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宠鬼妃：王爷很嚣张》 第1章 楔子 “听说‘天下第一丑女--莫红菱’拒绝了清王的提亲呢。” “什么？清王？你说的可是那手握重兵，誉满天下，文武双全，天下妙龄之女都想嫁予的清王？” 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的褶子，面部还有些黝黑的老婆子完全不相信这个多年好姐妹口中的话。 这清王是何等的人物，一个本事和能力都毫不在当今皇上之下的英俊美男，这等的好事，好多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怎么这个臭名满天下的第一丑女竟然不嫁了，难道脑袋被门给夹了吗？ 乙已年冬月，天下第一丑女上官紫陌抗旨拒婚的消息，以拔来报往之势，在大街小巷不胫而走。 一时间这个爆炸性的新闻瞬间成了京城里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话，这让一向名声在外清王又一次的陷入了舆论之中。 莫红菱坐在那精致的红木雕花梳妆台前，手轻抚了下那张半边布满如深红色胎记的脸颊，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哼，褚善文，你不想娶本小姐，本小姐还不想嫁你呢。 第2章 谋害 小小的柴房内。 浸了酒如蛇皮一般冰冷而恐怖的皮鞭，又一次用力的抽打在莫红绫那本就被打得体无完肤的躯体上，回转的皮鞭连带出一串鲜红的血珠散落在干枯的柴垛上，鲜艳夺目，犹如那初春盛开的杜鹃花。 这用力的一抽，莫红绫身上那上好的米白色长裙，继而再次被深深的嵌进了她的肉里，衣肉交错，血肉模糊，剧烈的疼痛感，似万蚁食心般侵蚀着她的全身，仿佛要把她给生生撕裂了般。 贝齿紧咬着红唇，额头也布满了汗珠，依旧一声也不吭，任嘴唇被咬得鲜血直流，她也毫不在意。 斜视那已经皮开肉绽、体无完肤的莫红绫，依旧是一声不吭的挨着鞭子，一身绣花青衣的赵淑媚此刻是被气得脸部扭曲，丑陋不已，嘴里还不停的喘着粗气。 “本夫人今天就不信了，你被打死都不求饶？” 手中的皮鞭如那狂风中猛烈摇摆的小小枝丫，疯狂的舞动着自己的身躯，即使气喘吁吁的了，这个女人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就不信了，是她莫红绫硬气，还是这手中的鞭子厉害。 都说：后母如狼好似虎。 在莫红绫这里这么说一点也不为过，这个女人手中的鞭子继续挥舞着，嘴里也一刻也未曾停过。 “贱人，就你这副尊容居然也配嫁给堂堂清王做王妃，也不撒泡那啥照照自己，你明知道那是皇上对清王的羞辱，你这个贱人怎么就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今天只要你答应放弃王妃之位，离开京城，本夫人就饶了你一条贱命。” 赵淑媚恩威并施，想借此让莫红绫妥协，可是那被打得快昏死过去的人儿就是不说话，就是不愿意如这个外表美丽，内心却如蛇蝎女人的意。 是的，莫红绫不会屈服。 莫红绫虽丑，可莫红绫却是骄傲的，是自信的，是从来都不会求饶的，她不会忘记了母亲的话： 绫儿，不管怎样，活下去就好，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有尊严的活下去，不要想着为母亲报仇，母亲只希望你好好的活着，活着就好… 疼痛不断侵蚀着身体，痛入骨髓，疼彻心扉，可她仍旧紧咬着牙，尽管被打得钻心的疼，她也没吭一声，心中只是默默的想着母亲临死前的话，久久的萦绕在耳边，从不曾散去。 眼角默默的流出了一行血泪，身上已经变得毫无知觉，因失血过多，那孱弱的身子逐渐冰凉，好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消失。 “母亲？真的是母亲。” 慈祥温和的母亲，微笑着慢慢朝莫红菱走了过来，如玉的胳膊毫不吝啬的为莫红菱张开而来，迫不急大的莫红绫飞奔而往，一下子就扎进了那个久违的怀抱，尽情的享受着那怀抱里的温暖和安详。 久久没有过母爱的她，是那样的贪念这般温暖，如果这是梦，她希望自己一辈子也不要醒来。 可是老天并不眷恋她，她还没贪恋够这份温暖，母亲就怒颜而去了，“你如此的不珍视生命，你对得起为母我吗。” “母亲，不要，母亲，我要跟你在一起，你等等绫儿，你等等绫儿……”说不出话的莫红绫，血泪又一次的滚落下来，可是母亲却已经消失不见。 此刻莫红绫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还活着的了，她只知道她好想睡，好想睡，好想她母亲的温暖怀抱。 “夫人，在打下去就真的没命了。”小厮怕真的在府中闹出人命来，好心的劝着赵淑媚。 片刻后。 见这莫家当家主母手中的鞭子还未停下，小厮又彻底的急了，“夫人，明天老爷就回来了，您……还是停手吧，真想要这个废物的命，办法多的是，何必您亲自来，脏了您的手呢？” 小厮一边讨好着赵淑媚，一边给这个当家主母出着主意，想借机表现一回，好入了这赵氏的眼，从此飞黄腾达。 赵氏手中的鞭子一顿，思索着小厮的话不无道理，自己还真犯不着为了一个毫无用处的丑女而脏了自己的手，眼神轻挑了一下，一脸高傲的看向那小厮，如那高高在上的王母一般。 “说来听听，你到底有何妙招？” 鲜红的热血随着那冰冷的皮鞭急速的往下滴着，一滴，两滴，三滴，很快就变成了一小摊，小厮看得是心中一颤，身子如筛糠般抖了抖，小心的上前，颤颤的道： “这个丑女不就只剩下一口气了吗，您何不让小的寻个时机，直接丢到城门口去喂了野狗。”说完，小厮还贼贼的一笑，好让自己能显得正常一些。 赵氏毫不在意的把皮鞭往地上一扔，沉默片刻后，也没表明自己的态度，而是看了一眼身旁那坐在椅子上，淡定的喝着茶的女儿莫红玉，轻轻道：“玉儿，你说呢？” 一身正红装，仿若那待嫁新娘般的莫红玉，将喝着茶的杯子优雅的放下，此刻的她和莫红绫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发指眦裂的看着那如死狗一般的莫红绫，莫红玉很是满意的轻蔑一笑，脸上却一点也不显的淡淡道：“回母亲的话，女儿觉得他说得极是，母亲何必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脏了自己的手呢。” 弄死她的办法，我可有一千种，如果不是母亲您不让女儿我动手，女儿可以让她莫红绫比现在还惨上一千倍。 急急等待结果的小厮，感激的看向了莫红玉，得了小姐的认可，还怕夫人不答应吗？他现在可是只等着领赏了。 这感激的一眼，却并没让小厮有多高兴，反而让他一下子看到了莫红玉嗔目切齿的眼睛里，透着的那一股让人摸不到的阴狠劲儿， 小厮吓得是赶紧收回眼神，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不敢在去看那莫红玉一眼，哪怕是轻撇，他也不敢了，这个眼神太可怕了，可怕的如那嗜血的恶魔一般，像是一不小心就能将他给吸干了般。 这还是平日里的那个温柔和善，外表温柔的娇小姐吗？ 小厮不敢去想。 第3章 遇到 莫红玉直接无视小厮那胆怯的眼神和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张扬的笑意，慢慢从椅子上起身，优雅的来到了莫红绫的面前。 绯红色的长长手指甲壳，小心的拨弄着莫红绫脸上那带血的发丝，可指甲壳却是隐晦的深深扎进了莫红绫脸上的肉里，血慢慢的沿着那绯红色的指甲壳慢慢的渗了出来，顺着莫红玉的手指直接滴落到了地上，莫红玉像是没看到般，依旧没将那带血的指甲壳给移开。 许久过去。 莫红绫是半点反应都没有，觉得没了意思的莫红玉，这才收回手来，用那青丝帕子小心的擦拭着那带血的指甲壳，擦完后，直接将帕子嫌弃的朝地上一扔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莫红绫，跟我争，你配吗？” 弯身舀起一瓢身旁下人早已备好的盐水，用力的朝莫红绫一泼，将那昏过去的莫红绫又给生生疼醒了过来。 “来人，将这个贱人扔到城门口去，我倒是要看看爹爹明天看到这副尸体后是个什么表情？明明就这么丑，哪里配从小到大爹爹眼里全都是她。” 晶亮的眸子里能看到的只有那熊熊燃烧的怒火，长长的广袖被直接撕裂了开，一旁的下人看得是胆战心惊的连连后退，机灵点的是连忙上前将那只剩下半口气的莫红绫给直接拖了出去，就怕慢了会挨了莫红玉的罚。 “快点，快点，可别脏了这偌大的将军府，夫人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呢。” 将军府的下人看着麻袋里的莫红绫，虽然心里满是同情，可他们也毫无办法，回头看了看院子里那数名青衣丫鬟，正在清理他们刚刚因拖麻袋而留下的血迹，一名小厮心中一痛。 “大小姐，你可别怪小的们，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下辈子投胎就投到户好人家，可千万别又投到这将军府了。” 我们也不想这么对你，可是我们的卖身契可都在夫人的手里，不这样对你，我们全家都别想活了，您放心，每年的今天，小的定会为您多烧些纸钱的，您一路走好。 众人皆是沉默。 而被莫红玉用盐水泼醒、半昏迷中的莫红绫是压根没听到这群小厮的话。 她只感觉到自己被抬上了一辆马车，不知道走了多久后，又被人从麻袋里拖了出来，像倒垃圾一样直接扔到了一个废墟坑内，周遭更是臭得要命，联想起赵氏的话，还有丝清醒的莫红绫猜想着，自己这应该是被扔到了城门口的垃圾堆里。 “走走走，快走，别被人发现了。” 起初还有些吵闹，可没过两秒，声音就戛然而止，还有些意识的莫红绫拼命的想睁开眼睛，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 她实在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四周静得要命，除了虫儿的鸣叫声，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莫红绫将那沾满血的手用力的抬了下，可是就是抬不起来。 她多想爬出这废墟，看能否寻求下路人的帮助，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哪怕睁开眼睛也是那么那么的困难，更别说爬出这废墟了。 难道我真的就要这么死掉了吗？ 难道老天真的要亡我莫红绫吗？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非要我莫红绫死掉，就连像这样卑微的活着也不可以吗？ 莫红绫很是不甘，她杀母之仇都还未报，她岂能就这么去了，她拼命的想要活下去，可是她却无能为力，等待她的，就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死亡。 莫红绫感觉到周身越来越冷，身体里似有什么在流失般，就如同她此刻的生命一样，在不断而快速的流失着，她好无助，她好难受，没有一刻，她是如此的迫切想要活下来过，是的，不能死，死了会被母亲嫌弃的，我不要被母亲嫌弃。 善恶终有报，老天还是有眼的，就在莫红菱几乎快要绝望时，一个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刘铭，都怪你，要不是你贪杯，今天怎么会进不了城？” 一俊朗的声音在莫红绫的耳边响起，一听就知道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莫红绫内心窃喜，她有救了，母亲，绫儿不负所望，能活下来了。 这已是午夜十分，城门已经关闭，这少年怕是因为外出游玩晚了没赶上进城的时间，说不定今天就恰巧救了自己呢。 莫红绫知道自己存活的希望来了，她倾尽全身的力气，嘴巴用力而虚弱的喊道：“救命，救救我。”声音宛若那从地底里释放出来的幽灵一般，虚无却又存在，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午夜很静，即使莫红绫的声音虚弱而小声，可是这群少年仍旧听到了，说话声戛然而止。 “善文兄，有声音。” “胡说什么呢，哈哈哈，刘兄，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这皇城脚下，怎会有污秽之物，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孙浩大咧咧的嘲笑起刘铭起来，虽然他也听到了，可是他就是不想承认，也借此来壮壮自己的胆。 “救命，救命……” 声音再一次出现了，也越发的虚无和幽深，众人皆是一惊，胆大的道：“对，对，我也听到了，很轻，可是真的有啊。”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的颤抖。 莫红绫知道自己引起了这群人的注意，为了活命，她最后集中全身的力气用尽力喊道：“救命，救救我。” 声音又一次的传出，几个胆小的少年吓的尖叫着抱成了一团，嘴里大叫着：“有鬼，真有鬼……” 只有褚善文大着胆子沿着声音寻了过去。 听到渐近的脚步声，莫红绫着实松了口气，浑身已经没了任何力气的她，等到人走到了身边，莫红绫才用刚刚那停歇后的丁点力气虚弱的道：“谢谢公子救命…之恩。”便昏了过去。 第4章 救命 褚善文也从莫红绫的最后一句话中找到了昏过去的莫红绫，见到废墟中浑身是血的女子，褚善文不嫌脏的一把将她给抱了起来，大步走到了人群中，没好气的白了那群大男人一眼后，轻轻的将莫红绫放到了地上，手指探了探莫红绫的鼻息和额头。 发现躺在地上的莫红绫此刻已经是气若游丝，高烧不止了，褚善文迅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了一粒褐色的药丸，立刻喂到了莫红绫的嘴里。 这一幕，将一旁的刘铭给直接惊呆了，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是真的。 “善文兄，这可是煜程兄给你保命的药，异常的珍贵，你怎么随随便便就给了这个只剩下一口气的叫花子，你看看她那样子，鬼都比她好看，你还救？” “哎、哎、哎……” 孙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不停的拍着一旁刘铭的胳膊。 “你还别说，这女子不是天下第一丑女吗？善文的…”未婚妻。 孙浩的话是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可当话说出来后，他自己也惊住了。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也说不出口，就怕惹褚善文不高兴，这个丑女可是褚善文这一生唯一的污点了，而且此时，这话也不适合说出口。 听到孙浩的话，众人这才齐齐的看向了地上的莫红绫。 别说，这还真是这天下第一丑女，就她这样子，这天下第一的名声，舍他其谁？ 可是她不是莫府待嫁的大小姐吗？怎么会在这？ 心里虽有疑虑，可谁也不敢开口问，只是齐齐的看向了褚善文。 褚善文刚刚还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莫红绫，出手相救也只是他不喜欢见死不救。 此刻被大伙看着，褚善文丝毫也没觉得尴尬，面无表情的上前将地上的莫红绫一抱，一个人朝附近的客栈走去，默默的丢下一句话。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本王，别玷污了我的人品。” 一群损友，怎么如此的想他，他是这种为了不娶一个人而痛下杀手的人吗？不喜欢，娶回去养着便是了，何必如此的麻烦。 心里却在想：她怎么会伤得如此的重，羽帆兄，难道是你府上出什么事了吗，皇上明天不是要在城门口亲迎莫将军回城，难道… 但愿没事，今天本王救了她，还能不能活就看她的造化了，也不枉我和她是有婚约的人，也不枉我和你兄弟情分。 孙浩一行人，一听到褚善文的话，皆是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相互看了看，立刻又恢复了正常，大家默契的就仿佛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过，看到褚善文走远，刘铭一群人也不敢停留，立刻追了过去。 要是没碰到这个丑女人，也许褚善文还会助我们几个回城，可是现在的褚善文显然是不想回去了，而是救下那个丑八怪。 一群人就是不明白了。他褚善文有如此大好灭掉那丑八怪的机会，他不用也就罢了，他还非得将她给救下来，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可是反念一想，如果今天褚善文不救她莫红绫，这个褚善文也不是他们认识的褚善文了。 刘铭一群人虽极不情愿陪着褚善文前去，可是没有清王的帮助，他们根本就回不了城，去客栈总比在外面挨冻强吧。 聪明如他们，几个人悻悻的跟了过去，也刻意的和褚善文、莫红绫拉开了距离，就怕自己一不小心看到了那丑陋的样子被吓到。 不怪这些人，而是莫红绫的样子实在是难看的很，皮肤黝黑、满脸是痘痘不说，还有半张脸长满了红褐色如胎记一般的东西，看着着实让人想吐。 褚善文此刻抱着她，也特意用袖子将莫红绫的脸给遮了起来，不是他褚善文嫌弃，要让他一下子就接受这张脸，他还真的不行。 一行人不一会便来到了客栈内，虽然这群公子哥没一个住过客栈，可是今天看在褚善文的面子上，大家也都忍了。 看到那还没自己家茅房大的房间，一个个都面露嫌弃之色，只有褚善文，他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谁也不能将这副面孔给惊起波澜一般。 一进客栈，褚善文便将莫红绫直接交给了店内的小二，让店家帮忙请个大夫来瞧瞧。 看到那和这群公子哥有这天壤之别的莫红绫，小二的眉头一皱，虽不解这贵气的公子哥们身边怎么会有一个乞丐，可也还是忍住了，客气的招待起客人来。 这一夜，大家皆是无眠的。 第二天清早。 不用谁开口，大家都很默契的离开了客栈，临走前还再三吩咐老板不要将他们的身份告诉莫红绫。 店老板是个好眼色，虽大家都没说明身份，可褚善文身上的那块王爷专属的玉佩，店家是在清楚不过了，堂堂王爷开口，小小店家的老板岂能不从。 老板恭敬的承诺后，褚善文一行人便很快的进了城，要是在晚一点怕是就又得等了。 谁都知道今天莫大将军班师回朝，皇上要来亲迎，城门戒了严，他们可不想在这城门口白白的晒上半天的太阳。 此刻城门口的人还算不多，在加上他们的特殊身份，刘铭一行人不需要多等，很快便进了城。 “孙兄，我先回府了，昨晚那床真不是人睡的。”一脸熊猫眼的刘铭打着呵欠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孙兄，我也先走了。” 大家一一告别后，都迫不及待的想回家补觉去。 唯独褚善文一人，进了城却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寻了处茶楼坐了下来，他不是不累，而是他想看看这个莫红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5章 回城 虽然她不知道这莫红绫为何会出现在城门口的废墟中，更加不知道莫家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莫红绫一定会在城门口等待她的父亲——莫卓枫的。 直到现在他也没听说莫家出了什么事情，也没听到莫家寻找莫红绫的消息，莫红绫现在这个样子的唯一解释那就是——莫家的后院着火了。 可是这后院的火在怎么烧也不可能烧到她莫红绫的身上啊，这个一辈子都甭想嫁出去的丑女不是被皇兄赐给本王了吗？莫府应该高兴才是，没理由会对付莫红绫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一个女人被打成了那样还紧守着一口气，就她那个样子，换作一个男子也会受不了如此重型的，她却坚持到了现在，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惊人的毅力，断然别让本王失望了才是。” 手指轻转着那白瓷骨茶杯，杯子在褚善文的手背上不停的来回游走着，而那杯子里的茶却一滴都未曾滴落下过。 褚善文想不通，他很是期待这个答案。 泰若安然的看了看窗外的太阳，已经升到了正空，火辣辣的照射着大地，给人一种一看就浑身发热的感觉。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褚善文这才起身将一定银子放到了桌子上，轻身离开了茶楼，脚尖点地悠然而起，人就英姿飒爽的直接出现在了城墙上。 黑色的绣蟒长袍随风飘扬，檀木束发冠上一根黑色木发簪从发冠中只穿而过，一双如潭黑眸目不转睛的直逼城墙下。 他来看戏来了。 让褚善文没想到的是，因为他的好奇，他竟然无意间又救了那苦命的莫红绫一命。 “难道这一切都是老天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吗？” 不相信命运的褚善文，此刻也开始遐想起来，天下之人千千万，为何偏偏是他救下了莫红绫，天下丑女何其多，为何偏偏是她莫红绫赐婚于他？ 早晨一觉醒来之后的莫红绫，浑身酸痛的看着那非常豪华的客栈，不解的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 看到还和昨晚一样的血衣，莫红绫淡淡的笑了笑，不知是笑她的运气好，还是笑她不被人待见。 看到桌子上的那一碗还冒着热气，散发着浓浓药味的汤药后，莫红绫想都没想，就一口将那汤药给喝了下去。 她一点都不担心那是毒药，如果有人想害她，何必等到现在，要害昨晚就不会救她了。 反而她相信这还是一碗良药，良药苦口嘛，这么苦的药，药效定然不错，淡尔一笑，小心的将药碗放下，提步便朝客栈外走去。 她没有过问老板救她的人谁，更加没多问老板其它，如果救她的人想让她知道的话，定然会留下字条或是让客栈老板传话的，而不是不告而别。 “我这是有多恐怖，就连那救命恩人也要和我保持着距离？”她暗自嘲讽一笑，将这一切都抛之脑后，刻意不在想起。 简单的和客栈老板道过谢后，便摇摇晃晃的走向了城门口。 城门口离那家客栈很近，只需半刻钟的时间，如果走得快的话，连半刻钟都不到的，可是就是这简短的一段路，莫红绫却走得是异常的艰难。 每走一步，莫红绫都觉得身体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是那么的艰难。 随着身子的移动，那刚刚愈合的一些伤口似乎此刻又裂开了一般，还带着丝丝的撕伤，莲步如那蜗牛一般向前移动着，这短短的一段路好似比那西天取经还要艰难上万分。 终于不易的来到了城门口，莫红绫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胜利笑容，从容的走入人群中，而人群也自动的给莫红绫让出了一条道来。 不是因为她莫红绫有多尊贵，而是她的这张脸和此刻的样子，让大家对她是退避三舍。 守城的小兵见状，立刻不爽了。 今天天子驾临，岂能让这如叫花子般，浑身是血的莫红绫在这，这不是惊扰圣颜吗？上前便不分青红皂白的开始驱赶，就怕皇上一个不经意间就看到了此刻的莫红绫，惊到了。 可是那虚弱的莫红绫却完全不依那守门的侍卫，就像那狗皮膏药一般，无论小兵怎样驱赶，怎样相劝，莫红绫就是不走，好在人多，皇上看不到离城门口很远的这儿。 小兵几次驱赶不成，便直接拿枪朝莫红绫刺去。 眼见着侍卫的长枪马上就要刺进莫红绫的身体里了，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褚善文纵身一跃，广袖飘然而起，如那飞身而下的雄鹰般。 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挥，生生的将小兵的长枪给挡下了，看到那和莫红绫只有一扇之隔的长枪，褚善文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抬眼看了眼莫红绫，见莫红绫居然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褚善文心中一惊：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连死，你都不怕了吗？ 小兵一见清王来了，还挡住了他的长枪，心知此女并不简单，吓的是急忙收回长枪，直接跪到了地上，忙道：“请王爷恕罪，小的不知小姐是谁，惊扰到了她，还请王爷责罚。” 对于小兵的做法，褚善文非常的理解，莫红绫这个样子出现在城门口，小兵驱赶是理所当然的，语气不温不火的道：“起来吧。”没有责备，亦没有夸奖。 “谢王爷，谢王爷。” 小兵感激的站起身来，直接给莫红绫赔着不是：“敢问小姐是哪家千金，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刚多有得罪，还忘小姐恕罪。” 小兵嘴上客气着，可心里却是万分的不爽：你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怎么会弄得跟个叫花子似的，你不是来这害人吗？ 第6章 欣赏 莫红绫无视小兵那表里不一的表情，看到突然出现的清王，莫红绫还真是错愕了一下，可又马上恢复了表情，不在多看褚善文一眼，对着那一脸担心的小兵道：“我是莫大将军之女，清王的未婚妻——莫红绫，你还，还敢拦我吗？” 莫红绫一字一顿的说得很慢也很虚弱，不是怕小兵听不清楚，而是她体力实在不支了，虽然昨晚吃了不知道谁给的药丸，算是保住了这条小命，可是她的身子还是虚得很，仿佛被掏空了般，想要像个正常人一般，那简直是做梦。 小兵一听到莫红绫的介绍，第一反应就看向了褚善文，明显是不相信莫红绫的话，褚善文见状，很自然的朝小兵点了点头后，小兵这才吓得脸色惨白，连忙道歉的退到了一旁，不敢在去打扰莫红绫。 “谁会想到堂堂将军之女怎么会弄得跟个叫花子一样啊，看来今后看到叫花子得小心点了，现在的有钱人还真会玩，搞不好下次还能碰到个这样的王爷呢？” 小兵在一旁开始无奈的抱怨了，而褚善文解决了莫红绫的麻烦后，又纵身一跃回到了城墙上，不在管那孤立无援的莫红绫，反正救你，你也不感激，他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撑到最后。 站得高才能看得远，看着城墙底下那摇晃个不停的莫红绫，褚善文也莫名的跟着捏了一把汗，可他也并没有要上前去帮一把的意思，要当他的王妃你可以丑，但你一定不能没有过人的本事。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莫卓枫的影子似乎像是遥遥无期一般，就是不出现。 莫红绫的身体是摇晃的更加厉害了，让人看着都想拿个东西将她给撑起来，可她依旧坚持着，那傲骨不凡的样子。 这让城墙上的褚善文也觉得，此刻的莫红绫是那样的美丽、大方，不可方物，这与她的容貌无关，只是她身上的那种坚持，那份淡定，仿若不将世间任何都放在眼里，在此，只为她的信念。 皇天不负有心人，莫红绫的坚持总算没让她白费。 不一会，大家就看到远处尘土飞扬，形成了一片大大的黄雾，迅速向四周蔓延开去，大家都知道那是大队军马到来的迹象，当然，莫红绫也注意到了。 那片黄雾就像她的希望一样，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莫红绫嘴角不由的上扬起来，笑了笑。“父亲，女儿终于等到你了。” 而城墙上的褚善文也高兴的笑了起来，连他自个也没发现，他笑得是那样的开心、安然；更加没发现，随着莫卓枫的出现，他那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下了。 莫红绫选的地理位置非常的好，正是莫卓枫下马的地方，而且大家都嫌弃她，她的周身一个人也没有，在拥挤的人群中是特别的显眼，莫卓枫要注意到她在容易不过了。 “坚持，只需在坚持一小下就好。”莫红绫内心暗自给自己打着气。 尘土渐近，莫红绫的希望也在渐近，终于，骏马在离城门口五百米的地方停住了。 骏马上的莫卓枫英姿飒爽的从高大的战马上跳了下来，只是一个余光，莫卓枫便看到了路旁那一身是血的莫红绫摇摇欲坠的站在那冲着他这个父亲傻笑着，然后就立马倒了下去。 莫卓枫当下就愣住了，脚步一顿，这才反应过来，也顾不得那城门口迎接他的皇上，上前就将自己那刚刚晕倒的女儿抱在了怀里。 “红绫，红绫，你是怎么了，怎么就弄成了这样？”莫卓枫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泛着泪光，心中的思绪他无法形容。 皇上愣住了，百姓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怎么一下马就朝一个乞丐飞奔而去，还将其抱在了怀里，皇上的脸色当下就不好了，可是碍于面子，也没发作，仍旧笑着等那怀里抱着乞丐的莫卓枫上前。 离皇上刚好五十步的距离，莫卓枫抱着莫红绫单膝跪在了地上，给皇上行礼，“末将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并解释道：“皇上，小女不知道遇到了何事，这个样子杵在人群中，还望皇上明察。”不居恩，不索求，一心只为女儿。 皇上这才注意到莫卓枫怀里的莫红绫，看了看莫红绫的那张脸，皇上使劲的压制住那一股已经到了喉咙的异物，尴尬的道：“莫将军请放心，红绫是你的女儿不说，也是未来的清王妃，她受到如此的伤害，朕定不会饶了那个罪魁祸首的。” 嘴上说着，心里却暗自高兴着，这个女人丑成这个样子，清王要是天天对着她，会不会饭都吃不下呢？ 一想到这，皇上当时就心情大好，这可比杀了清王还来得痛快，有种惩罚可叫生不如死，皇弟，你就好好享受享受吧，这丑女，你清王是杀也杀不得，甩也甩不掉了。 哼。朕一定得将这个清王妃给好好的医治，不然怎么去膈应清王呢，“来人，将未来清王妃赶紧送去太医院好好医治。”很是体贴的吩咐，声音不大，可是足够城门口附近的百姓们听到了。 “清王妃？皇上说这个乞丐是——清王妃？”听到了皇上话的，百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堂堂清王妃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呢？瞬间，流言四起，以秒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城门。 “我说莫家的大小姐有多天姿国色呢，能嫁给清王这样优秀的男人，居然是这个天下第一丑女，真是暴殄天物。”说话的妇人是一脸的惋惜和嫌弃，说完还长长的叹了口气。 “不对吧，莫家的大小姐我见过，长得虽不是一等一的好，但也是眉清目秀的，机智过人，哪里是这么个完全不搭调的丑女，不对，这定是谣传。”又一个妇人发出了不同的意见。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什么的都有，看着那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皇上很是满意，这不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吗？达到了目的，皇上悠然的一摆手。 “孙公公，回宫。”又扭身对着身边的莫卓枫道：“莫将军，朕早已为你摆下了接风的酒宴，请。” 这是习俗，尽管莫卓枫不想去，可是这推也推不掉了，何况红绫一身是伤的，太医院的太医们可比外面的大夫强百倍，他也放心些。 想到这，莫卓枫抱拳道谢后，便跟着龙敛前行，心里却万分的担心莫红绫的伤势，行军多年，他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女儿这是伤得有多重，这伤她的人的心——是有多毒? 第7章 解语花 而整个莫家？ 知道莫卓枫今天回城，莫家人早早的就开始准备迎接莫卓枫回府的事情了，整个院落都被重新整理了一翻，明眼人可以看出，那忙碌中的赵淑媚是显然的心不在焉。 高高蹙起的眉头就能说明她此刻是有多心慌，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手轻轻的拉了拉身边的女儿莫红玉的衣服。 “玉儿，你说城内都传来了你爹回城的消息了，怎么就还没传来那死丫头暴毙的消息呢，为母我的心怎么就觉得堵得慌呢。” 看到母亲那着急的样子，莫红玉全然没当一回事，将手往赵氏的手上一搭，笑着安慰道：“母亲，您就被瞎担心了，都是只剩下半口气的人了，她还活得了吗？除非她运气好到碰到了神医孙煜程。” 嘴角勾起得意一笑，又道：“可是据女儿所知，孙煜程现在人在江南，根本就不在京城，所以，母亲您还是放心吧，也许那贱人的尸骨被那流浪在外的野狗给啃食了呢。”说着，脸上瞬间出现一脸痛快的笑容，狠狠道：“她只配是这个下场。” “就跟她那卑贱的娘一样。”赵氏顺势解气的补了一句，目光也由刚刚的呆滞一下子变得清亮了许多，也狠厉了许多。 莫红玉就是赵氏的一朵解语花，赵氏碰到任何的烦心事情，只要和莫红玉说说，赵氏都能马上释怀。 有了贴心女儿的安慰，赵氏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心头的大石也落下了，赵氏又恢复了原来那跋扈的样子，开始严厉的指导起下人们布置院子起来。 “那栏杆还没擦干净，这，还有这……”赵氏不停的指挥着那些忙碌的丫鬟，一边还注视着不远处干活的下人们，这是一个也不落下。 一个瞥眼，隔老远，赵氏就瞧见了老夫人身边的刘嬷嬷走了过来，赵氏急忙迎了过去，这可是老夫人身边最信任的人，她可不得好好的巴结巴结了，赵氏平时对刘嬷嬷本来就很是客气，更何况最近还出了莫红绫那档子事，此刻更是恭敬到不行。 “刘嬷嬷，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可是老夫人有什么吩咐？”赵氏一脸的笑容迎了过去，丝毫没觉得刘嬷嬷是一个低她一等的下人。 刘嬷嬷看了一眼那殷勤的赵氏，一张老脸不冷不热的，拉得老长。 “夫人，老夫人可是寻了大小姐半天了也没见着个人，老夫人很是担心，特意让老身来寻人来了，夫人您还是亲自过去一趟吧。”给老夫人解释解释，我也好有个交代。 赵氏一听，是来寻莫红绫的，一下子就放心了，心笑着暗道：“这事不是老夫人默许的事情吗？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去走个过场吗，机灵的将手中的一定银子不露痕迹的塞到了刘嬷嬷的手中，道：“敢问老夫人是何态度？” 有钱能使鬼推磨，收了银子的刘嬷嬷立刻笑起了一张脸来。 “夫人不必担心，只是走走过场罢了，只是这半天没她的消息，老夫人颇为担心而已，要是等下老爷回来了，见不到大小姐，老夫人也不好交代的。” 诚如赵氏所想的那样。 “那行，我就随你去趟老夫人那。” 虽然得了莫红玉的劝解，可赵氏的心还是有些放不下，她还是决定去和老夫人商量一个对策，以备不时之需。 临走时还不忘将莫红玉这个再世诸葛给带上，更不忘厉声吩咐下人道：“大家都给我谨慎麻利点，马上老爷就要回来了，要是老爷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们通通都给我等着挨罚。” 下人们都是见过赵氏的手段的，一个个都认真到不行，就怕出了错被挨了罚，自己认真不说，还不忘叮嘱和自己一起做事的，就怕彼此连累了，这赵氏是有多恐怖？ 在刘嬷嬷的带领下，赵氏和莫红玉随着刘嬷嬷来到了老夫人居住的蔷薇院，两人一走进花厅，就看到老夫人一脸严肃的坐在上位上，见到老夫人如此的不开心，赵氏赶紧上前低着头、欠身道：“媳妇儿见过母亲。” “孙女见过祖母。” 莫红玉懂事的在母亲之后行礼，眼睛的余光不时的扫向上位上的老夫人，知道老夫人是故意装出来的后，莫红玉立刻悄悄的扯了扯赵氏的衣服，自己则自然的走到了老夫人的身后，帮老夫人按起肩膀来。 如此有眼力劲，又懂事的孙女，老夫人见着就很是满意，那张拉得老长的脸顿时和煦了不少，笑着道：“我的大孙女就是我的大孙女，永远都是这么的乖巧懂事。”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直接将那个嫡女莫红绫给无视掉，也正因为老夫人一直如此刻意的不提到莫红绫。 所以在老夫人的带领下，大家都自动的忽视了莫红绫的存在，更是在外的人，一直都不知道莫家还有一个真正的嫡女——莫红绫，只知道莫府有个温柔和善聪慧的嫡女——莫红玉。 见到老夫人如此夸耀自己的女儿，赵氏心的一喜，不忘锦上添花的赶紧奉承道：“多亏母亲您教导有方，红玉才如此的懂事乖巧。”奉承的话，谁不会说，这八面玲珑的赵氏当然也不例外了。 一听到赵氏说话，老夫人的脸又拉得老长了，语气也变得不和善起来，可心却明显已经向着这对母女了。 “起来吧，我没让你起来你就不知道起来啊，没得外人还以为我苛待你这个媳妇儿了。”语气不好，可话里却是叫着她儿媳妇。 赵氏心里一喜，这才赶紧起身，没耽搁一秒的站好，见到老夫人不那么生气了，赵氏又赶紧笑着继续拍马屁。 “哪里的话，老夫人对媳妇一向宽容有爱，哪个没长眼睛的敢这么说母亲，儿媳妇定当第一个饶不了他。” 第8章 逗孙女 明知道知道这是奉承话，可老夫人也听得高兴，语气也好了不少，道：“坐吧，你成天那么忙，这会子也别站着了，说说，那个女人怎么样了？”正事还是要谈的。 没有指名道姓，赵氏也心知老夫人说得是谁，正要开口，老夫人身后的莫红玉却打住了赵氏的话，有些话，还是她说出来比较有分量，毕竟她在老夫人面前比赵氏有分量的。 “祖母，那个女人怕是被外面的野狗啃食了去了，这事母亲做得很有分寸，爹爹今日个回府，母亲怕府上沾染上晦气，特意让她留了半口气，要是在在外面冻上一夜，定是没了性命的，祖母您也别太担心了。” 莫红玉这么一解释，老夫人到释然了不少。 “半口气？在在外面冻上一夜，这不死就不正常了。” 这么一想，老夫人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下了，嘴上还夸耀起赵氏来，“还是你想得周全，这档子时候是不适合染血的，你做得很对。” 得了夸奖，赵氏也不忘把这好处往自己的宝贝女儿身上加，就是希望老夫人多记些这个女儿的好，到时给许门好亲事。 “哪里是媳妇儿想得周到，这可是红玉的法子呢。” “哦……” 老夫人惊讶的扭过头，用赞许的眼神看了眼莫红玉，心里是更加的喜欢这个孙女了，女人就是得有点手段，要是没个两下子，嫁出去了怕是也只有被害死的份。 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却说道：“女儿家家的，以后少参和这些个血腥的事，没得到时候名声不好。”眼睛还不露痕迹的看了看莫红玉。 莫红玉贼精贼精的，哪里没注意到老夫人的眼神，这会子她可不能表现出什么来，一脸的平静，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老夫人见莫红玉没什么不高兴，心里是更加的满意了，同时也打起了算盘。 “以后红玉就是莫家真正的大小姐了，嫁到了清王府以后定是个持家的呢，等这件事一完，我就让卓枫去和清王谈谈婚事。” 天上突然掉下了一个大馅饼，莫红玉听得是眼冒精光，可脸上却表现的异常的平静，声如莺歌道：“祖母，红玉可还小着呢，您怎么这么快就想把红玉给嫁出去呢。”果然，这般的辛苦还是没白费的。 “哦，那我的红玉是不想嫁给清王喽，那好，我可让红霞嫁过去了，她可是毫不逊色于你，还当得起这个王妃的称号的。” 老夫人心情好，知道莫红玉在乎的是什么，开始打趣起莫红玉来。 莫红玉一听就急了，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怎么能便宜了那莫红霞呢，忙辩驳道： “皇上让清王娶的可是莫家的大小姐，可不是二婶家的女儿，祖母您可不能偷梁换柱的，那可是欺君。”理由说得冠冕堂皇的，她的心思却不言而喻了。 见莫红玉急了，老夫人被惹得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个女儿家家的也不害臊，想嫁就是想嫁，何必扯这么个理由出来呢，没得让我笑话了。” 知道老夫人是故意逗她的了，莫红玉整个脸颊被羞得通红，手中的帕子一甩，急忙将脸给遮了起来。 “祖母，您就下套儿让孙女儿钻吧，没得个祖母的样子，耍着孙女儿玩儿呢。” 众人皆是一乐，见到祖孙俩相处的十分融洽，一旁的赵氏也开心不已，女儿得老夫人喜欢，就是不嫁给清王，那也还怕嫁不到一户好人家吗，自己的地位还怕会有威胁？ 众人皆安了心，一切都恢复如常，大家都静等着莫卓枫回府，可是计划在好，终究是赶不上变化的，世事往往都是不称人心的。 夜深露重了，月亮也都跑到了夜空中，尽管是夏天，这夜深也不免让人感到寒冷，可是大家连莫卓枫的影子都没看到一个。 院子内的下人们一个个也都开始呵欠连天了，莫家老二莫卓文更是等得不耐烦了。 “这都在院子里站了几个时辰了，腿都软了，这也没见大哥回来，怕是大哥被留宿皇宫了吧，说不定还会赏个美女呢。” 说到美女，莫卓文一改那颓废的样子，立马变得兴奋起来，眼睛还直冒绿光。 当即，莫家人都当场愣在了那，个都脸色各异，尤为赵氏的最为难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眼尖的秦云晓第一时间看向了赵氏，看到赵氏那陡变的脸色，顿时就觉得大事不好，平常自己的夫君就是靠长房过活，此刻还得罪了这个当家主母，以后的日子怕是更艰难了，这可怎么行。 女人最害怕的莫过于被其它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了，这个赵氏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她更是容不下了，这触碰到了赵氏的禁地，秦云晓此刻是担心得不行，急忙道： “大嫂，您别听卓文这个不学无数的家伙胡说八道，定是皇上留大哥在宫内多喝了两杯，回不来了，您别见怪，我在这里替卓文给你赔个不是了。” 也顾不得赵氏是否原谅了她，拉着莫卓文向老夫人请了安便自觉的退下了，免得留在这让莫卓文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 第9章 苦等 莫卓文的话是深深刺激到了赵淑媚，她听得是心中刺痛如火烧，可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她可不想让下人看到她这狼狈的一面，在难过又如何，难过也改变不了莫卓枫此刻没回来的事实。 按奈住内心的那股怒火，赵氏强作镇定道：“母亲，您也下去休息吧，累坏了身子可不成，我一个人在这等卓枫就成。” 老夫人也知刚刚莫卓文的话膈应到了赵氏，虽然知道赵氏刻意的压住了内心的那股怒火，强制的表现着镇定，可是很明显，此刻赵氏的脸色还是非常的难看了，即使赵氏刻意的压制了，也还是显露了一些出来。 老夫人见状，觉得还是让赵氏自个静静的好，谁也帮不了她，叹气道：“那老夫就先去歇息了，你也别等得太晚。”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去处理的，尤其是感情的事情。 老夫人一走，赵氏又吩咐着大家都退下，众人也不拿乔，免得留在这尴尬，纷纷褪去，只有莫红玉留了下来，母亲难过，做女儿的怎么能离开呢。 “母亲，就让女儿在这陪您吧。”莫红玉体贴的上前，帮赵氏把斜滑的披风拉了拉。 赵氏却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你也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呆。” 语气里透着无尽的失望与伤心，‘我准备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迎接你回府，可是你却没能出现，说不定此刻怀中还有温软在怀’一想到这，赵氏心里像是堵了口气，怎么也出不来。 看到母亲这悲伤的样子，莫红玉也只好作罢，只得留下赵氏一人，“母亲，别太累了，估计爹爹今晚会留在宫内，您也别太晚睡。” 赵氏站在那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心却像刀割一般。 自己辛辛苦苦的准备了一天，就等着迎自己的夫君回来，可是等了这么久，却连个人影子都见不到，二弟又说出那样的话来，她能不气吗？苦居边疆那么久，皇上犒劳他也不是没可能的。 莫卓文的话久久回荡在赵氏的耳边，赵氏是越想越气，手不由得狠狠的扭着手中的帕子，委屈的泪水流了出来，是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独守空房一年了，这种没有男人的滋味她是知道有多苦的，难道他莫卓枫就不懂吗？ “难道真如二弟所说，老爷在外面有了女人？” 太闲了的女人都爱胡思乱想，赵氏就是如此，赵氏越想越气，本来决定还等莫卓枫一个时辰的，可此刻她下定决心要等到莫卓枫回府为止。 爱情会使人犯傻，聪明了一世的赵淑媚在爱情面前也没逃过犯二的时候，苦等了一夜的赵淑媚是人没等到，人却冻得跟个冰棍似的了，露水打湿了她那薄薄的衣衫，她也毫不在意。 心已经透凉的赵氏没想到还有让她更冷的事情，一连三天，一连三天，莫卓枫都未曾回到莫府，更是连一封书信都未曾写回来过。 不是他莫卓枫不想回，而是他得呆在皇宫内守着莫红绫，他得等他的宝贝女儿醒过来，他想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何会这副模样出现在城门口，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何不回去找莫家，非得在城门口等他这个父亲回来。 也不是他莫卓枫不想修书回去，只是他怕一封信回家，赵氏或者老夫人就找进宫来了，要是红绫真是被她们欺负了，他们来个恶人先告状的话，那他不是不能将事情更好更快的了解清楚了，至于莫家一家人的态度？ 莫卓枫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相比较下，他的女儿莫红绫才是最重要的，他答应过妻子，一定会好好的待她的，他绝不食言。 莫红绫的伤确实很重，很重，可是有褚善文的保命药作铺垫，又有太医们的精心照料，莫红绫在皇宫内呆了三天就醒了过来。 看到父亲莫卓枫后，莫红绫就哭泣个不停，那抱着莫卓枫就是不放手，久久得不到温暖的她，像是抓住了唯一的希望一般，像是想此刻将这些年失去的所有疼爱和温暖一次性的在父亲这讨要回来般。 这一举动，惹得莫卓枫这个铮铮铁骨男儿也跟着泪流个不停，如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这个女儿断然不会这样的，突然改变的面貌没将她打倒，流言蜚语没将她打倒，她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自己呢，这其中定有原因，他一定得查明。 等莫红绫哭够了，莫卓枫才心疼的扶起趴在他怀里流着泪的女儿，笨拙的用帕子替莫红绫擦了擦眼泪，。 “绫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一个人这副模样出现在城门口呢？”这是莫卓枫不解的，更是莫卓枫心中的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中是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要不是自己不在京城，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要不是他没管好家里，又怎么会让女儿弄的差点丧命，不觉心中对莫红绫更是满满的愧疚了。 莫红绫任父亲替她擦着眼泪，虽然擦得有些疼，可是莫红绫却觉得非常的开心，这样的疼爱，即使有点疼，她也觉得万分的幸福。 看到亦是和自己一样流着泪的父亲，莫红绫的心里很是不好受，知道此刻她断然是不能将事情讲出的，便轻声安慰道： “父亲，女儿也不知道，女儿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这副模样的躺在城外的废墟里，要不是得到好心人的及时相救，只怕女儿是不能在见到父亲您了，只是女儿不知道这个恩人是谁，父亲，您怎么就不回家呢，我都昏迷几天了？祖母难道就不担心您吗？” 刻意的将话题转移的同时还不忘将莫卓枫的视线转移到莫家上，明面上是让自己的父亲知道她是刻意的隐瞒她受伤的事情的，实际上，莫红绫是想让父亲知道莫家对她的态度。 担心？对，担心。 红绫失踪了这么久，难道家里就没人会担心吗，怎么都没人出来寻一寻，莫卓枫的心此刻就更疼了，这个女儿在那个家里到底是有多不受待见？ 幸好这次是遇到了我回城，如果这次不是我回城呢，绫儿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来找了，是不是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莫卓枫是越想越心痛，越想越气愤，此刻恨不得立刻冲回莫府去，找那赵氏的麻烦。 成功转移了莫卓枫视线的莫红绫，此刻开始在内心慢慢的赎罪起来： 母亲，不要怪红绫耍着小心计，心思变得复杂，只是在这个莫府，如若红绫真的想活下去，红绫就必须学会这些，母亲，希望您在天之灵原谅绫儿。 第10章 本王马上就到 在愤怒，莫卓枫也未曾失去理智，内心暗暗的将自己的心情理平，让自己不那么生气后，才道：“红绫，为父打算先不将你带回莫府，为父在外面还有处庄子，你就先到那住住，为父想将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在让你回去，你觉得可好？” 既然不受待见，我就得看看你是多不受待见，这件事情不管到底如何，我定要将此事给查个水落石出，你一个人出现在城门口不说，家里还没派一个人出来寻找，这事情要说和家里没关系，那可能吗？ 父女连心，莫红绫听到父亲的话后心里一惊：不愧是父女俩，连想法都不谋而合了。 莫红绫也没打算现在就回去，她心底也是有盘算的，她也是希望自己的父亲先回去的，只有让父亲先回去，这样她才能让自己这次差点被打死的事情曝光出来。 如果刚刚自己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父亲生气的程度就远远不及他自己去求证出来的那么强烈了。 如果自己刻意隐瞒后，这事实从赵氏，或者是莫红玉的口中说出来，是不是效果就会决然不同了呢？ 怎样能将莫家的人报复的更惨，莫红绫就决定用哪一种方法。 莫红绫眼神茫然的看着前方，她也不知道这样做，对，还是不对，心里暗自道： “别怪我，母亲，您的去世并未让赵氏有所收敛，反而让她变本加厉，女儿已经隐忍了整整十年了，女儿要赵氏得到所有的后果，不管对与不对，女儿都决定这么做了，这是赵氏残害你的代价，女儿一定要让她偿还。” 感伤过后，莫红绫收拾好心思，顿了顿，才道：“父亲，都听您的。” 这也解决了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她让父亲先回去的事情。 莫红绫的心思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不懂的，可是莫红绫的行为却是在莫卓枫的眼里是万分的懂事的。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和蔼的摸了摸莫红绫的细发，道：“绫儿，你放心，为父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的，这次回家为父自有分寸，父亲知道你受委屈了。” 你不说，并不代表我这个父亲不懂。 父亲的疼爱让莫红绫的心很是温暖，那还是惨白的脸上，露出甜美的一笑，顿时露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 “父亲，只要您没事，女儿就会很好。” 面上的笑容依旧，心里却盘算着要找谁来帮忙，在京城，她真的是一个朋友都没有，内心细细的过了一遍，莫红绫突然发现，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就只有——褚善文，可是，他会帮吗？ 不管帮与不帮，那试过才知道。 午膳过后，莫红绫拖着那还有些虚弱的身体和父亲一起告别皇上后，便上了那八角红木马车，车夫一扬鞭子，马车就疾驰向了莫卓枫的庄子。 莫卓枫的庄子是一个京郊的农庄，很是隐蔽，主种稻米和养鱼，也会种一些罕见的草药。 马车一进庄子，庄子上的人就立刻都恭敬的迎了出来，莫卓枫示意他们不必拘礼，将莫红绫安顿好后，便匆匆赶向了莫家。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弄清莫红绫受伤一事了，她没保护好她的妻子，他一定得保护好这个女儿。 等莫卓枫一走，莫红绫就赶紧让庄子里的下人安排了马车，她要去找清王，放眼京城，现在能帮她的人只有清王了，如果不去争取下，那么她连机会都没有了。 下人看了看莫红绫那虚弱的身子，很是为难，“小姐，您…”话到嘴边了还是收了回来，主子吩咐的事情，他一个做下人的听话去办就是了，怎可反驳呢。 虽是京郊，下人办事的能力还不差，不到一个时辰，车夫就驾着马车来到了清王府的门口。 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莫红绫由下人小心的扶着下了马车，为了给清王留下一个好的映像，她今天特地穿了身淡黄色的纱裙，希望能将自己的皮肤衬得别那么让人厌弃。 轻步来到清王府的门口。 “劳烦小哥您给通报一声，我是清王的未婚妻，我有要事要求见清王。” 莫红绫的态度很是恭谦，话说得也极为的客气，可清王府门口的守卫却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她，态度更是极其的不好：让我家王爷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你还有脸来找我家王爷？ 护主心切的守卫，面上虽对莫红绫是要有多厌恶就有多厌恶，可心里却美美的希望着这个丑女是来清王府商量退婚的，一时也没将莫红绫给赶走。 抱着侥幸的心里，径直进了王府，嘴里还不停的对莫红绫是咒骂个不停，仿佛他能将莫红绫给直接咒死一般。 “王爷，莫家大小姐求见。”守卫的语气里满是不爽与嫌弃，就只差点说出让清王直接将莫红绫给赶出去了。 “什么？”她怎么来了？ 清王也是非常的惊讶，惊讶过后的清王又立马恢复了理智，淡淡的道：“她有说什么事情吗？”。 语气像是对待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心中更是疑虑：莫大将军不是回来了吗，为何她还会来找本王？ 守卫也不知道莫红绫的来意，一脸的不爽道：“莫小姐说找王爷您有要事，小的也不敢耽搁，您见吗？”说不定是来退婚的，您和她除了婚事，还能谈什么？ 褚善文这下还真不明白了，莫红绫没任何的事情能找上他，除非…… 难道是来和本王商量婚事的？ 诚如守卫所想，褚善文也觉他和莫红绫除了婚事还真没其它的可谈了，想到这褚善文迟疑了下，要真是来商量婚事的，他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他堂堂王爷都没嫌弃她莫红绫去上门退婚，这莫红绫倒来这退婚了，可是人已经到了门口，总不能将人拒之门外吧，有些事迟早是要面对的，躲又能躲到何时，还不如早些面对的好。 “让她到花厅等着，本王马上就到。” 第11章 求助 得了褚善文的命令，又没将这个王爷惹怒，守卫如释重担般，一刻也不耽搁的让下人带着莫红绫到了花厅。 毕竟她名义上还是未来的清王妃，他还是不能薄待的，管家客气的奉上了上好的云顶茶后，便守在了莫红绫的身边，“莫小姐请喝茶。” 莫红绫毫不失礼数的点了点头，道：“谢谢。”可并未去接那杯茶，而是眉头紧锁的直盯着门口。 要是清王不答应怎么办，外面请人吗？可是现在自己没银子啊，母亲的那些庄子地契和铺子全都被赵氏给搜刮了去，她什么也没有了。 他不答应的话？对，他不帮忙就向他借钱。 拿定主意后，莫红绫释然了不少，顺手端起手边的茶轻啜了一口，还没来得急将杯子放下，便看到一身淡雅之气的褚善文走了进来，优雅而不慢速的将杯子放到了桌子上后，陌红绫从容的起身。 “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熟悉的气息传入鼻孔中，莫红绫一时间慌神，这，这气味分明就是她的救命恩人的，虽然当时自己命在旦夕，可是这个气味却被她深深的记住了，而且还刻到了心里，虽有怀疑，可莫红绫终究还是未问出口来。 “免礼，你找本王何事？”褚善文打断了莫红绫的分神，开门见山的问道，很是自然的坐到了上位上，等着莫红绫的答话。 清王如此的爽快，莫红绫也不拘泥，如果不爽快些，就显得她莫红绫有些小家子气了。 “不瞒王爷，此次我来是有个不情之请。”眼睛看向了一旁的管家。 褚善文明白莫红绫的意思，笑着道：“没关系，你讲便是，刘佣是看着我长大的，他不会多事的。” 褚善文如此一说，莫红绫也不在顾忌了，左右是莫家的人对不起她，名声坏了就坏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深深的吸了口气，莫红绫的语气变得严肃了不少。 “王爷，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红绫也是别无办法，现在能帮我的人只有王爷您了……” 莫红绫将莫家的人是如何害她，母亲的惨死，还有她的容颜尽毁，都毫不夸张的一一说了出来。 隐忍住眼眶那欲滴的泪水，莫红绫道：“王爷，今天红绫并非是要王爷您同情于我，今天若王爷肯出手相助，那红绫便是欠了王爷一个莫大的人情，哪怕日后王爷要红绫凭空消失红绫都是愿意的。” 为了让清王相信自己话，莫红绫甚至发起了毒誓，看得管家也是一阵的心酸，没想到名震四方的莫家居然也有这么让人难以启齿的一幕。 清王亦是听得动情，看到那强忍着泪水的莫红绫，清王是更加的佩服这个女人了，语气和顺了不少。 “本王并非不信莫姑娘你，莫姑娘想惩治恶毒后母，本王也乐意一帮，只是这事要是被莫将军知道了，本王情何以堪？”想帮人也是要看看能不能帮的，帮不帮的了的。 听到褚善文的顾忌，莫红绫淡淡一笑。 “王爷，这个您就不必担心了，既然我今天能来这找您，自然是不会在让您受牵连的，更何况清王爷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这点小事情清王爷还不至于太当回事的，红绫在此谢过王爷了，红绫的情欠下了就一定会还的。” 还未等褚善文真正同意，莫红绫就将自己的需求给说了出来。 “王爷，我只需王爷借给我两个武功可以的人即可，只要他能助我悄无声息的进入莫府，吓到赵氏即可。 爹爹今天已经回府了，最好的时机便是今晚，过了今晚爹爹定会对赵氏心软，还请王爷给个决断。” 褚善文那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子，作思虑状，他还真不怎么喜欢莫家那当家主母，总觉得她不是好人，可偏偏又总是挑不出错处来，今天来看，居然是如此的蛇蝎心肠。 想到自己的遭遇，褚善文很乐意的同意了莫红绫的要求，“记住，如果事成了，你可欠本王一个大人情。” “红绫记得，定不食言。”身子虽虚弱，可此话说得是铿锵有力，让人不信也难，莫红绫话一说完，身后便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两个精壮的黑衣男子，直接把莫红绫给吓了一跳。 不等莫红绫询问，褚善文便对着两个人黑衣人道：“你们今晚就听莫小姐的安排，违她命令者，你们知道是什么下场。”语气很平淡，却毫不失威严和霸气，更是表明了他的诚意。 两个黑夜人抱拳答道：“是。”便恭敬的朝莫红绫行了个礼，没有一丝的异样。 来不急磨叽了，莫红绫告别清王后就带着两个黑衣人出了清王府。 马车内，莫红绫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黑衣人，“今天就辛苦两位了，大恩不言谢，两位在此请受小女一拜。” 双手平放于胸前，尽管在狭窄的马车内，莫红绫仍旧完成了那个九十度的鞠躬，惊得黑衣人一阵的尴尬，他们就是个杀手，哪里配得起如此的大礼。 赶紧上前将莫红绫给扶起来，不想却因个子太高，“咚”的一声，头实实的撞在了马车盖顶上，三人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莫红绫不曾想，她道个歉也能让人受伤，这杀伤力是有多大？抱歉的道了歉后，三人才安静了下来，免得在惹出什么尴尬来。 马车直接行向了莫红绫住的庄子，打点好看庄子的人后，莫红绫快速的将自己准备好的衣服换上，便随着黑衣人赶往莫府。 而莫府内？ 一连等了好几天的赵氏见莫卓枫一身怒气的回来了，本来还准备给点颜色莫卓枫看看的，可看到莫卓枫的那一身怒火，赵氏一下子就蔫吧了。 女人在强势还是强势不过男人的，男人没了她，能活得更快活，可是她要是没了男人，就会活得惨烈了。 “老爷，您回来了，累吗？要不要去休息下。”和刚刚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夜很静，只有弯弯的月亮挂在天空上，那星星今天是实在少得可怜，莫卓枫不答赵氏的话，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我怎么没见绫儿出来迎接我啊。”开口就问莫红绫的存在。 第12章 欺骗 这对于赵氏来说是在正常不过的，她知道莫卓枫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女儿了，丝毫没怀疑过莫卓枫为何会如此相问。 而早已做好了准备的赵氏，是一点儿也不慌张，而是淡定的命身边的丫鬟紫儿前去将莫红玉给叫来。 顺便通知老夫人一声，老爷回府了，好让老夫人快点来帮她，今天莫卓枫的架势，赵氏还真有些害怕，此刻的淡定，全是赵氏强装出来的。 紫儿一听，就明白了赵氏的意思，机灵的跑出去去搬救兵，而不知道自己丈夫已经见过他女儿的赵氏则敷衍起莫卓枫来。 “绫儿今天不知道跑哪去了，一天都没曾回过家，估计又会玩到半夜，老爷还是明天在见吧。” 女儿家家成天外出本来就是不允许的，更别说深夜未归了，赵氏这是直接将莫红绫给黑到底了，这未出阁的女子，哪里是能成天往外跑的。 莫卓枫正襟危坐，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能说谎，说起谎来还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自己本来还不信这莫府的人会害红绫，可是自己这么轻轻的一试便给试了出来，还亏得绫儿受了如此大的委屈还帮她隐瞒，就怕他这个父亲难做了，想到这，莫卓枫看赵氏的眼神更是凶狠了。 可赵氏却把莫卓枫的这一份怒气全当成了对莫红绫贪玩而不守规矩的怒气，内心是高兴道不行，只要自己在继续抹黑莫红绫几次，就是莫红绫的尸体被找到了，那莫卓枫也不会多在意了。 赵氏虽心里高兴，可脸上却掩饰的很好，让莫卓枫丝毫看不出她的喜悦，更让莫卓枫此刻抓不到赵氏的任何错处，莫卓枫没办法，只好继续试探道：“绫儿经常外出吗？” 赵氏见成功的黑下了莫红绫，此刻见莫卓枫又问，她高兴的继续添油加醋道：“老爷，都是妾身不好，太宠着红绫了，她说自己长得丑，听到外面谣传说天池里的水能改变容颜，便成日的出去，也不知道是真的去了天池，还是去了哪？” 莫卓枫听得差点就没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将赵氏给骂个狗血淋头，见过会编的，可他还没见过如此能编的，有谁见过这么败坏自己女儿名声的母亲吗，要是换做红玉，你定不会说出这般的话来吧。 说曹操曹操到，莫红玉很适时的出现在了莫卓枫的面前，那一身的轻纱紫衣是格外的耀眼，灯光下的她清新脱俗，加上那娇俏的容颜，让人看得是不忍收回眼球。 莫红玉打扮的在好看，可莫卓枫此刻也无心去欣赏和赞美，他关心的事只有莫红绫，抬了抬手，示意莫红玉起身，敷衍道：“一年不见，越发的漂亮了，改明儿爹爹给你许门好亲事嫁了，这样的样貌和身段，定能嫁个不错的人家。” 莫红玉脸一红，上前就窝在了莫卓枫的怀里。 “父亲，您定会拿女儿开玩笑了，祖母笑话女儿也就罢了，连爹爹一回来就取笑女儿了，女儿不嫁，女儿要伺候爹娘一辈子。”撒娇卖乖是莫红玉的绝活，现在自然是信手拈来。 “哟，是谁在说我的坏话啊，这么没大没小的，见你爹回来了你就告起祖母的状来了，你长本事了呢。”老夫人嘴里责备着莫红玉，可话里却满是疼爱，笑呵呵的从屋外走了进来。 莫卓枫赶紧起身给老夫人行礼，“儿子给母亲请安。” 老夫人立马收起刚刚那和蔼的笑容，一张脸板得跟铁块似的，语气也不好了几分。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做母亲的吗，你都回京城多少天了，我还以为你不要这个家了呢。”手中的拐杖将地面的青石砖敲得咚咚的直响，向自己的儿子说明她到底是有多生气。 莫卓枫佯装不懂，上前将自己的母亲扶到主位上坐下，自己则坐到了侧位上，也不顾老夫人的生气，直接问起莫红绫的事来。 “母亲，儿子真心的问您一句，红绫到底不在家几天了？淑媚说她成天往外跑，这是真的吗？她有没有出去几天都不回来的情况？” 虽然知道了莫红绫的事是赵氏所为，可是莫卓枫非常不情愿的觉得这件事情断然不是赵氏一人能为的，这事情定然少不了他的母亲。 即使非常不愿意相信，可是他不得不来试探，心里更是期待自己的母亲是没参与这件事情的。 莫老夫人绝对是个人精，知道自己的儿子在试探自己，眼睛的余光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下赵氏，才道： “你这个女儿我可是管不了的，虽然不至于几天不回家，但是这天天往外跑是有多损我莫家的名声，你瞧瞧，你瞧瞧，这么晚了都没回来，你让我怎么管？” 莫卓枫听得心都凉掉了一大截，猛的一拍桌子，将那骨瓷杯都给拍的晃了几下。 “你们当我是傻子吗？有人可告诉我，我回城的前一天晚上见绫儿浑身是伤的出现在城门口过，你们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 莫老夫人和莫夫人同时一惊。 事情怎么就这么的凑巧，不行，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后。 “老爷，红绫确实几天不在家了，您回京的前一晚，红绫说她要在去天池洗面，想要给老爷您一个惊喜，本来我是不让的，可是她拿莫家嫡出大小姐的身份来压我，我只好许了。 可是没想到她却一去就在没回来过，我们也出去找过，可是就是没找到啊，老爷，您别生气，红绫定是躲到哪和我们开玩笑呢，妾身这么说，不也是怕老爷您太过担心吗？” 眼神还不住的暗示老夫人帮衬下，老夫人也时刻注意着赵氏的一言一行，得到了赵氏的暗示，老夫人趁热打铁道： “淑媚说得对，你都不知道你的那个女儿有多不听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丑了，被刺激的心智失常了，动不动就会发发脾气，你问问，家里有谁受得了她？” 老夫人也跟着添油加醋，说着无中生有的话，什么话能让莫卓枫厌弃这个嫡女，这两个人就专拣什么话来说，而一旁的莫红玉？ 第13章 惊吓 上阵不离父子兵，宅斗不离母女阵，老夫人和母亲都上阵了，怎能少得了她莫红玉呢，反正那莫红绫是不可能活着回来了，她还担心什么？ 有老夫人和母亲这两座靠山，她又担心什么？一想到这，莫红玉也不忘来添上一脚。 “父亲，女儿本不想说大姐姐什么的，可是母亲好歹也是长辈，大姐姐不尊重母亲也就罢了，成天把个小老婆挂在嘴边，她都没出嫁呢，母亲也就罢了，这样会影响我以后的婚姻的。” 不长的几句话，说得是莫红玉满脸的羞红，仿若她都不能启齿一般，直看得一旁的老夫人都竖起了大拇指，夸耀这个孙女这戏演得好。 三个女人一台戏，说得一点都没错，一家人是越说越离谱，简直不敢恭听，要不是莫卓枫事先见过莫红绫，莫卓枫都会完全的相信这一屋子的人。 可是他见过莫红绫了，而且经过这么一试探，他还能猜出莫红绫的一身伤是谁弄的了，一想到莫红绫为了这个家的隐瞒，又看了看这演戏演得非常精彩的一家人，莫卓枫内心是被气得吐血。 他心痛啊，痛为何他会有如此的妻子和母亲，就连那一向懂事的女儿红玉小小年纪也变得如此了。 看着那如跳梁小丑一般的一家人，莫卓枫强制的压下心中的怒火，任由这些人说着莫红绫的不是，他的大女儿虽丑，可心却是最美的，这一家人虽无任何的残疾，却不想都是心如蛇蝎的。 失望的眼眸低低的垂下，心中却是深深的自责，他不在家的日子，红绫是如何度过的？莫卓枫不敢想，也想象不出来。 而此刻的莫红绫已经在黑衣人的帮助下来到了莫府，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让莫红绫很容易的找到了目标。 “大哥，帮个忙，将那烛光弄得只剩一盏可好。”莫红绫的手指向大厅门口的那两排亮如白昼的灯火。 黑衣人一看，头大了，小姐，你要灭掉一盏或是全灭这很容易，可你偏偏让我们在武功不低的莫将军面前将灯灭得只剩下一盏，你还让我们活吗？可是王爷说过，违令者斩的，他们是不行此刻也得行了。 正当两个黑衣人不知道如何是好时，眼尖的黑衣一看到莫卓枫被一群女人说得厌烦的低下了头，心知他们的机会来了，便主动上前，轻身而下，快速的将灯，瞬间灭得只剩下了一盏。 感觉到异样的莫卓枫马上警觉的抬起了头，眼睛如鹰般直盯着门外，耳朵更是竖起来了般，而莫家的这群刚刚还叽叽喳喳的女人？此刻是个个吓得闭上了嘴巴。 “灯怎么一下子全灭了，快去看看。” 赵氏心里是害怕的，赶紧命人去点灯，这一下子灭得只剩下一盏了，如此古怪，赵氏能不多想吗？更何况外面连一丝的风都没有，这更让人多想了。 丫鬟胆颤的站了出来，哆哆嗦嗦的站在那，就是不敢上前。 这也太古怪了点吧，夫人，能不去吗？奴婢不想死？ 丫鬟左右为难的站在那都快哭了，不知如何是好，此刻多么希望一个人能出来帮帮她，可是谁也没动，大家还都齐齐的等待着她去将外面的灯火重新点燃。 就在这群人停顿的这一时间内，另一个黑衣人帮莫红绫腾空而起，幽怨的声音在整个院子里响起，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祖母，祖母，您助纣为劣的害死了我，此刻还要玷污孙儿的名声吗？祖母，您好狠的心啊，您好狠的心啊……”说完，一身带血的白衣女子出现在了夜空中，点灯的丫鬟立刻晕倒在地。 莫卓枫刚想出手，可是见到是莫红绫，这才停住了手，难道这女儿真的如母亲和妻子所说的那般的顽皮吗，怎么此刻做起耍家里的人事来了？ 可是越听莫卓枫越觉得不对劲，索性在一旁看起戏来，说不定此刻才是他能将整件事情弄明白的机会。 莫老夫人年纪大了，很是迷信，见到朝自己渐渐飞过来，浑身是血的莫红绫，老夫人直接被吓得尿失禁，一下子瘫软在地，如倒豆子一般的将事情全招了，生怕自己的魂被莫红绫给带了去。 “红绫，我是你祖母，祖母虽不太疼你，可是你的死是赵氏一手策划的，与老夫并没关系，你要报仇找她吧。” 老夫人的整张脸都绿了，眼睛亦是闭着的，希望莫红绫别在缠着她了，都说厉鬼难缠，这样怨气极深的厉鬼还是去找那蛇蝎的赵淑媚吧。 见到老夫人被吓得全部倒出了事实，莫红绫很自然的又朝赵氏飞了过来。 赵氏也是个怕死的，见那恐怖的莫红绫朝她飞了过来，也是吓得不行，急忙道：“母亲，您胡说什么，要不是您默许，儿媳妇怎敢做出这事来。 红绫，你本就该死的，你占着莫家大小姐的位置不让，可害苦了我家的玉儿，我怎能不除你，是我对不起你，你还是快点走吧，你要什么我都烧给你，你都死了，你就放过我吧。” 