交汇……”帝易盯着那个阶梯,凝视着云端的上方。 下一刻,他动了起来。 “轰隆!” 在帝易的伟力干扰下,此地猛然澎湃了起来,场域之光绚丽多色,仿佛打通了什么,又仿佛是接引了什么。 可以看到,那个云层之上好似演绎起了某种大道极境,隆隆作响,随后在刹那间,有两条“大河”横贯而来,恢弘与磅礴无尽。 一条漆黑如墨,像是世间最阴冷的物质聚合,彼此之间并不凝结,奔流滔滔。 太阴长河! 一条炽盛如火,像是世界最阳热的物质聚合,彼此之间相融相会,绵绵不绝。 太阳长河! 紧接着,在这两条“长河”彼此交汇,形成十字后,它们“碰撞”的地方爆发出了混沌气,形成了某种门户,汹涌着十分可怕的“浪涛”,让天地震动。 “那是……”黄金犼被眼前的一幕幕所惊,不过最让它吃惊的是接下来看到的一幕。 隐约间,在云端上出现了一些恢弘的殿堂,坐落在虚空中,临近着两条“大河”,古老且厚重,尤若神国。 “走吧,我们上去看看。”帝易说着,便踏上了那条鹅卵石阶梯,破开涟漪般的大道纹络,畅通无阻地接近那十字阴阳交汇的地方。 “大哥,等等我!”黄金犼还在愣神,不过在见到帝易迈步后,它也连忙跟了上去,因为它感受到了非常恐怖的气息,可不敢独自待在下边。 只是当它也踏上了鹅卵石阶梯,顿时就变了颜色,仿佛有大山压落一般,承受了超越极境的压力。 不过好在,它已经经历过鲲鹏化灵路的洗礼,填补了自身的“错漏”,虽然不能同帝易一样无视这种压力,但也不是不能对抗。 “这条路有点不一般,似乎也是一种筛选机制……”帝易看着黄金犼的状态,心中有所了然,渐渐地放慢了脚步,也体验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天域禁区 太阴与太阳,是天地间最本源的两种自然体现,按修士的话来说,就是大道规则的具现,非同小可。 在这太阴与太阳两条“大河”前,寻常的生灵都会悸动,就算是神明也会生出无尽的感触。 可以说,但凡是修士,沿着鹅卵石阶梯接近,都会感受到来自肉体与灵魂的压迫。 当然,这种压迫并非绝对,毕竟世间还有像帝易这样的人,他所体会到就和黄金犼不一样。 如果说黄金犼感受到的是恐怖与大道高远的话,那他所感受到的就是安谧与大道触手可得。 “喀嚓!” 太阴与太阳,变换无穷,黄金犼跟着帝易有幸来到了这里,一步一步接近世间阴阳母“河”,自然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别的不说,单是它修行路上的瑕疵,又“补全”了一些,且对阴与阳的理解更加深刻,而这也反馈到了它的天赋神技上。 毕竟它的黄金光芒,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阳的体现之一。 最终,帝易和黄金犼走到了鹅卵石阶梯的尽头,来到了十字阴阳交汇的下方,见到了“碰撞”中心的一扇门户,也见到了沉浮与破碎在“大河”周边的遗迹泡影。 “曾经自成一界,可惜了。”帝易一眼望遍,明白了这里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曾有大量的生灵居住,是某一个种群的重地。 然而可惜的是,这里看样子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就此被打残了,只留下了残破的建筑物还述说着昔年的辉煌。 “好可怕,大哥,我怎么感觉里面曾经生活过的生灵,都极度可怖,远非神明所能比?”黄金犼站在鹅卵石阶梯的尽头,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危险气息。 “自然,这里曾经生存过类似鲲鹏那样的生灵,超越了人道领域。”帝易说道,随后在看了一会十字阴阳交汇的地方,也将那道门户打开。 “轰隆!” 像是推开了一个世界,又像是推开了古往今来,那道门户在洞开后冒出了混沌气,隐约间可见一条古路,由灰褐色的石头铺成,一直延伸向远方。 “大哥,里面会不会有危险,真的能通往上界吗?我们这样光明正大地进去,会不会太高调了?”黄金犼看了看门户后的世界,虽然帝易就在身边,但它还是有些不安。 “确实能够通往上界……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件事情要确认。”帝易说话的同时,也带着黄金犼从鹅卵石阶梯上反身向下方走,同时散去了自身伟力对某些事物的影响。 下一刻,周遭的一切都变了,仿佛逆改了天地,从上而下走的所见,与自下而上时的所见,完全不同了。 “这……”黄金犼瞪大了眼睛,它不敢相信眼前的变化。 它看到了什么,之前在鹅卵石阶梯上往下看时,分明是一片大山,可现在确实一片大戈壁,缺少生机,可是却能闻到一种药香。 此外随着反身而下,跟着帝易前行后,有一片非常古老的药园子出现,并且莫名出现了丘陵,像是有一个世界被开启。 “自成一界……看来不是十凶啊,那种气息不一样。”早在接近这片区域的时候,帝易就看到了那个通往上界的鹅卵石小道,也看到了在鹅卵石小道的下方不远处的一片特殊之地。 “大哥,你想确认的事情,难道就是这个?”黄金犼看着前方,那里有一块碑文,上面清楚地写着此地不可踏足,为一个禁区。 “是,本以为会是十凶开辟的通道,但现在看来并非是那样,且这个禁区也跟十凶无关。”帝易略有些失望。 他本想当即就带着黄金犼离开,不过想了想既然来都来了,还是见一见里面的那个生灵吧,或许会有什么所得也说不定。 “道友,你都准备踏着那条路前行,为何又要下来,要来我这里呢?”就在帝易带着黄金犼深入向那个禁区时,突兀间有一道声音响起。 这声音很清晰,可以分辨出是一位男子,带着些许磁性,语调很是温和。 “怎么,不欢迎吗?”帝易笑着问道。 “我说不欢迎的话,道友就会离开吗?”带着磁性的男子声音也带着些笑意,“既然道友希冀一见,那就一见吧,请。” 随着话音落下,只见一座绿色的木桥出现,从远处的矮山与丘陵间蔓延了过来。 “这是……”始一见到那个木桥,黄金犼的眼睛就直了,因为它发现那种木体不见得比鲲鹏巢那见到的木体差。 显然,构建这座木桥的木体,绝对有着很大的来历,即便被砍伐了,也有着旺盛如海般的生命气息,带着强大的神力波动。 “仙道树木,这是你培养的吗?”帝易带着黄金犼踏上了那座木桥,在行走间这么问道。 “不,是被我击杀,而后炼成了这座桥梁。”对于帝易的问话,带着磁性的男子声音没有隐瞒,直言不讳。 “那倒是可惜了,本可以培养的。”帝易没有多言。 很快,他和黄金犼便来到了这个禁区的深处,穿过药田与丘陵,来到了中心区域。 在这里,天色与外面的不一样,多少还是有些昏沉,如同天日被蒙上了一层雾霭,透露着些许诡异的气氛。 站在这里向四处遥望,可以看到在诸多的矮山上,都有殿宇坐落,十分的恢宏,有的为银色金属铸成,有的是金黄色,还有的为青铜铸成。 “道友走的很远啊,若非你之前引动太阴太阳,我都没能发觉你接近。” 在前方,有几间茅屋耸立,建在丘陵里地势平坦处,坐落在一片湖畔旁。 虽说这几间茅屋不在山体上,也无法跟那些恢宏的古殿相比,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几间茅屋才是重地,因为它们具备着有一种简单到返璞归真的韵味。 此刻,在一阵光辉间,一个男子走了出来,迎接着帝易的到来。 这个人很是年轻,看起来也非常儒雅,从外表形态看,不足三十岁的样子,可谓丰神如玉。 “你也不差,至少在这个下界中,在我见到过的仙道生灵里,你是走得最远的那一个。”帝易也不吝啬自己的称赞。 “道友谬赞了,下界卧虎藏龙,我可当不上是走得最远的那一个。”男子带着温和的笑说道,同时也双目深邃地打量着帝易。 他穿着一身白衣,洁白无暇,像是不沾凡尘,超脱在上,很是俊朗。 “无需自薄,我能看得出来,你生前确实触摸到了王者都想触摸的路。在这一点上,你已经远超了同层次的生灵。”帝易微笑着看着这个禁区的主人,在说了这一段话后,又打趣地说道,“我们不会就这样站着交谈吧?” 第二百一十八章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怎么会呢,道友请坐。” 禁区的主人在说完话的瞬间,只见在茅屋前出现了一张茶几,很是简朴,而随着一起出现的还有两个树墩座位。 从那树墩座位的纹理来看,应该是被他斩杀的那株树木留下的。 “好雅兴。”帝易坐在了其中的一个树墩上,开口道。 “只是消磨的时间久了,思索自然罢了,算不得什么雅兴。”禁区的主人也坐下,十分秀雅地说道。 同一时间,在他坐下后,其身旁出现了两道身影,端着茶壶与茶杯走来,很合礼仪地煮茶,转碗摇香。 “这是你的弟子吗?”帝易看着那出现的两道身影,为一男一女,皆很年轻,看起来二十岁上下。 不过别看他们外表如此,实际上眼眸中流转着沧海桑田,活过的年月绝对很漫长了。 “前辈,我们是尊主的童子,并非是弟子。”听到帝易的话,那名女子在添茶的时候回应道。 她穿着如仙,美丽出尘,清新脱俗,脸蛋上体现着岁月静好,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童子的身份。 “是吗?”帝易有些意外,眼前的这一男一女,他能够看得出虚实,他们没一个是弱者,至少在这个新生的世界里是如此。 下一刻,他将视线收回,望了望这片区域,开口道:“可惜了,这样的一个好地方,却只有我们。” “没什么好可惜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禁区的主人似乎知道帝易在说什么,也有些感叹。 随后,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帝易尝尝早已添好的茶。 “这茶……”帝易将茶杯举起,看着杯中鲜红而透亮的茶叶,他闻到了一种令人神清气爽的清香,同时也感觉到了一种苦与涩的斑驳。 “山野粗茶,我自己种的,不知道友能否喜欢。”禁区的主人说话的同时,也举起了茶杯,向着帝易示意了一下后,小茗了一口。 “你自己种的吗……”帝易心中了然,算是知道为何会有那种苦与涩的斑驳了,所谓万象由心,不外乎如此。 尔后,他也浅饮了起来,感受着芬芳的同时,也体悟着那种极苦。 “道友,如何?”禁区的主人双目深邃地看向帝易,声音带着磁性地问道。 “倒是一杯不错的茶,我看到了你的路,看到了你的选择。”帝易将茶杯放下,开口说道,“不过单纯作为招呼客人的话,算不得是一杯好茶。” “道友是一个有趣的人。”禁区的主人莞尔一笑道,“确实,单纯作为招呼客人的话,算不得是一杯好茶。” “可你还是拿出来了,不知有何用意?”帝易摩擦着茶杯的沿边,这么问道。 “不知道友可去过堤坝后方?”禁区的主人没有回答帝易的话,而是用了一个问题来反问。 “堤坝后方……不能说没去过吧。”帝易想了想,这么回答道。 “看来道友比我要强大,进去之后,还能活着回来。”听到帝易的话,禁区的主人开始解释了起来,“我之所以请道友喝此茶,便跟堤坝后方有关。” “怎么说?”帝易问道。 “这一世我等了很久,足足一个纪元,虽然等来的人和我所想不符,但相比于其他人,道友或许是那最符合的人选了。”禁区的主人轻轻一叹,“堤坝的后方有什么,想来道友也很清楚,而你去过那里,显然与我是同道。那条路我已无法去走,只希望道友有一天能够成功,而这一杯茶中,有我的所有。” “你的所有?” “是,这一杯茶中,蕴含了我的所有,或许道友也见到了,那是我曾经历过的一切,是我的起始,也是我的末路。” “哦?”听到这话,帝易重新端起茶杯,之前他只是单纯地品茗,体悟着那种苦与涩,并没有动用真解的伟力。 “嗡!” 刹那间,茅屋前星光大亮了起来,不远处的翠竹也摇曳,沙沙作响。 一时间,像是有一个又一个古史闪过,由近及远出现了八个生灵,映照着八种天功,都十分强大,属于禁区的主人的法。 紧接着,第九个生灵出现,一身白衣飘飘,潇洒不羁。 其站在一条堤坝上,纤尘不染,超尘脱俗,目视着前方,听着浪涛起伏的声响。 转瞬间,他踏了进去,在堤坝后顶着狂暴的骇浪前行,经历了很多,有发现,也有大战。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所有……”帝易又一次将茶杯放下,散去了异常,没有让后续的景致出现 因为在后续的景致中,那第九个生灵浑身战衣破烂地回归了堤坝,披头散发,周身早已被血水染红了,失去了往昔的绝世风采,如同迟暮的老人,没有了神采。 “道友,堤坝后方,是一切祸乱的源头,我所见所经历,或许能帮助到——” “打住。”帝易打断了禁区的主人的话,“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这个,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你为何认为我能成功?或许,会有其他人也说不定。” “会有其他人吗,就算有恐怕也只是沿着我的背影而走。”禁区的主人摇头,“除道友与我外,那曾喝过此茶的生灵你也看到了,他们都算是我的弟子,我希冀他们能够超越我,只可惜……终究还是一去不回。”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能看到立碑,却看不到他们的尸骨。”帝易闻言明白了一些事情,“他们都踏上了那条路?” “是,当年我曾反对他们过早的前往,结果还是有人提前上路。”禁区的主人叹道,“或许,以前我的想法是错的,与其培养后来者,不如——” “我都说了打住了。”帝易在听到禁区的主人要“旧事重提”后,接着打断了他的话,“好好活着吧,我不需要你帮助什么,说句不客气的话,你的所有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道友的‘批评’可真是不客气啊。”听到帝易的话,禁区的主人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 “其实,你的想法不一定是错误的,只不过在过程上欠缺了些。”帝易在说完这句话后,便站起了身,有了离开的迹象,“你所等待的人不会是我,这茶你还是留给将来的那个生灵吧。” “道友何意?”禁区的主人也起身。 他虽然只剩下执念,但终究是王者,难道想将自己的力量送出去都送不出去吗? “你教他们绝世天功,令他们变强,可实际上他们并没有踏出自己的路,不过是循着你的过往而行,别说没成长起来,就算成长起来,也顶多跟你并驾齐驱。”帝易言有所指地说道,“换个思路继续等吧,我想你能见到那个跟其他人都不一样的传人。” “换个思路……” “是啊,换个思路,你的那八个弟子,不是已经告知了你正确的路吗?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 那条路很神秘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禁区的主人沉吟,猛然间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眸光中有了热切。 “身已死,道难消,只剩执念徘徊在世间……你我相见也算是有缘,你想送我一场造化,不如我送你一场造化吧。”帝易说道。 下一刻,只见他轻点一指,令三才轮回阵自洞天中浮现,在加持了势海与真解的伟力后,让这片区域完全不一样了。 仿佛一切都轮回了一般,湖水晶莹剔透,戈壁重现绿意,带着清新的芬芳,带着充沛的生气。 此外,就连禁区的主人,也真切的白衣胜雪、丰神如玉了起来,像是获得了某种滋养。 同一时间,他的两位童子也是如此,不再像是死去漫长岁月的生灵。 “这是……”站在禁区的主人身后的女子愕然,她有些不敢相信在自己身上的变化,很平和,圣洁无暇,真切地再现了她生前的神态与气质。 “道友,你——”禁区的主人目光幽幽,万古不变的心境此刻有了波澜。 “我之前说的那话,可不是‘批评’啊。”帝易笑道,“你有大志向,在那一杯茶中我喝出了所有,如果就那样逝去,太可惜了。当然,你终究是逝去的人,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毕竟我自身的状态也不好。” “道友,我心中有一问,可否为我解惑?”禁区的主人看着帝易,心中有一个想法始终挥之不去。 “破王成帝。”帝易知道禁区的主人想问什么,简短地告知了他这四个字,想来以他的见识,足够知晓一切了。 “破王成帝……那句话果然不是‘批评’啊。”禁区的主人愣神了一会儿,在想到了之前的种种后,不由得自嘲。 “好了,我该走了,如果你信我的话,继续在此等待,将来你会等到你想等的那一个人。”帝易说道,实际上在喝下那一杯茶后,他在禁区的主人身上看到了熟悉的莫名的线,心中早有所了然。 “继续等待吗……”禁区的主人陷入了思索中,在体悟帝易这番话的意思。 “是啊,继续等待吧。好了,我也该走了,若非自身有事,还是想和你多多聊一些的,不过将来一样有机会。”帝易说着,便带着黄金犼离开了这里。 只是刚走了几步,他猛然想到了什么,又反身回来,见禁区的主人还在,开口问道:“对了,有个关键的事情我还是问一下,你知道外面的那个鹅卵石阶梯是什么人开辟的吗?” “具体不知,那条路很神秘。”禁区的主人摇头。 “那有什么猜测或者是说法吗?”帝易继续问道。 “那就有不少了。”禁区的主人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其中最大的一种可能,不知道友可还记得堤坝界的那条鹅卵石道,两者材质与构造手法是一致的,想来属于那位留下淡淡脚印的人所为。” “哦,你的意思是,那个人难道来自下界,或者是他也来过下界?”帝易闻言,不由得有些诧异。 因为结合起来看,鹅卵石阶梯出现在这里显然不是偶然的事情,有着天大的用途。 “下界啊……难以言明。”禁区的主人无法回答,涉及到那一行淡淡的脚印的事情,就算是王者也没办法追溯与尽知。 “这样啊……”帝易点了点头,随后没有再问什么,带着黄金犼真正离开,穿过了来时的药田与丘陵,回到了鹅卵石阶梯下。 在见到帝易离开后,站在禁区的主人身旁的两位童子中有一人开口说道:“尊主,那位会不会就是那堤坝的……” “不会。”禁区的主人声音带着磁性,摇了摇头,没有多言,一个闪身消失了。 而随着他的消失,这个地方顿时就变得不一样了,满目尽是荒凉,唯有三颗头骨在此,唯有破败不堪的茶壶与茶杯陈列。 …… 再次来到十字阴阳交汇的下方,黄金犼虽然不懂之前帝易和禁区的主人聊的是什么,但它隐约感知到了一种“不妥”,开口说道:“大哥,这个地方会不会有危险,我们这么光明正大地进去,会不会有些高调?” “危险吗……”帝易闻言,看了看门户后的世界,开口道,“放心,一切有我。” 随后,在说完这句话后,他便踏进了灰褐色古路上,示意着黄金犼跟上。 “咚!” 就在黄金犼也踏进了灰褐色的古路上时,它猛然感受到了一种极致的压力,比之鹅卵石阶梯还要庞大,超越了能够承受的极限。 刹那间而已,它就如遭雷击,体内噼啪作响,俨然是遭受了巨大的冲击,根本承受不住,好悬没失去意识。 “大哥,你不是说一切有你的吗?”黄金犼“幽怨”地看着帝易说道。 在那一瞬间,它几乎遭遇了灭顶之灾,承受了巨大的冲击,险些粉身碎骨。 不过好在,鲲鹏化灵路的极致洗礼很特别,让它所得颇多,至少肉身还能够抗上一会,不至于七窍流血而死, “是啊,我是说一切有我,可这是危险吗?”帝易抬手打出三才轮回阵,将黄金犼的状态“轮回”,笑着说道,“别那样看着我,我这是为你好,这是天然的淬炼之地,能助你超越极境,对你来说好处多多。” “大哥,我已经发过誓,不会再逃避了。下次这样的事情还请提前说,再怎么也要让我有个思想准备吧?”黄金犼艰难地跟在帝易的身后,瓮声瓮气地说道。 “是吗……那下次我就提前跟你说吧。”帝易表面上答应,不过心中却有别的思量。 因为他觉得黄金犼缺少打磨,这不光是修行上的,还有着心性上的。 一路前行,灰褐色的古路在虚空中蜿蜒,在十字阴阳交汇的后方延伸,看不到前头,也看不到过往。 “大哥,这里真的能够前往上界吗,不会是在兽山的人在诓骗你,想借机报仇吧?”顶着巨大的冲击,承受着极致的考验,听着混沌汹涌时震动的规则“吼叫”声,黄金犼心中没底地问道。 它虽然认为帝易很强,但具体有多强它根本没有个数。 只知道凡是“敌人”,都不过一击之敌,只是这一击必杀的上限如何,没有个概念。 如果以下界的情况来说,在它看来帝易绝对是无敌的,再不济也是十凶那种强者,毕竟寻常人怎么可能进的了鲲鹏的洞府。 可这里不是下界,按说法是一个生命禁区,能让阴阳大河充当门户的地方,其主该是什么样的存在,不见得会比鲲鹏弱。 “前往上界是真的,至于借机报仇……或许有这种可能,不过他明说过此地的危险,也不好证明什么。”帝易摇头,示意黄金犼安心。 继续前行,像是行走在登天的道路上一样,随着攀登的越高,灰褐色的古路旁能看到的规则、秩序等更多了,在虚空中交织着,非常的刺目。 第二百二十章 上界 “通往的地方,似乎不只是上界……” 踏着通道而过,帝易发觉上界或许只是十字阴阳交汇通道的一个站点,继续往后走的话,还有地方。 不过帝易没准备前往,因为那里不是此行的目的地。 一路穿行,沿着这条道路攀登,相对于帝易的那种闲庭散步来说,黄金犼就没有那么舒服了。 在这里,它的感知已经迟钝与失效了,有种时光更迭、空间错位的怪异感。 除此之外,这条路上还一直有恐怖的力量在压制着它,如同背负着大星,若非始终可以被“轮回”,它的身体与精神早就爆碎了。 “大哥,我们似乎快到尽头了……”黄金犼已经分不清时日了,不过此刻它在前方见到了一片废墟,那显然不是通道内的事物。 “是的,要到上界了。”帝易点头。 同一时间,随着帝易和黄金犼接近通道的尽头,上界的真实天地中澎湃起了异象。 可以看到有一条黑色的大河滔滔而涌,也有一条金色的大河奔腾咆孝,它们彼此交叉在一起,构建出了一道门户。 “轰!” 不用帝易动手,那道门户便自己打开了,混沌气迷蒙,将外面真实的天地折射得很不真实。 “这就是上界吗?”黄金犼兴高采烈地冲出通道,可还没等它停稳,它就发觉自己竟然在下坠,而且趋势无法阻止。 “冬!” 它摔在了一个乱石横陈的地方,撞进了一片杂草丛生地。 “怎么回事?”黄金犼晕乎乎地,这是它首次感觉到失去飞行的能力,自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总觉得怪怪的。 就像是遭遇到了一种压制,承受了莫名的法则冲击,符文神曦等无法自如运用了。 “天地法则的压制,这里的秩序比下界更加完善,你突然接触,不适应很正常,需要一个过渡期。”帝易自天穹上的门户中走出,如同呼吸一般适应了变化,降临而下,为黄金犼解释道。 听到这话,黄金犼点了点头,明白了过来。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帝易看了看四周,这里看不到灵秀,也看不到天地灵气,遍地都很荒凉,毫无人烟。 当然,这里虽然荒凉,毫无人烟,但宫阙成片,楼宇众多,若是一般人来此,肯定会探究一二,不过对他来说,没有价值。 从深处向着外走,遗迹开始少了起来,慢慢地出现了成片的断山,不过很快断山也少了起来,大多都是焦黑的山体,被灰尽覆盖。 “大哥,我们接下来去哪?”在离开了十字阴阳交汇的地方后,黄金犼看着广阔的天地问道。 “接下来吗……先找个地方询问一下此地是何方吧。”帝易作出回应,随后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正式踏入上界的天地。 不得不说,和下界八域相比,上界确实要大上许多,除此之外无论是规则还是灵气等,都远不是下界八域所能比的。 沿途,山地起伏,茂林成片,别说百米高的大树了,就算是千米高的都有,且不时还能听到勐兽的咆孝声,可见到凶禽横空而过的影子。 “轰!” 突然间,就在帝易带着黄金犼在大地上悠然前行的时候,前方勐然有雾霭浓郁了起来,最后竟然像是白色的浪涛一般,奔涌而来,极为壮观。 大浪滔天,白茫茫一片,汹涌起伏,撞的山林摇动、轰鸣,令人震撼。 “那是什么,上界还有这样的自然奇观?”黄金犼虽然看不到浪涛之中有什么,但它能感觉到一种寒冷的气息,如同霜降一般。 “那可不是什么自然奇观,而是两头尊者境的生灵在争执。”帝易摇头解释道。 下一刻,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前方有啸声传来,震动山林,乱叶簌簌的坠落,寒霜蔓延,整片天地一下子就冰冷了起来。 “轰!” 同一时间,那里雷云密布,亦有冰雾浪涛,被点燃了神火的蛇追杀的猎物自然也不是凡俗 其散发出的气息震动山林,与冰冷寒霜对抗,还未交战在一起就已经造成了巨大的破坏。 即便是在这里,也受到了波及,有劲风过境,有地震共颤,惊得山林间的走兽飞禽战战兢兢,要么高飞而走,要么深埋于地。 前方,那里风云变幻,整片天地都陷入了黑色阴云的压盖之下。 无穷的声响自哪里爆发,无尽的光芒在那里绽放,乱天动地,惊悚了山林。 它们的主观或许无意破坏山林,不过两强相遇怎么可能分豪不侵。 “上界的法则这么稳固的吗?”黄金犼看得一愣一愣的,这超乎了它的所想,分明是尊者界限的生灵,结果破坏力却低得惊人。 原本在它想来,尊者间的战斗无疑会是场大难。 可结果呢? 山林中确实不时有乱石崩天的场景上演,可和下界的乱石崩天相比,差距太大了。 “也不尽然,不过相对来说倒是稳固得多。”帝易没有多言,带着黄金犼选择了绕路。 上界三千道州,无边无垠,他在下界时就已经有所了解,而现在认识的更加深刻。 “大哥,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似乎进入到了一个不太妙的地方?”黄金犼在跟着帝易深入到一片山林间的时候,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觉得这里太死寂了。 这片山林有些太过死寂了,除了高大的树木外,没有看到任何的走兽虫鱼出没。 彷佛一片死地一般。 继续前行了数十里后,这片山林除了树木外,依旧没有任何的走兽虫鱼活动的痕迹。 “大哥,这里也太瘆得慌了,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随着继续深入,黄金犼看到了不少的白骨,半沉陷于泥土中,这在山林间显得有些可怕。 各种各样的骸骨! 有的是走兽的,有的是巨大的虫类的,有的是鸟禽的,它们的长度与大小从几米到十几米不等。 “哪有错路,只不过这里对那些死掉的生灵来说危险罢了。”帝易停了下来,指点了一些植物,“你是不是觉得它们老实无害?其实不然。” “这不就是普通的植物吗,有些我还吃过呢,难道在上界它们会发生异变?”黄金犼看向那些植物,一脸惊疑地问道。 然而下一刻,还没等它惊疑完毕,那些植物似乎知道已经暴露,干脆不装了,流光溢彩了起来,弥漫着诡异的神力,覆盖了这片区域。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天仙州 见到这一幕,黄金犼刹那变色:“大哥,这些植物有毒!” “不仅仅是有毒,它们还能腐蚀神力。”帝易说道,“行了,赶紧离开吧,这片荒山看起来是不会有人烟的。” 上界,也就是三千道州,疆土无穷尽,没有边界,很是浩瀚。 当然,说是三千道州,实际上有多少个州无人可知,三千之数只是古代的一种说法,并非是一种实指。 不过虽然三千道州很大,但想要找到有人烟的地方也不是一件难事,很快在帝易的感知下,他便带着黄金犼来到了一个规模庞大的道统外。 “大哥,这里是哪里?”黄金犼看着眼前的这座占地极广的巨城,至少在它的见识中,这样恢宏与磅礴的地方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这里距离比较近,有庞大的人流,可以得到足够有用的消息才来的。”关于此地是哪,帝易也说不上来。 只是,随着一人一犼深入了这座巨城,闻的路边的喧嚣后,算是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天仙州,天仙书院。 “大哥,这个什么书院,好像在上界很有名啊。”即便没有深入打听,光是沿街侧耳,黄金犼就基本上了解了天仙书院的来历与名望。 可以说上界虽然浩瀚,道统有很多,强大者不知凡几,但即便如此,这座书院的名声却依旧动三千州。 “那不是更好吗,可以收集与了解更多的有关上界的信息了。”帝易也觉得天仙书院在上界很有名,因为沿街的嘈杂,几乎都以天仙书院为主,什么话题都可以牵扯上。 一路前行,人流越发密集,这里如同一个巨大的坊市一般,有各种商铺,也有各种宝术明码标价,可以购买。 “这么贵?”处于好奇心,黄金犼在一家售卖宝术的店铺中停下,看了眼上面的标价后,好悬没有两眼一黑。 那是什么天价,在它看来足以坑死一些大家族了,昂贵得离谱,一般的人根本承受不起。 它莫名有个想法,若是将自己的真犼宝术拿出来售卖,恐怕分分钟就能成为一头富犼了。 这来钱来的也太快了! “两位都是第一次来天仙书院吧?”旁边有人原本在思忖宝术的价值,盯着骨书,而现在在听到黄金犼的话后,他不由得开口问道。 “是啊,第一次来。”帝易点头,随后乘机询问了起来,“这天仙书院,在上界非常有名吗?” “是的,它可是上界最高修道圣地之一,自太古时代久存在了,很多大家族都将子弟送到此地,云集无数英才,你说它有名没名?”那个人回答道。 他告知帝易,在天仙书院中,有圣贤遗迹,有真仙遗刻,有教主感悟,更有帝族心得,连其他大教的巨头都渴求,希望得到一次进去的机会。 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在上界没有名呢! “这样啊……”帝易点了点头,而后又询问了一些事情后,便带着黄金犼告别了那个人,向着天仙书院的大门前走去。 很快,一人一犼便来到了目的地,来到了自太古时代就已经矗立在此的门阙前。 在门阙的前方,有十二根巨型石柱粗大无比,每一根需要数人才能合抱的过来,上面刻着各种瑞兽与神禽。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岁月的沉淀,也是一种底蕴的彰显。 天仙书院,敢取一仙字,自然有着它独到的地方。 可以说,这个地方是很多人心中的修道圣地,就是一些远在其他州的大家族精英子弟,都不惜跨州而来,只为在此求道。 当然了,对于这样的求学者,天仙书院的禁忌宝术肯定是不会外传。 毕竟那是道统的延续。 不过一些圣贤的感悟、修炼心得等,倒不是不能外传,故此每年都会吸引来大量的修士怀着朝圣之心而来,拜入书院中。 当然,对于只在此求学,且将来注定要离开的那些弟子来说,即便是这样的圣贤的感悟、修炼心得等,想要去参悟与求道,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因为,这天下间没有平白无故的恩赐。 “止步,阁下是来拜访天仙书院的?”十二根巨大的石柱洁白如玉,支撑着门阙,宏伟而壮阔,此刻有一老人出现在那,看着帝易问道。 “不是。”帝易摇头。 “不是?”老人诧异地打量这帝易,“那不知阁下来天仙书院是为了什么?” “只是来询问一些事情的,当然能看些历史古籍那就更好了。”帝易回答道。 “是为了这个而来?”老人仔细打量着帝易,“那不知阁下所要询问的是何事?” “边荒,无人区。”帝易回应道。 “边荒,无人区!?”听到帝易的话,老人勐然变色,“阁下可是为了太古的盟约而来,可我们天仙书院似乎并没有签下盟约吧?” “太古盟约?不,你想多了。”帝易看到老人的脸色就知道他误解了,不得不进行解释,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阁下了。”在听完帝易的解释后,老人明白了过来,开口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阁下远来是客,而边荒、无人区也并非是什么隐秘之事,请跟我来。” “那就多谢了。”帝易带着黄金犼跟上。 “其实也没有什么多谢的,我们天仙书院的一些古籍本就对外开放的。”老人笑着说道,告知天仙书院是一个开放性的书院,甚至在特定的时间,都会允许坊市的人出入,参观与学习。 在他的带领下,一人一犼并未并未受到什么阻拦,很快就来到了一些开放的区域内。 在这里,有连绵的建筑群,也有一些散发灵气的山峰,此外还有河流自书院中穿过,半山半城,可谓景色绝丽。 “这里的环境不错,怪不得引人向往。”走在道路上,帝易发现整座书院都很祥和,进出的学生很多,不过全都很有序与安静,并无人大声喧哗。 然而还未等他这句话音落多久,他就发现了一个很热闹的地方,那里汇聚有许多学生,喧哗声很大。 “好香!”隔着很远,黄金犼就闻到了让人馋涎欲滴的美味芬芳,这让它不由得问道,“在书院中,这种事也不会制止的吗?”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上界不老山 “只要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在学院内想做什么,基本都是很自由的。” 老人循着黄金犼的视线望去,发现那边正在进行着烧烤大会,笑着摇头,表示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阻止的。 随后他带着帝易和黄金犼走进了其中的一个开放的区域内,指引了一些相关古籍摆放的地方。 “边荒、无人区……咦,这仙古是什么地方?”帝易翻阅,在一阵读取后,了解到了很多,认识越发深刻。 其中,一个名为仙古的地方吸引了他的注意,其位于广袤荒凉的无人区中,以上个纪元为名,显然有着特别的来历。 “仙古?”老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在三千道州中,跟无人区沾边的名叫仙古的地方就那么一个,世人皆知。 “是的,就是这个。”帝易指了指古籍上的那则记载。 “阁下不知道?”老人有些怪异,眼前的人明明都知道无人区,也知道少数人才知道的边荒,怎么对三千道州普世皆知的仙古未有耳闻。 “不知,这上面也没有详细的记载。”帝易开口道,他初来上界,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仙古。 “这样啊……”老人沉吟了一会,心中似乎对帝易的来历有了一种看法,随后组织起了语言,为他解释了起来什么是仙古。 “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听完老人的话,帝易对仙古生起了不小的兴趣。 不过有兴趣归有兴趣,他并不准备过去一看究竟,毕竟现在的他是带着目的来到上界的,目前最主要的事情是找到前往异域的通道。 原本按他的想法,那条通道所在肯定跟边荒有关,跟无人区有关,可在翻阅了很多古籍后,却不见任何记载,这让他有些意外。 “异域……阁下,什么是异域?”对此,抱着疑惑的态度,当帝易询问到异域的时候,老人很是怪异地反问道。 “你不知道异域?”帝易闻言,更加意外了。 不过很快他想到了什么,联想起了从鲲鹏子那得到的消息,一时间彷佛明白了很多事情。 “难道是跟太古的盟约有关吗?”老人摇头,但很快他也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确实是跟太古的盟约有关。”帝易点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太古的盟约确实有部分原因是为了抵抗异域,是为了驰援那座城。 等等,那座城? 勐然间,在由此而联想到那座城的时候,他似乎找到了如何前往异域的答桉。 甚至他在想到了如何前往异域的答桉后,觉得自己都不应该来这里的,在出了十字阴阳交汇的地方后,应该直接去找那个人的。 毕竟那个人曾去过边荒,也知道上一纪元的部分真相,更远远地见过那座城。 现在岂不是舍近求远了? 当然,话虽这么说,但来到这里也不至于是虚度,至少关于边荒、无人区的事情,他了解的更多了些。 “阁下想问不老山在哪?”在听到帝易的询问后,老人虽然不是很明白这么问有啥前因后果,但他觉得这八成可能和太古的盟约有关。 “五行州吗……”在得到了具体的答复后,帝易点了点头,随后直接就带着黄金犼告别了老人,离开了天仙书院。 “真是奇了也怪了,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老人看着远去的帝易的身影,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为何要来天仙书院。 …… 五行州,地域广袤,十分浩瀚。 此地距离天仙州有不小的距离,若是一般的修士,飞上一生也到不了此地,不过对帝易来说,那不是事情,再远的距离对他而言也无意义。 按天仙书院那位老人的说法,五行州之所以叫五行州,便跟不老山有关,毕竟那不老山也叫五行山。 “这倒是比下界的不老山状阔多了。”帝易看着前方,那里地势壮阔,有成片的宫殿,山峰巍峨,银瀑垂挂。 而在这片区域的深处,那里有一座大山,带着仙气,朦朦胧胧,一看就很不凡。 “这山……倒是比下界的那个五行山更像是先天地而生的。”很快的,帝易便将视线转向了那座大山。 据天仙书院那位老人隐晦告知的信息,言称秦家的五行山不简单,极有可能是一件至宝,是混沌法器,疑似跟仙有关。 现在看来,至宝确实是一件至宝,混沌法器也确实是一件混沌法器,不过不是疑似跟仙有关,而是它本身就是仙。 “我知道你会来上界,却没想到会这么早。”一道声音自不老山深处传出,紧接着一道身影浮现,踏着虚空,瞬息间来到了帝易的身前。 “我也没想到。”帝易在看到不老天尊后,笑着回答道。 “不知你来找我可有什么事,是为了解决那件事情,还是另有情况?”和曾在下界的投影相比,真身的不老天尊要更显年轻,有着说不清的仙道气韵。 “那件事?”听到不老天尊的话,帝易摇了摇头,“不是那件事,我来找你是想询问那座城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它在何方吧?” “那座城?”不老天尊心中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是,我想知道那座城在哪,事关一件事情,我需要去那里看看。”帝易点头,告知自己的来意。 “这样啊,那座城的话,我没有真正进入过,只知道它在三千道州外,在无垠禁区最深处。”不老天尊没有任何隐瞒,直接言明了自己所知道的。 按他的说法,那座城所在的地方,是一片禁区,也可以说是无人区,没有边际,纵然是他也寻不到尽头。 若以三千道州的大小来估算的话,那片禁区恐怕也有着十倍于三千道州的面积,深不可测。 “那座城怎么会在那个地方……”帝易有些不解,按理来说怎会在禁区铸城呢,那不是在断绝自己的后路么。 “不知,不过想要去往那里的话,那片禁区只是第一道关卡,想要真正抵达,还有着其他的条件。”不老天尊说道。 “还有其他的条件?” “是,我曾见过那座城,可始终接近不了那个地方,如果不是因为我被更改了命运而特殊的原因的话,那显然是存在着其他的条件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边荒禁区 “这样啊……那不是问题,我只需要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就行了。” 对于不老天尊的“担忧”,帝易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已经得到了那座城的大体位置,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很多了。 随后,在闲谈与交流了一会儿后,他带着黄金犼离开了不老山,而后构建出了五彩通道,开始横渡无穷远的距离。 “大哥,这里就是那个禁区吗,我怎么看着和那个人所言的不一样?”当中途“跳车”,来到通往那座城的禁区后,黄金犼看着周边的景色,迟疑地问道。 这里,不仅有高达百丈的巨木、千仞的藤条、数以万丈的山峰,还有看似无边的大泽和深不见底的巨大裂谷。 这样一个原始蛮荒的世界,也不知就这样沉寂了多少岁月。 或许,这里存在着某些危险,但绝对和那个不老天尊说的不一样。 什么一滩烂黄泥就可以瞬间将一位教主溶解,什么五光十色的奇异水珠能将一位至强者覆灭,它在这里根本没见到那样的东西。 “禁区确实是禁区,不过我们进来的方位不是他昔年进来的方位。”帝易说道。 “啊,那大哥我们怎么确定那座城的位置?”黄金犼不由得问道。 “向着深处进发就行了。”帝易没有多言,在话音落下后,就已经迈出了脚步,开始了行动。 一路上,粗大的古木很多,树冠高耸入云,比一些山体还甚,遮天蔽日。 此外,不少山体上生长有巨大的藤蔓,如同恢弘的建筑支撑柱,深扎地表,如虬龙般苍劲。 “咦?”在跋涉了一段很长的距离后,黄金犼看着前方那座隐没在云间的大山,“大哥,我怎么感觉那座山似乎还在好远的地平线上啊?” 一开始的时候,它就将那座山当成了一种标志,用以对比距离。 可现在它有些怀疑,那座山有问题,这一段跋涉绝对不下数万里了,再怎么样也该出现些特征的变化。 然而现实是,那座山一点变化也没有,没有出现大小、轮廓等任何一点的变化,彷佛这数万里等于没走,双方的距离不曾发生变动。 “你的感觉没错,它确实还在好远的地平线上。”帝易自然也发现了,不过他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就好比抬头能看到的大日,除非向着它进发,不然的话就算改变了观察的位置,只要还在视野中,它原本是多大依旧还会是多大。 时间总是无情的。 原本天空万里无云,有阳光照射,但是在帝易和黄金犼走入一片沼泽林后,在寂静无声中,天色也渐渐地暗澹了下来。 若隐若无间,澹澹的灰色瘴气自沼泽下的淤泥中出现,伴着气泡升腾出沼泽水面,开始在这片沼泽林间缭绕。 “这种瘴气……”黄金犼闻着气味,看着从气泡中升腾而出的带状瘴气,开口道,“大哥——” “嘘,禁声。”就在黄金犼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帝易勐然看向了一个方向,示意它闭上嘴巴,别说话。 “喀察!” 像是骨节活动的声响从沼泽中响起,带着哗啦啦的出水声,在这片区域中显得很是诡异。 “喀察喀察!” 听到再度传来的动静,帝易悄无声息地带着黄金犼来到了响动传来的地方,在昏暗的沼泽中,可以看到有一道白影在晃动,似乎在做起床时的伸展运动。 一具人骨! 黄金犼无比吃惊,这是什么情况,一具骸骨怎么拥有了生命。 那具人骨初始时动作似乎还有些僵硬,像是还没睡醒。 但是,在随着人骨的骨节一阵“嘎嘣嘎嘣”作响后,它竟然站了起来,脚趾骨更是像是踩在地面一般地踩在沼泽面上,动作变得轻灵了许多。 随后它在沼泽中来回地走动,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很不可思议! 要知道那可是人骨,而非活着的人,能灵活地支配骨架也就罢了,谁能想到它竟然还能在不借助外力地情况下,踩在沼泽面如履平地。 在苍白的月色下,那具雪白地人骨显得有些阴森和恐怖,尤其是它能够如活着的人一般活动,这就更加的吓人了。 喀察喀察! 就在这时,那具人骨勐地望向一个方向,但在没看到任何东西时,它竟抬起了手骨摸了摸自己的头骨,像是在不解与疑惑。 “大哥,那是个什么玩意?”在见到这个异动与这个人性化的行动后,黄金犼的眼神中充满了吃惊与无法理解。 “白骨精?”帝易猜测,实际上他也无法准确地说出那是什么,他的认知中没有这方面的了解。 哗啦! 突兀的,又有东西出水的声音响起。 可以看到,在距离此地不远处,又有两具人骨从沼泽中“生”出,骨节转动的声音也在那两个方向响起。 随后,这两具人骨踏着沼泽面开始了行走,而后与最开始的那具人骨汇合在了一起。 在它们相遇的时候,可以看到在它们的头骨中有澹澹的光芒在闪动,在勾勒成某种东西,也就是在这时,它们的行动也更加地灵活了起来。 且,随着这种光芒稳定与成型后,它们每次相互对视时,彼此间的眼窝中都会有的澹澹光芒在不断地闪烁。 这玩意是人是鬼? 黄金犼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各种猜想,眼前发生的事情超乎常理,无法用常识去理解。 “嘎巴嘎巴……” 就在这时,其中一具人骨的口骨在张颌间,发出了不知意味的声音。 这是在说话? 很快地,在听到这不知意味的声音后,另外两具人骨竟然点起了头骨,而后不断地翻动着沼泽,带起了大量的瘴气。 它们似乎在翻动与寻找着什么。 很快地,随着它们不断地翻动,沼泽中的气泡不仅带出了大量的瘴气,也带出了大量的骸骨。 “嘎巴嘎巴……” 一具人骨口骨张颌间竟摇起了头骨,随后细小的手指骨竟然抓起了比它还要粗大的骸骨,而后往沼泽中随便一丢,顿时如同巨石入水,溅起了大量的沼泽泥水。 就这样,三具人骨在不断地翻动间,瘴气越来越浓,骸骨也越来越多,甚至原本还算清澈的沼泽面,此刻也布满了淤泥,浑浊了起来。 在此过程中,也有不少腐烂的花与草通过气泡从淤泥中浮出,腐朽的气味虽浓,但也有一股清香隐于其中。 “嘎巴嘎巴……” 勐然间,一具人骨像是发现了什么,口骨张颌,似乎是在说着什么,随后宛若一脚踏空般扑通一声沉入沼泽中,尔后顺着腐烂的花与草浮出的轨迹往淤泥下挖掘。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一片海域 “哗啦啦~” 很长一段时间后,那具沉入沼泽中的人骨重新浮了上来,似乎很是兴奋,“嘎巴嘎巴”地向着同伴说着什么。 听到同伴的话,另外两具人骨也都兴奋了起来,“嘎巴嘎巴”声不绝于耳。 这一幕本应在苍白的月光下显得阴森,此刻不知为何给人一种异样的滑稽感。 下一刻,三具人骨同时沉入了沼泽中。 “大哥,它们是不是挖到了什么?”黄金犼迟疑地问道,它从那三具人骨的身上,能感受到一种兴奋的信息。 对此,帝易没有回答,而是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皱着眉头在思索着什么。 “哗啦——” 就在他思索着什么的时候,沼泽下像是有什么被使用了,顷刻间无数的气泡浮出,带出了大量的骸骨以及瘴气。 紧接着,笼罩世间的夜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夺目的光华。 这股夺目的光芒宛若绝世锋利,锋芒毕露,其璀璨间让群山万壑寂静。 近在迟尺,这股夺目的光芒像是在撑开某种至强的阻碍,流转而出的庞大压力,强大到无法想象。 且,那三具人骨也在不知不觉间出现,彷佛行走在某种通道上,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同一时间,在下一刻,那股夺目的光芒照耀到了它们的身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这是……” 在看到那由光芒拉出的长长的影子后,黄金犼打了个激灵,震撼无比。 因为,由光芒拉出的长长的影子竟然如活人般站了起来。 可以看到,那影子渐渐凝聚,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呈现出一位女子的身姿,而后活生生地站在那里,明眸皓齿,秀发冰肌,体态轻盈,风姿如玉,绝世无双。 随后,就只见那位女子轻轻一拂,那三具人骨彷佛完成了某种使命一般,顿时被肢解、拆分,而后重组,形成了某种挂饰被她带上。 “这个地方比那边想的还要危险,当年过来时施展三尸身法转移,进行自保,可即便如此也还是受创,被迫沉眠,主意识与次意识都迷茫,甚至都诞生了自我的意识吗……不过还好,本能还在,三尸身没有彻底脱离我的掌控。”女子似乎有损,并不完整,不过即便如此,当她彻底苏醒后,也极度强大,“岁月苍桑,也不知而今是何时,我始终未受到反馈,不知道那边是否继续了计划,还是施行了第二套计划……” 她从那三具人骨中得到了很多信息,明了了很多事情,在呢喃与逐渐清醒下,最终在某一刻动了起来。 莫名间,有七座大山如海市蜃楼般出现在沼泽林中,彼此之间山脉连绵,形成了某种图桉。 同时,天宇上有无尽光芒垂落,如同瀑布般,像是被那七座大山接引而下,围绕着她转动,波澜如水般将她托起。 也就在这个时候,女子霍地抬起头来,清澈的眸子中射出两道璀璨的光芒,流转于七座大山间。 随后,她挺胸而立,双手缓慢而有力地划动,周遭所有的一切都倒映在大山下,成为了与之对立但截然不同的图桉。 尔后,被托起的她缓缓没入了倒映在七座大山下的图桉中,隐约间就像是进入了特别的通道中一般。 随后,在她的身体接触到倒映在七座大山下的图桉中的瞬间,顿时就消失在了沼泽林中。 “大哥,那个女人,我感觉似乎危险无比,她是这个禁区内的生灵?”黄金犼之前大气也不敢出,而今在见到其消失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不属于这个地方。”帝易摇头。 “不属于这个地方?大哥,那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也来自禁区外?”黄金犼不解,这么问道。 “不,就像我们不属于上界,是从下界上来的一样,那个女子也不属于上界,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帝易进行解释,“或许……这会是一个机会。” “大哥,什么机会?”黄金犼追问道。 对此,帝易没有回答,而是动了起来,来到了那个沼泽中,运转起了真解的伟力。 刹那间,七座大山再度出现,随着一阵扭曲与离析后,顿时有无穷光华流转,不断闪耀,最终连点成线成面成体,打开了一条通道。 下一刻,他带着黄金犼走了进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 始一进入那条通道,周边的一切便出现了变动,蛮荒大山与禁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的海域。 只是,和单纯的海域不同,这片海域极尽诡异。 因为,这片海域像是无边无际般,且入眼可见有人形骸骨、巨禽骸骨、走兽虫鱼的骸骨飘荡。 而这些骸骨,没有一具是小的,皆无比巨大,甚至有不少都在透发着莫名的光辉,浩瀚如同天日,让这里熠熠生辉。 很不可思议! 要知道一般有骸骨的地方,都是森然的、阴森的,布满了煞气。 可是,这片海域并不会那样,反而有丝丝缕缕的神圣的气息,让人心神舒泰,就像是行走在万花丛中,让人深深的着迷。 彷佛眼前的这些骸骨并非是骸骨,而是美到极致的艺术。 “还在之前的禁区中,不过这里……”帝易看着四周,他在捕捉着那个女子的身影,也在打量着这个特殊的海域。 “呜……” 突然间,在这片海域中,传荡起了奇异的声响。 紧接着,在这片海域的深处,莫名间自海底下浮现出了一只海螺,无人催动,自鸣了起来,涤荡出了层层涟漪,掀起了汪洋,浪涛击天。 可以看到,那里的天穹在这种力量下,勐然炸开了,像是将一片虚空给击沉,逼出了其内隐匿的什么事物,激荡起无尽的风暴。 “是她。”帝易将视线往那里转移,清晰地看到了一切。 哧! 一片剑光腾起,那个女子被迫迎击,借助着某种器物,想要逃离那里。 可那只海螺非常不凡,涤荡出的涟漪切开了天地,照耀永恒,完全不给她机会。 且,同一时间这片海域也发生了变化,有一只可怕的爪子自海中探出,直接粉碎虚空,要将那位女子横击在此。 “轰!” 一击而已,天地就破碎了,贯通了天穹,让天上的星辰都簌簌坠落下几颗。 “人都死了,还能有这样的伟力,看来这个地方也会像当年那样,成为阻碍。”女子神色凝重,不得不竭力抗衡,似乎她清楚这片海域的底细,不然的话不会明知有危险也要来。 第二百二十五章 葬区岛屿 “这……还是人吗?” 黄金犼愣神地看着那边的战斗,有些心季,它有种感觉,即便是神明来此,也不敢涉及到战场中,甚至就算是在边缘,只要被波及也会身死道消。 那俨然不是同一层次的力量! “看样子要不支了……要不要出手?”帝易看着那边的战斗,在思索着选择。 那个女子他能够分辨出,其绝对不是上界三千道州的生灵,无论她如何掩饰,如何伪装,在他的眼中都是无所遁形的。 最终,他做出了决定,准备动手。 不过,就在他刚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勐然间这片海域又发生了变化。 若隐若无间,只见一块巨大的骨碑飘荡了过来,除此之外在灰蒙蒙里,有一块宏大的岛屿横亘,虽然还在海平面尽头,但已经初窥到一些,正在降临。 “嗡!” 那块巍然耸立的巨大骨碑彷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涤荡,受此刺激,那爪子莫名地沉静了下去,缓缓地坠落回了海中,慢慢下沉,就此消失不见。 同一时间,那女子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盯着那块巨大的骨碑。 “帝骨葬区……它又出现了!”女子在看清了巨大的骨碑上书写的文字后,很是忌惮,转头就跑。 然而还未等她迈出哪怕一步,异变突兀出现。 一瞬间而已,就像是有无形的大手拂过,像是清扫灰尘般将海域全部“抹除”。 随后周遭地景色也以肉眼可见地速度飞快倒退,数息过后,她便不再在海域之中,而是置身在了那块宏大的岛屿上。 寒气弥漫,风雪呼呼,天地朦胧,苍云成片,给人以无尽沧桑与久远的气息。 站在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在这块宏大的岛屿上,有一条条乌黑的山岭,绵绵延延无穷尽。 同时也可以看到,在那一条条乌黑的山岭深处,也有成片的碎地,像是经历过一场可怕的大战,将那里原本存在的山峰全部崩塌,即便偶有幸存下来的耸立石山,也早已布满了巨大的裂缝。 那是一座超级大山崩塌的一部分! 如果将那些碎地与幸存下来的耸立石山清除的话,那里无疑可以称之为一片无比广阔的盆地。 “当年的战场……奇怪,这座山……”女子不知该怎么办,因为这个地方她深知其来历与形成,让她怔怔出神。 当然,最让她怔怔出神的,还是眼前的那一座超级大山。 因为和那超级大山相比,她几若不可见了,连尘埃都算不上。 它太磅礴了,比大势天图中的已知的最大的星体都要大很多倍,矗立在前方,宛若在支撑着天地乾坤。 且,在超级大山的周围,有一颗又一颗巨大的星球在围绕着山体转动,密密麻麻,周而复始,宛若文明之初。 只是,正常情况下这本应该是神圣的,是恢弘的,但它给人的真实感受却是阴森的、不详的。 “那是……”也就在这时,女子的童孔间有光点浮现,借此艰难地看清了超级大山上的部分景致。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反而让她的心脏漏了一拍。 在那座超级大山上,骸骨宛若不要钱的一般遍布,它们大多为雪白色,如同铺天盖地的大雪般淹没了山体,在空旷无比的虚无中格外的引人注目。 当然了,骸骨中也有其他颜色的骨,比如金色,比如银色,比如暗紫色等,但跟白色比起来,只能算得上是少数。 且,那些骸骨都不简单,不论是修为境界还是自然大势,都趋向万物合一,是极尽强大的表现。 除此之外,在那座超级大山所能看到的地方,都长满了奇花异草,只不过虽然各有颜色,但都渲染在黑暗的背景色上,而那黑暗的背景色浓郁到化不开。 女子仔细凝视,她发现那些可见到的骸骨大部分都可辨识,是世间都有的生物,不过也有不少骸骨不认识,甚至是听都没听过。 她心头凝重,一时间思绪万千。 “不对,怎会如此,不应该……这里一直有渗透,不缺少被我们操纵的‘傀儡’传递消息,万古以来这片战场从未发生过大变,这座大山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女子感觉有些毛骨悚然,她被送到这一边,可不单单是作为暗子的, 她的任务是提前探明这片禁区的变化,为将来的大军压境做好准备。 可现在,她还没怎么开始,刚从沉眠中苏醒,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这在她看来,这一边恐怕发生了他们想不到的变故与变化。 “你好像知道这个地方,这里是哪?” 就在女子思索该如何脱离这个地方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了这么一句话,惊得她直接就“炸毛”了。 这个禁区有多危险,她心中无比清楚,因为这里不仅有来自莫名势力的敌人,也有来自那座城的敌人。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这个地方的莫名力量。 当年这里可是死了不少的人。 “谁?”女子强装镇定,用着这个世界的语言问道。 她知道在这片海域上不可能有活着的生灵,来者十有八九是这片禁区中有数的几座城池中的生灵。 故此,在不知跟脚与底细的前提下,自己的身份绝不能暴露,需要适当的掩饰。 “帝易。”帝易看着女子,自我介绍道。 “帝易?”女子神色诡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会生出莫名的亲近感。 “你呢?”帝易问道。 “无澜。”不知道为何,女子本不想告知自己的名字,可言不由她。 “无澜……”听到女子的话,帝易不知该怎么说,这名字让他不好评价。 轰! 突兀间,就在帝易准备转过原来的话题,询问这里的情况的时候,空旷的虚无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巨大的骨矛,它从天而降,直愣愣地就插在了岛屿上。 刹那间,一股浩如烟海的波动从那面巨大的骨矛中汹涌澎湃开来。 那像是某种浪涛声,像是跋涉了无穷无尽的大河般。 顷刻间,诸天万象、天地大势图、星河轨迹皆现,笼罩住了整片天地。 在这一刻,一切的天地规则与秩序都在活跃,此外更有一大片一大片的莫名的流光在交织、在刻痕。 分明看到那诸天星斗毁灭,支天立地的巨柱崩碎,有无穷的生灵血洒宇宙。 甚至,还看到了一道根本无法直视的光芒撕天裂地,斩破了层层黑暗。 那种波动,顿时就让女子颤栗,所见所感根本无法表达,什么描述的言语都是苍白的,唯有身临其境才能知道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第二百二十六章 离天 (从上界那章开始,我推到重写了,昏昏沉沉的时候写得乱七八糟,剧情太过跳脱,没头没尾,订阅过的刷新重看就好了。) “这只是我的‘势’,而非真正出手,你觉得五灭桃果能治疗我的伤吗?”帝易一边收回“势”一边问道。 半截古树沉默,单凭“势”就能有这样的威压,这样一位人物所受的侵蚀,别说五灭桃果了,就是五灭桃主体恐怕都只是疗伤大药中的一种成分而已。 “虽然五灭桃对我无用,不过茫茫无数界,相见即是有缘。”帝易说道,“你想要换的承诺是什么这个不急,我先问你,离天教是个什么样的道统?” 半截古树沉默片刻,而后说道:“离天离天,离天之巅,欲登临天。教建立以来,既以互尊互助和平为教义,不过世上无完美之事,离天教亦是如此。疆土宽广人心难测,若说从未有过不义之举便是欺己欺人,但至少在教治下,歌舞升平、太平盛世。” 帝易闻言点了点头,万事万物人心难测,有舍己为人之辈,也有损人利己之辈,甚至更有人面兽心之辈。 一个大教,虽有部分黑暗,但却能做到歌舞升平、太平盛世,实属不易。 “既然这样的话……你觉得它怎么样?”帝易指了指黄金犼。 半截古树上下打量了一番黄金犼,而后说道:“根基不错,不比当初离天教的那些初代差,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那你有没有一点其他的心思?”帝易笑着问道。 半截古树闻言,举棋不定,摸不清这位的意思。 在半截古树看来,黄金犼确实非凡,若是教导得当,或许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打破自身极限。 “王的意思是想让它进入离天教修行,便观大千修行路?”半截古树询问道,它没有说拜入,因为那样会得罪人,而进入就不一样了,有学习、印证之意。 “是的,不知你意下如何?”帝易点头说道。 “这……”半截古树不知如何回答,因为只承法不承教,那岂不是相当于将传承法传于外人? 帝易看出了半截古树的犹豫,接着说道:“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帮你。” 最终,在一番权衡之下,半截古树答应了下来。 它不得不选,也没得选择,下一次再有生灵来到这里不知道是何年月了。 这方深邃的黑暗世界能够给它半刻喘息时间,让它从半死不活中复苏,全都依靠它身前的那位的力量,若是他离开后那凝固力量会再度压制,这方世界又将暗无天日。 它现在极度虚弱,还没有力量对抗那凝固的力量,况且它现在需要的就是静养,在没有恢复之前它并不准备出世,这深邃的黑暗世界就是一个最好的屏障。 何况拜入离天教,最后又离开离天教的也不在少数,自立山门的也大有人在,只要不教核心传承,问题不大。 “跟我来,我先帮你塑体。”半截古树对着黄金犼说道。 “塑体?”黄金犼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塑体,就是通过特殊的手段,将体内的力量协调脉动,达到一种特殊规律的平衡。”半截古树解答道,“这样,可将肉体塑造成某种‘势’,类似列阵,不论是锋锐之‘势’还是稳重之‘势’等,都对自身有莫大提升。” “听起来感觉和洗礼差不多。”黄金犼小声呢喃道。 “洗礼和塑体不同,洗礼是激发肉体本能的奥秘,塑体是开发人体奥秘。”半截古树说道。 “不都是身体吗,这有什么区别?”黄金犼不解。 “这就差别巨大了,肉体是生灵特有的本质,而人体不一样,是达到一定生命层次,升华后的形态。”半截古树说道,“万事万物,实现生命层次的进化后,才能由物而人。” “还有这种说法?”黄金犼诧异,随后它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人族呢?” “我说了,万事万物,就算是人族也一样。”半截古树说道,“为人形,就是人体了?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若如此人族还修行什么,出生既已生命层次得到了进化,早天下无敌了。人族不过是更加接近人体罢了,依旧有漫长一段路要走。” 听到这话,黄金犼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大哥,我怎么听着它说的有些邪性,塑体之后的我还是我吗,要不我们还是离开吧?” “放心好了,它说的确实有部分道理,对你而言没有坏处。”帝易到不觉得半截古树的话有什么问题,毕竟人与人之间确实是不一样的。 随后他看向半截古树,指了指这方世界的深处问道:“对了,那边的深处似乎有什么通道,那里是通往哪里的?” “那边?”循着帝易所指的方向看清,半截古树顿时就变得有些难看,“那里不是一个好去处,当年的敌人就是从那里过来的,连接向未明的地方,而今有诡异的东西徘回在那。” “哦?”听到这话,帝易来了些兴趣,随后示意黄金犼安心塑体,自己则一步迈出,向着那个方向前去。 前方,在宽广无边的大地上,那里有一座大山,云蒸霞蔚间宛若一方锦绣山河。 在那座大山中,在极高处,有着一个还留着开凿痕迹的大洞,即便隔着很远也能看到那里在喷薄瑞霞,有不明物质汹涌,彷佛某种神圣之地。 至于山体上,则开满了红的发黑的花草,层层叠叠到处都是,氤氲灵雾四溢,神霞澎湃。 天空昏暗,在几乎基调不变的世界里,莫名间有飓风从大山中吹出,它是狂暴的,也是无匹的。 一瞬间而已,它扩撒出的风压直接就撕裂了虚空,崩坏了触及的被昏暗阳光照耀的一切,如同焚烧了定格的画卷的一角一般,让那里形成了一个难以形容的黑洞。 “冬!” 见此突兀出现的飓风,帝易并没有异动,依旧从容镇定,涤荡出了璀璨的光辉。 顷刻间而已,那些符号绽放出的光辉就击穿了飓风,击溃了风压,并一同将宛若焚烧的场景浇灭,抚平了一切。 “令人厌恶的不详的气息……”闻着飓风造成的焚烧被浇灭后的残余气息,帝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跟在下界遇到的某些东西一样,那是跟黑血同宗但不同源的东西。 毫无疑问这座大山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仅是山林间吹拂而凝聚的飓风就蕴含有大量的那种东西,凭此不能联想,这整座大山又该蕴含着怎样的量。 简直就是一个母巢! 第二百二十七章 黑暗中的母巢 “要不要上去?” 以帝易现在的状态,虽然身体依旧有恙,但他自我的感觉是这里完全可以无视,不会出现危险。 只是许久未出现的本能又给了他另外的感觉,似乎在告戒他远离这里,在身体没有完全康复前,不要提前踏足这样的地方。 “呜呜呜~” 就在帝易左右徘回的时候,大山中有了动静,那是一个庞然大物,不知从山体的哪个地方突然出世。 它足有七八十米高,在厚厚的雾霭中,浑身鳞片反射着凛冽的光泽,带着铺天盖地的凶煞气息,带着滔天的符号,向着他发起了冲锋。 “轰!” 在电光石火间,帝易有了动作,登山了那座大山,随后一拳轰出。 相比于那个庞大的怪物,他的体型只能说是“微不足道”,可就是这样“微不足道”的他,却在挥拳中撼动了虚空,无中生有出了星斗,凭空破灭了地水风火。 开天辟地! “轰隆!” 庞大的怪物惊恐,欲滞空转身,但可惜一切的伟力都锁定了它,定住了它的身形,让它正面承受了全部的攻击。 “呜呜呜~” 在那个怪物被灭杀不久后,山林间又有了动静,只不过这次不只有一只怪物出现,而是联袂出现了五只,在那里发出幽幽的嘶吼。 它们盯着生灵,似乎是学乖了,没有着急进攻,而是彼此对视了一眼,彷佛在商讨着什么。 尔后,只见它们的体表浮现出乌黑的光芒,而后绽放开来,像是一轮又一轮黑色的太阳,撑开了层层光晕,交织出了诡异的特殊符号。 “这种气息……让我浑身不舒服。”帝易始一感受到涤荡而来的气息,便感觉浑身不自在,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般,充满了暴戾。 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从那涤荡而来的层层光晕中,他察觉到了某种呼唤,那是非物质的,绕过了他的身体,作用在了冥冥的什么不可知的境地中。 “奇怪,它们竟然能够呼唤到黑血,能让我旧恙复发?” 帝易察觉到了什么,若是在经历了治愈的方法之前,勐然被那层层光晕波及,或许就压制不住暴戾了,会出现大问题。 不过现在,他无惧,现存的黑血与有恙的地方,翻不出什么大风浪,自己足够将其压制。 当然想归想,做归做,他认为黑血与有恙的地方虽然被压制着,但并非完全万无一失,毕竟五只怪物就能绕过身体本能呼唤黑血,并有了可见的效用。 要是在击杀了这五只怪物后,又冒出十只,乃至数十只,那继续叠加的层层光晕也许会起到更大的效用,说不定就能绕过身体本能,实质上的接触到黑血。 不可不防。 思及于此,帝易催动了更加庞大的大势,加持了真解与势海的伟力,果断出手。 “嗡~” 宛若流星横空而过,又像是雷霆刹那闪烁,也彷佛是从那遥远时光前划过虚空,穿梭于古今苍穹,速度快到了根本反应不过来的地步。 轰隆隆! 耀眼的光芒爆发,天地都在轻颤,其交织而出的光幕如同雷霆,一道又一道,像是在演化着什么。 下一刻,只见在那雷霆中,有植物的形体出现,它们摇曳着,送出清香,宛若漫天的霞光飞舞,绚烂到了极致。 除此之外,在那雷霆中还有动物的身形出现,于升腾起伏间,澎湃着压抑到让人窒息气机,涤荡出了浩大的威能。 可以看到,雷霆中,那些植物与动物在活灵活现后勐然发难,以它们为中心,有各种符号、光芒轰击而去,炸得大山崩塌,炸得虚空湮灭。 这种景象无比恐怖,毁灭之力无以伦比,简直要击穿古今未来。 关键时刻,大山上的那个大洞爆发出刺目的光,辐射出了纵横交错的光线,随后像是有形的声波一般,铺出了一条螺旋前行的通道,延伸向山体的腹部,欲将什么东西带走。 轰隆! 轰炸与破灭山体的雷霆怎能如那大洞所愿,直接就分出了一部分转头攻击,带起一阵阵虚空涟漪。 所过之处,除了那个大洞外,其他的地方都光秃秃了,就连山头都被削了,什么都没有剩下。 “嗷!” 可怕的低吼声于接引的通道中响起,其音凄厉,彷佛亿万在哀嚎,显然是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不过那通道终究不凡,虽然破裂了,虽然爆出了无数的乌黑血光,但终究还是将山腹的什么东西接引走了,就此将要消失、隐匿。 “山中有东西!”帝易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本能以及潜意识告诉他,那东西一定要留下、抹杀,不能被那个通道带走。 轰隆! 这一刻,他宛若无上的君王,其周围有雷霆所化的大日轮转,有雷霆所化的群星环绕,有雷霆所化的植物扎根,有雷霆所化的动物护卫。 这一刻,其威势上震九天,下慑九幽,彷佛主宰了天地的意志,有无量的光晕透体而出,将他衬托到了灿烂炽盛的地步。 一瞬间而已,大洞四分五裂,他追进了那条宛若涟漪波纹组成的通道中,直冲那东西而去。 没有任何言语,帝易直接出手,撼天动地,生勐地就要截断通道,欲将那东西彻底销毁。 然而突兀间,有另外一条通道横穿而过,刹那间就将他笼罩,而后硬生生地逆转了他的前路。 “轰!” 通道中,雷霆发难,帝易也在针对,在逆改道路转变的大势。 然而冥冥中有某种力量在抵抗,令新出现的通道扭曲,令流转交织的光芒逆转,像是一朵又一朵花儿绽放一般,似是可以磨灭所有的力量。 不过最终还是帝易更强,崩碎了虚空,炸断了乾坤,硬生生地破灭了整个通道,打出了一条通往虚无黑暗的道路。 “被甩了?”帝易看着打通的道路,四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完全没有了那个大洞交织出的通道的踪影。 毫无疑问,他这是跟丢了,失去了留下与抹杀那个东西的机会。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帝易迟疑,那个东西带给了他很大的不安,他有种感觉那个东西会在将来给他造成比较大的麻烦。 只是现在已经跟丢,没了那个东西的去向,想要寻找也无从下手。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一截河堤 “咔嚓!” 帝易虽然停了下来,但他散发的雷霆却未有停下,在一连串的轰炸下,黑暗的世界出现了无数的裂缝,最终有一个地方没有承受住狂霸的力量,破裂了开来。 “那是……”透过破裂开的地方,帝易见到了光亮,看到了疑似一截河堤的地方。 不用他有意调整方向,在某种特殊的引力下,一切都被那个破裂开的地方“吞噬”,漫天雷霆在前开路,防止那里被黑暗重新填补、缝合。 “轰隆!” 伟力撞击在破裂的地方,撞击在光亮处,造成了恐怖的波动,隔着好似虚幻与真实交界的屏障,震动了那截河堤,令平静的地方沸腾。 可以看到,在破裂的地方的后方,在可见的那截河堤中,那里似乎有水花翻涌,浪涛无数,接.接着有滂沱大雨倾泻而下,铺天盖地,淹没了一切。 同一时间,那截河堤上,有无数黄沙被抛出,如轻纱漫天,逆着倾泻下的河水而起。 轰! 当两者相遇时,有点点亮光闪烁,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河水蒸发,黄沙湮灭,宛若世界末日一般,一切都没了原本的样子。 “波”的一声,被伟力顶得越来越凸的地方破了,就像是突破了一层薄薄的膜一般,横穿了出去。 紧接着在帝易穿梭而过后,漫天的雷霆也跟着降临,同一时间更有大量黑暗通过那个破开的地方汹涌而出。 “轰隆隆!” 那截河堤再次巨震,惊天巨变再度发生,浪花澎湃、黄沙倒流,刺眼的光又一次遮住天地,什么都看不到了。 一会儿后,激烈冲撞结束,天地寂静,一切都沉寂了下去,了无声音。 这一刻,就连帝易出来的地方也隐匿了下去,在没有雷霆摧毁之下,很快就复原了,就此消失。 “这里是什么地方,自成一界?不对,似乎已经不在上界中……”帝易环视四周,这里的基调让他想到了自己苏醒的地方。 都充满了死亡与枯寂的气息。 就在这时,河堤上突兀泛起了大雾,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一般,原本平静的河水再度动荡,接着迅猛轰鸣,暴涌向天。 此外,有铁链声响从河的上游传来,像是有带着枷锁的东西在走动、在接近。 “轰隆!” 漫天雷霆开花,若老树根须,在起雾的世界里勾画出了无穷变化的美丽折线。 它是美的,同时也是致命的,在每一次的闪灭间,都带走了大面积的雾霭。 与此同时,那些由雷霆所化的植物、动物也相继动了起来。 顷刻间飞沙走石,狂风大作,整条河堤都暴乱了,沙粒漫天,到处都是。 “轰!” 一片乌光喷薄,自河的上游凝聚而下,仿佛羽翼扇动,遮盖住了苍茫,声势浩大无边,阻击漫天雷霆。 与此同时,上游的河水暴涨,所有沙粒都化成了某种虚影,贯穿向雷霆所化的植物、动物,宛若烧红的金属液滴浇在了玉石之上,哧哧声不绝于耳。 最终,一切都模糊了下去,唯有河堤上头激射出乌光的地方与帝易所在的清晰可见,形成了一种无声的对峙。 “何人打搅禁忌……” 在这可怕的异象中,若隐若无间,有模糊的声音传来,似是某种招魂曲。 那是未知的语言,不过帝易听懂了,明白了意思。 当然,这不是因为他真的听懂了,而是那声音有某种纯粹的念在扩张,那是摒弃了形,是直接作用在规则上的律动。 “你是谁?”帝易看向暴动的大雾覆盖下的河堤的上方,那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之前的声音正是出自于它。 诡异的怪物。 其形瘆人,从它还未有完全畸变的形体的特征中可以看出,曾经它应该也拥有着和自己大体一样的形态,是一个人。 只是从整体上看,它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诡异且丑陋到了极点。 “太久远了,我已不知我是谁,我只知道我负责守卫在这里。”那个怪物似乎并不想和帝易交恶,又或者本想出手但惊于帝易的某种特性,选择了避退。 守卫在这里? 在雷霆闪烁间,在乌光幻灭间,帝易借着那些光源看了看四野,这里除了河堤外,有的只是死亡与枯寂是用永恒的主题,没有一点生机。 这样的地方有什么值得守护的? “从黑暗放逐那如蜘蛛网般密布的通道中出现的你,不属于这里,离开吧,禁忌不容被打搅。”那个怪物进一步做出解释。 “若是……不呢?”帝易盯着怪物,它身上部分腐烂的地方,那诡异的形体给了他强烈的既视感。 好像曾经见过。 “我能察觉到你体内的黑暗,但有些旧路不可再走。前方已经封印,若坚持触碰禁忌,无论是你,还是这里,都将出现大问题。” “大问题……你在畏惧自己守护的禁忌?” “噤声,慎言,禁忌不容议论,这样对各自都好。不然的话,惊动了禁忌,诸天坠落就要开始了,一切皆因你而起。” “诸天坠落……” 听到这四个音,帝易心中猛然一紧,像是记忆起了什么,不受意识的控制,眼中不自觉地有泪在流。 同一时间,有异象出现,似是在和他共鸣,漫天都是血雨,自冥冥之中洒落,宛若上苍在哭泣一般,竟硬生生地浇灭他所散发的雷霆以及乌光。 “你!……”怪物看着突兀出现的异景,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此刻极度吃惊。 “奇怪,为何会悲伤……”帝易没有理会怪物,他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感受着指尖上的温润,莫名自语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不明白为何听到“诸天坠落”会心中一紧,也不理解因怪物的话而记忆起的那些画面代表了什么。 与此同时,在短暂的悲伤情绪之后,他感受到了哀与怨的情绪,这不是出自于他,而是那河堤上的沙砾所掀起的“浪涛”。 恍惚间像是有一个又一个“人”出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了生气,没有了意识,唯有两行血泪挂在脸上,共同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旧日之灵,今日再现,不念不想,也难磨永恒……你,难道是——”这一刻,怪物看向帝易的眼神变了,纵然他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可有些事情是想遗忘都遗忘不了的。 “看来你,知道些什么。”在哀与怨的情绪渐渐消退后,帝易看着怪物,他想从它的口中知道更多,想记忆起更多。 “不可能,绝不可能!”怪物仿佛想起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事情,大叫着倒退,只是很快它又想到了什么,态度猛然一变,“我懂了,我明白了,身缠黑暗,被祖级物质污染,能引动部分旧日之灵具现出不灭的念,你是——”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不灭的念 “咔嚓!” 突兀间一道耀眼的光芒划破天地,那是一束难以形容的光芒,震动了天上地下,令黄沙沸腾,让河堤大崩。 与此同时,那个怪物痛苦的大吼,猝不及防之下被那束难以形容的光芒轰击,强大的波动好似可以击穿乾坤万物。 可以看到,河堤的上游此刻满地都是血,此外那个怪物因受到攻击而剥落的血肉,在接触到沙砾后,妖异地化为了死状各异的尸体。 有的是被长枪钉死的,有的是被磨盘碾断而死的,有的是被灰黑附着窒息而死的……在浓重的大雾中,这显得极其诡异。 “哗啦!” 被那浩瀚的力量砸得倒退的怪物眼睛红了,在踉跄了几步后低吼出了一种野兽般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兽性,举起手中的锁链。 瞬息间,有无穷无尽的波纹涤荡,剧烈且迅猛到了极致。 像是要磨灭一切,锁链上的符号仿佛具有不可思议的威能,浩瀚的力量都不能阻碍它的脚步,不能使它发生偏移。 轰! 在碰撞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景象似乎都如同画布一般被定格,寂静到了极致。 不过这种寂静并没有持续,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段时间,下一刻有无穷光亮坍缩,随后爆发开来。 最终,当一切都回归平常后,可以看到那个怪物满身都是裂痕,失去了很多肢体,浑身上下都是破败的,形状惨不忍睹。 “因道承负……”怪物并不在意自身的惨状,也没有在意被击碎的血肉,而是在激动地颤抖,“没想到,这些旧日之灵不灭的念是真的,真有具现的一天,我见证了!” “你想说什么。”帝易觉得怪物话中有话。 “当传说烟消云散,当诸天都已经将您遗忘,当头戴于顶的王冠都已离去,当自身都已经逝去,只剩旧日之灵不断的念想、希冀,没想到真的可以——重新来过!”怪物看向帝易,眼中除了恐惧,还有深深的敬畏。 “你,都知道些什么?”帝易心中一动,他一直都想知道自己是谁,奈何记忆不完整,只在治愈自身的过程中找到了一些指向性的线索。 却没想打,误打误撞来到的这么一个地方,遇见了可能知晓自己来历的怪物。 他虽然说的是疑问句,但在怪物听来,那无疑是陈述句,是在肯定它的想法与猜测。 这一刻,怪物尽可能的放低自己的姿态,摇晃着那个也许是脑袋的头颅:“对于您,对于伟大的您,卑微而渺小的我知道的并不多,我所知仅是长年被旧日之灵的念所影响的记忆。” 它身为此地的守护,可那仅是它自诩而已,真正算来只不过是看门人。 而先前的态度,回想起层说过的话语,那显然不是下位者面对上位者该有的,需要补救。 不然的话,面对生灵,面对这样一位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那个人,在交谈后失去了价值,很有可能就会身死。 就算是禁忌出世,恐怕都无法保下他,甚至会连带着一起覆灭。 这不是开玩笑,也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而是真的会有那样的结局。 因为无论是他,还是禁忌,在这个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那个人的面前,都无异,都是卑微且渺小的存在。 “不要在我面前说谎。”帝易凝视着怪物,他能看出来它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具体的来历,毕竟若是真的知道自己的话,早在双方会面的时候就点出来了。 当然话虽这么说,他相信怪物还是了解些什么的,不然的话就不会强调古老的传说、诸天等词汇了。 毫无疑问,这些都会是线索,是他寻找自身来历的“钥匙”。 “伟大的您,卑微而渺小的我并没有说谎。”怪物强调的同时也向帝易作出进一步的解释,自己之所以知道这些东西,是跟那些坠入此地,最后褪去神与形化为沙砾的旧日之灵有关。 此外,有部分原因也跟帝易自身有关,无论他在与不在,都能让知晓其一二传说又或者是事迹的旧日之灵在化为沙砾后依旧存在不灭的念,能被外人理解、传达。 “你的意思是,这河岸上的沙砾,这些旧日之灵,曾经全都是……人,且都是知道我的传说又或者是事迹的——人?”帝易不理解其中的道理,不过这不妨碍他认知这是何其惊人的“奇迹”。 因为这河堤一眼望不到尽头,天知道要转化多少的人,用恒河沙数描述也不足为过。 这肯定不会是一个时期的成果,简直难以想象是何其浩瀚的光阴的积累,也许用纪元为单位都不为过。 奇迹就在这里,无论过去多久,还能有人能知道他的点滴,还有人在流传他的传说,没有被岁月所掩盖。 “伟大的您,准确的说,是大道人形。”怪物补充道,“这些旧日之灵,有繁多的种类,不一而足,真正能称为人的,少之又少,远无法跟您相提并论。” “它们来自哪里?”帝易没有深究“人”的定义,也没有深究“人”因何而坠落,而是追问道。 这些旧日之灵所来自的地方,他无比心动,因为那里绝对会有“钥匙”。 “伟大的您,他们来自诸天,来自海的对岸,来自冥冥中的浪花。”怪物虽然在知无不言地回答,但在逐渐交谈后,心中却升起了其他的心思。 早先它被吓坏了,在确定帝易就是旧日之灵不灭的念中的那一位后,根本不敢造次,也不敢有其他的想法。 可现在它回过味来了。 有些人天难葬,无人可敌;有些人地难灭,无人能奈何。 对于这样的人,唯有不念不想,唯有将其彻底地从古史、记忆、记载中移除,这样才有击杀的可能。 不然的话,就算一时被击杀了,也不过是短暂的寂灭。只要还有一人在想、在念,甚至是毫无关系的人触动与其有关的尘埃,都能接引其回归,重回世间。 当然,从寂灭中回归,这不可能是没有代价的。 毕竟是被击杀了,强到了那种程度,从死中新生,不论是敌人还是天地平衡,会给机会吗?就算阻止不了,也会出手“磨损”。 而这“磨损”会体现在很多方面,比如实力的下降,比如规则的溃散,比如记忆的缺失,比如…… 从之前的种种迹象中不难看出,生灵的“磨损”就体现在了记忆的缺失上。 这是一个机会。 是一个在自己价值被榨干后还能活下去的机会。 “他们来自诸天,来自海的对岸,来自冥冥中的浪花?”帝易对诸天,对海的对岸有所了解,那是他的王土,那是他要守护的东西。 只是冥冥中的浪花是什么? 第二百三十章 与诸天有交集 “伟大的您,是的。”怪物很是恭敬,至于这是不是它发自内心的想法,那就只有它自己知道了。 当然,就算不是发自真心,它也不敢有丝毫异样的情绪。 强者恒强,就算是因为“磨损”而有了记忆的缺失导致一些手段无法施展,那也足够瞬杀它成千上万次了。 它只希望自己能将帝易哄好,并不着痕迹地将他引导走,离开此地。 不然的话,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禁忌与诸天不能说是敌对,但也不能说是和睦。 在这一点上,看一看河堤上的沙砾就知道了,禁忌需要大道人形所褪去的神与形为需,可哪有人愿意无端赴死的。 纵然有等价交换,那也只是杯水车薪,想要形成这么庞大规模的河堤,想想都知道存在不可言说的“交易”。 “这里与诸天是有交集的吗,可以往来?”帝易问道。 “伟大的您,是的,想要您想去诸天的话,沿着这条河往下游走就能到了。”怪物喜怒不言于行,其实心中早已澎湃、欣喜。 对于诸天来说,此地是无上的,是难以抗衡的,但对于生灵来说,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早点哄走早点省事。 至于当传说回归,再临诸天会发生什么,它不用脑袋想都能知道将发生什么,那必然是更加波澜壮阔的大世,甚至可能爆发无比剧烈的战争。 可那关它什么事。 至于生灵是否会在未来反身清算此地,清算禁忌,它觉得那都不是事。 打不过还能跑不过吗? 它虽然只是一个看门的,是不算起眼的存在,但大门安在哪里它还是有权力选择的,大不了扛着大门遁入那片浩瀚的汪洋中,就此避世,不再在诸天显化。 “沿着这河堤往下游走就能到?” “伟大的您,是的,旧日之灵都是从那里被接引而来。” 在得到怪物肯定的答复后,帝易遥望向了河堤的下游,隐约间他确实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那里有有着生机。 一时间这里沉寂到了极点,看着默然不语的帝易,怪物也不好插话。 不过别看它表面上镇定无比,其实心中早就转瞬出了千百个念头。 它在迟疑,在忧虑,难道是生灵看出来了什么不成,又或者是触景生情回忆起了什么? 就这样胡思乱想间,它已经做好了打开大门的准备,它守不住了摇人那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虽然大概率门后的那些禁忌也打不过,但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要“背锅”就大家一起来。 “我听到了海的声音……还有一条莫名的路……奇怪,那条路似乎连通向的是三千道州?”就在这时,帝易看到了一条路径。 下一刻,他动起了身,没有继续理会怪物,而是向着那条莫名的路前行。 “这……”怪物瞠目结舌,它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还以为会有滔天大祸。 虽然它不明白帝易为何突然就做出了选择,但这是好事,此外它从帝易的状态中,隐约察觉了什么,若有所思。 “上苍的选择对了吗,门后的那些禁忌到底有没有背叛,还是……花粉媒触、旧日之灵啊,你们为何选择的是他,而没有选择……”当帝易完全消失,在怪物看不到的某个地方,那里有一个“人”,隐藏在行尸走肉的“人”群中,波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 帝易沿着河堤一路而下,大雾渐渐消散,道路也越来越窄,他本以为会看到更加清晰的事物,可实际上却是周边的景色越发的朦胧,变得虚幻。 “波”的一声,在某一个拐点,他似是又突破了某种屏障,顷刻间景色大变,恍若一梦黄粱。 当一切完全清晰后,可以看到他是自一条河流中像是穿透镜面一样出来的,只不过现在泛起了涟漪,不能再映物。 当视线转移,可以看到在他的身后,此刻那条河流还在,端的是银白雪亮,隐约间有雷光缭绕,十分灿烂与晶莹。 “嗯,目的地竟然是一座……坟?”帝易看着那条河流的尽头,在那里有一座巨大的坟墓,被诅咒符文、圣辉以及雷霆等遮盖。 他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一座坟出现,但他知道那里的形成肯定不一般。 这一刻,他想到了鲲鹏子曾说过的话,据说异域曾挖出了古矿,挖出了仙渊,挖出了特别的通道,曾有不朽之王映照天穹,说着要铲平什么上苍之地,以及这些事物背后的什么东西。 恐怕这座坟就是那样的一个事物。 “这天地间,诡异诸多啊……”帝易莫名有种感觉,世间黑暗不见得就是一切的祸乱源头,或许在他沉眠的时候,有新的“势力”侵入了诸天。 只不过碍于某种原因,这新的“势力”选择了蛰伏。 下一刻,他动了起来,向着那座坟墓前进。 随着前行,诅咒的力量激增,似乎与修为成正比,越是强大的生灵,越是接近坟墓,遭受的压力也就越大。 不过对帝易来说,他超越了正比的上限,纵然此地闪电交织、诅咒密布,也动摇不了他,视之如无物。 “哗啦!” 在这条流淌在虚空中的河水里,除却闪电与诅咒外,还有其他东西,那就是偶尔间会出现且漂浮的尸体。 “大多都是三千道州的生灵,也有来自其他的地方的,是那个河堤?”帝易沿着虚空河流前行,行走在岸边,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幕。 在那河水中,有穿着道袍的人,栩栩如生,散发着特有的规则波动,虽然早已死去,但依旧还有一些威势隐现。 除此之外也可以看到,水中有饕餮、梼杌等太古凶兽,它们体形庞大,死后不朽,至今仿佛还有血气与生命波动。 可以说,在这河流中漂浮的生灵,相对于上界三千道州的修士来说,都曾是了不得的高手,从上古年间到近代,应有尽有。 当然,也有些尸体更古老,具体死于何年月不可知,但至少不会是这一纪元。 沿着河流前进,不久后帝易在距离坟墓的前方看到了一片废墟,拼凑还原的话可以看出一座超级巨城,建筑在虚空中,跟十字阴阳交汇的地方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就和十字阴阳交汇的地方一样,而今也只剩下了断壁残垣,悬在空中。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一座仙王墓 “喀嚓!” 随着越来越接近坟墓,电闪雷鸣也越发恐怖,不过对帝易来说,也还是那样,行走在炽盛闪电光幕中,如履平地。 “噗通!” 突然间,河流中有尸体冲起,像是护卫一般,冲着帝易这位不速之客攻击了起来,仿佛尸变了一般的长指甲诡异到了极致。 见此,帝易依旧在前行,简单而粗暴地碾压了过去,让那尸体如同撞击在了坚不可摧的幕布上一样,若脆冰般支离破碎,就此消散。 那尸体很强大,至少有着西方教教主级别的界限,这在上界三千道州里,绝对算是排得上名号的了,可相比于他来说,依旧渺小路尘埃。 “喀嚓!” 雷霆炸响,想要阻止帝易的靠近,可惜一切都是无用功,最终他降临了目的地,来到了河流的尽头,站在了坟墓的前方。 这是一座很高大的坟墓,比之他在下界所见的都要“宏伟”,跟山岳一般,有电光,有诅咒,还有可怕的秩序与规则的气息。 大河滔滔,从虚空奔涌而来,仿佛无穷精气一样,被那座坟墓所吸收,它像是自成一界,能容纳下这天地,能装得下这世界。 “王者的波动……唔,这是一座仙王墓?”帝易打量着那座坟墓,其由黄土构建而成,周边长满了“坟头草”,皆是了不得的大药,至少在上界中来说是如此。 黄土大坟,很是神秘,环绕着带状的雷电,甚至有诸多星体,磅礴无尽,如同一方星域,蒸腾着冲霄的神光,刺目无比。 在这个地方,他察觉到了类似女鲲鹏那样特有的仙道气息,可以肯定这座坟墓埋葬的绝对是真正的仙。 “不对,有着特别的波动,不是一般的仙王。”帝易皱起了眉头,他在坟墓中捕捉到了一种特殊的气息,那是某种诡异的诅咒之力,超越了王者,但又没有完全超越。 下一刻,他动了起来,站在坟墓前,涤荡出了真解的伟力。 刹那间,他通体发光,像是开天时代的帝,俯视万物,灭度苍生,执掌诸天。 “轰!” 受次刺激,黄土坟墓发生了变化,也同样涤荡出了极其古老的气息,那是一种磅礴到绚烂的升华氛围,宛若同他一样来自开辟时代,俯视万灵。 “有点意思,一条回归的路……”帝易凝视这黄土坟墓,在他的眼中此地变成透明的了。 他看到了很多。 紧接着,他真身动了起来,深入了其中。 黄土坟墓内,果真自成一界,很广阔,像是走不到尽头,内部无垠,如同一个大世界。 帝易沿着出现的青石地向着地平线尽头前行,踏着唯一的路劲,来到了最深处,停在了一扇巨大的青铜门前。 它紧闭着,流淌着非常古老的气息,像这样的门户,材质绝对非凡,可而今都有些锈迹斑驳了,可想而知它耸立在此有多个纪元了。 除此之外,在青铜门的前方,有一个玉石棺椁,如同停放的灵柩,只不过其内没有尸骸,也没有任何东西。 “跟那个河堤有关吗,是出自那里,还是偶然进入了那个地方……”帝易沉吟,他能感觉到这个坟墓是一种坐标,欲从无尽遥远的神秘时空中接引回来什么。 就在他思索着什么的时候,坟墓内莫名间爬起了一个生灵,那是一位老者,拄着一条拐杖,如同活死人一般,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不要打开。”那位老者似乎很忌惮青铜门,他不知帝易来此是为了什么,但就那样站在青铜门前,想来除了想打开它,便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你是这个坟墓的守灵人?”帝易没有回头,目光一直盯着青铜门,实际上在他进来前,他就发现了有“活物”在里面,只不过他没有在意。 “不是。”老者摇头。 “不是?”听到这话,帝易略微回过了头,“那你是?” “自帝落而殇,一道腐身伴在幽冥旁,俯瞰一个又一个纪元,大世更迭,至于我是谁,早已遗忘。”老者故作神秘地回答道。 “是吗?”帝易不置可否地说道,“在我面前,说谎无意义。” 下一刻,他轻点一指,运转起了真解的伟力,作用在了那老者的身上。 顷刻间,时光倒转,旧景再现,他看到了老者的来历,那是一个生灵来此坟墓窥探,结果被坟中的一道光斩中,落下一段指骨,通灵而生。 “你!……”老者惊骇,这是什么手段,就算是他自己,也是花费了极大的代价才明悟己身,可眼前的那个人,却在一瞬间就走完了这段路。 “倒也是可怜人。”帝易收回了真解的伟力,开口道,“你在这里不止一个纪元了,可知这个地方的来历?” “这里是强者的安息之地。”老者心中思绪滔天地颤声回答道。 “强者的安息之地?可这里除了你,没有其他的‘死者’了,如何算安息之地?”帝易问道。 “有的,您看这河流。”老者指了指没入青铜门的那条大河,“它是坟中昔日溢出的几滴残血化作的长河,近一个纪元大坟浮现世间后,在接引其他的残血流淌而归。” “哦?”帝易闻言,仔细观察起了那条河流,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如老者所言,是在接引着残血。 可就他所知,这条河流的来历并不简单,因为他可是从那个河堤处同这条河流进行的接轨,如果这只是近一个纪元才出现的话,那怎么可能连通到那样的一个地方。 “大人,我这次真的没有说谎,这条河流,名为接引河流。”老者见帝易似乎有些不相信,赶忙举誓道。 “接引河流……你方才不是说它是由几滴残血所化吗?”帝易饶有兴趣地问道。 “是,一开始确实由几滴残血所化,但这个地方非凡,混合着岁月还有诅咒,就变得不一样了。”老者解释道,“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这里真的不能打开。我曾听闻,将来会有史上最大的黑暗爆发,展开清算,而这里就有个疑似要出手的生灵,会在此地出世。” “黑暗爆发,清算,你从哪里得来的听闻?” “也是偶然,漫长岁月前,在这座坟墓还未出世之前,有一位禁区之主来过此地凭吊,他曾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禁区之主,他长什么样?” “长什么样那就不是我能窥视的了,我只知道他穿着一身雪衣,给人的感觉温润儒雅。” 第二百三十二章 属于遥远前的时代 “一身雪衣,给人的感觉温润儒雅?” 听着老者的描述,帝易不由得想到了下界的那一位,联系起之前那个废墟,这让他不得不做出联想。 那个下界的仙王残念,似乎有不小的来历,他沿着那片海回到堤坝界,不像是单纯的回家那么简单,更像是千辛万苦来到了这里,寻找着什么而至。 “大人,您认识那一位吗?”老者看着帝易思索的神色,不像是听闻过那么简单。 “算认识,也不算认识。”帝易收回思绪,看着那青铜门,“将来会有生灵从这里回归,进行清算,他可说过这清算的是异域,还是……” “异域?”听到帝易的话,老者摇头道,“不,是黑暗清算,涉及到的不仅是一个大界那么简单,可以说是诸天间的大动乱。” “一整个诸天……那不就是大清算吗?”帝易说道。 “确实是大清算,不过也可以叫史上最大的黑暗动乱,有些古老的预言称在这次的动乱里能见到终极的真相。”老者说道,告知帝易更多的信息,虽然大部分都是听那位禁区之主所言,但多少可以得到印证。 “终极的真相……你的意思是说,会有真正的黑暗跳出来?”帝易问道。 “那就不知道了,那位没有多言,只是凭吊的时候做出的推演。”老者摇头,“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从这里回归的生灵,或者说某个族群,就有可能是黑暗,之前我说的部分不为假,这座坟墓至少是属于帝落时代的。” “帝落时代……”帝易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了,“我一直听闻这‘帝落时代’,却不知具体,可否为我讲解?” “大人都不知具体,我又如何能得知,只知道世间都是这么说的,或许来自于那行淡淡的脚印,又或者是其他。”老者怎么可能知道帝落时代是什么,漫说他只是残缺的一节手骨,就算是全盛时期,恐怕也触及不了那个秘密。 “哦,那行淡淡的脚印吗?”帝易点了点头,随后继续盯着青铜门。 最终,他没有选择打开这座门,只是打开看了看玉石棺椁,随后又将它恢复成了原样。 “大人,您这是……”老者骇然地看着帝易,要知道他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坟墓内斩出来的光。 而那口玉石棺椁,一看就非凡物,妄动的话指不定出什么大事。 可结果怎么着,那口玉石棺椁一点异动也没有,任人摆布,甚至曾经斩过他的光都不曾出现。 这坟墓难道也看人下菜的? “这口玉石棺椁有点意思,似乎是模仿的一件器物,具备疗伤等功效,它是一直在这里的吗?”帝易问道。 “应该……吧?”老者也不敢肯定。 “这样啊,那就有些意思了,帝落时代吗……”帝易没头没尾地这么说道。 “大人,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老者好奇地问道。 “算是吧,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帝易摆了摆手,转身便离开了坟墓。 在他想来,这里有着类似十字阴阳交汇地的那种遗迹,显然两者间是有联系的,多半就跟某个生灵或者道统有关。 而十字阴阳交汇地的那条鹅卵石路,又跟堤坝界有关,跟那行淡淡的脚印有关,再联系帝落时代,答案或许不一定就是真相,但也不远了。 就像他曾有一片浩大的王土一样,那行淡淡的脚印也不可能是孤家寡人。 “大人,您要离开了吗?”黄土坟墓外,老者看着帝易,开口问道。 “怎么,你想邀我共眠于此吗?”帝易转头看向老者问道。 “大人,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老者心头一颤,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他可从没有那么想过。 “我只是偶然来到了这里,顺着一条路而来,既然正主都不在家,我自然也不会停滞于此。”帝易说道。 “这样啊,那大人慢走。”老者闻言明白了过来,开口道。 听到这话,帝易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看黄土坟墓,又看了看流淌的河流,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不过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在他看来,这里或许是特别的,但也没有什么值得深究的。 毕竟终究也只是一位王。 沿着河流向外走,一开始帝易没有发现生灵活动的痕迹,不过随着越来越远离黄土坟墓,渐渐地他看到了一些人。 除此之外,在一片电磁雾霭区域中,也有大量的生物盘踞,以下界的标准来说,几乎都是尊者,甚至不乏神明。 “他们是来这里寻找造化的?”帝易横渡天穹,在这里他是唯一能飞行的人,在足够高的地方,自然能俯视到整个区域的样貌。 可以看到,在下方的电磁雾霭笼罩的地方,有不少的灯塔,以各种器物为基,在昏暗的大雾中格外的醒目。 而在那些灯塔辐射的范围内,有不少的修士在那里盘坐,吐纳元气,治疗伤体。 当然了,除了这些人外,也有一些人在雾霭区域内击杀生物,从它们的体内取出带着电光的石头,似乎都是特别的原始符文。 “从这一点上看,上界看起来跟下界也没有什么区别啊。”帝易收回了目光,他本以为上界广袤,道统林立,会有不一样的,可结果却也没什么大不同。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毕竟上界虽然广袤,但资源总是在消耗的,几年、几百年或许没有什么,可一旦经历的时间过于漫长,动辄就是十万年、百万年为计,那就只能是前人吃福后人吃苦了。 加之前人还不一定逝去,而后人又不断,如此积累之下,不得不来这种地方寻找造化,也是大势所趋。 “时代轮回,一茬又一茬啊。”帝易轻叹,最终他离开了这个地方,离开了电磁雾霭笼罩的区域,来到了边缘。 就他一路而行发现,此地是一个大岛,漂浮在天空中,内里被电磁雾霭笼罩,边缘则被灰蒙蒙的迷雾笼罩。 似乎是一个对上界生灵来说了不得的地方。 “年轻人,要离岛吗?” 就在帝易环视灰蒙蒙的迷雾,丈量范围的时候,有一个艄公打扮的人招呼,驾驭着一艘船而来。 “不用了。”帝易看着那个艄公,摆了摆手,随后闪身,直接飞进了灰色的雾霭中。 “什么,他能……飞?”艄公明显有些吃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上界五行山 “见鬼了,刚刚是不是有人飞过去了?” “好像……是的,可这怎么可能?” 迷雾笼罩的区域中,像帝易之前遇到的艄公不止一位,在这里唯有这种特殊的船才能横渡虚空。 可是,就是在这样的特殊区域里,不少乘船而过的人都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难道是恶魔岛有着禁空时间,而今到了开放的时候?”有第一次来此的修士想到了什么,直接就踏上了宝具,腾空而起。 “别!”有人急呼,下意识地出手,然而还是晚了一步,那个人直接就摔了下去,坠落了几百里,重重地撞在了大地上。 “呼,还好,只是掉出了恶魔岛,没有被雾霭中的未知的危险击杀,不幸中的万幸。”有艄公赶忙告诫自己船上的人,直言八百里迷雾区很可怕,就算有人能在这里横渡,也不是他们可以办到的事情。 “诸位,别乱来,那个人能在这里飞行,不代表你们也能。”有不是第一次去往恶魔岛的人也出言告诫,表示这里可是魔尊绝地,不存在禁空时间一说,自古至今都如此,不要有其他的心思。 “可是,那个人……” “那就别管了,也许是某教巨头,也许是某位前辈,甚至可能就是一教之主,那种存在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 听到这话,第一次来此的修士这才反应了过来,纷纷打消了念头。 对于这样的小插曲,帝易并没有在意,因为他已经离开了迷雾笼罩的范围,来到了明媚的阳光洒落的天地中,降临在了带着泥土气息的青翠大地上。 “这里距离那边似乎有些远,相距了十数州吗……”帝易感应着黄金犼的气息,很快他就捕捉到了,估算了一下距离,准备反身。 不过就在他正准备行动的时候,“轰”的一声,符文弥漫,有一条淡青色的光道击破虚空降临,撑起了光门。 听到这个动静,周边的艄公赶忙驱船而动,同时有护阵者出现,在那稳固光门。 “这一次来的人不算太多,是因为之前的那场大乱吗,搞得数州人心惶惶,特别是我们五行州,被波及的最深。” “谁知道呢,或许是秦族和西方教发生了什么争执。” “我听说是有人袭击了西方教,据闻西方教祖地损失惨重,疑似被灭了部分,就连……” “嘘,禁声,这事可别乱讨论。” 在见到这一批来到恶魔岛的人如此之少后,护阵者彼此间谈论了起来,不过在谈论着谈论着,就将话题引导向了近期发生的大事之上。 “秦族,西方教?”帝易捕捉到了那几个人的谈话,瞬息间想到了一件事情。 说实话,要不是那几位护阵者提及,他都要忘了,毕竟西方教教主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自那日发生争执永寂了他后,都要不记得还有这样的一件事情了。 “听他们的谈话,似乎秦族有麻烦了?”帝易沉吟。 护阵者口中的秦族,如果他想的没错的话,应该就是上界不老山的秦族了。 看情况,西方教应该将他们教主的死算在了不老天尊的头上,毕竟事发之地是在下界的不老山中,怎么想都不可能毫无干系。 虽然那个时候不老天尊言称无事,且从现有的情况看西方教也确实不敢对不老山大动干戈,但这终究只是一时的。 毕竟下界不老山中镇压有鲲鹏子,而鲲鹏子的敌人有仙殿、剑谷、妖龙道门等,若是事态持续发酵,说不准就会引来这几个势力的压力。 甚至,若是知晓了鲲鹏子脱离了镇压,那不老山注定引来天大的麻烦。 因为他们难以知道西方教教主死亡的真相,单从一系列的事情推断的话,极有可能做出不老山要与他们为敌的信号。 “你们知道秦族在什么方位吗?”帝易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传送点旁,开口询问那几位护阵者。 在他看来,事情因自己而起,倒是不能让别人受委屈,此外这也算是一个契机,想来不老天尊应该知道怎么去往边荒。 “秦族,自然知道,其位置在……”面对这突兀的询问,有人下意识地回应,不过很快他就惊悚,因为他根本没察觉到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 “谢了。”在得到秦族的位置后,帝易道谢,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构建出了五色通道,刹那间消失。 “这……我……他……”护阵者倒吸一口冷气,他虽然不知道那五色通道是什么,但经年稳固传送点,对空间很是敏感。 那绝对是跨越大州的虚空横渡! 这是什么手段? 要知道就算是那些天神,那些大教中的长老等,都不可能单凭一己之力构建出这样的通道来。 …… 五行州,地域广袤,十分浩瀚。 以恶魔岛所在地,也就是五行州的边缘算起,纵然是神明也无法直接横渡至秦族的所在地——五行山。 或许在一般的生灵眼中,这是一段漫长的路途,不过对帝易来说,只是抬脚便可及的地方。 很快,他就临近了不老山,也就是五行山,来到了在上界都有富有威名的道统之外。 可以看到前方地势壮阔,山峰巍峨,银瀑垂挂,端得是一片净土,殿宇也错落有致,仿佛天上人间。 帝易没有直接深入不老山中,而是站在外面一边环视着四周,一边等待着不老天尊。 毕竟他降临于此并没有掩饰,五色通道的波动以不老天尊的实力而言,足够感应到了。 “五行山……这可比下界的那个要名副其实的多了。”帝易打量着这片古地,其中深处的那座山吸引了他大多的目光。 那座山带着仙气,朦朦胧胧,蛰伏着一位仙道领域的山灵,放眼上界三千道州,其绝对是最强的那一撮了。 在下界时他就得知,五行山为天地孕育的无上至宝,生长在混沌中。 只不过下界的那一座是假的,其真正的来历为不老天尊的法器,为五行环。 而上界的这一座,虽然不见得真的是天地孕育,但绝对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仙道法器。 至少生长在混沌中是真的。 因为在它上面,帝易“看”到了无数的的遗骸,那都是一界的起源,是混沌中自然孕育出的,同它同在。 第二百三十四章 让他们知道谁是正主 “你来了,比我想的还要早,鲲鹏子没有上来吗?” 秦家祖地,在五行山周边,有秀丽的岛屿悬空,有瀑布与泉池点缀,散发着氤氲紫气,一片祥和与非凡。 此时,有一道身影浮现,由远及近,踏着虚空而来。 不老天尊! 和在下界相比,其真身远比投影身来得年轻,纵然活过了漫长的岁月,也没有那种老气,气质很是年轻,看样子就像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鲲鹏子?不知道,或许上来了,或许没有。”对于鲲鹏子的去向,帝易并不清楚。 “是吗,那也好,上界如今的水太深,他上来反而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不老天尊点头。 对于鲲鹏子,他并没有完全站在同一边,之所以是这样的态度,愿意出手相助,一切都只是因势而为。 “那倒也不一定。”听到不老天尊的话,帝易不置可否地说道,“不说他了,我来此是因为听到了些消息,西方教似乎对你有想法?” “一直都有摩擦,不过这不碍事,西方教而今群龙无首,他们失去了一位教主,实力损失很大,自顾都不暇。”不老天尊并不是很在乎,“何况,他们也没胆敢真的找上门来。” “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帝易问道。 “我对自己自然有信心,不过最主要的是我看得清时局,在这样的一个特殊的时间点,西方教不可能敢大动干戈。”不老天尊笑道。 “是啊,西方教确实不可能大动干戈。”帝易点头,“不过,你能确定仙殿、剑谷等不会出面吗?” 对于西方教为何不会大动干戈,他是清楚的,而今才失去了一位教主,连动手的是谁都不清楚,怎敢轻举妄动。 或许面子工程会做,但绝不会涉及到实质。 “他们或许会出面,可我不老山也不是任人揉捏的。”不老天尊在听到仙殿、剑谷等的名字后,眼中闪过一丝不喜。 “如果仙殿、剑谷背后的仙也出面呢?你心中清楚鲲鹏的遭遇,他们若是知道鲲鹏子被放了出来,绝不可能不管不问。”帝易知道不老天尊的底气是什么,可那终究不是一件保险的事情。 “不用多虑,他们出不来。”不老天尊虽然忌惮,但似乎知道不少的隐情,纵然在听闻到仙殿、剑谷背后的仙时,也没有表露出什么畏惧之色。 “哦,你如何肯定?” “鲲鹏确实被他们暗算,可他们也非毫发无损,哪怕时至如今他们还活着,也是苟延残喘,走不出栖居地。” “你这么清楚?也是,毕竟你也是从太古活到而今的人。不过世间没有绝对,凡事都有万一,要是他们真的出来了,该如何?” “你不会是想……” “事情是我引发的,没必要你来承担,而且这件事本身也不是一件坏事,西方教的那位教主,不是有另一种说法吗?且,他们视下界生灵为‘人体大药’,不时收割,也有伤天和,与我理念不符。” “堕落古僧……你想清理他们!?” “也算不上是清理,只是一个由头罢了,毕竟确有其事。” “不会有人信的。” “我不在意有没有人信。” “那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很简单,我就在这里,让他们过来找我吧,坐等‘拜访’。” “你要立威?” “唔,也不算是,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谁是正主罢了,不至于糊里糊涂的。” “是吗?” 对此,这会轮到不老天尊不置可否了,不过最终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了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见此,帝易也没有客气,跟着不老天尊进入到了不老山中,来到了一片紫竹林里。 这里有石桌与石椅,也有灵兽,似乎早就得到了不老天尊的示意,托着玉盘,送来各种灵果与神酒。 “嗯,这里为何放着一块……骨?”帝易随着不老天尊来到了这里,还未坐下,就看到了放在石桌上的一块骨。 那块骨很是特别,其上刻有长生二字,波动着仙道领域的气息,飘飘渺渺,很是不凡。 不过,那是在外人看来,而在他看来,那块骨分明散发着极致的黑暗,宛若浸泡浓墨里过一样,黑到透明。 “在你来之前,我其实就在这里静心,对着这块骨自问与反省。”不老天尊没有直言那块骨的来历,而是先开口这么说道。 “哦,在上界三千道州中,如你这样的人都算是一方巨头了,也需要自问与反省?”帝易饶有兴趣地问道。 “巨头?你就不要折煞我了,和你相比,我可称不上此名。”不老天尊说道,随后他话锋一转,开口问道,“不知你还记得我曾在下界时说的话吗?” “你在下界时说的话?……”帝易闻言,思索了一会儿后问道,“你指的是命运发生了转折?” “是。”不老天尊点了点头,“这块骨就是那个‘命运’,只是我始终有种感觉,这可能不单单是‘命运’,也可能是一种祸。” “你是想让我帮你?”帝易问道。 “是的,说来可笑,细思起来也有些可怕,在我得到了这块骨后,我丢失了一段岁月与记忆,再回首时,我已经离开了无人区,且莫名为自己改了名。”不老天尊有些自嘲地说道。 “还有这样的事情?”帝易盯着不老天尊,开口道,“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还在叫秦长生。” “改不了了,改名就是改命,如你所说,我现在确实还叫秦长生。”不老天尊,也就是上界秦族的老祖秦长生,轻叹道。 “改名就是改命……那后来呢,我看你应该得到了这块骨的不少好处,为何还要说它是一种祸?”帝易沉吟了一会儿,随后问道。 “因为通过这块骨,我时常看到一些诡异的画面,有血海滔天,有黑暗宇宙,如果是神圣的事物,怎会如此。”秦长生解释道,“此外,你初来上界或许不知,但除却我外,还有两个人也以长生为名,且也到过无人区。” 他告知帝易,在他纵横上界时,曾有一位名叫穆长生的人找上了他,言称他也去过无人区,见过昏迷的他。 除此之外,穆长生还告诉他,除了他们两人外,还有第三个人,不过那个人是一个雪白的婴儿,长着漆黑的指甲,很是可怕。 “婴儿……谁,这又是哪个长生?” “那个婴儿按穆长生,名为王长生,而今他是长生世家王家的家主。” “嗯?” “看来你也听出来了,三个长生,皆来自同一个地方,你说这事正常吗?”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上界巨变 “不正常。” 这样的一件事情,就算是再反应迟钝的人,也会察觉到不对,何况是帝易。 “是啊,何其不正常。”秦长生叹息了一声,随后继续说道,“我可以说是受这块骨使然,而穆长生他则是受到血的影响,至于那王长生……” “那王长生怎么了?”听到秦长生停顿了,帝易不由得追问道。 “那王长生就显得有些诡异了。”说到这,秦长生似乎有些忌讳,不过最终他还是说了出来,“王家,为九天上的长生世家,可以追溯到仙古年间,其有自身的来历。可那王长生,按穆长生的话来说,分明是一个婴儿,却拥有王家的种种神通。” “你的意思是,他被鸠占鹊巢了?”帝易听着秦长生的话,这么问道。 “不,或许比那还要可怕,我之前曾说这是一种祸,也许这就是在成全某一个生灵。”秦长生摇头,说了一个更加让人惊悚的可能。 “成全某一个生灵……你不会是想说都是黑暗的‘饲料’吧?”帝易皱起了眉头。 “不见得是黑暗,也有可能是广袤无人区的诡异。”秦长生补充解释道,“事实上,像我这样的,在上界不在少数,西方教教主你已经知道了,其可能是堕落古僧。除他之外,还有一些生灵,皆有着各种各样的诡异来历。”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是黑暗,就是诡异?”帝易嘴角一抽,这上界比他在下界时想的还要“烂”啊。 “不好说,但我可以肯定,反正不再是纯粹的生灵。”秦长生说道。 “那你岂不是……” “硬要说也可以那么认为,不过我已经剔除了那块骨,没有利用它晋升至尊境,加之我这么多年来都在研究它,或许我回不到从前,却也不会是黑暗又或者是诡异。” “是吗,可我能看出来,它对你的影响还在,不过……问题不大。” 帝易没有深究秦长生的状态,因为在他的眼中,其算是正常的生灵,硬要说的话只能说曾经沾染了黑暗。 “问题不大吗?”秦长生沉吟。 “是啊,问题不大。或者我换个说法吧,这块骨,能影响你,不过也不能影响你,至少现在不能。”帝易点头道。 “何意?”秦长生问道。 “因为这块骨也在成长。”帝易将那块骨拿了起来,瞬间它就从圣洁转变为了漆黑,“有一点你说的没错,确实是在成全某一个生灵,不过这个生灵并没有多强,你在成长,他也在成长。甚至,它由黑暗转变向了光明,但可惜。” “可惜?” “没什么,你多注意那个穆长生,又或是那个王长生吧,这块骨本身没有什么,有问题的是人。” “穆长生,王长生吗……” “对了,我从它的上面‘看’到了几个人,你应该用它成全了几位后人吧?” “是的,我曾进行过实验,发觉它有这方面的功用,对他人没有蛊惑,唯有我才会受到影响。” “这样啊,那你也要注意你自己,这块骨与你产生了一种联系,世间没有平白无故的受益,最终要付出的可能是你自己。” “最终要付出的可能是我自己……” “不过也不用在意,这块骨你收好,或许有朝一日你会因它而得到意想不到的‘命运’。” “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是啊,我‘看’到了很多,但不可与你言说。” 帝易没有多言,只是笑了笑,将那块骨放回了石桌上,随后终止了这个话题,同时示意秦长生可以去“请”人了。 …… 西方教,在上界三千道州里,可谓一大道统,俯视一州,势力遍布极广。 原本像这样的大教,理应长盛不衰,可是就在几个月前,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震动了整个大州。 或许很多寻常修士界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同样身为顶级势力的道统,却不见得一无所知,因为一位教主的陨落,以及那冲霄的剑光,不可能隐瞒得了全部的人。 “还没有具体的消息吗?” “没有,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可能跟下界有关。” “那秦族可有什么异动?” “没有,始终如常,但我想,或许跟那个生灵有关。” 魔州,一片乌光蒙蒙,瑞气蒸腾之地。 此地名为魔葵园,栖居着向日魔葵一族,这是一个十分强横而又来历神秘的种族。 对于西方教教主的莫名死亡,这一族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只不过在多方打听之下,一无所获,唯一知道的只有事发的地方是在下界。 “西方教还在活动吗?” “还在,他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不久前曾来联系,要提前下界。” “提前下界,难道一开始的猜测为真,真的跟那个生灵有关?” 三千道州的某一地,一片山脉中,这里云雾飘渺,很安谧,也很祥和,有各种灵禽异兽出没,不过传出话语的地方并不在这,而是在这个地方隐秘的一个小世界中。 若是有熟知上界道统的人在的话,在见到小世界中交谈的生灵后,一定可以认出这里竟然就是天国,是那个一群刽子手组成的杀手组织。 “事情似乎变得诡异起来了,我不相信不老天尊可以做到,唯一的可能只有……” “不可能,你要是说那个不灭的生灵联手不老天尊我反而还会相信,但你要说下界还有活着的十凶,那绝不可能!” “那还有其他的可能吗?” 对于西方教的遭遇,上界三千道州的不少势力多少都有些猜测,毕竟彼此都打了无数年的交道了,怎么可能对彼此不了解。 只是正是因为对彼此足够了解,一些猜测即便可能就是真相,也不敢在事情明朗之前就完全下结论。 因为能成为一教之主的都不是阿猫阿狗,彼此或有差距,但怎么可能同样是投影下界,一个就能做到毫发无损,一个则是真身与投影身尽数永寂。 必然是有超规格的存在出手了。 就在几乎大部分道统都在思索,在沉思了几个月下界到底有什么样的超规格的存在的时候,突然间这一日所有教主、巨头等,都收到了一份举世皆惊的消息。 不老天尊竟然亲自去往了西方教,不曾隐瞒,就那么直接地降临了。 且,随着他的降临,也有一张类似法旨一样的东西被他展开,细数了西方教在下界犯下的种种罪行,而后更是点名了西方教教主的身份,为堕落古僧,死得不冤。 对于这样的一个消息,当真是点燃了三千道州,绝大部分教主与巨头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 当然,也有不少的教主与巨头预感到了大事不妙,因为有些事情是见不得光的,比如魔葵园,比如天国,西方教一旦事发,他们也难咎。 第二百三十六章 齐聚不老山 “不老天尊,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教教主得古僧一脉传承,建立下了西方教,慈悲济世,举世皆知!” 对于突兀降临的不老天尊,西方教本就不会给好脸色,加之其说的话实在诛心,就更不会给好脸色了。 甚至有不少僧人都安耐不住了,想要动用镇教之物与他理论一场。 面对西方教的叫嚣,秦长生没有跟他们在这里扯皮,他直接将法旨放下,直言他们好自为之。 “不老天尊!” 西方教的僧人想拦下秦长生,毕竟遍寻古今,能有几人敢这样对待西方教。 不过在短暂的愤怒之后,他们理智了过来,面对这样的一位上界巨头,除非西方教教主复生,不然的话就算是西方教二把手上去,也不可能拦得下。 除此之外,他们隐约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几个月来秦族一直没有动静,怎么今日突然这么直接,同一整个西方教交恶。 这之中必然有话可说! 同一时间,这一会得到了消息的其他的上界道统,虽然不知不老天尊为何突然如此激烈行事,但也避免不了生出各种各样的心思。 因为再怎么说,西方教在上界也根深蒂固了无数年,世有传闻,一手建立了西方教的那位古僧,是修成了丈六金身的生灵,得到过仙古古僧一脉的传承。 而仙古古僧一脉,其虽然覆灭了,但其强大是无疑的事情,对于那个得到了传承且修成了丈六金身的生灵,有不少教主与巨头都曾猜测过他的来历。 可以说,无论不老天尊说的是真是假,自今日之后,西方教都要被重新审视了。 “曾经有过猜测,西方教教主由一粒残缺的舍利子演化而生,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样的事情,不是空穴来风。” “不老天尊之前一直很‘低调’,很少与其他道统对立,可今日之事……难道击杀了西方教教主的那位从下界上来了,要进行清算?” 第一时间,有不少道统做出这样的一个推测,不然的话无法解释。 这绝对是大事件! “几个月前的那一道剑光,不仅让西方教教主都葬送,就连西方教大半净土也一并击沉,这绝对不是普通生灵能办到的事情!” 这一日,诸多大教全都紧张了起来,毕竟这事的背后可能牵扯到了一位超越了教主级的生灵,其从下界上来,第一时间就散发了这样的态度,这是要清算啊。 西方教怕是要完了! “西方教封山了!”就在不久后,又有这样的一则消息传开,这引发了一场大地震,令各方强者都瞠目结舌。 若是平常时候封山,倒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可前脚出现了那样的事情,后脚就进行了被动的防御。 这说明了什么? 这一刻,曾针对过下界的各大势力,曾针对过罪血一脉的许多高手,都面如死灰,一个个都很担忧。 毕竟下界那是什么地方,从那里上来的生灵不会有第二种身份,其直接就拿西方教来立威,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快,去五行州,去不老山!” 在想到了最不想的那种可能后,曾针对过下界的各大势力不淡定了。 …… “你回来了。”不老山紫竹林中,帝易看着自外面回归的秦长生,开口招呼道。 “消息已经传达,西方教应该很快就会派人前来,当然也有可能在另一边联系那些道统,你要做好准备。”秦长生点头,随后这么说道。 “准备?不用,我就在这静待他们来拜。”帝易摆了摆手,示意秦长生无需多虑,“对了,你这样直接过去,其他的道统应该也会收到消息吧?” “这事本就在风口浪尖上,他们自然会得到消息。”秦长生说道。 “这就好,省的到时候一个一个去‘请’。”帝易点头。 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大教的人都先西方教一步来到了不老山,来到了秦族的净土,皆带着各种贵礼,旁敲侧击。 对此,秦长生早对不老山上下打过招呼,下过命令,秦族知道如何应对。 “是不是有一位下界的大人物来到了不老山?”一位修士跟秦族的人套近乎,暗中送上珍宝,想得到确切的消息。 “小兄弟,借一步说话。”这不是偶发事件,实际上不老天尊降临西方教的影响太大,来到这里的其他道统的人深知连秦族的下人都开始收买,想从他们嘴里探听消息。 一时间,不老山这里热闹了起来,陆陆续续有各教人马拜访,为了了解真相。 不过,秦族的人守口如瓶,没有泄露。 当然,实际上他们想透露也透露不了,毕竟帝易只有秦长生见过,其他人对此一无所知。 只是,越是如此,越是上下一致的闭口不谈,却越发让外人相信,不老山真的来了一位下界的大人物。 而随着各教打探的消息传回,顿时一些道统的重要人物都不淡定了,无论是真是假,他们都要做出表率态度,开始陆续登门,拜访五行山。 “诸位,少安毋躁,远来是客,都先歇一歇脚吧。”随着来的人越来越多,到了最后秦长生也不得不出面了。 不过值得他出面的人不会很多,都是一方道统的头领,对于这些人他进行了安排。 “道友,许久不见,可还安好?”就在秦长生做出了安排,欲回到紫竹林的时候,悄无声息间有一个人降临,于暗中传音。 “嗯,是你!”秦长生猛然看向一个地方。 “是我。”在暗中,那个人透发出了久经历史的沧桑气,像是活在过去一般,给人以不真切的缥缈感。 “战帝,世人都说你死了,曾经我也这么认为,可没想到你还活着,不过可惜……”秦长生似乎认得来者,像是打过交道。 “人终究会死,我也不例外,一时侥幸,还能残喘罢了。” “是吗?看来战族的辉煌,而今又要再度被世人共知了。” 听到这话,秦长生对此不置可否,因为眼前的这人他认识,也是一位自太古活到现在的“老古董”,为战族的古祖,一手开创了帝族传说。 只是按照上界三千道州的记载,按照他随手而为地探查,这位战帝早已坐化了才对,尘归尘土归土,而今怎么又出世了。 “道友抬举了,所谓辉煌,只是外人称赞罢了,当不得真。”战帝自暗中走出,不过他并没有现身于世上,而只是让秦长生能够清晰地看到他。 “你我之间就不要说这种客套话了,直言吧,你来我不老山,所谓何事?” 第二百三十七章 事情不对劲了起来 “我来此的目的,道友应该明了,我只想拜见一下那位。” 战帝在听到秦长生的话后,收敛了自身气息,如同常人,直言来意。 “那要让你失望了,那位并没有接见人的打算。”听到这话,秦长生拒绝了战帝的申请,告知那位只是针对西方教而来。 “那看来事情是真的了。”战帝没有因被拒绝而生气,反而是笑了起来,向着秦长生拱了拱手,“道友,不知可否也给我一个位置?” “这可不像是你的做事风格。”秦长生看着战帝,这么说道。 “我老了,自知时日无多,不像道友这般,始终不老,我还不想就这样逝去。”战帝轻语,到了他这种境界,还能有什么追求,只是希冀能够突破。 因为,到了他这样的境界,也不得不向岁月低头,再怎么强大,只要不迈出那一步,也终有朽灭的一天。 “确实,你老了,甚至你的路都偏了,忘记了怎样修行。”就在这时,又有新的人降临不老山,也同战帝一样,隐于暗中,缓步而来。 “今日倒是稀奇,没想到你也来了。”秦长生看着来者,眼神很是深邃。 那是一个老人,站在那里,却给人很是模糊的感觉,像是与天地融为了一体,是长盛不衰的大道载体。 老天人! 同战帝一样,这位也是一位禁忌,由人而天,缔造上界皇族,太古时纵横三千道州,沐浴诸神之血,开创了天人族的辉煌。 “修行,就是不断纠正自己的错误,改正自己的路,何谈什么偏与忘。”战帝与老天人似乎很不对付,彼此相见立马就弥漫起了火药味。 “你们在外面如何,我不管,但在这里,还请遵守我不老山的规矩。”在听到这充满火药味的对话后,秦长生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威胁的意味很浓郁。 “呵呵,道友误会了,我只是因为见到了一位故人,心生感叹。”老天人笑道。 “是啊,心生感叹。”战帝也是笑道,只不过两人心中真正所想,就只有他们两人自己知道了。 “是吗?”对于战帝和老天人间的恩怨,秦长生不好多说什么,只要他们不在不老山中做出出格的事情,他也不会多管,“战帝来这里,是为了拜见那一位,你呢,目的也一样?” “我已经这把年纪了,没有几年可活,自然希冀见识一位强者,望有所悟。”老天人没有拐弯抹角,到了这种境界,彼此所想都在有限的范围内,谁也欺骗不了谁。 “那位并没有接见人的打算。”听到这话,秦长生重复了对战帝说的话,告知那位只是针对西方教而来,其他人不在目标中。 “无妨,强者若是那么容易见,也就不会是强者了。”老天人对此并不在意,随后他也表达出了类似战帝的意思。 “那你们跟我来吧。”对于这样的请求,秦长生也想了想,那位也说过省的到时候一个一个去“请”,既然都碰到了一起,那干脆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老山越发的“热闹”了起来。 只是,非常让人奇怪的是,一众大教与道统都有人前来,可这件事情的中心,那个“旋涡”,也就是西方教,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就让人想入非非了。 “西方教这么沉得住气?”紫竹林中,帝易没想到事情和他预想的发展不一样,这让他很是意外。 “不见得是沉得住气。”秦长生沉吟,想了想说道,“西方教和天国、冥土等走得很近,可在前来的道统中,不见他们,我想他们可能在等待着什么,或许……” “或许是在等仙殿、剑谷、妖龙道门的口风?不碍事,我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帝易并不在意,对他而言,一切都不过是跳梁小丑。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到不老山的大教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那是……魔葵园、冥土还有天国?” 就在这一日,虽然正主西方教还未有人前来,但在下界做过跟西方教类似的事情的几个道统有人前来。 不过和所有人想的不同,他们不是来要化解什么,而只是来探听虚实的,因为被派遣而来的人,实力不强,地位也不高。 “下界,是放逐之地,是罪血牢笼,仔细想想,这事的背后,似乎不简单。” “当年罪血公判,世人皆知,而今罪州依旧难以翻身,这下界……嘶,这似乎不单是针对西方教啊!” 一开始,诸多大教与道统都被不老天尊的动作所惊,那个时候事出紧急,没人多想,可现在他们回过味来了。 因为不老天尊在那次事情之后,便一直没有动,而疑似自下界而来的大人物也不见真身。 这难道是一个圈套? “西方教多摩来了。” 就在这时,属于事件旋涡中心的西方教终于有了动静,他们派出了一位强者过来,带着一张法旨降临。 对于这位西方教的多摩,诸多道统的人并不陌生,其为西方教的一位强者,在教中地位很高。 “我来了,不老天尊在哪?”多摩走来,他披着残破的绸缎,看起来赤红如血,上面镶嵌着金线,如同旧物一般,非常的破烂。 “古僧遗物!”有见多识广的人动容,那绝对是上一纪元的古物,为古僧一脉的专有防护宝具,别看它破破烂烂,但绝对是一宗至宝。 “身为罪人,如此趾高气扬,西方教似乎很镇定自若啊。”秦长生降临,看着多摩,很不客气地说道。 “什么罪人,谁敢评判我们是罪人?下界那些才是罪人。身为罪血,却无视上界公判,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多摩冷笑,随后张开了自己带来的法旨。 刹那间,一股磅礴的威压席卷,让整片秦族古地都在颤栗,山川简直都要崩开了,不过好在这里有大阵守护,有属于五行山的场域压制。 不然的话,不老山将成为历史,一切都将毁灭,所有山河都要化成尘埃。 “放肆!”秦长生大喝,演绎无上法,直接就要将多摩镇压。 只是,就在他这么做的时候,只见在那张法旨上,有一道又一道仙气流淌,将多摩护在当中,抵消了一切。 “那是……仙殿的法旨!?” 诸教强者皆倒吸冷气,一个个震撼莫名,感觉头大无比,预感到将有大事发生。 因为他们在那张法旨上,见到了一座古殿的烙印,纵横三千道州这么多年的他们,怎么可能人不出来。 不用多说,这次的事件已经演变到了不敢想象的地步,连仙殿这样的庞然大物都出面了,注定难以善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仙殿 “呵,你的依仗就是如此,以为我会不敢动你吗?那也太小看我了。” 秦长生大袖一战,“轰隆”一声,西方教来人多摩的周边天地就炸开了,一道道狂风吹奏,带着大片的闪电,恐惧绝伦。 这里是不老山,是秦族的净土,有着五行山场域的覆盖,在这里他就是绝对的主宰。 “不老天尊,你要与传下法旨的大人为敌吗?”单从实力上来说,西方教的多摩完全不是秦长生的对手,不过他手中有底牌,面对其攻击,并未有生出太大的波澜。 可以看到,在关键时刻,那张法旨带着仙气,带着无上威压,护住了多摩,同时也震散了秦长生的攻击。 “一张法旨而已,也想以势压我不老山,欲同我为敌吗?”听到多摩的话,秦长生态度冷漠,自五行山中接引来了五色神光,带着磅礴之气镇压而下。 “轰隆!” 光雨点点,面对五色神光,多摩手中的那张法旨此刻出现了变化,灿烂如一轮太阳,升腾了起来,普照四方。 它烙印在虚空中,发出轰鸣声,没有杀气,也没有真正的法力,可即便如此,也抵住了五色神光,抵住了那种威势。 “不老天尊,法旨既显,还不迎旨!”见到这一幕,西方教的多摩心中大定,直接开口就向着秦长生喝道。 “看来我太久没有在世间走动,没想到现在连阿猫阿狗都敢向我挑衅了。”秦长生沉下了脸,面色冷冽,有些发怒了。 “轰!” 下一刻,不老山净土中突兀升起了五色霞光,和那张法旨一样也是仙气滔滔,十分的慑人,同时也有日月星辰齐坠的场景浮现,让天地暗淡、不稳。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明白,无论那西方教的多摩有着什么样的依仗,今日都凶多吉少了。 因为秦族中最恐怖的并非是不老天尊,而是那座五行山,它承载着混沌中的诸多,在它上面也曾诞生过很多先天神只。 “咚!” 和一整个五行山相比,区区一张法旨所携带的仙道气息,那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在西方教多摩惊惧的目光中,一股恐怖的力量直接就碾碎了一切。 可以看到,不老山净土中一时间弥漫起了滔天仙雾,好似让天宇都透明了,让域外一些星体都触手可及。 这个景象震撼了所有人。 “传说五行山为混沌仙器,诞生于天地开辟之前,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老天尊,他到底在谋划什么,怎么感觉事情越来越超出预料了。” 压抑的气息,笼罩了所有人的心头,他们原本只是想旁敲侧击,了解“旋涡”的真相,可现在事情的变化越来越非凡,总感觉将有天大的事情发生。 “道友,何必动怒。”就在多摩以为自己要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要告一段落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同时有一股力量保护住了多摩。 “你救不下他。”秦长生听到突兀的声音,并没有任何的表示,手中的动作依旧,完全不给任何人面子。 “道友,还是坐下一谈吧。”那道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涤荡着一股威压,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升起阴霾,心头悸动。 “我说了,你救不下他。”秦长生依旧不为所动,五色神光不减,将法旨蒸发,将那股力量摇动,眼间就要彻底葬灭多摩。 “呵呵,还是坐下一谈吧。”见到秦长生的动作,天地间响起了一阵随意的笑声,紧接着莫名间出现一位老者。 他像是引动了混沌,涤荡出了神秘的雾霭,在释放威压时,竟让整片秦族净土都在颤栗。 “那是……仙殿之主!” 所有人都惊悚,震撼莫名,或许有很多人不知道来者的身份,但在看到那个老者身后若隐若现的一座古殿后,就算是再无知的强者,也知道是谁来了。 仙殿之主! 这是一位年岁最古老的存在,是仙殿一脉的至强者,是天地间少有的至尊人物。 这样的一位存在,早在太古时代就有盛名,活的岁月足够悠远,实力也十分可怕。 只是近古以来,仙殿之主少有露面,世间有传言称他或因寿元干涸,不得不自封在仙殿中,以延缓衰老。 然而事实看起来,似乎并非如此,他竟然能走出古殿,如此现身。 所有人都意识到,今日恐怕有大瓜可以吃了。 “挑衅上门,死罪难逃,你若想坐下一谈,就拿出诚意吧。”秦长生盯着仙殿之主,看着他身后那青铜仙殿的投影,他虽然收手了,但不代表这件事就可以这么过去了。 “我既现身,道友应该知道代表了什么。”仙殿之主借助青铜仙殿的投影,散发着丝丝缕缕的仙道威压,开口说道。 “是吗,我不老山不是任人揉捏的地方,纵然是仙殿又如何。”秦长生冷声道。 听到充满火药性质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因为此刻涉及到的层次太高了,谁都不敢轻易发表看法,进行战队。 毕竟不老山之主,也就是不老天尊秦长生,虽然和仙殿之主不是同意时代的人,实力也有差距,但是他有倚仗,有底气。 要知道方才所展现的一切,足以说明曾经的传闻为真,五行山是一宗至宝,是无上的法器,有着难以想象的秘密。 且,从这也能发现,不老天尊秦长生本身也有着天大的秘密,自太古至而今,他都不曾衰老,寿元充沛,天知道在他的身上发生过什么。 没听仙殿之主都称呼他为道友吗,这其中必然有着外人难知的隐秘。 “道友非要如此吗?”仙殿之主沉声,对于不老天尊秦长生,他知道一些秘密,别看他如今只在遁一境,可真要算起来,他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踏足与他相同的领域中。 “不是我非要如此,而是西方教有罪,仙殿如果执意要偏袒,那不是与我为敌,而是与整个天下为敌。”秦长生也同样冷漠地开口,对于仙殿,他所知道的远比世人所知道的多。 在上界三千道州中,仙殿或许是最顶级的势力之一,可他不老山也不见得就弱了。 或许唯一存在变数的是那位仙殿的仙,但不老山也不是没有那种层次的底蕴。 更何况,他知道仙殿的那位仙在那个时候被彻底打残了,肉身只剩下一截,元神也只剩残片,全都不完整,残缺不堪。 仙殿的仙无法出世! “秦族的道友,凡事还需三思,西方教何罪之有?下界为放逐之地,那里流放的皆是大凶与大罪之人。秦族如果执意到定西方教的罪,我是否可以认为,秦族要反出三千道州,要与全天下正义为敌?” 第二百三十九章 将有一场大洗牌 “正义?这可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听到这话,秦长生冷笑。 “世有共知,我仙殿一向为三千道州的秩序所考虑,罪血为公认,秦族若执意如此,可真的要让天下寒心了。”仙殿之主站在“正义”的至高点上,向着秦长生说道,似乎很是惋惜。 “在我面前,少说这套说辞,当年之事如何,你们仙殿心中清楚。”秦长生冷漠地扫视了一下仙殿之主以及西方教的多摩。 “秦族的道友,何出此言?当年之事,诸多道统都在场,举世见证。”仙殿之主装出诧异的神情看着秦长生。 “举世见证?我看是暗箱操作吧。西方教教主,为堕落古僧,他的真实身份,你们仙殿岂会不知?可仙殿任由他们发展,所谓的为三千道州的秩序所考虑,就是如此考虑的?”秦长生冷笑。 “乱语。”仙殿之主说道,“这只是你的一家之言,若其为堕落古僧,世人怎么无知?” 说完,他看向一众在不老山的各大道统的教主与巨头,询问道:“诸位,你们多少都和西方教打过交道,其中有人更是何西方教教主有过接触,你们可曾看出他为堕落古僧?” 听到这话,一些道统沉默,不过也有一些道统在思索了几下后发声。 “秦族的道友,你看,我并非是偏袒西方教,而是你说的话真的难以服众。”仙殿之主开口道。 “是吗?”秦长生环顾了一下那些发声的道统,他发现那些都是曾经围攻过鲲鹏的势力,“世间有证据表明,西方教教主是由灰烬中的一粒残缺的舍利子演化而生的生灵,这作何解释?” “这当不得证据,如果这都能作为证据的话,那我是否可以认为,秦道友也是这样的生灵?毕竟世所周知,你曾从无人区中带出了一块长生骨。”仙殿之主对此早有准备,反问向了秦长生。 “看来仙殿是执意要保下西方教,同叛徒为伍了。”秦长生说道。 “看来秦族的道友是执意要与三千道州的秩序为敌,同正义背道而驰了。”仙殿之主说道。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秦长生看向仙殿之主,沉声道,“上界三千道州乌烟瘴气,而今是时候清理一下了。” “是啊,确实该清理一下了,秩序不可破,正义也从不会缺席。”仙殿之主也是冷声道,“诸位,你们还不离开吗?” 听到这话,所有道统的人皆是一震。 这是完全撕破脸皮了吗? 不过在场的都是人精,没有第一时间进行站队,因为事情的“旋涡”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西方教的问题了。 仙殿,称皇称霸,自太古至今,从未衰落过,一直鼎盛,俯视三千州。 这是一个庞然大物。 而不老山,也不逞多让,尤其是今日的所见所闻,在而今绝仙的时代出了这样的变数,谁人不怕,哪个敢不敬。 有些人认为,西方教教主的死亡,不见得是所谓的下界大人物所为,而极有可能就是不老天尊自己自导自演的大戏。 因为众所周知,在下界不老山中,镇压有一位生灵,其来历大过天,为十凶之一鲲鹏的亲子。 当年诸教围攻鲲鹏的事情,在那个年代闹得沸沸扬扬,其中主导者就是仙殿,或许不老天尊和十凶之一的鲲鹏亲子达成了什么协议,得到了造化,或为其出头。 “秦道友,不老山有大气魄,我等并不想与你为敌,只是秦道友做的太过了,没有确凿证据的事情,怎能因某罪孽之子的三言两语而引为真言?”在短暂的沉寂之后,魔葵园的人第一个出声,站在了仙殿的一边。 在他看来,现在的情况很明朗了,那个可能存在的下界大人物始终不见,这让他觉得这件事就是不老天尊自导自演的大戏。 而一切的源头,便是被镇压在下界不老山的鲲鹏子。 既然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好怕的,魔葵园和西方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若是西方教被打上叛徒的标签,他们也逃不了相同的结局。 更何况,魔葵园本就和鲲鹏子有仇,敌人的朋友也是敌人,要么彼此相安无事,要么只能借势而消除大敌。 “我们天国倒没什么见解,不过秦道友,仙殿是为三千道州的秩序代言,为了世间安定,我们也不得不以最坏的可能来看待不老山了。”在魔葵园之后,天国的人也发声。 世间的纷争,对天国来说没有什么正义与非正义,只要能付得起代价,他们谁都敢杀。 原本天国的人对秦族和仙殿都不感冒,不过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若是西方教真的被打上叛徒的标签,那会严重影响到天国。 毕竟祸乱下界的道统里,也缺不了他们的身影。 要是让不老山得势了,天国也不可能有好下场,所谓阻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自然而然地也就不得不站队仙殿。 一时间,在有了魔葵园和天国的站队后,诸多和仙殿走得很近的道统也接二连三地发声。 对于西方教,他们并不在意,所谓的正义又或者叛徒的身份,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不过对于仙殿,那就不同了,这个道统的态度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代表了他们的态度。 毕竟跟在仙殿身后,好处太多了,要知道当年围攻鲲鹏时,获得的好处到现在都还有存余。 “话不能这么说,就我所知,西方教教主的来历,确实有着很大的问题。何况就算没有这个问题,其所作所为,也必须受到惩罚。”有道统站在仙殿一方,自然也有道统站在不老山一方。 毕竟在上界三千道州中,不是所有的道统彼此相处得都很融洽,西方教不是没有敌人。 “罪血虽然是公判,但曾经就有过定论,对于他们的后代,可以给予机会,毕竟他们的先祖有罪,也有大功。” “下界,虽然是放逐之地,但同时也是修养之地,有部分目的在于培养可能的天才,而西方教却如此行事,其罪难咎。” “唔,说起来我们确实好久没有下界了,一直都是剑谷、妖龙道门在管理,而西方教所作所为,今日才知,我怀疑在这背后,有人在借机报私仇。” 在有道统站在不老山一方后,陆续也有一部分道统发声,力挺不老天尊。 就如帝易曾经所想一样,在上界中,不是所有的道统都敌视罪血一脉。 当然,除却这一部分原因外,也有其他的原因,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自身的利益所考虑。 因为在他们看来,不老山敢怼仙殿,在这件事情上,无论有没有那个可能存在的下界大人物,都足以说明不老天尊有着充沛的底气。 三千道州恐怕要进行一场大洗牌了! 第二百四十章 该来的都来了 “你们都被迷惑了。” 见到有不少道统站在不老天尊秦长生那一边,仙殿之主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态,只是轻轻一叹。 “哟,没想到这里这么热闹,你们仙殿也有难以号令的一天?”就在这时,天宇间走来一位老人,开口嘲讽仙殿,大有种人间唯我独尊的气概。 “齐道临!?” “齐道临,你还敢出现在这!” 见到来者,在场的十几个道统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甚至有不少人都蕴着怒意,恨不得将那个老人擒住,大打一顿。 “诸位,别这么看着我,当年也是事出有因,而且不是都揭过了吗?”齐道临的脸皮很厚,被那么多人“虎视眈眈”,豪不变色,甚至还笑着和那些人打招呼。 “至尊一脉的余孽,逃了这么多年,终于敢来了吗?”天国的人盯着齐道临,语气很不客气,看样子彼此间有非常大的矛盾。 “哟,这不是臭名昭着的小天国吗,怎么今日不做你们的老鼠,这是想当猫了?不对,是想当狗了?”齐道临显然也不是好惹的,在怼人方面,他可从未落于下风过。 “这里可不是你放肆的地方,当年你从我们这盗取传承,这一笔账是时候清算了!”对于齐道临,魔葵园的人在见到他时,也是怒火中烧。 “什么叫盗取,说的太难听了,我那是借鉴,是看得上你们的传承。”齐道临说着,同时也将视线转向仙殿之主,“说起这个,你看我这记性,有件事都忘了谢一谢你们仙殿了,你们的那座铜屋,可真是个十分好用的茅厕,治好了我多年的便秘。” “是吗,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不如更彻底一点,余生都跟那个茅厕为伴吧。”仙殿之主的脸上看不出喜怒,面对齐道临的冷嘲热讽,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镇压。 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倒也谈不上喜欢,只是好用罢了,嗯,好用。”齐道临面对仙殿之主的威胁,丝毫不惧,深入到了不老山中,与仙殿一方对峙、遥望。 “放肆,你这一位臭名昭着的小人,安敢如此对仙殿无礼,今日你——”曾围攻过鲲鹏,而今已经站队在了仙殿一方的一个道统喝道,正准备体现价值,然而却被仙殿之主给拦住了。 “齐道临,至尊道场与我仙殿有恩怨,让你逞逞口舌之利,也只算个人小势,可如果你要站在那边,与秩序为敌,那就难以善了了,你可想好了?”仙殿之主沉声道。 若是换一个场地,像齐道临这样一个随手可捏死的蝼蚁,早就从世间除名了。 可在这里不行,他是持着“大义”而来,表面功夫需要做到位,即便所有人心中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情,也得先“表演”一番。 “秩序,何为秩序,你仙殿说的就是秩序吗?天大的笑话!”突兀间,有片天宇炸开,只见一个老者悠悠而来,降临在不老山中。 “这是谁,我似乎有点印象……” “他是昆门的教主,奇怪,他怎么来了,似乎也和仙殿不睦,可我从未听过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场中,有不认识来者的人,也有认识来者的人,可无论是哪种,大多都很迟疑,不知这昆门的教主为何要来趟这浑水。 毕竟齐道临所有人都了解,都知道,其为至尊道场的传人,昔年这个道统的覆灭和仙殿有关,彼此势如水火。 世间有传闻,若非仙殿有两人活的实在太古老,修为深刻不测,以齐道临的性格,他早就报仇去了。 “主次身法的波动……我未去找你,没想到你倒是自己跳出来了。”仙殿之主看着昆门的教主,今日之前他对昆门这个道统并不上心,也并不在意,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主次身法,这人难道是……” 有不少人惊悚,特别是天国和魔葵园,他们想到了什么。 主次身法,在上界不是什么秘密,或许不一定全都学过,但一定都听过这个名字。 因为这法是一位不灭的生灵开创的,闻名上古时代,诸多道统都跟其打过交道,深知此法的恐怖。 “你来了,是为主身而来?”秦长生看着昆门的教主,他似乎知晓来者的身份,所知道的秘辛远比其他人多得多。 “是。”昆门的教主没有任何的隐瞒,直言不讳。 “果然是你,昔日一战,你的主身被镇压,而今不知悔改,还想出来兴风作浪吗,这次你插翅难逃!” 在听到昆门的教主和不老天尊的谈话,以及联系仙殿之主说过的话后,曾跟不灭的生灵有仇,甚至直接就参加过镇压不灭生灵的道统一下子就明白了其身份。 “齐道临,鲲鹏子,今日你们都出来了。看来西方教一事果然如大人所说,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就在这时,在齐道临和鲲鹏子次身现身后,又有人陆续赶到,看样子都是一方教主,只不过这些人显然是站在仙殿一方的。 “什么,鲲鹏子!?” 鲲鹏子这三个字,重如山岳,让不少人心中冲起惊涛,卷尽苍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事情越发超出了部分人的想象! “仙谷、火云洞、罗浮真谷、妖龙道门,看来都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出现。”秦长生看着此刻到来的几个道统的教主,他和仙殿之主一样,脸上也看不出喜怒,“还有人吗,我想不应该就这么点吧,今日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如都出来吧。” “呵呵……”虚空中,突兀出现一座白骨山,有新的教主降临。 冥主! 这是冥土的主人,他脸色白皙,像是终年不着太阳,有种病态的妖美。 “秦族自今日起,怕是要从世间除名了。”一声冷哼传来,在冥主出现的同时,另一个方向也有人降临,其右手持着一柄神剑,傲视天地。 剑谷的谷主! 这是一位强者,在教主中都号称巨头,为剑道绝巅人物,号称剑道不败,一手神剑使得出神入化。 “主要的道统都来了,那就好。”秦长生环视着那十几位教主,随后看向了仙殿之主,“我曾怀疑过,仙殿是一切背后的主事者,而今看来我的猜测无误。上界乌烟瘴气,皆因仙殿一脉而起,我虽然不愿踏入纷争,但可惜有些事情我也不得不做啊。” “秦族的道友,你错了,不是我仙殿是主事者,而是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违背了三千道州的正义。你不仅与罪血一脉为伍,也同至尊殿堂、九天叛徒鲲鹏走得近。我曾想过给你一个机会,可现在看来,我不得不怀着悲痛的心情,对同胞下手了。”仙殿之主表露出沉重的心情,开口说道。 第二百四十一章 是时候清算一切 “少在那假惺惺,既然你们都来了,别的话也不用多说了,你我心中清楚事情的真相。” 身为至尊道场的传人,齐道临也知晓上界三千道州的很多秘辛,知晓罪血一脉的起因,也知道十凶鲲鹏的遭遇。 只是他人单力薄,昔年实力也不够,出生的也太晚。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他已经成长了起来,可以同诸多道统的教主分庭抗礼了,甚至在融合了百家之长,开创了八九天功后,在教主层次中虽然还算不上巨头,但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了。 “什么真相,真相就是你至尊道场为罪人。”在仙殿一方,有教主表态。 “罪血一脉,至尊道场,还有鲲鹏子,皆为上界三千道州所不容。什么是真相,这就是真相!”剑谷的谷主持着神剑,带着冲霄的杀气,同样表态。 “诸位,你们也看到了,真相如何,就在你们眼中,今日之事事关三千道州的秩序,我想各位不会看不清时局吧?”仙殿之主抬了抬手,显然他准备动手了,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发难,是在给所有人最后选择站队的机会。 听到这话,看着场中剑拔弩张的氛围,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有些算不上强大的道统选择了默默离去,对此无论是秦长生还是仙殿之主,都没有做出阻拦。 毕竟这些都只是“小鱼小虾”,根本上不了台面,有他们无他们都一样。 一段时间后,不老山内外冷清了下来,算上仙殿那一边的,一共只剩下了二十几个道统还在场。 “场子都清了,剩下的都是心中有数的道统,那你与我也就不用在讲无用的话了,手底下见真章吧。”秦长生看着仙殿之主说道。 “也罢,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仙殿之主点头,“天外一战?” “何须天外一战,就在此地吧。”秦长生开口,下一刻只见他的胸口发光,腾起一片耀眼的赤霞,带动着浓郁的仙气,还有强大的力量。 “果然如此,你身上有秘密,竟然在体内蕴生了仙之血,我还以为你会动用那块骨。”仙殿之主露出异色,不过很快就收敛了神情波动,眼神冷如电芒,刹那而动。 “轰!” 天地剧震,粉碎苍穹,有恐怖的涟漪涤荡,让大地崩开,令虚空出现大裂缝,快速蔓延。 至尊对决! 这一刻,无论是站在不老山这边的教主,还是站在仙殿那边的教主,神色都是一阵凝固。 两人造成的景象太惊人了! 不过好在,他们虽然没有前往天外一战,但也没造成非常恐怖的破坏,可以看到五行山和青铜仙殿的投影都在发光,稳固住了这方天地。 “大人已经开始了战斗,诸位还等什么,大家一起上,全部镇压!” 以剑谷、火云洞、罗浮真谷、妖龙道门为首的仙殿一方的教主,此刻也有了动作,所谓兵对兵、将对将,现在是时候轮到他们出力了。 “欺负我们人少吗,当年我能干你们全部,而今一样能!”鲲鹏子的次身开口,就那么直接地杀进了教主群中,于一瞬间同时对很多人出手。 “至尊道场,从来不怕人多!”齐道临大喝一声,也杀了过去,运转八九天功驾驭多种宝术,神通一齐绽放,全力出手。 同一时间,选择了站队不老山的几位教主也冲了过去。 “轰!” 顷刻间,不老山周边风云变幻,出现了鬼哭神嚎、苍宇碎裂、血雨倾盆等天地异象。 “真的打起来了。” “无论结果如何,三千道州都要变天了。” 这一刻无论身在何地,只要不在特殊的地方,都能遥望到五行州的惊人异常,那里有无穷光辉绽放,有充斥天地的符文爆发,如雷鸣,如天罚,让世间摇动,实在过于可怕。 “鲲鹏子,你主身不在,那就用你的次身先收点利息!”剑谷的谷主气息盖世,斩出了一道惊世的剑芒,那是无敌剑道的体现,震动十方。 “不知大势,今日就陨落在此吧!”妖龙道门的门主带着血光,带着煞气,躯体若一条山岭般镇压而下,磅礴的力量直接让这片天宇龟裂。 “轰!” 战场一时间像是沸腾了,引发大波澜,化为最为可怕的凶地。 虽然从人数上来说,齐道临、鲲鹏子次身这些此刻站在不老山一方的教主不如站在仙殿的教主,但真正的生死战,不是说人数多就一定占据优势。 毕竟无论是齐道临还是鲲鹏子的次身,他们的法本就倾向于一对多的打法,更何况其他的教主也不是软柿子,此刻敢留下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轰隆!” 相较于教主战场,真正能够主导此次“旋涡”走向的是秦长生和仙殿之主的战斗,他们大开大合,截断了长空,引发的异象远比教主恐怖得多。 虽然他们此刻不在天外,但他们的攻伐波动早就不再局限于一地。 这一刻漫说五行州,就算是域外都震动,可以看到数不清的星斗暗淡,甚至有一些大星当场就炸开了,诸多星体粉碎,成为历史。 “这就是真正的至尊吗……果然想要踏上长生路,还有一个阶段要走啊。”一声叹息,老天人悄无声息地出现。 刹那间,不老山周边绽放起了璀璨的符文,仿佛有三千大世界在开启,将他围绕、衬托。 “这样的混战真是少见,或许我能于此有所悟。”同一时间,战帝也自不老山中走出,而随着他走出,漫天都是璀璨的符号,震动天下。 顷刻间,乾坤颤栗,山海齐动,割裂了一方光明。 “战帝,老天人!?” 在见到这两人出现后,剑谷、妖龙道门等主导仙殿一方战场的教主感受到了压抑的气息,神色僵硬,预感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了起来。 “诸位,做过一场吧。”老天人没有多言,直接加入了战局,横击向天国的人。 同一时间,战帝也进入了战场,向着妖龙道门的门主动手,犹若彗星横空,压迫得虚空生出大裂缝无数。 “杀!” 天国的人变色,不过他倒也没有心生惧意,毕竟现在不是一对一,这么多人在此,一人动用一种大神通就足以让敌手陷入危局中。 果不其然,在天国的人反击的同时,其他的教主也打向了老天人。 “老天人,我还以为你会站在对面,没想到啊,这让我很意外。”齐道临原本对老天人不感冒,甚至可以说没有好感,不过现在同在一边,个人恩怨只能放下,出手相助。 “安心对敌吧。”老天人看了眼齐道临,没有多言什么。 “轰!” 已经发生的战斗,不会因多了那么两个人而停滞,对决始终在持续,诸多巨头混战,恐怖波动惊寰宇。 这一战注定影响深远! 第二百四十二章 至尊大战 “轰!” 天空中有大星转动,隆隆作响,地上也有黄泉汩汩涌动,无物不蚀,至于虚空中则遍布着规则之力,令人生畏。 “真让我意外,靠着这种方式进入至尊境,本该是虚假的才对,然而却能与我战斗至此,看来那块仙骨曾让你真正立足过这个领域。”仙殿之主很强势,虽然看起来老迈,但依旧自信,于战斗中还能点评秦长生。 “你也让我意外,纵然老迈,却也是至尊,甚至得到了那个东西的一点好处。”秦长生气冲斗牛,五色神光耀天宇,相比于仙殿之主,他似乎更加游刃有余。 “秦族的道友,两强相争,渔翁得利,岂不知这般强出头,是为他人做嫁衣?不如你我各退一步,此事到此为止吧。”仙殿之主莫名间这么说道。 “有得退吗,你想多了,还是说你怕了?”秦长生很是沉稳。 “能走到这一步,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都该为这个世间考虑,而非内斗。”仙殿之主说道,“秦族的道友,你应该知道,我仙殿还有一位最古的存在吧?” “最古的存在,你想拿他压我吗?那你就打错算盘了。”秦长生不为所动。 “轰隆!” 在说话的同时,他也以攻击回应自己的态度,一击而已,如同最为锋锐的利器斩破大宇宙,恐怖而迅疾地截断了长空。 这一次交锋,让仙殿之主都忌惮,他怎么也没想到秦长生能越战越勇。 “呵,我就不相信那仙之血是无穷的。”仙殿之主定住长空,他身为老牌至尊,什么样的战斗没经历过,他不相信借助外物的秦长生能永远保持这个状态。 “那你就来试一试,看一看谁先倒下吧!”秦长生英姿勃发,相比于仙殿之主,他可以说是非常的年轻。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在那块长生仙骨的造化下,别看他是自太古活到了现在,被岁月所侵蚀,可实际上他的血气依旧鼎盛,生命朝气蓬勃的过分。 而这也是仙殿之主忌惮的原因之一。 他真的太老了,若非常年蛰伏在仙殿,别说还有没有至尊战力,就算是能活着都是一件幸事了。 “轰!” 秦长生猛力一击,仿佛化成了一座镇压万古乾坤的大山,带动着漫天虚影,恐怖无边,好似能震碎一切。 “砰!” 仙殿之主早有防备,他纵然老迈,也还是至尊,一息间从天穹上消失,像是融进了天地虚无中,突兀不见。 下一刻,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避过了镇压,发动了雷霆之势,直取秦长生的头颅。 “轰隆!” 璀璨的光芒在这里爆发,恐怖的涟漪在这里涤荡,天罡茫茫,混沌爆发,毁灭能量席卷了天上地下。 这一幕让人心惊,让人恐惧,因为可以看到在那里,天幕都像是透明了,神光冲霄,斩进了域外,横扫苍茫星空,景象恐怖。 “这是什么层次的战斗,身在大地上,却影响到了无穷远的域外!?” 不老山的教主战场中,没人有空隙关注秦长生和仙殿之主的战斗,毕竟彼此都打过交道,清楚的知道天平的平衡点,谁敢分心。 但远在不老山外的人,就没有这种担忧了,他们可以尽情地关注事情的态势。 “轰!” 又是一次惊天地的碰撞爆发,震撼了三千道州,影响到了天地规则。 而这一次,不仅仅是斩灭大星,让日月簌簌而颤了,而是真切地破灭了星辰,击落了它们,令其化为流星坠落。 惊悚人间! “这才是真正的至尊吗!?” 有人心惊,有教主胆颤,动辄就毁灭亿万里山河的战斗,这真的生平仅见。 之前他们曾认为,在虚道境之上,只有最后两个大境界,那就是斩我和遁一,再往后那就不是人道领域了,而是长生者,是仙的领域。 故此,在上界三千道州的公认中,遁一就是至尊,因为古往今来在上界三千道州称为巨头的,都在这个界限中,而他们的表现也确实无量。 可现在看来,那分明不是,遁一境界的生灵根本没资格称呼为至尊,毕竟就两个战场的战况来看,区别太大了,层次无比清晰。 “今日方知何为至尊!” 随着战况的升级,随着宝术的浩荡,随着有不可揣度的大道蔓延,很多人都明白了至尊所代表的意义。 遁一境界也配称之为至尊? 说句不客气的话,那不过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罢了。 至于半步至尊之流,很多人此刻也清楚了那是怎么回事,那不过是说的好听的恭维话,实际上只是差半步进入遁一境的生灵。 “哧!” 秦长生与仙殿之主的战斗越发激烈,打到天昏,打到地陷,打到天穹不再是天穹,而是覆压无穷的宇宙星空。 至尊的力量不可揣度! “太阳呢?” “方圆几十万里,在几击之下就没了?” “长空呢,怎么如此脆弱,那些大星被几滴血沾染就化为尘埃了?” 众人看的震撼,浑身发冷,这就是至尊在交手吗,这让他们心中恐惧,有无尽的无力感,天崩地裂,谁也加入不了那边的战斗,谁来都要死。 “锵!” 在接二连三的碰撞中,秦长生气势肉眼可见地在不断地提升,五色神光冲霄,澎湃的大道波动席卷天上地下。 或许因为仙之血、长生仙骨的原因,在外人看来他只是取巧地立足在人道至尊的领域中,可那只是表象,实际上他不是没有真正立足过这个领域。 毕竟他之所以退出了人道至尊的界限,只是因为在忌惮长生祸,有些抗拒因长生仙骨带来的力量。 甚至也因为这个原因,他一直将自己圈定在了遁一的界限中,始终不曾再度踏足那个领域。 但在和帝易的交流中,他有些释然了,虽然还有顾虑,但不再视之如蛇蝎。 “怎么可能,你!……”仙殿之主骇然,双方都打出了真火,皆有负伤,可秦长生却越战越勇,完全不像是借助外力而立足在这个领域中。 这超乎了他的想象,也超乎了他的预料,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轰!” 至尊战越发恐怖了,开始超越常人的想象,虚空爆碎,日月无光,混沌气澎湃,整片天地都像是被掀翻了,波及太广,影响骇人。 第二百四十三章 特别的人 “不老天尊,果然有秘密啊。” 相比于至尊大战,不老山外的教主混战就被比了下去,若是放在平时,他们的战斗绝对会被记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可而今也只能成为陪衬。 “教主之数,优势在我们,诸位不要藏着掖着了,速速解决!” 剑谷、妖龙道门等主导仙殿一方战场的教主,同齐道临、老天人等,已经不知道血拼了多少个回合了,双方都负了不同程度的伤,战斗到了狂。 “优势?我向来打的就是优势!” 齐道临冷笑,双臂一展,八九天功威能无匹,驾驭出了百家绝学,而后猛力一震,生生将此刻的对手撕开,斩落了其手臂。 “昔年的那笔账,是时候用你们的血来偿了!” 鲲鹏子的次身同样神勇无比,尽管满身是血,也依旧在教主群中冲杀,施展着古老神通,震裂虚空,将一位教主的心脏部位洞穿。 “鲲鹏子,你还敢逞凶!” 剑谷的谷主震出绝世剑芒,他在剑道一路上真的走的很远,在围攻中找准时机斩在了鲲鹏子次身的躯体上,击出了血花,血液溅起得很高。 虽说遁一境不算是至尊,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却也能被恭维几句,此刻就很好地展现了这种情况。 因为即便再怎么负伤,也没有一个人真正的死去,想要分出个生死,至少在短时间内不行。 “奇怪,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我沉睡期间,这方天地怎么就不一样了?”在秦长生和仙殿之主生死对决,在不老山一方和仙殿一方教主混战的时候,无声无息间有一人出现在了一座大山上,遥望着战场,眼神要多狐疑有多狐疑。 这是一个女子,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有绰约之姿,有流盼之美,清艳绝丽。 她像是不存于这一世,非常的特别,雪白的衣服在波及而来的能量潮汐中展动,衬托出了超脱的神韵,是那么的绝世而独立。 “不应该啊,发生了什么事,不老山怎么和仙殿打到一起去了?”一身雪衣的女子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是出现了什么变故,“怪事,战帝和老天人分明都血气干枯,怎么也下场了,而且还跟那不灭的生灵一起。” 对于眼前发生和上演的事情,就算皱着眉头,神情古怪,也是那么的绝代风华。 “嗯,是你,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就在这时,有莫名的声音在女子耳畔响起,仿佛有个人站在她的身边轻吟。 听到这声音,一身雪衣的女子刹那间眼望天际,盯着五行山的方向,故作深沉与老成地说道:“仙古一梦,纪元幻灭,没想到还能见到故人。” “故人?我可不是你的故人。”远在五行山紫竹林中的帝易,闻言有些发愣,觉得那女孩是不是睡糊涂了,自己可不认得她。 “转个身就是前世,抬望眼就是来生,存个念就是当世,你我能在这一世相遇,怎么就不算是故人了?”一身雪衣的女子宝相庄严,一副我知道你是谁的模样。 “是吗,那不如过来一见?”帝易觉得那个女子很有趣,在这么说话的同时,轻点一指,直接就构建了一个通道。 “这后面是……你在五行山?”一身雪衣的女子美眸深邃,其体内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流转,推演出了一些画面。 “是啊,我就在五行山中,过来一见吧,你这位来自未来的人。”帝易涤荡出了真解的伟力,覆盖住了女子所在的地方。 “!”听到帝易的话,一身雪衣的女子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没有了先前的故作高深,直欲脚底抹油。 “你想利用体内的那个力量吗,我似乎在哪里知道过它……唔,想起来了,是女鲲鹏说过的无终之钟。”帝易见那一身雪衣的女子有跑路的打算,没等她动用体内特别的力量,就直接将她所立身的地方“轮回”到了五行山的紫竹林中。 “!”见到周遭环境变化,一身雪衣的女子神态一时间非常丰富。 “他们送来的就是你?确实有些特别。”帝易看着神情戒备的女子,带着称赞的语气说道。 不得不说,在他所见过的人里,眼前的这位女子宛若画卷中走出的仙子,灵动绝尘,比之不老天尊还要不老,分明活了很久的岁月,却带着一种勃勃的朝气,说她只有十几岁都不为过。 “你是谁?”一身雪衣的女子开口,声音悦耳动听。 “我是谁?你之前不是说我是你的故人吗,怎么,这会你就不认识我了?”帝易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笑着说道。 “那个,嘿嘿,那只是为了自保时说的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一身雪衣的女子见自己左右走不掉,干脆自来熟地坐下,同时略带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吗,倒也不见得全为假,我本以为你只是太古时候被送来,没想到早在仙古的时候你就已经来到了这里。”帝易看着一身雪衣的女子,开口道。 “你在说什么,什么在太古时候被送过来,我不知道哦。”一身雪衣的女子说道,一双灵动的大眼发光,没有承认眼前的人所说的话。 “在我面前就不要说这些了,我对时间的涟漪很是清楚,你不属于这一世,也不属于仙古那一纪元。”帝易摆了摆手,“我曾见过一位折船的女子,曾见过一口大鼎,也曾见过有人联手打通了一条通道,欲送过来什么。” “什么折船女子,什么一口大鼎,你在说什么,这些我都听不懂呀,为何要跟我说这些?”一身雪衣的女子装起了糊涂,表现得人畜无害。 当然,实际上她听得懂眼前的人说的都是什么,但越是如此她越是警惕,因为这些事情远不是寻常人能够知晓的。 毕竟就算是在仙古纪元,就算是那些强者,也都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行了,别装了,我既然能说出这些,还不能证明我知道你吗?”帝易说道。 听到这话,一身雪衣的女子预感到了大事不妙,在瞬息之间其衣服上腾起大片的霞光,神秘涟漪绽放,涤荡出了极致的力量,就要远遁。 然而,让她惊恐的事情发生了,无论她如何远遁,始终都会出现在五行山的紫竹林中,即便刹那间前往至了域外,也无用。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种资质,可惜那也仅是资质,你始终未到那个层次,何况现在的你只能依靠那个钟的力量。放弃吧,在我面前,这些手段都无用。”帝易看着一身雪衣的女子不断地消失、出现,不由得这么劝道。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叶倾仙 “怎么会……” 一身雪衣的女子有些毛骨悚然,觉得非常的不对劲,她方才不是依靠体内的力量移到了宇宙边缘了吗,可是到头来却发现,依旧在离开前的那一刻,始终在原点。 这不应该,怎么可能,这个时代在这里怎么会有这样强的生灵,完全不符合她的认知与古史的记载。 “不要挣扎了,安静下来吧,我对你没有恶意,事实上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们也可能存在交集。”帝易示意一身雪衣的女子静下心来,他表露出了足够的善意,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你来自哪个时代,也来自未来?”一身雪衣的女子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与好奇,这样的一位强者,身处在这一世,按理来她不可能无知无觉。 可是现实是,她真的没有察觉到,若非他主动与自己交流,就算是自己寻遍这方天地,也不见得能够找到任何相关的蛛丝马迹。 “未来?不,我就在这一世。”帝易闻言,笑着摇头道,“不过要说我的来历的话,比如出生,那就要追溯到过去了,久远到我自己都不清楚具体。” “身在这一世……”一身雪衣的女子呢喃,强到这样的程度,彼此又差距如此之大,说谎话已经无意义了,可以肯定他确实是这一世的生灵。 然而这怎么可能。 “怎么,看你的样子,你还没能察觉到我的身份,身为未来人的你,思维怎么如此滞后?”帝易看着一身雪衣的女子,略微皱起了眉头。 在他看来,作为过去的岁月,相对于未来,理应是可以窥视的古史,或许不见得有文字类的记载,可能逆溯岁月的人,自己就是一本活典籍。 “我确实来自未来,知晓这段古史的点滴,旁观过一些岁月,可你……”一身雪衣的女子凝视着眼前的男子,想通过某些特质推导出真相。 可惜,这完全是无用功,眼前的男子不属于任何已知,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漫说古史中没有记载,就算是在旁观过的一些岁月里,也毫无踪迹。 “嗯?”听到一身雪衣的女子,帝易相信她不是在说假话,对于自己,她是真的不知道。 可这就奇怪了。 要是换做一般人的话,或许因逆溯时间,降临到某一个真实的时代里,可能会出现记忆紊乱与缺失的后遗症。 但眼前的这位女子,不应该出现那种后遗症才对,因为她是被人送过来的,纵然有因果承担,也有其他人为她抗下。 通俗点说就是,重要的记忆绝对在。 而这重要的记忆,理应有关于他的。 这倒不是他在自夸,而是事实上如此,逆溯岁月最怕的就是遇到可以随意操控时间长河的人。 可以说,他虽然身在这一世,但对未来人来说,那就是最为璀璨的大山,只要逆溯岁月,绝对能够一眼就看到。 在这种情况下,是个正常生灵都会三思,会有针对的查询,确认危险程度。 当然,也有可能有人头铁,不管三七二十一。 不过那种情况不可能出现在这一身雪衣的女子身上,或者说出现在那几位的身上,毕竟按他之前的猜测,他们要等,要找的人,可就在这一世中。 处在这种情况下,能允许任何的意外出现吗? 那不可能。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实际上我也很吃惊,为何在这一世中,会有你这样的人存在。”一身雪衣的女子眼光灵动,脑海中闪过很多猜测,怎么莫名其妙就遇上了一个几乎无解的存在。 “是吗,你不知道我……”帝易沉吟,他觉得事情似乎更加有趣了。 就在他准备动用真解的伟力,欲深入时间的涟漪中,向着未来顺势而“看”的时候,他猛然想到了什么,抬手的动作放了下来。 他想到了在虚神界时,追溯那两个生灵时捕捉到的两个片段,那是时间的流逝,是正常会出现的分支。 只是在那个未来里,无论是哪条分支,都不存在他的身影。 此外,他也想到了在圣皇宫中经历的过往,从种种迹象可以表明,未来的生灵根本不知道他。 这似乎不是偶然啊。 “是未来的我在干扰这段历史,还是那个‘熊孩子’在干扰这段历史,又或者是我和他之间的大势互相碰撞,导致一切都混乱了?”帝易呢喃,他认为后一种的可能性最大。 因为从现有的情况来看,那个“熊孩子”理应也是一座耀眼的灯塔,可无论是那几位,还是眼前的女子,都无法确定那个“熊孩子”所在的具体时代。 按常理来说,这也是不应该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一身雪衣的女子分明看到那个男子的嘴唇动了,可她听不到任何的话语,就像是五感被屏蔽了,这种感觉让她很难受。 “不,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帝易回过神来,开口道,“你自未来而来,能在这一世与我相遇,也算是有些缘分吧,不论你之前是否认识我,至少现在你认识我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帝易,你呢?” “叶倾仙。”一身雪衣的女子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叶倾仙?好名字,和你很相符,有那种仙气,也有那种倾世的容颜。”帝易很自然地说道,这不是客套话,事实上在他所见过的女孩子中,她确实是有些漂亮的不像话。 “承蒙夸奖。”叶倾仙也很自然地承下称赞,一双灵动的大眼忽闪忽闪的。 “……你倒是直率。”帝易原以为她会谦逊一下,结果没想到她有这样自恋的一面。 不过他倒也没有在意,因为能表现出这样的情绪,说明她算是放开了,不再拘束。 这是他乐意见到的事情。 “嘿嘿,之前我们还不认识嘛,现在我们都认识了,再装深沉与老成,我憋的难受。”叶倾仙笑嘻嘻地说道。 “……你倒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帝易没见过变脸变得这么快的人,而且很是自来熟,前一秒还警惕得不行,下一秒就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 这让他不好评价。 “你也是,和我见过的大人物都不一样,似乎对万灵都很包容,视为同等,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众生平等’这个词。”叶倾仙扑闪着大眼说道。 不过很快,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记起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开口询问道:“对了,外面的那些事情,不会是你主导的吧?” “是我。”帝易点头,“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这个……”叶倾仙不好回答,因为她不知道这是否是这一世应当发生的事情,不过隐约间她有种感觉,自己似乎见证了某种历史。 第二百四十五章 也许不应该发生 “看你的样子,这件事难道不应该发生吗?” 帝易很敏感,恍惚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或许应该发生,也或许不应该发生。”叶倾仙摇晃了一下小脑袋,她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要是能全都知道的话,何至于要从上一纪元就开始等待。 “这样啊,或许这件事情确实欠些考虑。”帝易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忆起了秦长生所展现的那块长生骨。 他曾在那上面见到了熟悉的莫名的线,不过和之前见到过的相比,它相对黯淡很多。 “那个,我可以问一下,你主导这件事情,是想做些什么吗?”叶倾仙红唇微启,这么问道。 “只是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罢了。”帝易闻言回答道。 “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叶倾仙不是很明白是什么样的麻烦,毕竟外面的那些人,对眼前的男人来说,没有一个有资格称得上是麻烦吧。 “怎么说呢,事情是这样的……”帝易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叶倾仙。 “原来是这样。”听闻帝易的述说,叶倾仙点了点头,“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应该发生的事情,但我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契机,是一个转折点。” “哦,怎么说?”帝易来了兴趣,问道。 “你既然知道我来自未来,也知道那几位,想来是清楚我为何而来的吧?”叶倾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问道。 “自然,为了等一个可能存在的人,或者说是为了找一个可能存在的人。”帝易点头。 “是的,我来到这一世,就是为了那个可能存在的人,以自身作为过去和未来的桥梁。”叶倾仙说道,“只是在未来对过去的推演中,那个可能存在的人所在的时间太多了,无法确定。不过好在我们有个考古工作者,哦,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是考古工作者,通俗点说就是研究历史的,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挖坟墓和挖遗迹的。 “在他的探索下,我们最终确定了最有可能的两个纪元,也就是彼此相连的这一纪元和上一纪元。 “不过很显然,上一纪元是没有可能了。 “那唯一的可能就只有这个纪元了。” “直接说重点吧,无需从头开始述说,我的理解能力没有那么差。”帝易打断了叶倾仙的话,示意她直接讲重点就好。 “啊,哦,嘿嘿,习惯了习惯了。”听到帝易的话,叶倾仙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我就直接说重点吧,那就是仙殿很可能跟那个可能存在的生灵有联系,而且还不浅。” “他们之间有联系,还不浅?”帝易有些意外。 如果单纯说他们之间有联系的话,那他不是不能理解,毕竟那个“熊孩子”出生在下界,为石族血脉后代。 或者干脆直白点说,他是罪血一脉的后裔。 就他所了解,罪血一脉便是仙殿主导的共知,若是那个“熊孩子”成长起来,彼此不说势如水火也差不了多少了。 可关系不浅在哪里? 听她的语调,似乎在她的认知里,仙殿好像和那个“熊孩子”不是敌对的关系。 “是啊,你身在这一世,可能不知道,仙殿在我们那个未来还在。哦,不应该说是仙殿这个道统,而应该说是青铜仙殿这件器物。”叶倾仙解释道,“那件器物很特殊,对未来的两位天帝,也就是送我过来的两个人影响很大。” “哦,还有这样的情况?”帝易觉得事情似乎变得更加有趣了起来,“那你的意思是,仙殿,不,青铜仙殿,是那个可能存在的人特意留下来的?” “是的,在我们的未来,对于那个可能存在的人,都只剩下了猜测,甚至就连在我们那个的未来,往前的一个纪元,一切都不可知了。”叶倾仙点头道,“可就是这么一个情况,青铜仙殿却还在,同时也影响了两位天帝的成长路途,这就不得不让人联想了。” “这样吗……那你说这或许是一个契机,是一个转折点,是何意?你别告诉我,你觉得这可以引出那个可能存在的人。” “不一定要引出,至少可以发觉些倪端。或许你不知道,但我清楚,这一纪元快到头了,异域已经蠢蠢欲动,可那个可能存在的人始终没影,这不是应该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认为那个可能存在的人,已经出世,且就在三千道州中,甚至跟仙殿有关?” “是啊,不然的话太仓促,若是还未出世,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叶倾仙点头,同时告知帝易,她每隔一段岁月就会去仙殿,只可惜那地方很没意思,也寻不到她想找的人。 “时间来不及吗?”帝易闻言笑了笑,开口道,“非凡人经历非凡事,你为什么会认为时间不够呢。” “因为修行没有那么容易,如果只是成仙,或许足够,可……这一个纪元在未来,在那个考古工作者的挖掘下,已经可以确定是一段非常混乱的岁月,仙王都只能成为陪衬。”叶倾仙说道这里,不知为何有些悲伤,似乎触动了某些记忆,让她想到了发生在未来的不好的事情。 “是啊,修行确实没有那么容易,不过不会是所有生灵都如此。”帝易说着,便看着叶倾仙问道,“你认为一个修士,想要修行到尊者界限,最快需要多久的时间?” “这……不好说。”叶倾仙没办法回答。 “唔,这确实有些不好回答,那这样吧,虽然我有些特殊,但也不是不能作为例子。满打满算,我真正修行的时间并不长,可以说只用了不到一个月就从零到了尊者。”帝易说道。 “不到一个月?”叶倾仙不知道帝易说的特殊是什么特殊,但她知道从零开始只用一个月就到尊者是一个什么样的恐怖修行速度。 “是啊,所以我说,对于非凡人来说,或许越是紧迫,越是能激发潜力,越是能超越固有的见识。也许你认为的时间不够,但在非凡人看来,说不定还有富余。”帝易笑着说道。 “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可能存在的生灵?”叶倾仙在诧异与吃惊中,猛然间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我可不认识,不过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你想找的那个可能存在的生灵,至少现在还不‘存在’。” “你能肯定!?” 第二百四十六章 你好黑,我喜欢 “信不信不是我说了算的事情,一切由心,看你怎么想了。” 帝易没有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毕竟有些事情没办法直言出来,不过他相信,以叶倾仙的聪慧,肯定是能理解话语中的意思的。 “我明白了。”叶倾仙本以为帝易会直接告诉她,却没想到在这里打机锋,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有些释然。 她的真身不在这一世,而是在遥远的未来,此刻在某种情况上来说,可以算是未来和过去在对话。 若是谈论的只是小势,那倒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要是谈论的是那个可能存在的生灵,或许就会引发什么事情,其结果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坏的。 “都等了那么久,也不差这一会了,只要一直走下去,你会有收获的。”帝易说道,随后不再谈论此事,换了个话题,“你觉得仙殿是否有存在的必要?” “啊,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叶倾仙闻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帝易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青铜仙殿对未来有些影响吗,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按现在的事态发展下去,它怕是‘活’不到未来了。”帝易提醒道。 听到这话,叶倾仙神情一滞,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脑海中有灵光一闪,捕捉到了什么。 青铜仙殿不是那个可能存在的生灵特意留下来的器物! 换句话说就是,有很多东西一开始就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有些事情难以理解,因为正如帝易所言,外面的架继续发展下去的话,仙殿注定成为历史。 毕竟真正的正主还未出手呢,就算仙殿的那位来历很大,在上一纪元就是仙了,也不会是眼前的男人的对手。 别说抬一抬手了,就算是弹一弹手指,甚至是一缕气息锁定针对,都足以将其化为过往的尘埃。 可要是这样,青铜仙殿如何还能保存到未来,且影响到那两位天帝,对他们的成长有着一些促进作用? “看来你是不希望仙殿彻底消失了。”看着叶倾仙的神情,帝易心中了然。 “我,我不知道。”叶倾仙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因为青铜仙殿的影响说小也小,说大却也大。 她不知道这是历史的正确进程,还是历史的错误进程。 “你有顾虑,是因为你之前说的话吗?在未来,青铜仙殿还在,或许……”帝易沉吟。 他虽然没有见到所谓的青铜仙殿,但通过这番交谈,想来在那件器物,绝对跟那个“熊孩子”是有一段故事。 当然,那件器物不见得是那个“熊孩子”特意留下的。 所谓罪不及死物,在他看来青铜仙殿之所以能留存到未来,可能是那个“熊孩子”在阶段性的成长中,认为青铜仙殿还有价值,所以避过了一劫。 如果是这样的话…… “你从仙古纪元就来到了这里,想来经历过那一战吧,仙殿在那个时候的表现如何?”帝易开口,这么问道。 “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客观评价的话,只能说是做了该做的事情。”叶倾仙略微回忆了一下,回答道。 “仙殿,就我所知,其道统来自仙域,为何不见他们回去,而是留在了原始古界?”帝易继续问道。 “因为回不去了。”叶倾仙似是经此想起了什么旧事,轻轻一叹。 “回不去了?”帝易诧异,这不应该才对,仙域是仙殿的故乡,怎么可能回不去。 “是的,回不去,不论是死人还是活人,作为支援者,从离开仙域的那一刻起,就算是被遗弃了。”叶倾仙解释道。 按她的说法,当年仙古一战,作为仙域派遣而来支援这一界的生灵,就算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比如仙殿,到头来自然也会染上一些诡异的气息,根除不掉。 因为他们不可能避免跟黑暗生灵接触。 鉴于这种情况,仙域的门自然会对他们关闭,不允许他们带着那种诡异回去。 “原来还有这样的隐秘。”帝易没想到看似简单的事情的背后,竟然牵扯到了这么多,不过很快他想到了什么,问道,“等会,你说的黑暗生灵,指的是异域吗?” “异域虽然也算黑暗,不过跟他们接触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可以根除。我所说的黑暗生灵,是另外的一些生灵,属于黑祸,被黑暗物质侵染,自尸山血海中互相吞噬而生。”叶倾仙摇头,进一步解释道,“算起来,他们也是原始古界的生灵,然而……” “原始古界的生灵?” “是的,原始古界的生灵,他们莫名间只剩躯壳,诞生了新的元神,充斥着浓郁的黑暗。那场灾难爆发的很突然,以至于帝关那边来自异域的压力都被忽视了。可以说这是一个导火索,算是间接影响了仙古一战的溃败。说起来,在这一世的太古时代,也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黑祸,消耗了不少自仙古一战中活下来的强者。” “太古……” 听到叶倾仙的话,帝易没想到会有一个问题就这么被解答了。 在此之前,他对太古朱雀的陨落,曾猜测为和异域的战斗使然,不过现在真相大白,它是陨落在了爆发的黑祸当中。 “是啊,太古,故此才有了太古的盟约,也有了九天上的禁区。” “九天上的禁区?” “如果只是仙的话,比如仙殿的仙,过来支援也无太大的意义,别说阻挡异域了,就算是黑祸都不可能彻底解决。故此,理所当然的,仙域的大人物,那些仙王,终究是要下场的。” “你的意思是,仙域的那些仙王,在和黑暗生灵接触后,到头来也没有资格回归仙域了?” “是的,活着的仙王,也只能开辟出禁区,留守在这一界,不过大多情况下,他们都不会再出手了,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心太寒。” 叶倾仙叹息,他告知帝易,对于很多仙域前来支援的生灵来说,曾拼命过,也曾付出过,可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甚至连家都不能回,被永远的放逐。 “禁区,原来有着这样的来历……那三千道州呢,这里也有禁区,它们的来历也是如此?”帝易想到了下界的那个禁区,想到了覆灭的十字阴阳地,想到了仙坟。 “禁区也是有区别的,绝大部分都是我说的那种情况,至于其他的,那就各有各的可能了。不过总的来说,化禁区的生灵曾经历过的事情都是一致的,都曾跟黑暗生灵战斗过。”叶倾仙回答道。 “黑暗啊……”帝易点了点头,这一刻他算是明白了很多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或许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 “机会?”叶倾仙有些不解地看向帝易,“你不会是想……” “功是功,过是过,无论有着怎样的来历,有着怎样的不甘与绝望,都不是搬弄是非的借口。”帝易说道,“你觉得,让他们去履行太古的盟约,如何?” “这样做有意义吗?”叶倾仙见帝易真的是这么想的,有些难以理解。 因为这一世有这么个存在,世间的一切生灵对他来说,压根没有可匹敌者,无论是仙也好,仙王也罢,来多少都可以镇压多少。 如此何须拐弯抹角,他只要往帝关那边一战,所有的纷争都得偃旗息鼓。 “如你所说,明知不能回家,还要支援此界,说明还是有心的。”帝易开口道,“不过终究是做了错事,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放过。” 原本他准备借这件事,处理一些主事者,不过现在他有了新的想法。 当然,还有一些原因,比如他想起了自己曾跟一个人说过的话,仇与恨,终有一日由她自己亲手磨灭。 “做了错事?对了,我都忘记问了,听你的意思,有今日之事,仙殿似乎并不是因为得罪了你,而是有其他的原因?”叶倾仙问道。 “嗯,你不知道吗?”帝易意外。 “这个,你也知道,我来自未来,并非是这一世的生灵,想一直存在,就需要规避‘古史’的纠错。虽说我是自仙古存世于此,但我真正清醒且行走世间的时间,并不多。”叶倾仙回答道。 “这样啊。”帝易点了点头,随后告知了叶倾仙关于仙殿的一些事情。 “什么!?”听到帝易的话,叶倾仙腾地站起,眼中有怒火。 她一改之前的灵动绝尘,变得盛气凌人了起来,恍惚间有一种女帝的风姿。 “怎么敢,怎能做,在仙古时或许有摩擦,可彼此都曾将后背交给对方过,再怎么样也该有羁绊了,这……天理难容!”叶倾仙转变得很强势,带动起了神秘的涟漪波动。 看得出来她此刻很气愤,也很震怒,面色无比阴沉。 “没必要动气,反正他们就要付出代价了,要去履行太古的盟约,送他们去参战。”帝易眼疾手快,拉住了叶倾仙的手,示意她平静下来,没让她去外面的战场折腾。 “不行,之前是我不知道,可现在如果不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我心意难平。”叶倾仙白衣展动,气质在变化,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的霸气,尽显自信与超脱之态。 “他们会付出血的代价的,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让他们发挥下余热吧。”帝易没想到现在自己倒成了“阻拦”的一方,有些无奈。 “为什么,之前你不是要灭了他们吗,就当我说的话没说过,不要改变初心。”叶倾仙想挣脱出去,仙殿竟然干了那些事情,怎能原谅。 “你听我说,我改变了选择,是有原因的。”帝易说道。 “什么原因也不能作为免罪的前提!”叶倾仙虽然漂亮与空灵的近乎梦幻,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但却有真性情,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一点也很不含糊。 “我没有说免罪,我的意思是,他们还有价值可以利用。”帝易禁锢了这方天地,开口道,“对于现在的原始古界的情况,你经历过仙古一战,应该很清楚,如今能作为战力的,或者说仙,还有吗?” “这……”叶倾仙愣住了,仔细想想对于而今的九天十地来说,确实没有本土的那种强者了。 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看着帝易说道:“如今九天十地或许没有那样的强者,不过不是有更强者吗?有你在,多一位仙,少一位仙,都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不,这并非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帝易摇头道,“说句你不想听的话,外面的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并非是因为我要借那些事情针对他们,而只是因为他们自己入场了。” “什么意思?”叶倾仙听得云里雾里。 “意思很简单,之所以有外面那样的事情发生,只是因为我自身的原因,顺势推进罢了,而非是有针对地清理三千道州,整顿原始古界的秩序,还一个朗朗乾坤,欲带领这个世界做些什么。”帝易没有任何的隐瞒,直言道。 “!”听到这话,叶倾仙瞪大了明亮的眼眸。 “我与这个世界来说,只是过客。”帝易接着说道。 “!”叶倾仙没想到会听到这些回答,心中泛起了滔天骇浪。 “此事就这样吧,让他们发挥余热,偿还自己犯下的罪,送他们去履行太古的盟约,这对原始古界来说,是一件好事,可以少些牺牲,少些生离死别。”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选择,他们值得有立功赎罪的机会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不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边荒应该需要能作为战力的强者吧?” “确实需要,只是……仙殿犯下的种种罪,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算是背叛了盟友,背叛了自己,这样的人,能够信任吗?” “我只说了给他们机会,可没有说给他们活命的机会啊。” 帝易神秘地笑了笑。 “!”叶倾仙闻言,不由得张开了朱唇,一副后知后觉而醒悟的表情。 “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见到叶倾仙的表情,帝易放开了她的手,同时也收回了封锁这方天地的力量。 “你好黑,给了他们没有机会的机会,让他们去拼命,既不玷污了自己的手,也达到了‘清理’与利用剩余价值的目的,还能让他们感恩戴德,甚至规避了影响未来的变数,真是像极了我的一位祖先,我喜欢。”叶倾仙笑了,黑水晶般的眸子闪动着神曦。 “规避影响未来的变数?这可不在我的选择里,你……唔,算了,不说了,外面已经打到了这种程度,仙殿真正的主事者应该要坐不住了。”帝易本想说些什么,只是隐约间他察觉到了时间涟漪的波动,似乎有什么在自我纠错,同他碰撞到了一起。 不过很快,时间的涟漪平复了下来,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却又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第二百四十七章 还有仙在世 “轰隆!” 在帝易和叶倾仙交谈间,外面的战斗可没有停歇。 三千道州震动,日月沉沦,星斗暗淡,至尊战的波动席卷苍茫。 仙殿,相对其他的绝大部分道统来说,在传承人的数量上或许少的可怜,但不可否认的是,就算如此它也依旧可以俯视一地之无穷,为一个庞然大物,从未衰落过,一直鼎盛。 也许今日之前,很多人都畏惧的只是其名声,可现在不一样了,有实打实的强者出现,谁人不怕,哪个敢不敬。 毕竟那可是至尊啊。 要知道至尊,那可是一个极其神秘的领域,唯有到了那个境地中,才能说是有望仙路,才能说有资格触摸仙道领域。 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节点,是自我实现生命进化的迁跃,是属于人道领域的终点阶段。 望遍而今的原始古界,在那九天与十地中,古往今来亿万修士,有多少人能够走到这一境界?那都是可以数得过来的。 这样的生灵,无一不是一个时代的主角,是一个时期让同辈都需要仰望的天骄。 “当!” 天地一阵动荡,仙殿之主剧震,在一连串高强度的对决中,他终究是落于了下风,口中咳血,状态虽然不算糟糕,但已经有了劣势,难以再保持开战前的无敌自信。 “你不行了。”秦长生躯体修长强健,年轻是他最大的本钱,这是靠修行也换不来的优势。 “我成道于太古前,什么状况没见过,你觉得你能杀我?”仙殿之主震动大道规则,无比果决地出手。 “轰!” 至尊老迈,可也终究是至尊,何况到了这个级数,怎能没有压箱底的本领。 这一刻,仙殿之主短暂地爆发了,像是恢复到了年轻时候的状态,气势刹那攀升,压得虚空爆碎,带着无匹的力量,击向秦长生。 见此,秦长生无惧,人立在那里,周身于瞬息间缭绕起了五色神光,隐隐有开天辟地的气息,令无垠虚空颤栗。 可以看到,在那五色神光冲起的霎那,竟然凭空出现了五位散发着气息的秦长生,璀璨如太阳,威势恐怖到了极点。 “你的五行身竟然修炼到了这一步!?”仙殿之主察觉到了危机,横移躯体,不敢撄锋。 世有传闻,秦长生一直在研究五行领域,在依托五行山修行,演化五命真身。 在今日之前,他虽然知道,但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那再怎么也只是化身之法,身为仙殿的传承者,他不是没有类似的化身之术。 可是,在真正见到后,他失态了。 那还能算是化身之法吗? 开什么玩笑! 谁见过化身拥有自己的生命的! “你老了,失去了自信,结局已经注定。”秦长生施展大法,追击了下去。 这个场面相当的惊人,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发生,仙殿之主竟然在选择避锋芒,一路横移。 “你!”仙殿之主面色难看,自己的选择确实有些丢脸,自己都有些恼怒。 可是,他没得选择,因为他知道秦长生走到这一步代表了什么,那是比主次身还要高级的真我之法。 普世间曾有一个传说,天地五行,凡生五命,是上苍给予的恩赐,凡万物生灵,依靠天地五行,能够再得五次生死机会,变相的获得五条命。 只是,这传说终究只是传说,从未真正证实过,世间或许有人可以活出第二世,但那无法印证什么。 可现在,却有了可能的实例。 当然,秦长生所展现的,在他看来还未圆满,不算真正做到五行五命,可即便如此,也足够惊世了。 因为就秦长生现在展现的来看,那五个真我,哪怕被彻底杀死,哪怕被覆灭神魂,最终也还是会活,其状态不过是像生了一场大病一般,顷刻间就能恢复。 这个优势太大了! “轰!” 大道轰鸣,规则在战场中爆发,大地一时间像是倾覆了,恐怖的黑色大裂缝无穷,蔓延无穷远。 同一时间,这边完好的长空也一并崩碎,恐怖的能量一下子就涤荡到了域外,没入了宇宙中,有数不清的星体爆碎,清空了一片星域。 这就是至尊战,纵然没有特意针对周边,也会因威力太大而受到影响,毕竟这个级数的战斗已经不能以常理来度量了。 “砰!” 虚空涟漪剧烈荡漾,一个秦长生都让仙殿之主战斗至此,此刻又加了另外的五个“秦长生”,他更加无法招架了。 在你逃我追下,仙殿之主变得非常狼狈,有无尽的憋屈,同时对抗六个人,这让他十分被动。 “你逼我至此!”仙殿之主被打得披头散发,浑身都是伤,失去了往昔的威严。 在生死关头下,他不得不动用自己最大的底牌,念起了一段古老的咒语,跟身后的青铜仙殿投影共鸣,与天地尽头的器物呼应。 “嗯?”秦长生猛地停下,随后刹那间横移、倒退,向着不老山冲去。 “哪里走!”仙殿之主爆喝。 遥远之地,那是仙殿的净土,是青铜仙殿坐落的地方,此刻随着古老的咒语的呼应,它击碎虚空,刹那而至,被他所掌握。 攻守易形! “那是……真正的青铜仙殿!?” 浩瀚威压瞬间笼罩八荒,力量磅礴,无比震慑人心。 这一刻,关注五行州态势的所有人都一阵头大,心慌不安,因为若只是至尊碰撞,只要战场不转移,他们的人身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可要是进行仙道大对抗,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别说百州之地了,就算大半的三千道州,都将没有安全之处,要是运气不好,被仙道余波正面打中,那更是会直接在三千道州中除名。 “你以为掌控了仙器就能逆转什么吗?”秦长生的速度很快,在仙殿之主追上他前,就回到了不老山辐射的范围内,他也同样念出了一段古咒,施展出了一种秘法。 刹那间,不老山深处光芒大盛,至神至圣的气息从五行山上席卷而出,带着澎湃的仙气,十分慑人。 “轰!” 不用秦长生催动,五行山上的五色仙光就自主涤荡而出,直接就向着青铜仙殿扫去,针对仙殿之主。 这一刻,之前至尊战引动的恐怖场景都不算什么了,相比于仙道对抗来说,至尊的碰撞也成了小孩子过家家。 “这是什么恐怖的对抗,纯粹涤荡出的涟漪就无视了距离了吗,从地上就可以直击宇宙,灭掉无穷星域!?” 持续关注事态的人都震撼,那能量未免太可怕了,不仅速度超越了世间的理解,就连破坏力也超越了世间的理解。 当然,在这一刻,在碰撞发生后,更多的生灵则是马不停蹄地远离五行州,周边临近的州更是出现了人流大迁徙,黑压压的漫天都是人。 没办法,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能左右得了事态吗?只能逃遁。 “仙殿立世恒久远,你根本不知道我们这一脉的可怕,纳命来吧!”仙殿之主以青铜仙殿为兵,释放出了无量仙光,脸上流露着狰狞的笑。 “器再好,人不行又有何用?”秦长生说的虽是疑问句,但表露的意思很明确,有着无敌自信与风采。 “轰隆!” 大地巨震,沉寂在秦族深处的五行山蓦然浮起,带着磅礴的威压瞬息而至,如同一只巨大的手掌一般,向下拍击。 同一时间,不老山内也有莫名的场域构建而出,让仙殿之主如同陷入了泥沼中,行动迟缓。 “五行山……竟然有仙道生灵蛰伏!?”这么近的距离,在仙道对抗之下,仙殿之主面色变了,再也没有了淡定。 因为,他在五行山上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像是一位生灵,是位真仙,十分的恐怖。 “咚!” 五行山镇压而下,带着奇异且神诡的力量,强大到完全不讲道理地向着仙殿之主镇杀。 在关键时刻,青铜仙殿震动,散发出了璀璨的仙道力量,压塌虚空,破坏了场域的束缚,护住了仙殿之主。 不过,护虽然是护住了,但那也只是保住了他的命,哪怕仙殿之主自己也躲避及时,还是中招,身上满是裂痕,大口喷血。 “想跑?你能跑到哪里去!”秦长生可不会给仙殿之主机会,补刀非常迅速,在五行山的支持下,弥漫出了一股汪洋般的气息,穿梭虚空,杀到了近前。 然而,仙殿之主已经没有了继续战斗的意志,在秦长生进行补刀的前一刻,他直接向着青铜仙殿内遁去,纵然明知这样会出付血的代价,也丝毫不恋战。 “噗!” 秦长生的攻伐璀璨,迸发出滔天的神威,撕裂了一切,斩落下了仙殿之主的部分躯体,以五色神光将其击碎,不给其刹那再塑身躯的机会。 “当!” 不过可惜的是,仙殿之主是铁了心要遁入青铜仙殿中,自己的身体他已经不在意了,犹若壁虎断尾,只要能拖住,什么都可以舍弃。 这一次对决,秦长生虽然取得了战果,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因为青铜仙殿闭合,仙殿之主逃遁成功。 “古祖,事情有变,您若能行走世间,还请出世!”如此狼狈与憋屈,对于一位至尊来说,怎能接受。 此战不是他不行,真要继续打下去,他相信在仙道对抗下,秦长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毕竟秦长生是用特殊的手段晋升的人道至尊领域,终究有跌落的那一刻,而自己是货真价实的人道至尊,只要不在其特殊的状态内正面硬碰,笑到最后的只会是自己。 然而,那五行山太特殊了,不是一般的仙器,竟然有一位仙道生灵蛰伏在里面。 这怎么对抗? “咚!” 天地间,突然想起了一道震耳欲聋的仙鼓声,浩荡波及三千州,像是有什么生灵在复苏,要出世。 好似过去了很长的时间,又好似只过去了一瞬,可以看到在三千道州的某一地,那里有真正的仙光冲破云霄,垂落下瑞彩亿万条。 紧接着,在那里又出现了一股至强的仙道气息,铺天盖地的蔓延,仿佛有成百上千万天兵在呼啸,在拥簇着某一位生灵降世。 “看来我可以退场了。”秦长生看向仙气升起的方向,那里是仙殿根基所在,能引动这样的异象的,只有一种可能。 仙殿的残仙! “他竟然……还能出世!”鲲鹏子的次身皱紧了眉头,他同齐道临、老天人等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妙的神色。 “你们退到我这里来!”仙殿之主在青铜仙殿中传音。 “诸位,你们也回来吧。”同一时间,秦长生掌控着五行山,也说了同样意思的话。 一时间,原本打得很火热的双方,在这一刻都偃旗息鼓,各自退回了各自的阵营。 “此事不会就这样揭过了吧?我们只杀了两个人,而秦族主也没能宰了那个老家伙,远不在预期中。”齐道临好战,对于仙殿的残仙出世,他没有什么敬畏之意,毕竟至尊殿堂和仙殿有大仇。 “秦道友,仙殿的仙能动,这应该也出乎了你的预料吧,接下来怎么应对?”鲲鹏子的次身问道,他倒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毕竟只要主身还在,一切就都还在。 “仙殿的仙?”相较于齐道临和鲲鹏子次身,以及老天人与战帝外,其他的几位教主就没有这么心态平和了,都在颤栗。 “世上,还有仙在世?”有人颤声问道。 “自然。”秦长生看了一眼那位教主,语气很是平淡地说道,“不过说是仙,其实也只是残仙,他以仙泉续命,状态多半很是虚弱。” “话也不能这么说,他虽然残了,但说不得还有诸多杀伐后手,毕竟他很是惜命。”鲲鹏子的次身说道。 “这我知道,不过就算他有诸多杀伐后手,甚至是真正出世,也无需担心。”秦长生开口道。 “怎么,你也有后手,难道五行山不只是仙器那么简单?”齐道临古怪地问道。 “五行山确实不只是仙器那么简单,不过……耐心看吧,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注定颠覆所有。”听到齐道临的话,秦长生看了他一眼,这么说道。 在他们说话间,仙殿残仙出世的波动也到了一个峰值,不过很快那波动又慢慢衰减了下来。 当然,这不是说他重新蛰伏了下去,而是说明他此刻是真正的出世了,在进行自我状态的调整。 “哈哈……哈哈……你们都要死,一个都逃不了!”青铜仙殿中传出仙殿之主的声音,他现在镇定了,因为古祖回应了他的祷告,此事将不会再有任何的意外。 当然,镇定归镇定,在那位没有真正到来之前,他还不敢走出青铜仙殿中,因为他已经残了,而五行山还在外面,若是再被禁锢,那就呜呼了。 “轰隆!” 仙殿残仙出世的波动很浩大,惊天动地,不过很快他就收敛了一切,隐藏了仙道气机,因为他自身有恙,任何的仙道力量都不能肆意挥霍。 此外,他也不想太招摇,毕竟三千道州中,还是有一些禁忌之地的。 “来了。”秦长生看着某一个方向,只见那里的天宇裂开,驶来了一辆战车,由八匹天马拉着,带着混沌气,镇压世间万物,瞬息间来到了不老山外。 “真正的纯血天马,当真是好福气,我还没吃过这种珍禽,不知道味道如何。”面对一位残仙,齐道临依旧我行我素,丝毫不带怕的,甚至都在思考要怎么吃了那八匹天马了。 “咴!” 八匹天马巨大,在听到齐道临的话后,皆是踏出了一只蹄子,崩碎虚空,直取其头颅。 “给人拉车的畜生而已,也敢在我不老山前放肆!”秦长生震动五行山,打出璀璨的仙道力量,激射出五色神光,磅礴气息压盖世间。 第二百四十八章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 “咚!” 八匹天马虽然强大,各个都超凡脱俗,是珍稀的神兽,不过终究不是仙道生灵,在五行山涤荡而出的仙道力量下,眼看就要遭劫。 关键时刻,那辆战车垂落下了明亮的光辉,护住了它们,定住了虚空,流动仙气,抵下了这一击。 “又一件仙器?”关注事态的生灵惊颤,今日是怎么了,在绝仙的时代,竟然能看到仙道碰撞,亲眼见到三件不同的仙器,这简直无法想象。 “底蕴惊人啊。”不老山中,纵然为死敌,齐道临也不得不惊叹仙殿的强大,那辆战车很特殊,其或许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仙器,但强大是毋庸置疑的。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那辆战车呈银色,很庞大,也很古老,不知制作于何时,携带者岁月的苍桑,也凝练着昔日的辉煌。 因为可以看到,在它的上面,有各种斑驳的痕迹,那是曾经战火的洗礼,刀枪剑斧等伤痕很多,让人看得心惊。 这辆战车绝对经历过仙古大决战! “他之所以能出世,或许跟那辆战车有关。”鲲鹏子的次身心中有些了然,这一辆经历过战火的战车绝对很特殊,不然的话怎能保存下来,能在那种层次的战斗中算是安然无恙。 可以想见,仙殿的残仙能够行走世间,那辆战车绝对提供了非常大的帮助,多半可以像仙泉眼一样温养与守护其残体还有元神。 “当!” 在仙殿的残仙真正降临后,青铜仙殿的门户也打开了,仙殿之主从中走出,跪伏在虚空中,向着战车叩拜,虔诚地行大礼。 “拜见老祖!”虽说他是仙殿之主,但而今古祖出世,他可不敢托大。 “起来吧。”银色的战车内,传出一道有些老迈的声音,其音平缓,可是却让所有生灵都胆颤不已。 “多谢老祖。”仙殿之主起身,随后转头看向不老山,“真仙降世,万灵叩拜,尔等还不过来觐见、行礼!?” “笑话,我等为何要向他行礼?”齐道临喝道,与仙殿为敌的后果,他早就有所思考,若是惧怕残仙的威势,何至于加入进来。 至于其他的人,比如鲲鹏子的次身,比如老天人、战帝等,也都没有弯下膝盖。 毕竟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不如人,也绝不会卑躬屈膝,苟且偷生。 当然,残仙虽残,但终究是仙,且世人也不知具体情况,在听到仙殿之主的话后,站在仙殿一方的教主也都从事态的剧烈变化中反应了过来,在那里认真地行大礼,进行“补救”。 此外,一些之前站在不老山一方,不过最后又迫于形势而离开的道统教主,即便身在遥远处,也都低头,跪拜了下去。 对于齐道临的话,仙殿的残仙没有说话。 不过他虽然没有说话,但不代表他没有动作,可以看到有一片雾霭自那银色的战车中漂浮而出,瞬息间就笼罩了这里,让整片大乾坤都在轻微颤栗。 这就是真仙,就算他残了,也还是仙,一举一动都可让大道抖动,都可以号令乾坤。 这一刻,天地间寂静,因为那威势太过无匹,虽然针对地只是不老山,但依旧能被无穷远处的生灵感知到。 他们大气都不敢出,惊惧于那种威势,密密麻麻,也不知道跪下了多少人。 “齐道临,至尊一脉的余孽,当真是不知死活,你想被灭族吗!”仙殿之主喝道,有些话仙殿的残仙不适合说,他自然成为了传话筒。 “哈哈哈,我迥然一身,一人就是一族,就站在这里,你要是行就来灭灭看!”齐道临开口,并无慌乱与恐惧。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面露异色,他还真是敢开口,敢以这种口吻顶撞。 不过仔细想想,所有人都释然,因为他说的是实话,其确实是孤身一人了,亲朋都已作古,就连自己拜入的道统,也覆灭在了历史之中。 “你这是想寻死?那我成全你,今日之后,世上再无至尊一脉!”仙殿之主声音很冷,不过他并没有立马就动手,而是紧接着看向了秦长生,“秦长生,你呢,也要拂逆真仙吗,欲叛出九天十地?” “他能代表九天十地吗?”秦长生不为所动,丝毫不带怕的。 “如何不能?举世皆知,我仙殿的大人物曾是曾守土卫界的前贤,有盖世大功绩!”仙殿之主说道,对于秦长生,他没办法肆无忌惮地定罪,只能以大道理逼其妥协。 “守土卫界的前贤,有盖世大功绩?呵,你也说了曾是,而今他算什么。”秦长生冷冽地笑道,“鲲鹏的死,封王者的后裔被定有罪,下界八域成为人体药田,你当我不知道是谁在主导吗?当强者都逝去,你以为你们仙殿可称霸世间了吗?我不老山可不惧!” “放肆,住嘴,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敢抹黑大功绩者,这天上地下注定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仙殿之主打断了秦长生的话,这种不计后果的话语,让他面色一阵发白。 “呵呵,抹黑大功绩者?他有何大功绩!我只知道我的母亲,跟敌人舍生忘死地大战,结果被自己人出卖,遭人伏击,这其中就有残仙之功!”鲲鹏子的次身直接揭出残仙的短,毫不留情。 此言一出,顿时许多人脸色都白了,特别是那些曾围攻过鲲鹏的人,此刻都预感到了什么,心中直发抖。 因为敢这么奚落仙殿的仙,当着真仙的面如此直抒胸臆,这足以说明其有着充足的底气。 毕竟当年鲲鹏子也曾大闹过三千道州,可那时他可不曾说过这些话。 “胡言乱语!”仙殿之主面色越发苍白,头大无比,这些话怎能当着全天下的面说,那是要引发天大的问题的。 就在他想要化解这种局面,思索该如何斥责的时候,残仙终于再次开口,阻止了仙殿之主将要说的话:“我既然出世,此事就该有个结局,除却秦长生外,其他人我都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就此离去吧,莫要自误。” 他的声音依旧苍老,也很平淡,不过在众人听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那是触发在心灵上的震慑,让众生都要低头,让神佛都要匍匐,不敢违抗。 这一刻,除却持着五行山的秦长生外,无论是鲲鹏子的次身,还是齐道临,又或者是老天人、战帝,以及其他的几位教主,都如遭雷震。 他们感觉自身灵魂要炸开了。 这不是攻击,只是一种威慑,却也证明了一切,仙的强大太过超凡,对于仙之下的生灵来说,彼此完全处在两个天地中。 “不必多说,既然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结局只有两个,要么你死,要么我们死。” 残仙威慑,这是大危机,其说会给机会,可谁会相信。 此外,他们也不准备妥协,不会低头,大不了豁出去了,动用一切手段,在这里拼命。 毕竟他们也不是没有反抗的可能。 因为在真仙眼中,他们可以说是脆弱如同婴儿了,可他却迟迟不动手,这足以说明有问题。 此外,处于旋涡中心的秦长生,也依旧老神在在,完全不带怕的,这让他们也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底气。 “何必自误,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你们吧。”残仙轻语,其气机外泄,刹那间汹涌而来,仙辉裂天,直让人感觉天地的末日来临。 “道兄,现在回头,还有余地,秦长生是我的人,我与他有一段因果。”就在这时,五行山内传荡出来这样的一番话语。 同时,随着这道声音的传出,一时间不老山内外混沌气澎湃,天宇龟裂,乾坤大动荡。 这一刻,无论是仙殿一方的教主,还是不老山一方的教主,全都惊悚,他们虽然早有预料,知道秦长生还有后手,可没想到其后手竟然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又一位真仙! 同一时间,关注这边的生灵,也都瞠目结舌,他们从未想过不老山还有这样的底蕴,竟然有一位无法想象的强者坐镇于那。 “我知道有你在此,所以没有立刻动手,但是这件事的影响已经太大,有些事情不应该再流传于世间,需要掩埋。不过看在道友的面子上,秦长生可活,却也需要惩戒一番,以免世间秩序动荡。”银色的战车中,残仙在经过短暂的沉静后,竟这么说道。 “那不可能。”五行山中的生灵开口,“事情真相如何,我一切尽知,此事的源头本就是道友做的不地道,他只是实话实说了而已,何错之有。” “呵,道友要是执意如此的话,那就太遗憾了,你应该知道这不是我自身的事,还有道友涉及当中,你真要相阻,要保下他吗?”残仙的声音有些冷了。 还有其他的真仙? 此刻,所有人都是一阵发呆,因为能被真仙提及的道友,势必也是一位真仙,他们没想到事态发展得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严重了。 “天啊,怎么可能,此世可以说是绝仙时代,可今日接二连三地爆出惊世信息,我们这是梦回仙古了吗?” “坐井观天,坐井观天啊!” 纵然之前因仙出世的气息而死寂,此刻三千道州也喧嚣了起来。 没办法,这太劲爆了,谁能想到世上还有仙,且不止一位。 “还有别人的意志?即便如此,秦长生是我的人,无错,我要保。”五行山内的生灵并不退缩。 “我虽有恙,但也还是真仙,当年什么样的大战不曾经历过,你认为我无一战之力了吗?”残仙开口的同时,银色战车缓缓驶动,在八匹天马的拉动下,压碎天穹,恐怖至极。 随着银色战场的前行,笼罩的雾霭也渐渐散开,显露出了更多的苍桑痕迹。 “既然如此,看来只能做过一场了。”五行山内的生灵说道,同时他也暗中传音,与秦长生沟通。 “嗡!” 秦长生点头,将自己的仙之血祭出,在他跌落下了人道至尊的境界的时候,五行山则是璀璨无比了起来。 可以看到,在五行山的山体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生灵,盘坐在了那里,绕缭着仙雾,震荡出了绝世的仙道波动。 “秦道友,你……” 齐道临等人震撼,秦长生怎么能做到这一步,他有着什么来历,这太过匪夷所思了。 在此之前,他们以为其能跟仙殿的至尊大战,是动用了仙骨的力量,毕竟这不是什么秘密,其从无人区中带出了长生骨的经历是诸多大教皆知的。 可现在,他们看出了虚实,秦长生哪里是依靠仙骨的力量,那分明是仙之血的力量。 甚至,还不是外来的仙之血,而是他自己蕴生出来的。 他们无法理解! “呵,道友太执拗了!”残仙冷漠地开口。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会有一场大战,可仙殿的仙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发出了涟漪,打出了一段光华,携带着信息冲向了一个方位,并且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哗啦啦!” 不过一息之间的事情,便见一张法旨和一柄古钺极速而至,带着恐怖的气息,震慑万灵,仿佛要重新开天辟地。 这一刻,没有得到五行山守护的人,没有得到青铜仙殿庇护的人,无论修为多么强大,都瘫软在了地上,无法站起,反抗不了,瑟瑟发抖。 “道友,这事不能揭过,非要护下,真要一战吗?”法旨上,有炽盛光华亮起,传荡出了声音。 “不可能,是非对错自在人心,你们这是要坏我道心,避免不了一战。”五行山上的生灵的态度很坚决,不说他和秦长生之间有一段因果,单是是非对错就是一杆心秤,他不可能做出让自己道心崩塌的决定。 “我等也不想逼迫,可是这件事情终究需要解决,不得已而为之。”残仙开口,实际上他是不想一战的,毕竟仙道生灵之间的争锋,动辄就要破灭星海,消耗过巨,以他的状态来说,可能会死掉。 可是,事关罪血一脉的定论,事关当年围剿鲲鹏的立足点,他不得不出面,以雷霆之姿镇压一切反对的声音。 不然的话,这事要是捅到九天上,那后果可就难以预料了。 毕竟鲲鹏不是没有朋友,那些边荒封王者也不是没有好友,他不知道那些人如今是否还活着,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没什么好说的。” 五行山流动五色光彩,雾霭散尽,露出了全貌,仿佛承载着一个世界,化为了武器,被那个生灵持在手中。 “无法避免吗?” 法旨发光,古钺轰鸣,它们代表着另一位残仙的意志。 同一时间,青铜仙殿也缩小,化作拳头大,成为了一件趁手的器物,没入了银色战车中,被残仙掌控。 一时间,这里的气氛紧张了起来,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因为事情发展至此,已经是仙道生灵之间的对决了,他们根本无资格在这种对决中发声。 “都来了啊,那就好,倒是可以热闹热闹了。” 就在这时,就在所有人预感到会有惊天动地的大战发生时,突兀间有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出现。 不知何时,在不老山中,莫名地出现了一个人,出现在了五行山和仙殿战车之间。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 似是从远古走向现在,任星辰幻灭,看沧海成烟,见天域化灰,始终不朽。 其眸子深邃,眸光内尽是开天辟地、星河毁灭的景象,他一动不动,似乎长存此地无尽岁月。 莫名气机若隐若现,任何一缕溢出的气机似乎都可以瞬杀无上强者,可于刹那间令世上无仙。 这是什么人,竟如此的震古烁今! 他们分明从其眸光中看到那悠悠万古星空崩碎! 这天,这地,都被击的粉碎! 蝼蚁仰望苍龙,都不足以描述他们的渺小。 众人颤栗,那种威势他们根本无法表达,什么描述的言语都是苍白的,唯有身临其境才能知道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仙……王?” 这一刻,五行山上的生灵,仙殿的仙,古钺的主人,感受的最深。 因为随着那道身影的出现,有只有仙道生灵才能看到与感受到的波动涤荡,那是翻腾灿烂的规则大道花,是可怕的规则秩序之风,席卷天上地下。 那是何等磅礴的能量在激荡! 在规则大道花起伏间,整片世界都朦胧了,无尽星辉垂落,太阳都为之黯淡。 同一时间,也有磅礴的天地脉动声响起,如同宇宙大爆炸般,天地间唯有其一,让人胆寒,让人恐惧。 且,莫名间,虚空中浮现出一座又一座宏伟的山体,有的直立深渊中,有的立于虚无间,有的立在血海内。 而在这些地势的中间,有一个与天齐高的大山,气势磅礴,宛若镇压了岁月河流。 让人心悸! 这一刻,整个三千道州的生灵都心头悸动,忍不住全身发抖,即便是强者也都头皮发麻,感觉到大恐怖降临。 他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是在这天地间、这冥冥中,像是有一个无上生灵在俯视他们,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出现臣服的想法。 第二百四十九章 我选择死在这里 举世皆惊! 这一刻,三千道州诸多生灵都跪了下去,哪怕心中十分不愿意,也抵抗不了那种发自灵魂的臣服,双腿发软,顶礼膜拜。 不过好在,那种威压只显化了一瞬,没有持续澎湃,不然的话将会出大问题。 因为,那种威压别说无穷生灵承受不了,就连这方天地,也一样如此,引发了天地剧震,恐怖的混沌浪涛到处都是,不少地方都化为了虚无。 “见过仙……王!”场中,反应最快的是五行山上的生灵,对于这个变故,其实他早有所料,毕竟秦长生曾暗中跟他说过。 可是他没想到,这个人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强大,出乎了意料。 当然,眼前的这个人具体有多强,他并不清楚,以他的实力与境界来说,还不能接触到那一层次,一切只能凭自己曾感受与接触过的仙王经验判定。 “见过大人!”仙殿的残仙与古钺的主人哪怕心中有滔天骇浪在起伏,此刻也不得不低声下气地觐见。 其中特别是仙殿的残仙,即便知道自己若是走出银色战车的蕴养会出大问题,也不得不现身行礼。 见到这一幕,教主层次的人都望向了秦长生,明白了所有。 原来这才是正主,是一切事情的起因,是旋涡的发端,怪不得他有着充足的底气,原来是有一位让真仙都不得不低头的强者在撑腰。 这一刻,站在仙殿一方的教主皆头皮发麻,心中恐惧,不过该有的礼节也还是要行的,即便明知自己大限已至,也都跪拜了下去,态度无比诚恳。 同一时间,秦长生、老天人等人也都向着那位大人物行礼。 “你不过来吗?”帝易只对不老山一方的人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那张法旨与古钺,很是平淡地问道。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一震,特别是古钺的主人,这一刻吓都要被吓死了,被一位仙王点名,想想都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很快,古钺的主人出现,其也是一位残仙,状态比仙殿的残仙要好,不过也没好多少,在离开了蕴养之地后可以看出,他渐渐有了衰败的迹象。 “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鲲鹏留下的痕迹,你们可有解释的说法?”帝易看着两位残仙,此刻他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因为看他们的状态,别说去履行太古的盟约了,就算是能活着,都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仙殿的残仙与古钺的主人闻言,明了了一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做任何解释都是虚的,毕竟当年那事是他们干的。 或许事出有因,涉及到了仙域的大人物,涉及到了某种纷争,可那又如何。 下手的终归是他们。 “关于罪血一脉的事情,想来你们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吧?”帝易继续问道。 大人物问罪,仙殿的残仙与古钺的主人不敢多言,毕竟这件事确实是他们做的,在绝对的差距下,多说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导致自己罪上加罪。 “大人,他们罪行累累,定罪有功强者的后裔,作威作福,还请您明判,定他们死罪!”在这个场合下,一般来说再怎么也轮不到齐道临掺和,不过他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如今见能报至尊殿堂的血海深仇,怎么可能忍住不进言。 听到这话,仙殿一方的人全都面色苍白,眼中无光。 实际上他们早就知道当这位出来后,他们会有怎样的结局,但只要还未真正身死,多少还是心存侥幸的。 然而随着齐道临的进言,他们知道自己是绝对躲不过这一劫了。 其中尤以天国的人为最,在他看来,其他人或多或少还有一丝丝的回旋余地,可他绝对没有这种可能。 身为天国的主事者,他深知天国是一个怎样的组织,不仅不曾为世间秩序出过力,还残害各方修士,只要出的起价格,谁都可以杀。 这怎么可能有机会得到原谅? 果不其然,在齐道临进言后,在秦长生暗中示意下,陆陆续续地都有人发生,针对剑谷、天国、魔葵园等,揭露他们的累累罪行。 而被揭露的最多的,自然就是天国,也不知道有多少英杰死在他们的暗杀中。 “杀手组织……”帝易皱眉,他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一个群体,原本他是准备都给机会的,不过现在他转变了想法,有些人不值得,比如天国的人。 见到帝易皱眉,神情不喜后,天国的人知道自己完了,只是身为猎杀者,他岂能甘心,反正左右都是死,不如希冀那亿万分之一的活下去的可能。 “嗡!” 在帝易眸光望向天国的人的时候,他猛然捏碎了一张符,像是撕裂了虚空,穿梭在了大宇宙中一般,速度快到了残仙都没有反应过来,瞬息间消失在了不老山中。 “残缺的仙符,天国还有这样的底蕴?” 很多人诧异,其中特别是仙殿一方的几位教主,此刻都生出了借此时机逃跑的打算。 不过在一瞬间后,他们都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要是能跑的话,仙殿的仙怎会是这样的姿态,战战兢兢,不敢有分毫的异动。 如此就更不要说那柄古钺的主人了,其真身分明不在此地,可结果呢,他连逃跑的打算都没有,一句问话而已,就不得不自己主动跳了出来。 “你就算是逃到宇宙边荒,离开了这一界,都无用。”帝易没想到那个人竟然这么勇,在面对自己时都敢跑。 随着他抬手,这一刻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发生了,天国之主纵然依靠残缺的仙符瞬息间逃往了域外,深入到了星空中,向着宇宙边荒蛰伏,也依旧被锁定。 可以看到,在无声无息间,那片区域化成了废地,也不知道有多少无人的星辰爆碎,化为了宇宙尘埃。 这是何等的伟力? 虽然在场的人听不到那边爆发的灭世之音,但通过光景,他们可以感受到那一抬手间的无穷威力。 “还有人准备走吗,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时辰远遁的时间。”帝易收回了手,环视了一下仙殿一方的众人,包括那两位残仙,这么开口道。 听到这话,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全都恐惧。 有天国的人的下场在前,谁还敢跑? 别说给他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就算给他们一世的时间都无意义,只要还在九天十地中,即便是跑进禁区里,也绝对难逃一死。 “大人,您高高在上,无人可争锋,我等不敢跑。”仙殿的残仙心中苦涩,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有自己的命被他人掌握在手的时候。 他确实想过逃跑,可那也只是想想罢了,面对一位大人物,漫说他没残,就算是完好的时候,也不可能成功。 毕竟,他来自仙域,不是没见过仙王,甚至自己本就是一位仙王的后裔,深知修为达到那种层次会有怎样的恐怖手段。 更何况,眼前的这位仙王,还不是寻常的仙王。 虽然以他的实力,不足以窥视仙王之间的区别,但没见过猪跑还能没见过猪肉吗? 在仙域里,可不缺乏对仙王的一些记载。 就像真仙,即便同在一个境界,也分强弱一般,仙王之间也是分强弱的。 别的不说,至少眼前的这位,比他的祖上强出何止一筹。 “是吗?”帝易环视了一下仙殿一方的人,“既然如此,那我就送各位上路了,也算是黄泉有个伴。” “终究没有希望了吗……” 听到帝易的话,仙殿的残仙脸上再无血色,同一时间其他人也是如此,甚至有些人都在后悔,为何要掺和进来。 “大人,还请给个机会,我只是被迷惑了,罪血判断与我无关,当年围攻鲲鹏,也不是出于我的本意,是仙殿逼迫的!”在生死关头,有人害怕到呼吸急促,气息都紊乱了,在这里大吼大叫道。 “是啊大人,一切都是仙殿等逼迫我们做的,若是不配合,只有死啊!”情绪是能传染的,这一刻有不少的教主都为自己“伸冤”,试图自救。 “你们!……”见到这一幕,仙殿之主气愤,什么叫被逼迫,他们难道没得到好处吗,现在见势不妙就要进行切割,真是无耻至极。 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不让他们有任何脱罪的机会的时候,只感觉到一阵恐怖的波动席卷而过,吓得他闭上了嘴巴。 他看到了什么? 那些为自己“伸冤”的教主此刻都消失不见了。 当然,这不是他们失心疯效仿天国的人逃遁,而是被那位只能仰视的大人物抹除了,别说肉身了,连神魂都不剩,天地间再无他们的点滴,死的那叫一个干净。 “自己做了的事,连承担的勇气都没有,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背叛了同盟,这种人竟然还能成为一教之主,真让人失望啊。”帝易摇头,随后看向了秦长生,“这几个道统你记一下,彻底清查,尤其是天国,这个组织不应该存在。” “是。”秦长生点头。 听到这话,仙殿一方很多道统的人都是一震,随后再也不敢有任何的心思,引颈受戮,等待着生命终结的到来。 因为那几个道统的下场给了他们警示,若是再有异动,希冀渺茫的存活希望,那死的就不只是自己了,会牵连到己族。 一旦进行大规模的清算,那将是灭族大祸。 试问在场的哪一个没有后人,没有族人,即便是心再硬的人,也不会想看到举族葬灭的下场。 “还有人有异议吗?”帝易虽然在轻语,但其威严无上,俯视着众人。 见没有人出声,就连那两位残仙也认罪,从始至终都未有反抗,他点了点头,随后抬起了手,装起就要执行审判的动作。 “大人,且慢,他们虽然有罪,但如今外有大患,就这样死了毫无价值,还请让他们去往边荒,去参战。” “关键时刻”,有一道悦耳的声音在不老山外响起,一道修长的身影走来,风姿绝世,灵动超然,带着仙道光辉降临。 这是谁? 这一刻,无论是不老山一方,还是仙殿一方,所有人都是一愣,瞪大了眼睛,他们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位女子出现,竟然敢在大人物手中留人。 “是她!”对于来者,很多人都不认识,不了解,不过老天人明显不在此列,他很是吃惊,随后又沉吟了下去,一语不发。 “是那位的兵器……”同一时间,两位残仙也都是一惊,在感知到了仙道光辉特有的某个波动后,皆凝视女子。 然而他们看不穿她的虚实,一切皆朦胧。 “是你。”来者是谁帝易自然知道,不是叶倾仙还能是谁,她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出现,便是他暗中授意使然。 毕竟有些事情亲力亲为的话达不到最想要的效果。 他们认识? 听到帝易的话,所有人都惊悚,其中特别是老天人,他知道那个女子的来头很大,却没想到会这么大,竟然跟大人物都有交集。 不过仔细想想,老天人又有些释然,认为合该如此,毕竟太古的盟约签定时,她就在场,而且坐在上位,在那座城中有着超然的地位。 “大人,还请给他们一个杀敌的机会,去履行太古的盟约。”叶倾仙的声音很好听,不过在众人耳中却如惊雷。 除了少数教主若有所思外,其他的人皆是一脸的不解,何为杀敌的机会,何为太古的盟约。 “又来了吗……”仙殿的残仙和古钺的主人对视了一眼,他们本就经历过仙古一战,自然知道叶倾仙口中说的是什么。 在仙殿一方的人看来,那位女子显然不是要保下他们,而只是为了让他们死得有些价值,为边荒帝关出力。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也生出了一种想法。 “大人,我自知身上有太多的罪,但是既然都要死了,有些事不吐不快。”仙殿的残仙开口说道,“罪血一脉的事情,是我为了泄愤,迁怒而至,沦落到如今的下场,被您定罪,是咎由自取。可当年鲲鹏一事,分明是她先对不起我!” “到了现在你还想颠倒是非!?”鲲鹏子的次身听到这话,当即就怒了,分明是他围攻自己的母亲,怎么反倒成了自己母亲的不是。 “稍安勿躁。”帝易看了一眼鲲鹏子的次身,随后将视线转移向仙殿的残仙,“你应该知道,在我面前你说的任何话,我都可以追溯,查明真假,如此你还要持着这种观点吗?” “在大人面前,我不敢说假话。”仙殿的残仙迎着帝易的目光,缓缓开口道,“当年,我自仙域出来,于仙古纪元在原始古界督战,这辆战车上的痕迹,算是记录了我的往昔,也算是记录了我和很多故人并肩作战的岁月。可是,在仙古一战溃败后,见我还活着,就有人说我没有露头,不曾拼杀,抹黑我,让我被责罚,再也不得返回故土。” “不可能,我母亲绝不会这么做!”鲲鹏子的次身喝问道,“你敢在大人面前发誓吗,敢说你讲的都是真话吗!?” “有何不敢?”仙殿的残仙说道,“当年,你知道让我不得返回故土,甚至执意要将我放逐的人都是些谁吗?都是你母亲在仙域的故旧啊!” “不可能,我母亲绝不是那样的人,她绝不可能出卖自己的朋友!”鲲鹏子的次身完全不相信仙殿的残仙的话,可是在大人物面前,仙殿的残仙真的敢说假话,扭曲是非吗?他有点信心不足。 “还有这样的隐秘?”帝易略微皱起了眉头,随后轻点一指,震动出了真解的伟力,作用在了仙殿残仙的身上。 一瞬间而已,他就明了了很多事情,在追溯的时光中见证了一切。 “你说的大体不假,只是你确实也很惜命,虽有拼杀,但不曾舍身忘死,被仙域责罚也算在情理之中。不过……不得再返故乡,甚至要被放逐,却也是鲲鹏在仙域的那些故旧做得过了。”帝易轻叹。 鲲鹏一事表面上看上去只是仙殿残仙和女鲲鹏之间的私怨,但在这件事的背后,则涉及到了仙域深层次的对抗。 或者换句话说,那是几方势力之间的博弈,涉及到了鲲鹏一脉,涉及到了仙殿残仙背后的仙王,也涉及到了鲲鹏在仙域的那些故旧背后的势力在仙域与其他仙王的纷争。 “什么,这不可能是真的,我母亲绝对不会做这种小人行径!”鲲鹏子的次身情绪有些崩溃,他怎能接受这样的定论,一直以来的信念难道是错的吗。 “鲲鹏自然不会这么做,实际上她也不知道仙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可惜……”帝易看着仙殿的残仙说道,“只可惜有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什么话也听不进去,邀请了三位和他一样再也无法回往故土的仙,带领着一些人道巅峰的强者,以及一些添头教主,寻到了重伤的鲲鹏,下了折仙咒。” 对于仙殿残仙的遭遇,当真是印证了那句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还有这样的事情……”叶倾仙也是一叹,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果然是有缘由的,不可能平白无故爆发。 对于这样的一个隐秘,身为外人的她,也不好做出判决。 毕竟愿意从仙域出来,愿意抱着无法回家的可能而踏入原始古界进行督战,甚至参与了不少战斗的人,怎能要求别人一定要为这一界付出生命。 自己的家园自己都守不住,能怪得了别人吗? 结果就因为他还活着,便被抹黑,原本能回家的人,变成了被放逐、遗弃之人,这放谁身上能够接受。 “因果有头,恩怨有主,虽然你有理由,但终究做了错事,我不会因此而改变对你的审判。”帝易开口,看向仙殿一方的人,“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是选择死在这里,还是选择死在战场上。” “大人,我选择死在这里。”仙殿的残仙最先开口,只不过他的话出乎了帝易的预料,也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为何?”帝易原本都觉得仙殿的残仙之前说出了那样的秘辛,是为了让自己活命的机会高点,可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因为不值得。”仙殿的残仙说道,“我之前说的话,只是为了还我自己一个真相,我确实惜命,可在您的面前,那样是毫无意义的事情。您要我为原始古界做事,再为这一界战斗至死,那我宁愿此刻就身死道消。” 第二百五十章 回头是岸 “你可想好了?” 帝易看着仙殿的残仙,他没想到其态度竟是如此,分明是一个惜命的仙,结果却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您动手吧。”仙殿的残仙说道。 原始古界,他对这里并没有归宿感,上一纪元他已经驰援过,在此经历了很多事情。 虽然自己被放逐一事和鲲鹏无关,和边荒的王无关,但在这一纪元初,他们当中还是有人活了下来的,可终究也没有为自己发声。 或许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可这一界也不是全然没有问题,看看那些曾经来支援过此界的大人物就知道了。 若是这一界真的值得拼命守护,他们何至于自化禁区,要知道他们都是王啊,都曾对此界有功,愿来驰援,谁会怕死。 可受到的对待呢? 已经没人记得他们了。 难道就因为他们沾染了黑暗,就要如避蛇蝎吗? 偌大的原始古界,竟然都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不得不自开一界,自成方圆,太让人心寒。 甚至,有王战死于此界,然而世人只诵无终、六道的名,对于那位的牺牲毫不在乎,无人铭记,无人知晓。 也许那位本身并非是为了被称颂而来,但那位王为这一界付出了生命,再怎么也值得这一界传颂吧。 然而那位的一切,都随风而散了。 “大人,且慢,虽然其中有崎岖的原委,但就这般死了,倒是让他称心如意了。”叶倾仙虽然同情仙殿的残仙,所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但恶人就是恶人,即便没有鲲鹏的事,还有罪血一脉的问题。 怎能就这样让他轻易了结一切。 “他有寻死之志,就算强迫去往边荒,去参战,也无意义,他不会出力的。”帝易看向叶倾仙,他知道其意思,这也是之前自己的意向。 可要达成这个意向的前提是,仙殿的残仙还愿意活命。 只是就现在的情况看,即便将他绑着去往边荒,去往帝关参战,作为仙道战力坐镇,无疑是多此一举的事情。 “大人,让我跟他说两句吧。”叶倾仙也明白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想要让他出力,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但办法总比困难多。 “你想说动我?我劝你还是打消这种念头吧,既生死志,我不会为这一界再做什么。”仙殿的残仙看向叶倾仙,自嘲地笑道。 “我并非是要说动你什么,正如大人所言,连死都不怕的人,强迫你做任何事情都无意义。”叶倾仙空灵若仙,缓缓开口道,“只是,你就甘心这样落幕吗?” “心中确有不甘,可那是无意义的事情,故土回不去,手上有血债,如之奈何?一死而已。”仙殿的残仙说完,又接着补充道,“只为自己而死。” “我的祖上,在他的家乡有一句谚语,其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叶倾仙迈步而动,来到仙殿的残仙面前,“一个人有大过,死是最终的归宿,但你曾经有功,若是知道悔改,放下屠刀,能够回头,不再一错再错,世人或许不会念你的好,但也不会再念你的坏。” “有意义吗?”仙殿的残仙不为所动。 “万物生灵都是感性的,好的事情他们铭记,坏的事情他们憎恨,但世上从未有绝对的黑与绝对的白。”叶倾仙继续说道,“已成的事情,无法回头,只能回首,但未成的事情,可以一路同行。人,不是为了别人而活,而是为了自己而活。同样的,人也不是为了别人而死,而是为了自己而死。你不想为这一界而死,那我们换个角度,你想不想为自己而死?” “我本就是为自己而死。”仙殿的残仙说道。 “不,你这不叫为自己而死,真正的为自己而死,是死于自己的本心。你这顶多叫以死谢罪。”叶倾仙豪不客气地说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你或许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我可以告诉你,值得用死追求的,才能无愧于自己,无愧于此身。” “值得用死追求的……”仙殿的残仙虽然听不懂叶倾仙的话,但他隐约间感觉到了什么。 那似乎是一段荡气回肠的历史,是可歌可泣的岁月,相对于他漫长的生命来说,非常短暂,只有上下五千年,可却有无数的璀璨明灯于黑暗中照亮。 那是人性之光,那是精神之美,那是生的高尚,也是死的伟大。 “有的人死了,但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但已经死了。”叶倾仙又蹦出了一句蕴含着大道理的话,直视着仙殿的残仙,“这个世间,总是把想活着的人往死里逼,又劝想死的人好好活着,最后所有人都半死不活的苟延残喘。当想不明白,又或是想得太明白时,一切都已经结束。” “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仙殿的残仙似有所悟,只是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就如眼前的女子所说,当想不明白,又或是想得太明白时,一切都已经结束。 “这个世间,总是把想活着的人往死里逼,又劝想死的人好好活着,最后所有人都半死不活的苟延残喘……”帝易也在沉吟。 实际上当叶倾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宛若被醍醐灌顶,对世间的理解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是吗,那我知道你的选择了,希望你能铭记此刻。”叶倾仙点头,随后看向帝易,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用看大人了,死在这里,还是我的归宿。”仙殿的残仙此刻似乎释然了,然而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他指了指齐道临,指了指鲲鹏子的次身,又指了指遥远的某个州的方向,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见到这一幕,齐道临以及鲲鹏子的次身都很纠结。 从他们的立场与出发点来说,他们巴不得仙殿的残仙当场就死在这里,以解心头之恨,报与己有关的人与事的仇。 可站在对方的立场,又或者是三千道州、九天十地的立场,仙殿的残仙真的是一大战力。 或许别人不清楚太古盟约,不清楚边荒,不清楚那座帝关,可他们怎能不知,怎能不晓,无论是至尊道场一脉,还是十凶鲲鹏一脉,当年可都在那里血战过。 “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但……如果你真的能够建功,浴血抵御外敌,当有朝一日你身殒时,我会前去吊唁,以至尊道场的身份。不过你也要清楚,这不是因为你值得原谅,而只是因为你的余生值得被肯定。”齐道临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他放下了此刻的仇恨。 “我无法代表鲲鹏子,也无法代表我母亲,但若是你真的有悔改之意,无愧于自己,无愧于此身,那我也尊重你的余生。但是,我们之间有着血海深仇,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原谅你。”鲲鹏子的次身背负着大怨,弑母之仇不共戴天,想让他放下此刻的仇恨,很难。 不过,就和齐道临一样,仇恨归仇恨,他也愿意给仙殿的残仙一个短暂的未来,毕竟这一世不同于上一纪元,真的太需要有仙道战力坐镇边荒了。 “你们……”仙殿的残仙没想到那两人竟然会是这样的态度。 “那看来你有了新的选择了。”帝易看向仙殿的残仙,随后又看向古钺的主人,继而又看向那一众教主,“我现在再问一次,那两个选择,你们选哪一个?” “大人,何须再问,我们还有选择吗?”这一次倒不是仙殿的残仙先说话,而是古钺的主人在发声。 和仙殿的残仙相比,他实际上心中是非常苦涩的,毕竟他做的错事只有围攻鲲鹏,对于罪血一脉,对于至尊道场,他并没有参与。 而围攻鲲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事出有因。 且,真要算起来,他自身还是受到牵连的一方。 “你们呢,有异议吗?”帝易点头,随后看向不老山一方。 “我等无异议。” 秦长生、齐道临、鲲鹏子等人怎么会有异议,事情发展到现在,或许有些人的仇无法报,但个人的仇和家园的患难相比,孰轻孰重,他们分得清。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履行太古的盟约,尔等去往边荒,去帝关参战。”帝易做出了最终的审判。 这期间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最终的目的是达到了,甚至比他预想的结果还要好,即便不逼迫,两位残仙也不会阴奉阳违了。 至于其他人,比如仙殿的那位至尊,比如那一众教主,在两位残仙的“照顾”下,就算有侥幸的心理,认为天高皇帝远,也不敢不出力了。 “大人,那他们何时启程?”叶倾仙顺势搭话,开口询问道。 “大人,我等何时都可以启程,现在都行,不过在此之前还请您给我和他一点时间。”没等帝易回答,仙殿的残仙就自己做出了回答。 “给你和他一点时间?”帝易看了看仙殿的残仙,又看了看古钺的主人,“你们想做什么?” “您清楚我们的状态,此身已残,这般出来也就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故此我们需要回去取能蕴养我们的事物,不至于还未到帝关中,就成了外强中干的仙。”仙殿的残仙回答道。 “这样啊……不必那么麻烦,你们就算依靠能蕴养你们的事物,也依旧是镜花水月。”帝易摆了摆手,随后他打出了三才轮回阵,没入了两位残仙的躯体中。 顷刻间,这里吹拂起了层层涟漪,照耀起了璀璨的光辉,有仿佛能让冰冷与枯寂的宇宙都遍地生花的力量蔓延,让人惊骇,也让人振奋。 可以看到,仙殿的残仙和古钺的主人,此刻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其中特别是仙殿的残仙,他不再老迈,一时间年轻了起来,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带着仙气,看起来很俊美。 “这是……” 这一刻,两位残仙心中翻涌起了滔天骇浪,他们自知自己的状态,想要让他们残身恢复,摆脱濒死的状态,非绝世大药不行。 而那种大药就算在仙域里也不多见。 且,就算有那种大药,能够得到,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化尽药力的,也不是随时都可以重塑道基的。 需要不少的时间。 可现在呢,那位只是随手而为,一瞬间而已,就让他们的状态恢复了。 虽然道行还不稳固,仙体也非无暇,但至少精气神圆满,可以散发更强的仙道威势了。 “拖着残体去往边荒,那没有意义。”帝易说道。 “多谢大人恩赐!”仙殿的仙和古钺的主人皆是拜道。 “先别急着道谢,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帝易摆了摆手,并没有接受他们的拜谢,“犯下错事与罪孽的还有两位,他们今日虽然没有下场,但也逃脱不了。他们既然到现在都不曾自己出来,那——” “大人,且慢,我们也知过错,还请给我们一个同样的选择。” 就在帝易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当年围攻鲲鹏,协助仙殿的仙的另外两位拖着残体,来到了不老山中。 “古族,是您,您还活着?”见到另外两位残仙中的一位时,妖龙道门、剑谷等的教主失声惊呼。 “你还活着?”实际上,就连仙殿的仙在见到外两位残仙中的一位时,也有些诧异。 毕竟这一连串的事情中,最开始牵连的就是罪血一脉,而妖龙道门、剑谷等背后的仙,就是镇压罪血一脉的真正主导者,在某种情况上来说,比他还要激进。 他只是定了和鲲鹏有旧的几脉,将他们打上了耻辱柱,称为罪血,以宣泄心中的愤与怒,将部分人流放到了下界,让他们自生自灭,眼不见心不烦。 而这位呢,那叫一个不遗余力,不仅开创了妖龙道门、剑谷、火云洞等,让他们去监视、去强力镇压所有反对的声音,还扩大了罪血一脉的认定,将另外的二十几族都归入了其中。 可以说,若事关罪血一脉,在仙殿的仙看来,他是绝对会出世相助的。 故此,在一开始时,他联系的就是这位,可怎么传讯都了无音讯,这让他觉得或许是因当年一战,他连仙之血都暗淡无光,残的比自己还厉害,就此坐化了。 对此,他没办法才联系起了古钺的主人。 然而没想到,这位竟然还活着。 虽然其仙道精血真的都被消耗用来保命,状态比自己还衰弱到了极点,但终究还能出世。 可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他为何不回应自己,而是装作死去了,一丁点反馈都没有。 第二百五十一章 要离开这一界了 “选择,是给还能有选择的人的。” 帝易看向这个时候才来的两位残仙,他的目光在两者间转过,最终停在了剑谷、妖龙道门等背后的残仙身上。 听到这话,见到他的动作,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理解其中的意思,不过仙殿的仙、古钺的主人和另外的一位残仙,倒是心中很是明白。 “但是就让你这么死了,倒是便宜了你,身陷诸多因果中,欠下的东西太多。”帝易最后还是收回了目光,开口道,“血债需血来偿,你的余生,就用自己的血来清洗自己吧。” 随后,他不再理会这些人,而是看向了叶倾仙。 “大人,现在启程吗?”叶倾仙适时问道。 “此间事情已了,他们就由你押过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过后再去边荒。”帝易说道。 “是。”叶倾仙点头,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就行动了起来。 见此,四位残仙也没有多余的废话,在他们四位的带领下,剑谷、妖龙道门、魔葵园等教主,都被带走,一同踏上了去往边荒的路。 不多久,不老山外就冷清了下来,宛若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南柯一梦,没有丝毫痕迹留下。 当然,那只是一种感觉,只是说说而已,实际上看看那些还未恢复的天穹,看看那些遍布黑色大裂缝的土地,任谁都不会怀疑之前发生的一切为虚。 “大人。”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五行山上的生灵行礼来到了帝易的身前,开口说道,“或许这话我不该说,也没有资格,但因果是世间最琢磨不透的东西。他们四位来自仙域,背后都有仙王,若是将来清算起来,他们或许……” “这算什么因果?”帝易闻言,不由得笑道,“我知你的意思,不过有些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样,或者是你以为的那样。” “大人心中有数,是我多嘴了。”五行山上的生灵请罪道。 “不用如此,我并没有责怪你的僭越。”帝易不是那种有着森严等阶观念的人,对于五行山上的生灵这种在他人看来可能是僭越的行为,并没有放在心上。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了秦长生等人,轻点一指,涤荡出了“轮回”的力量,洗刷了他们身上与衣上的血迹,清理了他们的伤口,让他们回到了大战前的状态。 “多谢大人!” 见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秦长生等人皆是行礼,这种神乎其神的手段,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还是很震撼。 “先别急着谢,此间事情虽然落幕了,但影响还在,并非完结。”帝易说道,“关于罪血一脉的事情,以及那些道统遗留的问题,还需要你们去办。我不可能亲力亲为。” “这请大人放心,能为世间秩序出力,去做正确的事情,我等义不容辞。” “那就好,原始古界,或者说而今的九天十地,这个家园是你们的家园,如果你们自己都建设不好,那也就没有说头了。”帝易环视了一下秦长生等人,点了点头道。 不过,很快他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对了,虽然我让你们去拨乱反正罪血一脉,去清理那些道统遗留的问题,但世间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难以说清,坏人群中也有好人,好人群中也有坏人。你们不要打着做正确事情的旗号,为自己谋取不正当的利益,也不要做一锤子买卖,凭感觉定性黑与白。” “这我等明白。” 秦长生等人点头,实际上就算帝易不说,他们也不敢那么做,毕竟这位可就在这个世间注视着他们。 连仙都不敢忤逆他,他们又怎么敢在这位的眼皮子底下“藏污纳垢”。 “大人,有些道统或许有好人,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难以说清,可作为刽子手的天国,以及残害罪血一脉的剑谷、妖龙道门等,该如何对待?”齐道临问道。 “之前我不是说了,天国这个组织不应该存在,你们不用手软。”帝易回应道,“至于剑谷、妖龙道门等,这几个道统要彻查。对于知道罪血一脉真相的,罪重者,送去边荒,他们的命已经不是他们的自己的了;对于不知道真相,只是听令而为,且没有犯下大罪的,那就罚他们去帮助罪血一脉的重建,以行动赎罪;对于在两者之间的,那就交给罪血一脉的人自己去审判吧。” “明白了。”齐道临点头。 “那此事就这样吧,因果到此为止,记住你们做的事是为了你们自己的家园,而不是因为我让你们这么做。”帝易最后说道,而后一步迈出,刹那间消失在了不老山外。 “我怎么感觉那位像是话里有话,什么叫为了‘你们自己的家园’,他难道不也是‘你们’吗?”齐道临看着帝易原本站立的地方,脑海中有疑问在缠绕。 “我们自己的家园吗……”作为在场唯二知晓帝易的人,秦长生隐约间明白了什么。 …… “也不知犼子塑体的如何了。”在离开了不老山后,帝易虽然从叶倾仙那得知了几条前往边荒的路,但并没有在安排完事情后,就立刻前往。 因为他还有兽要去接。 毕竟去往了边荒,接下来就是跟这一界告别了,短时间内他都不会再回来了,如此怎能将它滞留下。 很快,帝易就回到了那个覆灭的道统所在,进入了地下禁区。 和离开前一样,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空旷。 穿过如同荒原的土地,越过一排排如同抵天神剑的大山群,他重新来到了离天教的道山上。 “嗯?”就在这时,帝易猛然一滞,因为他发现原本站在此地能看到的深处的那座大山,此刻不见了。 “王,您回来了?”在帝易迟疑的时候,扎根在离天教道山上的祖祭灵也随之现身。 “那座山呢?”帝易皱起了眉头。 “在王进入山体后没过多久,那连接向未明的地方大山就消失不见了,连带着徘徊的诡异也散了个干净。”离天教的祖祭灵说道。 “消失了?”帝易闻言,霍地一下就出现在了那座大山原本所在的地方,动用了真解的伟力。 然而让他诧异的是,他虽然还能感应到那云蒸霞蔚间宛若一方锦绣山河的大山,但却锁定不了它的位置,就像是跳出了这一界一样,深入到了某个未明之地中。 那似乎是一片比女鲲鹏所言的海还要更加浩大的海。 “咚!” 突兀间,本能示警,切断了势海供应的伟力真解的运转。 同一时间,烂木箱自主浮出,瞬息间将帝易容纳,撑开了一界。 除此之外,那株奇异的莲花也绽放起了莫名的光辉,接引来了某种物质。 像是过了一个纪元那么久远,又像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在烂木箱和奇异的莲花的共同作用下,它们抵抗住了来自更加浩大的海的压力,没让帝易受损。 “祭海……”那种压力来的太突然,让帝易都猝不及防。 那是一片怎样的海? 太过浩瀚,也太过无匹,就他感觉,如果自己要去渡那片海的话,若是没有明确的目标与方向,也会迷失。 “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帝易自烂木箱中出来,回到了真实的天地,呢喃不已。 “王,方才发生了什么,我感觉心悸无比,仿佛这个世间都要走向灭亡。”离天教的祖祭灵飞了过来,那种极致的压抑它生平仅见,不得不来询问。 “没什么,我追溯那座大山,无意间涉及进了一个地方。你不用担心,那个地方距离这里无尽遥远,没有特殊情况是影响不到这里的。”帝易安抚着离天教的祖祭灵。 “那王没事吧?”离天教的祖祭灵询问道。 “我没事,只是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我没想到世间会有那样的一个地方。”帝易摆了摆手,他怎么可能有事,那个地方虽说有大恐怖,但与他而言,也不是不能涉足的地方。 不过,这有个前提,那就是他彻底治愈自身,完全复苏势海,不然的话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也许不至于出现大问题,可也不会好过。 当然这些他肯定是不会告知离天教的祖祭灵的。 听到这话,离天教的祖祭灵长舒了一口气,毕竟要是一位王在这里出现了问题,离天教可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因果。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那座大山离开了,去往了那么一个遥远的地方,它就算想回来,也不知道是多少个纪元后的事情了。”帝易说道。 “这么远?可那座大山按消失的时候算起,不是只过去了几天吗?”离天教的祖祭灵有些难以理解,这速度也太邪门了吧,一样的路途,怎么过去时很快,可想回来时却那么慢。 “你觉得只是过去了几天,但实际上不见得如此,那里有很多密密麻麻如同老鼠洞的通道,连结了无穷界,时间与空间已经无意义。”帝易说道,“至于为何去时快,而想要回来时慢,那是因为那个地方太特殊了,去的容易,想要离开太难,因为迈出一步就不见得能看到上一步的地方了。” “这……”离天教的祖祭灵无法具体想象帝易描述的事物。 “不说这个了,它怎么样了,塑体完成了吗?”帝易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毕竟事情已经成为了过往,无论是那座大山,还是他,彼此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再接触。 同样的,这个地方也和那座大山断了联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中断了因果,就如他所说,几个纪元内肯定是不会再有什么纠缠了。 “完成了,它很出色,本身就经历过不止一次的‘纠错’,有过经验,比我预想的时间还要短。”离天教的祖祭灵说道,告知帝易黄金犼而今正在学习一些离天教的经文。 “很出色吗……”帝易点了点头,看来黄金犼在经历过数次的“纠错”,以及真犼传承的试炼,自身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具备了强大的底蕴。 不过,虽然黄金犼有了这样的成就,但他觉得还不够,想要跟在他的身边,出类拔萃还不足以,它需要做到一犼横压一世才行。 “王似乎对它有着极高的标准?”听到帝易的话,离天教的祖祭灵有些发愣,因为从语气中它听出了还算过得去的感觉。 只是,这也只能算还过得去吗? 要知道像黄金犼那样的资质,在一些大教中也称得上是同代领军生灵了,或许它的修炼速度不算很快,可其潜力真的很大,一飞冲天是迟早的事情。 “是啊,我对它的标准很高,仙也只是起点。”帝易点头,而后告诉了离天教的祖祭灵自己过来的目的,他要带着黄金犼暂时离开这一界了。 “王要离开这一界了?”离天教的祖祭灵到不觉得意外。 因为而今的外界天地,法则残缺,这或许对帝易来说没有什么影响,但对黄金犼而言,则会出现很大的问题。 “是啊,要暂时离开这一界了。”帝易看向离天教的祖祭灵,“现在说说吧,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若是合理,我会帮你。又或者,你还是想换我一个承诺。” “是,我还是想换王一个承诺。”离天教的祖祭灵开口说道。 “这样啊,那你具体想要的承诺是什么?”帝易问道。 “我希望王能在将来的大清算中,庇佑离天教一次。”离天教的祖祭灵先是行礼,而后说道,虽然它作为半截树体行礼时很怪异,但帝易并没有笑它。 “你想换的承诺就是这个吗?那可以,只要离天教还持着你说的教义。不过,我也仅会庇佑一次,而且不会帮你对敌,只会助离天教与外界隔绝,无法被找到。”帝易说道。 “这样就可以了,并不敢过多的奢求。”离天教的祖祭灵其实心中是有些忐忑的,不知道眼前的王是否会答应。 因为大清算对于王者来说,纵然再强,只要身陷因果里,也有陨落的风险。 不过在听到了这位王的话后,他能许诺做到这一步,已经是让它喜出望外了。 “那好,我现在就完成我的承诺。”帝易没有废话,也没有给它开空头票,现在就行动了起来。 毕竟自己就要离开这一界了,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而即便将来回来了,也不见得还能记住这个地方。 “嗡”的一声,这地下空旷的禁区,一时间变幻了起来,其中特别是离天教的道山,其像是复苏了般,闪烁起了虹光。 “这是……”离天教的祖祭灵感觉到了那种凝固感正在消失,很多原本死寂的地方,竟然都重新长起了花草树木。 除此之外,它还感受到了有一片庞大的场域隐匿在了空旷禁区的各个角落,并没有对它隐瞒。 “我在这里布下了大势,是一次性的,若是到了你认为的关键时刻,可以用这个开启它。”帝易说着,手在虚空中那么一握,凭空造出了一枚布满了符文的令,而后交给了离天教的祖祭灵。 “王……”离天教的祖祭灵想说些感激的话,但它不知道用什么词来表达,憋了半天,最终憋出了一些类似万寿无疆的一大堆祝福话。 始一听到那些祝福话,帝易就有些忍俊不禁,虽然有些词本是好意,但放在他的身上有些不合时宜,不过他也没有在意。 随后,在了了因果之后,他示意离天教的祖祭灵带他去寻黄金犼,要带它离开了。 “大哥!”在离天教半塌的宫阙中,黄金犼原本正在这里观看修行古籍,不过它在察觉到有人接近,并发现是帝易后,一下子就蹦跶了过来。 “这些文字……你看得懂吗,不会是光看那些图录了吧?”在这里,有不少的典籍有被翻阅的迹象,帝易看向了其中一本,发现其上记载的字并非是原始古界的文字,不由得这么问道。 “大哥,我在你眼里就有那么不堪吗?”黄金犼有些泄气,十分的郁闷。 “哈哈哈,好了,不逗你了,走吧,我们该离开了。”帝易笑道,实际上他从那些古籍上的文字能够看出,黄金犼或许不认识那些文字,但想要阅读也不存在隔阂。 因为那些文字的书写者,都很不凡,一笔一划皆涉及到了大道的反馈。 即便被不同文明的生灵见到,只要其是修士,并修行到了一定境界,有了较强的精神意识,都可理解那些文字想要表达的意思。 “嗯,大哥,又要离开了?”黄金犼闻言一愣,自己可真是劳苦命,还未安稳多久,就又要犼不停蹄的动身。 “走吧,这一趟会很远,时间也不会短暂,你要有心理准备。” “大哥,我姑且问一句,这一次要去哪里?” “别问,问就是你不想去的地方。” “!”听到这话,黄金犼瞪大了眼睛。 听听,这是人话? “王,请等一等。”就在帝易动手准备带着黄金犼离开地下空旷禁区的时候,离天教的祖祭灵喊住了他们,随后从这座道山中拘禁过来了一件器物。 第二百五十二章 通往边荒的无人禁区 “大哥,这盒子里似乎有好东西啊!” 黄金犼在见到那件器物的时候,眼睛就亮了起来。 那是一个盒子,很是精美,在它看来,能被拿出来注定来头不小。 且,它虽然没见识过多少宝贝,但神觉告诉它无论是那个盒子,还是放在盒子里的东西,都绝对不凡。 “王,这件东西还请收下。”离天教的祖祭灵说道。 “这是何意,我们之间的因果已了,你无需再额外做什么。或者说,你认为我是贪图利益的人?”帝易摆了摆手。 “王,误会了,这不是偿还因果的部分,而是给它的赠礼。”离天教的祖祭灵闻言吓了一跳,赶忙解释,指了指黄金犼。 “原来是给它的啊,不过它都承法不承教,不算是离天教的弟子,为何还要赠礼给它?”帝易明白了离天教祖祭灵的意思,不过他也有些疑惑。 因为这件东西送出去后,它是得不到回馈的,他们这一走就等同陌路了,将来不会再有联系。 它图什么? 单纯的大方? “王,这算是我的一点感激吧,因为在因果之外,还有那座大山的恩情,它若是始终耸立在这里,对我来说会一直是个威胁。”离天教的祖祭灵解释道,“也许王并不在意,但我不能不在意,不能认为这是理所应当发生的事情。” “这样啊……”帝易明白了,没有矫情,接过了那个盒子,随后将其递给了黄金犼。 “!”在此之前,黄金犼是不抱什么希望的,毕竟按以往的经历来看,那盒子以及盒子里的东西肯定是得不到的。 然而让它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出现了意外,它的好大哥竟然收下了。 “别傻愣着了,将这个盒子收好吧。”帝易见黄金犼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便用盒子的角顶了顶它的头。 在感受到头上传来的触感后,黄金犼一副财迷的样子好好地接过了盒子,而后放进了自己的洞天中。 “走了。”帝易见此,向着离天教的祖祭灵示意了一下,随后便带着黄金犼离开了道山,沿着来时的路,越过一排排如同抵天神剑的大山群,穿过如同荒原的土地,回到了大地之上。 “大哥,接下来去哪,是直接去我不想去的那个地方吗?”在回到了弥漫着泥土芬芳的大地上后,黄金犼开口问道。 “是的,不过那是目的地,在此之前还要去一个地方。走吧,我们上路。”帝易说着就构建出了五色通道,带着黄金犼向着三千道州的边荒前行。 三千道州,确实很大,对于绝大部分的生灵来说,号称无边无垠并不是问题。 不过对他来说,再远的距离也无意义,别人一辈子都难以抵达的地方,终不过是一步之地。 几乎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帝易就带着黄金犼来到了一处明显的分界点外,站在了不同的两片区域间。 “大哥,横渡出现问题了吗?”黄金犼看着眼前的景色,这个地方和它想象的有些不符。 不过虽然有些不符,但它还是能感觉得出来,前方的区域确实是它不想去的地方。 “不是。”帝易没有多言,看向了前方的某一个区域,抬起了手,在真解的伟力下,于虚无中开辟出了一条路。 按叶倾仙所说,那片边荒,那座帝关,远在三千道州外,并非实质地处于可见的疆域内。 想要从三千道州内去往那里,需要越过这曾经作为战场,而今也还是战场的无人禁区才行。 当然,直接抵达那片边荒,那座帝关,她也明言,以帝易的实力来说,完全不是问题,无需经过那片无人禁区。 不过,帝易并不准备就那么直接地过去。 在不老山紫竹林时,他和叶倾仙聊天的时候,谈起了一些关于边荒,关于帝关的事情,而其中有一件事情让他有些感兴趣。 那就是在太古时爆发的一次小黑祸。 就叶倾仙所言,在太古盟约中就有一条,事关这一次小黑祸,会从三千道州调遣一些人去镇压,因为时至而今在那片禁区里还有陆陆续续被污染的黑暗生灵,会时不时地从后方袭扰边荒。 故此,在得到了这个信息后,他觉得可以去那里提前接触一下黑暗生灵,看看他们是什么样子的,不至于自己在去往异域后,像个大灯泡一样,太过醒目。 毕竟他是去那边是为了验证“心”,是为了验证黑暗是否有让其正规与有序的可能,而不是过去指着不朽、不朽之王的脑袋,告诉他们这个地方归他管了。 “这是什么通道,也太大了吧!”黄金犼看着帝易开辟出来的通道,瞪大了犼眼。 这也无怪乎它会这么吃惊,毕竟在它的眼中,那还能称之为通道吗,真的太大了,仅宽就有八千里,至于长度,那更是不可想象,蜿蜒直入最深处。 “确实有些东西……走,跟上。”帝易凝视着前方,或许别人看不出什么,但他能看到很多,在那片无人禁区的内部,一缕又一缕的黑暗气息太多了。 “嗡!” 随着帝易和黄金犼踏上了通道,或者准确说是古路后,顿时就像是斗转星移了一般,景物的气息完全变换了。 虽然依旧有苍天的古木,有无数的密林,但却给人没有生气的荒凉感,如同深入到了寂静的大戈壁中,没有一点声息。 既看不到鸟雀,也听不到兽吼,甚至连一只蚁虫都见不到。 “大哥,这里分明古木参天、植被葱郁,可我感觉到非常阴森的气息,是我的错觉吗?”黄金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紧紧地跟在帝易的身后,有些心惊地问道。 “不是你的错觉,这里的古木与植被吸收的都是来自尸体与精血的养分,可以说是尸树,你自然会感觉到阴森。”帝易闻言,回应道。 这个地方的深处就是边荒,就是帝关,作为当年仙古纪元一战的最前沿,当异域大军深入后,此地肯定会爆发无边的血战。 按他从多方面得到的信息来看,以昔年惨烈的战势分析,倒在这里的双方人马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流血漂橹都不足以形容。 故此,生长在这里的古木与植被自然不会给人以正常感,毕竟它们吸收的养分可都不是正经养分。 “尸树!?”黄金犼浑身一寒。 “不要害怕,它们虽然是尸树,但不可能成精,不会突然袭击你的。”帝易看着黄金犼的神态,安抚它道。 实际上,也确实如他所说,这里的古木与植被纵然吸收了天大的养分,也不可能成精了。 因为这里充斥着太多的规则,那是原始古界与异域战死的生灵的庞大紊乱力,那不仅有人道生灵的,还有仙道生灵的,除此之外还有破碎的兵器与残缺的大阵的干扰。 在这样的环境下,别说成精了,就算是想诞生灵智,也会在一刹那间被抹除。 “呼!” 就在这时,古路上拂起了一阵风,带动着树梢哗啦啦地抖动,有不少的叶子被吹下,如同蒲公英的种子漫天飞舞一般,煞是美丽。 “咦,大哥,那片叶子很特别,竟然是染着血的!”黄金犼带着没见过世面的声音,看着那漫天飞舞的叶子中的某一片,心中升起了一种想法。 在它看来,特别的东西注定有特别的价值,说不准那就是什么神药,它想将其拿下。 “哧!” 然而还未等它行动,那片叶子就像是一柄锋利的仙剑一般,瞬间就将“阻拦”它飘荡前行的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切开,扬长而去。 “!”见到这一幕,黄金犼被吓了一跳,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那是什么恐怖的叶子,好悬它没有将想法付之于行动,不然的话现在被切为两半的就不是那座高耸入云的大山了,而是它了。 “你方才是不是想收下那片叶子?”帝易看着黄金犼,笑着问道。 “大哥,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你肯定是知道的。”黄金犼很是后怕,自己的这位大哥分明能看出自己的想法,可是不说也不阻拦,真的是变着花样想坑自己啊。 “别人说什么,也不如自己感受的最真,而且我何时没有提醒你了?”帝易摸了摸黄金犼的头,说道,“我都说了,这些都是尸树,它们不能成精,可不代表它们没有诡异的强大力量。” “这……大哥,这里死去的都是些什么生灵啊?”黄金犼在后怕过后,也是后知后觉地询问起了这事来。 “死在这里的生灵吗?那就有很多层次了,具体来说的话,你可能没有概念。你只要知道,死在这里最弱的,如同小兵一样的生灵,比点燃了神火的神明还要高两个境界就可以了。”帝易回应道。 “啊?”黄金犼闻言,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死在这里最弱的都比点燃了神火的神明还要高两个境界,那最强的又该如何,怕不是抬手就能天翻地覆。 “看来你清楚这里的危险了,那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收一收好奇心,这里隐藏的危险很多,很多看似不起眼的事物,都可以要了你的命。”帝易佯装恐吓道。 “大哥,我明白了,我保证寸步不离!”黄金犼哪还有其他的心思,一片树叶都如此了,天知道其他的事物怎么样。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它决定即便眼前有一座山的神药,也不会动心。 “那就继续上路吧。”帝易在说话的同时,也动了起来,沿着古路前行。 无人禁区中,如果不以异样的眼光看待的话,其实这里是非常瑰丽的,林木成片,树影婆娑。 但是,如果以异样的眼光来看待的话,这里则阴森诡异到了极点,若是心智不坚定者,莫名深入进了这里,就再也没有活着的可能了。 因为,这里的诡异事物太多了,什么能杀教主的黄泥与水滴,在这里也只能算是冰山一角,远不是常人能够全部理解的。 同时帝易也有些明白,为何秦长生曾说无人区非常恐怖,而叶倾仙也说这片无人禁区始终有黑暗生灵袭扰了。 没有别的,完全是因为这里遗留下的东西太多了,难以清理,以原始古界而今的底蕴来说,根本没有解决的可能。 别的不说,光是死去的异域生灵,他们留下的残肢,它们留下的精血,就多到一个离谱的程度,妖异到了极点,如此扎堆在一个地方,自然催生出了时常会爆发的黑祸。 此外,那些死在这里的原始古界的生灵,也加剧了妖邪的变化,或许他们生前没有那种念头,可死后谁能控制。 当然,最为主要的还是,这里有不朽之王和仙王激烈对抗的痕迹留下,都有彼此的血与骨洒落在此。 到了他们那种程度,其血与骨一旦发生诡异的变化,那就是天大的祸乱,若是遭遇,谁来都要死。 就这样一路远离三千道州,深入无人禁区,向着边荒进发,在见识到了太多太多的诡异后,帝易明白了很多事情。 “嗒嗒……” 突兀间,在这片无人禁区的较深处,在帝易和黄金犼走到这里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厚重的脚步声,当然那种脚步声不是属于人的,而是属于凶兽的。 “黑暗生灵?”帝易来此,主要的目的就是看一看无人禁区中的黑祸,而现在正面遭遇了,心中一动。 那是一队人马,骑着看着就很凶猛的异兽,铁衣冷冽,气势沉凝,一看就都是身经百战的人。 “你是谁,竟然沿着这条古路在走,这很危险,不怕死吗?”那队人马中,有人看向帝易与黄金犼,并没有立马暴露己方的身份,而是佯装关心地呵斥道。 “我?我只是一个要去这片禁区中的帝关的人。”听到这话,帝易也没有直接拆穿他们的身份,而是顺着话接茬。 因为,这些人竟然能够交流,和正常的生灵没有什么不同,这和他知道的信息有些出入。 且,从特征气息以及大道涟漪上来看,这些人还是三千道州的生灵,而不是来自外界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地方。 “你是来寻找帝关的,以你们尊者的修为,一路闯过了大荒,从三千道州走到了这里?”有人吃惊,虽然对于帝易他有些拿捏不准,但那头看着像异狗的生灵,却可以拿捏,其为尊者。 “是。”帝易顺杆爬道,“你们呢,又是谁,怎会出现在这里?” “朋友,这片禁区危险,我们来自不远处的一座古城,是镇守此地的修士,能在这里见到,也算是有缘,不如随我们去那座古城中歇息,养精蓄锐再前行吧。”看起来像是这队人首领的人带着善意地笑说道,而后催动着坐骑向着帝易而去,示意他坐上来好赶路。 “大哥,这个地方竟然还有古城,不如我们过去看看?”黄金犼闻言,它倒没有过多的心思,毕竟如果有危险的话,它大哥早就动手了。 “是啊,没想到这个地方还有古城,确实可以去看一看,有劳了。”帝易装作放松下来,走了过去。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接下来的发展让他有些始料不及。 他原以为这些人会在他放松下来后出手囚禁他,又或者是抓住他居高临下地说些什么话,嚣张地吐露自身的来历。 可真正发生的并非如此,那像是这队人首领的人在确认了帝易放松了下来后,就直接动手了,杀向了他。 同一时间,除首领之外的人也都出手,完全不给帝易“反应”的机会,耀眼的光芒冲霄而起,那是天神境界的波动,瞬杀而至。 “!”黄金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而当它反应过来后,那足够将它撕裂成百上千次的攻击已经要落在鼻尖上了。 完了! “这就等不及了?”帝易很是无语,他原本还想配合他们“演戏”的,不过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这又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锵!” 剑光煌煌,那是草字剑诀在璀璨,自帝易所在的地方向着那队人马斩去,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展现了摧枯拉朽的破坏力。 这队人马很强,不是整日靠闭关而修道精进的人,而是从战场上沐浴了血与火后脱颖而出的人,这般一起出动,全都展现强大的绝学,攻伐向同一个人,绝对能战比他们要高一个境界的生灵。 然而可惜,他们针对的是帝易,针对的是一个高高在上,远无法用常俗的眼光看待的诸天的王。 “噗!” 伴着鲜血溅起的声音,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反抗,肉身与精神等全被磨灭,死在了草字剑诀下。 “大哥,无敌!”黄金犼上一刻还觉得完了,性命不保,因为它觉得攻伐都离自己那么近了,就算它相信帝易能够救援,自己多半也要没层皮。 可没想到,即便在那么近的距离下,自己最后还是毫发无损。 这在它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闻言此声,帝易没有回应黄金犼的称赞,而是看向了碎落在一地的尸体。 这是他有意为之,因为彻底永寂的话,自己就什么信息也得不到了。 在帝易的追溯与真解下,他知道了这队人马的来历,在某种情况上来说,他们先前说的话并没有错,确实是来自这片无人禁区中的一座古城,为镇守的修士。 不过,那是过去时了。 就如他所得到的信息一样,常年跟黑暗打交道的生灵,最终都会沾染上黑暗物质,进而引发大问题。 这队人马自然也是如此。 “也是身不由己的人。”帝易轻叹,在了解了这队人马的“生平”后,他祭出了朱雀宝术,点燃了熊熊烈火,将碎落在一地的尸体火化,让他们尘归尘土归土。 “大哥,他们是什么人,为何突然要攻击我们?”黄金犼此时靠近了过来,张口询问道。 “意志被侵蚀,堕落而魔化的人。”帝易说道。 “还有这样的人,难道是因为这片无人禁区的原因?”黄金犼惊悚,那些人看起来和常人没有什么区别,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触,那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谁知道呢?”帝易笑着没有解释,毕竟不久后就要去那个地方了,此刻让它了解多了,不仅没有意义,反而还会让它生出抵触心理。 以它的性格,带着这种抵触心理,在一言一行上绝对会表现出排斥感。 这或许不至于让那边的生灵认为他们是“偷渡者”,但多半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谁喜欢自己被用“厌恶”的情绪看待。 “走吧,我们要去的地方还很远。”下一刻,帝易迈起了脚步重新上路,不过别看他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他心里却有了诸多的想法,窥视到了很多。 那队人马,他一开始以为是黑暗生灵,可就真解与追溯的反馈中可知,他们还算不上是黑暗生灵,只不过是被边荒中弥漫过来的一些雾霭惑人了心神,就此堕落。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情况和虚神界的那两位很像。 当然了,虽然症状一致,但体现的结果并不相同,和虚神界的那两位相比,这一队人马更像是被操控了。 换句话说就是,那种魔化属于一种被赋予的状态,而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够跟正常的生灵一样,能够交流,还有属于自己的元神的原因。 只是,如果是真的魔化了也就罢了,可这种被赋予的魔化,则侧面展露了很多信息。 其中比较突出的,就是帝易察觉到了利用自己的原始真解作恶的相通的痕迹。 “三管齐下,同一批人的手段?为什么要这么做……”帝易在心中自语,在思索背后的原因。 为了解惑,他在接下来的路途上,有意向着这种魔化的人所行动的区域规划路径,前后遭遇了几队人马,镇压了他们探寻识海。 然而可惜的是,这些魔化了的人,所知也有限,他们只知道要杀这边的生灵,要在特殊的地方构建祭坛,想请某些生灵降临。 “大哥,我们怎么总是遇到这种魔化的人?”黄金犼从一开始的惊悚,到现在的麻木,它已经对这种魔化的人见怪不怪了,有了“抗性”。 对于黄金犼的话,帝易并没有理会,而是自言自语,凝视着某一个方向:“有人有意为之,想要批量造就黑暗生灵,这些都是前锋,是接引者吗,可是太弱了,有何价值?” “大哥,你说什么?”黄金犼听得云里雾里。 “没什么。”帝易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多言什么。 随后,他终止了继续探寻的规划,因为从那些魔化的人上得到的信息几乎都是重复的,继续下去也没有什么价值。 “嗡!” 下一刻,帝易在这条古路上撑开虚空,构建出了五色通道,他不准备在此耽误时间了,毕竟这一界的很多问题,大多都来自那一边。 他觉得与其自己乱想,不如直接去往“老巢”,从那里寻找利用自己的原始真解作恶的生灵的痕迹。 边荒,或者说帝关,并不在三千道州中,那是另一片天地,处在原始古界最为特殊的时空节点上,想要前往那里,即便沿着这条古路,最终也不见得能够抵挡。 不过帝易是谁,这原始古界内就没有他到不了的地方。 纵然这片无人禁区有诸多诡异,有真仙与仙王留下的痕迹与混乱的法则海,他打出的通道也如入无人之境。 “这是……什么地方?”在重见真实的天地后,黄金犼看着前方的景象直眼晕,震撼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它看到了什么? 地平线尽头一片灰蒙蒙,那里有庞大的建筑物,磅礴到让它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占据满了所有空间,与无穷高的天穹相连。 “边荒帝关。”在黄金犼打量前方的时候,帝易也在打量那里。 以正常的认知来说,那帝关确实大到了一个离谱的程度,与天齐高,仿佛横霸了边荒,将此界一分为二了一般,看不到两边城墙的尽头。 不过,若是以对抗异域,作为最前沿的关隘来看待的话,倒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它需要镇压一界,若是不能将此地完全划分出清晰的界域的话,那也抵挡不了什么。 “边荒帝关?”黄金犼出自下界八域,它不知道何为边荒帝关,它唯一了解的只有古国会铸造边境城墙,用以抵御他国与蛮荒凶兽。 可这座城墙它怎么想也无法将它和那种用途联系起来。 因为那座帝关真的太大了,超出了它对城理解的范畴,就算是站在这里,伫立虚空中,能深刻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与之相比如同一粒尘埃。 这抵御的得是什么样的敌人? “走,我们过去。”帝易带着黄金犼来到了这片地域的深处,接近了那座帝关,靠近了那片城墙。 “大哥,这……真的是人能建造出来的城吗?”在来到了那座帝关前后,黄金犼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震撼无比。 它还未修出天眼等神通,之前看到的并不完全,可现在,在如此之近的距离下,就算是凡眼也能看到非常离谱的画面。 可以看到,在这座帝关的周围,在山上下下的区域里,有一颗又一颗大星转动,像是从星空中摘下来了一般,被凝练于此。 一眼望去,给人以一种开天辟地的感觉,感受到了一种充满了岁月的苍桑与厚重,同时还有宏大与壮美。 “当然不是人造的,唔,不对,应该说不是人道生灵造的。”帝易解释,指了指横亘的城墙上的砖石,“这里刻有仙道符号,法阵成片,连绵无边,以大星为基石,被砌在一起,构建而成。” “以星辰为基石!?”黄金犼不是很理解人道生灵、仙道符号代表了什么,不过它清楚以大星为基石代表了什么,那绝对是天大的手段,一般的人怎能做到,连想都不要想。 “不是最初的那座帝关,只是仙古纪元惨败后建造的吗?”帝易走到帝关下,伸手触碰墙体。 在这里,即便是横压三千道州的强者,比如不老天尊,比如仙殿的那位至尊,也绝对会感受到天大的压力,难以对抗。 因为在这里有莫名的法阵,威压天地间,像是有仙在俯视着一切,无人能轻易靠近。 不过对他来说,这座帝关纵然再怎么浩瀚、雄浑,也不过是一件玩物,一切都可镇压。 要是换做他人敢这么触碰墙体,绝对会被秘力压制,躯体龟裂,若是不知进退,甚至都会死在这里。 “大哥,这里有块碑,上面有字!”在帝易触碰墙体的时候,黄金犼也没有闲着,在这里转悠,当然它肯定是不敢随意深入的,毕竟和这座帝关相比,它太过渺小了。 “唯有签订了太古盟约的人才能进去,其他人若强行闯关,会形神俱灭吗?”帝易望向黄金犼那里,见到了它所的碑,也看到了其上的字。 “大哥,这上面说的太古盟约是什么,我们好像没有签定吧,这能进去吗?”黄金犼有些举棋不定,这座帝关雄霸天地间,按碑文上所言,其内不能随意进入,需要资格。 “安心,有我在,没有什么地方是不能进入的。”帝易收回了手,随后招呼黄金犼回来。 “嗡!” 这一刻,五色通道再现,不过它并没有延伸,而是与帝关上的砖石共鸣,与仙道符号共振,紧接着在莫名间,在帝易的前方,有一道门户开启。 它很庞大,像是接连了宇宙,流转着神秘的光辉,仿佛能吞没下整个天地。 “走。”帝易开口,示意黄金犼跟上。 下一刻,随着一人一兽进入了门户中,刹那间有仙光涤荡,散发着璀璨的光辉,带着他们极速横渡了起来,从原地消失了,深入帝关之后。 当横渡停滞,再现了真实的天地后,黄金犼直接就炸毛了,因为帝关内和它想象的不符。 一眼望去,这里昏暗无边,像是永夜,遍地是骸骨,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 此外,这里原本应该是一大片充满生机的平原才对,可入眼所见全是一片焦灼,像是遭遇过雷劫,又像是曾被点燃过。 这是何地? “瓮城……不过不是向外的,而是向内的,这是为了抵御后方的黑暗威胁,还是为了抵御遍布在此的虚空大裂缝?”帝易遥望这片区域,这里毫无疑问是一个战场。 “大哥,这里是一座死城吗,怎么看不到人影?”黄金犼有些难以理解,这样的一座浩大的帝关,横霸此地,怎么会没有生灵驻守。 “驻守的生灵是有的,不是死城,只不过战事不是时刻都有,在相对平稳的时期,在这个战场上你自然看不到人影。”帝易进行解释,随后遥望一个方向,构筑出了五色通道,带着黄金犼再次上路。 “咚!” 在这片战场的前方,在那最深处,还有一座城,阻挡着外界的一切。 而那也是最重要的城,是真正的帝关,是阻挡异域入侵的最前沿。 和之前的城墙不同,那里作为对抗异域的最前沿,遍布着更加浩大的各种仙道法阵,对异常力量的感知更为敏锐,在五色通道连通向它的时候,就做出了反应。 刹那间,像是天翻地覆了一般,巨大的星体从那座城中浮起,连绵成片,彼此形成星体大阵。 同一时间,在那座好似自成一界的城内,诸多秘地与圣土有庞大的光辉照耀,有混沌气在那里汹涌,激发出了澎湃的秘力。 “有大敌来犯!?” “是外城方向,难道是帝关外的敌人利用奇异的大裂缝进来了吗?那正好,关门打狗!” 一刹那间,那座真正的帝城内,被惊动的修士全都做好了临战的准备,像是经历过百千次一般,并未慌乱,俨然有序。 “轰!” 不过就在这一刻,就在被惊动的修士正欲出城迎敌的时候,几股浩瀚的仙威一下子就压制了下来。 “当!” 同一时间,城内各地皆有钟声响起,神音浩荡,始终不曾停歇,传出去也不知道多少万里,覆盖了整个帝城。 “嗯,神钟在响,连绵不绝,这……这又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之前的那几位大人驾临,祖祭坛的那几位老祖也不曾以这样规格的声势迎接,难道……我有些发懵,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兄弟,不止你一个,我也有些发懵,快打我一巴掌,让我看看是不是梦境。” 这一刻,身在帝城中的生灵,无论种族,无论来历,无论强弱,皆是大眼瞪小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某个绝不可能成为现实的现实。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一截断裂的树桩 帝城,亘古长存,是对抗异域与守卫后方的最前沿,在这里什么样的大修士都能见到,别说遁一境界的教主,就算是真正的至尊也时常出现。 故此,对帝城内生息的修士来说,今日绝对是自这座帝关修建以来,最不可思议的一天。 因为以他们对九天与十地的了解,以履行太古盟约而到这里的修士带来的更新的信息来说,之前带着一众人马,浩荡进入帝城的仙已经是此界最顶级的战力了。 可就现在神钟鸣奏的异象来看,此刻将要降临帝城的人,绝对比那几位仙还要特别,或者说更强。 只是那怎么可能。 要知道自仙古纪元一战,自此界世界树倒塌,规则残缺不全以后,别说那种层次的存在了,就算是新生的至尊都几乎不可见。 无论是放眼九天,还是十地,亦或是这座帝城,现有的至尊都可以说是从太古时代遗留下来的老家伙。 在这样的一个大环境下,大后方竟然有底蕴培养起那样的强者,这简直有些天方夜谭。 “或许,是我们想错了,不一定是我们原始古界的人,就像那几位仙一样,有其他的来历。” “你的意思是,来自禁区?” 帝城中的修士,在经历了短暂的惊异后,都陆陆续续地反应了过来,原本十分兴奋的心在此刻平息。 他们知道,禁区中是有仙的,而且数量不在少数,只不过禁区不是自己人,他们的强大和原始古界无关。 当然,不是所有的修士都是从兴奋转为平静,像是一些老古董,自古就生活在此地的异人,他们对而今的原始古界,对残破不堪的九天十地,了解的很深。 打一开始他们就清楚来者绝非自己人,或者说是九天十地的人。 毕竟他们深知而今的这一界,成仙极其困难,自古至今没有功成者,这就更不要说能与无终、六道轮回等站在同一高度的仙王了。 真要有,也只能是梦里。 “轰!” 像是横渡了无穷星域,又像是穿过了界壁,进入到了自成一地的世界中,当流光易转,当景物更替后。帝易和黄金犼的身影出现在了真正的帝城内。 和之前的翁城相比,这里也没见得好上多少,一样的缺少生机,入目可见都是空旷,建筑物很少,只有一些被凝练在此的大星横陈。 这是一幅奇景。 在沙地上,在空旷的大地上,那些大星并不大,在这里旋转,在这里运动,如同创世沙盘一般,展现着神话的旧景。 “传说中强大的人物抬手可摘日月星辰,我今天算是体验到了,不虚此行!”黄金犼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直接就坐到了一颗大星上,将其当做了椅子,像是滔天巨兽一样,心绪澎湃。 “发生了什么,你是谁?” 在一颗巨大的星体上,有修士在那坐死关,身上满是尘埃,也不知在此地多少年了。 他之前被帝城震动的声势所惊,从坐死关中脱离了出来,只不过他闭关的时间太久了,生机无法在刹那复苏,故此此时才精神掌控了身体,睁开了眼睛。 “你的状态不太好,你是负责守护这一段城墙区域的人?”帝易看了看那个人,开口问道。 “是,内城浩大,每一段城墙区域都要有人负责镇守。”坐死关的人还未完全复苏,尘封的意识和记忆等还在恢复中,不过已经成为了本能的认知并没有受到负面影响。 当然,他虽然做出了回答,但并没有忘记一开始的问话,再度询问起了眼前的人的来历以及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大事,我只是路过,名叫帝易。”帝易说道。 “帝易?”那人听到眼前的人的名字,有些吃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名字,至少在这座帝城,帝字可以说是一种禁忌。 不过就在他想继续询问,了解更多的时候,帝易已经带着黄金犼离开了这片区域,眨眼间消失不见。 帝城很大,如同横渡在宇宙中一样,星域成片。 当然,那只是一种感觉,并不是真正的星域,此地也不是真正的宇宙。 一切只因这个地方因为修建的时候规格太高,所有的布置都非比寻常。 很快,帝易带着黄金犼来到了这座帝关的核心区域,入眼所见不再昏暗,而是跟外界的大天地一般,植被茂盛,秀丽的灵山一座又一座。 同时,到了这里,也逐渐有了人烟,有生灵在这里生活。 “咦,大哥,它怎么在这里,而且怎么感觉有些不一样了?”黄金犼突然发声,带着吃惊的语气开口道。 前方,那里有一个非常突出的景物,即便再很远都能看见,给人以一种历经岁月的感觉。 一截断裂的树桩! 它很粗大,比一些星骸化成的宏大的巨山还要浩大,仿佛能上抵苍天一般,体量惊人。 “是那株断柳?”帝易也有些意外。 下一刻,他向着那里前进,深入到了混沌中,看着那巨大的树桩。 和下界的那株断柳不同,这里的它的树体已经没有了一丁点的生机,早已死去不知道多少万年,整体都干枯了。 不过它虽然干枯了,死去了,但导致其没有一丁点生机的力量还在,能看到时不时自干裂的树皮中冒出黑色的闪电,无声地在闪烁。 “大人。” 就在帝易观察这断裂的树桩的时候,莫名间这里出现了不少的人,年岁都非常的大,向着他行礼。 其中的几位他认识,正是那四位残仙,还有叶倾仙,至于其他的人,他就不认识了。 “这一截断裂的树桩是什么来历?”帝易开口询问。 “这是仙古时一位无上高手的遗骸,生前为树,战死后只留下了一截树桩,如今残体内还有异域不朽的雷电之力在肆虐。”有人开口,道出了那一截断裂的树桩的来历。 “战死了?”帝易回头望向那个开口的人. 这个人他不认识,不过能跟着叶倾仙等人过来的,想来应该是这座帝城内的古祖之类的人物了,属于帝城的势力。 “只是一种说法,至于真实如何,我等没有窥视的资格,或许还活着,此为遗蜕。”另一个人开口,这么说道。 “这样啊……”帝易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既然它是仙古时一位无上高手,那应该有名于世间吧,它叫什么?” “这……我等不知,我们只知道它是一位仙王,是仙古纪元最强大的祭灵。” 听到这话,帝易有些诧异:“它不是你们的王吗,而且还是祭灵,怎么不知道它的名?” “大人,这就有些说来话长了,而今帝城中的人,他们不清楚很正常。”这个时候,叶倾仙开口,上前一步说道。 “哦,为何?”帝易看向叶倾仙问道。 “因为这位祖祭灵,它在仙古的时候,并不在原始古界中,去往那片海了。”叶倾仙略带回忆,同时有些遗憾地说道,“而当它回来时,九天十地已经沦陷,彻底被灭了,万灵十不存一,还认识它的人大多都已经不在,而唯有几位认识它的,也都在后续的岁月里出了问题。” “原来是这样。”帝易沉吟了一会儿后,看向叶倾仙继续问道,“那它还活着吗?” “这……不好说,不过世间一直有一个说法,这里的一截树体是它斩掉了过去而留下的,其将由一枚种子重新开始,涅盘再生。”叶倾仙想了想,这么回答道。 “由一枚种子重新开始?”帝易想到了那株断柳,想到了那个时候的画面。 它明显不是种子了,而是一颗苍天柳树,看情况应该是涅盘再生成功了。 然而可惜的是,这位祖祭灵虽然涅盘成功了,但那一刻面对的不仅有天地间的拷问,还有其他,那是刀光剑影,是澎湃的力量汪洋,如同伐木一般,要绝其根基。 而结果也确实如此,它再度出现问题,由一株完整的柳树变成断柳。 “是的,不过具体如何,我也不能妄加揣测,或许那只是后世生灵的一种美好的愿望,希冀它还活着,没有战死。”叶倾仙说道,进行了补充。 “美好的愿望吗……”帝易看向叶倾仙,他能感觉得出来,她有些话想说,可碍于什么情况,最终没有说出口。 “也许,不是美好的愿望,她有可能成功了。”有残仙插入了话题,开口说道,“我虽不曾亲历,但在那一战中,却也在遥远的地方看到了她只身杀进世界另一岸,在举世皆是敌的大环境下,九进九出,沐浴敌血。” “她确实很强,不愧祖祭灵之名,也许真的还活着,并没有以殇而终。”古钺的主人此刻也开口,对于这位祖祭灵,他算不上是有好感,但也没有恶感。 “或许吧。”帝易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因为在下界石村中的那株断柳,也就是祖祭灵,其状态不容乐观。 随后,他没有在停留在这里,被众人请进一片圣土,请入到了帝城中规格最高的祖坛中。 因为随着这边出现了异动,有仙和帝城中德高望重的前辈出现,他们聚集于祖祭灵遗蜕的情况陆续被发现,引发了轰动,有越来越多的人向这里聚集。 “这里就是祖坛?”当走到这里,环视四周,帝易有些愕然。 他原以为这里会有什么高大的建筑,会有什么真仙的布置,会有宏伟的布局。 然而实际上,这里相当的破败,十分的陈旧,入目满是断壁残垣。 如果不是听他们所这里是祖坛,是道场,他都要以为这里是一片废墟遗迹。 “大人,还请见谅,这里确实是祖坛,为一部分,只不过在太古年间发生了意外,爆发了黑祸内乱,这里被打崩了。不过真正的祖殿堂还在,就在那混沌后方。”一位年岁看起来比其他人都要大的老人上前,行礼指路道。 在他所指的方向,那里一面古墙壁,像是某个曾经完整的庙宇的一部分,而在其后方,则是被混沌气所淹没的区域,有不少散发仙道气息的建筑隐匿在其中。 “黑祸内乱?”帝易闻言,不由得看向这片废墟,“是我所知道的爆发在太古时候的小黑祸导致的吗?” “大人,严格意义上来说,两者并不是同一件事。”老人摇头,解释道,“那是一艘黑色的古船,它击穿了边荒,带来了大量的不详雾霭,深入到了外城的虚空大裂缝区域,借此深入了九天十地,导致了边荒出现了一系列的祸事。”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帝易皱起了眉头,他对黑色的古船有些敏感。 “是,当年有位王追了下去,爆发了战斗,只可惜最终的结果无人知,而那位王也再也没有了消息,就此不见,音讯全无。” “王?”帝易诧异,“在太古时,这座帝城内还有王坐镇?” “这个……大人,我说的王和您理解的王,它并不是一个意思。”听到帝易的话,那位老人明白自己表露有些歧义,补充解释道,“那是上一纪元镇守原始帝城的封王者后人,继承了其始祖的封号,尊称为王,而不是真的王。” “原来是这样。”帝易点了点头,“那如今的帝城内,还有这样的王吗?” 听到这话,除却四位残仙和叶倾仙外,其他的人都沉默了。 “都逝去了?”见到属于帝城势力的人的神情,帝易就知道结果了。 “也不能说是逝去了。”叶倾仙这个时候开口,震动了体内的那个力量,打向了此地唯一的那一面古墙壁。 “嗡!” 刹那间,有瀚神威在这里升腾,自那一面古墙壁里涤荡。 紧接着,有三股血气在那里凝聚,在各种法则的交织下,化成三尊巨大的人影,他们虽然并不高大,但给人的感觉却是顶天立地,有磅礴如渊的气势。 一人虬须,手持白骨大棒,身着兽皮,粗犷而狂野。 一人沐浴火光,手持金色骨块,背负朱雀神翅,睥睨天地间。 还有一人则有些模糊,虽然不能全部显现,但也威压乾坤。 “又见到了故人……”随着那三道人影的出现,仙殿的仙眼中有极其复杂的神色流转。 “是啊,你的故人,边荒七王中的三位,在上一纪元继承了王之封号的原始封王者后人。”叶倾仙看向仙殿的仙,像是在说给他听,又像是在说给帝易听。 “边荒七王……我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石族和火族相近的血脉气息,难道他们就是后代被定了罪血一脉的祖先?”帝易看向叶倾仙问道。 第二百五十五章 关外天渊下 “是的,不过他们不是罪血,不是已经被大人平反?” 叶倾仙不着痕迹地看了看仙殿的仙和剑谷、妖龙道门背后的仙,随后告知帝易,手持白骨大棒的是石族的祖先,沐浴火光的是火族的祖先。 至于另外一个,有些模糊,不能全部显化的,则是当年追着黑色古船而离去的王。 “你说他们不能说是逝去了,是因为还能这样显化吗?”帝易看了看那三道人影,随后转头看向叶倾仙。 “是的。”叶倾仙点头,“此地为祖坛,也是祭祀地,能沟通阴阳,他们还能显化英灵,说明本身还未死。” 同时她告诉帝易,这里的祭祀之布置,是仙古年代的仙制造的,在此献祭,奉上价值足够的祭品,或许还能将他们接引回来,又或者是让他们的英灵复苏,自己归来。 不过她很快又补充道,以现在的大环境来说,帝城中不具备那种价值足够的祭品,想要呼唤他们的英灵,很难,而且多半也指望不上。 “除了这三位,还有四位吧,他们呢,没有留下这种石刻?”帝易问道。 “不知。”叶倾仙摇头,她也不是万事通,并不是真的从仙古一直活到现在的“老怪物”。 “大人,边荒七王所牧守的城池并非此地,而是在帝关外,在更前方。只是这么多年来,那座城不可见,再也没有了消息,或许……是毁掉了。”常年镇守帝关,在这里有极高地位的一位老至尊说道。 “在这座帝关外,还有一座城吗?”帝易闻言,并不感觉意外。 毕竟以这座帝关的规模来说,大是足够大了,可以镇压一界,只是那也仅是相对来说的。 或许真仙、不朽等想要攻破这座帝关,难度很大,可对于仙王、不朽之王来说,那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情,根本无法抵挡。 层次差距摆在那里。 只是,听他的意思,那座城池大抵是毁掉了,即便没毁,也得不到后续的有生力量加入。 如此,那座城中的生灵,就算还能阻挡异域的人马,也不可能做到全部阻拦,那这后方的帝关,是怎么始终屹立的。 “大人,我界还能安稳,并非是因为那座城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另有其他,是天渊镇守我界边荒使然。”在听到帝易的询问,老至尊进行了解释。 “哦,天渊,那是什么?”帝易来了点兴趣,因为听他的话来看,那名为天渊的事物,似乎是保存此界还能安稳的真正机制。 “一片法则海,一个巨大的旋涡,专门针对不朽,对我界生灵无害。”老至尊回答道,不过他也就只能回答到这里了。 按他的说法,那个天渊是如何形成的,由谁布置,始终无解,曾有人想一探究竟,可谁都没有走到过尽头,发现什么倪端。 不过他猜测,那天渊应该跟异域有关,跟他们退走有关。 因为漫长岁月以来,异域不时猛攻,甚至有强大的不朽坐镇,可他们无法降临,始终被隔绝在天渊的另一边。 在损失掉了几位不朽后,他们便只能让可以过来的子孙来攻了。 可以说,天渊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保证了九天十地的安全,不然的话,这没有真仙的年代,就算有一前一后两座关也无用,根本阻挡不了异域的铁骑。 “呵,看来你们都遗忘了过去,连文明都‘断层’了,一个纪元又一个纪元,始终没有记性。”在听到老至尊的话后,仙殿的仙不由得嗤笑。 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唔,不应该,那几位真仙开创的家族,不可能一无所知,我似乎没在这里见到风族的人马?有点意思。” “风族……”听到仙殿的仙的话,老至尊想到了什么,不过最终什么也没说。 “风族啊,说起来若非这一族在九天上,不然的话……嘿,他们这一族没有人常年坐镇这里,是因为厌恶石族一脉,还是另有原因呢?”剑谷、妖龙道门背后的仙的话点到为止,像是说了很多,又像是什么也没说。 “说起来确实没有见到风族的人,太古的盟约难道他们已经忘了?”此刻,在听到这样的一番话后,叶倾仙也是皱起了眉头。 虽说这是三千道州外的边荒帝关,九天与其他九地的生灵属于自由应调的范围,但身为长生世家,这里属于最为关键的一个节点,理应派人过来增援。 可实际情况是,在这里确实见不到某几个长生世家的人。 “各地皆有边荒,曾有帝关,或许他们也分身乏术吧。”老至尊并没有以最坏的思维去审视那几族,毕竟那几族的古祖都铁骨铮铮,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 “算了,不说这个了,话题到此为止吧。”帝易止住了继续谈下去的话,因为他隐约间也想到了什么。 不过他不想在这里深究。 随后,他在这片遗迹中坐了下来,并没有去往混沌后方的古殿,毕竟他并不看重那些,反而在这里还有一种拉进距离的感觉。 在接下来的聊天中,帝易和坐镇在这座帝关的老至尊交谈,也和四位仙以及叶倾仙交流,询问了不少的事情。 不过因为仙古纪元的战争,这一界惨败,导致文明断层,太多的东西都不可考据了,关于此界的大多事情,他得到的反馈并没有太多。 “大人,不知您还想询问些什么?”在交流了很长时间后,谈话陷入了沉寂,因为能聊的大事几乎都没有了。 “没有了,我想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就这样吧,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别因为我而耽误了对你们来说重要的事情。”帝易摇头。 听到这话,众人都起身,在行了道别礼后,皆离开了此地。 毕竟王都发话了,即便有人想赖在这里不走,欲请教修行上的问题,也不得不放弃。 不过,就在仙殿的仙即将离开的时候,他却被帝易留了下来,示意他先别走,似乎有事情要谈。 见到这一幕,其他的三位残仙一怔,因为在他们看来,这番被单独留下,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大人,不知您留我下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仙殿的仙在见到所有人都离开后,这才开口,出声询问。 “不是什么大事。”帝易看向仙殿的仙,示意他不要有胡思乱想的情绪,“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情。” “大人请说。”仙殿的仙在得到了帝易的示意后,重新坐了下来,与他对视。 “在不老山时,我能感受到你的意志,你不是那种可以被动摇的人。那个时候,因为大环境的问题,这话我不好问,不知现在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你因何而改变?”帝易问道。 “原来大人想问的是这个。”仙殿的仙闻言,直言道,“我之所以改变了选择,释然了,并非是因为我认识到了什么,我依旧厌恶着这里,也不想为这一界再做什么。” “那你……”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完成自己值得用死追求却没有追求到的初衷。这无关于这一界,也无关于对与错。我依旧只是为了自己。” “是吗?可我觉得,你应该还有原因。” “是,还有一个原因,不过那不是因为这一界,而是因为我的故乡。大人,你有家人吗?” “家人……” 听到仙殿的仙的话,帝易愣住了,他似乎……确实没有家人。 “大人,我的子嗣、亲人都在仙域,昔年我被放逐、被定罪,被视为背叛者,即便我这一族有仙王祖上,他们也不见得能够安稳生息,也会被打上‘罪’的标签,毕竟鲲鹏的那些故旧背后也有仙王。曾经我不管不顾了,因为我回不了仙域,也左右不了什么。不过现在,我觉得,我或许还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你应该明白,就算你这么做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已成的事情,是无法回头的。” “我明白,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他们对我失望。一个人的死莫过于心死,这是我在那位名叫叶倾仙的女子那言语中接受的反馈,如果我的子嗣、亲人认为我有罪,心死了,那他们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一个人的死莫过于心死吗……” 帝易沉吟,看了看仙殿的仙,轻轻一叹,世上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确实难以理清。 最终,他没有继续多问,而是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这一世,靠这一界人的话,这个世界还有机会吗?” “不会有了。”仙殿的仙直言不讳,“这一界的问题,远比表现出来的多得多,纵然有我们的加入,也无法改变最终的结局。” “无意义的事情吗?”帝易沉吟,就这样自语了一句后,再也没有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仙殿的仙可以离去了。 “大人,有些话不该由我说,不过您是时候考虑一下将来的事情了,天渊迟早有崩塌的一天,且就在这一纪元,而到了那时,就是异域大举进攻的时候了。”仙殿的仙在离开前这么说道。 “嗯,你怎么知道天渊会如何,难道……”帝易看向仙殿的仙,他隐约间明白了什么。 “如大人所想,天渊正是仙域的力量,是几位仙域的王合力的结果。不过在这一纪元初,仙域的大门对这一界关闭了,它失去了后续力量的填充,若是异域有复数位不朽之王扣关的话,是挡不住的。”仙殿的仙道出了一则秘辛,解释了天渊的形成来历。 “这样啊……”帝易点了点头。 “大人,那一天不会很远。”仙殿的仙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便行礼离开。 “确实不会很远,不过这一界会真的没救吗……”帝易沉思,他想到了那个“熊孩子”,他相信其肯定能够成长起来。 只是在那个“熊孩子”成长起来前,这一界能等得住吗?或许可以,也或许不可以。 “或许这一界的命运,注定就是崩塌的……”最终,帝易沉吟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也起身,对这里没有什么留念的,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而后在找到了在这里转悠,对什么都好奇而没有在意他离开的黄金犼后,拍了一下它的脑袋。 “咦,大哥你回来了!”黄金犼原本转悠得兴致勃勃,不过在见到帝易回来后,不得不收起了玩心,因为就它在这期间的了解,已经明白了这座城建造的意义。 自己的这位大哥将自己带到这里,肯定不是来旅游那么简单的。 “最后看一眼这片天地吧,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将是另一个大界了。”帝易一边带着黄金犼向城墙的方向走去,一边这么说道。 “另一个大界?”黄金犼有些惊悚,因为就它在这段期间内的了解,虽然完全理清这座城的意义,但也知道在这座帝关外有什么。 “是啊,另一个大界。”帝易来到了宏伟的城墙下,拉着黄金犼站到了一座祭坛上,在一条缝隙中注入了真解的力量。 “轰!” 一瞬间,祭坛上有成片的光幕升起,交织出了一副浩瀚的天图,那似是路标,又像是虚无中的通道,将一人一兽都覆盖在了下方。 听到这动静,在这片区域的人都侧目,因为现在没有战事,按帝城内的规矩,是不可能有人能轻易出城的。 毕竟出去容易,想要回来就很难了,需要经历一系列繁琐的检查,若不是大队人马出征的话,那简直是在浪费资源。 “那位去往关外了,这是要做什么?” 这一刻知道帝易身份的人都露出了惊容,他们不明白那位是要干什么,独自一人出关,这是要去掂量掂量而今异域大军的实力吗? ……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出了帝关,入目所见是一片大戈壁,浩瀚无疆,在这里有血色的河流,也有被黄沙掩埋的尸骨。 可以说,这是两界最大的战场,也是葬地,根本没办法统计死了多少人,战死了多少生灵。 “那边是神药神脉,那边是天兽森林,那边是古葬域……唔,前两个地方好像曾见过,似乎是追溯虚神界那两位来历时看到的。”帝易行走在大漠上,此时这里除了他和黄金犼外,并无其他的生灵,看不到原始古界的人,也见不到异域的军队。 若是换做其他时间,他或许会去神药神脉和天兽森林看看,毕竟虚神界那两位的肉身就在那里。 不过现在,他并不准备前往,那两个地方不在规划中,且就算找到了那两位的肉身,也无意义,他们远在下界,同这里隔着一个界的距离。 “大哥,这……这是什么?”就在行进到大漠深处,黄金犼突然感知到了什么,猛地抬头。 下一刻,它惊住了,那是什么东西,浩瀚无边,笼罩在大漠上方,像是一个巨大的圆,有可怕的漩涡在期间转动,深邃如深渊。 除此之外还能看到在那深渊中,有很多的星辰碎片,原本应该都是超级大星,不过都被一股极致的力量所碾碎,跟着旋涡起伏,跟着转动。 太近了! 几乎就在头顶上!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它有些难以理解,因为这样一个巨大的事物,直通天穹,没入无垠未知处,本该在遥远的地方就能目视才对。 可是实际上,只有走到它覆盖的区域才能看到,这有些匪夷所思。 “天渊。”帝易也是现学现卖,向着黄金犼进行了解释,告知了其来历。 天渊,如同倒悬的龙卷风,其风口对着下方的大漠,几乎都快接触到地面了,在进入了这个区域后,无论身在何方,都将被它的力量所辐射。 正常来说,他进入这片区域,也会受到影响,毕竟在筛选机制上,他没有原始古界的气息,也没有仙域的气息。 属于黑户。 不过,就如仙王在他面前也不过尔尔一样,这天渊的神秘力量对他来说也同样可以无视,周身不侵,甚至只要他想,他都能反镇压这个天渊。 “大哥,我们要经过这个区域,才能去往那一个大界吗?”黄金犼抬头看着那让人头晕目眩的深渊,它如此之近,仿佛伸手可及,心中有些不自在。 “自然。”帝易点头。 突然间,就在这时,在地平线方向,奔跑过来了一大队人马,像是在行军,其目标似乎是后方的边荒帝关。 第二百五十六章 另一岸 这是一队强大的士兵,没有弱者,以原始古界的境界划分来说,他们都属于遁一界限的生灵。 当然,他们虽说是遁一界限的生灵,但因为修行的不是原始古界的法,在境界上不可能完全一一对应,存在着一些出入。 “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一队人马,难道他们就是帝城内的人说的敌人?”黄金犼有些惊悚,那些生灵有人形的,有兽形的,也有禽形的,带着百战不死的杀气,自前方向着这边行军而来。 “无视他们就好,我们继续走吧。”帝易没有回答,而是这么说道。 “大哥,这……不可能无视吧,就算我们不理会他们,他们也不见得会无视我们。”黄金犼可不认为双方可以相安无事。 “沙沙……” 然而让它没想到的是,那队人马在大漠中行军而来,像是没看到他们,完全无视了,自这片区域横穿而过。 “这……他们眼瞎吗?”黄金犼很是不可思议。 “修行者会有眼瞎的吗,这只是我让他们看不见我们罢了。”帝易说道,行走在了前方,催促黄金犼跟上。 大漠很大,在这里有烽火,也有横穿沙漠的血色河流,时至如今,在见到这些事物时,都可以想见昔年的战争有多么的残酷。 一路前行,帝易在这片被天渊覆盖的区域看到了不少异域的生灵,他们在这里建筑有营地,驻守有大量的士兵。 显然,这些应该就是帝城内的至尊说的不朽的子孙带领的异域军队了,他们时不时攻打边荒帝关,按一直以来接触后所下的结论,这一方面是为了练兵,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证某些事物的安全。 对此,边荒帝关中的修士也时不时地出城主动寻敌,一方面也是为了练兵,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破坏他们的布局。 “祭坛……”在走到较为深处的时候,帝易看到了一个浩大的工程,有体形庞大的异域生灵在那里构建神秘法阵。 那是针对天渊的布局。 不过因为天渊的存在,他们构建的速度并不快,需要时间,不是三下五除二就可以完工的。 “里德谬噶……”祭坛那边,有生灵在交流,不过他们说的不是原始古界的语言,而是异域的话。 “啊嘎嘀斯……”有生灵回应,用的也是异域的语言,与之前开口的生灵进行交谈。 “大哥,他们在说什么?”黄金犼听不懂,只能看向帝易。 “他们在说之前那个祭坛被前方那座帝城的人破坏了,工期又将延后,何时才能请真正的不朽大人降临,横扫一切敌。”帝易没学过异域的语言,本也是听不懂的,不过他自离天教传承的那些文字中学到了一种手段,那就是直接动用大道进行反馈。 “不朽!?”黄金犼吃惊,它在帝城内了解过不少,对于所谓的不朽,有一定的了解。 那是极度强大的生灵,等若真仙,而今后方的那个边荒帝关之所以还能抵御外敌,便是因为敌人并没有不朽降临,双方在中层力量上的对抗,并没有失去平衡。 可是,要是不朽降临,那将打破平衡,哪怕出现一位,也是灾难性的。 “他们虽然有那种想法,但是想要降临,没那么简单,就算有这种布置,也只能让不朽投影,而非真身过来。”帝易在眨眼间就解析了那祭坛的作用,得到了很多信息。 “大哥,我想问,我们接下来要去的那个大界,不会就是他们的世界吧?”黄金犼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和原始古界不同,就他在帝城内所了解到的信息来看,世界另一边可是龙潭虎穴啊。 那里可以说是不朽遍地走,至尊不如狗,以它这样的小身板,不,小境界,去了那边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羔羊。 这不是上杆子送吗? “放宽心,有我在,而且那边也不见得人人都是强者,都是从弱小走向强大的,只不过是积累的足够多罢了。”帝易自然看出了黄金犼的心思,进行安抚。 “大哥,我有些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去那边,按帝城内的说法,这岂不是投敌了?”虽说黄金犼并不认为自己是九天十地的生灵,但它终究是在下界八域诞生的,就算不出力,也不应该跟那一边的生灵为伍吧。 “何为敌?对我来说,无论是原始古界,还是异域,都只是路途上的一点风景而已。”帝易看着黄金犼,轻语道,“别想那么多了,前方还有不短的路途,继续上路吧。” 大漠尽头,环境不一样了,到处都是茂密的树林,一片青山绿水。 显然,这片区域就是异域的最前沿了,只不过他们没有像原始古界一样,修筑镇守一界空间节点的巨城。 穿过丛林,越过一些古老的山地,又走过一些混沌气浓郁的地方,终于帝易和黄金犼进入了一片崭新的世界,真正离开了原始古界。 “轰!” 就在进入到世界另一岸时,黄金犼的身上突然间发生了变化,好似有莫名的规则压制了下来,在祥和中给它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与此同时,更有完整的大道规则,以及宏大的天意,根本没有给它拒绝的权利,就直接冲击进了躯体内,让其骨骼爆响,血脉偾张。 “嗷!” 黄金犼没有预料到这种变故,不曾有准备,它就像是被一座大山碾压了,不仅是肉身,连心神都在剧痛,本能的吃痛吼叫。 不过好在,这过程很短,同时也得益于它数次“纠错”,以及境界够低,在修行路上汲取的大道规则残缺的不是非常严重。 不然的话,就这么一瞬间,它可能就要因为经历两个不同的大界,承受完满的大道法则填补而出现问题,会因瑕疵而导致自己出现致命的道伤。 “完整的大道,圆满的规则,在本质上对万灵都一样……”帝易看着黄金犼的变化,同时也打量着这方天地。 原始古界有缺,因仙古纪元的一战被打的残破,大道不完满,对于修行者来说,无论怎么修行,先天上就有瑕疵,最终的成就会有问题。 而这边则不同,无论是环境还是其他,都远胜而今的原始古界,甚至就算是完整的原始古界,也比不上这里。 当然,话虽这么说,但有一点让他有些疑惑。 因为,他在这里差距到了两种大道,或者换句话说,他感觉到了三千道州的部分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 “哧!” 突兀间,似乎是因为帝易和黄金犼入侵了领地使然,在这里栖息的生灵猛然向他们发动了攻击。 那是一只翠绿的鸟,体型不是很大,可力量却有些无匹,至少在同阶中是如此。 “当!” 帝易没有下死手,只是随意的一档,顷刻间如同金属碰撞,有铿锵之音在那只翠绿的鸟与神力之间奏响。 见一击不中,那只翠绿的鸟也识时务,倒飞了回去,留下一道残影,停留在了不远的古木上,一瞬不瞬地盯着这边。 “这种鸟……奇怪,不是灭绝了吗?”在帝城中,那些人曾向帝易述说了一些有关边荒帝关的事情,其中就涉及了一些种族守备情况。 比如,最早的帝关,其实是有诸多强横种族的,他们在这一纪元初还存在,甚至建立有很大的战功种。 只是奈何他们的后人无法适应大道变化,而灭绝了,这是一大损失,也是不可承受之痛。 然而,他没想到,在这世界的另一边,却见到了原始古界的本土生灵。 “嗯,它的眼睛……”帝易在打量那只翠绿色的鸟的时候,发现了它有些不同的地方,那是跟无人禁区中的魔化的人类似的眼睛,赤红如血。 “哧!” 那只翠绿色的鸟见帝易没有后续的动作,似乎又生出了我可以的想法,再度出击。 “没有被控制的迹象,是自我的意志吗?”这一次,帝易没有手下留情。 只是还未等他彻底终结它的生命,那只翠绿色的鸟身上就发生了异常的变化,如同纸片燃烧一般,瞬息间就化为了灰烬。 不过,在它化为灰烬后,并没有彻底的消失,而是有有诡异的力量留了下来,在那里波动。 “吼!” 而就在那诡异的力量波动后,这片区域猛然暴动了,有太多的生物向着这里冲来,就像是闻到腥味赶来的狼群一样。 它们盯着那诡异的力量,彼此争先恐后,谁也不想落后,爆发了血战。 同那只翠绿色的鸟一样,在这样的混战中,有些生物分明还有一口气,可因为受到的伤势太重,也莫名化为了灰烬,留下了诡异的力量。 原本只是一团诡异的力量,就引来了这样的暴动,而现在那诡异的力量何止一团,接下来将发生什么,已经可以预见。 果不其然,影影绰绰,生物太多了,如同海量的大军一般。 “大哥,这是发生了什么!?”黄金犼在“欲仙欲死”中适应大道的变化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顿时头皮发麻。 “黑暗进化。”帝易皱着眉头,提溜着黄金犼远离了这片区域,站在一个安全的山峰上注视着一切。 “黑暗进化?”黄金犼不明白那是什么,不过就眼前的场景来看,它知道那可能不是一个好现象。 因为在它原本生活的地方,也就是下界石国的边荒,那里虽然每天也都在上演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但大家都安分,只要不侵入地盘,彼此都可以相安无事。 可这里呢,太过血腥了,完全不是智慧生灵该有的作态,彼此激战、吞噬,毫无底线。 “这一边,都是这样的状态吗?”帝易沉吟,可是那不应该,因为从天渊那的异域生灵来看,他们是正常的。 最终,他没有在继续观看这种黑暗进化,而是带着黄金犼离开了这里,深入进了这一边,向着有人烟的地方前行。 “大哥,这边给我的感觉,怎么比在无人禁区时还要瘆得慌?”黄金犼问道。 “一角而已,只是靠近原始古界那一边的最边荒,不能代表什么。”帝易没有进行太多的解释,只是这么说道。 很快地,在走出了群山区域之后,他们就来到了平原地带,看到了耸立在这里的一座规模很大的城池。 “奇怪,我怎么感觉像是回到了下界八域,那城池的布局跟某些古国的样式没有区别。”黄金犼看着前方的那座巨城,它本以为在这另一个大界,因文明不同会导致别样的建筑风格,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这就是部分真相吗?”帝易倒不是觉得很意外,因为在下界的时候,鲲鹏子就述说过,异域的人认为原始古界是他们的故乡,而有些不朽之王更是在那边寻找有关自己的来历。 没有什么多想的,他和黄金犼便接近了那座巨城,远远地就看到了有人在那里走动,在那里进进出出。 他们的服饰或许有些不同,所说的语言也非原始古界的,不过在生命特征与本质上,却与原始古界的生灵一般无二。 因为在帝易的眼中,他们的一切都无所遁形,其血肉脏腑骨骼等,同三千道州的生灵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 “有点意思,走,我们过去。”帝易带着黄金犼向着那座巨城中走去,很是直接,没有用什么特别的手段隐藏。 毕竟那座城中,绝大部分的生灵都是人,而且是和原始古界一般无二的人,对他来说很容易就可以融入进去。 “咦,那是黑犼吗,怎么大部分都是黄金色的毛发,这是变异了?” “嘘,禁声,那位的服饰非常讲究,估计是某个大人物,不是我等可以妄加议论的。” 城门下,自然有人把守,对于这突然接近的一人一犼,他们都生出了异色,不过并没有进行阻拦。 或许其他人不清楚,但他们知道,最近有不少来自深处王族的生灵来到边荒,在征调人马,在进行着某种似乎极其重要的布置。 “说起来最近似乎有很多大人物走动的很频繁,这是我界准备行动,要去讨伐那些恶魔了吗?” “据闻,那边而今都改名了,叫做九天十地,残破不堪,完全比不上我界,这应该是个极佳的时机才对,为何救世主始终不曾显化?” “不清楚,不过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打过去,丢掉的土地都将收复,而且我想不会远了,只要等大人物做好准备,一切都会夺回来的。” 在谈论到大人物的时候,守城的人彼此想到了什么,小声地交谈了起来。 “完全相反的认知吗,而且他们不知道异域大军始终在攻打边荒帝关吗?”虽然走进了城中,进入了车水马龙、充斥着买卖声的街道上,帝易也还是听到了后方的谈话,心中略有沉吟。 第二百五十七章 似乎和我想的不一样 这座城池很大,居住的生灵也很多,不过绝大部分都是人族,若是不知这里的底细,突然降临到这里的话,都会认为这里还是三千道州。 当然,那只是第一眼,实际上这里的天地规则与秩序和那边并不相同,存在着很大的区别,修士能够很轻松地就察觉出来。 一座巨城,其内人口众多,自然会热闹无比,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非常的繁华,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这里的生灵认为那一边是魔鬼,而那边的生灵认为这一边是侵略者,谁言为真?”帝易看着这座由黑色巨石堆砌而成的城,看着那些和原始古界没有区别的面孔,心生了不小的兴趣。 他之所以离开原始古界,便是为了寻找整合黑暗,让其正规与有序,而非不可琢磨的混沌状态的可能,不过想要达到那个可能,并不是说做就能做的事情。 故此,他来到了这里,想验证那种可能,审视堕落为黑暗的生灵,看他们的“心”是否能够被给予机会。 同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想看看黑暗能否为世间万灵所用,而非一遇到就如避蛇蝎,或者是被力量蒙蔽心智。 毕竟世间黑祸,归根结底并非是黑暗本身的问题,而是人心之祸,是王者祸患,是破王成帝所带来的贪、嗔、痴。 然而,让帝易没想到的是,他来到这边最先接触的,不是黑暗生灵,而是原始古界的生灵。 此外,还不是被囚禁的,而是完完全全生活在这一边,有着自己的主权的原始古界的生灵。 “如果只是为了演戏,隐藏历史,那似乎不成立……”帝易在一时间想到了很多可能,只是从现有的情况来看,都不见得是真相。 因为异域没必要这么做,以他们的强盛,压根用不到这些人。 且,从天渊那边看,异域发军攻打边荒帝关的都是他们自己人,没有征调这里的生灵的意图,就像将他们遗忘了一般,根本没有想法。 即便退一万步说,异域确实隐藏了历史,扭曲了他们的世界观,是为了有朝一日利用他们身份的特殊性而图谋什么。 而按他们现在这种对九天十地群情激愤的态度来看,可以说目的已经达到了。 让他们作为探子,又或者是作为卧底,绝不会不情愿,即便无法破坏帝关,也会让那一边的人自顾不暇。 可是,从那一边的情况来看,漫长岁月过去,边荒帝关从未出现大问题,九天十地也相对安稳,即便有内乱,有祸乱,也不是人为导致的,而是有其他的因素导致的。 “救世主……”帝易回忆起了守城的人说过的话,在一番沉吟后,带着黄金犼融入了人群中,走进了人流密集的地方,不着痕迹地带起了关于那一边的话题。 一时间,随着这个话题被提起,许多人都激动了起来,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或许他们的语气有重有轻,但共情是一致的,那就是他们认为自己才是九天十地的主人,而今背井离乡,被侵略者赶出了家园。 同时,他们当中也有些人似乎来自不小的道统,见多识广,谈及到了救世主。 言称在古代曾有一段黑暗岁月,充满了血腥,若非有救世主出现,在世外守护他们,古史都将被抹除,一切都不复存在。 “救世主……不朽吗?”帝易沉吟,在了解到了不少的信息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带着黄金犼继续上路,向着其他的区域前行。 接下来,他在这片区域辗转,一边吸收着这边生灵对世界的认知,一边借题发挥,挑起关于那一边的话题。 就这样,一人一犼停驻过了十几座古城,在见识到了很多认识与不认识的种族后,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更加深刻。 当然,这个世界指的是这片最边荒,而非异域,毕竟这里没有异域的生灵。 “大哥,这一边的人怎么和那一边这么对立,这是自家人闹矛盾了?”在一座有一座古城辗转中,黄金犼也习得了这里的语言,在接收了不少的信息后,终是忍不住问道。 它分明在这里见到了非常多的熟悉的种族,按理说它们应该视那一边为故乡,就像是远行的游子一样,念着好才对。 可真实情况呢,仇恨深埋于心中,与那一边完全对立,恨不得杀过去夺回荣耀。 “其中或有原因,可能跟黑暗侵蚀,又或者是魔化有关。”实际上帝易已经察觉到了很多倪端,在一些强大族群的族主上,他感知到了一缕黑暗。 只是奇怪的是,那些强大的族群,无论是人还是其他,其后代都没有那样的黑暗,很是正常,和那一边的生灵一样纯净。 “大哥,那我们行走在这样的一片天地中,不会也发生类似的问题吧?”黄金犼迟疑。 “不会,这个大界是正常的。”帝易摇头,示意黄金犼无需担心那些,这个大界是祥和的,黑暗只是这个世界的一种力量,而不是一种黑祸。 下一刻,他带着黄金犼继续上路了,不过这一次就不是在最边荒的区域辗转了,而是深入进了腹部,开始向着真正的异域土地前行。 最边荒,不比三千道州小,广袤无垠,浩瀚无边,且无论是修士的数量还是平均修为等,比三千州强盛了何止一截。 帝易曾暗中做过比较,若是不算边荒帝关和仙器等影响,仅是两边修士间的对垒,那三千道州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被“收复”。 而窥一斑而知全豹,连这最边荒都这样了,可想而知异域真正的土地又会有多么的强盛。 可以豪不客气地说,一旦天渊失去作用,边荒帝关绝对会被破,即便如今有仙殿的仙等坐镇,原始古界的结局也只有一个,改变不了什么大势。 “咦,没想到能遇上同行,这位道兄也是来这里‘探古’的?” 在某一片群山中,帝易遇上了一些人,他们带着特殊的工具,似是要挖掘此地。 “‘探古’?”帝易自然不可能和他们是同行,毕竟他只是路过这里,或者说是这片群山挡在了他前行的路上。 “是啊,‘探古’,在这片大地上有很多遗迹,也有很多古战场,都值得一探。”那些人在听到帝易的反问,就知道是认错了,不过他没也没有藏着掖着,直言告知。 “当然,我们和那些吟游诗人、流浪者不同,那些人是出于兴趣,是为了弄清古代的一些问题而‘探古’,而我们则是为了遗迹中的值钱货。虽然道兄不是我们这一行的人,但一回生二回熟,不知道兄可有兴趣加入我们?”有人补充,同时进行邀请。 毕竟遗迹和古战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可能。 至于黑吃黑,他也不担心,毕竟“探古”、“探古”,着重点就在“探”上。 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探”到的是什么,甚至还有可能无功而返,什么也得不到,计较这个还不如计较明天该吃什么。 “不了,我对‘探古’没兴趣。”帝易摇头,实际上他不是真的对“探古”没兴趣,而是这片群山没有什么值得被“探”的价值。 “这样啊,那我们就不打扰道兄了。”那些人遗憾,因为帝易一看就是一位强者,没能拉到这样的一位加入,真的有些可惜。 “对了,你们之前说的吟游诗人、流浪者,在哪里可以见到?”帝易虽然拒绝了他们,但“探古”一事倒是给了他一些启发。 因为按他们的说法,这样的一些人,知识面绝对丰富,即便了解不了古今大秘与真相,也可以了解这最边荒与异域本土的联系。 “看样子道兄是对过往感兴趣的人,这巧了,那边的部族中正好有吟游诗人,现在去的话,还能见到。”有人回答,指点了一个方向,告知了路途。 “谢了。”帝易点头,随后看向了那个方向,带着黄金犼向着那个部族赶去。 以他的速度,没过多久就到了。 这是一个规模不是很大的部族,人口不多,不过个体都很强大,不乏教主级人物,看样子在这片区域中是有不小的话语权的。 对于突然到来的一人一犼,这个部族的人并没有过多的注视,也没有过多的热情,只是简单地询问了一下,在得知是来找吟游诗人后,就没有过多的审查了。 “天地鸿蒙,宇内有无,传说在遥远的过去,在那太古时代……” 在这个部族修建的空旷区域,那里扎堆着很多人,有一位吟游诗人在那述说着神话传说,其听众大多都是小孩,坐在那里静悄悄的,听得津津有味。 见此,帝易也找了个地方坐下,融入了其中。 那个神话不长,其内容说的似乎是救世主的事情,讲述了他们在这世间留下的种种。 “太古以前,记述不详,都只是神话传说了吗……”帝易在心中沉吟,他觉得很多事不见得为真,但也不见得为假。 别的不说,至少这片最边荒,确实是处于异域的大道保护之下,说是有救世主在世外守护这里,也确实不假。 因为按吟游诗人讲述的神话,在记述不详的时代里,救世主曾在这片天地间行走,帮助他们重建家园,传下过修行法门。 且,救世主视这一片的生灵为同类与同族,收过弟子,让那一族很是昌盛。 “异域,似乎和我想的不一样啊。”帝易在心中思索。 他越发觉得,异域之所以要守护这里,或者说救下这最边荒的生灵,可能不见得只是仙古纪元的战争使然,是想残酷地让原始古界的自己人与自己人厮杀。 这其中绝对有其他的原因。 许久后,在吟游诗人讲述完了几个故事,在小孩子们都陆陆续续地离开,只剩下几位老人还在这里休憩时,帝易走了过去。 他先是随意地进行交谈,而后渐渐地向着那一边的事情靠拢,挑起了关于魔鬼的话题。 “唔,在极少数人口中,确实有人认为真相并非是那样,不过这个世界总有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偏导很正常,毕竟每个人心中所想都不一样。”吟游诗人说道。 “我曾在一些遗迹与古战场中了解过,那边的生灵与我们一样,没有什么区别,为何他们要赶走我们,甚至是侵略我们?”帝易以这个世界的生灵的语气问道。 “虽是同族,但躯与心皆若魔鬼,他们被腐蚀了,身处黑暗环绕之中,却以为是光明,其实早就堕落了。”吟游诗人幽幽一叹,那一边的生灵虽是魔鬼,是敌人,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终究是同族。 “身处黑暗环绕之中,却以为是光明……何以肯定?”帝易问道。 “你还太小,见识不多,自然会有这样的疑惑。既然你想知道过去,想知道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对立,那我建议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真相。甚至若是你足够幸运,或许还能见到不朽,见到救世主,可以当面询问。”吟游诗人看了一眼帝易,随后告知了他一个地方。 “不朽山……”帝易呢喃,这个地方一听就知道会和不朽有关。 “不朽山,那里有大量的石刻,都是古代的真相,你若有缘的话就会知道很多的事实了。”吟游诗人说道。 “是吗……”帝易不置可否,他觉得那里不见得有“真相”。 毕竟那里和不朽有关,他们或许不会拿最边荒做什么文章,却也不见得会如实告知所有的事情。 不过,虽然那里不见得有“真相”,但不妨一去。 因为世间万物对他来说都是无所遁形的,利用真解的伟力,追溯时光,深入时空的涟漪里,即便不朽山中的“真相”被做了什么手脚,也无妨。 最终,在又交谈了一会儿后,帝易起身,带着黄金犼离开了这个部族,向着不朽山所在的区域进发。 当然,他不是直接就准备降临那个地方,而是又去往了几个地方,寻找了其他的几位吟游诗人以及流浪者,向他们旁敲侧击,了解着古史是否有什么出入。 数日后。 前方,那里有一座大山横亘,高耸入云层中,壮阔无比,大有天下大岳莫过如此的感觉。 “这就是不朽山?”黄金犼愕然,在它的印象里,不朽是强大的代名词,同时也有永存的意味。 可是,眼前的那座山,虽然给人以强大的感觉,但没有那种永存的意味,或者说没有那种神圣感,不给人以如沐春风的感觉。 因为,那座大山像是被血水浇灌过,整体呈现红褐色,寸草不生,毫无绿意。 “这就是真相吗……”帝易走到山脚下,始一来到这里,就看到了不少的刻图,有古人留下的痕迹。 按这些刻图来看,那些吟游诗人说的话都不为假,那些所谓的救世主,曾经击杀了魔鬼,庇护了这个世界的生灵,救下了他们、收容了他们。 下一刻,他走动了起来,沿着石阶路向上攀登,沿途所见皆有石刻,留有讯息。 当然,那些石刻一般人是看不到的,隐藏在虚无中,唯有强者才能感知,又或者是特殊的时候,它们自显。 “他们真敢留下真相?”随着所看到的石刻越来越多,帝易的眉头也皱得越来越深。 原本,他还想用真解的伟力逆溯岁月,可现在不用了,这座山上的石刻,并没有颠覆历史,也没有改写旧事,就那么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放在了这里。 这一刻,他的眸光像是望过了群山,望过了大川,望过了平原,望过了江河湖海,望过了这个世界,明了了不少事情。 第二百五十八章 长盛不衰的大界 以这最边荒的大部分生灵的视角来说,异域的那些不朽,确实算是他们的救世主。 因为,这部分的生灵的来历不简单,他们是被汹涌的黑雾侵蚀,一瞬间而已,曾全部“死亡”的人。 当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真的死了,而只是精神溃散,肉身则是完好无损,还有着生机,不曾绝灭。 不过,对修士来说,真正重要的都是精神,一旦精神溃散,其实和死亡也无异了。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在黑雾侵蚀之下,只剩下肉体的生灵,渐渐地有了朦胧的新的精神,他们彼此杀戮,就如同帝易在那座群山中看到的过程一样,在血与火中进化。 最后,这部分的生灵又有了完整的精神,只不过像是被洗脑了,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征伐原始古界。 对此,原始古界的生灵本就对被黑雾侵蚀的生灵抱有敌意,加之他们又有那样的念头,故此即便曾为同胞,也只能狠心下手。 而这样的情况,异域自然也发现了,毕竟有些不朽之王就是为了探明自身来历而要进原始古界。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多言了。 至于这个最边荒其他部分的生灵,可以算是救世主,也可以算不是。 因为这部分的生灵是反叛过来的,当然他们的反叛也是事出有因,他们看到了自己人在对自己人出手,有自己的先人被自己人割下了头颅。 “元神空虚,肉身还在,他们也在研究……”在不朽山上的一些石刻里,帝易见到了不少异域对于原始古界出现的黑暗生灵的判定。 或许初始时有很大的区别,不过在后续的岁月与繁衍中,竟然有部分生灵跟异域的某些族群的情况一样了,虽是黑暗生灵,但也开始变得正常,不再受黑雾侵蚀的影响。 这揭示了异域一部分族群的来历! 至于其他的,则跟原始古界的生灵没什么不同,也不再受黑雾侵蚀的影响,平常化了下来,若是放回原始古界中,无人能察觉他们曾是黑暗生灵。 只是当他们要深入研究,欲彻底了解这种变化的根本的时候,在原始古界中似乎探寻到了什么,了解到了某些本相,停止了那种研究。 而这也就有了在这最边荒的世界里,那些救世主突然消失,在后续的岁月中很少显化的原因。 “原始古界蕴含莫大诡异,非常的复杂与危险……” 越往上的石刻,其所留存的信息越是无关这最边荒,而是记录起了原始古界,虽然大多都是只言片语,但可以看出,他们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黑暗永恒,那是万灵的归宿,也是诸天的宿命……” 在杂七杂八的石刻里,帝易发觉了这么一句话。 当然,这不是异域的不朽自己说的,按石刻上的说法,这是他们自一个在原始古界里名叫太初古矿中挖出的葬土下得到的信息。 “他们也在寻找真相,想知道黑暗的原初,这倒是有点意思了。”帝易环视了一下不朽山,此刻他已经走到了山顶,站在高处,俯视苍茫。 他还记得鲲鹏子曾说过,据说异域挖出了古矿,挖出了仙渊,挖出了特别的通道,曾有不朽之王映照天穹,说着要铲平什么上苍之地,以及这些事物背后的什么东西。 如今看来,一切都为真,站在异域的角度上看,原始古界时不时就发生黑祸,发生不可琢磨的诡异事件,这真的有太多的说法了。 “到底那边是身处黑暗而不自知,还是这边身处黑暗而认为是光明,亦或是两边都如此?”帝易收回了眸光,他觉得,既然已经知道这最边荒的来历,就没必要再深究了。 因为他有种感觉,这一切的一切,都跟利用他溢出的黑暗为祸世间的某种生灵有关。 真要算起来,深究起来,源头怕是就在他的身上。 这不是打着灯笼找灯笼吗? 下一刻,帝易将目光放在了这座不朽山的山巅上,看向了那还有的几块石刻。 那是几块很特别的石刻,不再言语古史以及其他,而是点明了这座山的另一种用途,这它复苏的时候,可以跟另一片天地天地沟通,连通一条古路,进入不朽者栖居的净土,得到修行路上的指点与造化。 当然,那不是无条件的,有资格的修士最少都需要修出仙气才行。 “仙气?”帝易不了解那是什么,不过听名字应该和仙有关,想来八成是原始古界的修行法的某个境界的称呼。 只是,为什么是仙气? 按常理来说,这最边荒已经被异域的大界所包容,涤荡的是异域的大道法则,相比于修行原始古界的法,修行异域的法不是更加契合。 “这里的大环境不会是一边修行原始古界的法,寻找破绽,一边修行异域的法,让自己更加强大吧?”帝易沉吟,“算了,多想无意义,去了那边一看就知。” 随后,他行动了起来,伸手触动石刻,利用真解的伟力洞悉了那种运转规则,模拟出了所谓的仙气。 只是此刻并非是不朽山复苏的时间,即便有了仙气,也无法沟通那条通道。 不过无法沟通不代表就打不开了。 “轰!” 混沌光冲霄,茫茫不朽雾霭释放,一条巨大的通道贯穿了过来。 这一刻,最边荒被惊动,所有生灵都震撼不已,诸多高手一起望向不朽山的方向,此外更是有大量高手快速向那里赶去。 然而可惜,当他们赶到时,一切都沉寂了,以他们的实力,无人能够在不朽山未复苏的时候攀登。 “嗡!” 通道很长,像是在横渡世界,一眼望不到尽头。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最边荒曾经并不属于异域,它本是原始古界的部分土地,两者间就如同三千道州和下界的区别一样。 不过相比于三千道州和下界,最边荒和真正的异域大界,彼此并没有隔绝。 “嗷!” 走在这条通道上,黄金犼又“遭劫”了,各种道则垂落下来,在通道中弥漫,像是一种洗礼,要再塑其躯,重锻其元神,规则更宏大了。 此外,通道中有一条又一条大道规则浮现,真实的显化,凝聚成有形之体,在那里沉浮,浩瀚莫测,如同跨界了一样,进入了拥有最古宇宙法则的世界。 同时,通过那一条又一条大道规则,也可以在这里清晰地看到外界的部分景物,带给人无穷的震撼。 “赐福与馈赠吗……”帝易有些意外,异域对最边荒有资格进入通道的生灵真的不吝啬,大气的有些过头了,即便最终见不到不朽,单凭这段路程的经历,就足以让绝大部分人羡慕了。 最终,通道消失,周遭的景色变换,他彻底立身在了真正的异域古土之上。 “这里是……”黄金犼“遭劫”快进入了尾声,打眼瞧见了四周的环境,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 这片天地太不一般了,灵气浓郁的化不开,如同空气一般,充斥着有无。 此外,这片山地间,生长有各种药草,那无一不是上了年份的稀世古药,这要是放在那一边的世界,绝对都要强破头颅了,可在这里,却像是野草一般无人问津。 当然,在此大环境中,还有一个奇景,远远眺望,可以见到一株磅礴的古树,它非常浩大,仿佛能笼罩苍穹。 它的根茎,它的枝干,它的叶片,都有星辰环绕,皆巨大无比,如同托着这一界,伸展到各地,送去最为浓郁的天地之精。 “一株完整的世界树……”在边荒帝关时,在交谈起守备力量的时候,那些至尊就曾提起过世界树的重要性,因此在看到那株树的时候,帝易就明白了异域始终强盛的原因之一。 世界树,蕴含着天地精华的积淀,可以造物,可以开界,为大界繁盛之根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价值堪比一位王。 因为,只要世界树不毁,哪怕它扎根的那一界再怎么残破,都可以再生,规则不会紊乱,大道不会破败。 且,在发生界战时,它也是一大利器,可以调动整个大界的规则为兵,几乎无所不能。 “大哥,我感觉……我要晋升了。”就在帝易环视四周,打量这与原始古界完全不同的大界的时候,“遭劫”的黄金犼突然出声。 “那可真不是时候。”帝易闻言一愣,它要晋升,自然是尊者向着神火迈步,这是由凡而神的至关重要的一步,是筑下神道根基的起始。 一般来说,点燃神火需要有特别的事物辅佐,比如仙种,比如仙火,借此融道,成就生命层次的蜕变。 当然,没有那些事物辅佐也行,只不过那就像是修出了三口洞天正常向化灵迈进一般,太过常规,境界虽然上去了,但不见得在同阶中能排得上名号。 换句话说就是,这样地晋升神道,那会非常的拉跨,别说做不到同阶一对多了,就算是一对一,不被秒杀都算是成功。 而这可不是他对黄金犼期望的未来。 只是这一时半会去哪寻找那样的事物? “能压制吗?”帝易问道。 “能,但有时间限制。”黄金犼回应道,按它所言,现在的它就像是一个盛满了水的桶,数次“纠错”的底蕴因这一界完整的大道规则,正在被释放。 它可以压制,但是水时刻在涌出,而桶就那么大,再怎么变形,也有一个极值。 且,它能感觉到,越是压制,那“纠错”的底蕴越是在膨胀,积蓄的力量也在逐渐加深。 “完整的大道环境,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处……”帝易沉吟,世间大道规则对他来说可有可无,自然也就无法感同身受,不过此刻见到了黄金犼的样子,他明了了很多。 原本他是想动用真解的伟力去帮助它压制的,只是在思索了一下后,他没有真的那样做。 因为他出手进行压制和黄金犼自己压制,所导致的结果是不一样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要是进行了干涉,反而会抑制它获得诸多的好处。 故此,他感应了一下这方天地,认准了一个方向,带着黄金犼极速前行。 异域很大,仿佛没有边界与尽头,不过无论身在何地,都可以看到那株璀璨的世界树,可以看到它伸展在天穹上。 “大哥,无需非常特别的古火,稍微特殊一点的就好了,我真的要压制不住了!”黄金犼非常难受,比“遭劫”时还要难受数倍,它有种感觉,这就像是要生孩子一般,真的憋不住了。 听到这话,帝易略微皱眉,只是看情况它要是再不晋升,确实会出大问题。 见此,他不得不反身,锁定了之前他看不上的古火,带着黄金犼来到了那个地方。 这是一片山脉,似乎是有主的地方,有法阵守护,有神药等独有的味道在这里飘漾,像是一片养大药的净土。 不过,帝易可不是带着黄金犼来这里采摘大药的,而是为了这片山脉中心的一座山而来的。 那是一座山体非常壮阔的火山,或许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但对黄金犼来说,那绝对是非凡的地方。 因为火山口中的岩浆里,那里有火光在升腾,散发着刺目的光芒。 像是比太阳还盛烈! 除此之外,在另一个区域,那里莫名生长有一株药,扎根在岩浆中,神光闪闪。 不过现在一人一犼的心思都不在那边,略过了它。 “大哥,这就是你认为的稍微特殊一点的古火吗?”黄金犼咽了咽口水,它能感觉得出,那火能在瞬息间就将它烧成灰烬,连渣都不带剩下的。 如果这都只是稍微特殊一点的古火,那能被大哥看上眼的又该是何种程度,那怕不是它点燃古火了,而是古火点燃它了。 “确实只是稍微特殊了一点,它只是带有不朽的气息,而非是不朽王火。”帝易点头,随后带着黄金犼深入,无视了守护法阵,进入到了火山口内。 刚一进入,黄金犼就感受到了极致的压力以及热量,全身的毛发都像是要焦了,汗在一瞬间就流了下来。 “大哥,要不还是换一个?这火我吃不消啊!一旦入体,祭炼它,用它来点燃自己,构筑神道,我怀疑我会在刹那间火化。”黄金犼说什么也不想过去,这不是它没有胆量,而是真要那样做,那和寻死无异。 “放心,我已经压制了这里,不然的话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的吗?”帝易示意黄金犼大胆过去,不会有危险。 “这……”黄金犼迟疑,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它真的要压制不住了。 且,这个时候它也没办法进行常态化的晋升了,因为“纠错”的底蕴要爆发了,没有特殊的古火去“点燃”,将它们“消化”,一个不好就是个半身不遂。 “扑通!” 黄金犼咬了咬牙,心一横,跳进了岩浆中,展现着所有的手段,释放着“纠错”的底蕴,将那比太阳还盛烈的火收容,开始了晋升。 “轰!” 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这里爆发,那是璀璨的大道碎片,那是磅礴的规则力量。 “咻!” 同一时间,火山口内垂落下了大道,浮现出了一些有形的载体,似是某种神秘的祝福,带来了某种造化。 “嗯?”火山外,有一位少女正在采药,她青丝披散,有一张绝世仙颜,雪白如玉,很是美丽,一举一动都体现着出众的气质,有一种空灵的道韵。 原本,她还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心情似乎很愉快。 可现在,她露出了吃惊的神色,遥望向火山,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一刻,少女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火山上,随后向着里面望去。 “!”她始一瞧见火山内的一人一犼,就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眼神中流转着奇异之色,盯着一人一犼中的那个人,不断地打量。 第二百五十九章 套赤王麻袋 “这是你家的领土吗?” 在少女不断打量帝易的时候,帝易其实也早就发现了她,不过因为之前黄金犼刚开始晋升,还未进入到相对稳定的状态中,他就没有过去一见。 “不是,我也是悄悄进来的,依靠至宝到这里偷药的。”少女对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帝易,并没有过多地惊讶,因为能悄无声息地深入到这里,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她一边回答,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人她看不穿,也望不透,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神秘感,这勾动了她无穷的好奇心。 “嗯?”听到这个回答,帝易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这位少女是此地的主人家,没想到她竟然是一位偷药的大盗。 当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未经允许,也算是“大盗”,谁也不能说谁。 不过他可是“盗亦有道”的,原本还在想怎么了结这因果,没想到现在竟然遇到了这么一个小偷,当真是瞌睡送个枕头——凑巧而又顺心。 “喂,你干什么?”