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夫缠身》 第1章 :冤有头债有主,要的就是你 我叫叶蕾灵,我妈妈姓张,岱明村一直有个骇人听闻的传说,说他们张家有个不经营就全家死光的死亡茶园。 妈妈这次毅然回乡入股茶园茶厂,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那个鬼传说。 那天,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死亡茶园”。 死亡茶园的正中央有一间神秘的小黑屋,这屋子没有窗户,除了一扇不透光的天窗以外,门也关得严严实实的,我几次因为好奇故意从那里经过,总会隐隐约约听到类似陈旧木板开关的“嘎啦”声。 小黑屋对我诱惑力越来越大,然每当我靠近那门,便会遭来了老妈的骂声。 自从回乡后,老妈就变得阴阳怪气的。一到晚上,她便紧关门窗,还神秘兮兮地嘱咐我,一到四点这三个小时千万要待在房里别出来。 也许是因为我对死亡茶园的惧怕,从见到小黑屋后那天晚上开始,我就开始做恶梦了。 我梦到:我站在小黑屋门前,透过门缝,我看到了一口黑色棺材,接着棺材盖慢慢地移开了,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 我倒吸一口冷气憋住,心脏狂跳不止。 忽然,一只血肉模糊的手“咯咯、咯咯”响着爬了出来,按在了棺材边。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好让自己不叫出声。 紧接着,一个腐烂的僵尸抱着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新娘子,慢慢地坐了起来。 他先是看我,目光灼热,嘴角泛着邪魅的笑,我一吓,跌坐在地。 我应该跑的,可是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我爬起来,颤颤巍巍地再次靠近。 他在低头亲吻她,她的红唇因为他的碰触,变得血淋淋的。 看她的模样,我突然觉得好眼熟。接着她转头看我,流下了两行血泪。 啊!那是我的脸!不,我不要~ “我不要,我不要……”我尖叫着回到现实,睁开眼睛时,四周一片漆黑。一番摸索之后,我惊悚地发现,我被困在棺材里了。 我颤抖地抱住自己,眼前突然出现了梦里面那个血肉模糊的僵尸,他得意地笑着,伸手要抱我,我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刹那间,他不见了,我眨眨眼,原来这一切只是我的幻觉,我稍稍松了口气。 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似乎有着无数只鬼眼在觊觎着我,无休止的恐惧流进我的血液里,我全身开始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上下牙齿碰撞打架。 突然,一个死气沉沉的声音划破黑暗。“他们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进来?” 我吓得大叫一声,闭上眼睛抱住自己的头,缩成一团。 “啊!鬼,对……不……起!对不……起!冤有头、头,债、债有主,大爷您别找我呀!我、我是好人。”我的声带吓到失常,牙齿乱颤,好不容易总算表达清楚。 “冤有头,债有主!我找的就是你。”一双冰冷的手慢慢地捧住我的脸,我浑身一震,如遭电击。 接着冰冷的嘴唇在我耳边、脖颈粗鲁的亲吻。 做为一个清白的女孩,被侵犯使我不堪蒙羞。即使是一只恶鬼,我也有权愤怒与拒绝,我极力地想推开他,可浑身却动弹不得,只能故作坚强喝斥他,“走开——” 然而很显然,那对他根本毫无作用。 我无助得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吓得瑟瑟发抖,但绝不屈服,紧紧咬着牙关,嘴唇都出血了。 “有性格,张家这次礼物很特别,我收了。” 他佞笑着,声音浑厚富有磁性,就在我耳边,但却飘渺。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以血为证!”他说完又开始了他的游戏。 我羞愤极了,嘤嘤地涰泣起来,万没想到,第一次居然被一只鬼夺了去…… 第2章 :死亡 “快醒醒,蕾蕾。” 妈妈的呼唤叫醒了我,我尖声大叫着坐了起来,抓住妈妈的手哭喊道:“有鬼,妈妈,有鬼……” 妈妈抱住我一边轻拍我的背,一边安抚我,“傻丫头,哪里有鬼?做梦而己,现在没事了。” 我警惕地看了看自己身在何处,果真是在自家床上,再看看衣着,粉红色卡通睡衣解开了两颗扣子,其余的稳妥地待在原处。 难道我不过是做了场椿梦?我糊涂了! “早饭在桌上,厂里事情多,中晚饭你就自己解决了,可以吗?”妈妈有些担心地问我。 妈妈是茶厂的新负责人,有许多事情在等着她,我这么大个人了,哪能当托油瓶?心里虽害怕但也还是笑着送走了妈妈。 吃完早饭后,大舅家的巧楚表妹说要带我出去逛逛,十六年后的岱明村,早己不再熟悉,确实也该重温一下了。 巧楚表妹不爱笑,小小年纪总是一幅抑郁寡欢的模样,不过外亲家族十几个人几乎全这样,我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这是老人院……这是伺堂……这是古庙…… 巧楚表妹细心地为我介绍本村极具特色的地方,当我们走到村头时,好多村民一脸惋惜地挤在“白菜明”家门口。 我从乡亲的口中得知,白菜明昨晚死了,而且死状极其诡异惨烈。 白菜明我知道他,三十岁的单身汉,与家人同住,是村菜巿场摆卖菜摊的,他这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身体健康并无疾病。 因为白菜明死得蹊跷,他家里人报警处理了,没多久警车与殡车便停在了白菜明家门口。 这些天我因为那个鬼梦,己经到了风声鹤立、草林皆兵的状态,我根本不敢看人的尸体。 当工作人员抬着蒙着白布的尸体从房子里走出来时,我吓得拉着巧楚表妹的手便要走,可巧楚表妹别看她生得娇弱,竟然执意要看。 无奈之下,我只好在旁等候。 他们慢慢地朝我这边走来,我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就站在殡车旁边,心里不禁发悚,可眼睛又不由自主地往白布上瞟。 突然,死尸的一只手动了,我吓得整个人跳起来,使劲眨眨眼定睛一看,原来只是死尸的手从担架上垂了下去。 一阵古怪的阴风吹来,吹开了白菜明脸上的白布,那张恐怖狰狞的大胖脸赫然呈现在我的视线里,一些看见的女生吓得大叫,我也赶紧转头移开视线。 我看清了,难怪乡亲们说他死状诡异惨烈,他那双带血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而且全是眼白,一张嘴歪着张开,整体看起来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使脸部扭曲狰狞。 我在人群中焦急地找巧楚表妹,想要快些离开这里,无意中听到白菜明的家人跟警察悲伤地诉说了白菜明死前的情况。 他们说,白菜明死前前三日就不对劲,那三****不眠不休、滴水未进,就连平日里他最喜欢吃的野味也不吃了,而且整日魂不守舍、神经兮兮的。 然后是一日比一日面色憔悴,就像是吸食了毒品一般,然而后来法医尸检后并没有查到乙、酰、基、二、乙、酰、吗、啡的成份。 他的身上又没有任何的外伤,身体也十分的健康,除了死亡前的那三日症状。 因此,警方猜测白菜明是长久单身导致精神创伤,因而绝食自杀身亡。 可了解他的人都不相信平时怕死又贪吃的白菜明,怎么可能会选择绝食自杀?由此一来,再加上他这一生吃的野味数不胜数,死状又诡异,乡亲们间的一种说法传开了,他们说是白菜明吃了太多的生灵,得罪了精怪,所以才遭到了报应。 回家的路上,我买了一根老冰棍压压惊,一边问表妹,“巧楚,你觉得警察说得对,还是乡亲们的说法可信?” 巧楚表妹面无表情地说道:“一群愚昧无知的乡巴佬,他们说的全不对。” 没料到楚楚动人的巧楚表妹竟然如此语出惊人,我十分惊讶! “全不对?难道他是遭人杀害?”我感觉我自己说到重点上了,变得紧张起来,“谁能在他们家其余三口人的眼皮子底下杀人于无形呢?” 巧楚表妹突然停了下来,终于露出了惧怕的表情,她眼神闪烁地看了看四周,接着在我耳边神秘地说道:“是他干的,他在报复。” 我的心咯噔一下,吓得漏掉一拍,感觉自己头皮发麻,头发都要一根根竖了起来,我忍不住问:“他、他是谁?” 巧楚表妹“嘘”声噤语,用小得只有我们俩可以听见的音量说道:“这里离茶园挺近的,小心被他听见。” 我一听,冷汗潺潺,冲表妹火大地说道:“巧楚你少胡说八道吓我,不跟你逛了。”一赌气,自己走了。 “我没胡说八道,不信你去问姑姑,不过我想她是不会告诉你的。”表妹在我身后坚定地说道。 我闷闷不乐地往家的方向走去,巧遇出门赶往茶园做事的二舅,二舅看到我表情有些古怪,不知是不是我太敏感,感觉他像是在逃避我。 之前我对二舅的印象那是相当的不错的,记得刚回乡那天,我的手不小心被太师椅上的小木刺刺破,流了一些血,二舅替我擦血、上药、包扎,还说擦血的纸巾不能乱扔,不吉利,也不知道他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总之,他比我亲妈还紧张我,感动得我小心脏暖乎乎的。 二舅对我好,当然不能忘,我乖巧有礼地问候他。 二舅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底气有些不足地说道:“蕾蕾,如果张家有难需要你的帮助,你、你不会坐视不理吧?” 我这人热心,不会拒绝需要帮助的人,更何况是自己的亲人。我坚定而有诚意地说:“只要是我能力所及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二舅一听,豁然开朗:“二舅就知道蕾蕾是好孩子,你这么说,二舅就放心了。” 不过一句话,二舅心情便阴转了晴,看他离去的背影都是欢脱的。 晚上,妈妈下班回来,我问她我们何时回福州。 我越想越不对劲,想走,可又没理由。 妈妈说:“以后这儿就是我们家了,妈妈知道你不习惯所以老做恶梦,可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适应生活的各种变迁。还有,白菜明的死是意外罢了,你不要想太多,以后不许再提离开的事。” 妈妈如此的坚持,我的想法根本左右不了她,我无奈地选择了留下陪她,后来我一度痛悔当时真该不顾一切地离开。 第3章 :阴时召见 游手好闲地过了一天后,我在床上玩着手机,不知不觉的,我睡着了。 朦胧之间我感觉整个人飘飘乎乎的,腾云驾雾一般,我强撑开眼睛,意识也逐渐清晰。 周围安静得叫人生疑,一股檀木的香味吸入我的肺里,熟悉而又陌生。 突然,一个令我惊悚的信息冲进我的脑子里。 这是……棺材里的味道?我又来了。 这绝对不是梦境,好令人崩溃的处境,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这个人虽然做事比较慢热,但对生活一向积极,如果这注定是我的劫数,那就勇敢地面对寻找化解之道,害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对着黑暗大声说道:“喂,我、我知道你在,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认为上次我己经表达得够清楚了,你知道我要的是你,你注定是我的。”他的声音飘渺得无处不在,可说完这话,他便欺了上来。 我被他吻得无法自由呼吸,瞪大眼睛看他,只见眼前一张泛青光的人脸慢慢地浮现,直到整个人完全出现在我眼前。 我以为他会用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吓我,但他没有。 在我眼前的是一张极具明星气质的脸,帅气中带着点不羁,但阴沉沉的苍白模样,还是有传说中鬼的特质。 他毫不理会我的反抗,继续做他喜欢做的事。 我心急如焚,但脑子还算清晰,算计出一个自救的办法。但这办法是基于人类的良心上,我没当过鬼,不知道对鬼是否有效。 待他放开我的嘴唇,我立马装出一幅缺氧窒息的模样,按着胸口难过地喘气,气若游丝地说道:“我不行了,我想我快要憋死了,这下你得意了。” 我撒的这个谎似乎起了作用,他停住了所有动作,脸色复杂地看着我,接着沉着脸,用威胁的口气说道:“谁准你死了?我要你活,你就必须得活着。” 说着,也不知道他碰了哪里的机关,棺材自动打开了。 我抑制住窃喜,继续发挥演技,可怜而贪焚地呼吸。 小黑屋里没有灯光,棺材却能发出幽幽的绿光,能适当地照亮一些。我翻出棺材后还以为能走出小黑屋,没料想不过瞬间,我们到了屋顶。 见识到了空间转移,只是没能达到我的目的。 屋顶上凉风习习,清澈的幕空中繁星点点,我却毫无心情欣赏。 他关上天窗,躺了下来,悠闲地将双臂枕在后脑勺下,开始欣赏岱明村的夜空。 我对他仍心怀戒备,与他保持些距离坐了下来。 我不敢正眼看他,偷偷地用眼角余光打量他,他穿着黑色立领棉衬衣,黑色紧身裤,身材杆杆的。但脖子上那条极粗的金项链,俗气得像个暴发户。 我以为我看得不动声色他不知道,没料想还是被他发现了。 “要看就坐近点看。”他话音刚落,一只长长的怪手突然将我一把拉到他身边,快得我都来不及拒绝。 离他一近,就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瘆人的阴冷,仿佛瞬间钻入我的毛孔里,令我越发的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倒是挺得意,臭屁地说道:“怎么样,本少爷对女人不错吧?” 我顿时无语,如果靠近他算是一种优待,那我请求狠狠地虐待我,最好是流放。 当然,这种吐槽也只能在心里过过瘾,他是鬼我是人,要想活命,就不能得罪他,他说啥就啥。不过不能太过分,像是那一夜…… 突然想到那一夜,我双颊滚烫,小心脏开始捣鼓似的“扑通”乱跳,心里即恨又怒,可那晚的记忆实在有些混乱,我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是否真的发生过。 看他心情不错,也许可以探探他的口风。 “哎,那天晚上我们到底有没有……”我话还没问完,他突然神情一凝,迅速伸手捂住了我的嘴。 “想活命的话就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他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显得有些紧张,然后闭上眼睛似乎在感知着什么,接着他像是想到什么,冲我吹了一口凉气。 我不懂这是为何,不过他口气倒是满清新的。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为了遮盖我的阳气。 做完这些,他小心翼翼地蹲在了天窗旁边,透过玻璃窗,我往下望去,接着,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我先是听到了木屋的门被打开和关上的声音,接着是一阵脚步声,然后是棺材盖自动打开了。 没错,是棺材盖自己打开了,恐怖得让人头发都能竖起来。 我吓得不敢动弹半分,捂住嘴好让自己不叫出来。瞟了一眼身边的鬼,他正蹙着英眉,冷着一张脸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看他坦然的样子,不像是他搞的鬼。 我再度往下望去,这一看吓得我整个人往后仰去,差点滚下屋顶,幸亏他眼疾手快拉了我一把。 天,棺材里竟然有个女孩,虽然只能借着透过玻璃天窗的朦胧月光看她,但确实是有着女性曲线的人。 她是何时进去的?是活人还是死人?我满腹疑问。 下面沉寂了一小会儿后,棺材盖又给关上了,又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接着是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全程,他显得紧张,这是我首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神情,我还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呢? 接下来,他不做任何解释,只是重新躺下来,闷不吭声地看着天上的星星。 可能由于刚才太紧张吓人,我突然想上厕所,尴尬地询问他:“我能不能上厕所?” “这个不用问我,请便!”他居然指着屋顶的另一侧让我就地解决。 我说茶园的东边有一个乡间公共厕所,请他陪我一起去,他一边不耐烦地说女人真麻烦,一边带着我下了屋顶。 这乌七抹黑的大山边,让我一个人进公共厕所,不怕是骗人的。可我居然让一只鬼保护我,我自己也是醉了。 说起以前的乡下的公共厕所,那可真是不吐槽都不行,无从下脚不说,憋着气也挡不住那能熏死人的臭沼气,最后我选择了亲近大自然。 “莫怪,莫怪,多有得罪,借块宝地。”我蹲在草丛里不住地念叨着,警惕四周。 第4章 :我才不要当鬼的女人 完事后,我按原路返回,他还在路口等我。 原本就半分钟的路逞,可我走了快半个小时了,越过一棵又一棵的针叶树,还是没看到他。 夜幕下的小树林里,猫头鹰在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发出“咕咕”的警告声。我惧意加深,越走越急,一边大声地的叫他,“哎,你在哪儿?” 跟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人在一起,真是麻烦! 我叫了N多遍,可回答我的却只有风声。 不过三十米的距离怎么可能迷路?唯一的解释就是我可能遇到鬼打墙了。 “哎,我知道是你,你要再敢捉弄我,咱们就绝交。”我就认识他这一只鬼,我认为他的嫌疑最大。 “咕咕……”树上的猫头鹰不停地叫着,我感觉它一直在看我。 我走到树下,怀疑它是那只霸道鬼变的。 我紧张地指着猫头鹰,壮胆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堂堂男子汉偷偷摸摸的算什么,居然设鬼打墙害我,你鄙视无耻,你莫名其妙,你没人品……不,你、你没鬼品。” “好大的胆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背后突然响起他愤怒的声音,我吓得整个人跳起来,猛然转身,看到果然是他,我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地说道:“果然是你,你想杀我?猪肉明也是你杀的吧?” 他看着我冷笑,不知为何,我感觉他变得有些不一样,模样虽然依旧,可身上散发着戾气,表情狰狞,看我的眼神满是杀气。 他一步一步朝我靠近,说道:“是我又怎样?今天你逃不掉的。” 我感觉到他的危险,步步后退,我不明白,没多久的功夫,他怎么判若两鬼?“你、你怎么了?你不是说要我活着吗?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呸,谁跟你是朋友?你们张家人早就该死了?”他的眼睛发出绿光,杀气逼人,随时会朝我扑来要我的命。 关键时刻,我发觉腿有点软了,一个踉跄倒在树干下,抬头看已经到我跟前的他,这时,他已经现出了原形,身上的焦肉乌黑乌黑的,冒着青烟。 我努力使自己镇定,可还是抖得不行,“可我姓叶不姓张啊!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哈哈哈……”他阴森恐怖地笑着,朝我逼近:“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孬种,为了活命连姓都可以改啊?我告诉你,只要跟张家人扯上一点关系,都不会有好下场,对付你们,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他说话的样子妖娆妩媚,像个女人似的,跟之前我认识的他完全不一样。 正说着,他得意地狂笑起来,一只眼珠像是受到强烈震荡似的,突然掉了出来,血随之喷泉似的往外冒,接着他的头发“嘭”的一声,居然着起了火,血液被火烧得“嗞嗞”响。 此生从未见过这般血腥恐怖的场面,我强忍呕吐的冲动和惧意,转身跌跌撞撞地跑起来。 他可是一只恶鬼,追上我太容易了,不过瞬间,他闪到我跟前,头发上的熊熊燃烧的烈焰,滚烫得令人无法睁眼。他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举了起来,那力道分明是要致我于死地。 “他是我的,你必须死!”恶鬼撕裂般的吼叫着。 他掐我脖子的手不停地收紧,我感觉喉间压力暴绷,脑子有充血般的爆炸感,我双脚离地乱蹬,努力地垂死挣扎,用手打他,用指甲抠他,喉间迸出字眼,“放——开——我” 就在我仅剩一丝意识的时候,忽然刮起一阵大风,针叶树右摆右摇,猫头鹰惊飞直入夜空。 一道白影掠过我的头顶,又迅速直线降落在我们面前。 “住手。”那道白影喊道,并与掐我脖子的恶鬼打了起来。 我摸着脖子拼命地咳、拼命地呼吸,抬眼看我的救命恩人。这一看,顿时懵了,怎么会有两只一模一样的鬼?一个想杀我,一个想救我,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此时的两个他看起来都不像善类,散发着绿光不说,一脸青白青白的,双脚悬浮脚能瞬间转移,双手能变长缩短,几分钟下来,那个看起来比较面善那个占了上风。 救我的鬼对想杀我的鬼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想杀我的鬼瞪了我一眼,对他愤怒地说道:“你竟然为了她打我,她到底是谁?” 救我的鬼说道:“张家送我的,以后她就是我的女人,以后我罩他,不许你动她一根汗毛。” 想杀我的鬼想了想,说道:“她要是张家送来的女人,那你屋里的那个又是谁?你可别骗我,若是被我查出来,你知道后果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感觉他在吃醋,自己吃自己的醋? 救我的鬼沉下了脸,威摄地说道:“本少爷用得着撒谎骗你吗?张家送了两个,我挑一个玩玩不行吗?我可警告你白媚儿,你要再敢动她,就别怪我翻脸,以后咱们散伙。” 想杀我的鬼面有难色地说道:“以前那些不也是他们给你找的,你可从没承认过她们是你女人。” 想救我的鬼勾起嘴角一抹自信的笑,“老子高兴让谁当,就让谁当。” 想杀我的鬼听完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怒不可遏,“你……” “你走吧,不要再有下一次。”想救我的鬼冷酷地说道。 想杀我的鬼瞪向我,那青面獠牙够吓人的,但他似乎是挺卖另一个鬼面子的,随后便消失在我眼前。 我一软,瘫坐在土地上,别说走不动,连站都成问题了。 他笔直地朝我走来,我警惕地往后退,经过刚才的事情,他们又长得一样,我无法不怀疑他靠近我的动机,搬起地上一块石头,警惕地问他:“你别过来,否则我、我就对你不客气。” 他怔了怔,不屑地看着我手上的石头,对我说:“笨女人,你以为那东西能伤得了我?”“你一向都这么忘恩负义么?我可是刚刚救了你。” 他的确救了我,可谁知道待会儿他会不会反悔,我信不过鬼,可又怕得罪他会没好果子吃,于是我扔掉了石头,小心翼翼地打探:“我感激你刚才救了我,可是……你变来变去的去的……咱们到底是不是朋友?” 他果断地摇头。 见他拒绝得如此草率,我是既害怕又尴尬,“那你干嘛救我?” 他走过来,霸道地搂住我的腰,冷冰冰地说道:“不是朋友,你——是我的女人。” 说得倒是挺干脆的,可惜是他自作多情,我才不要嫁给一只鬼。 我尴尬了一下,小声地说道:“我才不要当鬼的老婆,谁爱当让谁当。” “鬼怎么了?一样能罩你,不信你等着瞧。”贺凯风突然打橫抱起了我。 “哎,放开我,我自己走。”我挣扎,可是无济于事。 他不耐烦地说道:“我叫贺凯风,不叫哎。还有本少爷想抱就抱,不容你拒绝。” “我可警告你,别想着逃走,你逃不掉的,无论哪里,我都能找到你,我会一直一直缠着你……”又是这句话,成功地让我害怕了。 说着他慢慢地朝树林的一边走去,树林自动给我们让路,夜空上的乌云推开,露出了满月。月光下,我看到他笑了,突然发现他有酒窝。 实在不愿意承认他其实挺有魅力的。 突然,空间变换,不过瞬间,我已经在家里的床上了,我撑开沉重的眼皮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 第5章 :冤有头债有主,你想往哪儿逃? “蕾蕾,厂里有事,妈妈得早点进去,你也得快点哦!”妈妈交代好便出门了。 我有些心不在焉,随口哦了一声。 自从上次贺凯风在另一个贺凯风的手里救下了我后,我就没再被那口鬼棺材召唤了。只是昨晚我又做恶梦了,这次内容跟以前有所不同,但更恐怖。 我梦到:我熟睡时突然感到肚子里一阵翻滚,我睁开眼睛,看到衣服慢慢敞开,接着是肚皮像是被划了一刀,但没有一丝血迹。 突然,两只肥嫩的小手从肚皮的缝隙钻了出来,接着是血淋淋的婴儿头,然后是整个小身体。 他的口鼻发出一阵阵像是被液体呛到的声音,一双带血的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我,阴沉但可怜兮兮地叫道:“妈妈!妈妈抱抱!” 眼看他的一双黏乎乎的小手就要碰到我的脸,我大叫着清醒过来,发现是梦后,我跑到妈妈的房里赖到她的床上不肯走了。 梦毕竟是梦,我不想因为一个梦而影响到我的生活,所以我选择了忽略。 妈妈走后,我一边吃早饭,一边刷朋友圈,一则朋友圈转发量挺大的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说是一个成绩优异的研究生因为性格孤僻,致使找工作屡遭碰壁,因而选择了触电轻生,万幸的是经过医生抢救,捡回了一条命。 我摇头叹气:小伙子太不爱惜生命了,再说了触电这死法多痛苦啊! 看了看时间,上班时间到了,可早餐才吃了一点点。不知为何,今天完全没有胃口,这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可算是一件稀罕事。 扔下早餐,我步行上茶厂上班去了,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虽然身份特殊,但还是得到人事部报到后再开始工作。 一到人事部,我发现好多女孩围在招聘室门口,朝里面张望,个个面带桃花笑,嘴里叫着:“哇,好帅啊!如果能分配到我们人事部就好了。” 由于人太多我根本就挤不进去,还好我阿姨出现,厉声赶散了她们。 我阿姨叫张凤梅,她是财务部经理,是个高冷美女,只比我妈妈小两岁却至今单身,我猜想这跟她的阴阳怪气脱不了干系。 阿姨领我进了招聘室,担任茶厂总经理的妈妈见我进来没怎么理我,倒是对前来招聘的男子热情有加。 起先男子背对着我坐着,突然,他回头对我笑了笑,那笑好诡异,好漂亮的脸,好自信的笑,犀利的眼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个激灵打来,我突然紧张起来,连忙转移视线。 “像乡下这种地方,大学生已经是很难招到了,你可是管理硕士,你真愿意屈就?”妈妈像是捡到宝似的,喜形于色。 男子耸耸肩,说他喜欢这里的山、这里的水,更喜欢这里的人,说完还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莫名其妙,在一旁等待着。阿姨见我妈妈忙,找来人事部黃经理处理我的事,由于身份特殊,也就简单地走了一下程序,接着我就在旁边偷偷地观察他们。 那个人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智商极高,在我阿姨那张铁面娘子的臭脸下,居然还能淡定地分析并解答难题,从生产到销售,再到管理,真是样样精通! 妈妈大喜,简直到冲昏头的地步,不细看人家履历表,直接给录取了。还悄悄地告诉我她捡到宝了,叫我多跟小贺学习。然后亲热地拉着他参观全厂各个车间。 小贺认真地说着经营理念和我们茶厂日后应该走的方向,听得妈妈眉飞色舞、赞不绝口。 最后,妈妈把小贺安排在她身边,却让我到各部门经理那里学习他们实打实战的本事,第一个就是生产车间,那可是累活。 我抱着一大箱茶叶包装袋要送到生产车间时,电梯突然坏了,生产车间在二楼,我得从五楼下到二楼。 楼梯间,我碰到了妈妈嘴里那个无所不能的小贺。 小贺一见我就朝我走来,笑得古怪,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不想与他结交,我慌忙转身便想逃开。 “冤有头债有主,你想往哪儿逃?”小贺在我身后突然说出这样一句令我胆颤心惊的话,我当场险些吓晕。 我定定神想道:叶蕾灵镇定,不过是巧合而己,人人都会说这句话。 我不理会他,头也不回地继续往楼下走,怎料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冷冷地说道:“怎么,换了张皮就不认识你男人了?要不要我把皮掀下来?” 这句话犹如五雷轰到我头顶,吓得我脑袋一片空白,怀中的箱子掉在了地上,腿一软靠向墙。我低着头大口喘气,我想我当时的脸色一定跟纸一样白。 他俯身靠近我,伸手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面对他,接着冷冷地命令道:“看我。” 我紧紧地闭上眼睛不敢看他,他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后,我才胆怯地抬眼看他。 他换了一张脸,但还是很帅,高子很高肯定超过一米八,精致的五官,但面色苍白,有一双淡蓝深遂的丹凤眼,高冷的气质,看我的眼神带着怒意。 “记住,以后你就是我贺凯风的女人,别想着逃离,无论你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我都能找到你,不要怀疑我的能力。” 看着他带着怒火的眼睛,我感觉我的智商突然请了假,很白目地问他“你、你是谁?” 他勾起嘴角,在我嘴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戏谑地说道:“你的男人啊!看来真要把皮掀下来给你监定一下。”说着他伸手好像真要掀皮。 我的头顶上仿佛又一道雷电轰下,恐惧地捂住眼睛大叫,“啊,不要,不要。”我直觉认为,掀了皮的脸还能看吗?我不如撞墙把自己给撞晕算了。 “不要就给我乖乖听话。”他说完,一只手搂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朝地上的箱子一张,那箱子就像是被赋予了灵魂似的,呈直线朝他手上飞去,他抓住后再往我这边一丢。 不过眨眼的瞬间,箱子已经回到我的怀里,这绝对比看刘谦的魔术还神奇。 看到我惊讶的表情,他勾起一边嘴角,好像很得意,接着将双手随意插进裤袋里,潇洒地下楼梯。 我对大白天见鬼的事实还反应不过来,一时无法接受,站在那儿只想静静。 “走啊!”他不耐烦地回头叫我。 我哽咽地说道:“腿软!” 贺凯风一怔,有些尴尬地说道:“本少爷又没掀皮,你软什么?快给我过来。” 他话音刚落,我整个人像是被一股强大的磁力吸住,不受控制地往他怀里钻。 等我回过神抬头看他,他已经拖着软到不行的我下楼梯了。 “……”呜呜呜!真想大哭一声!不是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吗?我招谁惹谁了? 原本以为工作可以让我暂时看不到他,可一到午休时间,他又出现在我餐桌的对面。 看他吃得那么香,我很讶异,电视剧里的鬼不是只吃蜡烛的吗?原来都是骗人的。 我局促地拿着筷子,一点胃口也没有,一顿饭的时间下来,饭菜几乎没动。他犀利地看我,很不客气地威胁,“要我喂你吗?” 这可是员工餐厅,和鬼高调秀恩爱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他的威胁起到了显著的作用,我慌忙拿起我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可是吃完后我全吐在了卫生间里。 第6章 :不是亲表哥 下午,我来到了生产部经理的办公室报到。 张天树是我二舅妈与前夫所生的孩子,由于打小就在我二舅舅的膝下承欢长大,他们一家感情还算可以。 我敲了敲大敞开的门,他低着头,好像正在看杂志,头也不抬地说了声,“进来。” 我走了进去,张天树抬头看见我先是惊讶,然后拿了旁边一叠的文件盖在了杂志上,像是想掩饰什么。 但已经来不及了,我瞥见那杂志上清一色的肉色,顿时恍然。 我有些尴尬,“张经理,张总叫我来跟你学习。” 张天树咪起小眼笑了起来,笑得满脸都是牙,牙缝里尽是烟焦黑油,应该是个烟瘾君。 他朝我走过来,很自然地搂住我的双肩,柔声说道:“姑姑都告诉我了,以后啊,你就跟着表哥,表哥一定好好教导你。” 说着另一只手握上了我的手,热情过头、声情并茂地说道:“还有,咱们都是一家人,叫张经理多见外,以后就叫表哥,知道没。” 我浑身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推开他的手,故意装作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说道:“哦,对了,我还没观摩车间作业呢?张经理您忙,我就不打扰了。”+ 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我迅速往门口移动,刚抓住门把,就被张天树按住了门,他在我耳边轻轻说道:“那个不着急,表哥先给你讲讲咱们厂的历史,这可是非常重要的。” 这是表哥么?这分明是登徒子。我用力想拉门,无奈他力气比我大,拉不动。 我心里的怒气值逐渐攀升,心想:我数三声,你丫的若再不放手,本山大王就让你再也笑不出来,满地找牙。 就在我的理智仅剩下百分之零点零一时,大门突然被人用力推了进来,有人喊道:“张经理……” 被推进来的门正好不偏不倚地撞上了张天树的脑门,好大一个声响,他“啊!”地一声,抱头惨叫,睁眼想看来人,可却痛得他睁不开眼睛。 看着张天树的惨样,我差点没笑出声,再看帮我“报仇”的人,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我正想叫他,他作了个“嘘”的噤声动作,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再对张天树说道:“经理,我把文件放你桌上了哈,记得签字。” 说完他拉着我到了门外,我们笑着跑了起来,一直到走廓的尽头。 “鼻涕强,你不流鼻涕啦?”我看着鼻涕强,喘着气,笑着问道。 鼻涕强,大名连乔生,是我儿时最好的伙伴之一,小时候一年四季总挂着鼻涕,天天跟着我混,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我让他往西,他绝不往东,被我欺负得死死的。 看他现在,细皮嫩肉小鲜肉,西装革履,皮鞋油亮,头发也有型地立着,之前我就听我妈说过了,鼻涕强是厂里的骨干,再加上他家经济条件也算不错,在农村可是个抢手货。 见我调侃他,鼻涕强帅气地抹了抹挺直的鼻子,装腔作势地说道:“笑话,我们的蕾老大都变女神了,我要还在吃鼻涕的话,那还怎么配你啊?看见没,以后叫连欧巴哈……” 多年不见,鼻涕强的气质变了不少,但性格还是那么的爽朗,由于是工作时间,我们也不好多聊,互相调侃了一会儿后,便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临别时约好周末一起吃饭叙旧。 我跟着张天树工作了半天,这色胚总借巡视女工工作而揩人家的油,我实在看不顺眼,于是我便想出各种办法破坏这混球的“好事”。 碍于我的身份,他不敢明着对我发火,却暗地里公报私仇,居然给我派了不少力气活。 厂里的工作分工有序,其中一项就是把标签纸整齐地贴到茶叶罐上,而这就是我今天下午要干的活。 看着堆成一座“小山”的半成品茶叶罐头,我头就大,这要贴到猴年马月才能贴得完? 我在贴到第N个时,已经忍不住发牢骚了,“气死我了,这不是整本宫吗?也不看看本宫是谁?本宫可是‘太后’的掌上明珠,这要是换古代,本宫可是公主,敢欺负本宫,真是不想活了。” 就在我做着美丽的公主梦时,小车间里突然响起一阵讪笑,我全身的神经崩紧,拿起茶叶罐当防身的武器,紧张地问道:“是谁?” 小车间靠墙的手脚架上,突然现出贺凯风的鬼影,他正翘着二朗腿,倨傲地看着我,冷冷地说道:“找了你半天,原来在这儿干粗活?人笨果然捞不到好差事,什么时候下班?” “啊!”突然又看到这只鬼,吓得我倒吸一口冷气,人没站好一屁股坐到了刚贴好的茶叶罐上。那些茶叶罐材质是硬纸板的,被我这么一坐,全变了形。 这下好了,不但全白贴了,而且还会被训斥,扣工资也有可能,我老妈虽然是大股董,可她不会徇私的。 我欲哭无泪地捡起被压扁的茶叶罐,累感不爱。 贺凯风却在这时又“泼来一桶冷水”,“笨死了!” 真是岂有此理!仗着自己是鬼就欺负人,我看他比那张天树还可恶。 不想理会他,我默默地收捡坏茶叶罐,把它们放一边,接着再卖力地贴标签。 他像耐不住寂寞,瞬间转移到我身边,说,“你这样做天黑了也做不完,什么时候才能陪我?让我来……” 我停住动作看他,只见他举着发绿光的“二阳指”,口中默念着什么,然后对着厚厚的几叠标签和茶叶罐一指,它们便立即动了起来,开始井然有序地工作。 茶叶罐先在空中排成了好几排,然后标签们各选中一个茶叶罐,准确无误地贴了上去。 还有那些被我压扁的茶叶罐,就像是被充了气似的,渐渐地站了起来,恢复了原样。 这简直就是罐头总运员!我看傻了眼。再看贺凯风,他已经舒服地靠在纸箱上闭目养神了。 原本至少需要五个小时才能完成的工作,他只用了五分钟。 看着全部贴好并且摆放整齐的成品,我这才回过神,问他,“你、你怎么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施法了呢?” 贺凯风睁眼看我,淡淡地说道:“本少爷做事还用得着向你报备?” “可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插手,我既然是人那就要守人的规矩,请你将它们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我这人做人做事都比较有原则,不半途而废,不打退堂鼓。 第7章 :做人要有原则 贺凯风不解地望着我,说:“你、你病得不轻啊!”说完他背向我,骄傲地继续说道:“你以为本少爷会跟着你一起疯吗?做梦,你有你的原则,我也有我的原则,本少爷做了就是做了,变回去?不可能。” 看他如此坚定,我知道他不会照做,根本就奈何不了他,既然如此,我只能作罢! 工作已做完,我就现在去找主管复命,看贺凯风依然用背对着我,我也懒得理他,默默地走出小车间。 办公楼在小车间对面,我下了小车间,走在平地上,忍不住偷偷地回头看了一眼。 他好像没有跟上来。 “一上班就当高层主管的助手就是好,想偷懒就偷懒。”我自语自言地喃喃低语,前面有个栏状的下水道井盖,我想也没想地踩了上去,紧接着倒霉的事情发生了。 我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半八卦形吊坠项链竟然脱落,“锵”的一声与井盖发生撞碰,最后掉入井下。 根本就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项链完全没入我才反应过来,“啊!我的项链。”我心痛地蹲在井盖旁大叫。 那可是老妈打小就给我戴在脖子上的,链子和吊坠是纯银的,吊坠是半个八卦形状的小银盒,它可以打开,里面装有一张妈妈从神婆那儿求来的护身符。 说是可以驱鬼避邪,可它对贺凯风那只恶鬼根本就不管用。 但妈妈说那项链可算作是我们家的传家宝,这要是丢了,老妈绝饶不了我。 我蹲在井盖旁用双手懊恼地扒着,一双被擦得贼亮贼亮的黑色皮鞋出现在我眼前,贺凯风跟过来了。 我就像是遇到大救星,浑身为之一振,凭他的法力,还怕项链找不回来。 我站起来,激动地对他说道:“我的项链掉下去了,快、快帮我把它捞上来……” 贺凯风伸长脖子探了探,淡淡地说道:“怎么,它是钻石的?很值钱。” 我摇头,“不是,是纯银的。” “那还捞个屁。”他呲之以鼻,“你不是说你的事不用我管吗?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呗!”说着就要离开,我拉住他不让他走。 看他一幅兴灾乐祸的模样,我就不该求他,可为了项链,我也只好忍气吞生。 “我、我没办法。”我喏喏地说道:“那项链对我很重要,你、你就破例帮帮我嘛!”为了项链,没面子就没面子了。 看到我服软,他神气了,“早就该这样了,把手拿来摊开。” 我一听,开心得不行,他这是要帮我捞项链的节奏呀!我伸手说道:“你要用你的皮筋手伸进去拿吗?” 他睨了我一眼,不敢置信地说道:“你连茅厕都不敢进,居然叫我把手伸进茅坑里捞你的破项链?” 他说得是挺有道理的,但下水道又不是茅坑,虽然也是很脏。我底气不足地说道:“我只是随口提议而己,你看着办呗!” 他不再废话,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正方形的小纸,将黑纸对折又对折,折成一只小纸鹤,手法熟练,速度极快,不过三秒钟的时间,纸鹤完成。 接着,他对着纸鹤默念了句咒语,放开它时,它已经径直飞向了下水道。 哇塞!真是太神奇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只见纸鹤链飞进了下水水道里,没一会儿的时间,它已经凫高不刁着我的项链飞出来了。 银项链完好无损地躺在我的手心里,是……它的身上多了一些黑黑黏黏的东西,正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奇臭。 贺凯风捏着鼻子赶紧跳开,嫌弃地用手狂扇那股难闻的气味。 我立即用另一只手捂住口鼻,恶心地干呕起来,可又不知拿那项链怎么办? “赶紧扔了吧!难道你还想戴它?”他一脸恐怖地说道。 我将项链举得远远的,赶紧朝卫生间的方向跑,一边说道:“不行,这可是我们家的传家宝。” 我用洗衣粉将项链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完全闻不到一丁点的臭味,才算是抢救成功。 但我在短时期内应该是不会再戴它了。 洗好项链后,我找到张天树报告任务的完成,他以为我撒谎,还特意叫人去检验了一下。 结果当然是令他震惊的,但他坚信是有别人帮我,于是宣布这项上岗训练任务不作数,结果又重新给我派活。 刚巧贺凯风跟着妈妈进城做巿场调查,鼻涕强也被张天树支去接货,天都黑了还没见他们回来,这分明是想断我的后路。 我不是个爱打小报告的人,这种小事我是不会跟我妈告状,女子报仇几年都不晚,看他张天树还能得意多久。 我一边埋头整理杂乱不堪的文件,一边骂咧咧的发泄心中不满。 晚上八点半,张天树进来了,听见我在骂人,此贱男竟还笑得满面春风。 “哟,我的漂亮表妹在生谁的气呢?不会在生表哥的气吧?姑姑说要我在最短的时间里教会我们部门的要领,表哥也是没办法嘛!”他举起手中打包好的宵夜,“看,表哥给你带了城里有名的卤鸭酱面,工作咱们可以先放放。”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谢了,我不饿。”其实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只是不屑于他的东西。 “那待会儿吃,表哥看你做到哪儿了?表哥帮你做。”他将宵夜放在桌面上,笑咪咪地凑了过来,还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真是讨人厌到极点! 我猛然站了起来,气得两颊涨热,怒火膨胀,没好气地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谢谢表哥了,我没事就下班了。” 我背起背包,快速走到办公室的门边,正要开门,张天树冲上来用手臂抵住了门,阻止我出去,还说了许多“甜言蜜语”。说他想帮我,我长得美、天生的富贵命,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动手,只要坐在他旁边指手划脚就行了,他会伺候得我舒舒服服的。 面对他这种人渣,我怎么可能会舒服?只要他滚粗我的视线范围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我握紧拳头打算让他清醒清醒,没料想那门再一次被外面的人的猛然推开了,张天树那头再次轰轰烈烈地中标了,我同情地看着抱头痛叫的他,开始怀疑他明天是否能正常用脑。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半天不见的贺凯风,见到他我心里的阴霾紧张明显地消散,但并没有对他表现得有多感激,我要提醒自己与他保持距离。 第8章 :有异性没人性 张天树痛得连连惨叫,在看不清的情况下胡乱抓到了贺凯风,愤怒地说道:“连乔生你好大的胆子,你敢擅离职守?不想干了是吧?” 贺凯风将我护到他的怀中,怒火仿佛在他眼里燃烧,变得通红,接着他举起满是杀气的“勾爪”。一只猛鬼的愤怒,只要他发功,张天树势必一命呜呼, 看穿他的用意,我惊骇得慌忙抱住他,用身体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碰巧地对号入座我的胸。 刹那间,他满含怒火的红眼暗了下来,恢复了深邃的黑色。 张天树骂咧咧地睁开了眼睛,眼看英雄救美的画面就要爆光,我有些担忧,贺凯风倒是胸有成竹,只见他从容不迫地对上张天树的眼睛,接着……奇迹发生了。 张天树愤怒的神情在看到贺凯风后,瞬间平静了下来,松开了手。 我愕然! 贺凯风低头看被张天树抓皱的新衬衫,微蹙英眉,嫌弃地用手抚了抚,接着才抬头对张天树说道:“张经理,蕾蕾她一个女孩子,第一天上班就让她加班到这么晚,不合适吧?” 听他叫我蕾蕾,我倒是没感觉别扭,但为我讨公道,倒是有些意外。 张天树木然地点了点头,低沉地说道:“嗯,说得有理,的确不合适。” 这、这太不合逻辑了吧? 看到张天树的反应,贺凯风满意地点点头,彬彬有礼的继续说道:“张经理是蕾蕾的表哥吧?那剩下的工作就请表哥来帮表妹来做吧?我就负责送她回家。” “好的。”张天树竟然毫无异议地答应了,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向办公桌,开始整理满桌的工作。 原来鬼还能迷惑人的心智?我惊叹。 看着被耍的张天树,贺凯风似乎根本就不解气,面沉如水地对他说道:“如果还有下次,你将会是一具尸体。” “不想看到他死的话,以后就离他远点。”这话是对我说的。 好可怕的人,不,好可怕的鬼!我不禁紧张地干咽了一口,猛点头。 他拉着我走出了办公室,穿过长长的车间,下了楼梯。一路上我们并没有任何的交谈。 走廓上,我远远地便望见连乔生单手倚在大门的墙壁上,似乎在跟谁聊天,有说有笑的样子很是愉快。 看他满面春风的样子,我猜他定是看到美女了。 我放开贺凯风的手,走向连乔生,气乎乎地嚷嚷骂道:“臭鼻涕强,我里面加班被人欺负,你竟然在外面泡妞,有异性没人性是吧?” 我说着便要冲上去给连乔生好看,贺凯风突然在我身后颇为紧张地叫道,“别过去!” 不给贺凯风拦我的机会,我一个箭身冲了上去,冲到连乔生身后时,我惊呆了,他竟然对着空气在说话。 我想:这小子不会在练习泡妞吧? 有异性没人性也就算了,竟然还是假想异性?真是岂有此理! 我气乎乎地翻过他的身体。 刹那间,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对上了我,吓得我大叫一声,骤然放开连乔生,转身摔进了贺凯风怀里。 “鼻涕强他怎么了?”我紧紧闭上眼睛大叫,竟然钻进一只鬼的怀里,寻求安全感。当时感觉很自然的一个动作,后来想想觉得丢脸极了。 数秒过后,不知道贺凯风对鼻涕强做了什么,我感觉他一只手动了几下。 接着我就听见鼻涕强说道:“嘿,你干嘛抱着他?我还没抱过她呢!快放开她,” 我们被强行拉开,我睁眼一看,鼻涕强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醋意十足。 “奇怪,我刚才明明看见……”我好奇地伸手拉扯鼻涕强的眼皮。 鼻涕强握住我的手在脸上蹭了蹭,温柔程度极度夸张,掉了我一地的鸡皮疙瘩,配合着上述动作,他说:“你看你,小调皮了吧?还有人在这儿呢?咱私底下再亲热呗!”说完还刻意看了一眼贺凯风。 贺凯风的脸瞬间黑了,满是杀气,我一惊,慌忙抽回自己的手,往他们中间一站,认真地向贺凯风介绍连乔生,“他是我的发小,是个孤儿,因为没家所以住在集体宿舍里。他呀,就跟我亲哥一样,谁要是敢伤害他?我定跟他拼了命。同样,谁要是伤害了我,他拼上性命,也会去保护我。” 我话里的意思应该非常的明显,希望贺凯风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鼻涕强。 鼻涕强对于我真的非常重要。 “鼻涕强,我说得对不对?”我转头问连乔生。 连乔生挺起胸膛,一幅好男儿当自强又得好哥哥的模样,揽过我的肩膀说道:“那当然,蕾蕾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蕾蕾的安全比我的安全还重要,她好才是真的好!” 我紧张地看了一眼贺凯风,他虽然并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但那双眼睛还是死死盯着连乔生搂我的手。 我干笑着,用力打掉了连乔生的手,引来他一声夸张的惨叫。接着我咪起眼睛冲他抿嘴笑,突然举起他的手,一口咬下。 看他还敢占我的便宜。 他喳呼呼地大叫:“啊,痛痛痛,我错了,女大王饶命!女大大大王饶命啊!我不就是跟女孩说了会儿话吗?以后不说了还不行吗?” 见他认错的态度还算端正,我这才松了开他的手。转头看贺凯风时,他一脸惊愕,我顿时感到自己的行为貌似有些不雅。 尴尬间,我看了一眼鼻涕强刚才壁咚空气的地方,真没半个人影,可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刚好可以转移话题,“哎,以后别一个人神经兮兮地跟空气说话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疯了呢?”我深表同情地看着鼻涕强。 这时我看贺凯风也在看那个没人的地方,他的表情是不屑的,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鼻涕强心有余悸地摸着刚被咬的手背,可怜兮兮地说道:“哥哥我正常得很,跟我聊天的是美女,不是空气,她不就在那儿。” 说完指着身后那块墙壁,他转身过去一看,接着他愣住了。 “咦,那美女呢?刚才还在这儿呢?”鼻涕强开始四下观望寻找。 哪有什么美女?我吓得浑身毛骨悚然。“该死的鼻涕强,大晚上的开什么国际玩笑?” 第9章 :你在跟谁说话呢 再看贺凯风这只鬼,他的眼睛犀利地看着某个点,默不作声,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宽阔的水泥地上空无一物,由于那边的路灯已坏,黑漆漆的。 突然觉得好冷,阴风阵阵的,真是站在鬼身边还怕别的鬼。 鼻涕强认为我没信他,有些急了,“我没撒谎,刚才这儿真有一个女孩,她说她叫什么来着?”他努力回忆的样子不像在骗人,他越这样我越害怕。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哦,对了,她叫谷宛双,是炒茶间的女工,她还问我有没有看见林博安。” 林博安是我另一个发小,小时候他学习成绩优异,人长得又白净,是我心目中的小男神。回乡后,我还没见到他。 “鼻涕强,别说了。”我紧张地喝斥鼻涕强,四下眺望,慢慢地靠近他 “我真没骗你,刚才真有个女孩跟我聊天,她可能怕你误会所以跑了,我跟她说你是我心上人了。”鼻涕强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接着问贺凯风,“哎,你应该有看见吧?快帮我证明一下。” 贺凯风冷冷地看了一眼鼻涕强,一幅谁懒得理你的嚣张模样。 这时,路灯突然闪烁起来,阴风阵阵,我顿时浑身寒毛炸起,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总觉得黑暗里到处都是鼻涕强口中的“那女孩”。 “鼻涕强你有病吧?不跟你说了。”此地不宜久留,我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茶厂。 离家没几百米的距离,他们俩一路跟着我,鼻涕强说什么都要送我回家,贺凯风不说话,只是一幅我想送就送、你不愿意我还是要送的气焰。 鼻涕强走在我左边,笑得天花乱坠,冲我俏皮的眨眼:“那女孩长得还真漂亮,要不我下次我带她来见你。”他哪壶不开又提哪壶了,分明是见我胆小害怕,故意吓我,跟小时候拿毛毛虫吓我一样。 我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滚!” 贺凯风兴灾乐祸地看着鼻涕旨,接着对他说了第一句话,“哎,奉劝你一句,别住厂里宿舍了,尽快搬。” 鼻涕强冷冷一笑,对于贺凯风的劝告嗤之以鼻,还反过来奉劝他尽快辞职,这张家茶厂不是他这种人该待的地方。 浓重的火药味乍起,我怕贺凯风对鼻涕强不利,可过于偏向鼻涕强可能又会适得其反,搞得我左右为难。 要知道这只猛鬼的占有欲不是一般人能想像得到的,你别看鼻涕强在别的事情上挺明智的,可一扯上我,他又蠢得要死,真是操碎了我的心。 他们送我到家门口的时候,妈妈走了出来,她看见我的两个“保镖”如此尽责的护花,笑得十分开心,对贺凯风那是千谢万谢,还不忘在我面前不住地夸赞他。 说他们白天在谈生意的时候,贺凯风帮了她大忙,给厂里立了大功。累了一天也没回去休息,竟然还好心好意地送我回家,真是个好小伙子! 妈妈夸他的时候,对我猛使眼色,那意思,我一目了然。 我这老妈,真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呀! 贺凯风很是得意地看我,很有教养地跟我妈妈道别。这只鬼霸道凶狠,但对长辈倒是挺有礼貌的。 鼻涕强正想有样学样,却被我妈打头,“鼻涕强,明天别再迟到了。” 鼻涕强摸着头大喊莲姨偏心,我说他活该。 最后,我们各自散去,据说贺凯风不住宿舍,他一只鬼能住哪儿,我想除了那间小黑屋没别的地方。 次日上班途中,我正为贺凯风走进我的生活里而郁闷,身边一辆电动车骑过,我一看是鼻涕强。 不过一天,他变得好憔悴。顶着两个黑眼圈,骑着摩托车一边打着哈欠,居然完全没看到我。 我正想叫鼻涕强,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了我的话。 “乔生。” 是林博安,我和鼻涕强的发小,他是岱明小学的美术老师,长得斯斯文文的,戴着一幅黑框眼镜,手里似乎拿着一卷画卷。 林博安一见我也是喜上眉头,笑得十分开心,丝毫不反感我像小时候一样拉他的手,摸着我的头问我过得如何。 我说吃得饱、睡得好,天天幸福得冒泡,只是十分想念我的安安哥哥和臭虫鼻涕强。 鼻涕强严重抗议我搞特殊化,说我称林博安为安安哥哥,而称他为何却成了臭虫? 我本以为他只是闹着玩开玩笑,没料想他竟然变了脸色,那阴森诡异、惨白无血的脸,还有那低沉毫无感情的语调,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否还正常。 “鼻涕强,你怎么了?”我担心地摸了摸鼻涕强的额头,怎料他态度恶劣地甩掉了我的手,好像对我很厌烦。 鼻涕强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我,虽然这些年我们不经常见面,可是每年暑假我们都会约在一起玩一段时间,不论我们在何方。 尽管他对我的态度不好,但我只是惊愕并没有生气,直觉告诉我,他一定是生病了。 看着鼻涕强愤怒离去,林博安也同样担心,“鼻涕强今天真怪。” “你也觉得他怪么?”我问。 “我们都知道鼻涕强他喜欢你,他一定是生活上或者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一时情绪不稳,你别见怪。”林博安说得相当淡然,像是个悟透世间的高人。 “怎么会呢?我可是一直把他当成我的亲哥哥呢。”我真心实意地说。 与林博安分别后,我闷闷不乐地往前走,接着我大老远看见大舅跟一个牵着自行车的大辫子女孩在说话。 今天这条上班的路真是热闹!我苦笑。 我看见大舅递给女孩一张百元大钞,女孩兴高采列地收下并连连鞠躬道谢。 女孩那身黃色衬衣让我觉得很是眼熟,我想了想灵机一现:呀,她不是棺材里睡觉的女孩吗?虽然当时没看清她的长相,但应该是同一件衣服,身材也差不多。 女孩道谢后,牵着自行车一边把钱往口袋里塞,一边往我这边走来。大舅在她身后喊道:“今晚也一定要去啊!” 女孩回头笑着说道:“放心吧!俺一定会去的。”听口音不像本地人。 第10章 :鼻涕强中邪 得到女孩的承诺,大舅放心地离去了,女孩经过我身边时,我听见她说道:“舒舒服服地睡一觉还能挣这么多钱,白天还能干点别的,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工作呀!得给幺妹买个书包了,奶奶的病也得治治…… 女孩满足地笑着,连背影都全是阳光。 我苦笑:我陪鬼,你收钱! 也罢,那钱对那女孩来说不只是钱那么简单,是他们一家活下去的希望。 进到厂里后,我听人说张天树被贬到仓库驻守去了,他的母亲张美丽为此还大闹了总经理办公室,我们家“慈禧太后”也不悚她,拿出大不了一拍两散的魄力。 他们最怕我老妈亮出这招了,二舅他们火急火燎地将她给拖出了茶厂。 这事闹后,全厂员工在饭点有了嚼舌根的话题,茶厂餐厅变得热闹多了,只是大家一见我就低头闭上了嘴。 原来这娱乐新闻的女主角是我?我尴尬地走出茶间,在经过包装间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鼻涕强,他背对着我,站在墙角。 我走过去拍他的肩膀,“鼻涕强,在这儿做什么?” 我看鼻涕强一脸木然、两眼涣散地望着前方,而前方除了一扇紧闭的铁门以外,什么都没有。 再看鼻涕强,一个挺精神的小伙子怎么变得跟个僵尸似的? 见鼻涕强没理我,我反复叫了他几次,他才缓慢地抬眼看我,眼神总算有了焦聚。 “蕾蕾,你什么时候来的?”看到我后,他显得有些吃惊,紧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事似的,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指着铁门的方向继续说道:“对了,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女孩,怎么样?漂亮吧?”说完他又在我耳边补上一句,“不过,没你漂亮。” 我惊骇地看了一眼他指的地方,明明就没人! 我不禁心里一颤暗中想道:鼻涕强是疯了还是中邪了? 抬手冷不丁地打了他一巴掌,我打他不是因为他搂我,是想把他打醒。“你没睡醒吧?哪儿有人?” 听我这么一说,他转头看去,满脸疑惑,“咦,人呢?刚才还在这儿呢!” 我举起手警告他:“你是不是还想再来一巴掌?” 他条件反射地用手臂挡在脸前,恢复了往日的吊儿郎当,笑着对我说道:“吃醋了是吧?”又伸手搂我,“昨晚咱们都那样了,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啊?她是个可怜人,我就是想看看她需不需要帮忙。” 什么叫昨晚咱们都那样了?那样是哪样?他这是在占我便宜么? 我扶额问天,一个盖头打了他,“我昨晚是跟一个男的在一起,但那个人不是你。”又一个盖头打了下去,鼻涕强左躲右闪还是没躲过,“我看你是该吃药了。” 听我讲完后,鼻涕强显得有些生气,突然抓着我将我按在铁门上,铁门发出一声“咚”的响声,他愤怒得说道:“你怎么不认帐呢?明明是你先勾搭我的,现在……现在翻脸不认人了,不想负责任是吧?你们男人全是这样,不要脸,不要脸……” 鼻涕强说的这些话实在是太无厘头了,此刻的他不像他,样子好变态,我吓坏了。 “鼻涕强,你疯啦!弄疼我了快放开我。”我用力挣扎四肢,可却怎么也甩不掉他,被他钳制得动弹不得。 怎么办?手脚不能动弹,那我只能用头撞他了。 第11章 :不会爱上哥们 打定主意,我闭上眼睛用力撞去,怎知撞了空,睁眼一看,鼻涕强倒在了地上,贺凯风站在他身后,举着一只手。 是他制服了鼻涕强,我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让贺凯风帮我把鼻涕强背回到他的宿舍里去。 贺凯风指着自己,一脸的不愿意,“我背他?” “难道让我背?”我反问,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我有时会忘记他是鬼。 我这么一说,他便没异议了,但他并没有动手背他,而是比划双手,嘴里念道:“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五生,请来!” 这听起来像是咒语,不是只有阴阳师之类的人在捉鬼时才念咒的么?一只鬼做着捉鬼人才会做的事情,好奇怪! 我心里正纳闷,突然他的头顶现出五颗绿色荧光珠,接着“咻”的一声,五颗莹光珠变成了五个穿黑西装的怪人,从他们的青面鬼样和飘浮行走中可以看出,他们应该是鬼。 贺凯风好像猜到我突然看见这么多鬼会感到不适,他闪到我身边将我抱在怀里,强势地对我说:“这就吓到了?真没用,你以后估计会经常看到这种情况,所以你要适应。” 原来他们就是传说中的五鬼,五鬼不单可以运财,还能运人么? 听他口气虽强硬,但霸道中却透着隐隐的温柔,我心里稍稍有些悸动。可一想到他是一只鬼,是一只不讲道理,只想着霸占女孩身体的自私鬼,我对他的感觉就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了,那就是——糟糕透顶。 五鬼“运”着鼻涕强早在我们前面就到了宿舍,在他床边,我和贺凯风聊了起来。 “你说鼻涕强不会是疯了吧?他刚才竟然说昨晚和我在一起,可我昨晚……”差点说漏嘴,看他一幅得意的模样,我心里一羞,脸颊滚烫滚烫的。“他、他刚才说又见到了那个女孩。” 说到那个女孩,贺凯风蹙了蹙眉看鼻涕旨,像是在同情他,“他不是疯了。” 看着鼻涕强的脸色,还有他种种的不对劲,我突然想起了白菜明。我心头一惊,莫非…… 我小心翼翼地问贺凯风,“你说他是不是跟白菜明一样——见鬼了?” “很明显啊!我可从没说过我是人。”贺凯风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怔了怔,有些犹豫地说道:“我说的不是你。其实起初我也曾怀疑过白菜明是不是你杀的。” 我以为我说出这事贺凯风一定会因为我冤枉而生气,可他不过是好笑地说道:“我干嘛杀一个杀猪的?你以为我很闲吗?” 以贺凯风的脾气,若白菜明是他杀的,他绝对会承认。他这么一说,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我看着他继续说道:“我知道,自从鼻涕强变得跟猪肉明出事前一样,他又提到那个诡异的女孩后,我就意识到除了你我们身边应该还有一只鬼,而且是一只特别恨男人的厉鬼。你也是鬼,你肯定一早就看见那女鬼了吧?我说得对吧?” 贺凯风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又怎样?” “你能不能帮帮鼻涕强?”我想现在除了贺凯风,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对付那女鬼了。 “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帮他?”贺凯风双臂交叉环于胸前,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会答应,但我还是想试试:“你就当是帮我可以吗?求你了。” “你在求我吗?”贺凯风逼近我,眼神犀利,锋芒凛凛。 他的靠近让我有些无法正常思考,我下意识地躲闪一下,嚅嚅地点了点头。 求他而已,鼻涕强的命,值得。 “你能为了他求我?”贺凯风好像又生气了。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解释并强调。 贺凯风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似乎在考虑,接着他坐了下来,悠然地翘起了二郎腿,说道:“那你要我怎么帮他?” 好像有戏,我感觉世界都亮了,我想了想问道:“如果我们赶不走那女鬼,后果会怎样?” “不过三日,他必死无疑。”贺凯风严肃地说道。 “天呐,这么严重?她为什么要针对鼻涕强?难道她的死跟鼻涕强有关?可这不可能啊?鼻涕强怎么可能会杀人?” 如果事情真像他所说的那样,那太可怕了,我们再厉害哪儿是鬼的对手。 贺凯风变得认真起来,“有一种尸骨无存,又没有坟墓可寄附的无主孤魂,她只能靠吸食人的精气,才能长时间凝聚三魂七魄变幻形体,而男人的精气足,是他们猎取的最好对象。你的朋友只是运气不好,被她盯上了。” 说到这儿,他脸上多了份鄙夷,“但是心中有歪念的人才更容易上勾,很明显,这小子起了歪念。” “不可能,你没听他说以为对方是我吗?那女鬼肯定是变成我的样子迷惑他了。”我辩解道。 贺凯风脸色一沉,不悦地说道:“怎么?这小子对你起歪念,你还觉得很开心是吧?” “我、我哪儿有?先别说他是我表妹的心上人,就算不是,我也不会爱上他的,我们是哥们儿。”我这么急着解释是做什么?想想有些挫败。 贺凯风犀利地看着我,那双眼睛仿佛能灼伤人,他语带怀疑地说道:“最好是。” 得到他的信任使我松了口气,不是我怕他误会我,是怕他做出对鼻涕强不利的事,他这只鬼不讲道理的。 想起鼻涕强的遭遇,又郁闷了,“那怎么办?怎样才能让鼻涕强逃过一劫呢?” “其实很简单,他现在才一天一夜,只要他不再理那女鬼,她就无法继续控制他了。”贺凯风打开鼻涕强宿舍里的小冰箱,里面传出一股食物的腐臭味,他嫌恶的皱眉,赶紧关上。 “那是鼻涕强前天买的鱼,看来他从昨天开始就没再进过食了。”我捂着鼻子说道。 “不过,要是按你这么说,那也还算简单?那好,我一定让鼻涕强不再理她。”一直悬挂的心终于能放下一些些,我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帮助鼻涕强渡过难关。 鼻涕强是跟家里闹翻了才自己出来闯的,跟父母一直没联系。 第12章 :阴时野鬼多,有事喊老公 疼爱他的连奶奶倒是三天两头打我电话问东问西、虚寒问暖的,还请求我这个“少总”多照顾鼻涕强,我是拍着胸?脯保证过的。 小时候连奶奶待我如亲孙女,鼻涕强要是真在我们家厂里出什么事,我可怎么向她老人家交待。 我们好生安顿好鼻涕强后,贺凯风送我到家门口,怕我妈看见他会留他吃晚饭,我赶紧丢了一句“白白”,打开门将正要出来迎接我的妈妈给推了进去。 这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洗洗睡了,我本以为与贺凯风才刚分开,他应该不会再找我陪他了。 没料想,凌晨一点,我又莫名其妙地跑到木屋棺材里去了。 我还没回过神,他就卖起了乖,伸手勾着我的下巴,挑眉说道:“你这是有多想我,才刚分开又来陪我了。” 对于同一个声音,却换了一张脸的贺凯风,我还没太习惯,慢半拍才把这两张脸合并成一个人。 我推开他的手,反驳道:“谁想你了?若不是你搞的鬼,我怎么会来?” “哦,你确定不是你自己想来?”贺凯风问道。 这问题很是犀利,贺凯风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心虚地想了想,我竟无言以对了。 “我本想放你假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享用一下吧!”说着他噙着坏笑,欺近我身。 我心头一惊,用力推开了他,自己也硬生生地撞到了棺材板上,这一撞小腹突然疼痛起来,一阵一阵地刮着我,我捂住小腹病怏怏地呻吟。 他双臂环起,很没同情心地说道:“你演,你再演,演技倒是不错。”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加大力度地“痛”了起来。 “我、我没演,我是真痛,假的话不得好死。”我不断地冒出虚汗,那疼法跟痛经有点像,一想到痛经,突然想起这个月大姨妈迟了一个星期还没来,怎么搞的?我一向很准的。 我连毒誓都发了,他没理由不相信,终于良心发现了,原本一张倨傲的脸看起来竟有些无措,但又爱面子地说:“看你那病怏怏的模样,比鬼还难看,回去吧回去吧!正好本少爷闲得很,想出去逛逛,顺便送你吧!” 又逃过了一劫,我心里暗自窃喜,这人一高兴就精神倍儿爽,肚子也不怎么痛了,真是连老天都帮我。 可我又怕他反悔,绝不能给他送,我婉转地说道:“怎敢劳您大驾呢?我还没病到走不动的地步,这路我小时候就烂熟了,完全可以自己回去,您既然想逛,那就别耽误时间了,咱就此别过吧!白白。” 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我用手一推棺材盖,极容易地就推开了,翻出去就走人。当时没在意,后来想起很是惊讶,那棺材盖平时我怎么推都推不开,那次怎么说开就开了? 贺凯风从我后面喊,“哎,阴时野鬼多,扛不住就喊‘老公快救我’,你老公就会立即出现。” 我开头未理睬他的话,觉得自己那样特么的帅,直到半途中,那低低的夜幕下是阴风阵阵、乌鸦鬼叫。 第13章 :鬼胎救母 我开头未理睬他的话,觉得自己那样特么的帅,直到半途中,那低低的夜幕下是阴风阵阵、乌鸦鬼叫,使我忍不住心里发毛,开始胡思乱想了,总觉得看什么都像鬼。 在经过一片油菜花地时,一个提着水桶的布衣老阿婆引面走来,阿婆头低低地垂着,一桶水的重量几乎弯压了她整个身体,佝偻着,一步似有千金重。 阴时野鬼多,贺凯风这句话一直在我脑中重复回荡,我狠狠心加快脚步往前走。 在与阿婆擦肩而过时,她突然一个踉跄,“哎哟”一声整个人向前摔去,我眼疾手快伸手便扶住了她,但一桶水全打翻了。 “阿婆,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 阿婆抬起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声音极其沙哑,“谢谢姑娘!老婆子老了,不中用了,连半桶水都提不了了,我再去重打一桶吧!” “阿婆,我帮你打吧?”实在不忍心阿婆在我眼前受苦,我拿起水桶便往水渠里提水。 乡下人隔段时间就要引水进自家庄嫁地,好使庄嫁肥沃生长,尤其是干旱比较严重的夏天,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排得满满的,因此,晚上有村民引水浇水也是正常的。 帮人哪儿需要想太多,何况只是举手之劳。 我拿着水桶在水渠里舀了大半桶,阿婆突然在我背后问我,“姑娘,你喜欢林博安林老师吗?” “喜欢啊!”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她,“阿姨你也认识安安啊?” 同住一个村,林博安又是小学老师,对学生又好,我认为阿婆能认识他或者喜欢他并不奇怪。 我说完转身往上走,倏地撞上了原本在我背后的阿婆,怕阿婆被我撞倒,我慌忙扶住她。 抬眼看她,正想询问,阿婆阴森地冷笑起来,那张皱巴巴的脸忽然一块块地往下掉肉,每掉下一块,里面就冒出许多乱动的蛆虫。 活了二十四年,第一次看到如此恐怖的画面,吓得我几乎魂飞魄散,想逃双脚却软得寸难移,想叫嘴巴竟张不开,手中的手桶突然变成了她的头发,缠住我的手往上爬,我拼命的挣扎,挥舞双臂想摆脱那邪恶的鬼发,可作用似乎不大。 阿婆脸上的肉掉得只剩两只眼睛,地上那些肉块变成一滩血水慢慢地涌向我,爬上我的脚。 我惊恐得浑身的毛孔像是炸开一样,心脏麻痹不说,连呼吸都困难了,那种感觉令人痛不欲生。 她越笑越得意,得逞的笑。 也许是我剧烈挥动双臂,而双脚又不动的原因,身体变得不平衡,我整个人往后倒去。 啪—— 我倒在了水渠里,溅起大片水花。 不识水性的我在水里不住地挣扎,冰冷彻骨的水,失重的身体,胸腔越来越越疼。 就在我意识开始模糊时,我听到有小孩说话的声音,“妈妈,妈妈快醒醒!” 我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大概七八岁光着身子的青面男孩,他双手按住我的肚子,将我往水面上推。 第14章 :为什么不喊 我们迅速地往水渠的另一边移去,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上的岸,当我在岸上贪焚地吸氛气时,那个男孩已经不见了。 死里逃生,我趴在地上痛哭起来,我不明白,人家都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鬼怎么老是找上我? 我起身睁大眼睛看四周,荒芜的田野阴风阵阵,我疯狂地跑起来,往家的方向。 可跑着跑着,忽然感觉不对劲,乍一看,天呐,我竟然在茶厂的制茶间里,另一泼恐惧漫无边际地袭来。 一盏昏暗的夜灯吊在厂顶上荡来荡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我完了,她不会放过我了。 我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也许——她就在附近。 突然,搅拌机动了起来,发出“轰轰”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它在召唤我的思想、我的灵魂、我的身体。 我的双脚不由自主地朝搅拌机走去…… 有人赫然拉了我一把,我的鼻子撞在一堵坚硬的肉墙上,甩甩浑沌迷糊的头,我抬头看他。 是贺凯风,他满脸的愤怒,冲我吼道:“你白痴啊!不是告诉你遇到危险叫我吗?” 我瞬间清醒,搅拌机的轰轰声就在我们的脚下,低头一看,搅拌机尖尖的齿轮正扭来扭去搅拌着,张牙舞瓜地正准备吞噬着什么,我就站在搅拌机的机顶上,像是要往下跳去。 看清后,我双脚一软,倒在了贺凯风的怀里,随后眼前便黑了。 待我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此次劫后余生,不禁令我感慨命运的莫测。谁都不知道,人生的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唯有珍惜当下。 思及如此,不等闹钟响起我便起床了,妈妈敲门进来告诉我贺凯风来接我上班了,叫我快点准备。 他这一大早就来找我,想必是为了昨晚的事。 “我敢肯定,小贺肯定是看上你了。”妈妈挑眉笑着,语气暖昧,“妈妈同意了。” 我吐出一口牙膏泡沫,郁闷地说道:“妈~咱能清醒些吗?你才认识他多久呀?我还没同意,你怎么就同意了?你知道他的过去吗?你知道他的为人吗?你知道……” 怕被门外的贺凯风听见,我伸长脖子瞅了瞅,看他正坐在饭桌前看报纸,我关紧了卫生间的门,然后再对妈妈严肃地说道:“也许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呢?” 妈妈大咧咧地摆摆手,肯定地说:“你妈妈看人用不了一个月,妈妈要是那么好骗,我们现在就不会有那么好的生活了,妈妈在社会上打拼了那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话没听过。但凡他贺凯风有一丝见财起义的不轨之心,妈妈都不会帮他说半句好话。这个人绝非池中之物,将来非荣即贵,这次妈妈的感觉非常强烈,你信妈妈的,绝对不会错。” 心里有绝对的理由可又不能说出口,妈妈说的那些对贺凯风的看法我根本就无法反驳,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我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咽。 第15章 :知己知彼 其实自打认识贺凯风以来,他没做过一件伤害我的事情,可他必竟是一只鬼,一只灵力极高能够使唤地狱五鬼的恶灵,人鬼殊途,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伤害我?会不会伤害我身边的人? 这次谈话我没有说服妈妈,妈妈也没有说服我,上桌吃早饭时,贺凯风已经把妈妈为他准备的那份吃了个精光,然后淡定地看着报纸。我估计他当鬼太久,已经很久没尝过人间美食了。 这只鬼成功赢得了我妈妈的喜爱与信任,在我家白吃白喝,偶尔还揩揩我的油,还真拿自己当上门女婿了。 妈妈今天要出差了,她竟然把她的宝贝女儿托付给了他,我问妈妈:妈,你不怕阴时诅咒啦? 一听我说阴时诅咒,妈妈立即变了脸色:“谁告诉你阴时诅咒的?以后不许再提,妈妈相信只要有小贺,你不会受到半点伤害,以后要是加班或者晚上出门,一定要让小贺陪你知道吗?” 我不明白妈妈为何会如此笃定,就算她不知道贺凯风就是那黑屋里的鬼,那也不至于那般高看他呀?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小贺,阿姨相信你。”妈妈无比坚定地对贺凯风说道。 “什么阴时诅咒?”贺凯风移开报纸,露出他那张帅死人不偿命的脸。 我不满地瞟他,他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装得可真像。 “张总你放心地去吧!有我在,谁敢伤害她?除非他不想活了。”可能是因为从没被人如此信任过,贺凯风显得很感动。 听他不知是真是假的承诺,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偷偷看他,隐隐有种甜甜的东西慢慢地溢了出来,我赶紧起身拿了冰箱里的冰水狂饮了几口,好让自己清醒。 妈妈走后,我们进厂打了卡后,贺凯风突然不讲道理了,他竟然不准我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我心想也许是因为昨晚的事吧?才这么想完心里有些暖意,就听他嚣张地嚷嚷道:“牛头马面神都要敬我三分,她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碰我的女人,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厉害。” 原来只是因为他的威严和地位受到挑衅,他的大男子主义作祟,所以他要悍卫,他要给那只女鬼颜色看看。 我顿悟。 那也好,只要能救得了鼻涕强,他以何立场出手都没关系,真没关系!我不开心是因为担心鼻涕罢了。 看他拉着我一声不吭地往前走,我好奇地问,“去哪儿呢?” “知己知彼方才百战不殆,去看鼻涕强。”看他信心十足,似乎作战值爆棚。 我们还没到厂房宿舍,便听到巧楚表妹走在过道上埋怨鼻涕强。 巧楚表妹曾经告诉过我,她喜欢鼻涕强,因此她对鼻涕强一向很宽容,这次听她抱怨他,着实令我有些惊讶。 我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委屈地告诉我,“乔生哥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对我可凶了,我不过是看他最近脸色苍白,想给他补补身体而已。而且我做的都是他喜欢吃的呀!” 贺凯风一听,面色有些凝重,“看来臭小子还是没逃过。” 第16章 :出卖鼻涕强 我想问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巧楚表妹却拉着我不放,沮丧地说:“表姐,你说是不是我做的太难吃了呢?” 巧楚表妹生得楚楚动人,看起来虽弱不禁风,但什么事情都抢着做,勤劳善良,深得我喜爱,何况她做的东西可不比任何一个厨子差,所以很明显是她理解错了。 敢欺负我可爱的表妹,这要是换平时,我铁定饶不了鼻涕强,可我知道,鼻涕强他现在是身不由已。 看巧楚表妹如此难过,我也只能上前安慰,贺凯风却烦这种哭哭啼啼的女孩,但也当着巧楚表妹的面骂了鼻涕强不吃早点去****,怎料反惹得巧楚表妹悍卫鼻涕强。 她对贺凯风嗔怪道:“不许你骂乔生哥。” 贺凯风面沉如水,无语地说了一句,“活该你被他欺负,女人真烦!”说完他找鼻涕强去了。 巧楚表妹听完就要哭,我急中生智说鼻涕强周末要约她吃晚饭看电影,现在不说只是为了要给她惊喜,表妹听了嘴上说才不理他,但我相信她一定会打扮得美美的然后再赴约。 就这样,鼻涕强被我出卖了。 找到鼻涕强时,他又在那扇铁门前用头撞它。 我和贺凯风过去叫他,可他好像什么都没听到,额头都撞出血了。 “你不是鬼吗?快弄醒他呀!”我着急地催贺凯风,再不动手的话,难保鼻涕强不会把他自己撞死。 “你确定要我动手弄醒他?”贺凯风斜睨着我问道,我肯定地点点头。 接着他二话不说,抓着鼻涕强“啪啪啪……”给了他好几个耳光。 我惊得慌忙拉他的手阻止,“喂,你干嘛打他?” “你不是要我弄醒他。”贺凯风的手依然没停住,继续说道:“我可告诉你,只有我打他才有效,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还不屑动手呢!” 听他说得好像是有些道理,可我怎么感觉他像是在借机教训鼻涕强? 虽然觉得方法有些残忍,但是效果还真蛮显著的,鼻涕强果然醒了。 我看他睁开了眼睛,连忙扶住他问他感觉怎么样。 鼻涕强满脸疑惑地看了看处境,说道:“我怎么在这儿?”“哎哟,我的脸怎么这么痛?”他捂住印着掌印的红肿脸颊嗷嗷怪叫。 贺凯风偷笑,我悻悻地白了他一眼。 我们替鼻涕强请了两天的病假,又送他回了宿舍。 宿舍里,我们还没开口问鼻涕强,他自己倒先开门见山地说了。 “你们实话告诉我,我、我是不是被鬼缠上了?我是不是会跟白菜明一样惨死?”清醒后的鼻涕强对自己的处境倒是跟明镜似的清楚,但是他害怕得发抖。 见我们都不说话,他变得更紧张了,看他嘴唇干裂,我倒了一杯水给他,他根本就没心思喝,抱住自己的头,痛苦地说道:“我就知道,这些天我总是莫名其妙地看到不一样的你,你对我笑,你对我好,我们……” 他深情地看我,“我们很开心。”接着沮丧颓废,“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是我一步步走向地狱的开始。” 第17章 :女朋友就是老婆 贺凯风坐在椅子上事不关己地翘着二郎腿,说道:“谁让你心怀不轨?活该!” 我不悦地瞪了一眼贺凯风,他不羁地撇嘴耸肩。 我握住鼻涕强的手,安慰他,“你放心,我们会帮你渡过难关,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听到我的保证,鼻涕强反而更紧张了,“不,你快走,走得越远越好,你们是斗不过她的。” “嘿嘿嘿,鼻涕虫是吧?你自己没用也就算了,可别把本少爷想得跟你一样。” 也不知道贺风真是自信还是自大,反正他是上火了。 “你不知道吧?你那次在厂里的操场边上可就看到那女鬼了,要不是因为我当时在场,三天后死的就是你而不是白菜明了。” “三天。”鼻涕强面露惊恐,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那今天就是第二天。”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拉着贺凯风到一边,问道:“我记得你说过,她是想吸食男人的精气,所以才对他们下手的是吧?” 贺凯风点点头。 我又问,“那我呢?她又为何对付我呢?” “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贺凯风不解地说道。 没想到也有他贺凯风不知道的事情,我也有些沮丧了。 “你跟我说说,昨晚之前都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贺凯风一本正经地说道,在我印象里,他很少如此正式地说话。 我想了想,说道:“要真有什么特别的事,也就只有被你只鬼召唤到棺材里那件事了。” 贺凯风拿起鼻涕强枕头边的一本杂志,感兴趣地翻了两页,一边脱口对我说道:“更正一下哈,不是我召唤你,是你们张家自愿将你许给我的,看你妈妈多喜欢我,而你也跟我击了掌发了誓的,本少爷可没强迫任何人。” “你说什么?张家什么时候把我许配给你了?”我一下子急红了眼,挽起袖子,不想再矜持,“我记得我只说当你朋友,可没说要当你女人。”怕被鼻涕强听到问东问西,我小声地说道。 贺凯风像是后悔刚才说的那些话,皱眉挠了挠了头,可又好面子,手里的杂志一扔,站起来理直气壮地说道,“在本少爷眼里,女朋友就是老婆。” 女朋友? 我汗颜,看来他这是要跟我咬文嚼字了,照他这么说,我确实是他女的朋友,女朋友也没错。 再加上张家与他有着我不知道的渊源,我根本就是注定要与他有纠葛。 可能是看我们悄悄话说得太久,鼻涕强坐不住了,跑过来崩溃地说道:“你们还有完没完啊?到底商量好了没有?我都要死了。” 我们看着顶着黑眼圈的鼻涕强,齐声说道:“知道了。” 贺凯风交叉环起双臂,看着我极其认真地说道:“你兄弟真快死了,咱们就别在这件事上纠结了,快想想还有什么特别的事,救你兄弟要紧。” 他故意加重“兄弟”这二字的语气,想必是故意换那“朋友”二字的,他是绝计不会让我当别人的女——朋友。 当了鬼也这么霸道,突然想知道他生前是做什么的。 我严肃地点点头,“对,当务之急是救鼻涕强。对了,昨天我们遇见林博安了,这算是特别的事吗?” 第18章 :看望男神 说了这件事后,鼻涕强也想了起来,“对,我们昨天遇到了安安,而且那个女鬼曾经也跟我提过安安,提安安的时候,她很开心。” “还有一件事,昨晚阿婆也问过我跟安安是什么关系,她还夸安安了。”我惊愕。 “也就是说,这个安安跟女鬼脱不了关系。”贺凯风摸着下巴思考着,接着又问鼻涕强,“你还知道那女鬼什么事?” 鼻涕强说她叫谷宛双,长相甜美,是个外地人,在制茶间工作,他知道的也仅此而己。 从鼻涕强嘴里知道了一些信息后,我上食堂给鼻涕强买了一些热汤面给他,可他吃完就吐了,然后就晕迷了。 就剩下一天半的时间了,刻不容缓。 为了了解女鬼的背景,我从巧楚表妹手里得来了员工资料,可我们仔细查找过,根本就没这号人物。 贺凯风说电脑上的资料有可能被人删改过,我们可以找一些老员工问问。 可也奇怪,这偌大的百年老茶厂,除了张家自己人以外,竟然没有一个工龄超过两年的员工。 如此,那我们就只能问张家人了,首选当然是我的巧楚表妹。 有了这想法,我立即找到巧楚表妹,开门见山地问她知不知道谷宛双这号人物。 “谷宛双?”从我嘴里听到谷宛双的名字,巧楚表妹好像很吃惊,可紧接着她的表情马上换掉,那么明显的故作镇定,她是个不会撒谎的人,一撒谎就慌,“我、我不认识,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说完,她就跑了。 看样子有戏,我跟贺凯风哪肯放过她,追上去对她死缠烂打,胆小的巧楚表妹最后实在是吃不消了,把事情推给了别人,她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要问去问林老师。” 看着巧楚表妹落慌而逃的模样,我觉得事情更诡异了。 “林老师是谁?你怎么不问她?”贺凯风说道。 “就是安安啊!大名叫林博安。”安安可是我小时候的男神,怎能不认识?“走,现在我们就找他去。” 贺凯风在我背后喊道:“以后不准叫他安安。”…… 货明小学里,朗朗的读书声整齐地飘荡在五星红旗之上。 多年不见,我的安安小男神已然变成一个文艺青年,只是原本一双明亮的眼睛现在看起来有些暗淡,并且忧郁,微蹙的眉头在看到我后,总算是舒展了一些。 “你怎么来了?我忙着上课也没去看你。”林博安淡淡地笑着,说得比较客气,倒让我觉得我们疏远了,同样是发小,怎么区别那么大? 气氛有些尴尬,我用爽朗的笑声化解,“所以我就来看你了,因为我是大闲人,哈哈……” 贺凯风在旁边清咳了两声,我知道他那是在示意我快点入正题。 林博安给我们泡了一壶茶,为我们各倒了一杯,歉意地说道:“这是我炒的茶叶,没你们城里的好,更没有你们张家茶厂的好,真是见笑了。” “没事,我们又不是来喝茶的。”我抿了一口茶水,嘴里先苦后甜的滋味由舌间化开,其实口味还行,并没有林博安说的那么不堪。 第19章 :再见男神 “没事,我们又不是来喝茶的。”我抿了一口茶水,嘴里先苦后甜的滋味由舌间化开,其实口味还行,并没有林博安说的那么不堪。 我扫了两眼这间办公室,比我们城里的真是简陋多了。贺凯风估计看得比我仔细,我看他都没听我们讲话,正大光明地把老师办公室以及旁边的音乐室、书画室,还有另一侧的几间教师宿舍都给参观了一遍。 林博安可能以为我这城里朋友没见过“世面”,所以很是体谅,并没有露出不高兴的神情。 我看到林博安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个漂亮的黃色茶罐子,吸引我的不是茶硬纸罐,而是上面的人像漫画。 我想那应该是林博安画的,他是美术专业,现在是贷明小学的美术老师。 上面画的是一个穿着红色裙子,长发飘飘的美丽女孩。我忍不住惊叹,“哇塞!这是你画的吧安安?绝对堪称精美艺术品呐!” 我说着便要伸手去拿,安安却把脸一沉,夺走了茶罐子,忧郁地说道:“对不起!” 我伸出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对那纸罐更好奇了,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趁他不注意迅速抢回纸罐,一边俏皮地说道:“哎呀,看一下又不会死,干嘛这么小气?” 林博安急了,走过来要抢回,我趁机看清上面的女孩,笑着说道:“她不会是你女朋友吧?改天叫她出来一起玩嘛?” 我笑着左躲右闪,林博安夺不回急了,抓住纸罐用力一扯,“嘶”的一声,纸罐裂了一点,我吓得赶紧松了手,连忙道歉。 林博安默默地收起纸罐,很是心痛的样子,说道:“你走吧,我要准备下一节课了。” 这时,贺凯风回来了,刚好看到了我弄坏人家东西的一幕,于是示意我走人。 我不甘心,对他摇头,重新回到林博安身边,生气地问道:“林博安,难道我们的情谊还没有这破纸罐值钱吗?” 林博安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说道:“算了,你先走吧,今天我真有事。”说着他就要走人。 既然来了,就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我开门见山了。 “安安,我们今天是有很重要的事找你。”我站到林博安面前,痛心疾首地说道。“鼻涕强就快死了你知道吗?” 被女鬼缠身,可不是就快要死了。 林博安一听无比震惊,抬头说道:“这怎么可能?我前天还见到他,明明好好的。” “你认识一个叫谷宛双的女孩吗?”怕他又突然发疯,我直接入正题。 这话一出,林博安明显地身体一僵,原本就富忧郁色彩的整个人,现在更是多了几分冷酷。他满是怨气地说道:“不认识。” “别逗了,不认识就不认识,干嘛说得跟个小怨夫似的,这哪里是不认识该有的表情。”我死盯着他,咄咄逼人,“你一定认识。我说得对吧?” 贺凯风松开了我的手,他也不走了,坐在了椅子上,悠然自得地翻起了林博安桌上的作业本,一点儿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第20章 :相爱的证据 林博安眼神闪烁,坐回办公桌前抢走了贺凯风手上的作业本,再拿出红笔准备要批改的样子,一边对我们说道:“我看你们是太闲了,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玩的地方,快走吧!” 我又走到他面前,附身看他的眼睛,说道:“快告诉我她的事情,这对鼻涕强非常重要。” “我都说我不认识了。”林博安情绪失控地大叫,红笔在学生的本子上划了个长长的红线,以他认真严谨的态度,是绝不会或者不小心在学生本子上乱画的。 “不,你认识。”贺凯风看着林博安,一双犀利的眼睛仿佛射去无数支冰箭,“这就是证据。”不知什么时候,贺凯风的手里多了一个红色中国结。 看到中国结后,林博安更是生气了,“你、你偷东西?钥匙在我这儿,你是怎么进我宿舍的?”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串钥匙。 我一看,大汗滴滴!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这家伙竟然跑到人家宿舍里顺手牵羊了。不过——干得好! “会说人话吗?偷的话本少爷还拿出来给你看啊?借来看看会死啊?”贺凯风总是一幅纨绔子弟的阔气样,说他偷东西那还不气死他。 “就是,不就是一个中国结吗?别那么小气嘛!”我对林博安说,一边斜睨着贺凯风,猜想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就一个中国结凭什么说我一定认识她?”林博安突然起身要抢中国结,贺凯风举它举得高高的,左右躲闪。 我灵机一动,跳上办公桌,抢先劫走了中国结。 我翻看这个令林博安如此紧张的小东西,它的正面用十字绣绣了个“双”字,背面绣着“安”字,两个字背对背,可笔划却是连在一起的,像是意味着心连心,执子之手。 我看完顿时恍然,难怪贺凯风会说这是林博字认识谷宛双的证据。 证据被我拿在手里,底下的两个男人不抢了,纷纷看我。 我指着中国结上面的字,笑着问林博安,“林博安,几年不见学会撒谎了嘛?这上面两个字你怎么触释?” 林博安默默地低下了头。 贺凯风说道:“这双字就是代表谷宛双吧?安字是代表你,很明显,你们相爱过。你肯定知道她的事情,只是你想见死不救,所以你不说。” “我没有。”林博安似乎是动摇了,“我、我只是不想提她,你们不了解我的痛。” 看来他被伤过,而且不浅。 我和贺凯风相视一看,我有些不忍,我从办公桌上跳了下来,把红色中国结还给了他。 “揭了你的伤疤,我们很抱歉,可是人命关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难道你想看着你的好朋友出事吗?”我恳求地看着他。 林博安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才跟我们讲起了他与谷宛双的故事。 林博安上高二时,就认识了在张家茶园工作的女工谷宛双,四年时间他们相知相爱,直到两年前的一个暑假假期,大二的林博安兴高采烈地回乡找她,而她却跟他提出了分手。 她说她要回乡嫁给一个有钱人,为了挽回她的心,他冒雨在她的宿舍下站了两天两夜,直到他倒下,她也没来见他。 后来,他听说她辞职回乡嫁人了,自那以后,林博安抑郁寡欢,再也不相信爱情。 第21章 :变成鬼就更配我了 回家的路上,我和贺凯风默默地并肩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我实在是不忍心告诉他,谷宛双很有可能已经死了。”我难过地说道。 “告诉他确实残忍,不过他应该知道。”贺凯风若有所思地说道,夕阳照在他的头顶上,形成桔色的光环,他认真的模样极具魅力。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他,“我不明白,鬼不是不能见光吗?你是怎么做到的?” 贺凯风自信地笑了,冲我勾了勾手指,我靠近他把耳朵凑过去。 他突然抱住我亲了我一下,又指了指地上他的影子问道:“明白了吗?” 我更疑惑了,摇摇头,“不明白。” 贺凯风一幅你白痴啊的嫌弃模样,说道:“我现在有身体,有身体便有影子,你没看到吗?”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听到借尸还魂么?”他神秘地问道。 我恍然大悟,又问:“那每只鬼都可以借尸还魂么?” “那当然不行,我跟他们不一样。”贺凯风说得相当得意。 “为什么不一样?”我是真好奇。 “你以为我是鼻涕虫啊?那么好骗,告诉你我就不是贺凯风了。”他突然卖起了乖。 “不说就算了。”我小声说道,接着回到正题上,“你说谷宛双死了到底有没有人知道?她好像还有个奶奶。”这个问题确实一直困扰着我。 “那我们就先从她奶奶那里入手。”贺凯风说。 …… 谷宛双的老家在离贷明村七十公里的地方——河上巿北山村,为了救鼻涕强那条小命,我们必须争分夺秒。 当我们连夜坐了四个小时的大巴,来到北山村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是被贺凯风叫醒的,迷迷糊糊下了车,我问了他时间,他告诉我是清晨六点。 我满怀心事地下了车,贺凯风递给我一盒牛奶和面包,一边说道:“在想我吗?”眼里满是玩味的笑意。 我一把接过食物,玩笑地说:“在想一只猪。” “我觉得你比较像猪哦!爱睡爱吃还爱叫。”贺凯风鼓起腮帮好让自己看起来有猪的形象。 他很少这样开我玩笑,今天单独与我远足,好像心情很不一样,不过我们可是来查案的,人命关天,他居然还能心情不错,这我可就有意见了。 “你才像猪,我不吃了,减肥。”我气乎乎地把食物全还给了他。 “也好,你瘦成竹竿后一定跟鬼一样,到时就配得上我了。”贺凯风得意地拆开面包包装纸,张嘴咬了一大口,吃得是津津有味。 我一听这话,脑子里就浮现了我变成鬼竹竿的画面,跟青面狼牙的鬼样贺凯风并肩站在双喜字下面,然后身边一大群小鬼。 我的天,好恐怖的画面!我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看看贺凯风手里的面包牛奶三明治,我猛然跑过去,连同他已经咬了几口的面包全给抢了过来,对他说道:“哎呀你又不是人,吃这些东西又没用,晚上回去吃你的蜡烛去。” 说完,我对着那一大袋食物大块朵颐起来,没一会儿就将两人份的食物吃了个精光。 第22章 :来自阴间的汇款单 贺凯风惊讶得下巴都要脱臼了,待我吃完,他又补了一句,“多吃点,我喜欢胖的,摸起来手感好。”说完立马就试了试手感,试就试了,他还摇头啧啧了两声,径直往前走了。 我郁闷地打出一个饱嗝,摸了摸刚被他掐过的屁股,对着他的背影,脸红地囔囔说道:“乱讲,明明就挺好的。” 我跑上前超过他,抬头挺胸,把屁股翘得高高的。我要让他看看什么叫做S形绝世好身材。 还好今天穿了一身贴身蕾丝上身和包臀热裤,再加上我那天使般高颜值,真是信心值爆棚。 终于听见某男吹口哨的声音…… 小小的北山村,才清晨六点,大部份的村民都已经在田里干农活了。 我们从一些村民那里打听到谷宛双的家庭具体地址,没花多长时间便找了过去。 木栅栏围着三间瓦房,还有一只大黑狗,这就是谷宛双的家。 当我们走近,原本安静的狗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吠个不停,要不是它脖子上的链子,估计它早就扑过来了。 谷家奶奶闻声走了出来,喝斥了大黑狗一声,它便乖乖地趴了下来。我们说是谷宛双的朋友顺道来看谷奶奶的,谷奶奶一听高兴得手舞足蹈,拉着我进了屋,还热情地拿出她亲手栽种的芭蕉来招待我们。 他们家虽然小,但布置得还满温馨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女孩和谷奶奶相拥的照片,女孩笑魇如花,清纯甜美,我猜她应该就是谷宛双。 “双双这孩子啊命苦,从小就没了爹妈,我这老婆子没文化又没本事,只能供娃读到初中。这娃儿也懂事,出去工作这么多年月月都寄钱回来,我老了不能再为娃儿做什么,也就是每天祈祷祝福她顺利幸福。”谷奶奶捧着相框,红了眼睛,泛起了泪花。 我看了一眼难得脸色凝重的贺凯风,对谷奶奶谨慎地说道:“双双现在还有寄钱回来?” 谷奶奶自豪地点了点头,接着似乎又难过了,“只是双双她已经好久好久没回来了,都久到奶奶都忘了多久了。” 奶奶低头抹了把眼泪,叹着气,那泪、那一头的白发刺痛了我的心。 我明白,白发有多少根就代表着她对孙女的思念有多深,可即使如此,那满满的思念也会化作一道道祝福。 我深知事情的真相,难过得不知该怎样安慰谷奶奶。 谷奶奶抬头时已经换上一张笑脸,对我说:“我知道她太忙了,走不开身。你们帮我告诉她,让她好好干好好过日子,奶奶身体好,钱不但够花还存了不少,以后给她当嫁妆,家里一切都好,叫她不要担心。” 看着谷奶奶,我好心塞! 我跟贺凯风一句话未问,就已经知道了答案。谷奶奶竟然已经四年没见到孙女了,可奇怪的是,她居然还能每月收到以谷宛双的名义,给奶奶寄回来的生活费。 莫非是谷宛双死后仍旧惦记奶奶的晚年生活,于是化鬼寄钱给她? 看着奶奶手里一盒满满的废接收汇款单,我心里隐隐发毛,毛孔都站了起来。 可是,那她钱又是从哪儿来的?据我所知,鬼魂用的可是冥帀。 第23章 :刨鬼根(一) 我看看贺凯风,他也是一脸不解,与我四目相对时摇了摇头,接着他起身逛了一圈谷家,也没发现什么其它可疑的。 在谷奶奶那里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我们就要动身离去了。临行前,我们假借谷宛双的名义,给谷奶奶留了一些钱,奶奶拿了两大袋她亲手制作的腊肠和梅干,一袋给我们,一袋给她日思夜想的乖孙女。 “现在怎么办?回去吗?”我问贺凯风。 贺凯风拉我上了一辆三轮车,“去邮局。”他说着,拿出了一张已经过期的汇款单。 我眼睛一亮,“哇噻,你手也太快了吧?每次都顺手牵羊,这样好吗?”我讪笑。 贺凯风尴尬地收了起来,“谷奶奶那儿一大叠收藏着,又不缺这一张。”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邮局查汇款信息吗?”我笑着拉起他的衣服,从他口袋里掏出了汇款单。 汇款单上用的是谷宛双的名字,地址也是岱明村,可能是我太压抑的原因,拿着这张疑似阴间的汇款单,总觉得寒气从双手窜到头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 我吓得赶紧塞回贺凯风的口袋里,拉紧他刚才披到我身上的薄外套,靠窗闭目养神。 期间,我感觉到贺凯风在摸我的头,挺温柔,我的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我突然对他很好奇,看着他,我问,“你生前是哪里人,家里都有谁呢?” 他不笑了,变得深沉,抬头看我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很小我就成孤儿了,哪儿都不是我的家,也都是我的家。” 在我看来是那么悲惨的一件事,他却像在说别人的事似的。一句哪儿都不是我的家,也都是我的家,道破流浪孤儿的辛酸与不易。 我把他跟流浪儿对号入座了,顿时觉得他挺可怜的。 可既然死了就应该去投胎转世才对,干嘛非得缠着我? 对于他,我实在好奇,没忍住又问道:“我能不能问你是怎么死的吗?” 贺凯风闻言突然面沉如水,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他眼里有仇恨,他冷冷地说道:“这个你最好不要知道,否则你会后悔的。” 他那样说,我哪里还敢再问?只是心里仿佛压了块石头,闷得我难受。 为什么我不能知道?为什么我一定会后悔?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压抑,像是空气被凝固了似的,我们都不说话了。 在邮局里,我们查了汇款单的来历,上面的信息全部属实,汇款人的身份证号码也是谷宛双的不假。 我们仔细地看了汇款单,发现那是张家茶厂财务部用的特殊快单,附近几个村子,也只有张家茶厂能够给镇上唯一的邮政带来商机,因为才有的特殊快单。 于是我们得出结论,帮谷宛双汇款的人是张家茶厂里的员工,而且是个能接触到财务特殊单的人。 终于有了方向,而且范围也缩小了不少,我们彼此都很有信心了,已经两天一夜了,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 经过四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回到岱明村时又已入夜,我去了大舅家找到巧楚表妹。 巧楚表妹夜里鲜少出门,每天早睡早起,生活规律非常好,我是把她从被窝里拉出来的,为的就是要问出,厂里都有谁能接触得到邮政特殊单条。 巧楚表妹揉着惺忪的丹凤眼,人还迷糊着,不过迷糊得好,如此她便能无法思考,回答出最直接最真实的答案。 “凤梅阿姨是财务部经理,她有;还有她的女秘书小雨也可以。”巧楚表妹说道。 第24章 :刨鬼根(二) “还有呢,再想想。”我像哄小孩一样哄着表妹。 巧楚表妹半闭着眼睛想了想,说道:“还有会计大姐林冰。” “没有了吗?”我确认。 “没有了。”巧楚表妹肯定地说道。 我谢过巧楚表妹后走出大舅家,大舅妈跑了出来,脸色有些担忧,说道:“蕾蕾,你妈刚才还打电话问你呢!你怎么还不回家?你让我怎么跟你妈交代?” 老妈外出出差了,出差前可是把我交给了大舅妈,千叮万嘱她管好我,不让我晚上出门,结果我一出门就是一天一夜,这又到深夜了,还在外面游荡,大舅妈急得不行,我又拜托她帮我瞒着我妈,害她提心吊胆我实在愧疚,只能跟她保证,十二点之前一定回家,不让她担心。 “你大舅妈好像对你不错。”贺凯风与我在去看望鼻涕强的路上又聊开了。 “嗯,这么多外亲里,大舅妈最疼我了,人也好,我很喜欢她。”我笑着说道。 贺凯风语带怀疑地“哦”了一声,我问他为什么不相信,他说人不能光看表面,但他对不了解的人是不会随意评价的。 我想了想,同意了他的说法。 为了节省时间,我回家牵出了摩托车。 贺凯风好像从没见过摩托车,好奇地把玩起来,一边问我,“你把铁牛推出来干嘛?” “骑它找鼻涕强去呀!这样快,我们要跟时间赛跑。”我坐上了摩托车前头,车钥匙插了进去,对他说道:“快上来。” 贺凯风在我身后没有任何动静,我回头看他,他却一把将我拉了下来,换他坐前头。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坐到他身后,怕怕地说道:“你有驾照吗?你能行吗?” 贺凯风甩甩头发,自信地说道:“你再快也没我快,本少爷可是天才,开这东西用不着驾照,今天你运气好,让你看看天才的实力。” 他的话音刚落,我只听见“轰”的一声,摩托车带着我们飞了出去。 风无情地打在我的脸上,我的头发在风中疯狂地飘扬,周遭的建筑飞速往后退去,我们快得如一道闪电。 我吓得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尖声大叫,“啊,开慢点。” 他恣意地笑着,“你不是说要跟时间赛跑吗?我觉得应该更快一些。” 他真不是开玩笑的,我都能感觉到脚下的轮子冒火花了,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不过片刻,我感觉到风停了。 睁开眼睛才知道,我们已经到了茶厂门口,只是我那一头柔顺的青丝已经成了鸟的家,真的是比梅超风还要爆炸乱。 终于来到茶厂宿舍,才知道宿舍停电了,几乎所有的住宿员工都趁机外出了,我们之前嘱咐过鼻涕强一定要在宿舍等我们,我想他应该不会离开。 我们借了个手电筒照明,可倒霉的是电池居然没电了,我拿出两节电池捏了捏,据说那样能多用一些时间。 贺凯风又看不顺眼了,一把夺走了电池扔进了垃圾桶里,就朝里面吹了一口气,然后手电筒就亮了。 我无比震惊地问:“你对它做了什么?” 他说:“充充电而己。” 有了鬼气充电的手电筒,我们很快就来到男生集体宿舍,可却找不到鼻涕强。 我要求分头寻找,贺凯风严词拒绝我,“不行,你忘了我说过不准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吗?” 见他有些紧张,我突然想起了遇到阿婆的那一夜,吓得我猛吞口水,拉起他的衣袖说道:“你这只鬼厉害,还是谷宛双那只鬼厉害?” 贺凯风把手电筒照在他自己脸上,模样诡异又恐怖,说道:“你觉得呢?” 第25章 :拯救鼻涕强 我害怕地看了看黑洞洞的四周,说道:“你厉害你厉害,不过谷宛双心狠手辣、鬼性十足,你说她会不会杀鼻涕强啊?” 我这话才刚说完,厂房的一扇窗户“呯”的一声响关上了。 吓得我大叫一声,扑进了贺凯风的怀里,心脏险些停止了跳动,我惊慌大叫:“她是不是来了?她是不是来了?” 贺凯风在我头顶上不紧不慢地说道:“不是她。” 听到他说不是鬼作祟,我总算松了口气,想想自己的狼狈样,实在有些尴尬,解释道:“突然一声巨响,是人都会吓到的。” 贺凯风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我太久没当人了,都忘了害怕的感觉了,哦不,我是说被突然的响声吓到的感觉。” 我看着他干笑了两声,然后认真地找起鼻涕强,“鼻涕强,你在哪儿?快出来。”“时间不多了,你快用你的灵力找一找鼻涕强呀?”我催促贺凯风动用他的鬼灵力,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呼唤鼻涕强。“我想他应该是害怕所以才躲起来的吧!他需要我们的帮助。” 贺凯风闭上眼睛,身上顿起一股绿光,我猜想他应该是在感知鼻涕强的位置。 几秒钟过后,给了我一个惊悚的答案,他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看样子,我们调查她的事,应该是被她知道了,她这是提前动手了,不然我的鬼眼不可能会看不到他。” 贺凯风蹙眉看着漆黑的四周,警惕地拉起我的手,将我护在他的怀中。 我吓得舌头打结,“什、什么?提前动、动手了。她怎么能这样?不是说……好了三天吗?不是还有一天吗?这、这不公平,就、就算是鬼,那也得讲道义吧?她怎么能不守规矩提前呢?” “我真是被吓傻了,居然跟没人性没血性的鬼讲道义。”我满腹怨气地抗议着,心里急得乱成一团麻,都忘了贺凯风也是鬼。 贺凯风警惕地看着四周,似乎在听着什么,突然他捂住我的嘴,嘘了一声,示意我安静。 我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听。 突然,制茶车间那边突然响起了机器声,轰隆隆的,动静特别大。 我抓起贺凯风的衣服,紧张地小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炒茶机起动了。”贺凯风微蹙眉头说道。 “鼻涕强。”我们同时想到了鼻涕强,拔腿便往制茶车间跑。 我只要一想到只要快一点,就能救我的朋友一条命,便浑身充满力量,上刀山又何俱?女鬼又何俱? 我们冲到一台炒茶机前,果然看到了鼻涕强,他正背对着我们站在炒茶机前,一动不动的。 我想上前,贺凯风却拦住了我,摇了摇头。 我对鼻涕强说道:“鼻涕强,你在那儿做什么呀?” 鼻涕强没理我,木然地爬上了平时炒茶工用来倒茶叶的高脚架。 “他上去干嘛?他不是采购员吗?他会炒茶?”我问贺凯风。 贺凯风突然脸色一变,喊道:“快去关掉炒茶机电源,他好像是要炒自己。” 第26章 :鼻涕强死了 贺凯风突然脸色一变,喊道:“快去关掉炒茶机电源,他好像是要炒自己。” “啊!天呐!”我吓得六神无主。 “快去啊!”贺凯风大声说道。 我努力镇定,迅速跑出制茶间,回头看时,我看见贺凯风也爬上了高脚架。 电箱就在制茶间的终端墙角那儿,我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将电源关掉。 可当我打开电箱盖,里面密密麻麻的开关在手电筒的亮光下摆在我眼前,我根本就不知哪颗是炒茶机的开关。 “管他的,全按一遍不就行了。”我快速地将全部开关全给按了一遍,可是别说是炒茶机,全厂所有电源机器全都没有动静。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丫的,不是已经停电了么?那炒茶机是怎么动起来了? 以贺凯风的智商,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那他为何还要叫我去关掉电源。 一股不详的预感像蛇毒似的漫延我全身,“不好。”我放弃了电箱,朝制茶间狂奔而去。 贺凯风分明是要把我引开,他这是要独自跟女鬼对抗么? 制茶间里突然响起鼻涕强斯底里的吼叫声,接着是一声“锵”的一声巨响响彻整个茶厂。我吓得心脏都要停了。 我不要他们中任何一人出事。 当我意识到这句话出现在我脑子里时,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连忙拔腿朝制茶间狂奔而去,当我跑回制茶间时,我看到高脚架已经倒地,贺凯风和鼻涕强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 不过很快,贺凯风占了上风,掐着鼻涕强的脖子,看起来似乎很用力,鼻涕强憋得青筋暴突。 我气喘吁吁地跪在他们面前,拍打贺凯风的手,说道:“快松手,你会掐死他的。” 贺凯风对我视若无睹,鼻涕强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似的,看着我痛苦地求道:“蕾——蕾,我是鼻涕强啊!他不是人,他要杀了我,救我……” 听到鼻涕强的求救,看到鼻涕强的生命一点一滴在我眼前流逝,而贺凯风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我顿时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我说让你松手,听到没有。”我大声冲贺凯风吼道,见他依旧未理,我抡起手“啪啪”两声,给了他两巴掌。 硬生生地受了我两巴掌,贺凯风只是愤怒地瞪向我,但并没有松手,反而更用力了。 眼看鼻涕强已经翻起了白眼,我失去了理智,起身找武器,看到地上一个工具箱,我跑过去翻到了一个铁榔头。 王八蛋,老娘非打爆他的鬼头不可。 我看着贺凯风的后脑勺,喊道:“我打死你。”说着挥下铁榔头,一个榔头重重地打在了贺凯风的背上。 是的,我还是没忍心打他手后脑勺,不知道鬼还会不会死一次? 我原本以为他会松手,可他依然没有,直到鼻涕强闭上了眼睛,他才笑着松了手,坐在地上大喘气。 我无力地松了铁榔头:天呐,我做了什么?我居然让贺凯风这只鬼杀了鼻涕强。 我悲痛不已,眼泪直不住地往下流,弯腰将铁榔头捡了起来,再次举了起来。 第27章 :死了不见你 突然,一道强烈的绿光从鼻涕强的身体里缓缓流了出来,渐渐地形成一个女人的形体飘在空中。 我一看,惊呆了,铁榔头“锵”的一声掉落在地。 她是谷宛双。 谷宛双的魂魄一出来,贺凯风连忙扇了鼻涕强好几个耳光,接着把他扔给了我,一脸认真地说道:“快给他做人工呼吸,拿张纸巾垫一垫,有毒。” 我终于知道他为何要掐鼻涕强了,原来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可是他的急救措施还真是特别。 万一鼻涕强要是活不过来,那可就糟了,我哦了一声,急忙跑到鼻涕身边,听话地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放在了鼻涕强的口鼻上,一边做着心肺复苏,一边看那边两鬼的对抗。 谷宛双一张绿脸渐渐地裂开,出现好多条裂缝,头发慢慢变长,就像无数条毒蛇一样,朝贺凯风游去,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这些男人就知道玩弄女人,你们都该死。” 我的心揪起,担心贺凯风,又放不下鼻涕强。 眼看那些魔发就要碰到贺凯风,可贺凯风却纹风不动,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 突然,车间大门“嘎啦”一声打开了,那儿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住手。”那人喊道。 谷宛双的魔发骤然停住,身体更是僵了。 地上的手电筒灯光虽不集中,但还是能看得见,我瞟了一眼,居然是林博文,贺凯风笑了,看来是他通知林博文来的。 谷宛双一见林博文,立即“咻”的一声收回了全部魔发,伸手捂住自己满是裂缝的恐怖的脸,慌乱地转过身。 林博安泪流满面,一步步朝谷宛双靠近,伸出他颤抖的手,哭着说道:“是你吗?双双。” 谷宛双缩着脖子,慌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双双。” 林博安碰到她的肩膀,她“啊”的一声尖叫跑到墙边,疯狂地摇着头,重复地说着,“我不是你的双双,我不是你的双双……”说着说着,她掩面痛哭起来。 林博安来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拉到自己跟前,然后捧起她的脸,心疼不己地说道:“别怕,到博文哥这儿来。” 谷宛双哭着说道:“我好丑,会吓到你的。” 林博安哽咽到不行,抖着嘴唇慢慢附身亲吻了谷宛双不成形的干裂嘴唇,温柔地说道:“双双不丑,双双在博文哥的心里永远是最美最美的,她可爱,她着善良,她纯洁,她是博安这一生最最宝贵的宝贝。” 谷宛双嚎啕大哭起来,摇着说道:“双双不是,双双不是,双双早就不纯洁了,她现在好坏好坏,她不配当博安哥的宝贝。” 林博安疼若珍宝似的捧住她的脸,在她额上轻轻地落下一吻,然后斩钉截铁地强调道:“不,你是。” 谷宛双抬头看他,贪焚而珍惜地看着他。 我放开了已经呼及正常的鼻涕强,走到贺凯风身边,与他一同看着眼前这一幕动感天地的人鬼虐恋。 我放开了已经呼及正常的鼻涕强,走到贺凯风身边,与他一同看着眼前这一幕动感天地的人鬼虐恋。 我早已哭成了泪人儿,抓着贺凯风的衣服一遍又一遍地擦着泪水,贺凯风不解风情地抽走了他的衣角,不知从哪儿抓了一条毛巾给我,我看了看,勉强地用了。 第28章 :因为我爱你 我听林博安又对谷宛双说,“听着双双,不论你之前受过怎样的伤害,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在博安哥的心里,你比水晶还纯洁美丽,你是独一无二的。” 谷宛双满含泪水地问,“为什么?我这样对你,你还……” “因为我爱你!”林博安大声说出心底最真实的心声,接受继续说道:“我好悔,当时居然相信你的说词,什么回乡嫁给有钱人,我真傻!” 林博安懊悔地痛打自己耳光,谷宛双不忍心,抓住他的手,制止他继续惩罚自己。 “告诉我,告诉我是哪个王八蛋害的你?”林博安愤怒极了,回神看地上的鼻涕强,说道:“难道是鼻涕强?” 我一听,急忙替鼻涕强辩解道:“你疯啦!怎么可能是鼻涕强?” 谷宛双摇了摇头,嚅嚅地说道:“不是,不是他,是我被心中的怨气执念太深,被它所控制,所以才对所有的男人……”说到这儿,谷宛双怔了怔,然后说:“当然你例外。” “这么说,是一个男人杀了你。”我猜道。 谷宛双眼神闪烁,想了想,看了林博安几秒钟,然后肯定地说道:“没有,没有人害我,我是自己不小心掉进炒茶机里致死的。” “天呐!那怎么会没人知道?”我惊恐大叫,“那、那你不是跟那些茶叶一起给炒了?” 谷宛双委屈地点点头。 一想到可能有人吃到那些拌有人肉的茶叶饼,我的胃就开始翻江倒海地翻滚了,真是太恶心了。 贺凯风搂着我,淡定地说道:“放心吧,那些茶叶没被卖出去,它们都被藏了起来,鼻涕强那天站在那个小仓库铁门前,你还记得吗?“ 我想了想,点头。 贺凯风继续说道:“我地进去看了,里面全是过期茶叶,但我却从茶叶里闻到了血腥味,于是我拿了一罐做检测,发现里面渗有人的身体组织。” “人、人的身体组织?”我难过地看谷宛双,不用说,那一定是她的尸身了,太惨了! “那也就是说,当时茶厂里的人们应该是知道的,所以才把那些茶藏了起来,他们或许是怕惹祸上身,或许是怕茶厂声誉受损影响销路,好自私!就是因为他们的自私,才导致谷宛双的悲剧,让她成了孤魂野鬼,不得超生。”我分析完愤慨到不能平静。 贺凯风突然放开了我,变得冷漠,对我凌厉地说道:“你才知道你们张家的德行?” 他神经病般的若即若离已不是一次两次,我只能解释因为他是一只鬼。 虽然我姓叶不姓张,但是妈妈娘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是一家人当然不能置身度外。 “我们张家到底是怎么你了?你今天倒是给我说清楚了?”真烦他一幅我欠了他,但又不说清楚的恼人样。 “你不用知道。”他环起双臂,恢复了高冷公子哥的模样。 林博安听着我们的谈话,看贺凯风的眼那是满满的敬佩,他握着谷宛双的手,恳切地对贺凯风说道:“贺先生,我知道你有本事,不是普通人,请你帮帮双双吧!别再让她飘荡了,只要她能超生安息,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第29章 :不说的隐情 说着,林博安就要跪下去,贺凯风喝止了他,说他最讨厌别人跪他了,要是跪下他就不帮了。 “我知道一个有这样能力的人,你们按照我说的去找他,只有他才能助谷宛双成功超渡。”贺凯风说道:“但是最重要的是谷宛双你自己要彻底地放下一切。” 贺凯风望着谷宛双,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他话里有话。 谷宛双看向林博安,林博安紧握她的手,对她点头。 谷宛双笑着看着我们,肯定地点头,“为了博安哥,我可以放下,”“我知道,只有这样,我才能解脱,博安哥才能解脱,这才是我们的归宿。” 谷宛双说着,微笑的脸庞逐渐发生了变化,那些爬满她脸颊的裂缝消失了,绿光也淡去,头发顺直光泽,美得令人无法移目。 我们看着打心底高兴,这说明她真的放下了。 “说得太好了。”我情不自禁地为谷宛双鼓掌,林博安激动地抱住了谷宛双。 事情似乎得到了最圆满的解决,贺凯风写了一个人的地址,给了林博安,林博安不做片刻停留,连夜赶去上海找华龙大师。 看着林博安远去的背影,谷宛双流下了开心的泪水。 贺凯风站在她身旁,双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说道:“你真的愿意放下仇恨,就此投抬转世。” 仇恨?我不解地看他们,谷宛双有仇恨吗?难道她不是自己掉进炒茶机的? 谷宛双转过身,目光变得悠远,看着贺凯风悠悠地说道:“你猜对了,我不是自己掉进炒茶机死的,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相信天网恢恢,那个人迟早要遭到报应的。” 我震惊得无以复加,“天呐,是有人推你下去的?到底是谁你说,我们让警察抓他,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谷宛双失落地摇头,“我没看见是谁,但是他的嫌疑最大。” “是谁?”我和贺凯风同时问道。 谷宛双显得欲言又止,很是为难。 “你倒是快说啊?”我急得都火烧心脏了,她还不说,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贺凯风也催促道;“说吧!” “你们要答应我,绝不能将此事告诉博安哥。”谷宛双担忧地说道。 我们再三保证后,她才说道:“应该是qiang奸我的那个人干的。” 天呐!原来案中还有案?谷宛双一个冰清玉洁的柔弱女子竟然遭受了那种耻辱与痛苦。 “那个禽兽是谁?你告诉我,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我气得火冒三丈,感觉耳朵都要冒烟了。 这世间还有公道吗?太没天理了。 “还不就是你那个表哥。”谷宛双伤心地哭了起来。 “什么?是那个王八蛋。”得知真正的凶手竟然是那个也曾经欺负过我的禽兽,我怒从心上起,真想毙了那混蛋。 “我明白了,就是因为你被……被那个了,你觉得自己不纯洁配不上安安,所以才骗他说你嫁给有钱人,要跟他分手,是吧?”我瞬间想明白了一切。 谷宛双楚楚可怜地点头,“就在我要离开的前一天,我掉进了炒茶机里,但我知道是有人推我的。” “可你现在不准备自己报仇了?”贺凯风突然插嘴说道。 谷宛双想了想,还是点头了。 第30章 :正鬼君子 接着她哭着跪在了我们面前,她求我们替她作主,一定要帮她查出真正的凶手。 我当然是答应了,绝不能让这种禽兽不如的坏人逍遥法外,这种人渣难道不该为自己的禽兽行为付出代价,我说一定要让他得到法律的制裁,可谷宛双无论如何也不让我们报警,她怕林博安知道她的清白被毁一事内内疚痛苦一辈子。 可我不明白,调查清楚后又不报警是想干嘛? 贺凯风给林博安介绍的华龙大师远在上海,为了买机票和请天师出山的钱,安安那微薄的多年积蓄可算是用了一大半。 我算了算他这一去要花的时间,坐来回飞机,可再加上找人,今晚应该是来不及了,最早也要等到明晚才让天师起坛超渡。 我想那天师作法的时候,贺凯风定然是要避开的,除非他也想被收,然后乖乖地被超度转世,不过,我看他挺留恋当鬼的日子。 由于太累,我回家后睡得极沉,就连有人抱着我睡都没察觉,还天真的以为只是在做梦。 等到快天亮的时候,我一个翻身看到了贺凯风自己本尊同样帅的脸,我发现,我正躺在他的臂弯中。 我心头一惊,忙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是整齐的。 他看我检查装着,好像明白我的心思,一脸严肃地说道:“放心,我可不喜欢没反应的死鱼,我会要你清清楚楚地记得我们做事时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画面。” 我白了他一眼,骂他变态,从他臂弯中滚开。 “趁着你昏迷还要,那才是变态好不好?我要光明正大的。”贺凯风说这话时的表情还真的是非常的光明正大,说完伸手一把将我重新拉了回去,按住我的头抵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听他讲话毫不遮掩,我听得面烫耳赤。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之前我对他是骇到骨子里,现在虽然还是不太习惯,但至少不害怕了。 看看周围,并不在棺材里,而是我的闺房,他解释,“我们鬼可比你们人守信用多了,我既然答应张总照顾你,便会说到做到,你可以暂时不用去棺材值夜班了,就在这儿睡吧!” 说完他替我掖了掖被子,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只是一个平凡而正常的男人,而不是厉鬼。 天亮时,他不见了,我像往常一样进厂上班了。 我一直记得对谷宛双的承诺,一定替她找到杀害她的凶手。一进厂我便开始了侦探之旅。 巧楚表妹说过,能接触到茶厂特殊汇款单的只有三个人,分别是我的阿姨财务经理张凤梅,还有她的秘书小雨,以及会计大姐林冰。 这三人全是女性,而且工龄全超过两年,反而是侵辱谷宛双的张天树是接触不到的,但这四人全有嫌疑。 为了找出真正的凶手,我先试着用排除法,可无缘无故地问人家两年前的七月七日的晚上都做了什么,有谁可以证明?这也太奇怪了。 也许我可以探探他们眼中的张天树,或许可以从中听出一些蛛丝马迹。 与阿姨一同在茶间休息时,我问她张天树这人怎么样?阿姨一听立即露出了鄙夷之色,心直口快地对我说,“真不知道二哥是怎么看上李美丽那种女人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你最好离那流氓远一些。” 第31章 :查清真相 看阿姨一谈到张天树便厌恶鄙视的模样,我想他们应该不可能有什么联系。 再来看看秘书小雨对张天树的印象,这姑娘一听见我问这问题,立即用复杂的目光看我,问道:“怎么你也喜欢他?不是说你拒绝了他才害他被调到仓库的吗?” 我说为什么说“也”,难道你喜欢他? 她立即生气地说她才不会喜欢那种货色,说“也”因为厂里好多女工都喜欢他,甚至都跟他睡过,她讨厌张天树,更讨厌那些花痴。 如果小雨说的是实话,那她也没有动机帮张天树才对。 我又问会计林大姐,这位大姐对张天树是一幅我惹不起但躲得起的姿态,闲事她不管,但绝不掺保持距离。 可我看她好像挺怕张天树的,而且她视茶厂这份工作为生命一般,会不会是张天树威胁她呢? 中午在餐厅吃饭时,我一边想着案件的突破口,一边观察着那些可疑人物。 张天树在餐厅的左边,他正和女工们打得火热,一个劲地为她们夹菜添饭,还抢人家吃了一半的饭菜吃,那猥琐的模样实在讨厌。 而阿姨的秘书小雨则默默无闻地独自坐在角落吃饭,从头到尾没有看张天树一眼,与别的年轻女工截然不同。 会计大姐林冰和他也在茶厂上班的老公同坐一桌吃饭,看他们俩相敬如宾的样子,感情似乎不错,一个重家庭重事业拼命生活的女人,会做那种几乎可以摧毁她所拥有一切的事情吗? 凶手到底是谁?谁又是帮凶?到这里为止,我的思路出现卡带了。 这时,阿姨突然打电话给我问我中午吃什么。 我想应该是因为妈妈的交代,所以她才会关心我吧!她不但对我冷淡,对其它人也一样。 我告诉她我在餐厅吃,问她要不要一起,结果她十分不屑地说她从不在餐厅吃饭,还说那里不干睁,叫我最好也别在那儿吃。 我们匆匆说了两句后,便挂掉了电话。 阿姨的重度洁癖使我几乎可以肯定,她与张天树不可能成为盟友。 中午饭在我心不在焉中缓慢而勉强地吃完了,而整个下午为忙工作致使案件也没什么进展,直到吃完晚饭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看见秘书小雨坐在大树下吃烧烤,接着张天树从她跟前走过,拿了她袋子里一根烧烤肉,然后他们一前一后地走了。 这简直就是重大发现,我随之振奋,正想跟上去时,贺凯风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二话不说就把我拉走了。 我拼命地想挣脱他,“快放开我,我有急事要处理。” “再急也没有我急。”贺凯风沉着脸就说了这一句,便蛮不讲理地把我拖走了,接着他用了瞬间转移,不过瞬间我们便进了张家茶园的最靠南的一块地里。 我气疯了,“你到底想干嘛?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贺凯风无视我气愤的情绪,指着这块地得意地说道:“这里有我设的结界,没有人或鬼知道这里面所发生的事情,也找不到这里。虽然一整片茶园都有设结界,但这块地是结界中的结界,只有我可以破。” 第32章 :赶潮流的阴阳师 此时的我,一心系着张天树与小雨的关系,对于他为什么带我到他设的结界里完全不感兴趣,反而对此举起了疑心。 难道他想阻止我调查张天树与小雨的关系?可为什么? 想到这层,我心情有些不爽了,冷冷地说道:“哦,那真是恭喜你!以后要是干了什么见不人的事就可以往这里躲了。”话是难听,可我当时顾不了那么多。 贺凯风一听马上变了脸色,“你今天吃枪药了吗?” 我转身背对他,闷闷不乐地说道:“放我走,华龙天师应该到了,我得去迎接他们,如果天师今晚要起坛超渡,我还得帮忙准备呢!” 贺凯风面沉如水,看了我一会儿,接着朝小黑屋走去,扔下了一句话,“你走吧!” 我从他离去的背影上感受到一种落寞的情绪,把落寞跟贺凯风联想到一起,这就像是看到白骨精念阿弥陀佛一样奇怪,实在是奇怪又别扭。 贺凯风这种自大自私的霸道鬼,恐怕心里只有自己,他不过是喜欢占有、讨厌别人反抗他罢了。想想就觉得可笑,于是我立马推翻了那种想法, 得到允许离开后,我马上回去追踪张天树与小雨,可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了。 这时,夜幕己降临,林博安打来电话说他和华龙天师马上就要到了,叫我准备一张案桌和几片瓦片,还有一盏白纸灯笼,再去白事店买纸楼纸人冥帀等等一些祭奠死人用的东西。 当然还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掺有谷宛双身体组织的那一批干茶叶。 我速战速决,很快便准备齐全,摆在茶厂操场空地上等待他们,还放了保安们的假,给华龙天师足够的空间大展身手。 晚上十一点,我终于见到了华龙天师。 看到华龙天师后,我大吃一惊。原本我以为他会是一个有年纪的、严谨但正气的大师级人物。 没料想会是那样一个人,雷得我一度怀疑鼻涕强是不是找错人了。 他衣着时尚鲜亮,背着一个名牌背包,看起来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岁,被整理过的短发有型的立着,分明就是一个潮男,你怎么看都不会把他跟“华龙天师”这个名字联系到一起。 这样一个人,会是灵符界响当当的华龙天师?他能超渡谷宛吗?不会是一个骗吃骗喝的神棍吧? 我以为只有我看他奇怪,可他看我的眼神好像也不简单。 他上下打量我,最后把视线留在了我的肚子上,颜值颇高的脸上表情复杂,他问道:“美女,你最近是不是遇到怪事了?知道我是谁吗?也许我可以帮你。” 看他那幅不正经的模样,完全像是在搭讪。 我是被一只鬼给缠上了,可我现在根本不相信他,就算是我告诉他,他也不可能会是贺凯风的对手,何必连累别人。 神棍也有活的权力。 “需要你帮助的不是我,是我们的朋友谷宛双,请你助她超渡吧!”虽然我对他持怀疑态度,可万一要是真的呢? 我给鼻涕强和林博安使了使眼色,他俩也赶紧附合。 第33章 :凶手究竟是谁 华龙天师看了看手表后跟我说了一句话,“我会待在这个岱明村一段时间,有事尽管来找我。”说完他穿上了一身道士服,拿起桃木剑,画符念起了金刚咒。 这么一看,倒是像那么一回事了。 可不知为何,他一念起那金刚咒我就浑身不适,尤其是那小肚子,越发的疼痛。 看到谷宛双在华龙天师的召唤下现身,我在一旁强撑着,林博安心系于谷宛双,眼神注意力全在她身上,二人上演一段可歌可泣的生离死别的戏码。 鼻涕强见我不适,紧张极了,对我虚寒问暖,华龙天师停止了他的金刚咒,严肃地对鼻涕强说,“你先扶她回去休息,她不适合待在这里,回头我再去看她。” 他不再念金刚咒,我好多了,想上前跟谷宛双做个道别。 谷宛双站在华龙天师的八卦阴阳阵中,看着我笑,脸上安详美丽。 我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双妹子,我听他们说了,你到下面是要吃苦头的,你忍一忍,忍过了以后咱就可以重新做人了。还有,看见白菜明的话跟他道个歉吧?” 谷宛双前头听我说一边不住地点头,可到最后一句,她变得茫然,不解地问道:“我为什么要跟白菜明道歉?” 我看了看华龙天师,小声地跟她说:“不是怨念太深,一时迷失杀了他吗?错了接受惩罚,道歉也很重要。” “白菜明不是我杀的。”谷宛双急忙解释道,看她一脸的诚恳,不像是在撒谎,“我承认我是曾经被怨念所控,杀过男人,可杀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杀,我没必要撒谎。” 怎么会这样?白菜明居然不是谷宛双杀的,那会是谁呢?难道真如巧楚表妹所言?不,不可能,他不会滥杀无辜的。 我心事重重地告别了谷宛双后,让鼻涕强送我回家了。鼻涕强感觉到我的不对劲,只道可能是我着凉累到了,到了我家,还给我泡了感冒冲剂喝,可我刚一喝下去就吐了出来。 药喝不下去,我怕鼻涕强担心,谎称自己已经好多了,只需要好好睡一觉便可自行恢复体力,让他放心。 他拗不过我的坚持,只好走了,临走前让我有事打他电话,再晚都没事。 真是个贴心的男闺蜜! 我睡了一觉后真的好了很多,早上醒来精神不错,照着妈妈的样子做了个三明治给自己吃,还给林博安打了个电话,问谷宛双的情况。 昨晚走得早,没看见华龙天师的“本事”,也不知道谷宛双顺利进鬼门关了没?冥界的鬼使会不会欺负她? 结果林博安告诉我,华龙天师成功打开了鬼门关,还用他阴阳师的身份跟鬼使求了情、买了路,谷宛双只要受完地府的惩罚后,就可以投胎重新做人。 没想到那个看似吊儿朗当的潮男,还真有点本事!下次看到他我得客气点。 才这么忏悔完,那有本事的潮男来我家找我来了。 看他换回那一身嘻哈风,头顶着阳光微笑的模样,我突然觉得他还蛮适合这风格的。 第34章 :不速之客 “请问华龙天师找小女子有何贵干呢?”我故作正经地问道,但其实模样有点搞笑。 他先是睨了一眼我的小肚子,轻松地对我说道:“叫我华龙,或者龙哥都可以。” 我听他这话,更不知道该怎么叫了?人家可是连鬼神都要敬三分的阴阳师,而且我们又不熟,直接称呼人家姓名,未免有所不敬。 可才初次见面就要称他为龙哥,这也太内啥了! 算了,内啥就内啥吧! “龙哥找我有什么事呢?”我笑着问道,但并没有要请他进门的意思。(单身不单身的妹纸注意了,谨慎给不认识的男人开门,更不要给他进门的机会。) 华龙天师帅气地倚靠在大门玄关上,赞赏地看着我,由于他太高的原因,那角度是由上自下的,(先声明,是他太高,我可不矮哦!)他笑着说道:“有警惕性很好,不过那是用来对付坏人的,我是好人。” 说着他长臂一伸,轻易地推开了门,冲开我的人肉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我以为贺凯风的脸皮已经够厚了,没想到还有个比他更厚的,碍于他的身份,我哪里好意思赶他走。 关上门,我给他沏了壶上好的碧螺春,这待遇贺凯风可没享受过,这就是鬼跟大师的区别。 虽然一大早喝茶有些不适合。 他喝了几口茶后,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开门见山了,“说吧!把你遇到他的前前后后都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帮助你。” 我差点被嘴里的茶水给呛到,原来这是他造访的目的,看他还真有些本事,我要不要告诉他? 他像是洞察到我的犹豫,放下茶杯,蹙眉说道:“你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糟糕吧?难道你最近没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身体的异样?我想了想,最近我的胃口离奇的差,吃了吐不说,还动不动就想睡觉,可那也许是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还有老梦看或看到一个诡异的男孩,也可以解释成中暑出现幻觉的症状。 除了这些,也没有别的不适了。 见我还是闭口不谈的模样,他似乎失去了耐性,“我不知道你是不相信我,还是因为忌惮那只鬼的威摄,我是真的想帮你,你知不知道你的肚子里已经有鬼胎了。” 怀了鬼胎?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紧张地笑了笑,“别开玩笑了,人怎么可能怀上鬼的孩子?”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其实已经乱成了一团麻了,因为我的身体各种信息都显示出我可能是怀孕了,但还没得到医学的证实,我仍抱着一丝希望。 华龙天师盯着我的眼睛变得犀利无比,突然抓起我的手,说道:“你果然是被鬼缠上了,你放心,你是家业兄的外孙女,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看我怎么收拾那孽障。” 家业兄?“你认识我外公?”我惊讶地问。 我外公一个七十好几的老茶农,不说他华龙是阴阳师,光看他的年纪与打扮,都难以想像他们能称兄道弟。 他点头,依旧没有放开我的手,反而把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一幅我不入地地狱谁入地狱的壮烈神情。 第35章 :二虎之斗 “我会替你外公保护你的,至于你肚里的鬼胎得尽快打掉,否则一旦成形被他发现,你就糟糕了。”“说吧!我一定要那只鬼好看。” 我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悄悄地摸了摸小腹,一股奇怪的感觉漫遍我全身。 难道我真的怀孕了?那我的第一次岂不是给了一只鬼? 一想到我怀了个半人不鬼的婴灵,我便觉得天塌地陷般的无助。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凭什么这样对我? 正当我感慨命运的捉弄时,突然身后有人猛地把我从华龙天师身边拉开,华龙师原本紧握的手也被他甩开。 我转头一看,是贺凯风,他将我搂进怀里,挑衅地看着华龙天师。 我还在想要不要供出贺凯风,他倒自己出现在华龙天师面前了,我震惊得无以复加。又想到我跟华龙刚才谈到鬼胎的对话,不知他是否听到?华龙刚才有一句话说得很有道理,若是被他发现的话,我可就糟糕了。 如果我真怀了鬼胎,这孩子绝不能留。 如此一想,我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心虚地看着他。 “魔炎少主,你、你怎么在这儿?”华龙天师的口气里除了疑惑还有震惊,完全没有阴阳师见到恶鬼的凛然除恶的态度,更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他们好像认识,这比华龙跟我外公称兄道弟更让我诧异。 贺凯风翘起了二朗腿,端起了架子,“刚才谁说要给我好看的?本少爷拭目以待。” 华龙用求证的眼神看我,我委屈地跟他点了点头,偷偷地指了指贺凯风给他看,哪知贺凯风抓住我的手指,对我说,“亲爱的,你在跟这小子介绍你男人吗?” 华龙似乎明白了一切,他拿起态度,严肃地说道:“魔炎鬼王知道你在人间做的这些事吗?你这是在破坏冥界和人界的和平。” “你放屁。”贺凯风生气了,粗口爆不说,桌子都被他拍裂了,“她是劳资的女人,劳资罩她怎么了?怎么就破坏你们和平了?” 我吓了一大跳。 “你……你蛮不讲理。”华龙竟然被驳得无言以对。 我打算不掺和这俩人物的战争,起身离开坐到另一张沙发上,贺凯风没有阻止,任由我过去。 我算是看透了,贺凯风在地府貌似混得不错,就连阴阳师也拿他没辙,我甩不掉贺凯风了。 两个大男子横眉怒目地瞪着对方,火药味很是浓重。 华龙没有打算放弃游说,“你有没想过因为你的自私,可能会祸害到两个无辜的孩子,她还这么年轻。” 华龙指了指我,我一听他说两个孩子,那另一个指的肯定是我肚里的那个,顿时吓得我失措。 龙哥啊,人家可能还不知道呢!你这是想害死我的节奏么? 贺凯风不甘示弱地反驳,“她年轻难道我就很老么?哎,貌似你比我还要老吧?刚才是谁不要脸地摸别人女人的手,你个老不死的老妖怪。” 第一次听见贺凯风骂人,真是不输我那以铁娘子小辣椒著称的老妈,难道他们那么合拍,我汗大滴。 第36章 :见鬼 华龙一听,脸气得都绿了。 “还有,你又老又丑也就算了,小学没毕业么?哪儿来的两个孩子?劳资一个女人就够了,多的给你,别说我不够朋友。”贺凯风大手一挥,大方极了。 华龙听了这话,看了我一眼,我拿起茶杯,以喝茶掩饰我紧张后的解脱。 听贺凯风的口风,他应该还不知道我怀了他孩子的事,我们都松了口气。 华龙白了一眼贺凯风,学起了贺凯风嚣张的口气,“谁要你让,凭劳资的颜值还怕找不到女人。” 这俩一人一鬼是有多自恋,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肚里有颗定时炸弹还郁闷着呢!谁有心情听他们唱戏? “你们慢慢叙旧,我上班去了。”我站起来说道。 “我也要走了,我们一起。”华龙也站了起来,转身又对贺凯风补上一句,“我可敬告你贺凯风,这人界可是我的地盘,你要敢胡作非为,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贺凯风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迅速向我走来,搂住我对他说道:“谁跟你一起,你的地盘怎么了?劳资爱来就来。” “嘿嘿嘿,注意你的身份,别张口闭口就劳资劳资的,有失身份。”华龙走到我的另一边,教育起人来了。 “切,好像你就没说似的,我真不想说你。”贺凯风说完推了一把华龙,“离我女人远点,你个二货。” “我可是华龙天师,你敢骂我二货?” “骂你咋了?我还是冥界魔炎少主呢?” 听着两个大男人可笑地斗着嘴茶毒我的耳朵,我真想叫他们闭嘴,无奈人微言轻,只好咬牙切齿地忍着。 叹气再叹气。 心情好郁闷,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希望是华龙看错了。 因为工作的原因,直到周末我才到医院做了检查。 我不喜欢医院里那股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刚踏进医院便感觉阴森森的,看着人来人往的门诊楼,每个人看起来都行色匆匆的,那种压抑,令人喘不过气来。 路过急诊室,我好奇地瞟了一眼,多位医生正忙着抢救病人,个个家属愁眉不展,有的趴在被宣告死亡的尸体上嚎啕大哭,我不禁也跟着心酸。 看死人必竟不吉利,我正想加快脚步离去,突然发生了一幕令人惊悚灵异画面。 那蒙着白布的尸体竟灵魂出窍了,我震惊得僵住,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那魂魄慢慢地飘浮起来。 他是个年轻小伙,全身满是鲜血,脸上还插着玻璃碎片,应该是出车祸死的。 不知是不是他感觉到我在看他,他突然恶狠狠地瞪向我,露出那两排血淋淋的牙齿,张嘴吼叫朝我示威。 我赶紧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接着强装镇定地走开,离开急诊室的门窗后,我拔腿便跑,“哇啊!哇啊!”的大叫。 直到“白衣天使”朝我翻白眼骂道:“这里是医院,禁止喧哗!”说完自己嘟嚷,“跟见鬼似的,真是离谱!” 我拿着门诊挂号单气喘吁吁地来到妇产科,心脏狂跳不止,坐在等候椅上拼命地安慰自己:医院里每天都死很多人,有鬼很正常。 第37章 :阴阳眼 可是我不明白,贺凯风曾经告诉过我,除非鬼施法,人才会看到鬼魂的形体,否则肉眼凡胎是看不到的。 而且还有一个前提,就是那鬼要有一定的法力,像这种还未过头七还算不上鬼的魂魄,根本就不可能施法。 再说了,这又不是我第一次来医院,以前怎么就没见着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阴阳眼”? 怎么就突然有了阴阳眼? 我百思不得其解,拍着“扑通”乱跳的心口,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压压惊。 旁边不乏和我一样等待医生叫号的女性,我没怎么在意她们。 喝完水,我擦了把额上的冷汗,吐出一口气。右边一个女人突然对我说,“请问,能给我一点水吗?我要给我的宝宝泡奶粉。” 矿泉水是冷的,泡奶粉恐怕不好吧?我要把我的见意告诉她。 我转头看她,这位妈妈的模样把我刚平复下来的心重新揪起来,她披头散发的,脸色苍白,身上穿的像是动手术时穿的病号无菌服,恐怖的是病号服的下半身己被血染得通红。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怀中的孩子,那孩子像是刚从子宫里出来的一样,全身通红,满是黏液,似乎正因为黏液的黏稠性,他困难地动着被黏住的四肢,表情非常痛苦。 我顿时泪崩,眼看着那妈妈要水的手还举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颤抖着把矿泉水递到了她手上。 她低头阴沉地对孩子说,“宝宝,来跟阿姨说谢谢!” 孩子朝我瞪眼没说话,吓得我腿都抖了起来,妈妈又抬头对我说,“他说谢谢!” 我哭着说道:“不客气!” 女鬼死气沉沉地拿着矿泉水和奶瓶,一股作气地把奶粉和水全倒进了宝宝的嘴里,宝宝发出“咕噜,咕噜”声,艰难地吃着。 此地不家久留,我还是赶紧溜吧! 我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正想以拿出运动会田径比赛时的那股冲劲逃之夭夭,护士却在这时叫了我的名字,催促我赶紧进去看病。 我僵住身体不知进退,女鬼在我身后说道:“轮到你了。” 我欲哭无泪,算了,又不是第一次见鬼,她不过是一只普通的鬼罢了。 我推开科室的门走进去,身后又传来女鬼的话,“不能惰胎呀!会遭报应的,宝宝妈妈永远跟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我倒吸一口冷气,女鬼是在说自己,可我接下来要做的,也是她曾经做过的。 不敢再想下去,我闷头走了进去。 一个小时后…… 我看着彩超照片和诊断书,脑子嗡嗡直响。 医生说孩子两个月了,很健康,心脏活动率十分惊人,堪比出世的孩子,还说这是他从医以来第一次见到,令他十分惊讶。 可能看到我深受打击的神情,他问我孩子的父亲有没有一起来?要不要孩子?按胎儿的周期可能要手术了什么的。 我想了想,一狠心,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说道:“给我安排手术。” 手术很快就安排好了,可医生说手术伤身,让我先试试药流,我让她给加重些药量,护士白了我一眼,“不要小孩,自己命也不要啦?” 第38章 :不落冥胎 吃下药后,等了两个小时还不见丁点效用,护士大叹这孩子不舍得离开妈妈,生命力好顽强。 我一听,心酸极至,竟有些不忍,我是不是太残忍了?可药都吃下去了,没有反悔的余地,我要求立即手术。 躺在手术台上,我紧紧抓着两边床拦,好害怕,好无助!心里在挣扎。胎心器上胎儿的心跳声十分地响亮,“扑通,扑通”地响着,那么地有力,他似乎在做最后的求生抗议,告诉妈妈不要不要他。 浑浑噩噩中,那女鬼抱着鬼婴的画面在我眼前浮现,而那女鬼的脸变成了我的,我吓得大叫一声,惊动了医生和护士。 他们不放心地又问了我一遍,是否下定决心要做手术。 其实想想这孩子是救过我的,我这么做未免有点忘恩负义了,可我已经有个鬼丈夫了,可不想再有个鬼孩子,而且还半人不鬼的,把他生出来才是对他的不负责任吧? 我心酸地想着,眼眶中的泪水不断地流出来,擦了又湿,湿了又擦,把心一狠,说道:“我要做,请开始吧!” 看到我的坚持,医生拿着冰冷的器具慢慢朝我靠近,我吓得发抖,就在那器具就要推进时,出现了戏剧化的一幕。 手术室突然停电了。 接着我被送进了另一间手术室,结果还是一样,也停电了,我所到之处无不引起一片瘫痪,整个医院的病人怨声载道。 我不死心,又到了另一个医院,如你们所猜,那个医院又倒霉了,人家还在手术室手术的病人可经不起如此这般的折腾,我可不能再害人了。 好,医生帮不了我,那我自己掉。 我去跳绳,我去蹦极,我去摔跤,所有的剧烈运动我都做遍了,结果肚子没有丝毫反应,却把我给累得半死。 这孩子顽强得好似一块金刚钻,也许真得找华龙帮忙。 孩子这事压得我喘不过气,而且最近我还时不时地见到鬼魂,心情郁闷得我上班都没心思。 坐在办公桌前我心不在焉地胡乱敲打鼠标,妈妈走过来对我说:“孩子,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我一个激灵吓得猛然站了起来,“没有孩子,没有孩子。” 妈妈一怔,接着佯装生气地说道:“说什么呢?你这孩子,这几天没看着你,玩疯了是吧?都胡说八道了。” 我终于回过神,知道自己差点露馅,吓得出冷汗,只能用傻笑掩饰心虚。 跟妈妈吃中午饭的时候,怕被她查觉我怀孕的事,我强装好胃口,一个劲地称赞饭菜香,使得妈妈拼命地往我碗里加菜,我表面上欢乐,其实内心早已崩溃。 午饭是平安渡过了,可还有晚饭,由于中午吃得像是做了一场恶梦,晚饭时候我为了逃避跟我们家“老江湖”一起吃饭,拿贺凯风当了挡箭牌。 我谎称跟他约会去,妈妈当然是一百个支持,还帮我挑了一身漂亮的裙子,嘱咐我不要太晚回家。 其实我就买了杯酸酸的柠檬茶,坐在小店里看掌上小说,至于谎言中的男主角,他早早地便下了班,跟他那个死对头华龙打桌球去了,还扬言要对方把裤子都给输光。 第39章 :真相 第39章:真相 其实我就买了杯酸酸的柠檬茶,坐在小店里看掌上小说,至于谎言中的男主角,他早早地便下了班,跟他那个死对头华龙打桌球去了,还扬言要对方把裤子都给输光。 我是懒得搭理他们到底是真冤家还是假对头,可休息时间里他们老在一起,这叫我怎么找华龙帮我。 正郁闷着,小说也看不下去了,我开始看玻璃窗外的行行色色的行人。突然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他们是张天树和小雨。 嘿!可算是被我逮住了。 我看他们进了我坐的这间饮品店,怕他们认出我,我连忙拿起桌上的菜单挡住脸。 他们选了最靠里面角落的桌子坐了下来,点了两杯奶茶和一些糕点,然后便你浓我浓地打情骂俏起来了。 好呀!这两人果然有猫腻!把他们列入头号嫌弃对象,那是绝对的。 他们一番“热络”过后,小雨拿出了一张条子递给了张天树,张天树在她脸颊上色mi咪的亲了一口,接过条子看了看,然后拿出笔在上面写着什么。 我露出两只眼睛认真看他手中的条子,黃色的,大小形状跟谷奶奶收藏的汇款单一样。 那是……谷宛双的汇款单?真相即将大白,我的心情异常激动。 张天树填写完后把汇款单交给了小雨,然后像是在拜托她,小雨羞答答的,干脆地点头,我从她的口型中可以看出她说了“放心吧!”这三个字,最后我特意看了下她藏条子的秘密地方,见她把汇款单收在了钱包卡层里,而钱包她放在背包最外层的袋子里了。 我拿起手机,偷偷地拍下他们递条子以及亲热的照片,想说可以作为日后的证据出示。 至于要如何拿到那张条子确认,我就发愁了,我可没当过小偷,这要怎么拿? 后来,我想了个绝妙的办法,那就是让贺凯风那只鬼夜探小雨家,拿出条子直接确认。 贺凯风一听,不干了,“我没听错吧?你居然叫本少爷潜到人家女孩家里,偷人家包里的东西?” 才刚进我房间想做一些他想做的事,没料想却被我派差事,被华龙称作少主的他哪里那么容易被我驱使,探进我衣服里的手忙不迭地继续游移,薄唇上的吻也纷纷落在我的脸上、脖子上,根本就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我根本推他不动,一边逃避他的吻,一边理不直气不壮地说道:“你不是答应过要帮忙破案的?” 贺凯风心不在焉地反驳,“好像是你答应的吧?” 我无话可说了,退了步,“不帮就不帮,我自己去。”见他变换姿势,我往旁边一滚,顺势起了身,从包里拿出摩托车钥匙。 贺凯风一把抢走了钥匙,脸色和身体都有些异常,他声音暗哑地说道:“今晚我没空,不能明晚拿吗?” 我伸手抢他手里的钥匙,说道:“你没空我有空,我自己拿。” 他把钥匙举高,我跳着脚只能干着急,“快给我。” 第40章 :珍惜好男人 他沮丧地叹了口气,英俊的脸上满是失望,不悦地说道:“你想让我明天去局子里找你吗?在家等着。” 听他口气是要帮我了,我心里一阵窃喜,有他出手还怕那单子不手到擒来。 客厅里的妈妈见贺凯风要走,热情地与他道别,还塞了三盒已经打包好的饺子给他,并细细地嘱咐他回家就放冰箱冰冻起来,吃的时候拿出来再煮。 妈妈的饺子那可是天下无敌,贺凯风可算是有口福了,看他那张千年冰霜的脸似乎在那一刻有些融化了,那可是难得一见的画面,我认真观察他,没有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他打开盒子看了好久,抬头看我老妈时他的眼底似乎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接着说了声,“谢谢张总!” 妈妈笑声爽朗,“哎哟,现在又不是工作是时间,叫什么张总,叫张阿姨就好,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你就要改口叫我妈了,呵呵……阿姨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我们家蕾蕾,你这孩子有魄力、有大将之风,现在你只是太年轻也缺机会,但将来必有出息,阿姨不会看错人的。你就放心大胆地追求我们家蕾蕾吧!阿姨支持你。” 老妈又在丢我的脸了,为了我仅存的一点面子,我赶紧上前将他们分开。 “你不是还有事要处理吗?怎么还不走?”我背地里对贺凯风眨眨眼,暗示他快走。 老妈斥责我,“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赶起客人来了?”“小贺,你有急事吗?”老妈隔着我问贺凯风。 贺凯风得意地朝我挑眉,对我老妈说道:“不急的。” 我赶忙补充道:“怎么不急?都要出人命了,快走吧!”不给他们俩再说话的机会,我拼命地把贺凯风往门外推。 终于看着他离开,我才关上了门,然后老妈就开始炮轰我,怪我不够聪明,不够慧质兰心,好男人也不懂得珍惜,小心当老姑婆什么的。 我心中暗自反驳:好男人当然要珍惜,鬼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我告诉妈妈她女儿天生丽质、聪明又可爱,追的人多了去,不愁没有终身饭票可拿,叫她放一百二十个心。 她说:“哦?追你的那些人都是鬼吗?否则你妈我怎么一个也看不到?” 我真想告诉她:没错,你最满意的那个就是鬼。 那晚,我很晚才睡,一晚上都没等到贺凯风拿单子给我。 次日一大早,林博安来找我了,他是来告别的,他要去遥远的西藏穷苦地支教去。 他说那是他的心愿,但我知道他这是要替谷宛双赎罪,好让她在阴间少受点罪。 换个环境也好,免得他触景伤情,希望那边的平静生活可以让他忘记烦恼。 他离开了,我也好放手搜证,就算最后案件浮出,他应该也看不到了,那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我开心地祝福他,并且想送他到车站,可他拒绝了,他说他想一个人静静地走。 