一旁的莫卓枫听得差点没岔气，口吐鲜血而亡，这家里都成什么样子了？“砰”的一声，莫卓枫气得生生将手中的茶杯给捏碎了。 莫红绫见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已经认了罪，她也不在戏弄下去，要是真把人吓出个三长两短来，父亲也要怪她了。 至于莫红玉，现在还不是收拾她的时候，其它的事，咱们还是一笔一笔的算吧，这么快就将你们给整死了，那也是太便宜了这群渣渣了。 莫红绫示意黑衣人将她放下，在去将那被弄灭的灯火重新点亮后离开，自己则借着微弱的灯光走到了莫卓枫的身边。 而还不知情的莫家女人们见莫红绫走了过来，赵氏直接吓晕了过去，莫红玉则抱着赵氏哭个不停。 “母亲，我不该出这么个馊主意的，都是女儿不好，母亲，您别丢下女儿不管啊。” 莫卓枫直接震惊了，莫红绫更是出乎意料，他俩点灯的工作效率低也是件好事啊，这个莫红玉居然不打自招了。 烛火被全部点亮。 第14章 请罪 “女儿给爹爹请罪。”莫红绫直接跪到了莫卓枫的面前。 “请爹爹原谅女儿的擅作主张，都是女儿不对，请爹爹快些给主母请个大夫瞧瞧吧，是绫儿做得过了。” 态度越谦卑，父亲就越能加重对赵氏和莫红玉的惩罚，一向乖巧的莫红绫此刻也不需装了，直接露出了自己的本性来。 莫卓枫亲手将跪在地上的莫红绫给扶了起来，本来清澈的眸子此刻却显得浑浊。 “她是罪有应得，你怎么就不肯告诉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莫红绫的请罪让莫老夫人清醒了过来，那吓得抱成一团的莫家人也都清醒了。 “你个小贱人，你居然没死？”老夫人不顾场合的脱口而出。 她实在是太气了，刚刚她可是被吓得不轻，知道被耍了，便撒起泼来。 莫家的人更是震惊到不行，都只剩下半口气了，怎么就还能活过来，有的甚至想上前摸摸莫红绫，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存在。 莫红绫汗颜，自己的亲祖母居然骂自己的亲孙女小贱人，这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倩，是不是她当初也这么骂过母亲？ “祖母，您是不是觉得我被打得只剩下半口气了，肯定是活不了了，所以压根就没觉得这件事会被挖出来？ 不好意思，孙女又一次让您失望了，孙女儿没有绝色容颜让您失望了，孙女儿给家里的妹妹们拖了后退，让您失望了，这次没死成，更让您失望了。”莫红绫一字一顿，说得是铿锵有力。 莫红玉更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头突地一抬，“莫红绫，是不是孙煜程回京了？”依旧是不死心。 莫红绫笑笑，那张狰狞的脸上此刻显得更加的吓人，让人看着不由的浑身颤抖，“我压根就不知道孙神医在哪，更没碰到过他。” 莫红玉更不解了，“你没碰到孙神医，那你怎么活过来的？” 莫红绫森冷一笑，“也许天不亡我，要我活着来揭发你们这群恶人吧。”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报，只是时候未到，这一刻，终于到了。 “够了。”一声怒吼。一家子吵成了这样，莫卓枫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了一声，不敢相信的看着屋内的人，这，还是他的家人吗？ 不，不是，他的家是温馨和睦的，是融洽温暖的，绝不是这般的勾心斗角。 屋内瞬间安静到不行，而王爷派来的人也早已离去，目的已经达到。 莫红绫再次跪在了莫卓枫的面前，头用力的磕了下，道：“父亲，请您原谅我们，今天我只是想给主母和祖母一个教训而已，绫儿并未真正的责怪过她们，还请父亲不要重罚主母，绫儿以后也不会在惹事生非了。” 不是不罚，而是不重罚。 在一旁看了很久的戏的莫羽帆脸上不禁一阵的火辣，看来自己的亲妹妹还真的是不如这个嫡姐的，不管此刻这个大姐姐是不是装的，家人如此待她，她都能忍下来，足以证明这个大姐姐不简单。 “父亲，既然大姐姐都不追究了，父亲您又何必介怀呢，家和才能万事兴，大姐姐也要出嫁了，您难道还想家里在少些人吗？” 莫羽帆适时的出来缓和着关系，他虽是平妻赵氏生的，可却是莫府实实在在的大少爷，人也是知书达理，一表人才。 “父亲，羽帆说得对，难道您不想看到这个家和乐融融的吗？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女儿可不想看到父亲愁眉不展的。” 说着莫红绫俏皮的上前将莫卓枫那拧成一条蚯蚓的眉毛给抚平，惹得莫卓枫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笑归笑，但他绝对不能委屈了这个女儿的。 “从今天起，若是红绫在有什么不测，整个莫家到时谁也脱不了干系。”算是恐吓了，见大家不吭声，接着又道： “羽帆，你大姐姐的安危我今天就托付给你，为父不在京城时，你得好好照顾你大姐姐，到时候要是人少了根头发，我首先拿下的就是你。” 说完，莫卓枫生生将那上好的红木桌子给拍得散了架，“你们谁敢不听，下场就会跟它一样。” 莫家的人全都吓得缩了缩身子，忌惮的看了那散架的桌子一眼，又看了看莫红绫一眼，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有的一向同情莫红绫的人则心里暗自道：这大小姐何时变得这般的高了，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将整个莫家都给制住了，心里更是佩服得不行。 “赵氏心肠歹毒，从今天起，莫家的主事就交由二夫人欣玥处理，赵氏意图陷害嫡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起将其送入小祠堂静心己过，没我命令，不得踏出半步。” “老夫人病情严重，静卧蔷薇院养病，无事不得有人打扰。” “莫红玉，禁足一个月，罚抄经书一千章。” 这惩罚和变动，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将整个莫府搅得大乱，一向投靠赵氏的人纷纷开始害怕，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出意外，这火马上就会烧到他们的身上了。 事情已经落幕，最开心的就属二夫人许欣玥了，什么也没做，就掌管了莫府的大权，她哪能不开心呢，被赵氏压着这么多年了，难得她能扬眉吐气了，这是何等的畅快？ 这突降的大权还未将许欣玥冲昏头脑，知道这个夫君今天定是要守着他的宝贝女儿了，知趣的上前朝莫卓枫行了个礼后，带着女儿莫红绸回到了兰花院。 莫羽帆也抱着母亲回到了房间，又命人请来了大夫，便也回到了自己的仙草院。 赵氏虽是自己的母亲，可莫羽帆也觉得是该罚的，毕竟这次是她们做得太过分，要是莫红绫将事情捅到了皇上的面前，别说这小小的惩罚了，哪怕自己的父亲是常胜大将军，他们也会是十条命也是不够丢的。 心中不禁感激起莫红绫的良善来，虽然貌丑，可心却是如此的纯净。 被气得不行的莫老夫人回到院子内就将屋内的东西砸了个遍，硬是坐在大厅内生生骂了莫红绫一宿，甚至暗自发誓一定要让这个丫头好看，今天让她如此的难看，她****一定要十倍的讨回来。 第15章 赎罪 赵氏被罚进了小祠堂，老夫人被软禁在了蔷薇院，就连莫红玉也被禁足罚抄了佛经。 这莫府内一向最风云的三个人物都沉默了，莫府也显得安静了不少，莫红绫也准备开始安心养伤，这身子骨一天不好，她一天都是一累赘。 这伤得静养，而莫红绫的院子因她这么一闹，便变得压根就静不下来了，莫府内一向最冷清的停枫院却变得异常的热闹了。 “红绫，这是上好的长白山人参，我拿来给你补补身子，下人熬了几个时辰了，你趁热快喝了，病好得快。”当了这个当家主母，许欣玥这第二天就亲自上门来给莫红绫道谢了。 躺在软榻上的莫红绫放下手中的书，自己慢慢撑起胳膊坐了起来，腼腆的笑笑，“谢谢二娘，红绫的身子骨并无大碍的，何须您如此的麻烦，一家人还得二娘去打理，您就别亲自过来了。” 孤独了那么久的莫红绫实在还不太习惯这突然起来的温暖，这二娘跟她平时根本是连话都不曾说的，突然变的如此的热糯，她哪里习惯。 虽然知道许欣玥这是来刻意巴结她的，莫红绫也没太多的好感，心道：二娘，你是不是来巴结的太早了，你可知道爹爹马上就得离开莫府了，到时候这个家可不一定是由你和由我说了算的？ 莫红绫婉言拒绝着许欣玥的好，许欣玥明明听明白了，可她依旧装作没听懂一般，继续道：“你爹可是交代了，让我好生的照看你，就是在忙，二娘也不能马虎了去了。” 说完手还自动上前的用帕子擦了擦莫红绫脖子上的那条因鞭子而留下来的长疤道：“那个妇人可真是狠心的狠呢，怎么就下得去了手。” 许欣玥也不是吃素的，如果能黑掉赵氏来巴结好莫红绫，她是一百个愿意的，她深知巴结好了莫红绫，莫卓枫就会对她另眼相看，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她就可以做得更稳。 她的心不大，不会像赵氏一般去给予莫红绫的妃位，她只想利用当家主母的特权到时能给自己的女儿红绸寻思一门不错的婚事就成。 莫红绫猛的身子往后一缩，很是不习惯这陌生人的触碰，哪怕是为她好，她也不愿意，为了不避免尴尬，莫红绫顺手端起桌子上的那碗许欣玥送过来的人参汤。 “人在做，天在看，善恶终有报的。”说完就开始一股脑儿的将汤药喝尽，直接将碗放到了许欣玥的手中。 这不言而喻的送客，许欣玥哪里不懂，刚刚装不懂也就罢了，此刻在不懂就显得自己笨拙了。 虽然还有话未说完，但许欣玥还是知趣的退下了，“那红绫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情你就吩咐，我定当办到。”临走前还不忘又一次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谢二娘关心，有事红绫会通知二娘的。”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送上门来的盟友她总不能将人拒之门外吧。 “二姐，你好些了没？”许欣玥前脚刚一出门，后脚莫羽帆就直接闯了进来，将正准备躺下的莫红绫吓了一跳：是不是我这没个丫鬟，院子显得太随便了一点，是个人都能进来？ 莫羽帆似乎觉察到了莫红绫眼中的那一丝不痛快，有些手足无措的解释道： “那个，我是想让人通报的，可是，院子里没人，所以，看到二娘出去了，我就擅自做主的进来了，如果你不方便，我立刻就走。” 看到莫羽帆那窘迫的样子，莫红绫有些想笑，对于莫羽帆，莫红绫并不排斥，他没有赵氏的毒辣，也没有莫红玉身上的心计，在莫府内反而是一直偶尔还帮帮她的那个人。 “进都进来了，还是坐会吧。”语气非常的和善。 莫羽帆这才放下心来，自己寻了个离莫红绫一米远的凳子坐了下来。 “二姐，今天来，一是来看看你，二是来替娘和红玉来像你赔个不是的，我并不是希望你能原谅她们俩。 她们的行为也并不是值得原谅的，主要是想谢谢你，她们如此的待大姐你，你却并未重罚她们，如此大恩大德请受羽凡一拜。”说完，跪地就是一拜。 莫红绫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想上前去扶，可是已经来不急了。 同样是人，为何莫红玉和莫羽帆就相差如此之大呢，眼角滑过一丝忧伤，她无法忘记赵氏的那一鞭子一鞭子的打，更加无法忘记那坐在一旁优雅喝茶欣赏如此残忍一幕的莫红玉。 那些鞭子像烙印一般鞭鞭都刻在了她的心里，她不敢想象，她当时是怎么一声不吭的给忍了下来的，刚刚许欣玥不是还抚摸着她脖子上的伤疤来的吗。 手也情不自禁的往伤口处去抚摸了。 这一幕看得莫羽帆的心是一阵抽痛，更多的是愧疚，此刻的莫红绫像是丢了灵魂的躯壳一般，完全没了生气，而如此的她，却是自己的亲身母亲和亲妹妹一手造成的，这样的罪，是她莫羽帆一辈子都无法能弥补的了的。 莫羽帆没有起身，就这么一直看着那眼睛很是茫然的莫红绫，她是那么的孤寂，是那么的无助，是那么的让人看得心痛，不是吗？除了爹爹，这个府上，谁给过她温暖？ 没人给过，反之而来的是她成了妹妹消气的奴役，她成了丫鬟们出去的木偶，这般的伤痕，谁来抚平？ “她们的错，无须你来道歉，我这么做是看在爹爹的面子上，跟任何人无关，我很小就没了娘亲，爹爹是我唯一的依靠，我不想看到他伤心，你起来吧，因果报应，我不惩罚她们，老天看不过眼了必然会惩罚的。”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后不在说话。 因果报应？那你又何尝做过什么坏事，老天为何要如此待你呢？难道让你嫁给善文是老天对你的弥补吗？你那尽毁的容颜能让善文真心接受你吗？ 莫羽帆不敢想，也不愿想，不管如何，她是他的大姐，以前是他没能力来护她，而以后，他必护她一生，不为别的，只为赎罪，只为父亲。 第16章 鞭伤 “大姐，你早些休息，这是我拿来给你解乏的几本书，也不知道大姐你是否喜欢，我先放在这了。” 莫羽帆从容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将书从怀里拿出来轻轻的放到了桌上，这并非是他随意拿来的，而是经过他调查后，知道莫红绫喜欢，特意寻来的，看到莫红绫回了神，他才转身离开。 书？莫红绫好奇的随手从桌子上拾起一本来，轻读道，“《江州迷案》？”那黝黑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自言道：“羽帆，你有心了。” 而门口暗处的莫羽帆听到这句话后，才真正的笑着离开了，同样自语道：“喜欢就好。” 今天的停枫院是注定安静不下来的。 在莫羽帆走后，莫府那些投鼠忌器的人一个个的都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停枫院内，不是说着赵氏的不好，就是抱怨着莫红玉的残暴，而这丝毫没给莫红绫带来丝毫的好感，风吹的墙头草，何以能信任？ “既然主母和红玉这么让你讨厌，你当初又何必忍辱负重呢，好好的当你的下人不就成了，何必成天在她们身边鞍前马后的。” 莫红绫是一脸的鄙视，看到这样的人，她是一千个不愿意见的，不行，爹爹回来了，我定要让他给我寻些个下人来才行，不然这里就成了那些阿猫阿狗谁都能来的地方了。 一句话将那贼头鼠脑的下人顶得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下人看了看莫红绫那淡漠的样子，下人知道他今天是来拿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了，当下脸上就挂不住了。 你一个天下第一丑女，还拿什么架子，装什么清高，有人来巴结你就不错了，你还如此态度？ 下人此刻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巧看到莫卓枫进来了，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赶紧的上前道： “小的参见老爷，大小姐，老爷回来了，小的就先下去了，您多注意身体。”这才灰溜溜的逃了出去。 莫卓枫看着那机灵的下人一路小跑着出去了，笑着坐到了莫红绫的身边，道：“这下人还挺机灵的，还知道来看你，不错，我的宝贝女儿今天可有好些啊？” 见到了父亲，莫红绫一改那清冷的态度，将嘴嘟得老高，撒娇道：“不好，吵得很，让女儿都没法子看书了。” 莫卓枫一听，这哪成，正想询问丫鬟是怎么回事，可是眼睛在屋内扫视了一圈，都没看到一个下人的影子，这才道：“红绫，你这的丫鬟呢？” 莫红绫眼神一淡，伤心道：“一个死了，一个被变卖了，屋子就我一个人住，没什么的。” 故意说着不介意，其实她是非常介意的，不然父亲如何去责备那赵氏呢，她可没忘记那重重的鞭子，那道道的鞭伤。 莫红绫嘴上虽说没什么，可是语气和表情却告诉了莫卓枫一切。 无声胜有声，表面平静，内心却是怒火翻腾的莫卓枫道：“简直是没了天了，看来罚她去小祠堂是不是太轻了点，我等下让牙婆给你送几个人过来你挑挑，这个院子内，厨房的人不能少，粗使的，扫洒的少一个都不行，你身边的贴身丫鬟更是不能少的。” 伸手将一张地契递到了莫红绫的手中，“这个庄子我看你挺喜欢的，要是府上呆得不顺心就去庄子上过几天。” 府上的人拿身份压你，我倒要看看，你去了庄子，还有谁能欺负得了你？ “还有，你的脸别担心了，我将病情和孙神医说过，他说可以试试，正在外面给你寻药，你也别担心了，虽然没什么把握，但为父还是想试试，毕竟是未来的王妃，你多体谅体谅父亲的心情，父亲并非是嫌弃你。” 莫卓枫的话说得十分的小心，就怕伤了莫红绫的心，莫红绫哪里不知道，听得心更是暖暖的。 “父亲，一切听您安排，治得好当然好，治不好也没关系的，要是真能治好，父亲，我想您答应女儿一件事情。” “什么事？为父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满满的关爱，这可是他跟最爱的女人的唯一结晶，他不护着谁护着，即使她要天上的月亮，这个做父亲的也会去想办法的。 温暖涌遍全身，莫红绫满足的笑笑，“女儿要父亲答应，要是孙神医真能医治好女儿的脸，女儿也希望那是女儿嫁给王爷之后。 女儿不想嫁给一个在乎容颜的人为妻，哪怕他是王爷都不行，女儿要用自己的能力让大家都看到女儿身上的优点，其实丑点没什么的，总比那些面美心毒的人强得多的吧。” 温柔的话语听得莫卓枫是胆战心惊的，虽然他这个父亲是毫不介意她的容貌的，可是他是她的父亲，但是身为男子，尽管知道娶妻娶贤，可是挑老婆他们也是尽量往貌美的挑的，女儿如此想法，他可如何是好？ 虽然这个女儿话说的不错，可是天底下又有谁真的打破了这个道理呢？ 不同意归不同意，为了不打击莫红绫的心，莫卓枫最终在莫红绫的软磨硬泡下给同意了。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别让为父失望。” 让她试试也好，任何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如果真的让她成功了，他也是面上有光的，何须现在总是避讳着幕僚谈及自己的女儿呢。 莫卓枫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秀发，让莫红绫尽情的享受着他的父爱。 他不知道他不在家的这些时间，这个女儿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要不是这次，他永远都不知道这个女儿在家的处境，他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告老还乡了，儿子大了，他也老了，是不是这么多年他久居边疆是错的？ 手顺着秀发往下滑落，一不小心，手触碰到了一块硬硬的厚痂，莫卓枫下意识的往手指处看去。 那正是许欣玥碰触过的地方，莫卓枫惊讶的看着那如拇指大，长长的厚血痂，道：“红绫，你身上到底有多少处这样的鞭伤？” 那可是会留下疤痕的，你要是嫁人了，夫君定然会嫌弃的，这可如何是好，他久经战场那么久，也未曾留下过如此大的疤痕，为何这久居深闺的孩子却弄得比他还沧桑。 莫红绫不答话，只是淡然一笑，笑得是那么悲凉，笑得是那么的凄惨，她不是不想回答父亲的话，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来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条这样的疤痕了，她怎么答？ 落日的余晖洒向了屋内，阳光射到了莫红绫那张丑陋的脸上，将莫红绫那娇小的样子显得更加的悲戚，看着怀里那沉默的女儿，莫卓枫无言的泪水再次滑过了脸颊，男儿有泪不轻弹，活了几十年，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哭了。 第17章 圣旨 在许欣玥的带领和莫卓枫的默许下，整个莫府大变了样子，无论是家里的下人，还是院子的摆设，还是对人的态度，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而那被冷落了的莫老夫人看到了这一切是急得不行。 才被人冷落了几天，莫老夫人就已经非常的受不了了，在这个莫府里，她此诧风云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居然还来了这么一出，这是她绝不允许的，更让她不允许的是，她绝对不允许她的大权旁落。 院子里独自晒着太阳的莫老夫人，眼睛直盯着院子里那些忙碌的下人，她在莫府呆了一辈子，尽管她现在被软禁了，但人，她还是有的。 虽然是一脸的皱纹了，可莫老夫人的那双眼睛却是贼亮贼亮的，转了转眼圈，若想要将大权夺回来，那么她首要的任务就是将那个对自己是百般听从的儿媳妇——赵氏，给赶紧捞出来。 犯了那么大的错，要将赵氏捞出来，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莫老夫人的脑子还算是好使的，她知道现在能救赵氏的，放眼天下，也只有当今的皇后了。 忍耐了这么久的老夫人，她一刻也不想事情在耽搁下去了，刻意清了清嗓子，道：“刘嬷嬷，传信给大小姐，让她赶紧将此事写信通知皇后娘娘。” 语气如那慈禧太后一般，不容人拒绝，更是一脸的自信，只要将赵氏给捞出来，自己即使被软禁又如何，要干嘛还不是照样可以，当初她许赵氏进门不就是为了今天。 还别说，莫老夫人真是一个老狐狸，她这一步琪走得是非常的对，当今皇后是赵氏的表侄女，皇后开口的事，难道莫卓枫能抗旨不成？ 莫红玉收到老夫人的消息后脸上露出了笑意，“我还担心主母会不同意，没想到我和主母都想到一块去了，那就行了，柳儿，将这封信即刻送入宫中。” 将早已写好的信放到了桌上，又继续像无事人一般开始抄写起经书来，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贴身丫鬟柳儿赶紧将信放入了袖子中，在趁人不注意时立刻溜出了府内，即刻便将信送入了宫内。 当今皇后看到莫红玉送来的信，拆开来抖了抖，将信展平后，便开始看了起来，只一眼，皇后就将信嫌弃的放到了一边。 她虽是赵氏的表侄女，可是也是当今的皇后，身为皇上的妻子，自己明知道皇上赐婚莫红绫是为了打击清王，可是这个表妹却一心想取代这个丑女的位置，她是真的无可奈何的。 如今还被一个丑女斗得如此的惨烈，她们也好意思写信来求助？也不嫌丢脸？皇后是越想越厌弃，可是信都在这了，皇后也不好拒绝，要是被传出她的亲人被一个丑女斗败了，她颜面何存？ 更何况她还得仰仗赵氏的丈夫，看来她这是不帮也得帮了，心里还自我安慰道：只要不是帮莫红玉夺得清王妃位，她还是能允许的。 “陈嬷嬷，给莫府传道口谕，本宫进宫多年，许久未见自己的姨娘了，宣赵氏明天进宫陪本宫聊聊天，本宫甚是想念她的。” 赵氏，这是本宫能帮你的最大的限度了，只希望姨娘你聪明点，明天千万别在本宫面前提让本宫帮莫红玉坐上那妃位了。 陈嬷嬷上前恭敬的福身道：“是，老奴这就去办，只是皇上那……”也该去请示下才行。 皇后从陈嬷嬷的那一丝余光中看出了她的担心，丝毫不担心的道：“放心吧，皇上会答应的。” 有那么强大的后台，皇上对她这个皇后是宠爱有加，任何事情都是礼让三分的，皇上怎会不答应。 听到皇后的提议，皇上当时就答应了下来，还不明情况的他，竟然把这当成了违和莫卓枫和赵氏夫妻和顺的机会。 他看中皇后不也是因为皇后有莫卓枫这个手握重兵的姨父吗？把这当成了一桩美事的皇上当晚就下达了一道圣旨到莫府。 看到那道金黄的圣旨，莫红绫就知道是谁的手笔了，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不曾想，这还来得如此之快。 在一家人的目光下，赵氏一身华服高调的从小祠堂走了出来，临上前还不忘抛给莫红绫一个得意的眼神： 哼，丑小鸭就是丑小鸭，你在怎么努力，终究是抵不过本夫人的，你费尽心思将我弄进祠堂又如何，本夫人想出来还不是照样出来，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对上那个嚣张的眼神，莫红绫也不理会，这是她早就猜到过的，她压根就没放到心上，既然赵氏已经出来了，她就不可能在回到小祠堂的，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这不是皇后暗示莫家要善待赵氏吗？ 好在爹爹还在府上，赵氏目前还不敢乱来，不过自己也得开始计划着了，自己该如何防备着莫家的人，爹爹一离府，她们定然不会放过我的，这次将她们整的这么惨，他们会就此揭过才怪。 在莫红绫出神时，赵氏已经接过圣旨，“臣妾领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赵氏恭敬的跪在地上，来宣旨的公公赶紧殷勤上前的将赵氏给扶了起来。 “娘娘甚是想念夫人您的，还请夫人明天早些了，别让娘娘担心了才是。”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警告莫府的人不可轻待了她赵氏吗？ 赵氏脸上的那个笑啊，是要多高兴就有多高兴，眼神命令紫儿将赏赐递给那宣旨的公公，道：“今天还劳烦公公了。” 宣旨的太监不露痕迹的用手掂了掂那一袋的银子，笑着大方的将银子放到了袖子内，才用那尖细的嗓子道：“哪里的话，这是小的分内的事情，明儿个就劳烦夫人赶早了。”说完，宣旨的公公也不多留，径直离去。 赵氏这么高调的出了小祠堂，即使是莫卓枫此刻也不能将赵氏怎样了。 刚刚得了势的许欣玥更是着急得不行，就怕赵氏出来后报复她，内心是既害怕，又带着真心道：“恭喜姐姐，贺喜姐姐，妾身立刻让下人给姐姐备好洗澡水，让她们好生伺候着。” 许欣玥脸上的担心和害怕此刻是暴露无疑，看得一旁暗处的莫红绫一阵的摇头。 为了不生事端，莫红绫一个人便悄悄的退下了，就怕莫红玉趁机来找她的麻烦，爹爹还在家，她可不想让爹爹揪心了，斗是要斗的，不过还是等爹爹离开后才好。 看到许欣玥如此的殷勤，赵氏嘲讽的看了许欣玥一眼，头也不回的就朝老夫人那走去，将那卑微的许欣玥直接抛到了脑后。 第18章 挑人 第二天的清晨，不用下人和许欣玥去请安，赵氏便早早的起了床，这么重要的日子，她能不慎重吗？ 隆重的打扮了一番后，赵氏又一次高调的上了宫内来接的马车，这皇后娘娘也算是给足了赵氏面子。 看到那豪华的马车，莫红绫迎上了莫红玉那得意的眼神，像是在嘲笑莫红绫一般，这样的马车，你怕是这辈子都未曾坐过吧？ 莫红绫淡淡一笑，并没有把莫红玉的嘲讽当一回事，眼神平静的注视着那马车，脸上是平静如水。就是这份淡定和从容将那马车内的莫红玉是气得满脸鲜红。 你就得意吧，我就不信你一辈子都是如此的不在乎，打你，你不在乎，气你，你不在乎，我倒要看看，我抢了你那清王妃位后，你是不是还如此的不在乎？ 看着那远走的八角华盖马车，莫卓枫的心一阵的疼，红绫如此的淡定，她是真的不在乎吗？ 皇后的此举无非是将红绫给踩到了脚底下，赵氏将红绫害成了那样，却因为皇后的一句话而轻易的被放了出来，红绫的心这是有多疼？ 而这份疼，他却是无法护着的，纵然他兵权在握，纵然他权力滔天，可是他依旧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儿舔伤口，红绫，等着，等着父亲，等为父告老还乡，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你。 看到远走的马车，莫红绫莲步轻移，。 见莫红绫要走，莫卓枫赶紧跟了过去，“绫儿，等等。” 等自己来到了莫红绫的跟前后，才道：“绫儿，是爹爹没用，以后爹爹不在时你一定要多加注意了，等下陪为父一起去给你挑挑下人吧。” 嘴里的语气欢快的很，可眼神却忧郁的看着莫红绫，他只希望这个女儿开心，他只希望自己的高兴能让女儿也高兴点。 “绫儿，我看你现在还是嫁过去吧，总比在家里让我放心得多。”突然一句毫不着调的话冒了出来，莫红绫一楞，即刻恢复平静。 她何尝不懂这个父亲的心思和担心，手紧握住父亲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笑着道：“爹爹，你又来了，咱们不是说好的吗？你不用担心女儿，不是还有庄子吗，女儿可以去庄子的。” 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笑着道：“红绫这儿可不是白长的哟，是不输给母亲的。” 俏皮的笑了笑后，手又暖暖的握住了莫卓枫的手，语气里带了点哽咽。 “爹爹，女儿不孝，让爹爹担心了，请爹爹放心吧，以前是女儿不想爹爹为难，现在爹爹知道了一些人的狼子野心，女儿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以后断然不会在受任何人欺负了，女儿请爹爹无论何时都一定要相信女儿，就如同相信母亲一般，行吗？爹爹。” 莫红绫懂事的看着莫卓枫，她不想这个远在边疆的父亲一边为战事担心，还一边为她这个女儿担心。 看到如此懂事的女儿，莫卓枫难受的眨了眨眼睛，让那夺眶而出的泪水尽量的收住，这个女儿一直都是贴心懂事的，只是这副面貌……真是苦了她了。 “放心，只要爹爹在，爹爹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爹爹也会一直信任你的。”至于其它的话，莫卓枫不想说出来让这个女儿伤心难过了。 擦了擦眼角那还未滴落的泪水，莫红绫高兴的挽着这个高大英俊的父亲一起来到了院子内。 院子不算大，里面早已站满了牙婆和准备卖掉的下人，莫红绫看了看那满院子的人，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小厨房内至少得两个人，洒扫的至少得两个人，粗使用人也得两个，贴身丫鬟也得两个，那加起来就是八个了。” 心里虽盘算着，可眼睛的余光却时刻不停的轻扫着那跪了一院子的下人，她还故意将拿张让人望而生惧的脸给露了出来，好让她更加清楚自己该选哪些人。 院子内的人总共站了五排，每排六个人，就那么轻轻一扫，莫红绫就发现了至少一半以上的人都对她的面貌产生了厌恶的表情。 “你，你，你，你，全给我出来。”莫红绫将那些个人全给挑了出来，“这些是不要的。”连她这个主人都不喜欢，何谈来伺候她了。 牙婆老实的将莫红绫挑出来的人安排到一边，好让莫红绫继续挑选，三十个人，一下子少了十个，选起来就更方便了。 莫红绫这次是走到了人群中，眼睛如扫描仪般扫视着她看到的每一个人的表情。 突然，莫红绫看到一个十八岁的瘦小女孩一直都盯着她看个不停，从小女孩的眼睛里却看不出丝毫的害怕之情，这让莫红绫产生了好奇心，她也开始打量起那个小女孩来。 人长得清瘦不说，个子显得也比同龄的孩子矮了不少，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小女孩那一双发黄的双手。 “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个不停？是害怕我吗？”可我明明没从你眼睛里看出一丝的害怕啊。 小女孩摇了摇头，眼睛依旧盯着莫红绫，认真的道：“不是，我只是觉得姑娘这脸不像是娘胎里出来就有的，只是有点好奇罢了，还请姑娘莫见怪，是我失礼了。” 小女孩的话让莫红绫是颇为的惊讶，小小年纪，怎么会说出如此的话来，曾经也有医术高明的人跟她这么说过，可是面前的小女孩才比她大多少，她能懂那么多？“哦？你以前是干嘛的？” 女孩没有回答莫红绫的话，而是瞬间红了眼眶，声音略带哽咽的道：“我爹爹本是外地的大夫，无奈家里突遭土匪打劫，爹爹为了救母亲，双双都被土匪给杀死了，我是被藏到了坛子里才活了下来，本来是来投靠亲戚的，结果来了亲戚却不相认，无奈之下才把自己变卖的。” 女孩说得是好不凄凉，听得莫红绫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没人要你了，你还能自己生活，可是我呢，即使有在好的本事，走到哪都是被嫌弃的。 同是孤独的人，莫红绫突然有一种找到知己的感觉，虽然她身在这深宅大院，高门将府，连丫鬟下人也是上千的地方，可是她从来都是孤独的，转身对着爹爹莫卓枫甜甜的一笑。 “爹爹，看着挺机灵的，贴身丫鬟就她了。” 第19章 下手 莫卓枫看了看眼前那个快成年的女孩，他也觉得也不错，大胆，机灵，应该会是女儿身边的一个得力帮手的，脸上亦是对着莫红绫露出了个温暖的笑容，道：“你喜欢就好。” 莫红绫知道他这个爹是个人精，既然得了爹爹的同意，那这个女孩定是个不差的，心里一高兴，上前就将人群中的女孩给牵了出来，甜甜道：“你叫什么名字？” 还来不急让女孩回答，莫红绫又高兴的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贴身丫鬟了。”那举动是十分的亲昵，根本就没一点小姐的架子。 一股暖流瞬间流遍了女孩的全身，这久违的亲切感让她眼眶一热，清亮的眸子直盯着眼前这个似亲人般对她的大小姐。 “噗通”一声跪到哽咽道：“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我叫红梅，是婆子帮忙娶的。”强硬的忍住那夺眶而出的眼泪，任那幼小的心灵随意爆暖。 莫红绫见状，赶紧去扶那跪在地上的红梅，嘴里还念道：“红梅？红梅？寒冬腊梅，迎霜而香，不错，就这个名儿吧，我也喜欢，以后可不许动不动就跪下的。”那和蔼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对待一个下人的态度。 将那本就满心暖意的红梅此刻是温暖的更暖了，这可是她碰到的第一个毫无架子的主子了，看到莫红绫伸过来的那双白皙的手，红梅也高兴的将手伸了过去。 这一幕看得一旁的莫卓枫是一阵的着急，一个主子怎么能跟下人打成一片呢，这以后会不会被下人欺负的？不行，堂堂的将军府小姐，定不能和下人混作一团，这成何体统？ 正想上前去说说莫红绫，人还未开口，就看到莫红绫拉着红梅走到了人群前，笑着道：“来，咱们一块来挑挑人。”莫卓枫只好作罢，一个人郁闷的站在一旁。 莫红绫没选错人，红梅是个非常机灵的丫头，而且很会挑人，没多会便帮莫红绫挑了四个顶好的。 “小姐，这两个嬷嬷看起来都挺机灵的，一看就是个好手，小姐您也过来瞧瞧。” 虽然莫红绫没把她这个丫鬟当下人看，可是红梅还是知道分寸的，尊卑有别，她会紧守自己的本分，断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 看到红梅一下子就选了四个人，莫红绫拖着长裙走了过来，看了眼低着头的两个人嬷嬷，莫红绫就感觉到这两个嬷嬷身上都有种别的嬷嬷身上没有的东西。 可是要她说和别的嬷嬷有哪点不同，她此刻又说不上来，虽然说不出来，但就是感觉不一样，莫红绫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嗯她俩留下。” 眼睛又看了眼一旁红梅选的一个年纪稍长的方叔，看着就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还一脸的和善样，看着就让人喜欢，长指轻轻一点，“你也留下。” 莫红绫这才走到了红梅挑的最后的一个人身边，那是一个一身粗布蓝衣的姑娘，年纪比红梅小一些，被莫红绫一看，还一脸娇羞娇羞的样子，“你会什么？” 莫红绫一问，喜儿的脸就更红了，声音跟她的人一样，弱弱的道：“回小姐的话，奴婢只会做菜，从八岁起就进了厨房。”没别的本事了。 那岂不是做了好些年的菜了？厨艺也定然不差的，“你都会做些什么菜？”莫红绫继续问道，会做菜也得会做她爱吃的才行，如果会的不是她爱吃，她也不会收下这丫头的。 说到自己的长处，喜儿是一脸的兴奋，自信的抬起了头，笑着道：“蒸的，煎的，炸的，煮的，煲汤，我都会的。”感情差不多是个全能的了，听得莫红绫还颇为的震惊，似乎她今天是捡到宝了，“你也留下。”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莫卓枫扫视了一眼莫红绫和红梅挑的那些个人，除了那俩嬷嬷显得机灵了些，其它的都看着一副老实的模样，这下可急坏了他这个做爹的。 不行，在这么下去，怕是这院子会是一院子文文弱弱的人了，要是那赵氏找上门来，那定是被欺负的，他要的是能保护她宝贝女儿的人，不是让她宝贝女儿来护的人。 大步朝前，他得亲自上阵挑个更靠谱的点了，也不顾女儿的阻拦，莫卓枫硬是帮莫红绫挑了个比较扎实的丫头，“嗯，这个就不错，看着就有安全感。” 看到那长得身材高大，外表十分魁梧的女孩，莫红绫直接汗了颜，这父亲打仗是不是打多了，这是挑用人，又不是挑军人，有必要挑个一看上去就是个吃货的人吗？ 看着是给人安全感，鬼知道是不是个草包？ 可是是父亲的一番好意，莫红绫也不好拒绝，又挑眼看了看那个魁梧的女孩，莫红绫有些勉强的还是将人给收下了，又顺便挑了两个老实精壮的男子，这才付了钱，领着一帮子的人进了停枫院的别院。 别看只是选些下人，可是这一选，就选了一整天，而莫红玉也先行从皇宫内回到了莫府。 一进屋，柳儿就殷勤的将停枫院内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莫红玉。 本以为今天她进了宫，可以好好的在莫红绫的面前炫耀一番了，可是没想趁她不在家的时间，她的亲爹居然偏心的给那个丑女挑选起下人来，还一选就是一整天，那进宫的好心情此刻是消失殆尽，顺手抄起手边的一个杯子给砸到了地上。 爹爹您何苦如此的偏心？怎么就对那个丑女格外的宠爱呢？红玉不甘，红玉不甘，明明我的一切都比那个丑女好，为何就是得不到您的如此宠爱？ 一股恨意由脚底直接往上升起，“胡嬷嬷，你尽快去那贱人的院子里帮我安插一个眼线。” 见人，别以为你得宠就了不起，你不配大小姐的称号，你不配清王妃的称号，你不配跟本小姐比，谁输谁赢，咱们走着瞧。 看着莫红玉气得通红的双眼，胡嬷嬷丝毫不敢怠慢，踏着那沉稳的脚步直接偷跑到停枫院的院子外偷看了起来，希望能寻着一个合适的人，合适的时机下手。 人全部都到了别院内，不需要谁吩咐，大家自觉的齐刷刷的跪成了两排，莫卓枫陪着莫红绫站到了人群前，那黝黑而恐怖的脸此刻已经蒙上了白纱，“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莫红绫的人了，就在这个院子内当差了，大家都给我好好做事，我定不会亏待了你们。” 一向统领指挥惯了的莫卓枫，一见女儿的那气势，那声音就知道不行，为了震慑住大家，他这个做父亲的当然得一马当先了。 一身正气的他，挺直腰板，向前一步，往那一站，不用说话，那一身的威严之气就让人望而生畏了，下人皆是一紧张。 第20章 任务 下人的表情看得莫卓枫还算满意，这才扯着他那惯有的豪爽而不失威严的嗓门道：“你们从今天起就是莫家大小姐的人，一定要违她是从，不得有二心。 你们今天可记好了，你们的卖身契可在大小姐手上，所以你们的命也掌握在大小姐的手上，如果你们胆敢背叛大小姐，男的直接杖毙，女的拉去做军妓。” 众人都听得是背心一阵大汗，齐齐道：“奴婢，（奴才）遵命。” 莫红绫听得一下子愣在了那，这还是她的父亲吗？眼睛在一次的看向那站在自己面前如松柏一样的父亲，心里很是难受。 从不威胁人的爹爹今天竟然为了她，威胁了一群下人，这威胁是做得那么的自然，是那么的伟大，如若不是为了她，父亲断然不会需要这样的。 心中一股暖流瞬间流遍了全身，往前一步，让自己与父亲平齐，这才感激的看向父亲莫卓枫。 感觉到了女儿的视线，莫卓枫扭过头来，依旧是温柔的笑，笑得如沐春风，“看着我干嘛，赶快分配任务啊。” 莫红绫这才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来，整理好心情，莫红绫开始宣布她对大家的安排。 “红梅，绿荷，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贴身丫鬟了，王嬷嬷，李嬷嬷负责处理一些杂事，顺便帮帮厨房，喜儿专门负责煮饭。 方叔则负责账房和杂物，木头和大水力气大，就负责粗使的活，我这院子也不大，很好打理的，以后就拜托大家了。” 分布好任务的莫红绫又对那跪在地上的红梅道：“红梅，将大家的赏钱都发下去。” “是，小姐。”得了命令的红梅跪在地上磕头谢恩后，才起身开始给大家发起钱来，同时还不忘对着这些个下人们说起莫红绫的好话来，看得一旁的莫卓枫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莫红绫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莫卓枫却并未急着离开停枫院，而是拉着莫红绫的手在莫红绫的闺房坐了下来，语重心长的道： “绫儿，为父准备后天就出发前去边疆了，这次离开，怕是这年也不会回来过了，为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可是这边疆为父又不得不回，国家在为父的手中，有国才有家，父亲只能自私的放下你。 对不起，孩子，不过你放心，这杖打完，为父就会请命告老，以后都会好好的守着你的。”哪怕你结婚生子了，父亲都会护着你。 莫红绫惊讶的抬起了头，眼睛蓄满泪水的看着莫卓枫，“爹爹，您还年壮，怎么舍得那战马？断不可为了女儿而放弃了您的荣耀的。”那可是您戎马半生才得来的呀。 莫卓枫僵硬的一笑，这个女儿永远都懂他在乎的是什么，可是她却不懂他这个父亲最在乎的是什么，手轻抚了下莫红绫那半张布满深褐色如胎记般的脸，内心满满的惭愧。 要不是为父为了荣耀，就不会没了你母亲，要不是为父为了荣耀，你的这张脸也许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要不是为了这荣耀，这个家断然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荣耀就真的这么重要吗？有时候他真的迷茫了。 为了不让莫红绫担心，莫卓枫又道：“绫儿，你别担心，羽帆如今也长大了，他也是手握兵权的人，皇上是不会允许父子同朝的。 更不会允许我们同样手握大权的，不为你，为了凡儿为父也该退了，以前父亲没能好好的护着你，这以后，为父一定得好好的护着你才安心。”你就让为父如愿吧。 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流了出来，莫红绫听得出这是父亲安慰她的理由，她不知道如何来推卸，更不能推卸，两条细细的胳膊拥住了莫卓枫，任眼泪往下流着，就是不肯松手。 “爹爹，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父亲，您没有没保护好绫儿，这一切都是命，绫儿现在不是很好吗？不是被许配给了当今天下最优秀的男人清王不是吗？” 自己都知道皇上是为何将她许配给清王的，更别说是她的父亲了，可莫红绫却还是佯装不懂的以此来安慰着自己的父亲，不管皇上是出于什么原因，她不是都得嫁给这个天底下公认的好男人吗？ 莫卓枫听得心是一揪一揪的疼，他懂莫红绫的心思，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此刻都佯装不知了，女儿如此费心的安慰他，他哪能拆穿了呢？ 冬风凌凌，吹得人的心都有丝凉意，可就是吹不冷这对父女的心。 停枫院的下人们正努力的打扫着院子内的清洁，久久没人打理过的院落还需费些力气的，角落里的胡嬷嬷久久寻不到合适的人，只得先回去，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先如实的报告给莫红玉，以后在寻机找人下手。 听到胡嬷嬷的消息，莫红玉只是冷笑了一下，也不恼，见一旁的胡嬷嬷一脸的纳闷，莫红玉露出一道冷光。 “她要风光就让她风光去吧，她也风光不了几天了，爹爹一走，你以为祖母和母亲会饶过她吗？”现在我在急又有何用？还不是不能将她怎样？我又何苦自寻烦恼。 胡嬷嬷这才明白过来，“对对对，何必急于一时呢，老爷一走，还怕整不死她？” 胡嬷嬷的眼中闪现着凶光，似要将莫红绫给活活的给撕裂了般，有其主，必有其奴，还真一点都没错。 当然，有其女必是有其母了。 赵氏被客气的请进宫后，就直接被带到了坤宁宫内，紫儿抱着成堆的礼品跟着赵氏的身后，小心的踏入殿内，见到皇后端庄的坐在上位上，赵氏“噗通”一声直接跪到了地上，紫儿将礼品放到桌上后也赶紧的跪了下来。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赐坐。” 凤椅上的皇后长袖一挥，“都起来吧。”样子是温柔而不失威严，一国之母的形象顿显在面。 赵氏小心的站了起来，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奉承道：“几日不见，皇后娘娘您越发漂亮了。” 如此好听的恭维话，皇后却没表现的太高兴，手指拨弄着那长长的黄金护甲，慢慢道：“姨母夸耀了，有哪个女人是不会老的，好啦，这里没外人，你要本宫帮的忙，本宫也帮了，还是先说正事吧，宫内几日后会举办一场琼花宴，到时候您把红绫和红玉都带上吧，本宫就在帮姨母你一次。” 第21章 计谋 帮我？赵氏不解，这真是帮她吗？红玉进宫参见琼花宴她当然高兴，可是……娘娘要是真是帮她的话，干嘛还得把那个丑女给带上？ 除了莫府外，这外面的人可都认为她的女儿才是嫡出的大小姐，这从来不参加任何宴会的莫红绫突然以大小姐的身份参加，那不是打她赵氏的脸吗？这哪是在帮她了。 “娘娘，臣妾觉得带上红玉就可以了。”至于那个丑女，还是不带的好，赵氏也压根就不打算带。 赵氏的态度皇后早就料到了，对于赵氏的不满与温怒，皇后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轻蔑的一笑，脸上露出一抹嘲讽，暗叹赵氏的愚蠢。 “姨母，本宫把您当自家人才这么做的，您可别以为本宫是在害你。”见赵氏不说话，皇后又道： “您可别以为您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没被抖出来还不是因为本宫替你兜着，你还是给本宫放聪明点，弄死了莫红绫对莫家和红玉没半分的好处，只会连累莫家。” 赵氏虽是皇后的姨母，可此刻皇后是半分面子也未曾给过赵氏。 “你要是真想整死那莫红绫，你就别成天将她窝在家里，即使她死了，那也和姨母你脱不了干系，姨母您应该让她频频参加宴会，毫无才能的她，这样才能恶名远播。 她的名声越臭，清王的名声也会越臭，你到时在让你那宝贝女儿出来帮清王挽回名声，来个美女救英雄，到时候即使不用姨母您偷梁换柱，怕是那清王也会感激红玉而娶她的，那岂不是很好。” 皇后是句句直击赵氏的软肋，见赵氏的表情平和了不少，皇后继续道： “姨母，您聪明一世，怎么这个时候开始糊涂了，你要是弄死了莫红绫，莫大将军定不会饶了你，更不会那么快从军中退出去，到时羽帆要等到何时才能出头，那就不知道了。 您何必为了那么一件不值得的事，将自己儿子的前途都放到一边呢，孰轻孰重您还是知道的吧，何况本宫的法子可是一举几得的，既不失了儿子，又不苦了女儿，您说呢？” 不愧是当今的皇后，句句话都直刺到赵氏的心坎上，说得赵氏想不听都难。 是啊，相比较皇后的方法还是比她的可靠，更重要的是自己儿子的前途，靠丈夫终究是不行的，说不定哪天他就将自己休了呢，而儿子就不同，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呢，那是一辈子都分不开的。 想明白了事，赵氏是豁然开朗，“还是娘娘您高明，一语点醒梦中人，臣妾明白了。” 皇后这才放下心来，端起手中的茶杯小小的喝了一口，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说了这么久，总算没白说，这个赵氏还真是好哄的很，这两下子就将她给唬住了。 如果不是为了讨好皇上，她也断不想如此的，为了不靠外戚巩固自己的地位，皇后是豁出去了，不管怎样，现在只要是皇上喜欢的，她都会尽力去做，她可不想哪天外戚倒下了，她也跟着没落了。 此时的赵氏还真没想到自己被利用了，还以为皇后是真的为她好的，对皇后更是巴结得不得了。 在宫内的一天，哪怕皇后偶尔羞辱着赵氏，赵氏都给生生忍了下来，看得皇后是开心到不行：无知妇孺，还真一点都没错，真不知道她是如何掌管莫府这么多年的，当初是怎么斗败那个原配夫人的。 疲惫的一天终于过去，赵氏回到家中时已经累到不行。 莫红玉看着母亲那浑身没力气的样子也顾不上了，她此刻只想知道她最想知道的事情，开口就问道：“母亲，您有没有和皇后娘娘提提我和王爷的事？” 听到莫红绫的话，赵氏的心微微一疼，有些不高兴的白了莫红玉一眼，责备道：“你母亲我都累成这个样子了，你也不关心关心我的身体，开口就问你的事，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做母亲的？” 赵氏那有些发怒的话刚刚传到了端着一壶茶走了进来的紫儿的耳朵里，让紫儿站在那是上前也不的，不上前也不是，这茶还要送吗？ 可是来都来了呀，脸上有些不自在的道：“夫人，大小姐听说您从宫里回来了，特的命人送了壶茶过来，说是缓神解疲的。”要留下吗？ 赵氏一听，脸上更不高兴了，手指了指紫儿手中的茶水，语气也大了几分，“你看看，你看看，人家都知道我辛苦了，你个亲生女儿却不知道心疼。” 责备完莫红玉后，赵氏又黑着一张脸，暗自骂着紫儿真是个没眼力见的，明知道她在数落自己的女儿，紫儿还在这节骨眼上将那个丑女送得茶给端上来，这不诚心膈应她母女俩吗？ “紫儿，你也是，见到我在教训红玉，你不该将这茶送进来，快点给我端出去倒了，跟这个女人有丁点关系的东西，本夫人都不想看到。” 看到刚刚还高兴的赵氏此刻变了脸，吓得紫儿赶紧将那刚刚端进来的茶又端了出去。 看到母亲的态度，莫红玉心里还是挺舒服的，在怎样，她的母亲都还是疼她的。 不露痕迹的将那手中刚刚被自己扯破的手帕小心的藏到了袖子内后，那张白净的脸上立刻挂上了一副笑容，上前帮赵氏按起了肩膀来。 “母亲，女儿错了，女儿这不是着急嘛，我发誓，绝对不会在有下次了。”说完将紫儿重新沏来的茶，亲自给赵氏倒了一杯，来到了赵氏的面前。 “女儿借花献佛了，母亲请喝茶。” 那俏皮的模样将那生气的赵氏一下子给逗乐了，刚刚的不痛快消失殆尽，高兴的接过莫红玉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后，就将从宫内的好消息告诉了莫红玉。 “玉儿，皇后娘娘可说了，几日后宫内有个宴会，让我带上你和红绫去，母亲我也是没办法，只得答应了，到时候你就好好表现，有皇后娘娘的安排，那个丑女定会在宴会上出尽洋相，你就等着为王爷解围吧。” 赵氏说得不多，可莫红玉却听得明白，母亲这是要带那个丑女出席琼花宴，还要让她来个美女救英雄。 即使到时候天下人都知道莫府的大小姐不是她莫红玉又如何，她以才貌双全名响天下，这不仅能博得名声，而且还能夺得不少人的青睐，只是想想，莫红玉就高兴的不行。 “高，实在是高。” 第22章 离京 赵氏是听得是心里高兴，面上有光，道：“这哪是我的点子了，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依你母亲我的性子，定然是给那个见人一个痛快的，哪会让她活着了，看来想弄死那丫头是不可能了。 皇后说的对，败坏掉她的名声可比杀了她来得更划算，让她体会下什么叫生不如死，女儿，你说对吗？” 莫红玉那漆黑的眸子里露出一道利光，嘴角微微的扬起，“哼，莫红绫，你就给我好好的等着吧，我定要让你活得连狗都不如。” 知道母亲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莫红玉心情大好，那张娇艳的脸颊上露出个迷人的笑容，“母亲的话自然是对的，女儿都听母亲您的。” 赵氏欣慰的拍了拍莫红玉的手，道：“这事你得好好的给我捂着，临行时我在去通知那个丑女，你这几天得抓紧时间练练舞了，那可是皇宫，不比寻常，你可得好好表现，即使嫁不了清王，也得嫁给不差的。” 一听说要嫁给别人，莫红玉就莫名的开始不开心起来，对着母亲，她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笑着道：“母亲都是对的，女儿都听您的。” 赵氏心知莫红玉的心思，知道这个女儿是敷衍她的，也不在多嘴，任这个女儿扶着她回房，不管如何，这个孩子是她的，她无论怎样，自己都得替她着想。 时间是短暂的，转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莫卓枫也到了要回边塞的日子，诚如当初莫家的人有多盼望莫卓枫回来一样，今日大家就有多盼望莫卓枫离开。 天空晴空万里，莫红绫蒙着白沙站在阳光下和父亲道别，眼泪迷失了她的双眼，战场瞬息万变，世事无常，莫红绫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手紧握住父亲的那双因握兵器而布满老茧的双手，“父亲，一定要多保重，您不回来，女儿就不嫁。”最沉重，也是最实在的承诺，亦是让莫卓枫必须平安回来的承诺。 莫卓枫轻拍了下莫红绫的手背，那俊朗漆黑的脸颊上露出僵硬的一笑，环视了下空旷的四周，心中惨淡。 “绫儿，还是你对爹爹好，放心，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为父也会尽快回来的。”忍着心中的痛，轻轻一跃，便上了那高大的骏马，马鞭一扬，人很快便和前面的大军汇合了。 莫卓枫一走，院门口暗处的人都走了出来，不是来送莫卓枫来迟了，而是来确定莫卓枫是不是真走了。 见到只有莫红绫一人了，老夫人才嚣张的领着一大家子人走到了莫红绫的面前，傲气的扬起一张略显老态的脸，轻撇了莫红绫一眼。 “怎么，有了父亲撑腰，见到祖母了也不知道行礼了吗，来人，家法伺候。”小蹄子，你还真以为你升天了吗？ 莫红绫看了看那像部队似的的莫家人，心里轻蔑一笑，她知道她不会逃过这一劫的，可是她没想到这家子人是这么的迫不及待。 她知道，在莫家她要是没了爹爹莫卓枫这个依靠，她就是那生在严冬里的一颗苹果，随时都会坠下，好汗不吃眼前亏，她若反抗，今天将受到的伤害不会比上次的小。 “咚”，莫红绫老实的跪了下来，语气里透着无奈，“请祖母责罚。”即使这是无辜被罚，即使这是莫家的人对她的故意找茬，她莫红绫今天也认了。 看到莫红绫如此的老实，老夫人是相当的满意，她老态龙钟的半眯着眼，点了点头，对着站在一边的莫红玉道：“红玉，今天这家法你来执行。”这摆明了给莫红玉一个出口恶气的机会。 莫红玉上前一步，很是感激莫老夫给她这个机会，她知道这个主母是非常疼她的，可同时她也知道，莫老夫人疼她也是看在她的脸蛋和才华上。 莫老夫人是觉得只有她莫红玉这样才华横溢又漂亮的女子才配得上这个莫府嫡女的位置才对她宠爱有加的，所以她也一直就觉得莫红绫那个丑女不该存在，莫红绫的存在让她永远都成不了那个名正言顺的。 福了福身，依旧是优雅动人的样子，声音更是甜如蜜汁。 “祖母，红玉觉得姐姐今天应该不是故意的，您一向是气度非凡，今天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大姐姐这一次吧，如若大姐姐再有下次，您在责备她也不迟。” 心里却道：这个丑女这段时间一定不能有事，要是这个丑女被打残了，那岂不是不能进宫了吗？要是不进宫，那我又如何向清王美女救英雄呢，如何能博得清王的好感，不行，这绝对不行。 老夫人是个人精，莫红玉如此一说，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老夫人也知道莫红玉这么做定是有她的盘算的。 依照这个孙女的性子，她不是那种会替莫红绫说话的人，可是，到底那丫头又什么瞒着她这个主母呢？ 没想到这丫头的心思是越来越深沉，越来越机灵了，连她这个主母也开始瞒着了，心里有些不满，脸上却是一副慈祥的笑容，完全让人看不出她是一个狠厉的老人。 “呵呵呵，不愧是祖母的好孙女，知书达理，还孝顺的很，心也善良，还知道心疼姐姐，还真没让祖母白疼你呀。”那是将莫红玉夸成了一朵花。 有人喜自然是有人忧了，莫老夫人说完立马一改刚才的笑颜，板着一张铁黑的脸，一副嫌弃和不满的对一旁的莫红绫恶言道： “还不赶快谢谢红玉，今天要不是看着她的面子上，你是少不得一顿打的，没得跟她多学学，别整个让人看着就觉得嫌弃。” 莫红绫一直跪着，一句话也不说，心却跟明镜似的，这戏演得都赶上人家的戏台子了，她还能怎么办？ 一家子人都在对付她，她辩驳得了吗？她辩驳有用吗，那样只会适得其反，现在还不如妥协的好，起身向上前一步，福身道：“谢谢妹妹。”话她不想说多，说多了只觉得恶心。 莫红绫卑微的态度此刻是大大的满足了莫红玉的那点虚荣心，她终于在莫红绫面前，能感觉到一点优胜者的感觉了，她终于有种将莫红绫压下去快感了。 满意的一笑，上前客气的作势空扶了下莫红绫，道：“姐姐不必客气，大家都是姐妹，以后多孝顺主母才是。”这事是让莫红绫明白这个家到底是谁大，她该听谁的？ 第23章 准备 一年一度的琼花宴不仅是皇宫的宴会，更是各个名门闺秀和公子才俊们挑选良配的日子。 每年的琼花宴这天，各大家族和王孙贵胄的夫人们都会带上自己家被挑选出来比较优秀的孩子来参见宴会，都希望能让自己家的子孙在宴会上大放光彩，娶得一门好的亲事，来光耀自己家的门楣。 而今年的琼花宴却是更让人期待的，至从清王要娶天下第一丑女，莫家嫡出大家姐莫红绫后，莫红绫的名声又一次的在京城内传开。 因着这次她要参见琼花宴，大家更是期待，不管丑与美，只知其名，不知其人的感觉还真是不怎么好，让大家更好奇的是，能当得起天下第一丑女的名号的，这个女人的到底是有多丑？ “小姐，你看那红玉小姐又买了新的锦缎。”您怎么却什么也没有。 看着这几天大家都围着莫红玉团团转的莫家人，绿荷就气不打一处来，就连那个管事的许欣玥也跟着倒戈了，明明咱们家小姐才是未来的清王妃，堂堂的嫡女，你们却个个都围着一个庶女，长没长眼睛。 早已习惯了这一切的莫红绫丝毫没觉得哪不对，依旧自行的看着手中的那本《江州迷案》，道：“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琼花宴了，大家围着她转是应该的。” 语气里没一丝的嫉妒与自卑，仿若这一切都跟她无关似的。 是的，跟她无关，别说她现在是有了婚约之人，她是不可能出席今天的宴会的，即使是她没被赐婚，那依旧是和她无关的。 宴会的第一条就是名门闺秀，是，她是名门，可是她的这身穿戴哪里有名门的样子。 闺秀，她是闺，可是跟那秀那是压根就扯不到半点的关系，不只是琼花宴这样的大宴会，就是一家小府上的小宴会，她也是不可能被请去参加的。 “大小姐，夫人让下人给您送了一套衣服过来，让您赶紧试试，说不合身就赶紧拿过去让她改改。” 看着那套新衣服，红梅的脸上没半点欣喜的样子，这夫人一对小姐好，定然是又要出什么事情了，别看这套衣服华丽的很，要是没看到莫红玉的那一身，红梅绝对会很开心的，可是她看到了，不仅她看到了，而且还让她惊艳了。 莫红绫直接无视红梅那一脸的苦瓜相，依旧看着手中的书，今天怎么这么的不安静，看会子书也是那般的吵人，语气有些不好的道：“将东西送回去，替我谢谢夫人的好意，我衣服够多了，还是给红玉多添些吧。” 红梅却依旧站在那不动，莫红绫将手中的书一放，眼睛认真的看着红梅，关切的道：“怎么了？”见她那样子也不是喜欢那身衣服啊。 “小姐，您还是过来试试吧，这可是宫装。” 最近听说大小姐要出席琼花宴，红梅一直认为莫红绫是个有婚约的人，大家是在开玩笑，可是看到这身宫装了，红梅才发现那流言是真的，而且不由得她不信。 看着衣服旁边的烫金请帖，红梅是更气了，将手中的盘子往桌上一扔，愤愤的道：“这摆明了就是一个鸿门宴。” 看到一向都非常淡定的红梅今日个也生气了，莫红绫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看到桌子上的那一身的紫色宫装和那极为耀眼的烫金请帖，莫红绫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不会是让我参加琼花宴吧，这没可能啊。 手拾起那桌子上的请帖，不由得莫红绫不信，而且这请帖居然还是当今的皇后亲自下的，诚如红梅所说，这摆明了是一个鸿门宴，而且是一个赵氏和皇后早就商量好了的一个鸿门宴。 赵氏今天才通知她，显然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她莫红绫在宴会上丢尽脸面。 可是她不懂了，一损俱损的道理难道她赵氏就不懂吗？她这个嫡女丢脸，不就是整个莫府丢脸？她还有没有脑子。 在看了看手边的那一身紫色绣紫风铃的宫服，莫红绫更是无语了，这紫色是最挑皮肤的，赵氏如此安排，这是要多故意就有多故意。 “不用试了，明天我穿就成了。” 连她的尺寸都未量过，就让人做了这么一身衣服，赵氏的用意是有多明显，说改改那不过也是句客套话，谁都知道这宫服工序繁琐，真要改起来，没个三五日的，改的了吗？ 如果没猜错的话，怕是这宫服定是不合她尺寸的。 “是，小姐。”红梅听话的站到了一边，她也明白赵氏的心思，大好的琼花宴，怕是小姐又要名遍京城了，只是这名，永远都是臭名。 清王府内。 看到从府外从容走进来的清王，刘佣是终于松了口气，赶紧上前道：“王爷，您总算回来了，还是快些去试试衣服吧，明儿个还得穿呢。” 褚善文的脚步一顿，“明儿个穿？什么衣服非得明日个穿？”那琼花宴在热闹可也和本王没关系的。 刘佣一拍手，这才想了起来，赶紧给清王请着罪道：“王爷，都是奴才的不好，这请帖放在您房间，都忘记给您说了，难不成您也没看？”这可怎么办？这皇上是除了那些未曾有婚约的男子外就只请了王爷和未来的王妃啊，是人都知道这是个陷阱，王爷没防备，那不是得吃亏吗？ 刘佣这么一提醒，褚善文倒是想了起来，可是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不就是一个琼花宴，面对一群花痴，每年都如此，可没什么新鲜的。 “本王看到了，衣服不用试了，明天送到本王房间即可。”说完又转身朝府外走去，留下刘佣一个人在那一脸的迷茫：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出去了？ 一个管家都知道这是皇上的陷阱，褚善文又怎会不懂，就为让本王受辱，皇上居然花那么大的心思，皇兄，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就因今年的琼花宴多了他和莫红绫，褚善文似乎是也在期待明天的到来，他从来都不是良善的人，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怎会受人如此戏弄。 第24章 失踪 在众人的期待下，终于到了第二天的天亮，一大早莫红绫就被拉着起了床，任红梅给她梳妆打扮着。 为了能让莫红绫这个主人不那么难看，红梅特意让莫红绫长发披肩，在莫红绫受伤的左脸的发丝边做了一些小小的装扮，将莫红绫那张吓人的脸弄得没那么的恐怖，又将一层白沙将莫红绫的脸给巧妙的遮了起来。 看着莫红绫那落落大方，一身冷艳的背影，红梅非常的满意。 是的，如若不是那张脸，小姐定然是天下最美的女人，艳压群芳，不说别的，就说她的那一身不在乎世事的脱尘气质，就让人忍不住多去看她两眼。 “好美。” “只是那一身不搭的衣服难看了点。” 还没让红梅欣赏完，绿荷就直接泼了盆冷水，“这夫人也太过分了点吧，这衣服小的真的很过分，要是小姐一个用力，定然会走光的。” 是的，这一身衣服是将小姐的身材给显示的淋漓精致，可是这要一用力，小姐就完了。 “夫人好毒的心思。”要是小姐在众人面前走光了，她是断然不可能嫁给清王了，别说清王，就是天地下没一个男人会要小姐了吧。 换，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莫红绫从未这么正式的进过宫，她压根就没有宫装，这可是她的第一件，明知道衣服会给她带来麻烦的莫红绫，依旧是一脸的从容淡定，似乎那衣服小和参见宴会就只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般。 “走吧，夫人定然是在门口等着了。” 穿着这么一身危险的衣服，莫红绫是真的不急嘛？ 她急，可急又有何用，她急，会有人给她一身新的合身的宫装吗？不会，她急，是不是皇后就同意让她不去参见今天的琼花宴了？不是。 所以莫红绫她不需要表现的着急，表现的难过，让大家都来笑话她，是的，从小她就是如此，在苦在累，她都放在心里，既然所有的担心都是无济于事，她何不放宽心态，平静面对呢。 带着莫府标志的豪华马车早已停在了莫府的大门口，车夫也已候在了一旁。 府内的人都簇拥着莫红玉寒暄夸耀着，是的，今天的莫红玉的确配得上大家的夸耀，今天的莫红玉是那样的夺目。 漂亮而独特的少女髻，一身粉红色的青丝薄群，上面是百花齐放，蝴蝶纷飞，在配上那夺目的玛瑙耳环，和那特意为这次琼花宴打造的金色蝴蝶项链，给人一种仙女下凡的感觉。 那长长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漆黑的眸子是炯炯有神，红唇贝齿，那一张洁白无瑕的脸蛋，看着就我见犹怜。 这样的莫红玉才配得上莫家大小姐的称号吧，这样的莫红玉才配得上那扬名在外的清王吧，这样的莫红玉才会夺得所有人的喜爱吧。 此刻的莫红玉和莫红绫形成了极大的一股反差，莫红玉就像那阳光下开得正艳的花朵。 而莫红绫则像那被严霜揉捻了许久的茄子，莫红玉华服美饰，莫红绫则除了她的那一身紧得不行的宫装，身上是在无其它，寒酸至极。 看到莫红绫别扭的走了出来，莫红玉立刻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拖着那长长的裙子巧笑倩兮的来到了莫红绫的身边，亲切的叫道：“大姐姐你准备好啦？咱们出发吧。” 心里却为刚刚她看到莫红绫那极好的身材时而嫉妒着，可一看到那整体上看起来如那酸菜般的莫红绫，莫红玉就笑了，心道：丑，真是丑得出奇了。 看到表面上非常和气的两姐妹，一旁的莫红霞和莫红绸心里是一阵的羡慕，尽管那个丑女丑，可是她却能出席琼花宴的。 而她们呢，这样的宴会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是她们这种庶女，这种平女能出席的吧。 宴会还没开始，已经是非常的热闹了，大家各自借此宴会开始结交新的朋友，开始相互畅谈，但更多的则是对褚善文和莫红绫的议论。 “听说今天清王和准清王妃会参加，那可是皇后皇上特意安排的，说是她们结婚前的最后一次单身聚会呢，皇上和皇后可真是体贴呢。” 年轻人都爱玩，不知内情的人对皇上皇后的安排很是满意，而知情的人呢？ “皇上和清王爷一向不对盘，今年皇后将准清王妃都邀请来了，这次的宴会估计会尴尬收场了。” “许兄，你说得对，我看今天的宴会定会比以往都热闹的，还别说，那个准清王妃真的有那么难看吗？” 众人的议论下，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莫府夫人到。”屋内的喧闹声瞬间停止了，大家都齐齐的看向了门口，等待，等待着莫红绫的到来。 赵氏一身青绿打扮，头上的发髻也是十分简约的流云髻，插上了一根罕见的祖母玉簪，第一个走进了会场。 接下来就是一身盛装的莫红玉，将整个人会场的人都给惊呆了，不论男女，大家都看了过去，是的惊艳，别说那一身的华服了，那身打扮像是经过名家之手，搭配的非常的协调，将整个人都衬托的如云中仙子般。 在往后，便是一身白衣的莫羽帆了，和平常没多大的改变，可就拿张万人迷的脸，就能吸引无数妙龄少女的眼球，更别说他的家世了，他可是京城里那些大户人家公认的想结缘的对象。 在往后看，在往后看，“人呢，莫家真正的嫡出大小姐莫红绫呢？”众人不解了，难道这个莫府的大小姐真是这个莫红玉姑娘？ 莫红玉享受着被众人追捧的眼光，将她内心的那股骄傲又给点燃了，她满足，她享受。 可是，慢慢的慢慢的，她发现那些公子哥们不在看她了，而是像是在她的身后寻找着什么，一个个的还窃窃私语的，“不是说莫家的大小姐会出席吗？怎么没看到人呢？” “是啊，这可是皇上皇后钦点的，定不可能缺席的，可是人呢？” 众人的议论将莫红玉那颗骄傲的心一点点的，一点点的浇灭，那张娇媚美丽的面皮下，此刻却是一颗被仇恨和嫉妒燃烧着的心： 莫红绫，莫红绫，你一个丑女，一个天下第一的丑女，今天竟然也能将本小姐的风头抢了去，你给我等着，等着。小小的拳头捏得是骨节突兀，青筋直爆。 第25章 人呢？ 怒火过后，莫红玉慢慢的恢复了平静，才发现大家似乎都在找莫红绫，是的，莫红绫呢，她不是跟在她的门的身后吗？为何人却不见了，同时赵氏也发现了莫红绫的失踪。 看到因莫红绫的突然失踪而不明所以，和慌乱的母亲、妹妹，莫羽帆淡定的倒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嘴角扬起一抹淡淡而满意的笑：今天的宴会还算没白来。 慢慢从马车里出来的清王，一抬眼就看到了自己前方的莫家上下，看到那如仙女打扮般的莫红玉，清王下意识的去寻找莫红绫。 寻了半天才看到跟丫鬟们呆在一块如丑小鸭般的莫红绫，清王摇了摇头，对着身边的管家刘佣嫌弃的道：“将清王妃的衣服给本王取来。” 原以为这套衣服他是用不到的，可是，还是让他失望了，他不明白，这莫家的人有没有脑子，他清王未来的王妃，这群人也敢得罪，就不怕得罪了他这个权力毫不逊色于皇上的清王吗？ 听到褚善文那没头没脑的话，刘佣处在那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府内从未做过任何女人的衣服呀，更别说那清王妃的了，王爷不会是被莫家那红玉小姐迷昏了脑袋吧？ 见刘佣半天不动，清王才想起来，他去给莫红绫做衣服，清王府内是没一个人知晓的，只得又自己亲自回到马车内，将那身衣服给取了出来。 也不顾管家那惊讶的眼神，直接脚尖轻点，上前将莫红绫给捂嘴直接给掳走了。 清王的速度非常之快，快到没惊动任何人，仿佛莫红绫是凭空消失了般。 唯一的知情者就只有莫羽帆了，当知道莫红绫被掳走时，莫羽帆是准备去追的，可是闻到那只属于一个人的独有气息时，莫羽帆却是停住了脚步，任莫红绫被带走了。 突然被陌生人莫名其妙的带走，莫红绫起初吓了一跳，可她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也许带走了也好，她就不用参加琼花宴了，她就不用被众人取笑了。 脑海里思虑之间，一股熟悉的气息传入鼻中，又是这个气味，又是这样的温暖，难道……抬眼看去，一张熟悉的脸颊出现在了眼前。 “善文？” 连莫红绫也不知，她刚刚嘴里说的是什么。 如此亲昵的称呼将褚善文叫得是心尖一颤，这是母妃对他独有的称呼，只有母妃如此称呼过他，不知为何，褚善文并没有生气，反倒是一股暖流遁入心田，他似乎很怀念这个称呼，很喜欢这个称呼。 莫红绫很快便被带到了褚善文的马车内，用力将怀里的女人往马车里一扔，直听到“咚”的一声后，立刻传来“兹”的一声，接下来就是一声小小的尖叫。 将马车外的褚善文给吓了一跳，这里面是怎么了？可是他又不能上前去看，只能等着，并且顺手将手中的包袱直接给扔了进去，冷冷的道：“把衣服换了。”那样的打扮，你也敢走出莫府的大门，来参加着琼花宴？ 看到那已经裂开的衣服，又看了看褚善文扔进来的衣服，莫红绫抚了抚那刚刚被撞得通红的手臂，内心一阵刺痛。 原来那样的温暖是要付出这般代价的，强忍下内心的那抹心酸，莫红绫很快的换好了褚善文为她准备的那一身衣服。 可是莫红绫立马不解了，这么合体的衣服，褚善文是如何得知的？难道？难道自己的救命恩人真的是他吗？就这么一抱，他就知晓了自己的尺寸？ 莫红绫不解，她好想问，可是她知道，她问也问不出一个答案来，还不如放弃的好，她也能肯定，终有一日，褚善文会告知她答案。 抖了抖衣服，莫红绫优雅的走出了马车，不得不说红梅的手艺很好，即使被重重的摔了下，也没将她的那一头装扮弄乱。 虽然那头上的装扮用的只是几朵极为普通的粉色杜鹃花，那半束的刘海遮住了她半张面颊，可是却给人一种若隐若现的美。 高高的马车却没人有上前来扶她下去，她只得自己一人小心的往下跳去，她不是习武之人，这样的高度对一个深闺中的女子来说，还是很有难度的。 