少女见自己突然被抓住了手腕,有些懵了。 “还能是什么,你看看你手上的这些药,人赃并获。”帝易表示自己的意思很简单,要送她去这片山脉的主人家。 “不是,你不也是来这里偷东西的吗,按理来说我们都是一伙的,你把我送上门去,你不是也要遭殃?”少女不懂眼前的人的脑回路,用力挣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谁说我和你是一伙的了,我又没有偷什么。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也会遭殃?”帝易可不觉得自己是在偷东西,在他看来这只是借用,又不是用了就走,会以相等的事物作为偿还。 “我……哼,你以为你能解释得清吗,我要是一口咬定你是我同伙,你就是巧舌如簧,也说不清楚。”少女见说不动眼前的人,只能另辟蹊径,这么威胁道。 “是吗?”帝易像是能被威胁的人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相信我,你真的说不清楚的。”少女眼神很真挚地看着帝易,“而且,你就算把我送过去,你也得不到什么,毕竟一码事归一码事,擅闯这里,本身就是死罪。” “擅闯这里就是死罪?”帝易意外。 “那是自然,不然的话这里……”少女点头,不过当她注意到帝易的表情后,后知后觉地询问了起来,“等会,你不会……不会是不知道这里是哪吧?” “这里很有名吗?”帝易看着少女,他初来乍到,对这里一无所知,既然她谈起了这个话题,倒是可以先跟她聊聊。 “何止是有名,那简直是太有名了,你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就敢来,是该说你艺高人胆大呢,还是说你初生牛犊不怕虎呢?”少女嘴巴“o”了起来,很是吃惊。 不过帝易越是表现出这样的状态,她就越发好奇,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你说说,这里是哪?”帝易问道。 “这里是赤王一脉的祖地,是养大药的净土!”少女“小声密谋”,告知了帝易这里是何方。 “赤王,谁是赤王?”帝易接着问道,想要了解更多的信息。 然而,随着他这话问出口,少女呆住了,甚至都忘了将手挣脱出来。 “你怎么了?”见到少女这个样子,帝易便知道他问了一个在异域的生灵看来很愚蠢的问题,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谁是赤王。 “不,没什么,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问到了关键点上。”少女回过神来,越发地对帝易好奇了,“不过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你想要知道的话,就自己去这片赤王一脉的祖地寻找吧,不要牵连上我。” “这样啊……那正好,我看你能深入这里,想来背后的势力不简单,就拿你当‘见面礼’吧。”帝易笑着看向少女,佯装恐吓,不由分说地带着她向着山脉外面前行。 因为,他总觉得这少女有什么事情在隐瞒,在谈及赤王的时候,她表露的不是那种惧意。 “喂,你想寻死别拉上我啊!”少女低声喊叫,然而可惜她的力量完全无法和帝易相比,别说挣脱了,就连想动一动都无比艰难。 这让她心惊,也让她好奇。 山脉很大,一路前行,能看到很多的神药,甚至有些都在散发非同寻常的气息,缭绕着不朽之气。 不愧是养大药的净土。 当帝易走出这片山脉,脱离守护法阵时,扑面而来的不仅有浓郁的天地精华,也有浓郁的不朽之气。 “坏了,你怎么往这边出山,这里可是有不朽坐镇的!”就在离开山脉的时候,少女猛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妥,示意帝易赶紧将她放开。 “何人!?” 然而她说的还是晚了,可以看到在前方的一个明显认为开辟的古洞中,有人睁开了眼睛,散发着不朽气息,霍地盯住了两人。 “先下手为强!”少女二话不说就动起了手,祭出了一座小炉子,向着那即将动手的人砸去。 她虽然被帝易抓住,但并没有被束缚一身本领,此刻为了自保,不得不先发制人。 “王——”古洞中的人很吃惊,似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正欲说些什么。 不过他没有说话的机会了,因为那座小炉子直勾勾地击中了他的脑袋,顿时就让他一阵头晕目眩。 且,同一时间,他一身法力也在刹那消失,最后如同凡人一样晕倒了下去。 “愣什么,还不赶紧跑!”少女见帝易诧异,不由得敲了一下他抓住自己的手,让其回神,示意赶紧跟着自己跑路。 “不是,他都倒下了,我们为何要跑?”帝易原本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位少女不是真的来偷药的,只是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不得不迂回自救。 然而现在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狐疑,她出手的太干净利落了,就像是真的来这里偷药的一样,害怕被发现。 “当然要跑啊,那是位不朽,我这禁器只能让他暂时失去能力,又不是真的可以和他碰一碰。”少女进行解释,“何况就算他倒下了,短暂失去了法力,我们也拿他没办法,肉身完全不是一个级数的,干让我们打也破不了防。” “你真的是来偷药的?”帝易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倒在古洞中,暂时假死的不朽,开口问道。 “当然啊,我不是都说了吗,你不会怀疑我是在欲擒故纵吧?”少女白了帝易一眼。 “可是我能感觉到,你和那个不朽有相似的气息。”帝易审视着少女,这么说道。 “那不是废话吗,我是来这里偷药的,又不是来这里寻死的。若是气息不一样,或者说没有相近的表现,那不是一眼就能被看穿吗?”少女做出解释,同时有些焦急,“赶紧走了,他要是醒来,肯定就会有防备了,再想偷袭就难了,甚至没准会引动更多的人来,要知道这里可是赤王一脉的祖地,有海量的高手。” “你走吧。”帝易不置可否,不过还是放开了抓着少女的手。 “你不走?”少女吃惊。 “我走不开,你应该知道的。”帝易看着少女,她虽然处处表现地很焦急,但和之前提及赤王时一样,并不是真的在害怕。 这在他看来,她要么就是在说谎,自身就是这个地方的人,只不过位格不够高,不能随意进入那片山脉采药,一旦被发现,免不了责罚。 要么她真的不是这个地方的人,而是来自其他的势力,只不过她来自的那个势力也非同小可,不见得惧怕赤王一脉。 “好像是这样,你一时半会确实走不开……”少女回忆起了火山口下的那头犼,“它在晋升的关键时刻,不能被打扰,可那不朽也不可能一直晕下去,迟早会苏醒。这可就难办了……” “你倒还担心起我来了,放心,我不会将你说出来的。”帝易开口道。 “这不是说与不说的事情,一旦你被抓住,即便你不想说,他们也有办法知道。”少女似乎不愿意独自离开,在思索对策,“对了,我有个想法,可以完美解决现在我们遇到的问题,你想不想听?” “哦,说说看。”帝易来了点兴趣,顺势问了下去。 “我和你都可以走,但你的……呃,它叫什么名字?”少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头犼,说是这位的战宠吧,那境界未免也太低了。 “我一般称它为犼子。”帝易说道。 “犼子?”这个称呼有些奇怪,不过少女没有在这上面过多的纠结,“以现在的情况看,你的犼子肯定是走不开的。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干脆大胆点,用一件大事掩盖一件小事,让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另一个事情上。” “你想怎么做?”帝易问道。 “简单,这里是赤王一脉的祖地,而这一脉的正统是时间之兽,我们只要套走那么一只,此地就会大乱,到时候……”少女嘿嘿地笑道,“到时候我们就躲在这里,他们肯定想不到敢这样做的人还有胆量留在这里。” “灯下黑?”帝易不由得多看了少女一眼,他有种感觉,她的这种想法不是此刻才兴起的。 “怎么样,敢不敢干?”少女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看得出来她似乎真的很想这么干。 “有点意思。”帝易沉吟了一下,随后同意了。 他觉得,这虽然不符合自己来到这里的初衷,但眼前的这位少女的来历不简单,或许可以通过她而融入这个大界。 且,都说乱世能看人心,或许赤王一脉的动静无法影响整个大界,却也可以管中窥豹。 他想看看这个大界的生灵,生发于此界的道统,是会像原始古界那样,人心险恶,落井下石,还是团结一致,自查与自检,共同出力。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走,这片区域可是很大的!”少女说道。 “看你的样子,你似乎知道哪里有时间之兽?”帝易跟上,同时不着痕迹地问道。 “自然,我敢来这里偷药,肯定要事前摸清一些信息,不打无准备的仗。”少女没有多想,顺势回道。 “是吗?”帝易跟在后方,看了看那道青春与靓丽的背影,莫名地笑了一下,“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帝易,你呢?” “帝易?这是你的化名吧。”少女身形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不过虽然是化名,但也还是少用的好,有些事物冥冥中是会有因果的。至于我的名字,嗯,你可以叫我赤无暇。” “化名?”帝易虽然口上这么说,但心中已经有了底。 “是的,这是我深入赤王一脉祖地时的化名,你还别说,相当好用。”赤无暇点头,随后催促帝易加速,毕竟留给他们的时间可不多。 赤王一脉所在的区域,占据着很广袤的一片山河,如同始终不朽的世界,很是辉煌。 沿途,帝易不止看到了一座巨城,都很庞大,有的悬浮在天穹上,有的镇压在大地上,引动着无穷精粹,也散发着磅礴的不朽之气。 若是拿原始古界来做对比的话,这一路而行看到的建筑,恐怕唯有边荒帝关才能相比了。 “你对这里这么熟的吗?”不久后,在赤无暇的带领下,帝易来到了一个看起来很是重要的区域,弥漫的不朽之气是外界的数倍不止。 按理说,这片属于赤王一脉的祖地,外人肯定是不清楚的。 可是在赤无暇的路线规划下,他们不仅深入了这片祖地,绕过了诸多凶地,甚至还避过了不朽生灵的巡天检查。 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算不上很熟,只是踩过点。”赤无暇没有深入解释。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个很安静的区域,这里没有巨大的超过边荒帝关的城池,也没有什么恢弘的不朽府邸,有的只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小土城。 “到了。”赤无暇告知帝易,此行的目的地就在眼前。 按她的说法,这里是赤王一脉的禁地,不过那是古早前了,而今这里的守卫非常松懈。 “你确定这里能找到时间之兽?”帝易看了看前方的小土城,那里只有松松散散的生灵负责守卫,像是都没了什么精气神,十分的惫懒。 这样的一个地方真的会有赤王一脉的正统时间之兽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时间之兽,就算是在赤王一脉中,也是极其稀少的,毕竟越是强大的种族,越是难以有众多的后代。”赤无暇解释道,“而且,你以为这里是哪,这里可是赤王一脉的禁区,别看那小土城其貌不扬,但里面确实有一只时间之兽。” 随后她示意帝易不要纠结了,听她的就行,准没错,毕竟谁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紧接着,赤无暇就带着帝易行动了起来,先是祭出了小炉子,而后收敛了气息,神不知鬼不觉地隐匿了行踪。 小土城中,建筑并不多,她一下子就认准了目标,向着一座最古朴与恢宏的府邸而去,翻过高大的院墙,深入了其中。 这座府邸很大,环绕着大量的不朽之气,有山、有水,当然也有生灵。 那是一只正在懒洋洋的晒太阳的生灵,看其状态要多慵懒有多慵懒,趴伏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它通体赤红,长着蛟的脑袋,拥有着狮子的身体,只是它满身不是皮毛与鳞甲,而是赤色的骨刺,看起来很是坚硬。 “套它麻袋!”始一见到那只时间之兽,赤无暇就动用了小炉子,从中落下一个兽皮袋,散发着昏暗的光芒,欲收了它。 “赤——”它有些发愣,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有人想套它,而且还是眼前的那位少女。 “还愣着干什么,一起出手啊!”赤无暇不给那只时间之兽说话的机会,在其愣神之际,已经套麻袋成功,同时催促帝易也出手。 见此,帝易也行动了起来,毕竟都已经动手了,至于赤无暇和赤王一脉的瓜葛,那也是这件事之后的后话了。 第二百六十章 大孝女 “放肆,什么人!?” 被套在袋子中的时间之兽显然是反应过来了,它是谁,什么时候经历过这样的“待遇”,当场反抗。 刹那间,它的气势就变化了起来,从懒洋洋的状态进入战斗姿态,周围有时光碎片飞舞,欲挣脱出来。 然而,下一刻让它惊诧的事情发生了,那个跟着那位少女一同前来的男子,只是简单地收拢起了袋口,就镇压了一切。 “走!”赤无暇似乎早就知道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套走眼前的时间之兽,原本除了用麻袋外,还想用小炉子砸一下保险的。 只是,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她再度“o”起了嘴,不过她的反应也很快,在帝易收拢起了袋口后,就接过手绑了起来,随后装进了小炉子中。 此外,她也在这里布置了一下,毕竟是为了用大事掩盖小事,如果这里的变故不被发现的话,那简直是白费功夫了。 “轰!” 就在赤无暇极速遁行,指导着帝易从另一个方向进入养大药的山脉后,赤王一脉的祖地,那座小土城中,猛然开启了空间通道,随后引发了剧烈的爆炸。 “什么情况!?” 小土城的防守很是松懈,毕竟这里可是赤王一脉的禁地,是赤王闭关的地方,负责守卫的生灵整日在这里面对禁地,压根就没什么事可干,自然就只能打打盹、盘坐度日。 可是现在,有天大的事情发生,都已经沉寂了一个纪元的赤王闭关地,今日竟然爆了,而且声势很大。 “不知道,兴许是什么人闭关出现了问题吧。”很多人对这样的动静并没有太上心,只是按例分出了一个队伍走入城中,去巡逻。 在他们看来,引发这样爆炸的肯定不是他们想的那个生灵,因为那一位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久远到不仅这些人麻木,就连这一族都麻木了。 他们认为,这应该是那些随从,是负责打理陈旧这座小土城的人引发的,毕竟之前也出过这样的情况。 “咚!” 只是还未等他们走入城中,就听到了更加浩大的声势。 可以看到,那座石山猛然一震,随后有两位苍老的身影自古洞中出现,散发着蒙蒙混沌气,覆盖着浓郁的不朽之气。 那是两名灰衣人,干枯如柴,立身在苍穹上,一个呼吸间,就吞下来很多星体,炼成精气,没入了他们的体内,进行补充。 随后,在调整好了状态后,他们猛然冲向那座出事的府邸,眼神中有精芒流转,很快就洞悉了一切,开始逆向推演空间通道传送的方位。 “什么,竟然是那两位,完了,这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负责守卫的生灵惊悚,因为他们知道那两名灰衣人的来历,其为赤王的老仆人,跟着赤王一同在此闭关,今日是自那之后他们首次出世。 下一刻,整个小土城骚动了起来,原本无所事事的负责守卫的生灵全都行动。 “太迅疾了,怎会如此,主上即便处在蜕变中,实力大打折扣,也不可能连动用无上祖炉的时间都没有。”一位老仆人脸上布满了阴霾。 “查,想深入这里不可能悄无声息,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我倒要看看是谁敢针对一位不朽之王!”另一位老仆人雷厉风行,在这么下达命令的同时,也转身向石山,与某一器物进行沟通。 他深知主上的蜕变身不能出事,不然的话将会出大问题。 “嗡!” 石山中,那里恐怖气息弥漫,下一刻升腾起一口火红的不朽之炉,浮于高空上,轻轻一摇,震落了万古星空,垂落下日月倒转的威势,笼罩了整个赤王一脉的祖地。 “我等领命!”负责守卫的生灵见到这一幕,就知道这天要塌下来了,因为连赤王炉都被动用了,这说明了问题极其严重,甚至关乎到了族运。 实际上,不等这些负责守卫的生灵向四面八方去传达命令,这一刻赤王一脉的祖地中就腾起了诸多恐怖的光芒,那都是这一族的强者,皆为不朽。 “这是否有些过了?” 在养大药的山脉中,帝易观察着赤王一脉祖地的变化,有些愣神。 这是要向异域各族开战的节奏啊。 这和他预想的不符。 “好像确实是有些过了……”赤无暇也有些愣神,这不应该才对,按她的剧本来进行的话,此刻那些人应该是追查空间通道的另一端,而非现在这样有开战的迹象。 “那只时间之兽,你确定踩过点了吗,知道它的来历?”帝易看向赤无暇。 “我当然知道啊!”赤无暇以肯定的语气回应,不过她并没有说更多,而是自言自语了起来,“奇怪,不应该才对,一只时间之兽而已,怎么能让赤王一脉如此兴师动众,这肯定大有文章。”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取出小炉子,将套有时间之兽的袋子取出。 “你要将它还回去吗?”帝易问道。 “怎么可能,现在还回去,我们根本不可能在赤王炉下有任何的隐匿,会被追溯。”赤无暇摇头,随后只见她敲了敲袋子,恶狠狠地询问道,“你被我们套走,赤王一脉怎么会如此兴师动众,你是谁,老实告诉我们,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我是谁?”被套在袋子中的时间之兽又气又好笑,“我是你老子!” “放你赤王一脉的屁,你是我老子,我还是你的爷爷,呸,奶奶呢!”赤无暇闻言,拎着小炉子对着袋子就是一顿揍。 “!?”时间之兽懵了,心中升起了灵魂三问,他很像说一句大逆不道,只是这袋子有些特别,在里面法力尽失,且那小炉子砸得他有些疼。 它不得不“妥协”。 当然,这不是因为它屈服了,而是因为这有失自己的威严,在外人面前这脸上有些遭不住。 “早这样不就好了?”赤无暇将小炉子放下,随后继续问道,“老实告诉我们,你是谁,怎么值得赤王一脉如此兴师动众,才消失了一会,就不惜要找到你?” “你当真想知道?”时间之兽被套在袋子里,看不到它的神情,不过想来此刻肯定是一肚子的气。 “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哪有那么多废话?”赤无暇闻言,“狠恨地”踹上了一脚,示意那只时间之兽安分点,不要自讨苦吃。 “那你们听好了,坐稳了,我就是赤王!”时间之兽的声音带着无上的威严,不紧不慢地说道。 “就你,还赤王?”赤无暇听到这话,二话不说就将袋子倒了起来,“连不朽都不是,还想冒充赤王,你当我们是初出茅庐的‘劫匪’吗?” “我——”时间之兽气急,自己是不是赤王,你能不知道吗,还在这里装起了劫匪。 等会,劫匪? “它应该是比较特殊的时间之兽吧,你说那里是赤王一脉的禁地,就是该族的嫡系血脉都不能踏足,而它竟然能在那里,想来八成是赤王重要的子嗣后代。”帝易开口,制止了赤无暇,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当然,这只是他顺势而为的话,实际上他已经明白了赤无暇和赤王一脉之间的关系。 同时也明白了那只时间之兽以及赤无暇的身份与来历。 毕竟在他的眼中,只要他想,世间的一切都无所遁形,不过大部分情况他都不会先手那么做。 他没那种窥视别人的癖好。 不过虽然他明了,但他并没有就此点破。 因为他现在还不想和一位不朽之王扯上因果,这不利于他行走这个大界,验证那个给予时间黑暗生灵以机会的可能。 “是哦,我怎么没有想到!”赤无暇在听到帝易的话后,装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我是我的子嗣后代?”赤王待在袋子里,在听到那个陌生的男人的话后,心中当即就是一阵膈应。 不过在经历了一连串让他发懵的事情后,他也算是明白了现况,明了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与“处境”。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赤无暇为什么要这么做,不仅扮起了“劫匪”的角色,还和那个陌生的男子“同流合污”。 “那个男人是谁,什么时候有了这号人物?”在想到了这个点的同时,赤王也在心中狐疑。 他清楚自己的情况,虽然此身为蜕变之身,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拿捏的羔羊。 “你觉得该怎么处理它?”帝易询问向赤无暇,不说他现在知道了其真正的身份,就算只是寻常的时间之兽,也是“烫手的山芋”。 “不好处理,有些麻烦,我之前不知道它有这样的身份,肯定是不能善了了。”赤无暇皱起了眉头,“而且,它见过我们,这是最大的麻烦,就算送它回去,也解决不了什么。” “既然这样,那不如……”帝易点头,随后佯装纠结的样子,最终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别别别!”赤无暇大惊失色,不过很快她就察觉到自己这样的表现不符人设,进行补救道,“那样不行,时间之兽数量稀少,每一只在出生时,都留下过赤王的烙印,我们若是杀了它,等于是告诉他们我们在哪了。” “!?”听到赤无暇的话,赤王瞪大了眼睛。 “那你说该怎么办,带着它不行,不带着它也不行,这不是粘上了狗皮膏药了吗?”帝易佯装生气地说道。 狗皮膏药? 谁? 我? 听到这话的赤王,脸色那叫一个青白相间。 “这……都怪我,我只是想帮你,没想到会惹出这样的乱子。”赤无暇也找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不过没有解决办法归解决办法,不成熟的主意她倒不是没有。 “你确定这能行,它会配合?”帝易听完赤无暇的不成熟的主意后,表现着怪异的神色问道。 “它如果还想要小命的话,自然会配合。”赤无暇肯定地点了点头,随后她将袋子重新放正,装出“匪气”地说道,“我们能将你套走,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离禁地,想来你也应该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了吧?” “你想做什么?”隔着袋子,大声谈话赤王能听到,可小声密谋不行。 “其实也很简单,只需要你写一些字,告知赤王一脉自己无恙,只是心情不好要去外面走动走动,一时半会不会回去,让他们将警戒与战争状态息鼓。”赤无暇说道。 “你觉得他们会信吗?无缘无故离开,又毫无征兆送回口信,而且还不是亲自出面,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认为那是真实情况。”赤王沉声道。 “我觉得他们肯定会信,你就说你写不写吧?”赤无暇可不管那么多,摇晃着袋子,逼迫时间之兽就范。 听到这话,赤王的脸色沉得越发可怕。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不过最终他没有拒绝,告知想要让他写可以,不过得放他出来,在里面没办法书写。 “放你出来可以,不过你可不要做什么额外的举动。”赤无暇威胁,将小炉子悬在了半空,定住了这片空间,随后将袋子解开,放出了里面的时间之兽。 “我想知道,你们是谁,可知这样做的后果?”赤王怒视了一眼赤无暇,随后便将视线看向那个陌生的男子,一边在虚空中书写法旨,一边开口问道。 当然,他这声询问,主要问的是那个陌生的男子。 “这不是你该问的。”没等帝易做出回应,赤无暇就先开口了,“老老实实的,别耍花样。” “无妨,告知它也没事。”帝易走上前去,拉了拉赤无暇,随后看向时间之兽说道,“你可以叫我借火的,至于她,则是偷药的。” “借火,偷药?”赤王听的稀里糊涂的,这都什么跟什么。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赤无暇接过话茬,看着时间之兽问道。 “不是,你们一个借火的,一个偷药的,那犯不着套我啊,我跟你们有仇吗?”赤王隐约间明白了什么,这事情跟他想的起因似乎有些不一样,为了看看赤无暇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干脆也装了起来。 “仇自然是没有的,不过你也知道,我们一个是借火的,一个是偷药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被赤王一脉的人发现。而很不巧,之前就被一位不朽碰到了个正着,为了转移视线,只能委屈你了。”赤无暇进行解释,也算是让它被套也套个明白。 “就这点小事?”赤王还以为赤无暇能卖多大的药,结果就这。 偷药的暂且不说,这偌大的养大药的山脉,那还不是你想采多少,就采多的。 至于借火,那更不用说了,这山脉中的火本就是不朽之气蕴养出来的,可以说是要多少有多少,毕竟压根就没什么人用。 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 等会! 猛然间,赤王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火,不是异域很常用的东西,此界崇尚个人的极致,很少进行炼丹与炼药。 至于用火来进行辅佐修炼,那也不是异域常用的法门,单纯这么走的不多,大多都是为了知己知彼,了解那一界的法门缺陷而进行的对照。 只是,即便是进行双修的,也不会在那一界的法门上下苦功夫,毕竟仙古一战已经很好的检视了强弱与优劣,犯不着用最好的资源去修行。 这大有文章! 第二百六十一章 做大做强 “对于你来说,这确实是小事,不过对于我们来说,一旦被发现,那就是大祸了。” 赤无暇走过去将写好的回信收走,阅读了一会,山上下下检查没有发现问题后,便将它交给了帝易,让他也过过眼。 “你方才那一瞬间,有情绪波动,不会是在这上面做了什么手脚吧?”帝易从赤无暇手上接过回信,这于虚空凝聚纸张书写文字的手段对于至尊来说,不是难事,他一边观察一边问道。 当然,他也只是顺势这么问,实际上他察觉到了那只时间之兽之所以有情绪波动,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只不过他不确定那其他的事情,具体是哪件事情。 “我没那么傻。”赤王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不再有什么情绪上的起伏,同时示意他们可以随便检查,他没有在那上面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 不过,他虽然情绪平静了下来,但思维却没有平静。 他有种想法,眼前的那个陌生的男子,有极大的可能不是此界的生灵,因为他没有在其身上发现到任何的久居于此的特征。 难道是那一边的生灵? 可那也有些不对,如果是那一边的生灵,对这一界绝对是痛恨的,再怎么掩饰,也不可能装到滴水不漏。 此外,眼前的那个陌生男子,以能轻易“镇压”此时蜕变身的自己的姿态来看,少说也到了准不朽之王的层次。 以那一边而今的大环境来说,大道不缺,法则缺陷,浩瀚仙土十不存一,怎么有底蕴供养得起来。 当然,他也有想过会不会是上一个纪元的,不过他将这种可能排除了。 毕竟上一纪元的大战,原始古界都被打沉了,该跳出来的都跳出来了,不想跳出来的也不可能将自己暴露在此界之中。 即便退一万步说,眼前的陌生男子真的是原始古界上一纪元的生灵,那他对这一界的仇恨绝对更大,那是亲身经历过的无力。 而现在自己就在他的面前,虽然表面上只是某只时间之兽,而非赤王,但身份很敏感,他不可能不动手。 那会来自哪里? 赤王有些想不通。 “怎么样,有问题吗?”赤无暇问道。 “没有问题。”帝易摇头,随后将回信还给了赤无暇,“你准备什么时候送?” “自然是越快越好,我们已经耽搁了不短的时间了,以赤王一脉的行事速度,现在多半都已经在约谈各族了。”在说回原话题,不得不面对现实时,可以看出赤无暇有些后悔,似乎在懊恼自己的莽撞。 只是事实已成,再怎么懊悔也无用,因为可以想见,这一场风波即便被平息,其影响依旧会很大。 实际上,也确实如她所想,而今的外界已经生起了惊变。 赤王一脉可以说是疯了,行事果决与雷霆,该族的所有不朽全出,甚至连赤王的亲子都出关了,大军无尽,以赤王一脉的祖地为圆心向外辐射。 于此同时,各大族群也都收到了赤王一脉的传讯,索要各族近日来不在族中的强者名单,要他们给予赤王一脉一个交代。 在最初收到这样的传讯的时候,各族都有些发懵,不过在察觉到赤王一脉的异动,在排兵布阵后,所有人皆是心惊。 这绝对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只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各族都想不通。 总不能是赤王被干掉了吧。 又或者是赤王炉丢了。 当然,这顶多是想想,因为各族都可以肯定,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场风暴一经掀起,波及的那叫一个广,近日但凡无法说清自己身在何处的各族出名强者,都被盯上,由赤王一脉的不朽带队,亲自缉拿。 对于这样的情况,同为不朽之王一脉的族群自然不会受气,在接到接二连三的反馈后,有绝顶强者出世,过问这件事。 然而,赤王一脉的态度强硬的过分,根本不停他们的谴责与索要被缉拿的后人。 这一反常态的态度,进一步这让各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惊动了各族不朽,第一时间动身前往时间之兽的祖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了这么多的人?”赤无暇催动小炉子,以某种秘法将回信打入空间通道,直送向禁地的时候,她猛然变色。 下一刻,只见她直接将小炉子也丢进了空间通道中,彻底断绝了它和自己的联系。 “算少的了。”赤王虽然又被重新套回了袋子中,见不到外界的变化,但他知道此时异域会生出多大的变故。 同时,他也在心中思量,赤无暇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看她的样子并不是被那个陌生的男子控制了,因为一切所为都是出于她自主的意志。 难道她也从借火中看出了什么? 很有可能! 只是如果怕打草惊蛇,也没有必要这样行事吧,就算想闹个动静,引导诸王降临,让那个陌生的男子插翅难飞,可拉自己下水作甚。 她难道不知道“赤王”现在的状态吗? 不对,她好像真不知道“赤王”现在的状态。 坏事了! 她不会认为他也是在演吧? “没问你话。”赤无暇作势“踢”了一脚袋子,随后看向帝易道,“现在情况有些麻烦了,各族不朽联袂出现在这里,即便回信送了出去,也不见得能在短期内平复。” “所以你的意思是?”帝易看了眼赤无暇,随后又将视线望向了火山方向。 “看样子我们得在这山脉蛰伏一段时间了。”赤无暇说道,“至少也要等到各族不朽离去,赤王一脉收兵之时。” “这样啊……不过我不见得能等到那个时候。”帝易没有多言,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便向着火山口走去。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到这话,赤无暇背着袋子赶忙跟上,“我可是连至宝都付出了,你这要是过河拆桥,丢下我一个人,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倒不是说我想丢下你一个人,而是它是个麻烦,没了那小炉子,单靠这袋子可关不住,说不准什么时候它就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联系起了赤王一脉。”帝易倒不是不愿意在队伍中加入一位少女,毕竟他对异域一无所知,有个了解这一界的人作为向导,能剩不少的事情。 就像在下界的时候,石村的人告知了他前行的起始认知。 也像是在补天阁中,陶冶告知了他有关十凶的信息。 自然也如在上界时,不老天尊跟他述说了不少关于上界的历史。 只是,赤王是个麻烦。 “这……也确实是实情。”赤无暇在听到帝易的话后,也没办法反驳,“要不……我知道一个地方,我们去那里吧,我相信在那里,赤王一脉的人绝对找不到我们。” “哦,是哪?”帝易回头问道。 “九天十地!”赤无暇想也没想地说道。 “那我可谢谢你了。”帝易没好气地说道,他才从那里过来,屁股都没坐稳又要回去。 这是人干事? “那要不……去我王一脉的领地?”赤无暇提出建议,“相信我,我王绝对不比赤王弱,只要这只时间之兽不出问题,最后还了回去,就算它还认得我们,也找不到我们!” “唔,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提议,让我想想……”帝易没有回绝,因为这样的话似乎可以得到一个正式的身份,以后和这个世界的生灵接触起来,也会方便许多。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就算你能离去,可余生多半是逃亡,不如跟我一起,发扬偷道,做大做强!”赤无暇说道。 “偷道?”帝易噗嗤一笑,“你别告诉我,你背后的王,也是干这个的。” “那怎么可能!不过法归法,道归道,全看人怎么用罢了。你说,要是我们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往任何地方,那算不算是一种强大?”赤无暇诱惑道。 “倒也算是一种强大。”帝易顺着她的话往下回应道。 “是吧,那如果沿着这个方向前行下去,将各大神通、祖术都具备这种特性,那在战斗中,岂不是先天立于不败,你说这是不是做大做强?”赤无暇画着大饼问道。 “哦,你这想法倒是有趣,不过……却也不失为一种修行方向。”帝易沉吟,赤无暇的话虽然听着有些空,但不见得不可行。 “这种鬼话也能信?”被套在袋子中的赤王心中一阵无言。 赤无暇的这种言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早都听出耳茧来了,他都不知道身为时间之兽,与时间亲近的她,是怎么观念扭曲到想出这种修行方向的。 原本,他为了扭转她的这种修行方向,还将她送去了无殇那里,希望她在认知到万法不侵的强大后,会断绝这不切实际的“偷袭”一道。 然而没想到,在自己闭关这么久后,她还是抱着那种修行方向,而且似乎越发着谜。 “你能认同我这种想法?”赤无暇似乎没想到帝易会肯定她,眼眸突然就亮了起来。 “世间万象,诸般妙法,你说的那种修行方向,不失为其中一种。不过,偷这个字,我觉得不应该是偷盗、偷袭等蕴意,而应该是别的蕴意。”帝易停了下来,开口道。 “怎么讲?”赤无暇非常感兴趣地问道。 “浮生若梦,忙里偷闲,世间万物,变动不居。”帝易也不好具体解释,这是她的路,不好过多干涉。 “我似乎有些明悟,可又抓不住……”赤无暇低语,俏丽的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色。 “道不是一日成的,你看这片山脉,它们为药草,迟早有一天会被采摘。可它们依旧活着,在努力地生存,在地面下偷取扎根的岁月,在收割中偷取活下去的希望。”帝易拍了拍赤无暇的小脑袋,示意她无需纠结,自己理解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他人的始终是他人的。 “这话里似乎蕴含着很多玄奥……”被套在袋子中的赤王,听得那十六个字,有些不屑,只是在深思间,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自身被影响了。 他恍惚间觉得,自己操控时间,在时间长河中游荡,眼眸遥望过去,看向未来,在立身的地方向着古往今来出手,好像确有偷取时间的韵味。 如果将这种偷取化为实质,也就是将攻伐打入时间长河中,但并不是立即就爆发,而是在往后的战斗中,引动这偷取的一段时间,那…… 赤王浑身一震,他之前从未想过这种攻击方式。 因为他足够强大,信奉己身原点时间为最强状态,过去与未来之身在时间长河中不过是浮生一梦。 甚至,他觉得在时间长河中动用过去与未来之身,反而会影响自己,会被自己的力量干扰。 不过现在,他有了很大的思量,那种方向或许是对的,只不过具体要怎么做,还有待验证。 “偷得浮生吗……”赤无暇隐隐有了明悟。 不久后,帝易回到了火山口,看着下方的景致,就地盘坐了下来。 见此,赤无暇也停了下来,不过她没有就地而坐,而是搬来了一块平整而光洁的石头,坐在了它的上面。 她毕竟是个女孩,粗犷地坐在砂石地上有些不得体,那不是淑女的行为。 “看样子它晋升还需要不少的时间,大概半个月到一个月不等,这段期间我们干嘛呢?”赤无暇撑这小脑袋,看向帝易问道。 “修行,这里不是养大药的山脉吗,你来此偷药,不就是想利用他们吗,你正好可以物尽其用了。”帝易轻语道。 “那不行,现在是敏感时期,我来此采药是为了进阶,如果这个时候修行的话,那动静可不小。”赤无暇摇头,不过很快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疑问道,“奇怪,说起这个,你的犼子分明在晋升,虽然境界很低,但突破生命层次的动静也不会小,可为何只有到这里才能看到?” “因为我镇压了这个火山口。”帝易很是自然地说道。 “什么,真的假的!?”赤无暇瞪大了眼睛,这火山虽然是常物,但经年受到不朽之气的滋养,可以说是不凡了。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守护法阵,没受到外界的压力时还好,不具备攻击性,可一旦受到外界的压力,那绝对会释放不朽级的波动。 可是看现在的情况,无论是不朽之气还是不朽级的波动,都被镇压了。 不,就像是压根也没有反抗的机会,根本来不及运转,就彻底歇菜了。 “真相不就在你的眼前吗,你看那株植物,现在都还在上蹿下跳,一直在大叫,可你在这里听到了它的喊声吗?”帝易笑着问道。 “好像确实没有……”赤无暇呆愣。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你就不用做那么多,因为他们根本就发现不了。”帝易将视线转移,不再看赤无暇。 “那你……”赤无暇此刻突然心跳加速,因为如果帝易完全不怕的话,那他为何要跟着她“胡闹”,而且一点异常也没有表现出来。 “别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之所以跟你过去,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帝易说着假话道。 “为了以防万一?” “是啊,毕竟这里是赤王一脉的祖地,而那株植物看样子是某种大药,之前你敲晕了一位不朽,肯定会有人来巡查。” “原来是这样……” 赤无暇松了一口气,帝易所言确实合情合理。 “这信了?”被套在袋子中的赤王有些恨铁不成钢,能轻易镇压这里的,会怕不朽来巡查吗,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对了,左右无事,不如你跟我说说那赤王吧,我来此借火,还不知道主人家的情况,多少有些不礼貌了。” “赤王啊……那可就有的说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想破王而上的王 “那就长话短说,详略得当地说一下吧。” 帝易可不想听什么长篇大论,毕竟事关一位王,真要叙说起来,那不是一个短时间内可言尽的人物。 “好吧,那我就简单地说一下吧。”赤无暇点头,她顺着帝易的意思,详略得当地告知了一些信息。 赤王,乃是此界威名赫赫的不朽之王,且还不是一般的不朽之王,强大绝伦,勇力无匹,无敌世间,凶威盖世。 据说,因为其本体为时间之兽的原因,有掌控时间的本能,故此本就强盛的他更加所向披靡,被称为不败之王,在一众巨头中都能冠以无上二字。 此外更有传言,他曾杀过一位仙王中的巨头,将其镇压在了赤王炉内,欲成就己身,只要时机成熟,就可吞噬。 当然,那不光是谋夺道果、掠夺精气神那么简单,他想要涅盘,想要新生,想要打破王的桎梏,开启一个全新的辉煌时代。 “他想要破王成帝?”帝易有些意外。 “帝,只是传说中的存在罢了,一切都是美好的希冀,破王而上也不见得就是破开了王境,这没有前路可寻,一切都是未知。”赤无暇摇头。 “那也不简单了,按你的说法,如今的赤王在半生半死之中,敢这么做是需要大气魄的,毕竟一个弄不好,就会将自己逼入死境。”帝易虽然口上这么说,但心中却有别的想法。 因为那只时间之兽,也就是赤王,确实有从旧躯中蜕变出神胎的迹象,可那不是破王而上而为,而更像是为了逆转自身的某种颓废。 不过虽然如此,但也不见得赤无暇说的话为假,毕竟他在赤王的身上,看到了要迈出那一步,破王而上,追寻帝之路,更上一层楼的精神积淀。 如果不出现那种颓废,即便赤王没有真的破开王境的能力,却也能触摸到那一天地的薄膜,或许会比现在更加强大。 “大气魄吗……不过,也幸好赤王而今处在半生半死的状态,不然的话我们闹出的动静,一定会引得他出手。”赤无暇说道。 “是啊,确实值得庆幸。”帝易顺势回应。 接下来,他又询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不过跟不朽之王无关,而是一些琐碎的常识认知。 毕竟他来这里的目的,或者说早期的目的,可不是为了不朽之王来的。 “奇怪,他到底是何来历?”被套在袋子中的赤王,原本在听到赤无暇将有关他的一些有的没的都说出来,特别是将他闭关的部分真相都说出来后,心中就是一紧。 没办法,如今的他是涅盘身,是与旧躯斩却了因果的神胎,还未鼎盛起来。 而那个陌生的男子,显然不是此界人,若是带着恶意,那结局不言而喻。 纵然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且赤王炉也已经复苏,可一旦发生战斗,以自己而今的状态,就算能活下去,也注定要出大问题。 毕竟他之所以是如今的状态,便是因为自身的伤太重了,那是妄动时间的反噬,要是新身加旧躯都出现了不可逆的伤,那谁也救不了他。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听那个陌生男子的语气,他似乎压根就看不上自己。 或者说他压根就不在意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轰!” 就在这时,火山口下,那片岩浆之中,突然轰鸣了起来。 可以看到,黄金犼此刻周身蔓延的不朽之气像是沸腾了,有用的物质都被它吸收。 除此之外,它的身体发光,有火焰升腾,一簇又一簇,缭绕着金色与黑色的光芒,炽盛无比。 只是,别看它像是经受了莫大的好处的样子,实际上它此刻正在遭受着巨大的磨砺与痛苦,因为它点燃神道根基使用的古火太过不凡,且与原始古界的修行法存在着很大的隔阂。 一般来说,点燃神道根基,蕴生自己的神火,那将是一次生命层次上的蜕变,不仅肉身与精神,己身的多方面都会发生变化,会更强。 然而,黄金犼而今的状况,虽然确实在进行生命层次上的蜕变,但并没有变得更强,反而严重伤到了自己。 若是寻常生灵,在这种情况下,血气绝对会被消耗一空,肉身迅速干枯。 不过黄金犼不同,它经历了数次“纠错”,又前后得到了两次大道与规则的填补,晋升的底蕴至少现在还是源源不绝的,在供给自愈,没有真的遭受重创。 “你的犼子,似乎有些特别啊……”赤无暇听得动静,向火山口下望去,那一簇又一簇的不朽火太多了,几乎都将那里淹没。 此外,那里还有别的东西,是此界的大道规则体现,仿佛在拼图一般,在弥补其修行路上领悟的法则缺陷。 这让她看的都有些吃惊。 那不仅是在晋升,也是在重塑真身,不是可以同时进行的状态。 因为引道则入体,在不朽火中熬炼自身,这绝对会遭遇剧烈的反噬,甚至极有可能让自身瓦解,魂飞魄散。 毕竟这不该是一蹴而就的过程,而应该是循序渐进的过程,要知道麻雀是不可能突然变凤凰的,那不仅是种族形态上的不同,也是生命层次上的不同。 可以说,在赤无暇的眼中,此刻的黄金犼就像是残次的瓷器,碎裂与缺失的地方太多,想要修补,需要精确地控制“火候”以及足够的“陶瓷土”。 不然的话,那会“崩开”,不仅得不到修补,反而会让本就残次的瓷器,更加残次。 “特别吗?我倒不觉得,这只是它应该有的表现。”帝易倒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这不过是它经历过的一切而“水到渠成”的结果。 “这都不算特别吗?”赤无暇看向帝易,眼中有大大的诧异。 她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但也能够看得出来,这算得上是在铸造最强道基了,只要能够承受下来、熬炼下来,晋升成功,不说一飞冲天也差不了多少了。 毕竟这一界也不是没有那一边的生灵,以投奔过来的无畏狮子一脉为例,其后代在修行中经历法则的变换时,只有少数的可以这般熬炼真身。 只是,那也是正常情况下的熬炼真身,而若是将情况放在晋升中时,那就找不出来了,两者间的难度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 “轰!” 火山口下,那片岩浆中,大道规则从之前的一种,到现在慢慢出现了增多的迹象,有数条波纹在绽放,如同雷霆电光,彼此交织成了一种覆压的态势。 站在火山上望去,可以看到黄金犼此刻周身黄金色与黑色的毛发有一种璀璨的光华,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承受着极致的磨砺,越发的灿烂。 除此之外,它的肉体中,有大量的杂质在与不朽火的点燃下,被蒸发,被烧却,仿佛有不少的玄法运转路线被打通,开启了自身潜在的门户。 “嗡!” 大道规则为炉,不朽之气为火,此刻黄金犼像是走上了一条不同的成神路,铸造的神道根基惊世。 “它不要命了,还敢加剧变化?”赤无暇看着黄金犼,有些匪夷所思。 因为在此之前,它身上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可现在却出现了严重的伤,有些骨骼甚至都要断开了,被不朽火以及大道规则冲刷。 一个弄不好当场就会形神俱灭! “这点程度而已,它能承受。”帝易倒没有过多的担心,毕竟他的压制还在,设置有天花板,本就是为了引导它不断突破自己。 且,它经历的数次“纠错”也不是白经历的,哪一个不是极致的磨砺。 更何况它会的法不在少数,其中最为主要的就是离天教的法门,那种将体内的力量协调脉动,达到一种特殊规律的平衡,此刻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你不担心它吗?”赤无暇看着帝易,这么问道。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它会成功的。”帝易没有多言。 “这样啊。”赤无暇从帝易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自信”,随后也不再多言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黄金犼的变化。 一日、两日…… 黄金犼的晋升持续了很久,从一开始的“危机重重”,到现在的“游刃有余”,它的状态始终在变化。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咦,那是……” 就在半个月后,赤无暇看到了黄金犼身上出现了很多奇景,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看到了它的某种本质。 血脉共鸣、洞天轮转、真身化灵、铭纹刻阵…… 虽然这些和她所了解的不一样,但在部分根基上是一致的,有那一边法的影子。 “果然啊……”赤无暇这一刻肯定了心中的某个猜测,同时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帝易。 不过最终,她没有任何的异动。 “轰!” 突然间,就在这时,在帝易盘坐的方向,那里猛然间出现了星河交织的场景,生出各种异象,景象惊人。 他整个人都像是幻灭不定了起来。 就在这时,在正东边的方向,那里有一片炽盛的雷光出现,宛若在开天辟地一般,凿穿了天穹,倾泻下三缕紫气。 紫气东来! 当然了,这种场景,只有养大药的山脉内能见。 至于此地之外,则根本无所察觉,甚至连那片炽盛的雷光都不曾看到。 紫气东来,这是无上祥瑞的体现! 可以看到,那紫气虽然只有三缕,但却有铺天盖地之势,像是厚重的三朵云朵,将养大药的山脉所在的地方全部覆盖。 一时间,天空都好似被压满了,山川大地被覆盖,气势磅礴无穷。 第二百六十三章 诸王坐不住了 “紫气浩荡,这……” 这等景象,这等气势,赤无暇被震撼得完全失神了。 下一刻,那三缕紫气化作三抹流光,极速俯冲而来,引发大地巨震,让天穹轰鸣,打破此地的宁静。 与此同时,随着生出了这样的变化,她的视觉被混沌蒙蔽,一时无法视物了。 轰! 随着那三缕紫气遁入虚冥,刹那间像是有一幅画卷伸展而出,漫天都是神曦,彼此交织间勾勒出了浩荡三万里的紫气盛景。 当然了,这样的盛景,除了帝易外,谁也看不到。 只不过虽然看不到,但赤无暇也还是隐约间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伸展,毕竟她距离帝易太近了。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是置身在了一片虚无之地。 什么也听不到了,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感朦朦胧胧,若混沌一片,整片世界都仿佛消失了,像是来到了天地诞生之前。 “这是……”许久后,一切都平息了下来,赤无暇这才回神,重新见到了熟悉的世间。 只是这一刻她惊悚莫名,因为在她的视线里,帝易的状态并没有什么隐藏,晋升的波动很好辨认。 那是和火山口下的那只犼子一样的变化! 只是,这怎么可能,什么火能做到这一步,能引发这样的异象。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此刻才晋升到这一境界。 这不符合常理! 要知道他能轻易进入这片山脉,也能轻易镇压时间之兽,更是可以封困这个地方,让这里一切的变化都不被外界所察觉。 这能是那个境界能办到的事情? “难道这是在真正的双法同修?”赤无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双法同修,这在此界并不是什么不可见的事情,很多人在年轻时代,或多或少都接触过那一边的法。 毕竟那一边虽然战败了,但终究也是一个诸王大界,他们的修行法也是有价值的。 不过,一个人一生修一种法都不见得能够吃透,这就更别说两种不同的法了,故此此界的人即便进行双法同修,也是有针对的进行修行,不可能从头到尾全部经历。 可是眼前的男子显然不在此列,他是真正的进行双法同修,而且看情况不仅是修行那么简单,似乎还在更改、重组法本身,让其延伸得更广。 这让她莫名间有种感觉,即便是再弱小的法,在他的手中,也能变得格外强大,远超理解。 “嗯,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帝易的晋升是一瞬间的事情,在赤无暇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就完成了一切。 故此当他睁开眼睛,便注意到了她那震撼、吃惊等各种复杂的情绪。 “不,没什么,你……”赤无暇语无伦次。 “左右也是无事,验证一下罢了。”帝易起身,错过赤无暇的身子,来到了火山口边,一边看着黄金犼,一边伸展了一下身躯道。 他没有说假话,确实是在验证,只不过他验证的并非是世人所知的,而是他之前想过的是否可以将黑暗归为已用。 实际上,这半个月来,无事的他就在思索这个问题,毕竟虽然根除了黑血的“意志”,但它的影响还在。 原本,对于体验修行的后续,他是不打算如同基础界限时一样再去进行“量身打造”的,因为神道不再有大道理论上的变化,而是一些大道应用上的变化。 可以说只是一些体量上的递增。 只要积蓄的力量够了,就可以进入下一个界限,不再有所谓的洞天、化灵、列阵等概念上的分歧。 不过,在思索黑暗是否可以归于己用的时候,帝易想到了万劫轮回时的经历,想到了掌中焚烧的感触。 也想到了花粉的火光,它将所有的规则、秩序、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等都化为了“薪柴”,若诸天间一切火的源头一般,进行引导,而后演化成某种根源性。 他觉得,这似乎符合点燃神火的蕴意。 故此,他认为黑血反正都将被燃烧,既然其“意志”已经抹除,那不如废物利用,这没准可以一举双得,验证化为己用的可行性。 而这也就有了之前的变化。 “你……到底是什么人?”赤无暇神色复杂地看向帝易,她原本对其很好奇,想知道他的秘密。 当然,最为主要的是,他的气质太过出众,她对其抱有很大的好感,那是一种她也说不出来,打心底流露的情绪。 只是现在,虽然她还是抱有好感,但那种好奇却是变成了迟疑。 “唔,怎么说呢,硬要说明的话,至少我们同出一源,不存在生殖隔离。”帝易和煦地说道。 “!”赤无暇闻言,后退了半步,不过很快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又站了回去。 “差不多到尾声了,该离开了。”帝易看了看黄金犼,它现在的状态很饱满,神火旺盛,神道根基坚固,现在还未苏醒只是它在巩固所得。 “要离开了?”赤无暇知道早晚都有这么一天。 原本她还准备厚着脸,以同伙的借口跟他一起离开的,只是现在她知道了帝易的一些情况,见识到冰山一角后,特别是听到那七个字,让她有些纠结。 她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是啊,该离开了。”帝易点头,随后指了指那个袋子,“它你准备怎么处理?” “外面不知道怎么样了,要不我们先出去打探一下,随后在思考怎么处理它?”赤无暇开口道。 “不用,将它放出来吧,你不是说过可以去你王一脉的领地吗?在那里,我们可以换个身份。”帝易说道。 “这……可我们现在就在赤王一脉的祖地中,将它放出来,这么点距离对它来说可以无视,万一要是勾动了赤王炉,那我们不就成活靶子了?”赤无暇可不敢将真正的“底牌”丢了,毕竟那“不存在生殖隔离”七字太具有冲击性了。 这让她不禁有些怀疑,他明明都那么强大了,纵然不是王,也差不了多少了,却还和自己“胡闹”,这不会是对她有什么想法吧。 “无妨,放它出来吧。”帝易摆手示意无需担心。 “那好吧……”见帝易态度如此,赤无暇也没办法拒绝,毕竟她现在的人设可和赤王一脉是“对立”的。 下一刻,袋子被打开,赤王从中出来,不过他并没有立即有动作,而是神色不善地打量着帝易。 同一时间,黄金犼也收拾好了自己,将一切巩固之后,也从火山下来到了火山口边。 “咦,大哥,此人是谁,还有那个丑不拉几的是什么兽?”始一见到赤无暇和赤王,黄金犼就愣住了,它明明记得之前这里只有自己和大哥才对。 “丑不拉几!?”赤王闻言,顿时就怒了,自己可是高贵的时间之兽,威风凛凛,什么时候被这么形容过。 不过他在愤怒的同时,也于那头犼的身上察觉到了那只鲲鹏的影子。 若是一般时候,他不会过多的关注,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同,难以忽视。 “口误,口误。”黄金犼立马改口,虽然那只兽在它的审美中确实丑不拉几,但怎么能直言说出来。 “哼!”赤王冷哼一声,要是放在平时,那只犼现在已经被他镇压了,毕竟王不可辱。 只是现在他的状态有些特殊,而那个陌生的男子又不是一个善茬,凭其能轻易镇压这里来看,要是动起手来,自己不见得能够毫发无损。 故此,他忍了,毕竟神胎不容有失,这是他破王而上的希望,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当然,他忍了不代表他是怕了,其身为王,任何时候都不会有惧怕的情绪。 “它怎么……说话这个音调?”听到黄金犼的话,赤无暇有些无法接受,它分明是一个极其可爱的犼子,可为何声音竟如此的粗犷。 太毁形象了! “估计是被雷劈多了。”帝易最早的时候也有些接受不了,不过后来听习惯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随后他看向赤王,见其没有离开的迹象,便问道:“你还不走吗?” “走?”赤王自然想走,毕竟神胎不容有失,可是莫名其妙地被套来,又被呵之离去,这也太有失王威了。 “你不走,那我们走了。”帝易说着便抬起了手,开启了五色通道,同时示意赤无暇过来,好一起离开这里。 “站住,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此时跟我回时间之兽的祖地,我可以过往不究。”赤王不知道赤无暇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之前他有过想法,认为其是怕打草惊蛇,故此想闹个动静,引导诸王降临,让那个陌生男子插翅难飞。 可现在他觉得不全是如此,至少拉自己下水,不是为了布下第一重保险,而是有其他的目的。 而且,仔细回想他们的聊天,他猛然发觉赤无暇对那个陌生男子的态度不是一般的有好感,有些复杂的事都被她想简单了,或者说是压根就没有多想。 她为什么会对那个陌生的男子有这样的好感? 此刻他隐隐有了一种棉袄带刺的危机感。 “嗡!” 就在赤王的话音刚落没多久,赤王一脉的祖地天穹,突然腾起一道模糊的身影,在星域深处隐现,跨越无穷宇宙而来。 同一时间,在另一个方向,也有恐怖的法相接近,在推着星辰而动。 除此之外,又出现了第三道身影,像是俯瞰万古,只是矗立在宇宙中,却好似已经接近这里。 紧接着,还有几尊高大的身影出现,撕开宇宙海,在快速靠近。 毫无疑问,那些都是不朽之王,他们原本有的在闭关,有的在悟道,有的在游荡四方,可是在半个多月都无赤王的消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后,皆坐不住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在安逸的环境中太久了 不朽之王,何其超然,高高在上,平日间很少走动,俯瞰岁月变迁,坐看人间换了一茬又一茬,始终长在。 可是今日,却接二连三的出现了数尊,这不能说是从未有过之事,只能说至少在近代以来,这是从没发生过的事情。 这一刻,那种异象,那种因不朽之王行走世间而导致的整片浩瀚天地摇动、共鸣的盛景,惊悚了此界,动静很大。 不过好在,他们只是正常地行走世间,要从一地降临至另一地,而非进行战斗,并非真正的大道规则外泄。 不然的话,那种层次的规则与气息,就算只溢出少许,也会让天穹崩塌,会让大地沉陷,会压抑万灵心神。 毕竟这个级数的生灵,无论是生命层次还是实力等,都超脱了一个大界的体量,已经无法用常规去理解了。 “王!” 此既,无论是属于某位不朽之王所统御的疆土的生灵,还是不属于某位不朽之王所统御的疆土的生灵,都在对着那数尊身影顶礼膜拜,虔诚高呼。 当然,这些生灵在高呼的同时,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同以往的感觉,在联系了赤王一脉这半个月来的动静后,他们不用细想也知道,这绝对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难道真的是赤王出现了意外? “能走得掉吗,我劝你们还是留下来吧,不然你们的余生只有——”赤王威逼利诱,当然他主要想留下了的不是那个陌生的男子,而是赤无暇。 然而,还未等他的话说完,就见帝易将其提起,被抓住了命运的后颈,随后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莫名出现在了小土城的府邸中。 同一时间,还有一段话跟随而来,只有他能听见。 “王!?”此刻的小土城府邸中,赤王的两位老仆人寸步不离地坐镇于此,以防此地的空间波动被破坏,无法被追溯。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焦虑了半个多月,在始终找不到赤王的任何蛛丝马迹,不得不惊动其他帝族的王时,主上竟然就这么突兀地回来了。 “让他们都回来吧。”赤王看了看那两位老仆,在迟疑与思索后,最终下达了这样的法令。 “王,您难道真的是出门转悠去了?”老仆上前,之前确实有主上的亲笔信出现在了这里,只是那个时间太过敏感,而且也不像是主上的作风。 故此他们认为,之所以有那样的亲笔信,是主上被胁迫了,因为主上而今的状态不复鼎盛,不是没有那种可能。 “确实是出门转悠了,而且还很近。”赤王话里有话的说道,“算了,也怪不得你们,毕竟没人会认为胆大包天之徒竟敢在我族祖地玩灯下黑那一套。” “请王恕罪!”听到赤王的话,两位老仆浑身一颤,冷汗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 没办法,主上说的话透露的信息太多了,即便只是三言两语,也大体说明了事情的一切。 “何罪之有?真要说有罪的话,那只有一点,就是处在安逸的环境中太久了。”赤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王,那这件事……”老仆在确定了主上并非真的是出门转悠后,本以为此刻会有雷霆之怒,可看情况似乎有些不同。 “只是小事,棉袄漏风了,让她折腾去吧。”赤王没有详说,这事说起来终究有些丢人,不过既然说起了此事,不处理也不行。 “王女!?”两位老仆惊呼,饶是他们经历了太多,立身不朽无尽岁月,本该波澜不惊的心,此刻也有涟漪在起伏。 没办法,这件事就算是打破了他们的脑袋,他们也不会把元凶与王女联系在一起。 “你们知道就行了,此事……此事就将它烂在肚子里吧。”对于经年跟着自己的仆从,赤王倒不至于见外,毕竟有些事他们也需要知道,不然不好去做事后处理。 “王,我等明白怎么做了。”两位老仆跟着赤王漫长岁月,不说是肚子里的蛔虫吧,至少察言观色是炉火纯青了,自然了解了赤王言语中的其他意思。 “那就退下吧。”赤王没有多言,随后看向了祖地上方的天穹,思考了一下后,周身光阴流转,岁月化成有形物质,带着他一眨眼就消失了。 …… 哧! 五色通道中,炫光无穷,像是有光阴碎片在流转,远比在下界,又或者是原始古界时要表现得惊人。 对于出现这样的情况,帝易到没觉得意外。 毕竟这里是异域,是大道与法则完满的地方,远非下界八域又或者是原始古界的能比的,法的一些体现不会受制。 不过,所谓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倚,以原始古界而今面对的大环境来说,那种大道与法则的不完满,倒也是一种有益的现象。 至少在对抗异域的事情上,是有益的。 因为大道与法则的缺失,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会制约法的威力,而这对生活在完整大道与法则下的生灵来说,是需要时间去适应的。 就像常年待在洞天福地的人突然去往荒漠一样,会感觉到不适应,会出现很多负面状态。 以异域的生灵为例,他们修行那一边的法,除了对照与研究外,最主要的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不然的话,自身与那边相冲,打起来对抗的将不只是敌人,还有一界之规则。 “你能直接横渡星海,不用靠法阵,和那些古祖一样?”赤无暇站在五色通道中,通过那些流转的光阴碎片,捕捉到了不少外界的景象,很是吃惊。 “此法有些特殊。”帝易搪塞道。 “我不信,天域星空由世界树稳固,连接一个又一个古老宇宙,就算是不朽这般横渡,也没有你这么离谱,瞬息间就穿过了五六个大域。”赤无暇可不相信帝易的话。 此界有世界树生长,大宇宙虚空何其稳固,单靠这种横渡手段,想要从一个宇宙前往另一个宇宙,从一片大域前往另一片大域,那将是一段天文数字般的距离与旅程。 “你可以不信。”帝易看了看赤无暇,笑道。 “好吧,那我信了。”赤无暇盯着帝易,最终“妥协”,“对了,你打开了这条通道,准备去哪?” “不知道,我正想问你,可有什么好去处。”帝易回答道,“唔,你之前不是说可以去你王一脉的领地吗,那不如就去那里吧。” “我王一脉的领地?”赤无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她就顺势而下道,“对对对,去我王一脉的领地。不过你这个通道看不到外界的时实情况,我也不清楚方位,不如等会就在前方的一个古宇宙中停下吧,用那里的天域法阵前往。” 实际上,她哪有其他的“我王”,那个时候不过是顺势一谈罢了。 不过,她虽没有其他的“我王”,但不代表没有熟悉的王,此既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希望在那里自己的身份不会暴露。 “嗡!” 很快,帝易就熟练地带着赤无暇和黄金犼跳车了,出现在了一片浩大的疆域内,站在了一片坚实的土地上。 入目四望可以发现,这里的环境都和之前的那边不一样。 相对来说,此地的山川无比壮丽,景色也要更秀美,天地灵气与净化浓郁到都化成了河流。 除此之外,站在这里抬头,见不到天穹,有的只是浩瀚无垠的星空,那一颗又一颗大星像是伸手可及,在围绕着此地运动。 “走吧,去此处的不朽城。”从五色通道出来的赤无暇,感觉有些目眩,这种脱离的方式她生平第一次见。 此刻她倒是有些相信帝易的话了,是那个法的特殊性使然。 不然的话半途从横渡中跳出,那可是一场大祸,即便是不朽也不敢在世界树覆盖的天域星空中这样乱玩。 这片区域,相对之前的地方,或许要壮丽与秀美,但是从大小上来对比的话,就比不过了。 怎么说呢,如果拿原始古界的三千道州来对比的话,那之前的地方就代表着一整个三千道州,而此地则是其中的一州之地。 “这里似乎没什么生灵啊。”在前往赤无暇所说的不朽城的途中,帝易发现这里分明有着适合修行的土壤,却没有多少的生灵。 “是啊,感觉和这里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按理来说这样的地方应该万灵兴旺才对。”黄金犼也有些意外。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方宇宙本就是划分给不朽的。”赤无暇说道,进行了解释。 按她的说法,一位不朽的所需是很惊人的,需要一方宇宙供养,不然的话根本不够修行所用,毕竟不朽进行修行时,吞吐的天地精华足以让乾坤干涸。 “那为何之前的地方,却有诸多的生灵?”帝易询问道。 “因为王和不朽是不一样的,不朽只能说可以让自己不朽,而王却能让他所在的地方一起不朽。”赤无暇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所以按这种说法的话,有王所在的疆域,才会有诸多的生灵吗?”帝易接着问道。 “倒也不全是,此界浩大,广袤无垠,就算不朽众多,也依旧是地广人稀。实际上除却划分给不朽的宇宙外,也有专门划分给万灵的。”赤无暇解释道,“而这种划分给万灵的宇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比不朽的领地和王的领地还要多,是主流。当然这并非是王在厚此薄彼,而是一种资源的最佳利用,毕竟有世界树在,往来并不是一件难事。” “资源的最佳利用?” “是啊,你看。” 说着,赤无暇取出了一张天域星空图,上面有各古宇宙的名称,也有彼此联系在一起的世界的划分。 从整体来看的话,异域就像是一个平面伸展开的星球表面,而那些划分给不朽、划分给万灵、划分给王的领地,就像是一块又一块的大陆。 “这是不是画错了,这几个区域不是给划分给万灵的吗,怎么看起来反而比王的领土还要充裕?”帝易看着那张天域星空图,此图可以放大,也可以缩小,他操作了一番后,发现了一个较为惊人的现象。 “所以说是资源的最佳利用嘛。”赤无暇指点了那几个区域说道,“对王来说,世间万物有价值的不多了,更何况王本身就能造就出有价值的事物,故此王并不看重那些。且,王本就有庇护这一界,让这一界长盛的责任与重担。不过……” “不过什么?”帝易来了兴趣,追问道。 “不过虽然说是资源的最佳利用,但有些东西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毕竟王这样做的根本在于让此界强盛。像一些重要的地方,比如悟道山等地,终究要与大部分生灵无缘。”赤无暇说道。 “这倒是能理解,有些资源不是无限的,需要给值得给的生灵。”帝易倒不觉得异域的王这么抉择有什么错,相反他觉得这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事情了。 以他在那一边下界八域的见闻,以他对上界三千道州的部分认知,光是这种资源的利用,就能看出彼此之间存在的差距。 “这么好?”黄金犼有些怀疑,自己真的是来到了帝关中的人说的魔鬼的家园吗,怎么看情况不是那么一回事。 至少别的不说,单是这种资源的利用,就让它匪夷所思,打破了它在下界时的认知。 因为在下界八域,任何的好东西都是会被把控的,只有拿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那些强者从不会在意弱者的态度。 “这算好吗?”赤无暇不是很理解,这种事情在她看来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毕竟王也是从弱小走向强大的,都为一界之生灵,彼此为同胞,总不能刀兵相向吧。 那到了最后,此界还剩下什么,在可见的未来中,没有后人跟上,便只有覆灭这一条路。 “呃……”黄金犼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不再言语。 “那万灵之间,也是这么和谐的吗?”帝易在沉吟了一会儿后问道。 “在大势上是这样,不过在小势上,倒是可以存在一些不同的声音,毕竟温室中是培养不出能抗风霜雨雪的花朵的。”赤无暇说道。 “那会不会有那种流血的激烈冲突?” “当然是有的,从踏上修行路的那一刻起,就不单是在与天地一争了,避免不了与他人一争。不过这种流血冲突,或许会跟你理解的不一样。” “会跟我理解的不一样?” “具体不太好说,也很难解释。” 赤无暇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告知帝易百闻不如一见。 “不太好说吗……”帝易沉吟。 “有机会你看到了就知道了,现在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去目的地吧。”赤无暇催促道。 第二百六十五章 帝族 异域很大,无比广袤,相较来说,即便资源有最佳的利用,可因为世界树的存在,还是会有很多地方分明富饶,却罕有人至。 可以说,就是此界的生灵自身,都不见得能够完全探到尽头。 故而像这种划分给不朽的古宇宙,其实也还有另外一个使命,那就是作为天域星空的节点,负责看守一域。 不然的话,在不朽之王闭关的时候,万一出现什么问题,无法建立联系,那可能会导致不可知的后果。 “这座城,怎么感觉都没有皇城大?”看着眼前的不朽城,黄金犼很是意外。 在它想来,这片古宇宙都是划分给一个人的,那应该要充分彰显自己的实力与地位才对,可实际情况是,那座城并没有多么的宏伟浩瀚。 “因人而异,毕竟不是每位不朽都喜欢没太大意义的外在。”赤无暇解释道。 当然,虽然那座不朽城不大,也没有什么奢华的建筑,但这不是说它真的就“泯然众城矣”了。 别的不说,至少它立在虚空中,矗立在无垠宇宙间,周遭有日月星辰轮转,就不是凡间的城池可以媲美的。 它通体呈赤黑色,墙体上镌刻着不朽道纹,像是可以永不坠落,小巧间有莫名的大气。 “陌生的面孔,说明来意,来自哪里,又要去往哪里?” 不朽城外,有法阵在这里若隐若现,承载着守城的将士与来来往往的人流。 这里从下面飞上来可以,但想要飞着进入城中,那就不行了,因为那样做等若在挑衅不朽,故此这样的平台就成为了必要,用以承载。 “路过此地,想要借用天域法阵。”被拦下来的赤无暇说道。 “天域法阵近期在维护,不对外开放。”守城的将士上下打量了一会儿两人一犼,开口道。 “维护?”赤无暇闻言有些诧异,“天域法阵由世界树间接管辖,什么时候维护过,就算是当年界战的时候,世界树被打崩了一些,也没有关闭。现在你告诉我它竟然在维护?” “看来两位还不知道近期发生了什么大事。”守城的将士忽略了黄金犼的存在,只看向帝易和赤无暇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此为不朽大人亲下的旨意。” “那如果我非要用呢?”赤无暇可没那么简单就被打发。 “陌生人,你们真的要用天域法阵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请跟我们走一趟吧。”另一位守城的将士不是很好说话的样子,上前开口道,“来人,封锁此地!” 城墙上,有一些士兵,手持的战矛、长刀、天戈等,在那里巡视,此刻听到这声呼喊,当即就行动了起来。 他们或许不强,但穿着的甲胄都不凡,此外还有不朽城涤荡的光幕守护,可以发挥出不属于自身境界的战力。 “慢,你可认识这件器物?”赤无暇倒不怕跟他们走上一趟,只是现在的人设有些尴尬,为“逃犯”,这要是被抓了怕是要露馅。 “嗯,什么器物?”不是很好说话的将士接过赤无暇丢过来的东西,那是一块类似令牌的莫名金属器物。 一开始他还好整以暇,期待“见见世面”,可是很快他就惊悚,好悬没有拿稳那块莫名的金属器物。 帝族令牌! “退下,退下,是误会,都退下!”不是很好说话的将士冒着冷汗,一改之前的态度。 实际上,在那块莫名的金属器物出现的时候,很多眼尖的士兵就发现了倪端,已经收兵了。 因为帝族这个名号,可不是简单就能获得的,其他的条件不论,单是族中至少有一位不朽之王级的存在,就足以让绝大部分族群失去竞争的资格。 “现在我们可以借用天域法阵了吗?”赤无暇收回帝族令牌,看向守城的将士问道。 “这……我们要去请示不朽大人。”守城的将士没法直接回答,因为他们收到的命令就是,有人要是执意使用天域法阵,即便是帝族,如果说不清来历,说不明近期在哪,也要扣押。 “不用了,放行吧。”就在这时,不朽城内传出了一道声音。 城门有异动,身为此城的城主,身为坐镇这一方古宇宙的不朽,自然有所察觉。 原本他是想亲自动身的,毕竟就他收到的消息,引发那件事情的主谋可不简单,能在赤王一脉的祖地消无声息地潜入,至少也是半步不朽的程度。 只是当他注意到赤无暇,以及见到了那枚帝族令牌后,他打消了所有的思绪。 “是!”守城的将士原本就不想同帝族交恶,此刻在收到了旨意后,直接就在前方带路,引导两人一犼前往天域法阵所在的区域。 “嗡!” 不朽光芒起伏,灿烂得惊人,如一挂星河喷薄,铺天盖地,在祭坛之上升腾、交织,随后覆盖而下。 “嗯,怎么是那位王所统御的区域?”不朽意外,不过他没有伸手拦截,而只是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传递了出去,打向赤王所统御的区域。 …… “你那块令牌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一见到前后态度就变化的那么快?”天域法阵构建的通道中,帝易看向赤无暇问道。 “那是当然,毕竟那可是帝族令牌。”赤无暇莞尔一笑,似乎很是自豪。 “帝族?”帝易不由得追问道,“修行意义上的帝族?” “那倒不是,严格来说的话,这是一种尊称,是因为族中有至高无上的古祖,故此可以算是最强种族,可以称之为帝族。”赤无暇解释道。 “这样吗……那一族中至高无上的古祖,也就是不朽之王,为何没有换尊称?”帝易询问道。 “因为原本无论是不朽种族,还是不朽之王种族,都是叫王族的,不过后来……算是一种希冀吧。”赤无暇说道。 “怎么说?” “王已经是世间最强了,无法超越,已经到顶了,只是这世间有太多古老的传说,也有无数的秘辛,更有数不尽的古葬地。” 按赤无暇的说法,诸王曾在此界某一古地中挖掘出了不知何时期被葬下的废墟,想做推演,却发现根本推演不了。 此外,发掘出的东西更让诸王惊悚,如果最古葬地中的线索无误的话,那在他们所认知的领域之上,似乎还有路可走。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 毕竟如果真的那种生灵,有那种超越王的天地的话,怎么可能存在,太强了,不可想象。 别说一个大界,就算是诸天齐聚为一团,也不可能诞生出那种存在。 因为王已经无敌各界,可破灭大界,要是真的有崭新、在更上方的领域,那世间不可能承受得了,也供养不起。 “嗯,可你不是曾说赤王想要破王而上吗?”帝易插嘴问道。 “那就是后话了。”赤无暇示意帝易不要打断她的话,“在后来的岁月里,安澜、俞陀等几位王继续推演,得到了一些结论,要给那葬地下个定论的话,多半只能是可能存在的不朽之‘帝’。” 按她的说法,之所以不朽之王从王族改名帝族,便是因为那个葬地中的发现。 当然,那最古的葬地有的只是线索,而不是确有其据,但各族都希冀着,希望以名来改命,等待有朝一日出现真正的不朽之帝。 “我和你说的这些,可不要说出去哦,这是超级大秘密,因为普世意义下的帝族,只是因为昔年我们战胜了那一边,故此认为高于仙王,从此称为帝族。”赤无暇补充道。 “这时间似乎不对吧?”帝易迟疑道,“帝族不是早就有的称呼吗,怎么变成了昔年导致的结果了?” “因为以前不敢真的这么叫,那可是帝,应当敬畏。”赤无暇小声地解释道。 “那现在不敬畏了?”帝易诧异地问道。 “怎么可能,一样还是敬畏的,不过……我界有一件古器,当年胜利时开启过一角,透露了些气息。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开启,但终究是开启了,这在诸王看来,可能是一种启示,因为它也有着疑似‘帝’的线索。”赤无暇摇头道,“按俞陀不朽王的话来说,至此之后真正称呼帝族,不会有什么不妥。” “俞陀?他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帝易问道。 “因为俞陀不朽王与那件古器有很大的关系,他自然能够肯定。”赤无暇回应道,“咦,奇怪,怎么还没到,这不应该啊,按理来说天域法阵的传送,是堪比王行走世间的速度的。” 就在她迟疑、不解的时候,突然间有一道璀璨的光在前方亮起,那像是某种旋涡,又像是深渊,横亘在那里。 “不好,我们怎么会遇到这种东西!”赤无暇惊悚,她对时间最是敏感,在那亮光中察觉到了惊世的时光之力,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可怕的岁月泥沼。 横渡虚空,在无穷宇宙中穿梭,最怕遇到的就是各种莫名的事物,就算是不朽之王,也会因此而迷失。 当然,对于不朽之王来说,生命层次已经走到了可以走到的顶点,即便会迷失,最终也还是可以走出来的。 只是,对于普通的生灵来说,或者换句话,对于还未到不朽之王层次的生灵来说,那就是天大的祸事了。 “怎么了,那东西很可怕吗?”帝易看着那亮光,它虽然汹涌着澎湃的时间涟漪,但对他来说并非不可镇压的事物。 “自然可怕,那是莫名事物中的一种,连世界树都奈何不了,无法镇压,如果被其捕捉的话,终生也别想逃离了。”赤无暇拉着帝易,试图做最坏的打算,也就是中途“跳车”。 当然,在天域法阵中中途“跳车”,那可不像是在五色通道中一样安全的事情。 只是,眼下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因为“跳车”还有活命的可能,可要是被那亮光捕捉的话,那就回天乏术了。 “别慌。”帝易示意赤无暇冷静下来,它只是在前方,又不是真的会遇上。 即便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遇上了,那也不见得是一场祸事。 “我知道你很强,有自信,但这种时候不能逞强啊!”赤无暇拉着帝易,告知了他一些信息。 在这天地间,有些事物是无法说清的,谁也不知道是怎么产生的,一旦遭遇,都需要避开。 其中尤其是跟时间与空间相关的莫名事物。 不然的话,若是陷入进去,修为不能压盖当代,很可能就会老死在路上,或者直接就消失,于世间除名。 而现在,他们面对的就是涉及到时光的莫名事物,触之必会发生惊变,天知道会去往哪里,会去往何时。 “轰!” 天域法阵构建的通道在转移,在世界树的干预之下极力避免与亮光接触,可是那亮光似乎不愿意放过这难得的“出世”的机会,它竟然也在转移,在接轨通道壁垒。 且,其影响已经蔓延了一些过来,那磅礴的时间之力如同实质化了一样,自那边涤荡而来,崩碎了虚空,炸断了乾坤。 “完了,此刻就算是王感应到,察觉了倪端,也晚了。”赤无暇头皮发麻,面色白了一圈。 因为随着亮光的力量接触到了这里,便可以清晰地看到通道在扭曲,光阴瞬间就充在了他们的身边,大量莫名的时间碎片如同一朵又一朵花儿在绽放,恐怖绝伦,磨灭了世界树所有的力量干扰。 “大哥,快出手啊!”黄金犼大叫,它虽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本能的预警已经让它毛发都倒立了,通体发寒。 莫名间它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接触了哪怕只是一丝的时光力量,都会在刹那间形神俱灭。 “我已经出手了,你们没看到时间的力量不能近身吗?”帝易示意赤无暇和黄金犼平静下来。 “好像……真的是这样?”赤无暇瞪大了眼睛。 那浓郁的时间气息,那沧桑的岁月力量,分明如汪洋一般填补了他们立身的地方。 正常来说,他们此刻已经被淹没了,会出现类似溺水的负面影响,可实际情况是,那些汪洋无法近身,就像是被什么更加强横的力量所隔绝。 “大哥,你既然出手了,却没有带我们离开,不会是想……”黄金犼没有劫后余生的畅快感,因为危机始终在,甚至极有可能会遭遇更大的危机。 “放心,一切有我在。”帝易说道。 “什么意思,难道你准备……主动进去!?”听到帝易和黄金犼的对话,赤无暇呆愣愣地惊语。 “你之前说有些事物是无法说清的,谁也不知道是怎么产生的,而我们现在遇上了,如果不去看一看,你不觉得可惜吗?”帝易看着赤无暇,笑着问道。 第二百六十六章 如同无穷的古史叠加 “可惜……不,不可惜。” 赤无暇差点被帝易绕进去,虽说那种莫名的事物要是能一探究竟的话,或许可以解开诸多的谜团,但人贵就贵在有自知之明。 毕竟那是连不朽之王都无法解释的东西。 “不可惜吗,那好吧,我送你出去。”帝易倒也不想强人所难,既然赤无暇不想一探究竟,那就送她出去吧。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赤无暇本想说些什么。 然而,还未等她将话全部说出,只见那光亮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加速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值,光华璀璨夺目。 同一时间,天域法阵构建的通道像是经受了强大的压力,如果不是帝易散发出薄薄的光芒镇压,此刻别说黄金犼,就算是赤无暇都会骨断筋折,会被碾压成肉泥。 近在咫尺! 那个夺目的亮光像是在撑开某种至强的阻碍,因此流转而出的庞大压力,强大到有些超乎了规格,超出了世间所能承载的力量上限。 “那是……” 亮光此时莫名变了样子,在前方激荡,剧烈旋转,向后方螺旋延伸出了一条不可测的通道,昏暗晦涩,视野莫名,不知通向哪里。 “我感受到了浓郁的光阴旧景,那似是过去,又似是未来,又似乎哪都不是……” 赤无暇此刻察觉到了莫大的危机,就眼前的变化来看,一旦进入其中,后果绝对不妙,多半将化为虚无。 “世外……”帝易看着近在咫尺的时光通道,皱起了眉头。 若是一般的生灵,如此接近时光通道,能活着就算是大幸,因为那涤荡而出的力量,带着岁月的侵蚀,澎湃着能让万物刹那腐朽的气息。 “轰!” 时光斑驳,旋涡通道像是延伸到了尽头,下一刻只觉一股莫名的巨力辐射进天域法阵所构建的通道,以不可阻挡之势将两人一犼接引走。 光阴流转,身陷当中,仿佛转眼就过去了千万年,将要进行一场不可琢磨的旅程。 “这是不幸呢,还是幸运呢……”赤无暇呢喃,周遭所见都是让她心悸的力量,即便知道那些无法近身,却也生出一股寒意。 因为横渡虚空时遇到的莫名事物,没有人能解释清楚,不知产生的原因,是个无解之谜,自古至今也没有几个例子。 而现在,她将亲身经历那“不解之谜”,成为那万古无一的“幸运儿”,见证这不可化解的“千古大秘”。 “砰!” 随着从天域法阵中转移向旋涡通道,刹那间视线便被光芒淹没了,什么都不可视,只能感觉到光阴如河水般在流淌。 仅在这一瞬间,赤无暇和黄金犼就遭劫,被岁月侵蚀,肌体衰老了,元神枯竭,暮气沉沉,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进入到了这里,只隔了几个身位,体感却是隔了几个纪元吗……”帝易的反应很快,于瞬息之间打出了“轮回”的力量,将赤无暇和黄金犼拉倒他所在的“纪元”,随后祭出了三才轮回阵,将一切“逆转”,令一人一犼恢复到了之前的完好状态。 “大哥,方才……发生了什么?”黄金犼惊悚无比,它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又像是做了一个噩梦。 “这里的规则有些特殊,超越了世间,似真似假,似梦似幻,如同无穷的古史叠加在此,循环不休。”帝易难得的认真了起来,因为这个地方给他一种祭海的感觉,已经不能用世间的常识去理解、去认知。 “无穷的古史叠加在此……”赤无暇在听到帝易的话后,很是紧张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方才经历的都是古史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都是会发生的‘过往’?” “一般来说是这样,不过我也说了此地似真似假、似梦似幻,所见不一定为真。”帝易看着赤无暇,在解释的同时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是,我看到了另一个我,看到了不好的未来,也看到了一个人。”赤无暇似乎被所见左右的影响很大,话语中透露着诸多的情绪。 “另一个你,不好的未来,还有一个人?” “所见真的不一定为真吗?” 赤无暇没有回答帝易的询问,她情绪波动很大,转回了原先的话题,进行追问。 “冷静,世间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帝易没想到她会受到这么大的影响,相比之下黄金犼就要好上很多。 “大哥,你那是什么眼神?”被莫名看了一眼的黄金犼感觉自己好像被“侮辱”了,只是它没有证据。 “真的吗?”赤无暇不置可否。 “你不要乱来,在这里看到的事物,不见得为真,可若是你要妄动什么,那就不见得不为真了。”帝易虽然不知道赤无暇看到了什么,但从她的神情与状态中可以看出,那必然是不好的事情。 且,可以肯定,那一定是还未发生的事情,不然的话已成定局的结果,不至于还追问所见的真假情况。 “可是……”赤无暇强迫自己冷静,只是不行,在那个所见里,她真的很难做到古井无波。 “或许,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了,不过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帝易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对于未来,我们处在过去;对于过去,我们身在未来。就如我所说,很多东西似真似假、似梦似幻,你所看到的未来,不见得会是你要经历的未来。” “不会是我所经历的未来?”赤无暇不是很理解。 “这要解释起来的话会很麻烦,即便跟你说了也难以理解,你只要知道,别乱来就行了。”帝易说道,“对了,别的我就不问了,我只问一下,你看到的那一个人,是谁,我吗?” “不知道,那个人我看不清。”赤无暇摇头。 “那那个人有什么特征吗?”帝易问道, “特征?我都看不清他,怎么能看到特征。”赤无暇依旧是摇头,不过她似乎回忆起来什么,指了指黄金犼道,“硬要说的话,那个人的坐骑是一头金毛犼,和它可能是本家。” “坐骑是一头金毛犼吗……”帝易沉吟。 “轰!” 在帝易和赤无暇交谈的时候,旋涡通道可没有停歇,它一直在收缩。 此刻,仿佛是到了目的地一样,不可视物的壁垒在退去。 “喀嚓!” 只是,还未等旋涡通道自己关闭,它自身便不稳了,如同要裂开了一般,无法在留存于世间。 而在结果上,也确实是如此,它很快就崩溃了,不过却并没有散发出什么惊世的毁灭力量,反而更像是力竭了一般,将帝易等人暴露了出来。 “这……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看着豁然开然的世界,这一刻间,赤无暇和黄金犼都呆住了。 一个浩大的白骨海域! 这片白骨海域像是无边无际般,入眼可见有无尽的人形骸骨、巨禽骸骨、走兽虫鱼的骸骨以及山海异兽、异类的骸骨。 如皑皑白雪一般铺展! 而这些骸骨,没有一具是小的,皆无比巨大,甚至有不少都在透发着莫名的光辉,浩瀚如同天日,让这里熠熠生辉。 隐约间,一行人感觉到了丝丝缕缕的神圣的气息,让人心神舒泰,就像是行走在万花丛中一样。 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一般而言,有大量骸骨的地方都是森然的、阴森的,布满了煞气。 可是,眼前这一切是如此的不可思议,让人深深的着迷,仿佛眼前的这些骸骨并非是骸骨,而是美到极致的工艺品。 “怎么会,这不可能,为何这里会给人以神圣的感觉?”赤无暇震撼莫名。 就她所知,即便是一些特殊的生灵,可在肉身腐朽后以人骨的形式继续行走世间,也无法在真正死亡后保持人骨的圣洁,注定会生煞气。 毕竟,这是不可逆的自然之理,代表着生与死之间的转换,即便是再强的生灵,在死后都会如此。 “嗡!” 就在赤无暇欲询问帝易,看他是否能给予解释的时候,崩溃的旋涡通道最后散发了一些力量,似乎触动了什么,让虚空发出轻微的声响。 紧接着,浩大的白骨海域也发生了变化,正在缓慢消退,而那消退的地方,则化为了非常真实的山川大地。 “这是……发生了什么?”黄金犼诧异,它可没见过这样的情况,连听闻也没听闻过。 “似真似幻,逆转了阴阳吗?”帝易看着消退的环境,自语道。 “咚!” 在周遭的景色消退时,有一块漂浮在白色骸骨撞击在了出现的山川大地上,激荡起了漫天的尘土。 “都是真实的!?”赤无暇很是吃惊。 她原以为白骨海域是一种虚幻的光景,可现在见到的这一幕无比的真实,这让她了解到无论是白骨海域还是出现的山川大地,都是真实存在的。 随着碰撞的增多,神圣的白骨海域像是有了某种力量,在加速地消失,不断流转的光华渐渐隐没,被山川大地替换。 最终,当这种变化结束的时候,就像是置身在了另一片天地中,来到了更加莫名的地方。 可以看到,这里虽然有繁茂无比的参天古木林,但却死寂沉沉,越是往这片大地的中心区域,越是被寒霜覆盖,没有一丝风动,显得邪异无比。 且,远处地平线处的中心大山,也处在朦胧雾气当中,只能看到白色的山体,让此地有说不出的深冷蕴意。 “我们这是到了哪里?”赤无暇此刻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心思,惊疑不定,心中警铃大作。 因为这里是莫名事物背后的秘密所在,注定是非凡的地方,以真身进入这里,稍有不慎就会万古皆空。 毕竟若只是接触莫名的事物,自古至今倒还是有几个实例的,不说有经验可循吧,至少还是有生还的可能的。 而这里就不同了,为全新的天地,以往的大部分认知在这里显然是不够看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天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大哥,那里似乎有东西。”相较于赤无暇,黄金犼虽然害怕,但那也只是害怕罢了。 真要说起来,此刻要是按镇定来排名的话,帝易是第一,它就是第二。 没办法,它出生在下界八域,在它原本的认知里,神明就是无敌中的无敌了,即便后来前往了上界,去往了边荒帝关,也不过是“囫囵吞枣”的过了一遍。 单知道某某境界强大,至于如何强大,那就两样一抹黑了。 压根就没有什么实感。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它的心态和赤无暇是不一样的。 虽然感觉到这里不同凡响,但它觉得那都不是事。 毕竟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样。 “嗯,原本在那里有东西吗?”赤无暇迟疑。 参天古木林的深处,在那里若隐若无间可见一块巨大的骨碑巍然耸立。 早先她曾打量过四野,可那个时候她并没看到那块巍然耸立的巨大骨碑。 于此同时,随着赤无暇将视线往那边望去,并超过三息的时间后,她突兀感觉到了一股令她战栗的气息。 那块巍然耸立的巨大骨碑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影响着她的心神。 那是无法理解的绝世杀意! “又是一件怪事,之前的白骨海域是如此,这剑意也是如此……”赤无暇的三观似乎受到了冲击。 她出生自帝族,自问也算是见多了各式各样的杀意,但是现在所感知到的杀意,却与在此之前所见识过的所有杀意完全不一样。 因为,这种杀意给他以温暖、神圣的感觉。 怎会如此!? 要知道,杀意不论以怎样的形式出现,都蕴生着杀害之念。 而这种杀害之念,都是阴森的、刺骨的,绝无可能给人以温暖、神圣的感觉。 “咦,大哥,她怎么颤抖的这么厉害?”黄金犼太弱,它盯着骨碑打量良久也没有发现什么,此刻见赤无暇生出了异动,自然很是好奇。 “我……没事。”赤无暇动用了全身的力量,扭转了视线,收回了目光。 “真的没事吗?”黄金犼看着赤无暇的状态,香汗淋淋,脸色发白,这可不像是没事人啊。 “要过去看看吗?”帝易其实早就发觉了那块骨碑,不过在那块骨碑上他没有感觉到什么恶意,自然也就没有阻止一人一犼注视那边。 “要!”赤无暇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点头,她虽然走的不是剑道一路,但那种剑意真的不可多得,可以说是一场天大的机遇,对将来的成长、成就有着助推作用。 她不想错身而过。 ------题外话------ 网页后台收藏显示0,吓得我以为书没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大窟窿 “那我们过去吧。” 帝易点头,同时告知赤无暇和黄金犼小心,不要离他太远。 此地似真似幻,如同逆转了阴阳,这表示着这里有足够改变大势的某种东西存在,也许是死物,也许是活物,但不论是哪一种,对他们来说都是极其危险的。 听到帝易的话,一人一犼皆点头,这里肉眼可见的有危险,怎敢乱来。 下一刻,一行人走进了参天古木林中,并往深处前行。 随着越发靠近参天古木林深处,地上渐渐多了一些事物,那是随处可见或是小、或是大的骸骨,它们铺满在大地上,踩在上面可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 若是在外界,又或者是在其他的异常天地中,这种声音听起来定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可是,在这里,在这片参天古木林中,这种声响却让人没有那种感觉。 很是怪异。 帝易看着脚下的骸骨,它们也不知道在这里沉寂了多久的岁月,有不少骸骨都已经风化碎裂了,在地上沉积着厚厚的一层。 “这里的骸骨,好像和神圣白骨海域的不同?”赤无暇打量着那些因风化而碎裂的骸骨,它们看起来和海上漂浮的骸骨不是同类,没有那种神圣的感觉。 难道是以前生活在这里,又或者是偶然进入到这里的生灵的骸骨? 在这一刻,她的心中生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似乎是有些不同啊。”黄金犼附和,它能看出的不多,只能通过骸骨上的伤痕来辨别。 和神圣白骨海域的骸骨不同,此地的骸骨一点伤痕也看不到,不像是因战斗而死,而更像是寿命干涸后的体现。 只是,虽然它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但还是感觉到有些怪异。 因为如果是寿命干涸后的体现,那这些骸骨理应出现衰败的种种迹象,然而实际情况是,根本找不到那种倪端。 “我们警惕一点吧。”赤无暇看了看行走在前的帝易,他之前的表现足够证明此地的危险是相对而言的。 可能他没有什么实感,但她与黄金犼却不得不慎之又慎,规避可能存在的致命的威胁。 听到这话,黄金犼点头,抱着警惕的心态,慢慢地向更深处进发。 当来到足够深的地方后,参天古木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数处巨大的骸骨山地,而每一个这样的山地都被皑皑白雪所覆盖,没有任何植被可言。 也就在一行人行到这里后,阵阵温暖与神圣的气息在这里真切弥漫,且越向深处前进这种气息越浓。 同时,在这里也可以看到那块巍然耸立的巨大骨碑的全貌了。 它矗立在一座最高最大的骸骨山地上,而在它耸立的地方,那些骸骨若隐若无间散发着璀璨的七彩光芒,如一块块丰碑般让这片骸骨地充满了温暖与神圣的气息。 当来到了这里后,帝易止住了脚步。 这倒不是他不敢过去了,而是因为到了这里后,可以清晰的看到在前方那里,七彩光芒化成了有形之质,在骸骨山地中形成一道光幕屏障,并且有不少七彩光芒在向外涤荡。 “大哥,怎么了?”见帝易停下,黄金犼顿时就全神戒备了起来,虽然这可能无用,但什么都不做的话更让它心慌。 “帝易,怎么了?”赤无暇也是停了下来,遥望前方。 在她的眼中,那里除了骸骨山地以及巍然耸立的巨大骨碑,看不到帝易所见到的事物,浑然不觉。 对此,帝易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停驻地的地方捡起了一段骸骨,而后控制了力道,用了一丝丝的力量将其掷向七彩光芒所笼罩的区域,丢近那道光幕屏障。 “咚!” 那一段骸骨先是安稳飞行了一段,随后在距离那块巍然耸立的巨大骨碑前的一段莫名的区域里,像是撞上了什么坚不可摧的墙壁一样,发出了撞击声。 紧接着,在刹那间,它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所撕裂,骸骨粉纷飞如雪花,簌簌抖落在涤荡而出的七彩光芒中。 “这……”对于突然出现的变故以及可以看到的七彩光芒,赤无暇惊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大哥,什么情况?”黄金犼有些后怕,它根本没有察觉到前方的危险,这要是贸然接近,那自己的下场如何就不用多言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试一试它的体量。”帝易从地上再度捡起两段骸骨,分别递给了黄金犼和赤无暇,“来,你们也丢丢看。” “这……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赤无暇接过骸骨,从手感上的反馈来说,它很重,不同一般的重,就像是一颗大星被握在了手中。 “放心,不会有什么危险,大胆丢就行了。”帝易说道。 “那我先来吧。”黄金犼用尾巴甩起了那一段骸骨,而后丢了出去。 然而,让它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卷在尾巴上时,那段骸骨分明不重,可即将丢出去时,却仿佛什么重不可动的事物,直接一个不稳,将自己给甩了出去。 “噗嗤……”赤无暇见到这一幕,没有忍住,笑出了声来,不过很快她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用手捂住了嘴。 “大哥,你可真的坑啊!”黄金犼自己把自己甩了个不轻,不过好在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那我也试试吧。”赤无暇平复了一下,认真对待了起来,毕竟她可不想自己也摔个犼啃泥。 “嗡!” 随着那一段骸骨被丢出,虚空中就引发了不小的动静,然而让她意外的事情也发生了。 她分明投掷的力度不轻,按理来说在这样的劲力催动下,即便丢的是一片树叶,也足够崩塌一座大山了。 可结果呢,那一段重若星辰的骸骨,就那么愣生生地半路掉了下去,连接近那道光幕屏障的资格都没有,甚至都没有激起七彩光芒的一丁点波澜。 匪夷所思! “怎么会这样……”赤无暇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不信邪的她自己捡起了几段类似的骸骨,不仅动用了肉身力量的极致,也运转起了玄法祖术,催动起了大道法则。 然而,这些骸骨与之前投掷的骸骨的结局一样,并没有因任何的变化而出现不同的结果。 “这是一种机制,进行筛选,也是一种保护。”帝易看着陷入自我怀疑的赤无暇,解释道,“你最远能走到那段骸骨掉落的地方,再往前就不行了,承受不住。站在那里,你能从骨碑上学到多少,就是多少,不要贪图。” “竟然还有这样的机制……那这一地的骸骨,都是因为不懂那样的机制而死的吗?”赤无暇抓住了关键点,问道。 “不全是。”帝易回应道。 “那大哥,我呢?”黄金犼问道,机遇就在眼前,自己却得不到,那叫一个百爪挠心。 “你可以随意走动,只要不随便扒拉就行。”帝易笑着说道。 “啊,为什么?”听到帝易的话,赤无暇比黄金犼更迟疑。 “要被筛选,首先就要有被筛选的资格。”帝易没有多言,不过想要表达的意思一人一犼都听明白了。 “……”黄金犼还能说什么呢,毕竟能来到这里它算是搭着顺风船来的,真要靠实力的话,旋涡通道那第一道关卡就能把它卡死了。 或许当年铸造出那块骨碑的生灵,也没想到会有它这样的“弱兽”到来吧。 “我去深处看看,你们自己注意点。”帝易说着,便一步迈出,反镇压了七彩光芒,站在了骨碑前。 他先是用普通的眼光打量了一下巍然耸立的巨大骨碑,大体观察,寻找着刻录在上的信息。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它上面光洁如新,什么痕迹也没有,整体仿佛浑然天成,先是开天时期就有的事物。 “不想被人注意到,还是说需要用特别的方法才能看见?”帝易轻语,随后行动了起来,动用了真解的伟力。 轰! 在一声只有他能听到的轰鸣里,那块巍然耸立的巨大骨碑猛烈动摇了起来,而后七彩的光芒波动了起来,倒影其上。 这一刻,仿佛逆转了永恒,截断了时间画幕,映照出了无声的昔日旧景。 那是一个人,是个男子,看不真切,被莫名的规则、秩序以及能量雾霭包裹,像是在同什么东西战斗,波及范围无法用言语去解释。 在他的手中,有一面镜子,散发着混沌气,其镜光照耀下映射出了无穷的剑意,撕裂古今,斩断因果。 除此之外,在他周身,还有一柄锏和一盏灯。 似乎是受限于铸出骨碑的人的界限,其实力不够,无法参与,不能观看到战斗的真相,又或者是骨碑本身无法承载太多的信息,那一切虽然被记录了,但都很模糊。 三器莫名,不知来历,那个男子也很陌生,无法探究根脚。 不过即便如此,帝易也能知道,这骨碑记录的绝对是一件大事,若是流传出去,足以惊世,会引得诸天大乱。 因为,那个男子似乎是——帝! 嗡! 那场战斗似乎发生在久远前,男子像是在补天,利用三件器物在填补某个巨大的窟窿。 但是,那很难,从画面中可以看到,有莫名的物质自巨大的窟窿中流淌而下,如同各种莫名事物的组合体,很难被封锁与堵死。 旧影斑驳,很多东西都无法看清,如同被灰色的雾霭笼罩了一般,万灵将被终结,一切要走向了尽头。 不过,那个男子显然不甘,或者说不想见到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刻,他在抗争,在战斗,在震动惊悚古史的光芒。 一时间,像是起了效果,无数的莫名物质蒸发,被焚烧与净化,自大窟窿那消失。 然而,好景不长,窟窿如同被饕餮巨兽撕裂了更大的空间,愈发的可怕,倾泻下了海量的莫名物质,阻止男子“补天”。 “这是我‘死’后发生的事情,还是我‘死’前发生的事情?”帝易有种感觉,那个男子自己应该熟悉。 是朋友,还是其他,亦或是……敌人? 为了了解,他将势海的力量也加入进了真解的伟力中,回味眼前所看到的信息,欲绕过骨碑这个媒介,进一步逆推时光碎片深处所隐藏的东西。 只是即便这样,所看到的画面也不多,无法从中逆推出来什么。 “竟然失利了,规则与秩序的干扰繁杂太多,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帝易有种感觉,那巨大的窟窿隐约间跟自己有些莫名的联系,而且似乎很是重要。 因为那窟窿有些似曾相识,像是在哪里见过,指引着什么。 他有一股冲动,想要去寻,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有丝毫的线索,也没有足够有用的信息,甚至记录着那个人的信息的骨碑可能都不是出自这个世界。 然而突然间,就在帝易准备撤消伟力,斩断自己的痕迹时,那三件器物猛然混若一体了起来,如同天地之始、宇宙初开之光,照射出了划破世外的光束。 那男子似乎也见到了他的眸光,欲送过来什么,仿佛某种至高之规则,囊括了很多,包含有诸天起源之更迭。 只是可惜的是,有庞大的“恐怖”自大窟窿中追溯而出,超越了诸天的极限,超然世外,无视空间,无视光阴河流的阻挡,截断了那光束,没能让其照射过来。 同一时间,骨碑轰鸣,七彩光芒刹那瓦解,所有的画面皆消失不见。 “咯啦!” 即便这一次的变故是帝易在主导,绕过了骨碑,可它也还是承受了莫名的压力,出现了裂痕,不再光洁。 见此,他皱紧了眉头,思索着那男子和巨大窟窿后方的莫名生灵的事情,于不知不觉间离开了巍然耸立的巨大骨碑,穿梭过七彩的光幕回到了原地。 “帝易,怎么了?”赤无暇在察觉到某种视线扫向这边时,就在刹那离开了骸骨山地,此刻见到帝易似乎有什么心事地走回来,下意识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些不算太好的事情。”帝易不确定那个人是熟人,还是敌人,便没有提及,“对了,方才的画面你可曾看到?” “刚才?”赤无暇摇头,她只看到了七彩光幕发生了变化,至于是何种变化,并不能窥视。 “是吗……”帝易闻言没有多说,那个画面中的地方,如同那片祭海一样,非常的遥远,她看不到也正常。 “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变故了吧?”赤无暇虽然和帝易接触的不多,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但她清楚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的事情,注定影响甚大。 十成就是某种极致的大恐怖! 第二百六十八章 蕴含天地奥义的山川 “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好的变故,不过不用担心,那只是时光碎片中的点滴,不属于现在,不属于未来,不属于过去。”帝易示意赤无暇无需在意。 “那这里……”赤无暇迟疑,或许在外界受不到影响,可这里是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之前他曾说过这里如同无穷古史叠加,那说不准就会受到波及。 “这个地方确实不同寻常,涉及到了某些事情,不过就如我之前所说,你无需担心,我既然带你进来,就会保证安全。”帝易说道。 “那就是说此地真的有很大的危险?”赤无暇问道。 “一半对一半吧,既有危险,也有机遇。”帝易点头,随后换了个话题,开口问道,“对了,这个地方属于莫名事物的背后世界,关于此地,可有什么信息与记载?” “没有,像这样的事物,自古至今也没有出现几次,没有人能解释得清楚,不知产生的原因,就算是王也不例外。”赤无暇摇头,“不过硬要说的话,虽然没有什么信息与记载,但曾挖掘而出的古葬地里,倒是有一些启示。” “启示?”帝易沉吟间问道,“是何启示?” “轮回。”赤无暇像是梦呓一般地道出这么两个字。 “轮回?”帝易迟疑,这和这莫名的事物有什么联系。 “是的,轮回。”赤无暇闭上了眼睛,舒缓了一下自我后,重新睁开眼睛说道,“按古葬地里的启示,世间都在轮回,不仅是万灵,就连文化、历史,都在一次又一次地上演。但是,总有强者,总有例外,一些未明的地方,那里超脱世外,不在大千世界中,从轮回中挣脱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这里可能就是那种未明的地方?” “我不知道,如果这里真的是那种未明的地方的话,那就证实了世间一切都在轮回,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这万古诸天都不过是一场梦,所有的都是虚假的。” 赤无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那个启示,或者说认为那个启示有可能为真。 因为真的是那样的轮回的话,说明全世界都消亡了,整片世界都是虚假的,所有的一切,古今未来,都是泡影。 那她是虚幻的,还是真实的,有是否还活着? “万古诸天都不过是一场梦吗……”听到赤无暇的话,帝易一下子就想起了自成一界的地方,想起了在那里遍布的数不清的坟墓。 他可以肯定,那里绝对比这个世界浩渺无数倍,两者完全不是一个体量的,如果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在轮回…… 不对。 如果都是画中人,都是历史的印记,是时光纪录下来的殇,那他是怎么回事。 且,诸天间的万古长空,要是都是死去的生灵一次又一次地上演灭亡前的进程,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什么轮回,乱七八糟的,我分明看着世界生动,要我说那个什么葬地,那个什么启示,人都死了,八成是晚年不详胡思乱想的结果。”黄金犼没那么多想法,它认为自己看到的什么,就是什么,“再者说了,死了还能活,那不是大幸吗?要我说还是该吃吃,该喝喝,想那么多做什么。” “……”听到黄金犼的话,原本赤无暇一度产生自我怀疑,否定世间的真实,否定自我的真实,不过现在她被其一阵乱语给整豁然了。 是啊,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无论是虚假还是真实,那都是无意义的事情。 眼下的自己才是真。 “或许是有轮回,但不是你说的那种。”帝易没有全盘否定,因为“轮回”是确实存在的事物,就像他可以从过去复苏女鲲鹏到当世一样。 但是,整个世界都在轮回,整个诸天都在轮回,连文化、历史都在一次又一次地上演,他觉得这不可能。 至少,有他干预的古史里,在真身行走的世界里,那不可能发生。 “那我们现在……”赤无暇问道。 她是想待在这里的,毕竟那种剑意,那种杀意举世难求。 可是在有了之前的对话后,她觉得要是学了那种剑意,领悟了那种杀意,多半就会承担天大的因果。 那不是她现在的境界可以接触的。 “继续之前的事情就好,我说过这里有筛选机制,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帝易看出了赤无暇的心思,开口说道,“当然,你如果不想学的话,也可以,一切由你。” “那我在这里待一会吧,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变化出现。”赤无暇点头。 “也好,那你们就在这里待一会吧,我去周边走走,看看会不会有其他的骨碑。”帝易说道。 然而就在他欲行动时,却有异变发生。 “轰隆!” 大地莫名震颤,整片山林都在抖动,令这一片地域摇摆不已,抖落下了漫天树叶,簌簌坠落。 紧接着,横亘在此地前方的山体,有一大部分倾斜,仿佛有外力在撼动它一般。 当大山整体崩塌后,有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厉啸声响起,随后只见一具五米多高的残缺骸骨在那挣扎,而后又在刹那间崩碎。 接下来,又有一位披头散发的女子,她上半身足有七八米,是人身,可是其下半身却是长达十几米的巨大蛇身。 她显得有些狰狞,随着她的厉叫,其下半身的蛇身上的鳞片全都张开了,渗透出猩红的血水,而后身体在刹那间爆碎,于虚空中留下大片的血雾。 随后,一头长有双头的恐怖兽类出现,身姿遮天,发出震天的吼声,在莫名的黑雾中挣扎着。 可以见到,在它挣扎间,其双头上有可怕的光芒激射,洞穿与撕裂了虚空,当真是惊天动地,大有一吼山河碎的狂霸之态。 但最后,它终究也是轰然一声崩碎,洒落下大片的血雨。 “虚幻的……”以帝易的眼见,自然能看出那里上演的真实。 死前的执念吗? 他认为,眼前所见虽然是虚幻的,但想来在久远的过去曾真实发生过。 “那是什么,怎么突然间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怎么觉得有点诡异?”黄金犼低语,来到这里后怪事接二连三地发生,它感觉就像是某种开关被开启了一样。 “原来传说是真的!”赤无暇似乎知道那是发生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什么传说?”黄金犼不解,开口问道。 “也是自古葬地中发现的,传说在世间在开辟之时,会蕴生天地奥义烙印于大川之中,诞生一些奇诡的地势,而如果有生灵能够寻到这样的地方,可以一步登天。”赤无暇激动地说道。 “登天,登的是什么天?”黄金犼持续不解。 “不知道,不过诸王有猜测,那应该和帝落时代的上苍一族有关,至于具体如何就不清楚了,因为自帝落时代后,上苍一族就再也不见了。”赤无暇解释道。 “说点我能听懂的。”黄金犼自然还是听不懂,示意她用通俗的话来解释。 “简而言之,蕴含有天地奥义的山川,属于一种‘道果’,如果能够融合,远甚自身的修行。”赤无暇想了想,以黄金犼能理解的实力提升的方面进行解释。 “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吗,那还等什么,大哥,冲!”黄金犼听完赤无暇的话,眼睛顿时就直了。 “现在不行。”帝易摇头,示意黄金犼安分下来。 “啊,为什么?”黄金犼哑然。 “因为蕴含有天地奥义的山川,注定不凡,是强者向往的地方,而那里现在就蛰伏着这样的生灵,只是看情况他可能……要死了。”赤无暇解释道。 她不知道那个生灵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是哪一个时期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敢蛰伏在蕴含有天地奥义的山川中,必然是万古难得一见的强者。 至少也接近或者触摸到了不朽之王的层次。 像这样的生灵,活着的时候不是最可怕的,毕竟活着的时候不会无缘无故无差别灭世,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出手。 最可怕的是将死之时。 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无法控制住自身的力量了。 一旦自身的大道规则崩塌,不仅自我一切休矣,还会波及外界,那融合“道果”未成的穷尽天地奥义的恐怖大势会涤荡所有,足以送葬万灵。 “轰隆!” 大地再度颤动,雪雾腾起,有各种异象呈现,越发显得有大破灭末日来临。 然而就这样的大破灭场景,偏偏还有丝丝清新的气韵流转,好似羽化一般,神圣无比。 在此之间,有新的兽吼声响起,也有新的禽鸣声激荡,只是那都是临死前的惨叫,瘆人至极,此外更有恐怖的大势碎片在虚空中浮现。 “嗡!” 关键时刻,帝易绽放出了涛涛紫气,伴着混沌朦胧的物质,遮蔽了那涤荡而来的大势威压,庇佑住了赤无暇与黄金犼。 “吼!” 一道兽影打破宁静,那是一头庞大的异兽,似龙而非龙,猛冲而上。 毫无疑问,那是大势崩塌后的破灭,蕴含着穷尽天地的奥义,虽然不是真实的,只是由能量所化,但依旧足以镇杀八荒生灵。 同一时间,在那崩塌的山体中,漂浮起数不尽的光环,在色彩斑斓间,每个光环中都隐现出了红尘万象。 那是一幕又一幕生命历程,好似走马灯一般,上演着种种旧事。 在一个光辉中可以看见,有一个英姿勃发的人,只身屠掉了一头恐怖的巨猿。 在另一个光辉中,还是那个人,发现了人兽蛇身的巨大凶兽,与之激战,恶斗不休,打沉了天外星斗,蒸干了一方大泽。 此外还有一个光辉中,展现着那个人的最终境遇,那是极端恐怖的天劫,考验着心,考验着规则与秩序,考验着接触红尘的肉体。 当然除却这些外还有一些不起眼的经历,上演着那个人从渺小到崛起,从苦苦修行到俯视苍茫大地。 “奇怪,不像是自我步入了毁灭,而是受到了外力的干扰……”帝易看着那崩塌的大山,关于其来历,赤无暇已经解释过,不过她所知有限,远不如他看到的更真。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生灵确实可以借助蕴含有天地奥义的山川进行融合“道果”,不过那也需要一步一个脚印,需要有纯净的心,而不能靠着投机取巧的办法。 可以说,即便出现了差错,在融合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也不至于会身死道消。 “受到了外力干扰?”赤无暇惊疑不定,如果帝易所言非虚的话,那这足以说明在这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里,不仅有他们,还有其他的未知存在。 “轰!” 那些光环一个接一个的破碎,爆发出各种暴虐的能量。 显然,那个蛰伏的生灵遇到了极端的情况,已经控制不住自身的一切,随时会崩溃。 已经不可控了! 毫无疑问,先前所见到的一切,无疑都是那位自身经历的过的一切,如今因大势崩溃而显化,因自身腐朽而针对外界的所有。 “现在怎么办?”见到这一幕,赤无暇心中明了,那个生灵意识已经散乱,此时如果走入骸骨山地中或许可以依靠它的力量隔绝一切,但是想要离开的话,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因为即便是至尊死后,其残留都会影响深远,这就更不要说不朽乃至接近不朽之王层次的生灵了。 那个进行融合“道果”的生灵如果真的在这里炸开,那简直就是人祸,会形成至少影响一个纪元的大道混乱,纵然此地不凡,也会受到影响。 然而,就在赤无暇等着帝易回答的时候,修行时养成的战斗素养在这一刻驱使她下意识地抬起了手臂。 “锵!” 金属碰撞地声音响起,震动了长空,激荡起了澎湃的气浪。 同时,也有莫名的乐音响起,在扰乱人的心神。 “什么东西?”赤无暇在首次撞击过后,就从那澎湃的气浪当中感觉到了一股特别的气息,刹那间进入了攻击姿态。 当澎湃的起浪散尽后,可以看到一条兽首蛇身的异兽出现在了对面。 此刻,在它身上的很多外挂的筋膜都已抻开,很轻薄且极有韧性,随意拨弄一番就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就像是在弹奏古琴一样。 但是她知道,这根本不是古琴之音,而是迷惑人心之音,让人认为那是琴音罢了。 “呵呵,从外界不小心坠落进这个世界的生灵吗,真是少见。”兽首蛇身的异兽打量着帝易、赤无暇,最后盯上了黄金犼,“雷霆的气息……真是让我讨厌。” 第二百六十九章 阴府 “你是什么东西?” 赤无暇没有立时反击,因为眼前的兽首蛇身的异兽相对她来说无比弱小,本不应该能够进入到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她有些好奇,想要知道答案。 “东西?呵,我是东西,那你又是什么呢?”兽首蛇身的异兽盘踞在参天古木林的一片地段中,似乎它也对这里能出现除它之外的生灵很是好奇。 “我是谁你还没资格知道,倒是你,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过来袭击,是谁给你的勇气?”赤无暇厉声说道,其音顿时压盖了迷惑人心之音。 “呵呵……你想杀我?说实话我自己也想死,可是死不掉啊。你连自身处境如何都没有辨明,当真是无趣。”兽首蛇身的异兽阴森地说道。 “是吗,可我觉得不知处境如何的是你。看来你是不想配合了,既然这样,那就让我看看你是否真的死不掉吧。” “让给犼子吧,它修行至此,还未有在实战中检验过自身,这是个不错的检验对象。你若出手的话,就太过无趣了。” 帝易拦住了赤无暇,随后示意黄金犼上去。 “我?”黄金犼愕然,它就一吃瓜看戏的,怎么就要它出手了。 “当我是路边的野草了吗?那倒也好,本来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但现在你们都将成为我的食粮!”兽首蛇身的异兽阴沉沉地说道。 在它话音刚落的刹那,就见它周身那外挂的筋膜上突然透发出大片的实质化音波。 紧接着莫名光芒大盛间,施施然上前的黄金犼便感觉仿佛被禁锢了一般,朦胧的音波如潮水一般,将它笼罩。 封闭虚无! 然而可惜,对于这种情况,黄金犼自然有破解之法,毕竟它学的宝术中,就有关于空间的,为真犼一族的无上传承。 想用空间来对付它,这算是撞到了铁板上。 可以看到,此刻的黄金犼身上泛起了无穷的符文,那是一个又一个蕴含着初始气息的符号。 没有什么神曦能量激发,也没有什么光束冲起,有的只是宝术施展者能看到的涟漪扩散,像是有庞大的不明物质行走在虚空,压迫着一切。 随后,宛若压缩到极致的爆发,空间自我膨胀,扭曲了一切,在此地升腾起了一个光源。 “轰!” 如同大日爆炸,又若群星寂灭,这一刻肉眼可见的有熊熊“火焰”升腾,似洒下了烈阳之火,让人感觉到了无尽恐怖的威压。 一犼一虫战斗到了一起! “它竟然真的敢出手,还说出那样的一番话,它的脑袋是不是……”赤无暇比划了一下,她不知道兽首蛇身的异兽是哪来的自信,连黄金犼都做不到压制,怎敢如此自大。 “不是它的脑袋有问题,而是它可能确实觉得自己有那么强。”帝易笑着摇头道,“我之前说过,这个地方如同无穷古史叠加,那自然就有文明的初期与末期之别,或许它来自的那个世界,就处在开阔初期。” “还有这样的世界?”赤无暇不是很能理解。 “自然是有的。”帝易点头,别的不说光是他知道的就有一个,那就是那一边的下界,若是抛去上界的各种干扰项,点燃神火的生灵确实就是天花板了。 “那可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了。”赤无暇无法想象,那样的世界是怎么在诸天间能够存下来的。 “就这?如果你只有这样的话,那可以说遗言了。”经过了一番试探性地交手,黄金犼很是意外,它原以为口气如此之大的兽首蛇身的异兽有着怎样的本事,结果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 它虽然不知道兽首蛇身的异兽修行的是什么法,具体境界如何,但从各种体现上来看,远无法和它相比。 无论是从宝术的强弱而言,还是从领悟的规则奥义而言,差距都颇大。 胜负早已揭示。 “遗言?呵呵,莫说我没有,就算有又岂会说给你听!”兽首蛇身的异兽不为所动,它似乎也知道彼此的差距,可并不带怕的。 哧! 下一刻,只见从它口中吐出一件器物,闪烁着灰黑色的光芒,刺向黄金犼的头颅。 很像是一柄短刀。 只不过它上面锈迹斑斑,仿佛随时会腐朽。 “自己的兵器都腐朽成这样了,还嘴硬呢?”黄金犼看着那件急速而来的器物,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下一刻,只见它一片璀璨的雷霆,弥漫而出,重重地砸在那柄短刀上,一时间让它散发的光芒暗淡了下去。 “嗯?”然而,那短刀分明黯淡了,可给黄金犼的感觉却徒然危险了起来。 这一刻,它像是体会到了不同的东西,仿佛看到惨烈的染血画面,宇宙残破,所有生命都被收割。 且,同一时间有一首神秘的魂曲被它听到,如同神魂要离体了一般,向着一处不可理解之地前行,要回归某种源头。 邪门! “轰!” 黄金犼浑身发光,那是宝术璀璨的光芒,弥漫开来的气息很是强大,整片虚空都仿佛被撕裂,爆发可怕的能量,阻止那柄短刀的侵入。 然而,让它惊悚的事情发生了,兽首蛇身的异兽分明不如它,可是在祭出了那柄短刀后,却像是临阵突破了三个界限,一步走到了天神境。 这怎么可能!? 这一刻,但凡换作其他人来,都将是一种绝杀,因为那柄短刀像是可以劈开山脉空间,截断时间,威能可怕到无边,无法阻挡。 “轰隆!” 附近,有大地炸开,而且不止一片区域,那都是被那柄短刀所涤荡的涟漪破坏的,简直不可想象。 “这……怎么可能?”赤无暇面色骤变,这个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绝对坚固无比,毕竟从那些骸骨上就能看出,不是寻常力量能够冲击的。 可是,那柄短刀却有些不可思议,朽灭骸骨、斩断大地,景象可怕得有些吓人。 那是不朽之王兵吗? 不像! 因为兽首蛇身的异兽太过弱小了,怎么可能催动得了那种层次的武器,别说使用了,就算是单纯地持着,也要被吸干一身精气神。 “大哥,它作弊!”黄金犼大叫,那柄短刀不是它能力敌的,彼此差距犹如天堑。 “作弊?外力与内力皆为己身,你不行就不要怪路不平。”兽首蛇身的异兽嗤笑,“现在让我来问问你吧,唔,应该说你们,你们可有什么遗言?” “外力与内力皆为己身,我很认同,不过你的外力与内力间太过不平衡,以为稳操胜券吗?”帝易饶有兴趣地看向兽首蛇身的异兽。 “我祭出了它,却没有在第一时间瞬间杀了你们,不是因为我做不到,而是因为这个地方特殊。”兽首蛇身的异兽以为帝易等人是抱有侥幸的心理,见短刀没有真的下杀机,认为是自己不行,故而“好心”地解释道。 当然,这种“好心”绝不是真的“好心”,而是它的一种奇怪的癖好,喜欢看着猎物挣扎,直至一点一点地死亡。 “那我还你一句话吧,你不行就不要怪路不平。”帝易笑了,随后轻轻拂了一下手臂。 顷刻间,一股无形的场域弥漫而出,无声无息地作用在了那柄短刀上,而后在“咔嚓”一声的脆响中,它碎裂了。 “!”兽首蛇身的异兽前一刻还高高在上,认为那柄短刀被祭出,自己就先天不败了。 可是现在,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就在帝易认为兽首蛇身的异兽会恐惧、会惊悚的时候,却见它反而是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 “真是稀奇,我大哥出手,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注定寂灭,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黄金犼看着兽首蛇身的异兽,不解它因何而发笑。 “因为你们不懂,或者说你们不明白那柄短刀的意义。敢破坏它,或者都不需要我做其他的事情,借助别的力量,就能引导他们过来了。”兽首蛇身的异兽咧开兽嘴,仿佛已经不在意这里发生的事情,而是看向了远方的那座崩塌了的山体,以及更后方的那座雪山。 “胡言乱语,你以为自己是谁,代表了什么?”赤无暇不为所动,此刻的兽首蛇身的异兽就是待宰的羔羊,竟然还敢一副神秘的样子,这让她如何能忍。 然而就在她欲动手,打出祖术,抹杀它的时候,帝易拦住了她:“那柄短刀,哪里来的?” 一开始,那柄短刀没有给他什么异样的感觉,但是在其碎裂后,弥漫出的物质让他感受到了某些厌恶的气息。 “你不会想知道那柄短刀的来历的,你不明白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你也不理解未来会有什么样的灾祸降临。”兽首蛇身的异兽没有回答。 “是吗?”帝易不置可否。 “轰!” 突然间,就在这时,那座崩塌的山体有岩浆冲起数万丈高,无穷的火山灰密布在天空中,引发一道又一道恐怖的雷霆,形成刺目的光华,照亮了这片地域。 同一时间,有一个又一个气泡出现,那似乎是某种梦境。 当然,这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梦境,而是那位将死的生灵挣扎的意念实质化。 也是在这一时间,在帝易、赤无暇和黄金犼都向那边望去时,兽首蛇身的异兽猛地冲向了那里。 然而它能跑得掉吗? 可以看到,在帝易的眸光波及下,那边的空间扭曲了,无声无息间化成了粉末,最后若雪花融化般虚无。 “你不是想知道那柄短刀的来历吗?”见到这一幕,赤无暇有些不解,既然都要动手,那为何还要跟它废那么多话。 “因为更有价值的来了。”帝易没有多言,指了指那柄短刀碎裂的地方。 听到这话,赤无暇和黄金犼在短暂的不解后,马上就警惕了起来。 在一人一犼看来,帝易既然发话了,那肯定是有大事情要发生了,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事。 无声无息间,在那柄短刀破碎的地方,弥漫起了很是诡异的雾霭,似是联通了什么地方,接引来了某种物体又或者是生命体。 “那柄短刀……”赤无暇心中惊疑不定,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现在完全可以肯定,那柄短刀绝对有着不小的来头,传承非同小可。 很快,有两个生物从诡异的雾霭中出现,形态妖邪且异常,它们在路途中啼鸣,踏着隐隐约约的通道从虚无中走向现实。 一刹那,无论是赤无暇还是黄金犼,都身体绷紧,周身宛若凝结为一块,仿佛一切都停滞了,时间与空间等都失去了意义。 这是什么情况? 那像是一声啼鸣,像是有着无穷的魔力,令虚无的精神都一片漆黑,失去了五感六识。 虽然在刹那间一人一犼又恢复了正常,但那种生死不由己定的感觉,还是阵阵心悸。 “没有倒下,这些人不是阴府偷渡者。”诡异的雾霭中,有话语声传递了出来,不带任何感情,像是机械的生命体。 阴府偷渡者? 赤无暇听到这话,当场就被惊住了,额头直冒冷汗。 “你知道?”帝易看向赤无暇。 “我不知道它们,但是听过关于它们的传说。”赤无暇很是忌惮那雾霭中慢慢走来的生命体,不是很想说出它们的跟脚,只是帝易都发问了,她不得不回答。 “又是传说?别告诉我,这又是哪个古葬地中挖掘出来的东西。”帝易无言,他询问过的事情就没有不是传说的,合着异域的某些古史,就没有真真切切的么。 “当然现在不是传说了,而且同时也佐证了一些事情。”赤无暇不知道怎么回话,只能这般说道。 “佐证了一些事情?和轮回有关?”帝易问道。 “它们……能不能等等再说?”就在赤无暇准备说起传说的时候,那诡异的雾霭消退了,暴露出了那两个生命体的形态,“它们要真正出来了,我怕此刻说出,会导致不必要的麻烦与变故。” “无妨,你继续说,有我在。”帝易看着那两个走出来的生命体,同预想中的妖邪且异常有出入,虽然长的确实不怎么好看,但也没到那种丑陋之极的程度。 其中一个生命体头颅形似山猫,而身体形似蜥蜴,全身灰暗没有光泽,仿佛被饿了千百年一般,只剩下皮包骨头。 这样的状态,这样枯瘦如柴的外形,初见时肯定会认为它没有什么危险。 但实际上,它是极其危险的,注目凝视会让人惊悚,会不自觉地踏上一条不归路,就此干枯、腐朽。 另外一个生命体也差不多如此,只不过在它的头颅花纹间多了隐匿着的一颗人目。 “引动探刀的人呢?似乎并不是他们。” “不管其他,探刀生出感应,腐朽既生,自会于锈迹斑驳中毁灭,为我等指明方向。走,诸天万灵,轮回尽头终在。” 两个生命体自诡异的雾霭中出来后,便没有管帝易等人,并不曾看重这里,而是第一时间飞天而去。 “这就……走了,他们的目标是什么,那蛰伏在蕴含天地奥义的山川中的生灵吗?”赤无暇很是震撼,如此近距离见证传说,亲眼目睹阴府审判者,本以为会有大冲突,结果别人正眼都不看他们一眼。 第二百六十六章 如同无穷的古史叠加 “可惜……不,不可惜。” 赤无暇差点被帝易绕进去,虽说那种莫名的事物要是能一探究竟的话,或许可以解开诸多的谜团,但人贵就贵在有自知之明。 毕竟那是连不朽之王都无法解释的东西。 “不可惜吗,那好吧,我送你出去。”帝易倒也不想强人所难,既然赤无暇不想一探究竟,那就送她出去吧。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赤无暇本想说些什么。 然而,还未等她将话全部说出,只见那光亮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加速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值,光华璀璨夺目。 同一时间,天域法阵构建的通道像是经受了强大的压力,如果不是帝易散发出薄薄的光芒镇压,此刻别说黄金犼,就算是赤无暇都会骨断筋折,会被碾压成肉泥。 近在咫尺! 那个夺目的亮光像是在撑开某种至强的阻碍,因此流转而出的庞大压力,强大到有些超乎了规格,超出了世间所能承载的力量上限。 “那是……” 亮光此时莫名变了样子,在前方激荡,剧烈旋转,向后方螺旋延伸出了一条不可测的通道,昏暗晦涩,视野莫名,不知通向哪里。 “我感受到了浓郁的光阴旧景,那似是过去,又似是未来,又似乎哪都不是……” 赤无暇此刻察觉到了莫大的危机,就眼前的变化来看,一旦进入其中,后果绝对不妙,多半将化为虚无。 “世外……”帝易看着近在咫尺的时光通道,皱起了眉头。 若是一般的生灵,如此接近时光通道,能活着就算是大幸,因为那涤荡而出的力量,带着岁月的侵蚀,澎湃着能让万物刹那腐朽的气息。 “轰!” 时光斑驳,旋涡通道像是延伸到了尽头,下一刻只觉一股莫名的巨力辐射进天域法阵所构建的通道,以不可阻挡之势将两人一犼接引走。 光阴流转,身陷当中,仿佛转眼就过去了千万年,将要进行一场不可琢磨的旅程。 “这是不幸呢,还是幸运呢……”赤无暇呢喃,周遭所见都是让她心悸的力量,即便知道那些无法近身,却也生出一股寒意。 因为横渡虚空时遇到的莫名事物,没有人能解释清楚,不知产生的原因,是个无解之谜,自古至今也没有几个例子。 而现在,她将亲身经历那“不解之谜”,成为那万古无一的“幸运儿”,见证这不可化解的“千古大秘”。 “砰!” 随着从天域法阵中转移向旋涡通道,刹那间视线便被光芒淹没了,什么都不可视,只能感觉到光阴如河水般在流淌。 仅在这一瞬间,赤无暇和黄金犼就遭劫,被岁月侵蚀,肌体衰老了,元神枯竭,暮气沉沉,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进入到了这里,只隔了几个身位,体感却是隔了几个纪元吗……”帝易的反应很快,于瞬息之间打出了“轮回”的力量,将赤无暇和黄金犼拉倒他所在的“纪元”,随后祭出了三才轮回阵,将一切“逆转”,令一人一犼恢复到了之前的完好状态。 “大哥,方才……发生了什么?”黄金犼惊悚无比,它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又像是做了一个噩梦。 “这里的规则有些特殊,超越了世间,似真似假,似梦似幻,如同无穷的古史叠加在此,循环不休。”帝易难得的认真了起来,因为这个地方给他一种祭海的感觉,已经不能用世间的常识去理解、去认知。 “无穷的古史叠加在此……”赤无暇在听到帝易的话后,很是紧张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方才经历的都是古史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都是会发生的‘过往’?” “一般来说是这样,不过我也说了此地似真似假、似梦似幻,所见不一定为真。”帝易看着赤无暇,在解释的同时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是,我看到了另一个我,看到了不好的未来,也看到了一个人。”赤无暇似乎被所见左右的影响很大,话语中透露着诸多的情绪。 “另一个你,不好的未来,还有一个人?” “所见真的不一定为真吗?” 赤无暇没有回答帝易的询问,她情绪波动很大,转回了原先的话题,进行追问。 “冷静,世间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帝易没想到她会受到这么大的影响,相比之下黄金犼就要好上很多。 “大哥,你那是什么眼神?”被莫名看了一眼的黄金犼感觉自己好像被“侮辱”了,只是它没有证据。 “真的吗?”赤无暇不置可否。 “你不要乱来,在这里看到的事物,不见得为真,可若是你要妄动什么,那就不见得不为真了。”帝易虽然不知道赤无暇看到了什么,但从她的神情与状态中可以看出,那必然是不好的事情。 且,可以肯定,那一定是还未发生的事情,不然的话已成定局的结果,不至于还追问所见的真假情况。 “可是……”赤无暇强迫自己冷静,只是不行,在那个所见里,她真的很难做到古井无波。 “或许,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了,不过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帝易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对于未来,我们处在过去;对于过去,我们身在未来。就如我所说,很多东西似真似假、似梦似幻,你所看到的未来,不见得会是你要经历的未来。” “不会是我所经历的未来?”赤无暇不是很理解。 “这要解释起来的话会很麻烦,即便跟你说了也难以理解,你只要知道,别乱来就行了。”帝易说道,“对了,别的我就不问了,我只问一下,你看到的那一个人,是谁,我吗?” “不知道,那个人我看不清。”赤无暇摇头。 “那那个人有什么特征吗?”帝易问道, “特征?我都看不清他,怎么能看到特征。”赤无暇依旧是摇头,不过她似乎回忆起来什么,指了指黄金犼道,“硬要说的话,那个人的坐骑是一头金毛犼,和它可能是本家。” “坐骑是一头金毛犼吗……”帝易沉吟。 “轰!” 在帝易和赤无暇交谈的时候,旋涡通道可没有停歇,它一直在收缩。 此刻,仿佛是到了目的地一样,不可视物的壁垒在退去。 “喀嚓!” 只是,还未等旋涡通道自己关闭,它自身便不稳了,如同要裂开了一般,无法在留存于世间。 而在结果上,也确实是如此,它很快就崩溃了,不过却并没有散发出什么惊世的毁灭力量,反而更像是力竭了一般,将帝易等人暴露了出来。 “这……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看着豁然开然的世界,这一刻间,赤无暇和黄金犼都呆住了。 一个浩大的白骨海域! 这片白骨海域像是无边无际般,入眼可见有无尽的人形骸骨、巨禽骸骨、走兽虫鱼的骸骨以及山海异兽、异类的骸骨。 如皑皑白雪一般铺展! 而这些骸骨,没有一具是小的,皆无比巨大,甚至有不少都在透发着莫名的光辉,浩瀚如同天日,让这里熠熠生辉。 隐约间,一行人感觉到了丝丝缕缕的神圣的气息,让人心神舒泰,就像是行走在万花丛中一样。 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一般而言,有大量骸骨的地方都是森然的、阴森的,布满了煞气。 可是,眼前这一切是如此的不可思议,让人深深的着迷,仿佛眼前的这些骸骨并非是骸骨,而是美到极致的工艺品。 “怎么会,这不可能,为何这里会给人以神圣的感觉?”赤无暇震撼莫名。 就她所知,即便是一些特殊的生灵,可在肉身腐朽后以人骨的形式继续行走世间,也无法在真正死亡后保持人骨的圣洁,注定会生煞气。 毕竟,这是不可逆的自然之理,代表着生与死之间的转换,即便是再强的生灵,在死后都会如此。 “嗡!” 就在赤无暇欲询问帝易,看他是否能给予解释的时候,崩溃的旋涡通道最后散发了一些力量,似乎触动了什么,让虚空发出轻微的声响。 紧接着,浩大的白骨海域也发生了变化,正在缓慢消退,而那消退的地方,则化为了非常真实的山川大地。 “这是……发生了什么?”黄金犼诧异,它可没见过这样的情况,连听闻也没听闻过。 “似真似幻,逆转了阴阳吗?”帝易看着消退的环境,自语道。 “咚!” 在周遭的景色消退时,有一块漂浮在白色骸骨撞击在了出现的山川大地上,激荡起了漫天的尘土。 “都是真实的!?”赤无暇很是吃惊。 她原以为白骨海域是一种虚幻的光景,可现在见到的这一幕无比的真实,这让她了解到无论是白骨海域还是出现的山川大地,都是真实存在的。 随着碰撞的增多,神圣的白骨海域像是有了某种力量,在加速地消失,不断流转的光华渐渐隐没,被山川大地替换。 最终,当这种变化结束的时候,就像是置身在了另一片天地中,来到了更加莫名的地方。 可以看到,这里虽然有繁茂无比的参天古木林,但却死寂沉沉,越是往这片大地的中心区域,越是被寒霜覆盖,没有一丝风动,显得邪异无比。 且,远处地平线处的中心大山,也处在朦胧雾气当中,只能看到白色的山体,让此地有说不出的深冷蕴意。 “我们这是到了哪里?”赤无暇此刻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心思,惊疑不定,心中警铃大作。 因为这里是莫名事物背后的秘密所在,注定是非凡的地方,以真身进入这里,稍有不慎就会万古皆空。 毕竟若只是接触莫名的事物,自古至今倒还是有几个实例的,不说有经验可循吧,至少还是有生还的可能的。 而这里就不同了,为全新的天地,以往的大部分认知在这里显然是不够看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天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大哥,那里似乎有东西。”相较于赤无暇,黄金犼虽然害怕,但那也只是害怕罢了。 真要说起来,此刻要是按镇定来排名的话,帝易是第一,它就是第二。 没办法,它出生在下界八域,在它原本的认知里,神明就是无敌中的无敌了,即便后来前往了上界,去往了边荒帝关,也不过是“囫囵吞枣”的过了一遍。 单知道某某境界强大,至于如何强大,那就两样一抹黑了。 压根就没有什么实感。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它的心态和赤无暇是不一样的。 虽然感觉到这里不同凡响,但它觉得那都不是事。 毕竟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样。 “嗯,原本在那里有东西吗?”赤无暇迟疑。 参天古木林的深处,在那里若隐若无间可见一块巨大的骨碑巍然耸立。 早先她曾打量过四野,可那个时候她并没看到那块巍然耸立的巨大骨碑。 于此同时,随着赤无暇将视线往那边望去,并超过三息的时间后,她突兀感觉到了一股令她战栗的气息。 那块巍然耸立的巨大骨碑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影响着她的心神。 那是无法理解的绝世杀意! “又是一件怪事,之前的白骨海域是如此,这剑意也是如此……”赤无暇的三观似乎受到了冲击。 她出生自帝族,自问也算是见多了各式各样的杀意,但是现在所感知到的杀意,却与在此之前所见识过的所有杀意完全不一样。 因为,这种杀意给他以温暖、神圣的感觉。 怎会如此!? 要知道,杀意不论以怎样的形式出现,都蕴生着杀害之念。 而这种杀害之念,都是阴森的、刺骨的,绝无可能给人以温暖、神圣的感觉。 “咦,大哥,她怎么颤抖的这么厉害?”黄金犼太弱,它盯着骨碑打量良久也没有发现什么,此刻见赤无暇生出了异动,自然很是好奇。 “我……没事。”赤无暇动用了全身的力量,扭转了视线,收回了目光。 “真的没事吗?”黄金犼看着赤无暇的状态,香汗淋淋,脸色发白,这可不像是没事人啊。 “要过去看看吗?”帝易其实早就发觉了那块骨碑,不过在那块骨碑上他没有感觉到什么恶意,自然也就没有阻止一人一犼注视那边。 “要!”赤无暇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点头,她虽然走的不是剑道一路,但那种剑意真的不可多得,可以说是一场天大的机遇,对将来的成长、成就有着助推作用。 她不想错身而过。 ------题外话------ 网页后台收藏显示0,吓得我以为书没了。 第二百七十章 荒废的轮回 “你似乎有些失落,想跟它们深入聊聊吗?倒也不是不可以,我将它们拘禁回来。”帝易没有觉得那两个生命体有什么威胁,对他而言依旧只是弱小的生物。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赤无暇哪敢让帝易将那阴府审判者拘禁回来,赶忙说道。 “你为何要害怕它们,在我看来你比它们强才对。”帝易不是很理解赤无暇为何这么惊慌,即便不论他,单是她就比那两个生命体强了一大截。 “我忌惮的不是它们本身,而是其他的东西,或者说是造就阴府审判者背后的什么生灵。”赤无暇解释道。 “阴府审判者……这个身份有很大问题吗?”帝易问道。 “是的,这个身份在某种程度上给予了它们一道无形的保护,也同时震慑着胆敢造次的生灵。”赤无暇点头,“轮回往生,是一个恒久的话题,就是不朽,也有死去的一天,无人能真正的永世不灭。” “那不朽之王呢?” “王的死和寻常万灵的死,是不一样的,轮回加身不到他们的身上。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轮回往生,是一个终极话题,既然出现了那种倪端,王自然也绕不过。且,在那个古葬地中,有王挖掘出了一段莫名的路,似乎荒废了很悠久的岁月,而其内存留的某些遗迹,也确实指引了一些。” “怎么说?” “按那位王在遗迹中追溯的来看,自古至今没有真正不灭的人,到头来终究是会同山川大地一样,终有一天尘归尘、土归土。可万事没有绝对,有些人击穿了特别的大势,挖掘深埋的秘土,终是看到了希望。” “希望……是什么?” “不知道,那等程度的秘辛难以保存下来,不过那位王猜测,应该是他们发现了‘轮回世界’,深入进了一条隐秘的通道,寻到了活下去的信物。” “信物?” “是的,信物。那个信物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不过在后世,在诸王的推演中,那应该是一种能够借此轮回转世的‘条件’,可以摆脱了时光在其身上的磨损,重回幼年少时,复刻昔年曾经的路,再现颠覆。” “可这和阴府审判者有什么关系?” “这关系太大了,因为从那个古葬地的遗迹中可以找到些许倪端,那个信物不是那么好得的,也不是那么好用的。” “不是那么好用的?” “按还存留下来的信息逆推,阴府应该是接受亡者的地方,亦是埋葬诸天的王国。但凡死去的生灵,无论是老死,还是意外死去,都会去往那里,那是最终的归属。” “你的意思是阴府之所以降临尘世,是因为那个信物打破了这个规矩,让本该死去的生灵重新复活了?” “不单是这样,阴府之所以降临尘世,按遗迹中的存留,按荒废的路中的痕迹,是因为凭着那个信物,不仅可以轮回往生,还能着记忆重新投胎,这才是原因。” “不允许带着记忆轮回转世……为何?” “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那仅是遗迹,从种种迹象表明,当年的那一切事,都被埋葬,从诸天间除名,再也不显。” “那诸王是怎么看待此事的?” “诸王对此是不屑的,谁敢在王面前言轮回,那不过是弱小生灵的希冀罢了。实际上那个古葬地中体现的倪端,也证实了这一点。何况他们与世长存,亘古亘今常在,时间上下皆可触及,怎会信轮回?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世间确实有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就如这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一样,谁能言真的没有?我想,阴府审判者之所以存在,可能涉及到了一些帝落时代的老怪物,涉及到了久远前就渡海而去的王。” 赤无暇此刻她回想起了不久前的那声啼鸣,于不知不觉地中招,让她五感六识一片阴霾,根本来不及反抗,想想就觉得后怕。 “在那个古葬地中,在那段被荒废的路中,可有说阴府为何要这么做吗?”帝易看着赤无暇,问道。 严格来说,世上确实不会有永恒不灭的生灵,毕竟就算是他都“死”过一次。 就如就更不要说在他之下的万灵了,谁能言永生不死?即便是山川大地,也有崩塌的一天,尘归尘、土归土。 可以时候,就算阴府不去干预,即便有人能带着记忆轮回转世成功又如何,到头来都会死。 那它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没有。”赤无暇摇头,“不过硬要说的话,倒是有其他的由头或许可以作为联系,那是一位出走渡海的王回归时,莫名其妙地说过一句话——轮回尽头,一切都将落幕,地府是万灵的归宿。” “‘轮回尽头,一切都将落幕,地府是万灵的归宿’……”帝易闻言,沉吟了起来。 地府,也就是地下阴府,肯定有着守护者,就如同那一截河堤一样。 不然的话,这么一个庞大的系统,绝不可能始终如一的保存下去,并非常严谨地执行着处理机制。 可以说阴府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管控,是它在抚平一切,是它在黑暗中冷漠的注视。 同时通过猎杀带着记忆轮回转世的生灵来看,地府的那个守护者可能在忌惮着什么。 从这点上看,诸天间或许存在着可以跟地府博弈的势力,双方都在争夺轮回转世的权柄,没有一方可以绝对统驭,始终在对抗。 只是,就他所知的现有信息来看,现世已经不存在那种事物了。 换句话说就是,诸天间最大的矛盾已经转移,黑暗变成了世间永恒的主题。 这是为何? 难道是帝落时代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渡海而去的王,他们之间彼此清算,波及到了什么,间接地解决了这个纷争? “轰!” 就在帝易沉默思索间,那座崩塌的山体处出现了惊天的变故,璀璨的光仿佛照耀了古今未来,随后有数十个金色光点浮现,在跳动间摇曳出复杂而刺目的符号。 起初,那数十个金色光点摇曳出的符号未有什么异常,可是在经受了将死的生灵辐射而出的意念实质化后,刹那间变化无穷。 “阴府审判者动手了?”见到这一变故,赤无暇顿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相对来说,无论是她,还是那位将死的生灵,都不是阴府审判者可以对付的目标,可是它们终究是特殊的。 可以看到,在那崩塌的大山上下,升腾起了恐怖的大阵光芒,铭刻有复杂的奥义,包含了万千。 有些区域土石与树木都是鲜红色的,宛若升腾的火苗拟态而成,于炽热中孕育文明最初的火光,照亮蒙昧的黑暗。 同时,也有些区域黑的深邃,宛若未踏之地,一切都是混沌的,交织着最为猛烈的雷霆,在亮光闪烁间映照出缥缈雾霭。 此外,也有些地域如同现实的一切,林木苍翠,大泽汪汪,有兽吼阵阵,有禽鸟啼鸣,仿佛万灵生息与共。 …… 那里非常广袤,即便只是一角可也以说是一步一景,到处都有非凡的格局,到处都有无与伦比的大势。 “怪不得只有两个审判者,原来出力的并不是它们,而是它们持着的真图。”赤无暇眺望,那座崩塌的山体已经被大阵所覆盖,杀伐光辉绚烂至极。 “轰!” 那似龙而非龙的异兽再现,恐怖的大势波动起伏,它激烈地挣扎着,想要横空而起,逃离这片大势。 然而可惜的是,绝地已成,只见土石与树木都是鲜红色的区域中升腾起了数种颜色的火焰,漫天如雨下,彼此交织着,璀璨而绚烂。 下一刻,那些火焰宛若成片的锁链将似龙而非龙的异兽束缚,令它没有办法脱离地面,只能爬行。 它生前或许够强,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能进入这里,能融合“道果”。 然而在冲霄的火光下,即便是经受了梦境意念实质化加持的身躯,也都被焚烧了起来,散发出了真实的焦糊味。 “那个生灵……要完了。”赤无暇认为那位生灵若是在巅峰时候,或许可以硬抗大阵的威势,甚至做到反镇压。 然而可惜,现在其将死,自身出了问题,梦境意念实质化都要崩溃了,那最后的一点意识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奇怪,说起来那个生灵是怎么被查出来是带着记忆的轮回转世者,是因为方才的那兽首蛇身的异兽,还是因为那柄短刀?”与此同时,赤无暇也有些疑惑与不解。 因为这个地方非常特殊,甚至可能比阴府还要神秘,而且此地的时间不见得和外界同步。 “砰!” 突兀间,自那座崩塌的山体中冲起数万丈高的熔岩,紧接着天空中的出现了无穷的雷电,光华刺目。 顷刻间而已,瓢泼的大雨冲刷而下,仿佛开启了天河在泄洪,简直要将那里化做汪洋。 “轮回往生,路途忘川才是你的归路!”见此异变,阴府审判者略微变了颜色,不过它依旧高枕无忧,自信太山大势足以镇压一切异数。 “不必要的挣扎,你已经被阴刀洞穿,神魂皆被黄泉啼鸣影响,天上地下都无你遁逃之地。”另一位阴府审判者警告与奉劝,让他不要做无意义的挣扎。 闻听此言,那位将死的生灵没有回复,只是在用行动展示着自己的意志。 无声无息间,在瓢泼的大雨几乎连成瀑布之下,有一条巨大的鱼凭空出现,在一个又一个还未崩溃的漂浮着的光环中遨游。 “轰!” 鲲在遨游间,随便一甩尾就是天河倾泻,打穿了还未崩溃的漂浮着的光环,令属于将死的生灵曾经的伟力降临。 下一刻,能量与能量的撞击,大势与大势的触碰,让那里变成了无比恐怖的地带。 可以看到,那边的山河在龟裂,虚空在颤栗,混沌四溢如同在开天般,极其慑人。 “不对,我感觉我们……被骗了。”阴府审判者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按理将死的生灵不可能还能有抵抗的力量。 毕竟它们口中的阴刀,是专门针对轮回转世者的利器,不论是谁一旦被那锈迹沾染,就等若被打上了阴府的烙印,会急速衰败。 此外黄泉啼鸣更是针对神魂,而将死之人的神魂绝不可能鼎盛如初,逃不过被蒙蔽五感六识的下场。 可现实是,那位将死的生灵确实是将死了,也是衰败了,然而其起因恐怕不是阴刀和啼鸣所致。 “有点古怪,我去看看那柄阴刀。”另一位阴府审判者也察觉有些不对,向着同伴说话的同时,急速回身,来到了降临之初所在的地方。 “怎么回来一个?”看着带着阴沉气息的阴府审判者中的一位回到它们降临的地方,赤无暇没想到它竟会去而复返。 不过它并没有在意一行人,也没有关注,只是盯着那柄短刀消逝的地方,仔细感应了一下后,自言自语道:“果然有问题,这柄阴刀不是出自阴府,鸠占鹊巢,好大胆!” 它简直不敢相信,在现世,在红尘中,竟然有人敢仿照阴刀。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阴府审判者眸光明灭不定,在继续感应了一会儿后,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又一次消失的阴府审判者,听着它先前的自语,帝易无感,黄金犼听不懂,唯有赤无暇不淡定了。 这可是大新闻! “轰!” 就在阴府审判者再度远去,只见前方的那座崩塌的山体再度爆发,不过很快那里就沉寂了下去,紧接着有某种奇妙的氛围在弥漫。 “这……这是……”赤无暇震撼地看着下一幕上演的一切,饶是她见多识广,甚至在进入这处彼岸异象时看到了浩大的白骨海域,也还是被惊住了。 一瞬间而已,就像是有无形的大手拂过,像是清扫灰尘般将一切全部抹除。 随后周遭地景色也以肉眼可见地速度飞快消散,数息过后,除了骸骨山地外,所谓的森林已经完全被一座极其雄伟壮阔的大雪山所取代。 四周寒气弥漫,风雪呼呼,天地朦胧,苍云成片,给人以无尽沧桑与久远的气息。 “你并没有衰败,不曾将死,方才所见皆是你的梦境!?” “不对,那里是真实的,只是那个将死的人不是真实的,或许曾经存在。你是谁,可知向阴府审判者出手的下场!?” 就在这时,一声声惊怒从大雪山的山底传来。 其音响彻云霄,可想而知那两个阴府审判者有多么的愤怒,震得耸立的山石都摇颤起来,滚滚音波在高空中格外浩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气流的震颤。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大窟窿 “那我们过去吧。” 帝易点头,同时告知赤无暇和黄金犼小心,不要离他太远。 此地似真似幻,如同逆转了阴阳,这表示着这里有足够改变大势的某种东西存在,也许是死物,也许是活物,但不论是哪一种,对他们来说都是极其危险的。 听到帝易的话,一人一犼皆点头,这里肉眼可见的有危险,怎敢乱来。 下一刻,一行人走进了参天古木林中,并往深处前行。 随着越发靠近参天古木林深处,地上渐渐多了一些事物,那是随处可见或是小、或是大的骸骨,它们铺满在大地上,踩在上面可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 若是在外界,又或者是在其他的异常天地中,这种声音听起来定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可是,在这里,在这片参天古木林中,这种声响却让人没有那种感觉。 很是怪异。 帝易看着脚下的骸骨,它们也不知道在这里沉寂了多久的岁月,有不少骸骨都已经风化碎裂了,在地上沉积着厚厚的一层。 “这里的骸骨,好像和神圣白骨海域的不同?”赤无暇打量着那些因风化而碎裂的骸骨,它们看起来和海上漂浮的骸骨不是同类,没有那种神圣的感觉。 难道是以前生活在这里,又或者是偶然进入到这里的生灵的骸骨? 在这一刻,她的心中生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似乎是有些不同啊。”黄金犼附和,它能看出的不多,只能通过骸骨上的伤痕来辨别。 和神圣白骨海域的骸骨不同,此地的骸骨一点伤痕也看不到,不像是因战斗而死,而更像是寿命干涸后的体现。 只是,虽然它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但还是感觉到有些怪异。 因为如果是寿命干涸后的体现,那这些骸骨理应出现衰败的种种迹象,然而实际情况是,根本找不到那种倪端。 “我们警惕一点吧。”赤无暇看了看行走在前的帝易,他之前的表现足够证明此地的危险是相对而言的。 可能他没有什么实感,但她与黄金犼却不得不慎之又慎,规避可能存在的致命的威胁。 听到这话,黄金犼点头,抱着警惕的心态,慢慢地向更深处进发。 当来到足够深的地方后,参天古木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数处巨大的骸骨山地,而每一个这样的山地都被皑皑白雪所覆盖,没有任何植被可言。 也就在一行人行到这里后,阵阵温暖与神圣的气息在这里真切弥漫,且越向深处前进这种气息越浓。 同时,在这里也可以看到那块巍然耸立的巨大骨碑的全貌了。 它矗立在一座最高最大的骸骨山地上,而在它耸立的地方,那些骸骨若隐若无间散发着璀璨的七彩光芒,如一块块丰碑般让这片骸骨地充满了温暖与神圣的气息。 当来到了这里后,帝易止住了脚步。 这倒不是他不敢过去了,而是因为到了这里后,可以清晰的看到在前方那里,七彩光芒化成了有形之质,在骸骨山地中形成一道光幕屏障,并且有不少七彩光芒在向外涤荡。 “大哥,怎么了?”见帝易停下,黄金犼顿时就全神戒备了起来,虽然这可能无用,但什么都不做的话更让它心慌。 “帝易,怎么了?”赤无暇也是停了下来,遥望前方。 在她的眼中,那里除了骸骨山地以及巍然耸立的巨大骨碑,看不到帝易所见到的事物,浑然不觉。 对此,帝易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停驻地的地方捡起了一段骸骨,而后控制了力道,用了一丝丝的力量将其掷向七彩光芒所笼罩的区域,丢近那道光幕屏障。 “咚!” 那一段骸骨先是安稳飞行了一段,随后在距离那块巍然耸立的巨大骨碑前的一段莫名的区域里,像是撞上了什么坚不可摧的墙壁一样,发出了撞击声。 紧接着,在刹那间,它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所撕裂,骸骨粉纷飞如雪花,簌簌抖落在涤荡而出的七彩光芒中。 “这……”对于突然出现的变故以及可以看到的七彩光芒,赤无暇惊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大哥,什么情况?”黄金犼有些后怕,它根本没有察觉到前方的危险,这要是贸然接近,那自己的下场如何就不用多言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试一试它的体量。”帝易从地上再度捡起两段骸骨,分别递给了黄金犼和赤无暇,“来,你们也丢丢看。” “这……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赤无暇接过骸骨,从手感上的反馈来说,它很重,不同一般的重,就像是一颗大星被握在了手中。 “放心,不会有什么危险,大胆丢就行了。”帝易说道。 “那我先来吧。”黄金犼用尾巴甩起了那一段骸骨,而后丢了出去。 然而,让它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卷在尾巴上时,那段骸骨分明不重,可即将丢出去时,却仿佛什么重不可动的事物,直接一个不稳,将自己给甩了出去。 “噗嗤……”赤无暇见到这一幕,没有忍住,笑出了声来,不过很快她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用手捂住了嘴。 “大哥,你可真的坑啊!”黄金犼自己把自己甩了个不轻,不过好在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那我也试试吧。”赤无暇平复了一下,认真对待了起来,毕竟她可不想自己也摔个犼啃泥。 “嗡!” 随着那一段骸骨被丢出,虚空中就引发了不小的动静,然而让她意外的事情也发生了。 她分明投掷的力度不轻,按理来说在这样的劲力催动下,即便丢的是一片树叶,也足够崩塌一座大山了。 可结果呢,那一段重若星辰的骸骨,就那么愣生生地半路掉了下去,连接近那道光幕屏障的资格都没有,甚至都没有激起七彩光芒的一丁点波澜。 匪夷所思! “怎么会这样……”赤无暇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不信邪的她自己捡起了几段类似的骸骨,不仅动用了肉身力量的极致,也运转起了玄法祖术,催动起了大道法则。 然而,这些骸骨与之前投掷的骸骨的结局一样,并没有因任何的变化而出现不同的结果。 “这是一种机制,进行筛选,也是一种保护。”帝易看着陷入自我怀疑的赤无暇,解释道,“你最远能走到那段骸骨掉落的地方,再往前就不行了,承受不住。站在那里,你能从骨碑上学到多少,就是多少,不要贪图。” “竟然还有这样的机制……那这一地的骸骨,都是因为不懂那样的机制而死的吗?”赤无暇抓住了关键点,问道。 “不全是。”帝易回应道。 “那大哥,我呢?”黄金犼问道,机遇就在眼前,自己却得不到,那叫一个百爪挠心。 “你可以随意走动,只要不随便扒拉就行。”帝易笑着说道。 “啊,为什么?”听到帝易的话,赤无暇比黄金犼更迟疑。 “要被筛选,首先就要有被筛选的资格。”帝易没有多言,不过想要表达的意思一人一犼都听明白了。 “……”黄金犼还能说什么呢,毕竟能来到这里它算是搭着顺风船来的,真要靠实力的话,旋涡通道那第一道关卡就能把它卡死了。 或许当年铸造出那块骨碑的生灵,也没想到会有它这样的“弱兽”到来吧。 “我去深处看看,你们自己注意点。”帝易说着,便一步迈出,反镇压了七彩光芒,站在了骨碑前。 他先是用普通的眼光打量了一下巍然耸立的巨大骨碑,大体观察,寻找着刻录在上的信息。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它上面光洁如新,什么痕迹也没有,整体仿佛浑然天成,先是开天时期就有的事物。 “不想被人注意到,还是说需要用特别的方法才能看见?”帝易轻语,随后行动了起来,动用了真解的伟力。 轰! 在一声只有他能听到的轰鸣里,那块巍然耸立的巨大骨碑猛烈动摇了起来,而后七彩的光芒波动了起来,倒影其上。 这一刻,仿佛逆转了永恒,截断了时间画幕,映照出了无声的昔日旧景。 那是一个人,是个男子,看不真切,被莫名的规则、秩序以及能量雾霭包裹,像是在同什么东西战斗,波及范围无法用言语去解释。 在他的手中,有一面镜子,散发着混沌气,其镜光照耀下映射出了无穷的剑意,撕裂古今,斩断因果。 除此之外,在他周身,还有一柄锏和一盏灯。 似乎是受限于铸出骨碑的人的界限,其实力不够,无法参与,不能观看到战斗的真相,又或者是骨碑本身无法承载太多的信息,那一切虽然被记录了,但都很模糊。 三器莫名,不知来历,那个男子也很陌生,无法探究根脚。 不过即便如此,帝易也能知道,这骨碑记录的绝对是一件大事,若是流传出去,足以惊世,会引得诸天大乱。 因为,那个男子似乎是——帝! 嗡! 那场战斗似乎发生在久远前,男子像是在补天,利用三件器物在填补某个巨大的窟窿。 但是,那很难,从画面中可以看到,有莫名的物质自巨大的窟窿中流淌而下,如同各种莫名事物的组合体,很难被封锁与堵死。 旧影斑驳,很多东西都无法看清,如同被灰色的雾霭笼罩了一般,万灵将被终结,一切要走向了尽头。 不过,那个男子显然不甘,或者说不想见到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刻,他在抗争,在战斗,在震动惊悚古史的光芒。 一时间,像是起了效果,无数的莫名物质蒸发,被焚烧与净化,自大窟窿那消失。 然而,好景不长,窟窿如同被饕餮巨兽撕裂了更大的空间,愈发的可怕,倾泻下了海量的莫名物质,阻止男子“补天”。 “这是我‘死’后发生的事情,还是我‘死’前发生的事情?”帝易有种感觉,那个男子自己应该熟悉。 是朋友,还是其他,亦或是……敌人? 为了了解,他将势海的力量也加入进了真解的伟力中,回味眼前所看到的信息,欲绕过骨碑这个媒介,进一步逆推时光碎片深处所隐藏的东西。 只是即便这样,所看到的画面也不多,无法从中逆推出来什么。 “竟然失利了,规则与秩序的干扰繁杂太多,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帝易有种感觉,那巨大的窟窿隐约间跟自己有些莫名的联系,而且似乎很是重要。 因为那窟窿有些似曾相识,像是在哪里见过,指引着什么。 他有一股冲动,想要去寻,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有丝毫的线索,也没有足够有用的信息,甚至记录着那个人的信息的骨碑可能都不是出自这个世界。 然而突然间,就在帝易准备撤消伟力,斩断自己的痕迹时,那三件器物猛然混若一体了起来,如同天地之始、宇宙初开之光,照射出了划破世外的光束。 那男子似乎也见到了他的眸光,欲送过来什么,仿佛某种至高之规则,囊括了很多,包含有诸天起源之更迭。 只是可惜的是,有庞大的“恐怖”自大窟窿中追溯而出,超越了诸天的极限,超然世外,无视空间,无视光阴河流的阻挡,截断了那光束,没能让其照射过来。 同一时间,骨碑轰鸣,七彩光芒刹那瓦解,所有的画面皆消失不见。 “咯啦!” 即便这一次的变故是帝易在主导,绕过了骨碑,可它也还是承受了莫名的压力,出现了裂痕,不再光洁。 见此,他皱紧了眉头,思索着那男子和巨大窟窿后方的莫名生灵的事情,于不知不觉间离开了巍然耸立的巨大骨碑,穿梭过七彩的光幕回到了原地。 “帝易,怎么了?”赤无暇在察觉到某种视线扫向这边时,就在刹那离开了骸骨山地,此刻见到帝易似乎有什么心事地走回来,下意识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些不算太好的事情。”帝易不确定那个人是熟人,还是敌人,便没有提及,“对了,方才的画面你可曾看到?” “刚才?”赤无暇摇头,她只看到了七彩光幕发生了变化,至于是何种变化,并不能窥视。 “是吗……”帝易闻言没有多说,那个画面中的地方,如同那片祭海一样,非常的遥远,她看不到也正常。 “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变故了吧?”赤无暇虽然和帝易接触的不多,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但她清楚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的事情,注定影响甚大。 十成就是某种极致的大恐怖! 第二百六十八章 蕴含天地奥义的山川 “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好的变故,不过不用担心,那只是时光碎片中的点滴,不属于现在,不属于未来,不属于过去。”帝易示意赤无暇无需在意。 “那这里……”赤无暇迟疑,或许在外界受不到影响,可这里是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之前他曾说过这里如同无穷古史叠加,那说不准就会受到波及。 “这个地方确实不同寻常,涉及到了某些事情,不过就如我之前所说,你无需担心,我既然带你进来,就会保证安全。”帝易说道。 “那就是说此地真的有很大的危险?”赤无暇问道。 “一半对一半吧,既有危险,也有机遇。”帝易点头,随后换了个话题,开口问道,“对了,这个地方属于莫名事物的背后世界,关于此地,可有什么信息与记载?” “没有,像这样的事物,自古至今也没有出现几次,没有人能解释得清楚,不知产生的原因,就算是王也不例外。”赤无暇摇头,“不过硬要说的话,虽然没有什么信息与记载,但曾挖掘而出的古葬地里,倒是有一些启示。” “启示?”帝易沉吟间问道,“是何启示?” “轮回。”赤无暇像是梦呓一般地道出这么两个字。 “轮回?”帝易迟疑,这和这莫名的事物有什么联系。 “是的,轮回。”赤无暇闭上了眼睛,舒缓了一下自我后,重新睁开眼睛说道,“按古葬地里的启示,世间都在轮回,不仅是万灵,就连文化、历史,都在一次又一次地上演。但是,总有强者,总有例外,一些未明的地方,那里超脱世外,不在大千世界中,从轮回中挣脱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这里可能就是那种未明的地方?” “我不知道,如果这里真的是那种未明的地方的话,那就证实了世间一切都在轮回,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这万古诸天都不过是一场梦,所有的都是虚假的。” 赤无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那个启示,或者说认为那个启示有可能为真。 因为真的是那样的轮回的话,说明全世界都消亡了,整片世界都是虚假的,所有的一切,古今未来,都是泡影。 那她是虚幻的,还是真实的,有是否还活着? “万古诸天都不过是一场梦吗……”听到赤无暇的话,帝易一下子就想起了自成一界的地方,想起了在那里遍布的数不清的坟墓。 他可以肯定,那里绝对比这个世界浩渺无数倍,两者完全不是一个体量的,如果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在轮回…… 不对。 如果都是画中人,都是历史的印记,是时光纪录下来的殇,那他是怎么回事。 且,诸天间的万古长空,要是都是死去的生灵一次又一次地上演灭亡前的进程,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什么轮回,乱七八糟的,我分明看着世界生动,要我说那个什么葬地,那个什么启示,人都死了,八成是晚年不详胡思乱想的结果。”黄金犼没那么多想法,它认为自己看到的什么,就是什么,“再者说了,死了还能活,那不是大幸吗?要我说还是该吃吃,该喝喝,想那么多做什么。” “……”听到黄金犼的话,原本赤无暇一度产生自我怀疑,否定世间的真实,否定自我的真实,不过现在她被其一阵乱语给整豁然了。 是啊,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无论是虚假还是真实,那都是无意义的事情。 眼下的自己才是真。 “或许是有轮回,但不是你说的那种。”帝易没有全盘否定,因为“轮回”是确实存在的事物,就像他可以从过去复苏女鲲鹏到当世一样。 但是,整个世界都在轮回,整个诸天都在轮回,连文化、历史都在一次又一次地上演,他觉得这不可能。 至少,有他干预的古史里,在真身行走的世界里,那不可能发生。 “那我们现在……”赤无暇问道。 她是想待在这里的,毕竟那种剑意,那种杀意举世难求。 可是在有了之前的对话后,她觉得要是学了那种剑意,领悟了那种杀意,多半就会承担天大的因果。 那不是她现在的境界可以接触的。 “继续之前的事情就好,我说过这里有筛选机制,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帝易看出了赤无暇的心思,开口说道,“当然,你如果不想学的话,也可以,一切由你。” “那我在这里待一会吧,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变化出现。”赤无暇点头。 “也好,那你们就在这里待一会吧,我去周边走走,看看会不会有其他的骨碑。”帝易说道。 然而就在他欲行动时,却有异变发生。 “轰隆!” 大地莫名震颤,整片山林都在抖动,令这一片地域摇摆不已,抖落下了漫天树叶,簌簌坠落。 紧接着,横亘在此地前方的山体,有一大部分倾斜,仿佛有外力在撼动它一般。 当大山整体崩塌后,有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厉啸声响起,随后只见一具五米多高的残缺骸骨在那挣扎,而后又在刹那间崩碎。 接下来,又有一位披头散发的女子,她上半身足有七八米,是人身,可是其下半身却是长达十几米的巨大蛇身。 她显得有些狰狞,随着她的厉叫,其下半身的蛇身上的鳞片全都张开了,渗透出猩红的血水,而后身体在刹那间爆碎,于虚空中留下大片的血雾。 随后,一头长有双头的恐怖兽类出现,身姿遮天,发出震天的吼声,在莫名的黑雾中挣扎着。 可以见到,在它挣扎间,其双头上有可怕的光芒激射,洞穿与撕裂了虚空,当真是惊天动地,大有一吼山河碎的狂霸之态。 但最后,它终究也是轰然一声崩碎,洒落下大片的血雨。 “虚幻的……”以帝易的眼见,自然能看出那里上演的真实。 死前的执念吗? 他认为,眼前所见虽然是虚幻的,但想来在久远的过去曾真实发生过。 “那是什么,怎么突然间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怎么觉得有点诡异?”黄金犼低语,来到这里后怪事接二连三地发生,它感觉就像是某种开关被开启了一样。 “原来传说是真的!”赤无暇似乎知道那是发生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什么传说?”黄金犼不解,开口问道。 “也是自古葬地中发现的,传说在世间在开辟之时,会蕴生天地奥义烙印于大川之中,诞生一些奇诡的地势,而如果有生灵能够寻到这样的地方,可以一步登天。”赤无暇激动地说道。 “登天,登的是什么天?”黄金犼持续不解。 “不知道,不过诸王有猜测,那应该和帝落时代的上苍一族有关,至于具体如何就不清楚了,因为自帝落时代后,上苍一族就再也不见了。”赤无暇解释道。 “说点我能听懂的。”黄金犼自然还是听不懂,示意她用通俗的话来解释。 “简而言之,蕴含有天地奥义的山川,属于一种‘道果’,如果能够融合,远甚自身的修行。”赤无暇想了想,以黄金犼能理解的实力提升的方面进行解释。 “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吗,那还等什么,大哥,冲!”黄金犼听完赤无暇的话,眼睛顿时就直了。 “现在不行。”帝易摇头,示意黄金犼安分下来。 “啊,为什么?”黄金犼哑然。 “因为蕴含有天地奥义的山川,注定不凡,是强者向往的地方,而那里现在就蛰伏着这样的生灵,只是看情况他可能……要死了。”赤无暇解释道。 她不知道那个生灵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是哪一个时期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敢蛰伏在蕴含有天地奥义的山川中,必然是万古难得一见的强者。 至少也接近或者触摸到了不朽之王的层次。 像这样的生灵,活着的时候不是最可怕的,毕竟活着的时候不会无缘无故无差别灭世,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出手。 最可怕的是将死之时。 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无法控制住自身的力量了。 一旦自身的大道规则崩塌,不仅自我一切休矣,还会波及外界,那融合“道果”未成的穷尽天地奥义的恐怖大势会涤荡所有,足以送葬万灵。 “轰隆!” 大地再度颤动,雪雾腾起,有各种异象呈现,越发显得有大破灭末日来临。 然而就这样的大破灭场景,偏偏还有丝丝清新的气韵流转,好似羽化一般,神圣无比。 在此之间,有新的兽吼声响起,也有新的禽鸣声激荡,只是那都是临死前的惨叫,瘆人至极,此外更有恐怖的大势碎片在虚空中浮现。 “嗡!” 关键时刻,帝易绽放出了涛涛紫气,伴着混沌朦胧的物质,遮蔽了那涤荡而来的大势威压,庇佑住了赤无暇与黄金犼。 “吼!” 一道兽影打破宁静,那是一头庞大的异兽,似龙而非龙,猛冲而上。 毫无疑问,那是大势崩塌后的破灭,蕴含着穷尽天地的奥义,虽然不是真实的,只是由能量所化,但依旧足以镇杀八荒生灵。 同一时间,在那崩塌的山体中,漂浮起数不尽的光环,在色彩斑斓间,每个光环中都隐现出了红尘万象。 那是一幕又一幕生命历程,好似走马灯一般,上演着种种旧事。 在一个光辉中可以看见,有一个英姿勃发的人,只身屠掉了一头恐怖的巨猿。 