我用摩托车送林博安到村口后,就直接上班去了。 进厂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找贺凯风,他是我老妈的得力助手,他们的办公室仅隔着一扇门。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进去找他,结果他跟我老妈都不在,于是我就坐在他的位置上想等他回来。 第41章 :汇款单的来历 百无聊赖之间,我拿起桌面上的一本财经杂志随意地翻了起来,突然一张黃单子飘落在桌面上。 好眼熟的单子,我拿起来一看,竟然就是我想了一夜的特殊汇款单,上面有谷宛双的身份证号码,还有她的签名,我看那字迹娟秀得体像是一个女孩子签的,应该是有人在模仿谷宛双的字迹签的。 看到单子,我非常激动,可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 贺凯风为何要藏着单子不给我?难道他不想找到制裁张天树的证据吗? 我拿着单子怔怔地想着,贺凯风这时回来了,看他样子好像很匆忙,看到我后有些惊讶。 “你找我?”这话一说完,他终于注意到我手上的单子了,他讪笑道:“这样都能被你找到?” 我肚子一下子胀了气,举着单子沉着脸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干嘛不给我,还藏着?” “谁藏着了,夹在那里不是很好吗?”贺凯风理所当然地说道:“你睡得跟死猪似的,谁叫得醒你?” 听他的解释好像也不无道理,可我总觉得他怪怪的。我本还想跟他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做,可他被我老妈的司机老王叫走了。 贺凯风对我埋怨道:“我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跑来自讨苦吃。” 我觉得他每根筋都不对劲。 他又对我说:“你先别轻举妄动,等我回来。”说完他跟着老王一起走了。 我对着他的背影气乎乎地比划了几下,“等你才怪!”我要立即行动。 第一步,我来到财务部假借找我阿姨之名,跟小雨聊起了天。 她正在整理需要一些汇的款,我特意地看了那些单子,虽然她动作极快,但自从我从医院回来后不仅能看见脏东西了,眼神也好到离奇,单子上谷宛双这三个字还是让我看到了。 小雨应当是发现单子不见后又补了一张。 我假装随口聊道:“现在怎么还有邮局汇款?直接上网银转个帐不就得了,没网银也可以去银行转帐嘛?” 小雨无奈地说道:“没办法,你也知道你们张家茶园里出产的茶叶根本供不应求,咱们收购茶叶的对象大多都是各乡茶农,他们只会用老办法。” 我假装恍然大悟地点头。 拜托,怎么说我也是这茶厂的接班人,这事我能不知道? 眼看小雨就要出门,我趁热打铁说道:“哎,小雨,听说你也算是是老员工了,你听说过一到晚上,制茶间里的搅拌机就会自动开起来的事吗?” 我注意地看她的神情,她身体一僵,如遭电击般然停止了收拾桌面准备离开的动作,惊恐地对我说道:“我、我没听到过这样的传言啊?”接着她眼神闪了闪,说道:“就算是有,那也不过是人们道听途说罢了,别相信,这世上哪儿有鬼?” 我趁她放松,突然神色凝重地大声说道:“不,是真的,我看到过……” 小雨困难地干咽了一口,问道:“你、你看到了什么?” 我作一脸阴沉,伸出两只手,一幅鬼上身的模样,压着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看到搅拌机突然动了起来,一个白衣女子在搅拌机旁边飘来飘去。 第42章 :真相大白 她叫着:申冤呐!申冤呐!我叫谷宛双,我被一个女人杀死,她以为她寄一点钱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作梦!我要她偿命,我要她偿命……” 小雨静静地看着我,表情越来越狰狞,手中那一叠汇款单散落在桌面上,我眼疾手快从中准确地抽出谷宛双那张。 我故作震惊地看着汇款单,已经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对小雨说道:“谷宛双的汇款单?她不是死了吗?难道是你杀的?” 小雨看了看我手中的汇款单,顿时惊慌失措,抱住头痛哭道:“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是、是张天树干的,我、我只是帮他汇个款而己,呜呜……真不关我的事。” “住口!”张天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他似乎都听到了,脸上焦虑满是杀气。 小雨一见张天树更疯颠了,惨叫着要跑出去,张天树哪里肯让她出去疯叫,连忙把她拦住,并且把她关进了卫生间,在里面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她不叫了。 哼,看他还要耍什么把戏?我等着他。 他走出来,慢慢地靠近我,阴狠地说道:“小雨她有精神病史,你不要听她胡说,更不能迷信传谣,要知道茶厂有鬼这种声誉可不好。” 我有些害怕了,好像太高估自己了,他不会杀人灭口吧? 我紧张地往后退,朝大门那边,一碰到门我立即转动门把,可那门把竟然一动不动。 “放弃吧!门被我反锁了,钥匙在我这儿呢!”张天树恍着手中的钥匙,得意地说道:“还有,没人告诉你这间办公室早己被我监控了吧?现在我已经关掉了监控,而且只要我已经开启了干拢功能,你的手机现在根本用不了。” 糟了!我赶紧看手机,果然没有一点信号,不过录音功能还是有的。 “怎么?你想杀人灭口?”我努力地使自己镇定,绝不能自乱阵脚,接着自信满满地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故作轻松地说道:“现在可是大白天,你以为你关着门,外面的人就听不到我的呼救了。 他不说话了,我猜他应当在想着应对办法。 终于,他要说话了,可表情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突然伤心地痛哭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我有些吓到,“你、你别以为你跪下来求我,我就会放过你,人命关天,岂是你想杀就杀的,天网灰灰,你逃不掉的。” 张天树泣不成声,竟然可怜兮兮地求我救他,他说他根本就不想害谷宛双,可是身不由己,全是那只鬼做的。 我根本就不相信他,竟然把责任推到鬼身上,真是可笑!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张家任何一个人。”张天树说道:“是他,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折魔张家,报复张家,他想一个个搞垮我们,是他附在我身上害的谷宛双,我也是清醒后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如果因为这样要我偿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 “表妹,你要帮我,你要帮我呀!”他拉着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害怕地警惕四周,像是怕被谁听见,“我们要小声点,他会听见的。” 第43章 :忠奸难分 我嫌弃地甩掉他的手,怀疑地说道:“你意思是说……是一只鬼利用你的身体侵犯的谷宛双,然后嫁祸给你?” 张天树一脸无辜地拼命点头。 我又问,“那他是谁?他嫁祸你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什么要折磨张家呢?” 张天树跪在地上,神经兮兮地四下瞄了瞄,然后对我小声说道:“他就是死亡茶园的诅咒,我们张家的诅咒呀?这可是公开的秘密,难道表妹你不知道吗?” “现在……他要向我动手了。”说到这儿,张天树哭了起来,表情十分痛苦而且恐惧。 接着再次抓住我的手,哀求我,“表妹,其实我这个人也就是心有点花,根本不敢杀人的,你可要救救我,不要揭发我,警方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世上有鬼的,求你了,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死亡茶园的诅咒!鬼附身报复? 茶园可是贺凯风的地盘,难道他说的鬼是贺凯风?这、这怎么可能? 可是……贺凯风的确说过张家欠他,还说过要拿我还债。再加上他之前似乎有想阻止我找到张天树杀的证据,这么看来,他的确很可疑。 到底谁在撒谎?谁在隐瞒? 本以为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没想到变得更扑朔迷离了,我不知道该相信谁? 由于案件出现了新进展,我暂时放过了张天树,离开茶厂时,我谁也没理,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晚上,我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碰触,醒来时,已经在鬼屋的棺材里了,这次棺材盖是打开的。 朦胧的绿光中,我看到已经变回自己本身模样的贺凯风,他正促狭地看着我,双手不规矩。 看到我醒来,他反而不动我了,往棺材板上一趴,说道:“快快快,今天有点累,给本少爷按摩按摩,按按摩摩更健康!” 听他说话的语气,貌似心情不错。 趁着他背对着我,我偷偷做了个愤怒的鬼脸:我呸!不健康才好,省得累坏老娘。 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原因,我看他一幅纨绔子弟的骄傲模样,我越看他越觉得他像坏人。 悻悻地看他,我跪坐到他身旁,心不甘情不愿地替他按摩双肩,他舒服地轻哼起来。 那声音实在不堪入耳,听得我面红耳赤,别看他是一只鬼,肌肉相当结实,生前肯定练过。 真不知道他到底跟张家有何仇恨,能使他为了复仇伤害谷宛双那样无公害又可爱的姑娘,想想就觉得令人发指。 我想得出神,思绪飘忽,竟然气得扬手“啪”的一声打了贺凯风,而且打的还是脑袋,回过神,自己都吓了一跳。 贺凯风暴跳如雷,一骨碌坐了起来,捂头脑袋,不敢置信骂道:“你个疯婆子,干嘛打我?” 反正打都打了,我豁出去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疯婆子总比你禽兽不如的好,你说你还想杀谁?我警告你,我绝不会让你再伤害张家一个人,不,别人也不行。你要想杀他们就先杀了我。” 贺凯风怒发冲冠,一张脸慢慢变得可怕,竟然现出了那张有点烧焦但血肉模糊的脸,我双腿一软往后踉跄,险些摔倒,用棺材板的边缘顶住自己,倔强地看着他。 他明明说过不会用那张脸吓我的。 他面目狰狞地说道:“我禽兽不如,你们张家人还有脸说我禽兽不如?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禽兽不如给你看看,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要慢慢地折磨你,我会让你后悔你刚才所说的话。” 第44章 :异度空间(一) 说完,他瞬间闪到我跟前,用力地抓住我往上一跳。 我心里一紧,想叫却叫不出声,只见眼前景物不断变换,而且迅速往后移去,耳边的风呼呼地吹着,我们似乎在空中不断地快速地前进,我害怕地闭上眼睛。 像是过了一世纪的时间,终于,景物静止,风不再打,我吓得瑟瑟发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贺凯风的脸已经恢复了正常,他看着我似乎在叹气,语气好像平静了一些,“罚你跟我在这里住三天,等你跟我道歉求我原谅你的时候,我再考虑要不要带你回去。” 像是听到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似的,我指着自己好笑地说道:“我跟你道歉?”“呸,休想!” 见我态度跋扈,贺凯风的脸又沉了,抓我的手更用力了,好疼! 接着他不再多说一句,反而放开我,转身消失在我眼前。 我摸着被他抓红的手腕,对他满是怨气。他想要攻心折磨我,要我崩溃求饶,没门儿!死也不。 周围突然安静得可怕,一丝风都没有,我开始观察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座暗无天日的小岛,岛上不仅没有光明,而且迷雾朦朦的,就像是一个蒙着黑纱的黑寡妇。 此时的我站在一片小山坡上,俯瞰这座小岛,大部份景色便一览无遗。 山坡上的草地是黑色的,后面是一座看似神秘的黑树林,山坡下的前面一条泛着绿光的小河潺潺地流着,它像是分界线一样,将小岛分成两半。 河的另一边,竟然有一座宏伟气派的宫殿,它寂静阴森地座落在小岛的正中央,那么的神秘。 我根本就无法猜测这座岛在地球的哪一端?或许可能它根本就不在我们人类所属的那个空间里。 我害怕得警惕地望着四周,生怕在哪个地方藏着可怕的东西,会在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而要了我的命。 不知此时,贺凯风正隐在哪个角落看我的笑话呢,我不能让他得逞,再害怕也得忍着。 鬼我都见过好几个了,这有什么?反正他又不会杀我,不就是在这里住三天吗?我要让他看看我的厉害。 信心满满地跟自己下了“军令状”,我慢慢地下了山坡,来到绿色长河边,眼看能住人的城堡就在河对岸,可我却过不去。 这没船没舟的,如何才能安全过河?真是愁死我了! 看这河水不急,只是它的颜色让人堪忧,不知干不干净?有没有毒? 贺凯风口口声声说张家欠他的,而我就是来替张家还债的,我要是死了,那亏的可是他,所以他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让我死,也许我可以试着游过去看看。 我先用手试了试水,那河水的手感跟平常水没啥区别,于是我大胆地下了河,用最快最漂亮的泳姿游到了对岸,但是全身都湿透了。 当我站在宫门前时,看见宫正门上方有一块特别的大牌匾,上面标着“魔炎东宫”。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举起手敲门,前方有着不可预知的一切状况,我无法不紧张。 这门一敲,大门便“嘎啦,嘎啦!”地打开了,在这无声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第45章 :异度空间(二) 我才走进去,大门突然“呯”的一声巨响迅速关上了,突如其来的状况使我吓得整个人跳起来。 紧握着拳头,按捺住恐惧的心理,我走在一条又长又宽的大道上,大道的两边站立着两排树木。 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感觉这些树似乎有眼睛,它们会趁我不注意时偷看我。 我快速地走过大道。 大道的终点是高高的宫殿,宫殿的入口是一座敞开的拱门,怎么看都像是它的在嘴,正等着我送上门喂它呢! 我站在宫门前犹豫了一下,终忐忑不安地进了拱门。 宫殿里面金碧辉煌,但是却泛着黑气,我不禁挥手想驱散,一边到处张望,一边喊道:“喂,有人吗?”也许我应当喊:有鬼吗? 连着喊了几声后,宫殿里依旧安静得可能连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我所处的正殿很大,殿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很长的桌子,两排椅子摆放得很整齐。抬头看天花板,上面的雕刻和彩画极其的丰富,但雕画的都是一些黑暗使者,比如:撒旦、死神、破坏神等等一些经典恶魔。 宫殿的四面墙分别有四扇小门,其中三扇的门框上都挂着一排人头骷髅,门是虚掩着,只有最靠角落那间门是锁着的,而且门边站着死神的神像。 我走进第一扇门,里面的光线顿时如白昼,我咪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慢慢地适应了。 这一睁眼,我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一个美食的世界。 在无边无际的空间里,到处飘荡着五颜六色的全世界的美食,(足以证明我是一枚吃货)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垂涎三尺的诱人香味。 我馋得不行,恰巧肚子又在此时发出了共鸣,“咕噜,咕噜”的叫了。 这般美好的待遇哪儿是折磨啊?不会有诈吧? 我走过中国区美食,口水已经泛滥;再走过法国区美食,肚子叫了N遍;直到走过韩国区美食,我已经饿得两眼昏花,出现了幻觉了。 我看见那些辣年糕在求我吃它们,烤全羊和烤乳猪在跳广场舞,唱着改编过的过火:怎么忍心让你受折磨,如果你爱我就吃了我。 在它们的苦苦哀求下,我打算成全它们,正义凛然地扑了过去,兴高采烈地大快朵颐起来。 在一番激烈地“战斗”下,美食世界里的美食根本没少,反而越来越多,需要我救的还很多,可我已经不行了,再“战斗”下去,估计要牺牲了。 终于,我放下了最后一块骆驼肉,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我突然发现我呼吸有些不顺畅。 我擦了擦手,站了起来,不知何时我的鞋子从脚上掉了出去,现在正光着脚。 我想低头找鞋子,这一低头吓坏了我,我的肚子什么时候变大了,大得连脚都看不见了,我吃力地抬起脚,这才吃惊地发现脚变得又肥又大,连鞋子也穿不进去了。 我慌乱地抬手摸自己,天呐,浑身肥肉。 “嘶嘶”衣服被撑破了,这简直比见鬼还恐怖,我吓坏了。 就在这时,美食世界里的所有美食突然不见了,变成了一个镜子的世界,全世界都是我,无数个我,而且胖得连妈妈都认不出来了,那种胖法,我看一眼就能做一辈子的恶梦。 第46章 :异度空间(三) 不用怀疑,这肯定是贺凯风干的,果然是禽兽不如的折磨,我要杀了他。 “贺凯风,你快给我出来,老娘不就吃了一只北京烤鸭,一只西班牙烤全羊,半只骆驼肉,一盒韩国寿司,一碟日本生鱼片还有印度薄饼吗?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成超极胖子,这不公平。你今天要不把我变回去,我、我把你祖宗十八代都给骂过去,骂完这三天三夜。” 我骂了半天,贺凯风居然无动于衷,连影子都没有,我骂累了,悻悻地走了出去。 我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气喘吁吁地来到第二扇门,那里面居然有好多好多人,而且全是各国帅到没天理的大帅哥,随手抓一个就是超级巨星。 看到偶像,我紧张得话都不会说了,正想问欧巴斯密达能不能一同玩耍,周围突然响起一片嘘声,对我的嘘声。 一个中欧混血儿,一脸鄙夷地说:“死胖子快走开。” 欧巴斯密达也不客气地说:“长成这样就别出来吓人了,把人吓死屎了,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一个长得很像王力宏的大帅哥,指着我大笑,“快看呐,一只会走路的猪。” 各种刻薄讽刺的话不绝于耳,我的自信心一点一滴被瓦解,直到崩溃,我哭着跑了出去,但是我又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出去。 我汗流颊背累倒在地,哭着破口大骂,“贺凯风我恨你,你不如把我杀了。” 美食和帅哥都是我最喜欢的,现在我得和他们永远地说白白了,还有比这更惨的吗? 剩下的两扇门我再也不敢进了,我就躺在这里等着饿死胖死吧! 很快,一天过去了,到了第二天晚上。 我睡睡醒醒,像是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又饿又渴,我想吃东西,可美食门里的东西早已不见,现在我已经饿得连妈妈都不认识了。 看着剩下的两扇门,潜意识里的求生yu望燃起,我慢慢地爬了过去,爬进了第三扇门。 第三扇门里只有一个白白胖胖的馒头和一瓶水,馒头躺在一个绿色瓷盘里,无比的诱人。此刻它在我的眼里,比那些山珍海味还要有魅力。 我加快速度爬了过去,一把抓住白馒头,就在我要往嘴里塞时,我的对面爬来了一个老头子。 他举着颤抖的手,凄惨地叫道,“请可怜可怜我,给我一点吃的吧!” 我停住往嘴里送馒头的动作看他,他瘦得只剩皮包骨,再看看我,我仍旧胖得能用腰围做游泳圈。 老爷爷哀伤的眼神,可怜的表情,以及那一身的皮包骨,深深地触动了我。 我毫不犹豫地将馒头一分为二,一半送给了他,一半留给自己吃。 老爷爷连声说谢谢,接着便往嘴里塞馒头,我怕他噎着,还给他递水喝,不过眨眼的功夫,他手里的馒头已经没了。 我怕他打我手里那半块馒头的主意,连忙张嘴想咬,结果又被打断了,这次是一个孩子的哭声。 我浑身一震,不敢看他,这次我一定要把馒头吃掉。 再次张嘴就要咬下,那孩子哭着叫喊的声音使我无法下口,他喊道:“我好饿呀,我就要死了,如果我能吃到那半块馒头该多好呀!这样我就能见到妈妈了。” 第47章 :异度空间(四) 一念之差,我忍不住抬眼看了这小孩,他长得非常的可爱,那么的小,那么的无辜,我怎么忍心让他饿死? 我突然想起我肚子里也有个孩子,可那又怎样?我根本就没打算生下他。现在我虽然长成这样,可至少有舍己己救人的大无畏精神。 我大方地将馒头送到小孩面前,说道:“吃吧!要活着去见妈妈。” 小孩一见馒头就两眼发亮,说了一声谢谢,迅速抢了去,胡乱往嘴里塞,看来真是饿了! 肚子里再次传来抗议声,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意识都有些模糊,我想一个大胖子和一个鬼胎要被饿死了。 “孩子呀孩子,你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那死鬼老爸。”我暗念道。 就在我闭着眼睛等饿死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咬我手脚,我吓得连忙缩回手脚一看,顿时吓得我汗毛炸起。 咬我的不是别人,就是那皮包骨老爷爷和可爱的孩子,那半个馒头对于已经饿得失去理智的人,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他们两只眼睛变得通红,看着我直流口水,一幅要扑上来把我一口吞下的贪焚。 人一到生死关头就突然有了力量,我从地上一跃而起,拼了命地迈开步子跑。 我情愿饿死,也不能成为别人的餐桌上的美食,我边哭边跑,害怕地回头看他们,他们露出了尖牙,四肢的指甲也变长变尖,爬的越来越快。 我这胖子根本跑不快,两下就被他们追上了,他们一人抱住我一只腿狠狠咬下,我往前摔了下去,拼命地踹他们,哭喊道:“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诅咒你们吃了我一个肠穿肚烂,一个被活活撑死,老娘是那么好吃的吗?” 完蛋了,我就要惨死在这两人的嘴下了,要不向贺凯风服个软算了,不行,那样的话他的阴谋不就得逞了,我就算是死,也不能向他屈服。 那我还能向谁求救? 慌乱之中我又想起了我肚子里的鬼胎,才刚想起他,那两个饿死鬼已经爬上了我的身,一个趴上肚子上,一个趴有我脖子上。 就在他们张牙舞爪要咬下来时,我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接着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妈妈,你要撑住……” 当我困难地撑开眼睛时,那两个想吃我的怪物已经不见了,我正躺在一张舒适的榻上,贺凯风站在榻前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我一见他,委屈的泪水便涌了出来,我倔强地转身不理他,暗自擦掉了眼泪。 难道是他良心发现,替我赶走了他们,我还以为是我那念念不忘要打掉的鬼孩子干的呢! 我纳闷地想着昏迷时听到的声音,又突然想起我那胖得动都动不了的身体,连忙低头查看,看完后我的世界接着天崩地裂。 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要一直这么恶肥下去?没天理呀! 就在我为以前那傲人的身姿祭奠时,贺凯风说起了风凉话:“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你要死也不会是胖死或饿死,是蠢死,蠢死懂么?” 第48章 :异度空间(五) 我的处境原本就够悲催,心情够黑暗,哪经得起他的嘲讽,气得我想起身骂死他,可由于体形过于巨大,灵活的起身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了,我扑腾了几下,没成功,就像只被翻了身的乌龟。 最后只好放弃了,但躺着也能骂人,“你才蠢死,你全家都蠢死。” 贺凯风不敢置信地说道:“你、你敢骂我全家,不想活了吗?” 听他口气大,全家的来头应当不小,可我都被他害成这幅模样,理智这东西早就不要了,我赌气地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刚才你就不要救我。” 他看着我,脑门上的青筋气得直跳,“你情愿被他们吃了,也不愿跟我求饶求救?” 我白了他一眼,很有骨气地说道:“道歉?不可能,求饶?除非我疯了。” “你……我看你已经疯了。”他不解地继续说,“不过,你还挺有能耐的,他们可是我变幻出来的饿死鬼,你居然能吓跑他们,告诉我你用了什么办法?难道是因为长得太丑了?”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我不服气地反驳,“本小姐可是天生丽质,要不是你搞鬼,我怎么可能会胖成那样?” 居然不是他救的我,那会是谁?莫非真是那鬼孩子救了我? 心里的某个角落有点暖暖的,我不想承认那是感动。即使是他救了我,我依旧不能改变主意,一有机会我就找华龙商量解决的办法。 贺凯风讪笑道:“我搞的鬼,明明就是你自己贪嘴逞了口腹之欲,现在这幅丑样是你活该!”“人丑也就算了,还白痴,不求饶不求救也是我预料之内,不过叫下我名字,道个歉会死呀?” 也不知道他生什么气,明明该生气的应该是我。 这人的怒气值一高,小宇宙就爆发了,我一骨碌坐了起来,心塞地喊道:“我丑我白痴我高兴,你管得着吗?我凭什么要道歉?” 我一通地发脾气,贺凯风气得说不出话。 “你不是是要报复的吗?三天都还没到呢?救我干嘛?可不要告诉我你爱上我了,所以不忍心。”我努力忍住委屈的泪水,脑子里想着各种给自己出气的难听的话。 这话一出,贺凯风先是表情一凝,接着脸色显得难堪,怒气值也高涨了好几倍,他冷冷一笑,骄傲得犹如一只公鸡,说道:“第一,我没救你,是你自己爬到我跟前。第二,我只是觉得你躺在我那豪华地板上太煞风景,所以才把你暂时安置在这儿的。第三,我爱上谁也不可能爱上你。 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这里是柴房,当然我家的柴房比你家客厅还好吧?你刚才提醒我了,还有一天是吧?那你该干嘛干嘛去吧!”他说完淡淡地转身朝门外走去。 是我自己爬到他跟前的吗?那又怎样?我又没叫他救我。 爱上谁也不可能爱上我。我呸,谁要他爱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想着鼻子就酸,然后眼睛就模糊了。 门“呯”的一声,贺凯风走了,我抹了一把眼泪,慢慢地走了出去。 第49章 :异度空间(六) 既然出去了,那就得想办法活着,我发挥我的运动潜能,用一天的时间几乎走遍了整个宫殿,但却没有找到一点食物一滴水。 我实在是太累太累了,这么长眠不起吧! 这座小岛虽然分不清昼夜,但每当夜幕降临,宫殿里的事灯便会全亮起来。 我正睡着,突然意识模糊间感觉到有人在捏我的脸蛋,我撑起眼皮看了看,看见有个长得犹如天仙一般貌美的女子在弯着腰看我。 我以为我死了,这里应该是天堂,天堂里的仙女真美! “仙女姐姐,为什么我死了还觉得渴、觉得饿呢?”我虚弱地问仙女姐姐。 为了能够近距离看我,仙女姐姐将又长又黑的头发拨在一边,蹲了下来,那一身飘逸的白裙碰触到我的手臂,感觉凉飕飕的,距离近了,姐姐漂亮的脸蛋也更清晰了,眉心那颗红痣好生显眼。 她“噗哧”一笑,美目转了转,接着说道:“看你嘴甜的份上,仙女姐姐我就点拨你一下吧!” 仙女姐姐的声音真好听! 她指着角落最后一扇门说:“看到那扇门了吗?” 我点头。 “趁还有点时间,你赶紧进去,否则你将永远是这幅丑八怪的模样。”仙女姐姐看着我,同情地摇了摇头,啧啧说道:“我要是长成你这样,还不如一头撞死,早死早超生。”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满是肥肉的脸,都摸不到鼻子了,简直就是比猪八戒还丑,要以这幅驱体活一辈子,而且还要被贺凯风嘲笑到死,我心里就堵得慌。 绝不能让这种情发生! 我挣扎好半天才坐了起来,已是满头大汗,“仙女姐姐的意思是,只要我进了那扇门,就有望恢复以前的面貌吗?”我紧张地问,对于答案发即怕又期待。 仙女姐姐勾起嘴角笑了笑,眼里闪电过一抹复查杂的情绪,接着充满诱、惑地说:“比以前还要漂亮!他能帮你实现所有的愿望,来,拿着它,进去吧!” 仙女姐姐说着往我手里塞了一根羽毛,冲我使了使眼色。 接着站起来翩翩起舞,就像一只白蝴蝶,最后她那白色身影渐渐变模糊,消失前她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回荡,“进去吧!进去吧!……” 我像是被催眠了一般,一心只想着:我要进去,我要变瘦! 任何障碍都阻挡不了我,我突然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满血复活,激动地小跑过去,可当我面对那扇门时,整个人就像是飞到高空又急速下坠,摔得我鼻青脸肿。 门被一把狗头形状的巨锁给紧紧锁着,根本就进不去。 四扇门里只有这最后一扇是锁着的,我失望透顶,气急败坏地打了一下那狗头锁,锁没坏,我的手差点坏了,十指连心,痛得我面目扭曲。 我摸着手,门边挺直站立的一尊蜡像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死神的蜡像。 居然摆个死神像当门神?真是有够独树一帜的,不过贺凯风是鬼,他要真摆门神那才叫奇怪。 第50章 :异度空间(七) 我仔细观察这尊蜡像,做得相当精致,一袭黑袍将他从头到脚包裹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和一只手。 他的目光闪烁着绿色的阴暗,手上拿的是无比锋利的镰刀,模样逼真又诡异,令人望而生畏。 我刻意让自己不去看蜡像,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尊蜡像而己,他不会动,更不会咬我。 可他那样死盯着我,让我的心情如何平静? 看着他的大斗篷袍子,帽子还挺大,我伸手将帽延拉了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这下看他还怎么瞪我? 可是,问题又回来了,既然门是锁着的,那仙女姐姐为何要指引我进去呢?对了,她给了我一根羽毛。 我举起羽毛,看了看狗头锁与死神,又看了看手中的羽毛:它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呢?难道这羽毛是打开这扇门的钥匙? 拿羽毛当钥匙这也太无厘头了,其实想想这仙女姐姐了也奇怪,刚才我是以为自己到了天堂,所以才将貌美的她与仙女对号入了座。现在知道这里是鬼地方,那仙女姐姐的身份自然就诡异了。 想到这里,影视里“聂小倩”的形象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但是聂小倩是好鬼,那仙女姐姐的模样也不像坏鬼,我想我可以相信她。 死马当活马医了,反正已经这样肥了,我试着拿羽毛放进狗头锁的嘴洞里搅了搅,一遍又一遍,可是——没动静。 那狗除了嘴巴有洞,还有鼻孔也有洞,要不试试鼻孔? 怎么感觉像熊孩纸在欺负一只狗?感觉自己有点挫,虽然尴尬,但还是将羽毛伸进了狗锁的鼻孔洞里。 “哈嚏!”那狗头居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吓得我后退好几步,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 接着,那狗头居然说话了,“快把它拿开,我让你进去就是。”狗头一说完话,它的头转了整整三圈,接着门就开了。 我震惊得无以复加,“买糕的,这住鬼的鬼地宫还搞高抖技呀! 明明是一个机械性的狗头锁,可它不但会说话,还会打喷嚏,我敢打赌,设计这扇门的一定是个鬼萌主。 门既然开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心情那叫一个乐! 终于走进最后一间密室,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我脚步细碎,让自己慢慢前行,待眼睛适应整个环境后,我隐约见到密室里竟然站立着一个棺材,它很大,而且没有盖棺材盖,与我在茶园见到的那个很像。 它们在黑暗中,同样会散发出绿光,只是眼前这个绿光很低很低,低到只能隐约看见棺材。 看到棺材使我想到了贺凯风,我鼓起勇气喊道:“贺凯风,是你吗?” 那边没有动静,我又喊了一句,突然,那棺材的绿光升了一个高度,突如其来的绿光线再次震惊我。 令我震惊的不是棺材本身,而是棺材里的人。 对,棺材里有人! 我的心紧张乱跳,感觉似乎要跳出喉咙了,我在想要不要退出去。 就在我准备转身要退出去时,棺材里的人动了,并且伴随着“咯咯咯”的响声,像是许久不动的僵硬关节骨头响的声音。 第51章 :异度空间(八) 这声音就像是一道催命符,离我越来越近,我努力地加快脚步往门口移动,可无奈受这幅过度肥胖的驱体拖累,想用那龟速逃生,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真是急死我了。 终于,我摸到了门,可那狗头锁在外面,里面什么都没有,像是一扇只能进不能出的门。 “咯咯”声来到我身后,我害怕得哭了出来,身体僵硬,不敢回头。 突然,他的手抓住了我的双肩,我大叫起来,“啊——” 接着,我感觉到他慢慢俯身,在我耳边、后脖颈上贪焚地、一遍又一遍地嗅着。 我大哭道:“我已经三天没洗澡了,很臭的,不好吃的,呜呜呜……” 我一边哭,一边双手继续在门上胡乱-摸,突然摸到高处门框边似乎有个容器,容器下面有一根小拉绳。 我想也不想地拉了一下那小拉绳,那时候正好也是他张嘴想咬我脖子的时候。 突然,头顶上亮了起来。 原来我摸到的容易就是这密室里的照明灯,虽然光线微弱,但足以看清一个人的容貌。 突如其来的亮光不仅使我难以适应闭上了眼睛,就连他也无法睁眼,他放开了我,伸手去遮挡近在咫尺的灯光。 我们趁着大好的时机慌忙往旁边迅速挪去,可即使这样,我也逃不出去,还跑不快,才几步就摔在了地上,任性地嚎啕大哭起来。 抬起泪眼看他,他立体的五官都在,脸色纸白,牙齿尖长,竟然是一只僵尸,而且看他样子还是混血儿,那身黑制服看起来像是西方古老的官服。 他看到我的脸时,脚步突然停了,表情先是吃惊,再是疑惑,这表情倒是比电视上演的僵尸丰富的。 我恐惧地看着他,心里期待奇迹出现,也许再拖延一个些时间,或许我就能凑够三天,然后回家。 他盯着我看了好半晌,接着他又开始朝我走来,我的心再度拔凉,哭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啊?遇到贺凯风那只极品鬼也就算了,还要被你这么一只僵尸咬死。” “你认识贺凯风?”僵尸饶有兴味地看着我说道。 他会说话?原来是一只高级僵尸,我心里稍稍庆幸,也许我可以和他沟通一下,说服他放过我。 但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我得好好想想。 我要回答认识贺凯风而且我们是好朋友,请求他放过我,那他要是与贺凯风是冤家的话,那我岂不是要遭殃了? 相反,倘若他与贺凯风是兄弟好友,而我却在他面前说贺凯风的坏话,那我到时也惨了。 也许我可以找个即安全以又能找到答案的方法。 很快,我想到了,我对他说,“刚才他对我说,关在这里面的人是一个长得比他丑的人,我说我不信,所以我就进来看看了。可是我看完后觉得,你比他帅得太多了。” 我心惊胆颤地说完这一段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听到这话后的表情。 他的表情先是愤慨和不屑,接着是疑问,最后是得意,忍不住扬了扬嘴角的样子还挺孩子气的。 第52章 :异度空间(九) 接着他故作无所谓的样子很是明显,说道:“切,我罗德烈敢认冥界第二帅,谁敢认第一?他贺凯风连第三都排不到。想不到我才睡了几年,他就到处造谣说我丑了,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 我听他这么一讲,便大致地了解到他与贺凯风的关系了。他的话表面上像是在与贺凯风搞对立,但听他的口气和那句“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中可以看出,他们应该不是敌人,相反的关系应当不错。 确认他们的关系后,我雀跃地想“认亲”,可却被他抢先一步说了话,他突然靠近我,壁咚我,眼神炽烈地看着我,说道:“你不用告诉我你与贺凯风的关系了,因为,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罗德烈的女人了。”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才明明还想吃我,现在剧情突然来了个大转弯,要我当他女人了。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难道我长得像鬼?不然怎么不是被鬼看中,就是被僵尸看中? 我到底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罗德烈温柔地顺了顺我的耳边的长发,眸光温柔地说道:“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要知道,要当僵尸的女人的第一步,就是也变成僵尸,所以……让我咬你一口吧?” 噗,原来还是要咬我! 变成僵尸还不如让他吃了我,我吓得脸颊发麻,大气不敢喘一口。 他俊目笑着,咧嘴露出尖牙,慢慢靠近我的脖子,我倒吸一口冷气,闭上眼睛大叫,“不要,我不要变成僵尸,我、我是已经是贺凯风的女人了,你想咬我得先经过他的同意。” 我歇斯底里地叫着,他突然飞了。 我重重地松了口气,拍着几乎要停止的心脏,看眼前发生了什么。 此刻,我看到一个背影,不是僵尸罗德烈的,而是贺凯风的,他大有万夫莫当之势,挡在我身前。而罗德烈是被他打一掌打飞的。 罗德烈捂着胸口,抬头笑着看他。 贺凯风虽然只背对着我,但我已经能感受得到他怒火,他的声音沉得像冰,“罗德烈,她只是长得像凯瑟琳而己,但她不是。” 罗德烈笑得更深了,带着嘲弄的口气说道:“原来你知道她只是长得像而己?难道你不是把她当凯瑟琳的替代品?” “这不关你的事。”贺凯风对他继续说:“我再告诉你一遍,她不是凯瑟琳。以前我承认凯瑟琳是你的,现在她是我的,也请你珍惜我们的兄弟情谊。” 罗德烈先是一怔,接着放肆地笑了起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我看贺凯风的侧脸,他好像显得有些尴尬,还瞟了我一眼。 我感觉我就像是一个货物,在被他们抢来抢去,而我抢手的原因,是因为我跟他们之前用过的那款很相似。 心里突然有些难受,我愤慨地想着:我是人我可不想当别人的替代品,即使我不喜欢他们也不可以。 罗德烈不知何时走到我跟前,搂住我的肩膀,说道:“美女,记住,你要是不喜欢他的话,大可以来找我,我等着你劈腿哦!” 第53章 :异度空间(十) 看他刚才还一幅狰狞咧尖牙想一口吞了我的恐怖模样,此刻却变成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贺凯风冷冷地瞟过来,像是警告,罗德烈笑着举起了手,说:“既然已经醒了,那我就不睡了,去见见世面吧?” 他这话一说完,便对着门说了声,“开”那门应声而开,他背对着我们挥了挥手,走了。 我一见门开了,也管不了那么多,抬脚便冲了出去,我很奇怪,这次我怎么跑得如此之快。 不久后,贺凯风走在了我前头,得意地说道:“看在你表现良好的份上,你可以恢复自由了,这样做就对了,以后要看清楚谁是你的天,你的命运可是掌握在我的手里。” 我跟在他身后,突然感觉脚步越发的轻盈,低头一看,身形恢复了原本的苗条,我又变了回来。 “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要当一辈子的大胖子了。”我开心地说道。 “笨蛋,其实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你看到不过是你眼中的假像而己。”贺凯风兴灾乐祸地说道。 原来我被耍了。 抬眼看他,我心里满是怨气,小声地反驳道:“我表现好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又变成天了?” 贺凯风没有转过身,只是促狭地说道:“刚才是谁说我已经是贺凯风的女人了,你想咬我得经过他的同意的?” “……”我顿时语塞,居然被他听见了,太丢脸了! 我感觉我的脸变得滚烫滚烫的,大有做坏事被当场抓到的难堪,懊恼得真想一个头撞到墙上,然后来个失忆症得了。 走到宫殿外,外面的风突然变得好大,贺凯风蹙起了眉头,说道:“有人进来。” 说完,他搂着我大手一挥,只见眼前变幻,景色一变,我们便到了一片树林里。 而那个闯进这座小岛的人走了过来,我看见他了,而他就是华龙天师,他是来找我的,一起来的还有鼻涕强,华龙说他让鼻涕强在岸边等待。 来到岸边,鼻涕强看到我紧张地跑过来,抓着我上下打量,问我这三天有没有被贺凯风亏待,还叫我不用怕贺凯风,他会以村长儿子的身份给我撑腰的。 他看贺凯风的眼神满是愤恨,挥拳就要打贺凯风,还好我拦住,如若不然,鼻涕强就要去见他姥姥了。 贺凯风已经变回了人的模样,对鼻涕强不客气地说:“要不是看在蕾蕾的份上,你已经永远地躺下了。” 看这二人之间的怒火越烧越旺,我跟华龙一人劝一个。 华龙在贺凯风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贺凯风乖乖地平静了,只是脸上还黑着。 我是骂了一顿鼻涕强才让他安生,不过在回家的路上,他一路埋怨,说我妈妈居然同意贺凯风带我出去玩三天,还问我是不是我妈亲生的? 其实我也想问。 鼻涕强说他这三天总觉得不对劲,后来遇见华龙天师,跟他讲了这件事,天师便带着他找来了。 我想这世上,也就只有华龙天师能找到贺凯风的藏身之处吧?鼻涕强算是找对人了。 回家的路上,华龙又找贺凯风的麻烦了。 第54章 :谁跟你自由恋爱 “我说贺大少爷,你能注意点自己的身份吗?居然干起拐带少女的勾当?不怕给你们魔炎丢脸吗?”华龙一点也不给贺凯风留面子,句句挖苦。 贺凯风冷冷地说:“你放屁,以她这年个纪在我们那个年代,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还少女,更何况我们是自由恋爱,你们管得着吗?” “呸,谁跟你自由恋爱?”我和鼻涕强不由自主地同时呛道。 可能在贺凯风的世界里没有鬼敢跟这样跟他说话,当然除了华龙这种奇葩,还有不知死活的我和鼻涕强,贺凯风略显尴尬地看着我们,两眼开始冒怒火。 气氛尴尬到凝固,我缩了缩脖子,避开他的目光。 华龙及时出来打圆场,揽住贺凯风的肩膀,看着我笑道:“女生都喜欢口是心非,没关系,我们可以理解。蕾蕾,我说得对吧?” 鼻涕强一听,歪着脑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我哪有?”不知为何,我紧张到口吃,尴尬极了,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脸一定很红。 我脸一红,华龙大笑,我是又羞又怒,贺凯风的脸阴转了晴,什么都不计较了,毫不避讳地搂住我的腰,潇洒地走在前面。 我偷偷地看贺凯风,他微微扬起的嘴角显示出他的好心情,他的好心情似乎仅仅是因为找回了面子,可是我不明白,他一个华龙天师都要敬重几分的什么魔炎少主,又那么爱面子,那为何要屈尊在我家小小的茶厂里当一名助理呢? 仅仅是因为讨债么? 还有,在魔炎东宫时由于我当时被自己的模样吓傻,看到个气质好的就叫人家仙女姐姐,也不想想那是什么地方。 现在思来,便觉得“仙女姐姐”很是可疑了,她到底是什么来头?能在贺凯风的私人宫殿里进出的人应该不是一般人,可她又为什么要骗我进去? 一路上,我想着这些问题有些心不在焉,忽略了鼻涕强的心情与状态,在后来的日子里,他见到我总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 回去后几天里,我一直在找与华龙单独见面的机会,最近梦到鬼孩子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没有人能够理解我怀了怪胎的心情,这事除了华龙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商量了。 这天是周末,原以为龙华又被贺凯风给缠住,没想到他主动找我来了。 门一开,他鞋都没顾得上脱,进门就问:“时间不多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你不会真想生下来吧?” 我心急这事,也没招待华龙,与他一同坐下来,心情沉重地说道:“你说得有道理,这孩子不人不鬼的,生下他才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可是我去了好几家医院,医院不但帮不了我,而且还遭了殃,这孩子简直比他爸爸还邪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我说的那些事好像已经在华龙的预料之内,他摇头轻笑。 “你还笑,你不是天师吗?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吧?”我郁闷地说道。 “我要不想帮你就不会来了,把手拿来。”华龙说。 第55章 :灵符封鬼胎 没想到华龙不但是个阴阳师,而且还是个医生,居然还会把脉。把完脉他的脸色更凝重了,“这孩子的灵力比我预测的还要强,普通的老办法是对付不了他的。” “他既然不是人,那人类的办法自然就不管用了,哎,我怎么就没想到?可若连你都没办法,那我岂不是死定了?”一想到未卜的前途,我顿时觉得眼前一片灰暗。 “你也不要太担心,再给我一些时间,我想有一个人肯定知道方法,我去问她。”华龙说。 “怎么可能有比你还厉害的人物?他也是天师么?”我说这话有拍马屁的嫌疑,不论是华龙还是他说的那人,总之一起端了拍。没办法,美好的未来似乎得靠他了。 华龙摇头,严肃地说道:“她是冥界鬼医,而且还是女的,我想她一定知道,但是她行踪不定,我也就见过她几次,但我会尽我所能地去找她,她还欠我个人情,我想她一定会帮我的。” 宇宙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原来鬼也会生病,还有鬼医这行当。 我恍然,点了点头,可听华龙那话似乎也没多少把握,我心里实在不安,“那、那要是你一直找不着她,而我的肚子又藏不住了可如何是好?你不是说一到四个月鬼胎一旦成形,就很难不被贺凯风发现吗?” 华龙回答道:“你放心,我早已想到了对策。”说完华龙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木盒子,当着我的面打开了木盒子。 我一看,里面躺着一个小婴儿娃娃,模样倒是挺可爱的。 华龙让我往娃娃上滴一滴我的血,我毫不怀疑地照做了,接着他念了几句经,往那娃娃身上贴上了一道灵符,仪式算是完成了。 华龙说那样做能暂时压制住鬼胎的鬼气,即使到了四个月以后,贺凯风也难以察觉,最重要的是我的肚子将会一直保持现在的大小,所有人包括鬼完成看不出我怀孕的事实。 如此,华龙就有足够的时间寻找鬼医了,但我要保存收藏好这盒子里的娃娃,别让任何人看见,尤其是贺凯风。 我宝贝似的抱住盒子,对于华龙的用心无比的感激,他的处理方法非常的得当且细心,如此我就不必老担心被别人或者贺凯风发现了。 华龙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只是我突然想起在医院见鬼的事,觉得有些奇怪,恐怕能解答我疑惑的,也就有华龙了。 华龙告诉我,我因为怀了鬼胎,所以才有了“阴阳眼”,这不奇怪! 我摸着手臂上早已竖起的鸡皮疙瘩,心塞地说道:“拜托好不好,怎么会不奇怪?成天看到那些死状恐怖的鬼魂,我还不给吓成神经病啊?” 华龙怔住,好像在考虑,我趁热打铁,露出一幅无辜而且楚楚可怜的表情,“你既然能够帮我封了鬼胎的气息做成假象,应该也能够帮我隐藏阴阳眼吧?您可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普渡众生的华龙天师,您可得普渡普渡身为众生里的我啊?” 好话不嫌多,高帽不嫌高,说了有好处! 华龙笑了笑,帅气又阳光,一把揽住我的肩头,冲我眨眨眼,调皮地说道:“就凭咱俩的关系,我能不尽全力帮你吗?” 我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我抽了抽脸上的肌肉,干笑了两声,“咱俩……不就是朋友关系么?” 我自认为没有巧楚表妹那欲语还休、楚楚动人的气质,也没有谷宛双清纯可爱的灵动,更没有“仙女姐姐”沉鱼落雁的容貌。除了面容清秀、身材不错、善解人意、聪慧能干、吃苦耐劳以外,想想好像也没有其它的优点了。 第56章 :总裁大位花落谁家(一) 难道我的魅力已经到了,连天师这种有着十八般“武艺”的拔尖人物都喜欢的地步了?我以为只有鼻涕强的眼光才“独特”,没想华龙天师也…… 才刚有些沾沾自喜的情绪,华龙却煞风景地说道:“咱们怎么可能是朋友关系?你外公曾经有恩于我,他的孙女也就是我的孙女,我怎么可能看着孙女有难而不管呢?” 孙女?呃!这跟我的想像差距也太大了。 我低声喃喃道:“你才多大啊?就跟我外公称兄道弟的,你这不是占我们爷孙俩的便宜吗?” “你在说什么呢?”华龙问。 “哦,我说你到底教不教我隐藏阴阳眼的方法啊?”我机智地说道。 “教,你听好了。”华龙很干脆地答应了。 隐藏和启用阴阳眼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用真心和肚里的鬼胎沟通,如此便可以收放自如。 送走华龙后,我关上门,找了个安全又隐敝的地方将娃娃盒子给藏了起来。 - 贺凯风的经营理念成功的帮茶厂脱离了倒闭的危机,销售量大幅度上升,成功地取得了我妈妈的完全信任,就连一向严苛很少佩服人的阿姨张凤梅也对他称赞有加。 于是妈妈决定聘请贺凯风当我们茶厂的厂长,说时尚点就是CEO或者行政总裁剪。 那我老妈呢?她居然拍拍两手把摊子扔给了贺凯风,自己去环游世界了。可大舅二舅他们也是茶厂的股董,他们当然不同意让一个外人来经营张家产业,于是,就于这个问题他们开起了会议。 而我居然不能参加,越不让我参加,我便偏要听,光明正大的不行,那我就偷听。 还好我聪明,我用一瓶名牌香水成功收买了巧楚表妹,让她用手机视频现场直播给我看。 我想巧楚表妹坐在尾座最不齐眼的地方,拿着手机开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看他们走进会议室后,我坐在我的办公桌前,拿着手机看“赛况直播”。 手机视频并不是非常清晰,巧楚表妹稍稍一移动角度,就会显得晃动而模糊,但基本能看得清。 首先,是二舅站起来反对,他不客气地说道:“之前我们让二妹当厂长,二妹死活不当,我学历虽不高也只好赶鸭子上架当了厂长,一晃眼也有十六年了,后来厂子经营不下去,我承认确认也有我经营不善的原因,所以大妹子回来接管我是二话不说就让贤了。 可是大妹你现在要把我们的祖业,交给一个既不是我们张家人,资历还不到一年的毛头小子管理,我可不服。” 说完二舅看了看身边的大舅,用手臂撞了撞他说道:“大哥你可是长子,你说句话呀!” 巧楚表妹把镜头对准了大舅。 大舅皱着他粗糙皮肤的脸想了想,想得好用力。接着他放下了一直拿在手上却不喝的茶壶,有一种很负责的态度说道:“我虽然不懂得管理那些事情,但从茶厂的业绩上也能看出小贺那些办法确实管用。从客观上说小贺的能力确实不错,但是他是外人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就算不能维持现状,那就从我们兄妹中再挑一个出来,让小贺辅佐不就行了,所以我也不赞成大妹的做法。” 第57章 :总裁大位花落谁家(二) 二舅听完大舅的观点,大力一拍桌子,凛然地说道:“对,这也是我的想法。”接着他又对我阿姨说道:“按我说啊,二妹你这次不能再推了,就由你来当接任吧?” 我想看贺凯风的表情,可巧楚表妹不给镜头,我只能干着急。 镜头对准阿姨那张千年不变的冰山脸,阿姨的头发一丝不苛地盘在脑后,西装也烫得非常笔直,一幅干练女强人的气势,她冷冷沉沉地说道:“我早就说过不要打我主意,这话要我说几遍?” 阿姨一句话,身为大哥二哥的大舅二舅都不敢反驳。 我妈妈就坐在她的上座,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贺凯风的手。 表妹终于把镜头对准了贺凯风。 贺凯风根本就没有看任何人,就对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忙个不停,那认真又自信的模样,好像他们讨论的事情完全不关他的事,那模样还挺帅的。 我妈妈对阿姨说道:“二妹你说说对小贺当我们厂行政总裁的事情况。” 阿姨挺了挺背,毫不犹豫地说道:“小贺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现在是的能者居之的年代,只要符合大家做生意的利益,姓不姓张我认为完全不重要。” 阿姨这话一说,我妈妈高兴得热烈鼓掌,大舅和二舅的脸很是难看。 这时,会议室的门打开了,二舅妈带着张天树进来了。 二舅妈是个很会打扮自己的女人,看她那一头卷发应该是刚做的,她指着巧楚表妹身边的位置对张天树说道:“你给我坐进去。” 张天树看了大家一眼,搭了搭二舅的肩膀,二舅对他点了点头,接着他大摇大摆地坐在了大舅的旁边的位置上。 二舅妈看了一眼所有人,接着趾高气扬地说道:“一个外姓人都能坐在这里面开什么重要会议,凭什么我们家阿树就不行?” 因为二舅妈的搅局,会议一度终止,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眼看二舅妈直接站在二舅的身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贺凯风勾起嘴角笑了,说道:“这会到底还要不要开?不开的话我先跟张总报告我的最新战况了。” 贺凯风悠闲地翘起了二朗腿,目光犀利地看着大家,一种居上位者的睿智,身上浑然天成一股摄人心魄的王者风范。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好奇心顿起。 他会说些什么呢? 他对我妈说道:“张总,我刚刚与天成集团达成共识,电子合约我已经先发给欧总过目了,签书面合同的日期也定了下来,我们张氏茶业将与天成集团无期限合作。还有,我日前代张总在多个城巿招募专业职工的工作也到了一个段落,已成功招收五百个年轻力干,村外新开发的大城区我们也成功地拿下了成品楼,只要稍加装修,我们的分厂就可以开业了。要装修期间我们可以先培训招来的非专业人员,到时水一到就渠成了。” 当初贺凯风拿出计划时,大家都以为那不过是他的空想而己,根本就没理会,没想到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他居然做到了。 一时间,大舅和二舅反应不过来,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第58章 :成功上位(一) 但妈妈和阿姨就不同了,妈妈激动地手舞足滔,一再地夸赞贺凯风,还自夸自己眼光好。 阿姨也不禁喜上眉梢,大力支持贺凯风的这些想法。 我在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贺凯风的确很有生意头脑,会议室里了除了他没有比他更适合经营茶厂的人了。 有那么一小会儿,他的自信和睿智成功吸引了我,他的一言一行近乎完美,完成出乎我的意料。 我完全忘记了他不过是一个借尸还魂的鬼。 但二舅妈对贺凯风的大功劳完全不买帐,她刻薄地说道:“哼,你再厉害那也是我们家请人的外姓打工仔,为我们出谋策略是你的义务,要知道我们可是付你高薪的。” “就是。”张天树附合他妈妈。 “谁说贺凯风是外人?”我妈妈沉下脸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大家纷纷望向她。 贺凯风自信地整了整领带,沉稳得像一座移不动凿不开的大冰山。 我也屏住呼吸看妈妈,妈妈不会有什么语出惊人的动作吧?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妈妈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现在宣布,贺凯风是我张凤莲的上门女婿,我是张家茶业最大的股东,我女婿当行政总裁有何不妥?” 我一听,手一抖,手机从我手里滑开,硬生生地掉在地上,当场死机,电池都掉了出来。 “哦不!”我痛彻心扉地的捡起摔得分离的手机,用最快的速度装上去。 居然在最最关键时刻给我当机,我泪崩着仰天长叹,不知道贺凯风听到妈妈那些话会是什么反应?他不会真接受吧?那以后我还怎么嫁人啊? 亲爱的老妈,你别害我呀! 我着急地装好手机,然后试着开机,可手机并没有如我所愿,把屏幕亮起来,急得我满头大汗。 我又找办公室外的小林帮我修电话,小伙子对这有一手,他捣腾了半天了也没抢救过来。 直到会议室里的人走了出来,我才欲哭无泪地拿回了死翘翘的手机。 虽然没看到最后的“大结局”,但从他们脸上还是能看出端倪来的。 妈妈和贺凯风走在最前头,妈妈的喜悦之情言溢于表,贺凯风倒是不冷不热霸气侧露,还没正式当上行政总裁就摆起了架子,我在心里“切”了一句。 贺凯风看着我得意地抬起了下巴,还挑眉。看样子,他非常喜欢总裁这份工作,那也符合他冷静头脑清晰且说一不二的性情,当然包括用一点极端手段,比如利用我当个挂名女婿什么的。 阿姨跟巧楚表妹跟在旁边也挺开心的,表妹还朝我直使眼色,好像一心向我的样子。 大舅也似乎接受了现实,主动跟贺凯风握了握手,语重心长地交代了几句,大概就是以后要好好干,茶园后方的事只管交给他这个大老粗,带他们走上发家致富的康庄大道等等。 贺凯风对我大舅二舅的态度每每都不是很好,因而才讨得他们的厌,这次大舅似乎对他有所改观,但贺凯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二舅一家人的脸色可就没那么好了,表面上虽然不反对了,可我知道他们一定气炸了。 第59章 :成功上位(二) 二舅对我还算不错,那天帮我包扎手指伤口的事,我还记着呢!看他为贺凯风的事不开心,我有些内疚,于是走过去安慰道,“二舅,咱们都是一家人,俗话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以后茶帮挣大钱了,二舅就能享福了嘛!” 二舅高高瘦瘦的身板有些单薄,但发起脾气来倒是不小,只是面对我的时候他会稍作收敛财,说话的声音都小声了不少。 他一看我,顿时没了底气,“蕾蕾,二舅知道你为了张家牺牲了很多,你能找个好归宿二舅也会替你开心,可是……”他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有所顾忌地看了看旁边的人,接着把我拉到一边,继续说道:“可是他会同意吗?要是因为这事惹怒了他,咱们所有人可都没好果子吃。” 二舅这些话乍听之下感觉很无厘头,但仔细想想,不禁令我心惊肉跳,他说牺牲是什么牺牲?二舅嘴里的“他”又是谁?但有一点很显然,那个人似乎很高冷。 我想从二舅口中问出些问题,可我还没开口,二舅妈便尖声尖气地喊了过来,“贵强,还不给我过来,磨蹭什么?” 二舅是出了名的俱内,二舅妈的召唤简直堪比女皇的金牌召唤令,他是一秒也不敢耽搁,马上应道:“来了来了。”一溜烟跑了过去,我看到二舅妈扯着二舅的衣服,小声地说道:“你跟她有什么好聊的?” 二舅堆起媚笑地说:“没有……”说完拖起老婆的小手,体贴地开起了路。 张美丽像个土女王似的,抬着下巴,神气活现地走了。 张天树跟在他们身后,回头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张天树虽然不是二舅的亲儿子,但他毕竟姓张,他俩感情也不错,扶持他在茶厂坐上重要的位置是很显然的事情,现在看似无望了,作为他的亲妈,李美丽当然不高兴。 本来这会议外公也是要参加的,但外公这个前任老厂长早就不管事了,现在俨然一个老酒鬼,谁当厂业的一把手,他根本不关心。 我想此刻他应该正关在他的阁楼上饮他的小酒呢! 如此一来,贺凯风当张家茶业的行政总裁的事,怕是板上钉钉子的事实了,我是越想越担心。 他不是恨着我们吗?难道助张家发家致富就是他的报复手段?这绝对不可能,要知道,越是风平浪静也就代表着接踵而来的暴风雨也就越大。 我得好好看着他。 最后,妈妈当着所有员工的面宣布,从下个星期开始,贺凯风全面接管张家茶业,以后大家都要叫他“贺总”。 “恭喜贺总!”众员工一齐祝贺他们的新领袖,掌声一片。 而我,远远地望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从此,贺凯风成功上位,展开了他人间的创业之旅,而我在大家的传说中成了他成功背后的那个女人。 这可真是一个励志佳话!大家口口相传,在他们眼里我们是金童玉女,可有谁懂得其实我每天都活在惶恐不安之中,而随之而来的一场诡异暗黑事件,将我不平静的生活,推向了高氵朝。 第60章 :诡异的蓝球小子(一) 一天,厂里事多,加班了。 下班时也不过才九点,因为家离茶厂挺近的,而且我们村治安也还不错,所以我坚持不用鼻涕强送。他倒是巨有恒心,天天被拒还是天天问。 其实按理说,我已经是“名花有主”的人了,要送也得让那个“主”送才合理。 可那“主”现在昏天地暗地忙着他的扩展计划,别说是送我,就连见上他一面都难。 我真是不明白,他一个鬼,做那么大事业是要干嘛?莫非是有什么阴谋? 反正他现在做什么事,我都会往那方面想,其实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信任很重要。 可是……据我所知,他又不爱我,所以我主观认为不信任他应该算理所当然的吧? 跟鼻涕强道别后,我独自回家了,每次回途必须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街心小巷,巷子里每七八米就有一个路灯,我走得还算放心。 可是,今天巷子里的路灯,不是坏了没亮,就是忽明忽暗的,整条巷子显得异常诡异。 不就是坏个灯吗?我怕个毛?我拿着新手机低头玩着,可隐隐中,我感觉好像有人跟着,回头看时又不见有人,如此反复几次后,被跟踪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难道是变态跟踪狂?我心跳加快,脚步也回快速度。 要知道,有时人比鬼更可怕。 我走着走着,突然一个篮球“扑扑扑”地从我身边滚过,我的心跳吓得漏掉一拍,紧接着一个看似七八岁的小男孩追着球跑了过去。 看清是个孩子后,我吐出一口气,拍着胸、口笑自己多心。 那男孩穿着一套短衣裤,浑身脏兮兮的,头发湿湿黏黏的。 乡下的孩子就是天生天养,大夜里的也这么折腾,不知道是哪家的家子? 我要是有孩子,一定每天给他洗澡,每天给他穿最温暖的衣服,亲手给他做好吃的点心。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抚上小腹,突然又心虚了,有自己打自己嘴巴的赶脚。 人生的道路上,并不会事事按部就班,事与愿违时,有的人会选择接受,有的人会想试着挣扎一下,我想我就是后者。 这时,前面的小男孩捡起篮球往右边拐弯跑了,那道弯是通往山里的,我连忙追了上去。“嘿,小弟弟那边不能去。” 拐弯处很近,两下就到了,不过长长的右道上却没有小男孩的踪影,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篮球小子。 很快,我又见到他,这次是在二舅家的院子里的大树下。 这天夜里,原本我和巧楚表妹在她的房间里看韩剧,她洗了头发后要去我家借用电风吹。 当我们一起经过二舅家门口时,我看到篮球小子低着头蹲在二舅家院子里的大树下,似乎在徒手挖什么东西。 我见了实在忍不住,站在栅栏外对他说道:“小弟弟,都这么晚了,你要不明天再继续挖吧?快回家吧,妈妈该担心了。” 我知道二舅家只有张天树这个继子,也没听说有这么一个亲威的孩子,我想应该是小孩调皮,偷跑进人家院子里玩什么找宝藏的游戏吧? 第61章 :诡异的蓝球小子(二) 我认为我说得挺大声的,但小男孩完全没反应,挖土的动作很慢很机械化。 巧楚表妹听我说完这些话,顿时脸色大变,连声音都变了,“表姐,这种玩笑能不能不开?” 看她好像被吓得不轻的模样,我反倒觉得好笑,“看你,人家不就是玩泥土身上有些脏吗?至于把你给吓成这样吗?” 巧楚表妹一脸恐惧,用眼角慢慢地瞄了一遍院子,但没有把视线焦聚集中在小男孩身上。 突然,她抱住我,哇哇大叫,“啊!表姐我们快走吧!” 我拍着表妹的后背,想再嘱咐小男孩一句,可这次望去,大树下空空如也,就连小男孩挖的坑也没有,毫无痕迹。 我浑身如遭电击,不敢置信,难道是我眼花?如若不是我眼花,那就是见鬼喽! 那么小那么可爱的孩子居然有可能是鬼? 表妹强拉带拽地将我拉离二舅家门口,我都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进的家门?后来表妹妹连家都不敢回了,打了个电话,和我一起睡了。 被窝里我猜测着小男孩可能的身份,可刚提起小男孩,巧楚表妹便害怕到哭,我也就不好再提了。 直到次日中午,我和鼻涕强一起在餐厅吃午饭时,我跟他说起这事。 自从上次从小岛回来后,鼻涕强冷落了我好几天,尤其是妈妈宣布贺凯风是我未婚夫后,鼻涕强更是请了好几天的假。 我想他一定是躲起来伤心了,我不想他因为这种事放弃他的前程,他可是张家茶业的采购组长,不但是老资历,而且学历也高,现在张家茶业正在壮大,若是放弃那真真是非常可惜的。 于是我找到他跟他解释了一番,大致内容是:我妈妈想找个优秀人才顶替好民的位置,壮大我们张家茶业,于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就配合他们牺牲我黄金剩女的头衔,暂时当贺凯风的未婚妻了。 但是有一点我跟他强调了,我自始自终只当他是我的哥哥,没有别的感情,可这些话他根本就听不进去。 一头裁进我跟贺凯风不是未婚关系的事实上,开心得就像是一只小鸟,拉着我转了好几圈。 此刻,他正坐在我对面,津津有味地吃着工作餐,听我讲看到奇怪小男孩的事,他故作紧张地说道:“难道是见鬼了?” 看他夸张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不信。 “算了,当我没说。”我放弃从他那里打听小男孩的事。 鼻涕强堆起他灿烂的招牌笑容,说道:“别这样嘛!继续说,继续说嘛!那我就先好了。” 我无所谓地继续吃饭,不看他。 鼻涕强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神秘地说道:“我知道一个小男孩的故事,你要不要听?” 我点头如捣蒜。 鼻涕强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在说之前,我想提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快说。”我心急地说道。 鼻涕强用恳求地语气说道:“你以后能不能别再叫我鼻涕强了?”说完看了看餐厅里的员人,面色尴尬,“我怎么说也是十里八乡最大茶厂的采购组长,底下的人都叫我连组长或者连老大的,你鼻涕强鼻涕强地叫着,我很没面子的。” 第62章 :诡异的蓝球小子(三) 我一听,憋住想笑的冲动。 鼻涕强,哦不,是连乔生拿出他的手机当作镜子照了起来,一边自恋地拨弄抹了发胶的头发说道:“没看我帅成酱紫吗?鼻涕强这外号太不符合我的形象了。来,叫声欧巴或者乔,欧巴就给你讲故事。” “真拿你没办法。”我捏住声线,轻声细语、娇滴滴地说道:“欧巴,快给人家讲嘛!”说完我再也憋不住了,很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 连乔生终于停住自黑行为,好笑地说道:“这还差不多。”“好,讲故事,不过,这可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一说到接下来要讲的真实的故事,他立即收起了玩心,变得严肃起来。 “有一家三口,母慈子孝父有业,这八岁儿子非常喜欢玩篮球,一家三口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 直到一个美艳寡妇的出现,打破了一家三口的幸福。这男主人被这美艳寡妇迷得是神魂颠倒,天天往她家里跑,自家老婆病了都不管。 后来老婆死在了家里,没多久,这男主人就把美艳寡妇带回家了,男孩认为是她害了他们一家,第一天就把火灰子倒在了寡妇的行李上,孩子也因此遭受了爸爸的惩罚,那打的是皮开肉绽,最后还得跟寡妇道歉。 再后来男主人娶了寡妇,对她是百依百顺,这后妈对孩子还算不错,好吃好衣伺候着,可有一天,孩子居然往她吃的水里偷偷撒尿,爸爸一气之下将孩子绑在了树上惩罚他,可谁知孩子挣脱了绳索离家出走了。 很多年过去了,男孩一直没回家。后来,有人几年在山里遇到几次一个迷路的八岁男孩,问路呢!还有人看见男孩打着篮球在村里的街巷里乱跑呢!” 听这故事的开头,心里怪难受的,觉得这孩子可怜,父亲实在不应该。听到最后,心里不由发毛,怎么听都像鬼故事! 不知道这是原来就有的故事,还是连乔生听了我讲的篮球小子的事后瞎编的。 “好凄惨!好恐怖的故事!但愿他不是真的。”我有感而发。 似乎看出我的疑问,连乔生沉了沉脸,将身子俯过来,小声说道:“这是真的!难道你不知道你二舅跟原配有个儿子吗?十年前失了踪的,我记得他好像叫……”乔生歪着脑袋想了想才说道:“对了,叫张仁光。” 我当然记得小表弟,之前我就问过妈妈和巧楚表妹,可她们对小表弟的事是只字不提,我也就不好再八卦了。 原来,他十年前就失踪了?我无比震惊! 小时候住岱明村的那段时间,我成天跟鼻涕强和安安他们满山遍野地疯玩,不怎么讨外亲长辈们喜欢,就是巧楚表妹老黏着我,至于那个学步蹒跚的小表弟,我很惭愧,我根本就没怎么注意他。 他失踪时是十年前,当时我已在另一个城市上初中了,对老家发生的事完全不知道。 我问连乔生,“当时我二舅没报警找人吗?” “怎么没有,但茫茫人海哪里那么好找?到现在还没消息呢?”连乔生说。 第63章 :诡异的蓝球小子(四) 可能是见到我表情呆滞,他有些担心,便安慰我,“你放心,你看见的那男孩肯定不是你表弟,他要是还在都十八岁了,怎么可能还是小孩?你更别把人家想成鬼了,这世上根本就没鬼好吧!” 有时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啊!他要是自己曾被一只厉鬼上身控制,而且差点死于鬼手,我看他还敢不敢说这世上没鬼。 听完二舅的那段过往往事,我对夜里见到的篮球小子更好奇了,那孩子诡异得让我不得不怀疑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想了想,我自觉好笑地摇了摇头,不能因为我现在的眼睛偶尔能看到鬼魂,就随意怀疑一些形为奇怪的人是鬼吧? 那天跟乔生聊完这事后,我不管是对失踪的小表弟,还是对那个夜里打篮球、挖泥土的男孩,一直是念念不忘。 — 乡村的深夜,如泼了墨般的黑。 我走在没半点人气的街道上,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吹着,我身上的风衣根本无法抵御。 今夜的街道雾气朦朦,大风都吹不散,诡异得令人害怕。 突然我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扑扑扑” 是拍打篮球的声音,篮球小子又出现了,我身体僵住。就在我迅速回头的一瞬间,男孩如同一道影子刹那间就闪到了我身前。 他低头着,篮球打得相当娴熟,浑身诡异阴森的气质让人不寒而粟,跟上次一样,他往右边的拐角处走去。 这次,我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我们一前一后走着,转眼间,到了一片芦苇地里。 四周荒草丛生,芦苇草随风摇摆,乌鸦在空中“啊啊”的叫着,听起来似有一股悲伤。 我怎么跑这儿来了?我不禁有些胆怯了。 男孩在前面一片芦苇地里蹲了下来,随后便开始莫名其妙地挖起土来,看他手上湿湿黏黏的,像是淤泥。 我心里有些不安想走,但又放不下心,朝男孩喊了过去,“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男孩子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喊声,低着头继续挖。 走吧,他有可能是鬼。我紧张得手心满是冷汗,可是,万一这孩子是跟爸妈呕气出走怎么办? 实在拗不过自己的良心,我又问道:“小朋友,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爸妈叫什么名字吗?” 他还是不回答。 我心里一直就有个想得到答案的疑问,今天一定要弄个明白,我一咬唇,冲动地“鼓起了勇气”喊道:“张仁安。” 这一喊,男孩停住了挖土的动作,但并没有回头,只是身边的篮球滚了出去,消失在黑暗里。 我的心“扑通”直跳,又问道:“你是张仁安吗?” 男孩开始转身了,当他转身的瞬间,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他有一张重度贫血的脸,一双深陷的黑眼圈,一双无神充满怨念的眼睛。 接着,画面的“画风”突然一转,男孩还算干净的五官上,突然七孔流出泥土来,一点又一点,越来越多。 第64章 :诡异的蓝球小子(五) 他瞪着我,突然张大嘴狂叫起来,带着撕裂般的沙哑的声音,可是眨眼间,他又不见了。 我吓得双腿发软,整个人傻了,感觉脑袋突然被放空了似的,接着感到脚下有晃动,“嗞嗞嗞”地响着类似水泥的声音。 我屏着呼吸,慢慢低头看去,只见一双小手从沼泽一样的泥土里伸了出来,瞬间抓住了我的脚。 “啊——”我盯着它,恐惧地大叫。 贺凯风明明教过我的,就算看到鬼也得装作没看到,我没听他的,后果……这就是后果。 “蕾蕾,怎么了?”连乔生摇晃着我的身体,大声呼唤我。 听到乔生的呼唤,我睁开眼睛看他,又看了看四周,没有荒山,没有沼泽,没有男孩。 “别怕,别怕,不过是场恶梦罢了。”乔生用纸巾轻轻地替我擦拭额上脸上的汗。 我瞪着一双杏圆的眼睛,恐惧地看着前方,大口喘气,惊魂未定。 恶梦?要知道我的恶梦很准的。 乔生连忙给我泡了一杯安神茶,我喝了后渐渐平静下来,还把梦的内容跟他直说了,说完我紧张地问他,“村外有那样的一片沼泽地吗?沼泽地上长着许多芦苇,周围是一片小树林。” 乔生听了我的描述,脸色仿佛凝固了似的,眼神闪烁地说道:“的确是有那么一片沼泽,不过我看都是你鬼片看太多了,又听到别人提起那片沼泽死过很多人,所以就把他们联合到一起,做了个一场恶梦吧。你呀!放宽心,也许你表弟只是在某个地方,过着属于他的安定生活呢!” 原来真有那样的沼泽,而且还死过很多人,那那个梦里的篮球小子说不定是个鬼。 思及如此,我浑身发寒,毛骨悚然,那小鬼对我到底有什么意图? 为了让乔生放心,我表面上信了他,但心里忐忑不安极了,这种事情我想也就只有找贺凯风了。 今时今日,贺凯风可是我们张家茶业的行政总裁,张家茶业不仅是要走近大城巿,而且还要跟国际接轨呢!他住的地方当然也得符合他的身份,我老妈给他租了一套效外别墅,还给他配了一辆专车全天候接送。 这可是有史以来,最体面的张家茶业厂长。 今天,我终于有了主动进他家的借口。呃,没有,我就是对他住的地方有些好奇,又不好意思不请自来,再加上,我今天确实有事要请教他,所以嘛……我就来了。 叫了几声后,他没出来给我开门,门自己开了。 我汗了一下:不愧为鬼住的地方。 我推门走进大厅,大厅装修得十分土豪金,每扇门窗紧闭并且还用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因此导致室内光线阴暗沉闷,就连空气都是冰冷的,我看了看根本就没开冷气。 “贺凯风,你在哪儿呢?”我伸长脖子找处找人。 这么大的别墅就这么一个人住,而且还阴森森的,喊了半天也没人应个,我突然开始想念棺材里转身就能看到他的画面。 我上了楼梯来到二楼,二楼走廓的灯光忽明忽暗,我正想再次呼唤贺凯风的名字时,一个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美丽妖、娆的女人气乎乎地走了出来。 第65章 :不做无心恶鬼的女人 看到我,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的休闲装,接着皱着眉头说道:“你是女佣吧?打扫的时候帮我留意一下我的钻石耳坠,找到打我电话。”说着她写了一张便签塞到我手里,接着一脸鄙夷地说道:“我可警告你,那可是真钻石,你若敢私藏,小心我让你把牢底坐穿。” 说完,她扭着翘、臀婀娜多姿地走出了别墅。 我举着手里的便签纸,当场傻了,这是什么情况?这是未婚妻当场逮到未婚夫乱、搞的剧情么? 正常情况下,未婚妻应当怎么做呢?冲进去用冷水泼他,打他一巴掌然后说解除婚约? 可我、可我又是不他真未婚妻,我不过是平复他心里的仇恨的工具罢了,我是一颗棋子,一颗完全无反抗能力的棋子,我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立场指责他? 手中的便签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我捏成一团,心里一股酸酸的、涩涩的滋味漫延开来,我居然想哭,我想我真是疯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贺凯风在我背后问道。 我身体一僵,竟然有些慌乱,绝不能被他察觉到我有一点点的不开心。我努力地平息复杂的情绪,转身强颜欢笑。 他的白色衬衫全敞开着,露出了结实的凶肌,白色衬衫上和他的唇边居然还印着好几道口红印,我差点脑子失控想上去踢他。 还好我调节情绪的能力极其的高,我咧嘴露出前面两排牙齿,将手中的便签纸塞进了他衬衫的口袋里,说道:“这是你女朋友留给你的,她说她的钻石耳坠掉你家了,你有空帮她找找吧?” 贺凯风自始自终异常冷静地看着我,也不伸手拿便签纸,听我把话说完后,脸色莫名地难看起来。 真是好笑!他居然还有脸生气。 贺凯风说话了,声冷似冰,“就这样?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我故作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接着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对了,我是替我老妈给你传话的,她打来电话让你好好干,但要多注意身体。”我故意遗憾地看了一眼他的下、身,看着他好心好意的忠告道:“别用得太频繁了知道不?” 他怔忡了一下,然后勾勒嘴角完美的弧形,笑了,“你这是在吃醋吗?” 我眼睛闪了闪,连忙转移目光,假装参观他的新家,摆出一幅很无所谓的模样,“切,我怎么可能吃你的醋?你跟谁乱、搞那是你的事情,咱们的未婚夫妻关系是不是真的你我最清楚,你搞你的,我也交我的男朋友,大家互不干涉,这很好!” 我以为我那样讲不仅面子挣足,而且还能让我们俩不清不楚地关系重新定位,以纯债权人与债务人的单纯关系相处。 没料想,已经触动了这只恶鬼的凶残的野性,他猛然将我重重推撞到墙边,掐住我脖子,愤怒得像一头狮子。 “你敢交一个男朋友试试看,我记得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你的身体是我的,灵魂也是我的。” 我被撞得五脏生疼,咳嗽了两声,脖子也被他掐得难受,但他的力道不足致命。 凭什么他可以随便玩女人,我就得守身如玉,这只鬼真是霸道残暴得令人发指,他以为只有他会生气么? 我顿时气得失去理智,用力掰他的手指,朝他困难地喊道:“我呸,你、你混蛋!我死也不做你这只无心恶鬼的女人,我的、我的身体和灵魂都是我自己的,你休想再染指。” 第66章 :触犯鬼颜遭报应 我不该说这话的,这不是要激怒他的节奏么?可当时气糊涂了。 也许在他看来,他的威严,他的自尊,他的骄傲,都受到了侵、犯,他愤怒得脸一阵黑来一阵白。 接着,场地瞬间转移到一间豪华卧室,我被丢到了一张整齐的席梦思上。 他变回自己的脸,那张早已不在人世间却精致到无可比拟的脸,再看沙发上,躺着“贺凯风”了无生气的驱壳。 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每次他要欺负我时,就会变回自己。 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压了上来,我刚想叫出声,他堵住了我的嘴,双手用力地欺负我,一边阴沉地说道:“在你眼里我是混蛋,我是无心恶鬼是吧?好,我就是无心恶鬼,你还不知道吧?有人早就替你下了血盟了,你的身体和灵魂早就不是你自己的了,而是我的,今天我要让你看看,我能不能染指。”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血盟?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危言耸听? 不管他说什么,我极力反抗,但女人的力气是有限的,不过几分钟,我已经全身无力,任他“鱼肉”…… 两个小时后,我用外套包住重要部位,颤抖地下了席梦思,身体没有一个地方不痛,左心口那个地方更痛。 但我绝不哭,至少不会在他面前哭。 一想起刚才那个女人就是从这个房间出去的,我便一刻也不想想待在这张床、上,那张他刚和别的女人厮、混过的地方,但凡他能换个地方,也许我还没那么难过。 双脚刚一着地,身后的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僵住身体,倒吸一口冷气。 他不会……还想来一回吧?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接着声音有些不流畅,底气不足地说道:“对……” 难道他要说“对不起”?我脑子里闪过这么一个念想,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居然很想听。 果然不出我所料,傲娇如他,怎么可能会说出那三个字,他只是说:“你、你还好吧?我、我送你回去。” 我心里的痛楚不断扩大,冷笑道:“你可是鬼少主,牛鬼蛇神、阴阳师都要敬你三分,我不过是张家还你的债物,何德何能要驾您大驾送?” 对,我不是他的女人,不过是张家还他的债物而己,而且,我还不知道那债是怎么欠下的。 我话一说完,不给他任何回应的时间,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用力地关上了门。 门一关上,我听见卧室里“乒乒乓乓”地响,他在砸东西。 我咬咬唇,迅速地穿上衣服,泪水夺眶而出,止也止不住。 一路困难地走出别墅,我反复地告诉自己:被欺负当然委屈,当然伤心,委屈了,伤心了,就会哭,这很正常! 至于痛心,那是因为我以为我和他能成为朋友,然后化解他的仇恨,可是结果我错了,错得离谱。 走在傍晚的夕阳下,我摸着小腹,哽咽地对腹中的鬼胎说道:“你爸是大坏蛋,你就是小坏蛋,你不是每次在我遇了险时都会帮我的吗?面对他就不帮了?我看你存心的吧?你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你们都欺负我,我不要他,也不要你。” 第67章 :吃人的沼泽 我越想越难过,在风中狂奔起来,一口气跑到村外的山坡上哭着大叫,叫累了,哭累了,就坐下来看看夕阳、看看晚霞。 不知不觉,天黑了。 我躺在草坪上,听到山坡下有人在叫我,听声音像是二舅。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才知道手机没电了,妈妈肯定找我找疯了。 “我在这儿。”我对山坡下的二舅喊去。 二舅找到我时不免唠叨了我几句,我诚心地道了歉,说自己看日落不小心睡着了,二舅致电给我老妈报了平安,又让我跟老妈说了几句话,然后我们一起下了山坡。 回家的路上,我们彼此都没什么话可讲,一路上显得比较安静。 我突然好想问二舅表弟失踪的事,可又怕唐突,但这件事憋在我心里着实不好受。 于是,在经过一番挣扎之后,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二舅,你们还在找仁光表弟吗?我记得仁光表弟弟小时候好可爱的。” 突然提到仁光表弟,二舅的眼睛红了,顿时平添了不少哀伤,瘦黃的脸也显得憔悴多了,我突然发现他的两鬓已有些花白。 原来二舅那么老了。 二舅情绪低落低声说道:“怎么没找?警察在找,我一年也会背着你二舅妈出去找那么一次。‘哇婶’(村中神婆)说娃儿早就不在了,可我就不信……” 说到这儿,二舅哽咽了,“都怪我,都怪我性子急,没好好教育孩子,对光子动了粗,他一定是害怕,所以不敢回家了。” “对不起,二舅,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我感到自责,也感到惋惜,嘴里说不该提,可开了头就停不下来了,“动了粗?二舅你真把仁光表弟绑树上啦?” 二舅自责地点了点头,又解释道:“我绑得不紧的,而且我很快就又回去了,可是……”说着二舅掉泪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哭,“可是人就没了,到处找了就是没有,也没人见过他。” “怎么会这样?”我好奇地说,见二舅如此难过,我又安慰了他几句。 快走到二舅家时,二舅连忙擦干眼泪,还嘱咐我别在二舅妈面前提仁光表弟的事。 我问为什么,二舅说自从仁光表弟失踪后,二舅妈日哭夜哭,祈求佛主让孩子早日回家里,后来表弟一直没找到,日有所思的二舅妈便时常做仁光表弟遇害的恶梦,所以自那以后,二舅便再也不敢在二舅妈面前提仁光表弟了,不提,二舅妈的病就再也没犯过。 我们下了山坡之后,有两条羊肠小道,一条通往村里的,另一条不知通往何方。 二舅指着那条路对我说:“记住,以后别去那边,那边树林里有一片荒芜的沼泽地,死过很多人,尸体都找不着呢! 那片恐怖沼泽地就在树林那边?它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脏漏掉一拍,看着那条杂草丛生的羊肠小道,树林上盘旋着几只“啊啊”叫的大鸟,脑子里出现了篮球小子那张七孔流血泥的脸,甚是恐怖。 “二舅我们快走吧?”我吓得拉着二舅的手臂便跑。 走到二舅家门口时,恰巧二舅妈绑着围裙出来倒脏水,看到我们俩,她板着脸说道:“蕾蕾,你都多大了,吃个饭还要大家到处找,搞得你二舅得跟你一起挨饿。” 我抱歉极了,尴尬地笑着。 第68章 :天使的守护神 “哎呀,不就晚点吃饭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蕾蕾平安就好,别跟我们仁……”二舅似乎说漏了嘴,连忙收了回去。 二舅妈白了他一眼。 “二舅、二舅妈我回家了。”我有礼貌而乖巧地打招呼回家。 二舅却叫住了我,“别回去了,就在二舅家吃,你妈妈等你不及,已经出去了。” 我偷偷看了一眼二舅妈的脸色,黑得跟包公似的,分明写着不欢迎,因为张天树那件事,她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我也反感这对母子。 见我犹豫,二舅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说道:“你表哥不在家,他很少在家吃饭的。” “他在家怎么了?碍你什么事了?”二舅妈口气不好地对二舅说道,瞟了我一眼。 看二舅妈那态度,我要进去吃饭估计得遭她白眼,可我对仁光表弟的好奇心使我鬼斧神差地接受了。 我厚脸皮地留下吃饭,二舅妈再不喜欢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跟二舅一同吃晚饭还算不乏味,他很能吃,我们边吃边聊,只要二舅妈一走远,二舅舅便变得很会聊天。 “你表弟长得可俊了,不信我去拿照片给你看。”二舅探头探脑地看二舅妈的“行踪”,再蹑手蹑脚地回房拿了一本书出来。 我讶异,只会管理茶园的二舅居然也会在房里放书?我一看那书的封面——哪吒传奇。 一本夹着仁光表弟相片的故事书,我了然,想必是仁光表弟以前爱看的书。 二舅坐在了我面前,再三确定二舅妈进了浴室洗澡后,他从书本里找出了一张有些泛黃的黑白照片。 “你一定忘了你仁光表弟长啥样了吧?给你看看。”二舅把照片递给了我。 我拿过来一看,二舅和二舅妈都很年轻,长得也不错,二舅妈就是过于瘦小,脸色也不好。再看才到二舅妈腰处的仁光表弟,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和表弟手中的篮球,映入我眼帘。 这不是篮球小子吗? 我一惊,“啊”地叫了一声,慌忙扔掉照片,把手缩了回来,照片落在桌面上。 此时,照片里表情冷漠的表弟,看起来阴森森的,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突然流下了两行血泪。 我吓得猛眨眼睛,待我再看一次时,那两行血泪又消失了,像是没出现过一样。 “你这是干嘛呀?”二舅连忙将照片收了起来,口气满是埋怨,担心地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浴室。 我指着照片,心悸地问:“他、他就是仁光表弟?那篮球是他的吗?” “他就是你仁光表弟呀!那是他最爱的篮球,跟他一起失踪的,他宁愿要他的篮球也不要打过他的父亲。”二舅又开始伤心了。 篮球小子居然就是仁光表弟,所以我看到的就是表弟的鬼魂喽! 自从怀了鬼胎后我便有了阴阳眼,虽然华龙教了我控制的方法,但可能是我悟性低,总是时灵时不灵的,而且有些鬼看起来跟人没两样,像我这种没道行的人是不易立即看出来的。 看来这次是真见鬼了,我心里忍不住地发毛,努力地平稳呼吸和心情后,倒是好了一些。 第69章 :守护你 现在,要不要跟二舅说这件事呢? 正当我犹豫之时候,二舅妈洗完澡走了出来,二舅慌张地将照片夹进书本里,匆匆往卧室走去。 二舅怕二舅妈怕成这样,我也真是醉了! 二舅妈擦着湿发,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蕾蕾还没走啊?” 我瞬间明白人家这是要下逐客令了,彬彬有礼地站起来,很客气地说道:“谢谢您的招待!我这就走了,晚安!” “把门关上哈。”二舅妈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朝卧室里喊,“张贵强,洗碗去,让你这么晚吃饭。” 看着二舅收拾碗筷,我轻轻地关上了大门。 又单独走在街道上,这次不同往日,总害怕仁光表弟又一声不吭地从我面前跑过,全身神经都紧崩着。 乡下人都早睡,路灯也不修,乌七抹黑的,北风鬼哭狼嚎地叫着,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肩膀,我吓得大叫,抱头就跑。 “蕾蕾,别怕,是我,你乔生欧巴。”连乔生拉住了我。 我一看是他,大口地喘起了气,“吓死我了你!干嘛跟在我后面吓我?” 连乔生一脸冤枉地说道:“我哪有跟踪你?刚好下馆店吃完饭,一走来就看见你了。” 连乔生指了指刚刚打烊的小饭馆。 “看把你给吓的,平时还嘴硬不让我送你,怕了吧?”乔生满眼心疼地摸了摸我的头,我顿时感觉心里暖暖的,冲他笑了。 “今天你像天使,拯救我的天使。”我打趣地说道。 乔生嫌弃了,“这天使能不能让你当?我当天使的守护神可以么?” “天使自己不就是守护神?”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天。 “错,你是一枚忘记怎么回家的迷糊天使,迷糊天使是需要像我这样的守护神指引的。”乔生眸光温柔地看着我,怪不习惯他这样,我羞涩地转过身。 当时过于专注聊天,没注意周围的变化,后来才想起当时已经有怪象,附近的灯光全暗了。 “乱讲,我怎么可能忘记回家的路?”我好笑地说道:“守护神最笨了,他只会守护他要守护的人,但他却把自己给忘了。” “他没乱讲?不信你看看。” 这声音分明不是乔生的,再看看周围,我居然又来到效外的湿地边。 我身体一僵,如遭电击,我在想:我是要回头看看,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猛扎头闭着眼睛往前冲,拼上老命甩掉他。 心跳乱蹦,想得到答案的我,把心一橫,选择了转身。 转身之后,我看到的是篮球小子,也是八岁模样的张仁光,他正抱着心爱篮球,用大人的声音跟我说话,站在那片满是冤气的沼泽地上,阴沉地看着我。 我努力地平静恐惧心理,颤声说道:“我、我无意要冒犯你,我是来帮助你的。” 他死气沉沉地瞪着我,篮球抱得紧紧的,沉默着。 我干咽了一口口水,继续问道:“你是十年前失踪的张仁光吗?你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把我引到这儿来?” 这些问题一经我问出,小鬼的情绪变得有些暴躁,接着七孔先是流出泥土,再是血泪,泥血相融,汇成一条条极深的怨恨执念。 我屏住呼吸,悄悄地往后退。 第70章 :误陷泥沼 他突然身影一闪,消失不见了,我愕然,迈开脚步跑过去,小跑一段突然身子猛的一沉,双脚瞬间陷进了沼泽里,怎么拔都拔不出来,而且越动陷得越快越深。 突然,我感到脚下有东西在拉着我,沼泥里慢慢伸出了许多手,它们都在朝我靠近。 我的魂都要吓没了,我还不想死,“啊——救命!救命!”我大声呼救,尖叫声划破夜空,真希望有人听见来救我。 我双手撑着地面,用力分离沼泽泥,接着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往上拉。 我一看,是乔生,心酸得大哭道:“你去哪儿了?怎么才来啊?你看那么多鬼,我死定了。” “乱讲,哪里有鬼?你别动,我拉你出来。”乔生脱下了厚外套棉衣,铺在了离实地最近的沼泽泥里,防止自己救人不遂反自陷的危险。 我慌忙看沼地,除了黑漆漆的沼泥外,什么都没有。真是奇怪,难道是我心里压力大,产生了幻觉。 “快,上来。”乔生拉着我喊道。 不管有没有邪祟,先上去再说。我配合乔生顺势让自己出去,还没完成动作,突然感觉沼泽泥地里有一双手在抓我的腿,我吓得哇哇大叫。 “怎么了?”乔生担心地问我。 我着急得涰泣起来,声音颤抖,“有……有鬼,有……鬼在拉我的腿,我出不去了,我要死了,哇!救命啊!” 乔生听了骂我,“净胡说,别喊了,再这么喊,本来没鬼,鬼也被你给喊来了。” 我一听,吓得立即合上了嘴。 “肯定是被水草勾住了,我可以拉你出来。”乔生使劲拉我,憋得满脸通红,手上的筋都是爆突的,看得出来,他用了全力。 可我不但没有上升,反而有所下降,我急哭了。 就在我的身体再次缓缓下降时,有人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他是贺凯风,变成人模样的贺凯风。 总算是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来了,看到他,安全感四面八方地涌来,看到了生的希望,我瞬间不怕了。 乔生看到贺凯风也是一脸惊喜,不过口气是清冷怀疑的,“怎么现在才来?再晚来点,蕾蕾都要被你害死了。” “闭嘴。”贺凯风骂完,英眉一凝,抓住我的手猛然用力,我随着他的力道整个人向上提,慢慢剥离泥沼。 终于被拉出沼泽,我跟乔生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地大喘气,贺凯风上下打量我,似乎在检查我是否有受伤。 分明已经出来了,可我感觉我的小腿还被抓着,我不敢睁眼看,闭着眼睛大叫,“你们快帮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在抓我的腿?” 我睁开一只眼睛,怯生生地望去,只见一只仅有白骨架的人手从泥沼中伸出来,正抓着我的小腿不放。 我吓得大叫,正想把它踢掉,贺凯风快我一步吼叫道:“不许动!” “哇靠!怎么会有白骨?”乔生很是吃惊,想动手帮我拿掉,却被贺凯风阻止。 被贺凯风那么一吼,我哪里还敢动?连喘气都不敢太大,“你们快帮我把这东西拿走啦!” 贺凯风蹲在我身边,眉头拧得紧紧的,伸出手放在白骨手架上,口中默念了几句咒语后,那骷髅手依旧不动。 第71章 :会动的骷髅手 我跟乔生面带怀疑地看着他,搞得他很没面子,尴尬地清了清喉咙,蹙眉说道:“奇怪,华龙都是这么念的。” “……”我跟乔生一头黑线。 人人都那样念念就能驱邪的话,那谁都能当阴阳天师了。 贺凯风斜睨了我们一眼,这下是真生气了,对那白骨大声怒斥道:“还不给本少主放开,想魂飞魄散么?” 这声够大的,吓了我一跳,戏剧化的是那白骨竟然“咔”的一声,放开了我的小腿,松松垮垮地垂了下去。 贺凯风神气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白骨,“这还差不多。” 我的腿一自由,赶忙往上爬,而那只骷髅手则一动不动地立在土里,诡异极了。 坐在地上,我直勾勾地看着从地底下露出来的“手”,“那、那是什么?”我问。 “明摆着,只剩骨头的手呗!”明明看到那骨头动了,乔生竟然毫无惧意,淡定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伸手将我拉起,看着我一脸紧张:“你没事吧?”那温柔深情的眸光,赤果果地表达着爱意,完全无视贺凯风的存在。 倒是我觉得有些别扭,只是尽量表现得自然,笑得摇头表示。 还没等我说话,贺凯风一把拉走了我,挡在我跟乔生之间,对乔生冷漠地说道:“有我在,能有什么事?”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敌意。 连乔生语塞,默默地看着我,我报以微笑,“放心吧,我没事。”接着我问贺凯风,“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贺凯风放开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轻描淡写地说道:“看那手骨架的大小,很明显那是一具小孩的尸骨,我想我们得报警,让警方来处理。”说完他搂着我就要离开,扔给连乔生一句话,“你报警,然后留下来看着。” 小孩的尸骨!莫非是仁光表弟的尸骨?所以让我们找到尸骨是仁光魂魄引我来这儿的目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连乔生,他苦笑地对我耸耸肩,然后挥手跟我道别。 一离开沼泽地,贺凯风便警告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这次没被拉进去是你命大,还有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我吓得连忙挽住他的手臂,警惕地看着四周,压抑地说道:“我是不由自主地跟着一个小孩过去的,听说那里死过好多人,我刚才看见好多手,它们都是邪祟是吧?” 贺凯风皱起眉头,“沼泽里尸骨的事,你别再管了,冤死的邪祟灵魂不散,它们需要吸食人的精气,才能久存于人世间,所以沼泽地里才死了一个又一个,以后看见奇怪的人都别理。” “吸食人的精气才能久存于人世间?”我惊骇致极地问,“那你呢?你也是这样的吗?”我猛然放开他,后退一大步。 他停下脚步看我,沉着脸伸手拉我入怀,好笑地说道:“笑话,我跟他们能比吗?我堂堂……”他顿了顿,跳频道了,“我不需要。” 真不需要吗?我心里还是有些骇意。 接着他像是想起什么事似的,显得有些怒意,“对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有危险就叫我,你就那么想离开我吗?” 第72章 :有种你杀了我 频道跳得太快,态度又恶劣,我一时无法适从。 我最受不了的事,就是他对我凶,只要他一凶我,我便委屈得心底直犯酸,抽抽地痛。 这绝对是病! 我本想反驳他几句,可一抬眸对上他那双深邃湛蓝的大眼,那双时而冷漠,时而灼热,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眸,便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上竟有了一些温度,此刻,正隐隐地暖着我,一度让我忘了他是一只鬼,我的心突然漏掉一拍,开始胡思乱想。 想起之前他在别墅里欺负我的事,不知怎的,一向不记仇的我,这次记仇了,而且很深很深,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 我用力地挣脱他,赌气地说,“不用你操心,你是真关心我的死活,还是舍不得我的身体?你还想怎样折磨我?” 混身还刺痛着,心酸又委屈,难过得要命,这都是拜他所赐! 贺凯风眼神闪烁,上来就紧紧抓住我的手,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气乎乎地看着他,凶巴巴地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就是想说我是你的债物,我没资格生你的气嘛!” 我一边说着,一边打他抓我手臂的手,我感觉都要被他抓青了。“放开啦,疼死我了。” 他忙松开了我,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承认昨天我是过分了点,可那都是你挑起的,谁让你无中生有?” 我听他口气好像蛮尴尬的,居然还承认了错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可是最后一句马上又露出了他的原形,气炸了我。 “你才无中生有,你全家都无中生有。”我气得冲昏了头,敢如此凶恶地顶撞他,明明已经吃够了他的苦头。 他阴沉地盯着我,我一咬牙,豁出去了,两手插腰,抬头挺胸,说道:“看什么看?有种你杀了我报仇好了,我叶蕾灵眨一下眼睛就跟你姓。” 贺凯风一听我这话,反而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说道:“你、你个疯女人,居然敢这样本少主说话,不想活了吗?”情绪开始高涨了,气得语无论次,薄唇开开合合,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半天才又挤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我的俘虏?俘虏是什么知道吗?俘虏就是要听主人的话。” 我白了他一眼,不怕死地说道:“你不用强调,我知道知道,所以你才这么无法无天呗!话说你爸爸造吗?” 贺凯风怔了怔,顿时语塞,我继续用询问的眼神看他,他不再理我,径自往前走去。 我跟在他身边,不断地发牢骚,“怎么不说话了?既然我们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爸又那么大的官,肯定手下一畦一畦的吃人鬼吧?怎么不叫他对付我们呢?那不是更省事,你都不用亲自动手了,” 贺凯风依然不言不语。 这时,夜空边的月亮逐渐变得模糊,天边出现了隐隐的鱼肚白。 我还在挑战他的耐性,“你可以让你爸爸到阎王殿那儿,请阎王爷大笔一挥,挥掉我的寿命,这样也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不是吗?这主意好吧?” 第73章 :你爸又不是阎王 贺凯风斜睨我一眼,无语地说道:“你以为阎王殿是你家,阎王爷是你爸啊?大笔一挥减寿命……何况我要你的命干嘛?要你的一辈子才过瘾。” 要我的一辈子? 这话听起来感觉怪别扭的,细细在心里地一遍,居然爱听,是不是我想歪了? 好像自己胡思乱想了,感觉脸烫烫的,嘴边囔囔道:“蛮不讲理。” 回到家里,妈妈睡得正香,她居然不担心我?刚来岱明村时,她可是宁可把我锁在房里,也不准我夜出的。 当时我就像是被如来佛压在五行山下的孙猴子——可怜没人爱。 然而贺凯风在妈妈的眼里就是那个拯救我的唐僧,唐僧和孙猴子可是最佳拍档,妈妈相信,我们“师徒”必定能够了取得“真经”,将张家茶园发展成永不凋零的太阳,如此一来,张家便再也不用怕那个“不经营就全家死光”的诅咒传言了。 我是真心佩服我老妈的远见,她能在不知道贺凯风就是死亡茶园下咒鬼的情况下,把她的女儿和茶园茶厂都无条件交给贺凯风。 以贺凯风的手段能力和好面子的弱点,我有理由相信他绝不会让张家茶园茶厂倒闭。 匆匆梳洗一番后我身心俱疲,沾床便睡下了,就连贺凯风何时离开都没注意到。 后来我听说,警察在凌晨五点封锁了沼泽湿地,而我上午十点赶去现场时,他们才开始挖掘尸骨。 在专业机器的帮助下,尸骨被挖了出来,同时出土的,还有一个篮球。 在观摩警察蜀黍高效率工作时,我感到十分的震惊,但可我个人认为,他们耙土收集证据的力度要是再加强一些、仔细一些的话,那就更好了。 看他快速地挖出尸骨,然后草草的收了队,我心里替仁光表弟着急。 不过,二舅凭借篮球上的蓝色油漆渍,一眼就认出了仁光表弟的篮球。 他难过得几乎昏厥,主动要求要验DNA,最后,警方带走了二舅调查。 人们走后,我站在封锁线外观察那堆小山似的淤泥堆,突然,一抹金光晃了晃,我努力细看,但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何物。 我看四周没人,便偷偷地溜了进去,捡起了那晃金光的东东。 原来那是一条金项链,心形坠子的,坠子上好像有字,我用手指搓了搓坠子上面的泥土,好让字更清晰些。 在阳光的照耀下,带着些许泥土的“美丽”二字,映入我的眼帘,看得非常清楚。 莫非这是“李美丽”的金项链?李美丽是张仁光的后妈,后妈的随身物品出现在继子的尸骨旁,这无法不让我对李美丽产生怀疑,可这只是我的推论,没有充足的证据。 但我若是现在把这项链交给只知道尽快破案的警察,估计李美丽将会被列入头号嫌疑人,但倘若有其它的隐情,被查出来的可能性将会很小,到时候李美丽有可能跳进黃河也洗不清了,如此一来,二舅又得家破人亡了。 我必须慎重,先查清楚再说。 下午,阳光明媚,我来到张家茶园。 第74章 :亲近二舅妈 有一段时间没来张家茶园了,还是没有人敢靠近那间小黑屋,当然除了自愿守棺材的女孩。 前两天我上集巿时又碰到她,当时她在替她得了重度营养不良的奶奶买鱼肉,我跟她聊了一会儿,她知道我是张家的外孙女,很是尊敬我,还请我去她家坐了一会儿,在她家里,我看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家徒四壁。 想必女孩这会儿正在给某家某户当家政做钟点保姆吧? 这次我来茶园的目的是——亲近二舅妈。 话说我还是第一次采茶叶,那头戴斗笠腰别篮的地道家村茶家模样,我还挺喜欢的,只是采摘的速度慢了些,也不是特别干净。 对面的二舅妈见了直摇头,替我采了那些遗漏的,一边埋怨道:“我看你还是回办公室去吧?你这是在帮倒忙。” 我尴尬地笑道:“办公室坐久了容易得腰间盘突出的,二舅妈您就教教我采茶叶的秘决呗,看你采摘得又快又是干净,我好羡慕。” 我夸她是采茶叶的能手,但她好像并不买了帐,说自己是劳碌命。 其实据我所知,二舅妈鲜少入园帮忙采茶叶,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是赌钱就是跳广场舞,不像大舅妈,把采茶叶当作自己的终生独立事业。 我边说边观察她的脖子,上面挂着一条金项链,居然跟我捡的那条一模一样! 我心里暗暗吃惊并疑惑。 看她不怎么理我,我不着急,其实女人很好套近乎的,尤其是有弱点的女人,而二舅妈的弱点就是爱美,那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弱点。 “哇,二舅妈,你的金项链款式好特别,戴着好显白好显漂亮哦!您真有眼光。”我故作喜欢地看着她的心型项链。 二舅妈被我这么一夸,人顿时精神起来。“好看吧!特别吧?这可是二舅妈我亲自设计的,万足金哦!” 为了表示我对那项链的喜爱之情,我凑得近了些看,又装模装样地说道:“哇,真是漂亮,也只有像二舅妈这般美貌的女子,才配戴这样的设计独特的金项链呢!二舅妈你在哪里订做的呀?我也去订一个。” 二舅妈被我夸得相当的高兴,毫不犹豫地说出了“龙凤阁珠宝行”的店名,她还怕我不认识路,热心地要带我去。 看到她的热心,我却在怀疑调查她,不禁有些心虚。 我说我知道店铺的具体们置,可以自己去,二舅妈总算对我露出了笑容,得意地把金项链露出来,摆在最显眼的锁骨上,好让所有人都看见。 我拿着金项链去了龙凤阁,龙凤阁是镇上有名的金铺老字号,经验丰富的老板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出自他手的作品,看款式应该是二十年前流行的,但看项链的成色和旧新度,也就十年左右的时间。 后来我想会不会是这样,二十年前,二舅妈得到一极有纪记意义的金项链,十年后的一天,金项链丢了,由于二舅妈心虚,怕二舅起疑,于是她偷偷打造了一条一模一样的,以掩盖她一些不可告人的事实。 第75章 :引蛇出洞 不可告人的事实究竟是什么?我不敢想像。 我想从二舅妈的口中得知一些情况,她当然不会痛快地告诉我,只是人心一旦不再坦荡,只要稍微捣捣,就很容易被瓦解,我觉得我可以用对会张天树那个老办法对他二舅妈。 这次,他们若又说是贺凯风搞的鬼,我可不再相信了。 为了能够和二舅妈有更进一步的“友谊”发展,我用老妈的VIP身份在“龙凤阁珠宝行”借了一条红宝石金手链。 若不是看在妈妈的面子上,老板哪里肯让我试戴如此贵重的首饰? 其实是老板打错算盘了,我老妈是有些钱,但她一向任由我自生自灭,试想一个低层白领月光族,哪里买得起宝石首饰? 我戴着金手链,假装从二舅家门口走过,故意把袖子拉得高高的,把宝石金手链亮给二舅妈看,二舅妈果然慧眼识货,眼巴巴地看着手链,满眼的羡慕。 我大大方方地脱下来借给她试戴一下,她喜欢得都舍不得脱下来。 看她脖子上的“美丽金链”,我说道:“二舅妈,你那条项链是订做的吗?” 二舅妈拿起金项链坠子,神情得意地说道:“当然是订做的,款式是完全按着我的想法做出来的,绝对的独一无二,像你这种随意在店里货柜里买的,好多人都一样的,我可不喜欢。” “能不能让我仔细看看?”我想再次确定一下,免得看错误会。 二舅妈以为我想近距离欣赏,大方地拿起他的心型坠,“上面除了有我的名字以外,还刻了几朵茉莉花哦!” 我仔细地翻面瞧了瞧,果然跟我捡到的那条一模一样。 接着我故作一脸疑惑地说道:“我见到凯风也有一条呢!” 我想:以贺凯风的本事,李美丽能够伤害到他的机率几乎是零,但若换别人可就不一定了,所以“出卖”贺凯风是最好的选择。 二舅妈一听贺凯风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怀疑地看着我,拿起她的金坠子说道:“你是说他跟我这条一模一样?” 我点头,“一模一样。” “坠子上也有刻‘美丽’两个字?”她又问。 我再次慎重地点点头,这次二舅妈的脸吓绿了,好一会才回过神,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真没想到居然有人跟我的想法一样,真是有缘,难怪我们会成为一家人。 你家小贺本事大,我们这些股董还得靠他呢!改天我去茶厂一定去看看他,人家那么好条件的一个帅小伙,孤身一人来到我们村打拼,作为亲人,我们怎么说也得适当的关心一下,你说是吧?” 鱼好像上钩了。 我笑着说:“他是多年前来这边游玩时捡的,不过,他能得到二舅妈的关心,相信他一定非常高兴。” 二舅妈笑得有些僵硬,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因为子宫压迫膀胱的原因,又想方便,这已经是今天第N次了,还好已经投其所好,功成已可以身退了。 关上卫生间的门后,我一边方便一边计划着接下来的计策。 第76章 :恶人有恶报 突然,没有上锁的卫生间的门打开了。 我抬头一看,走进来的是张天树那人渣,顿时吓得我赶紧拉上打底裤起身。今天我穿的是件针织长衫,我想应该起到遮盖的作用了吧? 张天树看到我后作出意外的表情,但他并没有马上退出去,而是反锁门,然后朝我走来,一边说道:“哎哟,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把我美丽可爱的表妹给吹来了。” 这死不要脸的人渣,居然毫无歉意!我羞愤地说道:“你、你是没家教还是眼睛瞎了?卫生间的门明明关着,你还要进来。” 我这么一说,他才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我刚坐过的马桶,然后歉疚地说道:“哎呀,真是对不住表妹,我爸妈一向用主卧室的卫生间,这个卫生间是我专用的,所以我习惯了开门就进。” 原本他这么解释,我也不是不相信的,可他说到这儿,突然脚下一滑往我身上扑来,然后一把抱住我,两只手居然趁机滑进我裙底按在那个部位。 我气得用力推开他,举手就要刮他耳光,他轻而易举地抓住我的手,一脸歉意地说道:“是地太滑了,不是表哥故意的,表妹你可一定要原谅表哥呀!” 他嘴上虽这么说,可另一只手还捧在我的臀上,顶在我身上的东西,也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气得要发疯,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张天树,我警告你,再不放开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天树依旧一幅无辜的表情,“表妹,你这还是不原谅表哥呀?表哥不是说了……” 嗞! “啊——” 他话还未说完,紧接着一声惨叫,瞬间放开我,整个人被弹开。接着我看他两只手无力地垂着,“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表情痛苦地看着我说道:“哇靠!你身上怎么有电?TMD电死老子了。” 他突然遭电报应,我也意外,偷偷地看了一眼我的肚子,感觉那里面热热的,嗞嗞跳动。 刹那间,我明白了一切,原来是他在替我报仇。 我白了张天树一眼,说道:“冬天有静电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有人没安好心,遭现报而已,希望他能记住教训,否则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我得意地打开卫生间的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他在我身后有气无力地嘟囔道:“什么?静电?老子被静电打到只剩半条命?” 我走出卫生间,拿起茶几上的背包,气乎乎地往外冲,二舅妈围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心满意足地欣赏着我借她戴的宝石金手链,看见我一脸的笑嘻嘻,“蕾蕾,你能不能再借我戴……” 我二话不说,上前抓住她的手就开始解手链,一边说道:“我要回去了,你们家卫生间太挤,想方便一下都不行,你该清理垃圾了,二舅妈。” 说完,我大步冲了出去,张天树好像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二舅妈的骂声随之起来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出息的儿子……” 第77章 :鸿门宴 他们家养了一条硕大的黑狗,每次一见我当我是恶人似的,瞪着我咬牙切齿地“呜吼”直叫,即不靠近也不走开,我见它也是压力山大,贴着墙走出去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被欺负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突然又想起刚跟二舅妈撒了“美丽项链”在贺凯风身上的谎。 于是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手机,令我意外的是接电话的人竟是连乔生。 我还没问他们人在哪里,连乔生就自顾自地说道:“蕾蕾,你现在马上把我们厂的新茶样品,拿到城里的‘裕新达’大酒店来,我们在303跟客户吃饭,他们想尝尝我们的新茶,这可是我们的好机会,你坐出租车火速拿来。” 虽然已经下班,但人家员工都还那么积极地扩展业务,身为少东家的我,怎么可能置身度外? 我立即跑回茶厂,拿了好几种新茶装到我背包里,用最快的速度进了城,冲进裕新达大酒店。 连乔生带着我进了303包间,围着圆桌坐的,除了贺凯风,还有一男一女。 那男的大概五十几岁,西装革履,大腹便便,完全一幅土豪大老板的样子,刚笑着跟贺凯风喝完一杯白酒,扭头看到我,两眼一亮,笑得更欢了。 那女的年纪与我相仿,长得斯斯文文的,气质挺高贵的,可不知为何,她看贺凯风的一双美目让人感觉妖孽味十足,而她看到我后,刹那间冰冷,那目光足以当成冰箭射得我体无完肤了。 我被她盯得全身不自在。 贺凯风看到我,公事化地说道:“新茶呢?拿出来给杨总和她的千金品一下。” 我将背包放在桌子上,打开拉链,将新茶样品一个个拿出来,乔生过来帮我。 服务员上了一壶滚开水,我当着他们的面,慢条斯理地泡起了茶。我明白这种场合不容有半点差错,必须拿出真本事把这茶泡到最好水平。 我把茶泡好,为他们每人倒上一杯,杨总细细品尝了一口后大赞茶香人也美,这人当然指的是我,还问他我是谁。 突然被人当众夸漂亮,怪不好意思的,我只能干笑,又听杨总问贺凯风我的身份额,他会如何回答?对于答案,我莫名紧张。 只见贺凯风斜睨着我,客气地对杨总笑着,看我的眼神有点复杂,我解读不出让我感觉比较准确的信息。 而杨千金看我的眼神更清冷了,但与我四目相对时,她还是有教养地对我点了点头。 贺凯风对杨总说道:“小叶是我们公司的文员。”说完他又对我说:“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你可以走了。” 杨总非常平易近人地说道:“哎,人家小姑娘辛辛苦苦地帮我们把新茶送来,怎么能不招待一下就让她离开呢?” “来来来,小姑娘,到叔叔这边坐。”杨总指着身边的空位置,笑着说道。 看到人家千金优雅又端庄,与贺凯风王子般的高贵气质完美契合,我不由自主地也得体贤雅起来,从容端庄地说道:“谢谢杨叔叔,我还有事,下次有机会再陪您品茶。” 第78章 :口是心非 连乔生在旁边堆着媚笑,附合道:“对对对,她还有事呢,我送她出去。” 贺凯风不紧不慢地品了一口茶,那即儒雅又霸气的领袖风范像是与生俱来的,但讨厌的是他竟一眼也不再看我。 我本以为可以全身而退,没想到杨千金突然板下了脸,说道:“一个小小的职员竟然敢如此地不给面子?怎么?没把我们杨氏放在眼里么?” 听这架式,我是走不掉了,这女人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却摆出一幅咄咄逼人、不易亲近的模样,跟一年前我初次见她时有极大的区别。 我看了一眼贺凯风,本想向他求救,可他不急不徐地拿起茶杯,继续细细品茶,理都没理我一下。 我暗暗咒骂他不讲义气,乔生见状,欲作要替我解释的姿态,我伸手拦住他,对他摇了摇头。 人家是大客户,我不能不识大体。 为了不得罪客户,我只能朝杨总身边的座位走去,杨总见我过去,不禁眉开眼笑,气氛总算缓和了一些。 可当我正要坐下时,贺凯风突然说道:“要坐坐我这边,杨总可是有头有脸的长者,他的身边坐的都是高官富商,是你这小丫头片子该坐的吗?” 我僵了僵,虽然被他说得怪没面子的,但心里却暖暖的。 他这是变相替我解围么?手法虽高明,但我无法适应这种牺牲自我后,总是口是心非,戴着一幅假面具的生活圈。 这种强者食吃弱者的残酷商战只适合像贺凯风这样的人,我想这应该就是我妈妈为何不把厂子交给我的原因吧! 贺凯风比我做得好多了。 我站直面向杨总,毕恭毕竟地说道:“我们贺总说得有理,是我太不懂礼数了,抱歉了杨总。”说完浅浅地鞠了一个躬。 我的道歉使杨总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感觉他有点失落,但还算客气地对贺凯风说:“你看你小贺,别吓到人家小叶了,多好的姑娘!” 说完,他指着身边的女儿,满满的父爱爆棚,对我大气地说道:“她是我女儿,被我给惯得有些傲娇,不过平时一直都是知书达礼的,就是太孝顺了,别介意哈。” 杨千金瞄了我一眼,不高兴地跟他爸爸撒娇抗议,“爸,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吗?” 杨总大笑,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 我尴尬极了,笑不出来。 刚才还在摆架子的杨千金,像是阴转了睛的天气,看着我竟然露出好看又亲切的微笑,很是客气地说道:“好了,你坐下吧……有喜欢吃的菜可以再加,不要客气……我这人有什么说什么,你别介意……可以的话,咱们可以加个微信交个朋友,平时可以聊聊天什么的。” 我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受宠若惊到不知所措。 杨总爽朗地笑了,“我这女儿就是这样,心无城府,善良直接,相信你们会是很好的朋友的。” 看到杨小姐友好多了,我不由得放松了许多,既然人家敬我三分,那我怎么也得回敬,也就学着说了一些恭维话,整个气氛顿时愉回暖。 接着,乔生为我拉好椅子,摆好碗筷,我坐在了他和贺凯风之间。 第79章 :抢人才 可能乔生看出我的不自在,对我会心一笑,轻轻说道:“坐一会儿就好了,等会儿我送你回去,一切有我呢!” 我看着他点点头,再看贺凯风,他跟人家美女挺聊得来的。 一顿饭下来,我们几个人之间聊得还算和谐,虽然我没说多少话。 酒足饭饱之后,那杨千金完全流露出对贺凯风的仰慕之情,看他的眼神柔情似水,目光自始自终都没有离开他。 “贺总,其实凭你的才华,留在那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小茶厂里,真是太埋没你了,不如你考虑一下来我们公司,我爸在全国有好多分公司呢,随便你挑一个管理。”杨千金说得干脆俐落,精明干练的气势跟她的穿着打扮一模一样,又不失名媛的高贵与优雅。 我听完,心里一股不爽的火炸起,居然当着我的面抢人?她话里的意思我算是听出来了,现在的白富美怎么都喜欢明码标价把亲相呢? 乔生对我算是比较了解,他就怕我当场翻脸,桌下的脚偷偷地踢了我一下,对我使眼色,似乎叫我忍着。 我烦他,白了他一眼。 其实我还是有分寸的事,他们要是情投意合的话,我完全可以成全他们,顺便再奉送一大串鞭炮恭贺一下也未偿不可。 对了,得在鞭炮上绑些牛粪,炸得他们满脸屎。 把女儿当掌上明明的杨总立即接住他女儿的话,“对,我女儿说的话就是我要说的,小贺,只要你来我这边,不仅分公司随你挑,以后还有可能全部都归你管哦!我女儿我最了解,这么多年从没见她欣赏过谁,除了你。她可是工商硕士出身,长相也是圈内屈指可数的,谁娶了她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哟,你懂我说什么吧?哈哈哈……” 杨千金脸一红,娇嗔道:“爸,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欣赏贺总的才华,不想埋没可惜了而已。”接着又对我亲切地说道:“叶子妹妹你说是不是?要不你也跟着一起过来吧?” 我呸,谁是你妹妹? 心里有些不爽,可人家那么友好和善地对我笑,温柔又热情,我哪儿好意思摆谱生气? 再说了,人家必竟不知道我跟贺凯风的关系,而且他们说的了确实有道理,贺凯风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他有权决定自己的未来。 我的心情突然有些沉重,原本就没啥优越感,现在再跟近乎完美的杨千金一比,顿时所有的自信都请了假。 我用眼角看贺凯风,看他会怎样回答? 他倒是毫不避讳,大大方方地看着我,饶有兴味地说道:“容我想想。” “是该考虑考虑。”杨总说道。 乔风连忙出来打圆场,先帮我倒上一杯雪碧“降火”,说道:“杨总跟杨小姐真会开玩笑,只要我们这次合作成功,相信还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倒时候大家就可以多相处了。” “这次合作由我女儿负责,剩下的事你们找她就好。”杨总点上一根雪茄说道。 我实在受不了雪茄烟的味道,更不能适应他们的话题,于是便借上洗手间的名义,出去透透气。 第80章 :神仙姐姐变魔鬼(一) 高级大酒店里的洗手间就是不一样,里面不但一尘不染,而且还很安静,真是个“避难”的好地方。 我刚打开水洗手,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股浓郁的玫瑰香水扑鼻而来,我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是谁,那是很多奋斗中的男人都想攀的高枝——杨傲灵。 我礼貌地跟她打招呼,她却一反之前的亲切,只是冷冷地瞟了我一眼,一边洗手,一边清冷地对我说:“听说贺总跟你们董事长的女儿订了婚是吧?”那模样跟先前的判若两人。 我心中一怔,随即心情还算不错地点了点头。心想:可不是么?而姐姐我就是你口中的董事长女儿。 感觉心情越发的灿烂,洗手也洗得相当开心。 她冷冷一笑,很不屑的那种,我抬头看镜子里的她,那双大眼此刻看起来显得暗淡,且满是凶光。 这是刚才在包间里那个美丽贤淑又高贵的杨千金么?我疑惑地看着她。 她微微勾了勾嘴角,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挺起娇好的身材,往我身边一站,高出我许多。 她冷笑道:“就凭你的条件,你觉得你抢得过我吗?” 我大吃一惊,看着她说道:“你知道我?” “看你那土哈哈的样子,谁猜不到?更何况我们先前就见过面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杨千金的脸变得阴沉惨白起来,嘴唇变紫了,颇重的阴气让对鬼有些了解的我起了疑心。 “我、我什么时候见过你?”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六界之中,只有我才能配得上凯风,他当鬼我就陪他当鬼,他当人我就陪他当人。”“你行吗?”娇艳而冷酷地问我。 我恍然大悟,不敢置信,但事实又不得不让我相信——我又见鬼了,还是一只视我为情敌的美丽女鬼。 “你、你不是杨小姐,你是谁?你怎么能没经过别人的同意,就随意占用别人的身体?”我指着她质问。 她一听我这话,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似的,无礼地大笑起来。 笑够了,她走到镜子面前,优雅地拨弄着如墨玉一般的黑发,接着傲娇地睨了我一眼,说道:“占用?我都没嫌弃她的相貌还不及我一半呢!她还敢抱怨? 我白媚儿能够征用她的身体,表示她够优质、够姿格,她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她说着渐渐地靠近我,眼里有杀气,我警惕地看着她,往后退。“你、你想干嘛?外面可都是人,贺凯风的耳朵可是很灵的。” 白媚儿停住脚步,意兴阑珊地白了我一眼,“胆小鬼!我要对你动手的话,你早就没命了,现在的人类真是善变,前些日子还神仙姐姐、神仙姐姐地叫着,没几天就成狼成虎成恶魔了。” 神仙姐姐?莫非是…… 脑子里灵光一闪,孤岛里那个仙子一般美丽的女子模样,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你、你是孤岛上的神仙姐姐?”我惊诧地问道,自从孤岛离开后,我就对那个神仙姐姐有所怀疑,现在看来,我的怀疑是对的,她是一只是鬼,而且还不是善类。 第81章 :神仙姐姐变恶魔(二) 她阴沉地笑了,卫生间里的灯光突然变得一闪一闪的,镜子里的杨傲雪不再是杨傲雪,她的脸变了,变成了神仙姐姐的脸,但却不再仙,而是邪恶的。 我吓得连连后退,警惕地看着她,感觉全身的血液被冻结似的。 看到我惧怕的神情,她得意地抬起了下巴,傲慢地继续说道:“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们身份的悬殊了吧?要知道,我能给他想要的一切,而你只会是他的累赘,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与我们家贺风保持距离,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她再次靠近我,这次我动不了了,双脚就像树根一样扎在地面里,急得我满头大汗。 站在我面前,她伸手摸我的脸,手竟然是热的。 接着,她倏然紧贴我,用鼻子贪焚地嗅着我身上的味道,一边用暗哑诡异的声音说道:“你的肉一定很好吃!” 她的面容变得狰狞,扭曲,露出尖牙在我脖子上游移,作出要咬死我的势态。 我倒吸一口冷气,握紧拳头,做好随时往她美丽的脸上挥,我可戴着一枚骷髅头款的银戒,一拳挥过去可不敢保证是否会刮花她的脸。 “不想破相的话,就离老娘远一些。”我举着拳头,瞪着她说道。 尼玛,就算打不过她,也得让她尝尝当包子脸的滋味,只要她敢下口。 破相对一个自恋狂来说,那绝对是致命伤。 不知是她识破我的算计,还是她原本就只是想耍我,她离开了我,并且发出令人毛骨悚然,有回响的笑声,洗手间里的日光灯变得忽明忽暗。 这笑声简直跟《白雪公主》里那个老巫婆有得一拼,那笑声可是我小时候的恶梦。 我捂住耳朵冲她大叫,“闭嘴,难听死了。”再听下去,我会疯了不可,管她会不会得罪鬼。 她终于笑够了,轻蔑地说道:“看把你给吓的,都语无伦次了,算了,不跟你玩了。”说着,她的脸恢复了人样,接着转身踩着高跟鞋,优优雅雅地走了出去。 我放下手,吐出一大口气,冲着因为刚被关上而震动的大门,叫道:“我才不怕呢!不就是鬼吗?怕个毛?老娘肚里还怀一个呢!” 其实一直怕得浑身发抖,但如果已经输了人,可绝不能再输阵。 我走出卫生间,乔生已经在门口等我,看我出来,他笑着说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那他呢?”我指的是贺凯风。 “他等会儿自己回去。”他很自然地拉起我的手往外走,他穿正西装的模样不比贺凯风差,意气风发,英气逼人。 乔生开的是公司的车,那贺凯风等会儿回去的话岂不是要叫车?不对,他可是鬼可以用飘的。 我想这么多干嘛?可能人家根本就没打算要回去了,一想到这儿,我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似的。 我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他走我应该高兴才对。 坐在车里,我看见车外的夜幕,每次看满天的星辰,我就会想起小时候夜里捉萤火虫的画面,那时候经常捉到忘记时间,捉到了快天亮,又怕回去被家长骂,我和乔生就跑到他奶奶家避难,然后吃乔生奶奶做的锅边吃,好温馨快乐的回忆。 第82章 :往事如风 我笑着跟乔生提起这事,说我好想念奶奶的锅边,乔生轻轻地笑着。 我们聊着天,我抱着自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醒过来时,已经到了我家门口。 乔生把打包好的一盒东西放到了我手上,笑着说:“城里买的不如我奶奶做的,先吃着,下次一起回文岭村,让我奶奶做给你吃。” 我开心地打开盖子闻了闻,美好的味道扑入鼻腔,但却没有奶奶味道,突然好想念疼爱我的连奶奶。 “文岭村是回不去了,连奶奶身体还硬朗吧?”我眼睛热热的,估计红了。 “好着呢,村里跳广场舞呢!”乔生笑着说。 一说到奶奶,我们就像打开了尘封的记忆,聊了不少小时候的事。我们约好哪天一定回文岭,好好看看连奶奶。 文岭村是我爸的家乡,爷爷奶奶他们还在的,但我想他们应该是不欢迎我的吧! 两个弟弟没了,爸爸也去了,要不是妈妈对我这扫把星不离不弃,我都不知道能不能长大。 乔生感觉到我的不开心,推着我进家门,“快去趁热吃了。” 我捧着热乎的锅边糊,和乔生道了别。 坐在桌前享用时,我往他微信里发了个拥抱,加了句,“谢谢!” 他回了一条,“以身相许呗?”然后是色、咪咪的图案。 我笑了,正想发条“许个毛线”的信息,突然看见乔生头像下面的贺凯风,顿时没了心情。 他到底回来没?要不打电话提醒他今晚可能会有“贼”进他家,他若是不回来,有可能他家被抄烂了都不知道。 给了自己联络他的理由,我立即拨通了他的手机。 “喂,找凯生吗?我们现在很忙……”接电话的居然是杨傲雪,她刻意加重“很忙”二字的语气,真是幼稚! 我调整心态,不理会她,自顾自地说道:“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 “公事明天再说,私事的话以后都不许找他,否则你懂的。”听她满是怒意的声音,像要通过电话马上就要我的命似的。 我正想再说些什么,电话那头传来贺凯风的声音,“以后我的电话你不要接。” 听到贺凯风似乎在对杨傲雪接他电话事生气,我兴灾乐祸。 “人家是怕有什么重要的事给耽搁了嘛!我可是专门来帮你的,难道我会害你不成?”那女鬼说道。 “喂,你到家了吗?”这话是问我的。 我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问他,“你今晚有回来吗?你家今晚可能会有动静呢!要不我过去守着?” “不用,我家有即时监控,我能从手机上看得到家里的所有画面,回去分分秒的事情,你给我好好待在家,哪儿也不许去。” 贺凯风的情绪听起来毫无波澜,但看字面内容说话的口气却是用命令的,可我非但不觉得讨厌,反而挺开心的。 意识到这一点,顿时赶脚自己我是不是人格分裂了,难道有被虐倾向?爆汗有点变态了。 既然这样,那就洗洗睡吧! 挂了电话,我就上了、床,不知睡了多久,隐约中我听到一点动静,慢慢睁开眼睛,黑暗中,突然有个人影晃动。 这又是什么东西?我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心脏“扑通”乱跳。 第83章 :入室贼 现在我可是人单力薄,若对方是鬼我还能假装看不见躲过一劫,可他若是个专挑单身女孩下手的变态渣男的话,那我岂不是要糟大糕了? 要死了,怎么办? 我努力地平息因为恐惧而害怕错乱的气息,眼睛在黑暗中悄悄地工作。 他正在乱翻我的衣柜,我泪崩啊,别说我衣柜里没藏钱财珠宝之类的东西,就连衣服都是不值钱的。 可谁又知道,我妈管钱管得紧,我是过着平民生活的“小土豪村富二代”,那些不明就理的贼人哪里知道,人家不盯我盯谁? 早知道就往衣柜里放点钱或金子之类的东西,免得贼子偷不着东西便要对我起色心。 果然,衣柜里没有他要找的东西,他开始满屋子乱转,接着朝我这边走来,我紧张得屏住呼吸,吓得心跳犹如千万只骏马奔腾,这种致命的危险就在跟前,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死?这种感觉简直就像凌迟,比见鬼还可怕。 黑暗中,我隐约可见他的身形像是个男的,一身的黑衣,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沿压得低低的,看不到脸。 他蹑手蹑脚地移到我床前,我感觉空气有些稀薄,他这是要干嘛?不会真是劫财不成要劫、****? 我该怎么办?现在要是跳起来逃跑会不会被他灭口? 我慢慢地移动右手,想去摸枕头边的手机,怎料他的手先伸了过来,吓得我僵住。 接着,我感觉他的手伸进我枕头底下摸了摸。 枕头底下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他这是白忙活,然后他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我,似乎在下什么决定。 我已经开始向床边移动我的身体,我要抓住时机跑出去,可惜才没移几寸,就被他“拦胡”了。 他突然跳了上来,用整个身体压了下来,一把冰冷的利器抵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紧紧地捂住我的嘴,用奇怪的声音威胁道:“敢叫出声,就要了你妈妈的命。”他似乎在故意压制声音,像是很怕被我听出来他是谁。 妈妈就在隔壁,我不能让我最爱的人陷入危险。 这是我最怕的事情,他成功地抓住了我的弱点,我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告诉我,金项链在哪儿?”他问道。 果然是入室抢劫,可我除了刚借的那条红宝石金项链,也没别的了。红宝石金项链就挂在我脖子上,可它的价格足够我挣一年的工资,叫我如何舍得给他? 见我犹豫,他加重尖刀抵我脖子的力道,不耐烦地说道:“妈的,你耳朵聋了吗?不想活了吧?快拿出来。” “别别别,我想活,特别想活,我给你就是。”我慌忙解下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项链再珍贵也没有我的命珍贵。 他接过红宝石项链看了看,突然发起了怒,将项链往地上一摔,骂道:“你******,敢耍我?拿假的糊弄本大爷么?再不给我拿真的,老子先奸后杀了你。” 我一听,吓坏了,“它是真金的呀!我只有这一条。” “你少给我装蒜,不是这条。”他捏住我脖子恶狠狠地说道。 脖子被扼住,难受极了,不是抢劫么?怎么还要挑款式呀? 第84章 :贼子贼心 “大哥,不是这条是哪条呀?要不你画个图,我明天打一条。”我欲哭无泪呀!都说顾客是上帝,我看“强盗”才是货真假实的“上帝”。 “妈的。”他失去了耐性,加重手的掐力,脱口而出,“有字的那条,快说。” 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说的是那条!我明明撒了谎,说“美丽项链”在贺凯风那儿的,这贼怎么跑我家来偷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张天树。 他们果然心中有鬼!可我现在要如何脱困难? “我都要被你掐死了,怎么说呀?”我艰难地说道。 他听了后放松了不少,又催道:“说。” 我干咳了几声,想了想说道:“谁跟你说那条在我这里了?那是贺凯风的,你要,去找他啊?” “哼!”他轻蔑地冷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大爷我神机秒算,我说在你这儿,它就在你这儿。现在拿出来,大爷可饶你不死。”他说着,一把拎起我,帽子歪到一边,埋头疯了般地亲吻起我的脖子。 我恶心到了极点,忍不住大叫,“张天树,你要再敢动我一下,就休想知道项链的下落。” 领教过这人渣的色胆有多大,要不给颜色瞧瞧,这亏我可就吃定了。 他见我认出他,显得有些紧张,慌忙戴好鸭舌帽,否认道:“你、你胡说什么?我不是张天树。” 我可笑地说道:“你以为你变了声,蒙了脸,我就不认得你了吗?”说着我慢慢地后退到窗边,“现在,只要我一叫,全村的人都会来抓你,到时候你可就身败名裂了。” 我太低估张天树,也太高估自己了,他威胁道:“哼,你叫完我再杀你和你妈妈,咱们同归于尽,一条命换你们二条命,值了。你要想你妈妈陪你一起死的话,你就叫,大声叫。” 变态的坏人心理素质都这么强么?跟他东扯西扯,他又扯回我老妈身上去了。 我无奈地沉默了,他抓住机会一个箭步跑到我跟前,把刀再次架在我脖子上,然后说道:“不想你妈妈死的话,就闭紧嘴巴跟我走。” 我没得选择,只能跟他走,他胁持着我慢慢地走出了房间,看着妈妈紧闭的房门,真是庆幸妈妈没有醒。 被蒙上眼睛后,我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当我能够看见时,已经在一间仓库里,空气中弥满着浓重的血腥味。 这间仓库我没见过,应该不是在茶厂里。 这时,蒙面的“张天树”举着手电筒朝我走来,他用那束集中的手电筒光照我的眼睛,令我的眼睛被刺激得睁不开。 “张天树,你带我来这儿想干嘛?”我心里忐忑不安。 “来这儿当然是有事。”他笑道。 “你不要过来,否则我要叫了。”我往后退了退,警告道。 “这里方圆十里都没有人,无论你怎么叫都不会有人听见。” 他的声音听起来极其猥琐,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接着,他抓起我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那条项链拿出来,否则就先剥光你,再剥光你妈,老子就不相信找不到。” 第85章 :鬼怕黑狗 我的脊梁骨顿时发寒,心里慌张,不知该如何是好。 都怪我太低估对方了,如今令自己陷入两难不说,还连累了妈妈。 见我犹豫,他突然发起了狠,抓起我的睡衣就胡乱扯,我鼓起勇气使劲抓住,拼命反抗,心里想求他可又说不出口。 拉扯之间,只听“嘶”的一声,睡衣破裂,被他撕去一大块,我狠狠地摔倒在地,震得内脏生疼,想咳又咳不出来,蜷缩在地上爬不起来。 他扔掉手里的碎布,又再朝我走来,明明就是一个凡人,此时却比魔鬼还可怕。 “别过来,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我拄着双手向后爬着,心里开始考虑要不要把被我藏在衣服里的金项链给他。 左右四下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可充作武器的事东西,若真如他所说,方圆十里都没人的话,那我可能也要去当鬼了。 对了,我肚里的鬼胎这次怎么不出手整这混蛋了? 我用手摸了摸肚子,似乎感觉不到他的胎动,再透过被张天树放在一旁的手电筒光观察周围,突然发现二舅家那条大黑狗就在不远处瞪着我,看我靠近它,它龇牙发出愤怒的低吼声。 张天树洋洋得意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怕那狗,只要这只狗在,我对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原来我的鬼孩子怕那只大黑狗,难怪他可以如此轻易地抓我来这儿。 他蹲下来,抓住我的双手,我用力挣扎,大气怒吼道:“这只狗是我二舅家的,你还敢说你不是张天树,你要那条项链做什么?我仁生表弟是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怔了怔,头上的鸭舌帽被他扔到了地上,黑丝袜头套也扯了下来,露出了他那张猥琐的脸。 “既然被你认出来了,那你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把项链拿出来,我就不动你妈妈。”看得出来,他也是急了,那样子好变态,我想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十年前你也不过是个孩子,仁生的死不可能跟你有关系,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跟二舅妈脱不了干系吧?”我心里怕得要死,可还是冒险猜测,事情必竟不是他做的,也许我可以用离间计试试脱身。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英年早逝吗?”张天树表情夸张地叹了口气,接着用刀拍了拍我的脸,阴沉着脸说道:“就是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 刀子的冰冷使我打了个寒颤,我对着他冷冷一笑,学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然后很是遗憾地说道:“我也许是因为不知危险才胡乱淌了这混水,可你呢?哎,我真是同情你呀!” “哼,别以为你危言耸听,我就会信你,我哪里有需要你同情的?”别看张天树嘴巴很硬,可听我说得言之凿凿,他明显变得紧张起来,放开我发起愣。 是人都怕死,何况是他这种小人。 看着他手中的尖刀,我忌惮地往旁边挪了挪,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我深知,越是危险的时候,就要越冷静,否则恐怕活不到明天。 第86章 :反奸计 我暗暗咽了口口水,壮胆继续说道:“我说你是傻呢还是太单纯,人又不是你杀的,而且你当时还是个孩子不是吗? 你说你连个帮凶都算不上,谁能怪得着你知情不报,现在你杀了我,那可就坐实了杀人犯的罪名,要知道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你妈妈到底是不是你亲妈呀?她居然让你杀人?” 我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同情地看着他。 我做的逻辑似乎打动了他,他先是愣了好一会儿,接着懊恼地蹲在地上,发起了愁,神神叨叨的,“对呀,我当时还未成年,也没动手,不能算同谋吧?可是妈……” 我慢慢地朝大门那儿移动脚步,那只大黑狗做着欲扑状,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吓得我冷汗直流。 它要是扑过来可咱办? 慢慢移动着,即将到达大铁门边时,张天树突然扭头发现发我,他说道:“不行,你还没交出项链。” 我一吓,迅速冲向大铁门,伸手拉门栓。 张天树朝大黑狗喊道:“大黑,上——” 大黑狗狂吠着朝我扑来,刚好在那一刻,我拉开了铁栓,大叫一声,我打开门跑了出去。 打开门我才知道,我只是打开了内仓库里的一扇门,我根本还在废旧的大仓库里。 我边叫边跑,大黑狗在后面狂追,我能想像得到,被它扑到后撕咬的画面,我想我死定了,这次无论是上帝还是佛主都救不了我了,除非他们把贺凯风给我送来。 怎料就在千钩一发之即,连乔生在我正前方出现了,他面色一凝,将我护在他身后,竟徒手与大黑狗博斗起来。 “天,我让你们送贺凯风来,你们送个鼻涕强,这折扣打得也太大了吧?”我抓狂啊!把乔生害死了我可赔不起。 不过别看连乔生平时吊儿郎当只管耍帅,关键时刻不仅勇敢,而且还挺神武的,两只手紧紧抓住狗脖子,将它按在地上,看他一脸的青筋爆突,就知道他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 可没几秒钟,大黑狗来了个大逆转,反将乔生压在了身下,还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 我看得浑身疼,突然看到旁边有一根管子,我想也不想地拿起来,就朝大黑狗身上打。 张天树跑过来一把抢走了管子,沉着一张脸,对我说道:“是你自找的。”说完朝我的头部挥了两棍。 我捂着生疼的头顶,黏乎乎的液体流了下来,眼睛都睁不开,还好那管子是塑料的,否则我就成鬼了, 正在跟大黑狗博斗的乔生痛不欲生地吼道:“张天树你敢打她,我做鬼也不会饶了你。” 看到我流血,张天树慌了,居然丢了手中的棍子,“我、我没想杀你的事,你不会就这么死了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张天树惊慌失措地跑走了,留下了我们和他的那条忠于他的狗。 我的血顺着脸流下到脖子、到肚皮…… 突然,我的腹内一阵搅动,而且越来越厉害,似乎是鬼胎感受到致命的威胁,躁动不安。 第87章 :冤灵复仇(一) 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我腹内膨胀,我顿时充满了力量,看着地上正混战的一人一狗,大黑狗明显占着优势,乔生身上己然见血,我心一急,想也不想冲上去就朝大黑狗猛猛一踢。 大黑狗飞出好几米,硬生生地撞到墙上,再摔到地上,“嗷嗷”痛叫了好几声,瞬间由一只凶猛的恶犬变成了小可怜虫,夹着尾巴屁滚尿流地跑了。 见恶犬总算被赶跑,我就像是用尽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虚脱无力地倒了下去。 “蕾蕾~”乔生奋力接住我,吓得语无伦次,“蕾蕾你、你要坚持住,我不许你死,呸呸呸……你是我最珍贵的千年祸害,能活一千年……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乔生这无聊的逗比,敢说我是妖怪,要不是我一时耗尽精力,准敲他脑袋。 正想告诉他我没事,他却慌了手脚,不顾自己左手臂血流不止的伤,打横抱起了我,可还没走出几步,我听到“呯”的一声,他带着我倒下了。 五脏再次被摔得生疼,手肘着地,整只手臂都麻痹了,“鼻涕强,你、你怎么了?”看着乔生一动不动地躺在我身边,我吓得脑子像被抽空似的,抬起眼看把他打倒的人,居然是二舅妈干的。 二舅妈穿着一身黑衣,将自己脸以下的部位,遮得严严实实的。我无法理解,既然怕被别人认出来,为什么不把脸遮住,换身衣赏顶个鸟用。 虽然早就知道二舅妈不是善茬,但亲眼看到她狠心伤人,我还是震惊得无以复加。“果然是你,二舅妈。” 二舅妈吃惊地摸了摸脸,好像这才发现自己没蒙脸,懊恼地都快哭了,看得出来二舅妈十分紧张,拿棍子的手抖得非常厉害。 我连忙挡在乔生前面,恳求他:“二舅妈,求求你别伤害他,他什么都不知道的。” 二舅妈摇摇头,那头平时总是打理得时尚又漂亮的卷发,此刻却凌乱得像个女鬼,要不认真看还认不出她。 她哭着说道:“我也不想的,是、是死亡茶园的诅咒,是那诅咒害的我们,你要怪就怪那地主贺少爷,是他、是他要我们张家鸡犬不宁才肯罢休的,仁生、仁生也算是他害死的,对,也是他害死的。” 我脑袋疼得睁不开眼睛,但意识还算清晰,怎能听她一面之词就相信,“仁生手里抓着的明明就是你的项链,跟他有什么关系?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狡辩?” “我没有,我、我为什么要杀仁生?”说这话二舅妈理不直气也不壮。 她这话一说,仓库里的铁皮箱,包括所有东西都开始莫名地震动起来,突然一个篮球“扑扑扑”地滚了过来。 我们俩都瞪大了眼睛,我看着二舅妈,冷哼一声说道:“你敢当着仁生表弟的面再说一次你不杀他?” 二舅妈紧张地举起棍子,极快地跑到墙边伸手打了一下墙壁,天花板上的白织灯亮了,但它似乎坏了,一闪一闪的,让气氛更为恐怖了。 她对我说道:“不可能,我在这仓库的四面墙上都涂了狗血的,他进不来。” 第88章 :冤灵复仇(二) 糟了!那贺凯风岂不是也进不来了?我要死在这儿了吗? 整间仓库继续地震似的抖动着,铁皮箱上的杂物纷纷掉落,他像是在逼二舅妈出去。 “如果我们再不出去,整间仓库可能都会推倒,我们会被活埋的,二舅妈,我们出去吧?”我说着就要去扶乔生,可他昏迷着,又重,我只能用拖的。 “不行,你们不能走,你们得陪我。”二舅妈看起来非常害怕,哭着拉住我,“你们在这儿,也许、也许他就不会轻易推倒仓库,他应该不会滥杀无辜。” “二舅妈,你太天真了,被害惨死的复仇厉鬼哪里还有人性?他现在已经不是你眼里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了,他可是吸了许多精力修练而成的魔鬼,法力高强,推倒一个仓库算什么?杀我们那更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已经完全发疯了,看他这阵势估计是连我一起杀。” 我甩开二舅的手,使出浑身解数拖动乔生的身体。 仓库震得犹如十级地震,人都站不稳了,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居然背起了乔生。 二舅妈看着天花板,抱住头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不,不要杀我,我不想死,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吼着喊着,二舅妈疯了般地跑出了仓库。 我背着乔生离大门就有三米左右的距离时,仓库顶上吊着的大货箱子摇摇欲坠,我感觉我背上的乔生动了动,他好像醒了。 他在背后叫道,“不要管我,你自己快跑。”说完他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往前跑了几步,刚好跑出了仓库,再转身看他时,那大货箱“呯”的一声巨响,砸了下来,跟着掉下来的还有许多阁楼上的货物,把大门完全堵住了。 “乔生——”我不敢置信地痛哭,大叫着乔生的名字,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被砸到,我不敢想像。 “仁生,别杀我呀!小妈不是故意的,是、是张家的死亡茶园的诅咒害的你,我也是身不由己的。”二舅妈跪在地上痛哭求饶。 我缓缓抬起泪眼,那个飘浮在空中的恶灵并不是我先前看到的八岁小孩的模样,他因为极深的怨念变成一只是两眼通红、满身绿疙瘩的恐怖怪物,而他身边飘着许多冒着鬼火的篮球。 他不说话,只是在冲二舅妈咆哮,身上的黏黏的绿疙瘩流到地面上,像魔鬼的爪子似的张牙舞爪地爬向二舅妈。 我脑袋涨痛,急得不得了,“二舅妈,你快认错道歉呀!” 二舅妈吓得裆部都湿了,朝我喊道:“蕾蕾,你快救救二舅妈呀!二舅妈一个妇道人家哪敢杀人呀?这一切都是误会,你快帮我向你表弟解释呀!” 仁生表弟突然狂笑起来,大风骤起,用极具震憾的轰鸣声吼道:“死不足惜,去死吧!” 地上那滩黏黏的绿疙瘩冒起了滚烫的烟,加快速度冲向二舅妈。 我根本没有力气阻止,哪里救得了人?正在懊恼之际,没料想二舅妈突然朝我跑来,一把拉住我,用我挡在她身前。 第89章 :冤灵复仇(三) 她居然拿我当挡箭牌。 “啊~”我闭上眼睛,以为自己将要被那恶心的东西吞噬,但却只听见一声声类似海浪的声音,并没有东西碰到我。 我才刚睁眼转头,还未看清眼前景象,只听二舅妈一声惨叫,狠狠地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为何只是二舅妈被袭击,而我却毫无无损,原是贺凯风替我挡了下来。 看到贺凯风,我心里的悲伤瞬间涌了出来,嚎啕大哭,“你怎么才来?乔生……乔生他死了……” 此时此刻,贺凯风哪里有空管我哭,他正背对着我站着,举着双手,用他的念力控制着那一滩绿色怪沼泽。 我看他下盘马步实扎实稳,双脚却深陷泥土之中,想必不是很轻松,但绿色怪沼泽看起来似乎更吃力,此刻不仅扭曲变形得毫无章法,更痛苦地低吼着。 战斗趋于白热化。 僵持不下之际,绿色怪沼泽冒出了许多红色的眼睛和尖尖的牙齿,从中间那个位置慢慢地钻出了仁表表弟的脸。 因为贺凯风的钳制,他怒吼着,挣扎着,周围的火球像是被凝固了,火球也止住不前。 他们打得火热,而我却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失去爱我如命亲人一般的乔生,心里的难过汹涌澎湃,眼泪就像是一场正爆发的山洪,一倾而泄。 贺凯风默念一句咒语,又打了怪沼泽一掌,对我吼道:“闭嘴,你哭得好丑,影响我战斗的心情,这东西可是有侵蚀性的,小心沾到后变丑八怪,到时候可就配不上本少爷了。” 我一吓,瞬间闭上了嘴巴,捂住嘴再不敢出声,只是泪流不止。 这一战,可是关键,真不能影响,我不想死,也不想毁容,至于配不配得上那就无所谓了。 