乞求的眼神看向一旁的清王，清王站在那却是一副你自己下来的模样，没了希望，莫红绫只得自己来。 用力往下一跳，没出意外，脚扭了，可是莫红绫却是一声不吭的，强忍着疼痛，莫红绫优雅的来到了清王的面前，看到那外表温柔，可却透着一股浓浓冷气的褚善文，莫红绫福了福身道：“见过王爷，王爷千岁。” “虽然依旧改变不了你那丑陋的模样，但这样可比刚刚那身看着顺眼多了。” 语气依旧是冷冷的，没一丝的温度，看到莫红绫的那一身装备没了多大问题后，转身而去，还丢下了一句让莫红完全拒绝不了的话。 “今天的宴会你绝不能让本王丢了面子，否则后果自负。” 决不能丢了面子？后果自负？ 褚善文，你可知道你给我下的是多大的难题，你和莫府这么熟悉，你难道就不知道我被赵氏关押了十年吗？你难道就不知道我是被莫府上下人遗弃的嫡女吗？ 你知道，你定然知道，那你今天又如何忍心给我下这种完全不可能完成的命令，你如何忍心将我推到那开水里去煮。 呵呵，莫红绫，你天真，你真天真，你还以为这个男子是温柔的，是和世人不一样的，今天你看到了吧，你错了，他是皇家的人，怎么可能不冷血，怎么可能不在乎自己的颜面呢。 就为了他的面子，他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是的，你有如何的资本让他去在乎你呢，除了那一纸的婚书，你们压根就是陌路人吧，你当初还在为他帮你而感激，可人家呢，丝毫没放在眼里。 “莫小姐，你没事吧。”看着那迟迟不动的莫红绫，刘佣有些担心，眼神轻撇了眼那躲在暗处暗自注视着这里一切的南陵公主，刘佣更是不耻，心里也暗自担心着莫红绫会不会误会了他家王爷。 第26章 惊艳 那个南陵公主可是出了名的才女，一直仰慕清王许久，要是王爷刚刚不这么做，那公主定然是不会放过莫姑娘你的，可是能解释吗？解释有用吗？ “没事，谢谢管家关心。”很快恢复平静后的莫红绫，忍着剧烈的疼痛，和正常人没两样的往前走去，除了那一身的衣服，像是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清王爷到。” “准清王妃到。” 喧闹的宴会又一次的鸦雀无声，大家的眼睛又一次齐齐的看向了门口，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的褚善文无视大家那欣喜的眼神，径直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潇洒坐下，他知道，大家更期待的人是莫红绫，也许那个准清王妃也是皇后的手笔吧。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身鹅黄色纱裙，面蒙白纱的莫红绫也缓缓的进入了宴会，长发披肩的她，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半边的脸颊，粉色的杜鹃花衬得是极好的。 身上虽无任何的配饰，可是她那姣好的身材让这一身也显得特别的耀眼，就更别说她的那一身淡定从容的气质了。 “这就是清王妃？谁说这女子丑来的？” 人群中不知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立马就有人附和道：“这丝毫不比那些娇小姐差啊。” “谢谢两位的夸奖，小女担不起两人如此赞赏。” 语气冷冷的，却不失礼貌，完全没有因为被夸奖而欣喜，也完全没有因夸奖而自大，她知道，这是她的这张脸被遮住了，大家才会如此，要是这张脸面对了世人，大家还会如此的来夸她吗？ 看到如此不一样的莫红绫，赵氏的脸瞬间变了，侧脸看向一旁那同样脸色不好的女儿道：“她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她早就知道要来参加琼花宴，这是她早准备好的？我给她准备的那身衣服呢？她这个样子，我如何将她毁得永世不得翻身？ 莫红玉那充满怒火的双眼就那么直直的看着莫红绫朝她旁边的位置走来，她有股想上前扯掉她面上白纱的那股冲动，一个天下第一的丑女，何以得到大家的赞赏，她不服，她真的不服。 “女儿不知。”声音生冷到可怕，更是掩饰不住那股心中的怒火，她也想知道，她也想知道，一瞬间，这个丑女怎么就大变样了呢。 来不急让这母女俩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听到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齐齐起身相迎，“参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皇上携着皇后直接到龙椅上坐好，眼睛直接看向了莫红绫，“红绫，好久不见，今天你倒让朕惊艳不少啊。” 莫红绫忍着脚踝的痛，赶紧起身，莲步来到了宴会中间，福身道：“小女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愿皇上国泰民安，愿皇后娘娘和皇上永远琴瑟和谐。” 好一个聪明的女子，句句话都是说到皇上和本宫的心里，这哪里像一个被困在莫府内十年的女子，这简直就是一个久经世道的女人嘛？ 皇后本想是从莫红绫身上挑些错处出来的，可是此刻她压根从莫红绫的身上挑不出一丝的错来，还为莫红绫的话感到心情大好，身处后宫，只有永远和皇上琴瑟和谐她才能永远落于不败之地，这样的话，皇后怎么不爱听。“平身。” 莫红绫落落大方的站直了身子才开始回答皇上的话。 “皇上您谬赞了，红绫何谈的上惊艳，看尽天下，最美的人可数当今皇后娘娘无人可比，要说惊艳，小女觉得今天小女的妹妹红玉是无人可比的，绿叶配红花，小女觉得这绿叶比较适合红绫。” 简单的一句话里面却暗藏了不少的陷阱，莫红绫不但成功的得了皇后的喜欢，而且还将众人的眼球直接从她的身上转移到了莫红玉的身上。 “哦……莫红玉上前。”皇上今天没见过莫红玉的那一身的打扮，还是非常好奇的。 听到皇上的话，莫红绫自觉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心里暗自的笑了起来。 她真不知道这个赵氏是如何做母亲的，难道她不知，莫红玉的这一身的打扮可跟当年皇上见到皇后第一面的打扮是及其的相似吗？ 莫红玉端庄的起身，慢步来到了宴会中间，贝齿轻启：“小女参见皇上，愿皇上福泽万年，参见皇后，愿娘娘青春永驻。” “……” 此刻的皇上呆住了，看到那缓缓从座位上走出的莫红玉，皇上仿佛看到了当年的皇后一般，是那样的清纯，娇俏可人，一时有些慌神，竟然连平身也忘记说了。 见皇上半天没反应，那几近痴迷的眼神直盯着莫红玉看个不停，皇后的脸立马就拉了下来，可语气依旧是平和温顺的，笑着道：“红玉的打扮果然是让人惊艳的，连皇上看到都欣喜不已，不愧是用了心的，平身吧。” 心里却是气得不行，小小女子，你的心是不是太大了点，明面上说想嫁的人是清王，实则跑来这里勾引皇上来了，果然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皇后明里暗里的暗示，这才让皇上收回了心思，知道皇后不高兴了，这才解释道：“皇后，你不觉得她的这一身装扮可是和你初见朕时很像？” 算是解释了他为何会失神的原因了，不是因为莫红玉，而是因为莫红玉的那身打扮。 皇后这才想起自己当初和皇上初见时的装扮，这细细一看，还真的很像，心里也高兴了不少，可是马上皇后又不痛快了。 莫红玉的这一身刻意的模仿，刚刚还说什么愿她青春永驻，那不是在暗示她这个皇后老了，该她来了吗？刚刚和缓的脸，此刻是拉得更长了。 莫红玉已经是被吓得花容失色，“噗通”一声直接跪到了地上，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压根就没心思管皇后的心里想的是什么，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皇后娘娘初遇皇上时穿的可是这身打扮。 “请皇后娘娘恕罪，小女真的不知。” 这么大的宴会，皇后尽管心里在不痛快也不会此刻罚了莫红玉的，她可是一国之母，永远都是母仪天下的。 虽然内心恨莫红玉恨得不行，可脸上依旧笑的如花般灿烂。 “快些起来，你喜欢本宫的装扮就说明本宫还是很有品位的，本宫高兴还来不急呢，怎么会怪罪你呢，来人，既然红玉这么喜欢模仿本宫，那就将本宫新作的机身锦缎全部赐给她吧。” 你此刻得了赏赐，定然全天下的女人都要来模仿本宫的装扮了，本宫面上有光，你莫红玉也成了垫脚石。 第27章 挑战 “谢皇后娘娘赏赐。” 莫红玉缓缓站起身来，看到那一脸笑容的皇后，这才放下心来，不怪就好，不怪就好，可是只有一旁那脸如冰霜的赵氏明白，她完了，今天可是将皇后娘娘给得罪死了，这以后可该如何是好。 这宴会还没开始，莫红玉就得了赏赐，那些个小姐们是有多羡慕，就有多羡慕，而与此不同的是，南陵的公主从莫红绫进入宴会的那一刻起，就一刻未曾她的身上移开过眼球。 那么优秀的男人，真的要娶了这个丑女吗？ 不可以，绝不可以，南宫公主慕容蕊内心的一个声音强烈的反抗着，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喜欢的男人娶到另外一个女人的。 看到那流光溢彩的莫红玉，看到莫红玉看着清王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慕容蕊知道她今天的敌人不是那个被赐婚清王的莫红绫，而是那个在宴会上最为醒目的莫红玉。 冷眉一挑，清冷的眸子犀利的直视向莫红玉，眼神里带着挑衅，亦是带着敌意。 正对面的莫红玉也感觉到了身上有股灼热，随着视线望去，看到对面那打扮的十分高贵的南陵公主，丝毫没把那股敌意放在眼里。 而是大方的端起手中的酒杯，一脸笑意的向慕容蕊敬去，然后一口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了。 慕容蕊也不是那种不知礼数的女人，虽然是敌人，但她也不能失了礼数，同样端起酒杯将酒给一饮而尽。 收回那犀利的眸子，内心道：“好一个莫红玉，真是杀人不用刀子，本宫今天倒要看看，你有如何的能耐，连自己姐夫的主意都敢打，怕是也不会是什么好鸟了。” 小小的一杯酒，很快就让那个优秀的女人瞬间成为了敌人，而作为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褚善文，他却是毫不知情。 在皇上和皇后酒杯放下的那一刻，琼花宴也正式开始了，随着清王和莫红绫两个已有婚约的人的出现，大家都知道今年的琼花宴和以往不同了。 大家虽不知皇上和皇后的目的，但大家都知道，那个被莫家隐瞒了十五年的女子，随着清王的赐婚而被曝光出来，这样的女子来参加琼花宴，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的。 为了她不将这场宴会给搞乱，在场的名门世家，大家闺秀都纷纷开始争相表演起来，将琼花宴的气氛又向上推高了一个层次。 莺歌燕舞，琴瑟和谐，那场面好不热闹，而此时的慕容公主正用那充满敌意的眼神又一次的射向莫红玉。 等场上的女子一曲罢，慕容蕊毫不客气的走到了宴会的中间，眼睛冷视了那座位上的莫红玉后，慕容蕊才开口道：“慕容蕊参见皇上，愿皇上和这江山一样同样长寿无疆。” 这是皇上的梦，也是皇上心中的希望，此话一出，皇上是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忙道：“平身。” 慕容蕊这才站直了身子，一脸高傲的说道：“听说东陵国的第一才女要数莫家的二小姐莫红玉了，本宫今天有幸见到她，果然是与众不同的，那本宫今天斗胆就自不量力想和红玉姑娘切磋一二，皇上您不知可否同意？”直接无视莫红玉的决定，让那个绝不能让东陵失了颜面的皇上来决定，可想而知，这事情即使莫红玉一万个不答应，那极要面子的皇上也定然会同意的。 “好，才女对才女，朕准了。” 皇上依旧是一副笑容，他知道今天慕容蕊是故意如此挑衅的，可他想的是，慕容蕊想借此机会来羞辱他东陵，而不是两个女人在争男人，高傲如他，他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莫红玉心里一动，脸上瞬间变了色，她何时成了东陵国的第一才女了，虽然在东陵国谈不上谁一谁二，自己在心里也是把自己当成东陵国的第一才女的，可是对上那至今都未曾有过败仗的慕容蕊，她送上去不是找死吗？ 心，开始跳得七上八下的了，她此刻多么希望皇上能收回成命，可是那只是妄想了，她此刻只是一只被皇上送出去的待宰羔羊。 皇上准许了，慕容蕊这才高傲的扬起那漂亮的脸蛋，笑面虎般的看向莫红玉，还十分体贴的道：“听说红玉姑娘最擅长的就是舞蹈了，那么本宫就随了红玉姑娘的特长，咱们今天就比舞吧。” 心里却在期待着让莫红玉输掉舞蹈丢脸后的样子，更希望看到那个代表整个东陵国来比舞后输掉的莫红玉，到时候的皇上会如何的来责罚这个女人，她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一想到那份痛快，慕容蕊就开心到不行。 众人的目光中，慕容蕊偏偏起舞，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此舞是极难跳好的。 此舞名为“云中仙子”，既要有如仙子般的柔软随和，又要又仙子般的与众不同和与世无争的样子，更要有仙子那刚强不会输的一面。 此舞柔中带刚，刚中显柔，是世间女子都想跳，而从未跳好过的一支舞蹈。 可是此刻，慕容蕊跳了，而且跳得让在座的人无一不惊羡不已，就连皇上也看得忘记了这是两国之间的比赛，这舞蹈称得上世间顶级了，在无一人能超越了。 在坐的人都看得忘记了饮茶或是饮酒，眼球都一刻不停的注视着慕容蕊，只有莫红玉，莫红玉她已经无心在看下去了。 眼睛轻轻的扫视了一下一旁那淡定而没有一丝惊羡目光的莫红绫，莫红玉心生一计来。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看到那宴会中央如明珠一样绽放的慕容蕊，莫红玉不在是惊羡，不在是害怕，端起桌上的茶杯，莫红玉小酌了一口，内心暗自笑了起来。 慕容蕊，此刻你有多惊羡，等下本小姐就让你有多难看，你不是想打本小姐的脸吗？想打东陵的脸吗？ 看到你看褚善文的眼神，你就以为本姑娘不知道你为何而针对本姑娘的吗？今天我就要让你这个堂堂的南陵公主丢尽颜面。 慕容蕊的舞蹈渐渐的接近了尾声，而莫红玉也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第28章 比舞 终于，一舞完，场内响起了哗然的掌声，掌声如雷声般久久不息，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舞蹈，也许这是他们此生看到过最美的舞蹈。 掌声停止了，就在众人认为莫红玉今天必输无疑的时候，莫红玉一身湿衣的缓缓的走到了宴会的中间。 礼貌的朝皇上和皇后福了福身道：“慕容公主的舞蹈实在叫人惊叹，可红玉却不认为那是世界上最好的舞蹈。 红玉虽同样为慕容公主的舞蹈感到惊叹，都惊叹到茶水打湿了衣衫都未曾觉察到，为此红玉深表遗憾，这真是红玉的太不小心了，看来这舞怕是不能和慕容公主比了，但红玉断然也不会让慕容公主失望的。” 眼睛斜看了下那座位上十分淡定的莫红绫，才道：“皇上，皇后，小女有一请求，这大姐姐也是我莫府上的人，更是红玉的姐姐。 红玉此刻不能比舞了，得立刻前去更衣，断不能扫了大家的雅兴，更不能驳了慕容公主的面子，不如就让大姐姐代替红玉比试，也好让大家看看这未来清王妃的风采不是。” 什么？莫红绫来比试？ 在场的人都不敢相信莫红玉的提议，谁都知道那是一个被莫府关押了十多年的女人，断然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 此时她莫红玉提出如此要求，那不是直接将东陵的颜面丢到地上任人去踩吗？皇上断然不会答应的。 就在大家都认为皇上不会答应时，龙椅上的皇上却很是理解的道：“红玉姑娘的提议朕觉得可行，这清王妃从未和大家打过照面。 虽被莫府“精心呵护”了十多年，也不是什么练家子，但朕看在清王弟的面子上，朕也得让清王妃展示下自己的实力啊。”心里却是暗自佩服着莫红玉的这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高，实在是高，明知道自己已经赢不了这场比试了，她居然能聪明的将祸水引到那个什么也不会的丑女莫红绫身上。 自己不但不会失了颜面，而且还保住了东陵的面子，更让清王丢大了脸面，那个南陵公主即使赢了，也会赢得脸上无光的。 那欣赏的眼神又一次的落在了那个极像年轻时的皇后的莫红玉身上，此女子如若能被朕所得，就是丢了天下那又如何？ 眼神特地看向了一旁的清王，本以为那个名誉冲天的褚善文会出来阻止，可是他却好像此事跟他无关一样，一脸平静的在那从容的喝着酒。 看得那龙椅上的皇上那叫一个气啊，虽然他们的计策得逞了，可是他看到清王的那么悠闲样子，他怎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在看向那可怜被拖下水的莫红绫，皇上更是汗颜了，这两人真不亏是夫妻。 清王淡定他不能理解，此刻关乎她名声的莫红绫却一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那从容的样子将龙椅上的皇上看得都折服了，这处变不惊的样子，定是世人都不敢去比拟的吧。 在看了看那刚刚博得满堂喝彩的南陵公主慕容蕊，那表情，可是和清王与莫红绫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那白皙的脸颊此刻可以称得上是紫色的了，那个气啊，就像那快被吹爆的气球，马上就要爆炸了般。 不怪她不气，她是南陵国里女子的骄傲，来到东陵是来看东陵国的笑话的，可是这东陵国居然让她成了最大的笑话和耻辱。 堂堂四国中的大国居然做出这等让人耻笑的事情来，那个莫红玉不迎战也就罢了，大可派个与那莫红玉旗鼓相当的人来比试啊，她也可以勉强同意的，为何偏偏将这东陵国的第一丑女派来跟她比试。 这不是狠狠的打了她这个骄傲的脸吗？这舞赢了也算得上是赢吗？这个丑女世人都知道她是什么都不会的。 刚刚皇上又如此的明说了，她更是颜面何存，这不是在说，她堂堂南陵国的骄傲只配和他东陵国最差的人来比试吗？这她怎么容忍得了。 “这，这……” 慕容蕊想上前去拒绝，可是那九五之尊的皇上都同意了，她还能改变什么吗？ 在看看那被当成炮灰一样送到人家枪口上的莫红绫，本来还对她颇为同情的，可此时慕容蕊心中的那股同情被那股羞辱立马取而代之了。 此刻的莫红绫没一丝的害怕，没一丝的不安，她那处变不惊的模样仿佛就在说，不就是比舞吗？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这让慕容蕊是更加的气恼，这个莫红玉羞辱也就罢了，凭什么你这个丑女也来如此的羞辱本宫？ 输气不输底气，现在那慕容公主是将底气也给输掉了。 随着莫红玉的缓缓退下，莫红绫内心是惨痛无比，她刚刚因为摔下马车脚已经是痛到不行了，此刻还被那个莫红玉拉出来挡枪口，是不是她这辈子都是用来被人笑话的。 忍着脚部的刺痛，她也慢慢的来到了宴会中间，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下那一脸淡漠的褚善文，莫红绫自嘲的一笑，他竟然还喝得下酒？ 众人都为莫红绫捏了一把汗，经这么一闹腾，怕是这个丑女永远都会被世人当成笑话般踩在脚底下了吧。 礼貌的朝皇上和皇后福了福身，又转身朝慕容蕊优雅的福了福身后，才道：“慕容公主，小女无心和谁比试什么，公主的舞姿已经让小女万分的佩服了。 小女无心比拟，可皇上发话了，小女又不得抗旨不尊，就勉强献上一舞吧，公主殿下舞的是“云中仙子”那小女也舞上同一支舞吧，还忘各位不要见笑。” 语气不缓不急，说得是恰到好处，这话让慕容蕊也是毫无反驳之处。 明明这个女人很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选了同一支舞来挑衅，嘴里却说着让大家不要见笑的话，看似贬低了她莫红绫自己，实则是又一次狠狠的打了她这个公主的脸。 她恨，她气，这个丑女别看她丑，也许这个女人才是世间女人都比不了的。 第29章 好奇 在众人那不抱任何希望的眼神下，莫红绫舞了起来，看到大家那毫无兴致的样子，莫红绫丝毫不放在眼里，仿佛这一舞，她只是舞给自己看一样。 可是，可是，慢慢的，慢慢的，大家的眼神全都被莫红绫的舞姿给吸引了，也许失望过后的惊喜才是最让人震惊的吧。 要说刚刚的慕容蕊的舞姿是和水一般柔弱，那么此刻的莫红绫是比水还柔弱，要说刚才慕容蕊的舞姿刚直如松，那此刻的莫红绫的舞姿是比那松更加的刚强。 一柔一刚，极大的反差，而就是这极大的反差，将大家带得是一起一落的，将众人看得是心跳不已。 一舞罢，莫红绫已是香汗淋漓，而她那蒙着面的白纱此刻也因这舞蹈而掉落在地。 掌声如雷鸣般响起，那丑陋的容颜即使是面前的发丝也没能将其完全挡住，可是众人却没一丝的厌恶，没一丝的嫌弃。 不仅如此，刚刚慕容蕊的舞姿结束时大家是坐着的，可此刻场内包含皇上在内，大家都站了起来，掌声在那偌大的宫殿内久久不息。 这一幕刚好被那换装回来的莫红玉给瞧了个正着，看到大家如此高兴而佩服的样子，莫红玉愣神了一下。 到底是什么让大家对着个丑女如此的佩服？她的舞蹈吗？可是她在莫府这么多年，她可是从未见过莫红绫跳过舞的，别说跳舞，就是其它什么，她也是未见的。 莫红玉想不通，也只得悻悻的回到座位上，这一切也许只有母亲会向她解释。 莫红绫的这只舞让太多人惊讶，皇上惊讶，皇后惊讶。 皇上惊讶是他不敢相信那个被莫府人遗忘的嫡女会有如此让人惊艳的一幕，这虽没让清王丢了面子，可是这也让东陵大大的得了颜面，一个王爷的面子和国家来比，皇上很直接的选择了后者。 皇后惊讶，惊讶莫红绫不是被赵氏明里暗里的打压了十年吗？怎么会有如此让人惊艳的舞蹈。 可是看到皇上那高兴的样子，皇后也很直白的开心起来，打压莫红绫是因为皇上，此刻皇上高兴了，她皇后怎么不开心呢，皇上可是她的天。 这更惊讶的可是属南陵公主慕容蕊了，她不敢相信刚刚的舞蹈是这个场上的这个丑女所跳，她一直认为她的此舞是世间无人能超越的。 她苦练此舞已经五个年头，为了此舞，她放弃了所有其它的舞蹈，就因此舞太难掌握了。 可是这个丑女，不是被莫家放弃的嫡女吗？她绝对不会被莫府的人多加培养的，她怎么可能跳得如此惊艳的舞蹈来呢。 “你怎么可能舞出如此惊人的舞蹈，你不是被莫府的人废弃了吗？” 慕容蕊的话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实在是太好奇了，好奇到她不敢相信，可是眼前的事情她又不敢不信。 慕容蕊的话不止是她不明白，这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莫红绫以为，都是好奇的。 可是此刻却不是让莫红绫能回答此话的时候，这可是关乎莫家声誉的事情，她莫红绫要是说出实情来，莫府的颜面何存。 不等莫红绫开口，莫红玉立刻疾步上前，朝皇上和皇后福了福身，道：“慕容公主可真会说笑，我堂堂莫家的嫡女大家姐，公主竟然说她是被废弃的。 小女子不知道公主这话是从何而来，今天大家也都看到姐姐的舞姿了，这要不是出自名家之手，怕是姐姐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跳得出如此惊人的舞蹈来的。 在莫家母亲对姐姐可是比对红玉还好，红玉还为此和母亲拌过嘴呢，以后要是让红玉在听到如此诋毁莫府的话，红玉是第一个不答应。” 及时挽回了莫府的名声还不算，见到那一脸绿的慕容蕊，莫红玉又道：“慕容公主不会是不服输才如此诋毁莫家的吧。 堂堂公主也不像这种输不起的人呀，哦，也不怪公主殿下，一个南陵国的公主输给了东陵的第一丑女，这话传出去还真有些不好听的。”说完还掩嘴一笑，那样子好不挑衅。 输了舞的慕容蕊没一丝难看的样子，虽然惊讶，可是她却开心，她的舞蹈从来都是无人能及的，能和莫红绫这样的舞蹈高手比舞，她觉得非常的荣幸。 可是莫红玉的话却让她愤怒至极，这样的女子好不知羞耻，明知道自己比舞会输掉，她居然无耻的将莫红绫给推了出来，为了不让她母亲的名誉受损，这个莫红玉刚刚是何等的迫不及待。 莫红绫，你是何其的倒霉，居然碰到了这样的母女俩，本宫还真为你感到悲哀，别告诉本宫说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本宫刚刚可是看到了赵氏和莫红玉那同样惊呆了的模样，你的这一舞怕是除了你自己，没人能知了吧。 内心冷哼一声，同样优雅的踏上了宴会的中央，毫不相让的道：“红绫小姐的舞姿本宫是打心底里佩服，刚开始是本宫有眼不识泰山了，还请红绫姑娘不要见怪。” 说完对着莫红绫是深深的一鞠躬，起身一刹那的同时，慕容容也完全看清了莫红绫的那一张脸，心里是咯噔一下，但立刻又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莫红绫朝慕容蕊福了福身，很是客气的道：“公主客气了，红绫如何受得了慕容公主的如此大礼，这只不过是雕虫小技，和公主比起来，红绫还有很多地方是自愧不如的，您如此大气，红绫是相当佩服的。” 她要不说出来，又有谁知道她堂堂公主的心思呢？但她心里同时也明白，要不是公主另有目的，她也不会说出如此的话来，虽然听得出那是公主的真心话，但也不排除公主的别有用心。 公主的心思莫红绫不想拆穿，她也懒得参合进这女人之间的战争内，她今天的到来不就是被大家当成炮灰的吗？ 皇上是，皇后是，连清王也是，‘你今天绝不能让本王丢了面子，否则后果自负’这句话在一次在莫红绫心中响起。 第30章 杠上 内心深深的一痛，目光轻移，四目相对，迎上褚善文那清亮的眸子，莫红绫的脸一红，心一跳，可她马上恢复了平静，毫不排斥的将眼神对视了过去，直直的看向了清王。 这个男人她不懂，她看不清，看不透，他能在她最困难事出手相救，也能在她有所期待时冷冷的给她一盆冷水，让她清醒，像是警惕着她，他不会是她的。 目光直视过去，褚善文也不避讳，更没有因莫红绫的如此大胆而有一丝的改变，轻松迎上莫红绫的眼眸，褚善文似笑非笑的，端起手中的酒杯朝莫红绫敬了一杯。 他是惊讶的，他是佩服的，他是欣赏的，刚刚的舞姿他褚善文真的折服了，这样的女子竟然是这样的不服输的。 他就知道她敢来参加琼花宴就一定有她自己的把握，可是他却不曾想，她竟然是如此的让人惊叹。 联想起莫红绫跳下马车时的那一崴，褚善文的视线下意识的移向了莫红绫的脚踝处，可是此刻他看不到，看不到她的伤。 不知为何，此刻的褚善文心中一痛，有种很想上前去抱住莫红绫的冲动，这么难的舞蹈，她的脚还受了伤，她是如何支撑到现在的？ 莫红绫浅浅一笑，算是回应了褚善文的敬酒，也同时收回了眼神，这个男人她不能将自己的心全都给了他，尽管他是那样的优秀，是那样的吸引人。 尽管他如天使般每次在她最危险的时候都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但是这样的男人是她不能爱的，这样的男人亦是她不敢爱的。 视线回到那两个周身都散发着怒火的两个人身上，只是一瞬间，莫红绫突然感觉她身在充满硝烟的战火中般。 轻轻的朝皇上和皇后福了福身，连赏都不要了，忍着脚踝处那钻心的疼痛，她像无事人一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样的氛围还是不适合她莫红绫的。 “这同是莫府的女儿，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本宫一直都以为这东陵的第一才女是你莫红玉，可不曾想到，是你莫红玉怕你亲姐姐抢了你这才女的名声才让她足不出户的。 还好当今的圣上和皇后娘娘英明，要不是他们的安排，怕是红绫姑娘的这一身才华就要被埋没了。” 一语双关的话，慕容蕊说得是手到擒来，这一是骂了她莫红玉，二是拐着弯的骂了皇上和皇后。 你们不是想借莫红绫之身打压侮辱清王爷吗？呵呵，看来今天输的人不只她慕容蕊，输的可是莫红玉母女还有皇后啊。 她输得至少是心服口服的，输的是光明磊落的，可是莫家母女呢，皇上皇后呢？ 如此尖酸刻薄的话，哪是那娇生惯养的莫红玉能接受的，何况她压根就不知道那莫红绫哪来的如此本事。 她不是明明被关在莫家废弃了十年吗？今天莫红绫的舞蹈，她才是那个最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人吧，冰冷的眸子轻斜向慕容蕊，输人不输阵。 “慕容公主好口才，这像是我莫府的事情慕容公主都亲眼目睹了般，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母亲花大价钱给姐姐请了名师，自然是要姐姐大方光彩的，要是红玉有这想法，母亲何苦如此的大费周章呢？” 莫红玉的语气很是肯定，将那龙椅上的皇上听得也是信了七分，什么？她们不是皇后的人吗？怎么会如此的来栽培那个莫红绫。 今天他可是要来打褚善文的脸的，她们这对母女怎么就这么的不知好歹，亏得朕还准备将那个莫红玉给纳入后宫呢，看来是不行了，和那褚善文为伍的，哪怕在喜欢，他也不会要。 皇上心中气愤，眼睛斜视了下身旁的皇后，一脸的责备模样，她的人，何时和那褚善文打成一片了，难不成皇后也是和褚善文是一路的？一向多心的皇上又开始自行的脑补起来。 皇上的眼神哪怕只是斜视，可那精明的皇后还是觉察到了。 可她却强装着镇静，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心里咒骂道：“莫红玉，你这个没脑子的，你居然为了一时之气而影响到了本宫和皇上的感情，如果本宫和皇上真有什么嫌隙，本宫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莫红玉是打死都不承认，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那昧着良心的话，听得慕容蕊心里冷哼了声，感情自己在和这种人争斗下去，那是自掉身价了。 “莫府的事情本宫可是不知的，至于那莫大小姐的那身本事那只有莫大小姐自己心知肚明了，至于莫府的人对她这个堂堂大小姐的态度，那只有她们家自个心里明白了。” 说完狠狠的白了眼那一旁的莫红玉，在朝上位上的皇上和皇后拜了拜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慕容蕊的刻意提醒，让宴会的众人开始遐想起来。 是的，一个堂堂的莫家大小姐被隐没了十多年，如今要不是被赐婚清王，怕是这个大小姐会永远隐没于世了。 年年的琼花宴都是莫家夫人带着莫红玉参加，今年莫红绫的到来还真是因为皇上和皇后，这样一想，所有人看赵氏和莫红玉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不耻和敌意，看得一旁的赵氏是心急的不行。 本来她的地位就只是一个平妻，在贵妇圈内她是受排斥的，要不是大家看到当今皇后的面子，怕是她连那个贵妇圈都是挤不进去的，如今这一场宴会将她多年来的努力全都被化成了泡影，她能不急吗？ 可是此时她却不能解释，这是宴会，可不是她来争论是非对错的地方，她只得将心里的那股不爽给暗暗的压制下来，心中是一阵的委屈。 这么多年了，她可从来没向此刻一样，如此的憋屈的，天下人皆认为我有错，可是我赵淑媚到底错在哪？ 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吗？为自己的女儿想难道就有错？那全天下的母亲不都有错了吗？为何你们却偏偏来质疑和辱骂我赵淑媚？ 第31章 没折 所有的气愤和泪水此刻都只得装到肚子里，将这所有的怒火，赵氏很自来熟的全部转加到了莫红绫的身上。 眼睛却是温柔的看着面前的女儿莫红玉，心道：“玉儿，一定要好好表现，为母亲争得一些面子。” 莫红玉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她也知道今天宴会的重要性，她知道这不是她能和谁斗气的地方，心中虽恨慕容蕊，虽恨莫红绫，但她却将这股恨意压制了下来。 在慕容蕊回到座位的同时，莫红玉也上前朝皇上和皇后福了福身道：“刚刚是红玉鲁莽了，慕容公主乃千金之躯，以后也定是非富则贵的，红玉今天多有得罪了，还请慕容公主见谅。” 态度谦卑有礼，让人挑不出一丝的错误，更是让在座的人瞬间将所有的不对都转加到了慕容蕊的身上。 慕容是气得不行，可是人家是在向你道歉，你在多说什么，不就更显得你无理了吗？憋住心里的气，慕容蕊看着面前的莫红玉，她要看看，这个女人是有多能得人心。 莫红玉说完，又继续道：“红玉刚刚的冒失让红玉错失了和公主比舞的机会，扫了大家的兴致，那红玉就为大家献上琴曲一首，给大家赔个不是。” 说完便上前去取琴就坐，手指轻抚，琴声缓缓响起，那样子就好似云中的仙子般，一身的白衣华裙，长发披肩的她，额头坠上了一颗蓝色的宝石，样子清新脱俗，十分的雅致。 随着那优雅的琴音，众人将刚刚的争斗也忘却了，莫红玉弹的不是别的，正是莫红绫和慕容蕊舞的“云中仙子”。 此刻那静静的听着琴音的莫红绫才知道，莫红玉今天是有备而来，她的那一身衣服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如果她没猜错，莫红玉和赵氏定是商量好了的，今天要她莫红绫丢尽颜面，只是她们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她莫红绫也是有一身本事的。 手偷偷的按着那疼痛的脚踝，另一只手平静的端起手边的茶杯轻啜了一小口茶，耳朵静静的听着那首云中仙子，既不欣赏，也不讨厌，暗道： 莫红玉，你真是好手段，你是算准了那个南陵公主会刁难你，你才故意将我给推出去当你的替罪羊的吧。 你在来个慕容蕊最不擅长的琴曲献给皇上，就是让她慕容蕊在想刁难你，她也是毫无办法的吧。 目光斜视了下那座位旁边一脸笑意的赵氏，莫红绫轻叹了下，心中顿觉感伤，更是有股无名火慢慢的从心底升起。 看到赵氏疼惜的看着莫红玉，莫红绫心中更是刺痛，如果不是赵氏，她也是可以享受母亲的温暖的，如果不是赵氏，她也许就不会变成如今的容颜。 红梅的话在她耳边不断的响起：小姐，你的脸一定是被下毒才会如此的，请相信红梅，红梅的医术称不上精湛，但这点把握红梅还是有的。 一曲罢，掌声响起，莫红玉端庄的起身，抱着琴回到了桌位上，随着莫红玉的移动，宴会中的大半男子目光也都随着莫红玉移动着，如无意外，今年的才女定是她莫红玉的了。 这样具有才情的女子，是得众人追捧的，莫红玉一脸得意的看了眼莫红绫，将眼睛慢慢的移向了座位对面的清王。 眼神也从得意变成了柔情似水，可是对面清王像压根就没看到莫红玉一般，依旧一个人喝着茶，他心心念的都是莫红绫。 莫红绫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虽然脚已经痛得都快站不住了，可是她心中的怒火，让她还是缓缓的起了身。 漫步来到了宴会中央，福身道：“感谢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一片好意，这本是未婚子女的一场佳宴，难得皇上和娘娘盛情，特邀了清王爷和小女一同到来，小女也该和清王爷一同向皇上和皇后致谢才行。” 说完侧身又对着褚善文优雅的行了个礼道：“红绫听说王爷的萧是吹得极好的，红绫恳请王爷能否和红绫后奏一曲，以谢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美意，可好？” 众人惊讶，眼光全都放到了清王的身上，看到那一身优雅之气的清王。 大家都以为清王不会同意，这个莫红绫的舞蹈确实让人惊艳，甚至称绝，可是一个被莫府废弃十年的女子，会如此惊艳的舞蹈已经是极限了，都知道和萧合奏那只能用琴了，这莫红绫会不会琴还真是个问号。 在座的女子是既羡慕又为清王着急，这莫红绫要是不会琴，那今天不是扫了清王的名声吗？这有损清王在她们心中的形象的事情，她们可真不想看到，心中暗自期盼着清王能拒绝。 收到众人注视的目光，在看了眼对面那优雅淡定的，一身不问世事气质的莫红绫，褚善文站了起来，潇洒的将手边的萧一握，大方而豪爽的道：“好，本王答应你。” 在场女子个个都是心中一痛，在看那莫红玉的脸色，此刻可是比那猪肝还难看上几分，紫青紫青的。 她莫红绫什么意思？刚刚我不是扶了琴吗？她现在又要来和清王合奏一曲，这是在打她莫红玉的脸吗？这是在警告她莫红玉，清王是她莫红绫的吗？ 手紧紧的拽住那薄薄的纱裙，强忍住内心那股想冲上去大骂莫红绫一顿的冲动，嘴里默默的念道：“镇定，镇定。” 好一会了才让自己平静下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她倒要看看着个莫红绫到底有什么天大的本事，她什么都会的。 得了褚善文的准许，莫红绫这才又转身面朝皇上道：“既然王爷答应了，那红绫就和王爷合奏一曲‘国泰民安’吧。”象征着繁荣昌盛。 “好。” 皇上拍手叫好，众人也不落下，可是大家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如此激动，就因这曲目的名字吗？ 可是大家都知道这首‘国泰民安’既不是箫曲也不是琴曲，而是琵琶曲，这莫红绫是真的会琴吗？这都选的什么，这为了讨好皇上，竟然将清王都给拉下了水。 要不是这样，皇上又如何会高兴，这莫红绫胡闹才好呢，不胡闹，他如何能让清王丢了面子，在众人都为清王捏一把汗的时候，只有皇上皇后和莫红玉暗自高兴着。 第32章 看上 听到这曲目，褚善文只是朝莫红绫优雅的点了点头，算是他同意了，心中也没为莫红绫担心过。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她知道莫红绫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顺便让身边的人将他的古琴‘黑风’给取了来。 看到那‘黑风’，懂琴的人无不羡慕不已，暗叹一把好琴就要被一个不懂行的人给糟蹋了，而可惜不已。 而就在众人可惜不已时，莫红绫风轻云淡的一把接过褚善文手中的琴，盘腿而坐，朝褚善文点了点头后。 琴声、萧声同时响起，美妙的音乐瞬间传入众人的耳朵，众人神醉，可莫红玉却无心去听那琴声，她在等，等着莫红绫弹不下去的那一刻，她要上前去给清王解围，她要来个美女救英雄。 这曲目道的就是一片和美，在音乐缓缓入耳时，大家听得仿佛看到了东陵国的未来般，到处都是繁荣盛世，一片和睦，繁华的大街上到处都是商贩和行人，拥挤的路段更是吆喝声不断，样子好不享受。 音乐渐入高氵朝，也是考验这琴技和吹箫技艺的时候了，就在众人皆捏了把汗的时候，两个人却非常默契的配合将那首曲子给继续了下去，而且让他们是听不出一丝的别扭与不合来。 众人惊讶，更是享受，莫红玉愣住了，莫红绫又一次的让她震惊了，“不，不是，她不是那个丑女。”可是莫红绫脸上那赫然的疤痕，那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在听听那琴萧和谐的声音，莫红玉再也忍不住了，按压住那剧烈撕开的心口，她是一路小跑的冲了出去。 眼尖的皇上注视到了这一幕，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总管太监孙公公，孙公公很是会意的跟了出去，皇上的意思？他懂。 权贵配佳人，莫红玉的表现在琼花宴上算不上是最好的，可是她却入了皇上的眼，那莫红绫虽有才，可是他那样貌，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那南陵公主，那是个桀骜不驯，心高气傲的主，纳入后宫，那不是让整个后宫不得安宁吗？ 只有这莫红玉，看上去温柔恬静，秀美可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像极了年轻时的皇后，跟清王是一路的？不怕，被朕床上收拾两回就老实了，她还会有其它的想法？ 谁都喜欢老牛吃嫩草，何况这个年纪根本就不算大的皇上了。 “红玉小姐，请留步。” 看到莫红玉是独自一人跑了出来，孙公公嬉皮笑脸的走了过去，将手中的一个锦盒恭敬的递到莫红玉的面前，客气道：“红玉小姐，您的才华皇上颇为赏识，这个是皇上特地命奴才赏赐给您的。”脸上依旧是笑。 莫红玉朝孙公公福了福身后，才看着他递过来的锦盒，那盒子不大，却十分的精致，莫红玉不懂，皇上赏赐她东西，怎么就不当着众人的面呢。 可是东西是皇上赏赐的，她不接似乎说不过去，勉强的接过孙公公手中的锦盒，慢慢的打开来。 那是一颗很大的夜明珠，盒子一开就闪着夺目的光，将周身照的是一片亮，莫府虽然也有不少夜明珠，但没有一颗是能和这颗相比的，莫红玉咂舌，这个礼物满意，她非常满意。 看到莫红玉那欣喜的样子，孙公公就知道今天这个礼物他挑对了，皇上对美人一向是大方的，别说是颗夜明珠了，只要皇上喜欢的女人，她要天上的月亮，皇上估计也会想法子去摘的。 “红玉姑娘，皇上可说了，红玉姑娘就如这颗明珠般璀璨夺目，是皇上心中永远的太阳，外面风大，红玉姑娘还是尽快回席吧，免得凉了身子，奴才就先告退了。” 圆满完成任务，孙公公就只等着领赏了。 孙公公的话很是直白，皇上说她莫红玉如明珠般璀璨，那不是就是在说他看上莫红玉了吗？ 莫红玉的身子一紧，瞬间就觉得手上的夜明珠是格外的烫手，想扔，可是扔不掉，皇上御赐之物，弄坏了可是得挨罚的，不扔？她怎么越看越膈应。 孙公公一走，悄悄一直跟在莫红玉身后的赵氏急忙走了出来，刚刚的一幕她可是全然目睹了，她的女儿被皇上看中了，脸上的那个喜啊，甭提多开心了。 顺手拿过莫红玉手中的那颗硕大的夜明珠瞧了瞧了，是越瞧越开心，嘴里念道：“在皇上心中如这明珠般璀璨夺目？好，好。” 没想到我赵氏的女儿也能被皇上看中，就凭玉儿的手段，定能在后宫中独享圣恩，到时候本夫人还需要在看那皇后的脸色吗？她可还记得上次进宫时皇后对她的戏弄和刻意打击呢。 作为莫红玉的母亲，赵氏非常懂莫红玉的心，看到那眉头紧锁的女儿，赵氏上前安慰道：“傻女儿，你为何就非看中清王了呢？为母就不那么看好，你明知道皇上和皇后在打压他，你还一头重的要往那撞，你不是傻吗？ 皇上是谁？当今的天子，你没看那清王是看都不看你一眼，他那么优秀的男子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就留给那个丑女吧，你嫁给了皇上，只要抓住皇上的心，你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 莫红玉依旧不吭声，母亲的话她何尝不懂呢，可是女人的心不是说变就能变的，她何尝不知道褚善文对她的态度，表面上看着非常谦虚有礼，可是实际却远隔千山万水。 可是她就是不甘心，明明自己的样貌，手段，都比那莫红绫好，为何他就是看不上我莫红玉呢。 赵氏见莫红玉仍旧不吭声，就知道这事还有戏，又继续道：“玉儿啊，虽然在莫府大家都是把你当莫家大小姐看的，可是你也知道，你并非真正的莫家大小姐，你这样的身份能嫁给一个王孙贵胄当平妻已经是顶天的恩德了，现在居然被皇上看中了，那不是祖上蒙阴吗？” 这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不是谁都有的，要是你手段在狠点，跟你母亲般，那你那皇后之位也不是不无可能的。 你当了皇后，那我在莫家的地位那不是一步登天吗？就是莫老夫人，她也要倒过来给我三分面子了，想到着，赵氏便开起了她的洗脑模式开始不停的给莫红玉灌输着她该嫁给皇上的好处来。 第33章 表白 莫红玉虽然阴险狠毒，可是她也是个孝顺的人，而且极听赵氏的话，在母亲的苦口婆心的劝说中，莫红玉的心动摇了，看到一脸喜气的母亲，莫红玉温婉一笑。 “母亲，您说的女儿都懂，皇上既然看中了红玉，这也不是红玉说拒绝就拒绝的了的，咱们什么也别想，回家等消息就成。” 说完便拉着母亲赵氏的手就朝宴会走去，在坐下的那一刻，莫红玉察觉到了皇上那灼热而含情的目光，她很懂事的端起手边的酒杯朝皇上敬了一杯，笑了笑，一口饮尽，算是答谢了皇上的礼物，和默许了皇上的心思。 心隐隐作痛的再次看向清王，今天已经是她第无数次看向那个男人了，而那个男人却依旧是一副冬风不知杨柳意的样子，自顾自的喝着酒，还时不时的和刘铭们共饮下，压根就不看她莫红玉一眼。 莫红玉难过的默默收回眼神，将心思收回，眼睛充满敌意的直视了下座位旁的莫红绫，将那一股满腔的怒火，如她母亲般，全加注在了那无辜的莫红绫身上。 莫红绫感觉到目光的注视，侧身直接对上莫红玉如此直白的眼神，她毫不在意，还优雅的端起手中的茶杯朝莫红玉淡淡一笑，作敬的方式，也不管莫红玉接不接受，自己就自饮一杯，看得莫红玉那个气啊，是心如火烧。 她气，她气莫红绫不在乎她的任何态度，她气，她气莫红绫能扭转乾坤的能力，她气，她气莫红绫无视任何人辱骂的那股气度，她气，她气莫红绫的太多太多，最让她气的就是——那丑女莫红绫能嫁给他清王。 一场如无硝烟的战场般的宴会就此结束了，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糟糕，也没有想象般的那么热闹，大家都似乎还算是开心的，而大家不知，在这表面的和平下，又一场战争已经悄然打响。 “王爷请留步。” 宴会还没结束，慕容蕊就迫不及待的等候在了褚善文的必经之道上，她一个人孤独的留在东陵，为的就是他褚善文，可是这个面上看上去温文儒雅，和蔼可亲的清王却是如此的铁面清冷。 她都在东陵呆了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要不是今天的宴会，她压根就不可能见到这个男子，本来自己以为自己在琼花宴上能夺得冠首，让清王对她刮目相看。 可是她今天却失败了，而且还是败在这个男人的未婚妻手下，今天她慕容蕊要不拦着这个男人，她怕她这辈子都没机会表白了，要见上这个男人一面，实在太难了。 看着面前那一身轻装，端庄大气的慕容蕊，褚善文脚步一顿，礼貌的朝慕容蕊笑了笑。 可就是这个笑，面上两人看上去是极为的热络，可实际上却是南袁北纪，她慕容蕊心知肚明，这是他清王，对他不在乎的人才有的笑容。 “敢问慕容公主找本王有何事要谈？”横眉一挑，样子好不脱俗。 “不过具本王所知，本王和慕容公主并无任何交集的，公主殿下想说的话本王觉得公主还是不说出来的好，有些话放在心里永远比说出来要好，公主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本王多说吧。” 冷眉一收，笑容可掬的双手背于背后，颇有股看淡风云的味道。 慕容蕊那含情的眸子闪过一道泪光，泪水却没有掉下来，他这是拒绝吗？本宫可还没说出口，他就拒绝了。 不甘心的慕容蕊强挤出个笑容，“清王爷，真的不该说吗？”可是本宫好想说，你是本宫唯一动心过的男子啊。 褚善文将手中的折扇轻轻一合，云淡风轻的道：“公主执意，本王也无可奈何，如果公主真要说，还请公主尽快，本王还得护送本王未来的王妃回家呢？夜路凶险，本王不放心。” 使用起莫红绫这个借口来是用得毫不客气，好似莫红绫已经是他的了般。 可这也不怪褚善文，要是不让她慕容蕊知难而退，怕是这个女人会缠上他一辈子，于他，于莫红绫，都是一个大麻烦，这个宴会，他褚善文可看得出慕容蕊是真心佩服莫红绫的。 听到褚善文如此解释，慕容蕊此刻是发自内心的一笑，好聪明的王爷，居然能说中她慕容蕊的心思，慢慢的将心中的那股淡淡的忧伤压下。 “王爷好福气，准王妃虽然容貌欠佳，但也是实实在在配得上王爷您的，本宫有个请求，不知王爷是否能答应？” 双手抱拳一拱手，豪气的道：“公主但说无妨。” 慕容蕊也不客气，道：“本宫希望能和王爷成为至交好友，从此以兄妹相称可好？”既然想要的奢望不来，那么就只求能离这个男人近些吧。 温尔一笑，“能与公主如此豪爽的人相交，本王荣幸之至，怎会拒绝，好，慕容蕊，你这个妹妹本王交定了。 本王还得护送准王妃，还请公主改日在到王府一聚，本王叫上至交好友，咱们一醉方休。”作辑告辞，人一刻不停的消失在夜幕中。 等到清王走远，慕容蕊才将那柔情的眸子瞬间变得清亮冷厉起来，那蓉蓉华贵的脸上泛起一层冷霜，声音亦是如寒风一般。 “原来莫家二小姐有偷听墙角的癖好啊，本宫今天记下了，果然是平妻所生，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说完恭敬的朝一旁的莫红绫点头笑了笑道：“红绫姑娘，王爷还在外等着您呢。”这才朝皇宫的别怨走去。 而在背后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皇上，脸上慢慢的升起一股怒意，“朕的女人，也是你们能欺负的了的？” 看到莫红玉那忧伤而单薄的背影，皇上有股想上前去保护她的冲动，那一向冷峻的眸子此刻是柔情似水，将一旁的皇后看得是脸色铁青，森冷道： “皇上，有些东西只可远观，不可近取，臣妾就不打扰皇上欣赏风景的雅兴了，臣妾告退。”冷眼扫视了下那一身洁白的莫红玉，皇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本宫扫除了一切障碍，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才将皇上拽在手心，防备着宫内所有的狐媚子，不想自己防的是那般辛苦，却忽视了身边那个最相信的表妹。 第34章 打主意 藏怒宿怨的皇后也不顾皇上高不高兴了，长袖一甩，径直朝坤宁宫走去，哼，皇上，你想娶莫红玉？那也得看本宫和莫大将军答不答应了。 你把他莫卓枫最宝贝的女儿当成武器一般拿来对付褚善文，现在你又想娶她家的掌上明珠，你以为他就那么容易欺负？ 见到皇后生气了，皇上是赶紧跟了过去，现在的他还没娶到莫红玉，莫家还是皇后的靠山，在褚善文这个强劲大敌还在时，他还不能失去了这个强劲的后盾的。 只要莫红玉不嫁，他这个当皇帝的还是有机会的，可是那江山要是没了，他还拿什么去拥有美女？ 孰轻孰重，皇上一掂量便知，没等皇后走远，皇上便跟了过去，讨好道：“吃醋啦？好的风景谁都喜欢欣赏，但欣赏归欣赏，终究还是比不了皇后的心意的。” 皇后将皇上主动牵上的手一抽，却没抽出来，她也作罢了，知道这个皇上她还是不能得罪的，板着的脸露出抹笑容来，道：“红玉不是你能打得了主意的，她的婚事就是连本宫都插不了手，皇上您就别跟着凑这个热闹了。” 是的，莫红玉虽不是莫家的长女，但她却是莫家最看重的一个女儿，莫老夫很早就说过了，莫红玉的婚姻只能由她来定，任何人都不能来干预，哪怕是皇上也不行。 身为世族名将之家，莫老夫人的这点权利还是有的，莫家世代名将，根基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了，莫老夫人一句话，皇家也是要看三分薄面的，莫红玉婚姻由她定的事情也不算过分。 莫红玉的事情皇上是早就知晓，他知道这是皇后在给他打预防针，他当然是言听计从的了，可心里却有着自己的打算，人，他是要定了，那只是早晚的事情，天下都是他的，何况一个小小的莫红玉。 在宫门外等候许久的褚善文，看到莫红绫跟着莫府的人如常人般走了过来，他看得是怫然不悦。 “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能忍？难道她不知她的脚在这样下去，是会被废掉的吗？”还没等人靠近，褚善文便大步向前去。 看到那如蛮牛一般疾步而来的褚善文，莫家人的脚步皆是一顿。 莫红玉眼神错愕的盯着那迎面而来的褚善文，心害怕着什么，更似期待着什么，直到这英俊美男与她擦身而过，将她那高悬热络的心是瞬间摔落到谷底变得冰凉。 人，直接停到了莫红绫的面前，二话不说，就将眼前的人儿横空一抱，转而大步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这突然的一举，将莫红绫那平静如湖的心，瞬间给拨弄的如小鹿一般，开始乱撞起来，眼睛迷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你什么意思？” 丢我进马车的是你，此刻拥我入怀的依旧是你？你以为你是谁？我莫红绫可不是那种，你想将我扔就扔，想将我宠就宠的宠物。 “放我下来。”语气幽冷淡漠，还带着丝丝的霸气与怒意。 “……” 这一幕，将一旁的莫羽凡看得是激动不已，心里忙道：“善文兄，你——霸气。”喜色言于表，不需任何的解释。 见褚善文依旧紧抱着自己，丝毫没有打算放下的意思，在看看那旁人纷纷投过来的眼神，莫红绫的脸颊一红，手成拳状的开始在褚善文的身上乱打起来。 这棉如粉拳的动作，在外人看来，那完全就是一副打情骂俏的模样，看得那些个大家闺秀更是一阵的羡慕不已。 “如果你想将你的那双能歌善舞的脚给废掉，本王也乐意一助。”语气不温不火的，没一丝的色彩，却透着深深的暖意，将莫红绫那冰冷的心，蒙上了一层暖雾，慢慢向四周蔓延而开。 莫红绫老实的停住了那双敲打褚善文的手，直接将头往褚善文的怀里一扎，你不让我下来，我躲着那些人的眼神总可以吧。 如此扎眼的一举，褚善文也任由了莫红绫，难道她不知？他的怀抱，可不是谁都能扎的。 如此暧昧的一幕，如那一把上好的柳叶刀，直刺莫红玉的红心后，又立马被拔了出来，鲜血四溅，犹如泉涌般，将她的身体，慢慢冰冷如石。 她紧咬牙关，眼睛似利剑一般直刺那远去的高大背影，如火山喷发而出的怒意瞬间笼罩全身，“褚善文，莫红绫，你们不得好死。” 而毫不知情的二人，却温情的踏入了清王府的马车，褚善文小心的将莫红绫往马车内的软榻上一放，麻利的从车内取出一个小药箱，又小心翼翼的帮莫红绫脱掉袜子后，才开始仔细的替莫红绫检查起伤口来。 “这样的事情以后不在允许发生。”不容人拒绝的命令式语气，听得莫红绫心中又是一暖。 “我自己来。”语气却是淡漠的很，我一戒丑女，何以得你如此照拂。 可褚善文压根像是没听到莫红绫的话一般，继续着手里的动作，看到那红肿的脚踝，褚善文很是不嫌弃的将莫红绫那只白白的大脚往身上一放，便开始给莫红绫揉起伤处来。 “有些疼，忍着点。” 瞬间石化的莫红绫此刻哪里还知道疼，她是直接呆在了那，“这是真的吗？堂堂清王爷居然为我亲自治伤，而且还丝毫没介意她的那双大脚。” 在这个封建的时代，女人可都是要裹小脚的，不裹怕是嫁人都难啊，而他，竟然毫不在乎。 看到莫红绫那呆呆的表情，褚善文心中一软，隐忍住内心的那股笑意，依旧是冷冷的表情，道：“别感激本王，本王这么做可都是为了自己。” “砰。”刚刚石化的莫红绫，此刻是直接爆裂开来，那颗刚刚还暖暖的心意，此刻是冰冻三尺。 是啊，我就说，我一戒丑女，何得你清王如此照拂，是我多心，是我想太多，莫红绫，你还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还以为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与众不同的，是你可以托付终身的，你太自大了，他如此优秀，岂是你能配得上的？ 第35章 落井下石 同样坐在马车内的莫红玉？她的脑袋里是不断的回忆着宫门口的一幕，那空洞的眼眸直盯着那豪华的马车壁。 内心更是思绪万千，皇上？褚善文？ 皇上，一个拥有天下者，权力滔天，虽然没有褚善文的霸气与优雅，可他却是万人之上的。 褚善文，一个无比优秀的男子，女人心中的梦想，可是这个男人的眼里压根就没有过自己，自己强行得来，那也不会幸福吧。 如此一比较，莫红玉的心即刻又偏向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上，心里陡然一松，平静如霜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心尖陡的释然。 马车同时在莫府的大门前停下。 “王爷，莫府到了。”车夫恭敬的上前提醒。 早已替莫红绫处理好伤口的褚善文，又是将莫红绫横空一抱，直接踏出了豪华马车，头颅高昂的他，就像那战胜的将军般。 轻轻一跃的跳下马车，小心的将莫红绫放到地上，这才纵身一跃，上了身旁的高头大马。 褚善文的无声行动让莫红绫那破碎的心又有了一丝温暖，扭头看向那高头大马上的褚善文，莫红绫浅浅一笑，抚了抚脸上的那块红色疤痕，这才转身朝屋内走去。 看得那隐蔽在桃树下的莫红玉是双手一紧：我不是不在乎了吗？为何心还是会痛？ 虽然呆在家中，可宫里发生的事情全没能逃过莫老夫人的耳朵，知道赵氏等人回来了，莫老夫人是迫不及待的赶紧从屋内走了出来，将手中的拐杖用力的往地上一敲，对着莫红绫怒吼道：“说，你到底瞒了老身多少事情？” 丝毫没为这个在琼花宴上夺得头魁的嫡女感到任何的高兴，反而为莫红绫的那一身本事隐瞒了她而愤怒。 莫红绫脚步一顿，站在那没挪开半步，忍着脚踝的痛，朝莫老夫人恭敬的福了福身后，才幽幽的道：“主母您难道忘了绫儿的母亲吗？” 如果没有母亲，她何来这身的本事，从她会走路起，母亲就严苛的教她每日练舞，弹琴，手肿了，受伤了，也从不停歇，虽然只有短短的五年，但就是这五年，让莫红绫有了极好的根基。 母亲过世后的这十年，莫红绫白天虽是痴傻的过活，实则是养精蓄锐，这夜里她可是没少练舞的，只是那琴她还真没练过，没想到今天拿到手里，也是手到琴来的。 这个主母还真是有趣，我莫红绫为莫府添了光彩，她不高兴反而来责备，这还是她的亲主母吗？ 不过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早在莫红绫的心里，她这个老夫人早已是和那害死自己母亲的赵氏，是同谋了，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她不在乎。 老夫人顿了顿，这才想起那个已经死去十年之久的洛婉清，不禁眼睛里闪出一抹佩服。 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厉害，她都死了十多年了，也能将这个女儿调教的如此之好，但，在好又有何用，不尊重我意见的人，一个都别想多活。 那老态龙钟的的面上是鼓睛暴眼的，侧目而视的从上到下扫视了莫红绫一遍，冷冷的道：“跪下。” “……” 不答话，仍旧站着，心里是一阵的嘲讽，感情每次我回府你这个当祖母的都要我跪一次吗？ 莫红玉莲步优雅从桃树下款款而来，眼睛嘲讽的看着面前那倔强的莫红绫，与之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不是来救她莫红绫的，而是来落井下石的。 已经走远听到声音后的莫羽凡，他感觉事情不对，又立刻给折了回来，刚刚一高兴，他差点就把莫红绫这茬给忘记了。 见到莫红绫还如松柏般笔直的站在那，莫老夫人是横眉冷对的用那上好的红木拐杖用力的使劲敲打着地面的青石砖。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啊，卓枫，卓枫，你知道吗，你知道吗，这就是你眼里的好女儿，你一走，她就不把我这个老东西放在眼里了，我不活啦，老头子，我这就下去陪你去。” 莫老夫人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那样子是好不可怜和委屈，即使是夜晚，也吸引了不少的路人，大家都责备的看着面前的莫红绫，更是对她指指点点的。 “哎，你看，竟然有这么不孝的孙女，真是造孽啊，这老夫人都一把年纪了，这个孙子还如此的忤逆她，真是家门不幸。”不知道事情原由的路人开始议论起来。 “是啊，竟然有如此不敬长辈的孙子，亏得还是高门大户的，我今天到要看看这个女的有多厉害的。”一爱看热闹的妇人今天看来是铁了心了。 莫红绫也不顾这些有眼如盲的路人们的恶言指责，目光如炬的立面直视着莫老夫人，没有一丝退让的道：“敢问祖母，绫儿今天到底所犯何错，惹得祖母如此的愤怒？” 莫老夫人是冷哼一声，那悠远的清眸冷冷的看向莫红绫，手中的拐杖用力一敲地面，声音铿锵带怒的道：“你欺上瞒下，这不是有罪吗？” 莫红绫绝望一笑，这莫老夫人为了将她惩处，这都玩起了无中生有的把戏了，欺上瞒下？藏匿自己的优点也算欺上瞒下？ “祖母，绫儿欺您何事？又瞒您何事了？就因为今天我在琼花宴抢了红玉的风头，夺得了冠首，您就不高兴了，非要治绫儿的罪吗？好，既然祖母非要罚绫儿，那么绫儿领罚便是了” “咚”的一声，忍着脚踝处的疼痛，是直接跪到了地上，那张布满褐色胎记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痛快的幽怨，冷笑着道：“请祖母责罚，绫儿以后再也不敢抢红玉的任何风头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完，头是用力的磕在了地上，那承认错误的诚意十足。 看戏的路人们是心里一惊，“什么？她就是清王妃？今天在皇宫内大方光彩的清王妃？她不是为了东陵国打败了南陵公主吗？为莫家争得了无上光荣，为何这老夫人还要罚她？” 第36章 ，难逃此劫 “是啊，我可是听说了这个清王妃自幼丧母，还长得其丑无比，难不成莫家是欺嫡培庶？那莫家的二小姐莫红玉可一直都是外人眼里的嫡小姐啊。” 妇人如此一说，周遭看戏的人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下可急坏了那莫老夫人和莫红玉。 莫红玉的那一张脸是被说得通红，管事的见变了脸色的赵氏，立马吩咐护院的将这群路人给驱赶开。 家丑不可外扬，这大门口终究不是处理事情的地方，莫老夫人将清眸一横，道：“来人，将这个丑女给我拖到府内去。” 一旁的莫羽凡心知大事不好，这莫老夫人出面要惩罚莫红绫，看样子，他今天是想帮都难了，那清冷的眸子动了动，转身便朝路边走去。 还是先将褚善文这个救兵搬来在说吧，此刻能压住这家人的就只有他了。 “羽凡，这么晚了你不回家睡觉，想去哪？给我回来。” 莫老夫人那威严的语气是丝毫不容人拒绝的，内心更是嘲讽的道：“你个小犊子，竟然敢跟老夫作对，想去搬救兵？你也不看看老夫是谁？”冷冽的眼眸轻扫了下莫羽帆，便大步朝莫府内走去。 不敢违背命令的莫羽帆，只得在下人的监视下，老实的跟了进去，心里却急得不行，一颗心是揪的老高，怕是大姐今晚是难逃此劫了，怎么办，怎么办？ 人已全部来到了莫府的花厅内，老夫人是威严的坐在上位上，莫府的人全都有序的站在了两旁，莫红绫规规矩矩的跪在了大厅的中央，她高昂着头颅，脸上没一丝的表情。 屋内静静的，静的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大伙的目光此刻都全部落在了那孤单的莫红绫身上，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这个莫红绫也太大胆子了吧，竟然敢当着外人的面如此的损毁莫家的名声，这家里疼爱莫红玉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这个莫红绫干嘛要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说出来呢，这不是找死吗？”秦云晓没一丝同情的看着那莫红绫，内心暗自嘀咕着。 赵氏则一脸高兴的看着那上位上此刻风轻云淡的莫老夫人，内心是笑成了一朵花，别看着老夫人平静的很，这正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不然此刻大厅内的气氛怎会如此的严肃呢。 “孽女，你可知道你刚刚在外面的做法有错？”莫老夫人此刻的语气很是平淡，就像是一个分析问题的慈母般。 莫红绫依旧保持着原样，目不斜视的直盯着前方，至于看的哪，她也不知道。 抬眸直视，“回祖母的话，红绫只知道红绫讲的都是实话。” “砰” 手中的红木拐杖是直接飞向了莫红绫，准确的落在了莫红绫的那张丑陋的脸上，将那张本来就丑陋无比的脸，又添了一道深深的红印。 可莫红绫却一动不动的，没一丝反应的依旧跪着，仿佛莫老夫人砸中的人不是她一般，空洞的眸子依旧盯着前方没一丝的移动。 这下上位上的莫老夫人是更气了，那隐藏在内心的所有怒火瞬间如火山喷发般爆了出来，是“腾”的下，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怒言相向的道：“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孽女关进地牢，任何人都不许给她送任何的吃食。” 眼睛是警告的盯向了莫羽凡，看得莫羽帆将脸一别，心虚的不在看莫老夫人，饭，我还是要送的。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莫红玉，此刻是俏脸微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那眼神轻佻的看着面前的莫红绫，心中的那个痛快，她无法用言语可以形容。 在看看身边莫红霞和莫红绸那害怕的表情，莫红玉就更是得意了。 这地牢可是最恐怖的地方了，那里面阴暗狭窄，而且还冰冷至极，那原本是用来关对莫府不衷心的下人的，没想到，此刻竟然用到了一个堂堂的嫡女身上，莫红玉怎么不高兴。 莫府的护卫很快便上前了来。 “慢着。” 莫羽帆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道：“祖母，好歹二姐也是莫家的嫡女，未来的清王妃，如果这事情要是被清王知道了，那不是给莫家竖起强敌了吗？还请祖母三思。” 这不只是为了救莫红绫，更是为莫家考虑，他知道褚善文的脾气，即使他们是兄弟又如何，他的家人欺负了他的妻子，他能善罢甘休吗？ 莫老夫人阴冷一笑，完全不把莫羽帆的话当一回事，她也压根就没担心过，她可从来就没准备过褚善文会娶到莫红绫，她的安排是莫红玉，到时候红玉成了他清王的妻子，那么他清王还会计较这个？ 但这话莫老夫人此刻是不能说出来的。 “这我莫府的事情，不传出去又有谁会知道，就你跟清王的关系最好，老夫只需防着你即可，来人，将大少爷看押在房间内，将停枫院给封锁起来。” 报信？老夫让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莫红绫被粗鲁的拖了下去，将她的那一身好看的宫装弄得是脏乱不堪，任那疼痛的脚踝在地上摩擦着。 直到被扔进了地牢，莫红绫才放下那一身的防备，直接蜷缩在了那狭窄的黑牢内，四周是无尽的黑暗，能听到的只有那沁人心脾的“嘀嗒”落水声，然后再无其它。 莫红绫摸黑轻柔着那疼痛的脚踝，寒冷瞬间侵遍了她的全身，不一会儿后，她开始浑身哆嗦起来。 这地牢实在太过阴冷，尽管这是大热的天，此刻却寒如严冬，无尽的黑暗给她带来的是死亡的讯息，“我不能死，我不能死，等，现在只能等，等到一个人来的机会。” 而此刻回到了房间内的莫红玉？ 莫红绫如此重的惩罚并没有将她的心宽慰多少，她的内心有个小小的自己在告诉她，如果想要嫁给清王，她就必须弄死莫红绫，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嫉妒和贪婪瞬间打败了莫红玉的那点点理智，想到莫红绫和褚善文的种种，她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从梳妆台前取出了一个小小的药瓶，将其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母亲，你是当家主母，你想想办法救救红绫姐姐吧，她好可怜。” 第37章 借刀杀人 刚满十岁的莫红绸那双亮晶晶的眼眸如星般看着自己面前的母亲，在她的眼中，此刻只有母亲才是唯一能替那个可怜的姐姐说上话的了。 看到女儿如此的善良，许欣悦很是欣慰，手轻轻的摸了摸莫红绸的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想救她呢，自己今天的一切可都是少不了她的。 可是如今的我，虽是当家主母，可是那也只是个傀儡主母，那真正的实权不还是在赵氏和老夫人的手里吗？ “绸儿，这件事情你别管，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母亲会尽力救你红绫姐的，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口蜜腹剑的许欣玥，在利益面前是很是决断的，将莫红绫助她坐上当家主母位置的事情抛掷脑后了，嘴里虽然答应着女儿莫红绸去救莫红绫的事情，可心里却已经抱着让莫红绫自生自灭的态度了。 自己好歹是这个家的二娘和当家主母，她又不是个傻的，连背后有皇上撑腰的莫红绫都被那赵氏给办了，何况她这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妇人了。 跟她赵氏对着干，那不是把自己往枪口上送吗？这么蠢的事情，傻子才会干。 得到母亲的回答，尽管不是正面的肯定，可莫红绸依旧是非常的高兴，轻轻将那落地的裙摆撩起，安心的朝自己的闺房走去。 “我就说母亲是天底下最善良的母亲了，我说她会救红绫姐姐，她就会救红绫姐姐的。” 那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天真和纯真，看得背后的许欣玥是心中刺痛，自我安慰道：辜负女儿又如何，活命，女儿的未来才是最终要的。 “红霞姐，你在吗？” 一身红衣踌躇在莫红霞房外的莫红玉轻声的问道，亭亭玉立的她此刻特别像开在黑夜里的一朵红牡丹，是那样的耀眼，那样的夺目，配上此刻那温柔的眸子，更是风情万种，仪态万千，还未及第的她，却将少女身上的那股风韵和俏丽尽显无疑。 听到门外温柔的声音，莫红霞轻轻的应了一声，“在呢。”她此刻来找我何事？红绫今天才被下狱，她在宫内忙活了半天，她不累吗？ 心里想着，人已经上前将门打开了。 “吱呀。”一声，莫红霞就看到那一身红衣的莫红玉，眼里的嫉妒是彰显无疑，虽然对莫红玉公然的穿着只属于嫡女的大红衣，她很是恼怒，可是依旧将心底的那股不痛快给掩饰了下去。 “是的，庶女又如何，只要你得宠，怕是嫡女也是不及的吧。”在看看同是庶女的自己，莫红霞有种被深深踩在脚下的耻辱。 “姐姐好。” 笑容甜美的向莫红霞打了个招呼，让莫红霞此刻更是窘迫了，她将那微红的脸稍稍和缓了下，也立刻露出了一抹让人挑不出错处来的笑容道：“红玉妹妹客气了，有什么事情进屋来说吧。” 直接走到了桌子前，亲手给莫红玉倒了被热茶。 轻扫四周，发现屋内没一个下人了，莫红玉才自行在那绣着雏菊的锦凳上优雅落座，顺手接过了莫红霞递过来的茶水，轻啜一口后，笑着道：“六安瓜片？我可是第一次喝到这么好的茶呢。” 如此夸耀的话，却听得莫红霞分外的刺耳，“第一次喝这么好的茶？” 这句话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她的心里，这是有多讽刺，皇宫你都进了无数次了，世间最好的可是那雀舌茶了，你如今跟我说这六安瓜片才是最好的？ “喜欢就多喝点，这是大伯伯临行前送给我的，我也不爱多喝茶的。” 莫红霞很会掩饰自己的表情，可是终究还是没逃过从小被母亲教育着长大的莫红玉的眼睛。 捕捉到莫红霞那微不可寻的自卑神色，莫红玉优美的唇角微翘，便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姐姐喜欢的东西妹妹绝不夺人所爱的。” 这话听得莫红霞像是分析出了另一层意思来，她眉头微微一蹙，那晶莹的眸子继而大方的投向一旁的莫红玉。 “妹妹从来都不缺好的。”我的东西固然都是你瞧不上的了。 巧笑倩兮，“红霞姐的眼睛真好看，水汪汪的，还很是灵动呢，让人看着就我见犹怜的。” 一个还未及第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来，让莫红霞不禁耳根微红，已到了出嫁年龄的她，现在正是春心荡漾的时候，怎会禁得起如此的打趣。 为了掩饰尴尬，莫红霞抬头看向莫红玉那面如桃花的脸颊，硬挤出一副僵硬的笑容道：“妹妹还学会说笑了。” “红霞姐，我可没说笑，玉儿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呢，瞧姐姐这一副沉鱼落雁的娇俏模样，别说当今的圣上了，就是那清王爷看了也会心动不已的。” 莫红霞听得陡的一颤，像是心中的那点心思被人击中了般，刚刚微红的脸颊此刻是面如火烧般，是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 打铁趁热，“怎么？姐姐还害羞了？玉儿可真没开玩笑的，别说还真是可惜呢。” 