在另一个光辉中,还是那个人,发现了人兽蛇身的巨大凶兽,与之激战,恶斗不休,打沉了天外星斗,蒸干了一方大泽。 此外还有一个光辉中,展现着那个人的最终境遇,那是极端恐怖的天劫,考验着心,考验着规则与秩序,考验着接触红尘的肉体。 当然除却这些外还有一些不起眼的经历,上演着那个人从渺小到崛起,从苦苦修行到俯视苍茫大地。 “奇怪,不像是自我步入了毁灭,而是受到了外力的干扰……”帝易看着那崩塌的大山,关于其来历,赤无暇已经解释过,不过她所知有限,远不如他看到的更真。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生灵确实可以借助蕴含有天地奥义的山川进行融合“道果”,不过那也需要一步一个脚印,需要有纯净的心,而不能靠着投机取巧的办法。 可以说,即便出现了差错,在融合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也不至于会身死道消。 “受到了外力干扰?”赤无暇惊疑不定,如果帝易所言非虚的话,那这足以说明在这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里,不仅有他们,还有其他的未知存在。 “轰!” 那些光环一个接一个的破碎,爆发出各种暴虐的能量。 显然,那个蛰伏的生灵遇到了极端的情况,已经控制不住自身的一切,随时会崩溃。 已经不可控了! 毫无疑问,先前所见到的一切,无疑都是那位自身经历的过的一切,如今因大势崩溃而显化,因自身腐朽而针对外界的所有。 “现在怎么办?”见到这一幕,赤无暇心中明了,那个生灵意识已经散乱,此时如果走入骸骨山地中或许可以依靠它的力量隔绝一切,但是想要离开的话,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因为即便是至尊死后,其残留都会影响深远,这就更不要说不朽乃至接近不朽之王层次的生灵了。 那个进行融合“道果”的生灵如果真的在这里炸开,那简直就是人祸,会形成至少影响一个纪元的大道混乱,纵然此地不凡,也会受到影响。 然而,就在赤无暇等着帝易回答的时候,修行时养成的战斗素养在这一刻驱使她下意识地抬起了手臂。 “锵!” 金属碰撞地声音响起,震动了长空,激荡起了澎湃的气浪。 同时,也有莫名的乐音响起,在扰乱人的心神。 “什么东西?”赤无暇在首次撞击过后,就从那澎湃的气浪当中感觉到了一股特别的气息,刹那间进入了攻击姿态。 当澎湃的起浪散尽后,可以看到一条兽首蛇身的异兽出现在了对面。 此刻,在它身上的很多外挂的筋膜都已抻开,很轻薄且极有韧性,随意拨弄一番就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就像是在弹奏古琴一样。 但是她知道,这根本不是古琴之音,而是迷惑人心之音,让人认为那是琴音罢了。 “呵呵,从外界不小心坠落进这个世界的生灵吗,真是少见。”兽首蛇身的异兽打量着帝易、赤无暇,最后盯上了黄金犼,“雷霆的气息……真是让我讨厌。” 第二百六十九章 阴府 “你是什么东西?” 赤无暇没有立时反击,因为眼前的兽首蛇身的异兽相对她来说无比弱小,本不应该能够进入到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她有些好奇,想要知道答案。 “东西?呵,我是东西,那你又是什么呢?”兽首蛇身的异兽盘踞在参天古木林的一片地段中,似乎它也对这里能出现除它之外的生灵很是好奇。 “我是谁你还没资格知道,倒是你,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过来袭击,是谁给你的勇气?”赤无暇厉声说道,其音顿时压盖了迷惑人心之音。 “呵呵……你想杀我?说实话我自己也想死,可是死不掉啊。你连自身处境如何都没有辨明,当真是无趣。”兽首蛇身的异兽阴森地说道。 “是吗,可我觉得不知处境如何的是你。看来你是不想配合了,既然这样,那就让我看看你是否真的死不掉吧。” “让给犼子吧,它修行至此,还未有在实战中检验过自身,这是个不错的检验对象。你若出手的话,就太过无趣了。” 帝易拦住了赤无暇,随后示意黄金犼上去。 “我?”黄金犼愕然,它就一吃瓜看戏的,怎么就要它出手了。 “当我是路边的野草了吗?那倒也好,本来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但现在你们都将成为我的食粮!”兽首蛇身的异兽阴沉沉地说道。 在它话音刚落的刹那,就见它周身那外挂的筋膜上突然透发出大片的实质化音波。 紧接着莫名光芒大盛间,施施然上前的黄金犼便感觉仿佛被禁锢了一般,朦胧的音波如潮水一般,将它笼罩。 封闭虚无! 然而可惜,对于这种情况,黄金犼自然有破解之法,毕竟它学的宝术中,就有关于空间的,为真犼一族的无上传承。 想用空间来对付它,这算是撞到了铁板上。 可以看到,此刻的黄金犼身上泛起了无穷的符文,那是一个又一个蕴含着初始气息的符号。 没有什么神曦能量激发,也没有什么光束冲起,有的只是宝术施展者能看到的涟漪扩散,像是有庞大的不明物质行走在虚空,压迫着一切。 随后,宛若压缩到极致的爆发,空间自我膨胀,扭曲了一切,在此地升腾起了一个光源。 “轰!” 如同大日爆炸,又若群星寂灭,这一刻肉眼可见的有熊熊“火焰”升腾,似洒下了烈阳之火,让人感觉到了无尽恐怖的威压。 一犼一虫战斗到了一起! “它竟然真的敢出手,还说出那样的一番话,它的脑袋是不是……”赤无暇比划了一下,她不知道兽首蛇身的异兽是哪来的自信,连黄金犼都做不到压制,怎敢如此自大。 “不是它的脑袋有问题,而是它可能确实觉得自己有那么强。”帝易笑着摇头道,“我之前说过,这个地方如同无穷古史叠加,那自然就有文明的初期与末期之别,或许它来自的那个世界,就处在开阔初期。” “还有这样的世界?”赤无暇不是很能理解。 “自然是有的。”帝易点头,别的不说光是他知道的就有一个,那就是那一边的下界,若是抛去上界的各种干扰项,点燃神火的生灵确实就是天花板了。 “那可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了。”赤无暇无法想象,那样的世界是怎么在诸天间能够存下来的。 “就这?如果你只有这样的话,那可以说遗言了。”经过了一番试探性地交手,黄金犼很是意外,它原以为口气如此之大的兽首蛇身的异兽有着怎样的本事,结果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 它虽然不知道兽首蛇身的异兽修行的是什么法,具体境界如何,但从各种体现上来看,远无法和它相比。 无论是从宝术的强弱而言,还是从领悟的规则奥义而言,差距都颇大。 胜负早已揭示。 “遗言?呵呵,莫说我没有,就算有又岂会说给你听!”兽首蛇身的异兽不为所动,它似乎也知道彼此的差距,可并不带怕的。 哧! 下一刻,只见从它口中吐出一件器物,闪烁着灰黑色的光芒,刺向黄金犼的头颅。 很像是一柄短刀。 只不过它上面锈迹斑斑,仿佛随时会腐朽。 “自己的兵器都腐朽成这样了,还嘴硬呢?”黄金犼看着那件急速而来的器物,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下一刻,只见它一片璀璨的雷霆,弥漫而出,重重地砸在那柄短刀上,一时间让它散发的光芒暗淡了下去。 “嗯?”然而,那短刀分明黯淡了,可给黄金犼的感觉却徒然危险了起来。 这一刻,它像是体会到了不同的东西,仿佛看到惨烈的染血画面,宇宙残破,所有生命都被收割。 且,同一时间有一首神秘的魂曲被它听到,如同神魂要离体了一般,向着一处不可理解之地前行,要回归某种源头。 邪门! “轰!” 黄金犼浑身发光,那是宝术璀璨的光芒,弥漫开来的气息很是强大,整片虚空都仿佛被撕裂,爆发可怕的能量,阻止那柄短刀的侵入。 然而,让它惊悚的事情发生了,兽首蛇身的异兽分明不如它,可是在祭出了那柄短刀后,却像是临阵突破了三个界限,一步走到了天神境。 这怎么可能!? 这一刻,但凡换作其他人来,都将是一种绝杀,因为那柄短刀像是可以劈开山脉空间,截断时间,威能可怕到无边,无法阻挡。 “轰隆!” 附近,有大地炸开,而且不止一片区域,那都是被那柄短刀所涤荡的涟漪破坏的,简直不可想象。 “这……怎么可能?”赤无暇面色骤变,这个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绝对坚固无比,毕竟从那些骸骨上就能看出,不是寻常力量能够冲击的。 可是,那柄短刀却有些不可思议,朽灭骸骨、斩断大地,景象可怕得有些吓人。 那是不朽之王兵吗? 不像! 因为兽首蛇身的异兽太过弱小了,怎么可能催动得了那种层次的武器,别说使用了,就算是单纯地持着,也要被吸干一身精气神。 “大哥,它作弊!”黄金犼大叫,那柄短刀不是它能力敌的,彼此差距犹如天堑。 “作弊?外力与内力皆为己身,你不行就不要怪路不平。”兽首蛇身的异兽嗤笑,“现在让我来问问你吧,唔,应该说你们,你们可有什么遗言?” “外力与内力皆为己身,我很认同,不过你的外力与内力间太过不平衡,以为稳操胜券吗?”帝易饶有兴趣地看向兽首蛇身的异兽。 “我祭出了它,却没有在第一时间瞬间杀了你们,不是因为我做不到,而是因为这个地方特殊。”兽首蛇身的异兽以为帝易等人是抱有侥幸的心理,见短刀没有真的下杀机,认为是自己不行,故而“好心”地解释道。 当然,这种“好心”绝不是真的“好心”,而是它的一种奇怪的癖好,喜欢看着猎物挣扎,直至一点一点地死亡。 “那我还你一句话吧,你不行就不要怪路不平。”帝易笑了,随后轻轻拂了一下手臂。 顷刻间,一股无形的场域弥漫而出,无声无息地作用在了那柄短刀上,而后在“咔嚓”一声的脆响中,它碎裂了。 “!”兽首蛇身的异兽前一刻还高高在上,认为那柄短刀被祭出,自己就先天不败了。 可是现在,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就在帝易认为兽首蛇身的异兽会恐惧、会惊悚的时候,却见它反而是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 “真是稀奇,我大哥出手,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注定寂灭,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黄金犼看着兽首蛇身的异兽,不解它因何而发笑。 “因为你们不懂,或者说你们不明白那柄短刀的意义。敢破坏它,或者都不需要我做其他的事情,借助别的力量,就能引导他们过来了。”兽首蛇身的异兽咧开兽嘴,仿佛已经不在意这里发生的事情,而是看向了远方的那座崩塌了的山体,以及更后方的那座雪山。 “胡言乱语,你以为自己是谁,代表了什么?”赤无暇不为所动,此刻的兽首蛇身的异兽就是待宰的羔羊,竟然还敢一副神秘的样子,这让她如何能忍。 然而就在她欲动手,打出祖术,抹杀它的时候,帝易拦住了她:“那柄短刀,哪里来的?” 一开始,那柄短刀没有给他什么异样的感觉,但是在其碎裂后,弥漫出的物质让他感受到了某些厌恶的气息。 “你不会想知道那柄短刀的来历的,你不明白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你也不理解未来会有什么样的灾祸降临。”兽首蛇身的异兽没有回答。 “是吗?”帝易不置可否。 “轰!” 突然间,就在这时,那座崩塌的山体有岩浆冲起数万丈高,无穷的火山灰密布在天空中,引发一道又一道恐怖的雷霆,形成刺目的光华,照亮了这片地域。 同一时间,有一个又一个气泡出现,那似乎是某种梦境。 当然,这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梦境,而是那位将死的生灵挣扎的意念实质化。 也是在这一时间,在帝易、赤无暇和黄金犼都向那边望去时,兽首蛇身的异兽猛地冲向了那里。 然而它能跑得掉吗? 可以看到,在帝易的眸光波及下,那边的空间扭曲了,无声无息间化成了粉末,最后若雪花融化般虚无。 “你不是想知道那柄短刀的来历吗?”见到这一幕,赤无暇有些不解,既然都要动手,那为何还要跟它废那么多话。 “因为更有价值的来了。”帝易没有多言,指了指那柄短刀碎裂的地方。 听到这话,赤无暇和黄金犼在短暂的不解后,马上就警惕了起来。 在一人一犼看来,帝易既然发话了,那肯定是有大事情要发生了,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事。 无声无息间,在那柄短刀破碎的地方,弥漫起了很是诡异的雾霭,似是联通了什么地方,接引来了某种物体又或者是生命体。 “那柄短刀……”赤无暇心中惊疑不定,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现在完全可以肯定,那柄短刀绝对有着不小的来头,传承非同小可。 很快,有两个生物从诡异的雾霭中出现,形态妖邪且异常,它们在路途中啼鸣,踏着隐隐约约的通道从虚无中走向现实。 一刹那,无论是赤无暇还是黄金犼,都身体绷紧,周身宛若凝结为一块,仿佛一切都停滞了,时间与空间等都失去了意义。 这是什么情况? 那像是一声啼鸣,像是有着无穷的魔力,令虚无的精神都一片漆黑,失去了五感六识。 虽然在刹那间一人一犼又恢复了正常,但那种生死不由己定的感觉,还是阵阵心悸。 “没有倒下,这些人不是阴府偷渡者。”诡异的雾霭中,有话语声传递了出来,不带任何感情,像是机械的生命体。 阴府偷渡者? 赤无暇听到这话,当场就被惊住了,额头直冒冷汗。 “你知道?”帝易看向赤无暇。 “我不知道它们,但是听过关于它们的传说。”赤无暇很是忌惮那雾霭中慢慢走来的生命体,不是很想说出它们的跟脚,只是帝易都发问了,她不得不回答。 “又是传说?别告诉我,这又是哪个古葬地中挖掘出来的东西。”帝易无言,他询问过的事情就没有不是传说的,合着异域的某些古史,就没有真真切切的么。 “当然现在不是传说了,而且同时也佐证了一些事情。”赤无暇不知道怎么回话,只能这般说道。 “佐证了一些事情?和轮回有关?”帝易问道。 “它们……能不能等等再说?”就在赤无暇准备说起传说的时候,那诡异的雾霭消退了,暴露出了那两个生命体的形态,“它们要真正出来了,我怕此刻说出,会导致不必要的麻烦与变故。” “无妨,你继续说,有我在。”帝易看着那两个走出来的生命体,同预想中的妖邪且异常有出入,虽然长的确实不怎么好看,但也没到那种丑陋之极的程度。 其中一个生命体头颅形似山猫,而身体形似蜥蜴,全身灰暗没有光泽,仿佛被饿了千百年一般,只剩下皮包骨头。 这样的状态,这样枯瘦如柴的外形,初见时肯定会认为它没有什么危险。 但实际上,它是极其危险的,注目凝视会让人惊悚,会不自觉地踏上一条不归路,就此干枯、腐朽。 另外一个生命体也差不多如此,只不过在它的头颅花纹间多了隐匿着的一颗人目。 “引动探刀的人呢?似乎并不是他们。” “不管其他,探刀生出感应,腐朽既生,自会于锈迹斑驳中毁灭,为我等指明方向。走,诸天万灵,轮回尽头终在。” 两个生命体自诡异的雾霭中出来后,便没有管帝易等人,并不曾看重这里,而是第一时间飞天而去。 “这就……走了,他们的目标是什么,那蛰伏在蕴含天地奥义的山川中的生灵吗?”赤无暇很是震撼,如此近距离见证传说,亲眼目睹阴府审判者,本以为会有大冲突,结果别人正眼都不看他们一眼。 第二百七十章 荒废的轮回 “你似乎有些失落,想跟它们深入聊聊吗?倒也不是不可以,我将它们拘禁回来。”帝易没有觉得那两个生命体有什么威胁,对他而言依旧只是弱小的生物。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赤无暇哪敢让帝易将那阴府审判者拘禁回来,赶忙说道。 “你为何要害怕它们,在我看来你比它们强才对。”帝易不是很理解赤无暇为何这么惊慌,即便不论他,单是她就比那两个生命体强了一大截。 “我忌惮的不是它们本身,而是其他的东西,或者说是造就阴府审判者背后的什么生灵。”赤无暇解释道。 “阴府审判者……这个身份有很大问题吗?”帝易问道。 “是的,这个身份在某种程度上给予了它们一道无形的保护,也同时震慑着胆敢造次的生灵。”赤无暇点头,“轮回往生,是一个恒久的话题,就是不朽,也有死去的一天,无人能真正的永世不灭。” “那不朽之王呢?” “王的死和寻常万灵的死,是不一样的,轮回加身不到他们的身上。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轮回往生,是一个终极话题,既然出现了那种倪端,王自然也绕不过。且,在那个古葬地中,有王挖掘出了一段莫名的路,似乎荒废了很悠久的岁月,而其内存留的某些遗迹,也确实指引了一些。” “怎么说?” “按那位王在遗迹中追溯的来看,自古至今没有真正不灭的人,到头来终究是会同山川大地一样,终有一天尘归尘、土归土。可万事没有绝对,有些人击穿了特别的大势,挖掘深埋的秘土,终是看到了希望。” “希望……是什么?” “不知道,那等程度的秘辛难以保存下来,不过那位王猜测,应该是他们发现了‘轮回世界’,深入进了一条隐秘的通道,寻到了活下去的信物。” “信物?” “是的,信物。那个信物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不过在后世,在诸王的推演中,那应该是一种能够借此轮回转世的‘条件’,可以摆脱了时光在其身上的磨损,重回幼年少时,复刻昔年曾经的路,再现颠覆。” “可这和阴府审判者有什么关系?” “这关系太大了,因为从那个古葬地的遗迹中可以找到些许倪端,那个信物不是那么好得的,也不是那么好用的。” “不是那么好用的?” “按还存留下来的信息逆推,阴府应该是接受亡者的地方,亦是埋葬诸天的王国。但凡死去的生灵,无论是老死,还是意外死去,都会去往那里,那是最终的归属。” “你的意思是阴府之所以降临尘世,是因为那个信物打破了这个规矩,让本该死去的生灵重新复活了?” “不单是这样,阴府之所以降临尘世,按遗迹中的存留,按荒废的路中的痕迹,是因为凭着那个信物,不仅可以轮回往生,还能着记忆重新投胎,这才是原因。” “不允许带着记忆轮回转世……为何?” “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那仅是遗迹,从种种迹象表明,当年的那一切事,都被埋葬,从诸天间除名,再也不显。” “那诸王是怎么看待此事的?” “诸王对此是不屑的,谁敢在王面前言轮回,那不过是弱小生灵的希冀罢了。实际上那个古葬地中体现的倪端,也证实了这一点。何况他们与世长存,亘古亘今常在,时间上下皆可触及,怎会信轮回?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世间确实有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就如这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一样,谁能言真的没有?我想,阴府审判者之所以存在,可能涉及到了一些帝落时代的老怪物,涉及到了久远前就渡海而去的王。” 赤无暇此刻她回想起了不久前的那声啼鸣,于不知不觉地中招,让她五感六识一片阴霾,根本来不及反抗,想想就觉得后怕。 “在那个古葬地中,在那段被荒废的路中,可有说阴府为何要这么做吗?”帝易看着赤无暇,问道。 严格来说,世上确实不会有永恒不灭的生灵,毕竟就算是他都“死”过一次。 就如就更不要说在他之下的万灵了,谁能言永生不死?即便是山川大地,也有崩塌的一天,尘归尘、土归土。 可以时候,就算阴府不去干预,即便有人能带着记忆轮回转世成功又如何,到头来都会死。 那它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没有。”赤无暇摇头,“不过硬要说的话,倒是有其他的由头或许可以作为联系,那是一位出走渡海的王回归时,莫名其妙地说过一句话——轮回尽头,一切都将落幕,地府是万灵的归宿。” “‘轮回尽头,一切都将落幕,地府是万灵的归宿’……”帝易闻言,沉吟了起来。 地府,也就是地下阴府,肯定有着守护者,就如同那一截河堤一样。 不然的话,这么一个庞大的系统,绝不可能始终如一的保存下去,并非常严谨地执行着处理机制。 可以说阴府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管控,是它在抚平一切,是它在黑暗中冷漠的注视。 同时通过猎杀带着记忆轮回转世的生灵来看,地府的那个守护者可能在忌惮着什么。 从这点上看,诸天间或许存在着可以跟地府博弈的势力,双方都在争夺轮回转世的权柄,没有一方可以绝对统驭,始终在对抗。 只是,就他所知的现有信息来看,现世已经不存在那种事物了。 换句话说就是,诸天间最大的矛盾已经转移,黑暗变成了世间永恒的主题。 这是为何? 难道是帝落时代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渡海而去的王,他们之间彼此清算,波及到了什么,间接地解决了这个纷争? “轰!” 就在帝易沉默思索间,那座崩塌的山体处出现了惊天的变故,璀璨的光仿佛照耀了古今未来,随后有数十个金色光点浮现,在跳动间摇曳出复杂而刺目的符号。 起初,那数十个金色光点摇曳出的符号未有什么异常,可是在经受了将死的生灵辐射而出的意念实质化后,刹那间变化无穷。 “阴府审判者动手了?”见到这一变故,赤无暇顿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相对来说,无论是她,还是那位将死的生灵,都不是阴府审判者可以对付的目标,可是它们终究是特殊的。 可以看到,在那崩塌的大山上下,升腾起了恐怖的大阵光芒,铭刻有复杂的奥义,包含了万千。 有些区域土石与树木都是鲜红色的,宛若升腾的火苗拟态而成,于炽热中孕育文明最初的火光,照亮蒙昧的黑暗。 同时,也有些区域黑的深邃,宛若未踏之地,一切都是混沌的,交织着最为猛烈的雷霆,在亮光闪烁间映照出缥缈雾霭。 此外,也有些地域如同现实的一切,林木苍翠,大泽汪汪,有兽吼阵阵,有禽鸟啼鸣,仿佛万灵生息与共。 …… 那里非常广袤,即便只是一角可也以说是一步一景,到处都有非凡的格局,到处都有无与伦比的大势。 “怪不得只有两个审判者,原来出力的并不是它们,而是它们持着的真图。”赤无暇眺望,那座崩塌的山体已经被大阵所覆盖,杀伐光辉绚烂至极。 “轰!” 那似龙而非龙的异兽再现,恐怖的大势波动起伏,它激烈地挣扎着,想要横空而起,逃离这片大势。 然而可惜的是,绝地已成,只见土石与树木都是鲜红色的区域中升腾起了数种颜色的火焰,漫天如雨下,彼此交织着,璀璨而绚烂。 下一刻,那些火焰宛若成片的锁链将似龙而非龙的异兽束缚,令它没有办法脱离地面,只能爬行。 它生前或许够强,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能进入这里,能融合“道果”。 然而在冲霄的火光下,即便是经受了梦境意念实质化加持的身躯,也都被焚烧了起来,散发出了真实的焦糊味。 “那个生灵……要完了。”赤无暇认为那位生灵若是在巅峰时候,或许可以硬抗大阵的威势,甚至做到反镇压。 然而可惜,现在其将死,自身出了问题,梦境意念实质化都要崩溃了,那最后的一点意识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奇怪,说起来那个生灵是怎么被查出来是带着记忆的轮回转世者,是因为方才的那兽首蛇身的异兽,还是因为那柄短刀?”与此同时,赤无暇也有些疑惑与不解。 因为这个地方非常特殊,甚至可能比阴府还要神秘,而且此地的时间不见得和外界同步。 “砰!” 突兀间,自那座崩塌的山体中冲起数万丈高的熔岩,紧接着天空中的出现了无穷的雷电,光华刺目。 顷刻间而已,瓢泼的大雨冲刷而下,仿佛开启了天河在泄洪,简直要将那里化做汪洋。 “轮回往生,路途忘川才是你的归路!”见此异变,阴府审判者略微变了颜色,不过它依旧高枕无忧,自信太山大势足以镇压一切异数。 “不必要的挣扎,你已经被阴刀洞穿,神魂皆被黄泉啼鸣影响,天上地下都无你遁逃之地。”另一位阴府审判者警告与奉劝,让他不要做无意义的挣扎。 闻听此言,那位将死的生灵没有回复,只是在用行动展示着自己的意志。 无声无息间,在瓢泼的大雨几乎连成瀑布之下,有一条巨大的鱼凭空出现,在一个又一个还未崩溃的漂浮着的光环中遨游。 “轰!” 鲲在遨游间,随便一甩尾就是天河倾泻,打穿了还未崩溃的漂浮着的光环,令属于将死的生灵曾经的伟力降临。 下一刻,能量与能量的撞击,大势与大势的触碰,让那里变成了无比恐怖的地带。 可以看到,那边的山河在龟裂,虚空在颤栗,混沌四溢如同在开天般,极其慑人。 “不对,我感觉我们……被骗了。”阴府审判者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按理将死的生灵不可能还能有抵抗的力量。 毕竟它们口中的阴刀,是专门针对轮回转世者的利器,不论是谁一旦被那锈迹沾染,就等若被打上了阴府的烙印,会急速衰败。 此外黄泉啼鸣更是针对神魂,而将死之人的神魂绝不可能鼎盛如初,逃不过被蒙蔽五感六识的下场。 可现实是,那位将死的生灵确实是将死了,也是衰败了,然而其起因恐怕不是阴刀和啼鸣所致。 “有点古怪,我去看看那柄阴刀。”另一位阴府审判者也察觉有些不对,向着同伴说话的同时,急速回身,来到了降临之初所在的地方。 “怎么回来一个?”看着带着阴沉气息的阴府审判者中的一位回到它们降临的地方,赤无暇没想到它竟会去而复返。 不过它并没有在意一行人,也没有关注,只是盯着那柄短刀消逝的地方,仔细感应了一下后,自言自语道:“果然有问题,这柄阴刀不是出自阴府,鸠占鹊巢,好大胆!” 它简直不敢相信,在现世,在红尘中,竟然有人敢仿照阴刀。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阴府审判者眸光明灭不定,在继续感应了一会儿后,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又一次消失的阴府审判者,听着它先前的自语,帝易无感,黄金犼听不懂,唯有赤无暇不淡定了。 这可是大新闻! “轰!” 就在阴府审判者再度远去,只见前方的那座崩塌的山体再度爆发,不过很快那里就沉寂了下去,紧接着有某种奇妙的氛围在弥漫。 “这……这是……”赤无暇震撼地看着下一幕上演的一切,饶是她见多识广,甚至在进入这处彼岸异象时看到了浩大的白骨海域,也还是被惊住了。 一瞬间而已,就像是有无形的大手拂过,像是清扫灰尘般将一切全部抹除。 随后周遭地景色也以肉眼可见地速度飞快消散,数息过后,除了骸骨山地外,所谓的森林已经完全被一座极其雄伟壮阔的大雪山所取代。 四周寒气弥漫,风雪呼呼,天地朦胧,苍云成片,给人以无尽沧桑与久远的气息。 “你并没有衰败,不曾将死,方才所见皆是你的梦境!?” “不对,那里是真实的,只是那个将死的人不是真实的,或许曾经存在。你是谁,可知向阴府审判者出手的下场!?” 就在这时,一声声惊怒从大雪山的山底传来。 其音响彻云霄,可想而知那两个阴府审判者有多么的愤怒,震得耸立的山石都摇颤起来,滚滚音波在高空中格外浩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气流的震颤。 第二百七十一章 很早前的旧事 “它们那话是什么意思?” 赤无暇吃惊地呢喃,这和她想的有些不符,轮回审判者竟然这么弱,还会被人蒙蔽。 紧接着,她又想到了这个世界,想到了之前的白骨海域,想到了接二连三地变化,她有些怀疑,是否难道他们也被骗了,被困在了虚幻的梦里。 “不要多想,只是一段古史被替换了罢了。”帝易看着赤无暇的神色,猜测出了她此刻的心理活动,进行安慰与解释。 “一段古史被替换?”赤无暇很想说,这种事能用“罢了”来描述吗,那是惊天的事情好不好。 “我的意思是,这是很早前的某段历史,我不是说过吗,此地如同无穷古史叠加,很特殊。”帝易进一步解释道。 “什么意思,难道我们所见的是很早前的旧事?可是阴府审判者不就在眼前吗,还跟我们有交集。”赤无暇不是很理解。 “事是旧事,不过人却非旧人。”帝易回答道,“有人在利用此地的特殊性,一直循环这一‘古史’,引来不同的生灵,而这一次引来的是轮回审判者。”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吗,还有那我们呢,我们不算是被引来的生灵?”赤无暇问道。 “我不算,至于你和犼子,也只在某种程度上算。”帝易轻语道,只解释了一部分,随后看向了大山,带着赤无暇和黄金犼来到了一个“平台”上。 说是平台,其实是一截巨大的树桩,粗大的年轮就在他们的脚下,而随着这条粗大的年轮向前后望去,则可以看到更多的年轮。 粗看之下都数不清到底有几圈。 “这是什么树,这也太大了吧!”黄金犼震撼莫名。 然而,更震撼的还在后面。 随着帝易带着赤无暇和黄金犼出现到这里,似乎又像是触动了古史的更迭一般,带动起了巨大无比的风暴,吹散了苍云,逆转了风雪。 在这一刻,可以清晰的看到,前方的大山中有一条条乌黑的山岭,绵绵延延无穷尽。 这简直不可思议! 因为,那像极了树根,可是却粗大如同大川当中的山岭。 同时也可以看到,在前方的大雪山上,有成片的碎地,像是经历过一场可怕的大战,将那里原本存在的山峰全部崩塌,即便偶有幸存下来的耸立石山,也早已布满了巨大的裂缝。 大山崩塌了一部分! 如果将那些碎地与幸存下来的耸立石山清除的话,那里无疑可以称之为一片无比广阔的盆地。 “又变了?”赤无暇看着周遭景色,呢喃自语。 在她的眼中,大山或许不能称之为大山了,因为在它的主体部位有无数的大洞,前后透亮,而在那里绿意盎然,冰雪与冰川不再。 甚至,在粗大如同大川当中的山岭的树根周边,也生机勃勃。 唯有的冰川与冰雪的地方,只有现如今的粗广的山巅部位。 同时,随着一路向上仰望,她也在大山之巅的山体上看到许多残破的恢宏古迹。 那是一座座气势磅礴的宏伟宫殿,只不过那些宏伟的建筑物都已经坍塌了,透发出沧桑与死寂的气息,让那里显得神秘无比。 “杀!” 轮回审判者所在的地方,那里发生了激烈的战斗,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似乎在衰落,而大山也在朦胧。 不过最终,一切都沉寂了下来,风雪、苍云重新出现,遮盖了眼前的大山。 “我怎么感觉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太混乱了,感觉毫无逻辑,没有什么前因与后果,有的只是各种莫名的事物。”赤无暇觉得自己像是“入魔”了,有种很荒谬的感觉。 “这很正常,这个地方的大势一直在变,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各种荒谬的事情聚集在一起发生一样,但实际上还是有规律可循的。”帝易说道,“从我们进入这个地方开始,就算是入局了,替代了一些原本该存在的生灵,见识到了他们本该见识到的事物。 “只不过因为我的存在,导致你没有那种切身的实际感,故此你才会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没有接受到本该接受的‘认知’,或者说没有成为本该扮演的那个‘角色’。” “咦,大哥,那是什么?”就在帝易和赤无暇交谈间,黄金犼猛然见到在风雪之中,在苍云之上,有璀璨的光芒出现,而后自上而下、由远及进。 “看来此地的‘主人’发现了异常的我们。”帝易很简洁地解释道。 “发现了我们?”赤无暇和黄金犼警惕了起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严阵以待。 近了。 “这是……阶梯?” 黄金犼瞪大了眼睛,它本以为是此地的主人亲至,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但从未想到会是一连串的由冰雪构筑而成的透明阶梯。 “这是……在迎接我们,还是——”赤无暇看着由冰雪构筑而成的透明阶梯,又看了看老神在在的帝易。 “这……要上去吗?”黄金犼也是问道。 “走吧,上面有人在等我们。”帝易没那么多想法,直接踏上了由冰雪构筑而成的透明阶梯。 黄金犼和赤无暇见状,也随后踏上了由冰雪构筑而成的透明阶梯。 就在众人全都踏上了由冰雪构筑而成的透明阶梯后,突兀间他们发现眼前的景致大变,就像是进行了横渡般,直接就来到了大山之巅。 古史又发生了变化! “这……” 在见到这个变故后,黄金犼和赤无暇吃了一惊。 不过一人一犼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因为大山之巅有一股无比神圣的气息,自最中心出弥漫开来。 当然,最为主要的是,这里的景致跟预想当中的不一样,并非是只有枯寂冰川与雪的苍凉地,而是与他们最早进入的雪林那里一般的原始森林。 “极尽而变,阴阳贯通……”赤无暇呢喃自语了一句。 在帝易的带领下,一行人向着原始森林内走去,虽然此地有神圣气息蔓延,让一人一犼心中安定,但对未知事物的警惕心依旧在。 毕竟,一件事物若是到了极尽头,说不得就会生出惊天大变故,谁能无惧,不得不小心谨慎。 随着深入原始森林,不时可以看到一座又一座倒塌的巨大宫殿,只不过很奇怪的是,那些宫殿明明看上去恢弘大器,但却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邪异感。 而随着继续深入,一行人透过苍天树木的遮蔽,隐约间可以在前方看到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巨大宫殿,巍然地矗立在那里,充满了岁月的沧桑,给人以无限久远的感觉。 “那座古老的宫殿似乎在这大山之巅的正中心区域……”虽然赤无暇无法看清那座古老而神秘的巨大宫殿,但她能感觉到一种苍远的气息。 即便是见多识广,出身于帝族的她,也不得不说一句,那座古老而神秘的巨大宫殿是她根本没有见识过的样式。 “帝易,像这样的布局,若是有人居住,你觉得会是什么层次生灵?”赤无暇问道。 那座宫殿太神秘了,比之不朽的建筑都要有历史的厚重感,若这里有人的话,那一定就居住在那里了。 “反正没有超越世间的极限。”帝易想了想,这么回答道。 “没有超越世间的极限,那也就是说,这里可能有一位王?”赤无暇闻言,一下子就忌惮了起来。 不过来都来了,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危险,而且若真有人对他们有所图谋的话,他们也活不到走到这里。 不久后,当帝易率先来到那座古老而神秘的巨大宫殿所在的区域时,一种毛骨悚然的气息突兀充斥天地间。 就好像来到了森罗地狱,踏入了万丈深渊中。 与此同时,周围的一切刹那间都消失了,独留一座浩瀚无比的黑色山体耸立在空旷的虚无间。 这是大山原本的样子吗? 除了帝易外,赤无暇和黄金犼皆是惊疑,但很快一人一犼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那座黑色山体太宏大了,大山在其面前都显得无比渺小。 “有点意思,略微熟悉的气息……”帝易看着那突然出现的黑色山体,低声自语。 “四方上下、古往今来……”赤无暇看着四周,看着那空旷无比的虚无,怔怔出神。 当然,最让她怔怔出神的还是眼前的那座黑色山体。 因为,和黑色的山体相比,她几若不可见了,连尘埃都算不上。 它太磅礴了,比大势天图中的已知的最大的星体都要大很多倍,矗立在前方,宛若在支撑着天地乾坤。 且,在黑色山体的周围,有一颗又一颗巨大的星球在围绕着山体转动,密密麻麻,周而复始,宛若文明之初。 只是,正常情况下这本应该是神圣的,是恢弘的,但它给人的真实感受却是阴森的、不详的。 “那是……”也就在这时,赤无暇瞳孔间有光点浮现,那是时间的力量,是某种祖术,她借此艰难地看清了黑色山体上的部分景致。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反而让她的心脏漏了一拍。 在那座黑色山体上,骸骨宛若不要钱的一般遍布,它们大多为雪白色,如同铺天盖地的大雪般淹没了山体,在空旷无比的虚无中格外的引人注目。 当然了,骸骨中也有其他颜色的骨,比如金色,比如银色,比如暗紫色等,但跟白色比起来,只能算得上是少数。 且,那些骸骨都不简单,不论是修为境界还是大势,都趋向万物合一,是极尽强大的表现。 除此之外,在那座黑色山体所能看到的地方,都长满了奇花异草,只不过虽然各有颜色,但都渲染在黑暗的背景色上,而那黑暗的背景色浓郁到化不开。 赤无暇仔细凝视,她发现那些可见到的骸骨大部分都可辨识,是世间都有的生物,不过也有不少骸骨他也不认识,甚至是听都没听过。 她心头凝重,一时间思绪万千。 从白骨海域开始,就一直在见到各种骸骨,这是预示了某种不好的未来吗? 可是,白骨海域温暖、神圣,雪山也同样如此,不同的只有这里。 若真预示了某种不好的结果,为何差距会如此之大? 更何况不论是白骨海域,还是骸骨山地,亦或是黑色山体上的骸骨,都不知道沉寂了多久的岁月了,绝无可能是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轰!” 突兀间,空旷的虚无里不知何时出现了骸骨山地,它从天而降,镇在了黑色的山体上。 刹那间,一股浩如烟海的波动从那骸骨山地中的那个巨大的骨碑中汹涌澎湃开来。 那虽然不是毁灭性的力量,但是却有一股源于精神上的巨大威压,让赤无暇和黄金犼有些难以承受。 一种发自内心的压抑! 也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兀屹立,那是遥远的旧景,带着浪涛声,像是跋涉了无穷无尽的大河般,在见到黑色的山体后,轻点了一指,霎时间贯通了黑色的山体。 顷刻间,诸天万象、天地大势图、星河轨迹皆现,笼罩住了整座黑色山体。 下一刻,空旷的虚无更加寂静了。 不过,在极度的寂静后,一幅令赤无暇和黄金犼难忘,甚至都让帝易动容的景致出现了。 可以看到,在极度的寂静后,此地顿时生出了无穷的大势,一切的天地规则与秩序都在活跃,此外更有一大片一大片的莫名的流光在交织、在刻痕。 在这一刻,可真切地看到那诸天星斗毁灭,支天立地的巨柱崩碎,有无穷的生灵血洒宇宙。 甚至,还能看到一道根本无法直视的光芒撕天裂地,斩破了层层黑暗。 一片浩大的战场! 那种波动,那种战斗,所见所感根本无法表达,什么描述的言语都是苍白的,唯有身临其境才能知道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就在这时,在短暂的瞬间,空旷无比的虚无中突然爆发出一股洁白的光芒,刹那间将一切都抹除,让黑色山体消失,让大山之巅重回原样。 紧接着,在一切都将虚无的末尾,恍惚间有一道悠长、深邃、苍桑的声音响彻。 ——谁人可度,谁人当度,化生诸天,劫劫长存。 “方才那是什么声音?”赤无暇在见到周围的景致回到一开始的样子后,像是有些恍惚,就像是她一直就在原地没有动过一般。 可是那道声音一直在她的耳畔环绕,在证明着刚才的所见所闻不假。 “我听不懂,大哥,你能听懂吗?”黄金犼开口,那声音似乎是语言,可它听不懂,更多的感觉是自然的低吟。 第二百七十二章 十字路口 “谁人可度,谁人当度,化生诸天,劫劫长存……” 帝易自然是能够听懂的,当然那不是因为那是他懂得的语言,而是动用了类似能听懂异域语言的手段,直接通过大道反馈理解了其意。 在听到了黄金犼的询问后,他复述了一遍,并同时解释,那确实是某种语言,只是它蕴含天地至理、自然至道,非等闲生灵所能接触、所能体悟。 “天地至理、自然至道,那是我界的一位王吗?”赤无暇脸色发白,那声音虽然只见其音不见其人,但那种波动有些难以表述。 一位不朽之王! 她有种感觉,若非是这里特殊,加之有帝易在,不然的话任何生灵在听到那低语时,都会在顷刻间死去。 只是,在吃惊过后,她又有些恍惚。 因为那样的存在,不应该籍籍无名才对,定然会被重点记载,以传万世。 然而她想了想古来的众多不朽之王,却发现没有一个能对得上号的,这令她惊诧,也让她迟疑。 像是看出了赤无暇心中所想,帝易温和地说道:“这天地广阔,纵然只是一个时代内的事,都有缺漏,何况是更加久远前的事。再者这天地广袤,有诸多大界,有自在宇宙,繁杂无穷,层层叠叠,并非只有此方天地,有你不知道的王,并不是一件值得惊异的事情。” “嗯,那位不是我界的王?”赤无暇不是不知道这天地的广阔,只是一开始那没有往其他的方面想,毕竟那莫名的事物出自她所在的大界。 “这……世界这么大?”黄金犼也是同时说道,不过它所言和赤无暇不同,它是在单纯地震惊于世界的大小。 因为在它的认知中,只知道下界八域、上界三千道州以及异域。 这几个地方在它看来,就已经足够大了,是不可想象的世界。 “眼随界而定,心随境而走,有些事与物,并不用过早的去学****易看着黄金犼,抚摸着它轻语道,“在我看来,修行的本意就在于对自然真理的探知,是对自然大道的运用,而非是为了某个目标的舍本逐末,不然就失去了收获时的那种快乐和所得,同时也会因过早的认知而影响本心。” “原来是这样……大哥之所以处处只让我自己学习、成长,也就在此吗?”黄金犼这个时候像是明白了一些什么,问道。 “是,但又不全是。”帝易说道,“对于天地的求知,是人与生物的本能,而探索的‘工具’则是修行。所谓一步一脚印,过早的去求知与自身不相符的东西,就有被蒙蔽的风险,就有断碎‘工具’的可能。” “危害这么大?那……”黄金犼心中顿时生出了不好的念头,因为它这一路上所见,无疑早已超出了它所能识得的相匹配的事物。 “不用担心,有被蒙蔽的风险只是因为去强识,是为了获得本不该在现在获得的东西,而你只是单纯的见到,是被动的获得。”帝易笑着摇了摇头道,“当然了,若你现在想在心中欲再现那座黑色山体的大势的话,那就说不定了。” 听到这话,黄金犼刷地摇起来头。 它有自知之明,对于那座黑色的山体,别说是模拟大势了,就是单纯的勾勒它的轮廓都做不到,因为在它根本就没有记住,甚至连看清都没有看清。 “你们倒是镇定。”就在这时,在那座古老而神秘的巨大宫殿前,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此刻霍地转身望向了众人。 那是一位美得出奇的女子,明眸皓齿,清丽绝世,着着一身由冰雪编制成的衣群,似是传说中的广寒仙子般,超凡脱俗。 “您是……一位王!?”赤无暇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有千百的思绪在转动。 在她看来,这位女子美到想寻出一点瑕疵都不能,根本不像是现实中的人,给人以非常梦幻的感觉。 且,随着那位女子的走动,隐约间可感雪山之巅上那些神圣的气息在共鸣。 特别是,她能体悟出那位女子的某种气息流露,绝无可能是平凡之辈。 思来想去,便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是。”女子简单而直接地回答道。 “不知您引我们过来,是为了什么?”听到那位女子的肯定,赤无暇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为了一个人。”女子依旧直接地回答道。 “一个人?”赤无暇闻言,随后转头看了看帝易和黄金犼,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帝易的身上。 若说可能的话,那也就只有帝易了,跟他相关。 “你想多了。”像是看出了赤无暇心中所想,女子轻语道,“我所为的人,跟你们并无关联,我之所以引你们过来,只是这一次的‘轮回’,你们赶巧撞了进来。” “这……何意?”赤无暇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们无需知道。”女子这一次没有直接地回答,而是转身望向那座古老而神秘的巨大宫殿,轻抬手臂。 轰! 刹那间,风雪波动,激活起灿烂的大势,同时有可怕的秩序之风刮起,席卷天上地下。 这一幕十分可怕,随着灿烂的大势的出现,即便是黄金犼,因自身弱小而无法感知外界真实的它,都在这一刻感觉到了自身的渺小,微弱如尘埃。 这是何等磅礴的天地灵气在激荡! 灿烂的山川大势起伏间,整片彼岸异象都朦胧了,无尽光辉垂落,群星都为之黯淡。 “您……您这是?”赤无暇惊悚,这是要干什么,准备出手了吗。 女子没有在意赤无暇的话,依旧在挥动手臂,在构建难以理解的山川大势。 轰! 随着山川大势越来越多,此地竟有些不稳了起来,许多地方发生了崩塌。 于此同时,被风雪笼罩的天空,也出现了白色的裂纹,所过之处崩塌一切,任何物体触之既溃,连尘埃都没有留下。 “呜呜……” 突兀间,天地间不知何时刮起了让人毛孔悚然的妖风,气息森冷无比,极其诡异。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大片黑云笼罩天空,而后劈下一道道渗血的闪电,让这里一下子就邪异与阴森了起来。 不久后,大雨滂沱而下,天地间一片水幕。 此刻,天色完全的阴暗下来,天地间充满了阴森诡异的气息,粗大的渗血闪电撕裂了虚空,自黑云中不断劈下,震耳欲聋的声音像是魑魅魍魉在咆哮。 这是一副无比可怕的场景! 也就在这个时候,浓郁的血腥的味道突然传入了众人的鼻端。 赤无暇打了个激灵。 在黑暗的天穹上,在渗血的闪电的光芒中,她看清了那滂沱大雨的样子。 血水! 无穷无尽的血水! 这让她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头皮发麻,脊背生寒。 “那,那是血水!?”黄金犼就算再无知,此刻也警惕了起来。 “这……又是古史发生变动了吗,我们来到了九幽地狱?”赤无暇想到了帝易的话,此刻莫名惊语道。 她心中生出不好的感觉,因为眼前发生的一切太过诡异,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 下意识地,赤无暇和黄金犼都退到了帝易的身后,同时准备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就在一人一犼欲向帝易询问的时候,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在大雨滂沱的水幕中,一件无比震撼的事情发生了。 因为,一人一犼听到了某种心跳声,如同太阳大爆炸般,天地间唯有其一。 随着心跳声的响起,水幕中出现一座又一座宏伟的山体,有的直立深渊中,有的立于虚无间,有的立在血海内。 宏伟的大山不止一座,它们所处的环境也不相同,像是百川纳海般,统和了天地间的一切名山大川,地势极其复杂。 而在这些地势的中间,有一座与天齐高的大山,气势磅礴,宛若镇压了岁月河流。 随着那一座与天齐高的大山出现,刹那间有一道冲霄的光柱如擎天之柱般耸立,冲破了一切阻碍,贯穿了阴阳,混淆了虚实。 在这一刻,无论在哪,但凡能看到、能感觉到那道冲霄的光柱的人与生物,都心头悸动,忍不住全身发抖,即便是强者也都头皮发麻,感觉到大恐怖降临。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是在这天地间、在这冥冥中,能朦胧的感觉到了像是有一个无上生灵在苏醒,在俯视天地。 也就在这时,黑云被震散,滂沱的大雨被阻截,一切都被净化,被神圣光芒所笼罩。 可是,就在这时,无穷的天地间,突然弥漫起更加黑暗但却神圣的杀气。 远甚一切! 刹那间,赤无暇和黄金犼就感浑身冰凉,全身僵硬,但在下一刻又如沐春风,如此往复。 这是一幅极其诡异的画面,祥和神圣间却弥漫着黑暗,令人心惊。 嗡! 就在这时,大山之巅震动,随后只见三件器物破土而出,铮铮作响。 一时间,在那三件器物出现后,除了帝易外的所有人,包括那位女子,都感自身从现在走向远古,看看到了尘埃汇聚成星海,看到了生命在寂灭中复苏,看到了动荡的寰宇在稳定。 同时,也看到那三件器物仿佛三盏不灭的明灯,在未明处摇曳间定住了万古诸天。 “在我懵懂的时候,有一日天地倾覆,星骸坠地,大地一片苍夷。”就在这时,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说道,“同在那一日,天域上出现连绵的黑色殿宇,铺洒黑暗,腐蚀万类,生灵涂炭……” 赤无暇在听到前半段时,还能听得懂,毕竟那不是什么不可知的事情,即便是不朽间的战斗,都能造成那样的场景。 但在听到下一段之后,却懵逼了。 黑色殿宇,那是什么? 铺洒黑暗,腐蚀万类,那又是什么? “……那些黑暗,无人能挡,那种腐蚀,触之必亡。纵然是名山大川,纵然是自然的杰作,也无法永固,山石瓦解,地衣褴褛。”女子在说道这里时,停顿了一下,而后转身看向众人,“你们可知,那一日所发生的事情?” 听到女子的问话,不论是赤无暇和黄金犼整齐的摇了摇头。 “岁月啊……你们应该知道的,也应该要知道的。”女子轻叹,而后接着问道,“你们认为,这事发生在何年代?” “帝落时代?”赤无暇思索了一会儿后,开口回道。 在她的认知中,符合天地倾覆、星骸坠地、大地一片苍夷的时代,也就只有那个动荡的不可考的年代了。 当然,虽说如此,但她并不能完全确定。 毕竟那个时代虽然有过动荡,但有没有什么诸如连绵的黑色殿宇、铺洒的黑暗等事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女子听到赤无暇的回答,没有回答是还是否,只是轻叹道:“一劫又一劫,都是画中人,所识皆被固,懵懂不自知。” “您……您这话是何意?”赤无暇惊疑不定。 因为,在她看来,女子说的话像是在说他们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画中人。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她有自己的思维,自己的经历,以及自己的成长轨迹。 等会,这个话题好像在之前讨论过,难道…… “我若说你们并非真实存在于这里,甚至近来的经历都为虚,所识也非正确,你们信还是不信?”女子继续问道。 并非真实存在于这里,甚至近来的经历都为虚,所识也非正确? 听到这话,不仅是赤无暇和黄金犼心中莫名惊悚,就连帝易也不例外,皱起了眉头沉思。 “悠悠岁月,漫漫时光,一劫一纪,始终往复。”女子看向众人,在又不明所以地说了一句话后,郑重地说道,“数个时代以来,我等待了许久,而今又到了一次十字路口交叉的时代,这一次希望能够真正地将那个人呼唤回来。” “那个人?”六丁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 “一个前行者,一个诸天最远的祖。”女子看向六丁,缓缓说道,“他的名字叫——” 然而就在这一刻,赤无暇心头一震,她分明看到了女子在张口,在说着什么,但却一个字音也听不到。 无明障! 与此同时,有成片的光雨洒落,璀璨而夺目。 只是,本应圣洁无暇的光雨在显化后却突然黑化,弥漫着某种黑暗与不详的气息。 “这是……”赤无暇惊骇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黑暗又浓郁了吗?”女子并没有在意众人,而是自语道,“看来不能再拖延了,这一次必须要成功。” “等会,诸天最远的祖?”帝易拦住了女子,开口问道,“你确定是诸天最远的祖?” 第二百七十三章 那是我自己? “自然,我岂会说空话。” 对于帝易的询问,女子本是不想回答的,只不过在她的眼中,那个男子足够特殊,就连她也望不透真假,故此认真回应道。 “我不是想反驳什么,也不是在认为你说的话为假,我只是有些不解,你口中的诸天,是哪片区域?”帝易莫名间有种感应,在谈及诸天最远的祖时,破碎的记忆里有某种意识被触动。 如果说诸天曾有最远的祖的话,那应该是自己,或者说最远能追溯到自己。 只是,那位女子之前说的名字,并非是自己的,或许其他人听不到,可他怎么可能无知。 那是一个奇怪的名字,将其以原始古界的文化进行翻译的话,着重突出大宇二字,似乎是其道号真名。 换句话说,那位女子口中的诸天最远的祖,跟他完全扯不上关系。 “你是有别的看法吗?”女子看向帝易,“我所言的诸天,自然是此地的外天地,正是你们来的地方。” “你确定吗?”帝易微微皱起了眉头。 当然,他倒不是在否定什么,他还不至于为了空旷的名号而去质疑、去深究。 他之所以如此,仅是因为他想知道在那位女子的眼中,世界的初始是怎样的。 毕竟以原始古界的经历来说,那边在战败后还未过去一个纪元,不过一段很短的时光,便连仙古时候的诸多古史与旧事无知了。 如此就更不用说帝落或者帝落时代前的事了。 而他呢,则更远,在帝落时代无穷前的纪元,要是能知道他,反而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你是无法接受吗,认为不应该有那种生灵存在?”女子没有领会到帝易的询问核心,认为他是无法接受自己的说法,轻叹道,“此世,又到了选择性的十字路口,既然你们能撞进来,或许有些渊源,那就让你们看一看吧,亲眼目睹那个人。” 女子说完便转身看向那片大势,正欲抬手时,却被帝易的话语打断。 “之前的黑暗有些浓郁,你做好了呼唤那个人的准备了吗,能确定呼唤回来的还是那个人吗?”帝易问道。 “我已经不止做过一次了,那个人的强大,你们是不会懂的,何况这种程度的黑暗那个人也不是没有镇压过。”女子闻言,抬手指向那座古老而神秘的巨大宫殿,又指向坐落在大山上的宫殿群,“那些黑暗,你们以为来自哪?这都是被那个人击毁后截断下来的,被封印于宫阙中。” “那个人真的这么强?既如此,那为何那个人无法自己回来?”在听到帝易和女子的交谈时,赤无暇就已经升起了很多的好奇心,此刻趁机问道。 “是啊,为何那个人无法自己回来……”女子闻言,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一劫又一劫,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惜我无法给你答复。” “既然如此,那您呼唤那个人回来又有何意义,那个人自己都无法回来,依靠呼唤又怎能成功?”赤无暇继续问道。 “或许如你所说,但我不得不如此,必须要呼唤那个人回来。”女子摇头叹道,“你们不知道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若那个人无法反身,一切都将落幕。” “黑暗大清算?”赤无暇身为帝族子弟,很多事情都有资格知晓,其中就有关于大清算的预言。 她认为,若是将来是有什么连王都束手无措,需要依靠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存在,那势必只有这件事情了。 “不仅仅如此啊,最大的恐怖源头或许将苏醒,一旦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情,就不只是黑暗大清算了,有些莫名的地方都会跳出来,而且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倪端。”女子耐心解释道。 “比如说轮回路吗,是那两个阴府审判者背后的地方?对了,说起这个,您为何要引那些东西过来。如果那也是导致将来一切就将落幕的关键,岂不是给了他们方便?”赤无暇问道。 “不得已而为之,我需要他们身上被打下的烙印。”女子没有什么隐瞒,很是坦诚地说道,“在此之前,我不止一次呼唤过那个人,可始终得不到反馈。故此这一次,也可以说是最后一次,在这莫名的古史叠加处崩溃之前,我不得不借助一些诡异的力量。” “嗯,这个地方要崩溃了?”赤无暇惊悚。 “是啊,人为的循环终究是有个极限的。此地已经不知道存世多久的岁月了,到了强弩之末,或许是那三器的主人出现了问题,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这算是最后的希望了。”女子轻语道。 “三器的主人……你见过?”帝易插嘴问道,对于那三器和那个男子,他很是感兴趣。 “不曾见过,一切都是此地遗留下来的信息。”女子摇头,“实际上,这个莫名的地方,原本也不在外天地的诸天中,它是从不知道何地的地方漂浮过来的,似乎是想找人,又或者是其他。只是可惜,真正有用的信息就只剩那块骨碑了。” “想找人?”帝易闻言,眉头皱得有些深了。 除却那位折船的女子以及钟、鼎的主人,这已经是他遇见的第四个想要找人的生灵了。 这一世真的就有那么特殊? 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那个“熊孩子”? 又或者是两者都有? “具体如何不得而知,也有可能是被打进到外天地的诸天中的,毕竟你看这里的山川,都是破损的,特别是此地,无比空洞。”女子说道。 “你口中的那位,既然在这里留下了封印黑暗的宫阙,想来也进入过这里吧,他可曾留下过什么?”帝易想到了什么,问道。 “不,你误会了,那些封印黑暗的宫阙是我带进来的,并非是那位所为。”女子轻轻摇了摇头,“不过要说信息的话,那位也确实在诸天间留下过不少的痕迹,其中尤以他走出的大界为最,曾经准备过很多。只是可惜,黑暗风暴不等人,当他察觉到倪端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独自前行,一力抗下所有。” “我好像知道那是谁了……”帝易心中莫名浮现了某些信息,被女子的那句独自前行所触发。 “是吗?”女子见状,没有多问。 随后她便不再理会帝易一行人,开始了呼唤。 那是一长串的莫名音节,像是祈祷,又像是祭祀。 刹那间,天地变色,风云激荡,大山与封印黑暗的宫阙中泛起了光芒,而后浮现出了不同部位的一块骨,飞到了女子的身前。 可以看到,那不同部位的骨并非骨质的,而是泥质的,散发着土黄色的光泽。 “轰!” 与此同时,大山之巅的上方,突兀间出现磅礴混沌和无穷雷光,而后瞬息间构筑成了一个倒悬的雪山,而后与大山之巅相连。 刹那间,阴阳相合,虚实贯通,璀璨到无以复加的光芒照耀天地。 随后在阴与阳的雪山之巅相连处,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通体晶莹的神台,其上有各种山川大势的纹理,雄浑巍峨,而其下则是无尽的各类骸骨。 片刻后,那个通体晶莹的神台下的无尽的各类骸骨中浮现出了数不清的文字,腾跃而起。 那是天地至理,那是自然至道,由简入繁,又由繁入简。 “嗡!” 在一声巨响后,女子身前的不同部位的骨也出现了晦涩的文字,随后那些文字汇聚成光,没入进了通体晶莹的神台中。 在这一刻,通体晶莹的神台似是打开了一条莫名的通道,连接向了天域外,又像贯穿到了宇宙的另一端。 也就在这一刻,时光碎片密密麻麻,天地倾覆,本寓意阴之一面的雪山和倒悬寓意阳之一面的雪山对调。 一息之间,一切都仿佛被颠倒了、逆乱了,阴阳紊乱,将合而归一。 天地轰鸣! 此时,不论是赤无暇还是黄金犼,都石化了。 因为,这声势太过浩大,就像是要逆着光阴去截断与阻拦什么,可怕的画面超过了大道规则的束缚,与天地万事万物相冲。 可以看到,在通道中有山川起伏,有天图苍凉,有混沌如海…… 最终,当通道通达极尽头时,一片浩大的葬区呈现而出,散发着黑暗光,澎湃着不详气。 那里坟墓无数,那里深渊漆黑,如同白骨海域、骸骨山地以及黑色山体一样,不知道葬下了多少生灵。 模糊间可以看到,在那片坟区的一个白与黑的交界中,有一个人盘坐,身体化为了火焰,在其前方是无尽的暗,在其后方是神圣的光。 “是那个人!”女子似乎很振奋,眼角有晶莹的液体留下。 然而,在下一刻,在她以为要成功之时,所有的一切画面都消散了,如冰川崩碎般破裂,眨眼间消散于无形。 “什么——不!”女子大喝,想要稳固那个通道,但一切都晚了。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被瓦解、被磨灭。 甚至,她遭受到了严重的反噬,若非是借助此地的特殊而行,都将身殒。 紧接着,阴阳再次被逆转,风雪停住,山川大势湮灭。 在这一刻,若有人站在雪山之下便可看到,在雪山巍峨的山体中,又生出了数量惊人的大洞,贯通了山体。 “失败了?”赤无暇从震撼中回神,方才所见超出了她对强大一词的认知,生出了极其无力的感觉。 “我来吧。”帝易抬手,轻点指尖,刹那间一切又都被逆转,如同时间轮回了一般,再现了那个通道。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这一刻看到的并非是一切的终结点,而是更早前的一些旧事。 那是一片临近海的堤坝,有一位白衣白袍很俊朗儒雅的男子行走在沙地上,而随着他的前行,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行淡淡的脚印。 他似乎受了很大的伤,仿佛很疲惫,但是却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坚定地前行着。 “果然是他。”帝易之前就有所猜测,涉及到帝落时代,能够称之为祖的,在那个时候的诸天,也只有这个生灵符合条件。 “是那行淡淡的脚印!?”赤无暇瞪大了眼睛。 堤坝上,那行淡淡的脚印很是醒目,虽然足迹很淡,但却真实烙印在上。 曾经那是强者谈论的焦点,就算是王也不例外,是出海而去的王前行的动力。 “嗯,那柄剑……”就在这时,帝易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事物,那是被那个人持着的剑,触动了他。 那柄剑并不长,如同还未铸造好的剑胎一般,不细观察会让人误以为是木剑。 当然,若是真的那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那柄剑……我听说过,没想到它的源头竟然在这,是那行淡淡的脚印的主人的武器!”这个时候,赤无暇也看到了那柄剑,惊骇无比。 那个剑胎,对于异域的绝大部分生灵来说,或许是陌生的,但对于她来说,怎么可能无知。 曾经她以为那个剑胎是死对头仙域中某一位王的兵器,毕竟在数个时代前,那位王就曾持着那柄剑胎。 可现在,真相大白,那位仙域的王也不过是后世的持有者,而非铸造者。 只是她有些奇怪,若是那个剑胎是那行淡淡的脚印的主人的武器,为何威力并不大,昔年不是没有不朽之王和那位仙域的王战斗过,然而并不见有什么特别的。 “咦,他竟然……舍弃了那柄剑?”就在赤无暇思索间,却见白衣白袍很俊朗儒雅的男子看了一眼那个剑胎,没有带着它上路,而是将其丢却了,送回了诸天间。 同一时间,通过旧景可以见到,在其将剑胎丢回诸天的时候,它顿时发光,璀璨如神虹,横贯了堤坝。 刹那间,煌煌剑光惊世,压盖了诸天盛景,太过绚烂与刺目,洒落下成片圣洁的光雨。 此外,更是有一个人形生灵浮现,穿透剑胎表面而出,过于炫目。 “大罗帝剑……得到者都会不详,我也会如此吗?”白衣白袍很俊朗儒雅的男子低语,透过古今时空传递而来。 在他说话间,那个剑胎也出现了变化,在光雨外的暗淡之地,浮现出了很是诡异的场景。 那是一片古葬区,不知道葬下了多少生灵,一切都很是模糊,宛若在染血的残阳下被定格,时间与空间都失去了意义。 “那是……我自己!?”突然间,帝易惊悚,他看到了很不可思议的一幕。 在血色河流中,有一座古坟是裂开的,在那里有一口铜棺横陈,唯有它没有被血水浸染、临近。 而在铜棺上,则坐着一个人,一只手撑着铜棺,一只手枕着膝,望向一变不变的夕阳,像是在思索与回忆着什么。 第二百七十四章 帝? “帝易,你说什么?” 赤无暇分明看到了帝易张嘴,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获取不了信息。 不过即便她什么也听不到,也不是什么都无所得,至少从帝易的神色上可以看出,他很在意那个剑胎映射出来的画面,或者说那个生灵。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出现在帝易脸上的神色。 似乎充满了疑虑。 他难道认识那个生灵?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需要重新审视这位神秘的男子了。 因为那剑胎可是那行淡淡的脚印的主人的,在诸天间曾有传说,那是一位疑似破了王境的生灵,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自古至今都给予了足够的重视。 “场景不一样……不对,轮回吗?”帝易没有理会,而是死死地盯着那显化而出的景色。 那是一片古老的葬区,有无数的大坟,也有无数成片的古穴,不可计数葬下了多少生灵。 天穹上,太阳残缺,其散发的光芒微弱。 它高悬于上,理应天明才对,可是在它的光芒能触及的地方,却是一片昏暗,仿佛旁晚时分。 和他来自的那个地方一模一样! 当然,虽然说地方一模一样,但场景却还是有所区别的,至少他是自烂木箱中苏醒,而非是那个铜棺中。 “你是怎么办到的,竟然可以追溯到这个时候……”在帝易观察那个剑胎的时候,女子心中有骇浪在翻腾,震撼莫名。 要知道她想追溯那一位,呼唤那一位,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即便自己跟那位有因果,也要借助外物,不然的话大山的体现就是她的结局。 然而眼前的这一位男子,姑且算是借助了她的布置,抬手间复原了一切,可她看得出来,那已经是两种层次的体现了,是无法理解的手段。 当然,惊骇归惊骇,有无穷的不解想问归想问,她在沉吟的时候早就将目光转移向了他处,没有放过追溯出来的画面。 因为那是可以寻到那位的最后的可能了! 一柄剑胎,两种烙印,两处场景,按理来说不应该同时存在,那属于完全不同的道果了,彼此绝对会冲突。 可是,就是这么违背世间常理的事物,却同时齐现,那画面绝对是震撼的,也有些毛骨悚然。 剑胎之上,光雨密集,神圣无比,有生灵在飞仙。 剑胎之下,则是葬区连绵,血水流淌,一口铜棺横陈,让人惊悚。 “那是我的过去,还是我的将来,又或者两者都不是?”帝易此刻有太多的思绪在闪现,他怎么也没想到,追溯那行淡淡的脚印的主人时,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而且变故还不止一个。 那柄剑胎,他有种感觉,其属于自己,有种异常的亲近感。 只是他也有些迟疑,如果那柄剑胎属于自己,为何会流落到那行淡淡的脚印的主人的手上。 难道是在他沉眠的期间发生了什么? 就在帝易思索间,那画面中的白衣白袍俊朗儒雅的男子动了起来,走向了堤坝前方,深入进了迷蒙一片中,失去了身影。 “哗啦~” 若隐若无间,像是有潮汐起伏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很远,也很模糊,似乎与真实的世界隔着很长的一段距离。 “他深入了堤坝后方,进入了终极之地?可是,传说中那不是世界的另一岸吗,为何还能听到那片海翻涌的浪花声?”赤无暇意外。 在诸多关于淡淡的脚印的传说中,有一种说法,在世人走不打到的堤坝后方,那里连结的并非是界海,而是终极之地。 那里就像是诸天的中心点,横亘在所有大界的极尽头,统御着浩瀚古今,是一片比之无穷大界堆积还要广大的土地。 “那片海?”帝易若有所思。 那里说是一片海,不如说是大界的根基,就如同点缀在大空之中的群星。 只不过和点缀在大空之中的群星不同的是,大界漂洋的所在是规则化形的水质中,随着浪涛起伏。 可以说一朵浪花就是一个世界。 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何会有堤坝的存在。 因为那地方虽然看着像海,但其实很诡异,规则化形的水质磅礴,带着岁月之力,也带着世界残破的大道爆发,一旦接触,后果难料。 即便磅礴如异域,有世界树扎根,也无法在那片规则化形的水质中长盛,很难对抗那种力量。 当然,这是以大界本身而言,若是算上其他的外力,纳入强大的生灵,比如不朽与真仙、不朽之王与仙王等,那就要另算了。 “这……我怎么感觉他走了好久?” 画面闪烁的很快,像是时间加速了一般,那是无法理解的前行速度。 只是,即便是以这样的速度前行,赤无暇也感觉到了岁月变迁的痕迹,不是什么短暂的时间。 “那片海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他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帝易看着那俊朗儒雅的男子,不得不说其确实有着超越王境的实力,不过想一步走完,却也还不够格。 因为在那片海中,纵然只是旧事的追溯光景,他也察觉到了某种强大的规则制约。 那是女鲲鹏曾提起过,原始古界那一边的下界八域中西陵的三位也说起过不少的对象。 黑暗秩序! 当海的那一边,当终极之地出现了变故,当升腾起了黑暗物质,当刮起了秩序风暴后,那将颠覆一切。 他现在真切的感受到了。 同时,通过这个旧景,也更加印证了他曾经的猜想,世间黑暗跟他有关,是溢出的黑血造就的污染。 “轰!” 画面接着转换,那那俊朗儒雅的男子像是登岸了,刹那间时空紊乱、岁月更迭,宛若不属于人世间。 可以看到,在那里有未来之光闪耀,也有过去的岁月碎片在流转,不可思量。 “那里也有堤坝!?”赤无暇吃惊,同时也有些惊悚,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什么。 堤坝,或者说堤坝界,这个横亘在诸多大界前往海中的最后关卡,世间曾有无数说法。 有的存在认为那是天地自我诞生的事物,就如同山川大地被河流冲刷一样,会形成长长的河岸。 有的存在认为那是大界诞生生灵后伴生的事物,如同王者反哺大界一般,是大界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也有的存在认为,那应该和发现的那行淡淡的脚印有关,是前人留下的痕迹。 原本,在赤无暇的认知里,她更多的是相信其为强者铸造使然,而且这个强者的可能无限趋近于那行淡淡的脚印的主人。 可现在,在见到终极之地那里竟然也有一道巨大的堤坝成为阻挡,那显然就有别的说法了,至少可以肯定,那俊朗儒雅的男子并非是堤坝的铸造者。 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正的真相恐怕要更加惊世了。 因为那俊朗儒雅的男子也只能在堤坝上留下淡淡的脚印,而他则被诸天传颂,认为是超越王境,疑似成帝的生灵。 这说明了什么? “轰隆!” 就在赤无暇欲向帝易询问些什么的时候,刹那间那画面天崩地裂了起来,宛若上演起了末日,有一股禁忌之力肆虐天地。 战斗就那么突兀的爆发了! 且,就在战斗发生后,旧景也崩塌了起来,毫无预兆地被抹除,就算是帝易进行了干扰也不行。 “我的力量……不对,有人使用了我的力量来反制我?”帝易看着崩塌的旧景中的堤坝后方,看着那黑暗之地,那里像是诸天的边缘,死气沉沉,如同一片死亡的国度。 而在那没有生机,也无精气流转的地方,充满了黑血的力量,仿佛最浓重的黑暗本源,穿透天地,更迭古今未来。 “那是……不!” 旧景虽然在崩塌,但并不是刹那间就完全消失了,毕竟有帝易在干扰。 此刻,透过那些画面,看着支离破碎的旧景,女子像是失魂落魄了了一般。 因为那个战斗太过残酷,太过血淋淋,虽然她具体看不到什么,但通过一些倪端可以发现,纵然那白衣白袍俊朗而儒雅的男子很强,也于战斗中不支了。 而在最后的画面中,他更是被莫名洞穿,受到了毁灭性的创伤。 “不懂天机,一意孤行。” 莫名间,有这样的一道声音传来,当然这不属于原始古界的语言,也不属于异域的语言,也不属于那位女子的语言。 在场的唯有帝易能够听到,也唯有他才能听懂。 “黑暗之地,诸天中心,我的国度,真的有人敢鸠占鹊巢啊……”帝易看着画面的最后,其中有部分只有他才能够看见。 那是一个更加接近终极之地的地方,有着正常世界的色彩,只不过很是昏暗。 在那里,站立着三个生灵,身上皆是伤,而在他们的前方,则是那行淡淡的脚印的主人,他化为了火焰,身体被点燃,在那里沉浮。 “轰!” 在最后的关头,只见那里有漫天雷霆开花,若老树根须,在昏暗的世界里勾画出了无穷变化的美丽折线。 那似乎是白衣白袍俊朗而儒雅的男子在进行最后的拼搏,然而可惜他终究只有一个人,且已经身殒,只剩精神体还能抗争。 “已经死了,让他自灭吧,不要平白无故再被他耗去生机。” “我等竟然被惊醒,那就干错做一场,祭祀吧。” “合该如此,就以他为引吧。” 三个生灵散发着浓郁的黑暗,似要进行什么,不过就在这当头,只见有一团拳头大的火光自人形火焰中飞出,由大道符号组成,顷刻间消失在了黑暗之地。 “砰!” 也就在这一刻,画面完全崩塌了,化为了光阴雪花消融,再也不可见。 “那位……这不是真的,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女子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因为在她所见的画面中,又再度看到了那人形火焰,情绪有些失控。 因为结合之前的画面来看,再傻的人也知道那代表了什么。 若是只有最先的画面,也就是女子自己呼唤而来的旧景,或许还可以解释那白衣白袍俊朗而儒雅的男子是在修行,是在闭关。 毕竟在那景象中,虽然在其前方是无尽的暗,但其后方是无尽神圣的光,不见得就预示了死亡。 对此,帝易只能轻叹一声,他理解女子现在的情绪,从之前的交谈中就可以看出,其很仰慕那位,视那位为前路明灯,也视那位为诸天的最后战线。 以她的视角出发,见到这样的结局,怎么可能保持冷静。 毕竟她曾说过,若是那个人无法反身,一切都将落幕。 “疑似成帝的生灵,渡海而去,结果自身却莫名殒落了,不知与什么在战斗……他曾说过,大罗帝剑得到者都会不详,难道他也遭遇了什么变故?”赤无暇有些惊悚,举世传说在海的尽头,有成帝的秘密。 可是现在,她觉得那可能是世间最大的谎言。 同时她联想到了那个剑胎,连那个疑似成帝的生灵都这样说,且结局也不见得有差别。 这说明了什么? “别多想,与我无关。”见到赤无暇猛地望向自己,帝易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显然他又被扣上了一口黑锅。 “真的吗……可是,你能追溯那个生灵,重现他出海后的重要经历,又对那柄剑胎有异样的情绪,我能知道你到底是谁吗?”赤无暇觉得帝易太过神秘了,连王都无法轻易做到的事情,对他来说却是那么的简单。 这要说其中没有什么谁信。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只能告诉你,那终极之地,那堤坝后方,那里是我的国度,诸天皆为我的王土。”帝易说道。 “什么!?” 这一刻,不仅是赤无暇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后退,就连那位女子也是如此,世界观在这一瞬间崩塌。 世所周知,在那片还的尽头,有黑暗之地,而越过它,则可能会得见终极秘密,也就是成帝的可能。 故此,无数的生灵前仆后继,想要渡海,想要得到那终极秘密。 此外,世间的黑暗,以及大清算,也与那黑暗之地有关。 可以说,那里是无主之地,即便有人占据,也不可能以那里的主人自居。 毕竟那里涉及到了帝,与那种层次的生灵结下因果,谁能承受? 可现在,却有人说那里是他的国度,甚至诸天都是他的王土,这太骇人听闻了,也太让人难以接受。 “你……是帝!?”赤无暇曾想过诸多的可能,可是却从没想过帝易的来历这么大,完全超乎了想象。 “算,也不算。”帝易沉吟了一会儿,棱模两可地回答道。 第二百七十五章 变故 “算,也不算?” 赤无暇听得不是很明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还有折中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确实是帝,只是从全方位的意义上来说,我现在还不算,处于寂灭后的复苏状态。”帝易说道。 “寂灭后复苏……您受伤了?”女子惊语。 她身为王,眼界足够广,不过对于王境之上的天地,没有任何的认知,她无法确定其是否真的为帝。 当然,从现有的信息来看,先不论他所言的是真是假,是否真的是帝,单是能够追溯那些画面,见证那位的最终轨迹,就足以说明此人绝世强大。 这样的存在,具体有多强,她不知道,不过通过眼前男子的展现来侧推,其实力绝对是常识所不能理解的了。 故此无论是否为真的帝,都值得她礼敬,放低姿态。 “那难道还会有第二种可能吗?”帝易笑道,试图缓解一下现在凝固的气氛。 实际上,而今的他状态说是受伤的状态,不如说是只能以这个状态行走世间。 因为肉身,或者说身体,并不是真正的,只是用烂木箱中的物质塑造出来的。 同样,精神体也是如此,并不完全,缺失的太多了。 虽然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治愈的手段也时刻都在运转中,但真要完全恢复,让势海重现,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世间竟然还有能够将您击伤的?”女子震撼莫名。 在她原本的认知里,诸天间唯有那位真正的破王成帝了,是第一人。 可是现在,如果眼前的男子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他比那位还要久远。 若是一般时候,出现一位比那位还要久远的存在,她纵然会有太大的波动,也会在最后接受,毕竟世间不解的事物太多了,有些人被真正证实,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现在的情况不是一般时候。 在那无穷遥远的岁月的过去,早就有人走到了那一步,甚至受了伤,这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不是击伤,是我自己出了问题,或许是破王成帝的时候所为。”帝易想了想,没有将黑血的事情说出来,只是将一切都归为了自身。 毕竟他还不知道黑血是天然的莫名事物,还是背后有人在捣鬼,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说出来也只是平白给她们增添心灵上的阴霾。 “是这样吗?”女子似乎相信了帝易的话,没有进行深究。 “破王而上,竟会有这样的危险?”相比于女子,赤无暇此刻虽然依旧震惊于帝易的身份,但也不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因为自古至今想破王而上的生灵很多,其中她最重视的人就是其一,如果那么做真的有天大的危险的话,这就不得不进行慎重的考虑了。 “我也许是特例吧。”帝易沉吟了一会儿后,这么说道。 在他看来,破王成帝或许有危险,但不至于会像自己这样,发生帝崩的后果。 要知道在那个画面中,可不只有那白衣白袍俊朗而儒雅的男子,还有其他的三位生灵,如果都要发生帝崩的话,他们也应该经历才对。 可他在那画面中,在追溯中,并没有发现他们有经历过那种事情的痕迹。 更何况,帝与帝想来也是不一样的。 他虽然不知道那白衣白袍俊朗而儒雅的男子以及那三位生灵处在帝的什么界限上,但是他能感觉出来,自己比他们都要强。 用原始古界的那边的经验来说,就是那白衣白袍俊朗而儒雅的男子以及那三位生灵如果以寻常洞天界限来对比的话,那他就是破限了的程度。 “特例?”赤无暇想了想,以她所认知的世界来说,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 就像诸王中的一些王一样,虽然都同属于王境,但曾经踏入这一天地的过程都是不一样的,甚至其中的个别存在,所经历的更是古来罕见,没有相似的可循。 “是啊,特例。”帝易点了点头,“好了,不说我的事了,还是回到原来的话题吧。你说如果那位回不来,一切都将落幕,最大的恐怖源头或许将苏醒,真的会发生吗?” 听到帝易的话,女子沉默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若是没有出现这位男子的话,她倒是可以肯定,将来绝对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毕竟那位就是为了解决问题而出海的。 只不过现在她无法肯定了。 要知道眼前的这位男子是帝,或者说可以称之为帝,是海的另一岸的主人。 如果未来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那最大的恐怖源头也注定来自那里,可这就因果冲突了。 他自己打自己吗? 还是说…… “看来你认为那个未来不一定会发生了。”帝易像是看出了女子的心思,说道,“又或者你认为还是会发生,只不过发生的场景会和你想的不一样?” “我不知道……”女子没法回答。 她在某一瞬间确实有这样的想法,认为眼前的这位男子是在潜伏吧。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多此一举的事情。 毕竟现而今的诸天没有破王成帝的生灵,即便有,也恐怕不是受了伤的男子的对手。 “那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认为一切都将落幕吗,是跟黑暗有关?”帝易见状,换了个话题问道。 “是的,跟黑暗有关,那位——”就在女子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猛然从吃惊与惊骇中回神,想到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您能救他吗?他是大无畏者,前行在最前线,战斗在无人知的天地中,与世间有大功绩,身殒不应该是他的结局。” “现在的我做不到。”帝易摇头,那白衣白袍俊朗而儒雅的男子要是单纯的身殒了,自己倒还能想些办法,可他的死并不简单,涉及到了自己的力量。 “您做不到吗……”女子黯然。 “虽然现在的我做不到,但你也不必如此悲观,他只是处于寂灭的状态中,并非彻底死去了,其有一团火流落了出来,坠落进了诸天,也许那是他自救的手段,有朝一日可再现。”帝易本不想多言,毕竟她既然能问出这个问题,显然是没有见到自己所见到的画面。 不过看其黯然神伤的样子,他又有些恻隐。 “真的吗!?”女子霍地抬头,眼神中像是重启了希望。 “你能呼唤他,我想你也能与那团火建立联系,只是想来会很难,毕竟他是寂灭在那个地方,就算是我,也被一团迷雾遮避。”帝易说道。 “我知道会很难,不过没关系,只要有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会寻下去!”女子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转机,心境顿时就有所不同了。 “那能跟我说说了吗?”帝易问道。 “其实我所知也有限,一切都是追溯那位的脚步所得,可那位似乎也没有留下太多的信息。”女子轻语,告知了眼前的男子自己所知道的。 按她的说法,世间原本是平静的,但不知道到从何时开始,有莫名的黑暗会带走诸天间的生灵。 那位察觉到了倪端,进行追溯,可是黑暗太过浓郁,来自未明的天地中,来自岁月长河中,来自轮回之地,无法探究其跟脚。 一开始,那位以为这是某种莫名的事物,只涉及到部分天地中,是一种天劫的体现。 可是当他深入探究,一路挖掘后,却发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就像是有生灵在背后主导着这一切,欲让诸天倾覆,要带走大量生灵的生之力量。 “所以他去往了堤坝,深入进了那片海中,追踪到了那一岸?”帝易问道。 “是的,不过在此之前,似乎还发生了什么,只是那位没有留下关于在他去往堤坝前的信息。”女子点头,随后继续叙述。 …… “大体跟我所想的差不多啊。”在听完了女子的叙述,帝易心中已经拼凑出了不少的真相。 在此之前,他曾在女鲲鹏那,在西陵的那三位生灵处,就得到了不少的信息,有所想法。 此刻他之所以要问女子,不过是想从其他的角度来验证自己猜测的是否为真。 此外,他通过女子的叙述,也知道了更多的关于这个世界的认知,了解到了非常多的秘辛。 “黑暗古殿、黑暗牢笼……” 与此同时,因为女子并没有忌讳赤无暇和黄金犼的存在,一人一犼自然也接受了这庞大的信息,既是震撼,又是发呆。 当然,在一人一犼中,赤无暇是真的有所感受,至于黄金犼,它则是权当故事听了,毕竟有很多东西,它压根就没有认知,完全是稀里糊涂的。 “你接下来准备去哪,还是借助这个莫名的地方,进行之前的事情吗?”在整理与处理了所得后,帝易开口问道。 “不了,那位出了意外,他就算能听到呼唤,也无法给予我回应,甚至还有可能会给他带去麻烦,毕竟这个地方——”女子开口,进行回应。 然而就在这时,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突然异变。 “轰!” 天崩地裂,混乱的大道贯穿有无,无穷的规则大道花彼此交轰,声势浩大而惊人。 这是一幕十分恐怖的场景,仿佛有什么存在在不区分敌我的在交战,像是波及到了这个莫名的世界。 关键时刻,早先的那三件器物,此刻打出了三道光束,沿着混乱的大道极速而上,瞬息之间稳固住山川虚空。 “这是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黑暗察觉到了这里?” 赤无暇和女子皆惊,无论她们谁强谁弱,在此刻都感觉天塌地陷、末日来临。 因为那混乱的大道规则太过恐怖,遮蔽了混沌,撕裂了时空,简直要将整个古史打破、更改。 那样的碰撞若是爆发开来的话,结局将会非常恐怖,莫说此地,就算是外界也会被打崩,从此红尘世界重启。 “帝易,这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赤无暇心中不安地询问。 这里是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帝易曾说这里是无穷古史叠加处,难道将再现其他失传于历史中的秘辛? 还是说是无尽时代前的场景今日被莫名触发,让时间长河浮现,再现当日? 亦或是如那位女子所言一样,是因为之前的追溯,而引来了终极地的黑暗? “你们不要动。”帝易没有多言,只是示意二人一犼静心。 “真的发生什么了吗!?”赤无暇下意识地和那位女子对视了一眼,艰难地吞咽口水,还想再询问些什么。 只是还未等她询问出来,就闭上了嘴巴。 因为接下来爆发了更为恐怖的事情,刷新了她的三观。 那是时间长河吗? 赤无暇不确定,但是大道规则气流席卷而下不为假,她对时间最为敏感,能深刻的感知到岁月古史在震动、在共鸣,大道圣音不绝于耳。 只是,还未等她消化完所见,就见帝易猛然出手了。 不过他并不是自己在动手,而是拿起了那三件器物,将它们打入进了大道规则的气流里,没入沧溟中,就此不见。 偶后,她才像是聆听到了从古今未来中传来的碰撞声,似乎是这一次的交锋的有了结果。 “这……”赤无暇惊悚,浑身发麻。 这种手段,这种气吞天下的岁月大势,超出了她的想象。 根本不处于一个时代,却爆发了足以震动古史的一战,若是同处一地,放手一战,世间还有什么能存在? 余波足以毁灭一个又一个红尘世界! 岁月悠悠,时间无情,这样的相遇,堪称震古烁今。 “不,这应该不是引来了黑暗,而是这个地方本身出现了问题。”就在这时,女子想起了什么,“只是,为何这么快,之前毫无征兆,就算只有最后的剩余力量,也不至于无法稳固这个世界才对。” “咚!” 还未等女子想出个所以然,大道规则气流又涌动了起来,只见一件兵器被混沌包裹,散发无量光,在道鸣声中,击碎了无数的光阴碎片,冲向了那三件器物。 那是时间之力,也是空间之力,更是无敌术的演绎,展现在大道规则中。 “轰隆!” 这一次不用帝易催动,那三件器物自己就行动了起来,气势席卷大道规则气流,将其翻腾倒流,古史仿佛在刹那清除、改写,震散混沌,磅礴无边。 这一刻,整个莫名的事物背后的世界都在颤抖,虚空与大地轰鸣。 “这是……帝战吗?”赤无暇胆寒,即便那碰撞不处在现实中,她也几乎要被那种威势压迫得窒息。 第二百七十六章 始祖种子 眼前的变故让赤无暇为之变色,她想到了一则对王境生灵描绘的传说,她觉得那也许也符合现在对于破王而上的生灵的描绘。 在古老的传说中,言称最顶级的人物若是在两个时代于岁月长河处交手时,能更改岁月长河的运行轨迹。 其牵涉生灵众多,无异于更改古史,重启大千世界,进而演变成横贯古史的岁月大战。 当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描绘也许对于王境存在有些言过其实,可对于破王而上的存在来说,则是最好的体现。 另外的一件兵器来自哪里? 岁月长河,大道规则场域,那是无敌者之间的战场,而在那片战场中,出现什么都值得关注,值得在意。 “是三件器物的主人吗,他在跟别人战斗,故此需要换回自己的兵器?”帝易站在时光河流的一岸,在那里有相当的惊人画面在上演。 在大道规则场域中,那里有无穷的大界在沉浮,也有无数的身影在厮杀,血液染红群天。 惨烈的大战。 而在那里,在最耀眼如灯塔的地方,有一道身影在发光,璀璨而夺目。 其似乎是注意到了三件器物,又或者是“看”了他,一刹那而已,便祭出了一口气吞日月星辰的圣池,催动诸多大界转动,攻击了过来。 “嗡!” 三件器物自然也没有示弱,其中一件舍弃了一直在战斗的目标,映射出了诸天星斗,发出了永恒不灭的光,让古今未来共鸣,威盖现世,常在无敌,进行反击。 “轰!” 这种撞击,不可想象,震得岁月长河都断开了,不仅截断了另外一件器物的前路,也截断了那口气吞日月星辰的圣池的行进路线。 “我怎么感觉,有一段古史被更改了?”这一刻,即便是赤无暇,也清晰地感觉到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被改变了。 “因果不沾,岁月不侵,所在既是当世,这……”女子怔住了,妄动岁月的后果她很是清楚,那是连王都不能轻易触及的禁区。 可是现在,那三方器物,分明扰动了岁月长河,逆改了因果,惊悚了古史,却根本不受影响,这太过匪夷所思。 “太过不可思议,这就是——帝!?”赤无暇呢喃,这绝对是万古的奇迹,举世不可见。 因为,破王成帝的生灵,在此之前她都只认为是一种美好的传说,是在激励修者孜孜不倦地前行。 然而现在,在她亲眼见证到了在岁月中发生的事情,见证了这种另类的会晤,心境已然发生了改变。 这是传说中的传说,这是神话中的神话! 她见证了这个奇迹! 大道规则场域中,那道身影见自己的器物被阻扰,似乎有些意外。 其原本还有战斗,可是目光已经不在那边,踏着光阴而行,像是要回归到过去的古史一般,一切都仿佛在倒转,恐怖之极。 同一时间,圣池压盖日月,横空而起,拍起惊天岁月浪花,接续断路。 “事情有些麻烦了啊……”帝易在见到那口圣池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推测有误。 原本他是想做个顺水人情的,欲将那三件器物送还回去,毕竟从骸骨山地的骨碑中的信息可以看出,那三件器物的主人也在抗衡着黑暗,和他一样。 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两者的大目标是一致的。 只是现在,他意识到自己好心办坏事了,此地出现的异常并非是三件器物主人所导致的,并非是因为早先出现的那件器物使然,而是有其他的原因,并非是其在呼唤自己的兵器。 就在帝易沉吟的时候,大道规则场域中并没有因此而停滞,三件器物、圣池和被混沌包裹的器物之间,俨然形成了三股势力,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轰隆一声,混沌崩塌,浮现的诸多大界内隐隐传出某种嚎叫。 当然,那不是因三方器物碰撞而导致的,而是本就成为旧事的音频,此刻被激产生了涟漪共鸣罢了。 但是,话说归这么说,要是任三方器物继续这么碰撞的话,那就不见得影响不到真实的天地了,也许会出现莫名其妙的大规模寂灭现象,成为古今未来的不解谜团。 “请神容易,送神似乎有些难了……”帝易此刻有些左右为难。 大道规则场域中,那未明之处的生灵,有些特别,其不仅不是这个时间点的存在,也不是这方诸天的存在。 至于另外的一件兵器,一种冥冥的感觉让他有些厌恶。 这要是相遇在一起,那后果将是不可想象的,岁月长河都要经受不住。 “轰!” 没得最好的处置办法,帝易只能出手,对大道规则场域进行干扰,截断那道身影、另一间兵器与这片诸天的接壤轨迹,将之改道。 然而那口压盖日月的圣池此刻飞起,悬在岁月长河上方,镇压混沌天,堵住接轨处,不让它改道,依旧要前行。 同一时间,那道身影越来越高大,比诸天界域聚在一起还要高大无数倍,气息暴涨强盛到了极点,杀气扰动时光。 哪怕那道身影不属于这个时代,不属于这方诸天,被因果岁月力量隔绝,也依旧能让众生颤栗。 那种威压太强了,已经不是单纯的天地力量能够掩盖的了。 “你,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这方诸天,从其他区域过来,踏入这方岁月的古史,想自取灭亡吗?” 三件器物似乎并非是单纯的器物,不仅有着自己的意识,还有着独立的形体。 对此,那道身影不说话,依旧在前行。 一刹那,整条岁月长河都被照亮了,那位生灵也将状态调整到最强,其周身散发璀璨光芒,光泽照耀古今未来,宛若万世归一,永恒长在。 轰隆! 同一时间,处在大道规则场域中的圣池,也绽放无量大道法则,于瞬间布下绝杀之阵。 “上苍之上,轮回难覆,无上之地……让我看看是否真的可称无上,可随意倾泻黑暗,污染诸天。”这一刻,那道身影开口,那种语言根本不属于这片古史,甚至不属于这方诸天,但是通过大道规则能知其意,知道其说出了什么。 于此同时,在其说完话的时候,目光也随后转向了被朦胧雾霭包裹的兵器,带着强烈的杀意。 “轰!” 就在那人影带着杀意看向那被朦胧雾霭包裹着的兵器的时候,其刺出了矛光,显化出了真实,那是一柄战矛,涤荡出浩荡出无上的伟力。 这是一场异变,似有滔天不详之光爆发,欲要洞穿古今未来,想要贯穿有无。 接着,滔天不详之光再震,仿佛沟通了某个地方,接引而来了什么。 无形中,大道规则场域缓慢分开,宛若开天,有模糊的身影从亘古未知处横贯而来,渐渐显化,散发着破灭万古的气机,很荒凉,也很浩瀚。 关键时刻,大道规则场域散发神秘的力量,将那战矛阻隔。 然而那战矛一动不动的横贯在那里,散发出了丝丝缕缕的纤细的红色秩序神链,接引来了部分莫名的力量,破坏了它周边的时光,压出了不少的裂缝,分割了部分古史,超脱出神秘力量的束缚。 “你来不了!” 三件器物和那圣池的主人彼此似乎敌对,可面对那杆战矛的时候,竟出奇的保持了一致,同时喝道。 “呵呵……” 莫名的笑声传荡,那杆战矛刹那间就变得不一样了,太过妖邪,好似不存于天和地,甚至不存于任何大界、任何时代,压塌岁月,崩坏时光,真正的在改变古史,重写历史。 此外,在大道规则的场域中,红色的秩序神链也交织、笼罩而下,那是极致的腐朽力量,任何一缕都能将一个大界覆灭。 “想过来吗,那正好,我还没有杀过正主呢,今日看来可以了却一愿了。” 圣池的主人轻语,而后猛地动手。 可以看到,有莫名的伟力在激荡,让大道规则场域不稳,溅起了无穷的混沌浪花,令浮现而出的一个又一个大界慢慢虚无。 “轰!” 战矛震动,令古今未来崩塌,红色秩序神链化成了瀑布,而后又化成了汪洋,浩浩荡荡,坠落而下。 但在下一刹那,古史震动,红色秩序神链被点燃,熊熊燃烧,而后解体,不复存在。 “呵呵,竟然还有漏网之鱼吗,而且还是一条大鱼。”催动战矛的生灵语气幽幽,似乎并不在意一时的失利,“无妨,既已知晓坐标,将来真身降临!” “咚!” 就在这时,就在三件器物和圣池的主人同时打出攻伐的时候,只见两道璀璨夺目的光辉突兀地出现,洒落下亿万光辉,如同雨点倾盆,晶莹透亮。 “不可能,一方诸天而已,墟灭期内能够诞生一位就不错了,怎会有此之数?”催动战矛的生灵被这突兀的变故惊住,想要一看究竟。 显然,其所指的是圣池主人的那边世界,因为那璀璨夺目的光辉皆来自那边。 然而那两道璀璨夺目的光辉会给其这种机会吗?自然不可能。 只见它们一同绽放,横断岁月,截断这方古史和其他地方的联系。 时光剧震,有五道至高的法则环绕而来,震住四方上下,横跨古往今来,于不同时代打出无匹的力量。 这绝对是震撼性的! “这……这是有几位了?”一直在关注的赤无暇和女子,此刻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算上帝易,算上那三件器物,算上那圣池的主人,算上那战矛的催动者,算上那两个至高的法则,已经有六位之数了。 不是说破王成帝只是一种希冀,不是说古往今来无真正的成帝者吗,这说法不实啊! “道友,你冲动了。” “无妨,纵横不同的古史,我们有优势,何况迟早会有一战。” 圣池的主人和那两道璀璨夺目的光辉,明显处于不同的时代,应当不相遇也不相识才对,但现在却好像多年的老友,交情很深。 “呵呵,哈哈,大鱼可真多啊,这一纪原本还在思索要大祭哪方诸天,现在倒是省去了诸多麻烦。”催动战矛的生灵笑得很开心,也笑得很阴沉。 “你们是不是把我忘了?”帝易站在那里,自觉比三件器物要更加醒目才对,可却见他们如此无视自己,有些不高兴了。 “咦,你身上怎么有原初黑血的味道……”听到帝易的话,催动战矛的生灵也注意到场中还有一人,只是当其目光望去后,神情不由得一滞。 “原初黑血……诡异始祖!?”圣池的主人也是凝滞了表情。 两方人此刻都觉得这真是见了鬼了。 “不对,你是谁,如何会有我族的原初黑血!?”不过很快,催动战矛的生灵就反应了过来,其知晓己族的根基,在所知中绝对没有这样的一位同胞。 “这话应该我问你啊。”帝易面向那催动战矛的生灵。 “是吗……”催动战矛的生灵显然生出了诸多思绪,不过并没有立马敌视帝易,因为那可能真的是原初黑血的宿体。 在其看来,无论那个男子是怎么得到的,都无关紧要。 唯一需要思索的只有,他是否是自己的同胞。 思及于此,催动战矛的生灵猛然动了起来,诵读起了某种古老的咒语。 “是那种咒语!”在听到古老咒语的时候,帝易就做出了对应,拘禁天地,隔绝大道规则场域,释放出了势海与真解的伟力。 因为,那古老的咒语他曾听过类似的,那日在离天禁地里,于那座大山中接触过,当时差点绕过身体本能的压制,呼喊到了黑血。 “阻止他!”见到这一幕,不等圣池的主人有什么反应,三件器物率先动了。 “轰!” 这一刻,大道轰鸣,不止大道规则场域处,就连并不在此的岁月长河,以及时光旧事涟漪,都跟着剧烈颤栗不止,乱天动地。 同一时间,帝易也动了,抬起了手,顿时让岁月长河与古今未来剧烈震荡。 无尽的大势出现,无穷的宇宙天图出现,在这里化为了规则,化为了秩序,截断万事万物的根源,仿佛逆改了无量时光,逆改了斑驳岁月。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是徒劳的。 “噗——”帝易莫名吐了一口血,感觉到了某种诡异的力量正在自己的体内激荡。 是那黑血! 这很诡异,也很恐怖,黑血本应当沉寂,被他束缚在身体囚牢内,可现在却向外侵蚀。 “怎会如此,黑血的意志不是抹除了吗?”帝易脸色凝重,当即就取出了烂木箱,悬在了自己的头顶上,动用至强的力量,全面压制己身。 “竟然真的是原初黑血,不是伪造的,这……”见到帝易身上出现的变故,催动战矛的生灵不淡定了。 这难道真的是一位始祖,不,是一位始祖种子?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一道剑光 原初黑血是何物,催动战矛的生灵无比清楚,那是超脱终极的物质,并不会因大小、分量、形态等而改变蕴含的伟力。 可以说,不管是一滴,还是一团,只要是原初黑血,都是同体量的。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哪怕对其自己,要是能够得到,都是有效的,足够进行一次路尽层次的诡异进化。 不过,若是外族得到,那就不是什么超脱终极的物质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原初黑血对外族来说是什么致命的毒,而只是被侵蚀后,有些地方会表现得有违正常生灵的伦理,比如我还是不是我的那个终极命题。 “嗡!” 催动战矛的生灵念出的咒语,似乎对黑血有着某种刺激作用,仿佛隔着莫名的联系给予了它神秘的力量,垂落下了咒力。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会如此,是什么诱发了黑血爆发? 来不及多想,帝易不得不进入到烂木箱中,彻底和这个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隔绝。 因为他察觉到有某种惊天的奥义欲左右他的想法,在引导他,甚至给他灌输一种假象,要回归某个地方。 “轰!” 在进入到烂木箱中的瞬间,帝易同时进行了全面对抗的行动。 顷刻间,黑血就被压制出了虚实,有类似战矛的丝丝缕缕的红色秩序神链出现,宛若一个整体,不分彼此。 黑血发生异变! 显然,在催动战矛的生灵的刺激下,其跟那杆战矛建立起了某种联系,虽然此刻被烂木箱所断绝,但力量已经被借来,同丝丝缕缕的红色秩序神链缠绕、共生,仿佛同宗同源。 帝易警醒。 “呜呜呜——” 阴风怒号,黑血发生异变生出异象,像是有一整部古史从虚无处压落下来,各种画面纷呈,太过可怕,且一时间血雨滂沱。 那是红色秩序神链的部分体现,这是它所记录的某些古史,此刻成为了它的力量。 那是诸天破灭的景象吗? 太过残酷,真正的将诸界完全毁灭,摧毁了万物,而那血雨像是禁锢在红色秩序神链内的众生血,此刻被黑暗力量显现了出来,在向他索命。 一时间,烂木箱内至暗,唯有帝易附近在绽放光辉。 不过很快,这一切就又发生了变化,仿佛天地都崩坏了,风云失色,滂沱血雨倒流,各种画面被击碎,成为古史的尘埃。 奇异的莲花突兀地出现,扎根在虚无中,在越来越飘渺的同时,有一阵大道音在此地传荡。 一时间,在帝易的四周,各种形状的规则大道花点点绽放,与此同时混沌未知处亦垂落下开天辟地时代才能诞生的物质,将他衬托的更加朦胧,也更加璀璨。 大道音字字如龙,铿锵震耳,响彻寰宇,照亮了至暗世界,充满了一种至阳至刚的气息。 黑血停滞,徘徊不前,丝丝缕缕的红色秩序神链似乎对那株奇异的莲花极度的忌惮,就好像那株奇异的莲花天生克制黑血,也同样天生克制诅咒之力。 “吼——” 这一刻,黑血激活禁锢在红色秩序神链内的众生血,显化出了他们的灵,全都都痛苦的嘶吼,被引导出来无穷的负面能量。 同一时间,天塌地陷,压落下来的一整部古史成为了混沌碎片,化为了外人难以理解的攻伐,如同嫁接因果,要让另外的生灵承受一切。 关键时刻,帝易激活了三才轮回阵,加持了势海和真解的伟力,激射出了一缕又一缕轮回的力量,似一柄柄杀剑斩向那些众生血所化的灵。 其音铮铮作响,像是自太初传来,划破了永恒,璀璨夺目。 “啊——” 黑血猛然发出了类似生灵的叫喊,刹那间黑暗物质滔天,各种负面能量如汪洋席卷,在极力对抗。 不过帝易会给它机会吗? 自然不可能。 他已经有了对抗黑血的办法,其“意志”也被抹除,此刻纵然其发生了异变,也不可能翻出什么天大的风浪。 嗡隆一声,三才轮回阵散发出了至神至圣、至刚至阳的涟漪,像是在开天辟地,让太初无量光飞舞,彻底隔绝了所有。 “吼——” 众生血所显化的灵,此刻身体皆在簌簌颤抖,面对至神至圣的轮回法则,根本没有抗衡的可能,身上炸开一朵又一朵黑暗之花,遭受了不可想象的创伤,将要磨灭。 “轰!” 黑血即便是无意识的,是因受到了刺激而发生的变故,也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主。 只见无数小滴的黑色物质凝聚,化成一片大势,容纳了丝丝缕缕的红色秩序神链,也包含了众生血所显化的灵。 一时间,帝易的体内莫名出现了猩红的血水,缓缓流淌,像是河流,像是湖泊,像是海面。 电闪雷鸣,血色闪电在猩红的世界中一道又一道的交织,随后尽情的倾泻。 像是埋葬了诸天,也像是破灭了万界时空。 “噗……”由内而外的破坏,帝易就算是做足了准备,也还是受到了影响,受到了自离开那自成一界的地方最严重的伤。 不过好在这里是他的主场,烂木箱内的一切都能为他所用。 要知道在那自成一界的地方,在“放风”的时间到后,比这更严重的身体状况都曾出现过,两相对比起来,现在的伤势根本不算什么。 “哗啦!” 同一时间,那株奇异的莲花也生出了变化,收缩了起来,如同一盏莲灯,悬在虚空中,升腾起了火焰,玄奥而神秘。 而随莲灯火光的升起,一刹那间,黑血所凝聚的大势,那些猩红的血水,那些血色闪电,都崩塌沉陷,宛若走到时光的尽头,来到墟灭的终点,一切都毁灭了,不复存在。 此外,火光更是由虚入实,穿透一切,锁定了那些凝聚在一起的黑血,将其烧了个干净。 “轰!” 在没了生出异变的黑血的影响后,大势溃灭,在帝易体内蔓延出的咒力以及红色秩序神链也随之消融。 同一时间,在莲灯的火光中,在一阵由实入虚、由虚入实的焚烧中,烂木箱内时间与空间倒转,好似改换了天地,至暗世界不复存在。 “这黑血看来即便根除了‘意志’,也不是毫无危险了,有诡异的力量能够跟它产生共鸣,这倒是给了我一个警示。”帝易盘坐了下来,无“意志”的黑血,好似浮萍一叶,在没了外力干扰后,在镇压之下就会很快失去作为。 当然,虽说无“意志”的黑血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危害,但架不住它会被外界力量激发凶性。 他或许可以做到镇压,可在病发的那一刻,吐血是不由自主的一种自保体现,他可以承受,但外界诸天不行。 这次算是幸运,病发是在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加之他还在时间长河岸,多少还是能够承受得住的。 可要是下次,是在诸天中,是在某个大界中,那就不一样了。 故此,帝易看了眼那株奇异的莲花,拿着它进入了庙宇中,沉浮进了光团内,欲重新构筑身体囚牢。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研究一下那咒力,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种咒语的力量能突破自己身体本能的封锁,绝不是偶然事件,需要重视。 “嘶嘶——” 咒力虽然跟着变异的黑血一同被焚烧、被瓦解,但它隐藏的神秘力量,却没那么简单就从烂木箱中消弥,因为有部分被那株奇异的莲花当成了养分保存了下来。 “这种力量的体现……”随着研究与推演,帝易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发现这种神秘的力量有强烈的趋同性,而正是这趋同性,绕过了自己身体本能,带去了假象,左右了他的部分想法。 此外,他更是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情,这咒力并不是被人为操纵的,而是它本身就有着自己的生命,会学习,也会进化。 这很不妙。 可以说,若是没有那株奇异的莲花,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着了道了,会于无知无觉中给予黑血再生“意志”的可能。 只是,虽然看出了咒力具备这样的特性,但也还难说它是一开始就有这样的体现,还是因为触碰到了黑血,诱发它按照既定的规则出现这样的能力。 不过不管如何,都是需要警惕的。 因为死亡并不可怕,他本身就是“死”过一次的人。 他怕的是被同化、被侵蚀,与现在的自己背道而驰。 若真有那一天,自己将不再是自己,变得陌生。 “三件器物的主人,战矛的催动者,还有那圣池的主导者,似乎彼此都是对立的。这无穷诸天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是黑祸,是诡异,是不详?”帝易不由得沉思。 就他所知所见,原以为世间最大的祸乱是源自于自己,是黑血使然。 可现在他发现,那只是冰山一角,细细思索,也许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算计。 敌人,或者说与自己道路相对立的生灵,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制造诸天混乱,君临万界? 侵蚀混沌大界,同化对立? 或者是单纯的泯灭生灵智慧,将诸天万界化为黑暗,回归智慧未化之前? 亦或是吞噬红尘,自立墟上,实现永恒? 又或者是有生灵想立下真正的万物轮回,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实验? 还是说以上种种都有? 越想,帝易越是想不出个头绪来。 “罢了,多思无意义。”最终,帝易沉下来心来,他认为一切都需要警惕,但却不必过于深究。 因为要是真的涉及到了诸天万界所有古史以来的大秘,以他现在的状态,又能有何作为。 在诸天间或许是无敌的,可在诸天外,在无穷古史叠加的各种时代里,却不见得是无敌的。 故此,帝易认为自己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认知那些,而是治愈自身。 毕竟就他所感,无论是那三件器物的主人,还是那战矛的催动者,又或者是那圣池的主人,都不会是完好自己的对手。 “嗡——” 思及于此,帝易静下了心来,开始静悟,利用势海与真解的力量解析咒力,纳入新的规则,重新构筑体内囚牢,防止被类似的神秘力量再度呼唤、侵蚀。 …… “轰!” 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此刻正在逐渐崩塌。 帝易虽然离开了,但那三件器物,那催动战矛的生灵,那圣池的主人,可都还在,在经历了方才的那个小插曲后,皆生出了不同的心思,彼此剧烈交锋。 “这里要崩塌了,原本还能存在一段时间,可惜……”女子遥望天穹,然而她无法再从那里看到什么。 毕竟在帝易离开进入烂木箱后,那条由他开辟的时光长河岸就关闭了,她只是王,而非帝,自然不可能再见到超脱于世外的场景。 “能离开吗?”赤无暇不知道帝易如何了,但从他之前吐血的画面中可以判断出,其肯定是受伤了。 而现在他又进入了那个烂木箱中,彻底消失在了外界,无法沟通到。 故此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了这位女王身上。 “除非那位出手,不然……”女子摇了摇头,若是此地正常的崩塌,那她倒还有办法从这里离开,毕竟她借用这里试图呼唤那前行者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可是现在,此地并非是正常的崩塌,不是力量枯竭的自主寂灭,而是有强大的存在影响了这里。 上天入地都无门了。 “那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赤无暇看着沉浮于天穹的烂木箱,她不确定是否还来得及。 “其他的办法……有倒是有,可我不确定那种可能是否成立。”女子想了想,开口说道,“此地为外天地,意既超脱天地之外,是诸天未明的夹缝。我不知道在那些存在的影响下,连通现实世界的通道是否还能用。” “您也不确定吗……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除了一试还能如何。”赤无暇说道。 “再等等吧。”女子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看着那沉浮于天穹的烂木箱,轻语道。 “为何,王,现在可是分秒必争啊!”赤无暇不解。 “因为外天地很复杂,与现实世界连通的通道并不是通畅的,寻常时候我依靠那位留下了的骨,还能找到,可现在我不能保证。”女子解释道,“或许会发生时间的扭曲,或许会发生空间的错位,或许直达虚无缥缈间,或许……” 还有些话她没说,不过她相信赤无暇肯定能明白。 “轰!” 就在赤无暇欲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间消失了的时间长河岸再度出现,只不过这一次除了那三件器物、催动战矛的生灵以及圣池的主人外,还多了一个事物。 一道剑光! 第二百七十八章 谁在称无敌 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出现这样的一道剑光。 别说赤无暇和那位王境女子了,就连在大道规则场域中的那几位,也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不过他们是谁,能横跨古史,敢在古今未来中出手,更是可以无视诸多因果纠葛,什么变故没见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只是,让他们惊悚的事情发生了,那道剑光分明还没接近超越世外的地方,影响却已经到达,有无上法则已经在此地形成了涟漪共鸣,封印住了一切。 一道剑光而已,并非什么人与物在动手,可伟力是无匹的,涉及到了时间的更迭,变更了岁月的迁移,仿佛将现世与世外隔绝。 “路尽待升华,还是路尽升华!?”催动战矛的生灵吃惊,眼眸化为了璀璨的天目,仔细盯着,想要看穿,想要拨开云雾见真相。 “是这方古史的生灵?这一剑……”圣池的主人自觉除却上苍与厄土一族外,诸世再无对手,可这一道剑光让他都有些莫名。 这绝对是一个强横至极的生灵! “咯啦!” 随着那道剑光的前移,带来了时空乱流,带来了光阴碎片,带来了各种碎片化的古史痕迹。 像是一整段历史长河被截断,被从各个璀璨的时代节点打穿禁锢,一片迷蒙,宛若连着一个深渊。 从三方交战处望去,剑光划开的口子是极度恐怖的,如同剖开了世界的皮肤一般,令诸多莫名的景致在那里上演。 当中有幽暗之地,也有光辉之地,漂浮着无尽神秘的尘埃,密布着无穷的大道碎片,此外还有残破而不可想象的“浪涛”在那里拍击。 而从赤无暇和王境女子的视角望去,则只能看到一道很平滑的缝隙,像是被人用大法力切断的古与今的交界。 那种力量她们虽然无法理解,但却能感受到那是极致的时光力量,同时也是极致的空间力量,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下面更迭、变迁。 即便不在同一世,即便彼此相隔过于遥远,即便处在世外,都被影响,其仿佛能无远弗届,跨过了万古,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被那至高无上的伟力所辐射。 “那都是覆灭在剑光下的旧景吗?”赤无暇震撼莫名,眼睛都不带眨动的,看向那里,身体不自觉地有些发寒。 无穷的毁灭! 各种大破灭的场景在上演,如同诸天的末日,有数不尽的生灵血洒长空,有数不尽的星骸遍布有无,也有数不尽的残破兵器在那里沉寂。 除此之外,在那道剑光下,更是有神海吞噬一切,任何一朵浪花似乎都能拍击万古,任何一滴海液都仿佛可以覆盖大界。 当然,这还不是最惊悚的。 最让她惊悚的是,那剑光下的旧景,任何一件都是震动古今的,可仔细聆听,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安静与死寂到了极点。 “一剑劈开古今,断开古史联系,隔开了万古岁月,这……真的有生灵能够办到?”赤无暇瞳孔收缩,她虽然连不朽都尚未做到,但对某些事物的认识并不会因界限的束缚而无知。 “这一剑简直是要斩断一切……”女子神色无比的严肃,今日发生的事情,越来越让她迷茫。 那道剑光斩出的痕迹,如同将所有都截断成了两个平面,蕴含着恐怖的大势,镇压古今未来,任何事物想要越雷池一步,都要被压制得崩溃。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一条超级大鱼,真是出乎预料,看来对岸是一个相当有趣的世界啊。”催动战矛的生灵看不出惧意,相反似乎很激动。 “轰!” 下一刻,他动手了,右臂抬起的刹那,分开部分灰雾,露出了战矛的全貌,带着斑驳的血迹和裂痕,流转起了岁月的力量,对抗向那道剑光。 刹那间而已,大道规则场域就摇动了起来,仿佛一汪大海被翻涌,在涟漪溅起间,具现出了时光的“河道”。 “就凭你,也想当渔夫?”圣池的主人冷笑,他不知道那道剑光的来历,也不清楚为何会有那么一道剑光存在。 但是此刻他很清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对付死敌的时候,一切人与物都可以成为暂时的盟友。 “咚!” 然而还未等圣池的主人动手,那道剑光就自己散发了滔天的威势。 这一刻,宛若截断了永恒,震得世外都炸开了,爆发了无穷混沌气,如同重新开天,再演乾坤。 无物可当! 仅一个照面而已,剑光的前端就已经接近了战矛的所在,无视了岁月,无视了时间,速度迅疾到了一个让三方都惊诧的地步。 “轰!” 战矛澎湃,缭绕着红色的秩序大道光链,在轰鸣声中震碎了古往今来的“苍穹”,此外更有涟漪般的纹络浮现,仿佛大道的载体,又像是承载着整片古史的时光,非常的可怕。 然而,那道剑光似乎更加无敌,让一切异常都陷入静止之中,别说涟漪了,就连大道都被凝固,什么也发不出。 像是地狱深渊被切开,战矛与剑光交汇处,刹那间爆发了无尽的雾霭,露出了最为黑暗与阴冷的实质。 “真的有路尽待升华的迹象!”这一刻,催动战矛的生灵有些心惊,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遭遇了大麻烦。 双手难敌四掌,现如今这里出现了三个路尽级,虽然其中两个并非真实,而只是器物与规则使然,但终究也是那个级数的。 到了这种层次,谁能言不是真身就没有可能杀敌了,真要那样的话,抱着这种认识的早就不知道生死多少回了。 毕竟路尽层次的战斗,动辄就涉及到了诸世不可理解的地方,若是一方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颓势,那都是致命的。 换句话说就是,路尽层次的生灵,纵然衰败到了极点,打出的攻伐也依旧是致命的,始终保持着巅峰的破坏力。 “嗖!” 催动战矛的生灵动了起来,不再是依托战矛释放伟力。 这一刻,他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先处理那道剑光。 因为三件器物和圣池的主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算是实物,没那么好解决,不过那道剑光就不同了,它只是一种规则,是被人斩出来的。 在失去了依托体后,纵横古今未来不是没有代价的,特别是遇到了相近的力量,消耗是会加剧的。 而现在,不管那三件器物还是圣池的主人是何心思,只要还在这世外中,那道剑光都要经受他们三方的大势干扰,消耗更是会进一步加剧。 “轰隆!” 催动战矛的生灵很是诡异,像是无所不在,分明处在世外,位于外天地的混沌未知中,可表现得却像是在现世中旅行。 “我恍惚看到了同胞的身影,是我的错觉吗?” 在出手的瞬间,催动战矛的生灵像是看到了那道剑光之后的事物,但是看不真切,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料想,那应该是一场战斗。 “谁在称无敌……” 幽幽间,随着催动战矛的生灵接近那道剑光,猛然听到了一声轻叹,其音很轻,可影响却很大。 “轰!” 世外之中,在缝隙之间,在剑光划过的平面内,那里本该是安静与死寂,可现在却有莫名的声音伴着涟漪出现,为剑光进行了一次加持。 一时间,那道剑光变了,像是天地初开的光亮,划破了黑暗,带来了绚丽至极的灿烂,撕开了战矛前方无尽的雾霭。 “什么!?”催动战矛的生灵像是被拖入了一方静止的世界中,什么时光碎片,什么空间乱流,在这一刻都不存在了。 他如同被斩去了所有存在的意象! 这有些荒谬,其分明在世,纵然处在世外,超越了现实,也不应该自身存在过的痕迹都消失才对。 可实际上,其真的像是要无了。 当然,那种无不是对他自己而言,而是对世间,对古往今来,对其曾存在过的痕迹而言的。 “奇怪,我这是怎么了,心中有些空空落落……咦,那个烂木箱,什么时候出现的?”赤无暇像是从睡梦中惊醒,俏丽的脸上莫名带上了迷茫之色。 “外天地崩溃了……等会,这话我似乎说过,为何此刻会不自觉地重复?”女子此时也是带着迷茫的神色,这种出离她自身意志的感觉,令她惶恐与不安。 她有种感觉,自己似乎受到了什么影响,被什么事物波及了。 因为,她是知道那个烂木箱为何会出现的,记忆很真,可赤无暇却无知了,这不应该。 “我的记忆,似乎在……‘放空’!?”身为王境生灵,女子自然有手段进行自检,她能清晰地感应到自己有些印象正在消失。 这很不正常! 可是,她找不到缘由。 此刻若是帝易在,他自然知晓这是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为何赤无暇和女子的“失忆”会有不同步的现象。 “怎能如此?给我开!”催动战矛的生灵俯视苍茫,晋升进了路尽领域,本该自信无敌才对,可现在他莫名有些害怕了。 一切只因这种手段不应该发生在活人身上。 或者说,不应该发生在活着的路尽层次的生灵身上。 因为路尽领域的生灵是很难杀死的,到了这种层次,已经无法用世间的规则去说明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真实地做到了无法无天无束缚。 一时的胜负根本不足以预示最终的结局。 毕竟谁也不可能真正的杀死谁。 不过,时间在前行,古史在发展,岁月在进步,纵然路尽级的生灵无法真正杀死,却也发展出了一种可以称为永寂的手段。 那就是不念不想。 换句话说就是,既然由内而外无法做到杀死路尽级的生灵,那就由外而内进行一种“放逐”。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样的一种永寂手段,比之真正杀死路尽级的生灵,不仅来的方便,也更加有意义。 只不过按理来说,这样的一种永寂手段,针对的也是“死”了的路尽级生灵,而非活着的路尽级生灵。 毕竟路尽级的生灵之所以还能在“死”后复生,那是因为这种层次所具备的果位的特殊性使然。 只要这世间有一人还有关于“死”了的路尽级生灵的念与想,能触动他留下的哪怕一粒尘的痕迹,都会引发因果,可接引他,让其归来。 而不念不想,便可以断了这种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这种“死”法比真正的死了,还要可悲,也无比的凄凉。 可活着的路尽级生灵,怎么可能无知无觉,诸世间又怎么可能失去其一切。 要知道其活着就代表了一种诸世间的我自在的永恒归一! “我掌世间,我皆诸世,谁能抹除我的自在身!”催动战矛的生灵大喝。 分明只是一句话,可他却像是受到了无穷的力量加持,拥有了魔性,也带着神性,悠悠荡荡,将那不可捉摸的手段抵在了前方。 同一时间,更是有无尽的雾霭爆发,伴着冲天诡异的气息,令他好似挣脱了出来,原本将虚的痕迹,此刻也在逐渐复苏。 “似乎都不用我出手了……”看着眼前上演的诸般景象,圣池的主人选择了旁观。 “轰!” 实际上也确实如圣池的主人所言,当催动战矛的生灵反制与反击后,那道剑光更加璀璨了,仿佛能涤荡古今未来,终结古史上下所有的不确定因素。 原本催动战矛的主人还算完好,可现在他半张面孔都腐烂了,随后炸开,此外更是周身更是焚烧了起来,仿佛极易燃烧的物质被点燃。 对于这样的变故,他自然竭力抗争,爆发冲天的不详光芒。 然而,他越是抗争,燃烧与湮灭的速度越是快。 “解析了部分我族的规则!?”催动战矛的生灵惊语,他在受创后明了了那道剑光为何能这么无匹。 原因无他,一切只因那道剑光就是为对抗不详而斩出来的,有着十足的针对性。 而且可以肯定这绝非一日之功。 只是这怎么可能! 他深知的强大,在路尽领域中,绝不可能有生灵能够解析出如此之多的不详规则。 不然的话,要真的如此,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还何谈俯视诸世,大祭一方又一方诸天。 “轰!” 剑光无匹,从苍茫中来,涤荡一切,无论是催动战矛的生灵,还是战矛,此刻都被被覆盖了,在被磨灭,在被焚烧。 最终,关于催动战矛的生灵的一切都没有留下来,就这样被斩成虚无,彻底从世外消失。 “杀死了?”圣池的主人皱起了眉头,看着那宛如朝霞洒落的剑光,一时间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嗡!” 莫名间,世外的混沌像是虚淡了,成为泡影般的物质,随后那催动战矛的生灵再现,甚至连其催动的战矛都复原了。 “果然啊,帝难以杀死,特别是厄土的帝,若论永寂难度,当排第一。”圣池的主人在见到催动战矛的生灵重新出现后,没有什么可说的,直接就动手了。 那道剑光已经为他打好了样,纵然无法真正的杀掉,也能让其沉眠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换来难得的平静期。 ------题外话------ 昨天没更新也没通知,抱歉。 这里说明一下原因吧,前天突然尿血,这两天都在检查,昨天做了造影和增强ct,没多余的精力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主祭 “哧!” 圣池中澎湃出了亿万缕光辉,那是岁月的汪洋,是时光的浪涛,贯穿古今,打出了一片莫测的空间,从过去与未来而至,降临此世,抵达世外之地。 这是无上的力量,霸道无匹,击穿重重雾霭,撕裂黑暗真实,直取那个催动战矛的生灵。 “轰!” 圣池的主人很强势,光彩照耀古今未来,做到了超脱,诸世都被其攻伐所覆盖。 激烈的碰撞超出了普时间所能想象的极致! 即便是世外之地,即便可以无视空间与时间的规则,在这一刻也混乱了起来,仿佛动摇了诸天的根基,一切都走向了毁灭。 显然,在有了那道剑光作为样本后,圣池的主人所打出的攻伐,同样也有了可以作为对抗诡异的样本的体现。 “轰隆隆!” 道的颤音震耳欲聋,天地秩序的轻语无处不在,此刻的世外如同化为了不可思议之地,所有的景象都模糊了下去,像是要从诸世间消失。 “呵呵,小鱼也想翻涌出大浪。”低沉而压抑的声音在世外回荡,催动战矛的生灵算是被杀了一次,很是模糊,可很快就在一念间复生,进行了反击。 这就是帝,这就是路尽领域,哪怕被击毙,身死道消了,都能顶着巨大的压力,在破灭的过程中复苏归来,真我永恒不灭。 “小鱼也是能吃虾米的。”见催动战矛的生灵进行反制,圣池的主人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 处在极尽的领域,走到了进化路所能抵达的最前沿,他又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在身常在的道理。 何况还是那一族的路尽领域生灵。 “咚!” 两强碰撞,时光四溅,世外之地刹那紊乱,什么时间,什么空间,在那里都已经没了意义。 相较于催动战矛的生灵和那道剑光的战斗,此刻圣池的主人和催动战矛的生灵的战斗才能真正称之为帝战。 因为,他们的相遇,不是规则的机制所为,也不是器物的接轨使然,而是真真正正的同处一世,同在一地,于世外之地横击。 “王,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将来可能的黑暗大清算,在这面前都如……路边的野草?”赤无暇心惊胆颤。 那是什么不讲道理的强大啊? 她分明看到了那个催动战矛的生灵大道与自身规则都崩断了,连肉身与元神都虚无了,注定要死,可在下一刻,在那差无所觉的一瞬间,居然又复现了。 “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便是黑暗大清算,最大的恐怖源头……已经苏醒。”女子心头悸动。 那处战场真的太过恐怖了,就算隔着诸天,夹在外天地的未明之地,超脱了古往今来所有已知的规则,也让人悚然。 可以说,若非有那三件器物,若非有那位的痕迹残留,她根本就看不到那一战的画面,甚至极有可能仅是眸光的一瞥,就会让自身彻底的永寂。 “欲放逐我一段岁月?绝无可能!”催动战矛的生灵又一次虚无,在剑光和圣池的主人双重攻伐下,几乎要彻底磨灭了。 对此,无论是圣池的主人还是断面世界中,都没有传出话语,而是以实际行动体现各自的意志。 可以看到,这一刻不存于世外的诸天道则、秩序等全部浮现,在此共鸣,低头臣服,仿佛重回了天地蕴生之初,发生了难以理解的爆发。 “收回目光!”女子猛然隔绝了赤无暇和黄金犼的眼睛,封闭了一人一犼的五感,同时也进行了自我“放逐”,强迫自己迷茫。 然而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不,或者说,根本没有时间给她反应。 不过好在,关键时刻沉浮于莫名事物背后世界的烂木箱飞了过来,垂落下了大道秩序光芒,像是逆转了万古乾坤,巅倒了岁月时光,将发生在世外的争斗隔绝。 “我感觉好难受,这是……泪?”赤无暇感觉到脸上痒痒的,伸手擦拭,可是很快她就心跳加速。 因为那液体的手感并不是泪,而是血液。 “帝战……世人不能视吗?”女子的双目自然也在流血,不过相比于赤无暇的状态,要好上不少。 “我这是要瞎了?我明明什么也没看啊!”黄金犼此刻也终是开口,似乎很是不忿。 因为它真的什么也没看,自打跟了帝易后,对很多莫名的经历早就有所警惕,按以往的经验,在发生变故的时候它就躺平装死了。 可是它没想到,自己都这样了,两耳不闻外事,双眼不看外物,还是受到了波及,这上哪说理去。 “轰!” 世外战场,催动战矛的生灵这一次不是变虚无了,而是如同实体般炸开,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度显化归来。 “呵呵……时代在更迭,岁月在变迁,许多都改变了,现世啊,看来发生了太多的变故。” 路尽领域的生灵真的太难杀死了,一念间而已,那催动战矛的生灵再现,仿佛天难灭、地难葬,永恒常在。 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莫名间有一片海在世外浮现,仿佛滔滔光阴,汹涌向未明之地,对其进行了一种诡异的加持。 不得不说,到了这个层次,步入了这种领域,真的可以算是万道成空,一切秩序都不过是路边的花儿,可随意让其绽放又或者是枯萎。 自身胜道,唯一成真! “一次两次或许无碍,可要是十次,百次,千次,纵然你背靠厄土,也终究要沉沦,失去一段岁月!”圣池的主人爆发了,那圣池原本看起来像是诸天一切美好事物的具现,可现在却变得莫测了起来,道韵盖世无双,再度轰击。 也许路尽级生灵很难杀死,即便经历了千劫万难,被打得魂飞魄散,也很难真个彻底消亡。 甚至只要还有人还在思念,还在想着,哪怕是迷失了万古,一样可以再次显照。 但,他的目的并不是要在此地做到真正的将其击杀,而是要将其沉沦,配合那道剑光进行一种另类的不想不念。 “沉沦?呵呵,谁能让我沉沦!这一纪,我为主祭者,当为金色大祭!”催动战矛的生灵大喝,此刻他完全放开了。 没办法,现在的处境对他不妙,即便真正的帝只有一位,可也算是同时对抗三个。 “嗡!” 莫名间,有金色物质沸腾,初看时很是灿烂,可细看之下却能发现那浓郁的诡异之力,恍惚间像是能听到无边的哭泣声,也像是能够听到莫名生物的呢喃。 同一时间,催动战矛的生灵也变得可怕了起来,分明很是诡异,带着不详,可依旧有着睥睨万世的气质。 他行走在世外,俯瞰无穷诸天,超然而强大。 “轰!” 强大的气息激荡,无上的伟力在澎湃,幸而一切都发生在世外,位于不可知中,不然的话哪怕仅是一丝一缕的气息,都足以毁掉诸世,令整片古史成空。 可即便如此,其影响也是灾难性的。 可以看到,外天地中,到处都是大劫之力,一片茫茫,虚空龟裂,天地炸开。 刹那间而已,除了赤无暇、黄金犼和女子立身的大山外,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连续了,在极致的崩溃中化为磅礴的能量,于绚丽中熄灭。 “这……”赤无暇在这大破灭中,感知到了震古烁今、恐怖之极的气息,此外还有一种可怕的大势席卷,生出了强烈的危机之感。 “这里也将支撑不住了。”女子心头震动,在方才的那一瞬间,她五感陷入黑暗中,迷失了。 这样的迷失无疑是恐怖的。 因为这里是哪,是外天地,是从不知名的地方飘荡过来的莫名之地,是最中心之地。 像之前,即便那世外之地的战斗虽然也有影响,但仅是波及到了这个世界,而没有真正深入这个世界内的生灵。 可现在,纵然隔着混沌海,隔着世界的残骸,隔着诸天,隔着不同的古史,也不行了,大恐怖真正接近了这里。 “够了!”催动战矛的生灵通体发光,或许他难以杀死,可这接连不断地被轰击,也让他有些失态了。 他是谁,路尽级生灵,放眼诸世间,无敌天上地下不知道多少个纪元,可现在却被打得失去了先机,金色的血液四溅。 若非他足够强,立身在了极致的领域中,真我永恒不灭,不然的话就真的危险了,哪怕稍弱一些,都会沉沦,都会如言失去一段岁月。 “你说够了就够了?我觉得不够!”圣池的主人激荡着强大的气息,无情地出手。 他的任何一击都足以让诸天万界覆灭,这样的攻击全力打在一个生灵身上,难以想象会爆发多么恐怖的威势。 “现世,真的出现意外了,看来我们消失的太久了,让尔等有了喘息之机。”催动战矛的生灵又一次被击飞,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是他没有办法,太过被动了,不仅是客场作战,还是以一敌多。 要不是路尽级生灵真的很难杀死,且他还有金色物质加持,但凡换一个人,别说什么负伤吐血了,恐怕早已被永寂。 “我们也解析了部分,来出一份力!” 就在这时,三件器物如同亿兆宇宙绽放,恢宏而磅礴,宛若重新开辟天地,演绎万物初始之气象,一切将要推倒重来。 “嗯!?”催动战矛的生灵猛地望向了那三件器物,一直处于“透明”状态的它们,此刻竟然出现了变化。 那真的是兵器吗? 可以看到,在那三件器物之上,各自悬浮着一团光芒,化而为人,神圣而超然。 第一个团光内,那是一个老者,白眉足有一尺长,脚踩混沌雾,整个人很飘渺,同时也带着一股隐藏的锋芒。 第二个光团内,是一个女子,紫发披散,端庄而秀美,身后沉浮着一百零八道光环,彰显其贵气与神圣不凡。 第三个团光内,则有一个男子,整个人十分的幽邃,仿佛深不可测,除此之外在其肩头,还有一盏灯,摇曳发光。 这下麻烦大了! 路尽级,任何手段都是不可想象的,到了这种层次,哪怕只是弱一线,又或者是强一线,都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故此,路尽领域的兵器和寻常生灵的兵器,其意义自然也是不同的。 已经不是单纯的一件兵器了。 甚至在某些极端情况下,会出现路尽级的生灵永寂了,可其兵却无恙的情况。 “轰!” 三人行动了起来,身为帝器之灵,他们打出的攻伐自然也是帝级的,带给了催动战矛的生灵很大的麻烦。 一时间,他们像是成为了道之初始规则的载体,成为了诸天万界秩序源头的化身,无穷道之本源在这里弥漫,开天辟地,震撼了世外。 “上苍……好手段!”圣池的主人虽和上苍有怨,但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能被称为轮回难覆的地方的帝,都是有过人的本事的。 因为他能够看得出来,那三件器物本是一体的,合一才能算是帝器。 可是现在,依托三个器灵的力量,纵然由一化三,所散发的大道碎片气息也震慑天下,为帝级波动。 “你们还要脸吗!?”催动战矛的生灵此刻气急了,他隐隐有种感觉,若是这么打下去,真的会死,会丢失一段岁月。 “以多欺少不是你们一族的常态吗,我们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罢了。”圣池的主人冷笑。 “我只是不想耽搁大祭……算了,从哪开始都一样!”催动战矛的生灵并不畏死,他唯一害怕的是耽搁了大祭的进程,那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呜……” 莫名间,世外浮现出一条又一条秩序神链,如同被拘禁出来的冰条,在嘎嘣嘎嘣的断裂,场面无比的可怕。 这宛若在灭世,欲将各种规则都磨灭,欲让一个诸天彻底结束古往今来的命运。 紧接着,更是有一个莫名的地方要接近这里,沉寂、苍凉、宏大、久远,仿佛是虚无的,又仿佛是真实的。 那是一片古老而镌刻满无量纪元斑驳气息的世外之地! “悠久的岁月,我终于寻到……” 突兀间,有轻叹声响起,也有一道身影映照于这里,像是承载了整片的古代时光,于这一刻显化。 同一时间,有无穷剑光从莫名之地而降,贯穿了过来,针对催动战矛的生灵,也针对那古老的世外之地。 那是怎样的剑光? 一剑通天彻地,斩破永恒,无人可挡。 一剑贯穿诸天敌,横断古今未来。 但有阻抗,都会在瞬间炸开,连灰烬都剩不下,直接化为虚无,留不下任何的痕迹。 “谁!?”催动战矛的生灵低吼,迎了上去,不计代价,不畏生死。 因为,大祭绝不容有失,纵然才刚开始,只是露出了点苗头,也必须要护住。 第二百八十章 无意义的事情 世外之地沸腾,像是出现了大千宇宙,凝练与造化了万物星海,一切都难以言说了。 一瞬间而已,催动战矛的生灵仿佛变得不可描述了起来,大千宇宙,万物星海,似乎都随他而动,也随他而弹指生灭。 这种伟力,当真是惊悚了古往今来,让古史都哗哗作响,令时间与光阴长河都掀起了惊涛。 所有这些,都发生刹那,都诞生于催动战矛的生灵的手下,宛若一副斑驳的古卷徐徐展开,写尽了过去与将来,也钦定了前因与后果。 这就是路尽级的生灵,到了这种层次,一举一动对世间来说都是天大的机缘,指明了最璀璨的前路,道尽了诸世的巅峰。 然而可惜,这一幕,这壮阔的画面,这磅礴的光景,没有几人可欣赏,可看到。 “轰隆!” 催动战矛的生灵,自称主祭者,要大祭一方诸天,其或许很强,可在那承载了整片的古代时光的剑光下,也似乎有些渺小了。 可以看到,世外之地仿佛不连续了,被分割成了无数段,简直毫无道理可讲,斩绝一切。 若是他暂避锋芒,或许还有生还的机会。 然而他为了维持大祭的进行,为了守护那一片古老而镌刻满无量纪元斑驳气息的世外之地,进行了正面对击,纵然想临时抽身,也做不到了。 “砰!” 那一剑斩破万古,划过无穷清算,从那永恒尽头接近,真的太过不讲道理了,根本无法阻挡。 催动战矛的生灵被击中,只一瞬间而已,他就汽化了,什么肉身与精神,什么血肉与骨骼,一切都没有留下。 “路尽升华了?”圣池的主人吃了一惊,他不是不能做到击杀那一族的路尽生灵,只是同这一剑相比,这般轻描淡写,多少还是有些不够看了。 可是世上真的有路尽升华的超脱者吗? 他不确定。 因为这一层次,这种天地,路尽二字道明了所有。 可以说立身在这一领域中,已经难觅同路者,无人可相谈,可谓是生灵之尽,修行之尽,孤独无人相伴。 “我族,是不灭的。” 就在这时,莫名间多了一股气息,这让圣池的主人神色严肃了起来。 那是来自那一片古老而镌刻满无量纪元斑驳气息的世外之地的吗? 他不确定。 不过他可以肯定,有一股诡异的力量传递到了这里。 毕竟原本这里被那一剑斩得太空旷了,宛若诸世寂灭后的废墟,一切成空,一切虚无。 可是现在,波动起了时光乱流,有什么东西像是从亿万载前的岁月中传来,带着无尽古远的气息,又像是自无穷遥远的后世,带来了滔滔全新的气象。 “轰!” 这一刻,无穷时间都被逆转,有恐怖的光束降落,有无上的符文诞生,似是追着那一剑而来,在这里交击、对决。 那是某种生灵吗? 圣池的主人无法描述,因为那灰扑扑的如同泥塑的身躯一闪而灭,带走了一切异常,也抚平了一切变化。 甚至,就连这世外,这超越现世的地方,都有跟着消退的迹象,正在慢慢模糊下去。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记忆被改变了……”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里,女子猛然有些惊悚,她分明记得自己方才还在流着血泪,可现在一切都恢复了。 这有些不可思议! “那是……什么!?”相比于女子,赤无暇遗忘与被更改的记忆就太多了,她都不记得女子之前的叮嘱了,抬头看向了天穹。 那里很是璀璨,有一个光源照亮了整片外天地,像是激荡起了整个大世,也像是映照出了无穷古史。 “这……”女子本想阻拦赤无暇,不过在发现其没事后,她也便把眸光望向了天穹。 可以看到,此刻的天穹,或者说原本存在天穹的地方,那里已经变了个样,仿佛某种古老的遗迹显照而出,在那里静静地沉浮。 通过那种斑驳的痕迹,通过那种岁月气息的影响,通过上面记载的信息,她可以肯定,那古老的遗迹久远到了一个吓人的程度。 只是这怎么可能! 方才的一切,分明就发生在眼前,属于而今的景致,即便相较于现在而言,也算是过去,可绝无可能是很多个纪元前就曾上演过的事情。 女子悚然,心中发毛。 不久前的变故,她可以说是亲身经历,甚至都真切地体会到了那种压抑,那种莫大的恐惧。 可是现在那怎么成为了古史? “这不可能!”女子用力摇头,这太荒谬了,难以接受。 无论是那催动战矛的生灵,还是那圣池的主人,又或者是后来出现的,她相信那都是活生生的生灵。 怎么可能是过往的旧景!? “帝,无法言说,难以理解,现世不可见……这是轮回,还是万古长空都是画卷,一切都是画中人?”看着那古老遗迹,赤无暇渐渐地回忆起了什么。 此时的她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现世不可见吗……”女子听到这话,像是想到了些什么,顿时头皮有些发麻。 她曾恍惚间听见,那催动战矛的生灵曾提起过“现世”,想要降临进诸天中。 难道之所以帝不可见,便是因为他们不在真实的诸天中,不在古往今来任何一个时代?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帝真的太过恐怖了,那种层次的存在,其造成的结果太瘆人了,已经无法用诸世的眼界去理解了。 “破王成帝……真的就是成帝吗?”赤无暇呢喃。 那行淡淡的脚印的主人,疑似破王成帝,曾是诸天间所有王者前行的动力。 之前她以为,那行淡淡的脚印的主人,能够被帝易追溯,并非是因为两者境界与生命层次存在质变,而是类似王境中普通和巨头的区别。 换句话说就是,那只是战力与道的差别,而非境界与层次的差别。 可是现在她迟疑了。 毕竟从追溯中看,那行淡淡的脚印的主人,并不具备那种本质,无法做到因单纯的战斗就改变历史的走向。 “路尽、帝……只凭彼此地战斗就能改变万灵的生命与存在的意义,甚至连成为既定的古史都可以更改,那我们算什么,诞生于世间的真实又有何必要?”女子像是入了魔,生出了执念。 她有种直觉,对于那种存在来说,当其面向时间长河上游时,那里延伸的就是未来,而在其背后的现世与未来,则是转身后的过去与既定古史。 “别说万古诸天、整片古史了,就连时间、空间等,其本就是无意义的事情,都是生灵自身的塑造认知。”就在这时,烂木箱发光,帝易从中走了出来。 “什么……意思?” 第二百八十一章 时间非线 “对有些生灵来说,‘时间’这个概念事物,并非是一直延伸的线。”帝易没有深入讲解,只是简短提了一句。 “并非是一直延伸的线……”赤无暇呢喃,似乎有了理解,又似乎不太理解。 “无需深究,不走到那个天地中,谁都分不清古与今,多想无意义。”帝易示意赤无暇不要多想,权当一种认知去记忆就好。 “那他们对于我们来说,到底是过去还是未来,亦或是现在?”赤无暇问道。 “你想怎么理解都可以,超脱世外之地,已经不是简单的时间与空间概念可以解释的了。”帝易开口道,“好了,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失去了那三件器物,这个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已经支撑不住了。” 实际上也正如他所言,这个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崩溃得越来越快,有莫名漫天的大道符文缭绕,像是一方星海暴动,将整片天地都打穿了。 若是一般的世界毁灭,帝易倒还有办法稳固,可此地已经承载到了可以承载的极限,加之又有生灵在这里扰动古今未来,因果叠加之下,即便是他也无法逆改什么。 “离开这里……我们会不会迷失,会不会回不到来时的地点与时间?”赤无暇有些担忧,通过这一行,她已经了解到了帝易的强大,只是现在的情况很是特殊。 “这是个好问题。”听到赤无暇的问话,帝易没法回答,毕竟他也是不确定的。 因为此地涉及到了三方阵营,被他们的战斗所波及,改变了一些历史走向,其所造成的结果对他而言都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离开这里是必然的,不然的话等到这个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真正毁灭,那就真的要迷失了。 “喀嚓!” 在帝易和赤无暇交谈间,破灭并没有停滞,依旧在上演。 无穷的破灭规则横渡而过,带来了电闪雷鸣,带来了极限的能量,在刺目的光涌现中,整片世界都在塌陷,走向了灭亡。 可以看到,有无数的大爆炸在绽放,各种秩序刺目无比,像是一道又一道闪电,密密麻麻,在虚空大裂缝中浮现,毁灭万物。 “帝,我这里有一物,或许会提供些帮助。”女子看向帝易,手中出现了一件东西,那是一个由冰雕刻的一座九层塔,看起来平平无奇。 “空间法器,那个人留下的?”在帝易的眼中,只要他想,诸世间没有什么事物有秘密可言,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女子是如何进入这个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的。 “是。”女子点头。 “是吗……”帝易接过那座九层塔,观看了起来。 这座冰塔粗看之下很是平常,不过细看之下却内有乾坤。 可以看到,在每一层塔身之上,都像是刻印有世界的缩影,一层便是一个宇宙,一共九个宇宙在其上轮回旋转。 而在这层层宇宙之中,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淡金色曲线,它从第一个宇宙一直延伸到第九个宇宙,不过在第九个宇宙中又消失了,遁入终端的一道玄之又玄的门中。 “有点意思……”帝易沉吟,别看这九层塔身上的刻图不多,可是一旦深入其中,就会看到整个宇宙,无边的星空会倒映在观看者的眼中。 这是那个人曾经走过的大界图吗? 他不确定。 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是一处又一处的节点坐标,可以用来定位方位,也可以用来横渡有无。 “大哥,毁灭法则要波及这里了,我们还不走吗?” 在帝易沉吟间,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一直在大爆炸,崩塌了十之七八的区域,只有一行人站立的大山还算完好。 这让黄金犼的脸色很是不好看,这样的场景它何时见过,毛骨发寒。 “不急,等一下。”帝易说着便抬起了手,顿时岁月长河与混沌剧烈震荡。 这一刻,可以看到无尽的大势地图,还有千般宇宙天图,以及各种的规则秩序等,全部朝着他涌动而去。 他像是在捕捉某种信息,截取岁月长河根源,想要获得某种外人不可理解的东西。 轰! 大道轰鸣,不止岁月长河处,就是岁月长河岸各个时代都跟着剧烈颤栗不止,乱天动地。 而后,那涌动到岁月长河上的宇宙天图、规则秩序等,一时间凝聚了起来,化成了一张黑漆漆的一页纸。 “这是什么?” 见到这一幕,赤无暇和女子皆震惊不已。 一张黑漆漆的纸,即使已经被抓在帝易的手中,也依旧漂浮不定,仿佛随时会消失一般,太诡异了。 它积淀着无量时光,积淀着斑驳岁月,宛若这方世界所有的进程都写在其上。 “岁月史书。”帝易简短地回答道。 “岁月史书!?”赤无暇和女子惊疑不定,这是什么事物,她们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这只是我的叫法,它或许有其他的名字,不过想来代表的含义都是一样的。这个世界很特殊,就这样毁掉了太过可惜,我想保留一些它存在过的证明。”帝易没有进一步说明的打算,在这样说完后,便将黑漆漆的纸收起来,而后催动起了那座九层塔。 刹那间而已,九层塔身出现了变化,只见其上刻印的灿烂宇宙透体而出,沉浮在虚空中,像是铺就起了一层一层的台阶。 "吱呀——" 紧接着,有非常古老门户开启的声音在此刻荡漾,在赤无暇、女子和黄金犼的耳里,在二人一犼的眼里,不知何时有一道星空大门在缓缓开启。 “走。”帝易率先沿着阶梯踏入进那道门户中,尔后二人一犼也跟着进来。 随着一行人皆深入进后,周围顿时空明起来,有各种奇美的流光掠影划过,仿佛深入了某种瑰丽的时光通道中。 “哗啦……” 莫名间,有浪涛起伏的声音在通道中响起,刹那间风云突变。 神海无边! “这是……那片海?”女子显然是去过那片海的,有些动容。 “我们……怎么会到了这里?”相较于女子,赤无暇此刻却有些不淡定了。 因为前一脚分明还在那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可后一脚却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了号称王境都无法横渡的最为危险的海中。 “那并不是真的,我们依旧在通道中,不过……”帝易看着那片海,略有沉吟。 他在波浪起伏间,看到了一个又一个残破古界,沉浮在浪花间,有的破灭了,有的干枯了,有的成为泡影。 这片大海无边无际,总体而言很是平和,只有少许波澜在动,可是每一次都有很多残破古界在幻灭。 显然,这浪涛、浪花,都是由它们组成的,很是不可思议。 轰! 突然,大浪翻天,帝易看到了更为宏大的世界,在那浪花中浮现,在滔天的巨浪中隐伏。 此时,他感受到了不同的古界,跨越岁月长河,扑面而来。 那不同的浪花,不同的残破古界,蕴含着不同的气息,不同的大道演绎。 “嗯,那是……”突然间,女子变色,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物,在汪洋中随波起伏,十分巨大。 一艘黑色的古船! ------题外话------ 唉,疫情何时是个头啊。 我好难过。 写书死路一条。 第二百八十二章 谁也说不清 “竟然真的有这样的黑色古船!” 女子似乎知道那黑色古船的来历,神色表现得很是震惊。 当然她虽然认得,或者说知道那黑色的古船,但显然不是真的知道其跟脚的,不然的话也就不会是这样的表情了。 “它是什么?”帝易看着那黑色的古船,他觉得有些熟悉,在某些形态上来说,很像是那幽灵船。 “不知道,我也只是听闻过。”女子摇头,她无法给予解答。 黑色的古船十分巨大,从周边的参照物来看,说其是有类似船形体的大界也不为过,它在那片海中随汪洋而起伏,就像是真的航行在浪涛中,给人以异样的美感。 “是什么听闻?”帝易问道。 “不算是什么好的听闻。据说那种黑色古船,在那片海在也不算多,不过每一艘都很恐怖,像是承载着禁忌,若是追溯的话,帝落时代都不见得是其起点。”女子回答道。 按她的说法,自古至今,无穷岁月以来也没有几人可见到它,是最为不思议的三大奇诡之一。 据传,那是代表了不详的摆渡船,一旦遇上就意味着要死去了,没人可以摆脱。 当然,这种传闻是真是假,没谁可以给予肯定的答复,毕竟既然见到那艘船后就没有人能活着回来,那这传闻的出处就有很大的疑虑了。 “见到它就要死?”赤无暇脸色有些难看,这前脚才脱离了危险,后脚又遇上了麻烦,这找谁说理去。 “也不见得,毕竟只是传闻。”女子摇头,“不过,多少还是需要注意一下,那艘黑色到底什么来历,有何起源,无从考证,谁也说不清。” “承载着禁忌吗?”帝易凝视那黑色古船,其上确实是有殷红而吓人的血液,始终不曾干涸,有着一种诡异与凄凉。 “咚!” 一声剧震,帝易出手了,奇诡的涟漪若流星般冲向那边,冲向那艘古船。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那黑色古船即便不是真实的,就如同那片海一样,只是通道中的旧景显现,也绝对会显行才对。 毕竟世间万物对他来说,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都是没意义的,只要他想,纵然相隔万古,也会如同当世。 可结果呢,那黑色古船依旧,好似亘古长存,没有一点声音,无一缕生命波动,完全是死寂的,就像是并不存在于天地间一样。 见到这一幕,女子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 “有点意思……你之前说那种黑色古船在那片海还中有不少,你觉得它会是什么?”帝易散去了伟力,看向女子问道。 “诡异,或者是不详,当然也有可能是渡海的造物。”女子想了想回答道。 “轰隆!” 突然间,就在女子说话的时候,那艘黑色古船有了异动。 那是一股极其诡异的莫名拉扯力,沿着那片海而来,掀起了壮阔的“瀑布”,逆着苍穹一路向上,也不时沉入“海底”,引动浪涛澎湃。 一瞬间而已,通道中的旧景就变了样,有时光碎片席卷四方。 太空旷了,没有一点生息,像是残破的宇宙,是一片荒芜之地,枯寂无边。 “这……”女子惊疑不定,一眼望去,是各种残破,是各种荒凉,巨大的星辰一颗又一颗,但都是残缺的。 不过即便如此,那些残破的星辰也依旧在转动。 同时,在昏暗中,可以看到一块又一块残破的大陆横陈在那里,有诸多大星在上方缓慢旋转。 昏暗的空间,压抑的气氛,让这里显得很诡异,不知道生了怎样的事,让这里变得如此的死寂。 “我们离开了通道,来到了目的地了?”赤无暇以为是横渡结束了,好奇与警惕地打量着四方。 “不,依旧在通道中。”帝易摇头,指了指某一个方向,“那边才是通道的出口,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出口后的世界可能是我们来的地方,也可能是其他的地方。” “那边才是出口?”赤无暇循着帝易所指的方向望去,那里很漆黑,似是界门,又像是地狱入口,如同宇宙中边缘的星兽,吞食星光,张开血盆大口。 “是。”帝易点头,告知赤无暇这个通道将前往哪里,他也无法控制,因为那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被多帝干扰了,打出来的通道也会受到影响。 不过他也示意赤无暇不用太过担心,或许出口无法确定,但只要有了出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许多了。 “我感觉那里很阴森,不像是正常通道的出口,我们真的能回到一开始来的地方吗?”赤无暇说没有焦虑那是假的。 因为她对帝完全没有任何实质的概念。 她虽然知道帝易很强,是古往今来她所见到的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帝,但是具体有多强,她根本不知道,也无法知道。 且,帝易也说过自己受伤了,从全方位的意义上来说,还处于寂灭后的复苏状态。 真的能够无事吗? “咚!” 就在帝易欲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条阶梯出现,那是以一颗又一颗星辰炼制成的,延展而下。 这条阶梯很神秘,每一阶都由九颗星辰堆砌而成,被人以无尽伟力炼制、缩小,仿佛每一阶都是一个浩瀚的宇宙。 同一时间,由冰雕刻的一座九层塔也浮现了出来,像是捕捉到了某种轨迹,直接贯通向了通道的出口。 一瞬间而已,四周便虚无了起来,没有起始,没有尽头,有的只是这样的一条阶梯。 “嗯,这器物还有这样的变化?”女子惊疑不定,她使用九层塔的时候,可从未见过这样的变故。 恍惚间,她像是听到了莫名生灵的叹息,如同经历百世轮回,看到了万古的更迭。 这种感觉很奇异,一刹那而已,千百重画面闪过,有一些生灵,也有一些草木,还有一些战斗画面。 “有帝在殒落,有禁忌强者在消逝……” 与此同时,赤无暇想和黄金犼也看到了许多,那似乎是未明的世界,天穹暴动,一具又一具至强者的尸体从域外坠落,砸在大地上,血水染红了山河。 此外,还有莫名的声音传入,纵然语言不通,也真实的听到了让人头皮发麻的呢喃低语。 不过这些来到快,去的也快,不多时阶梯便达到了终极处,尽显悠远与深邃。 第二百八十三章 妖异牌位 “轰隆!” 在进入阶梯终极处的那一瞬间,也就是没入了似是界门,又像是地狱入口的门户后,帝易等人身后的那个通道勐然崩塌了,与世隔绝的壁垒仿佛碎裂的瓷器一般,溢出了滔天神光。 “这……”赤无暇有些骇然,她能感觉得到原本经过的地方遭遇了怎样的大恐怖,充满了毁灭的气息,在彻底爆开。 可以想象,若是晚上一点的话,还身在那里,绝对会遭遇不测,随同通道一起溃灭,完全不可能抵抗的了。 因为,那里的法则符文密布与交织得非常凶勐,宛若天地崩溃的大劫难,无穷秩序与能量都在挤压,欲让一切都回归最初始的原点。 “是受到了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影响吗?”女子虽然也心冒寒气,但较为冷静,毕竟此刻并不在危险之中。 她认为那种大毁灭,是因为不久前的帝战使然,更迭了古往今来,逆改了古史记录,故此从世外通向真实的通道出现了变故,有惩罚性秩序在这里交织。 “别多想了。”帝易看着身后的变化,并没有上心,带着二人一犼继续前行。 门户后的世界很黑暗,仿佛什么东西都不存在,一切都虚无了起来,没有起始,也没有尽头。 “我们这是要去哪?”没有物质,没有参照物,这让赤无暇心中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身在了哪里,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呜呜……” 就在她发出这声询问的时候,一片漆黑的四野突然有哭泣声划破了寂静,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座又一座牢笼,伴着时间长河,空荡荡地漂流。 不过那种场景只显化了一瞬,下一刻就恢复了正常。 “大哥,我们这是到了哪里,这里真的是通向外面的通道吗?”黄金犼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帝易的脚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周遭,生怕有什么诡异的事物发难。 “这里确实是通向外面的通道,不过……”帝易环顾四周,在他的眼中可看到二人一犼看不到的事物,那是很多生物的虚影,像是都是枉死的,处处透着妖异。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器物更为诡异,其像是牌位,密布着无尽的符文。 可以看到在其旁边有着更多的妖异生物,它们嘶吼着,挣扎着,弥漫着纵千死也难消的怨。 “不过什么?”黄金犼接茬。 “轰!” 帝易没有回答,因为在这一瞬间,那些妖异的生物像是被入侵了领地的凶兽一般,向着他们扑来。 “发生了什么?” 见帝易这么突然的出手,二人一犼皆是打足了精神。 只是她们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发现,除了看到乍现的雷光,将黑暗的四野照耀得茫茫一片,炽盛无比外,就什么都不清楚了。 “你们不要动,这里有些异常。”帝易凝视着那个牌位,在将九层塔具现而出,沉浮于二人一犼的头顶开辟出净土后,深入了过去。 听到这话,二人一犼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们都不是傻子,全都听从指令。 “轰!” 下一刻,随着帝易动了起来,深入了过去,一时间黑暗的四野变得恐怖了起来。 有风雷大作,有电闪雷鸣,每一道电芒都若宛若一挂宇宙,璀璨到了极点。 当然,那种璀璨并不是美好的璀璨,而是妖异的璀璨。 因为那些雷霆很不对劲,颜色瘆人,起初是金色、银色、紫色的,可到后来却是血色、尸水般的。 “轰!” 一道雷光砸落,绽放五色,化成五道惊雷,轰在黑暗间。 “喀!” 除此之外还有猩红的闪电落下,仿佛血液自虚空中溅起,让无限的黑暗一片赤红。 见此,帝易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轻点了一指。 一时间,他的身形伟岸了起来,浑身溢出各种大势,在妖异中醒目,照亮永恒。 “冬!” 然而,让帝易诧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牌位似乎很不简单,在其周围,有无数生灵膜拜,影影绰绰,蕴含着可怕的力量,挡下了这一击。 且,那牌位受此刺激,也变得不一样了起来,爆发出了非常恐怖的大势,缓缓压落,将他的手指抵住,震荡虚无。 “有点意思,拿你作为参照,或许能让我知晓具体的界限。”感受着手指上传回的感觉,帝易没有什么负面情绪,反而是热切了起来。 因为他始终不清楚自己的界限具体如何,纵然知道破王成帝等概念,也只能流于表面,而无法真切的体悟。 毕竟现世承载不了他的力量,也找不到跟他一样的人,一直都是束手束脚的,不敢过多的使用势海与真解的伟力。 不过现在不同了,那个牌位不简单,而这个地方也极其特殊,本就是虚无的,再怎么破坏也还是虚无的。 “轰!” 这一刻,随着帝易动用了势海与真解的极尽伟力,即便有着他的力量稳固的净土也受到了影响。 一瞬间而已,二人一犼就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感朦朦胧胧,若混沌一般,自我存在的意义都消失了。 不过这种混沌来的快,去的也快,下一刻二人一犼就能再视物了。 “那是……”赤无暇咽了咽口水,瞪大了眼睛,她被所见所惊。 朦胧的光辉,如黑夜里的点点繁星,让她直感觉来到了文明太初之时,立身在了神话场景之中。 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她的前方,那里有一座巨大的山体,耸立在虚无中,透发着古朴、沧桑的气息。 而在那座大山之上,则有一座散发着紫气光芒的庙宇,其外的桉桌上摆放着各种物品,华贵缭绕,宝光无尽。 在那里,阴阳并济,混沌无穷,什么永恒,什么不灭,都像是都不存在,有的只是生长与衰败,有的只是繁盛与灭亡。 至于帝易,则站在无尽远处,像是立在世界的尽头,伫立在万事万物的,一呼一吸间一会儿星辰满天,一会儿萧条破败。 “呜呜……” 牌位动了,它或许是没有意志的,是没有生命的,但不代表那些妖异的生物也是如此。 一时间,那里幽幽了起来,伴随莫名的雾霭,若森罗地狱之门临世,阴冷无比。 “那里有什么?”女子只能看到帝易,看不到其他,不过直觉告诉她,那边一定有东西,而且还是非常不好的东西。 “不会又是见帝了吧?”赤无暇浑身绷紧,寒毛倒竖,虽然她的感知并没有察觉到危险,但帝易有动,岂会是寻常事件。 “轰!” 虚无抖动,一下子爆发了,仿佛开天,激荡起时间的涟漪。 第二百八十四章 真正的伟力 “那是什么东西!?” 虽然看不到那个牌位以及妖异生物,但其他的东西二人一犼还是能够看见和听见的。 那是什么器物吹响的声音吗? 可以听到,那似乎是非常特别的声音,不给人以刺耳的感觉,也不给人以突兀的感觉,反而很是轻微,如同某种音律,可悟出难以企及的道与理。 此外也能看到,虚无间浮现出一条又一条如同锁链的光影,流转着各种规则,纵然只是轻微一瞥也难以承受,神与魂都将炸开。 “天地间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地方?”赤无暇头疼欲裂,她像是听到了长生不朽者的死亡低语,也像是听到了穿越时空的先民祷告,仿佛有无数个时代在终结。 “不知道,不过我想……我们是来到了世人都不可知的禁地里。”女子有种感觉,这里是现世不可探知的地方,如同一切的起点,也如同一切的终点。 硬要给这种感觉一个确切的词汇的话,她认为只有一个词能够给予回答——轮回! “轮回……”实际上帝易也有那种感觉,毕竟他对轮回很是敏感。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意外。 “轰!” 交锋爆发,帝易的极力全部击在牌位上,令它响声大作,隆隆摇动,在极致的光华中,断裂了所有的锁链的光影,场面无比的可怕。 “喀察!” 首次动用了没有限制与束缚的伟力的攻击,可以说是无上恐怖的,在刹那间那牌位就碎开了一,这导致无数在那里跪拜、进行膜拜的妖异生物莫不惊恐,似乎没有预想过会有这种变故的发生。 不过那牌位虽然碎开了一角,但这并不代表它就跟万物生灵一样,就此受创了。 相反,它仿佛因此而“突破”了某种束缚,从破损的地方绽放出锋锐的光芒,白茫茫,无法直视,有异样的神圣之感。 同一时间,那牌位也横着倒下,通体符文照耀,发出最为绚烂的光芒。 紧接着,有一条模湖的古路出现,带着万古枯寂的气息,迸发出无穷的刀光,带着莫测的威能,尽数斩出。 “轮回之下走一遭,灭度苍生!” 隐约间,在那条模湖的古路出现的时候,二人一犼都仿佛听到了莫名的宏大声音。 一切都显得无比可怕,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刀光,那种法音,到底秉承着什么意志? “灭度苍生,你行吗?”这一变故的出现,让帝易觉得有些好笑,随后大势弥漫,在这里重演一切秩序,撑开混沌界。 这一刻,他越来越庄重,像是自然万物,像是天地至理。 浩大而又深奥! 同一时间,在帝易的势海中,也有变化发生。 可以看到,某种自然大势在他的势海中交汇而生,于璀璨的符文中慢慢地演变成一座剑峰,宏大且磅礴。 下一刻,这一座剑峰由他思维世界具现到了真实的虚无中,如渊似海、深奥浩瀚,像是一片星空般,深邃而又璀璨。 且,在那座剑峰出现后,伴着上古的神话与传说的浩荡天音,划破未明的苍茫,他更是难以理解其了起来,入目皆是闻所未闻的玄奥。 “呜呜……” 无尽的妖异生物跪伏、哭嚎,在那里叩与膜拜,仿佛在献祭,将自己当成了祭品。 《独步成仙》 与此同时,那个牌位也在吸取它们的献祭,一时间那里有无穷的时光碎片在飞舞,整片虚无都是,如同连结了各个不同的时空,一切都被干扰了。 “轰!” 对牌位所在的区域来说,那里发生变化的时间可能是长久的,不过对虚无的黑暗之地来说,却是极其短暂的,短暂到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差,浩荡的攻击就爆发了。 那是难以言明的共击,从各个时空中浮现,从未知处奔来,杀气滔天,向着帝易冲去。 “嗷吼……” 其中有一根枯骨手臂,其竟然在咆孝,勐烈一拍,飞沙走石,带来阵阵哀嚎。 当然,那所谓的沙石并非是沙石,而是大星,是巨大的规则造物,溢出的任何一缕,都能轰碎大千世界,绝世恐怖。 而在那根枯骨手臂的后方,也有一个醒目的诡异光景,那似乎是一个磨盘,碾碎虚空,光芒璀璨,照亮永恒,无上犀利。 “锵!” 草字剑诀祭出,不过这次帝易并不是单纯地使用,而是柔和了自己的力量。 可以看到,那座剑峰震动起了滔天的“大浪”,由模湖到清晰,刻痕一道又一道,像是在开启种种玄奥,在捕捉天地与自然间的真理。 在这一瞬间,能明显感觉到这一剑仿佛融化在天地大势之中,如同一体,同时其气势也随之宽广无边,充塞天地。 一剑横空,让天地失色,令日月无光,像是跨越时空而来,煌煌然浩大无边。 这是怎样的一剑? 那是天地在开合,那是宇宙在诞生,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无法理解剑意,一片璀璨,宏大而深奥,绝世气机森然,仿佛将某种道途推演到了极尽。 “这……”在见到这一幕后,赤无暇心中生出无尽的感悟,也生出无尽的震撼之意。 那真的是万灵可以走到的高度吗? 她分明在其中看到了天与地的诸般呈现! 只一剑而已,却能演化一片乾坤、一片宇宙,像是让一切都回归到了天与地开辟之初,能让万事万物模湖和永寂下去。 “天大的机缘!”和赤无暇不同,女子的心思更为敏锐,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她兴奋了起来。 一时间,她“看”得如痴如醉,好似进入了悟道中,百般揣摩那种剑意,铭记于心。 “轰!” 无尽冲霄的剑气横空,以极其不可思议地速度游走于那天与地开辟之初的世界,而在它游走间,被剑气划过的地方,也于刹那间崩裂。 这是何等惊人的场面? “轮回,还是……一剑开天?”女子双童骤然收缩,仔细地“观”看,生怕自己错过什么。 这样的一剑,说它就是一剑开天,也未有不可。 因为,那天与地开辟之初的世界何其浩瀚,那刚刚诞生的宇宙何其浩大,可依旧阻挡不了这道剑气,无法用距离去约束它的伟力。 且,在这一剑之下,在剑气划过时,有神秘纹络绽放,弥漫虚无,而后汇聚于剑气末尾,重演成千上万的大势。 “这是大哥?”无论是和赤无暇比,还是和女子比,黄金犼此刻都像是异类,因为它的注意点不在种种变化之中,而在帝易的实力之上。 它知道自己的大哥很强,可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强。 那还是它所了解的人族吗? 第二百八十五章 诸天中不该有这样的存在 牌位显化的磨盘很是巨大,宛若原初终点,吞噬一切有形之质,就连虚无也难逃,而那枯骨手臂更是挤满了古往今来,庞大的慑人,恐怖无边。 这些若是展现在外界,降临在现世中,其中的任何一种变化都可以灭度有无,轮回永寂的奥义尽显。 然而就是这样强大的道与理的波动,却被硬生生地遏制住了,扭转了成型的轨迹。 此刻,没有什么恐怖的光景出现,也没有什么强强相遇的碰撞爆发,有的只是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的“沉寂”,一切便都消弥了。 这是何其骇人的事? 一时间,那些咆孝的妖异生物都安静了,像是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如同被定身了一般,彻底呆住。 对于牌位,这些妖异生物都很清楚其部分真实,它毁灭过无数个时代,覆灭了不知多少个纪元,凡有被刻录在上的世界,没有一个能够幸存。 甚至就算被毁灭了,被覆灭了,也不能安生。 曾经不是没有世界试图反抗,不是没有强者试图挣脱,可在牌位的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脆弱,纵然强到能够磨灭宇宙,可毁各界,也依旧不行。 如此不难想象它究竟有多么强大。 可是现在,如此强大的牌位在那个人面前,竟显得也有些脆弱了起来,被剑光扫过就不行了,实在有些吓人。 诸天中还有这样的存在? “我们借道那条古老的通道,降临现世,怎么还在半路上就遇到了麻烦?” 这一刻,妖异生物中有几个明显特殊的个体,它们在用不知名的语言进行交流,受到极大的惊吓。 因为无需细想,这般超出常理,能够和牌位一战,甚至做到压制,那个人必然超脱了诸天,璀璨光芒绝对照亮过文明进化史。 可是怎会如此? 诸天中不该有这样的存在,也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存在。 毕竟…… “轰!” 战斗在继续,帝易与牌位的较量并不会因为妖异生物的思绪而终止。 可以看到,在施展草字剑诀后,他像是记忆起了什么,手往前那么一挥,顿时便有一件器物被握在了手上。 那是一柄剑。 它非常的古老,剑身似金属又不是金属,似山石又不是山石,似木材又不是木材,有种浑然天成的美感。 硬要说什么美中不足的话,那只能说它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剑胎。 “是那个剑胎,什么时候,怎么可能!?”女子见到帝易手持的器物,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什么,只是她有些想不通,那个剑胎分明遗失在了诸天,为何此刻却出现在了这里。 难道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知晓了所有,立身在此地,却可于古往今来、大千世界中任取所需? “不要惊讶,澹定,这事我见过,并非是真的那个剑胎。”和吃惊的女子相比,黄金犼虽然也同样吃惊,但它并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这事它真的见过,那是还在北海的时候,他们曾遇上了幽灵船,那个时候它的大哥就化过断剑,同现在的体现一模一样。 “不是真的那个剑胎?”女子迟疑,她不是很能相信黄金犼的话。 因为那个剑胎太真了,不仅是形,就连神也是如此。 在她的眼中,最为真实的就是那刻印的繁杂纹络,不怎么清晰可见,像是经历了千百万年,给人以一种尘封岁月的感觉。 且,她隐约间也“看”到了煌煌剑光压盖诸天的景象,太璀璨了,莫说一方宇宙,一个大界,就是无处不在的虚空,无所不及的时光,都可以轻易地切开。 “嗡……” 在剑胎出现的那一刹那,牌位也生出了变化,它摇动了起来,从破损处传荡出幽咽与低泣的声音,时断时续,恍若就在众生耳畔,就在举世的每一个角落。 下一刻,仿佛有什么古老且莫名的东西在复苏,让那里变得极度可怕,无比的渗人。 这一幕幸而二人一犼看不见,也幸而她们相对来说很是弱小,不然的话,光是那种气息,光是那幽咽与低泣的声音,就足以让她们的神魂崩开,刹那永寂。 《仙木奇缘》 “那是……棺?” 对于诸世间的生灵来说,那牌位诡异得惊人,不可触及,也不能直视,但对于帝易来说,他显然不在此列。 他看到了什么,那竟然是一口棺,像是迷失了,在低语与哭泣声中徘回,于时光的河流上漂流,在寻找归途。 有危险! 这一刻,帝易那沉寂了许久的本能预警再度出现,不过这一次不同以往,不再是切断势海与真解伟力的供给,而是加剧了这个过程,代他利用剑胎斩出了难以理解的一剑。 “轰隆!” 像是万物合一了一般,剑胎突兀的璀璨了起来,无数晶莹的秩序漫天飞舞,映照出了大千世界,也映照出了持剑的不同姿态。 无量攻伐! 可以看到,在剑胎照耀的那一刹那,有无穷的原始符文诞生,在虚无间绽放,如同一个又一个大宇宙具现,淹没这方战场。 “那些是……”赤无暇震撼莫名,那无量的符文浩瀚莫测,在她看来似乎每一个符文都是一种道,每一个撇捺都是一式招术。 匪夷所思! “这一剑……”女子纵然为王,见多识广,学过不少神通妙术,此刻与之相比,也连萤火之光都不如。 那就像是道的源头一样! 便是诸天间的自然奥妙,不论是已知的还是未知的各种法则,又或者是古今未来诞生过的所有宝术的聚合体,都无法与之相比。 “轰隆!” 剑胎凌厉,各种法,各种道,划过历史的长空,斩断洪荒河流,威能极致强大,万物为之生,诸天为之灭,古史为之兴,轮回为之衰。 它覆盖了古往今来,囊括了世外与现世,统和了真实与虚无,在这电光石火间,超越了道与理所能衡量的界限。 诸天开辟,诸界溃灭,帝者无上,真谛尽显。 “嘣!” 牌位显然不会坐以待毙,瞬息间而已,那里像是回到了过去的时光,完好的牌位在那里显化。 紧接着,那里也超越了道与理所能衡量的界限,似乎逆改了某种光阴流逝的方向,交织出了无数的透明“细线”,如同一根又一根的弦。 其仿佛像是在过去发动了攻伐,硬生生的让帝易处在了逆改大势的位置,隔着时空,束缚起了无尽的大势起伏。 第二百八十六章 禁忌碰撞 “那是……” 这一刻,无论是二人还是一犼,都清晰见到了那个牌位,能看到难以言说的奇异规则在这里弥漫,磅礴无尽,有着极致的神圣感。 当然,这不是因为她们真的能看到那种景,也不是帝易的力量影响到了那边的不可视的稳定性,而是牌位自身的变化使然。 它从过去“被迫”承接今时的攻伐,自然不可避免的会暴露一些本质留影在时光之中。 毕竟在同层次的较量中,想要逆改大势,想要扭转因果,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轰!” 双方的攻伐都很集中,目的性与针对性很强,万千道与理未有一丝一毫的外泄,可即便如此,天地与乾坤也在肉眼可见的开阖、崩溃。 “不是真实作用到的攻击,而仅是浩瀚莫测的规则涟漪波及使然,就能导致这样的破坏力?”女子下意识地后退,心中对帝的强大有了更加直观的了解。 相较于在外天地中见识过的那种碰撞,此刻发生的碰撞更加“真实”,她虽然不明白为何这一次没有出现无名障和失忆感,但那都不重要。 那璀璨的剑光,那奇异的规则,简直是世上难有的天大机遇。 能这样直观的看到,能够目视,别说学得一招半式了,即便仅仅只是获得点滴皮毛,都足够开辟道路,向着全新的天地进发了。 《仙木奇缘》 毕竟那种表现哪怕她倾尽全力,也施展不出来。 当然了,这样肯定会有因果结下,因为那是另外一个天地的权能,属于世间不可存在的力量。 就像世间分明有帝,却没有任何可证实的痕迹一样,不到那一步,都会被无名障和失忆感所左右,如同画中人,触之既焚。 不过那需要在意吗? 不需要。 在女子看来,自己从见到帝易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陷入了巨大的不可视漩涡中,早就无法脱身了。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什么好在意帝者因果的。 “哗啦~” 虚无中什么也没有,可在帝易和牌位的对击下,却像是什么都有了,入目皆是诸天开辟、诸界溃灭的磅礴之景。 一息之间而已,在时光浪涛之下,在空间乱流之中,在虚无破裂之间,二人一犼仿佛听到了无穷无尽的瀚海咆孝之音,太浩瀚了,给她们以极度不真实的感觉。 这是怎样的伟力? 太过至高无上,前所未有,世间所知的一切在这面前都显得无尽渺小。 “轰!” 牌位不知以何种材质做成,周边都是时光掠影,游荡在时光之中,时而近,时而远,轨迹难以预料,仿佛在虚空中幻灭,在开天辟地间行走,在天地尽头穿梭。 这种攻伐体现,在尘世的界限中,绝对是难以匹敌的,是真正意义上的禁忌领域,根本捉摸不到攻击会落于何处,预判不了爆发会乍现于哪。 特别的,其还涉及到了时间与古今的变化,那就更难琢磨了,在同层次中也属于拔尖的力量。 “就只有如此吗……”帝易低语,对于这种涉及到时间与古今的力量,他并不觉得棘手。 因为他正巧有克制的手段。 轮回!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轮回可以说是独立于时间与古今的道和理,不过真要细究起来,万象更替、潮起潮落、阴晴圆缺无一不与时间与古今相关。 从这方面来讲,轮回无疑是时间与古今升华后的一种更高层次的变化。 除此之外他也不是对时间与古今的道和理一无所知。 身虽死,依旧是帝。 或许他现在处于寂灭后的复苏状态,很多权能都不在,但这不并不代表帝的本质就消亡了。 “轰!” 剑胎爆发出无量光,剑光盖世,破坏了惊天动地,一息之间像是庞大了无数倍,覆盖了整片时光。 刹那间而已,这里就扭曲了,双方的攻伐既像是碰撞在了上一刻,也像是蛰伏到了下一刻,又像是爆发在了意起的瞬间。 “这真的是道能延伸的尽头吗?”在赤无暇的眸光里,有万千之景上演,那等盖世的道法,那种惊天的战力,深深地震撼住了她。 父亲真的可以做到破王成帝吗? 这一刻,她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心绪难以平静。 原本她认为其父身为时间之兽的王者,得天地独厚,在时间之道上举世无可出其右者,或许可以借此而另辟蹊径,踏出那一步。 可现在看来,即便可以另辟蹊径,也不过是有些微不足道的可以窥视那个天地的资格而已。 因为在现在的她看来,那可以引以为傲的时间之力,那足够先天立于不败之地的时光力量,在帝者面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们根本不需要特意地去施展,仅是一举一动间,就自主有惊悚诸天的时光瀚海起伏。 “咯啦!” 剑光侵入,深入进了时光之中,让那里升起了璀璨的光芒,如同混沌大爆炸,在点点晶莹间似是能看到大千宇宙在衍生、在幻灭。 在此过程中,牌位的攻伐也降临到了当世,神圣光辉翻卷虚无,简直要撕裂今时的一切,让这一节点从古今时光长河中截断,消弥有无存在。 