可我看仁生那滩怪沼泽张开了血喷大口,而且越来越大,似乎要把贺凯风吃掉。 我要急疯了,对仁生那怪物大叫,“仁生,你还记得蕾蕾表姐么?你听我说,表姐知道你死得很冤,可你这样杀人只会增加你的罪孽,你会受到永无止境的地狱惩罚的,而且就算你杀了你要杀的人,难道你真的会开心吗?你想过你爸爸没有?” 我越说越激动,跑到贺凯风身边,抬头注视怪物仁生,贺凯风见到靠近,立即面沉如水,一幅崩溃的模样,朝我吼道:“滚开啦!你在这儿会妨碍我。”他说着,腾出一只手用力一挥,我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推到一边去。 听我说了那些话,仁生狰狞的脸赫然怔忡住了,虽然没有停手,但也没有继续发功。 我对贺凯风使了使眼色,他腾出一只手像是要施展什么,可就在这时,天上的云层突然涌动,巧楚表妹突然从矮树丛后面跳了出来,看到她我讶异极了。 此刻的她看起来阴森森的,一脸的戾气,像是被鬼上身了似的,可我在她身上感觉不到鬼气,别说我,就连贺凯风应该也没感觉到不对劲。 贺凯风对她说道:“张巧楚,你怎么来了?快过来,那边危险。” 第90章 :冤灵复仇(四) 我出了一下神,连忙醒悟,也对她喊,“哎哟喂,我的表妹,你不要命啦,大半夜的怎么跑出来了?你没看见那是怪物啊?快过来。” 看见她就站在恶鬼旁,我真是急得要发疯。 可她并没有按我们说的去做,只是不屑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在仁生的脑袋不知对她说了什么悄悄话,说完后仁生就变得更邪恶了。 “我还以为你是好人,原来你跟他们一样,去死吧!”仁生满是怨恨地看着我,一幅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的样子,他满身的戾气集齐天上乌云里的阴气,他的魔沼变得凶猛无比,滚滚朝我冲来。 “啊!贺凯风你快走,不要管我。”我大声喊道。 好怕乔生牺牲的那一幕又要重演,眼看着那怪物涌过来了,贺凯风没有全部挡住,有一部份冲破了防线,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并且用双臂挡在眼前,但想像中恐怖感觉并没有发生,而是感觉到了贺凯风那似冰又暖的怀抱。 我紧张地睁开眼睛一条缝看了看,只见贺凯风浑身散发着抵御毒沼泽的能量,他用他的身体做为保护我的屏障,使我安全地躲在他的怀里。 见到此情此景,我心里萌生一种奇怪的感觉,暖暖的、甜甜的,但又很苦。 虽然仁生是食吸了许多精气修练而成的厉害邪祟,但凭贺凯风的实力是完全可以自何并全身而退的,而我这个大累坠却拖累了他。 只见慢慢的,那黏性极强又有侵蚀性的绿沼泽开始冲破贺凯风的防线,渐渐地淹没他。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拼尽全力使劲顶住,一只手突然推了我一把,我整个人向后飞去。 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毒沼泽慢慢地淹没他的脸,我绝望而痛苦地对仁生呐喊,“快住手!” 一直杵在旁边看热闹的巧楚也突然地朝仁生激动地叫起来,“不许你伤害他。” 仁生根本听不进去,那越发狰狞的脸,满是怨恨的戾气,令他变得可怕又无敌。 就在危急时刻,远处传来了二舅的呼喊声,“美丽,你在哪儿?” 有可能是张天树跑回去找二舅帮忙,不明就理的二舅就举着手电筒,急急忙忙地跑来了。 我心生一线希望,喜极而泣,连忙对仁生那怪物说道:“你听,你爸爸来找你们了。” 仁生像是听到了他爸爸的呼喊声,猛然停住攻击的动作,神情呆滞,怪物沼泽在缩小,贺凯风的头渐渐地露了出来。 我对着黑暗那头大叫,“二舅,二舅妈在这里,她晕倒了,你快过来。” 二舅在那头回答,“我马上过来。” 仁生有些不知所惜了,而怪物沼泽的颜色变浅了,这意味着侵蚀的强度弱了。 “贺凯风。”巧楚表妹大叫一声,像是在提醒他,我不明白,她到底是站哪一边的?今天的她完全不像她。 贺凯风趁机腾出一只手灭掉了一个篮球的火,那篮球出奇的完好无损,他抓在手上,然后集聚一股力量在球中,使球散发出带红色的红光。 第91章 :冤灵复仇(五) 我知道贺凯风这是要收了仁生,一时情急,我慌忙喊道:“等等,让二舅见见他吧!” 贺凯风果真暂停了动作,二舅就在这时跑了过来,他哪里还能认出如今怪物一般的仁生,没吓死就已经是万幸了。 二舅一见他那模样,立即吓得腿软,半爬着到二舅妈身边,颤抖地说道:“美丽,你怎么了?是那邪祟害的你吗?” 我想我得跟二舅解释一番才行,否则以他对二舅妈的感情,就算怕被怪物伤害,他定然也要跟怪物誓死对抗到底。 “二舅,他是……”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悲愤的二舅失去了理智,他举起他带来的锄头,大叫一声,朝仁生恶狠狠地冲了过去,他这是要拼命啊! “不要,二舅……”我的警告已经来不及。 见眼前这人类拔刀相向,仅剩一丝理智的仁生像是彻底入了魔,张开血盆大口,龇牙裂嘴地吐出如恶魔般的毒沼泽,这东西一旦碰到二舅身上,必死无疑。 眼看二舅就要中招,贺凯风一直在一旁等待支援的力量,紧接发出,直逼而去,对着那庞然怪物念道:“凶秽消散道气长存,急急如律令,收!” 贺凯风的咒语一念,手中的篮球便随妈发出红光光茫,他打出的能量直击沼泽怪,它随便发出痛苦粗猛的吼声,能量包着它,越裹越小,直到它变成一团绿光,被吸入篮球中。 终于大功告成,贺凯风整个人放松下来,脚步竟晃了晃,看起来显得有些累,虚脱似的。 我心里是担心他的,可又没好意思问出口,而这时,我又突然发出巧楚表妹不见了。 二舅告诉我,“我刚才看见她走了,估摸是回家了。”顿了顿后,他换了个口气,问道:“你们怎么回事?竟然惹上这么凶的邪祟?贺总你会收鬼?” 二舅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贺凯风的身份不会暴露了吧?家里人要是知道了,定要惹不少的麻烦,贺凯风可不是好打发的鬼。 我连忙解释,“难道我没跟你们说过吗?凯风跟华龙大师是师兄弟呢!” 这谎撒得真是天衣无缝,华龙在村子里的时候没少跟贺凯风在一起打桌球,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对此二舅毫不怀疑,甚至看贺凯风的眼多了一份敬意。 贺凯风脸不红气不喘地补了一句,说道:“我是师兄,他没我厉害。” “哎呀,乔生还在仓库里面呢!”突然想起可怜的乔生,我自责极了。 看仓库被堵死的大门,我的心碎成一片片,不论生死,我一定要救他出来。我把贺凯风手里装着仁生元神的篮球暂时交给二舅保管,千叮万嘱他要看好。又对篮球里的仁生说:“哎,我知道你能听见,做鬼呢也要向前看,有些人该得到报应的,她迟早会遭报,你就安心地去吧!” “放我出去,我要报仇。”他在篮球里怒喊道。 仁生表弟的怨气极重,怎么劝都没用,我很无奈,看看二舅的脸色,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篮球。 第92章 ::冤灵复仇(六) 第92章:冤灵复仇(六) “二舅别怕,他已经害不了人了。”我说着把篮球交给了他,“千万要看好,不要相信他说的任何话哦!” 贺凯风说过,有些厉鬼只记得报仇的事,其它事几乎完全忘却,而仁生就是属于这种情况,所以他这么些年都没有托梦给二舅,让他的爸爸替他收尸超个渡,好让他轮回,不至于落个孤魂野鬼,还得靠食吸人的精气存活于人世间了。 二舅是大老粗,不像一般人见到鬼不吓死也要吓晕,他脱下自己的大衣包在二舅妈的身上,再接过篮球,低声说,“又不是没见过鬼,你们最好快点,我怕你二舅妈会着凉。” 看到二舅如此轻描淡写的反应,我惊讶极了,瞧他说的那话,好像他经常见鬼似的。再看他对二舅妈那般的呵护,我无比心塞,轻轻地嗯了一声。 哎,我的傻二舅啊!天天跟杀死自己唯一儿子的蛇蝎心肠的女人同床,他若是要知道了,可要如何接受。 贺凯风对他们的事完全不感兴趣,好像只是因为我参与其中才勉为其难地凑一脚,但一听我说乔生还在里面,他连忙闭上眼睛,对着仓库举起一只手,我猜他应该是在感应乔生吧! “怎么样?”我紧张地问他。 “这小子命硬,死不了。”贺凯风讪笑道:“不如让他在里面睡上一觉好了。” 我看他这是成心想急死我,现在可是冬天,又深更半夜的,还不把乔生给冻死?乔生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叫我拿什么赔给连奶奶?后半辈子还让不让人好好活了? “你别睡呀!快想办法把他弄出来呀?”我推着他摧促着。 贺凯风有些不悦地看了我一眼,“妥协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小四方纸,秒折出一只黑纸鹤,他对着吹了口气后,小黑纸鹤便朝仓库被堵住的大门门缝里钻了进去。 不愧是一只“灵鹤”竟然能随意压缩身体,我只希望自己也能那样,那样救出乔生便简单多了。 “你让它去救乔生吗?大门堵成那样,乔生要从哪里出来?他要是受伤了动不了怎么办?”我担心乔生,情不自禁地开启唠叨模式。 贺凯风斜睨着我,只丢给我一句话,“我说行就行,哪儿那么多的废话?” 别听他嘴硬,不过说说而己,明明耗了他很多精力,但却只字不提,而且还愿意发功救人,这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说完,他来到仓库前,举起双手做出要徒手推开堵在门内的那座“小山堆’。 “你要推它?”我吃惊地问,接着又说,“那会不会伤到乔生?他要是就压在下面怎么办?” 必竟看不到人,我觉得盲目机械性地推开众多杂物,那对被压在杂物下面的乔生很不利,也许真如贺凯风所说的那样,他有可能平安无事地正接受 贺凯风无奈地叹了口气,竟然破天荒地跟我解释道:“纸鹤若没找到人一定会回来通报的,它没回来说明它找到人了,而且我也收到了它的磁电波,不会有问题的。” 第93章 :冤灵复仇(七) “那好,你推吧!要我帮忙吗?”我举起手臂,露出臂膀上的“小山包”,斗志昂扬地问道。 贺凯风看了我一眼,一边施法一边对我说道:“你别打扰我就是帮忙了。” 说得我好像很烦人似的,我有些落寞地走开。 接下来就是贺凯风耍帅的画面,只见他犹如大力神一般,雄纠纠气昂昂地推着比他人高大出许多的铁物,一声怒吼,力拔山河,来了下乾坤大挪移,那堆杂物缓缓地被推开,仓库的大门完全敞开。 我怀着无比激动又忐忑不安地心情死盯着大门,一心希望能看见乔生的身影。 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小黑纸鹤和连乔生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只是乔生受了伤,走得不是很稳,我连忙冲上一把抱住了他。 我哭道:“太好了,谢谢你还活着,乔生。” 乔生摸着我的头,温柔地笑道:“是的,我平安地回来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乔生一改平时的俏皮,那么的深情而温柔,是认真的,严肃的,我立即意识到自己必须控制住情绪,站起身时,贺凯风则装作漠不关心地看着别的地方。 乔生对我笑了笑,朝贺凯风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揽住他的肩头,说道:“谢了兄弟!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贺凯风不屑地说道:“谁跟你是兄弟?救你只是顺便而已。” 乔生笑出了声,“你跟蕾蕾真像!” “你才跟他/她像,你全家都跟他/她像。”我俩不约而同地说道。 说完我忍不住笑了,贺凯风嘴角也微微上扬。 我们仨儿这边聊得倒是合乐,二舅那边突然响起二舅妈的尖叫声,“啊!救命啊!” 我们闻声纷纷望去,映入眼帘的画面看得我差点就晕了,仁生那入魔的怪物不知怎的又给放了出来? “你们留在这儿。”贺凯我交代了一句后,便冲了过去,这下我看得出来他为得有些底气不足了。 二舅挡在二舅妈身前,苦苦哀求道:“孩子,你这是何苦呢?放下吧!对不住你的人是爸爸我,跟你妈不关系。” 二舅妈哭得满脸泪水,一边打着二舅一边哭道:“都怪你,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你干嘛要放了他?想害死我吗?” 说完,她又冲仁生骂道:“我告诉你,你现在的处境又不是我们造成的,是你自己不珍惜自己而己,我可没害过你。” 我真是由衷地佩服李美丽撒谎的本领,她居然眼都不眨一下,而且说得面不改色、理直气壮的。 仁生那一大滩沼泽突然变成一只大老虎的模样,龇牙咧嘴地冲他们吼叫,听见二舅妈的话后,他更是气疯了,那愤怒的模样像要撕碎这世上所有的东西,二舅妈又被吓晕了,二舅死心塌地抱住妻子,誓死保护。 “你要杀她,就先杀了我。”二舅对怪物说道。 怪物怔怔地看着二舅,有些出神,但发现贺凯风正朝他走去后,他像是怕以后没机会似的,慌忙跃地而起,对着二舅妈直接扑去,怎料二舅死死地抱住二舅妈。沼泽老虎躲了开,并没有扑上去。 第94章 :冤灵复仇(八) 乔生震惊得无以复加,“天呐,那是什么东西?他好像不咬你二舅。” “他不是东西,他是二舅家的仁生表弟。”我轻描淡写地说道,乔生一听差点没吓晕,“也、也就是说,他、他是鬼喽!好厉害的鬼,都成魔了。” 贺凯风抓住机会,跳到了大舅与怪物之间,那四不像的怪物怒吼一声,似乎在向贺凯风挑衅。 二舅担心地问贺凯风,“贺总你快帮我看一下我老婆,她怎么了?” 贺凯风回头看了一眼,说道:“死不了。” 他们这一问一答之间,让怪物起了转移目标的心思,他居然改变方向朝我扑来,由于转变得太快,我还未反应,他那庞大的老虎身躯已经到我眼前,眼看就要扑到我身上撕咬我,乔生挺身而出,迅速地用身体撞开我,而他却被怪物包裹住。 由于转变得太快,我还未反应,他那庞大的老虎身躯已经到我眼前,眼看就要扑到我身上撕咬我,乔生挺身而出,迅速地用身体撞开我,而他却被怪物包裹住。 怪物并没有像我想像中那样,立即将到手的猎物撕个粉碎或者嘴咬,他在吸乔生的精气。 只见一股白色的轻气从乔生的鼻腔里缓缓吸出,到怪物狰狞脸上的大鼻孔里。 “仁生你混蛋,快放开他。”我恐惧地大声吼道,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贺凯风先一步我冲到他们跟前,打出他那束红光,破坏了精气的传送,怪物见状立即出手报复,朝贺凯风扑去,将他扑倒在地。 乔生倒在地上,我冲上去扶住他,叫他名字,他都没有任何反应。贺凯风跟怪物的战况又焦灼,我心急如焚。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不做吧? 脑子里快速地闪过行不通的办法,突然脑子一个激灵,“我怎么这个给忘了?” 我连忙从脖子上取下妈妈送我的那条“护身符”项链,打开心型盒子,里面躺着两张符咒,一张是妈妈在观音庙求的,那张对贺凯风没有丝毫的作用。另一张是华龙临走前送我的,他明明说过可以百邪不侵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张符咒都没什么作用。 现在也只能活马当死马医了。 用哪张呢?我想了一下,“哎哟,都用好了。” 贺凯风在怪物底下奋力挣扎,怪物虽在上风,但并没有得到攻击的机会。 “仁生,是你逼我的,啊!”我大叫一声,冲了过去,一张符咒贴在他的后背,这符咒一贴,他痛苦地大叫一声,被贴到的地方“嗞滋’作响,并且冒起了烟。 这符咒还真管用了,当时我不明白是何原因,后来我才知道是我那条半八卦项链的“身世之谜”制压了符咒的作用,将符咒拿出来使用便可以了。 在一旁的二舅见状,歇斯底里地冲我叫道:“不,蕾蕾,你不能那么做,他是你仁生表弟。” 我惊诧地望向二舅,二舅竟然已经知道了,难道他要放了仁生,定是仁生方才趁我们没注意时,向二舅透露了他的身份。 他转过脸看我,我立即又将另一张符咒贴上了他的脸,他便立即就像触电一般,浑身震颤。 贺凯风怕我被发狂伤痛的怪物伤到,一个闪身抱着我飞开,在乔生“睡着”的地方放下了我。 “那两张符咒坚持的时间不长。”贺凯风皱眉一说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了过去。 在怪物面前停下,他双臂伸展接着呈抱圆状,一股红色气流在其中运转,他嘴里念道:“天地玄宗,万气本根,间随我心!”那股红色力量越发地强大。 念完,那股红色力量滚滚冲向怪物,直到将怪物困在其中。 第95章 :冤灵复仇(九) 怪物像是遭受五雷轰顶一般,全身通电,越来越小,直到他变成一个八岁小男孩的模样,但那张小脸还是狰狞着。 我一看,惊叫道:“可以了,别再施法了。” 贺凯风及时地收住了手。 二舅踉踉跄跄地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那十年不见的儿子,嚎啕大哭,“生儿,你去哪儿了呀?爸爸找你找得好苦啊!你怎么不回家呀?你说话呀?……” 仁生表弟大叫一声,推开了二舅,二舅哭着又抱了上去,这次再也不放开。 看到这样的画面,我的心头酸酸的,可怜天下父母心,二舅的心情不难理解,但这孩子现在可是一只满脑子只知道报复的厉鬼,二舅与他如此亲近,我真是担心。 我冲到他们跟前,想试着拉开二舅,一边对他说道:“二舅快放手,他已经不是仁生表弟了,他是一只杀过人的厉鬼,他记不得你,你现在抱着他很危险。” 二舅听不进我的劝说,不但没有放开小鬼,反而更紧了,我第一次见他哭,他悲伤地哭道:“不,我不管他是人还是鬼,他是仁生,他是我的儿子,是我没有保护好他,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我的责任,你们要杀就杀我好了,放了他……” 被一个情绪崩溃的老男人抱着,八岁的小仁生起初显得极其烦躁,一脸的青筋爆突,看二舅的眼睛是陌生的,愤怒的,只是听完二舅说的话后,他似乎放松了一些,有些疑惑地看着二舅的脸。 我还是有些担心,求助贺凯风,“怎么办?” 贺凯风皱着眉头说道:“他现在没有多少杀伤力了,我们该担心的不是他,而是鼻涕强。” 我一听吓得魂不附体,飞奔到乔生身边,扶起他唤了他一遍又一遍,可他就是不睁开眼睛。 我把了把他的脉博,极其的微弱,看着乔生惨白的脸,我不敢置信,颤抖地问道:“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了?” 贺凯风蹲下来,用手探测他的心跳,拧着眉头严肃地说:“小鬼刚才吸了他不少的精气,仅剩的一点精气使他留着一口气,但……估计……维持不了多久。” “不,不可能!”我无法接受事实,乔生还那么年轻,属于他自己的人生才刚开始,却因为我可能就要断送了,我自责!我愧疚!我痛心疾首! “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他呀?我求你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再也不跟你发脾气了。”我说着,控制不住自己,就哭了起来。 贺凯风静静地看着我沉默了一小会儿,我见他似乎要伸手替我拭泪,可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然后板着脸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好丑!他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我保证让他重新站起来再跟我作对可以了吧?我先让五鬼送他回家。” 听到贺凯风跟我承诺保住乔生的命,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贺凯风这鬼虽然霸道,但是他一向说到做到,既然承诺了,他一定赴汤蹈火也会兑现。 我终于破涕为笑,“谢谢你,贺凯风。” 贺凯风看了一眼还沉浸在看到儿子而激动不己的二舅,他正渲泄着多年郁积的各种情绪,而小鬼被二舅哭得一愣一愣的。 第96章 :冤灵复仇(十) 为了不让二舅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贺凯风在我们与他之间设下了结界,接着召唤五鬼。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五生,请来!”贺凯风在黑夜的夜空中划出一个红色的圆圈,圆圈内依次排烈着五行,紧接着披头散发的五鬼来了。 这是五鬼第二次移动他救他,而乔生一直都毫不知情,真不知他是命好还是命歹? 看着五鬼一人消失在夜幕下,我和贺凯风走到二舅面前,听他讲仁生表弟生前之事。 二舅终于不哭了,放开儿子,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对仁生表弟说道:“生儿,还记得那个篮球吗?” 小鬼一脸茫然地看着二舅,总算老实下来。 “篮球呢?”我瞄着地上寻找篮球,刚才还在,那篮球就在我们不远处的地上安静的躺着,就是贺凯风刚才用来收小鬼的那个。 我跑过去将篮球捡起来,送到二舅的手上。 二舅拿到球翻找了一下,接着指着篮球上的几个凹凸的的纹痕,说道:“记得这是怎么弄的吗?” 那篮球跟一般的篮球不一样,那上面有像是被烫过的痕迹,坑坑畦畦、凹凸不平的, 小鬼还真盯着那烫痕看了看,一脸的阴森,没有表情。 二舅继续说道:“这篮球是你七岁生日时爸爸上镇上买给你的,当时你可高兴了,天天晚上抱着球睡觉,怎么了不肯放手,你妈妈也只好由着你。一天我和你妈带着你上庙里求神,你自个儿抱着球瞎遛达,奔跑的过程中你一不留神撞翻了庙里的香炉。那香炉上的香可都是点着的,眼瞅着向着你倒下,你聪明机灵,举起篮球护住自己,那些香火就烫在了篮球上,才留下了那些烫痕。” 听二舅讲着仁生小时候的事情,我听着都感动,看二舅哭我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拉起贺凯风的外套擦脸上的水,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鼻涕,总之擦干净了。 贺凯风一脸的黑线。 我看二舅说的那些往事,小仁生听了也不是没反应,至少他不再仇视了,脸上平和不少,只是疑惑不解地神情越来越明显。 片刻过后,他竟然抬起他的小手替二舅擦眼泪,二舅的眼角已满是皱纹,看起来令人心酸,小仁生看起来也有些难过。 周围静悄悄的,除了二舅的哭声。 这时,村里的公鸡开始叫了,小仁生的脸上有了些怯意,现在的他已无藏身之处,更别说已经没有任何能力走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贺凯风放开了,我感觉他站得不是很直,整个人有些靠在我身上,脸色也很难看,不知是不是刚才对打时受了伤。 他对二舅说道:“该放手了,你要相信我的话,让我带走他,我会用矛山之术超渡他,送他入地府轮回转世。” 二舅心里十分清楚仁生的处境,听到“大师”说能超渡他,送他入地府轮回,他尽管不舍得,但他除了赞成且支持以外,没有别的能为儿子做的了。 他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小仁生,对他说道:“你要乖,爸爸会给你一个墓志,再给你烧些车、钱和房子,你拿这些钱在下面好办事,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第97章 :恶灵也可爱 送墓地,送钱,送房子,这话小鬼可是听懂了,开心得直点头。 我见状下巴差点掉地上。 这小鬼,姐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放弃报仇,岂知竟然那么好贿。赂,我也是醉了。 二舅与儿子一番惜别之后,贺凯风拉起小鬼的手就要送他走。 我看着贺凯风感觉他有些不对劲,他脸色差不说,下盘还有地不稳,见我在盯着他看,他索幸跟仁生一起用飘移。 他虽然是鬼,但平时看他走路也没见他飘过,我走到他跟前看他,实有是不放心,不由自主地握住他的大手,好冰。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这么差,手好冰!”我抬头问他。 他轻蔑地一撇嘴唇,说道:“白痴啊你,鬼的脸色能好么?” 我顿时语塞,也对,他是鬼,一直都是脸色苍白,浑身冰冷的。可我怎么看他怎么不对劲,难道是我太敏感了? “走吧,小鬼,别舍不得了,再呆下去,你就要魂飞魄散了。”贺凯风对小鬼说道。 小鬼一听说要魂飞魄散,吓得“呜呜”叫直催促快走,这会儿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小孩。 “他之前是靠吸食人类的精气存活壮大的,现在精气全散,只要太阳一出来,他便会魂飞魄散,我得尽快送走他。”贺凯风对我们说道。 二舅赶忙点头,“快去吧!” 小仁生临走前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后妈,我蹲下来,对他说道:“仁生,表姐跟你保证,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你不会白白枉死的。” 我看了一眼二舅,二舅惭愧地低下了头。 见仁生跟我们告别,贺凯风背对着我们,双手随意地插在牛仔裤里,挽起的白衬衫袖子,有一边已经散开,平时他可是个非常讲究细节的人。 我走过去,默默地将散开的拉好,扣上扣子,另一边也放下,扣好,之间一直没敢抬头看他。 裹着露水的风,冰凉凉地吹着,我那一头长发被风吹散,漫无目的地上下翻飞。 他竟然伸手,用手指理了理我的头发,我惊讶得抬眸看他,心跳没由来的乱跳。 他尴尬地缩回了手,一双好看的眼睛左右闪烁,平时总是动不动就轻蔑地勾起一边嘴角的薄唇,此时是纠结地抿着的。 他在面对我时,呈现在我眼里的一般都是他自己的脸,所以此刻应该是最真实的他。 他见我一直看他,突然双手不知放哪里,最后索幸扬起下巴装高傲,催起小鬼来,“小子,快点啦,婆婆妈妈的,跟个女人似的。” 我轻轻咬唇,心里笑翻了,突然觉得这样的他——好可爱! 他要是知道我用“可爱”形容他,估计会气得再死一次。 小仁生走到他身边,乖乖地拉住贺凯风的手,贺凯风不习惯,“哎,别跟个小娘们似的好不好?还要拉手,要不要抱你?” 小仁生一听,激动得直点头,我“噗”声笑了出来。 “抱你的头,快走。”贺凯风看了我一眼,急匆匆地拉起小仁生的手,“咻”的一声,一个闪光就没了影子。 我看前方,他们已经在很远的地方,看着贺凯风的身影,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记得日前他的身体不是已经有了一些人的体温了,难道借尸还魂的身体会时冷时热? 以后见到华龙我得多补一些有关于这方面的知识,没别的意思,就是……多学点本事没害处不是吗?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灰色的夜幕下,我和二舅扶着二舅妈慢慢地走回村里。 第98章 :鼻涕强危在旦夕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灰色的夜幕下,我和二舅扶着二舅妈慢慢地走回村里。 二舅一家很快地给仁生找了块墓地,等待尸骨回来后入葬,他们还打算给办场法事,该烧给仁生的东西全烧。 对于我对仁生之死的怀疑,他们说会给我一个交代,我想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警方已经介入调查,相信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现在,我唯一关心的就是乔生,我已经守着他一整天了,贺凯风还不回来,我开始担心。 夜很深,我站在窗口看宿舍的大门,期盼着贺凯风的出现。 “蕾蕾……我渴……” 我听到乔生在叫我,这是他第一次醒过来,我连忙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下。 刚把杯子放到桌上,乔生伸出一只手,气若游丝地呼唤我,看他样子有些夸张搞笑,明显的在开玩笑,要不是知道他病情严重,我肯定认为他是假装的,再给他一个爆栗头。 我抱住他,轻轻问,“怎么样?好些了吗?” 乔生把脸枕在我大腿上,可怜兮兮地说道:“浑身无力,极其需要温暖,大大的温暖。” 他说着便往我怀里蹭,占我便宜。 这家伙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可能快死了,若是知道,看他还能不能如此淡定地揩油? 我叹了口气,轻轻拍打他的身体,心塞极了,强颜欢笑道:“知道你难受,需要温暖,蕾蕾给你。”我顿了顿,怕下面的话会让他敏感,有些犹豫,可我又怕没机会了。 我考虑了一下,问道:“病人最大了,你说你还需要什么?我都给你找来。还需要办什么事,我帮你去办,你呢,就好好地呆在家养身体。” 乔生一听,两眼发亮,努力地坐了起来,露出他那张王子般的迷人笑容,说道:“是你说的哦!” 我干脆地点头,“对,我说的。” “那就亲我一下吧!”乔生喜滋滋地闭上了眼睛,指着自己的脸颊说道。 我会心一笑:如果一个吻能让他在人生最后的时光里开心,我可以吻他一千下、一万下。 我慢慢地、轻轻地在他脸颊上吻了吻,很认真的,完全不敷衍。 感受到我的吻,乔生不敢置信地睁开了眼睛,说道:“你、你居然真的亲我?我以为……我以为你又会像以前那样揍我一顿呢!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笑着白了他一眼。 “原来当病人的福利这么好,早知道就早生病了。”乔生一幅悔不当初的模样,接着指着另一边脸颊,坏坏地笑道:“反正亲一个是亲,两个也亲,不如再来一个吧?” 我笑了笑,凑上去又亲了他一下。 这次,乔生被电得不轻,整个人愣在那里,魂不附体了。 我还以为他是精气用完,吓得用手晃他眼前,“乔生,乔生快回来。” 乔生回过神,一脸陶醉地说道:“我这不是做梦吧?蕾蕾亲了我两下,她心甘情愿地亲了我两下,两下耶!” 见状,我松了口气,“讨厌,被你吓死了。” 第99章 :回乡诡事(一) 戏闹到这儿,乔生出现不适,“我有点头晕,能躺你怀里吗?”他扶着头说着,难色十分难看。 以我对他的了解,是不是装的,我一看便知。 我慌忙抱住他,心里揪成一团,忍不住埋怨他,“让你不好好休息!” 乔生枕着我的大腿,咪着眼睛看天花板,跟我说了好多小时候的事,我们一同回忆,一起笑。 不知不觉,我们一起睡着了。 次日,我醒来时是躺着的,而乔生侧躺着看我,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我有些尴尬地坐了起来,问他,“你饿吗?我去做点早点,你想吃什么?” 乔生想了想说道:“好想吃我奶奶做的锅边糊。”说着他眼睛红了。 我的心又开始揪痛,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吃到连奶奶的锅边糊。 “你等着,我马上去找你奶奶让她给你做。”我一边说,一边穿上鞋子,然后便往外冲。 乔生在我身后无力地叫着,“蕾蕾,你回来……” 连奶奶住在隔壁文岭村,我骑上电动车,用最快的速度过去只要半个小时,在材料齐全的情况下,锅边糊的制作过程是很快的,而我知道连奶奶最喜欢做锅边糊也最喜欢吃锅边糊,因此,她家里的材料没有一天不齐全过。 为了能安全地回来,我戴了一幅很大的墨镜和口罩,再穿一件长到小腿的大衣,将自己“包装”得严严实实的。 已经十多年没回去了,应该没人会认出我吧? 其实我应该算是文岭村人,因为文岭村是我爸爸的家乡,但自从两个弟弟一个夭折一个失踪,爸爸又英年早逝后,我和妈妈就不被叶家人所接纳,村里的人更是把矛头指向了当初才六岁的我,说是我克死了亲人,个个见我就骂。 后来我和妈妈搬到岱明村又住了两年,那个地方还是没能留住我们,为了让我得到好的教育,妈妈又带着我进城求学,她的事业也做了起来。 我骑着电动车终于到了文岭村,路过大叶家祠堂时,我不禁停了下来。 祠堂被修建得相当华丽,可我总感觉比不上当年,在我记忆里的祠堂,它是宏伟而神秘的,因为小孩总被大人敬告不许靠近祠堂,然后调皮的我总会和鼻涕强一起偷偷地溜进去玩。 直到有一天,灾难降临到祠堂,当年我离开时,祠堂因为那场大火而变得焦黑狼烟不堪。 十几年过去,那场火灾仿佛还历历在目。 我重新扭开油门想加速离去,突然,我仿佛又听到祠堂里传出那一百多人的惨叫声。 接着,我好像出现了幻觉,眼前大火熊熊燃烧着祠堂,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化为灰烬。 最后,一个女人的脸出现在火中,她突然抬眼瞪我,恶狠狠地说道:“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啊!”我吓得大叫一声,加满油门驰骋而去,差点撞上一辆迎面而来的摩托车。 摩托上的男人在后面愤怒地破口大骂,诅咒我快点见鬼。 对此我很抱歉,尽管有不得己的苦衷,但是这人不能随便诅咒他人吧?还好只是见鬼。 第100章 :回乡诡事(二) 我骑着电动车,从高高的拱形坊牌下驶过,一幢幢座落在青山绿水间的田园式独立小院子,纷纷映入我的眼帘。 其中一幢比较小的,就是连奶奶的家。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连奶奶,我的心情是既激动又忧郁,激动是因为重逢,忧郁是因为辜负了连奶奶交于我的重托,无法向她老人家交代,也怕她担心乔生。 总之,先瞒着…… 我了下车,上前拍门,“连奶奶,是我,我回来了,快给我们做锅边糊。”这是小时候我跟鼻涕强每次来找连奶奶必说的话。 门敲了好久,一直没动静,就在我以为连奶奶可能不在家时,大门“嘎啦”打开了一条缝。 门缝里只露出一只眼睛,那只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她问道:“你找谁?” 我一听就听出声音了,“连奶奶,是我,我是蕾蕾。” 我连忙摘下帽子跟墨镜,捧着自己的小脸给连奶奶看,顿时感觉自己萌萌哒。 门猛然开了,连奶奶神情紧张地拉我进去了。 连奶奶看上去没怎么变,小小的个头,染过的黑发,耳垂上挂着两个金耳环,皱纹没多也没少。 把大门关上后,连奶奶这才笑开了,握着我的手说道:“哎哟喂,奶奶的小蕾蕾长大啦?啧啧啧,长标致了,呵呵呵!” “呀,奶奶您手冷成这样,是不是穿太少了?”我说着便把外套脱下来披在连奶奶的身上,但太长直接拖地上。 连奶奶摇摇手,“人老了就怕冷,不过屋里有暖炉,还有强强给买的电毯,暖和着呢,进去就不冷了。” 说着,她帮我把衣服重新穿上,就像小时候一样,我开心地享受着被疼爱的感觉。 拥着连奶奶进屋后,我直接讲明来意,但只说是乔生想吃奶奶的锅边糊,都想出神经病了。 连奶奶听了眼眶直闪泪花,“奶奶这就做,这就做……” 看着连奶奶在灶前忙活,我仿佛又回到小时候,我和乔生拿着勺子,坐在饭桌前,用勺子一边敲打碗,一边喊奶奶快点,那画面温馨十足。 十分钟过后,两碗香喷喷、热气腾腾的美味锅边糊上桌了,我开心地吃起了我那一份,另外一份连奶奶装进了一个印有黑猫警长的蓝色保温壶里,那是乔生小时候用过的保温壶。 “慢点吃,小心烫,锅里还有呢!多吃点。”连奶奶笑得眼睛咪成一条缝,嘴也合不拢,假牙白花花的。 我直点头,突然想起命在旦夕的乔生还在等着他殷殷期盼的奶奶味锅边糊,我便就坐不住了。 仰头将最后一点汤汁倒进嘴里,我抹了一把嘴巴,站了起来,“奶奶,乔生还在等着我呢!我就先回去了。”说着我拿起打包好的锅边糊。 连奶奶红着眼睛看着我,再次握起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一个人只要有了勇气,日子再苦再难都能挺过去,你那么善良,相信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的,去吧!告诉强强,奶奶想他,让他好好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我最后拥抱了连奶奶,走出小院,连奶奶在门里朝我挥手告别,她表情显得有些木然,直到大门自动缓缓关上。 自动?不会是我看花眼吧? 第101章 :回乡诡事(三) 可能是因为照顾乔生没睡好觉的缘故吧?我甩甩头。 看看时间,我花了大半个小时了,再不回去鼻涕强饿傻了就真成鼻涕强了。 将保温壶放上电动车,我按原路返回,快到村口的祠堂时,看见黑压压的一群人全站在马路中间,挤得水泄不通。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为了不惹事生非,我尽量把帽沿压低,想从马路最旁边过去,按了按喇叭。 但那些村民们根本就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个个一脸愤怒地看着我,站在最前面的竟然还是个身穿警服的片区警察,我感觉这人有点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这警察浑身的戾气比那些人都强,怎么看怎么不像警察,倒像个穿警服的土匪。 他看着我,凶神恶煞地问身边人,“是她吗?” 一个身穿厨师服的男子走出来,指着我跟那警察说道:“刘警长,就是她,她就是叶家那小扫把星,我刚才看见她摘下帽子跟墨镜的样子了。还好我多了一份心,一路跟着她,我这人可是过目不忘,何况是小扫把星的脸。” 我一听便知道了原由,真是棋差一着,没想到防护工作做得如此镇密,还是被人给认出来了。 但是……谁承认谁就是傻子! 我明明就比小时候长得漂亮多了好不好? 我故意生气地说道:“你们说谁是扫把星呢?我们素不相识的,你们怎么骂人呢?” 刘警长凶狠地瞪着我,眼框里几乎全是眼白,看久了实在是瘆人得很。“真的素不相识吗?” 简简单单的七个字,从他齿缝里压抑地迸出,粗糙沙哑的声音令人忍不住地打寒颤,他一步步朝我逼近,手里的木棍拍打着另一只手。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你们文岭村的人还讲不讲道理,我跟你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凭什么这么多人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我呸,亏你还脸说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八个字,十六年前那场大火可是死了108个人,还不是拜你所赐,”围着红围裙的女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模样十分俊俏,但泼辣极了。 我死撑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跟你说。” 我面对人高马大的刘警长,双手插腰,抬起下巴,让自己显得有气誓一些,调大音量,“请问你是哪个派出所的?你到底是警察还是流氓黑社会?我要去派出所投诉你。” 刘警长怔了怔,忌惮的神情在他眼底一闪而过,但下一刻,他又恢复了嚣张,冷笑道:“就你也想投诉我?”说完指使身边的人,“把她给我拉下来,电动车砸了。” 他们说着开始蛮横地拉扯我,强行将我从电动车上拉了下来。 我急得大叫,“你们干嘛?放开我。” 红围裙美妇人气乎乎地往我跟前一站,尖声尖气地喊道:“你以为你蒙着脸,我们就认不出你了,给我摘了。” 接着,有人上来摘掉我的墨镜跟帽子,捏着我的下巴,供他们辩认。 第102章 :回乡诡事(四) 我怕被他们认出来,连忙遮住自己的脸,但手又被掰开并且抓住,我试着挣脱,但钳制我的必竟是男人,无论我如何使力都只是徒劳,反而搞得自己精疲力尽。 紧接着,有人用脚踢我的电动车,有人用棍子和扁担打,发泄着满腔的怒火。 看着这些人全顶着一张愤怒而狰狞的脸,我怎么看他们都感觉他们比鬼还可怕。 见这阵势,我开始怕了,但还是想据理力争:“警察同志,你可是国家培养、人民供养出来的人民公仆,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聚众闹事呢? 再说了,我怎么说也是纳税人,而且奉公守法,将来说不定还会为国做出极大的贡献,你说您是不是有义务保护一下未来的国家栋梁呢?” 那刘警长空穿了一身警服,听我这番理论,他不但不反省不惭愧,反而显得更暴躁了,“这贱仁尽说废话,烦死了,给我往死里打。” 我一听,惊呆了,想逃,但已经被他们团团围住,他们举着长长的扁担与木棍,眼看就要打到我身上,我是插翅难飞。 看看带头的“人民公仆”,正冷酷地笑着。 尼玛,这是警长吗?黑社会头头吧? “你们、你们不要乱来,我会报警的。”说着我连忙伸进口袋里拿手机,手机才刚拿出来,一个扁担重重打在我手上,手机掉在地上,被人踩烂了。 我望着刚买没多久的智能手机——痛不欲生! 这些人已经疯了,我还跟他们讲什么道理,眼看他们攻来,我急忙蹲下身,紧紧护住腹部,大声哭道:“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了,我当年好心好意地告诉他们晚上七点祠堂会着火,让他们快跑,是他们自己不听,非要在里面喝喜酒,结果才全被烧死了,我当时不过是个孩子,我能有什么办法?这能怪我吗? 事后逃出的那些人竟然咬定是我放的火,他们那全是放屁,没凭没据的怎么能乱说呢?我当时还小,不知道老驼张已经死了,要不然我就不会说是老张驼告诉我的了,随便撒个谎骗他们走就是了。” 我想今天就算没被他们打死,也会被打成猪头了,真是流年不利,怕什么来什么。 “她害死那么多人,不能便宜了她,打她,打她……” “我看还是把她拉进祠堂里再慢慢折磨,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是女人,让我们先来。” 这群人情绪相当激动,满眼的仇恨与戾气,咬牙切齿喊打喊杀的模样,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随时会扑上来将我咬个粉碎。 首先,摩拳擦掌要出手是几个“娘子军”。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就在路边的祠堂,一股阴森之气迎面扑来,仿佛有108双着火的手在向我招手,我吓得大叫,“啊,不要不要,我不要进去,还是在这里随便打一打吧!不过,咱能不能别扯头发?” “扯头发不好玩,我们要扯就扯脑袋……”红围裙女人阴森地说道。 第103章 :回乡诡事(五) 我瞬间觉得整个人不好了,抱住头埋在双膝间,任由她们那一个个密集的拳头朝我无情的挥来,紧接着是扁担和木棍打在我身上,发出清脆的“噗噗”声。 我疼得直冒冷汗,但绝不求饶,气得直咬牙,“你们这些暴民,最好打死我,否则我会要你们好看。” 愤怒的复仇念头在我心里逐渐滋生,仿佛思想里住着邪恶的我。 接着我的子宫发烫,像是有一股火在烧在膨胀,我脑子里全是跟他们拼了的想法。 正想站起来拼命时,子宫里的那股巨大的能量,就像是颗炸弹似的炸开。 轰轰轰~ 那些人全部被弹开了,狠狠地摔在地上,而我清楚地听到小腹传出“嗞嗞”碎响,犹如电火一般。 我悄悄地瞄了一眼腹部,顿时恍然大悟,这孩子再一次救了我。 看着倒地的那一大片人,他们浑身颤抖,口吐白沫,就像是被高压电电着似的。 脑子里那股邪恶消失了,我顿时有一种强烈的罪恶感,歉意地说道:“你们还好吧?我都叫你们不要乱来了。” 他们捂着胸口一脸疑惑地站了起来,众说纷纭,“怎么会这样?” 红围裙少妇站起来,指着我的腹部,吃惊地说道:“是、是那里发出来的力量。” 我一听,一只手连忙捂住腹部,另一只作刀手,底气不足地说道:“你、你看错了,是我打的你们,我可警告你们,我可是学过矛山道术加武术的,我的师父是华龙天师。” 糟了,他们要是能察觉得出来,那贺凯风岂不是也可以? “华龙天师……”众人听之皆一脸惧色。 华龙天师的名号果然好用,对鬼对人皆能起到震慑作用,我在心里又自言自语道:“我们有帮手了,不,应该是帮手的名字。” 刘警长大手一挥,大声说道:“大家别被她给骗了,当年她就爱撒谎,给我一起上--” “对,我们一起上。”小厨子气势逼人,怂恿着大家。 看着他们一脸狰狞地朝我慢慢走来,我摸着肚子小声说道:“看你的了,你可别又睡着了哈!” 眼看他们就要扑来,我赶忙闭上眼睛,接着一句听起来很不爽的话突然响起。 “嘿,干嘛呢?哪儿来的?”有人喊了过来。 许久没感觉到任何攻击,也没有任何疼痛,我睁开眼睛,一双旧黑色皮鞋出现在我眼前,我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男子,正将双手别在身后,严肃地看着我。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是周常德伯伯,我在文岭村那会儿是他当村长,他儿子常仗势欺人,今天欺负这个,明天打那个。 因为村长的声望,更因为村长夫人护犊心切不认帐的态度,家长们敢怒而不敢言,也只好骂骂自家孩子,让他们尽量少跟跟周家孩子玩。 只有我这枚“不怕虎”的“牛犊”,常亲自上他们家向周伯伯告状,每次周家小捣蛋的小屁股都会遭殃,然后我在一旁兴灾乐祸,但也因此得罪了村长夫人。 第104章 :回乡诡事(六) 我站了起来,刚被打过浑身疼痛,我疼得直嚷嚷。 要不是我年轻身体一向很好,恐怕早就趴下了,“村长伯伯。”我委屈地叫了一声村长,指着旁边正想告状,怎料转头一看,顿时傻了,这村口除了我和周伯伯以外,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刚才明明乌泱乌泱的一大片人,都到哪儿去了?”我不解地说道。 莫非是周伯伯用他德高望重地威望压制了众人的情绪,驱赶走了他们?可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好诡异!浑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不过,不管怎样,我总算安全了。 我庆幸地松了口气,捡起地上的墨镜跟帽子,对周伯伯连说谢谢。 周伯伯看了我很久,最后恍然大悟地指着我说道;“你是叶家那小扫……”周伯伯欲言双止,连忙改口,“那个小妮子吧?”说完他清了清喉咙,一板一眼地说道:“现在文岭村的村长是连兴文,可不敢乱叫。” 看周伯伯突然正经地打起了官腔,想必是官瘾犯了,我好笑地改口说道:“因为周伯伯的村长形象在我的记忆里实在是太深刻了,所以就叫顺口了。” 周伯伯是个清廉负责任的好村长,即使对我有私怨,他也绝不会公报私仇,我当初就是抓住了他这样的性格,才那么地胸有成足跑去告状。 见周伯伯不愿再多说话的样子,我尴尬地说:“周伯伯我是蕾蕾啦!谢谢你刚和替我解围,不然我肯定被这些疯子活活打死。” 周伯伯原本正想离开,听我那么一说,他留步皱起了眉头,说道:“你是叶家女儿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什么时候替你解围了?你被人打了吗” “就刚刚啊!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我说。 周伯伯一脸雾水,“我就看见你一个人坐在地上啊!” 我干笑两声,“周伯伯,您别开玩笑了。”说完我指着倒在路边,已经伤痕累累的电动车,可怜兮兮地说道:“您快看呐!这些人跟强盗有什么区别?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呐……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您虽然现在不当村长,但您还是文岭村的领导吧,您可得为我做主呀!” 我十分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古板的执拗老领导,在他管辖的村庄里,竟然有辣种拦路恐吓加打砸的黑社会歪风,他可不会坐视不理。 果不其然,听完我说的话,周伯伯那股像是与生俱来的正义感顿时爆棚。 他正色说道:“哦,竟然有这种事?真是岂有此理!你说说看,他们都是谁?或者长什么样?” 周伯伯对文岭村的村民是了如指掌,想知道什么问他就对了, 哼,报仇的机会来了,我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只知道有一个男人,大家都叫他刘警长,长得人高马大的,穿着警察制服。 其它人叫什么名字我就不知道了,但他们都特别有特点,首先是那个骑着老式大型摩托车的那个男人,大概二十五左右,穿着厨师的白色制服。” 周伯伯摸着下巴开始想人,“刘警长?我们这儿的片区警察是小王啊!老式大型摩托车?厨师?” 第105章 :回乡诡事(七) 我又说道:“还有一个是中年保安,脸上有颗大黑痣很显眼。” 周伯伯呆住。 我继续说:“有一个围着红围裙的年轻少妇,长得挺漂亮的,但很凶,跟个泼妇似的揪我头发,他们怎么也不愿意听我解释,您要是晚一点来,我肯定要被他们打死。” 周伯伯浑身一颤,如遭电击。 我看着觉得奇怪,便问道:“怎么了周伯伯?您没事吧?” 周伯伯紧张地看了四周,落在祠堂的目光显得惊恐,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像是做了重大决定似的,这才终于小声音地说道:“小叶,你真看见这些人了吗?” 我感觉周伯伯有些不对劲,似乎话里有话,出神地点了点头,“是啊!一大群。” 周伯伯脸色一沉,顿时变得惨白惨白,好半天才继续说道:“小、小叶,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放火?是调皮不小心弄着的吗?” 又是这问题,当年任何人见到我都这么问,要不是我老妈以命相护,带着我逃了,恐怕现在还没我这人呢! 我郁闷极了,今天我一定要替自己洗刷冤屈,否则我这是出不了这村了。 “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不是我,真不是我!我发誓!”我斩钉截铁地回答,并举起左手向天发誓。 接着我开始回忆,“当年的前一天晚上,我跟鼻涕强约好了一起偷溜进祠堂玩捉迷藏的游戏,玩着玩着,我不小心睡着了,醒来时鼻涕强不见了,那老张驼就让我快回家,还叮嘱我第二天一定要阻止乡亲们在祠堂里喝喜酒,只要把喜酒摆在外面露天操场上,便能躲过一劫。 我是全心全意地记着这事,完完本本地转告了大家,当然还有我爸妈,可没有一个人相信,我爸妈还因为这事打了我。后来祠堂就真着火了,我站在祠堂前大喊大叫,叫人来灭火,最后火灭了,可里面的人只逃出了十几个人,其余的全烧死了。 就这样,愤怒的村民便一口咬定是我玩火烧了祠堂,不论我如何否定,他们都信,还说就算不是我放的火,那也是被我这扫把星连累的。因为这事,我爷爷奶奶也深受其害,最后也不认我们了。 想起来,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呐!难道就没有老张驼驼这个人?他是守祠堂的老管家吧?后来我才知道,距祠堂着火时,老张驼已经死了超过五年的时间。你试想一下,他活着的时候我才多大,我能撒谎吗?就不许一个守护祠堂的守家鬼的警告吗?他这不也是为了你们好。” 周伯伯一听到老张驼的名字,两眼瞪得像铜铃,不敢置信,“你见到老张驼了?他、他不是早就死了吗?那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其实我是长大后才知道老张驼其实早就死了,也因为此事害怕了好一阵子,直到后来才渐渐淡忘了。他的样子特征比较特别,想忘记挺难的。他是驼背的,脸上有一块刀疤,我说的对吧?”说起老张驼,当年与他相交的情景在我心里浮现。 当年八岁的我就时常见到已是鬼魂的老张驼,不但不嫌他丑,还主动黏着他要他讲鬼故事给我听,他起初烦我,后来十分疼爱我,总是偷偷地把祠堂里的祭品塞给我吃。 第106章 :回乡诡事(八) 周伯伯吓得站不稳,失神地点了点头,欲言又止,接着神情异样地说道:“是有老张驼这个人,相貌跟你说的不差……刚才听你说的那些人,起初我还不确定,可听你说完,就更加的像了。” 他紧张地环顾四周,把我拉到看不见祠堂的拐弯处,然后才神神秘秘地轻声说道;“你说的那个骑摩托车的厨子应该是林华业,是当天负责喜宴端盘的小帮厨,彪悍的警察可能是刘庆荣,是喜宴主人请来的客人。还有那个围红裙子的妇人,我想是当年文岭村的村花林美玉,她嫁给了文岭村最有名的大厨,没两年就成了寡妇,那天上来帮忙的,他们……” 周伯伯说到这儿,我的心跳莫名的加快,紧张地看着他,生怕错过一个字而误解了原话的意思,但隐约有种寒气从脚气往上窜的赶脚。 周伯伯喘了一大口气,似乎想要给我点时间,来接受下面他将要讲的话,“小叶,你要有心理准备,从你的描述当中可以看出,他们……他们很有可能就是死在那场火灾里的108个人。” 周伯伯越说脸色越惨白,忍不住伸出脑袋,一脸惧色的看了看不远处阴森诡异的祠堂,“这大队祠堂虽翻修过,但这些年一直闲置着,没人敢进呐!” 我困难地干咽一口,说道:“周伯伯,您不会是记恨我小时候,老告你家孩子的状,所以才那样说,吓唬我呀?。” 周伯伯为人耿直,哪里受得了被人这般说道,顿时急红了脸,“我是那样的人吗?你要不信可以去警局查一下那些人,照片名字都有,看看我有没有撒谎?” 他的解释令我更不安了,浑身的毛孔因为他的话,全都竖了起来,头皮四肢全麻了,试想一下,那一大片乌泱乌泱来讨伐我的鬼,该是多恐怖的画面啊! 周伯伯继续小声地说道:“据多位深夜从这祠堂经过的村民说,他们都听见祠堂里传出惨叫声,跟当年那一百多人被活活烧死时一模一样的惨叫声,再加上你说的老张驼,我才能勉强地接受你说的事实。” 听周伯伯说得有板有眼的,我吓得都不敢回头看祠堂,脖子都僵了,“周伯伯,您意思是说,我刚才见到的全是鬼啰?”我感觉双腿无力,头也有些晕了。 周伯伯叹了口气,伤脑筋地说道:“我也不想相信呐,可老张驼但他早在你还未出生之前就已经过世了。但只有你一个人见过,说出去谁信,怪不了大家不相信你……” 周伯伯说着眼睛又不由自主地往祠堂瞟,这话才说到一半,脸色突然不对劲了,一只手慢慢地举起来,颤抖地指着祠堂的方向,结结巴巴地说道:“老--张--驼” 看到他的吓得不轻的表情,我顿时僵住。 难道这大白天的老张驼出现了? 我鼓起勇气,缓缓转身,只见一个驼背老头子正站在祠堂的阳台上,一脸木然地朝我们挥手。 我顿时泪崩,脸部肌肉都吓得抽搐,欲哭无泪地说道:“这下周伯伯您也看见了吧?” 周伯伯腿软踉跄了两步,我连忙上前扶住他,他一边点头一边说道:“看……看到了。” 第107章 :回乡诡事(九) “那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吗?”我哭丧着脸又问。 周伯伯再次点头,“相信,我相信了。” 告别了周伯伯,我又踏上回岱明村的路,重新回想些当年那一幕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这要多亏这几个月见鬼日子的锻炼。 周伯伯说他会找机会跟村里人说明一切,好证明那火不是我放的,我更不是什么扫把星。 其实他们说我放火,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只是因为他们害怕,害怕我这见鬼的怪物,更害怕我要是继续呆在文岭村,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于是他们就另可信其有了,为了能平安的活着,他们就牺牲了我的名誉和人生。 我真想有一天能够告诉他们: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别人撼动不了,除非你自己放弃。 当然,如果周伯伯能够化解我和大家的误会,我自然是高兴的。 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感谢周伯伯,周伯伯真是个大好人,希望他一生平安。 骑上被砸坏车灯的电动车,我试了试油门,还好还能用,我动动胳膊动动腿,想看看是否伤到筋骨。 突然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我身上竟然一点也不疼了。 我拉开长袖一看,没有一块皮肤是青的,雪白得令人傲骄,伸出手指戳了戳,又反复动了动四肢,真一点也不疼。 我糊涂了,他们明明打得挺重的,到底是什么因素改变了我的身体机理,能想得到的原因我都不确定,想想算了,有短时间恢复身体的能力,其实也挺酷的。 …… 回到乔生的单人宿舍时,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他有气无力地躺床、上,浮夸地呻、吟着:“蕾蕾你是不是去美国找锅边糊啦?奥巴马有我帅吗?你一直不回来……你要再不回来,我没病死也要被饿死了,你快回来,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鼻涕强啊鼻涕强!你这是在用生命在搞笑么? 我肚子都笑抽筋了。 乔生看到我,顿时两眼放光,伸出双手要抱抱,愁眉苦脸地大叫,“偶打你(亲爱的),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我手按在他脑门上,一把将他按下,走到墙角用电磁炉热锅边糊,一边斥责,“啊呸,胡说什么?你还是想想下半辈子怎么过吧?” 乔生侧躺着,手支着脑袋,销、魂地看着我,“下半辈子当然跟你过喽!” 类似的话,乔生说过很多次,不管是真是假,我就当是开玩笑了。我眼睛白的地方翻给他看,然后好笑地说道:“好,我跟‘下半辈子’过。” 电磁炉里的水花翻滚,我打开盖子,热好的锅边糊发出令人怀念的香味,乔生也不跟我调侃了,吃力地坐了起来,激动地问道:“这锅边糊哪里买的?快拿过来我尝尝。” 我将盛好的锅边糊端到他眼前,神秘地说道:“吃吧!” 相信乔生吃到奶奶做的锅边糊一定会非常地开心,我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张口含住,慢慢的,细细的品尝,我想应该是想念和感动的原因,乔生他流泪了…… 第108章 :回乡诡事(十) 这是他长大后第一次在我面前哭。 可能是不好意思,他把头一低,很快地擦掉了眼泪,然后看着锅边糊,难过地叫了一声,“奶奶……” 接着,他过我手里的碗,大口大口地将所有锅边糊吃了个精光。 这是他被吸了精气后第一次吃东西,而且吃得相当多。 该是想家人了吧? 他已经很久没跟连爸爸、连妈妈联系了,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导致到近乎决裂的地步。 如今他危在旦夕,还是不肯不见父母,我有心想撮合他们,无奈乔生脾气倔,每次我一提这事,他就立即翻脸。 要知道他平时对我可是百依百顺的,能跟我翻脸的事,那定是大了天的。 看他,吃完锅边糊,又哭了,这次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肩头抖动。 别看他平时阳光活泼,其实挺爱面子的,哪里在我面前哭过?现在看他哭得如此悲恸,做为他最好的朋友,我如何能不难受?可我现在除了安慰他,还能做些什么? 我拍拍他的肩,隐忍心中的悲痛,安慰他,“别哭了,等你病好了,我们就一起回去看奶奶。” 我说他哭了,他尴尬地转过身,仰起头,倔强地说道:“我哪有哭?”接着他开始嚷嚷自语:“看奶奶……是啊,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见到奶奶了。” “哎呀,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啊?你一哭我也想哭了。”我鼻酸地说道。 乔生抹净眼泪,回头看我,一幅受冤屈的不平表情,“我答应过奶奶不哭的,你少诬蔑我……对了,奶奶她……” 一谈到奶奶,乔生的表情就变得古怪,“奶奶,奶奶她跟你都说了什么了啊?” 我想了想,双手捧起自己的脸,臭美地说道:“嗯,她说我越发的标致了。” 乔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又接连咳了好几下,咳得厉害,一幅像是要断气的模样,甚是可怕! 我吓得手足无措,慌忙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了几口,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看吧,做人呢要厚道,是不能随便嘲笑别人的知道不?”我笑着说道。 乔生望着我,眼眶突然红了,笑着说道:“快告诉我奶奶都说了些什么?” 看乔生一脸认真,我玩笑倒开得更起劲了,连忙站好学着连奶奶的样子,说起了话:“蕾蕾,一个人只要有了勇气,日子再苦再难都能挺过去,你那么善良,相信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的,去吧!告诉强强,奶奶想他,让他好好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乔生眼里重新闪起了泪花,但却在笑,看我的目光温柔,“奶奶还是跟从前一样喜欢你。” “那当然了,我可是人见人爱的。”突然想起文岭村那些恨我的人,顿时有些疲惫,但为了让乔生开心,我故作轻松,再走诙谐路线逗他开心,“让恨我的人排队后悔去吧!” 乔生轻笑,接着点头,“对,让他们后悔去吧!你一定能过上让他们都羡慕忌妒恨的好日子……蕾蕾。” 乔生突然叫我名字,我“嗯”了一声。 第109章 :我不死,祸害你一百年 “你一定要幸福啊!贺凯风那个人虽然老板着一张扑克脸,也没有我了解你,更没有我温柔帅气,但他够种,我相信他除了我,也就只有他一定有资格在你身边了。” 乔生说的话,像是在留遗言似的,我听了心里很不舒服。 “你都说他没有你了解我了,那你还把我让给他啊?”我嘴上 打趣,心里却阵阵刺痛。 我怎能伤害一个爱了我十年,又为了救我而不惜牺牲自己宝贵生命的男子呢? 乔生脸色苍白的捂着胸口忍不住咳了起来,我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他晃了晃身体,我想可能是坐久了有点晕吧?我连忙扶他躺下。 他的眼睛慢慢地闭上,气若游丝地说道:“可是现在我累了,再也爱不动了……” 见他这幅光景,吓得我心跳漏掉一拍,打了他一巴掌,害怕地威胁道:“连乔生,我警告你不许睡。” 乔生困难地睁开眼睛,虚弱地抗议道:“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么一个泼妇?有你这么对待病人的吗?” 看到他说话,我在心底庆幸他还活着,辩驳道:“来不及了,现在你不喜欢也不行了,从现在开始,你连乔生就是我叶蕾灵的男朋友,没有本小姐的允许,你--不--准--死,听到没有。” 乔生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我,那模样看起来精神好多了,他挖了挖耳洞,说道:“你说什么?我是你的什么?” 我耸耸肩,笑着说道:“男朋友啊!怎么你不想当我男朋友了?”“变心了?”抓起他的衣领,我故作凶恶地说道。 “我哪敢?”乔生满足地抱住我的腰身说道。 我僵了僵,有些不太适应,说实话被一直拿他当兄弟的人抱,感觉真的好怪!可是乔生可能已经命不久矣,我想在他人生最后的时光里,满足他的心愿,至少让他没有遗憾地离开。 良久,他依然抱着我没有松开。 我尴尬地出声,“天色不早了,要不你洗洗睡吧?” 乔生郁闷地说道:“刚才不是不让睡吗?你怎么辣么善变啊?” “哎哟,这不一样嘛!是睡觉还是升天我还是分得清楚的。”我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一说出刹那间后悔,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赶紧用冷笑话暖场,“不是,不是,瞧我这乌鸦嘴,口误口误哈,别介意,我们家乔生肯定能祸害地球一百年。” “能这样抱着你,还能当你男朋友,我死也无憾了。”乔生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如果能吻吻你,我想我一定会开心到下辈子。” 我心中暗自汗颜了一把:这小子不会是装的吧? 先不论他装没装,为了救我现在只剩半条命总是真的吧?这吻他值得拥有! 我捧起他好看的脸,俯身吻了下去。 乔生震惊得睁大了眼睛,足足愣了三秒钟。 就在我要离开他时,他突然按住我的后脑勺,抢走主控权,反转逆袭,强攻而来,将浅吻化深,温柔而深情。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听见贺凯风的声音,我吓得整个人跳起来,推开了乔生。 第110章 :临死心愿 我心头一惊,慌忙推开了乔生,往门口看去。 贺凯风穿着一件黑色长大衣站在门口,头发看起来像是几天没打理的样子。 平时的他,总把那一寸头发打理得根根分明,衣服也是一丝不苛,从不穿发皱的。 现在整个样子看起来风尘仆仆,有些狼狈,这与平时一向注重仪表的他判若两人,我差点没认出他。 他那双比雄鹰还要犀利百倍的眼睛,此刻此闪着愤怒的光,他的手握紧,又松开,强抑下怒气问,“我在问你们在做什么?” 糟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唬得一下子跳了起来,一心急,脱口解释道:“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子,我只是……我只是……” 我只是想愿乔生一个临死前的小小愿望,我能这么说吗?不能啊! 乔生回过神看到贺凯风,又看了看我,神情看似有些受伤。 看到乔生黯然神伤的神情,我这才感觉到自己似乎弄巧成拙了,伤害乔生,激怒凯风,都不是我的本意。 懊恼死了~愧疚死了~ 我起身走向贺凯风,想跟他单独谈谈,也许跟他坦白我的用意后,他会谅解也说不定。 只不过才走出两步,便听见身后“咣”的一声响,我还没转身看清楚,贺凯风已经朝床头冲了过去。 我以为他要打乔生,惊得心脏都要跳出来。 我回头一看,只见乔风滚落在床下,那“咣”的一声,是放床头柜上的一个空杯子。 乔风倒在地上,闭着眼睛,没有意识。 贺凯风扒开乔生的眼皮看了看曈孔,又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大动脉,皱起了眉头。 乔生的脸毫无血色,曈孔也放大了,我吓得手足无措,大叫,“快,快救救他。” 贺凯风双手散出一股红光,接着红光缓缓传向乔生的脸,从他两个鼻孔钻了进去。 几秒钟后,他停住了所有动作,神情复杂地看着我。 感觉乔生脸色好多了,可他还是昏迷着。 我担心地问贺凯风,“怎么样,她好了吗?” 贺凯风摇摇头说道:“我只是暂时护住他的心脉,留他一口气,他还是命在旦夕,随时会死。” 我一听,急躁地说道:“那你还等什么呀?你快救他呀?” 他没有动手,只是看着我,态度强硬但不知为何底气不足、气息不稳。因为怀鬼胎的原因,我能闭着眼睛闻到属于人类的气息,也可以感觉到鬼的鬼气。 此时的贺凯风,没有人气很正常,但鬼气不足就不同寻常了。 我正纳闷,贺凯风态度不是很好地问道:“如果躺在那儿的人是我,你也会这么紧张吗?” 看他黑着一张脸,问得相当情绪化,我立即反感不爽了!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耍少爷脾气? 他越这样,我就越抵触。 “你怎么可能会以这种状态躺在那儿?”我讪笑道:“你只会让别人躺在那儿,别人是绝对不可能会让你躺到那儿去的。” “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听不懂吗?”他显得有些不耐烦,似乎很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我的情绪早被他带坏,虽然答案在我心里一定是肯定的,但我说出来有些不是很情愿,“会啦!会啦!我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吗?” 第111章 :救人要紧 他又说,“一定也要像刚才那样吻我。” 要不是看在他平时处事果断又机智,此时说话的脸依旧那么冷漠阴森,我肯定会以为他还是个只会讨糖吃的小孩。 我无语地说道:“哎,华龙不是说你是什么魔炎少主吗?你这样妒忌一个快……”差点把死字说出来,抱歉地看了一眼乔生,我继续对贺凯风小声说:“魔炎少主妒忌心这么强,你们冥界的大鬼小鬼们造吗?” 我这么一说,贺凯风似乎清醒了许多,显得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沉着脸强辩,“谁妒忌了?”“你不要忘了,在张家还没还清债物之前,你可是我的压债奴隶,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包括吻……” 说完他突然伸手一揽,将我揽入怀,俯身狠狠地吻我,像是要把我身体里的水份从嘴里吸干似的,直到我肺里的空气稀薄,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了我。 嘴唇胀胀的、痛痛的,我想肯定被吸红了,我用袖子用力地擦了擦嘴唇,愤愤不平地说道:“现在可以救了吗?” 他耸耸肩,得意地说道:“可以。” 我率先走过去想要将乔生搬上榻,贺凯风长臂一伸挡住了我,“我来。” 我以为他会用飘浮术将乔生移上床,没料想他居然用公主抱亲手将乔生抱上了上去。 辣画面我不忍直视。 接着,贺凯风从嘴里吐出一颗龙眼大小的红色药丸,捧在手心上看了看。 我问他,“这是什么?” 他说道:“灵丹妙药,茫茫宇宙中,唯有这药才能救鼻涕虫的性命。” 看着那药丸,我困难地咽了咽口水,嫌弃地说道:“你们鬼都用嘴巴装药丸吗?下次我给你一个干净的小瓶子装吧?” 他犀利地瞄了我一眼,那狠劲吓得我后退了一步,他说道:“你以为是要口香糖啊?想要就要,还有下一次?” 我汗了一把,小声嘟囔道:“没有就没有呗!凶什么凶?真小气!”“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让乔生这把药吃下去为好。” 看着他两个喉咙可能也塞不进去的药丸,我摸着外咽喉处,使劲地咽了一口口水。 “这药丸太大了,我把它碾碎弄成液体,这样好灌下去。”说着我就要去拿药丸。 不料贺凯风有意不让我拿到,将手举高过顶,说;“这药不能捣碎,碎了就没药效了。” “快给我。”信他才怪!我试着跳了几下,可无论如何也够不着,终于明白低海拔身高真的是硬伤。 这死鬼不会是耍我吧?我气乎乎地对他喊,“哪有捣碎了就用不了的药?你就是你不想救他吧!” 贺凯风面沉如水,一幅不想跟我多言的神情,一把将我推开,一只手捏住乔生的下鄂抬高,使他的嘴自动张开,接着另一只手直接将药丸扔进了乔生的嘴里,最后“啪”的一声拍打了一下他的嘴巴。 打得不轻啊!我都替乔生疼,“你太粗暴了吧?” 说着,我见乔生的咽喉上下动了动,那药丸还真被推了下去,连水都省了。 “我只对女人温柔。”贺凯风说着便往门外走去。 第112章 :别闹,你是我女朋友 我不耻地看着他:只对女人温柔?难道我不是女人?应该是只对那天我在别墅里看到的那种女人温柔吧? 想来就一肚子火! “你去哪里?接下来我该怎么办?”看着他的背影,我问他。 “回家睡觉。”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那你是回别墅还是回小黑屋?”我大声问。 他没有回答我,不知为何,今天看他的背影感觉有些苍桑疲惫,连走路都慢了,平时夜里没人时,他不是行如风,就是箭如梭般地飞走的。 我想,或许是上次跟煞恶斗之后体力还未恢复吧?应该休息几日便无大碍,需要我照顾的应该是乔生,他可是死里逃生捡回的一条命。 看着他走后,我帮乔生盖上被、子,然后找了一张沙滩弹簧床,就睡在了他宿舍里,没看着他平安醒来,我放心不下。 漫长的一夜过去,次日清晨,当我睁开眼睛时,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乔生那张笑盈盈的脸,他的脸已经恢复血色,精神看起来也相当不错。 “嗨!早上好,亲爱的。”乔生他单手倚靠在床、上,托着他的头部,目光温柔而深情,那姿势那小模样,可用“妖孽”二字来形容,我这一活生生的女子都自叹不如了。 我愣了愣,笑着说道:“你没事太好了,你可得多谢你们家贺总,是他救了你。” 乔生收起他的痴样,坐了起来,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华龙天师的兄弟,我看他镇邪的能力也不比华龙天师差,改天谢他。”说着他那双眼睛又变得温柔起来,朝我笔直走来,蹲在我面前,深情地拉起我的手,“我们还是先聊一下我们的事情吧?” 这家伙醒来后就怪怪的,一会笑一会呆的,不会是脑子病坏了或者雄性、激素下降了吧? 我连忙上去摸了摸他额头,不烫,我又问他,“你是谁?我又是谁?” 他扬起嘴角笑了笑,握住我的手,说道:“别闹,你是蕾蕾,我的女朋友,我是你的男朋友,乔乔欧巴呀!” 昨晚的记忆片段迅速在我脑子里倒带,答应做他女朋友的画面定格, 我想起来了,糟了!我要兑现当时不得己才打下的“空头支票”吗? 看他一脸幸福的模样,我实在不忍心打击他,郁闷得脸部肌肉都抽搐了,故左右而言他,“你醒啦?饿不饿,我给你买早餐去。” 故意不去面对他,不敢与他四目相对,不是我狠心耍赖,除非贺凯风自动弃权,否则乔生根本就不是对手。 我慌忙往门外冲,乔生在身后叫住了我,“你是怕他还是舍不得他?” 我心揪了一下,在怕他和舍不得他之间竟然犹豫了。 也许是被说中了心事,自己都觉得迷茫,我停住移动的脚步,僵在原地想了想,接着自己跟自己摇头:不可能,我不可能会对一只鬼动情? 乔生说得对,论性格,我跟他从小时候一拍即合到现在,相处融洽愉快,可从未吵过架。 而贺凯风霸道冷漠还爱欺负我,身体还冷冰冰的。 第113章 : 谁更适合 论相貌乔生也不比贺凯风差,论条件,乔生是枫叶镇最大茶厂的优秀骨干,未来副厂长的职位非他莫属,年终能有五十万的年薪加分红,在我们村可算是土豪哥了。父母虽然不来往,但父亲是村长,母亲是教师,外公是小有名气的企业家,就他一个外孙,也算是半个富二代。 这么一细数,突然发现乔生身上原来有辣么多优点,可谓是年轻女孩择偶的良佳对象。 而贺凯风现在虽然职位比乔生高,可他毕竟连个人都不算,就这点,他就已经失去了可比性了。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贺凯风不过拿我当“债物抵压金”而己。 我思及如此,心中便无比的丧气而郁闷,我在他心里真的只是“债物抵压金”吗? 我的心好乱,抱住头痛苦地闭上眼睛。 乔生走了过来,他扳过我的身体,拿掉我的手,轻柔地捧住我的脸,说道:“看着我。”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他,他眸光温柔,深情注视。 诚恳而坚定地说道:“听我说,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一起去求他跟你解除婚约,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我们可以用别的方法报答他。男女之爱是勉强不得的。 大家都是年轻人,我相信他应该能理解。他条件那么好,只要他点头,什么千金名媛他得不到?记得杨傲雪杨千金吗?” 我郁结地点点头。 乔生改握我的手,继续说道:“杨傲雪不错吧?美丽高贵又有钱,最重要的是她对贺凯风那是相当的钟情。” 对,我怎么把杨傲雪给忘了?她现在要相貌有相貌,要条件有条件,而且她跟贺凯风一样,既能做人也能当鬼,在人界与鬼界之间随意穿行的厉害鬼邪。 凭杨傲雪在人界今时今日的家世,贺凯风要是想在人界闯出一片天,有她杨傲雪助他,可谓是事半功倍了。 再论她的鬼寿命,跟贺凯风一样长,她能陪着他到天长到地久,永远不会让他偿到孤独寂寞的滋味。 想想,觉得他俩挺登对的,天造地设的一对幽冥佳偶, 或许,我可以像乔生讲的那样,尝试着去说服他让我退出。 反正就算他不同意我也没有什么好损失的,大不了继续维待现状。 不过,把我们一生的幸福押在一只恶鬼可能残留言的人道主义精神上,会不会太冒险? 如此一思索,我又沉默了,但并没有做出明确的拒绝,而乔生解读成我同意了,开心地抱起我直打转。 看着他无比开心的脸,从未有过的激动状态,我仿佛看到了“幸福的光环”,我更不忍心告诉他成败的机率了。 试试看吧!某成功人士不是说过,人一定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 再次见到贺凯风时,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他请的事假结束,他人才准时地出现在总经理办公室里,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华龙天师。 在贺凯风请假期间,他关掉了所有联络工具,像是人间蒸发一样,销声匿迹。 而我过的这周是我这辈子以来,最无聊的一周。 可能是因为无聊的原故,时光似乎跑得比蜗牛还要慢,我总感觉已过了三个秋似的。 第114章 : 骑虎难下 我老妈因为替班的原因,不能愉快地享受退休生活,天天跟我面前抱怨,贺凯风要再不来,我无辜的耳朵估计就得长茧了。 还有连乔生那只帅气的鼻涕虫,我实在不得不吐槽他, 他竟然为了追我,破例找他外公“借”了辆终身服役的豪车,而非豪车不可的原因,只是因为贺凯风有“借”来的豪宅。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精了,他说他那些存款得留着买婚房,付全款的那种,宁死也不当房奴。 这周他天天往我家跑,上下班专车接送,还好我俩从小关系就铁,别人看在眼里也没觉得我俩关系不正常。 只是我自己过不了传统思想的关,毕竟我和贺凯风还存在着未婚夫妻的关系。 因此,这一星期我没有一次答应乔生出去约会,而只是每天在我家吃顿我妈妈做的晚饭而己。 办公室里,我坐在电脑前,对着黑屏,已经整整两个小时了。 上午就从同事的嘴里,听说了贺凯风和华龙天师已经回来的消息,我自己根本不敢走出这间办公室。 像一只缩头乌龟。 在追求爱情这件事上,我就只佩服过乔生,为了爱往勇直前。 他带队进城送完单子回来,一听说贺凯风回来了,便飞一般地跑来,推着我就往贺凯风的办公室走。 我的心顿时揪得紧紧的,看着贺凯风办公室的门,望而怯步。 “这就要坦白了吗?会不会太急了?要不改天吧?”我堆起媚笑,紧张地瞄了一眼那关着的门。 乔生拦住我的去路,说什么也不肯失去让我摆脱贺凯风,做他女朋友的大好机会。 “这来都来了,干嘛不进去说?贺凯风他又不是洪水猛兽,不要怕,有欧巴在。”乔生说着,已经敲响了门,不给我退缩的机会。 他每敲响一下,我的神经便紧张一分。 但对于“乔生欧巴”因为一无所知而爆棚的勇气,我在心里表示遗憾,贺凯风他可是比洪水猛兽还可怕啊! 在我俩跟“静静”一起等候门外回应之时,门上的传音器里传出久违了一周的声音,“进来。” 分明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此刻却在我心里突升一股暖流,我想定是今早没吃早饭的原因,导致脑缺氧智商歇菜,我竟然很想看见这声音的主人,不等乔生的手碰到门,我先一步乔生推开了,完全一幅迫不及待的模样。 乔生见了十分开心,在我身后嘟囔着说了一句,“呵呵,原来蕾蕾你比我还急呀!” 说完跟了上来。 乔生那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炸起一片火花,使我瞬间回到了残酷的现实。 我顿时泪崩! 叶蕾灵啊叶蕾灵!枉你一世聪明,咋就在关鍵时刻犯糊涂了呢?居然忘记了进去的目的。 这下骑虎难下了! 我局促地僵在离办公桌很远的地方,只见贺凯风正聚精会神埋头工作着,从那一桌的文件,可以看出,这一周我老妈准是偷懒了,她以前可从不这样。 所以说人一旦养成依赖性,就会习惯成自然了,反正有人扛着。 “什么事?”贺凯风头也不抬地问。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 乔生牵起我的手,将我拉到办公桌前,我下意识地想抽回手,无奈乔生抓得紧,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第115章 :不是劈腿 我还在想怎样说才能取得贺凯风的谅解,又或许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先躲过今天。 不料乔生不按牌理出牌,竟然“拦胡”加“诈胡”,完全不给我反悔的机会,干脆而坚定地对贺凯风说:“贺总,强扭的瓜不甜,请你成全我和蕾蕾吧?” 我一听下巴差点掉地上,只觉得头好晕。 乔生的话就像是一颗炸弹,炸得我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这家伙的勇气到底从何而来?抢人家未婚妻还理直气壮了?真是匪夷所思! 我惊讶之余,瞥见贺凯风拿钢笔的手一抖,纸下签字的地方划下了长长一道线,他猛然抬头看我们。 还未准备好的我,心头一惊,用力成功抽回了自己的手,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面带愧色。 乔生再次挑战某男的威严,揽住我的肩头,一幅要拼尽全力保护我的样子,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害怕,想把罪责全揽到他身上。 “对不起,贺总,请你成全我们,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如果你愤怒,恳请不要伤害蕾蕾,把气全撒在我一人身上吧?我绝不还手。”乔生说得毫不犹豫。 我偷偷地用眼角看他,那满眼的坚定,毫无惧色,简直就是--帅呆了! 那份勇气,那份自信挺震憾我的,致使我都忘了挣脱他的怀抱。 我本以为贺凯风听到乔生的话,定要大发雷霆,露出“禽兽般”的真面目,不将我跟乔生虐个半死,也得摧毁整个办公室。 没料想他只是缓缓抬头,表情看似挺平静的,但目光异常的冰冷,仿佛射出无数支冰箭,刺得我体无完肤。 他目不转睛地看了我一会儿,才不冷不热地说道:“叶蕾灵,我想听你说。” 此时的我心乱如麻,犹如梗在喉,叫我如何说? 贺凯风想听什么,其实我是明白的,他不过是想听到我的解释,可我能解释什么,此刻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心。 是继续当“抵押债物”还是当乔生手心里的宝?我想这种选择题从字面上看应当是非常简单的吧? 可我怎么就口难开了呢? 眼前的两个男子、两双目光,一双犀利灼热,一双期盼温柔,盯得我无法呼吸,喉咙哽得死死的。 良久,我依然沉默,有股转身逃跑的冲动,我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是一只“缩头乌龟”。 乔生看着我露出了着急的表情,可能是见我不说话,也看出我为难,他面向了贺凯风,冷静地替我解释。“贺凯风,你不要逼她。” 贺凯风冷冷一笑,“我觉得应该是你逼她背叛未婚夫吧?” 乔生马上接道:“我才没逼她,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蕾蕾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她只是不忍心伤害你。 你和她确实有婚约,可大家都知道那是你和张阿姨二人私自订下的,根本就没有经过蕾蕾的同意,换句话说,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既然如此,哪来背叛之说?” 乔生说得不无道理,贺凯风竟无言以对,可我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单鞋鞋面上的钉钻数量已经被我数了好几遍了,但总数是多少,一次都没数出来。 第116章 :分手之后 “我一厢情愿,我自作多情?”贺凯风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愤愤然地笑了。 接着,我听见从他那边传来“啪”的一声,并不大的声音却吓了我一跳,典型的作贼心虚理亏的心理。 抬头看他,他手里的钢笔竟然被他给单手给折断了,墨水溅了他满手,一滴又一滴地滴在桌上的未批的文件上。 接着是血,血从他手上慢慢地流了出来,点点滴滴落在墨水旁,鲜红而刺眼。 我的心仿佛被人刺了一刀,疼得失去了理智,我手足无措地冲了上去,胡乱抽了好多张桌面上的抽纸,一把按在了他的伤口上。 敢情那不是他的身体,所以他就随意糟贱么?可据我所知,他应该是有痛楚的,而且身体的能量会直接影响到元神的。 现在又是白天,如若这时这幅身体失去了作用,而他又未找到适合他的空壳,那他可是会魂飞魄散的。 可惜,人家根本就不领情,我刚一碰到他,他手一挥,硬生生将我推开。 他力气之大,我踉跄了好几步,跌在了连乔生的怀里。 乔生把我护在了身后,一幅“母鸡”护“小鸡”的驾式,挺身而出,指着他,气得发抖,“贺凯风,你、你竟敢推蕾蕾?……” 我低着头,咬着嘴唇,地上一点又一点地湿了,我的眼里竟然流出了泪水? 突然,我腹内的鬼胎躁动起来,好几天没感觉到胎动,却在此刻撒起了野。 歇会儿吧你!跟你爸一样坏的小坏蛋,我哪儿有心情理你? 我在乔生的身后,抬手迅速抹掉脸上的泪水。 啪!乒乓锵! 贺凯风把桌上所有的东西全扯到了地上,朝我们吼道:“滚!” 这声音大得几乎要穿透我的耳膜,还好这办公室隔音好,外面的人听不到,否则我俩闹掰的新闻不到明天就要满村飞了。 “你……哼,没风度的家伙,懒得理你。”乔生讥讽道,转身拉起我的手往门外拖。 一整天,乔生怕我心情不好,尽量陪在我左右逗我笑。可我就像是丢了魂似的,倒水被开水烫,打印文档重复只打一张,把重要文件扔进粉碎机,让它来个粉身碎骨。 总之,做什么都搞砸,而乔生一次又一次地跟在我身后善后。 如此这样的过了几天,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脱离贺凯风那只恶鬼的魔手,这不是我一直以来的所希望的吗?可我怎么就高兴不起来? 我这样问连乔生,他给出这样的答案:我这人太善良、太单纯了,伤害贺凯风这件事深深地使我内疚,总要给一段时间平复双方的心情,他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和贺凯风还有他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可我直觉认为:乔生的愿望很丰满,可现实很骨感啊! 这几天我心情虽然欠佳,但是胃口倒是出奇的好,也更能睡了,都日晒三杆了,我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妈妈推门进来,掀开我的被子,用两只手拉我的脸蛋,“大懒虫,快起床啦!妈妈有事问你。” 我不满地发出抗议声,拉过被子往脸上盖住。 第117章 :有稀客 被子再次被抢走,妈妈坐在了我身边,语气顿时严肃了下来,“哎,怎么不去上班?” 说到这儿,妈妈话锋一转,反其道:“算了,算了,你这状态,上班也是毁前途。” 不愧是我妈,如此了解我! 妈妈顿了顿,像是在考虑着什么事情,语气显得有些无奈,“你这些天跟小贺是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成天魂不守舍的,也不见你们出去约会,他也不打来电话。” 被说中心事,我睡意全无,睁开了眼睛,转身背向妈妈,故作轻松地说道:“哪有?他不是忙吗?” 可能是怕妈妈失望,我不敢这么快被她知道我跟贺凯风闹掰的事,我撒谎了。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地说,“你们年轻人感情的事,妈妈想管也管不了,但妈妈是希望你跟他能够成其好事的,因为你只有跟着他才能安全,妈妈才能放心。 你们冷静一下也好,不过这段时间,你可不能夜出,要出事了……你以为凭乔生那小子,可以保护得了你?” 听妈妈说出如此奇怪的话,我费解得很,起身严肃地问她,“妈妈,你到底知道什么?” 妈妈脸色一沉,露出了懊悔的神情,尴尬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贺凯风是个有胆有识,最重要的是他跟华龙天师是好友兼同门啊!只要有他在,什么妖魔鬼怪敢接近你的身?” 我轻叹:应该是有他在,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能出现在我身边吧? “妈妈,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把死亡茶园的诅咒秘密告诉我?”我坐直,一本正经地说道。 今天,我必须要知道所有。 一听到这事,妈妈的脸立马变了颜色,猛然站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你这孩子,又道听途说了,那些传闻都是子虚乌有的,以后休再提。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不让你出门,还错了不成?” 妈妈说着,已经往门外迅速走去,看她心虚的样子,没秘密才怪! 她以为她不说,我就查不出来吗?等着瞧! 我满满正能量,帅气地起了床,打理好一切,来到张氏茶厂。 今天厂里有点不一样,感觉一切都特别的干净,特别的整齐,一阵阵风吹来,冰冷得令人发抖。 我掖紧皮大衣,慢慢地往办公楼走去,路过停车场时,一辆陌生的豪车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莫非有客户来参观? 我问守停车场的大叔那是谁的车,大叔看着厂楼,心满意足地微笑着,告诉我,“那是我们的大客户杨全焕杨总的女儿杨小姐的车,我们贺总正在陪她参观我们厂呢!” 接着上了年纪的大叔竟然露出了羡慕的表情,“杨小姐长得可漂亮了,人亲切又热情,呵呵,对我这没文化的乡巴佬也是尊敬有加,真是好难得的姑娘啊!” “原来是杨傲雪来了,这表里不一的狐狸精鬼来我家厂子做什么?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岂有此理!” 我跟着看办公楼的方向,义愤填膺,满腔怒火,对大叔说道:“大叔,把她的车胎给我弄爆了。” 第118章 :愤怒的表妹 说完这些话,我看到大叔的脸不住地抽搐,仿佛见到怪物似的。 “我这就去会会她。”我将手指按得“啪啪”响,好像要跟人家打架似的。 我以为他们应该会先去参观各车间,没想转完各个车间都没有看到他们。 最后,当我朝总裁办公室靠近时,两名身穿黑西服,眼戴黑墨镜的高个汉子,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一看他们的脸,认出来了,他们不就是杨傲雪的保镖吗? 我清咳两声,仰头看他们,大气地说道:“让开,我找我们贺总有事。” 身为张氏茶厂真正的继承人,我怎能容许两个外人在我们厂里干一些不三不四的事情,而且还是两只鬼,这太讳气了! 两个黑脸保镖像是没听见我说话似的,堵着门,我头都仰酸了,他们还纹丝不动。 “真是岂有此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两手插腰,泼妇上身。 还没等我跟他们理论完,巧楚表妹硬生生地将我拉走了。 来到楼梯口,巧楚表妹放开了我,面沉如水地说道:“别在那里丢人现眼了,他们不会让你进去的,人家可是我们的大客户,贺大哥十分看重这单买卖。你要给搞砸了,你就等着后悔去吧!” 见表妹对我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我一头雾水,怔忡了一下,顿时满腔怒炎,“你这死丫头,胳膊肘竟然往外拐,你是谁的表妹啊?那狐狸精跟你表姐夫在办公室都不知道在干什么呢?你不帮我想办法让我进去也就算了,竟然还阻止我。” 表妹突然的敌意令我伤心又委屈,嘴上怪罪,心里却难受得紧。 巧楚表妹没有丝毫的悔意,凶巴巴地看着我,胸、脯一上一下的,很显然,她在生气,可我不明白,她这是在生哪门子的气? “你现在说他是我表姐夫啦!狐狸精狐狸精的,叫得挺理直气壮的嘛!” “张巧楚,你很莫名其妙吔!”我愣了愣,想起了前些日子她被鬼上身,挑唆仁生表弟杀我的事。 我连忙闭上眼睛,将腹中鬼胎的能量集中在眼部,我要看她此刻是否被鬼上了身,这是我后来研究出来的,可由于手法生疏,并不是每次都灵验。 当我睁开鬼眼看表妹时,并没有什么两样,我围着她转了两圈,也没看出什么不同。 巧楚表妹无可奈何地翻了翻白眼,说道:“你给我老实地站着,听我说。” “站就站,这么凶干嘛?”我倒要看看平时对我关爱有加的表妹,到底是为了什么,竟对我这个唯一的表姐,横眉怒目的。 巧楚表妹看着我,突然眼睛一红,哽咽地说道:“我昨天向乔生哥哥表白了,可他因为你狠心地拒绝了我……” 我顿时语塞,哑口无言,我竟然把巧楚表妹一直暗恋连乔生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没想到,我一个考虑不周的决定,竟然伤害了我最疼爱的表妹。 巧楚表妹生得本来就楚楚动人,说她比林黛玉还娇怜也不为过,如今看她梨花带泪、悲伤欲绝的小模样,我真是心疼死了。 “对、对不起!巧楚,表姐对不起你,表姐不是故意的,我这该死的记性。”我懊恼地拍打自己的脑袋。 第119章 :我怎么那么坏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乔生哥哥说你们是互相爱慕,我不应该喜欢上未来的表姐夫。你没听出来吗?错的人是我,我自作多情还破坏你们的爱情。”巧楚表妹啜泣着。 看着表妹的眼眶里的泪水如泉水般涌出,我手足无措,用手指擦,用衣袖子擦,可总也止不住。 巧楚表妹赌气地推开我的手,“不要碰我,你去找你的情郎吧!明明就有个那么优秀的男人喜欢你、守着你,替你扛下这么大家业,你还不知足,跑去勾引别人的心上人,我讨厌你。” 表妹歇斯底里地冲我喊完,转身捂脸跑开了。 “巧楚,你别这样,我……”看着表妹跑得无影无踪,我叹了口气,小声说道:“我把他还给你还不行吗?” 看到巧楚表妹因为我抢了她的心上人而跟我反目,我经过反思,发觉自己好自私。 我发现其实我并不爱乔生,默认跟他交往,除了敌不过他的深情,与温柔呵护的爱,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我不过是利用他脱离贺凯风的鬼手罢了。 我还忘了巧楚表妹喜欢乔生的事,我仔细地想了想,我倒底是真忘了还是故意忘了呢? 最最令人发指的是,明明就无耻地劈腿甩了贺凯风,现在人家跟门当户对的杨傲雪交往,我居然还厚脸皮地想进去破坏。 我怎么那么坏? 实在受不了现在的自己,我疯狂地跑出了茶厂,跑到村外的小山坡上,嚎啕大哭起来。“叶蕾灵,你到底想怎样?一切都被你给搞砸了。” 我自责极了,心里的痛苦无法言喻。 直到夕阳西下,我也哭累了,起身正想回家时,我看到山坡下有一男一女并肩走在小路上,身后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 那男的不是别人,是我大舅,那女的我也认识,就是那夜在棺材里看到的女孩,那个急需用钱不怕黑、不怕鬼的守棺女。 他们朝的是死亡茶园的方向,莫非大舅这是要送女孩去守棺材去。 可是,不是已经有一阵子不需要请人守棺材了吗?怎么现在又要请了? 我想了想,可能跟我离开贺凯风有关系。 思及如此,我除了对这女孩愧疚以外,还特么地鄙视贺凯风,难道这只鬼上辈子是太监?竟性、饥、渴到如此地步,一天没有女人连鬼都当不成了? 不行,我得跟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进死亡茶园时,夜幕已经降临,我给我老妈打了一个电话,骗她跟贺凯风一起去吃饭。 妈妈一听,立马开开心心地同意了,拿他当挡箭牌最好办事了。 那女孩好像叫“九儿”,大舅就是这么叫她的,挺好听的名字,我暗暗地记下了。 九儿拿着一个手电筒,在小黑屋前犹豫了一会儿。 我躺在茶叶丛后,往缝隙里看去,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害怕就回家呗,挣那么一点钱,至于给鬼当三、陪吗?” 大舅见状,好像上前劝了她几句,由于离得远,我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总之,九儿最后被说服了,连连点头,最后走进大舅打开的门,门又“嘎啦”地关上了。 第120章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瞪大眼睛往小黑屋里看去,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我拿出手机放在大衣里看了看时间,才晚上八点,离第一个阴时凌晨一点还远。 早知道先去吃晚饭了,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按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我使劲地吞了吞口水,再看大舅,他正在一道茶树丛旁边支起一个很小的帐篷。 我想,那应该是他今晚睡的地方吧?今晚是他守夜。 大舅支好帐篷后,在那上面用稻草掩盖住,像是作掩护作用,难怪我那天晚上没看到守夜的帐篷。 既然如此,那我得等大舅睡着了,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小黑屋调查贺凯风的秘密。 肚子又在“咕噜,咕噜”地唱着“空城计”,我饿得眼花缭乱,什么肉夹镆、叉烧包、大鸡腿等等美食,全在我大脑里轮流飘浮打转,馋得我越发的晕饿。 为了不再忍受饿的折魔,我使劲的“催眠”自己,不知不觉中,我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蕾蕾,快醒醒!” 我困难地睁开惺忪的眼,恍惚间,我以为在自家卧室里,问道:“谁呀?” 大舅把手电筒的光准自己的脸,接着一张泛蜡白的脸毫无预警地映入我的眼帘,吓得我张嘴就要大叫,大舅迅速捂上我的嘴,将声音压得低低地,“不要怕,我是大舅。” 我定睛一看,还真是大舅。 大舅比二舅强壮多了,人也老实,是典型的四肢发达的劳动人民。 看他眼角夹着挺深的皱纹,脸止夹着“青春证据”,苦哈哈的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我以为是我看花了眼,或者是在作梦。 揉了揉了眼睛,仔细地看了个清楚,才发现他是如假包换的大舅。 我顿时给吓醒了,猛然站了起来,尴尬地笑道:“大舅你怎么在这儿啊?”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知道这是哪儿吗?来干嘛来了?”大舅像是在研究怪物似的看着我,这真让人局促不安。 大舅不敢置信不奇怪,张家的“死亡茶园”名振村内外,大人见了悚,小孩听了哭,尢其是夜里,大家可都是敬而远之的,哪有人没事干晚上跑来“以天为盖,以地为席”睡大觉的? 这不是作死么? 我傻乐,“呵呵!看日落,不小心睡着了。” 这谎撒得……我自认为挺高明的,大舅应该没理由不相信吧? 果不其然,相是相信了,但更恨铁不成钢了。 他一听这理由,急得转转团,“你这孩子,什么地方不好去,非要到这里来看日落,看就看吧!还能睡着?这马上就要一点了,你赶紧走吧?” 我故作不明、慢悠悠地伸了个大懒腰,故左右而言他,“这地方好啊!虽然是山野,可是不仅连只虫子都没有,而且连蚊子的影子也没见着。” 见我不紧不慢,大舅急得都出汗了,说着就拉起了我,脸上恐惧的表情很是吓人,“蕾蕾,大舅求你了,你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不要啦大舅,你白天已经干了那么多活,怎么能再让你守夜呢?不如,大舅你回去算了,我帮你值夜班。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走吧,剩下的一切都交给我。” 第121章 :升棺发财 大舅急得要抓狂了,“你这小妮子胆子倒不小,再不走你会后悔的。” 我淡定地一拍胸,“你外甥女别的没有,但可是浑身是胆呐!要知道鬼都怕胆大凶悍的人,他们见到我,只有屁滚尿流的份。” 我这牛刚一吹完,小黑屋里便立传来了熟悉的“嘎啦”声,一下一下地响着,大舅的脸顿时失了血色,吓得惊慌失措,抓起我的手,慌慌张张地便往帐篷里钻。 钻进帐篷后,大舅用最快的速度进了睡袋,把自己整个人钻在睡袋里,只露出两只鼻孔透气,全身发着抖。 真是难为大舅了,长久以来被贺凯风整得没一天好日子过,这好不容易有那么几个月破天荒似的和平了,怎料一天突然晴天霹雳,使他们莫名其妙地重新过上了提心吊胆的日子。 我惭愧地叹了口气。 小黑屋继续传出奇怪但有节奏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贺凯风和那女孩在里面到底在干什么? 我实在经不住心里的好奇,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朝小黑屋走去。 终于来到小黑屋前,我的心跳快如捣鼓,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又不是没见过他的鬼样,真是不明白我为何会紧张成这样? 我发现今夜这门没有上锁,困难地干咽一口,缓缓地伸手想要推门。 就在我的手快要碰到门把时,屋子里突然传出了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听得出来,她笑得很开心。 我的手僵住,突然有些犹豫,心想:我这到底是在干什么?怎么有刻意捉、奸的赶脚?进去后我要是看到不该看的画面,我是像泼妇似的把那女孩赶走,然后质问贺凯风这么做的原因;还是无耻的假借保护女孩之名,声伐那只变态到令人发指的恶鬼? 小屋里的声音突然“画风”急转,女孩开始急喘,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我震惊得无以复加,敢情还有限制级的画面啊? 真是岂有此理!这只无耻的恶鬼竟然敢趁人之危,如此不要脸的欺负人,我可听不下去了,我必须救出那女孩。 我的愤怒值已经达到了最高点,路见不平、挺身而出的时候到了! 我卯足一口气,双手猛地向前推去,整个人向后一倒…… 是的,向后一倒,一路被人拉走了,我的计划再次被大舅破坏了。 我只能远远地望着小黑屋,干瞪眼。 大舅气得抓狂,“你这女娃……怎么不听话呢?这、这多危险呐?不想活啦?” 我表情一凝,问大舅,“大舅此话怎讲?打开那门就会有性命之忧吗?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听到我的话,大舅的脸沉得极快,顿时变得支支吾吾的,“哪、哪有什么东西?” 大舅说这话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睛,很明显,他在撒谎。 “大舅,你就别再瞒我了,我知道里面有一口棺材,而且不只只有棺材。”我意有所指地说道。 大舅浑身一震,背对我着僵住,用手挠头,似乎有点棘手的意思,他转身面对我,着急地解释。“那棺材,那棺材只是、只是……” 只是半天只是不出来,大舅啊,你继续编继续编。 第122章 :同病相怜做大梦 大舅两眼突然一亮,把脚一跺,似乎想到应付我的点子了,语气也轻松了不少,“哎呀乡下人就是爱搞迷信嘛!像我们这么大的工厂,这么大的茶园,几百年都没有落没,你以为光靠我们这些只知道埋头采茶的人吗?” “不然呢?”我反问。 大舅顿时成了高大的学者,语重心长起来了,“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像我们这么古老的茶园,在正中央放个棺材,那可是有升棺发财的兆头。” “升官发财?”我一脸黑线啊! 我大舅真是才思敏捷啊! 人家说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我看他是大智若愚。 见我哑口无言,大舅顿时露出了得意的神情,拍着我的肩膀,关爱地说道:“大舅不让你进去,是怕你大晚上的看见棺材给吓着,你要出事了,我可跟你妈没法交代,你怎么就不明白大舅的苦心呢?” 好吧!我彻底无语了,大舅你赢了。“我明白了,大舅,我不进去就是了。” 至少现在不进去。 跟大舅并排坐在田梗上,我还是没有回去的意思,大舅又开始催促。 “大舅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走。”不回答我就不走了。 “好,你问。”大舅这次倒是挺干脆,还悠闲地点起了一支烟,已经对我放下了警惕。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心情变得有些沉重,“这里、这里以前死过人吗?” 大舅可能万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意外得竟被嘴里刚吸、进去的烟雾给呛着了。这一呛就咳了起来,并且没完没了的。 我看他那样子,不会是怕回答我问题,而故意选择了逃避吧? 就在我等着大舅顺过气,回答我的问题时,大舅拿起老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瞥到上面显示四点过一分。 看完时间,大舅“噌”地站了起来,“哈哈,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到了?大舅轮值的时间么? “蕾蕾,大舅要回家睡觉了,走,大舅先送你回家。”大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偷看小黑屋那边。 我想了想,突然想起妈妈对我曾经说过的话:凌晨一点到四点这间千万不要走出房间,更不要出门。 我知道凌晨一点是阴时,四点亦是,这三个小时是一天当中最纯阴的时候,是那些邪祟出没的最好时机。 这么一想,我瞬间明白了。 可我不能走,在女孩没有平安出来之前,我是怎么也不会离开的,说不定我可以从那女孩口中知道些什么? 不过,首先得先把大舅骗走才行。 我假意地打了个哈欠,“我也困了,是该回去补觉了,不过不用大舅送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可以回去,那大舅,我先走了。”说着我率先朝茶园外走去。 大舅还在收拾收东西,回头朝我喊道:“你注意安全!” “知道了。”我朝他喊回去。 我走到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躲了起来,不久后,我就看到大舅走了过去。 确定大舅回家后,我这才跑回了茶园,重新来到小黑屋门前。 不知道是因为一路小跑的原因,还是因为要进小黑屋了心情激动紧张的原因,心跳狂跳不止。 第123章 :姐姐也害辣病 现在应该已经四点半了,贺凯风还会在里面吗? 管他呢!先看看再说。 我把心一横,转动手把往前一推,正想进去之时,里面突然一个黑影窜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坏了我,我大声尖叫,“啊,我是正好路过这儿,不是刻意想进去的。” “吓死偶了,大姐,你在这儿做啥子嘛?” 我一听这声音,是女孩的,莫非…… 抬头一看,一个梳着两条大辫子的邻家女孩,正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一看是她,我立即抬头挺胸,清了清喉咙,严肃地说道:“叫谁大姐呢?叫美女。” 女孩“噗哧”笑了出来,“哈哈哈,大姐你真逗!我知道你,你是我们少东家,你是来看我有木有偷懒的吗?” 我一怔,闪了闪眼,然后猛点头,“对,我就是来替我大舅看你有木有偷懒的。” 女孩连忙双手猛摇,“木有木有,我木有偷懒,我一直都躺在棺材里的,只是昨晚有特别奇怪的事情。” 对了,昨晚听到她的笑声和--怪声了。 我心情突然不爽了,问她,“昨晚你看到什么了?都干了些什么?从实招来,否则……否则就扣工资。” 女孩一听扣工资,吓得快哭了,我顿时无比愧疚,有些尴尬。 “不想被扣,你、你就说呗!”我心虚地说道。 女孩擦了擦眼泪,突然变得娇羞起来,扭捏地说道:“人家昨晚、人家昨晚做梦了。” 从手电筒的光中,我看到女孩那脸蛋红得像个熟透了的苹果。 不会是做椿梦了吧?只是这样的话,最好。 “做什么梦了。”我得确定一下,“咱都是女孩,你有事尽管跟大姐说,大姐绝不会笑话你的,其实……其实这种梦,大姐也做过。” 为了套近乎,大姐就大姐吧!牺牲真是太大了。 女孩顿时像找到了知音,握起我的手,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才轻声说道:“姐姐你也做这种梦啊?我们真是那个啥?” “同病相怜。”我眨眨一只眼睛说道。 “对,就是那啥,同病相怜。”女孩激动地说道。 “来,坐下来慢慢说。”我拉她坐了下来。“先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真后悔我干嘛要问她的名字,她说她叫黃九儿也就算了,居然整整天自我介绍了一个小时,我耳朵听得都要冒气了。 我努力地耐着性子听她介绍完自己,正想让她继续说她的那个梦,没料想,她突然站了起来。 “哎呀妈呀,我怎么把这岔给忘了?”黃九儿懊恼地拍自己的大腿,然后继续对我说,“美女姐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得走了,我还要去送牛奶呢!” “可是……”我跟着站了起来,想让她把话说完了再走。 可没等我把话说完,她就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一片树叶因为她带起的风,摇摇晃晃地从我眼前飘过,讽刺地落在我的肩头。 这女娃,用四只脚跑的吗? 我无耐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小黑屋,“你妹的,白忙活了一个晚上。” 我忍不住发了句牢骚,转身也要离开,突然一只苍白的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第124章 : 一人做事一人当 我顿时浑身一震,如遭电击,吓得我冒冷汗。 “谁……谁呀?”我不敢回头看。 另一只手也缓缓地搭上了我另一边肩头,两只手同时慢慢地向前滑、向下滑,一直到我的胸、上。 我倒吸一口冷气,不会是碰到变态流、氓了吧? 我攥紧了拳头,咬紧关牙,猛然一个转身,挥拳而去。 拳头并且打到对方,而是被他轻而易举地用手接住了,我一看这人,啥底气都没了。 他居然是贺凯风。 他勾起嘴角一抹坏笑,双手一拉,我便摔进他的怀里。 贺凯风本身的驱体要比借来的那副强壮多了,现在又是阴气最盛之时,他浑身满是力量,虽然他拉我的力道不大,但那结实得跟堵墙似的胸膛,撞得我眼冒金星。 紧接着,我听到小黑屋的木门被甩门关上的声音,当我睁眼时,我们已经重叠躺在棺材里了。 已经有一阵子没进棺材了,那感觉依旧惊悚不己,棺材隐隐发出的绿莹光照在贺凯风的脸上,更显得他惊悚。 我定定神,接着使劲挣扎,只是体力不允许我做过多反抗,没几下我就用尽力气,四肢无力了。 抬头看他,他似乎在看我笑话。 我像一个正准备偷东西却被发现的小偷,明明被他占了便宜,却因为自己先意图不轨,而理亏得尴尬不己。 还不等他问,我便不由地先说道:“我、我是替我大舅来轮值的。”说这话满满的心虚无法掩饰,尤其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轻笑一声,得意地说道:“看在你为了讨好我,自动把自己送上门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之前的任性。” 说完他将冰冷的唇瓣相继印在我的额上、鼻子上,以及嘴唇上,我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心如鹿撞。 良久,我才清醒过来。 他的意图使我勃然大怒,我咬破了他的嘴唇,奋力地将自己与他分开,灵巧地爬出了棺材,转身大声地控诉,“你这流、氓鬼,又想对我做什么?你还不明白吗?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瞬间转移到我眼前,我倒抽一口冷气,努力让自己勇敢,我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将他眼里的情绪一览无余。 他起先是疑惑,再是皱眉凝神,接着是怒目而视,最后冷酷地舔着血丝,不羁地的说道,“原来我的血是这种味道。” 接着抬起一双冷漠眸子,他声沉如水,“你以为你是谁?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吗?在我还没玩腻之前,你永远是我的。”他从鼻子哼出一口气,冷笑,“那条鼻涕虫说的话,本少爷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敢跟本少爷抢女人,他可是第一个,够胆也够种,要不是因为这点,我早就灭了他了。” 我深知触怒他会是什么下场,可一人做事一人当,根本就不关鼻涕强的事。 我挺起胸膛,正气凛然地看他,“从一开始,我便没有一天不想离开你,跟任何人没有半毛关系,你若真觉得是我背叛你在先,想解恨,对我,你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就是。” 不知为何,我嘴里说着这些,心里却隐隐作痛,可明明是我伤了他不是吗?他反而一脸无所谓,是觉得我逃不出他的手心吗? 第125章 :是忌妒了吧 贺凯风的眼睛顿时变得犀利,阴森而冷酷,“你是怕我杀了他,所以才一力扛下,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泰然自若,坚定地看着他,“我犯不着,你要杀他的话,早就杀了,废话少说,你不是要复仇吗?给一个痛快,现在就动手吧?” 他双臂环抱于胸前,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其实说实话,他那种像是与生俱来的自信与威严,我还是满喜欢的,很男人。 咳咳,这话可不能让他听到。 突然,他一个闪身来到我身后,伸手由后面抱住我,在我耳边呵着气,“既然你这么着急还债,那我就成全你,为了惩罚你敢有离开我的想法,这次我会让你一个星期下不了床,直到你求饶保证下不为例为止。” 知道了他的意图,我迅速转身想逃,却被他拉进怀里,紧接着快速往后退,下一刻,我们已经重回棺材。 而我是趴在他身上的,想起身却起不了,感觉被紧紧箍着,而他的双手被随意而潇洒地枕在他的脑后,根本就没动我。 好吧,他不用双手就能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恶猫捉到的老鼠一般,等他戏弄之后,再被他一口吞下。 我心急地朝外面大叫,“外面有没有人?救命~强尖啦,杀人啦~” 贺凯风悠然自得地说道:“不要白费力气了,没人会听见的,我们可是血盟夫妻,即使是玉皇大帝来了,也不管不了本少爷的家务事。” 平时就没人敢靠近死亡茶园,我又把大舅给支走了,的确任凭我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我。 不过,血盟夫妻是在说我和他吗? 心里莫名其妙地泛起一丝涟漪,我尴尬地反驳道:“什么血盟夫妻、毛线夫妻的,谁跟你是夫妻?我们又没有……” “婚礼”两个字被我及时地堵在嘴里,否则我要说出来,指不定他还以为我很期待跟他的婚礼呢! 辣个……好像有点丢脸。 我改口说道:“我又没有答应过你,那些……那些分明都是你强迫我的,哪能作数?我可警告你,你、你要再敢碰我,我就、我就诅咒你……诅咒你永远不举。” 听到我恶毒的诅咒,贺凯风先是怔了怔,然后那张帅到没天理的脸,满不敢置信,“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还傻得让鬼都叹而观止,居然诅咒自己的丈夫不行,你这不是等于在诅咒自己么?不过,你放心,你老公身体非常非常的健康,不信,这就证明给你看。” 说完他就欺上了我的身体…… 我想推开他,可手就是使不上力,忽然天旋地转,像是整个世界翻了个似的,要不勾着他的脖子,我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他满意地笑了,很是得意,“承认吧!其实你喜欢这样,看到别的女人在我身边,你妒忌了,是吧?” 他用一双像是能看透别人心思的眼睛,紧紧盯着我。 我感觉自己的双颊滚烫滚烫的,心里慌乱不安,极力否认,“你、你胡说八道,我才不喜欢,也不可能妒忌,我只是、我只是怕那小妹受到你的伤害,人家很可怜的,你对她做什么了?” “还说没有妒忌?”他讪笑道,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没有。”我嘴上否认,眼睛却不敢看他,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他低头吻我。 接着我脑子慢慢“瘫痪”,无法思考…… 第126章 :破坏王龙卷风 我就像是被推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洞,黑洞的尽头是贺凯风,只要我伸手抓住绳索便能安全,可我不知怎的,不但不想伸手,反而想快点到底。 就在我恍惚之间,他用充满男性魅力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一撒谎全世界都知道,你不是想知道那女孩在里面都干了些什么吗?现在本少爷就用行动来告诉你。” 说完他低头在我身上娴熟地忙碌起来…… 听到他说这话,我瘫成浆糊的脑子,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顿时清醒。 在他心里,我果然跟其它献祭的女孩一样,哦不,我比她们还不如,她们是自愿的,而我是被逼的。 我不想当他的消遣,更不想当还他的债物,就在刚才,我还以为我不是,看来我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可能是感觉到我的异样,他停下了动作,声沉如水地说道:“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张家抵给我的押债情人,而且今晚可是你自己主动来看我来的,现在摆出这幅神情是做什么?” 押债情人?押债情人?押债情人?他非得在我快要忘了的时候,再以醍醐灌顶之势提醒我吗? 我鼻子一酸,眼睛一热,喉咙哽得死死的,眼看就要发大水了,我吸了吸鼻子,咬住嘴唇,努力忍住,然后赌气地把脸歪向一边,违心说道:“你少自作多情了,谁要看你那早就烂了几百年的脸?我、我是来帮我大舅值夜班的。” 贺凯风听了我那话,顿时气得不行,松开我,气宇轩昂地为自己正名,“你这个女人怎么老爱诬蔑鬼呢?本少爷明明就才死三十年,怎么就成几百年了?你数学差也不能害我好不好?” 这段话明明是搞笑的,可他却说得一本正经的,如此反而更有效果了,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见到我笑,他怔了怔,平时总是泛冷光的双眸变柔了许多,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一笑让我们之间僵化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但人生的境遇,在许多时候,是无法预测的,有可能此刻是艳阳高照,下一刻却乌云密布、狂风暴雨了。 就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刚阴转晴,并且出现一座还算美丽的彩虹桥之时,突然刮来了一股“龙卷风”。 “蕾蕾,你在哪儿?回答我……”由于棺材盖没有盖上,我听得很清楚那是乔生在喊我,他就是那股阵突如其来的龙卷风。 我心里竟然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乔生他应该是听大舅说我在这儿了吧?可惜来的不是时候!他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贺凯风不会主动找他麻烦,可他自己送上门,而且又那么不是时候,那可就说不定了。 真是急死我了! 我心急瞄了一眼贺凯风,那张笑脸已经消失,恢复了往常的森冷与傲骄,“这小子还真会踩点来,你说我该拿他怎么办?”他挑了挑我的下巴。 我刚想说别管他,他突然抱起我从棺底跃起,接着在空中转换位置,他朝上将我按了下去。 他压着我,但用双肘撑着,我一点也不难受,我俩再次四目相对。 乔生的声音越来越近,就在门外,“蕾蕾,你在里面吗?” 我吓得心跳似乎都要停止了,乔生你也太了解我了吧?居然能找到这鬼地方? 贺凯风猛然转头看门外,目光泛起杀气。 第127章 :壮烈牺牲 我心里揪成一团,为了不让他走,我连忙伸手抱住他,紧张地说道:“他是好人,不许你动他。” 随着我话音刚落,贺凯风的脸竟然有些变青了,如果再露出尖牙来,那可谓是如假包换的青面狼牙鬼了,此时的他,冷得犹如一座冰山,“你就这么在乎他,你喜欢他?” 我眨了眨眼,哑口无言,我是在乎乔生,我是喜欢乔生,可是……那不是爱…… 即便是如此,可我却不想解释,他怎么不跟我解释别墅里的那个女人是谁?跟杨傲雪进展到什么程度了?跟九儿又是什么关系? 乔生在外面显得有些失去了耐性,有想破门而入的意思,贺凯风又见我不说话,竟权当我默认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很好,那我现在可以毫无顾虑地杀了他了,上次的事本少爷还没找他算帐呢!本少爷的女人他也敢抢,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看我现在就出去解决了他。” 我一听,吓坏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贺凯风杀了连乔生。 我紧紧抱住他,不让他离开我半步,他动了动,没甩开我,接着他耐着性子说道:“放手!” “我不放。”我倔强地说道。 “放开。”贺凯风再一次强调。 “不放不放,死也不放。”我一骨脑地摇头说道。 “你以为,你这样抱着我不让我出去,我就杀不了他了。”他在我头顶上冷冷地说着,但并没有使劲推开我。 是啊,他说得对,乔生不过是个普通人,贺凯风要想杀他易如反掌,我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门外的乔生开始撞门了,竟帮倒忙,我要急疯了。 情急之下,我伸长脖子主动亲他。 他明显的僵化,接着我看到他的口袋里飞出一只只纸鹤,一群纸鹤飞向木门顶着。 那些纸鹤可不是一般的纸鹤,它们密密麻麻、有秩序地依次排列在木门上,刚一上去,木门就像是成了一堵墙。 木门不再因为乔生的碰撞而震动了,而乔生的声音也成功地被阻隔了,周围重新获得安静。 我想这间小黑屋应该是被设了结界。 接下来,贺凯风化被动为主动,将掌控权牢牢掌握在他手里,我配合着他的动作跟着他的步伐…… 总之总之,为了救那只“鼻涕虫”,我壮烈地“牺牲”了。 次日,我醒来时,贺凯风并没有在我身边,我身上的衣服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 没有多想,我立即跑出了小黑屋,朝家中狂奔而去。 我不敢回想凌晨时分发生的一切,明明是我提出分手的,可我竟然……主动献、身了? 想想就觉得好丢脸,叫我以后如何面对他? 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依然是他的押债情人,那我要继续当吗?可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的。 好纠结啊! 我郁闷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大舅家敞开的大门时,看到刚起床的大舅在院子里,一边刷牙一边埋怨大舅妈把他叫起床替她做事。 大舅妈胖乎乎的身体围着围裙,拿着做菜的铲子直比划,大声说:“哎,是你亲妈,还是我亲妈呀?让你进城到农贸巿场,给你妈买点成人纸尿片,你就啰哩八嗦的,还想不想过日子了?” 第128章 :婴灵缠身(上) 大舅一脸忌惮地看着铲子,“我买还不成吗?” 自从我回乡以来,还没见到过外婆,不是我不去见她老人家,是大舅他们不让我见。 他们都说外婆疯了,不让我见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可此时此刻,我真的好想念外婆。 小时候,外婆总会拿私房钱给我买各种零食吃,会温柔地给我梳头叫我小宝贝,晒太阳时给我讲童话故事…… 那么好的外婆,怎么就疯了呢?今天我一定要见到她。 于是我抬脚走进了大舅家。 见我进来,大舅叫我随便坐,大舅妈连忙拿出小点心热情地招待我,我悄悄地用眼睛四处“打探”外婆可能住的房间。 这幢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在村子里算是较大的了,因此也便传给了身为长子的大舅,外公和外婆也住在里面。 一楼除了厨房跟起居室以外还有一间杂物间,似乎没有卧室,在一楼的左侧有一楼梯,我猜卧室应该都在二楼。 于是,我就找了个借口上楼,“大舅妈,我的电风吹还在巧楚那儿,我能不能去她房间拿?” 大舅妈还没来得及回答我,楼上突然传来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和一个人的咒骂声。 大舅夫妇脸色一变,冲上了二楼,我连忙跟了上去。 推开那扇贴了许多黃符的旧木门,一股强烈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那是酒味和霉味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气味,令我忍不住想作呕, 屋内由于只点了一盏微弱的油灯,昏暗得看不清。 骂人的是我外公,他光着膀子,醉态熏熏的坐在摆着高梁酒和花生米的桌前,地上是他刚摔的酒杯,一大早就喝酒了。 我很是吃惊外公的变化,十六年前他还是一个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的茶厂老总,今天却成了一个令人反感的秃顶酒鬼。 大舅生气地抢走了高梁酒,大舅妈收拾地上的玻璃碴,然后拿来一条湿毛巾给外公擦脸。 我见光线太暗,找到了墙上的电灯拉线,拉线一拉屋内立刻亮堂堂。躺在床上的外婆,可能是受不了突然的强烈光线,她冲我尖叫起来,“快关了它,快关了它。” 奇怪的是外婆并没有闭上眼睛,反而将眼睛瞪得像铜铃,我清楚地看到布满血丝的眼球,满是皱纹的脸上狰狞地扭曲着,花白的头发凌乱地散在枯瘦的两颊边,露在被子外面的四肢瘦成了皮包骨,形销骨瘦的样子形同僵尸。 我震惊极了,不知所措! 外婆的变化,比外公更大,简直就是翻天覆地,她再也不是我记忆中那个纯朴美丽、温柔贤惠的外婆了。 大舅冲过来,“啪”的一声关掉了电源开关,就在电源被关掉的那一刻,我看到一个满身鲜血黏液的尖牙婴儿,抱着外婆的脖子疯狂啃咬,外婆看着我惊恐地大叫。 那叫声几乎穿透我的耳膜,让人难以承受。 我捂着耳朵,使劲眨了眨眼,借着油灯的光定睛一看。 哪儿还有尖牙婴儿?外婆也平静了下来。 大舅妈把我推出了门外,匆匆地对我说了一声,“别害怕,外婆只是生病了,没事的。” 我拉住大舅妈问道:“大舅妈,你刚才有看到一个婴儿吗?” 第129章 :婴灵缠身(下) 大舅妈的脸色顿时变得蜡白蜡白,眼神闪烁了一下,勉强地笑了笑,声调都变得古怪了,“你肯定是昨晚没睡好,眼花了,哪儿有什么婴儿?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你放心回去吧,外婆有我跟你大舅呢!”说完就要关门。 我连忙顶住门不让关,“你们到底把外婆怎么了?她怎么会瘦成这样?” 听到我的质疑,大舅妈脸色徒然一沉,冷声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和你大舅还虐待你外婆不成?你问问你大舅,我是不是每天都做好吃的放你外婆床头,是她自己不吃,我有什么办法?我们也找过医生给她打营养针,可她肌肉故意崩得紧紧的,让人家医生怎么打进去?” “怎么会这样?”我脑子里再次浮现刚才看到的那个画面,“肯定是那个脏东西搞得鬼,大舅妈,你让我进去,我来把它赶走。” 我说着就去推门,要挤进去,可大舅妈身宽体胖,她硬堵在门口,我根本动她不得。 “蕾蕾~”大舅妈急了,“你帮不了你外婆的,这事你管不了,你走吧!” 果然有猫腻! “我管不了,可以找哇婶啊?我这就去请。”我转身就要走,大舅妈急得脱口而出,“华龙天师都管不了的事,哇婶怎么管?” 我僵硬地转身,“这东西厉害到连华龙都管不了?怎么会?我不相信。” 大舅妈郁结地拧着眉毛,不知该拿怎么办,这时,屋时传来外公的嚷叫声,“报应啊!报应啊!哈哈哈……你们都走,让他来,让他来……” “报应?是什么报应?是死亡茶园的诅咒吗?”想到这些事可能跟死亡茶园有关,我的心便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提到死亡茶园,大舅妈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快住嘴,以后别再提这事,你要还是你外公外婆的亲外孙女,就别再提这事,也别管这事,知道得越少对你就越安全,看在你妈没有丈夫,又只有你一个女儿的份上,你就保护好自己吧?快走~” 大舅妈把话说完,用她大力士般的力气将我推了出去,“呯”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上那几张黃符,此刻在我眼里,是那么的可笑。根本就没用,贴着防尘么? 不行,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外婆受那恶灵折磨呢?我这就找华龙帮助。 我拿起手机,找到华龙给我留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手机那头死寂一片,我等着很郁闷,好一会儿,那边突然响起一个男人尖锐的惨叫声,吓得我手机差点给扔了,心脏差点停止。 “喂,是蕾蕾吗?” 听到华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捂着心脏深吐一口凉气,将手机放到耳朵边,然而刚放上去,手机里便传出类似尖刀刮铁片的声音,“嘎~咣~”那种能让人难受得浑身抽筋炸毛的声音。 我将手举起,对着电话大喊,“华龙磨刀刮毛啊?” “蕾蕾,我已经有鬼医妹的下落了……”不过一句话,紧接着又响起刮刀声,刺耳得令人抓狂。 我按着耳窝,继续喊,“华龙,我有事要问你,我外婆……” 我话还没说完,手机里又传来一声骇人的惨叫声。 “天呐,华龙你出什么事了?”我揪着一颗心,焦急万分,没等来华龙回答,那边忽然又静了下来。 第130章 :凶铃响,惊人魂 一片死寂,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喂了好几声,也没听见华龙回答,就连挂线的嘟嘟声都没有。 我忙不迭地重拨过去,吓得直喘,可里头却传来这样一句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我顿时如遭电击,浑身僵硬,好半天才回过神,再也不敢再打过去,我失魂落魄地回家了。 一回到家,我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潜意里在躲着什么,然后呆呆在坐在餐桌前,什么事也没法干,脑子里各种无法消化。 家里就我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总觉得比平时寂静多了,我几乎能听得到我“怦怦”直跳的心脏声。 似乎在我看不到的角落里,都隐藏着一双双血红的鬼眼,跟那婴灵一模一样的怨恨,他的窥视,无所不在,令我无法呼吸。 时间分分钞钞地过去,血液缓慢地在我身体里流淌,突然,桌上的手机巨大声地响了起来,某明星的歌声仿佛成了鬼的怒吼,吓得我抱头大叫。 我紧张地瞄了一眼手机屏幕,才看见是妈妈的越洋漫游电话,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我接起了电话。 妈妈一开口就斥责我为什么不听话,明明叮嘱过我别去找外婆。 想也知道是大舅妈告了我的状。 妈妈的喝斥没完没了,反正就是不许我再去看外婆,我问为什么,她一反常态,不着边际地骂得我狗血淋头。 外婆的事,不许我问也不许我管,还叫我多跟贺凯风在一起,他会保护我安全,最后,完全不给我反驳的机会,就挂掉了。 贺凯风不就是死亡茶园诅咒的罪魁祸首?可惜妈妈不知道,不知道才好,要是知道了,指不定还会惹来什么麻烦。 真是烦心事一大堆,真不想在这地方待了,既然妈妈叫我离“诅咒”远一些,那我现在就走,刚好可以逃避昨晚那事。 我给妈妈发了个微信留言,说是用年假出去旅个游散散心,妈妈听了很是赞成,她巴不得支开我,好让我不管外婆的事。 我匆匆地整理了一箱衣物和生活用品,拿上重要证件,就往门外冲,门一打开,就看见连乔生站在门外。 他一脸憔悴,顶着黑眼圈,看到我立即露出欣慰的表情,“蕾蕾,你回来了就好了,昨晚我找了你一整夜呢!莲姨说打你手机不通,叫我去看看你,可你又不在家,我只好骗她说你已经睡下了,然后到处找你。”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乔生露出他王子般招牌笑容,摸了摸我的头,开心地说道:“你平安就好。” 我抬眼看他,他的笑好灿烂好温暖,眸光温柔得能融化冰雪。 他低头看到我的行李,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握紧行李箱,心情居然有些沧桑,“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就是想出去散散心。” 乔生突然激动地拍起了大腿,开心地说道:“太好了,我刚好也请了假要回乡走一走,要不你也回家看看,看完后我再陪你出去旅游散散心。这可是我们俩第一次一起旅游,太值得纪念了。” 我吃惊地看他,真没想到乔生居然也请了假,我想他应该是想奶奶了,所以想回家看望她老人家吧 第131章 :逃之夭夭 “你要回家看望奶奶吗?我也去,上次过于匆忙,都没跟奶奶说一些体己话。”我没有去注意乔生的表情,高兴地转身关上了门,推着他往外走。 “这次啊,我要在奶奶家多住几天,好好跟她老人家聚一聚,你赶紧去收拾行李,我去村口等你。”我说完催促乔生。 乔生欲言又止地看着我,“蕾蕾,内个……奶奶她……” “我知道奶奶她想你也想我,你动作快点,别磨蹭了。”要是被贺凯风发现,害我走不了,我就饶不了你。 看到乔生一步三回头地往宿舍跑去,我这才提起行李关上了门。 出村必定要经过大舅家,我没好意思让他们看见我“落荒而逃”的窘样,于是便抄了房子后面的小路走。 那条小路扶墙而上,是个徒坡,站在上面,刚好能看见大舅家的院子。 院子里,大舅妈圆墩墩的身体正在忙碌,一床灰色被子被她挂在了院子的粗麻绳上,被子上很明显画着一张湿“地图”,我想起好像是外婆盖的那床。 大舅妈摇头又叹气,伸手抹了一把眼睛,像是在拭泪,哽咽地说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大舅戴着一个白色口罩,从屋里走了出来,手捧着一个铁盆子,铁盆子里有半盆的黃色液体,大舅妈见状,立即捂住嘴跑开。 我好奇盆子里的东西,没再继续往前走,伸长脖子,对着铁盆子细细一看,那黃色液体看起来像是呕吐物。 不会是外婆吐的吧?我心想。 再一看,不对,貌似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眨眨眼睛,再专注一些,终于,我看清了,无比惊悚的画面映入我的眼帘。 只见那半盆呕吐物里有许许多多的蛆虫在动,个头非常大,画面无法直视,看得我五内翻腾,蹲在地上大吐特吐起来,由于我没吃早餐,黃胆水都给吐了出来,苦得我直翻白眼。 “是谁在哪儿?” 大舅听到院墙上有动静,喊了过来。 我不敢再多留一秒,低身拔腿便跑,在跑的过程中,我不断地回头看。 张家那幢极具中国古建筑特色的白色大院,在众多排房当中格外的显眼,只是在白色大院上空,似乎隐隐弥漫着一层不明黑色雾气。 那黑雾静止而诡异,仿佛随时能化成无数只鬼手,等待着张家人一个个落入。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华龙天师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又能奈何?我很苦恼,先让我想一想。 …… 在村口,我买了一瓶矿泉水漱了口,往太阳穴上涂了点风精油定定惊,没等多长时间,乔生就背着一个旅行包,气喘吁吁地跑来了,一见到我,那个激动呀! “证件带了没?”我简洁地问他。 出门在外,身份证可不能少。 “带了。”他回答。 “钱带够了吗?“我又问。 他拍着口袋爽快地点头,“全带了,你想买什么尽管说。” “我的东西我自己买。”我故意疏远乔生,说完提起行李箱就走。 乔生见我脸色不好,上来关心我,“蕾蕾,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吗?” 他说着就要伸手摸我额头,由于我的精神一直处于紧崩状态,我条件反射,狠狠狠地打了一下他的手背,立即泛起了红指印,乔生疼得嗷嗷叫。 我歉疚极了,向他道歉,他笑着说他皮糙肉厚,可以给我打一辈子,又伸手要拿我手中的行李,打趣地说道:“女孩子不要拿这么重的东西,男朋友不用白不用嘛!” 我顿时语塞,汗大滴,“乔生,有件事我必需跟你说清楚。” 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乔生一把抢下我的行李就跑了,“我在前面等你。” 阳光下,他跑得极快,我不禁叹气,得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才行。 乔生走在我前面,时不时地回头看我,笑得十分开心。 我想老村长叔叔应该已经替我解释了当年的事情,现在村里的人对我的成见应该已经放下了吧? 未来的一段日子将会是宁静而美好的吧?可我怎么感觉怪怪的?有种不详的预感。 可能是被吓得太呛,精神差所产生的负面情绪吧? 我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路满怀心事,而乔生兴奋得像个孩子,一路唱着歌呢! “屎了都要爱……” 公交车缓慢地在公路上行驶,我的故乡文岭村越来越近,我有些迫不及待,殊不知一场可怕的恶运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正等着我自投罗网…… 第132章 :诡村异事(一) 我们回到文岭村时,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由于公交车站离村里有一段距离,乔生叫了一辆电动三轮车,我俩乘坐着一路进了村。 由于我心情的原因,路上的风景我几乎没看,乔生逗了我几次,我都没理他。 下车再次踏进故乡的领土,心情跟上一次是不一样的,上次心急就是拿锅边糊,这次完全是怀着兴归故里的心情来的。 村里十分安静,路旁屹立着枯槁的白杨树,这棵白杨树自我小时就在了,每遇冬日便形同死了一般,但等到春日来临,它便重生展绿。 小时候,它在我的眼里,那就是一棵神树,可在乡亲们却给它起了一个诡异的名字,叫“诡树”。 诡树,诡树,当年的小伙伴们全以为是“鬼树”,吓得他们全都不敢靠近它,而我也乐得安静,常常一人爬到上面去掏鸟蛋,而鼻涕强总会树底下流着鼻涕担心的看着我。 看着“诡树”,我与乔生相视一笑,他知道我在想什么,那是只有我们才有的默契。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看着村头村尾只是偶尔出现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或者是穿着开档裤的小屁孩,不见几个年轻人,我们都觉得奇怪。 偌大的村子,这人都到哪儿去了?现下已是冬月,按理说,庄嫁里也没啥好耕作的。 我问乔生,乔生这个地道的文岭人居然也不知道。 想想他近几年也是在外久待,鲜少回家,不知道也不奇怪。 乔生冲一群玩泥巴的熊孩子大叫:“嘿,强哥回来了,还不过来迎接。” 小孩们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又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玩泥巴。 “嘿,当哥透明了。”乔生气不过,走过去摸着一个熊孩子的小脑袋,问他,“嘿,小子,大家都到哪儿去了?” 小男孩蹲在地上,抬起头看我们,那两条从小鼻孔里爬出的鼻涕,眼看就要被他吃到嘴里了。 他“嘻”的一声,及时地吸进了鼻子里,用满是泥巴的小手擦了擦刚被乔生捏过的脸蛋。 “强哥你回来啦?棒棒糖呢?”小男孩站起来,一副馋样,十分兴奋,其它小朋友也看见了他们的“强哥”,纷纷跑了过来,将我们围了起来。 “强哥?”我好笑地看他,“强哥,熊大熊二最近有欺负你吗?” 小男孩哈哈大笑,“鼻涕强是光头强,鼻涕强是光头强。”其它小孩跟着起了哄。 乔生听了顿时跳脚,“你个没品味、没眼光的小屁孩,哥哥颜值这么高,哪里像光头强了?你们才小光头强呢!成天被熊欺负的臭伐木工……” 鼻涕强原来就只是跟小朋友们开个小玩笑,怎料这些小屁孩竟然拉下了脸,变得阴阴森森的,几个同时举起他们手中的泥人,当着我们的面把他们手上的泥人的脑袋给拧了下来,扔在我们的脚边,然后橫眉怒目地看着我们。 看着地上活灵活现、有眼睛有鼻子的泥人脑袋,我不禁咋舌,这些孩子脾气也太大了吧? 乔生见了有些生气,“嘿,我说你们几个,不就是几个棒棒糖吗?至于给我脸色看吗?我真是白疼了你们。” 我拍了拍乔生,冲他摇摇头,“算了,跟小孩子计较什么?料想他们也不知道大家去哪儿了?” 我替这些小屁孩说话,但他们可不领情,小男孩的不满最强烈,他气乎乎地站起来,冲我直喊,“谁说我不知道?他们都在村外的十里坡埋周爷爷呢!周爷爷前些天被花盆砸死了。” 第133章 :诡村异事(二) “哪个周爷爷?竟然能让全村的人给他送葬!”乔生感慨道。 一听到这位死者也姓周,我心里就像是崩紧了一根弦,生怕是周常德伯伯,想确定又不敢。 头晕目眩,胸闷气短,突然有些不舒服,我催促乔生,“我们快走吧!” 乔生很担心,“蕾蕾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我们走吧,奶奶还在等着我们呢!”我嘴里说没事,其实整个人是慌的。 一听我提到奶奶,乔生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蕾蕾,内个……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 乔生的话被街道尽头那边的鞭炮声打断了,凄厉的哭声越来越近,闹哄哄的。 渐渐的,一支长长的送葬队伍,浩浩荡荡地过来了,带头的几个披麻戴孝,哭得相当悲伤。 不用说,那应当是“周老爷子”的送葬队伍回来了。 我突然有种强烈的不详预感,不安极了。 乔生拉着我避到路边,走在送葬队最前头的女人抱着一张遗像,我在看到遗像里的人后,顿时犹如五雷轰顶。 遗像上的人还真是周常德伯伯,明明前几天才见过面的,怎么会? 周常德伯伯的遗像是黑白的,头发跟便西装黑如墨,只有脸白得跟纸一样,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好像就是在看我,带着怨气,阴阴沉沉。 突然,遗像上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周伯伯的人像竟然七孔流血了,一条一条像毛线一样流下来。 送葬队里有人发现了,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但送葬的大部分都是亲戚朋友,基于道义与人性,他们没好意思逃,就只是散开,远远地观望,个个一幅惊魂未定的模样。 抱遗像的是周伯伯唯一的女儿周秀娜,她见后,跪了下来,歇斯底里嚎啕大哭起来,“我爸他死不瞑目啊!肯定是有人害了他啊!不能让我爸白死,求人民政府给我们做主啊!” 周伯伯的死带给我的震憾实在是太大了,使我久久不能回神。 那么好的一个人!不过六十岁,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回想与周伯伯认识的一切细节,我难过极了,顿时泪如雨下。 乔生见我哭得难过,帮我从包里拿出纸巾为我拭泪,还一再的安慰我。 我们俩站在路的旁边,一起为周伯伯哀悼难过时,从送葬队伍里走出一个人,二话不说一手拉乔生,一手拉着我,就往旁边的小巷子走。 我一看那中年男子的脸,马上就认了出来,他是乔生的爸爸“连兴文”。小时候我都叫他“连爸爸”,现担任文岭村的村长,还是文岭小学的校长。 七十年代末那会儿,他是我们村唯一的高知识份子,是我们村的名人。 连爸爸一边推着我,一边慌张地看着后面的人群,好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人。乔生沉着脸任由着他爸爸拉着我们,一到巷子里,他就冷冷地甩开了连爸爸的手。 巷子里,连爸爸一脸紧张地对我说:“回来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要是让他们看到你可不得了。” 被当作“洪水猛兽”我还没说什么,乔生先生气了,“蕾蕾的家也在这儿,她想回就回,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接着拉起我的手,“蕾蕾,走,我们去我奶奶家住。” 连爸爸看上去老了许多,也比以前黑了、瘦了,鬓角竟然有了白发,看了令人心酸,我实在是不明白,乔生居然能无动于衷,是怎样的怨气能让他斩断血浓于水的父子之情? 听到乔生说去奶奶家住,连爸爸闷不吭声地低下了头。 第134章 :诡村异事(三) 我白了乔生一眼,对连叔叔说道:“连叔叔你别听他的,我肯定拉他回家。”说着我又看了一眼越走越远的送葬队伍,湿着眼眶问连爸爸,“连叔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前几天还看见周伯伯呢!这不过几天,他怎么就……” 一说到周伯伯,连爸爸也是一阵悲痛,他叹了口气,“他呀,平时比别人都注重养生,不乱吃东西,不乱发脾气,不熬夜,不抽喝酒,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按理说他应该会长寿才对。 可世事难料啊!俗话说阎王让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他再怎么保养身体,终究也逃不到天意造化。” “他是怎么死的?还有他死前有对大家说过什么吗?”我用纸巾擦干泪水。 连爸爸看了一眼渐渐走远的送葬队伍,叹气又摇头,就是不说话。乔生没好气地对爸爸说道:“人家问你话呢!” 我狠狠地瞪乔生一眼,要不是连爸爸在,我真想狠狠地骂他一顿。即使父母有错,咱们做子女的不但不给他们机会改正,反而心生怨恨,这怎么可以? 见我生气,乔生灰溜溜地低头转身。 连爸爸见此情景,像是看到了奇景一般,惊讶极了。 一见他就横眉竖眼,待他如仇人一般的儿子,竟然对一个女孩服软顺从,不知道连爸爸会不会以为我是一个母夜叉,所以才镇得住他那恶子。 连爸爸定定神后,才说道:“周老大哥发生意外是在上周六的下午,有人发现他时,他倒在街口的马路边上的血泊当中,他是被楼上坠落的啤酒瓶砸中了头,当场死亡,没有给家人留下任何支言片语。 酒瓶是楼上丽生农家的客人吵架扔下来的,真是罪过哟!” “什么?是上周六下午?”我惊讶极了,如果是上周六下午,而且地点是村口丽行农家乐楼下,那不就是跟我聊完后分开的地方和时间? 天呐!也就是说,我一转身离开,周伯伯就被楼上坠落的啤酒瓶砸中身亡了。 而我……而我竟然没查觉,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真是该死!”我极度懊恼地垂打自己的脑袋。 我想:如果那天我用电动车载送周伯伯一程,他会不会就能逃过一劫?又如果那天我回头了,即使他被砸中,我立即送他就医,也许他也能幸免一死。 可我怎么就那么走了呢?这世上没有“如果”,周伯伯是真的去了,而且有可能是因为我的疏忽大意导致的,这怎能不令我悲伤? 本以为周伯伯会为我洗刷冤屈,这下唯一的证人都没有,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然这都是次要的,反正这么多年都已经过来了,也没多所谓。 我越想越难过,一直哭到乔生家才努力平静下来,必竟到人家家里做客,哭哭啼啼的实在不礼貌。 乔生的家在村中最偏僻的高处,听说是因为连妈妈喜欢清静,性格比较内向,不喜与邻里交往,所以他们一家才选了这么一处清幽怡人的地方。 进了连家院子,看到院子里栽种了许多稀有品种的植物花卉,这冬日里竟也能花香扑鼻,那一大片的梅花,美不胜收,连爸爸自豪地告诉我,这些花卉全是“静秋”栽的。 第135章 :诡村异事(四) 王静秋是连妈妈的名讳,她美丽端庄娴雅安静,真是人如其名。 连妈妈听说我要住下来,非常高兴,刻意将客房清扫打扮一番,放了一床漂亮的新被子给我用。 我在房里整理行李,乔生怕我生份无聊,在一旁逗我,自个儿说说笑笑的,我心里还在为周伯伯的死难过,没心思理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没一会儿,连妈妈就端来了两碗锅边糊,连爸爸笑盈盈地跟在她后面,她知道我跟乔生爱吃。 见到他们进来,坐在床上的我,忙不迭地站了起来,对他们笑。 “蕾蕾,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哈,喜欢吃什么跟你静秋阿姨说,千万别客气!”连爸爸笑着对我说。 “谢谢连爸爸连妈妈!”我谢过之后,有滋有味地吃起了锅边糊,没有注意到乔生的脸色。 但二老看乔生时倒显得有些局促,都不敢看乔生的眼睛,连妈妈低着头说道:“趁热吃吧!” “我不吃你做的,把我那碗拿走。”乔生看着窗外,面沉如水地说道。 我暗地里推了推他,对他轻声说道:“你有病啊?怎么这样对你爸爸妈妈?赶紧道歉。” “不用道歉,没事的,蕾蕾你先吃吧!我这就让你连叔叔出去给乔生买一碗牛肉面,他喜欢吃牛肉面。”连妈妈面带微笑地说道。 我从小就听说连爸爸娶的是城里的大小姐,美得不可方物,当时我就刻意地往乔生家跑,就为了多看一眼美丽的连妈妈,如今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风韵犹存。 看连妈妈如此低声下气地跟儿子说话,我一个外人看了都心酸,更何况深爱她的连爸爸,可我看连爸爸在乔生面前腰杆挺得比连妈妈还弯,而据我对乔生的了解,他并不是那种道德伦丧,没有良心的坏人,平时他对街上的老乞丐都能有一份怜悯之心,更何况是生他养他的父母。 这太不正常了,我想其中必定有隐情。 看不下去乔生折腾两老,我就说我要买,乔生家有自行车这我是知道的。 乔生不愿意让我跑腿,但又拗不过我,只好退了一步,免为其难地吃起了锅边糊。 我偷偷地冲连爸爸连妈妈比了个“V”字型的手势,两个长辈对我十分感激。 后来连爸爸偷偷告诉我,要不是因为我,乔生根本不可能回家住,吃连妈妈做的锅边糊,更是破天荒。 我很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导致一家人的关系如此僵化,但又怕问了会唐突,必竟是人家的家务事。 在连家安静地住了一个晚上后,次日清晨,吃完早饭后,我邀乔生跟我一起去看连奶奶。 听我说要去看连奶奶,乔生还含在嘴里的豆浆华丽丽地喷了出来,还好我眼敏手快逃过一劫。 他放下豆浆,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脸色十分古怪。“蕾蕾,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不过,在我告诉你之前,你一定要做好承受的心理准备,你要坚强好吗?” “你今天怎么跟个小娘们似的,扭扭捏捏的,有话不说是要干嘛?”那种不详的感觉又来了。 它像毒蛇一样,嘶嘶地吐着信舌,对你虎视眈眈却又不靠近,让你饱受精神折磨。 第136章 :诡村异事(五) 我一颗心紧紧揪着,乔生就要张口说出,这时,连爸爸突然走了过来。 “蕾蕾,你吃好了吗?你连妈妈不会用微婆炉,叫你过去教教她呢?” “哦,我马上去。”不用听到我必须要坚强才能承受的消息,我心里竟然对离开有些迫不及待。 我跟着连爸爸走出吃饭的小餐厅后,他并没有带我去找连妈妈,而是去了花园,站在花园里,他显得欲言又止、满怀心事。 看来,连爸爸要把难言之隐告诉我了,我这样想。 “连爸爸,你有话尽管说,蕾蕾可以帮到的话,说不说二话。”我坚定地说道。 “蕾蕾啊!叔叔知道你是好孩子,叔叔知道当年那件事不能怪你。” 我没料到连爸爸说的竟然是这件事,只觉得十分意外,“谢谢您的理解,要是乡亲们能都这样想,那该多好。” 他说着,目光变得悠远,当年的事情仿佛历历在目,“当年你不过是个孩子,大家却把那么大的罪名强加于你的身上,实在是过于草率,也太不负责任了。 可惜我当年人微言轻、势单力薄,根本说不上话,可怜你们母女俩被赶出家园,这么多年你们受苦了。” 每当说起这件事,我只觉得委屈,可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情该放下的就得放下,我也不想去追究什么,一切已毫无意义。 我苦笑了一下,随之便豁然开朗地说道:“我明白,当年事情发生得急,又死了那么多人,搞得人心惶惶的,族长们也是想尽快地安宁人心。牺牲我们母女二人,得一村人的安宁,怎么算都划算嘛! 别说是连叔叔你没有能力帮我们,就连我亲爷爷奶奶都不敢留我们,我又怎会怪您呢?我理解的。” 连爸爸听我一番肺腑之言,不禁露出敬佩之色,“没想到蕾蕾你年纪轻轻的,就有如此心胸境界。” 被人当面着夸,实在是不好意思,我都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接下来,连爸爸的脸色慢慢地转为尴尬之色,又开始支支吾吾了,“内个,蕾蕾啊,叔叔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叔叔尽管说,蕾蕾一定帮您。”我又以为是要我帮他们撮合关系那事。 连爸爸继续说道:“你看一下,在文岭村住的这段日子,你能不能就呆在家里,不出门呢?” “啊--”我实在是太意外了,这不让出门,那我回来做什么?我想了想,让连爸爸有这种想法的原因应该就是我的身份。“连叔叔,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如果是这样……” 以我的身份,收留我应该也会给他们招惹不少的麻烦,突然感到被疏远,觉得好失落。 “怎么会呢?叔叔没那个意思,你尽管住就是。”连爸爸慌忙解释。 “不让你出去也是为你好,虽然十六年过去了,可那件事对我们村的影响太大了,就那祠堂动不动就有人死在里面,前些天周老哥不是也死在那附近了。 恐怖之极啊!所以直到现在,他们一提到你还是咬牙切齿的呢!” 第137章 :诡村异事(六) 原来自那场大火之后,祠堂便发生了许多怪事,一到夜里,总会有人听到里面传出各种凄厉的鬼哭声,并且每隔一段时间,总有一些本地的、外地的年轻人在里面烧炭自杀。 有男女相恋却得到父母反对导致殉情的,有考大学不如意心灰意冷自杀的,还有做生意亏了本、赌钱输到倾家荡产而自杀的。 这些年大家恨我入骨,说我是百年不遇的纯阴扫把星,连爸爸不让我出门也是为了我好。 可我哪里待得住,再说了,我还得去看望连奶奶呢! 结果,我就悲催了,半路被一群暴民劫持,这次可是活生生的人,要知道不讲理的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带着抓我的是文岭村大户人家的大儿子张光成,外号黑灰子,此人品性不端,仗着家里有钱成天游手好闲,出了名的好吃懒做。 