深深的叹了口气后，刚刚那笑盈盈的脸上此刻是挂满了愁容。 “你说清王爷如此优秀的男子，怎么就要娶那天下第一丑女莫红绫呢？要是是红霞姐姐嫁过去，那不是郎才女貌，天下之福的事情啊，真是可惜了。” 直接无视莫红霞那红的欲滴血的面颊，继续道：“祖母当初可是让爹爹上表皇上，让皇上赐婚给姐姐你的，可是无奈爹爹甚是偏心的紧，硬是苦求皇上将红绫姐姐许配给清王爷了，这不是一块上好的和氏璧被扔到了粪坑里了吗？” 还颇为惋惜的叹了几口气，眼神是不着痕迹的时刻注视着莫红霞的丝丝表情。 一脸娇羞的莫红霞此刻被莫红玉捧得有点找不着北了，那子虚乌有的话是将她哄得一楞一楞的。 更是听到祖母有请莫卓枫将她许配给她心仪已久的清王时，她的脸色是陡然一变，‘大伯父当真是如此的偏心？那岂不是说这场婚姻本该就是属于我莫红霞的？’ 她有种自己视若至宝的东西突然被人生生抢去了的感觉，激动得上前一把酒抓住了莫红玉的手，“玉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第38章 今天我就要你死 莫红玉赶紧甩开莫红霞那抓得生疼的手，一脸的不高兴道：“姐姐，你抓疼我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撒谎是眼睛都不带眨的，伺机将藏在袖子内的药瓶也滑落到了手心。 莫红霞呆滞的看着前方，不透明的内心由底散发出一个骇人的想法，那紧扣成拳的手指已经将她不显的心思昭然若揭。 莫红玉那娇俏的脸上立刻染上了一层浓浓的笑容，得意而又骄傲，张狂而又鄙视。 还真是好骗。 是夜，星空繁星点点，一轮弯月高高的挂在天空，发挥着它那薄弱的光环，莫红霞只手紧握着那白玉瓷瓶，脚步沉稳的向前走去。 “姐姐，这莫红绫可是你的绊脚石啊，要是莫红绫不在了，那高高在上的清王妃位可就是你的了，别说妹妹不帮你。”药已经塞到了莫红霞的手中，也不管她接与不接。 “是的，红玉说得没错，她莫红绫就是一颗绊脚石，这世界上就不该有她的存在，明明如此的丑陋，为何要霸着那清王妃位就是不肯罢手。” 手心里已是沁满了汗珠，将那光滑的白玉瓶此刻是滋润的更加的透亮了。 “属下参见大小姐。”地牢门口的守卫恭敬的朝莫红霞行了个礼，然后又如那木桩般纹风不动的又恢复了原样。 莫红霞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小姐可好？”我进去看看。 “不哭不闹，很是安静。”回答完，侍卫再次机械的复原。 莫红霞将手中的白玉瓶再次紧了紧，“真的要吗？”丑，不是她的错，要嫁给清王也不是她的错。 纵然莫红霞的心中恨，很大的恨，当莫红玉的话说出口后，她有股立刻想杀死莫红绫的冲动，可时间是最好的镇定剂，这会子的她真的到了这一刻，反倒忌惮了起来。 脚步从容踏入了那狭窄得不行的地牢，除了那蜡烛发出的微弱的光，能见的也只有那冰冷的石壁，和那骇人的寒意。 随着那水滴滴落的声音，仿佛敲打着人的心灵深处，更似那被人扔下悬崖时的惊心动魄，让人不觉心也跟着战栗。 漆黑而狭窄的铁牢内，刚刚够莫红绫的容身之处，长久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抹煞白，就如同在莫红绫那绝望的内心点燃了点点希望。 尽管腿脚此刻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可也没挡出她见到莫红霞时欣喜的样子，飞奔而去的她，嘴里沙哑的叫道：“红霞姐，你来了。” 没想到你是第一个来看我的，双手紧握住那冰凉的铁柱，脸上的笑容从莫红霞进来的那一刻就没有停止过，她高兴，真的太高兴了，此刻的心暖的如那寒冬里最温暖的冬阳，将她寒凉的内心给照的热乎乎的。 这样的莫红绫突然让莫红霞感到同情，感到可怜，她从莫红绫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是的，她贵为将军府的长女，可是她却从小受着冷眼度日，赵氏的，母亲的，她也向莫红绫这般殷切的奢望过救助，可是却没人来助她一把。 自动的和莫红绫拉开一尺远的距离，刻意逃避着莫红绫那腥红而蓄满泪水的双眼，一尺，她能够看不清莫红绫的表情就好，一尺，能拉开她们姐妹之间的情谊就好，一尺，能让莫红绫明白她今天的来意就好。 笑着笑着，莫红绫的表情就僵硬了，红霞姐如何刻意和她保持了距离？难道今天…… 莫红绫不敢在想下去了，强忍住内心那被撕裂的痛，故作坚强的笑了笑，“红霞姐，很谢谢你能来看我，这样我就很感激了，改日要是出去了，我定让王爷好好的谢谢你。” 还不知道莫红霞心思的莫红绫开始打起了清王的旗号，她知道，这院子内除了老夫人以为，大家都是惧怕这个未婚夫的，要是此刻她用好了，也许就真的救了她一命。 清王爷。 每每听到这个名字，莫红霞都会莫名的停顿下，像是这个人已经是她身体里不可或缺的一个器官一般，只要有人提起，她就会不由的去停顿，去想念。 本来还算平静的脸颊，此刻突然升起了一股怒火，将那脸颊烧得通红，尽管是在那灯光灰暗的地牢内，可是莫红绫也能清楚的看到了。 “怎么一提到清王，大姐就发怒了？”莫红绫真的不明白，她还只是一个少女，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女。 “我本打算饶你一次，让你自生自灭好了，你却明目张胆的在我面前打起了清王的旗号来，你还没嫁给他呢，就狐假虎威了，我岂能容你。” 那嗔目切齿的样子将莫红绫吓得心是突然漏跳了一拍，此刻的红霞姐怎么会如此的吓人？ “大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那盛怒的样子莫红绫看到了，既然清王的旗号如此的不管用，她还是另辟蹊径吧，今天她务必得拿下面前的这个人，她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她才有反转的机会。 莲步轻移，缓缓的向前一步，那雍容华贵的样子，在这暗黑的地牢中如那盛开在黑夜里的一朵白莲，洁白而有大方，美丽而不庸俗。 如白玉般的手臂是陡的一伸，两只玉指立刻掐住了莫红绫那丑陋的脸颊，怫然不悦的道：“莫红绫，都是你，都是你，明明那王妃之位是我的，为何你要来横插一脚。 为何你要来横刀夺爱，我说大伯父为何对我如此之好，亏我还感激不尽的，原来是对我抱有愧疚之心，今天我就要你死，要你死。” 瞳孔猛的睁大，那瞪得如葡萄般透亮的眸子里此刻是燃烧着熊熊烈火，掐着莫红绫的手指是更加的用力了，似要将莫红绫的两腮给掐断了般。 指甲壳嵌进肉里的生疼，深深的刺激着莫红绫的神经，盛怒下的莫红霞一点也不可怕，至少此刻的莫红绫是一点也不害怕的。 忍着那钻心的疼痛，莫红绫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眼睛毫不避讳的对视起莫红霞来，是森冷一笑。 “哈哈哈，老天是不是闲我莫红绫还不够丑，还要多给我舔几道疤才舒服，什么狗屁夺人所爱，你特么的，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透亮的眸子毫不避讳的看了过来，看得莫红霞有些害怕，莫红绫那漆黑如碳的眼眸如那瀑布下的深潭般，让人捉摸不透，看不懂，看不尽。 明明很是普通的眼神，却让她背脊骨不禁是嗖嗖的冷风直灌，让她全身不寒而栗，手不禁松了松。 对上莫红菱此刻那似笑非笑，如那夺命的鬼魅般的脸颊，是那样的得意而又恐怖，将莫红霞吓得是连连后退，混身僵硬。 “怎会如的可怕，就如那索命阎王般。” 第39章 确定 “大姐姐，你看我和红菱姐好歹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能不能让妹妹我现在去送送红菱姐姐？” 似怕莫红霞不高兴似的，她急忙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立刻上前抓住了莫红霞的胳膊，如那慵懒的小猫般，撒娇道：“大姐姐，我知道这样不好，你也会不高兴，可是我和红菱姐姐是姐妹，反正她都已经不在了，你就让玉儿去见见可好，顺便将姐姐的死讯告知祖母，可好？” 一举三得啊。 除掉了莫红菱。 让天下让皆知了。 还除掉了你莫红霞这个头号大情敌，祖母曾经可都属意你成为清王妃了，不然我莫红玉傻得才找你去对付那个丑女。 胳膊不停的被莫红玉摇着，似要将她的胳膊都给摇断了段，无奈下，莫红霞也只得答应道：“好啦，好啦，死者为大，你算得上是她的亲妹妹，理应是去看看的，我就不去了，看着就膈应的很，我回房了，指不定府上等下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莫红玉灿若一笑，拉着莫红霞的手在脸上蹭了蹭，才肯放开，“玉儿就不打扰大姐姐休息了。”那清纯的样子好似那初开的花蕊，美好而纯净，清新而害羞，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莫红霞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莫红玉的头，宠爱的道：“好啦，我先走了。”这样的女子真的是一个心机用尽，手段毒辣的女子吗？莫红霞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如白莲般的身影从眼前满满消逝，莫红玉立刻收起刚刚那一副纯情而又娇弱的样子。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艳无双的绝世容颜，森冷的眸子瞥眼向前，唇角微微的勾起，长裙一抖，很是大气的朝地牢的方向而去。 知了的鸣叫声偶尔在耳边响起，蝈蝈声连绵不绝，星空中繁星点点，只有一枚如眉弯月高挂在天空，长长的裙摆在身后追赶，却未沾上任何的尘埃，夜开始凉了，莫红玉的心却是炽热的很。 “参见三小姐。” 侍卫抱拳拱手，态度很是客气，站立这地牢的门口，莫红玉就感受到了从地牢内散发出的骇人寒意，红唇轻启，“免礼。” 侍卫起身，头却是低着的，丝毫不敢冒犯莫红玉的那娇媚容颜，“三小姐，地牢内肮脏寒冷，小姐您身份高贵，不宜进内。”唯恐脏了您那华丽衣衫。 听得躲在身后不远处的莫红霞心中刺痛，刚刚她来，那侍卫是如此的淡漠，此刻她莫红玉来探监就是身份高贵，不宜进内？ “嗯，你定前途无量，刚刚可曾有人来过？” 客套的夸奖话听得侍卫是眼冒精光，什么？府上最得宠的三小姐说我前途无量，是不是我明天就可以升为护院长了？ 心里美滋滋的，回答莫红玉的口气也更是认真了几分，“回三小姐的话，刚刚大小姐来过。” 莫红玉故作不知的横眉一挑，道：“哦，她来干什么？” “属下不知。” 莫红玉也不想难为侍卫，该办的事情可还没办妥呢，横眉一收，冲着侍卫是盈盈一笑。 “大小姐进去时可有曾让你搜过身？” “没有。”侍卫很是直白。 “你现在搜搜本小姐的身，姐姐人虽在地闹，可好歹也是当今圣上御赐的清王妃，姐姐犯了家规，祖母也只是想给姐姐一个教训，你段不可让姐姐有何闪失的，不然你十条命都是不够赔的。” 刚刚还笑容灿烂的侍卫此刻脸部是极其的僵硬。 “这，这，三小姐蕙质兰心，不愧是当今的名女，卑职驽钝，卑职从这一刻开始，定会严加防范。”不给任何人可趁之机。 莫红玉满意的点了点头，“嗯，那就从本小姐做起，你先搜搜本小姐的身，身为姐姐的妹妹，姐姐深陷地牢，我这个做妹妹的岂能置之不理呢。” 双手一张，做好了侍卫搜身的准备。 莫红玉说让搜，侍卫哪敢上前去搜，堂堂的千金大小姐，哪里是他这个低下的侍卫敢舐犊的，要被反安上一个对主子大不敬的罪名，这条如狗般的小命定是保不住了的。 抱拳拱手，“三小姐，身，属下已经搜过了，还请三小姐不要多呆。” 这么懂事的侍卫，只可惜，命不久矣了。 “哎……” 莫红玉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听得侍卫是一阵的心慌，总感觉哪不对似的，可他偏偏又说不出到底是哪不对。 阴冷潮湿的地牢内，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药味，这熟悉的气味莫红玉是一闻便知，那三寸金莲是大失形象的朝那躺在地上的莫红菱就是几脚，继而才去探了探莫红菱的呼吸。 “哈哈哈，莫红菱，你终于有了今天，你终于可以永远的不用出现这我的面前的了，嫡女之位，王妃之位，统统都是我莫红玉的了。” 狠厉的眸子陡地一斜，又是几脚下去，仿若如此才能解掉她的心头之恨一般。 “我可得好好的感谢下我的好大姐，她暗恋了清王爷这么多年了，却是一声都不敢吭的，真正是窝囊至极，她以为她隐藏得很好？自欺欺人，只怕她这会子正高兴的做着她的王妃美梦呢。 就她那个样子，还妄想当王妃，简直可笑至极，蠢钝至极，为本小姐做了嫁衣她都不知呢。” 地牢外壁的莫红霞此刻是僵硬如石，连动她都不知道了。 是真的，红菱说得一切都是真的，原来红玉是骗我的，只为让我替她除掉红菱。 似有天塌下来了般，让莫红霞突觉五雷轰顶，打得她浑身不能动弹，耳鸣，脑乱，心止了跳跃，连呼吸似乎都忘了。 “我如此的信你，你竟然如此的利用于我，你对得起…” 沉寂片刻后，只听到声音再次从内里发了出来，“哼！她长得好看又如何，得祖母疼爱又如何，想夺我清王妃的位置，简直是妄想，痴人做梦，救命啊，救命啊，死人啦。” 声音从近变远，又从远变得清晰。 “快快快，姐姐，姐姐没了。”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那惊恐害怕的表情让守门的侍卫看得也想上前一把拥住那娇柔的人儿。 “怎么了三小姐？” 看到惊吓过度的莫红玉，侍卫的心也莫名的跟着一突一突的乱跳了起来。 莫红玉一手捂着那成“喔”字形的嘴巴和那惨白的面容，一手惊恐的指着地牢内，颤抖的道：“姐姐，姐姐，没了。” 豆大的眼泪从白皙的面颊滑落，那样子好不伤心难过。 第40章 放我出去 侍卫疾步如飞的冲向了地闹内，迎面而来的是浓烈的药剂味和多年沉寂的沉闷味，侍卫的面颊瞬间就僵硬了，上前同莫红玉一般去探了探倒地的莫红菱的鼻息，瞬间脸色大变。 这，这鼻息…已然是没有了。 侍卫心知大事不好，这未来的清王妃突然暴毙，这要是被皇上知晓了，怕是不管老爷多么的功勋盖天，这莫府都会迎来巨变之灾的，这是谁？糊涂啊，我一个侍卫都懂一损俱损的道理，难道你们两个小姐就不懂吗？ “什么？那个丑女没了？” 得知消息后的莫老夫人是没一丝的哀伤之色，那喜笑颜开的表情好似在说：死得好，死得好，死了就没人能挡住我的玉儿的王妃之位了。 事有轻重缓急。高兴过后的莫老夫人是一改刚刚的喜悦之色，立刻换上了一副悲伤哀思的模样，那慈祥的脸上是泪眼婆娑，好不凄凉，就连走路也是被下人给搀扶着勉强可行。 一边走，一边手中的金丝帕子还不断的擦拭着那空有的眼泪，那样子比死了儿子都还难过上几分。 一旁的丫鬟见状，赶紧安慰道：“老夫人节哀啊，身体要紧，这老爷不在，您是家里的顶梁柱，您可不能倒下的。” 莫老夫人依旧擦拭着眼泪，不答一话的朝地牢的方向缓缓而去。 得知老人表情后的赵氏也是毫不示弱的哭了起来，那眼泪如雨般直下个不停，使劲的擦了下眼睛，让它变得通红的了才让下人同样扶着朝地牢走去。 “我的绫儿啊，你怎么突然就去了呢？你怎么能丢下母亲一人就这样走了呢？我的心肝肉啊，我的好绫儿啊，你怎舍得母亲白发人送你这个黑发人啊。” 府上的两大领头人哭成了这样，偏房和下人们也不敢怠慢，立刻泪如雨下，跟着痛哭了起来，就连在那偏远地牢内装死的莫红菱也听得真真切切。 “如此的做作，亏得你们还是名门闺秀，哭得可是真的伤心的紧呢，真是浪费了你们那动容的表情和那廉价的眼泪了，更是可惜我此刻欣赏不到你们那如跳梁小丑般的面容了。” 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声，就是那被软禁在房间内的莫羽凡想不知道都难了，那悲切的哭声不断的传入耳中，莫羽凡的心陡地一紧，内心揪的一疼。 “哭得这么悲切，难道是我爹战死沙场了？” 堂堂的七尺男儿，瞬间红了眼眶，眼眶内蓄满了泪水，立刻上前用力的捶打着那绕上了层层锁链的房门，暴怒道：“开门，开门，我爹殉国了，你们都还不放我出去，你们找死吗？开门…”双手砸得那门是“咚咚”直响，双手通红，却未得门外的守卫们一声的回复。 不是守卫不想答话，只是莫羽凡的话确实将他们雷到了，“老爷殉国？大公子，你是多能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不效，盼着老爷快些不在呢。”头顶默默的划过几道黑线，心里盘算着如何来回答这大公子的话。 屋内的人依旧是不停歇的砸着那上好的红木木门，手指砸出了血也没一丝要停歇下来的意思。 “怎么办？” 屋内的大公子不停的砸着门，这门坏了没事，要是大公子有个什么，他们该如何向夫人交待啊，侍卫一询问着身边的同伴，如此下去，可真不是什么好办法。 “怎么办？将实情告知大公子即可。”一个全府上的人都不在乎的大小姐，大公子能怎样，人死不能复生，侍卫二一脸不在乎的建议道。 “对，我也觉得该告诉大公子，你瞧那门都被砸成啥样了。”侍卫三为那门可怜了起来。 这等下要是砸这了我的身上，此刻我定然成了肉饼了吧，一想，侍卫三不禁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三人商量过后，才决定将事情的实情告知莫羽凡。 战战兢兢的上前，侍卫一畏怯的喊了声，“大公子。” “咚咚咚”的砸门声戛然而止，一个暴怒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在不放我出去为我爹守孝，我就将这房子都给拆了。” 侍卫一一听，是吓得直接跌坐在地，到嘴边的话硬是挤不出来，看得一旁的侍卫二和侍卫三是焦急得不行，内心都跟着捏了把汗。 “说啊，快说啊，不就死了个丑女吗？有什么可怕的。” 门外没了声响，屋内的人有种被耍的感觉，砸门动作又加大了几分，硬生生的将那上好而结实的红木木门生生给砸出了一个窟窿，那沁着血的拳头伸在门外给人极大的威慑力，将那刚刚爬起来的侍卫一又吓得惨摔下去。 “他娘的，没用。” 粗暴的侍卫二看到那娘得不行的侍卫一就牙齿酸，这要是在不说，怕是这大公子要砸门而出了，毫不客气的一脚将摔地的侍卫一一脚踢开。 上前粗鲁磁性的道：“大公子，老爷还活得好好的呢？您如此的咒他，这才是真正的不孝。” 莫羽凡听得是大跌眼镜，很是囧怕的将那满是鲜血的拳头给收回到屋内后，有些尴尬而不失面子的道：“府内哭得如此凄惨又是何事？” 除了爹爹殉国到底有何事能让莫府内哭得如此的凄惨？难道是玉儿？ 可怜的莫红玉，这被宠也不是什么好事啊，这等“好事”她的亲哥居然在第二时间内想到她。 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刚刚平静的莫羽凡此刻又躁动了起来，猩红的眼睛好似嗜血了般，“快说，府内到底出了何事？” 侍卫二是个粗枝大条的人，更是个直肠子，懂不得什么拐弯抹角的，大咧咧的道：“是二小姐没了。” 莫羽凡听得整个身子骨都僵硬了，什么？红菱姐？ 这下那拳头是比刚刚砸得更是凶猛了，嘴来还道：“这祖母和母亲有没有脑子，居然在府内弄死红菱姐，红菱姐到底和她门有何冤仇，如此的容不下她，要是这消息被皇上知道了，别说清王，就是连皇上也不会放过莫府的。 莫府是百年的世勋之家，早已是皇上的肉中刺，眼中钉了，如此大好削弱莫府的机会，皇上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这群妇人还真以为皇上是为了打压清王才将红菱姐许配给清王的吗？天真，真天真，快放我出来，不然莫府真的要大祸临头了。” 第41章 痛心 森冷的地牢内透着丝丝的阴风，让人不寒而栗，莫老夫人那哭得猩红的眸子里泛着似有似无的泪光，似黑夜里闪烁的群星般，若隐若现。 赵氏轻捂脸伫立在一旁，嘴里发出呜呜的低泣声，婉转而凄凉，听得人也不禁跟着落下泪来。 狭窄的地牢内散发着浓浓的药味，如此弹丸之地，因着莫府的人的到来，显得更是狭小和拥挤，人挨人，人挤人的。 “哎哟。” 不知是谁还被谁踩了一脚，发出疼痛的惨叫声，就如那划过夜空稍纵即逝的流星，瞬间又变得鸦雀无声，似是害怕惊扰到那刚刚过世孤独的躺在那地上的凄惨人儿，她还那么的年轻，会不会冤魂来报？ 威严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响起，让人不敢怠慢。 “这里怎么会有如此浓烈的药味？是谁来过吗？” 那精明的眸子轻扫四周的人儿，只见莫红玉混身颤抖，惊恐的看着那躺在地上的莫红菱是瑟瑟发抖，嘴里不停的道，“不是我，不是我，是大姐姐，是大姐姐。” 豆大的眸子里满是惊吓和不安，似那无辜而单纯的小女生，清纯到让人不敢侵扰。 莫红霞的脸一红，上前辩驳道：“妹妹，你胡说什么呢？我没有。” 如果不是试探，她这个大姐姐是不是会一辈子都会被这个外表单纯的似一朵初开的海棠花，内心实则阴险毒辣的妹妹欺骗一世？ 不是说好的吗，这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两个人之间的约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可这样的约定竟然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就被如此残忍的抹杀了，虽这府上从不存在着姐妹之说，可是就连那微弱的结盟也没有了吗？有的只剩勾心斗角，只剩尔虞我诈。 温软的内心似那掉落悬崖的人儿般，毫无实质，空无，害怕，更多的是担心，“红菱此刻为何还是没醒？难道是红玉来又做了什么手脚？” “大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傍晚你来我房间说要那玉露，我还以为姐姐是要毒那房子里的耗子呢，玉儿不曾多想，便将那玉露毫不客气的拿给了大姐姐你。 可是玉儿刚刚想到红菱姐姐是不是没吃晚饭，担心之余就顺便来看看，只是没想到，这一来地牢就闻道了玉露的气味，还听到门口的侍卫说大姐姐前不久还来过，这怎么让玉儿不多想？” 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滑落，一颗，两颗，三颗，接着像是那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下落，将她那精致的妆容也哭花了几分。 凄切道：“祖母，姐姐如此好的人，今天还在宫中得了冠首，而且还是御赐的清王妃，怎么能被人毒死呢？ 别说是清王爷了，想必当今的皇上定不会放过莫府的，这一定要将那凶手正法才能平那悠悠众口啊。” 轻抚那脸颊上的泪珠，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似一朵被狂风吹得飘摇不定的孱弱花朵，看得让人忍不住想立刻上前将其护下。 赵氏轻扶住那欲哭昏去的莫红玉，将那脸上的欣喜之色掩藏得一点不露，心道：“这个女儿好样的，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一箭双雕，一次性去除两个强劲情敌，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什么？红霞，玉儿的话可有假？” 莫老夫人再次开口，她心知莫红玉能说出此话来定是胸有成竹的，只是这样残害这莫家的子女还真叫人寒心的，她都如此的受宠了，何苦将人都赶尽杀绝。 莫红霞是百口莫辩，莫红玉将药交给她时屋内可是一个人都没有的，她能说清吗？说不清的，她要如何来证明清白？ 红菱，是的，只有红菱，只要红菱没死，她的罪就是不成立的，这毒她没下，她是绝不会来背上这个黑锅的。 “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哭泣的恳求道：“祖母，祖母，你要相信红霞，红霞绝没有杀害红绫的，绫儿定然是活着的，和大家开玩笑呢，祖母，您一定要相信玉儿。” “是啊，母亲，红霞一向胆小，就是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怎么会去杀害红菱的，这其中定有原因，还请母亲查明，还红霞一个公道。”秦云晓顺势也跪到了地上，已是泣不成声。 和大家开玩笑？ 莫老夫人其它话没听进去，却将那句“和大家开玩笑”给听了进去，不是莫老夫人听话只听半句，而是莫老夫人上次被莫红菱开的玩笑吓得是刻骨铭心，永生难忘了。 那样的玩笑这辈子她都不想再来第二次了，从她进来后还真没确定过莫红菱的死活，这样的事情不能大意，还是上前去确定一下比较好。 缓步上前，虽然极其的厌弃莫红菱那张丑陋得不能再丑恶的脸颊，可莫老夫人还是忍着这股恶心和厌弃上前在莫红菱的鼻息下探了探，确定莫红绫是真的没了呼吸，才黑着脸走到了众人的面前。离尸体太近——晦气。 “你们两人各说各话，老身此刻还真不知道该相信谁的，为了公平起见，你们两个人谁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谁就是冤枉的。”我两不相帮。 此刻的莫老夫人倒是公平公正了起来，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在胜负已经明了的情况下，这份公平只是做给莫府的人看看而已。 莫红霞和莫红玉同时低下了头，各自思考了起来，看似是在回想是否可有为自己作证的人，实则莫红玉只是做做样子，这一切早就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这是在她意料之内的事情，对策自己不是早就已经想好了吗？ 莫红霞也不是在思考她是否有证人，如果有，她刚刚就说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心中只是感慨，那平时温文尔雅，乖巧懂事的莫红玉竟然是这般的狠心和毒辣，这真是让她不能接受。 “没有。”两人默契的同语而出。 是的，没有，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没有证据的，两个人做的事情都是见不得光的，又会让谁跟着呢。 第42章 清白 “祖母，玉儿能证明玉儿的清白。”清甜的声音如夜莺般响起，听得人软绵绵的，即使面对如此窘迫的境地，莫红玉也毫不失她那温柔的形象。 莫老夫人横眉一挑，平声道：“你刚刚都说没有证人，此刻又为何突转话锋？” 莫红玉不疾不徐的向前一步，从容而优雅，如那刚刚落下凡间的仙子般，“玉儿没有直接证明自己清白的人，但玉儿可以证明玉儿是清白的。” 眼神直接落到了那守门侍卫的身上。 “他，可以证明玉儿的清白，玉儿来看红菱姐姐时是让侍卫搜过身的，玉儿身上并无有毒之物。 玉儿进入地牢内时就闻道了那玉露的味道，想起侍卫说大姐姐来过，玉儿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大姐姐一向温婉贤淑，玉儿也不相信大姐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事不由人说，玉儿此刻也是非常的痛心的。” 手顺势捂在了那心口前，脸一阵的扭曲，那心痛难过的样子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般，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不用老夫人传话，守门侍卫很是知趣的跑上前来，单膝跪地，抱拳道，“三小姐说的一句也不假，三小姐进地牢前属下确实有搜过身的，而大小姐…” 侍卫的眼神直视了过去，不言而喻。 “狗东西，谁允许你在这胡说的。” 秦云晓那狠厉的眸子似要杀人般的盯着那跪地的守门侍卫，恨不得上前将他撕碎了般。 “你是个什么东西，莫家大小姐，也是你能在这里胡乱冤枉的吗？” 莫红霞不语，心痛而轻蔑的暗叹了下，“哈哈哈，自己一向疼惜信任，喜爱，包容的温柔妹妹，嘴里说着千般的对她这个大姐姐好，背后却是暗自的向她这个大姐姐捅着刀子。 这就是人心，这就是亲情，可笑，是的，自己早就该在大家对莫红菱的态度中得知大家的内心的，何奈自己还天真的认为自己和莫红菱不是一样的。 这般的自欺欺人，有如今的下场，是自己活该，母亲，你何苦在做这无用的辩驳呢，只会让人耻笑罢了。” “云晓，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莫家的大小姐也是你能在这胡乱的冤枉的？’，你的意思是说玉儿颠倒是非黑白，睁眼来冤枉红霞吗？” 横眉冷对，你自己的女儿没脑子的自以为那清王会看上她，这般的蠢钝，被害死也是活该。 明知道自己的女儿是故意陷害莫红霞的，赵氏的心里是没丝毫的歉疚之意，反倒为莫红玉的好手段高兴不已，鄙视的看向那默不作声的莫红霞，手帕轻拭了下那嘴角不存在的污迹，冷声继续道：“瞧她那样，不是默认了吗？” 莫老夫人眯了眯眼睛，老态龙钟的看向那跪地的莫红霞，厉声道：“红霞，你可有辩驳？” 莫红霞突然抬起头来，高傲的注视着老夫人，是一脸的嘲讽，嘲讽这黑暗的名门大家，嘲讽着贵族圈内的黑幕，嘲讽世人那指鹿为马的风气。 铁铮铮的道：“红霞，无话可说。”即使辩驳又有何用，这结局不是早已注定好了的吗？ 在摸摸那在怀的白玉瓷瓶，要是自己不承认，在搜出这个来不也是百口莫辩的吧，何苦浪费时间。 “霞儿……”秦云晓凄然泪下，早已是泣不成声，不能，霞儿，你不能认罪，你若不在了，你让母亲如何苟活。 “咚咚咚咚咚……”砸门声，声如雷震。 侍卫们看到莫羽凡那血肉模糊的铁拳慢慢的将那厚重的大门给砸了开来，一个个都胆怯的后退了几步。 长这么大，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生生用那肉拳徒手将那厚重结实的红木木门给实实的砸开的。 这样的男子，在战场上定是把好手，这不愧是名门之后的子嗣，真是他们这等常人所不能比拟的。 侍卫们不知，他们眼里如神人般的天子骄子的手此刻是已经完全麻木了，他那血肉模糊的拳头可见森森白骨，他是人，不是神。 所有令人羡慕的东西都是要付出的，这不是天赐，更不是与生俱来，这是要拿努力和毅力来换取的。 “咚”最后的一点缝隙被砸掉，门顷刻间便成了虚无，莫羽凡不顾侍卫们惊惧的神色，疾步朝那哭泣声最大的地方跑去。 快点，在快点，红菱，你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我不相信你会死，你如此的命大，老天是不会这么轻易让你死掉的。 夜风凌凌，哀怨的长恨歌在院落中渐起，划破那夜空的沉寂，飞过那薄凉的夜空，落入那冰冷湍急而下的河道中。 偶尔的寒鸦在寂夜里伴歌，将那凄凉的夜色映衬的更加的寒凉，冰冷的地牢内，莫红霞凄婉的歌声布满了整个地牢，唱得牢内的有心人是寒彻心扉。 “来人。” 铿锵有力的吩咐声瞬间打破那份凄冷的长歌，地牢内瞬间变得极其的安静，就连那银针落地之声都微能可闻。 “将大小姐押入大牢，明天送入顺天府尹。” 没有一丝的疼惜，更没一丝的感叹，平淡的就如这犯罪的女子不是她莫府的人般，秦云晓已是晕倒在地。 慵懒的女子打了个呵欠，揉了揉那迷蒙的睡眼，似醒未醒的嘟囔道：“怎么如此的吵闹，都扰人清梦了，我都是一个将死之人，就不能让我死得清净点吗？” 吵闹的地牢听到那若有如无的声音后，瞬间变得安静了不少，眼睛都直勾勾的看向了那躺在地上，没一丝动静的莫红菱。 “我幻听了吗？”如若是幻听，为何大家都同时安静了下来？ 莫老夫人脸上突的一变，声音故作镇静的指示了下那早已起身的守门侍卫道：“你，去看看二小姐。” 上次是没亲自检查她的尸体，才让她吓得如此的有失面子，此次自己可是亲自去探了这个丑女的鼻息了的，她确实丧命了，难不成是真的变成了厉鬼？ 第43章 鬼啊 莫老夫人怕了，刚刚命丧，这就还魂了，这戾气是有多重？这样的事情还是让那该死的侍卫去冒险吧，陷害了她的红霞，这样的下人要不得。 莫红菱的声音微弱至极，耳朵不好的人是没有听到的，何奈那侍卫身强体壮，不管是不是所有人都听到了，但他却是听到了的。 纵是那七尺男儿，侍卫的身体此刻也是僵硬十分，胆怯的向前缓缓移步，内心默念道：“二小姐，不是小的错，你的命小的虽不知道是谁害与的，可是这事确实是和小的无关，你要找就去找害你的人吧，千万要放过小的一命。” 在不想，还是得上前。 刚至门口的莫羽凡脚步一顿，莫红菱的声音虽微不可闻，可莫羽凡还是听到了，嘴角勾起一抹喜悦之色，红菱姐，你真的没死，我就知道，你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去了的，你和善文是如此的般配，老天怎么可能轻易将你给收了去的。 脚步停留在地牢门口，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要立刻前去清王府将莫红菱的救兵给请来。 侍卫的脚步声渐近，莫红菱大方的又揉了揉那朦胧的睡眼，“嗖”的一声，从地上突的站了起来。 “鬼啊…”侍卫惊吓的跌倒在地，脸无血色，白如初雪。 “鬼啊……” 狭小的地牢内瞬间乱成了一锅粥，你踩我，我撞你，那拉我，我推你。 “啊……”有人被踩的声音。 “是哪给没长眼的东西，连老夫都敢踩。” “你给本夫人让开，要是被那丑女追来，我定要了你的命。” “母亲，母亲，快来救救玉儿，啊，别踩我的脸。” 吵闹声不断的传来，微弱灯光的地牢内如那逃串的流犯，慌乱不堪，极其的可笑。 莫红菱身子微斜，斜靠在那冰凉的石壁上，看戏般的玩味的看着那狼狈不堪的众人，似那大街上的杂耍似的，是分外的精彩。 我可什么都没做啊，你们这是闹得哪出？ 等众人推够了，跑够了，骂够了，她才悠然的站直了身子道：“你们这是干嘛？我就打了个盹儿，你们这是……” 对上莫红菱那晶亮而有灵的眸子，莫红霞目光移向了莫红菱投放在地上的那抹极淡的影子上，喜极而泣的道：“看，红菱有影子呢，她没死，她没死。” 整个人似那开弓的箭般飞向了莫红菱，欣喜的将莫红菱一拥在怀，喜极而泣道：“绫儿，绫儿，你真的没死？” 即使莫红菱真的在眼前，莫红霞还是不停的摸摸莫红菱的脸颊，身子，手，“怎么这么冰？”用手暖心的不断的搓着莫红菱的身子，想让她那冰冷的身子能暖和些。 “绫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是哪伤着了吗？” 喋喋不休的关心让莫红菱的心头一暖，这大姐怕是府上除爹爹以为的，第一个毫无其它的，用真心关心自己的人了了吧。 亲切的笑容涌上脸颊，摇了摇头，亲昵道：“就是在宫内将脚扭了下，有些疼罢了，其它的没事的。” 似在被欺骗后才知道什么才是真心，经历过人生的阴毒才知道何为真情，此刻的莫红霞对莫红菱的情就是那世间最纯粹的关心和关爱，无人能阻，无人能挡。 “什么，脚扭了？哪儿？” 莫红霞关切的蹲下了身子，莫红菱伸手一扶，将半蹲的莫红霞在空中给生生的拦了下来。 地牢内静得出奇，只有一副姐妹情深的画面。 在看众人，那一个个如那跳梁小丑般，是蓬头垢面，发髻歪斜，衣衫凌乱，脸上的抓痕，脚印，是丑态百出，窘迫不已。 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了，那衣衫褴褛的莫老夫人发指眦裂，怒不可言，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可是此刻的莫老夫人却有火不能发，有怒不敢言，人家都说了，她是睡着了，难道你还去责备她吗？没得让人说她这个祖母偏心又易怒了。 理了理衣装，莫老夫人慈祥的脸上露出一抹今晚难得的做作笑容，上前慈爱的握住了莫红菱的双手，强忍着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关爱道：“我的绫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有气不能出，还得装高兴，莫老夫人此刻比吃了千只苍蝇还要恶心，可偏偏她还得继续装高兴。 明知道这是假的，莫红菱很是懂事的配合了起来，福了福身，道歉的道：“绫儿不孝，宫中甚是疲累的，睡得太死让祖母担心了，还请祖母见谅。” 笑容甜美如蜜，清雅可人，看不出一丝的做作，让莫老夫人想找找麻烦都找不出丁点来。 莫老夫人那扭曲的嘴角看着就让莫红菱分外的高兴，难受吗？憋屈吗？我莫红菱受了十几年的屈辱都挺过来了，怎么你这个祖母只受了这么丁点的气就受不了了，真真让红菱瞧不起吗？ 既然你还能忍，那么红菱我就在给祖母添把火吧。 莞尔一笑，纤细如玉的双手同时伸出，那纤长的指甲壳如那鬼魅的夺命双手般，直逼莫老夫人而去，莫老夫人警觉的将头往后一扬，刻意的逃避着莫红菱。 莫红菱依旧是莞尔的笑着，笑容里透着丝丝的鬼魅，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这和她的脸极其相配的笑容，众人此刻是连呼吸都忘了，个个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纤指仍旧停在半空中，像是冻结了般，“祖母，绫儿只是想替您整理下衣衫和发髻，看凌乱的，绫儿还未替祖母整理过衣衫和发髻的吧。” 温柔的笑容像是抹了蜜的毒药，莫老夫人是怎么看，怎么别扭，可是孙女的一片好意她怎可拒绝呢，身子颤了颤，还是性命要紧。 “老身知道绫儿是个好的，这都晚上了，祖母马上就要洗漱就寝了，就不必多此一举了。”那后仰的头依旧保持着原状，虽然脖子都酸了，可莫老夫人还是坚持着，她绝不给莫红菱丁点的机会。 停在半空中的手像是没听到莫老夫人的话般，更像是那冰封被解了般，飞速的伸到了莫老夫人的面前，不容拒绝的替莫老夫人整理起了发髻。 那漆黑无底的黑眸好似那地狱里爬出的幽灵，灵动的眸子像是飞跃在夜间的精灵，莫老夫人混身一颤，好似那大冷的冬天被人临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将她将她给冰冻得不能自己。 还从未有人忤逆过她，这个丑女居然忤逆与她，似有一股无名火从脚底串出，直冲脑顶，继而马上要爆发出来。 “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爷……” 第44章 果然不假 一个侍卫还未觉察到地牢内的异样气氛，满口喘着粗气的跑到了莫老夫人和莫红菱的面前，看着那慢悠悠而贴心的给莫老夫人整理着发髻的莫红菱，侍卫傻了眼，嘴巴也开始打结。 “启，启禀，老，老夫人，大，大少，少爷…” 侍卫的话似那划破冰封世界的凌厉长剑，直破万里，“砰”瞬间冰屑满地。 莫红菱的手停止了，心道：“羽凡怎么了？” 瞬间空气恢复如初，似那刚刚的冰冷和寂静像是从未发生过，侍卫也恢复如常，急忙凑到了莫老夫人的耳边，细语道：“大少爷跑了。” “啪。” 用力的一巴掌甩了过来，将那古铜色肤色的侍卫生生的打出了五个指印来，“没用的东西，下去。” 随手自己亲自整理起衣衫来，笑容可掬的亲自牵起了莫红菱的手，道：“既然绫儿没事，就都散了吧，大小姐今天受委屈了，让厨房等下给大小姐送碗乌鸡汤去压压惊。” 侧身又在身后的赵氏耳边悄悄的嘀咕了几句后，才慈爱的牵着莫红菱一副和睦亲爱的样子而出。 众人尾随而后，似那出行的龙撵，身后的人是久久都未走完。 依次有序的人群中，赵氏尽心的安慰着那怫然不悦的莫红玉，“玉儿，别气，这个丑女没死没什么的，羽凡已经逃出莫府，此刻定然是去请清王爷过府的。” 嘴角诡异的一笑，很是胸有成竹的在莫红玉的耳边小声的嘀咕起来，说得莫红玉那盛怒的脸颊瞬间娇羞起来，那被她撕成碎布的金丝手帕下意识举起，急忙遮住了此刻那绯红的脸颊。 赵氏一顿，看着那残破不堪的金丝帕子，她有滴冷汗直从额头滴下，看来这个女儿今天真的是气狠了，自己表演了半天，却被那个丑女戏耍了，这是多么大的耻辱。 那个莫红霞也甚是可恶的紧，居然敢帮着那个丑女一同来对付自己的宝贝女儿，难道她就不想嫁到户好人家，自己虽是压根就没准备给她许门好亲事，可是现在她得另外打算了。 听到母亲的话，莫红玉是一扫刚刚的阴霾和气愤，心情瞬间变得大好，“敢耍我，你们不都是想嫁给清王吗？你们给我等着。” 狠厉的眸子如那捕食到猎物的饿虎，瞬间扑向远方，穿过重重的阻隔，直而落到莫红菱那脏脏不堪的身影上，利抓陡地刺穿她那薄弱的胸膛，即刻被那早已张开的血盆大口给瞬间吞噬。 挑眉一笑，娇嫃的道：“全听母亲安排。” 穿过长长的走道，层层的花门，老夫人牵着莫红菱的手径直来到花厅就坐，慈爱的替莫红菱理了理发丝。 “绫儿，看你的这身衣服脏乱的，快去换身干净的在来陪祖母聊会子天吧，今天的事情是祖母的错，你为莫府争了荣耀，祖母还这般的待你，是祖母的不对，祖母在这给你道歉了。” 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莫红菱一愣，想不出老夫人这是卖的什么关子，索性听了老夫人的话前去更换衣装。 这身破烂而潮湿的衣服她穿着实在难受的紧。 福身行礼，“是，祖母。” 俏丽的身影渐行渐远，莫老夫人慈爱的眸子顷刻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凌厉，声音也冷淡了几分，厉声吩咐道：“让大夫人动作快点。” “还有，将跌打扭伤的药给老身送来。” 老身要在清王的面前好好的表演一副母慈孙孝的样子才好。 “是，老夫人。”丫鬟欠身退下。 “老夫人不好了，大少爷…” 坐在窗前的莫红霞耳边久久的回荡着侍卫的话，心中思绪万千，乌鸡汤的香味弥漫着整个房间，还蹭蹭蹭的不断往上冒着热气，莫红霞却是毫无胃口。 不行，我得去看看羽凡去，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祖母还特意的瞒着我们。 俏丽的身影陡然起身，疾步朝门外走去。 “噹”两刀柄相交的声音传出，继而冷漠的声音响起，“老夫人吩咐，为了莫府上下的安全着想，今晚谁都不可以走去自己的房间。” “那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祖母呢？”莫红霞无理取闹起来，心里是更加慌了，戒备如此的森严，这莫府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对，自己得赶紧去看看才行。 “那也不行，老夫人交待了，天大的事情都留到明天在说。” 铁面无情的声音，让莫红霞不得不又退回到了房间内，伸手就将那还冒着丝丝热气的乌鸡汤掀倒在地。 要是她莫红玉说出同样的话来，你们这群狗仗人势的定然不会是如此态度吧。 毫无办法的莫红霞只得入榻而眠了，此刻她压根就不知道莫府内即将要发生怎样的，难以启齿的龌龊之事。 刚刚回到王府沐浴过后的褚善文，难得清闲的躺在床榻上养养神，这段时间他太累了，案子的事情，莫府的事情，皇上的事情，他真是分身乏术。 闭目遐思，可却是久久无眠，莫红菱那从容淡定的样子似定在他眼前了般，挥不去，赶不走，她淡定的样子，她跳舞时的样子，她抚琴时的样子… 突的，一股无名火瞬间蒙上了褚善文那双清冷的眸子。 为何这个丑女要如此的缠绕于本王？ 硬生生的逼着自己去想案子上的事情，好转移自己那不正常的思绪。 “咚”一个身影立于了门前，还带着丝丝的疼痛气息，将褚善文那久久难平的思绪瞬间变得清晰冷静起来。 “都来了，还站在外面干嘛？” 冷冷的声音极富磁性的响起，莫羽凡勾唇一笑，用那可见森森白骨的血手去推那厚重的橡木门。 “砰。” 莫羽凡还未伸手，门就自动的从内里打开了来，声音再次冷冷的响起，还带着丝丝的怒气，“以后这个样子就别在来我王府，丢人现眼。” 莫羽凡明目湛湛，笑比河清，那俊朗的脸颊上带着丝丝的愁容，很是熟悉的朝墙角的药柜走去，径直拿出一个红木药箱摆放到桌上，潇洒落座，丝毫不像一个受了如此重伤的样子。 “二姐受了伤，被关到了地牢内，我这双手的伤就是为救她而弄的。” 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一丝的波澜，为的就是能清晰的察觉到，褚善文听到他的话后的那一股，充满全身，似昙花一现的怒气。 呵呵，善文，我说你是在乎二姐的，果然不假。 第45章 怎就变成了谈婚论嫁？ 清秀而不失男子气概的脸颊上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淡笑，如那蜻蜓点水般，很快恢复了平静，眼神轻斜床榻上那悠然自得，强作安定的男子，毫不客气的道： “怎么？还不去救她？” “……” 刚刚还为自己因为这个女人扰乱了自己的心思而懊恼不已，此刻他是真的不想去救她，他不想自己去在乎这个女人，她只是一颗棋子，只是一个会被他褚善文养着的女人罢了，和其它的人并无区别的。 “二姐的脚受了极重的伤，就依着我母亲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的，上次二姐姐是有幸碰到了王爷你，不知道这次会好命的碰到谁呢。” 语气不咸不淡的，更像是等着看笑话似的，看到褚善文那微动的眸子，莫羽凡内心爽朗一笑，不在多言，自顾自的擦拭起那血肉模糊的手来。 褚善文的心陡地漏跳了一拍，那双愤恨的眼睛是直勾勾的狠瞪着那自顾自的擦拭着药的莫羽凡，震怒的道：“活该你被疼死。” “嗖。”的一声，如那划破长空的烟花，瞬间消失在了充满药味的房间内，飞过那长长的夜空，穿过重重高楼，悠然的落到了那红墙绿瓦的莫府门前。 “王爷？” 一个眨眼之间，侍卫就看了清王出现在门口，他是惊讶不已，继而直接单膝跪地道：“参见王爷，王爷千岁。” 褚善文淡漠的将双手背于身后，脚步从容的朝府内走去，冷声道：“免礼，不用通报了。” “是。” 侍卫起身重新如松柏般站好，好在老夫人有交待，不然这王爷硬闯进将军府，他该如何是好啊。 擦了把冷汗后，侍卫又恢复如初，主子们的事情，不是他能多猜多想的，他只需守好这道大门即可。 经过粉荷盛开的池塘，峻立优美的假山，清幽肃静的小道，褚善文脚尖轻点那轻薄的竹叶，稳固的定立于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地牢外。 俊容微蹙：莫红菱不是被带到了地牢吗？可此刻这里哪里像是关了人般？ 莫羽凡是自己结交了多年的好友，如若不是发生了大事，他断然不会不顾他那握剑的双手，那般的去找他的。 悠然神定，褚善文侧身一转，那漆黑的身影在空中如黑鹰般飞扬，黑色的长袍随风飞舞，如那翱翔在夜空的雄鹰。 优美的手臂一收，俊美的绝色男子悠然的立于了花厅前，偏偏有礼，脚步从容的踏入了花厅内。 “绫儿，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那冠首有那么重要吗？你看你的这脚都弄成什么样子了，是身体重要，还是那面子重要。” 责备的语气里透着满满的疼爱和关心，要不是莫红菱早就看穿了这个祖母的真心，换做以前，这会子她肯定是感动的痛哭流涕的，可是这个祖母的黑心思，已经是昭然若揭了，她压根就不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任莫老夫人亲自为自己按摩着那红肿的脚踝，虽不知道莫老夫人这玩的是哪出，可为了自己能在莫府平安的生存下去，莫红菱依旧是一副极其配合的样子。 巧笑倩兮，温柔而安分的坐在那，“绫儿有没有荣耀不要紧，但一定不能让莫府没了面子的，南陵公主如此打莫府的脸，绫儿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绫儿的伤不打紧的，怎劳祖母如此的挂心，是绫儿不孝了，祖母教训的是，绫儿以后定当不会不顾及自己的身子的了，还请祖母放心。” 好一副母慈孙孝，可这份和谐温馨的外表下，却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看得人很是别扭，褚善文嘴角微扬，难得的在面上露出一抹清冷的笑，“好聪明的女子。” 看到莫红菱那和自己动作有着丁点异样的眼神，褚善文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一出戏，如若不出意外的话，这出戏定是为他而演的。 拱手行礼，优雅的上前，“本王见过莫老夫人，老夫人真是莫府的表率，一碗水永远都端得如此的平稳，对哪个孙子孙女都是如此的疼爱的，本王佩服。” 极富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莫红菱的身子陡然僵硬，立刻拉住衣服盖住那裸露在外的脚踝，缓慢起身，福了福身，道：“小女参见王爷。” 莫老夫人同时也停住了手中的活，起身是一脸的笑容，不失礼貌的道：“老身见过王爷，不知王爷会深夜来访，老身有失远迎了，还请见谅。” “老夫人客气了，是本王冒昧打扰，还请老夫人莫要责怪才是。” “王爷到来，是莫府的荣耀，老身岂会责怪，来，王爷请坐。” “来人，送二小姐回房。” 机灵的丫鬟已经将备好的茶端了过来，轻放在桌子上，刻意挡住了莫红菱和褚善文交汇的眼神。 莫老夫人也不失礼的道：“王爷请。” 褚善文随手端起手边的茶盏轻啜了一口，继而放下，故作不知的道：“二小姐这是？” 莫老夫人也随意的将茶盏放下，爽朗一笑，“呵呵呵呵呵，我这个傻孙女啊，为了莫府的面子，将脚扭了还硬是在琼花宴上逞强的夺得了冠首，这性子，怎就跟他爹一个样子呢。” “这以后嫁过去了，还请王爷您多多包涵了，这丫头，就是个野性子，谁的话也不听，还爱捉弄人，老身一向疼爱她，还真将她给宠坏了，王爷还请见谅。” 看似在极力的维护着莫红菱，可话里话外的全是在说着莫红菱的不好，褚善文也不计较，只是温尔一笑。 “她以后是本王的妻子，本王怎么不疼惜，断不会让谁欺负了的，还请老夫人放心，平时本王太忙了，今天深夜打扰，就是来和老夫人商量一下这婚事的。” 不知怎的，褚善文也不知道，他竟将这来商量婚事一事给脱口而出了，不是来找羽凡的吗？怎就变成了来谈婚事？ 第46章 这是急着嫁人？ 莫老夫人听得一惊，脸上顾作镇定道：“这婚事是该商量商量的，可是老身觉得王爷还是和犬子卓枫商量的好，皇上赐婚，莫府定会大办的，只会好，不会差的，这日子嘛，如果犬子没意见，就听王爷的。”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即使褚善文的本心只是来救莫红菱的，而不是来谈婚事的，可是话都说出口了，他还能收回来不成。 “既然老夫人没意见，改日本王就修书一封，听听将军的意见，在来定夺。” “好好好。” 莫老夫人是一副慈祥笑容，更是喜上眉梢，像是为莫红菱得了如此伴侣而开心不已，实则莫老夫人是因为，看着那面颊红润的褚善文强压着内心的那股火而强做镇定，又难受的样子而痛快不已。 “祖母，您找我。” 火红的白衣日绣装上，用那上好的金丝线绣着两只活灵活现的鸳鸯，在水中嬉闹玩耍，似一朵开得正艳的火红牡丹。 莫红玉那清秀的脸上此刻是化着正正的妆容，耳朵上那两颗璀璨的红色玛瑙，在灯光下是闪闪发光。 赤色的绣鸳鸯绣鞋恰到好处的套在那七寸金莲上，显得相得益彰，精致的盘云髻上插着一根凤凰金叉，那满头的金饰看得就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脸娇羞的模样，脚步优柔的朝莫老夫人而去，随着脚步的移动，那如蛇细腰随姿扭动，看得人是心潮涌动。 等走到了大厅，莫红玉像是刚发现褚善文的存在般，脸颊羞红的脚步一顿，红色的手帕惊讶的将那张开的嘴巴恰到好处的一掩，杏目似能飞出几朵桃花来。 “王爷。” 突觉好似自己失了态，立刻不疾不徐的向前几步，红唇轻启，“小女见过王爷。”声音里带着丝丝的甜润和娇羞，听得人心里软绵绵的。 冷眸一扬，眼神嫌弃的扫视了下莫红玉的全身，毫不客气，一针见血的道：“三小姐这是急着嫁人？” 那本就脸颊绯红的莫红玉此刻的脸是红得鲜血欲滴了，很是窘迫的看向莫老夫人的位置，可是不知何时，莫老夫人却是悄然离去。 万分尴尬的莫红玉只得按照计划强做镇定的和褚善文攀谈起来，母亲可是说了，王爷已经中招了，这可是秘制的上好c春yao，比那药店的可是强上百倍的，王爷是逃不过这药剂的。 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这面子又有何顾忌的，能得到这个男人就好，她不在乎。 刻意的抹掉内心的那股廉耻心，莫红玉莲步轻移，故作担心的上前刻意贴近了褚善文几分好让自己那专属女子的气息能快速传入褚善文的鼻息。 “王爷，您怎么了？哪不舒服吗？看你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莫红玉是一脸的担心，是靠褚善文越来越近，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女子独有的气息瞬间很是不自觉的钻入了褚善文的鼻孔，瞬间顺着那血液分散到全身，那猩红的双眼看着莫红玉的神色也从冰冷渐渐变成了柔和，身下那股强烈的挺立似要即刻爆发般。 褚善文的身子是不由自主的朝莫红玉慢慢靠近。 莫红玉心下一喜，脸上那娇媚的样子更是诱人几分，眼神环视了下四周，嘴里不由得吐出。 “王爷，这不合适吧。” 柔情似水，顾盼生辉，那含情脉脉的样子更是楚楚动人。 褚善文此刻的眼里只有那莫红玉了，潇洒而霸道的将莫红玉横腰一抱，霸气而不失温柔的道：“闺房在哪？” 莫红玉脸颊羞红的朝褚善文的怀里一扎，呢喃道：“往东，经过一个池塘便到。”好闻的气息传入鼻孔中，渗透到心肺，让莫红玉已然忘记了一切，直听得到耳边这个英俊男子的急促呼吸声。 过了今夜，我就是你的了。 娇俏的容颜上露出一抹极为幸福的笑容，虽然是用如此的手段，可是只要能得到你，我…也愿意。 莫红菱被丫鬟们客气的扶出了花厅后，客气的道：“不用麻烦你们了，我可以自行回去的。” 可丫鬟们却一改刚刚的温柔恭敬模样，立刻换做一副粗鲁的样子，架着莫红菱就往处于中心位置的玫瑰院的柴房而去。 莫红菱不解，自己虽知道这些人都是装的，可是为何要将她送到莫红玉的院子里去，去给莫红玉出气吗？ 可是不对啊，清王在莫府内，此刻可是没人敢动她的，难道是去上演姐妹情深？ 弄不明白事情的莫红菱脑袋里是一团的乱，身子也开始慢慢变得灼热和无力。 “热，好热。” 手不停的去扯那刚刚换好的青色罗裙，嘴里嘀咕道：“不都是夜间了吗？怎么比白天还热，你们这是带我去哪？” 丫鬟们是嘲讽而鄙视的一笑，道：“二小姐，您忍忍，马上就不热了，还会很舒服呢。” “是吗？可是我想回停枫院，你们送我回去，我混身无力的很，让红梅和绿荷伺候我就好。” 丫鬟们却丝毫不理会莫红菱，依旧强制性的拉着莫红菱朝玫瑰院走去，那娇好的容颜是轻蔑一笑。 “二小姐，您放心，等下会有人将您伺候的很好的，这红梅和绿荷哪有他伺候得舒服。” “咚。”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丫鬟们是毫不客气的将莫红绫往柴房一扔，拍了拍手，朝着那醉醺醺的粗莽大汗道：“事情办好了，夫人定有重赏。” “重赏，什么重赏？”混身无力，头脑发晕的莫红菱还没看大那粗莽大汉，嘴来还不停的问着，注视到这柴房，莫红菱冷笑一声。 “我就说嘛，白天我让这个娇小姐受了气，此刻是将我拖来这出气的，王爷可在花厅呢，你们谁敢打我。” “砰。”的一声，门被粗鲁的关上了，粗莽大汉是迫不及待的朝莫红菱扑了过来，那肥头大耳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恶心。 “二小姐，怎么就叫出气呢，明明是让你享受来了，来吧。” 边说还边宽衣解带的，那急迫的样子，似这辈子都未尝过女人的滋味一般。 莫红菱傻了眼，这才明白过来，她说呢，清王在莫府内，她的后娘和祖母怎么傻得来打她呢，没想到是为了来这么一出男盗女娼啊，怎么办，怎么办，自己虽丑，可自己真的不想失身啊。 你们要清王我还给你们就是，可我的清白…… 第47章 清白 莫红菱想逃，可是她混身虚弱的很，完全使不上力来，在看看面前那肥头大耳的粗莽汉子，莫红菱都快哭了，那蟒汉都快成光杆司令了。 这祖母还真是贴心的紧啊，对付她这么一个娇弱的女子，居然动用这么一头扎实的蟒汉，还真是看得起她。 头越来越昏，身体越来越弱，迷蒙的双眼看到那光杆司令是离她越来越近，嘴里还不停的流着口水，那样子看得莫红菱着实反胃的很。 强忍住内心的那股反感，“你这辈子没见过女人吗？”连我这么丑的都要。 粗莽汉子一脸的银笑，渴望的看着面前那混身散发着女人气息的莫红菱，很是直白的道：“有过，不过那些太弱，没几次就玩死了，没意思的很。” 蟒汉的手搓了搓，脸上的银笑仍旧未改，那口水是直往下滴，“美人来吧，爷今天让你爽个痛快，让你吃了还想吃，用了还想用，爷的可不小哦。” 一个不小心，蟒汉的下体直入莫红菱的双眼。 “啊…”她下意识的蒙上了双眼，身体里不知是哪来了股力气，是用力的向前冲去。 守候在门外的丫鬟们听到屋内的尖叫声，相视一笑，继而高兴的道：“成了。”两人也不再多留，即刻往老夫人的院子里赶去，好让莫老夫人赶快来捉奸才好，顺便让清王给她家三小姐一个交代才好。 运气倒霉的紧的莫红菱那用力的一冲，没让她冲出去，反倒直接撞到了那蟒汉的身上，这蟒汉是更加的来了性子。 双手一抹嘴角的口水，便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娘子喜欢主动投怀送报啊，嫌弃相公我慢了吗？看你猴急的样儿，行，爷满足你。” 玩兴大发的蟒汉一把抓住了莫红菱的衣衫，只听到“嗞”的一声，莫红菱那青衣罗裙瞬间就被扯下来一块。 感觉到贴身的柔软，中了药的莫红菱忽觉好舒服，很是迷恋这样的感觉，可脑子还算理智的她立刻用她那长长的指甲壳猛地一掐自己，让自己能清醒些。 见到那狂笑的蟒汉，一副娘子我来了的模样，莫红菱捂着那被扯破的衣服，伺机便冲了出去。 好在她娇小，不然今天她可就真的成了那莽夫的娘子了，那莽夫虽然力气大，可是空有一身的蛮力，动作也是笨拙的很的，莫红菱突然趁机而逃后，他停顿了半刻才反应过来，追门而出。 想到莫红玉的院子前有个小池塘，莫红菱是一路跌跌撞撞的就朝那奔去。 “砰。”只顾一路直跑的莫红菱不知跟谁当头撞了个满怀，直接摔了一个狗啃泥，她是两眼直冒金光的捂着脑袋叫疼。 正扎在清王的怀里梦想着自己和清王温存画面的莫红玉，是直接被撞得摔倒在地，还不慎被摔到了腿。 美梦被碎，自己还被弄得如此的狼狈，莫红玉那张娇俏的笑脸是唰的下就怒了，怒不可竭的道：“是哪个没长眼的，连王爷和本小姐都敢撞？” 如若不是那漆黑的院子内还伫立着两盏灯光微弱的大红灯笼，让人还能微微可见方物，此刻脑子不太清醒的莫红菱是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撞的是谁的。 被莫红玉这么一吼，莫红菱到注视起面前的这两个人来。 “王爷，红玉？” 尽管灯光微弱，脑子不太清醒，可没红菱已经看清了莫红玉身上的那一身大红的衣裳，在看看褚善文看着莫红玉的那双柔情眸子，莫红菱的心陡的一沉，好似什么全空了般。 空空的地方又似被灌入了涓涓酸醋，酸得她胃内一阵的疼痛，直疼到了心口，似要炸开了般。 呵呵呵，莫红菱，你是多么的可笑，你看人家郎才女貌的，你却去横插一脚，现在人家好事即近，你又来临阵搅合，你看红玉，那身新装，她们就只差入洞房啦。 强忍着脚踝处的疼痛，和那满心的酸楚，放松下来的莫红菱又没了力气，此刻趴在地上的她是强忍着内心的那股灼痛，伸长手指，艰难的向前爬去，只要离开，离开这里就好。 看着地上那如蜗牛般蠕动的莫红菱，莫红玉是惊讶不已，连那摔疼的腿都忘记了。 “你，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的莫红玉立刻闭上了她那张樱桃小嘴，继而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泪眼婆娑的道：“王爷，奴家摔疼了，快来扶奴家一把，咱们还是赶紧去把事办了吧。” 莫红菱一顿，立刻又继续向前爬去，好似刚刚她什么也没听道一般，更是将那站立在哪的褚善文视若空气般。 空气冷冷的，透着一丝诡异的气息，将褚善文那颗灼热的心冰冻了几分，暗自用内力将下体的那股冲动慢慢压制。 在看向那地上狼狈而龟速前行的莫红菱，褚善文那坚硬的内心陡的一软，似一根羽毛划过心尖，触到了他内心唯一一处柔软。 健步向前，俯身一把将那地上匍匐前行的人儿一把给捞了起来，紧紧的揽入了怀中，冷冷的道：“不许动，也不许问。” 本想挣扎的莫红菱，被这一声喝厉给直接吓得将那已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老老实实的任褚善文抱着。 熟悉的味道又一次的传入鼻中，还夹杂着丝丝莫红玉身上那浓烈的脂粉味，似有一股醋意和怒火噌的下直冲头顶。 一个巴掌莫名的就甩了过去，虽因着身子虚弱，这巴掌打得并未多疼，也并未多响，可却让褚善文顿住了脚步。 四目相对，却不是含情脉脉，是生气，是惊讶，是莫名其妙… 还躺在地上的莫红玉直接傻了眼，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抱着摸红菱走了，我莫红玉才是你要抱的人才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另可选择那个丑女，就是不要我。 豆大的泪珠滑落，将那精致的妆容冲洗得如那调色盘般，是五光十色的。 是谁？是谁将这个丑女安排到我的院子里来的，是谁来坏本小姐的好事的，如若没有这个丑女的出现，这一刻她莫红玉就是未来的清王妃了。 “啊……”凄惨的声音划破长空，将那栖息在那高大古树上的寒鸦也惊得叫声不断，好似在为莫红玉的失败而悲歌。 此刻那不顾形象追赶莫红菱的蟒汉也赶了过来，那光杆司令的样子，看到地上的莫红玉后是两眼放光。 “啊…老夫人果然待小的不薄，这跑了一个丑的，又送来一个美的，还特意躺在这，感情是让小的户外表演吗？” 第48章 真的要了她吗 蟒汉的声音打破了莫红玉远飞的思绪，循声而去，看到的竟是一个混身流油，肥头大耳的壮汉，还一副赤果果的样子朝她飞奔而来。 莫红玉忘记了尖叫，拖着那不能动弹的伤腿是连连后退。 蟒汉是一脸的贼笑，嬉闹道：“美人儿，你们怎么都爱玩欲拒还迎啊，那个小娘子没用上，你倒可以好好的享受了，你瞧它，多精神。”说完便直接扑了上去。 硕大的身体压了下来，那处挺立还直直的顶着自己的下体，莫红玉是推也推不动，打也打不疼，似那肉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柔软无力。 粗莽汉子似疯了般撕扯着莫红玉的那一身大红衣装，破烂的衣衫瞬间四处乱飞，低低的哭泣和求饶声似那夜间的蚊子般嗡嗡的直响，却听不清楚一个字句。 “王爷，救救她。”虚弱的声音在褚善文的耳边响起，若有似无。 冷冷的声音瞬间划破那股同情。 “她自找的。” 如若此刻躺在那的人是你，她莫红玉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番话来的，红菱，你是不是太过良善？ 无情的拒绝让莫红菱迷失了双眼，眼神依旧盯着地上那凄惨的人儿被身上的蟒汉揉捻着，衣衫已经去尽，白皙的皮肤暴露在外。 蟒汉的鼻孔里似有鲜血涌出，他已迫不及待。 蟒汉虽未被下药，可是莫老夫人给蟒汉的喝的酒却是极好的，那是用上好的鹿茸和虎鞭炮制，很是助兴，今天的莫红玉怕是惨了，非死即伤。 褚善文抱着莫红菱前脚刚离开玫瑰院，以莫老夫人为首的捉奸队伍后脚就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一脸笑容的她，很是期待的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头，完全看不出她是一额年过七旬的老人，那健步如飞的样子，很是迫不及待。 眼尖的莫老夫人前脚刚踏进院子，就看到了那蟒汉的身影，还赤果果的骑在一个白皙的身影身上，手似有动作。 莫老夫人是轻蔑一笑，真是不知羞耻的二人，都在这院子门口玩上了？ “快，来人，统统上前将那两个狗男女给老身围起来，一个也不放过，敢在玉儿的院子里行苟且之事，真是不想活了。” 下人听令，急忙小跑了过去，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围了过来，蟒汉不惧反笑，“呵呵呵，事情还未开始办了，你们怎么就来了，要看现场表演吗？” 说着就将那处挺立握在了手中，丫鬟们见状纷纷是羞红了脸颊，转过身去，不敢在看。 “来人，将这个不知羞耻的狗男女全给老身抓起来，这等的不知检点，真该浸了猪笼，活着真是丢人现眼。” 得了老夫人的命令，护院上前就二话不说的将那赤果果的男子不顾形象的绑了起来，顷刻之间，地上只剩一副白皙的身躯，只有一副精致的大红色绣鸳鸯肚兜醒目的挂在胸前。 赵氏提眼，瞬间就觉得不对了，推开那拥挤的人群，瞬间飞奔着向前，看到地上那躺着的人正是自己的女儿后，赵氏是雷霆大怒，在看看那些个粗鄙汉子都直盯着那地上的女子看个不停，赵氏是更加的火大了。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小心我全挖了你们的眼睛珠子，扔在地上当泡踩，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如若让我听到有谁嚼舌根，我赵淑媚第一个不放过他。” 一边说着，赵氏一边解着自己的衣服急忙将莫红玉给盖住。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怎么，怎么是三小姐，刚刚，刚刚，我看到了什么，三小姐的身子吗？ 什么，三小姐，刚刚如此香艳的现场表演是，是三小姐？ 大家的心里一百个问题和惊讶，可碍于赵氏的淫威，大家都聪明的绝口不提。 就连莫老夫人也是傻愣在了那，“她不应该在房间里跟清王爷一起的吗？”怎么在这？ 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收不回来的，众人皆是目瞪口呆的。 老夫人刚刚说什么？ 老夫人刚刚说三小姐该在房间内跟清王爷在一起？ 那这会子的蟒汉又是该跟谁在一起？ 大小姐？ 二小姐？ 不管跟谁，下人们都觉得这莫府已是脏乱不堪，低俗不已。 鄙夷的眼神纷纷的射向那毫不愧疚之色的莫老夫人身上，似那没有锋芒的钝剑刺在了那坚硬的顽石上，是没一丝的杀伤力。 莫老夫人完全不惧众人的眼神，脸不红，心不跳的一脸威严之色，“今天的事情大家最好给老身烂到肚子里去，谁要敢透露出半个字来，老身第一个拿他下酒。” 威严肃面下，一双晶亮的眸子似那星空的最亮的一颗扫帚星，直刺众人的双眼，大家都默契的选择了低头和闭嘴，这两个女人的手段大家都是知道的，谁又敢多嘴。 早已得知结果的褚善文，从容的抱着怀里的人儿，居高临下的倾视眼前的一幕，脸上那鄙夷之色对那院子内的人简直是不屑一顾。 飞身而下，直接悄无声息的直接落到了莫红菱的床榻上。 第一次侵入怀中不断扭动女子的闺房，那如珠黑眸环视四周，和平常人家的房间并无差别，与之不同的只不过是莫红菱的房间显得老旧一些罢了。 看着怀中脸颊通红，睡得香甜香甜的人儿，褚善文小心的将莫红菱往床榻上一放，生怕碰着了她。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褚善文汗颜，内心的那一股灼热是越来越浓，而那床榻上的人儿的那双白皙的双手依旧是紧紧的搂着他，丝毫没有打算放掉的意思。 那不老实的脑袋还在褚善文的身上乱拱乱蹭，双腿也好似蛇般拼命的缠着褚善文。 迷胡中的莫红菱开心的搂着贴身的这股温暖，很是满足，身体内的那股灼热引诱着她紧紧的抱住那男子，手很想去脱那绑着身子的衣服，可是一有松开的迹象，那股柔软就似要立刻离开的似的，莫红菱又赶紧将手紧了紧，再也不敢松开。 毫无办法的莫红绫只得这么抱着，抱着，就是不松手。 “该死。” 褚善文恼怒的咒骂，这似要缠上本王吗？ 怒视莫红菱那双如锁般的手似缠上他了般，就是不松开，褚善文内心的那股灼热又越来越浓，似要爆发了似的。 如若此刻回王府，还能想办法解除，可此刻这要命的女人是压根就没打算放手。 而那颗不老实的头，还似乎都噌到了…… “该死，真的要要了她吗？” 第49章 汗颜 褚善文的脑地里一个可怕的想法飞闪而过，瞥眼看了看不断的噌着他的莫红菱，褚善文嘀咕道：“早晚都是夫妻，此刻让她提前付出也不为过，不都是棋子一颗吗？” “不行，堂堂清王岂是那毁人清白之人，绝不可以。” 不知如何是好的清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身下的女子是越加的脸颊绯红。 “你就要了我吧，难受，我好难受。”声音低低的呢喃，如羽毛抚过心尖，褚善文的身子一僵，直觉身下被人侵略了般，顺眼往下一看，褚善文汗颜，“你，你，还是个女人吗？” “咚”的一下，褚善文是毫不客气的将莫红菱的脖子一敲，莫红菱立刻便变得万分的安静，再也没了什么动作。 褚善文是着实松了口气，厌恶的将莫红菱握着他身下的手给嫌弃的拎开，在窘迫的看了眼那瘫软下去之物被莫红绫又弄得精神百倍，褚善文那张白皙脸颊堪比锅底，更是窘迫不已。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将黑夜的最后一丝沉寂划破，布谷鸟清脆的鸣叫声侵入耳膜，明媚的阳光调皮的穿过那上好的明纸窗，在折射到莫红绫那张极其恐怖的褐色疤痕上。 疤痕继而发出悠悠的红光，以肉眼所不及。 慵懒的人儿揉了揉那朦胧的双眼，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后，才慢悠悠的靠在了床壁上。 脚踝处还隐隐的痛着，将莫红菱那空白的脑袋瞬间又拉回到了昨夜，脸颊不经一阵的绯红，手下意识的掀开被子，看了看床褥，只见那纯丝褥子依旧是十分的简洁，莫红绫才着实的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伫立在一旁的红梅很少见得莫红菱如此可爱的样子，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小姐这都没过门呢，是在想什么呢，难为王爷昨晚可是守了小姐大半夜呢。” 昨晚小姐被带到地牢时，可是着实将她吓到了，好在一切都是虚惊一场，自己的主子聪明机警、逆转局势，不然可真要天人永隔了，想想都后怕的紧。 晶亮的眸子似那江滩惊起的白鹭，带着丝丝的讶异和不解，继而沉寂。 “他昨晚不是和莫红玉在一起吗？”难道我真的搅了他的好事？ 昨晚冰冻的酸醋此刻冰封瓦解，似那湍急而下的瀑布，直布全身，褚善文身上那浓烈的脂粉味让她如今还记忆犹新仿若刚刚才闻过一般，风吹不散，水洗不净，久久散之不去。 紧握的拳指节突兀，分外的明显，“莫红菱，你生的哪门子的气，就算圣旨赐婚，他褚善文身上有刻着你莫红菱的名字吗？你拿什么来吃醋，拿什么来生气。” 将心中的酸楚压下，好歹人家救了你一命，是该亲自上门道谢了。 “红梅，伺候本小姐梳妆打扮。”本小姐要亲自上清王府登门道谢了。 “是。” 红梅机灵的上前替莫红菱穿衣打扮，临起床前，还特意的拿出药箱小心的替莫红菱上着药，莫红菱下意识的将脚一缩，似心有余悸般，昨晚那药祖母就是这么下在她身上的吧。 祖母，您有心了，就为了一个清王妃位，让您一大把年纪了，还煞费苦心的。 冰冷的心底彻底冻结，结上一层厚厚的冰层，怕是这辈子，有人拿大火来烧，也怕是融化不了的了。 红梅拿着药的手空停在床榻上方，似不解的看了莫红菱一眼，“主子这是嫌弃我吗？”主子不是这样的人。 内心默默的自问与不信，手再次伸向了莫红菱那还高肿的脚踝。 “小姐，是不是红梅弄疼您了。”语气温柔而小心。 莫红菱淡笑的摇了摇头，刚刚自己的无心之举似乎伤到了面前的可人儿，带着丝歉意，莫红菱大方的又将那白皙的小脚伸了过去，任红梅万分呵护的细心上着药。 与此同时，绿荷也端着那香气扑鼻的早餐经门而入，将那大大的红木托盘小心的放到了桌上，满脸的笑意，道： “小姐，您醒了，来，快尝尝喜儿的手艺，这虾丸，酥脆可口，清香入鼻，桂花糕，清甜诱人，甜而不腻，小米粥……” 一口气，绿荷似放鞭炮般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似将她自己都说得口水直流才住了那如炮似的小嘴。 梳妆完毕的莫红菱莲步轻移，由东优雅的顺坐在那铺着锦缎的绣花锦凳上，随手舀起一勺小米粥放入嘴中，入口即化，清甜无比。 惊讶的表情不言而喻，小小年纪竟有竟有如此手艺，白玉手指捻起一块桂花糕再次放入口中，贝齿轻启，似一股桂花的清香在齿间流动，让人流连忘返。 “你们一起也尝尝。”吃的差不多了的莫红菱招呼一旁的红梅和绿荷一起同食。 “好啊，好啊，谢谢小姐。” 