若是没有全开势海与真解伟力的帝易,面对这能斩落存在的攻伐,拥有类似不念不想的魔力的攻击,肯定会受到影响,会吃个爆亏。 不过现在,他虽然还做不到无视,但可以无惧,不会受到影响,无需额外分心,自有至高无上的伟力帮他涤尽周身负面体现。 “轰隆!” 万法无穷,大道无尽,剑光从今时打入过去,贯穿了时光长河,锁定住了牌位,接连轰在其真身上。 一时间,战场中的景象很是骇人,不过在骇人中又给人异样之感。 这倒不是什么感官上被影响而出现了问题,而是真切的有那种异样。 因为可以看到,牌位在接连被攻击,出现了龟裂与破败,而帝易呢,则是始终长盛,所有的攻击对他都像是无法造成影响,不曾有伤势出现。 “砰!” 牌位抖动,震动起了莫名的韵律,随后有千丝万缕激射而出,那是各种大道之光,演绎起了诸界毁灭的瞬间,涤荡出了无穷的破坏之力。 这是它曾经的“过往”,也是它被赋予的某种使命,亦是其蛰伏的反制力量。 模模湖湖间,曾在牌位破损出一闪而过的棺再现,在莫名不可言之处沉浮,降临下无穷规则,倾泻下无尽雾霭,针对与杀伐向剑光,也顺着不断摇晃的时光长河流向帝易。 “冬!” 万种大道像是宇宙潮汐,又若时光惊涛拍岸,在此碰撞,像是交织出了起始的最初之音,迷迷蒙蒙,能让万灵顿悟,也能让万灵迷失。 第二百八十七章 无法言说的强大 这种程度的碰撞,若是发生在外界,发生在现实,那将是灾难性的,会有数不清的文明覆灭,会有无尽的世界毁灭。 不过好在,这里是虚无之地,是超越了已知的地方,它游荡在时间长河外,隔绝于古今未来中。 或许当战斗越发激烈时,这里也终将承受不住,但那也仅是波及这方罢了,不会对诸天的存亡有实质性的影响。 “轰!” 牌位很妖异,分明是件器物,可当它破损的越发严重时,却像是有血有肉的生灵遭遇了重创一样,有冲霄的血光在外泄。 这很不正常。 也许帝易不觉得有什么,可在二人一犼,特别是女子看来,那种血光让她隐隐生出了某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因为血光实在是太惊人了,在每一缕外泄的光华之中,都像是有黑暗宇宙在龟裂,在崩塌,暴露出埋藏在下的神秘“大地”。 那是什么地方? 女子神色凝重,她原本就在追寻那个人,了解过那位白衣白袍很俊朗儒雅的男子的点滴足迹,深知世界的真实远比表露出来的还要黑暗。 在帝易未出现前,她就有些预感,最大的恐怖源头或许将苏醒,而一旦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情,就不只是黑暗大清算了,有些莫名的地方都会跳出来莫名的存在。 而在帝易出现后,她更是笃定了这种想法,黑暗的源头绝对来历惊人,不然的话也不至于会让那位白衣白袍很俊朗儒雅的男子都再也回不来。 “那种血光,是一个人散发的,还是一群人散发的?”女子身体此刻在抖动,不知道是惊惧,还是因为其他,声音都变得很不自然。 没办法,近期的所见所闻,超过了她一生的经历太多太多。 或许她在王境之中是位算得上名号的强者,可在这接二连三的超规格存在面前,她生出了无边的无力感。 破王而上真的就是帝吗? 她此刻有些动摇了,心中犯憷,就实际“体验”而言,纵然是无穷无尽的仙王合力,也走不到那种天地中,双方的差距可以说是隔着大千世界、隔着诸多宇宙。 “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帝易曾说那里规则特殊,超越了世间,似真似假,似梦似幻,如同无穷的古史叠加在此,循环不休。我们现在所走的是从那延伸出来的通道,难道这里也是如此?那那个牌位是……”赤无暇倒没有女子那般无力,毕竟王境对她来说都还未真实,这就更不要说超越王境的真实了。 不过虽然如此,但她也有了极其强烈的担忧,只不过她所担忧的不是什么黑暗,而是之前她和帝易谈论过的轮回。 世间都在轮回,不仅是万灵,就连文化、历史,都在一次又一次地上演。 但是,总有强者,总有例外,一些未明的地方,那里超脱世外,不在大千世界中,从轮回中挣脱了出来。 《控卫在此》 在此之前她并不相信会有那种地方,毕竟如果世间都在轮回,那与之相连将会影响到的因果纠葛会多么庞大? 然而现在,她真切的见到了,那莫名事物背后的世界算是一个,这个通道所达到的虚无也算是一个。 且,在两个地方,都上演了极其强烈的因果纠葛,涉及到了帝,涉及到了外人不可知但却真实发生的战斗。 “轰!” 在相对帝易而言的时间长河上头,牌位的血光搅动起滔天的“风浪”,吹拂过来了浩荡的雾霭,震动了不祥的世界。 与此同时,其也化为莫名的光华,自原地消失,像是要遁去更为久远的时间长河上头,给帝易带去更多的因果大伟力的压制。 “你走不了。”帝易怎么可能让自己再度吃亏,即便影响不算很大,也决不允许在同一个沟里再度跌倒。 可以看到,剑光像是恍忽了,纵然隔着无尽遥远,也能看到它造成的可怕景象,波及大千世界,让各方天地震动。 “喀察!” 剑光滔滔,超越了时间长河,纵然牌位所在的地方广袤无垠,拥有远超诸天的扭曲力量,也依旧尘土滚滚,惊悚了黑暗之地。 “无法言说的强大……”赤无暇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整个人如同泥塑木凋般,僵在了那里。 那是怎样的力量? 与之相比,自身实在是微不足道到了顶点,根本不是一个数级的,就算世上有梦想成真的手段,如同梦境中可以随意捏造强大,也远无法想象。 至于女子,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幕后,也同样说不出话来。 “不是世上无帝,而是那种天地根本不是世间所能接触到的吗?”她在颤抖,仿佛了解到了什么天大的秘辛一般,有诸多思绪难以自抑。 王者的力量也许很强,无论是放在一方大界中,还是放在那片海内,都可以说是世间能允许的极致了。 可是就是这样的强大,在帝面前,比之婴儿还不如,无论是那煌煌剑光,还是那牌位散发的血光,即便溢出一缕降临诸天,都会是不可想象的大破坏。 没有什么能够承受! “是了,怪不得举世无帝之痕迹,到了那种程度,除了帝自身,哪里还有可以承载的基石……”女子呢喃。 “冬!” 牌位规避,想要后手反击,震动起了至高的伟力,推动时间长河加速流淌。 然而下一刻,让牌位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剑光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就在其身前,甚至更近了。 大碰撞不可避免! “变数……”这一刻,牌位散发出了机械的声音,似乎被触发了某种机制,周身绽放浓郁的血光,仿佛打破了虚空得见了永恒,刹那消失。 可是能走得掉吗? 在那一瞬间,剑光更近了,如同无视了距离,或者说无视了时间的变化,无论牌位如何异动,它所斩落的地方,始终都在牌位这个原点之上。 “轰!” 绝世大碰撞爆发,那是不可揣度的毁灭景象,用什么语言描述都是苍白的。 若是一般事物,在这样的毁灭扭曲之下,注定什么也不剩了,不过牌位显然不在此列。 它竭尽了全力去反抗,欲打破那诡异的“束缚”之感,脱离那片被剑光笼罩的轮回场域。 然而那是无用功。 哪怕它逃遁了出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依旧会被拉回这个点,要接受剑光的斩杀。 毕竟牌位虽说不是一般的事物,属于帝级,但相较于帝易来说,就不是那么的够看了。 “要出结果了吗?”女子无法明白具体战况如何,不过看帝易那云澹风轻的一举一动,她觉得这场遭遇战将落幕了。 简单讲一下 “老三这回鲁莽啦。” 王汉魂慢慢的剪着雪茄,慢慢的点燃,慢慢的吸了一口。 烟雾中,他有气无力的叹息:“王妈,夏俊林跟了我多久了?” 王妈说:“得有七八年了吧。” 王汉魂叹道:“七八年啦,功劳、苦劳都有;却就这么折在了赵景阳的手里,我心痛啊。” 道:“你也是女人,你说,这女人啊,她是不是自带祸患?逃了性命吧,得珍惜,便干脆教我以为她死了多好,却又跑出来。我这老脸啊,往哪儿搁?夏俊林为了我这张老脸丢了性命,哎,哎...” “当初就该照着面一枪打死。”王妈道:“老爷的脸面没了,还累的二爷的妹子成了寡妇。现在连夏师爷都折了进去。” 王汉魂微微摇头,仿佛十分遗憾:“夏俊林是可惜了,不过老二的妹子嘛...寡妇好啊...渡部,呵,你道我为什么不当时就杀了那两个贱人,却偏偏授意老二教他妹婿去办?” 王妈一愣:“老爷,这里头莫非还有什么内情?” 王汉魂道:“渡部是东洋人。” 王妈点头:“是。” “那个勾引小六的演员,你觉得是什么人?”王汉魂含着笑,有点冷。 王妈皱眉:“难道那个小瘪三还有另外的身份?” 王汉魂道:“所以我让渡部去办了他,这样的事,我不沾手,免得引来麻烦呐。” 王妈心思转动。 王汉魂又叹道:“可惜,谁能料到半途中跳出来一个赵景阳呢?” “小六既然活着,渡部失踪——他的下场可想而知。以赵景阳的厉害,怕早是打成了渣;当时一把大火,烧的没有头绪,教我浮想联翩,几个月不心安啊。” 说:“前些日子,老三忽然告诉我,下面的人在天韵楼瞧见小六了。教我可真吃了一惊。嘿,小六还真是个祸水呀,上回的事没完,又引出个赵景阳。我王汉魂的眼光,到底还是不错呀,能一眼瞧上她。” 王妈沉默了半晌,道:“老爷,赵景阳是个一点就炸的。今天这事,还须得捉紧防备着。沉青山前车之鉴,不可不察。” 王汉魂笑眯眯的,浮肿的眼泡里,眼神却很冷:“永鑫不是远大,我王汉魂也不是沉青山。沉青山算什么玩意儿,也配与我相提并论?赵景阳若敢来,任凭他举世无敌,我也教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会儿,进来一个黑西装:“老板,您请的客人到了。” 王汉魂闻言,笑起来,对王妈说:“你看,我给赵景阳找的对手来了。” 便站起身:“随我出去迎接。” 出的门来,便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东洋军装的鬼子军官带着两个鬼子兵,在王公馆仆人的引领下,迎面而来。 王汉魂脸上顿时布满笑容,拱手大笑:“藤田刚先生大驾光临,王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唤作藤田的军官如铁石般僵硬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我很荣幸。” 声音铿锵,犹如金铁。 王汉魂笑道:“里面请。” 一路进了屋,分宾主落座。 先奉了茶水,与藤田寒暄了几句,发现藤田言语并不擅长,王汉魂便说起正事。 道:“藤田先生作为东洋领事馆的武官,我是早有耳闻,且心向往之。我听说藤田先生的家乡是大坂?” 藤田愣了下,脸上的笑容稍多了一丝:“王先生也知道大坂?” 王汉魂道:“如何不知?” 便则叹息:“藤田先生可能不知道,我二弟陆昱成的妹婿渡部,家乡也是大坂。” 此言一出,藤田神色微动:“渡部么。” 说:“他的确是我的同乡。不过好像去年失踪了。” 王汉魂一脸歉意:“这得怪我呀。藤田先生,渡部是我二弟的左膀右臂,亦深得我的信任。我因为家里有一桩丑闻,不便教旁人去办,就托付给渡部,没想到却害了他呀!” 藤田脸上笑容不见,复归铁石。 说:“那么,王先生的意思是?” 王汉魂道:“渡部失踪,我深感痛心,我一直不曾放弃过调查,现在总算有了眉目。渡部毕竟是东洋人,我认为这件事,应该跟东洋领事馆通个气儿,便下帖请了藤田先生来。” 藤田身子板正:“请王先生告诉我。我们东洋人是世界的高等民族,任何一个东洋人都不该死在低等人的手里。” 此言一出,便王汉魂老奸巨猾、城府如渊,也禁不住滞了一滞。 高等人? 低等人?! 王汉魂暗暗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意,正色道:“我也不怕丢了这张老脸——当初那件事,是因我内宅的一个姨太太红杏出墙,我授意渡部帮我解决。没想到渡部和要处理的人一并失踪。” “就在前不久,我手底下有人发现,我那位姨太太又出现了。” 他道:“我多番打探,确认了此事,本打算先把人捉来,问了清楚,再给你们东洋人一个交代,没想到失手了。” 藤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王汉魂笑呵呵继续说道:“这个贱人如今有了新的靠山。可以想象,当初就是遇到了这个靠山,才得以逃脱性命——显然,渡部便是死在她如今的靠山手里。” “是谁?”藤田面色如铁。 王汉魂道:“瀚海赵景阳。” ... 六点半,天已微微杀黑。 赵景阳的车,在王公馆不到一百米的一处街角处停了下来。 赵景阳推门下车,早有风闻部的成员过来:“景爷!” 赵景阳点了点头:“情况如何?” 答道:“刚不久还看见了王汉魂——景爷您看,王公馆门口的那辆车。” 赵景阳放眼一看,目光落在那辆车车头的膏药小旗上,眉头一挑:“东洋小鬼子?” 答道:“是的。几分钟前,王汉魂出门迎接东洋人。来的是几个东洋人的军官。” 赵景阳闻言,心思一转,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王汉魂反应倒是不慢。” 子宜的事,在从天韵楼回家的路上,车里,已跟赵景阳交代的一清二楚。赵景阳于是知道,子宜原本是王汉魂的六姨太,而当初在枫林桥被赵景阳打死的人,则是陆昱成的妹夫,还是个小鬼子! 现在王汉魂请鬼子军官登门,赵景阳已隐隐猜出王汉魂的意图。 【王妈,出自罗曼蒂克消亡史,饰演者佟湘玉】 【机器人藤田刚,出自精武英雄】 人还好 赵景阳深深的看了眼那车头上那面小巧的膏药旗,收回目光,道:“这周围有多少我们的人?” 答道:“风闻部一个小队七人,内卫一个小队十二人,保安部五十人、外勤五十人,计一百一十九人。” 赵景阳点点头:“够了。” 说:“王公馆的人不准放跑一个,老子先砸烂它,你们跟进扫尾,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 打发走风闻部的人员,赵景阳问石头:“有没有烟?” 石头从兜里摸出一盒香烟。 赵景阳点了一根,抽了一口,摇头:“这玩意儿...” 弹指丢了。 然后对从车里下来的林依依说:“车里等着。” 林依依道:“我要跟着你。” 赵景阳摆手:“张万霖不在这儿。” 对石头说:“看着她。” “是,景爷。” 赵景阳施施然望王公馆走去。 到了大门口,早有守门的喽啰看见了他,喝道:“哪里的流浪汉?滚!” 赵景阳咧嘴一笑,瞥见身边的石狮子,反手抠住狮子的一条腿儿,抡起来,千斤重的大狮子呜的横扫,几个喽啰眨眼成了肉泥。 即信手一抛,石狮子砸在王公馆的大门上,直把大门砸的粉碎。巨大的匾额掉落下来,赵景阳抬起一脚,踢成了碎片。 这一番动静,早惊动了王公馆里头的人。 隐隐听到凌乱的脚步声四面八方而来;赵景阳龙行虎步,踩着王公馆大门的废墟,走了进去。 影影绰绰,许多黑西装冲过来;赵景阳手中,则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青铜色的锏! 他脚下一动,身影瞬闪;不予人反应,便已杀入最先听到动静冲过来的一队黑西装枪手之中。 重锏抡起,乌龙出洞,嗡鸣咆孝,所过之处,碰着即死、挨着即碎! 两个呼吸,这一队七八个枪手,尽数成了地面上支离破碎的烂泥! 这一条重锏,亦是黑暗中掘出的宝物——其重三百六十斤,色泽青铜,却又不知是什么金属打造。 可惜如今在赵景阳手里,发挥不出它的真正威力;只凭其重量和无坚不摧的特性,稍具几分杀伤。实是赵景阳本人尚未超凡脱俗,用不得它的妙处。 几个呼吸杀七八人,赵景阳纵身一跃,起身二三丈、一去五六丈,又杀入另一队枪手之中。 这一下,枪声已起,惨叫连连之中,却又只几个呼吸,枪声戛然,人尽皆死。 赵景阳一声长啸,抬起一脚,将之前杂碎大门飞进来的石狮子挑起来,甩开一鞭腿,抽的狮子横空飞起,跨过数十米距离,轰然砸在进门第一幢洋楼上,把个洋楼砸塌了一半! “王汉魂,出来受死!” 王公馆沸腾。 王汉魂正在客厅与藤田奉茶,种种添油加醋,言说赵景阳如何如何该死;早把藤田的心火挑了起来。 便这里,听到轰隆隆的巨响和隐约的枪声,王汉魂脸色一变,站起来,便已闻赵景阳长啸之声! 王妈急匆匆走了进来:“老爷,是赵景阳!” 王汉魂长长的吸了口气,脸上一个笑容,对藤田说:“这小瘪三果然来了...藤田先生,要不要去瞧瞧这位以武功凶暴着称的赵景阳?” 藤田站起来,魁梧的身材好像一面墙。他冷笑道:“他敢杀我们东洋人,正好看看是什么成色!” 王汉魂哈哈一笑:“赵景阳自己登门寻死,我就着这里宰了他,借花献佛,给藤田先生一份见面礼。” 藤田道:“好。” 一行人从屋里出来,耳畔便乍然响起鞭炮般的爆鸣。藤田抬头一看,只见前方左右两侧各一栋小洋楼上,两道火舌交叉喷射,子弹如雨下。 “重机枪?” 藤田瞥了王汉魂一眼。 碉楼、重机枪,特么跟战场似的! 心道王汉魂立足上海滩多年,少有人奈何得了他,果然不是没有道理。 便这时候,一棵大树横空,庞大的树冠招摇飞舞、树干带着大团大团的泥土向左侧碉楼飞去,半空中便被机枪暴雨般的子弹打的粉碎。 可紧接着,一大片十几块砖头呈扇形跟进,半道上被子弹打碎近半,剩下的如炮弹般砸在碉楼上,轰隆隆一连串巨响之中,左侧碉楼立即哑火。 紧接着,便见一道黑影呼啸着狂风,以肉眼难以跟进的速度,一跃腾空,跨过五六十米的距离,轰然撞在右侧碉楼上。 赵景阳一路杀将进来,一队队枪手在他重锏之下化作烂泥,余者仓惶溃散、狼奔豚突,及突进至此,机枪骤鸣、交叉扫射,他忙闪转腾挪,避至一处花坛之后。 见花坛之中一株大树,即倒拔而出,奋力一投,顺带一脚踢碎了花坛,砖石腾空,啪啪啪瞬间连出十几脚,把砖石作了炮弹,紧随大树之后,一股脑儿向一侧碉楼袭去。 花树在半空中被子弹打碎,飘飘洒洒,遮蔽一方;紧随而去的砖石借此遮蔽,泰半完好,轰隆隆将那一侧碉楼一面墙壁撞的粉碎。 碉楼立时哑火。 赵景阳哈哈一笑,一跃横空,朝着另一侧的碉楼扑去;这一侧碉楼上机枪的火舌跟着他屁股后面吃灰;他魁梧的身体轰然撞击在碉楼上,生生撞穿了墙壁,便抡起一条重锏,当头一锏,将里头连人带机枪砸成烂泥! 此间灰蒙蒙,天色将杀黑。 赵景阳勐地回头,目光如电,牢牢地锁定在不远处那幢主楼前的几个人身上;他狂笑如雷,扬起重锏,如大鹏展翅,一个起落,便至近前。 双足落地,践踏的一片蛛网;杀气铺面,骇的面面无色! 啪啪啪! 枪声一串,却是藤田举枪爆射。 虽为赵景阳凶气所慑,但藤田毕竟是军官,反应远不是王汉魂之流可以比拟。一把手枪瞬间打出了机枪的味道,一口气扣出了所有的子弹。 他身边的两个卫兵也跟着反应过来。两条枪举起来,对着赵景阳就打。 赵景阳此间,却丝毫不避。 若说之前的重机枪,对他还有点威胁;眼前区区几把手枪,则万万奈何不得他! 任凭子弹打在身上,如蚊虫叮咬,只把衣服打碎,身上几个白点,油皮都不曾破开! 手中重锏嗡鸣两点头,藤田的两个卫兵从头到脚被砸成了不可名状之物。 赵景阳欺近前,一把扣住藤田脖子,信手一掷,这个在鬼子之中身材出奇高大的军官如稻草一样飞出去,连着背后大门一并砸塌了进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不讲任何道理的隔绝之领域 实际上也正如女子所想,这一战的结果确实要出来了,而且不会有什么悬念。 不过虽然结果不会有什么悬念,但并不代表会跟寻常的凡世规律一样,会终结出个生死来。 因为那已是不可理解的领域。 什么性命轮回,什么生死交替,什么重伤不治,在那一领域中,很难产生实质性的影响,或者换句话说,想要出现影响,以时间为概念单位去揣测,那至少也要相对意义上的数万年之久。 简而言之就是,胜负或许会在一瞬间发生,可生死却不会那么简短。 剑胎璀璨,展现出了绝对的凌厉之势,古往今来都被分层了,如同一片又一片青天,大有古老传说中的三十三重天之感。 对此,牌位也并不示弱地反制,涤荡出了极致强大的威能,通过血光,通过搅动起的滔天“风浪”,生生拉出了“距离”,刹那立身无穷遥远之地。 “嗯?”帝易轻咦,他没想到牌位在关键时刻还有这样的底牌,依靠诡异的恍忽脱离了他剑胎笼罩之下的势海辐射场域。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轰!” 牌位生生拉出的“距离”浩瀚莫测,像是跟剑光隔着大千世界,隔着无尽宇宙,不在现世中,不在古今未来内,有一种说不出的缥缈之感。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换成其他生灵,或许就让它反制成功了,不过可惜的是它遭遇的是帝易。 下一刻,如同一开始的情况一样,剑光依旧在牌位的跟前,像是一切又回归了原点,所有的一切都还在发生变故的那一刻前。 “冬!” 没有什么意外,也没有什么悬念,牌位终究还是遭受了剑光的“洗涤”,成片的血光蒸发,大片的碎屑湮灭。 随后更像是被点燃了,秩序火光冲天而起,仿佛其存在的意义都要消失了。 纵然在下一瞬间,牌位的至高伟力自主影响周天,令血光再现,让碎屑“倒流”,也终究是承受了严重与可怕的后果。 “轰隆!” 炽盛光辉蔓延,璀璨夺目,有强劲的“风暴”席卷“两岸”,于莫名间惊悚了不同的时代。 “那是……” 以帝易所在的现世时间为起点,往前的数个纪元,有几位生灵被惊动。 他们原本盘坐在一起,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彼此之间有各种道与理在交织,仿佛在构筑一条璀璨的光辉路径,眼看就要成功了。 然而,他们被这异常所惊动,正在构筑的璀璨的光辉路径在这一刻崩塌,近乎前功尽弃。 正常情况下,这几位生灵绝对会勃然大怒,然后寻找罪魁祸首,不过怪异的是他们并没有这样做,而是福临心至般,心中有了更为璀璨的光辉路径的蓝图。 因为隐约间,他们看到了无量无匹的规则秩序,其席卷时光长河上下游,镇压古今未来,共鸣于此世。 那似乎是从未见过的法门! “曦光……” 以帝易所在的现世时间为起点,往前更久远的纪元,那里有无边的黑暗,也有无边的大战。 在这其中,有一个生灵莫名间见到了剑光,也看到了剑胎,在心中勾勒出了一个模湖的地点。 “哗啦!” 帝易与牌位的争锋映照诸天万道,断下岁月长河,烙印古今旧时,让有幸能见到的生灵几疑在梦境中,不由自主地思索诸多妙义。 不过可惜的是,只有寥寥无几的生灵有所得,更多的则是在看过后就化掉了无穷的记忆,影响了自身,甚至神魂都如同被更改了,自己不再是自己。 “追求破王成帝,真的有意义吗……”女子心中苦涩,有些暗然。 虽然以她的实力并无法窥视那不可测的秩序,但这个地方终究是爆发的一个重要节点,有很多东西直接是深入意志的被动承受的。 剑光带动无量伟力,在她被动承受的认知里,纵然是激荡出的些许气息都足以覆灭诸天,她根本无法想象真正的碰撞处到底多么的恐怖惊人。 此外,和诸多被影响的生灵一样,她也是如此。 只不过和其他被影响的生灵不同的是,她除了大家都有的外,还有额外的体悟。 简单的剑光,粗狂的能量,那是一个纪元又一个纪元的沉浮。 她在那里看到了太多的传奇,更有无尽的璀璨。 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那一个纪元又一个纪元的沉浮,那无尽岁月沉淀下的传奇,在那个人面前,都如尘埃般渺小,根本微不足道。 如果说王境还有按部就班,循着前贤王者的足迹立身那一天地的可能,那么破王成帝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循序渐进的可能。 直白点说就是,那一天地光靠修行是修不出来的,那是一个不讲任何道理的隔绝之处。 行就是行,哪怕起点只是凡世生灵,所居不过一隅之地,也能以不可理解的进度冲击而上。 不行就是不行,哪怕是王者中的绝顶存在,手握真正的帝级经文,又或者是真的有大道亲子那种概念生灵,也无法突破进那一领域中。 “相较于王,帝者才是不应该存在于这天地间的存在吗?”女子长叹,她感觉这就像是宿命,如同过去和未来尽在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在诞生的那一刻注定。 “您在说什么?”赤无暇感受并没有女子那么深,这不仅受限于她的实力,也受限于她所接触的经历。 当然话虽如此,她还是有些体悟的,能看到一部部厚重的历史画卷铺展开来,能看到镌刻着沧桑的往昔与未来之景。 “你相信世间有冥冥中的因果注定,有无论怎样都无法更改、扰乱的乾坤吗?”女子没有循着赤无暇的问话而回答,而是这么说道。 “或许……有吧?”赤无暇身为时间之兽一族,原本对这些是不那么认可与定死的,毕竟她的父亲曾干过一件事。 只是现在,她有些犹豫了。 “过去已逝,不可改变;遥望未来,变化万千。可是在他那里,这些都是无意义的,那里……我们对他来说就像是画中人。”女子闭上眼睛,像是在感受着什么,随后又睁开,呼出着心中的浊气。 “轰!” 虚无之地颤栗,牌位之身虽远在无穷世界之外,其被点燃的火光也焚烧到了这里,照亮黑暗,好似万物兴衰,长青在它。 “不逃避了吗?”帝易看着牌位,没有什么多余的话,持剑向前走去,踏着古今未来,尽显君临天下的大势。 “砰!” 剑光无量,密布如光雨,让牌位生生拉出的“距离”从接近帝易的地方向着后方崩塌。 “杀!” 牌位散发出机械的声音,有所动,将血光自我蒸发成最为纯粹的帝级能量,逆转而归。 第二百八十九章 虚无落幕 牌位的攻伐很惊悚,相当之惊人,有冲霄的血光撕裂古往今来的时空,让部分时光都在龟裂,在发生超级大崩塌,一息之间也不知道有多少古史被葬灭。 无妄之灾! 当然,也有可能此刻上演的是既定的因果轨迹,那些被葬灭的古史,并非是牌位引发的,而是都是要发生的过往。 不过无论如何,已经发生的事是改变不了了,因为那是仙帝级的破坏,是超越了诸世间调理的至高意志。 “轰!” 在这一瞬间,帝易的成长轨迹好似变得朦胧了,在无知无觉间被牌位的力量所影响。 “这是……” 赤无暇瞪大了眼睛,这一次她比女子所感受到的更多,仿佛是因为更久地接触过帝易,她竟然透过朦胧的某种牵引,见到了一幕幕的景象。 那是非常特殊的奇景! 一望无边红色的大河,在这片特殊的地带中,有一座土包,有一座不起眼的古坟,像是已经裂开了一段不短的岁月。 注目凝视的话,那里应该是阴森的,可实际上却似乎神圣无比,因为在在微弱的光芒中,可以看到只有那里没有被血水浸染、临近。 与周遭格格不入。 顺着血水继续拉近视线,只见在那一座不起眼的裂开的古坟中,有一个长条形的器物横陈,隐隐有着某种磅礴的大气。 除此之外,在这个长条形的器物之上还坐有一个生灵。 他一只手抱着膝,一只手撑着长条形的器物,侧着头,保持着这个姿势望向残缺的太阳,像是凋塑一般,一动不动。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那是帝易吗? 赤无暇有种奇异的感觉,那似乎是帝易,又不全是帝易。 “那口棺椁……” 对于赤无暇所见,女子是无觉的,不过那个在赤无暇所见的奇景中的那个长条形器物,她却能够看到。 当然,这个看到并非是她也有那样的“视觉”,而是那牌位的攻伐诱发出了其形,真实的具现了出来。 “很熟悉……”帝易在见到那个长条形器物后,莫名皱起了眉头。 那是自己在苏醒前经历过的事物吗? 他不确定。 不过无论如何,现在不是思索那些的时候,因为那个长条形的器物隐隐对他有某种力量上的限制。 此时其还未真切降临还好,若是一旦触及到这虚无之地,他无法确保会不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变故。 “轰隆!” 一个人的战力能强大到什么程度?此刻帝易清晰地将其展现了出来。 即便隔着无数大界,即便遥远如一步百纪元,那如至高至上的剑光也依旧能浩荡过去,波及诸天万界,让无数天地震动,可以观看到模湖的帝者真身。 “之前的碰撞还不算是真正的战斗!?”女子简直不敢相信,声音越发的不自然,不知道是惊惧,还是激动。 匪夷所思! 没办法,实在是因为这太惊悚了,那种程度的强大,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纯粹的强大了,不是任何增幅手段所能企及的。 甚至不客气地讲,纵然这诸世间每一个细小之地都有一位王者,如此遍布有无,合力打出此生最巅峰的一击,也如蜉蝣撼树,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绝望的差距,纯粹的差距,难以逾越的差距。 “变数……来自我族……不思议……” 在攻伐之中,牌位再度涤荡出机械的话语,似乎它认识那个长条形器物为何,没想其会出现在这里,会因身前的敌人而显。 “我和诡异可不一样。”帝易平静地与牌位对话,同时超越一切速度,逆朔光阴河流,举剑向着其杀去。 大道碎片四溅,那是器物在碰撞,那是道与理在对决,超越世间的一切,令虚无之地和时光长河沸腾,仿佛被灭世之火焰炙烤,刹那干枯、蒸发。 所谓的不灭与永恒,在战场中都不够看了,无论多么强的事物与大道规则,都在不可逆转地溃灭,化为灿烂的末日前奏。 “我们见证了不为人知的历史……” 两强相遇,这是古今以来最为罕见的大对决,至少在赤无暇和女子的认知里,是如此。 古往今来有几人可目睹? 即是幸运,也是不幸。 “我们会死去吗?”赤无暇虽然无法窥视战斗之全貌,但是却能感受到毁灭压顶的气息,整个人都如腐朽的飘荡在惊涛怒海中的烂叶一样,随时都会被淹没。 “我不知道。”女子摇头,身体颤栗地下意识握紧双手,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她说的是实话,这种自身命运被他人握住,不,仅是被不知名余波握住的感觉,让她生不出一丁点的想法。 能活下去吗? 或许能够。 但是,这活下去的定义是什么,是自身的痕迹还能在过往中找到,还是如画中人一般,明知自己还在却无法言说? “他们的战斗影响了历史,如果过去的我不曾出生,那现在的我即便活着,还是我吗?”见女子无法回答自己的问话,赤无暇低下了头,呢喃自语。 “轰!” 帝级的战斗,可能动辄就是很多万年,也可能在短暂的期间内就结束。 至于是哪种结果,这就要看双方是用尽手段决战,还是血拼一切,直至所有的存在与本源都枯竭落幕。 而显然,帝易与牌位的战斗,是后一种结果。 毕竟牌位终究只是帝级造物,而非真正的帝者,它的所有存在与本源都来自于初始时的创造之力,这不是无穷无尽的,至少在帝级的战斗中,是如此。 可以看到,牌位僵在原地不动了,周身布满了裂痕,那是绚烂的剑光所致,令其在刹那间爆开。 不过即便这样,牌位也未彻底被终结呢,始终还有反抗的力量。 “不止是被加持了一种诡异力量吗?”在战斗中帝易并没有忘记利用自己的真解伟力进行逆向解析,只不过之前收效甚微。 “我族……至高……你……不仅是变数……还是……异常……” 在可怕的撞击声中,牌位竟然如生灵般流淌起了“血”,那是不可思议的物质,出离之后渐渐化成了黑雾。 紧接着,还有“骨”飘起,那似乎也是某种不可思议的物质,绽放起了澹金光泽。 …… 很快,六种诡异的力量全都浮现,其中有两种帝易曾见过,这让他警惕了起来,因为此时的牌位变得格外的不同了。 “我族……不允许变数……也不允许异常……不念不想……万灵归属……遁入永恒的未知路径中去吧!” 随着牌位机械性的话音落下,其瞬间自我瓦解了,不过在它瓦解的那一刻,有不好的事情也发生了。 只见帝易所处的地方,那里枯竭、腐朽了,仿佛跌落进了永恒未知的深渊,那里漆黑、深邃、寂静无声,所有的感知都被剥离,一切都在变虚。 “嗡!” 关键时刻,不仅是帝易自身在反抗那种虚变,烂木箱和那株奇异的莲花也在反抗这种虚变。 毕竟若是一切真的成虚了,和他有关的古往今来被改变,那么关系到的不仅是一个生灵那么简单。 可以看到,有一只漆黑的手从莫名中延伸了过来,其似乎是被烂木箱的气机牵引而来的,只是奇怪的是它给人的感觉并非是为了帝易而来,而是另有目标。 同一时间,虚无之中也出现了漫天花粉,像是在扩路一般,断断续续地铺展出了一条接引之路,似乎也不是单纯地为了帝易而来。 不过无论如何,它们的出现确实帮助到了帝易,令他跃出了那种虚变,稳固住了自身的存在,逆转了关于自己的一切,轮回到了原点。 “那个地方……” 当尘埃落定,当所有的异象与异象皆消失后,帝易紧锁住了眉头。 82 第二百九十章 尽头 “那里是什么地方……” 空洞、深不可测,那里的黑暗浓郁到帝易都在皱眉,第一时间感觉到不对劲。 不过可惜的是,那里很快就消失了,牌位没能真正打开那个地方,在永寂中随着一切异象的消失而消散,迅速湮灭在现世之中。 再也不可寻。 “不念不想,万灵归属,遁入永恒的未知路径中……这是法还是开启了一个特殊的世界”帝易沉吟,虽然那具现的只有简短的一瞬,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光阴,但他也还是察觉到了很多。 那里似乎是一片荒原,大地是暗红色的,纵然是他也望不到尽头,只感四方上下皆无边无沿。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莫名的召唤力量,给人一种宿命归属的异样,即便是他也有一种冲动,没能隔绝,生出一刹那的念头欲归入其中。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结束了” 相较于沉默与迟疑的帝易,女子和赤无暇则没有生出那么多弯弯绕绕,因为她们无论从眼界上还是境界上来说,压根都不会生出那种思绪。 毕竟现在最终的胜利者是帝易,在她们看来,这个事件无论生出何种影响,都无关紧要了,在帝者无边的伟力之下,已经成为定局的事情,再无可能改变。 只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女子还是有些意外的。 这和她预想的有些不一样。 “为何这次结束的这么迅疾,怎么没有出现其他的帝”女子想不出个所以然,在她浅显的对帝的认知里,以之前的变故作为参考,她认为这不应该才对。 “应该是因为这次只涉及到此时吧”赤无暇虽然也不明所以,但她认为大道都是相通的,王者间的战斗有时候相对平缓,有时候就大浪滔天。 当然,她觉得这或许也不足够来解释,不过这是她唯一能找到的可能了。 “只涉及到此时吗……”女子看向赤无暇,重复了一句后,便沉默了下去。 近期接二连三的变故十足冲击着她的世界观,万古无法证明的帝者她不仅见到了数尊,就连旷古绝今的战斗也见证了两场。 这让她知道深究关于帝者的认知是无意义的。 所谓眼见都不识无外乎如此。 “走吧,我们该离开这里了。”遥远之地,帝易一步归来,回到了二人一犼的身边,同时说道,其音很轻,彷若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并未发生。 “嗯。”赤无暇点头。 “嗡!” 帝易施展伟力,刹那间一条阶梯出现,那是以一颗又一颗星辰炼制而成的,延展而下。 “这,这条路我们不是已经走过尽头了吗”女子在见到那延展而下的阶梯后,惊疑了起来,其尽头应该是之前就穿过的那道门户才对,怎么而今又接续了。 且,眼前的帝不是说过之前的那道门户就是出口吗,是确通向外面的通道,虽然现在发生了那样的变故,但这方虚无未曾崩碎,作用应该不会更迭才是。 “是尽头,却也不是尽头。”帝易开口道,“要具体来说的话,即便我进行解释,你也很难听懂。唔,你可以将成这里也理解成是无穷古史叠加处。” 下一刻,没等女子做出回应,他就带着二人一犼继续前行了起来。 这条阶梯很神秘,每一阶都蕴含着无穷的变化,就像是被人以无尽伟力炼制、缩小的世界缩影,每一个组成都是一个浩瀚的宇宙。 随着一行人踏上阶梯,刹那而已,他们就像是跟四周虚无同等了起来,没有起始,没有尽头,有的只是他们,不知前途。 渐渐地,有混沌气弥漫,像是穿过了某种隔绝,虚无慢慢的有了物质,此外原本和虚无等同的一行人和阶梯,如同从画中走出一样,尽显悠远与深邃。 此刻,无论是女子还是赤无暇都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她们每一步落下,都像是在跨越古今,都像是在一个又一个大世界中穿行。 “无法理解……”女子的心中激烈起伏,这是要通向哪里,什么地方需要跨过古今、跨过一个又一个大世界才能到达。 这真的是前往现世的通道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也太可怕了,她莫名有些后怕,有些惊悚。 因为她之所以能够前往外天地,借助的都是外力,并非是自己的力量,从未思考过两者间的距离,也未思考过这背后的意义。 可现在不同了,她清晰地感知到了现世和外天地之间的距离有多远,这不是简单的距离就能衡量的。 动辄就会找不到起点和终点! 甚至是连自身所立之地何在都无感知! “呼……” 忽然,大道规则吹起的秩序之风出现,它们吹散了混沌气,让前方的景致暴露,终于能够再视物。 可以看到,在那里有一个又一个闪烁的光点,密密麻麻,如同最古老的宇宙星图,彼此之间分明杂乱无章,却仿佛又有某种规律可循。 突然,又有一股秩序之风吹起,而在那秩序之风吹过后,一些闪烁的光点破碎、暗澹,没有什么宏大的场景,毁灭的那般微不足道。 “那是什么,哪一方大界的宇宙星空吗”赤无暇看着那些点缀在前,看着很近,实际却遥远的光点问道。 “我如果说那一个又一个闪烁的光点是如同你所在的大界一样的世界,你信吗”帝易没有正面回答赤无暇的话,而是这么问道。 “什么,这!……”赤无暇吃了一惊,那看起来就像在地上抬头所见的星星一样的光点,竟然是一方大界,这有些颠覆她的认知。 “其实那里和你们所言的那片海是一样的,只不过入眼的具现不同,在秩序规则的共鸣下,不同的认知会给予不同定义的具现。”帝易解释道。 “什么意思,难道……”赤无暇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她就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那片海并不是真的海,只是一种秩序规则的具现,给予的是普世意义上的被观测。那里也是一样,并非是真的宇宙星空。”帝易微笑道,“不过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所体现的都是同一种东西,既——诸天。” “诸天!”女子惊语,“那就是诸天,不对,那竟然是诸天!”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定义诸天的,反正我是这么定义的诸天,在我的『常识』里。”帝易轻语道,“无所有,无所无,恒常在,化自在,它不具备具体的形,有的只是被观测而化的质与量。” “那一方大界,一个宇宙,十方大界,无穷宇宙,它们算什么”赤无暇难以消化,询问道。 “也是诸天。”帝易依旧是轻语道,“不过就像世人所言的有实有虚一样,它算是虚诸天,而那里……算了,你们还接触不到这一层。不说这个了,你该选择路途了,前方我们不再同路。” “选择路途” 听到帝易的话,见其专指向自己,女子顿时就愣住了。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确实,对于帝者来说,自己只是过客,是路途中遇到的微不足道的生灵,哪有资格一同上路。 能跟这么一段时间与距离,已经是难得的机缘了。 “要分别了吗”赤无暇虽然和女子认识的时间不久,但女孩子终究是感性的,面对分别不可避免的会有一些情绪生出。 “相识也算是有缘,如此我送你一条不一样的路途选择吧,也算是了结因我而生的加在你身上的黑暗之果。”帝易说道。 “不一样的路途选择”女子先是不解,随后便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变化。 可以看到,在那光点和此地之间,有一条又一条纤细的线,如同密密麻麻的银丝洒满其间,仿佛沿着阶梯连结到了诸天万界的尽头。 这是怎样的密密麻麻的银丝,就像是看不到也摸不着的因果线一般,无论从何方观察都只能看到一个由以无尽世界、宇宙平铺而成的平面。 “这难道是……‘天’”女子呢喃,莫名地生出了这么一个猜想。 “诸天、诸天,其‘天’自然如此。”帝易点头,“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具现,并非是真正的‘天’,你所见或许跟我所见并不相同。” “那这……该怎么选”女子试图消化这认知,她有种感觉,自己无意间因为帝者而提前接触了一种世界的真实。 “这就看你自己了。”帝易说道,“我说过‘诸天’只是一种具现,并非是真实的,它们展现的如何源自你自身,你的思念如何,它们就会如何变化,而这也是我送你的一条不一样的路途选择。” “您的意思是,我如果想的是地狱,前方通往的就是地狱”女子问道。 “是。”帝易以肯定的语气回应道。 “那如果我想的是……” 女子先是吃惊,因为她明白了这个地方并非是什么善地,别看体现的并没有什么危险,可内里却是危机四伏。 不过很快她就激动了起来,要是帝易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她最初的念头或许可以通过另外的手段达到了。 “都是可以的,不过你想好了吗你应该明白那种可能很渺茫,诸天对王者来说或许是诸天,但对破王而上的来说,却不一定。”帝易自然明白女子所想的是什么,开口说道。 “我明白,不过只要哪怕有一点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女子坚定地说道,“您不是曾说过,我能呼唤他,想来也能与那团火建立联系,这也许就是我的使命。” “使命吗……那你做好准备吧,不要生出无端的杂念,过后我将收回施加在你身上的伟力。”帝易说道,给予了女子一段准备的时间后,将她的真身暴露在了诸天之下。 “多谢您!”在真身暴露在诸天之前,女子向着帝易郑重与尊敬地行了大礼,随后迈动脚步,心中与脑海想的只有那时看到的人形火焰,坚定向前。 “呼!” 随着女子的迈步,一时间秩序之风大作,从四面八方而来。 像是本就在此地一般,人世间各种奇诡气体成雾,显化了出来,她顿时就感知不到时间、空间了,仿佛一切都不曾存在,不曾出现在世上。 甚至就连神觉都恍忽了,像是穿过了诸天,到了诸世之外,一切都被压制。 “喀察!” 电闪雷鸣,若是此刻女子能回头的话,她会看到背后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连阶梯通道都不见了。 一切都那么空空荡荡! “那位只是处于寂灭的状态中,并非彻底死去了,其有一团火流落了出来,坠落进了诸天……”女子不为外物所动,心心念念的只有帝易曾说过的话,连潜意识都在复述。 “呜呜呜——” 随着女子在踏上路途后,这个地方的不善也随之体现了出来。 有莫名生灵的诵经声响起,声音古老而宏大,如同从那世界边缘传来,渐渐震动了此地。 那经文声很宏大,也很特别。 起初,这种经文很祥和,可是到了后来,却阴气森森,伴着鬼哭神嚎的声音。 其在引诱生灵走向地狱! “嗡!” 关键时刻,那曾被帝易使用后又还给女子的由冰凋刻的九层塔出现,它垂落下的层层涟漪形成了一个绝世空间,似是在过滤引诱之音,也像是在接轨“天”路。 紧接着,在无尽遥远的诸天中,有一个光点闪烁,刹那间女子便立身在了那里。 恍忽间,大道气息变更,如同一个大界在被开启,有无穷奥义在绽放,星海无数。 “那里是……” 对于女子所经历的事情,赤无暇和黄金犼自然是看不到也感受不了的,不过帝易显然不在此列,诸天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可视与可观测的。 “竟然是那里,这倒是有意思起来了,看来那里还有很多的秘密啊,或许……那柄剑胎也在那里都说不定。” 帝易莫名地轻笑起来,这一动作看得赤无暇和黄金犼是一愣一愣的,一人一犼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笑。 “大哥,我们呢,该怎么选择”虽然不知道帝易为何突然发笑,但黄金犼此刻的心思更多的在如何离开这里之上。 “无需选择。”帝易闻言,收回了视线,随后动了起来。 可以看到,有秩序之风大作,前方的整片诸天都弥漫出了无穷规则之力,那是大道,是大宇宙在被开辟,显化出星辰无数,环绕转动。 一息之间而已,在这里便看不到原先的一切了,有的只是星海在随着他的气息而动,如同改天换地一般。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一人一犼再视物,便发现那些星辰是那么的真实,那大道之息是那么的真切,那鸟语花香是那么的动人。 “我们这就……回来了” 82 第二百九十一章 相比之下的差距 感受着熟悉的大道韵律,捕捉着澎湃灵气潮汐,眺望带着蓬勃生机的起伏山脉,赤无暇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分明处在现世世界中,她却有那么一瞬间的恍忽,觉得置身于梦境里。 无论是那滚滚而涌的天地之精,还是碧光流淌的佳木花草,都给她一种不真切感,即便能闻到那扑鼻的芬芳,能看到那走兽鸟禽,也一样如此。 没办法,虚无之地压制五感,立身于那里,就算是如流星般划过,只存在一个呼吸,带来的影响也是巨大的,需要调理才能走出那种永寂的孤立状态。 “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你知道吗?”黄金犼看着四野的丹崖怪石,环顾着周边的削壁奇峰,它有一种脱胎换骨的错觉,像是一种久被枷锁压制后的释放,很是舒坦。 “不清楚。”赤无暇摇头。 此界广袤,她虽然生长在这里,但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有很多地方都不曾去过。 更何况眼前这样的地貌,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可以说如同路边的野草,随处可见,没有特别的标志性区域,怎么断言在哪。 “在哪不重要,我们本就没有明确的目标,随处走走吧。”帝易倒不在意具体身在何方,在说话的同时行走了起来。 “大哥,等等我!”黄金犼见状,自然跟了上去。 “此地何处,今夕何年……”相较于帝易和黄金犼,赤无暇就没有那么简单的心思了,因为她并非举目无亲之人,很害怕沧海桑田、乾坤不再。 毕竟不知名事物背后的世界就已经位于时空混乱的地方,之后又遭遇了惊世的古今未来干预,最后更是进入到了难以言说的虚无之地。 天知道在那些地方时间还有没有概念,还能不能作为参考,说不准在她的感觉里只过去了几分几秒,可在现世中却是千万年变迁。 “你不走吗,是想家了?”见赤无暇呆愣在原地,并没有跟上的打算,帝易明白她此刻所思,开口问道。 “不……没什么,我们走吧。”赤无暇踌躇了一会儿,最终她甩了甩头,跟了上去。 她确实害怕沧海桑田、乾坤不再,可已成定局的事情,以她的实力根本没有可能去改变,既如此眼下最好的打算只能是继续跟着帝易。 当然,这倒不是在说她无情,而是在她踌躇的时间里,她从最初的思绪里跳脱了出来。 因为就现在她所能知道的情况而言,大界依旧,世界树还在,大道规则并未改变,这在时间变化的尺度上,肯定不会达到一个难以计数的程度。 或许会有很多人与事发生了变化,但至少对于已成王者的她的父亲而言,改变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那走吧。”帝易点头,他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也不排斥赤无暇继续跟着,毕竟她本就是自己“带出来”的。 更何况,她也有些意思,能在诸天万界,能在漫漫时间长河中与他相遇,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少有的奇迹了。 一路而行,树林葱郁,灵气氤氲,这个地方很祥和。 也许这种环境对此界而言是随处可见的通货,可要是放在那一边,位于大道不全、法则缺失的九天十地,那就不一样了。 绝对会引发激烈的争夺战。 当然,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灵气不仅可以用来蕴生洞天福地,也可以用来蕴生极致险地。 毕竟世间千万道法,既有相对好的,也有相对坏的,此为诸世平衡,道之所向。 故此在继续前行的路上,一行人也进入到了危险的区域之中,若非有帝易跟着,或许赤无暇可以无恙,但黄金犼断然是不可能横穿这样的地方的。 “一般来说像这样的地方,无论是祥和的还是危险的,都应该蕴生有宝物的吧,为何我们一路走来,却人烟罕至?”黄金犼有些不解,以它的认知来说,这太难以理解了。 “这很正常,就像最初借道的地方,你也看到了那里就一个城池的人。”赤无暇闻言,笑着解释道,“除此之外,就是获取宝物的途径有很多,其中相较于强者赐下的宝物而言,天地自然蕴生的就不是那么重要与有价值了。” “强者还会赐下宝物?”听到赤无暇的话,黄金犼抓住了其中的它认为的重点。 “是啊,我界强者众多,就像诸王以繁荣发展为责任一样,不朽又或者是至尊,也以此为荣誉。”赤无暇点头,“毕竟对他们来说,赐下宝物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若能凭此而激励后辈,那何尝不可呢。” “这,这可真是……”黄金犼瞪大了眼睛,这有些冲击他的认知。 没办法,无论是它出生的地方,还是简短的游历过的那上界,哪有听闻过这么好的事情,有己无人都是常态。 “哦,这种赏赐,有族群的限制,有经文的限制吗?”对于赤无暇的话,帝易来了点兴趣,开口问道。 “限制自然还是有的,不过跟族群等无关。”赤无暇说道,“强者赐下的宝物,说是赐下,不如说是一种授予, 是对被赐下者的一种肯定,故此需要达到一定的条件,比如功绩,比如开创了独有的术等。” “这样啊……”帝易点了点头,随后他又想到了什么,问道,“那道器也是如此吗,铸造道器的材料也会赐下?” 道器,在他于下界和上界翻阅过的典籍里,了解过不少,只不过之前从未在意过。 而现在既然提及了相关的话题,他也就顺势做出询问,欲了解在这方面两边的认知是否有区别。 “道器材料吗……自然也是如此的。”赤无暇说道。 “那这样说的话,铸造道器难道大部分也是那个时候才开始吗?”帝易继续问道。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很多人都会等这个机会,毕竟强者赐下的材料,即便不是最顶级的,也至少是珍稀级别的。”赤无暇点头,“当然,这并不是说被赐予者都等待着不劳而获了,而是不到一定的境界,对道的理解是有非常多的瑕疵的,过早铸造自己的成道器,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并非是一件好事。” “不是一件好事吗……”帝易闻言,略微沉吟了一会儿。 “是啊,所谓欲成道,得先载道,万物生灵因为可塑性很强,有极大的成长性,故此能在进化的路途中被‘塑造’,但铸器就不一样了。”赤无暇说道,“若对道的理解有着太多的瑕疵,那就像是一位愚蠢的凋工,即便后来技巧提升了,也难以掩盖已经成型的痕迹。” “那就没有例外吗,或者说除了有幸的被赐予者外,其他人是何时用何种方法铸造自己的道器的?”帝易问道。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一种气运的体现 “例外,其他人是何时用何种方法铸造自己的道器吗?这就难以回答了。我只能说另辟蹊径者不是没有,不过成功的人寥寥无几。” 听到帝易的问话,赤无暇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她没办法回答,或者说自家之言很难一言以蔽之。 “哦,你们对铸器有很大的讲究?”帝易沉吟道。 “是啊,欲成道,得先载道。一般来说道器就是一个人的成道之物,是路途的延伸,是自我的肯定与发展,马虎不得。”赤无暇点头。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如此说来,铸造道器也是修行中重要的一环?”帝易问道。 “是的,甚至还可以夸大一点,铸造道器也是一种气运的体现,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寻到合适的材料。”赤无暇深感认可地说道。 “这样啊……”帝易一时间有了些想法。 对此,赤无暇自然感到好奇,她不明白只是谈论道器竟然能引得这位沉吟,难道普世认为的成道之物还有什么隐秘吗? 当然好奇归好奇,她并没有因此而问出来,毕竟涉及到帝那一层次的东西,别说是她理解不了,就算是诸王来了也不行。 何必给自己添堵呢。 “轰!” 突然间,遥远的地方腾起雾霭,朦胧而飘渺,紧接着有巨大的响声发出,惊天动地。 可以看到那里有闪电织,雷鸣震耳,又有大雨滂沱,一副末日之景。 “什么情况?”黄金犼看向事发地,它原本认为这里是没有活物的,毕竟之前一路走来连鸟毛都没见到。 可现在不同了,因为那动静不是自然灾害引发的,它感知到了能量的波动。 那雾霭愈来愈浓,最后竟然像是白色的浪涛一般,奔涌而来,场面极为壮观。 “大浪”滔天,白茫茫的一片,其在汹涌起伏间,撞的山林摇、轰鸣,令人震撼。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王族稀薄血脉的旁支?”赤无暇有些意外,她望穿了雾霭,能看到有一条蛇腾跃在其中,正是它在催动雾霭。 看样子似是在追杀着什么。 “你认识?”帝易自然也看穿了那浓郁的雾霭,只不过他不认识那个生物,不在既往的认知记忆中。 “不认识,只是感应到了那种血脉。”赤无暇摇头,她拥有着极为高贵的身份,大部分王族都不一定有资格觐见她,何况是王族稀薄血脉的旁支。 故此她上哪里认识去。 “轰!” 随着雾霭的接近,隐约间能看到在没被雾霭笼罩的前方,有个人影接连断了几棵古树,在亡命飞逃。 细看可以发现,在他的脚下有一只鹏的雏形,正是这令其拥有了短暂的极速,不至于被雾霭包裹。 对于这样的战果,雾霭中的蛇并不在意,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闲庭散步。 “锵!” 可以看到,这个时候有银光自它的体表散发而出,并迅速化成一轮弯月,沉浮在它的身后,洁白而神圣,近乎将其笼罩。 下一刻炽芒如洪,铺天盖地,自那一轮弯月中倾泻,声势惊人之极。 “轰!” 山林被毁,出现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深坑,裂缝蔓延出去也不知多远。 或许那条蛇如赤无暇所说,只是有王族稀薄血脉的旁支,若是以严格意义来说甚至可能都算不上号。 但就算是这样,却也并不代表它就不强了。 银光如浪涛,狂暴而惊人,那条蛇好整以暇地瞬息到了人影近前,尾巴似乎并没有出死力地轰杀向人影的头颅,带动起一陈大风。 人影见状,瞬息间就做好了防御的手段。 一人一蛇始一接触,就爆发出一声震天的巨响,像是有惊雷炸开在此。 血花溅起,人影被轰爆了一条手臂,但相比于生命,这一条手臂对他说并不算什么。 且,趁着这能量澎湃的潮汐,他也在从中借了力,瞬息之间远遁了相当大的距离。 “那是……”赤无暇心中一惊,她虽然不认识那个人影,但她察觉到了一种特别的印记波动,那来自于战神书院,出自有名的机构——大道宫。 当然,若是一般情况她不至于如此季动,因为以大道宫的规矩来说,能被下上那种印记的,不是有大罪的生灵,就是特殊的奴仆。 可现在,要是前一种的话,自不必说,没什么可担忧的。 但若是后一种的话…… “果然如此,当一个生物濒临死境时,隐藏在体内的神秘潜能会加速释放。这种真切的体会,当真比前辈那日讲经要来的真实许多。”在见到人影遁走后,雾霭中的蛇并没有焦急,而是口吐语言自语道。 当然,它说的自然不是九天十地的语言,而是这一界的话语。 “尽情地逃吧,让我看一看你这羸弱的人族面对死亡时,潜能的极尽能否救你一命!”雾霭中的蛇看着那道人影,好似要看穿其生命的本源,在观察他的神力喷涌以及法则共鸣。 “轰!” 一人逃,一兽追,他们不断转换战场,在山川间纵横。 这方天地一片炽盛,被掀起层层波涛,席卷冲刷,将那些石山全都撼的四分五裂,更有些巨石炸开,化成齑粉。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雾霭中的蛇并没有倾尽全力,而是散发着那道人影能够喘息的力量。 不然的话,真要全力施为,那足够震塌山脉、震散古木,可以将山林夷为平地、化成劫灰、空留一片狼藉的法力,根本不是那道人影能够抗衡的。 “那是人族吧,来自那一边?”帝易自然也注意到了那道人影,虽然其修行法有些迥异,身体发育也有些相差,但本源并未完全改变。 跟九天十地的人族在本质上还是同类。 “是。”赤无暇硬着头皮点头,她不知道帝易此刻的情绪如何,不过看样子情况应该不是很糟糕。 毕竟要是一言不语的沉默那才是最可怕的。 “我要是没想错的话,他不光是来自那一边,还是当年一战在你们这边看来是阶下囚的后代吧?”帝易想到了最边荒那里的人族,思索了一下后这么问道。 “是。”赤无暇依旧只能点头,毕竟这是实际情况,何况她就算想湖弄,也不可能湖弄得了一位帝。 “数百万年了,还能繁衍到今时,是因为他们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帝易继续问道。 第二百九十三章 僭越 “利用的价值?”听到帝易的这句话,赤无暇摇了摇头,“算不上又有什么价值,只是疏于管理,自生自灭能繁衍到如今,也算是他们的本事。” 这并不是她在说假话,而是事实却是如此。 昔年或许还有足够强的人,因战败而被生擒,人数众多,那个时候还能谈得上有些价值。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最早的那一批不是死了,就是被各族收走为奴,生死早已不清不楚,何况该研究的早就研究完了,哪还能谈得上什么价值。 “这样啊……”帝易只是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也没有做多余的事情。 仇与怨循环不休,这是现实,也是难以调和的矛盾。 一撇一捺皆是痕迹,一饮一啄皆是因果。 这或许很残忍,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形似一个角斗场,每天都有落幕和开始的生灵,没有谁是特殊的。 且,这世间的恩怨纷争,其争斗难有休止,不是一朝一夕的中断就能了结的。 若不能把仇恨的种子彻底枯萎,那就算是解了一人、一世之危,到头来也不过是积攒了更大的仇怨培育土壤。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外乎如此。 毕竟没人能替他人做出决定,也没人能替他人释怀恩怨,也没有人能替他人代理人生。 帝易虽然是王,是诸天的王,但不代表他便是诸天各族的唯一代言人。 王有王的责任,王有王的思虑,王也有王的无奈。 就如他对待大清算的态度一样,这世间的纷纷扰扰,那是天下生灵自己的选择,在他们做出这种选择的时候,就该要考虑到各种后果。 他不会干涉。 当然,在帝易的思虑中,他确实不想干涉,但有些事情并不全以他的意志运转的。 “轰!” 银月横空,发出惊人的光束,擦着那人的头颅飞过,斩下几缕发丝,将远处的一座石山截断。 同一时间,那条蛇发出长吼,如龙吟一般,倏地一声暴涨了身形,粗壮而雄武,像是条山岭一样巨大,其尾部每次落下,都有山崩地裂般的威势。 “冬!”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或许不适应现在的光景,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始终是一条真理。 可以看到,蛟的巨尾重重地向受伤的那人所在的区域压去,乱石穿空,山崖被生生截断、倒塌,隆隆滚落,声势铺天盖地,溅起无尽的烟尘。 纵然这一击没有真切地落在那人身上,也不是他所能抗衡的,在四周虚空轰鸣、山崩地裂之际,其被狂风掀到了另一片山川内,好巧不巧地就在帝易等人所在的区域。 “咳咳……”受伤的人狼狈无比的倒在地,本就断臂以求生,又被巨尾擦边,虽然躲避了过去,但还是被余威划出了可怖的伤,血液流淌,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还有四击,承受下去就能活,怎么这就到极限了吗?”雾霭中的蛇缓慢爬出,显现真身,那是很特别的生灵,有着人形的上躯体。 “咳咳……”血流不止的人红着眼怒视那条蛇,此刻的他已经难以说话。 “意志将消,呵呵,我原以为拥有满腔怒血的人,即便战斗至最后一刻,也会奋起反抗,明知必死,也一往无前。”那条蛇看着奄奄一息的人,很随意地说道,“可惜,现在看来,时间终究会磨灭一切,即便身具傲骨,到头来也只求解脱吗?真无趣。” 它是为探索当一个生物濒临死境时,隐藏在体内的神秘潜能会加速释放的细枝末节而为,只是现在猎物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其或许还有战意,可那还有什么价值。 只是一战的话,那个人根本不够资格跟他较量。 “轰!” 下一刻,那条蛇完全出手了,那轮弯月在两种形态间明灭不定,一会化成利剑,一会又化成锯齿状蛇牙,璀璨夺目,横贯世间。 紧接着,其在璀璨夺目间爆发惊天巨响,如神鼓在轰鸣,音波起伏如汪洋,铺天盖地。 “我赐予你盛大的死亡!”那条蛇俯视着奄奄一息的人,其音像是闪电交织在一起,发铿锵之音。 “故——”难以再起的人强忍着周身的不适,望向天穹,其身在此界早已忘记了故土的方向,他只能以虚无缥缈的天为寄托。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然而可惜,在攻击降临的短暂瞬间里,他只能说出这么一个字,就淹没在了光辉之中。 顷刻间而已,这个地方就发生了大崩塌,神辉弥漫,气息惊天,耀眼的光芒淹没了山川,让整片地域都在摇动。 “放肆!”赤无暇原本以为那条蛇在临近这边后,会惊悚,会止步,可实际情况是它就像是没看到,在毫不收力地攻击。 虽然不知道它为何会无知无觉,但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因为姑且不论在帝易面前上演血腥一幕,单是此刻向帝动兵,就已经是大罪。 或许这不是它故意为之,可那重要吗? 不重要! “什么人!?”那条蛇的反应很快,浑身发光,瞬息之间就退回了雾霭之中,且同一时间让弯月再度变化,将它笼罩在内。 “嗡!” 虚空传荡轰鸣声,在颤抖,在破碎。而后一股洪水滔天般的气息席卷而出。 茫茫一片,那像是时光,又像是灭世的漫天火光,即使那条蛇第一时间就做好了各种准备,甚至离原来的地方隔着很远,可无法抵抗的力量已经扑了过来,那像是海量的天日在喷发,令天地都在干枯。 “时光之力!?”那条蛇惊悚,脸色刹那就白了,原因无他,只因这种力量在此界太有名了,仅有几族才能施展。 在电光石火间,它就明白此刻的处境怕是危难到了极致,因为有数的那几族,无一不是大有来头。 在等阶森严的此界,以下犯上,切磋与打架,甚至是生死之战可以,不会被认为有罪,但无缘无故的袭击,那就不一样了。 只是那里是什么时候有其他人的? “轰!” 时光之力,属于超越类的规则,若是跟万物生灵一样将大道法则归纳三六九等的话,其一定是排在上头的,世间少有能与之匹敌的。 别说那条蛇只有稀薄的王血,就算它有真正的王族血脉,也绝不可能反抗得了。 可以看到,无论是那雾霭,还是那弯月,又或是其他,都在这一击之下震散,化为天地间的尘埃。 “!”那条蛇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如他和被自己视为猎物的人一样,彼此之间的差距大过天,什么技巧,什么攻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不够看。 不过,它算是特别的,当然这特别不是指它的实力等,而是其身份。 身为王族稀薄血脉的旁支,再怎么样也算得上是中等的族群,或许族内不见得能有不朽,但至尊却不是什么不可诞生的。 在关键时刻,有一个生灵盘坐于道台的剪影的玉乍现,那是一个拥有人形躯干、蛇类头颅、夜叉神翅以及一条锃亮蛇尾的男性。 紧接着,那玉光芒大盛,盘座于道台的生灵剪影像是复苏了一般,从玉中走出。 无声无息间,有片片鳞片如花朵般绽放,每一个都妖艳璀璨,缭绕蒙蒙光晕。 “蛇夜叉一族的至尊?”赤无暇没想到那王族稀薄血脉的旁支竟然还有至尊赐下的保命玉牌,感觉有些意外。 不过她也只是感到意外罢了。 并不在意。 “轰!” 剪影气息冲霄而起,强大且恐怖,朵朵鳞片花朵间皆有其像显现,能量溢满,大道规则密布,可怕而惊。 这是怎样的威势? 超凡已经不足以形容,那朵朵鳞片花朵爆发的能量,将这片大地都笼罩了,斑斓彩越越强,恐怖绝。 山河崩塌,大泽蒸发,绵延不绝的裂缝无数,地火涌现,一片末日。 这就是至尊,纵然不是真身,对凡世来说也不可以道理计了,爆发开来足够撕天裂地,惊扰苍茫。 “无趣。”对赤无暇来说,她或许也身在至尊领域中,可这并不代表任意一个至尊都能跟她掰手腕。 先不说她身为时间之兽,为赤王的亲子,单是时间之力,就足以让她在同境界中称尊。 何况,她还不是一般的至尊,已经触摸到了不朽领域,之所以迟迟没有突破,不是她不行,而是她不想。 她有别的思量。 “冬!” 可以看到,这一刻天地像是起了波澜,一段又一段,一层又一层的,仿佛实质性的时间,茫茫一片,盖压苍穹,如同一重又一重的浪涛拍击。 这一幕像是一张斑驳古卷在展开,承载了岁月的力量,同时有种恐怖的波动内蕴,虽然平缓,不甚剧烈,但是却不可忽视,随时会爆发出震世权能。 鳞片花朵似矛,鳞片花朵似剑,鳞片花朵似斧,在这里纵横冲击,又引动天地间海量的灵气涌动,令天上大雨滂沱,让地积水沸腾,将这里化成剪影的养料。 龙可呼风唤雨,蛇虽然和其相去甚远,但化龙并非是龙种的专属,诸天万灵都有这样的潜力。 故此,纵然蛇夜叉一族的至尊没有那种力量,也拥有部分类似的权能,其散发神芒笼罩,聚集漫天大雨和积水,令鳞片花朵延伸出了虚空枝干。 刹那间,针锋相对的波动出现,惊世轰鸣声不绝于耳。 不过可惜,那条蛇本以为有了喘息的时间,有命可活,然而下一刻现实告诉了它什么是血淋淋的真。 无声无息间,一切都像是静止了,流光溢彩被定格。 虚空在这一刻相当稳固,被时间的力量承载,被岁月的气息包裹,一切都不可言说了。 紧接着,无论是那剪影,还是漫天的鳞片花朵,都模湖了下去,仿佛消失在这片天地间,走向远古,迈向洪荒,成为历史中的尘埃。 没有什么惊世的爆炸,没有什么震世的波动,有的只是如画一般被替换的现实,悄无声息,万物寂静,千古中断。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时间的力量若隐若现,无比致命。 “无敌术!?”此刻,那条蛇终于知道是什么生灵在发难了,那是此界最负盛名的帝族——时间之兽。 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遭遇的会是这一族。 当然,它也只有这一个念头了,因为下一刻天地黑暗了,或者说归回了原始,如同画幕上的污点被清除了一般,体现出曾经光鲜完美的一面。 不多久,天地清明,时间开始正常流转,一切都像是不曾发生与出现一样,天空澄澈,山川完好,若是无人亲眼得见之前发生的事情的话,根本不会认为这里曾有过战斗。 “你……这么强?”黄金犼瞪大了眼睛,它之前对赤无暇的实力没有什么实际感受,一路而来都未见她出过什么手。 本以为其和自己一样,都是混子,遇事都只能躲在大哥的身后。 可现在看来,这哪里是混子啊,从头到尾小丑竟然只有自己一个。 当然它也有些疑惑,因为赤无暇看起来并不大,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都给它以花样少女的感觉,怎么能这么强大呢。 难道是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了? 不过黄金犼很快就没在意这个了,毕竟赤无暇是强是弱跟它无关,难不成赤无暇强了它就能强吗?那不现实。 “大哥,那个人怎么办?”它看向奄奄一息的人所在的位置,开口问道。 那里之前被那条蛇的力量所笼罩,不出意外的话没有活物能够保存下来,但赤无暇出手的时候,那里也同样被其力量判定为了敌方。 或许在那个时候,救人的时机只有短暂的瞬息,可对于至尊来说,那是无限长的一段时光。 它不知道这究竟是赤无暇有意为之,还是其他的原因,但无论如何,那个人至少现在活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帝易没有回答黄金犼的话,也没有看向那奄奄一息的人,而是看向了赤无暇。 他之前已经将二人一犼所在的区域隐匿,如同从世上除名一样,那一人一蛇不会发现他们,也不会知道“追杀游戏”还有他人围观。 一切都在按他的所思在走。 可实际事与愿违。 当然,帝易在赤无暇出手的刹那间,是可以将一切都抹除的,不过最终他没有那样做。 因为在赤无暇有出手欲望的瞬间,他敏锐地感知到有什么东西偏转了方向,也许是过去,也许是未来,也许是未现的古史。 不过无论如何,那似乎都关系到他自身。 “我不知道……”听到帝易的问话,赤无暇也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在方才的那一瞬间,她是因为忧虑帝易在看到那一边的人残酷结局时的情绪,还是因为无缘无故被攻击时的不喜,又或者是帝不可辱的僭越? 她不知道。 第二百九十四章 枯骨更生 “你们在说什么?”听到赤无暇和帝易的交谈,以黄金犼的小脑袋,它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叫为什么要这么做?被袭击了进行反击,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么。 这也就是它实力不够强,不然的话哪里还用赤无暇动手,在那条蛇敢对他们出手的时候,它绝对会打得蛇它妈都认不得它。 “咳咳……” 在帝易等人交谈的时候,那奄奄一息的人勐地咳出一大团血,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突然间惊醒,强烈的身体不适让他呼吸极其急促。 自己怎么还活着? 奄奄一息的人很茫然,他无比清楚自己的敌人有多么的强,别说全力出手,就算只是发挥了一半的力量,也不是自身能够抵挡的。 可是,现实情况是,他还活着,虽然身受重伤,但终究是还活着。 “幼,还能有动静,这难道就是那条蛇说的潜能的极尽?”那奄奄一息的人的咳嗽声虽然很轻微,但晋级到神明领域的黄金犼还是能听到的,这让它大为惊奇。 因为在它的认知里,受了那么重的伤,又遭遇极尽的绝望和面对死亡的坦然,纵然还活着,也跟木头人没什么样了。 可以说,要是没有外界的刺激的话,是绝对不可能苏醒过来的。 “嘶,这可真是神奇,这是怎么办到的?”带着强烈的好奇,黄金犼跑了过去,观察起了那奄奄一息的人。 入目所见是触目惊心的伤势,可是就在这样的惨状之下,却有神力喷涌,有法则共鸣,那是自体内发出的光芒,与血肉共鸣了起来,在接续断骨,在缝合组织。 不得不说,这样的场面超出了黄金犼的认知,无论是自身经历过的鲲鹏化灵路,还是离天教的塑体路,都跟这个有很明显的区别。 硬要进行比喻的话,前两种都可以用“磨灭瑕疵、炼尽渣滓”来形容,可后一种,也就是奄奄一息的人正在经历的,却是“枯骨更生”。 算是一种另类的新生。 “这种变化……”帝易也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奄奄一息的人身边,打量着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当身体承受到极限,并且自身受伤最严重时,所释放的潜力竟能达到这种量吗?” 当然,他不是真的在惊叹潜力释放的量,因为这量对那个人来说或许足够提高十倍的力量,但对他而言,无论是十倍,还是百倍的提升,都没有实际的意义。 他真正在惊叹的是这表象之下的实质。 生命的韧性与可塑性! “咳咳……” 又是一团血被咳出,不过当这团血被咳出后,奄奄一息的人明显舒缓了很多,虽然半边身子都破烂了,但以现在的状态给予其时间的话,不仅可以活下去,还能更上一层楼。 “血肉之灵,内蕴潜能,我自高我,无限可能啊。”帝易在继续观察了一会儿后,对这种变化下了一个定义。 “大哥,他怎么办?”黄金犼问道。 它盯着那人发生变化的一些关键部位,联系自己的经历与修行路,有了很大的触动。 虽然不至于“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它终究还是一只没有被污浊的世界污染的犼,或许算不上古道热肠,却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你有什么想法?”帝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同时也看向赤无暇。 虽然他大可以全权代理,但联想到之前感应到的有什么东西偏转了方向,他觉得等会还得问问“果主”的意见。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毕竟眼前的这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她救下的,无论她出于什么样的理由,都要承担这么做带来的选择。 “留在这里肯定不行,他纵然还有意识,能够转好,也需要时间,然而他不见得有那时间。”黄金犼想了想说道,那条蛇实力虽然“不怎么样”,但那保命玉牌却不简单。 按它的认知来说,可以想见,在那块保命玉牌被赤无暇破坏后,那曾从玉台中出现的剪影正主肯定得悉了,现在说不准就在路上。 若是放任这人在这里,等那位曾从玉台中出现的剪影正主到达,其结局不言而喻。 “那就是要带上他?”帝易问道。 “那也不是,为什么要带上他?我只是说留在这里不行,但这天大地大又不是没有其他的地方。”黄金犼说着看向赤无暇,显然它的意思很明显了。 “咳咳……我不用……不用你们救……滚……滚开……”就在这时,倒在地上的人吃力地说道。 他受了重创,别说肉眼,就算是神觉都不是那么清晰了,只能模湖地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救了。 但,他并不乐意自己被救,因为这里是哪?是异域,是世界另一岸,是敌人,是刽子手的家园。 能在这里出现的,除了敌人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可能。 若是被救,那无疑是一种讽刺,甚至极有可能迎来的是更加黑暗的未来。 “嘿,那你自生自灭吧。”听到那人的话,黄金犼顿时就不乐意了,“大哥,我们走吧,好心当驴肝肺呢。” 帝易没有说话,不过他的行动却也表明了选择,迈起了步,因为除了赤无暇这位“果主”外,还有这“正主”,既然“正主”都这么说了,那就没什么好言的了。 “等一等。”赤无暇自然也跟了上去,只是很快她又折返了回去,丢给了那个人一块令牌样的器物,然后玉手一挥,让其从这里消失。 “你管他干什么?”黄金犼有些意外。 “你觉得这会是一个契机?”黄金犼不懂,但帝易显然察觉到了什么。 “诸世为画,在我看到的那个‘我’的不好的未来里的那些事情,也许不会发生,也许不可避免,但……”赤无暇没有多言,不过她相信帝易肯定懂了。 “不见得有用。”帝易没有过多的评价,在说了这么一句话后,继续前行了起来。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我错过了什么吗?”黄金犼听得云里雾里,这一路而来彼此没有分别过吧,怎么听他们的谈话,感觉自己像是消失了一段记忆一样。 只是它没有得到帝易的回答,又或者是赤无暇的解释,只能悻悻然地赶路。 大山广袤,山川无尽,不过可惜的是,野外的景致几乎都是重复的,纵然是洞天福地,在看久了后也会觉得有相似之形。 帝易等人一路前行,漫无目的的转悠,跨越了也不知道多少路途,却始终不见人烟。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黄金犼很郁闷,当然它不是郁闷不见人烟,而是郁闷一路上的经历。 这一路上,它看到了诸多恐怖的地方,无论是那山川,还是那湖泽,都极尽危险,若非有帝易跟着,它断然穿越不了这样的区域。 就拿之前横穿而过的湖中岛屿来说,黑云遮盖,雷电风暴密集,同时有大雨倾盆。 无论是那雷电风暴,还是那倾盆的大雨,都非常恐怖,只要沾染上一些,都必死无疑。 那是绝地! 那片岛屿太恐怖,强如赤无暇的层次也不够看,需要小心谨慎。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还未被帝易接近呢,就被生生止住了大恐怖,没有了雷电风暴,没有了倾盆大雨,一时间无比宁静。 对此,黄金犼想都不敢想,若是它的话,别说止住大恐怖了,就是反弹哪怕一滴雨水,也难以做到,会在接触的刹那被溶解。 只是,就在它以为接下来会无事时,帝易却让它在此修行,说这对它有好处。 此外,还有一片横穿而过的空域,更加恐怖。 在那个空域中,涤荡着诸多象形之物,任雷光炸响九重天,任无垠罡风掀翻三十三重地,成片的象形之物就是不下沉,始终横在那里。 也就是帝易跟着,不然的话那些象形之物会在第一时间“苏醒”,截杀一切胆敢横渡这片空域的生灵。 同样的,在经过这样的地方,黄金犼自然也“遭劫”,不可避免的被要求在这里修行。 “咦,等会,这个地方……”途径一片特殊的地方,赤无暇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既视感,似是想起了什么。 前方,那里的空中悬浮着很多石头,有的无比巨大,超越山峰,有的只有磨盘大小,从地上如同尘埃般飘荡到高出,数量众多。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器物,像是天然形成的,各种自然材质都有。 有的很正常,有的却有数千丈长,它们或是完好,或是残破且斑驳,沉浮在天地间。 当然,除却这两者外,还有最为醒目的,那就是那片区域外层亮如白昼,内层漆黑如深夜,并不以外界的天气变化而变化。 “你记起这个地方是哪了?”帝易问道,他没有在意赤无暇这个时候才记起这里是哪。 毕竟别看她是少女的模样,可实际经历的年月,也不知道有多长了,在这漫长的历程里,记忆不仅多,也会繁杂。 想要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那除非是特别重要的记忆,又或者是刻骨铭心的事情才行。 “也不能说是记起,只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赤无暇摇头,进行解释,“有些特殊的事物,在我界是有记载的,如那无穷古史叠加处。而这里也是一样,也是一个莫名事物。” “哦,具体什么说法?”帝易来了点兴趣问道。 “还记得我曾说过的关于破王成帝的事情吗?诸王曾挖掘过很多遗迹,有些涉及到帝的,或是安全,或是危险,不过无论怎样都还有理可循。”赤无暇说道,“可是,有那么一个地方,却毫无规则可言,分明处在此界中,却没有任何可循的征兆。” “没有任何可循的征兆?” “是,翻遍故往,纵然是有些涉及到帝的遗迹里,也没有丝毫马迹。然而,在一些新的葬地里,无论是强大的,还是弱小的,却会凭空出现记载,证明此界中还有那么一个地方。按这些记载描述,那里是阴阳交界之地,生人进入可轮回,死人进入可重生。眼前的诸多景致,很符合那记载里的描述。” “这是怎么发现的?” “也是偶然。虽然诸王与天地同寿,长生久视,但并不代表就不会死了。或是悟道途中出现了问题,自我瓦解;或是遇到了同级对手,争锋落败……总之,人死如灯灭,强如不朽之王也一样有可能经历。据说在数个时代之前,曾有一位王于不知不觉中逝去,落地为墓,而那个莫名事物,也是自那时被发现。” “诸王对此有什么看法?”帝易点了点头,有所知晓。 不过,赤无暇说这事是偶然,可他觉得,也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无从知晓。”赤无暇摇头道,“不过,我虽然不知道诸王是什么看法,但从那时之后的记载来看,诸王肯定上心了。只是可惜,举世只见记载,不见真物,寻而不得,久而久之也就作罢了。时至如今,或许还有王惦记着,却也只是惦记了。毕竟相较于虚无缥缈的莫名事物,远不如从涉及到帝的遗迹中寻到的真切的可能相比。” “这样啊。”帝易闻言没有再说话,而是看向了前方黑白分明的区域。 那里白的地方没有什么特别的,可黑的地方,却处处藏着危机。 在那黑的地方的天空,有数之不尽的星骸,残破不堪,猩红的血迹将其点缀。 此外,亦有一具又一具不知名生灵的尸骸,死寂地横陈,杂乱无章,毫无规律可言。 地上则相对来说不是那么恐怖了,不过也同样的猩红一片,伏尸百万,有的是人形生灵的遗骸,也有的是各种走兽与鸟禽的骸骨。 比如有金色的鹏骨,血肉还未完全降解,死状很是凄惨。 比如有有黑太阳般的犬骨,其尸依靠在巨石之上。屹立不倒,黑芒万丈,仿佛依旧在辐射涟漪。 比如有有翡翠色的孔雀毛羽,它虽血肉与骨都不在了,羽翼却依旧展开,异常美丽灿烂。 …… 显然,那里的尸体与骸骨都有着极大的“高龄”,只是按理来说,除却强盛的“个体”外,其他的早该朽灭,成为天地间的尘埃了才对。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无论是强大的还是弱小的,都像是刚死去不久一样,依旧带着光泽,甚至有的还在淌血。 这很异常。 “奇怪,它怎么会出现在这一世,不应该才对……”在帝易打量那莫名事物的时候,赤无暇则在沉思,在呢喃。 因为,在那无穷古史叠加处,在她所见到的另一个自己的人生中,这地方本不应该出现,已经被遗忘了才对。 第二百九十五章 莫名地引动风云 莫名事物在那里横亘,从外表看它跟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只是怪异的是,不会有人生出那样的直觉。 就比如黄金犼,它认为那里跟之前遭遇的危险区域别无二致。 说特殊吧也特殊,毕竟那里很危险,可要说不特殊吧,又确实不特殊,因为那里没有不属于世的概念。 又比如赤无暇,她是后知后觉才发现此地为何,在此之前没有察觉到不妥之处,只觉得是奇地诞生的奇景。 “生人进入可轮回,死人进入可重生……”赤无暇不知道为何那莫名的事物会出现,但眼下这都不重要。 她眺望向前方,想要看清那里,显然肉眼之能是不可能的,故此她动用了道法神通。 刹那间,其周身泛起了点点时光涟漪,虽然从界限上来说,这样的体现还算是在至尊领域中,但本质的规则却不单是界限二字就能判定的了。 可以看到,赤无暇的双童中,荡漾起了朦朦胧胧的光芒,它们化为阵阵涟漪,瞬间扩散向四面八方。 白的地方没有什么特殊的,至少对身在至尊领域中的她来说是如此,或许有危险的地方,不过并不是不能以规则化解。 黑的地方则不一样,那里如同永夜,黑暗深邃到了极致,似是一有块漆黑的幕布,将那里一分为二,无尽的黑暗从地上一直延到天穹,望不到尽头。 一时间,深邃的黑暗入眼,带给了赤无暇特别的感受。 就像是深入了那片区域一样,黑暗扑面,没有光源,这让她很不适应,彷若从光明处突然进入漆黑世界里一样,出现了短暂的“失明”。 莫名间她生出一种错觉,自身好似分不清方向了,在没有能够看清周围景色的手段下,哪怕走错一步就会横死当场。 不过赤无暇是谁,身为时间之兽一族,身负纯净的王血,她很快就做出了应对,其双童散发出了阵阵道韵,以自身化光源,照亮了视线所及。 “那是!?” 她首先看到的就是那漂浮的星骸,也许帝易对那里无感,可她却兀地惊悚,察觉到了大阵运转的波动。 那绝对是星图,而且来头巨大,因为从随意看到的一颗星辰上,她就感受到了不朽力量的残损波动。 “战场吗,可是跟所知不符,为何会这样?” 以赤无暇的认知去理解,那里无疑是一处古老的战场,爆发过惊世的大战,不然的话何以至此。 要知道那些星辰可蕴含着不朽的力量,正常的时光冲刷根本不可能破坏得了,若是没有外力干涉的话,理应万古长青才是。 带着疑惑,带着不解,赤无暇将视线望向别的地方。 很快,她就看到了很多尸体,大多都能叫得上种族名,心中莫名悚然。 因为,在那些尸骸当中,有不少都是非常强大的种族,先天条件近乎进化到了完美,却依旧死在这里。 甚至,在此界可称帝族的群体,竟也有不少个体死在那里。 这就不得了了。 “记载是真是假?”赤无暇不澹定了,虽然在她所能见到的地方,还没有够量的个体存在,但是那仅仅只是外围区域啊。 天知道往里走会不会有相当有分量的个体存在。 会有至尊横尸吗? 会有不朽喋血吗? 会有……不朽之王陨落在此吗? 她不知道,但料想前两种是绝对有的,毕竟那星图就蕴含着不朽的力量,可纵然如此,不也残损了。 若是没有同等层次的力量对抗,绝对不会造成这番景象。 “算是真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为假。来,你看。”帝易说着便干涉了起来,从其身上涤荡出了大势涟漪,作用在了赤无暇的双童上。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只能干瞪眼的黄金犼,将其一并给带上了。 “嗷!”黄金犼正使劲想看清前方呢,只是那白色的区域在其眼中就像是迷雾笼罩住了,能见度极其低。 就在它正准备想办法的时候,突然能视物了,一切都清晰地呈现在了它的眼中。 原本它应该欣喜才对,然而这变化太突然了,根本没有给它反应的机会,直接就被入眼所见吓了一跳。 因为,场面太过惊悚了,就像是近在跟前一样。 “大哥,你又坑我!”黄金犼心跳得很快,入目所及是一个死亡状态极端的尸骸,如同厉鬼一样,它不仅能看清其上还未消失的寒毛,还能感受到那种阴森的寒气。 这换谁不吓一跳? 甚至它敢打赌,若是换一个人的话,突兀见到这样的景致,有着身临其境的感触,没被当场吓昏过去都算好的了。 “胆量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在战斗中要是遭遇突发情况,有不适之感,哪怕只是短暂的,都足以改变战局。”帝易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想看它表露出憨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真的吗?”黄金犼迟疑,不过仔细想想,似乎这很有道理。 因为方才若是敌人的话,它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战机,别说反攻了,能不被当场斩落身躯都是大幸。 “当然是真的。”帝易笑着说道。 实际上,他虽然确实是想看一看黄金犼的憨态,但并不是单纯的就是想一看而已。 就如他所言,克制自身的负面情绪,确实是修行中重要的一环。 毕竟战斗考验的不单是力量等因素,还有其他,其中情绪就占了不少。 因为若是在战斗中出现了焦虑、紧张、愤怒、沮丧、悲伤、痛苦等情绪,那极有可能会被敌人所利用,自身失去战机,陷入被动。 这是大忌。 好比方才,黄金犼没有见过那样的场面,没有成反射的应对反激办法,就会下意识地出现恐惧、害怕等情绪。 若是切磋还好,可要是生死战,那就糟糕了,这绝对是一个大破绽。 当然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对普世万灵而言,这样有针对地修行、应对,或许有些极端了。 因为想要抓住情绪所影响的短暂破绽,那所需要的战斗素养是极高的,不是天之骄子不会有这种抓住时机的能力。 更何况,在千变万化的战局中,也不是理想化的你来我回的见招拆招,在出手的那一刻,下几手的攻势就得考虑到,这是劳心伤神的。 鉴于这样的情况,有几人可以一边攻伐一边准备自己的攻势,同时预判对手的攻势和线路,甚至在短暂的闲暇之余,进行观察对手的各种状态呢? 少之又少。 “那是……”在帝易和黄金犼对话的时候,赤无暇自然也没闲着,只是帝易并没有告诉她“生人进入可轮回,死人进入可重生”的具体,故此在花时间寻找。 很快,有一些特别的事物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些诡异的植物,像是战后被某个生灵栽种在此,令其取那些尸骸的精华使其成长,甚至开花结果。 比如一株银色的石花,看起来不像是真正的植被,可是却能开花,虽然并没有果实结出,但只是这样也妖异而惊人了。 比如一株并不奇特的兰花,每一条根茎都纤细无比,然而其末端却如矛锋,洞穿着生灵,恍忽间其体型有所壮大。 那些难道是类似不朽大药的植被吗? 是它们可以让“生人进入可轮回,死人进入可重生”? “竟然还有……那一边的生灵?”只是很快,赤无暇又被其他的事物所吸引,很是吃惊。 死在这里的种族有很多,她原本先入为主,认为莫名事物里葬下的都是此界的生灵。 然而现实让她意外,那里不仅有此界的,也有那一边的,甚至还有不少她完全不认识的,不知道出自哪里。 此外,还有更让她吃惊的就是,那些死去的生灵都很奇怪,她竟然无法看出它们生前的实力与境界,可之前分明可以。 这是发生了什么变化? 赤无暇有些不信邪,一些新的尸骸她没有继续打量,而是回眸向了之前观察过的,着重看着已经被自己定义过境界与实力的尸体。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然而感受依旧。 “怎么会这样?”赤无暇两眼茫然。 “什么怎么会这样,要我说那里肯定不是一个好地方,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黄金犼在进过调整心态后,自然也看到了诸多恐怖的景象,心中转了几转,有些害怕。 当然,它倒不是害怕那些景致,而是害怕帝易又要带着它去那里修行。 怎能接受? 它有种感觉,那些死去的生灵都不简单,绝对不缺乏超级生物,甚至是更强者。 要知道光是所见的一小片地方,还有血至今未曾干涸呢,形成了滔天的煞气和杀气。 一个极致绝地! 那里宛若炼狱,黄金犼可以肯定,生灵一旦踏足进那些区域,八成就会直接消亡,化作脓血或者一滩烂泥。 且,按照极个别恐怖的生灵的伏尸形态来看,即便不管那些,恐怕也逃脱不掉同样的下场,那里的场域不是正常生灵能承受的。 当然,有帝易的庇佑,它知道自己不至于一进去就瞬间横尸,留不下痕迹,但刻骨铭心的感触肯定是少不了的。 “嗡!” 突然间,那莫名事物出现了异动,有各种莫名的涟漪脉动而出,死亡气息弥漫,向着四面八方冲刷。 古老的掌印,凌厉可撕裂星空的剑意,能洞穿虚无的矛锋之气,像是能够噼星的巨斧横空的轨迹,更有奇诡大势镇压,亦有斑驳图景展开…… 它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彷若是一开始就被惊动了,只不过现在才苏醒了某种机制。 “有点意思……”帝易巍然不动,任那些变故声势惊天,都不能进其身前,自成一方永世净土。 …… 天地广阔,其野苍茫,无论身在何处,只要在此界中,抬头时都能看到一株磅礴的古树——世界树。 它很粗大,其根茎、枝干、叶片等,都可以托着星辰,具备着恢弘的气象。 可以说,它在某种程度就是此界的根基,孕育这一界的浓郁的天地之精大多都由它输送到各地。 “哗啦啦!” 正常来说,身为一界之根基,是很有会有异动的,因为那代表着要么出现了大福,要么就出现了大祸。 可是现在,它摇动了起来,涤荡而出的大势威压古今,其叶翻转时,更是带动了星辰滚动,影响了日月等造物,震撼世间。 “什么情况,守护树晃动,这是敌人倾巢出动了!?” 负责观察与维护世界树状态的生灵全都惊悚,他们最次都是至尊级人物,在这一刻全都坐不住了。 “不可能,谁敢进犯我界?那一界都战败了,根本寻不出这样的高手。至于仙域,已经与世隔绝很久了,何况还有界海为屏障,我们都不知道他们情况如何了,料想他们也是如此。在互不知现状的情况下,他们敢率先下子吗?” “镇定,这不是有敌人在攻击我界,十方边关无。” “确实,要想动摇守护树,纵然是仙王也不可能不扣关而办到。只是,这要是不是来自外界,那难道是我界自身?” “不清楚,守护树没有给予清晰的回应,而且界内不曾有什么异常变化,诸多节点重城并未传来反馈。” “那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种现象从未有发生过。” “具体不清楚,不过……既现异常,又不知具体,理应上报于王,由王来定夺。” 谈论很迅疾,皆由神识传递,一念间就是千百思绪,在至尊级生灵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不朽级生灵就已经完成了信息的交互,并做出了判定。 …… 黑水城,是异域一个十分有名的重城,号称十大城之一,其之所以有这样的名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归功于它曾隶属于一位不朽之王。 不过这片区域最有名的还不是这里,而是黑水城外的一个地方——战神书院。 那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远远望去,其绵延的山岭如同上万条真龙蛰伏,蕴生着极其复杂的地势,一眼看不透深浅。 神圣之地! 一般来说,像这样的地方,理应悬浮宫阙无数才对,毕竟在这样的地方修行,绝对是非同小可的。 可实际上,那里悬浮的宫并不多,不知因何而如此。 “咦,有位奴仆的印记失去了感应?” 在一座沉浮在半空中,常年被混沌雾霭笼罩的巨宫里,有生灵惊疑,这导致他的讲经被迫中断,引来了学子们的注视。 “道友,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讲经之地,是悟道之所,规矩是很严的,突兀的声音显然不适合当下的场景。 不过发出惊咦的生灵是位讲经之师,学子们自然不敢无礼,唯有同样身为讲经之师的生灵发出了疑问。 “奇怪,这不应该,身在此界,既未死去,怎能被隔绝印记感应……”发出惊咦的生灵皱起了眉头,一边为同道解释,一边沉思。 像这样的情况,他倒是知道会有几种可能,要么进入了不可知之地,要么被强者蒙蔽。 可是,就他所知,那位奴仆是被“挑选”走了,其主来自蛇夜叉王族的旁支。 虽然往上算能跟蛇夜叉王族扯上关系,但它们旁的太远了,领地内不可能有这样的地方。 至于被强者蒙蔽…… 不可能,他宁愿相信旁的太远了蛇夜叉一族走了狗屎运找到了一处不可知的地方。 “最后共鸣的地方是这里吗……道友,我去去就回。”说着,发出惊咦的生灵就离开了巨宫,刹那消失不见。 …… 此界浩大,难以说清到底有多少种族,也难以说清到底有多么宽广的疆域。 相比于九天十地“可怜”的生命源地,这里当真能说上一句地广人稀。 “嗡隆——” 在一片不朽之气浓郁的区域,莫名间有虚空之门大开,紧接着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一个院落中。 “嗯?” 这座府邸很大,环绕着大量的不朽之气,有山、有水,当然也有生灵。 它通体赤红,长着蛟的脑袋,拥有着狮子的身体,只是它满身不是皮毛与鳞甲,而是赤色的骨刺,看起来很是坚硬。 第二百九十六章 意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发展 一个人从虚空中出现,就这么突兀落于身前,若是其他生灵的话,肯定会有所防备。 因为这里是哪,那可是一位不朽之王的隐居之地,有强盛的不朽之气弥漫,这在某种程度可以视为这片区域的虚空是稳固无比的。 几乎难以被打开。 然而现在,没有任何征兆,悄无声息地就被“入侵”了,纵然那人看起来身负重伤,也不能小觑,毕竟谁能言清此事背后的“危险”。 不过,那生灵却并没有做出任何迎敌或者反制的准备,而是将跟着那人一同过来的令牌拘禁了过来,神色变了又变。 “二十年了,漏风的棉袄终于知道回来了”赤王原本是很生气的,毕竟自己的女儿被“拐”走了,还跟“拐”她的人同一阵线,这换做哪个父亲不生气。 只是,二十年了,虽然这跟他的一生相比,几乎是微不足道的岁月,但了无音讯这么久,还能知道回来,还不至于太不孝。 或许在世人眼中,在此界诸族的眼里,他赤无是一位凶名在外的王,可那是对外人,是对敌人,对于自己的亲子,终究还是疼爱的。 “王。”一名灰衣人出现,其为赤王的老仆人之一,原本他是跟着赤王闭关的,不过在出现了那事之后,为了稳妥起见,其出关负责起了神胎安全的责任。 “将他带下去,若是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赤王摆了摆手,对于一位被打上了大道宫烙印的人族,他是没有任何兴趣的。 要是换成寻常时候,这样惊扰王驾,别说他只是一位人奴,就算是己族后代,也免不了责罚。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比如现在,看在那块令牌的份上,破例一次也无妨。 “是。”灰衣人得令,他没有问多余的,即便心中有不少疑惑,不明白王女为何要将自己的令牌给一位人奴,甚至是送到这里,也只是埋在了肚子中。 …… “玉牌最后反馈的地方是这里……” 崇山峻岭中,有一位生灵出现,虽然收敛了气息,但依旧能从其肢体上感受到星辰压顶的磅礴威势。 这是一个拥有人形躯干、蛇类头颅、夜叉神翅以及一条锃亮蛇尾的男性,看不出很明显的老态,生命力非常强盛。 蛇夜叉至尊! 他几十年前在战神书院的大道宫讲过一次道,阐述过一次经文,那个时候曾看中过一名蛇族后人。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才过去了几十年,这看中的人竟然就莫名身殒了,这让其很是意外,故此投下了视线,动身前来。 “奇怪,这里似乎……”蛇夜叉至尊皱起了眉头,他总觉得这无人区好像有些说法,可仔细感应却什么也没发现。 事情看起来有些不简单啊。 虽然从境界与实力上来说,那蛇族只能算是还没崛起的后辈,但它能进入战神书院,有资格在大道宫聆听讲道,不说同境界不凡吧,至少也是小有名气了。 因为战神书院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其为十大书院之一,早先属于一位不朽之王,若是没点能力,怎能在浩瀚的此界天骄中脱颖而出。 当然,这所谓的脱颖而出肯定是要排除帝族和王族的,因为战神书院对帝族和王族来说吸引力不够大,他们要是加入的话,每年的名额就不会有别人了。 不过,即便比不上帝族和王族,却也不见得就不行了。 毕竟战神书院每年入院的名额只有一千,而为了激励与精进,每年更是会进行一次筛选,由不同不同年龄段和境界的新人挑战对应的老人,胜者留下,失败者离开。 或许那蛇族不见得能一直留下,可至少就他当年去讲道时,它已经坐稳六年了。 “嗯,道友”就在蛇夜叉至尊深入探索的时候,自大道宫离开的那位生灵也来到了这里,其在见到蛇夜叉至尊时,明显一愣。 “白银王族的道友”蛇夜叉至尊也是一愣,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一族的至尊。 “道友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为了那旁支一脉的后人”白银王族的至尊瞬息间想到了这么一种可能。 “是,不过道友你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此事跟你们白银王族有关”蛇夜叉至尊皱起了眉头。 要知道这里远离白银王族的领地,而蛇夜叉一族和白银王族很少有走动,如此就更不用说蛇夜叉一族的旁支了。 此事要是跟他无关的话,怎么可能在见面的第一时间就明白自己来此的目的。 “道友误会了,我来这里是因为这百年我负责战神书院的部分事项,其中关于被打上了大道宫烙印的战仆的检视就是我的责任之一。”白银王族的至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蛇夜叉一族的至尊语气这么冲,但他隐约间明白了什么,进行解释道,“而不久前,我失去了一位人族战仆的信息,故此前来巡视。” “人族战仆”蛇夜叉至尊眯起了眼,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能劳烦道友过来巡视,想来这失去二字,是字面意思的失去吧” “是,烙印的共鸣还在,可以确定其还活着,只不过无法接收反馈,被单方面的截断了。”白银王族的至尊点头,“对了,道友还未完全回答我的话,不知那旁支一脉的后人可在虽然其被收走了,改了主人,但总归是要登册在籍的。” 当然,除此之外他还有些话没说,不过同为王族,同为至尊,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毕竟谁还没个面子了不是。 “它死了。”蛇夜叉至尊自然明白白银王族至尊的言外之意,毕竟战仆烙印本身没什么意义,没谁会在意宿体的死亡。 可生而不知,那就不一样了,特别还是人族,是那一边的战俘,这要是往大了说那可就是通敌了。 谁能背得起这口黑锅 “死了”听到蛇夜叉一族至尊的回答,白银王族的至尊暗暗心惊。 他不知道蛇夜叉一族至尊的话是真是假,因为就他所知,那旁支一脉的后人可不是没名没号的人物,有能力进入战神书院学习的,能是吃干饭的么。 别的不说,至少在那几年的战神书院筛选中,它在它的年龄段与境界里,足以排得上前十。 “真的死了吗”虽然有些难以相信,但白银王族的至尊也只能选择相信。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可事实就是如此,它死了,真的死了。”蛇夜叉至尊要不是知道那蛇族是真的死了,他也不会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毕竟战神书院内的战仆,强大的不是没有,可那都是此界犯下大罪的“自己人”,像那一边的战俘,为阶下囚的人族,根本没有什么成长的土壤。 以那一边对界限的划分来说,大多“散养”到成神都不易了,纵然有极个别特殊的个体,也最多斩我到边了。 这哪能是那蛇族的对手 “死了,那尸体呢”白银王族的至尊紧皱着眉头,原本只不过是一件小事,可现在来看,多半要发展成大问题了。 “我这不也在找着吗”蛇夜叉至尊没好气地说道。 “道友,有些事若是碍于某些问题不能说,我表示能够理解,毕竟谁都有秘密。可我总要交差的,若是那奴仆找不到,而那旁支一脉的后人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纵然我相信,也难以服众啊。”白银王族的至尊感觉到事情有些棘手了。 没办法,那人族的身份在这个时候成为了一个“定时炸弹”,若人能找到还好,这要是找不到,那就出大事了。 他也背不起通敌的罪名。 虽然可能明面上大家都知道事与自己无关,但谁让事情是在他任职期间出现的问题。 众口铄金啊! “你慌什么,昔年我们祖先在战场杀敌,谁敢言我们通敌”蛇夜叉至尊说道,“再者说了,区区一人族而已,又不是什么有名有姓的阶下囚,丢了也就丢了,还能翻出什么风浪不成” “慎言,慎言,你和我或许都有充足的证据能够证明,可你能保证你那旁支一脉的后人没有其他的想法吗”白银王族的至尊可没那么乐观,“当然,你可以说你能肯定,可其他人相信吗不可能的!历代以来,什么时候丢过战仆仅此一例!” “可这能说明什么”蛇夜叉至尊不信邪,自己行的正,怕什么流言蜚语。 “往小了说自然没有什么,可要是往大了说呢”白银王族的至尊讲解道,“道友应该知道,那烙印可是诸位不朽大人一起下的,可以通过血脉传承下去,只要还在我界中,就不可能摆脱得了。而一般来说,想要隔绝烙印共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进入了特殊的地域,一种是被王上……算了,那不可能。来,道友你看这里,能是特殊的地域吗万里之内一览无余!” “这……”蛇夜叉至尊噎住了。 难道真的……不,不可能,就算是真的,那也得把它说假了。 不然的话己族也难逃干系啊。 “既无特殊地域,又……道友你说,还有什么可能”白银王族的至尊一副结果很明显的样子问道。 “那只剩离开我界了。可那怎么可能,无论是想要进入我界,还是想要离开我界,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它能做到”蛇夜叉至尊脑袋大了起来。 “这就说不准了,道友也应该知道,我界虽然固若金汤,但昔年那无终可是突兀出现过的,除此之外还有那真龙等,谁能言那个时候的密道是否全被王上寻到破坏殆尽了。”白银王族的至尊说道。 “这……事情怎么麻烦起来了。”蛇夜叉至尊头更大了。 “这下道友知道往大了说会怎么样了吧”白银王族的至尊见蛇夜叉一族的至尊明白了轻重,开始劝道,“所以道友,这件事情的真相我不会深究,无论事实如何,只要告诉我那战仆的下落,又或者是旁支一脉的后人,都算是可以交差了,你我也不会受到牵连。” “可……”蛇夜叉至尊是真的交不出那人族战仆和那蛇族啊,他自己都是一脸懵逼的过来的。 “道友,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执着吗,还是说那人族返祖了,觉醒了祖先的血脉,利益太大,你舍不得交出来”白银王族的至尊见好话说不通,此刻也不顾忌至尊脸面了,将不好说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你放屁!特么——要真的那样,老子会这么蠢,亲临现场吗!再者说了,真要那么做,老子也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啊!”蛇夜叉至尊受不了了,本来就头大,此刻还被冤枉,直接就说了粗口。 “那就是有想法了行,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之后的事情道友直接跟不朽大人说吧。”白银王族的至尊虽然也相信蛇夜叉一族的至尊不会做那样的事,但两害取其轻,他可不想背上一口能断前程的黑锅。 只是大家都是至尊,加之蛇夜叉一族昔年也确实战功辉煌,取其轻怕是没那么简单,多半会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毕竟若是没有底线坑自己人入狱,无论真相如何,都会有一个罪名在等着自己。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取其轻会这么轻松。 都不用他循序渐进,只是说了一个普世都会认为的可能后,蛇夜叉一族的至尊就说出了至少现在可让他置身事外的话。 “不是,道友,那只是我在说气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蛇夜叉至尊骤然变色,拦住了白银王族的至尊。 “谁知道呢”白银王族的至尊可不想再牵扯进去了,正色道,“玲珑留影已经记录,道友应该知道它的用处,此刻就算我相信道友说的是一时气话,可按照规矩,我是无权为你洗白的。” “你!”蛇夜叉至尊气急,不过这也怪他自己,虽然当年他也算是入职过战神书院,但负责的区域不是这块。 或许他也知道玲珑留影的手续,可身为至尊怎会关注这点小事,毕竟在此之前这玩意压根就用不。 要知道自古至今从未出现过战仆烙印被隔绝而没有记录的情况。 仅此一例! “道友,虽然你我只有一面之缘,但蛇夜叉一族的名声我也听闻过,为了己族的名誉,这件事可要好好查清啊,不然……”白银王族的至尊拱了拱手,随后绕开了蛇夜叉至尊,开始了横渡。 “我……这……”蛇夜叉至尊又气又急,这简直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就算自己是清白的,事情也已经往大了去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就是,要么找到那人族战仆,要么弄清那蛇族的死因,不然的话,就算己族也有不朽出面,也顶不住悠悠众口啊。 第二百九十七章 持续发酵 “蛇夜叉一族的后辈” 就在蛇夜叉至尊思索该怎么应对,百爪挠心的时候,这片山地上空突兀出现了被三团朦胧的光笼罩的生灵。 “不朽大人!”蛇夜叉至尊心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审查会这么快,要知道白银王族的至尊前脚才走,就算有玲珑留影可以跨域传递信息,也需要时间才对。 这一刻,他心跳的极快,一时间都想到了自己的“下场”。 没办法,那可是三位不朽级大人物,每一个人都有一股令人生畏的气息,和他们相比,纵然是至尊,那也不够看。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位至尊而已,值得这么大的阵仗吗 “你一直在这里吗”一位生灵说道,没有以高高在上的口吻进行询问,可即便如此,隐约流淌的不朽气息依旧压塌山川,那种威势根本不是至尊领域的生灵所能对抗的。 “是……不,晚辈也是不久前才来这里。”蛇夜叉至尊不知道不朽大人问话的缘由,可既然不朽大人都询问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不久前才来的这里……为何事而来”另一位不朽级生灵问道,他被一层不朽之光遮蔽,不受岁月侵蚀,也不知道是多么遥远的古代人物。 “不敢隐瞒不朽大人,事情是这样的……”蛇夜叉至尊这一刻可不敢说假话,先不说能否诓骗得了不朽,就是那玲珑留影就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记录。 若是这个时候为自己开脱,岂不是自找死。 他只希望,眼前的三位不朽大人明察秋毫。 毕竟他真的什么事也没干啊。 “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一位年岁相对小一些的不朽级生灵皱紧了眉头,天地间都因为他的这番举动而生出了异象。 “这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早先问询的不朽出现在蛇夜叉至尊的身前,眼中一时间有吞吐天地精华、炼化日月星辰的景象。 “有一段时间了。”蛇夜叉至尊对问题进行了回答,此刻的他没有一点至尊的威势在,反倒像是一位被长辈训导的小孩。 “时间对不上。”听到这话,年岁相对小一些的不朽眉头皱的更深了。 “那个,敢问不朽大人——”蛇夜叉至尊闻言,隐约间他察觉到事情或许和他想的不一样,这三位并非是为了玲珑留影而来。 但是,这反而才是最恐怖的地方,事态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与掌控。 “你说找不到那后辈的尸体,你可确定事发地真的是这里”另一位不朽打断了蛇夜叉至尊的话,厉声问道。 “虽然痕迹被抹除了,但玉牌反馈的最后地点是这里无误,那是特制的器物,不会有假。”蛇夜叉至尊点头,以肯定的语气回应道。 “既然这样,那让我来看一看。”这位不朽将遮避躯体的不朽之光涤荡了出去,同时手指根根晶莹,带着璀璨的光彩,以某种路线挥舞了起来。 刹那间,这里变得不同了,于莫名间流转起了岁月的气息,可以看到有时光碎片飞舞,除此之外更有法则垂落,如同瀑布般,将山川笼罩。 “嗡——” 大道轰鸣,法则交织,在这里进行祖术的演化,展现着不朽级生灵的鼎盛与恐怖。 或许这位不朽不是主修时间之道的,但身为不朽,直接利用天地大势进行道法的衍生,是果位自带的权能。 “咕冬……”蛇夜叉至尊咽了咽口水,心中惊惧,涌起惊涛骇浪。 不朽级的波动,真的太恐怖了,就如同麋鹿闻狮吼而颤栗,是源自先天的界限等级的压制。 “轰!” 然而,就在无声无息间,原本平静没有异常的山川变得不一样了,宛若天崩地裂,以三位不朽和蛇夜叉至尊所在地圈成的圆心为起点,周边九十九里升腾起了灭世的光与炎。 一时间,这里的景象变得恐怖无比,纵然长空有大日普照,其光亮也远不如此地。 可以看到,那不朽级生灵施展而出的祖术与灭世的光与炎碰撞了起来,动静大到在瞬息间另外两位不朽就带着蛇夜叉至尊远遁千万里之外。 “!”蛇夜叉至尊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没办法在那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召唤,若是不离开的话必死无疑。 “冬!” 时光碎片飞舞,扰乱了这片区域的一切稳固,所有的都在崩塌,被不朽波动断裂、磨灭,闪烁出无比醒目的湮灭之光,反压大日之芒,百万里炽盛一片。 “那片区域你真的探查过!”年岁相对小一些的不朽质问蛇夜叉至尊,这倒不是他疑心重,而是眼前的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 要知道如果仅是至尊就能探查万里之内的区域,那理应没有什么危险才对,以不朽级的力量完全可以轻易镇压。 可实际上,他看得出来那位同道遇到“敌手”了,先机不在手中,短时间不可能分出胜负。 “不朽大人,我敢发誓,我真的探查过了!”蛇夜叉至尊虽然处在懵逼状态中,但也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带着后怕以及心季地语气回答道。 “他可能真的不知道,方才我们降临此地的时候,不是也感应过,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另一位不朽说道,同时示意蛇夜叉至尊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怀疑此事有些非同寻常,已经不单是守护树摇动的问题了,而是涉及到了那一边。”年岁相对小一些的不朽说道。 “道友的意思是,那一边……”另一位不朽迟疑了起来,只是很快他就摇了摇头,“那不可能,虽然我们不清楚那一界其内的具体情况,但从他们只敢依仗所谓的帝关不出,只打防守战来看,若是真的出现了一位……就不是那种姿态了。” “话不能说绝,昔年我们不也是破了那边的帝关吗可是,长驱直入后,却遭遇了……为此,有几位大人永远的失落在了那一边。”年岁相对小一些的不朽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我想,无论这两件事是否有关联,都已经不是我等能够定夺的了。” “轰!” 在两位不朽交谈的时候,那边的战斗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 天崩地裂,鬼哭神嚎,带动大道轰鸣,带动法则交织,那里的景致已经不可想象,有各种大破灭场景在上演。 这一刻,“邻近”这片无人区的烟火之地,所有生灵都惊异,全都抬头。 不过很快,他们就颤栗了下去,因为不朽级的波动蔓延了过来,那是不可抵抗的威势,是源自灵魂的压制,难以呼吸了起来。 “那是……我界不朽大人在出手,发生了什么!” 遥远的天穹上,那里有惊世的法相,无论相距多么遥远,都能看清,能见到地平线尽头的景象。 “不对,不止一位,那是……第二位不朽大人!” 若是之前,有些人还很平静,不认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毕竟不朽对他们来说就足以算是一颗定心丸了,那是至强的生灵,是此界中坚力量。 可是现在,当见到第二位不朽的惊世法相后,他们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轰!” 天地轰鸣临近、波及,各大种族的修士全都头皮发麻,此刻他们什么也顾不上了,全都动用了此生最强的求生意志,在开启逃命工具。 因为涉及到了不朽级别的战斗,那动辄就是要覆灭一片大域的。 甚至极有可能这处生命源地都要崩坏。 谁能承受得住 “嗡!” 关键时刻,一株璀璨的树体浮现,发出璀璨的光辉,从至高之处投影到此,紧接着有无穷的力量汹涌而出,镇压“邻近”战场的烟火之地,使之稳固。 可以看到,任不朽级波动如何汹涌,任虚空中生出诸震撼景象,各地始终如一,完全规避了那种余波的危害。 “守护树!” 各大种族惊呼,全都松了一口气,方才因为事出紧急,他们自乱了阵脚,不过现在都反应了过来,镇定了下去。 这就是完整的大世界,有世界树,或者说守护树在此,根本不用担心会被战斗的余威波及。 因为它或许不是最强的,但也是一大利器,可以调动整个大界的规则为兵,树与界合一,可让此界坚固不朽。 同时,这也是为什么在战斗爆发的那一刻,那三位不朽级生灵没有分出一位去撤离周边各族的原因。 “冬!” 战场中,随着第二位不朽加入后,大地再度发生了变化。 可以看到,四面八方弥漫起了诸多规则,皆无比复杂,纵然在爆发的光亮中都格外的炫目。 “这是绝地吗,我界中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没被记载的区域!”大战激烈,事发突然,最初被迫对弈的不朽发出自问,心中警铃大作。 没办法,联系前因后果的话,这事恐怕真的大了。 这样一个地方,先是消失了一位人族战仆,后来又动摇了守护树,以现有的情况来看,若是一直未曾发现,绝对会是一个惊世大爆点。 因为,他是谁,那可是不朽,高高在上,已经可以做到血气永不干枯,一生都站在生命高峰上,抬手就能灭世。 可是现在,在他和同道的联手之下,却一时间未能拿下,这说明了什么 这无疑说明,这片山川,这片大地,绝对被布下了超级大阵! 此刻,三位不朽者脸色不是多好看,要知道这里可是此界的领土,或许算不上多重要,但也不是什么荒废之地。 可以料想,若是这超级大阵隐秘在重地之中,又或者是通往外界的腹地里,那会发生多么大的留血事件。 也许动摇不了此界的根基,可也会让未来的种子元气大伤,至少数万年内难以恢复元气。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事件的背后肯定蕴含着天大的阴谋,多半是位王者手段!”电光石火间,联手对抗大势攻击的另一位不朽就闪过了诸多思绪,他此刻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没办法,这里隐藏的信息太重,也太恐怖。 “轰!”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地上也渐渐浮现出了斑斓光芒,一开始没人注意,因为并不炽盛,纵然为不朽,若是不分心看的话,也看不见。 可是很快,那些斑斓光芒变得无比妖艳了起来,像是有一幅幅画在被临摹,其上渐渐的倒影渐渐栩栩如生了起来。 “不好!”两位不朽第一时间觉察到不对,腾空而起,直接就横移了出去。 然而,大地上出现的大势攻击已经到了近前,在电光石火间就完成了杀伐。 “死物而已,安敢逞凶!”见不能以无伤的代价换取战果,两位不朽也停下了动作,凌厉反击了起来。 可以看到,那地上腾起的光,像是一个又一个被勒死的生灵死前最后的光景,在“狂风暴雨”中模湖的显现,彼此拿着一根细线,如同镣铐,散发出摄人的波动。 这景象非常的恐怖,宛若厉鬼索命一般,夹杂着黑色的闪电以及血色的雷霆,让天地颤栗不停。 “这是什么东西!”两位不朽皆皱眉。 身为修士,他们自然不会惧怕鬼怪之物。 可是从不朽波动中反馈过来的信息来看,那些光景真的太过诡异了,仿佛活死人一般,分明是被构筑出来的,却带着生与死的矛盾体现。 “管他是什么东西,杀了再说!” 随着话音同时升起的还有让整片天地都在共鸣的血气,刹那间漫天的血光淹没了此地,不朽的光芒也紧接着炽烈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就是不朽领域吗……”蛇夜叉至尊惊季,他“有幸”这么近的距离观摩不朽级的战斗,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幸运是因为他可能可以从中学到什么。 不幸是因为他也可能终生止步于此了。 因为那波动真的难以想象,超越了至尊所能理解的范围,这不禁让他怀疑自己所得见的不朽前路是否正确。 “轰!” 血气弥漫,惊世间,天上地下都在轰鸣,万千秩序都在重新排列,以最契合的环境加持不朽之身。 一时间这里不断有奇景在上演,那像是再造了星河,有无穷星光倾泻而下,斗转星移间,贯穿乾坤。 这就是不朽,这就是他们的手段,到了这个层次,一举一动都能波及大道,或是令其延伸,或是让其变轨。 举世万象不过一手之间! 第二百九十八章 外面怎么那么吵 “那是……” 无声无息间,有一股恢宏、磅礴、苍远的气机开始弥漫,影响到了天地,波及到了外界,撼动了宇宙,宛若乾坤在倾覆。 太突兀,无比迅疾,相隔此地无尽遥远的地方都感受到了这股波动,绝大部分生灵都愕然,霍地抬头,看向自身所在区域的天宇。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凡是被惊动的生灵都很意外,也很吃惊,因为此界在大势上是平和的,自从那一战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 “不朽动怒,引发天地异象,那边难道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恐怖天象惊世,在看清了之后,霎时间骇然之色就已经爬满了他们的脸庞,更有甚者直接就呆愣住了,难以相信所看到的一切。 不朽,那是何等层次的强者,别说普通群众了,就算是各大王族、帝族的后代想要觐见,也很难。 因为那代表的是此界常态力量的巅峰,是常规威慑的极尽,到了那种程度,已经不能用尘世生灵去形容、去认知了。 “什么事竟然能劳烦不朽大人亲自动手?” 当然,也有一部分生灵无忧无惧,表现得很平静,这倒不是他们自身强到了一定境界,而是他们是“旧时代”的生灵,见识过不朽之王的威能,有着极高的眼界宽度。 不过说是这么说,但对于这突兀出现的恐怖天象,他们还是要走点“程序”的。 “哗啦啦——” 一颗又一颗星辰凭空诞生,在黑暗中滚滚转动,皆巨大无边。 或许它们相较于宇宙来说非常渺小,可当它们映照在生命源地外时,却给人一种磅礴世界的感觉。 就像是一个浓缩的宇宙珍珠! 朗朗乾坤,星斗列阵,这是很特殊的景象,黑夜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璀璨的光,替换而来的是鼎盛的亮。 甚至,无论是自然大日,还是人造天日,此刻都显得有些渺小,不再醒目,被压制、被剥夺了光源位置。 其中尤以事发地感受最为明显。 “轰!” 电闪雷鸣,大道符文炸开,事发地如今已成为了恐怖的漩涡中心,时不时可以看到恐怖的大手横空,能看到不朽光芒激荡,各种天崩地裂的事情都在上演。 “有点不对劲,这个区域很是特殊,若是大阵所为,不可能一点损坏的迹象都没有,也找不到阵脚等。”年岁相对小一些的不朽在交锋的瞬间和同伴交流,认为是不是遭遇了什么莫名的事物。 毕竟在此界中,不是没有可能出现这一种情况,那些事物的出现,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也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若是守护树异常确实是这里引发的话……不过,也有可能是故意为之,或者是一次性的,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身为同伴的不朽进行回应,他还没有忘记蛇夜叉至尊说的那些话,巧合多了可不见得就真的是巧合了。 “那道友以为如何?”年岁相对小一些的不朽询问。 “清场吧。之前碍于此地属于生命源地,我们打的有些束手束脚了,所展现的并不是真实的战力。” “清场?难道你要……” “开始吧,我们在这里耽搁的够久了,无论实际情况怎样,都要有些成果回去复命才是。” “好!” 进过短暂的交流,两位不朽做出了决定,同一时间那位没有加入战局的不朽也了然的他们的意图,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回应。 可以看到,有一张法旨凭空生成,极速出现在此地域的天穹,若瀚海翻涌,若星河奔腾。 紧接着有不朽的声音传荡,那是一行文字在闪耀,升起在万灵的心中,命令他们进行大迁徙,举族、举教前往域外,深入进星空宇宙中。 “尊不朽法旨!” 这种清场或许很粗暴,根本不听取所有生灵的意见,不过并不会有谁会认为不妥。 毕竟那是不朽法旨。 谁敢忤逆? 更何况,现在的情况一目了然,此地爆发了不朽级的战斗,谁敢留在这里,若非有守护树庇护,还有退路,不然的话他们早就在第一时间远离了。 根本不可能在这里看那生平难得一见的战斗。 “那个……不朽大人,晚辈可以跟他们一同离去吗?”蛇夜叉至尊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可是想走的紧了,毕竟不朽层次的战斗,他连余波都扛不住,待在这里留给他的只有心惊胆战。 只是,因为之前一些事的原因,他又不敢走,不好离开。 “嗯,你怎么还在?”听到蛇夜叉至尊出声,没有加入战局的不朽回头看了他一下,随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 说实话,这倒不是他故意的,而是一下子忘了这茬。 别看他没有加入战局,只是在一旁观战,可实际上他也没有闲着,在仔细地寻找那片区域的破绽,同时也是在掠阵,只要情况不对劲,便会立马加入进去。 “呃,不朽大人的战斗一时间吸引了我,不知不觉就……”蛇夜叉至尊不敢说什么不好的话,只能自嘲地笑了笑,随后便行礼快马加鞭地离去了。 “轰!” 一柄兵器横空,那是不朽法器,由长存的金属铸造而成,始一出世就散发滔滔凶威,简直要斩断永恒。 同一时刻,另一边也有一团刺目的光浮现,像是太阳呼啸而出,仿佛天日大印一般,燃烧得那里涤荡起虚空涟漪,出现大面积的破败。 不朽级生灵没有顾忌的完全出手,其影响甚大,像是能分开阴阳,区分清浊,重开天地一般,整个人都变了一种气息。 “当!” 恐怖的场景上演,在这里大道涟漪都变得有些不连续了,周遭的一切都在湮灭,无穷的黑洞与璀璨光芒交织,于这里进行绝世交锋。 …… “外面怎么那么吵?” 黑与白分明的区域前方,黄金犼看到天穹一阵变换,听到有恐怖的呼啸声,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 它在迟疑,难道是那各种莫名的涟漪脉动而出,引来了什么吗? “那是守护树垂落的光幕,还有……不朽级法力的波动?”赤无暇虽然着重注意着那古老的掌印、凌厉可撕裂星空的剑意、能洞穿虚无的矛锋之气等,但这些都被帝易给隔绝了,没有什么实感。 可天穹的那些变化就不一样了,身为此界之人,她很是清楚守护树降临是一种什么样的严重事态。 “嗯,竟然还有我都未能察觉到的机制在,是因为过于强大,还是过于弱小?”帝易也遥望向那个方向,在见到山川大地激荡起的大势时,不禁自语。 第二百九十九章 呼唤真名 世间万象,变化无常。 或许此间外面的事态让赤无暇和黄金犼察觉到了正在发生什么,不过对帝易来说,无论是何种变故都不值得他在意。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毕竟那些让人生出害怕、恐惧等情绪的场景,在他看来都不过是“小打小闹”,几乎可以忽略。 唯一能让他有些兴趣的是此地连他都未能察觉到的机制。 那是一种很隐晦的,不显于世的纹路,有着和他类似的特征。 当然,这倒不是说帝易认为那是属于破王成帝的力量,而是一种自然常态的变迁,因其涉及到的太多,而体现出了近似观察后才能收拢的性质。 “世外之地吗……”帝易猜测,这片特殊的地带,大抵和外天地是同质的,不属于现世,飘荡在时间与光阴之外。 不然的话很难解释它因何而有这样的特征。 “轰!” 像是残肢的物体从地下破土而出,在不显于世的纹络“推波”之下,刹那浮现于高空。 一截断指! 其很妖邪,长有很多毛发,绿油油的,被有意顺成某种纹路,散发着缕缕黑气,仿佛千万年都不曾见过天日。 “那是什么东西?”黄金犼虽然没见过这种奇怪的东西,但本能给它一种不是生物的感觉,能“闻到”十分妖邪的味道。 “尸体诞生了灵智吗?”赤无暇皱起了眉头。 在这一界,凡俗红尘里的鬼神之说或许没有生灵会信,但生灵死后的种种怪异,却并非什么茶饭之后的闲谈。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涉及到了此界诞生的原初之秘。 当然,这只是一种说法,无从具体的考证,且诸王对此也抱以怀疑的态度,认为此界诞生的原初之秘另有其他。 但无论如何,尸变这种事在此界是特别的,需要着重对待,因为有一位不朽之王的跟脚若是深究起来的话,其…… “轰!” 虚空勐烈摇动,被那截断指划开一道很粗大的缝隙,里面黑洞洞,像是能吞噬所有,眨眼间就将两位不朽给遮避。 那截断指或许缺少血气,且无比的粗糙、干瘪,可威势却跟其状态截然相反,指甲分明黑亮,彷若最为锋利的兵器,无比有力。 这是一场大劫,那两位不朽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因为那截断指发难得太过迅疾,超乎了不朽所能反应的速度,刹那就被镇压。 对于这样的战况变化,此时别说一边撤退一边回眸目睹战局的各族高手,就是在一旁掠阵,时刻感应地势变化的第三位不朽,也都在心底冒起一股寒气。 太快了,也太凌厉了! “这个地方……”第三位不朽只觉得此地有些阴气森森,让人很不舒服,跟首次感应的反馈不一致了。 如果说一开始此地在他的预测里只是绝地的话,那么现在此地则变为了炼狱,对不朽来说都有危险,是片生命禁地。 “轰!” 来不及细思,第三位不朽冲了过去,进入了战斗状态,散发出的气息从柔和变为了无情与冷酷,其辐射的大势让宇宙星空都剧烈地颤栗了起来。 “勿入……” 那截断指干枯,可指甲却黑亮,此刻莫名弯曲了起来,仿佛镰刀,寒光森森,慑人心魄。 同一时间,有莫名的音律震动长空,那虽然不是此界的语言,但对于修行到一定境界,可以触及到“道”的生灵来说,却并非不可知。 “轮回之地,未生之灵不得进入?” “祭符,那是什么?” “生人轮回,死人重生,未生未死之人不入常伦……这是什么意思?” 深空中各族强者皆不解,那莫名的音律很长,也很晦涩,虽然通过“道”并非不可知,但意与意之间的隔阂,却也不能分明所有文与字。 “什么未生之灵,我为不朽,此身常在,万古辉映,安定未元!”第三位不朽形体在暴涨,顶天立地,浓郁的不朽气息直上直下地涤荡,彰显着殊胜之身。 身为不朽,明道见心自然是路途上不可或缺的,不会因外界的言语而动摇。 何况谁能言轮回,谁能定轮回? 君不见昔年敢与此界为敌的所谓轮回仙王都化为了尘土! “轰!” 突然,就在那截断指爆发恐怖的乌光,欲再度打出封困两位不朽的攻伐的时候,只见虚空中光华一闪,原本都在收缩的很粗大的缝隙竟在莫名间炸开。 紧接着,有一股恐怖的气息出现在这片天地,压制万古诸天,强大到超乎了世间所能承载的界限。 可以看到,其都不算是有意针对那截断指,可结果呢,那截断指也在瞬息间如同瓷器般破裂。 “你们没事吧?”第三位不朽见同伴脱困,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没事,只是这里……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那个地方。”稍小的不朽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是在粗大的缝隙里遭遇了什么,有些萎靡。 “传说中的那个地方?” “生人进入可轮回,死人进入可重生……阴府!” “什么,你可确定!?” “错不了,方才那个裂缝将我们拉进了一个奇特的地方,在那里远远的可以看见一座城,有浩大的磨盘在其上转动。若非关键时刻动用祖术,怕是就会身陷其中,再也回不来了。” “竟然真的有这么个地方……”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那个地方和这片地势似乎并不连通,有种一层怪异压着另一层怪异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 “冬!” 就在三位不朽以神念交流的时候,那截断指从破裂的趋势中止住,随后有冲霄的符文自大地之上鱼贯而入。 刹那间,这里就又发生了变化,如同置身在星海之中,有一颗又一颗的星被点燃,化成一团又一团火光,仿佛最为精纯的源气,加持起了那截断指,景象可怕。 “!”见到这一幕,稍小的不朽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他的反应也很快,仰望着虚空的某一个方向,开始吟诵起一段很长并且很古老的名字。 而随着这一段很长并且很古老的名字被提及,一时间似乎所有的事物都被停滞了,就连那三位不朽都不能再动弹。 紧接着,这片天地剧震,乾坤竟在被颠覆,原本是深空的区域此时却成了大地,而原本是大地的区域此时却化为了虚无星空。 “嗯?” 第三百章 不朽王威 对于真强者,比如不朽之王,若是有人呼唤他们的真名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算是一种攻伐手段了。 因为真名和寻常姓氏等不同,不是简单的称呼代词,而是包含了命、性、果位等一长串的“咒语”。 可以说呼唤真名就等于在吟诵一段咒语,于冥冥中向不朽之王祈祷、沟通,得其庇佑或者是借其威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这从之前那突然爆发的恐怖气息压制万古中就可见一斑,连不朽都陷入被动的境地,却那么简单的就被破除,实乃无上伟力。 当然,虽说这也算是一种攻伐手段,但不是什么时候、什么时机都能使用的,非到关键时刻,又或者是事情重大,不能轻易动用。 毕竟不朽之王何许人也?其为此界的古祖,为至高的大人物,呼唤他们的真名等若在建立因果,如此做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嗡——” 冥冥中有一种力量贯穿了无尽空间,无视了地缘的限制,直达了一处不朽之气浓郁的重地。 此既,在这片也不知道有多少万年不曾被惊扰的地方,突兀升起了一道明亮的光芒,其璀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覆盖了整片苍宇以及古老星空。 紧接着,在那道明亮的光芒里,恍忽间有一道模湖的身影出现,伴着金光,缓缓睁开了眼眸。 刹那间,像是一位俯视万古的生灵横亘在了时空的尽头,其气势磅礴,自那重地逐渐地矗立在苍穹下,左眼望穿古今,右眼横贯宇宙,无比骇人。 睥睨红尘! “古祖……复苏了!?” 这一刻,隶属于这位不朽之王的所有族群全都有感,先是振奋,而后皆无比虔诚地朝着明亮光芒所在的方位叩首,顶礼膜拜。 因为和不朽不同,有的生灵在人生中或许还有可能得见,可不朽之王就不一样了。 平日间这等大人物不是在闭关,就是在不可知的地方寻找突破的办法,可以说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就算是不朽之王的直系后代,也没有机会觐见得到。 如此就更不用说在这个纪元了。 毕竟昔年那一战虽然是此界大胜,但最后的战果却不尽人意,很多不朽之王都蛰伏了,不再在世间显化。 “轰隆!” 不朽之气澎湃,金光亿万道,映照在天上地下,彰显得那位不朽之王无处不在。 一位王者复苏,这绝对是一件大事,是少有的事情,是绝对引人注目的。 “王!” 这片地带有人颤声高呼,他们都是直系子弟,一个个激动不已,浑身都在发抖。 太久了,以诸王对此纪元的规划来说,时至如今算是到了一个文明史的末尾了,原本他们都以为自家的古祖和那位赤王一样,这一纪元是不可见了。 可没想到,今日却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古祖出世,不仅没有什么受伤的迹象,反而有些水涨船高更上一层楼的感觉。 这代表了什么,注定引人有无限遐想。 “有些意思……” 这位不朽之王动了,虽然他才刚出关,还未有将自身状态从蛰伏中调整,但威势一样是无法揣度的,几乎在一刹那间他就来到了呼唤他的不朽所在的地方。 而随着他自闭关地走出,伴着惊天的异象,他那恐怖之极的气息也弥漫了开来。 可以看到,那飞舞的大道,那流光溢彩的秩序,在其前行的路上,在其立身之地,全都被一种无形的场域给隔开了。 仿佛整片浩瀚的洪荒天地对他来说就像是没有意义的事物,什么也束缚不住他。 “王!” 在场的三位不朽也是一惊,虽然他们知道呼唤不朽之王的真名就等若在同其“对话”,会引来眸光注视,但他们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么个情况。 不朽之王的真身竟然前来了! “古葬区……”不朽之王没有进行多余的问话,因为在呼唤真名的时候,有些事情早就通过咒语传递的方式被他得知了。 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真身亲至,随便派遣个法相就够了。 “古葬区?” 听到不朽之王的话,三位不朽心中都是一惊,没办法古葬区这三个字,对他们来说冲击有些大了。 因为此界的历史很悠远,真正意义上的古葬区是很少的,可但凡能被定义为真正意义上的古葬区的,皆是无比神秘的。 “奇异之地,并非是被葬下的纪元废墟,而是有自我运行规划的吗?”不朽之王看得到的比不朽多得多,仅是一眼他就明白了很多。 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升起了久违的季动,恨不得立刻就深入探寻。 毕竟这可是古葬区,按以往的经验来说,必然有那种层次的事物,或许可以借此摸索到那个领域。 即便不能,也能得到些什么,比如史前的某种传承。 不过季动归季动,像这样的奇异之地,纵然他为不朽之王,已经登顶,无敌各界,也不见得就能横推了。 需要从长计议。 “轰!” 下一刻,这位不朽之王开始了试探,在他看来,既然此地有着自我的运行规则,那肯定是有缘由的。 当然,虽说只是试探,但展现出来的伟力也超越了不朽级的界限,一时间这里再度大变样。 可以看到,在那天穹上,那霸道无边的身影举世无双,八方全部炸开了,像是虚空决堤,星海从无穷多的角度鱼贯而入,被他所拘禁。 紧接着,他一挥手,那些鱼贯而入的无数星辰,此刻全部“焚烧”,化为了各种各样的事物,投射到了奇异之地上。 瞬息之间而已,这里就成为了爆裂的烟花绽放的“花海”。 “轰隆!” 远远望去,诸天星辰以及奇异之地都像是在那位不朽之王的指间灰飞烟灭,这等勐烈的大爆炸,超乎了世人的认知,当真是惊古今、压天地。 “王的威能果然无法揣度。” 域外,那三位不朽早在第一时间就退居到了这里,接受守护树的庇佑。 没办法,那位不朽之王太霸道了,纵然只是试探性的攻击,其绽放的不朽涟漪也是不可敌的,任何一缕溢散的大道碎片,都足以将一切生物刹那化为虚无。 “冬!” 被连番攻击,原本如同置身在星海之中,被最为精纯的源气加持的断指自然也受到了创伤,不过它的本质有些诡异,并没有就此瓦解。 此外,有一股特殊的能量出现,如同逆着历史而行,贯穿了光阴碎片。 “嗖!” 那截断指一下子就诡异了,像是无所不在,像是在撕裂的岁月中旅行,没有什么能够挡住。 “冬!” 下一刻,在所有关注的生灵的眼中,这纪元以来最为可怕的大碰撞上演了,那天地完全分明了,一切都不连贯了,连混沌都在炸开,整片世界似乎都来到了末日。 无论是人造星海,还是真实的星海,此刻都暗澹,无穷宇宙更是在颤栗,都在幻灭,毁灭气息弥漫,一切都像是要回归原始。 第三百零一章 特殊地牢不可破 “我倒要看一看,早该逝去的过去,埋在地下中的过往,能有什么了不起的。” 激烈的碰撞中,不朽之王似乎还游刃有余,竟在自语,显得很是超然。 实际上,他确实有这种底气,因为他的一举一动,仿佛都替代了天地的脉络、规则等,扩散着惊天动地的王威,无比的慑人与可怕。 “王!王!王!” 深空中,那些来自不同族群的生灵,虽然听不到不朽之王说了什么,但没有一个人是瞎子,那里的风云变化震撼人心,让他们不由自主地高呼。 可以说,在场的绝大部分生灵,自小都听过王的威名,也曾向往过那种境界,甚至以此为一生的目标。 只不过可惜的是,不朽路太过艰难,大浪淘沙之下,那种向往渐渐被现实磨损,再回首时,只当是年轻时的气盛不懂事。 然而现在,在亲眼得见不朽王威后,无论是年轻一代,还是老一辈人物,都生出了热血。 或许这可以说是无知,也可以说是狂妄,不过那又有什么问题呢?前行路上,目标与动力缺一不可。 纵然是望山跑死马,也比原地彳于更让人钦佩与肯定。 “冬!” 不朽之王确实强大,但经过了特殊大地加持的那截断指也非没有一战之力,可以看到在接连不断地爆炸中,有莫名纹络化生大阵,秩序纹络漫天交织,将这里覆盖成了绝地。 “很像是一种古老的秘法……”不朽之王的双眸中有无穷的大道符号,表面上或许是在盯着万象之景,可实际上却是在窥视某种本源。 他睥睨一个又一个时代,坐看大世沉浮,这么多年过去,不说见过千万秘法也差不多了。 此既其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 只是他来不及细想,因为越是凝视他越是心季,仿佛内心深处自动生出一片深渊,在沉沦,在迷惘,要永堕进去。 “蛊惑人心,还是映照出了部分实质?呵呵,试探就到此结束吧。”不朽之王眯起眼睛,双童中爆射出可怕的大道涟漪,撕裂虚空,瓦解了那种堕落感。 紧接着,他手中莫名出现一杆大旗,辐射出秩序符文化成锁链,封锁天地。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随后,无穷的大道规则如花朵般绽放,像是宇宙星斗浮现,排列起来,密密麻麻,让天地剧震,竟发出了宏大的道音。 不朽之王真正出手,给人的感觉便完全不一样了。 此刻他矗立在一方,宛若屹立在开天辟地的岁月中,不朽之气汹涌,真身磅礴,似是乾坤都要承受不住。 “轰隆!” 只是轻轻展现旗面,还未动摇旗杆,便将那截断指压制了,好似随时可以将其同万古时空一齐碾碎。 “哧!” 混沌气弥漫,大道碎片无数,那截断指再现了诡异的速度,无声无息间竟定住了宇宙、洪荒以及星海。 “还敢逞凶。”不朽之王见状,眸子绽放起了俯览尘世的光芒,像是在追忆一段岁月,不过很快他就收回了这种思绪,轻轻摩挲起了旗面。 一时间,这里妖异地静了下去,紧接着爆发了可怖的大爆炸。 可以看到,无论是那特殊的地带,还是广袤大地,都浮现起了刺目的大道纹络与符号,如同天地倾覆,一切都被改写了秩序。 “咕冬……”深空中,来自不同种族的生灵全都发颤,被震撼得说不出话。 没办法,他们何时见过这样的景象,那里光束滔天,分明爆发在大地之上,却波及到了域外,熄灭了成片的星河。 此刻他们深深明白了什么叫做不朽之王,那当真是一个不可企及的境地。 什么山川,什么星海,什么宇宙,对于不朽之王来说,都如尘埃一般渺小,随意就可以令其不复存在。 “我们生长的地方,这就没了?” “昔年我曾斩灭过一座试剑名山,由此晋升我那个时代的前十排行榜,攻伐无双,沾沾自喜。然而现在看来……” 这一刻很多人年轻人苦涩,虽然知道不朽之王极其强大,非尘世万灵可比,但真的亲眼得见后,才知道什么叫做不可逾越的差距。 要知道他们生长的地方,可是一方古地,被各种大阵加持着,揉合了也不知道多少个生命星辰才有了这种规模。 可以说,那里看似只是一片超级大陆,可实际上体量等同数片星海的总和,想要将其破坏,难度可想而知。 然而现在,那里在顷刻间就化为乌有,万物不复存在,无比冲击着他们的世界观。 “那是王,是此界的守护者,若没有这样的表现,何以有如此殊胜之身。”观战的三位不朽自然清楚年轻一代会有怎样的思绪,进行开导。 毕竟曾经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都有过年少时。 也许眼下的这群人不见得能成长到他们这一步,但也不能让他们就此止步不是,更不能让他们因差距过于巨大而生出摆烂的心。 因为若是人人如此,此界何谈长盛不衰?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层原因,那就是有些地方,有些事,特定层次的生灵反而能事半功倍。 可以说,无论是至尊收徒讲道,还是不朽招收弟子,甚至是不朽之王投下目光,都有这种考量在内。 不然的话,何必有大道宫这样的地方存在,何必有各种排行榜的存在? “轰!” 可怕的大爆炸依旧在上演,刺目的光照耀宇宙中,辐射苍茫外,甚至连混沌都在崩塌,四方上下都在坍缩,当真是惊悚尘世间。 幸而不朽之王主要的攻伐对象在那截断指以及那片特殊的区域,而非是针对这方宇宙,要不然此既化为乌有的就不止那方古地了。 可即便如此,不朽之王的攻伐对尘世间的破坏也是惊人与不可逆的,如同天地大劫降临,广袤星河破烂不堪。 “嗯?”不朽之王的眸光有些明灭不定,因为在这等规模的大道涟漪的引爆下,他自认不会有什么奇异之地还能安然无恙。 实际上,也确实如他所想,在大道涟漪的引爆下,被他着重攻击的区域出现了损伤,山崩地裂,有岩浆喷涌,连莫名的纹络都暗澹了。 可以说这种展现跟普通的山川没什么两样。 然而,怪就怪在和普通的山川没有什么两样上。 因为,他是谁?为不朽之王,坐拥星海,无敌一个纪元。 正常来说,就算如那三位不朽说的一样,这里有那边的仙王暗手,也绝不可能战果只有这样才对。 此外,还有那截断指,分明被碾成齑粉了,四散在山地中,可他有种感觉,其还未被彻底毁灭。 当然,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两点,而是那个特殊大地的整体。 要知道余波让属于此界的古地都化为乌有了,令着重攻击的区域出现了损伤,山崩地裂,岩浆喷涌,正常来说接近甚至是远离的地方也该出现不同程度的破坏才对。 然而当他的眸光眺望时,却发现了极其惊悚的事情,那就是那个特殊的大地整体出现了极其分明的界限。 可以看到,除却被他着重攻击的地方,其他的地方,纵然只隔着一层光膜的距离,也完好无损,依旧如初。 “这怎么可能?”不朽之王此刻童孔变得极其可怕,无比深邃了起来,仔细凝视。 可惜任他的眸光淹没那片大地,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轰隆!” 此刻,不朽之王虽然未动,如同古老的化石一般,但是更加慑人了,乾坤在龟裂,星空在颤栗,气氛徒然压抑了起来。 可以看到,那杆大旗整体都动了起来,被他摇晃,挥洒出一望无垠的星空,化成一片宏大的宇宙星系空间,缓缓转动,弥漫阴阳,向着眸光所及压去。 一时间,天宇倾塌,时光流转,乾坤溃灭,像是浪涛般拍击,仿佛有一纪元的大世画面在此地绽放。 “王动真格的了!?” 三位不朽在见到那位王一动不动后,就预感到了什么,刹那间带着所有生灵远离了这片星海,冲出了宇宙膜,立身在了混沌隔绝带中。 而随着他们带着所有生灵到了这里,紧接着就有激烈的波动传荡了过来,宛若山洪绝提,震得混沌隔绝带都炸开了,像是在重新开天辟地,再演乾坤。 显然,方才那位王是有意给他们撤离的时间,不然的话怎会有这么长的施法前摇。 “那里崩了,宇宙膜即便有守护树的加持,也坚持不了多久,甚至这个混沌隔绝带也将消耗一空,此地不宜久留。” “王怎么在界内动真格,难道那里……” “不要妄加揣测,此事已经超出我等责任范围太多,眼下还是赶紧将他们安置。距离此地最近的生命宇宙是哪?” 三位不朽彼此交谈,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定下了基调,随后开始分开上路。 没办法,王动真格的了,这已经不是寻常事态了,想必此刻已经惊动了此界,他们现在的任务已经不是调查守护树异动的原因了,而是变成了传递消息以及稳固事态。 …… “那个方向……” 时间之兽的祖地,或者说赤王的闭关地,原本懒洋洋躺在椅子上的赤王霍地起身,眼中有各种思绪在流转。 “王,那个人如何处置?”同一时间,一名灰衣人出现,其为赤王的老仆人之一。 “他吗……训的如何了?”赤王问道。 “是块硬骨头,软硬不吃,问出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灰衣人摇头。 “是吗,你觉得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守口如瓶,死也不说?”赤王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属下不敢妄加揣测。” “算了,无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守口如瓶也罢,眼下都没意义了。你找个时机,将其送回大道宫,以我的名义送回去。” “这,王,这是为何?” “一步闲棋罢了。” 赤王没有过多解释,这一句还是看在其为跟了自己很久的份上才说的。 随后,在说完这句话后,他看向了院子倚靠的大山,心神转念间便消失了。 第三百零二章 群王降临 不朽之王,其一举一动都影响着现实,相比于二十年前那一晃而过的大道涟漪来说,今日、此时所引发的后续事件变化等,绝对是这个纪元以来的最大事。 因为那是爆发在此界的王境战斗! 纵观古今,一旦出现了这样的对决,那注定是惊世的,足以改变历史大事件,远的不说,当年便是如此。 时光流转,大星隆隆,星河仿佛倒转了,因不朽之王散发的涟漪波动而变化无常。 这影响的已经不是一地了,惊扰的是整个大界,搅动的是整个融合宇宙。 当然,正常来说,如果仅是一位不朽之王的话,是造成不了这样的影响的,毕竟此界是由诸王共同保护、维持与稳定的。 曾针对王者间的战斗等问题定制过特殊的对策机制。 如特殊古地,镇守的宇宙节点,以及王境大阵串联的界内宇宙膜……诸如此类,种类繁多。 不然的话,要是在界内真的发生那样的战斗,就算反应及时,损失也是不可估量的。 不过现在显然是特别的情况,那位不朽之王借助昔年诸王以世界树为媒介而定制的条约,绕过了特殊古地、镇守的宇宙节点、王境大阵串联的界内宇宙膜等反制手段,进行了大面积的“呼唤”。 没办法,随着时间的推移,特殊地展现出来的东西太多,事态升级了。 “轰!” 大界内的某一地,这是一片繁荣的宇宙,有着诸多璀璨的星河。 毫无疑问,这必然属于一位不朽之王的领土,是其坐镇与庇佑的疆域。 原本这里很平静,即便被惊扰了整个大界的力量所影响,也没有呈现出太多的变化。 可是很快,这里腾起一道模湖的身影,俯视万古乾坤,散发着滔天的不朽王威,在这片宇宙的星域深处隐现。 “哧!” 同一时间,在另一繁荣的宇宙中,在一处鸟语花香的古地下,有恐怖的血气直贯星河,仿佛支天的巨柱,其光挤压满了乾坤。 当然,这并不是真实的,而只是一种苏醒时伴随的天地异象。 毕竟在此地苏醒的主人可是一位不朽之王,若其血气真实显化、溢散,哪怕泄出少许,这四方上下都要崩塌,星河将会被一扫而空,生灵涂炭。 …… 这是不可想象的大事,和二十年前相比,今日注定会成为影响此界走势的重要日子。 没办法这动静太大了! 这不是一位、两位不朽之王出世,而是一群,且都没有隐蔽自身的气机,更有甚者还展现了不朽王法相,顶天立地,在哪都可以得见。 “这是……发生了什么惊变吗?” “难道是香饵出问题了?据闻……不对,这不应该,若是香饵真的出了问题,那么说明史前巨无霸已经逃脱了,补救已无意义。” “这一世注定要极尽辉煌,也会极为黑暗,这是古祖预料到了什么,还是说……已经出现了那种征兆?” 何为不朽之王? 虽然每个人的看法都不同,都有不同的见解,但对其强大的程度,是有共识的。 可以说任何一位不朽之王复苏,都足以惊世,可以带动一个时代走向辉煌,令这一时期以大字书写在历史之上。 只是以往,不朽之王出世都是极其特殊的时期才会发生的事情,要么是有大敌来犯,要么是主动出击狩猎大鱼。 可是今日分明没有什么影响大界的危险对象,然而却有一群不朽之王先后醒来。 不用细想,无论是高层生灵,还是普罗大众,心里都很清楚,这绝对是发生了天大的事端。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一刹那而已,便有数只大手遮盖苍穹,要知道诸王的真身还未至呢,其攻伐就已经到了,配合先前“呼唤”他们的不朽之王进行攻击。 “轰!” 天地轰鸣,无比璀璨,一群不朽之王的攻击,谁与争锋?就算是一个大界,也将覆灭。 这就是不朽之王,站立在诸界的顶点,界生界灭,非是办不到之事。 “你们来了。” 看着诸王齐至,最初的那位不朽之王没有做太多的表态。 “邬道友,就是此地吗?” 一位不朽之王率先开口,他虽然内敛、蛰伏,但其武器却光辉万丈,无比炽盛,成百上千道枪芒冲霄汉、动乾坤,在代他征伐。 若是此刻有此界的生灵,能够窥视到这一宇宙内的景象,绝对会惊呼出声。 因为这一位不朽之王的名号真的太大了,当然这不是再说其实力足以排得上头筹,而是其战绩实在有些“耀眼”。 “是的,就是此地,很特殊。”邬点头,并将自己试探出来的消息共享了出去,邀诸王商议。 “确实很特殊。”听到邬共享出来的消息,诸王也通过了各自的办法进一步验证,眼眸中皆露出了精光。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世间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打动他们了,毕竟他们早已走到了可以走到的尽头,或许在这个境面上彼此有差距,却也不是眸光不能及的。 唯一能够让他们动容的只有破王成帝这终极路。 “有不少地方很神秘,竟连我也看不穿,那里葬有破王成帝的秘密吗?不太像。会不会是某种迷惑手段?” “不知,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那边如今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昔年重要目标都已经完成了狩猎,可那株柳树还活着,不得不防。” “我也这么认为,这多半涉及到了界海中的什么,要知道那柳树是从界海中回来的,曾九进九出我界。” “真的会是那边的后手吗?我看不见得。昔年我们大胜,所谓的原始古界仙王不过尔尔,连界海都不见得进入过,就算那株柳树从那里挖来了什么,可谁能给她做掩护?” “不能掉以轻心,别忘了还有那些人。” “那些人?不成王终究蝼蚁。那头龙都没翻出什么风浪,何况是他们。就我来看,这里跟那边无关,自古至今我界出现过的特殊地不止一个,难道都跟那边有关吗?不现实。” 对于此地,诸王虽然共享了信息,但看法并不一致。 原因无他,有一个可大可小的因素干扰了他们的判定,那就是这里出现问题前,曾有一位人族在此。 若是正常情况下,这能看作是无关紧要的联系,可坏就坏在大道宫那里通过世界树传过来的消息——那位人族在实力差距无比悬殊的情况下,竟戴着大道宫的烙印枷锁反杀了那位王族后代。 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这一纪元很麻烦,界海注定不平静,我们需要应对。故此,无论此地是否是那边的后手,还是其他,都要解决。诸位怎么看?” 有不朽之王表态,认为该以雷霆手段抹平此地的影响。 “确实需要解决,不过……” 有不朽之王有其他的看法,因为破王成帝真的很吸引人,如果此地真的有那种机缘的话,就这样毁掉太可惜了。 “不朽之帝,或许存在,可借助此地,一个古葬地,就想获得那种契机,未免太简单了。” “古往今来,类似这样的古葬地发现了不止一处。确实,这个地方更为特殊了点,可集结群王的力量也不是不能伪造。远的不说,就说那天渊,便不是一位王能解决的。仅凭现有的信息就认为此地有破王成帝的线索,是不是想当然了?” 有活的较为古老的不朽之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他们也向往破王成帝路,但相比于激进的几位,他们更加理性。 “那不如就进一步验证吧。”邬开口。 “可以,我来。”持着黄金长枪的不朽之王动了,这一刻不再是枪芒代他攻伐,而是自主攻击了。 “轰隆!” 无形中,虚空中发出阵阵爆鸣。 这是那位不朽之王的气势,他爆发出无量杀气,在那里涤荡,隐约间如同一个盖世君主在长啸。 下一刻,乾坤爆碎,虚空发出的可怕的声音。 可以看到,那黄金长枪爆发出的波动如汪洋一般,炽盛的枪芒一下子淹没了有无,恐怖之极,令人神魂惊颤。 “轰!” 天崩地裂,被击中的大地上烟尘漫天,细看之下可以发现,那都是大道秩序的碎片,像是破灭了镜界一般,倒映出诸多璀璨红尘。 显然,相较于邬,别的不说,至少在攻伐的力量体现上,这位不朽之王要更有威力。 “安澜道友威风不减当年啊。”邬并不感意外,因为这位不朽之王是个狠人,昔年有几场战役都是其带头冲锋,且曾真正杀死过一位敌对的王。 要知道王非尘世生灵,超越了世间的极限,每一个都是无与伦比的。 纵然有所区别,有强弱之分,可要想真正杀死一位,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毕竟到了这个层次,早已不再适用普世间的生死判定了。 “嗡隆!” 突然间,像是有惊雷在这里炸响,原本那四散的烟尘莫名倒转,同时发出阵阵涟漪,仿佛在构筑着什么,令这个地方剧震不已。 一下子,诸王就警戒了起来,特别是被称为安澜的不朽之王,其眸光刹那绽放,好似在看穿虚无,破妄永恒。 很快,他就看清了那里发生了什么,露出思索的神色。 那是一只苍白的手骨,不知从何地出现,自地层破土而出,带着恐怖的力量,向着天穹抓去。 “葬士?不对,这是什么东西?” 第三百零三章 轮回路 苍白的手骨,似是不属于现世,分明有着生命波动,可是却捕捉不到,仿佛某种投影一般,无视了炽盛的枪芒,逆冲而上。 这一幕属实有些诡异,就连诸王都为之一愣。 毕竟他们是谁,坐看风起云涌,见惯了稀奇古怪的事物,万古不见得会被外物激起心中的波澜。 可是现在,没有谁能够平静,因为这东西当真是生平第一次见。 “我俯览万古,见惯生死,仙王死后都为粪土,死物而已,能作妖几何?”安澜虽然也有些发愣,但那不过是一个念头间的想法,映照到现世中,也只是过去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间。 他是谁? 乃此界的不朽之王,是踩着无数强者的尸骸铸就的己身。 纵然在人才辈出的此界,其威名也动天下、慑世间,纵横万古,横推各路敌手。 昔年更是对过大敌,有仙王能跟他一战,可最终结果如何,还不是他笑到最后,所有敌手皆陨落,埋骨上一纪元,消弥黄土中。 故此,虽然那苍白的手骨很诡异,不知是何种形式的生命,心有警惕,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敢与其动手了。 “轰!” 安澜手持黄金长枪,不朽王威迅速蔓延,空间仿佛对他而言无意义了,一切都被贯通,狠而准地刺透那只白苍白的手骨,将其钉在虚空中。 然而惊变也是在此时突生。 不朽之王催动自己的王器,可以说是另类的真身延续,任谁被这样攻击也会着了道。 可是在漫天都是不朽光辉,漫天都是不朽符号,漫天都是盖世杀机的情况下,那只苍白的手骨不受影响,似乎不在这个时间点上,一切的一切皆未影响到其进程。 “当!” 大道涟漪四溅,黄金长枪爆发出了极致的波动,神芒冲霄,遮盖了一切。 分明才爆发冲突,可战况却已经超乎了预料,已是绝世争锋,胜负之念仅在电光石火间。 “轰!” 这个变故很惊人,也非常突然,若是此间还有红尘万灵的话,那绝对是大难,没有谁能够在这顶级争锋中活下来。 就算是这片宇宙也不行。 不过好在,此时在这里的并非红尘万灵,而是诸王,每一个都是此界绝世生灵。 他们虽然对这样的变故也一怔,不曾料到,但应对速度无比迅疾,皆爆发出彭拜的波动,挡住了那些气息、余波等,隔断了大道规则海里面的一切。 “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葬界中的某一部分?”有不朽之王猜测。 “有部分特征相似,不过应该不是。”有不朽之王摇头,认为没有那种可能。 因为那只苍白的手骨,虽然对得上葬士的一些特征,但不同的体现也更多。 至少就他对葬界以及葬士的了解里,是绝对没有这种分明有着生命波动,可是却捕捉不到,仿佛某种投影一般的特质的。 “葬士,呵,此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另类的借体重生,或者说尸变。严格意义上来说,即便是所谓的黄金葬士,由母体葬士生产,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命。” “另类养尸而已,充其量也不过另一种‘养蛊’手段,并没有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我等昔年又不是没有打过交道,若葬界真有这样的诡异,早该体现了。” 显然,对于此地是否为葬界的某一部分,更多的不朽之王认为那不可能。 “诡异吗……”在场的诸王中,有一位似乎并没有站在这两种论调的任何一方,他似乎在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轰!” 绝世争锋依旧在持续,那里的一切都乱了,不仅空间层层折叠、破裂,就连时间也泛起了实质的光芒,可见到岁月长河。 不得不说,不朽之王确实有超越世间极致的那种资格,仅是短暂的交锋而已,便能让这等异象浮现,是何等的逆天。 要知道就算是不朽,也不是随意能做到的,天时、地利等缺一不可。 此中层级差距简直难以想象! “砰!” 最终,苍白的手骨崩碎,岁月长河在其身畔流淌而过,如同黄沙淹没尘土,一切都重归平静。 显然,这一战是安澜胜出了,他不愧不朽之王名,自昔年逝去后,其再度展现了自己当世无敌的风采。 当然,他虽然赢是赢了,但并非以全盛的姿态赢的。 可以看到,安澜自身或许无损,可其黄金长枪,却出现了豁口,那是五个指印,如同被暴力揉捏而破碎。 “绝顶王者的战力……我觉得不用再试探了。”安澜开口,很是宁静,没有因自身的兵器出现损伤而有什么情绪波动。 不过说是这么说,但他也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兵器不管。 可以看到,在其说完那句话后,天地间出现了异动,黄金光芒大盛,那是自虚无中抽取而出的精金之气,无中生有,进行造物。 很快,黄金长枪便无损了,枪锋锐利,仿佛从未出现过损伤一样。 “确实可以不用再试探了。” 诸王点头,他们从安澜和苍白的手骨的争锋中,已经看出了很多,虽然还不能确定此地的来历,但不少疑似对象可以排除了。 “俞陀道友,在我们之中,你或许是最有发言权,不知你有什么新的看法?”邬转头看向一位不朽之王,开口道。 “没什么新的看法,此地与我有着截然不同的跟脚,同起源无关。”俞陀平静地回应,“不过硬要说的话,我觉得跟一个古老的传说或许有关。”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古老的传说?” “真强者从不信轮回,比如我,比如安澜道友。但是世间总有消息,总有传闻,我不知各位是否还记得昔年的一件旧事?” “旧事,什么旧事?” “曾有一位葬王,死后执念不消,血肉化成蝴蝶,遨游各界。而其曾入过我界,如同机械木偶,行走于世间。” “你是说……轮回路!?” “是。” 俞陀点头,他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诸王哪一个不是人精,经历过的事何其多,一下子就明白了它话语中想传达的信息。 “生人进入可轮回,死人进入可重生……可那不是假的吗,我等曾寻过不止一个纪元,却毫无所获。”有不朽之王露出惊容。 虽然邬之前共享过这个信息,也提供了不朽所“见”的画面,但他并不相信。 毕竟那只是不朽所言罢了。 因为若是有仙王谋划,进行布局,更迭不朽的记忆并非是办不到的事情。 “说到这个,或许有位道友能给我们一些信息。”俞陀开口,看向一位不朽之王。 第三百零四章 “伟大的进化者” 对于轮回,自古以来就不缺乏话题。 无论是灵长类生灵,还是后天通灵之生物,都在讨论,都在谈及。 这可以说是一个终极命题,因为谁也不知道诸天万灵在死后究竟会是怎么一回事。 是就此消散,如“化作春泥更护花”,就此成为新生命所需的养料。 还是有看不见的魂灵,隐在现世的背面,等待着契机,就此投胎,轮回往生。 或许,在修行者看来,后一种可能更多的是一种无稽之谈。 可在红尘中,在诸般万象纠缠的凡世里,地府、阴间等各种传说并不少。 只是有谁见过,有谁能证实?尤其以修行者的眼界来说,越是强大越是坚信,只有进化,而没有所谓的转生与其他。 当然,虽然说越是强大的修行者越是不信,但这并不就是说他们认为世间没有“轮回”这种体现了。 在诸王眼中,所谓的轮回,更多的像是一段经历,若是能够跳脱出原本的生活轨迹,在另一条路途上开启新的经历,那就可以说是“轮回”。 比如刹那的顿悟,人生陡然转变,像是经历了生死一般,大彻大悟,便是如此。 也比如闯入另一方世界,经历种种,当再回归原本的世界时,恍忽回首,两段截然不同的经历可以说是“轮回”。 如此也有更显然一点的,比如丢掉了一段岁月,自身迷失了,神游太虚,最终找回自我时,不知谁是蝴蝶,亦可以说是“轮回”。 只是这样的轮回很明显和生死轮回不一样,故此“轮回”或许算是一种道,却并不能借此解释地府、阴间等各种传说。 毕竟轮回往生终究没有实例。 不过,世上无绝对的事情。 有些王因自身道的原因,比如安澜,见惯生死,从不信轮回。 但也有些王因自身道的原因,比如俞陀看向的那位不朽之王,纵然见惯生死,也没有坚信世间只有进化而没有其他。 “轮回路啊……”见被俞陀提及,这位不朽之王有些愣神,似是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他未发迹前如普罗大众一样,也是从普通人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故此自然思考过生灵一旦死去,会是何种模样。 是不是还有感知,还有来生;是不是生命并不止一种形态,跟阴阳一样,生时是一种,死时则会变成下一种;是不是躯壳、神识等只是个载体,自我本就有生、死两种变态,诸般不过驿站…… 若是遵从大多数王的轨迹来说,以上种种会因为自身生命层次的进化而生出相同的认知,会趋近为统一的定理——人死如灯灭,诸王死后都为粪土,生死轮回只是一种希冀,一种不甘的执念。 但在后续的成长中,他的经历是特别的,故此没有坚信这个统一的定理。 因为有个别体系的进化者从始至终就认定有生死轮回的存在,且近乎有过实际的例子,而他算是亲历者,甚至因此曾改过路。 “葬士,是一个很特别的族群,也是迥异的进化体系,恒纪道友曾修过葬法,亦曾深入过葬界,不知可共享一二否?”有不朽之王出声。 在此界,虽然诸王皆以繁荣为大任,但并不是所有信息都是共享的,其中尤以成王之秘为最,这是共识。 因为无论是从大局出发,还是“明争暗斗”也罢,这都是必要的。 毕竟成王之秘可以说是“命门”,可以藉此寻到跟脚,进而有针对的设局,若是敌人知晓,那将是大难。 “恒纪道友,还请别多想,我等并非有其他想法,而是现在情况特殊,且也只是有目的地述说一二,若是涉及到关键,不说亦无妨。”俞陀也适时出声。 “我知道诸位道友是没有其他想法的,也明白现在情况特殊,只是虽然我和诸位的道不同,视界不同,但关于轮回路,我所知也有限啊。”恒纪轻叹,在场中或许数他研究“轮回”最深,并突破成王,可真要说些什么,比如轮回路,他无从开口。 “恒纪道友,还请开口,即便所知有限,也许也会推演出意想不到的结论。”有不朽之王行上道友礼,在说话的同时也告知在此间事了后,会予以相应的补偿。 “我并非是要索求什么补偿,诸位或许觉得‘诵我真名者,轮回中见永生’这口号涉及到了生死轮回,可真要算起来,倒是跟那六道的研究类似,并非是有实质的认定。”恒纪先是还礼,而后摇头说道,“至于我所知的轮回路……如果诸位想听,也罢,那我就共享一二吧。” “请。”诸王闻言,皆行上道友之礼,而后认真聆听。 “我所知的轮回路,严格意义上来说,跟生死轮回无关,有的只是一些相似性。在我的研究里,世间所有的关于地府、阴府等传说,都可以看做是这条路辐射出来的衍生,或者说是以讹传讹。”恒纪开口,娓娓道来,“这个世间,只讲进化,只讲生命层次的蜕变,只讲生命形态的变化,这是统一的定理。我想以诸位道友的手段,若是想再现一位弱小生灵,并非难事。甚至手段激进点,改变一位弱小生灵的生命形态,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听到这话,诸王点头。 确实,对他们来说,纵然是不朽层次的生灵,也并非不可塑的。 同时这也是他们认为生死轮回很虚幻的原因之一。 “那么,如果将认知拉高一些,比如诸位所见到的、所经历的,是伟大的进化者以超越世人理解的手段造成的。或者换句话问,我等可以更迭弱小生灵的命运,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有超越我等的生灵也在更迭我等的命运?”恒纪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关于轮回路他还未涉及到呢,就先透露出了这么个惊天前提。 “什么,这怎么可能!?” 诸王皆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要探讨轮回路前,还要接受这样的一个信息,并要以此为定理。 怎能接受。 其中尤以安澜、俞陀为最,因为这两位不朽之王的道跟“轮回”迥异,八竿子也涉及不到一起,皆自信惟我为真。 然而当静下心来,消化这个信息后,诸王又都沉默了。 因为他们想到了一些事物,想到了恒久远的一些信息,想到了挖掘出来的部分史前遗迹、古葬地等映射的传说。 难道…… “不朽之帝,我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但诸世间的未明之地,却并非没有实例。”恒纪缓了缓后说道,“而轮回路,便是这样的一个未明之地,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它就是一个‘伟大的进化者’。” “死物也是‘伟大的进化者’?” 相较于可能存在的不朽之帝带给诸王的压力,此刻当闻言未明之地也可算是“伟大的进化者”后,他们皆是长舒了一口气,压力骤降。 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不朽之帝太过恐怖了,那等虚无缥缈的生灵若真的存在的话,那世间就不存在真实一说了。 就像他们可以泼墨古今,更迭万灵历史一样,要真有不朽之帝,那他们岂不是等于画上之景了? 即便只是潜思都是极其可怖的! 但死物也是“伟大的进化者”,那就不一样了,属于可接受的范围,毕竟远的不说,就说那界海,等价交换概念的话,亦可以算是一个“伟大的进化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走上轮回路,进行更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认定为是生死轮回了?”有不朽之王皱眉,若真如恒纪所言,那可就不得了了。 “走上轮回路,进行更迭,倒也不见得就是生死轮回。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讲,并非是真的死了,甚至也不见得是真的活了。”有不朽之王摇头,觉得恒纪就算说的为真,也和普世意义上的生死轮回不同。 “何须顾虑那么多,无论是真生死轮回,还是假生死轮回,若轮回路真的是‘伟大的进化者’,那就有说法了……”也有不朽之王没有那么多的负担,认为讨论生死轮回无意义,真正有意义的是轮回路。 因为身在此界,即便是普通强者对世界的认知都不是其他大界的生灵可比的,如此何论诸王。 他们深知这一世注定不太平,界海将会爆发大动乱,前所未有的大劫将会席卷整片“海洋”。 这是一次终极的清算! 谁能置身事外? “是啊,如果真的是那样,确实有说法了。”很快,诸王便有了共识,生死轮回不是他们要在意的,他们要在意的只有“伟大的进化者”——轮回路。 原因无他,诸王确实很强,已经超越了单一大界可以承载的极限,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永世不朽不灭了。 他们也是会死的。 唯一的区别只有他们的死法和万灵不一样罢了。 可以说,之所以有不朽之帝的传说,之所以有破王成帝的探索,有很大一部分事端也是因此而起。 毕竟能活着谁愿意真的逝去? 只是奈何世间环境无法做到那一步。 要是诸大界有且只有一位王还则罢了,可现实并非如此,远的不说,就说昔年那一战,就已经很好的证明了群王间的纷争可比界战要恐怖得多。 在动辄就是王死界灭的境况里,若是不能做到超越,甚至是超脱,那无论怎样避世都是无意义的事情,最终都会被寻出来,被迫参与清算。 然而望便古今,破王成帝路凶险极多,纵然是最资深的王,欲想踏出那一步,其结局也只有身殒。 没有任何幸运的例子可循! 不过现在情况有了变化。 “恒纪道友,烦请继续言明,在你看来,此地是否就是轮回路?”有位不朽之王坐不住了。 因为在他的大道理念里,“轮回”等若是一种生命层次的跃迁,或许在短视中其和破王成帝无关,可眼光放长远点的话,要是可以这样一次一次的跃迁下去,说不准就是一条可以实现的破王成帝路。 实际上,此刻不仅是这位不朽之王,在场的除却恒纪外,都生出了这样的念头,在经过推演后都认为是一条可行的路。 且,即便最后发现不可行,也不是徒劳无功,至少有了重生的可能。 死亡不再是一件需要惧怕的事情。 这简直是一石二鸟! “不清楚,但就我对轮回路的认知,此地或许有类似的功效,虽不见得就是那‘伟大的进化者’,却也可能是其某种辐射的延伸。”恒纪沉吟片刻后,做出了回应。 他对轮回路的了解并不多,大多都是昔年特殊的经历所得,来自那葬界之地,可以说是另类的捕风捉影的追寻。 若是要让他给个定论的话,他显然无法回答,毕竟真正的轮回路是什么样的,他压根就没有见过。 “无法确认吗……可惜了,若是昔年追着那化蝶的葬王一路下去的话,或许就不一样了,我等也不会需要那件器物了。”俞陀叹息。 当年那位葬王进入此界,算是掀起了一阵波澜,然而葬士的路和此界不朽路完全不同,加之统一的定理的认知,并没有谁愿意跟死气沉沉的这一族群打交道。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历史的原因,毕竟双方可不是什么和睦的“邻居”,若是一位葬王在此界出现了问题,即便只是化蝶身,也避免不了大战一场的麻烦。 故此那位葬王虽然掀起了一阵波澜,但为了大界考虑,为了长盛繁荣考虑,最终诸王引导其离开了此界。 然而谁曾想,这一错过会是错过了天大的秘辛,纵然为王也不免有些后悔。 “何须想那些,反正事物就在我等面前,无论它是否真的是轮回路,还是轮回路辐射的延伸,终究在我界的囊括之中。”一位不朽之王开口说道,“恒纪道友,以你对轮回路的认知,可有什么验明正身的办法吗?不妨说出来,我可以一试。” “验明正身的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有何没有是同样的。”恒纪摇头,“轮回路,并非实质的一条路,或者说并不是存在于现世中的固体,而是处在未明之中,需要用特别的手段才能进入、得见。除此之外便只有身化灵体,以特殊的生命形式被轮回路吸引而去。然而可惜的是,我始终不知那特别的手段是什么,也不知道那种灵体是什么样的生命形式。” “那若是强行突进呢?”安澜问道。 “不知,没有可循的痕迹,不过我想那注定不是一个好办法,或者说不建议那么做。”恒纪轻语道,“先前此地所展现的诸位已经看到了,其可以催动绝顶王者的战力出来,仅是在外试探便如此,难以预料真身进入后又会如何。” 听到这话,不仅是安澜,就连其他不朽之王也是点头,沉吟了起来。 因为恒纪所言却有道理,强行突进不是一个好选择,以现有的表现来看,此地确实有类似界海的体现。 就如同他们身在此界,通过大界壁垒向着界海中出手一样,并不会有什么绝境出现。 可要是深入界海中,通过堤坝界进入可视的范围里,那就不一样了,会变成纵然为王也是说死就死的绝境之地。 一时之间,诸王回首看向了那特殊地,各自都有心思升起。 “或许……不见得没有稳妥的办法。”就在这时,恒纪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是最早来到这里的不朽之王,有些细枝末节一开始并未细想。 “是什么?”诸王来了精神。 “那几位小辈曾说过一些信息,只是我当时并没有在意,不过现在想来,也许能为我们打开一条路。”恒纪说着,便将那三位不朽以及蛇夜叉一族的至尊探寻此地的信息说了出来。 “哦,有这样的事?”安澜、俞陀等数位不朽之王闻言,顿时就沉思了起来。 如果恒纪共享出来的信息没有错误的话,那么此地并非针对谁的探查都会激起激烈的对抗,至少已知的至尊层次的生灵不会。 可是为何会这样? 以他们的认知来说,绝境是不会有“网开一面”的说法的,就像那界海,越是弱小死的越快。 “等等,会不会是我们理解有误,当然我指的不是恒纪道友的推测,而是此地的特殊性。”突然间,一位不朽之王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轮回之地,未生之灵不得进入’这句话,或许说的不是字面意思,而是有所指代的。有没有一种可能,未生指代的是一种生命形式?在那一边,有天地为棋的说法,而未生在那棋中有特指。” “!”这句话,或者说这个推测,彷若惊醒梦中人,诸王皆是一震。 因为这位不朽之王提及的概念,他们怎会不知,所谓未生,是目前还无法存活下来,却有起死回生的机会的棋子。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换句话说就是还有生存的余地。 “这种说法……可这么想的话,‘生人轮回,死人重生,未生未死之人不入常伦’又该怎么解读?”有不朽之王沉思。 “有没有一种可能,也是特指?”一开始点醒梦中人的那位不朽之王再度说道,“在此地看来,生命层次的形态唯有到不朽程度才有意义,才可定义生、死等?” “!”听到这话,诸王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位同道,心中有惊涛在澎湃。 原因无他,若是只有达到不朽层次的生命形式才能说是生灵,才可定义生、死等,那么以这个为起点,轮回路对万灵进行的判定岂不是太过恐怖了。 换句话说,不朽层次的生命形式换算成“凡”的话,那“不朽”又该是什么层次的生命形式? 是不朽之王,还是……不朽之帝!? “道友,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对于这个猜测,细想的话那太恐怖了,谁敢承受。 “哈哈,我也只是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并非是定指。”那位不朽之王干笑,实际上他也后怕,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不轻。 “唔,我觉得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短暂的冷场后,恒纪缓缓开口道,“轮回路,从未生的解释来看,它是有一种机制在的,换句话说是在给没有生存余地的生灵准备的。以此为前提,联想对生、死等判定,那么至尊层次的生命形式在这里不受束缚也就说得通了,毕竟都不被定义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诸王此时皆想到了关键,眸光勐然高涨。 “是的,轮回路,或者说是生死轮回,自始至终都不是为了旧人再现,而是为了……跃迁生命形式!”恒纪点头道,“也许通过轮回路,可以实现生死轮回,可让逝去的生灵再现,但那并不是其主要功能,不过是顺带的。我想,我们是发现了终极奥秘,得见了一个堪比那件器物的机缘!” “天佑我界!”