大家对我的积怨由来己久,要不是连爸爸跟连乔生用名誉保证我不是叶家诡娃,恐怕我要被这些法盲愚民打个残废不可。 但是这些村民可不好骗,他们竟然要求我住进祠堂以表清白,说我要不是叶蕾灵就不用怕祠堂里那108条惨死的鬼魂。 乔生当然不同意,不过我倒是很干脆地答应了,因为我迟早是要进祠堂找老张驼的。 现在周伯伯意外亡故,唯一能证明我跟那场大火无关的,也只有老张驼了。 我被带到祠堂时,夜幕已经降临。 传说中的“老李子夫妇”一前一后领着我到了一间古香古色的老房间,虽说祠堂曾被翻修过,但我住的这间倒是原装,其年龄估计比老李子夫妇还要老。 老李子夫妇是一对年近七旬的老夫妻,唯一的儿子也死在了那场大火里,性格古怪的他们,一生都没什么朋友。 村大队体恤他们,不仅给了些抚恤金,还答应要给他们养老送终,一般不属于本村的,村大队是不管的。 祠堂虽深陷闹鬼传言,但他们看守多年却一直相安无事。 说起老李子夫妇,不得不提一下他们养的那只黑猫,那只黑猫打从我跨进祠堂那一刻起,便对我虎视耽耽、鬼吼鬼叫的,与张天树那只黑狗是一模一样。 那次后我查了一些资料,才知道黑狗与黑猫皆具有驱邪祟之用,鬼是怕它们的,而它们好像更是我肚子里那个,暂时还知道是人还是鬼的小家伙的克星。 因为我明显感应到了他的害怕。 “走开。”我喝斥黑猫赶走了它,就当着老李子夫妇的面。 老李子夫妇完全不在意,面部自始自终都没有表情,甚至都没有正眼看我一眼。 “这祠堂夜里是禁止开放的,请唐小姐务必待在房里,否则后果自负!” 李大妈沙哑的声音听来就像是生手拉二胡似的,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再加上她总用双眼白占了眼球四分之三的眼睛瞄别人,还有她时刻冷漠的态度,不得不让人与她保持距离。 李大爷瘦瘦小小的,与李大妈同身高同身材,但为人性格倒是与李大妈背道而驰。 第138章 :诡村异事(七) 他笑着露出两颗银牙,说道:“唐小姐要是起夜方便的话,床底下有个带盖痰盂,你可以拿去用。” 乔生给我临时起了个名字叫“唐烟”,所以现在我就成了唐小姐。 刚才一路走来,的确没有见到卫生间,这不奇怪,必竟是上了年纪的老房子了。 可是,就算是老房子,这么大的祠堂也应该有公用茅厕吧?“楼下也没有茅厕吗?”我问。 俩夫妻对看一眼,接着老李子指着东面,笑容可掬地说:“有是有,不过在院子的东侧,不是很近,晚上……晚上最好别去。” 说到晚上最好别去时,老李子的脸色有些异样。 我一听,愁云惨雾,“为什么不能去?”瞄了一眼代替马桶的痰盂,我顿时泪崩。 这时,一直沉默的李大妈突然开口说话了,“再过三天就是七月半了,你想去的话尽管去,反正我们已经警告过你了。” 李大妈表情漠然,语气跟这房间一样冷,对我好像不是很友好,我有些不喜欢她了。 我弱弱地说道:“知道了。” 两夫妻交代完转身便走出了屋子,我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我这才想起我还没吃晚饭。 “李大爷、李大……”我叫了他们,他们没有回头,而是干脆快速地关上了门,好像生怕我跟着他们跑出去似的。 看着紧紧关闭的门,我欲哭无泪,说出后面的话,“能不能给点东西吃啊?” 从没这么饿过,在包里翻了底儿朝天,也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还好屋子里有一壶热水瓶,而且貌似还是刚烧的。 我倒出一杯放凉喝了当饭吃,本想出去找点吃的,可一想起李大妈说的那话,再想想那108只鬼魂,吓也给吓饱了,我连忙从包里拿出暖宝放在枕头边,这才安心地躺了下来。 这暖宝可不是一般的暖宝,人家暖宝里装的是热水,而我的暖宝里装的是打鬼至宝--黑狗血。 那是连妈妈在给我收拾行李时偷偷塞进去的,连妈妈想得还真是周到。 否则我饿了只能喝白开水,困了只能睡鬼屋,真是比小白菜还要凄凉! 算了,即来之则安之,还是睡觉吧!天塌下来,明天再说。 次日天刚蒙蒙亮,屋外便响起了公鸡的啼叫声,我翻个身本想继续睡,可陆陆续续响起了铜铃声使我睡意全无了。 我披了件羽绒服起身走出屋外,发现是李大爷正拿着一个大铜铃在院子里转,最后走上了阁楼。看我出来,他也不看我一眼,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在梦游了。 “早!” 李大妈哑声乍起,着实吓了我一跳,猛然转身看她。 还是昨天那身土黑棉袄,但洗得十分干净,态度依然冷漠,但至少肯问候我了。 我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问她,“李大妈,李大爷是在干嘛呀?” “问这么多做什么?”这才刚夸她,又打回原形了,好像我欠了五百万似的。 我悻悻地闭上了嘴,不问就不问,你说我还不想听呢! “快去洗洗准备吃早饭,我做了锅边糊。”她说完朝厨房走去。 第139章 :诡村异事(八) 大冬天的,一早吃上一碗热乎的锅边糊,真是幸福得死去活来。 我吃完锅边糊,李大爷回来了,与我一同坐在桌前,“哧溜哧溜”地吃李大妈亲手为他盛的锅边糊。 看李大妈走了出去,我忍不住要问李大爷,“李大爷,你刚才摇铃铛转悠是在做什么?” 李大爷的“哧溜”声停了下来,抬起一双闪烁不定的小眼睛看我,“那个啊……我是在叫你起床呀!” 噗!叫我起床?在院子里摇铃铛转悠只是为了叫醒我? 以前我在学校时,就常被广播音乐叫起,莫非大爷是在那儿学来的?好吧! “谢谢李大爷!”不管是不是,咱不能失了礼,先谢了再说。 “在鼻涕强拿来你的身份证之前,你哪儿也不能出去,想吃什么想要买什么跟我说,我们出去给你买。”李大爷突然这么说。 听到他们要出去,我心里一阵欣喜,我得趁着他们出去买东西当会儿,试着在祠堂里找到老张驼的鬼魂。 上次我跟周伯伯分明刚刚见到老张驼的鬼魂,十六年来他一直没有离开,我想才这么些天,他应该还在吧? 我故意列了长长的物品清单给老李子夫妻,还多给了他们一些钱,想着应该能多挡他们一些时间。 待他们离开并锁了门后,我便开始在祠堂里寻找老张驼的鬼魂。 当然,我得先解开“阴阳眼”的封印,在解开之前,我考虑了一番,因为在寻找老张驼鬼魂的同时,我很有可能还会看见其它的鬼魂。 比如那108条被活活烧死的鬼魂。 在大家的眼里,我可是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被报复的可能性多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即使肚里的鬼胎会保我性命,但他时灵时不灵的,危险系数那可是相当的大的呀! “老张驼爷爷,老张驼爷爷,是我呀,我是蕾蕾,请出来一见。”我小心翼翼地猫着腰,鬼鬼祟祟地穿梭在走廓里、过道上、大房小屋中。 一遍又一遍地叫着我小时候曾经叫过的称呼,老张驼爷爷死后,除了周伯伯以外,恐怕只有我见过的老张驼爷爷,这要是被别人听见,肯定以为我疯了。 话说这祠堂外围艳阳高照、绿草茵茵,那是一片生机,可仅一墙之隔,偌大的祠堂院子里却木腐草枯、寸草不生。 几块土地上似乎有老李子夫妇垦荒的痕迹,可也没替这院子带来丝丝的绿意。 我绕完院子,最后进了最后面的祭堂里。 祠堂后面一间祭堂,那祭堂供奉着古代状元郎的荣耀牌匾,和他们的灵位,这间祭堂是老张驼爷爷最喜欢打扫的地方。 我小时候与鼻涕强一同偷溜进去捉迷藏,每次我都躲在那里面,这才结识了老张驼爷爷。 我走进祭堂,刚跨进去,身后的门便“呯”的一声,自动关上了。 我猛然转身看那诡异的门,心怦怦直跳,总觉得那门后说不定会钻出个人来。 定定神,我小心谨慎地寻找。 祭堂里依旧十分干净整洁,玻璃窗里的架子上摆放着各类古书籍,不蒙一点点灰尘,正中间放着一张长长的案桌,上面放满了文岭村千年来的各状元进士灵牌位,整间祭堂肃穆庄严中带着隐隐的诡秘之气。 我先是恭敬地鞠了个躬,掀起案桌布看桌底,又打开了柜子查,帘子翻了又翻,我找得有些心急,不放过任何一个小地方。 正愁烦之际,我看见案桌另一边的红帘子在动,心里一阵激动,“会不会是张爷爷?”我的手慢慢地伸向红帘子…… 第140章 :诡村异事(九) 突然,“喵--”的一声猫叫,一个白影窜了出来,朝我扑来,我一个转身跳开。 一只白猫从我眼前掠过,跳到地上,轻盈而优雅地走着,一双金褐色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天呐,傻猫,你真是吓死我了?你在帘子后面做什么?”我惊魂未定地说道,已经被吓得全身出虚汗。 但不知为何,一看见这只白猫就觉相当亲切,还是白猫比黑猫可爱又好玩。 白猫“喵喵”地叫了两声,朝我慢慢走来,走到我面前,将头抬得高高的,“喵喵……” 怕吓到它,我慢慢地蹲下身,在它面前,我低声问它,“猫大哥,请问你有没有见到老张驼爷爷呀?” 问完,我自嘲地笑了笑,“我居然问一只猫?” 对于我的靠近,猫咪不闪不逃,只是用它那只隐隐发亮的眼睛盯着我看,“喵喵”地叫着,那萌态瞬间融化我的心。 我忍不住要伸手摸它的头,但它似乎不喜欢,不耐烦地甩掉我的手,接着转身跑了出去。 “猫咪,你去哪儿?等等我。”我追着小猫跑了出去。 跑出祭堂后,白猫轻盈地跑过院子,穿过凉亭,直奔大门,边跑边回头看我,我一路跟着它,感觉它像是要引我去某个地方。 可要知道,现在的我就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鸽子,想飞也飞不出去。 “猫咪,快回来,姐给你好吃的。”我喊道,跑了过去。 就在这时,铁门开了,老李妇夫妇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看到我正往大门方向移动,他俩身体一僵,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李大妈阴沉地说道:“你要去哪里?” 看得出来,他们误会我了,我连忙解释,“我看到一只白猫,就刚刚跑出去的那只,我就是想看看是谁家的猫,平时可以找它玩。” 他俩互看了一眼,眼神满是质疑,明显不相信。 老李子讪笑道:“唐小姐,我们俩骨头虽老,但眼不花,哪儿有什么白猫?黑猫倒有一只,但小黑跟我们一起出去了。” 老李子说完,黑猫突然从他身后跳了出来,对我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张牙舞爪,哇啦乱叫,一会儿向前欲扑,一会儿转退为守,一幅看我不顺眼要给我好看的样子。 看着黑猫,我心中一阵发颤,忍不住怯怯地倒退一步,两位老人竟由着他们的宠物胡乱放肆,瞄都不瞄一眼。 既然他们不相信我,那多说也无益了,我尴尬地笑了笑,转身时瞪了一眼黑猫,接着走了进去。 进屋后,细数了俩老帮我买的东西,没落下一样。 我推开生活物品,一一检查我的避邪装备。 水晶手链,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叫水晶,因为它就是从地摊买来的塑料手链,款式跟年份应该是奶奶级的。 我再拿起桃木剑,“刷刷”地挥了几下,然后满意地点头,“嗯,不错。”这桃木剑真的是桃木剑。 然后是带观音坠的项链,不过没开过光的能避邪吗?不管了,带着总比没带好。 接着我把柳树枝(招鬼)插在门框上,有了绿意,顿时感觉有了些生气,只是我对柳树枝的用途有些拿捏不定。 它是作驱鬼之用还是招鬼的呀?这要是记错了,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再三考虑了一番,决定留下它,我想:它八成是驱鬼的。 然后我把仙人球放在床头柜上,阴阳八卦凸镜、大蒜、黑色折扇随身带着,我能想到的东西全准备齐了。 有了这些避邪神器,顿时有了不少的安全感,不过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对了,我买这些东西,老李子夫妇都不好奇么? 这一天,百无聊赖,老张驼找不着,白猫也不来,俩老都当我透明,在我眼前走来走去也不看我一眼,面无表情,跟个僵尸似的。 无聊的我便躺在院子里古老的太师椅上晒太阳,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第141章 :诡村异事(十) 睁眼时,天已经大黑了,四周静悄悄、阴沉沉的,罩着一层诡异的薄雾,空气冰寒彻骨,冷得我直哆嗦。 我搓着双手站了起来,抬头看阁楼,窗里的灯是暗着的,那是老李子夫妇的房间。 “不是吧!天都黑了,也不叫我吃晚饭吗?”我悻悻地埋怨了一句,眼睛的余光瞄到旁边的石桌上放着一个保温壶。 打开保温壶,里面的面条还是热的,我拿到大厅堂里吃了起来。 大厅堂里空荡荡的,吊着一盏老式灯泡,其亮度都不够我看清汤的颜色,老李子这是要发扬我国勤俭节约的传大美德呀。 吃完面条后,我撇发现保温壶上居然沾着一张记事贴,我撕下一看,上面写着:唐小姐,天黑请闭眼,赶紧回屋。 看完这字条,我这才想起李大妈之前交代:七月半快到了,晚上别出门。 我困难地咽了口口水,眼睛紧张地瞟了瞟四周,阴风阵阵,窗户有一下没一下地被风刮着,发出诡异的“嘎啦,嗄啦”声,凄凄凉凉,一片死寂。 我头皮顿时一麻,浑身毛孔“刷刷刷”地竖了起来。 我去,把七月半给忘了也就算了,居然把那108条好汉也给忘了,我慌忙拿起手机一看,才晚上九点,趁着时间还早,我得赶紧回屋。 就在我那一颗心高高悬起的时刻,窗外突然刮来一阵大风,把开着的木窗给刮关上了,“呯”的一声巨响。 “啊--”我大叫一声,扔下筷子,灯都没来得及关,拔腿就跑。 我一边跑我一边拿出黑折扇,怎料一个手滑掉了,正想弯腰捡,怎料大风越发的肆虐,吓得我捡也不敢捡,哇哇乱叫着跑回了屋子。 坐在古木床上,脚放在长长的托木架上,我喘着大气,警惕地望着被我反锁后又压了张桌子的门,心有余悸。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睡觉?要不打个电话给乔生,让他翻墙进来陪我。 我不是个矫情的女孩,也一向认为自己既坚强又勇敢,见过这么多鬼,现在不也是好好的。 可是一想到可能会被108只厉鬼围攻并且吃掉,我就害怕得浑身发抖,即便拥有那么多的避邪神器,好像也是徒然。 但拿着总比没拿好,我一手拿起桃木剑,一手拿起手机,看到“贺鬼少”三个字,我差点就点了下去。 不行,我来这儿可是躲他的,打他电话岂不是自投罗网,现在我还不想面对他。 还是找乔生吧!至少他也是个男人。 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手机的信号显示是零?这岂不是断我绝路? 看着手机屏幕,我傻了眼。 窗外的风呼呼地刮着,窗子震得“咯咯”响,“妈呀!”我叫着钻进了被窝里。 被窝里,我的小脑袋开始胡思乱想:那些大哥会不会穿墙而入?一个个从我的左边、右边、脚下、头上,各个部位把手伸进来抓我? 一切想象中的恐怖全都挤在我脑中,有如事实,我浑身毛孔直竖,手抓着被子直抖。 “叩叩叩!叩叩叩!”突然有人敲门,一遍又一遍,慢慢的,不停的。 “谁、谁呀?”我的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头皮发麻。 他不回答,还在敲…… 我探出脑袋一看,窗户上有影子,而且是驼着背佝偻着,就是他在敲,在敲窗户。 我困难地干咽了一口,努力使自己镇定,我知道,鬼怕凶恶的人,越凶越好,我要当一回母夜叉。 “谁呀?”我壮起胆大声喝去。 他还是不说话,依旧敲。 我连忙把床头的大蒜挂到脖子上,脖子上的观音链以及水晶手链都好好的戴的,再拿起桃木剑,怒骂道:“他奶奶的,哑巴呀?大晚上的光敲门不说话,找抽是吧?” 我一边骂着,一边下了床,悄悄地靠近窗口。 “喵--”一声猫叫从床底下传了出来。 我回头一看,白天那只白猫钻了出来,轻快地跑到我脚下,抱住我的腿,好像要阻止我出去。 第142章 :诡村异事(十一) “咦,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蹲下去,轻声问道。 白猫的出现,竟能使我的心平静不少,我摸了摸它的脑袋,说道:“别怕,我刚才那么凶他,他都不生气,我想他可能是老张驼,老张驼是好鬼,他不会害我的。他来找我肯定有事,我出去看看。” 我站起来,对着窗外的黑影问道:“是你吗?老张驼。” 窗外的黑影点了点头。 “真的是你。”看到老朋友,我心里一阵欣喜,恐惧感顿消,迅速搬开了桌子,打开了门。 白猫变得急躁起来,在我脚下乱叫,用爪子抓门,不让我开门。 看到白猫变得跟小黑一样,我有些生气,骂道:“白雪,不许这样,等会儿看到老张驼不许你没礼貌,听到没有。” “以后你就叫白雪吧!”给白猫起了个好听的名字,我自己很喜欢。 说完,我不顾白雪的抵制,用力打开了门。 一阵冰凉的风吹了进来,有什么东西迷了我的眼睛,我伸手揉了揉眼睛。 眼睛舒服了些后,我放下手却发现手背上脏脏黑黑的,地上零星地散落着一些灰烬。 我连忙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擦眼皮,一些灰烬残渣被擦了下来,再看屋外,漫天飘着黑灰烬。 我跨出门槛找老张驼,只见一个人影往主楼那边走去,那个人看起来像老张驼。 “老张驼,你别走,我找你有事。”我急忙叫道,跟着跑了上去。 “老张驼你飞慢点呀!我用的是可是人腿。”我跟在老张驼后面狂奔,心里只想着请他给我作证,好洗刷我多年的冤屈,不用再当全村的公敌,什么108条好汉的事全给忘光光了。 “喵喵!”白雪犹如一道白色闪电,瞬间就超过了我,像是替我追老张驼去了。 我跟着追到了后院,一眨眼就不见了他们,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追。 院子里到处飘着灰烬,还有一股浓浓的烟火味,我目光扫射到凉亭,那里竟然有人。 莫非是老李子夫妇? 我立即提高警惕,蹑手蹑脚地藏到石柱后面,探出一点脑袋偷偷地看了看。 不是老李子夫妇,是一个长发女孩,她上穿一件白衬衫,下配一条黑百折裙,学生打扮,年纪应当在十八九岁左右。 她的脸被长发大部分遮着,我看不清,但我能感觉到她应该长得不赖,只不过……不是人呐!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风里除了焦味似乎还能嗅到血的腥味,一股凉意穿透我的身体,仿佛千年寒冰刺进骨中,让人在大脑无法思考,不住地颤抖起来。 好不容易用颤抖的手捂住口鼻,好遮挡一些自己的阳世之气,这次头皮、脸皮、肚皮全麻了,想跑,可腿却软得一步也迈不动。 我本以为可以和老张驼在一起,那样便能多几分安全,谁料他哪根筋不对劲,光知道跑,把我给害惨了。 可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我颤抖地握住桃木剑,心脏怦怦直跳,我要一口气跑回房里,不论身后发生任何事都绝不回头。 数到三就跑:一、二、三…… “帮帮我吧!” 这都数到三了,才刚转身,腿还没迈出一步,眼前的路,已被方才还在凉亭那边的白衣长发女鬼给挡住了。 第143章 :诡村异事(十二) 她耷拉着脑袋,长发遮掩着五官,若隐若现地露出她那双漠然的黑色双目,双臂垂直,枯瘦青黑的爪子,灰黑色的指甲长而尖锐,死气沉沉地再次说道:“帮~帮~我~吧~” 每一个字都能刺穿我的骨膜,骇到四肢百骸。 说完她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浓重的黑眼圈像是一千年没有睡过一样,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睛没有眼白,漆黑一片,就像是满是危险的黑暗幽泽,随时要把你淹没吞噬。 我吓得一身虚汗! 见我不回答,她再次请求,我明白,这是躲不掉的了,只能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就用桃木剑跟她拼了。 “帮、帮什么呀?”我结结巴巴地问,尽量不在她面前表现出已经知道她是鬼,并且非常怕她的样子。 “帮-我-起-火。”她指着凉亭说道,每个字的拖音很长并带有颤音,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我僵硬地转动脖子,只见凉亭里有一个火盆子,火盆子里有一些黑炭,火盆子旁边放着几叠报纸。 想必那报纸就是用来生火的。 我紧张极了,不敢正眼看她,努力挤出一抹苦笑,说道:“好啊!” 跟着她慢慢地走了过去,那火盆子有些大,一走近才看见那火盆边居然有个男人躺在那儿。 由于他是头朝火盆子直线躺着,所以刚才我才没看到他。 我倒吸一口冷气,不敢想那是活人还是死尸。 我干笑着问女鬼,“辣个,小妹妹,他是你男朋友吗?他怎么躺在那儿睡觉呀?不冷吗?” 女鬼九十度转动脖子回头看那男人,发出“咯咯咯”的响声,然后又把头转回来。 我吓得瞪大了眼睛,使劲掐自己的大腿,让痛楚掩盖恐惧。 女鬼情绪不泛半点波滥地说道:“所以我才要生火给他取暖呀!你快帮我生火。” 原来只是生火给他男友取暖,鬼不犯我,我不犯鬼,既然只是生个火就能解决,那有何不可? “好,我这就帮你。”我苦笑。 我说完,女鬼朝地上的报纸一伸手,报纸一瞬眼就变到了她手上,接着一骨脑地往我怀里塞,放在最上面的是一盒早已停产的火柴盒。 然后她阴沉地说道:“生吧!” 看着快要堆到我鼻尖的报纸,和火盆里若干个黑色不明物体,再想想自己严重缺乏生火经验,我顿感任务艰巨。 看着女鬼高深莫测的表情,我小心翼翼地说道:“辣个……生火不是我最拿手的,要是点不着火,你可不能怪我哦。” 先打好预防针要紧! 她机械化的垂下了头,然后用手指着火盆子,似乎要我立即生火。 反正我已经说了,她不拒绝,我就当她接受了。 已经被盯上了,逃不是办法,我得试着找出路自救,想想她到目前为止也没有要害我的意思,看样子应该是只普通的好鬼吧? 我将桃木剑往火盆旁边一放,“咣”的一声,桃木碰地还是蛮清脆的。 在鬼面前显摆捉鬼神器,赶脚有挑衅的意味,我顿时暴汗,尴尬地抽着脸部肌肤,看着她说道:“这、这个是我买给同事孩子的礼物,是玩具来着,呵呵!” 第144章 :诡村异事(十三) 别以为我有桃木剑对付鬼就稳操胜券,再厉害的武器,到一个没有“武功的秀才”手里,那也只是个摆设。 女鬼根本没把桃木剑放在眼里,瞄都不瞄一眼,只是阴冷地看着我,眼里多一股怨恨,似乎我要再不生火,就要一口吞了我。 我冷不丁地收回笑声,慌张地拿出几张报纸放到火盆子里架起,然后打开火柴盒一看,里面居然只有三根火柴。 十六年没用火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顺手,我从火柴盒里拿出一根火柴棒。 尴尬地问道:“我这估计点不好,如果三根擦完,火还是没生好,那该怎么办?” 女鬼猛然抬头,漠然地看着我,依旧用毫无温度、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要么留下来生火永远不出去,要么留下来生火永远不出去……” 我抽搐着脸部肌肉,欲哭无泪,“小妹妹呀!你当……都这么幽默啊?” “你怎么不多准备点火柴棒呢?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心里一时不愤,忘了要谄媚讨好她,语气不行了。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球突然动了,翻了个儿。 我吓得大叫,“啊,我生、我生……保证点着。” 我拿着一根火柴棒对着火柴盒的摩擦边,“刷”擦了一下,可惜手太抖,没点着。 我那个懊恼啊! 再来一次,又一次,“咔”断了。 感觉空气都凝结了,我尴尬地抬眼看女鬼,苦笑道:“断、断了,再给我一次机会,肯定行。” 女鬼看着我木然地点了点头。 我果断地拿出第二根,再次对准摩擦边,深呼吸一口气,好让自己平静一些,可手还是抖,这是我最大的问题。 接着,看准目标,抬手划下。 这次居然划歪了,“我就不信我点不着。”再来一下,再一下,“咔”又断了。 哦!肉! 这次我连续听到了“咔咔咔”的声音,那是空气结冰然后破裂的声音,是我此刻心情的写照。 我抬起僵硬的脖子,都快哭了,“能不能再给你一次机会?” 女鬼不急不燥地点头,看样子没有生气。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拿出最后一根火柴棒。 看着它,我下了战士上前线不成功便成仁的坚定决心,这次毫不犹豫地划下火柴。 本以为这次一定会成功,没料想天不从人愿,由于太过用力,又断了。 这次不仅空气中的冰晶破裂,而且连我的心都碎了,额上冒出了冷汗。 “哦,买糕的!什么****火柴?放了一世纪潮了吧?”我擦了一把冷汗,骂道。 我故作淡定地抬头看女鬼,说道:“小妹,你看你那么漂亮、那么可爱,又那么善良,你说咱们能不能出去买个打火机呢?” 女鬼死气沉沉的脸已经变绿了,双眼球都要瞪出来了,咬牙切齿的,看来是真生气了。 突然,她张大了嘴,露出了黑不溜秋的牙齿。 我一吓倒退了一大步,白雪突然从我身后窜了出来,挡在我身前,对着女鬼龇牙咧嘴哇啦乱叫,尖尖的爪子冲着她乱舞。 “白雪,你快走,别管我。”我冲着白猫喊完,立即又对女鬼说道:“等等,最后再给我一次机会。” 第145章 :诡村异事(十四) 我捡起半截火柴,递到女鬼眼前,说道:“你看,虽然短点,不过还能用呢!不信你看。” 说完,我立即划了一下,只听“哧”的一声,火光四射,点着了。 我心中大喜,护着火苗,用最快的速度点着了报纸,再把黑炭均匀地撒在上面。 “你看,你看,着了着了,我说得没错吧!”我那个开心呀!一把搂过女鬼激动地大笑。 女鬼慢慢地扬起嘴角,阴森森地笑了。 报纸跟黑炭遇火后燃烧起来,慢慢地冒出滚滚浓烟,很快地漫延开来。 浓烟吸进我的口鼻眼里,呛得我巨难受,“咳咳咳……”我放开女鬼,捂住口鼻狂咳,眼睛被呛得睁不开,眼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白雪在我脚下抓我的腿,大声地“喵喵”叫,并且用他的小短腿踢地上的桃木剑。 我必须拿到桃木剑自保,可我已经看不清,只能蹲在地上胡乱地摸索。 白雪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它一定在叫我快离开这儿,我也想离开,可现在情势严峻,桃木剑找不到不说,就连起身我都很难办到了。 脑子已经开始迷糊,肺里就像是快炸了一样。 这浓烟不像一般的浓烟,不过几秒钟,便已开始侵蚀我的意识。 我回头看女鬼,女鬼在狂笑,地上的尸体已经站了起来,他俩像僵尸一样向前伸展着手臂,瞬间就已经闪到我面前,四只手全掐住了我脖子。 两只鬼发出“怪物”似的吼叫,凶狠无比。 我感觉脖子好像要断掉,想叫却叫不出声,肺里的空气好像已经被抽干。 我的意识慢慢地模糊,心里不断地叫着,“贺凯风你在哪里?再不来就得替我收尸了。” 就在我仅剩一丝意识的时候,我感觉腹内一阵汹涌地翻滚,突然,一股冰寒之气窜出。 一道黑影闪电般扑向两只恶鬼,两只恶鬼被这股黑色冲力,重重地推倒在地。 我趴在地上,强睁开眼睛一条缝看去,只见一个无衣避体、满身黏液的小孩正站在两只恶鬼面前怒吼,天空中乌云翻滚,狂风大作。 接着两只恶鬼“咻”的逃离而去,小孩回头看我,眼里有担忧但却带着隐隐悲哀,接着他虚弱地闭上了眼睛,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了。 我浑身无力,眼前一黑……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意识开始逐渐清晰,但却有种记忆断片的感觉。 足用了三秒钟的时间,我才恢复了记忆:遇女鬼、被逼点火、遭鬼迫害,还有那孩子…… 回想起那双爱恋却又哀怨的的目光,还有他负伤虚弱的神情,我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挖了一刀似的,痛不欲生。 我惊骇起身,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窜寻找孩子的身影,但却无迹可寻。 “孩子,孩子……你在哪儿?”突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激灵,我在找什么?他不是在我的肚子里吗? 我僵住身体,用颤抖的双手慢慢地抚上小腹。 自从华龙封了他的灵气之后,我便无法随心所欲地感觉到他,他也不会再像开头那样时常显灵。 像今天这样冲破封印元神现身,还是第一次,他是怎么做到的? 第146章 :诡村异事(十五) “你、你还在吗?”我摸着肚子,小心翼翼地问,有点尴尬,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 没人回答我,我也感觉不到肚子里有任何反应。 一阵凉凉的风吹过,拂起我的长发,四周安静得仿佛这世界只剩我一人,突然感觉前所未有的死寂,好冷! “你在跟我说话吗?”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乍起。 突然听见有人说话,我慢慢瞄了一遍我的四周,惊恐地发现,空荡荡的空地上,根本就没人。 一股阴森之气瞬间钻入我的骨髓,吓得我整个人跳起来,“啊,鬼--”一声尖叫,我拔腿就跑。 “跑什么呀?你不是要找我吗?”那苍老的声音跟在我身后,它似乎在跟我一起跑。 我一听,倏地刹住了脚。 听这话的意思,难道他是老张驼?老张驼可是我的老朋友,他我可不怕。 “老张驼。”我激动地转身一看,眼前居然什么都没有。 “老张驼,你快现身啊?我有事找你。”我急得都要哭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张嘴说道:“你这倔丫头,让你待在屋里不待,这下吃亏了吧?” 我焦急地催促道:“你到底在哪里呀?有你在就吃不了亏。” “我就在你脚下呀!”老张驼的语调显得有些无奈。 我一低头,白雪正仰着他的小脑袋,尾巴优雅的、轻轻的左右摇摆,一双发光绿光的眼睛,诡异而忧郁。 我在心里否认了一个可能性,接着蹲下身子,不解地问,“白雪,老张驼呢?” 白雪居然翻了个白眼,垂头丧气地张嘴说道:“你这丫头,智商捉急呀!” 我瞪大了眼睛,慢慢地张大了嘴,手一松,手中的桃木剑掉落在地,不敢置信地说道:“买糕的,白雪你会说话?” 白雪用爪子捂住额头,感动地说道:“你终于发现了。” “哇噻!我不是做梦吧?我居然也能拥有一只能说话的精灵猫?这可是我小时候的梦想。”我开心地抱起白雪,用脸使劲地蹭它的头。 白雪抗议道:“嘿嘿嘿!你这丫头,快放开我,你张爷爷我一把老骨头要被你挤碎了,没大没小的你。” 我一怔,之前不敢再想下去的那个真相,在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回来了。 我看着它问道:“什么,你意思是说,你是老张驼?” “不然呢?”老张驼叹了口气。 我恍然大悟,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放下他的猫身体,挠着头感到抱歉极了:“是张爷爷呀!真是不好意思!” “可是……你干嘛要变成一只猫呢?你之前明明就一直跟着我,为什么又不说明呢?” 想到这点,我有些怀疑这只猫的身份了。 站起身,淡定、装作很自然地捡起地上的桃木剑,再离他远一些,这才警惕地拿木剑指着他的鼻子问道:“你说你是老张驼,你拿什么证明?” 谁知道他会不会又是另一只想要找替身,又或是想要报复我的鬼? 白猫冷静地看着我,淡淡地说道:“如果我真是老张驼,那我就是一只鬼,你手持桃木剑,脖挂观音像和大蒜,这是要收老张驼的意思么?” 第147章 :诡村异事(十六) 我看了一眼桃木剑,尴尬地把它放到身后去了,其实我哪里会收鬼?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如果你真是老张驼,那我向你道歉,可是我看你好像不怕这剑啊?”我说。 “我现在只是一只猫,当然不怕。”白猫解释道。 “好吧!由于时间的关系,就请您直接证明吧?”我真心实意地说道。 白猫的目光变得悠远,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记得十六年前,你当时还是个留着小平头的假小子,偷偷溜进祠堂里偷吃贡品,被我抓了个正着后,居然拿贡品贿、赂我?” 听到不光彩的陈年旧事,我顿时汗大滴,一脸黑线地尴尬说道:“没有,不是我想吃……是、是鼻涕强想吃。” 还好还有个同行的人可以诬陷,否则我山大王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哦,是吗?”白猫斜着眼看我,“那你干嘛背着那小子吃糖果?” 我下巴差点掉地上,果断明智地结束这段对话,“好,我相信你是老张驼了,你百分百是老张驼,张爷爷。” 白猫笑了。 这辈子第一次看见猫笑,那感觉真是既诡异又滑稽! “好了,你还是现身吧!我不怕的,跟一只猫说话,感觉更奇怪。”我说。 白猫突然变得垂头丧气,然后抬头沮丧地说道:“你以为你愿意把元神附在一只猫身上啊?我是被一只法力高强的厉鬼锁在猫身体里的,根本就出不来。” “什么?一只法力高强的厉鬼把你锁猫身体里的,他是男是女,长什么样?”我问这话时,心里七上八下的,情不自禁地就把“法力高强的厉鬼”跟贺凯风联系在一起。 白猫摇摇头,“他的法力十分高强,我看见的是一团黑烟对我紧追不舍,将我包围举起后,我感到像是被撕裂的痛苦,然后我便失去了意识,待我醒来时就已经是一只平凡的猫了。” “一团黑烟?”我惊讶地说。 白猫点点头,继续说道:“而且我怀疑周常德并非死于意外,那天你走后,我是看着那酒瓶从楼上先是呈直线下坠,然后突然间移动了位置,再不偏不倚地砸在他头上,这才结果了他的性命。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的灵魂突然就像是一颗流星似的,刹那间就飞走了,我就是在追的过程中被对方给收了。” “怎么会这样?这事情太诡异了。”我讷讷地说, 白猫继续开口说话,“后来你再次回村里,就被围攻欺负了,之后就像是刻意安排似的,他们竟然让你住进祠堂,我想他有可能是针对你的。所以,你务必要小心,现在还是回房的好,不论发生什么……” 正听着老张驼分析敌我情况,空气中突然又飘来了烧焦的味道,杂着浓浓的血腥味,我皱起眉头,连忙看亭子那边。 那火盒子上的火苗在疯狂的跳跃,但味道似乎不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我回头一看,四楼阁楼上有火光,烟雾也挺大的。 “遭了,李大爷大妈还在里面睡觉呢?”我惊骇得大叫,一边朝主楼跑去,一边歇斯底里地朝楼上喊,“李大爷、李大妈,着火啦,快下来……来人啦!来人啦!着火啦!快救火呀!” 第148章 :诡村异事(十七) 跑到主楼楼前,我急得六神无主,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救人。 “不行,我得进去救他们。”我冲到旁边的水井旁,用水压器抽出一桶水,井边树下的晾衣架上刚好挂着一条大毛巾,我迅速拉了下来,弄湿后,我拿着它便往主楼方向冲去。 老张驼在我身后用它的四只小短腿拼命的跑,一边着急地大叫,“丫头,别干傻事,别进去,危险,你会被一起烧得魂飞魄散的。” 我根本就听不进老张驼的话,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我绝不能让当年的事再一次发生,我已经长大了,一定要阻止。 毫不犹豫地冲进主楼里,我迅速往楼上跑去。 我两个台阶并做一个,迅速往上攀登,毫无畏惧,老张驼也不叫不闹了,只是默默地跟在我身后跑着。 看到2的标志时,我知道已经离阁楼近了一些,但已经感觉到一些热浪了。 “丫头,快把毛巾挂到身上去。”老张驼在我身后叫道。 我将桃木剑剑柄的带子绑在腰间,接着把湿毛巾披在了身上,然后继续跑。 来到第3层时,明显感觉到呛人的烟火,辣得令人睁不开眼睛,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 我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已经跑得气喘吁吁,都怪平时没运动,现在没体力也得坚持。 看看最后一层楼梯,我依然很坚定,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想法,根本没空去想,待会儿我要如何拖两个老人离开四楼。 终于来到四楼楼梯口,烟火从阁楼唯一的房间里疯狂地窜出来,门是开着的,但火非常大,散发着滚烫的热浪,滚滚的浓烟直扑我而来,呛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在湿大毛巾的掩护下,大喊,“李大爷、李大妈,你们别怕,我来救你们了。” 眼看我就要冲进大火里,老张驼突然抱住我的小腿,大喊,“丫头你疯了吗?你会死的,他们要真在里面会听见的,我们在这儿接应就好。” “他们出不来的,我有湿毛巾我不怕,你快让开。”我用力甩开白猫,捂住湿毛巾,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火场。 “李大爷,李大妈。”我在毛巾底下呼唤两位老人,但他们并没有回答我。 我掀开一条缝隙转了一圈,竟然发现这阁楼里根本就没有人。 不是吧?我冒着生命危险冲进火场里,里面居然没人?我顿时泪崩。 其实阁楼里的火并不是很大,好像有人故意先烧了门板和窗户,但火势已经开始漫延,我已经无法正常呼吸了。 老张驼在外面大叫,“丫头,怎么样了?你还活着吗?快出来,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我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掖了掖已经很烫的毛巾,一咬牙,我穿过火的包围圈,冲了出去。 一冲出去,我直接往楼下跑,老张驼很有默契在同时往楼上冲,我看它身上的毛都发焦发黑了。 楼下虽然没什么火,但烟雾极大,呛得我睁不开眼睛,看不清路,根本就是闭着眼睛乱跑的。 此刻,我什么都不想,本能的狂奔逃命。 第149章 :诡村异事(十八) 我感觉下了有三层楼的楼梯,心想就剩最后一层了,果然好人有好报,我死不了。 本来就看不见,而且呼吸已经濒临衰竭的境况,再一分心,顿时失去了节奏,脚下突然踩了空,整个人失去重力,猛然向下摔去,狠狠地滚了下去。 身体在楼梯间撞击,疼得我几乎要晕过去。 老张驼惊恐大叫,“丫头--” 天旋地转地滚了一层楼,终于脸朝地趴在地上,停了下来。 我动了动身体四肢,痛苦地“嗯哼”叫了两声,还好还好,没摔死也没摔残。 这下不用跑的,就已经到了楼底,省时又省事了。 老张驼冲到我身边,紧张地大叫,“丫头,你没事吧?” 我奄奄一息地说道:“放心,我命硬,死不了。” “没死就快起来继续跑,否则要被烧成炭了。”老张驼激动得都要失声了。 我挣扎地坐了起来,痛苦地说道:“不是已经到楼底了吗?还跑什么?” “哪里是楼底?你睁开眼睛看看。”老张驼哭着说道。 我一听,连忙睁开眼睛看去,“我靠,怎么回事?” 楼梯口居然标志着“4”的数字,所以说我们跑了那么久,结果只是在原地打转么? “是鬼打墙。”老张驼看着前面阁楼里的火说,“就算是鬼打墙,我们也得跑,至少不要待在四楼,这儿火大。” 我顺着他的眼睛望去,只见火里竟然爬出了“火人”,并且惨叫连连。 “啊,是老李子。”我悲痛大叫,“我们快救他。” “不。”老张驼歇斯底里扯着嗓子大叫,“不是他们,他们是……” 老张驼的话还未说完,我已经明了。 熊熊烈火之中爬出的不止两个“火人”,是几个接着几个,一群挤着一群爬出来的,动作非常迅速,就像是一只只饿疯了的鳄鱼,看见美味的食物,正要群攻瓜分。 那被火活活焚烧的痛苦惨叫,纠缠着大火烧肉的嗞嗞声,那撕心裂肺的疼,让人忍不住跟着感同身受的疼,布满每一根神经,窒息一般。 “快跑啊,还愣什么?”老张驼大叫,往楼下冲去。 老张驼的叫喊叫拉回了我的神智,那浓烟的呛味反而不那么让人难受了,那些恐怖的的怪物才是致命的。 我重新披上湿毛巾,紧随其后,大叫,“快跑~” 一个又一个的梯梯,一层又一层,脚下的楼梯像是被无限延长似的,怎么跑也跑不完。 我们不知跑了多少层,终于我跑不动了,浑身没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 老张驼咬住我的袖子,拼命地拉我。 我摇头说道:“老张驼,我实在是跑不动了,你别管我了,你自己逃命去吧!” 老张驼放开我,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个傻丫头,你才多大呀?这么不珍惜生命,快给我起来。” 我努力咬牙想起身,可实在是使不上劲。 楼梯上传来“刷刷”声,乌央乌央的一大堆鬼动作敏捷地爬了下来,此时的他们身上并没有火,但全身焦黑,没有一块好皮好肉。 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有好几个爬到我跟前了,朝我伸来他们焦黑溃烂的瘦骨手。 第150章 :诡村异事(十九) “啊!”我吓得都要灵魂出窍了,尖叫声几乎要把自己的耳膜都给震破,往后踉跄一步,腰间的桃木剑与栏杆撞击发出声响,使我想起了这“打鬼神器”。 我心中灵光一闪,拔出桃木剑,一剑刺向攻击我的恶鬼。 “啊--”恶鬼一声长长而痛苦的鬼叫,浑身乱颤,身体被刺出一个大洞。 我拔出桃木剑,正想给另外攻上前的恶鬼致命一剑,怎料之前受我一剑的恶鬼竟然迅速恢复。 他身上的剑洞不过两秒的时间便填补完整,恶鬼照样猖狂。 “地摊货果然就是地摊货,真是害死人了。”我气急败坏地用桃木剑打了两下铁栏杆,怎知那桃木剑从我手里滑了下去,“锵锵锵……的一路碰撞到楼底。 糟了,没有了桃木剑,还能活着出去吗?我转身往楼下冲去,老张驼跟在我后面毫无声响地跑着。 我身上的小宇宙仿佛神奇燃烧,浑身又都是劲了。 跟老张驼又跑了好几层,还是没能逃脱那些火鬼的跟踪范围,我们还在主楼楼梯间。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们没被他们咬死,也会被累死。”老张驼说道:“我们必须先破了这鬼打墙才行。” 我大喘着气,问道:“怎、怎样……才能、才能破鬼打墙呢?” “对了,你不是有黑狗血吗?我看见你准备了。”老张驼激动地大叫。 “哎哟,瞧我这记性。”我懊恼地拍了拍脑门,慌忙把手伸进了大衣口袋。 伸进去的手胡乱探了探,这黑狗血没摸到,先摸到了八卦。而身后的火鬼就在这时“吼”的一声,扑到我身上来,将我扑按在地,龇着尖牙朝我脖子咬来。 我双手死命地抓捧住他的脑袋,以至于他的尖牙仅离我脖子一寸近的地方停住,我以为是我双手的力气阻止了他碰到我。 我睁眼望去,见他一张脸正皱成一团,一幅恶心得好像要吐的样子。 我顿时无语:不是吧!我有那么臭吗?居然臭到连鬼都恶心得不想吃我? 正惭愧之时,我眼一瞥,终于看到了令火鬼恶心的罪魁祸首,它居然是我脖子上的大蒜。 原来鬼恶心的是大蒜! 趁着这恶鬼分神之际,我将伸进口袋里的手悄悄地移了出来。 嘿嘿,尝尝八卦镜的厉害吧! 我拿着八卦凸镜对着身后的恶鬼的脸狠狠拍去,只听他一声惨叫,然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附近的破烂黑鬼见势不妙纷纷迅速逃开,看起来非常害怕阴阳八卦镜,据说阴阳八卦镜有凸镜,凹镜、平镜之分,老李子帮我买的是凸镜,有驱邪挡煞之用。 “哇噻,这东西这么管用。”吓跑了追赶我们的恶鬼,我开心极了,扭头找老张驼,可却不见他猫影。 “老张驼你在哪儿?”我呼喊寻找。 楼梯拐角处传来老张驼哆哆嗦嗦的声音,“你先把阴阳八卦镜收起来。” 差点把老张驼是鬼这事给忘了,既然是鬼,那怕阴阳八卦镜也是正常的。 第151章 :诡村异事(二十) 我连忙收起阴阳八卦镜,“我收了,收了,你出来吧?”“连你这老鬼都怕,看来这可真是件驱鬼神器呀!以后我就随身带着它了。”宝贝似的拍了拍口袋。 老张驼慢慢地探出脑袋,走过来说道:“其实我的魂魄被锁在这猫体里,这阴阳八卦镜是伤害不了我的,只是心里悚它悚得紧。 不过,你这阴阳八卦镜比你那观音链、水晶镯链、大蒜什么的都好多了,用来防身确实不错。” “嗯,你说得对。”光从刚才那些恶鬼杀我们的那个气势里,就能看出了。 “趁他们暂时不敢过来,快拿出狗血破阵吧?你这阴阳八卦必竟只是路边摊买来的,不但没开过光,而且应当还沾了不少的污秽,估计撑不了多久。”老张驼催促道。 “好,马上就破。”我拿出那袋黑狗血,打开塞子。 老张驼有些惧意地退了退,叫道:“等等。” 我停住动作问道:“怎么了?” “不是随便撒哪里都能破的。”老张驼说:“每个鬼打墙都会有个突破口,只有撒在那个突破口,才会有效破了阵法。” “突破口?那突破口会在哪儿?”我一边问一边动着脑筋猜测可疑的突破口位置。 突然脑子一个激灵,说道:“是阁楼对吗?” 我们是被阁楼上的火光引进鬼打墙的,而且阁楼上没有老李子夫妇,只有门框上有火,这一切的信息都指向阁楼。 老李子赞赏地点点头,“丫头脑袋还是蛮灵光的。” “看看能不能活着撒完狗血再夸吧?”我重新塞回塞子,看着楼上烟雾滚滚的黑浓烟,还有那些此起彼伏的鬼叫声。我想起了我的妈妈,还有……贺凯风和他的孩子。 没想到他们父子会有朝一日成为我活下去的动力,这实在是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尽管我不想承认也不想接受,可它却是事实。 心里酸酸涩涩的,我咬咬唇,撕下一条长长的湿毛巾绑在脸上,捂住口鼻,然后把剩下的披在身上。 老张驼赞许地点了点头,咧嘴笑了笑。 我再次暴汗!真想提醒他:你现在只是一只猫,别老动不动就笑好么?怪瘆人的。 他看着我说道:“只要你能克服心里对火的恐惧,它们根本伤不了你,那些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我惊讶地扭头看他,“难怪你都不难受。” “不难受也得跑呀!虽然是障眼法,但是也会死人的,我还不是为了你。”老张驼说着已经往上跳了,动作十分轻盈。 我急忙跟上,一边斩钉截铁地下决心:“好,那我们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成败在此一举。” 我们一层一层地往上攀,越靠近阁楼越寸步难移,浓烟又辣又呛,不仅迷了我的双眼,而且污染了我的肺。 “咳咳咳……张爷爷,我看不见了……咳咳咳……不能呼吸了,我可能要死了……”五官的感知使我痛苦不堪,我支撑不住身体摸索着去扶住栏杆,可栏杆的烫度使我无法碰触,倏地缩回了已被烫伤的手,结果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滚下去。 第152章 :诡村异事(二十一) 老张驼用他小小毛绒绒的身体使劲地推我的小腿部,一边紧张地大叫,“挺住丫头,那些全是障眼法,是假像,快集中精神,坚定初心,一定会没事的。” 是障眼法,是假像。 我在心里重复老张驼的话,想要活下去的渴望激起内心深处的潜能,紧接着仿佛一缕阳光照进我已经混沌的意识,像是在我体入注入了强大的力量。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啪”的一声,左手用力抓住了栏杆,看着楼上犹如白昼的火光,坚定地迈出了脚步。 “好样的!”老张驼兴奋得跳上了好几阶,细长的尾巴左右摇摆,“快点,再快点。” 扶着栏杆,烫度感正在慢慢消失,我越上越快,空气中的温度似乎也在减弱,我感觉离胜利已经好近好近。 终于来到第四层,我开始体力不支,气喘吁吁。 虽然已经感觉不到大火的烫度,但火光依然张狂,密密麻麻的“火人”一见我便开始肆无忌惮地爬来。 我倒吸一口冷气,双腿不禁有些发软,但努力振作,果断地拿出了阴阳八卦镜,对着108条好汉喊去。 “你们听着,你们的死是意外,没有人希望那件事发生,你们更没有理由让我来承担罪责。现在我手里有阴阳八卦镜,不想魂飞魄散的话就离我远点。” 我手举着阴阳八卦镜,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老张驼凶狠地朝他们“喵呜”乱叫,挥舞着利爪。 也许是我的警告起了作用,黑焦冒火的恶鬼们低垂着脑袋开始窃窃私语,无数只红得耀眼的眼睛,透出凶狠的怒意。 我警惕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商量得……” 还没等我问完,恶鬼们突然开始蠢、蠢、欲动,一只黑焦得看不清五官的恶鬼四肢着地,刹那间已经爬到我的眼前,伸出他的利爪。 我心中一惊,迅速作出反击,举镜挡去。 “嗷--”那恶鬼用手捂住双眼,被打出好几米。 不怕魂飞魄散的还有好多只,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纷纷向我冲来,我左一挡右一拍,动作敏捷,目标肯确,每一只冲上来的恶鬼都没有逃过,全部负伤,但并未如我想像中的那样魂飞魄散。 我想,这就是买地摊货的代价,还好没至于一丁点效用都没有。 “后面。”老张驼冲我大叫。 我迅速反手往后拍去,又一声惨叫,一只恶鬼撞向墙壁,紧接着消失逃逸。 “右边……上面……左边……”老张驼提醒得很是及时,可我的体力已经透支,实在是无法再继续与这抗衡。 这些恶鬼极聪明但也傻,他们就是要拖垮我,赌上他们的三魂七魄,108只鬼轮番上阵,势要把我累死。 我拍掉一只鬼后,终于瘫软在地,大汗淋漓,累成了水狗。 现在可不是障眼法,我是真累瘫了。 老张驼见状,急得都要哭了,“快起来呀!他们又要上来了。” 我躺在地上,转头看密度没有丝毫变化的恶鬼们,顿时崩溃了,嘤嘤地低泣,“这什么破八卦镜啊?一只鬼都打不死,我还打什么打啊?让他们吃了我算了……” 第153章 :诡村异事(二十二) “哎哟,小姑奶奶,这是哭的时候吗?快起来吧!”老张驼急得都要疯了,上窜下跳的。 妈妈呀!这次我是死定了,而且会死得很惨,这都怪贺凯风那死鬼。 他要不选中我,我就不会怀鬼胎;我要没怀鬼胎,就不会夜里去茶园找他;不去茶园找他,就不会有主动投、怀送抱那件事;没有那件事我就不会逃到文岭村,然后被这108条好汉盯上报复。 “贺凯风,你这个王八蛋,你不是说喊你,你就会立即出现的吗?快给老娘出现。”我连抬手抹泪的力气都没了,否则真想画个圈圈诅咒他,他以为只有他会诅咒我们张家茶园么? 在我哭喊的同时,老张驼用他渺小的身体,冲着恶鬼一跃而起,“喵” 由于被猫体所累,老张驼还没碰到鬼,便被他们隔空抓住脖子,然后甩向一边,老张驼重重地被摔在墙上,吐出一口鲜血。 “老张驼。”我惊叫出声,连忙寻找身上的驱邪神器。 脖子上的观音坠,还有水晶手链,我都给摘了下来,用力扔向扑上来的恶鬼,但却没有一丁点的效用,他们见状,个个得意得哈哈大笑。 我摸着脖子还想找些东西,突然我脑子里一个激灵闪过,我摸到我的半八卦银项链了。 从小就挂我脖子上的银项链也是阴阳八卦,只可惜只有半个,但里面可有张符咒,虽然以前就证实过不管用,但现下只能活马当死马医了。 我解下银项链眼,颤魏魏地打开了八卦小银盒,里面的小黃符立即弹了出来。 我一看,竟然有两张。 我拿起符咒一看,一张是我所熟悉的旧符,另一张我不认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一张。 这条项链除了我和贺凯风接触过,再没有人碰过了,难道是贺凯风放的符咒? 不管是不是了,先用再说。 眼看多只恶鬼朝我扑来,我立即拿起我自己那张,高高一举,那跟随我多年的符咒,遇鬼倒是隐隐散发出微弱的光,众鬼畏怯地退了两步。 我见是有些作用,拿着符咒便吓唬他们,“怕了吧?识相的话就通通给我让开。” 恶鬼们面面相觑,但仅仅犹豫了几秒钟,接着像是看透了那符咒的力量,大吼一声,纷至扑来。 “哇靠,符都不怕。”我连忙抱起瘫在地上的老张驼,转身就往楼下跑,但哪里跑得过鬼,刹那间就被他们围住。 那尖尖的利爪撕破我的衣服,抓破了我的手臂的皮肤,慌乱之中,我朝抓伤我的恶鬼拍出另一张符咒。 我以为这作用应当也不大,没料想还挺管用,符咒遇煞发出强烈的金光,恶鬼们纷纷被弹飞,黃符的力量已经穿透他们的灵体,使他们痛苦不堪,惨叫连连,接着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就此魂飞魄散,还是只是像之前的那样,又重新回来对付我。 事情可没那么简单,才将前一批恶鬼制服,下一批恶鬼已经接踵而来,这一次他们像是扑火的飞蛾,一只鬼一个纵身朝我扑来,我用黃符贴他时,另外几只鬼同时扑了过来,有的咬住我的手臂,有的抱住我的头咬我耳朵。 第154章 :诡村异事(二十三) 最后事实证明,鬼多力量大,在他们同心协力之下,符再多的我也不是对手,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黃符掉进了火里,烧成灰烬。 老张驼在我怀里苏醒,歇斯底里地扑到恶鬼的身上乱咬,一边喊道:“丫头,快冲进阁楼里用黑狗血破了鬼打墙。” 老张驼说得倒容易,十几只恶鬼围攻我,扑在我身上乱咬,我一个凡夫俗子,如何能逃脱?更何况我怎能扔下老张驼,自己逃走。 看着老张驼为了救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誓死抵抗,我用尽所有力气,大吼道:“都给我住手。” 恶鬼们还真住了手,老张驼趴在地上又吐出一口鲜血。 我哭着捂住了脸,哭喊道:“你们要对付的人是我,不关张爷爷的事,放了他,你们吃我吧,不过能不能别吃我的脸,给我留点面子。” 一想到我那娇滴滴的身体马上就要成为魔鬼们的晚餐,我浑身的神经便崩得紧紧的,瑟瑟发抖。 “不可以……”老张驼奄奄一息地说道。 恶鬼们互看一眼,发出奸佞丑恶的笑,猛然朝我跃起。 我的心跳像是停止一般,闭上眼睛等死,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良久…… “打他们,打他们,加油!” 没有我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我想像中的残烈画面,我听到老张驼边跳边叫,似乎在给谁打气。 然后我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莫非是…… 我蓦然睁开眼睛朝打斗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宽敞的大阁楼里一片狼藉,桌子椅子碎成一块块,许多恶鬼被打飞在地挣扎不起,有的痛苦的滚来滚去,身形时隐时现。 那个潇洒自若地游离拳打在众多恶鬼之间的男子,一幅挺拔结实的黄金身材,配上那堪称绝色的脸,手持着一把长长的星月铜钱剑,。犹如天神一般降临。 他勾起一边嘴角,笑得森冷,“也不打听打听她是谁的女人?我看你们连鬼也不想当了吧?”说完一剑刺去,正中一只恶鬼的心脏,那鬼发出一声长长而凄厉的惨叫,接着抽搐了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他高大犹如长城一般坚固安全的背影,我喜极而泣,抓着栏杆挣扎坐了起来,哭喊了过去,“你个死鬼,心机鬼,现在才来,你不如等我变成白骨了再来,呜呜……讨厌你!” 贺凯风侧过脸看我,带着无奈的口气,“我知道你讨厌我,不用强调,快闭上你的嘴,就知道哭哭哭,烦死长得帅的鬼了。” 像是有一世纪没听到贺凯风的声音,居然好听得令人想哭,我愣了愣,继而再次大声哭起来。 从小到大,被视作“假小子”的我,从未这般肆无忌惮、淋漓尽致地哭过,话说还挺酸爽过瘾的。 这种鬼帅到没天理也就算了,声音还这般好听,还会像英雄那样救美,作为一个人类,真是羡慕忌妒恨到人神共愤。 我哭得稀里哗啦的,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条用力的擤鼻涕,然后继续哭,一边对正在抵抗众恶鬼的贺凯风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贺凯风刚刚灭了一只恶鬼,回头说道:“你刚才用的那张符咒是我放的,只要你一用,我便能感应得到。” “原来如此!你早说嘛!”我抽泣着埋怨道。 老张驼拖着疲惫的小身体,走到我身边坐着,看着贺凯风,对我说道:“你男朋友啊?” 我愣了愣,在整理我和贺凯风的关系,然后实话实说,“我是他的仇人,” “她是我的女人。”贺凯风喊了过来,与我几乎同时说出。 第155章 :诡村异事(二十四) 老张驼一幅明白了的表情,点了点头,小声地对我说道:“那你要加把劲追他了,你的路还很长,我看只有他能救你了。” 我比他更惊讶,“张爷爷你没事吧?居然叫我追一只鬼?” “什么?他是鬼?”老张驼的下巴惊到险些脱臼,不敢置信地看着贺凯风与众鬼恶斗的身影,“他居然不惧铜钱剑,而且还能使用得游刃有余?” “那是因为他不是一般的鬼。”我竟然一脸自豪地说出这句话,当我意识到的时候,自己都被自己惊住了。 老张驼用爪子耙了耙了胡须,老成地点点头。 贺凯风继续与众鬼恶斗,半个小时过去了,那108条恶鬼明明被他灭了不少,可不知为何数量并不见少。 我细细地观察这些邪祟,想找出破绽。 贺凯风体力好得惊人,不见有丝毫的倦意,他似乎也发现了这些鬼好像不见少的问题。 于是,他好像要转换战术。 只见他双掌合着铜钱剑,挺拔地站在众鬼当中,众鬼并不敢立即冲上前,只是小心谨慎地做着假动作试探着。 接着贺凯风用铜钱剑在空中比划着画出一道灵符,念道:“天清地灵,兵随印转,将逐令行。”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强风,吹起贺凯风长长的黑色薄外套,上下翻飞着,他闭着眼睛,张开双臂,那股强风被控制在他的脚下,他仿佛站在翻滚的巨浪之上,踏浪而来。 紧接着,他张开凌厉的双目,眼珠发出蓝光。 老张驼吓得赶忙躲到我身后,心有余悸地说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一只鬼怎么会华龙天师的独门驱魔咒?”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哦,他们是朋友。”想想好像又不对,“哦不,他们不是朋友,是死对头。”想想还是不对,“哎呀,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有可能是断背山也说不定。” 我最后一句话一出,贺凯风脚下一滑,下巴险些掉地上,那使出一半的驱魔咒也随之消失,他回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抱歉地朝他笑了笑,“你继续,你继续。” 那些鬼趁机分成两支队伍,一支攻击贺凯风,一支正朝着我龇牙咧嘴地爬来。 “哎呀妈呀!张爷爷快跑。”我转身往楼下跑,老张驼紧随其后。 贺凯风力敌众鬼,一个飞身飞到跟前,然后舞动铜钱剑,在空中画出一道金光闪闪的符咒,一边念道,“天清地灵,兵随印转,将逐令行……” 重新使出驱魔咒,威力无比,那咒语一出,那道光符一成双,双成十,十成百,变成无数道光符,瞬间袭击了众恶鬼,刺穿他们的魂体,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总算可以面对面,贺凯风在看到我身上的伤后,脸色一沉,慌忙抓起我的手臂,一幅要被气疯的样子,说道:“我都跟你说过了,遇到危险大声喊我的名字,你白痴啊?” 他抓得有些用力,扯痛了我的伤口,我皱起脸叫痛,他慌忙放开了我。 不知是不是我看错,在他脸上我竟然看到了疼惜与不舍,他那神情就像是一剂良药,我的伤痛减轻了不少,也有了骂人的力气。 我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委屈,反驳道:“你还说呢!我叫了的,你都没来。” 第156章 :诡村异事(二十五) 老张驼点点头,“是的,她叫了。” 贺凯风随之一怔,自言自语地说道:“都怪白媚儿,非要强拉着我回冥界给老爹送酒……” “你不是和杨小姐在一起么?白媚儿又是谁?”我心里顿时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似的,憋得慌。 贺凯风看着我,一双透澈明亮的双眸蕴着无穷的吸引力,勾起嘴角笑了笑,“怎么?吃醋了?” 吃、吃醋?我、我怎么可能吃他的醋?呵呵……真是搞笑! 那张脸太帅,我不敢看太久,硬生生咽了一口口水,转开视线,好笑却心虚地说道:“你堂堂魔炎少主,你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我再爱吃醋,也不会吃一只鬼的醋。” 贺凯风一听这话,刚刚还在笑的脸,顿时面沉如水,阴森极了。 老张驼见势不妙,立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哎呀,有事以后再说吧?我们还是赶快进阁楼破了鬼打墙。” 我撇撇嘴,越过贺凯风,明显感觉到他那如冰箭射来的目光。 我往楼上走去,他们默默地在我后面。 重新来到阁楼,大火熊熊燃烧。 “别怕,这一切都只是障眼法,只要我心平气和地走过去,一定伤不了我们。”老张驼说道。 我点点头,才迈出两步,可怕的一幕又发生了。 那缠在阁楼门墙上的大火里,竟然又陆续爬出了许多带火焦黑的僵尸鬼。 “他们,他们怎么又复活了?”我惊呆了。 “居然还有这种鬼?我怎么不知道?”贺凯风不敢置信地说道。 老张驼惊跳起来,对我说道:“对了,是丫头你中了他们的计了,你刚刚在亭子里是不是帮他们点火了?” 我点了点头,不解地说:“我是点了,这和我点火有几毛关系?” “你不懂,他们为人时因火而亡,死后又因为共同的煞气长期聚集在幻像的大火中,所以怨灵也会因火而生,强大的邪灵力量生生不息。要想破了这股力量,只有灭了那火,而能灭火的只有生火之人,也就是丫头你。” 老张驼说得十分清楚,原来这一切全是因我而起,那就由我来结束吧! “我这就去灭了火。”我说道:“可是我得先进阁楼破了鬼打墙才行啊!” 贺凯风挺身走出,背对着我们,站在熊熊烈火之中,“把他们交给我,你们看准时机跑进去。” 无数只火鬼恶狠狠地盯着贺凯风蓄势待发。 看着贺凯风挺拔的背影,我脱口而出,“你,你小心点……”无语,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马上换了口气,嗫嚅道:“你要是死了,那我肯定也逃不出。” 贺凯风微微回头看我,“你以为就凭他们能杀得了本少爷?”说完他对着恶鬼大声念道:“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五生,请来!” 这咒语我熟悉,是召唤五鬼的,原来五鬼不但能帮他运东西,还能帮忙打架呀? 这技能不错,有空我得把这招学来。 五鬼随咒语紧接出现,黑黑的身影与贺凯风站成一线,手中各拿着长长的黑铁链,一下一下很有技巧地甩着。 老张驼惊叹大叫,“他居然,他居然能驱使五鬼神?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瞟了一眼老张驼,他问题真多,我就不喜欢问贺凯风这种问题,要就他自己说。 第157章 :诡村异事(二十六) 火中的许多恶鬼张牙舞爪着冲了上来,贺凯风与五鬼与其混战,将我们老张驼稳稳地护在保护圈里。 但那些火鬼可是打不死灭不尽的,一刻钟过后,五鬼突然消失了,只剩下贺凯风一个苦战。 老张驼告诉我,五鬼每次只能出现十五分钟,而且一天只能驱使他们一次。 看着贺凯风拼死抵抗,而我却什么做不了,真恨不得也变成一只鬼,与他并肩作战。 正着急之时,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扭头问老张驼,“张爷爷,贺凯风驱使了一次五鬼,所以不能再用,可我没用过呀!” 不顾老张驼怀疑且无语的表情,我立即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学着贺凯风的手势,酝酿情绪,然后念道:“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五生,请来!” 我感觉到体内一股力量正在散发,它就像是超能量的声波,无限远地扩散。 当我用力睁开眼睛时,五鬼已经站在我身旁两侧候命。 老张驼吓趴倒在地,就连贺凯风也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说道:“五鬼居然能听你的命令?这是什么道理?” 我神气地说道:“科学道理。”“五鬼大哥们,上!” 在我一声令下,五鬼再次与恶鬼们打成一片,贺凯风打出一条道路,对我说道:“你们快进去破阵。” 我在老张驼的带头带领下,定下心神,闭上眼睛,慢慢地跨进了熊熊大火。 在火里,我忍不住回了一下头,可能是我学艺不精,第一次召唤的五鬼竟然只待了五分钟不到。 五鬼一个个在打斗中纷纷消失,又只剩下贺凯风单打独斗,他回头对我叫了过来,“快去灭了火。” 现在最当务之急就是先破鬼打墙,再灭了鬼火。 可要破鬼打墙,就得先进小屋,小屋被熊熊烈火包围着,我如何能进? 老张说,这些火全是假象,根本就不存在,只要我保持头脑清晰,意志坚定、目标肯确,我相信一定能通过火墙进到屋子里,并用黑狗血破了那鬼打墙。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慢慢地朝火光走去。 离火源越近,温度便越高,大火不旦没有变小反而越烧越旺,我再也受不住那滚烫的的热浪,用手臂挡着都没用。 不是说都是假象吗?我快窒息了,因为浓烟而呛得双目泪流不止,喉咙疼痛不住地咳了起来,痛苦不堪。 我就失神了那么一下,突然跳来几只火鬼,朝我扑来,我见状惊慌地举手去挡。那些火鬼化成一团团红色的烈火将我包围起来。 刹那间,我成了火人,皮肤火辣辣的,撕裂刺痛,两只眼睛睁不开了,我痛不欲生地大叫,“啊~” 一切都完了,我即将要化成一堆白灰,悲催地、孤独地了结这满是遗憾的一生。 然而没有,贺凯风跳了进来,一把抱住了我,低头吻我,他的舌头灵巧地探进我嘴里。 紧接着,一股冰冷的气息,瞬间钻入我的嘴里,再到我的身体里。 尽管闭着眼睛,我依旧能感觉得到贺凯风犹如天空一般的怀抱,宽阔无垠、温暖清新,满满的安全感。 第158章 :诡村异事(二十七) 大火焚身的感觉突然消失了,我睁开眼睛看贺凯风时,他猛然一把推开了我。 在离开他身体的一瞬间,我见到他被一团火红色的烈焰包围着,他试着要甩掉它们,但似乎没有用。 那些火鬼发出尖锐而得意的笑,纷纷跳入包围在贺凯风身上的大火之中,火光变得越来越大。 “不是说都是假象吗?我不能克服,为什么贺凯风也不行?”我急得都要哭了,问身边的老张驼。 “糟了,那些鬼火沾过你身体里的血液之后,已经练就了三味真火,你男朋友有危险。”老张驼说。 “你听他胡说。”贺凯风大声喊了过来,厉说说道:“快,你现在可以安全地进屋破阵了,赶快走。” 说完,贺凯风张嘴吐出火,一边奋力地使出身体里的阴寒之气,但似乎不起什么作用。 他要死了吗? 我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左胸口疼得令我无法呼吸,“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恨我吗?告诉我,告诉我你没有做过伤害我家人的事情。”我抱着头失声痛哭。 贺凯风突然停止了抵抗,一声不吭悲哀地看着我。 老张驼垂下了脑袋,哀怨地叹气,一边对我说:“现在走的话,是最佳时机,只要灭了亭子里的火,你便安全了。” “狗屁安全。”我哭着冲老张驼大喊。 接着,我做出一个决定。伸手抹净了脸上的泪水,用这一生最大的勇气朝贺凯风狂奔而去。 刹那间,我终于明白:飞蛾扑火的快乐! 贺凯风已经烧红的眼睛,看到我露出惊讶之色,当我紧紧抱住他时,他僵住了,不过一秒钟,他要推开我。 这一次,他再也不能推开我。 我将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哭着喊道:“你不用说了,什么都不用说了……” 贺凯风不再推我了,环臂抱住我,我抬起头看他,熊熊烈火在他残缺的脸上肆无忌惮地狰狞着,他的眼睛变成两只黑洞。 我俩已经双双被烈火包围,我的长发被烧得嗞滋作响,他的脸在融化,流下两行血泪。 他张嘴用沙哑的声音,动情地对我说,“你相信我了。” 我哭着猛点头。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很恐怖?你一定很想吐吧?”贺凯风苦笑着说,眼睛闪起了泪花,不小心滑下,落入火光之中。 我摇头,伸手摸他们脸,踮起脚尖吻他的额头,然后是他的脸,最后是他的唇,深深的。 我此时的内心,没有一丝的恐惧,也没有赴死的遗憾,唯有心疼,看着他的时候更甚。 眼眶里的泪水像洪水般泛滥成灾,这时,我发现我的泪水遇火后变成了蓝色,他的亦是,与我的交融。 接着,许许多多的蓝色泪珠飘了起来,一成双,双成百。“哗”的一声,瞬间像爆布一样散开,大火瞬间灭了。 “火灭了,我们得救了。”我抱着贺凯风开心地直跳。 贺凯风的脸渐渐地恢复了,依旧帅得没天理,但他的眉头拧得紧紧的,抱着我,警惕地望着四周。 老张驼跳了过来,“太好了,我以为你们死定了。” “我们若想真正得救,还需要你进屋破阵,下去灭火。”贺凯风严肃地说。 “他说得对。”老张驼也说。 他们刚说完,四周的墙壁“轰”的一声,又冒出了火焰,张牙舞爪,得意地跳跃着。 接着,从火里爬出了一只只浑身冒火的鬼。 第159章 :诡村异事(二十八) 他们又来了,果真死不了。 贺凯风看了他们一眼,果断地扯下脖子上他常挂的一条项链,戴到了我的脖子上。 那项链的坠子是一个黑色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睛和龇着牙的嘴里,爬着一条长长的蛇,感觉很诡异,但却威严得很有气场。 “万不得已时紧握它念三遍天清地灵,兵随印转,见令如见炎,便可保你性命。”他说完将我往屋子推,“快进去破阵。” 后来我才知道,那项链上的鬼骷髅坠子叫“炎王令牌”,有召唤地狱鬼兵鬼将的号用,不到万不得己绝不能用。 我嗯了一声,转身跑了进去,这时我已经不再怕那些火焰,轻而易举地越了过去,老张驼紧跟在我身后。 回头看贺凯风时,无数只火鬼朝他猛扑而去,贺凯风再次念起了咒语:“天地玄宗,万天气本根,吞天噬地!” 接着,我看到一股汹猛的龙卷风包围着他,长长的衣服“窸窸窣窣”地响着摆着。 他张开了血盆大嘴,瞬间,那些鬼一只只被吸了进去,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画面惨不忍暏。 不能再看下去,肯定会做恶梦,我忍不住困难地干咽一口,转身不再看他收拾那些鬼。 我知道那些鬼是灭不净的,唯有我破阵灭火,他们才会消失,我必须尽快完成。 我立即从口袋里掏出那袋黑狗血,将黑狗血在阁楼小屋撒了一圈。 才刚撒完,阁楼一扇小窗户慢慢地出现了一道亮光,由于亮光太过强烈,我举着手臂挡在眼前,咪着眼睛朝亮光走了过去。 仅一墙之隔,下一瞬间,我竟然已经到了楼底。 楼底漆黑一片,安静得令人害怕。 “贺凯风,老张驼。”我喊道。 “在这儿呢!” 主楼的大门被打开,老张驼的猫影就站在大门那儿。“快,我们灭火去。” 灭火除鬼这事迫在眉睫,不容片刻迟缓,我不再迟疑,迅速跑了出去。 “贺凯风,一定要等我……” 顶着幕空,我们狂奔着,明明是往亭子的方向跑,亭子里有火,按理说越近越亮的,可眼前的视线却越来越暗。 我问用四只腿在地上跑的老张驼,“张爷爷,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 “当然奇怪,因为……你被骗了。”老张驼在我身后忽然狂笑起来。 我心头一惊,猛地转身。 周身突然景物变幻,由室外变成了室内,一扇铁门隔开了我和老张驼,老张驼由一只猫慢慢地长高,变成了一个身穿警服模样的鬼。 他脸上的大黑痣让我一下就认出了他,他是周伯伯提到的刘庆荣,就是我那日,我回文岭村找锅边糊时,遇到的群鬼里的一个。 此人生前就占着自己是文岭村的片警,长期在村里横行霸道、欺压百姓,成了鬼后的样子貌似也较凶残暴戾。 定是我刚才逃出鬼打墙时与老张驼走散了,这恶鬼才趁机变成老张驼的样子,引我来到这地方。 我立即冲过去,怎知已经来不及,铁门“呯”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 第160章 :诡村异事(二十九) 刘庆荣在外面得意地大笑,“哈哈……你就永远待在里面,跟你那死鬼老爸作伴吧!哈哈……” 我惊骇地用力拍铁门,大叫,“放我出去……救命啊……老张驼,贺凯风。” 任我喊破喉咙,贺凯风和老张驼也无法前来相救,他们此刻应该正被那些打不死的恶鬼缠着吧? 我不能放弃,这到底是什么?在我一番摸索之后,我找到了电源开关,只是天花板上的是光灯闪烁不定,闪得人眼睛难受。 原来这是间地下室,空间挺大的,立墙站着许多木箱子,准确来说是一些半成品棺材。 我们村有种习俗,人老了之后,在还未去世之前,就先替自己准备一口棺材。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世代相传,家家户户几乎都有,但都是半成品的。 看着挺瘮人的,我又忍不住要往那儿看,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装什么特别的东西? 也许那里会有开门的工具也说不定,好奇心作祟,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中间那口棺材看起来最大,我伸手推了推棺材盖,棺材盖突然倒了下来,我吓得慌忙躲开。 “呯”的一声,棺材盖倒在了地上,我看到棺材盖里面贴着几张符咒。 一闪一闪的灯光中,我看到一个人站在棺材里,我大叫一声,离得棺材远远的。 棺材里的鬼是一只男鬼,没有了棺材盖符咒的压制,他睁开了眼睛。 我贴着铁门,颤颤惊惊地问道:“你是谁?你也是那场大火的亡灵么?”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在看我,一直在看我。 我清了清喉咙,壮壮胆继续说道:“我再说一次,那场大火不是我放的,那根本就是一场意外,我好心好意地劝你们离开,是你们自己不相信,怎么能怪我呢?而且……而且我爸也被烧死了,难道我想吗?” 那鬼突然迅速向我走来,声音激动,“蕾蕾,是爸爸呀!你认不出爸爸了吗?” 灯光闪烁不定,我努力睁眼看清,虽然距离那场大火夺去我爸生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六年。但我们家有爸爸的照片,即使没有,我也能认得出来爸爸的样子。 我激动地迎了上去,握住爸爸冰冷的双手,叫道:“爸爸,真的是你,你怎么被关在这里?” 爸爸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年轻时的样子,十分英俊。 “我怎么在这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会进来的?这很危险的,你快出去。”爸爸很是着急,拉着我便要去开门,怎奈连他也开不了。 爸爸情绪激动地乱砸门,一边恳求道:“刘警长,求你放了我女儿吧?你们心里不平,怎么罚我都可以,可她还是个孩子呀,求求你们放了她吧?” “别敲了,爸爸,没用的,他们已经丧失人的本性和理智了。”我绝望地说道。 “不,我绝不能让你跟我一样永远被禁锢在这里面。”爸爸坚定地说道。 “可是连你都出不去,更别说我了。”鬼可以穿墙而过不是吗?看来这间地下室很不简单。 第161章 :诡村异事(三十) “我出不去,你可以。”爸爸站在铁门前似乎在思考,接着,他突然变得伤感起来。 “蕾蕾,你长大了,也变漂亮了……你妈妈,她还好吧?”爸爸像小时候那样,温柔慈爱地摸着我的头,说到妈妈,他眼里多了一份深情。 大山般的父爱,久违的幸福感,铺天盖地的涌上心头,我感动得热泪盈眶,但却又悲伤自责,“爸爸,对不起,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被烧死。” “傻瓜,你当时才几岁呀?你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怪只怪爸爸当时没能相信你。”爸爸叹了口气。 我擦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爸爸你就放心吧!妈妈过得挺好的,她最喜欢旅游了,一有空就满世界跑呢!而且……” 爸爸见我犹豫,笑着替我说了下去,“而且又结婚了。” 我一听,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她只是……她只是有男朋友,而且还老牛吃嫩草呢!” 爸爸听我说这些,没有生气,先是愕然,然后笑了。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她找的男朋友都跟你八成像,她呀……我还不知道她的心思,她是找你的影子呢!” 听到妈妈似乎心里还有爸爸,爸爸没有显得高兴反而变得悲伤,“出去后劝劝你妈妈,让她放下爸爸,如果可以找一个懂他爱他能够给她幸福的人依靠。” 我不知道该不该点头答应,总是伤感。 我有很多话想跟爸爸说,比如他离开后,爷爷奶奶是如何如何仇视我们母女,联合外人赶走我们,我和妈妈又是怎样在陌生的城市里,挣扎生存活下去的。 可是,这些话,到了我的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何必让爸爸走得不开心不安心呢? 我咧嘴笑得春华灿烂,对爸爸说道:“放心吧,我们过得非常好,我会用我的能力,让妈妈……还有爷爷奶奶一直一直都过好日子的。” 爸爸欣慰地点头笑了,接着他神情顿了顿,“对了,当年爸爸走得突然,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我在爷爷奶奶家墙上那张全家福相框里,放了东西。你出去后,要记得去拿出来给爷爷奶奶。” 我点点头,记下了这件事。 说到这儿,我也突然想起一件事,也许爸爸可能知道。 “爸爸,我能问你一件事吗?”我问道。 “什么事你说,爸爸一定知无不言。”爸爸肯定地说道。 “你知道张家死亡茶园的秘密吗?”这是我一直以来最想知道,可大家又刻意不让我知道的事情,此刻,也许答案马上揭晓,我心跳加快,快不能呼吸,感觉有些负荷不了。 爸爸愣了愣,似乎有些挣扎,最后还是决定告诉我,“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初因为怕你妈妈对这个问题敏感,所以我一直不敢问她,她也让我不要打听那件事。 你已经长大了,以后保护你妈妈就是人的责任了,爸爸现在就把知道的告诉你。” 回忆起往事,爸爸目光变得悠远,“我也是从你二舅口中知道了一些,但没有得到过证实。据说大概八十年代初的一天夜里,张家茶园发生过命案,有个地主死在茶园大火中。 第162章 :诡村异事(三十一) 你二舅说是那地主见财起义,因为谋财害命才导致引火上身,是他咎由自取,但具体情况并没有说明。” “地主?他是什么人?”我问。 爸爸想了想,最后摇头,“我只知道他姓贺,是个纨绔子弟,其它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我猜测如果张家茶园若真有诅咒,那应该就是那时候有的吧! 因为就是从那时候起,张家各种产业开始落败,茶业也是摇摇欲坠,但只要张家人一有结束茶业的念头,便有张家人无故死去。” 说到茶园诅咒,爸爸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见财起义?图财害命?听到这样的答案,我拼命的摇头,“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这中间肯定有误会。” 爸爸以为我是因为害怕所以语无伦次,拍拍我的肩头,安慰道:“不要怕,记住只要有一颗正直光明的心,什么邪祟,什么诅咒,在你面前也只是个传说。” 我用力把头一点,相信爸爸,相信邪不胜正,真相只有一个,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爸爸,你当初为了和妈妈在一起,不惧诅咒,不惧流言,力排众议,只为和妈妈在一起,最后却还是落得如此下惨……你……有后悔过吗?”我问爸爸。 爸爸笑得眼睛都弯了,最后认真地看着我,肯定地说道:“不后悔,如果上天给我一个重来的机会,我还是会选择爱上你妈妈。 即使是英年早逝,但我是幸福的,比那些虽然长寿,但浑浑噩噩过了一辈子的人强多了。” 看着爸爸无怨无悔的言谈,我很是震憾。 这世上,竟然有这种爱情。 我心中就像是塞满了火热的太阳,眼里心里全亮了,无比的幸福与激动。 以前,青春刚萌动时,我就以为越坎坷越不受祝福的爱情,才叫伟大的爱情,爱得轰轰烈烈就是浪漫。 可长大后的我,慢慢地觉得那样是盲目,是幼稚,变得谨慎瞻前又顾后了。 可青春它是炽热的,它是美好浪漫的,它需要淋漓尽致地挥洒,才能照耀出最绚烂的人生,不枉此生。 人生又有几个青春。 像是有了前世的记忆,对爱情的憧憬与向望,我有些激动,“爸爸,那种爱情它像烈火,不顾一切地燃烧,而我们是快乐的飞蛾,明知道结局,还是不顾一切地扑向火一般的爱情。 但它最后的结局并不是灰飞烟灭,它会浴火重生,因为~它心中有无坚不摧的爱。” 爸爸先是愣了愣,然后欣赏地看着我,笑道:“你竟然会说这些?你长大了?难道你也爱上了个不该爱的人?” 说到这里,我瞬间羞涩了,“没、没有,我那么平凡,哪里会那么幸运?” 家常算是聊完了,爸爸温柔地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道:“就此别过吧!爸爸现在就送你出去。” 我一怔,“可以出去吗?”我以为真的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永生永世地待着了。 爸爸拉着我走到铁门边的墙壁前,对我说:“听着,待会儿铁门会打开一个黑洞,你要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去。 绝不能回头,否则就不是爸爸的女儿。你要知道,你还有保护妈妈的责任。” 不等我回答,爸爸整个身体已经贴上了墙壁,紧接着他浑身剧烈颤抖,似乎非常痛苦。 我慌张极了,“爸爸,你怎么了?”说着我就要上前去拉他。 “别过来,别碰我,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快走。”爸爸喊完,铁门“嘎啦”打开了个八卦形的黑洞。 “爸爸,我们一起走。”我急哭了。 “不,你走,傻丫头,爸爸现在是鬼,我们人鬼殊途,这辈子是再也不能相聚了,只要你们过得好,爸爸瞑目了,再不走,爸爸不会原谅你的。” 看着爸爸的坚持,我哭着跑了出去。 我一冲出大门,铁门的黑洞便立即关了,任凭我如何敲踢,它纹丝不动,“爸爸你快出来。” 第163章 :诡村异事(三十二) 我出来后才看见,这间地下室是照着阴阳八卦的模样建造的,难怪爸爸的魂魄会被困在里面。 是谁如此处心积虑? 顾不了那么多,先救爸爸出来要紧。 “钥匙,我去找老李子拿钥匙,他一定有钥匙,爸爸你等着。”我说着转身跑开。 没跑出多远,我便远远地看见老张驼被一群恶鬼追杀,正向亭子那边跑,看见我后,大叫,“丫头,亭子在那边,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我暴汗,还不是因为他,我才被鬼给骗了。 眼看众鬼跟一群恶狼似的扑来,我撒腿便跟着老张驼一起往亭子那边跑,两边的景物飞速向后移,从小到大都没这么跑过,感觉像在飞。 看老张驼的腿脚明显没有“假老张”的利索,没什么疑点,但还是不放心。 “你是真的老张驼吧?”我边跑边问,其实想想,就算他是假的,人家也不会承认。 老张驼如我所料地回答道:“难道还有假的么?”接着他又很有默契地加了一句,“丫头,十六年前你说过,长大后要帮张爷爷登寻人启事的,你不会忘了吧?” 他是如假包换老张驼,这件事只有我和他知道。 当年我是曾夸下这样的海口,当时虽然小,可我知道什么叫“一诺千金”,一直没敢忘记自己的承诺。 但是,可能是老张驼看我小,根本没把那事当真,没把关于他爱人的信息告诉我,因此,我根本无法帮他。 我低头看跑在我脚边的老张驼,喘着气说道:“我没忘。” 亭子离我们越来越近,身后的恶鬼倒是被我们甩开了一段路。 终于到了亭子里,大火盆里的火烧得很旺,老张驼大喊,“那就是鬼火,快灭了。” 多了两只腿却没有手的老张驼,急得围着火盆团团转。 我看着熊熊燃烧的鬼火,我不知从何下手。“没水怎么灭啊?” “普通的水灭不了这火。”老张驼说道。 “那,那怎么办?”我四下张望想找可行得通的灭火工具。 周围空荡荡的,哪有什么灭火工具,没有多少时间了,不知道贺凯风能不能抵挡得住那些打不死的火鬼,这火必须得灭。 见地上还有些先前起火剩下的报纸,一时情急,我捡起报纸卷成筒状,想试着用它拔开火盆里的炭火。 可刚伸进去,报纸立即就着了,还烫伤了我的手,手指头的火辣疼痛连到我的心口。 老张驼急得跳脚,“那火会烧死你的,傻丫头。”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推也得把那火盆推倒。 其实那火盆就是一个古鼎,比较耐热,我试着用手碰了碰,温度在我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 于是,我用尽全力使劲推,老张驼嘴上叫我别白费力气,说我不可能推得动,可他还是用行动支持了我,用他那两只细小长毛的前肢推,两眼猫眼都因为过度用力,而瞪得像是快掉下来。 可无论我们如何努力,这火鼎动也不动。 时间在流逝,内心很焦虑,众恶鬼却又在此时陆续跳进了亭子里。 第164章 :诡村异事(三十三) “他们来了,快跑,保命要紧。”老张驼灵巧地跃上了亭子的梁顶上,一边告诉我,“丫头,往祭堂跑,那里他们进不去,先引开他们再说。” 一只皮肤焦黑的恶鬼朝我扑来,看她的形体像是个女的,身材还挺不错的,至少比我好。 不过,她可跑不过我,学生时代就乐于写网文的我虽然是学渣,但号称“长毛腿”,运动各项指标名列前茅。 我围着火盆子转,动作敏捷,根本追不到我。 可我也逃不出亭子,因为亭子早就被恶鬼的同伙给包围了起来,而站在他们最前面的鬼,看起来像刚才冒充老张驼的“鬼警长”刘庆荣。 一看就知道他是老大,因为他笑得最猥,琐,长得也比别人恐怖。他们像是在欣赏猫捉老鼠的乐趣,不直接把我吃了,先把玩把玩。 “快想想办法呀,老张驼,你也是这祠堂的鬼,怎么不知道灭火的方法呢?”我左躲右闪,一边跑一边泪崩地对亭子上的老张驼喊。 “我正想着呢!”老张驼说。 “再想不出来……我没被他们杀死……也要被累死了……”我喘得不行,肺里像是要炸了一样,身上的伤口疼痛难忍,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就在我以为要被活活累死的时候,突然听见亭子外有打斗的声音,老张驼激动地大喊,“丫头,又有一个帅小伙来救我们了,你男朋友真多。” 我认识的帅小伙是不少,可姑娘我没有桃花命,别说是“多”,根本一个都没有,贺凯风现在又脱不开身,是哪锅帅锅来找死来了? 我举目望去,只见亭子外的恶鬼们接连倒下,惨叫连连,鬼警长已经跟老张驼口中的帅哥打了起来。 老张驼说得没错,果然是一个大帅哥,他不是别人,正是外出替我找女冥医的华龙天师。 华龙居然来了,我很意外。 “太好了,是你华龙。”看到这颗闪到不行的大救星,我心中顿时燃起烈火般的希望。 华龙在亭子外挥着他的驱邪铜钱剑,穿着长长的道士服,一身的仙风道骨,很是飘逸。 “亲爱的,许久不见,你越发的美丽了哦!”华龙用他一贯的作风,冲我猛抛媚、眼,一边跳上跳下与鬼警长恶斗,不见吃力。 “华龙,你先去救贺凯风,他在四楼……”我冲华龙叫喊。 “他哪儿需要我救?你先跑着,我先解决了这鬼头再来救你。”华龙已经无法再轻敌,鬼警长还真有两把刷子,逼得华龙无法靠近我。 看他们越打越远,我只能想办法自救。 我虽然跑得累,不过看身后那只鬼貌似也不轻松,围着火鼎转似乎转晕了他。 我想试着跟他来个谈判,“我说大姐,咱再继续这么跑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你看,不如我们来个干脆的,用一劳永逸的办法一决胜负,你觉得怎样?” 追我的女鬼好像同意了,在我对面停下来。 我们隔着火鼎开始谈判,我喘着气提议道:“我们、我们这样……你看过花千骨么?” 女鬼居然点头了,我惊讶得下巴差点掉地上。 到底是这剧太红,还是这不投胎的女鬼太无聊,天天偷跑到人家里跟人家一起吃零食看泡沫剧。 不过,看过更好。 第165章 :诡村异事(三十四) 我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辣个,那你应该记得白子画跟杀阡陌决斗推鼎那一段吧?” 女鬼想也不想地点头,骨骼“咯咯”响,挺激动的, 我心里激起一片浪花,“很好,那我们就以推鼎决胜负,你赢了,我就投降,任你处置。我赢了,你就放我走,怎样?” 女鬼一听,两眼直亮,再次僵硬地点了点头,像是占到便宜似的,惨白阴森的脸笑起来比哭还难看,让人毛骨悚然。 老张驼听了这提议,急得大叫,“丫头你疯啦!你哪里能推得过她?你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张爷爷,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我力气很大的。”我弯起手臂,把自以为是的“老鼠肌”露给他看。 接着我站到火鼎前,伸手按住火鼎,两只脚一前一后分开,作要推的姿势,“别管他,我们这就开始吧!我会用尽全力的,你可要小心哦,我喊一二三,然后我们就开始。” 老张驼跳了下来,急得来回踱步。 女鬼很快的按住对面的火鼎,对我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我看着已经做好用力准备的女鬼,身体向后方微微倾斜,神情紧张地大声喊道:“一、二、三--开始!” 随着我一声令下,女鬼的脸紧崩,应该是要用尽全力,这一推她非赢不可,可我……一定要输! 我早己向后倾斜的身体迅速往旁边一转,双脚一跳,成功跳开。 女鬼的力气非常大,不过一下就将火鼎整个推翻,还向前滚了一圈,鼎里的炭火撒了一地。 堆在一起的炭火一旦被分开,火势就会分散变小,即使我不灭它们,它们也会自行灭掉。 而这些鬼根本就碰不了这些真火,否则他们也就不会骗我点火了。 “上当了,你这白痴。”鬼警长远远的吼了过来,众恶鬼里,貌似只有他能讲话。 “哎哟喂,大姐可真是大力士呀!佩服佩服。”我拍手叫好。 女鬼气得脸都歪了,冲我“嗷嗷”乱吼。 我怀着无比的歉意说道:“真是抱歉了,人家都说君子坦荡荡,举手不悔真君子,可我又不是君子,为了不辜负孔子(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也只能当一回小人了。” 说罢,我还踩了灭了几个炭火,然后拔腿就跑。 女鬼哇啦哇啦地在后面追。 老张驼跟着跑,一边对我喊,“丫头,再坚持一会儿,只要炭火全灭了,他们就会消失。” 这么说,我还得跑,我要吐血了。 这回,我往主楼跑,鬼打墙破了之后,老李子夫妇应该就在阁楼上,我得尽快拿到地下室的钥匙,救出我爸,而且贺凯风也在那儿。 女鬼在我身后追,还呼唤了她的好多伙伴一起追。 跑到主楼,我推开了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前有看不到尽头的楼梯,后面又有恶鬼追赶,刚才与老张驼一起楼梯里亡命的记忆,让我痛苦万分。 咬牙爆发我的小宇宙,我冲上了楼,很快的,他们也来了,直到上了第三层,女鬼大姐成功地拉住了我的右脚。 第166章 :诡村异事(三十五) 被拉住右脚的我狠狠地往前摔去,我双手着地,胸口都被撞痛到喊不出声,扭曲着脸,我转头看女鬼,她已经变得有些透明。 女鬼愤怒得青筋暴突,就在她张开血盆大口要咬我的脚的时候,她消失得无影无踪,包括她身后的“伙伴”们。 肯定是炭火熄灭了,这才使世界恢复了平静,松了一口气,我听到老张驼跑上楼的声音。 “丫头,你还活着吗?” 我擦了把满脸的汗水,无力地喊道:“现在还活着。”说完我看着楼梯的尽头,咬紧牙关,勇往直前,攀登而上。 当我们抵达第四层阁楼时,火光已经全部散去,完全没有着火的痕迹。 阁楼的窗户透出微微的灯光,外面的楼道有夜光灯,视线不是很清晰,但能清楚地看到贺凯风的身影,他背对着我,静静地站在那儿,他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我紧张得手心发痛,心脏“扑通”乱跳,慢慢地朝他走去,一边用颤抖的声音呼唤他,“贺凯风,贺凯风,你、你还好吗?” 他没有任何回应,周围一片死寂,我吓得不敢再移一步,“你回答我啊?” 老张驼率先跑到他跟前,接着着急地说道:“丫头,不妙,快来。” 我一听,心跳漏掉一拍,猛地冲了过去站到他面前。 见他低着头,我双手捧起他的脸,他的脸冰得能冻伤人的手,面色发青,嘴唇紫得通透,闭着眼睛,皱着英眉,仿佛十分痛苦。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贺……贺凯风,你不会死了吧?”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拉开我的手,没好气地说道:“笑话,就凭这些渣鬼也想让本少主再死一次?敢逼本少主使出……”说到这儿贺凯风顿了顿,话锋马上转了,“……魂飞魄散是他们咎由自取。” 他得意地冷笑着,样子却很是疲惫,不仅脸色吓人,身材好像也有些异样,我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惊讶地发现,他的肚子好大,像是怀孕八个月的孕妇似的。 “你、你的肚子怎么了?”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很硬,“华龙应该快上来了,等会儿让他帮你瞧瞧,兴许是受伤了。” 贺凯风俊脸一沉,愠怒地推开我的手,倔强地说道:“胀气而己。” 噗,胀气胀成这样!我语塞。 老张驼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对着贺凯风的肚子左看看右瞧瞧,最后像是看到鬼似的,恐惧的大叫,“天呐,你……” “闭嘴!”贺凯风突然发怒了,用他狮吼一般的叫声喝止了老张驼继续说下去。 老张驼畏缩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默默地跑下了楼。 他下楼我估计是去找华龙,隐隐之中总觉得他跟贺凯风肯定有事瞒着我。 心中莫名的忐忑不安,我抓过他的双肩,看着他的眼睛,沉下脸严肃地大声问他,“告诉我你怎么了?”喉咙里不禁哽咽,我好害怕。 他甩开我的手,一改先前的温柔,抬起一双冷漠的眼睛,傲娇地说道:“我怎么了不关你的事,你不是要跟我解除婚约么?还要嫁给鼻涕虫是吧?村长的儿子,很好。” 第167章 :诡村异事(三十六) “我没有……”我正想说我没有要嫁给鼻涕强,而且现在我是一心想跟着他,为他生儿育女,可他却不给我机会,突然掐住我脖子,使我说不出话来。 他俯身逼近我,阴森地看着我,寒气逼人,变得陌生,“没有什么?是没有因为有了外、遇,所以要解除婚约?没有转身就要嫁鼻涕虫?” 我无言以对,他说的那些我的确都做过,但事实并非如此。 我不明白,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我以为我们之间的芥蒂已经消除了,可他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放开我,重获顺畅的呼吸,我摸着被他捏疼的脖子,咳了起来。 他若无其事地整理自己的衣服,脸色虽然苍白,但他高傲地将下巴扬得高高的。 “算了,不跟你啰嗦了,你帮我打杨傲雪的电话,让她过来接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受伤了,需要别人照顾,可为什么要推开我?反而去找杨傲雪。 我没理会他,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固执地走过去想要扶他,嗫嚅地说道:“不用叫她,我一个人可以送你回去,我可以照顾你。” 他再次用力地甩开我,使我踉跄了一步,瞟来一个冷酷的目光,“本少爷喜欢让谁送,就让谁送。” 我捂住口袋,按住手机,转过身不看他,闷闷地说:“我不打。” “打吧打吧!他要让谁送,就让谁送呗!”华龙快步跑了上来,看样子跑得很急很喘。 他迅速来到我身边,二话不说就伸手要拿我手机,好像很着急。 我左躲右闪不让华龙拿到手机,一边求他,“华龙,你那么厉害,我们一起照顾他好吗?你一定能治好他的,对不对?” 华龙看着我愣住,接着他摇了摇头,“我很抱歉,蕾蕾,一——定要找白媚儿过来。”他强调了“一定”两个字。 看着华龙坚定的眼神,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手机,并且点了杨傲雪的手机号码,但心里委屈得直想掉泪,眼睁睁地看着华龙打电话给我的情敌来。 我跟华龙拉扯之间不免有些亲近,贺凯风眼睛冒火似的看着我们,我抬眼看他,他又刻意地转开,默不作声。 电话接通后,华龙一脸严肃地说道:“白媚儿,快到文岭村来接魔炎,立刻……” 这个白媚儿到底是何处人也?她附在杨千金的身上的目的似乎不简单,而且可以看出,她跟贺凯风的关系不一般。 电话挂断后,华龙要带我离开,我不肯,眼巴巴地望着贺凯风,求华龙带我一起走。 我不管贺凯风突然对我改变态度的原因是什么,反正我是跟定他了。 可华龙总是摇头不肯,我又跑过去求贺凯风,“让我跟你们一起走吧,我保证不给你们添麻烦,以后、以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僵了僵,好像在犹豫,可下一秒,他索幸把眼睛闭上不理我了。 眼看白媚儿就要过来把贺凯风带走了,我汗都急了出来。 不过片刻,大风来袭,树木摇晃,窗户“呯”的一声,一个穿着紧身黑衣的女子闪了进来,扶住一直靠在墙上的贺凯风。 第168章 :诡村异事(三十七) 虽然她背对着我,但不用猜也知道那是白媚儿,我正想上前抱住贺凯风来个改姓“赖”,还没跨出步子,眼睛就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我甩甩头,用力地眨眨眼睛,只看见白媚儿搀扶着贺凯风,慢慢朝我走来,看不清他们的脸,只是大概的轮廓。 紧接着我腿也软了,华龙扶住我,在我耳边轻轻说道:“放手吧!” 我心里气华龙不站在在我这边,愤愤地推开他,咬紧牙关朝贺凯风走去,奋力去推白媚儿,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走开,抱那么紧做什么?” 可我站都没有力气站了,哪里还能推得动她?反被她一把推开,“你个贱女人,都把魔炎害成这样了,还有脸跟他,呸!” 她举起手要打我,被贺凯风一手抓住,我听到他咬牙切齿地对白媚儿说:“只有我才能欺负她。” 在华龙怀里,我抬起疲惫的眼睛问白媚儿,“他怎么了?有危险吗?” 白媚儿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去吃那么多鬼试试看……” “住嘴,再那么多废话,你也给我滚。”白媚儿话还未说完便被贺凯风怒止了。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在我闭上眼睛那一刻,仿佛看到贺凯风的手已经伸到我的脸庞边,接着我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似乎听到乔生在叫我。 “醒醒,蕾蕾你别吓我,快醒醒……”他在摇晃我的身体,脑壳被他晃得生疼。 “别摇了,别摇了,头疼!”我闭着眼睛喊。 “蕾蕾,你醒了,太好了!”听得出来,乔生非常开心。 我睁开了眼睛,感觉像是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头晕晕沉沉的。 我按着头问他,“我在哪儿?” 他回答道:“在祠堂啊!还好我偷偷进来了,否则可就要出大事了,你晕倒了知不知道。” 乔生的提醒,我脑子里出现了之前的所有片段,猛地睁开了眼睛。 本应该在阁楼的,但此时此刻,我却身处在亭子里,坐在冰冷的地上,偎在乔生的怀里,风不大不小的刮着,还是有些雾。 我一骨碌站了起来,发现亭子里那个火盆子依旧挺立地站着,里面空空如也,不但没有炭块,就连灰都没有,地上也没有报纸。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唯有一样东西还在,那就是白猫。 “老张驼”正在我身边喵喵地叫着,轻轻摇摆着它那细长的尾巴。 “怎么会这样?”我都糊涂了,激动地拉起乔生的手问,“贺凯风呢?华龙呢?” 乔生一脸的疑惑,“贺凯风应该在岱明村,华龙天师神出鬼没的,我就不知道了。” 听乔生的口气,应该是没看见他们,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梦境?不不不,这不可能! 我低头看白猫,蹲下身,一本正经地问他,“老张驼,贺凯风和华龙他们人呢?贺凯风他……没事吧?” “老张驼”喵喵叫了两声,低头舔自己的爪子。 见他不说话,我又说,“老张驼,你快说话呀?” “……”白猫打了个哈欠。 第169章 :诡村异事(三十八) 乔生突然拉起我,满是担忧的神色,摸着我的额头,“白猫怎么会说话呢?蕾蕾。你别吓我,是不是晕倒前摔坏了脑子了?”说着伸手扒开我的头发,像是要检查伤口 我顿时一头黑线,拉开他的手,无语极了,“你才脑子坏了呢!” 我冷静下来想了想:难道我一开始就没出过这亭子?走出亭子的是我出窍的灵魂,所以我才听得见老张驼说话,进而落入那些厉鬼的圈套,要不是贺凯风,恐怕我就回不来了。 “老张驼”悠闲地躺在地上似乎要打盹的样子,完全不管我被人家当作神经病。我若再执意,估计明天就要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想通之后,我也不再强迫老张驼说人话了。 这时又突然想起地下室里的爸爸,一夜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我竟把这事给忘了。 贺凯风那边我是帮不上忙了,但是爸爸我一定要救出来。 不由分说,我朝主楼跑去,乔生跟了上来。 来到阁楼时,门是虚掩着,我敲了敲门,“李爷爷,李婆婆,是我,蕾蕾。” 门“嘎啦”一声开了,里面黑漆漆的,无声无息。 我把脑袋伸了过去,轻轻唤道:“李爷爷,李婆婆,你们醒了没。” 屋里依然一片安静,我回头看了一眼外面,鬼打墙明明已经破了。 “在看什么呢?”乔生打开了阁楼房的灯,其实那就是一盏夜光灯,昏黃的灯光,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模糊的。 房里本就没有人,床、上的被子叠得四四方方、整整齐齐的。 我进去摸了摸被子,还是热的,看来他们刚起床,也许下楼做早饭了吧?他们习惯天不亮就起床磨豆浆,这是昨天老李子跟我说的。 “蕾蕾,我们这样进别人房间不好吧?还是出去吧!”乔生率性地揽住我的肩头说道,小时候我们都这样,他似乎都忘记我们已经长大了。 爸爸还被关在地下室,我哪儿心情理他,不高兴地推开了他,显得有些烦躁,鼻涕强一幅二丈摸不着头脑的表情,无辜得看着我,不敢再碰我。 不知道地下室的钥匙在不在他们房里,我想在房里试着找一找。 老人家的房间很简单,除了休息的初寝具以外,就剩一个上了年头的大衣柜了,说它大是因为连着一个小小的梳妆台。 我打开衣柜,发出一声“嘎啦”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诡异,揪心揪神经。 打开柜门,里面的男士的衣服被放得整整齐齐的,一看就知道他有个贤内助。 觉得这地方没有可能会放一把钥匙,我随手把门关上,突然听见“呯”的一声,柜门似乎碰到硬物。 我扒开柜角的衣服,这才看见衣服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箱子,由于好奇,我打开了它。 里面竟然放着一盏煤油灯,我将它提起看了看,只见灯身仿佛有被烧过的融化痕迹,黑黑的,旧旧的,我打开上面的盖子,发现里面还有一些煤油。 乔生很有默契地拿出打火机擦亮,点燃了煤油灯。 我非常喜欢这种老东西,见还能用,果断地借了过来,“哇塞,太棒了,刚好黑,先借来照一下,等会儿还回去。” 有了亮光后,我又仔细地看了看灯身,这才看清灯身上的一个太阳标志。 这不是张德伯爷爷家的家族标志吗?老李子怎么会有一个标有张家家族标志的的煤油灯? 我想有可能是张爷爷送给老李子的吧! 站起身,我又走到古旧大木床前找东西。 才翻开枕头,就看见一把钥匙放在下面,我心里一阵激动,拿起钥匙看了看,上面刻着两个汉字,“地下” 第170章 :诡村异事(三十九) 不用怀疑,这应该就是地下室的钥匙。 我运气也太好了吧?不管怎样,先拿下去试试看。 把枕头放好,我提着煤油灯,拿着钥匙,急着要走。 乔生在我身后小声地叫道:“不是吧,你偷东西。”“你要去哪里?”他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我,并接走了我手上的煤油灯,替我照明引路。 很快,我们到了地下室门前。 “哎,祠堂里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建筑物?”乔生在八卦造形的建筑前来回走了两趟。 我用顺来的钥匙打开了地下室的门,心跳加快,呼、之欲出,马上又能见到爸爸了。 推开仓门,我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里面还是很黑,有一股冲鼻的霉味,昨晚可能是太害怕了所以没注意到。 地下室的灯又被乔生找到并且打开了,有些刺眼,乔生关掉了煤油灯。 同样的宽敞,靠墙同样站着几口棺材,跟我“梦里”的一模一样,只是四下无人。 我说的是爸爸的身影。 中间那口棺材正是昨晚发现爸爸时,他待在地方。 我紧张地走过去,伸手去开棺材盖,乔生跑上来阻止我,“蕾蕾,不行。” 他扳过我的身体,担心地看着我,“你怎么了?别吓我好不好,干嘛去开棺材呢?这些虽然是活人的棺材,但私自乱动了是不吉利的,而且你不怕吗?” “我怕什么?我爸爸的魂魄还被关在里面呢,我得救他出去。”我推开他,果断地打开了棺材盖。 本以为能看见爸爸,可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爸爸没有现身,会不会是我没开阴阳眼的缘故? 我轻轻按着小腹,闭上眼睛,试着跟肚里的他做个沟通,“宝宝,宝宝,借用你的阴阳眼,赋于我神奇的力量吧!” 说完没一会儿,我便感觉到一股细小的电流流进眼内,我睁开眼睛…… 打开阴眼眼后,还是没见到爸爸的魂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疑惑,而且害怕,心里的不安越扩越大,不会是爸爸魂飞魄散了吧? 思及如此,我心里难过极了,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乔生先是不解地看着我,接着是手足无措,然后坐到地上,用口水沾了沾下眼皮,陪我一起哭,当然他是假哭,好假好假的那种。 演技好差!哭得又丑,真受不了他。 我停止了哭泣,抹净眼泪,没好气地对他说道:“别装了,丑死了。” 乔生的脸就像那京剧变脸般的神奇,立即眉开眼笑,“你不哭了,我也就不哭了,听说人会越哭越丑的,咱们的颜值都辣么高,哭丑了多不值。” 我笑着白了他一眼。 找不到爸爸的魂魄,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夜未眠,再加上强烈的运动,使我疲惫不堪,身体有些不负重荷。 我疲乏地站了起来,走出了地下室,乔生把门关好。 这时,我才看清他竟然穿了一身夜行衣,和一双走路没声音的黑布鞋。 再配上他手上的“翻墙神器”麻绳,不禁对他心生敬佩。“看来你挺适合当刺客的嘛?” 乔生苦笑,“我还不是为了你,不过当刺客太难,我估计不行,当个锄强扶弱的大侠倒是可以。” 乔生见我脸色不好,执意要扶我到屋里休息,边聊边往我的住处走去时,天已蒙蒙亮了。 第171章 :诡村异事(四十) 天已经蒙蒙亮,乔生跟我约好明晚十点来带我离开文岭村,叫我做好准备,话才刚说完,老李子夫妇正好从磨间走了出来。 我突然想起乔生手上的煤油灯,迅速地抢走煤油灯放在了楼梯拐角处,连忙站笔直地站好,好用身体挡住,手中的钥匙也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了裤袋里。 乔生一见老李子夫妇,吓得整个人跳起来,心虚地用手臂遮脸,转身便要跑,老李子沉着脸说道:“这不是小强子吗?” 乔生僵住身体,转身谄媚地笑道,“李大爷早啊!” 老李子上下打量了一下乔生,还算客气地笑了笑,有点皮笑肉不笑的赶脚,“强子这身贼行头是要干嘛啊?” 噗,贼行头~老李子真耿直! 我冲乔生吐了吐舌头:这下你惨了! 乔生讨好地笑了笑,拉了拉衣服,一脸自豪地说道:“现在流行夜行衣,时尚,您不懂的,晚上刺客酒吧里好多人穿呢!” 好时尚啊!满一酒吧的刺客~ 不过“刺客酒吧”的想法好像蛮不错的,或许哪天我们家茶厂要是开不下去了,跟鼻涕强合伙开间刺客酒吧也不错,到时让他穿着夜行衣跳钢管舞。 我隐忍想笑的冲动,突然瞄到李婆婆一脸阴沉有些薄怒的脸,吓得我立即拉了脸,用手拍了拍乔生的手臂,示意他赶紧离开。 李婆婆一脸不爽地打了一下老李子的后背,瞪了他一眼,然后语气不佳地对乔生说道:“小强子,她迟早是你的人,不在乎这一会儿的功夫吧?这两天还是别再过来了,我们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不吉利。” “李大妈,我跟鼻涕强是闺密关系啦!”不管鼻涕强会不会伤心,我还是趁机会解释清楚的好。 乔生苦淽地笑了笑,“男闺密……”说完完全没有了刚才与我嬉闹的精神头,不再理会老李子夫妇,只是对我嘱咐道:“蕾蕾,那我就先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他黯然神伤地离开了,我只能望着他的背影默默地对他说抱歉。 目送乔生离开后,老李子开始打扫庭院,李婆婆继续做早饭。 我转身拿着煤油灯跑上了楼,急忙将“赃物”给藏在了我的衣柜里。 糟了,糟了,本来就想借来用用的,现在成贼了,要怎么还回去?算了,见机行事吧,反正他们每天都要出门买菜的,有的是机会。 忙活了一夜,肚子饿得咕噜叫,看来得下楼先慰劳一下五脏庙才行。 下了楼,李大妈的豆浆的还没做好,我先拿了一个刚蒸好的馒头啃。 看到老爷子正在打扫庭院,我想起他们一夜不见他们的事,在是忍不住心里的困惑,便走了过去。 “李爷爷,你们昨晚上哪儿去了?我上楼找你们,可你们不在。” 老李子明显地僵了僵,停止了晃动手中的大扫把,我以为他想解释,没想到他继续扫地,随意地说道:“唐小姐是不是做梦了?我们俩口子一直都在房里,我们眠浅,你要真敲门叫了,我们一定能听见了。” 一直都在房里? 这么说,后来发生的事,真是我灵魂出窍后看到的灵异事件喽? 老李子夫妇看起来是古怪了些,但应该不至于跟鬼合伙害我吧? 我正纳闷,突然听到猫叫声,我回头看了一眼,老张驼正在屋顶上叫唤,老李子用喝声赶走了它。 第172章 :诡村异事(四十一) 鬼打墙的事他有可能不知情,那地下室总知道吧?于是我又不死心地问,“李爷爷,那间以八卦理念建成的地下室是用来干嘛的呀?” 听我说到地下室,李爷爷手中抖了抖,赫然转身看我,“你去地下室了?” “我、我就是无聊,随便逛了逛看见的。”我随口编个借口。 “那你进去了?”老李子的神情看起来显得有些紧张,眼里似乎多了几根血丝。 我很自然地摇头,“没有啊!那门关着,我又没钥匙,怎么进去?”因为不会撒谎,心跳得好快,明明钥匙就在我的口袋里。 老李子稍稍松了口气,继续扫地,一边淡定地说道:“以后别去那里,那里面放的是乡亲们寄放的棺材,必竟是不吉利的东西,你一个女娃儿,还是不要靠近近的好。” “哦,那……都是谁的棺材?是不是我爸爸的。”我稍作严肃地问,老李子为什么要故作神秘?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这女娃儿,竟胡说八道。”老李子生气了,变了脸色,“你爸都去世十几年了,我们放他的棺材在这儿做什么,他的棺材以及尸骨应该在你们叶家祖坟里才对嘛!” 老李子变得很不面耐烦,一改之前的谦和,我要再继续这话题,定是要得罪他了。 很明显,就算他知道,他不会告诉我,因为他根本没打算要坦白。 没有再打探下去的必要,我转身想离开,却看到李婆婆正用阴森的脸色,古怪地看着我,与我四目相对时,她连忙移开视线。 找不到任何头绪,我慢慢地上了二楼,就在这时,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之前一直没有信号,怎么就突然有了? 突如其来的来电铃声在这古香古色、静谧的祠堂里,显得格外刺耳,且格格不入。 我立即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华龙来的电话,我连忙放到耳边接听,“华龙大哥你在哪里?” 对方传来华龙的声音,“灵儿,今天是七月半,尽快离开那鬼地方,绝不能待到天黑,可能的话,我会尽快赶过去……” 只有我外公、外婆才会叫我灵儿这小名,看来华龙跟我外公兴许真认识。 我正想问他贺凯风的事,这话还没说出,只听见那边传出女人的声音。 她说道:“灵儿?居然叫得这么亲热!你不是说她是少主的马子吗?” 不会是华龙的女朋友吧?好像是误会了,我得跟她解释一下,可是还没说出一个字,便听见手机里传出“嘟嘟嘟”的挂机声了。 “喂,喂~华龙大哥~”我反复呼叫,却不闻对方的回答声,“我还想问你我爸爸的事,还有我出不去呢!” 我对着手机懊恼得直跺脚,赶忙回拨过去,可打了几次都打不出去,我一看手机,居然没有信号。 那华龙是怎么接通我手机的? 一阵穿堂风吹起我的秀发,阴森森的,我左右四下看了看,这门窗紧闭的,哪儿来的风? 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妈呀!”惊慌地迅速打开了门,跑了进去。 第173章 :诡村异事(四十二) 进了房后,我心急如焚,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不如先收拾东西,找机会溜出去才是正道,也不知道贺凯风怎么样了?” 一想到我陷入晕迷前,贺凯风的奇怪表现,我便连收拾东西也没心思了,脑子里老是出现模糊的贺凯风,他朝我伸手,但另一只手却抱着杨傲雪,哦不,应该是白媚儿。 一个电话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那女鬼便来了,贺凯风还为了她凶我,看起来感觉他们关系不错。 “白媚儿?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正经女孩,还不如杨傲雪,人家怎么说也是白富美。” 杨傲雪要是没被鬼附身,可是个集优点于一身的百变女强人。 现在,他俩合并了,杨傲雪就是白媚儿,白媚儿就是杨傲雪。 想想那样一个女人,美丽大方,高贵优雅,身价过亿,还是跟贺凯风一样是个半人半鬼的家伙,换幅身体,换个家世,如今是如虎添翼了,他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再想想我自己,长相没她貌美,身材也没她玲珑火辣,还有个被人嫌弃的家庭背景…… 哎,突然有种巨大的挫败感,郁闷又徬徨! “你在说谁不正经?” 身后突然响起女人的声音,很好听的嗓音,具有磁性,女性十足魅力的嗓音,我记得,那是杨傲雪的声音。 我猛然转身看她,她正环着双臂,倨傲地看着我。 她穿着红色V领小洋装,同色系的高跟鞋与唇膏,一头乌黑顺直的长发,与上次在饭店里见到的完全两个风格。那一身的名牌,珠光宝气,五官精致长得又水嫩,让人一眼就能记住她。 看她精心打扮,像是刚从某个酒会上过来似的,她一扭一扭的走到我面前,婀娜多姿,很有女人味。 我心中暗惊,表面上强装镇定,纳闷地问,“杨小姐,你怎么在这儿?你是怎么进来的?刚才没听李爷爷他们说有人找我啊~” 记得昨晚华龙喊她白媚儿,那白媚儿应该就是她的真名了。 如今的杨傲雪跟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有很大的反差,什么原因我很清楚,可我自己都自身难保,哪里能帮得了她? 她围着我转了两圈后,才回答我的话,“本小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更不需要跟任何人报备。”一双大眼涂着深色眼影,看得人浑身不自在。 “真不明白,论长相你没我漂亮,论身材更是比不了我,他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说着她用手托起我的下巴,长长的红色指甲陷进我下巴的肉里。 我疼得难受,一把推开,忍不住要讥讽她,“我是没杨傲雪漂亮,也没她身材也好,她还有一幅好头脑,可你是杨傲雪么?” 我上下打量她,“你这上上下下,没一处是你的,我真不明白,你好意思那样说。” “杨傲雪”气得嘴唇直抖,凶巴巴地说道:“你知道什么?我本身比她漂亮不知多少倍,我是实在找不到美貌能与我匹敌的驱壳,所以才勉强使用的。” 第174章 :诡村异事(四十三) “你这样随意使用他人的身体,不怕遭报应吗?杨小姐可是杨家手心里的宝,人家与你无冤无仇的。”那么好的一个人,身体就这么被一只女鬼征用了,很想帮她。 “杨傲雪”白了我一眼,“我又没害他们杨家损失丁点利益,不仅如此,我还帮老爷子做成了不少的生意呢! 我当杨傲雪,绝对比原来那个好上一百倍、一千倍,你若是想活,就闭上你的嘴吧!” “既然要我闭嘴,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我不客气地问。 她慢慢靠近我,用食指戳着我的胸口,态度极其嚣张,“我来是要你离我家凯风远一点,越远越好,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讨人厌?” 尼玛,你才讨人厌,老戳人家胸口,不知道孕妇荷尔蒙失调,不仅停经,而且还胸胀吗? 我在内心里,已经把她女鬼搓圆,然后当球打,最后扔进地府里了。 被戳了几下,我气得正想警告她不要碰我,她却先猛然缩回了手,低头,不可思议地盯着我的胸看。 我瞬间明白鸟,“咳咳咳……”清咳两声,得意地抬头挺、胸。 敢说姐的身材不如她,姐今天要让她深刻地感受一回,自惭形秽的感觉。 第一次感觉当孕妇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辣个地方会变大,该翘的翘,该凸的凹凸,嘿嘿! “杨傲雪”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在,转过身说道:“反正以后不许你出现在他身边,也不知道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竟然三番四次地为了你破例,甚至不惜受重伤。” 说到贺凯风受伤的事,“杨傲雪”情绪又再度失控,正面与我对视,眼里满是愤怒。 一听到贺凯风受伤的可能,我原本就悬着的一颗心,被狠狠揪了一下,紧张地问她,“你是说贺凯风受重伤了?那他现在在哪里?” 白媚儿又伸手想戳我胸口,可能是想起刚才的手感,才伸到一半,讪讪地缩回了手。 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他在哪里不关你的事……还有,我可没说他受重伤哦?他每天跟我在一起不知道多快乐!你管好你自己吧!我刚才不是已经警告过你,你是失忆了还是怎么的?” 她咄咄逼人,美丽的脸变得阴森,“张家人卑鄙无耻,他们害他,现在你也害他。看你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要不是我曾经承诺过留你一条贱命的话,你早就没命了。但从现在开始,你要再敢缠着我的风,我会要你好看,那老头的下场就会是你的……” 白媚儿说完最后一句话,脸色顿时僵了僵,好像说错话似的。 老头?在我认识的人里只有周伯伯惨死,我立即就想到了他。 我激动地抓住她的手,厉声说道:“你说什么?周伯伯是你害死的?那封印老张驼魂魄的也是你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眼睛闪烁,随即发了狠地推开了我,使我重重地撞到了墙边,神色看起来心虚诡谲,“什么周伯伯李伯伯的,我不认识,现在不过是警告你而己,你最好识实务些……” 第175章 :诡村异事(四十四) 她捏起我的下巴,美丽的脸慢慢地渗透出火红的血液,苍白的脸阴森地笑着,另一只手的指甲刷的一声,变得又尖又长,黑黑的长指甲仿佛一把带毒的利刃。 她稍稍一用力,长指甲轻轻凹入我脸颊的肌肉里,邪恶阴狠地说道“我答应不杀你,可没答应不毁了你这张脸,啧啧啧……这张脸虽然比不上本小姐,不过比下还是有余的,要是烂了破了可就可惜了哦!哈哈哈……” 她松开我,得意忘形地笑着。 我毫无畏惧地瞪着她,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你以为你是鬼我就怕你吗?你妒忌我就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我妒忌你?”白媚儿一脸气愤,不可思议地扶额,“你有什么好让我妒忌的?你介笨蛋,你还不知道吧?魔炎注定是我的,我可是冥王最信任的鬼,只要我一句话,魔炎他再不愿意,他也得服从。” 原本我还挺羡慕要什么有什么的白媚儿的,可听她这么一说,我觉得她可悲极了,我同情地看着她,冷冷一笑,“你不爱凯风,你爱的是你自己,你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有,其实你一无所有,凯风才不会喜欢你这种蛇蝎心肠又自私的毒妇。” 白媚儿气得脸都绿了,手臂像弹簧一样伸长捏住我的脸,咬牙切齿,声音变得不男不女,“你敢这么说我?我倒要看看魔炎他是喜欢我这张美得天下无双的脸,还是你张烂到令人恶心想吐的脸。” 这话说完,她的脸一阵亮光,下一秒即美得令人窒息,而她的指甲在慢慢地陷入我脸部肌肉里。 我抓住她的手想推开,无奈力气实在不敌,“你最好杀了我,否则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得到凯风,拼命地阻止他成为你自尊心的战利品。” “好,既然你那么想死,本小姐就成全你。”白媚儿恶狠狠地说。 我勾起嘴角冷冷地看着她,“你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杀我的话,就不会搞那么多小动作了,因为你怕……你怕贺凯风讨厌你……” 像是被我说中心事,白媚儿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松,神情僵硬,“你、你血口喷鬼……” 就在白媚儿处在要杀不杀之间犹豫徘徊之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听起来似乎挺急的。 我俩同时望向大门。 “有人来了,哼,算你走运……”白媚儿松开了我,一闪闪到阳台,接着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失。 我摸着印着指甲印的脸庞,松了一口大气,刚才太冲动了,差点毁容了。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我打开门一看,是周伯伯的女儿周秀娜带人来讨伐我来了。 他们怀疑是我杀了周伯伯,所谓的证据就是,我是周伯伯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当天周秀娜的小女儿曾经见到我和他外公在一起。 黑灰子在一旁扇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周秀娜不听我任何解释,当众打了我一个耳光。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抬眼看她,眼看棍子就要落到我头上,闻讯赶来的乔生替我挨了一棍,一边掷地有声地说道:“现在是法制社会,不管是刑事案件还是民事案件,凡事都要讲证据,有证据的话,你们尽管去告,要没有就私下用刑,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第176章 :诡村异事(四十五) 连爸爸这才继续说道:“乔生说得对,现在是法制社会,凡事都讲求证据,咱可不能做犯法的事。有证有据的话,我连兴文绝不徇私袒护。现在,让双方一一站出来说明情况,自己举证。” 说完连爸爸望问我,“你觉得如何?” 我很赞同连爸爸的做法,毫不犹豫地点头,“是该这样。”反正时间还早,我有足够的时间离开这鬼地方。 乔生一直护在我身前,头上刚为我挡了一棍,肿得相当大,:“我也没意见。” “那你们呢?”连爸爸问周家一家。 周家人围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最后也同意了。 于是,文岭村街头盆裁砸死人的血案,就在充满正气的祠堂祭堂里公开审理。 为了公平起见,我们请来了隔壁贷明村的村长--林海丰,做为最高公证人以及“审判长”。 而我,就站在临时被告席上,接受众人未审先判的指责。 小女孩周芷玲做为目击证人,被带上了人证席,由于她年纪小又不愿意上台,由她的妈妈周秀芳陪同。 她坐在了凳子上,怯生生地开始讲述那天她所知道的一切。 “那天,爷爷说要去买很重要的东西,要我自己先回家。当时我没回家,偷偷地去找小三月玩了……可是小三月不在家,当我回去找爷爷时……他、他已经浑身是血了,我看见……我看见那个姐姐背对着爷爷走得很急……他后面还跟着一个长得很帅很高的大哥哥。 呜呜,爷爷死了,爷爷死了……我妈妈说肯定是这个姐姐杀死的爷爷。” 想到那天我离开时,周伯伯竟然出了那样的事,我便自责痛心:为什么当时不送送周伯伯?为什么当时不回头看一眼? 对于周伯伯的意外,我很是难过悲伤,只是那些言论,在我看来,完全经不起推敲,结论全属巧合。 小女孩做完供词后,乡亲们便对我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更确定我是杀人凶手了。 “这还用查吗?就是她。”有人开始起哄, “蕾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爸爸震惊地看着我,似乎有些相信。 连爸爸一时的不查,竟叫出了我的小名,文岭村的很多人都知道我的小名。 这一声“蕾蕾”就像是炸弹似的炸开了,“她是蕾蕾?她撒谎了,她就是叶蕾灵。”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发表意见,那唾沫星子要都往我脸上喷,估计我会淹死。 我明明就没杀过人,可却心虚得直冒冷汗,第一次刻意撒谎就被人逮了个正着,真的很丢脸。 林村长用羊角锤锤了桌面,马后炮地喝斥道:“肃静,肃静!” 林村长用完他的特权,威风凌凌地看着我说道:“你老实说,你到底是不是叶蕾灵?” 我这人本就不善于撒谎,在众目睽睽之下,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眼看瞒不住,我硬着头皮说道:“好吧,我承认,我是叶蕾灵,不过,我发誓我没杀周伯伯。” 说出来,我反倒自在了,只是我一承认,满堂哗然。 第177章 :诡村异事(四十六) (章节复制错误抱歉,后半部是新内容) 承认又怎样?身正不怕影子斜。 背负了十六年莫名的冤屈,我们母女背井离乡,吃尽苦头,仅是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这多么的可笑。 可能是听到我发的毒誓,人们变得沉默,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像是要给我申诉的机会。 见大家并没有吵闹抗议我的言辞,这才继续往下说:“那天我是跟周伯伯见面了,但那只是偶遇,并没有事先约好。 我们当时聊得十分愉快,他也知道了当年火灾的罪魁祸首不是我,他还答应要替我伸冤呢!我怎么可能在这种关键的时该,杀了周伯伯,让自己蒙上难以洗脱的不白之冤呢?”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周常德已经不在人世,不能为你做直接证人,你还有别的人证么?”林村长说。 我还没回答林村长的话,周秀娜的愤怒忍耐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她向我投来一记凶狠的目光,再次指认我,“她一定是怕我爸爸泄漏她的回村的消息,她怕惹上麻烦,怕大家报复她,所以就趁我爸爸转身离开时,用路边的盆裁,背后打死了我爸爸。” 我无奈苦笑,她居然在没有监控录像和目击证人的情况下,将犯罪过程说得如此详细,真是不当编剧都可惜了! 她不就是欺负我没有人证吗?我就给她人证,我一心急,脱口而出,“谁说我没有人证?这个人不仅能证明我没有杀周伯伯,还能证明当年那场大火与我没有半毛关系。” “蕾蕾,快告诉大家你的证人是谁?”连爸爸激动得站了起来,乔生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说了一句话,“爸,我们要相信蕾蕾。”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大多人都用怀疑的眼神看我。 “你有人证怎么不早说?”林村长责怪地说道:“那就把他给请上来吧?” 大家齐刷刷地看着我,都在等待我的证人,尤其是乔生,简直是望眼欲穿。 “我这个证人……他有点特别。”我为难地挠挠头。 话说要请他出来替我作证,还真有些难度,不过,倒可以借着找证人的的机会,偷偷溜出祠堂,跑回贷明村。 只要离开文岭村,这些人根本奈何不了我,跟这些暴民讲道理简直就是瞎扯淡。 “他在哪儿?我帮你将他请来。”乔生自告奋勇地说道,还以为自己有多讲义气帮我出头,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帮倒忙。 白雪要是能说话,我还用得着在这里受这委屈? 我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对他说:“我这证人有点奇怪,他有时候会说话,有时候又不会说话。” 林村长也觉得我说得非常有道理,很随便地就同意了我的想法,还做了“休庭”指令,让大家先回去吃午饭。 可唯独不肯放我这“嫌疑人”去自由进餐,非得让我跟他一起在祠堂里同桌而食,居然限制我的自由,这还让我怎么开溜?简直是要断我后路。 老李子夫妇见林村长要在祠堂里吃饭,便邀请林村长和我一起吃个便饭,李大妈为了加菜,提着篮子跑去摘菜,林村长劝了也没用。 在林村长一本正经地在打理案子的卷宗时,老李子看我实在是饿,便让我去厨房吃点已经做好的面点。 第178章 :诡村异事(四十七) 在厨房的锅里,四个白白胖胖的大肉包子,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我的“宠幸”,我挑了一个最大的烫手肉包子,坐在小凳子上,幸福地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想着找个机会逃出去,我低着头吃着热乎的肉包子,突然看到一双黑色老布鞋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眼前。 由于没听到推门的声音,我还以为是哪朝哪代的鬼想念肉包子,而故意要来抢,吓得我差点把包子给扔了。 抬眼一看,才知道是老李子,我惊魂未定地说道:“李大爷,你走路怎么没声啊?吓死我了。” 正说着,我眼角的余光瞄到厨房的门,那门不知何时已经被关上了,我却没听到一丁点的声音。 老李子憨厚地笑了,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以为你知道呢!是你在想事情出神了吧?” 他打开另一个锅,里面还热着一碗麻辣牛肉面,那可是我的最爱,乡下没得买牛肉面,要吃还得进城,我已经好久没吃到了。 他一边劝我不用太担心案子,林连两位村长一定会给我公道的,他拿出麻辣牛肉面,放到我面前,那诱、人的香味顿时弥漫在小小的厨房内。 我幸福地吃着我的最爱,一边好奇地问老李子,“老李子,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辣?” 老李子愣了愣,随即笑着说:“好像是听乔生那孩子说过……这可是你大妈费尽做的,村里可买不到呢!别给浪费了,趁热吃吧!” 放下空碗后,我打了一个幸福的饱嗝,老李子自始自终一直在看我,总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 我尴尬地朝她笑了笑。 摸摸吃撑的肚子,我站起来感激地说道:“谢谢李大爷,面非常好吃,替我谢谢李大妈。” 话说完,我突然觉得头有些晕,眼睛也有些花了,老李子的脸变得有些模糊。 我甩甩脑袋,使劲地眨眨眼睛,这时厨房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看她那一身黑色老棉袄的样子像是李大妈。 我再也站不住,坐了下来,有气无气地说:“李大爷,我不知道怎么的……头有些晕。” “当然晕了,因为你吃的面里放了安眠药。”李大妈原本就低沉的声音,此刻变得冷酷无情,冷到我的骨子里。 “什么?放了安眠药?”我的眼皮已经重得再也撑不开,用力掐了掐大腿,总算意识还能勉强留住,只是说一句话就得费九牛二虎之力,“为、为什么?” “老伴儿,你的办法真不错!这丫头果然上当了,你怎么知道她爱吃麻辣牛肉?”这是老李子的声音,内容听来让人心惊胆颤。 “想知道这种小事还不简单,问问就知道了。”李大妈回答。 “她在问为什么?”李大爷替我发言。 李大妈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揪起我的头发,恶狠狠地说道:“你去地府问阎王爷吧!” 完了,碰上俩变态了,这两老之前明明还慈祥亲切,也就那么两天,居然完全变了,变得比陌生人还陌生,还要恐怖。 人,真是太复杂了, 头皮被扯得巨疼,疼得我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心里直骂人,就在下一秒,眼前一黑,我晕了过去。 第179章 :诡村异事(四十八) 摸摸吃撑的肚子,我站起来感激地说道:“谢谢李大爷,面非常好吃,替我谢谢李大妈。” 话说完,我突然觉得头有些晕,眼睛也有些花了,老李子的脸变得有些模糊。 我甩甩脑袋,使劲地眨眨眼睛,这时厨房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看她那一身黑色老棉袄的样子像是李大妈。 我再也站不住,坐了下来,有气无气地说:“李大爷,我不知道怎么的……头有些晕。” “当然晕了,因为你吃的面里放了安眠药。”李大妈原本就低沉的声音,此刻变得冷酷无情,冷到我的骨子里。 “什么?放了安眠药?”我的眼皮已经重得再也撑不开,用力掐了掐大腿,总算意识还能勉强留住,只是说一句话就得费九牛二虎之力,“为、为什么?” “老伴儿,你的办法真不错!这丫头果然上当了,你怎么知道她爱吃麻辣牛肉?”这是老李子的声音,内容听来让人心惊胆颤。 “想知道这种小事还不简单,问问就知道了。”李大妈回答。 “她在问为什么?”李大爷替我发言。 李大妈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揪起我的头发,恶狠狠地说道:“你去地府问阎王爷吧!” 完了,碰上俩变态了,这两老之前明明还慈祥亲切,也就那么两天,居然完全变了,变得比陌生人还陌生,还要恐怖。 人,真是太复杂了, 头皮被扯得巨疼,疼得我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心里直骂人,就在下一秒,眼前一黑,我晕了过去。 …… 锵~ 我是被类似瓷器摔碎的声音吵醒的,当脑子里的信息逐渐清晰,我才想起:我中了圈套了。 然后我听到李大妈似乎在埋怨谁,“我说你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喝口水也能把水壶摔破呢?” 猛然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是在房间里,而且双手双脚还被绑着,而床边就站着老李子夫妇,他们正用无比震惊地表情看着我。 “你放了多少安眠药?”李大妈不敢置信地问李大爷。 李大爷想了想,支支吾吾的,不是很肯定对她说道:“我明明把一整瓶的粉末全都倒进了面里呀,她那面是麻辣的,感觉不出来别的味道,反正她也是死,放多少都一样嘛!” “我说老头子,你能不能不撒谎?要真放一整瓶,她能醒么?一点事都干不好,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李大妈看起来非常生气,原来老李子也是个妻管严。 见他们自己说得起劲,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忍不住要小声地开口说话了,“怪不了他,我这人身体跟平常人不一样,别说是一瓶要不了我的命,就算是两瓶,我也只把它当糖。” 他们见我说话,不禁面面相觑,下一秒钟,已经扑到我身上掐我的脖子,面目邪、恶,嘴脸狰狞。 我大惊失色,“哇靠,我跟你们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你们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杀我?告诉我,让我死个明白吧!” 他们顿时都不动了,三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他们放开了我,并排站在床前。 “我可警告你,你要敢乱叫的话,我就立即要了你的命,让你再也叫不出。”李大妈从桌上拿起一把剪刀,在我面前挥了挥,恶狠狠地说道,我吓得拼命点头。 第180章 :诡村异事(四十九) 老李子仇怒地瞪着我:“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亏你有脸说这话,要不是你,我们家小鹏又怎么会死?” 李大妈眼眶一红,因为啜泣而抖着嘴唇,“我们就这一个儿子啊,现在如果活着,都有三十一岁了,估计我们都有孙子了。 从小,他就品学兼优又孝顺……别人家的孩子成天不是要糖吃,就是要新衣服穿,我家小鹏从来不讨,只是求我们如果可以就给他多买点书……打针吃药从不吭一声,天天说要好好学习,长大后要让爸爸妈妈过好日子。 这样一个好孩子,他招谁惹谁了?你个杀人凶手,还我儿子……” 老李子夫妇说得是声泪俱下、悲痛万分,我听得心都碎了。 “原来你们还有儿子?这孩子真贴心!只可惜……”受到老李子夫妇的感染,又说到动情处,我忍不住也流泪了。“可是我不明白,我怎么成杀人凶手了?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李大妈面露杀气,重新扑了上来,掐住我的脖子,“误会,能有什么误会?他们就不应该审什么案,把你交给我们,我们让你痛痛快快地离开。” 我吓得用尽全力大叫,只是可能药效还未全过,叫得不是很大声,而且我的房间在二楼最角落那一间,离主楼挺远的,根本就不会有人听到。 “别别别,你们儿子是个好孩子,可我也是好人呐!我这一辈子别说是杀人,就连一只鸡也下不了手的,你们……你们不能滥杀无辜吧?” 这些人,怎么老把这种“尿盆子”往我头上扣,这太不公平了! 三番四次的诬蔑我,真是够了。 老李子见状连忙拉住了妻子几乎失控的行为,“老伴儿,别这样、别这样,咱们不是都计划好了吗?你这样后果会很严重的,我已经失去儿子了,不想失去你。”老李子说着哽咽起来。 李大妈放开她的手,得到正常呼吸的我,贪焚地喘着气。 李大妈偎进老李子的怀里大哭,哭得像个孩子,老李子也湿了眼眶。 看到此情此景,我沉默了,怔怔地看着他们,鼻子酸酸的,其实他们挺可怜的, 过了一会儿,李大妈突然变得安静下来,“不能再拖了,他们要是找到这里可怎么办?得速战速决,汽油呢?” 李大爷犹豫地看了我一眼,眼里仿佛有不忍,低下了头。 “怎么?你反悔了?”李大妈推了一下老李子的肩膀,嗔怪道:“难道你忘了小鹏是怎么死的吗?” 老李子抬头看我,眼里重新燃起仇恨的火焰。 李大妈怒指我,“是她……是她害死了他,就算她没有动手,那也是因为她而引起的大火,该死的人本来是她,可她却让108个人替她死……她早就该死一百遍,一千遍了。” 位于光照不佳方向的房间,本来就光线不足,再关着门窗,房里视线不是很好。此刻,背光站在窗子下的两位老人,就像是即将要结束我生命的“死神”,聚笼着所有的光,露出狰狞刺眼的面目。 第181章 :诡村异事(五十) 他们早已被仇恨冲昏头脑,目露刺眼的怒火,浑身的杀气令人心惊胆颤。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发出颤抖的声音,“冷、冷静,一定要冷静,杀了我,你们也要坐牢的,这多不划算啊!” 老李子走到桌子边,俯身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小水桶,交给了李大妈,“你小心点,出去的时候别让人发现了。” 李大妈点点头,接过小水桶,老李子打开门后,探头探脑地往外看了看,确实没人后,才走了出去并且关上了门。 李大妈将小水桶的盖子打开,朝我走来,冷笑着,“你以为我们傻啊?我们会制造成你畏罪自杀的假象,大家都知道我正在菜园子里摘菜,所以我有不在场的证据。 其实那些菜我早就摘好,放箱沉入湖底保鲜,你‘畏罪自杀’之后,我再拿出菜回来,没人会怀疑我的。” “你们……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蓄谋策划的?我居然一点也没察觉出来。”我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将被绑住的双手放到被窝里,如此,我便可以在暗处试着解开绳索。 只要我多拖延一些时间。 李大妈满是皱纹的脸露出了得意的神色,灰白的头发平时都梳着干净的螺髻,此时看起来显得有些凌乱。 “哼,反正告诉你也改变不了你的死期。”她将白色水桶放在了床沿边,继续往下说,“从你重新踏进文岭村的那个上午开始,你就已经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什么?那么早!你们看见我了?”被子里的手都扯痛了,还是解不开,我急得直冒汗。 “反正有人看见……否则,大家怎么会将你团团围住抓个正着呢?”说到这儿,她抬起白色桶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在了地上。我闻到了浓烈的汽油味道。 我心中大惊,泪崩地叫道:“你要烧死我?”“别、别呀!就看在咱们愉快相处了几天的份上,咱们就不能换个死法啊?这、这多痛苦呀!” 没想到外表娴静达礼的李大妈,竟然有颗如此黑暗残忍的心,说烧就烧,难道我叶蕾灵今天真要惨死并冤死在这鬼祠堂里? 李大妈……不,从此刻起,我要叫她黑心李老太婆。这黑心李老太婆完全不顾我的请求,汽油是越倒越多,感情那汽油不要钱似的。 “你这死丫头,命倒挺硬的,没死在大伙的围攻下也就算了,还被请进祠堂里叫我们伺候你……哼,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这里,一到夜里,就会变成冤魂遍地飘的鬼域。”老太婆说着露出了恐惧之色,两只眼睛四处乱瞟,像极了神经病,她的情绪不禁感染到我,我不是没见识过那些鬼的厉害,怎能不怕。 “可是……居然还是被你给逃过了。看到你脱离险境,我们是又急又怒,直到无意间听到周家小丫头跟小朋友说看到你的事,这才想出了别一计。 我们就利用你杀周常德的犯罪事实,再扯出当年火灾之事,如此你再想全身而退可就难上加难了。” 第182章 :诡村异事(五十一) 撒完汽油,黑心老太婆开始在桌上找东西,我想她应该是想找打火机吧!希望她别找到。 手上的绳子实在绑得太紧了,我想把脚伸上来试着解脚上的绳子,可动作太大,被黑心老太婆发现了端倪。 “你在干什么?”她看着我说道:“别白费力气解绳子了,为了这一刻,我可是日夜练习打结,谅你也解不开。” 我无辜地反驳,“哪有?你样这样绑着我,我能不难受吗?伸伸筋骨也不行吗?” 黑心老太婆瞪了我一眼,又开始找打火机,嘴里开始骂老李子。 “哎呀,腿好麻呀!”我假装揉腿,其实在试着解脚上的绳子,可老太婆也说了,那结是解不开的死结,而且在完全看不见的情况下,我的希望更是渺茫。 “李大妈,我真没杀周伯伯呀!那场大火也是意外,真不关我的事,你要相信我……你们不是有把握定我罪吗?用不着多此一举吧?” 黑心老太婆翻箱倒柜地找打火机,越翻越急,朝我吼,“住嘴……你不仅有高人相助,那连家父子又那般护你,谁知道你们又会耍什么花样? 我们必须趁着你势单力薄处于弱势的情况下,把你彻底解决了。” 我要哭了,真是完全不给我留一点活路啊!“那、那……反死我都是要死的,你们也能解气,能不能让我死得舒服一些呢?” “找到了。”老太婆跪在地上在桌子底下找到一个打火机,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仿佛看到了死神在向我招唤。 紧张地舌头都打结,“大、大妈,有事好商量,你别冲动,你仔细想想,当年我那么小,怎么可能放火?而且杀人是要偿命的。” 嚓嚓! 老太婆划了两下才打着了打火机,火苗照亮了她为了找打火机已显得狼狈的样子,她疯子一般的笑着。 “且不管是不是你贪玩玩火烧了祠堂,单凭你天生犯煞星的纯阴命格,我们就不能放过你……这点你妈妈没告诉你吧?”黑心老太婆在朝我靠近,也许是因为打火机点太久就会烫手的原因,她先灭了火。 天生犯煞的纯阴命格?我妈还真没告诉过我,不过我相信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李大妈啊!现在可是高科技数码时代了,您怎么还这么迷信啊?居然就因为这可笑的八字杀我?您也太搞笑了吧?”我急得直跺脚,太冤了! “你知道什么?我找哇婶算过了,那天刚好是你人生当中最大的死劫,可你不但逃过了,而且一点事都没有,分明是大家替你挡了。” 她又重新打起了打火机,“哼,我不跟废话了,已经让你多活了好几分钟了,现在……下地狱去跟108条替你惨死的鬼魂惭悔去吧!我先烧床尾,让你慢慢地死去,让你尝尝我儿子的痛苦。” 她往我嘴里塞了一块布,使我叫喊不出,我拼命摇头,呜呜叫着,求她放过我。 她的良心已经被仇恨蒙闭,慢慢地朝阳台靠近,眼中有泪花,却笑得可悲,拿出一张纸点着,接着将纸扔进了屋子我周围的汽油里,火“噌”的一下,着了。 第183章 :魂归地府(一) 花火开始跳起邪恶妖魅的舞,它嗞嗞地响着,仿佛唱着复仇的葬歌,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死亡气味。 我急得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呜呜大哭,用被堵住的喉咙喊出绝望的声音,被绑住的脚使劲乱蹬,在心里喊出无数个,“贺凯风快来救我,贺凯风快来救我……” 肚里的鬼胎也丝毫没有动静,从上次他虚弱的表情中,我能够猜得到他不出来的原因。 火花越来越大,烟雾也越来越呛人,好烫,好沧,我拼命地咳着,喉咙就像是被塞进了一堆沙子,眼睛辣得睁不开,肺里像炸了的似的。 我用绝望的眼睛看着老太婆,乞求她,她害怕地退了两步,慌忙转身不敢看我的眼,用一早准备的湿毛巾捂住口鼻,迅速朝阳台走去。 李大妈前脚才刚走,从衣柜里突然跑出个人来,我一看,竟然是黑灰子张光成。 我连忙向他求救,由于嘴被堵上,只能呜呜乱叫,四肢挣扎,可黑灰子完成不把我当回事,只顾着埋头在柜子里找东西。 这家伙不会是想趁火打劫吧?老李子夫妇那么穷,有什么可偷的? 可能是找不到值钱的东西,黑灰子低低地诅骂起来,拿起被子点着火把它扔到衣柜里。 这家伙偷不着东西,就拿人家撒气,不救我还添火,简直就是脑子进水了。 我终究是在死在火里啊! 渐渐的,我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当我睁开眼睛时,看见乔生踢开了门,带着在大家拼命灭火,并当场把黑灰子抓了个正着,黑灰子成了现成的纵火犯。 过了一会儿火灭了,乔生抱着另一个我狂叫救命,许多村民们冲了进来,穿过我的身体,冲向另一个我。 我是死了吗? 我的脑子昏沉沉的,这种复杂的问题想起来头就痛,身体越来越轻,飘了起来,飘到半空,飘到了院子外…… 我突然忘记自己是谁,我要去哪里?我拼命地去回忆能够记住的人,脑子里突然出现三个字:贺凯风。 贺凯风,我想起他有两张脸,却只有一双眼睛,那双看谁都冷漠,唯独看我时才会出现各种情绪的眼睛。 对,我要去找他,去找他…… 我不知道他在哪,只是心里想着他,飘啊飘,飘了好久好久,终于来到了一座连树都是黑色的小岛。 直到我看见小岛上那座黑雾缭绕、阴森庄严的黑暗宫殿时,往日的画面像是扫描一般植入我的大脑。 我惊诧地发现,在我面前的就是贺凯风带我来过的“魔炎东宫”。 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我往宫门大步跑去,不知怎的,刚才明明还能飞的,在有了记忆后怎么就反而飞不了了。 我想可能是因为新手的原因吧!不管我现在还算不算得上是鬼,先进去再说。 这座小岛是灰色的,没有光明,没有颜色,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当宫殿的大门被我打开,我走过通往宫殿正门的长长大道,像上次一样畅通无阻,只是感觉路这的大树甚是诡异,仿佛有许多只眼睛在盯着我看,接着我便听到一阵窃窃私语,令我不由毛骨悚然,每一根神经都崩得紧紧的,偷偷观察着两边的树木变化。 第184章 :魂归地府(二) 忽然,我听到身后似乎有轻微的“刷刷”声,我僵住身体,慢慢地转身,这一转身,倒抽一大口凉气。 大路边的树木正在慢慢长大长高,狰狞而扭曲,伸长的枝干变成了一双双黑骨利爪,慢慢地向我延伸,似乎要抓我。 “啊——”我果断地撒腿狂奔,可脚下的路不知为何越来越长,正殿宫门竟然离我越来越远。 怪手抓住了我,将我整个人缠住,我使劲挣扎,可越挣扎它便缠得越紧,渐渐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我慌忙不动了,喘着气,飞快地动着脑子,如果是贺凯风的话,他会怎么做?对了,他会念咒,我听过他念的空间转移的咒语,不知道行不行,死马先当活马医了。 “敕就等众急急超生,天地玄宗,万天气本根,间随我心……”无比坚定地念了三遍后,眼前突然画面一转,身体猛然一松,然后重重地摔到地上,只是一点儿也不疼。 没想到第一次用空间转移竟然如此顺利,看来我还真是挺有当阴阳师的天份的。 我站在殿门前,回头看了看殿外,刚才还在张牙舞爪的怪树已经不动,黑暗的幕空下,小岛静寂空旷。 我正要抬脚走进正殿内,听见里头隐隐传来“嘶嘶”声,像是在东西在地上拖,而且声音慢慢地朝我这边过来。 由于里面光线昏暗,我无法看清那是何物,怕又是鬼怪,立即提高了警觉性,悄悄地躲到了门墙边,只是那地方无法完全藏住我,突然有些慌,吓得我一动不敢动,有种掩耳盗铃的赶脚。 那东西越来越靠近,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定晴看了看,顿时头皮发麻一直到脚指头。 只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死命地睁着一双眼睛,长长的头发拖在后面,一条血痕被拖得长长的,人头两边有两只手臂在爬,后面大概一米远的地方,一具无头男尸在用脚使命地蹬,好让身体快些赶上人头。 我吓得四肢不住地颤抖,腿一软紧紧扶住墙,差点摔上。 被五马分尸的鬼像是看到了我,一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我,血盆大口一张一开机械性地说话了,“你也是被请来医治魔炎少主的吗?快跑吧!吞天噬地的咒怨毒解不了的,解不了的,看看我吧!好惨呐!好惨呐!” 他说着,又要往我靠近,眼看他的手就要抓住我的脚,我连忙闭上眼睛大喊,“我、我是来找我男票的,我不会医术啦!” 他没有再动我,我慢慢地睁开眼睛低头看他,见他摇晃着他满是鲜血的头,目光洒滞地看着我,我心塞地干哭起来,“先生,你有事就先走吧?冥界不是有赤魅和婉良两兄妹鬼医吗?听说他们医术精湛,医德祟高,相信一定能治好贺凯风的,哦不,是、是魔炎。” 他漠然地说道:“祟高个毛线,他们都跟人类私奔了,否则我们这些散鬼医就不会被抓来了,都怪他们,都怪人类,都怪他们,都怪人类……” 我哭笑不得,这赤魅婉良两兄妹还真会挑时间跟人类私奔啊!那贺凯风怎么办? 看着一块块尸鬼慢慢地爬走爬远,我总算找回了神智,吓得头晕眼花腿抽筋。 第185章 :魂归地府(三) 眼睛瞟了瞟可能血淋淋的地上,突然发现一净如洗,就像这地有自洁功能似的,没有留下丝毫的血迹。 真是神奇!连清洁工都省了。 想起刚才那鬼说的话,想必贺凯风现在一定不好受,我想尽快找到他。 上次我为了找出口,可是用了三天的时间逛了三遍魔炎东宫,对它可以说是熟门熟路了。 那次我进的虚幻空间四门是在偏殿,正殿应该是主人平时生活的地方。 正殿也比偏殿看起来气派一些,但是也更诡异。 长长宽宽的过道上,光线忽明忽暗,墙壁上隔一段便钳着的一个骷髅头,骷髅头的两只眼睛里有分别有两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整个宫殿就是靠这些夜明珠照明的。 正殿那么大,贺凯风会住在哪里呢? 过道上死寂一片,安静得似乎只能听得见我的呼吸声,现在无论我如何害怕也听不到心跳声了,我在想,现在我跟贺凯风终于不再人鬼殊途了。 走了很久,过道的尽头突然传来两个女性的声音。 “不是吧,又来鬼了……”我四下寻找藏身之处,见左边有一道小门,当机立断跑了进去,打开一条小小的缝,往外偷看。 只见两个穿着黑色长袍的长发女鬼,慢悠悠地飘了过来,她们手上分别提着一个水桶,里面好像有东西,我定晴看去,发现里面装的是满满的黑色生物,缠着黏黏的黑水,慢慢地在蠕动,十分的恶心。 高瘦女鬼用低沉毫无情绪地声调说道:“从没见过少主伤得这么重过,都吐了十桶了还没醒过来,你说他要是魂飞魄散了,以后我们投靠谁去呢?“ 矮小女鬼突然停住,“好像有不一样的味道……难道有外系闯入?” 我在内门里一听,吓得头皮发麻,慢慢地合上门,然后贴在墙上抱住自己的头,痛苦万分。 那是他吐的?是因为吃了太多的火鬼吗?十桶?哦天! 高瘦女鬼继续说:“别疑神疑鬼了,除非像上次那样得到我少主的允许让外人进来,否则谁能进得来?” 确定两只女鬼走远后,我悄悄地溜了出来。 我想她们口中的少主应该就是贺凯风吧?听到他伤得那么重,我心如刀绞。 我边走边流泪,我当时怎么能让他就那么走呢?应该不顾一切地跟着他才对。 心里十分担心贺凯风,我好想马上就到他的身边。 走道的尽头有两条分叉,我毫不犹豫地往走拐了,后来才知道选择错误,那边是鬼仆住的地方,还有一些供他们消遣的场所。 我在她们的休息室里偷了一套长长的黑色连帽长袍,那帽子还有一层能遮住脸的黑纱,我穿上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再拿上一只水桶,瞬间将自己伪装了。 易容完毕,可以安心地找贺凯风了。 很显然,他应该在走道的右边,我很快地走了过去。 没多久,我便看到一扇挂满骷髅头的巨大宫门,宫门两边站着两个手拿长矛鬼士兵。 我握紧水桶,尽量让自己冷静阴沉,慢慢地走了过去。 “等等!” 我被鬼士兵给拦下了。 抬眼看他,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翻,说道:“不是刚吐两桶提走的吗?你是哪个部门的?” 第186章 :魂归地府(四) 噗!还分哪个部门啊?这个~真没注意到! 不过,对付这种有一些权力的小兵我有办法。 我抬起一双犀利的眼睛瞪他们,厉声喝道:“少主的伤有多严重你们不知道吗?多做两手准备总是好的,否则若是有什么闪失,你们担待得起吗?” 拦住我的鬼士兵听了怔住,另一个鬼士兵弱弱地跟同伴说:“快让她过去吧?要是饲候不周,冥王怪罪下来,我们俩可就小魂不保了。” 拦我的士兵慌忙跳开,模样有些慌张,“过去过去,辣个……别说我拦过你哈!”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放心吧兄弟!” 