早已等候多时的绿荷此刻已是迫不及待了，莫红菱的话刚落，嘴馋的她已落座在侧，口水直流的抓起一块桂花糕就塞到了嘴里，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还未等红梅反应过来，那块可怜的桂花糕已经消逝在绿荷的口中，手已是伸向一旁的虾丸。 红梅摇了摇头，恭敬的朝莫红菱欠了欠身后才从容落座，没好气的白了绿荷一眼，“吃货。”才用和绿荷完全不同的形象吃食起桌上的东西来。 一顿美美的早餐过后，主仆三人才捎上那不算贵重的青花瓷上了前往清王府的马车。 “咦，为何今日本小姐没被门禁？”走出府后莫红菱才反应过来今天的异样，如是往日，她定然会被拦下，绝不会能如此轻松的离开莫府的，不是经过一阵的刁难，就是一阵的数落，而今天……莫红菱很意外。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她能如此轻易的出府？ 第50章 莫红玉 清晨的第一缕晨光将莫红菱给射醒的同时，也将莫老夫人那张不大好看的脸给射醒了。 困倦的打了个呵欠，凌厉的眼睛轻撇，亦时发现了床榻边上的一封牛皮信封，上面的赫然大字清晰的印在了那双算不上浑浊的眸子里。 凤飞龙舞，钢劲有力。 “清王的信？” 老夫人疑惑，这信是何时送进来的，她居然全然不知，责备的眼神望向极静的屋外，信手将床榻边的信件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句句的责备和警告。 本王深夜来扰，深觉抱歉，无奈竟遇莫府如此厚待，本王受宠若惊，自知无能担得如此厚爱，亦希望这厚待在不欲与本王相遇，王妃厚德，虽不才，亦是本王之人，如若莫府不善待之，本王会尽快将其接走，还望莫老夫人好自斟酌，清王上。 赫然大字，了然在目，莫老夫人那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此刻如那调色盘般，是五彩缤纷的，很是精彩。 握着信件的手亦是抖得厉害，捬膺切齿的将那信件无力的往下一扔，愤愤道：“敢威胁老身，你当真自己是什么了？” 毫不知屋内情况的刘嬷嬷是气喘吁吁的“哐当”一声，直接冲进了屋内，抬眼间，莫老夫人那张骇人的青色铁脸瞬间刺入眼帘，刚刚的急切亦是顿消全无，低着头，小心的来到床榻边。 恭敬道：“禀告老夫人，三小姐，在屋内寻短剑了。” 黑如铁块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惊讶中带着些许的担忧，即刻恢复如初，冷声道：“伺候老身起身，不想活就随她。” 如此经不得事的女子，活着也是白活，老身知道她受委屈了，可至于这般想不开的寻死觅活的吗？ 和那个丑女比起来，还真真是逊色了些，如此一想，老夫人倒是从心底冒出一丝对莫红菱的佩服来，处事不惊，遇事不乱，不堪被欺，懂得进退，如若不是那张脸，这样的性子，怕是在老身这是最得宠的吧，真真是可惜了些。 甚步上前，刘嬷嬷动作细微的上前伺候莫老夫人起床，脑袋里却还是想着莫红玉房中那异常刺目的三尺白绫，和那一身破烂不堪的大红喜服。 这三小姐是太急了些，可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啊，谁又会想到事情会变成如此的，如若事情成了呢，今天是否会是皆大欢喜的。 刘嬷嬷脑海里思绪万千，纵使手中的动作万分的细微，可是终究是手不及心的，替老夫人插着那翠玉簪子的手微微的一抖，簪子不露痕迹的划了下莫老夫人那脆弱的头皮。 一股森冷的疼痛将她那满身的鸡皮疙瘩全部给刺激而出。 “似乎你也甚是想念那鞭挞之刑啊。” 短短的几个字，却如那严冬大雪，即刻将刘嬷嬷给冰封了起来，那彻心的寒凉似脚底而发，直达头顶。 刘嬷嬷赶紧跪倒了莫老夫人的脚边，默不作声的磕起头来，此刻她不宜答话，这要是一句说错，这一顿鞭子必然是少不得的，还是谨言慎行比较好。 刘嬷嬷的头磕得殷勤，话也不说一句，看得莫老夫人还算满意，脸上不露痕迹的露出一抹笑容，继而又将脸变得铁青道： “你竟是如此的关心三小姐的，这都赶上对我这个主子的关心了，要不，你就去了那玫瑰院可好？也省得你一心挂两头的，”和蔼的语气里是满满的慈爱和体贴，可刘嬷嬷却深知，这是实实的试探，不带任何杂质的试探。 头又是猛烈的磕了磕，直到将头磕得紫红一片了，才抬起头来，老泪纵横的道：“天地可鉴，老夫人您可真是冤枉老奴了，老奴跟了老夫人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的，老奴的心早已是只向着老夫人您的了。 您难道不知吗？这三小姐一直被老夫人您视为掌上明珠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了，是万分的疼惜。 这三小姐有事，这莫府上唯一当得起那嫡女大小姐的人不就没有了吗？要换做那个二小姐，这是要被多少人耻笑的，老奴可不想老夫人丢了这脸，所以才万分担心的，还请老夫人明察。” 刘嬷嬷说着说着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了，那样子好不可怜，似句句肺腑，字字真心，即使不是真的，莫老夫人也听得满意的很。 手指轻抚了下那张渐已老去的脸颊，广袖一拂，转身洪亮道：“起来吧，还不快扶老身去看看。” 刘嬷嬷是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那紫红紫红的额头，殷勤的上前立刻扶住了莫老夫人，随着那很有节奏的拐杖声，主仆二人慢慢消失在了那繁花似锦的花园内。 入门而视的是那赫然在目的三尺白绫，冲入耳膜的是莫红玉那杜鹃啼血的哭泣声。 莫老夫人那平静的脸上陡然升起一抹怒色，怒不可竭的将身旁的红漆桌子是用力的一敲，拐杖用力冲击着桌子，突的发出“咚”的一声。 随着声音的消逝，屋内猛然间又变得鸦雀无声，肃静不已，就连那均匀的呼吸声也减轻了许多，丫鬟嬷嬷们齐齐整齐一跪，连头也不敢在抬一下，这礼当然也是未见的。 莫红玉的哭泣声也随之而止，目嘡口哆的直盯着几尺远的莫老夫人，那梨花带雨的脸上，金豆子成线滚落而下，滴落到了那身洁白的儒裙上，儒裙立刻湿了一片，看得莫老夫人那碎裂的心也是落了一地。 对上莫红玉那对楚楚可怜的黑眸，莫老夫人内心最深处的柔然被触碰到了，紧握着拐杖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动了动，继而立刻又恢复了平静。 这件事本就是她们不对，如果自己强行为红玉出头的话，势必真的会得罪清王的，信中的声声警告老身不得不顾忌，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委屈下玉儿才行了。 心中虽有不忍，可莫老夫人还未失去理智的，那对清亮的眸子里也是蓄满了泪水，这样的红玉无非是让人疼惜的，可在让人疼惜，也终究是抵不过整个莫府的未来。 第51章 晕倒 莫红玉是个眼尖的，见在莫老夫人面前屡试不爽的招式今天突然失效了，她立刻收敛了刚刚的戏码，更加是惊讶到了，她还真未见过老夫人在她的院子内发过如此大的脾气的。 手中的青丝帕子轻轻的擦了擦眼泪，将自己的眼眶擦得更红了些后，莫红玉才香消玉损的莲步来到了莫老夫人的面前，二话不说的就直接扎进了莫老夫人的怀里。 变哽咽为大哭，好似发泄心中所有的委屈般，可也只是她一人明白，那苦情戏没将这个靠山俘获，她这是加大了戏码了，在她莫红玉的眼中，可从来都是只有成功和被疼惜的，哪里容得挫折和不被重视。 沉闷的呜咽声在耳边环绕，直击莫老夫人心境的边缘，让她是左右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一边是孙女的委屈，一边是整个莫府的安危，孰轻孰重莫老夫人不用比也是知道的。 无奈莫红玉却偏要来挑战这个极限。 看着怀中已经哭得不成样子的莫红玉，莫老夫人轻轻的抚了抚莫红玉的背，将心中的这一股无名火又全加在了莫红绫的身上。 她就不明白了，如此好的计划，怎就失败了呢？还无端的让莫府的一个把柄落实到了褚善文的手中，这等奇耻大辱，莫老夫人是怎么也接受不了的。 抚着莫红玉的手，不由控制的加大了几分的力道，将那怀中似被大雨侵袭过的娇弱哭泣的玫瑰，抚得是疼痛不已的止住了哭泣声也未察觉。 还是那莫红玉忍不住这股焦灼的疼痛才娇声弱弱的道：“祖母，您弄疼玉儿了。” 莫老夫人才惊觉一醒，将手中的力道又变得极为柔然后，才慈爱的道：“玉儿，委屈你了，这事是祖母没办好，祖母在这给你赔个不是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毕竟这次的事情涉及到了清王爷，是我们莫府先算计了人家的，要是真的追究起来，吃亏、丢脸的也只会是我们莫府。 你放心，只要红菱和清王没结婚，咱们还是有机会的，你且等着，你想要的，祖母定会尽力的将一切都双手给你奉上的，你是莫府的骄傲，老身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将这个骄傲给践踏的。” 森冷的双眸如潭般深不可测的直盯着远方，这股捉摸不透中海带着丝丝的忧伤，只是这股莫名的忧伤就连莫老夫人都搞不明白是出自哪的，久久让她寻不着根源。 似沉鱼落雁的脸颊上露出一抹惊愕之色，莫红玉那“噗通”直跳的心脏久久的不能落到实处，跳得是格外的夸张，一下一下的直击那最脆弱之地，似要爆发出来般。 张目结舌的断续道：“祖母，您，您刚刚说什么？”是玉儿听错了吗？ 这事就这么算了？ 莫红玉不敢信心，也不愿意去相信，让众星捧月的她承认她败给了天下第一丑女，她…接受不了，也不能接受。 莫老夫人似没有看到莫红玉的惊愕失色般，一道沉重的打击好似那插进心口的利剑又被人向前用力的推了一把般，疼得她都忘记了呼吸。 “这事就算了吧。” 刚刚如果是幻听，那么此刻呢？ 不由得莫红玉不信，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已然不是刚刚的戏码了，此刻是真真切切，没一丝的参假。 晶莹的泪珠透着莫老夫人那年迈的身影直落到地，碎成了无数细小的微末珠子，好似此刻莫红玉对莫老夫人的情一般，碎得体无完肤。 漆黑的眸子露出一抹深深的失望之色，刺得莫老夫人那清亮的眸子陡的变得浑浊不已，无情的话语似一把削铁如泥的上好宝刀直插莫老夫人的心脏。 “祖母，玉儿今天是真真的看清祖母了，原来祖母就是这般疼惜玉儿的，嘴里说着疼惜玉儿的话，心里却是由着那丑女私会清王爷的，您真真的是玉儿的好祖母。 玉儿谢过祖母的这般疼爱了，什么叫玉儿想要的都双手奉上，这说的是比唱得都好听，这样的疼爱，玉儿宁可不要。 玉儿想要的一切，你们不帮忙，玉儿就自己索得，这般兔面蛇心的疼爱，玉儿不稀罕。” “你，你怎可以…”这么说老夫人。 似看不下去了，刘嬷嬷是腾的下就串了出来，想要指责莫红玉的大逆不道，可话还未说完，就被莫老夫人那强作镇定的面容给阻止了。 空洞的语气里是带着浓浓的忧伤，听着骇人听闻，实则虚弱得口气不剩，“住嘴，扶老身回去。” “可是…” 刘嬷嬷深深为莫老夫人感到不值，很想辩解，莫老夫人却丝毫不给刘嬷嬷机会，浑浊的眸子带着浓浓的警告，狠狠的瞪了刘嬷嬷一眼，刘嬷嬷才知趣的上前扶住那差点摔身而下的莫老夫人。 莫老夫人毫无征兆的晕了过去，莫红玉也傻了眼，可很快她恢复了平静，大步流星的朝前一步，犀利的眼神直逼那昏过去的莫老夫人。 直言不讳的道：“祖母，您这装晕的戏码对那丑女是屡试不爽，难道您也认为我和那个笨蛋一样如此好欺骗吗？您也太当我莫红玉小孩子了吧。 您这下三滥的把戏还是留给你的好孙女莫红菱吧，别在我在耍巧卖痛的了，真真是不害臊的，都黄土埋半截的人儿了，还玩这种小孩子把戏，丢不丢人的紧。” 装晕的莫老夫人被摸红玉一语点破，可马上就真的晕了过去，她气，她恨，她毁啊… 自己捧在手心当宝贝的孙女，竟然说她不害臊，说她丢不丢人？莫老夫人的心口瞬间觉得都得慌，一口气没上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刘嬷嬷只感觉扶着莫老夫人的身子陡地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来，刘嬷嬷立刻摇了摇莫老夫人，见怀里的人没了反应，这才真真的慌了起来。 几十岁的人了，竟然然嚎啕大哭起来，哭泣的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老夫人晕倒了，老夫人晕倒了，不好了。” 看着那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刘嬷嬷，莫红玉直接扔过去一个鄙视的一瞥，没好气的道：“装，继续装，你们都在这跟本小姐装吧，本小姐今天就看看，你们两个人能不能演出一朵花来。” 第52章 气晕 莫红玉的态度如此的寒薄人心，这让刘嬷嬷想视而不见都难，一直以来，刘嬷嬷还是非常喜欢莫红玉的，尽管这个丫头恶毒。 可她能理解，在这个嫡庶身份地位相差巨大悬殊的时代，莫红玉所做的一切都是刘嬷嬷所能理解的，可是，今天的莫红玉确实是伤了刘嬷嬷的心了。 百行孝为先，这孝道都没了，谈何其它，莫红玉对莫老夫人的态度着实的恶劣，这怎么不让那护主心切的刘嬷嬷心寒。 抱着莫老夫人的手时刻未松，刘嬷嬷痛心疾首的道：“三小姐，您说话可要凭着良心的，老夫人对您是怎样，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见你昨晚受了刺激，老夫人心疼三小姐你，大度的不与三小姐您计较。 可三小姐您呢，您又对老夫人说了什么？至始至终，老夫人有说过一句难听的话，刻薄的话吗？而小姐您又说了什么？ 如今老夫人真的已经晕过去了，小姐您还在那怀疑，猜忌，说着风凉话，也不过来搭把手，老夫人别说对小姐您有多大的恩惠，可至少这栽培和养育之恩是有的吧。 就凭这一条，三小姐您也不能撇下老夫人不管的…”如果此刻若是二小姐在的话，定然不会如此的。 不知怎的，刘嬷嬷的内心就冒出了那么一个想法，好在她聪明的没将后面的话给说了出来，及时的住了嘴。 刘嬷嬷说的是泪雨俱下，好不凄切，所有的心里话都是由心而出，看得那莫红玉怎么也说服不了那是装的，这才让莫红玉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似一个晴天霹雳直从头顶劈下，“什么？我真的将祖母给气晕过去了？” 似是不相信般，莫红玉惶恐的走了过去，轻轻的摇了摇莫老夫人，又轻轻的唤了莫老夫人一声，可那刘嬷嬷怀中的老夫人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下子莫红玉真心的感到害怕了，刚刚的嚣张气焰顿时全消，手指使劲的掐了下莫老夫人的人中，可已经是没能将那莫老夫人给掐醒。 脸上此刻已经是惨白惨白的莫红玉是真的慌了，她已是吓得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干嘛了，“完了，完了，要是被传出去我莫红玉气晕了自己的亲祖母，这会是什么后果？ 别说是嫁给清王爷了，就是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也怕是难的了，就连以后是嫁人怕也是影响极大的吧，如此不孝的女子，谁家会要呢，怕是娶回家了也不会善待的吧。” 如此一想，莫红玉的整个脑袋都懵了，眼睛环视了下四周，好在她发现屋内除了她自己就只剩下刘嬷嬷和莫老夫人而已。 灵光一闪，一个极秒的点子冒上心头，顿时茅塞顿开。 “噗通”一声，莫红玉毫不顾形象和身份的就朝刘嬷嬷跪了下去，将那怀里抱着莫老夫人的刘嬷嬷是直接惊得一抖，大惊失色，眼珠直突的盯着莫红玉，完全不懂这个三小姐不来救老夫人，这是要干嘛？ 想上前去扶，可老夫人还晕在她的怀里，她是想动也动不了。 任莫红玉这么跪着？ 人家是小姐，你是奴婢，尊卑有别，岂能容小姐跪她这个奴婢。 刘嬷嬷此刻似如那热锅上的蚂蚁般是毫无办法可言，只得任莫红玉那么跪着，看着她那出水芙蓉般的脸上梨花带雨，红唇轻启，声音哽咽中带着无尽的委屈和辛酸，听得刘嬷嬷是心灵震荡。 “刘嬷嬷，我一向把您当半个母亲来看的，除了祖母就您对玉儿最好了，今天是玉儿魔怔了，是玉儿不对，不该大逆不道的忤逆祖母的，玉儿是悔恨不已，还请刘嬷嬷别放在心上。” 青葱白玉白玉般的手指捻起那绣着金丝玫瑰的帕子，轻抚了下那滴落的泪珠，继而继续道：“玉儿惊吓过度，无心之失，竟然害了祖母，是玉儿该死，等祖母苏醒过来，玉儿一定向祖母诚心认错。” 温软歉疚的语气，高高蹙起的远山眉下是一副担忧的眸子，白净柔嫩的脸颊上写满了深深的忏悔，这一副如画景象，看得刘嬷嬷难以相信面前的人是装的。 动情之下的刘嬷嬷是差点就忘记了怀中的老夫人，欲上前一把，好在莫红玉及时的斥责才让那分神的人儿回过神来。 刘嬷嬷歉疚的又将那欲之滑落的莫老夫人给搂好，一脸心急的希望莫红玉快些起身，“小姐，您就起来吧，这可是折煞老奴了。”焦急的神情好似火烧眉毛般。 莫红玉似没有听到刘嬷嬷的话般，毫不露痕迹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似在庆祝自己成功俘获了刘嬷嬷的心。 继而又立刻换做一副好不心痛的样子，“玉儿不孝是真，我这就去主动向当家主母主动承认我气晕祖母的事情去，玉儿犯了无心之错，玉儿就该主动去承认错误，以慰昏迷过去的祖母。 玉儿要用行动祈求祖母的原谅，是玉儿糊涂了。”泪水似断了线线的珠子般不断的掉落，瞅得一旁的刘嬷嬷也是泪如雨下。 擦了擦那浑浊的泪水，刘嬷嬷亦是感动的哭泣道：“小姐，您糊涂啊，您既是无心之失，何必拿您的未来换取老夫人的宽恕呢。 您要真是如此而行，那可真就是不孝了，老夫人可是最看中小姐您的了，您万万不可伤了老夫人的心啦。 老夫人哪里是被小姐您给气的，是老夫人最近事情颇多，又没休息好的缘故才晕倒的，怎么就扯上小姐了呢。”说完便又对外大喊道：“来人，老夫人晕倒了，快来人啊。” 莫红玉也不失时机的赶紧上前帮忙拥住了莫老夫人，红润的眼眶里蓄满了泪珠，亦是跟着大喊道：“来人，还不快来人，祖母晕倒了，要是祖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唯你们试问。” 即刻丫鬟下人们是蜂拥而进，只见刘嬷嬷和莫红玉在那抱着老夫人是一脸的焦急，满心的关爱，众人也将昨日莫红玉那香艳的一幕自动的抛诸脑后。 第53章 难道她爱上本王了？ 全然不知府内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莫红菱，此刻已是平安的到达了清王府外。 高高的青石台阶依旧，守卫还是当日的那位，唯之不同的确是守卫的态度，从那日的傲慢无礼，鄙视嫌弃，瞬间变成了客气礼待，还多了份谦卑和欣赏，更多了分敬畏，这倒是让莫红菱最为意外的。 “莫姑娘里边请。”守卫虽是不苟言笑的，态度却甚是恭谦，莫红菱毫无表情的脸轻轻的点了点，算是回了守卫的礼，皓齿轻启。 “敢问王爷在府上吗？” 守卫的眼神落在了红梅和绿荷手中拿硕大的锦盒一眼后，又很快的移开，“正和莫大公子一起谈论案情呢，莫姑娘请稍等，容小的前去通报一声。” 清冷的眸子听到侍卫说两人正在研究案情时陡地变得晶亮起来，似那精神抖擞，整装待发的军人，正要去前方浴血奋战般。 莫红菱也不知为何，她每每听到有人谈及案情，她就挪不开步子了，守卫刚走，莫红菱那望穿秋水的眸子就直追守卫而去，好似她这举能透过守卫的身子，看到清王和莫羽凡谈论的是什么案情般。 短短的一柱香的时间，莫红菱好似过了两载春秋，花开花落，人去人留，那焦急的神情似前方有她期许许久未见的人儿般，那样的想念，那样的迫切。 苦等无味，如若不是身份碍事，她都会急得踱起步子来。 期许中，那守卫终于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莫红菱的面前，还未开口讲话，莫红菱便迫不及待的冲进了王府内，将那还喘着粗气的守卫也给惊到了。 “莫姑娘是有急事？”守卫惊愕的看着红梅和绿荷问道。 茫然不知所措的红梅和绿荷也不知这到底是什子一回事，俩人皆是默契的摇了摇头。 我们也想知道的。 “失职。”守卫嫌弃的数落了一句，却将红梅和绿荷是囧得嘡口结舌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更是满脸的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是的，主子的心思，身为贴身丫鬟的她们却是不懂的，这就是失职。 窘迫的二人瞧着那渐渐模糊的身影，俩人礼貌的朝守卫见了见礼后，才快步追去。 亭台楼阁，似有云环绕；青葱绿树，让人神清气爽；百花齐放，煞是好看的紧，加之粉荷飘香，杨柳依依，的情景，莫红菱仿若身在了仙境般。 穿过清风漂浮的荷塘，在过百花盛开的花园，继而经过杨柳依依的小道，才来到了那古色古香的书房前。 整了整那高耸的九环望仙髻，在抚了抚那一身的鹅黄苏绣百合金边儒裙后，最后是看了看那双嵌着上好珍珠，发着淡淡白光的白色绣鞋，看着一身行头没了问题，才一改刚才的急迫，从容雅静的慢步踏入了书房内。 “红菱见过王爷。” 不算优美的声音里透着清香之味，说话间的两人同时抬起头来，漆黑的眸子同时投向那已福身起身的莫红菱。 黑发如墨直批后背，鹅黄的儒裙似那初春而开的迎春花，迎寒正艳，清雅脱俗，艳儿不娇，看得人分外的清爽。 四目相对，陡然间，褚善文捕捉到了女子那双如碳黑眸里的欣喜、期待、毫无拘束，洒脱释然，嘴角微扬的她正坦荡荡的直盯着自己。 一股暖流从头而落，从头顶直入五脏六腑，在通过血液向四周逐渐蔓延而开，直至全身。 她是期待看到本王吗？ 她这是在看到本王而激动吗？ 她在冲本王笑？ 难道她…爱上本王了？ 嘴角不由的跟着上扬，就连褚善文自个也不自知，怦然心动的一跳，继而又立刻恢复平静。 顷刻间的互动，仍旧没逃过莫羽凡那双如贼一般的双眼，他悠悠的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似那夺目的昙花一现般，立刻消失不见。 有戏，感情背地里都勾搭上了啊。 “免礼。”极富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得莫红菱的心为之一颤，她很是喜欢这个声音，似着了魔般的迷恋，就似那魔咒一般，让莫红菱永远都拒绝不了，声音戛然而止之际又将她带回残酷的现实。 “二姐。”莫羽凡客气的打着招呼，莫红菱依旧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而此刻正好红梅和绿荷也追了过来，直咧咧的道：“小姐，你急着见王爷也不至于这么急吧，奴婢都追不上了。” 屋内的气氛瞬间异变，刚刚还算和睦温暖的气息此刻已是陡然变得严肃肃静。 感觉到突变的气场，绿荷自知自己似乎是说错话了般，想解释一番，可此刻却是她不得解释的。 奴婢一向直白，大家别往心里去。 莫红菱愣神：我哪是急着来见他清王的？好吧，有那么点想念，但也不至于你说成的那般好吗？没得外人还以为我莫红菱有多花痴呢。 清王愣神：原来她是真的急迫的想要来见本王的。一丝暖意再次划过心尖。 莫羽凡玩味的看着那呆愣的绿荷，白玉般的手指轻抚了下下颚。 这丫鬟好玩，性子可真是直白的很嗫，以后可不愁无聊了。 机灵的红梅看气场瞬变，立刻上前欠身行礼，“奴婢参见王爷，参见大少爷。” 肃静即刻粉碎一地，继而热络起来，似刚刚的一幕已然不存在般，各自藏在了心底最深的地方。 “感谢王爷救命之恩，红菱今日特来冒昧打扰，唐突之举，还望王爷莫要见怪。” 冒昧打扰？唐突之举？莫要见怪？ 褚善文汗颜，这又不是第一次如此，你何须如此的客气，这样的话听得褚善文莫名的感到心烦，胸口似堵得慌般。 看着温和，实则毫无表情的脸上却是答道：“莫姑娘客气了，要谢你就谢羽凡吧，功劳可全归他。”救你是本王分内的事情，本王的王妃，谁都欺负不得。 莫羽凡剑眉一撵，似很不满刚刚褚善文的话般，反驳道：“谢我做甚，救我姐那是应该的，要谢当然…”是要谢王爷您了。 话未说完，对上褚善文那双似吃了人般的如潭黑眸，莫羽凡很懂事的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话。 第54章 案情 “在坐的二位都是红菱的救命恩人，红菱理应都谢谢的。”眼神陡然落到了莫羽凡那双包扎得跟粽子似的的双手上。 那如雪白布上还露着些许干透的黑色血迹，似那雪天里折伤的红梅花瓣般，分外的刺眼，陡然起身，疾步上前，一把小心的握住了莫羽凡那双被包得动弹不得的双手，惊愕道： “羽凡，你这是怎么了？” 想看看那手上的伤到底伤得如何，可那厚实的纱布将那双白皙大手包扎的只露了几根短得可怜的雪白指甲在外，让她不知何从下手。 心突突的一颤，眼前的英俊少年却是不答话的直冲着她傻笑不已，眼里是满满的温暖和幸福。 “到底怎么了？是为我伤的吗？伤得重吗？”如炮般的话语接连发出，击得莫羽凡有些招架不住，不知该先回答她的哪一句话才好。 “二姐，别担心，我没事，皮肉之伤，我这等七尺男儿岂会放在眼里。”fen面何郎的脸颊上露出一抹潇洒的笑容，一语解答了莫红菱所有的问题，眼睛的余光却是瞅着那一旁淡淡的喝着茶的褚善文。 晦暗的表情似那被遗弃在角落的昔日挚爱，至今是无人问津般，似蒙上了一层白雾，给人一股淡淡的忧伤。 可这淡淡的忧伤外表下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英俊面颊，覆盖住了他身上所有的忧伤和苦楚，让人完全误会他的真实。 优雅起身，用那不得动弹的双手扶住莫红菱的两肩，猛的一扭，让莫红菱直面朝向褚善文后，才嬉皮笑脸的道： “二姐，您真正该些的人理当属王爷的，即使羽凡有天大能力逃出莫府，若不是王爷，今天二姐也不可能出得了莫府的。” 莫红菱淡淡的笑笑，再次福身而谢，纵使那容颜丑陋，纵使被世人嫌恶，此刻在褚善文的眼中也是绝美万分的。 温和的面颊上没惊起一丝的波澜，可心底最深处却是波涛汹涌，“说了别客气，本王的王妃，任何人都欺侮不得。” 简短的一句话，平静得没一风一浪，却让莫红菱的心为之荡漾而开，泛起一丝丝的涟漪。 本王的王妃，任何人欺侮不得。 一抹幸福的笑藏于那冰冷的外表之下，让人看不出一丝的异样，如此的承诺与宠爱，除了爹爹和母亲，莫红菱再也没有听到任何他人说过了。 不是甜言蜜语，不是海誓山盟，更不是誓定终身，可此刻的莫红菱却觉得这甚比甜言蜜语，更甚那海誓山盟。 简单的一句平常话，比誓定终身还让人感动。 觉察到莫红菱那眼角欲欲而下的泪珠，褚善文清冷的眸子陡地变得异常的柔软，他好想上前一把拥住面前的娇人儿，好好的安慰她一把。 为何每次见到你，你都是如此的让人疼惜，如此的想让人要上前去保护，扶着手把的青葱白指轻微一动，停留片刻后，终究是安定的停在了那。 “听说王爷和羽凡在讨论案子，能否让红菱也冒昧的听一听，不瞒王爷，红菱对着案子的事情颇感兴趣的，让王爷见笑了。” 腼腆一笑，似那天真而怯懦的孩童般，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去疼惜。 本王的王妃竟然是喜欢查案之人？这等怪癖…真的好吗？ “好。”明明是想拒绝的话语，到了嘴边竟然变成了同意，这将褚善文自己也自汗了一把。 “真的吗？谢谢王爷。” 欢呼雀跃的人儿是跳跃着上前，激动的一把拥住了那还坐在凳子上的美男子，属于女人独有的女儿香瞬间强势的扑入鼻中，褚善文一时间慌神，那两团柔软刚刚触及到他的胸前，不禁让他想入非非。 脑海里不禁浮想联翩，当日那个疯狂奔跑撞击他的女子又一次强硬的挤入脑海中，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那天的她同是被下了药的，衣衫褴褛的她被他抱在怀中，低头可见那赫然在母的两团柔软，他却是视而不见的，强忍住内心的那股冲动，终究是艰难的将他送回了房中。 此刻的褚善文绝不相信他是有了反应的。 是药，对，是那日药的影响。 冷清的他很是气愤自己这轻易动情的一幕，猛的将怀中抱着她的女子推开，那冰凉的声音似那开得正艳的鲜花突然被生生揉烂了般。 莫红菱那热血澎湃的小心脏瞬间变得冰冻三尺，趔趄三步后停了下了，嘡目结舌的看着面前那外边温柔，实则冰冷无情的男子。 “对不起，本王刚刚失礼了。” 善文道歉了？ 错愕的莫羽凡差点将那眼珠子都给惊掉下来，似是自己刚刚似乎是幻听了般，这个从来不知对不起三个字如何写的褚善文居然也会给人道歉，这女人真就如此厉害吗？ 对不起？ 莫红菱冰冷的心此刻已是毫无感觉，不知道痛，不知道冷热，仿若失去了知觉般，那含泪的眸子抬头望向那厚实的屋梁，不让那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自己究竟错在哪了？就因为自己主动抱了他吗？好，好，我莫红菱以后再也不抱了，不抱了，可以吗？ 倔强的眸子将那份委屈给打败，欣喜温柔的眸子被冰冷和冷漠取代，声音虽是客气，可却夹杂着让人忽视不了的冷漠和距离感。 “请王爷恕罪，红菱是无心之失，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不等褚善文在说话，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端正的坐好，似那规矩得不能再规矩的小书生般。 不是你的错，是本王的错。 话终究是未说出口，“不是想听案情吗？顺便你也给点意见。” 刚刚的阴霾一扫而过，大家都默契的不再提及。 “这是一个密室杀人案，夫妻二人是家小店的老板，从未与任何人结过怨，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的，前天不知为何突然就死在了家中。 那房间从内里封闭的很好，两人离奇的死在了那床榻上，似是睡着了般，门窗全部完好无缺，屋内所有的东西都是如初摆放，没有一丝被动过的痕迹。 仵作也查不出一丝的异样，似睡死过去一般，身体没任何的伤痕，也没中毒的迹象，两人更是没有任何的隐疾。” 第55章 意外 顿了顿，莫羽凡又补了一句。 “二人无子也无亲人，好似从北陵搬迁至此的，这么多年来，和外界更是没得联系，很是受长工们的喜爱。” 末了还添了一句，“二姐，你怎么看？” 莫红菱不疾不徐的在锦登上坐下，随手拿起手边的茶杯轻啜了一口茶，继而问道：“夫妇二人是做什么生意的？有无任何的不良嗜好，或者是二人同时对什么食物有禁忌？” 莫羽凡也从桌上端起一杯茶恣意的喝了两口才放下，英俊的面容上添了几分的愁色，摇了摇头道：“如果有就好办了，就是没有才如此的棘手。” “我能跟…”你们一起去案发现场看看吗？查案可不能只听说的。 话未说完，就见莫府的下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脸色焦急的道：“禀告二小姐和大少爷，你们快些回去吧，老夫人晕倒了。” “什么？”默契的异口同声而起，心思却是相差万分。 祖母该不会是因为我逃出莫府请幽王回去而被气的吧。 莫羽凡面上担心着，心里却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没丝毫的后悔，这二姐本是没错的，何故要白受那份苦楚，他自认他是没救错的，反而是救了整个莫府。 昨日不是还中气十足的吗？何故今日就突然气晕过去了？ 莫红菱不解，今早出门府内都是安静的很的，怎么就这会子时间，祖母就晕倒了呢？红唇间释然舒了口气，又拍了拍胸口，似是突然放下了什么般。 褚善文很是不解莫红菱此举，似那莫老夫人是被她莫红菱毒晕似的，此刻听到莫老夫人晕过去了，她像是彻底舒心了般。 剑眉微蹙，冷声道：“为何舒气？”脸上的严肃之色不容人忽视。 莫红菱看得一惊。 他该不会是误会我什么了吧，刚刚的样子自己，好像是有…那么点让人误会。 坦率笑之，“王爷不要误会，红菱刚刚舒气是因为祖母晕倒时红菱幸运的不在家中，不然这不白之冤怕又是横祸飞来，让您见笑了。” 恣意爽朗的笑容如那春日的阳光，将那背后的委屈和伤痛除尽晒去。 轻扶住红木椅子扶手的手又是一颤，她竟担忧莫家的陷害到如此地步，在那莫府，她究竟受了多少的委屈？ 清冷的眸子突的变得森冷，继而转向那同是惊讶，惊讶中又略带惭愧的莫羽凡，那张英俊的脸颊此刻已是通红，似摸了上好的胭脂般。 “既然是莫老夫人晕倒，本王礼应也该去问候的。” 广袖一挥，阔步而出。 莫羽凡和莫红菱随后而出，齐齐上了王府的马车。 马车内三人成三角而坐，宽大的马车此刻也显得拥挤了不少，随着车身的颠簸，马车朝莫府疾驰而去。 静静的，只听得到车轮碰触到地面发出的“轱辘轱辘”声，肃静而诡异的气氛让莫羽凡极其的不自在，斜眼轻撇了褚善文和莫红菱一眼，看着那结实静默的很的二人，莫羽凡轻咳了声。 “咳，咳…”好缓解此刻的气氛。 “你们好歹也算是未婚夫妻，如此大好培养感情的机会，是不是我这个外人打扰到了你们，没关系，我可以下去…”骑马的 迎上褚善文那张冷面厉色，莫羽凡生生的将话给吞了进去，继而嬉皮的一笑，语气快速道：“我只是想你们好好的。” “哦，是不是想说你要下去骑马？好啊，既然羽凡兄如此有心，本王怎能不领下这份情的，你且去，本王就不留了。” “啊…善文兄，你还…来真的啊。” 剑眉又一次的蹙起，这可是疾速的马车，哪来的马啊，这是要让英俊不凡的本公子走回莫府吗？ 褚善文毫不在意莫羽凡啊无辜而委屈的样子，清冷的脸上露出一抹寒凉之意，端起茶桌上那已经显凉的清茶轻啜了一口，淡淡道：“你不是想本王和莫小姐增进感情吗？诚如你说确实不合适，这是本王的马车，你可以走了。” “善文，你来真的？”瞪大的眸子出卖着莫羽凡的惊愕，好似不相信这话出自褚善文之口似的。 高挑的眉挤成了一团，也对，呆在莫府久了，竟然都忘记了褚善文那个家伙只是生得一副温软的假相，实则是极端冷酷无情的。 很是不爽的朝着褚善文冷哼一声，继而掀开了马车的窗帘。 “不好，蹲下。”随着急促的怒喝，莫羽凡也只身趴下，接着就是如雨般的箭从四面八方飞速而来，射得马车壁叮咚作响。 褚善文一把拥住那趴着的莫红菱，继而用那小小的茶桌挡在了莫红菱的面前，只手不知从哪抽出一把镶着七色宝石的黄金宝剑来，轻易间又挡下了不少飞来的箭雨。 “善文，看这箭，官府的。”莫羽凡纳闷，怎么又是官府，这已不是他第一次陪着褚善文遭受埋伏了，上次是赈灾的途中，这次是去莫府的路上，这…是他所为吗？ 莫羽凡不敢在想下去，挡箭的手依旧挥舞着，脑子却是一片混乱，更可怕的是那飞来的箭似无止境般还在向内飞来。 别说马车外，仅仅这马车内，就极似那满身长刺的豪猪了。 “叮叮叮。”又有三支箭落到了那小小的茶桌上，将莫红菱吓得是瑟瑟发抖，长这么大，她是头一次经历如此危险的场景，心似快跳出来了般。 感觉到身下的女子颤抖得更加的厉害了，褚善文那护着莫红菱的手不禁又加了几分力道，似这般能让身下的女子更安心些。 “嗖”一支长箭划过那小小的茶桌直飞向莫红菱那一直露在桌外的肩膀，眼尖的褚善文挥剑来而，生生将那离莫红菱只有半尺远的长箭给挡开，却不知自己已身中两箭。 黑红的血染红了褚善文那白净的绣兰草长袍，恣意的迅速的向四周漫开。 “善文…”莫羽凡担心的望了过来，两支长箭还牢牢的插在褚善文的胸前和左臂。 惊吓慌乱中，莫红菱侧目而视，“有毒？”扑身而来，竟被褚善文一把又推回到哪小小的茶桌后，似那茶桌此刻是她莫红菱此刻唯一的护卫。 第56章 要挟 黑色的血随着褚善文胳膊的扭动，更是恣意的往下而来，似那僻静小溪般，欢快而随意。 清冷的黑眸此刻变得嗜血了不少，陡的变得暗淡无光，如那阎罗殿的判官般，直冲马车外，只听得到几声的惨叫，和那刀剑交错之声。 随即，莫羽凡担忧的看了莫红菱一眼后，也消失在马车内。 不知歹人是见到了自己想要杀的人，还是压根就不知道莫红菱在马车内，刚刚那如雨般的箭此刻是悄然无影，一箭不见。 莫红菱依旧趴着那茶桌后，痴痴的望着褚善文滴落下来的几滴黑血发呆，是一动不动。 那箭有毒，他为何还要如此冒险的出去拼杀？他不知道这样会没命的吗？ 马车外不断的传来哀嚎声和求救声，听得莫红菱是心惊肉跳的，直起身来，她多想看看褚善文此刻如何了，那伤…要紧吗？ 白皙的手指触碰到哪早已被箭射得千疮百孔的车帘，继而有停止下来。 不行，自己是手无寸铁之人，此刻出去不是给他俩徒添麻烦吗？ 顺手捡起一只掉落的长羽箭，仔细的瞧了瞧，“这是寒铁，官府特有之物，寻常人家是绝对没有的，那这些人是官府的？” “可这官府的人为何会对付清王呢？难道…难道…”莫红菱不敢在想下去，帝王之家冷情黑暗，但不会黑暗到如此地步的。 思索间，忽闻有渐近的脚步声，谨慎，缓慢，随着那危险之意越靠越近。 莫红菱丑陋的面容上是淡定自若，紧握住手中的长箭，身子慢慢的朝马车门旁移去，准备给那随时可能出现的贼匪致命一击。 门帘被森冷的大刀挑开，一道耀眼的白光随着那挑开的门帘直射进马车内，莫红菱平了平气息，见那投放在马车内贼人的身影子越来越硕大，莫红菱握箭朝那黑影直刺过去。 直听到：“啊…”的一声，继而是有人掉落马车的声音。 随着同伴的丧命，另一黑衣人变得谨慎起来，此间，莫红菱也在不断寻找还有没那掉落未中的长羽箭。 巡视一周后，老天终究是不眷怜她的，而另一个黑衣人也执刀而入，见到马车内那淡定的莫红菱，先是一惊，继而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如若在下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让清王沦为笑柄的准王妃吧，还真真是丑得可以，果然是没辱没那名号啊，还真和清王是绝配的。” 森冷的眸子似看到了猎物一般，直射过来，手中那亦是和双眸般森冷的大刀在日光照耀下显得特别的刺眼，将莫红菱刺得都不敢直视。 银白的大刀慢慢抬起，继而架到了莫红菱那和面容天差地别的雪白脖子上，冰冷的大刀给人浓浓的寒意，将莫红菱冷得打了个激灵。 莫红菱也不反抗，淡定从容大度的被那黑衣人要挟而出，大步的踏下马车，任那黑衣人要挟着她慢慢的靠近褚善文。 “壮士，你这是要拿我去要挟清王吗？”平淡的语气似那惊不起一丝波澜的湖面，连一丝的涟漪都不曾看到。 “是有怎样？”黑衣人说得畅快，休得唬我，如若那清王不在乎你，如何会许你进他的马车一同与他同坐的。 莫红菱淡淡的笑笑，那布满褐色疤痕的脸颊更是恐怖了，“壮士，你不觉得你此举很是愚蠢吗？” “哦……”还想唬我，你以为我会上当？哼，你还真真是小看我了。 红红的唇微微的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得意笑容，“怎么，壮士不信，天下皆知，我莫红菱被赐婚清王就是皇上拿来羞辱清王的棋子，也是清王此生身上唯一的污点。 为了保命，此刻清王更是弃我不顾，将我弃之马车之内，任我这如草芥般的人自生自灭，如若我此刻死了，在这世间，对谁的好处最大？ 换言之，只会给谁带来好处？”脚步也在不经意间的放慢着。 黑衣人愣神，明知这是圈套，可黑衣人还是被莫红菱给绕了进来，竟然毫无察觉莫红菱已是离他越来越近，两人仅两脚的距离。 是啊，这个丑女说的对，她死了最大的受益人可是他清王，这个丑女如此的丑陋，换做自己有如此的妻子，尽管是赐婚，自己也是极其厌弃的，更别说那一人之下的清王了，如此耀眼的明珠，怎允许身边有一丝的污点。 自己真的要挟错了人吗？ 抬眸看向莫红菱，只见一只白玉般的手不经意间已经靠近了自己的大刀柄，即刻就要夺掉自己手中的大刀，黑衣人是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继而紧握住手中的大刀，大喝道： “可恶，你这个可恶的丑女，差点就被你给骗了。” 怒目而视时，贴着膜红菱脖子的大刀又逼近了几分，丝丝的疼痛涌上心头，似脖子已经被划破了口。 不等莫红绫开口说话，黑衣人又怒吼道：“不许说话，如若再说话，你这条贱命我便一刻也不多留，本该早早的了解了你的，方才见你如此的想要摆脱于我，怕是那清王是在乎你的吧，休得在想骗我。” 凶狠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杀意，尽管莫红菱看不到，可那浓浓的杀气她却是感受到了的。 怎么办，怎么办，绝不能让他拿我要挟到清王，虽然清王并不爱我，可凭他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置我而不顾的。 不为爱情，只为情分，仅是朋友之间的情分。 脚下随处可见的是一道道带血的黑衣尸体，周身散发的也是浓浓的血腥之味，有种让人一闻就作呕的感觉。 远处是刀光剑影的，重重黑衣中，一道优雅醒目的纯白飞身而上，疾速而下，在群黑中来去自如，不断的哀叫声，刀剑交错声传来，一时间看得莫红菱有些慌神。 突地，莫红菱脑海中一个点子一闪而过，继而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坏蛋，你休想要挟得了我… 第57章 冷情 冰凉的寒刀紧贴着脖子，带着丝丝的疼意，莫红菱晶亮的眸子直盯着前方，定了定气。 “哎哟，哎哟…我肚子痛，不行，我要上茅房。” 莫红菱捂着肚子直叫疼，黑衣人手中的大刀已是让她脖子上的伤口加大了不少，血顺着银白的刀口渗了出来。 如此而行，却让那黑衣人那张漆黑的脸上又陡增了几分怒色，刀是逼得更紧了，大声厉呵道：“臭婆娘，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似有血从疼痛处滑落，莫红菱嗞了嗞牙，倒抽一口凉气，依旧是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不动了，面部扭曲，额头沁汗。 “我，我是真的不舒服，难道你真准备让我解在这吗？如果你不闲臭，我也不介意的。” 说完便开始去解自己的衣服。 黑衣人看得嘡目结舌的，嘴巴也打了哆嗦，架着莫红菱脖子的刀也拿开了，厌弃的指着莫红菱道：“你，你真是莫大将军的女儿吗？怎么这般的恬不知耻。” 莫红菱蹲着身子，并不答黑衣人的话，伺机抓起一把地上带血的大刀直朝那黑衣人扔去。 “砰”的一声，刀被黑衣人打飞，见机，莫红绫提群拔腿就跑。 怎就如此的倒霉，不就是来道个谢吗？怎就赶上这出了。 跑着跑着，莫红菱突的停了下来，只见身前一个黑衣大汉手中晃着那寒凉的大刀直朝她诡异的笑着。 “你想去哪？去找清王吗？来，我陪你去。” 莫红菱脚步一顿，冷冷的面颊上平静如初，脚步慢慢朝后移动着，“不用了，我是想回莫府，路程遥远，大爷不正忙着吗，就不劳烦了。” “莫大将军的掌上明珠，怎得如此的劳累呢，莫小姐就不要谦虚了，容在下们先送你去见见清王后，自会亲自送莫小姐回莫府的。” 粗犷而寒冷的声音从背后发出，那被她甩掉的黑衣人已然是已经追到了背后。 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不在作无谓的抵抗，更不需黑衣人的威吓厉呵，莫红菱广袖飘扬，长飞随风而起，英姿煞爽的随着黑衣人走向褚善文。 “住手。” 随着将刀再次架到莫红菱颈脖的黑衣人大声厉呵，打斗声戛然而止，众人目光齐聚到莫红菱的身上，似鄙视，似看戏，似担心，似嘲讽，个个光怪陆离。 嗜血的黄金宝剑上鲜血涓涓，随着那耀眼剑身直流而下，瞬间汇集成了一小滩的血水，飞身而下，长袍广袖随风飞舞，似那盛开的白梅花，高雅，坚毅，却不俗气。 脚尖轻轻落地，冷眼轻扫那遍地横尸，幽深的如潭黑眸平静的射向莫红菱身后的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如此鬼邪的模样，却似能迷倒那万千少女。 “怎么？你想用她要挟本王？”冷酷无情的声音似那千尺寒冰，听得人随之而寒。 黑衣人身子本能的一怯，让莫红菱那雪白的颈脖上又徒添了一道伤疤。 “她，她是你未婚妻，可是皇上，皇上赐婚，你难道敢见死不救吗？”黑衣人的声音已是颤抖不已，虽隔着数十米，他仍旧能感觉到褚善文身上那浓浓的杀意。 英俊的面颊上，嘴唇再次勾起，“哼！凭她？也配？” 嘲讽的话语瞬间冻结莫红菱全身，虽自己早已明白他清王是不可能爱上她的，虽她自知她是配不上清王的，可为何这话说出口来，自己竟然是如此的伤心难过，好似那心口插进了一把钝刀，疼得人全身战栗。 仰头望天，让那欲夺眶而出泪水收回，继而哈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说你们无知可笑，你们竟然是这般的不信，此刻可亲眼所见了，他清王可是这世间最希望我死去的人，你们竟这般愚蠢的拿我挟之。” 狂妄的表情没一丝的伤悲，恣意飒爽，豪气万丈，似那褚善文不在乎她的生命是这世间最正常不过的事情般。 那忧伤带血的眸子，却没逃过莫羽凡的火眼晶晶。 二姐，你误会王爷了，如不是此，他何能救得了你。 “哈哈哈哈哈，谁说我要拿她让你清王束手就擒了，这不是莫府的大公子吗？你清王见死不救，难道他莫府的人也会见死不救？” 话锋一转，大声道：“莫大公子，虽她不是你的亲姐，可作为莫府的人，我相信，你为了你莫府的地位和名声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哈哈哈，难得今天能看到莫大将军的儿子和清王的决斗，真是三生有幸了，莫大公子，今天你只要手刃了你面前的清王爷，小爷我就放了这莫家二小姐，怎么样？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手上的大刀又逼近了几分。 随着大刀的逼近，莫羽凡的身子也跟着一紧，侧脸看了褚善文一眼，接着看向那脖子已是在流血的莫红菱，如若那刀在加深一分，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真卑鄙。” 莫羽凡气急的咒骂了一句。 “哼！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本杀手，如是处处顾忌，何能苟活至今，莫大公子夸耀了。” 握剑的手紧了几分，泛白的指节凸显无疑。 无知小辈，本王还从未被人要挟过呢，本王说过，本王的女人谁都欺侮不得，你们找死，就别怪本王了。 “嗖嗖嗖”无数的细小金针莫名而发，针针见血，一针不落，六针飞出，继而六名黑衣人随之倒下。 “你…”架着莫红菱脖子的黑衣人话还未说完，便倒了下去。 其余的黑衣人见状，个个都目瞪口呆的，嘡母哆口道：“这，这不是，不是…” “嗖嗖嗖。”又是六针齐发，继而又有六名黑衣人倒下。 莫羽凡借机立刻将剩余的人给解除，电光火石之间，刚刚还得意妄为的黑衣人此刻早已成为了那阎罗殿的一员。 莫红菱那鹅黄长裙随风飘扬着，站在那尸横遍野的死尸中是格外的刺眼，那波澜不惊的面容上淡漠无情，手指轻提起裙摆，迈过那血流遍地的焦土，优雅从容的走向那已是破烂不堪的马车。 情是情非情，情非情是情，梦长酩… 第58章 安慰 落寂的鹅黄背影，透着淡淡的忧伤，那抹淡淡的忧伤又被那浓烈的坚韧所隐藏，一股心酸涌上心头，“哎…二姐…”你误会王爷了。 一只血手拉住了莫羽凡的衣衫，朝他摇了摇头，大步流星的亦是朝马车走去。 误会不要紧，本王护你便是。 莫羽凡无奈的摇了摇头，平静下来后，他才发觉那受伤极重的双手因刚刚用力过度，此刻已是痛彻心扉，血流不止。 原来我才是受伤最深的那个啊，瞧这满手的血，全是我的。 疾步追去，车夫早已被斩杀，因故莫羽凡的双手，褚善文亲自驾着马车，待莫羽凡过来时，莫红菱早已收拾好了一处干净的地方，赫然在目的药箱也早已摆放前。 “二姐，王爷他…”莫羽凡仍试图解释一番，二人虽不是才子配佳人，可也算得上是良配的，如此大好姻缘，他作为弟弟和朋友，真的不希望看到如此结局。 “不必解释，我懂。”一把抓过莫羽凡的手，小心的拆掉那满是鲜血的绷带，细心的消毒，上药，继而又重新包扎完毕。 是的，我懂，我这样的女子何故能配得上那誉满天下的清王，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只是那瘌蛤蟆是我莫红菱而已。 淡淡的忧伤一扫而过，再次抬头时，暗淡的眸子已然变得清亮透彻，冷冷的面容上难得一笑，“马车停了，许是到了，咱们下车吧。” “二姐，王爷有伤。” 莫名的丢下一句话，便跳下那高大的马车。 莫红菱一滞，继而也跟着走出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褚善文等候在旁，静静的看着她，温润的面颊上没一丝的表情，只是那带血的双手慢慢的朝她而来。 莫红菱视而不见，径直一人跳下了那高大的马车。 既然不爱，何故要如此对我，施舍吗？本小姐不需要。 这一次莫红菱很好运的平安落地，只留下褚善文那孤独的手臂仍停留在半空中，似那航海线的导航标，是那样的孤单。 不是懂吗？何苦如此的对待善文？ 莫羽凡的脸瞬间变得不好起来，还透着浓浓的担忧之色，这群伙伴中，可没谁敢如此的对待善文的，这二姐的胆子可真够肥的。 怯怯的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上前，顾作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笑着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善文兄，你别介意。”说罢递上一颗解毒的药丸放到了褚善文的手中。 粗善文没拒绝的接过那粒药丸，继而吞服下去，似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继而一双酷冷的眸子陡地直视过来，瞧得莫羽凡无处遁形，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子也是僵硬不已。 干嘛，我可是来安慰你的，这也有错？ “记住，她是你二姐，本王的王妃，谁都欺侮不得。” 莫羽凡无奈的挑了挑眉：我冤不冤，为了你俩好，我倒成坏人了。 莫老夫人晕倒，整个莫府忙成了一团，见到莫红菱和莫羽凡回来，清王也随之出现，下人是赶紧前去通报。 没多会子，许欣月就随着赵氏一干人等出现在了花厅，唯独没见那花枝招展的莫红玉。 “臣妇见过王爷，王爷千岁。” “奴婢见过王爷，王爷千岁。” “免礼。” 广袖一挥，继而道：“莫老夫人身体如何？” 赵氏默不做声的擦了擦那眼中泛着的盈盈泪光，哽咽道：“红菱使着手段差点让玉儿被毁清白，母亲知晓此事后，被气得一口气没上上来，就晕过去了。” 眼神狠厉的瞪向一旁脖子还在流着血的莫红菱，怒吼道：“孽女，还不跪下认错，此刻玉儿还在寻死觅活的，若是母亲和玉儿有个三长两短，本夫人定当将你五马分尸。” 金钗的流苏随着赵氏身子的抖动而摇晃不已，浓妆艳抹的脸颊此刻已是扭曲成了一团，极似那门画上的尉迟恭，甚是慑鬼的很。 哼，还真真是厉害的紧，本小姐都不在府上，你们也能扯出这么个理由来，怕是我莫红菱飞身天涯，你们都能给我安插个大逆不道的罪名来吧。 刚刚在王府我还庆幸祖母晕倒时不在府上，看样子我是白高兴一场了。 亭亭玉立的身影依旧笔直如松的站立在那，那丑陋的脸颊上双眸如潭，透着浓浓的寒意，刹那间直射赵氏，看得赵氏不由得浑身而栗，周身从脚到首的慢慢冰洁，身体更是寒风刮骨般刺痛。 怎么，这个丑女的眼神竟然是如此的可怕，就似她当年那下贱的母亲般，赵氏不禁又打了个寒颤。 “母亲，您怎能如此说话。” 清王在此，如若胡言，可是要受牢狱之灾的。 “住口，你这个逆子。” 气急的赵氏此刻恨不得上前扇莫羽凡几个耳光，如若不是这个“好”儿子通风报信，怕是那丑女早已去见那地狱阎王了，何苦让玉儿受如此大的冤屈。 “本夫人怎不能如此说话，本夫人说的可都是事实，受害的是我的婆婆和女儿，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是要让为母包庇这个恶毒女人而委屈了你的妹妹和祖母吗？” “擒贼先擒王，捉贼先拿赃，既然夫人如此肯定是红菱所为，必然是有足够的证据了，不就是拿下我莫红菱吗，悉听尊便，但请夫人在此之前让我看看那卧床在踏的祖母，免得红菱又多了一条不孝之罪。” 赵氏斜眼看了远处的刘嬷嬷一眼，得了准许，赵氏才勉强的点了点头，十分体贴的道：“难得你还有此孝心，本夫人就让你多快活一下。” 一直伫立在一旁的褚善文自此都是一言不发的，突觉莫红菱生存在这莫府是有多么的不宜了，怕是这院子内，除这莫羽凡意外，没一个是真心对她的了吧。 正如那幼年的自己，无依无靠，一个人在黑暗中舔血生存。 似是从莫红菱的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褚善文差点就冲动的上前，将那外强中干的女子给搂在怀中，好好的保护起来。 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那带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羽凡，你去厨房看看你祖母的参汤和药快好了没，真是不孝的紧。”赵氏不爽的嗤道。 莫羽凡一愣。 难道这房间内又有什么猫腻？扫眼而去，这进去的竟然只有清王一个男子，真似生在百花丛中的一抹清泉啊。 第59章 出浴 “怎么？连祖母都不想孝敬了吗？” 来不急多想，赵氏的叱喝声又飘然至耳，莫羽凡只得担忧的离去。 但愿没事。 心中默默的祈祷着，脚步则是无奈的踏向那厨房内。 众人随着赵氏的脚步徐步踏入莫老夫人的房中，莫老夫人安静的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而无力，屋内很是安静，偶尔还能听到丝丝流水声。 刘嬷嬷快步的走到床榻前，掖了掖莫老夫人的被角，继而拿起手中的帕子哭泣泣来。 “二小姐，你怎能如此的陷害三小姐呢，整个莫府都疼爱三小姐没错，可也是三小姐凭真本事得来的，无论样貌和才识三小姐都在二小姐你之上。 即是如此，你在嫉妒三小姐也不能毁了三小姐的清白啊，如若至此，那对二小姐您的婚事也是有影响的，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你看，这把老夫人给气的，大夫说有可能都醒不过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刘嬷嬷雨泪俱下，垂足顿胸，凄厉的似那寒冬微雨，悲凉，寒冷，似又不那么强烈，却能沁人心脾。 如此层出不穷的陷害，已让莫红菱精疲力竭，无心再去辩驳，“你们能否有些新花样，每次都如此，不累得慌吗？你们不累，我都觉得累了。” “什么？小姐，你说什么？你是说老奴冤枉你了？小姐，你可不能信口雌黄啊，人在做，天在看，这会遭报应的。” 刘嬷嬷是哭得越发的伤心了，好似她受了极大的冤屈般，竟然上前一下子扑倒在了褚善文的脚下。 “王爷，王爷，您可得给老奴做主啊，二小姐竟是冤枉老奴了，老奴在莫府呆了大半辈子，是从未做过对不起莫府的事情，二小姐怎能如此的冤屈老奴啊。” 争吵中，莫红菱依旧能清晰的听到那流水之声，她无心去与刘嬷嬷去做那无果之争，耳朵竖得老长，想听听那声音究竟出自于何处？ “放开，你莫府的家事可不是本王能断的，莫府的事情自由当家主母定夺，本王今日只是听说…” “砰…”那烟熏翠绿绣江南美景的屏风突的倒下，即刻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副美女出浴图。 湿湿的长发批于后背，玲珑有致的身段似粉雕玉琢了般，粉颈shu胸，红唇贝齿，赤果果的立于人前，那样子好不诱人。 “啊…”莫红玉似被吓到了般，赶紧捂住身子，可是此刻她已是顾上顾不得下，顾下又顾不得上，样子是好不着急。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句，快蹲到水里，那焦急的莫红玉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整个身子没入水中，脸颊绯红的大吼道： “出去，全都给本小姐滚出去。”眼睛的余光却是巡视着褚善文的身影。 母亲的这招真高。 “慢着。” 正准备夺门而出的人群在不知被谁的厉呵声中停住了脚步，全都定立在了那，只见莫红菱慢步走了出来，厉声道：“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可害羞的，咱们今天就来查查，这是否是个意外可好？ 免得清王爷说咱们莫府竟做些陷害他的勾当，昨晚已是有了那么一出，今天这又是一出，这传出去于我莫府的声誉也是有损的，作为莫府的嫡女，本小姐应当有这个职责的。” “出去，出去，谁让你们留在这的，本小姐要起身，你们全给本小姐出去。” 浴盆内的莫红玉哽咽的吼道，此刻恨不得将莫红菱将肉割分食掉，为何每每自己的计划即将成功时，她这个丑女都能来横插一脚呢，明明就这么丑，为何好的老天全都给了她？ “谁都不许离开，红梅，柳儿，你们俩一起去将那屏风重新放好，这事咱们在来慢慢的查清。” 平静的语气，却听得让人不敢拒绝，威严，肃静，让人不禁感觉到震慑和莫名的害怕，就连那浴盆内叫嚷个不停的莫红玉此刻也止住了声音。 为何？我为何听了那个丑女的话？我为何会害怕？ 莫红玉也是吃了一惊，刚刚那个丑女的话，自己为何就莫名的听了？难道这就是专属于嫡女的风范，是自己一辈子都学不来的吗？ “是。”红梅和柳儿一同将那烟熏翠绿屏风给重新放好，在伺候着莫红玉换好衣装后才重新回到人群中。 此刻屋内是一片的肃静，就连刘嬷嬷也是不发一语了，莫红菱亭亭玉立的站在人群中，如潭黑眸静静的看着大家脸上各自的表情，继而停留在了那早已梳妆打扮好的莫红玉身上。 “妹妹何故会在祖母的房间内大白天的沐浴？” 眼神犀利的直射向莫红玉那张微雨过后的芙蓉面颊，点点泪光似落未落的凄楚模样，看得人心醉不已。 她这法子是不是用错地方了，我只是个女人，你何故要来这么一出来惹人怜惜？ 不等莫红玉答话，一旁的刘嬷嬷就怒吼而来，“二小姐，你真真是会睁着眼睛说风凉话，这不是败二小姐所赐吗？ 如若不是您害得三小姐差点失身，三小姐何故整日整夜的不停的冲洗身子，好似自己有多脏，怎么也洗不干净似的，瞧她的那身皮肤，都快擦破皮了都。” 怒目而视，莫红菱却是丝毫不惧。 “刘嬷嬷，您别在告诉本小姐，这三妹伤心之余还不忘孝敬气晕过去的祖母，这是在一边洗澡，一边顺便照看着祖母吧。” “呵，二小姐的脑袋从来都是不开窍的，今日个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脑袋怎的如此灵光了呢，还让二小姐你猜了个正着呢。” 莫红菱无视刘嬷嬷的鄙视和无理，冷淡的面颊上没一丝的表情，身子陡的一转，鹅黄色的儒裙飘摇而起，随着莫红菱的停止而悄然停歇，直面上莫红玉那双泪光闪烁的晶莹眼眸。 “妹妹明知道这是祖母的房间，定有不少的达官显贵前来探望，妹妹竟然选择在那薄如蝉翼的屏风后面沐浴，其心可知，其行可明？” “我…”莫红玉此刻已然是接不上话的语塞了。 第60章 痛伤 莫红菱上前一步，步步紧逼向莫红玉，怒目而视，声音里夹杂的是不容人忽视的威慑力。 “好好的屏风为何会无故倒塌，你可别告诉我是风吹的？” “你更别告诉我，你是听到清王爷的声音后吓得不小心推到的，你本就是居心叵测，如是这般的想要嫁与清王，不知当今圣上和皇后知晓后会是何表情呢？” 出水芙蓉的面颊陡地变得如那调色盘般是七彩缤纷的，煞是好看，晶亮的眸子继而变得惊慌不已，“不是的，不是的，你胡说，你是嫉妒我，我没有想要嫁给清王。” 皇上送的那硕大的明珠又突的出现在了莫红玉的脑海中，一直缠绕着她，挥之不去，弃之不可。 “不能，不能让皇后和皇上只晓我要嫁给清王，不可，对，清王呢，清王呢，他看了我的身子，这辈子我就是他的人了，皇上和皇后知晓后也是无能为力了，是的，我要嫁给清王爷了，我就要成为清王妃了。” 似是惊慌过后，莫红玉的脑袋陡地变得灵光起来，恍然明白自己只知道被莫红菱牵着鼻子走了，都似忘记了今日的计划，好在他们成功了，清王成功的走进了屋子，她也成功的出了浴。 “不管这是有意无意，他清王今天都看了我莫红玉的身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惊恐的眸子瞬间变得狠厉张狂，更是自信万分，那是成功后的骄傲，更是胜利者的喜悦，一扫刚刚的落败，转瞬朝莫红菱反逼过去。 “莫红菱，你嚣张什么，皇上赐婚又如何，嫡女又如何，如今这清王妃的位置不照样是我莫红玉的吗？你此刻有何资格在这教训于我，你这个丑女，你这个垃圾。” 莫红菱森冷一笑，笑得张狂，笑得恣意，似在看一个天真的小孩般，更似在笑话莫红玉的无知，看得莫红玉那身体里的怒火是陡增三分。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响起，那张丑陋的脸颊上立刻露出了一个五指山，嘴角淌出一丝的血迹，莫红菱捻起青丝帕擦了擦，没一丝怒火的看向莫红玉。 继而又笑了起来，“真真是可怜的紧，都要一女侍二夫了，还这般的嚣张，昨晚才被那肥头大耳的粗莽汉子看去了身子，今日个又自荐枕席的让清王爷看了去。 你说清王是封你这个风尘女子为王妃呢，还是封你为爬床的？” 犀利的话语针针扎在了莫红玉的心口上，疼得她似疯了般，毫无形象的上前就抓住了莫红菱，准备又是一顿毒打，嘴里还念叨道：“你去死，你这个坏女人，丑女人，休得侮辱本小姐。” 圆润的胳膊继而挥下，不曾想却被一只大手给生生的拦截住了，一个略带磁性而又生冷的声音传了出来，还带着浓浓的怒意。 “莫三小姐，请你注意你的形象和言辞，第一，我堂堂清王根本就没看过你莫三小姐的身子，被本王唯一看过身子的人是莫二小姐，不是你莫三小姐，请你不要侮辱了本王的名声。 第二，本王的准王妃不是谁都能欺侮得了的，你给本王听清楚了，看在羽凡的面子上，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虽然本王不打女人，但对付女人的方法本王可有上千种，如若不信，莫三小姐你大可试试。” “你莫三小姐如若是如此想要嫁人的话，昨日那粗莽汉子视乎还是很适合你莫三小姐的，你不妨考虑考虑，本王当你是羽凡的妹妹一直都未曾与你计较，如若你在如此的设计于本王，你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握着莫红玉的手陡地一甩，森冷的眸子满是怒意的瞪了莫红玉一眼后继而离开。 “砰”，莫红玉那狂热的心似被突地冰封起来，继而被冷得爆裂开来，碎得满地都是，任人将其踩踏，摩擦，最后粉身碎骨，不得一丝残余。 似有天踏下来的感觉，将莫红玉给砸得尸骨无存，脑袋一片的空白，直嗡嗡作响。 他刚刚说什么？ 说我适合那蟒汉吗。 他刚刚说什么？ 说我急着想嫁吗。 泪水夺眶而出，似那决堤的湖水，捂着脸拼命的朝外跑去，赵氏急忙追了过去，气急败坏的扔下一句话。 “清王爷，您的话，本夫人可真记住了。” “善文，你是不是太过份了点。” 莫羽凡似是看不过去了般，也抱怨起来，自己妹妹的做法虽不对，可这王爷的话是不是太伤人了点。 “如若不是如此，本王真想不明白她还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本王不保证次次都是如此的幸运，本王已是迫不得已要迎娶一个了，本王不想再徒添一个来多增烦恼。” “昨晚的事情本王已是警告过莫老夫人，本王不与追究，怎奈这莫府的人真当本王是好欺侮的，既然变本加厉，真真是可耻的很，如此肮脏龌龊之地，本王还是先行离开的好。” “慢着，王爷，虽然老奴只是一个奴婢，可是也知礼教责任，今天王爷看了我莫家三小姐的身子，就打算如此不负责任的就走掉吗？是不是得给大家一个交代才是，可不能让咱家小姐白白被这么欺侮了。” “老奴虽是奴才，可为了莫府的人，今天是拼了老命，也得给三小姐讨个公道才是。”刘嬷嬷说的话是铿锵有力，好不义正言辞。 如此嚣张，她真的只是一个奴婢吗？ 剑眉一敛，清冷的眸子扫过刘嬷嬷那愤怒的脸颊，褚善文浑不在意的朝门口走去。 “羽凡，你替本王向这个愚妇解释解释。”继而大步流星而去，似在懒得多说一句，留下那嘡目结舌，一头雾水的刘嬷嬷楞目的直视着前方，“怎么？老奴冤枉他了吗？” 莫羽凡已然黑了脸颊，向来不发脾气的他此刻也是忍不住的猛地拍了下那红木桌子，怒吼道：“祖母还躺在床上呢，你们这都是在干嘛？非要将事情弄到圣上的面前，让莫家名声扫地你们才甘愿吗？ 夺了二姐的王妃之位对你们有何好处，就为成全妹妹吗？你们真是愚不可及，若是二姐丢了那清王妃位，那王妃之位也不会是妹妹的，带给莫府的只有那无妄之灾。” “就在那屏风倒塌之前，王爷已是出现在厨房之内，压根就未见着三妹的身子。” 第61章 水落石出 “昨晚的事情，王爷不与你们计较已是万幸，今日你们竟又出损招，你们是非得将清王给得罪干净不可吗？” 屋内鸦雀无声，静得可怕，这是大家第一次看到莫羽凡发火，个个都吓得不轻，只有那刘嬷嬷还是不死心的继而问道。 “不对，屏风倒塌的前一刻老奴可都还在问清王爷话呢，怎会瞬息间他就会出现在厨房呢，大公子，那失了清白的可是你的亲妹妹啊，您怎么会胳膊肘往外拐呢，这老夫人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见着那泪如雨下的刘嬷嬷，莫羽凡真恨不得上前直接将那多事的家伙给扔出去，可念在她伺候莫老夫人多年的份上，终究是忍了下来。 “是二姐听到了水声，私下提醒过王爷，在刘嬷嬷你寻着机会和王爷说话的哪会，王爷已是准备离去，你话音刚落，王爷已然飞身而去。 如若刘嬷嬷你还是不信的话，大可问问这蔷薇院的守卫们，是否是先看到王爷飞身而出后才听到屋内的尖叫声的。” 刘嬷嬷此刻是彻底的死了心，没想到精心策划的计谋竟然如此失败了，心有不甘的她立刻将那满心的怒火全部转加到了莫红菱的身上。 冰凉的眸子恶狠狠的怒瞪着莫红菱，似完全没把她这个嫡女小姐放在眼里，粗糙的手指直指莫红菱，继而怒吼道：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丑女，不孝不说，占了三小姐的王妃位置不说，抢了三小姐的冠首不说，毁了三小姐的清白不说，此刻还惹得清王也厌弃起三小姐来，等老夫人醒来，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刘嬷嬷似那发了疯的狮子般，张开那血盆大口，似要将莫红菱这个小小猎物生生的撕碎成块，继而一块一块的吞下，食其肉，饮其血，方才能解那心头之恨。 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本小姐是病猫，小小的奴婢，竟然也敢来欺侮和指责我这个堂堂的莫家嫡女小姐，你真当你是几斤几两，我好欺负般。 广袖一挥，凛凛正气的徐步走向刘嬷嬷，似那威严的父亲般，气势雄雄的来到了刘嬷嬷的面前。 “啪”的一巴掌。 “这就是你一个奴婢对主子说话的态度吗，是一个奴婢对主子该有的态度吗，如若不懂尊卑有别，大可离开这莫府，不需屈身于此。” “你，你…”刘嬷嬷捂着那张扭曲通红的脸，似是不敢相信般的瞪向莫红菱，遭来的竟是莫红绫又一个狠厉的巴掌。 “看来刘嬷嬷似乎还不懂我莫府的规矩，来人，家法伺候，如若她还是不懂，直接变卖了即可，要是祖母醒后问话，大可找我便可，所有后果，本小姐一律承担，大家不必忌讳。” 身旁的侍卫却是直立在那纹丝不动，瞧得刘嬷嬷是得意不已，“哈哈哈，什么嫡女小姐，连个下人都不如，逞什子威风，可笑至极。” 莫红菱内心淡淡的一笑，看来自己这个嫡女小姐当得还真真似摆设了。 冷脸一横，那冷峻的眸子里满是凶意，怒吼道：“还不快去，是不是我堂堂的嫡女使唤不得你们这些个下人了，如若谁不听令，第一个将他变卖了去，既是对莫府不忠之人，留之何用。” 侍卫此刻是蜂拥而上，提起那刘嬷嬷就往外拖去，只听得一声声似杀猪般的哀嚎从院子内传来，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惨绝人寰。 屋内的莫红菱也不闲着，她再次轻扫四周，眼神犀利的道：“说，今日的事情是谁指使的？” 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瑟瑟的站了出来，身子颤颤的跪地道：“是三小姐。” “哦。”还真是有心了。她就不怕被哪个来探访的老官给看了去吗？ “三小姐说，让看门守卫见到清王夜到了就立刻前来通报，那浴盆是早就准备好的。” “那祖母晕倒一事又是怎么回事？” 丫鬟似被摸红菱的威慑给吓到了，继续道：“是三小姐，三小姐和老夫人吵架，骂了老夫人，老夫人才气晕了过去的，不关二小姐什子事情。” 似怕人不相信般，特意将她从莫老夫人床榻前捡到的信件交到了莫红菱的手中。 钢劲有力的字体赫然在目，看得人如乘疾风。 王爷，你到底是要怎样，为何时而将红菱捧在手心，又时而将红菱丢入谷底，你是想红菱如何？ 思绪远飞，继而又立刻恢复，语气也是平淡了不少。 “那昨晚的事情呢？” 莫红菱继续问着，她要知道昨晚的事情到底是哪些人所为，差点就毁了她的清白，如若让她知道，她定不会放过一个，昨晚的欺侮和狼狈，她日，我一定双倍讨回。 “昨晚之事是…” “咳…” 许欣月适时的出来阻止了下，示意那丫鬟不可在说下去，丫鬟也是聪明的，很快便改了口来。 “昨晚之事是一个误会，那药是…本是给二爷和二夫人的通房的，可谁知，谁知竟然被弄混了，所以…” 丫鬟没在往下说下去，脸颊已是满脸通红，明知今日得不到一个结果，莫红菱很是识趣的不在追问，抬眼看了许欣月一眼后，道：“起来吧。” 丫鬟这才如释重担的般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重重的输了口气，一群人继而挨个的守在了莫老夫人的床榻前。 难道昨晚的事情不是祖母的主意，而是她许欣月的意思？ 莫红菱想不通，再次看向许欣月时，许欣月已恢复如初，一副平常的慈善模样，还冲着莫红菱淡淡的笑了笑。 莫红菱依旧是冷着脸，转过身来，再次拿起那封褚善文的亲笔信，思绪万千… 第62章 还我二人一个公道 说完这厢，在道那厢。英俊不凡的清王爷出了莫府后便直奔大理寺，夫妻二人离奇被杀已经弄得人心慌慌，继而背后不知是有谁在操纵般，街头巷尾尽传出有妖魔作怪，专迷惑人心杀人于无形。 百姓们是终日忌惮，提心吊胆的，大理寺的门口早已跪满了喊冤之人，甚者还有不少病态的精壮男子和少妇一脸病态的跪在大理寺外，似刻意向世人在说，他们是被妖魔迷惑般。 豪华的八角凌云雕牡丹纹样马车缓缓停在了大理寺的门前，大理寺门口守着的人的目光也随之而来。 只见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从容的踏马车而出。他一身青丝云翔符福纹劲装，腰间系着一条湛蓝色的金丝祥云宽边锦带，上面挂着一枚玉色极佳的墨玉。 黑发束起，以镶碧流金冠固定着，身体修长而笔直，整个人风郎神俊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脚下套着一双和长袍近色的深蓝蟒靴，不需要谁来相扶，轻轻一跃便跳下了那高大的马车，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句。 “清王来了，清王来了，活菩萨来了。” 门前的粗衣蓝衫百姓蜂拥而至，瞬间堵住了褚善文的去路。 随身侍卫拔刀而视，银白的刀光在日光下极为的刺目，和那侍卫一脸的怒目相得益彰，将那涌至身边的粗衣蓝衫的百姓吓得立刻止住了脚步。 与此同时，大理寺门口的守卫也扑了过来，不等粗衣百姓开口，便拱手抱拳道：“属下参见王爷，让王爷受惊了。” 清眸如行云流水，扫视着那粗衣百姓，无一不漏，温润的外表上透着丝丝的冷意，脸颊上的表情却是如平日里一样，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内心到底是何想法。 广袖一扬，极富磁性的声音给人踏实的感觉，“大家都散了吧，好好回去过自己的日子，本王定会给大家一个水落石出的。” 粗衣百姓两两四目相对，个个脸上皆是无奈，眼睛最后落在了那位粗布蓝衣，一身毫无血色的男子身上，他目光空洞，剑眉浅淡，本应英气十足的脸颊此刻竟被惨白所取代，似是病了般，偶的还轻咳几声，震得那粗衣袖口也跟着微微颤抖。 身旁扶着他的是一位粗布红衣女子，高高束的流云髻上插着一根玉色极差的红玉簪子，几丝散发垂于耳际，给人慵懒的感觉。 柳叶眉下的眼眸里透着几分惨淡，贝齿淡唇，映衬着那没一丝血色的脸颊，给人几分悲凉之感，那雪白的双手紧肤着身旁的男子，样子好不担心。 几滴泪珠在眼眶滑落，经过那雪白的脸颊滴落在地，亭亭玉立的身姿带着几分清瘦，贝齿轻启。 “王爷，我们本是新婚夫妻，就在新婚之夜，不知怎的就感觉浑身没力，二人便成了这副模样，他是整日咳嗽，小女则是终日郁郁寡欢的，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大婚之日，本该喜气洋洋的，如今我二人都正当芳龄，何故会成如此，还请王爷尽快抓住那些害人的肮脏东西，还我二人一个公道才好。” 