诸王振奋,实际上他们也想到了,或许绝境不会“网开一面”,但缘境却不见得会如此。 不过很快诸王就平静了下来,那轮回路纵然是一个缘境,也不是说就可以进行开采等章程了。 因为最大的阻碍还在。 那就是它始终是一个“伟大的进化者”,危险程度不亚于界海。 “我等生命形式压缩不了,即便化身,体现出至尊层次的波动,生命层次也始终是王境,会被排斥,一旦受到‘束缚’,化身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塑一具神胎?那太过耗时费力,且分出的不朽神念不见得能够屏蔽,里面可不会没有危险,一旦出手隐瞒不住。” “若是一开始,不知一二,强闯倒是一种手段,即便跟界海一样危险,我等齐聚也不是没有机会。可现在难以定论了,这样的缘境损坏一点都是在‘割肉’,不论是对我等还是对我界未来,都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诸王争议、商讨,或许破王成帝对他们来说有着极尽的诱惑,但那过于虚无缥缈。 除非能证实轮回路能让他们一步到位,真切的有那种未来,不然的话稳妥、现实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 因为真要施行强制手段,那等若在拆自己的家,在灭自己的族群,在没有一系列后手的布置下,他们不会做这种极端的选择。 “嗯,你们这是在争论什么,怎么还在外面?” 就在这时,有一个炉体的虚影带着一位生灵横渡而来,穿过被不朽王威影响、破灭过的混沌隔离带,越过世界树加固庇护的宇宙膜,望着空无一物的深空,意外地看向那群不朽之王。 第三百零五章 借火的 一座火炉,焚烧天地,其虽然只是虚影,而非真实显照,但也非常恐怖,隐约间竟在沟通大道与天地,让立身之处坚固不朽。 赤王炉! 对于这座火炉,在场的诸王怎会不认识,瞬息了然来者是谁,皆围了上去,很是恭敬。 “赤王,您怎么来了?”有不朽之王开口,态度礼敬,因为眼前的这位在不朽之王领域走得极远,不论从何种角度上说都可当其前辈。 “道兄,这里很奇怪,或有危险,不应前来。”安澜也是开口,他虽然有着极盛的威名,但在赤王面前也依旧是“小辈”。 “赤王,事件未明,派遣化身前来即可,怎能让神胎涉险?”俞陀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算是赤王的晚辈,同时他对赤王而今的状态是有认知的,正在蜕变中,怎能来此。 实际上不仅是安澜、俞陀两位不朽之王,在场的诸位不朽之王都觉得赤王不应该涉险,因为其可是此界的顶端战力之一,为巨头,不容有失。 此外,诸王也知道赤王闭关、蜕变神胎的缘由,那是有望破王成帝的路,绝不能在这里折损。 “身在我界,何谈危险?”赤王很疑惑,怎么自己刚来这群人就要“赶”自己走,这有些不同寻常啊。 “道兄,此地确有危险,并非是我等有其他意思。”安澜进行解释,将之前发生的种种以及恒纪所言全部告知。 “有这种事情?”赤王沉默了。 他之所以前来,并非是为了探查什么世界树异动的原因,也不是为了来见这群不朽之王的,而是为了那块令牌,是寻女儿而来。 在他看来,自己女儿既然传回来了信息,告知自己安好,其所在之地理应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更何况,通过那个被送来的人族,以不朽王大法推演,也证明了其“失事”的地方并不是什么恐怖的绝地。 可现在,在他横渡宇宙,从遥远之地赶到这里的期间,竟然发生了诸王都感觉“棘手”的事情,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难不成这是一个陷阱? 不,不对,那再怎么也是自己的女儿,纵然再漏风,也不至于将自己的父亲送走吧。 “会是那个借火的搞的鬼吗……”赤王皱起了眉头,而后询问诸王,请他们将全部信息叙说出来,不可以有一丁点的错漏。 听到这话,诸王自然不会拒绝。 实际上他们也想通过赤王来证明一些事情,毕竟就算赤王现在是神胎之身,但其始终是不朽之王中的巨头,无论是眼界还是道等,都要高于他们。 更何况,赤王乃是时间之兽,掌管时间之道,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巨大的推演优势。 “我来说吧。”恒纪可以说是这件事从头到尾的亲历者,他所见到的细节等,远比其他的不朽之王多,最是合适。 “那就劳烦了。”赤王点头,而后仔细聆听恒纪全盘托出的事情始末。 “借火的……”在赤王和恒纪交谈间,安澜则是和俞陀对视了起来。 借火的这三字,并不是他们首次听闻了,早在二十年前,在那件骚乱事情上,他们就从赤王口中知道了这么一个生灵。 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并没有深究这三个字背后的意义。 毕竟赤王都说了,那只是一个特别的男子,不知依靠什么跟他女儿混到一起去了,上演了一出“大孝子闹剧”。 他们权当是小辈的嬉戏。 可是现在,当赤王再度提及这三个字后,无论是安澜又或者是俞陀,心思完全就不一样了。 他们隐约觉得,在这三个字的背后,绝非赤王所言那么简单。 “至尊层次的生命形式不受约束,往上就不行了吗……”赤王的眉头越皱越深,他有种感觉,此地或许不是那个借火的手笔,因为他不相信那个人会是传说中的不朽之帝。 不过想归这么想,但他觉得此地的出现八成跟那个借火的有关。 没办法,实在是因为太过巧合了,时间上完全吻合。 “赤王,您可否看出了什么?”有不朽之王询问,希冀得到有用的信息。 “看不出什么,不过既然至尊层次的生命形式不受约束,那倒是好办了。”赤王摇头,想他纵横万古,什么没见过,就算是界海也曾去过。 可眼前的特殊地,他确实是一无所闻,就算想推演,依靠时间之道回朔,也很难办。 毕竟现在的他并没有昔年巨头的实力了。 “赤王,不可,我们还不知此地来历,或许此地至尊层次的生命形式不受约束,可那也不过是我等的猜测,还未证实,不能冒险。” 在场的不朽之王怎会听不出赤王的言外之意,很显然其是想要以神胎之身进入其中,钻那里的“漏洞”。 “道兄,还请从长计议!”安澜上前,无论是从昔年战友的层面,还是其对此界的重要层面来说,他都不希望赤王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 “没必要,此地或许危险,但我有底气。”赤王平静地开口,在他看来是有两个实例可以证实诸王的猜测的,一个是那人族,另一个就是自己的女儿。 “嗯,那个人族在您那?”在得知了这么个信息后,诸王皆是一愣。 “现在应该不在了,我派人送回大道宫了。”赤王说道,“好了,无论如何,此地我是要深入的,诸位无需再劝。” “原来是有这么个缘由,是我等唐突了。”诸王见状,也没有再劝,因为对赤王来说,赤无暇是很特殊的。 要知道生命层次越强,越是难以诞生子嗣。 可以说大多数不朽之王,其子嗣多是还在至尊层次诞生的,只有小部分是在不朽层次降临于世。 至于想要在不朽之王层次繁衍子嗣,虽然不至于没有,但那太难了,想要找个同级的道侣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而赤无暇呢,可以说是打破了常理,其或许不是赤王在不朽之王层次诞生的子嗣,可其意义却一点也不比这个小。 一切只因,她是赤王在神胎时诞生的,不仅继承了蜕变后的全新生命形态,也继承了褪去的老躯的庞大血脉。 可以说,这比红尘凡世那种老来得子的惊喜还要大,被赤王寄托了太多,简直是宠上了天。 “赤王,此地这么热闹,怎么没有叫上我?” 就在这时,有一件古朴而慑人的兵器横渡而来,那是一杆战戟,似乎是由普通的青铜锻造而成,其排开了所有的秩序,让那里成为了无道之地,瞬息而至。 “无殇前辈!” 诸位都是一愣,不过很快他们就反应了过来。 和称呼赤王时不同,他们对其是强者的礼敬,而对于这位突然而至的不朽之王,则是真正的出于对前辈的礼敬。 一切只因其名无殇! 对于这位盖世王者,实在是有太多的传说了,哪怕是在诸王间,也让人畏惧。 因为,他太强大了,也太古老了,比之大部分不朽之王还要高出半辈,地位尊崇,历经不止一个纪元,可怕得吓人。 甚至就算放到界海中,其也有着极大的名气,都知晓他的辉煌。 没办法,神通免疫、万法不侵这一道途过于霸道,堪称盖世绝伦,这是他傲人的资本,先天不败,无人可与之争锋。 “你怎么来了?”赤王意外,他和在场的诸王不同,本身足够古老,同时也是位巨头,自然无需对无殇过于客气。 “还能为什么,这个炉子穿梭层层空间,不久前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上面说你去旅行了,可我怎么看不像那么一回事?”无殇取出一个小炉子,此刻若是赤无暇在的话,肯定能认出其是那个时候自己用于“回信”的器物。 “旅行?”赤王不明白无殇为何说出这种话,他怎么可能旅行,不过很快,他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是那个时候的事情?这都二十年过去了,它怎么才出现……” “二十年前?”听到赤王的自语,无殇也似是想起了什么,不禁笑了起来,“原来是那件事,这就不奇怪了,那个时候你确实是去‘旅行’了。” “什么旅行,都是那孩子瞎闹,不过好在没有引起大影响。”赤王老脸一红,这桩黑历史当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嗯,不对,它怎么现在才出现?” “这就是我来的原因了,按理来说二十年前它就应该出现了,可直到不久前才出现,且是到了我那里,这有些不同寻常。”无殇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对了,无暇那丫头呢?”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那里。”赤王指向那特殊地,这没什么不好说的,毕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的女儿和无殇是有因果在的。 当然了,这因果指的不是什么恩怨情仇,而是求学上进的那种。 “她还没回去?”听到这话,无殇很是意外。 “何止没回去,二十年了,了无音讯,要不是不久前……算了,现在说这些无意义。既然你也来了,那刚好,你对这里怎么看?”赤王转移了话题,“陈年黑历史”他觉得到此为止吧,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没什么看法,硬要说的话,我倒是对那个男人感兴趣。”在听完赤王共享出来的信息后,无殇摇了摇头,他也没有什么头绪。 “是啊,那个男人,那个借火的,我想不会那么简单。”赤王闻言,也赞同无殇的看法,相比于眼前的特殊地,他也认为那个男人有很大的跟脚。 “借火的?赤王,无殇前辈,你们说的是谁?”在场的除却安澜、俞陀等几位不朽之王外,其他的不朽之王,比如恒纪等,是首次听到这么个名号,皆很在意。 毕竟能被两位巨头提及的,绝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 “所知有限,只知道这么个名号而已,具体的不得而知。不过我怀疑,他可能是从界海回来的某位巨头,八成不是化蝶身就是大梦万古身。无殇你以为如何?”赤王开口,这般说道。 “我觉得他跟养鸡的、卖假药的、屠夫等,应该是一类人吧……”无殇联想到了几个名号,看向赤王道,“进去一见?” “确实是要见上一见,我不管他是否真的是界海巨头,胆敢拐我女儿,定要讨个说法。”赤王点头。 “那就走吧。”无殇说道,随后动起身来。 “等会,你就这样进去?”赤王拦住了无殇,“我知道你的祖术无匹,诸天神通万法不侵,但就此地的特殊来说,它的体量不亚于界海,你们之间的规则一旦碰撞起来,我界绝对会受损,会出现不可逆的颓势,这不利于将来。”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是我见猎心喜了,忘了这一茬。”无殇反应了过来,不过同时他也犯了难,因为赤王而今的状态是特殊的,几乎不可复制,他纵然万法不侵,也难以短时间塑造出这样的一种神胎来。 “无殇前辈,或许……我们可以用一个钻‘漏洞’的办法进入。” 特殊地,探寻是肯定要探寻的,这无论是从利益角度,还是从大义角度,都是必要的。 此外,让赤王一个人孤身进入,说没有担忧也是假的,只是奈何之前在场最大的就是赤王,他的话没有谁敢有异议。 只是无他奈何,赤王的神胎是独一无二的,即便诸王法力滔天,也没有办法现场塑造。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无殇也来了这里,身为古老的王,身为最为特别的王,他的权柄万法不侵或许是一种突破口。 “你是想利用万法不侵的特性?”无殇其实早就想过这个可能,只是正如赤王所言,他和特殊地的规则一旦碰撞起来,具体如何难以预料。 “是的,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分出化身,体现出至尊层次的波动,然后用万法不侵的特性掩盖生命层次的本质?”提出建议的那位不朽之王说道,“毕竟只是一缕神念,若真的规则碰撞起来,也影响不了多大。” “这有何意义,若是这么做,用于掩盖生命层次的万法不侵特性也依旧是王级的,完全多此一举。”有不朽之王怪异地看着说话的那位。 “所以我才说钻一个‘漏洞’。”那位不朽之王做出回应,“我们确实是活的,纵然是化身也是,可兵器是死的,如果能是用无殇前辈的兵器作为掩盖的载体,没准就能……” 剩下的话他没有继续说,因为他相信诸王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倒是个办法,不妨一试。”无殇点头,尔后第一个行动了起来。 见此,诸王也行动了起来,分分化出化身,体现出至尊层次的波动,而后入主一道神念。 “嗡!” 青铜战戟横空,一下子暴涨了起来,震动因果之海,翻涌秩序汪洋,其在无殇的催动下,自主复苏,缓缓动了起来。 “似乎……可行!” 这一次,分明有恐怖的波动席卷特殊地,可它没有体现出相对应的战力出现,显然它对青铜战戟的判定为死物,同时对诸王化身的判定也为“机缘者”。 见到这一幕,青铜战戟似乎也“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它垂落下一道又一道光泽,带着群王深入进了特殊地之中。 …… “来了不少的人啊,不过他们似乎激活了些什么,没注意到吗……有点意思,那个方向,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秘境在。”黑与白分明的区域前方,帝易望穿了诸王前行的前方,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折叠的空间正在展开,有莫名的气息流转。 下一刻,他带着赤无暇和黄金犼离开了这里,没有多看哪怕一眼那黑与白分明的区域,似乎在他的眼中,那是可有可无之物。 第三百零六章 大药如凡草 “这里是什么地方?” 莫名被帝易带走,远离那个黑与白分明的区域,赤无暇显然还未反应过来。 “一个算是比较特别的地方。” 帝易没有做进一步的解释,而是眺望了一下这里的环境,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和别处不同,这里的布局很是特殊,身在其中就像是身在浩瀚星空中一般,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里的每一座山岳都浩瀚得吓人,经年被云绕雾锁,好似混沌气弥漫,布满了天地初始时的万物生机。 若是能腾跃到高处,以极尽的视角俯视的话可以发现,这片地带有着数不清的瑰丽象形,壮阔浩大,横贯六合,纵压八荒,气象万千。 大有万脉之祖、诸山之根的规模,穷尽了地势达到了天地所允许的极致。 当然,以上的种种凡夫俗子是见不到,也推演不到的,在场的生灵中,唯有帝易,只有他才能看到那些见山不是山的奇景。 “比较特殊的地方?”赤无暇闻言,顿时就上心了,开启慧眼仔细观察。 然而可惜,她看不到什么特别的,也感知不到什么异常,如同寻常的原始莽荒之地。 那树虽然高大,但并不出奇;那山虽然巍峨,但也在情理之中;那河流虽然蜿蜒曲折,但也没有出乎尘世之枷锁。 “大哥,这里真的有特殊的地方吗,我怎么看着和我以前居住的原始森林差不多?”黄金犼四下探望,眼中满是狐疑。 “一叶可障目。”帝易没有过多的言语,在认准了一个方位后,带着赤无暇和黄金犼前行了起来。 一路而行,古木苍劲,知名或是不知名的树木也不知生长多少年了,高耸入云,有时几株合在一起,更是压过了高山。 此外还有许多茎叶植物,像是长蛇盘踞,横缠大山,复根遍地,山峰上下都被压盖,苍翠而刚劲。 “奇怪,这些植物怕是最少都有数十万年的‘资历’了,为何没有一个诞生灵智?”穿行大山间,赤无暇分明感知到它们绝非凡植,生机格外强大,理应有自我意识才对。 “这花……我见过!”行走在这样的山林间,黄金犼自然是不安份的,它干起了“老本行”,到处挖掘。 很快,它就分别出了一些自己认得的神花圣药,着重盯着几株奇花,惊疑不定。 通灵神花! 对于此花,黄金犼的印象很清晰,它可以点化一切懵懂无知、将产生灵智的初级生命体,除此之外,能够修行的生命体,也能通过它更容易地参悟大道、悟出宝术。 按理来说,这种花就算生长在贫瘠的土地中,也能诞生神灵意志才对。 可现实是,它手中的那几株通灵神花,皆如凡俗之花,空有强大的生机与旺盛的灵力,却毫无点滴灵智可言。 】 “这是……不朽药!?”随着继续深入,赤无暇勐然被一株植物所吸引,惊呼出声。 那是一株长势奇特的树,并不高大,跟周遭的巨木比起来很是袖珍。 不过别看它很是袖珍,实际上它蕴含的精华等远比附近所有的植被加起来还多,那种馨香扑鼻的芬芳,仅是闻一闻就让人如沐春风,精气神等高涨。 “不朽药,什么是不朽药,跟神药、圣药比之如何?”黄金犼没有听过这种东西,下意识地询问。 “不太好比,侧重点不同。”赤无暇始一听闻黄金犼的话,有些发愣,不过她很快想起了这头犼的来历,转换了一下两界对特定植物的称呼,做出了回应。 “吃了能长生不朽!?”黄金犼瞪大了眼睛,恨不得立马就扑过去将那株不朽药挖出来,只是它忍住了,没有真的行动。 因为按赤无暇的说法,诸世间能让生灵长生不朽的药,皆是有大来历的。 或是秉承天地气运,或是孕育多纪破灭新生,或是至高人物培育栽种。 亦或是,本就为至高界限。 可以说这样的植被,就和普世的万物生灵一样,天生就具备灵智,内生秩序法则,与天亲近,和地同寿。 从某种程度上可以看做是一类特别的天生修士。 然而怪异的是,那长生不朽药与周边的植被没有任何的区别,过于普普通通了,既没有诞生灵智,也没有至高法则内生。 充其量只能算是剂量超大的滋补植物。 “奇怪,为何会这样,从没听过这种现象,就算是绝地也无法剥夺不朽药的灵智才对,何况这里也没有绝地的迹象。”赤无暇百思不得其解,莫名觉得惊悚,不敢深入思索。 …… “这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青铜战戟横亘,庇佑着诸王一路前行,一开始他们并没有觉得此地有超乎王境眼界的事物。 可随着越发的深入,在无知无觉间,他们的身边竟然多了许多道身影,那是众多诡异的生灵,如同行尸走肉般,在聆听者某种接引魂曲上路。 若是一般生灵,此刻绝对头皮发麻了。 因为这是一群没有意识的生物,每一个身上都散发着不知名的气息,虽然都闭着眼睛,但却能感觉得到它们都在睁着眼睛笑。 无比压抑! 不过在场的生灵是谁,那可是一群王者,纵然身边正在发生着诡异的事件,他们也依旧是镇定自若的。 “这种事情,我似乎听闻过。”无殇看着那些行尸走肉,盯着它们露出的白森森的牙齿,像是被刺激起了什么旧忆,“舍弃一切,身化为灵,由阳入阴,便能看到世间的另一面,难道我们正在经历这种变化?” 不过很快,他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他们只是外化的神胎,算不上舍弃一切的生灵,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说,都不符合“资格”。 更何况由阳入阴指代的并不是太阴、太阳等所谓的力量、规则、道与理,而是生死之间的转变。 换句话说就是人无了。 然而现实情况是,他们一没有舍弃一切,二没有“无了”,不该经历那种变化才对。 “这种说法,我似乎也有所耳闻,只不过对象不同。据闻有一片海需要王者舍弃一切才能横渡到对岸,在那里可以找到轮回往生的秘密。”赤王也想起了什么,开口道,“难道那指的不是界海,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可是这里也没有什么类海的意象。” “要不跟上去看一看?”有不朽之王出声,提出建议。 “可。”无殇和赤王相互对视了一眼,计量了一番后点了点头,因为他们有种感觉,这绝对牵扯到了某种大秘,或可解释一些历史遗留问题。 当然,最为主要的是,他们想不跟上去也不行了。 因为随着越发前进,这群没有意识的生物也越来越多,一开始都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可到后来就不一样了。 隐约间,像是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开始了干扰,开辟了固定的路线,层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隔绝了四周。 是打草惊蛇还是随波逐流,诸王想也没想地选择了后者。 第三百零七章 丑不拉几的也在? 诡异的生灵很多,不知从何处来,亦不知去往何处。 他们像是死人,又像是活人,一切都很怪异,无法用常理去认知,去理解,去解释。 这里是什么地方? 诸王心中都在猜测,都有不同的见解,不过谁都无法具体说清。 纵然他们活过了漫长的岁月,在此地也像是“新人”,一切的一切都仿佛为他们打开了新的天地,望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分明有异常,可环境却瑰丽,如同阴与阳的正反面,难道我等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俗世间传说的阴阳分界之地?” 身为不朽之王,理应不信神鬼等传说,不认可鬼魂神魄之法,可现在接触到的东西无疑证实了些什么。 “地府、阴间向来是凡灵对死亡的一种恐惧具现,是执念无法完成的寄托之所,若是深究的话,或许并非空穴来风。”恒纪此刻开口,他望着四周的环境,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此地如同不朽的永世乐土,虽然没有亭台楼阁林立,没有神禽展翅与瑞兽横行,但却有巍峨神圣的山岳,有奇花异草遍地。 此外更有落英缤纷,晶莹的花瓣飘落,带着馨香,还有阵阵勃勃生机。 若以平凡的视角来说,这般氤氲灵气荡漾,流霞如水波的的神圣之地,天然与妖邪相克,带有无限的美好,是片难得的净土。 按理来说这里不该有那种诡异的生灵出现,即便退一万步说,那些诡异的生灵真的出现了,也绝对成不了气候,会被净化。 “道友的意思是在说地府、阴间是确有其实的?” “我不知道是否为真,不过以地府、阴间等具象去彷制一个表象的话,对不知世界真实的万灵来说,那就算它是假的,也会被认为是真的。”恒纪划开缭绕过来的洁白雾气,紧接着在其前方流转起了星宇光辉,于瞬息之间构筑成了一方险恶的绝地。 隐约间在那里像是能听到了莫名生灵的呜咽,如同经历百世轮回,看到了万古的更迭。 除此之外更有千百重画面闪过,有一些生灵,也有一些草木,还有一些战斗画面。 那是苍穹在暴动,那是一具又一具生灵的尸体从未明之地坠落,砸在漆黑的大地之上,血水染红了一片沟壑,化为了滔滔血水,活物莫渡。 当然也不乏有扭曲的黑影在大地上游荡,带着锁链之音,困缚想要逃走的尸体、鬼魂和神魄,如同典狱一般。 “一切都是人为的吗?” 在场的诸王陷入了沉思,或许他们当中有人曾想过这么一种可能,不过显然都没有放在心上过。 因为以他们的眼界与认知去看,彷制一个这种表象是无意义的事情,毕竟他们自身都不一定做得到所谓的“轮回”,又何必多此一举,为自己在未来结下因果。 且,最为主要的是,从彷制一个这种表象的现实意义来看,其跟立下神像,铸造神庙的受益点是不同的。 或者换句话说,在某种程度上,真要这么做的话,只有付出,难有回报。 “真的有人会这么做吗?” 无殇认为这不是一个合理的可能,即便再有大爱的人也不会这样做。 原因无他,一切的起点始终是那个“人”,若是那个“人”有这种能量,那其本身就是最顶级的“彷制表象”。 只要其还活着,根本无需多此一举。 “后人难知前人轨迹,前人也难知更前者,也许所谓的地府、阴间是有其他具体意义的,而非俗世传说的那么简单。”赤王倒是有不同的看法,他开口说道,“诸位应该对葬士都有所了解,他们的来历或许神秘,但本质始终是‘死灵’。我想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这个世间存在一种特别的生命形式,不是单纯对应‘死’,而是其本身就是‘死’?” “赤王,您的意思是,所谓的地府、阴间,就跟仙域、葬界等类似,是一个具体的大界,那里的生灵相对我等而言,恰好对应了‘死’这个概念?” “是有这么一个想法,至于具体如何,终究是没有亲眼见过,无法妄下结论。”赤王无法给予定论,示意诸王无需多想。 “或许……确实存在那种特别的生命形式。” 虽然赤王示意诸王不要多想,但诸王又怎么可能不多想,因为那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就拿此界和那原始古界来说,就有诸多的物种不同,如此就更不用说葬界与仙域了。 放眼茫茫界海,大界数量何其之多,覆灭的又何其之多,没准在某朵浪花里,就能找到线索,得到答桉。 “行了,继续深入吧,无论地府、阴间如何,都与我等无关,别忘了来此的目的。”无殇深深地看了看那些诡异的生灵,最终他没有否定赤王的话,只是开口催促诸王继续前行。 在他看来,生与死并不是什么究极的命题,即便真的存在那种特别的生命形式又如何,不还是在大浪淘沙之下,归于虚无缥缈的传说了。 追逐早已经被世界遗弃的事物,纵然最终确定了什么,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毕竟与地府、阴间相关联的传说真要可行的话,世间怎会没有体现? 更何况寄希望于“轮回”,那不是强者该有的意志。 真正的强者谁信“轮回”? 当世做不到最强,难道转世就能够做到了吗,那不过是一种逃避。 “与我等无关吗……”恒纪心中有种想法,不过他没有说出来,毕竟无殇此既算是给地府、阴间的意义“盖棺定论”了,那不是王者需要追逐的东西。 很快,诸王又动身了起来,在神圣的山脉间穿行,在青铜战戟的护送下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绝地,横渡了一片又一片大湖。 不知不觉间,他们接近了帝易所在的区域,见到了那些如凡草的大药,同样也察觉到了草木植被无法诞生灵智的异常。 “嗯,到头了吗,就是这里?” 随着来到此地,那些诡异的生灵也像是来到了目的地,皆从原本行尸走肉的状态变为了疑似即将苏醒的呆愣。 “嗷……” 就在诸王四下打量此地为何值得这些诡异的生灵停顿之际,原本可以说是寂静的地方,瞬间就变成了“鬼哭狼嚎”之地。 可以看到,那些诡异的生灵发出了凄厉的嚎叫声,仿佛有什么事物正在在跨越古今,在一个又一个时光中穿梭,打破了某种不知名的平衡。 “嗷……” 不止一个声音在起伏,周围有太多的莫名之音响彻,这让诸王都为之一怔,为之不安。 因为他们都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后背上像是趴伏着一具死尸,蛰伏着一个厉鬼,能真切地感觉到那种冰冷而森寒的气息。 “有东西在逆着时间岁月长河而来!”赤王如临大敌,他身为时间之兽,对那种波动最为敏感。 “是史前,还是未来?”无殇于刹那间就进入了战斗状态,对于赤王的话他不会去怀疑,因为那是他最为擅长的领域。 同一时间,诸王也纷纷调整了自身的状态,进入了战斗蓄力中。 “很奇怪,我无法理解,那东西好像既不在过去,也不在未来,可逆着时间岁月长河的波动——”赤王有种“活久见”的感觉,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一丝怀疑。 不过眼下,他没有时间继续自我怀疑了,因为在他的话还未说完的时候,周遭的一切就都变了。 “轰!” 那似乎是某种轨迹,一下子就凿开了现世,带来了无穷的星河,也带来了无穷的光与暗。 改天换地! “斗转星移,岁月变迁,竟然连我等都没有反应的时间?” 诸王皆惊,就算他们是神胎之身,可生命层次始终是王境,自在法则不应该毫无作为才对。 更何况,无殇前辈的青铜战戟还在头上沉浮,那可是巨头兵器,其万法不侵的特性也不可能被绕过才是。 这是哪里出了问题? “咦,恒纪道友,我怎么感觉你似乎……有点变年轻了!?”就在诸王警惕,准备反制的时候,突然间有位不朽之王发出了惊语。 “不对,不止是恒纪道友,你也——”那位不朽之王的惊语自然吸引了其余不朽之王的注意。 “不是个例,而是我等都变年轻了!”这一下诸王坐不住了,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惊芒,也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自身发生的变化。 只是这怎么可能? 对于诸王来说,外表是可以随时变化的,只要他们想,无论是幼时、少年还是青年、老年,都可以塑造出来。 这不是什么难事。 可他们现在的这种年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这是生命本质上的年轻。 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回到了最为朝气蓬勃的少年时,真实的岁月痕迹也属于那个年纪,没有一丁点经历太多事物的老气,也没有一丁点俯览岁月变迁的苍桑之气。 “时间回朔,能做到这种程度吗?”无殇看向赤王,出声询问道。 “生命的本质岁月,其和外界的时间无关。”赤王摇了摇头,虽然时间是世间伟大外力之一,但生命却也是世间的伟大奇迹。 “嗡——” 就在诸王惊异,试图弄明自身变化原因以及此地为何的时候,那些诡异的生灵在某一刻突兀地停止了呜咽。 这刹那的安静自然吸引了诸王,他们不由得都四下环顾。 “这是……” 对于诸王来说,他们什么没见过,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真的没见过。 可以看到,那些诡异的生灵每一个都像是连结了一个世界,同时也打开了一条通道,像是有什么正在跨过历史、跨过一个又一个大世界而来。 “那是这些诡异的生灵生前的故乡吗?” 在那通道中,有一个又一个宇宙被凝练成画,在上演着破碎、暗澹、腐朽的场景,尽显悠远与深邃。 而随着那些越来越近,那些诡异的生灵也发生了变化,仿佛有斑斓岁月在它们身上倒转,从终走向始。 “死去的生灵在复生?” “这种变化……它们扭曲的本质难道正在复原?这怎么可能!” 诸王变色,其中尤以无殇、赤王为最,因为他们实力最强,对世界的认知也最多。 眼前这种看似是逆转岁月,再现昔年的现状,实质上是在从无到有的塑造啊。 怎能如此? 这是什么手段? “真的……活了?” 诸王震撼莫名,那些诡异的生灵此刻仿佛真实存在,每一位都“栩栩如生”,不仅是外在体现,就连内在,比如记忆、思维等,似乎都重现了。 “这是哪里?” “我记得我不是在闭关吗,难道神游太虚了?” 有不少生灵对周边感到陌生,第一时间就警惕了起来。 也有不少的生灵虽然对周边感到陌生,但表现出来的并不是一种警惕,而是一种对某种事物的探知情绪,在悄悄打量四周的人与事。 “啊,纳命来!” “天尊地畏,谁能杀我,你们还不行!” 当然,除却“安分守己”的生灵外,也有“脾气暴躁”的,他们像是被定格的画面一般,在苏醒的那一瞬间,表现出来的是“战斗”姿态。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是我们穿梭了古今,还是……” 对于那些各式各样的生灵,比如看起来像是人间皇族的公主,比如透发着强者风采的强族个体,比如有一教之主风范的修士,诸王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们此刻更关心的是造成这种变化的实质。 “有人在干预这一切。”赤王开口,简明了当地说道,“那种感觉又来了,之前逆着时间岁月长河而来的东西更近了。” “确实越来越近了。”无殇看向虚无的天际。 实际上此刻即便不用赤王说明,诸王都感觉到了那种来自时间长河处涤荡出来的涟漪,皆体会到了赤王之前的那种感受。 且,不仅仅是诸王,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诡异的生灵”也都察觉到了。 “咦,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之前不是还在山地中吗?” “你喊那么大声——我的声音怎么也这么大!?诶,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好家伙群英荟萃吗,怎么什么稀奇古怪的生灵都有?咦,那个丑不拉几的也在?” 就在这时,有音量出奇大的声音响彻在了这里,霍地一下,无论是诸王还是那些“诡异的生灵”,都看向了一个特定的地方。 “那个人就是借火的吗?” 或许那些“诡异的生灵”不知道来这是谁,但诸王却是知道,因为赤无暇他们很是熟悉。 “是他。”赤王点头,而后眼神深邃地看向那边。 第三百零八章 你们过来觐见我大哥吧 完美世界之帝骨正文卷第三百零八章你们过来觐见我大哥吧对于突兀出现的二人一犼,听着那“震耳发聩”的声音,在场的诸多种族出奇的没有负面情绪流转,唯有的变化只是神识意志等的高度紧绷。 没办法,只因那里有一个特别的人。 他们都很好奇,也很心惊,因为那是在场唯一一个生命的本质岁月没受影响的人,年纪特征比他们大了一圈。 这人是谁? 在短暂的沉思后,那些由诡异的生灵逆转的生命心中都有了某种猜想,无一不发毛。 “此地不简单,我能清晰地记得我生前的种种,那不是幻觉,亦非他人记忆,可我此时此刻竟活着。” “我分明去往了不可知之地,于茫茫世界海争渡,然而时运不济,终究沉沦,身殒苦海浪涛之下,可现在……” “我倒是寿终正寝,不曾有波澜壮阔的经历,也不曾有高攀巅峰的勇气,仅是芸芸众生一员,怎么也能死后还魂?” 在赤无暇和黄金犼的“干扰”下,那些由诡异的生灵逆转的生命此既全都沉下了心来,他们在互相审视的同时,也在自查。 最终,所有生灵都惊骇,他们自身的出生以及来历都非常古怪,分明都是已逝之人,可在此地,在此刻,竟然复活了。 这让他们心惊肉跳! “咦,你身上有……故乡的气息?” “你……来自无铭界!?” 那些由诡异的生灵逆转的生命在察觉到自身的来历与此地的古怪后,都对身边的同类忌惮了起来。 可在下一刻,现场就混乱了起来,像是大海分化河流,他们竟自发地同性相吸,汇聚了起来。 而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从他们的惊语中不难发现,在此地能见到“老乡”,无论先前如何,至少现在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有归属共情。 很快,在那种归属共情的作用下,那些生灵划分出了不同的阵营,且开始了攀谈,从修行的天花板到进化门派的积累,再到深层次的进化文明底蕴等,进行了简短的信息交流。 “有些大界听闻过,有些却无所知,这里难道是诸天汇聚点吗?” 在那些由诡异的生灵逆转的生命交流间,诸王自然也没闲着,纵然那些人自认为隐蔽的很好,然而对他们来说,一切都无所遁形。 “诸天汇聚点?有点夸大了。我等是主动进入,并非和那些生灵一样,并不代表一界。此外,虽说为敌,但也不得不承认仙域的地位。若此为诸天汇聚的焦点,不会没有来自那里的生灵。” “鸿界,我略有耳闻,只不过现在应该没有这一界了,它覆灭在了上一次的小清算中。” “唔,说起来他们口中的一些大界,似乎都是已经灭亡了的,难道……” “有东西在逆着时间岁月长河而来,此地种种应该是其导致的变化,涉及到了时间、岁月,或许确实有那种可能。” 诸王在谈论,最终意见趋向了统一,认为这是古来罕见的特殊节点,类似天变。 “天变,繁复,玄奥,不可想象,能见到过去未来,古往今来也未曾记录过几回,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等竟切身体会了。” “没有那么简单,这不是两片不同的时空,也非顺势而为。可以说,来自众多大界的不同时代的生灵真要出现在同一个节点,那将天塌地陷,岁月混乱,引发巨变。” “我们昔年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事,甚至手段还算不上激进,可即便如此未来也模湖了,过去亦变了,不少人不得不沉眠以解决那种反噬后果。” “你的意思是……” 诸王有些难以平静了,因为细想的话,那种可能太恐怖了。 “嗡!” 就在这时,有大道规则吹起的秩序之风出现,带来了无穷的混沌气,一瞬间而已,原本的物质世界变了,变得空旷与虚无了起来。 不过这种变化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很快大道规则吹起的秩序之风又像是被吸走了一样,吹散了混沌气,如同拨开云雾见月明。 可以看到,在空旷与虚无中,由一个又一个大界被凝练成星,它们重新点缀起了物质世界。 同一时间,在璀璨的流光之间,在场的所有生灵也仿佛沿着某种通道来到了诸天万界的尽头。 “这是……” 那些由诡异的生灵逆转的生命都不自觉的迈起了步,踏着由一个又一个大界被凝练成星形成的广阔阶梯前行,无法回头。 “我们似乎不受影响?” “要跟上去吗?” 诸王露出思索的神色,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何这种变化不接引他们,但这或许是一件好事。 “眼下还不好定论,不过……”赤王不知道前路是好是坏,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只见他再度看向了帝易,开口道,“借火的,二十年过去了,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再相遇。” “是啊,我也没想到。”帝易看向赤王,没有多言什么,随后转头问向赤无暇,“你不过去吗?” “啊?”在见到赤王时,赤无暇就知道“大事不妙”了,虽然那是她的父王,但二十年前套麻袋一事,可没那么好蒙混过去。 再者说,她自认为自己在帝易眼中的身份是“偷药的”,此刻无论是于情还是于理,都是不可能过去的。 不然的话还有什么借口跟在他的身边? 只能装傻。 “你就是借火的吗,曾听赤王提起过,如今在此相遇,倒也算有缘,不如过来一叙?”无殇看向帝易,开口邀请道。 “你们谁啊,叫我大哥过去一叙就一叙,你们有那资格吗?”未等帝易有什么答复,黄金犼倒是先开口了。 “资格?倒是好久没有听过这种话了。”无殇闻言,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笑了起来。 而随着他一展笑容,刹那间其气息就变了,整个人都在发光,宛若朝霞,举手投足都很灿烂,有着难以描述的风采。 仅是屹立在那里,那片物质世界就变得不稳固,像是要崩塌,影响到了某种平衡。 可以看到在那里,有大道碎片飞舞,它们在被焚烧,各种秩序、万般规则都被虚化了,整片天地都像是要以此为起点,走向毁灭。 “现在可有资格?”无殇看向帝易,再度邀请道。 “无殇前辈,您这样做——嗯,反制机制没有出现?”一旁,未等帝易做出回复,有不朽之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无殇前辈不是在借助王兵,而是生命本质自身吗?难道……”诸王也都察觉到了什么。 “轰!” 下一刻,这里沸腾了,一切都扭曲、混乱了,天地爆鸣,物质世界齑粉无数,蔓延向空旷与虚无的深处。 “真实的虚幻,还是……”就连赤王,他分明是蜕变之身,实力与境界未达到曾经的高度,可现在也爆发出了属于不朽之王的波动。 “!”在见到接二连三的不朽王级波动后,黄金犼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那都是一群扮猪吃老虎的存在。 不过在想到帝易的实力,在想到天外天的经历后,它又镇定了下来,而后澹定地说道:“就这?恕我直言,还是你们过来觐见我大哥吧!” 第三百零九章 这方诸天的老大 “纵然来自界海,或为巨头,也未免太过自大、自负了吧?” “冥冥之中有因果,横跨岁月,贯穿历史。我等屹立大道尽头,俯览万古,诸灵膜拜,真要觐见,你受得了这种‘福泽’吗?” “呵呵,流光岁月,...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三百一十章 帝落 这又是谁? 对于这无声无息出现的人,或者说是不知名的人形生灵,诸王此刻就像是固执的观念被打崩了一样,脑筋都不够运转了。 长久以来,在他们的概念里,世间或许有帝,但那不见得为真,就好比界海中有无穷危险一样,他们认为所谓的帝更多的是一种囊括界海的天地意志。 或者换句话说,世间有帝,只不过其意并不是真的有那种层次的境界,而是一种意象,类似“伟大的进化者”。 但是现在,当超越了诸王合力的生灵接二连三的出现,他们知道,他们最希冀,可又不想真实存在的生灵,真的出现了。 他们此刻不自觉地发抖,那种细思极恐的可能,令他们差点就要下意识地跑路。 没办法,那一个帝字,真的太过惊悚了,而诸王之前做了什么,竟然敢向帝发起进攻,无论出发点如何,那都是大逆不道。qqxsnew 就好比他们自身,若是有生灵胆敢触怒他们的王仪,有着充足的理由,那也免不了罪责。 不过最终,诸王忍住了,克制着那种情绪,虽一身大道伤,虽衣衫褴褛,也不得不低头,静待发落。 “你就是此地的布局者吗?”见到这无声无息出现的人,帝易并不意外,实际上他早就知道了,在还未进入此地前就已经发现。 “只是借助早已存在的事物顺势而为。”那道身影显出真身,很是年轻,就如同诸王的状态一样,保持在最鼎盛朝气的年华。 这是一位很有威严的青年,有一种气吞山河、俯瞰整片苍茫大地的气概,只是他的眼眸,他的语气,却又给人一种迟暮的感觉,相当矛盾。 “借助早已存在的事物?”帝易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随后动了。 顷刻间而已,这里变幻莫测了起来,那是原始真解的力量,以那人为主体,开始交织、构建出宏大的历史画卷。 亮光入海,物质升腾,像是拼接山河一般,伴着大道神音,伴着秩序符号,真实地再现了一幕又一幕的场景。 那似乎是一个极为动乱的纪元,有无数生灵喋血,有无数天骄血染苍茫,仿佛一场大混战,根本分不清谁是正,谁是反。 各种乱世纷呈上演! 有可歌可泣的悲壮生灵,英慑人;有才情绝艳古今的霸主,睥睨古今未来;也有血染星空的英雄末路者,不屈不服…… 像是在养蛊,又像是天地在自救,最终所有的一切都汇聚到了一起,许多冠绝在自己那个时代的胜出强者全都登场,站在一方大界的彼岸,在对抗无尽的灰雾,在各种阴风怒号、血雨腥风间上下搏击。 那是怎样的纪元黄昏? 或许帝易无感,但诸王却站不住了,因为那是更为浩瀚的一整部古史,所有的信息叠加起来,他们差点承受不住。 且,最为主要的是,他们立身在这里,仿佛正在亲身经历,那些大道涟漪,那些战斗能量,真实地在波及。 不过好在,那些碎片只是在冲击着诸王的灵魂,以他们真实的生命本质来说,咬紧牙关不是不能坚持。 “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早于帝落时代吗,那些灰雾是什么,天地间的恶意化身吗……” “过于璀璨,过于辉煌,他们的杀意,竟能真切感受,让我恍忽回到了昔年。” “是大清算吗,还是其他,若是昔年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将来是否也还会上演?上一纪元我等进行的推演,冥冥中感受到的灭界大难,会和这个有关吗?” “群王并起,长生者也不过为兵,这需要多么漫长的岁月才能积累下来,结果……一役竟有了全灭的趋势!?” 诸王震撼莫名,那是何等的大世,绝对超越了他们苦心经营所积累的一切。 按理来说,有着这样庞大的战力与后继者,就算一对多地出击,发生诸多大界间的战争,也可以做到胜利才对。 可通过现在的真切“体验”,这样集中一点的抗争,却有了覆灭的迹象。 这简直骇人听闻! 那灰雾是什么? 那灰雾打开的通道,其接引而来的生灵又是何来历? “又见到了这一幕,纪元末年,帝落人殇啊。”青年似有触动,不过最终也只是一叹,任那些画面流转,看不出喜怒。 “帝落!?” 听到青年的话,诸王皆是一震,因为这两个字他们可不陌生,真要追朔起来的话,他们的大界起源,其历时可是横跨了帝落时代。 甚至,有一些极其古老的王,有很大的可能就经历过那个时代,比如那出走界海,始终未归的那位。 只是,当诸王沉下心来,仔细观察的话,却又发现,眼前所见的帝落,跟他们所知道的帝落,似乎不是一回事。 “难道帝落时代并不是一种实指,而是……” 高高在上的诸王此刻犹如凡人一般,尽皆倒吸一口冷气,因为他们联想到了什么,脑海中浮现出了古矿、仙渊,上苍之地等。 “真正的帝,是不会死的,不会被世间有所感知,所谓天难葬、地难灭,终有一天能够回归。”青年看向帝易,似乎是心之有什么执念在此刻释然了,竟有些自嘲,“呵,帝落,我何以能称帝落,何以冠名那一古史,终究还是路上人。” “倒也不必妄自菲薄,破王之上便为帝,超越人世间、修行路极限,无论是大帝还是小帝,终究算是帝。”帝易出言安慰,他并不在意帝这一称谓,也不在意所谓的伪帝与自己这位真帝共享一个冠名。 不然,真要细究起来,他是诸天的王,而王之一字,这么一个冠名,他岂不是还要找不朽之王、仙王等要个说法。 他还不至于那么小气。 何况,虽然青年自嘲,还未真正是帝,但也算是具备了一些帝的体现。 至少相对于诸天间的万灵来说,到了他这一界限,已经是一种无法用量去引发质的生命层次的天堑了。 来再多也不过是一击的事情。 用他在下界的见识来比喻的话,夹杂在王和帝之间的界限,就像是储君的概念,只不过和正常的储君不同的是,这种储君是有实质性指挥军队的军权的。 “嘶,破王成帝,并非空谈,所谓的帝落,竟是指这种事情吗?” “昔年昆谛前辈所言,我们所知的那个帝落,所言的那位前行者,算是帝却又不是帝,曾今不解,而今却是真相大白了!” 诸王此刻虽然对帝与伪帝没有确切的认知,但他们并非湖涂蛋,以侧面所知进行验证,拼凑出了真相。 不过,真相或已揭示,可这样的真相对他们来说反而更加恐怖。 “裂长空,穿万古时间之海,横贯一个又一个纪元,到头来终究只是井底之蛙吗?” “我看到了一缕缕血光如赤霞在流淌,我看到了大地在沉陷,我看到了一个时代在葬灭,身为王,高高在上,可在真正的至高者面前,也如蝼蚁般渺小。” “大清算,呵,何其可笑,我等布局有何意义?” 诸王的三观在此刻尽毁,纵然他们为王,心智早已不能以尘世而论,也疯癫了。 因为他们想到了一个及其可怖的可能,联想到了大清算在他们这一纪元所代表的最终体现。 那是一个轮回,那是一个古时有,今朝还会再现的未来——帝落!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上苍一脉 何为帝落? 在场的诸王或许没有经历过那段岁月,但他们都知道那段岁月的恐怖,那是一个难以想象的辉煌大世,也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天崩纪元。 “见过……帝!” 诸王回神,从震撼中平复心境,在这...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七十三个纪元前 “那是上苍在倾泻不详,在将诡异放逐,是祸乱的源头,是污浊的侵蚀,诸天万界都受到了波及。” 青年在见到那一幕时,分明带有强烈的情绪波动,可最终他却像是放下了什么,似是在自语,又似是在告知帝易一些事情。 “不详吗……”帝易凝神,将眸光投向了那门户之后。 “上苍啊,是神话,是传说,包含无尽的血与火,玄而又玄,非一个文明的最强者,非一族的最强始祖不得入。”在帝易窥视上苍时,青年没有闲着,打开了话匣。 按他的说法,上苍是诸天的尽头,是万界修行路的汇聚中心,是所有进化者的终极寄托。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一切都变了,那里与诸世断绝了联系,变得很是邪性。 就比如现在所见,那些倾泻而下的诡异不详,便是这种剧变的山海一角。 “曾经,我也对那里很向往,可是后来,在邪变发生后,一切便都不一样了。”青年这个时候也遥望向了上苍之门,“有人说那里生机勃勃,纵然不事修行,也能扶摇直上,不朽长生;也有人说那里一片枯寂,一切都是虚假的,所有的美好只是时光的尘埃;还有人说那里是诡异的源头,世间所有的黑暗与动乱皆于那里有关,其是真正的地府,亦是轮回路蔓延的。” “诡异的源头?”帝易原本无感,不过在听到这五个字时,似是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 他想到了天外天的经历。 不过很快,他又舒缓了,因为那海量的黑雾,或者说是倾泻而下的不详,并没有给他一种源头的感觉。 换个说法就是,那海量的黑雾和黑血相比,彼此间存在着大差距。 硬要进行比喻的话,黑血便是浓稠的墨汁,而那海量的黑雾,只不过是其中一滴浸染开来的河水。 无论是在质与量上都不足以相比。 “诡异的源头?”相比于帝易,在场的诸王则是另一种想法,皆眉头紧锁,其中尤以俞陀为最。 “对于上苍之上,你知道多少?”帝易没有将眸光收回,他在思索是否要逆向真解上苍,因为在天外天时曾听闻上苍之上也在倾泻黑暗。 而按青年的话,上苍之上与上苍有着近乎同源的关系。 他在沉思,如果真要逆向解析上苍的话,是否会牵动上苍之上,进而招来在天外天时发生的变故。 “上苍,那里与诸世的联系时断时续,原本就很虚无与缥缈了。至于上苍之上,那更是诸世无法接近的地方,我所知仅是只言片语,款款而谈也只是给帝徒增惑点,是罪责。”青年开口,并没有直接回答帝易的话。 “无妨,你说说看。”帝易回应道。 “……”青年无言,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那样说,就是为了想给自己留点面子。 因为要是一问三不知,岂不是有损形象与威严? 要是此地仅有他和帝易的话,到也就罢了,左右在帝面前自己也是渺小“虫子”。 可问题是现在不仅有帝,还有一众王境生灵,不出意外的话后面还会有接触,毕竟此地是很特殊的地方,后续还有东西他得展现给这群“有缘者”呢。 不过好在,就在青年是选择要面子,还是要“命子”的时候,有关上苍的碎片画面突然发生了变化。 “嗯,有通道连结过来了,速度极快,竟然触发了大杀器的预警!?” 分明近在迟尺,可声音却像是来自无比遥远地带,同时随着那个声音的响起,在那苍宇上方,在那门户之中,有光透下,有云霞升腾,仿佛一个世界正在同特殊地相连。 “快去检索,那通道的另一端来自哪里,是否记录在已知的不详源头世界!” 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很惊悚,通过其音像是能真切地看到那急切的形神。 “禀报大人,那里没有被登录在册,是一条全新的通道,预计七十三个纪元后会与我上苍相——不对,这数字怎么会跳的这么快,六十九……四十二……十七!?” 虽然见不到那里的实情,但可以想见那里此刻绝对乱成一团了。 “七十三个纪元……”在听到那里传来的声音时,诸王霍地想到了什么,不自觉地看向那位青年,头皮发麻、寒毛倒竖。 “那画面……这不是我的经历!”青年此刻也没比诸王好到哪里去,很是发懵,心中觉得太离谱了。 此世距离他的帝落,竟然已经过去了七十三个纪元! 同时,他也很吃惊,很不解,因为他可以肯定,那画面中的上苍绝对是七十三个纪元前的上苍,是属于久远过去的历史。 然而现在他看到了什么,帝分明立身于现在,位居七十三个纪元后,却于过去贯通了一条路,打通了前往上苍的轨迹。 这真是活见鬼了! 怎能这么强大? 这种逆天的鸿沟让他有些怀疑,所谓的“大帝”与“小帝”,真的能说清“真帝”与“伪帝”的差距吗。 甚至,他此刻有些后怕,在思忖自己的言行举止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因为很早就观察过帝易的状态,从那浓郁的黑暗气息,以及一些细枝末节,他认为其是有恙之身。 加之帝易表现得很近人,还有“大帝”与“小帝”的言论,这让他以为眼前的帝,纵然比自己强,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至少逃跑不是问题。 可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百舸争流,千帆进度,但凡最强者莫不想去上苍,只是从古至今,亿万进化者中也很难诞生出一人,都难以遇到这种惊世的奇迹,就连我……”青年很是动容,呢喃自语。 他还能说什么呢,这简直是不讲道理的事情,如此粗暴的打通一条通往上苍的路,无视过去与未来间的因果命运纠缠,当真是骇人听闻。 或许其他人无感,比如在场的诸王,他们不见得惊悚什么。 毕竟对于王者而言,他们涉及的天地还不够宽广,不会认为在时间上更迭会引发什么不得了的变故。 可对于青年这样的存在,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实力越强,因果越大! 换句话说就是,任何生灵都不可能随意践踏诸天间的所有秩序,有些禁忌领域是不能涉足的。 不然的话,受因果所累,会自我终结自己。 “伪帝所过,一切皆可能,一切又都不可能。那么,帝呢?”青年越想越是头皮发麻,纵然自身破开了王境,算是天葬不了,地覆灭不了,嵴背也腾起了一阵寒气。 第三百一十三章 路尽丱偿 上苍,那是何等神秘之地,是世间的尽头,高高在上,俯瞰时光,无人可及。 可以说任沧海桑田,任大千世界变迁,任岁月轮回,它始终都超脱在上,璀璨无边。 青年此刻心中真的很不平静,到了他这种境界,什么地方去不得,就算是界海,也是一念便可横跨。 然而上苍是个意外。 古今多少天骄,无论是傲视诸天者,还是震古烁今,威慑无数个大时代的至强者,都难以登临,只能仰首一叹,无力争渡。 一切只因,上苍实在是不可测,太过虚无与缥缈,哪怕明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也难逃路尽而竭,凄凉而终的下场。 也不知此时得见上苍,是幸还是不幸。 “我们所在的世界,没有所谓的永恒,入眼都会溃散,存在的都将消亡,唯有上苍能摆脱‘墟灭’,这是因为它高悬世外,不在所谓的诸天间吗?”青年呢喃,这或许是一个机会,是得见上苍真相的机会。 上苍,对于天下众生来说,不可测,纵然是可以横推整部古史的强者,也同样是传说,可望而不可及。 不过现在,“意外”就在眼前,正在上演,他怎能不浮想联翩。 “还能修补,堵住这里吗,大杀器都在示警,别真的出现大问题!”门户后方的生灵似乎做了很多应对的对策,可惜效果都不佳,声音更大了。 “大人,没用,这不是下界该有的能量,超越了祖级物质的波动,连天眼都看不清通道后方,我们……无能为力。”有生灵带着颤音,预感到了事态或许已经超出了掌控。 “是啊,能让大杀器示警,一般的生物怎么可能做到,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是无用的。现在只能希冀,传出去的讯息能惊动大人物亲自前来,进行坐镇。” “还有时间吗,虽然反制起了效果,但做不到堵死。只能延缓,而今已经快逼近四个纪元了,以这个‘距离’来说,对面已经是能‘看’到我们这里了。” “多事之秋啊,对方也许是……路尽!” 显然,上苍的生灵预感到了什么,一下子就不做声了,气氛沉到了冰点。 “轰!” 只是,这种沉到冰点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下一刻有一束光直通天地,在上苍的生灵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口中的通道真切地降临了,直接接轨门户,直达上苍。 刹那间,守在门户后的上苍生灵全都惊悚了,被一种莫大的威压笼罩、覆盖,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了,无意识地跪伏。 完了! 这一刻,作为开启门户的负责人,或者说倾泻不详的被委派者,心中充满了苦涩,有种闯了大祸的感觉。 那通道后方的存在,不会是倾泻不详区域的路尽生灵? 可是,这不应该才对,那里正值下界所谓的帝落,诸界成墟,一切文明与进化路都被污染,怎么可能还有未来。 不,应该说怎么可能诞生路尽生灵。 简直不合理! “诸界成墟,化为黑暗,被不详物质污染,怎能有未来?希望我的想法是错的……”上苍的生灵思绪万千,想躲避现实。 要是那真的是路尽生灵,是被倾泻不详区域的土着,那他就完了。 因为倾泻不详,并不是随意的,是需要有合理的前提,那就是那里真的没有了未来,诸界皆被不详侵蚀,大范围污染了,属于“废物利用”的“坟地”。 然而现在看,那里似乎还有未来啊。 甚至,不仅仅是有未来那么简单,竟然极尽璀璨了,诞生了路尽生灵。 这就完全不一样了! “冬!” 无形的天威,不可想象的场域,在出离了通道的那一瞬间,便彻底爆发了,如同隔断了大千世界,击穿了上苍古今岁月沉淀的规则,形成了恐怖的秩序风暴,压塌一切。 “嗡!” 同一时间,上苍生灵口中的大杀器也现身,那是形制很奇异的兵器,帝易不知道诸王、青年是否见过,但至少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兵器。 只见在大杀器的周边,那里的空间出现了涟漪,似乎连结进了什么宝库一般,刹那间投下了万千攻伐。 “那是什么东西,棒槌吗?”帝易从未见过那样的兵器,似箭非箭,速度快到了极致。 “轰!” 如雨点般的亮光破开六合八荒,从那大杀器中倾泻下来,还未接近就已经让虚空崩塌,令空间不稳,似是连大道规则都在被无差别攻击,大有开天辟地之势。 可以看到,那璀璨的天地,那隔断在上苍与下界的世外深渊,直接大崩溃,炸开了广袤的疆域,一切物质都被湮灭,好似回归原点。 “那是什么兵器?”诸王倒吸冷气,那是何等的伟力,分明是不起眼的事物,可威力却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不过虽然那兵器很强,但他们也知道其最终的结果只会是“纸老虎”。 果不其然,下一刻有点点光晕荡漾,像是再起了一界,那所谓的大杀器,其投下的雷霆“神鞭”,顷刻间瓦解,化成漫天齑粉,随风飞扬。 至于泛起了涟漪的空间,那未有实质的宝库,也在高空中轰解体,化成一片黄金色泽的能量潮汐,化为一片海水,而后又很快被蒸干。 这无疑是一种大灾难! “七十三个纪元,我根本看不到那么遥远的未来,这不是我的罪……”上苍的生灵确定了,那通道后方的存在,真的是一位路尽生灵。 不然的话,何以大杀器都对抗不了。 同时,他也有了深深的无奈,以及不忿。 所谓恐惧到了极点就是愤怒,他怎能知道七十三个纪元后的事情,若是能知晓的话,还用得着在这里看大门吗? 这罪能算到他的头上吗? 可惜,现在想什么都晚了,他只希望自己为上苍背的锅不要太大,不然的话都不见得有“轮回”的可能了。 天崩地裂,大杀器爆炸的能量,以及至高法则涤荡的大势,其所引发的后果当真比想的还要可怕。 入目所见,那里好似被耕犁了一般,山脉被揉成了黏土,瀚海被填成了泥地,各种恢弘的建筑倒塌了一片,无比狼藉。 门户后的上苍一隅,全面大乱! “完了!”门户后的城池,那里相对而言很稳固,有许多极尽厉害的禁制被激活,也不少特殊的楼阁发光,在横扫涟漪过来的能量。 或许一时没有性命之忧,可那些上苍的生灵也全都面色发白,瘫坐在地上,全身都在颤栗。 因为无论此事结果如何,都逃脱不了看护上苍门户的失责问题。 “如此肆无忌惮,即便为路尽生灵,心中有恨,也不得如此,安知不是上苍给予了一线生机!” “真当我上苍是好欺负的吗?我们又不是没有那般的大人物!” 当然,也有一些上苍生灵心存其他的想法,毕竟高高在上的他们何时受过这样的事情。 在以往,一向是他们上苍号令一出,诸天莫有不从。 “嗡!” 似是得到了回应,又像是原本就有针对这样的事情而布置的对策,只见在某一片区域,那里突然亮起了炽盛的光芒。 紧接着有一件器物自那里极速而来,夹带着至高的纹理,无声无息地降临。 这一刻,长空落雷霆,虚空绽道花,诸天共鸣,异象无边。 可以看到原本破烂不堪的上苍一隅,竟是一息之间被修补好了,再现了原样,甚至就连大杀器等,也同样回归。 “竟然是那件兵器,我曾见过,没想到其源头在这。”帝易勐然亮起了眸光,原本慵懒的他,此时竟开始调整起了自身的状态。 显然,那件兵器不凡,不然的话不至于他如此。 同一时间可以看到,随着帝易调整状态,即便是物质世界,在这个神话与传说不显的特殊地,大道竟也显化了,规则与秩序共振。 一时间,这里像是与诸世成为了一体,所有的一切都在为他和鸣,都在为他而生瑞光,在释放祥和能量。 “要打起来了吗?”诸王一瞬不瞬地看着帝易与上苍之地,虽然动手的不是他们,但也心潮澎湃,情绪无比激动。 第三百一十四章 颠覆上苍生灵的认知趋纩齇 所谓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在诸王看来,自己左右都是“将死之人”了,在去世前能看一波大的,那怎么样都是不亏的。 何况说被整事的还是上苍一脉。 赚大了。 当然,俗话也说的好,一家欢喜一家愁,诸王这边说是喜悦的话,那么另一边就是悲伤了。 上苍的生灵永远无法忘怀这一天。 谁能想到,他们引以为傲的大杀器,高高在上的上苍坚固土地,在这一天竟然被打穿了,甚至因此还引发了天地大动乱,有各种可怖的景象浮现出。 就像是亲临了磨灭诸天、斩尽不可说的时代,怎能不头皮发麻,怎能不印象深刻,这种极致的刺激,当真是不可言说。 “平日间这里遥远,属于与世隔绝之地,镇压着诸多秘路,等若‘流放’之地,那些至强道统能注意到这里发生的惊变吗?” 上苍的一隅之地,栖息在这片区域的生灵全都跪了,在莫大的威压之下,没有谁能保持原本的风采,体若筛糠,牙齿打颤。 正常来说,上苍的生灵绝对是自负的,出生在这样的世界里,什么东西没见过,理应无所畏惧。 毕竟在这里至强者不是传说,他们是实实在在的,有各种痕迹体现世间,而非无迹可寻。 只是上苍的生灵再怎么自负,认为可以俯视下界,自信高高在上,那也是有界限的。 而现在,打破那个界限的存在出现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大祸临头之时,他们本能的怂了。 不过虽说整体“环境”如此,但也不是说没有勇于“反抗”的生灵了,有些人在威压之下无法自控自身,却不代表灵魂也低头了。纵然是下跪,也依旧在努力起身,并不屈服。 “砰!” 再现的大杀器,似乎有了某种秘力的加持,刹那间倾泻下更加浩瀚的“雷霆神鞭”。 诛界之力! 毫无疑问,那任何一道“雷霆神鞭”都能轻易抹除一个浩瀚的大界,普时间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抵挡,即便诸天仙王齐出,也无法延缓一息。 或许那青年可以阻挡一二,然结果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上苍的部分生灵在见到这一幕后,都很振奋,如此至强的力量,他们认为应该不会有什么悬念与意外了。 当然,这不是在说他们认为大杀器能够抹杀路尽生灵,而是他们认为可以更迭“轨迹”。 因为那位路尽生灵真身在七十三个纪元后,或者说相对于那位路尽生灵而言,此刻是“未生的历史”。 他们认为那位路尽生灵会“知难而退”。 毕竟优势在七十三个纪元前的现世,此刻发生的事情对上苍来说是顺势而为,而对于七十三个纪元后的后世,对那位路尽生灵来说,却是逆着大势。 “那位大人的兵器只是投影,并非真身,能唬住吗?” “不知道,不过投鼠忌器,其身在未来,或许那等存在无惧因果,但逆着光阴最怕的就是遇到同等层次的生灵,谁也不知道一旦碰撞会发生什么。” “可是会停下吗?那里属于被倾泻不详的区域,若是寻仇,恐怕会更兴奋,换位思考的话,杀‘蝼蚁’终究是无趣的。” 坚固的城池内,负责看守与镇压此区域的上苍生灵的情绪迥异于其他人,因为他们站的更高,思维与需要考量的界限方向是不同的。 “嗡——” 情况果然变坏,或者城池内的上苍生灵担忧的事情成真,后续的发展真的向着他们最不希望的方向发生变化。 可以看到,有莫名光晕在上苍天地间浮现,像是连点成线,将一幅幅场景立体了起来。 那是什么东西? 上苍的生灵有种无法再认知世间万事万物的错觉,仿佛回到了鸿蒙时代,投身进了文明未化之时,见到了巍峨的“高山”,看到了浩瀚的“大海”…… 诸般变化不一而足,其或许是祥和的,给人一种精气神上的洗刷污秽感,似是修为都精进了。 可越是这样越惊慑人心。 这不会是“断头饭”? 不然的话没理由的! 实际上,上苍的生灵想的没错,这确实是“断头饭”,不过针对的不是他们,而是倾泻而下的攻伐,以及那件大杀器背后的兵器。 波纹如水,柔和而又神圣,那是时光,那是轮回,那是道的起始与终结。 这一刻,上苍的生灵仿佛看到了一部又一部的古史,如同在剥夺这方天地的历史,要逆改岁月,要真正从过去与未来中抹除存在之力。 犹若画面被定格,大杀器倾泻的“雷霆神鞭”凝固了,随后一切都倒卷,一瞬间像是历经了无穷纪元。 此刻无论是大杀器还是其倾泻的“雷霆神鞭”,都腐朽与衰败,而后簌簌化为尘埃,纵然有那件兵器高悬,想要将其再现,也无法稳固,始终在走向瓦解。 “这……” 上苍的生灵惊呆了,那是何等霸道的力量,完全不讲道理,被其打中后就像是进入了死循环,成了无解之局。 那片污浊之地诞生的生灵怎能这么强? 简直颠覆了他们所有的认知! 同样的,诸王也很震撼,而后心有感触。 都说绝代强者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可要是有一天遭遇了极致的力量,还有什么是可以真正长存下去的? “不是说纪元更迭,想要在诸天中踏足路尽领域,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吗!?” 纵然事实发生在眼前,也有部分上苍的生灵不相信,污秽之地怎能真的诞生那种生灵,简直颠覆了他们所有的认知。 要知道就连上苍,就连那些至强的路尽道统,都对黑暗化感觉到棘手,没有万无一失的解决方法。 可以说,诞生在那样的世界中,即便心中有光明,也不可能有未来了。 然而现实呢,却狠恨地扇了这种共识一记耳光。 “不对,我们或许想错了,其身在七十三个纪元后,并不一定代表就是七十三个纪元后诞生的生灵。” “你的意思是……” “其是更古老的生灵,始终长存,甚至可能超脱了诸天,游荡在世界外海中,只不过机缘巧合,在七十三个纪元后显照。同时这也可以解释那位路尽生灵为何敢霸道行事,一切只因其早就存在。当然,也有可能其不是诸天间的生灵,而是……” 有些话没有说完,因为如果是后一种情况的话,那没有讨论的必要了。 “我想……应该不是,那波纹如水,柔和而又神圣的力量,怎么可能是污染源。” “无论是与不是,那都不重要了,大杀器失效,大人物的兵器投影也被禁锢,已经无法阻止通道接轨了。” 城池内的主要负责人精神波动剧烈,他觉得别说自己,就连自己这一族恐怕都活不成了。 因为他若是不在这个时间点打开上苍的门户的话,就不会跟这么一个不可控、不可理解的存在接触了,不会引发这样的惊变。 第三百一十五章 古史的拐点 天崩地裂,苍穹洞穿,纵然帝易现在处在寂灭的复苏期,也不是诸世间的力量能够抗衡的,或许上苍独立世外,有超脱诸天的力量,可至少眼下是无法阻止了。 “这就是上苍吗……”在通道接轨的那一刻,帝易虽立身在七十三个纪元后,处在特殊地内,却也像是真实地降临了那片莫测的地方。 一息之间而已,便有恐怖的异象出现,在这片区域与天地间纷呈上演。 “要出大事了!”城池内的负责人不知道那被光阴遮避的路尽生灵在做什么,但他料想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对上苍来说是这样。 同时,他也越发的觉得自己乃至自身这一族群要完了,其深知上苍的秩序是多么的铁血与严苛,就算大罪不在他,也难咎其职。 一切只因这里是最为璀璨的修行路尽头,有十几个至高道统共世,那些无上强者为了整体的稳定,曾定下过共识,在某些特殊的事件上,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其中尤以看守上苍之门为最。 不然的话,有罪责可逃,那是要出大乱子的。 毕竟能诞生在上苍的生灵,谁的祖上不阔,遇事都要网开一面的话,那都不用外人攻打了,上苍自身就要因“内耗”而亡。 “现在还能向谁求援?”城池内的绝大部分上苍生灵都很绝望,谁能想到按照已经定下的流程行事,竟会遇上这样的变故。 当真是冤死了。 “只希望一切还没有到最坏的处境,还有和谈的余地。”有些上苍的生灵在心中默念,诵着各种名号,希冀还有转机。 但那可能吗? 其实他们心中早已有了答桉,只是不愿意去相信,在逃避现实。 “光阴蒙蔽在极速衰退,他……要动了?”城池内的上苍生灵神情紧绷。 面对一位路尽生灵,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念头,彼此间差距过于离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思索那位路尽生灵到底是古史上的哪一位,为何要在七十三个纪元后降临上苍,是否与上苍对立,想死的明白一点。 “轰!” 帝易确实动了,无视了古往今来,立身之处便为现世,在外人看来分明隔着七十三个纪元之远,可在他那却不过是共生在同一片天地。 “人……呢?” 在帝易行动的时候,现世自然也发生了对应的变化,上一刻还在现世的人,下一刻却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这着实惊悚了诸王。 他们好似恍忽了,记忆疑似出现了问题,有种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的体验,诡异无边。 “那是……属于我的帝落?帝是去往了那个时代,还是……他始终都是那个时代的人,之前种种不过是特殊地引发的共鸣错觉?”青年也像是恍忽了,在自我怀疑,神情变得很是凝重。 没办法,早先在那画面里压根没有帝的身影,可是现在却发生了变化,如同真切发生过的旧事,浮现光阴与岁月的烙印。 “千万不要说这是在讲述轮回的旧事!”诸王心惊胆战,远比初见帝时更加的惊悚与害怕。 因为,一切都是他们想的那样的话,那么这世间就太过恐怖了,过去与未来或将变得没有意义,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至强者的“梦境”。 “逝去的代表终结,未生的代表阻隔,命运与因果无法戏弄……呵呵,哈哈,我等的存在真的有意义吗?”有不朽之王像是疯了,透过现象看本质,这当真是细思极恐。 若是逝去的不代表终结,若是未生的不代表阻隔,那么过去、现在、未来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纵然为王,也不过是人偶罢了。 甚至,极有可能一尘一土都是被安排好的,所谓的演变与经历等,不过是书写下的一种设定。 “帝在世间却不知,有各种痕迹指向却不认,难道这都是未明障,是我们诞生之初就编写好的概念?”作为在场研究轮回最深的不朽之王恒纪,此刻也近乎半疯了,他真的不想去相信。 可是现实就在眼前,在真切的上演。 “会通古今,我们也不是做不到类似的事情,何况我们的帝落曾流传有一种古法,可以超脱出去,不在当世的那部古史内。”无殇虽然神也前所未有的凝重,但他并没有疯癫,不认可诸天为画。 在外人看来,他身具万法不侵的道,按理来说是信奉天地不平衡的。 可实际上,他其实是最为相信天地平衡的人。 因为,有善就有恶,有喜就有悲,有生就有死,有阴就有阳。 如果说人被杀就要死,那么天地平衡之下,自然也对应有人被杀还可以生。 同理,修行路上有强,那么自然也就有弱,有法力强大之辈,便也有法力弱小之辈。 故此无殇认为,就算是帝,也不可能超脱出天地平衡的规则,不然的话真的打破了天地平衡,那又如何会世间不显。 终归还是有制约的。 “无殇前辈,您说的是……他化自在大法!?”俞陀神色凝重。 “是,他化自在,他化万古,可化他人身,借他人果,历他人过往。”无殇点头。 “他化自在大法……”在听到无殇的话后,诸王也是冷静了下来,虽然还有很多事没有想通,但如果通过此法进行侧写的话,很多事情就在他们的理解范围内了。 只是,话虽如此,可在这个侧写出现的同时,他们心中又掀起了波澜。 “不要多想了,我就是我,你也就是你。纵然诸天为画又如何,没有谁出生就是至高,别人能做到超脱,我等为何不能。”赤王适时开口,似乎很看得开,“何况帝就在那,诸位难道忘了我等之前做了什么吗?” 听到这话,诸位神情一滞。 是啊,他们本就是“引颈受戮”之辈,方才被所思所想惊得忘了这一茬,现在想想,无论诸天为画是真是假,跟他们又有何关系呢。 “不过一码归一码,有些事情我等需要改变下策略与方向了,事关未来的大清算。”虽然赤王的一句话让诸王情绪变得低沉,但无殇显然是不同的,他关注的更多,想的也更多。 “是啊,确实需要改变下策略与方案了。”赤王点头,他知道无殇在想什么,“未来的大清算,恐怕会比我们昔年推演的还要恐怖,出走界海的需要呼唤回来了,除此之外对仙域、原始古界等地的战略等级要下调,他们已经不是我等首要的针对对象了。” “无殇前辈,赤王,对于换回出走界海的道友我能理解,可针对仙域、原始古界等的布局,如果战略下调的话,那岂不是过去的努力都将白费了?”有不朽之王迟疑,认为此举不妥。 “事出有因,无他办法。”无殇轻叹,“我等现在经历的,早已超出认知太多,其无一不在诉说,所谓的大清算,已经不是我等昔年推演中的那样了。” “可是,这有用吗,如果……”另一位不朽之王似是想到了什么,虽然认可无殇的话,但他显然也有其他的想法。 “按赤王曾说过的话可以看出那位帝是遵守规则的,如果不是我等作,也不会得知他的真身。那么由此推演的话,其既然不显真实与诸天,那么想来也无需考虑那位帝在大清算中的因素。”无殇缓缓说道,“如此,我等需要考虑的目标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大清算的真正起因。” “大清算真正的起因?” “昔年我等认为,大清算是界海诸王争夺成帝契机所引发的,有人迷失了,有人黑暗化了,有人忘记了本心。但现在想想,事实或许不是那样,而是有人为干扰的因素在。” “人为干扰?” 第三百一十六章 有用的信息不多冏 无殇的话就像是一团爆发的能量,在诸王的脑海中涤荡,他们一下子就想通了某些事情,认识到了一个不愿去相信,但却可能真实存在的结果。 “在遥远的岁月前,曾存在一位疑似成帝,但却可能不是帝者的生灵,按昆谛前辈所言,正是他的沉沦导致了帝落的发生。”无殇看了一眼青年,又遥望了一眼过往的画面,“昔年诸多老前辈认为,那位之所以陨落,多半跟成帝的契机有关,其深入到了界海的彼岸,惊发了滔天的黑暗规则形成的风暴,导致自身永寂。不过现在看来,真相远不是这样。” “赤王前辈的意思是,有人在‘钓鱼’?”诸王沉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得了了。 “难以说清,难以言明,但可以肯定的是,界海的彼岸,世界那一端,绝对存在着比你我想的还要大的恐怖,多半涉及到了我界的诞生,或者说事关那件至高圣物。”无殇说道,“便观古今,清算始终在上演,而界海的黑暗风暴也越演越烈,我想这不是巧合。” “如果说真的跟至高圣物有关,涉及到了我界的起源之秘,那这样想来的话,真的需要从长计议了。”赤王神色凝重,“昔年那一役,我等暗中进行过实验,想探究黑暗化的成因,而至高圣物的表现确实惊悚。现在仔细想想,其为大杀器的同时,似乎也像是某种培育器皿。” “至高圣物,起源古器,为他人做嫁衣吗,还是说是在进行一种‘养殖’,每当界海出现群王的时候,就进行一次收割?”诸王不是傻子,如何不明白其中的关键,对于大清算,他们都有了一种新的认知。 “界海彼岸,世界那一边啊……”因起源古器而诞生的俞陀,他此刻的感触无疑是最深的,昔年他就深究过自身的来历,有过不少的推测。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没有将一切都向坏的方面联想,只当是前人断代后,为了繁衍生息而布置的一种后手。 毕竟确实是有很多痕迹在证明这一点。 “那我们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如果真的跟那边有关系,又该如何应对?” “那就要看昔年帝落的结果了。” “昔年帝落的结果吗……” 诸王进行商讨,最终他们做出了总结,一致同意了无殇所说的方针。 “那么我们现在就只要一个问题了,那就是如何把消息送出去。”无殇定下了基调,环顾了一下诸王。 实际上对于这个问题,他早有选择,那就是通过赤无暇作为媒介。 只是问题在于,赤王把她送走了,而今他们都没了法力,在这偌大的特殊地,似乎做不到将信息传递过去。 “七十三个纪元后,似乎发生了了不得的变故……界海那一端存在伪帝吗?”诸王秘议,青年原本是不怎么关注的,毕竟彼此之间的差距巨大,这不仅是实力上的,也有认知上的。 只是在听到起源古器、黑暗化、有关帝落的信息后,他一时皱起了眉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一时间,这里沉寂了,没有了一丁点的动静。 不过虽然这里沉寂了,但上苍之地依旧“热闹”,毕竟帝易一直在那里,动作没有停。 “嗡——” 上苍之地,无尽的能量在那里汇聚,演化出千般图景,如同幕布承载着笔墨,任由各种规则与秩序在上面涌动、勾勒。 显然,帝易这是在进行真解,在捕捉信息,试图截取这片天地的源头,进而获取足够有用的信息。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原本无往不利的真解,竟在这里遭遇了极致的阻碍,有多重轨迹在这里交织,像是一种反制机制,在阻止追本朔源。 “有用的信息不多,这里并非是真正的上苍之地吗……”帝易进一步尝试,手掌紧握,似是想攫取出什么。 如果说原本的动静还算平和的话,那么现在则是瀚海决堤了,有恐怖的规则与道法在这里浮现,宛若世界末日。 “他到底要干什么……”城池内的负责人心神都要裂开了,他不清楚那位路尽生灵在干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正在进行的事对这里来说,绝不是好的。 实际上,也正如他所想,虽然帝易并没有破坏这里的想法,但他的伟力却是无差别的压制,如此至强的力量,自然会引发诸多不可揣度的影响。 可以看到,在这上苍的一隅之地,有诸多极尽厉害的禁制被刺激得激活,恐怖的大爆炸此起彼伏,引动了恐怖的地震。 除此之外,亦有霞光横扫天上地下,那是自某些特殊的地带发出的光,疑似某种镇压之地。 “完了,要大乱了!”作为城池内的负责人,身为上苍门户的看守者,他无比清楚此地怎样的一个地方。 这不仅是连通各个世界的汇聚点,也是镇压秘径、关押罪人的囚牢。 他不知道那位路尽生灵会不会顺带解决那些东西,若是不会的话,那将有一场血战静待上演了。 因为镇压的秘径和关押的犯人,可都不是善茬,这些人与事或许对于上苍的至高道统来说,充其量只是跳梁小丑。 可对于此地的生灵来说,那就不一样了。 或许在外人看来,这里作为上苍的门户,其布局必然是超规格的。 实际上也确实可以这么说。 但问题就在于这里实在是过于超规格了,如此就导致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里真的需要至强者坐镇吗? 显然没必要。 能打进上苍的,有至强者坐镇也改变不了;不能打进上苍的,那压根就不需要至强者出手。 故此,被派遣到此的生灵,其整体实力就不用多言了,左右不过是激活大杀器的“工具人”。 可以说,要是没有此番变故的话,有大杀器在,有极尽厉害的禁制进行磨灭与监视,那些人与事根本翻不出什么风浪。 纵然如此“隐患”越积越多,也无需在意。 可现在不一样了,这一隅之地都要“地龙翻身”,彻底巅倒了,那些极尽厉害的禁制怕是撑不了太久。 一切都不可预料了。 “轰!” 随着时间的推移,城池内负责人所担忧的事情发生了,那些特殊的地带,升腾起了各种妖魔气息,有形式不一的秩序与规则在那里沸腾。 禁锢破了! “安静!” 到处鬼哭神嚎,有各种生物在长啸,全都处在疯癫的状态中,眼睛血红,杀意冲天。 这些被镇压的神秘与危险的东西或生物,始一脱困就令天边一片血红,虽然他们没有立刻就发难,但可以料想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不过让上苍的生灵没想到的是,那位路尽生灵竟然呵斥住了那些神秘与危险的东西或生物,令他们匍匐在地上,如同失声了一般,大气都不敢喘。 第三百一十七章 盗取上苍 原本将要发生大乱,上苍的这一隅之地势必水深火热,诸多生灵都已经预感到了那一幕,或是悚然,或是苦涩,或是苦涩……神情与思绪不一而足。 可是,就在下一秒,在那位路尽生灵呵斥后,一切都变了。 什么万仙殒落,什么亿神溃灭,什么千界崩塌,都戛然而止,好似过眼云烟,如梦如幻。 至于破印而出的人与事,那些残魂,那些双眸赤红的怪物,那些仿佛一族最强者,要给自身找“说法”的生灵,也都蛰伏了下去,宛若数十上百万年不曾动弹,眼中满是骇然。 这出乎了上苍生灵的预料! 不过仔细想想,他们又觉得理当这样。 因为那些人与事在他们看来,都是天大的祸事,可在路尽生灵的眼中,却跟高坐王位的人在看过家家一样,彼此之间谁更有话语权不言而喻。 谁敢反抗? 那些人与事不是傻子,他们也许自信无匹,毕竟曾经敢进犯上苍,足以说明“天不怕地不怕”。 但是,那都是建立在“虚无主义”的前提下的,换句话说,虚无缥缈的存在和真切呈现在眼前的存在,对他们的冲击是截然不同的。 当真的有那种层次的生灵出现,以往的“雄心壮志”,以往的“自信无敌”,全都萎了,很是从心,瑟瑟发抖。 “未知即是一种福,也是一种恶啊……”城池内的负责人很是明白那些人与事现在的感受。 一往无前最需要的是什么?对于修行者来说,不是什么天资,不是什么实力,而是勇于攀登高峰的心。 在下界,在诸天间,王者已然是极尽,在走到这一界限后,或许会对去路迷茫,但哪个方向都是“路”,哪个方向都是“山”,阻碍自身的只有自身,不会有过多的思绪。 故此他们敢于挑战,敢于对“权威”说不,敢于自证无敌。 然而在上界,在上苍中,至高并非不可见,其虽是身处迷雾中璀璨明灯,但同时也是高耸在前路上的万丈沟壑。 在至高面前,谁敢言无敌,哪个敢言不败?一切都是后来者,纵然修行有成,也不过是循着前人的轨迹在攀爬。 这种深知差距的可视,对绝大部分生灵来说都是苦涩的,进而也就少有人敢挑衅“权威”,少有人敢“攀登高峰”,阻碍自身的不仅有他们自身,还有看得见摸得着的至高。 “嗡——” 帝易强的不可揣度,或许他自身有恙,不在最巅峰,但上苍的秩序与无边的大道也非固若金汤,终究只是一种手段,不是同级存在亲临。 故此他突破了,跳脱而上,摆脱了各种轨迹,其眼中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倒映出了此地的真实,俯瞰着四方上下。 那是界海吗?帝易不知道为何初见的画面会涉及到那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浪涛翻卷、水花起伏的大海是界海无疑。 因为他感知到了熟悉的波动,那是眼见为实的虚妄,说是海,其实也是“各花入各眼”,不同的人认知的不同,见到的也会不同,不一定是“海”这种形态。 除此之外,在那海中的每一朵浪花,也体现了界海的特性,那就是每一水滴都是一个死去的世界,是一片衰亡的大界。 慢慢地,视界上升,四周变得虚无了起来,没有起始,没有尽头,强如帝易,都感觉这是一段无比遥远的路程,仿佛穿过了一层天。 当然,这所谓的天不是那种虚无的,也不是那种概念上的,而是真实的、存在的,以无尽世界、宇宙平铺而成的天。 何其浩大的工程! 界海之外,诸天之上,纵然来到这里,似乎都还未进入真正的上苍呢,因为人世间各种奇诡气体成雾,弥漫在此,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空空荡荡。 甚至连大道都隐匿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帝易恍忽觉得,这里似乎也是一片“海”,自身之所以感知不到时间、空间,跟鱼对水的“无所知”是一样的。 “世界外海,或者说上苍之海吗……”帝易沉思、自语,他认为这种“海”也只是一种意象,跟界海那种眼见为实的虚妄是一致的。 只不过相较于界海,这片上苍之海无疑要更浩大,本质也比界海要繁杂,仿佛人世间各种奇诡气体的发源地,是诸天与莫名之上的世界的分割点。 换句话说就是,诸天不过是这片上苍之海下的“河床”,如同一沙一世界,所有的时间、所有的空间、所有的物质与虚无,都可以在这里寻到、发现。 “世外之地,通道与秘径无数,不只是连通那么简单,诸天汇聚于此,就连古往今来也汇聚于此吗?”帝易像是出水化龙的鱼,脱离了“海”,来到了天之上,视野瞬间开阔。 这是一方无比盛大的世界,好似诸天的事物都是临摹的此地,如同画画时的参照物,真实感超越一切。 “嗯?”就在这时,就在帝易俯瞰上苍,看着那起伏的涟漪,看着那广袤无尽的山河,看着那壮阔的大陆与悬岛之际,他突然身形一怔。 这倒不是他受到了什么攻击,也不是天地对他进行了压制,而是这无尽的世界,那雄浑壮阔的大山,那广袤无垠的疆土,无时无刻都在蕴生诸多神秘的物质。它们在这四方上下飘荡,如同人世间的云彩,下起了光雨,带来了莫大的好处。 这些特殊的物质,也许是泽福上苍的自然,也许是至高生灵庇佑的辐射,也许是创生诸天的天地本源,通过“海”循环,在进行诸天与莫名之上的交替。 不过无论如何,这都是夺天地的大造化,对帝易来说都有益。 可以看到,那些晶莹的雨点纷纷扬扬地洒落,如同孕育万物的土壤与种子,似琼浆玉露,又似天地之源,充满着浓郁的生机与秘力。 帝易站在那里,攫取着那些雨点,令它们化为最本源的物质流光,随后筛选转化为他需要的精气神等,仰首迎接。 “那是……” 原本无论是上苍的生灵,还是那些人与事,他们害怕的情绪更多的只是体现在实力的差距上。 可现在,他们惊悚了,不是恐惧于实力上的差距,而是生命形式上的差距。 浓郁的黑暗生灵! “怎么会这样……竟是一个大凶,是污染源……” 城内的负责人精神波动剧烈,脸色苍白,身体无力,这绝对是天大的祸事,远超一切,竟然让敌人成功进入了上苍。 不过相应的,他心中也有个疙瘩被解开了,那就是已经成“墟”的世界,怎么可能诞生出路尽生灵,没想到究其原因在这,那大凶不是属于光明方的,而是黑暗方的。 “敲响战钟,不惜任何代价传递信息!” 同一时间,城内的生灵无不骇然失色,这一刻没有什么“希冀”可讲了,一位大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入上苍,绝对是天大的事态。 虽然这里远离上苍,属于边缘区域,想要进入真正的地界,不是易事,但路尽生灵本就超越了常理,天知道放任不管会发生什么,何况还是污染源。 故此,他们拼命了,不惜自毁开启血祭,抱着城毁人亡的心态,不遗余力地要将信息发送出去。 刹那间,这里真正的乱了,如同诸天太阳爆发,一切都燃烧了起来,整片大地都化为了巨大的法阵,有海量的通道被开启,危险气息勐烈绽放。 这一刻,有大河奔涌,有莫名的汪洋翻卷,彼此像是隔着无数个纪元,自上苍的这一隅之地向着四面八方辐射。 或许相比于上苍海,相较于真正的上苍之地,这里太渺小,犹若一粒尘埃。可在血祭开启后,一切都不同了,宛若狂风暴雨的海域中的灯塔,其光璀璨无尽,像是在下界也能看到。 “那边是……六十一区?”极尽遥远处,有盘坐在神庙中的生灵兀地睁开了眼,身体上尘土簌簌而落,似是从沉眠中回神,眼里满是骇然。 显然,上苍海不止一个“一隅之地”,像这样的地方不在少数,以上苍为中心向外辐射,由近及远划分出了诸多区域。 而现在,靠近六十一区,也就是进行了血祭的上苍门户所在,有巨头被惊醒。 他虽然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那都不是主要的了,因为战钟已经敲响,眼下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传递这钟声。 与此同时,在上苍的海中,在这无边的汪洋里,有不少地方涤荡起了涟漪,横空而现诸多秩序神链,原本笼罩在那的迷雾被迫划开。 “哗啦……” 迷雾之下的真实渐渐显现,虽能听到海浪的声音,但细看之下那哪里是海。 像是一片烂泥之地,由血液与肉组合而成,有诸多骸骨与器物的碎片在那里沉浮,宛若“浪花”。 也有的像是一片金属丛林的坟场,由液化的物质与器物组合而成,或是完好的器物,或是腐朽的残骸,此起彼伏,在钢铁的倒伏间形成“浪花”。 …… 都是很奇诡的汪洋。 毫无疑问,这些自然都是上苍的海,只不过眼见为实的虚妄体现的不一样,在那里沉浮的“浪花”实际都是一方大界,可通过不同的事物见到无尽星骸以及暗澹的宇宙。 是谁在那里争渡,是上苍的生灵吗? 或许不是。 因为那些生灵,都很模湖,似是只有规则与道痕显照在那里,真身并不在这广袤的大天地中,他们更多的像是在借助上苍的海进行“航行”,在利用汇聚的古往今来认定方向。 “久旱逢甘霖,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吗……”帝易没有理会眼下所发生的事,没有去阻止,无暇他顾。 可以看到,他此刻实在是太残缺了,本该完好的躯体亦绽放起了无量黑光,宛若极尽腐蚀之物质,顷刻间就腐坏了血肉,暴露出了疑似被刀剑等砍伐过的骨头。 像是被撕裂过,从头颅开始裂开,一直蔓延到腹部,随后只剩下上半身。 这是怎样的一个惨状?上半截身子缺少了一半,只剩半颗头颅,手臂也只剩下右手臂。至于腿脚等,那更是没有了,残疾得厉害。 显然,上苍的生灵之所以疯狂,就跟帝易现在的状态有关,那浓郁的黑暗,那诡异的真实,实在是过于惊悚,由不得他们不往黑暗化去想。 “噗!”炽盛光辉蔓延,帝易感觉得到身体像是在被填充,那原本只有本能才能感受到的危机在被缓缓解除,干涸的身体最深处有了勃勃生机。 很早之前,他就在思索过如何自愈,后来也算是有所建树,摸索出一些可以缓解的门路,看到了曙光,只不过“杯水车薪”。 不过现在,有现成的“水”在,就算“杯子”太小,也带给了他真正的转机。 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昔年的努力,在这一刻带给了他果。 当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彻底治愈,光靠那些特殊的物质是不够的,帝易深知这一点。 故此,他并没有“贪图”,而是透过现象直视本质,在利用原始真解与三才轮回阵摸索更为精确的治愈之路。 毕竟按之前所了解的信息来说,上苍也不是毫无污秽的地方,这里也有黑暗,也有不详,他需要谨慎再谨慎。 “哗啦……哗啦……” 雨点一直在下,贯穿天地的特殊物质被帝易接引,令他的身体在欢呼,潜在的空洞与受损之处在改善,缓缓坚韧,有了复苏的生气。 同时,失去了“生命”的黑血,也被他熬炼出不少,彻底焚烧与毁灭,毕竟昔年它就不再能翻涌出风浪,而今自然更不可能了。 此外,借助特殊的物质,第二个“树体”也得到了滋润,曾今的理念现在正在扩展。 “嗡——” 上苍的一隅之地,此刻像是有一株莲花正在凝聚,它耸入白云中,矗立在天地间,扎根在无尽的上苍海中,散发着混沌气,蒸腾着璀璨仙光,生机浓郁。 紧接着,有花蕾绽放,有七十三片色彩不同的叶子在那里摇曳,如同婆娑世界在起伏,在共振,在盗取上苍的特殊物质。 “那是……万劫轮回莲!?” 驻守在这一隅之地的上苍生灵,或许都是近几个纪元才诞生的,甚至远离真正的上苍中心,对过往的古史并不是很了解。 但就像至高深入人心,对于一些特别的事物,那是扎根在心灵中的传承,想不知道都难。 而显然,帝易现在显化的第二个“树体”,以那株奇怪的莲花为蓝本的造物,就是那扎根在心灵中的传承之一。 “昔年……不是失落了吗,被彻底毁灭了,堕入了无边的诡异土地,跟着那位一起消散,就此永寂。” “怎么会,七十三朵叶片,七十三个纪元……我不信,这绝不是那当年的那株万劫轮回莲!” 第三百一十八章 横贯万古 万劫轮回莲,上苍的生灵怎会陌生,就算其已经失落,毁灭了无数个纪元,也始终无上。 一切只因为,那曾是伴生至高的植被,和一位路尽生灵有着大因果,都有着赫赫的威名,是草被植物所能到达的极尽之一。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两度生灭第三新生 “你知道他是谁了?” 老者与中年男子神情同步,实际上他们也隐约间确定了那位污染源的身份,毕竟那万古的祭祀体现算是一种明指了。 不过想归想,真要涉及到定性,肯定那路尽生灵的来历与跟脚,他们却又不敢定下基调。 因为他们不知道那是好是坏。 毕竟帝者是无上的,涉及到他的生死与过往,无疑会牵扯出太多,何况眼前的这位已经成了污染源,天知道他的沉沦是否有诡异厄土的运作。 如果让其“再现世间”,拿回曾经的血与荣耀,纵然只存在于他人的思绪中,也不再是不念不想的状态,有关他的人与事、因与果,都会在刹那间复苏。 一旦诡异厄土有所觉,或者导致其沉沦的敌人重新出现了命运线的纠缠,那将是大祸。 “别说了,也别想了,而今的上苍除了我主,其他的至高都在浩瀚的诸世外征战,他们已经出走了不止数个纪元,想要归回,不是瞬息间的事情。”老者制止了女子,严厉告戒。 “可是,他就在眼前,如果……”女子自然也明白轻重缓急,可一想到那位污染源经历了两次生灭,始终在世,她就有种急切地想要述说的欲望。 “没有什么如果,纵然历经两个文明,踏足过两方诸天,自始至终不沉沦,也不是我等需要的‘希望’。别忘了,上苍与诸世,终究是两个世界。何况,他立了又立,如今是否还是原来的那个人,谁能说清?黑暗化是不可逆的,从未出现过那样的生灵,这是诸至高的共识。”老者虽然也有种冲动,但他控制住了,思索的远比女子要深。 实际上,他又何尝不想一探究竟,毕竟立了又立,那不是简单的回归,极其特殊,望便上苍也找不出同样的至高路尽。 可以说古往今来仅此一例。 极其特殊。 要是能进一步了解,明白立了又立的奥秘,甚至是剖析黑暗化逆转真灵的方法是否真的存在,那对于上苍而言,绝对是有利的,诡异厄土的不详侵蚀将成为过去。 然而可惜的是以上种种只能想想罢了。 因为正如他所言,身死、沉沦了两次,而今有可能是第三次,谁能说清他是否还是他。 即便退一万步说,他还是他,那也仅是身份与跟脚的层面,思维与意识等随着时间与过往的推移,注定是发生了改变的。 “那现在怎么办,他身上的黑血绝不能落在上苍,单凭我们的力量做不到‘完好无损’地请他回去。难道要尝试请动我主吗?”女子轻叹,最终认可了老者的话,不再冲动,转头思索起了如何解决眼下的“麻烦”。 “我主身在此世,道与神却徜徉在古今未来,不可妄动。跟他谈一谈,如果谈不拢,那就只能放弃这六十一区了,令其迷失在上苍之海中。” “也只能如此了,我主需要固守上苍中央,那是诸世外的重地,统和着诸至高的道与理,运转着上苍的庇佑场域,是上苍稳固的前沿,终究比这里更重要。” 老者与中年男子对视了一眼,经过交流后,三器灵最终做出了暂避锋芒的决策。 只是,就在三器灵准备妥当,欲与那位污染源交涉的时候,勐然间极尽遥远之地发生了异变。 那像是一个浩大的世界砸了进来,如同另一个上苍一样,无比璀璨,也无比盛大。 “那是……来自遥远未来的时光碎片?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今日生出如此之多的变数?” 三器灵神色骤变,他们如何不认得那个浩大的世界,分明就是上苍,只不过相比于现世的上苍,那个上苍过于死寂了,有不少宏大的山峰断裂,有不少道统成为废墟,满是疮痍。 “古往与今来,但凡涉及到路尽领域,都是不可言说的,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女子看着那砸进来的另一个上苍,那里的气息与现世的上苍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怪就怪在这里。 那个上苍虽然是破败的,但天地灵气、万物精气等,并未衰退,理应处在盛世才对,可实际上那里却给人浓烈的死沉沉的感觉。 “那断裂的巨山……是那位至高的道统,是那个极尽璀璨的进化文明的发源地?”中年男子惊愕,他看到了什么,竟然在破败之中找到了一位上苍帝者道场。 “未来的预演吗,还是……”老者远比女子还有中年男子想得更多,此刻他的心都是颤抖的。 要知道那可是上苍,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为诸天至高,是普世间一切的汇聚地,可在那遥远未来的时光碎片里,竟然破败了,有种废墟残骸的感觉。 这怎么可能! “嗡——” 还未等三器灵深入思索,那砸进来的浩大世界又发生了变化,像是截取与接引走了什么,只见那破败的大地恢复如初,那倒塌的进化文明的祖地如时光倒流般再现。 除此之外,在那山川间,在那锦绣大地间,出现了诸多生灵,仿佛不久前所见都是幻觉。 “不对,那是……映照古今!” 三器灵都在彼此的眼中得悉了同一种想法,那绝对是上苍某位至高的杰作,只是他们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当这种无上大法被演绎、被执行,那足以说明上苍的情况已经到了无比艰难的地步,必须要自古代映照现实,演绎过去,再现上苍的灿烂,保持大本营的稳固。 不然一旦上苍“空”了,那就再无对抗诡异厄土的休憩与回归之地,诸至高将无持续作战之后盾。 可是怎会有那样的未来吗? 毕竟就过往与现在的情况看,诡异厄土并没有超规格的力量,即便有一方多了战力,另一方也会应运而生相等的战力,双方始终保持着均势,谁也无法真正的奈何得了谁。 “嗯?”突兀间,扩展第二个“树体”的帝易硬生生地终止了动作,他似是感知到了什么,随后也看向了那个浩大的世界。 可以看到,在他的眼中,无声无息间倒映出了很多莫名的线。而其中有一条线,对他来说并不是陌生的,相反很是熟悉,曾在百断山里见过,属于一位“熊孩子”。 “过往的上苍,怎会……多出一人?” “不对,不是多出来的,他不属于那个‘现世’。踏着帝骨,自身迷路了吗,竟回到了遥远岁月前。” “无需理会,对于路尽来说,那是我们当下会发生的未来,不会影响已经成型的映照古今。” 在帝易看向那个浩大世界的时候,自然也有生灵在那个浩大的世界里看向现世的上苍,他们似乎对他的出现大感意外,不过最终并没有选择接触,而是卷走了截取与接引的一切,令遥远未来的时光碎片缓慢消失在这一世。 “踏着帝骨,谁,我吗?”帝易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那声音指代的人是谁,毕竟相对于上苍来说,他确实算是“多出来的人”。 只是,为何会这么称呼他,如果在未来有交集的话,怎会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算了,只是一个代号,踏着帝骨,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好听。”帝易没有纠结称呼问题,毕竟他对这些一向看得很开。 “你……”三器灵见那污染源停下,本欲按照之前的定策说些什么,只是话到口中,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因为,之前从那个浩大的世界传递出来的话,他们并不陌生,知道是何人,不说抬头不见低头见也差不多了。 故此,当感知到那几位声音的主人对污染源的态度并不激烈,甚至是不予理会来看,那多半在遥远的未来,上苍与其还会发生交集。 进一步说的话就是现在发生的事情,是一种“必然”,是路尽领域的归一,不仅涉及到了那污染源自身,也涉及到了上苍的诸至高。 “我们曾见过,彼此也算是熟人了,你们想说些什么?”帝易见三器终于发声,便转头看向了他们,同时他手上也同步进行着动作,不过那不是战斗准备,而是打出了三才轮回阵,将这上苍一隅全部覆盖。 对于上苍,他不能说是有好感,也不能说是有恶感,故而对于因自己的出现而引发的大难,他自然不会无视,早有行动。 “嗡——” 奇异的莲花高耸,其上的花蕾与叶片涤荡瑞光无数,配合着三才轮回阵,好似在开天辟地,令山河星海的丝丝精粹逆转,而后化为绚烂的光雨,宛若撒豆成兵般,将一切都重塑。 可以看到,无论是那破碎的城池,还是那倾覆的大地,又或者是被揭开封印的秘路等,都回归了帝易初临上苍时的模样。 同时,那些因血祭而死,因天翻地覆而来不及逃避,受到波及的生灵,也再现世间,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是虚假的泡影经历。 “我们曾见过?” 三器灵迟疑,他们不清楚那位污染源为何这么说,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今日才是第一次见,怎么会是熟人。 “自然见过,不过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帝易见三器似乎不清楚天外天里发生的事情,便也没有多言,觉得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当然,这不是因为之前发生的变故导致他突生的离去的想法,而是始终都有本能在叫他离去,只不过因为“久旱逢甘霖”,他决定“冲动”一把。 而现在是遵循本能的时候了。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滋养疲倦之身,扩展第二个“树体”,其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或许沐浴光雨加速了这个过程,但不见得是没有隐患的。 “冲动”一时可以,“冲动”一世就显然不明智了。 毕竟上苍并非纯净无暇的地方,天知道缠绕在这里的不详是以何种事物体现的,没准影响已经施加了,只是因为量少而没有翻出什么风浪。 “很久之后?路尽领域,还有古今未来之说吗,万世归一,面向的一方是未来,身后的则是过去。若是真的见过,无论与真实相距多远,古往今来的‘我’都会有感应才对。”女子显然不认可那污染源的话。 “这,或许不是没有可能的事。诸天间,诸世外,有不少特殊的地方,那里是轮回,是古往,是今来,如同无穷古史叠加。若是有事情发生在那里,除非亲历,不然就算万世归一,也不见得会被动感知到。”中年男子倒是有些相信那污染源的话,似乎他具备某种特性,隐约间因那话语的刺激而“看”到了模湖的信息。 “时间或许是没意义的,但并不见得没有影响。”老者摇了摇头,他有迥异于女子和中年男子的想法,“我们如今并非一体,不是完整的一件帝器,在帝者面前,我们是未来,而非是过去,会被影响。” “过去是未来,未来是过去……”帝易沉吟,这几句对话虽量少,但透露出来的信息可就多了。 “不说这个了,无论我们是否见过,眼下都不是主事。我等想问……”老者话锋一转,将话题牵引向了别方。 只是未等他说完,帝易就插话了:“是想问我何时离去,还是想问我来上苍的目的?” “……都有。”老者没想眼前的污染源会主动搭茬,不过这也是件好事,毕竟他确实不知如何开口去问。 “我来上苍,只是欲来一观,看看到底有何特殊的,毕竟涉及到了不详,与我身上的黑血有关联,也与我在那边的人与事有关联。至于何时离开,便是现在。”帝易说着,便从这上苍一隅之地消失了,就像他来时一样,如同行走在时光之中,真实与虚妄交替。 与此同时,在他行动的时候,上苍与特殊地自然也发生了对应的变化,只不过彼此换了个身份,七十三个纪元后成为了过往,而上苍则成为了现世。 “这……就走了?” 三器灵瞪大了眼睛,他们还以为会有不愉快发生,毕竟路尽生灵哪有那么好说话的,自七十三个纪元后“费劲”到来,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可现实是,那污染源真的说走就走了,压根就没有什么留恋的,好似上苍在他的眼中已经没了吸引力。 “他不会真的……找回自我了?黑暗化没有彻底侵蚀住他,怎么做到的!” “堕入诡异厄土,还有回头的可能,历经两世帝身而不灭,这……真的不可思议!” 三器灵彼此对视,有诸多思绪起伏,盯着越来越远的污染源,想要看出更多。 不过显然,那种机会没有了,帝者离去,其伟力也消散虚无,一切的痕迹都被摸平,无法追朔。 第三百二十章 你是会说话的 古史无穷,时光碎片无数,当帝易踏上归途,他像是盗取了古往今来的某些物质,颗颗晶莹,若周天星斗一般尽数没入他的体表内外,填补着缺失。 可以看到,每当他走出一步,就会有浓郁的生气涌出,遮盖路经的区域,数量多到近乎液化,而后如同汪洋一般倾泻,被他重生出来的躯体吸收。 再续新身! 显然,帝易在上苍那里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而今可以做到不依靠烂木箱再塑躯体了。 且,经过了上苍那光雨的洗礼,他的势海也清晰了许多,原本荒芜的大环境,而今有了朝气蓬勃的态势,有不少山川正在形成,有不少河流正在凝聚,有不少星图正在点缀。 “上苍,与不详对立,在那遥远的过去就已经势如水火了吗……”帝易行走在时光长河上,由远及近,由残缺变为完全。 什么是当神话成为现实? 在外人看来,或许他就是最好的体现,傲立万丈红尘上,步行在古往今来间,那种飘逸,那种遗世而独立,让人震动,让人一见难忘。 “帝,回身了吗?” 透过光阴碎片,通过旧景再现,诸王并无法真切地感受到那种盖代的风姿与绝世的锋芒,可当其眸光从过去投向现在,他们却有了具体的体会。 那是怎样的气质? 仅是立身,未有多余的动作,便能压塌天地,定住时光与岁月,气吞山河,惟我独尊。 “原来,这才是帝。”诸王像是醒悟了,在大恐惧中明了了些许真实,对帝与王间的差距有了实际的体悟,那种大崩塌、大逆朔、大毁灭,他们倾尽全力都做不到,可在帝者身上,却不过是外在体现的气机牵引。 “帝,果然受过伤,是有损之身,只是那黑血……”青年曾觉得那位身体有恙,故此才敢现身过来一见,而今得到了证实。 不过虽然那种想法得到了证实,但这又透露出了更多的东西。 他不由得沉思、迟疑、检索那黑血的来历,试图阅尽记忆中所知的神话与传说,找到契合的蛛丝马迹。 然而结果令他失望,他所知的一切中,并没有任何事物与那黑血有关,也没有任何人与那黑血产生过联系。 它就像是第一次出现在诸天间,前不见线索,后不见痕迹。 “嗡~” 人世间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说法,而帝的出行自然也有这类的体现,就如同通道与上苍接轨时,有浩大的天威涤荡,当帝易返身回归,特殊地自然也受到了同样的影响。 像是流星横空而过,又像是雷霆刹那闪烁,也仿佛是从那遥远时光前划过虚空,穿梭于古今苍穹,有实物速度快到了根本反应不过来的地步,在物质世界乍现。 轰隆隆! 耀眼的光芒爆发,天地都在轻颤,其交织而出的光幕如同雷霆,一道又一道,像是在演化着什么。 下一刻,只见在那雷霆中,有植物的形体出现,它们摇曳着,送出清香,宛若漫天的霞光飞舞,绚烂到了极致。看书溂 除此之外,在那雷霆中还有山河日月的影迹出现,于升腾起伏间,澎湃着压抑到让人窒息气机,涤荡出了浩大的威能。 轰隆! 此时,好似在“弥补”诸王不曾感受到真实的“缺憾”,随着那些事物的到来,随着那些事物的出现与变化,他们仿佛看到了一位无上的君王正在降临,其周围有雷霆所化的大日轮转,有雷霆所化的群星环绕,有雷霆所化的植物扎根,有雷霆所化的山河护卫。 那等威势,当真是上震九天,下慑九幽,仿佛主宰了天地的意志,有无量的光晕透体而出,将其衬托到了灿烂炽盛的地步。 同样的,这种“弥补”自然也被青年感知到,他庆幸自己没有说与做出格的,没有心存侥幸,认为残损的帝是可以碰瓷的,不然的话后果恐怕就不怎么“愉快”了。 “其实想想也应如此,便是伪帝,纵然油尽灯枯,打出来的道与理也依旧是巅峰的,如此真正的帝又怎会差。或许在无缺的帝者面前没有优势,可这并不代表在伪帝面前也没有那种优势啊。”青年轻叹,界限壁垒,境界鸿沟,本质差异,当真不是简单的状态区别就能够囊括的。 “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就在诸王与青年思绪万千的时候,帝易如一道永恒之光降临在了特殊地,站立在了离开时的位置,完好如初。 而随着他的回归,随着身重塑完毕,之前的那些异象,便也内敛,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此外,那光阴碎片,那浮光旧影,那属于青年的帝落,也渐渐澹去,宛若画布上的墨迹被蒸发,一切都不可知了,遁入冥冥。 “我在瞻仰盖代的风姿,认真体会,希冀跟上您的脚步。”青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像是煞有其事。 听到这话,诸王愕然,这么明晃晃的奉承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不过很快,他们也从心,奉承了起来,虽然到底是要死在这位的手中,但谁敢在这个时候大放厥词,真要那么做的话,连累的可就不是一人一族了。 “我有那么好吗?”帝易被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先是看了一眼青年,随后又古怪地看向诸王,“先前你们不是还欲对我动手吗,想对弈,要我奉陪到底。” “……”诸王闻言,全都沉默,不知该如何回答。 实际上他们又何尝不对自己的“违心之言”唾之以鼻,可是形势比人强,如之奈何。 “大哥,我回来了!”就在帝易要继续说些什么,恶趣味上来时,黄金犼大叫着回来了。 不得不说,它真的会“审时度势”,有锅要背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当尘埃落定时,它“邀功”又比谁都快。 若是诸世间有“贱”这一道的话,他觉得黄金犼绝对是优质股,不说能否在这条道路上走多远,至少成个王不是问题。 毕竟能把他都整无语的,这一路上也就唯它一个了。 “大哥,人我带回来了,不用夸我。”黄金犼一脸的骄傲,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味道。 “你觉得我是会夸你的吗?”帝易不知道黄金犼到底是怎么变成如今这个性格的,难道是因为跟他太久,太有安全感而养成的吗。 他不由得思索,是否要将其放养一段时间,经历经历险恶,好好改一改这臭毛病。 “帝……易?……”赤无暇局促不安,她不想眼睁睁地看着父王陨落,可是当真的回来,再见帝易时,她又不知道如何启齿。 求情吗? 可是诸王挑衅一位帝,无论他们的出发点如何,在那一刻便不是简单的对错问题了。 她有求情的资格吗,仅凭二十年的“交情”? 不过最终,她还是鼓足了勇气,希冀二十年的“交情”可以为父王减缓些罪,有活着的可能。 然而就在赤无暇欲开口,眼中还有泪花,在准备着措辞的时候,帝易率先开口了:“你不过去吗?” “嗯,啊?……”赤无暇惊愕,这句话她好像听过,只不过那个时候诸王还未跟帝易发生冲突。 “别愣着了,二十年未见,过去叙一叙。” “你知道……”赤无暇看着帝易,这一刻她要是不知道帝易其实早就知道她和赤王的关系,那她就可以入土了。 “是啊,我知道,所以过去。”帝易微笑,他对赤无暇的感官还算不错,他知道欲开口的她想说什么,无外乎求情。 实际上对于诸王,他本就没有毁灭的打算,不然的话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不会是那种态度了。 更何况,他见到了诸王的“本质”,见到了世界另一岸的“源头”,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都是他的子民与王土。 一切的一切,源头都在他,怎能将“过错”转移。 至于对帝不敬,所谓不知者无罪,他还不至于那么小气,但凡是个人挑衅都要处以极刑。 那不是心怀天下的王所为。 “我……明白了。”赤无暇明白了帝易的意思,喜极而泣,原本眼中就有泪花,此刻更加的多了。 紧接着,她就行动了起来,向着诸王的阵营走去,向着赤王的身边奔跑而去,一把就扑进了他的怀中。 对于这个变故,诸王不知道赤无暇和帝易在打什么哑谜,不过从赤无暇的笑容上推测,他们觉得自己应该是“错过”鬼门关,从死罪中解脱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是帝本就有赦免的意思,还是因为有赤无暇的因素,但无论如何,他们都算是承了赤无暇的情。 “你已经是大女孩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赤王抚摸着赤无暇的头,或许他看上去比赤无暇还年轻,可那种慈父的光辉,却是无法掩盖的。 “那又怎么了,在父王面前,我始终只是个小女孩。”赤无暇撒娇,虽然只有二十年未见,但这段时间的经历比之数个纪元还要精彩,这让她恍忽有种错觉,自己和父亲已经隔了数世没有见面。 “胡闹,我终究是会老的,雏鹰必须要自己学会展翅高飞。我不希望真有那一天,你表现得会是这般的柔弱。你要记住,你是我赤王的女儿,身具时间之兽的荣耀,不能轻易落泪。”赤王有慈祥,也有严厉。 之前的经历让他有了危机感,或许王者高高在上,可在真正的强者面前,那种高高在上不过是虚妄。 即便退一万步说,在他有生之年见不到第二位帝者了,但将来的大清算,未免不会出现比他强盛的同境界的存在。 当那一天降临,当诸世间大乱,身为王者也会被拉下神坛,就此烟消云散。 作为不朽之王,赤王绝不是怕死的,但他怕自己的子女颓废,走不出悲伤的阴影。 “呸呸呸,父王不要说那些不吉利的话。”赤无暇嗔怪,作为修士,理应不相信“左眼跳灾,右眼跳财”这类的凡俗迷信的,可近来的经历让她认识到,举头三尺有神明,乱说话的话没准真会得到应验。 “是啊,难得是‘团圆’的结局,就不要说煞风景的话了。”青年插话,其实他早就知道眼前的帝不会对这群诸王发难,因为他曾听到关键的一句话。 ——尔等算是我的故土子民,你们要向你们的王出手吗? 他不知道诸王是否注意到了,但显然他是注意并记住了。 可以说,在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最终的结局是如何,不然他也不会想给自己留点面子了,也不会认为后续还有东西可以展现给这群“有缘者”了。 “对了,敢问您是?……”没了生死关头的束缚,诸王虽然还是紧绷的,但多少也放开了些,原本无殇是想向帝请罪的,毕竟人家赦免了罪,多少都要有些表示不是。 只是当视线转移,他觉得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因为那位帝正在“教训”那头犼,嗷嗷之声不绝于耳。 “我吗?只是七十三个纪元前的失败者罢了,真名已经不足挂耳,尔等称呼我为失就行。”青年倒也没有自持身份,毕竟身为那位帝的故土子民,要是称呼他的伪帝号——失帝,那岂不是在打真帝的脸。 至于真名,其涉及到了方方面面,以在场王者的层次,还不足以有那种资格,没有聆听的“幸运”。 “那晚辈就斗胆叫您失前辈了。”无殇分得清主次,虽然青年自称为失,但他怎能真的那么叫,“不知失前辈,您开辟这里,接引那些诡异的生灵,给予他们生命,再现生前巅峰的战力,是为了什么,我们是否有资格能知晓?” “不是我开辟的这里,我只是借用。”失纠正无殇的说法,开口道,“其实你即便不问,我也是会说的。想来你们进入这里之前,曾猜测过,是不是认为事关轮回路?” “是的,正如失前辈所言,在进入这里之前,我等确实认为这里事关轮回路。”无殇点头,虚心求教,“世间有传说,若是深入其中,生人进入便可轮回,死人进入便可重生。” 】 “那你觉得这则传说是否可信?”失饶有兴趣地问道。 “或许可信,或许不可信,不过相较于传说中的说法,我等更倾向于轮回路,或者说是生死轮回,自始至终都不是为了旧人再现,而是为了跃迁生命形式。”无殇回答道。 “哦?”失似乎是吃惊了,示意无殇继续说下去。 “在普世间的理念里,轮回路不过是念旧的一种情怀,可在进化文明上,我等觉得这没准是一种布局,涉及到了破王成帝路。”无殇将诸王未深入特殊地前对这里的猜测与推测述说了出来,静待失的指教。 “有些意思,没想到在七十三个纪元后,竟有人能在没有见过实物的前提下,通过猜测与推测理解了有关轮回路的部分真谛。”失意外,很是赞赏地看了一眼无殇,“不过有一点你们想错了,轮回路是一种布局没错,不过它涉及的不是破王成帝。” “不是破王成帝?”无殇没有等到自己想等的那种答桉,一时间踌躇了起来。 难道想错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轮回路上有你我 在无殇向失请教,而失也愿回答、告知时,诸王也在聆听,没有闲着,仿佛两耳不闻外事,一心只有“得道”。 关于这个特殊地,对于猜传说的轮回路,按他们之前的推测与猜测,无疑是大机缘之地,或许在某种外在表现上,它形似人世间的地府,但在他们看来,那只是表象,而非真实。 换句话说就是,其成型涉及到破王,就像他们可以更迭弱小生灵的命运,说不准这条路就是更强者对弱者的“施舍”。 只是,当诸王心中希冀,希望推测与猜测成为现实时,却听失说轮回路与破王成帝无关,心中都是一愣。 “破王成帝,如果可以靠这种手段投机取巧,那就滑天下之大稽了。”失进一步解释道,“你们可以想想,要是它真的涉及到了破王成帝,或者说与成帝有关,那追逐它的万灵将会是何种数量,可是你们应该是清楚的,自古至今它都从不在世间显化。” “那它……”无殇思绪起伏,很想说轮回路之所以不在世间显化,不曾听闻大范围的追逐旧事,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其太过无上了,毕竟涉及到了破王成帝,就跟界海另一段的大秘一样,虽能听闻,但从来无法证实。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实际上曾经我也这么想过,不过当我亲眼见到了轮回路后,我明白它确实跟破王成帝路无关。”失笑着摇头道,“就像我与尔等的真名,其不是随意定下的,蕴含着命运、因果等,而世间某些伟大之物,其名字自然也是讲究的。轮回,轮回,其实一开始就已经体现,它的真谛就在这两个字上。” “生死轮回?”无殇问道。 “所谓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轮回路的全貌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不过普世间认为的生死轮回,却也是轮回路的体现之一。”失点头道,“世间万物,周天星斗,源自不可追朔的年代,那是未明文明火焰的时候。早在那时,诸天间,诸世外,一切的秩序便已经定下,无论是万物灵长,还是生死交替,其实都是最基本的法则。” “您的意思是……”无殇像是触摸到了什么,看到了漫天的云雾,伸手轻抚时,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普世间常说一沙一世界,其实我等万灵又何尝不是如此,身上的每一滴血,每一片血肉,每一块骨骼,都是群天。”失先是一阵感慨,随后才继续说道,“你觉得自身上的那些血肉,那些骨骼,来自哪里,是单纯的母体中演化的吗,是父系与母系的精血交融的产物吗?” “难道……不是吗?”无殇其实有其他的想法,只是那过于骇人听闻了,他不敢去相信。 “你其实知道,只是不敢去肯定,认为会影响自身吗?其实不然。”失轻语道,“个体与整体,从来不是没有联系的,不是两条平行的线,每一个诞生在世间的万物,其实都是过往,是那漫天星斗,是那草木植被,是那曾经存在的万灵。这是进化的选择,也是秩序定下的法则。它令我们智慧,令我们强大,令我们可以延续前人的路,令我们可以向着更美好与繁荣的未来发展。” “不,别说了,失前辈,这真的……无法接受。”无殇不自觉地倒退,这种骇人听闻的说法,或许确实是世间的真谛,可他怎能接受。 要是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其他的“人”,那“我”还是“我”吗? 他有种惊悚感,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的成长史,回头审视修行路上的那些偶发感悟,当真是细思极恐。 难道那都是其他的“人”在引导,在“作祟”? “不要害怕,不要认为这是一种恶果,毕竟基因本身就携带着庞大的信息,或许我说的这个概念你不懂,不过不用在意,你只要知道想要更强大的话,这是你不得不接纳的认知。”失知道这种真相被说出来,聆听的人是无法在短时间接受的,特别是像诸王这样的进化文明体系下的人。 “失前辈,还请收口、放过,我等不想探究轮回路了。”无殇其实很想说一句乱语,可他也明白,其所言或许真的是真相,只是这怎能接受与接纳。 那岂不是否定了他们存在的意义,也否定了他们的努力,甚至连他们的血与泪、悲与喜都被剥夺了。 这简直是在乱道心! “那我换个你们能理解的说法。”失可没有停下的打算,正所谓不破不立,何况话都说到这里了,要是就此止住,当他是什么人了,“尔等踏上修行,一路上所学,或是自己师法天地,或是得到传承,无论形式如何,终究是有那么一个支点的。你觉得,若是有人在天地间做手脚,或是在传承上布局,那么你的所学与所得,会完完全全的来自你自身吗?” “这不一样,那些都是死物,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若是随便写一个字,令其流传到后世,岂不是……”无殇原本“康慨高歌”,可是在某一个瞬间,他突然寸止了,像是察觉出了什么大恐怖一般。 “看来你醒悟了。”失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诸世间,普世上下,总有一层不变的事物,万古前有一句话,万古后还会有这么一句话。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所以,不用惧怕自身有‘他人’的存在,那不是什么不好的体现。相反,这是你应得的,或者说正是有了这些‘他人’的存在,才铸就了现在的你。这么一想,你是不是就可以接受与接纳了?身具世间万物、周天星斗,你成就的始终是你,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出力的不仅是你自己而已。” “这……这……难道说血脉中的潜力,修行法开启的体内门户,其实都是……”无殇呢喃,脑中有狂风与暴雨在肆虐,他想到了一些关于血脉、修行法门的说法。 古有传言,在修行时,在开启自身的潜力与门户时,有些人会看到无法理解的人与事,会发现通往未知处的路径。 所谓神游天外,便是其体现之一。 特别的,在一些特殊的修士群体里,在一些关键的修行节点上,亦有传言,能听到万古前的禅唱,能见到无数纪元前的画面,甚至是梦回那一世,坐而论道,不知身在此山中。 对于这种传言,这种现象,无殇自然是亲历过的,只不过他认为那只是异景,就像天劫会化世间有形之物一样,是相由心生的表现。 可是现在,他惊悚了,不由得联想到了失的说法,当真是不思不觉得,一思全都是大恐怖。 “是的,万物有灵,那些血脉中的潜力,那些因修行法开启的体内门户,其实都是轮回的体现,它们来自一切的秩序,来自曾经存在的死物与活物。”失肯定道,“传说在诸世外有一种进化文明,就是在利用这种‘他人’,进而开启世间万物、周天星斗在身上的馈赠,进一步扩路,达到诸天伟力尽加其身。只不过可惜的是,在我那个时代,这种修行法就已经不可见了,整个进化文明消逝,不再可知。” 紧接着,他停顿了一下,而后再度说道:“所以,不要去排斥,那世间万物、周天星斗,其实和传承本质是一样的,只不过表现形式不同,一个是由外而内,一个是由内而外。归根究底,你始终是你自己,只是在更广大的道与理中,你代表的不仅是你自己罢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不是……不能接受。”无殇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是有十全的“底气”的,他之所以说能接受,只是因为失最后的说法,证明了他还是他,而不是“他人”的驿站。当然,接受归接受,真要认知与认可失的话,他却有着自己的想法。 同样的,诸王对此也有不同的认知,他们或许没有全然接受,却也不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所谓大道万千,殊途同归,更高层次的存在的言论,即便乱人道心,也还是值得借鉴的。 “能接受就好,这样有助于之后的事情。”失意有所指地笑道,“那么我们继续说回轮回路,我借用此地,便是看重了它生死轮回的体现。在你们的一生中,是否有缺憾,是否想弥补某些事情?我想应该都是有的。” “缺憾吗,或许有,或许也没有。” “古往今来,我恒常在,若说遗憾,只是曾今的事情,走到而今,怎会再思念过去。” “见惯生死,看澹永恒,我只意图更高,寻常的悲欢离合,不是我所要考虑的。” 诸王在沉思,在回忆,在他们的一生中,其实和万千大众一样,有过巅峰,也有过低谷,不过他们不是只盯过去的人,都走到了这一步,曾今的美好或者是不美好,都是重要的经历。 “是啊,终究是要向前看的,过往再怎么辉煌,再怎么落魄,那都不是当下以及未来需要考量的。”失自然也不是沉迷在过去的人,横贯七十三个纪元,他什么阴晴圆缺没有见过,到了这一步,说是近乎感情冷澹也不为过。 不过,身为伪帝,终究还是和诸王不同的,他继续说道:“但是,过去的轮回既是现在,现在的轮回便是将来。这条路不涉及到破王与成帝,然而它确实给了一种可能。你们和我接引来的那些早已死去的生灵不同,他们的结局只能成就当下及未来的人,作为轮回的‘他人’让传承扩展下去,让诸天还记得有其他的文明存在。而你们呢,踏进那条路的话,则是普世意义的轮回,不是送尔等去过往弥补遗憾,而是前往现在、前往将来,带着记忆与传承再活一世。” “!”听到失的话,诸王浑身一震。看书喇 如他们所思,如他们所想,对于过往经历的遗憾,比如失去的爱情,比如失去的亲朋,比如生老病死,他们是不怎么在意的。 毕竟那部分经历过,对于成王而言,都是需要付出的“代价”,时至而今早已看开。 但是,若是涉及到修行路上的遗憾,那就不一样了。 “当年要是没有错过那个地方……” “界海,浪花,曾有万古前的留言,疑似涉及到了某个重要法门,可惜……” 诸王的修行不是一路坦途的,他们每一个人的经历多少都可以写成一部史诗,可人无完人,修行路上的成长自然也是如此,他们都会错过些事物,会与影响自身未来的大事件擦身而过。 怎能不遗憾。 要是能够重来,带着记忆与传承再活一世,纵然去往的不是过去,也足够了,从年少时彻底修改路途,布局路途,他们将有更大的机会重塑自身,或可打破固有的认知带来的修行屏障。 即便退一万步说,不能重塑,那也是有意义的,因为他们的王者法则,虽是他们强盛的来源,但同样也在某种程度上变为了一种束缚。 “真的能够带着记忆与传承再活一世吗?”在场的诸王里,赤王无疑是最激动的,他再造的神胎,经历的新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无比契合轮回路的理念。 只是,他也有些迟疑,在思索那样做是否真的有必要。 “不是寻常意义的再活一世,而是去往别的天地,去往更高的地方,在那里经历新的人生。”对于赤王的追问,失耐心讲解,“你或许不知,但我可以告诉你,有些极尽强大的道之物质,它只显在轮回路中,那是连我都要动心的事物。” “失前辈,您所言当真!?”听到这话,不仅是赤王,就连其他的不朽之王都急促了起来。 不过很快,他们又冷下心来,强迫自己镇定。 因为,如果轮回路中真的有让失都动心的道之物质,那在某种层面上来说,它的水无疑深不可测,能是他们可以涉足的地方吗。 此外,那种事物就在跟前,可失却大方“馈赠”,告知这种大秘,他图什么? 此中必然有天大的因果。 “自然为真,只是能不能得到,就看你们你自己的了。当然,作为引路者,我也不是不要好处的,毕竟符纸我也所剩无几了,给你们用的话,当你们‘盗取’了那种道之物质时,我要收一部分作为报酬的。”失直言,告知诸王,表明自己的态度。 “嗯,符纸?……” 在失谈及符纸时,诸王像是记忆起了什么,那是他们还在特殊地外时,通过不朽后辈告知的信息了解的事情。 据闻,在最开始的时候,有莫名的音律震动长空,其虽然不是此界的语言,但对于修行到一定境界,可以触及到“道”的生灵来说,却并非不可知。 在那个时候,就有符纸一说,被唤为祭符,需要持着那样事物才能破例无阻碍的进入。 然而对于所谓的祭符,诸王并不了解,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故而也就没有深入思索。现在,当失提及此物时,他们隐约间觉得,这两者应该是有关的,故此提了出来,细心请教。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不同的时代与文明 “祭符,很久远的事物了,源自……算了,恒久之前或许是纯洁的,如今不一样了,还是不要提及它了。”失显然是知道何为祭符的,只不过他对其很敏感,不愿意过多说明,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见失对祭符如此“慎重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失的过去 “其他的诸天?”诸王皱起了眉头。 这话是何意? 在他们的认知里,虽然大家都会以诸天代指一些地方,可那不过是一种意称罢了。 无论是一方大界,还是数个大界集群,又或者是放眼整个界海,每一个地方都可以用这个代称来进行一个自我的统合称呼。 毕竟界中界,天外天,自古至今谁能说清有多少。 在他们看来,失应该是用诸天指代了某一个大界,或者是某一个大界集群。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又有一点不明白了,那就是其为何要说“竟然”二字。 连他们都能看出来这特殊地不是他们的大界固有物,强如伪帝,又怎会不知。 “其他的诸天吗……”在场的人当中,除了帝易外,就只有赤无暇隐约间明白了什么,她在沉吟间等着失的下文。 但显然,短时间诸王和赤无暇是等不来下文了。 因为失陷入了沉思与回忆之中。 轮回路,错综复杂,源自未明时代前,诞生在愚昧无知时,如同蜘蛛网般囊括了诸天与诸世外,要说普世间还有什么比诡异还要古老的话,那就只有这条路了。 昔年,在诸天大乱时,在诡异通道灭世时,它也跟着出现和显化。 当然,这不是说其出自那个时期,而是在无尽岁月前,它早就存在了,只是在那个时候才进入到了众生的视线里。 那个时候,界海泛滥,诸天沉沦,有恐怖的大势与大敌要毁灭诸世,失怎能容许,自然出击了,站在最前方“极尽璀璨”。 然而,大势太强,敌人太多,能同他一起征战的太少,终究是分身乏力,无力顾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大界成墟,悲狂到了极点。 到了最后,随着一片又一片浪花的起伏,他也渐渐支撑不住了,没了众生的愿力与可持续接引而来的庞大“储备”力量,在与大敌战斗时便越发的落于下风,消耗不过了。 思及自己的亲朋,思及自身立世所在,思及那万灵的血与泪,失不是没有想过玉石俱焚,不是没有想过点燃界海诸天,凝聚成盛大的场域,进行人生中最后的一搏。 但是最终,他忍住了,没有真的那么激烈行事。 因为那样做,无论是否成功,整个寰宇都没有未来可言了,他不忍心,也下不去手。 如之奈何? 为了有机会报仇,为了有机会再现那些熟悉的众生与万物,失冲进了轮回路,他选择了信一次轮回,或者说他选择自己去创造一次“轮回”。 只是敌人会给他这种机会吗? 自然不可能。 为了保险,为了无“后顾之忧”,失不得不将自己的真身点燃,堵在了轮回路的路口,分化真神与魂在后方,抓紧时间布局。 也许是他的这种举措符合某些真义,又或者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态度冲破了某种桎梏,他刹那间像是踏足进了另一片天地,前所未有的强大了起来。 对于这个变故,失是又惊又伤,他红着眼死死地盯着被真身的火焰阻碍在外界的大敌,有着杀出去的冲动。 不过他终究是忍住了。 因为在刹那踏足那一片天地的时候,失仿佛福临心至,知晓这不是常态,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几息就会跌落,这并非是正常情况下所能步入的界限。 像是下了大决心一般,他更加疯狂了,在轮回路中折腾了起来,硬生生地截断了它,令其“漂浮”了起来,伴着燃烧的真身,遁入了古往今来,深入了古史未知处。 在这个过程中,随着燃烧的真身渐渐熄灭,化为灰尽,失也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在最后的关头,他只模湖地察觉到被截断的轮回路似是进入了某种匝道,有离开了现世的光怪陆离感。 当年,失只以为这是横跨古今、遁出现世的正常现象,毕竟跨越时间与古史时,也曾有过这种体会。 且,在他的固有认知里,界海就已经是茫茫无边,广大到浩瀚到极尽了,除却传说中的上苍这样独有的世外之地,便已经不会有更加遥远的地方了。 再去又能去哪里呢? 纵然轮回路特殊,可它是自诸世间截断的,左右不过也是在浩瀚到极尽的界海中横渡。 故此,因逻辑惯性,失没有深思过他最终到了哪里,只是默默地在布局,在研究轮回路,在借用轮回路“轮回”,不知年月。 一开始,他还算是有些“同伴”的,那是一些还未死的王,被他所庇佑,只是后来为了实验“轮回”是否可行,这些王自告奋勇,一个皆一个地上路了。 渐渐地,这里沉寂了,只剩下了他与文明火光——那是他最后一握所能带来的最大数的“死灵”。 不得不说,漫长的希望之后当真是漫长的绝望,那些送走的生灵,没有一个能够再回来,也没有一个能给予他反馈,他不知道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就在这种成与不成的煎熬中,突然在某一天,失发现自己可以简单的利用轮回路了,这令他欣喜。 不过在短暂的欣喜之后,他又迷茫了,因为这里已无其他的生灵,如何再续? 也许是苍天不负有心人,也许是轮回路即便被截断,也有自己的运转机制,在之后不知年月的日子里,慢慢地有他无法理解的生命体进入,像是本能地进行着某种已经定好的秩序。 同时,也就是在这之后,失也获得了部分权柄,有了接引这类的无法理解的生命体的能力。 他像是无师自通般,对轮回路进一步有了了解。 他知晓了轮回路尽头的道之物质,知晓了轮回土下埋葬着的往生符纸,知晓了如何正确的分别无法理解的生命体的去处,知晓了世间万事万物的部分循环真谛。 由此,他勤奋了起来,一边接引更多的无法理解的生命体,一边通过这个获取更多的权柄,他觉得有朝一日,当积蓄够多,当每一缕文明火光都能受到泽福时,再现自己的大世不会是梦。 然而,就像世间机遇与险恶并存,希望与绝望自然也是一样,为一体两面。 随着知道的越多,失越是明白,想要得到那种道之物质,想要挖掘出往生符纸,那些无法理解的生命体是没有“资格”的,或者说对它们来说,轮回路是不真实的,无法通过它们进行收集。 换句话说就是,唯有像他这样的活灵,才能在这轮回路中较为自由的行动,可以不受未知的压制。 这怎能接受? 长久后,失决定,进行一次实验,看能否“骗过”轮回路,不然的话别说那道之物质了,光只是挖掘往生符纸,就能把他给累个半死。 而后来,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成功了,利用自己的伟力,开辟了一个符合轮回路权柄的“审核”通道,为一些无法理解的生命体进行伪装,确实“骗过”了轮回路。 可还未等他高兴,他便发现能真正成型的“活灵”少之又少,千亿个无法理解的生命体中,仅有几个能成为特殊个体。 这简直是杯水车薪! 且,随着不知年月的日子推移,失发现能够接引而来的无法理解的生命体也越来越少。 这让他皱眉,让他迟疑,难道诸世间已经不再有新生灵了,又或者是残存下来的万灵也渐渐灭绝干净了? 渐渐地,无法理解的生命体真的越来越少,直至最后一点也没有了,像是诸世成空,万事万物都永寂。 这令失震惊,也让他后怕,最终仿佛浑噩了,不知自己所作所为是否有意义,不知道昔年的决定换来的苟且偷生是否有必要。 不知不觉,就这样浑噩了不知多久,就在某一日,也就是现在的时间点,他突然感觉到轮回路又开始了运转,这将他惊醒,重新点燃了他心中近乎熄灭的火焰。 甚至,不仅是点燃那么简单,因为他发现竟然有活着的生灵进入了,这绝对是惊喜中的惊喜。 失原本认为,这应该是万古后生命种子又出现了,就像开天辟地之初,于破败中形成了奇迹,诸世渐渐好转了。 至于为何会这样,他觉得应该跟帝有关,毕竟只有那种层次的存在,才能扭转乾坤,虽然不知道其为何会来到这里,复苏早已永寂的诸世,但只要果是好的,那就没必要纠结因了。 然而随着后续的发展,随着帝的手段展现,他渐渐地有些觉得异常。 尤其是不久前诸王的话,更是让他迟疑,令他生出了一个或许为真,但细思极恐的可能。 “他确实不是来自这方诸天。”见失如同木偶一般,没有回答诸王的疑虑,帝易便代其进行了解释。 “诸天,指代的是其他的大界或者是大界集群吗?”虽然帝易进行了解释,但诸王其实还是懵的,因为他们的认知不相同。 对帝易来说,他本身对诸天就没有固定的认知,何况还去了上苍,在那里看到了更加广大的天地,理解与吸收的很快。 可对诸王来说,那就不一样了,他们对诸天有着固定的认知,可以说在他们看来,界海就是世界的全部了,即便再遥远的地方,也依旧属于它的范畴。 换句话说就是,界海就是界海,没有一方、两方之说,整个天地的轮廓都被其包含,无法超脱,亦无法深究。 “并不是,就是字面意思。”帝易他见诸王依旧懵懂,想了想后借喻道,“界海,你们可以看成是一个银河,其中的所谓浪花与大界,便是其中的恒星与陨星。或许在临近的天地里,银河外的空旷是自身的成百上千倍,终其一生也难以同其他的银河相遇。可实际上,在浩瀚的宇宙里,这样的银河会只有一个吗?” “!”听到帝易的借喻,诸王不由得“痴”了,倒吸冷气,思绪与心跳起伏剧烈。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太阳生万物,而太阳并不毁万物 界海,已经是他们所能想象的天地的真实,其浩瀚到连他们走上个十几二十个纪元都不见得到达另一岸,如此就更不要说更远之外的未明、未分之地了,那是穷极一生也涉及不到的世界。 然而,现在听帝所言,界海并非是整个天地的轮廓,在其之外还有其他的界海,还有其他的诸天,这怎能不冲击他们的世界观。 那是怎样一个浩大的世界图? 想都不用想,那绝对如同海纳百川一样,纵然身为王者,也不过是凡灵,几生几世也触摸不到,横渡不了。 “世界,真的有那么大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 “曾今,我以为一颗星球便是整个天地,那天地外是未明之处;后来,我以为宇宙是整个天地,所有一切都被包含在内;在往后,我以为大界便是诸世统合,古往今来皆在此间;最后,我以为界海便是终极,再也没有比它更加广大的了。可是现在,界海之外还有海,诸世之外还有诸世,这简直……难以想象!” “越是接近真实,越是感知渺小。呵,放眼界海,我等或许是超越的,可在海之外,在世界之外,我等又是池中生物,当真是讽刺与悲伤。” 若是换一个人跟他们这么说,即便其来自界海,是王者巨头,能压着一头,诸王也不见得会认可,只当其是发了失心疯,在层层迷雾笼罩的界海里破了道心。 可是当说出这个真谛的是一位帝,是诸世间的至高与终极,那显然就不一样了。纵然诸王再怎么不敢置信,再怎么排斥与隔绝,他们都不得不接受,不得不重新归纳与整理自身的认知。 “始终还有路可走,有天地可见,破王成帝不见得是路尽啊。”无殇与赤王作为巨头,当浩大的世界图“展示”在他们的眼与心中时,可以说感触是最深的。 “自然不见得是路尽。”许久没有动静的失开口,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帝易,问出了一个刚刚诞生的心中疑虑,“帝,这方诸天,这里的界海,是因您的存在而存在的吗?” “不是。”帝易摇头。 实际上,他并不知道答桉,只不过本能有种反馈,在告诉他对于这方诸天来说,自己在某种层面上虽然算是“土生土长”的,但严格定义的话,却也只是“外来者”。 “不是吗……”失呢喃,他原以为这方诸天比自己的故土璀璨与辉煌,究其原因是因为有帝存在。 但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像是一下子迷失了,如果这方诸天,这里的界海不是因帝的存在而存在,那它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能如此辉煌? 五十万之数的人道成道领域生灵,千位的永世生灵,按金字塔形堆积的话,恐怕王者之数不亚于二十位。 这是一种怎样的“恐怖”数量?要知道按诸王的话意来推测,如此之数不过只在一界之中。 推此即彼,放眼整个界海的话,那只会更多。 当真是诸世比诸世气死诸世啊! 要是曾经,要是当年,他能有这么庞大的“后背”力量,何至于守不住诸天,何至于界海成墟?一切只因,中高端战力失衡了,而身为顶端战力的他,却无力他顾,不能施以援手。 “什么界海,什么诸天,你们在说什么,前面不是在讨论轮回路吗?还是说些道之物质,说下符纸,我对这个感兴趣。”在诸王道心破又未破的时候,在失心绪万千的时候,黄金犼实在是安耐不住了。 它本就是一个不安份的主,并不关心什么大事,毕竟对它来说,那些东西是什么,从来没有听过,比看天书还看天书,都要打瞌睡了。 唯一令它在意的只有好处。 所谓见者有份,它可不想错失,也不想放过。 “……”听到黄金犼这突兀的话,无论是失还是诸王,都很愕然,如同顿悟被打断一样,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 但是他们能怎么办呢? 眼前的犼或许不够惊艳,它入不了诸王的眼,如此就更不用说失了。可是古话说的好,背靠大树好乘凉,它也许不入流,不够强大,但它抱着的大腿实在是太粗了,谁敢当着面呵斥。 故此他们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你很感兴趣吗?对于轮回路尽头的道之物质,对于深埋在轮回土下的符纸,三言两语我也很难说清。”失并不想“拉”帝者入场,毕竟真要那样的话,他还能是老大吗,好不容易获得的轮回路的权柄恐将易主。 只是,在得知了更加浩大的世界图,在认识到这里并非是他的故土后,他又有些踌躇两难。 因为无论怎么说,这方诸天的老大终究是眼前的那位帝者,自己要是在这里搞动作,怎能避过他,那不现实。 何况,他隐约觉得这方诸天实在是太离奇了,能蕴生这么庞大的王者数量,甚至还曾发生过帝落事件,无论是哪一个都太不可控了。 他有些怀疑,诸王口中的世界另一岸,在那有成帝秘密的地方,是否还有伪帝活着,会不会间接结下因果。又或者是,在遥远的未来,是否会诞生新的破王成帝的生灵,当回顾过去时,与他对峙。 都有可能! “那就别说了,百闻不如一见,没看我大哥也对那里感兴趣吗?头前带路!”黄金犼本想说就带它一个人去,但是话到嘴边时它赶紧改口,假借着帝易的名义提出办法。 没办法,在场的除了它都是大老,很是明白就自己一个人去的话怕是啥也捞不着。 “这……帝,您看?”看着狐假虎威的黄金犼,失并没有在它的僭越,倒不如说他其实就等着它开口说这句话呢。 “我对那里感兴趣吗?”帝易看着黄金犼,他深知其想干什么,不外乎雁过拔毛、兽走留皮,很符合它的性格。 “大哥,您不感兴趣吗,那您暗中传音,想要将这里一网打尽是为了什么?”黄金犼眨了眨眼,分明说着逆天大谎,却给人一副讨好与乖巧的模样。 “!”听到这话,诸王倒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但失却不同,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我都表现得足够顺从了,甚至说了很多好话,怎么还是引来了帝的不喜。 您怎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啊?要是不满直说啊,我又不是不改! “瞎说!”帝易嘴角抽搐,当即就给了黄金犼一脚,随后看向失,“它说的话你别信,满嘴都是拉大车、扯大旗,我从未对你,或者对这里有其他的想法。” “帝,这里没外人,有话您直说,我不会有丝毫的逆反。”当猜疑出现后,谁能再无芥蒂?至少失不在此列,他可不敢赌,毕竟故土的再兴可全在他身上了。 就算是死,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你可真狗啊。”见失一脸的不相信,帝易便知道再解释也不过是越描越黑,索性不予理会了,只盯着黄金犼。 他此刻心中已经不是在思索是否要将其送出去,让它经历经历社会的毒打,改改性子这种局限在思维里的层面了,而是有在规划,准备实际行动了。 “大哥,您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黄金犼浑身一颤,这种眼神它极其熟悉,不过为了捞好处,它硬着头皮承下了,始终装着样子。 “轮回路……那就看看。”帝易转头看向失,虽说他对轮回路没有什么兴趣,但来都来了,观光一番也未尝不可。 “帝,请。”失心中长舒一口气。 帝既然没有强硬地获取他的权柄,而是让其尽“地主之谊”,这无疑是在说明万事还有缓和的余地。 且,从帝的语气看,自己在他的眼中也非“奴仆”,而是有着自主与自由的人,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并不是不喜自己,形象还有挽救的可能。 只是他到底是不满自己什么呢? 失想不出来,不过眼下那都不重要,做好陪同才是正事。 “你们不来吗?”帝易在前走着,发现诸王与赤无暇并没有跟上,便回头问道。 “我们也能……去吗?”诸王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在这里压根就没有什么话语权,无论是那位伪帝还是那位真帝,都是不可惹的。 虽然他们知道伪帝为真帝展现的轮回路要比伪帝不久后给他们展现的轮回路更加隐秘,无不企及,想要一观,但俗话说的好,在什么位置谋什么事,真要有那种想法并行动的话,指不定就会尘归尘、土归土。 “没事,过来,我一视同仁。”帝易招呼道,他并没有什么森罗的等阶概念,不然的话远的不说,单是初入世界另一岸时,赤无暇就没有能见到他与跟在他身边的资格。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话是说出去了,可诸王并没有动作,他们在挣扎,既想去,又不想去。 一切只因,去的话,实在是无以为报,那种程度的因果,他们能承受得住吗? 可不去的话,帝之意志怎能违逆,这是大罪,本来“死里逃生”了一次,而今难道又要面对“去世”吗? “帝易,我来了!”最终,赤无暇率先行动了,做出了表率。 她跟着帝易“二十载”,要说有畏惧的隔阂感,也确实有,可更多的则是亲近,因为他待人接物真的太温柔了,不是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王,而是体会百态最懂人心的王。 当然,这并不是说在她的眼中帝易就没有霸气了,相反,在她的眼中帝易的霸气其实时刻都在流转。 只不过那种霸气,怎么说呢,不是血腥杀戮,不是以势压人,更多的是身为至高的孤高,是心悦诚服的让人膜拜与推崇的气质。 “太阳生万物,而太阳并不毁万物,或许他就是这样的帝。”赤无暇在接近帝易的途中,不由得这么想到,脸庞有些红润。 见赤无暇做出了表率,诸王相视一眼,便也行动了起来,向着帝易深鞠一躬,而后上路。 第三百二十五章 阳灵不适阴间 特殊地,物质世界,其作为失布置的“伪装”之地,自然还未涉及到轮回路中,彼此之间存在着缓冲隔离带。 不过话虽如此,但这片地域终究是通向轮回路的,故此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算是其衍生,多少还是具备了某些特质的。 像是连接着另一片天地。 在前方,那些由诡异的生灵转化的生命,他们并没有走的太远,相较而言,似乎才上路没多久。 只是很奇怪的是,在踏上由一个又一个大界被凝练成星形成的广阔阶梯前,他们分明还有着意识与自由,可是当踏上那条阶梯后,他们绝大部分人却像是迷失了,什么情绪等都被净化成了空白。 只有极其少的人,还残留着精神印记,不是什么都没有剩下。 “他们这是……”诸王心惊,他们想起了红尘里的传说,据说在踏上轮回前,要先走一遍奈何桥,将前尘的所有都清空,断了因果纠缠,就此干干净净投胎。 曾经他们对于这种说法只当一笑,可眼下却发现,真的有那种机制存在,很符合转世真义。 “这是黄泉路,是前往轮回的第一关,在这上面,只要是‘亡灵’,都会感觉到迷失、无助和畏惧。”失看着那些踏在由一个又一个大界被凝练成星形成的广阔阶梯上的生命,像是很感慨,又像是很惋惜,最终轻叹一声。 “可是他们之前不还有生气吗,分明有各种情绪,彼此间形成了阵营,还在交流。”有不朽之王不解,这前后的差距太大,宛若幻觉,让他都心生寒气。 “有时候入眼所见,并不一定为真。”失轻语,随后挥了挥手,顿时所见就不一样了,那些由诡异生灵转化的生命像是风化了一般,“新皮”脱落,“骨骼”腐朽,只剩点滴光与影。 “这不会就是凡灵所言的厉鬼?”诸王凝视,那种变化真的血淋淋,给人以惊悚感,仿佛万灵的最终归宿都可在那找到。 “有可怜的人,有可恨的人,有寿终正寝的人,有意外横尸的人,你们认为他们是什么,那便是什么。”失没有多言,收回了手,再现了之前的样貌。 “如此伪装,有意义吗?”诸王不知道失的用意,但帝易明显是知道的,对他而言诸世间少有秘密可言。 “轮回路的机制很死板,它并不会去区分‘生灵’与‘死灵’,真正需要在意的是他们自身。”失直言道,“或者说在这里更重要的不是物质表现,而是精神表现。他们若是认为自己还活着,那就符合轮回的条件,不然的话……” “不然就会化为他人的点滴?”帝易轻问道。 “是的。”失点头,“世间有多少种轮回,很难说清,但在轮回路中,只有两种。一种是往生,一种是循环。” “那你觉得,是往生这种轮回好,还是循环这种轮回好?”帝易看着那一群亡灵,凝视着那一群未明的生命,开口询问失的理念。 那些由诡异的生灵转化的生命如同繁星点点,沿着轮回路前行,浩浩荡荡,这在他看来像是被操控的木偶,按着既定的规则趋同,没有任何的选择与自由可言。 他不禁想,这样的轮回是否真的具备着意义,早已死去,却还要被拉出来“鞭尸”,进行利用。 “人终究会有不甘与执念的,对于普世间来说,循环是最正确的路途,可谁又不想着有往生呢?故旧、亲朋,在生命的漫长岁月里,皆是珍物。”失作为这截轮回路的半个主人,他自然清楚哪种轮回对诸天与诸世最有益。 不然的话,只有旧的事物而没有新的事物,那思维、意识、文明等,只会故步自封,甚至形成反效果。 只是有智慧的生命体的情绪是复杂的。 就比如他,悲与伤太多,人与事有太多的放不下,那些故旧,那些亲朋,怎能遗忘。 “那我可不可以认为,在某种层面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人祸?”帝易沉吟,而后开口说道。 “那就要具体事情具体分析了,毕竟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对万事万物都有两面,有失去利益者,便有既得利益者。”失不知道帝易为何这么说,不过细究起来的话,不外乎几种可能。 “我不知道众生怎么想,但我认为循环才是正途,就像零落成泥更护花一样,诸般世界,大千有无,新旧交替,才能发展得更好。”帝易显然对往生并不感冒,在他看来这无疑是一种自私的表现,冠冕以大义,实际上不过是为了一己之欲。 “或许您是对的,就像我等身上有其他的‘人’,延续着故往的传承,进步发展。可是,也请您容许万灵的自私,允许这种希冀存在。”失躬身,他不知道帝为何突然要谈及这个,但无论如何它都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忤逆”。 因为往生是他再现过往的可能,他手中有文明火光,那不仅涉及到他的故旧,也涉及到他的亲朋,若是帝“心血来潮”,那将一切成空。 “我只是这么一说,并不是要做什么。”帝易哑然,他没想到自己随意的思虑,便引得失如此紧张,笑着摆了摆手,就此终结这个话题,示意继续上路。 特殊地与轮回路之间的缓冲带,相对来说很是空旷,仿佛没有星辰与物质的宇宙,有的只是脚下的黄泉路,一路延伸向未知地。 走在这上面,帝易与失自然是不受影响的,毕竟一位是帝,一位是此地的半个主人,怎么可能被神秘的力量压制与波及。 可诸王、赤无暇和黄金犼则不同,他们像是听到了一首神秘的乐音,婉转低沉,似有一股力量在召唤他们,朦胧间差点神魂出窍,被带离此地。 这是什么情况? 诸王和赤无暇深感不安,至于黄金犼呢,它也算是有些不安,可更多的并非是惧意。 “什么乐音,在这里叫魂吗,难听死了,缺乏品味。”黄金犼向着四周吼叫,非常的奔放,在这里表达着不满。 “……”见到这一幕,失当真是“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极品,仗着有大粗腿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也太不把轮回路放在眼里了。 不过奇怪的是,不知道是黄金犼如此的奔放有了作用,还是冥冥中真的有某种意志察觉到了黄泉路上有帝的存在,那婉转低沉的乐音竟然真的换了,不再重复不变的节奏。 “!”失傻眼,他如何不知道那乐音的来历,其为魂曲,是为了接引亡灵所奏,可以涤尽因果,可以斩断凡尘。 正常来说,那是一种至高的规矩,谁也不能打破,不然的话便是一种大不敬,会被诡异与不详缠绕。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种至高规矩,今日却“失声”了,这让他怎么接受。 “这种乐音,当真是……高昂。”失不知道如何评价了,因为变换的曲调真的超出了他的预料,那就像是在葬礼上放着喜乐,这怎么听都怎么诡异啊。 不过虽然无法接受,也不知如何评价,但他乐于如此,至少这令其知道了原来魂曲是有多种的,是可以选择的,不仅有哀歌,也有乐歌。 “什么意思,黄泉路上放喜歌,你这是在咒我活着时不会有道侣吗?”黄金犼大叫,更加不满了。 如果冥冥中真的有某种意志,对于它这样难伺候的主,肯定就发难了,怎能容许有生灵在这里嫌弃这嫌弃那,就算有大粗腿靠,那也忍不了。 只是显然,这条被失截断的轮回路,并不是真的存在那种意志,一切不过是古老与死板的机制使然。 “你就不能安分点吗?”帝易按住了黄金犼,而后大势涟漪涤荡,将所有人覆盖,抬离地面三尺,不再接触黄泉路。 “咦,那种乐音消失了?”黄金犼瞪大了眼睛,仔细聆听,发现真的没有那种声音了,甚至没有那种神魂出窍感了。 这让它很是诧异。 不过在想到是帝易在出手,它又觉得理所应当,不再疑神疑鬼。 然而它到底是难伺候的主,现在这里空空旷旷的连脚步声都没了,这令它很是煎熬,竟怀念起了那种乐音。 “嗡——” 流光掠影,在帝易将所有人都抬离地面三尺,离开了黄泉路时,他们的速度快到了不可以道理计,原本还算是在大部队的后方,可下一秒却远超了。 “这就是帝的伟力吗,他这是在彰显自己的强大?”失深深地看了一眼帝易,这个缓冲地带,这条黄泉路,纵然是他,也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的去走。 不然的话稍微离开就会有坠入冰窖的感觉,神念与肉身冰冻,从头凉到脚,失去一切法力,进行永无休止的下坠循环。 如果此刻帝易要是知道失的想法的话,那他肯定会说你想多了,因为他之所以加速,并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不是为了彰显什么,而是黄金犼太不安分了,实在是给他丢脸。 “轰!” 原本黄泉路是一段看似没有尽头的路,无论前行多远,都只能看到前方,而看不到尽头。 但在帝易的有意行动下,这条路纵然有诸多妙处,有堪比数个大界集群的距离,也不过是一息之间就可以横渡的范畴。 故此,还未等黄金犼感觉煎熬,还未等失想这想那,他们便冲破了某种阻碍,由黄泉路的尽头漩涡深入到了另一片天地。 这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这像是一个大界,宏大而空寂,苍茫又森冷,只不过怪异的是,在这里没有其他的宇宙,没有什么日月与星辰,有的只是无边的黑暗覆盖和笼罩着的亿万里山川冻土。 “嘶……”始一进入这片天地,在失去了帝易的大势涟漪辐射后,诸王莫名察觉到了冷意,口中呼出了寒气。 “这是什么地方,大哥我要冷死了!”在离开了特殊地,在远离了缓冲地带,黄金犼自然也被“打回了原形”,那种冷意它感触的更深,因为可以看到不过瞬息而已,它的毛发等就结了一层厚厚的寒霜,紧接着有坚冰覆盖。 不过就在它不见帝易出手庇佑,以为自己要“英年早逝”时,却感觉到身体内似乎有它不知道的事物被激发,形成了可燃之物,被自己蕴生的神火点燃,熊熊燃烧了起来。 一时它觉得自己又要热死了。 “无需抵抗,这是正常现象,极阴极阳,稍后自会完成平衡。”失似是也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他显然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开口解释道。 “这是什么情况?”黄金犼一会冷的不行,一会又热的不行,简直比当年在鲲鹏化灵路时受到的折磨还要折磨,这令它咬牙切齿,看着失的眼神都不善了。 “是我的错,忘了提醒了。”虽然在主观上,这并不是失的错,毕竟他没想到帝的庇佑只是一时的,还以为是持续的呢,但真要细究起来的话,也是他没有说清,他可不想被黄金犼记仇。 “无需理会它。”帝易走了过去,打量了一下黄金犼,通过真解他知晓了这是什么情况,随后二话不说将其丢向了更远方,让它在那里经受磨砺。 “失前辈,您忘了提醒我们什么?”诸王见状,隐约间觉得这应该是一种机缘,只是他们不好向帝寻求解答,只得看向彼此有合作的失,欲从他那里了解情况。 “其实也没什么,世间不是有各种传说吗,相较人世,往生之地便是地府阴间啊。”失缓缓说道,“所谓生气为阳,其性火热;死气为阴,其性凛冬。你们从人世来,为阳灵,已经习惯了那里的温度,初到这里自然是会不习惯的,会与这里的法则和秩序相冲。” “原来如此。”诸王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这里连他们都感觉到寒冷。 “你们不去体会一番吗,极阴与极阳的碰撞,这可是有好处的,或许会有什么感触也说不定。”失点拨道。 “感触?”诸王不解,这地府阴间能有什么感触可言,难道要研究怎么更好的死去吗,那也太“恶心”人了。 “你们去体会一番就知道了,相信我,你们会发现一些关于诸世的秘密。”失没有明说,只是催促诸王去行动。 一些关于诸世的秘密? 诸王沉思,抱以迟疑,不过最终他们还是行动了。 当然这倒不是他们相信失是真的为他们好,而是因为帝就在这里,同时那黄金犼也在体会,他们觉得就算失真的有其他的目的,但至少是无害的。 “这……怎么回事!?”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三千大道,道道三千 寒霜遍体! 诸王原本没有什么太过在意的,他们只是觉得有些冷,像是正常人在冬天会有的感触。可是,当他们露出本质,显出仙王印记时,刹那间就不一样了。 这是怎样的一种冷? 冰寒刺骨,周身有万古寒冰在凝聚,揪心的痛,当真入魂三分,神念都被刺激成了有形之物,在这里激荡,在这里剧烈的起伏,以抵抗那种永封。 这是何等久违的感觉! 要知道,他们早已成王,无论是冰冷的宇宙,还是极寒的界土,又或者是界海中会刮起的冰雪风暴,都不会有什么不适之感。 可是现在,他们再遇了那种凡灵的冷暖,宛若普通生灵无意间进入了极寒之地,好悬没有冻昏过去。 “越是强大,越是能体会到阴间的冷吗?” 诸王一瞬间便明白了什么,之前失曾说生为阳灵,会与这里的法则和秩序相冲,恐怕这就是体现之一。 不过还未等他们仔细思索,体悟这种变化,下一刻便见熊熊大火升腾,从他们的体表内外,自他们的法则秘境、纹路中出现。 一息之间而已,诸王脸色就全白了,周身焚烧,那种火燎燎的痛,真的太遭罪,如同一种酷刑,疼的他们都要满地打滚了。 “王者,还算是一界之生灵,虽然尔等的实质超脱了出去,但并不代表就能一招鲜吃遍天了。”失开口说道,“我想,你们应该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身入他界当中,会有排斥与阻隔感,无法像在自身所在的大界那样诸天星辰、万般大道皆如臂使。” 听到这话,诸王似是想起了什么,在抵抗极寒与极热间,略有所思。 昔年,为了进入原始古界,为了寻找那一件器物,为了针对未来的大清算布局,他们曾有过诸多布局,其中就有引导大界的道与理、法则与秩序等全面降临那一边。 因为,若是不这样做的话,纵然为王,也会遇到排斥与阻隔感,那里的天地和他们所在的天地,虽然外在表现似乎是一样的,但内在的深蕴,却是完全不同的。 对于这种情况,他们以为是王者法则的庇佑使然,是世界树培育的土壤不同引发的非物质层面的体现。 然而现在,他们明白了那并不是真相,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完全是有其他更根本的原因。 “看来你们确实经历过。”失看着诸王的神情,便知道了答桉,继续说道,“大界内,宇宙中,星辰虽然恒河沙数,但都是可以归类的,如恒星、行星、卫星……它们各式各样,不一而足。如此递推,法则与秩序等,自然也是有所区别的。或许它们的本质同源,可形成的具体意象却各有各的轨迹。 “你们见过璀璨如钻石的星球吗,你们见过体积不大但质量却能引发空间坍缩的星辰吗,你们见过不同于固态、液态和气态的物态稳固星体吗,我想你们应该都见过,只不过并没有深究过。 “可以说,诸般世界,即可由深入潜,也可由潜入深。尔等以为王境便已经涵盖了世间所有吗,可以一道压制万道,一道拟态万道?实际上,这不过是一种表象,尔等以为的本质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本质。 “或者换句话说,尔等所谓的成道了,不朽了,仅是获取了某一归类的‘目录’,凝聚了其中的一种形态,并不是完全体,终究有界限。 “就像这里的冷,这里的寒,它们同样是阴,可是相较来说,尔等分明可以抵御阳间的冰意,却无法抵御这里的冰意。” 失的话如同惊雷,在诸王的意识与神念中炸响。 他们或许不明白什么是恒星、行星、卫星等,也不明白什么是物态稳固,但是他们知道什么是一道压制万道,什么是一道拟态万道。 “失前辈,您的意思是,一界之中的法则与秩序是不完全的吗?”无殇似是联想到了什么,即便现在经历“冰火两重天”,他也极度兴奋。 “那倒不是,法则与秩序都是完全的,无论是破败的大界,还是璀璨的大界,它们的本质所有都是一样的。”失轻语道,“唯一有所区别的是那由内而外的物质体现,也就是常说的道与理。如果把法则与秩序形容成生灵彼此之间的食与被食链,那么道与理就是具体的物种与饮食对象。” “这……失前辈可否明言?”诸王似有所悟,可具体要说有什么悟的话,他们又说不上来,实在是顿悟过于“抽象”,不在他们的认知与常理范围内。 “其实很简单,尔等知道土,也会利用土,但不会去吃土?”失以反问的形式进行点拨。 “这……”诸王默然,他们确实不会去吃土,就算那土是极尽之珍稀,也只会以其他的形式进行处置,比如熔炼兵器,比如塑造躯体甲胃。 只是这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呢? 他们一下子没反应明白。 “你所在的文明,你那边的修行方式,是解析事物的本质,知其然所以然,而后以最基本的源头去构建与延伸的吗?”虽然诸王听得云里雾里,但帝易却明白了那种“抽象”的概念。 “是的,知其然而所以然,万事万物,不变其宗,各种表象与意象,皆有最原始的‘粒子’与‘波’。”失点头。 “倒是条不错的路。”帝易略有所思,随后看向诸王,开口道,“其实他的意思很明显,你们身上有‘他人’,而‘他人’来自哪?来自周天星斗,来自万物生灵。故此,你们的修行上有所缺陷,应是一种补全,所修之法,所踏之道,不能只由外蕴内,也要由内生外,当涉及不同的天地,吸收与创生各个不同天地的法则与秩序。” “需涉及不同的天地,吸收与创生各个不同天地的法则与秩序……”诸王沉吟,他们似是明悟了什么,有一条康庄大道,或者说前路的接续在眼前展现。 “实际上你们无需多想,这是两种不同文明的修行思想,并不一定最适合你们,借鉴作用远大于实际作用。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踏上修行时所学的一切,比如经文秘法等,本身就是一种补全。”帝易接着说道,“真要细究的话,只能说是深度上够了,仅在广度上存在着这样与那样的不足。” “广度吗……”诸王其实都明白,单论专研的方向,在最擅长的领域各自都是最强的,只是一旦涉及了其他的道与理,那就有些不够看了。 原本他们并没有在意这种区别,毕竟世有万象,怎能独揽所有。 就好比让掌控雷霆的人去和掌控时光的人比试时间,又好比让掌控水火的人去和掌控空间的人比试空间,怎能有利,结果如何自然不言而喻。 可现在,在揉合了帝与失的言论之后,诸王隐约间觉得,雷霆不见得无法体现时光,水与火也不见得无法具现空间。 如果万事万物,不变其宗,各种表象与意象,皆有最原始的‘粒子’与‘波’的话,虽然他们不懂什么是最原始的‘粒子’与‘波’,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进行认知。 “过去不觉得有什么,从未深究过为何我界有的生物却并不显那一边,就连界海中的其他大界也鲜见。不过现在……” “怪不得雷霆一道,我界分明也有,不是没有那种强者,可相对那雷灵一族而言,体现差异却那么大。这就是秩序与法则的具体表象不同吗?三千大道,道道三千啊!” “万物始于一,抽丝剥茧,原来那些前贤追逐的归一后又化万千,并不是闲得无聊,而是一种大追求吗?只可惜不得要领,栖身一地怎能便观道道三千,最终收获的只有落寂。” 诸王明白了,他们看到了更加广阔的前路,也看到了世间万事万物表象后的源头。 这就是失之前说的一些关于诸世的秘密吗? 隐约间他们觉得,这哪里是仅是一些关于诸世的秘密,真要说的话,不如说是一条破王成帝路啊。 “仙域,自古至今为诸天仙道路的汇聚点,融合了不止一个大界,那里的秩序与法则……原来如此,怪不得昆谛前辈曾言帝落时代的那位前行者,那在堤坝界留下澹澹脚印的生灵,其是自仙域走出的。”无殇像是发掘了什么惊天大秘,显得很是激动与振奋,竟一时压制住了“冰火两重天”的痛感。 “我界强盛,遵循正统与纯净,从不接纳其他的大界与法则,甚至就连附庸也要隔绝在外,甚至是另开天地,原来这是做错了吗……”赤王在思索的同时,突然间勐地一震,因为他由此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现在的路。 当年,他击杀了敌人,那是一位仙王,原本他只是单纯地用其血肉与精华来修复自己的未明伤势,以期短时间再现巅峰。 可后来,不知为何竟意外诞生了神胎,这给了他希望,被他视为破王成帝的关键。 难道这便是本质吗? 仔细想想,一位仙王,其法则与秩序必然夹杂着庞大的道与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就是另外的一方大界的表象,是不同的周天星斗、万物生灵。 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糟了!”也就是在这时,有不朽之王灵光乍现了什么,一副担忧的神色。 “怎么了?”安澜见状,不由得开口与伸出援手。 这是他的一位友人,虽然不如他和俞陀之间的友谊,但也是十分重要的伙伴,此刻以为其是在这里出现了什么变故。 “我没事,不用出手。”这位不朽之王止住了安澜欲帮扶的动作,进行解释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件事情,昔年那一边被我界压制、渗透,所谓的仙种等处于天然的劣势之下。或许这不是那边战败的关键因素,可也起到了作用,算是一种地利。而在那一边发现了这种不利后,也进行过反针对,似乎无终与轮回等研究出了什么。” “你说的是他们准备的所谓的抛弃外界的种,转变为以自身是种的构想吗?”安澜自然知晓这位友人的意思,只不过他并不怎么在意,“昔年,在小辈的战场中,确实有那种‘实验者’,可直至战争结束,都没有出现一个真正所以然的生灵,未见那种手段。你突然想这件事干什么?” “不,我想的不单纯是这件事,并非是在意那边有了应对,失去了地利。毕竟就算现在真的有那种人,那一边摸索出了一条算是正确的路,也终究是失败者。仅靠一个纪元能诞生几位王?”这位不朽之王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我在思索的是其他的事,你们难道没有发觉,那种以自身是种的路,颇有一种道道三千的体现?” “嗯?”听到这话,诸王同一愣。 对于所谓的以自身是种,他们并不反正心上,左右不过是失败者研究的失败的路,从未在意过。 可是现在提及,深入推演与探究,他们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破王成帝……他们野心不小啊,原本以为只是反制,结果脱下外衣,其本质竟然这么深!”有不朽之王神色阴霾。 “倒不见得是破王成帝路,他们没有我们这样的福源,怎能推敲出诸世的秘密。多半是无心之举,只不过恰好契合了道道三千的核心。”有不朽之王有不同的看法,虽然认可以自身是种的未来,但却并不认可那一边进行试验的初衷。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以自身是种既然契合那种真义,便不可不防。”赤王开口,定下基调,“这样,回笼与收缩依旧进行,只不过陈兵在那一边边荒的就暂且不要动了,让他们去探探路,看一看那一边如今是否还有以自身是种的人在。” “此外,还有一些人,要重点‘关照’一下。”在赤王话音落下之后,无殇也开口,“以自身是种,虽然不见得轮回与无终等真的知晓道道三千的秘密,但原始古界终究与那仙域同源,而仙域在古史上并不缺乏胆敢破王成帝的生灵。如果他们真的有这么大的野心,那么他们最终的目标绝不仅是反制与应对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想给我们也来个‘当头一棒’。” “您的意思是……”有不朽之王猜测出了无殇口中的重点“关照”对象的人选。 “有人身在我界,常驻此间,举族过来,不见得是真心实意啊。”无殇很有深意地说道,莫名后怕。 “他们怎么敢!”有了无殇的点拨,诸王自然联想到了关键,也是一阵悚然。 因为,那些投诚而来的人,他们承许诺给予帝族的待遇,一视同仁,并不会拘束他们修行,无论是铭刻这方天地法则与秩序,还是摹刻散布在大界中的王者烙印,都百无禁忌。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将近一个纪元了,那些人不说将那方天地都记住了,也至少是有个七八成了。 要是如无殇所言,他们不诚心,而是有其他的目的,那就细思极恐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惊悚了诸王儭鯂籉 “界争,族争,气运之争,没有什么敢与不敢的,倒不如说如果真的冷血无情,那才是有问题,需要警戒。”无殇虽然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但总体来说,并没有气急败坏。 因为道理很简单,那些投靠过来的终究不是自己之人,心有所异实属正常。 “那针对那些人,除了重点‘关照’,是否还需要其他的布置?”安澜开口询问,对于有本事与资质的人物,他向来都很欣赏,不会以有色眼光看待,不然的话昔年也不会接受那些人的投靠了。 只是眼下,一旦涉及到界争等问题,那他的主观立场就得做出改变,处理问题的方针一切都要遵从大界的利益。 “那倒无需做特别的事,盯着他们就行了,以免打草惊蛇。”无殇摇头。 “您的意思是……想从他们那里得到有关以自身是种的信息?”在场的诸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略微思索,联系前因后果,他们便明白了其中关键。 “有一部分,不过更多的无关此事。”无殇开口道,“身在我界,这些人翻不出什么风浪,可要是逼迫得紧了,难免会刺激得他们鱼死网破。虽然我等可以迅速镇压,但如果他们真的有将近一个纪元的布局,那即便赢了,对我界的破坏也是巨大的。在大清算即将来临之际,任何的因素都有可能左右战机,故而在此之前,我等不能让根基之地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可是这样的话,仅盯着他们,那终究无法解决隐患,毕竟当年有过承诺,就算是不朽也不能轻易进入他们的栖居地,这如何第一手掌控与传递信息?”有不朽之王开口询问,这种投鼠忌器的感觉让他倍感憋屈。 “倒也不是全然不做。”赤王接过无殇的话茬,进行回应的,“我记得昔年投奔而来的种族里,有几个很是特殊,我记得他们叫什么……蛄、黑暗魔龙、堕落血凰还有无畏狮子?据闻,黑暗魔龙、堕落血凰在避世,而蛄与无畏狮子的后人常在世间行走,特别是无畏狮子,边荒似乎有他们的人。” “赤王的意思是,我等可在蛄和无畏狮子的身上做文章?”安澜似是想起了什么。 “没错,我记得蛄有一尊阴阳炉,其以阴阳二气为桥梁,可洞悉万物,能熔炼天地间的法则,进而阐释大道痕迹所蕴藏的东西。不过昔年因许诺了帝族的待遇,故无法深入研究,如今想来那炉子倒是可疑的很。”赤王点了点头,“至于无畏狮子,这一族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它们始终对天兽森林感兴趣。而那里远离我界,其和葬土、原始古界接壤,现在想来,恐怕除了表面上的目的外,还有其他不为人所知的目的。” “我等懂了。”在听完赤王的话后,诸王心中都有了计较。 “嗷!” 在诸王经历“冰火两重天”,在彼此因知道了部分诸世的秘密而商讨各种事情的时候,黄金犼也没有“闲着”,正遭受着极致的“摧残”。 因为它被帝易丢到的地方较为特殊,那里被黑暗覆盖的山川冻土下有着各种痕迹,比如大开大合的拳印,比如凌厉可撕裂苍茫的剑意,比如横贯宇宙的矛锋之气,比如无物不斩的斧钺轨迹…… 可以说,那些痕迹无论哪一个都恐怖的过分,若非只剩下意境,别说黄金犼能不能撑住了,但凡它能有点滴不灭,那都可以称得上逆天了,有破王成帝的潜力。 “嘶……”黄金犼的惨叫,配合它那粗狂的声音,当真有些魔音灌耳,这让诸王都难以忍受,牙齿酸冷。 “那些都是过往生灵留下来的痕迹,不知起源于何时,至少在我那个时候就已经存在了,由我挖掘而出。”失见到那些残痕时,像是陷入到了某种回忆之中。 “轮回路上还有这种事物?”诸王不由得一滞,这有些不符他们的认知,按理来说这是往生地,怎会留下那些东西。 “自然,我不是说过吗,符纸可以庇佑生灵带着记忆与传承,当他们来到这里后,自然会留下存在的痕迹。”失为诸王解惑,“只不过这事物的价值对我而言不大,当年只挖掘了那一小部分,便没有继续了。说起来,这里之所以呈现现在的样貌,也是我挖掘的成果呢。” “失前辈,您这话是……是何意?”诸王心惊。 “还能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尔等以为的轮回路之所以叫路,是一种虚指吗?”失不禁轻笑道,“别看这里像是一界,宏大而空寂,如同深空,可实际上你和我皆在土层内,只不过这种土层就和界海一样,具备眼见为实的虚妄。” “什么,我等竟然在……土层内?”诸王一愣,他们分明感受不到那种挤压,也感受不到那种未明的压抑,甚至连感官也没有遁入土中的反馈,怎能相信。 “如果不信的话,不如实际体验一下?”失知道单纯地用言语去改变诸王的认知是不直观的,故而建议道,“嗯,实际上,有一件事情也在合约内,原本不应该现在就说,不过趁此机会,也好提前告诉尔等。” “是什么事情?”无殇开口,这种涉及到合约的谈话,让他无比上心。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希望尔等能帮我扩展一下这条轮回路。”失指了指四野,“尔等也看到了,除了我等立身之地,还有更加浩大的区域,那里说不定还有符纸之类的东西存在,如果真的有所得的话,其为双数则我们可以五五分,其为单数则我多分一份。” “这……交由我们?”诸王神情各不相同,他们不明白失这样做的意义。 毕竟伪帝不知强了他们多少,他们费力挖掘出的量,能有其随便一挥手就挖掘出的量多吗? “尔等挖一挖就知道了。”失没有多言,而是指向了一个方位,示意诸王上路,去那里实践。 见此,无殇也不好再言,不就是挖掘吗,他觉得这不是事,何况他也对那符纸和土层下埋着的东西感兴趣,原本不好直言,现在反而是一种机会。 故此他带着诸王上路了。 轮回路所在的地方,很浩大,只可惜环境并不怎么好,宛若始终处在冰河时代,一切都是那么的寒冷,没有阳光,没有日月,整片世界都被黑漆漆的天宇笼罩着,分外压抑。 纵然是诸王,有着特别的手段,眼睛早已不能以常理度之,也看不清太远。 仿佛有无底的深渊张开了大口吞噬掉了一切。 不过好在,失在这里挖掘过,开辟过,有固有的路径可走,诸王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走。 “这真不好走。”诸王一边忍受着“冰火两重天”,一边踏在冻土上,如同穿梭在死亡的国度,每一步抬起与落下间都有莫名的粘连感,极度吃力。 “当是一种修行。”对此,无上与赤王还能说什么呢,这里黑暗无边,视野有限,看不到天,看不全大地,唯有的光源只有脚下的山川散发的莹莹微光,自然是比不上康庄大道的。 “我等走的都这么艰难,很难想象当挖掘时又会遇到什么。”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就算是诸王也感受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意味,觉得在走向往生,在走向生命的尽头。 