兄弟感动得都要哭了,扶着我走了两个台阶啊。 我的脚终于踏进了贺凯风住的地方,一个个金黑长柱纷致立在大宫殿里,不知哪儿的风吹起长柱上挂着的白纱,掠过我的脸。 一张极大的床就在宫殿的尽头,床前站着两男一女,我在想着是先藏起来等他们离开了再过去,还是现在就以放水桶的理由过去先看他一眼。 还在想着,突然一个黑影朝我袭来,接着我的嘴被捂住,整个身体被拉走,下一个瞬间,我已经被拉到了宫殿的角落。 我一看拉我的那人,哦不,是鬼,竟然是罗德列,就是上次在虚幻四门最后一道门里面的那只僵尸王。 “罗德列……”在这异度空间里看见熟鬼,突然感觉好亲切,我将脸上的黑纱拉了下来,指着自己的脸说:“是我,你还记得我吗?” 罗德列有一张仿佛从漫画走出来的精致立体的西方人脸庞,看到我的脸后并且露出惊讶之色,只是勾起嘴角一抹戏谑的笑,俯身到我的耳边用力地嗅了嗅, 眨眨一只眼睛,极具魅力地说道:“光闻你的味道我就猜出是你。” 我条件条射地畏缩了一下,伸手推他,“闻什么啊?我要过去看贺凯风。”说着我就要过去。 他伸手拉住我,“白媚儿现在就在那边,她现在对你可是恨之入骨,已经整整骂了你三天三夜了。要是被她看到你来到这儿跟她抢魔炎的话,到时你不但见不到魔炎,可能还会被她扔进阿鼻地狱火里受刑哦!反正她刚才就是那么说的。” 他说得笑容可掬,语气轻快,仿佛对被扔进阿鼻地狱烈火焚烧,是件很有趣的事。 但我可是被烧死的,阿鼻地狱火肯定比阳间的火厉害上千倍,那呛人的味道、痛苦的感官,我可不想尝试。 要知道像白媚儿那种女性要是妒忌起来,那可是非常恐怖的,我不禁抱住自己,困难地干咽了一口。 罗德列伸出脑袋看了看白媚儿的背影,摇头说,“啧啧,女人的妒忌心真是可怕啊!我真是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好了?论帅没我帅,论强壮没我强壮,论机智没我机智……” 我无语是瞪了他一眼,“你说的魔炎是贺凯风吗?”我问他。 “不是他还有谁?”罗德列又低头嗅我脖子的味道。 我烦躁地推开他,“你怎么跟只上狗似的?” 罗德列的下巴差点掉地上,“哎,我是僵尸王吔。” “那又怎样?”我白了他一眼,踮起脚尖看宫殿尽头那张隐隐能得得到的大床。 “你不知道僵尸对人的脖子有特殊的情感吗?”罗德列理所当然地说道。 第187章 :魂归地府(五)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啦好啦,只要你帮我跟贺凯风见上一面,我就给你咬。” 罗德列惊讶地看我,“挺有勇气的嘛?难怪魔炎会为你伤得如此之重?” “他、他伤得很重吗?能救得了吗?”我紧张地问,心里崩紧一根弦。 一说到贺凯风的伤情,罗德列像是换了一只僵尸,竟变得稳重了,“这个难说啊!别说现在赤魅婉良两兄妹不在,就算在,恐怕也难解,那么多名医一起出手,都几天几夜了还没有任何起色。 冥王可是已经下了死命令了,冥界现在可是鬼心惶惶呢!其实啊……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你快说啊?”看他连说话都犹豫不决的样子,我心急如焚。 罗德列眼神古怪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跟你说也没事,要知道贺凯风中的可是吞天噬地的咒怨毒,这毒极其歹毒,中咒之鬼要遭受比上刀山下火海还要痛苦的后果。 现在,这三界之中除了冥王根本无人能解。冥王刚冲破九重天不久,法力无边,要想解开魔炎身上的咒怨毒,对他来说根本不难。 可只要他一旦出手,他千辛万苦刚修成的九重天异灵修为便将损耗,要想再次得到恐怕还要等上上百年呢!再加上……因为他们父子关系不怎么好,魔炎到现在还未叫过冥王一声爸爸呢!所以于公于私,鬼医们都不敢在冥王面前提这事。” 我以前就有想过贺凯风肯定不是一只普通的鬼,原来他竟是冥王的儿子。 我越听越气,“他们有病吧?一个父亲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受伤而不出手相救,我想如果凯风要是飞灰烟灭了,那最伤心的肯定是冥王。 到时他们怎么向他交代?不就是一百年的修为吗?再练就是,怎么能跟凯风相提并论?这些鬼真是蠢货!” 罗德列安慰我,“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呢!现在还难说,冥王已经下了死令,尽一切力量救他,什么宝贝都拿出来救他这个跟人类所生的私生子了,所以你也别太担心。” “私生子?他、他是冥王跟人类女子生的?尽然还有这种事?罗德列,你还知道什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吧?”听到天大的秘密,我震惊得无以复加,突然想到我肚子的鬼胎,没想到啊,他们竟然有同样的命运。 罗德列一幅说错话懊悔的模样,然后又摇头,“哎,说就说了,等会白媚儿走了我就安排你进去,记住千万别在贺凯风面前提起这些事,我可不是怕他……我是不想被他说我八婆。对了,他不喜欢别人叫他魔炎,他在人间的名字就是叫贺凯风,你就叫贺凯风就对了。” 我抬眼看他,苦笑,“知道了。” 罗德列突然怔住,失魂落魄地说道:“真像!真像!你跟她一样美!” “对了……”没有理会罗德列的称赞,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知道贺凯风是怎么死的吗?不对呀,他不是冥王的儿子吗?怎么会在人间当人呢?” 安德列调整站立的姿势,一手按在我身后的墙上,一边用手背抚摸了一下我的脸,迷人地笑了笑:“看在你跟凯瑟琳这么像的份上,我可以透露一些。 第188章 :魂归地府(六) 我难为情地往旁边移了移,找了个借口尴尬地说:“你太高,离我近,我有压迫感。” 安德列摇头微笑,居然一脸欣赏,“连害羞的样子都像。” 我可不想跟他再扯别的,请他继续往下说。 他很有分寸,立即又变得正经起来,“贺凯风生前跟人类没什么两样的,原因是他母亲用她在阳间的寿命与魔鬼做交换,替贺凯风换取了做人的资格。 我想他母亲这么做,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不能和冥王厮守而绝望吧!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他居然英年早逝,而且死得相当窝囊!” 用生命和魔鬼做交换,换取儿子阳间做人的资格,从表面上听起来,好像她母亲这做法是十分的伟大,其实仔细一想,她母亲的做法是无法令我理解的。 她难道没想过,她的孩子从此以后,无亲无故,独活在那冰冷无情的世上,会是怎样的感受? 他到底是如何渡过那样孤独寂寞的童年的?难怪他总是用一幅冰冷的脸面对别人,因为他从小到大没有被温暖过。 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到阳间,如果可以,我一定不会让我的鬼孩子像贺凯风那样孤独地长大。 “为什么说他死得窝囊?”听到罗德列说到贺凯风的死因,我突然想起张家人的说辞,他们说是贺凯风谋财害命,反害死了自己,进而报复。可不能只听一面之词,我要听听贺凯风这边的说法。“怎么个窝囊法?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罗德列只当我是好奇,毫不怀疑地道出,“我也只清楚一部分,凯风不肯告诉我,你也知道我可不是那种八婆的人,要不是你那么想知道,我才不会背后说别人的私事。” 我严肃地点点头,“明白,请继续!” 罗德列清了清喉咙,将他气派的僵尸王服的衣袖拉得高高的,然后双臂交叉环于胸前,潇洒自若地继续说道:“凯风的外公贺知民那时是贷明村的大地主,那天凯风要去收地,但租地的那家人好像不愿意归还土地,要出大价钱买下。 其实那不过是块再平常不过的土地了,里面的茶树也是可以移走的嘛!也不知道那家人的脑子是不是被门给挤了。” 我尴尬地冲他笑了笑,一头黑线。 罗德列继续说道:“那贺知民对自己的土地极有感情,说什么也不肯卖,于是就让凯风带人去强收土地。 他外公左等右等等不回外孙,等他赶去找时,凯风已经连同茶园小屋化为了灰烬。 后来警察调查的结果出来了,说是凯风为了赶走那家人而故意放火烧茶园,结果因为失误反把自己给烧死了……贺凯风那么机智的人居然放火把自己给烧死了,真是笑死我了,太侮辱僵尸的智商了。” 罗德列不敢置信地摇头,用鼻子喷气表示鄙视,接着眉头微蹙,摸着下巴作思考状。 “以本座高二百的智商推论,贺凯风肯定是他杀,”他眼神精明地看着我。 “何以见得?”我问,对他高二百的智商的推论十分感兴趣。 “我怀疑那块茶园土地肯定有问题,否则那家人为何如此执意要买下,而且与凯风一同前去的四个仆人也死在了那场大火里,不过一间小小的看守屋,五个人都逃不出来?这里面肯定有大家所不知道的秘密。” 第189章 :魂归地府(七) 罗德列的推论听起来好像蛮有道理的,而且那天外公一直在说:这是报应,这是报应,让他来,让他来…… 可是……“如果真是那家人烧死了贺凯风,那他变成鬼后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们报仇呢?他要杀几个人易如反掌吧?”我说出我的疑问。 罗德列耸耸肩罢罢手,“这就是冥界自以为是的地方,贺凯风死后被冥王接回冥界封了魔炎王,冥王巴不得凯风早点死了回到他身边呢!他怎么可能让一个堂堂的魔炎王为了报那么点仇,跟软弱的人类斤斤计较,做出有损他颜面的事。”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又慌忙摇头,“那块土地我从小就在那里面玩,没觉得它特别呀!这杀人动机了太单纯了吧?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呢?” 罗德列想了想,也颇有同感地点点头,“其实我也去看过那块土地了,真没觉得它哪里特别,哪里值得五条人命?太奇怪了。” “哎,你怎么知道是哪块土地?”罗德列狐疑地看着我问。 我挠头眼神闪烁,刚好发现白媚儿从贺凯风的寝宫里走了出来。 “白媚儿走了,我可以进去看凯风了。”避开罗德列的问题,我朝寝宫大门跑去。 罗德列在我后面交代道:“不要待太久,我在外面给你把风……” 我安静地跑着,举起“ok”手,身后飘来罗德列的叹息声,“哎,堂堂一个僵尸王给一个黃毛丫头把风。” 贺凯风的寝宫非常大,也因此显得很冷清,当我走过冰冷的地板,来到以老鹰形体塑造而成的大床前,他仍然紧紧闭着双眼。 他的肚子已经变小了,脸色也不再青绿,嘴唇虽然不泛紫,但却没有一点血色,看他依旧虚弱,我的心揪痛无比。 我握住他的手,一边摸他的寒冰彻骨的脸,在他耳边呼唤他,“哎,太阳晒脸啦,再不起床脸就要化喽! 脸化了可就要永远当丑八怪了,当了丑八怪就拽不起来,拽不起来的男人就得上交所有工资,什么都听老婆的,你愿意过这样苦逼的生活吗? 不愿意的话就赶紧起床,我们来掰手腕,谁赢了以后就听谁的,只有一次机会哦,错过了以后就没有了哦!” 我越说喉咙哽得越痛,眼泪忍不住籁籁直掉,越抹越多。 说了这么多,他还是没反应,我正想放点狠招激他,门外突然响起罗德列的声音。 “恭迎冥王大人……这些鬼医也真是的,冥王大人内外务如此繁重,他们也不能替冥王大人分忧解难,真是枉为鬼医!真是太不懂事了!” 糟了,冥王大人要进来了看儿子了,那我、那我怎么办? 我紧张地到处找地方藏身,这地方虽大,可要找个能藏得住我的地方,别说还真没有,再说了我怎么可能在堂堂冥王的眼皮子底下玩躲猫猫,而不被他发觉。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藏了,现在我不是一个女鬼仆吗? 见门外信步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我猜他定是冥王,于是立即端起水桶,站在床的一边,将头低得不能再低,紧张得脑子都木了。 冥王会是什么样子呢?一个满脸胡须、凶神恶煞的老头子?一个威严高大但却无情的怪物? 第190章 :魂归地府(八) 他能抛妻弃子心安理德地回去当他高高在上的冥王,这使我无法对我有好感。 我垂着头,见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英伦风皮鞋走到我跟前,“他还吐吗?” 冥王的声音听起来挺温和的,一点儿也不像苍老。 我恭敬地回答道:“刚吐完两桶,一直没清醒过。” 突然周围变得死寂,我感觉连空气都冻结了,冥王猛然“刷”的一声,不过甩了一下他的手,四周的所有家具物件便瞬间发生爆裂,“呯”只一声巨响,粉身碎骨。 我吓得松开水桶抱住自己的头,紧紧地闭上眼睛,闭紧嘴巴好让自己不因为害怕叫出声。 他愤怒地朝门外怒吼,这次声音变得沙哑诡异但却如雷贯耳,震得整个魔炎宫殿都颤动起来:“区区一个咒怨之毒都解不了,留你们这些鬼有何用?明天他要再醒不过来,本座要你们统统陪葬。” 冥王的雷霆之怒,震得我耳朵发疼,我悄悄伸手揉耳朵,在心里暗自埋怨,“果真是暴君一枚啊,你再怎么生气,贺凯风能醒得过来吗?你一个堂堂冥王都没有能力救儿子,居然还有脸怪别人?” 我低着头才刚埋怨完,突然听见冥王的脚步声慢慢地在往我这边移动。 他踩过地上被崩飞的木板以及各种粉碎物件,径直走我跟前,冷冽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浑身僵住,有些不敢置信:不是吧?难道他有读心术? 我吓得手心出汗,还未说出一句话,就被他掐着脖子,整个人提了起来,我被迫与他对视。 “冥界谁不知本座有读心术?你到底是谁?”冥王冷酷地问道。 冥王掐我脖子的力道是有分寸的,留我鬼命,但却痛苦得想再死一次。 我使劲地失掰开他的手指,抬眼看到他的真面目后,我不由得打心里发出震憾之声:这是贺凯风他爸,还是贺凯风他兄弟啊?这两父子不仅长得像,而且外在年纪看起来也不相上下,根本分不出年纪大小。 他有一张跟贺凯风极像的脸,同样精致立体的五官,只是他的眼睛比贺凯风偏蓝,一头火红色的长发披在剪裁流畅、气质尊贵的燕尾服上,英俊不凡的他更像是混血儿。 哦不,头发是桔色的,是黃色的,哦不,它变来变去的叫人眼花缭乱。 原来贺凯风有一双根据心情而变幻的双眸基因是来自他冥王老爹啊? 我一边使劲地掰他的手,一边拼命地挤出话,“你不救你老婆,也不救你儿子,却浪费时间来杀一个毫无相干的人,你不配当贺凯风的父亲。” 原本以为冥王冷酷残暴,没料想他听完我的话后,一张阴森满是杀气的脸,顿时散去了戾气,松开了我。 我倒在地上痛苦得到处都疼又不知道哪儿疼。 冥王强压着怒气问我,“你凭什么说我不救我儿子,那些无用的江湖骗子都已经被我五马分尸了,明天本座一定要看到魔炎睁开眼睛站起来。”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很高,我必须仰着头才能理直气壮地对视他的眼睛。 “你抓再多的散鬼医也没有用,他们根本就解不了你儿子身上的毒咒,只有你能救他。” 第191章 :魂归地府(九) 冥王怔忡了一下,问我,“此话怎讲?” “他们不敢告诉你,那就由我来说。”面对威严如天神的冥王,没有压迫感是骗人的,我只能尽量冷静,“唯今之计,只能用冥王您第九重天的异灵修为,来替少主解开毒咒,才能保住少主的三魂七魄,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听完我的见意,冥王那张五官完美比例的脸顿时失了颜色,他沉默了,转头看躺在鹰头金雕床上的贺凯风,目光里柔了不少。 我认识那双目光,那样的目光我在我爸爸的眼睛看到过。 我很震惊,冥王居然在犹豫,实在忍不住,我再次冒死说出对冥王的质疑,“冥王您不舍得那一百年的异灵修为,尽管救的是您的亲儿子,是吗?别忘了,他可是您深爱过的女人用保贵的生命换来的,她那么做,只是因为他是您的骨血啊!” 冥王失魂落魄地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接着转头看我,“你跟我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 冥王用了空间转移带着我来到一个神秘的地方,那里鸟语花香、蝶舞纷飞、溪水潺潺,美得犹如人间仙境。 在花坛的正中间,躺着一个犹如仙子一般的白衣女子,她正安静地闭着眼睛,安详慈爱。 走近一看,我惊奇地发现,那竟然是白媚儿,应该是白媚儿的肉身。 冥王拉起她的手跟她说了许多话,她自始自终都没有半点反应。 我在一旁看得十分心酸,因为我从冥王的话里听出了此女子的身份了。 可后来听冥王解释后,才明白了个中原因。 其实贺凯风的母亲当初是死无全尸,并且魂飞魄散的,只是冥王几乎用了一半的功力留住了三魂七魄中的一魂三魄。 后来冥王找到一幅与爱人相貌一模一样,并且连生辰八字都相同的肉身,激动的冥王决定苦练九重天,将用九重天的异灵修为将仅剩一魂三魄推入肉身融合还魂,再用几年时间让身体养残缺的无神,直到三魂七魄全部融合完毕后,他便将冥王的宝座让给他的儿子魔炎,与爱人携手云游,自此快活地当一对平凡的夫妻。 冥王的算盘打得相当的精,只可惜造化弄人也弄鬼。 我不能理解他对凯风母亲的那份感情,可能对他来说这份决择是坚难的,但对于我来说,这应该是考虑都不用考虑的事情。 “所以……冥王大人您……现在打算怎么做?”我当刀直入地问他。 冥王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凯风母亲”美丽的脸,温柔地对她说道:“放心吧!我会先救我们的儿子的。” 我在他身后暗暗地松了一大口气,冥王总算没有失去理智。 回到贺凯风寝宫,冥王让我在殿外等候,他独自一人进去施法解咒了。 我在殿外焦急地徘徊,罗德烈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 我拍着被他吓到的胸口,脱口而出,“你鬼啊,走路没声音。” 罗德列慵懒地懒了个懒腰,“僵尸也算鬼吧?”伸完懒腰,他身体往后倒了倒,似乎在看殿里头的情景。 接着无比钦佩地看着我,鼓起了掌,“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居然说服了冥王放弃第九重天的异灵修为?太了不起了,我决定了……” 第192章 :魂归地府(十) 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看着我。 我尴尬地笑了笑,“人家是父子嘛,出手也是理所应当的,跟我没多大关系啦!” 他摇头,“不,有很大关系,因为你太与众不同了,从现在开始,本座决定了……” 决定什么?我看着他。 他严肃地继续说道:“我决定挖贺凯风的墙角,我——要——咬——你——让你当我的女人。” 噗~我下巴差点掉地上,“我说僵尸大王,天下辣么大,你去咬别的女人吧?” 说完我拔腿跑进了寝宫,冥王跟贺凯风都在里面,谅他也不敢进去。 罗德列在我身后慵懒地喊着,“亲爱的,欢迎你劈腿到我家,要记得先甩了贺凯风哟!哈哈……” 我被平地绊了一下,差点脸贴地,心中呐喊:僵尸王罗德列疯啦! 接着我听到了他轻松的口哨声,越来越远,似乎走了。 我走近贺凯风的鹰雕大床时,冥王已经完全了解咒,满脸疲惫地走了出来,我身后跑进好几个鬼差想要扶住他,都被他挥手拒绝了。 “冥王大人您还好吧?”是我提议让冥王耗损第九重天异灵修为的,所以难免使我对他有些歉意。 他摇摇头,“你好好照顾他。”接着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对我说:“希望你不要告诉魔炎本座练九重天的真正目的,还有也不要告诉白媚儿她尸身的事,免得她多生事端坏本座好事,本座是在她寿命完尽的时候才拿走她的尸身的,她留着也没用。” 我看着他点点头,其实就冥王就算不要求,我也不会大嘴巴说出这件事的,只是……他们父子间因为误会隔阂如此之深,不解开这样好吗? 现在我才明白,为何白媚儿能仗着冥王的对她的特殊待遇橫行霸道了,原来她有一张跟贺凯风母亲一模一样的脸,还好冥王没有拿她当作替代品,否则我不是要叫那毒妇婆婆了? 冥王离开时,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我。 干嘛突然问我名字?不会是察觉出我是外来闯入者了吧? 我心虚了一下,小声地回道:“叶蕾灵……” 冥王用高深莫测地眼神看着我,我努力用微笑掩饰自己紧张的心情,待他走远后,这才松了口气。 来到贺凯风身边,他的肚子已经完全恢复了大小,脸色也好了许多,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虽然是凉的,但至少不冰冷。 “你怎么还不醒呢?”我握住他的手,不禁打了个哈欠。 “怎么?困了?” 我闭着眼睛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那躺下一起睡啊?” “那就不好意思了哈?”我找了个舒适的地方躺下。 “舒服吗?” 我再次点点头,躺在贺凯风的臂弯里好有安全感啊!真想一直躺下去。 哎呀!刚才是谁在跟我说话? 我整个身体僵住,缓缓地抬起头一看,贺凯风正单臂慵懒地支撑着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看到他平安地醒来,我开心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呀,你醒啦!太好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想当我老婆。” 原来他都听到了。 第193章 :魂归地府(十一) 被他盯得怪难为情的,但心里却甜滋滋的,我羞涩得不好意思看他,抠着指甲,口是心非地说道:“哪有?肯定是你中毒太深,深度昏迷时做了梦了吧?” 他伸长手臂突然将我拉入他的怀中,将我抱得紧紧的,我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才得已偷出一些空隙,抬眸看他的脸,他正闭着眼睛,闻着我的发香。 头顶上传来他难得温柔的声音:“我那么对你,你不生气呀?” 好喜欢他的温柔,我的心顿时化为一摊水,我笑着摇摇头,“我可不笨,你不就是想气走我吗?我才不气,也不走,以后我没地方可去了,不知魔炎少主能不能收留小女子呢?” 贺凯风浑身一震,猛然睁开了眼睛,接着将我推开,坐起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脸色难看地说道:“你、你怎么了?怎么来的这儿?” 我苦笑地耸耸肩,“我、我死了呗!然后就想着要来找你,想着想着就来到这儿了。” 我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死了就死了,没事,反正我妈那么有钱,够她和我爷爷奶奶花一辈子,她不需要我挣钱养她的。” 贺凯风静静地看着我,看了好久,我都不好意思打拢他。 良久,我打破了沉默,“那个……我虽然死了,但是我肚子里……”我本想让贺凯风派鬼差去看看我的尸身,看看能不能把鬼孩子拿出来,我想之前我怎么都拿他不掉,或许他现在还在我尸身的肚子里存活吧!可是话还没说完,贺凯风突然朝殿外大喊起来。 “殿外的鬼差听命,把四大鬼法给本少主请来。” “那个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想继续说,他却再次打断我,将我强拉到他身边坐下,“闭嘴,女人就是啰嗦,现在本少主要开会,女人不准插嘴。” 我撇撇嘴,对机车男表示无语,一转头突然发现四大鬼法已经单膝跪在了我们面前。 他们都留着一头顺直的长发,黑白蓝黃四种颜色,黑色西装外披黑色短披风,手持同样的黑色长手杖,乍一看,有点像某部电影里那些黑暗魔法师的造型。 四大鬼法中的大鬼法鬼算看起来最老成,黑发也显得他较严肃,他能用塔罗牌算出世间万灵的命运,但泄漏天机太多的话,是会遭到反噬的,但遭反噬的肯定是求算事主,这是千万年以来的规矩。 贺凯风让他们起身,并让大鬼法鬼算用塔罗牌替我算命,他的塔罗牌是有灵性的,就跟他的手杖一样。 只见大鬼法念完一句咒语之后,手掌在半空中划下几道绿光,随即就变成了一张张诡异的塔罗牌,塔罗牌围着我转了两圈之后,又回到鬼神算的手中,最后在半空中依次摆成三排。 看起来就像是在看科幻电影似的,神奇极了,我安静地看着,不敢打扰半分。 大鬼法一番牌算之后,告诉我们,“这位姑娘寿命未尽,但应有此劫,如今是逃不过才魂归阴间。若是想让她还阳,求算事主必须付出等同代价,并且姑娘还阳后,可能还要遭受一劫血光之灾。” 第194章 :魂归地府(十二) “不用了,不用了。”我摆摆手,断然拒绝了。 求算事主必须等同代价?一命换一命,这算是哪门子救命? 我这才拒绝,贺凯风便扫来一记冷光,厉声说道:“我不是让你闭嘴了吗?” 我郁结地看他,别以为你凶我就得听你的,“现在不是很好,我们也不用人鬼殊途了。” “你白痴啊?好好的人不当去当鬼,这里残酷无情、枯燥无味,我一刻都不想待,你倒好,还赶着来。”贺凯风冷漠地环顾四周,眼泛恨意,“他想要我留在这儿,我就偏不留,他要我当鬼,我就偏当人。” 我一听,就知道他是在说冥王,他在埋怨他的父亲。 贺凯风说完,看着白发的二鬼法鬼典说道:“请二鬼法替我拿走下辈子的寿命,我要给她。”说完看了我一眼。 二鬼法的职务比死神还多了一项,他不但要勾人魂魄,而且还能拿人寿命,无论是这辈子的,还是下辈子的。 见贺凯风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决定,四大鬼法皆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不禁多看了我几眼。 “你疯啦!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吃惊地问贺凯风。 “你才疯了,有活的机会居然不要?”他看起来很生气,随即顿了顿,冷冷一笑,“反正那些放着也没用,冥王他不会允许我投胎转世的。” 蓝发的四鬼法鬼域忍不住打了个岔,“少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要三思啊?你只有这一世的寿命了,如果给了她,你就没有了,以后……” “以后就永远当你们的鬼少主,这不是你们所希望的吗?好了,别再废话了,我让你做,你就做。现在先去准备,我还有话要对她说。”贺凯风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可能身体刚恢复,人也有些疲乏。 四鬼法乃魔炎鬼族出使各界的鬼使,能随意游走于六界,有控制变幻地域的能力,也是最敢谏言的鬼法,但这次贺凯风说得十分坚决,不是他们所能改变的。 四大鬼法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得令退了出去。 看贺凯风如此坚定,我说:“你要是真不喜欢待在冥界,那我们就一起还阳,反正你也有肉身,大不了我们把那个贺凯风的家人当家人好了……对了,我看我们得找个时间去一下那个贺凯风的家人。” 贺凯风疲惫地躺了下去,并顺道将我拉进了他怀里,然后闭着眼睛说道:“他独居了六年之久,我一次也没看到有亲人看望过他。” 第一次听贺凯风谈起身体主人的事,我不禁感到有些好奇,“你早就看上他驱体了吗?竟然盯了他六年?” 贺凯风睁开了眼睛,目光变得悠远,“我是无意间查到他不仅跟我同名同姓,而且生前命格都几乎一样。最奇怪的是,只要他一出事,我便能感应得到。 后来我查了他的前世和祖辈,才知道他是我外公贺氏的后代,这就是我注意他六年的原因。还有,我说了他生前的命格跟我一样,所以英年早逝是他命中注定的,我不过是换个方式,让他的身体继续存活世上罢了。”他看了我一眼,比较耐心地解释给我听。 第195章 :魂归地府(十三) 我吃惊极了,“这世界真是小,他居然是你们贺氏后裔?” “报道上说是一个成绩优异的研究生因为性格孤僻,致使找工作屡遭碰壁,因而选择了触电轻生,那些人真会造谣,真可笑。”贺凯风用鼻子哼气,表示鄙视。 我一听,觉得耳熟,好像在哪儿看见过这样一则新闻,“哦,我看过那则新闻,造你这么说,难道又是他杀?” 贺凯风犀利地看着我,“什么叫‘又’?” 我正想从他嘴里知道一些他自己当年的死因,不曾想他还真不想提这事,立即打断了我的话。 “他是找工作屡遭碰壁,但还不至于轻生,触电是因为太认真上网找工作,卫生间里的水龙头忘记关,导致水漫地板产生漏电,电死了正在找工作的他,这是一起因为漏电事故导致的意外死亡事件。” “原来是这样!”今天真是有够令我震憾的,内幕一个比一个诡异,一个比一个惊人。 我对贺凯风越来越了解了,心里多了份满足感,正沉侵在一个个内幕秘密当中,他已经抱住了我,大手开始在我身上四处游移,我能感受得到他在隐忍。 我心里痒痒的,努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推开他,“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这才刚醒就受累,好像不太好吧?” 话题太敏感,有些尴尬啊! 怎知我这么一讲,反而让他更加的“斗志昂扬”了,不给我任何说不的机会,他堵住了我的嘴,按住了我的双手,他是鬼,他身体冰冷,但此刻,我却能真切地感受到,感受到他那无比炽热的人性预望。 一个小时过后…… 贺凯风理直气壮地跟我解释,若不是他身受重伤,三四个小时也不在话下。 我双手按着自己的脸,好让自己不笑出来,然后拼命点头附合。 接着在外等候己久的鬼神算开始催促了,说是我二十四小时内若不还阳,不但魂魄难回,而且尸身估计也难保。 于是,才刚重逢的我们,马上就又要分离了,这一次离别,恐怕得好一阵子才能见面了。 “你先还阳,冥王老头不会那么快放我走的,我得在阴间养一阵子。”贺凯风说着已经累得闭上了眼睛,跟我并排躺在鹰雕大床上,接着便没了动静。 我吓得心跳漏掉一拍,连忙看他,原来他只是睡着了。 “哎,你怎么睡着了?我还没跟你讲孩子的事呢?”我懊恼地坐了起来,想叫醒他,又不忍心。 外面的三鬼法极光催得紧,我叹了口气,替他盖好被子,然后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 当我看到三鬼法时,他已经将刚才一直戴着的大袍帽脱了下来,长长及腰金发,细皮嫩肉的瓜子脸,唇红齿又白,简直跟个女孩似的。 他不喜欢说话,只是念了两句咒语,从他身上发出一道耀眼的极光,冲向黑暗的天际,形成一道极光桥。 接着他简洁地说了一句,“去吧!不要回头。” 我朝他躹了一个躬表示感谢,然后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极光桥,一直走一直走,努力地不回头…… 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我的爱人! 第196章 :回到人间 前面的光十分刺眼,我手一挡,再次睁开眼睛时,人已经躺在祠堂房间的木床上了。 一抹阳光透过我屋子里窗,刚好照在我的脸上。 而此刻在我眼前的已经是乔生了,他看起来就像是几天几夜没吃没喝没睡过一样,一双浓浓的黑眼圈,深陷的眼窝,腊黃清瘦的脸。 看到我醒过来,他激动极了,抱着我又哭又笑,又悔又恨,疯疯颠颠的,他告诉我,大家都要打算通知我家里人来替我收尸了,没想到我死而复活了。 这些村民虽生性粗鲁,但也怕出人命,必竟我是被他们软禁于此的,见我醒来不禁都松了口气。 这时,黑心老太婆居然假惺惺地替我倒了一杯水过来,递给了我,老李子站在她身边,有些手足无措。 我看着她没有立即伸手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他们表面上装得十分镇静,但可能也只有我能看出他们的紧张与眼底的害怕。 “这个王光成,他竟然敢这样对你,我去杀了他。”乔生红着眼睛浑身冒起一股杀气,放开我就往门边跑。 我忍着喉咙干涩疼所带来的痛苦,冲他喊,“你有病啊?不管是杀好人还是坏人,都是要偿命的,而且……” 我偷偷地看了一眼老李子夫妇,他们显得局促不安,“而且并不是黑灰子绑的我。” “什么?不是他绑的,难道还有人人致你于死地,到底是谁?你说。”乔生转身看我又急红了眼。 连爸爸见儿子失去了理智,不免有些担心,过来劝阻,“你先别激动,黑灰子已经被绑在祭堂,我们也派人去德伯叔了,他要真犯法了,法律绝不姑息的。” 我说;“黑灰子是进去偷东西也放了火,但他并没有抓我,最先的火也不是他放的。至于抓我的那人,当时我被下了药,由于神智不清,所以我没看清他的长相。” “什么?那岂不是便宜了那王八蛋?”乔生握着拳心里的愤怒难平。 我说出那些话后,老李子夫妇站在烧焦的衣柜边,不禁露出愕然的神情,接着是惊讶,疑惑,迷茫…… 我只是沉默着,静静地看着他们,突然,我看到他们身后已经被烧到残缺的衣柜有些轻微地往下晃动。 我直觉意识到衣柜要砸到两位老人了,慌忙喊出,“小心!”想也想地朝他们扑去,用力地推开他们。 两位老人被我推开,成功地躲过了血光之灾,而我被衣柜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头部,顿时,血流如注。 在我即将晕过去的时候,想起了冥界鬼法说的话:以命换命,血光之灾! 这是贺凯风用他的下一世换给我后的“代价”,我该受的。 当我醒来时,人已经在我住的房间里,乔生抱着我,许多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围着我看。 我摸着后脑勺坐了起来,发现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但痛感还是十分的强。 脑子清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检查肚子痛不痛,还好没什么感觉。 我想:他应该还在吧? 此时的大家,跟之前的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 他们看我的眼神里少了许多恨意,尤其是老李子夫妇,他们比别人多了一份犹豫不决的感激与愧疚,想靠近我,又不知道该怎么靠近。 第197章 :鬼猫作证(一) 据说当时乔生抱着我哭得死去活来,狠狠揍了黑灰子几个勾拳,若不是大伙劝着,估计黑灰子不死也得残。 直到后来大家叫来村医替我医治了头部,村医确定我没有生命危险后,他的情绪才平静了一些。 处理了伤口后,我的秀发被剃了一大块,丑得要死,只好拿一顶帽子遮丑,这让我郁闷了好久。 我想尽快离开这个鬼祠堂,于是主动要求继续完成对我的“公审”,但由于双腿被烫伤,疼痛难忍,乔生便嚷着要回家拿烫伤药给我,那黑心老太婆竟出乎我意料,拿出了他们家祖传的顶级烫伤药,并且亲自为我涂上。 那药膏冰冰凉凉的,别说效果还不错!打消了我怀疑她又要陷害我的想法。 看着这对老夫妻相互扶持着离去,背是驼着的,步履是蹒跚的,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着悲凄痛苦的气息,那么的孤独苍白。 虽然他们差点害死了我,可我只觉得他们可怜可悲,并没有觉得他们可恨,所以……我没有揭露他们杀人未遂的事实。 他们因为丧子,一直活在痛苦的黑暗之中,日想夜想着要报复,那被仇恨蒙闭的心灵使他们变得黑暗而残缺,但人心都是肉做的,我想经过这次变故,他们应该会有所收敛了吧? 在去祭堂的路上,我让乔生去帮我白猫去,现在它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回到“小公堂”上,由于我对黑灰子做出的有利证词,他只是被做为“入室抢劫”跟“见死不救做帮凶”等候“提审”。 对我的“公审”开始,村民们陆续赶到,周家人听说我火中死里逃生,显得义愤填膺,嚷嚷着怪老天爷不长眼,怎么不把我烧死? 由于他们愤怒的情绪,吵嚷着程序一切从简,强烈要求我直接请出人证,否则就承认罪行。 可乔生还未回来,我怎么交人证?众人开始喧哗,林村长重重喝斥,对我下了最后通牒,十五分钟之内,人证若还不出现,不管我当年是不是故意纵火,都立即送警法办,再全村联名要求法院判我纵火之罪。 敢情法院是他们文岭村开的似的,我无语极了,虽然不信他们有这影响力,但洗脱这莫须有的罪名是我多年以来的心愿,我比他们还迫切,只是希望老张驼能再帮帮我。 就在我为请出证人替我作证为难时,安静的祭堂里突然响起猫儿“喵喵”的叫声。 是老张驼! 我心中狂喜,连忙弯腰看桌底,眼瞄四方,在地上找了起来。 大家不明所以,也跟着我四下寻找,然后弯腰帮忙找,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猜出,我的人证我们只能在地上找。 “老张驼,你在哪儿?快出来给我做证。”我一边找一边叫,“喵,喵,喵……” 这时,乔生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靠在案桌边,“这、这只猫真会跑,追死我了……我看它跑进来了,应该就在这里面……你找一只猫做什么?老张驼这名字是你取的吗?” “哎呀,你不懂,快帮我找到它,它是洗脱我冤屈的关键所在。”我推着他,自己继续找,一边学着猫叫声。 林村长见我如此心急地要找那只猫,只想可能是重要证据,于是发动所有一旁的村民们一同寻找。 就在大家纷纷加入寻找地下的人证主角时,主角现身了。 第198章 :鬼猫作证(二) “喵、喵、喵……”老张驼踩着优雅的步子,轻轻走来,要不是它在最后关头出声叫了几声,所有人都还看不到它。 “老张驼,你总算来了,快,快过来给我作证,当年事的人证,还有周伯伯死的责任,你可都是目击者,我全靠你了。”我上前就把老张驼给抱了起来。 顿时,满堂哗笑。 “这叶家诡娃是不是疯啦?居然跟猫说话,哈哈哈……” “她这是要一只猫给她作证么?这女娃莫不是受刺激了,精神出问题了吧?” 眼看着这些人的嘲笑,我羞愤得涨红了脸,乔生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担忧极了。 “蕾蕾,你别这样,他们不相信你算个屁,他们不也没有证据表明你是杀人凶手?……你是清白的,我们才不怕……这私设的鸟公堂,我们不开……走,我们回家。” 乔生说着就要拉我走,我哪里肯,抽出自己的手,倔强地说道:“我又没做错任何事,凭什么要忍受这些,老张驼可以证明我是无辜的。” 我说着,走到老李子夫妇面前,看到他们不仅并没有像别人一样起哄,而且两人皆一脸的惊惧模样,我就更加确定了先前就有的猜测。 “李大爷,李大妈,你们肯定认识老张驼吧?”我看着他们问道。 老李子有些失神,喃喃回答道:“你说的是哪一个老张驼?” 我勾起嘴角,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面向大家,“我相信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应该都认识,在老李子夫妇之前的祠堂看守人老张驼吧?他本名叫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他是抗战英雄,解放后他就一直在这祠堂里当看守,一守就是三十年。” 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们,听我这么一说,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后互相点头说着什么,应该是想起了老张驼这一号人物。 “老张驼二十五年前去世之后,李大爷李大妈才接管了祠堂是吧?”我又转头问老李子夫妇。 老李子面色变得凝重,“他叫张家毅,是我的表叔,打了一辈子的光棍,他病重后,就写了封信给我,叫我来文岭村接替他的工作,后来也是我们帮他料理后事的。” 我接着老李子的话继续说,“老张驼死后并没有离开祠堂,我小时候经常看见他。” 讲到这儿,我怔了怔,继续说道:“你们肯定又在心里说我是见鬼的不祥人了吧?” 乡亲们没有理会我,在底下交头接耳,给我无数个白眼。 无奈的我继续往下说,将当年老张驼对我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当年,老张驼从他一些鬼友那儿得知祠堂将要有一场大灾难,他的鬼友叫他尽快离开,于是他才在离开之前,叫我想办法劝你们别在祠堂办宴席,只可惜我人微言轻,大家的不信任,这使108条鲜活的生命葬身火海。” 乔生站在我旁边,已经听得目瞪口呆,因为他知道,我不会撒谎,尤其是面对众人时。 第199章 :鬼猫作证(三) 乡亲们根本就不相信,扯着嗓子起哄,“简直就是鬼扯,把错归咎到一个死人身上,要真有老张驼的鬼魂,我看他第一个不放过的人就是叶家诡娃你了。” 我立即反驳,“那天,周伯伯也见到了老张驼,我想周伯伯出事时,老张驼也许有看到。” 我一把抓起白猫,心急如焚,可怜兮兮地说道:“老张驼,求求你快告诉大家吧!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现在只有你可以替我作证了。” 白猫被我抓得紧,难受得直伸脖子,“喵喵”直叫,剧烈地挣扎起来,我不让它挣脱,努力地抓住,“老张驼,你乖,别动,做完证就放你走。” 突然,白猫张大嘴要咬我的手,我一吓,放开了它。 它从我手中跳到了桌面上,朝林村长扑了过去,林村长惊呼一声,一骨碌从审判长的座位上跳了起来,躲开。 林村长放了一张今天的报纸在桌面上,老张驼用鼻子碰触着报纸,转了一圈又一圈。 我本想跳过去抓它,一看到它举止古怪,便走到它面前,静静地看着它。 “它在干嘛?” “哟,它好像在看报纸。” 越来越多的人围到了桌前,乔生一家站在我身旁,目不转睛地看着白猫。 白猫转了最后一圈后,用爪子不停地拍打一篇报道框里,抬头看毛头李,叫得非常大声,最后尖尖的指甲指向其中一个“毛”字上。 我刹那间明白老张驼的意图,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我明白了,老张驼是在用报纸上的字,来转达他想要表达的信息。” 乔生俯身一看,不敢置信,“他真指着‘毛’字呢!” “我看……只是巧合罢了吧?”张德伯双手搭在拐仗上,只是瞄了一眼白猫,一脸的不相信。 张德伯德高望重、深得人心,由于他的威望,不少人纷纷附合。 见此,我并没有气馁,要人家相信这种事,确实有些强人所难,我只能让老张驼尽量多表达一些。 “老张驼爷爷,请继续。”我对他说道。 老张驼又在报纸上了寻找,这次很快,他指向了“是”字,接着是“老”,然后是“张”和“驼”字。 最后他还一一指了“毛头李”这三个字。 大家跟着移动的爪子,慢慢地念出了他想要表达的信息,“毛~头~李~我~~是~老~张~驼” 这八个字一念完,乡亲们个个面面相觑,而老李子则面色惊恐地退了两步,用颤抖的手指着白猫说道:“他、他真是我表叔,只有他才会叫我毛头李。” 李大妈倒是比老李子冷静多了,她淡定地对白猫说,“你要真是大张表叔,就一定知道我的小名吧?” 白猫“喵喵”叫了两声,又在报纸上指出了“鬼丫头”三个字。 这下李大妈的脸色也变了,喃喃而语,“这绰号还是我小时候,大张叔给我取的,已经有二十五年没人这么叫我了,也没有人知道。” 真相即将揭晓,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老张驼的证词。 第200章 :鬼猫作证(四) 第200章:鬼猫作证(四) “张爷爷,请继续。”我催促道。 这次白猫加快了速度,指出了这样一行字,我拿出纸笔将它们记录了下来:蕾丫头说的都是真的,我张家毅作证。” 林村长颤抖地念出了这行字,顿时,整个祠堂里的人沸腾了。 “看来,这世上也许真有鬼。”乔生捏着下巴思索着,比平时深沉多了,这里面的人数他最淡定了。 一旁的连爸爸安抚受惊的连妈妈,虽然大家嘴上还是不肯接受,但从他们惶恐不安的表情里可以看出,其实他们还是有些相信的。 “可是,这也太费夷所思了吧!”林村长被吓得站都站不直了,身边有人扶着。 “我们请哇婶来看一下,不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有人提议道。 哇婶是附近几个村庄唯一的保家仙,据说能通鬼神,医治鬼难杂症,鬼神能够借她的口说出未了的心愿,但她的家在山上,要请她来回至少得花上俩小时。 我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南方冬天的六点,天刚黑。 只要哇婶一证明,我想应该就能走了,只要没有意外。 两小时,在焦急的等待中渡过了。 两小时后,传说中的哇婶坐在竹轿上,被视若上宾般地抬来了,她的头顶上空盘旋着一只黑色老鹰,那是她养的,据说由于吃过太多的荒山爆尸,鬼魂见了它就跟见了牛鬼神蛇一般地害怕。 哇婶,一个年近五十、个子矮小、身穿黑花布棉衣的农村大婶,要不是事先知道她是神婆,光看她的样子与打扮,只当她是农村卖大白菜的。 她从竹轿上下来,一双黑色棉鞋洗得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 她将手别在身后,绕着我走了两圈,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很是犀利,精气神十足,我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连爸爸作为村长亲自前来迎接哇婶,哇婶问他,“她就是叶家诡娃吗?”看我的眼仿佛露出了大大的惊叹号,“竟然能活到今天?太不可思议了。” 哇婶的话,让我这原本就不受欢迎的人,身份变得更诡异迷离了,我悄悄看大家伙,个个当着我面指指点点,碎碎着什么。 连爸爸看了我一眼,对哇婶客气地笑了笑,“她就是叶蕾灵,我们这就进去吧?天色不早了,您还没吃晚饭吧?要不,我们先吃晚饭,过后再劳烦您作法。” 连爸爸的提议不禁令我爆汗,真要推迟的话,我会被他害死的。 还好哇婶英明,她断然拒绝了连爸爸的提议,“众所周知,这里面曾经死过不少的人,这地方是整个镇阴气最重的极阴之地,你们敢跨进去真是勇气可嘉,不过天都黑了还敢待在里面,我只能说你们是找死了。除非是鬼魂认可的管理人,据我所知是老李子夫妇吧?” 哇婶看了看老李子夫妇,他们客气地点了点头。 “好吧,开工吧!”哇婶说着迈着轻盈稳重的步伐走了进去,我总觉得,她的到来,不但没有明了案情,反而使问题走向了更为扑朔迷离的方向。 第201章 :鬼猫作证(五) 来到“小公堂”,哇婶当众施展神力,她先是念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咒语,然后把手放在白猫的脑袋上面,眼对眼看了好一会儿,我看着感觉像是在催眠,慢慢的,在白猫的配合下,它两眼合上,意识开始游离。 哇婶低声问了老张驼一些话,老张驼虽闭着眼睛神智不清的样子,但嘴巴一直在动,只是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几分钟过后,哇婶放开了白猫,凝神说道:“是有一只叫老张驼的灵魂附在猫体里,准确来说应该是锁在猫体里,像是被另一股邪气压制着。 刚才我本想试着让他上我的身,可是行不通,看来那是一只道行极高的邪祟。”哇婶变得严肃起来,大家伙也开始紧张了。 “天呐,我就说是从头到尾都是脏东西搞的鬼了。”又有人开始马后炮。 乔生大声说道:“大家都听到了吧?白猫身上确实附着老张驼,所以刚才大家看到的现象都是真的,我们家蕾蕾所做的供词全部属实。 且先不管周大叔的死是意外还是他杀,他是在蕾蕾与他分手之后才死的,周家小丫头也只看到蕾蕾跟他爷爷说过话,但并没有亲眼看到凶案现场,所以她与大家所做的推测是没有根据的,是错误的。 至于当年那场大火,说是蕾蕾放的那更是无稽之谈,那天我一直跟蕾蕾在一起,她不顾危险一直在劝解大家快跑,是他们不相信罢了。” “你才说得不对……”张德伯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气得上下直抽搐,突然站了起来,用手中的拐杖敲打座位,想引起大家的注意。 张德伯这一敲打,让我的注意力集中到他的拐杖上,我发现他的拐杖上也有他们张家的太阳标志。 这让我想起了我房里那盏还没来得及还回去的煤油灯。 众人闭上嘴,安静了下来。 张德伯这才继续说:“就算真不是叶家诡娃玩火烧了祠堂,那也是因为她才有的那场大火,别忘了叶家诡娃出生时,哇婶给她定生辰断过命,那天正好就是她的生辰。” 说到这里,哇婶点了点头,又重新盯我。 乔生听到张德伯的谬论,冷冷一笑,站起来大声说道:“张大爷,你们家黑灰子可是刚刚因为偷盗不成而放火烧房子被抓,若真要交出一个纵火犯,最可疑的人应该是您孙子才对。” 乔生的说法,得到一部份村民的认可,他们开始对张德伯父子指指点点,张德伯是个极要面子的老人家,哪里忍受得了这种侮辱,顿时满脸通红,胡子都气得抖抖动动。 蹲在角落的黑灰子听见了,赶忙救他爷爷的场,站到椅子上,指着我说:“先不说当年那场大火跟你的关系有多大,常德叔的死总跟你脱不了关系,你可是最后一个见他的人。” 黑灰子对我的指控言之凿凿,从他一开始带头将我拦下软禁于祠堂当中,后来又带周秀娜等人上门讨伐,再到他明明知道是老李子夫妇绑架伤害我,却宁可冒着背黑锅的危险对此只字不提。 这一系列的奇怪举动,使我不得不怀疑他的居心,据我所知他们家并没有人死在那场大火里,难道他仅是“为民除害”? 第202章 :鬼猫作证(六) 重提周伯伯的死,周秀娜看着我恨不得要将我碎尸万段,“哇婶曾经说过叶家诡娃是煞星转世,逢九就犯忌,尤其是头九的厄难注定躲不过。可她呢,毫发无伤地躲过了那场大火,而让无辜的108个人替他挡了劫。居然还有脸说她没罪,我说她罪该万死才对。” 不管是谁做的推论都能得到一些村民的赞同,这些人书读得少,见识也较浅,单纯的他们没什么主见,人云亦云、左右摇摆对他们来说是很正常的。 临时的公堂乱哄哄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周秀娜失去亲人的悲愤情绪越发的高涨,眼看又要声讨我。 乔生跑到黑灰子面前,愤怒地抓着他的领口,将他拖到正中央,大家纷纷住了嘴,他这才大声说道:“文岭张家在文岭村可是首屈一指的首富,跑到穷人家里入室抢劫?你们这都信?” “是啊,他们家随便一个零嘴就能抵上我们一个月的开销,老李子穷得响叮当,他张光成能看得上那点钱吗?” “不会是要偷什么宝贝吧?” 村民们觉得乔生说得有道理,越想越不对劲,私下纷纷猜测, 乔生看着黑灰子继续说道:“你小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只是单纯的偷东西?快说,你是不是跟绑架蕾蕾的罪犯是同伙?我看你火烧衣柜的动机不纯呐,说,你是不是跟当年的纵火惨案有关系?” “鼻涕强说得有道理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黑灰子你得给我们大家一个解释,你进老李子房间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不要把我们大家当傻瓜。” “德伯叔,你可是族老,可不能护短呐。”有人挺身对脸色已经变得猪肝色的张德伯提出质疑。 乔生的推理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大家伙纷纷急红了脸,把矛头指向了他,指向了文岭张家。 这时,墙上挂钟响了七下,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这审案的进展有些慢呐,必竟不是专业的,实在是让人心急。 张德伯苍白着一张脸,虚弱地瘫在椅子上,一脸的痛苦,张老太急晕了过去,大妈们掐她人中, 在大家的帮助下,张老太总算是醒了过来,儿子张支华差人将老太送了回家。 一阵“人仰马翻”之后,黑灰子也该是时候向大家做个交代了。 这时的正堂大厅,显得庄严肃穆多了,像极了古代的“衙门”。 黑灰子在看到家人因为他倒下或受牵连,脸色不禁越来越难看,从嚣张跋扈到诅丧,再到紧张害怕,期间我看到他似乎偷看了老李子好几眼,而老李子夫妇相互搀扶,似乎已经做好了会被黑灰子供出绑架我的事实,看起来比黑灰子坦然多了。 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在黑灰子身上,林村长咄咄逼人,要他说出实情。 最后,黑灰子实在受不住众怒,眼神闪烁、神情慌张,最后似乎把心一橫,接着老李子说道:“老李子,你敢说我有爹生没妈养,小爷我今天烧了你的房间,看你们还怎么睡……” 我一听,无语笑道,“黑灰子,你一会儿当贼,一会儿为了一时的口舌之争当泼皮耍混,把大家当傻瓜啊?” 第203章 :鬼猫作证(七) 黑灰子看似为放火找了一个理由,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对于黑灰子的举动,大家跟我一样心里纳闷,而被黑灰子爆出有私人恩怨的老李子坐不住了,他上去就啐了黑灰子一口,“呸,撒谎也不脸红,小心亏心事做太多,夜里鬼敲你家门。” 听老李子的口气,像是否决了黑灰子说的话,看他怒气冲天的模样,不像是装的。 “姓张的,你******,脑子被门挤啦?今天你要不老实交代,看我不打断你腿。”说到情急之处,乔生火气又上了头,又想上去揍他,被我给拉了回来。 乔生指着黑灰子的鼻子骂道:“黑灰子,莫不是当年的大火也是你放的吧?你真是丢尽你爷爷的脸。” 村民们也纷纷指责,“不就是骂了你几句吗!至于吗?”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说烧就烧呢?没脑子啊?” “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打断他的腿……” 一时之间,从小就顶着爷爷给的光环的村中宠儿,成了众矢之的。 林村长像模像样的敲了敲羊角锤,“肃静!肃静!” 这祠堂可是大家集资建的,烧了祠堂等同于在烧大家的钱,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都心疼修缮费,瞧个个是气得火冒三丈,在底下你一言我一语,吵吵嚷嚷的。 最后还是张德伯爷爷当着众乡亲们的面,承诺一切修缮费用全由他们张家一力承担,大家才都闭上了嘴。 我住的那房间其实被烧得相当严重,可我却只是被烫伤了一丢丢,在大家看来,这可是奇迹。 为了平息众怒,张德伯是下了血本,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大家果然安静了下来。 张德伯活了一辈子,秉承祖训,清白做人,在村里有德有善,临了却毁在了唯一的孙子身上,这叫他如何承受?若不是儿子张文华扶着他,恐怕他早就倒下了。 时间过得很快,天色已经很晚,事情再不水落石出,恐怕我很难脱身。 我看看祭堂窗外,天空十分阴霾,一闪一闪地闪着闪电,不知何时,风变得很大,刮得窗户“嘎啦,嘎啦”响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森危险的气息。 不是吧!这么多人在这里,难道他们也要动手? 我紧张地手心冒汗,乔生感觉到我的不正常,以为我是身体不舒服,“怎么了?头痛?头晕?” 他体贴倒了一杯水给我喝,我才发现他一直带着保温壶。 我接过水,摇头说我没事,他还是不放心地看着我,一直看着我把水喝完。 黑灰子必竟说了放火的理由,林村长还是要确认老李子的说法,再一次问他是否有此事。 这一次,老李子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身边的老伴,又看了我一眼,最后低下了头,继续沉默。 这时,我与李大妈对上视线,她冰冷的面部表情下,那双眼睛依旧闪着仇恨的暗光。 她依然视我为杀子仇人,即使我刚刚才救了他们。 大家都知道老李子惧内,我想,这应该就是老李子不开口的原因吧! 李大妈看着我,一边拉着老李子的衣袖,沉着一张脸说道:“老头子,你倒是快说啊!大家都等着呢!” 第204章 :鬼猫作证(八) 我紧张地偷偷的看了一眼窗外,不知何时,闪电没了,风也停了,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就在我安慰自己多心时,敞开的窗户框上突然多了一只手,一只烧焦的手。 “啊!”我惊骇地一声惊呼,摇着乔生的衣服,指着窗户结结巴巴地说:“手……手,鬼手……” 乔生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又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确定什么都没看到后,一头黑线地看着我,“这样很好玩吗?” 我看看鬼手,再看看乔生,问他,“你看不到吗?它就在那儿啊。” 我刚说完,那只鬼手动了,发出“咯吱,咯吱”骨骼响动的声音,慢慢地爬了过来,接着,一个烧焦的僵尸鬼动作僵硬缓慢地爬了进来,它的后面还有很多, 我又看了每一扇窗户,果然每一扇窗户上都有鬼满满地挂着。 我瞪大眼睛看去,窗外的地上,乌央乌央地爬着一只又一只焦黑的僵尸鬼,一双双通红的眼睛正望着我,仇恨,怨气,要将我撕碎的愤怒。 我腿一软,踉跄了一下,浑身冒冷汗。 这时,有一位大叔走到窗边,似乎要吐痰,我心里一急,正想喊出声,大叔穿过僵尸鬼的身体,倚在窗边朝外面吐了一口痰,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原来的座位上,继续认真地听林村长给他们主持公道。 他们并没有立即爬过来攻击我,只是停要窗口附近恶狠狠地瞪着我,像是在等待。 我尽量地不去看那些对我虎视眈眈的恶灵,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案子的进展上。 林村长让老李子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全说出来。 黑灰子的眼睛瞪了瞪,得意地扬起了下巴,一幅吃定老李子不敢说的模样。 老李子似乎在挣扎,最后他放开了李大妈的手,喊了一声李大妈的小名,“小丫”“对不起!” 老李子挣扎半天竟然挤出一句对不起,这句对不起仿佛有千金之重,是那样艰难地从老李子嘴里解放出来,说完他一双老眼已经盈满了泪水。 他看着众人,缓缓道出:“黑灰子火烧我们屋子不是因为我骂了他,而是因为一盏煤油灯,他应该是在我房里找不到,就想索幸一把火给烧了。” 黑灰子也变得十分的紧张,情绪激动地指着老李子,“你、你才撒谎,老子用得着偷你一盏煤油灯吗?我看你是栽赃嫁祸”“大家听我说,绑架叶家诡娃,放火烧房的就是老李子夫妇,他、他这是让老子替他顶罪。” 黑灰子一席话惹来大家伙一阵小騒动,但大家似乎并没有多惊讶。 周秀娜扯着嗓子尖声尖气地说:“老李子唯一的儿子就死在了那场大火里,怎么可能是老李子放的,至于今天这火,叶家诡娃死有余辜。” “是啊,老李子怎么子可能放火烧自己的儿子?黑灰子你还是老实交代吧?”有人说。 林村长反倒觉得黑灰子说得有道理,“张家在我们文岭算不是富裕,但经济也还算不错,他偷你一盏煤油灯做什么?“ 老李子犀利地盯着黑灰子,一幅恨不得把他塞到茅坑里似的,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做什么?用处可大了,偷东西看不见时可以照明。” 我一听,心大虚,汗猛流。 说到这儿,老李子变得更严肃了,“这盏煤油灯还能烧掉祠堂、烧掉那108个人。” “锵” 老李子这话一出,张德伯爷爷手中的拐杖掉到了地上,他整个人瘫在了儿子的怀里。 第205章 :真相大白(一) 我想起那盏煤油灯的特征,“李大爷,那盏煤油灯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我看过那盏煤油灯,上面有被烧过的痕迹,难道……” “是的……”老李子一点也不意外我说我见过那盏煤油灯,“当年的纵火犯就是黑灰子,我就是目击者,我可以作证。” “你……你血口喷人……我、我当年不过十二岁,哪儿来的胆儿去烧祠堂?何况我妈妈当时也在里面。”黑灰子紧张地反驳着。 乔生听到这儿,气得险些要冲上去打人,还好被我拦下,“你个混小子,小时候就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了,老天爷真是不长眼,让你活到今天。” 林村长第N次敲起了象征“惊堂木”的羊角锤,让老李子原原本本地交代清楚,大家不许再打岔,否则就以藐视祭堂定处,赶出祠堂。 老李子面对神情愰惚地李大妈,变得悲伤自责起来,哭着说道:“我对不起你小丫,我原本是想把这秘密一起放进棺材里埋葬掉,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受尽内心的煎熬,没有一日安宁过。我愧对你,愧对那108个乡亲,更愧对……”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呀?”李大妈催促道。 老李子硬着头皮继续说:“我跟小丫婚后一直没有小孩,后来查出小丫她有不孕症,我年纪也大了,家里人一直催,还吵着如果再没有上孩,就让我跟小丫离婚。当时我心烦意乱,小丫不知内情以为我嫌弃她,天天跟我哭闹,我知道她那是没安全感,就在那段心烦的日子里,我……我跟……” 说到这儿,老李子突然显得难以启齿,看都不敢看李大妈一眼。 李大妈终于恍然大悟的神情,似乎知道老李子要说什么,连忙阻止,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别说了……” 老李子吃惊地看向李大妈,随即难过地闭上眼睛,用力地说出,“我跟寡妇林美玉好上了。” 老李子这话一出,满堂哗然,一片嘘声。 我想大家肯定跟我一样震惊,谁能想到一向以老实惧内著称于文岭村的老李子,竟然也会搞婚外恋。 老李子继续说:“大家都知道林美玉是我们文岭村的村花,又是寡妇,她的美,她的善,她的理解,无不打动着我,后来……她还怀上了我的孩子……” 林村长实在忍不住要打断他,“我说……老李子,你讲的这些私事跟案情有关系吗?” 老老子尴尬地点点头,“非常重要,请让我讲下去。” 黑灰子无力地倒在为他准备的长椅上,双手掩面。 “美玉不是一个坏女人,小丫也对我全心全意,我都不忍心伤害,我当时非常的痛苦,没有足够的智慧来处理这样的事情。 直到美玉生下孩子,她都没有提过一次让我离婚的要求,甚至还主动让我把儿子带回家养,认小丫当妈,还教我说是抱养的,她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破坏我的家庭,她为我付出太多了。” 这时,李大妈突然哽咽地说话了,“其实……我都知道……女人是很敏感的,你们俩好那么多年,我们又朝夕相对,我能不知道吗?只是我没想到……小鹏竟然是你们的孩子。” 李大妈掩面哭了起来。全心全意地爱了九年的孩子,为了孩子的死,她还恨了一辈子,痛苦地活着,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是丈夫与别的女人亲的,这多么的讽刺。 第206章 :真相大白(二) 林村长又忍不住打断了他们,他假装咳了咳,“老李子,能不能讲重点。” 老李子红着眼睛,又重新陷入回忆的漩涡,“那天大家在祠堂吃酒,我跟美玉在后山口约会,突然见黑灰子跌跌撞撞地从后门跑了出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着火了,着火了’。 他当时撞见了我和美玉,后来就知道了小鹏是我们的孩子,后来一直拿这件事威胁我。 知道祠堂着火后,美玉喊着要进去救孩子,我怎么了拦不住,孩子虽然一直不在她身边,也没喊过她一声妈,可她为了救孩子……” 老李子越说越难过,叙述断断续续,李大妈听到后也显得十分地震惊。 “她为了救孩子,二话不说就冲进了着火源,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后来,我……我在厨房找到他们娘儿俩的尸体。孩子……孩子是死在他亲妈的怀里的啊!” “难怪……”李大妈嚷嚷自语着,可能是一时无法接受自己倾尽一生去爱的孩子,竟然是丈夫与情人所出,整个人又哭又笑、疯疯颠颠。 老李子惭愧得无地自容,掩面而泣,下一刻情绪又突然变得十分地激动,指着黑灰子,咬牙切齿,“是他,是他放的火,我在祭堂找到一盏只有他们张家才有太阳标志的煤油灯。 后来我找他说话,他也承认了,他当时是去祭堂拿他藏的钱,钱是他从家里偷来的。他拿煤油灯原是要照明,只是一个不溜神,灯摔了,油倒了出来,烧着了案桌的桌布,他又怕偷钱的事情败露,也没喊人救火就跑了。 后来……他拿我跟美玉的事情威胁我,我……我害怕事情暴露,害怕身败名裂,还怕毁了美玉的名声,更怕……更怕不丫不原谅我……所以,所以我就……昧了十六年的良心,一直让大家误会叶家丫头。” 老李子一口气交代了所有经过,事情的真相就像是一颗威力无经的炸弹,即将在文岭村引起一场史无前例的轰动。 在场听审的村民们,情绪逐渐失控,纷纷站了起来,向黑灰子射去一双双如刀箭一般的目光,咄咄逼人。 “黑灰子,看在你爷爷的份上,我们给你解释的机会。” “真是想不到啊!平时你也就吊儿郎当一些,竟然做了这种事,还瞒了我们十六年,这十六年你就能睡得着吗?那108条冤魂就没找你吗?” 张文兴扶起老父亲,张德伯爷爷颤抖地站着,对大家说道:“是我们张家教子无方,教出这么一个畜生来,我张德伯今天就给大家一个交代。” 张爷爷说完,朝他的宝贝孙子举起了他的拐仗。 黑灰子抱住头蹲了下来,哭着大叫,“爷爷饶命,那死老头乱讲的……” 就在张德的拐扙就要落下时,林村长仅用一句话便阻止了,“你们急什么?当年纵火案最重要的证据煤油灯不是还没呈上来吗?” 张德伯的拐扙举在半空中僵住,所有人皆用询问的目光看老李子,而老李子顿时急了,支支吾吾地说道:“内个……煤油灯前两天突然不见了……不过我发誓……” 老李子举起了右手发誓,“我发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真有张家标志的煤油灯,我本以为煤油灯是被黑灰子偷走了,可从他今天的举动来看,应该不是他偷的,否则他今天就不会因为找不到煤油灯,而火烧我房间了。” 第207章 :真相大白(三) “你们看、你们看,我说吧!这老不死的竟敢冤枉我,老人痴呆了吧!”黑灰子突然站了起来,带着掩饰不住的窃喜,随即又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对他爷爷哭道:“爷爷,您还想打我吗?你打死您唯一的孙子好了。” 然后脸色一沉,夸张愤怒地指着老李子大骂,“老不死的,你拿出那啥破煤油灯啊!你拿、你拿、你拿啊!” 太阳标志的煤油灯?不就是我从老李子房里“借”的那盏吗?我连忙转身朝大门跑去,我要用最快的速度,到我房里把煤油灯拿来。 “蕾蕾,我记得那天你在老李子房间……你去哪儿?”乔生也想起了那盏煤油灯,跟着我跑了出去。 我才刚跑出祭堂,祭堂外的门上、窗上、空地上的那些鬼,就像是一只只突然看见猎物的凶猛鄂鱼,呼啦啦迅速朝我飞奔而来。 一时情急,我都将他们给忘了,见到这幅光景,我闭上眼睛大叫,“我知道煤油灯在哪里。” 因为恐惧,我的心脏猛烈撞击着胸腔,乔生跑上来问我,“不是去拿煤油灯吗?你在这儿干嘛?” 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前一大片黑压压的鬼趴在地上,如血一般红通通的眼睛正瞪着我,站在他们最前面的是鬼警长刘庆荣。 他们像是听懂了我的话,没有攻击我。而这些鬼只听鬼警长刘庆荣的。 鬼警长冷冷地看着我,挥了挥他的右手,众鬼们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他们这是相信我了吗?我松了口气。 乔生见我眼神与神情不对,虽然紧张,但依然将我护在怀里,抖着声音,“别怕,欧巴保护你。” 我推开他,“哎呀,快去拿东西啦,来不及了。”说完我们朝我的房间狂奔而去。 煤油灯在我的房里顺利地找到了,当我们跑回祭堂时,大家以为我畏罪潜逃,正举着手中的土武器,愤怒地从祭堂里冲了出来。 “叶家诡娃跑啦!我们上当啦!快追……”这声音是黑灰子的。 我跟乔生刚好要进祭堂,与他们撞了个正着。 黑灰子最先看到我手里的煤油灯,脸色骤变,指着我挑唆大家,“叶家诡娃拿了财物果然要跑,大家千万别再上当了,快抓住她,把鼻涕强拉走。” 不等大家看明白,黑灰子上来就要抢煤油灯,我心中一惊,死死抱住煤油灯。 “好你个做贼喊捉贼的。”乔生挺身正要阻止黑灰子,却被村民们团团围住,架着就给拉开了。 黑灰子与我抢夺煤油灯,他力气大,我又被大婶们拉扯,我只能扯着嗓子大喊,“煤油灯在这儿,煤油灯在这儿……” 黑灰子立即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叫,我嘴一张,狠狠咬了他一口,又踢了他下盘一脚。 乔生也急得大叫,“我们找到煤油灯了,你们这些白痴没看见吗?” 由于场面过于吵杂喧哗,大家根本听不见我们在说什么。 黑灰子见抢不出煤油灯,瞪着我,咬牙一发狠,连人带灯将我狠狠摔到了地上,然后用脚踩。 他想把灯给踩碎,而愤怒的村民们,以为是在踩我,便纷纷效仿,抬脚便往我身上踩来。 紧接着,出现了神奇的一幕。 第208章 :真相大白(四) 当黑灰子的第一脚落在煤油灯上时,煤油灯突然亮了起来,刺眼而不同寻常的亮。 祠堂里可以用的灯非常少,过道上、走廓上没有一盏路灯,黑暗的环境突然亮起一道强光,村民们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个个咪起眼睛,用手臂挡住光,这也包括黑灰子。 我趁机会赶紧爬了起来,站到祭堂前的高鼎上,高高地举起煤油灯,大声说道:“李大爷,煤油灯在此。” 煤油灯的光渐渐地弱了起来,恢复了正常的光,人群中的老李子激动地大叫,“就是它,就是它。” 我干笑了两声,尴尬地说道:“内个,前两天晚上,我不是想去仓库里找东西吗?祠堂里灯少太黑,所以我就在你房里‘借’了这盏灯,后来就忘了要还给你,呵呵……” 黑灰子见东窗事发,两眼骨碌地转着,突然拔腿便跑。 乔生脸色一沉,追了上去,边跑边喊,“你个裁赃嫁祸的卑鄙小人,往哪跑?”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他就是当年的纵火犯。”乔生高声一呼率先追了上去。 张德伯父子站在祭堂前,心急如焚地望着逃命中的孙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位村长边跑边叫,“大家冷静点,可别出人命了。” 黑灰子跑得再快,两只腿也跑不过几百条腿,三两下就被抓住了。 扁担棒子纷纷落在黑灰子的身上,打得“呯呯”响,黑灰子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嚎啕大哭,“爷爷、爸爸,救命啊……我不是故意要放火的,是意外啊……你们以为我想啊!我哪儿知道会死那么多人,闯那么大的祸,我当时还小,我害怕啊!” “打死他……打死他,为108条人命报仇……”没武器的村民七手八脚地攻击黑灰子,张德伯父子既心疼又无奈地眼睁睁看着,老泪纵横。 我看得着急,挤又挤不进去,两位村长喉咙都喊破了,也控制不了场面。 再这么打下去,非闹出人命不可。 “快拦住他们啊!”我急坏了,催促乔生。 乔生双臂环在胸前看好戏,“干嘛要拦?那是他罪有应得,活该……” 我推开乔生,使劲地挤进了人群,徒手抓住一根长长的扁担,另一根长棍硬生生地打在了我的头上。 我头上的伤口裂了,鲜血从我帽子里流了下来,顺着我的眼睛、鼻子不住地往下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看到血的肇事者,吓傻了,大叫,“啊,我杀人了……” “大家快住手。”两位村长挤到我身边替我挡下所有的棍棒,还好大家见是村长,这才放下了手。 “叶家女娃,你这是干什么?这死小子是罪有应得,他还把你害得这么惨,你就不恨他吗?”看我头上的血汩汩地冒出来,而且是为了一个平白无故的人,大叔很是震惊。 连伯伯手忙脚乱地按住我的伤口,乔生见我满脸鲜血,顿时红了眼睛,紧紧握住的拳头指间泛白,隐忍怒气使他拳头发颤,一双燃满怒火的双眼,狠狠地瞪着那些手持武嚣的暴民,若不是看在他们不过是些老弱妇嬬的份上,恐怕乔生肯定是要大打出手了。 他一只手按住我的伤口,喊李大妈快点拿药箱过来。 然后冲大家吼,“这下你们高兴了吧?你们这些愚蠢又迷信的野蛮人,没知识也就算了,还要没良心吗?” 大伙沉默了,纷纷低下了头。 第209章 :真相大白(五) 头顶上的伤口一抽一抽地疼着,疼得我睁不开眼睛,两位村长查看我的伤势。 这时,李大妈抱着药箱慌里慌张地奔来,后面跟着老李子。 “这是刚才林医生留下的药,有止血的,也有消炎的。”李大妈一边说着,一边为我处理伤口,乔生越看脸色越难看,忍气吐生的模样像极了小怨妇。 现场变得非常的安静,打我的大婶吓晕了过去,旁边有人在给她掐人中,村民们面有愧色,黑灰子跪在我面前,脸色苍白,目无焦聚,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张德伯爷爷泣不成声,“我老张家对不住大伙,对不住叶家啊!今天我当着大家的面,打死这孽障。” 老爷子说着举起他的拐杖,重重一杖打在了孙子的背上,声音很响,接着又是一杖,这次黑灰子受不住,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张兴文“扑通”一声跪在了老爷子面前,哭着大喊,“爸~” 老爷子高高举起的拐杖停在半空,一头白发苍老的脸,流下两行清泪,嘴唇颤抖。 我乖乖地任由李大妈跟乔生照顾着,将所有人的表情一览无遗,在大家的眼里,貌似已经看不到对我恨意,反而多了一份歉疚。 千辛万苦地证明了我的清白,大家也绝口不提我那纯阴八字,总算是可以理智地看待十六年前那场厄难,我感到十分地欣慰。 上了药水后的伤口凉飕飕的,不知道是药水的止痛效果好,伤口不怎么痛了,整个人也精神多了。 我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的整个脑袋被包得圆鼓鼓的,仿佛戴了一顶白色厨师帽,简直丑哭了我。 真是要给李大妈的包扎技术跪了。 老李子在我身边因为帮不上什么忙,急得手足无措,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我和李大妈面前,抽了自己两巴掌,为自己昧着良心,知情而不言的罪过惭悔,“都怪我,都怪我,对不起,对不起……” 我清楚地感觉到,李大爷打自己一下,李大妈的手便抖一下,她僵着浑身,不敢回头看他一眼。 见老李子年纪一大把,还当年我们这些晚辈的面,打自己嘴巴子自罚,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我捧着比平时重了许多的脑袋,忍痛说道:“李大爷,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你眼前这个,不嫌弃你一穷二白,不嫌弃又丑又老,就连你出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替你养私生子还觉得很幸福的傻女人,她只求能守着你到白头啊!” 李大妈听到我说这些,十分吃惊地望着我,我看着李大妈,问她,“我说的对吗?” 李大妈哭着直点头。 李大爷举起颤抖地手,握住李大妈的手,“老伴儿,这么多年,苦了你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李大妈用手抹了两把脸上的泪水,摇头说道:“不,我也有责任,是我没给你们李家生下一男半女,是我对不住李家。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的事,也知道小鹏是你们的孩子,只是我打心里一直不愿意去承认。 林美玉是个好女人,也是个好妈妈,但她太傻了,她明明替你们李家生了个男丁,完全可以取代我,可她没有,还傻乎乎地把儿子送给我。这样一个女人,叫我如何恨她? 我只怪我自己太晚想通,压抑了这么久,痛苦了这么久。所以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恨,再也不怨了,我们好好过。” 第210章 :凶铃响起 李大爷又哭又笑,既惊又喜,点头如捣蒜,“好,从今往后,我们忘掉过去,好好过,我们回老家去。” 两位老人终于和好如初,不计前嫌重新在一起,对我是谢了又谢。 气氛总算是愉快了一些,这时黑灰子的爸爸张兴文突然叫了起来,“爸,光成不见了。” “这小子,肯定畏罪潜逃了。”顿时人们议论纷纷。 黑灰子不是逃了,而是自觉罪孽深重,跑到楼顶欲要跳楼,我好说歹说才把他劝下来。 其实黑灰子虽然好吃懒坐,但还算不上是一个坏人,当年不过是年少不懂事,因为失误而引起火灾,又没有及时通知大人,这才犯下的弥天大罪。 我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能够深刻地体会到被他人排挤、受全村人唾弃的痛苦,真心希望这已经折磨了大家十六年之久的伤痛,能够就此翻过,大家能够展望未来,开始新生活。 最后,张德伯爷爷承诺不仅要修缮祠堂,还会给当年所有火灾受害者一笔满意的赔偿费。 后来,文岭首富张家宣布破产,由于黑灰子犯案当时并未成年,因此没有遭到起诉,但村里人怎能容得下他,全村人希望他尽快离开文岭村,没过多久后,文岭张家举家搬离了。 这件事也因此告一个段落。 一切重归于往日一般的平静时,夜已经很深很深了,原本爬满厉鬼的空地上,时此空荡荡的,唯有几片落叶在翻滚。 祠堂上的夜空,不知何时,已变得无比的清澈,没有诡雾,没有阴霾,没有怨念…… 他们总算是放下了,真是可喜可贺! 我坐在厅堂的桌前,正等着乔生和李大妈给我做夜宵,说是夜宵,其实是晚饭,我们几个晚饭都还没吃呢!这些天没好好吃上一顿饭,我那水灵灵的眼睛都陷下去了。 我拿着小镜子,看着里头的自己,哀声叹气,“哎,真是可怜!” 就在我为这些天消耗的颜值感叹时,一直没信号,而且已经被摔坏关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吓得我心跳差点停止,把小镜子都给扔了。 慌乱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扔在桌子上,我整个人跳起来,离桌子整两米远。 叮铃铃…… 手机一直响不停,没有接它就不罢休。 我心想:会不会是华龙? 我心有余悸地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号码是9个9。 深呼吸一口,我一咬牙:尼妈,鬼我见多了,我到底在怕什么毛线? 我果断地接了起来,厉声吼道:“喂,是鬼是人,报上名来。” “哟,中气十足嘛!看来还活着。”手机里传来的是,果然是华龙的声音。 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中气更足了,“你这个骗子,说好尽快过来的呢!” “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我临时有急事,所以过不去了,你下次见到贺凯风要帮我跟他解释一下,不是我不救兄弟的女人,实在是我现在自身难保啊!”华龙态度不错地解释着。 “临时有事?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人打死,被鬼吃掉?”说来都是泪啊!“我告你,我要是变成鬼,第一个找的人就是你,你敢不敢收我?” 第211章 :七月半鬼门开(一) 可能是听到我埋怨太多,华龙有些不快了,“嘿,我这爆脾气……你们俩是不是约好了,说的话跟口气都一个样……” 原来是贺凯风让华龙过来帮我的。 “我打电话给你,是要你做一件事,这事非常重要,你一定要仔细听好了。” 我总觉得华龙有事瞒着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你给我认真点!”华龙厉声喊了过来,从未有过的严肃。 我正色识趣大声地“哦”了一声,华龙这才继续往下说。 “今晚第一个阴时,七月半鬼门关就要打开,那是阴间里的鬼放假的日子,界时阴间与阳间畅通无阻,这是祠堂里那108,哦不,加上那只猫就是109只鬼入地狱,转世投胎最好的机会,你帮他们也等于帮自己。” “那我爸呢?”我问。 华龙顿了顿,“你爸是谁?” 我那个急呀!“你不是说祠堂里那108只鬼魂,是109只鬼魂都能进鬼门关转世投胎的吗?我爸也在里面啊!他叫叶慕明,长得高高瘦瘦,白净儒雅,你有没有看见他?”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108张鬼魂的脸耶,叫我怎么记得下来?只要他在里面,就有可能跟他们一起走啦!不过,你先把我要教你的步骤学会了才行。” “好,你说,我辣么聪明,一定能学会。”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学了。 “嗯,很好,华爷爷非常喜欢你的自信,现在你听好了。”华龙清了清喉咙。 “你有辣么老吗?”我满头的黑线啊! 我连忙找来纸和笔,把华龙交代的步骤一一记了下来,待我记完并念给他听后,他交待了一句,“记住,鬼门关打开之后,你掉头就跑,千万不要回头,切记!” 说完,他又不打一声招呼就挂断了电话。 我看看毫无格子的信号格显示,顿时一股寒气从地底下钻进我脚里,再到四肢百骇。 “淡定,淡定!他虽然是人,但不是一般人不是吗?”我自言自语地解释着。 我现在要去我房里拿一些纸钱,之前托老李子买了一些,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凌晨一点是第一个阴时,也是鬼门关打开的时候,我得争分夺秒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跑上了二楼,拿了一袋纸钱,还在祭堂的香案旁找到一盒火柴盒。 又是火柴盒,我对老李子夫妇的怀旧精神表示最祟高的敬意。 拿完火柴盒,我找到了老李子放在院子里的板车,然后推着板车直奔西面亭子,亭子里被倒推的火鼎已经被人扶了起来。 华龙说了,这鼎来自西夏,有近一千年的历史,是个不折不扣的古文物。 我一手拿纸钱,一手拿着火柴盒,在想着要不要点着纸钱,再扔进去有多少烧多少,可几经反复考虑,还是没下决心。 这华龙,不是害我吗?让我用文物烧纸钱。 算了,就当不知道吧! 第212章 :七月半鬼门开(二) 我拿出火柴,看准目标干净俐落地划下,这一次火顺利点着,纸钱慢慢地全被我放了进去,火越烧越旺。 按华龙说,这火盒子一点着,这祠堂的那些火鬼便会现身涌来。 我的心扑通乱跳,脸蛋因为火光热得滚烫,但却冒着冷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渐渐的,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声骨头响动的“咯咯”声,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我知道,他们来了,我壮胆回头看去,乌泱乌泱的一大片焦黑的鬼魂,有的一步一步跟机器人一样走来,耷拉着脑袋,双手下垂,一步一个声响;有的被烧得四肢残缺,只得在地上爬,那狰狞眼冒绿光的模样,恐怖得令人发指;有的直接在半空中飘,但因为没有眼睛看不见,只能伸长舌头辩风向,活像个吊死鬼。 我用力吞咽口水,用衣袖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有鬼群中试着寻找爸爸的身影,可鬼太多,看起来又差不多,而且我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让我慢慢找,我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完成华龙交代的事情。 “叶蕾灵,你要冷静,爸爸的未来可就全靠你了。”我转过身看火鼎,华龙说这火鼎是可以跟底座分离的,我只拿上面一部分能减轻重量。 我先是盖上火鼎的盖子,然后抓着火鼎两边长长的把手,慢慢的、小心谨慎地将铜鼎放到了板车上。 众鬼已经到了我跟前,我抓起板车手,稳稳地往大门推去。 这可是个体力活,还好口鼎不是很重,我一边推,一边往里面加纸钱,好让火苗不灭,那些鬼魂就像一支军队,浩浩荡荡地跟在我后面。 半个小时后,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荒山沼泽地,就是埋葬仁生表弟那块沼泽地。 华龙说每年的七月半阴时,鬼门关便会打开,界时鬼差便会带着地狱里的鬼上阳世溜达,而那也是阳世的野鬼进地狱的最好时机。 那鬼门关在哪儿呢?在四川的丰都城,其它地方一般为无人之处,且野兽不至之处,此时他们会从全国无数处这类的鬼门中涌出,次日鸡叫之前归返地府。 我们村的鬼门关在村口与镇上的交叉处,那里拐弯大,车也多,出过不少车祸。 但是鬼门关打开时,鬼差也会出现,我身后这些野鬼根本就没机会溜进去。 所以,华龙才让我带着他们来这里,我眼前这块极阴之地,是我们村另一个鬼门关,但已被封印根本不用,华龙也是从他师父那儿听说过。 我将铜鼎从板车上搬了下来,放在沼泽地前。 看了看是时间,刚好一点,身后的众鬼神情恍惚,并无主观意识。 现在,我要解开封印,打开鬼门关。 华龙说我脖子的八卦项链里有一张贺凯风塞的符咒,叫我拿出符咒烧化在火鼎里,同时念咒。 我将符咒点着,并念道:“地玄宗,万气本根,鬼关之门开,饶救众尔急急超生,饶救众尔急急超生!” 我的咒语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念着,不敢有丝毫的怠懈,铜鼎中的纸钱已经烧尽,只剩红色火苗仍在。 我有些担心,华龙要是错了,我这纸钱又用完了,我可怎么让这些鬼回祠堂啊?界时,他们岂不是成了真正的孤魂野鬼。 第213章 :七月半鬼门开(三) 贺凯风的那道符咒已烧尽,红色灰烬慢慢地变成黑色,就在最后一刻,奇迹出现了。 只见,变成黑色的灰烬随着我的咒语,慢慢地变红,随即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像是一根金色柱子直冲夜空的云宵。 原来打开鬼门关不仅要选择合适的地方,也要联合这带阴气的古鼎,方能打开。 “鬼门关,我打开鬼门关了。”我激动得无以复加,长这么大,从没有如此有成就感过。“冷静,冷静,接下来做什么……对了,华龙说要立即走人,绝不能回头看。” 想到这点,我刚想转身,那束金光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使我抬头看了一下,就这么一下,感觉金光有股无与伦比的动人魅力,在深深吸引着我,诱、惑我,想拥有它,投入它的怀抱…… 它就像是长出一双鬼手似的,一边向我招手,一边慢慢地朝我伸来,突然小腹刺痛,浑身流过一股电流电醒了我,我瞬间完全清醒,吓得转身便跑,“哎呀妈呀!” 难怪华龙交代要别回头看!跑跑跑,我拼命地跑…… 我跑过刘警长身边,他仿佛也清醒了过来,正用他的眼睛感激地看着我,众鬼开始纷纷朝火鼎鬼门关走去,脚步匆忙多了。 这时,我想起了爸爸,停下脚步,我在鬼魂的队伍之间寻找爸爸的身影,一边寻找,一边叫唤,“爸~爸~你在哪儿?……有没有看见我爸?我爸是叶慕明?有看见我爸吗?” 我问一只正排队之中的鬼魂,他扭断脖子看了我一眼,机械性地摇了摇头,脖子“咯咯”响。 我汗滴滴,“谢谢!” 我又找了很久,仍然没找到爸爸。 我十分担心爸爸的魂魄,他到底怎么样了? 我一着急就哭了,喊着爸爸,没想到刘警长走了过来。 这时的他已不再是凶神恶煞,也没有了戾气,站到我面前,竟然还敬了个礼。 我一时不习惯他这么有礼貌,以为他要打我,条件反射抬手照着他的眼睛,给了他一拳。 他敬着礼僵在那里,眼皮痛苦地动了动。 我回过神才知道自己错手打了鬼,尴尬地连忙道歉,然后问他,“刘警长,我爸呢?” 刘警长张嘴正想说,我实在过于紧张,还没等他回答,就急着先说了,“你不会吃了他吧?” 我知道强鬼是可以吃弱鬼的,因为见贺凯风吃过,当时的情况十分危险,而我也一直没找到爸爸的魂魄,心中对此一直惶恐不安。 见我质疑他吃鬼,刘警长一脸的惊骇,“你说什么?鬼吞鬼?你以为我像你男朋友那样没脑子啊?我们可是会遇火重生的。” “你才没脑子,你全家都没脑子。”听他毁谤贺凯风,我气呼咱地骂回去,“他现在不知道多好呢!” 听说贺凯风现在安然无恙,刘警长无比震惊,连说遇上跟钟馗一样的高手了,放眼三界,能吞鬼无事的也就只有钟馗了。 见他说一些没用的,我要急疯了,“我说刘警长,我爸爸在哪儿?你到底知道什么呀?你不是这些鬼的老大吗?” 被我这么一数落,刘警长面露尴尬之色,“谁说我不知道?” 第214章 :七月半鬼门开(三) “我可是吊炸天的文岭鬼王,你爸当时用灵魂破坏阵法,让你得以脱身,你倒好,他可遭殃了,按理他是要魂飞魄散的。” 说到这儿,刘警长的表情变耐人寻味,“我想应该……可能……也许……” 我胸口的那颗心仿佛在过山车,一会儿猛上,一会儿猛下,七上八下,这只“吊炸天’的鬼头简直是在凌迟我呀! 我真想掐死他!让他再死一次。 “到底怎样?你倒是给个准信啊?”眼看那些鬼就要走光了,还是没看到我爸,我泪崩地说道。 刘警长看了一眼鬼门,有些着急了,“哎呀,我要走了。” 不是吧!把人吊起来后就不管死活了? 我连忙拉住他,“你先告诉我嘛!” 看着最后一只鬼跳进鬼门,刘警长急得直跺脚,“哎哟喂,你……好啦,我告诉你啦!你爸他……” “我爸他怎么啦?他魂飞魄散了?”我哽咽地说道。 “我也不确定,后来我不是追你去了吗?不过我好像看见华龙天师当时进仓库了,我想……会不会有可能他会救你爸。”刘警长说。 原来当时华龙进了仓库,那我爸会不会在他那儿?那他刚才怎么说不认识我爸? 又没得到答案,我有些失望,但至少还有一线希望,见刘警长要走,我连忙拉住他,“等一下,我还有问题,老张驼呢?我一晚上没看见他了,怎么没看见他跟你们一起来?” 刚才找爸爸时也没见着老张驼。 “他?他不会来的。”对于老张驼,刘警长回答得倒是干脆。 我很吃惊,“不会来?是他自己不想来,还是来不了?”“对了,他的灵魂好像被谁给禁锢在猫的身体里了是吗?要怎样才能帮到他呢?告诉我吧刘警长。” 刘警长摸着长满胡渣的下巴思忖,然后看着我说:“确有此事,不过是何方神圣我也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来头不小,不是一般的孤魂野鬼。但据我所知,自纵火惨案事件水落石出后,他的灵魂就被释放了,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但他不来的原因,我是知道的。” “什么原因?”我好奇地问。 “他一直在等一个人。”刘警长说到这件事,神情显得好笑,但却又羡慕,“这件事我们都知道,老张驼年轻的时候可不驼,长得还很俊俏,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初恋情人,叫什么名字我忘了。 当年老张驼被强征服兵赴前线打仗,那女孩可稀罕老张驼了,老张驼临走前,她发誓要在他们平时幽会的地方,也就是祠堂,等他回来娶她。 后来,女孩被家里逼婚,这女娃脾气倔,说一不二,当天就逃婚去前线找老张驼了。 但是听说路上遇到意外,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惨呐!解后后老张驼到处找她,后来就守在祠堂等她,这一等就是一辈子,人老了,背驼了,死了还在等……所以,你就别管他了,没等到他的心上人,他是不会走的。” 没想到老张驼还有这么一段感人肺腑、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我为他的爱情感到惋惜之余,心里还是羡慕那女孩的,至少有这么一个人死了也爱她,不离不弃。 第215章 :七月半鬼门开(五) 我心里想着这些,稍稍一走神,刘警长便趁机跑了,我抬眼一看,鬼门的金光好像在渐弱。 “糟了,我要走了。”刘警长惊骇地大叫,“咻”的一声,闪了过去,跳进鬼门洞时扔来一句话,“尼玛,差点被你害死了。” 我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望去,所有的鬼魂都已经跳进鬼门关,可没有一个是我爸,也没有老张驼。 正失落之余,刚才那股具有强大诱、惑魔力的力量,刹那音漫延而来,在我失去主观意识之前,我小声地挤出一句话,“糟了……” 失去主观意识后,我只知道前方有股力量非常非常地吸引我,即使它张着血喷大口,张牙舞爪贪焚地流着口水;即使它阴森诡怪、血肉模糊,即使它的身后,是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 我的潜意识里仿佛尚有一丝理智,我告诉自己:不要走过去,不要走过去…… 可我的脚不听使唤,一步一步朝它逼近。 当我感觉到一股滚烫从我脚底窜入时,痛醒了我,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火鼎的火苗之中,随时有引火上身的危险。 “啊!好烫,好烫,救命!救命!我不想死。”我尖声大喊大叫,可不知为何,双脚就像是被钉住了一样,怎么动也动不了。 没想到我的结局竟然如此凄惨,真是恨呐!我还没对贺凯风说出那句话呢! 就在我以为大难难逃之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一个曼妙身影瞬间闪到我跟前,修长的手臂一挥,那铜鼎里的火灰瞬间不见了。 我吓得情绪已经失控,自由的双腿开始不停的交替跺着,哭喊着,“好烫,好烫,美女快救我,美女快救救我。” 她是个女人,哦,她可是飞过来的,肯定不是人。 她披着一头长长的黑色直发,都快拖到地上了,飘逸的长发在风中上下翻飞。 那一身黑色紧身衣将她的身材表现得淋漓尽致,再加上高高的黑色高跟鞋,黑指甲,黑眼圈,怎么看怎么像传说中的“黑寡妇”。 “闭嘴,叫得比鬼还难听。”她突然冲我吼道。 我停住了跺脚动作,往下一看,才知道脚下已然空空如也,但高筒靴已经散发出浓浓的化学焦味,奇臭无比。 我迅速跳了下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脱掉靴子和袜子一看,双脚通红,皮肤有些脱落,火辣辣地痛着,好像伤得不轻。 还好现在是冬天,穿着厚厚的冬靴,很大程度地帮我挡了不少的温度,否则就算没被烧死,这双脚也是不能用了。 真是好险,能逃过如此劫难,真是万幸,谢天谢地,当然最得感激的还是我眼前的这位神秘的救命恩人。 停止害怕后,我感知也恢复了,她身上有十分强烈的鬼气,比刘警长的强大,跟贺凯风差不多。 我知道像她这级别的,想遮掩鬼气是十分容易的,但她似乎是故意要让我知道。 对于此人的身份,她为什么要救我?我感到十分的好奇。 但不管她救我的目的为何,不论是鬼是人,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叶蕾灵没齿难忘。 由于双脚痛得难受,我无法站立,坐在地上抬头看她,她正冷漠阴森地看着我。 第216章 :七月半鬼门开(六) 虽然有点怕她,但为了表示我的感激与敬意,我努力地挤出一抹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心有余悸地说道:“差点烧死我了,谢谢你救了我……请问尊姓大名,我得要好好地感谢你一番。” 她转过身侧对着我,长发飞舞,五官立体,身材好得令人忌妒,冷冷地说道:“你用不着谢我,我只是替别人办事。” “替别人办事?知道我在文岭村有危险的除了贺凯风就是华龙了,是他们派你来的吗?他们怎么不来?”我擦着额上被吓出的汗水说道。 听我这么说,她没回答,只是走过来,低身用手挑起我的下巴。 我抬眼看她,近距离让我看到她的眼眸是蓝色的,冷若冰霜,美丽但却无情。 她突然问了一个跳跃性的问题,“贺凯风,华龙,你到底喜欢谁?” 脑子一下子转换不过来,我怔忡了一下,然后双颊滚烫,模样小害羞。“呃,你干嘛问这个?” “快说。”她凶巴巴地命令道,一股魔性般的杀气乍起,黑色长发慢慢地飘了起来,蓝色曈孔变成了血红色,令人毛骨悚然! 我倒抽一口冷气,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脱口而出,“不是华龙。” 随即,她阴森地勾起一抹嗜血的笑,红眸变为黑眸,一瞬间又恢复成了蓝色。 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笑了,居然有人笑起来能如此恐怖。 “很好!你能活了。”她满意地说道。 我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安全了,怎料下一刻,发生了一件出人意料又惊心动魄的事,速度之快,快到我来不及躲避。 美女竟然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将她冰冷的柔软唇瓣,不假思索地覆在了我的唇上。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她,想挣扎推她,却动弹不得。 555!为嘛鬼都喜欢强吻别人,还不分男女? 正在我震惊泪崩的同时,一股冰寒之气由她的嘴里传送到我嘴里,再到我身体里,顿时整个人清爽多了。 几秒钟之后,她放开了我,冷漠地说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对女人可没兴趣,要不是看在你是贺凯风看上的女人的份上,我才不会吻你。我只答应华龙救你性命,可没说要替你疗伤。” 疗伤? 我低头看我的双脚,这才注意到原本伤得不轻的双脚,已经不烫不疼,摸起来还滑滑的。 既然脚伤好了,那头上的伤?我激动地拿下帽子一摸,幸福来得太突然,我开心地大笑,“啊,好了,好了,都好了,连头发都长了出来,你真是太厉害了,比贺凯风还厉害。” 美女瞟了我一眼,“这点小伤对我们魑魅魍魉鬼医圣来说,简直就是……”她轻蹙柳叶眉,想了想,“华龙说过的,怎么忘记了?……哦,对了,小菜一碟,是小菜一碟,好了,赶紧扔了那帽子,丑爆了。嫌弃地看着我手上的草帽。 我站了起来,重新戴回帽子,“不行,让别人看见我的伤突然好了,会把我当妖怪的。” 靴子和袜子已经不能再穿,只能光脚站在泥地上,心情激动得无法言喻,抱住她开心地笑道:“我说的是真话,是我误会你了,你真好!谢谢你!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喜欢你。” 第217章 :七月半鬼门开(七) 美女脸色一僵,一脸惧色地推开我,瞪我,“我已经说了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她说完瞟了我一眼,突然神情一怔,似乎看到什么,伸手拉出了我挂在脖子上其中一条项链,是贺凯风送我那条。 她翻看着骷髅蛇坠子,眼中满是讶异之色,“贺凯风居然把炎王令给了你?你知道它代表着什么吗?” 听她这么说,我想这项链应该是极其贵重之物,忙抽了回来,并解释道:“凯风只是借给我戴,等见到他,我会还给他的。”说完重新放了回去。 美女耸耸肩,“反正不关我事,不过,我可警告你,不要随意使用,会给贺凯风招来祸事的。” 果真如此,难怪贺凯风说万不得时使用,他居然不说明就给了我,难道她不怕我给他招来祸事吗? 还好我一直没用过,我心情沉重地握紧坠子。 看我郁闷,她倒是安慰起我来了,“好了好了,反正又没用,看你一脸自责愧疚的模样。” 我莞尔而笑,看着她问道:“我喜欢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她看我的眼神有些诧异,“我可是鬼,你不怕我?” 为了证明我真的不怕她,我豪爽地揽住她的肩膀,笑着说道:“你这么漂亮,又这么善良,我干嘛怕你?何况我又不止你一个鬼朋友。” 听我这么说,她表现得很吃惊,“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很善良,华龙那王八蛋还经常念叨我,说我是毒妇,永远也嫁不出去。” “什么?辣家伙居然这样说你?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啦,我要是男人肯定把你给娶喽!”我豪爽地拍了拍胸口,然后义愤填膺地说道:“下一次我要看到他,一定给你出气。” 她笑了,笑得不太好看,不过现在看来,倒是觉得很可爱。 “我本来还想威胁你,不许接近华龙的,这下我放心了,他可是我的。”她说得相当理所当然,一点也不羞涩,不过我喜欢这种性格。 我大气地点头,“拿走,拿走。” 她看了一眼火鼎,然后对我说道:“现在怎么办?你要回贷明村吗?华龙被我绑在贺凯风的别墅厕所里呢!” 我考虑了一下,“嗯,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好,等办完了再回去。” “你不是受华龙之拖找我来的吗?”我突然有些心慌,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仅仅几个月的时间,我已经从想尽一切办法要拿掉孩子,到现在担心孩子被拿掉,这巨大的变化是我当初料想不到的,那是母爱的本能反应,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爱上了这孩子了。 看着她,我顿时恍然大悟,“你就是华龙说的鬼医?” 她点头又摇头,“冥间的鬼医是我哥,不过我的医术可不比他差,我哥他叫魑魅,我觉得字难写,就把他改成赤魅。”她在我手心里写了写。 然后继续说道:“我叫魍魉,改成温婉的婉,善良的良。”说完她先笑了,“我不适合这名字对吧?” 我摇头,“怎么会?这名字真美!自己喜欢就好,管它辣么多!”我已经开始心不在焉。 她像是遇到知音一般,激动但笨拙地单手抱住了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第218章 :七月半鬼门开(八) “我受不了下面的束缚,一直在人间到处流浪寻找。”说到这儿,她突然变得很迷茫,“其实我自己也不知在寻找什么,总觉得有个人,他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等着我,这种感觉好久好久了,我要找到他。” 没想到老实的老张驼痴情,看起来冷漠无情的婉良竟然如此浪漫,我佩服他们,可此刻,我已经无心再与她交谈了。 原本交到一个特别又真诚的朋友我是非常高兴的,可却因为知道她的身份后,对她顿时戒备起来。 她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放开了我,不知是不是我看错,见她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她突然变得很严肃,对我说,“你真要打掉这孩子吗?” “我、我……”我又后退了两步,警惕地捂着肚子。 她顿了顿,突然一闪闪到我有,二话不说伸手就摸我肚子,我以为她这就要帮我拿掉他,吓得慌忙推开她,反应完全不带任何思考的。 她勾起嘴角,笑得古怪,“看来,你还没做好准备,华龙的封印时限就要到了,要不……我再帮你延迟他现形的时间吧?” 这个可以有,我立即答应猛点头,必竟我一个未婚女子挺着大肚子,实在有些不方便。 接着,她走到我面前,伸出她那带着黑气的手,轻轻按在我的肚子上,闭上眼睛嘴里念出我听不懂的咒语。 念到一半,她猛然睁开眼睛,缩回手,轻蹙眉头,“这孩子是不是刚冲破了华龙的封印?” 我一听,着急得连连点头,“他是为了救我,他怎么了?” “居然能冲破华龙的封印?真不愧是魔炎少主的儿子。”婉良那张仿佛千年冰山又倨傲的脸,难得地露出了敬佩之色,“不过……大伤元神呐!冲破封印搞不好会魂飞魄散的。” 这孩子竟用自己的性命换我的?怎么跟他的爸爸一模一样? 我耳朵听着,心里抽抽地疼着,心疼这孩子,握住婉良的手,“请你先救救他。” “救他,然后再考虑要不要他?”婉良漠然地看着我。 我惭愧地低下了头,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味地说着,“救救他吧,求你了。” “好啦,好啦,其实没那么严重啦!他的自我恢复能力非常强,我适当地给他输点真阴之气,就没事了。” 婉良说着,重新将手回到我肚子上,闭眼默念咒语,这次念得比较长,接着一股黑气自她手心冒出,钻入我的肚子里。 我感到腹内隐隐有些膨胀感,但不见肚子变大。 在她手心的黑气消失后,她拿开了手,我抬头看她,竟又看到那抹像是奸计得逞的光茫。 我心里有些惶惶不安,摸着肚子,“你对她做了什么,他不会有事吧?” “他非常好,我婉良可以对地藏王发誓,肯定等到你想好了,我再来拿掉他,这样你放心了吧?”她冷漠地说道。 看她样子应该没说谎,我这才放下心来。 “我送你回去吧!”婉良说着,拉起我的手朝火鼎走去。 “那个……贺凯风怎么样了?他怎么没来?”被她几乎用拖的,我一边问她。 我感觉到她明显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你都要打掉他的孩子了,还关心他做什么?” “关心一下也是正常的嘛!我身边的人我都关心的,就连菜巿场卖菜的大妈没来一天,我也会担心她是不是出事了呢!”我羞涩地解释着,因为口是心非,口吃还脸红。 婉良带我走到火鼎旁,手一碰到火鼎,我便感觉到眼前一闪,周围空气流转,环境转换。 我知道,她在使用瞬间转移。 我听到她对我说:“你们的事,我管不着,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答应华龙帮你做这孩子,什么你想做了,叫我一声就是。” 说完这话,我们已经站在祠堂的院子里了,接着,她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 我突然想起我爸爸和老张驼的事,连忙说道:“婉良,你帮我问华龙有没有看见我爸……还有……” 本想拖她找老张驼心上人,可我又不知道她的名字和长相,想帮也帮不上忙。 我静静地站在院子里,总感觉肚子比以前重了很多,肺被顶得难受。 婉良的封印怎么跟华龙的不一样啊?怪难受的。 第219章 :鬼胎蠢动(一) ,“蕾蕾,你去哪儿了?”乔生和老李子夫妇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我突然失踪,他们一定担心我了。 “我上厕所去啦!”我撒了个很好用的慌,但其实很勉强,谁上厕所会用一个多小时? “我刚从那边过来的,没看见你呀!”李大妈不解地说。 我这人实在不善说谎,圆不上就回避,转过头不看她,随口说道:“可能是我过来了,你才过去找的吧!哎呀,肚子好饿,可以吃了吧!” 乔生揽过我的肩,担心地看着我的头,可能是要检查我的伤口,伸手就要脱我的帽子。 我一吓,忙不迭地抓住帽子不让看,“不要摘啦,没头发又包扎着,肿得跟猪头一样,很难看啦!”差点漏馅。 乔生放下手,眼睛依然还盯着我那帽子,一边说:“好好好,不看。”“那你快去吃面吧?吃完我们就离开。” 我随便塞了个理由,就把失踪近一个小时仅仅是因为上厕所的怪异行为,给搪塞了过去,他们应该觉着奇怪,但不问我。 吃完李大妈又重新给热的面条,他们三个已经帮我收拾好了行李。 就在我和乔生要离开时,祠堂外响起了拍门声,有人在门外喊,“快开门呐,有没有人?” 这声音我是熟得不能再熟了,除了我妈谁能有如此高亢又洪亮的声音,可我现在这副模样,叫我怎么去见她,顿时慌得我不知所措,“哎呀不好,我妈来了,可不能让我妈看到我这幅模样。” 乔生也慌了,“完了完了,我把你照顾成这样,莲姨非打死我不可。” 老李子的情绪也被我们感染,慌张地说道:“我要不要开门?” “不开行吗?大家都知道蕾蕾在这里面。”李大妈云淡风轻地说道:“总不能一直不见,快去开吧?” 老李子得到“指令”忙跑去开门。 “不行不行,我得藏起来。”我慌张地起身,突然小腹就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了似的,疼得我直不起身子。 看我不对劲,乔生担心极了,“糟了,肯定脑子被打坏了,不行,我们这就去医院,让莲姨打死我好了。” 说着,乔生就要背我,与此同时,我听到熟悉的高跟鞋声在朝我们这边靠近,笃笃……“蕾蕾,宝贝你在哪儿?” 我勉强睁开眼睛望去,夜色中,妈妈那一身黃色长毛呢外套十分的显眼,司机吴叔叔正跟在她身后,还有乔生的爸爸妈妈,我想应该是遇到的吧! 再看后面,还有两个苍老的身影,他们是我的爷爷和奶奶。 小腹的揪痛似乎好多了,我对乔生说:“放我下来,我没事。” 乔生放开了我,与我并肩站着看他们朝我们走来。 爷爷奶奶主动来找我,我十分惊讶,再看到健康的妈妈突然变得一瘸一拐,还需别人搀扶,我吓坏了,慌忙跑上去扶住妈妈的手,看她的腿。 “妈,你腿怎么了?”话才刚问出,我已经湿了眼眶,也哽咽了。 妈妈一见我眼睛也红了,“妈妈都知道了,这些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快告诉妈妈,哪儿受伤了?他们要是敢伤我家宝贝一根汗毛,我告死他们。” 老妈说着见我身上有一些残留血迹,顿时脸色就白了,伸手一把脱掉了我的帽子。 我惊呼一声,来不及护住帽子。 第220章 :鬼胎蠢动(二) 见到完好无损的我,妈妈这才松了口气,但乔生跟老李子夫妇他们个个吃惊得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想以后我在他们心里肯定更诡异了,终于坐实了叶家诡娃的名头。 我尴尬地接过帽子重新戴上,“这不是没事儿吗?” “没事儿就好,要是有,我第一次就拿鼻涕强是问。”妈妈用责怪的眼神看鼻涕强,“鼻涕强,蕾蕾可是你带过来的,看你干的好事?” “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莲姨,您尽管骂尽管打好了?”乔生自责地说。 连爸爸连妈妈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我赶忙澄清,“不关鼻涕强的事啦,是我要来,也是我自己要住进来的,不说这些了……快说说你的腿怎么了?严重吗?还是上医院看看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看旁边的爷爷奶奶,他们神情局促,歪着身体没看我。 妈妈的眼睛闪起了泪花,“是不关别人的事,该怪妈妈,到现在才来救你。” 这时,穿西装打领带的吴叔叔看不下去了,他神情愤然地走过来,对我说,“不是张总来晚了,是……” “小吴……”妈妈喝斥小吴,不允许他继续往下说。 吴叔叔名叫吴弘义,是我妈妈的司机,比我妈小五岁,有一副宽厚的肩膀,一身正气,见不得不公平不道德的事在他面前发生。 老板都不让他说了,他还是气不过,只是顿了顿,毫不畏惧挺身说道:“张总不让我说,可我还是要说,即使事后张总要开除我,我也要说……” 我正想问吴叔叔到底是什么事,小腹里的那股揪痛又来了,怕被他们看出来,我咬牙顶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自然一些,但疼得直冒冷汗,我泪崩地想:宝宝啊宝宝,你不会是在妈妈肚子里练功吧? 吴叔叔一脸不平地看着爷爷奶奶,继续说道:“其实我们下午就来了,但因为我们是外人,他们不让我们进祠堂,张姐一听说村民们私设公堂要审你,就急坏了,于是她就去找你……” 说到这儿,妈妈心急地踢了吴叔叔一脚,吴叔叔直接忽略,看了一眼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一脸冷漠地望着别的地方。 吴叔叔撇撇嘴,愤然地继续说:“她就去找你爷爷奶奶了,她求他们带她进去看你,并且能够配合撒个谎,说你不是叶家孙女,请村民们放了你,让她带你回家。 可是……他们从头到尾理都不理她一下,大冬天的,张姐在他们家门外从中午跪到现在,因为体力不支刚才还晕了呢。 我真是不明白,就算张姐不再是他们叶家的媳妇,可蕾蕾你怎么说也是叶家唯一的骨血吧?他们怎么能这么狠心?” 吴叔叔说得既愤慨又委屈,好像跪的那个人是他似的。 “别说了,小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妈妈小声地说道。 听吴叔叔说完这些我已经大概地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悄悄地看了一眼背对着我的爷爷奶奶,心里隐隐有些小伤痛。 接着我蹲下身拉起妈妈的套裙,只见黑色打底裤已经被磨破,膝盖又红又肿,破皮的地方渗透出一些血丝。 第221章 :鬼胎蠢动(三) )这是为我而伤的,我心里难受得像是堵了一块巨石,再加上肚子疼得紧,眼眶里的眼泪“叭哒,叭哒”地掉在地上。 妈妈慌忙将我拉起,摸着我的头,“你这傻丫头,都多大了,还哭鼻子,妈妈没事,你……” 妈妈看了一眼爷爷奶奶,情绪看起来很失落,“你别怪你爷爷奶奶……来,快过去叫爷爷奶奶啊!” 爷爷奶奶灰白的头发,陈旧的老人装,苍桑老态但却倔得就像是两头倔驴,从头到尾都背对着我们,不看我一眼。 我不怪他们,也不恨他们,他们老了,我再不叫他们,就再也叫不到了,再说我已经答应爸爸要好好照顾他们的。 我慢慢地走过去,才刚要开口叫他们,奶奶突然说话了,那声音好似严冬的大雪,冰冷得令人颤抖。 “别哈,我们俩糟老头老太婆可不敢当,如果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先走了。” “爸、妈~”妈妈用世上最美的名字称呼两位老人,叫住了他们。 爷爷奶奶老弯的背僵了僵,停在原地。 “蕾蕾怎么说也是你们叶家的孩子,就让她奉养你们俩老吧?”妈妈说。 妈妈的想法很合理,我也能理解。叶家九代单传,我弟弟在两岁的时候又走丢了,现在只有我一个子嗣,他们又老了,除了我,他们没有人能依靠了。 这时,身为文岭村村长的连爸爸走到爷爷奶奶面前,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大爷大妈,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你看现在村里人都释怀了,你们身为她的亲人,又何必呢? 这些年你们过得那么苦,难道你们不想晚年过过团圆安定幸福的生活?” 连爸爸说完这些,又看着我们继续说道:“蕾蕾,你不知道吧?你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每年也只能种一些白菜番薯什么的。你爷爷的心脏病越来越严重了,只能靠政府的低保补贴拿点药吃,油米生活费全靠你奶奶捡破烂得来的,这些年,他们过得相当艰苦啊! 当年大火的事,你们是走了,可愤怒的乡亲们哪里肯接纳你爷爷奶奶,这么多年他们受尽排挤,就连给他们审请低保,我都是偷偷背着大队里的人帮他们做的呢! 其实啊,我觉得当年他们赶走你们也是为了你们好,你妈妈当时还年轻,你又小,他们应该是不忍心看你们跟着他们受苦,怕他们拖累你们,所以才赶你们走的吧!” 听连爸爸说这些,我恍然大悟也心如刀绞,我跟妈妈虽然被人误解,背井离乡,可至少我们生活富足,他们两老却忍受着村民们的白眼,与生活的窘迫。 想着这些,我突然发现肚子又不疼了,我怔住,悄悄地摸了摸肚子,感觉好多了,真是奇怪,怎么一阵一阵的? 妈妈见我突然沉默,拉着我一同走到爷爷奶奶面前,示意我叫人,我回过神,连忙叫道:“爷爷奶奶~” “爸妈,我想慕明要是看到你们这样受苦,肯定会非常难过的。”妈妈对爷爷奶奶说。 听到妈妈提爸爸,奶奶再也忍不住了,转身用她那双满是怨恨的眼睛看着妈妈。 第222章 :鬼胎蠢动(四) “呸,亏你还敢提慕明的名字,你这个扫把星、害人精,你不配……我们当年赶你们走,可不是像连村长说的那样,我们可没那么伟大,去替害死儿子的凶手着想。” 奶奶老泪纵横,越说越激动,“你们说蕾蕾是无辜的,这我不否认,可是~张凤莲,你明知道自己是个不祥人,还无耻地来祸害我儿子,就连唯一的孙子也给没了,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毒妇,你还我儿子过我孙子……” 奶奶说着,举着拳头就朝妈妈冲去,对着妈妈狂打,吴叔叔一着急,挺身挡在妈妈面前替她挨打。 爷爷没出手,但双手别在身后,眼带怨恨满含泪光地看着这一切。 我见状迅速上前抱住奶奶,“奶奶您别这样,爸爸跟弟弟出意外,我们都是受害者,我们都难过呀!您不能这样对我妈妈。” 连爸爸连妈妈纷纷上前劝解,连乔生帮忙劝奶奶,“我说蕾蕾奶奶,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要hold住啊,可别闪到腰了。” 老李子夫妇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奶奶,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大姐,你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场面比较混乱,一度失控。 我虽然抱着奶奶,但可能是太累了没什么体力,两下就被她推开,撞到身后的石柱子,震动了五脏,也震动了胎气,又开始疼了。 再也没有力气阻拦,我扶着石柱,汗如雨下。 这时,一直沉默的爷爷,突然跺脚喝斥道:“够了!” 爷爷这一跺脚,“整座山”都能震一震,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爷爷看着奶奶大声说道:“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爸——”妈妈看着爷爷的背影喊了过去。 爷爷慢慢地回头,叹了口气,痛心地说道:“当初,也不知道你给我们家慕明灌了什么迷汤,搞得他宁愿跟我们分家,也要和你在一起。 你说你明知道你们张家有死亡诅咒,干嘛还来祸害我们家慕明?现在叶家断子绝孙了,你高兴了吧? 你有女儿,你有朋友,我们俩老了,打不过你们,不过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打搅我们的生活。” 爷爷愤怒地说着这一切,妈妈早已哭成了泪人儿,一边摇着头,“我也不想的……如果用我的命能够换回慕明,我是死一千回一万回,我也是愿意的……” 爷爷奶奶忍不住都落泪了,“老婆子,我们走。”爷爷拉起奶奶的手,就要往外走。 “前几天我见到爸爸了。”我冲着爷爷奶奶的背影说道。 差点忘记这件事,爷爷奶奶果然不走了,转身互看了一眼对方,半信半疑的模样,“你真见到你爸了?” 妈妈一听,也激动不己,“蕾蕾,是真的吗?你爸爸他……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想爷爷他们虽然没来祠堂旁听,也应该听说了我能通灵这件事,但由于我们的情况特殊,我也是有可能为了要得到他们的谅解,而撒个善意的谎言,因为他们显得有些怀疑我。 单凭我的一面之词,他们不相信也是正常,还好跟爸爸分开时,他给了我一些信息。 我点点头表示答案肯定,“爸爸跟我聊了很多,他还让我回老家帮他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奶奶问。 第223章 :鬼胎蠢动(五)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们现在就去拿来看看吧?”我说。 记起当时我和爸爸被困在地底仓库时,爸爸交代我出去后要替他做的事,现在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于是,在爷爷奶奶的配合下,我和妈妈还有连氏一家,一同来到我们叶家祖屋。 叶家祖屋虽大但年久失修,破破烂烂的,别人家的都翻修成漂亮的小洋房,只有我们叶家祖屋连瓦片都是残缺的。 要知道,让两个七八十岁的老人爬梁翻新瓦片,是有多么危险,料想他们也不敢上去。 回想起小时候,我在祖屋里住过的那九年,是无忧无虑的。 文岭村和贷明村是相邻的,我打小就跟一只野猴子似的,两个村子轮流跑着住,爷爷奶奶喜欢弟弟,不怎么理我,我不是跑到连奶奶家吃各种东西,就是跑到隔壁外公家痛快的撒欢。 直到后来弟弟跟爸爸连着出事,爷爷家待不了,外公家也待不住了,我和妈妈才远走他乡讨生活去了。 站在祖屋前,千万思绪像大海一样汹涌,愁肠百结,奶奶站在我身边有些不耐烦地问:“你爸要你找什么东西?在哪儿呢?” 回忆被打断,我才抬脚走进了东屋的厅堂,厅堂正面墙上挂着一个“浩气长存”的牌匾,这是从小爸爸一直跟我强调的,做人要刚直正大,浩然之气必永远长存的精神。 在厅堂的左边,有一张爸爸跟爷爷奶奶的全家福,照片里有爷爷奶奶久违的笑容,这就是爸爸要我取的东西。 我找了张椅子想要爬上去取,脚才刚踏上去,肚子又开始疼了:这一次比一次疼,而且间隙越来越密集,怎么会这样? 我有些慌了,这种疼法……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产前阵痛吧? 记得好友韦小玲曾经跟我形容过产前阵痛,痛,是因为子宫收缩,随着时间的推移,阵痛会越来越频繁,痛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 可这不可能啊!婉良不是封印了吗?就算没封印,也不到生产的时候呀? 浑身又冒虚汗,疼得发抖,我咬牙拼命忍住。 乔生见我不对劲,低头看我,“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强颜欢笑,“没事没事,你帮我把那张全家福拿下来。”得速战速决了。 乔生不放心,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去将相片取了下来,并且交给了我。 相框很精致,而且一尘不染,感觉沉甸甸的,上面的人看起来很幸福,爷爷奶奶的头发还是黑的,看起来很年轻。 我不再浪费时间,立即打开了相框,发现这相框里头竟然“暗藏玄机”,多夹了一张照片。 我拿起夹在里头的照片,那张跟外面的是同一张,但多了两个人,是妈妈换着我站在爸爸旁边,笑得十分灿烂幸福。 很明显是爸爸粘上去的,爸爸的一个小举动,瞬间温暖了我的心,感动得我眼泪哗哗直流。 “蕾蕾,后面有字。”乔生看着相片后面,对我说。 我正想翻过去看个究竟,奶奶动作极快伸手抢走了,她看着那些字顿时泪流满面,对爷爷又哭又笑地说道:“是、是慕明的字……” 其实奶奶不识字的,但爸爸的字迹,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第224章 :鬼胎蠢动(六) *爷爷激动地拿了过去,戴起了老花镜,看完里面的内容,一向不轻易哭的他竟也湿了眼眶,一度哽咽,泣不成声。 奶奶很是着急,“慕明说什么了?” “奶奶,我来帮您念念吧?”乔生顺利地从爷爷手中拿走了相片,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家,不是房子有多大,而是一家人在家里一起笑,多么希望有生之年能有这么一天。” 妈妈颤抖地接过相片,泪流满面,将相片紧紧地贴在离心最近的地方。 我由后面抱住妈妈,任泪水滑落,“这是爸爸一生的心愿,可惜……” 爷爷奶奶互相搀扶依偎,满是泪眼地看着妈妈手中的相片。 这时,突然刮来一阵风,将妈妈手中的相片吹了起来,相片飘飘荡荡,我伸手去抓,它从我指缝溜走,乔生跳了几次也没抓住。 看它又飘了几下后,最后落在桌上的相框上面。 我们齐将视线聚集在相框上的相片上,我想爷爷奶奶妈妈此刻的心情,应该跟我一样吧? “让爸爸梦一样美丽的家实现吧!”我哭着说完,扑通一声跪在了爷爷奶奶的面前,“爷爷奶奶,请让蕾蕾给你们养老吧?” 爷爷奶奶再也无法拒绝家人的温暖,双双上前扶起了我,奶奶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张相片递给了我,那是一张我跟弟弟的合影,小丫头和小光头笑得那般天真无邪。 我看着笑了。 奶奶握着我的手,哭着说道:“奶奶好想龙龙跟蕾蕾,好想好想……” 我哭着抱住奶奶,“对不起奶奶,蕾蕾来晚了。” “太好了,太好了,一家人终于团圆了,慕明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连村长从外面走了进来。 如连村长所言,我们跟爷爷奶奶和好了,一家团圆。 送走连村长跟乔生后,妈妈看我脸色发白还冒汗,问我哪里不舒服?我骗她是姨妈痛,妈妈听了把我念叨了一翻,说我来大姨妈时不注意保养,老爱吃冰,我笑笑说以后不敢了。 爷爷奶奶抢着替我拿行李,奶奶手忙脚乱地给我收拾房间,妈妈跑去帮忙。 我的肚子已经疼得受不了了,我必须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一待,看他们都在忙,我冲他们敷衍地喊了一句,“爷爷奶奶妈妈,我上镇上买些止痛药哈。” “妈妈陪你。”妈妈说着就要走过来。 “不用不用,你陪爷爷奶奶说说话。”不给妈妈跟过来的机会,我已经开始跑了。 “路上注意安全……”妈妈站在门中冲我喊。 村子里都是人,我只能跑到临近的树林里躲避,跑到树林时,我的肚子已经变得好大好大,我真怕它会爆掉。 双脚已经抖到不行,感觉有股液体从下面流了出来。 我低头一看,裤管已经湿了,那液体是透明的,像是传说中的羊水。 我找了个矮树丛钻了进去,躺在柔软的草坪上,汗大滴大滴地淌着,怕被人发现,我不敢叫,疼得发抖,轻轻呻、吟…… 好害怕,好无助!想哭……我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宫缩还在继续,腰也疼痛难忍,就像是有辆车拦腰碾过,我终于知道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疼,是怎么个疼法。 我不知道正常的妊娠会不会这么疼,反正生鬼孩子就是如此。 第225章 :鬼胎降世(一) “佛主啊!上帝呀!帮帮我……”不想再忍,我放肆地哭了出来。 疼痛感就像是汹涌澎湃的波浪,一泼又一泼地侵袭着我,我咬住嘴唇,眼泪籁籁地流着。 忽然,我发现天色变暗了,乌云密布,低低地压着,仿佛要掉下来似的。 昏暗的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锵——”雷电交加,狂风怒号,大树被风刮得痛苦地摇着头,呜呜地哀鸣。 哗哗哗……大雨倾盆而下,无情地打在我的身上脸上。 真是连天都不帮我! “到底要怎么生孩子呀?”我懊丧地抹着脸上的雨水和泪水,头发和衣服湿漉漉的,紧贴在皮肤上十分难受。 “锵——”一道闪电击中我身边的一棵大树,吓得我抱住肚子缩成一团。 听到树林上空呼呼作响,我反复抹掉眼睛上的水,颤魏魏地抬眼望去,只见天空中的乌云正在翻滚,狂风夹着黑沙盘旋在树林上空,怒吼着,像一头愤怒的龙在剧烈的喘息,哗哗的雨仿佛在为它助威。 我哽咽地说道:“老娘生孩子碍着你们谁了吼吼吼,吼个屁,呜呜……讨厌……怎么办?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我的世界一片黑暗,累感不爱,突然,雨没了,我止住哭声,睁开眼,一双老人黑布鞋出现在我眼前。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慈祥的连奶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我的周围撑起了一把巨伞,神奇地把风雨全挡在了外面,就连风雨声都消失了,就像是在温暖的屋子里。 看到连奶奶,我心头直泛酸,放声大哭,“连奶奶,我肚子好疼,我要死了……” 连奶奶着急地挽起衣袖,掀下我的裤子,一边安慰我,“别怕,死不了,现在听连奶奶的,先深呼吸……然后憋足一口气……用力……把力用在胯间……对,就这样……想想你的孩子,要努力啊……” 有了连奶奶的协助与安慰,我有了莫大的安全感,想到这个孩子三番四次救我,想到在亭子里他那忧伤的眼神,我顿时有了力量,浑身是劲,抓着地上两旁的草,发了狠地一股作气地使劲。 突然,感觉有东西从我下面滑了出来,瞬间整个人轻松了,但也垮了,浑身无力地瘫了下来,眼睛都模糊了。 “出来了,出来了。”连奶奶激动地叫着。 当初我千方百计要打掉的鬼孩子,此刻还是风雨无阻地来到这个世上了,来得轰轰烈烈的。 也不知道人跟鬼生的孩子会是什么样?会长着一幅靑面狼牙吗?或者是尖耳朵尖牙尖爪子?又或者是透明的? 我想睁眼看他,可是好累,动都动不了,感觉连奶奶很忙,我听到水的声音,可就是听不到孩子的哭声。 我心头狠狠地揪了一下,虚弱地问,“连奶奶,孩子健康吗?”听连奶奶不讲话,我又说:“内个……孩子可能长得有点怪,连奶奶你不要害怕哈。” “你自己看看吧?”连奶奶蹲下来,将一个用一张大大的白毛巾包着的婴儿抱到我眼前。 我连忙揉揉眼睛,好看个清楚,他白白胖胖的,鼻子跟他爸爸一样高挺,一头乌黑的头发,有一双很大的眼睛,通红通红的,嗜血的红。 除了眼睛跟人类不一样以外,其它的没什么区别。 他似乎很慌很饿,张嘴舔小脸旁边的白布,眼睛红得发亮,看到我后,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朝我伸出一双肥肥短短的小手。 看到他我好震憾,这就是我的孩子。 “他是不是饿了?”我挣扎起起了身,尽管身下火辣辣的痛着,连奶奶一只手去扶我。 连奶奶似乎在说什么,欲言又止。 我伸手去抱孩子,他软绵绵的,我的心里像是瞬间装满了一种东西,它越来越多,慢慢地溢了出来,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母爱! 我看着连奶奶,感觉有些尴尬,“我要喂奶吗?听说生完孩子自然就有了。” 连奶奶看着我,满是皱纹的脸苍白苍白的,感觉她身上像冰箱,总是散发着一股冷气。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摇了摇头,“不,他不喝奶的。” “啊!”我很意外,一头雾水,“那他吃什么?” 连奶奶沉下了脸,阴森地说道:“他喝血,你的血……” 被连奶奶的阴沉有些吓到,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怎么可能?谁都知道婴儿要么喝母乳,要么喝奶粉,怎么会喝母血?” “因为他不是人。”连奶奶立即回应。 我心跳漏掉一拍,“连奶奶,你、你怎么知道?” 连奶奶站了起来,我感觉她比以前高大多了,也很古怪,她看了孩子一眼,然后转身慢慢地走。 “连奶奶,你去哪里?”我朝连奶奶的背影问。 连奶奶的声音变得飘渺,像是天外来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孩子一生要喝三次母血,每年的生日夜,阴时时分,便是他嗜母血之时,否则他将永远也长不大,人间的食物是喂不大他的。” 连奶奶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的身体变得模糊透明,最终消失在树林深处。 我一直叫她,声音回荡在黑暗的小树林里,此生,她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眼前。 我泪流满面,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我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连奶奶,谢谢你,安息吧!” 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我已经能猜到连奶奶可能已经不在人世,难怪之前乔生一听我提到要去看连奶奶,就变得异常古怪。 可能怕我伤心,他们都不想告诉我连奶奶已经去世的事实吧? 孩子在我怀里动得越来越厉害,情绪相当激动,有些发狂。 事不宜迟,我必须喂他一些血,虽然我不知道他要喝多少,但我还是将食指狠狠咬破,毫不犹豫地伸进了他的小嘴里。 闻到血腥后,他的喉咙里发出兴奋的低喘,肉嘟嘟的手指头笨拙地抱住我的手指,贪焚地吸了起来,两只小脚开心地踢着,眼睛都笑弯了。 他居然笑了,可爱极了,瞬间萌化了我的心。 我一边咧嘴对他笑,一边心里想:人家生孩子,我也生孩子,人家喝的是母乳,而我的孩子喝的却是母血,果然是与众不同啊! 第226章 :不是诡娃是萌娃 还好一年只喝一次,等他长大了胃口也大了,我就提前抽血放冰箱保鲜,如此一来,我就不会失血而死了。 真是个好办法!我真是聪明啊!咳咳! 他吸血的时候非常安静,大概吸了半个小时,累得满头大汗,睡意朦胧的样子,但是眼睛不红了,乌黑乌黑的,非常漂亮。 还好不用吸光我的血,要不然有孩子没妈妈多悲催! 只是感觉有点晕眩,我估计我得贫血一段时间了,回家后得好好补补。 我将他的小手放进白毛巾里,白毛巾就在此时突然膨胀了一下,我吓了一大跳。 再仔细一看,又膨胀了一下,孩子猛然睁开了眼睛,从我怀里跳了出去,一个空中翻滚,他站到了地上。 天呐,他居然……瞬间长成了大概两岁孩子一般大小,圆圆的大脑袋,金黃色的头发,婴儿肥的小脸肉嘟嘟的,小嘴就像两片嬾豆腐,水嫩的皮肤好像掐一把就能拧出水来。 他非常开心地原地打转,光着小脚“咻”的一下子跑到树后,一下子又爬到树上,下一秒又到我的身后蒙住我的眼睛,动作极快,快到我来不及反应。 他“咯咯”地笑着,声音清脆可爱,飘荡在小树林里,就像是一首动听悠扬的童谣。 看着他,我不由自主地笑了,心里似乎有一种东西溢了出来,我知道,那是幸福,那是来自心底深处最原始的那份母爱,它犹如波涛汹涌的大海,又像一倾而出的暴洪,翻滚汹出。 原来,人可以幸福到这种程度! 不过,这孩子长得也太快了吧? 一切来得太突然,我除了幸福以外就是震惊了,恐怕我要是跟别人说他是我生的,怕是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想想我突然抱着一个两岁大的孩子到贺凯风的面前,跟他说这是我为他生的孩子,他会是怎样的反应和表情?我都怀疑他会不会相信。 哎哟喂,我们母子俩的前途貌似有点坷坎呀! 我叹了口气,笑看着他,“你到底要嗨到什么时候啊?” 他挂在树上,抓了抓小屁股,撅嘴摇头。 这时,天地已回归安静,风雨消失,云雾拨开,天色亮了。 一缕缕阳光从树木的穹顶上照射下来,照在孩子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他一声尖叫,朝我扑来。 阳光太强烈了,他肯定是怕阳光了。 我慌忙张开大毛巾,将他包了起来,他在我的怀里瑟瑟发抖,一边露出一只眼睛,指着太阳,对我一阵叽里咕噜不知在说什么。 我想他应该在说:“妈妈,那是什么怪物,好可怕!” 实在抵不住他的一脸萌态,我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不就是阳光吗?咱可是宇宙无敌萌的超异能诡娃,你妈我以后还得靠你呢!走,麻麻带你回家见外婆,还有太爷爷太奶奶……怎么办,我得跟他们怎么解释?” 抱着孩子,我挣扎地站了起来,一个晕眩天旋地转又坐回到地上,我想我此时的脸一定比连奶奶还要白。 小弘睿睁着一双大眼睛满是担忧的看着我,伸出柔嬾的小手摸了摸我的脸。 我亲吻了一下他的小手,强颜欢笑,“麻麻没事,回家多喝点鸡汤就补回来了。” 我坐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慢慢地往外走,脚步十分沉重,像是大病了一场,虚脱了一般,孩子太重,我根本抱不动。 他似乎明白我的难处,从我怀里滑了下来,我将他身上的白毛巾从他头顶往下开始包,然后固定住,再捡起地上我掉的帽子,戴到他的头上挡太阳。 他伸出小手牵住我的手,抬起一双犹如星辰般纯净的眼睛看我,仰着头天真无邪地笑着。 被他牵住手后,我感觉他似乎在撑住我,我整个人轻松多了,原来他力气那么大。 我们俩手拉手一起慢慢地走出小树林,他的小手不断地传来温暖的热度,我的身体渐渐地不疼了,越走越轻松。 我知道,他在往我体内输送着一股力量。 “对了,还没给你取名字呢!叫什么呢?……叫贺弘睿,你觉得怎么样……你怎么又抓屁股?别老抓……” ~~~~~~ 还没走到叶家祖屋,我就看见妈妈拿着雨伞向我跑来,一边叫着,“哎哟我的小宝贝哟,浑身都淋透了……你说这天气,突然来这么一遭雨,把我家心肝宝贝给淋病了可咋办?” 爷爷奶奶也跑了过来,看到我身边的小弘睿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 我看着他们,顿时爆汗,擦着额上的汗,我正急得不知道怎么解释,低头看小弘睿。 他抽出自己的小手,居然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们,扁起了小嘴,可怜巴巴的。 爷爷奶奶妈妈将小弘睿团团围住,露出一脸的同情之色。 妈妈蹲在弘睿面前,“哎哟,这孩子是弃婴吧?连衣服都没给穿一件,好狠心的父母啊!现在的一些年轻人就是图一时痛快,不负责,太可恶了!” 我听得一头黑线。 小弘睿吸了吸鼻子,一头扑进外婆怀里,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回头看我时,冲我眨了眨眼睛,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我看得下巴差点掉地上。 奶奶心疼得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好可怜的小孩呀!对了,蕾蕾小时候的衣服我还留着呢,我去拿来给他穿。” 爷爷叹了口气,摸着小弘睿的头,轻声细语地说道:“不怕啊,爷爷给你熬粥喝。” 说完爷爷往厨房跑去,一边回头投来同情与疼惜的眼光。 刚才我还在为解释这孩子的来历发愁,还怕家人不接受他,半个小时后,他已经被洗得香喷喷的,换上我小时候穿过的中性运动服,坐在外婆的大腿上,一勺一勺地吃着太爷爷熬的粥,太奶奶拿着小毛巾一边给他按摩小腿,一边一会一会地给他擦嘴。 他那不肯穿鞋的小脚丫晃晃荡荡的,一脸满足。 这简直就是小皇帝一般的待遇,我这个刚才还被妈妈称作心肝小宝贝的人,肚子还饿着,独自一人在一旁吹着头发,哭笑不得地望着这一切。 小弘睿十分开心,吃粥吃得“吧唧吧唧”响,摇头又晃脚,偶尔伸手抓屁股,不停地扮萌讨老人家开心。 第227章 :异能萌娃爱捣蛋 别看他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幅乖宝宝又萌萌哒的模样,一到与我独处时,立即恢得了本性。 我躺在大木床上,看着在天花板上像只小壁虎似的乱爬的小弘睿,把怎样当个正常人该注意的所有地方,一一给他说了好几遍。 比如绝不能吃咬生物,不在人前弹跳、爬墙、举重物等等,目前我所知道的他的一些特异只有这些,潜藏的可能特异还有待观察。 总之尽量做一些两周岁小孩该做的事,看他没心没肺的瞎玩,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我心塞地喊了第N遍,“你到底听进去没有啊?哎——你下来吧?农村有老鼠很正常,不用抓啦!” 他回头看我,不高兴地拖了一声“嗯——”一只老鼠窜过屋顶的角落,他咻的一声,闪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已经惊恐到疯狂的老鼠。 老鼠恐慌的吱吱乱叫,方才因为到处乱窜乱撞,嘴里撞出了血。小弘睿看到血后,两眼发亮,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 我吓得毛孔直竖,“你不会是要吃它吧?我可警告你,跟着妈妈就必须当人,不许你吃。” 我话才说完,小弘睿便“蹭“的一声,跳到了床上,来到我面前,床铺的木板震了震,我还没回过神,他已经举着他手里的老鼠,往我嘴巴上塞,从太爷爷太奶奶那儿还学来的“吃“字,马上就现学现用了,“吃、吃……“ 活生生的老鼠碰着我的嘴唇,恶心得我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每一根血管仿佛都凝固了。 我惊骇地推开他的手,一跃跳弹开,吐了好几口口水,颤抖地指着老鼠,泪崩地说道:“快拿走,快拿走,这东西不能吃啦!恶~恶~“忍不住作呕。” 小弘睿一脸担心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手里的老鼠,万分不舍地将老鼠放了。 我以为没有老鼠玩了,他应该能消停一会儿了,可他还是闲不住,没两下又钻出了窗户。 看他钻出窗户前眼神有些异样,我心头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慌,不顾贫血带来的不适,起身走出去找弘睿。 “睿睿,你在哪儿?快给我回来。”我在巷子里呯喊,天都已经黑了,他居然敢给我离家出走。 我不怕别的,就怕他在人前现出鬼孩子的本性,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如此一来,我们母子俩恐怕很难在人类的世界里过得安稳。 我将邻里街坊的院子都找了个遍,弘睿个儿小又灵巧,刚出生的对这世界充满好奇,钻进人家院子里捣蛋是很有可能的。 漆黑的冬夜,总少不了凛冽的寒风,但今晚格外的寂静阴森。 我一遍又一遍地叫着睿睿,但又不敢太大声,邻里街坊家里的灯都已经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省电,一些巷子里的路灯根本就没开,黑不溜秋的。 远远看见街边一间店竟然还开着,里面的微光安静地洒在死寂的街道路面上。 我走了过去,抬头看那店的招牌,上面写着,“殷坚白店”,我往里面探了探,只见两个大大的花圈靠在店铺里的墙面上,架子上摆的全是一些冥币、白蜡烛,纸人、纸轿子什么的一些死人的东西。 我再看一眼那招牌,顿时心里发了毛,居然有人给丧白店起名“阴间白店”。 本来想进去问问老板有没有看见一个两岁小男孩从这里经过,现在也不想进去了,转身想走,不料里面传来询问声。 “东西都还没有买怎么就走了?”老板娘的声音低沉得像个男的,听起来好怪, 人家都开口跟我说话了,不理人家未免不近人情,还是进去问问吧?我转身走了进去。 店老板娘是个皮肤黝黑梳着老人髻的老大妈,身穿蓝底花布衣,站在柜台后面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笑着问她,“大妈,您刚才有看到一个两岁小孩经过吗?” 大妈也不回答我,光问,“买什么?” 敢情得买东西才要回答我的问题呀?可这些东西买回去不是讳气吗? 我看了两遍这店铺里的东西,实在是从无下手,尴尬地对大妈笑道:“大妈,您这店的东西……没有我能用到的,实在是……” 趁我说话的当会儿,老大妈自顾自地站到一把椅子上,将架子上的一根木棒拿了下来,并且递给了我,简洁地说道:“拿着。” 话被打断,我很自然地接住,并且细看了一下那东西,原来是一把老式裁缝尺,材质像是老红木,上面有简单的花纹,还有刻度,有38厘米长。 我不解地问大妈,“大妈,您给我这裁缝尺做什么?” 老大妈拿起她的抹布,慢悠悠地擦着桌面,瞄了我一眼,说道:“五十块。” 我一听,顿时一头黑线,这敢情是强制购物啊?不过这种店竟然还卖裁缝尺,真是奇怪! 我客气地对老大妈说:“大妈,我不需要……” 老大妈突然抬眼瞪我,“你需要,五十块钱。”沉着一张脸,好像我再不买她就要骂人似的。 我见时间耽误得太长,对方又是老人,也便不再犹豫,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五十元钱,放到了桌面上。 老大妈没有去拿钱,低头擦着已经很干净的桌面,时不时地用眼睛诡异地瞟我, 我实在是等不及了,催着问,“大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有没有看见一个……” “有——”没等我把话说完,老大妈冷冷地回答了,“但你确定他是你儿子?” 果然没有问错人,我很激动,“他往哪边去了?” 老大妈缓缓地抬起她的手,往右边的街道指着。 就那条街道我没找过,原来在那边,我谢过老大妈,拿着裁缝尺匆匆往外跑。 还没冲出店铺,身后又传来老大妈的声音,这次是飘渺苍厚的,“大妹子,这尺可得收好了。” 我回头想对她说谢谢,可回头一看,柜台那里竟空无一人,老大妈不知去向,只是我给的那五十元钱静静地躺在柜面上。 “人呢?”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在这儿呢!”一个身穿黃色羽绒服的小伙子提着裤子跑了过来,“不好意思,我刚才内急,方便去了,你要买什么?” 第228章 :鬼看店 看着小伙子,又看了看空空的柜台前后,脑壳顿时木了,手中的裁缝尺还在,桌面上五十元也在,刚才发生的事绝不可能是我的幻觉。 小伙子看到我手中的裁缝尺,又看到桌上的钱,对我露出他四颗大门牙,“哦,你买裁缝尺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店有卖这东西?这尺子摆在架子上有……” 小伙子掰着手指算了算,然后说道:“反正我还没出生就有了……摆了那么久都没有卖出去过呢!看来它跟你有缘,这可是老物件,绝对物超所值,你可是赚到了。” 小伙子低头打开钱柜,将五十元钱放了进去,一边打开了话匣子,“我们村就这点好,人老实团结,我呀出门有事从不关门,从没丢过东西,人家要买东西全是自己拿自己付钱找钱呢!” 听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我早就已经泪崩了:小哥呀,你卖的可是死人的东西,哪个小偷会去偷这种讳气的东西呀?客人自助购买找零?那是因为有人替你在卖东西吧? 我越听手脚越麻,“小哥,这店只有你一个人看吗?” 他关好钱柜,拿出手机和耳塞要听音乐,一边点头,“是啊,自从奶奶一年前过世后,就由我来看店了,这么大点店我一个就够了,我爸妈在地里干活呢!……不过,就是偶尔跑出去见我的小芳。” 说到小芳,小伙子有些羞涩。 “你奶奶……她、她是不是黑黑瘦瘦的,身穿蓝底花布衣,脸色虽不好但精神不错。”我浑身的汗毛“刷刷”直坚,心率加快,额上冷汗潺潺。 “看你不像本村人,你认识我奶奶?”小伙子热络地说着。 我脸上的肌肉直抽搐,转身拼命地跑了出去。 小伙子在我身后直喊,“黑路难走,你跑的动静不要那么大……” 跑出丧白店后,我忍不住回头看,小伙子在店铺前冲我着急地直喊,而他的身后的柜台后面,就站着刚才那个老大妈。 没见她张嘴,而我却能清晰地听到一个低沉缓慢的声音:慢~走~啊!下~次~再~来~尺子千万收好,你需要的~ 我瞪大眼睛,吓得腿软,但没敢尖叫,踉踉跄跄地往右边街道跑,这次,再也不敢回头了。 手中的裁缝尺我没敢扔,生怕老大妈知道了夜里来找我算帐,还是找儿子要紧。 我一路仔细地找了过去,路过德阳叔家时,听到他们家禽舍里传出鸡鸭慌叫的声音,在死寂的夜幕下一阵骚动,接着一声凄厉阴冷的嚎叫声从禽舍里传出,划破阴沉的夜空。 然后是德阳叔骂骂咧咧地从屋里冲出来直奔禽舍,“王八羔子,看老子不剥了你的皮。” 我从铁门望进去,仅有的一点光线,我看见禽舍屋顶上突然闪出一个小人影,他嘴里还刁着一只死鸡,先是落在禽舍屋顶上,然后跳出围墙。 光线虽然不足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一看那个子那身材,跟我家弘睿不差。这孩子太不听话了,我真是气炸了。 德阳叔拎着两只死鸡,跑出来破口大骂,说是黃鼠狼造访了他们家禽舍,咬死了不少鸡鸭,许多只是血液被吸干,这黃鼠狼成吸血鬼了。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德阳叔,满心愧疚,很是尴尬,想拿出一些钱赔偿他,可又没理由,想想还是明天上集巿买几只鸡鸭,夜里再偷偷地放回去好了。 气乎乎地回到家时,爷爷奶奶妈妈好像在开会,我没理他们,匆匆回了房。 当我看到弘睿时,他正在床上开心地跳来跳去,嘴角还留有一些血迹,一见我进屋,咯咯笑着扑了过来。 我厉声吼道:“给我站好了。” 弘睿吓得跳起来,在空中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落地,垂头丧气地抠着指甲,不敢看我。 刚好手里有刚买来的裁缝尺,拿来当戒尺正好,突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就是老大妈卖我裁缝尺的用意? 我举起红木尺,凶巴巴地问:“说,干什么了?” 弘睿抬头忌惮地看了看红木尺,指了指小嘴巴和肚子,意思是说他饿了要吃东西,然后是一幅做错事的表情。 还挺诚实的,这点像我,咳咳,但这不是重点。 “是不是偷吃生的东西了?”我又问,他犹豫了一下,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居然真是他,我当场气得头都痛了。 “妈妈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是人,不能喝生血,人要吃熟食,而且是通过正常渠道得来的,这些话你都听不进去是吧……过来,打手摊开。”我厉声喝道,其实孩子才刚出生就打他,我也于心不忍,可他不是一般的孩子,不教育他会出大事的。 弘睿乖乖地走了过来,可怜兮兮地伸出他肉嘟嘟的小手,眼泪已经在他眼眶里打转,小嘴也扁了起来。 我咬牙高高举起红木尺挥下,在他的手掌心上停了一下,把心一狠,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小弘睿的手抖了一下,强忍得脸都憋红了,我的心也碎了。 看着他害怕地闭着眼睛,小可怜的模样,我再次举起时,红木尺再也下不去了。 那么可爱、那么天真的一个孩子,他才来这世上多久,他懂什么? 我实在下不了手,难怪别人说慈母多败儿,看来我没有当严母的姿质,舍不得打孩子,又不会讲道理。 我对自己不会教育孩子有些懊恼,红木尺往地上一扔,坐在地上孩子气地哭了起来,一边撩起睡衣擦眼泪。“不能怪你,是我不会当妈妈。” 弘睿一见我哭,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坐在我旁边,竟也哇哇大哭起来。 屋外的爷爷奶奶妈妈听到哭声,跑过来敲门,“怎么了蕾蕾?孩子哭,怎么你也哭?” 我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弘睿也捂住,他在学我。 “嘘,咱们都不许哭了。”我轻声对他说道,他点点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泪水,可能觉得咸,皱起了小眉头。 我对门外的亲人回应道:“没事,我们闹着玩呢!” “蕾蕾,你把门开开,我们有事跟你商量。”妈妈说。 第229章 :小怪物 第229章:小怪物(一) “哦,等等。”我喊道。 见他们要进来,我擦干眼泪,又擦掉弘睿嘴角的血迹,先交代了他几句,“听着,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许偷喝生血,明年生日妈妈会给你的,知道没有?” 弘睿坚定地点点头,然后又摇头摆手,意思是以后再也不犯。 见他总比划不说话,我有些着急,教他说话,“说知——道——了~” 他学着我张嘴,奶声奶气、口齿不清地说:“道——道——” 看他那么地天真可爱,连口齿不清这毛病在我眼里也成了优点,笑喷了我。 妈妈又在门外催了,我把门打开,他们神色古怪地进来了。 原来他们是来跟我商量如何处置小弘睿的,其实他们三个已经开过会商量过了,现在只是进来问问我这当事人的意见。 他们说弘睿必竟是我捡的,我们得先报警,让警察去找孩子的父母,如果找不到再送到福利院去。 小弘睿一听哇哇大哭,抱着我叫出了第一声妈妈,“妈妈……“ 爷爷奶奶和妈妈见了都于心不忍,妈妈很为难:“你都还没结婚呢,带着一个小孩像什么样……你看他还叫你妈妈,我的天哦!“ 爷爷奶奶基本上也是妈妈那个意思。 我当然不肯,紧张地护住小弘睿,“不要,他是我的孩子,谁也不许抢走,我……我已经跟贺凯风商量过了,我们当他的爸爸妈妈,他也很喜欢弘睿呢!“这点我深信。 即使他有许多缺点,即使他可能以后还会闯祸,即使抚养他需要异于常人的勇气和决心,可我是他的妈妈,妈妈是永远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的。 我那妈妈一听贺凯风也没意见,顿时眉开眼笑,“没想到凯风这么豁达,看来是我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了,既然他都没意见,那我更是乐见其成啦!“ “其实我跟你奶奶也已经商量好,如果你们不要,那我们就收养他,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跟这孩子十分投缘呢!喜欢得不得了呢!“爷爷开心地说道。 小弘睿完成能听得懂他们说的话,破涕而笑,他们都夸他是神童,将来定有大出息。 就这样,小弘睿正大光明地留在了我身边,一个不人不鬼的超异能诡娃。 那根特别的红木尺被我放在了高高的衣柜顶上,衷心希望以后再也用不到它。 次日,我以淋雨生病着凉为由卧床不起,其实是趁机做月子。 下午时分,我口渴难耐,于是走出房间来到厨房想找水喝,只见爷爷拿着一个空碗冲院子里的奶奶叫唤,“老伴儿,碗里的鸡血你倒了吗?昨晚就想问你,看你睡了就没问。” 奶奶正在院子里给葡萄架修剪枯叶,回头答道:“我没动啊!不是你放的吗?” “奇怪,怎么没了?昨儿夜里德阳家的禽舍遭黃鼠狼光顾了,听说刁了一只,死了不少,全是被吸干了血呢?你说邪乎不邪乎?”爷爷将沾有血迹的空碗放在水槽里。 爷爷看到我起床,赶忙叫我回去休息,一边帮我倒水喝。 我接过白开水,还没喝就放到一边,拿起水槽里的空碗仔细地看了看。 碗里还留有一些已经干了的残留血迹,再看碗边,我发现有沾着血迹的嘴唇印,形状很小,像是一个小孩的。 一个会喝生血的小孩,我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我家睿睿。 可睿睿只有一个,他不可能同时干两件坏事吧?我必须得好好地跟他沟通一下。 见爷爷正在厨房烧水,我问爷爷有没有看见弘睿。 “哦,他去后院的鸡舍那里了。“爷爷抬头说道。 “糟了!“这孩子子不会是去抓鸡喝生血了吧?天呐,我要高血压了。 我急匆匆地往后院跑去,心里担心极了!赶到爷爷家的鸡舍时,只听见一人高的鸡舍里传出阵阵鸡的恐慌鸣叫声。 我迅速推开鸡舍的门,伸头往里面探,一幅我心里一直担心的画面赫然呈现在我眼前。 只见弘睿一手抓着一只鸡,一手抓着一只鸭,脑袋上、脸上,嘴上都挂着一撮撮鸡鸭毛,“咿咿呀呀“叫着,小脸涨得通红。 我无语扶额问苍天,心塞塞! “贺弘睿--”我一声狮吼震他一震。 他吓得手一松,手里的鸡鸭从他手里挣脱,颠颠颤颤,“咯咯嘎嘎“四处乱窜。 鸡鸭毛在空气中飘飘荡荡,还有些火药味,那是我被我家熊孩子给气着火的味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生的东西不能吃吗?只要是熟的正常的食物,再贵妈妈都给你买,你能不能听话?“ 小弘睿站在那儿,两只手不知该往哪儿放,仰着头泪光闪闪地看着我,扁着小嘴。 看他那幅又萌又可怜的小模样,我差点举白旗投降,想想自己得当个称职的妈妈,好好教育孩子,于是又硬起了心肠,正想接着教育,爷爷闻声跑了过来。 见到我骂弘睿,爷爷急了,“哎哟,蕾蕾看你把孩子给吓的,他不过是想抓两只鸡给你补补身子嘛?“ “什、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给我补身子的?“ 爷爷蹲下身抱住弘睿,“刚才弘睿拉着我到鸡舍里,指着鸡鸭说'妈妈吃、妈妈吃',我一听就明白了,这些天你脸色不是不好,又泛晕吗?我想这孩子肯定是想让我煮了给你补身子……多懂事的孩子呀!你还骂他?“ 爷爷一讲我便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弘睿抓老鼠、抓鸡抓鸭全是为了我,而我……而我却狠狠地骂了他,连个解释也不给他。 说不定……说不定昨晚我在德阳叔家看到的那小孩也不是睿睿,虽然只是猜测,但我已经信得八九不离十了。 我懊悔死了,看到他委屈的小模样,心里疼得紧,连忙蹲到弘睿面前抱住他,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睿睿,是妈妈误会睿睿了,妈妈跟你道歉。“ 可能是委屈,小弘睿眼里的泪花竟然越来越多了,我手足无措,想想觉得片面的解释好像是苍白了点。 于是我举起手,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哪,妈妈现在郑重地跟睿睿保证,以后妈妈无条件相信睿睿,再也不会不听睿睿解释,就随便下定论了,好不好?“ 第230章 :小怪物(二) 睿睿似懂非懂地看着我,抬起肥嘟嘟的婴儿手抹掉眼泪的泪花。 我心里灵机一动,“哦,为了表示妈妈的歉意,妈妈请你吃棉花糖怎么样?