话语凄凄，听得周遭的人也跟着为之落泪，褚善文那清俊的外表依旧是没一丝的表情，眼眸再次扫视了下那对新婚夫妇。 “本王说过给各位一个公道，就定当会给大家一个公道的，难道夫人对本王的话是有所质疑？” 语气淡淡的，却听得人一声的冷汗，红衣女子更是吓的身子哆嗦了下，忙道：“小女不敢，只是，只是若是时日太长，怕是，怕是…”女子已是泣不成声，抓着那粗布蓝衣男子的手是更紧了，好似怕他就这么被丢了般。 “你若在这么耽搁本王，本王或是真的不能尽快破案了，青天白日的，何来神怪之说，如若心中清明，妖鬼何能扰之？” 清亮的眸子再次落到那红衣女子白皙而布满老茧的双手，不禁冷嗤道：装也得装的像点，粗鄙之人，何来布满老茧的白皙双手，这不摆明了告诉本王是装的么。 冷眸再次扫视众人一眼后，便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进了那大理寺。 “来人，去将那对红衣夫妻查查。”清亮的眸子里闪现出一抹森冷的寒意。 皇兄，可千万别让本王查出是你所为。 平日里取笑嬉辱也就罢了，本王不与你计较，若是拿人命来对付本王，你还真担不得那皇上之位，他日就休怪我将你从那龙椅上给拉下来了。 “是。”侍卫抱拳而去。 “案情可有进展？” “王爷，您受伤了？” 早已等候在此的刘铭一眼就见着了褚善文胳膊上的伤口，继而道：“你又遭伏杀了？” 褚善文不答话，依旧朝前迈着稳健的步子，冷脸坐在了上位上的红漆木椅上，“不打紧，本王要听的是案子。” 刘铭不在多话，苦着一张脸道：“这案子真的很棘手，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这案子是谁定得谋杀，真是自找麻烦。” 褚善文不答话，英朗的面颊上捎上了几分愁容，继而道：“死者府上的人呢？”如若是谋杀，那么府上的人定是脱不了干系的，能如此杀人于无形，定当是顶尖的高手了。 听闻褚善文的话，刘铭的面颊上又徒添了几道愁容，悠悠道：“为了查案，都关在大牢内，家属们一个个的闹翻了天了，那群百姓又是每天的堵在门口，这若是再不破案，那群平头百姓怕是要将这大理寺给掀了不可。” 这事情背后定然是有阴谋的，民不与官斗，可涉及到这个案子的那些平头百姓可是比官府的人还要厉害的，制造舆论不说，还来施压了。 “王爷，会是他吗？”刘铭终究是将心中的担忧给说了出来。 “不好说，没证据的事情，切莫胡言乱语，去莫府将羽凡请来，他一向足智多谋的，另外派名御医前往莫府。” 一提到莫府，褚善文就厌弃的很，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为何莫红玉和莫羽凡差别就这么的大呢？ 真不知道那个疯女人，再次遇到她，又会使什么新花招来对付本王了，还是尽量避免着才好。 顿了顿，又道：“还有，将莫二小姐也一同带过来。”褚善文也不知怎的，这句话就突然冒了出来，这是怕她一个人在莫府又受欺负吗？ 第63章 你不会是真的想娶了吧 刘铭掏了掏耳朵，似是没听明白是的，“什么？你说那个丑女？”你堂堂王爷脑袋被门夹了吗？怎的要将那个丑女弄过来，你不会是真想娶了她吧？ 冷眸横扫，温怒的眼神直射刘铭，丰神俊朗的面颊上参杂着阵阵的不喜之色，“她是未来的清王妃，莫府的嫡出二小姐。”似以此警告刘铭的无理。 刘铭浑不在意的白了上位上的褚善文一眼，撇嘴道：“是，是，是，本公子去还不成吗？这都没成婚，还护上了。”真不知那女的哪好了，不就是有才了点，心肠纯净了点，可这些都不是你王家女人该有的啊。 可刘铭最不明白的就是，那莫红菱除了丑点，其余的都是顶好的。 莫府内，莫老夫人房间内是人山人海的，都有点水泄不通了，赵氏此刻已是带着莫红玉守在了莫老夫人的床榻前，亲自伺候起莫老夫人来。 莫红玉红润的脸颊上无一丝的表情，就那么静静的望着床榻上的老者，似昨日和今日的窘迫未曾发生过般，已然是抛掷脑后，伴起了一副慈孝模样。 刘嬷嬷受了二十棍的杖刑，此刻已躺在了自己的房间，这莫红玉却是压根就未准备去瞧上一眼，还是那赵氏八面玲珑的，让柳儿备上了厚礼，亲自前往去慰问了下那刘嬷嬷。 这可是莫老夫人身边的红人，虽然被摸红菱打了，可她刘嬷嬷在莫老夫人面前的宠爱依旧是不减的，怕是老夫人醒后，第一个要惩治的就是莫红菱了。 打狗还得看主人，显然这次莫红菱是在老虎嘴里拔牙了，可大家却忘了，她刘嬷嬷在受宠也只是一个下人，怎是能和一个堂堂的将军府嫡女所能比拟的。 时至初秋，天气还很是炎热，平日宽敞的房间内，此刻却是拥挤不堪，那些个，个个花姿招展的小姐丫鬟们此刻更是大汗淋漓，还夹着阵阵的汗臭味。 额头上流下的汗珠也将那精致的妆容给冲花，纵然房间的角落里放着好些个冰盆，也丝毫没改那炎热的天气。 看了看那已是湿漉漉的粉色绣荷花百褶裙，此刻全然紧贴在身，给人更加闷热的感觉，莫红玉那粉嫩的面颊上露出了一丝丝的不悦，伸手拨开那散落在面颊上的几根青丝，一张鲜红的小嘴是嘟得老高。 “母亲，这样可不是什么好办法，大家既然都是来孝敬祖母的，如此而行，怕是祖母没醒过来，咱们都倒下了。 要不如此，连大夫都不知祖母会何时醒来，咱们就轮流的来照料祖母可好，既方便了大家，也都尽了孝心不是。” 一屋子的人本就守得不耐烦了，听到莫红玉如此提议，个个如似抓到了救命稻草般，高兴得不得了，连忙赞同道：“这个主意好，我同意。” “我同意。” “我也同意。” 不等赵氏答话，大家都纷纷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赵氏自己也是不想在守在这了的，见大家都同意莫红玉的提议，便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这人手安排的事就交由当家主母安排吧。” 如此得罪人的事，赵氏是毫不客气的一手丢给了许欣月，许欣月听得愣神，可她却是当家主母，这是推卸不得的，只得硬着头皮道：“好，那本夫人就来安排。” “可得公平点啊，可别苛待了谁。” 冷不丁的，不知人群中的谁丢出这么句话来，将那本就是为难的许欣月此刻给弄得更加的为难了，那惊慌失色的眸子扫视了大家一眼，是更加的为难了。 大家都守了这么久了，此刻让谁留下来大家都是不愿意的，如此得罪人的事情，该安排谁呢？ 那赵氏和莫红玉是头一个安排不得的，这二夫人和二叔是二房的人，即使尽孝也得排在后边的，自己手头上还有一堆的事情，已经耽搁半天了，若是在不去处理，府内就乱套了。 看来看去，许欣月最后的目光锁定在了莫红菱的身上。 慈爱的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莫红菱那双雪白的双手，悠悠道：“红菱，主母知道你累，可是你是莫府的嫡女大小姐，老爷不在，这尽孝的事情定当是你首当其冲的，这等好事，还是你先来吧，若是母亲醒来，看到你也会很开心的。” 冠冕堂皇的借口说得是条条是道，即使莫红菱想拒绝都拒绝不得的，这拒绝了不就是不孝吗？ 身体本就不好的她此刻已是头晕眼花，她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许欣月拿来开刀的人竟然是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主母如此安排，红菱有何不可的。” 淡淡的笑容滑落，露出的是一副冷面无情的样子，加之那丑恶的脸颊，直将许欣月吓得打了个哆嗦，赶忙收回了那双握着莫红菱的手，似面前的人是鬼魅是的。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便听到有人来报。 “夫人，刑部尚书之子刘公子来访，说是受清王所托，带着御医前来探望，人已经到了院子门口。” 下人说得是气喘吁吁的，额头上的汗珠子跟那暴雨似的，是直落个不停，将许欣月接下来的安排给直接拦截了下来。 拿起手中的金丝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再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确定无误了才道：“将人请进来吧。” 语气淡定，从容有度，很是担得起这当家主母的风范，不禁看得赵氏心中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紧捏的拳指节泛白，恨不得立刻将那许欣月给猛揍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刘铭随着下人的引见，带着一位花甲太医徐步而来，一身的白色长袍上系着一根银丝宽带，带上挂着一枚玉色润泽的上好白玉，高高束起的头发由一个嵌宝石银冠固定着，随着刘铭那银丝靴子的移动，广袖也随之蠕动，似那湖边泛起的层层银浪，极为的优雅不凡。 拱手抱拳，“敢问莫老夫人可有好些，王爷回府后甚是挂心的紧，特意请来这位老太医前来看看，希望能有所帮助。” 随意的将那抱拳的手收回，眼角的余光轻扫了下一旁的莫红菱，继而道：“王爷还说了，准王妃的祖母也是王爷的祖母，王爷定不会不管不顾的，江太医即日起每日都会来府上替莫老夫人诊治，直到莫老夫人康复为止。” “王爷公务在身，本该此次也亲自前来探望的，无奈实在抽不开身来，也甚是忌惮府内的那些个偶然事件。”特意将偶然事件加重了语音，在而看向那红玉，见她依旧是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后，刘铭继续道： “王爷有令，因公务需要，即刻命莫大公子与莫二小姐一同随在下前往大理寺，事情紧迫，不得有误。” 众人讶异，就连那莫红菱也是一惊。 去大理寺，查案吗？王爷真的要带我去查案？ 第64章 尊卑有别 激动的神情不言与面，好在她那张万nian死寂的一张冷脸永远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她这激动之色是无人得知。 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上前一步，福身道：“红菱领命。” 继而起身又对着许欣月道：“主母，不好意思，这王爷召见，红菱是不得不去了，这照看祖母的事情怕是这会子轮不到红菱了，不过没关系，绫儿回府后定会立刻前来照看的。 主母不是说尊卑有别吗？这红菱不能照看了，依照主母的意思，这怕是要麻烦红玉和二娘亲了。” 说着又转过身子来，对着赵氏福身道：“辛苦二娘亲了，红菱回府后会立刻前来接手的。” 赵氏那本就被热得通红的脸颊，此刻是气得铁青，手中死死拽着那金丝帕子的手是青筋直爆，心里碎碎道：“你滚就滚吧，何故临走了还要将本夫人和玉儿拉下水。 还二娘亲，这都什么称呼，就怕那外人不知道我赵氏是个平妻吗？你个女人也太恶毒了点吧。” 面上却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笑脸如嫣的一把将莫红菱给疼惜的扶了起来，温柔道：“既然你和羽凡如此得清王看中，那既是你们的造化，也是为母的福气不是。 绫儿你又是未来的清王妃，王爷有请，当然得去了，祖母的事情有为母照顾着，你就安心的去忙你的吧。” 已然旁边的莫红玉那张处变不惊的脸此刻已变得黑如锅底，手中的银丝镶金边绣蝴蝶兰帕子已是被那绯色寇甲给戳出了老大一个洞来。 这刘公子是什么意思？“偶然事件”是指得我吗，可我也是个受害者，是我莫红玉一次又一次的被看了个精光，何故你堂堂王爷还如此的委屈，该委屈的应该是我啊。 我莫红玉到底哪不好了，不就是才艺比她莫红菱差了点吗？你为何就是瞧不上我，连皇上都是中意我的，你为何就是瞧不上？ 侧身从莫红玉的身边经过，刘铭特意看了看莫红玉那张毫无生气的脸颊，心里默然道：其实真的是个美人胚子，为何善文就是瞧不中呢？ 在回头看了看莫红菱一眼，映入眼帘的除了难看，依旧是难看，如若不是见多了，他自己也不能保证自己突然见到不会被吓到的。 难道这世间优秀男人的胃口都变了吗，好男人都是喜欢丑女的？为何自己此刻看到这莫家二小姐竟然也是不排斥的？ 弄不懂心思的刘铭晃了晃那似乎是不正常的脑袋，大步朝莫府外走去，留下背后一群羡慕的眼光目送他们欣然离开。 “莫二小姐，在下能否问你一个问题，你可别生气？”马车内的刘铭又开始喋喋不休了，有时褚善文都怀疑这个男人是否是投错了胎，这般的爱八卦闲聊的。 莫红菱蒙着白纱的面容直瞧着马车外沿途的车水马龙，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随耳都能听到那小贩的叫卖声，微风偶尔吹来，将那鬓边的几缕发丝吹得飞扬而起，偶的遮住她那双灵动的双眼。 红唇皓齿间徐徐的吐出几个字来，“但说无妨。” 面容上依旧是冷冷的，这份冷艳却让人感觉不到丁点的讨厌之气，反倒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侵犯，这样的感觉，将刘铭也给吓了一跳，赶紧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定自己没病，这才放下心来。 “你会妖术吗？为何王爷待你是如此不同？”似是在开玩笑，亦是刘铭心中的疑问，他是真的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哪吸引了褚善文。 即使他掩藏的很好，即使他自己都是在刻意的回避这个问题，或是从来都不曾直面，可自己明明确确在每每提到“莫红菱”三个字时，觉察到褚善文眼中散发出的异样。 为何王爷待我如此不同？ 莫红菱的面颊依旧平静的望着车窗外，眸子中不断的闪过沿途的商铺和人群，白纱随风飘舞，似那云间舞动的仙子。 是挺不同的，就似那宠物一般，想疼惜时如那世间至宝，厌弃时又视同敝履，真真是不一般的紧，如此的“不一般”谁爱谁拿去，反正我莫红菱是不稀罕的。 “刘公子真会开玩笑的，如若我会那妖术，我定会让我的母亲立刻活过来。”曾经我以为她的死是赵氏所为，可不知怎的，最近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不是她，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你到死于谁手？ 清亮灵动的眸子陡地变得暗淡了些许，随手拨弄掉那散落在眼前的黑发，整理了下心情，继而转过头来，严肃的看着对面的刘铭道：“敢问刘公子，王爷的案子进展的如何？” 谈及案子，刘铭不禁叹了口气，整个人都丧气了几分，脸上的愁容也跟着上了脸颊，“非常的棘手，好在皇上还未插手过问，不然就真的泰山压顶喽。” 莫红菱的手指轻敲着马车壁，发出微不可闻的“咚咚”声，脑海里思绪万千。 “现场没发现什么吗？” 既然做了，就一定会有破绽的，只是这细小的破绽没被人发现罢了，她绝不相信世间会有一对夫妻无病无灾的就这么突然睡死过去的。 房间紧闭，又不是下药，会不会有人从屋顶以银线下药于二人呢？或是从地道内，这密室杀人案可以布置的跟密室杀人案一般，可并不代表他就是真正的密室杀人案。 刘铭轻轻的摇了摇头，亦是在沉思般，剑眉微微的蹙起，似就是不明白般，“屋内一切都完好如初，就连那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现在百姓人心惶惶的，若真的是他在背后操控，这案子怕是极其的难查了。” 王爷什么都是让着你的，为何你就是不肯放过他，非要和他作对不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何况你总针对的这个人并非良善，更加是不弱的，你何苦非要自掘坟墓不可。 第65章 案发现场 一路的交谈毫无意外的没得出一个结论来，马车便平稳的在大理寺办公的地方停了下来。 莫羽凡伸着那如巨大粽子般的双手率先跳下了马车，绅士的站立在了一旁，等待着莫红菱出来。 却不曾想刘铭率先一步踏出了马车，横眉看了莫羽凡一眼，故意语损道：“瞧你这样儿，我来吧，自己姐姐都保护不好，还将军府的大公子呢。” 故意的一句玩笑话，却将莫羽凡那张英俊的面颊是气得铁青，举起那包扎得不露一丝缝儿的手道：“刘铭，你是不是皮痒的紧，看我今天不揍扁你，别以为本公子受伤了了就治不了你，你给我等着。” 刘铭非常绅士的将莫红菱扶下马车后，是毫不惧怕的朝一旁的莫羽凡挤眉弄眼的继续打趣道：“平日你我惧你三分，现在你个病猫子，两只手跟个包子似的，跑都跑不过我，还揍我呢，有本事你追上我在说。” 说罢拔腿就朝那大理寺跑去，似两个顽皮大闹的孩子般，看着眼前的一幕，莫红菱的脸颊上露出了一抹难得的真心笑容来，随着二人的脚步也朝那红门高崁踏去。 办案的地方不似家中宅院般，没有亭台楼阁，亦没有池塘花园，只经过一道走廊，便来到了褚善文的办公处。 缓步踏入屋内，只见刚刚嬉闹的二人此刻已变得异常的严肃，欣长的身影笔直的站立着在，比那二人身形更加欣长的褚善文身边，看得莫红菱一时的晃神。 一身的紫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一根深紫色的祥云宽边锦带，带上依旧是吊着那块玉色极佳的墨玉。 整个人气宇轩昂中透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深紫色的长裤紧扎在那和紫色长袍同色的锦靴内，星眸潺潺的正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没有双目含情，更没波光涌动，有的只是平静，淡漠。 莫红菱莲步上前，在离褚善文一步远的地方站立，不远却也是不近的，生生的将二人给隔开，福身道：“小女见过王爷，王爷万安。” “免礼。”极富磁性的声音再次袭耳而来，莫红菱强制的压住内心的那股涟漪，淡定的侧立于一旁，轻声道：“敢问王爷，今日让小女来，为的可是案子？” 谦卑有礼，进退有度，礼仪更是一点都不差的，这样拘谨和处处留心的莫红菱看得褚善文心里很是不舒服，他将心里的这股不舒服压了压。 “见莫二小姐对案子很是感兴趣所以就让刘公子将莫二小姐一同给请了过来，是本王唐突了，也不知道莫二小姐是否答应。” 同时谦谦有礼的，语气似比莫红菱还要客气几分，看得一旁的莫羽凡和刘铭瞬间都觉得气氛变得严肃了起来，一个褚善文本就让他们感觉到严肃了，此刻在加之此刻的气氛，这还让他们活吗。 “王爷，案子要紧。”不怕死的刘铭上前适时的阻止了一句，这一句说得却是怯怯的很没底气。 褚善文清冷的眸子扫视了刘铭一眼，却是出奇的没发脾气，“既然来了，咱们就开始吧。” 褚善文刚刚话落，刘铭就急急道：“来人，备马车，即刻前往案发现场。” 刚刚自己唐突的突然插话，虽没让王爷发火，可并不表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为了褚善文不计较，刘铭主动的吩咐了起来。 侍卫的速度很快，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马车便安排好了，四人同坐，一路上说的也都是案情相关的事情。 大理寺离案发现场约莫半个时辰的路程，住在皇城的平民地，邻里间更是没有达官显贵，亦是没有贫穷难民，马车到达时，已是快到了晌午。 灰色的木门上贴着醒目的封条，官兵率先上前将那封条给拆下，继而将那大门打开，褚善文这才领着众人进入了宅院。 入门可见的是一片种满果树的花草地带，其间铺了几块青石板，离大厅两仗处用青石板将大厅与那草地隔开，厅前是一根红漆大圆柱，经过一道门槛，便可进入大厅之内。 左手而去，经过一个走道，不到五米，便是夫妻二人的卧房，房间布置的极其的淡雅，红漆雕花木窗旁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木柜，对面是一个梳妆台，上面摆放着胭脂水粉和眉笔。 珠盒里放着几支样式各异的金钗，旁边的小盒里则是几根碧绿通透的玉簪，硕大的铜镜立于前方，在旁边便是一支上好的桃木梳子了，上面还粘着几丝乌黑的发丝。 粉色的帷幔依旧罩着床榻，可床榻的主人却是已不在，莫红菱抬头看了看，轻语道：“如若凶手是从房顶作案，那这帷幔上必然会留下痕迹的，可否能看看那帷幔？” 她竟然也想到了屋顶作案？小小的一深闺女子，何能想得如此之多？ 莫红绫又一次的让褚善文惊讶了，如此女子，还能让他惊讶多少，冷峻的眸子不禁多看了莫红菱两眼，随着莫红菱的直视而来，他又立刻不留痕迹的收回，只有那一旁的刘铭又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本王也怀疑过是屋顶作案，并且还亲自上前检查过，可那屋顶丝毫没有任何被动的痕迹，这夫妇二人也并为中毒，如若你怀疑那帷幔，那就让官兵带回去验验也可。” “谢谢王爷了。”说着话，手却不停的敲着那地板，还不时的附耳听了听地面，这让一旁的刘铭倒觉得有意思了。 “莫二小姐，你这是在寻宝藏还是暗室啊，这夫妇二人虽有些银子，可比起你莫府来也只是九牛一毛啊。” 遭来的却是褚善文的一个冷眼，“不想查案大可回去。” 刘铭无奈的伸了伸手，辩驳道：“如此无聊，本公子不就开个玩笑而已嘛。”你那么大反应干嘛。 褚善文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微怒，“她是你能随便开得了玩笑的，她可是…”似是说到了不该说的话般，褚善文立刻止住了嘴巴。 剩余的三人皆是一震，“是什么？” 未来的清王妃吗？ 莫羽凡会心的一笑。 刘铭适时才反应过来，是啊，她是未来的清王妃，跟她开玩笑不就是跟那冰块王爷开玩笑话，似乎自己今天都像是没把自己生命当回事的一直拿这莫二小姐开着玩笑啊，刘铭直接愣在了那，混身不寒而颤。 一个没有爱的清王妃位吗，莫红菱不禁一阵的苦笑，一个撇眼间，她陡地似发现了什么般，立刻喊道：“快来，这里有东西。” 第66章 发现 莫红菱一声清甜的叫喊声，将那散落在屋内四处的人儿都吸引了过来，望着她脚下那一块和其它青石砖并无差别的地方，“不就是块砖嘛，何必如此的惊讶。” 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似是太过失望似的，不大，却让整个屋子里的人能清晰的听个明白。 话语刺得褚善文心中一沉，那深沉的眸子余光轻轻的瞥向对面的蒙莎女子，见她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后，方才安下心来。 只见那女子无任何的不悦，也无任何的尴尬，而是淡定从容的轻轻的踩踏了脚下的那块青石砖后，道：“你们听听，这下面似有声音般。” 轻轻的几脚，却让人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刚刚那不屑的声音已是悄无声息的了，只见刘铭快步挤进那人群中，用力的踩踏了周遭的几块青石砖，再附耳在地上听了些许后才慢慢的起身。 “这里面确实似有东西。” 眼神示意身边的人去取工具来，不想去被摸红菱抢先了一步，上前就开始挪动那地上的青石砖。 不知是自己的力气太小，还是那青石砖很难被弄开，许久后，她是大汗淋漓了也未将那青石砖移动半分。 一旁的褚善文紧了紧那紧握的拳头，脚步慢慢的朝前移动了几分，正欲推身而出时，却见那侍卫们已是拿着那长木棍和铁锹过来了，他只得将那向前几分的脚步又给收了回来，静静的等待着侍卫们靠近。 自己终究是慢了。 褚善文不知怎的，此刻看那越来越近的侍卫们是分外的刺眼，就连那说话的语气也是狠厉了一分，自是觉得无异，却不想被那细心的刘铭给听了个真真切切。 “办事效率如此之低，是不是本王最近对你们太好了点？” 平常的语气却透着无尽的寒意，吓得那拿锹抬棍的侍卫们是赶紧加快了速度，电光火石之间，已然来到了清王的面前。 他们都快哭了：王爷，我们也不容易啊，为了这案子，别说您了，咱们也是夜不合眼的，这又是哪错了？ 速度已是最快的侍卫虽觉自己冤枉，可也没将清王的怒意放到心上，这个口恶心善的王爷他们已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时刻也未觉哪不对的。 四个侍卫小心的将东西放下，整齐的站到了一边，此刻是丁点松懈也不敢了，循规蹈矩一脸严肃的样子。 似是不得褚善文的命令，他们绝不动摇般，如那屹立在山崖边上的一棵笔直的马尾松，不敢越雷池半步。 屋内静静的，似能听到那汗水滴落的声音般，彼此都望着那一脸平静的褚善文，似等待着他的命令。 英俊的面颊不为众人的等待而显得焦急和不安，平静而好看的面颊上依旧如初般温润，深沉的眸子轻扫四周，继而定在那一对上好的青花双耳瓶上，在众人的眼光下，优雅而沉稳的步伐慢慢的迈了过去。 极富磁性的声音从皓齿间传出，“来人，将这两个花瓶挪开。” 笔直如松的侍卫们听到命令后是赶紧疾步而来，两两将一个硕大的花瓶抬住，一个使劲，却是未将那花瓶给提起丝毫。 众人凝气，似跟着那俩侍卫捏了一把汗，待那四个侍卫再次使力去抬时，众人好似自己在抬般，也跟着使起劲来，论那四个侍卫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未见那青花双耳花瓶挪动分毫。 “王爷，这有蹊跷。”刘铭说话间，已是潇洒悄然的来到了那青花双耳花瓶前，清亮的眸子轻扫那四个粗壮的侍卫。 这两两二人，加起来能抬起的物品不下五百斤，这等花瓶是只需一人即刻抬起的，怎就让那二人使尽了力气也是丝毫未动呢，这怎会没有玄机。 如此明显的事情，本王又不是白痴，如何看不出这是有玄机的，皓齿明眸间轻吐几个字来，平淡却带着毋庸置疑的霸气。 “抬不动难道就不会试着移动下吗？”本王是不是养了一群白痴。 狠厉的眸子直注视着那青花双耳瓶旁的刘铭，似是在教训那个英俊潇洒的青年才俊般，看得刘铭的身子一紧，赶紧撤回与褚善文对视的眼神，顾作轻松的开始指挥起那群侍卫来。 手却是愤愤的空扇着那对青花双耳瓶，碎碎念道：“凶什么凶，竟然骂本公子笨，在笨也比你这个冷酷男强得多…” “你嘀咕什么，有什么就大声说出来，大家也好一起想办法。”清冷而极富磁性的声音隔空传来，刘铭那扇着青花双耳瓶的手立刻停止了下来，继而换上一副明媚的笑容，转身对着褚善文道：“没有，我擦擦这花瓶上的灰尘。” 手已是轻轻的用袖子故意的擦了擦那青花双耳瓶，继而退到了一旁，这滑稽的样子，瞧得一旁的莫红菱差点没憋住那笑容，狂笑而出。 没想到如此清幽而风流倜傥的男子，竟也有如此搞笑的一面，真真不像个官家公子。 瞬间，嬉闹的气氛被“砰砰砰”不断有木柜子或是石墙移开而撞击到什么的声音给取代，随着那墙面移开出一个大洞，屋内瞬间变得万分的沉寂了，扑面而来的是那浓浓的沉闷气息，慢慢的愈来愈浓，逐渐弥漫了整个房间。 “王爷，里面有东西。”侍卫抱拳拱手来报。 褚善文拿起那金丝帕子轻掩了下口鼻，随步进入那破开的墙洞，墙洞内除了两个空荡荡的书架外，便是一条直通地底的楼梯，楼梯上布满了尘土，却是干燥的很，没一丝的潮湿之气。 褚善文长袍涌动，率先走在前头，刘铭第二，接下来便是莫羽凡和莫红菱，跟在最后的便是那些个侍卫和官员。 地窖不大，大约只有卧房的一半，能容纳二十几人的样子，里面除了几口被尘土掩盖得不成样子的箱子外，再无其它。 “偌大的地窖内，为何只放几口箱子？”刘铭亦是用那湛蓝的帕子掩着口鼻，围着那堆着的几口箱子转了几圈后，不解的道。 第67章 他为何不让我碰 褚善文不发话，侍卫也不敢妄动，不大的地窖内，瞬间挤成了一团，那些怕热的已是汗流浃背的了。 褚善文一言不发的看着那几口算不上破旧的红木箱子，伸出那青葱白指，轻扫了下箱子上的灰尘，轻轻的一撵，眼神犀利的再次看向了箱子。 又看了看那地窖的上空，“你们可曾发现，这灰尘散布得很不一致？” 莫红菱这才注意到那箱子上那厚厚的一层尘土，约半寸厚，且细腻的很，如若不仔细的观察，确实是很难发现那箱子上的灰尘其实是厚薄不均的。 一股浓浓的敬佩之意陡地从莫红菱心灵的最深处悠然而生：如此冷酷薄情之人，竟也生得如此一颗剔透玲珑心。 清亮而灵动的眸子，渐渐的蒙上了一层柔情，转瞬间继又恢复如初。 不可以佩服，不可以欣赏，这般的人物岂是你能配与的，如若动情，必会是被伤得体无完肤的，莫红菱，你不可以妄想，你不可以有丁点的爱慕之心，负责你必将万劫不复。 心底有个声音竭力的嘶吼着，将那微弱的情愫湮灭的一寸不剩，有的只是那冰冷的寒意，渐渐冰封着她的内心，时刻提醒着她，他…不是她的。 “还真是的，难道这是人为？”刘铭惊讶的脱口而出。 对于褚善文的细心他一点都不惊讶，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来说，他是见过这个男人更细心的一面的，比如…很小很小的时候，郊外遇到的那个白衣小女孩。 提及那个聪慧而灵动的女孩，刘铭的心也跟着炽热了起来，虽只是偶遇的一面之缘，却是让他至今难忘的。 女孩一身素净的白纱群在身，似那盛开的洁白百合般，腰间系着一根银丝细腰带，似偏偏起舞的蝴蝶停歇在这个如仙子般的女孩的腰际。 三千如墨发丝直披于背后，只用一根银丝带在其间亦是绑起一个蝴蝶状，脚下的银丝镶珍珠绣鞋在哪青山绿草间跃动，似那灵动的蝴蝶仙子，偏偏飞舞，一刹那，看得人止不住双眼，那炽热的眼神，只为她而生。 轻轻的欢笑，那悦耳的银铃般笑声响彻山谷，引得那百鸟也跟着齐鸣，瞬间百声交错，听得人的心灵也跟着为之撼动。 一别八载有余，他此生是再也未见过那位似仙子般的女孩，也再也未曾见到面前那外表温润，实则冷情的王爷发自内心的真心笑过。 是他，亦是他，许是当日，他们的心都随着那女孩的离开而跟着离开了，留下的，只是一具没有心的躯壳罢了。 “那这对夫妇隐藏着什么？” 红唇贝齿间，轻轻的跃出几个字来，立刻将刘铭那远飞的思绪给生生的拉扯回来，继而那张俊俏的脸颊再次注视起面前的红木箱子来。 “多说有什么用，打开来便就知道了，何必多加猜测呢。”许是为了隐藏心底的难过和思念，许是为了掩饰刚刚分神的尴尬，刘铭很是不自然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许就连此刻的想法，也是他随口而来的吧。 如此闪乎的神情，终究是没逃得过褚善文那一双如鹰般的厉眼，他知道那个外表一向开朗的公子哥，怕是又想起了某些人或是事了吧，虽自己不知他心底的那抹忧伤到底为谁而留，但却看得他担忧不已。 “来人，将这箱子全数打开。”清冷的声音划破那沉闷的长空，沁入人的内心，给人丝丝的清凉。 莫红菱提裙后退了几步，给那些侍卫们挪出一个地方来，好方便他们将那堆积的箱子给全数放平。 尘土飞扬间，几个硕大的红木箱子被抬了下来，继而被打开。 箱子内放满了尽数的珍宝和上等的药材，还有些许罕见的药品，除此之外，便是很多封书信，字体显然不是东陵的文字。 褚善文顺手拿起一封拆开了来，仔细的阅读了起来，看着看着，他那伸展的剑眉却是渐渐的聚拢起来，那平静的脸颊上似是蒙上了一层白霜，长袖一挥，陡地将那轻薄的信件猛的往地上一摔。 看得众人本是惊讶的心陡的一停，空气瞬间凝结沉重，似是停顿了般，连呼吸都是那般的小心，众人不知褚善文为何会发那么大的火，只知自己此刻千万不能惹怒了面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冷情王爷。 惊愕了一下的刘铭继而恢复了平静，优雅的拾起那被褚善文扔到地上的信件，仔细的阅读了一遍，北陵的文字和东陵的很是相似，不需要多家揣测，也是极易看懂的。 读着读着，刘铭的表情亦是和褚善文般变得凝重起来，那丰神俊朗的面颊上慢慢的爬上了一层的愁云，继而慢慢的淡开，似是什么也没发生般，小心的将剩余的信件收了起来，脸上立刻换做一副温柔的笑容，好似刚刚的那一幕只是大家的梦幻，不曾是亲眼所见般。 “来，你们盘算下这里的钱财到底有多少，给个精确的数字。”眼角的余光却是一刻也未曾离开过褚善文那森冷的面部。 此刻虽是已被那欺骗众人的温润外表所掩盖，可刘铭依旧能感受到他身上浓浓的寒意和杀气。 莫红菱不解，她很想知道那信件了写了什么，可是她心底明白，凭借她的身份，能来到此地查案已是万幸，一些不该她知道的事情，她最好还是不去好奇比较好。 好奇害死猫，她已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了，她不想再去那遛弯儿了。 瞥眼间，一个好看的镂空凤凰金钗直入莫红菱的眼眸，她情不自禁的将那白皙的手指伸了过去，手慢慢的碰触到了那个做工极为精细的金钗上，信手就准备将其捻了过来。 “住手。”怒吼中，狠厉的眸子似利剑般划破长空，直刺莫红菱的清亮双眸，将莫红菱惊得手陡地停留在了半空，很是尴尬。 他为何不让我碰？ 第68章 痛彻心扉 悠悠的将那已伸过去的手继而收回，望着褚善文那双欲杀人般的双眸，莫红菱很懂礼数的站直了身子，福身道歉道：“还望王爷恕罪，是红菱唐突了，这样重要的证物红菱不该私自触碰的，还望王爷见谅。” 红唇皓齿间，灵动的眸子波光闪动，似那灵蝶在空中偏偏起舞，自是不知自己到底哪错了，却依旧承认这错误，只为他能消掉那心头之火。 波光滟潋，灵动带泪的眸子似射出道道明光，似那利刃的刀剑，直刺褚善文的心口，心脏为之一振，丝丝的抽痛似万只蚂蚁啃咬着他那鲜红的嫩肉，奇痛无比。 紧捏着泛白的指节突兀，本是想伸过去轻抚那张垂泪欲滴算不上娇俏脸颊的手，却是伸到了那凤凰金钗前，徒手将那金钗小心翼翼的拾起，小心翼翼的将它包好，似珍宝般珍藏了起来。 莫红菱的内心陡地一酸，那浓烈的酸意随着那血液的流动，直至全身，她不禁抽搐了下，这个身子似突入寒冰炼狱，冷得她的骨头都是痛的，就连那三千发丝也是有了感觉般，抽痛不已。 微微扬起那张蒙得极好的脸颊，任那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在那灼热的眼眶内沸腾，尽情的散发，强忍住内心的那股酸楚。 莫红菱，你有什资格在这难过，他如此优秀的人儿岂是你能配上的，他似珍宝般藏起那属于女子的物件，自是那女子是他心中不可替代的良人，你又何苦在这自欺欺人的？ 脑海中不由的回想起她欲拾起那凤凰金钗时的怒吼声，定眼在看看此刻褚善文手中那如珍如宝的凤凰金钗，莫红菱的脸颊上不由的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莫红菱，你竟是如此的没有自知之明。也罢，这本就不是良缘的感情，就让它胎死腹中吧。 褚善文此刻已是将那凤凰金钗小心的收拾好了，再次看向莫红菱那通红的眼眶时，他故而别过一张脸去，大度道：“无妨，你且去看看这屋内是否有其它的线索，也可问问这府内的下人们，看本王是否疏漏了什么。” 似是害怕看到面前的这个女子哭般，褚善文不敢直视莫红菱，更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心中是有她的。 本王的心早已给了她，即使面前的女子成为王妃也只是一个虚名罢了，本王会善待，但不会去爱。 “是，王爷。”似是逃跑般，莫红菱没一丝的拒绝，从容优雅的拖着那长裙一步步的踏上了那布满灰尘的陈旧楼梯，那华丽的纱裙却是一丝灰尘都未染上的。 婀娜的身影渐渐消逝在那抹明光之处，继而没入那股刺眼的透亮之中，莫羽凡此刻已是疾步而来，怒目瞪上了褚善文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颊上，嗤声道： “王爷，二姐已经够苦了，为何你也要来欺负她，微臣自知王爷的这门亲事也是委屈，可那也是当今皇上的错，二姐又有何错，凭得王爷如此欺侮。 这凤凰金钗在过贵重，它比得过一个活生生的心吗？物是人已非，微臣不懂****，但微臣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亲人和妻子。” 似发了疯的狮子般，莫羽凡真心的见不得莫红菱在受着丁点的委屈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知莫红菱是否知道自己的真心，这莫羽凡却是将莫红菱的心看得通透的很了。 自己所爱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来珍视其它女人的物件，而因此怒吼自己，这样的痛楚怕是比受那凌迟之刑还要惨痛的吧，奈何她却是连哭的权利都没有的，只因她自认为自己不配，只因她自认为自己是坚强的。 “对不起。”却是终究未说出口的，清亮的眸光再次射向那明光的出口，而那却早已是空无一人，温润的外表下没一丝的表情，转瞬间变得异常的沉静，抬眸环视四周，心道：“红菱，对不起，你嫁与本王后，本王必定好好待你。” “羽凡，休得无礼，这是你能对王爷的态度吗？” 无需褚善文开口，一旁的刘铭已是来到了气场决然不同的二人身边，所有人不懂他这个清王，但他刘铭却是懂的。 有些痛，是这辈子怎么都磨灭不去的，即使经过时光的清洗，洗尽铅华，岁月的打磨，也是除之不净的，似那烙印般深深的烙在了心灵的最深处。 莫羽凡自知自己无理了，抱拳拱手的上前给褚善文赔礼道歉，“王爷，微臣知罪，请王爷责罚。” “来人，掌嘴二十。”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一丝的情感，似是冷清的君上，可那站立的三人却知这高高在上的王爷的无奈，责罚莫羽凡他也是实属无奈，规矩在那，他不得不遵，不然何以治家，何以治军。 “啪啪”的扇耳声回响在那不大的地窖内，二十巴掌不多，却是打得莫羽凡那张英俊不凡的脸颊红肿不已，嘴角淌出了一丝的血丝，看得褚善文亦是不忍不已。 皓齿轻启，“来人，快给莫大公子上药。” 此刻已有侍卫早已提着药箱等候在了一旁，笨手笨脚的给莫羽凡上起药来。 毫不知地窖内发生这一切的莫红菱此刻已是在那不大的府邸里转悠起来。 王爷到底看到了什么，竟然如此的愤怒和神秘？ 夫妇离奇被杀，为何一点痕迹都未曾留下呢？ 既然屋顶没有痕迹，那凶手又是如何行凶的呢？ 所有的问题全部聚集到了莫红菱的脑袋里，没有一个问题是她此刻能解答的，就如她不明白更多的问题一般。 这夫妻二人是做小本生意的，奈何会有宫内娘娘们的金钗，为何会有如此多的金银珠宝，看着府邸的格局，这夫妻二人都不像那会拥有如此多珍宝的人，那这些金钱又是如何得来的。 偷得。 抢的。 还是谋夺的。 不对，那清王怕是还有事情是瞒着她的吧。 杂乱的思绪在那不大的脑海里搅着浆糊，想得莫红绫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一个瞥眼间，她的眼前一亮，似是发现了什么般，立刻从容的转身，去寻那府邸被看押的丫鬟。 第69章 奴婢所言非虚 从容踏步而去，轻盈的身影穿梭于那红花绿草间，在一处站满人群的地方停下，轻声道：“你们可是这府邸的丫鬟？” 下人们全部被侍卫们看押着。此刻正站在一片阴凉之地，听得莫红菱的问话，大家齐齐的答道：“是。”声音甜脆且很是齐声。 “那夫人的贴身丫鬟是谁，可否站出来，随我前去问话。”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淡绿色薄纱裙的丫鬟，梳着一个好看的望仙髻徐步而出，碑躬欠身道：“回小姐的话，是奴婢。” 莫红菱抬眸直视过去，眼前的婢女是一副机警的样子，心道那夫人还真是一个能手，挑的丫鬟也是这般的可人儿。 红唇间，淡雅的声音从皓齿间发出，“随我来吧。” 丫鬟不知何事，随着莫红菱的步子紧紧的跟上，直到到了那主房前才停了下来。 丫鬟看着那如初的地方，泪眼陡地婆娑起来，隐忍着那夺眶而出的泪水，哽咽道：“小姐想问什么，奴婢定当知无不言言不尽。” 莫红菱不答话，抬起那白玉般的胳膊，青葱白玉般的手指轻指哪门前摆放的两盆蝴蝶兰道：“这花一直都是这么放着的吗？” 那淡绿衣服的丫鬟这才擦了擦那朦胧的泪眼，眼睛直勾勾的注视起那门前的蝴蝶兰来。 只见那蝴蝶兰依旧摆放在门口，只是一盆如初般放着，那花还是开得如初般明媚，淡淡的幽香随风沁入人的心脾，很是淡雅芳香。 另一盆也摆放在门前，只是那位置却是稍微的挪动过，那一片残叶似被什么从中撕扯开般，此刻已然成了黑色。 有几朵碎花凋落在地，不知是被何物弄掉的，还是自然掉落。 绿衣丫鬟眼睛突的一亮，惊讶道：“那花盆被人动过。” 清亮而灵动的眸子继而也看了过去，从容的上前，随手拾起一朵掉落的蝴蝶兰，转身而语道：“你确定？” 绿衣丫鬟肯定的点了点头，语气有力的答道：“奴婢肯定，夫人很是注重风水的，这两盆蝴蝶兰还是风水先生说让放到，夫人极其的重视，这两盆花如若丁点的不对，夫人都会严厉斥责的，奴婢身为夫人的贴身丫鬟，断不会记错。” 话语里满满的肯定，丝毫看不出一丝的假意，突的，那绿衣丫鬟似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陡地惊恐的捂住了脸颊，红唇间紧咬着那似白玉般的手指，连连后退嘴里不断的低语道： “该不会是谁故意挪动那盆兰花的吧，破坏夫人的风水，让那身体都万分康健的夫人和老爷都死于非命的吧，不然，不然怎么夫人和老爷都同时睡死过去？”似是惊恐过度，一下跌落在地，混身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说得如此的神乎，这倒是让莫红菱颇为意外的，却是这说法让她是一百个的不认同，如若真的如那丫鬟所说，那这世间的人怕是没得几个是活着的吧。 每个人和他人都会是有些摩擦的，如若一个不高兴，就去破坏人家的风水，杀人于无形，那这世间的活人还剩多少？ 抬眸示意一旁的侍卫将那惊恐的丫鬟扶起来，轻撇了一眼手中拿残败的蝴蝶兰，“如若是你所想的这般，那你认为这府中谁会是那个会加害你家夫人和老爷的人？” 随着莫红菱的盘问，绿衣丫鬟渐渐的恢复了冷静，身子也不再哆嗦，而是仔细的回想了起来，沉思片刻后，慢慢道： “小枝曾属意过老爷，夫人曾经责备过她几句，除她之外，奴婢想不出其它的人来，可是小枝不像是那种会害人的人啊。”清秀的面颊上远山眉高高的蹙起，似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般。 有矛盾就好，既是说这府内和睦的没一丝的矛盾，这便是最大的矛盾了。 “将她带下去，在将她口中的那个叫小枝的给带上来。” 冷冷的面颊上没一丝的表情，就连红唇间的话语也变得清冷了许多，手中的蝴蝶兰清幽中带着些许的腐味，犀利的眸子再次看向那门口的蝴蝶兰。 这贴身丫鬟一个人的话是不作数的，这得问过全府的人才能确认的吧。 思索间，那小枝已然唯唯诺诺的来到了莫红绫的面前，怯怯的欠了欠身，轻微的声音中带了些许的颤微。 “奴婢小枝见过小姐。” “免礼。”声音依旧是清甜中带着冷意。 丫鬟这才起身而来，如松柏般直立在一旁，等着莫红菱的问话。 只是面前的那位蒙莎的小姐似是不想说话般，一身冷艳之气婀娜于房前，似那天上下凡的仙子般，让人不敢直视。 短短的时间内，似是过了十载有余般，小枝那冰冷的手中已是沁满细腻的汗珠，额头那豆大的汗珠子，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 院子内静静的，偶听得知了那燥热的叫声响起，将那本就沉闷的空气带动得更加的没有了生气。 日光灼灼，猛烤着大地，那炽热的土地悠悠的冒着热气，似要将那站立于主卧房前的丫鬟蒸晕过去，她整个身子晃了晃，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来。 “你觉得这门口的兰花可有异样？” 终是开了口，清冷的声音打破了万籁的沉寂，似一道清泉清润着小枝那饥渴的内心，那紧张的内心是陡地放下了。 还好，还好不是问及老爷的事情。 惊恐的眸子瞬间变得晶亮起来，眼光直直的直射向房门前的两盆蝴蝶兰，看了一会子后，手指着左边的一盆肯定道：“这盆被动过。”答案亦是和那夫人的贴身丫鬟是一致的。 “你如何这般的肯定？”亦是不会轻易的放过。 小枝也不急，既然问及的不是和老爷有关的事情，那么这便没什么可怕的了，额头那豆大的汗珠也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不见，一身轻松的小枝继而解释道： “这两盆花是按风水先生所说的摆放的，这是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知道的事情，至从这蝴蝶兰摆放在这后，就未曾动过，为此夫人还在地上做过记号。 府内的下人们每每出入房间都是格外的小心，所以奴婢能确定这却是被动过的，如若小姐不相信，大可查查那花盆边上一道极其浅淡的灰色划痕，一看便知奴婢所言非虚。” 莫红菱不露痕迹的勾唇一笑，继而恢复如初，有意思，这破绽是越来越多了。 第70章 果然不简单 不急着去看小枝口中的线索。 轻轻的拨弄了下因微风吹落道面颊上的几缕青丝，将其挟于耳后，清冷的眸子轻扫了小枝一眼，似是要将面前那长相算不得顶好的小枝给看透般。 片刻后，那小枝被莫红菱看得是面红耳赤的，窘迫不已，身子又开始了略微的颤动，那早已消逝的汗珠又再次爬上了额头。 大热的天里，小枝的身子是突的冒出一阵浓烈的寒意：我怎么觉得面前的这位小姐瘆得慌呢。 混身顿时起满了鸡皮疙瘩，本是大热的天了，小枝却是寒彻身骨。 “本姑娘且信你，可接下来的问题你必须老实的回答本姑娘，如若半句假话，就休怪本姑娘心狠手辣了。” 刚刚那瘆人的寒意是莫红菱故意而为之的，如若不是如此，面前的这位不寻常的小枝怎的会说出实话来呢。 小枝的心猛的一沉，似是感觉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般，眼睛贼溜溜的转了转，突地晕倒在的。 莫红菱勾唇一笑，冷哼一声。 哼！果然不简单。 “来人，既然这丫鬟留着没用力，就给本姑娘将她打得半死不活了，扔到那京郊的慌林喂了野狗吧。” 听到要被处死喂野狗，那躺在地上的小枝是突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地哭泣的求饶道：“还请姑娘饶了奴婢一命，奴婢什么也没做，夫人和老爷的死奴婢真的不知道，真的不是奴婢所为，还请姑娘明察啊。” 清亮的眸子挑眉斜视过去，脸上没一丝的表情，对于这种作尖耍滑的人，莫红菱全然不放在眼里，风儿吹起那洁白的面纱，雪白的薄纱随风摆动，轻抚着那丑恶的脸颊。 薄纱下一道冷冷的女声传来，不带一丝的情感，“本姑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跪地的小枝是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后，感激的道：“谢姑娘不杀之恩，谢姑娘不杀之恩。” 继而表情凝重了些许，道：“那记号不是夫人所画，而是老爷所画，夫人看着对人温文尔雅的，实则凶悍的很，奴婢素日里总是怒蟒的很，老爷是怕奴婢一不小心碰到了那蝴蝶兰花盆，挨了夫人的打，才私下画了那么条印记的。” “夫人虽凶悍，可是奴婢确实没有杀害夫人和老爷的，姑娘，姑娘，您定不能冤枉了奴婢啊。” 横眉冷对，好一出明目张胆的金屋藏娇啊，似是不屑般，莫红绫凌厉的眸子再次直视那跪地的小枝，明知故问道：“你家老爷为何如此的护你？” 她相信，这凶手定在这院子之内的，只是隐藏的极好罢了。 白净的脸颊上突的蒙上了一层红晕，这红晕中有带着丝丝的伤感，温热中显着淡淡的凄冷，凄冷中又是浓浓的幸福，俨然一副花开正浓的样子。 星眸灿灿，红唇皓齿间，小枝柔情的道：“老爷才情，虽不是东陵人士，却是生得风流倜傥的，又极为的懂得怜香惜玉的，也不怕姑娘笑话，小枝第一次瞧见老爷时已动了爱慕之心。 可小枝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堂堂的老爷，岂是我一个奴婢敢攀比得了的，虽是爱慕，可小枝却是毫无非分之想的。 似是老天眷恋奴婢，还是月老听到了奴婢的心声，一日，奴婢正在房中浅休，却不想老爷悄然潜入了奴婢的房中，一把将奴婢给抱住，说是早已倾心于奴婢。 怎奈夫人又是个凶悍的醋坛子，老爷问奴婢是否愿意当他的秘密情人，奴婢一心向着老爷，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于是那日……” 说着，小枝的脸颊是越发的绯红了。 “我与老爷从此喜结了连理，私下里也经常的在一起，老爷疼惜奴婢，才给奴婢画上了那么一道浅显的痕迹的，但是夫人和老爷绝不是奴婢所杀，奴婢即使凶残，要杀也只会杀夫人一人啊，怎的会蠢到连老爷一起都加害呢。” 莫红菱无奈的挑了挑眉，内心暗自叹了口气。 这丫鬟是何等的愚蠢和好骗，就一道浅显的划痕便是让她付出了自己的真心，若是这案子没得进展，怕是她会成为最大的嫌疑人的吧。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天日暖玉生烟，此情苛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此刻的她将这爱情视为世间最珍，若是他日后，她又是怎样一番感叹呢，会为今时的一切而后悔吗？ 清亮而灵动的眸子渐渐的蒙上了一层浓雾，罩得那清明的心此刻也朦胧了些许，自己痴笑人家的傻里傻气，而自己呢。 人家至少是爱了，怕是你这个丑女连爱的滋味是什子都不知道的吧。 世人皆笑他人傻，却是不知自更痴… 轻轻的风儿吹过，将心中的那股淡淡的忧伤随风带走，继而留得一股凌厉清明来。 “你家夫人平时很凶吗？有哪些事情让你们觉得她凶残的？” 小枝顿了顿才道：“夫人极其的信奉风水之说，屋内的各种摆件都是极其的讲究，都是不许奴婢们轻易挪动的，有一次府内的一个新进的丫头不知道规矩，硬生生的动了夫人房间内的一个青花瓷印凤盘。 夫人气得拿那布满银针的木棍硬生生的打了那丫鬟二十几棍，那棍棍不带血的，却是疼得那丫鬟晕倒过去，躺在床上几日都不曾动弹。 丫鬟躺下了，夫人却是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但如此，还给那丫鬟上好的补品补身子，待那丫鬟身子痊愈了，夫人更是将她的卖身契归还，还给了不少银两那丫鬟，让她离开府邸。 不只那次，这样的事情偶尔也会发生，偶尔府上的下人们犯了极其小的错误，夫人也会严苛以待，重刑加身，尔后在好身的对待，夫人这般待下人，下人们只当夫人严苛，她虽重罚了奴婢们，却是过后又待大家极好的。 这时间久了，府内犯错的人也少了，奴婢们也是渐渐的淡忘了，平日里夫人给大家的赏赐也是不少的，奴婢虽羡慕夫人的高贵身份，却是从未有过加害之心的。” 每每小枝都不忘澄清着自己的清白，愈是这般，这倒让莫红菱愈发的怀疑。 一站一跪的二人，就这么静静的呆在那主卧前的镂空雕花廊下，却是不知，那阴暗处的人儿已然在那站了许久许久… 第71章 蝴蝶兰 火辣辣的太阳照射着大地，似非要将那龟裂的土地晒得四分五裂般，一看就给人燥热的感觉。 与之决然相反的地方便是那算不得厚重的红漆木门旁的通风处了，此处阴凉的紧，偶有几许清风迎面吹来，给人清凉舒爽的感觉。 褚善文一手摇着手中的那把檀木折扇，一手优雅的背于背后，一副云淡风轻脱离世俗的洒脱模样，两眼正津津有味的看着那独自一人审查着案子的莫红菱。 万千思绪滑过清明的大脑，英俊的面颊上红唇微微的勾起一抹既有似无的笑容，随着手腕的摆动，那檀木香扇发出微微的一阵清香来，给人又添了一股清凉之意。 她竟还有如此的才思敏捷，如此棘手的案子，这些个官员和侍卫是整整花上了七天都未弄出个头绪来，她却仅此半天的时日，竟然将这案子给生生的扯出了一道口子来。 莫红菱，你究竟还会有多少惊讶带给本王，你这是让本王刻意忽视你都不行的。 依旧如松柏般清雅的直立于那高高的红漆门后，身后已然跟随着大批的人儿，褚善文不动，他们又岂敢乱动。 似是等待着莫红菱更为精彩的表演，大家都默契的不语静观，刚刚的风采已然让他们赞叹不已，如若能更让他们惊觉，这面前堂堂的清王爷是否又会对她刮目相看呢。 这份爱不为容貌，只为那才思敏捷和上好的人品性格，如若是想，却不知那是不是黄粱一梦。 “哦，你竟将你家夫人说得如此之好，便是在说你家夫人和谁都没结下梁子的喽，是吗？” 红唇轻启间，便已是在毫不经意时设下了一个小小陷阱，就等着小枝自己往下跳了。 “回姑娘的话，我家夫人从未和任何人有过过节的。” 似是真不知莫红菱的话是带着圈套的，还是急着去为她家的夫人辩解，这圈套小枝终究是跳了进去。 远山眉轻蹙，轻抬的白皙脸颊上，带着那泪光闪闪的眸子，眸子里装满了天真和无辜，让人我见犹怜的，让人恨不得立刻上前奋不顾身的护住那娇弱的女子，脸上亦是写满了“我所说的全是真的”的字样。 浑然不在意小枝此刻表情的莫红菱，轻轻的抖了抖那很是顺贴的衣服，从容不迫的踏下那台阶，逼近了小枝几分后，在定立于小枝的面前，刚好是一步的距离，不远亦不近。 这一步给人易放下防备的松懈感，亦是给人紧逼在前的压迫感，强烈的森冷气场压得小枝似不能呼吸了般，她开始心跳加速，她开始燥热不安。 “既然你家夫人如你说的这般好，那便与她有隔阂的便是你这个和你家老爷私通的丫鬟了，你欲夺取那大房的地位，特意设计害死你家夫人，却不料将那心爱的老爷也给一起的杀害了，对吗？”终究是开口说话了。 “不是，不是，你胡说，你胡说，你堂堂的官家小姐，怎的就这般的冤枉人的，捉贼拿赃，就凭你是官家的大小姐，就能胡乱的冤枉人的吗？若是姑娘真的觉得奴婢有罪，还请姑娘拿出证据来。” 丫鬟从歇斯底里的怒吼继而慢慢变得冷静了起来，即使面对莫红菱刻意的冤枉，她依旧是沉着冷静，头脑清晰的应对着。 “这丫头有问题，去查查。” 温润的外表下依旧是冷冷的语气，从容不迫的迈着步子朝着莫红菱缓缓而来，不等莫红菱答话，便开口道：“将人带下去吧，本王已经查到了正在的凶手。” 眼角的余光却是轻撇了下那跪地的小枝，只见她的身子瞬间一颤，继而脸颊上又露出了一抹淡笑，在电光火石间又恢复了平静，似是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查到真正的凶手？就你们，哼！当我三岁小孩呢。 冷静的眸子此刻已换做一副娇弱的委屈之色，梨花带雨的被那粗鲁的侍卫们连拖带拽的带了下去，留下那一脸惊愕的莫红菱直勾勾的盯着褚善文，急切的等待着褚善文的答案。 难道他留下的那些信件里早已告知了凶手是谁吗？既然知道，为何他还如此戏弄她让她来查线索呢，这是把她莫红菱当猴儿来耍着玩吗。 惊愕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怒色，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褚善文，似是今天你不给我一个交待就休想离开的样子。 四目相对，对上莫红菱那盛怒的眸子，褚善文无视的别过脸来，不答一字的走到那蝴蝶兰前仔细的看了起来。 “将你手中的蝴蝶兰给本王瞧瞧。” 淡淡的语气却透着不容人拒绝的威严，鬼使神差间，莫红菱似着了魔般，很是听话的将那手中的那朵蝴蝶兰亲自递到了褚善文的手中，尔后退身而下。 直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莫红菱都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何就不生气了，还如此的听他的话的，甩了甩那不正常的大脑，暗自狠狠的懊恼了一把。 莫红菱，别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他是这般的瞒着你，他是这般的不把你当人看的，你何须在去在意他的。 “这盆花被人碰触过，正常的花朵凋零不是这样的样子，一般都是花瓣掉落而下的，此朵蝴蝶兰却是整朵的糜烂了，这定是人为的。” “还有，那丫鬟不是说这有道浅显的印记吗，这印记显然已是与那花盆有了偌大的间隙了。” 说着，白皙的手指轻扫了下那光洁的地面，随后徐徐的起身，目光一刻不停的扫视着那盆蝴蝶兰的周遭，似是不想在错过一丝的痕迹。 每一丝，每一缕，褚善文都检查的那么仔细，都说认真的人儿是最美的，此刻的褚善文已然成了众人的焦点，他又一次重新俘获了莫红菱那颗看似坚强，实则虚弱的内心。 莫红菱，你怎就这般的没用。 暗自责骂着自己，眼睛却是一刻不停的停留在褚善文的身上，直到他那清淡的眼眸陡的闪现出一抹凌厉的亮光来，她才止住了那远飞的心思。 他发现了什么吗？ 第72章 金针之术 莫红菱带着期待从容而来。 与此同时，刘铭和莫羽凡也随后跟了过去，褚善文那微不可寻的动作实在太让人怀疑了，旁人没觉察到那是情有可原，可他们作为褚善文的至交好友和左右手，他们怎会错过呢。 白玉般的手指轻轻的触摸了下那上好的明纸，眼神轻移到那红漆木窗上，再而停留在了那扇高大的红漆门上，唇角微微的扬起，转身道：“回府。” 成功勾起了他们的浓烈欲望，却是不给答案，那是比猫抓还要难受百倍的，可这清王发号回府的命令，即使在好奇，在想弄得清明，也只能将那抹难耐的好奇心给强压下去。 莫羽凡和刘铭同时撇了撇嘴，决然的随着褚善文而去，只有莫红菱在临走前轻撇了眼那上好的明纸窗和那高大的红漆门一眼后才从容优雅的离开。 她早就怀疑了，只是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却不曾想褚善文来横插一脚，心如猫抓般的她是多么的迫切这个案子她能亲自来破啊，可是…可是，她只是一介女流，何以能得如此大任呢，谁又会给她如此机会呢。 这亲自查案的梦想就似那遥不可及的爱情般，看得着，却是抓不住的，似有却又空无… 风儿吹过，偶有几片枯叶从头顶飘零下来，散落到了莫红菱那身浅黄的纱裙上，随手拾起一片，放于掌心，一不小心，却是见其弄得残缺了一块。 似是跟自己的心般，也跟着残缺了一块，等着那有缘人前来填平。 侧目而视，褚善文品貌非凡的静坐在马车内，一言不发的轻摇着手中的檀木香扇，偶有几缕淡香侵入鼻内，将那股燥热不安又深深的压制了下去。 莫红菱别过眼来，目光再次回到一闪而过的热闹大街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上，叫卖声依旧如来时般热切，人群也丝毫未因天气的炎热还减少分毫。 “羽凡，刘铭，去查查母妃的事情。”终究是那极富磁性的声音打破这份不寻常的沉寂。 “是，王爷。” 皓齿间，两人脸上的表情却是异常的安静，就连那一向喜欢嬉闹的刘铭此刻也有几丝的愁容爬上了他那英朗的面颊。 不，许是从他看到了那封信件后便有了的吧。 母妃的事情？ 难道这冷清的王爷也有难言的苦衷和悲伤的过往吗？ 心莫名的突的一沉，似是因褚善文那不知还存不存在的伤心而伤心了，莫红菱懊恼这样的自己，为了逃避掩饰那无用的内心，她终是将不该说出口的话给说出了口。 “王爷，那对夫妻是被针杀的吧？” 六目齐聚而来，带着惊讶和愕然，亦是带着一股幽深，似那无尽的深渊般让她怎么也寻不到一个尽头来，更寻不到一丝的依据。 “怎么，不是吗？可那明纸窗上的针孔该如何解释，那被移动的蝴蝶兰该怎样解释？” 似是害怕自己的推论被否定，莫红菱第一次失控的急不可待的抛出一条条的线索，来一一证明自己是对的。 星眸湛湛，在四目的不解与好奇中，褚善文皓齿轻启，“是又如何，凶手呢？”语气听着轻蔑，实则是想刺激莫红菱说出她心中认为的凶手来。 “凶手…” 意识到不对，莫红菱陡的止住了话语，好一个贼里贼气的王爷，这般的激本姑娘说出看法来，横眉一挑，平静道：“凶手是谁红菱真不知道，这可得问王爷了。”王爷不是极为的擅长那金针之术的吗，还是针无虚发的。 夹枪带棍的意有所指，直听得一头雾水的静坐在两旁的莫羽凡和刘铭一身的冷汗。 这准王妃的胆儿是不是太肥了些，这怀疑凶手怎的就怀疑到王爷的头上去了，这还要人活吗？可不可以先声明，我们什么也没听到？ 刘铭面上一副吓得快哭了的表情，心里却已是在为莫红菱不断的鼓掌了。 这个准王妃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当今的皇上似乎是弄巧成拙喽。 看她那一副淡漠冷静的样子，似是觉得自己的话没哪点是错的般，可也确实是如此的，莫红菱没觉得自己的话到底哪不对了，对于一旁二人的脑补，莫红菱更是不知的。 王爷会如此精绝的金针之术，或许对这世间施展金针之术的人还是略知一二的吧，更何况那金针之术能透过门窗，不露痕迹的只穿二人的大脑，这技艺已是超然，能有此精绝技艺的人，怕是这世间没得几人的。 还未待莫羽凡和刘铭的那一身的冷汗落尽，就听得一个极其平静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何以说要问本王？这天下会那金针之术的人多了去了，本王怎知是哪位。” 却不曾注意到，莫红菱已是察觉到了他那如潭黑眸里的一丝一闪而过的回避之意。 你不说，我便不会过问，可事实终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的。 不在不依不饶的盘问下去，有些事情人家不愿多说，你就算问再多那也是徒劳的。 “王爷虽不知，但红菱倒是觉得王爷一定会查出来的，世间的人都知王爷是这尘世里最公正不阿的人，既然王爷接下了这案子，便是不会让这世人失望的。” 不轻不重的话，却句句都带着不可反驳和陷阱。 是的，我褚善文接下了，就不会不管的，你以为这案子结了，事情的真相就会真的如此吗？看来…你还是太过天真了些。 “二姐，你不可和王爷如此说话。” 终是莫羽凡看不下去了，急忙的上前来打圆场，却不曾注意到自己那被打得肿得老高的脸颊，因自己的一时惊慌而又扯得生疼，还发出了“丝…”的一声抽痛。 莫红菱这才注意过来，看着莫羽凡那肿得似猪头般的脸颊，莫红菱有丝错愕，急呼道：“羽凡，谁把你伤成这样了？”眼角的余光却是已看向那淡漠的清王。 “是本王。”很是坦率的承认，这也是并不需要隐瞒的事情。 第73章 连带责任 莫红菱眼里腾的下就冒出了一长串火苗来，狠厉的眸子直瞪着褚善文，似是这样凌厉的眼神能将褚善文掏心挖肺了般。 你伤我莫红菱也就罢了，何故连我这弟弟你也要伤上一番，这是连带责任吗？ “敢问王爷，羽凡到底所犯何错？”一字一顿，说的是铿锵有力，话里间透着那掩藏不住的浓浓森寒之意。 褚善文一顿。 她虽弱小，可她却是这般的护着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的。 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一丝的波澜来，这反倒让莫红绫不知如何发火了，“这是在承认错误吗？可你都将人打了在来承认错误有用吗？”心里如此想着，红唇间突地冒出一句惊人话语来。 “道歉。” 三人皆惊，她是让那堂堂的王爷给下属道歉吗？ 莫羽凡惊得冷汗一飙，“腾”的下就从那凳子上弹了起来，急急道：“二姐，你误会王爷了，是我冒犯了王爷才受罚的。” 刘铭勾唇一笑，玩味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心道：“这准王妃今天真真又让我刘铭刮目相看了，若是她真的成为了善文的妻子，那王府会是一番怎样的情景呢？” 刘铭想象不出来，但他却能确定，一定是很有趣的，因为这准清王妃似乎一点都不怕这个冷情的王爷。 “羽凡确实是冒犯了王爷才受罚的，如若今天犯错的是本公子，依旧会和羽凡一样的，所以道歉的应该是你莫二小姐才是。” 似是觉得那戏还不够精彩般，刘铭很是腹黑的上前来添了把火，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莫红菱会不会轻易的给面前的这个未婚夫道歉的。 如此嬉闹，刘铭竟将一旁褚善文那似要杀人般的眼神给直接忽视了，他不知此刻他刘铭已然已上了褚善文的黑名单了。 莫红菱从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刚刚是自己太过冲动了，确实如此，羽凡是他褚善文的朋友，何故要如此责罚他呢，平日私下里大家没少说笑打闹的，如若不是在下属面前，怕是也不会这般的重罚的吧。 因着马车的束缚，莫红菱只得起身欠身道：“还请王爷恕罪，是红菱唐突冒犯了。”语气很是客气。 褚善文轻撇了一旁的刘铭一眼，浑不在意的道：“没事。”瞧见的却是刘铭一副好没意思的样子。 “你这是想看到本王和莫二小姐扛上你才开心是吗？”极是平静的语气里却透着浓浓的威慑之意，吓得刘铭直接打了个激灵，忙笑着道：“哪的话，王爷您误会了，本公子是在想，莫二小姐怎的就如此的睿智的。” 只手撑起了白净的下颚，继而道：“莫小姐，你怎的就如此会破案的，还有，那窗户纸上的针孔你又是如何发现的？” 是好奇，亦是转移话题，免得褚善文又揪着他不放。 莫红菱依旧是望着莫羽凡那红肿的脸颊，似是没听到刘铭的话语般，“羽凡，你的脸上过药没，要紧吗？” 莫羽凡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暖暖的，“二姐，没事的，一点小伤而已。”说罢举起那跟粽子似的手来，道：“跟它比轻多了。” 冷清的面颊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莞尔之笑，继而侧身看向了刘铭，明眸皓齿间，莫红菱优雅从容道：“红菱一心系在羽凡的身上，刚刚怠慢了，还望刘公子见谅。”说罢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道歉了。 继而道：“刘公子谬赞了，红菱并非睿智，红菱从小就对案子颇感兴趣的，今日的表现还是多亏了羽凡的。” 晶亮的眸子转而看向了那静静的听着谈话声的莫羽凡，莫羽凡一头雾水的对视过来，完全弄不懂莫红菱为何说出此话来。 那包扎得似粽子的手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那红肿的脸颊，疼得他差点又叫了出来，“二姐，你何出此言。” 晶亮的眸子已是染上了一层甜腻和感激，轻语道：“你很早就知道我爱看那疑案之书了吧，你每每故意将书放在窗台下，别以为你二姐我是傻的。” “你都知道？”也对，你能将你的那一身的本身隐忍十年而不露，我的这点小把戏又怎的能瞒得过你的双眼呢。 “让二姐见笑了。” “羽凡，谢谢你，如若不是你，这十载春秋我真不知如何来度的。”晶莹的泪珠再次蓄满眼眶，欲夺眶而出，却终究是被隐忍了下来，笑了笑，“这本是莫家难以启齿之事，让王爷和刘公子见笑了。” 不等二人说话，莫红菱又道：“这案子背后怕是牵扯极大的，也定是和那个叫小枝的丫鬟脱不了干系的，王爷，红菱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王爷能否答应？” 这一招以退为进莫红菱用得极好，眼睛由余光的斜视直接变成了直视，直等着褚善文的答话。 “但说无妨。”如若太过过分，本王必然是不会答应的。 “红菱自知这事情牵扯甚大，红菱愚钝，却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案子红菱以后绝不在过问了，但红菱希望王爷下次碰到奇案时能带上红菱可好，也好让红菱圆一圆那破案之梦。” 诚心而悲凉的话语里满是卑谦，听得褚善文无法开口说出拒绝来。 “可以。” “谢王爷。”欣喜不言于面。 一缕斜阳从车窗内照射进马车内，印在莫红菱另一张无暇的脸颊上，很是淡雅，刘铭猛的揉了揉眼睛，是自己眼花吗，怎的自己似乎看到了自己内心一直期盼的人儿。 再一睁眼时，映入眼帘的又是莫红菱那直面过来的一层白纱了，心底突的一空，似是刚刚被填满的心又被掏空了般。 “莫二小姐，王爷有个极好的朋友，能治天下奇病，就快回京了，如若莫二小姐不介意可否让他瞧瞧看？” 听说莫红菱的脸颊是被下毒才成了如今的这般，似是被刚刚那惊鸿一瞥给吸引了，刘铭很想知道莫红菱那张完好无暇的脸颊到底是何样的，明知道是不该说出口的话，刘铭还是毅然的说了出来。 第74章 追忆 马车内的沉寂瞬间因刘铭的问话而变得诡异起来，褚善文的眸光第一时间撇向了一旁的莫红菱。 她会发火吗？ 莫羽凡那晶亮的眸子已是染上了一层浓厚的怒意，他自知刘铭是为了他的二姐好，可这话不该由他这个外人当着二姐的未婚夫说出来的，要说也得是私底下才行的啊。 “谢谢刘兄的好意，父亲已为二姐寻了无数的名医，只是都是无果的，二姐也不大愿意来治她的脸的，她说真心之人，何须在意言表，父亲也很是尊重二姐的，刘兄不必担心的。” 笑着答着刘铭的话，眼角的余光却是一刻都未曾离开过莫红菱，如若不是这副尊容，怕是她会是这个东陵的第一才女吧，刘兄的话，刚刚刺伤了二姐没，为何我从她的脸上寻不到一丝的表情？ 不只是莫羽凡，就连褚善文和刘铭亦是如此，她是何样的心性，如若换做一般的女子问及如此敏感的话题，怕早已是暴跳如雷了，何故她却似那初春的迎春花般，任何的寒凉都不曾伤到她分毫的。 随着冬雨含苞，迎着那寒风而开，微阳寒空下，她依旧能开得璀璨夺目，开得灿烂芬芳，惊得人纷纷向它投来惊艳之眸。 淡定从容，毫不畏惧的面相六眸，似是在聊着一个很平常的话题般。 “谢刘公子的记挂，红菱早已习惯了这幅皮囊，如若刘公子口中所说的那位神医回京，红菱也愿意一见的，多交个朋友也是可以的。” 话语间没一丝窘迫和不自在，更是不带丝毫的情感波动，回答得更是得体的很，不驳了刘铭的面子，亦是拒绝了医治脸颊的好意。 褚善文不由得心底露出一抹赞许之意，如若不是这副皮囊，她怕会是成为天下男人无一不来争夺的对象吧，自己真的因祸得福了吗？ 褚善文不敢在想下去，他不能对她动心的，自己的心早已只属于当年那个似仙子般的她的，自己已然是不能只身等她了，断不可让这颗心也背叛于她的。 到达王府时已是夕阳渐落，莫羽凡决定窝在王府修养，刘铭也一同留下来陪伴，三人顺便谈论下案子的事情，作为唯一的女性，莫红菱毅然决然的离开了王府，。 纵然她很不想回到莫府，可是莫老夫人卧病在床，她是不得不回的，斜了斜那略显疲惫的身体，莫红菱倚在那马车壁上，淡漠的眼眸直瞅着那已是落到了半山腰的红日，任风从耳边吹过，偶尔吹起那薄如蝉翼般的白纱。 一行浊泪从眼眶滑落，也是这么个夕阳日，也是这么个夏天，夜色欲近，母亲带着自己穿梭于大街之间，在人群中嬉闹，给自己买那甜如蜜唐的小糖人，而今，这一切依旧，却唯有母亲不在了。 茫然的看着大街，任那一行一行的泪珠滚落，从眼眶而落，流过面颊，滴落到那薄薄的白纱上，将那白纱湿了个通透，风一吹，贴在脸上，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似是没人在此，莫红菱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此刻无人欺侮于她，更是无人冤枉于她，可她的那双如潭双眸却是怎么也止不住泪水，似要借此机会哭个痛快，哭个尽兴般。 那通红的落日连最后一丝红光也没入了大山之内，似是那听话的孩子般，此刻极为听话的归了家。 暮色渐渐将天空染上了一层微朦，灯火阑珊的大街依旧是热闹非凡，灯红酒绿的，煞是好看，似是母亲不在后，自己还从晚出过的呢。 热闹的叫卖声拉回了莫红菱那深深的伤愁，通红的双眼此刻已是恢复如初，看到街边摊上那冒着热气的面条，莫红菱方才想起自己还是未吃过晚饭呢，吞了吞口水，很是想让车夫停下马车来，可摸了摸袖子才发现自己却是分文无有的。 原来自己竟然是这般的穷啊，身为大家闺秀，她竟然是一碗素面都是吃不起的，是不是该挣挣钱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没钱的滋味还真的不好受的，这才想起了她好久都未去过的父亲送她的庄子了。 这正值初秋，庄子上的收成定不会差的吧，还有，母亲留个她的那些个田产和铺子，应该也是有钱的吧，她是不是该从那赵氏手中将这一切都给拿回来呢。 如此一想，莫红菱便下定了决心，自己忍让了十余年，她赵氏都未曾善待过她这个嫡女的，自己若是在退让，那个恶毒的女人定会变本加厉的，已是待嫁的人来，断不可在任人欺负了，心中打定主意时，马车已是到了莫府的门口。 车夫小心的将她扶下了马车，只因是王爷刻意交待过，任莫红菱怎么拒绝，车夫都未曾答应的，莫红菱无奈，只得任着那车夫来扶了，心里却暗自道着这车夫怪异的紧。 “二小姐。” 见到莫红菱坐着王府的马车回府了，那些个见风使舵的下人们也赶紧的献起殷勤来。 莫红菱最见不得的就是这样的墙头草，轻轻的点了个头，算是回礼了，便径直朝蔷薇院走去，不知那祖母醒过来没有呢，她那般的护着红玉，要是发现自己不在府上，会不会又给自己安上个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来。 如此担心着，她已是到了蔷薇院的门口，整了整衣衫，又将那白纱小心的取下放到了袖子内，在深深的吸了口气后，才从容的踏入了蔷薇院内。 纵使自己有在多的准备，终究还是让她红菱伤心了，听到房间内的对话，莫红菱那清亮的眸子暗了又暗，终是迈不出这踏进老夫人卧房内的一步。 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莫府到底是有多麽的黑暗？