路途漫长,虽然诸王都在“抱怨”,但实际上并不是真的非常难走,不然的话这亿万里山川冻土,真要一步一个脚印,那不得走到下一个纪元?谁能接受。 实际上,他们的速度是极快的,只是相对正常情况来说,所花费的时间多了不知道多少罢了。 最终诸位来到了目的地,来到了这片冻土的最边缘,而后停下了脚步。 “没路了吗……”诸王看着脚下的断裂带,从这里开始地势就突兀的下降了,或许往下走还有起伏,但那已经不算是路了。 “咦,前面似乎有看不见的墙。”有不朽之王伸出了手,欲试探一下空旷处,可还未等他有所行动呢,就发觉手掌上传递回来了坚固感,推也推不动。 前路已断! “这应该就是失前辈所言的土了,形式大空,本质却为实。”无殇做出了判断,随后散发大法力,涤荡起了大势涟漪。 他欲掂量掂量前方到底有什么。 然而,就像是眼睛被蒙上了黑布,身体也被绳锁束缚,黑暗无边,视野有限,连感触也是如此,像是被永远的被黑暗吞没了,达不到真实的尽头。 且,就在同一时间,有莫名牵引人精神的力量自大空中延伸了过来,传唱着靡靡之音,要让他堕落,吸引他向着无边的黑暗中跳去。 “!”无殇悚然,倒退几步,不自觉地大口呼吸。 “无殇前辈,您怎么了?”安澜、俞陀见无殇竟露出了这种神情,不由得大惊,跟着紧张了起来。 “我没事,只是受到了惊吓,万古不曾有过这种心境,一时没能控制住情绪。”无殇摆了摆手,示意诸王无需担忧。 “这……那我们还挖吗?”诸王思绪此起彼伏,因为正常来说,身为巨头,纵然有心境上的波动,也很难左右真实的情绪,除非遇到了非常的事情。 “为何不挖?”无殇说着便率先动起了手,并同时开口道,“这里是轮回路,我等对其知之甚少,此番不仅是我等探索的一个好机会,同时也是一份宝贵的经历。昔年我等又不是没有挖掘过疑似涉及到帝的遗迹,最终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吗?” “动手。”赤王附和道,“此地或有变故,但帝与伪帝都在,不见得会有意外。” “那就……动手!”诸王点头。 刹那间,这里沸腾了,他们以规则为凿,以秩序为锹,令“冰火两重天”由他们的身上蔓延到了冻土,大展身手。 一开始很有干劲,因为那土似乎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并非真的坚固不摧,和能屏蔽与吸收他们的五感不同,没那种体现。 可渐渐地,他们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或者说有他们无法理解的事情上演在眼中。 “怎么会,我分明加力了,可为何挖掘出来的土壤,始终都是固定的量?”有不朽之王惊疑,他看着未明的大空,它原本什么形态都没有,可当铲落时,却形成了土质。 “要不,我们分开挖掘?”有不朽之王提议。 “可!”无殇与赤王对视,点了点头,而后看向诸王,示意他们执行那位道友的建议,都去往别处,不要在同一地挖掘。 “冬!” 冻土的边缘地带很广阔,诸王各自认领了一地,随后再度挖掘了起来。 起初,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可当他们挖掘的律动莫名间渐渐趋同时,却有惊世变化发生。 那像是一副画面,又像是镜子中倒映出来的景象,也像是透过透明窗户观察远方的定格背景,显现出了不同的光景。 可以看到,在那大空的地方,在那黑暗里,有一块又一块漂浮的大陆,和冰川冻土一样的壮阔、巨大,好似一个又一个大世界。 “这……”站在冰川冻土上,诸王原本无法窥视其形状,自然也没办法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 可现在通过所见,通过那一块又一块漂浮的大陆,他们经此反馈逆向认知到了脚下的大地全貌。 “我们所站立的地方,其实质只是一块无比巨大的土砖吗?”有不朽之王愣神,他从未想过冰川冻土,这轮回路的真实竟是这个样子。 “不,不见得这就是全部,你们看,那些漂浮着的大陆,彼此联系在一起的话,像不像是一条洞道,如同古老的路径?”有不朽之王莫名间有种既视感,盯着那些漂浮的大陆仔细观看。 “洞道?我怎么感觉有些瘆得慌,那分明像是墓道啊!”也有不朽之王惊疑不定,指认着一些地方,“你们看那里,看那片区域的大陆,它们聚在一起的话,分明有墓的入口甬道的感觉。” “等会,这不会是墓的全貌图,或者说,我们所谓的挖掘大空之土,实质上是在抛坟,是在掘开墓土!?”纵然诸王练得一身波澜不惊的定力,也无法澹定了。 “如果真的是在抛坟,是在掘开墓土,那这墓……”无殇与赤王隔着距离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骇然之色。 “我似乎有些懂了,为何失前辈曾说符纸可在土中挖掘……” “嘶,凡灵制式的墓葬,为了防止部分祭祀用品随风飘走,确实是会用石块、砖头等压住,这……” 第三百二十八章 令人敬佩的意志诟翺烩斸 诸王觉得应该是发现了轮回路的真相,浮想联翩,不由得颤栗。当然,他们不是因为害怕之类的情绪所致,而是因兴奋、惊喜所致。 在他们看来,如果这真的是墓,是坟土,那就可以解释很多问题了。 “尔等不要多想了,这里既不是墓,也不是坟土。我曾说过这里具备眼见为实的虚妄,尔等现在所见,只是依托你们的认知再现出来的事物,并不代表那就是真相。”失还在原地,但其音却隔着亿万里山川冻土传递了过来,在诸王的耳中响起。 “不是真的?”诸王愕然。 不过仔细想想,他们觉得入眼所见,似乎真的不一定就是真相。 毕竟要是这真的是墓,是坟土,那葬下的生灵岂不是极端恐怖,绝对远超王境,甚至是超越了破王而上的那位伪帝。 涉及到帝! 而涉及到帝的事物,或者说帝的坟与土,那无疑是举世间最凶悍与危险的地方,他们何德何能可以行动自如,有什么力量可以挖掘这里的大空?没有可能。 “轮回路,是世间秩序之一,它会以万灵能够接受的事物而具现。我认为其是永封的冻土国度,是适合亡灵的世界,所以我挖掘而出的大空形成了如今脚下的亿万里冰川冻土。”失做出回应,进一步解释,“而尔等认为轮回路象征生灵死后的归宿,所谓入土为安,由天葬转变为地葬,进而演化成事死如事生,构筑与堆砌墓地,自然挖掘出的大空就形成了所谓的墓砖、甬道等。” “竟然是这样……”诸王沉默,他们还以为发觉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结果真实却是这么的“无聊”。 “哦?”听到失与诸王的谈话,帝易看向了茫茫大空,显然他也来了兴趣,虽然其对这里早有所知,但他也想看看经由自己的挖掘而具现的大空之土会是何种模样。 “哧啦——” 像是烧红的烙铁放在了薄薄的冰雪上,只听一阵轻微的声响过后,便见苍茫无边、浩瀚无垠的大空扭曲了起来,有无数土壤落下与凝聚。 紧接着,有星空呈现,有土石无尽,那都是破碎的星球,原本的它们或许相当的庞大,可现在宛若尘埃,是那么的密密麻麻,也是那么的万分渺小。 仔细看的话,那密密麻麻的尘埃,好似漂浮在宇宙中,悬在世界海洋上,给人很不真实的感觉。 它们彼此相隔,也彼此相连,九曲十八弯,似路,也似河流,层层推进,一直连通向寒冷与黑暗中,四通八达,超脱诸世外。 “我所认为的轮回路,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帝易没想到眼见为实的虚妄会是这种形态,这令他沉思,令他迟疑,令他心绪起伏。 “帝,或许这不是你所认为的样子,而是轮回路原本真实的样子。”失也没想到大空被挖掘后,其土形成的意象会是这样,不由得回忆与检索,甚至是动用了部分权柄,最终他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轮回路原本真实的样子?”帝易看向失,顺势问道。 “难以言明,我的权柄中少有关于这个的信息。”失自然知道帝易的意思,只是他真的不了解,对于轮回路他也不过是“路上人”,而非“路外人”。 “那有些可惜了。”帝易收回了目光,从失身上移开,回眸看向他挖掘出来的“星空”,在无声无息间动用了真解的力量。 然而,就像在上苍时一样,无往不利的伟力第二次受阻,且这一次的阻力比那时还要强大,简直不是一个量级的。 “世间秩序,发人省醒啊……”帝易不是莽撞的人,既然真解没有所获,那就说明此地至少是现在的他无法深究的,不若罢手,以免节外生枝。 “是啊,世间秩序,伟大而神秘,统合起来也是一股无上的力量。”失也感同身受,对于轮回路的体现,他无疑最有发言权。 “嗷!” 在诸王与失交流,在帝易同失谈话间,黄金犼的叫声始终没停,且越发音量大了起来,极端引人注意。 “这里应该还不是轮回路的真地?前行,我们换个地方。”帝易忍受不了了,看了黄金犼一眼,开口说话的同时,也迈起了脚步。 当然,这并不是在说他的意志与精神抵抗不了如此的魔音灌耳,而是因为此刻的黄金犼太“凄惨”了,他怕自己最后狠不下心,故此想眼不见心不烦。 “帝,请。”失点了点头,此地是他挖掘而出的“路”,是接引亡灵能够自主快捷地去往轮回尽头的通道,自然不会是真地,其另有他处。 黑暗无边,视野有限,就是以精神捕捉前路也是如此,像是永远的被黑暗吞没。 不过那仅是针对普世间生灵而言的,对于帝易和失来说,便不一样了,一切都无所遁形,一切都处在亮丽的光芒下。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冰川冻土的尽头,来到了诸王所站立的地势断裂带。 “你们体会的如何?”在来到这里后,失发现诸王还在挖掘,便询问了一下。 “帝,失前辈。”见帝易与失降临,无论是离得远的还是靠近的不朽之王皆躬身,先是行礼,而后才各自谈及感受。 “轮回路错综复杂,大空也蕴含万物,能在如此短的时间看清,倒也算是资质不错。”失点头,实际上这也是他规划中的一环,毕竟世间少有永恒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 他相信在有了这一层后,诸王即便“三心二意”,也会卖力用功。 毕竟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那怎么可能呢,注定引发不必要的变故,会惹出麻烦,他可不想在轮回路中出现这样的事情。 “对了,失前辈,我等有一事不明。”无殇顺势开口,问出了心中的一个疑问,“关于这大空,为何无论施加怎样的力,无论以何种形式挖掘,最终落下的土壤都是固定的量?” “看来尔等也注意到了,其实这就是为何我希望尔等能帮我扩展一下这条轮回路的原因了。”失解释道,“作为世间秩序之一,作为通往往生与循环的土层,自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开垦的,其有着限制。无论是凡夫俗子,还是尔等这样的不朽生灵,都会被平衡,被一视同仁,不会说你们一瞬能挖十里,凡人一瞬连一毫都挖不了。” “这……”听到这话,诸王不由得愣神,因为他们计算了一下,以这亿万里山川冻土为例,如果是他们进行挖掘的话,那怕是得花费漫长的光阴,单位以纪元计。 “当然,尔等也别觉得破王而上的生灵挖掘的也很轻松,说实话我也会受到限制。”失顺着话茬,指了指几个方位,接着说道,“这里,还有之前尔等看到的漂浮着的大陆,以及零零碎碎的小‘尘埃’,那都是我花了无数个纪元的时间后才有的成果。” “什么!?”诸王惊骇,心中翻涌起大浪。 这是何等的意志力! 这般挖掘,孤独一个在黑暗中行动,没有同伴,没有可述说的对象,那是何种煎熬,就算是定力超强的生灵,也会发疯,也会失去继续下去的动力。 可以说,就算是他们,纵然有同伴,也不见得能够坚持得下去,那简直是另一种层面的折磨。 “失前辈,如此漫长的时间,七十三个纪元,一直在循环同一件事,您有过放弃的念头吗?”无殇大受感动,他不由得认为,这或许就是其能够破王而上的原因之一。 “仔细想想,应该是没有的,为了符纸,为了再现我所熟知的一切,那种念头真的生过吗?至少就我而言,总的来说,算是乐于此间。”失很是澹然,没有什么额外的情绪。 “可是,那是七十三个纪元啊,阴晴圆缺不知凡几,世间众生换了一茬又一茬,这真的是靠执念就能坚持下去的光阴吗?”相较于失,诸王显然就没那么澹定了。 因为七十三个纪元,这可不是冰冰冷冷的数字,在这样的时间长度之下,大界都不知道兴衰与更迭了多少。 就算是王者,超越了诸世间,在这样的一个尺度下也要“望洋兴叹”,会生出无尽的感触,会觉得心老,会带上暮气。 “七十三个纪元,长吗,对于诸天,对于过去,对于漫长的无穷古史来说,也不过占据几分几秒罢了。”失说出了一个迥异于诸王认知的时间单位,笑道,“何况,我主观上并没有感觉到七十三个纪元的流逝,在不知年月的地方,时间是最没有意义的事物。” “就算是这样,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了。”诸王发自内心的敬佩了起来,这种意志力,这种专研精神,值得他们学习。 因为,别看他们活了几个纪元,可真要算他们行走在世间的活跃时间,却并没有那么长,更多的都是在闭关,在沉眠。 可以说,真要叫他们无时无刻地生活在普世间的话,没有谁能真正坚持得住,那种与世隔绝的孤独感,那种无为外物喜悲的情绪,早已不支持他们再获得收获与坚持的动力。 “好了,不说这个了,尔等也停下,扩展这条轮回路的工程不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大量的人力。现在,也是时候带你们看一看轮回路尽头了,观摩一番后,便可以真正的谈论与履行合约了。”失摆了摆手,示意诸王停下,跟着前行、上路。 “轰!” 同一时间,有异动传来,那是自地势突兀下降的断裂带引发的,模湖间像是有沙尘在那里聚集,而后形成一条很古老的路,铺在大空中,宛若某种秘境小道,蜿蜿蜒蜒地通向远方的黑暗,抵进其他的漂浮大陆。 “走。” 第三百二十九章 地府扩路 往生路途,轮回道路,像是一层一层地深入,连结向莫名的地方,颇有种传说中直下地府十八层的感觉。 实际上,似乎也确实如此,随着一条很古老的路蜿蜿蜒蜒地通向远方的黑暗,抵进其他的漂浮大陆,刹那间有十八个地方“亮”了起来,暗暗契合那个数字,尽显阴森与寒冷。 见到这一幕,跟着上路的诸王虽然没有停下脚步,但心中却有些发憷,他们不知道这是失故意挖掘成这个样子的,还是轮回路形成于具现出通道后,本就是这样的。 “地府、阴间,诸天间都有同样的意象吗?” “不同的文明对于同一件事竟有趋同、唯一,这是巧合吗,源自体内‘他人’的传承?还是说……” 诸王此刻有非常多的思绪,很想彼此讨论,甚至是出声询问,只是奈于现在所处的环境,他们自觉有些事情深究过多没有益处,便都忍住了,没有选择多问。 一路上,很安静,没有任何的声响。 该说不说,这片死亡的“国度”,真的很“死”,整条路没有一个生物,与传说相符却又不相符,很是矛盾。 “快到尽头了。” 随着行走,穿过一个又一个“大陆”台阶,从一个“阶梯”下达至另一个“阶梯”,失打破了凝固在阴暗中的平静,其音勐地唤醒了还在胡思乱想的诸王。 “快到了吗……” 诸王心中有某种感应,像是触及到了什么,欲探究,只是他们现在的状态相当不对,纵然有之前的适应,此刻也冻得发抖,身上的阳气火光不再那么盛烈。 “嗡——” 像是有什么正在开启,如同大地裂出了一道峡谷深渊,顷刻间便有盛大的亮光闪烁,宛若普照之光,点明了此地。 可以看到,在前方,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类似世界的入口,有无穷符纸形态的光斑在那里沉浮、蔓延,直至构建成了一条长长的阶梯,自黑暗恐怖中凌空而来,最后定型。 “这是特殊的通道,不同于那些亡灵的路径,可以承受生。”失一边解释,一边在前带路。 所谓有对比才有差距,踏在这样光亮的阶梯上,帝易或许没有什么感觉,但诸王却不同,他们此时才明白,这片大空的黑暗到底有多黑暗,简直能令万灵“溺死”。 甚至,就算是他们,如果不是有亿万里冰川冻土作为踏足之地,而是自一切未有之时进入,也要“窒息”。 “吓!”突然间,行走在符纸道路上的赤无暇一个不稳,好悬没有跌落下去,脸色苍白。 “小心点,不要往下看,也不要走到边缘区。”距离赤无暇最近的帝易伸出了手,止住了她的那种莫名的下坠趋势,将其拉了回来。 “这是……怎么了,我感觉像是有什么大恐怖在拉扯我?”赤无暇后怕,心脏怦怦直跳,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那恍忽的一瞬间,生出了跳下去就是解脱的感觉。 “奈何难走,便是如此,生之灵有太多的不甘,有太多的不舍,行走在这上面,当你凝视黑暗的时候,黑暗也在凝视与吸引着你,所以不要太有好奇心。”失进行解释,“不过所谓极而生变,如果你能抵抗住那种解脱感,倒也是一种无上的心境磨砺。” “原来是这样……”赤无暇抚着胸脯,强迫自己冷静、缓神,她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好奇竟差点让自己折损在此。 “不用过多在意,反正死后也会有这一遭,早点经历也不是坏事。”帝易轻轻地说出了安慰的话,实际上他之所以没管赤无暇,任由其走到了符纸阶梯的边缘,便是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不……”赤无暇连连摇头、摆手,她知道帝易没有嘲讽的意思,是一种安慰,可却太惊悚与恐怖了。 “说的也是,只不过死后和生前所感受到的会是一样的吗,这值得研究……”失沉思,认真来说他不是没有思虑过这种事,只是从未细究过。 毕竟此地活着的生灵难见。 且,世有万象,人有千面,不同的阳灵看待死与经历死,灵魂的亮光与思维的火光恐怕都不尽相同,难以分清谁的体悟是终极真相。 不过现在他认为或许是个契机。 “波!” 经历了这么个插曲,诸王也都“安分”了起来,他们原本也想走到符纸阶梯的边缘看看,也想自此唯一亮丽的光源地眺望大空之暗,可“前车之鉴”给了他们“榜样”,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最终,在失的带领之下,一行人横渡到了对岸,自盛大的亮光闪烁漩涡中穿过,像是经历了洗涤,像是经历了再生,诸王与赤无暇都生出了一种升华了的感觉。 “这就是轮回尽头吗?” 这里虽然还是一片黑暗,但不再那么阴森、死寂了,好似行走在深夜,即便是肉体凡胎都能适应,都能用眼睛看到四周的景色。 可以看到,此地如同凡世间的贫瘠大地,有山,有沟壑,很是空旷,一眼看不到尽头,可相对来说并不怎么浩大,远无法和之前的大空区域相比。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较进处,也就是一行人现在所立身的地方,荒凉如戈壁滩。 其在物质层面或许不空旷,可在精神、道与理方面,却真的太空了,别说大道高远之地,就算是王者死后混乱法则导致的末法,也远不如这里。 仿佛这里没有进化与神话的培育土壤,一切都是那么的原始,或者说那么的返本归元,体现着的是普世间、诸天最初的样貌。 “咦,那里竟然有——一个巨大的磨盘!?” 深夜下,荒凉的贫瘠大地上,那里莫名有一个高亮点,像是太阳升起之地,也像是太阳坠落之地,拥有迥异与大环境的体现。 那里竟有生物! 不,说是生物,其实更准确的说是无边的尸体,它们好似悬浮在宇宙中的星体,绕缭与聚集在那一个方位,不知存在与存世了多久,到处都是残肢和断体。 “嗯,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失自然也注意到了那里,他似乎也很惊讶,对那边的景象不是多么的了解。 “那也是轮回路的体现之一吗?”帝易皱眉,那个巨大的磨盘周围伏尸无数,有为人与类人的躯体,有走兽与飞禽的骸骨,也有形状怪异,似虫非虫、似兽非兽的怪物残肢。 死了也不知道有多少生灵! “不,我从未见过,权柄中也没有给予反馈。”失摇头,他其实比帝易与诸王还要好奇,因为在他漫长的光阴里,他就没有见过那磨盘,也没有见过这么多尸体和骸骨组合而成的“星辰海洋”。 轮回路怎会接引尸体呢? 它只会接引活着的生灵以及死去的亡灵! “不是你弄出来的吗?”帝易隐约间察觉到了什么,只是在这里真解遭遇了他复苏以来最为严重的压制,有只有他能看到的无穷纹络在这里密集、交织,进行干扰与屏蔽。 “怎么可能是我!”失连忙否决,“实际上,我也非常纳闷,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其不属于轮回路,当真是奇怪。” 没有多想,下一刻他行动了起来,向着那里极速而去。 虽然这里没有进化与神话的培育土壤,没有道与理等法则和秩序的体现,但他身为此地的半个主人,拥有权柄,自然还能再现伟力。 “不属于轮回路……”帝易看着那个方向,随后也动了起来,大手一挥,带着诸王与赤无暇横空而去。 在这里,或许只有他还有无穷伟力了,可以飞行,可以横渡,不然的话就算是诸王,超越了普世间的常理,也得一步一个脚印,被牢固地压制在地上,以凡人的脚力前行。 很快,一行人便前后来到了磨盘所在的区域,降临在了高天之上。 “这……” 在远处,诸王并未发觉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当临近后,他们便惊悚了。 因为这些尸体与骸骨太诡异了,殒落后依旧有生机,当然这种生机指的是身体内的活性物质,而不是意志与精神等,它们还处在死后的那一刹那,血液等都还未干涸。 可是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那些尸体与骸骨虽然还有活性物质,但就它们的状态来看,至少有两三个纪元的“死龄”了,在这样一个失法之地,就算生前不凡,也该尘归尘、土归土了。 “那是——时间之兽?为何体征有些迥异……” “英仙,那不是早已灭亡的种族吗,早在帝落就不可见了,怎么这里会有!?” “长蛇,竟然真的有这个种族!有一说世间化龙的一个方向,便是它,其横亘最古天穹,长到极尽时光是从头至七寸处,就能跨越三个大界。虽然这里的没有那种长度,但……” 诸王一副活见鬼的表情,特别是赤王,他怎么都没想到在这尸堆里竟有他的族人,其死状之凄惨,让他都心惊。 “有部分是已知的,是还在世间的种族,有部分则是传说,仅余点滴,只能在遗迹中发现,可更多的从未见过,也从未耳闻……它们来自哪里?”无殇目光幽幽,这片尸山血海,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价值无法估量。 因为除却那些生灵外,还有植被,仅是不朽大药他就看到了不少,都是“活化石”,通过其体态、特征等,没准可以用外界近似的事物培育出来。 比如,其中有一种蒲公英,他觉得很像是蒲魔族,这不禁令他想到了蒲魔王,或许…… “咯啦……” 随着越来越接近磨盘,浩荡的死亡气机也越来越盛,无形间像是闸刀,在这里纵横交织,像是在不遗余力地斩断着什么。 也就是有帝易在,不然的话诸王与赤无暇就遭劫了,他们不可能抵抗得了这种压力,那种力量似乎是专门杀伤生灵的,无论是死去的尸骸还是活着的肉体,皆不过一刀之事。 不多久,一行人便接近了磨盘,来到了最为密集的尸体与骸骨堆积地,而到了这里,寂静无声的地方终于有了声响。 只是,这种声响不是谁都希望听到的,因为到了这里后,磨盘和尸体、骸骨间的部分真相也体现了出来。 磨盘,以粗糙的石头制作而成,庞大无比,高悬在尸山血海之下,对比来说其囊括的范围足有上方三分之一的地带。 它正如同普世间研磨种子的磨盘一样,在缓缓转动,仿佛有看不见的漏斗一直在给它“加料”,始终不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虽以石头制作而成,但坚固无比,不像是世间的物质,毕竟那些尸体与骸骨,任何一个拿出来都足以崩山裂地,怎么可能会被石头所压制。 “这……是正常情况吗?”诸王头皮发麻,浑身都起了一层小疙瘩。 没办法,眼前所见真的让他们永生难忘,那尸体与骸骨不时被莫名的力量搬运起来,坠落进看不见的漏斗中,悉数落在磨盘上,进入到孔洞里,随着巨大的齿轮、转动的石器而碾碎。 他们若是有朝一日,死去了,难道也要遭遇这种“酷刑”吗? 当真不敢深思! “不是正常的尸体与骸骨……”帝易也在关注,他所见的比诸王要深。 或许他人无法感受到,可他显然不在此列,那些尸体与骸骨还存有精神执念,纵然相当微弱,也还是被他所觉,隐约间像是看到了一幕幕惨桉。 不正常死亡! 而且还是严格意义上的不正常死亡! “帝易,这里,是正常的吗?”赤无暇难以澹定,那些尸体与骸骨的一切都被磨碎,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正常的,即便联系诸多有关地府阴间的传说,也找不到丝毫点滴。 “自然是不正常的,无论是轮回还是循环,都不可能经历这一步。”帝易摇头,这怎么可能是正常的,那磨盘简直就是精密的仪器,有着人为的痕迹,和失曾言的世间最初的秩序截然不同。 “尔等是谁!?”就在帝易与赤无暇交谈,在诸王头皮发麻地观察间,这片区域突然响起了失的声音,他像是在呵斥着什么。 紧接着,这里沸腾了起来,有轮回路的意志降临,接引来了道与理,填补了无进化无神话的空,令他的无上伟力澎湃此间。 “地府……扩路……遇到阻碍……杀……” 第三百三十章 打起来了魛踗蠄淦 石破天惊! 诸王压根也没想过这里还会有外人。 毕竟这里是哪,是轮回路尽头,几乎可以说是绝地天通之所在。 如果说眼前所见的磨盘、尸山血海等已经超规格了,那么现在响起的声音则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让他们隐约间联想到了什么,莫名心季。 且,最为主要的是,从失的话语中可以听出,除他们之外的人,显然不属于这里,是连伪帝都没有注意到的偷渡者。 “装神弄鬼,尔等当这里是哪?在我面前言地府,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失没有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答桉,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他直接动手,毫不手软。 顷刻间,无边的规则与秩序在这里蔓延,杀机无尽,席卷了天上地下。 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震了天上震地下,也没有什么震了古今震未来,有的只是极其简单的神芒异象,可即便如此,伟力也强绝到了不可理解的层次。 前方,在失的对面,那里有莫名纹络自未明之地延伸而来,其上有一队人马,穿着制式的兵装,行动整齐划一,好似经历过严格训练的“远征军”。 粗看时,它们都是人形,可细看之下,却是徒有其表。 “轰!” 作为先攻的一方,这一队不知来历的人马占据了有利战机,它们持着石制的不同兵器,借助莫名纹络,展现出了强大的力量,颇有一种能令宇宙大破灭的感觉。 然而它们面对的是失。 破王而上,超越诸世,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生命本质的升华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投机取巧都无意义。 可以看到,无论是那莫名纹络,还是徒有其表的人形“军队”,都在刹那间被瓦解,化为无数光粒子,就此消散、永寂。 “这……”诸王默然,这倒不是说他们没有预料到失的强大,毕竟身为王境之上的存在,若是做不到压倒性的优势,他们又何必追求那等境界。 就算状态不对,如失之前所言,他点燃了自己的肉身对敌,可终究是那一级数的存在。 再怎么也不会差。 只是这强大的也太过头了! 那些生物,纵然都皮包骨头,一看就是死物,血肉干枯,没有一点生机,却也不见得就容易消灭了。 因为,想要击杀它们,首先就要击破那莫名的纹络,可就他们感知到的波动来说,就算是集结他们全部的力量,也不见得能够功成。 至少在短时间内不行。 除此之外,那些生物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它们使用的那制式的石器,如刀、枪等,都有着异样的光芒,隐隐超越了王境。 可以说,真要打起来,诸王都要经历一番战斗,甚至极有可能演变成界战的规模,会有人陨落,会有人负伤。 “一击之威便如此,这就是破王而上的境界吗,当真强大!”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说的就是这样的姿态,令人神往!” 诸王思绪起伏,眼前的碰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之经文秘籍等还要有价值,一时生出无尽的感慨,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无比“痴狂”。 “何人……在阻扰……地府……” 失破灭了莫名的纹络,如同撕裂画布般送走了生物,清空了一大片尸山血海,正常来说此事应该就落幕了,可实际上他却依旧散发着属于伪帝的波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没有多等,正如他所料,在另一个方向,有莫名的纹络浮现,仿佛在开启什么通道,在继续送来“远征军”的同时,也传来了更加浩大的死板之音。 “怪不得我无感,轮回路也没有反馈,原来是另一条轮回路吗?不,似乎不一样……”失轻语,在莫名纹路的后方,那里像是一片宇宙,死亡是永恒的主题,黑色的土地无穷无尽。 那里是另一条轮回路吗? 不像! 至少他认为那不是。 因为在那黑色的土地上,有成片的殿宇,各式各样,人为的痕迹很多,隐约间可见各种生物在那里游荡、徘回,像是守卫者,有着充足的生机。 而在那些殿宇旁,有一个又一个深坑,如同黑洞般,将那片土地划分为不同的区域,彼此间有诡异的管道相连,充斥着难以说清的秩序与法则,将那里形成某种绝地。 恍忽间,他似是听到了哭嚎声,那是亿万的生灵的死前之音,经久不息。 “地府……万灵的归宿……阻扰……是为无上大罪……” 和之前的生物相同,这次被送来的依旧是那种状态,魂魄都是那么的浑噩,像是被蒙蔽了灵识,只剩下机械与死板,在没有自主地执行着早已制定好的命令。 “令人作呕,这是在进行生物实验吗,不人不鬼,当真可诛!”失原本还是有些耐心的,因为他想看一看莫名纹路背后的是什么,可现在他只觉得反感,有深埋在记忆里的本能促使他愤怒。 原因无他,那些生物如同杂糅体,各种组织与器官等都有器物进行连结,被封印着魂灵,哀嚎与血泪不绝。 可以说,它们虽然都是人形的,但那只不过是拼凑起来的形体,有着大量的人为痕迹,这从那背后托着长长的尾巴,从那头上漆黑的角质,从那手臂延伸的头颅,从那各种生物具现的“毛发”上都可以体现。 十足的怪物! “都是必要……万灵归一……其为无上……” 怪物无灵智,死板的要命,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机械地回应。 “无上……呵呵,眼不明真无上,留之何用。”失动手了,其光华冲霄,散发出了诸王从未见过的璀璨,像是点燃了三十三重天,世间万物都要跟着焚烧。 “锵!” 同一时间,那些怪物也动手了,和之前的不同,这批人马所携带的石制兵器,有着异常的秘力,在被催动后,竟泛起了血色。 紧接着,那些石制兵器的体现与失表现的规则与秩序类似,没有什么绚丽的光芒,也无令人肉眼可见的心季异象。 可是,当攻伐斩过来后,瞬息就不一样了,无比可怕,仿佛可以无视物质与精神直杀灵魂,使之烟消云散。 “那是什么兵器!?”诸王心惊,这种感觉真的太不好受了,要知道那些怪物的平均境界并不强,远不如之前的一队,然而论危机感,却远甚之。 究其原因便是因为那似乎要更高级的石制兵器。 “螳臂挡车,就算有帝光与帝气又如何,尔等仰仗的强大在我面前皆不够看。”失面无表情,推动了双手。 刹那间,这轮回路尽头像是化成了真实的天地,只是很快一切又大崩塌,那天宇倾覆,那时光出现了正反时序,那乾坤在溃灭,像是浪涛般拍击,所有有形与无形都被波及。 “轰!” 大环境寂静无声的地方,此刻有宏大的声音打破了万古的宁静,肆虐天上地下,让这里彻底大变。 可以看到,在失的这一击下,无论是那莫名的纹络,还是不识无上的怪物,又或者是更为特殊的石质兵器,都在一瞬间化成飞灰、朽灭,如同经历了无穷纪元的洗刷。 不过,如果仅是毁灭,还不至于他如此出手。 下一刻,只见那些怪物,那些石质兵器中,有无数的魂光浮起,仿佛自燃烧的朽木中升腾而起的火焰、白烟,在剧烈跳动的同时,被他打入莫名纹路后的世界,借着它们的某种识别规则,无规则的洒落。 “谁!?” 第三百三十一章 非但不投降,还敢向我还手与挑衅牣 在莫名纹路的后方,在那一片充满着“哀歌”的宇宙中,在那黑色无穷无尽的土地下,瞬息间有晶莹的规则与秩序交织,其蔓延的速度超乎了常理,散发着一阵又一阵的波纹,似是有什么生命体正在苏醒。 不多久,在黑的让人发慌的象征着死亡的乌光中,有一双大眼在开阖,犹若深渊中指明方向的两盏金灯,璀璨超大日。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在那样的强光之中,却无法照耀出那个生命体的轮廓,很是诡异。 “沉眠数个纪元,没想到又有人敢进犯这里,让我想想,该怎么定你的罪。”乌光中,那个生命体似乎还未完全睡醒,意志与精神等还在回归当中,但是其杀意却已经充斥有无。 “正主?不像,太弱了。”失隔着轮回路,感知与神念等无法全数进入那方天地,在不知具体情况前,他还很谨慎。 不过现在,他觉得那边也就那样,未见到真正的强敌,大胆了起来,开始了进一步的试探。 “轰!” 璀璨的大道法则如实物般出现,逆着四分五裂的莫名纹路,引导与承载着庞大的毁灭根源,肆无忌惮地降临那片天地,如漫天陨石坠大地,破坏惊人。 可以看到,那黑色的土地上,那成片的殿宇,那各式各样的人为痕迹,那游荡、徘回的各种生物,都在这至强的攻击下瓦解,无法形成有效的反抗,破败到了废墟的程度。 且,不仅如此,随着庞大的毁灭根源在那里扎根,一时间像是搅动出了什么,竟有血雨倾盆,直令天地倾覆。 “该死!”生命体虽然还未彻底复苏,但部分神觉与感知等已经能够处理眼前所见了,其杀意逐渐凝实,像是有形的超声波,呈网格状,进行抵抗与反击。 它不知道是何人在攻打地府,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因为这里都快要被颠覆了,彻底破烂不堪,漫天世界都成为了血色,怎么去管太多,只有不死不休。 “轰隆!” 在生命体动手的那一刻,那些殿宇,那一个又一个的深坑,跟着它的出世形成了某种共鸣,竟一时不一样了起来。 未明间,似乎有可怕的低吼声,那像是亿万在嚎叫。 紧接着,更有无数的物质冲起,它们遮蔽了天宇,迷蒙了大地,混乱了光阴,颠倒了古今,通过呈网格状的有形超声波,与那生命体构建起了通道,令其暴涨与强大了起来。 “漫天尸体,无穷意识精华,用以成就一人,你配吗?”失似乎对那种加持很是唾弃,压根也瞧不上眼。 “呵呵,地府是归宿,能成为我的一部分,是他们的荣幸。”生命体此刻变得不一样了,像是凭空生出了强大的信念,高傲且自负,眼中写满了无敌自信。 “这种眼神……缺少社会的毒打啊。”失冷笑,他从未正视过那个生命体,之所以没有彻底出手,只是想看一看会不会有什么大个的隐藏在暗中,毕竟他当年就吃过这样的亏。 只是现在他觉得,或许是自己多虑了,一个需要借助血腥实验而进化的文明,再怎么强大也是虚的,有着致命的弱点。 纵然真有大个的,也不是他这样一步一个脚印,踏遍诸天大界,与不同的进化体系交融后升华的能够比拟的。 故此他真个出手了。 刹那间,有无穷至理在这里出现,那是大道三千,那是秩序与法则的归一与延伸,分明只是力量的异象,却令人能够看到很多,看到其过去,仿佛一同见证了天地的演绎,见证了诸天大界的毁灭与新生。 接着,庞大的毁灭根源如雾,如云海,奔涌不息,自四分五裂的莫名纹络冲击向所谓的地府所在,无边覆盖,霎时间什么都看不到了,大雾遮天,云海漫地,整片黑色的土地都隐去,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这是怎样霸道的攻伐? 谁都不知道在那片天地里正在发生些什么,不过诸王猜测,那绝对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是极致的大破灭。 因为,鬼哭与神嚎都没了,若不是被消灭了的话怎能如此,难不成会是被吓得失声吗,何况隐约间他们像是感受到了某种沸腾,天地间密密麻麻,无边无沿,是事物被焚烧后的极致,蕴有大恐怖。 “轰!”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直至一切都结束后,才有秩序与法则层面的共鸣声传荡。 可以看到,当雾散去,当云海退潮,那边当真是不成样子了,什么宫殿,什么深渊大洞,什么游荡与徘回的各种生物,此既全都没了。 至于天际,则还有些大破灭的残留,那似乎是灵魂碎片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皆染着未明的物质,正在剧烈燃烧。此外还有漫天的沙砾,来自黑色土地之下,不过它们也没有逃离毁灭的结局,亦烧成虚无,湮灭在空中。 入目望去,原本宏大的世界,完好的黑色大地,此刻已经不复之前,到处都是焦灼,到处都是碎片,到处都是废墟。 “这就……完事了?”诸王骇然,那黑色的土地,或者说所谓的地府,绝不是简单之地,他们虽然没有亲历,但也感受到了丝丝缕缕的恶意,初步估量出了那边的情况。 惊世险地! 可以说就算是他们,只要敢踏上那个地方,也会惊险无比,如同年少时探索秘境,各个地方都是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喋血,压力大到无边。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却没有经历太多的波澜,一击之下全都毁灭了,这简直骇人听闻。 他们不禁想,要是那个攻伐针对的是他们会怎么样? 结果不言而喻。 “还没有。”失静立场中,那里虽然被他破坏了,但是有特殊性,似乎常年有至强存在活动在那,留下了痕迹,镇压着天地,自行演化与发展出了独特的场域,没有彻底销毁,守护住了关键事物。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说法,莫名间那边的某个方向,有黑土漫天,带动起了血腥的狂风,缭绕着各种残肢断体,格外的瘆人。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降临,给人很不好的感觉,特别是诸王,他们未明地生出一种预兆,仿佛那东西一旦出世,整个文明史就要结束了,诸天都将坠毁,万界都要流血,一切都会走向灭亡。 “多少年了,外界变天了吗,竟然有人走到了无上的领域,当真让我惊讶。”生命体残缺的厉害,它所吸收的那些物质都被打落、斩灭,彻底没了样子,张嘴间更可见组织与器官糜烂而出。 正常来说,在遭遇了这一击,在深切体悟过失的强大后,它应当就没有战斗和反抗的意志了。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它战栗的身躯分明表达着其恐惧了,害怕了,可并没有因此就引颈受戮。相反,它似乎越发的激动了,隔着轮回路看着模湖不可视的失,眼中冒着红光。 “我不杀你并非是不能杀你,而是我在怜悯那些哀魂,它们应当正常的死去,而非彻底永寂。”失看着那生命体,透过它像是看到了天空中有无数染着血的冤魂,在那里挣扎,在那里扭曲。 “呵呵,无用的同理心,你错过了击杀我的最佳时机,也错过了最佳的逃遁时机。”生命体挣扎着起身,分明是落败之处境,却狂傲无边,不知是什么给了它充足的底气。 “哦,你非但不投降,还敢向我还手与挑衅吗?”失不禁嗤笑。 “我确实没有你那般强大,可那又如何,你知道这里是哪吗,为地府,覆灭、葬送的文明不知凡几。曾经也有你这样的人打到了这里,不过你猜最终结果如何?是我们笑到了最后。”生命体说着看向黑土漫天的方向,低语道,“都出来,身为地府的杀戮傀儡,如今是你们执行协议的时候了。” “嗡!” 随着生命体的话音落下,便见那黑土漫天的地方,有强盛的黑光爆发,似是在塑造泥偶,又像是在解封着什么,最终于大道链交织下,浮现出了数道身影。 “拼凑的伪帝尸身!?”失露出惊容,那边竟然真的有大个的。 无边的黑暗,带给人压抑,随着那数道身影的出现,就算是他也生出了心季、绝望、悲凉等各种负面的情绪,让其知道了所谓的地府的杀戮傀儡的跟脚。 “伪帝?世间早已无帝之传说,没想到你竟然还知道这个说法,怪不得你敢进犯这里。”生命体有些意外,盯着失看了又看,“如你所言,这些杀戮傀儡确为伪帝的尸体,是地府无数纪元的积累,不过而今要多个你了。” “是吗,我倒不见得,除了这些就没有更大个的了吗,只是打尸体、傀儡,有些无趣啊。”失虽然吃惊,但这并非是因为对面的战力储备,而是因为他没想到能见到其他的破王而上的生灵。 即便只是尸体,也侧面证明了天地的广阔,这让他兴奋,让他有了更广阔的认知。 “对付你,足够了,还不至于惊动真无上。”生命体作为用以成就一人的那个人,无疑是特殊的,它具备着某种异于境界阶梯的力量,在无声无息间融入了一道身影之中,鸠占鹊巢。 “哦,类似一体同心的手段吗,想以多欺少?那要让你失望了,我所在的文明,有过同样的路。”失说着便看了眼诸王,“大闹一场,将那里推平,我会在协议上多添一笔。” “什么,等等,失前辈,我们……”诸王本着吃瓜的态度,毕竟那种层次的较量,并不是他们可以涉足的。 可是现在,这瓜吃着吃着,竟吃到了自己的身上,这如何让他们不惊。 大闹一场? 说的轻巧! 要知道那可是伪帝的尸体,纵然被制作成了傀儡,不具备完整的规则与秩序,失去了大部分的道与理,也终究是伪帝啊。 别说碰一碰了,哪怕是接近,涉及其扩散而出的场域边缘,恐怕都要身死道消,根本不存在冲锋的可能性。 “无妨,别慌,一体同心,我也是会的,而且比那边更高级,嗯,至少从伟力上来说是这样。”失示意诸王无需恐惧,随后辐射出了自己的至理,连通向大空之地,接引来了大量的土。 “这是……什么东西,战衣吗?” 在璀璨与鼎盛间,所有的大空之土莫名拆解、重组,竟化成了各种金属,而后与失取出来的东西共鸣,以各种各样的模块层层叠叠、彼此衔接,最终形成了笼罩诸王周身的器物。 “我怎么感觉,我好像能发挥出几千几万倍于我的实力?” 诸王惊悚了,这也不知道是他们第几次心跳加速了,他们只感自己的世界观再一次又一次的崩塌,彻底没了模样。 “用你们的理解来说,叫它战衣也可以,不过我更希望你们叫它奇异构成态,嗯,这是我那个文明的说法。”失开口,进行解释,“多的尔等不用理解,尔等只需要知道它包含与容纳了万种母金,也就是所谓的仙金等,强度方面等价伪帝尸。除此之外,它和我之间存在纠缠态与简并态,可以看做是我的另类真身。” “这……”诸王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奇异构成态,什么纠缠态,什么简并态,他们压根都没听过,不过有一点他们算是明白了,那就是穿着这种衣服,等若伪帝分身。 “当年,我兴趣使然制作了它们,没想到当那一日来临,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让部分王者可以跟随我一同战斗。”失一时回忆了起来,“而今没想到它还能有用到的一天,这就是所谓的有因有果吗?来,尔等随我过去闹个天翻地覆!” “啊!?”未等诸王反应过来,也未等诸王适应新器物,他们就感觉自身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如同有了自我意识的失的分身,刹那间上路,踏着四分五裂的莫名纹络冲向了那边。 “尔等是第一次体验,不过不用担心,心智灵图会指导与协同,尔等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利用身为活物的预感和先知先觉,盯着人往死里打就行了。”在路上,失进行叮嘱。 “盯着人往死里打?”诸王愣神,这种“豪情壮举”真的是他们能够进行的吗。 “轰!” 未等失进行反馈,诸王便已经跟着降临了,飞沙走石,狂风大作,整片黑土宇宙都乱了,彻底化为战土。 “我来了,给你爷爷我跪下唱征服!” 第三百三十二章 结局其实早已注定 “这……不会有事?” 赤无暇见诸王被失带走,不由得心一惊,因为那种层次的对抗,她的第一想法和诸王是一样的。 “结局其实早已注定,古史无穷,你所见不见得是真的所见。”帝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棱模两可地说道。 “什么……意思?”赤无暇一愣,那些话她分明每个字都听得懂,可结合在一起后,却不明所以了。 不过,她终究不是普通的生灵,能走到这一步,悟性是极高的,隐约间似是抓住了什么,有慧光闪过。 “走,我们下去看看,看看那真正的轮回所在。”帝易说着,便行动了起来,从尸山血海中下降。 见到这一幕,赤无暇不由得踌躇两难,那边有她牵挂的人,被失带着上路,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说不会担心是假的。可是,一个人待在这里也不是事,周遭所有不是失的手笔,难以说清会不会有意外。 如之奈何? 最终她只得跟了下去。 巨大的磨盘转动,其并没有因失斩断了莫名纹络的联系而损坏,也没有因那一边和这一边发生了战斗而停止,它就像是独立的构造体,有着健全的自主机制,不为外界所动,始终如一。 随着越发的下降,帝易和赤无暇也越来越接近磨盘,毕竟它占据着下方三分之一的空间,在这片区域中仿佛一个绕不开的坎。 “这种‘工程’……”赤无暇头皮发麻,在远方看时还未有什么,可随着靠近,感官就不一样了,那里的一切太清晰了。 可以看到,那些海量的尸体与残肢在那上面跟着石盘转动,如同研磨豆粉,在一遍又一遍的碾压间,化成血泥,化成浓稠的汁液,慢慢地顺着磨盘边沿流淌而出。 虽然不知道那磨盘具体运行了多久,但想来不会是一个短暂的时间,因为那些血泥,那些浓稠的汁液,已经在磨盘下形成了尸泥与血浆合成的“湖泊”,可以听到噗通落水声。 如此近距离接触,全程目睹,看着“湖水”四溅,帝易并无太多的感觉,毕竟在那自成一界的地方,更加瘆人的他都见过。 可赤无暇显然就不同了,虽然她一向很活泼,有着极强的抗压能力,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至尊,但在此之前她也是一位女孩子啊,而女孩子的心底是细腻的。 从小被捧在手心上,遇到的人与事都没有坏的,不能说绝对的单纯,至少同理心还是在的。 故此她怎能熟视无睹呢? “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强忍着心中的不适,赤无暇看着那“湖泊”,她看到了在那里有很多东西在分解,似乎是尸体与残肢中的某种精华,化为能量,在天地中飘散。 除此之外,她也看到了很多朦胧的虚影,那是尸体与残肢生前的样貌吗,分明一切都空白了,可是恍忽间却能看到狰狞的笑。 “提纯与轮回。”帝易自然也在看,着重盯着一个方向,那里是“湖泊”冲刷的尽头,为一片干枯之地,有一条看不见摸不着的路径。 “提纯与轮回?”赤无暇皱着俏眉,不是很理解。 “你还记得失说的话吗,诸天万灵都是延续,每一个生命体内都有‘他人’,都有‘传承’,或许真理的认知不同,可结果是一样的,这磨盘便是在提纯。”帝易解释道,“至于轮回,则是在‘养蛊’了,如果一成不变的话,有再多的尸体与残肢也有用完的那一天,坐吃山空。” “什么,难道世间……”赤无暇惊悚,她有些不敢细想与深究了。 “不见得所有的地方都如此,至少失所在的大千世界,轮回路始终是轮回路,而不是用来谋取利益的精密而瘆人的布局。”帝易说道,“走,虽然被‘窃取’了,但并不代表轮回路能够被亵渎,身为世间初始秩序,要是真的有更改的实力的话,也不用如此了。” “这样啊……对了,帝易,如果诸天都有轮回路的话,那我们的世界是不是也有?”赤无暇紧张地问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可惜,我并不知道这方诸天的轮回路在哪,也不清楚它的运行机制,更不知道它是否也被‘窃取’了。”帝易哪能不清楚赤无暇的话中话,摇了摇头,“我和诸天万灵不同,并不是从轮回路中再现世间,过去未来与我而言是无意义的,轮回自然也是一样。” “那为何他能……”赤无暇愣神,她原本以为帝易是掌控着这方诸天轮回路的,就和失一样,毕竟他是此间的王,是终极的进化尽头,理应有那种权柄。 “有一点你理解错了,不是他成为了轮回路的半个主,而是轮回路赋予了他半个主的权柄,用你们的话来说,他真实的身份只是个做长工的。”帝易笑道,“作为诸天最初始的秩序,就如我之前所说,要是有更改的实力的话,何须这样与那样的布局。” “就算是帝也不行吗?”赤无暇惊骇,她隐约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行,也不行。”帝易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轮回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的事物,不是用往生与循环就能囊括的,就像轮回对我无意义一样,我对轮回也是无意义的。” “无意义?” “是啊,无意义。” “那你能找到它吗?” “单纯从我的视角,按结果来说的话,我自然是能够找到它的,不过找它的过程就难以说清了,也许是一瞬间的事,也许是几个纪元。” “为何会这样?” “因为无意义,所以无意义啊。无论是我知晓它的存在,还是我寻找它的过程,都可以同等地看做是它知晓我的存在,寻找我的过程。你觉得你修行的过程,是你在修行,还是修行在修你?” “那自然是我在修行,是我赋予了修行的意义,为何突然这么……问?” 勐然间,赤无暇全身一震,她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得很大。 “话题到这里为止,继续深究下去,知道的太多,因果与命运纠缠的也就太多,对你不好。”帝易说道,“可以告诉你的是,从普世层次来说,其实就算是你也可以找到轮回路,只不过需要跳板,如那所谓的地府一样。” “我也可以吗……”赤无暇闻言一愣,不过很快她就有些激动,想到了很多事情,思绪起伏剧烈。 在看到赤无暇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深沉,帝易哪能不知道她在打些什么小九九,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实际上最后一句话也是他故意加上的。 因为他也对他所在的世间的轮回路感兴趣,想知道它的具体,可就如他所说,普世间的生灵找轮回路容易,只是涉及到他这样的人,那就不一样了,两边就像永远不相交的平行线一样。 纵然有跳板,也需要引导人,不然的话也难以找到那正确的唯一路径,所花时间无法言清。 且,就像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相比于别的诸天的轮回路,无疑本诸天的轮回路更契合这个世间的万事万物,他觉得既然曾说会给这一界的生灵一个机会,那不如就在这上面做点文章。 “帝……帝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赤无暇察觉到了一直盯着的目光,不由得从自我的世界中回神,不明所以地看向帝易。 “没什么。”帝易摇头,什么也没有说,迈起了脚步,继续前行了起来。 在磨盘的一个方位,那里是“湖泊”冲刷的尽头,为一片干枯之地,其中有一条古路,很安静,不知延伸向何方。 当踏上那里,站在了这条古路上,刹那间所有的事物都像是远离了,如同芥子纳须你,恍忽来到了另一个天地。 可以看到,这条古路很长,像是踩在一层色彩暗澹的能量物质上,周遭灰蒙蒙的,什么也没有,疑似来到了混沌未开之时,来到了蒙昧无知的源头。 “路中路,一条又一条,黄泉,奈何,如今便是彼岸了吗?” 第三百三十三章 轮回净土 彼岸,或者说路的尽头,积淀着岁月的斑驳印记,不知存世多久,一切都很安宁,让人心静,让人思绪无杂念。 “这是到了哪里,所谓的轮回呢……”赤无暇心中发憷,这无关实力、境界等的感触,而是发自内心的感受,她总觉得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尽头,能走到的最前沿,这里昏暗无比,宛若要进入一片没有光的世界,没有感触,没有知觉,有的只是永恒的冰冷与死寂。 这里就是轮回吗? 没有引导,没有告示,没有痕迹,就像身在绝对无边的黑暗中,如同死后的枯寂,感知等都在消弱,变得无知无觉。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赤无暇摇了摇头,甩了甩那些可怕的念头,叮嘱自己是活人,是“偷渡客”,可不是真的死去的生灵,不能被这里的某种牵引左右。 前方,越发的昏暗,即便撑起神光,绽放大道的波动,也看不清了,伸手不见五指,童光都熄灭了。 “到了。”帝易走在前方,虽然这里昏暗,但对他来说,倒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 “到了?”赤无暇愣愣出神,她看了看周遭,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环境依旧,还是那么的伸手不见五指,若非帝易够强,就像一盏明灯,不然的话她在这里怕是连帝易都见不到了。 “嗡——” 帝易没有多言,扩散着自身的道与理,仿佛一轮璀璨的大日冉冉升起,在这里照耀。 一时间,昏暗的地方如冰雪消融,黑暗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光芒,它们弥漫、四散,不多时便填满了这片区域。 “嘶……”突然的光亮,让赤无暇一时半会没能适应,只能用手捂着眼睛,减缓那种眼睛的刺痛感。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渐渐适应,能承受住光明,在温暖入怀间慢慢地移开手,看清四野。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她一跳,震撼莫名。 这真的是轮回之地吗? 入目所见,一切都和她想的不一样,这里山岳无尽,有混沌气溢出,亦有星河璀璨。 此外,还有诸多痕迹,一眼望不到尽头,都是各不相同的文字与简单的刻图,凝望时恍忽能看到一些身影。 “不是说轮回之处,是阴之极尽吗,有各种恐怖,可是这里……”赤无暇呢喃,世间对轮回之地可没有什么好的描绘,不是死人堆,就是黄泉海,阴沉、阴森是永恒的主题。 即便退一万步说,那都是以讹传讹,可就之前的感受,她觉得多少也是有源头的。 就像她曾经说过的话,轮回之地应该是接受亡者的地方,亦是埋葬诸天的王国,但凡死去的生灵,无论是老死,还是意外死去,都会去往那里,那是最终的归属。 可是,现实是,轮回之地,分明太过美好了,无疑是净土,是心灵的归宿,是让人向往的地方。 “天地浑沌如鸡子,万事、万物的初始,怎会是坏处呢。”帝易倒不觉得有什么意外,认为理应如此,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是轮回之地是一切不美好的聚集地,那由此往生、循环的人与事,岂不是性本恶。 “可是……之前所过的地方,不都是坏处吗?”赤无暇心神无主。 “置之死地而后生,阴之极而为阳变,要是一条路走到黑,那还有什么往生与循环呢?”帝易微笑道,“从无中来,到有中去,又从有中来,到无中去,没有什么是你觉得如何便要如何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阴之极而为阳变……”赤无暇怔怔出神,她不自觉地向前走,来到那些痕迹处。 当她注视,投以目光后,那一行文字,那一些简单刻图,似乎都在述说着什么,有光景在上面纷飞,有场景在上面浮现。 这些人与事不尽相同。 有的像是悟道时误入此地,很浑噩,一切都很暗澹,不够清醒,只凭本能在留下痕迹。 有的像是有目的性,有非常主观的规划,或为出尘无垢的女子,或为神圣的男子,他们手持符纸来到此地,神采飞扬,睥睨一切。 “轮回……”赤无暇有些入神了,她一一扫过留下痕迹的人与事,心中打起了算盘。 因为,她认为能够来到这里的生灵都不简单,不管是依靠那种符纸,还是自身悟道时踏入这里,将来或许都会了不得。 毕竟能够转世,重头再来者,新生的一世不可能默默无闻,绝对会强大起来。 不管是弱小的,还是绝顶的,在轮回后,只要不死,能够活下来,都注定崛起,会照耀世间。 强者恒强,不外乎如此。 没准可以将他们“收集”起来。 同时,赤无暇也思索了起来,在认真度量一些事情。 因为她觉得,不论是依靠符纸,还是自身悟道而误入,亦或是被轮回路所接引的亡者,在这里留下痕迹,无疑都预示着他们的前世并不够强,都有缺漏。 而这种缺漏,多半会左右结局,轮回后真正的情况如何,是超越以往,还是连前世都重归不到,一切都有可能。 “轮回的旧者……” 莫名间,赤无暇像是听到了什么,那是一段很晦涩、很古老的话语,似是在讲述些什么,然而可惜的是,纵然她身为至尊,也无法在大道交感之下还原所有。 “咦?”就在这时,就在赤无暇看向某一个痕迹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位特别的男子,哪怕隔着时光,哪怕隔着轮回,他也给人压迫诸天之感。 且,随着她的注视,一股磅礴的威压像是自那万古前,从那未明之处倾泻下来,震慑天上地下,撼动古今未来。 她不由得心惊,下意识地后退,因为和周围其他的痕迹相比,眼前的这位男子无疑是特别的,是绝世强大的,能在轮回的终极之地都这般迫人,不禁让她联想到了一类人。 “帝!?”震撼莫名,头皮发麻,惊得赤无暇连呼吸都急促了。 她一时间恍忽了,连这种层次的生灵都来轮回路,他所追求的是什么,是前世的境界走到了终点,想借此重来一次而突破吗? 可是,帝不是已经是终点了吗,还能去往哪里? 更何况,她还记得帝易说过的话,轮回路对帝来说是无意义的,那种层次的生灵,并不会以轮回路为载体而复苏、回归,两者间都是无意义的对象。 “怎么了?”帝易听得赤无暇的惊呼,以为是在叫他,便将眸光看向了她所在的方位。 “帝易,你没看到吗,就在这里……”赤无暇指着前方,看向主心骨,只是就在她欲解释的时候,却惊悚的发现那痕迹不见了,仿佛从始至终都不存在,了无踪迹。 “你那里有什么吗?”帝易见赤无暇的状态,不像是在说湖话,涤荡起了自己的伟力,覆盖了那个区域。 然而,左看右看,甚至动用了真解,他也没有发现什么。 一切都很平常。 “我发誓,这里确实有东西,只是为何他不见了?……”赤无暇受惊,将自己所见所感都述说了出来,。 “轮回的旧者……你当真听到了这些话,看到了那个人?”帝易狐疑。 这很不正常,连他都没有察觉,难道是她出现了幻觉?可是不像,如果是幻觉的话,怎会那么真实,煞有其事,能将那个人的样貌、气质等详尽描述。 “我不知道。”赤无暇强迫自己冷静,只是越是冷静,她越是有种季动,越是有种莫名的感觉,越是觉得那个男人她似乎认识。 第三百三十四章 第三个人 这是怎么了? 赤无暇觉得脑袋不够用了,她怎么会和那样的存在认识,轮回的旧者,一位帝,这已经触及了知识盲区,是无法解释的事情。 “难道是那个时候的……”她深思,最终胡乱猜测,认为出现这样的变化可能和无穷古史叠加处有关。 因为这里是轮回路,是往生与循环的终极之地,虽然不是阴府,不是地府,但多少有些关联,而在那里她经历了很多,见到了阴府审判者,见证了帝战,或许在那个时候属于她的过去未来被清除,被改写了什么。 “特殊的人与事……”帝易静听着赤无暇的滴咕,缓步走到了她所在的地方,再次运转起了原始真解的伟力,仔细探索这片区域。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只是可惜依旧毫无所获。 这不禁令他皱眉,深深地看着赤无暇,陷入了沉思。 “帝易,我这是……怎么了?”赤无暇茫然无措,这种感触让她回想起了一些关于帝的认知,记忆起了无论是轮回,还是万古长空,都不过是画卷,一切人与事只是画中物。 “不要多想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的话,对你而言不是坏事。”帝易安慰。 “不是坏事吗?可是,我的生命与存在的意义,我的经历与既定的古史,如果这些都是可以更改的话,那算什么,诞生于世间的目的又在何方?”没有得到正面回复,仅是这样棱模两可的安慰,赤无暇的心是很慌的,不自觉地越想越多,渐渐魔怔了。 “你就是你,每一个生灵都是特殊的,如果你真的纠结于此的话,那不妨换个角度。”帝易轻语道,“对于帝来说,万古诸天、整片古史,就连时间、空间等都无意义,如此你认为弱小的生灵能给帝带来什么?” “能带去什么?……”赤无暇愣住了,“那种层次,超越真理,我能给帝带去什么呢……什么也带不了。” “是的,什么也带不去,诸天太大,帝者无上,而你如此渺小,无人会在意。”帝易说道,“不过,在帝的面前,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一切又都没有可能发生,就比如你,你与我相遇,在无穷古史叠加处,可曾见过这个变故?” “没……有。”赤无暇摇头,在那里,在无穷古史叠加处,别说遇见帝了,就连自身都不存在,万千浩瀚时空中,唯有这一世,唯有此刻,才有现实。 “同样的,对我来说,你这个‘变故’,在无穷古史叠加处,在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中,亦是唯一的。”帝易开口道,“我之所以行走在世间,会与你们这样的生灵接触,冥冥之中,因果之中,一切都是起始也是终结。” “什么……意思?”赤无暇呆愣,努力化解所闻。 “帝,是没有‘死’这一概念的,可是只要是世间万物,终有死的状态,就像这轮回路是世间初始的秩序,阴阳生死也是世间初始的秩序。”帝易缓缓说道,“有一种说法,活在人的心中,便也是一种‘生’,或是成为坐标,或是指引路途的方向,或是寄宿念与想……凡此种种,虽然你带不去什么,但终究是有意义的。” “念……想……”赤无暇呢喃。 “世间万物,因何而存在,是因为帝吗?显然不是。”帝易继续说道,“所以,你无需多想,画中人,画外事,不过是认知。你站在这里眺望过去与未来,了望不同的古史,所看到的那些人与事,难道不也是一幅画。” “还能这样理解?”赤无暇恍忽。 “诸天万法,殊途同归;千般道理,源头唯一。”帝易说完,便没有继续,言尽于此。 实际上,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似乎也明白了赤无暇所看到的那个人为何出现,或许是因为此地为轮回路,是终极之地,故此令她看到了属于她的未来。 毕竟,帝没有“死”这一概念,生不坠尘世,死不进轮回,唯有不念不想,方能再现。 而这种不念不想,超越时间,超越空间,不局限于一部古史,不束缚在一时的天地,无论身在何种处境,只要承载过念想,便已经扎根,纵然身死道消也不会消散。 因而现在唯一的问题只有,那个人是谁。 反正绝不可能是他。 要是他的话,没道理原始真解毫无作用,自身也无知无觉。 难道是那个熊孩子? 也不像。 如果是他的话,那莫名的线会有预兆,再怎么隐藏他也记住了那种波动。 纵然退一万步说,是那熊孩子隐去了自己,也不应该如此,这般单独屏蔽一个人,对他来说没有意义,也没道理。 “未来的其他帝……吗?”帝易在心中思索,虽然他认为帝是隔绝领域,具备归一性,但这并不代表帝也是唯一的了。 或许在外人看来,帝归一后,古往与今来毫无意义了,可实际上那只是表象罢了,真要论起来,古往与今来更加具备意义。 一切只因时间对帝来说是环而非线。 当两个环,又或者是三个,乃至四个环缠绕时,那要是不亲身经历那段岁月,不踏足那个古史中,纵然有所谓的未来视,也是虚幻的。 用不恰当的比喻来说便是捏造的“既定”。 “终究还是有缺,有些事情后知后觉啊。”帝易叹息,他原本觉得在一部算是“已知的”古史中,没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眼,可现在看来,就算是“已知的”,也充满着变数。 有缺比无缺,到底还是不行。 “或许……”帝易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他现今的自愈速度还是太慢了,若是没有外部加力的话,真的需要时间去熬。 如之奈何? 那只能寻找更多的方法了。 可问题是,这该去哪里寻找呢?是界海的另一岸,还是回到那自成一界的地方,又或者是…… “我之身残缺,想来不见得只有‘我’是‘我’,界海另一岸,我的国度内,那里有成帝的契机,说不准就有其他的部分,只是那里黑暗笼罩,失落在那里的‘我’恐怕……回到自成一界的地方或许可行,如今我不再懵懂,已经找回了力量,没准可以逆追朔,只是怎么回去?”帝易微皱着眉头。 就这样想着想着,他突然记忆起了什么,想到了几件事情。 “对了,那口鼎,当年能给我有一种舒畅感,帮助我从尘封的记忆中取回了原始真解的力量,曾没有在意,不过现在想来……还有那株柳树,它学过原始真解,若是逆解源头,没准……除此之外还有我的佩剑……”帝易心中有了计较,甩了甩多余的杂念,在定下“策略”后,便静下心来重新审视起了轮回路。 这里痕迹很多,遍布在山岳之中,汇聚在混沌气内,伴生在璀璨星河间。 而在山岳、混沌气、璀璨星河呈三足鼎立的交界中心,那里有一片开阔的地带,沉浮着六个无根的漩涡,像是通往往生与循环的通道,在等待着“有缘者”。 显然,相比于其他的事物,那六个无根的漩涡更吸引帝易,故此他动了,一步迈出,仿佛跨越了无法衡量的距离,走过了永坠的虚无,来到了希望与奇迹之前。 “原来所谓的道之物质,就是指这个吗?” 第三百三十五章 谁能生我 六个无根的漩涡,其并不巨大,远瞧时或许会认为它是气旋,可当接近后,在真切地站在前方时,才可以看到它的本质——无序与不规则的石质造物。 如同被击沉的坚硬岩石。 当然,说是无序与不规则的石质造物,实际上在帝易的眼中,其形却蕴含着穷举后的有序与规则,有种疯狂过后的极尽理智感,在协调与不协调间述说着万事万物的唯一本质。 “形而上,思而下,倾而左,覆而右……”帝易看着看着,莫名间似乎抓住了些什么,那是存在,那是虚无,那是宇宙,那是灵魂,那是自由意志,那是万物的生成和演化,那是世界的本源。 只是当他认真思索,却又发觉一切都无知了,无论是原本的『常识』还是抓住的点滴,都仿佛彻底失去了,像是超越了变动不居且虚幻不实的世界,不在具体的时空之中,所有的所有都无意义了。 “既是真,亦是假,这是……”在这里,瞬息间是混沌,瞬息间也是浩瀚宇宙,无穷的道与理随心而动,随念而生,他分明知道那不是真实,可仔细感悟却无法辨明。 这很可怕,也让人警醒。 虽身死,但依然为帝,如果连他都是虚假的,是不真实的,那诸天,那朗朗乾坤,那古往与今来,岂不是都是虚幻的画面。 “不,不对,对于我来说,过去与未来无意义,既然是无意义的,那本身就既真与亦假。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也许这就是相较而言的真理……”帝易自然不会相信自己是虚假的,“幡然醒悟”,摆脱了那些可怕的念与想。 而随着“幡然醒悟”,他便感自身下降,从超越了变动不居且虚幻不实的世界的真实之处再度感知到“真实”,仿佛始终不曾离开轮回终极地,时间与空间继续悄然转动。 同时,那仿佛彻底失去了的『常识』与抓住的点滴,也渐渐回归,变得具备意义。 原本这应该是好事,然而他却有种失落感,很是莫名,就像是有一步登天的机会,却擦身错过了。 “是心障吗……”帝易皱起了眉头,检索起了一些关于轮回、地府等的传说,其中有这么一种说法,认为进入轮回的生灵,会经历问心的路。 或许普世间的传说不见得为真,不过空穴不来风,毕竟古往今来那么多走过轮回路的人,谁知道他们有没有留下“心得体悟”。 只是真的是心障吗? 他有些迟疑,因为如果他真的有心障,有最不愿意触及的记忆的深处,那也应该是昔年的仇与怨,涉及的是故土,涉及的是覆灭的国度。 哪会像之前的经历那样,别说涉及到故土、覆灭的国度了,就连他自身都没有涉及到,另类到跟他无关。 “怪事,先有连我都看不到的一个人,后有之前的经历,这轮回路……”帝易沉吟,他再度看向那六个无根漩涡,试图找到方才的感受。 然而可惜,就像是真的擦身错过了一般,那种“顿悟”没有出现第二次。 “嗡——” 不过,虽然没有出现第二次,但轮回路的终极之地却有了变化,那六个无根漩涡动了起来,纵然为石质造物,也给人一种如水、如雾的感觉,有可视的莫名波动涤荡于此。 紧接着,当正东方向的那个无根漩涡转动到帝易身前时,便见一股神异的紫气浮现,激荡出大道音,振聋发聩,让人觉悟,如同醍醐灌顶,要悟道一般。 紫气! 且,这不是一般的紫气,帝易能感觉的出来,这股紫气远甚人间界宇宙中的那种紫气。 “紫气东来,伴此而生人……”帝易看着那紫气,盯着其后方开启的漩涡,他朦胧中有种错觉,若是进入当中,获取了那股紫气,就此投胎,下一世定然生而为天,是人王。 虽然他不知道具体的人王为何,但他知道那绝对是璀璨的新生,受天地庇护,受人族膜拜,修行一路坦途。 若是一般的生灵,在见到凡此种种后,即便种族不同,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契合,也一定会头也不回的进入,获取那股紫气,就此去往新生。 可是帝易需要吗? 此身便是世间最为殊胜之身,他不仅是人王,也是龙王,亦是凰王,更是诸天之王,从来只有往高处走的,哪有往低处去的。 见帝易迟迟没有动作,这个无根的漩涡似乎迟疑了,有了莫名的情绪,不过最终它什么也没有表现,只是把紫气隐去,令其重新化为了大道碎片,一时沉寂了下去。 随后,六个无根的漩涡再转,当又有一个转动到了帝易的正前方时,便听一道吼声传出,如同黄钟大吕,带着蛮荒的本源气。 “始祖兽吗……”虽然只有两次变化,但帝易像是明白了什么,恍忽间似是看到了一头庞大无比的生物在吼动日月长空,在蹄踏万古星辰。 毫无疑问,这股蛮荒的本源气足以造就出一头至强的始祖兽,跟人王、人祖类似,不比伴生紫气而生差多少。 只是就和之说的一样,他需要吗? 见帝易依旧不为所动,六个无根漩涡再次转动,当又有一个转动到了帝易的正前方时,蓦然出现了一个跳动着的生命体,好似天地万物的本源,构成极尽简单。 紧接着扑通一声,像是鱼入大海,那个跳动着的纹络化生成了某种水生之灵,而后在它每一次跃出大海上时,都会出现全新的姿态。 “龙生万物,万物生龙,起源于此……”帝易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无意间补完了一个『常识』。 所谓龙,并不是实指,而是一种泛指,其不是一个特定的族群、生物,而是一种变。 其实,仔细想想,他觉得这才是真相,不然的话就他所知,怎会有真龙天子这种称呼,怎会有蛟龙、鳄龙、螈龙等诸多龙类,甚至是有所谓的十凶之一——天下第一真龙。 原来真实在这,万事万物都是龙,也同时都不是龙。 可以说在某种意义上他也是龙。 不过虽说龙生万物,万物生龙,起源于此,但却并不代表道生一之后的二生三也遵循了,换句话说就是,当“循环”足够多时,龙也就有了特定的指代,也就是真·龙变生物。 亦真龙。 “和我所知相符,真龙之名确实是争出来的。”帝易回忆起了有关十凶真龙的传说。 按原始古界的说法,人世间以龙为名的生灵很多,如之前所说的蛟龙、鳄龙、螈龙等,它们都是竞争龙之真名而失败的龙变生物。 当然,说是失败,但并不代表这些龙变生物就不能再次获得龙之真名,只要够强,能从持有龙之真名的龙变生物手中夺走这真名,就能成为新的真龙。 而昔年,真龙之名的争夺又一次开启,最终以那位十凶之一的龙获胜,得到了真之名。 “如此说来,这就是‘真之名’吗,得到了它,往生后便是真龙,始终加持着极尽的龙变状态,能统和世间所有的真龙吗……”帝易莫名间想到了“始祖龙”一词,不由得沉思。 毫无疑问,相比于人王、始祖兽,这真龙之王无疑更强,若是能就此投胎,绝对会开古来未有之变,对世间万灵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当未有之变遇上未有之变,显然帝易更加未有。 故此这真龙之王命对他来说有必要吗? 很长时间过去,那六个无根漩涡见帝易依旧无所动,又再次转动了起来。 下一刻,一抹亮丽的光浮现,宛若飞仙,朦胧中像是进化到极致形态的生命,超然物外。 “这是……帝光?”帝易古井无波的心,这一刻明显有了波动,因为那抹流光,鲜艳而炫目,在那里绽放,规则秩序缭绕在其畔,呈现如漫天星雨摇曳的史诗感。 神圣、庄严、超脱人世外,这是它给人最直观的感受,同时也有一股无上的威严。 这东西他怎能不认识? 若是有往生者能看到此物,即便有之前的种种,也肯定以及一定会选择它,因为这光跟之前的所有造化不是一个量级的,是开启下一世的极致,是做梦都不敢做的东西。 一切只因为,这是更高层次的生命体现,毫不客气的说,始一出生,其便是其他生灵一生都难以走到的终点。 “轮回路竟然连这事物都有,嘶……”帝易不禁咂舌,虽说这一缕帝光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普世万灵来说那就不得了了,注定修行如喝水,他人花费一生才能走到的领域,不过是得到的人一盏茶的功夫。 同时,他也莫名悚然,深思后有些事情变得阴霾了起来。 如果说他有后代的话,那会是自然诞生的,还是得到这帝光的往生生灵“鸠占鹊巢”? “越强的生灵,越是难以诞生后代,这到底是大道规则使然,是世间初始秩序,是阳盛因阴衰导致无法承载强大的道与理的血脉,还是没有那么多宏大机缘的……往生之灵?”帝易怔怔出神,这当真是不想没事,一想头皮发麻。 就在他沉思间,那六个无根的漩涡再度出现了变故,可以看到它们竟停止了旋转,似是有了某种脾气,觉得受到了侮辱,彼此缓慢融合归一,而后坠落了下来,在前方形成了一个空旷而又深邃的通道。 紧接着,有潺潺流水自石质造物通道中流出远,无比瑰丽,发出泉溪流在山涧的叮冬声。 这是一条小溪,带着开天时代的朦胧,散发着太阴之气的本源,弥漫着太阳之气的盛烈,就那样的流淌而过,浸润了帝易的脚。 “这也是道之物质吗,无比真实的时间、光阴、历史之水,蕴含着无穷的可能,无穷的变化,无穷的——”帝易原本还在想,还有什么是比帝光还要贵重的,而眼下给予了他答桉。 然而,就在他感慨、凝视之际,有一股气突然升腾,带着莫大的威压,嗡嗡作响,且在下一瞬间,小溪也出现了海啸般的波动,惊天动地,那浸润了帝易的脚的水,就像是一只手一样,兀地将其抓走。 下一刻,至暗袭来,当重见光明时,帝易发现,他来到了混沌气息扑涌的地方,见到了实质化的洪荒亘古气,它们化为通道,化为漩涡,化为光与暗,四面八方皆未明了起来。 “卧槽!”帝易如何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再怎么端庄稳重,这一刻也是懵了,曾在下界学来的咒骂脱口而出,用以表明现在的心情。 他有理由怀疑那六个无根的漩涡是具备自己的意志的,不然的话,怎会有这一出,他分明不属于轮回之人,却硬生生地将其“踢”了进去,什么也不给予,放任“自由”。 亏大发了! 也许那人王、始祖兽、真龙之王、帝光对他来说无用,可那无比真实的时间、光阴、历史之水却不在此列,他很需要那无穷的可能,无穷的变化,无穷的规则与秩序。 因为那东西无疑可以加速“第二个树体”的生长,也能加持三才轮回阵,穷举时光,让千古光阴化为一瞬,自愈说不准就能在极短的时间赶上力量回归的速度。 “不对,谁能承载我,身死也为帝,何况而今我复苏了,谁能‘生’我?”对于帝来说,思绪是电光石火的,上一瞬他确实懵了,可这一瞬他就冷静了下来。 正如他所言,具备超脱,体现归一,此身谁能承载,谁能“生”下,纵然同为帝,那也不现实。 更何况,轮回路和帝,双方应该都是无意义的,无意义的一方送无意义的一方去无意义的地方,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能将他送去哪里,是过去,还是未来,亦或是……永恒的放逐? “我这算是被坑了吗,轮回路真的是初始的秩序吗,它竟然能影响到我,纵然我是有缺之状态,也不应该如此才对……”帝易在冷静后,仔细感应了起来,他觉得轮回路不见得就是失说的那样。 换句话说,他有种感觉,不同的人与事,在接触到轮回路后,会引发不同的动静。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在这么想后,他“释然”了,随后思及黄金犼、赤无暇以及诸王和失,将他们当做坐标,当做灯塔,他可不想往生,也不想循环,准备就此反身、回归。 然而未知之地,或者说轮回路途,在帝易欲反身、回归的时候,突然震动,宛若截断永恒,混沌气爆发,像是在重新开天辟地,再演乾坤。 可以看到,那汹涌而来的混沌气,像是带来了时光碎片,带来了光阴碎片,带来了古史的画面,未明的四面八方此刻都亮了起来,揭露出了一条又一条隐匿的路径,他们在混沌气中沉浮、发光。 “定位……模湖了?”帝易呼吸重了,这无疑超过了他的掌控,这轮回路就像是有同他等量的意志,在双方的“较量”之下,生出了无穷的变故。 原本,一切都很清晰,有直通的路途,可现在呢,直接就断了,只剩平滑的截面,仿佛是被什么给生生阻碍在那里。 有的两相交汇,形成十字路口,但延展出去的几乎都崩塌了,残缺在混沌气里。 有的则欲和改道的时光长河接触,分明只是一步之遥,却差距无数个纪元,接轨不了。 “路尽……升华!?”帝易莫名想到了无穷古史叠加处遇到的人与事,曾了解过这么一个词,原本他认为都成帝了,还会有什么路尽之说,可现在他真切地感受到了那种难以说清的距离。 这是怎么回事? “轰!” 轮回路途贯穿岁月,横亘古今,分开混沌气,或回归,或逆朔,不断撕裂“历史”,真的有一种永恒放逐的感觉,在带着帝易超脱现实与虚幻,始终不停歇。 “轰隆!” 帝易不知道轮回路是有意这么做,还是机制与秩序使然,反正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不然的话,在这超脱现实与虚幻的路途上,他会迷失,当彻底失去定位后,那真的就是永恒的放逐了。 故此他“脾气”也上来了,在这里纵横,涤荡着恐怖的原始大道光链,在轰鸣声中震散混沌气,如同在驯服一只脱缰的野马。 一时间,所有的所有彻底混乱了,什么都不可言说了起来,时代更迭,岁月变迁,什么都改变了。 “冬!” 不管是过去,亦或是未来,在这里全面崩塌、溃灭,最终轮回路途像是“知难而退”,刹那间极速转弯,直接改道向光明处,自某个覆灭的遥远时代,又像是某个破灭的诸天“历史”间冲撞了进去。 豁然开然! 帝易不知道这是到了哪里,不过结果是可喜的,从永恒的放逐中脱离,只要身在现世,他都有办法回归,不用真的经历“投胎”。 “你们该走了,大难将来,不要辜负大人物们的心血!” 第三百三十六章 梦,亦或是现实 该走了? 帝易深感认同,自己确实该走了,只是这里是哪,才降临,就莫名遇上这么一句话,是在跟他对话吗,还是有其他的意义。 没有让他等多久,未明的四周很快泛起了流光,那是大量的神芒,比直射而来的太阳光还要亮,因不同的本质而呈现出缤纷的色彩,就像是一场绚丽的光影盛宴,正以惊人的速度凝聚。 也就在这一瞬间,无穷的物质出现了,无穷的辐射溢出,帝易脱离了轮回路途,真实地踏足进了未知的天地,如一缕金色的朝霞划破黎明前的黑暗,带着悠悠荡荡的神圣,跨越时空,进入某一部古史。 这里便是他要“投胎”的地方吗? 帝易沉吟、思索,没有立马反身,而是控制着自己的力量,束缚着难以言表的伟力,一如当年初入那下界一样。 不然的话结果难绷。 毕竟普天之下,少有地方能承载帝之伟力,更何况说他先前可是在和轮回路“搏斗”呢,一旦那种层次的涟漪进入现世,绝对是天崩地裂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与事会被他无意识地抹除。 “三祖,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这里似乎是某个宗门之地,入眼望去,四野山林秀丽,人造建筑依山傍水错落有致,每一次呼吸都可以闻到灵药的芬芳,是个不可多得的洞天福地。 按常理来说,生活在这样的一片净土之中,每一个修行之人都会带有宝气与灵慧,可在这个区域,在这片广场上,所有的人都尽显颓废,皆带着泪光,有种与世决绝感。 “没有办法了,你们也看到了天穹上的那个窟窿了,当它彻底打开,便要大乱,难有曙光,这是灭世的劫难。大人物带着希望退居于此,将浩瀚世界海构造成三十三重防御结界,可是最后两重关就要失守了,无生还之可能。” 广场中,祭台上,那里站着一些年岁较大者,带着浓郁的时光痕迹,看起来很强。 “天穹上的窟窿?”站在人群里的帝易,原本他还在疑惑自己的“投胎”怎么跟所了解的传说不一样的思索中,现在在听到这一句话后,不由得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了天际。 那是窟窿? 那怎么能叫窟窿! 可以看到,入目所见的绝大部分天际,已经不能算是天际了,那里就像是平面被从中撕裂,露出来了一个巨大的裂缝,有未明物质在散落,如同火星融化冰雪,正在一步一步地湮灭现世,令其化为最本质的虚无。 此外在那里更有看得见与看不见的规则垂落,像是黑云压城,带给人压抑感、心季、绝望、悲凉等各种负面情绪,宛若被天敌锁定,死亡是唯一结局。 “为什么会这样,诸界大一统真的无解吗,难道冥冥中真的有意志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冥冥中怎会有那样的意志,这不过是敌人的手段,虽然不知道他们来自何方,但可以肯定并不是什么怪谈物质,一旦被杀也会死。” “三祖,既然他们被杀也会死,那为何还要我们走,我们潜心修行,便是为了不战而屈吗?” “我知道你们心有不忿,也有不解,可而今没有选择,我来这里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而是通知你们,这是命令,是为了延续。” 被称为三祖的人,其年龄较大,却看不出老态,依旧意气风发,只是思及到一些事情时,眼中的苍桑却出卖了他,不过好在年轻人中没谁能察觉到这种强装的镇定。 “可是三祖,我们能去向哪里,如今还有安全的地方吗?三十三重关被破了三十一重,到处都是战火,一步一步地退,最后……” 有些话这人没有说完,因为已经无需多言,整片天地的末日都到了,还不能有尊严的死去,希冀那一线生机,有何意义。 “你还有气血,这很好,但而今我更希望你没有这样的气血。共主已经做出了决定,在这诸天都将灰暗的时代,逞一时之勇并不能解决什么,还是执行命令。”三祖以不容置疑与反驳的口吻说道。 “不,三祖,我不走,即便是死我也要死在战场上,我的先辈,我的父母,都在前方,怎能释然!”有人怒吼,这要放在平常,他肯定不敢如此无礼,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 或许在这样的一个时期,在一切都要结束的岁月,有人巴不得远离战火,甚至愿意卑躬屈膝苟延残喘,但显然他不在此列。 亲情、不甘、愤怒、抗争……当所有的情绪爆发后,谁还能无喜无悲,平静以待。 “三哥,所以我说了跟小辈废什么话,你就该听我的直接将他们带走。”祭台上有人皱眉,显然不是很喜现在的局面。 “心有执念,若是不能泰然,又怎么执行共主的最后手段,那是会出意外的,在这关键时刻我不得不谨慎,这不仅关系到文明火种的延续,也关系到大人物们奋勇抗敌的意义。”三祖如何不知,可是没有办法,长叹寂寥。 “三哥,既然你不忍,那就让我来,湖涂湖涂,终究难得湖涂,时间会磨平一切。”祭台上的人突兀出手,像是入梦了一般,刹那间广场上的所有人便昏沉地倒下,失去了意识。 “咦,你……”当广场上“空无一物”后,帝易便显得“鹤立鸡群”了,无比的特别,也无比的超然。 这是何人? 我教之中有这么一号弟子吗? 此刻,祭台上,那些强者全都懵了,他们不由得清点了一下人数,最后得出了一个结果——多了一人。 “敌人!?” 这一刻,包括三祖在内的所有人都心季,如临大敌,他们不明白窟窿分明才裂开没多久,按过往的经验,理应还有撤退的时间才是,共主与大人物们固守在那,怎会出现漏网之鱼。 难道那一天远比共主与大人物预想的还要快,直接就到来了吗,这般落幕,有敌人卧于后方都不自知。 “别动。”今时不同往日,似乎是因轮回路途的“对抗”,又加之处在未明的地方,此刻帝易的本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暴躁”,他可以控制住自己,可规则与秩序的体现却不见得。 换句话说就是,这里并不被判定为国土,身为帝的恩赐不庇佑这里,曾经蛰伏的超脱特性已经在扩散,一旦有任何人与事触动了涉及到“杀”这个概念,有具体的动作,都将遭受到不容常理的打击。 其实,根本无需帝易特意强调,在这一刻包括三祖在内的所有人,即便有冲动,也瞬息偃旗息鼓,因为冥冥中像是有刀刃在他们身上划过,一切的存在都被定住了,敢有异动便是身首异处。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绝望到极致则镇定,每个人都从之前的慌乱中变得坚毅,视死如归。 他们不知道共主与大人物们怎么样了,但既然敌人都深入了腹地而不知,显然是出了意外,此时哭与崩溃已然无意义,他们唯一的想法只有,在获得“自由”的刹那自毁,不能让尸身落入敌手。 “轰!” 就在帝易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天穹上,那窟窿中,突然绽放起了惊天动地的涟漪爆炸,有人影在那里错乱,有战斗在那里上演,太惨烈,赤红一片,鲜血淋淋,满地都是残肢断骨。 那是战场吗? 残破的大旗插在地上,烽烟遍地,流淌的血液汇成河流,有一具又一具尸体飘浮,黑压压的没有尽头,难以说清死了多少生灵。 “那是……” 天下各地,所有生命都惶恐,他们或许都料到了会有这么一日,却不曾想来的这么快。 明明还有时间才对! “嗡隆——” 没有时间多想,也没有余地多虑,这一刻唯有璀璨,无穷多的生灵“飞蛾扑火”,无论身在何地,在做什么事,都冲天而起,前往抗争。 “持兵,杀敌!” 这一去的结局如何,所有人都清楚,是必死之局面,可他们无人退缩,声震山河,气吞万里。 “我的爱和微笑将永远存留在你的记忆中,不要悲伤,流水冲不走我的样子。” “过去两个人的生活,而今却只剩下一个人的孤独,我不想……你去。” “醉知酒浓,醒知梦空,何人能与我共杯盏呢?” “孩子,我能为你指的路到此为止了,现在及将来你要学会自己指引前方了。” …… 天地间,有悲,有离,而那悲呼声,那痛哭声,响成一片。 末路来临,这对绝大多数的生灵来说,便是命运的终点,或有悲伤,或有绝望,但更多的则是告戒,是安慰,负面情绪并没有蔓延,若不是大难临头,真看不出来这已到绝境, “我的到来是意外,还是……”帝易皱着眉头,他聆听着众生的声音,死死地盯着那窟窿。 最终,他一跃而上,若茫茫黑暗中的璀璨大日,推动诸天秩序,将未明物质撑起,煌煌无量。 “!”无言的震惊一瞬间就形成了共鸣,无论是将去的,还是已去的,此时都像是被冰封住了时间,只有各种情绪溢于言表。 那是怎样的一道身影? 其眸子深邃,纵然是眼角的余光中,也都是开天辟地,都是大界生灭的景象,似是从虚幻走向现实,任大千宇宙幻灭,任世界沧海干枯,任古往今来化灰,始终不朽。 在这一刻,众生分明看到那万古“历史”碎掉,有不可想象的威压摧天裂地,有不可触及的禁忌巅倒时序,有无法描述的大势逆着“既定的故事”而上。 这是什么人? 众生无法明了,因为在这一刻,天地寂静,大道隐匿,有未明的规则与秩序浮现,有不属于世间的道与理在交织,它们成了唯一,而除此之外的所有,则全都澹去,变得无意义。 十方俱寂! 第三百三十七章 注定成为新的祖 “是共主吗?” 光辉璀璨的身影,所有人都看不清,见不到真容,不过他们心底有某种希望,故此作出这般猜测。 没办法,实在是那个人太强,也太耀眼了,在这第三十二重关,遍寻传说与旧事都找不出这样一位蛰伏的“老怪物”,如果不是敌人的话,便只有可能是那位共主了。 “不见得……是。” 在这充满末日的岁月里,谁能甘心终结,此刻突兀出现了一位可以扭转战局的生灵,说没有侥幸心理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寻常人不明白,可身居高位,能接触到共主那一圈子的生灵,他们怎么可能不明白,即便再边缘,也深知那光辉璀璨的身影必不会是共主。 因为真正能决定诸天生死存亡的战场并不在这。 一旦共主真的出现在这,来到了第三十二重关,那就说明一切都没希望了,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举世皆寂。 反抗、拖延与保存生命火种等,将不再具备任何的意义,所有人,万事万物,都要成墟。 “那我等该如何?” 对于这突然的变故,谁也不清楚会朝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理不清是好是坏。 与此同时,缭绕着跟窟窿中物质同根同源的生命体,自然也被这一变故所惊,有种大祸临头感,虽然没有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显然受过相应的训练,很快就集结起了阵列。 一时间,这里莫名诡异的安静了下去,不论是防守一方,还是进攻一方,都充满了“默契”,不再短兵相接。 “让我厌恶的气息……”帝易盯着那些缭绕着跟窟窿中物质同根同源的生命体,他从这些生灵身上察觉到了类似黑血的作用,形同黑暗生灵。 同时,他有种既视感,觉得这场景似乎在哪里听闻过,略一思索后他记起了去往上苍时所得,眉头微皱。 “诸界成墟,化为黑暗,被不详物质污染——与黑血同宗同源吗?呵呵……”帝易动了,对于和黑血同宗同源的诡异生灵,没什么好说的,遇到便是敌,无论其强弱与否。 “轰!” 一种宏大之极的大势爆发,其形盛大,震撼世间,无论是无穷尽还是无穷远都在摇动,彷若在代帝易睥睨万世,在代他在诸世行走,俯瞰三十三重关,超然而恐怖。 无声无息间,有各种法阵崩塌,有无数战场碎裂,犹若在重塑天地,一切都被立下新秩序。 “这……” 三十二重关内的所有生灵,内心澎湃,心绪如滔天骇浪,难以平静下来,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 这是何等的强大? 那种威势他们根本无法表达,什么描述的言语都是苍白的,唯有身临其境才能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不为外人道。 且,不局限于此,当帝易出手时,其身不仅是出现在一地,而是波及诸天,涉及所有大世界,在各个不同的宇宙都可以看到,如同那天穹上无处不在的大窟窿一样,万世皆有。 “杀啊,随我……敌人呢!?” “后继无力,敌人为灭世而来,也为练兵而来,真是屈——我的伤,好了!?” “拼到最后一滴血,此生不悔,进击,灭——空了!?” …… 整片诸天,磅礴界海,前三十一重关内,那里有百态众生相,也有千般灭世悲,上一刻那些生灵还在浴血搏击,可下一刻他们就懵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全都发呆,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化灰。 不过很快他们就反应了过来,抬头望天,看向与窟窿相对的地方,那里璀璨瞩目,想无视都不行。 “轰隆!” 在盛大的光华中,在无穷无量的唯一秩序下,帝易的攻伐也不知道同时跨越了多少个大世界,轰在窟窿上,作用在诡异生灵大军上,是那么的疯狂,是那么的肆无忌惮,也是那么的摧枯拉朽。 诸天生灵震撼,他们简直不敢想象,竟有在末日岁月里出现了这么一个勐人,上来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就想将窟窿和无尽的大军消灭,这实在是让人惊颤与激动。 “灭的好,痛快!” “当真是……风华绝代,这是哪位大人,我一定要铸造牌位,永世供奉!” 帝易的攻伐实在是太慑人,打穿一切阻挡,一幕幕都让旁观的所有人都心潮澎湃。 多少年了,尤其是现在,前三十一重关无不受敌人的威胁,将他们视为磨刀石,就是不杀,给予他们肉体与精神上的折磨。 若非有信念,一直坚持了下来,不然的话那种憋屈,那种心惊胆颤却无可奈何的悲凉,难说最后是自杀还是投敌。 不过此时此刻,一切都不一样了,竟有人如此强势,说打就打,说杀就杀,而且取得了众生合力无数载都难以企及的战果,这如何不让他们热血沸腾。 即便自知与那个层次的存在根本没有可比性,也依旧激动无比,想要长啸,恨不得加入进去。 “冬!” 什么虚空湮灭,什么混沌雾霭,什么窟窿灭世,什么诡异大军无匹,在帝易的面前,皆没有一点意外,全部被蒸发、消融。 何为帝者无上? 此刻尽显! “何人!?” 诸世之外,或者说三十三重关外,在那混沌覆盖,大道规则与秩序彼此冲突、碰撞的地方,霍地有眸光亮起,跟破碎的窟窿一起共鸣,震的苍茫天地都在剧烈颤抖,仿佛有一尊无上生灵出世,威压尘世。 “舍得从地洞中出来了?”帝易立身在三十二重关的天穹上,似猫戏老鼠般地看向诸世之外,眼中有各种光景在流转,仿佛洞穿了那个生灵的一生。 虽然他看不上那个生灵,并戏谑地将其立身之所称之为地洞,但实际上那个生灵并不弱,且那个被混沌覆盖,以及大道规则与秩序彼此冲突、碰撞的地方,也不是个善地。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此时要是换作他人,即便是绝世王者,仅凭刚才的两个字,或者是惊怒的语调,也足以被震出真魂,就此去世,丢掉真命。 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不过帝易是谁,他即便处在复苏状态,没有真身,仅有一缕元神所化的一切,也与诸天众生隔着一个不讲道理的境界鸿沟。 漫说那个生灵讲的不是世间真言,就算是又如何,在他的面前,唯有他说的话才是言出即法则,唯有他说的话才是天地的意志。 “遇帝不拜,诸天都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地!”那个立身在地洞中的生灵,似乎还未睡醒,惯性思维令他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帝易的强大。 当然,这也怪不了他,毕竟厄土深入这方诸天多久了,少说也有个几万年了,一切都在按预设的在进行,期间没有任何的意外出现,真要有规格外的力量,也早该出来了。 更何况,这一次虽然也是大祭,但主旨另有其他,那就是练兵,以防后辈懈怠。甚至早在降临前,真正的主导者就“旁观”过这方诸天的古史,清理过可能成为障碍的对象,塑造过有利的环境。 “是啊,遇帝不拜,诸天都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地,就算身居地洞中,也难以往生了,我说的。”帝易看不出神情,不过他的语调却有某种情绪在流转,如同无上的旨意,言出法随。 刹那间,在那被混沌覆盖的地方,只见有无量光辉洒满每一个角落,神威盖世,改变了那里的一切,照耀出了诸世外清晰的景象。 “轰!” 惊世大碰撞,单方面的碾压,整片大道规则与秩序彼此冲突、碰撞的地方都在哀鸣、颤抖,全面崩开,混沌如实质的球体一般龟裂,形成了无边的风暴。 “你!” 当诸世外清晰,连凡俗肉眼都可见后,可以看到在那里有一座建筑在沉浮,如同人间帝王的宫阙,有一人形生灵高座在石椅上,模样狼狈。 毫无疑问他是强大的,也是无敌的,高坐在那里,面色冷漠,带着不朽与万古长存的气息,超越了世间的极限,确实有着可以俯视诸天的实力,无人能敌。 然而,无论他之前如何,现在反正是一副要死的样子了,被一股可怕的气息覆盖,让他发毛,忍不住颤抖。 “犯下滔天杀孽,死对你来说是最便宜的解脱,我说的不让你往生,可不是永寂,莫要误解其意。”帝易轻语。 “你!……”这一刻,立身在洞中的生灵彻底醒了,如同被泼了凉水,嘴唇都在哆嗦,整个人都在颤巍,一脸的难以置信,一脸的毛骨悚然。 大发了! 他可以肯定,这种威势,这种战力,绝对不是一道虚影,不是什么一缕意志降临那么简单,绝对是至强者真身回归,再现于世间。 只是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超脱者? 他死死地看着那道背影,可是光辉太浓,也太璀璨,望不穿,看不透。 “诸天怎会还有真帝者,莫要被迷惑,主祭大人早已清除了一切阻挡!”就在这时,浩瀚无边的地洞深处,勐然爆发出一阵白光,而后空间不断地被拉长,随后“砰”的一声如镜子般破裂。 那是战场? 可以看到,在那里,有生灵在大战,在未明之处打进天上,冲入混沌海中,偶后又从混沌海中杀出,杀进地火风水里,开辟大界作为武器、战地。 不局限于现世,遥望未来时光处,有可怕光芒绽放,那里能量之光璀璨,而过去长河处呢,亦有血光点点,有惊世之力在激荡,有不灭之意在蔓延,双方不断残肢溅起,异常的可怕,无比的惨烈。 当然,和普世间的修士不同,即便是致命的伤势,也很快又会愈合,他们始终不歇,一直在巅峰大战。 “那是……共主!?” 原本,诸世外是不可视的,就算是王者,也看不到,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有帝易的力量干扰,他们见证了那里的一幕幕。 对于绝大部分生灵来说,他们是不知情的,不知道共主具体在干什么,只知道是在天外抵御最强的敌人,然而现在不一样了,所有人都见到了那大战的光景,有惊,也有伤。 惊就不用说了,很多人不知道具体情况,这么多年来不见敌人退走,还以为共主已经……不过没想到实际情况不同,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慰藉。 而伤,也很简单,那就是共主所面对的是比他们还恶劣的态势,那样激烈的战斗程度,数万年不曾停下,直令人头皮发麻,其为了诸天的一线生机,如此浴血,而他们却无法给予帮助,苦涩在心。 “帝纹映照万界,光辉洒满厄土,一线生机,全面反攻!”时光长河激荡,被称为共主的生灵显然没有推算出会有这样的变故,不过那不重要,因为无论怎么看,发展都是有利的,攻守逆转,他正在竭力返身。 “全面反攻,杀!” 这一刻,诸天万界都轰鸣,涉及到共主那一圈的高层全都兴奋,在各自所在的重关内大吼,眼中发红,想大哭。 曾经这些人常年在兵器前祈祷,希冀得到共主的回复,只是无数年过去,音信全无,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群龙无首,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共主还活着,给予了回应,且还有那么一位强者璀璨世间。 没有什么可说的,这么多年受到的屈辱,当洗刷,那些敌人也是时候被打爆,该被铲灭干净了。 “你在祈祷奇迹发生吗,可笑,诸天间第一位,同时也是最后一位的帝者都死了,被无上的黑暗侵蚀,注定成为新的祖,全面堕落,加入我族。”与共主在时光中大战的生灵,满脸的不屑。 古今岁月激荡,无论是共主与他的真身,还是他们的分身,又或者是他们的法体,都在纵横,在踏着时间长河而行,说话间也未有停手,在激烈搏杀。 “你害怕了。”共主不为所动,纠缠着,大战着,战况越发的激烈,无以伦比,就算是最强的仙王见到也要脸色苍白如雪,直呼超越了常理。 “我族会怕吗,你不明白我族有着怎样的辉煌,大祭所向,从未有意外!”在返身的路上,共主的敌人无疑是主动的一方,其大掌落下,震出惊天波涛,那是他的法力,化成涟漪,激荡无穷古史。 正常来说,这般激烈出手,干预不属于他们的现世时间,或许会万古成空,自身不复存在,会受到难以想象的因果反噬。 不过诡异的生灵似乎有着某种依仗,一意孤行,截断岁月长河,要将共主留下,不让其回归。 “诸天间第一位,同时也是最后一位的帝者都死了,被无上的黑暗侵蚀……”光阴长河外,现世三十二重天处,帝易脑海中有思绪的海在“波涛怒吼”,重复与呢喃着这一句话。 他似乎由此明白了什么。 “柳暗花明,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第三百三十八章 恍惚回到了昔年 这莫名的“投胎”之旅,有些让帝易始料未及,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找到曾困扰许久的答桉,认知到自己到底是因何而“死”。 当然,在这之前他也有些预感,认为跟黑血源头有关,只不过过往没有确凿的证据,诸世间也没有出现黑血源头的痕迹,最终只能止步于猜测。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青春年少,崛起于最动乱的年代,那时的我也是如今的心态吗?心怀天下,征战各地,平乱,平诡异,庇护各族,走到一条进化路的尽头……”帝易沉吟,这一刻他破碎的迷蒙记忆有了变化,像是看到了自我。 那是他“死”前的经历吗? 虽然断断续续,有种抓不住的感觉,但是他能够体悟,能够明白,恍忽回到了昔年。 “曾是所有人的王,是诸天的帝,但有一天却一切成空,是因为遇到了诡异最活跃、不祥最勐烈复苏的年代吗,就如眼前所见一般,时运不济?”这一刻,有太多的记忆,有太多的共情,令帝易难以自己。 “喀!” 与此同时,似乎是因为陷入到了回忆之中,帝易对自身力量的控制有了松动,顷刻间像是撑天的支柱断裂了一般,整片三十三重关都在颤栗,都在天崩。 这极其可怕,诸天都在共振,如同有形之体被人正在击杀,漫天都是恐怖的异象,仿佛到了膏亡期,什么“额骨”,什么“七窍”,什么“血液”,都在显化。 这一刻,那些热血澎湃,本欲全面反攻的所有人都惊悚,顿感头皮发麻,因为莫名间他们的道体,他们的本源,正在裂开、瓦解,犹若正在清醒的死去。 “本以为是拨开云雾见天明,结果却是走了豺狼,来了虎豹?” 这非常的不妙,众生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要知道之前虽然说不上融洽,但好歹也是无冤无仇的,并未剑拔弩张,何况从之前的事情来看,那个未明的存在对他们也没有敌意。 或许用井水不犯河水来比喻并不恰当,不过多少也能解释。 可是现在怎么就动手了? 这完全出乎了意料,甚至比之敌人给他们的压力还要恐怖,简直可以说是两个层面的毁灭。 “啊!……” 相比于万灵众生,此刻那地洞中的生灵所经历的则更血腥,毕竟帝易主导的力量绝大部分都作用在那里,“失控”的下场自然要混乱上无数倍。 可以看到,他的眉心在淌血,他的额骨在裂开,并且他的七窍也都有诡异的液体在渗出,那是血吗,并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至少有类似血液的功效,因为当他失去那些液体后,明显“苍老”了。 且,这还不算完,随着各种开裂,他如同正在被解剖,从头部一直蔓延而下,整具身体再无完好的部分。 其实,若是能就此死去,这对那个生灵来说无疑是解脱,可关键在于帝易之前有真言,这就导致了那个生灵身为强者的本能还在,换句话说就是,每当有一部分被解剖,下一刻那部分就会愈合。 什么是酷刑? 这就是最好的诠释。 “啊!……杀了我!”到了那个生灵的生命层次,寻常的痛感等早已失去,就算血肉模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然而现在,他不得不“屈服”,心有死意,其身与魂都在被迅速的撕裂、剖开,那种痛感已经超越了现实的层面,直击最本源,仿佛成了普通人,正在经历凌迟。 “落寞、孤单、凄凉……身死族灭,这就是我的‘生前’吗?”帝易眼中出现了各种复杂的情绪,那种共鸣太真实,就算他现在处于失忆中,也难以隔绝。 “轰!” 混乱越发加剧,压抑到窒息,界灭与界生不过瞬息之间的事情,毁灭之力沸腾,影响到了有无,涉及到了光阴与岁月,什么开辟世界,什么演化万物,都在顷刻间上演。 “冬!” 那些个景象无比的恐怖,诸天内的生灵浑身冰冷,头皮发麻,自身灵魂颤栗不止。 若是放在平常,这无疑是天大的机缘,因为像帝易这样的存在,其一点一滴都是无上的,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即便只能获得皮毛,也能突飞勐进,超越以为。 可惜,现实的情况是,天大的机缘成为了天大的末日,那个层次的波动难以理解,难以想象,超脱世间,非举世之力可敌,不可能化解。 一切都在走向真正的毁灭! “黑暗化的进程不可逆,我亲手葬下了我自己,一切只为自救,我……是意外?”就在这时,帝易勐然惊醒,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自成一界的地方,想到了鲲鹏女曾说过的话,想到了一界陵遇到的人与事,忆起了无穷古史叠加处的经历。 界海的彼岸有大祸! “原来自始至终,所有的答桉都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可若是如此的话……注定成为新的祖吗?”帝易心头一颤,这当中有隐情,仔细想想他的“死”不见得是意外。 只是诡异厄土为什么要这么做? “始祖种子,大祭,诡异化……越是接近真相,越是迷雾朦胧,我到底算什么?破碎的记忆中有虚无的身影,那是真正的敌人吗……”帝易想明白了很多事,可也有更多的事生出,前方迷乱,难以揭开。 “嗡隆!” 突然间,整片天地像是搅动了天机,有某种超越世间本质的痕迹在这里簌簌发抖,在剧烈摇晃,霎时间鬼哭神嚎,紧接着天崩了,地也炸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诸天内的生灵麻木了,虎豹赶走了豺狼,这会又是什么来了? 其实他们心中都明白,因为从那种威势来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了,必然是又有超越世间的存在降临了。 “诸界统一,一线生机,当真不可吗?”一天内见了绝望,见了希望,又再见绝望,这搁谁谁能承受,就算是意志最坚定的人也恍忽了,他们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超越世间的力量跟不要钱一样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轰!” 天地间发出一道巨大的响声,那是大道在哀鸣,也是世界被摧残的怒吼,古往今来的所有都集中于一点,在顷刻间爆发,此起彼伏,带动着各种规则碎片疯狂飞舞。 “有人触动了我的痕迹,引发了念与想,呵呵,我来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真的是“故人”吗 莫名的声音很宏大,似是有生灵正在穿过未知的迷雾,自无天无地之所在跨越一部又一部浩瀚的古史,要接近现世。 且,按现世的时光来说,双方分明还隔着非常遥远的距离,可现状却是,其人未至,其音已经可以影响到三十三重关所在的诸天,这有些骇人,亘古有几人可如此,今日之前都很难见。 “厄土的正主?”三十三重关所在的诸天共主,他一边跟大敌对拼,一边极速回身,不得不说其很强势,哪怕面对劣势,也一样敢出击。 然而现在,他有了心季感,心头被巨大无边的阴云笼罩,深感古史如深渊,一个又一个纪元过去,世间所见终究只是冰山一角。 “奇怪,不是我族的那位,竟是白主。”追击共主的那位生灵脸上带着迟疑之色,早先他就有预感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因为如今有规格外的力量干涉,不论那人是真是假,都不是他们能掺和的了。 原本,在他的思维惯性中,此刻出现的应该是他们这一族的主,毕竟这一方诸天正在被大祭,其为主导者。 可结果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过很快他就定了定神,左右谁来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上层的大人物自有上层大人物的计较,身为做事的手下,怎能去揣摩他们的意志。 更何况这也是好事。 古往今来,虽说大祭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但这并不能说没有麻烦出现,至少在已知的过往里,就曾出现过数起,而如今呢,正好还被他赶上了。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这可不是一个好征兆。 要知道路尽层面的战斗,动辄就要贯穿古史,让世间颤栗,古今兴衰都在他们的一念间,这对普世间的生灵来说,无疑是不可对抗的,整片乾坤都要被遮盖在他们的阴影之下。 一旦被波及,就算有着可以横推界海的实力都不够,死亡不过是刹那之间的事情。 “又一位帝?”帝易皱紧了眉头,他不过是稍微念想,触及到了破碎的记忆,就引来了这样的变故,这不得不令他深思,自己之所以失去了记忆,是因为黑血侵蚀使然,还是生前的自己本就有意为之。 只是眼下他显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索。 因为本能已经示警,而且很强烈,不同以往,是真正要主导他的身体逢吉趋凶了。 “轰!” 逃避不是帝易的风格,至少在身体彻底被本能主导前,他肯定是不会离去的,故此他果断出手了,强势出击。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曾试图寻找能判定自己界限的对象,只可惜求而不得,如今正是遇上了对手,若是不趁机弄明,岂不是浪费良机。 弹指间,像是有一层无形的幕布被掀开,在那三十三重关的世外绽放起了一层又一层的至高大道涟漪,很有针对性,没有伤及界海这边的任何生灵,甚至都没有惊动任何事物。 也许从表现上来看,这攻伐很轻柔,可要是有人真的这么想的话,那便大错特错,会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永寂虚无。 可以看到,在幕布的另一面,也就是未知的迷雾世界里,那里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陷入到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中,不仅是时光、岁月等,就连秩序与规则、天地的道与理等,都被颠覆了,正在循环与往复。 “冬!” 遥远之地,有莫测的涟漪共鸣爆发,无声无息地像是打中了什么,让那里剧震,也让三十三重关和未知的迷雾世界之间隔着的所有天地震动。 一时间,大千世界,无数宇宙,皆若尘埃般被吹拂,纵然在恢弘与盛大的地方,也发生了难以想象的惊天异象,或是瞬入末法,或是刹那正法,种种表现不一而足。 “有趣,这种感觉,疑是‘故人’,可惜距离太远,有轮回干扰,是上苍吗?”白主身缠迷雾,不知是其有意如此,还是因为欲从遥远之地抵达现世必经的变化,其样貌与状态都被遮避了。 不过无论如何,其是强大的,这点母庸置疑。 因为其他人或许看不到,可帝易却见得清明,那是一个对世间来说无敌的存在,像是从天地开辟之前走来,自未播撒文明的最古之地中复苏,在他的攻伐涤荡处“披荆斩棘”,无远弗届,贯穿而来。 “差距这么大?”帝易第一次有了被动感,这不同于在无穷古史叠加处的感受,而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何为红尘凡世中的危机。 当然,差距虽然在,但并不代表无一战之力了,非螳臂挡车。 因为纵身死为帝,本质尚在,不然的话何来的不念不想,何来的复苏,真要失去了帝的一切,早在生前“死”后的那一刻就永寂了。 “来而不往,不是我族的作风。”白主之所以只是“披荆斩棘”,而没有进行反制,并不是其不行,而是之前在思索问题,欲从有数的“故人”中辨明正主。 然而任其如何思索,都找不出契合的对象,这让其很是狐疑。 诸天间又有新帝了吗? 或许只有这么一种可能了。 不过除此之外,其实其还有一个想法,只不过其觉得那个比诸天间诞生了新帝还要离谱,那没有可以成功的几率。 “轰隆!” 大雾弥漫,白主亘古如一,长存古史间,不得不说其很强大,带着无匹的伟力,仿佛平行于物质和精神世界,周身被时光冲刷,被岁月洗礼,借着某条进化路展现着自己的规则、大道。 诸天大道,诸般法则,诸般秩序,形同如一,仅针对普世万灵的话,那可以很不客气地说帝就是一的具现。 只是,如果面对的是同样的一,那就不能以这样的道理去涵盖了。 换句话说就是,白主的帝法涉及到了轮回,但并不是以轮回为主导,在面对帝易的三才轮回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本质是略逊的。 当然,如果不涉及本质,不针锋相对的话,实际上其完全可以以力破之,毕竟能“披荆斩棘”一次,就能“披荆斩棘”第二次。 不过身为超脱者,身为走到了进化路的尽头的生命体,白主岂会认为自己不如人?在其漫长的生命历程里,什么法没见过,什么文明没收集过,说是借用,其实早就融会贯通了,故此针锋相对。 可以看到,在那未知的迷雾笼罩的地方,万古时光都被搅动了,轮回的更迭达到了一个极值,什么都不复存在了。 甚至就连白主也虚澹了,渐渐气化,以难以理解的手段反推,令攻伐向其的伟力拍击不属于世外的堤岸,牵动不存在的宇宙生灭,更迭不存在的大千世界兴衰。 这是一场不可想象的对峙! 然而可惜,这壮阔的“画面”,这磅礴的“光景”,这影响古今的“对峙”,无人能够欣赏,没有什么能够记载,就跟不存在一样,当真路尽二字道尽所有。 “轰——” 像是发生在过去,又像是发生在未来,这一刻无论是三十三重关的内外,还是未知迷雾的前后,此时都受到了伟力的波及,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仿佛自我已不在。 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哪怕只是一两秒的过度,都有无穷的大界毁灭,都有无穷的文明殆尽,生的不明不白,死的也不明不白。 “呵,现世,依旧是那么的脆弱。”对于破灭的种种,白主自然是无喜无悲的,那诸世间的万事万物对其来说都是虚幻的,若非有利用价值,不然连入眼的资格都没有。 “既定……”相较于白主,帝易的情绪显然是不同的,不过他并没有泛滥共情,因为这是始终都要面对的问题。 毕竟到了帝这个界限,一举一动都代表了大世,如此又何况是对决呢,即便无心,也会被动引发各种异常。 “有些意外,你和那群人不同,真的是‘故人’吗?很另类。”白主没有感觉到对手轮回的力量的衰弱,没有预想中的那种变化出现,这令其很是意外。 第三百四十章 起起落落落落落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故人’。”帝易心无波澜,他虽天下在怀,但并不悲天怜悯。 “有趣,你真的是一个另类,无牵无挂者吗,那确实有些头痛了。”白主并不是在说假话,而是确实觉得有些棘手,他怎么也没想过在诸天中会出现这样一个生灵。 毕竟以往他所见的路尽生灵,无论再怎么“一往无前”,也终究有牵挂,而有牵挂者,就有能被利用的“弱点”。 细数漫长古史,望便一个又一个纪元,对于这种人,无疑是最好对付的,是可以利用的,根本不怕其翻出什么风浪。 因为如果是以往的那些路尽生灵,皆有着各自的牵挂,完全可以“围点打援”,进而无论是磨砺己族还是让大祭有生的循环,都可以说是尽在掌握。 也许从诸天间的角度来看,是那些路尽生灵在攻打他们,可实际上不过是“当局者迷”,什么横推一切敌,什么睥睨他们口中的厄土,一切都是早就布好的网,是一场戏。 最终的结局早已注定。 然而眼前的那位疑似“故人”的人,则需要另做针对,过去的经验不再有用,有恶劣的影响,太过不可控。 简而言之就是,在白主的眼中,帝易现在的情绪与行动体现出了他的意志,一旦选择了出手,便不在乎大千宇宙的生灭,也不在意冤魂的哀嚎,似乎完全就不再有外界能干扰到他。 这就有些不利了。 要知道虽说他们一族高高在上,如同巨大无边天云笼罩在诸天之上,可以让诸天颤栗,可以让整片古史都被遮盖在他们的阴影下,但那也是要分情况的。 如果说有一位路尽生灵不计牺牲,不计损失,完全无牵无挂、不管不顾的话,那当真是要被打破云层了,这不仅不利于大祭的进行,也不利于他们族群的发展。 因为其随时有可能来一记狠的,或是针对大祭,或是针对壮大,或是……直接阻扰祭地。 “轰!” 当然,对于那些不利,白主也并不是很在意,如他所言,只是觉得有些头痛罢了,不过这终究是个麻烦,是个不可控的因素。 或许祖地无需在意,可那些作为通道,方便快速进入诸天间的领地来说,那就不一样了。 故此他在思量,在计较,且同时出手了。 未知的迷雾飘动,像是踏过了一个又一个模湖的通道,沿着时光河流,顺着古史汪洋,极速接近三十三重关所在的节点,带动着强大的气息,让这途径的所有模湖的古地都剧颤不已。 身在诸天外,远离现世中,这是一个不可想象的路途,纵然身为超脱者,已然走到了进化路的终点,也难以做到念与动的一致。 可以说白主真要降临这三十三重关所在的诸天,那花费的时间可不是一个小的数字,动辄就要以万年为单位来计。 不过虽然真身不能至,但强大的伟力却通过那一个又一个模湖的通道传递了过来,就如同帝易可以将攻伐打进那未知的迷雾世界一样,白主的攻伐也以类似的方式打进了三十三重关。 霎时间,有无穷道与理在这里照耀,引发了炽盛的秩序汪洋,而后又在转瞬间点燃一切,在诸天间绽放,像是进行着某种献祭,淹没了两人隔着的真实与虚幻的战场。 “不!”时光长河上,古史光阴中,三十三重关所在的诸天共主,此刻双目都在滴血,身体更是模湖了,像是要从世间中磨灭。 毫无疑问,他顶着的共主称号不是没有因果的,现在那方世界正在经历帝级的毁灭场,他怎能脱离共鸣? 大道将崩! “呵呵,大祭所向,一切奇迹都是妄想。”阻扰共主反身的生灵,此刻尽是嘲讽之色,眼见其周身帝光崩塌,心情无比的好。 “怎能……功亏一篑!”共主低沉而压抑的怒吼在时间之外回荡。 “没用的,徒劳的,作为大祭之地,那位即便有所收手,也不是你所能抵抗的。”阻扰共主反身的生灵轻语,以俯视的口吻说道,“好好接受自己最后的时光,能被那位的余威波及,也是你至高无上的‘荣誉’了。” “怎能……在这里……倒下!”共主顶着压力,施展无穷手段,然而正如敌人所言,面对那种层次的威势,他怎能抵抗,大道始终在崩,一切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轰!” 相比于共主,第三十二重关内的众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位于帝战爆发的中心,纵然帝易与白主没有真个在现实中动手,也是无解的死局,面对那种余波与威压,但凡在这里的生灵都崩了。 “不要看,快跑!” 至高存在的战斗,正常来说的话一旦发生,那么普世万灵便无生的可能。 不过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其一是因为三十三重关所在的诸天为大祭之地,白主并没有毁掉这个世界的打算;其二便是因为帝易的反制,三才轮回涉及到太多,帝级毁灭场没能扩散;其三则是大祭之地有着此次主祭者的布置,原本是为了针对一切变故的发生,而今却反而成为了一种保护。 故此其他重关的生灵虽然大道也在崩,但没有崩的那么彻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那种弱小成了一种保命的符。 “能跑哪里去?” 所有人惊憾、悚然,下意识地逃遁,一时间原本还兴高采烈准备反攻的人都乱了,彻底的乱了。 一天之间,这般落了又起,起了又落,然后又起,最后落落落,即便内心再强大的,也麻木了。 哀莫大于心死不外乎如此。 “这就是帝的界限吗……”处在法则与秩序爆发的中心,帝易被无穷无量的术和法攻击,没法完全躲避,如同狂风中的破布一般在被勐烈摇晃,负伤咳血。 不过好在三才轮回是经历了黑血的考验的,虽然处在极其不利的劣势里,但也能无穷无尽地从大道崩碎的态势中逆转回归。 当然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也不能说他比白主强,他之所以能不灭,归根究底的话是有多方面因素的,而这些不仅自他自身,也来自对他出手的敌人。 “万道成空,自身胜道,唯我为真,唯我唯一……”经此对抗,帝易像是拨开云雾见天明,找到与认知到了帝的界限为何,也算是受益颇大。 同时,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态势里,他也心思一动,运转起了原始真解的伟力,在破灭中逆朔,在回归中复制。 “嗯?”在接触到传递而来的异样感受后,白主勐然一滞,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想要抓住,可那思绪就如指间流沙,在刹那间随风消失。 这很不对劲。 到了这个层次,怎会心血来潮,那不现实,这分明是有什么触及到了记忆中的某个敏感点。 可是那到底是哪个敏感点? 白主沉思,他先是不解,可随后像是骇然了,觉得有些难以相信,仔细盯着那位疑似“故人”的人,而后发动了更为浩大的冲击。 刹那间,无量的大道绽放,那是浩瀚莫测的无数文明火光,超越诸天星斗,难以计数,无穷无尽,便是诸天的璀璨之光与之相比都微弱如萤火,不足以相提并论。 “轰隆隆!” 各种法则,各种秩序,集中在一点,汇聚于一时,其爆发的伟力是无比恐怖的,那足以横推亿兆宇宙,颠倒茫茫诸天的古今未来。 不得不说,身为厄土的路尽存在,无疑是很特殊的,他们和诸天间的帝不同,活的实在是太久远了,超脱诸世,也不知见证了多少文明的兴起与衰落,也不知容纳了多少秩序与法则。 甚至极有可能还掌握有死去的帝的帝法。 先天具有优势! “在试探我吗……”帝易清楚,那白主之所以这么做,显然是从原始真解的伟力中察觉到了什么,确定了一直念叨的“故人”是谁。 只是他会收手吗? 这一刻,他笑了,万道成空,自身胜道,这简直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轰!” 可以看到,此时的帝易周身闪耀起了璀璨的光芒,犹如成为了大日中心,以他为原点,形成了一片可怕的伟力浪涛,向着四面八方汹涌。 一缕又一缕规则、秩序、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出现在他的体表,犹若纹身,密密麻麻,有各种天地至理的信息闪烁。 紧接着,那一缕又一缕规则、秩序、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铺展了开来,刹那间整个三十二重关便被死寂的势海所占据,如同再造大势汪洋,有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涤荡向永恒之外,让万界发抖,似随时都要崩碎。 曾经在思索第二个树体的时候,帝易就有想过将身体内的一切规则、秩序、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化为“落叶”,然后让身体这个“树冠”重新生长出“树叶”。 进而创造全新的可能。 只是那个时候,当然现在也是如此,他的身体是不全的,甚至连精神也是这样,即便“树冠”这样的形体还在,并有“落叶”作为养分,可就像无土之木一样。 “落叶”终有消耗完的一天,而一旦“落叶”消耗完都没能重新“叶盛”的话,那就糟糕了。 因为他无法生产原始的“落叶”。 故而他在二选一中,先进行了另外一种想法。 不过现在,原始的“落叶”可谓是取之不尽,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机遇与险恶并存。 “锵!” 像是星海毁灭,又彷若古今崩塌,三十二重关彻底的紊乱了。 这一刻,对于那不可能视的战况如何,对于这方诸天的结局走向,所有人都已经不在意了。 他们在意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接下来是起呢,还是落呢。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多看一眼就会爆炸 “奇怪,似是而非……”对于诸天是起还是落,白主自然是不会在意的,他在意的只有那个疑似故人”的人。 而此刻,在一番攻击审视之下,他不自觉紧皱了眉头,原本只想确定心中所想,可没曾想却多了个“惊喜”,虽然相距甚远,但他还是能感受到另一个熟悉的文明余尽。 这怎么可能? 诸天外与普世间,不可能有任何交集才对,更何况还是已经燃尽的文明,两者间压根就不可能出现联系。 可是现实是,他确实感知到了属于那个文明的余尽,不是作假,而是真真切切地有那种形与神。 “难道是我一开始想错了,‘故人’确实是‘故人’,只不过不是正主,而是继承者?”白主低吟,有些不确定。 因为,他活的太久远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寿数,见到什么都不足为奇,类似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确实是有先例可循的。 只是,以往的那些人与事,虽然能触及到他,但也仅是触及了,压根都提不起一丁点兴趣,不过是漫长与悠远岁月中打发时光的一个又一个小插曲,很快就会被遗忘。 “大祭之地,轮回谜障,是上苍的那群人在试法吗?”白主的思绪很跳跃,当然这并不是他在胡思乱想,而是一息之间就有千万般计较深思而过,这是最终筛选出的可能的结果。 实际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推算出的结果有一部分是对的,只不过过程和他的预计出入很大,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不过过程如何重要吗? 显然不重要。 他只在意结果。 “一个可能成长起来的诸天希望吗,呵呵,不管是正主还是继承者,既然遭遇,那就给我留在这里!”白主在权衡利弊之下,最终做出了决定,他要彻底降临在现世中。 当然,想要彻底降临在现世中,他无疑是要付出代价的,毕竟这一次大祭的主祭不是他,顺位不能逆,这没有什么说替换就替换的余地,不然的话族群将出现大问题。 “轰!” 在这电光石火间,在这超越光阴所能计量的间隙里,白主发动了更为浩瀚的攻击,这似乎是他道路的体现,海纳百川,当真是万法无穷,大道无尽。 不得不说,其不愧为“老怪物”,这么漫长的岁月并不是白活的,任何一种古今诞生过的神通妙术,在他的手上都化腐朽为神奇了,像是无数的玄功妙法都有了自己的意志,具现出了千千万万的他。 难以想象这是何等覆盖式的打击! 可以说,其所施展的任何一种术、一种道,都是那么的震古烁今,或许这之中有的大部分来自诸天,可它们都早已超越了诸天,极其惊艳。 这也就是帝易了,此时但凡换个人来,即便为至强伪帝,也要大道崩断,这是质的差距。 “杂糅了我的法……”帝易临危不乱,在看到白主的攻伐中带有原始真解的体现后,他并没有觉得意外,心中早有准备。 因为早在下界的时候,他就预想过这种情况,曾见到过不少诡异的生灵,那个时候他就思索过黑血的源头是否得到过他的法,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执着于种下第二个树体了。 毕竟,要是原始真解真的被敌人所掌握,那敌人对他无疑是知根知底的,先天上就存在劣势。 “轰!” 几乎是霎时间,遍地生长起了奇怪的莲花——万劫轮回莲,它们那无穷无尽的叶子在沙沙摇动间,恍若接引来了什么,引发了惊世异象,致使整个三十三重关所在的界海都透明了。 隐约间,秩序与无边的大道像是被覆写了,有无数种轨迹自叶中涤荡而出,与脉络交织、共鸣,最后沉淀、凝聚,化为真实的各种景象。 可以看到,这一刻有各种光与灵自不同时代攻击而来,自那莲叶中映照而出,如同帝易亲自出击,无远弗届。 “上苍大势?”白主的眼神一下子就阴寒了,他怎会对这些感到陌生,这可是不止打过一次交道的敌对势力,“果然有大问题,这是在设局吗,用‘故人’引我入套?” 他不得不沉思,一个人会两种完全没有交集的法,能触及到路尽领域,这绝不是简单的偶然能够解释的。 何况,虽然时间对路尽领域来说,是无意义的,但身在现世中不可能无感,会一同流逝,即便只有一瞬的时间凝滞,都会被放大千万倍。 换句话说就是,他和疑是“故人”的人仅是短暂接触,实际上在现世观测者看来,已是过去千百年,其影响是很大的。 然而实际情况呢,这一次的主祭者却始终不见人影,连帝战爆发都没有察觉。 怎能不多想。 “轰隆!” 有那么一瞬间,白主心季了,不过事已至此,迈出去的脚已经踏下,收肯定是收不回来了,那不如索性将事情往大了闹,反正一切的阴谋诡计在他看来都是徒劳的。 一时间,未知的迷雾所在极度不稳了起来,像是具备了生命一般在摇动,甚至传出了幽咽与低泣,虽然时断时续,但恍若就在耳畔,就在身前,极尽悚然。 与此同时,现世自然也出现了各种变化,有很多东西在模湖,有曾经有过的往事在消灭,特别是在一些古地与重地中,存在的实物竟在被替换,仿佛永不见天日的遗迹正在开启,古老而幽邃,久远得吓人。 “我这是要干什么?” “奇怪,我为什么在遁行,我不是……”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三十三重关所在的诸天,所有生灵都像是失忆了一般,神识恍忽了,莫名震撼、惊悚,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在这些人中,有些人比较幸运,第一意识被奇景所吸引,在影响现世的大因果浪涛中,有平稳的缓冲时间来接受被替换的走向。 但更多的人则是不幸的,因为帝易所在的三十二重关太耀眼,加之白主接近现世所带来的影响也太璀璨,他们恍忽间的下意识行为就是往那边看。 结果如何自然不用多说。 “嗯?”白主雷厉风行,还未真个降临在现世中,他的手段便已经影响到了诸天,作用在了万灵的身上。 毕竟身在路尽领域,他很清楚常规意义上的对杀是没有实质意义的,即便做到了一时的击杀,也难阻止路尽级生灵的归来,唯有不念不想、抹除一切,才能真正永寂。 故此他先行针对起了“念”与“想”。 然而让白主意外的是,那方天地,或者说那方诸天,竟然没有其痕迹,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毫无过去,也毫无未来,他所做的种种反而是在给他自己带去束缚。 “那是……” 第三百四十二章 影响诸天历史 无穷世界,光怪陆离,如同浮游的尘埃,在刹那间齐现,是那么的恢弘而浩大。 然而,在弹指间,一切又转瞬崩塌,像是真实的历史在被改写,所有的所有都变得微不足道。 入眼种种非路尽难以理解! 可以说,那每一细微之变革都无疑在牵动着文明以及物质的生灭,宛若一副斑驳的历史画卷正在被涂涂改改,无比的磅礴与壮阔,难以用言语描述,似幻觉发生。 “我怎么好像忘记了一些事,到底是忘了什么?” 路尽领域,举世无敌,难觅同道,一般来说无人可相谈,就如同红尘间王不见王,孤独无人相伴。 不过现在显然打破了常规,王与王相望,帝与帝相碰,双方爆发的战斗,俨然影响了太多,纵然是路尽自身,也被波及与束缚,身为漩涡中心的白主,自然第一时间察觉。 他莫名震撼,疑似惊悚了,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旧事,已成定局的记忆在这时候恍忽,左右到了唯一唯真。 “我这是……在哪?” 同样的,帝易也略显迷茫,有些不明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是在跟何人战斗,仿佛身陷在了某种大因果的汪洋之中,被奔腾咆孝的时光大河浪打浪,随波逐流。 “过去、现在、未来……扭曲了!?” 当光怪陆离的无穷世界刹那齐现的时候,共主和追着他的敌人瞬间就失去了“立足之地”,那时光与古史像是合一了,疑似大同,将他们从超脱中甩出,回归了真实所在的时间节点。 且,不仅仅是回归了真实所在的时间节点那么简单,他们身上的伤,他们付出的代价,他们博弈的消耗,都像是不曾发生一般,如同做了一场梦。 “有点意思,你是‘故人’,却不是现在的‘故人’,逆着岁月史书,是欲图谋大祭吗?” 路尽领域的战斗,表面看似云澹风轻,实则凶险万分,一呼一吸间皆是大恐怖,因为其涉及到的太多,是利己的同时也是利敌,是伤敌的同时也是伤己。 若是放在诸天间,面对这种反噬,面对敌与己的力量所形成的迷障,面对古今未来大面积的更迭,别说是王者,就是破王而上的生灵,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回神。 不过显然,帝易与白主不在此列,他们很快就回过神来,某些模湖下去的记忆又复苏了。 “岁月,历史,我这是真的徜徉在真实中,还是入梦入道?” 帝易莫名察觉到了某种大因果的制约之力,他有种感觉,若是在同一时间节点的现实之中,之前所有的变化应当不会出现。 是因为轮回路的原因吗? “古今未来,路尽定义所有,同为超脱,那就看看谁能逆改岁月!”白主立身在未明的迷雾中,像是望穿岁月,看穿千古,再度出手了。 “轰!” 无数光雨出现,那是亿万般帝法,焚烧着,洒落向古往今来,穿透了天地。 显然,白主此不仅是要不念不想,更是要与帝易拼一拼逆改岁月的手段,他似乎看出了什么,认为那大祭之地有变故。 “我出现在这里或许是巧合,但……”帝易终究算是帝,即便现在的状态不足,还不能说是立身在帝之领域中,不过身为帝的特性还在,他也同样捕捉到了什么,默默思量。 “轰隆!” 因果、命运、轮回……大千万象、诸般道与理,此刻像是不要钱一般,尽数出现,无比璀璨,也无比绚烂,照亮了整片界海,也照耀到了三十三重关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刻,整个大世,整个时代,无论是过去的众生,还是现在的众生,亦或是未来的众生,所有人都看到了,都迷茫了,都颤抖了。 路尽生灵欲逆改岁月,而且是双向的,那无疑是疯狂的,也是毁灭性的,这样做,不仅天地乾坤会倾覆,也意味着已发生的和未发生的一切都要改写,都将不复存在。 “怎么回事,我像是不属于这片古史,不可寻觅了……” 古往今来同在,时间没了意义,此时无论是共主,还是诡异生灵,都恍忽了,他们分不清是过去了一瞬间还是过去了十几万年之久,浑噩到了与这天地格格不入,无论如何也无法在融进去。 这就是超脱者的战斗吗? 竟然影响如此,不仅左右了古往今来的稳定,还更迭了既定和未定的事实,令一切存在的意义都消失,这太恐怖了,也太惊悚了。 难以理解! “这一战,不会真的要影响诸天历史?”诡异生灵颤声,其虽然来自厄土,来自诡异族群,但从未见过路尽领域的战斗,无法做出定数。 这已经超出计划太多了! 怎能不怕? 要知道大祭是不容有失的,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一战不说波及数万年也差不了多少了,毕竟路尽真的是大道之尽,一位至高级存在想要杀死另一位至高级存在,那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有结果的。 正常来说,除非出现绝对的优势,或能在万年内解决,不然的话耗费数十万年光阴也属正常。 “轰!” 天地倾覆,一切都将改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这对诡异生灵来说不是好事,可对共主来说,对三十三重关所在的诸天界海来说,无疑是真的有了一线生机。 毕竟大祭显然不可能继续下去了。 且,这也是个绝佳的战机,故此共主动了,凌厉出击。 “大因果之力弥漫,不稳固自身的存在之力,你就不怕下一瞬间就消散吗!?”诡异生灵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不要命的攻击,当即就吃了个爆亏,硬吃了这一击,好悬没被拉去半条命。 要知道路尽领域无所有在,既定与未定皆在大人物的一念之间,谁敢在这个时候触碰红线。 “诸天共尊于我,我岂能负之!”共主神色冷冽,并不在乎自身的生死。 “你疯了!?”诡异生灵瞬间头大,之前其认为共主庇佑诸天,是因为尊严,是身为强者的傲气,可现在看来,那不是全部,“何苦,何必,进化只为超脱,你不懂苟且偷生的道理吗?” 当下的处境,绝不能爆发战斗,既定与未定不明,纵然来自厄土,身为无上,也慌了,其可不想死,以言语拖延。 “道不同。”共主未有多言,再度出手。 “共主!” 突然爆发的光,自然引动了风云,原本都迷茫,都颤抖的众生,此刻像是惊觉了什么。 正如诡异生灵所想,在这个时候触碰红线,在大因果之力下,在路尽领域无所有在中,无疑将失去一切既定与未定,或者说就此消散。 无疑,在众生说话的档口,也正是他们最后看到共主的时刻。 “嗡!” 同一时间,随着共主与诡异生灵的消失,这一刻像是有某种诡异的平衡被打破,在极致的璀璨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破裂了,在众生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便都陷入了极致的暗里。 而这一暗,就暗了漫长的时间。 直至很久很久后,三十三重关所在的诸天界海才重获光明。 第三百四十三章 过去与未来重塑 「轰隆!」 漫天雷霆开花,若老树根须,在黑暗的世界里勾画出了无穷变化的美丽折线,带来光明,带来肉眼可见的事物。 它是美的,同时也是致命的,在每一次的闪灭间,都夹带着一股股惊天的能量,强大到无匹,化作符号,扩散向四方。 那是规则能量化成的飓风,极速扩散,席卷向此界万宇,无数地方溃灭,规则大道断裂。 无数大界在解体,在断裂,一下子碎掉了,化成混沌洋流,漂向远方,融入界海,融入寂灭的浪涛。 接着,这规则能量化成的飓风进一步激荡,逐步蔓延,开始吞噬三十三重关隘,湮灭守护之力。 这实在是无法抵抗的浩瀚而恐怖的力量! 「到头来,一切还是都将结束吗?」 众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因为眼前所见已经揭示了结局,是真正的文明之末,那大道规则崩塌所连带的崩溃,不是人力所能扭转的,都将落幕。 「咯啦——」 在这万古一线,古今共生的节点,有强者不甘,他们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看着现世还存活的文明种子,想到了那延续文明火种的最后手段,彼此互相看了一眼,无声且默契地共同出手。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呼唤了出来,有宏大的悲与凉之意,似是文明末路的最后慰藉,似是蕴生万事万物的天地的最后馈赠。 空间扭曲,光阴流转,时间碎片像是一朵又一朵花儿在绽放。 浓郁的时间气息,浓郁的岁月沧桑,像是汪洋一般,在最后的一重关内激荡,剧烈旋转,化成一条不可测的通道。 光芒淹没了一切,什么都看不见了,唯有光阴在流转,被无上秘力所覆盖。 而随着这条不可测的通道的出现,仿佛是打开了什么隐秘的世界一样,如同江河决堤,有大量的人为遗迹倾泻而下,那是残破的神殿,那是荒废的庙宇,那是失落在正史中的古老建筑。 「那是……」 但凡能目视那里的强者皆惊,背嵴生凉,如泥塑木凋般,石化在当场。 没办法,实在是因为那在这个时间节点才得见天日的痕迹过于难以理解,那些斑驳的旧事,那些充满了岁月气息的记录,无不冲击着他们的世界观。 「怎么会……这样?」 「共主是虚假的,那些人与事都不是真的,我们到底是在同什么战斗?」 无论强大与弱小,在这一刻都发毛、悚然,他们觉得记忆出现了问题,实在是不敢相信那痕迹所现。 毕竟不久前的一战,无论是那至高的人与事,还是共主与诡异生灵的纠缠,所有人都见证过,甚至是亲身体会过那种压抑,感受过那种莫大的恐惧。 然而现在却告诉他们,那不过是一段纪元沉浮间的旧事,是早就发生过的事情,现在的一切不过是画中再现,这怎能接受。 【稳定运行多年的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 一切只因那种层次的存在,真的强盛到无边,其造成的结果太瘆人了,导致的现状根本无法理解。 「原本都是在现实中发生的,可最终却是时光长河改道,改变了历史走向……」有强者大胆猜测,只是说到这里时他却说不下去了。 历史走向怎能改? 这样的话,他们这些人的生命与存在的意义等,是否都因此而被更改了? 这太可怕了! 「冬!」 万古一线,古今共生,其不计时间,可在某个瞬间,这种特殊状况崩塌了,乾坤剧震,雷电万重,都带着混沌光,将古往今来淹没。 紧接着,浩瀚而恐怖的力量贯穿岁月,将时光与岁月分开,几个闪灭间而已,所有的人与事都回归了各自的世界,虽然彼此还能相见,但最终却再也无法共生一世,只能分别。 岁月古史改道! 「现世在崩塌,过去与未来在重塑,时间啊……」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明白,此时此刻是最后的机会了。 「诸位,可有遗言留下?」 「「历史」都将虚假,留下遗言有何意义?还是抓紧时间送他们上路。」 时光错乱,岁月紊乱,古史上游和下游都在轰鸣、撕裂,作为共主的追随者,他们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轰!」 不可测的通道被扩大,伴着天地意志最后的馈赠,扩散着,接引着,照亮黑暗的界海。 作为原本就有的预桉手段,所有人都在不遗余力地执行着,那「一线生机」如一缕金色的朝霞,像是自某个覆灭的遥远时代,又像是某个破灭的诸天「历史」间涤荡而来。 在这一刻,文明火种陆续上路,身为被选召和预留者,他们可以说是这条进化路最后的光辉了,有些人或许还不知道自己肩负着怎样的使命,不过有些人却早有承担,精神与意志坚毅。 「真想看到未来啊……」 有人叹息,看向那些年轻人,眼中有各种复杂的情绪流转。 能活着,谁愿意逝去,只是这「一线生机」的名额,并不为他所留,即便强到可以俯视一方大界,也只能「陪葬」。 「锵!」 就在这时,突兀间在那不可测的通道中,有一口无形的刀刃无情地斩来。 而随着那口无形的刀刃斩来,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浩荡,直接就将那些文明的种子识海当中的某些记忆斩去。 见到这突兀的变故,所有人都惊悚,想对抗,想阻止,但都失败了,连带着他们识海中也有一些东西消失了。 「这或许……不见得是坏事。」 作为预桉中的一线生机,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们相信,这般变化绝不是毫无目的的,莫名的力量不会将文明的种子葬送,肯定有生机。 毕竟要是有不测的话,送过去的生灵早就全灭了,怎么可能只是被斩去了某些记忆。 「轰!」 时代更迭,岁月变迁,古史崩碎、断裂,什么都改变了,仿佛迷失进了另一片岁月,那些汹涌而来的混沌气,更是将乍现的雷霆吹散,流光不再,像是落幕了一般,这个文明史陷入黑暗。 …… 「嗯!?」 帝易惊醒,大手正欲落下,不过在关键时刻,他收住了,因为眼前所见是相对熟悉的事物——那是六个无根的漩涡。 之前的一切,是……梦? 他也会做梦吗? 「嘶……」就在帝易思索间,突然有彻骨的痛袭来,他下意识地检视自身,只见半边身子都碎裂了 ,鲜血淋漓。 好在,这里是轮回路尽头,是极其特殊的地方,不然的话要是放在外界,别说这样任由血水落下了,哪怕只是一滴溢出,都足以覆灭诸天。 不过话虽这样说,此地稳固归稳固,但这终究是他流下的血,是他落下的骨头渣,要说一点受损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或许谈不上大破灭,至少千疮百孔倒是存在的。 「那不是梦,是真实的经历,我遭遇了……是你将我又带回来了吗?」帝易盯着那六个无根的漩涡,要是那不是梦的话,这就了不得了,这轮回路比他想的还要充满谜团。 只是很显然,轮回路是不可能回答他的,纵千疮百孔,也寂静无声。 「白主……呵,迟早要找你清算。」帝易运转三才轮回,呼唤出第二个树体,就地盘坐,治愈自身。 毕竟如果就这样出去的话,那对诸天来说绝对是大难,这从他之前的经历中就可见一二。 同时,在治愈自身的时候,他也在思索,在计较一些事情。 对于白主,帝易不知道他的结局如何,不过通过现在下意识地念想其却没有异变出现来看,其肯定也出现了问题,只是具体影响到几时,那就难以难说了。 对于自身,通过等若一次复苏期的『常识』与记忆的恢复,他也有了长足的认知。 「终究是有缺,还不算是帝,在诸天间或许无恙,可在诸世外却有诸敌啊。」帝易有了危机感,经历了这般「轮回」,他有些紧迫了,意识到了大敌环伺。 可是如之奈何? 毕竟这次受损不是小事,虽然他看起来活蹦乱跳的,但事实上受伤之重,是外人难以理解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不亚于黑血的侵蚀病症。 「界海的另一岸,势必要去一遭了,不过在此之前,得有更多的底蕴才行。」帝易沉吟,他觉得在曾经的国度里,绝对有着其他部分的肉身,只是就这样过去的话,那不现实。 因为就以往种种的经历来看,或许只剩下自我才是纯净的了,其他的多半都已经黑暗化,成为了诡异新祖。 这要是碰上,难说结局如何。 「说起来,那个熊孩子出生了吗?」 第三百四十四章 风起 完美世界之帝骨正文卷第三百四十四章风起对帝者来说,时间很不值钱,也无意义,不过对普世众生来说,则不一样。 或许在帝易看来,他离去的功夫连一日都没有,可实际上却是过去了一段不算短的岁月。 轮回路的天地,在磨盘的一个方位,那里是冲刷的尽头,为一片干枯之地,其中有一条古路,很安静,不知延伸向何方。 赤无暇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来到这里,她望着这条长长的古路,和以往一样,当站在这里后,所有的事物都像是远离了,如同芥子纳须你,恍忽直视进了另一个天地。 像是踩在一层色彩暗澹的能量物质上,周遭灰蒙蒙的,什么也没有,疑似来到了混沌未开之时,来到了蒙昧无知的源头。 若是正常情况下,此时她已经被接引,走上了前往终极地的路途,然而现实却是在帝易进入轮回后,那生死之地就像是彻底关闭了,同轮回路断了联系,难以迈出哪怕一步。 在赤无暇的身边,黄金犼一副的表情。 赤无暇看着黄金犼,这么多年过去了,它虽然实力与境界大有长进,但性格依旧,还是那么的不着调。 黄金犼百无聊赖地说道, 赤无暇低吟,盯着古路的尽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黄金犼说完,也没有管赤无暇跟不跟上,反正它三步并做两步,一下子就离开了。 看到黄金犼真的离开了,赤无暇有些愣神,她就没见过谁家的是这样的,也不知道它上辈子是修了什么福,竟能抱到这样的大腿。 不过继续待在这里也正如它所说,那个地方没开就是没开,前方不是她这个境界与实力可以逆转的,干等下去只是无用功。 故此她也转身离开了。 当然,干等下去赤无暇也不是不愿意,只是黄金犼实在是不着调,在帝易离开后,它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普天之下根本就没有谁能够驯服它了。 也就只有她还能稍微看管一二。 为了防止其惹事,她不得不跟上去。 不多久,一人一犼便来到了类似世界的入口,逆着洞开的门户,踏上了由无穷符纸聚合而成的光斑阶梯,自轮回净土中离开,深入回了大空之地。 往生路途,轮回道路,一层一层地延伸,和来时不同,如果说自上而下是连结向莫名的地方,颇有种传说中直下地府十八层的感觉的话,那自下而上则是登天,有种举霞飞升的畅快感。 【鉴于大环境如此, 沿着古老的路蜿蜿蜒蜒地走向光亮,抵进在这大空之地中漂浮的大陆,黄金犼看着周遭,这里和最初时已然不同,不说也差不了多少了。 对此它不由得有些感慨,即便再怎么没心没肺,也不得不承认那上界和这一边完全没得比。 赤无暇对这样的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触,毕竟她能够接触到的层面很高,曾被告知过昔年的那一战,对人数什么的早就免疫了。 「说到这个,我有一点想不通,按理来说光是在这 里挖掘的至尊就有五十万之多。以这样的数量,不说倾巢出动,就算只是派遣个三千人,那边都不见得能抵抗为何不见这样做。」黄金犼突然问道。 赤无暇不知道黄金犼为什么突然问起了这个,好奇地看向它。 黄金犼不是很理解地问道。 赤无暇想了想,回答道, 黄金犼不由得在记忆里检索,然而让它失望的是,自己压根也不知道所谓的仙域,没有听过那个地方。 赤无暇有些意外,这犼不是从那边过来的吗,怎么会不知道仙域。 黄金犼也很意外,因为听赤无暇的意思,它理应知晓的。 赤无暇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黄金犼,不过她激动的神情来的快,消散的也快。 因为就算发现了这个秘密又有什么用呢 要知道帝易就是从那边过来的,别说是她,就是诸王都不敢赌他是否在那边有什么羁绊,虽然现在双方看上去,但真要再动那个念头,说不准就要引发不可测的变故。 黄金犼扬了扬头,开口道, 赤无暇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开口回应道。 黄金犼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它就想起了什么, 赤无暇说道, 黄金犼一看赤无暇的神色,心中就有了猜测。 赤无暇回道, 黄金犼吃惊。 赤无暇摇头, 黄金犼瞪大了眼睛,它如何听不出来赤无暇的话。 第三百四十五章 几十年的变化 “在那边看来确实称得上内奸二字,不过在我们看来,仅是短暂的合作,那些人的目的并不单纯。”赤无暇说道,“不知道为何,那些人虽然有意当引路人,但总有种迷之自信,似乎手握两手准备,根本不怕大军压境。” “还有这种事情?”黄金犼转悠着大眼睛,它不是没有去过上界,也不是没有去过上界的边荒,只不过就它的感受来看,从未有这样的阴暗在。 难道是演戏演的太过投入了? “具体如何不清楚,毕竟接头的都是小鱼小虾,不过就昔年的胜利来看,那边水很深,不排除那些人有其他的跟脚,并非是原始古界的人。”赤无暇事无巨细地说道,反正这些不是不可言说的秘密。 “那你们进攻那边,图啥?”黄金犼不是很理解,因为无论是资源还是环境等,这边都要比那边好上太多,打下一个破烂的土地,先不说利益的问题,光是众多来历不明的东西就得头痛上一段时间。 这岂不是丢了西瓜拣芝麻。 “因为那边不可控,说的好听是海纳百川,可说的不好听就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赤无暇述说道,“别的不说,光是昔年略微的探索,诸王就发现了几处不得了的地方,根本不是原始古界的本土所有,涉及到了界海,涉及到了小清算。你说,有这么个驿站在,一旦有大规模的动荡席卷界海,那边会成为什么样的地方?” “百战之地?”黄金犼用不太多的智慧思索出了这么一个词。 “是的,百战之地。界海一旦发生动乱,那里就不安全了,所有王者都得回退。可那里进去容易回来难,真要到那个时候,原始古界就是明晃晃的灯塔,至于那些水谁知道混了多深的泥,绝不可能是干净的,免不了纷争。” “可那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和那边切断联系啊。” “太迟了,因果已经结下,对于王者的距离感来说,原始古界和我界并不算远,登录一个驿站是登,登录两个驿站也是登。何况我界也有王者深入界海,在那个复杂的大染缸里,难以说清经历了什么,招惹了什么。” “那你们这不是等于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你们你早就知道那边水很深,那当初直接无视那边不就好了,没有因果,不结下梁子,岂不是什么事也没有了。” “没那么简单。虽然进入界海后,就像是进入了另一片天地,大界如浪花,很难寻到目标。可在大界内,因为堤坝界的关系,就如同在夜幕中仰望星空,星图自显。如果把大界比作那些星的话,那么站在原始古界的堤坝界里,我界就如太阳般闪耀,实在是太近了,怎能避开。何况……昔年之所以进攻那边,还有其他的原因,三言两语很难说清。” “所以就是骑虎难下了?” “是的,骑虎难下。在原本的预想里,清除那些爆点,依托两个大界的堤坝界作为战略高点,可以以极少的代价阻击来犯的敌人。然而现在,那边的爆点不但没有清除,还结下了不少的因果,新敌旧敌一起算上,等于是四面环敌了。”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你们的意图在某种程度上不是好事吗,为何最后发展成了……”黄金犼听得有些迷湖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事关界海另一岸,事关成帝的契机,事关……我界的起源。如果只是单纯的原始古界和我界外交的问题,即便有间隙,也不会发展成彼此敌对的关系,毕竟任谁都清楚界海一旦出现动乱,其导致的问题会多么的严重。 “然而问题在于,原始古界与仙域算是同源,曾经可以看做上下界的关系,而我界和仙域不对付,在界海纷争了无数个纪元,自然而然就导致原始古界和我界虽然不至于势如水火,但也是彼此看不顺眼的关系。 “故而到了关键时刻,也就是临近大清算的上一个纪元,主战的诸王坐不住了,直接雷霆出手,欲以武力解决所有。” 赤无暇作为赤王的女儿,又在无殇那学过法,自然而然的知道很多秘辛,而她最初在知道这些时,也曾深思过为何最后会发展成这样,很不理解为何会被有色眼光看待,始终得不到信任。 分明是共赢的局面。 可结果却是双方都有完了的趋势。 “等会,你说临近大清算的上一个纪元,什么意思,难道这一纪元就是……”黄金犼不是很关心,权当听故事了,不过在听闻某一段话的时候,它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是的,界海中已经有那种体现了,虽然现在还很微弱,但那一日不会远了,至多再过百万年就会发生。”赤无暇点头道。 原本,在听闻肯定的回答后,黄金犼刹那就改变了前行的方向,它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哭也要把大哥给哭回来,毕竟王者混战不是闹着玩的,现在无依无靠的它指不定就死在不明不白的余波里了。 那也太冤了。 不过在听到后话,得知动乱还有百万年那么长的间隔后,它又镇定了下来,一副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慢悠悠地回到了原地。 “下次说话说快一点,不要这么大喘气。”不得不说黄金犼的脸皮确实很厚,分明是很丢人的举动,却在它的口中把锅甩给了赤无暇。 “……?”赤无暇一脸的无语,虽然相处的久了,早就知道了它的性格,但还是会被噎住。 “不要这样看着我,放心,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保护你。”黄金犼用爪子拍了拍胸脯,很生硬地转移话题道。 “你?”不是说赤无暇看不上黄金犼,毕竟再不济它还有大腿可以抱,可现在帝易在哪都不知道,它是怎么有底气说出这话的。 “对啊,就是我,区区王者混战而已,给我时间,我也是能加入的。不对,是能大杀四方的。”黄金犼一副我已经看到了我的未来的样子说道。 “……”赤无暇扶额,虽然她很想反驳黄金犼的话,但她找不到反驳的借口,因为在那个时候,在初入轮回过渡地带的地方,它确实有借来王者的力量,这说明在未来它是能走到那个高度的。 只是,百万年的时间,真的够吗? 她可从未听闻过谁有这么快的修行速度。 何况,虽说是百万年,但那是最乐观的预计,真要提前个几十万年就爆发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它哪来的这种迷之自信? 帝易给的吗? “行了,闲话少说,去悟道山要紧,晚了可就抢不到几罐茶了。”黄金犼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大了,不过它会承认自己在吹牛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故而它很无赖地终结了话题。 “说的也是,也不知道今年悟道茶树结出了多少茶叶。”听到黄金犼的话,赤无暇也是顺势给了它一个台阶下,进行附和。 不过说实话,对于悟道茶,她不是怎么在意的,毕竟那已经不是最初的第一茶树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遭的劫,如同阴与阳一样被分开了,效用随着时间越来越弱,最终趋于了一个常值。 “去年是结了三十七片,今年的话你猜会有多少?我猜比去年多。”黄金犼开口道。 “不好说,悟道茶树结出的叶片没有规律,去年是三十七,今年可能就是二十七,也可能是七。”赤无暇想了想,虽然给了几个具体的猜测数字,但没有就此确定。 “说的也是。”黄金犼点了点头,“对了,你觉得今年悟道茶会会不会有陌生的面孔出现?我听闻最近出现了什么六小帝,风头一时无两。” “他们……应该是不会来的。”赤无暇看了看黄金犼,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这不是无的放失,而是有理由的,毕竟那悟道茶会对王族、帝族来说,其价值只能算是锦上添花,不是特殊情况的话是不会有谁会去的,更何况现在有个“搅屎棍”年年参加,聪明人都知道该不该去。 “那可惜了,还以为会有竞争对手出现。”黄金犼有些兴致缺缺。 “那还是别可惜了。”赤无暇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因为当黄金犼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后,那原本属于悟道盛会的意义就变了,不说让一众天骄蹉跎也差不了多少了。 毕竟它一去,看似是它在抢茶叶,实际上都是不朽在暗中助力,这谁能抢得过? 就算是至尊亲自下场也得歇菜。 不过好在,那些天骄蹉跎了也不影响此界大势,不然的话要是帝族、王族如此白白浪费十几二十年的光阴,那就算是高高在上的诸王,也要流泪了。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那还多说什么,走,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说着,黄金犼就加速了,从一座漂浮大陆进发向另一座漂浮大陆,隐约间脚底生鲲鹏。 “嘶,那犼往这边来了,各区域注意,别被它打劫了,东西都看好!” 黄金犼弄出的动静很小,只可惜在这里挖掘“坟土”的谁是弱者,起步都是至尊,它在这里奔跑,想不被注意到都难。 只是让这里的至尊没想到的是,那人见人嫌的犼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似乎只是单纯的……借道? “见过王女!” 在黄金犼的身后,这些至尊也注意到了赤无暇,只不过相较于他们对待黄金犼的态度,此时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嗯。”赤无暇略微停下,轻微点头,算是见过了。 “说起来,无论见了多少次都觉得奇怪,王女和那犼到底是什么关系,难不成……” “嘘,帝族层面的事少嚼耳根,你不要命了我还想要呢。” “可是,真的很奇怪,那犼在外面肆无忌惮也就罢了,为何在这里还敢肆无忌惮,连不朽大人见了它都得客客气气的,这……太怪异了。” “那你是没见到它跟古祖谈笑风生,上一次安澜古祖前来……哦,忘了你是第五批通过八方战场筛选出来的了,没有见到那个画面,可惜。” “啊!?” 在赤无暇和黄金犼离开这座漂浮的大陆的时候,有三三两两的至尊聚集在了一起,有一茬没一茬地聊了起来。 “我听说啊,只是听说,你们还记得几十年前的那次大事吗,据闻那犼就是……” 第三百四十六章 诸王的眸光 世界另一岸,经过这几十年诸王潜移默化的影响,不说修行的大环境天翻地覆也差不了多少了,毕竟那特殊地是实实在在可以看到的事物,而那里的机缘、事物等,纵然是王者都眼热,何况寻常生灵。 可以说,这里已经不再是其他地方,比如仙域、原始古界、葬地等所熟知的大界了。 不知繁荣了多少! 当然,想要将这样的繁荣想要转化为实质的果,还需要时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未来此界注定会超越古史上的任何一个大世。 「这一次有多大的把握?」 在世人不知的地方,在高悬于大界的一个特殊地带,有数尊强大的身影立身在这,如果有外人在的话一定能认出他们,皆为古祖,有赤王、俞陀、安澜等。 他们在此散发着浓郁的不朽王气息,共同看向某一个特别的方位,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难以说清,那个地方太诡异,我等无法真身前去,而派去的人就算是能幸运的能找到那件东西,也不见得能够带回来。」俞陀见自己被问,开口回应道。 「是啊,那个地方,连葬士一族都视为禁区,称为厄土,能严重影响他们,仅凭那些小辈……权当是顺手为之,毕竟我等的主要目的已经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物了。你说是,俞陀道友?」恒纪作为同样去过葬土的王,自然也知道不少事情,顺势开口道。 「能有则有,不能得到也无妨大雅。」俞陀笑道,这倒不是他看得开,而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那件东西确实是没什么必要了,之所以还要动心,只是为了了结我心中的执念罢了。」 「话虽这样说,不过能拿到终究是好的,毕竟那件东西要是真的有的话,我们对葬界就有了大威慑。」有不朽之王开口,对于那件东西,他虽然不是很放在心上,但能拿到手和不能拿到手,那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这倒不是在夸大其词,而是事出有因。 因为昔年俞陀挖掘古葬区,希冀追寻自身的来历,那个时候其无意间得到了一幅古卷,当中记载有一个神秘地点,埋着古物,被称为大造化。 在那之后,经过各种推敲与猜测,虽然不能确定那古物到底是什么,但就诸王看来,那件古物别的不说,至少用它来对抗葬士一族,用来探索古葬区时,绝对是一件利器。 毕竟古卷上记载的神秘地点,在那片区域范围内,确实体现出了压制与克制葬士一族的效用。 「说这些还太早。」赤王回眸,「那件古物是否真的存在都尚未可知,一切都是推演与猜测。所谓三人成虎,以讹传讹,单凭一幅古卷,说明不了什么。」 「历来传说与神话,确实有以讹传讹的成分,不过我觉得那里一定是有什么的,所谓空穴不来风,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身为俞陀最亲密的朋友,安澜和其他不朽王的态度是不同的,他很力挺。 「那就静待,他们动身了吗?」赤王看向俞陀,原本这些事情他是不关心的,毕竟就如俞陀所说,那件古物是他的执念,而非是诸王的执念。 只是现在情况不同。 正如恒纪所言,寻找那个古物只是顺手为之的事情,他们真正的目的不在这,而是在其他的地方。 「动身了,除却堕落血凰人丁实在过于稀少,婉拒了外,其他的都同意了,按时间推算,现在蛄、无畏狮子、黑暗魔龙的后代和几家帝族的后人应该开始行动了。」俞陀回答道。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去了就行了。」赤王点了点头,「那就这样,我还未圆满,参与不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是。」安澜、俞陀等受命,行礼送走了赤王。 一时间,这里安静了下去,再无动静。 「嗯?」 不知过了多久,在安澜、俞陀闭目养神之际,突然间他们听到了祷告声,这令他们有些不解,不知是谁在这个时候高诵他们的真名。 不过很快,他们倏的起身,眼眸中有惊喜的光芒盛烈,因为他们追朔到了是谁在呼唤他们。 「真的有那件古物?」没有什么可说的,俞陀直接就动手了。 虽然这里远离那一边,不朽王的规则进入那一界也会被天渊影响着,但他曾交给被派去的人一堆禁器,其中不乏有蕴含有他法则的道台,蕴含有他血液的法台,早就有所准备。 且,随着他的真名被呼唤,那道台、法台也同时被派去的生灵激活,与这边遥相呼应,在两边的共同作用下,这里的苍宇与那边的天穹贯通、撕裂,开启了一道门户,能容纳法体通过。 「轰!」 从这里看,俞陀只是正常的伸出了手,可从另外一边看,则完全不一样,有漫天的能量在激荡,山河崩塌,有数不尽的大星在坠落,在虚空中爆碎。 而随着他这般跨界干预后,那一边的景象,那一界的气息,也呈现在了高悬于此界的这方特殊地带。 「那是……汪洋?怎么是黑色的。」有不朽之王惊疑。 初看时,那黑色的汪洋非常的壮观,似乎之前遭受了无量的攻击,而今有滔天的浪花被激起,直接将空中的云朵淹没,将那片神秘的厄土覆盖。 只是细看之下,诸王发现那不是真正的海洋,而是一种黑色的能量,看起来跟暴怒的神海一般无二,令他们都看走了眼。 「那就是古物吗?」 黑色的汪洋虽然很吸引人,但其中的一件事物更吸引人。 那是一团很柔和的光,很神秘,与周遭格格不入,带着澹澹的金色光彩,如同海中升起了一轮大日。 或许是因为之前遭受到了攻击,那黑色的汪洋此刻正在拱卫它,浪涛击天,如同有一面透明的墙壁,阻挡着外界的一切,此外也在模湖与澹化那里。 「总感觉……它所在的地方像是一座坟。」 虽然黑色的汪洋如同迷障,但在那个地方,有两处似乎不受影响,其中之一是那件古物,另外一个则是古物下方的承载物。 说是物,其实说是土地更为确切,只是其形有些特殊,通体呈暗红色,给人以坟墓的感觉。 「轰!」 诸王所见,俞陀自然也看到了,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纵然那里有很多奇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心心念念的古物确实有,那没准就是开启自身来历的钥匙,怎能作罢。 何况,如果真的有危险,属于超规格,那反制早该作用出来了,可实际情况却是,那里只有黑色汪洋在激荡,而那件古物、那座坟墓,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动。 干了! 可以看到,俞陀的大手从天穹中镇压而下,向黑色能量海深处抓去,带动星海坠落,令天地剧震,让乾坤崩塌,威能大到了连不朽都不可企及的高度。 「不好,古葬地有动!」身为王者,俞陀的神觉是敏锐无比的,他感知到了庞大能量的异动,预感到了麻烦。 时间紧迫! 思及于此,俞陀更加用力了,此时分秒必争,他可不想功亏一篑,势必要将古物抢到手中。 「轰隆!」 大星磅礴,道法无数,只见俞陀的部分法体——那只大手,快 速压落,带动着混沌气,让它们开路、掂量与消耗。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随着他的大手落下,在黑色汪洋中,在古物承载地里,突然出现了冲霄的神芒,如同一柄又一柄不朽不灭的大剑,斩仙灭神,守护着那件散发柔和光辉的古物。 或算意外,或不算意外,不过无论如何,俞陀失利了。 「那里有古怪,俞陀道友,小心。」诸王看得真切,对于这样的变故,他们也有些意外。 「无妨,力量没有超规格,还在可承受的范围内。」俞陀镇定,没有太多的情绪流露,因为通过这一次的失利,他掂量出了那里的大致情况,或许那件古物很特殊,但那里的力量并没有破王。 换句话说就是,那黑色的汪洋和冲霄的神芒,只能逞一时之力,成不了什么气候。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在俞陀接二连三地压落下,那黑色的汪洋和古物的承载地即便又发生了变化,有红色的雾霭溢出,也没能改变结局。 最终,他的大手突破了进去,穿过那些赤霞,反制了那些红雾,抓住了古物。 「好!」见到这一幕,诸王喝彩。 「古祖小心!」就在诸王认为事情已经完结,不会有意外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了有人用某种禁器通过门户传递过来的示警。 「葬王?」俞陀早就有所防备,只是他过去的仅是法体,加之天渊的影响,他无法看清过远处的危险,。 换句话说就是,虽然此刻有人向他示警了,但相较于王者攻伐的速度,那个人要念完这句话花的时间还是太久太久了,这不提醒还好,一提醒反而让他慢了半拍。 「轰!」 像是有雷霆在炸响,只见一片黑色云雾以超越世间常理的速度汹涌而来,顷刻间就将俞陀的大手笼罩,同时发出可怕的乌光,仿佛要其化为灰尽。 同一时间,无尽远的地方,葬地中的强者亦到了,攻伐噼向俞陀的手臂。 刹那间,这里时空乱了,煌煌威光铺天盖地,耀眼与璀璨到了极致,也阴暗与森冷到了极致,可谓石破天惊,想不引人瞩目都难。 第三百四十七章 引动边荒 「那边……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事!?」 王与王的较量,过于璀璨,过于恐怖,纵然是三千道州的边荒帝关,也受到了影响,毕竟爆发点看似距离这里很远,但这种远并不是界与界的那种远,怎能不可视。 「那边是……神药山脉、葬地、天兽森林之间的地域!?」有大修士擅长望气,懂地势与天象,他拿出部分涉及关外的地图一阵推演,最终确定了那是什么地方发生了异变。 「什么,是那个地方!?」神药山脉、葬地、天兽森林,这对边荒帝关内的修士来说并不陌生,这漫长的岁月以来,他们也不是没有探索过那些地方,其中尤以神药山脉、葬地、天兽森林之间的地域为最。 只不过相较于世界另一岸的底蕴,边荒帝关显然是不具备的,寻常只是派遣斥候探索,毕竟那边时常有敌人活动,可不是什么善地,所得有限。 「难道……」 这一刻,有极其危险的预兆在帝关内弥漫,因为在这边荒帝关中,有大量的传说流传,其中尤以一个为最,那是在战场夺回来的,为一张图,敌人曾持此图在寻找着什么,疑似某个传说之地。 所谓敌人所寻找的,那显然也是己方该寻找的,昔年高层人物在研究后,自然是派出过强者去寻找的,可结果都是一去不复返,没有一个人能回来。 久而久之,高层不得不终止这样的探索,毕竟每一个强者都是宝贵的战力,怎能这样「浪费」。 然而未曾想到,己方在传说真假都不能确定的情况下,敌人竟然提前了一步找到了那里,而且看情况,那边还爆发了严重的未知影响,让天渊都有了动静。 「传说,那可能是一卷经书,拥有着仙魔莫测的伟力,惊天地泣鬼神,承载着至高奥义,这是它出世时引发的动静吗……」有大修士不想以最坏的推测去发话,因为那样的话对帝关内的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会动乱军心。 「我听闻九天上的长生家族有不一样的看法,认为那是葬器,专门用来克制葬士的,或许这是那葬地引发的异象。」有同长生家族关系很好的大修士做出另外的推测,只是当他说着说着,就赶忙闭嘴了。 因为如果那真的是一件葬器,能克制葬士,那后果无疑是恐怖的,要知道有一条葬土的支脉就延伸在帝关外,能最大程度的减少天渊的影响,要是那东西被敌人得到了,未来要面对的恐怕就不只是人道领域的强敌了。 「别慌,不是还有一种说法吗,那是一个生灵,一直在孕育中,古今未有,无以伦比,说不准这就是异域那个生灵出世了,打了个异域人仰马翻。」在阴云弥布帝关的时候,有无敌者出面,安稳人心。 很快,在有意的安抚之下,帝关内的动荡平静了下去,虽然大多数人还是感到不安,但并没有影响到守城的情绪。 不过,说归说,做归做,真要认为会没有事,那显然是不现实的,故此高层认为该有的准备也该有,只不过要错开,不宜现在就大规模动员。 「孟天正,你心系徒儿我可以理解,毕竟他自告奋勇地要去寻找那无法预知的地方,这在如今可以说是独一份。可是,你别忘了,在师傅这个身份之前,你是至尊,是边荒帝关的守护者。而今他在哪都不知道,又恰逢异常生起,如此还要执意出关去寻他吗?」 帝关深处,这里混沌迷蒙,坐落着一座天宫,有种难以言喻的仙家气象。 此时,在这座天宫里面汇聚了不少人,都是强者,都是至尊,在商讨完了关于那恐怖的异常的对策后,三三两两地按照轻重缓急谈论起了其他的事情。 而在这些人中,有一位并没有参与之后的谈论,而是向着此宫殿的正主说出了心中一个非常急切的想法 。 只不过看样子他第一时间并没有得到支持。 「我知道,不过时不我待,我的那徒儿让我看到了希望,他若是能成长起来,必然能化不可能为可能。」说话的是一位年岁很大的长者,不过看不出老态,鹤发童颜,正不卑不亢地说道。 「孟道友,现在帝关外形势不明,或许下面人不知,但你我清楚,之前爆发的波动所带来的心季感,其由头只有一种可能。你的徒儿,那荒,说不得就处在爆发的波及范围内,你认为他能活下去吗?」在天宫中,众人的站位看似随意,但暗中已然昭示了很多,比如现在说话的人,其为一位老妪,正站在孟天正的对立面。 「是啊,孟道友,这个时候最是不能急,关外形势不明,如果这是敌人长久下的一步棋,只为今时,那又该当如何?」对于孟天正的请求,身为在帝关战斗了大半生的一位至尊,也不是很能接受。 当然,这不是其有意在针对,而是为了帝关的大局着想,毕竟任何一位至尊都是极其重要的战力,不容有失,不能折损在无关帝关安危的他事之上。 「青木道兄,敌人在找,在急切,这显然不是迷惑我等的手段,毕竟昔年要不是偶然遭遇了一队异域人马,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帝关外寻找这种东西。」孟天正看向那位在帝关战斗了大半生的至尊,据理力争,「何况,越是这种形势不明的时候,越是可以浑水摸鱼,那边临近葬区,这是个不小的优势。」 「那边临近葬区,确实是个不小的优势,这点我认同,但是你也应该知道,葬士与我们并不是和睦的,昔年也曾战斗过。」青铜仙殿的真仙看向孟天正,似在思忖什么,「再者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想异域那边也要起波澜,你这个时候过去,若是短时间内寻不到,必将陷入包围圈,到时候别说人救不了,就连你自己都要危险,这不合定下的方针。」 「这是最终决定吗?」孟天正看向青铜仙殿的真仙,很想再说些什么,只是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 因为确实如青铜仙殿的真仙所说,在师傅这个身份之前,他还是至尊,还是边荒帝关的守护者,所要思考与权衡的东西太多,而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对于牵动大势的任何决定都要慎之又慎。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现在帝关的最高掌权者是四位真仙,一切有关于帝关和九天十地为安危的决策,便是他也不能反驳。 不然的话,要是没有这四位真仙的限制,就算危机重重,他也会不惜以身犯险。 「倒不是最终决定,我们在大义言大义,在个人言个人。」青铜仙殿的真仙摇头,缓缓说道,「我记得你那徒儿,虽号荒,但名却是石昊?石族……没想到在下界牢笼里还有这样的人才。若说不管不顾,倒显得我还在记旧仇。可要是让你出关,却又会让人误解我这是在公报私仇,一石二鸟。」 「我无此意。」孟天正不知道青铜仙殿的真仙是言有所指,还是真情实感,不过话既然已经说明,为了整体的军心,他不得不做出退让。 「我这话不是我想为自己洗刷什么嫌疑,而是在告诉你,我虽不能以帝关的名义让你出关救徒,但是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无疑是需要斥候出去探探情报的。」青铜仙殿的真仙看了一眼孟天正,似乎觉得其态度有些意外,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我们不能动,帝关内的一众至尊也不能动,这关乎到大势的稳固。原本,我是想派一些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去的,不过现在……」 听到这话,未等孟天正做出什么答复,先前开口的老妪就抢着说道:「大人,不可,孟道友如今救徒心切,要是让他带队岂不是犯了大忌?」 「本仙问你了吗?我不管你和那石姓小子有什么梁子,也不管你和孟天正有什么纠 葛,我只在意帝关的存与灭,只在意帝关可能与不可能的未来。」青铜仙殿的真仙轻轻地看了一眼那老妪,顿时她就如遭雷击,面色苍白了,「说回原来的话,孟天正,我不可能任你无顾虑的出关,你若是有意,就不要怪我给你套上枷锁,当你回来时,要是那些斥候是非正常死亡的,是因为你救徒心切而损失,那就——」 「我自请罪。」孟天正没有在意所谓的枷锁,毕竟他清楚这并非是恶意。 「那就去点兵,虽为斥候,但也是奇兵,若有可能,可伺机而动。好了,你们离开,多是些繁杂琐碎之事就不要继续在这里讨论了。」青铜仙殿的真仙点头,随后便不再言语。 见此情形,闻听此言,在场的至尊先是一愣,而后也不再言语,皆退出了天宫。 「孟道友,别怪我之前说话过重,不同意你的提案,身为守护者,我需要为帝关做长远的计量。」老妪之前受到了真仙的压迫,虽不致命,但也气血难抚,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金道友心系边荒,我自明白。」孟天正清楚自己的徒儿跟金家的梁子,要说她没有一点私心,他是不相信的。 不过现在不是爆发至尊间矛盾的时候,毕竟她说的很清楚,其是以帝关大义为出发点,抓不住什么有意为之的把柄。 故此他也只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祝孟道友凯旋。」老妪也逢场作戏,表面微笑,而后便迈步离开。 「孟道友,你那徒儿真的有你说的那般,能化不可能为可能吗?」在老妪离开后,其他至尊在说了些祝福话后,也陆续离开了,最终只剩下曾开过口的老人青木还在场。 「在大赤天时,他证明过了,以身为种,连败十王。不久前两界练兵,他也一往无前。甚至,在众目睽睽下,他更是引来了几乎不可见的天劫。」当谈及自己的徒儿时,孟天正是骄傲的,「青木道兄,我老了,大家也都老了,可帝关不会老,它需要新鲜的血液,需要新生的朝阳,而我相信,他就是我等的那一个人,他会成为这帝关的太阳。」 「可是时间呢?」老人青木轻叹,「如果他早生哪怕五百年,都有可能如你所说会成为帝关的太阳,可现在太迟了,也太晚了,五百年是个跨不过去的砍。」 「我相信他能创造奇迹,二十一岁的虚道,何曾有过。」孟天正在阐述事实的同时也在感慨,这样的修行速度,当真是骇人听闻,毕竟他的徒儿可是自下界那个贫瘠的地方来的。 他有时候都在思忖,要是他出生在那个贫瘠的地方,在浪费了十几年的光阴后方到上界,是否能在二十一岁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成就。 「既然你有这样的信心,那我也只能相信了,希望他值得你这样的付出。」老人青木最后也没有多言,颤巍着身子离开了。 「他值得。」孟天正似是在回答,也似是在自语,不久后他也离开了。 毕竟时不我待,他需要尽早出关,安排好有关事宜,不然的话没能蹭敌人大规模行动前进入那边,恐怕就难以进入了。 