那东西甜甜的又漂亮,小朋友们都喜欢呢!” 睿睿一听,两只眼睛就像灯炮一样,“蹭蹭蹭“地提高亮度,拼命点头。 总之,一朵棉花糖解决了我们母子之间的信任危机,哦不,是十朵,又好像是十五朵,木办法,谁让我的儿子跟别人不一样,别说是十朵,一百朵他也吃得下。 至于怎么才能当一个合格的妈妈,我得好好反省反省。 想想觉得其实他还小,只要我加以引导,变成一只可怕的吸鬼鬼精的机率应该很小。 想起刚才找弘睿的事,我拉着他回到厨房里。 “爷爷,这鸡血你是什么时候沥的?”我问爷爷。 爷爷虽老,但这点记性还是有的,他回答:“昨晚开家庭会议前杀鸡沥的,跟你商量完睿睿的去处后回去才发现碗空了。” 昨晚我出去找睿睿时,他们还在开家庭会议,如果德阳叔家那个不是睿睿,那睿睿是有作案时间的。 这次我得小心点问,可不能再冤枉了孩子,“睿睿——”我将声音放到最柔,微面微笑地看着他。 睿睿看见我笑,他也会非常地开心,扑到我怀里来,咯咯笑着,一边叫着,“麻麻,麻麻……”叫完就抓了抓小屁股。 我笑着亲了一下他的嫩嫩的小脸蛋,“你怎么就老改不了抓屁股的习惯?哎,算了!妈妈给你看一样东西。” 我抱着他来到厨房,拿起带血的空碗递到他面前,问,“认识这碗吗?这里头的鸡血是不是你喝的?” 睿睿一下子僵住,慌忙从我怀里滑了下去,将两只小手藏到身后,一幅作贼心虚、一脸怕怕地望着我,后退了两步躲进了桌子底下。 看他那样子,还需要问吗?我心已了然。 “快出来,妈妈不打你。”我蹲下身冲他招手。 他毫不怀疑地绽放灿烂的笑容,张开双臂扑向我,咯咯笑个不停。 难道这世上还有一个跟睿睿一样大小又喝生血的精灵?虽然也许有这种可能,但没有证据也只能是可能。 本来只是一件小小的“失窃”案,可本案疑点重重,又因为牵扯到“吸血”和儿子的诚信问题,我打算追查到底。 我换上一身轻便的运动服,再披上一件厚羽绒服,戴上羽绒的帽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要知道做月子是不能吹风的,我这也是逼不得己。 把睿睿放在家里,我不放心,于是我带着他走出了家门。 今天太阳不是很大,而且几天来他似乎已经慢慢适应了阳光,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给他戴上了我给他新买的帽子。 我们来到德阳叔家门口时,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村民看热闹,原因是德阳叔将那些死鸡鸭放在家门口供大家观看了。 农村人娱乐本就少,哪家哪户出个屁点大的事儿,都能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 德阳叔家这几鸡鸭死得如此蹊跷,大家的好奇心当然就更重了,围在一起,纷纷作出各种推理猜测。 有说是黃鼠狼干的;也有说是有人眼红德阳叔家鸡鸭养得好,所以就恶意伤害,并且引起大家的恐慌,如此顾客就再也不敢买德阳叔家的土鸡了;更有人脑洞大开,说是恐怖的吸血鬼干的。 有人问了,那他为何不吸人血?偏跑去喝家禽血? 那人说,吸血鬼练功是分等级的,先喝家禽血,等练到了高层阶,就要喝人血了,到时我们文岭村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说这话的是平时爱说鬼故事的大头林,大家听他说完,给了他一个字:“切——” 他们做着各种猜测,我蹲下身仔细地检查那些鸡鸭的脖子上的伤口。 睿睿对那些鸡鸭完全不感兴趣,也没有任何心虚的表现,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空地上,空地上有一群小朋友正在跳群绳。 小朋友们跳得十分开心,笑声传得很远。 我见睿睿慢慢地走了过去,站在他们旁边,一脸羡慕地看着他们。 小朋友里有一个梳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小希,七岁了,长得极为甜美乖巧,别的小朋友见睿睿年纪小又陌生,全都排挤他。 唯有小希笑着主动问他是否要一同玩耍,睿睿开心得拼命点头,小希怕绳子伤到睿睿,便拉着他一起跳。 睿睿除了不会说话无法沟通以外,他的弹跳能力与协调能力是勿庸置疑的,他跳得比谁都好,看他跟小朋友玩得融洽,我也就不打拢他了,专心收集证据。 地上那些鸡鸭死法都一样,是被吸干了血液而死的,德阳叔剖开其中一只的肚子给大家看了,里头一滴血不剩。 我仔细地观察了它们身上的伤口,除了同样被拔了一些毛以外,脖子上还同样有带血的齿印,头上身上都有被用力抓过的痕迹,那些痕迹看起来有些怪异,像人的手指印,但只有四根,并且指甲似乎很长,因为有深陷肉中的伤口。 我又进了院子,强忍着禽舍里粪便的味道,走了进去。 鸡舍里是土地,土地上面铺着一些干草,我蹲下扒开干草认真地看了看,果然有发现。 土地上除了留有一些血迹以外,还有许多深浅不一的光脚印,那些光脚印很小,乍看之下似乎跟我家睿睿差不多,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脚底是凹凸不平带尖状的。 看到这些新发现我很兴奋,因为睿睿的两只手都是五指的,虽然也爱光脚,但小脚丫比我还光滑好多。 新发现使睿睿的疑点减轻了不少,我不禁松了口气,走出德阳叔家想找他回家,他却拉着他的新朋友的手来见我来了。 “麻麻,麻麻……”睿睿指着他的小希姐姐激动地跳着,我能看出他非常喜欢小希。 “阿姨好,我能带小弟弟去我家玩吗?我家有好多过家家的玩具哦!”小希甜甜地对我说,笑起来有一对深深的小酒窝。 第231章 :我要爸爸 睿睿无比期待地望着我,两只眼睛水汪汪的,我想任谁也无法抵挡那双纯净的眼睛,更无法拒绝这种完全不过分的要求。 原本我是该担心的。试想他一个会喝生血的鬼孩子跟一个正常的人类孩子单独在一起玩耍,出事的可能性到底是高是低? 可我相信他,我觉得我可以试着把他当正常孩子一样养育,让他能够融入人类社会,有个正常快乐的童年。 我笑着对睿睿说:“去吧!玩得开心点,不过在人家家里可不能调皮,记得早点回来吃饭。” 见我同意了,两个孩子开心得又叫又跳,小希很有礼貌地道了谢,牵着睿睿的手,唱着童谣,一摇一摇地摇着手走了,“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看着睿睿没穿鞋的脚,我叹了口气,“得想个办法让他穿鞋啊!” …… 自那天商量好睿睿的去留以后,妈妈就回厂里工作了,因为爷爷奶奶不肯搬到贷明村,我跟妈妈打算以后隔几天来看他们一次,派车天天给他们好吃的,还好隔壁村来回也不是很远。 而我和睿睿留下来多住几天,让爷爷奶奶多多享受一下天伦之乐,我也便查清“吸血案”。 许多天没有贺凯风的消息了,我一有空就往他手机里打电话,可一直都是关机状态,往他微信里也发了许多问候住息,他也没回。 想他想得快发疯了! 今天闲着没事,我拿起手机,看着贺鬼少的名字,按了重拨键,原本没抱大多希望,没想到竟然接通了。 我顿时紧张得语无伦次,小心脏扑通乱跳,“手、手机没人接……你、你身体好些了没?” “哟,是你呀?找我们凯风吗?他在洗澡呢!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吧?”电话那边传来白媚儿娇媚的声音。 我们凯风?洗澡? 我心里对其顿起厌恶之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以为我不知道她在耍什么心机? 我冷冷地说道:“请你叫他出来接电话,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他说,还有我想知道他好些了没?但要听他亲口对我说。” 白媚儿接道:“不劳你费心哈,他好极了,他要不好,我们怎么天天嗨?他是我见过最精壮最有耐力的男人,呵呵……”白媚儿说完娇笑不止。 我正一肚子气,突然听见那边传来贺凯风的声音,“谁的电话?”声音似乎在比较远的地方。 听到贺凯风的声音,我心里一阵喜悦,正想说话,白媚儿却嗲着声音对我说:“哎呀,他在叫我了,真是一刻也离不人家,挂了哈!” 嘟嘟嘟…… “喂喂喂!白媚儿……”我气急败坏地对着手机大喊大叫,对于白媚儿近水楼台的便利只能干着急。 我气乎乎地拿起床上的抱枕,把它当白媚儿打,“死狐狸精,臭狐狸精……” 得不到贺凯风的任何消息,我只能在等待与思念中渡过每一天,但想他的可不只我一个人。 一天,睿睿一从小希家里回来,跑过来用恳求的眼神望着我,反复地说着一句话,“爸爸,爸爸……睿睿爸爸……” 我早就想过有一天睿睿会问我有关于他爸爸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睿睿的学习与接收能力非常强,每天都能学到好多生活知识,估计是小希跟他聊爸爸了。 我抱起他,让他坐在我的大腿上,看着他温柔地说道:“妈妈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们一家是外星人,所以睿睿才这么厉害,但是我们不能让地球人看出来,否则他们会不喜欢我们的,所以我们要装成地球人,知道吗?”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睿睿拼命摇头,眼巴巴地看着我,小手都要搓破了,把爸爸当玩具在要,“爸爸,爸爸……” 我轻轻拍拍他安抚,“妈妈话还没讲完呢!所以……睿睿的爸爸也是外星人,而且是非常厉害非常帅的外星人哦,现在他正在某个地方拯救地球人,但是有一天他会来接我们的,只要睿睿乖乖的。” 睿睿一听立即从我膝盖上滑了下去,拿出我给他新买的运动鞋,笨手笨脚地穿了起来,一边念叨道:“睿睿乖,睿睿乖……” 我看呆了,这些天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穿鞋,现在他居然为了能快点见到传说中的爸爸,去强迫自己穿讨厌的鞋子。 好懂事乖巧的孩子,人家总说母亲是暖阳,母亲是蓝天,为孩子保驾护航,使他健康成长。 可在我这里,睿睿是我的一米阳光,那么的温暖灿烂,足够照亮我的整个世界,我的整颗心因为他而暖洋洋的,有了他我的人生才完整了。 好险当初差点打掉他,我该感谢婉良,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骗了我。 睿睿很快地穿上了鞋子,但是左右却穿反了,我给他换回去时,他看着我又不停地民着爸爸,我一猜就猜出了他的心思。 “你是想知道爸爸的长相是吧?”我笑着问,睿睿开心地直点头。 可惜贺凯风不能照相,我们不仅没有一张合照,想想可能以后我连婚纱照也得不到了。 我的目光变得悠远,在脑子里画出贺凯风的样子,最后是这样告诉睿睿的,“你爸爸他有一双会变色的眼睛,当他变成外星人时,他只要一生气,眼睛就会变成红色,心情愉悦时会变得蓝色……睿睿咱们一定要像爸爸那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英雄,知道吗?” 睿睿安静地听我讲话,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就这样,我一边等待着贺凯风的消息,一边教育着睿睿如何当个堂堂正正的人。 前面刚提到婉良,没多久她跟华龙便一起来看我来了。 “有人在吗?请开一下门,我们是蕾蕾的朋友。” 我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边晒太阳边给睿睿织毛衣,听见造访者像是华龙,于是非常愉快地打开了门。 华龙还是走嬉哈路线,耳朵上的钉钻闪闪发亮,牛仔裤好几个破洞,脖子上手腕上依旧戴着不少的链子,只是款式变了。 第232章 :鬼医来访 几个月不见华龙,他除了相貌与打扮风格没变以外,玩世不恭、嚣张不羁的态度竟收敛了不少。 他瞻前顾后地看了看,仿佛在躲着谁,拉着我到葡萄架下,神秘地问:“孩子怎么样啦?” 我笑着点点头,“很好啊!” “很好?”华龙好像有些意外,自言自语地说道:“没想到她这次不仅善解人意,想得还挺周到的。” “你说的她想……是婉良吗?”我问完,用手肘捅了捅他,八婆起来,“怎么样?她把你拿下了没?” 噗!华龙顿时喷了,“你说我跟那个男人婆吗?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华龙分明是嘴硬,因为他脸红了,真是天下奇观! 我正偷笑时,突然发现婉良慢慢地出现在他身后,听到华龙说的那句话,她的脸色很难看。 我使眼色给华龙看,无奈他太二百五没看出来,火上还浇油,“你是不知道那只女鬼,她简直就是一只母老虎,你知道我这次为了请她来帮你打鬼胎,牺牲有多大吗?” 说到牺牲二字,华龙夹紧了双腿,包住原本敞开的牛仔衣,让人浮想翩翩,我不禁将嘴巴张成了大大的O字,佩服地看华龙身后的婉良。 婉良一张绝美的冰山脸像是冰裂了一般,用阴沉森冷地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谁是母老虎?” 华龙的身体顿时一僵,就像被一记天雷击中一般,突然拔腿便跑。 婉良站在原地不动,一只手像橡皮泥似的拉得长长的,一把抓住华龙,将他拉进怀里。 美丽的眼睛低垂,捏起他的下巴,使他与她对视,女王般傲气地说道:“你说,老娘强迫你了吗?” 华龙挣扎地推开她,尴尬地看了我一眼,轻轻地对她说了一句,“有事咱们能私底下再说吗?给我点面子行不?“ “好了,你们就别在我面前秀恩爱了,快说来找我有什么事吧?”我放下半成品毛衣,简洁了当地说。 这时,婉良的神情变得有些心虚古怪,两只脚在悄悄地往门外移。 华龙问我,“那天这女鬼软禁我,自己跑去找你,回去后她说你还需要考虑一下,所以帮你继续封印鬼胎一些时日,我左思右想就是觉得不对劲,她先前还口口声声地骂你狠心无情,说你跟贺凯风是天生一对,她要看看半人半鬼的混世小魔王到底长什么样? 后面突然就说要去给你打掉鬼胎,这不符合她的做事风格啊!所以,我觉得这其中必定有诈,才赶过来看看究竟。“ 先前我就怀疑,再加上华龙说的这些,我便已经了然。 正想跟他说睿睿的事,睿睿已经从小希家一蹦一跳地回来了,刚好撞见想要逃跑的婉良,婉良看到睿睿立即猜出了他的身份,一脸惊喜,上去捏他的小脸,“哈哈,原来混世小魔王长得跟冬瓜差不多嘛!” 睿睿看到漂亮的阿姨,牢记我曾经的教育,看到长辈要微笑叫人,他顿时眉开眼笑,“姨姨——” 听到睿睿叫姨姨,婉良气得忘了跑,立即纠正,“叫姐姐。” 华龙没看出睿睿的身份,听到后很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说她都一千多岁的老妖怪了还装嫩。 听到华龙讲话,睿睿才看到他,两眼顿时发亮,激动地一跃而起,径直飞了过去,扑向华龙的怀抱,一边咯咯大笑,叫着,“爸爸,爸爸……” 见睿睿认错了爸爸,我尴尬地解释,“睿睿快下来,他不是爸爸。” 华龙的脸被睿睿使劲地蹭着,好不容易才露出脸来,“这、这是谁家的孩子?快拉走。” 婉良见状捂着肚子大笑,华龙可能从没见过她如此放声大笑,整个人都看呆了。 他们仨的见面方式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也算是蛮愉快的,但维持的时间保持得并不长,因为我向华龙坦白了睿睿的身份。 我没想到华龙知道后竟大发雷霆,狠狠地骂了婉良一顿,把人家给气得离开了他。 我让他快去追婉良,并说,“我不后悔生下睿睿,我爱他,我会带他去见贺凯风,他们将会是我的一切,你放心吧!” 华龙摸着睿睿的小脑袋,面色凝重,“你想得太简单了,一旦被冥界知道了睿睿的存在,你以为你还能再见到他?” 听华龙讲这些,我是半信半疑的,可还是紧张地抱起了睿睿,好让他离我近些。 华龙看着睿睿继续说道:“一千多年了,冥王除了贺凯风这个儿子,一直未再所出,整个魔炎鬼族只有贺凯风这一个少主,而贺凯风曾经在冥王面前发誓绝不给他留一个半个后裔,他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冥王对他母亲的辜负。鬼族是不会让这孩子在人间长大的。”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睿睿会离开我,那种结果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我紧张地抱紧睿睿,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们谁也别妄想从我身边带走我的孩子,就算我死也不会让睿睿去过那种暗无天日的地狱生活,他要像正常人一样上学、长大、恋爱、结婚生子。” 华龙叹了口气,“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你的变化会如此之大,从一心想打掉这孩子,到现在可以用生命去爱他,可你保护得了他吗?” 华龙问得我一头雾水,“你是不是想多了?凭睿睿与生俱来的特异功能,想在凡人之间生存,那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吗?他来保护我还差不多。” 华龙见我执意要留睿睿,便将他心中的疑虑全都告诉了我。 贺凯风有魔炎鬼族的血统,而我又是纯阴女,我们生出的孩子将会拥有谁都无法想像的魔力,但他现在还小,不会运用自如,但若是被一些居心叵测之鬼精怪知道了,将会给未懂事的小睿睿带来致命的伤害。 因为只要吸食了睿睿的血肉,对方的魔力将拥有至高无上的魔力,三界无敌。 若是他野心勃勃、凶残无道,那很有可能会祸害人间,致使人间变成黑暗炼狱。 第233章 :灵车有鬼 “这么大的责任你敢负吗?”华龙沉重地问。 我直觉认为华龙那纯粹是危言耸听,言过其实。 “抛弃睿睿才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世界之大,比我们有能力保卫地球的人多的是,我们不过妇嬬二个,谈不上、也没有能力去保卫整个人类世界,不过,我会好好看住我的孩子的。 我可以用我的生命起誓,绝不让睿睿受一丁点伤害,谁要想伤害他,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一想起可能会有人要伤害睿睿,我的情绪顿时由激动变成了愤怒,说话掷地有声,语气激昂。 无法改变我的想法,华龙也只能接受,他还答应会帮我保护睿睿,并且暂时不打算告诉贺凯风。 于是,我的一家团聚的美梦,破灭! …… 村里陆续传出家禽被某种怪物吸干血液的恐怖传闻,家禽逐渐地减少,人们开始担心这不明生物会不会开始攻击人类,一些嘴欠的,成天散布恐怖论,说自己看见了怪物的真面目,说他长着一幅青面狼牙尖羊角,是专门吸食新鲜血液的小人精。 谣言越传越离谱,有人甚至传出那怪物化成两三岁孩子的模样,就藏在人们当中,如此,搞得大家惶惶不可终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见了小孩就害怕,尤其是两三岁的小孩。 再加上大家都知道弘睿是我“捡的”,普遍认为他来历不明,嫌疑最大。 我是能够断定不是我家睿睿所为,但却因为没有明确的证据,也没有任何的线索,所以也查不出所以然来。 于是经过我再三考虑,我决定帮奶奶买好化肥再给庄嫁施完肥后,再带着睿睿回贷明村,远离这一切是非。 一天,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就像是整个黑压压的天幕要掉下来似的。 奶奶说接下来会连下好几天的雨,趁着还没下,得先去镇上买化肥。 于是,我就陪奶奶一起去镇上买,睿睿就交给爷爷带。 公交车站在村口,那也是文岭村和贷明村以及镇上的三叉路交接处。 那里公路高低弧度大,拐弯又大,因此造成多起重大交通意外,也死过不少人,站在那里,总感觉阴风阵阵,有种被人戳脊梁骨发寒的感觉。 公交车还没来,无聊之中,我开始观察周围景色。 这周围的景色无非就是树木和灌木丛,远处很小的景物是庄嫁和人家,最吸引我眼球的是三叉路旁之间,分别矗立着八根矮杆子,那矮杆子乍看这下没觉得特别,可细看之后,我发现它们竟然都是由黑色水晶做成的。 我好奇地上前,摸了摸离我最近的一根,“奶奶,是谁在这里立了这样的黑色水晶杆啊?” 奶奶走过来,拉起我的手,二话不说往回走,看起来神色有些紧张,“别多问,车快到了。”说完这话,奶奶便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 见奶奶话里有话,似乎不便明言,我也就不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一辆破旧的白色公交车来了,奶奶挥手示意。 公交车越开越近,原本缓慢的速度突然加快,朝三叉路口飞驰而来,我看着公交车也挥起了手,突然,我发现公路两旁陆续有人跳上了公交。 “呀~”我轻呼出声,以为自己看花眼,使劲眨了眨眼。 那些怪人身手矫捷,有的像吸盘一样挂在两边的车窗上,有的像蜘蛛似的,橫行在车窗与车顶之上,从车顶滑到了车窗,再从车窗爬上车顶。 我再定睛一看,他们哪里是人,根本就是一群野鬼。 一双双全黑的眼睛,觊觎地看着车窗内的人,鲜血从头上直流而下。 当公交车停在我们面前时,我清楚地听到他们用指甲在公车铁片上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从他们指甲下发出的“唧唧,唧唧”的响声,听了有种鸡皮疙瘩掉一地,让人抓狂的感觉。 奶奶拉着我就要上车,我的双脚就像被钉在地上似的,奶奶拉不动。 “喂,到底上不上?”司机脸色不好,疲惫且烦躁地问了一句。 “上,上~”奶奶回答道,又要拉我,“蕾蕾,车到了,我们快上去吧?” 那些鬼的注意力似乎转移到我身上,看得我毛骨悚然,我将奶奶拉了回来,摇头说道:“奶奶,我们不坐这辆车。” 奶奶完全不解,“蕾蕾你乖,奶奶知道这辆车太旧,这里的车不好等,再等下去就来不及在下雨之前回家了。” 我抓了抓奶奶的手,给她使了个眼色,“我们等下一辆车。”奶奶似乎有些明白我的用意,也就没再执意了。 “啰嗦什么呢?到底上不上?”司机又催促。 我看了看顶着一双大熊猫眼的司机大哥,又看了看车后面的乘客,大概有十个人,有男有女,大部份都是上了年纪的。 我突然想起我背包里有一包提神的薄荷糖,“等一下,司机大哥。” 打开背包将薄荷糖拿了出来,并且打开,然后放在了司机大哥的面前,忍不住要提醒司机大哥,“司机大哥,我看你样子挺累的,开夜车了吧?要不你打电话叫你们公司另派一拉司机来顶替呗,我觉得你得好好休息一下,薄荷糖可提神,你含一颗吧?” 看到我的关怀,司机大哥的态度好了一些,“那你要不要坐?” 这时,有乘客开始抱怨,“喂,你们还聊上了啊,到底走不走?再不走就退钱哈。” 我心里闪过一个激灵,对乘客们说:“叔叔阿姨们,这位司机大哥累了,要不大家下车跟我一起等下一辆车吧?” 司机大哥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连忙对身后的乘客歉意地喊道:“马上走,马上走。” “依妹,请你下车。”司机大哥愠怒了。 我识相地下了车,不放心地看着公交车驶离。 当第二辆公交车缓缓而来,挺干净的,我扶着奶奶上了车。 在车上,奶奶主动把那八根黑色水晶杆的事情,小声而神秘地告诉了我。 “那里叫都口叉,原本是没有名字的,是后来大家叫着叫着就叫上了,意思就是‘通往丰都城的交叉路口’。 第234章 :遇鬼友 不是真的通往丰都城,是因为那里因为交通意外死了很多人,你也知道乡下人迷信,他们都说那些死去的人在找伴一起去丰都城呢! 你说的那八根黑色水晶杆,那是哇婶摆的阵法,阻止孤魂野鬼进村的。” 我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奶奶说的“鬼故事”虽然可怕,但我早己习以为常,见惯不怪了,但用黑色水晶摆阵制鬼,我还是头一回听到,所以对此才颇感兴趣,以后有机会问问华龙。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得较慢,公路两旁一边是稻田,一边是一条连贯众乡镇的护城河 这时,司机突然停下了车,乘客们纷纷将头往窗外探去。 “哎呀,有车翻下河了,快报警。”在人喊道。 我连忙开窗往外望去,一辆白色破旧的公交车几乎已经没顶,无一人逃出。 那车我认得,就是刚才那辆被鬼盯上的白色公交车。 “天哪,蕾蕾快看,这不是刚才那辆车吗?还好我们没上去。”奶奶惊为天人地喊出声。 而我的耳朵“嗡嗡”直响,仿佛出现了幻听,无数责备的声音四面八方地钻入我的脑子里。 脑子里像是原子弹爆炸一样,使我僵在那里,无法动弹,无法言语。 奶奶似乎能理解我的感受,揽过我的肩,抱住我的头,温柔地轻轻拍打我的后背,“没事的,没事的,这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尽力了。” 奶奶话一说完,我终于忍不住捂脸哭了出来,心里的自责使我痛苦不堪。 到了镇上,奶奶找到一家相熟的化肥店,挑起好化肥来,我站在她旁边,试着去看化肥的成色,可惜不会看。 看老板说得口若悬河,我有些担心我们会遇上无良奸商,但奶奶似乎应付得游刃有余。 我见除了给奶奶当劳动力以外,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站在店门口张望路人,心里还在为刚才那起车祸难过,一直闷闷不乐。 就在这时,我看见一只白猫经过,它的模样跟老张驼一模一样。 “老张驼。”我吃惊地叫住他,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拔腿便跑。 真的是老张驼,我立即追了上去,别看猫的腿短,可腿多,跑得极快,我得用上在校运动会参加百米冲刺赛的那股冲劲,拼了命地追。 他跑进一条潮显阴暗的巷子里,直到前方被一堵墙拦住了去路,他才停止了奔跑,阴暗幽森的角落里,他转身优雅地轻踏爪子,尾巴缓缓地上下摆动,一双金色的眼睛在看到我后,忧郁地垂下了眼帘,样子疲倦不堪。 一只猫能有如此丰富的表情,不用多问,一定是老张驼了。 我停在他面前,单手扶在墙上,气喘吁吁,“你、你跑什么呀?” 我话才刚问完,白猫慢慢地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好似睡着一般。 “嘿,你别睡呀?”我以为他要耍赖,正想上前拉他,不料一道黑色气体从白猫的身体里,喷了出来,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驼背老人。 他正是我十六年前见到的老张驼,还是那身洗得发白的解放军军装,驼着背,佝偻着身体, 第235章 :鬼友续 (这章还是一千字的5书币) 一头挺长的银发,刘海遮住了大部分的眼睛,露出一只诡异的眼睛,样子比较恐怖,但眼神忧郁悲伤。 一下子没能适应老张驼从萌萌哒的白猫,变成一个丑陋的鬼,眼睛刷了好几遍,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不要怕,他是老张驼。 我靠近老张驼,因为驼背,他很矮,抬着眼睛看我,我问,“老张驼,你去哪儿了?怎么不跟他们一起走呢?” 老张驼悲伤地湿了眼眶,忧怨地说道:“我不能走,我还没找到阿美呢!” “阿美是谁?你找她做什么?”我好奇地问完,才想起刘警长曾说过的那个有关于老张驼和初恋情人的故事。 老张驼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睁大眼睛说:“是你一直要等的那个女孩吗?” 老张驼惊讶地看着我,我告诉他是我一直追问刘警长,他才这事告诉了我。 老张驼点点头,“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也应该能理解我吧?我们约好了要在祠堂见面,然后永远不分开的,她是个重承诺的人,一定不会失言的,我一定要等到她。” 我看了看天色,“可是,现在是白天耶,你不怕吗?” “因为今天没阳光我才想再找一找,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寄住在这只猫的身体里,即使有阳光也不怕,十分方便。”老张驼蹲下身顺了顺白猫的毛。 我抬头看天色,阴霾但无风,还不到下雨的时候,对鬼来说确实是“好天气”。 “对了~”老张驼站了起来,眉头微蹙,“你要小心,将我封印在猫体里的女鬼,似乎是冲着你来的,她的直接目的应该是不想让我为你作证,想借村民的手除了你。 虽然已经化解,但是还是要多加注意啊!她可不是一般的鬼,我使尽全力也不是她的对手,而她轻而易举地就将我拿下了,我都还没看清她的脸。” “竟然还有这种事?”我愕然!“我明白了,我会小心的。” 说到这儿,老张驼似乎看到巷口有人,两眼散发出惊喜之色,喊了一句,“阿美~” 喊完,他拖着长长的重影,一闪而去。 难道老张驼是看到阿美的鬼魂了? 我转身迅速跟了上去,转出巷口时,看到一个白衣长辫子女孩正背对着我们走着。 老张驼一个箭身闪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头,兴奋地喊道:“阿美~” 女孩回头一看,长得清秀宜人,只是在看到老张驼的一瞬间,花容失色,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有鬼啊!”喊完跌倒在地,老张驼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他,女孩喊得更歇斯底里了,半跑半爬,跌跌撞撞,落荒而逃。 我跑到老张驼身边时,女孩已经没了影,巷口那地方比较空旷,虽然没有阳光直射,但紫外线却很强,老张驼的身体开始冒烟,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悲伤地看着远处。 我心里着急,拉着老张驼往里面拖,“她不是阿美,你别傻站在这儿,快进去啊?” 还好我及时将老张驼拉了进去,他的皮肤都被灼伤了,开始变得透明。 第236章 :魂飞魄散为伊人 “你差点魂飞魄散了,你知不知道?”我气急败坏地说。 “反正我也找不到阿美,魂飞魄散了倒好。”老张驼很消极,完全没有斗志。 我心里着急,很想帮他,可又无能为力,想想要怎样安慰他吧,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思忖了一下,我说:“张爷爷,你都敢魂飞魄散了,难道就不敢投胎转世重新做人吗?你想想,会不会有这个可能,阿美她早就已经投胎了呢? 如果她已经重新为人,而你却还是一只孤魂野鬼,那你们重逢的机会不是更渺茫? 反过来想想,如果你现在就去投胎,那你们顶多差个十来岁的,或者还有机会重逢,来场忘年恋什么的,不是很好吗?” 我说完这番话,自己都觉得好傻,红尘滚滚那么多人,哪能说相遇就相遇? 可为了稳住老张驼,我也只能这么说,怎料老张驼死脑筋,根本不为所动。 他情绪激动地摇头,“不可能,阿美是绝不会丢下我去投胎的,我们说好的要在祠堂等对方,不见不散的,她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摸起自己的脸,神色紧张,“糟了,我现在变成这幅模样,阿美会不会是因为认不得我了,所以才没来找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老张驼真的好可怜,我对他跟阿美的遭遇深表同情,心里难受极了,“不会的,我相信阿美一定会认出你的。” “不不不,我不能就这么见他,我得想想办法。”老张驼失魂落魄地说完,咻~随即化成一道黑影,钻进了白猫的身体里。 白猫站了起来,没看我一眼,跑了几步,一跃跃上垃圾桶,再跳上了房顶,消失在我眼前。 “老……”我叫也是白叫,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想起奶奶还在化肥店等我,我连忙跑了出去,找奶奶去了。 重新看见奶奶时,她已经买好化肥还有一些鸡鸭吃的饲料,由于没看到我,就继续跟化肥店的老板娘聊天,见我回来,她才与人家告了别,与我一同回了。 晚上果真下起了倾盆大雨,奶奶说要等雨停了才能施肥,我就想着再等等吧! 那天雨还在下,爷爷奶奶带着睿睿去附近的超市买零食,我独自一人呆在家,没多久就有客造访了,来人是连阿姨。 两个星期不见,连阿姨看起来有些憔悴,面色苍白,比以前更消瘦了,头上那顶黑色手织毛线帽特别地显眼。 看见我,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微笑,竟然显得哀凄。 “蕾蕾,阿姨这次来,是有事求你。”她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阿姨您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为她沏了一壶我们张家出产的好茶,给她倒满一杯并且递给了她。 她伸手拿住茶杯,居然在抖,我担忧地托住茶杯,刚想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却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手足无措,只能跟着跪了下去,一边扶她,“连妈妈,您这是干什么?有事您尽管说嘛?” 第237章 :鬼后妈头七(一) 扶起连妈妈时,她显得有些吃力,站起来晕眩踉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 直觉告诉我,连妈妈一定是生病了。 “连阿姨您身体不舒服吗?我送你上医院瞧瞧吧?”我担心地说。 连阿姨慌忙摇头,“不要……你扶我坐下就好,刚才可能起得太快了。” 连阿姨坚持不去医院,我只能扶她到床边,将枕头和抱枕重叠,垫在她后背给让倚靠。 喝下茶水又休息了一会儿后,这才见她缓过劲来。 “蕾蕾,连阿姨求你了,嫁给我们家强子吧?他那么喜欢你,他要是不幸福,我死不瞑目啊!”连阿姨握着我的手,情绪十分激动,我赫然发现她的手冰得吓人。 “连阿姨你是不是淋着雨过来的呀,手这么冰?”我连忙拿来一件厚外套给她披上。 她失魂落魄地推开外套,又从她带来的包包里,拿出了一个挺大的首饰盒,在我面前打开。 我早已被她突然提亲的节奏,给轰炸得脑子一片凌乱了,哪里顾得上上盒子里的东西。 站起来,尴尬极了,“连妈妈,我其实对鼻涕强……” 连阿姨根本不听我讲话,自顾自地细数她的家珍,“看,这可是三两重的足金锁,是我周岁生日时我爸订造的;这是一套纯白金首饰,有项链、有手链、还有戒指,我十八岁生日时我爸送我的;这是钻石戒指,是我十九岁生日时我爸送的生日礼物……” 我安静地想等她把话说完,再想办法拒绝她,可她一直说。 “我们年轻时有段时间困难,我想卖掉换点钱,你连爸爸不让,说是留给我们以后的孩子用……你看他说的,强子不就是我们的孩子,这些东西我要留给强子的妻子。来,蕾蕾,你就要嫁给强子了,这些全是你的。” 连阿姨一股脑地将手中的首饰全塞给了我,我兜不住,钻戒掉了一颗在地上。 这些东西哪里是珠宝首饰?简直就是烫手山芋嘛? “连阿姨,我不能收。”我像躲瘟疫似的,将首饰半扔半放地放回了原处,再将地上的钻戒捡起来放进去,手忙脚乱的,惊出了汗。 连阿姨见我不收,顿时急得不住地咳了起来,我心急地帮她拍背又递水,她突然眼睛瞪得老大,大吼一声,从嘴里喷出了血。 我吓得手足无措,“连阿姨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 连阿姨靠在床头,疲惫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得了肺癌晚期,活不了了。” 我一听,惊呆了,难过得不能自拔,泣不成声。 “蕾蕾,现在……连妈妈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强子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结婚,然后继承我们王家的产业,如此,也算是我对我姐姐的补偿了。你要听我跟我姐姐还有我姐夫的故事吗?”她幽幽地说着,从她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寒气。 连阿姨本名王静秋,有个双胞胎姐姐王静夏,两姐妹是王皇集团的千金,可却同时爱上了当时作为一名乡村教师的连兴文,后来姐姐王静夏跟连兴文结为了连理,妹妹大方地祝福他们。 第238章 :鬼后妈头七(二) 父亲王豪生知道后捧打鸳鸯,妹妹因为站出来维护他们,被父亲发现她也喜欢连兴文的事,在父亲要送王静秋到英国读书时,她逃了。 王豪生自此立下遣嘱,除非两姐妹与王豪生划清界线,老死不相往来,否则他就不认她们,也不允许她们继承他王家任何一分财产。 但如果他们愿意把孩子过继给王家,王家愿意接受孩子,但孩子与连家必须断绝来往。 后来,姐姐王静夏因为误会妹妹跟丈夫有奸。情,在一次车祸中丧生,妹妹因为自责,年复一年地照顾着他们父子俩,一晃就是十年,错过了最好的青春年华。 王静秋正式成为连兴文的妻子,是在五年前,而乔生也是那年才知道她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并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生母撞见其妹与丈夫私会后才出的车祸,他认为母亲的死阿姨跟爸爸应该负全责,于是离家出走。 连阿姨这些年一直不生自己的孩子,不仅是想把乔生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爱,而且她还跟父亲王豪生通过电话,要把乔生过继王家继承家业,乔生的外公只有这么一个嫡外孙,当然是欣然答应。 “强子以后的生活我就不用担心了,如果他再娶了你,那就更完美女了,我也就瞑目了。”连阿姨嘴唇发白,眼睛里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听连阿姨讲完她的过往,心中无限感慨,我想,若不是她得了绝症,她的这些心里话,她的牺牲,恐怕将成为永远的秘密。 连阿姨费了这么多口舌,跟我讲了她那么多秘密,其真正的目的,是想用嫁给王皇集团继承人的作为条件,想让我答应她的提亲。 “连阿姨,乔生是个好人,而且我相信他还会是个非常好的丈夫,可是我……”我把心一狠,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地说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我们还有个非常可爱的孩子呢!我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 “怎么会这样?”连阿姨无法接受事实,好像是她失恋似的,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的。 我心里实在对连阿姨歉疚,想再安慰她一下,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我一看,像是一个公共电话。 “不好意思连阿姨,我接个电话。”我对连阿姨说完,转身走到窗边接起了电话。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乔生哽咽的声音,“蕾蕾,我阿姨她,不,是我妈她……她走了……原来她得了肺癌晚期,他们瞒着我已经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了,昨晚她走了,我没有见上她最后一面。 我外公在最后一刻赶去医院见了她,并且原谅了她。我爸告诉我,她当初为了照顾我和我爸爸,不仅放弃了王家财产的继承权,还为了我的感受曾经打掉自己已经怀上的孩子。可我却折磨了她一辈子,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晚才明白这一切……” 乔生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向我诉说着一件事实和他的痛苦,而我己经浑身麻木。 第239章 :鬼后妈头七(三) (鼻涕强的大名叫连乔生,连阿姨是鼻涕强的后妈也是他亲阿姨)如果连阿姨昨晚就已经去世,那在我身后的就是…… 我身体僵硬,慢慢地转身…… 刚才还虚弱哭泣的连阿姨,幽怨地看着我,满嘴满嘴地涌出血,一一身都是,满地都是,慢慢地朝我这边延伸。 她因为嘴里的鲜血口齿地不清地说:“蕾蕾,嫁给强子吧?蕾蕾,嫁给强子吧?……” 我腿瞬间软了,冷汗大滴大滴地往下淌,“啊——”大叫一声,踉踉跄跄地冲到门边,打开门跑了出去。 …… 连阿姨的葬礼我出席了,在她的遗像前,我向她惭悔,惭悔我不能答应她嫁给乔生,但是我会帮乔生介绍一个比我更适合他的女孩子。 看到乔生时,他看起来悲痛欲绝,他已经决定辞了茶厂的工作,回王家接替外公的事业。 他的外公已经七十五岁的高龄,再不回去接替好让外公退休颐养天年,那就是他的不孝了,他得替他的两个妈妈好好孝顺他外公。 我除了安慰他精神上支持他,别的也帮不了他,但他倒是大方,非得叫我带着“养子”跟他一起回王家, 他说即便我不嫁给他,他也会养我们母子,会把睿睿当作亲儿子一样看待,给我们一切经济上的支持,抚养睿睿长大并且给他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 我当然是严词拒绝了,可他态度坚决,说明天就派车去我爷爷家接我们母子俩。 我无法跟他解释清楚睿睿的特殊身份,更不想睿睿进她那繁华的大都巿,免得暴露我们的秘密。 于是,我决定今晚就带睿睿偷偷溜走。 当夜幕降临时,我提着我的旅行箱,给爷爷奶奶留下一封告别信后,用背袋背上熟睡的睿睿,悄悄地走了。 此刻的我,非常清楚自己要去哪里,该往何处去。 我要去找贺凯风,找到他后,我要狠狠地骂他一顿,竟然这么久不来找我,也不给我一通电话一个信息,然后……然后……再也不离开他…… 小睡袋中的睿睿睡梦中喊了一声爸爸,我用手摸了摸他的柔嫩的小脸,不禁莞尔,“我们很快就能见到爸爸了,不过……妈妈不能告诉爸爸你是他的孩子呢!怎么办呢?” 叹口气,我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拿着手电筒,慢慢地走出了文岭村,晚上九点是公交车的末班时间,现在才八点,时间措措有余。 可是,快到村口交接处时,我才想起了那天在公交车站看到鬼爬车的事。 我竟然将这件事给忘了,刚才心情太激动,从头到尾一直沉侵在即将一家团聚的喜悦当中,致使我没有去注意周围的环境,现在清醒了,眼睛开始不由自主地到处瞄。 此时我走在一条石子路上,小路两旁是漆黑的旷野,偶尔立着一片又一片的树木,旷野上是银色的月光,仿佛一身寡妇丧服覆盖着黑色旷野,透着哀怨与凄凉。 护城河面没有一条船只,甚至看不见一丝微波,河心河岸,到处是一片宁静,有如死亡一般无休止的安宁。 第240章 :魂归故里(一) 我加快脚步往前走,一丝丝凉风从耳边滑过。在这种黑暗中我的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头皮发麻,仿佛前后左右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我再不敢凝视黑暗,一个劲地往前走。 渐渐的,雾霭来了,前方路况不再清晰。 突然,我手中的旅行箱手柄断裂,旅行箱从我手中脱落,“锵”的一声,掉落在地,路旁的榕树上突然窜出几只受惊的小鸟,扑棱扑棱地扇动翅膀,几声怪叫之后,直冲云宵。 “啊~”由于我的神经绷得太紧,动静又太突然,我吓得抱头逃窜。 在风中我凌乱地奔跑,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公交车站,睿睿动了一下,推开盖在他头上的连袋大帽子,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叫了我一声,“麻麻!” “没事没事,你继续睡,你继续睡……”我按下他的头,盖上帽子。 我将藏在衣服里的半八卦项链拿了出来,攥在手心,心脏“呯呯”狂跳,在我脑子里形成十面埋伏的曲子,自己吓自己的赶脚。 甭管这项链灵不灵,总比没有的好,攥着它,我感到安全多了。 我气喘吁吁地走到村交界处的公交站,看见站牌前站着一个女孩,女孩正认真地看着站牌上的信息。 她梳着两个大辫子,身材不错,身上穿着白色长袖衬衫配着黑色百折裙,脚上是一双黑色布鞋,全是过了气的。 路灯虽然比较晕暗,但可以看出长相貌似也不错。 我走到她身边,擦了一把额上的汗,伸长脖子望左边的公路。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看完了站牌,转过身走到我身边,我这才看清她的脸,她的五官虽然算不上精致,但十分清秀。 她看着我幽幽地问道:“请问文岭村怎么走啊?” 去文岭村那条路就在公车站牌对面,她居然不知道,我指着对面对她说:“就那条啊!你要进文岭村的话就快进吧?这里……” 我警惕地张望了一下,神神秘秘地对她说:“晚上这里不安全,要走趁早。” 女孩木然地眨眨眼睛,转过身体看对面那条路,“那条路我走过了,找不到文岭村。” “不可能啊!我老家就在文岭村,我刚从里面走出来的呀!”我说。 女孩眨眨眼睛,僵硬地点点头,“好,我再走一次。”说完她幽幽地朝对面飘去。 我看着左边的公路有没有公交车开过来,浑身一震,刚才似乎看见那女孩飘了,我缓缓地转移视线再次看她。 天!她双脚竟然没有着地,我惊骇得捂住了嘴。 等她渐渐走远,我才放手喘气,“公交车,公交车怎么还不来啊?等等,待会儿要是遇到有鬼的,那我要不要上啊?” 哎呀喂,难怪人家说农村地阴,不干净的东西也多,最好晚上少出门,看来是真的。 终于,左边的公路地平线上射来一束远灯光,晃得我眼睛直难受,怕司机看不到我,我连忙拿下脖子上系着的丝巾,拿在手上使劲地摇着,当求救的信号。 第241章 :魂归故里(二) 眼睛虽然无法张大认真地看,但咪起的眼睛还是勉强能看到那辆公交车壳上并没有鬼爬车的现象。 车一停,门一开,我往里面张望,乘客不多,司机大哥见我不动,皱眉问,“要不要上?” 他这一催,我赶忙踏了上去,穿过车厢来到车尾坐下,整个过程我粗略地将那几位乘客的脸给看了一遍。 他们看起来都挺正常的,年轻的在玩手机听音乐,中年的在看窗外风景,老年的在打盹儿。 我将身后的睿睿抱到身前,怕他着凉抱在身前保暖,他动了一下扑进我怀里继续睡。 不知是不是我刚被吓到,整个人显得很敏感,总觉得车子里静得十分诡异,空气中飘着还全是幽灵的气息。 虽然已经坐上开往贷明村的公交车,可不知为何心中越来越不安,我连忙掏出手机,手居然在抖,直到看见“贺鬼少”三个字,心里才稍稍安稳了一些,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 两秒钟之后,手机里传出不在服务区的信息,我看了一下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顿时觉得世界一片黑暗。 更糟糕的是,座位上的乘客莫名其妙地一一消失了,我倒抽一口冷气,捂住了想尖叫的嘴巴。 还是上了一辆灵车。 可我不能慌,必须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要保护我的孩子。不管手机有没有信号,我还是往贺凯风的手机里发了一条发不出去的信息:我们在回贷明村的路上,速来接! 看到发出去的信息显示无效,我收好手机,尽量冷静,权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这时间,我若是中途下车,可是很难拦到车的,再加上夜间温度低,恐怕我们熬不过明天。 “请问文岭村怎么走啊?” 正一遍又一遍地自我安慰,耳边突然又响起这句话,我猛然打了一个激灵,用眼角看到那女鬼,她正坐在我旁边。 我抱起睿睿往司机那边冲,一边叫着,“司机大哥有鬼啊!” 我拼命地往前冲,一直冲,可无论如何也跑不到头,司机大哥离我们越来越远,只见周围变幻,公交车突然没了,有的只是一条长长的黑暗公路,两边的的树木在风中摇曳,发出愤怒的“沙沙”声。 我猛然停住脚,惊骇自己看到了那车站站牌,原来我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车站。 “请问文岭村怎么走啊?”女鬼闪了一下出现在我身旁,机械性地问。 看来我不带她去文岭村的话,她是不会放过我了。 我对她强颜欢笑,“我、我带你去吧?” 女鬼神情漠然地点了点头,我怀中的睿睿却在此时醒了过来,挣扎着要下地,我怕他会成为女鬼的攻击目标,不让他下去。 “睿睿乖,继续睡,不能下去。”我在睿睿的耳边轻轻地说,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好安抚他。 可睿睿不干,睡了两个小时的他,精神头十足,说什么也要下地,下了地还站到女鬼面前,仰着他的小脸看她。 女鬼慢慢地咧开了嘴,阴森林地笑了,睿睿却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张开双脚,橫在我和女鬼之间,警惕地看着她,一副像是要做我保护盾的阵势。 第242章 :魂归故里(三) 我连忙将睿睿拉到身后,对女鬼怕怕地说:“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女鬼点点头,我拉着睿睿的手,走向去往文岭村那条小公路。 沉睡的大地,阴森的小径,寂静无声,不知为何突然起了大雾,前方能见度不足十米,这些白雾仿佛把我们与世间阻隔了一般。 我抬头想用观星辩方向,可夜空仿佛被浓墨重重地涂抹了似的,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公交车站与文岭村原本只有二十分钟的脚程,我们却走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走到,总觉得在原地打转,因为看不清周围的景色,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我心里越发地不安,睿睿这孩子倒是没心没肺,根本就不知道害怕,连我身边他都待不住,早就像只脱了缰的小野马,自个儿一会儿跑前,一会儿跑后,嘻嘻哈哈,说一些我都听不懂的话,天真烂漫地疯玩。 我让睿睿回来,喊了好几遍,他也不听,精力充沛得像是上了发条似的。 我眼睛瞟了一眼清秀装束的女鬼,她阴森地扫了我一眼,不温不火、语速很慢地问:“到了吗?” 我紧张得两只手互相攥紧,手心满是冷汗,“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雾这么大,根本看不清路,我们好像……好像迷路了……” 我的声音越说越小,生怕她生气迁怒于我们。 女鬼猛然转头看我,吓了我一大跳,她眼里几乎全是眼白,让人无法直视,她声音突然变粗,“你不是说你知道路?” 看她情绪开始变得有些不稳,我连忙改口说道:“我知道啊,我是地道的文岭村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现在该往那边走?”女鬼耐住性子,狠狠地瞪着我。 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三叉路口,我怎么也想不起先前有这样的路,一时之间,拿捏不定,越急越慌,想找睿睿,却四处不见人影。 我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原地打着转哽咽地大喊,“睿睿,你在哪儿?别吓妈妈,快出来。” 叫了好一会儿,都不见睿睿出来,女鬼定定地看着我,声调不泛半点波澜,“别找了,你找不到的,我被这雾气已经困了整整六十年了,不,是七十年。七十年我都没有找到家毅哥,你怎么可能找得到你儿子?我们还是赶紧去文岭村吧?” 我把睿睿弄丢了,哪儿还有心情给她一个女鬼带路,气得我冲她发脾气,“你就知道去文岭村,我儿子都丢了你还说,这都怪你,否则我们都已经离开了。” 女鬼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愠怒地说:“你自己没看好儿子,竟然怪到我头上来了,我再问你一遍,带不带路,立即马上……” 我不理她,着急地四处找睿睿,声嘶力竭地喊他名字,女鬼一闪一闪地挡在我面前,严重妨碍我找睿睿。 我怒不可遏,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量,语气有些不佳,“你都说找不到了,还怎么去文岭村?要去你自己去。” 她猛然僵住身体,低下头,长长的头发完全挡住了漂亮的脸宠。 第243章 : 破阵送女鬼 第243章:魂归故里(四) 当她把脸慢慢地从头发后面露出来时,她的头发自己慢慢地拔了出来,接着是血从她头上不断地冒出来,一滴一滴落在他的白衬衫上,落在土地上。 我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暗想,“糟了,得罪女鬼了。”悄悄地移动双腿想离她远一些,做好跑路的准备,也许我把她引开,睿睿就可以安全,回太爷爷太奶奶家的路,他还是认识的,只要等天亮。 脚步悄悄移了两步,女鬼似乎发现了,大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掉在地上的黑色长发像蛇一样“嘶嘶”的朝我爬来。 看来用我的双腿是跑不掉的了,对了,我可以用空间转移试试。 我当机立断,双臂交叉于胸前,全心全意,无比坚定地念道:“敕就等众急急超生,天地玄宗,万天气本根,间随我心,送我到睿睿那儿。” 就在带血的恶心长发就要碰到我的脚时,我感觉自己身体一轻,脑子一晃,眼前一闪,当身体再次感受到地心引力时,我已经身处在另一条小径上,周围还是雾朦朦的,漆黑一片。 看样子还是没有离开这迷宫似的雾林,先不管那么多,我得赶在睿睿被女鬼找到之前找到他,否则可就糟了。 我选择了一条刚才没有走过的林间小径,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心里十分着急,压着嗓子轻轻呼唤,“睿睿,睿睿你在哪儿?” 我想我们的默契的应该会比平常母子来得强,即使再小声,他应该也能听得见吧? 可喊了很久,他都没有现身让我安心。睿睿没出现不外乎有两个原因,一是他可能已经回到文岭村的家,所以才听不见,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听得见,但出了意外使他不能现身。 不不不,睿睿不是一般的孩子,他不会有事的。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自我安慰。 这样瞎找下去不行,要不,再用一次空间转移试试? 使用法术切忌心烦气躁,我心平气和地深吐深吸气,再次坚定地逐字说道:“敕就等众急急超生,天地玄宗,万天气本根,间随我心,送我到睿睿那儿。” 咒语念完,又是那种感觉,当我身子一晃一落,睁开眼睛后,在我眼前的不是睿睿,而是那女鬼。 她的眼睛瞪着我,像是被辗压过快挤出来似的,阴森森死气沉沉地说道:“我要文岭村,我要去文岭村,快带我去文岭村……” 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掐我脖子。 我这空间转移简直就是五毛特效,仅能做做样子,根本没有实质性的用途。 我惊骇得闭上眼睛,再次念动空咒语,拼命地嘶喊,“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就在脖子被紧紧掐住之时,五毛特效的空间转移再次鸟用的显灵了。 整个人一晃一落,我的脖子突然被松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看了看四周景物,竟然又回到了公交车站点,我就坐在公路的正中央。 我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心里顿时一惊,“糟糕,末班车的时间了。” 第244章 :他来了 第244章:他来了 这才想完,公路的尽头突然射来一道强光,使我完全睁不开眼睛,我努力地咪眼看去,心脏猛烈地抽了抽。 是末班车来了。 我迅速起身跑向路边,心里急得要发疯,没找到睿睿,末班车也要错过了,这可怎么办? 公交车在我面前停了下来,“哧”的一声,车门开了,里面有灯光,但没有一个人。 司机大哥见我没有要上去的意思,问了我一句,“上不上?” 我郁闷地摇了摇头,司机大哥好像很意外,“不坐车就赶紧回家,站这儿干嘛?小心被东西盯上。” 司机说完,车门关上,我眼睁睁地看着末班车开走了。 看着公交车的车尾窗,车厢里空空的,突然闪了闪,一只满是玻璃和鲜血的手按在了车尾窗上,接着一颗男人的头从手掌下慢慢地升了上来,眼眼里泛着绿光,眼眸阴森眸。 在他的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双血手,人头慢慢“长”出来,脸上满是玻璃碎片。 越来越多,满车挤得满满的鬼。 我的腿麻得丝毫使不上力,感觉像是要昏倒,非常难过。 我向前跑了几步,冲进了刚刚跑出来的雾林,因为去文岭村只有这条路。 我的睿睿你到底在哪儿? 黑夜中弥漫着大雾,将我于世间隔绝,将我们母子隔绝,空气中弥漫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想回到哪里,却哪儿也去不了,一直在原地打转,死亡如幽灵一般笼罩着大地。 尽管走不出去,可我依旧拼命地跑着,嘴里不断地喊着睿睿,也不管会不会被女鬼听到了,她若想要抓我,岂会抓不到。++才刚这么想,她就追来了,垂着头不快也不慢地向我这边飘来,声音飘渺空灵,“去文岭村怎么走啊?” 我拼了命地逃,梳起的马尾散了下来,我想此刻我比女鬼更像是女鬼。 道路越发的崎岖,我跑得气喘吁吁,两只脚像灌了铅一样的重,突然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整个身体向前摔去,并且往下坡滚去,身体不是撞到石块就是被树枝上的刺刮到,到处都疼。 一直滚到坡底,此时我披头散发,已经浑身是土,狼狈不堪,最重要的是,我再也起不来了。 “睿睿,睿睿……”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有一个信念,不能让女鬼伤害睿睿。 可我太没用了,不但保护不了睿睿,连自保都成问题,我发誓,倘若这次能逃过此劫,一定拜华龙为师,学习制鬼之术。 我仿佛听到女鬼的又在说:“别跑啊,带我去文岭村……” 我撑开眼睛看前方,努力地向前爬,前方的路不知通向何方,迷雾之中,黑暗之影若隐若现,突然阴风阵阵,我的心好冷好冷! 迷糊之中,我看到远处走来两个人影,一大一小。 大的双手插在裤袋里,衣角与领带在风中飘,步伐坚定泰然走来,我在发抖,他会是谁呢? 再看小的,蹦蹦跳跳,“咯咯”的笑着。 我笑了,那是我家睿睿的笑声。 接着,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臂抱起了我,将我的脸靠在他结实宽厚的肩膀上,他的身上清新宜人,好有安全感,那么的熟悉。 我再次笑了,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泪水夺眶而出,“你终于来了。” 第245章 :魂归故里(四) 第245章:我找到爸爸了 “妈妈,妈妈,我找到爸爸了。”睿睿扑进我怀里,无比开心地笑着。 “小屁孩,谁是你爸爸?”贺凯风在我头顶上无语地说。 我在贺凯风的怀里休息了一会儿,身上的伤渐渐地不那么疼了,待我完全清醒过来时,抬眼看他,他正微督着眉头看我,一双幽深如潭的蓝色眼睛忧郁而迷人,薄唇紧紧抿着,很是无奈的样子。 “你真是多灾多难啊!没有我你真不行。”他大言不惭地说道。 我忍痛坐好,笑了笑,“是是是,小女子以后就跟少主大人混了,小女子可是纯阴女,这些大鬼小鬼爱缠我,以后少主大人你可得罩着我,” 视线完成清晰后,我才发现贺凯风的额头上竟然有个肿包,这简直就是可以跟发现新陆相提并论了。 他那么灵巧机智的鬼,自己撞的机率几乎为零,被别人伤的?是谁那么牛逼? “你额头上怎么有个肿包?鬼也能受这伤?”我吃惊地问,想伸手去按按,他一躲经躲掉了。 “还不是这小屁孩干的好事?要不是早听你妈妈说你领养了个这般大小的小孩,本少主非打烂他的屁股不可。”贺凯风愤愤不平地看着睿睿,而睿睿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看着他,满脸的祟拜。 居然是睿睿伤的?难怪!睿睿的力气可是非常大的。 这时,我又想起了追我的女鬼,往后面一看,原来她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我们,即不靠近,也不走开。 贺凯风抬起燃满怒火的火红眼睛,大手朝她一挥,只见女鬼猛然地飞起,再重重地摔到地上,吃痛喊了一声。 睿睿激动地拍手叫好,“爸爸好棒!爸爸好棒!” 贺凯风瞟了他一眼,“真烦,都说不是了。”这时他的眼眸是蓝色的,清新怡人。 睿睿小手插腰,生气地喊道:“是是是。”接着指着贺凯风的眼睛说道:“爸爸,眼睛,多多颜色。” 原来如此啊!贺凯风只有变回自己时,眼睛的颜色才会随着情绪而变,好运气的睿睿单凭着这一点就找到了爸爸。 看着这对父子搞笑的表情包,我除了想笑还是想笑,但看到女鬼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又笑不出来了,贺凯风又要伸手打她,我连忙抓住他的手。 “她其实也就是想去文岭村,也没伤害我们,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我说。 其实这女鬼的杀伤力并不强,这两下就趴在地上了,要不是我自己摔了,我也伤不到。 女鬼缓缓抬头看我,嘤嘤地哭了起来,哭得十分伤心。 贺凯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对女鬼说道:“滚吧!再让我看到你,定让你魂飞魄散。” “快走吧!”总觉得女鬼很可怜,看她哭都跟着难受。 女鬼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没有走,反而跑在了地上朝我们猛磕头,“求求你了姐姐,你家男人那么厉害,肯定可以帮我走出这迷宫的,我不会害人的,我只是想找我的家毅哥,他还在等我呢!帮帮我吧?请帮帮我……” 第246章:破阵送女鬼 “家毅,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我说。 贺凯风将我打橫抱起,看着女鬼的眼神比雄鹰还要锐利,轻蔑地一撇嘴唇,绝情地说:“没打得你魂飞魄散已经是便宜你了,还要帮你?做梦。”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女鬼所说那个名字,“你说的家毅是不是姓张?” 女鬼先是怔了怔,接着忙不迭地点头,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我从贺凯风怀里下了地,情绪有些激动,问女鬼,“你是不是林佳美?” 女鬼又点头。 “那就对了。”我说:“我知道你跟张家毅的故事,你们约好等他当兵回来就成婚,可还没等他回来,你就要被许配给他人,于是你逃了,后来传出你出事的消息,解放后张家毅回来听说了你的事,他到处寻你,后来寻不找便一直在祠堂做工等你,这一等就是终老。” 贺凯风看着我淡淡地说:“你认识?” 我点点头,这时,睿睿已经挤到我们中间,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贺凯风,一直在傻笑,只有我知道,此刻的他有多幸福。 女鬼一听我认识张家毅,双眼顿时燃起希望,“姐姐,既然你认识家毅哥,那请务必帮帮我们啊?” 我勾住贺凯风的脖子,使劲地露出灿烂的笑脸,“帮帮她吧?破这阵法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贺凯风无视我的美丽的微笑,用一张没有情绪的脸说,“谁要都像她这样,本少主还不忙死。” “这不是刚好让咱碰上了吗?你就当是帮我喽?”说完我踮起脚尖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使劲地微笑,使劲地眨眼卖萌,再低头给睿睿使眼色。 得到一记香吻的贺凯风,整个人愣住,接着挑眉说道:“这貌似是你第一次主动亲我?” 我羞涩地笑着,正想再给他一个,得到我暗示的睿睿,猛不丁地抱住贺凯风的大腿,露出他洁白的大门牙,眼睛弯弯的,笑得比太阳还要灿烂,“爸爸,爸爸,睿睿的爸爸是……是雄。” 贺凯风看着睿睿不敢置信地瞪大的眼睛,对我说道:“他骂我是熊?” 噗~ 我干笑两声,“不是啦,他是想说‘英雄’,他夸你是英雄啦?”“所以,我们敬爱的英雄大人,帮帮人家吧?” “这还差不多。”贺凯风骄傲地说,接着摸着下巴开始考虑我的提议。 经过深思熟虑后,他单手抱住我,把睿睿挤得扁扁的,附身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帮完后,你怎么报答我?” 我尴尬地看了一眼林佳美,她冲我抱歉地笑着。 我凑到贺凯风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话,他立即眉开眼笑,对我说:“本少主觉得如果是三天的话……还可以考虑……” 我惊骇得下巴差点掉地上,提高音量:“三天?你不怕……”看看女鬼,再看看睿睿,然后用有我跟他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你不怕晶尽人亡啊?” “笑话,别说是三天……就算是……” 我慌忙捂住他嘴,“别说了,我答应你就是……” 第246章 :生死相随魂相依 我要再不制止他说下去,女鬼的头就要钻到土里去了。 贺凯风这才满意地笑了,“好,本少主这就送她出去。” 女鬼激动地抬头看我们,接着拼命地磕头,“谢谢姐姐和英雄出手相助。” “姐姐,难为你了……”女鬼歉疚地看着我,“我刚才那样对你,你还肯为我做这样大的牺牲。” “嘿,你说什么呢?跟本少爷上、床怎么会是牺……”我紧紧捂住贺凯风的嘴,好让他不继续说下去。 “孩子在场你能不能注意点?”我咬牙切齿地对他说道。 我们俩一起低头看睿睿,他正天真无邪地看着我们,一会儿拿脸蹭我大腿,一会儿拿脸蹭他爸爸的大腿。 总之,最后,贺凯风是答应帮忙了。 他并不是直接破坏哇婶的拦界阵法,而是找到阵法边界最薄弱的地方,点上两根白蜡烛,再打开一小口的结界门。 只见两根白蜡烛之间出现一道半透明的银光门,女鬼走过那道门之前又向我们磕了好几个头,这才通过。 女鬼刚通过困鬼阵,突然吹来一阵怪风,吹灭了两根白蜡烛,贺凯风看着空中英眉一蹙,朝结界门凌空打去一掌,接着我便听见一声惨叫,又一阵猛烈而短暂的风吹过,将我的长发高高吹起,沙子都迷了我的眼睛。 平静之后,我眼开眼睛问贺凯风,“刚才怎么了?” 贺凯风沉着脸看着文岭村的方向,看起来有些郁结,接着挥挥手使白蜡烛重新点燃,那道银光门出现后,贺凯风默念几句咒语,银光门又逐渐暗了下去。 这结界门算是关上了。 困住女鬼也困住我们的迷宫阵瞬间关闭了,不远处就是文岭村,这时已经有几户早起的人家在自家院子里干活了,寥寥炊烟升起,几盏微弱的灯光。 女鬼开心得泣不成声,“是文岭村,我的家乡,家毅哥我回来了。” 这时,天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灰白的夜幕下,田间道路上传来一声声猫叫,我一听就知道是老张驼。 “佳美,你的家毅哥找你来了。”我推了推佳美,“快过去吧?” 夜雾慢慢淡了,颜色变白,像是流动着的透明体,东方发白了。浮动着的轻纱一般的迷雾笼罩着文岭村。 小白猫的白色身影在夜幕下若隐若现,林佳美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直到我们完全看清白猫时,奔跑中的白猫化作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迅速来到我们面前。 他身穿军服,英姿威武,站在我们面前,挺拔地敬了一个礼,然后眸光温柔地看着林佳美。 他就是老张驼,在看到心爱的女孩后,没有了驼背,没有了皱纹,因心而美,因心而欢,相而心生。 此刻的林佳美,也不再狰狞,不再阴森,羞涩地望着张家毅,清纯可人。 两个七十几年未见的小情侣,羞涩地手拉着手,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回头朝我们幸福地笑着,向我们挥了挥手,渐渐消失在田间小路上。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这结局太美了!……一定要幸福啊!” 第247章 :认子 贺凯风无语地说道:“你们女人真麻烦,难过也哭,开心也哭。” 我破涕而笑,“贺凯风,谢谢你!” 贺凯风搂住我,低头看了一眼抱着他大腿的睿睿,对我说:“你能不能先把他弄走?” “为什么?他很喜欢你呀?”我无比期待地看着他。 贺凯风理所当然地说道:“你不弄走他,本少主怎么拿报酬?”说完背着睿睿,邪恶地将手伸到我的臀部上,一阵蹂躏。 我红着脸,打开他的手,“刘忙啊你!孩子还在呢?” 贺凯风低头看了一眼睿睿,无奈地叹了口气,“那走吧,我车在公交车站那儿,刚才开不进来。” 说完,他搂住我就往公交车站方向走,睿睿小手很自然地抓住他的大手,站在他的另一侧。 可能是第一次被一双软软的小手拉着,贺凯风怔了怔,面部柔和了不少,与正一脸祟拜看着他的睿睿四目相对。 “你拉我干嘛?快放开。”贺凯风虽然显得不耐烦,可我听得出来,他刻意放柔了语气。 说着他不耐烦地抽出自己的手,可睿睿不干,不让拉手就换抓他衣角,紧得让贺凯风甩不掉。 我悄悄地冲睿睿竖起了大拇指:干得好,儿子。 贺凯风悻悻地放弃了挣扎,转头对我说:“这小屁孩哪儿捡来的?听你妈说了,你说我——们……”他强调了我们二字,“要收养这小屁孩?” 我抱歉地看了一眼睿睿:对不起了孩子。 天知道我有多么想让贺凯风知道他有一个儿子,一个可爱又懂事跟他一样聪明的儿子。 可睿睿的身世绝不能让任何冥界的人知道,否则我们将会失去他。为了不让贺凯风夹在我跟他父亲之间为难,我只能谎称睿睿是半路捡到的。 反正只要一家人幸福快乐地在一起,是亲生的还是领养的,那又有什么区别。 我双掌交叉合十,可怜巴巴地请求:“银家和他非常投缘,银家非常喜欢他,所以……能不能……” 我话还未说完,贺凯风便干脆地接道:“收养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说完,他低头看睿睿,严肃极了,“站好。” 睿睿听话地站好,并且很直。 “我贺凯风的儿子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一,他必须得勇敢,得像一个真正男子汉,什么叫男子汉知道吗?不怕苦,不怕疼,不能哭。” 睿睿听完,胸膛挺得更直了,坚定地点头,我再次竖起大拇指夸他。 贺凯风不敢置信地看着睿睿,吃惊地对我说:“你确定他才两岁?他好像听得懂。” “那当然,他可聪明了。”我骄傲地说。 贺凯风看着睿睿,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接着说:“第二条,你必须能保护我的女人,也就是你的妈妈,你能做到吗?”贺凯风居高临下看着睿睿。 睿睿毫不犹豫地点头,看着我笑了。 “第三,不能怕鬼,而且还要学习茅山术,因为你妈妈她是八字阴招鬼,你爸的死对头也都是鬼。” 贺凯风这话一说完,我和睿睿一齐迫不及待地猛点头。 第248章 :与鬼夫的幸福生活(一) “你点什么头?”贺凯风问我。 我拉住他的大手,然后偎进他的怀里,学习电视里那些美媚撒娇的模样,“人家也想学,顺便也教教我吧?” “我本来想拜华龙为师的,可……”估计婉良不肯,“可他哪儿有你厉害?想想还是拜你的好。”身边有个现成的“师父”,何必舍近求远? “你确定?”他问,心情大好,清俊的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光。“嗯,有眼光,本少主觉得,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贺凯风满意地说道。 “其实收养个孩子也挺好,免得生个……”说到这儿,贺凯风突然闭了嘴,然后话音一转,又说:“你们都学学法术也能让我更放心,但非常辛苦的,你们一定得坚待住。” 我和睿睿再次用力点头,他要再不答应,我们都要脑震荡了。 问题解决了,事情也商量好了,公交车站也到了,一辆黑色路虎停在路边。 我跟睿睿分别站在贺凯风的左右两边,悄悄在他身后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算计“老爸”成功。 终于回到了贷明村,我跟睿睿进接住进了贺凯风的别墅里,那栋别墅已经被他买下,包括那辆路虎车。 经过贺凯风的不懈地努力,城里的分公司已经进入运营模式,而且前景相当的好,他也不那么地忙了。 才出去没半天就打电话回来,说今晚会回来吃晚饭,可结果到了晚上八点,还不见他人影。 我怕饿坏了睿睿,就让他先吃,他笨拙地吃了满一桌子都是米饭,吃完便又往文岭村跑,他要去找小希玩。 文岭村虽然不近,但以他的脚程来说,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他能飞檐走壁快如闪电的本领,遇到危险,逃命最拿手,因此我也能放心一些,也便随他去了。 只是每次去的时间不能超过两个小时,必须回来报到。 洗好碗,我再次拨了贺凯风的电话,接电话的居然是白媚儿。 “凯风他醉了,在我这儿睡下了,你别吵他。”她没有丝毫的避讳,直接了当地说,甚至对我的来电感到不耐烦。 “哦,那就麻烦你这个干姐姐替我照顾我们家凯风了,真是不好意思哈。”我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摆出女王般的傲娇姿态。 就你白媚儿傲娇,老娘也会,让你挑拨离间。 白媚儿顿了顿,“不止今晚,以后他会经常在我这儿过夜的。” 我用轻松的口气说:“那我不是轻松?还很自由,呵呵,不过,我们家孩子老吵着要找爸爸,你让回来时给他带个玩具什么的。” 有家有孩子,多温馨啊,她白媚儿可不会生孩子,她会不会妒忌得脸都歪了,我得意地想。 “哼,有孩子了不起么?又不是亲生的。”说过多她挂了电话。 我对着电话不爽地骂道:“就是亲生的,气死你。” 放下电话后,我心情越发的沉重了,郁闷纠结,然后闻到浓浓的醋味,在心里打翻的。 我刚才多幼稚啊! 贺凯风他到底跟白媚儿是什么关系? 第249章 :与鬼夫的幸福生活(二) 白媚儿虽说是冥王的干女儿,可又不是亲生的,贺凯风也曾表示出对白媚儿的冷淡,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擦枪走火? 我甩甩头,“不,我应该相信他,那是白媚儿的离间计。” 我嘴上虽这么说,可还是浑身没劲,垂头丧气地走向卫生间,梳洗完毕后躺上床,没多久听见睿睿回来了。 我跟他说妈妈不舒服,让他去外婆家请外婆照顾他,这孩子乖巧地为我倒了一杯水放床边后,才跑去找外婆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一手钻进我衣服里,四处游移,那手的温度不温也不冰,恰是贺凯风平时的温度。 他的唇压了下来亲吻我,我睁开惺忪的眼睛看他,他露着他结实的六块腹肌,幽深的眸子中燃起一团暗绿色的火焰, “你不是在白媚儿睡吗?还回来做什么?”我满是醋意地说道。 “怎么?吃醋了?”他俯身轻轻咬我耳朵。 “不行么?”我看着他问。 他轻笑,眼里燃着快乐的火焰,“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说完他解开了我的睡衣,喉结上下滑动,声音微颤略带沙哑,似乎在控制着隐忍着,“欠我的三天还没还呢?这下你跑不掉了。” 说完他低头埋入,我满意地勾起嘴角…… 三天后…… “快起来!” 贺凯风拉开我的被子戏弄我,我痛苦地哀怨一声,一脚将他踢开,“滚!” 接着我听到了衣柜被打开的声音。 一分钟过后,我被某男强行拉了起来,扛起卫生间,扔进浴室,然后温水铺天盖地的往我头上脸上身上冲来,不禁引起我阵阵尖叫,“我自己洗啦!走开你个变态……” 赶走邪恶的男鬼后,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洗了起来,完事后包着浴卫走出卫生间,一套极具中国特色的崭新大红旗袍被整齐地放在床、上,等待着它的主人。 贺凯风正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我出来,用下巴指了指旗袍说:“穿上。” “干嘛穿这个?”我问。 话才问完,下一秒钟,贺凯风已经闪到我面前,伸手就要脱、我衣服,“我知道了,你这是要本少主动手,这么快就已经习惯了?” 我一惊,慌忙拉住唯一的遮挡物,大叫,“我自己换,我自己换。” 他得意地笑了笑,今天他倒挺规矩,居然听话了,还背过身走了出去,但理由是,“为了你的安全起见,也为了我们今天的行程,我还是出去为好。” 我大汗滴滴,不禁嘀咕道:“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危险人物。” “好好穿上,别让我带不出手。”关上门前,他扔来这样一句他很讨厌的话。 居然说我带不出手?要知道我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还是标准的衣架子,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的。 今天就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着气质美女。 半个小时后,我吹好头发,穿好旗袍,还化了个适合红旗袍的妆,再拿上个小提包,顿时,一个气质典雅的古典美女映在了镜子上。 第250章 :登记结婚 贺凯风竟然对我的三围如此了解,这身旗袍穿在我身上就跟订做的一样,完美地体现出了女性身体的曲线美。 我感觉自己美极了!我就不信说我带不出去的那家伙能无动于衷。 当我自信地走到他的面前,果然如我所料,从他惊艳的表情上看出来了。 “你、你很适合穿旗袍。”他直勾勾地盯着我。 穿着旗袍果真会潜移默化,连举止都显得高贵优雅了,我温文而雅地吃完早饭后,问他:“去哪儿?” 他嘴微抿,隐忍笑意,搂着我就往外面走,“跟我走就是了。” “睿睿呢?”我问。 “在你妈家。”他说。 半小时后,地点,民政局。 我坐在等候椅上,望着一对对恩爱得如胶似漆的等待中的情侣们,还有拿着红本本脸上开出幸福之花的小夫妻们,脑子整整木了十分钟。 难得他乖乖地守规矩排队,可没十分钟,就已经耐不住性子了,坐在我旁边面沉如水地说:“再不叫我们名字,本少主就拆了这民政局。” 说完他站起来拿起手机拨通了某人的电话,几秒钟过后,我们被恭敬地请了进去。 望着已经签上贺凯风大名的婚姻登记表格,我双眼盈满了泪水,转头悄悄地擦掉,问他,“怎么会突然想要结婚?” 贺凯风今天穿着一套黑色的英伦风黑西装,头发抹着发蜡一丝不苛非常有型,身上的散发着好闻的香水味,这就是他的新郎装。 他倚在桌面上,理所当然地说:“除了我你又嫁不了别人,所以你只能跟我结婚,反正早结晚结都要结,所以就结了。” 这大言不惭的家伙,不但婚没求,而且连花跟婚戒也没有,就这样就想让我嫁给他,我愤愤不平地想。 接待员先是同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很有职业素养地堆起满脸的笑意,指着签字栏亲切地说:“签这儿呢!” 这时,贺凯风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喂,她不签字。” 说完他把手机给了我,我接过刚放耳边,手机那头就传来我妈妈河东狮吼一般的叫声,“快给我签了回来,多好的老公啊!” 我无语啊,我又没说不结,可是……我梦想中的浪漫求婚、玫瑰花、钻石婚戒,梦幻一般的婚礼,全泡汤了。 老妈到底被贺凯风灌了什么迷汤了,他像是成了她的亲儿子,我倒成了刚进门的儿媳妇。 贺凯风……我恨你! 当天,我们一家,包括外亲几个,包了个酒店吃大餐庆祝。 我见所有人都整装待发,唯独外婆没参加,于是便上楼想看看外婆的情况允不允许。 睿睿已经几天没看见我了,说什么也要跟着我,进门时我想起上次那可怕的画面,犹豫了一下,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从小就一直疼爱我的外婆,我的婚宴她怎么可以缺席? 打开门,里面依旧是难闻的霉味,房里是不准开灯的,只有一根白蜡烛远远地点在桌上,那用报纸紧紧封住又盖着好几层窗帘的窗帘,透不进一点点的光。 第251章 :婴灵缠身续(上) “外婆,我是蕾蕾,我进来了。”得到上次的教训,我知道预先支会一声后再进去了。 我牵着睿睿的手,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朝外婆躺着那张床靠近,外婆披头散着发,眼窝深陷,瘦得几乎只剩骨架子,看起来很安静,闭着眼睛侧躺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担心睿睿害怕我看了他一眼,他一见外婆像是见到令他感兴趣的玩具似的,突然放开我的手,跑了过去,站在外婆的床前,对着外婆的头部咧嘴笑着,叽哩咕噜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走过去看睿睿,又看看闭着双目的外婆,轻轻问睿睿,“睿睿,你在跟谁说话呢?” 睿睿抬眼看我,指着外婆的脖子说:“宝宝,宝宝……” 宝宝?听睿睿说那里有宝宝,之前我看到的那个血婴画面,在我脑子里重现,顿时令我浑身发木。 我努力镇定,不动声色地问睿睿,“宝宝跟你说什么了?” 睿睿还来不及回答我,外婆冷不丁地睁开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呆滞但阴森森地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倒抽一口冷气,吓了一大跳,情绪稍作调整后,我柔和地跟外婆说:“外婆,今天我结婚呢,要不蕾蕾帮您洗个脸换身衣赏,然后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好不?” 外婆直勾勾地看了我一会儿,又看睿睿。 我蹲下来,抱着睿睿对外婆说:“外婆,他叫睿睿,是我儿子。” “睿睿,可以叫外婆吗?”我跟睿睿说。 “外婆,睿睿,跟弟弟玩。”睿睿说完又冲外婆的脖子笑,接着手举在半空,像是在拉着谁的手,走到了门外的走廓上,之后便传来睿睿的笑声和奔跑声。 现在,我可以确定,外婆身上的的确确缠着一只小鬼,而且还是一只怨气极重的小鬼,连我都时而看得到,时而看不到它。 我拍了拍难以承受的小心脏,反复告诉自己,睿睿不是一般人,跟小鬼玩应该也算正常吧,而且我看他们貌似玩得挺愉愉快的,正好也可以引开那小鬼。 我连忙附身凑到外婆面前,“外婆,你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外婆紧张地看了一眼走廊,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双眼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蕾蕾,你快走,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 原来外婆是认得我的,我激动地握住外婆的手,忍不住也哭了,“外婆,我不会走的,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帮你。” 外婆神色紧张地再次看走廓,慌张地摇头,“不,你斗不过他们的,太恐怖了,太恐怖了……这是报应,逃不掉的,逃不掉的……你快走,你快走……” 外婆说着,举起枯瘦颤抖的手,往我手里塞了一包香蘘,接着便用力推我,“外婆对不住你,拿着它快走吧?” 说到这儿,外婆浑身一震,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门外,接着抱住头,浑身颤抖地大叫。 我转身才看到睿睿已经走了进来,我连忙将香囊塞进口袋里,一股阴冷的气息靠近,外婆逐渐平静下来,目光重新呆滞。 第252章 :婴灵缠身续(下) 我叫了好几声外婆她都没反应,楼下传来大舅妈呼唤我的声音,我拉起睿睿的手走了出去。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睿睿地朝里面挥手。 走出外婆屋子后,我打开了那包香囊,里面包着的竟然是一条半八卦银项链,跟我脖子上的那条可以配成一对。 我拿下我脖子上那条,将它们放在一块拼了起来,一个圆形八卦便出来了。 此刻看来,是那么的夺目,好像沉寂了多年重出江湖的武林高手,正跃跃欲试地等待着,等待着一切恶势力敌人。 我挂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原来它还有另一半,而且另一半一直在外婆身上,怎么没听妈妈说过? 我将半八卦项链重新装回香囊里,放到我的提包里,这才牵着睿睿的手下了楼。 外婆身上那只婴灵极其凶恶,不是我等泛泛之辈能够解决的,后来我找机会把这件事跟贺凯风说了,他似乎并不感到奇怪,只是说一切果皆有因,这事他管不了。 我请他帮我叫华龙回来,他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通知了,但要过一段时间,无奈,我只能等。 …… 酒店的家庭婚宴上,一家人会得倒是挺整齐,但并没有一丁点热闹的气氛,主要是贺凯风除我妈以外,其它人他一概不理,这让我很尴尬。 外公来参加婚宴不梳洗打扮也就算了,也不理个发剃个胡须,自始自终喝着闷酒,不说一句恭喜我们的话。 二舅妈和张天树怕我又提自首的事,低头猛吃,没一会儿就要离席。 我追上去找他们谈话,还是问二舅妈什么时候去自首,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张天树的亲事已经谈好了,等喝了儿子的喜酒就立即自首,好给我给仁生表弟一个交代。 我不是很相信他们,可我已经把金项链证物交给当地派出所好几个月了,也不见他们有所行动,心中实在纳闷,想说找个时间问问陈警官,可一直找不到他人。 不是我不想看在二舅的份上给二舅妈自首的机会,我拿着证物不交那也是犯法,只能先交了证物让警察来查,如果二舅妈再不自首,我也只能大义灭亲了。 看着他们慌张面凌乱的脚步,我叹了口气,刚转身就撞到一堵肉墙,抬头一看,贺凯风正顺着我的视线看二舅妈他们。 “妇人之仁。”他看着我摇了摇头,然后拉着我的手使要往外走。 “里面还在吃呢,你要去哪儿?”我整个人被他拖着,毫无反抗之力。 “陪他们吃的时间够多了,走人。”他头也不回地继续拉着我往外走。 “明明是别人给你面子来参加你的婚宴,你倒好,成你陪别人了。”我无语地说道。 “爸爸,妈妈……” 身后传来睿睿的呼喊声,贺凯风身体一僵,加快脚步拉着我狂奔。 我跟不上节奏,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看着他蹙眉认真的侧脸,我大叫,“睿睿在叫我们呢,你快停下。” 贺凯风不悦地瞟了我一眼,“休想!” 第253章 :与鬼夫的幸福生活(三) 我像是一只气球似的飘了半个小时,原本整齐的新娘发型已经完全塌了,狼狈得像是刚打完架似的。 身上披着贺凯风的外套,坐在A巿风景区最高山顶上,我一边用手指梳着头发,一边心情还算不错地欣赏美景。 睿睿一会儿钻我怀里,一会儿钻贺凯风的怀里,跑前跑后,开心得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唯有贺凯风郁闷地看着睿睿,说出第N遍这样的话,“到底什么样的怪物爹妈生出这样的怪物孩子?不过两岁,居然跑得比本少主还快?” 我一听,心中暗自汗颜:好两个怪物! 睿睿第N遍抱住贺凯风的脖子说这样的话,“耙耙,好好玩哦!下次,再跑。” 贺凯风故作正经地说了一句,“谁要跟你玩?” 话虽这么说,但却没有拿开睿睿的手,很明显,对睿睿的亲近,他并不反感。 我隐忍心中想大笑的冲动,偷偷地冲睿睿挤眉弄眼,竖大拇指,睿睿笑得春、花烂漫。 这样愉快的日子并不是一直都有的,不日,贺凯风便当起了严师,谁叫我跟睿睿曾经答应他要好好学习法术呢? 一只鬼居然当起师父教别人学习捉鬼术,想起来就觉得搞笑,可这是真的。 因为这位师父不惧怕任何鬼所怕的东西,他是冥王指定的下一任继承鬼,但他却不屑一顾,跑来缠着我们过小日子。 明明就很想当人,可口口声声说人类很没用,比如说我。 “你这画的是什么?”贺凯风指着我画过的第N张符,一脸鄙夷的说:“你们人都说鬼画符鬼画符,意思是说鬼画的符很丑,我看你比鬼画的还丑。” 贺凯风说完,拿起毛笔在空白的符咒上大笔挥了几下,一张标准的定身符画了出来,他得意地拿起来,在我眼前晃了晃,“看见没,看见没。” 我一头黑线,尴尬地用手背擦了擦了鼻子,“师父,你能不能适当地鼓劲一下徒儿,这样打击人家,人家很受伤耶!人家没有美术细胞嘛!” 贺凯风放下符咒,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运动细胞呢?也请长假了吗?”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一把桃木剑,很不解风情地塞到我怀里,“练剑去,招式不用我再演一遍吧?” 我将桃木剑握在手里,嘟囔道:“其实我是临场型的,一到关键时刻腻害得不得了的。”“贺凯风,你这种鬼是不会理解的。” “叫师父。”贺凯风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喝着咖啡。 “师父,那我练剑去了。”我抑郁了,问:“练多久啊?” 贺凯风低头不看我,“四个小时。” 我欲哭无泪,想了想,立即堆起了媚笑,抱住他的脖子,“辣个,师父,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 “不能。”他毫不犹豫无情地拒绝了我。 “为什么?”我推开他,崩溃地问。 贺凯风睨了我一眼,用下巴指了指另一张桌子,上面堆满了睿睿画的符咒,那些符咒画得堪称完美。 他又用下巴指了指正在院子里舞剑的睿睿,看他小小短短的小身姿,出剑收剑潇洒俐落,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简直就是天才,神级一样的人物。 第254章 :与鬼夫的幸福生活(四) 贺凯风说有他的真传也有华龙的真传,其实那些功夫全是华家的真传,贺凯风抢功抢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你看看人家,你都不会不好意思么?”贺凯风一脸欣赏地看着睿睿。 我白了他一眼:我拿什么跟睿睿比?他可是身怀绝技的超异能诡娃。 “还不快去练,明天交五百张符咒给我。”说完,他用报纸遮住脸,睡起了午觉。 我看看一脸认真努力练剑的睿睿,想起华龙说过的话,顿时浑身是劲,我得学习本事保护我家睿睿,保护我的亲人才是,当然,还得自保。 于是,一对身高相差极大的母子,拿着大小不一的桃木剑,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同样的咒语,舞出同样的招式,有时在暖阳下,有时在寒风中,有时在暴雨中,艰苦学习各种茅山法术。 晚上,浑身没劲的我,几乎是爬上床的,当沾到梦寐以求的大床时,我无比幸福地笑了出来。 睿睿端着一碗泡面跑了进来,“妈妈吃,妈妈吃。” “哎哟哟,这是谁家的孩子呀?这么孝顺!”我摸了摸他的脸笑着说道:“妈妈牙都刷了,不想吃了,不如给你爸爸吃吧?” 睿睿乖巧地点了点头,将泡面往床上一放,然后用被子轻轻盖住,然后一蹦一跳地走出了房间。 我知道,他是怕方便面冷掉,所以想用被子“保温”方便面。 这孩子太懂事了,感动呀!自豪呀! 正当我伸手想把方便面拿开时,我那铁面无私、帅气迷人的“师父”洗梳回归,正朝这边走来。 顿时,复仇因子在我心里猛然滋生,我邪恶地勾起了嘴角。 床沉了沉,他坐到我这边的床沿,似乎在看我,目光灼热。 紧接着,他那双修长指腹似乎带电的手从我衣服下钻了进来,滚烫的身体贴了上来。 我立即推开他,转过身看他,可怜兮兮地呻、吟:“哎哟,累啊,痛啊,求师父放过!” 师父怔住,“不是吧?我们又不是上少林练功,不就是画几张符,背几页咒语,拿着跟纸一样轻的桃木剑,比划几个招式吧?” 我知道我外表长得比较小鸟依人,随便撒个娇卖个萌扮扮无辜,定能拿下眼前这个“心怀不轨”的“大野狼”。 “人家是真累真痛,不信你看嘛?”这个还真没撒谎,我将雪白的手臂举起来给他看,上面有摔倒被撞的淤伤。 贺凯风眼神放柔,轻轻抓住我的手臂,亲吻了一下,“现在好多了吧?” 这个细微体贴得跟我妈似的举动,令我无比震惊,心里乍暖还暖依然暖。我幸福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说了一句让我终身难忘的话。 他放开我的手,理所当然地说道:“好了,现在可以让我睡你了吧?反正你又不用动。”说着就压了上来。 我的头顶仿佛一万只乌鸦啊啊飞过,在我得意的脸上落下它们宝贵的“白金”。 我巨郁闷巨夸张地假哭了起来,然后我在贺凯风的脸上看到了奇景,他居然慌了神,“好好好,我不睡你……” 我还在哭。 他一头黑线地继续说道:“要不……你哪里酸痛?我给你按按?” 第255章 :与鬼夫的幸福生活(五) 我想他原本只是随口说说,但我却很大方地接受了,立即闭上嘴巴,翻身趴住,指着肩部、背部和腰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酸,对了还有手,画符画酸的。” 心里还在想他若是不按,我再想什么方法捉弄他,他竟真的在我身上按了起来,并且力道与技术那真不是吹的,好得比店里的师傅还要精湛。 我侧过脸看他,他的脸色虽然依旧漠然,但十分认真,并无敷衍了事之感, 一翻按捏之后,最后他突然停住动作,轻轻低低地咒骂了一句,他就跨坐在我身侧,他身下的异样,我是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 我知道,他忍得相当辛苦。 我突然有些于尽不忍了,咬了咬嘴唇,转头对他说道:“算了……” 贺凯风立即放开我,“就等你这句话了,晚安!” 说完他离开我,掀开被子,猛然翻身就往旁边的床位躺下,我突然想起那碗方便面,大叫,“别躺……”想也不想地伸手过去拿方便面。 可惜来不及了,贺凯风还是压了下去,一整碗方便面塌了,而我的手夹在贺凯风背部与一滩方便面之中,顿时烫得我痛苦万分,“啊~” 贺凯风果断地走向睿睿的房间,“小子,今天你有福了,我跟你睡……” 日子在忙碌的工作与学习中渡过,贺凯风在扮演师父的角色中似乎无法自拔,将我跟睿睿虐得不要不要的。 当然,之间也少不了许多家庭乐趣,虽然贺凯风在生活当中并没有表现出对我对睿睿过多的爱意,也从来不说,但我从他惬意的表情当中可以看出,他是极喜欢这种无忧无虑,偶尔来点小意外,一切尽在他掌控的生活。 说到小意外,小意外就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天,周秀娜找来了,而且是带着警察来的。 她跟警察说我是周伯伯死前最后接触的人,说我的嫌疑最大。 她之前明明说相信我,给我时间找周伯伯的魂魄的,现在竟突然反悔了。 据她解释,她最近夜间频频做梦,她梦到他爸爸满身是血地回来找她,向她哭诉自己死得有多惨,说他不仅魂魄四散,无法回归地府投胎转世,而且还很冷很痛苦,要她务必要找到替他找到真凶,让真凶伏法,并且尽快找到他的魂魄,设坛超渡,方才能让他解脱。 于是,我被请进了公安局,但由于我没有动机,而且缺乏证据,很快我就被放了回来,后来我才知道,是贺凯风动用关系才将我弄了出来。 周秀娜知道后对我不依不饶,我向她保证,一定替她调查清楚,找出真凶,并尽快找到周伯伯的魂魄。而我能够看到鬼魂,只有我才能帮她,因此,她才暂时不找我麻烦。 可论查清谈何容易。 警察认定周伯伯的死只是一场意外,但又找不到丢啤酒瓶的客人,而且意外发生之时,周伯伯恰巧与我见过面,又答应要为我作证,想想这事的确蹊跷。 第256章 :鬼娃娃(一) 案子虽难查,但对于一个生过鬼孩子,能见鬼又能与鬼沟通的纯阴女来说,只要找到周伯伯的魂魄一问究竟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可问题是我来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周伯伯,如果周伯伯的确是他杀,就算他的魂魄不来找我,应该也会在死亡地点徘徊才对。 我想起老张驼曾说过,当时周伯伯的魂魄是被一股怪风吹走了,他拼尽全力都没追到,自己反而被封印在了黑猫的身体里。 所以,得到的总结是:抓走周伯伯魂魄的和封印老张驼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当然很有可能不是人。 那他会把周伯伯封印在那儿呢?我问贺凯风。 贺凯风告诉我,如果排除被困在极阴之地的可能之外,死者的鬼魂一般会在死亡之地和他生前喜欢去的地方徘徊。 他看我执意要管这事,考虑了一下答应了,“正好验收一下你这段时间所学的东西,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单独行动,我先回一趟地府查查那老头的魂魄有没有下去,这种事没有特权是查不到的,我必须亲自下去。” 我点头如捣蒜,“那你快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那天,贺凯风走了,而他前脚刚走,后面我就接到奶奶的电话,爷爷摔断了腿。 我和妈妈还有吴叔叔立即赶回了文岭村,带爷爷去最好的医院治疗,爷爷的腿打上了石膏,从头到尾,吴叔叔一直做着只有亲儿子才会做的事情,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爷爷和我妈妈。 从细节中,我看出了他和我妈妈之间那细微的感情,吴叔叔是个好人,人实在为人细心体贴,最最重要的是,他对我妈妈的保护欲强,十分呵护。 我也不点破,给他们空间自由发展。 至于爷爷的腿,说严重也不是很严重,可必竟骨头是裂了,最好还是住院观察的,可他执意不住院,非得回家。 我们拗不过他,只好带他回家,请家庭医生时定过去看他,而为了就近照顾爷爷,还要帮奶奶分担一些农活,我就带着睿睿就留在文岭村,一边等贺凯风回来。 回到文岭村,属睿睿最开心了,因为他又能跟他的小女神“小希”姐姐一起玩耍了。 自回到文岭村那天开始,他便天天往人家家里跑,每次去时还要带上一些“伴手礼”,我以为他这是要送给小希的,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给小希的爸爸,科学狂人“卓修齐”的。 住在文岭村,睿睿是开心了,可我免不了会跟周秀娜碰面,她几次催我还怪我对找他爸爸魂魄的事不上心,对我颇有怨言,我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我已经着手调查了,而且我老公也曾拜在华天英大师的门下过,华龙天师会的他肯定也会,请她再给我们一些时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白天忙完之后,都会假借散步之名,在村子里展开了地毯式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到周伯伯的魂魄。 我想,我先找到周伯伯的魂魄,然后等贺凯风回来再处理,这样也能节省一些时间,但要是有那么好找,贺凯风也不会亲自下地府查了,找了一整天没有任何线索。 第257章 :鬼娃娃(二) 这天,都到吃晚饭时间了,睿睿还没回来,于是我便走出家门去叫睿睿。 小希家离我们家挺远的,其间必须经过丽生农家乐的楼下路段,周伯伯就死在那儿。 夜黑风高,我拿着手电筒,独自走在冷落阴森的小村街道上,周围除了一两声狗吠声,是寂静无声的。 今晚很冷,为了防寒,我外穿了一件超厚的羽绒服,还帮睿睿带了一件。 寒风凛冽,看得见鬼的我,总觉得四处都有可能会闯出一只鬼来吓我,尽量地不去想那么多,而且我现在怎么说也是华氏驱魔一族的门生,对付小鬼小妖还是措措有余的。 这么一想,心里顿时好多了,加快脚步信步走着,很快,我便隐隐约约看到了丽生农家乐的大招牌,高高地挂在楼墙上。 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周伯伯,众所周知,鬼魂在夜间是比较活跃的,我在白天里找理所当然是找不到的。 趁着夜出的机会,顺便看看周伯伯的魂魄是否在被害之地徘徊,也是极好的。 走近时,我左看右看,街头巷尾,角落屋顶全都不放过,但都没有见到可疑的东西,一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我越走越远,就在我为没看到周伯伯鬼魂而失望时,东边小巷的黑暗尽头传出一声绝望的惨叫。 我一听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刚迈出一步,黑暗那头未知的可能恐怖的危险,使我犹豫了一下。 不行,我不能单独行动,而且我什么打鬼器都没带,冒然过去太危险了。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那男人叫得很急,我在想会不会只是一般的意外,如果因为我没有伸出援手而害他丢了性命,让他的妻子、孩子失去丈夫,失去父亲,那我不是罪过了。 还是过去看看,如果情况不对,我再跑好了。 这时,我突然想起一直挂在我脖子上的“炎王令”,虽然我死也不会用它,但它能给我安全感,仿佛贺凯风在我身边一样。 有了炎王令的陪伴,我顿时勇气大增,顾不了多想,拔腿跑了上去。 惨叫声是从小巷尽头传出来的,我已经看到黑暗之影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一种令人窒息作呕的血腥味。 “谁在那?”我一边跑一边喊过去,眼前渐渐地清晰,恐怖之极的画面映入我的眼帘,毕生难忘。 我见到黑暗中站在一个男人,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不到1米高的小孩,虽然看不清小孩的模样,但身材跟睿睿一模一样,就连睿睿较大的头,他也有。 我清楚地看到他在咬男人的脖子,鲜血如注一般喷洒出来,男人浑身颤抖,一只手朝我伸来,似乎在求救,看着我发出绝望而凄厉的惨叫。 “放开他,你这个魔鬼。”我紧紧抓着炎王玉,厉声喝去。那哪儿是什么小孩,分明是魔鬼。 听到我的叫唤后,小魔鬼转过侧脸,黑暗中只有两只通红的眼睛闪闪发亮,接着他向上一跃,消失在巷子里。 男人软软地倒了下去,浑身是血,全身抽搐。 第258章 :鬼娃娃(三) 我慌忙跑过去,蹲下来看他,看到他浑身是血、奄奄一息,我手足无措。“你、你撑住,我马上叫人来送你去医院……” 说完我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四肢控制不住地颤抖:那小孩到底是什么人? 莫非是……不可能,绝不会是我的睿睿。 我喊来了临近的村民,连爸爸闻声也迅速赶来,但那男人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气绝身亡了。 途中大家问他是何人所为,他说是一个只有两三岁大小的小男孩干的,他是一只吸血鬼。 听起来虽然有些荒唐,但人们对于小孩更恐惧了,尤其是两三岁大的小孩,为了不惹麻烦,我把睿睿关在了家里,不敢再让他出门了。 等贺凯风回来,我们找到周伯伯的魂魄后,我就带着睿睿回贷明村。 最近晚上不太平,大家晚上都不敢出门了,我在白天里依旧用感应能力去感应鬼气,用最安全的方法试着找周伯伯。 为了寻找周伯伯,白天里我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包括从地里帮奶奶把棉花收回来的路上, 这天,我背着一麻袋的棉花,走过村头被大家称为“诡树”的白杨树,一边感应属于周伯伯的鬼气。 今天的诡树不孤单呐,有个不过五岁的小女孩坐在树下,对着怀中的芭比娃娃说话。 我觉得小女孩蛮可爱的,走过去想听听她会对洋娃娃说什么。 小女孩穿着一身可爱的冬棉袄,胖胖的萌萌的,穿着一双自制的毛线鞋,小脸蛋红扑扑,右手拿着一只黑色彩笔,像是要在芭比娃娃脸上作画。 她用甜甜的声音,奶声奶气地说道:“今天,妮妮给你画妆好不好?妮妮会把你画得跟电视里的阿姨一样漂亮。” “……”芭比娃娃保持着笑容。 “什么,你不要……为什么?”妮妮自言自语地说着,因为不高兴小嘴嘟了起来。 “……”芭比娃娃依旧笑得可爱。 “男的也可以画妆的嘛!电视里的叔叔也都有画呢……来,妮妮给你画。” 妮妮说着就举起黑色水彩笔,把洋娃娃细细的眉毛画成了跟蜡笔小新同款的眉毛,眼白也给涂黑了,小嘴涂成了黑盆大口。 “你乱讲,怎么会丑?妮妮画得可好看了。”小女孩愤怒地打了一下洋娃娃。 我在一旁直替洋娃娃抱屈,正想过去劝小女孩回家把洋娃娃洗干净,才刚蹲下,就被洋娃娃的脸吓得坐倒在地。 洋娃娃不笑了,被画丑的脸摆出一幅哀怨凄惨的表情,最令人费解的是,我发现它在看我,似乎在哀求我。 渐渐的,它哭了,流出被黑色水笔污染的黑水,一条条地流下来,散布在在黑洞眼与黑盆口之间,一阵阴冷的风急急地吹过,枯稿的白杨树发出凄凉的“沙沙”声,我抬眼看了看,白杨树根本没有一片叶子。 我浑身的汗毛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低头再看洋娃娃,那张恐怖的脸让我想起了周伯伯的葬礼,葬礼上遗像也曾出现过类似的灵异现像。 莫非,周伯伯的魂魄被封印在这洋娃娃的身体里面,想到这儿,我再也不害怕了,心情还有些激动。 第259章 :鬼娃娃(四) 我放下棉花袋,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钱,递到小女孩面前,“小妹妹,姐姐给你钱,你再去买一个漂亮的新洋娃娃,这个又脏又丑的卖给姐姐吧?” 小女孩听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将洋娃娃藏到了腋下,厥着小嘴冲我发起了脾气,“我才不要,我要回家跟我妈妈说你要抢我的洋娃娃。” 我无语极了,不过想想,一个幼儿园小朋友对金钱应该是没什么慨念,我得换一个小朋友感兴趣的。 我顿时展开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蹲在小女孩面前,“那姐姐拿十包巧克力,十根棒棒糖跟你换,好不好?” 小女孩听完两眼发亮,犹豫了一下,慢慢地伸出了洋娃娃。 眼看洋娃娃就要到手,我激动得真想一把抢过来,突然,小女孩反悔了,抱住洋娃娃说不要。 我正发愁之际,手中的百元毛爷爷大钞突然被抽走了。 “换,我们换。”是一个年轻村妇抽走了我的钱,我猜她应该是妮妮的妈妈,她狠心地夺下小女孩怀里的洋娃娃,一把塞到我怀里,不顾小女孩的哭闹抗议,揣着毛爷爷大钞,强拉着小女孩龙卷风似的跑走了,生怕我反悔似的。 我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喊,“小妹妹,不要哭,姐姐用完后就还给你。”等我把周伯伯的魂魄解救出来后。 得到洋娃娃后,我对“周伯伯”说了好多话,但都没有得到回应,贺凯风和华龙的电话都打不通,最奇怪的是洋娃娃一天比一天怪异,它的身体竟慢慢地开始腐烂,越来越丑,越来越恐怖。 我怕周伯伯会有危险,每时每刻都在煎熬中渡过,实在忍不住了,我就跑到贺凯风的书架上找书,曾经看过一本有关于茅山术的御鬼笔记印刷本,贺凯风当时告诉我,等我学好了基本功,就把里面的本事全教给我,可还没来得及教我这些,就出了这烦心事。 那本书其实原本是华龙的,贺凯风说他从华龙那儿抢来的,他倒是实诚,还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就是华龙可怜了,有个如此损友,害他连不外传的家传宝都守不住。 不过……抢得好……这么好的东西分享出来,不是可以造福社会,当然,在造福社会之前,先造福一下我们家吧? 那本放在黑盒子里的书非常的厚,我一看便入了迷,对于过目不忘的我记下了许多东西,而且终于找到一条十分有用的信息。 书中记载,灵魂若是被法力高强的的煞灵控制封印,唯一的解救办法只有先找到宿体,然后才能谈如何解开封印。 解开封印的方法是:阴时时刻,选个阴气重的地方,点上一根白蜡烛,在宿体上滴上一滴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纯阴女血,念完解封咒便可解开封印。 文岭村阴气重的地方不就是祠堂,我就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纯阴女,用我的血即可,既然万事已俱备,那我就吹把东风,决定试试。 …… 第260章 :鬼娃娃(五) 夜黑风高,月亮孤零零地盘旋在祠堂上空,光线暗淡,仿佛寡妇眼角的怨泪。 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独自守在祠堂阴森的凉亭里,阴风一阵又一阵地吹来,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我拿着用一百元钱买来的丑娃娃,对它说:“周伯伯您别着急,等会儿我就能让你出来了,” 这时的丑娃娃小脸虽然还是花的,但却是笑的,诡异的笑,再配上现在的时间和地点,让人忍不住胡思乱想,看什么都觉得像鬼,全身的神经崩着,越发的冷。 我检查了一下放在火盆子里的白蜡烛,确定烛蕊够长,再看了看时间,一点整,一天当中第一个阴时。 “时间到了。”我忙不迭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打火机,抖着手对准白蜡烛,“嚓嚓嚓”连着打了三下都没着,我心里那个急呀! 来个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冷静,最后左手抓着右手,“嚓”一次就着了,点着了白蜡烛。 为了火苗不被风吹灭,我才把白蜡烛放在火盆子,看火苗只是微微跳动着,我满意地松了口气。 可是又情不自禁地瞄了一眼黑黑沉沉的周围,一边安慰自己,“祠堂里的好汉们都已经走了,不会有其它的鬼的。” 才刚安慰完自己,突然,屋顶上有响动,我吓得整个人跳起来,忙不迭的拿出兜里来时准备好的符咒,喝斥道:“谁?” “喵~” 原来是老李子夫妇留下来的那只黑猫,老李子为了感谢林村长,已经将它送给林村长了,只是它好像更喜欢这里,我想估计是这里老鼠多,总不会是因为我吧? 它站在屋顶上,一双金色的眼睛隐隐发光,看见我后,叫得更凄厉了。 “喵~喵~”它弓着四肢,压低身体,龇牙裂嘴十分凶恶。 鬼怕黑猫,这猫在这儿一直不走,周伯伯的鬼魂哪里敢出来,我捡起地上一块小石子,冲黑猫扔了过去,“走开!” 黑猫凄厉的叫了一声,逃得无影无踪。 还好连爸爸跟村领导们还没找到新的祠堂看管人,否则这么大的动静还不被人发现。 我要是告诉人家我在招鬼,他们肯定又说我是诡娃了。 赶走黑猫后,我不再浪费时间,将芭比娃娃放在白蜡烛旁边,拿出小刀在食指上划了一道小口子,挤出一粒鲜红的血液,然后将血液涂在了芭比娃娃的脸上。 娃娃原本又黑又丑的脸顿时变得犹如鬼魅,诡异而血腥。 我虽然无比紧张,但头脑十分清晰,一字不落地念出了在书里看到的般若心经咒里的解封咒,“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坷……” 念了三遍后,我安安静静地等待灵异事情的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阴风吹来一阵又一阵,空地上许多天没有打扫,多了一些枯叶残片,孤零零地滚着。 我紧张得喉咙发干,见没有动静,我又念了三遍,一次又一次…… 半小时过后,我沮丧地坐在亭子的石头长椅上,有气无力地念着第N遍般若心经咒,打了不知道多少个哈欠。 第261章 :鬼娃娃(六) “周伯伯,周伯伯,听到的话请回答我……你为什么不出来呢?”我拿起芭比娃娃苦恼极了。 我看着洋娃娃的笑容不禁想道:“怎么会没解开封印呢?莫非……“ 可是我明明看到娃娃朝我投的哀求目光了,平常的娃娃哪里会变脸? 我试着让娃娃再变一次脸给我看,可无论我怎么逗它,怎么捏它,怎么劝它,它都一直保持着笑脸,完全一个真实的芭比娃娃,倒是我像一个疯子似的。 怎么会这样?白天的时候明明可以?为什么妮妮可以令它变脸,我就不可以? 我站起来,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观察周围,“难道是地点不对?反正不是地点不对,就是宿体不对,要不我试试换个地方?” 我再次看了看时间,第一个阴时已经过了,我只能等到第二个阴时,四点。 文岭村里还有第二个阴寒之地吗?我想了想,一个地方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鬼树底下。” 小女孩妮妮可不就是地鬼树底下跟芭比娃娃说话的吗? 觉得自己这次一定是找对了,心情甭提多激动,我吹灭白蜡烛,拿上芭比娃娃,立即赶往村头。 在去往村头的路上,我总感觉有人尾随着我,我快对方则快,我慢对方亦慢,回头看时,后面又没人,而且我感应不到任何的鬼气。 我看了看自己新画的符咒,总觉得没什么安全感,身后那种被跟踪的感觉似乎越来越强烈,我假装蹲下来系鞋带,再偷偷地用眼角往后瞄,就在我身后不远处,惊现一双小小的红色布头鞋,那小鞋子看起来斑驳破旧,此刻它正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一咬牙,来个猛然转身,在我转身的一瞬间,那双红布鞋消失了,一道黑影闪入了拐角。 “到底是谁?”我喊了过去,略显讽刺,响应我的只有我的回声。 我掖了掖羽绒服,突然撒腿便跑,跑到一处拐角藏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一个黑影风擎电驰般闪了过去,我捂着心脏,不敢喘一口大气,吓出了一身冷汗。 引开他后,我迅速来到白杨树下,已临近四点。 我将芭比娃娃放在最低的树干上,手拿白蜡烛,为了让自己不被发现,我一身黑衣再蹲在白杨靠树丛那面,由此掩护我的身体。 我不敢看死寂诡异的周围夜色,目不转睛地看着芭比娃娃。 芭比娃娃的双目渐渐地有了变化,带起了哀怨,终于是不笑了,虽然瘆人,但却是我最希望的。 祠堂外面的黑夜风比祠堂里的更诡异,它寂静得可怕,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 阴风吹来,鬼树又沙沙响起,吹起洋娃娃的金发,盖在了没有眼白的眼睛上,悚目惊心的画面。 终于第二个阴时到了,我顺利地点亮了白蜡烛的烛蕊。 再拿出准备好的小刀,看着已经凝固的小伤口,咬牙再割一刀,小血珠顿时冒了出来。 我正想将小血珠涂在洋娃娃的脸上,一双手指头同样冒着小血珠的手,抢在我前面将血涂在了洋娃娃的脸上。 第262章 :鬼娃娃(七) 我心一惊,抬头一看,睿睿一脸笑意地看着我,“妈妈玩,睿睿也要玩,咯咯咯……” 我晕得下巴差点掉地上,“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吔,你不在家好好睡觉,来这里捣什么乱啊?快快快,快回家睡觉。” 不知道他是何时跟着过来的,莫非刚才跟踪我的小身影就是睿睿? 我催促睿睿快回家,可他刚找到好玩的事,哪里肯回家? “不嘛!不嘛!睿睿也要玩。”睿睿跺着小脚不情愿地说。 他一跺脚我想到了小红布鞋,没见过睿睿穿过,再低头看了一眼,是我给他买的蓝色运动鞋。 想想那种红布鞋估计现在没地方买得到吧?像是古代才有。 睿睿不肯走,我再不进行阴时就要过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先把手上的那滴血抹到洋娃娃的脸上,与睿睿那点并排列着。 “不知道多了别人的血会不会影响?”我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难后嘱咐睿睿,“你要留下的话就必须跟紧妈妈,一有奇怪的人就赶紧跑回家知道吗?” 睿睿听完抱住我的脖子拼命摇头,“睿睿要保护妈妈。” 睿睿的话听得我整颗心仿佛都要融化了,就像是一股暖流,缓缓流进我心田,温暖着我。 我摸着睿睿的大头,狠狠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睿睿也学着我亲了我一下,我俩相拥而笑。 这时,鬼树突然颤动起来,没有一片树叶,却沙沙地响着。 我抱紧睿睿,抬头看树干,阴风阵阵吹来,鬼树的沙沙声也越来越越强烈,令人不寒而栗。 我仔细地看了看芭比娃娃,它的表情变成了惊恐。突然觉得四处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们。一丝丝凉风从耳边滑过,在黑暗中我的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头皮发麻。 睿睿抱住我的头,拍着我,“妈妈不怕,睿睿保护你。” 我看睿睿的脸,他正警惕而犀利地看着前方某个点。 难道是周伯伯的魂魄出来了?我回头一看,眼前的画面顿时让我有种世界末日来临的绝望感。 我腿一软,坐到了地上,惊骇地抱着睿睿慢慢地往后挪屁、股,直到碰到了白杨树的大树干,靠在上面。 令我如此惊恐的是因为我们已经被成千上万的鬼魂包围了。 暗黑的村土上,无数只鬼魂慢慢地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他们有的七孔流血,眼洞爬满蛆虫,踉踉跄跄地走来;有的散披着一头青黑的长发,吐着长长的舌头,飘飘荡荡地飘着;有的干瘪的肉皮紧贴着嶙峋瘦骨,举着枯瘦青黑的爪子,朝我们这边一步步走来,骨头咯咯响……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我不由反胃,哆嗦了一下。 这时,白杨树的沙沙声响得我耳膜震痛,强烈的冷风打在我的脸上,惊醒了我。 “天呐,天呐,没道理啊!我招的是周伯伯,怎么会招来这么多孤魂野鬼?不会是七里八乡的鬼全都来了吧?……完了完了,我带的符不够贴啊!” 我急忙掏出那一叠符咒,并对睿睿说:“睿睿,你能飞檐走壁,你先走,妈妈随后就来好不?” 第263章 :鬼娃娃(八) 我紧张地环顾四周,它们已经将我围得水泄不通,我插翅难逃。 睿睿看着我先是坚定地摇了摇头,然后转头看一大片黑压压呆滞鬼魂,勾起了一抹恶剧作的笑,看着他我头皮一阵发麻,他想干什么? 还没等我问出,他已经拿起洋娃娃,犹如闪电一般一闪而去,下一瞬间,他便立在鬼魂的头顶上,在上面跳来跳去,就像平时他在跳跳床上玩耍时一样,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愉悦的笑声。 看睿睿在恶灵之间自由穿梭,我不禁惊叹,他的勇气顿时激励了我,我站了起来。 看着那一大叠符咒,我两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咒,嘴里念出,“昭昭其有冥冥其无,速速离去。” 念完,双指一点那叠符咒,只见那叠符咒发生了效应,上面弯弯曲曲的咒文发出一道隐隐的金光,浮起落下。 见此情景,我信心倍增,想要对付那些恶灵,可他们似乎对我不敢兴趣,全改了方向,朝着睿睿围去。 睿睿高举着洋娃娃,咻的一下闪到东边,又咻的一下闪到西边,我突然发现他手里的洋娃娃隐隐地透出一股黑气,而且开始越来越浓。 “这些鬼会不会是冲着洋娃娃来的?”回想起得到洋娃娃的过程,突然觉得有些古怪,“周伯伯会被封在洋娃娃里面吗?” 我自言自语地说,身后的白杨树再次动摇起来,沙沙响得很急切,我回头看它,心里产生一种想法,我高声问道:“周伯伯是你吗?你是不就是你告诉我你是被封印在白杨树里?” 白杨树越摇越烈,像是要把自己连根拔起。 我又问,“如果你的魂魄真在这棵白杨树里,你现在就立即停止摇晃。” 我话音刚落,白杨树果真立即停止了摇晃。 我心中一阵激动,原来周伯伯的魂魄是有白杨树里而不是在洋娃娃里,可是洋娃娃又是怎么回事?它身上似乎有邪气,而白杨树的鬼气又被掩盖了。 其实自打周伯伯遇害,鬼魂与老张驼一同被封印,似乎隐隐之中有股势力在操纵着这一切,而且很明显,他的目标是我。 是谁处心积虑策划了这些? “周伯伯我知道了,您先等一等,我先去帮睿睿的忙。”我对白杨树说。 白杨树抖了抖回应我。 接着我转身朝那片鬼魂跑去,手举着符咒,瞄准目标,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我是妈妈,该得到保护的是孩子才对。” 一想到我要救我的孩子,我什么都不怕了,顿时浑身是劲,朝着一只枯瘦的鬼贴去一张符咒在他的头上,他紧接着便浑身颤抖,就像是被一百万伏电流击中一般,先是冒出一股白色轻烟,接着倒地消失,符咒飘落在地。 我捡起符咒看了看,上面的墨迹有些变淡了,隐隐的金光逝去,看来符咒的效应也随着鬼魂消失了。 看来一张真只能对付一只鬼。 我再次抽出一张符咒,对准另一只鬼的脑袋贴去,黃符必须贴在头上才能达到效果,否则就不灵了。 第264章 :鬼娃娃(九) 打跑几只鬼后,有鬼发现了我,它朝天空怒吼,似乎在呼唤伙伴。 它刚一吼完,别的鬼都纷纷望向我,我警惕地后退,举起黃符。 “我警告你们,我这符可是阴阳师华家的,威力不可比拟,不想魂飞魄散的话就赶紧走,回地府去。” 我的警告对他们根本不起作用,反而更激怒了对方,纷纷加快僵硬的步子朝我走来。 我镇定地等待,来一个贴一个,来一双灭一双,不一会儿,黃符便没剩多少了。 我抬眼看睿睿,他像是要把鬼魂引开,身影变得很小,有一部分鬼在跟着他。 我这才一走神,一只鬼已经抓住我的手臂,阴森森地看着我,我慌忙伸手,却发现黃符已经没了,再伸进兜里,空空的。 完蛋了,这下只能溜为上计了。 只可惜已经来不及,我刚要转身他就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看他双目浮出,皮肤浮肿溃烂,五官模糊,面目全非,浑身湿答答的,像一只水鬼。 我的脸憋得通红,用力掰开他的手,但根本没用,脑子飞快地转动,想着贺凯风教过我的华家茅山术,伸出手在的鬼的身上一笔一划地画出一道驱鬼咒,下一秒,他浑身一哆嗦松了手,但并没有消失。 得到自由的空气后,我拼命呼吸狂咳起来,抓到机会我转身便跑,可这一转身鼻子却撞上一堵肉墙,疼得我眼冒金星。 抬头一看,贺凯风正一脸愤怒地看着我身后的恶鬼,对我说道:“这样一只普通的鬼你都对付不了吗?再给我上。” 说完他往我手里塞了一把铜钱剑,把我推了出去,旁边的鬼涌了过来,贺凯风两只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那些鬼倒退了好几步,无法前进。 贺凯风这是要我和他单打独斗喽? 我看了看他那双深遂湛蓝的眼睛,满满的是鼓励。 我势气大增,举起铜钱剑,看着那只已经对我警惕的水鬼,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挑衅地说道:“敢掐老娘脖子,再掐呀?” 说完我大步跨去,一个压低回身转移他的视线,再倏地跳起举剑一刺,动作快到我自己都惊讶,突破了平时练剑时的状态。 恶鬼还没来得及扑过来,已经被我刺中了心脏,他浑身剧烈颤抖,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回头看贺凯风,他走过来搂住我的腰,赞许地说:“不错嘛!晚上回家奖你。” “奖什么?”我情不自禁地问。 他邪魅一笑,在我耳边吹气,“多给你一次。” “啊呸!那是你的奖励吧?”我好笑地说,说完我想起了睿睿,“对了,快去帮睿睿。” 一听睿睿也来了,而且还不在视线所及之处,贺凯风大惊失色,“什么,他也来了?你疯了,带他来做什么?” 我正想解释,睿睿的笑起已经传了过来,在众鬼们的头上奔跑,一边叫喊着:“耙耙,你看,洋娃娃……” 我终于在贺凯风的脸上看到了震惊的表情,在那张俊俏无比平时总爱摆酷的脸上,显得有些搞笑。 第265章 :鬼娃娃(十) “这、这臭小子到底是什么人?”贺凯风看我,“你在哪儿捡的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为什么要瞒我?” 我干笑了两声,“呵呵,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是不是一般人又有什么关系?你不也不是一般人吗?” 我心中暗自惊慌,他可别好奇睿睿的身世,然后跑去调查才好,我不敢冒失去睿睿的风险,现在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挺好的。 贺凯风看睿睿的目光有了变化,虽然只是些许,但还是被我发现了,是同情,是怜惜。 他向前走了一步,闭上眼睛,双手抱圆在胸前,紧接着他浑身燃起一股蓝色火焰,我听到他念,“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天清地灵,兵随印转,将散令行……”声音越念越大,变得飘渺空灵,坚定地念了三遍。 念完后,村庄黑暗的上空卷起一股蓝色风,这股风像是一条龙,瞬间来到地上,在众鬼之间穿梭,不过一遍,那只鬼纷纷消失。 周围的空气变得清新流畅了,不再有血腥味,睿睿举着洋娃娃朝我们奔来,嘴里不停地叫着爸爸妈妈。 “这些鬼都是附近坟头里或地底下被唤来的,只要够镇定,教给你的那些本领运用自如,它们根本近不了你的身,当然,体力还得好,毕竟这么多,所以以后不要再睡懒觉了。” 贺凯风很自然地拉住我的手说道,我认真地听着,任他牵着我的手,甜甜地点点头。 睿睿猛扑过来,挂在贺凯风的背上,双手抱着他的头开心地笑着。 贺凯风一头黑线,“本少主最讨厌别人碰头了,快放开。” 怕贺凯风会不喜欢睿睿,我忙劝道,但态度略显得凶了一些,“快放开,下来到妈妈这边来,听话。” 睿睿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他的手,小嘴已经扁了,依依不舍地望着贺凯风。 头部得到自由后,贺凯风悻悻地整理他那极其在乎的发型,一边随性地对我说:“我说让他到你那边了吗?” 这话是意思是…… 我和睿睿都怔住了。 睿睿虽然放开了双手,但双腿还夹在贺凯风的身上,一听他这么说,他立即变得兴奋起来,轻轻抱住贺凯风的脖子,“爸爸背睿睿,爸爸背睿睿。” 贺凯风双手虽然没有去拖身后的睿睿,但他的默许已经是极大的进步。 他只是对我说了一句,“害我白跑了一趟冥界,我们先走了,你处理好就马上回来。”说完他看了一眼白杨树下,挂着睿睿走了。 被他说得奇怪,我也转身看了一下,这才发现周伯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白杨树下了。 可能不想打拢我们,他正安静地等着我。 这时,天边出现了鱼肚白,黎明的日曙光划破黑暗,公鸡开始喔喔啼鸣。 看到我转身,周伯伯显得很激动,“谢谢你蕾蕾,要不是你我不知道还要被困在这棵白杨树里多久呢!” 我愧疚极了,“周伯伯您可别这么说,我现在还怀疑害你的那个人是冲着我来的呢,我、我太对不起你了。” 第266章 :鬼娃娃(十一) 周伯伯语重心长地笑了笑,“这一切都是命啊!就算没有你,我也活不了的,寿命己尽,阎王爷怎会留我到五更?” 周伯伯担心地看了一眼东方的天边,“我要走了,还好被困的时间还不长,赶去地府投胎应该还来得及。” 一听到周伯伯要走,我想起了他的女儿,“周伯伯那您女儿……” “我现在已经不再受困,你只要带她去哇婶那里请哇婶帮忙,界时我再跟她解释清楚就是。”周伯伯说完这句话人就开始变透明。 我点点头,向他挥手道别。 送走周伯伯,我跑步赶上贺凯风他们父子,看着灰白的地平线上那一大一小画风温馨的画面,我心里感到无比的满足。 “你们等等我。”我笑着跑上去,搂住贺凯风结实的腰部,整个人挂在上面,跟睿睿争起宠来,“啊,人家也要啦!” 贺凯风搂住我,淡淡地说:“要不你也上去……” “我倒是想上,怎么上啊……” “不要妈妈上来,挤……” …… 回到家后,贺凯风拿着睿睿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洋娃娃过来找我了。 “这洋娃娃从哪儿得来的?”他一脸严肃地问我。 看到贺凯风如此紧张这洋娃娃,我就更加确定了我之前的猜测,这洋娃娃的背后一定隐藏了某种阴谋。 我将得到洋娃娃的前后细节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贺凯风,他听完后,当着我的面将洋娃娃给烧了。 被操纵的鬼洋娃娃,听起来就觉得恐怖,更恐怖的是,被扔进火里后,它突然四肢乱动,被涂过鸦的小脸开始扭曲狰狞,嘴里发出诡异的嗞嗞声,在火中痛苦的挣扎。 “嗞嗞……”它瞪着一双满是怨念的眼睛看着我,向我爬来,我提着一颗心到嗓子眼,还没等它爬到火盆边缘,贺凯风便举起铜钱剑将它砍了个稀巴烂。 我不可思议地捂着嘴,看着它渐渐不动,接着被四分五裂,最后化为灰烬。 火光在贺凯风面沉如水的脸上跳跃,他面色凝重,“以后别再收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 我一脸惊吓地点点头。 贺凯风看着娃娃灰,脸上满是愤怒的杀气,“敢动我的女人,有胆就不要畏畏缩缩在背后搞鬼,敢动本少主的女人,等着吧,本少主会让你偿尽地狱所有酷型,再让你五马分尸、灰飞烟灭。” 这些话光让人听了就心惊胆颤,可作为被他保护的女人,是幸福的。 处理完洋娃娃的事,我把最近文岭村发生的小怪物吸血案告诉了贺凯风,想听听他的看法。 没想到他对此事早有耳闻,虽然他还没来得及调查,但以目前知道的信息里,贺凯风作出一些推断。 从这怪物的吸血行为来看,应该是只精怪在修炼,精怪用这种邪门歪路修炼,会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吸食动物的血,不管是文岭村还是坝山村,最先遭到洗劫的都山上的动物和山下的家禽。 第二阶段是吸食成人秽血,也就是身染疾病之人的血。 第267章 :鬼娃娃(十二) 第三阶段是吸食幼儿干净的纯洁血液,以达到“洗黑去毒”的效果。 三个阶段全部经历以后,这只精怪便直冲九重天,立于不败之地,到时可就要祸害人间,鸡犬不宁了。 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请他一定要帮帮大家。 “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也许不是。”贺凯风摸着下巴说,从他失神冷俊的目光里可以看出他在思考。 “可那些尸体都已经下葬了,你还怎么调查?自你来到文岭村后,也没有再发生血案了。”我将我的顾虑说出。 “那是肯定的。”贺凯风自信地说道,接着凝住神情:“没有线索的话,那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我忧心仲仲地点点头,此时贺凯风看我的幽深目光变得火热起来,包括他的身体。 紧接着,他伸手将我拉进他的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探进我的衣服里,一边亲吻我我的耳垂,“我觉得在那之前,我应该先调查一下你的身体……做好准备了吗?” 我心痒痒的,不禁缩了一下脖子躲避他的骚、扰,浑身轻颤,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 次日,睿睿吵着要找洋娃娃,贺凯风冷嘲热讽地嘲笑他娘娘腔,直到我们看到新买的洋娃娃跑到小希手上时,我们才明白了睿睿执意要洋娃娃的原因。 这下贺凯风的态度有了一百十度的大转变,他竟然跟睿睿这样说:“干得不错小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一个洋娃娃算什么?买他一车送你小女朋友。” 我惊得把喝进去的水都给吐出来了,因为不吐得呛死,我吐槽他有毛病教坏小朋友,表明我以德施教、以俭育子的立场。 可睿睿的回答令我更吃惊,他故作老成,一脸正经地回答他的爸爸,“小希一个,娃娃一个。” 我是这样理解他这句话的:在这个世界上,小希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洋娃娃也只能是独一无二的。 我儿子从小就这么浪漫了,情商可比他爸爸高多了,真是令人欣慰! …… 自从烧了洋娃娃后,贺凯风加大了我的阴阳课程,想必是知道了我的背后一直有双想害我的黑手,于是女子也要当自强了。 俗话说的好:敌在暗,我在明,防不胜防。 贺凯风再厉害也不能每时每刻都能护到我,唯有自强,才能自保。 至于睿睿的身世,贺凯风没有再提,这让我放心了不少,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他们相处得挺有趣的。 为什么不说融洽而是有趣?看看就知道了。 一天夜里,贺凯风正准备要他的福利,睿睿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没反锁的门,站在我们床前,把贺凯风那只鬼都给吓了一跳。 “臭小子,怎么不敲门?”贺凯风扶额无语地问。 睿睿蹭的一下跳上了床,我以为他会直接扑向他最最祟拜的爸爸,没料想他竟跪在我面前,合掌求我,“麻麻,你去睿睿房间嘛?睿睿要爸爸一起。” 我含笑摸他的小脑袋,还没说话,贺凯风急得跳了起来,“做梦!” 睿睿不甘心,猛然抱住贺凯风的大腿,“睿睿爸爸在一起,睿睿爸爸在一起。” 第268章 :我的偶像是爸爸 “你给我起开。”贺凯风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在得到睿睿否定的答案后,贺凯风开始甩脚,可睿睿就像是一贴神奇的膏药,与贺凯风的腿融为一体,任他如何甩也甩不掉。 最后,贺凯风当然不可能如睿睿所愿去他的房间,但他也没能摆脱睿睿。 所以,后来的画风是这样的:我跟贺凯风规规矩矩地并排躺着,而睿睿满足地抱着爸爸的大腿,睡得香甜幸福,睡梦中,一边微笑,一边用口水给爸爸的裤子画地图。 看他们如此亲近,我忽然觉得我像“电灯泡”,可是不对呀,到底谁是“电灯泡”? 还有一次,叶大厨我辛辛苦苦地做出了一桌的菜,这对父子竟然不顾我那期待的眼神,直接极有默契的双双给了差评。 “这东西也叫食物?”贺凯风夹着一块我觉得面相挺好的红烧肉说。 睿睿听他爸爸那么一说,立即停止了咀嚼,将嘴里刚塞进去的红烧肉吐了出来, 用围兜擦了擦小嘴,皱起了眉头,甩力摇头,“不叫。” 我抽了抽脸部肌肉,一头黑线地问:“那叫什么?” 我以为睿睿只是跟风偶像,给差评并不是他的主观意识,没料想…… 这对父子竟然异口同声地说道:“橡皮擦。” “胡、胡说八道!”我尴尬地叫道,夹起一块红烧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可好吃了,简直就是……极品。” 辣么好吃的红烧肉不叫食物叫什么?这根本就是诬蔑。 贺凯风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对睿睿说:“小子,要不要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极品?” 睿睿猛点头。 二十分钟后,一碗新做的红烧肉摆在了桌上,那是贺凯风用最漂亮最俐落的动作做出来的,说实话,真是帅呆了。 不过谁知道好不好吃? 贺凯风破天荒地夹了一块到我嘴边,我吃了,真是好吃到舌头都打结。 “睿睿也要,睿睿也要。”睿睿挤到我们中间,张大嘴巴,贺凯风毫不犹豫地夹了一块放进去。 “好吃,好吃,妈妈难吃,难吃。”睿睿幸福得脸上都要长花了。 我又夹了一块贺凯风做的红烧肉吃,然后瞪着睿睿咬牙切齿地抒发我内心的不满:“叛徒。” 贺凯风满意地对睿睿挑眉笑,“有品味,今天就让你坐爸爸旁边。” 这是贺凯风第一次对睿睿自称爸爸,我除了吃惊以外,就是满满的开心,表面上故意夸张地对睿睿撒娇。 “呜呜,睿睿不爱妈妈了。”我满嘴好吃的红烧肉,含糊不清地说。 睿睿抱歉地看着我,很是为难,挤出一抹很假地笑:“妈妈的肉肉也好吃。” 我笑着纠正,“是妈妈做的肉肉很好吃。”我说完夹起了最后一块令人回味无穷的红烧肉,说着违心的话。 贺凯风发现空盘时,已经太晚了,惊讶地看着我,“动作好快。” 然后看着我摇了摇头,拉起睿睿的手,“走,我们上法国餐厅吃顶级牛排去。” 睿睿抬头看爸爸拉他的手,感动得鼻涕都流了出来,一边回头看我笑,一边不忘他的招牌动作——抓屁、股。 第269章 :父子之情 我对他比出大拇指,然后轻轻鼓掌给他看。 辣么搞笑而温暖的画面,真应该拍下来。 诸如此类的令人啼笑皆非的情节有不少,应该可以为他们父子留下不少美好的回忆,但我觉得他们初见见面那段应该才是最难忘最深刻的吧? 我后来问贺凯风,那天晚上,他是如何遇到睿睿的? 他是这样告诉我的。 那天,他忙完落下的工作后,反正肚子也不饿,时间也很多,在我妈妈的催促下,(问过妈妈,她说一次也没催过。)他只好开夜车赶往文岭村接我们。 到了交叉路口那里的公交站点时发现雾太大,车子开不进去,本想用瞬间转移,没料想受制于哇婶的祖传阵法,于是就徒步而行。 在阴暗幽森的林子里,竟然在个两岁大小的小孩在焦急地叫妈妈,贺凯风以为是迷路的孩子,走过去问他家住哪里,要他跟叔叔一起走,叔叔送他回家。 贺凯风讲这段时,我是惊诧的。 凡人的事情,尤其是这种小事,他们鬼神一般是不会管的,更何况是冷漠没什么人情味的贺凯风。 我想他应该是想到了他的童年吧? 但令贺凯风所料不及的是睿睿的反应,我平时教导过睿睿,不能随便相信陌生人的话,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 深受安全教育影响的睿睿警惕性极强,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抓起地上的石子就往“陌生人”头上奋力扔去,然后转身溜之大吉。 睿睿是跑得快,可要看追的人是谁,很快,贺凯风便抓到了他,那时他的额头上已经肿起了大包。 他说他当时非常震惊而且震怒,竟被一个小破孩伤到,这让他颜面扫地。 我在想,他当时发怒,眼睛肯定变成了红色。 被抓住的睿睿并没有慌张,而是委屈求全,用他宇宙无敌趣级萌的无辜样和价值连城的泪水,求贺凯风别伤害他,他说:“爸爸叫贺凯风,他有好多好多钱,我让爸爸给坏人叔叔好多好多钱。” 贺凯风一听便什么都明白了,放开他问他妈妈在哪儿。 我想那时的他眼睛一定慢慢地由红色变成橙色,再由橙色变成蓝色,最后恢复黑色。 睿睿就是凭借这点,认出了爸爸的,但贺凯风是不明白的,他对此向我请教。 我心虚地不敢看他,只说是睿睿看见个长得比较帅的男的都会喊爸爸。 睿睿扑向贺凯风喊爸爸,至此祟仰之情一发不可怍拾。 回忆当时的情景,贺凯风叹了口气,但却苦笑,“我当时就觉得,这种小孩最烦了。”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瞄向正在院子里练招式的睿睿,我分明看到他眼里满满的欣赏。 然后他走了出去,站在睿睿身旁指点他。 看着美丽夕阳下那对欢喜父子,我的心情别样复杂,我为他们渐渐亲近的父子关系而感到高兴。 但心底隐藏的那份担忧就像是残留毒素一样,在我体内变成潜伏的“定时炸弹”,我深怕它哪一天爆炸。 第270章 :世纪冥婚(一) 衷心希望我们一家三口能以这种平静生活下去,一直到永远。 回到我还欠周秀娜一个交代的事情上,后来,我按周伯伯嘱咐,带着周秀娜去找了哇婶,哇婶顺利地将周伯伯的魂魄给请了上来。 周伯伯借着哇婶的身体让女儿相信了他的死不过是场意外罢了,这才使周秀娜放下了执念,还答应周伯伯以后会好好生活。 我回去后大有感触,告诉自己要过好每一天,更加珍惜与身边人所有在一起的时光。 贺凯风还特意去看我爷爷奶奶了,不知道他给我爷爷摔断的腿涂了什么东西,他按摩之后爷爷说他的腿好多了。 别看贺凯风这人平时总摆出一副傲漫的神情,但对长辈那是相当的尊敬,我想这跟他出生在四十年代未有关系吧? 爷爷奶奶看这一表人才的孙女婿是越看越满意,见我们只领结婚证没摆喜酒,说什么也要给我们在村里办一场。 叶家现在就我一个孩子,爷爷奶奶自然重视,贺凯风不喜欢繁文缛节,但见我喜欢也就没有反对。 于是我开开心心地置办起了我俩的礼服,我要办一场地道的中国传统婚礼。 我在想贺凯风一定会喜欢,可他只是放低报纸,睨了我一眼,淡漠地说:“随便!” 可说完随便,他又将抬高的报纸放了下去,嘱咐我,“礼服要找有名的老裁缝订做,可别贪便宜到婚纱店租,我的钱随便花,不许向你妈要钱。” 我笑着比出了OK的手势,还说要给睿睿也订做一套小的。 决定好要办传统中式婚礼后,我一边欢天喜地跟我妈还有爷爷奶奶一起筹划我们的婚礼,开始找著名的老裁缝量身为我们三个订做礼服。 由于太兴奋,晚上都梦到我穿着大红凤褂裙,盖着红盖头,坐在八人大红轿上,前面骑着白马、穿着长袍短褂戴礼帽的是我的新郎倌贺凯风。 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梦可以说明我有多期待这场属于我俩的婚礼。 可奇怪的是,这个梦的后半部分却相当的诡异。 说它诡异是因为梦里的睿睿,我梦到梦里有两个睿睿,其中一个睿睿不跟着贺凯风,也不跟着我,而且并没有穿我给他订做的长袍短褂,他穿得破破烂烂的,浑身脏得像个小乞丐,跑在我的红轿子下,哭喊着:“妈妈,妈妈……” 我正想大叫,身边一双小手抱住了我,我一看是另一个睿睿,他正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我,笑着叫妈妈,身上的长袍短褂是崭新的。 我松了一口气,抱住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突然,小乞丐一跃而起,挂在了窗口上,他变得血淋淋的,慢慢地朝我爬来,一只嶙峋瘦骨、青黑爪的手捧住了我的脸。 我抱住身边的睿睿大叫,转头一看,身边的睿睿瞬间瘦成了皮包骨,并露出了青面狼牙正对着我笑。 我尖叫着醒了过来,光着脚冲到睿睿的儿童房里看他,看他正大字型躺在小床上香甜地酣睡着,一切没有任何异样,我这才从恶梦的惊吓中脱离出来。 第271章 :世纪冥婚(二) 贺凯风知道我做了恶梦后,细心地用温毛巾替我擦去因为害怕而沁出的汗,我偎在他身上任他温柔地抚、摸与亲吻,他的手像是有魔力一般,那股强大的安全感使我很快地入睡。 第二天醒来,我惊讶地发现我没穿衣服,他也一样! 我放松警惕大睡的时候会比较糊涂,就算半夜醒来也会困得几乎不留记忆,脑子里的片段不成影,对于昨晚我们是否做过那种事,还真想不起来。 他说真该给我的糊涂上保险,可惜了他昨晚那般威风凛凛的战绩。 我笑着说:“我的魔炎少主,空口无凭,证据呢?证据呢?”我心里有底,就是逗他玩。 一向高智商却低情商的他,也不知道是真认真了,还是故意装傻,他雄纠纠、气昂昂地站了起来,一脸的认真。 “本少主最讨厌被人冤枉了,为了证明本少主的清白,本少主要求……再来一次!让你看看本少主到底有没有撒谎?顺便告诉你女人……本少主还能更厉害!” 我笑着躲开他的魔爪,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酸痛,身上还有许多他留下的吻痕。 “……”嘤嘤嘤!再来?这不是要屎的节奏? 好吧!这就是证据,爱的证据。 很快,经过三书六礼之后,大婚之日来临了。 因为之前发生了多起血案,文岭村的村民们惶惶不可终日,连村长本不是迷信之人,可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他便决定用我的喜事为文岭村冲喜,而且他的提议提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赞同。 那天文岭村张灯结彩、大红喜字贴满家家户户,锣鼓唢呐响震天,果然是普村同庆。 现在我在村子里可是受欢迎的名人,自周秀娜给我做了大量的“宣传”后,我不再是大家嘴里的叶家诡娃,而是跟哇婶平起平坐的保家仙。 哇婶怕我跟她抢生意,对我有些冷淡,我跟她表明就算我日后会以阴阳师为职业,也不会跟她抢附近三个村子的生意。 如此,哇婶才放开芥蒂来参加我的婚礼。 我的婚礼当然少不了一个人,那就是我的竹马哥鼻涕强,现在应该叫他王总了,他已经过继给他外亲王家,着手学习接管家族生意。 他苦笑地对我说恭喜,还让我一定要幸福,后来听说他喝了一整瓶葡萄酒,躺着回了家。 经过一天的繁文缛节之后,我盖着盖头坐在新房里,打了第N个哈欠。 就在我昏昏欲睡之时,红盖头下面突然多了一双穿黑褂官鞋的大脚,我一吓就给吓醒了,仔细一看,才知道那是贺凯风的脚。 “既然借了尸还魂要当人,就用人类的方法进房嘛?吓我一跳。”我喃喃地说。 贺凯风掀开我的红盖头,我抬头看他,他已经变回自己的模样,正一脸惊艳地看着我,失神地说:“你真美……我太急着想进来,所以就忘了要推门。” 我噗哧笑了出来,心里甜丝丝的,羞涩地说:“你也有着急的时候呀?” 他回过神后,立即变得急躁起来,“急,怎么不急?因为那个破风俗,本少主都忍了三天了。”他说着已经将我扑在了大红喜被上,声音暗哑,“碰不到你也就算了,连见也不能见?据说这可都是你要求的,所以你可得补偿本少主。” 第272章 :食血魔怪(一) 说完温热的唇便压了过来,温柔地吻着我,双手开始撕扯他的黑短褂和我的凤褂裙。 我急得大叫,护住褂裙,“哎,不准扯,你力气那么大,扯破了怎么办?那可是很贵的。” “衣服破了能跟本少主破了相提并论么?把手拿开。”他沉着脸,呼出的气都是热的。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看来他的功力见长不少。 就在我俩双双坠入爱河之时,外面响起了吵杂的人声。 “外面好像出事了,快出去看看。”我催促贺凯风。 “管他的。”他低头不起。 “万一是那怪物作祟呢?”我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停住了所有动作,倒在了我身旁,叹了口气,“好吧,我再忍忍。” 说完他替我拉上被子起了身,起身之时衣服已经秒穿好,并走了出去。 我没有继续躺,速迅穿上了平时穿的休闲服,好奇地打开了门,这时,奶奶一脸慌张地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奶奶?”我问奶奶。 奶奶像是受到很在的惊吓似的,苍白着脸,拍着胸口说道:“作孽哦,这次换隔壁坝山村死人了,据说已经死了好几个了,而且都是被咬断脖子的。 这可是在大白呐!死的还是小孩,才五岁啊!太恐怖了。 他们听说我们凯风是华龙天师的同门师弟,所以就找上门来了。” 同门师弟?我想可能是因为他俩关系好,而且华父在世时,贺凯风便以义子的身份在他们家住过多年的原因吧? 在贷明村里时,他俩几乎天天在一起打各种球,华龙曾经跟别人这样介绍过贺凯风。 “怎么会这样?报警了吗?那凯风呢?睿睿呢?”我问。 “睿睿跟小希还有小希他爸在一起,凯风跟着大家一起去现场看情况了,已经报警了。”奶奶说。 我一听,立即跑了出去,这时的房外,天已经黑了。 发生命案的是隔壁坝山村的吴家,在院子里玩陀螺的孩子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坝山村的领导领着贺凯风在仔细观察小孩尸体,贺凯风蹲在地上,拧眉思考着。 我以为他不会管这事,没料想这次还挺极积的,看他认真做事的样子魅力十足。 一走进那屋子,一股刺鼻恶心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我用衣袖捂住口鼻看那尸体,只见死者的脖子血肉模糊,几乎要断了,死状跟先前文岭村那些鸡鸭一模一样。 这次受害的是一个小孩,作为一个母亲,这是我无法接受并痛心的。 看完后我冲出去吐得一塌糊涂,脑袋一片空白断片,足足愣了一个小时,心里震憾并痛着。 贺凯风交代坝山村的村民:“现场不要有任何移动或破坏,等警察来处理。” 可大家都知道叫警察根本解决不了问题,都求我们给他们想想辙,如果可以,帮他们除掉那怪物。 说这话时,贷明村的代表也派人来了,我这才知道我们贷明村也出事了。 三个村的村代表纷纷表态,必竟这怪物凶狠异常,让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办事也说不过去,但他们可以集资聘请我们,希望我们可以考虑考虑。 第273章 :食血魔怪(二) 不缺钱的我立马表态,“集资就不用了,如果我们可以帮得上的话……” 话说到这儿,我看到贺凯风相当不爽的看着我,便立即闭上了嘴,必竟真正出手的人是他,我不过是个助手罢了。 我知道他不喜欢管凡人的闲事,心里不免有些着急,没料想他竟然答应了。 “这怪物非常凶残而且极难对付,我可以想想办法,但我需要时间,为了你们的安全,你们可以自行先去买一面上好的凸八卦镜,然后一定要去村西郊的“梨园”找“逍遥居士”,请他为八卦镜开光。 界时你们可以将开过光的八卦镜挂在门上,可避邪挡妖。记住只有逍遥居士开光才有效果,你们就说是我让他开的。” 村民们见贺凯风答应了,都表示感激,这才陆续离去。 回家时,已夜幕降临。 我俩并肩走在星幕下,我没忍住,问了他。 “我以为你不会答应呢?”我说:“是不是对方不好对付?” 贺凯风神色有些凝重,我不禁讶异,按理说他可是冥王的儿子,对人类的生死轮回不是会觉得是理所应当的吗? 而且,我是见过他的战斗能力的,一只作恶的怪物真就把他难住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可就太可怕了。 他倏地收回刚才的神色,局促地看了我一眼,径自向前走去,嘴里说道:“有钱拿干嘛不答应?” 我小跑两步追了上去,“咱们又不是没钱?” 他瞟了我一眼,冷漠地说:“以后不许要你妈的钱。”说完他往钱包里拿出了一张卡,看也不看就丢给了我。 “不多,十万,你们先花着,我会再赚的,那个……每个月还下车贷款……”说完他匆匆转头向前走去。 这话听着像没什么底气似的,可他那表情那语气,相当的傲骨。 我看着卡站在原地愣了愣,心想,“他这是要跟我过长久的人间日子吗?” 我宝贝似的摸了摸那张还留有他体温的银行卡,再小心翼翼地放进我的口袋里,开心地跑了上去。 “我妈给你工资这么低呀?一年才挣这么点,真是太抠门了,回去我找她理论……”来到他身边,我义愤填鹰地说。 他尴尬地瞄了我一眼,反驳道:“不是刚买了幢别墅还有一辆路虎车吗?以前我在人间可不用这些,还不是……”说到这里他禁了声,悻悻地转开头。 我跑到他的另一边,挽住他的手臂,讪笑着:“还不是为了给我撑面子,还不是为了我和孩子的生活是吧?” 他看了看我,轻撇薄唇,尴尬地说:“少自作多情了。” 终于多了一种表情一种态度,我看着真是十分的养眼,不由发笑,惹来他一记尴尬的凶光。 笑了好一会儿,我才平静下来,问他,“那你公司的工作怎么办?我妈她可离不开你。”“要不我们换一辆便的车开开就算了,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我才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贺凯风的大男人主义一点就着,“做两份工作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又不用睡觉,时间太多无聊得紧,白天当当执行总裁,晚上就偶尔当当驱鬼半仙打发打发时间。不过……”说到这儿,他迟疑了。 第274章 :食血魔怪(三) “不过什么?”我问。 “不过有华龙这家伙在,我们哪会有生意?”他说。 看他一边摸下巴,一边眼珠子骨碌地转,那鬼机灵的样子跟睿睿一样个,看得我心里又是一阵甜,差点就把睿睿是他儿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好不容易才忍了下来,都忍出内伤来了。 “你说得对,华龙刚好就在我们村附近,大家对他们家的驱鬼术可是相当称颂的,他又是华家唯一的传人。 要是知道他在哪儿,他们肯定都找他。可问题是华龙行踪不定,大家哪里知道他在哪儿?”我说。 贺凯风闻言,立即摆起“关公”脸,“他华龙会的本少主也会,他不就是多读了几卷义父留下的华氏驱邪术吗?我义父虽然没给我看过,但他也手把手地教过我不少东西。” “就是……大不了咱们再去偷来看看。”我挑了挑眉笑着。 “噗~”贺凯风下巴差点掉地上,“你这女人,不要诬蔑本少主,那是本少主从华龙他手上光明正大抢来的,前五卷看完的都还给他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懂么?” “抢东西”居然也被他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我真是醉了,笑着说:“到底是抢还是借啊?你一只鬼居然想学驱鬼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他睥睨着我,居高临下,王者风范,犹如一只骄傲漂亮的孔雀,“你以为华龙是吃素的呀?他要是真不想给本少主看,是宁愿毁了也不会让我得逞的,更何况是让我得逞了六次? 还有,鬼学驱鬼术怎么了?本少主能跟那些一般的鬼比较吗?” 我闻言恍然大悟,“对呀,祖传秘笈哪有让别人抢了六次还跟对方是死党的……原来你们是在打太极呀?华龙真是个能交心的朋友,你以后可要对人家好点。” “打太极?”贺凯风笑了,然后故作严肃地说:“你怎么不叫他对我好一些啊?切!” 看他平日里总是深沉冷漠的样子,有时倔强得像一个孩子,我忍不住想笑。 沉默了一会儿,我想起了贺凯风让村民明天去“梨园”找逍遥居士的事,于是便问他这逍遥居士是何许人也? 他露出了狡猾的神色,神秘地说道:“你不是一直在找他吗?想让他教你本事的吗?” “你意思是说逍遥居士就是华龙?”我吃惊地问,随即便想通了,“你是不想让大家知道他是华龙天师,所以才这么说的吧?那他肯替村民们开光吗?” “放心吧,一定肯,他现在哪里有空管这些,有我们替他分忧解难,他都应该谢天谢了,而且他已经答应婉良过两天要跟她一起去撒哈拉沙漠住一段时间了。”贺凯风得意得脚步都轻快了。 看到他那么高兴,旁边的人也会跟着影响感受到那份愉悦,只可惜有一个难题我们必须面对。 “我白天时已经跟哇婶保证过了,以后这附近三个村庄的事她来处理。现在初衷改变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找她解释一下呀?或者联合同盟也是可以的嘛?必竟死了这么多人。你说是不是?”我在征求他的意见。 第275章 :食血魔怪(四) “那位大妈就是设结界那位吧?”贺凯风想起了哇婶这个人,不由泛起敬佩的神色。 我心里吃惊,连忙回道:“是,就是她,现在她有资格跟你一起驱鬼除邪了吧?” “不用联盟本少主也能你拿下那怪物,不过既然你已经承诺人家,那就把她叫上,随便跟着吧?”贺凯风无比自信地说着,神色极好,我看着她微笑。 话说完,我才发现我们已经到家了,院子里妈妈他们和一些留下来帮忙的乡亲正在收拾酒宴,因为最近晚上不太平,大家早早地就走了。 贺凯风一把将我拉进怀里,勾起嘴边一抹邪魅的笑,“不说废话了,进洞房……” 贺凯风搂着我笑得暖、昧,紧接着“咻”的一下,突然快速地朝家门冲去,速度快到只能感觉到一阵风。 我被推进房里后,听见屋外的爷爷这样问别人:“奇怪?你们刚才有没有感觉到一阵风?” “有风很奇怪吗?”奶奶说。 “灵儿跟凯风怎么还不回来啊?”妈妈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焦急。 我在新房里大声喊了出去,“我们已经回……”还未喊完嘴唇已被覆盖,漂亮的新装在地上散落着,在此刻是完全被嫌弃的。 次日,阳光明媚,我被欢快的鸟啼声叫醒,起床后我到屋后的天然花园里练打鬼剑,照着春日暖阳,闻着浓浓花香,总算有春暖花开的氛围。 练剑时看到邻居们纷纷赶早买回了各乍的凸八卦镜,我便也嚷着要给爷爷奶奶请一个来。 我们以后也是要走的,给爷爷奶奶留个吉利保个平安挺好。 不多久,我们一家三口便驱车来到了西郊别墅群里,那时已经有许多手拿着凸八卦镜的村民在“逍遥居士”的家门口排起了长队了。 看到我们来,村民们个个都十分高兴,好像有我们撑腰就不怕华龙不帮他们似的。 但事实证明是对的,华龙的确抗拒不了,顶多就是跟贺凯风顶个小嘴罢了。 “下一个……”华龙抬手念咒画符,在念完七七四十九遍金刚经后,将几面凸八卦镜分发给了几位村民,村民谢过又谢。 “别再拿过来了,让本居士休息休息。”华龙伸了伸懒腰说道。 怎料一个懒腰没伸完,婉良又抱着一大堆八卦镜堆在了华龙面前,“休息?休什么息?你想找借口不挣钱是吧?你输了就要愿赌服输,必须跟我一起去撒哈拉,要不是你老不收别人钱,我们哪会这么穷?这次必须得收,而且三个村庄得全做。” 婉良那一身紧身黑衣托起的好身材,傲人的脸蛋,再加上她浑身散发的冷酷性、感的气质,足像个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 华龙心不甘情不愿,嘴里轻轻念了几句,“平时我都是赢的,怎么跟你就老输?肯定作毙了。” “你说什么?”婉良附身看他。 华龙一抬眼就看见婉良近在咫尺的冰霜脸,顿时愣住,目光转为柔和。 人有时自己也不了解自己,尤其是对方主动,而且又达不到假想情、人的条件。 这时,便有了对自己的感情存在了鉴定困难的问题。 第276章 :食血魔怪(五) 只见他目光中带着深情的温柔,正想催促他骂他的婉良竟害起羞,有了美丽可爱的少女情怀,“你、你一直看着人家干嘛?” 我和贺凯风默默地在一旁看他们,他们都没有发现,居然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地送秋波,而且“电力”十足。 贺凯风实在是看不下去,用力地拍了拍隔在他们之间的那张桌子,“嘿嘿嘿,你们还要不要脸?” “发电”的二人就像是突然被断了电,立即尴尬地分开了,我看到婉良红了脸颊。 华龙抬眼见贺凯风,顿时没了风度,突然扑向他,勾住脖子,并咬牙节齿地说道:“这些人都是你叫来的是吧?” 尽管华龙几乎整个人都挂在贺凯风身上,但根本动不了他分毫。 贺凯风嘴角噙着看好戏的笑,“你不是自称情圣吗?怎么?这次裁了?” 一说这事,华龙便没了底气,松开了贺凯风,偷偷地看了一眼已经跑到院外的婉良。 反驳道:“谁说我裁了?我是好男不跟恶女斗。”说到这里,他愣了愣,眨眼说道:“你少扯开话题,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贺凯风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给了华龙一个眼神,接着他们俩双双离开,走进了另外一间房间,不知道要背着我密谋什么事情。 我安抚完等华龙开光八卦镜的村民,然后在门口等他们。 心里实在好奇他们到底谈什么?竟然要背着我? 最后,我实在是没忍住,在隔壁间里发现了一个通风隔孔,趴起了门缝。 将耳朵贴在隔孔上,隔壁的声音虽然小,但总算能听到。 我第一个听到的是华龙的声音,听他的语气似乎很震惊,“什么?吸血怪?还是你们放进来的?” “当时我确实是感应到一股妖气趁机冲过了结界门,当是很奇怪,他似乎很弱,要不是他冲结界时有冲界光,我很难察觉到他的存在。”贺凯风说。 “糟了!”华龙说:“你当然难察觉,他当时根本就还算不上是一只妖,他不过是妖的精元。几年前,我曾经与一只尸妖交过手,此妖极其凶残,极难对付,当时我好不容易才打出了他的精元,可惜却让他逃了。 你感应到的,应该就是逃逸的尸妖精元,都几年了竟然还撑着,虽然微弱但毕竟是让他找到了本身。 看来,他的本身先找到了养体的方法,所以才食吸动物的精血,现在又合了体,便开始吸食人血了。他伤了那么多年,极需童、男血,以便恢复功力,并且还能升级, 若是让他升级成功,界时就更难对付了。” 贺凯风听了这段话后沉默了,华龙又说:“开光的八卦镜挡得了一时,但挡不了多长时间,你能让村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家里不出门吗? 他是一只尸骨妖,能变化成任何人的模样,因为吸过人血可见光可隐妖气,如此形踪诡密,我们怎么找?而且……我们都已经订好了后天的机票去撒哈拉了。 本来是今天的,就因为这些人才耽搁了,要再不去,那婆娘会杀了我的。”华龙的语气激动得相当夸张。 第277章 :食血魔怪(六) “这事我会负责的,必竟是我们放进来使他合体的,你们尽管走吧?不过……你得把剩余的四卷华氏驱魔秘笈借给我。”贺凯风理所应当地说道。 “哇靠,这才是你小子的目的吧?” “笑话,本少主需要这样耍心机得到吗?” “也对,你是刘忙,想要直接抢就是。” “你才刘忙?少啰嗦,快拿来。” “……强盗……”听到了开关柜子的声音。 “给你,要是皱了破了,我们就绝交。” “切,每次都那么说。” “……咳咳,你不要以为我只是随口说说哈,这次可是真的。” “行啦,快跟你家那口子滚去吃沙子吧?什么地方不去去撒哈拉吃沙子?真是妻管严。” “你……你少破坏我的名声,要不是我这小命攥在那恶婆娘的手上,至于被她牵着鼻子走吗?” “不是打赌打输的吗?你不会是把你那一页生死薄输给她了吧?”听得出来贺凯风十分震惊,且不可思议,“那可是判官送的生死薄上的一页,当初义父自己舍不得用,求着判官把名字换成你的生死页。你居然轻易的就把它输了?” “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就是……脑一热就那么干了?你不是知道我从没输过的吗?她简直就是我的克星,倒霉!那现在怎么办?那恶婆娘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让我留下的。” “快滚快滚,我是鬼没有你那负累的身体,而且我法力也比你强,再加上义父的秘笈,还怕他区区一个尸骨妖不成?” “那我可走喽,我们可能要在撒哈拉住个三年五载的,然后我还要陪她环游世界呢……你说我倒不倒霉?” “你少来了,心里正偷着乐吧?” “……呸,乱讲,拿着我们家宝贝快滚吧?” 听到他们似乎要出来了,我赶紧跑出了隔壁间,匆忙混到人群里坐着,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自责极了。 我好像……又闯祸了? 他们口中的尸骨妖应该就是那个吸血怪物吧?那晚看到过他的身形,怎么会是个小孩样? 现在,那尸骨妖被打散的精元已经附体,估计很难对付了,我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理。 从今天开始,我一定要刻苦学习驱邪魔的本事,尽量不给凯风添麻烦,必要时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我心不在焉想着心事,贺凯风和华龙走了出来。 我看贺凯风的手上多了一包东西,华龙继续替村民的八卦凸镜开光,贺凯风便在一旁看他,似乎在学习。 我十分清楚,贺凯风对除邪魔那一类的奇门术即感兴趣又极有天份,几乎是一看就会,一遍就上手。 婉良走过来,将我拉到院子外,问了我一些关于睿睿的事。 她表情古怪地问睿睿有没有吸血的习惯,我们都知道睿睿的确会有喝血的冲动,但我清楚,那不过就像是一个小孩想吃糖的喜好,可吃可不吃的,更何况是妈妈明令禁止的,他怎么敢? 她这分明就是在怀疑睿睿就是那个吸血怪物。 我十分严肃而肯定地告诉她:“睿睿虽然是曾经喝过碗里的血,但并没有直接吸血的习惯,那个吸血怪物绝不会是他?” 见我猜出她的心思,认为她冤枉了我儿子,婉良并没有显得抱歉,只是凝了凝神看我。 第278章 :食血魔怪(七) “没有最好,我也希望你们一家能够幸福,你别看魔炎心高气傲,又是冥王的儿子,身份尊贵,但其实他年幼时命挺苦的。若是你们的儿子再重新走上他的后路,恐怕他会承受不了,到时候就麻烦了。” “我知道,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他们父子的,现在我们很幸福,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的。”我无比坚定地说,心中热血沸腾。 可婉良似乎不相信,斜睨着我,“我看是他们保护你才对。” 我顿时语塞,面露尴尬,“那、那我尽量不拖累他们。” “好了好了,其实你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啦!我想保护你的时候,才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候。”婉良拍关我的肩膀说,接着怔忡了一下,“没想到我我婉良也会安慰人,难怪我们能成为朋友。” 我心里虽然不好受,但还是看着她笑了笑。 “我们就要走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你自己多保重吧?”说着,她递给我一个海螺号,“这送给你,危急时刻吹响它,能够救你性命。贺凯风给你的炎王令可千万别用。” 炎王令?我拿出衣服里那条贺凯风送的骷髅挂坠,“是这个吗?这是炎王令?它做什么用的?为什么不能用你快告诉我?” 婉良伸长脖子往屋里观望,确定贺凯风他们没有注意我们,她又拉着我走远了一些。 见她如此神秘,我显得有些紧张了。 保密工作做好后,婉良说道:“冥王一直想退位给魔炎,可魔炎恨他入骨又讨厌冥界,所以才一直待在阳间。可冥王为什么不抓他回冥界呢?” 我对贺凯风的了解太少,他自己又不肯讲,每次好像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听婉良又爆料,我非常想听,急问,“为什么?” 婉良继续说:“因为冥王跟魔炎有这样一个约定,他若是喜欢阳间,便随他去玩,但是如果有一天他腻了累了不想玩了,他随时可以回冥界继承王位。这炎王令可召来冥王的精锐鬼兵鬼将,他们会用冥界最高的礼仪将下一千冥王接回冥界。 所以,一旦用了这炎王令,就是贺凯风回冥界继续王位,并且永不再踏阳间的时候到了。界时,你们一家将永不相见。 你想想,他那么讨厌冥界,要让他离开最爱的你们,在冥界待上千万年,那岂不是让他痛苦。” 原来这炎王令还有这样的故事?贺凯风说万不得己时就用它,可保我性命,难道他不知道没有他将会生不如死么? 一想到我们分开的场面,我便心里一阵一阵地抽痛,顿时眼眶便湿了,紧紧握着炎王令,有种要把它碎尸万段的冲动。 婉良看着我因为握紧而泛白的手掌,急忙说道:“哎,你可别捏碎了它或故意砸了它,它碎了破了也就等于启动炎王令,贺凯风还是要回冥界继承王位,要不然他自己早就先毁了,还用得着你来?” 我一听,吓得立即松了手,又怕滑手落了给碎了,连忙重新挂回脖子,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改天我得拿个订做一个软包,把它给装进去。” 第279章 :食血魔怪(八) 捂着炎王令,看着已经开始着手给八卦镜开光的贺凯风,我久久移不开看他的视线。 我们一家人绝不能分开。 帮华龙招呼完所有的村民后,我找了华龙谈我外婆的事,想请他帮忙赶走那可怕的婴灵。 我本以为他会很爽快地答应,没想到他一口回绝了。 “灵儿,不是我不想帮你,这件事我查能管早就管了,当事人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他脱下象征他们华家天师的道士服,耸耸肩说道。 “当事人不同意?你是说我外婆还是我外公?”我想外婆必竟大部分时间都一直保持着神志不清的状态,她应该无法做出正确的回应才对,莫非是外公? “都不同意。”华龙蹙着眉头说。 “什么?我不信。”我不敢置信,我总感觉华龙似乎跟我外公认识,于是便问他,“华龙,你认识我外公是吧?” 说起这事,华龙显得有些伤感,“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已经有三十几年没联系了。” “三十几年?”我质疑华龙的话,“你耍我吧?你多大,我外公多大啊?说得好像你们是老朋友似的。” 华龙反问,“你老公没跟你说我是不老的老妖怪吗?” 我分不清华龙到底是在说笑,还是真是在陈述事实,无语地看着他。 接着,他突然捧腹大笑起来,“好了好了,不吓你了。”“至于你外婆的事……等你外公同意了,再来找我吧?到时就算你那刘忙老公不同意,我也会出手帮忙的。” “他不同意是因为当年他跟我外公之间有私人恩怨吗?”我想起了罗德列曾经说过的话。“华龙你知不知道当年的事?那晚,凯风带着下人去收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茶园的屋子怎么会着火?他们又怎么会被烧死呢?这跟外婆身上的婴灵有关吗?” “别说这件事我不知道,就连贺凯风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是怀疑那把火是你外公他们放的,这倒是有。”华龙已经穿上了嬉哈风的牛仔衣,再加上耳垂上亮闪闪的耳钻,又帅又时尚。“但那婴灵可跟这事没有半点关系,是你外婆自己的事。” 华龙整理好一切,好像要出门,我刚才听婉良说了,他们要进城玩。 华龙见我着急,又劝我,“你也别着急,这婴灵缠着你外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要是想要你外婆的命,你外婆早就去见阎王了,还能活到现在?我得走了,你请自便。” 看着华龙骑着酷炫的哈雷车,载着婉良渐渐远去,我不禁有些郁闷。 帮不了外婆,有些遗憾,也许我真得像华龙说的那样,从外公身上入手,看看外公到底瞒了什么。 “你老公帅成这样,你看他那猴脸做什么?”贺凯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大言不惭地说。 我笑着勾住他的手臂,往回家的路上走,“我对你的自信表示钦佩,不过……咱能不能别那么不要脸?” “你又诬蔑本少主,本少主这么帅的脸怎么可能不要?” 第280章 :食血魔怪(九) 从梨园回来,我就把一面开过光的凸八卦镜挂在了爷爷家的门框上,看那八卦镜闪着微微的反光,顿时觉得我们这屋子安全多了。 贺凯风瞟了一眼八卦镜,对我说:“有我在还用得着挂这东西?拿去给别人。”说完潇洒地走了进去。 他才走进院子,屋里便传来奶奶叫睿睿的声音,“睿睿,你爸爸回来了……这孩子刚才不还一直找爸爸么?现在怎么不见人影了?” 我站在门口看贺凯风那逆光的背影,双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步伐坚定而自信。 啧啧!连背影都辣么帅!这哪里像鬼?分明是男神。 摸着一颗心悸动着,我陶醉在爱的海洋里无法自拔。 回过神,自己都忍不住发笑:太祟拜自己的老公会不会不太好? “奶奶,睿睿到哪儿去了?”进屋后我问奶奶。 奶奶正在埋头研究贺凯风刚买给她的微波炉,一边对我说:“哦,你爷爷说他去找小希了,小希爸也真是的,大家都去置弄八卦镜了,就小希爸没去,成天把自己关在家里,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小孩也不管,真是造孽哦!” “怎么?小希爸爸没挂八卦镜?这怎么行?他们家可是有小孩的,我去给他们送一个。”我从包里拿出了一面八卦镜。 我让华龙给我开了好几面八卦镜,想给贷明村的几户外亲都送一个,便多准备了几面。 走之前,我还给小希他们家带了奶奶刚做的糖糍粑,步行没多远来到了小希家,可叫了半天没人应,门也敞着。 小希家是一幢二层楼的小洋房,表面看起来还挺洋气的,只是一到里面,才知道那简直就是不像是人能够住的地方。 由于窗户帘子全没打开,里面显得即阴暗又潮湿,到处堆放着各种生活用品不说,地上还橫七竖八地躺着不知名的器械和纸皮之类的东西,根本无法落脚,不过他们家还蛮大的。 “小希,睿睿,小希爸爸。”我喊了好几声,都不见有人回应。 我一边叫一边朝里面走去,突然,一个抹红色身影闪过,迅速地从右边走到左边的过道里。 突然得我吓了一大跳,崩着神经喊,“是谁?” 那应该是个女人,穿着红裙子的女人,可我不是听奶奶说小希没有妈妈吗? 也许是小希的爸爸的女朋友也说不定,可她干嘛不理我? 我走过去,看着左边的过道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往右边选择了右边。 那边最近的是厨房,想起那厨房,我便忍不住要吐槽。 厨房里,好多结了糊疤的碗筷堆放在洗碗槽中,旁边的垃圾桶里有许多方便面的一次性碗筷,从它不断地传出的发霉味道中,可以看出,里面的生活垃圾应该是存了很多天。 由于我的走动和接近,好多蟑螂爬了出来,像是大军发现敌情,集体出动抵御来犯似的。 见此情景,我皱着眉头惊叹不已,“能乱到这种境界也真是不容易。” 突然听到小孩嬉闹的声音,我想一定是睿睿和小希,移步走去,看见他们在小希的房里玩过家 第281章 :食血魔怪(十) “这个是加了巧克力的草莓蛋糕,你偿偿看。”小希披头一头没有怎么打理的小长发,才刚春天就穿了一件薄杉,小脸冻得通红通红的。 她拿着一块用粉色水彩笔涂过的泡沫,递到睿睿的嘴边。 睿睿笑着点点头,张开嘴巴,“啊呜啊呜”假装地吃了起来。 “味道怎么样客人?”小希甜甜地问。 睿睿猛点头,“好吃好吃,小希做的都好吃。” “那买多少呢?”小希开心地“打包”。 “都买,都买,统统买。”睿睿指着“存货”霸气地挥着小手。 我看笑了,全买下来耶?好酷,真是帅呆了! 我又看了一下小希的房间,这才发现,只有小希的房间最正常,别看这孩子才七岁,但却非常地懂事乖巧,自己的事情从不假他人之手,不给他爸爸添任何麻烦。 睿睿一看到我,便开心地跑了过来, 小希穿得十分单薄,小脸冻得红通通的,站起来,很有礼貌地叫了声,“阿姨好!我这就去给您倒水喝。” “不用了。”怕给小希添麻烦,我赶忙拒绝,并伸手搂住了她,怎知她突然闷闷地叫了一起,一张小脸似乎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 我放开她,满心的不安,轻轻问她,“怎么了小希?哪里不舒服吗?让阿姨看看。” 不过是碰了她,她便痛得小脸都白了,再加上小希爸爸的古怪,这使我不禁想到“受虐儿童”“家庭暴力”等字眼。 小希一听我要看她,慌忙按住衣服,断然拒绝了我。 “没事,阿姨是女生,你也是女生。”说着我看了一眼睿睿,对睿睿说,“睿睿是男生,男生要回避哦?” 睿睿听得懂,但不懂得男女有别,只要是妈妈说的,他就听,一听我这么说,他满心欢喜地点头答应,但并没有走远。 尽管小希不是很愿意,我还是掀开了她的衣服,但上下看了好几遍,并没有发现任何伤口,让她动了动四肢,她也能自如活动并无痛感。 那刚才的痛感是怎么回事?小希说只是偶尔会痛一下,没什么大不了,请阿姨我放心。 这孩子懂事让人心酸,说完她还是跑向了厨房,她骄傲地说她会烧开水,会做很多事。 我牵着睿睿的手跟着小希来到厨房,她踮起脚尖,拿起桌上的不锈钢水壶,往旁边的杯子倒水,做得十分费力。 可我从她拿水壶的重量来看,感觉应该是空壶。 小希摇了摇空水壶,对我说:“没水了,我这就去烧。” 她转身打开水龙头,打开水壶盖,往里面加水,我忙走过去接住。 “阿姨帮你烧水,你还小,小心烫。”我对小希友好的微笑,小希看我的双眼很亮,害羞地笑着。 水哗哗地流进水壶里,满了后我插上电源开始烧水。 接着我打开装糖糍粑的盒子,放在了桌上,招呼两个孩子先吃些点心。 小希嘴上客气,但脸上的小馋样无法掩饰,我想她平时应该没什么机会吃到吧? 睿睿二话不说,拿起小叉子就塞到小希的手里,“吃吃吃……” “吃吧,阿姨自己做的,没花钱买。”我笑着说。 小希开心地拿起小叉子,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然后不住地称赞,她说我做的糖糍粑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睿睿非常喜欢吃糖糍粑,看他小嘴塞得满满的,嘴边脸上都是渣粉,我拿出一张纸巾温柔地帮他擦嘴。 一边忍不住要唠叨,“看你,都成小花猫了。” 小希“咯咯”笑了出来,“小花猫,睿睿是小花猫。” 睿睿很享受抬着下巴,“嘿嘿”笑得幸福。 这时小希停止了吃糖糍粑,我从她看睿睿的眼神里看到了羡慕,我想她应该是想妈妈了。 见此情景,我忍不住地心酸,找来一把梳子替小希梳小辫子,小希说今天是她最最开心的一天。 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我问小希,“小希,平时你们吃什么呀?” 小希跟睿睿正坐在桌边玩拍手游戏,见我问她,她停了下来,“吃我煮的稀饭和炒青菜,我只会煮稀饭和炒青菜,有时候也吃方便面。” “你做的?”我吃惊地问。 小希点点头,小脸黯然,“爸爸太忙了。” 第282章 :食血魔怪(十一) 这时睿睿跑到小希身边,他应该是要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可惜个头差人家太多,变成了拍屁股。 “小希没有妈妈,睿睿有妈妈,叫妈妈。”睿睿指着我让小希叫妈妈。 小希害羞地抿抿嘴,没好意思叫,她对我和睿睿说:“我有妈妈,妈妈常到我的梦里来找小希玩,她跟睿睿妈妈一样是长头发,一样漂亮。” 讲到梦里的妈妈,小希笑得好甜,满脸的幸福。 我心想:这孩子,她做梦都想要一个妈妈啊! 我拉起小希的手,对她说:“小希,要不阿姨做你干妈吧?以后爸爸要是忙,你可以以我们家吃饭,不要客气知道吗?” 小希十分激动,立即张嘴叫了好多声干妈,睿睿一开心竟忘了形,蹭的一下,上了墙又爬了天花板,一边开心地大叫:“干妈,干妈,小希有干妈。” “睿睿,快下来。”我紧张地看小希,生怕她会告诉别人。 小希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而是一边拍手一边笑,“睿睿,你妈妈真好,我有干妈了。” 我苦笑着,看着得意忘形的睿睿,一头黑线。 后来小希告诉我,“放心吧干妈,我不会告诉别人睿睿有超能力的事,睿睿是小希最好的好朋友,小希绝不会出卖睿睿的。” 原来小希早就知道了,也难怪,他们关系那么好,应该也瞒不住,只是小希的成熟与懂事,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冲小希感激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时,他们家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响了一声,小希并没有跑去接电话,我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帮他们接一接时,电话启动了录间留言功能。 “喂,我爸爸他非常非常非常忙,所以他没空来接电话,请你们不要生我爸爸的气,他都没空做饭给我吃,也没空陪我玩,我都不生他的气,因为我爱我的爸爸。叔叔阿姨您要是有事的事请留言,爸爸会听到的。” “小希真乖,颜修齐你这废人,上辈子修了什么福,能有这么乖巧的女儿,你那买铁水和增碳剂粉的钱什么时候给我?” 听到电话录音,小希和睿睿都异常的兴奋。 “听到没有,那是我的声音。”年幼的小希完全没有意识到被催债意味着什么,他们今后将要面临怎样的生活? “听到了,是小希。”睿睿开心得又蹦又跳。 “对,是小希,小希真厉害,会用电话录音留言呢?”我笑着称赞道。 来了好一会儿了,我一直没有见到小希爸爸,这位传说中的科学家还真是神秘。 我早就听别人说过他们家的事,小希的妈妈无法忍受小希爸爸过度沉浸在科学研究里,于是就扔下他们父女跑了,多年毫无间讯。 小希爸爸并没有因此而改变生活,依旧埋头搞科学,但村民们根本就没看到他有那些成功的科学发明,否则小希妈也不会离家,他们家也不至于如此。 我拿起剩下的糖糍粑,问小希,“小希你爸爸呢?” 小希回答,“我爸爸他在地下工作室,他非常非常忙,您找他吗?” 第283章 :食血魔怪(十二) 我点点头,“阿姨想跟你爸爸谈谈。”不知道我这外人的话,小希爸爸能不能听进去,可我还是想试一试。 小希指了指右边楼梯口后面,对我说:“就在那边下去,你按一下门铃,我爸会给你开门的。 阿姨您可得小心,地下室经常着火冒烟,还爆炸,不过我爸都死不了,我爸说他有金钢不死之身,叫我不用担心他。” 听小希说着天方夜谭的话,我只觉得她天真,也没细想。 我从小希指的楼梯口走了进去,里面有一扇铁门,我按了上面的看似像门铃的按钮。 听到接通的声音,我正想做自我介绍并说明来意时,门“咔嚓”一声自动开了。 既然开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推门而入。 门一推开,里面因为没有灯显得很黑,我试着在墙上找电灯,并打开,一道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映入我眼帘,一股阴冷的空气立即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顺着楼梯,我走了下去。 到底后,下面没有灯,但右边的房间有一道半敞开的门,门里透出一些灯光。 我想小希爸爸应该在里面吧?我走了过去。 推开门,一股刺鼻难闻的怪味直冲我鼻子里,感觉像化学类的,但似乎又掺杂着别的,难以形容,总之很复杂。 小希爸爸是一个长头发的男人,他正低头研究着什么身上那身黑夜毛衣一看就知道是手织的,但很旧。 会不会是小希妈妈织的呢?既然那么旧都舍不得扔,为什么又找别的女人呢?有些男人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我用衣袖捂着口鼻,环顾四周,粗略地观察了一下小希爸爸的研究室。 这间研究室很大,一张铺着黑布的长桌摆在研究室的正中间,小希的爸爸就站在桌前,桌面上摆放着种种颜色的器皿。 研究室的四周立着许多高架子,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认真一看,有一面墙的层层架子上,摆放的竟是许多玻璃缸,玻璃缸里居然泡着各种动物的头颅和心脏。 真是触目惊心,顿时看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不容易平复翻滚的五内,我想先自我介绍一下,然后说明来意,小希爸爸头也不抬地先开口了,“站在那儿干什么?把东西放下,爸爸一会儿吃。” 我一怔,原来他是把我当成小希了。 我默默地走过去,把手里的糖糍粑放在了桌子上,再拿出八卦镜放在了旁边。 还没等我说八卦镜的事,小希爸爸一直盯着显微镜的眼睛,突然转移到八卦镜上,然后脸色大变,猛然起身拿起八卦镜就往地上扔,抬起脚使劲地踩,好像那八卦镜杀了他老婆似的。 “快住手,你在干嘛?它可以保你们平安的。”我急得推开他,可惜八卦镜已经碎了。 小希爸爸抬起他那满是胡渣的脸,看到我后,整个人吓得跳起来,接着拿起桌上一把剪刀对着我,气得咬牙切齿,青筋暴突,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对我毫不客气地吼:“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小心我报警告你私闯民宅,快滚!”指着门赶我走。 第284章 :食血魔怪(十三) 我吓得后退了两步,张口结舌地解释,“我、我是睿睿的妈妈,我们睿睿跟小希是好朋友这你应该知道吧?而且,是你给我开门的,我们家今天做了一些糖糍粑,我就想送一些来给你们吃,再顺便给你们送八卦镜,最近村里不是不太平吗?” 慌张地看着他手中的剪刀,我才发现自己吓出了冷汗,“你、你能不能先把剪刀放下?我这不是好心好意吗?你、你凶什么嘛?” 说完这些话,总算觉得自己能理直气壮了,开始嘟囔埋怨。 他看了看桌上的糍粑,做出了令我目瞪口呆的事,他把剪刀往桌上一扔,毫不客气地拿起糍粑就往自己嘴里塞,吃得狼吞虎咽的,还差点把自己给噎死,拿起旁边的矿泉水,他咕咚咕咚地喝了精光。 才刚那样粗暴地凶了我,下一刻便吃光了我的东西,一句谢谢也没有,然后低头继续做他的研究,再也不理我了。 我怔忡地看着他,无语极了!难道科学家都这么变态! 见他不再理我,我转身想离开,可想想小希,还是留了步,转身对他说:“小希爸爸,你对我这个外人不礼貌不欢迎,我可以理解,可小希是你的亲女儿,她又那么小,你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为什么不多关心一下小希呢?” 小希爸爸一脸专注地盯着显微镜,一边往里面加东西,还是不理我。 我叹了口气,看来劝也是白劝,我转身往门口走去。 “把破镜给我拿走。”他那冷酷的声音比这房里的温度还冷。 。 我僵住身体,转身走过去,弯腰捡起烂八卦镜,气乎乎地瞟了一眼小希爸爸,再次转身的一瞬间,那抹红色身影在门外一闪而过。 我不耻地看了一眼小希爸爸,哼了一声,大步向大门走去,经过旁边一间小门紧闭的房间时,我停了一下。 那门虽然关着,我可感受到一股冰寒气流从门缝里钻了出来,冰冰的,打在我的皮肤上。 我感觉那里面像个大冰库,他一个科学家,在地下室建一个冰库做什么?真是奇怪! “还不走。”小希爸爸凶巴巴地再次赶人,才刚吃了人家的东西就这样,我也真是醉了。 我气乎乎地走了出去,一边不稀罕地顶他,“你这破地方谁要待?难怪你老婆会跑?” 这时我已经走到门口,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感到身后的他似乎在朝我射来一道道冰箭,我吓得拔腿便跑,出去后拉着睿睿走了。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小希家的情形。 回到爷爷家后,我跟贺凯风抱怨小希爸爸不近人情,对小希不闻不问,还在家里藏了个女人,简直就是个混蛋。 贺凯风拿着华龙刚给他的华氏驱魔谱本,正看得入神,听我在说小希爸爸的坏话,他只说了一句话,“让我们家小子以后别去了就是。” 这个……我有些为难了,睿睿只有小希一个朋友,小希又那么可怜,叫我如何能狠得下心? “睿睿不会肯的,而且我也拦不住他啊?”我无奈地说。 第285章 :食血魔怪(十四) “那就多学习,赶上那小子,比他厉害了,他哪敢不听你的?”贺凯风抬起头理所当然地说道,说完他拿出一本华氏驱魔谱本,扔在了离我最近的桌子上。 “拿去看,明天必须全部背下来,我会抽查的。”说完他继续看谱本。 我泪崩地拿起华氏驱魔谱,那么厚的一本居然叫我一夜背熟? 哎,谁叫我当初自己先夸下海口要学驱魔术的?理应如此!郁闷地认了命,我打开书认真地看了起来。 两人都在看书,房里十分地安静,而这时,贺凯风的手机突然吃了起来。 他接了起来,我假装过去在书桌上找东西,他完全不避讳我,说得相当坦然。 “帮我调查一件事。”贺凯风微蹙眉头,轻轻说道。 然后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白媚儿的声音,的确是白媚儿,我敢确定。 说完后,贺凯风挂了电话,看我还在他眼前站着,他沉着脸说道:“还站着干嘛?快背去呀!” 我几次犹豫后,还是决定开口问他,“我好像听到了白媚儿的声音。” 贺凯风头也不抬地直接而爽快地承认了,“对,是她。” 我在等他继续说下去,可他好像没有这打算,我想再问,又觉得自己这样会不会太小气了? 人家可能真的有事!他刚才是说要白媚儿调查什么事来着。 思及如此,我心里舒服多了,拿着书回了房间看。为了能够顺利背下来,我泡了我们张家的顶级浓茶,想喝了能够提神,可最后学是睡在了书桌旁。 第二天醒来,我是躺在床上的,贺凯风由后抱着我睡着,侧过脸看他,精致的五官,棱角分明的线条,身上的温度虽然平正常人要低,但还算能够接受,真是越看越养眼呐! 想想应该是他抱我上、床的,我真是没出息,想到这点就开心。 贺凯风起床后吃了一些我做的糖糍粑,他说我的厨艺有待进步,嘴上虽这么说,却把糖糍粑吃了底朝天,晚起的睿睿只能干瞪眼,我只好又重新做了一盘。 吃好早饭后,贺凯风便赶往城里的分公司上班去了,临走前他让我有事就打他电话,他立即秒来。 白天能出什么事?那食血魔怪只会有晚上出现,到时贺凯风也已经回来了。 果然,白天里风平浪静,一整天都相安无事。我帮奶奶收完了全部的棉花时,太阳已经下山,回到家里便去洗澡。 才刚洗完澡出来,我就见奶奶慌里慌张地跑进了家门,爷爷见了拧眉责备她跑得太快,小心摔坏了身体。 “出事了,出事了,有人听见小希爸爸的惨叫声,可大家都不敢进去看。”奶奶惊恐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对了,睿睿呢?”想起睿睿的去处,我整颗心吓得紧紧揪了起来。 “哎呀,糟了,睿睿刚才跟我说了要去他们家。”爷爷拍着桌子说。 睿睿在小希家,天呐,我满心惊慌地冲了出去,直往小希家跑,奶奶在我身后跑,爷爷脚伤没全好,只能用走的,他俩都已经吓哭了。 来到小希家,门却推不开了,我用力敲了几下没人回应后,我拿起地上的石头,用力砸向玻璃窗。 第286章 :食血魔怪(十五) 锵的一声,玻璃碎了,我爬了进去,踩着玻璃渣,发出嚓嚓声,显得整个阴暗的家更诡异了。 “睿睿,小希,你们在哪儿?”我小心谨慎的,慢慢地走了进去。 走到小希的房间,见到门开敞着,我走进去就叫,“睿睿,小……” 小字还没叫出口,我便已经被眼前的画面吓得魂飞魄散。 我看到小希爸爸一脸呆滞,眼神散涣,怀里抱着双目垂闭的小希,让人无法淡定的是小希她满脸满身是血,脖子上的血液还在汩汩地往外冒。 这分明是刚被咬过。 “天呐!救命,快来人呐,救人呐!”我歇斯底里地大叫,“贺凯风你听见了没有,快来……” 我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冲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冰箱里所有的冰块包放进一条干净的毛巾里,再把它放到小希的脖子上,等待它冷却止血。 “对了,睿睿呢?”我问小希爸爸,接着大声地喊了好几声睿睿,都没见睿睿跑出来。 睿睿到哪儿去了?小希不是他最好的朋友么?我有种更加不详的预感。 小希爸爸嘴里开始小声地喊小声,但还是神志不清地的模样,对我视而不见。 我连忙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这时,我爷爷奶奶跑了进来,见到如此惨烈的情况,奶奶吓得腿都软了。 “你们过来按住毛巾,等救护车地来,我去找睿睿。”我正说着,左邻右舍的村民也相继跑了进来。 看到恐怖的场面吓得不敢靠近,一位大叔说:“这肯定又是那怪物咬的,对了还有一个小孩呢?我刚才看见他进来了,对了,就是你儿子。”他指着我。 小希爸爸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愤怒地看着我大吼,“就是他儿子干的,他儿子就是食血魔怪。” “什么,我就说这野种来历不明,行迹可疑了,果然是。”村民个个情绪激昂,愤怒至极,“大家走,抄上家伙找这食魔怪物去,今天非打死这小怪物不可。” 我慌忙冲到门口挡住,厉声对小希爸爸说道:“不可能,你胡说八道,我儿子绝不可能是食血魔怪。” 接着又对那些吓破胆的村民们变脸:“小希是睿睿最好的朋友,他怎么可能害她?这中间肯定有误会,你们要敢不分青红皂白地伤害我儿子,这次我绝不会原谅你们,一定把你们告死。” “我说叶家闺女,你别犯傻了,他不过是你半路捡回来的一个野孩子,你把他当亲儿子,说不定人家是在利用你呢?这怪物犯得着你这样吗?我们说他来路不明、行迹可疑,可是有证有据的,哪儿乱说了?” “就是,食血魔怪怎么可能有真情?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不吸血,你心好,大家都知道,可也得理解我们的心情,你看看这都死了多少人了?我们都是有小孩的人,你能保证不会再有人遭殃吗?” “快追吧,别让这怪物跑远了。” 几个男的过来就把我给架开了,冲了出去。 “他就是我亲儿子,他不是怪物,你们都给老娘站住。”我冲着他们喊。 第287章 :食血魔怪(十六) 小希爸爸是目击者,他的指认把睿睿推向了浪尖,不论我如何担保,如何劝解,也挡不住为了保护家人团结起来的村民们。 无奈之下,我只好跟着一起找睿睿,希望是我先找到。 还没找了一会儿,眼前闪了闪,贺凯风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我面前。 “你这家伙怎么也不知道避讳一下,被别人看见,还以为我们家专门养怪物。”我担心地看了看四周。 “你叫得这么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谁还顾得上那个?”贺凯风看着漆黑的街道,接着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感应。 我看出现的是他的真面目,想想肉身应该在城里,不禁替他担心,“肉身放那儿了,没事吧?” “我让他喝醉在酒店睡了,那些客户还嘱咐服务员不准打扰,没事的。”他说。 我着急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我们一定要在大家前面先找到睿睿,依我猜测,睿睿一定是看到小希被那食血魔怪袭击,以为小希死了,他肯定是去追食血魔怪了。 失去小希,他一定非常难过与愤怒,我就怕他会失去理智,做出疯狂的举动来。大家要是找不到真正的食血魔怪,那我们家睿睿可就是跳进黃河也洗不清了。 睿睿虽然身怀绝技,但必竟还处于两岁小孩的思维,他哪里是那食血魔怪的对手?咱们一定要相信他,一定要帮他。” 他不耐烦地睁开了眼睛,抱住我的头,捂住我的嘴巴,拖着我走,“别再像一只苍蝇一样嗡嗡嗡地叫了。” 我跟着贺凯风往西街边走去,这时,村民们的吵闹声在南街边。 夜幕已经降临,找人不太好找,贺凯风的感应也不知道灵不灵光,带着我都找到山里来了,可半天也没看见睿睿的身影。 “睿睿,你在哪儿?快出来?我是妈妈……”我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睿睿,只可惜回应我的只有凛冽的风声。 “你这样叫,不是把那些人也给叫过来。”贺凯风提醒我。 “那怎么办?”我哽咽地说道,我脑子里全是睿睿敌不过食血魔怪被杀的画面,我快要崩溃了。 我激动地抓住贺凯风的手,再也止不住泪水,求他,“凯风,你快想想办法,睿睿不能出事,我不能失去他,不,是我们不能失去他,他、他是……” 我差点把睿睿的身世说出了口,贺凯风看看前面密林的眼睛徒然一凝,眉头皱了起来,“那边有妖气,在那边。” 我住了口看他说的方向,那边黑得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是一座密林。 “把眼泪擦干,他现在还活着,我们这就进去找他。”他用大拇指抹去我脸颊两边的泪水,温柔地说。 “你怎么知道睿睿还活着?”我小心翼翼地跨出步子,一边问他。 他回答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能感应得到。” 黑暗中,我吃惊地望着他,我想这应该就是父子之间的心灵感应吧?他们是同类,这种感应应该比任何人都来得强烈。 接着,他拉着我进了那片密林。 密林黑暗中,我看不清任何东西,我就像是行走在一只沉睡了的怪物的身体上,怕它醒来,我小心翼翼,一步一步。 第288章 :食血魔怪(十七) 微风轻轻吹着,除了一两声猫头鹰的叫声。黑暗中,我似乎闻到危险的气息,它像是毒气一般,四处弥漫。 在这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里,我根本寸步难行。 走了一段路,贺凯风见我行路过慢,这才想起我看不见,于是他我闭上眼睛,我乖乖地照办了,接着我便感觉他的手在我脑门上拍了拍,又在我眼前晃了晃。 当我再睁开眼时,感觉眼睛里像是装了高级红外线仪似的,周围的景物得得清清楚楚的。 好神奇! 眼睛能看得清了,也更好在黑暗的密林里行走。 在一段挺长时间的安静寻找之后,就在我们前方不远处,传来了类似怪兽的喘息声。 “我听到了。”我小声地对贺凯风说。 贺凯风作了个禁声动作,右手一伸,变出两把锋利的乌金剑,一把交给了我。 我一拿剑,好沉,之前拿过铜钱剑,对付妖怪的乌金剑还是头一回拿。 但为了对付妖怪,为了救睿睿,再重我也能行。 “坚强点,告诉我,你可以保护自己吗?”贺凯风坚毅地看着我,眼里的信任使我信心大增。 我挺直胸膛,用力点头,“放心,我不会让自己跟他正面交锋,绝不让自己拖累你们。” “一找到机会,你就带着睿睿先走……那家伙交给我。”他看着我说。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那你也要小心点,我们等着你回来。”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开始加快脚步朝前方前进而去,我紧紧跟在他身后。 靠近目标,我们才清楚地听到那是两个喘息声,越靠近,那喘息声越发的明显,仿佛就在耳边。 它是愤怒的,警惕的,嗜血的…… 待我们走近时,映入我眼帘的是两个长相奇特的小孩,当然其中一个我一看就认出是我们家睿睿。 可此时的睿睿,变得十分陌生。 他平时那张可爱稚气的脸已经不见,此时的他因为愤怒,变得面目狰狞,脸是白色的,而且青筋暴突,头发跟眼睛是红色的,那是愤怒与悲伤的颜色。 看看他身体与四肢,身体倒还是两岁孩童一般大小,但皮肤变得粗糙,跟脸一样白得像纸,脚上的鞋子因为变长的脚指甲而破烂不堪,手指甲锋利得就像是一把利刃,那是他的武器。 站在他对面的怪物,长相更恐怖。 他的身高几乎跟睿睿一样,但却瘦得只剩人皮包着一个骷髅骨架子,人皮上还长着稀疏的绿毛,模样怪极了。 他的头发是绿色的,长长地飘在空中,两只渗血的眼球飘浮在黑黑的眼洞之间。 牙齿又尖又长,因为刚咬过人,嘴边脖子下都沾满了血。 真是触目惊心! 我心一紧,那是小希的血! 食血魔怪时不时地朝睿睿吼叫,吼一声周围的树枝便颤抖一下,睿睿也不示弱,时而朝他伸出他的利爪,闪电般冲过去,时而警惕性地弓着身体冲他吼,试图威摄他。 食血魔怪张牙舞爪,突然跳起来,扑向睿睿,与睿睿扭打在一起,混乱之中,食血魔怪咬住了睿睿的脖子。 第289章 :食血魔怪(十八) “啊~”我吓得大叫,举起乌金剑就要冲过去,被贺凯风一抓用力往后甩,我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接着,我看到贺凯风“咻”的一下,闪到他们面前,一个手刀打向食血魔怪的脑袋。 食血魔怪一吃痛张开了嘴,大声吼叫。 贺凯风趁机会正要举剑刺向食血魔怪,而对方十分敏锐,先是一脚踢开睿睿,再俐落地翻了个跟斗跳开,在空中“嗖嗖嗖”地翻滚,顺利逃开。 睿睿捂着被咬出一个口子的脖子“呜呜”低鸣。 我心痛地看着睿睿,朝他靠近,忍不住又流下了泪水,“睿睿……” 不等我靠近,睿睿先朝我吼了一声,像是在拒绝我的靠近,紧接着他跳到贺凯风身边,似乎要跟他并肩作战。 贺凯风看了一眼睿睿的伤口,顿时愤怒得红了眼睛,瞪向食血魔怪:“该死的妖怪,今天本少主定要让你碎尸万段、永不超生。” 我也迅速冲到睿睿的另一边,愤怒占满我的胸腔,保护睿睿的信念让我变得强大,只觉得自己力量值爆棚。 我杀气腾腾地平举乌金剑,瞪着食血魔怪,厉声喝道:“食血魔怪你听着,你敢伤我孩儿,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家与你不共戴天,拿命来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死。” 见我们三个气势不凡,食血魔怪似乎怕了,开始悄悄地后退。 贺凯风察觉到他的意图,向前一大步举剑刺去,食血魔怪后退了好一段,并且眼神古怪,嘴角泛着狡猾的笑,我感觉他似乎目的不纯。 “凯风别过去。”我担心地叫道。 就在贺凯风的剑就要刺到食血魔怪时,他突然就像是脚下生了风,“咻”的一声,往密林深处闪电般闪去。 贺凯风没打算放过他,正要追上去,突然大叫了一声,站在原处不动了。 我心一揪,连忙跑上去,上去一看才知道他被一个捕兽夹给夹住脚。 “天呐,你个没胆没道德的王八蛋……”我冲食血魔怪消失的地方大吼,要气疯了。 看贺凯风的脸一下子泛绿,一下子又泛红,我慌了,“怎么回事?你不是鬼吗?一个人类的捕兽夹怎么会伤到你?” 贺凯风摇了摇头,“这不是一般的捕兽夹,应该是用食血魔怪的毒血浸泡过。” “什么?那你不是中毒了?糟了。”我顿时吓得不知所措,连忙伸手去掰捕兽夹,可无论我如何用力,也是徒劳无功,捕兽夹根本一动不动。 这时,睿睿默不作声地走了过来,蹲下身,轻松地就将捕兽夹打开了。 我扶着他的脚帮助他抬了出来,他的脚已经血肉模糊,血是黑色的。 我心痛得无以复加,拿出电话发抖地按着按键,“找华龙,我找华龙来。” 睿睿也着急得乱耙头,跺着双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贺凯风突然抢走了我的电话,表情淡定,“不用叫了,你联系不到他,本少主还没弱到这种地步,这是尸毒,本少主又不是一般的鬼,尸毒怎么可能能要了我的命。他顶多就是麻痹我,要不是我现在浑身无力,他怎么可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第290章 :食血魔怪(十九) 他倔强地单脚站了起来,拂了拂身上的泥巴,淡然地说道:“这伤口过不了多久就自动愈合的,少大惊小怪的。” 听到他没事,我顿时松了口大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喘气,擦了擦额上被吓出的冷汗,“不早说,被你吓死了。”“不过,伤口那么大,咱还是回去上点药包扎一下吧?”我站起来去扶她,这时我才发现,腿都被吓软了。 睿睿停止了跺脚,安静而担心地看着贺凯风的脚。 贺凯风斜睨着他,叹了口气,“原来是个丑小孩,你爸肯定比你还丑吧?” 睿睿也瞟他,眨了眨眼睛,低头打量自己,可能才发现自己的异样,突然抱住头,显得很害怕而且痛苦。 我赶忙抱住睿睿,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笑着对睿睿说,“没关系睿睿,不管睿睿变成什么样,睿睿永远是妈妈最最可爱的小宝贝,你身边这个爸爸的真面目比你还恐怖,妈妈第一次见他时就见过,差点没把妈妈吓死。” 我说着白了贺凯风一眼。 贺凯风想了想,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睿睿抬头难过地看着我,接着又低下了头,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好过。 我踢了一下贺凯风,他收到我眼神示意,耙了耙头发,对睿睿说:“好了别难过了,不会一直这样的,过段时间应该会自动恢复的。” 我连忙附合,“对对对,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的,走,跟妈妈回家吧?” 我温柔地摸着他的头,他抬起暗淡的目光,望向山下的文岭村,眼眶里的泪水顿时涌了出来,开口说了变成怪模样后的第一句话,“小希,小希……” 我忍不住也哭了,抱住他安慰他,“我知道,我知道,你担心小希,不过小希还活着哦,因为你,她才没有被咬得太重,现在正在医院救治,而且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哦。你只要乖乖在家等待,要不了多久,小希就会回来了,到时你们又能在一起玩了。” 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小希的情况,为了稳住睿睿,不让他因为悲伤而失去理智,不让他担心,我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睿睿抬起泪眼看我,他选择了相信我,跟着我们回了家。 …… 本来想带着睿睿避到别的地方去的,可睿睿执意不肯走,他要在文岭村等小希回来。 为了不让爷爷奶奶见到如今的睿睿,我骗他们睿睿因为被吓到生了病,带到外婆家养病人了。 而我们必须留下来对付食血魔怪,还有保护他们两位两人家。 爷爷奶奶听说村民们怀疑睿睿是食血魔怪,一激动跑到小希家门口骂人,说小希爸爸忘恩负义。 因为平时睿睿总会拿各种粮食送给小希一家,长辈给的零花钱,他也一分舍不得花,全塞给了小希父女俩,这我们都是知道的,也是支持的。 我将爷爷奶奶拉了回来,“人家小希还在医院抢救呢,说这些有什么用?” 奶奶故意大声喊道:“哼,他要是关心他女儿,怎么不在医院守着?居然还搞他的科学?我看小希出事他这个做爸爸的,要负全责,他要是挂了八卦镜,能有这事吗?” 第291章 :食血魔怪(二十) 附近的村民全站在自家门口看热闹,听奶奶这么一说,也纷纷谴责小希爸爸不像话。 我看着小希他们家,想起了那间诡异的研究室。 我在想,怎样的重要研究?能让一个爸爸忽略正在医院抢救的女儿? 我走近他们家的铁门,扶着铁门往里面看,一扇窗户里的窗帘没有完全拉住,一条缝隙可以看见里面一些情景。 突然,我从窗户的缝隙里又看到了那抹红色身影。 她走得很急,长长的黑发飘了起来,接着她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我。 这一看,吓了我一大跳。 我看到了她的脸,那张脸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神哀怨并带着恳求。 我使劲地眨了眨眼再一看,哪里还有人?不会是我眼花吧?又或许是她已经走了。 这女人好怪异!她不去帮忙看护小希吗? 回到家后,我越想越不对劲,小希爸爸的冷漠,还有小希平时糟糕的生活状况,还有那红衣女子,再加上小希身上时不时的痛楚,我有理由怀疑小希是否受到不为人知的虐待。 小希受到袭击是立了案的,我再也坐不住,跑到了警局。由于我不是小希的直系亲属,无法到医院做主给小希做检查,所以我只能将顾虑告诉警察,请求对小希身体进行一次全方面的体检。 我的顾虑得到了警方的重视,他们批准了。 回家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贺凯风。 贺凯风凝神想了想,“照你你这么说,这两人都很可疑,晚上,我过去瞧瞧。” “我跟你一起去,没有我带路,你不知道地下室的入口在哪儿的。”我说。 “这么诡异?那更得去了。”他伸出已经变得十分光滑的脚看了看,“嗯,恢复得不错……该死的畜生,要不是本少主一时大意,能让他给逃了?下次再见到他,定让他偿偿下油锅的滋味。” “抓到他再说吧!”我拍了一下他那已毫无痕迹的小腿,“还好你是鬼,不然要是瘸了,我们母子俩靠谁去?原来鬼丈夫还是有好处的?”我故作正经地说道。 “你终于意识到了?嗯,还不晚。”他心情大好,欣然接受了,他端起少主架子,慵懒地翘起二郎腿,张开双臂靠在新沙发上,忍不住,打心底笑了出来。 正想说他臭屁,这时衣柜里传出一些细微的声响,我走过去敲了敲,轻轻地说道:“睿睿,咱们出来好吗?里面太闷了。” 自打回家后,睿睿可能是嫌弃自己的棋样,躲在衣柜里不肯出来见我们。 见他没有动静,我拉了拉衣柜的柜门,但根本拉不动。 “他不愿意,你怎么说也没用,给他一些时间吧?应该不会多久就会恢复了,到时他自己就出来了。”贺凯风淡定地说。 “你说得轻松,好像你小时候变过身似的?”我不悦地埋怨他,却见他明显地怔忡住了,目光变得悠远,似乎在回忆。 想到贺凯风也是人鬼的结晶,小时候又没有感受到过家庭的温暖,感觉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连忙转移话题。 “这话你都说了三天了,可睿睿还没出来,他到底会不会恢复啊?我是不介意,可睿睿……”我担心地望着柜门,久久不能平静。 第292章 :食血魔怪(二十一) 听我这么一说,贺凯风也察觉到事情不一般了,摸着下巴思考,“奇怪,按理说应该恢复了呀?” 我坐到他身旁,望着柜门,继续哀声叹气。 贺凯风拿起桌上的报纸,“等他待腻了,自然就出来了。” 儿子变成怪物了,他还那副悠闲的模样,我看着就来气,想过去唠叨他两句。 还没走过去,他突然放下了报纸,眉头紧皱。 “怎么了?”我问。 “我闻到了血腹味。”贺凯风连忙放下报纸,用空间转移一闪便消失了。 “等等我。”这是我第二次用瞬间转移,怕搞砸,我无比专注地定神念道:“敕就等众急急超生,天地玄宗,万天气本根,间随我心。” 心里想着贺凯风,果然,下一瞬间便闪到了贺凯风身边。 贺凯风惊讶地看着我,“不错嘛!这我可没教你。” 我尴尬地承认,“我只会变到你的身边,而且并不是每次都灵的。” 我话才说完,贺凯风突然捂住了我的嘴,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黑暗中,我隐约看见街边有一个蒙着面的男人正拖着一个昏迷的人。 “有人在犯罪。”我惊骇地说道:“你不过去阻止吗?” 贺凯风摇头,“那人已经死了,先看看他做什么?”他睁大眼睛专注地看那人。 “那边黑不隆冬的,哪里看得见?”我使劲地睁眼,还是看不清。 “你真想看见?”贺凯风说:“不后悔?” “切,这一年多来,我什么没见过?还怕他一个人。”我大方不惭地说道。 “如你所愿。”他轻轻说着,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知道他是在替我开夜视眼。 开了夜视眼后,我看得一清二楚。 蒙面男人拿出了一把锯子,然后蹲下来开始割死人的脖子,倾刻间,血花四溅。 我惊悚得浑身发抖,五内翻腾,努力忍住要吐的冲动。 贺凯风连忙将我转过身,拍我的后背帮助我缓冲,“看吧?” 虽然难受,可我还是想看那男人到底想做什么?他又不是食血魔怪,杀人还割人家脖子的目的是什么? 我深呼吸,转身再度望去,只见那人迅速地拿出了一袋医用抽血针,对着正喷血的脖子抽血。 看他抽了满满的好几袋血袋,我越看越不明白了,轻声说:“他又不是食血魔怪,为什么要杀人取血呢?他会是谁呢?” 看他的身形,我总觉得好像见过。 “上去抓住他不就知道了,现在是人赃俱货,他总不会编个因财抢劫杀人的烂理由吧?”贺凯风一个闪身闪了过去。 就要靠近那男人时,巷子里突然闪出一道红色影子,“嘭”的一声,红光四射,刺眼得令人睁不开眼睛。 贺凯风用手臂挡住眼睛,就那么一秒钟,人已经不见了。 光线恢复后,我赶忙跑了过去,但不敢直接看血肉模糊的尸体。“人跑了。” 我气乎乎地喊道。 我这么一喊,惊动了墙内的人家,“是谁在外面?” 我吓得慌忙捂住嘴,现在要是被别人看见我们跟这看起来像是被咬破脖子的尸体在一起,那我们岂不是跳进黃河也洗不清了? 第293章 :食血魔怪(二十二) 眼看门就要被打开,贺凯风抓住我往上一跃,成功地用瞬间转移离开了。 回到家里,回想起刚起的一幕,我久久不能平静,抖了好久还没平复。 这可是比见鬼还让人恐慌! 我们回家后不久,就听到外面开始吵闹,大家敲锣打鼓地叫喊,“食血魔怪又出来害人啦……” 思虑片刻,我终于想清了,“难怪那人不用抽血针直接抽,反而不嫌麻烦用锯子锯开,然后再取血,那个伤口跟食血魔怪咬的,看起来根本就相差无几?” “这样他即达到了他的目的,又能解决可能被查到的危险,只是顺便栽赃给了食血魔怪。”贺凯风说。 “文岭村谁有可能会干如此变态的事呢?”贺凯风捏着下巴思考着。 不知为何,说到这问题,我的脑子里就出现了小希爸爸的脸,“明晚我们一定要去小希家看看,他们家有神秘的研究室,小希爸爸又十分古怪,就算他不是食血魔怪二号,那也一定藏着什么秘密我认为。” “地下室,研究……红衣女子……”贺凯风拧眉将目光放远,“明晚就去。” 很快,我们约定的时间到了。 夜黑风高之际,是当贼的好机会,尤其是穿上夜行衣后。 “你才贼?本少主可是正在光明地走进来的。”贺凯风关上打开的门,严肃地说道。 刚翻完窗户的我,拍了拍沾了灰的屁、股,感觉有些郁闷,“这小希爸爸也真是的,门也不锁,他就不怕有小偷光顾?” “他们家出了名的诡异,谁敢进?”贺凯风一边说,一边做出禁声的动作,使出每一只鬼都会的绝招——幽灵滑动。 我迅速跑过去,追过他,“他在地下室听不到,就算听得到,也挡不住我们风雷特工组的脚步。” “风雷特工组?”贺凯风左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真幼稚!” “是你太老了,祖宗!”我捏了捏他的脸颊,见他另一边的太阳穴也跳了,隐忍笑意,赶紧离开。 我来到地下室的入口处,开始犯难,“上次是他开门让我进去的,现在可怎么办?不可能说‘颜先生,我们是来查你的,快让我们进去吧?’” 我这话刚说完,头顶上传来这样一句话,“敕就等众急急超生,天地玄宗,万天气本根,间随我心。” 这是? 当我意识到贺凯风要用空间转移时,我们已经到了那扇门的里面。 贺凯风用只有我们才听到到的心术语对我说:“风雷特工行动正式开启!” 为了不让小希爸爸听到动静,我们以下都会用心术语交流。 我看了看四周,确定我们已经到了里面,“哈哈,不错不错,等一下出去让我试试。”我很兴奋,也用心术语对贺凯风说。 对哒,我也学会了心术语,书不是白看的,功不是白练的,ok! “要不是因为你,我用得着这么麻烦用空间转移么?最好下一次能自己用。”他淡淡地说完,大手在我眼前一晃,潇洒地走了进去。 我的眼睛有了夜视能力,又发现自己的双手开始变得透明,接着是身体,抬头看贺凯风,他也隐了身,只剩下透明的人形轮廓。 第294章 :食血魔怪(二十三) 我对着他透明的身体一阵嘟囔,“知道的人知道我是你老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助手呢?” “不是助手,是徒弟。”贺凯风补充道。 我追了上去,“什么时候也教教我隐身法吧?我赶脚学这个很不错!” 说着我们已经来到了小希爸爸的研究室,我自觉地闭上了嘴,跟着走了进去。 小希爸爸正专注地往他玻璃杯里倒蓝色不明液体,然后搅动,再用显微镜观察。 看他一脸苍白,一双眼窝与脸颊深陷,比我刚见到他时瘦多了。 更可怕的是,他的黑眼圈已经跟咱们的国宝相提并论了,已经开始发抖的手,憔悴不堪的脸,看起来就像是个瘾、君子。 我们走到他身边,我使劲地看那不明液体,一边替小希抱不平,“有这样的爸爸真不幸,他到底在研究什么?比女儿的命还重要?” 贺凯风蹙着眉头看那东西,闭上眼睛专注地闻了闻,我赶紧用手帮他往鼻子里扇味道。“闻出来是什么东西了吗?” 贺凯风凝神还在思考,我也想试着闻闻看,可味道实在是呛人,感觉喉咙都要烧着了,我忍不住想咳嗽,但咳嗽可不能用心理声音来代替吧?正低头努力地忍着,却看到桌面上摆放着颜修齐的旧手机,手机看上去蒙了不少的灰,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拿起来用过了。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了一条信息,他似乎设置了自动阅读的功能。 手机开始机械性地阅读信息内容:“颜修齐你是不是死了?你从我这儿拿了铁水和增碳剂粉的钱到底什么时候还?不要以为小钱就不用不哈,赶紧还钱。” 我听了后,忍不住叹气,为小希有这样的爸爸感到悲哀。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颜家被催债,看来他们真是的已经是山穷水尽了。 贺凯风并没有多做感慨,只是附身关注桌面上的一本书。 我看小希爸爸几次被催债,似乎根本都不放在眼里,依旧专心地搞他的科研研究,我实在是好奇,什么研究能让他废寝忘食、像个死人一般的活着。 我低身学着小希爸爸看他研究的东西,一边感慨:“真不愧是“科学疯子”。 贺凯风看完桌上那本书,又开始在研究室里四处走动,看看架子上瓶子里的动物内脏,再看看堆放在角落里的一些废铁和不知名的东西。 而本来安静的小希爸爸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哈哈哈,成功了!成功了!终于成功了,我颜修齐这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哈哈哈……”他像是个疯子一般笑着,停下后,拿起玻璃杯里的药水倒进了另一个透明的瓶子里,然后按紧盖子。 接着,他举起瓶子,像是欣赏圣物一般看着它。然后再转移视线到左边的一扇铁门上,那扇门上次我进来时就发觉它奇怪,它就像个大冰箱似的,不断地从门缝里涌出寒气。 这时他皮笑肉不笑地勾起了一边嘴角,慢慢地朝它走去,表情渐渐狰狞。 “他的样子好变态,他要做什么?”我抓住贺凯风的手臂,一脸惊恐地看着那疯子。 第295章 :食血魔怪(二十三) “如果我猜得没错,他研制的应该是‘尸变’。”贺凯风的表情变得十分凝重。 “尸变?是顾名思义吗?”我惊骇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他是要让谁尸变?” 这时,铁门已经被小希爸爸打开,他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我俩也相继跟了进去。 里面好冷,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贺凯风伸手搂住我,将我的脑袋按向他,附身将他的薄唇压了下来,压在我的唇上。 接着一股寒气钻入我嘴里,再到我的体内,我惊讶地张大了眼睛,僵住了身体,小心脏“扑通”乱跳。 他放开我,学我刚才的样子,笑着用手捏我的脸颊,调侃道:“犯花、痴呢?这叫以毒攻毒懂么?不怕冷了吧?” 我回过神,还真感觉一点也不冷了,想起自己误解,顿时尴尬了,连忙转移话题,故作正经地说道:“我们现在可是特工,你能专业点吗?” 为了掩饰尴尬,我立即朝小希爸爸走去,而贺凯风并没有马上过去,而又是先对周围做一番细微的观察,我看他朝角落的一个机器走去,围着机器看了又看。 我靠近小希爸爸后,才发现那边摆着一个玻璃棺材,他正站在水晶棺材前,一动不动。 我顿时变得紧张,有棺材,那不就意味着…… 靠近看清楚后,我才确定那水晶棺里还真躺了人。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穿着寿服的清秀女人,那女人我怎么看怎么眼熟。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我想起了她。 我惊骇地指着水晶棺,吃惊得都结巴了,“这……女人,不……正是我先前……见过的红衣女……子吗?” 接受现实后,我赶脚这世界真奇妙,捧着麻木的脸,我郁结地问已经走到我身边的贺凯风。 “她她现在是人还是一具尸体?” 我会这么问,是因为这女人虽然不动不动躺在水晶棺里,但她面容祥和且红润饱满有光泽,我甚至总感觉她的眼睫毛在微微颤动,就像是睡着一般。 这哪里像一具尸体?可她胸前无丝毫因为呼吸而引起的起伏,更没有一丝人气,以我的经验来判断,这的的确确是一具女尸。 所以,实在令人费疑所思! “当然是尸体。”贺凯风双臂交叉随意地环于胸前,但神情严肃,“这疯子果真是个恐怖的天才,一个凡人,竟然能利用鲜血研制出使尸体保待鲜度的药物。看这女尸保存得如此完好,且栩栩如生,就知道他研制的药物有多纯了。” “你这是夸他还是骂他啊?”我无语极了,听他说到鲜血,我想起了昨晚的“杀人魔”取血的事。“你的意思是说,小希爸爸就是杀人取血的魔鬼?” 说到这里,贺凯风把目光移到了小希爸爸手中的瓶子上。 “是不是还不能确定,但他手上的应该是‘尸变’,一旦灌下这‘尸变’,这女尸便会象征性地复活。” “尸变?象征性?你意思是说,即使她复活了,也只会是一具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我猜测道。 第296章 :食血魔怪(二十四) 贺凯风看了我一眼,严谨地说:“原来是应该这样的,可你不是看到了那女人的鬼魂了吗?”“所以只要她愿意附身,便可以借尸还魂,但是……” “但是什么你快说啊?”话说一半会急死人的。 “并不是所有的鬼都能借尸还魂,并且长期地附在宿主上的。当然……有的鬼是例外,比如像我这样。” 他双手一摊,肩一耸,没办法地笑了笑,好像帅到自己都不好意思似的。 “我又不是一般的鬼,他们跟我怎能相提并论?” 我一头黑线,“你到底想说什么?” 见我一本正经,他尴尬地清咳了一声,“一只平凡的鬼魂借尸还魂后,尸身就会慢慢腐烂,不管他用什么药物控制都没用,只有一种方法……但这种方法只有我们魔炎鬼族才知道,所以我很奇怪……这疯子是怎么知道的?”贺凯风专注地盯着小希爸爸手中的药水看。 “还能怎么知道?肯定是你们冥界有判徒呗。”我斜睨着他,不耻地说道。 我以为贺凯风讨厌冥界,肯定会趁着机会跟我一起说冥界的坏话,没料想……与我想的相反。 “不可能,我们魔炎鬼族都是死忠的死魂之士。”贺凯风反驳道。 看他“我们,我们”的,激动得把平时的冷静都给丢到爪哇国去了,我才了解到,他虽然嘴上常说自己讨厌冥界那说冷没有人情味的地方,但是其实心里对冥界是有感情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或是不想承认罢了。 发现他其实感情挺丰富的,我心里高兴,但为了他的面子与里子,我不点破,转移话题。 “你说的那种神秘方法是什么呢?”我一本正经地问。 贺凯风似乎陷入回忆,“那是冥界的一种违法药物,它必须要用刚从人身体上取下的血制做,方可成功。但很久以前方子就已经被烧得只剩下半张,那半张是做为警示放在冥界的禁地里……” 贺凯风的话还没说完,一直站在原地发呆的小希爸爸开始有了动作。 他伸手去摸那女人的脸,又哭又笑,模样十分变态,“****,乖,只要你跟女儿喝下这药水,我们就能一家团聚了。” 一听他这话,我对这女尸的身份便有一定的判断。 “原来这女子是小希的妈妈!她好像死了好多年了,这疯子太变态了。”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看小希爸爸慢慢附身下去,我急忙喊叫。 “不好,他要灌药水了,我们得阻止他。”我说着就要去打小希爸爸的手。 贺凯风伸手拦住了我。 我挣扎了两下,无语地望着他,“你干嘛啊?” 小希爸爸附身亲吻了一下小希妈妈,然后盖上了水晶棺盖,接着拿了外套穿上,急匆匆地走出了研究室。 “他不让小希妈妈‘复活’了?”我奇怪地问。 贺凯风无语地看着我,对我说:“真笨,他要是想先复活他老婆,就不会站在这里这么久,瓶盖也一直没打开了。” “为什么?”我实在纳闷,那不是他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第297章 :食血魔怪(二十五) “应该问问她。”贺凯风用下巴指了指水晶棺里的小希妈妈,又看了看手表,“我们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你想赶在小希爸爸去医院之前问她吧?”我自信地挑了挑眉。“他一定是想先复活小希,可小希不是还活着吗?”才刚有的自信马上又跑光了。 “小希伤得很重,已经是个废人了。”贺凯风有些低落地说着。 一想到可怜的小希,我的心里就像是塞了一块大石头,堵得我喘不过气,心伤极了。 我抬起因为难过闪起泪花的眼睛,看贺凯风,看他凝神严肃的一张冰山脸,我想到了原因,紧张地说道:“这疯子不会是想让小希死个彻底,然后再让她复活当丧尸吧?天呐,他疯了。” 贺凯风看着我赞赏地点头,“嗯,不算太笨。” 说完,他转头对着门口处,像是跟那边的人说话,“出来吧?” 有人在那儿吗?而且他还能看得见我们? 我吓得神经紧绷,警惕地看着门口。 贺凯风的话音刚落,门口拐角处慢慢地露出了一双红皮鞋,接着是红裙子。 我的心顿时吓得漏掉一拍,慢慢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看了看水晶棺里的尸体,又紧张地用眼角瞄正走过来的女鬼。 我吓得连忙捂住嘴:她是小希妈妈。 小希妈妈整个人离地飘着,低着头,长长的黑发遮着脸。 我鼓起勇气对她喊道:“那个,我们进来是想帮你女儿的,没有恶意哦?” “我知道。”她幽幽地说道,声音温柔好听。 我清咳了两声,站直身体,但还是紧贴着贺凯风,“既然这样,你能不能不要用头发挡住脸,这样很恐怖耶!” 她闻言,慢慢地抬起了头,露出了她那张苍白透明的脸,目光满含幽怨。 贺凯风双臂环于胸前,冷俊地对她说道:“说吧,把你知道都告诉我们,如果想救你女儿的话。” 女鬼突然往前一跪,跪在了我们面前,泣不成声,“我知道,你们不是一般人,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吧?我已经被那疯子折磨了六年了,你们不知道他有多变态,活着不让我走,死了,就连我的尸体也不放过,我受够了。” 我惊得下巴都要脱臼,“他连你的尸体也不放过?他跟你的尸体辣个了?” 小希妈妈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哦,买糕的,疯子就是重口味! 贺凯风干咳了一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咱们能不能说重点。” “对对对,说重点,说重点,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我说。 “你想知道什么?我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在这儿?”小希妈妈说:“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们,当年我是想要离开这疯子,他一怒之下就把我掐死了,然后他就开始做各种变态的行径。 因为我的尸体被他一直用人血保养着,尸体对我魂魄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所以我根本无法离开这儿,更无法入地狱投胎转世。” “用人血保养?”说到这儿,我几乎可以断定,那杀人取血的“魔鬼”就是小希爸爸颜修齐了。 第298章 :食血魔怪(二十六) “所以说……那些人都是他杀的喽?这个变态狂,他怎么可以残忍到这种地步?简直是令人发指,禽兽不如!” 贺凯风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希妈妈,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利刃,他面沉如水地说道:“你一直在帮他,凭他那副弱不经风的死模样,怎可能让那些身强力壮的汉子死得悄无声息?并且顺利地取走鲜血,还能逃脱我们的监视?” 贺凯风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昨晚现身救杀人魔的红光,“原来救走杀人魔的是你?你这可是助纣为虐。” 我们的指证令小希妈妈崩溃了,她掩面而泣,摇了摇头,哭道:“那是他逼迫我的,他用小希威胁我,昨晚他说我要不帮他,他就不救小希,让她在医院里自生自灭,小希太可怜了,我们亏欠她太多了,我这也是没办法呀?” 看着她,想着医院里可怜的小希,我心里甭提有多难受,真是判那变态狂凌迟都不为过。 小希妈妈求我们救小希,绝不能让小希喝下那药,如果小希活不了,那就请我们把她和小希葬在一起,她再带走小希。 贺凯风说帮她可以,但她必须说出是谁把“尸变”的一半秘方告诉颜修齐的。 我想如果冥界真有这样的叛徒,贺凯风绝容他不得。 可小希妈妈说她不知道,她因为受制于尸体的限制,无法离开文岭村,颜修齐每个月都是要进城采购供他搞科研的各种东西。 所以,小希妈妈不清楚也是情理之中了。 弄清楚“杀人魔”的真相,接下来,我们必须马上赶到医院阻止颜修齐的兽行。 临行前,我拿上了他们家的座机电话,我心想那里面有小希对爸爸的宽容与爱,应该也许有用。 贺凯风立即使用瞬间转移,不过两秒钟,我们就已经到了小希的病房里。 白色病房里,不仅站着颜修齐,还有几个医生和护士,因为我和贺凯风是隐了身,所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此时的气氛,因为医生和护士难过的脸色,而显得十分沉重。 小希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毫无生气,脖子被绷带一层又一层地缠绕着,可怜的小模样任谁看了都能心痛不己。 从医生嘴里再次说出“脑死亡”这三个字,我难过得扑到贺凯风的怀里大哭了一场。 身为人母,看到一个天真无邪的儿童竟遭遇如此悲惨的人生,怎能不心痛? 只要是一个人,就无法不无动于衷,可就有那么一个,而且还是她的亲生父亲,他看起来不仅平静,而且显然还挺满意的。 众所周知,脑死亡的病人不同于植物人。脑死亡的病人家属,是可以根据意愿而拔掉呼吸机,结束已经名存实亡的生命。 医生护士安慰他,请他节哀,他反而显人家啰嗦,暴躁地将人家全赶了出去。 被赶出病房的医生和护士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他们以为他是因为失去女儿所以才行为偏激,对此表示理解。 可我们十分清楚他的目的,在他拿出“尸变”,要拔掉呼吸机的那开一刻,我们现身并抢走了他手上的瓶子。 第299章 :食血魔怪(二十七) 他看见我们后显得十分地吃惊,“你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从贺凯风的手里接过瓶子,紧紧地抓在手里,“你这变态狂,你想伤害小希?我们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你这么做是在犯罪,我们要报警抓你。” 颜修齐闻言不但没有露出害怕的神情,反而神经兮兮地笑了,因为对于医生已经宣布脑死亡的病人来说,拔掉呼吸机是合法的,我们根本拿他没办法,这是他得意的地方。 我和贺凯风互看一眼,笑得比他更得意。 因为我们来医院之前已经报警,相信此时此刻警察已经打开了地下室,找到了小希妈妈的尸体,再加上瓶子里的血,只要一化验DNA,变态杀人魔的传说将他传遍整个国度。 颜修齐听到我们报警要查他地下室,依然没有显得紧张,笑得更狂了。 “我那地下室可不是一般的地下室,没有我的指令,这世上没有任体力人能够打开他,而且,那可是高密度的钢筋混土防爆墙,连炸药都炸不开的。你们怎么进去,怎么证明里面有地下室? 至于你们手上的血样本,我可以说你们才是凶手,因为样本上只有你的指纹哦?哈哈哈……”他说着举起了自己戴着手套的双手,疯疯颠颠地笑着。 被他这么一提,我这才想起刚才进出地下室时,我们两次用的都是瞬间转移进出的,本以为只要知道掌握了证据,打开机关这事交给万能的警察就对了。 现在想想,我们可能高估了他们的能力,低估了颜修齐鬼才疯子的头脑。 “收手吧?你们告不了我的,否则下一个死者就是你们了。”修颜齐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个割断的动作,用眼白看人,嘴角冷酷残忍地笑着。看起来比鬼还恐怖。 真是失策啊!我懊恼地看着手中的血液样本,用询问的眼神看贺凯风。 他倒是很冷静,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冷冷地看着颜修齐,冷漠不耻地笑着,那似乎要吞噬一切的眼神,睥睨一切的霸气,一轮当面盯梢下来,对手的心理慢慢地失去了防控。 他生气地大声对贺凯风说:“你、你笑什么?现在是我赢了你没看出来吗?” 贺凯风耸耸肩,双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自信地说:“等一下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一、二……” 贺凯风不但不理睬颜修齐的狡猾反击,反而悠闲自在地数起数,我对他此行劲也是二丈摸不着头脑。 当他数到三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两名警察和医生走了进来。 人民警察一身正气,看到我们先是敬了个礼,然后问道:“请问谁是颜修齐?” 贺凯风用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看着颜修齐,我突然想起了小希的身体检查报告,莫非是体检有问题。 医生指认了颜修齐,警察亮出了身份证明,并说道:“医院在你女儿身上找出了十三根白钢针,你女儿并没有上学,玉睦最多接触的人是你,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 听到小希身上竟然被插了十三根钢针,如此骇人听闻,我震惊极了,看着病床上小希,心抽抽地痛着。 第300章 :食血魔怪(二十八) 我指着颜修齐大骂,“你有病吧?她可是你亲女儿,你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颜修齐在见到警察的那一瞬间是恐慌的,但马上又恢复了镇定,他冷哼一声,拒绝了警察的要求,“我女儿被人插了钢针,你们不去调查钢针来源,反而来诬蔑我?她是我女儿,当然最多接触的人是我,你们就凭这点就怀疑我?我不服,我要控告你们警局毁谤以及对案件的不作为。” 警察似乎猜到他会这么说,显得有些为难,“我们也没有说一定就是你,只是配合调查而己,你也希望快点找到伤害你女儿的罪犯吧?” “我看你是作贼心虚。”我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贺凯风依旧悠闲地交叉着双臂,淡定地看着他冷冷地笑着,一边不屑地摇头。 颜修齐一看马上又火了,指着贺凯风吼道:“你***笑什么?我有说错吗?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怀疑我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是对我人格严重的侮辱。” “谁说没有证据?”贺凯风拿走我包里的座机电话,将里面的录音放了出来。 “喂,我爸爸他非常非常非常忙,所以他没空来接电话,请你们不要生我爸爸的气,他都没空做饭给我吃,也没空陪我玩,我都不生他的气,因为我爱我的爸爸。叔叔阿姨您要是有事的事请留言,爸爸会听到的。” “颜修齐你这废人,你那买铁水和增碳的钱什么时候给我?……“ 听到小希活泼可爱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我再看此时此刻已经被宣布脑死亡的小希,那样安静地躺着,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笑那样跳了,可怜得令人心碎。 我哽咽地骂颜修齐,“你听听,你那样对她,可她却一心一意地爱着你,你怎能忍心?” 颜修齐神情有些愰惚,痛苦地抓了抓头发,又看了一眼小希,接着摇头说道:“不,不是我,你们、你们这是诬蔑。” “你还不承认吗?”贺凯风不屑地说道,大有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势:“你虽然没有购买钢针的记录,可刚才大家都听到了,你买了铁水跟增碳剂,我还在你的研究里看到了废铁和冷却剂……而且你还有一个炼钢机。” 颜修齐越听脸色越惨白,开始结巴,“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真听不懂还是装傻?”贺凯风冷冷地勾起一边嘴角,“我必须承认,你是个很有天份的科学人士,你不仅能研制出‘尸变’,居然仅凭一本炼钢术就能自制出钢针来?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买的那些铁水、增碳剂,还有研究室里的废铁、冷却剂等东西,都是你炼钢针的材料吧?啧啧啧,为了逃避法律制裁,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呐!” 我吃惊得下巴都要脱臼了,原来在我们进入地下室短短的时间里,贺凯风就已经观察到这么多信息,并且能够全部联系起来。 这观察力!这推理逻辑!反正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警察同志听到这些信息,立即拿出电话通知了他们的同事,务必要打开地下室,再将贺凯风说的那些证据一一列举,以供参考取证。 第301章 :食血魔怪(二十九) 颜修齐这下慌了,额上都冒出了汗。 我看着他啧啧惊奇,“我嘀个天呐,为了几根绣花针,你居然连炼钢机都买了,所以你现在才这么穷是吧?” “你胡说八道,那炼钢机十年前就有了,那是当年我和朋友们为了准备做钢材生意而买的,后来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他们都放弃了,我那煤钢机才闲置了下来放在那里面。至于那些东西,那都是我的新研究需要的东西。”颜修齐还在死命的狡辩。 “看吧,都承认有一间地下室了。”我对警察同志说:“警察同志还等什么,抓他让他打开地下室,看看那地下室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颜修齐知道事情败露,一张满是胡渣的垢面立即变得狰狞起来,做出了令我们措手不及的事。 他竟然把他的亲生女人像洋娃娃一样提了起来,拿出一把小刀对准了她的脖子。 “不准过来,否则……我就跟她一起死。”颜修齐红了眼睛,失了理智,整个人看起来神经兮兮的。 警察同志立即拔出了配枪,“快放下武器,不要冲动。” 贺凯风双目一凌,握拳便要挥去,我赶忙阻止,冲他摇头。 人跑了可以再抓,证据毁了可以再找,有什么能比小希的命更重要呢? “你不要冲动,小希可是你的亲女儿。”看他明显似乎有些神智不清,我想试着用亲情唤醒他。 他冷笑,痛苦地冷笑,“亲女儿?”说到这儿,他变得暴躁起来,“他要是我的亲女儿,她妈妈为什么会选择离开我?野种,肯定是她跟别人生的野种。” 他那深陷的眼睛充满了血丝,变得迷离,一会哭一会笑,“那贱女人想离开我,哈哈哈……没门……我要让她永生永世陪着我,臣服于我,我要让她偿偿背叛我的下场。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原谅她……不可能……我不仅要慢慢地折磨她的肉、体,她的灵魂,我还要虐待她的女儿。” 说到女儿,颜修齐用小刀轻轻刮小希的脸,变态的脸丑陋得令人恶人。 “你们猜得没错,她身上那些钢针是我插的,几根我已经记不清了,对了,我还每天让她吃从垃圾桶里捡的发霉食物,我还故意不给她上学,冬天穿夏天的衣服,生病了也不给看,哈哈哈……可是,你说她怎么就一直死不了呢?贱人的孩子就是命硬……” 颜修齐发着疯,贺凯风斜睨着我给了我一个眼神,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这是要我跟颜修齐谈判,分散他的注意力,他好趁机救小希。 我立即摆出一幅愤怒的表情,再次打开了座机录音,“你这疯子,你听听,你听听,你这样对小希,她是怎么对你的?她可是把你当最亲最爱的父亲,她能包容你的一切……” 果然如我所料,这电话录音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开始怔忡、恍惚,看了看手中深睡的女儿,他似乎犹豫了。 这是个好机会,我见贺凯风已经暗暗发力,正要打出他掌心的法力时,突然停电了。 第302章 :食血魔怪(三十) 病房内一片漆黑,紧接着我们听到了颜修齐的惨叫声,然后是两个警察同志一边安抚颜修齐不要轻举妄动,一边找电源开关的声音。 我用心里声音喊贺凯风,“贺凯风,你打归打,小心小希。” 五秒钟过后,电灯又突然亮了起来。 我看见颜修齐蜷缩在病房的角落,疯疯颠颠地叫喊,“别过来,别过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再看小希,她安详地闭着眼睛,整整齐齐地躺在病床上,呼吸器也安然无恙。 贺凯风呢? 我一转头,吓了我一大跳,他就站在我身旁,一脸淡定地看着我。 两个警察同志立即飞奔过去,控制住了颜修齐,给他带上了手铐。 我看着贺凯风,拍着胸口,惊魂未定,不过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厉害,不过下一次能不能先给我个心理准备啊?” 他无辜地耸耸肩,但却笑得神秘,“你误会了,我跟你一样一直站在这儿,什么都没干,我可以发誓。” 我质疑地笑了笑,“太谦虚就是虚伪了哦?” “你觉得我是一个会谦虚的鬼吗?”他淡淡地说。 我想也不想地摇头,“不是。” “那不说得了。”他搂着我往门外走去,背后传来颜修齐的疯言疯语。 “快保护我,那怪物会吃了我的,小小的,好可怕……他一定会替小希报仇的,他会杀了我,会杀了我的,啊~” 走到门口,我身体僵了僵,停了脚步,抬起眼睛看贺凯风,他坦然看着我,“走啦,我已经交了很多治疗费给医院了,警察和医生会照顾好小希的。” “是睿睿对不对?”我看着贺凯风肯定地说。 贺凯风叹了口气,“真是知子莫若母啊!”说完惊讶地看了看我的脸,又看了看我的肚子,“要不是我知道你没大过肚子,我还真怀疑那小子是你生的。” 这话说得我惊出了一身的汗,心虚得紧,我咧嘴朝他干笑,“怎、怎么可能?呵呵!” “哎,话说那么多天了,睿睿怎么还没恢复?”我问。 “应该……要恢复了吧?”贺凯风已经从先前的肯定变成了“应该”了,我开始担心。 最终,颜修齐被警察关进了监狱,等待他的是法律的制裁、应有的恶报。 不知是不是老天有眼,知道了自己的错误,决定痛改前非,小希居然在我们一夜守候做艰难决定之时,她的大脑恢复了生命。 所有人都说这是医学界的奇迹,只有贺凯风对此显得十分淡漠,我在怀疑,那天睿睿吓疯颜修齐,救下小希后,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才使她的大脑恢复了生命。 小希的大脑虽然恢复了生命,但她还是深度昏迷不醒,医生说她很有可能成为一个植物人。 可我相信,有了第一个奇迹,就会有第二个,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出现。 村里人在知道颜修齐做了杀人取血、令人发指的禽兽行为,气得纷纷往他家里砸石头,以表达他们心里无比的愤怒。 可我和贺凯风知道,食血魔怪还在,她还在某个地方等待合适的受害者成为他的美食呢? 第303章 :食血魔怪(三十一) 就在他们以为“食血魔怪”已经被抓,他们已然安全之时,又有小孩死在食血魔怪的口下。 那天夜里,我和贺凯风刚超度完小希妈妈,在回家的路上,知道了食血魔怪又作恶的消息。 我和贺凯风很有默契地同时用了瞬间转移,到家门口时,刚好看到大家拿着乡下武器冲进了我们家。 我们跟着跑进去,挡在了我房门前,不许他们进门。 “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告你们。”我愤怒得想扯光他们的头发。 贺凯风高海拔的健壮身体往他们面前一站,朝他们射去一道比雄鹰还要犀利百倍的目光,声音冰寒能冻三丈,“我不是答应你们会抓到食血魔怪了吗?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贺凯风的气势成功地震摄到了那些人,他们不禁纷纷后退了一步。 他们互相看了看对方,一个大叔鼓起勇气说道:“你们让你们家小孩出来让我们看一看,这总可以吧?” 这时,从菜巿场回来的爷爷奶奶冲了过来,一怒之下推了那人一把。 “你们放屁,我那孙子才那么小,他那么懂事乖巧,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怎么可能会是食血魔怪?快离开我家。”爷爷气得脸都白了。 奶奶也气不过,指着村民大声说:“我真是不敢相信,你们居然会去相信一个变态杀人魔的话,他连自己的亲女儿都不放过,他说的话能信吗?再说了,我们睿睿在她外婆家呢,他怎么可能会跑到我们村咬人?” “既然不在你家,那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看看?”有人质疑道。 “就是就是。”大爱跟着附合。 “看就看,看完老子让你们赔礼道歉。”爷爷说着已经转身要开门,我急得都要哭了,向贺凯风求救。 贺凯风暗暗打开了透视眼,朝关着门的房间凝神看去,紧接着,他稍紧张的面部表情瞬间放松了下来,并松了口气。 我见他这副神情,料想应该是睿睿恢复了正常小孩的模样,也便挪开了挡门的位置,让他们顺利地走了进去。 门被打开,爷爷奶奶首当其冲走了进去,我们也跟了进去。 爷爷奶奶在看到房内的情景,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哎哟奶奶的乖孙孙哟,你怎么躺在地上画画呀?地上凉,会着凉的,快起起来,奶奶抱你起来。” 趴在地上画画的睿睿抬起头看大家,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忽扇忽扇的长睫毛,肉嘟嘟的小嬾脸立即沉了下来,不高兴地嘟起了小嘴,不情愿地扭起身体,“不嘛不嘛!” 奶奶抱起睿睿,爷爷笑着安慰他,“睿睿乖,太爷爷给你买棉花糖。” 提到棉花糖,睿睿顿时两眼发亮,拼命地猛点头,就差没流口水了,“棉花糖,棉花糖。” 爷爷奶奶笑弯了眼睛,我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吐出了一口气,抬眼看贺凯风。 他也在笑,但笑得极淡,感觉有点勉强,看睿睿的目光跟以前有些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我也说不清。 眼睁睁地看着我爷爷奶奶抱着睿睿走出家门,村民们没有任何阻拦,而且还有些惊讶。 第304章 :真假鬼太子(一) 大叔对我们尴尬地说道:“我们这不是为大家的安全着想吗?希望你们能够体谅,既然误会已经解开,那我们就不打扰了……那个……” 大叔拉着到一边,偷偷地看一眼贺凯风,轻轻对我说:“蕾蕾啊,你可是文岭人啊!别人不理解,你可是多多体谅大家的心情呀!现在是人心惶惶,大家都害怕得都不敢让小孩上学了。 我们这可都是为了大家着想,刚才都是误会,你可千万要帮我们在你老公面前说说好话。 华龙天师走了,现在除了他师兄没人可以帮我们了,请你一定要帮着我们求求他呀?如果你们不能原谅我们,我、我给你们跪下了。” 大叔说着便跪了下去,大家一听纷纷效仿,个个都沮丧地跪下下去,女人们伤心地抹起了眼泪。“救救我们家小孩吧?” 我急坏了,“你们快起来,我可受不起。” “好了,你们走吧~”贺凯风走出房间朝新盖的书房走去,那里有他的电脑,“我贺凯风一言既出四马难追,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说完,他关上了书房的门。 “听到了吧,他会帮着抓那怪物的。”我对他们说,“不过……以后可再也不许发生类似今天这种事,否则就算他答应,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出手帮你们的,快起来吧?” 见我答应,村民们这才放心地站了起来,纷纷致谢,并一再保证以后绝对百分百相信我们家,再也不敢有任何的怀疑,还说他们会开始捐款,筹到的钱全是贺凯风抓食血魔怪的酬劳。 我们村的土豪还是蛮多的,应该会有一笔蛮乐观的数目,我当然说不能要,咱得客气点不是? 可他们硬要给我也没办法,只能勉为其难……代替贺凯风收下了。 周秀娜说得对:“这可是你家老公要冒着生命危险才挣到的钱,不要岂不是亏了?”说完还一边悄悄地朝我使眼色。 这话……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 村民离开后不久,爷爷奶奶抱着睿睿回来了。 睿睿一手勾着爷爷的脖子,一手拿着吃了一半的棉花糖,可爱的小脸幸福得像朵盛开的小花儿。 我微蹙眉头,走过去说:“睿睿快下来,太爷爷年纪大了,不能受累。” “不嘛不嘛!”睿睿死命地抓着爷爷,不肯下来。 爷爷推开我的手,护着睿睿,“哎呀,没事啦,睿睿才多重?抱一会儿而己。” “对对对,没事没事。”奶奶摸着睿睿的脑袋,一脸的慈爱,问睿睿,“在外婆家几天有没有想太奶奶啊?” 睿睿毫不犹豫地点头,奶声奶气地说:“想!特别想!” 两位老人一听乐开了花。 老人就是比年轻溺爱小孩,看爷爷没一会儿就掂一下睿睿,背也时不时的挺了又挺,我就知道他已经抱累了,就是在硬撑。 见睿睿不肯下来,我只能让他到我怀里来,睿睿怎么说也有二十几斤,谁抱久了都累。 “睿睿,来,妈妈抱你。”我意味深长地笑着。 睿睿听了两眼直发亮,接着眼睛一红,一骨碌滑了下来,奔向我,一副感动得要哭的模样。 第305章 :真假鬼太子(二) 我弯腰抱住他,他将脸埋在我的肩膀上,默不作声了。接着,我感觉到肩膀上似乎湿了。 这孩子,竟然默默地在哭! 以前睿睿要么不哭,要么就张嘴放任的哭,像今天这样哭得如此感性的还是头一回。 我想,可能是经过这次变故,他长大了不少吧? 我不禁莞尔,轻轻抚、摸他的头,转头看贺凯风,他无语地说了一句,“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把眼泪收起来,不要跟个小娘们似的,动不动就哭。” 我好笑地瞟他一眼,“好像你小时候就没哭过似的。” “不是好像,是的的确确。”贺凯风强调道。 看他说得那么坚决,感觉对小孩有点残忍,会不会有点过严了?可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这也许就是父亲教育的重要****? 我拍着睿睿的后背,轻轻对他说:“爸爸喜欢坚强勇敢的男孩。” 我这话一说完,睿睿低头迅速抹掉眼泪,然后滑了下去,走到贺凯风面前,挺起小胸膛,很有力地叫了声,“爸爸。” 我一吃惊,看着贺凯风捂嘴笑了。 贺凯风冷冷地“嗯”了一声,对我说:“公司里有事,我走了,晚上回来。” 简单地交代了一句,他真走了。 奶奶从厨房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块热乎的肉夹馍,朝贺凯风边跑边喊,“孙女婿,不吃早饭就上班可不行,来,带上这个。” 我看看时间,离上班还早得很呀? 这才刚熬夜送走了小希妈妈,连早饭都还没吃就赶去上班了,见过为了升职加薪而勤奋的员工,还没见过如此勤奋的行政总裁。 贺凯风接过奶奶给他的肉夹馍,并说了声:“谢谢奶奶!”我只见过他跟我妈妈,还有爷爷奶奶说话时才会拿掉他高傲的架子,恭敬得让我都自叹不如。 “妈妈。”睿睿拉着我的衣角叫我。 我低头看他,他正仰着头,睁着一双宛若星辰的大眼睛,小声地问我,“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喜欢睿睿?” 我没料到睿睿会这么说,着实有些惊讶,看来贺凯风刚才冷淡的态度是伤到他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解释道:“怎么会呢?你看爸爸上次救你时,他多紧张你啊?他那人性格就是那样,高冷,你懂么?” 睿睿咧开嘴笑了,乖巧地点点头,“男神爱高冷。” “哎,这你也知道?”我惊诧。 睿睿眼神闪了闪,挠头说道:“妈妈说过。” 睿睿都封爸爸为心目中的男神了,真是有够祟拜的。 “原来如此!”我隐忍想大笑的冲动。 母子俩聊完天,奶奶已经摆好碗筷叫吃早餐了,我拉着睿睿了过去。 因为几天没见到睿睿,爷爷奶奶十分想念睿睿,做的肉夹馍是睿睿喜欢吃的,睿睿平时饭量大,奶奶往他碗里放了好几块。 睿睿开心地吃了起来,吃得不仅斯文而且不住地夸赞奶奶做的肉夹馍好吃,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第一美食。 一顿饭下来,堆得像小山似的肉夹馍全进了睿睿的肚子,他一点也没浪费,尽管因为吃撑而不停地打饱嗝。 第306章 :真假鬼太子(三) 爷爷看着睿睿像发现了新大陆,“呀,快看睿睿,这次一丁点也没掉,吃得好干净呀!这外婆教得多好啊!” 我打眼过去,还真是,连个饼渣都没有。 如此乖巧懂事,咱可不能没有表示,我称赞睿睿是个讲卫生又懂事的好孩子,他闻言羞涩地笑了。 吃好早饭,我回卧室补了个觉,睁眼时,已经是大中午。 今天我计划吃完午饭后,带睿睿去医院看小希去。 小希是睿睿最好的朋友,睿睿也是因为小希受到伤害而入了魔变成之前那副怪样,我想他现在一定非常担心小希。 起床后找不到睿睿,我跑到问奶奶,奶奶说睿睿出去玩了,让我去叫他回来吃中饭。 出去玩?除了小希,他还有朋友么? 我出去找了一圈,最后在一块空地上看到了他。 空地上,许多小朋友正在玩老鹰捉小鸡,睿睿并没有跟他们一起玩,就像当初认识小希时一样,只是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我走过去,低身逗他,“怎么不跟他们一起玩呢?是不是想小希了?” 睿睿抬起一双忧郁的眼睛看我,难过地点了点头,可怜的小模样令我忍不住心疼他。 我牵起他的小手,摸着他的小脸,温柔地笑,轻轻说:“等吃好午饭,妈妈就带你去看小希,以后让小希多听听你的声音,也许她会醒过来哦!” 睿睿用力地点头,转过身接着看小朋友们玩耍。 我有些讶异,不是说了吃好午饭就去看小希的吗?我以为他会迫不及待地跑回去吃饭呢? 我拉起他的手,想这就带他离开,这时,人群里传来了一个小朋友的哀叫声。 我回头一看,一个小女孩玩耍之中被推倒在地,似乎摔得不轻,哭得相当大声。 我连忙放开睿睿的手,朝男孩跑去,小心翼翼地扶他坐起来,我再蹲下来问她:“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儿?哪儿疼告诉阿姨?” 小女孩指着膝盖和手掌扁着小嘴说:“这儿,还有这儿都疼。” 我拉开她的裤管看了看,只是有些红肿并没有流血,手心也是。 “哦,没事没事,阿姨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我笑着温柔地说,接着很轻很轻地吹。 小女孩果然不哭了。 “好些了吗?”我亲切地问,阳光照在我脸上,感觉暖暖的。 小女孩害羞地点点头,站起来靠近我,看我说:“阿姨你真漂亮!谢谢你,我不疼……” 我拉着她的小手,笑着正想说话时,睿睿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小女孩,生气地冲她喊,“是我的妈妈。” 小女孩委屈地哭了起来,别的小朋友开始指责睿睿,睿睿更生气了。 对于睿睿的行为,我很是尴尬,觉得特别的丢脸,但为了他的自尊心,我尽量地忍住,不在众人面前训斥他。 我先对他说:“睿睿你这样做不对哦?你现在先回去吃饭,妈妈马上就来。”回家后看我怎么教训他。 睿睿满是敌意地看了一眼小女孩,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我跑过去安慰小女孩,替睿睿向她道歉,并承诺改天带睿睿来亲自向她道歉。 第307章 :真假鬼太子(四) 回到家里,睿睿和爷爷奶奶正在愉快地用餐,我默默地坐下吃饭,打算饭后再跟他聊。 吃完饭后,我搬了张椅子坐在上面,让他过来。 我想跟他聊怎样做一个有教养的人? 他似乎知道自己刚才做错了,看我的神情显得很担心,低头走过来,还没等我教育,他自己便开口承认了错误。 “对不起,妈妈我错了,我去道歉。”说完这话,他立即跑出了家门,我想他应该是去道歉了。 我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对他知错就改的表现还算是满意。 下午,艳阳高照,为了怕睿睿属寒的皮肤被灼伤,我为他撑了把遮阳伞。 睿睿乖巧地向我道了谢,我好笑地说不客气!应该的。 孩子就是孩子,即使他是鬼孩子也不例外啊!一会儿蛮橫,一会儿乖巧,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小脾气。 为了照顾睿睿,我选择了预约出租车去医院,来到医院,睿睿好奇得四处张望。 医院里新鬼多,我见过睿睿找小鬼一起玩过,实在不喜欢他那样,为了不让睿睿过多的接触到鬼,我抱起他快速向小希的病房走去。 前面走廓跑来两个穿着小病号服的光头小男孩,他俩笑闹追逐着,我看他们的交脚并没有点到地,瞬间明白他们不是人。 刚死的游离鬼是飘乎不定的,因为还没学会控制,但看这俩小孩倒是娴熟,再加上光溜溜溜的脑袋,我猜想他们生前应该是绝症患者吧? 两只小鬼似乎查觉到睿睿的不一样,停下来看他,挡在我们面前。 睿睿身上既有鬼气又有人气,他不同于人,鬼能做到的事,他也能;他又不同于鬼,因为他有鬼所没有的驱体,人的驱体,属于他自己的。 我条件反射地也停了下来,忘了我们是可以穿过他们的,心里还在担心这下睿睿有机会交鬼朋友了。 才这么想完,睿睿突然面向他们,朝他们射去一道凶狠的目光,愠怒地说:“走开。” 两只小鬼畏缩了退了退,挺怕睿睿的。 见睿睿如此反应,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 两只小鬼让开后,我们继续走,来到小希的病房前,我轻轻地推开房门,带着睿睿走了进去。 病房里,小希小小的身体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心跳呼吸检测仪上显示正常。 我走过去拉起小希的手,告诉她:“小希,睿睿来看你了哦,你不是最喜欢睿睿了,快起来跟他一起玩吧?” 睿睿慢慢地走过来,踮起脚尖看小希,难过得红了眼睛,“小希,快起来,我们一起玩儿。” 心跳呼吸仪安静地工作着,没有出现波动,小希的眼睛也一动不动,病房里一度陷入安静。 见睿睿就说了一句话,然后就一直静静地看着小希,默不作声了。 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我在这儿,他不好意思说呢? 思及如此,我便想出去给他们一些空间,“那你们好好聊聊天,妈妈出去等一会儿。” 我转身才刚走出一步,便再难移寸步,那是因为睿睿正抓着我的衣角不放,要知道,睿睿的力气大得难人难以想像。 第308章 :真假鬼太子(五) 我扭头看他,不解地问:“怎么了睿睿?” 睿睿拉住我的手,嫌弃地皱起了眉头,“这里好臭!妈妈走,睿睿也走。” 他说的臭,应该是病房里的消毒水的味道,可当着小希的面说她病房臭,还不留下来陪她? 对于他的反应,我着实是有些吃惊,莫不是睿睿之前走火入魔后留下了后遗症吧?怎么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时的睿睿显得有些局促,他委屈地解释道:“睿睿不舒服,想回家睡觉。” “不舒服,想睡觉?”我过去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不烫啊?” 看着他,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严肃地对他说:“睿睿,你今天的表现,妈妈有些失望哦!小希可是你最好的朋友,现在她出事了,难道你不希望她好起来吗?她不过是需要你陪她说说话解解闷而己。” 听我这么一说,睿睿急忙解释:“睿睿就是累了,妈妈不高兴,睿睿不走了,睿睿陪小希。” 我微笑看他,摸了摸他的头,“快过去吧?” 睿睿看了看病床上的小希,颌首点了点头,走向病床时又回头看我,眼神里满是担忧:“妈妈还喜欢睿睿吗?你、你会不要睿睿吗?” 我再度讶异,似乎感觉到睿睿好像非常害怕我离开他,我开始自我反省:睿睿怎么会这么问我?是我最近忽略了他?我有多久没跟他说过我爱他了?又或许是因为这次变故使他心理上产生了一些变化,所以才变得如此患得患失吧? 人的身体病了,用药物治疗或休息几天便会好,可人心一旦病了,可是很难治愈的。 思及如此,我赶忙蹲下来安抚他,笑着看他,看着他的眼睛,肯定地告诉他,“睿睿,妈妈非常非常地爱你哦!就算睿睿不要妈妈,妈妈也不会不要睿睿。” 我坚定地看着睿睿,用双手温暖他,微笑着,我要让他感受到我全部的爱。 睿睿眼睛一红,抱了我一下,然后转身向小希跑去,跳上病床,趴在小希面前,语无伦次地开始说话了。 “小希小希,洞洞里的老鼠要死了……小希小希,咱们起来一起玩吧……小希小希,我珠珠给你……” 我慢慢地站起来,把手放进上衣的口袋里:我的睿睿是不是长大了呢? 后来,我和睿睿对小希说了很多贴心的鼓励话,虽然小希没有醒过来,但我相信只要我们持之以恒,奇迹总有一天会出现。 最后回家时,看到了睿睿那依依不舍的眼神,和湿润的眼眶,我在想:他还是我的睿睿,那个善良体贴又可爱的睿睿。 第309章 :真假鬼太子(六) 自从颜修齐被抓进疯人院后,各村的血案便不再发生了,因此,大家便把所有的命案全算在他的头上,包括警察。 于是,警局撤掉了先前在文岭村设的夜禁、巡逻等安全措施。 乡亲们欢喜得不得了,敲锣打鼓来我们家送锦旗又送钱,我本想告诉他们那食血魔怪还没有除掉,怎料想贺凯风竟然照单全收了? 我没问他原因,因为我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且他说话算话,有机会他一定会除掉那食血魔怪的。 除了这事奇怪以外,最近睿睿变得越来越乖巧了,不仅嘴甜会巴结人,而且还处处关心长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是既可爱又贴心,讨得所有长辈们的喜爱。 非常完美的孩子! 可不知为何,我心里总会时不时地感到一种莫名的空洞,有时还会隐隐作痛。 好像我的心少了一块,被丢弃在某个地方,我找啊找,总也找不到。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晚上我又做恶梦了,还是那个梦。 有两个睿睿,一个漂亮干净,天真可爱地在我怀里撒娇,一个恐怖肮脏,哀怨忧伤地哭着追我,我情不自禁地想伸手抓住他,可是我们离得越来越远。 接着怀里那个突然变成了长相恐怖的怪物,咧嘴笑着不停地叫妈妈,追我的那个也扑了上来,张着血盆大口…… 我惊叫着醒了过来。 坐在床上,我惊魂未定地喘着气,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转头看贺凯风,却发现旁边是空的,卫生间里貌似也没人。 我好奇地下了床,走出我们的卧室寻找,路过睿睿房间,我想起睿睿会踢被子的事,于是推门走了进去。 睿睿睡得非常好,不但没有踢被子,而且躺得姿势就是睡前的。 我用手背试了试他皮肤的温度,感觉温暖后,我才会比较放心。 他睡得非常沉,并没有因为我的碰触有任何的反应。 看好睿睿后,我这才放心地走了出去,因为没找到贺凯风,我站在厨房里,拿起手机准备打他电话。 手机放到耳边那一刻,我从窗户望出去,突然发现了贺凯风的身影,他在外面,这么晚了,他要去哪儿?为什么要背着我呢? 强烈的好奇心使我无法继续淡定,我立马跑进房里,拿起一件长外套穿上,并背起了我的随身包,那包里有我的打鬼专备。 接着我穿上一双跑步鞋,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在看见贺凯风的地方我停了下来,前面有分叉路,他会走哪条路呢? 我凭直觉选了一条,并果断地向前跑去,一边跑我一边取出一瓶符水喝了一口,那是为了迷惑鬼而制作的遮阳水,可盖住我的阳气,使鬼怪闻不到我身上的人气。 我尽量往路边靠墙跑,那样比较不明显,我可不想被贺凯风发现我跟踪他。 冷落的街道,寂静无声,凄寂的冷风吹起地上孤独的纸片。 我轻快地奔跑,警惕四周可能潜伏的一切危险。 在拐角处,我忽然看到不远处在两个黑影,我立即隐入黑暗中,悄悄地探出头偷看。 第310章 :真假鬼太子(七) 那二人是一男一女,那男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家那死鬼,被我找到了。 但背对着我正和他说话的那个女人是谁? 看她那火辣的身材,一头长长的大波浪,再加上身上那些价值不菲的一身名牌和钻石首饰,貌似有点像白媚儿。 这时,她侧过了身,我定睛一看,还真是白媚儿,她什么时候烫头发了?别说,她自个儿的模样还真是比杨傲雪的更漂亮。 想想在贺凯风认识的里面,除了白媚儿,还有谁能够在拥有魔鬼般的身材上,再顶一张天使一般的纯净美丽的面孔,那面孔几乎可以骗过所有男人。 人鬼两界都辣么吃香,当鬼能当成像白媚儿酱紫的,说实话她死得还挺值的。 “哎,不对呀!他们这是背着我在私、会吗?真是……岂有此理!” 我的胸膛开始塞火气,可惜听不见他们在说会么,我也没有捉、奸在床。 细细想来,好像没有严重到要跑过去撕破脸的地步。 我安静地继续观察他们,只见白媚儿动着嘴唇说了很多话,最后贺凯风要走时,她从背后抱住了他。 这次,我听见她说话了。 “别走……至少今晚……我都这样帮你了,你就不能实现我的愿望吗?”白媚儿说。 “放开——我可没逼你帮我。”贺凯风冷漠地说,声音不泛半点波澜。 白媚儿一个闪身闪到他身前,并再次紧紧抱住了他,并踮起脚尖忘情地吻他的嘴。 贺凯风用力地推开了她,吼道:“够了。” 白媚儿俏脸一愣,委屈地哭了起来,“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我爱你呢?否则哪里轮到那个贱女人? 现在,我不过是想拥有你的身体而己,这都不行吗?我不管,我就是要跟你上、床,否则大家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你也永远也别想知道那怪物的弱点。” 贺凯风双目一凌,一个闪身,抓起她的手,愤怒使他的眼睛变得火红,“你刚才不是说没查到他的弱点吗?你敢骗我?还敢威胁我?” 白媚儿似乎怕了,挣扎着想脱手,但却挣不开,最后索幸不动了,笑着看他,“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是抓是摸无所谓。” 噗~这可真是贱到最高境界啊!我得扶好我的下巴。 贺凯风似乎失去了耐性,瞬间便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按到墙上,一张俊脸逼近她,两张唇仅剩一公分的距离。 白媚儿似乎以为他要吻她,开心得立即闭上了眼睛,还高高地扬起下巴,美美的样子。 “说,他的弱点是什么?”贺凯风冷酷地问道。 白媚儿睁开了眼睛,着急了,“下床后再告诉你。” 说着她就像是变成一条蛇似的,滑溜溜地从贺凯风手里滑了下去,顺利脱困,下一秒,他已经一把捧住了贺凯风的脸,将唇送上,一路上下狂吻。 我见贺凯风居然一动不动的样子,胸中怒火中烧,紧紧咬着嘴,“白媚儿你这贱人,真是太不要脸了,贺凯风你个骗子……” 我正想抬脚上去撕破他们的脸,贺凯风用毫无温度的声音说道:“你省省吧?本来想给你点面子,现在是你自己不要脸的……” 第311章 :真假鬼太子(八) 说实话,我对你实在是不敢兴趣,你脱、光了站在我眼前,我也起不来。别再往我身上抹口水恶心我了,再给你一次机会,那死侏儒的弱点是什么?” 白媚儿几乎快把衣服脱光了,却听到如此羞辱,她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花容失色,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贺凯风,我对你那么好,你、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我收回了脚步,使劲捂着嘴,真怕自己笑出来,“哈哈,贱人,这下丢脸丢大了吧?敢勾引别人的老公。” 我正得意着,想起刚才贺凯风跟白媚儿提到的“侏儒鬼的弱点”,很明显,贺凯风现在急切地想知道这个秘密。 我仔细一想,不会是那食血魔怪的弱点吧?呃,辣个好像蛮重要的! 没戏了,没戏了,白媚儿没戏了,贺凯风也没戏了。 我看这弱点是没办法从白媚儿嘴里得到了。 “我就不信,就只有白媚儿才能查出那食血魔怪的弱点,我也要试试看。”我心中暗自下了决定,悄悄地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我有些心不在焉,走着走着,居然走岔了路。 我赶紧将手电筒拿了出来,调到最亮,看看所处环境,脚下这条路的尽头黑得如墨一般,时不时地传来乌鸦的叫声,让人心慌。 一个让人心里发毛的信息钻入我的大脑里:这条路是通往比较偏僻的旧区郊的路上,那边可是新建的公墓园。 虽然那墓园风景好地方又大,但乡下人毕竟传统又迷信,多数人是不愿意将亲人葬在那里的,只有那些客死异乡或无人认领的尸体才会被埋在那里。 因此,这公墓园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乱葬岗,大家都这么叫它。 乱葬岗,乱葬岗,光想名字就觉得阴森讳气。 干咽了口口水,收了收发毛的心,告诉自己,“别怕,别怕,多想想自己是一个阴阳师就好了,虽然刚入门捉不了鬼,但起码还是懂得自保的。” 将背后的背包挂到身前,我掂了掂,顿时多了不少的安全感,转身往回走。 突然,一道小小的黑影掠过,躲进拐角处。 “是谁?”我大声喝道,用手电筒往那照。 居然有人在我身后,莫不是跟踪我很久了吧? 看着拐角处,我感觉那人还在那儿。 我抽出的桃木剑慢慢地走了过去,看着桃木剑我忍不住要吐槽贺凯风,他不是拿铜钱剑就是拿乌金剑,给我的却是桃木剑,这是阶级岐视么? 要想看到跟踪我的是谁?得悄悄地过去,不让他发觉才行,我立即关了手电筒,轻盈而迅速地跑了过去。 来到拐角处,我猛然跳了出去,甭管对方是人是鬼,反正跟踪别人就是不对,我左手打开手电筒,右手举起桃木剑便要打去。 手电筒的光照在一副形销骨瘦、几乎只剩头骨的脸上,两个黑洞洞的眼洞上诡异地飘浮着两只眼球,血肉模糊,看起来就像是故意塞进去似的。 粗糙的人皮上长着稀疏的绿毛,头顶上长着长长的绿头发,脸上浮起的一条条青筋十分的明显,一直到头顶,牙齿又尖又长,因为喘气“呼哧,呼哧”地响着。 第312章 :真假鬼太子(九) 天呐,这是食血魔怪! 因为手电筒的强光,一时之间,食血魔怪睁不开眼睛,一双小手连忙笨拙地遮住眼睛。 警报在我心里拉响,心里有个声音在喊我快逃命,可我就是动不了,感觉脑袋都麻木了。 不知为何,见他被强光刺激得难受,我下意识地将光束往下移了移。 没有了强光的刺激,他放下了双手,抬眼看我。 他没有攻击我,也没有对我吼叫,只是安静地看着我,看着看着,他居然哭了。 我惊讶地发现,他一哭,眼睛便发生了变化,从原来的烂眼球变成了一双清澈漂亮的眼睛,简直跟我家睿睿一模一样。 渐渐的,他的眼眶里闪起了泪花,畸形的嘴巴颤动着,发出类似哭泣的呜咽声。 我瞬间石化,静静地与他对视,心里莫名的心酸。 “你、你就是食血魔怪么?”我真是脑子进水了,不跑也就算了,居然还这样问他。 他眼眶里泪花滚动,沿着两颊滑了下来,嘴巴动了动,用沙哑的声音叫道:“妈妈——” 不知为何,这一声妈妈,叫得我整个人都惊住了,看着他委屈哀怨的神情,我心抽痛,非常地痛。 感觉到脸上的湿热,我才发觉我竟然也哭了。 这时村那头突然出现了许多手电筒的光,还有一些吵杂的声音,好像有人要过来了。 “你是不是看错了?食血魔怪不是颜修齐那人渣吗?”有人问。 “我刚才真看见个小怪物了,就是往这边跑了。”有人大声说着。 “我一早就觉得颜修齐不过就是个借案发挥的变态杀人魔,肯定还有一个食血魔怪,可你们就是不信。” “少来了,马后炮。”…… 见他们越走越近,我心里紧张起来,顿时手足无措,接着我做了一件连我自己也理解不了的事情。 我居然拉起小怪物的手就往墓园跑,一边对他说:“快藏起来,他们绝对不敢去那边找。” 小怪物收紧被我牵住的小手,跟我一起奔跑在浓浓的夜色下。 我们一直跑到墓园前,此刻,什么乱葬岗,什么孤魂野鬼,我全都顾不了了,毫不犹豫地拉着小怪物跑了进去,选了个比较大的墓碑,藏在了后面。 那些人竟然一路追到了墓园前,但只到那里便踌躇不前了。 “我真是疯了,跟你们追到这里来,要找你们进去找吧,我可回去了。”有人吓跑了。 “我、我看还是改天多叫些人来再说吧?”又有人跑了。 “等……等等我……” 那些人跑得踉踉跄跄,还有人将手里的菜刀都给跑掉了,“咣咣”响。 等他们跑远了,我们这才走了出来。 这公墓挺大的,因为葬的都是无名尸而显得凄凉,它们大部份不过是立块粗糙的长石头当墓碑,从没有人来看过他们,更别提有鲜花之类的祭奠物,看起来孤清荒凉,不禁令人扼叹。 这时,头顶上掠过的乌鸦传来凄厉的叫声,“啊啊啊——”仿佛在诉说着这些无主孤坟的悲惨往事。 我看着小怪物,突然觉得我们的立场好怪,再想想自己今晚的举动,我纠结,觉得费夷所思。 第313章 :真假鬼太子(十) 小怪物的眼睛很奇怪,他不哭的时候眼球就是腐烂的,看着我,他有些急切地往前走了一步。 我一时没做好心理准备,慌忙退了一步。 这一退,他停了,有些茫然地看着我,接着他朝我伸出了双手,不知是不是我会错意了,他好像是要我抱他。 脑子里传达来的信息使我有些吃惊,更让我吃惊的是我并不反感,而且有种想冲过去紧紧抱住他的感觉,但理智告诉我不能。 他是一只残忍到吸食孩童血的妖怪,我不能原谅他。 我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你站在那儿,不许过来,在走之前,我想跟你说两句。”今晚我怎么看他都不觉得他像是一只残忍血腥的怪物,也许我教育教育他,说不定能让他悬崖勒马。 小怪物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听我这么一说,他点了点头,然后抓了抓他的屁股。 见他抓屁股,我突然想起睿睿,睿睿也喜欢抓屁股。 我清了清喉咙,说道:“那些人真的都是你咬死的吗?你真的非要杀死他们吗?你不觉得那样很残忍吗?他们都是有爹妈有妻有儿有女的人,你凭什么可以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 现在我问你,你还要那样做吗?我可警告你,我是一名阴阳师,而且是华氏门派的哦?你要怕的话,就赶紧弃暗投明。我可能还会在我老公面前替你求求情,让他不拍散你的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小怪物闻言猛摇头,张嘴“啊啊”乱叫,声音沙哑得像驴叫。 原来他不会说话呀? “不会说话不要紧,你只要点头答应就好了,只要你安份守己,我就替你跟贺凯风求求情,让他留住你的三魂七魄到地府投胎转世去,下辈子当个好人,造福全人类。“ 我说了一大堆的教,他不点头也就算了,还指着嘴巴使劲摇头,伊伊呀呀的,神情貌似很着急。 “你想说什么?”我问他。 见我听不懂,他嘴巴一扁竟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大哭起来,这一哭眼睛又开始水汪汪的,看着别提有多可怜。 我慢慢地靠近他,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我发现他的脖子和他的小腿上都缠着纱布,像受过伤,但此刻纱布已经被血全部浸透。 看着纱布松掉,大片的伤口luo露出来,骨头都看得见,真是触目惊心。 当了母亲的人都知道,我们是见不得小孩受苦的,而此刻在我面前放任痛哭的他,哪里有一丁点像是一只只知道杀人吸食的怪物? 我心一软,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看看他脖子上的伤,再看看他腿上的伤。 ”你的伤口都发炎了,纱布也得换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放下背包翻东西。 我的捉鬼装备里可不只是捉鬼,里面还放了一些处理简单伤口的伤药、纱布、创可贴之类的医用药品。 我拿出需要的用药物放在一边,先将他伤口上松掉的脏纱布拿掉,再用复源液替他清洗伤口,小声地对他说:“可能会有些痛,你忍着点。” 他闭上了嘴巴不哭了,含泪看着我,可能是因为痛,我碰他一下,他便抖一下,我说让他忍忍,他十分听话,再也不动不吭声。 第314章 :真假鬼太子(十一) 我小心翼翼地拿下了纱布,伤口很大很长,有很明显的牙齿的痕迹,分明是被咬的。 伤口似乎有严重的趋势,血液还在往外冒。 这时,我发现他的血液颜色的异样,那颜色虽然也是鲜红的,但细细一看不难发现,鲜红的血液中带着一些金色星子,尤其是在灯光下会发生反光。 我不禁愣住,他的血竟跟我家睿睿一样。 我心想:睿睿是异类,他也是异类,血液相同也是应该的吧? …… 清理好伤口后,我用浸过复源液的纱布包住他的伤口,然后固定住。 全部弄好后,我下意识地清理小怪物身上那些原来的纱布, 我居然为了不让他被人发现而毁灭他留下的踪迹,正为自己的奇怪举动疑惑时,我发现他的纱布很眼熟,再说他一个怪物哪来的医用纱布,看那包扎的技术虽然不咋的,但肯定是有人帮他了。 埋好血纱布后,我问他伤口是不是清爽多了,他抹掉泪水点了点头。 我拍拍身上的灰,对他说:“我得走了。”不知为何心情有些沉重。 我一说要走,小怪物又要扁嘴了,慢慢地站了起来,泪眼汪汪、眼巴巴地望着我。 看他这样,我心里十分难受,为了不让自己心软,我慌忙转身掂了掂背包,“你好自为之吧?不会再杀人,否则下次见面,我可不会再轻饶你。” 说完我迈开步子往村子的方向走,小怪物在我身后嘤嘤地哭了起来,我身子一僵,脚步仿佛有千斤之重,心中隐隐作痛。 我一咬牙,告诉自己,“叶蕾灵你别傻了,他是食血魔怪。” 我狠狠心,快步向前走去,突然,小怪物扑了上来,从后面抱住了我的大腿,用沙哑的声音,含糊不清地喊着:“妈妈——不走——” 我惊呆了,低头僵在原地,为自己心中那份无与伦比的痛深深震憾,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对他会有这种感情。 就在我疑惑时,一双熟悉的黑色皮鞋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你在这儿干嘛?”贺凯风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 我浑身一震,心里只想着三个字,“小怪物”。 我猛然回头看身后,却惊讶地发现他已经跑了,我竟然松了口气。 “我问你话呢?”贺凯风牵起我的手,我回头看他,属于他自己的那双深邃蓝眸好看得让人都不想眨眼。 只是他那白色针织衫上竟然还印着白媚儿的红唇印,实在是太刺眼,让人不注意都没办法,我估计他自己不知道。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儿呢?三更半夜的不在家,身上还有女人香。”趁机转移话题,再看看他会怎么解释跟白媚儿见面的事情。 听我这么一说,贺凯风显得有些讶异,自己左右闻了闻肩膀。 我指着他的脖子和肩膀上的白色针织衫的红唇印,不悦地说:“在这儿,在这儿,闻闻闻闻。” 贺凯风发现了肩膀上的红唇印,顿时尴尬了,用手拂了拂,故作轻松地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很想听我解释?” 我耸耸肩,“你说呢?” 第315章 :真假鬼太子(十二) 他清了清喉咙,没显得有任何的心虚,“这还需要解释吗?本少主实在是太帅了,总有一些猛虎饿狼一样的白骨精扑上来,若不是本少主逃得快,早就被她们当作唐僧给吃光了。回家你可得补偿我。” 看他一本正经的自恋着,反而有了幽默效果,我没忍住“噗~”笑喷了,肩膀抖了起来。 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笑着看他。 “严肃点。”他沉着脸说道,我立即闭上了嘴巴。 他看着我叹了口气,“知不知你这样有多危险?这里可是乱葬岗,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撇撇嘴看他,“你不是也来了?” “我发现你这女人不仅笨,记性还差。”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仿佛在说一件很严肃的事,“你别忘了本少主现在可是别人聘请的天师,所以现在很明显,你说说我在干嘛?我看看你是不是笨到无可救药?” 我挠挠头,转开脸使劲地做了个鬼脸:药你个头哦,就是因为知道你来干嘛,才被吓到。 接着,我决定要让他后悔讲出那些话。 我低头装作很难过的样子,”我知道我笨,总是给你添麻烦,你嫌弃我是应该的。” 见我如此,他果然态度瞬间软了,“我、我喜欢笨的……“ 对他的回答,我感到十分的意外,这是他第一次隐射地说喜欢我的话,虽然含蓄,但已经是朝前走了一大步了。 我惊讶地张口结舌,“你、你说什么?” 他尴尬地看我,连忙转移视线,很不解风情地说道:“笨笨的,我好欺负,日子不无聊不是很好。” “……“才刚飘起来又被打到地上了,”敢情你找老婆是为了日子不无聊啊?“ 贺凯风看了看时间,“走啦,你要打算在这儿睡觉吗?”说完他朝村里的方向走去。 我跑过去挽起他的手臂,嘻皮笑脸地说:“你是来追踪食血魔怪的?” 贺凯风睨眼看我,“不是来追踪那鬼东西难道是来欣赏风景的?你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被指出事实,我汗了一把,放开他,顿时口吃了,“谁……谁跟踪你了?我……我梦游不行吗?你去问问我妈就知道了,我有梦游症。” 贺凯风用一副“你当我傻啊”的表情看着我,接着什么也不说了,拉起我因为冷而冰凉的手,搓了起来,“出来也不多穿件衣服。”他不停地搓着,然后再放到他的嘴边呵气。 我手冰身体也冷,但心里好暖好幸福,忍不住笑了,“哎,你嘴里能呵出热气吗?” 他现在并没有附在肉身上,虽然灵体并没有像一般的鬼那样虚无,因为功力深厚也并不冰冷,但哪里能呵得出热气? 他尴尬地停止了呵气,但没有放开我的手,握得更紧了,神情又有些失落。 我心中郁结,连忙解释,“哎呀,呵不出热气算什么?你才思敏捷会经营公司,你还会降妖除鬼当天师,你会瞬间转移,你会隐身,你还很帅……” 没说出的话淹没在他的唇下,他抱着我,在风中唇齿交、缠…… 良久,待我睁开眼睛,我才从梦中醒来,面红耳赤地低头害羞。 第316章 :真假鬼太子(十三) 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往我身上披,接着搂住我,往村里的方向走。“以后别来这儿了,不觉得讳气吗?不怕吗?”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笑话,我可是魔炎鬼王的女人,我能怕鬼?” “你说你是我的女人?” “难道不是吗?”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漆黑的夜幕中,甚是好听! 那夜与小怪物相处后,我越发的感到不安,总也忘不了他那双只要一哭就变纯洁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哀伤委屈,总能让我在睡梦中哭醒。 心里莫名地痛着,即使看到睿睿跑来向我撒娇,冲我可爱的笑着,也不能平静下来。 “妈妈,吃饭了。”睿睿拉着我的手笑着。 我刚午睡醒来,头有些沉,又因为梦里的那双眼睛,搞得心神有些烦躁,竟然对睿睿发了脾气。 “哎呀,我知道了啦,你自己先吃嘛?”我烦躁地甩掉睿睿的手。 睿睿愣住了,委屈地看着我,我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后,懊悔不已。 赶忙过去安抚睿睿,“对不起,对不起,妈妈跟睿睿道歉,妈妈不该发起床气,睿睿不要伤心,妈妈这就陪你吃饭。” 我拉起睿睿的手往外走,尽量开心地对他笑。 小孩就是小孩,睿睿没有生气,瞬间就原谅了我这个新手妈妈。 饭桌上,我心不在焉地吃着饭,没什么胃口。 贺凯风又出城应酬了,只有我们祖孙四人一桌吃饭。 爷爷奶奶拼命地往睿睿碗里夹菜,睿睿开心地将饭菜全给吃了个精光,而且桌上粒米不沾,非常地爱干净。 爷爷奶奶一个劲地夸睿睿变成了爱惜粮食又爱干净的好孩子,我却越吃越无味了,挑着饭粒想事情。 吃完饭我躺到葡萄架下的太师椅上,睿睿拿着一个削好皮的苹果走了过来,笑盈盈地举到我面前,乖巧地说道:“妈妈吃。” 我转头看他时,刚好看到他脚上的皮鞋。 以前睿睿不爱穿鞋,后面为了见爸爸才勉强穿上舒适的运动鞋,皮鞋是说什么也不穿的,但现在他很喜欢穿。 我先是接过苹果,然后让他坐到我身边,问他,“睿睿,这双鞋子舒服吗?” 睿睿笑着点头,“嗯,妈妈买的,我都喜欢。” 我想了想又说,“那你想抓小屁、股吗?妈妈可以帮你哦。” 我说着就要伸手去抓,睿睿连忙抓住我的手,笑得还算是开心,“不要啦,咯咯……” 我收回了手,撇撇嘴算是笑了,心情莫名的沉重:现在的睿睿又乖又懂事,为什么我会不开心呢? “妈妈,你怎么了?”睿睿关切地看着我问道。 我赶忙挤出一抹笑容,“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听我这么一说,他搬了张小凳子,一溜烟跑到我身后,站在凳子上给我按摩肩膀,手虽然小,但他力气大,非常舒服。 “妈妈,好多了吗?”他问。 “哇,好舒服好舒服,睿睿你跟谁学的呀?好厉害!”我笑着说。 “哦,我看见太奶奶就是这么给太爷爷按摩的呀!”他自豪地说。 睿睿按摩的手法简直能跟专业按摩师媲美了,看着地上睿睿的影子,我又陷入了沉思。 第317章 :真假鬼太子(十四) 下午时分,我带着睿睿去散步。 路上,只要一有小朋友看到我们,睿睿便骄傲地抬起下巴,对别人说:“我妈妈,这是我妈妈。” 这孩子是有多爱妈妈呀?大人们听到基本都会这样想。 “啊,小泥人。”睿睿看到街边一摊泥人摊,欢呼着便扑了上去,就像是他乡遇故里,好几年没见一样。 他指着孙悟空泥人,兴奋地冲我喊,“妈妈,我要孙悟空。” 好几年没见一样?我愣住,这应该是睿睿第一次看见泥人吧?他怎么知道那是泥人?还知道孙悟空? “妈妈快点啦!”睿睿已经迫不及待了。 看他那副欢喜劲,我不禁莞尔,正想走过去给他买一个,没料想才走到半路,马路的一头开来了一辆橫冲直接的私家车,引来路人纷纷逃窜尖叫。 车子左右摇摆,我左闪右躲不知该往哪边跑,就在车子离我仅剩一公分之际,睿睿跳到了我身上抱住我的头,刹那间车子“呯呯呯呯”发出四声爆炸性的声响,紧接着车子一歪,“嘎”发出长长的抹擦声,最后撞上了路边的墙面,又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停了下来。 我睁眼一看,那车子的四个轮胎全都粉碎性爆炸了,玻璃破碎,车头严重变形。 街上一片咒骂声,大家冲向私家车,指着里面受伤的司机大骂。 司机哭喊着:”我也受伤了好不好,你们快救我呀?“ 好一会儿,我回过神,心有余悸地抬眼看睿睿,竟看见他满头是血。 “天呐,睿睿你怎么了?”我惊慌地检查他的头部,心疼不己,吓得都要哭了。 睿睿摇摇头,笑着看我,“睿睿不疼,妈妈没事就好。” 旁边有位大哥跑了过来,“你家孩子被玻璃碎片给伤到了,赶紧送医院包扎下吧?我已经帮你报警了,这混蛋司机我们给你看着。” “谢谢你大哥。”我抱住睿睿,拦下了村里唯一的公共交通工具三轮车,先去村里的卫生院简单地包扎了下睿睿头部的伤口,又赶到医院做了进一步的检查,打了针破伤风,确定没事后,我才带着他回了家。 家里,奶奶炖了一锅补血的高汤给睿睿喝,因为心疼睿睿,念叨了老关天。 我出神地看着睿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爷爷奶奶以为我是担心睿睿,一个劲地安慰我。 睿睿也乖巧地说自己没事,请妈妈放心。 我摸了摸他的脸,让他喝完去休息,妈妈累了先去躺一躺。 当我躺到床、上时,脑子里又开始不断地重放今天惊心动魄的画面。 因为睿睿,我才逃过车祸,这孩子再一次救了我的性命,可我现在反复想的不是这个,而是今天看到睿睿受伤部位出血的画面。 他的头上,棉花上,那些血是鲜红的,跟平常的血没什么两样。 可我十分清楚,我家睿睿的血颜色是与众不同的,鲜红中掺杂着金色星子。 这个睿睿……他没有。 久久不能平静的心情,久久无法理清的头绪,在我脑中闪过一个画面的后,我猛然坐了起来。 一个爆炸性的疑点在我心中一次次地强调,“难道他不是我的睿睿?可他明明是睿睿呀?” 第318章 :真假鬼太子(十五) 如果他不是睿睿,那睿睿在哪儿? 脑子里不断地播放最近跟睿睿相处的点滴,最近的睿睿虽然大致性格跟以前是一样的,但作为最了解他的母亲,可以从多个细节中看出,睿睿跟以前不一样了。 突然,脑中的画面定格在那夜的公墓园里。 那夜,我替小怪物包扎伤口时的画面,我清楚地记得,当时小怪物的血液里是含有金星子的。 我激动地跳下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汹涌澎湃,涨得满满的。 那夜,他看我的眼神是那样的熟悉,对了,他还喊妈妈了。 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当我狠心要走时,他那么的不舍,那么的难过,难道…… 我整个人都要瘫了,扶着床桩坐了下来。 不可能,睿睿怎么会变成食血魔怪?如果墓园里的小怪物是睿睿,那家里这个又是谁?他依赖我,关心我,孝顺我,就算他的身份是假的,但是爱是假装不了的。 这一切,太诡异,太令人费夷所思了。 我得找到更确切更有力的证据,证明他不是我的睿睿才行。 我的心乱成一团,喉咙哽咽,这时,外面传来奶奶的叫声,“蕾蕾,要吃点红蕃汤吗?” 我深呼吸,强忍住,“不要,我要睡了。” 听见奶奶走了,我一刻也等不了,拿出手机拨打了贺凯风的电话,我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可老半天他没接,我心急如焚。 他不会一下班就接着查食血魔怪吧?算了,明天我就找证据,确定了再告诉贺凯风。 次日一大早,我醒来时贺凯风正抱着我睡得沉沉的,我推都推不动。 低头一看,他的手正放在我的裤裆里,我脑袋顿时一片黑线。 看他那精致的五官,睡着依然高贵的气质,却做着与气质不符的下刘动作,画风悬殊实在是太大了。 我悄悄地把他的手拿了出来,可谁知惊动了他,他烦躁地皱了皱眉头,又把手给塞、了进去。 我大汗滴滴,这可怎么办?以我对他的了解,若是我现在把他给吵醒了,我定是下不了床了。 我还得找出睿睿不是睿睿的证据呢? 我看看他,左思右想,心里经过反复挣扎,最后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粗鲁地抛弃他再说。 想到这儿,我狡黠地笑了。 突然,耳边响起贺凯风充满男性磁性魅的声音,“在算计什么呢?” 说着已经开始拉我裤子,我慌忙一个翻身,身手俐落地翻下了床,冲进了卫生间。 冲进卫生间前,身后传来贺凯风惊讶的声音,“最近身手不错了嘛,居然能够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了,不过下次可没那么容易。” 我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吐了吐舌头,若不是他对我过于放松,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哪儿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 又是新的一天,今天我一定要找到证明睿睿不是睿睿确切的证据,否则别说他不承认,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至于用什么办法,我已经想到了。 试想一下,如果他不是我的睿睿,那他一定就是假扮的,能够变得跟睿睿一模一样,除了妖魔鬼怪,一般人如何能做到? 第319章 :真假鬼太子(十六) 我从华氏驱魔秘笈中得知,开过光的八卦镜,可做照妖镜,被照进八卦镜中的妖魔鬼怪,必定原形毕露,无所遁形。 我站在大门下,看着门框上的八卦镜,紧张得心率加快。 这是前些日子为防食血魔怪而找华龙开过光的八卦镜,我要的就是它。 我四下左右看了看,确定睿睿不在附近后,我才将八卦镜取了下来,因为紧张四肢有些麻木,差点摔了下来。 我怀揣着八卦镜,泡了壶安神茶喝以便定神,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心里暗自揣摩,“即使要试探他,也要神不知鬼不觉,绝不能被他发现……” “妈妈——”睿睿突然间扑在了我背上,大声喊妈妈,神采奕奕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今天心情不错。 可我却因为“心里有鬼”而被“鬼”吓到,喉咙里的茶水喷了一半,还有一半呛了鼻,手一抖茶杯也脱手摔破,然后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睿睿连忙站到桌子上,小手轻拍我的后背,小眉头紧紧蹙着,“妈妈慢慢喝,不急。” 好不容易缓过气,我笑着对他说:“没事,妈妈好多了,谢谢睿睿……那个……睿睿你能不能帮妈妈一个忙?”试探行动开始。 一听这话,睿睿兴奋地直点头,“能能能,睿睿喜欢帮妈妈。” 看他天真可爱一脸萌样,真瞧不出哪里像妖怪,反倒差点动摇了我怀疑他不是睿睿的心思。 可一想到这儿,脑子里马上又浮现了墓园小怪物看我时的眼神,一想到他,我便心疼不己。 “好,那跟妈妈走吧?”我拉起睿睿的手往外走。 今天我一定要查出究竟来,说服了自己后,我带着睿睿来到了鸡舍。 第一个测试就是杀鸡闻血,我是见过食血魔怪生吃鸡的,我想若是当着他的面杀鸡,闻到血腥味的食血魔怪也许会露出马脚。 可是我想说,那鸡真的非常非常难捉,我俩一起好半天才捉了一只大公鸡,捉到时,我已经满头鸡毛、气喘吁吁。 可睿睿的精力就像是永远也用不光似的,上窜下跳、左闪右追,好像故意捉不到追着玩似的,笑声从他嘴里就没停过。 最终,我一手捉着大公鸡,一手拿着剪刀,可却怎么也下不了狠心剪断公鸡的喉咙。 抬起第N次手,又放下,纠结半天,我才愁眉苦脸地对睿睿说:“睿睿,妈妈实在是下不了手,要不……” 他认真地看着我,不敢漏掉一个字的严肃样。 我本想要他帮我剪断大公鸡的喉咙,可一看两岁孩童模样的他,又不忍心让他做如此残忍的事了。 “算了,算了,我自己来。”我重新抬起剪刀,对着大公鸡的喉咙,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 “妈妈怕,让睿睿来。”睿睿说着便抢走了我手里的剪刀,对着大公鸡的喉咙“咔嚓”,就那么一下,就剪断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大公鸡痛苦地挣扎啼叫,我使劲地抓住它,眼睁睁地看着大量的鸡血涌出来,不断地涌出来。 我偷偷看睿睿此刻的神情,他拿着剪刀神情专注地看着大公鸡的脖子,毫无畏惧,面不改色。 第320章 :真假鬼太子(十七)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我转移视线看大公鸡,大公鸡惊天动地地叫着,使出生命中最后一点力气挣扎啼叫,喉咙上红到刺目的鲜血汩汩地淌着。 我看得目瞪口呆,感觉像是自己身体里的血也在流,那场面太震憾了。 大公鸡使出浑身解数拼命一挣扎,血溅到我的脸上,我下意识地随手一抹脸,看到满手的血,我大受刺激,浑身的鸡皮疙瘩全竖了起来掉一地,手一松放了它,大叫,“啊——太残忍了,太可怕了,这真不是人干的事,睿睿,咱们以后再也不吃鸡了。” 说着我情绪激动地冲到井边,用井水拼命地冲洗鸡血。 睿睿同情地看着我点点头,然后看着鸡说:“妈妈不吃鸡,睿睿也不吃。” 刚才被鸡的惨样一吓,什么任务什么试探全给忘光光了,结果他什么事都没有,我却因为活生生地剪断大公鸡的喉咙,而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心理刺激,从此,再也不敢吃鸡了。 真睿睿胆子极大,以前是跟太爷爷一起杀过鸡的,但他不吃鸡肉,我现在终于知道他不吃鸡肉的真正原因了。 杀鸡没试探出睿睿的真假来,我却受刺激了,本来想叫他吃鸡肉,看看他对鸡肉的反应,却因为他刚才那句“妈妈不喜欢吃鸡,睿睿也不吃。”而宣告任务失败。 后来那只鸡还是我爷爷善的后,爷爷将取好鸡血放在院子里石凳子上,跑去烧热水烫鸡拔毛。 我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利用鸡血试探睿睿的办法。 真睿睿毕竟有人的血统,经过一段日子正常的饮食结构,他早就已经习惯人的食物,不再喝有喝血的冲动了,但是食血魔怪他可是长期大量地喝生血,这种刻到骨子里的生活习惯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 “睿睿,快,快把这碗鸡血给倒到卫生间的马桶里去,这鸡血咱可不能让太爷爷拿去煮了给我们吃,妈妈可吃不下。”我找了个借口。 睿睿接过大碗,认真地点点头,“嗯,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他离去,我悄悄地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鸡血洒出来,脸上并无异样。 最后,我看着他走进了卫生间,门是开着的,我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听话地将鸡血完整地倒进了马桶里,腥红的鸡血随着自来水被冲了下去。 倒完鸡血,睿睿捧着留有残留血液的大碗,直勾勾地看着碗底,愣了老半天。 我的心率猛然加快,心想:“现在四下无人,他肯定是忍不住,要舔碗底的鸡血了。” 看他的脸慢慢地靠近大碗,我屏住呼吸。 接着,我看到他靠近碗底的鼻子抽了抽,然后嫌弃地将碗拿开,伸出小舌、头,做出恶心要呕吐的模样,摇头说道:“好臭,好臭。” 说完他居然把碗给扔到窗外去了,血碗被扔到窗外的草丛里,我跑出去捡起血碗看了又看。 这血是鸡血没错啊?没人看着他,他竟然也不吃。 但这不代表他就一定是睿睿,食血魔怪若是想代替睿睿,那他就得有所牺牲,也或者只是暂时不吃,所以这并不能试出什么。 第321章 :真假鬼太子(十八) 接下来,我要直接用照妖镜,但又不能被他察觉。 中午午休时间,我躺在床上假装睡午觉,睿睿趴在地板上画画。 不论是真睿睿还是假睿睿,爱画画是他们的共同点,但是现在这个睿睿的画画水平可是比我还高。 我偷偷睁开一只是眼睛看他画的画,因为他画得太好,差点没想鼓掌,哎,我老是无意间就把他当成真睿睿。 看他画画画得十分专心,我想是我行动的时候了。 我从被子里拿出照妖镜,转身身体背对着他,镜子里的影像要对准他才行,我调整着位置,影像晃来晃去。 突然,一张长着灰白胡子,满是皱纹的老脸映入镜子里。 看着镜子里的影像,一大堆问号在我头顶飞过,我疑惑不解,“这妖怪怎么跟太爷爷长得这么像呢?” “蕾蕾,那微波炉可以热香肠吗?”太爷爷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因为“作贼心虚”,我吓得整个人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将照妖镜给塞进了被子里。 意识到照进八卦镜的根本就是我爷爷,我哭笑不得,起身笑着告诉他,“爷爷,香肠不能放微波炉热啦,会爆炸的。” “啊,可我已经放进去了。”爷爷惊恐地说道。 就在我们爷孙俩张口瞪目时,厨房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我跟爷爷冲慌忙冲到厨房,微波炉因为香肠封闭式的包装而产生了压力小爆炸,微波炉的门被冲开,香肠已经粉身碎骨,溅得满厨房都是渣。 爷爷心有余悸,声音都抖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恐怖&分子居然把炸药塞到香肠里袭击我们,我要去告诉乡亲们可千万别吃香肠了……” 爷爷踩着小碎步跑了,睿睿跑过来,看着被“分尸”的香肠,闹起脾气,“我的香肠,我的香肠……” “香肠里有炸、药啦~”我欲哭无泪地说道,然后苦逼地拿起抹布准备擦洗厨房,眼睛瞟了一眼在捡香肠渣吃的睿睿,心里宣告第二次任务失败。 不过“革命”尚未成功,我是不会轻言放弃的,下一轮马上开始。 这一次,我要趁他洗澡时照他。 我奶奶都是下午给他洗澡,不过自从睿睿恢复样貌后,他坚持要自己洗了,奶奶一个劲地夸他长大懂事了。 我在睿睿进浴室之前就先把浴室的窗户锁给打开了,刻意虚掩留出一条缝,看他走进浴室,我很自然地摸摸他的头,“好好洗哈。“ “妈妈要一起洗吗?”睿睿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说。 我顿时语塞,“呃,睿睿啊,妈妈是女生,你是男生,男生女生不能在一起洗澡的。”我很认真地解释。 睿睿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我走出浴室帮他关上了门,接着我赶忙跑到院子外,到浴室外面的窗户下,准备有目的的偷窥。 哼,这次你还不现形? 从窗户虚掩的缝隙里,我看到奶奶给他放好热水后,疼惜地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要洗干净哦,不过不能洗太慢了,小心着凉。” 睿睿笑着用力点头,还有礼貌地说了谢谢。 第322章 :真假鬼太子(十九) 奶奶走出去并带上了门,睿睿的小手俐落地tou起自己的小衣裳,泡进了热水里,开始了他最喜欢的游戏,边玩水边洗澡还边唱歌,唱的歌是世上只有妈妈好。 我总感觉他无时无刻不在表达他有多爱妈妈,我听着心里微微颤动,感觉有些心酸。 机会就在眼前,我不可能放弃,一想到放弃这次机会,有可能放弃的是拥有真睿睿,我便顿时有了给力的理由。 当机立断我拿起八卦镜,对着缝隙一阵调整,终于调整好方位,我紧张地将视线集中在八卦镜上。 马上就能揭晓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好几天的睿睿可能是个妖怪,心里很复杂地难受着。 “哎呀,这窗户怎么开着呀?冻着我家乖孙孙可不得了。”浴室里突然传来奶奶说话的声音。 我奶奶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窗户开着,由于窗户是外翻型的,又年久生锈,必须往外推一推再用力关上才行。 于是,就站在窗外的我,被奶奶这么一推窗,“呯”地一声,我的脑门硬生生地给撞到了。 我捂着额头,蹲下身,感觉额头的血管在突突地猛跳,痛苦得我都睁不开眼睛,痛苦得张嘴失声哭号,在心里忍不住爆了粗口。 浴室里奶奶对睿睿说,“还冷吗?“ “不冷了,谢谢太奶奶了。”睿睿乖巧地说,我忍痛从缝隙中看他的表情,他的小脸红扑扑的,除了乖巧可爱惹人喜爱,看不出有别的情绪。 这一天下来,怎么试探都失败,我着实有些累了,垂头丧气地回到房里,把八卦镜往床上一扔,一头裁进了被窝里。 过了一会儿,睿睿洗完澡来找我来了。 “妈妈,你醒了吗?”睿睿爬到我的背上,小手轻轻摸着我的头,“妈妈,陪我玩。” 我睁开疲惫的眼睛看他,只见他拿起棉被上的八卦镜好奇地左看右看,难道满怀期待地对我说:“妈妈,这个睿睿喜欢,给睿睿吧?” 我心里原本灭掉的火焰“噌噌噌”地着了起来,倏地坐了起来,“好好好,送给你,这是镜子,用来照的,你照照看。” 我说着就抱住他,抓住他拿着八卦镜的手,往他脸这边凑近,这次再照不到,我就不姓叶。 镜子里,睿睿使劲地咧嘴笑,眼睛巴眨巴眨,长睫毛忽扇忽扇,问:“妈妈,睿睿是不是跟爸爸一样帅。” 我以为自己眼花,使劲地眨眨眼,反复地看了好几遍,八卦镜里的睿睿还是睿睿,依旧萌死人不偿命。 我干笑了两声,“帅,很帅,比爸爸还帅。”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我多想了?或许是睿睿以前刚出生时喝过生血,所以他自己的血便含有金星子,后来饮食正常了,所以就没有了金星子? 看到这样的结果,我本该安心的。 可我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睿睿没有受苦,以后我会好好地爱他,不再让他变回怪物的模样。 忧的是,万一是测试出了问题,而我的真睿睿将会被当作妖怪人人喊杀,过着过街老鼠的生活。 思及如此,我依旧惶恐不安。 第323章 :真假鬼太子(二十) 午睡过后,我依着着睿睿,带着他到外面随意逛了逛。 这时,已是夕阳西下,西边的桔色洒在村庄里,镀上了一层金光,美得如梦如幻。 这时候在村庄的夕阳下散步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牵着睿睿的手,边走边给他讲鬼故事,我们家睿睿特别爱听鬼故事,越恐怖的越好,这个睿睿似乎也一样。 睿睿专注地听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在最后一个聊斋故事结束后,他陷入了思考。 他很难过地问:“妈妈,狐狸精妈妈真的那么想他的儿子当人吗?砍掉尾巴很疼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在砍掉儿子尾巴的时候,最痛最受折磨的人是妈妈……再疼,也只是短暂的,一辈子的幸福难道不值得吗?” “是为了……儿子一辈子的幸福?”睿睿一脸疑惑,我将他的手握在手心里,认真地点点头。 睿睿转头时突然看见了什么,他指着夕阳下地平线上的一个黑点,激动地喊叫,“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我抬眼看去,根本就只有一个黑点,而他就像是长了千里眼似的,竟然知道是贺凯风的车。 车子开近后,贺凯风下了车,两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披着余晖,潇洒自若地朝地走了过来。 我看了看是时间,才四点,走上前迎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睿睿,再看我,“今天可是周末,你家公司都剥夺了我大半天的假期了,你还想怎样?” 我恍然大悟,“啊,今天是周末啊?”“对了,我忘了这个周末要去看九儿奶奶的,你现在就用车送我们去。” 贺凯风冷冷地说:“九儿是谁?是男是女?“ 我打开车门,牵着睿睿刚想上车,因为贺凯风这句话我无语得忍不住要吐横槽。“少来了,九儿你会不记得?“ 睿睿抬起脸问我,“妈妈,九儿是谁?” 我摸着睿睿的头,故意大声地说:“九儿啊,她是一个为了挣钱养家,不惜独自一人在荒山野岭守棺材的女孩,某些人就是爱耍刘忙,趁人之危,他呀……唔唔……” 说到这儿,我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就像是嘴巴被人贴了胶布似的,贺凯风坐在驾驶座上兴灾乐祸地看着我。 我起身摇他的肩膀,冲他呜呜叫,他斜睨着我看我,“这就是诬蔑本少主的下场,还敢么?” 我立即停止了呜呜叫,乖巧的摇了摇头,双掌合十求他饶恕,睿睿见状也学我。 贺凯风得意地挑眉,“送你去九什么儿家。” 我们坐着贺凯风的车,先去巿场给九儿一家买了些礼物,在巿场里,我听到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听说,小希爸爸在精神病院离奇地死了,死状极其惨烈,整个脖子都断了,血溅了一屋。 警察从监控里居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人物,据法医的验尸报告解释,说小希爸爸的脖子是被锋利的长齿咬断的,身体里的血几乎干涸了。 大家都说是报应,但一说回食血怪物,大家又吓得赶紧回了家,不敢再外面逗留太久。 第324章 :真假鬼太子(二十一) 贺凯风听闻这事后,表现得很淡定,他说那本就是那人渣的最后归宿,至于那食血魔怪,目前暂时不会有什么威胁,叫我放心地当好家庭主妇相夫教子就是。 说到教子时,他还刻意地看了一眼睿睿,我心里好似有根弦被拨动,难道贺凯风知道什么? 话说完,我们已经到了九儿家,我牵着睿睿下了车,正想打开后备箱想把那些礼物拿下来时,贺凯风已经用他的法术,把东西全都转移到了车外的地上。 “你们进去吧?我就在这儿等。”贺凯风打开车窗,看着我说。 “怎么?不敢进去呀?”看着屋子里九儿的身影,我逗着他说道。 贺凯风拿起车里的杂志看了起来,漫不经心地说:“这世上还没有我本少主不敢做的事。” 我趴在车窗外,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调侃他,“包括调、戏九儿。” 贺凯风慵懒地抬起眼皮,“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少主调戏她了?” “这倒是没有。”我故作凝思地想了想,“但是你们似乎聊得灰常开心。” 一说到这儿,贺凯风失去了冷静,很没风度地瞟我,“不要再跟我提那晚,那晚要不是被你气糊涂了,本少主会惨遭那‘收音机’的聒噪茶毒吗?” “蕾蕾姐姐是你呀?”九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旁边,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起来满脸是牙。 我吓得整个人跳起来,又因为肩膀被拍痛而面目扭曲,贺凯风兴灾乐祸隐忍笑意。 我连忙拉起九儿的手,指着贺凯风问他,“九儿,你认识他么?” 九儿很认真地看了贺凯风一会儿,然后点头,“认识啊!” 我冲贺凯风挑眉,一副“露馅了吧?”的表情,贺凯风继续看杂志,对九儿说,“告诉她,我是谁?” 九儿站得笔直,恭敬地说:“您是贺总,是蕾蕾姐的老公,贺总好!” 噗,把这岔给忘了! 我俯身到贺凯风的耳边,轻轻地说:“算你走运!” 贺凯风看着我叹了口气,“女人就是爱计较。”说完他猛然一抬眼,眸子发出金光,向九儿扫去。 九儿的双眼一闪,看着贺凯风突然激动起来,“呀,这不是贺大哥吗?贺大哥你怎么在这儿?你是来找我聊天的吗?也对,上次你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我才陪你聊了一个晚上,哈哈……我这人最会聊天了,我们接着聊,上次我们讲到哪儿?” 九儿摸着下巴想了想,对着车窗里的贺凯风热情地说:“哦,对了,上次讲到初中时代,虽然我只上到初中,但我还有好多故事呢,你下来,我接着跟你讲。” 贺凯风顿时脸色大变,慌忙将车窗摇了上去。 我笑着问九儿,“九儿,你贺大哥那晚都跟你聊什么了呢?” 九儿看着车窗里的贺凯风,伸手挠头,“蕾蕾姐,我好像认错人了,贺总跟贺大哥长得真像。”说到这儿,九儿咧嘴笑,“他们不仅长得像,而且都是大好人。” “贺凯风,终于有人说你是大好人了。”我用心电感应对贺凯风说,他睨了我一眼,“少诬蔑本少主,好人都是傻子。” 第325章 :真假鬼太子(二十二) 看着他们俩,我没忍住捧腹笑了,其实我相信他跟九儿,只是每每想起他让九儿陪他亲密地聊了一整夜的天,我心里便忍不住不痛快。 今天,他肯愿意借别人的口跟我解释,那些事已经变得完全不重要了。 我拉着睿睿往九儿家走去,贺凯风喊来一句叮嘱,“有事叫我。” 我随口回了一句,“知道了。” 我刚把买来的各种粮食搬进了九儿的家,那个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的房子。 九儿对我是谢了又谢,她知道我是一定要送的,也便不再多做推辞。 九儿,一个才十八岁,却已经打了八年兼职工的小女孩。 她的妈妈几年前得病去世了,爸爸又因为事业不顺成天酗酒而没有收入来源,一家人就只能辍学在家的九儿打点小工过活。 九儿看到我来看她,非常高兴,但却因为家里乱也没东西招待我,急得手足无措。 “蕾蕾姐姐,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家里乱成这样,也没东西可招待,我们真是……真是太失礼了。”九儿说着脸都红了。 我放下水果,笑着说:“客气什么?姐姐是来看你的,又不来吃饭的,等一下我们还有事呢?” 九儿一看到睿睿,十分惊喜,“呀,蕾蕾姐姐我听说你结婚了,不知道你儿子都这么大啦?他跟你长得真你像。” 听九儿说睿睿跟我长得像,我开心得不得了。 我笑着说:“就冲着九儿你是第一个说睿睿长得像我的人,就冲着你能一眼看穿我跟睿睿的母子关系,你就值得姐姐对你好。” 当然这是玩笑话,帮九儿是因为他们家实在是太困难了,而我们刚好又认识。 “我这孩子啊皮得很呢!希望他长大后也能像九儿那么懂事。”我拉着睿睿说。 睿睿好像有点怕生,一来到九儿的家他就开始变得非常安静,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警惕地看着他们家,好像会突然有什么东西冲过去咬他似的。 我才跟九儿没说上几句话,里屋的九儿奶奶听见我的声音,便高兴地喊我进屋。 我进去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偷偷地塞了一些钱给她,九儿若是看见定是不肯的。 钱才给了九儿奶奶,九儿那酒鬼爸爸回来了,我听见他骂九儿的声音,赶忙从里屋走了出去。 九儿爸爸拿着一瓶还没喝完的白酒,把桌面上的东西全给扯到了地上,指着九儿骂道:“老子听说你晚上去陪人家睡觉了,有没有这件事?” 九儿没理他爸爸,自顾自地拉我到另一边。 我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怎么不跟你爸解释呀?” 九儿说她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只是她爸爸一喝酒就忘记,每次都拿这件事发酒疯。 我气不过上去替九儿解释,“九儿爸爸,你误会九儿了,九儿每天一大早除了送牛奶送报纸,白天会到我家茶厂上班,晚上就是到我家茶园守夜而己,不是陪人家睡觉,你别听人家胡说。” “你谁啊?来要钱的么?没钱,快走。”九儿爸爸根本就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满嘴酒气,咪着眼睛看我。 