颠倒是非黑白也就罢了，为何冤枉起人来也是这般的无耻的？ 心头一抹寒凉涌上心头，瞬间冰冻了她那颗本就被伤得血淋林的心。 第75章 浑身解数 莫红菱被褚善文叫走了，留下了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似是不相信莫红菱这般的得清王的宠爱的。 “这个丑女不是被皇上拿来羞辱他清王的吗？何故这清王干什么都带着她的？” 众人不解，这清王也是有意思的很呢，皇上拿什子来侮辱与他，他不但不怒，反倒以礼相待，这等风范，怕是无论皇上如何都羞辱不到的吧，反倒给他这个王爷身上多添了一道大度胸怀的光环。 莫红菱走了，问题却来了，本来那看守莫老夫人的苦差推给了莫红菱的，不曾想她却被清王带走了，还堂而皇之的说是为了公事，这一个女人家家的，何来的公事于她处理的。 可人都被带走了，即使这会子大家再有意见也是枉然，眼前最要紧的事情是由谁来照顾这莫老夫人了。 “夫人，你刚刚不是说尊卑有别的吗，让红菱照顾母亲，这会子红菱走了，这差事怕是只能由大夫人和红玉来做了，我们的身份低微，可不敢排在前头个呢。” 许是被欺侮久了，一向谨小细微的秦氏此刻借机耍起了小聪明来，哼，赵氏，你不是想整她莫红菱吗，这会子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合该。 本是准备厚着脸皮重新分配任物的许欣月见秦氏突然横插一脚，那愁容瞬间爬上了额头，一脸为难的看向了赵氏，她委屈啊。 觉察到许欣月无助的眼神，赵氏不漏痕迹的轻蔑一笑，想本夫人替你解围，你等着吧。 直接无视许欣月那无助而期许的眼神，赵氏用那手中的金丝帕子悠然的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是一脸的笑意，就是不发一话，站等许欣月的结果。 赵氏如此的不卖面子，倒是在许欣月的意料之内的，可事发突然，她还真没想过如何补救，刚刚是为了讨好这整个莫府的人才决定牺牲她莫红菱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哪知那莫红菱会被突然叫走呢。 本来事情可从新分配的，哪知那秦氏又来多生事端了，此刻的许欣月是左右为难，今日个她若是不得罪一个人怕是难以收场的。 咬了咬牙，许欣月艰难中终于做下了一个决定，“大姐，既是尊卑有别，你又是府内的大夫人，老爷的正妻，理应尽这首孝的，那就辛苦大姐了，傍晚我便来亲自接手，辛苦了。” 说话间，语气是极其的谦卑，就怕惹怒了那赵氏，抬眸时还特意看了眼那一旁的莫红玉，就怕她记恨上了自己，这个女人为达目的是不择手段的，被她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哟，还真是看得起本夫人的，那正妻已然是下了黄泉了，你这是在咒本夫人吗，好让本夫人跟那短命鬼般快些下了黄泉，好给你腾位置呢，你都成了当家主母了，还这般的迫不急待的，可真真是知人不知面部之心的。” 一句话呛得许欣月欲哭无泪，她是何等的冤枉啊，“我，我…”罢了，解释在多也是无用的吧。 “我什么我，没理了吗，默认了吗，不就是守着母亲吗，还哭了，搞得跟守灵似的，真是晦气的紧。” 轻蔑的甩了甩帕子，白了那无用的许欣月一眼后，自顾自的挪过一个锦登便坐了下来。 “没用，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如此恶毒的谩骂，还是前主母和现任主母之间的事情，自觉不要参与的好，那挑起事端的秦氏见事情到了这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是灰溜溜的上前，赶紧道： “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退下了，该我了让下人来通知便可。”说完便慌忙逃串，就怕自己慢了会殃及池鱼。 继而其它的妾室也纷纷的退下，不愿参与到这场斗争之中，虽然胜负是毫无悬念的事情，但这两个人现在都是他们得罪不了的。 在这莫府过活，谁都得罪的得，就是那当家主母和掌权人是得罪不得的，可偏偏这二人一个有权，一个是当家主母，她们是哪个都得罪不得的。 人满为患的房间瞬间变得清凉舒爽了许多，不知何时，许欣月也随着众人一同退下了，屋内只留下了赵氏和莫红玉二人。 知了的鸣叫声在外面拼命的响起，给人平添些许的烦躁之意，本就一身怒气的莫红玉此刻是更加的不爽了，屡屡被辱不说，那等庸碌的许氏也跟着来欺负她们母女了，就连那一向喜欢息事宁人的秦氏也跟着来凑合一脚了，还有比这更让人生气的吗？ 有，当然有。 一想到莫红菱被褚善文亲自派人请了去，莫红玉的心比吃了上万只苍蝇还要让人恶心，手中的帕子已是被扭成了麻花，那鲜红欲滴的脸颊似能滴出血来，看得一旁的赵氏是心疼不已。 “来人，在上两盆冰来。” 手中的帕子是不断的在莫红玉的脸颊旁晃动的扇着风，似是怕这宝贝女儿被那怒火给烧着了般。 一旁的丫鬟们是赶紧跑了出去，瞬间就带着四个小厮抬着两盆冰进来了，屋内瞬间凉快了许多。 赵氏一把拉过莫红玉的手来，知道这宝贝女儿吃的是哪门子的醋，她是一点都不着急，淡淡的一笑，将莫红菱散落在两颊的碎发给拨了拨，语重心长的道：“玉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的心太急了，你真的就如此的喜欢那清王吗？” 鲜少见到母亲如此的认真，莫红玉收起心中的那股盛怒，淡雅的在赵氏的身旁坐下，柔光黑眸灿灿的盯着面前的母亲，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含泪道：“非君不嫁。” 女儿的话似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在了赵氏的心里，如此决绝很肯定，听得赵氏是一阵的心酸，那清王已是厌你至极，你又如何去夺他真心？ 虽是无奈，可面前那似出水芙蓉的女子却是她的女儿，纵然是上刀山，下火海，女儿想要的，她即使拼尽了全力也要为她去夺取的。 “那为母给你出个法子，你定要按照母亲所说的来做，只能如此，你才能夺得那清王的心了，如若不听，为母即使使上混身解数，也怕是无能无力的。” 第76章 何以死心塌地的嫁人 鲜少见到赵氏如此的淡漠和无奈，莫红玉的心此刻突然觉得空了般，母亲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为何此刻竟这般的没了底气，面上看着虽平静，可那浓重的语气却掩饰不了她内心的担忧。 是的，担忧，这世间的纯真爱情本就似那水中净月般遥不可及，何况自己的女儿要将一个已是厌弃她的男子的心俘获，那不是去水中捞月吗？ 纵使明知莫红玉会被伤得遍体鳞伤，可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赵氏还是决定堵上一把，不试过如何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去争取怎能输得心服口服，如若不去试试，怕是那唯一的机会都是没有的吧。 也许被伤过也是好的，不被一个男人伤透，何能得知下一个男人的优点，何以彻底对这个心里根本没自己的人死心，何以死心塌地的嫁于他人。 “是，母亲，只要能嫁于清王，让玉儿做什么玉儿都是愿意的。”明知母亲都是没得底气的，可莫红玉却是斗志昂扬。 狠厉而坚决的眸子充满了莫红玉的整个瞳孔，不是她莫红玉是真的如此的偏爱清王，而是那所有属于她莫红菱的东西她莫红玉都要将其争抢过来，庶女又怎样，还不是照样处处的踩在你这嫡女的头上吗。 夜幕已是降临，瞬间给天空披上了一层的黑衣，看到一直如此高傲的女儿，赵氏的心也欣慰了不少，伸手理了理莫红玉那乌黑的秀发，一脸的慈爱道： “你既然要夺得清王的真心，便要收起你的凌厉和手段来，清王见到你的都是你黑暗的一面，怕是这次接二连三的被你差点害了，他已是心存芥蒂了。 你得表现出你和善慈爱的一面来，娇弱无助，善良温顺，就似那猫儿一般，男人都喜欢温柔似水的女子，哪个喜欢那整日筹谋划策的，懂吗？” 莫红玉重重的点了点头，心底是彻底明白了母亲的话，回想一切，那丑恶的莫红菱还真是永远都处在弱势的地方，难道是因她如此境地，即使长得丑也得清王偏爱吗？ 莫红玉有些汗颜，这…这清王的口味也太过怪异的吧。 甩了甩那远飞的心思，心里立刻有了盘算，小声道：“能得他真心就好，不就拌个弱者博同情吗，这有何难的。” 莞尔一笑，紧握住母亲赵氏的手，现交现学的似猫儿般往赵氏的怀里一钻，还特意的拱了拱，温柔道：“母亲，是这般吗？” 甜甜的话语似蜜糖般直灌赵氏的心田，荡起阵阵的涟漪，手宠溺的抚了抚莫红玉那如墨黑发，亦是温柔的道：“如此聪明伶俐的女儿，定能博得他清王的真心，为母就等着喝你这杯喜酒了。” “还有老身的呢。” 一个威严而略带慈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慈祥中彰显着掩饰不了的怒意，继而道：“你还懂得在此照顾我这个老家伙啊，老身还以为你这个不孝女是要将老身活活气死后就不管了呢。” 威严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的微弱，终究没平日里的洪亮，不知是被气得真伤了身子，还是初醒显得不那么精神。 莫红玉急忙从赵氏的身上爬了起来，知道莫老夫人醒来过来，心知有错的她是赶紧甜腻的跑到了床榻边，梨花带雨的关切道：“祖母，您可醒了，吓死玉儿了，玉儿不孝，这就给祖母请罪，只要祖母不生玉儿的气，祖母怎么责罚玉儿都没关系的。” 手中的帕子刻意的替莫老夫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猛烈的刷着好感，温柔的眸子里蓄满了忏悔的泪珠，关心的神情更是彰显无遗的尽露眼前。 温柔似猫儿，莫红玉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得莫老夫人的心都碎了，纵使自己那会子真的非常的生气，可又能如何呢，她是莫府唯一合格的嫡女人选，如若她将这个孙女也从身边赶走了，那么谁来替她争光，替莫府争光。 慈爱的手轻抚掉莫红玉脸颊上的两行清泪，目光灼灼的道：“我的好玉儿，知错就好，祖母怎会真的责怪你呢，别哭了，哭得祖母的心都碎了，这么好看的脸蛋，哭花了可就不好看喽。” 自知莫老夫人并不责怪她了，莫红玉甜甜一笑，整个身子都趴到了莫老夫人的身上，呢喃道：“玉儿就愿当祖母的小花猫，受祖母一辈子的疼爱。”说罢还紧抱了莫老夫人几分，似是怕她突然飞了般。 明知是做作，莫老夫人听得也高兴，这偌大的千千世界不都是如此吗，面上过得去就够了，这无情的花花世界里又有多少真心呢，不都是因利益而相互依赖的吗？ “玉儿，怎的就你和你母亲二人在此呢？” 听到莫老夫人问及此事，莫红玉是内心暗自窃喜，继而立刻换作了一副极其委屈的模样，眼中泪光闪闪，要掉又不掉的，殷桃小嘴是嘟得老高，哭泣道： “祖母，玉儿害怕，玉儿真的好害怕，二姐好过分的，她乘祖母晕过去之际故意刁难刘嬷嬷，还罚了刘嬷嬷的板子，嬷嬷被打得在院子里直嗷嗷叫的，那声音好凄厉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似是遭到了极大的惊吓般。 莫老夫人已是坐起身来，顺势将莫红玉往怀里一搂，安慰的拍了拍她那娇小的肩膀，轻语道：“别怕，别怕，祖母在这，谁都伤害不了我的玉儿的。”似是呵护着一颗极其脆弱的花朵般，就连一丝风也不曾让她吹过。 莫红玉哽咽几声后，继而又道：“刘嬷嬷也就罢了，她是莫府的嫡女，想罚谁就罚谁，我们都是无权过问的，可是祖母您都晕倒在榻了，这虽是玉儿的错，可是身为祖母的孙女，二姐也是理应尽孝的。 可是二姐却是仗着是清王爷的准王妃，特意让清王爷将其带走了，还故意挑拨玉儿和清王爷之间的关系，让清王爷不知为何是极其的厌恶玉儿了，祖母，二姐姐这般恶毒，您一定要为玉儿做主啊。” 金豆子瞬间掉了一地，泪水很快便浸湿了莫老夫人胸前的大片衣衫，那衣衫紧贴着身体，是极其的不舒服，怀里的莫红玉却依旧是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论她怎么哄劝都未能停下泪来。 第77章 这老太婆是被气傻了吗？ 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内心暗自叹息了声，任怀里的小人儿哭着，手是不停的轻拍着莫红玉的肩背，似是感觉到了莫红玉身上的汗珠，莫老夫人是急忙吩咐道：“来人，在多上一盆冰来。”自己冷点都无所谓，可千万别热到了这宝贝孙女了。 静默在一旁的赵氏更是红了眼眶，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的，女儿如此高超的演技，怕是那清王也是招架不住的吧。 听到莫老夫人说要加冰，她是赶紧起身厉色吩咐下人快去办事，自己则做起了壁上观，此刻她若是去横插一脚，反倒是失了效果了。 不知自己昏迷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莫老夫人听到自己的亲信刘嬷嬷被罚了，心里顿时就冒起火来，那张略显苍白的脸颊此刻已然是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幽深的眸子远望着前方，嘴里虽一句话也未曾说出来，可赵氏已是明白，此刻的莫老夫人是气到了极点。 打了她身边最受宠的亲信，还将病中的她置若罔闻的去和未婚夫约会，这每一件事情都够那莫红菱在莫老夫人面前吃一壶的，此刻莫老夫人不发火又如何，这明显不就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前奏嘛。 娇艳的脸颊上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那紧握着金丝帕子的手指指骨突兀，心道：“莫红菱，凭你，也想夺取我们玉儿的大好姻缘吗？咱们…走着瞧。”却不知此刻的莫红菱已然站在了屋外。 清冷的眸子直视着一旁那高大的红漆木门，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表情来，如若此刻进去，是不是我莫红菱又要挨罚了？ 老天为何如此的不公，任那对母女如此的颠倒是非黑白的，冤枉人还能逍遥法外，这天下真理何在，真相何在，天理昭昭，为何是这般的贼人当道。 理了理衣袖，理了理那望仙髻，确定装扮丝毫不差后，莫红菱才从容的踏入了那不想踏入，却又必须踏入的房间内。 房间内凉意十足，还偶感一丝的寒意，就似当初在地牢内的感觉般。 莫红菱优雅从容，毫无畏惧的莲步上前，鹅黄的纱裙随着步伐的移动波光潋滟，高贵的气质与其显得相得益彰，似是那天上下凡的仙子般，让人不敢有丝毫的冒犯。 “红菱给祖母请安，愿祖母福寿康宁！今日个王爷有要案要查，特意将羽凡和红菱一同请往，祖母卧病在床未能侍奉左右，还请祖母责罚。” 云淡风轻的脸颊上看不出一丝的波澜，似那一汪恬静的湖水般，深沉至极，让人看不清内里的暗流涌动。 莫老夫人的心揪得一疼，好一个狡猾的丫头，她错便是错了，可她偏偏还要拉上她的宝贝孙子羽凡来，这是让她这个祖母如何开口责罚于她？ 责罚，那可是清王相邀，且邀请的不止她一人，若是自己责罚于她，那岂不是连同莫羽凡也要一起责罚的吗？ 这是清王相邀，若是自己真的责罚于她了，这不是明显的打了他清王的脸吗？纵使这莫府此刻有皇上撑腰，可这清王压根就不比那皇上差到哪去啊。 再而想起清王的信件，莫老夫人无奈的将心中的那股怒火给拼命的压制了下去，忍了忍，口气不好的道：“既然是有要事在身，何来的错，既然你如此孝顺，晚上就守在老身的身边吧，也了了你的一片心意。” 这话似寒冬里的一盆刺骨凉水，将赵氏和莫红玉那颗热切期盼莫红菱被罚的心给浇了个通透，两人皆是瞪大了眸子，似是看着怪物般看着面前的莫老夫人。 这老太婆是被气傻了吗？ 她不是该责罚这个丑女的吗？ 心中虽不甘和疑惑，却是终究未将这疑问说出口的，姜还是老的辣，许是这老夫人心中另有打算的吧。 在者，她虽没重罚这个丑女，却是让她彻夜守在身边，这炎热的夜，虫蚊横飞，怕也是不好过的吧。 如此一想，莫红玉倒是释然了不少，上前亲切的拉住了莫老夫人的手，巧笑倩兮的道：“祖母昏迷了许久了，想必也饿坏了吧，瞧玉儿这笨拙的脑子，祖母想吃什么，玉儿这就去做。” “你这不懂事的丫头，真真是被为母给宠坏了，你没瞧见你二姐在这吗？此刻她是刻意赶回来尽孝的，这饭怎么轮得到你来做，你想越俎代庖？” 一白一黑的配合到了极致，话语更是说得冠冕堂皇的，让莫红菱是怎么也拒绝不了，既然拒绝不了，自己也是饿了，索性不如答应下来，顺便自己也能填饱下肚子，一举两得，还能远离这肮脏之地，何乐而不为呢。 优雅的福了福身，“二娘亲说的极是，红菱这就去做祖母最爱吃的百合莲子粥，许久未进食了，还是清淡些比较好的。” 说罢转身而去，留下了那对挤眉弄眼的母女二人，和那面颊土灰的莫老夫人。 天空中繁星点点，夜风迎面吹来，给人很是凉爽的感觉，莫红菱轻舒了口气，悠然的朝那厨房而去，一路清风拂过耳际，偶能听到肚子里传出那强烈抗议的“咕咕”声。 “确实是饿了。” 还未至厨房门口，那浓烈的菜香味已是飘然于鼻，勾得拿胃里的馋虫恨不得迎着那香味而出，莫红菱偷偷的咽了咽口水，一身冷气的莲步入内，轻语道：“你们都出去，本姑娘要亲自给祖母煮食吃食，你们都不得前来打扰。” 正忙碌的下人们闻声抬眸，见来人是莫红菱，一个个是赶紧的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恭顺的站到了一旁，齐齐道：“奴婢见过二小姐。”便全部退身而出，留下那些还在炖煮中的吃食，不在敢多留一刻。 这是谁，未来的清王妃，虽此刻她在这莫府是不得宠的，可好歹也是未来的王妃娘娘，断然是她们这群下人得罪不得的，更何况此刻她还是为了这莫府最为权威的莫老夫人的吃食而来，这些个下人们是更加的不敢怠慢了。 第78章 百合莲子粥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那偌大的厨房内，便只剩下莫红菱一人了，灶台上的火烧得正旺，她淡定的取来一个瓦罐，将那早已备好的百合和莲子以及糯米洗净。 在将那瓦罐内加水倒入糯米，便开始文火煮了起来，这煮饭的时间漫长，莫红菱的肚子已是饿嘚咕咕直叫了，扫眼看了下那灶台上炖得正香的乌鸡汤，最终还是无奈的拿起了一旁洗的干干净净的黄瓜轻咬起来。 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是别碰的好，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了。 冰凉的黄瓜此刻刺激得那饥饿的胃是生疼生疼的，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层冷汗，莫红菱擦了擦，隐忍住胃内的灼痛，将那只咬了几口的黄瓜给扔到了一旁，耐着饥饿，开始细心的照看起炉子来。 这十年来，这胃已然是被赵氏给折磨得千疮百孔了吧，还是那流质的东西容易下肚些，轻语道：“在忍忍吧，喝点祖母的百合莲子粥也是不为过的。” 如此是想，她便是更加期待那莲子粥早些出锅了，心下虽早已明了那慢慢的长夜会是极其的难熬，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将她那可怜的胃给填饱。 沙漏如流水般流逝的记着时辰，不知等了多久，莫红菱终于将那粥熬制的差不多了，她迫不及待的将那莲子和百合放入，煎熬的等待许久后，待那粥香布满了整个厨房，她才小心翼翼的将那百合莲子粥给盛出。 轻轻的小抿了一口，自觉味道不错，她是赶紧拿出一个小碗，盛上满满一碗，便坐到一旁的窗户边上开始吃食起来，许是真的饿了，那一碗滚烫的百合莲子粥她是三下五除二的便下了肚去，那样子丝毫不像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黑眸偷撇了下四周，见四处无人，她这才满意的起身，虽然算不上顶饱的，可至少没了那饥饿之感，能是如此，已是极好的了。 此刻那灶台上的百合莲子粥也变得不那么滚烫了，莫红菱这才用一个上好的食盒将那碗粥小心的放好，朝莫老夫人的房间走去。 “祖母，久等了吧。”只身已是全无刚刚的轻松和恣意，取而代之的便又是那一身的谨慎和防备。 莫老夫人黑着一张脸，那久不经风霜的面颊上已是蒙上了一层浅浅的薄霜，锋利的眸子似深潭般盯着那正徐徐而来的莫红菱，冷声道：“这么慢，还以为你想饿死我这个老婆子呢。” “……”不答话的莫红菱继而向前，你这般的厌弃于我，纵使我做得多好，你也是厌弃的吧。 手中的红木食盒紧了紧几分，眸光平平的看向了床榻旁的一张八角雕花檀木桌子，小心的将那食盒放到了桌上，还未来得及打开盖子，便被莫红玉硬生生的挤到了一边，笑着轻语道： “祖母，都夜深了，就让玉儿伺候着您进食了在回房就寝吧。”话语里蓄满了娇嫃。 莫老夫人一改方才的严肃，已是换作一副笑脸，亲切道：“还是我的玉儿好，这般的懂事。”继而有换上一副厉色道：“不像某些表里不一的人般，嘴里说着孝敬，心里却是想饿死我这个老婆子的。” 如此的刻意责备，莫红菱只得置若罔闻，小心的站立在一旁，不发一话，任着莫红玉端着那碗香气扑鼻的百合莲子粥上前献着殷勤。 本就不想动手，你如此送上门来捞劳苦，我随你了便是了，这长夜慢慢是，指不定那祖母会用什么手段来残害于我呢。 回过神来，莫红玉已是端着那碗百合莲子粥来到了莫老夫人的床榻边，稳妥的坐好后，便亲自舀起一勺那雪白的百合莲子粥轻轻的吹了几口气，待那粥凉了几分后才送到莫老夫人的口中。 莫老夫人笑的是一脸幸福的咽下莫红玉亲自喂到嘴里的百合莲子粥，忙道：“好吃，好吃。”也不知是这粥真的好吃，还是因着是莫红玉亲自喂的才觉得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莫红玉已是又舀起了第二勺，放在嘴边小心的吹着气，“噗…”不知发生了何事的莫红玉只觉眼前殷红一片，“砰…”的一声，那碗滚烫的百合莲子粥从石化般的莫红玉手中掉落到地，溅得粥粒飞扬。 滚烫的粥飞溅到了莫红玉那身好看的绣花裤上，还冒着丝丝白烟，莫红玉似被吓得不知道疼了般，呆若木鸡般的直立在那，连动都不知道如何动了。 赵氏和莫红菱更是惊愕的瞳孔放大了数倍，只见莫老夫人一口鲜血直喷莫红玉的脸颊，血顺着那似出水芙蓉般的脸颊上滑落，滴落在那身青纱裙上，血瞬间从四周蔓延而开。 怎么回事？ 莫红菱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祖母这是因自己将吃食送迟了气的吗？ 赵氏见状，赶紧上前一把搂过莫红玉，紧紧的将其抱在了怀里，继而大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老夫人吐血啦，快来人啊。” 手还不停的轻拍着那怀里还颤抖个不停的莫红玉，就怕这唯一的女人被吓出个三长两短来。 府内瞬间似炸开了锅般，闹成了一团，那些个刚刚睡下的夫人和小姐又急急忙忙的穿衣起身而来，于此同时，那位被清王请来府上给莫老夫人瞧病的太医此刻也赶了过来。 额头布满了汗珠的江太医，此刻是连那汗珠也顾不得去擦了，大喘了几口气后，便上前给莫老夫人把起脉来，气定神闲，片刻后，江太医的脸色一沉，道：“莫老夫人怎的会服用蛇床子？她的身子本就肾阴不足，小焦有汗，你们这是想害死她吗？” 江太医气愤的一甩长袖，冷哼一声，提笔便写下了一个药方，嘴里还嘟囔道：“亏得王爷记挂老夫人的身子特意请老臣前来治病，曾不想，你们竟是这般照看病人的。”说罢，欲拂袖而去。 “等等，江太医，您是说母亲服用了蛇床子？”赵氏的手依旧是安抚着怀里的莫红玉，脸上一副惊愕的模样。 听到赵氏的声音，江太医顿了顿脚步，只手背于背后如松柏般直立在哪，偶尔吹进的微风将其下颚那花白的胡子吹起，他顺手捋了捋胡须，厉声道：“正是如此。” “可是母亲傍晚才醒过来的，也才刚刚进食了一口这百合莲子粥…”话未说完，眼神不置可否的转向那一地的百合莲子粥，此刻是满地的百合莲子粥以及那碎了碗屑混成了一片，很是狼藉。 莫红菱的心此刻募的不安了下，“这又是要嫁祸于我吗？” 第79章 蛇床子 清眸轻蔑的扫视了一眼那一副惊恐和害怕模样的母女俩，莫红菱从容上前，对着江太医福了福身，道：“劳烦江大人好生为祖母诊治，这粥是红菱亲自熬的，这毒是不是出自这粥里，红菱也想弄个明白。” 简单的一句话语，却是在澄清着自己的清白，江太医一顿，那不带任何浊意的眸子望向莫红菱，拱手到，“莫二小姐客气了，救治莫老夫人本就是王爷看在莫二小姐的面子上的，何来劳烦之说，只是这粥真的是莫二小姐亲自煮的吗？” “红菱，你怎能如此的狠心，即使母亲对你在不好，你也不能如此啊，不就是让你彻夜守于榻边伺候吗，这样的事情又不止你一人做过，本夫人都做过好几次呢。 何况你还没做呢，你不想做就说出来啊，何苦如此的来害母亲，她可是你的亲祖母啊，你怎就下得去手呢。” 梨花带雨的面颊哭得是毫不悲伤，疼惜的眸子继而转向一旁已然是清醒了些的莫红玉身上，手中的金丝帕子小心的替莫红玉擦着那已经干掉的血迹，生生低泣似能透过那薄薄的衣衫钻进人的心灵深处般，震撼着人心。 不给莫红菱任何辩驳的机会，赵氏继而哽咽道：“本夫人冤枉你了吗？你若觉得本夫人冤枉了你，你大可让江太医验验那碗粥啊，他可是清王爷的人，断不会冤枉了你的，但也绝不能失了公正的。” 赵氏如此的信誓旦旦，似是拿定了主意那药就是出自那碗百合莲子粥上，这让莫红菱的心跟着一紧，“看来她们母女俩定又是在这粥做了手脚的，可是…，可是自己没证据啊。” 平静的面颊上，眉头微微的琐起，清亮无惧的眸子淡淡的望着站立在一旁似道仙般的江太医道：“还请江大人亲自验验，诚如二娘亲所说，断不可失了公正。” 二娘亲？这是什么称呼？ 江太医听得愣神了下，也懒得去管着莫府内的弯弯绕绕，他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这王爷是让他来医治这莫老夫人的，不是来参合着莫府的内斗的，今日个不管这府上闹成什么样子，他都决定袖手旁边。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苦他还只是一介太医，他只会医人，这断案，他是万万个不懂的。 广袖一抖，似有阵风从那广袖下传出，江太医抬手抱拳道：“老夫定不会失了公正的，那不是砸老夫的招牌不是。” 说罢，便示意一旁的药童将那银针取来，先是试了试那粥有毒还是无毒，继而又用那小刀挑起一点闻了闻，继而转身道：“此粥里确实含有蛇床子，老夫可拿这一身的声誉担保。” 赵氏那清亮的眸子是陡地闪现出一道金光，好不顾形象的大叫道：“红菱，你怎就如此的狠毒，如今铁证如山，你还想作何辩驳，害死母亲对你有何好处，你就这般痛恨你的祖母，吗？她到底哪儿让你如此不满了。” “我没有。我为何要害祖母，害祖母对我有何好处，二娘亲，你可被血口喷人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莫红菱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平静的脸颊上露出了一抹温怒，这毒她们是何时下下去的，如今这已是铁证如山的，自己该如何是好呢，清亮的眸子里蕴上了一抹忧伤：我是不是真的不该回来的？ “还敢狡辩，来人，将这个杀人凶手给本夫人带下去，等候发落。”阴险的眸子鼓睛暴眼的怒瞪过来，似是要将莫红菱给剥皮抽骨般。 莫红菱，难道今天还不能将你给整死吗？本夫人就不信了。 立刻便有两个粗壮的小厮疾步上前，一把便将莫红菱给捆了起来，那粗大的麻绳勒得莫红菱的皮肤似刀割般疼痛。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用力的甩掉两个粗莽小厮按着自己肩膀的手，从容起身，清明的眸子继而射向了赵氏，毫无畏惧的道：“我说过，我没做的事情我绝不承认，我要报官，这事我要交与官府来处理。” 赵氏得意的看着那被五花大绑的莫红菱，轻蔑道：“这不就是官家吗，你还要谁来处理，如此的铁证摆在了面前，即使清王爷来了也是如此的结果，也改变不了你莫红菱杀害自己亲祖母的恶行。” “二姐姐，你怎么能杀害祖母呢，你怎么能杀害最爱我的祖母呢…” 似是突然清醒了般，莫红玉嗔目切齿冲着正前方的莫红菱飞奔而去，一双纤细的小手猛的抓住了莫红菱那一身鹅黄的纱裙，使劲的捶打了起来，似是要将身上那一股满腔的怨气都捶干打净般。 拳头如密雨般不断的敲打着自己的身躯，力道算不上大，却打得莫红菱混身疼痛不已，耳边除了那拳头落在身上的声音外，能听到的也只有面前莫红玉粗粗的喘气声。 没有人上前来阻止莫红玉的行为，更加没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一句求情的话。 莫红菱脸上突地勾起一抹冷笑，那清亮的眸子突的变得狠厉似那地府里出逃的恶鬼般，嘡目结舌的怒视着前方的莫红玉，冰冷似腊月寒冬的三尺厚冰的话语清幽的从莫红菱的红唇间发出，声音不大，却听得人的心似灌了冰渣子般，让人不寒而颤。 “住手。” 莫红玉那举在空气中的手离莫红菱的身子只有半寸的距离，她却怎么也打不下去，手连同着身子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为何，为何，这明明是六月大热的天，自己却似身在严冬腊月似的，怎的如此的寒冷？额头上已然已经蒙上了一层冷汗，就连自己此刻颤抖的厉害也是不知了。 木讷的抬起头来，对上的却是莫红菱那一双似幽灵般可怕而灵动的眸子，莫红玉猛的后退一步，继而跌倒在地，嘴里嘟囔着：“鬼，鬼啊。” 屋内肃静而诡异，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莫红菱的身上，却是没一人敢上前来动她分毫。 第80章 我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二娘亲，你确定这件事情是绫儿所为吗？”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却透着那瞬间能将人冰冻的寒冷。 赵氏使劲的压了压心中的那股极度的恐惧，理了理嗓子，顾作平静的道：“什，什么，我确定，是，是你所为，这，这，铁，铁证如，如山的事情，你，你怎能赖得掉的。” 此刻已是结巴的不成样子，白皙的手捻着那金丝帕子是使劲的拍了拍哪狂跳的心口，似是怕那跳得疾速的心脏一个不心给跳了出来般。 可怕，可怕，这个丑女好可怕… “铁证如山？二娘亲，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将事情交待清楚的机会，如若你不珍惜，可别怪绫儿不客气了。” 赵氏楞了下神，继而一副轻蔑的模样，“这是恐吓人吗？哼！那事情可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你如何能查得到是玉儿所为，想诈本夫人，你是不是太嫩了点？” “绫儿，你说什么呢，为母怎么什么也听不懂，你怎就如此的执迷不悟呢，若是你肯主动认错，知错能改，为母还能替你在老夫人的面前求求情的，你这般的不知悔改，还来辱没你的母亲我，你怎叫为母不痛心啊。” 说着便捶胸痛哭起来，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般，更似心痛自己没将这个不孝女教导好，此刻还如此的大逆不道的。 无力的抬头看了看那不存在的夜空，莫红菱暗叹一口气，哀伤的眸子里渐渐变得清亮起来，任那微风吹得发丝遮住了那张丑恶的脸颊，轻舒一口气。 母亲，您在天上看到了吗？绫儿是准备放过她们的，可是他们却不给绫儿任何的活路，绫儿能怎么办，绫儿此刻已是别无选择了，母亲，您在天上可莫要怪着绫儿。 通红的眼眶蓄满了泪水，似掉又未掉的，最终还是被忍了回去。 “你们放开我，我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淡淡的语气，却是惊起了无数的波澜。 什么？她竟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江太医一副惊讶的模样，这惊讶中透着更多的期待，知道这高门大户的是非多，这样一个孤儿长到如此之大已是不易了，这都这般境地了，她却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还想故意拖延时间吗？ 赵氏挑衅的看向那一脸淡漠的莫红菱，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看戏般的等着莫红菱的下文，想出丑你就尽量出吧，本夫人可不介意你多丢些脸的。 什么？她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开什么玩笑，又想耍什么花招？ 莫红玉玩味的双臂抱胸的站在那，如此精密的计划，她倒是要看看莫红菱如何来澄清自己的罪过，自己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除非她莫红菱请来大罗神仙还差不多。 “放开她，既然她说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那是最好不过了，这莫府的嫡女小姐，做出残害祖母的事情来，传出去丢的也是莫府的名声，没有当然最好不过了。” 扮好人一向是赵氏的强项，此刻用起来更是得心应手的，丝毫看不出一丝的做作来。 粗莽的小厮得了赵氏的命令，赶紧上前将莫红菱那一身五花大绑给解了开，莫红菱有一种瞬间解脱了的感觉，身上那深深的深红色勒痕却是似刻着的般印在了她的身上。 顾不得那一身的伤痕，莫红菱似松柏般直立在那，风儿吹得她的那身鹅黄色的纱裙四周飞舞，煞是好看，眼眸轻扫赵氏一眼后，便不疾不徐的道：“这百合莲子粥我莫红菱也是吃过的，为何我没中毒，却偏偏祖母中了毒？如若我莫红菱要下毒，那岂不是将自己也给毒死了吗？” “谁晓得你到底有没吃过那百合莲子粥呢，即使吃过又如何，你若真起了歹心，你定不会毒自己的了，你难道不会吃完了再往那粥里下药啊，这就是你说能证明自己的清白的理由吗？这不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吗？” 嘲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轻蔑，莫红玉已然不想这听那莫红菱废话下去了，她此刻多么希望就此能将莫红菱鞭挞致死，她是她莫红玉成为清王妃的唯一绊脚石，她岂能容得下她。 “三妹，你说的好似你很熟悉似的，难不成这样的事情你做得多了去了？这么着急干什子，正事还没正式提及呢，难道三妹是怕我这个二姐揭露你的恶行？还是揭露了你母亲的恶行？” “是…你胡说些什么？别想着推卸罪责就在这胡言乱语的，别以为如此祖母醒过就会放过你，像你如此恶贯满盈之人，就该被那黑白二鬼给捉了去，下到那十八层地狱里头，受尽那刀山之痛，火海煎熬，油锅和那万丈的炼狱之苦。” 想用那激将法来对付本小姐吗？这丑女何时变得如此的机灵了，差点就着了她的道了，好在自己反应够快的，看来以后对她得多提防着点了，如此能隐忍十年的人，万万再也不能小看了的。 如此试探无果，莫红菱只得作罢，眼眸轻扫了一眼那灯火通透的房间，继而道：“麻烦将这房间内的灯和夜明珠全给撤下。” “……” 半柱香后却是无人上前。 “小姐，我来。”刚刚才知晓莫红菱回府的红梅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连额头的汗珠都还没来的急擦，便快步朝那灯烛走去，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瞧着莫红菱身上的那一身的勒痕，久久收不回眸子。 小姐这又是受了多大的苦？ “慢着。她说灭了就灭了，如若她趁机逃跑了呢？”赵氏横眉一挑，一副冷眼直瞅着灯烛前的红梅，制止她那已经伸到灯烛旁的手。 “夫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姐可不是这样的人。” 红菱一向听不得谁辱没了莫红菱，此刻小脸是气得通红的反驳起来，却不曾想招来的确是赵氏徒手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在那寂静的屋内响起，似那春节燃放的爆竹般，十分的清脆。 第81章 灭灯 莫红菱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赵氏，脸上的怒意顿现无疑，怎就平白无故的打了我的人，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在看看红梅脸上那煞是明显的五个手指印，莫红菱那平静如水的眸子里陡地闪现出一抹一闪而过的寒凉来。 好，赵氏，今天的仇咱们记下了，改日我莫红菱定会加倍奉还的，此刻正事要紧，我不跟你计较。 “二娘亲，你这脾气怎就越发的收不住了呢，气多可是伤身子的很呢，您还是多注意身子的才是，断不可在和年轻时相比了，这红梅是不对，不该没大没小的顶撞了二娘亲的，可二娘亲也不该发这么大的火啊，没得让外人还以为二娘亲您是个狠厉的人呢。” 那明亮的眸子很是适宜的转向了一旁淡若星辰的江太医，徐徐道：“江太医，您别误会了，二娘亲平日个里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可比此刻还要狠厉上几分的呢。 赵氏这才想起这儿还有个外人还在，刚刚如此的有失大家风范的，她的脸颊是刷的下就红了起来，忙解释道：“江太医，头一次来这府上，让您见笑了，既然红菱说要灭掉灯烛就灭掉吧。 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本夫人建议将那房门关上可好，以免有人突生是非，给大家带来更多的不便，另外本夫人建议大家都不要乱动，我们看看红菱到底怎么来证明她的清白可好？” 一改刚刚的粗暴，此刻是柔声细语的，将一个当家主母的风范显示得淋漓尽致的。 本就是一个局外人，此刻被带入到这场纷争中，江太医已是不悦，只希望这场纷争能快些结束，捋了捋那花白的胡须，铿锵有力而不失公正的道：“莫夫人说的言之有理，老夫岂会不同意。” 如此便达成了协议，屋内也恢复了平静，莫红菱看着那灯烛旁的红梅吩咐道：“等下我让你灭灯你就灭，我让你点灯你就点。” “是小姐。”红梅恭敬的答道，手再次放到了灯烛旁，只等着莫红菱一声令下。 “灭灯。” 随着莫红菱的一声令下，红梅赶紧吹灭了那明亮的灯烛，在将那颗硕大的夜明珠放到了衣袖内，瞬间屋内便变得漆黑，却见到一片一片的极是好看的亮光零零碎碎的散落在三个不同的地方，很是吸引大家的眼球。 “哇，好美。”黑暗中不知谁突的说了一句。 莫红菱勾唇一笑，继而道：“开灯。” 还没等大家欣赏够，红梅赶紧将衣袖内的夜明珠给取了出来，继而又将那灯烛点亮后，快速的回到了莫红菱的身边。 无需莫红菱开口说些什么，便已有好奇的人率先开了口，“刚刚那零碎的亮光是什么，怎的跟那萤火虫身上的光亮极像呢，真好看。” “是啊，若是将其用到衣服上该有多好看啊，黑夜里怕是会成为最为卓绝的一位吧。” 赵氏的心却开始紧张起来，内心有种强烈的不安猛的涌上了心头，心里有个声音暗自告诉着她，让她阻止这件事情继续发生下去，可是事已至此，即使阻止怕也是徒劳无功的了。 等等，那亮光不是有三个吗，不怕，不怕，若是真有什么，自己在出面阻止也是不迟的，即使拼上性命，我也要保下玉儿的。 小小的议论声瞬间布满了整个屋子，不大却极是广泛，人群中的莫红玉手心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的手紧拽着她那一身的薄纱裙，眉头微微的蹙起，“她怎就如此的狡猾了，可恶！” 紧捏的小手气得手背上的青筋直爆，恨不得立刻上前就将那莫红菱给活活撕碎了般。 莫红菱淡雅的伫立在那不大的房间中央，静默的不说一话，任那些个窃窃私语从耳边飘过，她听不清大家说的是什么，心里却已是踏实的了。 不需弄清楚大家到底说的是何事，只要大家都看到那些个亮光就成，看到了，她才好来洗清她的罪责，才能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大家可觉得刚刚黑暗中的那些个淡绿色的荧光很美？”随着莫红菱的问话，议论声戛然而止，继而又听到清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嗯，确实很美，那是什么？” “磷粉，这磷粉是清王送给本小姐的，本小姐本来是准备拿它来装饰房间的，却不曾想这房间都没回，便被洒在了那百合莲子粥的瓦罐上和灶台上，那会子我还心疼了好一会子呢，却不想竟是这磷粉竟救了红菱的一条贱命了。” “去厨房煮粥的那会子，厨房的人都被我给打发走了，他们是在没进来过，也就是说，这磷粉之光本该只属于我莫红菱的，可为何刚刚却多了两个人出来了，这倒是让红菱颇为不解的。” 犀利的眸子毫不避讳的直视在了莫红玉的身上，刺得她是无所遁形，脸颊绯红的她强忍着镇定，一张似闭月羞花的俏脸突地扬起，辩驳道：“刚刚我端过那百合莲子粥，许是从你身上蹭的呢。” 闪烁不定的眸子慌张的逃避着莫红菱那似利刃般肃杀的眼神，却是怎么也找不着一个可以躲避的处所，无奈下继而理直气壮的反视而来，四目相对，却是无力的感觉到那微弱得没一丝气力的眸子被莫红菱的那张扬而自信的星眸逐渐吞噬。 “是吗？你是蹭的，为何比我的身上的还多呢，如此的蹭法，本小姐还得好好的向三妹妹学习学习呢。” 眼看事情败露，一旁的赵氏是着急的不行，在看看大家看自己女儿的眼神，一个个似看着毒物般，鄙视而疏远，她的心是更痛了。 “那不是还有一个人身上有吗？为何你就偏揪着玉儿不放，难不成你这个做姐姐的是见你妹妹得宠，故意找她的茬吧。” “都是一丘之貉，何须多此一举，那个身带磷粉的不正是红玉的丫鬟吗，二娘亲，你还需要绫儿在解释吗？” 鄙视的眸子不在看那赵氏一眼，转而对着莫红玉身旁的那个丫鬟道：“你不想解释一下吗？”这莫红玉还真是会选人，这犯错的丫鬟都是自己院子内最低等的呢。 第82章 磷粉 丫鬟“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跪步到赵氏的面前哭泣的哽咽道：“夫人，夫人，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的家人吧，奴婢真的尽力了，你要奴婢承担这罪责奴婢绝无二话，还请夫人放过奴婢的爹娘，奴婢下辈子还给夫人您当年作马，结草衔环。” 赵氏的脸颊瞬间变得似锅底般漆黑无比，连忙后退了一步，对着地上的丫鬟怒嗤道：“你胡说些什么呢，本夫人何时要你做过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怎的能胡乱的冤枉人呢，来人，来人，将她关押起来，这事要上报官府，好好的查查，断不可冤枉了一个好人的。” 哼，刚刚本小姐说报官，你几番阻拦，风水轮流转，此刻发生到了你身上，你这会子说要报官，你觉得本小姐会遂了你的意吗？ 优雅而从容的就坐于身旁的红木雕花椅上，眸光灿灿的注视着前方，皓齿间清幽的话语从中飘然而出。 “这不就是官家吗，您还要谁来处理，如此的铁证摆在了面前，即使尚书大人来了也是如此的结果，也改变不了真凶亲手杀害自己亲人的恶行。” 刚刚赵氏用什么话来堵她，此刻她就用什么话来回她。 赵氏瞬间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一张脸是烧得通红通红的，话到了嘴边，却是有口难言，最后艰难的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来，“本夫人没做过的事情，本夫人绝不承认。” “哦，三妹，那你呢？敢发誓说你什么也没做吗？”挑衅的眼神直视过去，丝毫不给莫红玉任何逃避的机会。 众目齐聚而来，是分外的刺眼，莫红玉此刻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是一颗连着一颗的不停的往下掉着，那样子好不可怜。 莫红菱却是丝毫没丁点的同情之意，如若一个人做了坏事能以泪而恕罪，那这世间还要那律法何用？ 厉声道：“三妹，这可不是掉眼泪就能解决的事情，你最好还是将事情交待清楚的好。” “二姐姐，我真的不知道身上的这磷粉来自何处，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怎能叫我发誓呢，还有那贱婢，是不是二姐你故意买通了她，她才来如此冤枉母亲的，母亲那么慈善而和蔼的人，怎会做出这般歹毒的事情来呢。” 泪珠依旧掉落着，声音哽咽的早已泣不成声，手中的帕子不断的擦拭着那脸颊上的泪痕，似是哭够了，才抬起那张似雨后梨花的俏脸来，认真的道： “二姐姐，你若真不相信玉儿，非要让玉儿发誓，玉儿就遂了二姐姐的愿罢，省得二姐姐一直揪着玉儿不放，说玉儿是这等歹毒心肠的人的。” 赵氏听到莫红玉的话，心是猛的一揪，生怕莫红玉将那毒誓脱口而出，没忙阻止道：“你没做过的事凭什子要来发誓，这誓言是能随便乱发的吗，你怎就这般的不懂事。” 说罢，又转身对着莫红菱责备道：“你的心被狗吃了吗，你自幼丧母，本夫人将你视如己出的含辛茹苦的抚养长大，你竟是这般来回报本夫人的吗，居然逼迫着自己的妹妹来发毒誓，你怎就说得出口。” 似是忘记了自己刚刚是怎的来冤枉莫红菱的了，可是比此刻更是恶毒上万分的吧。 提及到母亲，莫红菱的心又隐隐的痛了下，似针扎般，平静的内心此刻已然泛起了惊涛骇浪，如若不是赵氏，自己也可以幸福安康的长大，堂而皇之的享受着母爱，可是，可是这一切都成了这辈子遥不可及，永远都不会实现的梦想了，心中有股恨意似从脚底发出，直冲头顶。 莫红玉，赵氏，今天我莫红菱绝不放过你们。 理了理那波涛汹涌的内心，莫红菱平静的外表下风清云淡的道：“这毒誓可不是我要逼着三妹来发的，这铁证如山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三妹能洗脱嫌疑罢了，二娘亲您何以说我逼迫三妹呢，只要她能洗清自己，红菱当然是高兴的了。” 莫红菱如此死揪着不放，此刻跪地的丫鬟是依旧跪在身边乞求着自己，此刻的赵氏是骑虎难下，气的是一脚将那跪在脚边的丫鬟给踢开，厉声道：“一个个想反了天吗，是不是都想将本夫人和玉儿害死你们才心里舒坦。” 事情越演越烈，一旁的江太医已是如坐针毡般，他真的很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可是此刻他真的走得了吗，他已是涉足其中了，定是走不了了的了。 “依老夫所言，家和万事兴，这怕是一个误会，既然老夫人没事，这事还是等老夫人醒后亲自定夺吧，今日也说不出什么结果来了，夜已深了，何不让大家早些歇息，病人也需要安静的。” 江太医的话似是及时雨般瞬间滋润了赵氏的心坎，这话说得太过及时了，来不及上前感激，赵氏便接过了话茬。 “红菱，你瞧瞧，你瞧瞧，这江太医都看不下去了，煮豆燃豆萁，豆在斧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们虽是同父异母，可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姐妹，你何故如此的得理不饶人的。” 低语议论的人声因着江太医的一句话而都站到了莫红玉那边去了，江太医更是不知，自己本是想大家息事宁人的一句话，怎的就演变成了如此的结果，这证据此刻俨然是对莫红玉不利的，他的话被赵氏如此的一曲解，他的名声何在？ 微蹙的脸颊继而便得漆黑，想上前去解释，却是被莫红菱捷足先登了。 “二娘亲，你可真会理解，不管江大人是何意思，我只相信证据，要不咱们公平起见，此刻母亲请上一位自己信得过的大人前来断案，红菱也将王爷请来评判一番，王爷是出了名的不偏私，在者江太医还在这，也可做个公证的。” 一听要惊动官府，赵氏立刻脸色变得惨白起来，这弯弯绕绕的，刚刚的局势不是自己站了上风的么，为何此刻又回到了原点，这官府是绝对不能惊动，难道真的要玉儿受罚吗？ 不行，她是未来的清王妃，她是受老夫人唯一喜爱的孩子，绝不能让她受了丁点的委屈的。 惊慌中，赵氏正要开口，一个尖锐的声音却是将其制止了下来。 第83章 醒得真是时候 “够了，都别在吵了，二姐姐不就是要玉儿发誓吗，玉儿这就发便是了，何故吵成这样，母亲，您也别争了，事情如此对玉儿不利，难得二姐姐如此大量，只是叫玉儿发誓证这清白，您就别再争了，如若在争下去，这真闹到了官府，莫府的名声何在。” 房间内的人听得只觉得心口一塞，似是堵得慌般，这莫红菱也是的，人家都如此的委屈迁就着大家了，你怎就还如此的咄咄逼人的，还将莫府的名声置之不顾，这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了，即使醒来也会再度被气晕过去的吧。 她这般的不孝，怕是老夫人还真是她买通那丫鬟毒害的呢，这三小姐都被冤枉到这份上了，心里依旧还想着莫府的名声，可这嫡女二小姐呢，专揪着这母女二人就是不放了。 人云亦云，屋内的议论声由小渐而变得稍大了些，赵氏听的是心花怒放，面上却是一点都不显的，心道：“我的女人就是厉害，都这般田地了，竟能如此的逆袭，真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好样的。” 却又闻。 “你们可别这么说二姐姐，她一向都是眼里容不得丁点沙子的，她也是着急才如此的，玉儿这就来发誓，时辰不早了，尽快将事儿了了大家好回去休息才是。” 楚楚可怜的眸子含泪的轻语着，似那寒冬里的一朵雏菊正饱受着寒风的侵蚀，让人忍不住想立刻上前去将这朵娇艳鲜嫩的花朵给百般的呵护。 眼里容不得定点的沙子？ 这嫡女就如此容不得这府上最为受宠的三小姐吗？自己那丑恶的面容也怪不得谁的啊，哎！寡妇门前是非多，可这高门大户的是非是更加的多。 众人厌恶的眸子齐聚到莫红菱那娇弱的身躯上，似是万道长剑齐齐而发，将她刺得四分五裂，尸骨无存。 只见莫红玉轻轻的抬起了那纤纤玉手，将其聚到鬓边，态度庄严，一张闭月羞花的脸上还依稀的挂着几滴泪痕，红唇轻启，“我莫红玉发誓…” “住口。” 狠厉的责备声淡淡的带着丝丝的微弱之气从床榻上传来出来。 醒的还真是时候… 莫红菱无语的叹息，怕是这晕倒也是蹊跷的吧。 听闻莫老夫人的声音，刚刚肃静的空气瞬间又躁动不安起来，硕大的人群挤过莫红菱齐齐的来到了床榻边上，开始了那似炮般的声声关切，“老夫人，您醒来。” “老夫人，您没事吧。” “来人，快去看看本夫人吩咐下去熬制的人参乌鸡汤熬制好了没，赶快端上了。” “不对，还是让先江太医给老夫人瞧瞧身子。” 似是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是最重要的一句话般，人群立刻给那站立于最尾端的江太医让出一条道来，“江太医，劳烦了。” “哪里哪里，王爷本就是让老臣来给老夫人瞧病的，哪里说的上客气，这是老臣的荣幸。”客套一番后，徐步上前。 将药帕搭在莫老夫人的手腕上后，江太医才开始仔细的给莫老夫人把起脉来。 “毒已解了，只需多加休息了，只不过…只不过老夫人之前被气得不轻，以后尽量别受刺激了，这对身子的伤害很大，而且有可能…” 后面的话江太医没有言明，可众人都是明白的。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眼尖的江太医瞧准了此刻是他离开的最佳时机，不等赵氏上前客套，便直言道：“既然莫老夫人身子无碍了，这时辰也不早了，老夫就先行告退了，如若在有何事，直接上老夫府上去只会一声即可。” 江太医去意已决，赵氏很想将其留下，可碍于面子，到嘴边的话终究还是未能启齿，一旁的当家主母许氏则客气的迎着江太医出门，嘴里还不断的客套着。 “江大人，今日个真是辛苦您了，一连跑了两趟，还让您瞧见了这么难堪的一幕，让您见笑了。”说罢，便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交与到了一旁的药童手中，又道：“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江太医别嫌弃才是。” 江太医也不客气，示意小药童接下那袋银子，如若这不接下来，怕是又得耽搁半天了，“夫人客气了，还请留步，这屋内的事情还得你这个当家主母去处理呢，老夫就先行告退了。” 皓月当空，清风朗郎，马车内的江太医望着那硕大的莫府，望天长叹了声，“唉！那可怜的莫家二小姐是如何长成这般大的，这是受了多大的苦难才得如今？” 虽刚刚的人都帮着那莫红玉，可江太医却是非常的明白那个中的道理的，不是她争不过，而是她不想争。 是非恩恩怨怨，问世间又有多少人分得清谁对谁非呢，错中有对，对中有错，能评判的也只是人心罢了。 熙熙攘攘的屋内，大家各自殷勤的上前献着孝顺，唯独那似无事人一般的莫红菱被丢弃在了一旁，人心叵测，她真的不想来争些什么，可是这院子内的人为何就是不肯放过自己呢？ 清凉的夜风穿过那高大的木门，迎面而来，带着阵阵的梨花清香，撩起那散落在面颊上的丝丝碎发，似骚弄着那脆弱的内心，给人丝丝的凉意。 一个瞥眼，见许氏莲步生花的走了过来，那似水蛇般的细腰随着步伐而一扭一扭的，煞是好看。 对上莫红菱那清淡的眸子，脸上露出轻浅一笑，继而擦身而过，只留下那一身的淡雅玫瑰之香。 丝丝的倦意蒙上心头，莫红菱揉了揉那有些朦胧的睡眼，今天实在是太困了，不知王爷那案子进展的如何了，还有那案子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为何王爷如此的小心谨慎… “不孝女，你个我过来。” 一声厉声的叱喝将分神的莫红菱又给拉回到了现实之中，陡的反应过来，这似是莫老夫人在叫她，这才急忙转身面对着那面部没一丝血色的莫老夫人来。 第84章 离家 欠身行礼，“绫儿给祖母请安。” “还是不必了，老身可受不起你这礼。”犀利的话语里藏着无尽的不满和责备，那浓烈的厌弃更是在脸上顿显无疑。 莫红菱依旧是欠着身，很老实的没直立起身来，“祖母哪里的话，孝敬祖母是绫儿的本分和职责，祖母理应受着，怎就担当不起了呢。” 此话一出，莫老夫人那张本就铁黑的脸此刻是更加的黑了，怒嗤道：“都敢逼着自己的亲妹妹发毒誓了，还有什么本分可言，就你这么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若是嫁到了清王府也怕只是个被笑话的份了，当着外人的面，竟丢我莫家的脸面，出去可别说是我莫府的小姐，没得让人笑话。” 呵呵！谁能告诉我，这真的是我的亲祖母吗？一个是拿她生命不当回事的孙女，她竟这般的护着，害了她，她是一言不发的，丝毫不来责备。 我呢，我是这莫府的嫡女，那个一心给你挖出真相的受害者，你净这般的训斥，可笑，真是可笑的紧。 也对，怕是这真相也是你这个祖母最不想挖出来的吧，抱的也是借机将我给处死的目的，好让莫红玉坐上那清王妃位吧。 好，你们居然如此在意那王妃的位置，我本打算放弃的，既然你们这般的介意，那我莫红菱就偏不如了你们的意。 幽幽的直起身子来，平静而清冷的脸蛋上似蒙上了一层的薄霜，皓齿轻启，“祖母，绫儿让您失望了，菱儿一向都不是一个好的，这般的惹您老的不快，那绫儿就不在这碍着祖母您的眼了，这是爹爹留给祖母的信件，祖母您亲自看看，绫儿明儿个就搬到庄子上去，祖母何时见绫儿不碍眼了，绫儿何时在回来。” 冰冷似寒霜的话语陡击着人心，将那满屋子燥热的人儿击得是瞬间寒凉，似是看到怪物了般，不敢相信眼前莫红菱如此驳逆之举是真的。 这是要跟老夫人彻底撕破脸吗？ 众人直觉得背脊骨一阵的寒意蹭蹭的往上冒个不停，冰得人的心都似冻结了般，完全没了反应。 莫老夫人膛目结舌的看着面前的莫红菱，似是不认识了般，这大逆不道的丑女是在和老身对着干吗？她哪来的如此大的胆子。 “呕…”似是急火攻心，莫老夫人猛的用手中的帕子捂住了那欲呕吐血来的鲜红嘴唇，脸色是更加的白了。 众人的心跟着一紧，眼神直盯着莫老夫那还捂着嘴唇的帕子。 这是又被气得吐血了吗？ 适时，莫红玉那双楚楚动人的眸子已是泪光晶莹，一脸担忧的扶着莫老夫人，嘴里哭泣的责备起那直立在前的莫红菱来。 “江太医不是交待过吗，祖母断不可再受刺激了，不然的话，不然的话…二姐姐，你这是故意的吗？你非得将祖母气死不可吗？你不要祖母，我莫红玉还要呢。” 怒骂渐而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怒吼，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如若是真的，她哪下得了手去毒害老夫人的身子来陷害这个嫡姐，怕这唯一令人心寒的答案便是这“装的”了吧。 碰到如此会演戏的妹妹，莫红菱无语的望天，似是这世间最大的恶人般被众人注视着，她的面色依旧是淡淡的，似是任何都惊不起那面上的一丝波澜来。 淡淡的表情如那秋日的一汪恬静的弯月，静挂在高空，看着舒服，实则透着那丝丝的寒意。 “祖母，信件我留下了，祖母您一日不想见绫儿，绫儿便一日不回，说到…做到。”似是誓言般的肯定，极具震撼人心，此刻大家的脑子里是一片的空白，不知这丑女离开是好，还是不好。 离开了，便是远离这莫府的黑暗，于她而言是好的；可是她离开了，这赵氏又会拿谁来出气呢，这也是所有人心里担心的。 “慢着。” 莫老夫人终于拿开了那不带一丝血迹的帕子，厉声制止着莫红菱的离开，不是老夫人不想她离开，只是这离开是消失才是更好的吧。 只是离开，这得利的只有她莫红菱了，她离开了，自己如何来找她的茬，如何来收拾于她，如何将她置于死地。 她这样子离开，没得还以为清王又误会了莫府，误会于她这个老婆子，这般吃亏不讨好的事情，她这个精明了一辈子的人怎会来做呢。 “绫儿，刚刚祖母一时气昏了头，你别跟祖母计较，诚如江大人所说，家和才能万事兴，不管今日的事情是谁所为，祖母不是没事了吗，既然没事了，祖母也不想计较了，大家知错能改便好。” “祖母老了，只希望一家人都和和顺顺的，那个身染磷粉的丫鬟就将她变卖了吧，如此险恶的丫鬟，我莫府容不下，时辰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老身没事了，这屋内还有的是下人，大家都散了回去歇息着去。” “就这样，不许再有异议，老身累了，要休息了，若谁在敢多言，那就留下来伺候老身吧。” 如此委屈的选择了息事宁人，莫红菱却是没一丝的感激，这一府的人还真真是光怪陆离的，这老夫人也是挺会不打自招了，她不是昏迷了吗，何以能知道江太医说的“家和万事兴”。 如此铁证如山的事情也能搪塞而过，此刻那似风吹过的话语又能作何证据呢，注定在这府上没一丝的胜算的，何苦又执着的追寻下去。 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冷漠，刚好隔着一步的距离，莫红菱福身冷声道：“祖母早些休息，绫儿告退了。” 语气里已然没了往日的尊重，亦没了往日的温顺，冷的似冰刀子般划破莫老夫人那薄薄的肌肤，慢慢的深入到内里，将她的心给瞬间冻结。 她这是连做作都不愿意了吗？ 莫老夫人的此刻不知为何一揪一揪的疼了起来，她感觉到那个平日里温顺，顺从，喜欢息事宁人的孙女儿和她已是隔了千山万水，再也拉不近一丝的距离。 第85章 寻户好人家 自己是怎么了，为何她对待老身的态度如此冷淡时老身会觉得心一丝丝的抽痛，老身是在意这个孙女的吗？ 不，不是。老身怎么在意这个丑女呢，她只是一块垫脚石罢了，是这个莫府最低贱的人，卓枫疼爱她又如何，是清王的准王妃又如何，她的命捏在老身的手里，老身要她活，她便能活，老身要她死，她便不可多活一刻。 “退下吧，大家也都散了吧。”淡淡的语气里带着抹忧伤，就连自个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何。 众人早就不想呆在这了，听到莫老夫人说散了，众人是急急的上前来告退，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屋内除了那掌灯的丫鬟，便再不多一人。 莫老夫人那清亮的眸子此刻蕴上了一层的浑浊和哀伤，此刻放下了那一身的伪装，那心下开始似刀绞般的疼痛，疼得连着她的骨头都跟着撕痛起来。 玉儿，老身如此真心的这般待你，一直视你为掌上明珠般护着，你为何为了陷害老身将老身的这条老命都不顾了呢。 两行刺痛的浊泪顺着那并不显老的脸颊上滚落而下，滴落到那深绿色的真丝锦被上，辈子瞬间湿了一片，那泪水似泉水般久久不息，似是永无止境的样子，看得一旁的掌灯丫鬟都为之动容了。 轻唤一声，“老夫人，您别太伤心了。”丫鬟也不知为何刚刚还好好的老夫人此刻怎就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了。 这是在伤二小姐的心吗？ 丫鬟想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假如不是呢，那不是火上焦油了。 “祖母。” 丫鬟晃神之际，只见莫红霞莲步生花的款款而来，脸上带着那笑意，优雅似莲花般的来到了莫老夫人的床榻边。 轻轻的坐下，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莫老夫人脸颊上的泪痕，安慰道：“祖母，别伤心难过了，那些不开心的就让它像这风儿一般飘走吧，今晚红霞陪着您，您身子不好，还是赶紧歇着吧，红霞会在一旁一直守着祖母的。” 虽不知莫老夫人为何流泪，但莫红霞知道她今天是来对了，她只见过这个祖母哭过两次，第一次是自己很小的时候祖父过世时哭过，在者就是今日了。 那人前专横，独断，跋扈的祖母其实也有内心脆弱的一面的，只是平时掩藏的极好罢了，许是今日个真的伤心了，才会忍不住的吧。 慈爱的手轻轻的握住了莫红霞那一双似白玉般的双手，哽咽了下后，便恢复了如初的嗓音道：“不是让你回去休息的吗？怎就如此的不听话了，一个个的就这么想反我这个祖母吗？” 责备的语气里透着无尽的疼爱，听得莫红霞心的一暖，这样的语气可从来都只属于她莫红玉的，今日个自己尽好运的碰到了，这是祖母一时的疼惜，还是祖母真的变了？ 莫红霞想了想，还是前者吧，谁会在一朝之间就变了呢。 “没有，红霞记挂祖母的身子，怕丫鬟们伺候不好，所以就过来了。”说着便亲自扶着莫老夫人躺下，自己则执起一把雪白的鹅毛扇替莫老夫人轻轻的扇了起来。 凉凉的清风直扑向莫老夫人的全身，似一股温暖的清泉般瞬间捂热了刚刚那冰冻三次的红心，莫老夫人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今天的第一抹笑容。 原来这府上最在乎老身的人竟是这个大孙女啊。 黑暗中，莫老夫人看着那雪白的鹅毛扇轻轻的挥动着，她慢慢的闭上了那双疲惫的双眼… 清新的早晨，太阳还未升起，莫老夫人便被一声清脆的布谷鸟啼叫声给吵醒，她睁了睁那朦胧的睡眼，第一时间便是来寻那床榻边的莫红霞。 一个侧脸，那床榻边的白净女子此刻正酣睡正香，一身粉色的薄纱裙套在身上，外边套了件镶着金丝边的绯色小纱衫，上面绣着一株血色的红梅，美到了极致。 这极致中却是白璧微瑕的，那张本是该白净无暇的脸颊，此刻却是不知被哪只该死的蚊子咬上了好几个红包，将莫老夫人那刚刚还一脸欢喜的脸上立刻蒙上了一层的寒霜。 “你这丫鬟怎么当的，昨日个怎么不劝大小姐回房去睡呢，瞧着如花似玉的小脸蛋，还不快去取些药来。” 丫鬟是一脸的委屈，急忙去翻那柜子里的药箱子，昨日个我劝过大小姐了的，是她非不走，怎的这会子又来怪我这丫鬟了。 “祖母，别怪她，是红霞自个不愿走的，她都劝了好几次了，红霞怕祖母晚上醒来又会伤心难过，红霞不想看到祖母伤心，所以特意留下的。” 似是感觉到了那脸上的红包很痒似的，毫无意识的伸手便去抓那几颗红胞，吓得莫老夫人是急忙一把握住了莫红霞的那一双亦是被蚊子咬了几个胞的玉手，斥责道：“抓什子，是想和你二妹般毁容了吗？” 莫红霞陡的一顿，那清明的眸子里立刻蒙上了一层的哀伤，悲伤的道：“也许和二妹般毁容了也好，或许还能被皇上赐婚其它的王爷呢，白的留着这一副好看的皮囊有什子用，孤芳自赏罢了。” 淡淡的哀伤笼罩着全身，看得莫老夫人的心都跟着碎了，这才想起来，这面前的孙女早就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和她这般大的孩子都抱上孩子了，她却是待字闺中的。 一抹歉意顿时爬上了那张岁月无痕的脸颊，手紧握住莫红霞的那一双巧手，轻语道：“是祖母不对，祖母这就只会你爹一声，祖母亲自给你许门好的人家，你是这般乖巧的人儿，祖母是真的舍不得你离开的。” 一抹绯红瞬间布满了莫红霞的整张脸颊，娇羞的看了莫老夫人一眼，呢喃道：“祖母，您怎就提及这事了呢。”心底的深处却是闪现着“褚善文”三个晶亮的大字。 自己终究是忘不掉他的，可是他是二妹的未婚夫，一个一辈子都不可能看上自己的男人，二妹曾还救过自己的命，自己不该惦记着她的未婚夫的，这个男人终究是自己的一场梦，既然是梦，此刻自己也该醒醒了。 第86章 行礼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呢？看祖母今日个的气色好多了呢。” 笑脸如嫣的莫红菱披着一身淡绿色的烟纱落地裙款款而来，裙摆上布满了成色大小都极其均匀的珍珠，腰间系了一根银丝带，绑成一个蝴蝶结的形状，将那似水蛇般的细腰凸显的淋漓精致。 蝴蝶结的上方绣着紫色蝴蝶纷飞的花样，外边套着件比那烟纱裙稍深几分的小纱衫，脚下那一双雪白的绣鞋上，用那上好的银线绣满了纷飞的蝴蝶样，似天上的白云般。风儿一吹，那浅绿色的烟衫裙随风摆动，似那云间的仙子般踏云而来。 巧笑倩兮，好看的流云髻上插着一只金色的蝴蝶，随着步伐的移动，那金色蝴蝶的翅膀一闪一闪的，似被这娇俏的人儿给吸引住了，久久的盘旋在那如墨的黑发边，终是不肯离去。 隔着数步远的距离，莫红霞便清晰的闻到了莫红玉身上那一身淡淡的玫瑰花香，随着她身影越来越近，那香味也越来越浓。 “大姐，你竟也这般的早，玉儿还以为玉儿是最早的呢。”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莫红玉盯着莫红霞脸上的红胞是看了个没完，直到莫红霞那张脸被自己盯得通红了才肯收回眼神。 福身行礼，“玉儿给祖母请安。” 莫老夫人慈爱的笑笑，轻语道：“免礼。”继而又轻扫了一眼一旁的莫红霞后，语气平淡的道：“红霞是你大姐，见到她你理该给她行个礼的。” 莫红玉听得呆愣了下，似是自己听错了般，惊愕的眸子直盯着莫红霞瞧个不停，刚刚祖母是说让我给这个要父亲来养活的二爷的女儿行礼吗？ 凭什么？ 莫红玉有些不服气，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呆愣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莫红霞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不就是给你大姐行个礼吗，就这般的为难，老身教给你的礼仪哪去了？”斥责的声音无情的传入了莫红玉的耳朵里，无尽的委屈似潮水般涌上心头。 祖母这是怎么了，她为何突然要我给这个嫁不出去的大姐行礼，为什么？我才是整个莫府最受人尊敬的小姐，凭什么要给这些低贱的人卑躬屈膝的。 “……” 倔强的眸子里是蓄满了泪水，不答一话，泪眼汪汪的看着面前那一脸平静的莫红霞，委屈的福身道：“玉儿见过大姐姐。”态度却是不带一丝的诚意。 莫红霞也不见气，挑眉不露痕迹，得意的瞧了莫红玉一眼，笑脸如花的道：“三妹客气了。” 如此的挑衅，莫红玉是差点没忍住的上前给上莫红霞一巴掌，可理智却是告诉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母亲不是说过吗，永远都要表现成弱者，永远都要楚楚可怜的，对，我不能生气，我不能生气。 强压住内心的那股怒火，脸上立刻露出了一抹欣喜笑容，欢喜雀跃的来到了莫老夫人的身边，卖乖的道：“怎么会呢，大姐姐是家里的长姐，长姐如母，玉儿当然要尊敬了。” 见莫老夫人的脸色好了很多，莫红玉继而道：“来人，将本小姐为祖母准备的早餐端上来。” 自知昨日的事情自己是瞒不过这个精明的老人的，不到辰时莫红玉便自觉的起床开始为莫老夫人准备早点了。 一溜的下人立刻端着那些吃食一排排的站好，得了莫红玉的吩咐后方才敢将那手中的食物放下。 看着满桌子那花花绿绿的早点，莫老夫人那疼痛的心稍微有了丝暖意。 她还知道来道歉啊。 知道莫老夫人动了心，莫红霞眼尖的即刻就将莫老夫人扶到了那雕花红木桌子旁，小心的在锦凳上坐好，便伺候起莫老夫人用餐起来。 随着莫红玉的介绍，莫红霞依着介绍给莫老夫人夹着吃食，二人是配合的相当默契，看得莫老夫人心里比那吃了蜜糖还甜上几分。 “好好好，看到你们一个二个的如此有孝心，即使是老身见到了你们祖父也是高兴的。” 听得莫老夫人此话，莫红玉的小脸瞬间一黑，故作生气的道：“祖母，您胡说什么呢，老当益壮的，怎的说这么晦气的话来了，呸呸呸呸呸，把这些个儿不好的全吐掉。” 莫红霞也没闲着，上前帮腔道：“祖母福寿康宁的，定能寿与天齐，倒时五代同堂，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情。” “对啊，若是大姐姐嫁了，怕是这五代同堂也是不远了的事情吧，可惜了…”莫红霞哪痛，莫红玉便专戳哪，就是不想让莫红霞有一丝的痛快。 莫红霞刚刚恢复平静的脸颊，此刻被莫红玉这么一说，瞬间又变得通红了起来，似那春天盛开的杜鹃，分外的红艳，莫红玉在一旁是幸灾乐祸的欣赏着，却不曾注意到莫老夫人那张已经板得跟铁块似的脸颊。 “你这是在说你大姐姐嫁不出去，还是再说我这个祖母非常的不称职，还是说你父亲撤下你母亲那当家主母的位置是对的？红霞至今没嫁出去整个莫府都是有责任的。” 莫红玉的脑袋被莫老夫人斥责的嗡的下就全白了，心道：她何时在莫府的地位如此之高了？ 莫红玉很是不解，这个没用的草包不是一直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吗，怎么听祖母的意思像是比我还受宠似的？ 心里觉得委屈，更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抢夺了般，按压住内心的那股恨意，莫红玉依旧是笑着一张脸，只是那一抹笑容却是透着明显的僵硬。 “玉儿可没这个意思，是母亲的过责，玉儿等下回去就让母亲为大姐姐寻门好亲事，断不会委屈了大姐姐的。”勾起的唇角是诡异一笑。 莫老夫人的语气此刻也和顺了不少，“那就对了，你母亲若是不愿出面，老身亲自来办也不是不可的。” 莫红玉的眼珠子在眼眶滴溜溜的转了转，心道：“怎会让祖母您亲自出面呢，这事我相信母亲一定能办得‘很好’的。” 巧笑倩兮，“祖母您放一万个心好了，这么点事情，母亲不会让祖母您失望的。”心里却已是笑开了花。 莫红霞，你还想要多好的夫家，你就等着过你的惨痛生活吧。 第87章 斩草除根 “祖母，在吃一个糯香玉米饼吧，这可是玉儿准备了好几个时辰的呢。”顺手夹起一块橙黄的玉米饼就放到了莫老夫人的青花瓷碗内。 莫老夫人笑着用那银色筷子小心的将其夹了起来，继而亲自喂到了莫红霞的嘴边，慈爱的道：“辛苦了这么久，你也尝尝，玉儿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莫红霞甜甜一笑，毫不客气的张嘴便咬了一口那黄澄澄的玉米饼，细嚼慢咽，剩下的则信手给拿到了手里，等嘴里的东西咽下后才客气道：“谢谢祖母。” 祥和的一幕直刺莫红玉的双眼，那紧捏的小手发出咯吱咯吱骨节轻响声，微不可闻，帕子轻轻的拍了拍那铁青的小脸，让其不那么僵硬了才硬挤出一个笑脸来，轻语道：“祖母对大姐姐可真好，玉儿都不曾得到祖母如此的待遇呢。” 莫老夫人将手中的筷子轻轻的放下，见莫红玉的脸色没一丝的异样，这才笑着道：“你还吃醋了呢，你是整个莫府的掌上明珠，受着整个莫府的宠爱，祖母就只宠溺了你大姐姐这么会子你就受不了啦，要是嫁人了，这该如何是好呢。” 莫红玉的小脸一下子羞红起来，娇嫃道：“玉儿嫁的人只许有玉儿一个，如若他一心挂几个，玉儿定不嫁他，玉儿只要一世一双人。” “没得个正经的，你大姐姐都还没嫁人呢，你就急着一世一双人了，小没良心的，你就忍心这么丢下祖母和爹娘吗？”似是打趣，更似试探。 一世一双人？