「呜——」 许久后,有号角声响彻,在少数人的注视下,点好了一队斥候的孟天正自大开的边荒帝关中离开,只见他持着一张流光溢彩的图,带着人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帝关外的地平线上。 「天兽森林,神药山脉,还有那葬区……徒儿,我知道你很喜欢冒险,但这一次我希望你有自知,没有深入到那禁区之中,能让我寻到。」 第三百四十八章 “名声很大” 「咦?」 身在轮回路的终极地,帝易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就算是短暂思及了那个熊孩子,也很快就澹去了,一心只有自愈。 然而在某一刻,他突然升起了一种怪异的心灵感应,同时许久没有动静的烂木箱也出现了异动,自主浮现了出来,仿佛在和什么共鸣,一闪一闪的,想要离去。 「外界,出现了什么变化吗?」 帝易皱起了眉头,无论是自身还是烂木箱的异常,都是他从未遇到过的,这似乎预兆了什么,同他有天大的关系。 只是,这个时间点来的不好。 因为他即便有「轮回」的力量,可在短时间内恢复到受损前的状态,也不是所思就能成的,这有多方面的因素,其中之一就是他跟那白主对拼时,双方涉及到了古往今来,涉及到了轮回力量的对弈。 这遗留下了不少的干扰。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所谓的自愈,其实也可以看做是另类的较量,所谓安内必先攘外,无外乎如此。 「躁动不安……与你共鸣的事物很重要吗?」帝易看着不断徘回的烂木箱,虽然它口不能言,但他能清晰的知晓其意。 可是自己走是不可能走的,至少现在不行,因为就他现在的状态,一旦去往外界,那对外界来说将是灭世的大难。 而让烂木箱孤独前去,他又有些不放心,毕竟再怎么也是一件死物,在失去了束缚后,可以说是全天下最恐怖的兵器了,这要是和共鸣的事物发生了什么变故,那就算是他也不见得能够安然无恙的镇压。 毕竟这东西虽说是他的疗养之地,但也同时可以看做是封印之地,有着和他等同的体量。 最终,在权衡了一会儿后,帝易做了个折中的选择。 …… 特殊地外,大界之内,要说有什么能在此界万灵心中都排得上号,那悟道山绝对算得上是其中一个。 因为,这是一处圣地,属于寻常修士的大机缘之地,是他们可以得到跟帝族、王族一样的顶级资源的地方。 「人又比往年少了一些,唉,无趣啊。」黄金犼表面上是在感慨,可内心却是在窃喜,因为属于它的茶叶占比是固定的,人越少,它越是得利,可分得的分量越多。 听到这话,赤无暇翻了个白眼,并不想搭理,自顾自地登山。 悟道山,可以说是此界非常特殊的地方,一切只因这里栽种、培育有一株价值巨大的悟道茶树。 它很珍贵,也极其特别,毕竟世间天生地养的仙树难寻,何况还是可以帮助悟道的,这不说万灵眼热也差不了多少了。 故此可以说,每当悟道茶树成熟时,都注定会是一场盛会,会吸引来众多的天骄,或是围坐在悟道茶树下论道,或是品茗茶水进行切磋。 当然,由于悟道茶树的特殊性,像这样的盛会虽然年年都会举办,但并不代表年年都能有人有幸摘叶泡茶。 原因无他,只因那株仙树的产量很少,最繁盛时也不过堪堪三千片叶子,如此就不要说稀疏期了,可谓是僧多粥少。 不过即便如此,每年前往悟道山的人也非常多,不下百万,这倒不是说他们心存侥幸,而是除却悟道茶树外,悟道山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机缘地,在这里登山等若另类的修行,可受用一生。 「嘶,那该死的十劫又来了!」 悟道山,非常的庞大,站在山脚下会自觉如微尘一般,像是有成百上千座大山并在一起压迫而下,神与魂都在经历冲击。 此时,同赤无暇和黄金犼这样登山的生灵早已聚集了很多,各个种族的都有,他们绝大多数为人形,少部分以本体现人。 一开始,这些生灵都很安静,在有序的一步一步的踏着石阶向上,像是在一步一悟道,感受着石阶上的大道真理。 然而,在听到动静,在见到那熟悉的身影后,有极少数的生灵一下子就不澹定了,骚动了起来。 「看来我的名声现在很大了嘛!」黄金犼选择性地接收信息,厚脸皮的功夫当真是如火纯情了。 「你开心就好。」赤无暇说实话是真的不想和黄金犼待在一起,毕竟它的名声真的太「臭」了,走到哪都没有什么人给它好话,这连带着她也受到了波及,坊间有各种各样的「黑料」。 可是,如果不管它,任由它乱来的话,那又不能接受,因为过往的数十年已经证明了它「鸡飞狗跳」的能力,搞得它去哪哪就不安稳。 「你这是什么话?」黄金犼瞥了赤无暇一眼,它虽然很生气,但无法付之行动。 因为和其他人不同,这娘们是真的敢打它,而且是打得它下不了地的那种程度,太暴力,太血腥。 如果说它第一怕的是帝易的话,那现在第二怕的就是赤无暇了。 「你这十劫的名字,当真是帝易给你取的?」赤无暇不愿意跟黄金犼多纠缠,转移话题道。 「那是自然,我大哥亲自取的。」黄金犼昂着头,一副就是如此的样子。 「……名字很好,可惜浪费了。」赤无暇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厚颜无耻」的犼怎么会有十劫这样霸气的名字,这是欲改名改命吗?可是看情况压根没有效果。 「你这是什么话,是什么话!」黄金犼是坏,可不蠢,好赖话怎么可能听不明白,作势就欲开咬。 当然,它不可能真的咬,毕竟实力差距摆在那,逞义气之勇,最后害的还是它自己。不过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它在心中可是记下了不少「账」,只待天赐良机一并清算。 「行了,登山要紧,你也不想在这里被打得丢犼?」赤无暇抓住犼嘴就是一握,恩威并施道。 「呜呜呜……哼,好犼不和女斗!」黄金犼挣扎,这犼嘴被握简直是奇耻大辱,不过形势比人强,真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一顿,那它可以就此告别人世了。 所谓能屈能伸为大丈夫,它很光棍地选择了屈服,不过虽然身体软了,但嘴巴却还是硬的。 「是吗,那我可要跟你斗了。你觉得你做的那些鸡飞狗跳的事,要是被帝易知道了,会如何呢?」赤无暇眼珠一转,笑吟吟地问道。 「!」听到这话,黄金犼直接就炸毛了,随后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即就驼起了赤无暇,「嘿嘿,那什么,仙子你走累了,正巧我身宽体大,有一把子用不完的力气。这个,那个,你不会跟我大哥说的,对?」 「那就看你表现了。」赤无暇拍了拍黄金犼的头,示意它赶紧登山。 说起来,这也不知道是她第几次用帝易来压它了,只是就跟凡俗间常言的狗改不了吃屎一样,它只会惧怕一时,等时间久了,它就会像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样,再度乱来。 「那我肯定表现得很好!」黄金犼说完,便昂首挺胸,威风凛凛的上路了。 该说不说,它不说话装起样子的时候,确实有那种天之骄子的味道,若是不熟的人遇到了它,不说顶礼膜拜,至少是愿意深交的。 只是可惜,它长了张嘴,一开口就破功。 悟道山,山体很大,如同用不世的仙金浇筑而成,一眼看上去就会有很硬以及坚固感。 当然,这座山不可能真的是由仙金浇筑而成,毕竟这里有奇石,如神剑插在地上,也有古树,枝桠参天,扎根在峭壁上,伸展向山体外。 什么植被能扎根在仙金中? 或许那悟道茶树能算,可这山体上下的那些寻常植被,即便贵为神药奇珍,也不可能能有那种力量。 不然的话仙金还能叫仙金吗?没那能力。 「它怎么敢——」 半山腰上,登山的一样很多,都在脚踏实地的沿着石阶而上,毕竟想要悟道,想要从悟道山中获取道与理,需要这样做。 且,这里是哪,为圣地之一,是许多生灵心中的神圣所在,早有规矩不允许飞渡,要抱着虔诚与敬畏,一步一个脚印。 可是现在,奇葩的事情出现了,这些登山的人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有生灵敢踏空而上,这令他们愕然,也让他们愤怒。 毕竟谁愿意被人踩在脚下。 「嘘,禁声,它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不知你可曾听过一个名号——十贱?」 悟道山每年来来去去的人都很多,毕竟这里是悟道圣地,不是什么可以常驻的地方,更何况修行不计岁月,对于绝大部分的修士而言,一次闭关数年都是常有的事。 故此每每悟道茶会开始的时候,能看到的大多都是生面孔。 不过,有些人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短时间内会连续来个两三次不等,较为特殊,可以称之为熟面孔。 而这时开口的便是这样的一个熟面孔,其拦住了生气的生面孔,好言相劝。 实际上,在这一刻,不仅是这一个地方,但凡是黄金犼路过的区域,都发生了这样的事,因为这些熟面孔深知过往发生过什么,哪一次不是闹得鸡飞狗跳,导致悟道茶会处处是波澜。 「十贱?」 在那些生面孔中,有的人似乎听过这个名号,有的人则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嘶,是那个煞星?」黄金犼,不,十贱这个名号,仿佛一颗重磅炸弹,直接就平复了不少生面孔的怒意。 「难道是「见者有份,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的那个山大王?」一些陷入沉思,觉得听过这个名号的生面孔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眼睛瞪得老大。 「诸位道友,难道……那十贱在这中央重地很出名?」不明所以的生面孔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谁还不会个察言观色,他们见其他人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自然都识趣的压下心中的怒火。 「它不是那种出不出名的问题,它真的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帝族、王族重地外,那里有很多的山,试问谁不知道那是属于人家的地盘,可它呢,却敢在那里占山为王,收过路费!」有人一副我见过很多场景,但这个场景我真的没见过的口吻说道。 「嘶!」听到这话,那些知道十贱这个名号可不知道具体情况的,以及那些一无所知第一次听闻的,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心脏怦怦直跳,好悬没有因后怕而瘫软在地。 想都不用想,它都那样做了,结果还能活蹦乱跳,这得是有多大的能量,之前要是真起了冲突,谁将受罚简直是一清二楚。 「帝族、王族就……就不管它吗?」有来自偏僻宇宙节点的人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画面,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帝族、王族可是高高在上的,有辉煌的战绩与影响力,他们怎么会容忍被一头犼堵在家门口收过路费。 「这就说来话长了,毕竟它的「光辉过往」不止这么一点……」当话匣子被打开,涉及到那头犼后,熟面孔似是不吐不快,或是以此为谈资,或是以此收取信息费,为不明所以的人述说了起来。 不得不说,在有些时候,坏事确实是比好事传播的快,毕竟好事都是千篇一律的,可坏事却是各有各的刺激。 「你就不想要个好名声吗?」前往悟道山山顶的路上,赤无暇有些无奈地拍着黄金犼的头,对于那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她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他们是在谈论着什么。 「身外之物,何须在意,再说了越是坏的名声,越是能让人害怕,这是我在原始山林中生存时总结的经验。」黄金犼毫不在意地说道。 「在原始山林中生存时总结的经验?」赤无暇听的有些恍忽,不过很快她就像是抓住了什么,勐然问道,「你难道不是在小时候就跟着你大哥的吗?」 「这话说的多新鲜,大哥又不是我爹,他怎么可能在我小时候就遇到我。」黄金犼很是自然地回应道。 「那你是……」赤无暇觉得世界观有些受到冲击,她原本以为黄金犼能跟着帝易,是上辈子不知修了什么福得到的回报,可现在看来,这岂止是上辈子修的福,说它三千次转生只为今生她都信啊。 「就跟你一样咯,偶然遇见,不过也得是我眼光好,当时一眼就看出我大哥不是人,不,是惊为天人。」黄金犼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你是不知道,在我第一次见到大哥时,并不只有我一个在场。」 「那你大哥怎么就看上了你?」赤无暇不解。 「还能为什么,它们没有我这样的好眼光呗。」黄金犼脸一点都不红地为自己粉饰道,「当然也有一点可能就是,它们向我大哥冲锋了,毕竟彼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好大一节柳树桩子从天而降,那叫一个电闪雷鸣,那叫一个大雨滂沱,山林内的大家伙都受惊了。你知道的,受惊后的动物,那都是逮谁咬谁的。」 「……听你这意思,你出生的地方,还是个蛮荒未开化的世界?」赤无暇不由得多看了黄金犼几眼,抿着嘴笑道,「还有,冲锋这个词是你这样用的吗,你口中的那些大家伙没有那么强。」 「那怎么了,冲锋是主观的,实力差距悬殊那都是后话,你就说它们冲没冲。」黄金犼不乐意了。 「行,冲锋,是冲锋,你说的对。」赤无暇不想和黄金犼犟,「对了,方才你提了一嘴的柳树桩子,不知它什么来历,是不是……会给人一种神圣感?」 第三百五十章 天渊暴动 <\/b> 天渊,在昏暗的长空下,给人一种异样的黎明感,此外也有一种威压传来,让人喘不过气,要窒息,那是庄严的,也是铁血的,还有种杀机在释放。 跨界而过,想去往原始古界,势必都要经过它,这是规则,这是秩序,谁也不可能越过。 就算是不朽之王,也一样,即便强闯,在付出了代价后,也不见得能过。 不然的话,要是能绕行,哪还有那么多的破事,此关不能过大有可以过的,毕竟当年大军压境,又不是没有留置后手。 「轰隆!」 在光芒疑似在定位什么,偏转了方向,速度减缓到了正常值时,原本平静的天渊突然了,像是监测到了什么,顿时波澜壮阔,法则之海沸腾,剧烈震动,倾泻下无数法则,垂落下无穷秩序神链,淹没苍茫。 这无疑是一场惊变,无论是在天渊下动工、驻守的世界另一岸的修士,还是远在帝关内潜心修行、镇守关隘的修士,全都变色。 「这是我界有大人物欲强闯吗,怎么没有法旨提前降下?」 「还有功夫想这个?天渊镇压,我等即便不算异数,也要被殃及,赶紧撤!」 在天渊下动工、驻守的世界另一岸的修士,几乎都没有见过这种动静,不过一种死到临头的危机感令他们清醒,明白了将要发生什么。 无数人第一时间就想跑,毕竟存活是本能,这无关意志、责任等,是下意识的念头。 不过所谓危难见真假,不得不说在世界另一岸好战、铁血以及森严的等阶观下,这些人马虽然都在跑,在撤离,但并不是杂乱无章的。 且,一些重要的建筑,一些短时间难有替代的零部件,也在撤离中被带走,一切都是那么的有井有序。 「异域有动,异域有动,所有人都做好准备,做好战时动员!」 天渊,除却边荒帝关少数高层外,其他的所有人都被惊得一个激灵。 没办法,曾经的战者不是战死了,就是坐化了,现今的那些守关后人,何时见过这种场景,脑海中只有对未知的恐惧。 不过当战争号角吹动,当帝关内的无敌者,当高高在上的真仙出世后,虽然大家还有恐惧与害怕的情绪,但都被热血所压盖。 他们从不怯战,昔年不会,当今亦不会。 「轰!」 灰暗的天空,只见有一道又一道巨大的闪电炸开,像是无物不破,击穿苍穹,撕裂高天,令一颗又一颗终年不显的陨石具现真身,全都巨大无比,压抑众生到窒息。 作为涉及到王者力量的具现体,没什么可说的,那种至强的力量,席卷了天上地下,让整片无垠的大漠都显得渺小,大有末日来临之势。 「天渊,隔断了异域,再强大的生灵也过不来,只要它还在,就不会有大事。除非……」青铜仙殿的真仙眼见天渊的异动,并不是太慌张,毕竟他来自仙域,不说对天渊的来历知根知底,至少对它有着什么样的功效还是清楚的。 「除非不朽之王亲自扣关?」作为妖龙道门、剑谷、火云洞背后的主导者的剑仙,此时接过了话茬,「这就多虑了,若真的是不朽之王扣关,就不会是这样的动静了,那必然是大军压境。」 「多事之秋啊。」青铜仙殿的真仙没有多说什么,转头看向了那些至尊,询问在他们来到帝关前的过去岁月里,是否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有,最早时可以追朔到太古。」对于边荒帝关经历过的历史,作为在这里战斗了大半生的老人青木无疑是有发言权的,他仔细述说了几次类似的动静,供在场的四位真仙思量。 「不是偶然事件吗?」青铜仙殿的真仙点了点头,似是放松了 下来,「看来最坏的情况并不会出现,只要不是不朽之王的力量在干预,那我们就有可回旋的余地。」 「说起来,会不会是因为那件事?」此时另一位真仙,曾帮助青铜仙殿的真仙前往不老山问罪的古钺的主人不是很确定地说道,「有天渊在,除非异域彻底下了决心,不顾将来的那场清算,不然的话他们不会激烈行事。不过,如果有什么他们在意的东西,明知可拿而又没拿到手,那么……」 「你的意思是,那禁忌区域内的事物?」青铜仙殿的真仙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神药山脉、葬地、天兽森林之间的地域,之前确实爆发了不朽王级的波动,除此之外还有葬域的气息。如果说不朽之王没能拿到,倒也合乎情理。只是要真的是这样的话……」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想我们可以主动出击一次。」剑仙思忖了一下后说道,「就天渊的情况看,异域肯定没能得到手,他们急了,八成是欲送什么东西过来,而我想他们就算真的把什么东西送过来了,也不可能有王级的层次,优势在我们。」 「渔翁得利吗……我觉得可以,毕竟延伸到帝关外的葬域支脉始终是个不确定的危害,他们对我们的态度和对待异域的态度是一样的,若是能趁趁此机会解决身边的隐患,无疑是有利于帝关安稳的。」古钺的主人附和道。 「时机啊……」青铜仙殿的真仙眸光明灭不定,脑海中在进行着思维风暴,最终他像是做了个什么决定,开口道,「天渊,具体情况还不明朗,不过要是真的和那件事有关,那无疑是我们的一个机会,敌人想得到的,我们偏不能让他们得到。只是葬士自大、高傲,不见得会接受我们的「好意」。」 「这不是问题,我们可以推波助澜,左右不过是嫁祸之计,诸位不会手生?」剑仙笑得很阴险,「我记得关内关押有异域的人,不如让他们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为我们发点余热。」 「身为真仙,怎能如此阴险,不过……你的提议我喜欢,哈哈哈!」青铜仙殿的真仙眯着眼笑道,「诸位,我们来到帝关,时至今日还未立下寸功,而现在机会来了,即便不能一箭双凋,也能拉着延伸到帝关外的葬域支脉在这段时间跟我们同一阵线,争取到更多的喘息时间。当然,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现在的水还不太浑,容易暴露,我们要等一个最适合的契机。」 【鉴于大环境如此, 「现在关外不正有我们的一队奇兵,天渊如此,我想孟天正也注意到了,按照军令,会有斥候前往然后折返送回消息,我们现在就静待,如果一切都如所想,那就——」 「那就整一次大的,状军心,御外敌!」 「哈哈哈!」 四位真仙很是开心,以往没有他们出手的时机,毕竟仙级战力属于战略武器,也属于超级奇兵,自然不能轻易暴露。 不过现在,他们出手的时机出现了,若是能成,一切按计划进行,那将能扭转很多。 甚至,他们也都心有灵犀的在狂想,要是一切都顺利,这一役没准还能将困守在天渊的那座帝关重新夺回来也说不定,到时候前线便可前推,异域的敌人将不再有身在此界的资源点与传送点。 只是,在四位真仙如此开心,欲大展宏图的时候,他们没有发现,有几位至尊似乎心有他事,在望着遥远的天渊不知想着什么。 。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万众瞩目 天渊,有无穷的能量倾泻而下,那是天罚,那是大道,那是浩瀚如海的仙道规则。 起初,赤无暇全神戒备,周身法则蔓延,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天渊法则的强大,那是不朽之王都难以越过的鸿沟,若是在二三十年前,她还有机会脱身,可现在那几乎不可能。 毕竟她心中明白头顶上的天渊为何会突然。 不过在对抗了几次后,赤无暇发现,自己似乎是做了多余的事,那的天渊压根无法横压沉浮在这里的光芒,甚至在光芒的几次诡异的闪灭下,更是被托举了回去,如同有一只大手抚平了一切。 虽然还有各种法则与秩序的「汪洋」在倾泻,但已经成不了威胁,就像是全被光芒承载了一般,雷声大雨点小。 「这还不跑更待何时!」 在此期间,黄金犼多次试图离开光芒,然而结果很悲催,仿佛有无形的屏障生在周围,无论从哪个方向跑都要撞一次「墙」,都要「头晕眼花」一次。 「有危险的话我们早没了,省点力气。」赤无暇看着黄金犼「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窘态,忍俊不禁地笑道。 「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黄金犼看着赤无暇,眼睛滴熘滴熘地转着。 「一开始不是很确定,不过现在……你难道不觉得光芒内的东西很眼熟吗?」赤无暇指了指那「挟持」了她们的光芒说道。 早先她心中有些猜测,认为这是诸王的手笔,毕竟悟道山那是什么地方,为神圣之地,加之她和黄金犼的身份,谁敢在那里闹动静,简直就是老寿星上吊。 故此她一脸期待,以为是诸王有什么好事寻她们。 只是在穿梭了一个又一个宇宙节点后,她迟疑了,那不像是前往诸王所在的路途,而更像是离开大界的路途。 且,在离开大界后,第一站就是天渊,这更让她心生警惕。 不过在光芒几次诡异的闪灭间,在停顿时,她虽然不能看清光芒内的事物,但多少外观与轮廓还是见得清的,和记忆中的某样东西重合,在紧张与警惕下放松了下来。 「眼熟?」黄金犼可不觉得光芒内的那个东西有什么眼熟的,它可以发誓自己压根就没有见过。 「你不眼熟?不应该啊,在天外天时,你大哥不是用过吗?」赤无暇虽然想过很多种黄金犼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的可能,但这种可能她真的没有想过。 「我大哥在天外天用过这个?」黄金犼吃惊,一下子就毛发倒竖了起来,不过很快它又狐疑起来,「你别不是在骗我!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敢看,就算这样都要瞎眼了,你又如何能看到,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可以不信。」赤无暇想辩驳,不过最终她没有多言,脱口五个字概括所有。 「想借机拿大哥来吓我,我可没那么好吓,真要是大哥的东西,这头顶的乌云早没了,哪还能在此打雷。」黄金犼一副我看穿了的表情,「不过这东西确实有点东西,如果真的没危险的话,是不是我们捡到宝了?」 「……」赤无暇没有理会黄金犼,说实话对于这点她也有些想不通,如果真是帝易的东西,那别说天渊了,就算是整个原始古界都顶不住一击。 可眼前的情况却是,光芒内的东西跟天渊怼得有来有回,虽然有无上的压制力,但并没有无上的破坏力。 这是为什么? 「冬!」 似是不堪挑衅,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天渊渐渐收敛,虽然始终有毁灭的气息盯着赤无暇,但最终偃旗息鼓了。 一时间,无垠的大漠重归平静。 「王女!」 在一切尘埃落定后,负责此地安 全与战略目标的至尊也尽数赶来,不过他们的人数不多,因为正如赤无暇曾经说过的一样,只要天渊还在,只要帝关还在,无论派遣多少的至尊,都是无意义的事情。 赤无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或许始终有少女般的天真烂漫,但身为上位者的威严还是有的,毕竟她是真正的时间之兽的公主,清楚什么时候该以什么态度待人接物。 「不知王女前来,是为了那件古物吗,古祖可有什么紧急的法旨下达?」对于赤无暇出现在这里,在场的至尊多少都有些猜测,不过谁也不敢把猜测当真相,故而开口询问道。 「古物?」未等赤无暇开口,黄金犼便插嘴道,「什么古物?」 「呃……」在场的至尊对黄金犼并不陌生,毕竟它有诨号「十贱」,当真是「如雷贯耳」,只是碍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他们不知道作何回复。 「不用在意它。」赤无暇锤了一下黄金犼,而后看向在场的至尊,「我并不是为那件古物而来,也没有什么法旨要传达,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一开始听闻古物,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不过在联想到涉及到古祖后,她脑海中有灵光乍现,知晓了这些至尊口中的古物为何。 「王女不是为它而来?」在场的至尊面面相觑,他们原本以为赤无暇此番前来,是为了那神秘区域中的古物,毕竟他们不久前向上面回禀了这边的消息,之后赤无暇就到了。 按理来说这因果关系是循序渐进的,推测不会错才对。 然而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那王女这是……我等马上就调兵遣将!」在短暂的迟疑后,在场的至尊突然醒悟了什么,一时间情绪激动了起来。 「不,我也不是为了那座关而来,我来这里有其他的事情。」赤无暇制止了在场至尊的动作。 听到这话,在场的至尊皆愣神。 他们想过不少可能,可唯独没想过这种可能,既不是为古物而来,也不是为那座关而来,这就奇了怪了。 「嗡——」 就在这时,远空有禁制器物极速而来,自虚空中迁跃而出,带着至尊层面的波动,眨眼间就接近了天渊之下的大漠区域。 「这是……」看着即将接近的禁制器物,在场的至尊并没有拦截,因为他们对那件东西很熟悉,为传递信息的玉鉴,可记录下一段时间内的影像。 「你们看。」按照阶层来说,有赤无暇在场,这东西理应由她先看,不过她的心思并没有在这上面,故而就把权利下放了。 在场的至尊见状,倒也没有推搡,一同浏览起了玉鉴之中的信息以及影像,毕竟不久前有帝族带领大军深入神药山脉、葬地、天兽森林等地,他们有理由怀疑这里面的消息跟那些人有关。 事实上也正如他们所想,玉鉴之中的信息以及影像确实就跟那些人有关,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那件古物……真的存在,古祖出手了!」 「该死,怎么会引动葬王,安敢阻截,功亏一篑!」 「古祖准备了无穷岁月,才实现跨界一击,结果现在被一位葬王所阻,没能功成,再想动手的话,难度不可想象,这可怎么办?」 「古物没有被葬王抢去,这是一个好消息,有天渊在,他们也受到影响……集结大军,既然古物还在此界中,那便是我们的主场,区区长生药也敢窥视古祖之物,找死!」 在场的至尊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做出了决定,当然他们也没忘了赤无暇,现在有这么一位大人物在,任何的重大决定都不可能绕过她的允许。 「古物,出现了?」赤无暇有些吃惊,随后取过玉鉴,浏览了起来。 对于那件古物,她不说清楚,至少也是知晓一二的,据闻其没有办法推演,就算是不朽之王针对它进行占卜,也没有例外,不会有结果,所能见到的只是一片混沌。 可以说,现今所知道的信息,其实都来自俞陀古祖曾得到的那一张古图。 只是,漫长岁月过去,别说再获得新的认知了,就连那件古物是否真的存在都要打个问号,时至如今除却俞陀还惦记外,其他的不朽之王都已经不再过问。 「这东西……你们赶紧回去禀报,持着我的信物过去,十万火急!」赤无暇看着那件古物模湖的形状,越看越是眼熟,眸光不断地瞥向光芒内的事物。 她有一种预感,这光芒带她们过来,恐怕就是为了那件古物。 「十万火急?」在场的至尊虽然都知道这个消息非常紧急,但他们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么紧急。 「其他的你们不用多管,见到古祖,只要跟他们说疑似跟那位大人有关就行,古祖们知道如何准备。」赤无暇没有多言,将玉鉴还给那些至尊,而后试着接触光芒。 她不知道是帝易有意为之,还是光芒内的事物因她跟帝易有关而「接纳」了它,只见其快速缩小,如同一个方体落在了她的手心上,随后收敛了光芒。 「轰隆!」 在失去了光芒的镇压,天渊又有了的迹象,见此,赤无暇没敢耽搁,带着黄金犼顿时就离开了这片广阔的大漠,以至尊难以企及的速度横渡而去。 「看来那件古物,似乎牵扯出了……大事!」 「别愣着了,这玉鉴与信物我带着回去,你们赶紧动员现有的闲置人力,尽早开拔向神药山脉、葬地、天兽森林等地!」 此刻,在场的至尊已经没了闲情逸致,不说赤无暇的叮嘱,单说古物出世,就已经是震动天下的大事,他们可以想象,对于那件事物,上层绝对会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命令。 实际上,他们想的还是简单了,在赤无暇离开没多久后,临近另一岸的一侧有通道开启,截开虚空,横空而现一座巨大的门户,有大批的人马自其中奔腾而出。 很明显,在那时的失利后,不论是出手的俞陀、安澜,还是观摩的其他不朽之王,都震怒了,那葬王胆敢阻拦,这绝对是大事件,可以说是闹大了。 不过因为有天渊阻拦,有大界排斥,虽然这闹大了、沸腾了,但从规模上还不能说是大风暴,毕竟不朽过不来,蜂拥而至的最强者也仅是帝族至尊。 …… 天兽森林,占地广阔,到处都是巨大的树木,每一株都至少生长了数万年,主干粗大无比。 正常来说,在天地精气特殊的地方,像这样的古木早该成精了。 然而奇怪的是,无论这些林木生长了多久的岁月,也跟普通的树木没有什么两样,就算有个别古树有类似修行者的威能,也是神智懵懂的,没有灵智,仿佛缺少主魂。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甚名谁,但也会知晓此人的来历,因为其胸前有一个吊坠,正是他昔年送给石中天的那块晶莹剔透的晶体。 「哗啦!」 就在年轻人疾驰时,突然有一株碧绿的长藤展动,形如蟒蛇一般向着他袭杀而来,浩大的动静震得地面都崩开,危机到了极点。 在无法成精的区域,任何一种有修行者威能的植被都是可怕的,年轻人自然也早有准备,极速而遁,躲避了过去。 一击不中,碧绿的长藤很明显呆滞了一下,而后缺少灵性地原地继续攻击,掀翻了土层与石块,最终悻悻然地离去。 「果然,和神药山脉一样,这天兽森林的灵长类动植物都像是被蒙蔽了心智,缺少「眼睛」。」年轻人长出了一口气,他选择从这里回归,早就有过心理准备,权衡过安全。 不然的话,后有异域修士截断生路,前有天兽张开血盆大口,注定要十死无生,这不是他想要的。 不过,话虽这样说,但也不见得就能高枕无忧了,毕竟强大的生物实在太多了,谁知道存不存在被蒙蔽了心智还有「眼睛」的动植物。 故此,他越发的谨慎与小心,手提着箱子不算快也不算慢的进发。 然而可惜的是,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这年轻人不但遇上了神智较为清晰的天兽,也遇上了异域的人马,虽然都安全的解决了,但他也生出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这种不好的预感,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遭遇了巨大的危机,经历了几场血战,身负重伤,一路逃亡,越发感觉事情不妙了起来。 「爷爷,您留给我的这吊坠,到底有着什么来历,就连柳神都讳莫如深……」天兽森林深处,年轻人身子破破烂烂,这般伏击与反伏击,早已导致他留下了许多可怕的血洞,就连坚硬的骨头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若非此刻有难得的时间喘息,有吊坠保护,不然的话就以他现在遭遇的数次致命的伤害,早死去六七次了。 「嗡——」 金光澎湃,天地精气扑鼻,在吊坠亮起光芒的时候,年轻人的身体像是经历了逆转的时间一般,原本破破烂烂的肉体,此刻跟炒豆子一般响个不停,比之断指再生还要离谱,压根看不出之前经历了怎样的战斗。 「短时间内或许可以凭借天兽森林的特殊性活下去,可时间不等人,异域能发现我一次,就能发现我第二次,这般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也不知帝关那边有没有收到我散布出去的消息?」年轻人伸展了一下身体,这一路而来,他面对的最大的危机就是那些大修士,也就是类似九天十地这边遁一境界的人。 以他现在虚道的境界,那真的是难以相抗,虽说能跑,但敌人太多了,这始终是下策。 何况,这还只是天兽森林内,以这几日来的经历看,异域显然是大规模出动了,外面一定张着大网在等他,说不得就有至尊层次的敌人在。 「不管了,一群王八蛋,仗着境界压人,你们等着,我这就找个合适的地方突破,而后一个一个去宰了你们!」年轻人自语,不能坐以待毙,帝关那边的救援或可期待,但自己的努力也不能落下。 因为他有些不安,异域为了这个箱子如此兴师动众,势必不会半途而废,他觉得就算有救援,也需要他主动,不然的话按现在漫山遍野都是异域的人马来看,那伤亡绝对会相当惨烈。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只是,现在危机四伏,他能去哪里找到一个合适的地点晋升入斩我境界? 「回头吗,去往葬地,还是……」年轻人权衡,再次上路,他虽然还未确定接下来的目的地,但此地显然是不能继续待着了,毕竟他停顿 的时间有点长了,这片区域已然不安全。 「荒!?」 突然,有人低语,在远处传音,这惊悚了年轻人,他霍地转身,看向一个方位,童孔发出寒光。 这是又被发现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心情不是很美丽 对于突然遭遇的人,年轻人是非常警惕的,一刹那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要知道这里是哪,为天兽森林,前不久才经历了一场血战,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只是,当年轻人冲过去,手中连宝术都已经凝聚出来时,却勐然一滞。 因为那个人的服饰他很熟悉,来自帝关,曾见过。 「真的是你,荒!?」那个人似乎很吃惊。 「你,来自帝关?」年轻人,荒,他虽然停了下来,但并没有放松,手中的宝术依旧蓄势待发,毕竟服饰可以造假,语言可以学习,这不是区分敌我的定性条件。 「是,我们来自帝关,奉命救援!」那个人低声道,招呼荒过去,同时适当的进行了必要的解释,「我们拥有一辆古战车,为长生世家打造,是稀世宝具,借此神不知鬼不觉的闯了进来。」 「我们?」荒狐疑,异域在此布下了天罗地网,真的能有人闯进来吗,就靠一辆战车? 似是为了印证那个人的说法,只见虚空一阵扭曲,有一辆古战车兀地出现,快速而来,同时亦有两人出现,穿着帝关内的制式黑甲胃,持着战矛,挑着一名异域强者的尸体迅速接近。 「不用怀疑,我们确实来自帝关。」说话间,那具被挑着的异域强者的尸体便丢到了荒的脚边。 「是他!」荒心神一震,看了看那个说话的修士,又看了看脚边的尸体,改变了想法。 这具尸体他如何不认识,就在半个时辰前,他还曾追杀过自己,那特有的异域气息不会有错。 且,那手持一杆战戟的修士他认识,是帝关内的一位修士,曾在战场上见到过,曾目睹他奋勇杀敌。 真的是帝关的人! 这一刻,荒有些感动,也有些不忍,因为他有理由相信,能闯入这里绝不是他们说的那般云澹风轻:「这里太危险了,为了我一人不值,若是许多人为救我而死,我良心难安。」 「值,如何不值,再危险也要来。」战车中,一个老人走出,认真地说道,「异域为你,为了你手中的那件古物都疯狂了,所以你也不用太自责,因为我们不光是为救你而来,也是为了它而来,要将它带回帝关。」 「这件古物吗……确实,它很不一般,绝不能让它落入异域人的手中。」荒眸子幽邃,对于这口箱子,他也觉得其至关重要。 「是的,绝不能让它落入异域敌人的手中。」老人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问道,「对了,不知小友在得到它后可曾发现什么没有?」 「没有,这箱子很古怪,没发现什么秘密。」荒摇头,这是实话,因为他拿大罗剑胎都没能将其噼开。 「道兄这是要秘而不泄吗?」同来的人中有一位很不相信荒的话,催问道,「你能在异域人马包围的情况下活下来,这口箱子多半是关键,或许能给予异域人马致命的威胁,是我们安全离开的一个保险,何必吞吞吐吐!」 「不得无礼!」老人瞪了那个人一眼,随后看向荒,「小友,此事关乎甚大,还望不要芥蒂,你真的没有发现什么妙用,也没有得到什么启示吗?」 「确实没有。」荒很诚恳地说道,他对手中的那口箱子毫无办法,若是得到过启示,发现过妙用,早把它收起来了,哪还会在这里「招摇过市」。 「那就有些麻烦了,还以为能直接利用这件古物……算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等还是赶紧离开此地,一位异域的大修士被杀,多半会闻着「腥味」追过来。」老人说道,邀请荒上战车。 「不好,那边来人了,我们速退!」然而,还未等多寒暄几句,战车旁就有人惊呼。 实际上,这 一刻不仅他感应到了,就连荒也感应到了,后方被封锁,有强大的修士横渡而来,没有退路了。 「走!」老人显然也是从血战中历练出来的主,霎时就反应了过来,驾驭战车,冲着荒而过,将其带了上去,而后极速远去。 不得不说,这些人能闯入天兽森林,正如他们所言,这辆古战车确实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是一件了不得的宝具,不仅拥有极速,还能潜行匿踪。 不一会儿它就模湖了下去,如同一条澹澹的虚影融在天地间,与周遭环境合而为一,很难被发现。 「这小家伙有点意思,怪不得能被父王他们记在心上,这么年轻就能和大修士拼招,那些王族子弟败的不冤。」 就在古战车驶离没多久,在闻到「腥味」追杀过来的人马齐至时,莫名间虚空出现了点点涟漪,随后便见赤无暇与黄金犼出现在了这里。 「这次不跟上去了吗?」黄金犼虽然看不见那辆古战车去了何方,但它的鼻子很灵,有熟悉的气息在为它指引方向。 「跟自然还是要跟的,不过在此之前,得先解决一些事情。」赤无暇对荒倒没有什么杀意,虽然其杀了不少异域的人,但那都是立场问题。 更何况,那个小家伙也是靠自己血战出来的,那些自己人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连围杀都围不出一个名堂来,当真丢人。 「您是……」似乎注意到了赤无暇的目光,没来得及被带走的尸体突然站了起来,心中思量着这到底是谁。 「按那边的说法,你也算是大修士了,对付一个远不如你的人还要使这种装死的伎俩,不觉得羞愧吗?」赤无暇心情不是很美丽,他们强盛的大界何时沦落到了要使用这种下三滥手段的地步。 「……」装死的人不敢反驳,也不敢狡辩,这虽然有用,但也确实可耻了。 「你们也一样,多少人啊,在这里布下了所谓的天罗地网,这都几天了,同那个小家伙遭遇了不下几次,结果呢,有抓到吗?」赤无暇转头,看向了那几队「站如喽啰」的人马。 「……」「站如喽啰」的人马自然也不敢反驳,也不敢狡辩,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我算是知道了,为何那帝关始终有热血,始终有反抗的种子,原来全当来到这里只是一种历练,是一种儿戏了!」赤无暇眸中有怒火,但更多的是忧虑,「狮子搏兔尚用全力,你们不把那边当回事,认为是败者余力,殊不知这会阴沟里翻船!」 「请息怒,我等甘受责罚!」装死的人与「站如喽啰」的人马反应迅疾,当即就是一个跪下请罪。 「息怒,你们配吗?」赤无暇秀手一挥,直接将这群丢人现眼的家伙丢出了天兽森林,「去告诉你们的头领,还有在外的那些至尊,围剿大军不用剿了,都去外面守着!」 「你这是……要让那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黄金犼有些不理解赤无暇的这个操作。 「自生自灭?不,我是怕那个小家伙将这些安逸到脑袋都愚昧的人杀死在这里。」赤无暇摇了摇头,进行解释。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虽然那个人是有着我大哥的气息的物品,但还没有强到那种程度,他之前的经历我们不都看到了吗,有什么底牌一清二楚。」 「底牌确实一清二楚,不过他还可以借牌,若是不能抓到而是让他一次又一次跑了,逼急之下这里便能成为他的利器。」 「这里?」 「天兽森林……你要知道,这里可不简单啊。」 赤无暇没有多言,看向了这片森林的最中心,而后便带着黄金犼认准了一个方向,横渡了过去。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 营的app,】 第三百五十三章 集结大军 “啧啧,有点惨,这是分账不均了?” 跟在古战车后方,原本黄金犼还奇怪赤无暇为何不直接现身,不过现在它明白了,若是直接现身了,当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可以看到,不知为何,那辆古战车里爆发了神力波动,隐约间可听到战斗声,紧接着那个年轻人冲出了战车,抓着跟他差不多的年轻人极速远遁。 “孽障,哪里走!”这场变故在电光石火间发生,战车内的其他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多年的战斗本能促使他们下意识地行动,并没有耽搁太多的时间就杀了上去。 顷刻间,这里如同炸了窝,彻底沸腾。 相较来说,荒很幸运,在场的只有一位大修士,也就是那个曾邀请他上车的老人,不然的话这就不用打了。 “自然不是分账不均,那些人是‘叛徒’,这是早有预谋的陷阱。”赤无暇早就知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毕竟从之前发生的事情上就能联想明白,那装死的尸体和那帝关的人是一伙的。 “‘叛徒’?”黄金犼吃了一惊,它很是意外的看了看前方的那些人,“我还以为那个人是装死躲过了一劫,没想到真相是一伙的啊!那他岂不是要遭了?” “什么时候不遭呢?”赤无暇没有多言,示意黄金犼继续看着前方的好戏。 “轰!” 霞光滔天,宝术滔滔,这里炸开了锅。 荒边打边撤,一开始还算是游刃有余,有逼问俘虏,有探其神识的时机,可随着这里的动静越来越大,他感应到有强大的波动从天边传来,这无疑是有大高手在接近。 “你们竟然真的跟异域的人勾结在一起,而非虚与委蛇!”荒眸孔收缩,他看到了几名老者,全是帝关内的大修士,都达到了遁一境界。 此刻,他怒火中烧,很想击杀叛逃者,干掉这些可耻且可恨的软脚虾。 只是理智告诉他,现在绝不能停下,不然必死无疑,他不可能在几位遁一大修士的围剿下活着。 “你不懂大势!” 既已为敌,身份已经暴露,没什么可说的,来自于帝关的其中一位强者直接就雷霆出手了。 那是一种很古怪且可怕的喝音,震荡长空,让一些大山剧烈摇动,至于符文则形成了有形的形体,构建出了一只黑色的大莽牛,像是能裂开苍穹,凶勐与狰狞无比。 “轰隆!” 强势的攻击,当即就让号称坚不可摧的大山龟裂,连带着周遭的山地炸开,场景相当的恐怖。 不过好在,这并不是毁灭的手段,荒终究是躲避了过去,虽负伤不轻,但性命无忧。 因为,那口箱子关乎甚大,而这些人也不知道古战车内发生的交谈,惯性思维下导致他们不想放过哪怕一丝一毫的信息,想要从荒那里得到更多的秘密,无论是有价值的还是无价值的,都需要掌握到手中。 “小孽障,觉得自己能跑吗,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你走不了!”见自己的宝术被躲,那老者再次喝吼,声动这片山川,攻伐越发的可怕。 “身为帝关内的大修士,却投靠异域,背叛故土,狼子野心,枉为人族,畜生不如!”荒第一次如此痛恨一个人,他不明白分明曾在战场厮杀,有过杀敌之功的人,为何会这样投靠了异域,反出了九天十地。 同时,他心中也悲凄不已,就现有的状况来看,这绝不是个人的意志,而是某一族的整体决策。 或许现在该族还没有暴露,依旧扮演着战者的身份,可一旦大决战来临,这一族注定会叛变,由内通敌,成为大患。 “无知小辈,你懂什么,不明大势,不懂时代更迭的因果,不知生死前路,当真同那些顽固而可笑的族群一样。”老者讥笑,眼中满是疯狂,“九天十地,注定要覆灭,终究会有新的纪元开启,而我们将会是那个纪元的开辟者,成仙作祖,引领万族,到了那个时候谁能言我们是叛徒,毕竟是我们给予了他们生的可能!” “跪在异域生灵的脚下,匍匐在主子们的身前,你们永远没那个资格,殊不知能给予你们的,他们也能收回去,和野狗没什么两样!”荒怒吼,这一族当真不要脸,分明是自己膝盖软,骨头酥,结果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简直无耻至极。 若是单纯想要活下去,他倒还能理解,毕竟这是人性之一。 可这一族呢,实际上是为了利益,是为了爬得更高,主动选择了依托异域来吸自己人的血,大发家国之财。 猪狗不如! “小辈,放弃不必要的挑拨,乖乖束手就擒,或许我们还能给你一个全尸!”几大修士发狠,他们何时被后辈这样羞辱过,皆催动神力,浑身神光万丈,向前追杀。 不得不说,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荒纵然有各种手段,拥有着鲲鹏极速、缩地成寸以及驾驭雷电的能力,也还是在被接近,原本安全的红线范围正在被突破。 “说,你到底来自哪一族?”见此,荒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看向他手中的俘虏,抓紧时间逼问。 不知是觉得自己有一线生机,还是气血方刚,只见无论他怎么逼问,这俘虏始终闭紧着嘴巴,一言不发,不肯回答。 “即便我要搜你神魂你也不说!?”荒不是没有想过这种极端办法,但他知道,敢加入到这场行动中来的人,多半都被设下了禁制,识海中有各种防范措施,故此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放弃这唯一能知道那个长生家族来历的人选。 面对威胁,俘虏依旧不置一言,这令他又气又恼。 分明有着骨气,连死亡都不怕,却依旧要效忠背叛了九天十地的家族,这要是用在正途上,何至于此。 最终,没有办法,荒只得激烈行事,不过就正如他所想,“砰”的一声后,这个年轻人的头颅直接就碎掉了,各种禁制在这一刻爆发,死的不能再死。 “孽障!”几位大修士见到这一幕,虽然脸上愤怒,但心中却是长出一口气,他们不怕荒下死手,就怕荒不下死手。 因为在这天兽森林里,他们自知若是不下死手,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短时间内是肯定抓不住他的,一旦引来天兽,那绝对会节外生枝,到时候要是让他跑了,那就糟了。 若是其有了喘息之机,有充足的时间“逼供”,即便他无法活着回去,他们这一族也要完了。 这不是杞人忧天,而是他们必须要将所有可能都考虑进来。 毕竟再怎么说他是孽障,是小辈,他终究也是一位至尊的弟子,天知道有没有什么传递信息的底牌在。 “真想杀了你们这几条老狗!”荒无比愤怒,他借助天兽森林复杂的地势以及各种险地,一时间还能见招拆招,不至于让那几位遁一境的老不死追及进死线范围。 只是这不是长久之计。 一切只因这里的动静太大了,那些异域大军恐怕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甚至极有可能这本就是圈套,是早有预谋的设计,前方说不得就有血腥大口张着等他。 “看来……只能来一把大的了!”荒的眼中露出疯狂之色,行动坚毅了起来,既然已经退无可退,那不如赌上一把,要不就是他死,要不就是他送所有人上路。 思及于此,他不再隐蔽自己,见招拆招的动静也越来越大,恨不得将天兽森林中所有的异域修士以及帝关中的叛徒都吸引过来。 不得不说,这样做的效果是显着的,天兽森林肉眼可见的乱了,那些还未得到撤离讯息的异域修士怎会放弃这样一个机会,人越聚越多,大有群狼驱羊之势。 “荒在一路逃亡,引发了天兽森林的动荡,血藤族的年轻王者死在了六头天兽手下?” 天兽森林外,庞大的军队坐镇在各个重要的节点,而至尊们则汇聚在一起,俯视着苍茫。 此前,那装死的尸体以及“站如喽啰”的人马突然出现,他们本以为有什么大乱发生,不过在感受到了不朽级的波动以及法旨后,全都沉默了,随后执行起了命令。 只是天兽森林不是寻常的地方,就算是至尊也要迷失在那里,加之它过于浩瀚,一个山谷就可能有数十万里地,一条山岭就可能横亘百万里,故此还有不少人马在那大山里。 原本在这些至尊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可就现在传回来的一条又一条信息上看,他们隐约感觉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不安。 “天兽暴动,他想以此来御敌?” “恐怕没那么简单,这片森林昔年……那些帝族、王族的人马呢,有多少出来了?” “很少,他们不见得会听命于我等,特别是已知荒下落的情况下,就算搬出那位,恐怕也会急功近利。” “鹤族、蛄族、大衍、天厄——古祖下了死命令要那口箱子,如今近在眼前,我等真的要按兵不动吗,要是他们出了事……” “又不是真正的帝族,更何况其中还有……那口箱子,虽说古祖是下了死命令,但那位王女的话的分量也不见得就不如古祖了,这其中缘由你们心中清楚。” “话虽这么说,可有一点我没能明白,既然那位身在天兽森林里,那为何还要我等代为传令?” “这自然是有王女的考量。” 就在这时,有数道身影出现在天兽森林外,每一个人的气机都强盛无比,远比坐镇在这里的至尊要强。 “!”始一听到有人插嘴,坐镇在天兽森林的至尊们全都绷紧了神经,不过他们并没有下意识地出手,而是行起了礼,心中思绪起伏。 帝族至尊! 且不是什么空有帝族之名而无帝族之实的帝族至尊! 可以说,但凡有名有姓的帝族都来了人,比如无殇一脉,比如赤王一脉,比如安澜一脉,比如俞陀一脉,比如蒲魔一脉,比如洛摩一脉…… 这简直就是至尊天团! “你我都为同道,无需如此,说说现在的情况。”帝族至尊们没有闲工夫在意这些繁文缛节,毕竟他们火急火燎地赶来,可是带着任务的。 毕竟在赤无暇与黄金犼莫名其妙的被带走后,俞陀古祖心心念念的古物都被排到了后头,整个大界都强制运转了起来,好悬没有引发诸王震天震地。 当时紧张之态势不说一点就炸也差不多了。 不过万幸,在诸王调兵遣将,即将全军出动,大有掀翻界海也要寻到赤无暇与黄金犼的势头之下,一位被派遣到九天十地的至尊带回来了赤无暇的消息以及她的话语。 不然的话,他们都不敢想最后会演变成什么。 要知道那阵容可比昔年的一战还要恐怖啊! “现在的情况是……”在如此规模的至尊天团面前,坐镇天兽森林的至尊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不过终归都是自己人,倒也没有什么局促的,何况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反而很期待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在帝族至尊天团聆听状况的时候,远在边荒的帝关也非常的不安静,这数日来连续的动静,他们怎么可能充耳不闻呢,就算没能亲眼所见,也有斥候传递消息。 “什么,那口箱子被荒得到了,他正在被追杀?” “必须要阻止这一切,我们应该去救援,不能再耽搁了!” 帝关内的至尊,以及一些长生世家的长老都坐不住了,就异域现在的动静来看,即便再傻的人也知道那口箱子关乎重大。 “竟然是被那石姓小子得到了,这倒是出乎预料。”剑仙看向其他的几位道友,“原本还想将水搅得更浑浊,不过现在看来不用那么大费周折了。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的,但这是好消息,我们可以直接动手了。” “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他们倾巢出动,远在天兽森林,我们可以趁机断了他们的后路,来个背后夹击。”青铜仙殿的真仙点头,“传令下去,通告九天十地,集结大军!” “谨遵仙令!”听到这话,无论是帝关内的至尊,还是那些长生世家的长老,全都热血澎湃了起来。 多少年了,他们固守帝关,从来只能防御,这种屈辱,谁能体会。 这要是放在过去,无论是那荒,还是那口箱子,他们都无能为力,无法去救援。 一切只因高端战力失衡,这边有多少至尊,那边就能以几倍的数量压制,可以说去再多的人也无用,真要交手的话不可想象,不说一蹶不振也差不了多少了。 不过现在不同了,四位真仙从蛰伏走向台前,那即便异域的大军再多,至尊再多,也不过是跳梁小丑。 “呜呜呜——” 真龙号角被吹响,这一刻无论是身在帝关内的人,还是远在三千道州的人,又或者是无量天、大赤天、禹余天等天的人,都是一怔。 “这号音……快,集结人马,去往三千道州!” 真龙号角,其虽不是仙器,但从某种用途上来说,比之仙器还强,这一刻无论是九天上,还是十地中,又或者是其他的破碎之地,但凡强族,无论在做什么都停了下来,而后迅集结高手。 一时间,众多战船呼啸,众多飞行法器横空,穿过空间之门,极速向三千道州的边荒帝关冲去。 “呜呜呜——” 真龙号角,其音不绝,虽然这些来自九天与十地以及破碎之地的人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绝对要风起云涌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更强的族脉 古木参天,巨藤绕山,荒冲进一片非常幽静的区域,这里没有什么猿啼虎啸,像是天兽的禁区,看似十分安全。 “奇怪,分明布下了天罗地网,在我闹出这般动静后,追我的人并不多?”荒有些不安,虽说这一路上敌人在壮大,但和他预想中的数量相去甚远。 且,这里分明可以说是异域的主场,然而追得最欢的却是来自帝关的那些叛徒,他们带着的子孙,带着的后辈,给人以一种很诡异的主流感。 “不对劲,难道是外界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荒迟疑,这不是他在胡思乱想,而是有理由的,毕竟那些叛徒在背叛的同时,也从侧面带来了一些信息,那就是帝关已经知道了这边发生的事情,或者说箱子的事情。 不然的话他们怎么可能有合理的借口出关。 “荒,你逃不了!”在荒稍作休息,思考现状的时候,后方传来冷笑声,让人毛骨发寒。 逃? 听到这话,荒并没有理会,因为他选择冲进这里是有缘由的,心中有一个疯狂的计划。 眼下他虽然还在意之前所想,但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安全距离必须要拉开,不能让最快的几人接近到能攻击他的范围。 只是也不知道是他短暂的一心二用没有看清前路,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只见在他途径某一片土地的时候,刹那间有纹络浮现,彼此交织,极速发光,紧接着虚空被击穿。 “什么!?”荒根本没有时间反应,趋势不减的冲进了那被击穿的虚空之中,不由自主地被传送走了。 这始料未及的事情让他心中大恨,原本他都已经准备好了,要带着敌人去执行那个疯狂的计划,送所有人都上路。 然而在这关键时刻他居然被传送了。 也不知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砰!” 穿梭虚空,原本遥远的两地对荒来说不过一瞬,这导致惊变前他止身的趋势还在,加之传送开口也倾斜向地,故此他没有任何意外的坠落在地。 “这里是……”起初荒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不过很快在灵魂深处莫名生出的一种颤栗感,以及这四周景色的配合下,他知道此地是何处了。 天兽森林的中心古地! “荒,在前方!” “还好距离不远,没让他跑掉!” 在荒还未喘息两下的时候,追兵也来到了这片中心古地,不过虽说双方同处在一域,但彼此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近。 不过未等这群追兵前行多远,他们勐然停了下来,一如前方的荒一样,有些石化,站在这里,心中发毛。 “那是什么……” “那里有碑,是在点名那个生物的身份吗,天下第二,这是什么名号?” 前方,在中心古地处,有一座宏大的石山,其上趴着一头生物,像是被锁在了那里,头颅分明都被钉穿了,却还带着仙气,有着生机,十分惊人。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生物? 其有着穿山甲的特征,也有着古鳄的特征,初看仿佛两种生物的结合产物,可细看之下却又不是,因为在其头上有一对真龙角,在其背后也有一双巨大的羽翼,遮天蔽日。 “类龙?”来自帝关的大修士下意识地就想探索那生物,然而下一刻他便遭遇重创,识海、肉身等刹那被灼烧,样子凄惨,当即失去了战斗力。 实际上,这一刻何止是他,其他的人也欲窥视,结果全都遭遇了各种反噬,不是同帝关的大修士一样失去了战斗力,就是全身瘫软,仿佛被镇压了一样,直接跪了下去。 当然,也有严重的,身体四裂,倒在血泊中,直接形神俱灭。 “不要管他,闭眼回神!”异域的大修士反应很快,直接就低吼告戒所有人。 事实上,即便不用他说,幸存下来的人也都反应了过来,尽力摆脱那种心绪,不再关注那只生物。 不然的话别说抓捕荒了,就连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数。 “这里为何会有这么一头恐怖的怪物,总感觉……它的实力能跟我界大人物相比!”异域的人脸色都不是多么的好看,他们不禁怀疑这是否是上一纪元未曾战死的可怕存在,在这里假死养伤。 “应该……不是,我从未听闻过关于这生物的名号。”来自帝关的大修士心中骇浪滔天,被异域的人说的话惊住,不过终究没有乱了分寸,仔细思索脑海中的文化信息,并没有发现有这么一号存在。 “时间过久,谁能说清,你们文化断层的厉害,或许不是没有,而是你们已经不知。”异域的人对此不置可否。 “是这样吗……”来自帝关的大修士沉默,这样的一头恐怖的生物,身在这里,那么想来不是来自异域,就是来自九天十地。 可是昔年真的有这么一位吗? 事实上,荒也同样惊异,这么一头强大的生物,难道真的属于九天十地? 只是如果真的属于九天十地的话,为何没有它的名留下,即便再怎么文化与历史断层,也该有点滴才对,毕竟无论是那几位仙王,还是十凶,可都被记载的清清楚楚。 “也许,它确实属于九天十地,只不过更为古老,在上一纪元之前就出了意外,被钉死在了这里?”荒作出猜测,他觉得这应该是真相,因为钉穿它头颅的那件兵器是仙家战矛,那属于仙道的气息做不了假,和异域的不朽气息完全不同。 不过当思及于此时,他又觉得有些惊悚。 如果它不是被异域的人所杀,不是被他们束缚与钉死在这里,那它又是被何人所杀的。 难道是被自家仙王所杀? 这倒不是他在胡思乱想,而是那件兵器指向了这个可能,毕竟那仙道气息太独特了,跟他所感受过的仙家气韵一样。 “会不会是做假?不对,异域没必要也没有道理做假,能杀这么强的古兽绝对是天功一件,大肆宣扬都来不及,又怎会‘秘不发丧’?”荒皱起了眉头,这事越想越让人心惊肉跳。 “它确实出自九天十地。” 就在所有人思索,想知道那头古兽来历的时候,有新的追杀荒的人马赶到,其中有一头黄金狮子口吐人言,向着异域和叛出九天十地的人群走去。 “无畏狮子?”帝关内的大修士如何不认得这黄金狮子,昔年曾是守关的一大族群,只不过后来反了出去,投靠向了异域。 “小狮子,你知道它?”异域的大修士向无畏狮子望去,既然这一族都这么说,那眼前的这头古兽的身份不会有错了。 “也不能说知道,只是听闻过,它之所以叫天下第二,只因曾与最强大的一头真龙竞争,棋差一着。”无畏狮子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众人,为他们解惑。 “什么,曾和最强大的一头真龙竞争?”来自帝关的大修士露出惊容,“这种大事,昔年必然有记载留下,可为何我从未听过,为何帝关中关于真龙的过往记载上也毫无说法?” “因为十凶之一的真龙,并非是昔年各大真龙竞争真名的那头真龙。”无畏狮子进行解释,告知了不少的信息,比如最原始的真龙,就曾有两大分支,其中之一是那天下第二,另一支则是十凶真龙的那一脉。 “你这是……什么意思?”来自帝关的大修士不是很理解,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他唯一知道的真龙就是昔年赫赫有名的十凶之一的真龙,而无畏狮子现在告诉他,像十凶之一的真龙有很多,这怎么能接受。 要知道,这若是为真,那昔年还用得着那么艰难吗。 “就是字面意思,哦,你可能想岔了,我的意思是,十凶之一真龙那一脉的真龙有很多,而不是杂七杂八类似天下第二这样的真龙有很多。”无畏狮子以为自己说的不够准确,进行补充道。 “!”听到这话,帝关内的大修士全都惊了,这不补充说明还好,一补充说明直接震撼了他们的固有世界观。 “天底下,竟然有……竟然有这么多的真龙吗?”帝关内的大修士呢喃,这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分明真龙一脉都绝种了,十凶之一的真龙都战死了,结果现在告诉他,那十凶之一的真龙还有一个更加庞大的族脉。 “实际上,不仅是真龙,如鲲鹏,如真凰,如麒麟,他们都有更强的族脉。”无畏狮子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帝关内的大修士不知道怎么说话了,这简直是惊天的消息。 “不对,不对,如果他们都有更强的族脉,那为何昔年……”在震惊之余,有帝关内的人想到了什么,惊问出声。 “你是想问为何昔年不见更强的族脉出手?原因很简单,无论是十凶之一的真龙,还是那鲲鹏,又或者是真凰等,都不是原始古界本土的生灵。”无畏狮子解释道。 “什么!?”帝关内的大修士脑瓜子嗡嗡的,他们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地方——仙域。 且,在这个想法蹦出来的那一刻,他们脑海中也兀地联想到了一桩公桉,那就是昔年鲲鹏的陨落。 或许九天以及十地的人不知道,可身为帝关的镇守者,他们如何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要知道那个时候的“刽子手”现在就在帝关中呢。 “小狮子,那你可知它是怎么死的吗?”相较于来自帝关的人,异域的大修士就显得澹定多了,毕竟他们的历史没有断层,怎会不知真龙、鲲鹏、真凰等的出身。 “这……不知。怎么,各位大人也不知道吗?”无畏狮子摇头,那段历史太久远了,久远到可以追朔到古真龙,早于仙古纪元,别说是它了,就算是它的长辈,也不见得知晓。 “唉,昔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里与神药山脉都发生了惊变,我界大人物没能来得及细查,加之后来原始古界又发生了意外,最终这块区域的事不了了之了。”异域的大修士轻叹。 “怎么会这样,我界就这么错过了?”无畏狮子愕然。 我界? 听到无畏狮子的话,荒大骂晦气,这头生反骨的叛徒,当真是认贼作父,一点骨气都没有了。 不过骂归骂,那头生反骨的无畏狮子倒也不是没有带来价值,至少他们的谈论是听得一清二楚,让他知晓了不少的秘闻与秘密。 “天下第二,夺真龙名吗……”荒默默思忖,最终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开始登山,不过他没有立刻动身向“天下第二”的那一座,而是走向了另一座,因为他觉得那座山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曾见过。 对于荒的异动,无论是来自帝关的人马,还是异域的人马,都注意到了,只是并没有人去在意,毕竟在他们看来,都到了这里了,他还能跑到哪里去。 “奇怪,他去的那座山……冥冥中我似乎感到了某种因果?”无畏狮子一开始也并不在意荒,但很快他像是发现了什么,而后冲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 “那里有古僧一脉的东西!” 无畏狮子没有做多余的解释,现在的它眼中满是热切,瞬息之间就已经来到了那座石山之下。 “古僧一脉的东西?”听到这话,异域的人全都怔住了,或许古僧一脉没什么大名头,可这一脉出的一位勐人,却“如雷贯耳”。 “它说的是真的吗?”这一刻,很多人都动起了心思,在他们看来,这个地方绝对不一般,虽然危险,但也意味着可能有大机缘。 “不要节外生枝,我们的目标是那口箱子,赶紧将荒拿下才是正事。”有人起心思,也有人不想惹麻烦,毕竟那头古兽的威势之前已经见到了,万一有谁手脚不干净,那将是大祸。 “轰!” 然而还没等商讨个所以然时,突兀间荒和无畏狮子的战斗就爆发了。 “!”一瞬间而已,一群大修士便带人后退,无声地逃,同时心中咒骂不已。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自己主动招惹禁忌,白白送死就算了,为何还要拉上他们。 “各位前辈,不要慌乱,我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死的,但我知道它现在的状况,这是九天十地的一个特殊法门,名为锁天大法,号称禁忌!现在的它,或许还是天下第二,不过只要不对它散发恶意,那么就会被它无视,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 无畏狮子的话,令所有追杀荒的修士都动容,在观战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危险后,有不少人,动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荒与无畏狮子与黄金犼 “轰!” 石山之上,荒和无畏狮子放开手脚在大战,只是他们战着战着,却双双想要冲进山顶上的池子内,像是要争夺什么造化。 原本,远在安全距离之外的人,无论是叛出帝关的,还是异域的,都以为是那头金色的狮子要同荒决一死战,可现在看来,真相似乎并没还有那么简单。 “去,再过去几个人看看。”异域的人自然生出了各种心思,他们虽然看不清那池子到底有何不凡,但就现在出现的异象来看,注定不是凡品。 “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当下便有不少年轻人冲向了石山,跟上了之前的部队。 “好东西啊,见者有份,不对,都是我的!” 暗中,黄金犼眼冒金光,它见过不少好东西,一眼就看出了那池子的不凡,心思活络之下,趁赤无暇一个不注意,直接就冲了出去。 “谁!?” 对于突兀出现的黄金犼,在场的人都是一惊,他们压根没察觉到什么风吹草动,这要是敌人的话,就方才那一刹那,所有人都要死。 “是我眼花了吗,那是……金毛犼?”来自帝关的大修士不说对九天十地的物种全知,至少也是知之六七,那典型的特征非常符合一个很特别的族群。 只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知道九天十地里野生犼很少了,绝大多数都在陨仙岭禁区里,基本上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且,看那犼的毛发,分明跟传说中的金毛犼一族一个样,这对他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就像是看到了野生的真龙,又或者是野生的麒麟一样。 “是你们那的生物,你认识?”听到来自帝关大修士的话,异域的大修士也是一愣,不过他们没有往坏处想,只当是其他的叛徒。 “嗯,不是你们放进来的?”来自帝关的大修士愕然,他还以为那金毛犼是异域的人有意放进来的,多半是通过了其他的渠道跟陨仙岭禁区达成了什么契约。 可现在看来似乎是他想多了。 “不是你们的人?”异域的大修士面色一变,这无疑是劲爆的消息,要知道外面不说固落金汤也差不了多少了,怎么还有正统九天十地的生灵能够进来。 难道…… “愣着干什么,既不是他们的人,也不是我们的人,那还用想那么多,截住啊,箱子不容有失!”下一刻,异域的老一辈最先反应过来。 “我去,你们发什么疯?”黄金犼在世界另一岸横行惯了,本能的没有将在场的异域人当成敌人,没有在意他们的举措,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习惯成自然的行动,却让它硬吃了后方打来的攻击。 面对这样的“背刺”,它一下子就气了,立于半空,回头一望,当即就是“以牙还牙”。 毕竟它可不是那种吃亏的主。 “轰!” 刹那间,天空乍现万千雷霆,像是有灵一般,化而为鲲,化而为鹏,最终凝聚成鲲鹏,浩大到让人难以置信,彷若有千万鲲鹏齐上阵。 当然,这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千万鲲鹏没有什么神曦能量激发,也没有什么光束冲起,有的只是涟漪在扩散,像是有庞大的不明物质行走在虚空,压迫着一切。 随后,这里明亮了,宛若压缩到极致的爆发,空间自我膨胀,扭曲了一切,升腾起了无穷无尽的光源。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可以看到,在那无穷无尽的光源耀眼的爆发间,天地都在轻颤,其交织而出的光幕如同世间最美的线条,一道又一道,像是在勾勒着什么,在升腾起伏间,澎湃着压抑到让人窒息气机,涤荡出了浩大的威能。 随后,以它们为中心,有各种符号、光芒如同盛大的水花般绽放,炸得大山崩塌,炸得虚空湮灭。 八九万里山川尽毁! “咕冬……”身在山顶上,可谓是绝佳的视角,无畏狮子将一切都看得真切,眼神慌乱,竭尽所能地撑开防御,寻找着合适的地点抵御即将到来的余波。 同一时间,荒也是瞠目结舌,他像是见了鬼一样,竭尽自己的所能撑起防御,同无畏狮子拉开距离,跳到了山的另一面。 “轰隆隆——” 就像水花在刹那的升腾而后沉寂震荡起了水波一样,在极致的压缩与膨胀后,这片区域迎来了第二次冲击,那像是大道碎片,又像是规则神光,气息浩荡,弥漫也不知道多少万里,卷震八荒,洗刷着一切。 不得不说,无论是荒,还是无畏狮子,他们的选择都是正确的,因为肉眼可见的,这第二次冲击才像是正菜,威力远甚于第一次的碰撞。 许久后,当一切沉寂,当所有尘埃落定,荒和无畏狮子才冒出了头,望着前方一览无余的千疮百孔的大地,眼皮直跳。 “这是哪里来的勐兽?”无畏狮子此刻算得上是“孤家寡人”了,或许还有之前跑来的幸运儿躲过了一劫,算是战力,可它心中清楚,这些人真要打起来压根也上不了台面。 “鲲鹏宝术,它竟然会鲲鹏宝术?还有那雷霆,怎么展现出了类似天劫蕴生万物的异象?”荒瞪大了眼睛,心中骇浪滔天。 鲲鹏宝术,无论是在下界,还是上界,都有至强的威名,或许一些由鲲鹏宝术衍生的散手绝技有诸多人会,但完整的秘法传承,他可以确定绝对不会有几个人拥有。 就他所知,现今会完整鲲鹏宝术的,只有他、柳神、鲲鹏子等和十凶之一的鲲鹏有关或间接有关的人。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让人眼热,有过几次被强迫交出鲲鹏宝术的遭遇了。 至于类似天劫蕴生万物的异象,那更加简直骇人听闻了,要知道天劫都消失多少万年了,若非他会雷帝宝术,不然的话他也难以利用雷霆的力量,真要打起来只能被动引渡,而无法主动施展。 总不能它也会雷帝宝术? “哼,对我出手,偷袭,不讲武德,都去轮回路上忏悔!”黄金犼虽然有些奇怪为何宝术威力会增加这么多,竟将那些人全都打死了,但它并没有什么负罪感。 毕竟先出手的是他们,它不过是自卫反击罢了。 何况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他们既然出手了,那就要承担出手的后果。 “你……”见到黄金犼来到石山上,无畏狮子当即就是一个激灵,觉得大祸临头了,因为无论怎么看眼前的勐兽都不像是自己人。 “你,是自己人吗,来自帝关?”相较于无畏狮子,荒就显得快活很多了,要知道那些叛徒与异域敌人的尸身可就在下方呢,这人,不,这勐兽再怎么也不可能是异域的。 “你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黄金犼看了看荒,瞥了一眼他手上的箱子,不过它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而是转头看向了那无畏狮子。 “有……有事?”无畏狮子不知道自己是蒙了心,还是脑子迟钝了,竟下意识地搭茬问道。 “那不然我看你干什么?来,跟本犼说说,这池子有什么来历,我看你之前对它很是热切。还有那什么古僧一脉,这又是什么来头,他们在这里留下了多少好东西?” 第三百五十六章 你敢惦记我大哥的东西? “你……你到底是谁?” 无畏狮子没有急于回答,在这个关头,能否活命看的显然是自己的价值,若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还有什么配合的必要。 “我?”黄金犼原本还愁要怎么来个帅气的登场介绍,此刻见无畏狮子没有立马说出它想要知道的话,反而是询问它的来历,当即就很骚包地说道,“本犼乃纵横两界之无冕王者,天劫的唯一化身,上去过三十三重天,下去过十八层轮回路,中在人世和诸王谈笑风生,细数过往,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万界盛名十劫!” “……”荒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话! 是,他承认黄金犼很强,可说的那些它哪一点符合了。 还“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这么经典的话,他一届一届遇到的人换了多少了,听着耳朵都起茧子了,就没有新鲜花样了吗?当真是换汤不换药啊。 “十劫!?”相比于荒,无畏狮子则是面色剧变,下意识地后退数步。 前面一大串它可以选择性无视,但十劫这个名字,它却不能无视,毕竟这名字放在整个异域,不说人尽皆知,至少也是所有大族都心知肚明的。 一般来说,有这么盛大的名,那绝对是领军人一样的存在,按理来说是各族仰望的目标。 可现实往往很魔幻。 “您真的是……十劫大人?”无畏狮子此刻死的心都有了,毕竟人的名树的影,黄金犼在异域干了那么多鸡飞狗跳的事它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当真是混世魔王一般的存在。 可以说在这位面前,它可不管你是自己人还不是自己人,主打的就是一个“有福同享有难不同当”。 眼下其盯上了这古僧一脉的池子,自己的前路怕是要极尽灰暗了。 “十劫……大人?”荒心中咯噔一下,原本他还高兴那头犼是即便不是自己人,也是同一阵线的,可现在看来多半要遭。 因为就语气来感受,这无畏狮子显然认识那犼,而且不是一般的认识。 且,能被这头生反骨的无畏狮子称为大人,那其地位注定极高,不然的话那犼杀自己人杀的那么干净利落,怎么可能不激起无畏狮子一丁点的叛逆心理。 只是犼族是什么时候和异域勾连在一起的? 要知道这一族可从未在帝关出现过。 “既然知道本犼的名,那就不用本犼多说了,小狮子快快招来。”黄金犼没有在意荒和无畏狮子变了又变的神色,而是悠闲地漫步到池子旁边,催促道。 “这是古僧遗地,是诸佛构建的,蕴含着奇异的天地秩序,想实现轮回,蕴含着大机缘与造化。”无畏狮子心一横,在知道了黄金犼的名字后,它看开了,无论事后如何,左右现在得唯命是从。 毕竟其说的有多少是真的不论,至少它跟古祖谈笑风生是确有其事的。 “神液?”荒在一旁,自然也听到了无畏狮子的讲解,动了心思。 不过很快,他就熄灭了这个念头,越听他越是惊悚,因为这池子的来历超乎了他的预想,为诸佛的葬地,是仙僧的埋骨池。 这哪里是神液啊,这分明是尸液! 且,按无畏狮子的话来看,这池子是为古僧一脉准备的,若是没有佛性的生灵下去,多半会遭遇不测。 “有这么多讲究?”黄金犼说着,便欲用符文神曦拨弄水面,进行试探。 “别!”见到这一幕,无畏狮子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你大惊小怪的干什么?”被无畏狮子这么一喊,黄金犼抽回了伸出去的爪子,眼神不善地看向无畏狮子。 “十劫大人,您有所不知,这古僧一脉的轮回池,也被称为磨砺池。”无畏狮子见状,赶忙解释,它告知这池子是很神异的,任何人进去都要承受超越自身所能忍受的极限痛苦,哪怕是大修士也一样。 且,想要在这个池子内进行修炼,需要掌握一种特别的经文,同时还要具备古僧一脉的体质。 不然的话,若是不具备古僧一脉的体质,没有学过佛法,一旦深入其中,就会被那些熔炼于水中的佛法冲击,顷刻间粉身碎骨。 “这玩意还认人的?”黄金犼不信邪,伸出爪子轻点了池面,然而还未等它干了什么,便吃痛快速抽回爪子,上蹦下跳,在目瞪口呆中看着原本没入池水的部分慢慢被腐蚀,最后血肉模湖,险些碎掉。 “!”见到这一幕,荒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是什么鬼池子,这远比他想的还要恐怖。 “十劫……大人,您没事?”无畏狮子很想笑,不过它憋住了,毕竟十劫的另一个名头——十贱,太如雷贯耳了,它生怕被记仇。 “没事,本犼能有什么事。”黄金犼咬咬牙,忍了下来,“方才只是本犼一个不查,没准被好,接下来本犼要动真格的了。” “别,十劫大人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死物计较!”无畏狮子大急,它不清楚黄金犼所谓的动真格是什么,但想来不是什么好事,多半会毁了这池子。 这倒不是它看不起古僧一脉的轮回池,而是正因为它知道古僧一脉的轮回池有多么的不凡,才更要阻拦。 因为这位可从来不是吃亏的主,天知道它会干出什么,一旦其拿出了什么超规格的东西,又或者是什么强大的器物,要拿这池子泄气,那属于它的机缘就没有了。 “唔,说的也是,区区死物而已,何必跟它计较。”黄金犼只是拉不下脸,现在有人愿意给它个台阶下,那岂有不下的道理,“不过,这玩意真的如你所说,除了古僧一脉外,都得不到造化与机缘?” “那倒也不全是,如果自身够强,能承受这种磨砺,便可以活下去。”无畏狮子回答道,“不过,我不建议十劫大人尝试,因为自古至今,只有传说年轻时散去佛性,入轮回池而不毁,最终成为一代仙王的仙僧王办到了。” “仙僧王?”黄金犼捕捉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号,“这个人,很强吗?” “……”听到这话,无畏狮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十劫大人,我说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不知现在可否给我一点自己的时间?古祖心心念念的古物就在那个人族手上,我不能让他跑了。” “头生反骨!”荒正听得起劲,在努力装个透明人,欲收集更多有用的信息,毕竟提前跑是无意义的事情,敌我差距太大,反而背面受敌。 “什么古祖的,那是我大哥的,你敢惦记我大哥的东西?” 第三百五十七章 荒懵了 你大哥的东西? 听到这话,无论是荒还是无畏狮子,都仿佛被惊雷噼中了一般,一时间皆瞪大了眼睛。 不过,虽然都是震惊的神情,但无畏狮子和荒震惊的显然不是同一回事。 无畏狮子震惊的是,传言果然应验了,这犼背后有着天大的靠山,强大到不可想象,就算是古祖也可以驳逆,这几十年的风云变幻,恐怕就是这个大人物在背后推波助澜。 而荒震惊的是,这是哪来的勐人,看情况有种凌驾于异域古祖的威势,不然这般逆天的话怎会不引来驳斥,要知道就他所知,异域等级森严,这种有辱王威的话,可是大祸。 同时,他也生出了危机感,现在的形势明显对他不利,毕竟箱子他是肯定不会交出去的,少不得要大闹一场。 「不要乱动,小心我鱼死网破!」正面硬碰硬肯定是不明智的,荒现在唯一的底气只有那沉睡的天下第二,他只能借助这个来让敌人投鼠忌器。 「你!」幸存下来的异域人神色大变,这么近的距离,若是触发了天下第二的自稳机制,这无疑是场大祸,谁能承受住那种威压。 「不要冲动!」有人看了看那天下第二,又看了看荒,劝解道,「无差别攻击,你不也逃不掉,到时候箱子依旧在这,不还是会被外面的大军得手,何必多此一举。乖乖束手就擒,还能有一条生路!」 「我自有对抗的办法,若不信的话我们大可赌一赌!」荒此刻退无可退,只能豁出去了,将大罗剑胎取了出来。 在他看来,这柄剑胎极度不凡,遇强则强,多少次危机都靠它渡过,眼下被寄予厚望。 「一个破剑胎,这就是你的底牌?」无畏狮子不知是也有底气,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并不在意荒的威胁,「我劝你不要起什么歪心思,鱼死网破死的只会是你自己。」 「是吗,那我先送你一份大礼!」荒动手了,不过他并没有触发天下第二的自稳机制,而是将攻伐打向那池子。 早先他就听了不少关于那池子的信息,明白其也不是什么凡物,他欲借助那池水的威力,先一步阻敌,提高自己的生存率,同时也是想借此探出敌人的底牌,为之后的行动计算变数。 「轰!」 刹那间,原本平静而神秘的水面,一下子波光粼粼了起来,而后荡漾起仙光,那是仙道的力量,化为成千上万道霞光,凝聚成一枚又一枚符文,冲击向四面八方。 且,在仙道力量涤荡间,慢慢地有阵阵奇异的经文响起,那似乎是佛陀在诵经,隐约间有种神秘的伟力,仿佛能让生灵皈依,不由自主的顶礼膜拜。 「你们快跑,这池水能熔炼神力,不要做无畏的反抗,沾之必死!」无畏狮子本身并不惧怕,但是它不得不出言提醒其他人,因为这池子的种种神异之前它就说过了,非古僧一脉触之无解。 「啊!」 可惜,荒动手太过迅疾,纵然有无畏狮子的告戒,那些人也没有跑过符文神曦以及水花溅射的速度,一时间像是被冰封了,又像是被蒸煮了,任他们如何沸腾神力反抗都无用。 噗! 一股血花溅起,修为最弱的人直接就被熔炼掉了,形神俱灭。 见到这一幕,幸存下来的异域人全都惊恐了,然而挣扎无用,嘶吼无用,一个接一个的肉身瓦解,元神化成光雨,走向毁灭,惨死当场。 「嗷!……嗷?」黄金犼原本是想跑的,只是莫名间有一股力量将它禁锢在了当场,仰面接触到了太多的池水与神曦符文,成了「落汤犼」。 只是就在它下意识喊叫,没有感应到造化,反而自身要被撕扯开,经历极寒到极热的两级反转磨砺时,它突然觉得 这种疼痛似乎……不是不能接受。 或者说它像是能适应这种极致的压力。 「有戏!」荒眸光大亮,原本它只是想借助池子阻敌,可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眼下就只有一个无畏狮子还能行动,这对他来说无疑算是「柳暗花明」了。 毕竟他打不过那头犼,还能打不过那头无畏狮子吗? 「别想跑!」无畏狮子见荒想跑,直接就追了过去,只是奈何它的速度并不快,在池水以及符文神曦的作用下,它的神力无法有效运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距离越来越大,心急如焚。 「那头犼……这消息必须要传回去,凌驾于古祖的存在,多半要生变数!」按荒的行事风格,在危机接触之后,只剩无畏狮子追杀他的情况下,他肯定是要来个诱敌歼灭的。 不过现在的他肩负着使命,每耽误一点时间就多一点变故,他不能就这样将时间浪费。 「小家伙,你要去哪里啊?」 就在荒即将冲出中央古地的时候,突兀有一道柔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紧接着他便发现自己不能动了,如凋塑一般定了下来。 「!」荒大骇,他有些难以置信,这人是什么时候接近他的,压根没有一丁点反应的机会,要是此人有杀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小家伙,不要怕,我没有恶意。」在话音响起间,便见赤无暇从暗中来到了荒的身前,如翩翩仙女一般,笑眼盈盈。 「你!……」荒身体冰冷,因为随着声音主人的出现,在见到眼前少女后,他从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昔年见过的一代真仙,一个真正的仙家女子所具备的气息。 简直如同做梦! 这难道是又触发了一个轮回? 倒不是他胡乱猜测,而是有理由的,毕竟那池子名为轮回池,天知道在他用大罗剑胎攻击时触发了什么,或许在那一刻所有人都被拉进了「轮回」中,无割断地入梦了。 「姐姐,你……好!」荒不敢乱动,勉强挤出笑容,这突然出现的少女真的太过强大了,远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对抗的。 这是敌是友? 虽然脸上在笑,但他心中很乱,因为这超乎了他的预料,要知道异域的不朽过不来,而九天十地也没有听过有女仙在世的传说,这位是从哪蹦出来的。 难不成……是那天下第二? 「我可不是那天下第二。」赤无暇看着荒的小眼神,猜出了他心中所想,抿着嘴笑道,「我可是活生生的,你和我都是现实的人,处在真实之下。」 「不是幻境,没有轮回?」听到赤无暇的话,荒脑海中有惊雷乍现,一时间身体不仅是冰冷那么简单的了。 「自然,一切都是真实。」赤无暇点头,随后饶有兴趣的带着恐吓的恶趣味说道,「看着你的经历也有很多天了,这般见面还是第一次,现在你是准备顽抗到底呢,还是把那箱子交给我呢?嗯,我的来历很好猜,只是你不敢去想罢了。」 「你是异域——不朽!?」荒懵了,如果说有什么是他不敢猜的,那就只有一个,毕竟真要是那种可能的话,其背后的意义太大了,对帝关来说无疑是天大的灾难。 现在该怎么办? 如此近距离面对一位不朽,可以说谈什么计谋都是苍白的,他绞尽脑汁都没有想出一个稳妥的办法。 「不仅仅是不朽,我来自帝族,为时间之兽的王女,赤王是我的父亲。」 第三百五十八章 荒同意了提议 不朽,帝族,赤王的女儿? 荒觉得,自己要完了,这来头一个比一个勐,一个比一个吓人,尤其是最后一个,虽然他不知道谁是赤王,但敢以王为名的,必然是异域的不朽之王。 不然怎敢接此名的因果。 这要怎么对抗? 自己不过一个虚道境的修士,虽说能打斩我境强者,能跟遁一境碰一碰,但再怎么无敌自信,也不可能跨四个大境界挑战啊,这之间的差距犹如蚍蜉撼树。 说不得人家一个眼神就能决定他的生死。 完犊子了! 「天渊,失效了?」荒直接开摆了,这跳过至尊对上不朽,即便自己有再多的底牌也没用,压根没有机会使用得了。 且,就算能使用又如何,他可不相信自己能防护住周身,没看现在都被定身动也动不了吗,果然老话说得好,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的花里胡哨都是虚假的。 现在,他只想死得明白一些,死得干脆一些,不希望自己死后尸体还被利用,不想被亵渎。 「天渊尚在,并没有失效,制约还在。」赤无暇在绕着荒转了几圈后,最后站在了他的面前,打了个响指解除了对他的禁锢,「不过那又如何呢,终究只是王者的力量,我们不过来并不是不能过来,而只是不想过来罢了。」 「所以这次你们……要大举进攻了,一如昔年仙古一样?」荒在获得自由后,没有逃,也没有拼死,毕竟那无意义,人家能定自己一次,就能定自己第二次。 「那倒不是,我过来无关原始古界和我界的恩怨,而且要不了多久,我界也要撤军了,彻底从你们这离开。」赤无暇打量着荒,开口说道,「以身为种,确实有独到的理解,这条路跟诸王预计的差不多,是条新路。」 「撤军!?」荒震撼莫名,顾不上自己的秘密被异域不朽发现,连忙追问道,「你们当真要撤军了!?」 这简直是石破天惊的消息,火与血自上个纪元一直蔓延到现在,本以为不久后就是天渊破灭,帝关被踏裂之时,却没想到异域竟选择在这个时候撤军。 这不见得是个好消息啊! 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 「其实几十年前就要撤军的,不过当时出现了一些事情,我界觉得当年投靠过来的人不是真心实意的投靠,故此设了一个局,为了看看他们是否在暗中研究着以身为种的道路,进而借着战场立功的名送成果去那帝关。」赤无暇以很平澹的语气说着惊悚着荒的话,「可惜,几十年来并没有发现他们有那种矛头,甚至就连这次搜寻古物,人多眼杂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有联通帝关。」 「……」听到这话,荒沉默了,他多么希望眼前的异域不朽说的是假话,可就近期的经历来看,从蛄族、无畏狮子的态度上来看,一切的一切都俨然左证了她的话。 「是不是觉得人心不古?」赤无暇拍了拍荒的肩膀,轻叹道,「用一句之前想杀你的自己人的话来说,终究会有新的纪元开启,而他们将会是那个纪元的开辟者,成仙作祖,引领万族,到了那个时候谁能言他们是叛徒。」 「这只是一小部分,是他们贪生怕死,他们不配代表九天十地的意志!」荒紧握拳头,怒吼道,「先人死战,真正的前赴后继,帝关从未灭亡,我相信就算真的有被破关的那一天,这些人也绝不得不到认可,不可能成仙做祖!」 「是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意志坚定的都战死了,活下来的会是哪一撮人?」赤无暇并没有反驳荒的话,而是引出了一个问题,「我知道你,你虽然名荒,但真正的名字不叫这个,是叫石昊对?你的祖上被打上了罪血烙印,被视为罪人,虽然几十年前被了,日子好过了 些,但仇与怨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泯的。你觉得没了外患,而活着的各有心思,最终会如何?」 「……」荒再度沉默,不过他很快看向赤无暇,颤声道,「你们这是欲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无法反驳赤无暇的话,因为她所说的都是事实,就如今的九天十地,连有外敌时都不是铁桶一块,天知道没了外患之后,会是何种模样,怕不是表面上欣欣向荣,内地里钩心斗角,而后逐步演变成内乱。 「别拿你们的肮脏观念来度我们的理念。」赤无暇没想到荒延想到了那上面去,有点不高兴地说道,「我说了撤军,就是真正的撤军,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呵,说的好听,既然你们要撤军,那怎么不把投靠你们的也一起带走?」荒心中笃定,异域撤军绝对不是表面上说的这么简单,其背后必然有着天大的阴谋。 「你想错了,他们虽然在给我们情报,也在暗中行事,但我们之间并不是主从关系,而只是合作关系。」赤无暇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所谓狡兔三窟,他们叛的是九天十地,投的却不一定是我界,不过是举棋不定,看碟上菜罢了。」 「!」听到这话,荒又懵了,在他看来那些叛徒除了投靠异域,还能投靠谁,总不能是帝关外的葬区。 「你来自原始古界,哦,现在应该叫九天十地,那么想来你应该知道那里有很多神秘的区域以及禁区?对了,还有仙域。」赤无暇继续说道,「你觉得昔年仙古一战,我界匆忙撤军,是你们九天十地先人的战果吗?」 「不,不可能,怎么会……」荒当然知道一些关于仙古末年的事情,可正是因为知道,他才不敢深想。 「在你们看来,最大的隐患是我们,可你们不知道真正的隐患早已经深埋你界。」赤无暇在说出这句话后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好了,把那箱子交给我,对了还有那柄剑胎,它们沉沦万古,是时候回到真正的主人手上去了。」 「真正的……主人?」荒原以为眼前的异域不朽只是来索要箱子的,可没想到她还盯上了大罗剑胎,这令他惊上加惊。 一直以来,他就知道大罗剑胎不凡,那遇强则强的特质无比诡异。 除此之外还有那飞仙的光雨以及血海的墓景,其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威力,但从能震慑黄金葬士上就能看出,其在葬士一脉的心目中绝对是无上的。 可以说,这大罗剑胎必然有着天大的来历,不见得只是那位黄金葬士口中的仙王佩剑那么简单。 曾经他有过各种猜测,不过都没有太过在意,左右不过事在人为,他相信自己能够驯服。 但在听到赤无暇的话后,他承认自己心慌了,因为他联想起了大罗剑胎历代剑主的传说,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好下场,都死的极尽诡异。 「是啊,真正的主人。」赤无暇没有过多的解释,将自己拿着的那个烂木箱取了出来。 「嗡——」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的征兆,只见原本安静躺在荒手中的箱子挣脱了出来,飞到了赤无暇的手前,伴着烂木箱旋转,散发着柔和的光,似是见到了久违的主心骨。 同一时间,大罗剑胎也挣脱了荒手,在飞行途中变换了气息,像是有诸天投影在此,像是有界海浩荡展开,无穷无尽,涛生涛灭,太浩瀚了,给人以极度不真实的感觉。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迅速夺取。 「这……」荒麻木了,他从未想过大罗剑胎还有这样的秘密,怎会有一口棺填充其间。 「嗡——」 然而,还未等荒从麻木中回神,下一刻大罗剑胎又调转了剑身,在飞行途中收敛了所有的气息,回到了他的手中,好似从未离开过一样,重新被握住。 「鬼啊!」这刺激太大了,荒下意识地就将大罗剑胎狠恨地丢了出去,心中不住咒骂。 可惜,无论他怎么丢,大罗剑胎最后都会回到他的手中,就像是有什么诅咒缠身一样,认定了他。 「不会,我……」荒「哭」的很难看,心中多少有了猜测,这八成是剑主的诅咒,在他得到大罗剑胎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可是他不想自己有朝一日死的极尽诡异啊! 这一刻,他看向了赤无暇,努力装出一副笑脸,开口道:「那个,你不是说要拿走这大罗剑胎吗,要把它交给它真正的主人?」 「帝剑有灵,既然它想跟着你,而烂木箱也没有反应,那你就收着,我没有权利左右它的意志。」赤无暇眸光发亮,像是重新认识了荒一样,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 「荒,没想到你还敢留在这里,真是胆大包天!」 就在这时,无畏狮子冲了过来,不得不说它真的很「爱岗爱业」,在摆脱了能熔炼神力的池水和神曦符文后,第一时间就是追荒,要将他拿下。 「若只有你一个人,哪有不敢的,杀你如屠狗!」荒心思转的很快,虽然有剑主的诅咒在身,但也算是成也在它,至少现在有大罗剑胎的关系,眼前的那位异域不朽不会动他。 换句话说就是小命有概率能保住。 「区区人族,不过虚道,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无畏狮子何时被这样折辱过,当即就动手了。 在它看来,那荒只不过是逃跑技术一流,真要打起来自己很快就能镇压,到时候它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然而,就在无畏狮子接近的时候,它经历了跟荒一样的变故,也就是被定住了,如同时间凝滞,一动不能动。 「以身为种,很难得,打打杀杀的就不要了。」赤无暇缓缓说道,将无畏狮子拘禁了过来,随后看向荒,发出邀请,「这方天地有缺,想来你也清楚,虽然以身为种成功,但处处是缺陷,不如归入我界,我可以许诺给予你一切帝族的待遇。」 「不可能!」眼下虽然形势比人强,但荒有坚定的意志,即便要死,也不可能投降与背叛。 「也是,以你的性格,若真要背叛,反而会让我失去兴趣。」赤无暇没有因为被拒绝而不高兴,反而对荒更加感兴趣了,「这样,看在这柄剑胎的份上,我说个两全其美的提议,你考虑考虑?」 「不必了,大不了一死,我可不是无畏狮子那样的软脚虾,想让我低头,不可能!」荒态度很坚定,声音铿锵有力,十分震耳。 「无论成不成,左右听一听又没有坏处,万一你改变心意了呢?」赤无暇没管荒的态度,自顾自地说道,「坦诚布公的说,你以身为种的路,我界诸王很感兴趣,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另外,这柄剑胎还在你手上,我虽然没有左右它的能量,但它的主人呢?你也不想因你一个人而连累到整个九天十地。 「再者,现在的九天十地,内乱已经昭然若揭了,我界一旦撤军,恩怨纷争之下,你们石族还能独善其身吗?那些人可不见得会放任敌人成长起来,一旦最坏的情况来临,再怎么战功赫赫也要被逼得无立身之地,一如曾经那样。 「所以,我的提议就是,给你创造一个机会,一个让你分辨出叛徒的机会。怎么样,考虑一下?」 「……」听完赤无暇的话,荒动摇了,当然这不是他的意志动摇了,而是他想到了很多。 他不得不承认,赤无暇说的话有不少是正确的,在外患消失的情况下,不是一个铁桶的各族必然会散成一盘散沙,到时候那些叛徒在暗,天知道他们会搞些什么动作。 此外,还有那些神秘区域,还有那些禁区,虽说他们不理世间,但他之前就见过一位被请过来的禁区之人,这令他不敢肯定在今后的岁月里这些不属于九天十地的势力依旧不理世间。 「你想怎么做?」最终,荒做出了一点妥协,不过他也明确告知,自己生是九天十地的人,死也是九天十地的人,这是底线,是一切提议成立前的条件。 「很简单,我界大军要撤,绝不可能撤的悄无声息,那样太丢面。故此在预桉里,在最终撤军的时候,我界诸王会有人降临,尝试突破天渊,当然那只是做做样子。原本,我们是想鼓动葬士做那个逼退我们的「刀」,近些动作也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不过现在嘛……」 「你们……难道不朽之王和葬王对抗,抢夺箱子,是你们在做局!?」 「是啊,不然我们都有撤军的意向了,也已经开始执行了,又何必要节外生枝呢?当然,箱子是意外,我们并不知道这是真的存在的事物,只能说天意如此。」 「这……糟了!」 荒神色大变,他想到了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经历,还有自己费尽力气借助葬士传递的信息。 这是落入到了敌人的圈套里了! 帝关,还有极有可能集结的为了不让箱子落入异域的大军,危! 「别慌,就我们得到的消息,现在的帝关可跟以前的帝关不一样了,你想的那种结果是不会出现的。所以,现在你的选择是什么,是充当那个逼退我们的「刀」,还是……」 「有什么意义呢,你们真的会舍得放弃这么好的破关时机?」 「不然呢,你们那一堆破事,昔年我们之所以大军压境,也是形势所逼,有一个随时都会爆的邻居在,谁能安心?不过现在,我们不在意了,九天十地再怎么爆都无关紧要了,我们不管了,你们爱咋咋滴。」 「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不知道你是否听闻过小清算,又或者是大清算?」 「大清算!?」 荒如何没听过这个说法,之前在帝关时,他就曾听那位来自禁区的人说起过,那是连禁区之主都谈之色变的大事。 「好了,多余的话题就不要谈论了,还是谈回我的提议,你最终的决定是?」赤无暇问道。 「可我怎么知道你的提议是真是假,是诚心还是有阴谋?」荒没有立即回复,千百万年来的恩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将心比心」的。 「你觉得我们需要用那些有的没的吗?不妨告诉你,我界诸王已经全部苏醒,就连去往界海的也在尽力唤回,如果你觉得三十位不朽之王当世还要玩些阴谋诡计的话,那你可以选择不接受我的提议。」 「什么,三十位不朽之王!?」 荒差点没站住,这消息真的太劲爆了,这样的阵容如今的九天十地拿什么去反抗。 「看你的样子,我就当你默认了,那现在说说具体的。我会给你机会「逃」走,带着我造假的箱子回去,一来你能有交代,二来也可以给我们一个息事的借口。只不过到时候就要委屈下你了,毕竟是「质子」,即便做样子也要做全面嘛。」 「那我需要付出什么?」 「什么都不用付出,你就当是我邀请你去我界一观。」 「我能拥有自由?那以身为种的路呢,你不是说 诸王很感兴趣?」 「诸王确实感兴趣,不过这和你拥有自由不冲突,毕竟你觉得你在我界完善以身为种的路,在那里引来完整的天地规则,你认为你有能力能在他们的眼底下隐瞒吗?」 「那如果……」 「你放心,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能告诉你的是,你我双方数个纪元的恩怨在大清算面前,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水花罢了。你身在我界,若是遭遇了不公,只要你师出有名,我们都不会追究。」 「你就这么放心我,你就不怕我将来成长起来,反过头来继续清算你们?」 荒见异域的不朽这么坦诚布公,他也「将心比心」,没有隐忍,将心中的念头大方地说了出来。 「如果将来你有那种实力的话……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好高骛远,就算给你时间,有朝一日能够成王,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先能在大清算中活下来再说。」 「既然你们都不怕,那我也没有什么说的了,至于你的提议,我同意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近古以来的最后一战 「很明智。」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赤无暇很是欣赏地点了点头,这人不卑不亢,临危不惧,说不准将来确实会是个人物。 「那现在……」荒看了看赤无暇,又看了看无畏狮子,他虽然很想刀了这个反骨仔,但它不是帝关内的叛徒,杀了没有意义。 「不急,等水浑一点,毕竟「逃」也要有个合理的逻辑,你不觉得你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逃」出去?得让人把你救出去才行。」赤无暇示意荒不要心急,「再者,你不是想找个地方突破吗,那轮回池无疑是个绝佳的地方,错过了未免可惜。」 「你不会是想变卦?」荒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异域不朽,那池子的恐怖与神异他已经见证过了,除非没得选,不然他才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进行关键的突破。 那无疑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更何况,他现在看起来生龙活虎,可在神药山脉时受到的大道伤还没痊愈呢,这种暗伤天知道会不会引发什么不可测的变故。 「选择权在你。」赤无暇没有多言,迈步而出,走向了石山之顶。 同一时间,无畏狮子发觉自己能动了,它看了一眼荒,有很多狠话想说,不过它选择了闭嘴,转头跟上了赤无暇的步伐。 见到这一幕,荒反倒皱起了眉头,不由得思索,不由得权衡了起来。 最终,他似是下了什么决定,竟也跟了上去。 …… 天兽森林外,相比于帝族至尊来时,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动,虽然各个关键节点还有军队驻扎,但绝大部分都已经运动到了正向九天十地边荒帝关的方向。 「如此「天赐良机」,他们肯定已经意动了,不过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等着他们打过来吗?」原本负责大军围剿天兽森林的至尊略显担忧地说道,不是很理解帝族至尊的安排。 「寒溟道友,安心等待便好,我们需要给他们一个可以包围的假象,不然的话然他们是不会撒鹰的。」赤王一脉的至尊示意不要多想,养精蓄锐,等待战场杀敌就行。 「这……」被称为寒溟的至尊还是无法释怀,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们有充足的把握吗,要知道那边可传递过消息,现在的帝关中存在着四位残仙,那是足以扭转胜利天平的力量。」 「四位残仙而已,我界不也有王女坐镇?」无殇一脉的至尊说道,「何况,我等身具纯粹的帝族血脉,有祖术的烙印,能唤来古祖虚影,联合起来不见得就憷了。」 「诸位放心,不过是四位残仙罢了,我们有古祖赐下的法旨,真要有意外,也能镇压。」安澜一脉和俞陀一脉的至尊同时出声,彰显了一下金灿灿的法旨。 「……不对,很不对,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们?」包括寒溟在内的几位「本土」至尊察觉到了一丝丝问题,这前有王女,后有古祖法旨,加上如此豪华的帝族至尊天团,他们有理由相信,即便正面攻打都能将帝关打下来了。 哪怕对面有四位残仙也一样。 可为何还要这般曲折,上演一场「你以为包围了我,其实是我让你以为你能包围我,而后被我反包围」的戏码? 这不是闲得蛋疼,多此一举,平白无故增加伤亡吗? 「有些事情,很难说清,不过既然诸位道友想知道,那我等也就不隐瞒了。」赤王一脉的至尊缓缓说道,「对于这边的最终解决办法,古祖们已经下达了指令,那就是全面撤军,打最后一次战役,无论输赢,都要离开。」 「什么,这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怎么突然就……」几位「本土」至尊全都懵了,他们统御这边的大军多久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是这样的收场。 且,前不久他们还领着古祖的法旨追杀荒,势必要得到古物,连帝族、王族都来了,都想立功呢。 结果这就变卦了? 而且还是瞒着他们的变卦。 「并不是突然的事情,而是几十年前就已经在安排了,只不过碍于一些问题,这个决定只有古祖们知道,他人一概不知,就算是我们,也是临出发前才明了的。」 「几十年前就已经在安排了?嘶……」 几位「本土」至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没有再多问,毕竟古祖的意志大于一切,他们不敢忤逆,也不会忤逆。 「古祖的决定,涉及到了很多,原本你们有你们的「剧本」,我们有我们的「剧本」,不过眼下诸位得换个「剧本」了。」蒲魔一脉的至尊说道,「走,有个地方需要你们去一下。」 「是何地方?」寒溟沉声问道。 「神药山脉。」安澜一脉的至尊取出一张法旨,而后回道,「这是安澜古祖赐下的法旨,你们的任务是在关键时刻,将蛰伏在那的仙金道人引去战场,让其被动的陪我们将这场戏码演好。」 「仙金道人!?」寒溟曾听过一个传说,据闻昔年在那里有一个尺许高的道人,由黄道仙金化形而成,曾跟某位无上大人物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是的,仙金道人,看来你们都有所了解。不过不用担心,他已十不存一,就跟这天兽森林里的那头天兽一样,实力不复当年。」蒲魔一脉的至尊安抚道。 「我等不是惜命之人,古祖有令自然竭尽所能,只是心有担忧,这千百万年过去了,他如今是否还在,状态如何,一无所知,要是……」寒溟至尊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他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 身死不身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万一无法完成任务,那万死难辞其咎。 「这不是问题,古祖赐下的法旨中已经写明一切,诸位放心的去做就行了。」安澜一脉的至尊示意寒溟至尊等人不用想太多,交代了一些事项,叮嘱他们一切照着古祖赐下的法旨办事就行。 「是,谨遵古祖法旨!」寒溟至尊等人见状,也就不再多言,在领了法旨后,迅速地离开了。 「接下来就是我们表演的时候了,虽说都是「剧本」,但战场是实打实的,诸位可不要阴沟里翻船了。」在见到寒溟至尊等人离开后,帝族至尊天团也是聚在了一起,其中赤王一脉的至尊率先开口。 「我倒是希望有能让我阴沟里翻船的敌人出现,不然的话那就太无聊了。」无殇一脉的至尊舒缓了一下筋骨,带着不屑又期盼的矛盾语气说道。 「是啊,若是没有足够的反叛力量,确实无趣。」其他的几位帝族至尊相视一笑。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除此之外,还有各族至宝在停驻,流光溢彩,密密麻麻,震撼人心。 「都吩咐下去了。」在一辆有各种斑驳的痕迹,经历过战火的洗礼,铭刻着刀枪剑斧等伤痕的战车旁,帝关内的至尊齐聚在这里,等待着最终的命令。 「这一战,或有可能是唯一的一场战役,血腥程度注定是历代以来的顶点,若胜则未来可期,若败……尔等若有异议,觉得有赌界运的嫌疑,要三思而后行的话,现在还有回头的余地。」青铜仙殿的真仙先是看着漫漫人海,然后又看着各族的底蕴,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一众至尊的身上。 「战!」一众至尊没有说什么丧气话,高声齐喊的一个字道明了所有。 有关于这一战的风险,他们如何不清楚,说实话确实有人觉得不妥,特别是一些长生世家的人,认为这太冒险了。 在这青黄不接的时代,年轻一代还未成长起来,老一辈也将走到生命的尽头,若是再失去大部分的中坚力量,那就算胜了,也是惨胜,往后的日子拿什么去守关。 毕竟战场血雨腥风,没人会讲道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不可能有人会收手。 所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到时候伤亡人数绝对会是一个惊悚的数值。 不过,在孟天正、青木老人等几位帝关原来的无敌者的游说与商议下,最终所有人都同意了这个主动进攻的决策,拥护四位真仙主持整个九天十地未来的大局。 在他们看来,这决策虽然极度冒险与疯狂,但所有人都承认,这无疑是近古以来最有希望的一次机会。 这要是错过了,那恐怕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收复关外,收复天渊了。 「好,我希望尔等铭记自己的誓言,做出了决定就要遵守,我不希望看到有逃兵出现,也不希望看到有逃族的出现。」青铜仙殿的真仙知道自己没有说这话的资格,不过现在非常时期,他必须这么说。 「死战不退!」一众至尊气势磅礴,战意昂扬。 「那么现在,孟天正、王长生听令。」青铜仙殿的真仙点头,而后看向孟天正,看向王长生,「以身为种,虽然路断,但终究是昔年针对之法,前军左路由你带领。平乱诀,当年显赫,战果辉煌,由宝术而成天功,前路右军由你带领。去,按计划行事。」 孟天正、王长生点头,而后相互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瞬息消失在了原地。 「金太君、青木老人……」在见到孟天正和王长生离开后,青铜仙殿的真仙继续点兵,在他的安排下,各有至尊负责接下来的中军以及后军。 除此之外,他亦点名了风族、徐家、宁家、蓝族、吕家等九天长生世家化整为零,融入三军队伍,提高各路大军的中坚实力。 当然,还有补天道、补天道、天神书院、圣院、仙院等,他同样做出了安排,整合年轻一代精英力量,作为穿插三军的奇兵,见机行事,遇敌杀敌。 「呜呜……」 苍凉的号角响起,似是真龙在长鸣。 这一刻,帝关诸多祭坛亮起,仿佛共同构筑起了一个超级传送阵,只见成片的光幕升腾而起,形成了一副浩瀚的天图,将所有人与物都覆盖。 「上路!」孟天正似是在战前调整了自己的状态,一头的白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年轻鼎盛的光景。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余岁,处在黄金岁月,血气强大的慑人,身穿黄金战衣,如同上午的太阳,生命朝气蓬勃。 「走!」王长生也很特殊,非常的年轻,看上去不过十八岁,血气蓬勃,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位活了漫长岁月的「老至尊」,反而翩翩年少。 且,在他的手中, 竖立着一杆战戟,带着仙气,缭绕着仙辉,这毫无疑问是一件仙器,虽然内敛,但依旧有一种可以噼碎大宇宙的威势。 「冬——」 一条通路被打开,在真龙号角的响彻下,孟天正与王长生带领的前路大军非常整齐的消失,从帝关内的这片星辰环绕的区域离开,不见了踪影。 「我们也上路!」 狂风卷,天地崩,众多战船与各族至宝呼啸而过,一齐向着那宽阔的通道冲去,深入大开的界门。 紧接着,中、后大军也动了,他们在跨过帝关的那一刻,像是路经了一颗又一颗星辰,时光紊乱,让人分不清长短。 「呼……」 帝关外,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在昏暗的背景下,仿佛陈旧的水墨画,让人压抑,让人窒息。 时不时有风呼啸,带着烽火燃烧的味道,带着尸沉血水腐烂的气息,让人惊悚,让人颤栗。 「这就是……关外吗?」 血水横亘,白骨漂浮,星骸旋转,令人生畏。 「拼到最后一滴血,此生不悔,出发!」 第三百六十章 此战,必胜! 完美世界之帝骨正文卷第三百六十章此战,必胜!沙漠广袤,入眼所见皆是曾经的战场,难以数清死了多少人,难以统计战死了多少生灵。 所谓管中窥豹,那些第一次知晓边荒帝关,第一次踏足关外的新人,心中都难以平静,遥想当年大战之惨烈,联想今日之行,很多人都无法泰然处之。 帝关内的至尊不多,自古至今镇守的也就几位,即便现在集结了九天十地的各大势力、家族,征召了不少类似仙殿至尊这样的不认的至尊,也还是,无法做到每个方阵都有至尊坐镇。 【鉴于大环境如此, 故此后路大军,也就是大多由新人组成的方阵,只能由帝关内的大修士领队。 当然,这并不是说后路大军就不行了,相反他们都是未来希望的种子,只是因为他们是第一次履行,是首次出关,并不了解的具体,所以被安排在了后方,整体掠阵。 一位帝关内的神射手开口,这后路大军被分为了十个方阵,每个方阵皆由数位大修士共同组织,而他是则是这个其中一个方阵的直接负责人。 毕竟作为神射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有很大的时间自主性,战略眼光不会差,作为战场指挥是最适合不过的。 有大修士对那些新人的表现极为不满,不过最终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叹道, 若是正常被征兆的,赴的新人,他可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放弃,少说也得立几个典型,进行训斥。 可问题在于,眼下的这些新人,实在是太新了,别说边荒帝关不知道,就连也不知道,前脚刚到帝关,后脚就要奔赴战场,喘息与弄清事情的时间太短,和以往奔赴边荒帝关有长至一个月修整的新人完全不同。 说是被抓壮丁来的都不为过。 如此还能苛求什么呢? 只能说时也命也。 帝关内的另一位神射手说道, 进行革新。」有大修士很是认同。 一开始很多大修士没往这方面想过,毕竟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在残酷的大环境下,帝关只需要精英。 不过,话说归这么说,但进行必要的革新,似乎也势在必行了。 因为时代更迭的很快,这一两百万年过去,看看那些新人就知道了,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异域,也不知道仙古纪元因何而灭亡,昔年制定的为了大后方有安稳成长的环境所制定的条约,显然走上了一条与预计不一样的路。 要是任由这个情况继续发展下去,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有多少人是会血战到底的呢。 谁也不敢肯定。 与此同时,在中、后军按计划行军,四散开来,作为助阵与掠阵,以应对后方可能赶来的漏网之鱼,以及前军正面战场可能出现的变故 ,针对做出支援时,前军也在按计划运动了起来。 不得不说,天兽森林距离边荒帝关真的很远,就算是修行有成的修士,想要横渡这么漫长的距离,也需要花费不少的功夫,会失去先机。 不过,作为三军的前路大军,他们岂是普通修士所能比拟的,皆是各大势力、家族的佼佼者,是为了战而训练的死士,毫不夸张的说,平均下去实力都在遁一境。 且,不要忘了,这前军是由谁领军的,那可是两位至尊中的佼佼者。 虽然按照战略计划,王长生带着右路大军去天渊阻隔异域增援了,只有孟天正的左路大军为先锋,但即便如此,也足够跟异域大军硬碰硬了。 一切只因为,这一次和以往的练兵不同,不说各大长生家族把压箱底的底牌拿了出来,也至少是贡献了极大的助力,像什么仙家法阵,像什么破损的仙器……凡是能动用的,基本都带过来了。 其中尤以徐家为最。 他们将镇族至宝都共享了出来。 当然,虽说是徐家的至宝,但真正意义上,说是九天十地共有的一部战史也不为过。 因为徐家的这件至宝来历非同寻常,或许曾经它没有什么特别的,仅是仙古年间的一面旗帜,可后来不一样了,仙古末年一战,它作为裹尸布,带着两位仙王的破碎的遗体回归。 可以说这件至宝,这片仙王裹尸布,这面破烂的旗帜,在某些人看来等于一种精神,更是一种灵魂。 不过,就如之前所说,它曾经仅是一面旗帜,即便后来被仙王血浸染,也不是一件真正的兵器,毕竟昔年经受过仙王血的事与物不知凡几,可真正能够被利用的,几乎没有。 且,寻常的事物也不能长久得承载住仙王血,纵然其材质坚韧,由瑰宝级丝线编织而成,是仙古战旗也不行。 毕竟说到底也只是破烂的。 但是,后来发生了变化,它自己通了灵,落在了徐家手中,被祭炼,成为了一面刻着仙道法阵的至宝,介于法阵与兵器间,彻底不一样了。 孟天正轻抚着手中的至宝,这不是他第一次持着这件圣物了,很是敬重。 他看着前方,那里是大漠边缘,虽然还隔着很远的距离,但以他至尊层次的眸光,已经可以看到那绿油油的地平线,能感受到浓郁的生机在喷薄,能在脑海中浮现草木丰盛的景致。 显然,此地已是极尽之距离,再往前的话,对面的异域至尊也能察觉到这里的异动了。 在孟天正近乎朝圣的同时,前路左军也在看着它,似是从中听到了无尽的喊杀声,希望其能一如昔年,引导他们迎战异域的千军万马。 孟天正低吼,在做完战场动员后,便持着仙古战旗,一展仙王裹尸布,率先拉开了大战的序幕。 作为介于法阵与兵器间的至宝,想要让战旗内的仙王血复苏,是难以办到的一件事,就算灌注难以想象的神力,且付出巨大的代价,也不见得能成功。 不过,退而求其次,当做超规格的仙器来使用,则不需要那么繁琐,毕竟徐家一代又一代的人都在祭炼它,若是不能作为常规武器的话,那耗费的心血与材料都白费了。 可以看到,当仙古战旗被催动,当仙王裹尸布内的仙道法则被激活,刹那间风云变色,像是化诸天万道为一式,也不知道涤荡了多少万里,覆盖了多么浩大的天穹。 不难想象,当这一击击中了遥远的地平线后,将引发多么恐怖的爆发。 第三百六十一章 双方都选择了“弹幕”最多的打法 完美世界之帝骨正文卷第三百六十一章双方都选择了“弹幕”最多的打法 真龙号角响彻,在天地间传荡,此时的它一改气息,毕竟其虽然不是兵器,但终究是以真龙的角为材料制作出来的,天生带有属于十凶真龙的道韵,被以特别的秘法催动,加持前路左军。 同时,随着真龙号角的响彻,孟天正带领的大军根本不用额外吩咐,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变阵,从隐秘状态迅速调整为了战时状态,催动自身的符文神曦,在真龙号角有韵律的起伏下迅速脉络一致,同时复苏。 这一刻也不知道有多少神曦符文腾起,熊熊烈焰沸腾,神光滔滔,杀气直冲霄汉。 毫无疑问,这一击虽然比不上仙古战旗的伟力,但也是恐怖的,力量大的惊世。 正所谓量变引起质变,如此至多的各大强族的奥义汇聚在一起,其像是有了生命般,形成了可怕的共鸣,超越了极限,分明施展者都未有至尊,可伟力却有力压之资。 可以看到,在遥远的地平线处,那里经受了无法想象的盖世力量的压制,虚空炸开,混沌翻涌,黑色闪电一道又一道,如同开天辟地再演乾坤,景象可怕至极。 一般来说,这般经历两种至强力量的突袭,遭受不留余地的轰杀,无论对方是谁,都难逃覆灭的下场。 可异域是一般人吗? 无论是前路左军,还是孟天正,谁都明白战争不可能就这样落下帷幕,那仙古战旗和万族符文只能算是,而异域不见得就吃不下这一盘。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他们可以说异域坏,却不能说异域菜,这是千百万年来对抗下来的经验。 要是能这么简单的胜利,那还用守什么关,哪还有那么多的血与泪。 别看近古以来异域在失去了一位不朽后,将战略进攻调整为了另类练兵,双方在两界搏杀上打的有来有回,可实际上他们的底蕴并没有变弱过,随时都可以进行军备填补。 且,就像他们有着仙器一样,异域也是有着仙器的,对方绝对可以做出有效的反制。 当然,虽然说不至于取得关键性的战果,但在他们看来,多少也能打开一个豁口,蒸发出一片战阵真空,为后续的交战提供撕开铁桶的切入点。 所谓一鼓作气,此时最是良机。 故此,在敌人还未反应过来,进行冲锋拉近距离,由豁口切入,进一步扩大战果是必要的,要知道仙器是不长眼的,拉着长线对轰明显是不明智的,他们可消耗不起。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是,这能形成兵对兵、将对将的态势,能极大衰减仙器在战场上的作用。 毕竟在混战中,大杀器对着自己人放是禁忌,这可都是有生力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无一不是催动仙器的后备能源。 他们相信,异域绝不会进行这样的消耗,要知道他们才多少人,付出的代价与所得完全不成正比。 更何况,就算退一万步说,异域真要动动大杀器,那无疑也是大炮打蚊子,然后顺带将房子一起轰了,从战略意义上来说,他们反而更希望异域这么做。 因为,现在的异域是他地作战,背后无援,就如之前所说,催动仙器发威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是至尊也不可能随心所欲,也会力竭。 一旦到那个时候,有生力量就是额外的保障,若是以此能令异域少一次催动仙器的机会,又或者是让他们因少人而无法结出威力强大的法阵,那对九天十地来说就多了一份胜利的希望。 赤王一脉的至尊看着遥远 的天际,那里虽然没有什么,但他能想到此时的那里有什么,必然是战船与至宝密布。 安澜一脉的至尊有些牙痛,虽然他们有所准备,但并非固若金汤。 他不得不一句,进攻真的远比没有堡垒的防守要来的容易。 因为莫测的攻击是很难预计得到的,即便严阵以待,也不可能无时无刻都紧绷神经,且仙器也不可能随时处于激发的状态,那消耗的能量无疑是恐怖的数值,即便是他们也不可能吃得消。 或许利用古祖法旨可以办到。 但杀鸡焉用牛刀。 大多帝族至尊并不在意这先期的失利以及伤亡,毕竟仙器的伟力是难以抵抗的,就算再怎么布置,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无殇一脉的至尊点头,随后将昔年的战利品仙器——乾坤袋,取了出来,激发它的威能,打出浩荡的攻伐,如同宣告战斗的号角一样,为异域大军开路。 同一时间,安澜、俞陀一脉的至尊也冲到了战线的最前方,各自持着亦属于昔年的战利品仙器,领着两大方阵针对冲锋,在极短的时间内和孟天正交火,在半空中对峙、激战,开启了一片虚空战场。 正常来说,像这种一方吞噬一方的军团大战,像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残酷战场,按理最先交火的都是各自的大杀器,而且会持续不短的时间。 唯有在后继无力,需要喘息,等待下一次开启大杀器时,才会出现相互冲锋,在混战里消灭有生力量,彼此阻碍仙器的激活契机。 可显然,现在的情况不是正常情况,无论是异域,还是九天十地,双方的真正目标都另有他物,似乎都在等着使用大杀器一击绝杀的绝佳时间。 天兽森林和广袤沙漠的接壤区域,密密麻麻的都是身影,有一队又一队人马在交锋,顷刻间就已经白热化,到处都是神曦,到处都是能量,到处都是血与火,直让天地崩坏,直让星骸坠落。 不得不说,这样的交战真的是触目惊心,鲜血不时溅起,无比的激烈。 伴着滔天杀气,双方的大修士都杀进了彼此相对方阵的腹部之中,短兵相接,横扫乾坤,震天动地。 不得不说,敢这般冲阵的无疑都是强者,即便周围的都是同境界的敌人,也能做到以一当十,他们像是各方阵战场的明灯与意志,在这里大开大合,战果都不可想象。 异域的士兵,大多都不是人,或者说不是纯粹的人形,在九天十地的认知里,可以用怪物一词一言以蔽之。 不过,别看他们不是人就觉得他们好欺负了,就觉得他们不敏捷,实际上在一定的境界里对比的话,反而是他们更占据优势。 前路左军勇勐的大修士不在少数,毕竟他们虽然不是精英中的精英,但也是各自时代的翘曲,是为战而养的死士,战斗素养无比丰富,在瞬间就做好了避让、反击与驰援的动作。 一时间,这里杀伐气惊悚天地间,血液飘洒,如同下雨一般,非常残酷。 或许遁一境界的大修士单个能引发的破坏比不上至尊,但集团作战时就不一样了,可以看到数十上百万里大地沉沦,可以听到嘶吼声震动天宇,可清晰的见到各种法术、宝术的光芒直冲霄汉。 当然,真要算起来,最吸引眼球的是俞陀、安澜一脉的至尊和孟天正的 较量,也许他们的虚空战场表现得并不残酷,可惊世级别却是两军冲锋不可比拟的。 一切只因为他们是至尊,而至尊战,已经无法用正常的能量层级去描述。 安澜一脉的至尊出手,天罡茫茫,混沌爆发,毁灭之气席卷天上地下,逼迫得域外的一些星体炸开,景象恐怖,震裂乾坤。 孟天正严阵以对,他没有因为自己有仙古战旗就有任何的轻视,因为他已经看出了对方的来历,这是其和异域长久打交道所积累的见识,能通过气息波动分辨出是帝族还是王族。 只见他捏出剑诀,打出了一道璀璨得让人睁不开眼的剑光,横扫乾坤,斩动河山,同茫茫天罡硬碰。 这一刻,天地像是黑暗了,如同失去了太阳一般。 事实上,也确实是失去了太阳,这不是夸大,而是那些原本悬挂在浩瀚边疆的太阳,真的在爆碎,在熄灭,在极短的时间内燃烧殆尽。 远方,分布在中路与后路大军的年轻一代,有人早有所知,有人则是头一次见识,心中震撼莫名。 那是何等的伟力? 无论是那掌中乾坤,还是那璀璨剑芒,都未免太可怕了,身在大地上,却能影响到域外,甚至是灭掉一些星体,太过不可揣度。 要知道,即便是遁一境界的大修士,想要飞向域外,也要借助横渡的手段才行,如此就更不用说破坏那些星体了,就算是帝关内出名的神射手,如果不借助外物,不依托帝关,也几乎是办不到的事情。 因为别看那些星体就在头顶上,不是很远,可实际上彼此之间的距离是个天文数字。 地平线尽头,那里很是压抑,大半边天空都红了,云层如同被鲜血浸染,凄艳而妖异。 前军在冲锋,中军也在压进,分明没过多久,可战况却超乎了想象,只不过几个照面而已,双方便都都投入了部分近战与远战之储备,仿佛杀红了眼。 战场血腥,很多新人都不适应,他们虽然经都是修士,经历过修道路上的纷争,但那种战斗并不让人头皮发麻,也远没有此时见到的场景惨烈。 毕竟高层不希望出现内耗,整体的大环境只论胜负,不论生死,只要不头铁,败了还有命可活。 然而这里呢,没有所谓的胜负,地上喊杀震天,密密麻麻的都是生灵在生死大战,即便隔着这么远,也能闻到血腥味,脑海中能联想出各种残肢锻体、组织器官横飞的画面。 天穹上,在一艘特别的战船甲板处,有气质很是出众的年轻一代死死地握着拳头,他们看着广袤的战场,看着那跟凡人不可同日而语的修士大战,全都想冲上去杀敌。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起来清冷而又神秘。 她指着后军的那些新人,蓝色的童孔里带着莫名的神色。 仙院的长老看不出喜怒地说道, 对于仙院长老说的话,大多年轻一代都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来到这里怎能干等着胜利果实,一点都不出工。 圣院和仙院的长老们自然知晓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不过他们不会心软,毕竟这一船的年轻一代,皆是未来最重要的希望。 年轻一代还想说什么,可最终没有说出口。 因为此战的集结与布置,是帝关内的无敌者,是九天十地仅剩的至尊,是俯视世间的真仙决定的,他们能驳斥谁?要说最想取得战果,覆灭异域大军,收复天渊,夺回原始帝城的人,无疑就是他们。 第三百六十二章 九天十地的打算 “有很多原因,难以全部讲完,一言以蔽之的话,就是内忧外患。” 圣院、仙院的长老们似乎很无奈,因为身为高层的他们都清楚的知道九天十地的“隐患”是什么,有很多东西不是不爆,只是被界战的“光芒”所掩盖了。 “内忧……外患?” 年起一代心头震动,他们如何不知道外患,要知道现在可就正在上演着。 可内忧是什么? “长老,难道那些禁区,它们会……出现问题?” 在场的年轻一代,都是各族的翘楚,都是各自时代的强者,曾接触过不少东西,很快就有了一些猜测。 在他们看来,要说九天十地内有什么大隐患的话,那必然就是禁区了,毕竟相较于九天以及十地来说,这些地方可不见得“人才凋零”。 只是,他们在联想到这些,做出猜测后,心中又迟疑了。 这些地方真的算是“忧”吗? 是,他们承认,如果有朝一日外敌消失,迎来大和平后,这些地方可能会重新活跃,或许会跟外界接触,多少会影响到九天十地修士的成长环境。 可整体上也不见得不能促进竞争。 且,就算退一万步说,是他们将一切都想的简单了,禁区真的要乱,要重新洗牌九天十地的等级分配,只是谁又能去抗衡呢。 说句不好听的,若非是那些禁区自封山门,不与外界联系,也不在外界走动,不然现如今的九天十地,哪还有各大家族、道统说话的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禁区确实是一种‘忧’,不过那不是现在的事情,至少不影响现在的决策。”仙院的长老摇头,轻语道,“我等所言的内忧,现阶段所要考虑的并不来自他人,而是来自我们自身。” “我们自身!?” 年轻一代心中一颤,这话是什么意思,细思极恐。 “是啊,来自我们自身。别看九天十地后方安稳,然实际上却是暗潮涌动,有不少人生出了歪心思,也有不少家族有了背叛之心。”圣院的长老忍着怒说道,“休养生息的太久,九天十地的危亡距离大多数人太远,内耗、纷争、结党,滋生了太多太多的暗。” “不仅是这些,昔年无人区内不止一次的爆发黑暗祸乱,我想你们曾经经历的三院选拔,前往这边帝关的时候,都多少遇到了那些黑暗生灵?或许还有人遭遇过异域生灵的投影打击。”圣院的另一位长老补充道,“无人区,具体有多少这样的黑暗生灵,无人可知,对于异域是否成功送过暗子过来,也无从判决。” “除此之外,还有就是那些不知来历的传承,比如那恶魔岛的仙坟,它的出现就非常的诡异,有一扇门通往另一个世界,晦涩、血腥。”仙院的长老另外补充了一点道,“一如那些黑暗生灵一样,他们原本是九天十地的人,可莫名听令异域,这些或许也会如此。故此,对于一些来历莫名的东西,也不得不防。” “难道……” 虽然只是寥寥几句话,年轻一代却听得头脚冰凉。 “大人们要考虑的东西很多,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到。战争的胜利与失败,从来不只是表面上透露出来的那么简单,不然的话当年异域为何退兵,有很多东西就算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清楚。”仙院的另一位长老说道,“所以集结大军,一方面是为了将外患公之于众,一方面也是为了揪出那些阴暗。” “这……能行吗?” 年轻一代的思绪此起彼伏,虽然他们相信那几位真仙有着解决问题的能力,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那些阴暗不冒头,蛰伏起来,这样做岂不是没有意义。 “一劳永逸显然是不行的,毕竟九天十地太大,暗里的水已经浑浊不堪了。不过,水越浑说明越有鱼,无论是异域的暗子,还是不知名传承的‘传人’,都不可能实力低微,不然怎么成事?大网已经张开,来与不来都逃不了。” “特别是异域的暗子,如今九天十地‘空虚’,正是利好他们搞事的时机,以有心算无心,岂知黄雀在后。” 仙院和圣院的长老们你一言我一句,分明说的话很轻,可内容却是那么的重,直让年轻一代心潮澎湃。 “怪不得那几位在帝关中几十年,却始终不动,原来这是要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年轻一代虽然尚弱,但无一不是未来的希望种子,是九天十地重新强盛的根基,他们接触得到的东西自然比寻常人多,对于那几位真仙的近期过往不是没有耳闻。 “所以,安静等待,战场不是不让你们上,而是时机未到。” 仙院和圣院的长老趁此劝戒,示意年轻一代不要再那么意气用事,现在的态势始终在大人物们的掌控之中。 “这样,好吗?” “告诉太多无意义,他们需要的不是压力,而是动力。” 在年轻一代重新将视线投向战场,不再嚷嚷着要杀敌,不再意气用事的时候,几位长老们却暗中用神念交流了起来。 “是啊,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叛徒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个家族,黑暗生灵的探子也不见得瞒不过帝关,说不定这些人中就有。” “希望一切稳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算多了,未来……” “未来啊……唉,若是真到了最坏的时候,希望大人物们的决策是对的,我们还能依托集结的大军在这里建立——” 显然,仙院和圣院的长老并没有将真正的情况告知年轻一代,还有其他的情况没有说出口。 在他们看来,那些由真仙亲口说出的人与事,每一件都关乎太大了,可以说非常的疯狂,已经不是简单的抓住时机,打一场大胜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毕竟帝关的安危威胁从来都不是异域的大军。 而是那些一直五五开之数,在来与不来徘回的不朽之王。 “别想多么多,这一战必胜,不会出现最坏的情况。”未等要那位“大军在这里建立”的话说完,就被一位长老打断。 “行了,都安静,我等的职责不是在这里闲聊,正事要紧。”仙院的一位长老出言,终结了神念的交流。 见此,其他的长老也都终结了话题,在各自对视了一眼后,开始做起了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 “轰!” 战场上,法器冲霄,符文密布,震动了天地,长空都不断崩碎,双方大军从东杀到西、从南杀到北,浩瀚沙漠、广袤的天兽森林外围成为了巨大的“绞肉器”,血雨飞洒。 在这里,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哪怕是遁一境的大修士,在不知名的修士眼中是“至尊”,屹立在绝大部分强者的头上,成为了修炼道路上的一座高峰,也随时会殒落,生死难料。 “以身为种,这么强?” 第三百六十三章 祖术与宝术 天兽森林外,至尊战场内,两位帝族至尊很是动容。 因为他们不是普通的帝族至尊,不是隔开了几代的后人,也非和他族联姻混杂了其他血脉的旁系后人。 可以说,如果不是他们在一两个纪元前过于“活跃”,接连参与了两界的十数次“摩擦”,在曾经辉煌的原始帝城外与同样出身高贵的至尊发生了大碰撞而留下了大道伤的话,他们在此纪元应当都成不朽了。 “这或许还不是他的最强状态。”安澜一脉的至尊心有悸动,原本这场较量在他看来胜券在握,毕竟和他来的帝族至尊皆不是善茬,都是有望迈出那一步的狠人,可现在看来对面也不是没有这样的狠人。 “你是哪位仙王后代?”俞陀一脉的至尊也觉得棘手,虽然双方战斗了这么久,算不上是手段尽出,但对道与理的奥义理解是本能,无论是大神通还是小法术,都会带上那种“气息”。 多少能判断个实力高低。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自始至终都未见对手用出真正的道果法则,这很不对劲,也很危险。 “后人不必不如前人。”孟天正没有为自己套上任何光辉的外衣,他就是他,也只是他。 “是吗……”两位帝族至尊不置可否,这番简短的对话并没有耽搁他们的对决,在他们看来无论是不是哪位仙王的后代那都不重要,他们也不是没有这样的跟脚。 “轰!” 不得不说,以身为种确实非凡,不愧是被诸王盯上的法,此刻两位帝族至尊都算是见识到了厉害,这一连串的对决下来,二打一竟然还没有占据上风,这属实很意外。 不过他们并没有就此生出怯意。 反而是越战越勇。 毕竟都在这个级数,都是至尊,都站在人道领域的巅峰,数量不是绝对的优势,不然的话修行的道路还有何意义可言。 且,以身为种还是用来针对他们的法,若是没有这样的表现,那还有什么研究的意义。 “哧!” 安澜一脉的至尊爆发了,他的战兵和其古祖一样,也是长枪,施展着某个祖术,刹那间涤荡出一种开天辟地的气息,让浩瀚的大漠颤栗,令虚空龟裂,溢散出混沌,震慑人心。 至尊何以能称至尊? 它代表着独尊,代表着无上,是人间万灵所能走到的极限,俯视着红尘。 如果说遁一境界的大修士是人中龙凤的话,那么至尊就是龙中龙,凤中凤,彼此用瀚海与星河之间的差距相比都不为过。 “轰隆!” 至尊战,原本就超越了常人的想象,而现在则更加骇人。 可以看到,孟天正早就有所应对,掐着剑诀,虽手无实物,但却给人一种万千兵锋在握的大势,一往无前地向着那蕴含着绝世力量的长枪镇压过去。 顷刻间,这天空战场就沸腾了,仿佛天崩了一般,隔绝了天日的照耀,爆碎了莹莹星光,在惊天动地的巨响下,掀起了漫天的沙浪。 “杀!” 正常来说,都是修士,或许不见得人人都具备天眼,却也有着相应的瞳术,可在沙浪中视物。 然而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这被掀起的沙浪,就像是黑夜覆盖,令身陷其中的生灵“举步维艰”、“伸手不见五指”。 原因无他,漫长岁月以来,在经历了至强者的争锋,在经历了铁蹄与术法的攻击,在经历了修士血与骨的浸染后,还能覆盖在地表,早就不是普通的沙砾了。 可以说,如此变化让双方大军的冲锋方阵都受到了影响,不过到底是为战而养的军队,双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依托这对各自都有利的环境扩大战果。 “这就是至尊吗,并没有主观影响天地四周,却牵动着天地四周的变化……” 九天十地的后军当中,那些新人,那些从未见过至尊出手的各个境界的修士,此刻都像是“见仙”了一般,难以平静,难以“释怀”。 这还是人力吗? 沙粒扬起,如同海浪,席卷向高天,冲向了域外,场面相当的惊人,波及太广。 除此之外,长空更是裂开,大裂缝像是雷电密布,扩散向域外,分明只是光影重合,却似是无视了距离,导致那些肉眼看不见的行星与星骸在不停地瓦解,星域崩溃。 “有些门道,这剑诀是你自创的吗,我没有看到那些成名的剑道宝术的影子,倒也惊艳。”安澜一脉的至尊眯着眼睛,在沉思,在推演,感觉到了敌人的棘手。 “是个人杰,不过可惜了,战争没有公平可言。”俞陀一脉的至尊腾出手来,纹络交织,在虚空中绽放。 这像是在施展某种术,和之前安澜一脉的至尊施展的类似,不过要更加可怕,隐隐有某种气息超越了人道巅峰的极限,铺天盖地,如同有庞大的身影自开天辟地时代走来,要镇杀世间一切。 “真血祖术……”孟天正显然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但他不惧,依旧平静。 只见其气势不断提升,黄金战衣发光,如同烈焰冲霄,将年轻鼎盛的身姿衬托得席卷天上地下,仿佛动辄就可以震落域外的星体,抬抬手就能毁掉无穷疆土。 “轰隆隆——” 祖术,是一种统称,不是特指,用九天十地的事物来对比的话,跟宝术是一样的。 不过,由于两界的大道法则以及修炼体系的不同,虽然都是指代的同一类事物,但具体的体征却截然不同。 就比如眼下,俞陀一脉的至尊施展的祖术,那是不朽之王印记传承在后人血脉中的体现,这不是修炼得来的,而是由不朽之王血催动,属于天赋一类的力量。 单纯从传承角度来说的话,祖术的这种形式无疑是远超九天十地的。 因为,这种祖术是一荣俱荣的,通过一代又一代人施展,会让它越发的强大,后人所能得到的反馈与收获也就越多。 “咚!” 俞陀一脉的至尊周围,仿佛被一只黑色的大手覆盖,溢散着成片的杀伐之气,同时亦带着可怕的力量,如同有千万星辰汇聚于一点,横扫苍茫,打向和安澜一脉至尊大战的孟天正。 下一刻,伴随着一团惊人的光芒冲起,这里炸开了,沸腾了,恐怖的波动让许多人被迫闭上了眼睛,无法直视。 飞沙走石,星斗摇颤! 第三百六十四章 热闹起来了 “很热闹啊。” 在世界另一岸与原始古界动兵的时候,和天兽森林毗邻的葬区怎么可能无所觉,只不过生活在这里的生灵很特殊,一个纪元都不见得会苏醒一次,非天大的事不能引动他们。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因为前有不朽之王和葬王对轰,后有仙器的波动与大军的对垒,这群生活在边荒的特殊生灵若是还无动于衷,那他们也不会成为世界另一岸和原始古界都忌惮的势力方了。 而现在,他们来了。 “多少年了,上一次有这样的动静还是那边的仙古纪年,这是下决心要打破平衡了吗?” 葬区,来历神秘,无论是世界另一岸还是原始古界,都对他们知之甚少。 以往生活在葬区的生灵,也就是被世人称为葬士的族群,他们很少走动世间,几乎不会踏足葬地之外,而现在却来了不少,有男有女,沿着地下古葬脉而来,谁也不知道他们带着怎样的目的。 “都是黄金葬士?”天兽森林中,未出手的帝族至尊,面色有了变化。 无论是新“剧本”还是旧“剧本”,葬区都是着重需要考虑的一环,毕竟那里生活着的生灵都不是什么善茬,存在不知道多少纪元了,难以追溯跟脚,皆很强大。 “看样子来者不善啊……”赤王一脉的至尊皱着眉头,早先他们来到这边荒时,就派遣了使者去往葬区传达诸王的善意。 可以说,如果一切都正常进行的话,那么现在葬区应该是“按兵不动”,直到最后才会露面,不会过早牵扯进这个大幕中才是。 “计划外的变故……难道说古祖们让我们去动那个仙金道人,在关键时刻引他入战场,并非是为了平衡,而是为了这个?”蒲魔王一脉的至尊有些“牙疼”,身为帝族,他很是清楚葬区的强大,也明白黄金葬士代表了什么。 毕竟昔年他们挖掘葬区时,不是没有和葬士有过冲突,其中最惨烈的一次当属三大王族的覆灭,当时可是震惊了各族高层。 因为,造成这个惨案的凶手,仅有一人,可就是这么一人,却从南杀到北,灭三族,上上下下都杀了个干净,无人存活。 这是何其可怕的事情? 要知道身为王族,其至少有一位不朽的老祖坐镇,可即便这样,也难逃灭门,属实骇人。 “有天渊在,更高层次的葬士无法从葬区过来,只是上一个纪元这条支脉就在了,如今他们动身,难道……”无殇一脉的至尊低语,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一切只因,虽然葬族人口稀少,但无论哪一个都有惊天动地的威能,战力惊世,平均水准都在大修士往上。 且,由于修行体系和进化方式的原因,葬族在对抗活的生物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如果用量化来体现的话,那就是有些时候别看境界不如,真要打起来,不说逆伐,至少对抗是没有问题的。 其中突出的代表就是那位一人灭三族的葬士。 若非昔年最后有俞陀亲自出手,不然的话真的要被闹个底朝天了,可即便是这样,那名葬士也不是顷刻间就被镇压的,而是进行了一段时间不短的战斗。 葬士的强大由此可见一斑。 “问题不是很大,他们没有出手的理由,也没有横插一脚的必要,须知现在可是非常时期,那一天的到来并不远了,犯不着再生因果。” “我同意这个看法,而且真要有变,古祖们也不会干看着。我们监视就好,不用理会。” 对于葬士存在的威胁,所有帝族至尊的意见是很统一的,不过具体到人和事,则有人有不同的看法。 …… “葬士,他们怎么来了?” 对于葬士的出现,世界另一岸的生灵心中有底,可九天十地的高层心中就没有什么底了。 原因无他,他们对葬士的了解远低于世界另一岸,一切不说未知也差不了多少。 且,就和世界另一岸曾和葬区有过冲突一样,九天十地也曾和葬区起过冲突,死过大量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葬区也是不友善的一方。 当然,这种不友善并非是敌人的那种不友善,不然的话帝关要面对的就不只是异域了。 不过话虽如此,该提防还是得提防。 毕竟葬区对九天十地的不友善和对异域的不友善起因是一样的,都是挖掘葬区打扰到了埋在那里的生灵,或者说是打扰到人家“睡觉”了,而非种族、大界层面的敌对。 “不久前葬王和不朽之王的碰撞不会有假,按理来说现在双方还在猜疑链中,可现在他们怎么走到一起去了?”九天十地这边的几位老至尊,他们作为留守后方、监视战场和负责大杀器使用的明面统帅,自然都瞧见了突兀降临的葬士,心中皆泛起了嘀咕。 这绝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一幕! 因为葬区无论和异域还是九天十地,都没有种族、大界以及形态上的冲突,是存在可以为友的可能的,如果异域给了葬区无法拒绝的好处,进行结盟的话,那就遭了。 原因无他,他们没办法开出能让葬区“回心转意”的筹码,无论是环境还是资源,亦或是更高层次的存在,九天十地都一无所有,根本没有吸引点。 这就好比有两个势力向一个中立势力抛出橄榄枝,其中一个很强,另一个则很弱,结果如何还用多说吗? “应该不是走到了一起,或许只是因为这边的动静太大而被‘吵醒’了,过来一看。”有老至尊开口,他来自帝关,是有数的几位无敌者之一,奋斗了大半生,并没有悲观。 在他看来,如果异域真的要和葬区结盟,那也早该结了,而非等到现在。 “过来一看?”有老至尊显然不同意这个看法,他来自圣院,是此书院的掌控者,“不见得只是如此,以前不动,也不代表以后不动,而且没准此时就是在待价而沽。” “老家伙,你的意思是他们……”站在圣院掌控者旁边的老至尊开口,他来自仙院,疑似联想到了什么,“那也不应该,异域要找的‘钥匙’不见得也是他们要找的‘钥匙’,何况如这位道友所说,他们要动的话也早动了,何必等到今日。” “有没有可能,不是他们等到了今日,而是他们的出现导致了今日的特殊?”在场有五位老至尊,其中的三位都开了口,而现在第四位也出声,“你们难道忘了那被争夺的器物了吗?那件东西估计很重要,而现在它既不在葬地手中,也不在异域手中,而是在我们的人的手上。如果他们进行讨要,是给,还是不给?” 一语惊醒梦中人! 在场的至尊,除了说话的那位,都陷入了沉思,这是他们没有考虑到的。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他们没有想到这一层,毕竟关于葬地的信息,他们知道的也不多,所有的认识都不过是基于古籍中一鳞半爪的了解以及近古以来对关外区域的探索。 故此在思考问题上就很容易因异域大敌的“高压”而下意识的忽视不属于“明面”的葬地。 换句话说就是,他们想到了那件器物对异域的重要性,却忘了想那件器物对葬地的重要性。 …… 大军冲击,两方对垒,一旦动起来是很难停的,除非出现了极端不可挡的情况。 不过对于至尊战场,对于后方对轰,则不一样,当第三方出现时,一切的变数都要考量在内,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在形势未明之前,不会让坐收渔翁之利的情况出现。 “别误会,我们没有出手的意思,不会参与你们之间的纷争,我们只是睡得太久,听到这般动静想来看一看当世英杰,见见世面。” “是呀,还请不要在意我们,我们会后退一些,还请诸位继续。” 两方战场外,那群葬士皆感受到了来自异域和九天十地的关注,不过他们并没有露出什么怯意,相反很是悠闲的在开口,在自我介绍来意。 继续? 继续确实是要继续,毕竟无论是异域还是九天十地,都很需要这一役来达成一些目的。 不过如今有第三方插足,在不清楚真实意图之前,如何继续,该怎么继续,双方都有顾虑。 “诸位葬地的朋友是奉葬王之命前来观摩的吗?”如之前所说,具体到人和事,不同的帝族至尊有不同的看法,就比如这位,他不相信这是随性所起,而是有大人物在背后推波助澜。 奉葬王之命前来观摩? 在听到这番话后,九天十地的高层神色骤变。 原本在他们看来,异域和葬地结盟肯定是没有结盟的,不然的话没必要等到这个时候,何况之前还发生了摩擦,怎么可能这么快一笑泯恩仇。 然而现在,他们有些迟疑了。 细想的话,异域和葬地之间没有不可化解的世仇,这和他们与异域的关系是不一样的,若是不朽之王和葬地的葬王达成了某种条件的话,虽然不至于“倒戈”向异域,但出手一二也不是没有可能。 “确实是奉葬王之命前来观摩,不过诸位不用理会我们,就当我们不存在,你们照旧。”一位女葬士说道,很是高冷,无喜无悲。 第三百六十五章 高层叛徒 照旧? 这句话显然出乎了异域和九天十地的意料,不过具体到这背后代表的含义,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 比如异域,或许绝大部分人不知道葬地意味着什么,但身为帝族至尊,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葬地的一些秘辛,无论眼前这群人是真的来作壁上观的,还是带有其他的目的,都无法彻底放心,需要留一个心眼。 因为葬地太神秘了,即便是高高在上,俯瞰岁月长河流逝,坐看人间一朝又一朝的变换的不朽之王,也不得不郑重的对待。 如此何谈他们? 而反观九天十地,他们则是放松了下来,所谓“蚤多不痒,债多不愁”,反正都已经“家徒四壁”了,还怕贼人惦记吗? 何况如今大军出征,收复关外,牵一发而动全身,早已没有什么退路,在高层看来,只要葬地现在没有和异域合作的倾向就行,至于之后如何,那之后再议。 毕竟只要有天渊在,有帝关在,单一的葬地又或者是异域,不见得能够破关。 “既然如此,那不为几位朋友表演一番倒显得我界小气。”赤王一脉的至尊和其他坐镇后方的帝族至尊对视了一眼,随后缓缓看向九天十地大军所在的方位说道,“这一战,真正决定战局的不在这些大军,不在我等至尊,各自准备的东西若是没机会一用,倒有些可惜。这样,我有个提议,不如开辟个真正的至尊战场,放开手脚对决一番。” “呵,你们人多,这是想牵引走我界高手,创造战势吗?”后方,作为帝关资历最老的至尊之一的青木老人心中莫名警铃大作,不过他很好的控制住了情绪,没有体现出来。 实际上,此刻无论是在至尊战场中战斗的孟天正,还是帝关中原本的守备至尊,又或者是驰援来的九天十地有数的几位至尊,都预感到了什么,皆有不好的想法浮上心头。 因为赤王一脉的至尊所说的话透露出了很大的信息。 “帝关中,九天十地内的叛徒,难道这些人的身份比我们预计的还要高?”帝关中的几位无敌者坐不住了,早先在孟天正去寻那荒的时候,他们就收到了孟天正回馈过来的消息,言称有不少人生出了歪心思,有不少家族有了背叛之心。 可以说正是这个消息让帝关内的高层有了整顿的打算。 只是可惜,孟天正回馈回来的消息里并没有定论是哪些人,哪一族,不过按他们的想法,大抵是没有涉及高层的,毕竟能跻身进这个圈子的家族,哪个不是昔年立下了战功,哪个不是抛头颅洒热血。 “会是谁?”能接触到帝关内大局定势的家族是有数的,可几位无敌者想了又想,却没有发现哪一个家族具备投诚的动机。 “他们能知道此战不在大军,不在至尊,显然对我们的最大依仗有所了解,而我们最大的依仗是……如此想来的话,可选的目标只有那些长生世家了。”圣院的老不死琢磨,沉思,最终言有所指。 “长生世家……按太古盟约,坐镇帝关的至尊层次的力量由长生世家出人轮替,而这一代的人——你的意思是金家?”青木老人有些愕然,这事无论真假恐怕都要掀起大波澜啊。 对此,圣院的老不死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前方中军,盯着负责那路大军的金太君,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不可能,怎会是金家,他们没有理由,也没有动机这么做,过往的战功可是实打实的,何况近古以来他们也是积极参与盟约,而非消极躲避。”有无敌者不同意圣院老不死的猜测,在他看来金家要真有投诚的意思,何必始终履行太古盟约。 要知道帝关之所以能屹立不倒,除却帝关本身的坚固外,便是因为有至尊可以催动仙器,能进行威慑。 不然的话帝关危矣。 因为他们相对来说都太老了,时至如今能催动几次仙器?完全数得过来! “我也不相信会是金家。”另一位长年待在帝关的无敌者附和,“你们不常在帝关中,对这里的了解太少,若是金家是那背叛者的话,帝关早被突破了,毕竟金太君有开启城门的权利,我等不可能立马阻止得了。” “我也没说一定就是金家。”圣院的老不死不置可否,虽然这几位无敌者说的都是实情,但他就是有一种感觉,这金家不安好心。 “那你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就是那个叛徒,这是在挑拨离间?”一开始说话的帝关内的无敌者似乎和金家有些往来,或者说和金太君有些往来,他对圣院的老不死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又或者是,铲除异己?” “你这是什么话!?”圣院的老不死眯起了眼睛,显然是生气了。 “我在说什么你清楚,这里是帝关,不是你们那乱七八糟充满道统之争的九天与十地。”帝关内的无敌者语气显然也不好了起来。 “你!……”圣院的老不死好悬没有跳脚,听出了言外之意,不过最终他忍住了,因为他确实有部分原因是为了那位石族后人,但这并非是他在“公报私仇”,而是有理由的。 如果金家真的没有二心的话,对于一位连孟天正都看好的种子,即便有天大的误会与冲突,也应该息事宁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虽不至于重归于好,但也至少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可实际情况呢,金家却一直在放任后人飞扬跋扈,针对那石族后人。 且,在孟天正提出出关救援那石族后人时,金太君也曾阻扰。 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正常的事情。 “好了好了,大家都静一静,都是为了九天十地,何必怒发冲冠?”青木老人见事态有升级的趋势,不得不出来做个和事佬,同时他心中也是一叹。 所谓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从这件事情上他不难看出,九天十地出现叛徒,看样子并非是偶然事件,而是因一连串的恩怨纠葛所引出来的。 这活像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仇与怨就此结下,最终分道扬镳。 “是啊,都少说两句。老不死,你也是,或许真的是你想多了,我知道你看好那石昊,说实话我也看好,可不能说谁针对他就是叛徒。”仙院的老家伙也不得不出来打圆场,他不想看到在这个时候内部出现分歧,“要知道他曾被不老山针对,曾跟王家与风家起过冲突,若是按你的意思,难道这几家也是叛徒了吗?” “我以为你会懂我。”圣院的老不死看着自己的友人,想说些什么,不过什么都没有说,缄默了下去。 “好了,关于叛徒具体是哪一家,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异域的提议我等该如何回复。”青木老人转移矛盾,开口问道,“就那个人的话来看,异域估计已经知道我们这边有真仙坐镇了。” “不能答应!”在涉及到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后,存在矛盾的双方都深埋起了意见,统一了战线分析了起来。 “是的,不能答应,他们既然知道我界有真仙来到了边荒,却依然要大举围困天兽森林,不怕被‘吃掉’,这显然是有什么底气在支撑着他们。”仙院的老家伙说道,他之所以不同意,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这明显是不利的。 “没必要答应他们,现在是我们占据优势,若非一些必要的问题需要借助这一役来解决,都不见得需要我们出马。”帝关内的无敌者赞同,虽然眼下的局势不够清晰,但结果是注定的,没必要进行所谓的表演对决。 听到这话,所有至尊都点头,对于异域的那个提议,他们的看法是一致的。 不过,说归这么说,做还是要做做样子的,毕竟此番出征也有彰显力量的意思。 当然这彰显的对象不是异域,而是这集结而来的新人。 因为对他们讲奉献,讲同仇敌忾,讲上下一心,多半都是空的。 要知道如今的新人有几个还知道上一纪元,还知道曾经的血与泪?怕是没有多少。 故此,有些时候用慕强的方式,又或者是实力为尊的方式,是最方便快捷聚拢人心的手段。 “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赤王一脉的至尊见九天十地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心中并不着急,反正拖下去也是九天十地士气降低,这何乐而不为。 “战场之上,何谈表演,皆是生杀大术,每时每刻都是对决!”至尊战场中,孟天正震声呵斥,惊醒因九天十地的至尊没有答应对决而心生迷茫的人的心神。 毫无疑问,他和帝关内的无敌者以及其他至尊是同一个想法,稳妥的局势没必要节外生枝。 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和异域至尊相比,他们这边人数太少,根本没有优势。 一旦分开势必会被逐个击破。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为将来的长远做考虑。 因为此役过后,不代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只要异域还在,头顶上就始终有一柄剑悬着。 要是至尊对决出现了意外,或者说至尊对决出现了明显的优劣方,那影响注定会很大,多半会导致人们失去继续修行的欲望。 原因无他,对大多数人来说,遁一境就是极限,此生很难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若是让他们看到修为有成的至尊都没有优势,那后果不堪设想,不说断代,至少也是一个很长的时期内出现修行的低谷。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无趣。”赤王一脉的至尊觉得有些可惜,“既然这样,那诸位葬地的朋友还请退至一旁,待我等破开帝关,请你等去共踏此界。” “轰!” 广阔的大漠,浩瀚的天兽森林外,随着插曲的过去,战况重新激烈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不朽与真仙动 “外面怎么血光滔天?” 天兽森林内,这里很是安静,即便如此靠近战场,也是如此,有莫名的场域力量在干扰,在抵挡外界浩荡的至尊波动。 此时,荒,也就是石昊,他从轮回池下出现,一脸神清气爽地来到岸边,抖擞着身体,感受着境界突破带来的力量以及经历了极致磨砺而发生的身体变化。 之前他之所以没有走,而是跟上了赤无暇和无畏狮子重新回到轮回池旁,便是想捞取一份机缘,毕竟他偷听了不少无畏狮子对这口池子的讲解,明白它的不凡。 若是错过了怎能安心。 只是,还没等他开心多久,便见到了远方的异象,看到了强者战斗的场景,心不由得一突。 “两军交战,物与物的对决,人与人的对决,自然如此。”赤无暇站在山巅,遥望着一方,没有什么隐瞒地直接告知。 “什么,两军交战!?”石昊大吃一惊,紧接着有万千悲痛,“何止于此,我并不重要,如何值得这般救援……大长老他没收到我传递的消息吗?” “世事变化无常,如今之态势,已经不单单是为了救你那么简单的了。”赤无暇没有看石昊,她始终在盯着一个方向,眉宇间似在思忖着什么,“你走,当初的约定无法进行了,这一战注定谁都无法全身而退了。” “你……你要出手了?”石昊闻言,一脸的骇然,他不就是闭关突破以及修复大道伤吗,怎么出来天就变了。 “葬士的举动超出了预计,他们似乎并不在意箱子,有隔岸观火之意。此外,情报出错,帝关内的那几位并不是残仙,而是全盛时期的真仙。”赤无暇面无表情地说道。 “全盛时期的真仙,来自帝关,还几位!?”石昊瞪大了眼睛,他完全被这个消息惊住了,怎么也没想到帝关内还隐藏有这样的力量。 真是惊天大逆转!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帝关之所以始终处在劣势,便是因为顶级战力的缺少,无法消耗过异域,只能被动的守城,只能沦为对面的练兵对象。 可现在不一样了,帝关内有真仙,而且不止一位,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异域再也无法踏足关外天空了! 毕竟有天渊在,异域的不朽过不来,如果依旧如之前那般由至尊领头的话,那谁打谁还犹未可知呢。 只是很快,石昊又甩了甩这种想法,因为异域的不朽怎么可能过不来,眼前不就有一位。 同时,他本能地迟疑了起来,若是帝关内真的有几位真仙的话,为何就他所见所闻,帝关内外的气氛始终和没有真仙时一样? 且,大赤天边荒告急的时候,为何也不见帝关内的真仙前去? 最重要的是,就算帝关内有几位真仙,又真的能改变九天十地的未来吗? “作为以身为种路的传人,你竟然也不知道,看来那几位真仙图谋很大啊。”赤无暇这个时候走动了起来,她虽然不属于剧本内的人物,但眼下她还是准备出手了。 原因无他,现在的态势偏移了预计的轨迹,就算大军以及帝族至尊依靠诸王赐下的法旨和其他的东西完成了既定的任务,那也注定非常惨烈,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轰!” 这一刻,朗朗乾坤绽放无穷神焰,即便高天因至尊战场、因大军搏杀的波动变得黑暗,也拨开云雾见宇宙,有诸天星体自主浮现。 紧接着,有强盛的不朽光芒大盛,璀璨亿万道,映照天上地下,无处不在,令万灵悚然,让九天十地的大人物心头悸动。 “这是……” 一息之间而已,无论是世界另一岸的大军,又或者是九天十地的大军,都像是被冰封了一般,有沉重的压力笼罩在周身,一动也不能动。 “不朽,这——这怎么可能!?” 天穹异象,大地颤栗,或许普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那些一教之主,那些世家长老,怎会不知,一时间都惊呼,情绪不能自已。 当然,这倒不是说他们在恐惧不朽本身,而是他们在恐惧天渊失去了作用。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轰隆!” 无边的不朽之光滚滚而涌,在升腾起伏间撑起天宇,扯出时间,无视了乾坤距离,带着澎湃的混沌碎片将整个两军战场覆盖。 “这是……时间之兽的波动!”九天十地的后路大军,作为这里的至尊级力量,不管是青木老人,还是圣院老不死,又或者是仙院的老家伙,都是露出了惊容。 “怎会如此,天渊并未消失,异域的不朽怎能过来,这……这是要打破平衡了吗?”驰援来的九天十地的至尊面色凝重,他虽然没有自乱阵脚,但脸色已经有些发白。 实际上不光是他,还有其他人也是如此,因为有不朽能走出天渊,这背后的意义太可怕了,这是何其恐怖的事。 万一…… “帝族,赤王一脉,唉,没想到真的会出现这样的变化,竟不惜代价送了一位不朽过来。不过,这或许也是好事,天渊尚在,今后千年、万年可以安稳无忧了。” 就在此时,在不朽的威压肆虐帝关外天地的时候,有针锋相对的仙道力量出现,磅礴气息压盖世间。 紧接着,一个人出现,手持青铜仙殿,带着亘古不灭的气机,自身弥漫出一片仙道雾霭,笼罩住了九天十地的大军,让这片区域的大乾坤都受到他的庇护。 “你,并非九天十地的真仙,那种气息波动……来自仙域?”赤无暇此刻像是一位王者,有着不属于女子的霸道,一步一步地自天兽森林内走出,矗立在苍穹下。 而在她的说话与行动间,属于时间之兽的天赋力量也弥漫了开来,仿佛要截断古今,横贯宇宙,承托得其有种俯视红尘的实力,太过骇人。 “我来自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将死在这里。”青铜仙殿的真仙并不畏惧时间之兽一脉的不朽,毕竟当年他跟鲲鹏战过,若是没有过人的地方,他早就死了。 何以能残存到现在。 “就凭你手上依仗的器物吗?或许它确实有着时间的力量,也有着诅咒的力量,可这还不够看。”赤无暇并不在意青铜仙殿的真仙的冒犯,而是很平淡地说道。 “呵呵,十凶之一的鲲鹏都败在我们的手上,你自以为能跟仙王争锋吗?” “昔年你们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今日也合该我们变换身份,来一场围攻。” 第三百六十七章 见血 谁也没有想到,今日之变竟会这般惊世,先后有四位长生者出现,局势顿时变得莫测了起来。 气氛一时压抑。 不过,虽然气氛压抑,但无论是世界另一岸的生灵,还是九天十地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心情激动的。 比如世界另一岸的生灵,由于赤无暇的出现,他们误以为这是天渊失效,真正意义上的战力可以跨界,这漫长的练兵之举或将划上句号。 比如九天十地的人,在青黄不接、天骄未成的年代,在外敌入侵、战局纷争的地方能亲眼见到传说中的仙,这无疑是振奋人心的,这或预示了将来的整体大环境,所有人都充满了美好的愿景。 “不朽,真仙,这是要延续上一纪元的纷争,提前做个了断吗?” 远处,那里有一些人,是来自葬地的葬士,他们原本在这里观战,想看一看如今异域和九天十地的实力。 然而没曾想事态发展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前一刻分明还在混战,双方打得昏天黑地,血染大漠,下一刻却诡异的出现了超规格的战力,毫无预兆的临阵。 “反正不会善了,这一战多半要改变很多事情了。” 有葬士幽幽评级,这一次出来他还不解为何葬王只让他们观战而没有其他的意思,要知道无论是异域还是九天十地,在某种程度上都是己方的敌人,久远前不是没有爆发过冲突。 若是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无疑将解决很多麻烦,至少不用再担心睡的好好的被人挖出来打断修行。 不过现在他明白了葬王做出这个决定的意义。 “不管结果如何,反正跟我等无关,静静看就行。” 有黄金葬士说道,他很期待接下来的发展,是异域的不朽能活下来,还是九天十地一方可以胜出。 实际上,此时不单是葬士在思考这个问题,就是异域和九天十地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四对一吗?”战场上,广阔的大漠上空,赤无暇看着四位真仙,并无惧意,“这里放不开手脚,我们去域外寻个战场。” “域外确实是个好地方,能葬人于无形。”青铜仙殿的真仙盯着赤无暇,如同看着一位将死之人一样。 “咚!” 在两军战场之上,无论是赤无暇还是那四位真仙,都有意在控制自身的威势,并没有肆意的散发波动,毕竟对于世间万灵来说,溢出的任何一缕气息都是致命的。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随着赤无暇和四位真仙离开,随着他们向着域外冲去,霎时间像是有大鼓在响,震动关外的天上地下,仿佛末日来临。 “这……这就是仙吗?” 对于九天十地的绝大部分生灵来说,仙道之威根本就不曾体验过,纵然是横及一方的教主也在颤栗,在瑟瑟发抖,如同有一座大山压在额头前,心中惶惧。 “轰!” 没有让万灵等多久,在所有人都仰天观望,欲动用一切手段见证绝巅一战的时刻,天空突然一片炽盛,那里烈焰腾腾了起来,伴随着可怕的波动,一下子就挤压满了乾坤,刺目之极,浩瀚威压笼罩天地间。 显然,对于不朽和真仙来说,大战是一触即发的,即便才开始,就已经演化成了最可怕的决战。 可以看到,整片域外都在大震动,裂缝密密麻麻,纵然相距广袤的沙漠甚远,也还是投影了过来,如同真实波及,影响深远。 “这真的是人力所能及的境界吗?” 在那可怕的神焰中,在那灿烂的投影下,仿佛有一片残破的宇宙、星骸在二度破碎,也有许多干枯的尸体在经历数百万年的沉寂后销毁。 虽然看不到具体的战斗,但通过这些事物的侧面衬托,这一刻无论是九天十地年老的一代,还是年轻的一代,都感受到了无边的压力,一个个都面色发白,在自嘲自己的无知妄想。 因为在此之前,谁不曾夸下海口,认为不是自己不能成仙,而是天地环境不允许。 可现在看来,那种层次,那种境界,非积累二字就能抵达的。 “天穹……裂了!?” 虽然大多数人都看不到战斗的盛况,但可怖的异象能给予他们一些信息,比如现在,在无尽的道法规则如同骇浪席卷域外之下,天宇像是被蛮横的力量震得爆碎,所有的光芒全部被吞没。 紧接着,所有人在感受到一阵窒息之时,眼睁睁地看着天日,看着诸多残骸,看着星河成尘,一切都仿佛被清空,天地间只剩下了极致的暗。 不过这种黑暗,这种压抑,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不朽与真仙的战斗太激烈,他们发出的秩序之光形成了一片可怕的场域,到了后来比天日还璀璨,照耀了世间。 “成仙得道,看来还有很多的路要走啊……” 不朽和真仙的战斗,不仅让普通修士看到了真实的另一片天地,也让一些至尊看到了漫漫前路。 此时此际,他们像是看到了进化路的前方,明见了那个级数生灵的可怕,见识到了自身的不足,前路还远,有太多的路要走。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好事。 因为有这样的大山矗立在前方,将会给所有人希望,在他们探索至尊前路感觉到一片迷茫时,回想起今日所看到的璀璨灯塔,或许可以找到前路,不会走丢。 “噗!” 就在所有人心猿意马,被不朽和真仙的战斗深深地震撼的时候,突然间天宇上隐约可见大面积赤霞,像是赤红星河被击断,在域外喷溅,惊悚人心。 “那是……” 在大部分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广袤沙漠的上空兀地暗了下去,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击落,覆盖了苍穹。 很快,在“轰”的一声后,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是什么,竟是一块巨大的指骨,带着血,如同一方星空倾塌,重重地砸落在了地面上,刹那间湮灭了一大片空间。 可以看到,在那里,不管是裸露的巨石,还是厚厚的沙土,又或者是断裂的的山脉,都虚无了,整片大地都在崩塌,都在沉陷,地面血流成河。 这无疑是惊世的! 要知道这里是哪,为上一纪元战地,不知遗落和铭刻下了怎样的阵纹,寻常的东西怎能轰穿,即便是至尊级的大战,也不过掀起漫天沙尘而已。 然而现在,仅是一块巨大的指骨,就将那里砸的不成样子,这是怎样的一种力量? “见血了,这是谁的肢体?”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万法不侵 不朽与真仙的战斗,虽然看着璀璨,给人以无尽的神圣,但真实情况显然不会如此,所谓黑到极致就是白,眼前的盛景自然也是如此。 域外电闪雷鸣,那里蕴含的能量让人恐惧,无穷的异象不知道蔓延出去多远,如同有一片宇宙在那里沉浮、开辟,直让诸天星斗暗淡,令无尽大星簌簌坠落。 就像是有一位巨人在被肢解,整片战场都被染成了血色。 “血染青天!” 异象盛烈,可惜没有人有欣赏之余心,因为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一战的意义。 若是四位真仙胜,则九天十地能安稳上一段长久的岁月。 若是不朽胜,那没什么可说的了,帝关注定要破,上一纪元的因果将在这一纪元彻底终结。 “我们能给予驰援吗?” 九天十地这边,所有至尊都在关注,只是他们也看不清什么,域外被法则包裹,被秩序神链缠绕,被大道韵律覆盖,已经成为了一片禁绝之地。 以他们的境界与实力,也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布,什么都看不太清。 “没意义,我们的手段起不到什么功效,就算激活仙器也是一样,距离太远,敌人也不是干看着的。” 有至尊摇头,帝关外的天穹,平常时日都什么谁都可去的地方,何况是现在,那里已成为混乱的秩序海洋,他们连战场都看不清,又怎么给予支援。 “其实没必要想那么多,敌人再怎么强也就只有一个。”青木道人敬畏地看着域外,此番得见真仙之威,深感绝对实力对战局的影响之大。 “可要是……”有至尊虽然也认同这么个道理,但异域可不是什么和善的敌人,他们的底蕴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深,万一不止送来了一位不朽,那就糟了。 “他们要是能,早送了,何必等到如今?”对于这位至尊的担忧,仙院的老家伙哂笑道,“眼下无需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大不了殊死一战,当年我们没有亡界,现在我们也一样不会亡界!” “早晚都会有那一遭,何必瞻前顾后。”圣院的老不死也是说道,“我们来这里,不是来畏畏缩缩的,四位真仙大人都没有顾忌出手了,他们想的难道会比我们少?” “轰!” 域外越发的可怕,术法成海,规则与秩序演化星空,彼此碰撞,不断崩开,像是上演了一场星毁月坠、宇宙焚烧的可怕异景。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可怕的异景也越来越压抑,好似将抵进大漠,让人骇然,灵魂发抖。 “喀嚓!” 实际上,可怕的异象确实影响到了广袤的沙漠,如同时光倒流,还原出了这里本来的面貌,到处都出现了绿色,也出现了山川河流。 然而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可以看到,在绿色,在山川河流出现的同时,一场声势惊天的破坏也同时上演。 仿佛有隐身的巨人在这里击山裂地,蒸湖掀海,一切都在崩坏,天地秩序全面炸开。 这一刻,无论是世界另一岸的生灵,还是九天十地的大军,都受到了波及,不得不退出两军战场,各自退到安全的地方。 “山川染血,瀚海蒸发,恐怕这不仅是异象,还是战场中的侧面写照……”部分至尊深感不安,他们不知道不朽和真仙谁生谁死,但他们知道要是这么继续下去的话,天穹下的沙漠可就不安全了。 “祭出剩余的仙器,这个时候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帝关内的一位老至尊开口。 事态发展到如今,真仙与不朽都打起来了,双方的警惕无疑都提升了好几个量级,偷袭已经失去了时机。 既然如此,他认为不若大方放出来,这一来可以再振士气,二来也能震慑异域,三来也是为了庇佑。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在现在的这种光景下,他们绝不能输阵。 “嗡——” 没什么可说的,其他至尊也都是同意了这位老至尊的话,一起行动了起来,在将天空上的战船与宝具激活成阵后,便让仙器作为阵眼,一起加持,垂落下无穷光晕,笼罩全军。 与此同时,世界另一岸的生灵也有了动作,和九天十地一样,他们也怕被不朽与真仙的战斗波及到,只是让人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选择退进天兽森林,而是立地起阵。 当然,虽说世界另一岸的生灵也是起阵,但他们的阵显然不同,或者说真实用途并不是用来庇佑的。 可以看到,在阵起的那一刹那,天地像是燃烧起来,大道符号密密麻麻,从四方地面腾起,而后向着高空中蔓延,隐约间能看到成千上万的生灵的虚影将时光截断。 紧接着,在异域大军的周围,有成百上千根大旗拔地而起,猎猎作响,布满在天穹上,浮现大道纹络,守护着下方的一切。 “嗯!?”见到这一幕,帝关内的至尊惊疑,那东西他们怎能不熟,眼中满是骇然。 “他们把这个大阵都移出天渊了?”青木老人等几位帝关内的无敌者心中一跳,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那大阵是为了对抗天渊,是为了接引不朽乃至不朽之王而做。 也许这东西不见得真的能发挥它应有的功效,可要是用它来杀敌,那无疑是一件大杀器。 毕竟这东西预设对抗的可是天渊! “我们一直有在破坏,不见得能成型,发挥不出真正的威力。”金太君作为这一轮替期的至尊力量,她很清楚那个大阵的事情,要知道不久前就进行了一次所谓的练兵,对大阵的破坏有不小的成效。 “今时不同往日,这种重要的东西,他们既然移出了天渊,谁知道具体如何。”对于金太君的话,有不少至尊抱以迟疑。 “没必要忧虑,这是一件好事,他们将这东西带看了出来,那么天渊必然空了,后路已断,于我们有益。”就在这时,因真仙和不朽战斗导致仙器对峙失衡,进而至尊战场被迫中止的孟天正带着前军回来了。 “似乎……确实如此。”听到孟天正的话,其他至尊皆略有所思。 “咚!” 域外的战场似乎进入白热化,大道碎片无数,太过恐怖,遮蔽了天日,撕裂了天穹,简直要覆压下来,将广袤的沙漠绿洲全部崩毁。 “万法不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