这世间的女子又有谁是一世一双人的，连着那农家的女子都不曾一世一双人，何况这高门大户的大家族了，聪慧过人的你，怎就想不通这个呢。 屋内瞬间变得沉寂万分，只有那一桌子的美食散发着浓浓的香味。 一世一双人？ 这是何等的美梦，我只期盼着能有个对我不错的夫君就够了，这深宅大院的女子谈何的爱情，那就是黄粱一梦。 似是如梦初醒般，莫红霞将手中那剩下的糯香玉米饼全给放到嘴里，转而看向那在一旁发着呆的莫红玉，眼角的余光却是见到莫红菱提着一个红色食盒慢步而来了。 “祖母，二妹来了。”轻声一唤，将那神飞魂离的二人的心思拉回，眼神再次定到那已越过门槛的莫红菱身上。 其实她真的很美。 一身的鹅黄色纱裙直缀于那双鹅黄色的金丝绣鞋边，腰间系着一根深紫色的系腰带，打成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样式，将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尽显的淋漓精致，抹胸上绣着姹紫嫣红盛开的花样，肩上披了件薄衫。 长发如瀑般直批于身后，只用一根亦是鹅黄色的丝带随意的系成了一个蝴蝶结的样式，风儿一吹，那丝带和如墨发丝随风起舞，很是迷人。 “绫儿给祖母请安。”只手提着那红色的食盒，福身行礼，端庄素雅，大方而不失高贵。 行礼间眼角的余光一直停留在那一桌子的吃食上，继而道：“绫儿不孝了，就是连吃食也是慢上几分的。” 话语温和，可口气却是冷若寒冰，听得一旁的莫红霞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二妹怎就对祖母如此的冷淡了，是因着昨日的事情吗？ 莫红霞想不通，可她真的不希望莫红菱和这祖母闹翻的，毕竟出嫁前还得生活在这的，这日日穿小鞋的日子必然是不好过的，即使这莫府的人都不喜欢她，可多一分的安生日子也是好的啊。 莫红霞却是没想明白，只要她莫红菱多活一日，便没一日的安生日子的，只因她的未婚夫君是——褚善文。 莫老夫人的脸部微微抽搐了下，刚刚那满心的温暖瞬间被莫红菱那冷冷的话语弄得冷彻心扉。 你不愿来没谁让你来，你难道生下来就是来克老身的吗？ 似是怕莫红菱离开莫府，莫老夫人生生的将心中的那股怒火给压了下来，强作镇静道：“绫儿的孝心祖母心领了，既然你是未来的清王妃，祖母也该礼待的，从今日个起，你可不用每日来给祖母请安了，好好养好身子便可。”不要再来膈应我这个老太婆了。 “是，祖母，那绫儿告退。”似风般悄然离去，没一丝的客套，更没一丝的留恋。 觉察到莫老夫人那铁青的脸颊，莫红霞是赶紧上前轻轻拍着莫老夫人背，好让她能顺顺气，就怕她又被气出什么病来，不然倒霉的又是这个二妹了。 似是觉得这戏码不够精彩似的，莫红玉是毫不顾莫老夫人的表情，故作一副天真无知的模样道：“祖母，您看二姐对您多无理，不知道的外人还以为您是她的嬷嬷呢。” “三妹，休得胡说，还不快给祖母道歉。”见莫红玉如此的添油加醋，莫红霞急忙嗤道，却已是改变不了莫老夫人那张早已阴沉的可怕的脸颊了。 “砰”的一声，莫老夫人猛的一旁那雕花的红木桌子，怒嗤道：“不孝女，不孝女，真该将让她随着她那恶毒的母亲去了才好的。” 看戏般的莫红玉此刻已是笑开了花，闻言莫老夫人突然失语的话，她的脸色是瞬间的一变，再无刚刚的喜色，取而代之的那一脸的寒霜。 祖母…真的如此的可怕吗？这丑女的母亲不是母亲害死的吗，怎就变成了祖母？ 莫红霞更是惊慌失措的了，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话了，这该如何是好？ 晶亮的眸子一转，似是刚刚的话是阵风般，刮去了便去了，没留下任何的痕迹，“这二妹还真是不孝很，真该被骂骂的，看把祖母都气糊涂了，等会儿还得让人请江太医过来瞧瞧才是。” 莫红玉也顺势道：“祖母，您又被气到了吗，这二姐也真是的，玉儿这就去给祖母将江太医给您请过来瞧瞧。”似脚下生风般飞奔而出，瞬间逃离得无影无踪，刚刚莫老夫人的话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她若是来个斩草除根自己还有活路吗？ 第88章 老夫人又犯病了 看着那毫不顾形象连飞带跑的莫红玉，莫老夫人失望的摇了摇头，清亮的眸子继而转向那额头已蒙上厚厚的一层汗珠的莫红霞，手中的帕子轻轻的替莫红霞擦了擦那额头的汗珠，细语道： “老身已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了，根本就无惧那生死了，绫儿母亲的死很是离奇，怕是这莫府内没几个人是脱得了干系。 今日个这话老身无意间说出口来，红霞，你也别怪祖母狠辣，女子如若没个手段，没哪个能存活下来的。 别看那许氏懦弱，她可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如若当初绫儿的母亲不是那般的纯真，也断不可落得如此的下场，你记住，官家的女子没哪一个是良善的。 就如绫儿般，她能顶着天下第一丑女的名声隐忍数十载，就她的那份忍劲和定性，即使面容丑陋，她也能名震四方。 红霞，就只有你，祖母是最放心不下的，待那赵氏给你寻得一门好的人家了，祖母第一时间便将你给嫁了，到了夫家，你得多留个心眼了，你瞧，老身刚一说出这话来，玉儿是急急的就逃了。 她这个样子祖母并不厌弃她，反倒高兴，如若不是这般的机灵，她即使嫁到了王孙贵胄家里，也是个活不长的短命鬼，只有这般，她才能如日中天下去。” 莫老夫人的一番教训，莫红霞听得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敢苟同，人不是该对得起自己的真心吗，不是该顶天立地的，无愧于心吗，母亲从小就教我如何对得起天地良心，怎的祖母净这般的教起我来了。 也罢，她说便听着吧，对则听，不对则忘吧。 飞奔而出的莫红玉一路不停的直达母亲赵氏的卧房，亲眼见到母亲赵氏后，方才敢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如此有失贵女风范的样子，看得赵氏是一阵的着急，嗤道：“这么急干什子，没得还以为你大白天的被鬼追了呢。” 莫红玉不答话的依旧是喘着气，等心口的气缓和会后才道：“母亲，这比被鬼追还可怕呢。” 赵氏不解了，那刚刚画好的远山眉是高高的蹙起，一副不解的样子道：“这大白天的你胡咧咧什么呢。” 莫红玉顺势端起手边的一杯凉茶一口而尽，环顾下四周，发现没了外人才触耳道：“祖母，祖母刚刚说那丑女的母亲是她所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闻此话，赵氏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继而石化。 怎么可能，那个女人不是吃了我下的药才死的吗，难道不是，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玉儿，这事谁也不许再提起，老夫人说出这话来你也没得证据的，莫在外面胡言了，省得惹她老人家不高兴，你要嫁给清王的事情没得她还真成不事的，你此刻赶紧去将那江太医给请来，就说老夫人又犯病了。” “是，母亲，玉儿这就去，还有，祖母让母亲给大姐好好的挑选户好人家，母亲您可得好好的斟酌一番了，这大姐姐最近好像很得祖母喜爱的。”纤细的身影继而消逝在那偌大的房间内。 不行，本夫人还是赶紧去看看那老夫人才是。 整了整衣装，见没了差错，赵氏这才徐步朝蔷薇院走去。 刺眼的阳光金光灿灿的照射着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剔透的光彩，似是一刻上好的宝石般，光芒四射，分外的惹人眼球。 经过青葱的绿水，在踏过香气弥漫的花园，赵氏是脚不停步的赶到了蔷薇院来，擦了擦额头上那一层细密的汗珠，稳了稳气息，从容的迈过那高大的红木门槛，继而朝那花厅走去。 不知莫老夫人此刻如何，赵氏的心中带着丝丝的忐忑，脚步还未迈进屋内，眼前的一幕却是差点惊掉了她的眼球珠子。 自己真的没看错吗？ 似是不相信一般，她捻起手中的金丝帕子又擦了擦，可眼前的一幕却是仍旧存在的。 老夫人正满脸笑容，一副慈爱的轻轻的替莫红霞的脸颊上上着药，那动作极为的轻微和小心，似是自己照顾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极其易碎的宝贝瓷娃娃般，一碰就会碎掉。 一股恨意由脚底而发，慢慢的扩散到了全身，赵氏手中的金丝帕子早已被扭得成了一个细细的麻花，恨不得立刻前去将老夫人手下的莫红霞给直接扔出去，摔个支离破碎。 玉儿不是说莫老夫人此刻正在发火吗，怎的会对这莫红霞如此的照顾，难道是被这个丫头要挟了？ 不会，凭着这个老太婆的手段和心性，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被要挟的，何况这慈爱根本就不像是装的。 联想到莫红玉回去突然说莫老夫人要她帮着莫红霞寻着一个好的夫婿的事，赵氏心里猛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凶狠的星眸陡的露出一抹凶意来，“哼，莫红霞，你不是要一个上好的夫婿吗，那本夫人给你就是了。” 定了定神，还未踏进屋内，忽闻后面传来了熟悉而亲切的声音，赵氏猛的一回头，见着莫羽凡英姿煞爽的走了过来，“羽凡见过母亲。”却见后面还跟着一个丰神俊朗的身影。 一身银白色的长袍直立到脚，上面用那上好的浅色金丝线绣着雄鹰飞翔的图案，阳光下能见着淡淡的金光，腰间系着一根宽大的淡金腰带，腰间依旧是挂着那枚玉色极佳的墨玉。 头上用那嵌着七彩宝石的银冠束着头发，将那一头如墨黑发是固定的极好，脚下穿了双银色长靴，靴子上还能看见那用浅金色丝线绣着的雄鹰图案。 整个人在阳光下走着，周身似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混身英气逼人，那一身的高贵之气让人无法忽视。 手中的折扇随意的摆动着，温润的外表下却是透着冷冷的气息，迎面而来，身上独有的气息瞬间惯于赵氏的鼻内，很是清香宜人。 “臣妾参见王爷，王爷福安。” “免礼。”声音冷冷的，带着略微的磁性，就连赵氏这么一大把年纪也听得心中似潮水般涌动。 第89章 落荒而逃 如此英俊潇洒的男子，难怪玉儿对他是情有独钟的，只是不知玉儿的一厢情愿是否真的能修成正果。 “母亲，听说祖母又犯病了，王爷特地过来瞧瞧的。”轻快的话语里满是担忧，不等赵氏开口，便先一步踏进了莫老夫人的房间内，轻唤道：“祖母，听说您身子又抱恙了，怎的就不好好的休息着，跑来这花厅作甚。” 听见宝贝孙子的声音了，莫老夫人替莫红霞上着脸颊上药的手突然停止了下来，眼神欣喜的瞧门口看去，一张脸猛得变得难看了起来，脸颊上蕴满了浓浓的怒意，精明的眸子直盯着莫羽凡那包得似粽子般的手。 怒嗤道：“你这武将的手，怎的弄成了这般模样，你还有脸回来瞧瞧我这祖母吗？”那犀利的眼神继而由手转向莫羽凡那还未完全消肿的脸颊，不高兴道：“你看看，你看看，这脸都没了，还回来看我这老婆子干什么。” 矫健的步伐却是已迈到了莫羽凡的身边，一脸心疼的轻握起莫羽凡的手，颤颤的道：“怎的就伤成这样了呢？”却是不知，正因她将这个宝贝孙儿关起来了才落得如此。 手包的太好不能碰，可那脸颊却是能的，不显风霜的手似藤曼般慢慢的爬上了莫羽凡的脸颊，满满的慈爱，“这脸又是怎么了？” 莫羽凡有丝尴尬的笑了笑，心里却是暖暖的，“祖母，没事，不小心擦到了。”如若祖母能待二姐如此那该多好啊。 对了，二姐呢，大家都在这，怎的不见二姐的人？ 还是先介绍王爷吧。 “祖母，王爷亲自过来看您来了。”说着，便侧开身子给莫老夫人让出一条道来。 听闻王爷到访，莫老夫人此刻也顾不得自己的宝贝孙子了，理了理衣衫，径直朝褚善文走去，客气道：“老朽残枝枯槁的，还总是劳烦王爷亲自前来探望，真是老身的罪过，王爷，请。”手已划向了一旁的锦凳。 褚善文也客气道：“老夫人客气了，您是红菱的祖母，本王应该挂心的。”嘴里时刻不忘提醒着今日他给莫府的殊荣是因为莫红菱才有的。 迈步而前，只见莫红霞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莲步而来，即使用广袖遮掩着脸颊也未能遮住脸颊上的那抹羞红，上前一步，急急道：“红霞见过王爷。”便是疾步而去，似是有鬼在追她般。 等跑出了蔷薇院，莫红霞才敢将那遮脸的广袖给放下，小手直捂着那似小鹿乱撞的心口，粗粗的喘着气。 不是想通了吗，为何还会因这有损的容貌怕被他看到而惊慌失措，为何见到他了自己仍旧是似喘不过气来般。 恼怒的拍打了下那绯红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了几分后，再而落荒而逃。 屋外的人惊慌而逃，屋内依旧是一片的祥和，雕花红木锦凳椅上，褚善文款款而坐，示意身旁的贴身侍卫将一棵上好的千年人参放到了那雕花红木桌上，轻语道：“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望莫老夫人别嫌弃了才是。” 莫老夫人也是十分的客气，“哪里的话，王爷能来看老身已是老身荣幸之至了，来人，将这人参好生的收好。”一声吩咐，一旁的丫鬟已是上了前去，小心的将那人参收好，继而退身而下。 终是莫羽凡藏不住话的，莫老夫人和褚善文还没客套完，他就迫不及待的横插了一句，“怎么没见二姐的人呢？” 不是莫羽凡不懂礼貌，而是他实在是太担心这个二姐是不是又被欺负了，他不在莫府，若是又出了什么事情，就连去搬救兵救她的人都没有了，他怎的不担心。 何况再次听到了莫老夫人病发的消息，他是更担心了，这事若是在强加到二姐的头上，即使她成了清王妃，背负这么一个气病亲祖母的名声也是不会好过的。 皎洁的眸子里透着满满的担心，似是莫老夫人想忽视也忽视不了，心里隐隐的有了丝丝不痛快，这一个二个的说是来看我这个老婆子的，怕是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那个丑女而来吧。 老身就真的这般的令他们忌惮吗，老身又不是那吃人的老虎，怎的就如此的防备于老身，这个王爷也就罢了，何故自己的亲孙子也是这般模样。 心口猛的一痛，即使在伤心，此刻也是不能表现出来的，强挤出一个慈祥的笑容，“菱儿刚刚还过来给老身请过安的，老身让她回去休息去了，若是想见，老身这就叫人去请。” “不了，祖母，我们还是自个去找二姐吧，还有些案子上的事情还得和她说说呢。”俊朗一笑，不等褚善文回答莫老夫人的话就提前开了口。 褚善文也顺势道：“本王确实还有案子上的事情麻烦红菱，那就先告辞了。”拱手行礼，莫老夫人此刻是在想将褚善文留在花厅，等下能和莫红玉碰个面也是不可能了，只得任着二人而去。 “那好，既然王爷有公事在身，老身也不好多留了。”继而起身相送。 赵氏在一旁将这些都直看在眼里，那个丑女是有多大的能耐能得这清王如此的器重，怎的就那案子也要来和这个丑女商量了。 贼溜溜的眸子在眼眶里拼命的转着，突的一个灵光闪过，这羽凡不也跟着清王在查案吗，这丑女都能破的案子，我家的玉儿不也能破吗。 这王爷在那大理寺办案，这有的是案子要查的，如今玉儿已是被他厌弃了，正好要博得这清王的好感，何不去跟羽凡说说，让他们将玉儿也带着。 本夫人就不信，凭借着玉儿的聪明才智，还会输给那个丑女吗，到时助清王爷破了案子，那还需其它的法子来博得这风流倜傥的王爷的欢喜吗，怕是到时候这王爷要被咱家玉儿迷得神魂颠倒了吧。脸上不禁笑开了花。 “哎，哎…我说你发什么楞呢。” 莫老夫人见唤了几声那出神的赵氏都没得反应，索性拿手拍了拍赵氏的脸颊，让她好尽快的回过神来。 剧烈的疼痛感袭面而来，将赵氏远飞的心事瞬间拉回到现实之中，虽脸上是痛的，心却是美滋滋的，这么绝妙的点子都被自个给想出来了，还怕事情不成功吗？ 第90章 丢脸丢到家了 太阳缓慢的向正空中移动着，天气也越发的炎热了，莫红菱住的院子虽不是整个莫府最偏远的院子，却是离蔷薇院有段距离的。 凉凉的清风至那泛着涟漪的水面而来，穿过那低垂摇曳的柳枝，在越过那花香四溢的小院，直扑到褚善文那张温润的面颊上，似将那平静的内心也激起了阵阵的涟漪。 这夏日如此的无聊，她会在院子里忙什么呢？ 一个鹅黄色的婀娜身影擅自闯入了褚善文的脑海，让他挥之不去，驱之不走，浓密的剑眉突的高高的蹙起，似是很讨厌这般的自己，晶亮的星眸继而落到了那对在池塘内畅游的胡鸭。 褐色的胡鸭在水面嬉闹着，偶的会钻入那清亮的水底，在猛的串出，继而发出几声欢快的叫声，很是惬意，不由的让褚善文联想到了莫红菱脸上那一块硕大的褐色疤痕。 煜城快回来了吧，如此聪慧的女子，真不该被那张脸颊而掩埋的。 内心暗自叹了口气，慢慢收回那落在远处的眸子，一个瞥眼间，却是瞥见了莫红玉那一抹鲜红的身影正穿梭在花草树木之间，正徐步而来。 褚善文的心突的一紧，整个人立刻开始防备了起来，这个女人太过有心机了，奇招更是层出不穷，让他是防不胜防，这样的女子如若不远离，吃亏的怕只是自己。 脚步不由的加快了几分，却让那身后的莫羽凡有些跟不上来了，“王爷，你走得如此之急干嘛，咱们不赶时间。” 无意的抱怨却是引起了身后那抹鲜红身影的注意，只顾只身走路的莫红玉听到莫羽凡的声音后，不自觉的瞧了过去，见到两抹白色的身影一前一后的，正似云般飘飞而去。 她的脚步一顿，心口猛烈的抽痛了起来，似是喘不过气来了般，清亮的眸子里瞬间布满了哀伤。 他就这般的惧怕于我吗？ 似有泪水夺眶而出，她捻起那红色绣帕轻轻的一拭，深吸一口气后慢慢的舒出，挺直腰杆，脸上在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自语道：“要表现的善良温顺，楚楚可怜的，这样清王才会喜欢我，对，不怕，不怕，自己如此优秀，清王定会爱上我的，哪怕此刻厌恶也是没关系的。” 内心似灌入了一股强烈的信心，莫红玉巧笑倩兮的徐步朝蔷薇院而去，不在理会那去向停枫院的褚善文，她相信，她终有一日能博得清王的心。 直道相思了无意，未妨惆怅是轻狂… 莫红玉的心思褚善文是懂的，只是她的那份丑恶的单相思却是褚善文极为不喜的，转眼间，二人便已是来到了莫红菱的住处。 此地没有蔷薇院的奢华和华丽，亦没有玫瑰园的浮夸和铺张，有的只是清新淡雅，这淡雅中却是透着无尽的芳香。 轻轻推开那明显已很是陈旧的院门，那身鹅黄色的娇俏身影立显眼前。 推门而入可见的是几棵长得不算高大的梧桐笔直而规律的直立在两旁，此时那青绿的叶子正旺盛的生长着，随着风儿吹过，叶子随风摆动，似上千只绿色的小精灵在欢快的跳着舞蹈欢迎这贵重的客人。 继而向前，那是用很多块不规则的普通石板铺成的小路，小路的两边种满了各色的的花朵，姹紫嫣红的，分外的好看。 小路的尽头是一块空地，空地的一左一右分别种着两棵梨树，此刻正花开正茂，梨树下一个鹅黄色的身影正认真的拨弄着那灰褐色的土地，风儿一吹，那满树的梨花似雪般纷飞而下，将那鹅黄的身影笼罩在其中。 突的一起身，婀娜的身影慢慢转身，那顾盼生辉的星眸穿过那纷飞的梨花直落到进来的两个白色身影上，贝齿轻启，“红梅，看茶。” 徐步慢慢的迎了过来，步伐不紧不慢，端庄得体，毫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 正拨着菊花种子的红梅听到声音后是急忙起身，见到来人是清王和莫羽凡，她赶紧擦了擦手，快步的跑向屋内，将莫红菱收好的雀舌茶毫不客气的拿了出来。 本是忙碌的院子，因着此刻褚善文的到来是更加的忙碌了，刚刚还忙活着屋外的事情，此刻又纷纷开始忙起屋内的事情来了。 那抹鹅黄的身影踏过那坚硬的石板，已是莲步生花的来到了跟前，“红菱见过王爷，王爷万福，不知王爷突然到访，有失远迎，还忘见谅。”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莫红菱的脚步刚好停在了离褚善文一步远的地方，规矩的行着礼，语气里更是透着冷冷的生分之意，褚善文的心突的冰冷了下，继而恢复平常。 亦是冷冷的道：“无需客气，是本王唐突了。” 如此冷淡的对话，倒是让一旁的莫羽凡很是不自在了，这都是未婚的夫妻了，怎的比那陌生人还要生分上几分了，脸上略微露出了一抹不爽，可终究是未能打破这二人冰封的世界。 也罢，感情的事情还是需自己来处理的，外人又能帮上多少呢，是二姐的终归是二姐的，不是二姐的，即使强留也只会是一身的伤痛。 故作轻松的笑笑，欢快道：“王爷，您今日个有口福了，这二姐的茶泡的可是一绝，您今天可得好好品品。” 话刚说完，只见红梅已是端着那还冒着热气的茶来到了梨树下的石桌旁，恭敬的等候着，莫羽凡的脸颊顿时一囧，不好意思的道：“没关系，二姐这新来了个不错的厨子，那厨艺可是一绝，咱留下来吃顿午饭也好。” 一旁的莫红菱却是静默不语，这下子莫羽凡是更加的窘迫了，说二姐亲自泡茶，话刚落地，那多事的丫鬟就端着泡好的茶跑了出来；此刻说留下来吃饭，这二姐是吭都不吭一声，我堂堂莫家大公子，今日可真的是丢脸丢到自个家了。 倒是一旁的红梅很是个有眼力劲的，待三人刚坐下，她便笑着将茶放到了那石桌上，轻语道：“王爷请用茶，大公子请用茶。” 莫羽凡看着那茶水哪还喝得下，一张脸此刻是铁黑。 喝茶，喝什么茶，你这是存心来笑话我呢。 第91章 药茶 瞅着莫羽凡那张比锅底还黑的脸颊，莫红菱暗笑了下，“都这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看了眼桌上的茶水，轻轻的闻了闻，继而平静道：“红梅，你泡的可是雀舌茶？” 红梅笑答道：“回小姐的话，正是。” “你将这茶拿去分给下人们吧，这是贡茶，王爷定然喝多了去了，你且去忙，我亲自去泡上一壶去，你在吩咐厨房内，让喜儿做几个拿手的好菜给王爷尝尝。”眼神的余光落到了莫羽凡那张已是喜笑颜开的俊脸上，内心也跟着是淡淡一笑。 “王爷稍等片刻，红菱这就去备茶。” 不等莫红菱起身，莫羽凡便得意的朝褚善文挤了挤眼睛，一副我有个好姐姐的得意模样，看得褚善文只想徒手就给他一拳。 都是快要统领千军万马的人了，怎的还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难道平日个里的成熟和稳重都是装的吗？ “她很不错。” 不带一丝色彩的评价，听得莫羽凡却是高兴万分的，这个冷情的王爷一向是不会轻易的夸奖人的，就连他手底下的那个为他鞍前马后，任何事情都做得妥妥当当的官家都未曾夸过一句，今日个竟然夸起了自己的二姐，他能不高兴吗。 这可比清王夸奖他自个还要高兴上万分，当然，他虽从来没得到过面前这个冷血动物的任何夸奖，可他就是高兴，自己高兴，更替二姐高兴。 浮夸的撑起那俊俏的下颚，“哪不错？”脸上已是挂满了一脸的贼笑。 身材，才情，头脑，还是全部？ “得寸进尺。” 冷冷的回了一句，再也懒得在多说一个字。 二人沉默间，莫红菱已是端着那扑鼻的茶香悄然而至，茶香夹杂着那百花的清香是别有一番的风味。 褚善文轻轻的端起一杯茶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才轻啜了一口，任茶香在嘴里回味无穷，震荡心神，继而接着又轻啜一口，才将那茶杯给缓缓放下。 淡淡的眸子凝视上莫红菱那一双平静无痕的眼眸，“好茶，可这茶…本王怎么从未喝过？” 莫红菱优雅而坐，眼眸里闪过一丝一闪而过的哀伤，顺手端起手边的茶杯轻啜一口后才道：“王爷身在高门大户的，没喝过这种茶叶是理所应当，这乃是我用几种常见的花草炮制而成的。 荷叶消暑利湿，菊花清热解毒，降火，新鲜的竹叶清火降温，在配上几种其它的草药，便是这杯中之物了，王爷别嫌弃了才是。” 如若不是赵氏的毒辣，自己又怎会用这些在寻常不过的花草研制出这极其消暑的茶来，如若不是这茶水陪自己度过那每一个没有冰块解暑和蒲扇去热的夏日，怕是自己早就被热死了吧。 那些个日日夜夜炎热夏季，自己不但得偷偷的练舞，还得尽量的不让自己晕倒，白日里暑热实在难消，自己只得泡在那水中度日，想想那些个可怕的时光，莫红菱仿若隔世一般。 极其微浅的表情，却是没能逃过褚善文那一双如鹰般的利眼。 这茶的背后怕是藏着无数悲惨的故事的吧。 轻轻拿起手中的白瓷骨杯，在轻啜了一口，却是让人还想再来一杯的感觉，那扑鼻的香气，甘润的茶水，缓缓流入自己心田，似那轻浅的小溪幽幽而下般，清凉，清澈，棉软流长，直击人的心灵最深处。 “可否送给本王一些。” 何尝只是你一人有着悲惨的童年，本王又何尝不是呢。 不知真的是被茶吸引，还是被面前的这身鹅黄吸引，褚善文的心此刻很是宁静，只觉得岁月静好。 幽幽的风儿再一次吹落了那满树的雪白梨花，花瓣如雨纷飞，落得满地都是，几片雪白粘在了那如墨的秀发上，褚善文的手不自觉的轻轻伸了过去，莫红菱却是出奇般的没有闪躲。 白玉般的手伸向了那似墨般的黑发，将那黑发上的点点雪白轻轻的移开，温润的眸子是那样的专心和专注，动作细微的似怕自己的一不小心就会打破那脆弱的温馨般。 手慢慢的收回，那难得的温柔表情随着身子的移回也跟着消失不见，仿若刚刚的温柔只是一场很美很美的梦一般。 莫红菱静默的坐在那，外表平静的似一潭清水，内心却已是波涛汹涌了。 他这是在干嘛，亲自为我清理掉头发上的花瓣还是落叶吗，这怎么可能，他如此的冷情，能一下子抱着这个女人，下一秒又能将另一个女人搂在怀中的人，怎会有如此的柔情，装的，这一定是装的。 可是，自己这般的容貌，他为何要装呢？ 清明的眸子突的闪现过一抹冷光来，声音依旧是冷冷的，“该用膳了。”说罢转身而去，留下那两抹不知莫红菱如何生气了的俊俏身影，直在那呆愣的想着为什么。 “庭前落花雨纷飞，粗枝硕果空无物，来年鸟语花香日，愿得佳人一人心…”莫羽凡突然，触景生情的念了起来，还没念完，不曾想却遭来了褚善文的厉声斥责。 “你是不是觉得你活得太自在了点，如若是，本王不介意将你编排到暗卫组去。”温润的眸子里扫过一抹寒凉，莫羽凡只觉得背脊骨冷得透彻，继而很是老实的徐步朝饭厅而去。 待褚善文走过来时，那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已是摆了满满一桌子，一点都不比他府上的厨子差上分毫。 长袍轻轻的一撩，优雅落座，莫羽凡已是一副口水直流，迫不及待的样子了。 “早就听说二姐的厨房里来了个能人，手艺精湛的很，羽凡早就想来尝尝了，却是一直没有机会，果然还是王爷的面子大，他头一遭来就如此好的待遇，这对待未婚夫和对待弟弟的态度果然是不一样啊。” 打趣的话语却是想拉近二人的距离，却不曾想屋内的气氛瞬间就变了味道，刚刚还很是平常，此刻却是怪异至极。 莫红菱的一张脸拉得老长，这顿饭只不过是自己想感激这清王一直以来的帮助，不曾有过其它，你何故来扭曲这顿饭的意思。 第92章 午膳 至于二人之间的感情？ 如若不是皇上，怕是这辈子他们二人都是牛马不相及的吧，更不会有任何的交集的，那道圣旨未下之前，他不是也常来吗，我们二人不也是没有人任何交集的吗，所以这段情缘算得上是情缘吗？ 莫红菱认为…不是。 相比莫红菱而言，褚善文脸上的表情却是复杂的多了。 听闻莫羽凡口中说出弟弟比不上未婚夫时，他那冷情的内心突然一闪而过的温热了下，继而又恢复了平静，那张脸也从温润变得冷情了起来。 可笑，自己怎会比得上你这个亲弟弟呢，这顿饭怕是只是因感激而做的吧，如若本王没有有恩于她，她定不会安排这顿饭的。 至于二人之间的感情？ 我们二人之间有感情吗，似乎从来都没有过的吧，她那布满伤痕的内心估计是容不下一人的，那么多的伤痕，怎样的人才能将它全部抚平。 至于自己，住在自己心底的那个人可是从未离去过，自己又怎会在爱上其它的女子呢，即使她优秀又如何，她只配做一个合格的王妃，仅此而已。 “王爷，小姐，大少爷，你们快吃啊，在不吃饭菜可要凉了。” 觉察到三个人形色各异的表情，红梅又一次的出来暖场来了，真不知这些个官家的人怎就都如此的奇奇怪怪的，明明彼此都是在乎的，可为何都表现得如此的冷淡呢，你们不累，我这个做奴婢的看着都累了。 顺手夹起一块东坡肉放到了清王的碗里，细语道：“王爷，您快尝尝这东坡肉，这可是喜儿最拿手的菜了。” 又顺手夹了一道青椒炒肉丝放到了莫红菱的碗中，甜甜一笑的道：“小姐，您也吃，没有辣椒的。” 没有辣椒？ 褚善文夹着菜的手顿了下，继而又将那快东坡肉继续往嘴里放去。 她不吃辣椒的吗？ 一顿饭除了初时的不快，还算是其乐融融的，让褚善文感受最多还属这院子内的那份温暖了，让他突觉像身在儿时母妃的身边般，是那样的温暖，踏实，顺畅。 午膳过后，已是午时已过，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整个大地都似装在一个庞大的火炉内烧烤着，即使什么也不做，也是大汗淋漓的。 酒足饭饱后，三人静坐在花厅内，开始闲聊起来，聊的也是三人都感兴趣的话题——案子。 “红菱，你怎会觉得那凶手是丫鬟小枝？” 暗卫查出了一些事情来，而且还是和莫红菱有关的，今天他来看莫老夫人是假，来问莫红菱案子才是真，她怀疑凶手是小枝，是不是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褚善文主动提及案子的事情，还特意问了她，莫红菱心里着实小小的开心了一把，为了不涉及到清王的隐私，她主动放弃了这次案子的事情，不曾想此刻这清王又主动的提及，她怎的不高兴，顺便还可问问案子进展的如何，不是吗？ 随手剥了一颗葡萄放到了莫羽凡的手中，一脸平静的道：“怀疑丫鬟小枝是因为她和她府上老爷的关系太过复杂，她不只是她家老爷的情人，怕是她还是其它人的探子吧。” 青葱白玉般是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那红木雕花椅，似一下下的敲击着人的心灵最深处般，那跳动的心脏也随着那敲击声一起一落的，直震人心。 她居然连那丫鬟是其它的人的探子都知晓？褚善文的心为之一震，“你为何会如此认为，据本王所知，你回到莫府后根本就没去查过案子。” 莫红菱眼角的余光停留在褚善文那停止敲击的泛白指骨处，轻语道：“红菱当日便怀疑了，那丫鬟满口的胡邹邹，一个人话语能说慌，但一个人的神情和眼睛是说不了谎的，她胡编乱造，可她却是满身的破绽。” 拨了拨额头散落的发丝，继而道：“她一介丫鬟，还是老爷私底下的情人，自然是不能和其它丫鬟穿戴得有丝毫差别的，那样必然会引起她夫人的怀疑。 但这丫鬟是个爱慕虚荣的人，有了好东西，自然会在自己的姐妹面前炫耀一番的，如若仔细的瞧瞧，丫鬟的脖子上带着一块上好的白玉，她的手腕上有明显的带过镯子的痕迹，很是浅显，说明她比不是常带。 还有，她用的帕子是全丝的，而且还是上好的苏绣，如若她只是她家老爷的私下情人，她家的夫人又是个母老虎，定会将他家老爷的钱财看管的很好，断不会给这丫鬟太多好的东西。 那丫鬟的这么多的好东西都是哪来的呢，像她们这样的丫鬟，如若不是冒着生命危险当了人家的探子，她怎会如此的富有，就连我这个莫府的嫡女小姐也是不及她的。” 褚善文惊愕了下。就凭自己的眼睛她就判断出了那个丫鬟的种种？虽不全，可也是相当的不错了，头脑清晰，心思缜密，而且还不漏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她一介女流，竟能顶得过大理寺的好几个男人了，就连她口中的一些细节，竟是他这个查案的老手都未看出来的，如此的奇女子，她真的是自己的未婚妻吗？还有暗卫查到的那些事情，褚善文对莫红菱更是好奇了。 赞许的目光又一次毫不保留的流露而出，是的，这般的厉害，怕是以后的奇案带上她都会事半功倍的吧。 “你猜得一点都不错，但是案子却没有这般的简单，这夫妇二人是北陵安插在东陵的探子，很是隐蔽，不轻易的启动，这次夫妇二人离奇的死亡并不是咱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其实是另有隐情的。” “丫鬟也确实是被人收买了，只是收买她的人只是那老爷生意的同行人而已，对方见这丫头对她家老爷似有不满，刻意来接近这丫鬟，丫鬟财迷心窍，又见她家老爷迟迟不肯纳她为妾，便答应了对方。 后来一直为对方提供这夫妇二人的生意上的消息，只是这夫妇二人的死却是和那暗地里买通丫鬟的人是没关系的，他只要生意上的消息，并没有起过杀人的歹意，你还看出什么了吗？” 他也是实在好奇面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大本事。 第93章 亏咱们还是兄弟 莫红菱摇了摇头，眼神淡漠的看着前方，她确实是不知了，自己从来都没查过案子，第一次查案，看出这些已是不易，“王爷高看红菱了，红菱对事情了解的并不多，知道的已经全数告知王爷了，其它的，红菱真的不知了。” 神情很是淡漠，语气却是十分的诚恳。 恍惚间，褚善文已别过注视着莫红菱的眼眸，整个人的神色也突然暗淡了些许，身上似是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该告诉她吗？”心底里一个声音不断的询问着自己，褚善文自己也是不知了。 屋内继而又恢复了沉寂，静得没一丝的声音，就连那微风吹过的声音也是微不可闻的，刚刚还大吃大喝的莫羽凡也不知怎的突然安静了下来，身上同样笼罩上了一层亦是和褚善文一般的哀伤之色。 莫红菱静静的注视着面前那两抹白色的身影，是似觉得这两抹白色的身影，很似那静留在湛蓝天空的两朵白云，周身还略泛着浅灰，不言不语的，好似想就这么一直的沉寂下去。 “这件事情牵扯到三国之间的事情，不只如此，还牵扯着父皇，母妃，先皇后，还有你的母亲洛婉清…”贝齿忽的轻启，那注意着前方的眸子却是空洞无物的，能感觉到的只有那抹哀伤之色是越来越重。 俊俏的脸颊顿了顿，继而道：“一时半会也是说不清，就连当今的皇上和本王也是涉及其中，或许就连你许都是牵涉其中的…” 褚善文没有点破，极富磁性的语调里带满了哀伤之色，莫红菱却是彻底的明白了这件案子为何褚善文是如此的小心了，心中是更加的疑虑，这其中难道包括清王母妃之死，还有自己母亲死去的真正原因吗？ 突然，莫红菱不想再将这个案子探究下去了，即使她好奇母亲的死是怎么一回事，更是想弄明白那凶手到底是谁，可是一想到这事牵扯着三国之间，莫红菱就觉得万分的疲倦，一个弹丸大的莫府已是让她招架不住了，她哪还有精神去关注那国家大事去。 无论母亲的死是否跟这三国之间有关，但自己能明确一点的就是，母亲是死在了这偌大的莫府内，死在了他爹的后院之内。 心中那股无名火又陡地冒了上来，她那紧捏的骨节是很有节奏的咯吱咯吱作响，吸引着莫羽凡和褚善文同时注视过来。 发觉到自己的失常，莫红菱立刻平复了下自己的内心，淡漠的起身，继而道：“时辰不早了，王爷请回吧，红菱要午休了。” 主人下了逐客令，褚善文哪里还能呆下去，虽然自己还想和她讨论下案情，可那面前的女子是明显的不愿意了，褚善文只得作罢了。 优雅的起身，拱手道：“那本王就不打搅莫二小姐休息了，他日若是本王有何不解的地方，还请莫二小姐能相助一二，本王今天就先告辞了。” 说罢转身而去，莫羽凡也紧跟而出，只留下莫红菱那抹孤独的鹅黄独留在那偌大的花厅内，迷茫的眼神直视着那两抹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消失在眼前，她才默默的转身，独自一人前往那闺房的软榻上躺下。 出了停枫院，莫羽凡便变得谨慎起来，整个人都紧贴着褚善文的身后，就只差直接贴在他的后背上了。 褚善文整个人瞬间就觉得不好了，那浓密的剑眉是蹙得老高，很是不客气的突然一止步，莫羽凡便整个人直接撞到了褚善文的后背上，脸颊此刻是被褚善文那背脊骨弄得生疼生疼的，浑身不禁冒出了一身的冷汗，继而战战兢兢的道： “王爷，您就让我偷溜出府吧，我是真的不想呆在这莫府了，一院子的女人，整日的勾心斗角的，我头都大了。” 褚善文静静的听着，突的转过身来，刚刚脸上的怒色已然消失不见，轻撇了莫羽凡一眼后，冷冷的道：“这与本王何干。”手中的折扇一挥，英姿煞爽的阔步而前，不在理会那满脸愁容的莫羽凡。 “你…”要不要这么残忍，亏咱们还是兄弟。 莫羽凡的话才说了一个字，便见褚善文冷着一张脸是陡的转过了身子来，吓得莫羽凡是瞬间闭上了嘴巴，不在敢多言，装样子傻傻的挠了挠那头顶，愣愣的一笑，好掩饰此刻的尴尬。 却不曾想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将他吓得是赶紧蹦跶到了一旁。 “凡儿，为母有事和你商量下，你来书房一趟吧。”赵氏已是不知何时站到了莫羽凡的身后，这清亮的嗓子陡的一出声，却是将莫羽凡吓得不轻。 “母亲，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莫羽凡抱怨着。 赵氏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莫羽凡，转身便朝那书房走去。 莫羽凡此刻是想走也走不了了，转身在看一眼那早已没了身影的清王，莫羽凡只得收回那落寂眸子，随着母亲赵氏而去，也不知道这母亲又是要干嘛了。 书房离这不算远，母子俩很快便到了，赵氏率先一步便在那雕兰花的红漆木椅上坐下，一脸威严的看着面前的莫羽凡。 莫羽凡很是老实的在侧手旁的红漆木椅上坐下，眼神对视上母亲赵氏，皓齿轻启，“敢问母亲赵凡儿所谓何事？” 此刻已然没了刚刚那滑头的样子，是十分的严肃认真，成熟稳重，让母亲赵氏是挑不出一点的错处来。 赵氏也不拿捏，见莫羽凡主动问起，她也毫不客气的开门见山的道：“你是不是不想呆在这府上？”语气平平淡淡的，就好似在讨论一个极其寻常的话题。 莫羽凡内心是咯噔一下，这是试探我吗，休想逼我说出实话来教训我一顿，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故意轻咳了声，答道：“母亲哪里的话，自己的家都不喜欢，又会喜欢哪呢。” 赵氏大方的白了下莫羽凡一眼，疼惜而又责备的道：“少装了，你是你娘我生的，你肚子里在想什么，难道为娘会不知道吗？” 莫羽凡心中只感觉大事不好，母亲今日个如此好说话，必然是有事情要有求于自己了，并且这事一定不小的，正想找个借口赶紧溜掉，可赵氏哪里肯给他机会，还没等莫羽凡想出办法来，便听到赵氏直言道： “你不想在莫府住着也行，为娘不拦你，但有件事情你必须得答应为娘。”语气霸道得不许莫羽凡有丝毫的拒绝，更似是肯定莫羽凡能办到般。 第94章 是否能答应为母一件事情 莫羽凡直感觉到手心里一阵的冷汗，心里暗暗的后悔着自己刚刚怎么就没不顾身后的母亲，逃府而出呢，此刻真是奇虎难下了，抬眸间，对上赵氏那闪亮的眸子，莫羽凡悻悻的道：“母亲先告诉凡儿要凡儿做什么了，凡儿才能知晓凡儿是否能答应母亲。” 赵氏捻起帕子是得意一笑，笑得似那花开正艳的上好牡丹般，灿灿的道：“这事情你一定办得到的，那个丑女都能跟着你一起去查案，你那妹妹是那般的优秀，那一定也能跟着你一起去查案的。 怎样？为娘的要求不过分吧，你可以不在莫府住，但你出门查案时，必须要将你的妹妹给带上，行吗？” 莫羽凡只觉得背心里一阵的冷汗，甚至感觉头上有乌鸦刚刚飞过连叫三声的感觉，这都不叫过分，那什么才叫过分？ 母亲这是要用查案撮合妹妹和清王吗？还是母亲要妹妹什么都赛过二姐？ 不管如何，莫羽凡都知道这件事件是万分不能答应母亲赵氏的，此刻那张俊俏的脸颊已是板得铁黑，不客气的道：“母亲，查案不是儿戏，妹妹堂堂一个大家闺秀，你让她去查案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在者，那案子也不是谁都能查的，您这要求凡儿不能答应，那案发现场又不是踏青之地，说谁能去谁就能去的。” 赵氏见莫羽凡不答应，那张笑着的脸顷刻间就变得比莫羽凡还黑上三分，厉声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不愿意帮你妹妹就算了，扯什子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为娘，那个丑女都能去，为何你妹妹就不能去了？ 那个丑女去，你们是举双手的赞成，你妹妹去就成了不成体统了，好啊，莫羽凡，为娘真是白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了，看为娘今日个不打死你。” 暴怒的赵氏那漆黑的眸子四处瞧了瞧，随手抄起那桌子上的笔架就要砸了过去，看得莫羽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急忙迎着那个笔架就飞身而去。 “母亲，这个砸不得…” 话还未说完，赵氏手中的那上好的湘潭木笔架已是随手飞了出去，“咚”的一声，十分准确的砸到了莫羽凡那张刚刚才好的脸颊上。 赵氏此刻也惊呆了，心里是既心疼，又窝火，怒吼道：“你这个蠢货，你怎的就不知道躲呢。” 莫羽凡手里已是拿下那个砸在脸上，完好无损的湘潭木笔架，脸颊红肿的愤愤道：“这可是皇上御赐之物，若是被毁了，母亲会去接受皇上的惩罚吗？” 此刻赵氏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慌忙起身前往莫羽凡的身边，去看看那湘潭木笔架是否有什么问题。 待检查了半天，发现那湘潭木笔架没了丝毫的问题，这才又鼓睛暴眼的对着莫羽凡怒嗤道：“你个不孝子，你不早说，还有，别妄想将你妹妹和你一起去查案的事情推脱掉，你答应也是答应，不答应还是得答应，不然你休想踏出这莫府一步。” 如此强势而不讲理的母亲，莫羽凡无力的摇了摇头，语气里满身无奈，绝望的道：“母亲，二姐姐去查案是因为二姐的才能，她查案的能力毫不在王爷之下，王爷器重二姐才让二姐去的。 至于红玉，她只是一个深闺中的大家闺秀，她迟早要嫁给名门望族的，一个还待字闺中的女子，如何能让她抛头露面的，这让人知道了，对红玉的名声也是不好的。 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希望莫府内所有的人好，我不希望看到这府上的任何一个人不开心。 还有，母亲，您若是因为二姐去查案才让红玉去的话，凡儿可以直接告诉母亲您，二姐已经亲自拒绝了清王爷这次邀请去查案的机会。 王爷也同意了，所以这件案子二姐是不会在过问了，更加不会去查的，母亲您大可放心了。” 失望的眸子再次扫视了下赵氏那张花容月色的脸颊，岁月没在上面留下丝毫的痕迹，年过三旬的她俨然跟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是相差无几的，很是美丽。 惊觉到莫羽凡失望的眼神，赵氏那晶亮的眸子突然一暗，内心不禁抽痛了起来，小小的心脏似是受着五马分尸之刑，那完整的心脏瞬间被扯得四分五裂的，怎么补也补不齐全了。 再次抬眸间，眼眶里已是蓄满了泪水，莹莹的泪珠挂在那通红的眼眶边沿，欲落不落的，和是惹人怜惜，看得莫羽凡的心跟着一软，白皙的手指轻轻的动了下，继而紧捏成拳，强忍着内心的那抹柔然跳出，狠心的别过头去，丢下了一句森冷的话语，决然而去。 “母亲，别在为难二姐了，这样只会害到莫家。” 顷刻间，赵氏眼眶中的泪珠是纷纷的决堤，一颗接着一颗不断的掉落在地，泪眼婆娑的看着远走的莫羽凡，心中除了那深深的刺痛，便是那熊熊燃烧的怒火了，一股恨意又爬上了赵氏的头顶，在那微风中耀武扬威的。 莫红菱，莫红菱，本夫人跟你没完，你夺了玉儿的最爱，此刻就连羽凡对为母的爱你也给夺去了，看来这莫府是有你就不应该有我赵淑媚，既然有了我赵淑媚，那我赵淑媚就绝对不允许在有你莫红菱。 修长的指甲壳将那漂亮的青丝帕子硬生生的给戳出好几个洞来，嗔目裂齿直视着前方，那漆黑的眸子里可见那熊熊燃烧的两团大火，此刻是烧得正旺，似是能透过那层层的阻隔，直接投放到莫红菱那娇弱的身上，将她烧个尸骨无存。 莫羽凡的话并未让母亲赵氏有所收敛，反倒是增添了她心中的那把怒火，待她完全看不到莫羽凡的身影后，赵氏冷眉一挑，那犀利的眸子里突的闪现出了一道凶光，那艳红的嘴角微微的向上扬起勾起一抹冷笑，从容的朝玫瑰院而去。 羽凡，你以为你不帮为母和你妹妹为母就拿那个丑女没辙了吗，你不是喜欢帮那丑女吗，你就给为母等着看看，看她莫红菱是怎么一步一步的被清王所抛弃的，是怎么皆被世人唾弃的… 第九十四章绝妙的点子 赵氏气定神闲的朝玫瑰院款款而去，步伐从容而优雅，端庄而威严，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她的那一身的戾气。 一路走过，就连路旁那开得正艳的花朵也似受不了那一身的戾气般，刚刚还精神十足的，瞬间便被伤得没了生气，个个低头哈腰的。 就是那天空照得正猛的太阳，此刻和赵氏身上的那一身的怒火相比，也是逊色了几分。 一路从容而至，额头的汗珠也不知是被那一身的怒气给烘干的，还是被那微风给吹干的，脚步缓缓迈过那高大的红木门槛，便听到两个清脆悦耳且恭敬不已的声音道：“奴婢参见夫人。”待赵氏整个人踏入了玫瑰院时，门旁左右的两抹橙黄依旧是欠着身。 赵氏满意的一笑，绣帕轻轻的拭了拭嘴角那不存在的异物，轻撇了一旁那花容月色的丫鬟一眼后，冷声道：“起来吧。”便径直朝莫红玉的闺房而去。 还未近进门，就听得赵氏轻声的唤着，“玉儿，玉儿，母亲来了，你快些出来。” 午睡得正香的莫红玉被这柔和的呼唤声给惊醒过来，揉了揉那朦胧的睡眼，慢慢的支起身子起身，继而游魂般的来到了花厅内。 打了个呵欠，声音朦胧道：“母亲，你怎么不午睡，来玉儿这干嘛来了，有事吗？”眼前依旧是一片的朦胧，秋困的厉害，她真的不想起床的。 见莫红玉一副慵懒的模样，赵氏是既心疼又恼怒的，亲手上前替莫红玉理了理那凌乱的衣衫，责备道：“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睡觉。” “发生什么了？”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莫红玉此刻才清醒了些，整个人也瞬间恢复了精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赵氏，弯弯的柳叶眉不知何时已是高高的蹙起。 见女儿上了心，赵氏这才悠悠的在一旁的雕花红木锦凳上坐下，手中的帕子擦了擦那脖颈处的汗水，认真道：“你在这么睡下去，怕是那清王可真被那个丑女给拐跑喽，玉儿，咱们还是得好好的想个法子将那个丑女给…” 手顺势在脖子上做了个杀的动作。 莫红玉静立在一旁，那秋水般的眸子静静的看着远方，很是沉默，似是在思考，又似在发呆，看得一旁的赵氏是心急不已。 片刻后，莫红玉终于收回了眼神，漆黑的眸子里似带着数万的利剑在内里横飞着，语气狠厉的冷冷道：“直接弄死她不是太便宜她了吗，到底发生了何事，母亲竟这般的忌讳于她了？” 赵氏闷声叹了口气，即刻那怒意又悄悄的爬上了她的脸颊，愤愤道：“我本让你哥带着你去和清王一起查案子的，好增进你和清王的感情，你在好好的表现一番，好尽快的博得那清王的真心。 可是你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说什么王爷让那丑女去查案是因为她的本事，还说你比不过那个丑女，你哥的为人你也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直耿得很，这怎的不让为母担心呢，所以咱们还是斩草除根，永决后患的好，这样为母才能安心踏实。” 赵氏慢慢陈述着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却是未注意到莫红玉那张鲜红欲滴般的脸颊，那紧捏成拳的手上是青筋直爆，两眼冒着熊熊大火的直视着前方，森冷的话语从红唇间传出。 “既然大家都如此的钟爱于她，那咱们就让她成为这世间万人都唾弃的女子才好，她飞得多高，我莫红玉就让她摔得多重。” 红唇继而微微的勾起，脸上露出一抹森冷的笑容，得意而又张狂，狠厉中带着阴森，让人看得不禁而颤。 就连那离莫红玉一仗远的赵氏也感觉到了自己女儿身上的那股森冷的戾气，似那严冬里的一把冰制的利剑，能直刺人心，再瞬间将人冻结的通透，继而爆裂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玉儿，你是否是有什么计划了？” 莫红玉侧身而坐，随意的摆弄着手中的真丝帕子，刚刚的那一身的杀气此刻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已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娇弱之气，让人看得心动不已。 似是刚才的她是大家的幻觉般，让人无法相信，刚刚那一身戾气，似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般的人，会是眼前这朵娇艳的美丽小花。 轻声呢喃，“嗯，女儿已有了一个绝妙的点子，既能让她出丑，还能让清王也厌弃于她。”小声附耳在赵氏的耳边将自己那绝妙的计划第一时间呈现给了自己的母亲。 赵氏听得是喜笑颜开的，一扫刚刚的阴霾，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好好好，都说你聪慧过人，还真是如此，这么绝妙的点子你都能想到，往后你嫁人了，为母也不必担心了。” 对于女儿的好点子，赵氏是赞不绝口，更是欢喜得不行，欣喜下她是急忙催促莫红玉快些去将此事办好，似是让她莫红菱多痛快一秒她也是不愿意的。 “玉儿，那你快些去，有什么需要为母帮忙的，尽管开口，母亲一定支持你。” “嗯，谢 第95章 绝妙的点子 赵氏气定神闲的朝玫瑰院款款而去，步伐从容而优雅，端庄而威严，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她的那一身的戾气。 一路走过，就连路旁那开得正艳的花朵也似受不了那一身的戾气般，刚刚还精神十足的，瞬间便被伤得没了生气，个个低头哈腰的。 就是那天空照得正猛的太阳，此刻和赵氏身上的那一身的怒火相比，也是逊色了几分。 一路从容而至，额头的汗珠也不知是被那一身的怒气给烘干的，还是被那微风给吹干的，脚步缓缓迈过那高大的红木门槛，便听到两个清脆悦耳且恭敬不已的声音道：“奴婢参见夫人。”待赵氏整个人踏入了玫瑰院时，门旁左右的两抹橙黄依旧是欠着身。 赵氏满意的一笑，绣帕轻轻的拭了拭嘴角那不存在的异物，轻撇了一旁那花容月色的丫鬟一眼后，冷声道：“起来吧。”便径直朝莫红玉的闺房而去。 还未近进门，就听得赵氏轻声的唤着，“玉儿，玉儿，母亲来了，你快些出来。” 午睡得正香的莫红玉被这柔和的呼唤声给惊醒过来，揉了揉那朦胧的睡眼，慢慢的支起身子起身，继而游魂般的来到了花厅内。 打了个呵欠，声音朦胧道：“母亲，你怎么不午睡，来玉儿这干嘛来了，有事吗？”眼前依旧是一片的朦胧，秋困的厉害，她真的不想起床的。 见莫红玉一副慵懒的模样，赵氏是既心疼又恼怒的，亲手上前替莫红玉理了理那凌乱的衣衫，责备道：“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睡觉。” “发生什么了？”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莫红玉此刻才清醒了些，整个人也瞬间恢复了精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赵氏，弯弯的柳叶眉不知何时已是高高的蹙起。 见女儿上了心，赵氏这才悠悠的在一旁的雕花红木锦凳上坐下，手中的帕子擦了擦那脖颈处的汗水，认真道：“你在这么睡下去，怕是那清王可真被那个丑女给拐跑喽，玉儿，咱们还是得好好的想个法子将那个丑女给…” 手顺势在脖子上做了个杀的动作。 莫红玉静立在一旁，那秋水般的眸子静静的看着远方，很是沉默，似是在思考，又似在发呆，看得一旁的赵氏是心急不已。 片刻后，莫红玉终于收回了眼神，漆黑的眸子里似带着数万的利剑在内里横飞着，语气狠厉的冷冷道：“直接弄死她不是太便宜她了吗，到底发生了何事，母亲竟这般的忌讳于她了？” 赵氏闷声叹了口气，即刻那怒意又悄悄的爬上了她的脸颊，愤愤道：“我本让你哥带着你去和清王一起查案子的，好增进你和清王的感情，你在好好的表现一番，好尽快的博得那清王的真心。 可是你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说什么王爷让那丑女去查案是因为她的本事，还说你比不过那个丑女，你哥的为人你也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直耿得很，这怎的不让为母担心呢，所以咱们还是斩草除根，永决后患的好，这样为母才能安心踏实。” 赵氏慢慢陈述着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却是未注意到莫红玉那张鲜红欲滴般的脸颊，那紧捏成拳的手上是青筋直爆，两眼冒着熊熊大火的直视着前方，森冷的话语从红唇间传出。 “既然大家都如此的钟爱于她，那咱们就让她成为这世间万人都唾弃的女子才好，她飞得多高，我莫红玉就让她摔得多重。” 红唇继而微微的勾起，脸上露出一抹森冷的笑容，得意而又张狂，狠厉中带着阴森，让人看得不禁而颤。 就连那离莫红玉一仗远的赵氏也感觉到了自己女儿身上的那股森冷的戾气，似那严冬里的一把冰制的利剑，能直刺人心，再瞬间将人冻结的通透，继而爆裂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玉儿，你是否是有什么计划了？” 莫红玉侧身而坐，随意的摆弄着手中的真丝帕子，刚刚的那一身的杀气此刻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已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娇弱之气，让人看得心动不已。 似是刚才的她是大家的幻觉般，让人无法相信，刚刚那一身戾气，似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般的人，会是眼前这朵娇艳的美丽小花。 轻声呢喃，“嗯，女儿已有了一个绝妙的点子，既能让她出丑，还能让清王也厌弃于她。”小声附耳在赵氏的耳边将自己那绝妙的计划第一时间呈现给了自己的母亲。 赵氏听得是喜笑颜开的，一扫刚刚的阴霾，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好好好，都说你聪慧过人，还真是如此，这么绝妙的点子你都能想到，往后你嫁人了，为母也不必担心了。” 对于女儿的好点子，赵氏是赞不绝口，更是欢喜得不行，欣喜下她是急忙催促莫红玉快些去将此事办好，似是让她莫红菱多痛快一秒她也是不愿意的。 “玉儿，那你快些去，有什么需要为母帮忙的，尽管开口，母亲一定支持你。” “嗯，谢谢母亲。”娇俏的上前在赵氏的脸颊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继而似那蝴蝶般已是翩翩起舞的离开了玫瑰院，直朝莫府的大门外奔去。 初秋的下午太阳还是有些烈的，莫红玉为了避人耳目，并没有使用府内的马车，而是一路悠闲的穿过大街，走走停停的朝自己最好的姐妹苏小月家走去。 正午的大街上人群算不上多，可也是热闹非凡的，莫红玉边走边逛着，顺便给苏小月买点礼物带上，二人至上次的琼花宴后已是再也没相见过，此次突然冒昧打扰，她还真不好意思空手而去。 穿过路边的小摊，莫红玉的视线落到了一家玉器店上，顿了下，便莲步生花的朝店内走去。 店家老板正打着瞌睡，见有客人到了，是赶紧笑着脸迎了过来，眼睛也不忘扫视着莫红玉的那一身打扮，见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那满脸的笑容是笑得更加的灿烂了，态度也是更加的恭维了。 “敢问小姐是要首饰还是摆件？” 第96章 抢镯子 莫红玉不答话，径直朝眼前的一副白玉珠润耳环走去，那对耳环成色极好，整体通透，触着皮肤给人冰凉的感觉，莫红玉一眼瞧着就觉得不错。 随手将那对耳环拾起，仔细的瞧了瞧。 “小姐真是好眼光，这对耳环可是上等货，这是用极好的和氏璧打磨而成的，世间除了这一对，在无其它了，如若小姐喜欢，在下就给小姐包起来了。” 莫红玉却是将手中的耳环给放了下来，瞥眼间，她突的发现了一个绿得通透的翡翠镯子，轻语道：“就这个吧。” 手指轻点间，却是发现一把折扇同时指了过来，刚刚还和她异口同声了。 轻轻的抬头，晶亮的眸子直扫向一旁的青衣男子，只见那男子一头乌黑的长发被一根乌木簪子固定的极好，还有几缕发丝随意的倾斜于鬓边，偶有一丝粘到了那红唇上，是十分的诱人。 他剑眉浓密，那如星般的眸子似那黑夜里不断闪烁的群星，似能勾魂夺魄般，他鼻梁高挺，整张脸整体看上去比女人还要秀气上三分，秀气中还透着浓浓的书生之气。 一身的青衣上绣着素色的槐花，将人显示的是更加的文静了，腰间系着一根宽大的腰带，腰带上挂着一枚白色的玉蝴蝶，有几缕流苏倾斜于蝶尾，脚下穿着一双和衣服同色是蟒靴，那炯炯有神的眼珠正直视着自己。 莫红玉灵动的眼珠上下扫视了下那白面书生，继而别过脸来对着那店家厉声道：“还不快帮本小姐包起来？” 店家立刻恭敬的上前来取那对翡翠镯子，却被一个清润的声音给制止住了。 “老板，这东西可是本公子先看到的，她看的可是那白玉耳环。”手中的折扇已是指向了一旁刚刚莫红玉碰过的白玉耳环。 莫红玉挑脸再次看向了那白面书生，很是不客气道：“谁说本小姐看上那个了，本小姐看上的是这个，说让包的也是这个翡翠镯子。” 冷眉一挑，继而轻蔑道：“倒是公子你，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还跟个姑娘家家抢东西，你要不要脸了。” 白面书生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堂堂书生还真没被谁这么刁钻的数落过呢，心里觉得气愤，却又想着好男不跟女斗。 在看看那店家手中的翡翠镯子，书生更是为难了，明天就是母亲的寿辰了，她早就看上这对翡翠镯子，而且是十分的喜欢，那日母亲走得冲忙，没来得急买下，今日自己是特地来买下它当寿礼送给母亲的，却不曾想居然跑出来个女的横插一脚。 定了定神，在看到店家一脸为难的看着自己，白面书生继而道：“姑娘，你这话可就错了，不是本公子跟你抢东西，只是这镯子前些天我就瞧上了，今日是特地过来买的，怎的就变成你的了呢？” 摆明了不让。 白面书生不让，这将莫红玉心中的那抹斗志给瞬间激发了出来，从来都是我莫红玉抢人家的东西，还从来没人敢来抢我莫红玉的东西，看来你这小白脸是活得不耐烦了点。 漆黑的眸子里闪现过一道厉光，继而道：“公子，你几日前来看中了为何不买下呢，还特意今日才来，看你的这一身的打扮也不像那缺钱的公子，本小姐倒是觉得你特别像是故意来找本小姐茬的啊。” “你，你，你怎么这般的不讲道理，就你这样，谁愿意找你的茬啊，女子方以贤良淑德为典范，就你这般凶悍的样子，本公子是避之不及的，还找你茬，本公子脑袋进水来才来找你茬呢。” 两人似是要掐上了了的意思，却是把一旁的店家看得着急得不行，瞧着二人的打扮都是非富则贵的，他是谁都得罪不起的，若是二人在打起来，他这店可如何是好啊。 权衡再三，店家无奈，只得将那包好的玉镯子又给重新拆了开来，在重新单只的放好，继而道：“既然二位公子小姐都如此的喜欢，要不咱们折中，你二人各退一步，一人一只可好？” “凭什么？”亦是异口同声，就连店家也愣神了下，生生挤出一个笑容道：“你们瞧，永远的是这般的默契，容在下说句公道话，这镯子是二人同时看到的，在下是卖给谁都不对。 这镯子只有这么一对，你们二人又各不相让的，要不这样，如若你们真的不愿意一人一只的话，那就价高者得可好？” 二人皆沉默了下，继而对视了眼，“你想得美，一人一只就一人一只。”侧脸对着那白面书生道：“你呢，愿意吗，如若不愿意，你让给本小姐本小姐也不介意的。” “凭什子让给你，一人一半就一人一半。”俊朗的脸颊上却是多了一份温润的笑容，那清亮的眸子正盯着莫红仔细的瞧了起来，那紧封的心口似是被什么突然给打开来了般，一抹倩丽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是悄悄的钻入了那偌大的心口内，将其填得满满当当的。 店家也着实的松了口气，将那一分为二的镯子单包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在恭敬的递到了二人的手中。 莫红玉拿着那包好的玉镯子率先出了那玉器店，白面书生随后而出，二人却是反向而行，几步后，白面书生悠然的转过身子来，那柔情的眸子直射向那抹俏丽的身影，是久久收不回视线。 她是哪家的小姐，咱们还能在见吗？ 莫红玉却是不知背后的那道柔情的目光，出了玉器店她便将那玉镯子小心的放到了袖子内，一路紧赶慢赶的朝丞相府赶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炽热的太阳此刻已没来时的那般火辣了，此时那风儿视乎也加大了几分，吹在莫红菱那飘逸的纱裙上，纱裙似那群飞的蝴蝶般，一阵的振翅高飞，十分的动人美丽。 那是哪家的公子，生得怎这般的娘娘腔的，亏得还是个书生呢，还跟个女人争，这辈子都别在碰到了才是。 第97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蓦然间，莫红玉已是徒步来到了那硕大的丞相府外，守门的侍卫见到来人是莫红玉，立刻恭敬的上前来行礼道：“小的见过玉小姐。” 红唇轻启，“免礼。”继而道：“麻烦小哥帮忙通报你家二小姐一声，说红玉到访。”来到了官家，莫红玉一扫刚刚那霸气嚣张，此刻已换作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 “是。”侍卫躬身抱拳后，立刻朝府内跑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折返而回，客气道：“玉小姐，我家二小姐有请。” 相府的软轿早已恭候在那，莫红玉优雅入座，都走了一下午了，她是真的累了。 经过一个花香四溢的花园，在经过一个碧波荡漾的偌大池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陌红玉便来到了苏小月居住的院落，亭亭玉立的娇俏女子一身红衣的已然等候在那，似一朵火红的玫瑰，开得是极其的惹人眼球，正微笑的朝她迎了过来。 莫红玉亦是笑着一张脸，娇媚惹人的从那软轿上徐徐的走了下来，皓齿间轻轻的发出一个清甜的声音，似那悦耳的黄莺般，“小月。”白皙的双手已是伸了过去。 苏小月踩着莲步，急忙上前紧握住了莫红玉那双白皙的双手，夸耀道：“果然是京中才貌双绝的女子，就连这手都是如此的魅惑人心的，看得我这女子都想一亲芳泽了呢。” 莫红玉娇俏的脸颊上顿时泛起一阵的红晕，浅笑的对着苏小月嗤道：“你都还未及第呢，就这般的不害羞了，这以后还得了的。” 苏小月也不恼，依旧是一副笑脸如嫣的模样，娇笑道：“我一向都率性的很，以后即使有了夫家或是喜欢的人，我也还是这般，对了，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不是有事，你定不会这个时候来这府上看我的，说吧，咱们的美人儿又是怎么了？” 那纤细白皙的手已是推着莫红玉的肩膀朝花厅内走去，那一抹一红一淡的身影继而消失在了明媚的艳阳天下，转瞬间便出现在了那偌大的花厅内。 丫鬟早已备好了茶水，莫红菱也不急着喝，而是从袖子内将那只有一只的镯子给取了出来，亲自放到了苏小月的面前道：“走着时发现这对镯子很不错，便想着买来给你的，可是谁知半路杀出个小白脸来，硬生生的将那半只给夺了去了，所以只能送这一只给你了，你千万别介意啊。” 说起那白面书生，莫红玉的脸上不禁又冒出一阵的火来，这倒是让一旁的苏小月分外的惊讶了，笑着端起手边的茉莉花茶轻啜了一口，道：“是哪个没得风度的男子，这般的不要命，连莫家三小姐的东西都敢抢，真是瞎了狗眼了。” 莫红玉也是十分的不解，弯弯的柳叶眉在那似花儿般的脸上高高的蹙了起来，自言道：“看他穿得那般的华丽，像是官家的公子，更似个书生，那为何不久前的琼花宴却是不曾瞧见过呢？” “什么？你不是倾心于清王爷的吗，怎的又对别家的公子如此的上心了，可说好啦，你觊觎清王我无话可说，谁叫你那二姐配不上那清王的。 但是你若是对其它的男子在上心，我苏小月是第一个不答应的，女人可以追求自己的挚爱，但是决不可水性杨花的，不然这跟那风尘女子又有何差别。” 苏小月说完时，那张小脸已是涨得通红，白净如花的脸颊上已是蒙上了一层愁容，自己最不喜的就是女子三心二意的了，不管如何，作为最好的姐妹，自己是决不允许玉儿对其它男子动心的。 她这般的善良优秀，才艺双绝的，除了当今的清王爷，又有谁配得上她，真不知当今的皇上是个什么眼神，怎就错点了鸳鸯谱。 莫红玉莲步上前，见着苏小月一副愁云惨雾的样子，捂嘴噗嗤一声直笑了起来，“你看你，比我还紧张，今天来这我就是来跟你商量清王爷的事儿的，先说好，你愿意帮我将那清王爷给夺过来吗？” 听到陌红玉还是如此的在乎清王，苏小月悬着的心瞬间便放下了，灿烂的笑容再次浮上了面颊，很是认真的道：“当然，只要你要嫁的人是清王，我苏小月第一个赞同，那些个流言蜚语的，本小姐通通不在乎。 但说明一点，我可以帮你，但绝不可以害人，这可是我的原则，这个可得说好了，为了你的爱情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苏小月也是不赞同的。” 莫红玉笑笑，一张沉鱼落雁的脸颊上似是经过巧匠的手精工细琢了般，是分外的夺人眼球，巧笑倩兮，上前一把握住了苏小月的手，眼里是盈盈的泛起了泪光，继而哽咽的道： “小月，我好委屈的，今天一是来看看你，二是来跟你诉诉苦的，你都不知道，我那个二姐人丑也就罢了，没人嫌弃她不是，可她却是仗着在宫内夺了个冠首，回家不知道是有多么的大逆不道，蛮横至极的。 祖母被她气晕了不说，她还特意下药陷害我差点就被一个粗莽的汉子凌辱了…”说着说着，陌红玉是大声的哽咽了起来，那口中的话也是说得断断续续的了，手中的帕子是不断的擦着眼泪，继而脸一斜，哭泣道： “小月，我都没脸活下去了，你是我最好的姐妹，这事我也只能偷偷的告诉你，这若是让其它人知道了，怕是我莫红玉这辈子都不可能嫁到好人家了。”说着话，眼角的余光是不断的轻撇下苏小月那渐变的脸颊。 那如花的小脸蛋，此刻已似那充满气的皮球，涨得似要爆裂了般，那白皙的小手猛的一拍桌子，义愤填膺的道：“玉儿，你说，你要我怎么帮你，怎的就没见过如此恶毒的人的，这若是不好好的收拾于她，天理何在。” 莫红玉捻着帕子不露痕迹的掩嘴一笑，立刻又大声的哭泣了起来，弱弱的哽咽着，“没，没什么，玉儿本就准备这么算了的，她是姐姐，我一个做妹妹的怎能这般的恶毒暗害于她呢，算了，小月，今天来我也只是想诉诉苦，这委屈说出来我此刻已是好多了，没关系的，你不必为我操心的。” 心里却已是乐开了花，她确定自己什么也不用说，那苏小月定会对付于莫红菱。 第98章 桂花糕 “红玉，你总是这般的善良，一味的退让，你看，你这般的迁就于她，她是怎么对待你的，都差点毁了你的清白了，你还不准备反击的吗？ 不行，这口气你咽的下我都咽不下，她莫红菱不是很有才吗，舞蹈跳得好，琴弹得好，本小姐就不信，她的茶也泡得好。 我的茶艺可是得了四国的名师指导，我到是要瞧瞧她的茶能赛得过我苏小月。”漆黑的眸子里闪现过一道清冷的厉光，似道冰冷的万古寒剑划破那燥热的长空，将这整个花厅变得凉彻心扉。 鲜红的嘴唇微微的扬起，脸上露出一抹寒凉的得意笑容，雪白的皓齿轻轻的开启，“这不是初秋时节吗，我这已有下人们专门培育的各色菊花，倒不如宴请各个名门望族里的人来参加这赏菊宴。 到时候，我便要那丑女丢尽颜面，欺负我苏小月的朋友，你也不掂量掂量你才几斤几两，清王爷的未婚妻又如何，我苏小月照样将你拉下来。” 自信而得意的笑容映照着整个花厅，似是那整装待发的常胜将军般，只等着拿下敌人对方那高挂的旗帜。 莫红玉莞尔一笑，继而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了，眼眶内的泪水依旧蓄着，小步走到了苏小月的面前，娇弱的道： “小月，你想教训下二姐姐我不拦着，但是玉儿还是想请小月不要对二姐姐太过过分好吗，她毕竟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啊，她虽对我不仁，但我绝不能对她不义的。” 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好一副舍己为人的模样，看得苏小月是既心疼，又恼怒。 这样的一心为人的莫红玉让苏小月很是喜欢，她就喜欢这清纯的似一朵白莲的莫红玉，让她可以无所忌惮的与她相处，没有勾心斗角，亦没有尔虞我诈，只有以心相交。 可她喜欢这样的莫红玉的同时，她又讨厌这样的莫红玉，她总是在为别人着想，从来都不为自己考虑分毫的，这样的她怕是永远都是只会落得遍体鳞伤的下场吧。 轻轻的上前，手中的红丝绣帕小心的替莫红玉擦拭掉那两行清泪，“好啦，答应你就是了，免得你还以为本小姐跟那莫红菱是一样的狠角色，倒时不跟我做朋友了那才划不来呢。” 嬉笑间，已是拉着莫红玉在一旁坐下寒暄起来。 闲聊完时，已是夕阳西下之时，艳红的落日高悬在高高的山尖上，那么艳丽调皮的染红了天际的朵朵白云，似是那半边的天不知被哪个调皮的小孩点着了般，被烧得漫天通红，那火光映在人的脸颊上，将人的脸颊也映衬得似是打了上好的胭脂，煞是好看的紧。 夕阳的余光从那上好的明纸窗上折射进那偌大的花厅内，经过那桌边一瓶修剪的极为好看的狐尾百合，继而射到了苏小月那张明媚而娇俏的粉脸上，看得莫红玉一时晃了下神。 如果自己能跟这苏小月一样得宠那该有多好？ 收回那远飞的思绪，莫红玉悠悠的从那雕花檀木椅子上站起身来，脸上挤出个勉强的笑容，温柔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本就是偷跑出来的，回去晚了怕是要挨罚了。” 出水芙蓉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苏小月看得眉头一拧，还以为莫红玉是担心回去太晚会挨罚，笑着上前道：“雪儿，还不快去让刘叔给莫三小姐安排一辆马车，送到莫府附近即可。” 莫红玉淡漠一笑，脸上没了任何的表情，忙阻止着一旁的雪儿，“别了，我自个回去就好，这马车太过招摇，若是让二姐瞧见了府上又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 说罢，轻拍了下苏小月那白皙的手，道：“小月，谢谢你的好意，还是我自己回去吧，既然你已决定举办这菊花宴，那么记得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做个准备才是。” 苏小月甜甜一笑，娇俏的道：“一定。” “雪儿，替本小姐送莫三小姐出去。” “是，小姐。” 待莫红玉绰约多姿的慢慢消失在那棵开得正艳的红木槿树下时，苏小月脸上的笑容依旧，那双明媚的黑眸是久久的收不回来，手中紧了紧那包装的极好的锦盒，微语道：“红玉，作为最好的姐妹，我定护你一生。” 晚风拂过莫红玉那张风姿卓绝的脸颊，似是春风拂面般，很是轻柔，夕阳已是西下，傍晚的天空给人朦朦胧胧的感觉，她独自一人漫步在那热闹的大街上，周遭嘈杂的要命，却是丝毫没干扰到她一丝的思绪。 空洞的双眼直视着前方，只知朝着莫府的方向而行，脑袋里却是挤满了对莫红菱的嫉妒，对苏小月的羡慕，心头的一丝不悦又悄然而至。 为何都是女人，为何却是这般的不同，她莫红菱就因为是嫡女，才得爹爹的疼爱，才得清王的器重吗，我莫红玉自认自己哪都比她强的，为何爹爹就是不疼我，为何清王如此的厌弃于我。 还有那苏小月，不就是有个好爹吗，瞧她那大义凛然的样儿，一副我护着你的样子，一个小屁孩，谁要你护着了，我莫红玉何时需要你护着了，你连给本小姐提鞋都不配，为何偏偏我还得对你恭恭敬敬的。 等着，这次的菊花宴我定要让你二人都身败名裂，从此让你们对我莫红玉卑躬屈膝的。 那狠厉的眸子似灌了万千毒蛇的唾液，能瞬间将人给射杀的灰飞烟灭，尸骨无存般。 数日后。 天气逐渐的开始转凉了，就连那风也比平日里的略显湿冷了些，闲暇之际，莫红菱命令红梅和绿荷搬了把躺椅放到那梨树下，一本正经的看起书来。 红梅贴心的给莫红菱擦着自己配制的一些药草，希望能让莫红菱脸上的疤痕能消减些许，绿荷则贴心的在一旁替莫红菱按起肩膀来。 没多会，就连喜儿也端着她的拿手甜点走了过来，笑嘻嘻的道：“我看夫人院子内的桂花开的正茂，顺手摘了些过来做成了这桂花糕，大家快来尝尝吧，闻着就让人流口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