第326章 :真假鬼太子(二十三) 睿睿似乎很怕九儿爸爸,吓得躲在我身后,把脸埋在大腿后面,浑身发抖,这是我第一次见睿睿如此恐惧。 我顿时火大了,很不客气地大声对九儿爸爸说:“我不是来要钱的,但是你吓到我的孩子了。” 九儿爸爸不再理我,坐下来继续喝酒,还拍着桌子喊九儿给他上些菜配酒。 九儿手脚俐落地给他拿了些自家种的花生放桌上,他爸伸手抓了一把,拿到眼前看了看,突然往地上一甩,发起了脾气,“我让你给上些菜,你拿石头糊弄我?你想吃死你老子呀?” 九儿欲哭无泪:“爸,那是花生啦?” “你住嘴,是……花生,还……是石头,你爸我会……不知道,快上街给爸买些猪头肉回来。”说着就把九儿往门外推。 这时,九儿妹妹恰好放学回来了,那一身露脐装,金发彩甲,满耳朵的耳钉子,简直就是个小太妹。 九儿妹妹见状气得橫眉怒目,对着爸爸大吼,“买买买,买个屁,要买自己挣钱去,姐姐刚给奶奶买了药,还给我交了学费,没钱了。” 九儿爸爸看到小女儿那一身太妹装,顿时火气就上来了,大力一拍桌子,桌子应声破裂,动静极大,睿睿随即抱着我的大腿尖叫,“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赶紧抱起睿睿,安抚他,“别怕睿睿,伯伯只是喝醉了,他不是坏人。” 九儿爸爸指着女儿的鼻子破口大骂,“老子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女子就要清清白白地做人,你看你现在……像什么?好好的学不上,跑去混。对了,你身上这些东西哪儿来的钱买的?是不是又偷家里钱了?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九儿爸爸说着已经将门反锁上,熟门熟路地抡起炉子边的铁钳子,迈着踉跄的步子,追着九儿妹妹就要打。 九儿妹妹在房子里乱跑,嘴里喊着,“我又没偷你钱,你瞎气个屁,救命呐,我爸要打死我啦!” 其实他们跑得并不快,就是在房子瞎绕圈,九儿沮丧地看着我,“对不起蕾蕾姐姐,让你见笑了,你还是先走吧!” 看九儿一家如此凄惨,我想安慰九儿几句,但突然发现睿睿有些不对劲。 他低着头,紧紧地抱着我的脖子,浑身抖得厉害。我心里一惊,赶忙抬起他的下巴问,“睿睿你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了?” 睿睿抬眼时我吓了一大跳,他的嘴唇是黑色的,眼珠是红色的,凶狠地瞪向九儿爸爸,那模样像是要杀人似的。 “睿睿。”看着眼前的睿睿,我有些惧意。 九儿妹妹边跑边回头骂他爸爸,“你个糟老头,酒鬼,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爸爸?” 九儿爸爸举着火钳子眼看就要追上来了,脚步踉踉跄跄,“再说,老子打断你的……” 九儿爸爸的脚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猛然往前扑去,举着的铁钳眼看就要刺向九儿妹妹。 九儿妹妹连连后退,瞪大眼睛大叫,“哇靠,你还真打呀?” 我跟九儿同时大声喊,“九妹小心!” 九儿妹妹的身体失去重心,往后倒去,“呯”的一声摔在了地上,逃过了铁钳攻击。 第327章 :真假鬼太子(二十三) 九儿爸爸的铁钳没刺到女儿,才刚松了口气,九儿妹妹气乎乎地坐了起来,正想骂他爸爸,一伸手摸到自己后脑勺撞出了血,顿时放声大哭,“啊,血,臭爸爸,我讨厌爸爸。” 九儿爸爸手中的铁钳一松,脸都白了,紧张地说:“爸爸……没想打你啊!你你跑慢点嘛!” 九儿过去看了看妹妹的后脑勺,没好气地对妹妹说:“闭嘴,小伤没事。” 九儿的话音刚落,九儿爸爸突然被人重重打了一掌,嘴里喷出了血。 “啊——”三个女人没反应过来,吓得大声尖叫。 打九儿爸爸的不是别人,正是睿睿。 他变得十分狂躁,扑到九儿爸爸身上便一阵拳打脚踢,嘴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宋宁没偷钱,宋宁没偷钱,冤枉宋宁,冤枉宋宁……” 我慌忙过去拉命抱住睿睿,“住手,你会打死他的。” 九儿跑过来护在他爸爸的身前,睿睿的力气太大,我根本控制不住他,我正想呼唤贺凯风进来帮忙,他已经冲了进来,一把将睿睿拉到了门外,我向九儿一家道了歉后,跟着跑了出去。 我跑到屋外时,贺凯风正蹲在睿睿身前,不知在跟他说什么。 我刚到他们身边,睿睿已经恢复了情绪,看到我猛扑到我身上,嚎啕大哭,“妈妈,睿睿害怕,咱们回家吧?” 睿睿的确是受到很大的惊吓,我怀疑刚才他几乎快现出了原形,但是要牺牲一条人命来促使是不值得的。 我想知道贺凯风刚才跟他说什么了,我看贺凯风,用眼神问他,不知他能不能懂我的意思。 他神色凝重,站起身,淡淡地说了一句,“回家吧!” 我抱着睿睿刚打开车门,九儿爸爸抱着九儿妹妹跑了出来,九儿跑过来哭着说:“蕾蕾姐,我妹妹晕了,求你们送我们去医院吧?” “不是说小伤吗?这么严重?”我迅速打开后车门,让他们进去。 贺凯风看了一眼九儿妹妹的伤口,“这伤的确是小伤,晕倒应该是别的原因,先送医院检查下。” 车子迅速地行驶在公路上,睿睿显得很不安,我有些担心他又要攻击别人,只能尽量地安抚他,不让他看出我已经怀疑他的心思。 到了医院,医生给九儿妹妹头上的伤做了处理,又给做了头部CT,最后神色凝重地宣布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九儿妹妹得了脑瘤,还好只是良性的,但是因为刚才的撞击导致脑廇破裂,必须马上动手术。 手术的高昂费用难住了原本就贫困的家庭,刚好,九儿爸爸当包工头被拖欠了三年的工程费打到了他的帐户上。 于是,九儿爸爸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他打算挪用二十万给女儿做手术。 这可是工程队工人的工薪,私自挪用可是要坐牢的,可九儿爸爸说:“坐牢就坐牢,只要九妹能活,是我对不起她。” 九儿爸爸做出了一个父亲为救女儿的本能的反应,我很感动,我跟他说还走不到那一步,我们一起想办法。 这时,我发现睿睿看九儿爸爸的眼神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少了一些之前莫名的怨恨,多了一些疑惑。 第328章 :真假鬼太子(二十四) 发生如此大事,年纪还小的九儿不知失措,只知道哭。我想到了贺凯风给我的那卡,那里面有十万元,或许我跟贺凯风商量一下能不能借给他们。 我才刚想开口,没料想贺凯风先一步说了,“把那张卡给他们,剩下的钱让医院通融几天,过几天我们就有钱了。” 刚才还在说“好人是傻瓜”的人,转身就当起了“傻瓜”,要知道九儿一家根本还不起这笔钱,这一送出去就是打了水漂的,但他却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真是帅呆了! 我奉献出那十万,九儿父女颤抖着手收下了,医院里人来人往的,他们当众下跪谢恩,我扶他们起来,求医生立即动手术。 手术很成功,可不知为何,都过了危险期了,九妹还是醒不过来,连医生都找不出原因。 …… 家中,我接完九儿的电话,跟贺凯风说了这事。 贺凯风穿上一件出门外套,背着我说道:“我今天悄悄去看过那女孩了,她的生命体征都正常,就是魂不附体。” “魂不附体?你意思是说九妹的身体只是一副驱壳,没有魂魄吗?”我问。 “她还不到死的时候,但魂魄离开身体太久的话,就永远也回不去了,这种情况一般是自己不愿回去。”贺凯风走到门口穿鞋,我跟着他走了过去。 “那你现在是要去帮她招魂吗?我也去。”我说。 “谁跟你说要我要去招魂了,我是去找食血魔怪收拾他。”贺凯风走出门外。 我匆忙拿上一件外套,交代爷爷奶奶帮忙照看已经睡着的睿睿后,这才跟着贺凯风出去。 街上,我勾住他的手臂,看了看身后四周,神秘地对他说:“你知道现在的睿睿不是睿睿对不对?” 贺凯风顿时僵住了身子,赞赏地看我,伸出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动作,我眨了眨一只眼睛,回应他一个“OK”的手势。 “那他呢?”我担心我们的真睿睿。 “他现在很好。”贺凯风精明地看我,用心电感应告诉我,这时,他那辆经过他改装的跑车,被启动了自动功能,自主开到我们跟前并打了车门。 他悄悄地握住我的手收紧,微微勾起嘴角冲我微笑,我知道,他在安慰我,告诉我不用担心睿睿,睿睿现在很好。 我想起了那夜在墓园,先是遇到“食血魔怪”,而后又遇到贺凯风,原来那根本就不是巧合。 贺凯风早就知道了食血魔怪的阴谋,他一边暗地里寻找真睿睿,一边调查食血魔怪的背景找他的弱点,找到真睿睿后将他纳入保护圈,之前小怪物身上乱七八糟的纱布应该就是贺凯风的杰作。 我猜得果然没错,墓园里可怜的小怪物就是我的睿睿,一想到这儿,我后悔不己,自责的泪水籁籁地往下掉。 贺凯风搂住我,一边为我拭泪,再次做噤声动作:“嘘,他会听见的。” 我慌忙擦干眼泪,故意大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趁天亮之前找到九妹的魂魄才行。” 贺凯风满意地点头,自信地说道:“不用到天亮,分分钟的事。” 第329章 :真假鬼太子(二十五) 我猜测贺凯风插手找九妹魂魄这事,应该跟“食血魔怪”有关系,想想我都能从今天睿睿的反应当中看到一些信息,他不可能没看出来。 当假睿睿看到九儿爸爸要打九妹时,身为尸妖的他竟然那样恐惧,口口声声喊着不要杀他,当九儿爸爸说九妹偷钱时,假睿睿更激动了,不住地说宋宁没偷钱,宋宁冤枉。 我猜测,他口中的宋宁就是他自己。 所以,从中不难猜测,这修精成精的尸鬼,为人时应该遭受过家暴,并且被冤枉偷钱,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那件事死于非命。 那么,我们对有相同经历的九妹,进行了解与帮助解决的过程当中,也许就能够找到对付尸妖的办法。 分析着这些点的功夫,我们已经到了九儿家,接到九儿父女,当然是先商量招魂的事。 贺凯风问他们,“九妹最怕什么?” 九儿想了想,愁眉苦脸地说:“我妹她天不怕地不怕,我实在想不到她怕什么?” 九儿爸爸一听使劲点头。 “这姑娘的性格太倔,她不愿意回到身体里,应该是在生他爸爸的气,现在她的魂魄正到处疯玩呢,不用她害怕的东西赶她回来,她是不会回来的。”贺凯风严肃地看着九儿爸爸。 九儿爸爸自责懊悔地打起了自己的耳光,“都怪我,都怪我。”“大师啊,请你务必要救我女儿,我、我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九儿爸爸激动地跪在了贺凯风脚下,并夸张地抱住了他的大腿,惹来贺凯风神色骤变,看着我直使眼色。 我拉起九儿爸爸,让他们想九妹最害怕的东西,现在只有这个能帮得了他们了。 九儿想了想,激动地拍着大腿站起来,“我知道九妹怕什么了,她怕他们班的数学老师……” 在九儿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九妹的数学老师,并向他说明了情况。 九妹的数学老师是一个四十几岁的男教师,平时教学严谨、为人正直,虽然不相信有魂魄这事,但考虑到孩子的危怨情况,目前又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答应。 时间紧迫,我们不能让九妹的魂魄在外面太久,必须趁她还处于迷离状态下及时寻回。凑齐四人后,我们开始在文岭村的大街小巷里呼唤九妹。 …… 漆黑死寂的街道上,如墨般暗涌,静悄悄悄的,我们各提着一盏为魂魄引路的白炽灯,分别走在街道两旁。 “魂归兮,魂归来,魂归兮来!”我撒着一些纸钱,嘴里不停地念着这句话。 今晚,是我作为一名实习阴阳师的首秀,我的“师父”悠闲地跟在我身后,时不时地用心电感应打击我的自信心。 “你是捉鬼的,不是打更的,拿出点霸气来。” “哎,那是符咒,不能当纸钱撒,好,扔一张,罚画一百张……” “你愁眉苦脸的,鬼也嫌讳气,会来才怪。” “师父啊,你如此聒噪,我看九妹是嫌弃你才不来的吧?” “这怎么可能?据我所知,小女生都喜欢我这种长相的。” “……” 为了不给“师父”嫌弃,念咒撒纸钱时,我尽量的豪气一些,因为师父说英姿飒爽才显得更专业。 第330章 :真假鬼太子(二十六) 我偷看九妹的数学老师,这位大哥胆子挺大的,看他面无惧色,一身正气,正步走在我身边,让人不由肃然起敬。 可招了半天的魂,还是不见白织灯有任何的闪动,这白炽灯可以说是魂魄感应器,上面写上了九妹的生辰八字,只要一接近九妹,白织灯就会闪烁,到时,只要数学老师把九妹骂回去就可以了。 当我们走到街尾的湖边时,白炽灯突然闪烁,发出“嗞嗞嗞”的声音。 数学老师终于露出了紧色之色,“我要说什么做什么?你们快都教教。” “你平时怎么教训他们的就怎么说。”贺凯风淡定地说。 白炽灯闪烁得越来越厉害,树枝狂摇,地上的垃圾旋转飞起胡乱跳,似乎是魂魄不愿意回去在发怒。 九儿和九儿爸爸紧张地求数学老师快点。 数学老师正正色,清了清喉咙,大声说道:“黃九妹,这都几点了,你还不回去睡觉? 明天还要不要上学?你才多大?你不上学你要做什么?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对得起你自己吗?” 九儿爸爸手中捧着贺凯风给他的坛子,听数学老师开始教训,他连忙走到他身边,打开了坛子。 这时,数学老师手中的白炽灯闪得越发的厉害了,风也越来越大了。 贺凯风走到最前面,凝神望着天空,再闭上眼睛感应,一边对数学老师说:“继续说,别停……” 数学老师平静了许多,点点头,“黃九妹,老师来带你回家,别怕,老师已经跟你爸谈过了,他已经答应老师,以后会痛改前非,咱们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说到这儿,风突然停了,树枝不摇了,街边的纸屑也不飘了,白炽热也不闪了,但周围的温度突然降低了许多,阴气变得么很重,冷得我牙齿打颤。 “怎么回事?九妹走了吗?”我紧张地问贺凯风。 “没走,她可能不相信,怨气重了。她现在还不算一只鬼,只是灵魂出窍的迷离魂,她飘忽不定,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但只要她愿意,她是可以躲到坛子里的。”贺凯风依旧看着夜空说道,接着问九儿,“你真确定令妹怕数学老师?” 九儿想了想,点头肯定地说道,“我妹跟我说过,她数学老师用三角板打讲台桌时最可怕,三角板都打断过。” 我们几人一听,个个语塞,数学老师顿时面露尴尬之色,笑道:“误会,误会,我有时性子急是凶了点,可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们罢了,高中生不好管教呐,判逆期呢,打不是骂又不是,我、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所以三角板是重点,三角板带了吗?”贺凯风有些激动。 “我出门怎么可能带三角板,但我家离这里近,用不了几分钟,我这就跑过去拿。”数学老师把白炽热给了九儿,转身跑开。 没几分钟后,他高举着三角来了。 “开始。”贺凯风催促我,好像很急的样子。 我撒出纸线,念出招魂咒,“魂归兮,魂归来,魂归兮来!” 随着数学老师越来越近,白炽灯开始闪烁,大风吹起,刮起一场小小的龙卷风,落叶迅速旋转,渐渐地形成一个人形,一个女孩模样的人形。 第331章 :真假鬼太子(二十七) 贺凯风一个闪身往人形落叶上贴上了一张符咒,我立即打开九儿爸爸手中的坛子,大叫道:“黃九妹,黃九妹……” 九儿爸爸懊悔不己放声哭道:“九妹,爸爸错了,爸爸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工程钱已经发到工人手上了,咱们家已经不欠人家工钱了,爸爸以后一定好好挣钱,让你过好日子。” 人形落叶开始拼命挣扎,疯狂吼叫,根本不肯妥协,我想九儿爸爸可能空头支票打太多了,九妹根本就不相信他吧? 贺凯风对数学老师使了个眼色,数学老师头一点双目一凌,举起三角板重重打在了地上,打出“呯”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人形落叶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声,聚集的落叶瞬间散开,变成平凡的落叶掉在地上。 数学老师这次是真生气了,手都打出血来了。 他红着眼睛痛心地说道:“黃九妹,你太任性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之恩犹如泰山,你怎能利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你的爸爸? 你爸爸这般求你,你还不肯原谅?难道你就没有错吗?你逃课跑去兼职挣钱,老师不怪你给你补课,是念在你家境贫困以为你是孝顺父母的。没料想你跑去蹦的,跑去挥霍,跑去当小太妹,这样对吗? 现在,大家都在为了你回家而努力,你却执意要放弃自己,这是大不孝大不义知道不?老师跟你的父亲都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你以为老师拿着三角板打讲台桌是耍威风么?老师每次打完骨头都震三震啊!你太不懂事了。” 数学老师讲完这话眼眶已经泛起了泪水,九儿爸爸抱着坛子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九儿与我一直在喊九妹的名字。 大家的不懈努力终究得到了回报。 终于,一缕白色轻烟缓缓地向坛子靠近,慢慢地钻了进去,大家见状纷纷露出欣喜之色。 我立即盖上坛盖子,正想往上面贴一张困鬼咒,九儿爸爸伸手阻止了,“不用贴了,我相信这次九妹是真心愿意回家。” 我看了贺凯风一眼,他对我说:“你自己作主。” 我向九儿爸爸点点头,收起困鬼咒。 一场亲情大剧完美落幕,我的心受到极大的震憾,在面对生死极限时,亲情所带给人类的震憾,是远远超出人类所想像的。 医院里,我们终于把黃九妹的魂魄送回到她身体里。 九儿一家含泪跪谢数学老师,数学老师保证以后不再用三角板打讲台桌,病床上的九妹突然坐了起来,笑言请老师务必要将此传统发扬光大,否则光他们受“教育”,岂不是不公平? 大家闻言笑成一片。 九儿一家的灾难终化去,而我跟贺凯风也似乎找到了食血魔怪弱点的突破口。 我们新房的被窝里是聊私密话最安全的地方,我想食血魔怪应该不至于变态到辣种地步吧? 我一边使劲摇着床,一边听贺凯风叙述当时他拉假睿睿到九儿家门外时的情景。 贺凯风说当时他的情绪还处在魔障当中,当时他问假睿睿,“宋宁,你偷钱了吧?” 第332章 :真假鬼太子(二十八) 假睿睿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我没偷,他冤枉我。“ “他?他是你爸爸?”贺凯风试探地问。 “不,宋清风才不是我爸爸,他不配,他们全都岐视我,他们一家都不配做我的家人,去死,全去死……”假睿睿凶残暴戾地说。 当时,假睿睿因为受了刺激而神智不清,但却意外地让我们得到了一些信息,再加上黃九妹的案例,我们相信,再凶再恶的鬼怪也会有弱点,黃九妹有他一定也有。 黃九妹与他有个共同点,他们同样受到一定程度的家暴,即使是家暴,那就一定有“武器”,就像是数学老师的三角板。 但要想找到食血魔怪的害怕的东西,那就得先了解他的背景与生活。 食血魔怪是一个长相像个小孩的尸妖,所以我们猜测他生前应该就是一个侏儒,还知道他的名字叫宋宁,父亲叫宋清风。 但信息还是少了些,就凭这两点在人间找个几百年也是找不着的,但依然打击不了贺凯风的自信心:“本少主可不是一般的鬼,上次被白媚儿摆了一道,消息也被她给吞了,这次我找了鬼算那老家伙,不出半日便可知道结果。 “不是说这种资料很难弄到的吗?白媚儿是对你有兴趣才愿意冒险,大鬼法……对你也有兴趣?”我憋着想大笑的冲动看他。 “噗!”贺凯风第一次不顾形象的喷了,“鬼算跟他的铃夫人可是冥界模范夫妻,而且鬼算是出了名的俱内的好不好?” 我很是意外,威武不屈的大鬼法居然怕老婆,“呵呵……大鬼法辣么古板正经居然能娶得到老婆,改天得认识认识这位腻害的铃夫人。” 说完这些,我还在摇,贺凯风不解地问我:“你在干嘛?” 被窝里很黑,虽然看不清贺凯风的神情,但听得出来他很无语。 我累得喘气,“很明显啊?你不是智商高二百吗?看不出来吗?”我神秘而得意地说道:“他总不会变态到偷听我们房中事吧?我是不是很聪明?” “咳~既然这样~那放着我来~”贺凯风翻了个身。 我心中不免感动,这鬼丈夫还是蛮体贴人的嘛?于是不由有感由发,“谢谢!” 终于可以休息了,我放松地躺下,怎料才刚想休息,贺凯风便压了上来,开始脱、我、裤、子~ “嘿嘿嘿,干嘛呢?”我拉住裤子惊问,被窝里本就闷,大汗那个滴呀! “很明显啊?他总不会变态到偷听我们房中事吧?”他学着我的口气说,很无耻地继续完成未完成的手边活,很兴奋的样子。 我哭笑不得,“这样还怎么聊正事啊?” 他将我俩的衣服全扔到了外面,接着他湿温的唇瓣有力地落在我身体的各个部位,一边不忘回应我,“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可以接着说,我帮你做掩护。” “……”这么腻害的掩护,我真的没有理由拒绝。 努力找回思绪,我做了个深呼吸,“内个……你觉得我的实习‘首秀’做得怎样?能拿得到一级阴阳师的执照了么?” 第333章 :真假鬼太子(二十九) 趁这机会要个好评好毕业,我真是太聪明了。 贺凯风来到我耳边,呼吸不稳,“中评,还需努力。” “中评?那是及格了,还是还需要补考?”我用力推开他,夹紧双腿,用膝盖顶着他,威胁道。 他犹豫了一下,很勉强地说道:“算你及格吧!” “算及格?我有辣么差吗?”自信心再次被打击,我直接泪崩,努力控制着情绪。“人家辣么努力了,你还这样说……好啊,你不会是想潜规则吧?” 我质问他,他居然厚脸皮的承认了,“对呀,居然忘了有潜规则这个规矩?谢谢你提醒我。” “……”能不能算我没说。 他说完,他顺利地分开我的双腿,一边亲吻我最值得骄傲的地方,含糊不清地说道:“对了,谁说你差了,至少这里不差……这里也不差……还有这里……” 我终于发现,我真不差,能够吸引得住老公也是很腻害的吧?哈哈! 翌日,叶宅家中。 我忍受着对睿睿无止境的思念,因为情绪低落,什么都不想干,就歪在床头等大鬼法的消息。 春日暖阳,窗外清风徐徐,吹起窗边的落地窗帘,微微荡漾。 思念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我有气无力地叹了第N个气,在心里无数次地呼唤睿睿,“睿睿,妈妈想你想得心疼肝也疼啊·” 心里正郁闷,荡漾的落地窗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用眼角发现了异常。 那落地窗下居然有一双小脚,我吓得猛然坐了起来,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朝他靠近。 那是一双没穿鞋的小光脚,皮肤上长着许多丑陋的肉疙瘩,粗糙得不像话。 我记得那双小光脚,那天在墓园替“小怪物”清理伤口时,我看见过它。 倾刻间,我的心揪疼,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小光脚动了动,我含泪微笑,伸出一只手,朝他走去。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妈妈,你还不舒服吗?” 是他,怎么办?我紧张地看了看小光脚,又看了看即将要被打开的门,拿起床边的垃圾桶,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往小光脚前一放,顺利地挡住了小光脚。 假睿睿走了进来,看见我站在窗帘边,不由一愣,竟一脸狐疑地往我身后看。 我心里惊了惊,扬起灿烂的笑容,跑过去抱他,“睿睿,走,妈妈带你出去走走。” 假睿睿摇了摇头,“我刚刚陪爷爷奶奶散完步,很累。” “哦,这样啊!”想支开他的计划失败,再找个借口,“那散完步一定饿了吧?妈妈做糖糍粑给你吃。” 他笑着说:“不用了,奶奶刚刚做了点心,我饱了,不如……我们来玩躲猫猫吧?”说完他的眼睛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扫射,“藏哪里好呢?” 听他这话,我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又见他的眼睛乱瞟,全身的神经紧绷。 就在他的视线定格在落地窗时,我一颗心几乎在跳出来,赶忙挡住他的视线,拉起他的手,温柔地说:“妈妈要给送你一样礼物,本来要在你生日那天送你的,可是后来一想,还是先送了,生日礼物另外再选。” 第334章 :真假鬼太子(三十) 假睿睿一听我有礼物送他,立马转移了视线,望着我开心得眼睛都亮了,“什么礼物?” 我拉着他的手,来到衣柜边,打开衣柜拿出了一件我亲手刚织的绿色毛衣,放到他胸前比了比,“我通宵织的呢?应该可以穿吧?来试试看。” 假睿睿看着蓝色毛衣,神情呆滞地问道:“是妈妈亲手织的?是、是送给我的?” 我笑着点点头,肯定地回答,“当然是送给你的。” 他双手捧住蓝色毛衣,宝贝似的放在心口那个地方,感动得热泪盈眶,不停地轻声嚷嚷:“妈妈亲手织的,是送给我的。” 看他真情流露,不像是装出来的,又想起他生前可能遭受亲过亲人的虐待,所以死后才这么极端,我心里竟然有些难受。 “来,妈妈帮你穿上。”我拿起毛衣往他头上套。 毛衣穿在他身上有点偏大了,我尴尬地挠头,“这是妈妈第一次织毛衣,尺寸好像没把握好。” 他摇头,看起来非常开心,“没关系,这样很好,我非常非常喜欢,谢谢妈妈。” 我摸摸他的头,“傻瓜,跟妈妈客气什么?好了,妈妈昨晚通宵织毛衣,累了,让妈妈再休息一会儿吧?今天你自己玩好吗?” 他用力地点头,一脸阳光,这是这段日子以来,我见他心情最明亮的时候。 他出去后,我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才把门给反锁起来,然后看着垃圾桶走过去。 拿开垃圾桶,那双小光脚竟然不见了,我心急如焚,在房间里转悠,这里翻翻,那里翻翻,轻声喊:“睿睿,你在哪儿?” 突然想起睿睿以前喜欢藏衣柜里,我迅速跑过去,打开了衣柜。 我那顶着食血魔怪模样的睿睿,正拿着我织的另外一件蓝色毛衣,往自己头上胡乱套,可不会穿,把脑袋往手臂洞里拼命塞,穿得非常辛苦。 我不禁莞尔而笑,伸手拉起毛衣,找对洞口的位置,大脑袋终于得已见天日。 穿好毛衣,睿睿吐出一口长气,看见我他嘟着小嘴,指着毛衣说:“妈妈,这是睿睿的,不给他。” 我眼眶一热,泪水夺眶而出,伸手一把抱住了睿睿,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 说一千道一万,也无法表达我内心对睿睿的歉疚。 “妈妈竟然没认出你,让你受苦了。”我捧住睿睿的脸猛亲,么么么…… 睿睿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不知什么时候眼眶里也有了泪花,扁着小嘴说:“睿睿现在不是睿睿了,妈妈也不是睿睿的了。” 听睿睿说出这样的话,我心疼他的委屈,赶忙解释,“睿睿忘了妈妈说过的话了吗?不论睿睿变成什么样,永远都是妈妈最爱的宝贝,就算是睿睿不要妈妈,妈妈也不会不要睿睿。” “妈妈~”睿睿哭着扑进我的怀里。 我一直抱着他,很久很久,直到听到他肚子里传出饥饿的讯息。 “睿睿饿了吧?这些日子都没好好地吃上一顿吧?妈妈这就给你拿点吃的去。”我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亲,说着就要出门。 第335章 :真假鬼太子(三十一) 睿睿“吧唧,吧唧”地吃着口水,“睿睿要吃肉包子,奶奶在做肉包子,好多好肉的肉包子,爸爸小气,给镘头。” 睿睿不满地投诉爸爸给的伙食,我才知道这些天做的那些馒头跑哪儿去了? 那些日子,我总是心神不宁,哪时有心思做肉包子?就连最简单的馒头估计也难以下咽。 “睿睿受苦了,妈妈这就去拿肉包子给你吃,千万别出去哦!”我嘱咐好便走了出去。 来到厨房我才知道,原来奶奶真的做肉包子,皮薄肉多,美味极了。 拿了一盘子的肉包,谎称自己要增肥,奶奶让我多拿一盘,要不不好肥。 端着满满的肉包子,经过院子的鸡舍,爷爷拿着一根很眼熟的木棍,在搅拌鸡饲料。 我越看那木棍越眼熟,脑子里一个闪光,想到了在丧白店鬼老太婆卖给我的那根裁缝尺,我明明把它放在衣柜顶上了的。 “爷爷,你这尺子哪里来的?”我问爷爷。 爷爷看着我,举起沾满剩饭与饲料的裁缝尺,“这个吗?”“我看睿睿把它扔到外面的田梗上,样子又旧,我就想应该是没用的东西,刚好我又缺根搅拌鸡饲料的结实棍子,所以就捡回来用了。怎么,有用么?要不还给你啊!” 爷爷把手伸长,要把尺子给我,我一看那剩饭跟鸡饲料搅拌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鸡大便,恶心得我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算了算了,不要了,其实也没用。” 我说着转身落荒而逃。 回到房里,我把肉包子往睿睿面前一送,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看他吃得香,我心里便装满了幸福,就在我们母子享受着短暂相聚的喜悦时,反锁的门突然被推开,有个人影飞快地钻了进来,一瞬间门又关上了。 吓得我跟睿睿魂飞魄散,惊慌失惜地一同钻进了桌底下。 桌底太挤,睿睿看着我欲哭无泪,“妈妈,你出去啦!” 我捂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慢半拍了想到了一件事,“我为什么要躲?” 可是……“我们有没有被发现?”我紧张地问睿睿。 “发现了。”桌子外面的人说。 我跟睿睿伸长脖子去看那个人的脚,是一双黑色华天伦皮鞋,那是贺凯风的。 原来是虚惊一场,我钻出桌子,嗔怪道:“怎么也不敲门?吓死我们了?” 贺凯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除了你还人躲在桌底下吗?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糟了,我是答应在没有解决食血魔怪之前,先不接睿睿回来的。 我冲着他干笑了两声,“桌底下就我一个人。” 我这话才刚说完,睿睿诚实地钻了出来,抠着指甲低头认错,“爸爸,是睿睿错了,睿睿太想妈妈了。” 我拉过睿睿,抱着他的头,“这不能怪他,他还小想妈妈是正常的,再说了,你都给他吃了些什么啊?把他饿成这样?” 我说完这话才发现贺凯风手里拿着一大包纸袋子,我一猜就想应该是奶奶为他准备的爱心便当。 一个公司的行政总裁吃肉包子便当,他要真带进公司估计会成为一道奇葩风景。 第336章 :真假鬼太子(三十二) 贺凯风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我正想拿过去的。”“他留在这里太危险了,那家伙的功力不容小觑,他可不是一般的妖怪,华龙当年拼尽全力都没抓到它。” 贺凯风才拉起睿睿的手,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赶紧抓住机会给睿睿多拿了两件衣服还有一些零食放背包里。 我听见贺凯风说:“查到了吗?你在哪儿?好,我这就过去。” 挂掉手机,贺凯风告诉我是大鬼法鬼算来的电话,他已经查到食血魔怪的一些资料,现在正在后山的小树林里等他。 我说我要跟他一起去,假睿睿已经穿着新衣服到街上玩去了,就算他发现我们一起失踪,我让爷爷转告他,就说公司里有事需要我们一起过去解决就是。 贺凯风见拿个资料也不耽搁太久,于是便带着我们去了。 后山的小树林里,荒草丛生,很少有人经过,大鬼法穿着一身黑袍,一见我们来便恭敬地放下了帽子,向我们行礼。 “快拿来。”贺凯风已经迫不及待了。 大鬼法在看到睿睿后表情十分吃惊,又不好问,见我们催得急,他伸手往怀里一抓,手中便多了一个水晶球。 水晶球在他的手心上方悬起飘浮,发出淡淡的蓝光,大鬼法念了几句咒语之后,水晶球里面显示了一些字。 难怪要大鬼法亲自来送资料,原来那资料只能这样看。 我刚一靠近,一段配有文字的古装视频播放了出来,而上面的主角正是那食血魔怪。 我吃惊得下巴差点脱臼,“哇噻,高科技情景再现啊!” 贺凯风靠在旁边的大树上,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像这种高科技产物,阳间有的冥界也有,冥界有的阳间可不一定有。要知道,乔布斯现在可是我们冥界的大红鬼……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 “我怎么不懂?不信咱们来场科技比赛,输的人给对方洗一个月的脚……”我挑衅地扬起下巴笑着。 大鬼法暂停了水晶球里的回放,看着我们俩说话,急得来回踱步,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才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哎约喂,我的少主、少夫人哟,老朽求你们了,能不能改天再秀恩爱呀?而且咱们最好低调点,这可是地府的机密文件,连冥王要看都要事先审请的,老朽我可是冒着被打入十作层地狱的危险,假公济私带出来的,你们快点看完,我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回去。” “这么严重啊,让大鬼法您冒这么大的风险,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冥王那么看重贺凯风,不过看个资料而己,应该没什么大事,没想冥界的法规如此严厉,就连冥王本尊也不能随意动资料库。 我心里觉得抱歉,更要非常认真地看回放,绝不能逃过任何细节。 贺凯风视力极好,别看他站得不近,完全可以看得清楚,凝神注目的样子极其认真。 水晶球里,先是出现了这样一段文字,并配有图片。 宋宁,北宋豫州人。父:宋清风,乃一名著名裁缝。宋家家风严谨,虽不曾出过多少文人,但世代清白,裁缝手艺精湛,声誉颇美。后一族人搬迁至闽中定居。 第337章 :真假鬼太子(三十三) 宋宁死于公元1012年,享年十八岁,人间档案记录为暴毙家中,其真正死因系其父误会儿子偷窃,失手将其打死,酿成大祸后畏罪自缢家中,其尸体当晚被不名野兽撕,尸体里的血液不翼而飞,成了干尸。 文字过后就是完整的回放画面了,画面里,一个大约两岁模样的可爱小男孩,低着头走在繁华喧闹的大街上,忍受着大人异样的目光和小孩们的嘲弄。 “宋家名裁缝,生娃侏儒捧,要问妙何依,裁布省做衣。”小男孩宋宁每到一处,便会响起这样一首专门为取笑他而作的诗。 宋宁心情沮丧地回到家,家人们已经围桌而食,而他们并没有为他留位置。 父亲宋清风原本喜乐的表情一见到宋宁便立即沉下了脸,厉声骂他太晚回来,罚他去厨房吃饭,以后再不准上桌。 宋宁默默承受着外人的嘲弄,和家人的冷暴力,父亲宋清风是个严谨爱面子的人,常因为各种小事体罚宋宁,宋宁在心里认为父亲是因为他是侏儒,所以才对他如此刻苛,与其他兄弟姐妹的待遇相去甚远。 一天,宋清风在宋宁的房里找到了他丢失的钱袋,而里面却少了一吊钱。 宋清风怒火冲天,举起他的缝裁尺,怒打宋宁。 宋宁一边躲闪,一边哭喊:“别打了,别打了,我没偷钱,那是我捡的,那一吊钱被大哥拿走看病了,他说他会跟你解释的……” “还敢撒谎,你大哥说不知道你有钱袋这件事,偷了钱还敢诬赖自己的大哥,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宋清风举起的裁缝尺一抽一抽地打在宋宁又小又瘦弱的身体上,宋宁抬起一双憎恨的目光,不躲也不闪了,缩着身体蹲在地上任由父亲暴打。 片刻过后,宋清风终于住了手,喊宋宁滚去睡柴房,见他不动,宋清风伸手翻动儿子一动不动的身体。 宋宁软软地倒在地上,一双充满怨恨与怒气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七孔流血的面目使宋清风瘫软在地,手中的戒尺掉落。 漆黑死寂的屋子里,一根白绫垂坠。 宋清风表情漠然地站在白绫下,一脚踏上踏脚椅站了上去,双手抓住白绫将脖子往绳圈里一伸,双脚一踢,悬空蹬了几下。 他伸出长长的舌头,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声…… 宋清风,把自己吊在了房梁下。 安静的屋子,晃动的双脚,突然响起“咯咯咯”的响声,一个小小的身体软弱无骨地从地上爬了出来,爬上踏脚椅,爬上宋清风的身体。 一双怨恨愤怒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出红光,他朝着宋清风的脖子张开了血盆大口…… 翌日,宋家人发现了一具干尸挂在宋清风的房内,不久后,宋家大哥也以同样的死法死于家中。 看完这段恐怖的资料视频,我久久不能言语。 “怎么,被吓傻了?”贺凯风勾住我的肩,讪笑着。 我是有被惊悚的画面吓到,心里还有对宋大哥的自私而愤怒,也有对宋清风过于冲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的愚蠢行为而嗤之以鼻。 第338章 :真假鬼太子(三十四) 但最多的是对他们一家的同情。 同情宋宁悲惨的一生,同情宋清风一时糊涂酿成无法弥补的悲剧。 我只是看了一眼贺凯风,低头说:“没有,我还想考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级阴阳师执照呢?哪能这就被吓傻?” 贺凯风轻笑一声,摸了摸我的头,我抬眼看他,心里不禁安宁了许多。 “那宋家后人现在在哪儿?”贺凯风转过脸问大鬼法。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要宋宁一死,他在阳世间的资料就到此为止,他后人又是另一档了。” 大鬼法紧张地看着贺凯风,生怕贺凯风再让他去偷。 我见大鬼法实在为难,也不好强求,于是便替他解围,“谢谢大鬼法的帮助,剩下的,我们自己查。” 贺凯风只是转开头什么都没说。 大鬼法恭敬地谢过又谢,突然低头一看,发现睿睿正抱着他的大腿,眼巴巴地望着他。 “小公子,请问有何指教?”大鬼法一本正经地问。 睿睿勾起嘴角对大鬼法笑了笑,那笑十分的诡异,我知道,那是他出鬼主意时的神情。 突然,睿睿身手敏捷地爬上了大鬼法的身体,一会儿挂在他的后背上,一会儿跑到他的怀中扯大鬼法英俊的绅士胡,不停的发出童真无邪的笑声。 “睿睿,不得无礼,快下来。”我生气地说完,看贺凯风的反应。 他却只是对我耸耸肩表示他也没办法,接着不再理我转身离开。 大鬼法亲切地笑着,“没关系,小孩嘛!他好像很喜欢我。” 我对大鬼法的自信很是欣赏,看他高兴的样子,我就怕他乐极生悲。 果不其然,在回家的路上,睿睿开心地拿出一张阴阳塔罗牌给贺凯风看。 “爸爸你看,我按你说的做了。”睿睿举着塔罗牌炫耀,仰望他最最祟拜的爸爸,一脸的骄傲。 贺凯风眉头一蹙,连忙伸手按下睿睿的举起的小手,一边心虚地看了看我,最后清清喉咙,装作若无其事地大步往前走了。 我好奇他们的反应,伸手向睿睿要塔罗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么很亲切,“那是什么东西,给妈妈看看吧?” 睿睿慌忙将塔罗牌藏到身后去,一边摇头,“不给,这是给小希的。” “就看一眼,马上还你,妈妈发誓。”我举手发誓。 睿睿有所怀疑地看着我,但最后还是给了。 我拿着阴阳塔罗牌,见它与我们阳间的哉罗牌图案基本相似,就是正背面分别多了一个字,它们分别是“生”和“死”。 阴阳塔罗牌的纸质一般的不同,它表面是水晶层,防邪算命,贺凯风说它在光中可以发亮,还具有夜光作用。 “有没有搞错,你居然让孩子去偷东西?”我把塔罗牌还给睿睿后,追上贺凯风。 贺凯风瞟了我一眼,“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可以吗?你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徒吗?难道你不想救小希?” “这塔罗牌可以救小希吗?”我顿时喜上眉梢,一高兴完全把塔罗牌是怎么来的给忘得一干二净。“咱也要用这塔罗牌赶小希的魂魄回去吗? 第339章 :真假鬼太子(三十五) 贺凯风很干脆地否定了我,“这塔罗牌可没有三角板地样能摄人又能摄鬼的威力。” “那我们‘偷’”说到偷字我立即尴尬地改口,“借塔罗牌来做什么?” 这时,睿睿挤中我们中间,一手拉起我,一手拉起贺凯风,已经不为自己丑陋的外表伤心了。 贺凯风没有拒绝睿睿拉他的手,“上次睿睿用他的魔力在小希身上产生电极,复苏了小希的大脑,但她毕竟已经寿终正寝,所以她才醒不过来。但现在睿睿有了生死塔罗牌就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我问。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他神秘地说道。 我点点头,思绪又回到宋宁身上,想了想宋宁的身世,不禁感叹,“没想到那小怪物的命还真苦,他对人类的怨恨太深,不会轻易放弃他的修练的,从大鬼法的给的线索里,你能看出他的弱点吗?” 贺凯风的目光变得悠远,似乎在回忆画面,接着他变得十分严肃,“他是被那根裁缝尺活活打死的,那么痛苦的经历,那么恐怖的画面,无论谁是当事者都无法忘怀。我在想,会不会是那根裁缝尺?” “裁缝尺?对,很有可能。”我兴奋地说,可转念一想,又有些失望,“可茫茫人海,叫我们怎么找?” “其实我们是可以缩小范围后再寻找的,这样就简单方便多了。”贺册风说:“他们原本是豫州人,后来迁移闽中,也就是现在的福建闽中地带。那不就是我们附近这几个城镇吗?我之前调查食血魔怪的背景时,就曾收集过这些个城镇的人口流动资料。 据资料显得,姓宋的又是祖上就从外省移迁入的,也就一家。” “是谁?”听贺凯风分析得头头是道,我心里的迷团也一一解开,眼看谜底即将揭晓,心里无比紧张与激动。 “整个文岭村就一户人家姓宋,你不知道他们吗?本来还想让你带路的。”贺凯风说。 姓宋的文岭村人?“啊,我想起来了,那个开丧白店的小伙子就是姓宋。” 我抓紧贺凯风跟睿睿的手,拉着他们往丧白店跑,“快快快,我们先去解决这件事,免得被那宋宁捷足先登。” “你这话说得有理。”贺凯风蹙眉点头,“差点忘了那家伙有多狡猾。”接着他正色念道:“敕就等众急急超生,天地玄宗,万天气本根,间随我心。”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我们三个已经到了丧白店门口。 今天丧白店的生意很冷静,就连看店的那个小伙子都不在店内,“你们先在这儿等,我先进去。” 由于怕守宅的鬼奶奶介意别的鬼进他们家,在没有得允许之前,还是先让他们父子在门外等候的好。 我走了进去,一边找人一边喊叫:“小弟你在吗?” 不是很大的店里是真没人,但一面墙的墙角那里有一扇门,我想应该是连着里屋或者他们家吧? 我走过去敲了敲门,又喊了喊,还是没人开门。 我心急如焚,想要得到答案的心情无法言说,手转了转门的把手,结果开了。 第340章 :真假鬼太子(三十六) “小弟你在吗?”我打开门后伸长脑袋往里看,一边喊叫。 里面光线不好,看得不是很清楚,突然有人对我说:“进来。” 听不出是男人的声音,还是女人的,我下意识地就走了进去。 看到一个背影,我走过去就说,“小弟,我有件事想请教你,你们宋家的祖先是不是从豫州迁移闽中的,祖上有人做过裁缝么?裁缝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那个背影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们祖先的的确确是从豫州迁移闽中的,祖上好几代都是裁缝,也就是从文斌他爷爷那一代开始改行开丧白的,我公婆什么都没有留给我们,就留了一根裁缝尺。” 我一听,浑身就像是披上了电似的,电得我动都动不了,顿时泪崩,“谢谢……谢谢宋奶奶指点迷津。” 宋奶奶突然转过身,用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对着我,我吓得头皮发麻,瞪大了眼睛,大气不敢喘一口。心里有两个声音右喊,“见鬼啦,快跑吧?”“宋奶奶好像不坏,再说了,我一个阴阳师还怕鬼么?” 想起自己那刚被盖上章的一级阴阳师执照,我顿时变得英勇不凡,心理暗示极其成功。 我看着宋奶奶问,“宋奶奶,那那根裁缝尺能不能借给我们啊?” 宋奶奶叹了口气,“造孽哦,打你,看你还敢不敢?”宋奶奶一边说着,一边挥掌打了我的头三下,“啪,啪,啪。” 这莫名其妙的话,我听得一头雾水。我摸着头,愣神想了想,抬眼想问宋奶奶,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我退出内室,关上了门,想走出去找贺凯风跟睿睿,却见他们与宋奶奶的孙子宋文斌一起进来了。 宋文斌见到我,十分热情地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将刚才问宋奶奶的问题重新问于他。 他仔细地想了想,回答道:“我们的祖谱在一场大火中被烧毁了,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祖上都有些谁,做过十什么,但我们家确实有根裁缝尺。” 我一听,高兴地看贺凯风,贺凯风接着我的话说:“我要买下这根裁缝尺,一万元钱够一够?” 噗~我下巴差点脱臼,敢情他的钱都是自己打印的似的。 宋小弟惋惜地看着贺凯风,“你要怎么不早点来买?我都已经卖给她了,才五十元呢!”他指了指我,“真是亏大了。” 贺凯风跟睿睿同时望向我,我整个人僵住想了想,脑子里闪过那根裁缝沾满鸡饲料和鸡屎的裁缝尺。 “糟了!快回去。”我对贺凯风喊道,拉起睿睿的手便往外冲,回头对宋小弟道了声谢后继续跑。 贺凯风追了上来,拧眉问:“你什么时候买了他们家的裁缝尺了?我们现在是要去拿吗?” “是抢救裁缝尺,来不及了,快。”我继续奔跑,睿睿看着我,突然甩开我的手,拍着自己的小胸口说:“妈妈跑得慢,睿睿知道它,睿睿去拿。” 睿睿说完向上一跃,小身影一闪便没了,他根本不用念一句咒语便能完成瞬间转移。 第341章 :真假鬼太子(三十七) “等等睿睿,你不知道在哪儿?”我心急地喊,贺凯风握紧我的手,无语地看着我:“我说你傻吧?你是不是把你老公会瞬间转移这事给忘了?我们这就过去,到哪儿?” 真是心急反误事!我懊恼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一急就……去我们房间,睿睿肯定会去原来的地方找,我怕他被宋宁发现,快。” 贺凯风咒语一起,眼前景物变幻闪烁,顷刻间,我们成功地转移到了家中的卧室内。 才刚站稳,我便看见睿睿正双腿悬空趴衣柜上,在衣柜的柜顶上寻找着,见到我们回来,他转头对我说:“妈妈,木尺不见了。” 我连忙上前扶住他的双脚,想说木尺早就被食血魔怪扔掉的事,话还未说出,突然有人推开了门跑了进来。 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假睿睿原本绽放着闪亮笑颜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手中掉落一捧刚采来的鲜花,送给妈妈的鲜花。 我心里暗喊了一声,“糟了!”睿睿一惊从衣柜上掉进了我的怀里。 我抱着顶着食血魔怪皮囊的睿睿,局促地看着变幻成睿睿那小俊样的食血魔怪,皮相换了,但立场对了。 贺凯风伸手将我跟睿睿揽到身后,轻声对我们说:“有机会你们就逃,我来对付他。” 假睿睿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眶渐渐地红了起来,闪起了泪花,接着他转移视线看睿睿,看睿睿身上那件绿色毛衣,看我抱睿睿的手。 “你觉得他要干嘛?”贺凯风轻声问我,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假睿睿没有出手攻击我们,而是突然大叫起来,“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被食血魔怪抓住啦,救命啊!” 我跟贺凯风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快跑!” 抱着睿睿,我们同时往门外冲,睿睿气急败坏地冲假睿睿大喊:“你才是屎血魔怪,这个妈妈是我的,你走开。” 假睿睿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恶狠狠地瞪着睿睿,往前一扑扑了过来,抱住我的大腿,拼命地喊叫,“爷爷奶奶快来啊,爸爸妈妈被食血魔怪抓住了。” 贺凯风聚拢一股灵力于掌心,大力往假睿睿头上打下去,假睿睿浑身冒出黑气,纹丝不动地站着,稳如泰山,瞪着贺凯风。 这时,爷爷奶奶跑了过来,见我们四人纠缠在一起,吓得脸色大变,奶奶高声呼救,“来人呐,食血魔怪杀人呐,救命啊,快来人呐?” 爷爷举着锄头冲了过来,对真睿睿橫眉怒目,“畜牲,还不快放了他们,否则今天我就是拼上我这条老命,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假睿睿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在得意。 屋外渐渐传来乡亲们喊叫与跑步的声音,“好像是叶大妈的声音,快,大家拿上武器,团结起来保卫亲人,保卫家园……” “再在这里僵持下去,吃亏的是我们。”我对贺凯风说。 贺凯风双目一凌,右手用力抓住食血魔怪,左手拉走了我怀里的睿睿,用灵力将我用力推向爷爷奶奶。 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容不得我做出反抗,只能不受控制地扑向爷爷奶奶。 第342章 :真假鬼太子(三十八) 待我转身时,他们三人已经消失了。 “睿睿啊!”奶奶大叫一声,腿一软晕了过去。 这时,众乡亲纷纷跑了进来。“食血魔怪在哪里?” 爷爷急得手足无措,“食血魔怪抓走了我们家睿睿,我家孙女婿追去了。” “这食血魔怪也太猖狂了,居然把主意打到华氏阴阳一族的头上来了。” “叶大爷你也别太担心,有你们家孙子婿保护睿睿,不会有事啦!” “是啊,贺大师这些天不是一直在找食血魔怪吗?这次他自投罗网,正是收他的好机会。” 乡亲们看待此事还是比较乐观的,我也乐见他们能有这样的好心态,也免得他们乱插手徒增麻恼。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裁缝尺,然后找到他们,让贺凯风用那木尺对付食血魔怪。 想好对策,我劝乡亲们赶紧回家,反正他们也帮不了什么忙,为了自己的安全,为了家人的安全,挂好八卦镜,关好门窗,无论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要出门。 乡亲们听了我的见意,照我说的去做了,纷纷散开,跑回了家中。 安置好爷爷奶奶,我跑到鸡舍里找那根红木尺,鸡舍里鸡屎多,气味难闻,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红木尺,我拎着它放到水龙头下冲洗了好几遍。 我知道,对付邪物的圣器一旦沾了污秽物,便会失去制邪的效用。 也不知道洗干净后,还能不能用? 我将红木裁缝尺放进我的实习包里背着,站在院子里,闭着眼睛,我努力地平静自己的心,用心感应贺凯风。 我是在酝酿瞬间转移的灵力,听贺凯风说过,人类极难学会瞬间转移,就连华龙转移的距离也不会太大,像我这种资质的居然能够用上,已经出乎他的想像了。 可是我没告诉他,我的瞬间转移只能在想着他的时候,才会发挥作用,而且转移的地方只能是他的方位。 心里只想着贺凯风对我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不过瞬间,我已经感觉到因为空气流转打到我脸上的微微刺痛感。 当风停止,我睁开眼睛时,人已经到了后山的小树林。 而在我眼前的三个人,哦不,准确来说,他们三个都不是人,他们正围成一圈站着,不打也不吵,大眼瞪小眼。 我心中纳闷,跑过去一看,才发现竟然有两个一模一样顶着食血魔怪皮囊的睿睿。 见我出现,两个“小怪物”伸出他们的绿爪子,不约而同地朝我扑了过来,“妈妈,我才是睿睿。” 较大的冲力使我后退了好几步,贺凯风一闪闪到我身后,拦腰扶住了我。 “你快认认吧?反正我是认不出来了。”贺凯风轮流看了两个小怪物一眼,破天荒地承认自己无力。 我低头看两个小怪物:枯瘦青绿的爪子,灰黑色的长指甲,干瘪而粗糙不平的绿皮肤,嶙峋瘦骨的身体,稀疏的绿头发,两颗露在外面的尖牙,而且还穿着一模一样的绿色毛衣,就连看我的眼神都是委屈无辜求抱抱的小可怜模样。 这食血魔怪够狡猾的! 我咬着唇,心里寻思着辨认真睿睿的办法,一个念头闪过。 我突然紧张地对他们大声说:“宋宁,你爸宋清风来了,就在你背后。” 第343章 :真假鬼太子(三十九) 我那话一喊完,静静地等待着宋宁回头,可五秒钟过去了,十秒钟过去了,两个睿睿都没有回头。 接着,其实一个睿睿看不下去了,对另一个睿睿说:“你耙耙来了。” 另一个睿睿蹙眉回了过去,“你耙耙才来了。” “噗~”贺凯风忍不住,在一旁很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我尴尬地白了他一眼,对他挑眉:“要不你来?” 他耸耸肩,转开脸,当自己没看见。 重新回到两个睿睿身上,我心中又开始做起了这世上最难的单项选择题。 看来,我是低估了宋宁,这怪物不仅法力高强,为人狡猾,而且反应还很敏锐,又聪明,真不好对付! 我想了想,坐到树下,对他们说:“既然这样,那我就来问你们几个问题,如果能够回答得上来,那就证明他就是我的孩子。” 两个睿睿一听,先是敌意地看向对方,然后两只手拉眼角,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互相挑衅对方之后,再对我点点头。 贺凯风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脑后,慵懒地靠在树干上,翘起二郎腿“看戏”。 “我问你们,我有没有打过睿睿?”我说。 两个睿睿毫不犹豫地一起点头。 我立接着问,“打了几下。” “一下。”两上睿睿几乎是同时说出答案,回答案问题,发现对方也作出了正确的答案,顿时气得小脸涨红,怒瞪对方,表情神同步。 贺凯风惊讶地看着我,“没想到你居然也家庭暴力?” 我怔了怔,赶紧为自己正名,“你、你才家庭暴力,我就是小惩大戒罢了,小孩不管教老大徒伤悲,懂不懂你,会不会当爸爸你?“ 贺凯风被我这么一问,很理所当然地承认了自己的确不会当爸爸,“你还说……你突然塞给我这么一个大儿子,本少主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当然不会当爸爸。” 我斜睨着他,不爽地嘟囔,“照你这么说,你还得上个爸爸补习班好好学习个一年半载后,才能当爸爸咯。” 贺凯风一听立即露出惊讶之色,“有这种补习班?” 我心塞塞地干咽了一口口水,哎,我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奶爸补习班好像是有,但他也不想想,他贺凯风的孩子不喝母乳只喝母血,一落地就满地跑,有机会当婴儿吗? 我连忙把话题转回来,“哎呀,别扯别的,现在说正事呢?儿子都还没找回来。” 说完,我使劲地想了想,我和睿睿有没有比较私密的秘密,“哈,有了……”终于想到一个。 “我再问你们一个只有我跟睿睿才知道的秘密。”我兴奋地说。 “人们居然有事瞒着我?”贺凯风放下撑在脑后的手,变得不情愿。 我无视他的不满,拉着一个睿睿走到另一边。 “等等。”贺凯风在我们周围设下一个结界,这是防止被另一个睿睿偷听的措施,而在我眼里,这措施不仅挡了另一个睿睿,还挡了当事人贺凯风,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接着我用手挡住嘴型,在睿睿耳边耳语,“你的养父是谁?亲生爸爸又是谁?”虽然设了结界,可我要做到严防死守。 第344章 :真假鬼太子(四十) 说完我指着自己的耳朵让睿睿说,他先是看了一眼贺凯风。 贺凯风发现自己被注视,也开始打量自己。 接着睿睿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养父是贺凯风,亲生爸爸也是贺凯风,妈妈说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听到正确的答案,我开心得抱住眼前的睿睿猛亲,而此时另一个睿睿着急得直跺脚,一脸愤怒地瞪着我怀里的睿睿。 我连忙放开眼前的睿睿,又问悄悄问他:“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他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神秘地笑着,小声地在我耳边说:“因为爸爸是专门打坏人的外星人,是英雄,咱们不能让人类知道这个秘密,不然人类会害怕,会赶我们走的,妈妈说就连小希也不能告诉。” 说得全对,那是我当初为了哄睿睿才那样说的。 我欣慰地点点头,回答正确的睿睿得意地冲另一个睿睿做鬼脸,再朝他厥起他的小屁、股扭来扭去臊他。 我看得一头黑线:不愧是睿睿啊! 轮到另一个睿睿,我又问了相同的问题,他居然也全答对了,而且毫不犹豫,回答得既快又愉悦,同样朝另一个睿睿做鬼脸。 我惊讶得目瞪口呆,实在是不明白,宋宁是如何知道那些秘密的? 我想了想,我打睿睿手心那一夜,也是我第一次看见食血魔怪夜出吸血的那一夜。 难道他早就盯上了我们?一直在暗地里观察着我们?难怪对我们的生活习惯如此清楚?看来他要取代睿睿的心思早就有了。 失望地走向树下,我很失落,我以为贺凯风肯定又要取笑我了,那可是他平时最喜欢的乐趣。 没料想他搂着我,竟这样说,“好了,别难过了。” 他居然不仅没有兴灾乐祸,而且还安慰我,我真是好感动,欣尉地看着他。 然后他接着说:“你那些问题技术含量太低了,你看我怎么问他?” 噗~我就知道~ 两个睿睿走到贺凯风面前,贺凯风问他们:“我有一个很特殊的特点,真睿睿曾经用它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一眼就认出了我,那特点是什么?” 原来是那个,我冲贺凯风摇了摇头,哪里有比我的问题技术含量高? 想想我们就是在那一夜打开了哇婶设的安全结界,不小心放食血魔怪的精元入了文岭村。 可如果当时他的精元就在我们附近的话,那是不是有可能也看见了贺凯风和睿睿相遇的情景? 果然不出我所料,两个被分开后的睿睿,分别回答出了相同的答案。 “爸爸的眼睛会变色。” 贺凯风听到答案后,一张俊脸顿时僵了,对我说:“这该死的妖物,太***的狡猾了。” 其实他一早就发现那尸妖混水摸鱼的奸计,所以为了提防他,他一直没在食血魔怪面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过。 贺凯风在变回自己时,眼睛才会随着情绪变换颜色。 我们试探了多次,均无进展,面对两个一模一样的睿睿,我跟贺凯风一筹莫展。 我突然又想到可以用睿睿的饮食习惯入手试试看,于是我在贺凯风耳边偷偷吩咐了几句,他听完后便瞬间转移离开了。 第345章 :真假鬼太子(四十一)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跟两个睿睿闲着无聊,我让他们拿着树枝画画,也许我可以从画画功底中看出端倪。 假睿睿在人世间活了十八年,因为是侏儒被人嫌弃没朋友,我想他也只能天天宅在家里画画,在画中寻找自己,所以他画得非常好。 可我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他可以故意画烂,总之现在两个睿睿的画画水平都不敢恭维。 看着地上不知是鸡还是鸟,是狗还是熊的图案,贺凯风拿着一盘肉包子回来了。 我让两上睿睿马上吃给我看,他们似乎都非常喜欢吃肉包子,拿起肉包子便吃了起来。 看他们咬上一口开始嚼动,我紧张地看着他们,不放过他们任何一个表情。 “呸呸呸,放鸡肉了,讨厌!”两个睿睿同时将肉包子吐了出来,并说出相同的话,我和贺凯风一听,全倒了。 睿睿自从看见爷爷杀鸡的残忍画面后,就不敢再吃鸡肉了,一丁点他也能偿出来。 没想到假睿睿居然也这样? 一次次的失败,使我郁闷,忍不住烦躁,“怎么办?”我问贺凯风。 贺凯风摸着下巴思考着,一边说:“如果能找到裁缝尺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我慢慢地拿下了背包,看了看两个睿睿,裁缝尺一直就在我背包里,可我一直没拿出来。 这是最后的办法,但在我看来也是最残忍的,因为要想用这裁缝尺辨真假睿睿,势必要用这又长又厚的硬红木打他们娇嫩的身体。 当然,特殊情况当然要特殊处理,不能感情用事舍不得打自己的孩子,这食血魔怪一日不除,人们便将永无宁日。 可现在只要我一看到那根裁缝尺,我便会想到了在水晶球里看到的血腥画面:一个两岁孩童不停地求饶,可还是活活被人用这根裁缝尺打死了。 看到两个睿睿,我咬咬嘴唇,艰难地从背包里拿出了红木尺。 贺凯风一看,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你藏着它做什么?你……” 我低头不语,抬眼悄悄看两个睿睿,离我最近那个睿睿在看到红木尺后,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但就一瞬间,马上便露出了欣喜之色。 我心里暗自留了意,再看旁边那个睿睿,他看见裁缝尺后是直接欢呼起来,并且还一边抓自己的屁股。 看到他抓小屁、股,我心中顿时豁然开朗。我想起来了,假睿睿从不抓屁、股的。 而抓屁、股恰巧又是真睿睿平时的自然动作习惯。 贺凯风似乎看出了我不忍心的心思,拿走了我手中的裁缝尺,“妇人之仁迟早坏事。” 他忍不住埋怨了我一句,见我沉默不语没有顶嘴,知道我是真难过了,竟安慰我起来了,“我顶多打轻点,你不是打过睿睿的吗?你要是不忍心看的话,你走远点,我来打。” 我抬眼再次看两个睿睿,真睿睿十分勇敢,他挺身拍着自己的小胸膛,“妈妈,你打吧,睿睿不怕疼,睿睿是男子汉。” 我忍着想哭的冲动对他笑了:睿睿,你真乖! 第346章 :真假鬼太子(四十二) 我再看假睿睿,他的举动更让我出乎意料,他竟然也挺身站了出来,气宇轩昂地说:“妈妈你打吧!” 他目光坚毅,态度坚定,没有丝毫畏惧,而且有一种上战场的不怕死的气势。 难道他不怕吗?我心里正纳闷着,贺凯风已经站了起来,举起裁缝尺对他们说:“睿睿听着,这可是红木的,打下去非常疼,而且我必须很用力才能让妖怪显出原形,你可以忍得住吗?” 两个睿睿同时说:“你打吧爸爸。” 贺凯风点点头,犀利地看着他们,“宋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现在投降,跟我回冥界下阿鼻地狱受罚,我会替你求情,让你受罚过后能够投胎转世为人。 要知道,这一鞭都能打裂你骨头,二鞭打得你骨魂俱痛,三鞭打下你精元尽散,再没有可能投胎转世为人了。” 听着贺凯风说的话,我看着宋宁心里紧紧地揪着,放手吧宋宁? 假睿睿坚决地摇头,“爸爸,我不是宋宁,我是睿睿啦!” 我心中暗自叹气,这宋宁是铁了心要当睿睿了,这家伙是有多缺爱啊? 说完他看着我咧嘴直笑,我回他一个温柔的笑。 “那我要打咯。”贺凯风举起了裁缝尺要打假睿睿。 “等等。”我拦住了贺凯风,指着真睿睿说:“先打他。” 说这话时我喉咙是哽咽的,要知道打在儿身,疼在母身,可睿睿他有了不起的爸爸,爱他如命的妈妈,无论如何他是幸福的。 可宋宁他虽然残暴,但情有可愿,如果当初有人肯给他一点,哪怕是一点爱一点信任,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我想给他改过的机会,至少给他接受惩罚然投胎转世的机会。 真睿睿毫不犹豫,勇敢地站了出来,并且伸出了他的手掌。 贺凯风摇摇头,“转过身,把屁、股翘起来。” 我无语地看着贺凯风,“有这个必要吗?” “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要给你看看本少主的阴阳师九级执照吗?”贺凯风意气风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苦笑,“当然你是师父,不过尽量轻点好吗?” 睿睿听话地把屁、股翘到了贺凯风面前,两只小手按在膝盖上,小小的身体,肉嘟嗜的小屁、股,辣么萌辣么可爱,打下去太残不忍堵了。 我不忍直视,连忙转过身,来个眼不见为净,转过身的同时,我看到宋宁一直在盯着我看。 我听到贺凯风在真睿睿的屁股上打了三下,好响的三下,“啪啪啪!” 他每打一下,我的心便碎一层,巨痛无比,好折磨人,比我自己打难受多了。 难怪总听别的妈妈常说一句话,“我的孩子我自己打,别人要敢碰一下,老娘跟你们拼命。” 原来看别人看打自己的孩子,是这样的撕心裂肺! 睿睿一声都没吭,非常勇敢。 贺凯风一打完,我忍不住转过身看了一眼睿睿,他捂着屁、股,小脸憋得通红,一看就知道打得不轻。 睿睿看着我强颜欢笑,“睿睿是男子汉,睿睿不疼。” 第348章 :真假鬼太子(四十四) 宋宁的笑脸,宋宁唯一的希望,在这一瞬间彻底的垮了,眼睛渐而红了湿了,顿时泪流满面。 他哭得非常伤心,涰泣着说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当你的孩子而己?我那么乖,你为什么不要我?” 这时,睿睿跑过来抱住我的大腿,对他喊,“他是我的妈妈,你不是睿睿,你是小偷!” 我慌忙捂住睿睿的嘴,惊慌地看宋宁,我知道宋宁最恨别人说他是小偷了。 果不其然,宋宁沉下了脸,越来越愤怒,像喷火龙一样怒吼,“我~不~是~小~偷~” “快走!”贺凯风凝聚一股灵力推开了我和睿睿,我只感觉到似乎有一股真气带着我们迅速往旁边冲,直到十米开往才停了下来。 宋宁的样子开始变了,绿发就像是着火一般,被吹得狂舞乱飞,眼睛变得通红通红,没一会儿就流出了血,两颗露在外面的牙齿变得又尖又长,四只黑爪子也变得更长更尖了。 他愤怒地瞪着睿睿,“你怎么不去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妈妈就是我的了,去死吧~” 宋宁的怒吼使周围的树木都震动颤抖起来,鸟儿纷飞,他举着锋利的爪子,就像是一只离弦的箭,“刷刷刷”地朝我们这边飞来。 我慌忙抱起睿睿转身狂奔,贺凯风面目一凝,伸出了他的橡皮筋手,抓住了宋宁。 宋宁努力使劲,但再不能向前分毫,回头咬牙切齿地看贺凯风,怒吼,“放手!” 贺凯风冷冷喝道:“做梦!” 宋宁迅速挥出他的利爪打向贺凯风的橡皮筋手,贺凯风的手硬生生地受了他一抓,顿时皮开肉绽。 贺凯风并没有松手,憋着一口气满脸通红,眼睛也红了,另一只手猛然掐住了宋宁的脖子,整个人变得越来越高大,一个巨人威风凛凛地出现在我们眼前。 看得出来,贺凯风是使出了全力了。 我看得惊心动魂,很是震惊,睿睿兴奋地喊起来,“爸爸好腻害,爸爸加油!” 宋宁在奋力往外弹,小小的身体有不可估量的力量,贺凯风的手正在逐渐被撑开。 突然,一阵黑烟冒出,迷住了贺凯风的眼睛,在他眼睛闭上的那个瞬间,宋宁不见了。 贺凯风张大嘴巴吹出一口气,黑烟瞬间散去。 在他们打斗的同时,我跟睿睿已经开始寻找之前被我扔掉的裁缝尺。 “他到哪儿去了?”贺凯风找宋宁不到,转头问我们。 睿睿指着树林的另一边喊道:“在那边。” 华龙说过,食血魔怪最擅长的就是逃跑,他抓了他一百多年,被他逃了数次。 贺凯风扫目而去,瞬间朝那边转移变幻,但宋宁跑得相当快,一闪一闪的闷头猛跑,就在紧急时刻,他一头撞上了一个人,一个猎人。 “哎约喂,谁呀?没长眼睛吗?”猎人被撞倒在地,捂着被撞疼的肚子嚎叫,但下一秒已经被宋宁扼住了脖子,利爪嵌进他脖子的肉里,血顺着脖子流了下去。 “啊~妖怪啊~别杀我,别杀我,救命啊!”猎人大哭大叫。 贺凯风站在他们面前,举着双手对他说:“别冲动。” 第349章 :真假鬼太子(四十五) 而这时,我已经找到了裁缝尺,拿着它飞快地跑了过去。 宋宁看着我手中的裁缝尺,又哭又笑,“刚才你不忍心打我,我以为您心里是喜欢我的,可现在……你居然要为了这个陌生人杀死我?” 宋宁嘴里说着这话,手指的力道明显也加重了,猎人痛得浑身发抖,已经出现了痉挛。 我慌忙把尺子藏到身后,对着他摇头,“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只要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重新做人,我保证不打你。” 宋宁怔忡了一下,随即又神经兮兮地笑了起来,“回头?你以为我没想过回头?” 说到这儿,他又哭了,努力控制住情绪后,他继续说:“从你生下那怪物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注意你了。 当时我还没跟精元合体,好不容重新修练成形,接着就像是冥冥中早已注定一般,你居然放我的精元进了村子? 紧接着我又看到你不但不嫌弃你的妖怪儿子,明知道他做错了事还对他那样宽容,那般呵护,你知道我有多震憾吗?多喜欢你吗? 你那话我一直也忘不了,你说‘不管睿睿变成什么样,你永远爱睿睿,永远也不会不要睿睿,就算睿睿不要你,你也不会不要他。’如果当年我的父母有你一半的开明宽容,我就不会有今天。” 说到自己悲惨的过往,宋宁再度哽咽,泣不成声。 接着,他怒指睿睿,“我就不明白,同样是妖怪,他哪里比我强?他有我乖,有我孝顺,有我懂事吗?可为什么结果反差如此之大? 所以我要成为他,拿走他的一切,因为这是上天欠我的,这个世界欠我的。我以为只要我一心对妈妈好,就算我不是你亲生的,你也会像对他那样对我好。 我是那样爱你呀妈妈!你没看到我这段日子的付出吗?我以为你终于属于我了,至少这件毛衣是属于我的,是你为了奖励我这些日子的表现,要知道,这些日子里努力付出的是我而不是他……可你,可你居然也给他织了一件,他凭什么?” 宋宁说着把猎人踩到了地上,气急败坏地脱掉了毛衣,并且扔还给了我。 “还给你,我不希罕!”宋宁气得浑发抖,浑身杀气,“是我太异想天开了,以为我终于也有个不嫌弃我爱我的好妈妈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动过伤害人的念头了,一心只想当跟妈妈一样的人……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人类都该死,都该死!” 树木因为他发出的魔力而不住颤抖,贺凯风抱住我跟睿睿,替我们挡下凌利的戾气。 大风停止,我正色推开贺凯风看宋宁,大声喝斥反驳:“你住嘴!” 他果然住了嘴,流着血泪看我。 “你怎么也不想想?我为什么会织两件一模一样的毛衣?那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睿睿了,这件毛衣我是专门为你织的。”说完我将毛衣的内里翻出来,把里面我专门织上的字露给他看。“你看,上面有我给你起的名字。” 毛衣内里“怪怪”两个红字非常明显,宋宁一看整个人呆住了。 第350章 :真假鬼太子(四十六) 我继续说道:“我才天真,我以为我可以改变你,让你放下屠刀重新做人,可你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我愤怒地指着他正在伤害别人的手。 我叹了口气,声音放柔了不少,“刚才我本可以用这两个字来分辨你们,可我没有,我想给你机会……接受惩罚来世做个好人吧?世上的妈妈都喜欢自己的孩子,但也都喜欢好孩子,你曾经是一个好孩子,所以妈妈是喜欢过你的。” 宋宁愣在原地,看着我久久不能言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慢慢地松开了猎人。 贺凯风冲猎人使眼色,示意他跑,猎人悄悄地往旁边移。 宋宁的神情变得迷茫,口中小声地嘟囔,“妈妈知道我不是睿睿,她喜欢过宋宁,妈妈喜欢的是我?”接着他看着我问,“是真的吗?” 我笑着肯定地点头,并朝他伸出手,“来,跟我走吧,重新做人。” 宋宁迷茫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接着微微一笑,爪子上像尖刀一样的锋利指甲消失了,他有些激动,慢慢地朝我伸出了他的手。 我以为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宋宁放下屠刀接受应有的惩罚后重新做人,多好的结局!可天不遂人愿,就在最后一刻,那受惊得到机会逃跑的猎人,突然边跑边狂叫起来,“来人呐,食血魔怪在后山东树林这儿,快来抓他。” 贺凯风皱脸扶额,“这家伙是白痴啊!” 宋宁猛然看向猎人,倾刻间,戾气回到了他脸上,锋利的爪子又长上了,他朝猎人一跃而起。 “宋宁,不要——”我歇斯底里地冲他喊。 贺凯风立即做出应对,变长他的皮筋手,拉住宋宁,他知道自己拉不住他,聪明地闪过去,两只长手围着宋宁一圈又一圈地绕了起来,将宋宁重重包围困住,并对我喊道:“快,快用裁缝尺打他。”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已经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现在怎么办?我真要拿裁缝尺打得他精元尽散灰飞烟灭吗? 我拿着裁缝尺举棋不定,懊恼地抱着头,对贺凯风说:“怎么办?我、我下不了手。” 宋宁的力气超乎我们所有人的想像,眼看他就要突出贺凯风的包围圈,而我的背包里的东西又全是对付鬼的,那些符咒对他根本没用。 睿睿在一旁也看得着急,跑过来就要抢裁缝尺,“妈妈,给睿睿,睿睿打他。” 我看着裁缝尺不知道要不要给睿睿,这时我看到宋宁看着我笑了,他突然惊天动地的大吼一声,脸上的血筋突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暴发,贺凯风被震开,吐出一口血。 紧接着,宋宁竟然举着他的利爪朝我飞来,他这是杀我? 睿睿见状,奋不顾身地跳起,将自己缩成球状,像子弹似的闪电般冲向他,但此时此刻的宋宁浑身散发着强烈的绿光,似乎要用光他全部的力量,已经到了无怪不摧的地步,他憋着一口气用尽全力踢开了睿睿,睿睿朝贺凯风的方向滚滚飞去。 宋宁的利爪继续朝我杀来,我连连后退,就在利爪快要碰到我的时候,我当机立断地举起裁缝尺,使劲全力朝他头上打去。 第351章 :真假鬼太子(四十七) 他竟然不躲也不闪,利爪也在离我脖子仅一寸的地方停住,而我那一鞭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宋宁的身体随即发生强烈的颤抖,绿毛下的血筋爆烈,灵魂与枯瘦的身体有脱离重影的现象,表情严重拧曲,接着倒地打起了滚,并用双手猛击自己的头部,看起来无比的痛苦。 我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震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宋宁根本就没有想杀我,他这是故意使计激我出手打他吗? 手中的裁缝尺掉东在地,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打滚的宋宁,这时贺凯风和睿睿跑了过来。 我慌忙冲到宋宁身边去抓他打自己的头的手,冲贺凯风说:“他没有想杀我!他想改过的,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他,给他投胎转世的机会吧?” 贺凯风擦掉嘴角的血迹,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死定了,我说过三鞭打下必将精元尺散、灰飞烟灭,现在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也救不了他。”“不过,我可以让他在精元散掉之前好过一点,你先抱住他。”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难过极了,扶起宋宁使劲地抱住他,不让他再伤害自己,抬头看贺凯风。 贺凯风蹲下来,将真气聚拢于掌心,按住宋宁的天灵盖。 一股蓝光自贺凯风的手没入宋宁的天灵盖,宋宁顿时不再挣扎了,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贺凯风拿开他的手,“看在你到最后总算是汉子了一回,就让你安静地灰飞烟灭吧!” 说完,他拉着睿睿的手往旁边走开,睿睿不肯走,他是强拉开的。 我抱着宋宁小小的身体问他,“怎么样?好多了吗?” 宋宁喘着气,安静却有气无力地看着我,接着他的模样发生了变化,慢慢地变成了一个漂亮帅气的小男孩,那个我在水晶球里见过的宋宁。 宋宁看着自己的双手,无力地笑了笑,两行清泪滑下,用非常好听非常可爱的娃娃音说:“我终于不是喝血的尸妖了,你看。” 我心里涩涩的刺痛着,实在心疼这孩子,我笑着点头,“我看到了,真帅!” “我、我能再叫你一声妈妈吗?”宋宁哽咽地说,一双眼睛里满是泪水在滚。 我点头如捣蒜,“当然可以,你是怪怪啊?这是妈妈给你取的名字。” 宋宁失神了,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怪怪,怪怪……”接着开心地笑了,“我不是睿睿,也不是宋宁,我是怪怪,您的另一个孩子?“ 我用力点头,“对啊!” 这次他哭得很激动,“我是怪怪,我的妈妈叫叶蕾灵,我会记住的,谢谢你妈妈!能死在你的手里,怪怪解锐了,怪怪很幸福,所以请您不要难过。” 我再也忍不住,泪水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倾而泄,挡也挡不住。 我怎能不难过?但看到他脱胎换骨变成人的模样,我知道他是真解脱了,所以我想我应该算是没有遗憾的吧? “妈妈,帮我穿上您给我织的毛衣吧?”宋宁说。 我点头,帮他穿上了那件我亲手为他织的毛衣,专属于他的毛衣。 第352章 :离别(一) 宋宁开心地摸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的身体变得有些透明,他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很轻很轻地说:“妈妈唱首歌给怪怪听吧,怪怪想睡觉了,我听过你唱那首世上只有妈妈好给睿睿弟弟,我也想要……” 那天,天很蓝,太阳很暖,轻风徐徐。 我抱着一个叫“怪怪”的可爱小男孩,唱着他最喜欢听的“世上只有妈妈好”,他说那是他听过最好听的歌…… 怪怪消失后,睿睿恢复了原样,等不及回家,他便要少着去医院找小希。 来到医院小希的病房,小希的生命特征依然平稳,但还是怎么叫都叫不醒。 睿睿拿出那张从大鬼法身上“借”来的生死牌,先将“死”的那一面放在了小希的额头上。 接着,小希的脸瞬间失去仅有的一点血色,心率显示仪上变成了零。 然后睿睿立即伸手翻牌,将生的那生面朝上放在小希的额头上。 只见一股金光涌遍小希的身体,塔罗牌“咻”的一声消失在小希的身体里。 一直站在一旁的我,连忙坐到小希身边,激动地问贺凯风,“这样就可以了吗?小希能醒过来吗?” 贺凯风自信地笑着,“那是当然。” 睿睿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希的眼睛看,见她不动,他很是着急,拉起小希的手,急得拧起了小眉头,“小希,快起来啦!睿睿不要小希死掉。” 突然,小希的眼皮动了,慢慢地她睁开了眼睛。 睿睿开心地大叫,“小希你醒啦?我是睿睿,我是真的睿睿哦!”他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是真睿睿。 小希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呵呵笑了,“你不是睿睿是谁啊?” 突然小希又不笑了,很严肃地指着睿睿:“我告诉你哦睿睿,我做梦梦到你了!我梦到你用电电我,你怎么这样啦?” 我噗哧笑了出来,“小希,那是睿睿在救你啦!” 贺凯风嘴巴都惊得合不拢,“都那样了,她竟然还能感得到?人类真是奇怪的动物。” 小希跟睿睿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笑得非常夸张,你大声我比你更大声的辣种, 小孩的世界,大人的不懂。 “小希,长大后咱们结婚好不好?”再也不用跟小希分开了。 “可是我想王后耶!你又不是国王。”小遗憾呐。 “我现在不是,长大就是。”表看不起人。 “那好吧!”哎呀,好为难啊! 数日后,小希的远方姑妈接她来了。 小希自从出院后就住在我们家,两小无猜的小希和睿睿天天在一起玩,我们并没有告诉他们小希将要离开的事,好让他们无忧无虑地玩几天。 可是,时间的脚步没人能挡得住它,小希马上就要离开了。 睿睿把自己又藏进了衣柜里,不肯出来。 “睿睿,出来吧?小希就要走了,你不去送送她啊?”我敲着衣柜的门,催睿睿出来。 睿睿不吭声,我继续敲,继续劝说:“小希没看到你会难过的,小希只是在另一个城市生活而己,你们还可以通电话啊?等你长大了,你还可以去找她啊?” 第353章 :离别(二) 良久,柜子的门“嘎啦”一声打开了,睿睿终于出来了,低着头扁着小嘴。 我摸着他的头,柔声说道:“去跟小希道个别吧?不要让自己后悔。” 这是睿睿人生中第一次尝到离别的滋味,我不能代替他难过,有些事情总要孩子自己经历,有些路总要他自己走。 我说完,睿睿赫然抬头看我,眼睛里多了份坚定,接着突然往外狂奔起来。 我立即跟了上去,跑到大马路上时,接小希的车子已经开动。 睿睿跟在车子后面奔跑,他的速度可比大人还要快上许多,瞬间便与车子并驾齐驱。 他大声朝车上喊,“小希,小希……” 小希听见睿睿的喊声,打开了车窗,探出了脑袋,小辫子在风中飞舞,小脸上全是泪水,她早就哭成了小花猫。 看见是睿睿,小希顿时无比激动,伸出小手哭喊:“睿睿,我要走了怎么办?” 睿睿高高举起一只手,几经努力才碰到小希的小指头,一边大声地回应她,“小希,没事儿,长大后我会去接你的……一定要等我。” 小希哭着猛点头,“嗯,可是我要是忘了你怎么办?” “我会让你记起我的,这个你拿着。”睿睿拿出一块小玉石,举了起来,递了过去,那是给小希的。 小希困难地接过了玉石,攥在手心里,然后朝睿睿挥手,“再见睿睿,记得来接我。” 小希被她的姑妈拉进了车子里,车窗关上。 车子越驶越远,睿睿停在路中间,睁睁睁看着车子绝尘离去。 我扑在贺凯风的怀里夸张地大声哭了起来,眼泪鼻涕全擦在他的肩膀上,他虽面无表情,但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说了一句,“女人真是让人头疼。” 我哭着问他,“那玉石睿睿哪儿来的呀?” 贺凯风淡淡地说:“我们贺家的家传宝啊!我外公给我的。” “什么?家传宝就、就这样送出去了?”我下巴差点掉地上。 “我们贺家男人自来有主见,我是不会干涉孩子自己真心想做的决的。”贺凯风理所当然地说,接着双臂环于胸前,满意地看着睿睿的背影,“嗯,不错,你这孩子捡得好,配得上做我贺凯风的儿子。你这功,我会记下的。” 说完,他转身径自朝他的车子走去。 “切,我的功劳可比这大多了。”我自言自语地说,背地里朝贺凯风做了个鬼脸。 看他拿车,我问他,“你去哪里?” “上班啊!”他上了车,又打开车窗,探出脑袋来,提醒我,“哎,妖怪我们也除了,是时候收钱了,你去收。” 我指着我自己,“为什么是我去收?是你要收钱的耶?” “谁是师父?谁是徒弟?”他发动了车子的引擎。 我无语了,“知道了,师父!保证完成任务。” 轰轰轰,车子疾驰离去,贺凯风留下一句话,“等我把手上的案子处理完,我们一家旅游去。” 喜从天降,我浑身一震,“是不是真的啊?”幸福来得太突了,高兴死我了,“那我得想想要去哪儿?” 我快速向家里跑去,“睿睿,别伤心太久啊!” 第354章 :神秘女人(一) 经过11个小时的飞行,我们跨过亚洲大陆,来到了非洲历史最悠久的国家——埃及。 两个小时前我还在看银河,看星空,此时初生的太阳刺眼极了,开罗的天气跟我们南方差不多,气候上我还能适应,就是时差倒不过来老犯困,那对“不是人”的父子凭借着非人的意志,坚持玩了一整天还不休息。 开罗是座破破烂烂的城巿,楼很破,车也很破,但那条穿过城市的尼罗河与清真寺可是闻名世界。 它就是像是个“行脚僧”,外表破烂内涵丰厚。 听说埃及人盖房子有多少钱就盖多少层,一层一般不住人,盖着盖着没钱了,就把钢筋水泥露在外面,住在盖好的那一层里,什么时候有钱了,就继续往上盖。 我看着眼前仿佛耸入云端的埃及金字塔,猜想他们盖高房的目的会不会是想上天看上帝平时吃什么? 为什么会想到吃?因为我已经饿得眼冒金星了。 举目望去,细沙绵绵,除了陌生的游人以外,就是不见那对父子。 再往右,映入眼帘的是那狮身人面像,每次看它就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的神秘,令我不由自主的心里发毛。 我站在胡夫金字塔前抬手挡住阳光仰望,完全被它的宏伟的气势所深深震憾,古埃及人的智慧真是深不可测。 “看到了什么?”一个阴沉但却好听的声音骤然在我耳边响起,而且用的是地道的中文。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坏了我,我整个人跳了一下,转头看声音的女主人。 她戴着头巾与墨镜,因为看不到她完整的脸,所以看不出来她到底是哪国人。 如果没听到她刚才的中文,我肯定会以为她是本地人,因为只有当地人会戴头巾,但她那身真丝紫色长裙与时尚美丽的高跟鞋可不像。 我礼貌性地对她微微一笑,但她并没有看我,自顾自地又开始讲话,声音十分好听。“听过这座金字塔的传说吗?” 我摇头,“你知道?可以说给我听吗?”我非常感兴趣。 她缓缓地举起她白如纸手,似乎在摸金字塔,像摸情、人一般,不过两下她又像看到了魔鬼一般,抖着手缩了回来。 那纠结的样子,不用看她的眼神也能看得出来。 “知道法老胡夫有几个女儿吗?”她望着金字塔,语速很慢,语调低沉。 我看着她的侧脸,摇了摇头。 “十五个。”她说:“其中一个叫海泰菲丽丝,对了,你们中国人叫她赫丝公主。” 我一听觉得耳熟,突然灵光一现想了起来,“啊,是那位被胡夫逼着到集巿公开卖、身的公主吧?” 说到这里,她浑身僵了僵,一直不看我的她转过了头。透过墨镜,我隐约感觉到她眼神的犀利,透着冰冷。 她长得很高,皮肤很白,脸型鼻型嘴型近乎完美,看不见她眼睛我也感觉到她是一等一的美女。 感觉到气氛不对,我本想开口跟她说抱歉要离开,她又突然往下说故事了,人家热情我也不好拒绝,于是便耐心地听下去。 第355章 :神秘女人(二) “赫丝公主每天都要被逼着取乐那些男人,后来她被送给了哥哥当妻子,又再嫁给了弟弟,被当作货物一样送来送去……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悲?”说着那样悲惨的故事,但她的词调死气沉沉的,情绪也不泛半点波澜,她的古怪已经远远超出了我对故事的好奇。 我看着金字塔点点头,“是很可悲,古人嘛,他们的思想我们现代人的不懂。” 古埃及皇室有亲近结婚的传统,他们认为那样的血统才是最纯正的,这真不是我们现代人能够悟到的高境界。 她继续说道:“你知道赫丝公主是怎么死的吗?” 我反问,“历史上没记载吗?” 她冷冷一笑,“那都是骗你们这些愚蠢的世人的。” 看她说的,好像她就是赫丝公主似的。不过……她真的好古怪,使我忍不住偷偷看她。 接着,她指着胡夫金字塔,死气沉沉地说:“她就站在那儿,那天,阳光跟今天一样明媚,是个结束那可笑人生的好天气。”说到这儿,她笑了。“但风很大,就像现在。” 她一说完,一阵大风刮来,刮飞了我的帽子,长发乱飘,我咪起眼睛好防止沙子进眼睛。 我心中暗自忖度:有没有搞错,她一说风风就来,不会是……鬼吧? 我的心跳加快,斜着眼睛偷偷看她身后,一条长长的黑影安静地待在她身后,没有任何异常,现在又是烈日当空,按理说她不应该是鬼吧? 不对不对,贺凯风不也是鬼,他就能在阳光下来去自如,莫非她也是高级鬼? 她突然提高了音量:“终于要解脱了,你觉得她是痛苦的还是快乐的?当她跨出那一步,身体迅速下降,‘呯’的一声……世界停止了……”她停顿了一下,我感觉时间真的停止了似的,心脏都快吓出来了。她继续说:“悲哀也停止,可是……她的恨没有停止,她在最后一刻下了诅咒,她要让每一个爬上金字塔的人都给她陪葬,这样……她就不会孤独了……” 故事悲惨,让人忍不住同情赫丝公主的一生,最后的结局使故事变得诡异神秘,也使我身边的女人变得骇人。 你讲就讲吧,还要讲得辣么销、魂,有没有想过听者的感受? 我困难地干咽一口,低头看自己的鞋子,郁闷地说:“讲完了是吧?我能不能走了?” 没听见她回应我,我侧目一看,人竟然没了。 “跑哪儿去了?”我正想回头看一看,突然有人用力地按住我的肩膀,吓得我心脏差点跳出来,闭上眼睛大叫,“啊!” “妈妈,给你吃。” 我睁开眼睛一看,拍我肩膀的竟然是贺凯风,睿睿举着一块烤饼,笑咪咪地看着我。 “见到鬼也不用叫成这样吧?”贺凯风无语地说,他指的鬼是他自己。 我慌忙看了一遍四周,没有见到刚才那个女人,“不是,刚才有个女人就站在我旁边的,还给我讲了个鬼故事,你们没看到她吗?” “所以……你是被鬼故事给吓到的?”贺凯风一副鄙视我的表情看着我。 第356章 :神秘女人(三) 我汗了一把,辩解道:“我不是怕鬼,是她制造诡异氛围的能力太强了,鬼故事讲得真的非常成功,然后你又辣么大声叫人家,那是心理自然反应好不好?” 我说完接过睿睿已经吃了一半的烤饼咬了一大口,睿睿突然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妈妈吃睿睿的口水了,哈哈……爸爸说他你常吃他的口水,睿睿也要,哈哈……” 噗!我把干干的烤饼渣都给喷出来了,好笑地看贺凯风,用心电感应对他说:“你没事吧,跟孩子说这个?” 他轻笑,优雅地拂了拂额前被微风吹乱的碎发,回应道:“本少主不喜欢骗小孩。” 今天的他,穿了一套阳光休闲的白色运动服,立体的五官,俊逸的气质,阳光下熠熠生辉,即使是如此平凡的衣着也依旧耀眼。 他在面对我时,基本用的都是他自己的脸,但在别人的眼里是另一个贺凯风的,虽然二人长相挺相似的,但在我眼里,这世上,他无人能及。 他见我愣住,以为我被烤饼噎住了,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伸手一变变出了一瓶矿泉水,连忙递到我嘴边。 被呵护总是幸福甜蜜的,喝下的淡水都变成蜂蜜水了,“蜂蜜水”下了肚,我问他,“你能凭空变出水来啊?哇噻,这样的话,那我们进撒哈拉沙漠找华龙跟婉良就不用怕没水喝了。” “想得美你。”刚刚还体贴得像个绅士似的,立即又毫不留情面地泼来一盆“冷水”,这就是我的鬼丈夫贺凯风。 “我们只能借物变物,不能凭空变出。”他指了指不远处卖水的大爷。 我下巴差点掉地上,“不是吧,你、你偷人家水?” “你又诬蔑本少主。”贺凯风清冷地说:“那桌面上的十美元可是我的。” 我看了看大爷面前小桌子,还真有张十美元,我的心顿时揪痛万分,捂着心口,我悲痛不己,“你以为我们家钱是自家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啊?你居然用超出六十倍的钱买?” “哦,有吗?”贺凯风无所谓地说道,双手插到裤袋里,悠闲地转身,对睿睿说:“你妈真小气,你觉得如何?” 睿睿认真地点点头,“小气。” “睿睿你说什么?”我咪起眼睛问他。 他一脸无辜地说:“我们小孩不会撒谎。” 我晕! 贺凯风隐忍嘴边的笑意,漫步走开,睿睿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着跟上,“今晚吃方便面省回刚才那笔钱……” “休想……”贺凯风头也不回地说。 回到酒店,方便面被某人给藏了起来,于是我们只好快乐地让酒店“宰”了一顿。 吃饱喝足后,我们回了套房休息,可能是见我太累了,贺凯风没碰我,还用他那热热发绿光的手,在我的头部按摩了一会儿,他说可安神消疲,不久,我便沉沉睡了下去,一直到大天亮。 我醒来时,那对父子又不见了,桌面上留有一张便签,上面写着:“我们看女人去了,你还不醒来么?” 第357章 :神秘女人(四) “好幼稚啊!”我笑着把便签收到我的皮包里,只要是他留给我的便签我都给保存了下来,我想到白了头的时候,再拿出来跟他一起缅怀,那该是多美好的画面。 吃了酒店准备的早餐,应该算是午餐了,我开始在酒店下面闲逛。 这里的环境优美,服务到位,酒店的整体设计仅次于开罗的皇家夏宫。 不知不觉,我来到酒店的游泳池,那里还真如贺凯风所说的——美女真多。 但由于埃及人不能暴露的风俗,外国人也得入乡随俗,所以他们可不下水,只是聊聊天喝喝茶跳跳舞,那游泳池根本就是个摆设。 我也不急着寻找贺家父子,随意散着步,突然,我身后“扑通”一个落水声骤然响起。 我立即回头,只见落水的人瞬间没入池底,清澈的水池里,有个女人池底挣扎,连浮都没浮上来一下。 有我喊话,“有人落水啦,快救人啦!” 会游泳的我立即脱掉鞋子,一跃跳入水池里,憋着一口气潜入水底拉人。 女孩不像是个不会游泳的人,她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我,伸手向我求救,慌张地看身后。 我游到她身边,正想伸出手臂托她的下巴,眼一撇,竟看到她身后有一团黑发。 那黑发两旁有两只手正在抓着女孩的双腿,我心中一惊,原来是有水鬼在拉替死鬼。 我努力镇定,用力拉女孩的手往上游,那团黑发的中间慢慢地伸出了一个人头,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惨白的脸,像是被鱼给啃了的嘴唇。 没有身体的人头慢慢朝我们逼近,我奋力向上游,转头时,看到另一边有具无头无臂女尸飘了过来。 我有些慌了,女孩已经被人头咬住了头发,她恐惧地向我摇头,放开了我,示意我离开。 我怎么说也是拿了初级阴阳师执照的人,怎能退缩? 没有符咒该怎么办?我当机立断咬破了手指,在水中画出一道驱鬼符,心中默念:“昭昭其有冥冥其无,敕就等众急急消。” 咒语一念毕,我打出那道水符,水符荡漾而去,穿过女鬼,女鬼猛然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大嘴,惊惧地惨叫一声,“咕噜”钻进了排水道里。 女孩的眼睛渐渐闭上了,似乎已经没气了,我的肺也已经快炸了,我托起她的下巴,带着她奋力向上游,可越游越重,眼看我也要沉下去了。 我的眼睛开始模糊,水面上的光很亮,突然一个很大的白色水花绽开,有人跳入水中,向我们快速游来。 我立即有了求生的欲、望,睁开一看,原来是我们家那死鬼来了。 他游得极快,一手拉一个,将我们拉上了岸。 岸边,我咳了好几声,胸胸疼得要死,脑袋因为缺氧晕晕的,眼不开眼睛,也没力气。 我感觉到贺凯风往我嘴里吐气,不过两下便顺畅了,我推他并摇头,“我没事,快去看那女孩。” 我转过头看那女孩,已经有人在为她做人工呼吸了,由于众人围着她,我跟贺凯风都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样貌,那个为女孩做人工呼吸的男人只知道他戴着一顶鸭舌帽,穿黑色T恤蓝色牛仔裤。 第358章 :神秘女人(五) “你差点淹死你知道吗?”贺凯风冲我吼,说着不知哪儿来的大毛巾,将我包了起来,接着打橫抱起我,迅度往酒店大楼走去。 我被他吼得委屈,眼泪“叭哒叭哒”地往下掉,其实我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不知为何,就是受不了他对我凶。 我将脸埋进他宽厚结实的胸膛上,放任自己的不坚强。 “妈妈,妈妈……”睿睿担心地跑在我身边,拉着我的衣角,“妈妈你怎么了?”“爸爸,妈妈是不是死了?”睿睿哇哇大哭。 “闭嘴。”贺凯风也吼了一声睿睿。 看得出他非常非常地生气。 我连忙转过头看睿睿,对他说:“妈妈没死。”很明显我活着。 睿睿马上不哭了,泪腺像个水龙头似的,说停就停,还“哦。”了一声。 一整天,贺凯风都板着一张脸不理我,同桌吃饭的我们三个,只有睿睿没心没肺吃得津津有味。 我越吃越没味,越吃越火大,时不时地用眼睛白他,心里暗骂,“有必要这么生气吗?小气的机车鬼,你不理我我还不理你呢?看看谁先说话?” 就这样,我们冷战了。 次日一大早,我单独带着睿睿在街上闲逛,说闲逛还真是闲逛,那么大的街道,稀稀两两地那么点摊子,那么破旧的店铺,人稍多人点就能给挤烂。 要不是自带了点干粮,估计要被饿死。 目测那些小贩卖的东西,倒是挺精致的,都是纯手工制品,比如毛毯毡子、精美的刺绣半身裙,还有各种用亮闪闪的珠子做成的各种链子。 埃及人都很害羞,浑身包得严严实实的,说话很腼腆,尤其是姑娘。 向姑娘买了几条手工链子,她笑得春华灿烂,脸儿都红了。 拉上睿睿的小手我们继续安静地走走,睿睿一跳一跳的,无忧无虑的样子。 原本以为这个下午就此安静地渡过,没料想被一连串吵闹的狗叫声打破了。 抬眼望去,街角拐弯处跑来一个女孩,而她后面追着一只凶猛无比的黑色大狼狗。 女孩没戴头巾,穿着一身时尚的牛仔衣,烫过的头发染着紫红色,我看着感觉有点眼熟。 她跑得相当快,不一会儿,离我们就近了,她朝我们大喊,“快跑!” 我和睿睿对看一眼,转身拔腿便跑。 可能是在母胎时曾被黑狗吓过数次,睿睿悚黑狗悚得紧,索幸他跑得快,大黑狗根本就追不到他。 那女孩的长腿快得惊人,居然能跟得上睿睿,落下我一人拼命地在后面跑。 “哇靠,谁家的狗啊?快拉走它啦!”我拼了命地跑,可那大黑狗紧追不舍,我边跑边回头看它,只见它一个纵身朝我跳来。 完蛋了,贺凯风教过我怎么对付鬼,可没教过我怎么打狗啊?要死在狗嘴里了。 我吓得大声尖叫,一个劲地往前跑,那女孩和睿睿见情况危急分别停了下来,开始往我这边跑。 到我跟前,女孩身手敏捷地一跃而起,一脚踢了过去,动作快准狠,我甚至能听到得她飞腿带出的风声。 第359章 :神秘女人(六) 这一腿狠狠地踢到了大黑狗的脖子,大黑狗被踢飞在地,发出“嗷呜、嗷呜”的惨叫声。 女孩潇洒下蹲落地,英姿飒爽的样子,真是帅呆了! 大黑狗不敢再战,垂头怏怏地跑了。 我跟睿睿一齐鼓掌叫好,“哇,好厉害,女侠好帅!” 女孩站好向我们走来,带着阳光一般的笑容,浑身满是朝气。 我迎上去感谢她,“谢谢你救了我!” 女孩开心地拉起我的手,“那狗是我引过来的,我要道歉才对,而且我才要感谢姐姐的救命之恩才对。” “姐姐难道忘了我吗?在水里……”她指着自己提醒我。 她一提水里,她的脸与落水女孩的脸重叠,我这才想起了她。 “哦,是你,昨天你还好吧?”我笑着问她。 提起昨天,女孩的脸色突然变了,“姐姐你昨天也看见她了吧?” 见女孩一脸惧色,我要是承认了,怕是会造成她心理上的阴影,于是我决定撒一个善意的谎言。 “哦,是一件被排水道勾住的衣服缠住了你的脚,还好及时解开了,你没事就好。”我说。 “衣服?真的只是衣服?”女孩一脸狐疑地说。 我一再确定真的是衣服后,女孩也便不再提那件事,只是非要拉着我去她家,说是要好好地招待我一番以表示感谢。 盛情难却,刚好我们又有大把的时间,于是便应邀去了。 路上,她自我介绍,“我叫艾达,中文名叫喵喵,以后姐姐就叫我喵喵吧?” “我叫叶蕾灵,他是我儿子睿睿。”我拉着安静的睿睿说。 睿睿很懂事,他再活泼调皮但每当见到我跟大人说话时,他会默默地待在我身边,不给我添麻烦。 “哇噻,你儿子好漂亮!”喵喵捏了一把睿睿的肉嘟嘟的小脸蛋。 睿睿不高兴了,“你要说帅。” 我跟喵喵一听顿时大笑,睿睿被笑得一头雾水,“不懂大人的世界。” 在去喵喵家的时候,喵喵突然说:“还好给我做人工呼吸的是你,要不然给我来个男的,那我可就惨了。” “为什么会惨?”我心里十分好奇,只是给喵喵做人工呼吸的就是一个男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我们埃及人保守,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男的亲了嘴,这可是要坏名声嫁不出去的,只能嫁给那个亲我的男人了,这样的话你说我倒不倒霉?”喵喵拍着胸口庆幸地吐出一口气。 原来这区区的人工呼吸有这么大的“副作用啊”?好险呐,我当时可是让贺凯风去做的,还好让那个鸭舌帽男“捷足先登”了。 额,那我要不要告诉她事实?还是算了吧,太残忍了! 步行不久后,我们终于来到喵喵口中的家,站在她“家”大门口,我愕然发现她“家”竟然是一个大酒庄,而我们住的大酒店就在不隔壁。 早就听说这酒庄跟酒店是同一家人开的,这要真是她家,那喵喵岂不是富家女? 酒庄非常大,大片大片的葡萄园,庄园、酿酒库,里面的工人也多,喵喵带着我来到庄园后面的住宅楼,她就住在那里面。 第360章 :神秘女人(七) 住宅楼很高很大,客厅有一半是玻璃天窗式的,能看得见上面的绿化带,明亮又绿意盎然。 喵喵拿了给我们准备了很多小点心,还有调过的饮料葡萄酒,睿睿非常喜欢酒庄,拿着小点心,这里走走那里转转。 喵喵很健谈,经过初步了解,她二十二岁,上了四年的马德里大学刚毕业回国,现在在酒庄里当酿酒师,她有一手绝顶的酿酒技术,得过国际大奖。 她滔滔不绝地讲着她最感兴趣的酿酒知识,还热情地邀请我参观她地窖里收藏的酒。 地窖里的温度偏低,光线也比较暗,一层又一层的酒架,整齐地摆列着。 “我给你看看82年那瓶,非常难得。”喵喵说着人往另一个酒窖走去。 她这一走,我一个人在完全陌生光线又暗的地方呆着,感觉有点四周总是森冷森冷的,心里似乎有弦被崩紧了起来。 我闲着无聊,顺着酒架,我慢慢地走着,这地窖真大,前面有很长的过道,弯弯曲曲的。 走着走着,我慢慢地感觉仿佛有歌声从某个方向传来,越来越明显,越来越飘渺。 有个女人在唱歌?在地窖里唱歌? 我朝前面的拐弯过道探了探脑袋,长长的过道由于光线暗的原因,看起来有些诡异。 歌声好像是从那边传出来的,我正想着要不要过去看看,突然隐约看到过道尽头那里有人,是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长发女子,那裙子跟在金字塔前讲鬼故事的女子一模一样。 她背对着我,长长的头发披在背后。 就是她在轻轻哼着歌,在唱什么,我听不懂,但歌声空灵飘渺带着些许凄婉的伤感。 “灵儿姐姐,你在哪儿?” 身后传来喵喵的叫唤声,我回头看她,她看见我便笑着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葡萄酒,运动鞋在安静的过道里“扑扑”响着。 我转过头想再看一眼那紫衣女子,可那里哪里还有人? “在看什么?”喵喵问我。 我指着过道尽头,“刚才那里站了个女人。” 喵喵斜睨着我,讪笑道:“想吓我对不对?这地窖可是只有酝酒师才能进来的,今天酒庄只有我一个酝酒师。” 听她这么一说,我头皮顿时麻了起来,两颊冰凉,可想想又不对,“那这歌声是怎么回事?你听。” 歌声还在,而且比刚才更忧郁了。 喵喵安静地听了听,“哦,那是凯瑟琳,我姐,她不在地窖,在楼上,歌声应该是从水管或通风管传下来的。” 凯瑟琳?这名字使我想起罗德列曾几次提起过,不过埃及远在万里,罗德列又是一只僵尸,而且叫凯瑟琳的多了去了,应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喵喵拿着酒拉着我走出酒窖,说是要请我喝她收藏的酒,我不是个会喝酒的人,那么珍贵的酒在我嘴里根本就和普通的葡萄酒一个味。 令我们吃惊的是睿睿,他居然光闻着就能分出珍贵普通之分,喵喵见了大呼睿睿是天才,死活非要收他当学生,还说一定要把他培养成世界顶尖级的品酒师。 这个喵喵,说风就是雨,我只当她是一时的玩笑话,也没太在意,可睿睿却一口答应了,惊得我下巴险些掉地上。 第361章 :神秘女人(八) 真拿这两个大小孩没办法? 其实睿睿哪里懂得什么叫品酒师,他就觉得喵喵是个奇怪又好玩的大姐姐,而无聊的他刚好缺个疯玩的伴,再加上喵喵又会中国功夫,那么好的事,他干嘛不同意。 我们回酒店时,喵喵还送了一瓶他们家酒庄自家人才能喝到的极品红酒给我,我说我不会喝酒,她就说送给我老公,以报我们夫妻俩的救命之恩。 喵喵真是我见过最大方最热情的女孩子,我赶脚有些招架不住。 回到酒店后,贺凯风一天不见我已经急得快要把酒店给拆了,见我回来他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好久好久,他不用说一句话,我已经深深地感受到他的歉意。 原来我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贺凯风联络不上我不奇怪,可不知为何他居然感应不到我们,我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只说来旅游了,就尽管玩,一切有他呢! 我把遇见喵喵的事跟他说了,还有游泳池里看见水鬼的事,他知道后我们一起去游泳池看去了。 本想让贺凯风“清理”一下,可是水中的女鬼却神秘的失踪了,说她失踪是因为那天我打得并不重,按理说水鬼是离不开直接承载物的,除非有外在原因。 没找到水中女鬼,我们回了房,进电梯的那一瞬间,我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紫衣女子的背影,紫色的丝巾裹着她又黑又长的黑发,飘逸美丽。 我跟贺凯风说看见喵喵姐姐凯瑟琳了,他听见凯瑟琳的名字的时候,神情有些异样。 我说罗德列有一个女朋友也叫凯瑟琳,问他认不认识,他是这样回答我的,“这世上叫凯瑟琳的女人多了,我哪能都认识?” 起初我还认为罗德列口中的凯瑟琳会不会是他们共同认识的特殊女孩,现在看他清冷的表情,不泛波澜的情绪,我在想应该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下午,我们与酒店里的其它游客一起观光了清真寺与周围的古城,玩得非常尽兴,直到晚上才回到酒店。 一回到酒店,我们便收到了酒店主人的邀请卡,上面说明晚要在酒店举行一场义卖会,据说不少世界名人都被邀请在内,酒店里的客人几乎都可以参加。 “我们要不要参加?”我一边吹头发一边问他。 “不参加。”他不作任何思考,想也不想地回答了。 我就知道他不会去,不去正好,反正我也就没兴趣。吹着头发,我眼角瞥见那瓶喵喵送给我的葡萄酒,我告诉贺凯风那是喵喵感谢他救命之恩的小礼物。 他嗯哼一声,看都没看一眼。 贺凯风是喜欢喝葡萄酒的,在家时,我便时不时地看见他举杯对月,而不喜欢喝酒的我因为无法与他对饮,他只能对着月亮持一杯清酒,独立自一人品尝酒中滋味。 那时的他看起来清清冷冷、忧忧郁郁的,与平时不太像,每次我想靠近,他总会冷俊地告诉我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今夜,我想做他的酒友,于是我打开了那瓶葡萄酒,倒了两杯与他对饮。 他见我兴致盎然,倒挺意外,搂住我让我坐在他的大腿上一起赏月。 第362章 :神秘女人(九) 埃及的夜空清澈如洗,星空闪耀,月亮大得出奇,美不胜收。 “来,祝你心想事成、永远辣么帅!”我碰了碰他的杯子,兴致勃勃地喝了一口,葡萄酒的甜味与少许的辣味完美的融合在舌头味蕾上,真是一种极至的享受,也许我应该喜欢上葡萄酒,这样以后我跟贺凯风就能多一些共同语言了。 见我一脸陶醉的模样,贺凯风淡淡地笑了笑,抬起酒杯抿了一口,我仔细地看着他的表情问他,“怎么样?” 酒杯放低,他微笑的脸渐渐地褪去,整个人愣住了,接着举起酒杯再次尝了尝,又一口入了他的嘴,这次他变得异常激动,放下酒杯抓起了我的手,一脸紧张地问我,“这酒哪里来的?” “你干嘛啊?你抓痛我了。”他看起来很反常,我的手都被他捏红了。 他放开我的手,换肩膀抓,凶巴巴地继续问,“快告诉我,这酒哪来的?” 我有些被吓到了,“是、是喵喵送的呀,他们家酒庄里的酒。” 他放开我,想了想,声冷似冰地问我:“你刚才说喵喵的姐姐叫什么?” 我回答,“叫……叫凯瑟琳啊!”想到凯瑟琳的名字,我的声音瞬间变小了,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他放开了我,拿起外套就要往外冲,我大声喊住了他,“你要去哪里?” 他突然站住了,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最后他默默转身把衣服放下,坐回了原来的地方。 气氛变得不一样了,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我好想问他为什么这样?这酒有什么问题?凯瑟琳……又是谁? 后来,他把那一整瓶的葡萄酒都给喝光了,我默默地离开了那间房,到隔壁跟睿睿一起睡了,两间房是连着的套房,我每过一会儿便打开门看他,他一整夜都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在想着什么。 这一夜,我失眠了,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很难过。 次日醒来,忐忑不安中见到了贺凯风,令我意外的是,他竟然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看见我后俯身给了个早安吻,浅笑着摸了摸我的头,然后拉着我和睿睿一起吃早餐。 对于昨晚,我们很有默契地只字不提。 今天的行程安排得并没有那么密集,玩得比较轻松,贺凯风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跟平时一样爱跟我斗嘴又爱跟我亲近,抓住任何可以揩油的机会。 很快,拍卖酒会开始了,原本说不想参加酒会的贺凯风突然改变了主意,还精心购买了三套晚礼服,再加上喵喵借我的一条钻石项链,我们一家也盛装出席了。 酒会办得非常专业,水酒、食物、音乐,服务,高端大气上档次,请的宾客除了酒店里的客人以外,还请了一些与巴乔家族生意上有来往的商人或政客。 一般这种大型拍卖会媒体总会闻风而来,只是巴乔家近几年来绝少上新闻,原因是掌舵人凯瑟琳·巴乔拒绝上镜头。所以今天也没有邀请任何媒体参加。 由于这次宴客的身份比较悬珠,客人们物以类聚,三五成双地聚在一起谈生意的谈生意,聊家常的聊家常。 第363章 :神秘女人(十) 我坐着无聊,所以一些人的谈话内空我便听了进去。 “你们知道吗?现在打理巴乔家族事业的可是一个年仅二十八岁的姑娘,要知道巴乔家族可是埃及屈指可数的富豪,谁要是能够到这女人的芳心,简直是拥有了全世界。” “可是没人见过她的相貌,也不知道她是长得太漂亮怕红颜被妒?还是长得太坑爹,不敢见人?” “对了,媒体谣传她插足过别人的婚姻,只因为那个男人像她的初恋情人。” “那到底真的还是假的?” “谁知道呢?” 听完有关于凯瑟琳·巴乔的绯闻,我对这个神秘的女人更好奇了,不知她今晚会不会出现,真想见见她,看她到底长什么样。 “妈妈,我要吃那个。”睿睿指着精致的糕点叫着,他已经吃了很多了。 “老师帮你拿。”喵喵突然现身在我身后,热心地帮睿睿拿食物,拿完后又对睿睿大献殷勤,然后一个劲地鼓吹当品酒师有多好多好,使劲地给睿睿洗脑。 小孩对喜欢的事物总是三分热度,前天才答应的,今天又反悔了,喵喵这才采取了全方位洗脑的方式,想让睿睿死心踏地的拜他为师。 喵喵今天也是刻意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袭白色抹胸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妩媚的长卷发被洁白的蕾丝带绾起,干净俐落不失俏皮。 我笑着夸她漂亮,她轻轻拉起我的黑色露背晚礼服,掐掐我的小蛮腰,再低头打量我那由精致花边衬出的白皙美背与双腿,竖起大拇指夸我才是大大的惊艳到她了,刚才差点没认出我。 说到惊艳,让我想起刚才贺凯风第一眼看到我穿这身礼服时的模样,当我缓缓向他走去时,他看我的双眼目不转睛,几乎处于失神迷离的状态,我明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艳的眼神,可他却突然冲回房间拿了一条白色坎肩给我,非要让我披上。 我刚跟喵喵吐槽贺凯风让我披的白色坎肩跟我的黑色礼服有多不搭,贺凯风像是听到风声似的,突然朝我们走来。 原本嬉皮笑脸的喵喵看到贺凯风后,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这个大帅哥是你老公睿睿的爸爸啊?” 我点点头,有些自豪,“是啊!” 贺凯风穿着一身剪裁特殊款式时尚的燕尾服,安静优雅地坐在音乐喷泉边,拿着一杯红酒在沉思,就像是一个画里的男人,潇洒迷人。 贺凯风走过来也没跟喵喵打招呼,就是带走了已经坐在桌子前犯困的睿睿。 喵喵目瞪口呆地看着贺凯风,从她神情里所表达出来的情绪,让我有些不解。 看着贺凯风父子走远,喵喵突然很无厘头地对我说道:“如果有人要抢你老公,你怎么办?” 我有些莫名其妙,“这个问题太无聊了吧?我不想回答。” 喵喵站了起来,皱着眉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是傻还是单纯啊?老公那么英俊,那么优秀,现在社会那么乱,想抢他的人大有人在。” 她看着贺凯风,紧皱着眉头,突然一身正气地站了起来。 第364章 :神秘女人(十一) 喵喵说道:“不过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有我罩你,谁都别想破坏你的家庭。” 我跟喵喵不过才认识几天,她便如此待我,我是真心感动,可她真的太夸张了,我要是就因为贺凯风长得帅又优秀就成天地怀疑他,那我还有好日子过吗?何必自寻烦恼? 我看她那种坚定自己勇往直前的态度,使我想到“唐吉诃德”,妄想加天真的勇敢骑士。 不一会儿,义卖开始了。 一些有钱富商捐赠了一些钻石珠宝拍卖,还有一些损赠了古董字画,这些东西在上流社会还是流通得比较快的。 看看这酒会里的人,大概就能了解到埃及贫富殊悬有多大,穷人的穷到没裤头穿,富人富到只剩下钱。 为了名誉与或宣传公司名牌,每一笔的价格都比原价高了许多倍。 我是喜欢自然轻松,那些东西我自己也有,平时都不戴的,总觉得各种麻烦。 在底下正无聊,一个特殊的拍品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主持人开始用英语介绍拍卖品,我虽然说得不是很流利,但听没问题。 他说:“接下来要拍的是曾经红及一时的女作家,三三女士的遗物,骆驼头骨,这骆驼头骨是三三女士的丈夫荷东送给她的结婚礼物,非常珍贵,曾经有喜爱三三的忠实读者想要高价购买,结果都无疾而终,今天出售这骆驼头骨,是为公益事业做出一份贡献,让我们感谢三三女士的家人。现在开始拍卖,底价五千埃镑。” “女作家三三女士的骆驼头骨?天呐天呐,怎么办怎么办?”我激动地手足无措,三三可是我最最喜爱的女作家,她与她丈夫的那凄美的爱情故事,一直深深打动着我。 我曾也想过得到那样一个特别的结婚礼物,贺凯风向我求婚的时候就一句话,什么都没有,想想便有些失望,若是也有个他千辛万苦在撒哈拉沙漠里找到的什么头骨之类的东西,我一定会感动一辈子。 “一万埃镑。”有人叫道。 “二万埃镑。”又有人抢道。 能花几万元买个不是古董的东西,想必都是些有钱人,底下一些住在酒店的观光客自顾自地闲聊看好戏。 贺凯风说过叫我不要随便花娘家的钱,要花钱就用他的,可我哪里好意思花那么多钱去买一个在别人看来认为没用的东西,我心里那个急啊! “四万埃镑。”贺凯风突然举手喊了过去,我吃惊地看着他,他冲我帅气地眨眨眼。 人们听到有人花四万埃镑买一副平凡的骆驼头骨,顿时议论纷纷,有说是善举该表扬的,有说是花钱抄作的,穷人就说我们是脑子被门挤的傻子。 不管傻不傻,我挺开心的,我笑着抱住贺凯风的脸猛亲,他见我高兴,也眉开眼笑了。 人家说女人是购物狂,一遇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不买就会抓狂,以前我不信,我说我不在乎物质享受,可现在,我终于有点理解了,买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用来享受的。 埃镑也就比人民币面值大那么一点点,这骆驼头骨买贵了,可就是有人不知死活,竟然跟我们叫起了板,“八万埃镑。” 第365章 :神秘女人(十二) 一个高扬的男子声音响起,贺凯风和我的笑脸瞬间僵住,接着,我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冲动的魔鬼”,贺凯风板着脸举起了他手中的牌子,气场十足地说道:“十万埃镑。” 贺凯风这牌一举,立即成为众人的焦点,聚光灯下有人开始猜测他的身份,说他可能是某家的富家公子,我还发现有人拿着手机偷拍贺凯风。 贺凯风也讨厌上镜头,不一会儿那人的手机便莫名其妙地中毒了。 主持人重复了十万第二遍时,我才反应过来:“天呐,三万埃镑。”突然感觉脑袋上都是星星,我用手往自己脸上使劲扇风,好让自己不因为缺氧而昏倒。 我要晕死了,这可是我们现在全部的存款,好不容易才看见存折里有钱了,才没几天又要空了。 “十五万埃镑——”刚才那个男子大声喊道,看样子他誓在必得。 这时,酒会内的焦点转移到那位男子身上,聚光灯也打到了他身上。本以为他不是穿着国际名牌就是高端的订制服,总之是出入酒会的得体服装吧?可他竟然就是前几天那个替喵喵做人工呼吸的鸭舌帽男,今天还穿着那身休闲T恤牛仔裤。 这要不是跟女主人有特殊的关系,哪能混过那么多保安的关卡? 用全部现金下血本买的东西被人轻轻松松地抢走了,这下贺凯风真火大了,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瞪着那人的两只眼睛像是能射出火箭。 就在贺凯风又要举手的当会儿,我一股脑地扑了过去,使劲地抓住了他的手,我知道他是这要砸锅卖铁了。 “不要了,我不要了,不许买。”我整个人都压在了他身上,奋力地阻制他犯傻。 公益可以做,但也要看自己本身的实力做是吧? 主持人喊出第三次十五万埃镑,尘埃落定,众人给予雷呜般的掌声鼓励那人的善举。 那人拍下骆驼头骨后便站了起来,似乎要离席,贺凯风气得不行,我不停地说我根本就不喜欢那骆驼头骨,谁花十五万埃镑买那骨头谁就是傻子大白痴。 “本少主倒是要看看是哪个没长眼睛的混蛋?敢跟本少主抢东西?”说着他迅速追了过去,并顺手从服务员的拖盘里拿了两杯酒。 我看到贺凯风顺利地拦住了他,两人竟然勾肩搭背上了,那人还喝下了贺凯风敬他的酒,当贺凯风走回来的时候,满面春、风。 见他心情回转,我看着也清爽,我劝他跟我回酒店,他一口答应了,可就在这时主持人报出下一个拍品,那竟然就是巴乔家不外卖的希有葡萄酒一瓶,那是凯瑟琳亲手酿制的顶级葡萄酒,曾得过国际大奖,因为不外卖的缘故,也使这酒的名气更大更神秘了。 现在女主人要亲自登台介绍这难得的好酒,大家全都屏住呼吸,拭目以待。 一凯瑟琳要现身,贺凯风才刚站起来的身体缓缓地坐下了,我心里很清楚,他这是想看那女主人的真面目,其实我也想看。 好,那咱们就一起看。 我赌气地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第366章 :神秘女人(十三) “有请我们今晚宴会的女主人凯瑟琳?巴乔。”主持人用高昂激动的声音请出了那个神秘女人。 刹时,全场灯光暗了下来,人们停止了所有交谈,十几盏大射灯以不同的角度射向舞台。 看台上霓虹灯闪耀,轻纱曼舞,为了神秘感,他们还特意加了烟雾特效。 她缓缓走了出来,高跟鞋发出“笃笃笃”的声音,白色烟雾中,一个女神一般高贵的女子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她身穿一袭露肩紫色长裙,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灿灿生光,衣料是极为光滑的丝绸,再镶上华丽耀眼的小珠光钻,整体剪裁贴出凹凸有致的曲线,头发编成样式华丽复杂的古埃及宫延长辫,发辫上也有闪闪发亮的钻石,雍容华贵。 我用眼角偷看贺凯风的表情,他跟其它男人一样焦点的中心在台上那女人身上,与其它男人所不同的是,他没有惊艳,没有赞赏,看得极认真,接着是思考,再抬眼看她时,有些疑惑,有些……感动…… 对,是感动,我仿佛看到了他眼睛先是变淡蓝,再是难过的红,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像是与特别重要的人久别重逢,那满满的感动全写在脸上。 凯瑟琳的声音非常好听,条理清晰,讲着一口非常流利的英文,当她才刚介绍完她亲手酿的葡萄酒,底价还没说出来,就已经有人出高价竞标了。 那些企业家富二代不差那点钱,你抬我抬竟然把价格抬到了一百万,好像他们拍的是台上那女神,而不是那瓶葡萄酒似的。 这次贺凯风倒是老老实实地坐在我身边,静静地看着台上的凯瑟琳,没有半点要竞拍的意思。 最后,凯瑟琳的一句话,把酒会推向了高、潮,她勾着唇线完美的嘴角,微笑着说:“我出一千万买这瓶酒。” 她居然出一千万买自己拿出来捐赠的红酒,她这话一出,全场再次响起雷呜般的掌声。 相信明天埃及的娱乐和经济各大新闻报的头条都将会是:神秘的凯瑟琳?巴乔首次公开露面,为公益事业捐出一瓶稀有珍品酒和一千万埃镑。 我跟大家一样,心里由衷佩服喵喵姐姐的善举,这一千万可以救治不少人的生命。 我以为“惊喜”就此结束,但还有令我万万想不到的事,女神一般的凯瑟琳拿着那一千万埃镑红酒,缓缓地走下了台,人群为她开出一条路,她径直朝我们这边走来。 我看了一眼贺凯风,他原本优邪翘着二郎腿,单手摸着下巴思考,见凯瑟琳朝他走来,他失神地放下了手,慢慢地站了起来,表情迷茫。 我跟着站了起来,心跳“扑通”乱跳,心里暗暗叫着:“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终于,她站到了贺凯风的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美得让女人都无法移目,贺凯风虽然没笑,但眼中是温柔的。 凯瑟琳将手中的红酒双手奉上,声音悦耳,“好久不见,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 贺凯风豁然开朗地笑了,嘴边扬起一抹非常好看的弧度,他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了那瓶价值连城的红酒,说了一句,“谢了!” 第367章 :你好僵尸 轰轰轰! 他们居然真的认识,我感觉被雷击中似的。 世界那么大,他们居然相遇了,亿万分之一的机率“幸运”地降落在我身上。 我抬眼看他们,他们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相互看着对方,他们俩都比我高,身上都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与高贵,我顿时感觉自己被秒成了渣,好没存在感。 我想讲话,可莫名的自卑感使我说不出话,心里很沉重,她太完美了。 周围的宾客以为他们俩是一对,居然当着我的面夸赞他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我咬着嘴唇看贺凯风,由于太吵,他跟她开始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不知道是没听见别人的误会,还是他无视于我的存在,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委屈得心酸,喉咙哽得难受,正当我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时,曾经扬言人守护我的喵喵出现了。 她握了握我的手,给我一个温暖的眼神,大大咧咧地挤进了贺凯风跟她姐姐之间。 然后毫不修饰地对他们说道:“哎,我说你们两个害不害臊啊?大庭广众之下能不能hold着点?”说完又对她姐姐说:“人家正牌夫人还在那站着呢!” 我很感激喵喵,可这儿我真待不下去了,不等他说完,我转身挤出了人群。 在我走出拍卖会场时,身后传来主持人开始有些激动的声音,“请大家坐回原位,拍卖会继续……接下来拍卖的是聂兴修先生捐赠的一面古埃及化妆镜,它见证了埃及四千多年的岁月洗礼与时空的变迁……” 主持人的话越来越小声,替代他的是沙漠城市夜里风儿嚎叫的声音。 心里堵得慌,也许是我小气,也许是我不识大体,就算人家以前有过什么,但也是过去式了,久别重逢有情绪或许也是正常的吧?我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 没有立刻回酒店套房,我沿着酒店那条弯弯的水景散步,想让夜风吹散我胡思乱想的思绪,伸手解下盘起的长发,遮住露在空气中的裸、背,可还是有点冷。 这时,要是有他的外套就好了,这家伙居然没有追上来? 才刚这么想完,一件外套真就披到了我身上,我第一个想法就是:他还是追上来了,在他心里我比她重要。 我太没出息了,就这样我就高兴了,可他的一句话浇灭了我刚燃起的所有希望。 “看你那表情,你不会以为是贺凯风那小子吧?” 我一听他声音,浑身一震,赶忙回头一看,居然是鸭舌帽男,但他的声音和那双蓝色眼睛似乎跟我的僵尸朋友罗德列的一模一样。 可这里必竟是埃及,罗德列怎么可能会在这儿?带着疑问我直接问他,“你、是罗德列吗?” 罗德列用手捂着嘴巴,鸭舌帽下只露出一双蓝眼,“可不是我,好久不见,亲爱的!”他俏皮地眨眨眼。 “真的是你!”异国遇故知,那心情真是万分激动,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拉开他挡脸的手。 罗德列没想到我会突然拉开他的手,没有丝毫的反抗,当我拉开他的手一看,竟然见到了他那两颗僵尸牙。 第368章 :密谋 我一下子没准备好,慌忙捂住脖子,警惕地跳开,“哇靠,你个死僵尸,你想干嘛?” 这里人那么多,这吸血鬼不会是想为非作歹吧? 见自己暴、露,罗德列也不遮遮掩掩的了,两颗又长又尖的大暴牙看起来很骇人,但他的表情很郁闷。 “我亲爱的灵儿,怎么连你也这样对我?”他指着自己的牙齿继续说:“你看看你们家那口子是怎么对我的?这就是他的杰作。” 听他口气,好像是贺凯风使他现出原形的,他的话让我想起了刚才的画面,刚才贺凯风追上他后敬了他一杯酒。难怪刚才看他们勾肩搭背的,原来鸭舌帽男就是罗德列。 “难道是那杯酒有问题?”我随口一说。 “可不是吗?”罗德列有些无奈,可能想到自己有多悲哀,开始对自己坑爹的朋友抱怨,“你老公忌妒心太强了,又小家子气,我不就是买走了他老婆喜欢的骨头吗?至于这样陷害我吗?” 看他一脸囧样,我忍不住想笑。“忌妒心?他忌妒你什么了?” “他还能忌妒我什么?我是冥界第二帅,他才第三帅,所以他就忌妒喽!”他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用他说,第一帅肯定是冥王。 “噗,哈哈……人家都说物以类聚,你跟贺凯风还真是好朋友。”我笑着说:“其实你这样还是挺帅的,只要你不咬人就行。” “嘿。美女,你这样取笑一个被朋友陷害的落魄僵尸王好吗?”他耸耸肩手一摊,动作滑稽,表情可爱,让我笑得更大声了。 “活该!谁让你跟我抢骨头了。”我双手插腰,抬头挺、胸。 他低头一看,“好了好了,别挺了,再挺都那样。” 我也低头看,连忙伸手挡住胸口,骂他,“你胡说八道,不,你刘忙,没听过朋友妻不可欺吗?” “嘿,你不说这个,我还真差点忘了。”罗德列变得有些激动,“姓贺的臭小子,你给本座等着。” 他说完,突然神秘兮兮地伸手揽我的肩,小声地说道:“咱们来密谋吧?” 噗!密谋?这词用得真销、魂! 我学着他的口气说道:“密谋什么?” 他看着酒会会场那个方向,变得一脸奸诈,挑眉说道:“难道你忍得了你老公跟他的初恋情人亲亲我我、眉来眼去的?” 果然是初恋情人,我的心里已经翻起了不小的波浪,强颜欢笑,“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谁没有初恋啊?” 他看着我摇摇头,双臂环于胸前,慵懒地看着我,“你这样会出大事的,他们的初恋可不一般,那几乎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了,当时可是轰动了整个冥界。” 我心里的“波浪”开始汹涌,脸都僵了,但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既然爱得那么轰轰烈烈,那为什么后来又分手呢?” 罗德列的眼睛看向远处,变得悠远,“说来话长,多少年前我已经记不清了,当时我跟凯瑟琳一同到人界体验大学生活,在那里我们一起认识了还是人类的贺凯风。” “所以你们是大学同学。”我惊讶地说。 第369章 :倾世之恋 他点点头,然后开始苦笑,“贺凯风,从一开始就是我的情敌,可志趣相投的我们十分投缘,几乎无话不谈,于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好朋友。我们彼此约定,不管谁获得凯瑟琳的芳心,另一个都无条件退出并祝福。 后来,他们相爱了,我便退居到好友兼闺密的位置上了。当时我们跟他根本就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后来贺凯风接到冥王给他订亲的消息,当时他心里只有凯瑟琳所以断然拒绝了联姻。 可是,联姻是魔炎鬼族的两支派系千万年来一直延续的传统规矩,再加上虚肚鬼王的女儿又是维系两派和平的巫女,那亲是无论如何是一定要结的。 于是,贺凯风被软禁了,后来虚肚鬼王知道了这件事,他无法容忍贺凯风对他女儿的藐视,逼着冥王答应让他们立即成婚。 贺凯风为了坚守他跟凯瑟琳的爱情,他宁死不屈,趁乱偷了冥界的镇界之宝——劈地斧。他当着冥王和虚肚鬼王的面要自尽,要知道人一旦被劈地斧所杀,将永不超生。 冥王拗不过儿子,答应等他在人间的寿命终止了,到时再回冥界与巫女成婚,冥王这不是默认了贺凯风可以在人间娶妻生子了吗?虚肚鬼王恼羞成怒暗地里派鬼杀贺凯风,好让他当不了人,可却误杀了贺凯风的外婆。 贺凯风震怒,对着冥界万鬼,对着劈地斧发誓,永生永世,就算是灰飞烟灭也不会娶巫女。 就在贺凯风执斧要跟虚肚鬼王拼命替外婆报仇时,我跟巫女出现了,贺凯风万万没有想到没见过一面的巫女竟然就是凯瑟琳。 凯瑟琳请他收回誓言,并马上跟她成婚,但事已至此,贺凯风拒绝了并提出了分手,贺凯风自小丧母,是由他外婆抚养成人的,外婆是他最亲最爱的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娶仇人的女儿为妻的。 凯瑟琳伤心欲绝,贺凯风又当着她的面,嘱咐我好好照顾她,凯瑟琳认为贺凯风这是要把她让给我,她便当着众人的面说要嫁给我。 凯瑟琳要跟我成婚的事情总算让虚肚鬼王不再追究贺凯风,可我们成婚当夜……” 说到这儿,罗德列顿了顿,显得很无奈,“我们成婚当夜凯瑟琳跳进了时光冥河的漩涡,整个冥界都知道,时光冥河的中心漩涡有着极其强大的摧毁性,那是用来惩罚穷凶极恶之人的,一旦跳入时光冥河的中心漩涡将消失在宇宙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虚肚鬼王失去了女儿,发动了战争,魔炎两派决裂,从此成了死对头。我也因为此事内疚不已,闭棺了几十年,还是你将我吵醒的。” 说到这儿,罗德列看着我笑了,能看得出来,那件往事已经淡去。 “哎,不对呀,既然巫女跳进了时光冥河,那刚才那个又是谁?”我疑惑不解。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我遇到凯瑟琳的那天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罗德列说。 “难道是她转世轮回成为喵喵姐姐了?”我猜测道:“可是……她怎么会记得前世的事情?” 第370章 :不速之客 “内个啊……”罗德列闻言眼神变得闪烁,准确来讲,应该是心虚,他开始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他,“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团结起来,捍卫你跟你老公的婚姻吗?” “我……”被罗德列这么一说,我开始忐忑不安,贺凯风跟我结婚到底是因为爱我,还是像当初说的那样,纯粹就是要报复张家?我已经不敢确定了。 根据罗德列的描述,仔细想想,贺凯风跟凯瑟琳的爱情表面上是已经逝去,可必竟他们曾经爱得那么的刻骨夡心,凯瑟琳现在又那么完美,这旧情复燃的可能性好像蛮大的。 我顿时对自己没有了一丁点的信心,看着罗德列一脸迫切的样子,我说:“那我们要具体怎么捍卫?” 看到我默认答应,罗德列捂着嘴满意地笑了,“我们得找个人到凯瑟琳身边卧底,随时给我们通风报信,而我再帮你看住贺凯风那家伙,时不时地刺激他,唤回他的本心。” 听起来好像不错,可第一次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心虚得很,“那我们……我们找谁去当这个卧底呢?” 罗德列摸着下巴做思考状,一副挺头疼的样子。 就在我们二人都沉默不语时,安静的四周突然有人大声说道:“放着我来……” 话音刚落,假山上突然跳下一个白色身影的人,我还没看清对方样貌,我跟罗德列便已经被撞飞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们被冲力推倒在地,屁、股摔得生疼。 罗德列扭曲着一张脸大叫,“何方妖孽,竟敢……哎哟本座尊贵的屁、股……真是岂有此理……” 我抬头一看,那人竟然是喵喵,喵喵提着高跟鞋,光着脚跑过来拉我起来,抱歉地说:“不好意,不好意思,我下次会小心的。” 罗德列气乎乎地站了起来,忘记了要挡住自己的僵尸牙,起身怒瞪喵喵,看他似乎想骂人的样子,喵喵立马成了软妹子,双掌合十,很有诚意地说:“我是喵喵,我不是妖孽,请你让我加入你们吧?让我去当卧底吧?” 喵喵的自告奋勇,使罗德列硬生生地把想骂人的冲动给压了下去,他用询问的眼睛看我,“你认识她?” “她是凯瑟琳的妹妹呀,你不知道?我以为你是知道所以才救她的。”我讶异地看着罗德列,想起了那天他给喵喵做人工呼吸的事,心里一沉偷偷看喵喵,连忙闭上嘴不敢再说了。 喵喵问我,“怎么?他跟你老公一样,也认识我姐姐?” 我提起了罗德列救人的事,他一个激灵想了起来,“哦,原来是你呀?那天你……” 糟了,罗德列要提救喵喵的情节了,要是被喵喵知道那天是罗德列给她做的人工呼吸,就麻烦了,罗德列哪里肯娶一个陌生女人当妻子,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可是一只僵尸。 我慌忙推了推罗德列,大声打断了他的话,“那天你落水大家都看到了,罗德列也在场。” 我一边说一边用手背地里掐罗德列,聪明的罗德列马上会了意,附合了我的话。 第371章 :僵尸牙卖给我 “喵喵,她可是你姐姐,你这个当妹妹的不是应该无条件相信你姐姐,支持你姐姐的吗?怎么会愿意当我们的卧底呢?”我问喵喵。 这时,喵喵变沉默了,脸色有些凝重,握住我的手,轻声对我说:“灵儿姐姐,其实我这么做除了要信守承诺照顾你,还有我自己的原因,一个必须要这么做的原因,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看着喵喵坚定而真诚的眼神,我选择了相信她,笑着点了点头。 罗德列听不见我们说什么,但他也觉得喵喵是个合适的人选,“不用考虑了,她是最适合的人选,她是凯瑟琳的妹妹,俗话说家贼难防嘛!” 罗德列那张嘴真是欠,喵喵一听他那么说,笑脸顿时拉了下来,转过身不爽地说:“嘿,说谁是贼?你贼呢?我是正义的化身,我是女侠你懂不懂?”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罗德列忙绽开招牌笑容,可他却忘了自己的僵尸牙,此刻笑起来那牙不知道多触目惊心。“抱歉,抱歉,是我说错话了,就算是贼,那也是劫富济贫的侠盗嘛!而且这对你姐姐也是最好的帮助,这么好的妹妹去哪儿找啊?” 我看到罗德列那白花花的僵尸牙,只觉得头晕脑涨,悄悄地朝他挤眉弄眼暗示他,罗德列瞬间会意,连忙用手挡住了嘴巴。 但早已经太晚,喵喵顺利当上“卧底”后,已经有闲情逸致开始研究罗德列的僵尸牙了。 喵喵突然走到罗德列面前,一把拉下了罗德列挡牙的手,“哎呀看一下嘛,这么小气做什么?” 说完,她用手摸了一下罗德列的僵尸牙,一脸的赞赏,“哇,你这牙质量真好,好逼真呐,哪里买的呀?我也去买一个,下个周末我个化妆舞会要参加,哇噻,绝逼了。” 噗!喵喵的内心真强大!不过也是,世面上僵尸牙多了去了,见到人家牙齿长就断定人家是僵尸,这也的确说不过去。 罗德列先是愣了愣,可能是第一次被人称赞他的牙齿漂亮,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了,再把帽子摘下来,用手梳理被帽子压扁的头发,帅气地再把帽子戴上,逼格地说道:“算你有眼光,我这种牙齿外面是买不到的。” 我大汗,赶紧走过去想把喵喵拉走,这时我才注意到她怀里还抱着一瓶葡萄酒。“喵喵,我们走吧?” 喵喵不死心,又回去了,举起她的红酒,一脸期待地说:“那我用我的新酿的葡萄酒跟你换好不好?” 我在她身后对罗德列猛使眼色,让他赶紧走,他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要走,喵喵看出他的意图,连忙打开了瓶塞,追上去挡住了他的去路,把红酒举到他的鼻子前。 “你闻闻,你闻闻,你肯定会喜欢的,我就酿了这么一瓶试试,这是我那天落水得救后,突然来的灵感酿出来了的,这是我这么多年来最满意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喝呢!来都给你。” 第372章 :怪酒 喵喵把红酒硬塞给了罗德列,就怕他拒绝她,然后努力绽放笑容,迫切地看着他的牙,暗示他把牙给她。 罗德列闻到喵喵的红酒后,怔忡了一下,慌忙又多闻了几下,接着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整个人就像是被定了身似的,呆住了。 “怎么样?怎么样?很好喝吧?”喵喵说。 我见状急了,过去拿走了罗德列手中的红酒,还给了喵喵,“喵喵,罗德列他不能喝酒,你还是自己喝吧?” 喵喵失望地看着罗德列,“你不喜欢吗?怎么会?这次我很有感觉,还以为这次发财了呢?” 我苦笑:你们家应该早发了吧? 她没有收回红酒,反送给我,“那姐姐你喝喝看,给我点意见。” 她举着酒瓶往我嘴里灌,一股怪到无法下咽的怪味瞬间茶毒了我的味蕾,微酸但好腥! 我想吐出来,可又怕伤喵喵的心,只好强忍着给吞了下去,差点吐了。 很奇怪,以喵喵的手艺怎么会酿出如此难喝的红酒?这就是她被一只僵尸人工呼吸后的灵感么?真是令我意外。 更让我意外的是罗德列,他突然一把抢走了我手中的红酒,背过身,“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我看呆了,喵喵却激动极了,自己费尽心思做出来的东西得到别人的肯定,能不开心吗? 罗德列背对着我们居然一口气把那红酒给喝了个精光,最后仰天打了个嗝。 喵喵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快告诉我感受。” 罗德列转过身,嘴边还流着红色液体,活像刚吸完血的僵尸,但令我意外的是,他的僵尸牙没了。 喵喵一看他牙没了,上下打量他的口袋,“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酒也喝了,怎么还把牙给藏起来?快拿来啦!” 我惊呆了,没喝血也能“解渴”?据我所知,罗德列一族下的僵尸在经过几千年的进化与调整,现在已经不直接喝活人血了。 一般靠自己的劳动力买血或者自己养牲畜取血为生,与时俱进才能在这世间繁衍嘛!但靠喝葡萄酒维持应该还是头一回,难怪我刚才喝那酒总感觉口感那么怪,原来它接近血的味道。 看来喵喵这酒也只能卖给僵尸一族了。 罗德列把空瓶子往我身上丢来,还好我反应快接住了,接着他万分激动地抓着喵喵的肩膀,“这是什么东西?太好喝了,我还要,你有多少,我全买了。” 喵喵兴奋得睁大了眼睛,“真的吗?你真觉得好喝!” 罗德列回味无穷地舔了舔嘴边的红色液体,一脸的陶醉,“没想到人间还有这种东西?快,我要好多好多。” “可是因为是试酿,现在就这一瓶,你至少得给我一个月。”谈到生意,喵喵极为认真,顿时变成了女强人,从口袋里拿出了小本子和短笔,“你要多少。” 看罗德列的僵尸原形已经隐去,他们又开始讨论买酒细节,我在哪儿也没啥用处,突然想回去了,“那你们谈,我就不打扰了。” 第373章 :酒庄鬼影(一) 喵喵谈话之余冲我说了一句,“哦对了,灵儿姐刚才你妈妈出现在拍卖会了,她当着众人的面夸你老公不但是好女婿,还是个非常爱老婆的好老公,而且花了五百万买下了那面镜子,说是送给你们的蜜月礼物。哇噻,用你们中国话来说就是……那什么?用很轻的力气拨很重的东西。” 罗德列提醒她,“四两拨千斤。” “对,就是那个,哇塞,阿姨真是太帅了,我真是太喜欢她了。”对我说完这些,喵喵马上把话题转到罗德列那儿,“对了,我们讲到哪儿了?继续……” 我听完下巴险些掉地上,我妈居然来埃及了?她怎么没告诉我这件事?还花五百万买了面镜子要送给我? 我的妈呀!你怎么不把那五百万直接送给我? 怀着无比震惊的心情,我拨打我妈的电话,可电话一直占线,直到我回到酒店房间门口,妈妈跟贺凯风从对面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他们后面还跟着司机吴叔叔吴弘义。 这吴叔叔简直就是我妈妈的全职保姆,助手的事情他全包,司机也要当,跑腿买菜带外孙,样样都得管。 看见我,贺凯风想也不想地脱下了外套披在了我身上,握起我的手,皱起了眉头,责怪道:“穿得那么单薄,还在外面吹风,你白痴啊?” 此刻,他的手比我的要温,眸光是温柔的,语言虽然霸道没有礼貌,但我知道,那就是他关心我的方式。 仅因为这些,我心里的委屈便已慢慢地开始散去,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在他面前变得柔软,变得不自信,变得容易满足。 妈妈笑着走过来,“你们小两口先说说话,我就跟睿睿一起睡了,也好照看他。”“灵儿,妈妈在房里等你。” 妈妈今晚穿得十分得体,孔雀蓝的晚礼服,再加上那条孔雀翎披肩,华贵优雅。 她示意吴叔叔离开,然后转身走进了隔离间,关上门之前还朝我眨了眨眼。 贺凯风搂着我进了房,一进门,他单刀直入自己先开口提了凯瑟琳的事,“她是我大学同学,之前我一直以为她出事了,没想到她还活着,所以有些激动。” 他叹了口气,“太好了,她还活着。” 我仔细地观察他,他提到凯瑟琳时的表情是内疚,对,就是内疚! 似乎在叹那口气时,内疚也跟着吐了一些出来。 我脑子里开始浮现一些画面,是当年他眼睁睁看着凯瑟琳跳进冥河自尽,他却无能为力的痛苦无助的画面。 原本以他的性格,只要他自己觉得对,他是不会管别人的感受的,但他却跟我解释了。 他就说了这些,然后像往常一样开始做睡前准备,我听了他的解释自然是高兴,可突然想起跟罗德列他们的约定,顿时懊悔不己。 拿起手机,我悄悄地给喵喵发了一条短信:盯梢计划取消! 此刻她和罗德列应该还在一起商量买新酒的事,喵喵应该会告诉罗德列吧? 思及如此,我放心了不少。 第374章 :酒庄鬼影(二) 换好睡袍后,我先把通往隔壁的间隔门给上了锁,必竟老妈就在那边,晚上跟贺凯风嘿咻会有些不方便。 从外面进到隔壁房,睿睿已经睡下了,我跟妈妈到套房里的起居室里聊起了天。 “你这傻孩子,那种情况怎么能走?你走了,岂不是给小狐狸精上位的机会了?生意场上,哪个男人没个应酬?做为领导者的女人要有足够的风度,当然这是表面上的,咱得有hold住全场,掌控男人以及周围方圆十里以内的任何风吹草动。敌动我动,动不动我不动,借力使力,必要时杀她个措手不及。” 妈妈长篇大论教育了我整整两个小时,像在做她公司里的报告评估,条理清晰,内容精辟,可我都听得快睡着了。 这些书面上的理论谁要都能做到思想跟形为上一致,那人就不是人了,成神了。 次日,因为没有外游活动,睿睿又有妈妈跟吴叔叔带,我本想好好睡一觉,怎料贺凯风一大早把我叫醒,说是要去买伴手礼,原来是凯瑟琳要请我们到她家吃饭。 好吧,人家是多年不见的老同学,难得碰到,按理是要拜访一下,这次我得像妈妈说的那样,做为贺凯风的妻子,大方得体地出现在她面前,挣回上次失去的面子。 晚上,我穿上妈妈给我准备的高级公主装,再配上各种珠宝,高贵美丽自信地出现在凯瑟琳面前。 而凯瑟琳这次却出乎我的意料,十分低调地着了一身素衣裙,轻施粉黛,披着乌黑的长发,对我敞开怀抱热情的怀抱,从头笑到尾。 “听说你喜欢吃辣,我就空运了一个川菜师傅专门为灵儿你做了这顿,你吃吃看合不合你的胃口。”她笑盈盈的看着我,温婉动人。 我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居然为了一顿饭,“空运”厨师!人家热情到这种程度,咱们怎么能失礼? 我礼尚往来地送上一份中国礼物,然后跟她侃侃而谈,谈中国和埃及文化,谈时尚,谈护肤。 贺凯风好像觉得很有面子,心情大好,整个人看起来是跳跃的,反而喵喵一脸严肃,好像很看不贯我跟她姐姐好的样子。 谈笑之间,喵喵突然不小心碰倒了葡萄酒,弄脏了我那昂贵的裙子,心疼得我直郁闷,她倒好,脸上不但没有愧疚感,还满脸笑容,“走,去我房里挑衣服,随便你挑,看上就是你的。” 我走之前,回头看贺凯风跟凯瑟琳,他们俩又开始回忆大学时代的美好生活了。 我看着喵喵心塞塞。 喵喵的衣橱大得惊人,挑得我眼花缭乱,喵喵不挑衣服教训起我来了,“哎,你怎么跟情敌打成一片了?还要不要捍卫你的城堡啊?” “我不是发信息跟你说计划取消了吗?”我继续挑着。 “你说取消就取消啊?我们还没同意呢!”她说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起了电话,“喂,哦,白糖到了,好我马上就来。” 她挂下电话告诉我,罗德列订了许多的喵喵新酿制的葡萄酒,她进了原料准备制作,现在要去收货,让我慢慢挑,等她回来。 第375章 :酒庄鬼影(三) 可一件衣服能挑多久,我换上喵喵衣橱里一件明黃色轻快时尚的小洋装,走出她闺房后,我向左走了好久都没找到他们家的大餐厅。 这酒庄太大了,还连着住宅楼,叫人怎么走?方向感不好的我果断地迷路了。 转了好几圈,似乎又回到喵喵房门前,没办法,我还是回去等喵喵吧? 推开门,看到里面的奢侈的装璜后,我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喵喵的房间。 正想退出去,眼角的余光瞟到了墙壁上的一张照片,我仔细一看,竟然是贺凯风,好大的一张,像是在校园里拍的。 他骑着自行车,笑得非常开心,后面坐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由于被贺凯风挡住看不清她的脸,但我想应该是凯瑟琳。 这么大的一张贺凯风的照片,就对着卧床挂着,她是纯粹地把他当偶像祟拜,还是对他旧情难忘啊? 我心里的危机感顿时又蹿了上来,我努力地去忽视它,关上门走了出来,我的心情很不平静。 仔细地认了认左右两边的走廓,刚才是从左边走过来的,要不倒回去看看? 我正要往左道走去,突然听见右道那边传来隐隐微弱的哭声,我停住了刚要跨出的脚步,往右道那边走去。 右道的尽头没有光线,整个走廓显得很暗,墙壁与地板的色调又是灰色的,显得沉重阴冷。 我慢慢地向前走去,安静的走廓里响起高跟鞋的“笃笃”声,一快一慢,似乎有两个人,我倏地停住脚步,声音马上就没了,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女人的呜咽声。 高跟鞋?也许是回声吧?我心想。 “谁在哪?”我边走边谨慎地叫着,但对方并没有答应,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凉,我抓着我脖子上贺凯风给我的炎王令,一步一步朝那边走去。 走过长长的灰色走廓,又拐了弯,也不知走到了哪里,没有门和窗,似乎是死路一条,但女人的哭声就在那墙后面。 黑暗中,我伸手摸了摸,突然“嘎啦”一声,眼前开启了一扇门,突然的亮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用手一挡,大概半分钟过后,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光线。 这时,哭声停止了。 睁眼望去,触目所及的是一片荒凉的小园子,小园子里寸草不生,一棵早已枯掉的柳树,以及长相怪异的黑色仙人掌,旁边有一口水井,那口水井在荒凉的背景下,显得很苍白和冰冷,一股冰冷之气从口井不断的地散发出来,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我在想,可能井底可能有水,而且很深。 出于好奇,我走了过去,就往下看,这一看吓呆了。 井底居然浮着一颗女人头和她的身体,这东西在游泳池里见过,她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她的头和身体是分开的,长长的黑发爬满整个水井,逐渐向井边慢慢爬来。 突然,人头猛然抬起一张坑坑洼洼似乎被咬过的残缺的脸,瞪大一双全白的眼珠子盯着我看,仿佛稍稍一动眼珠子就会掉下来。 接着,她身体上的两只手举了起来,慢慢地伸向我,似乎在向我要着什么。 她动了动眼珠,好像在看我身后,然后张大了嘴想叫出声,一脸的恐怖与惊惧,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第376章 :酒庄鬼影(四) 我握紧拳头,努力地让自己镇定,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人说道:“干什么呢?” 我猛然回头,凯瑟琳那张只勾着一边嘴角笑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啊!”我吓得大叫一声,身体跳起来。 “看把你吓的?”凯瑟琳亲和地说完,也往井底看了看,问道:“在看什么呢?” 我一脸惊恐地指着井底,好半晌才说出话来,“有——鬼!” 凯瑟琳先是惊诧地看了看我,再低头看了看井底,然后对我笑了,“哪里有鬼?是不是看错了”接着又低俯身看井底,“怪不得你看错,这井已经好久没用了,赃东西也多。” 听她这么一说,我再度往井底看去,女鬼早已不知所踪,井水上飘浮着一些黑色的枯树枝,其中一个又圆又大。 我使劲地眨了眨眼,俯低身体试着靠近一些,突然感觉身后有一股无形的风力,推了我一把,我整个人向前一摔,朝着井底坠去,刹那间,我慌忙伸手抓住了井沿,因为过于用力,手腕擦得生疼。 下一秒钟,凯瑟琳已经将我拉了起来。 我急忙往安全的地方跳了一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惊恐地看着那口井,吓得腿都软了。 “天呐,要不是我拉你,你就掉下去了,太不小心了。这井可深了,掉进去你就上不来了。” 凯瑟琳急得叹了口气,轻蹙着眉头走到我身前,拉起我的手,担忧地说:“哎呀手都擦伤了,我去拿点擦伤药给你涂一涂。” 她拉着我到了他们酒庄的医疗室,低头细心地为我上消炎药,我悄悄地看她,她正好侧脸对着我。 “这药有止痛的效果,现在好些了吗?”她抬起眼睛看我,温柔地问。 她的侧脸,她的眼睛,使我想起了埃及金字塔下给我讲鬼故事的那个女人。 可凯瑟琳自始自终都没有提起那件事,我也便不确定是不是她了。 我抿嘴点点头,“好多了,谢谢!” 红药水涂在伤口上,样子好难看,我朝它吹气,直到它干了,再把袖子往下拉,好挡住。 “真是不好意思,作为主人却没有好好照顾好你,还好只是皮外伤,应该不影响明天的行程。”凯瑟琳将医药箱收拾好,放进架子上。 “明天的行程?”我不解地问。 “我已经跟凯风商量好了,明天我们一起进撒哈拉,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一起探险去。”她显得很兴奋,“我已经好久没放自己假了,这次一定要好好玩几天。” “你们都商量好啦?”我有些不是滋味地说。 她揽住我的肩头亲切地笑道:“刚才聊着聊着就商量了,事先没有先跟你说是我的疏忽,我跟你道歉,别生气。” 被她这么一说,我还真不好意思生气了,搞得好像我有多小气似的,我羞涩地挠了挠头,“我、我没生气。”“我们本来就打算深进撒哈拉的,华龙跟婉良就在撒哈拉的某个部落里呢!可惜我们联络不到他们,这次进去希望能找到他们。” “什么?婉良居然跟华龙在一起了?”听到这件事,她很吃惊而且好笑,“哈哈,他们在一起肯定很好玩,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们了。” 第377章 :魔镜魔镜(一) 从酒庄回去后,我一直在想井底那女鬼的事,我非常确定我没有眼花,确确实实地看到了。 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一名初级阴阳师,怎么可能把女鬼跟树枝看错? 还有,做为一只只能在死亡区域找替身的低级水鬼,她是怎么做到换盘踞地的? 那水鬼又是怎样逃过冥界巫女的法眼?又是怎么失踪的?今天我差点掉地井里,真是意外吗? 想来想去,这些疑点似乎都联系着凯瑟琳,难道她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现在她可是大家眼中的女神,贺凯风又觉得自己亏欠她,我要跟他说这些事,他不但不会相信,肯定还会说我肚量小所以才猜忌她。 说到底就是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她进行没有根据的推理。 明天或许就是一个了解凯瑟琳的机会,要不我试探试探? 我默默地想着这些事,没有看到贺凯风已经拿着一瓶药水,蹲在了我面前。 他默默地拉开我的袖子,我手腕上的伤口又红又痛,似乎有些发炎。 看他已经知道,我想应该是凯瑟琳跟他说了,也便不再解释什么,他细心地涂着,嘴上霸道地说:“以后不许你再弄伤自己。” 我心里甜甜的,有些小开心,轻轻地“嗯”了一声。 临睡前,我想到忘了问妈妈明天要不要一起去撒哈拉的事,于是我找她去了。 推开隔壁的门,妈妈在照镜子,睿睿跟吴叔叔在玩五子棋,吴叔叔脸上已经贴上了许多白纸条了,非常滑稽。 我一看时间,都十二点了,老妈居然只顾着照镜子没照顾睿睿睡觉,平时她可是不到九点就催促睿睿睡觉的。 我拉着睿睿刷牙洗漱睡觉,做完所有照顾小孩的工作,妈妈居然还在照镜子。 我很是无语,埋怨地说:“妈,大晚上的你照那么久镜子做什么呀?也不催睿睿睡觉。” 妈妈没有理我,拿着一把梳子,神情漠然地看着镜子梳着头。 “妈。”我奇怪地看镜子,镜子里的妈妈还是妈妈,可大半夜对着镜子不停梳头,而且还不理人,这想想就疹人。 “妈,”我对着她的耳朵大叫了一声,她才回过神看我,捂着耳朵叫道:“哎哟,你个死丫头,这么大声干嘛?” “谁让你不理我?”我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面古埃及镜子,它可是有四千多岁了,它要是真品,五百万真值。 我总感觉这镜子怪怪的,可能是因为“年纪大”的原因吧! 心里才这么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自己好漂亮,头发又长又顺,如此美丽动人不打扮真是浪费。 我在梳妆台上找梳子,最后在妈妈的手里看到了唯一的梳子,我对妈妈说:“妈,梳子给我。” 妈妈瞪了我一眼,凶巴巴地喊道:“不要。” 妈妈从不对我凶,今天简直就是吃错药了,我顿时火冒三丈,冲妈妈吼了起来,“我说给我你听到没有。” “天呐,你们在吵架吗?”吴叔叔拿掉脸上的纸条,跑过来拉开我们,睿睿跳上了我的怀抱,“妈妈别生气。” 第378章 :魔镜魔镜(二) 这时,我感觉脑子里像是轻了许多,应该是晰了许多,眼前吴叔叔的脸也清晰了。 天哪,我刚才是疯了吗?居然为了一把梳子吼妈妈,我懊恼自己,“妈妈,是我脑子进水说混话了,梳子你拿着慢慢梳吧。”我不好意思地说,然后跟她提去撒哈拉沙漠的事,“对了,我们明天要去撒哈拉探险,你一起去吧?” 妈妈看着我也是一阵尴尬,“去,干嘛不去?不过你明天要是早起了可一定要过来叫我,让我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我唯你是问。” 妈妈玩笑的口气使我们之间的尴尬化了不少,我想妈妈要是去的话,吴叔叔和睿睿肯定是要一起跟去的,也好,人多热闹。 回房躺下,贺凯风已经睡着,我闭上眼睛,情不自禁地想起水井里的女鬼,还有行为奇怪的妈妈。 不久我睡着并开始做恶梦,在梦里,我在那条长长的黑暗走廓里一直走都走不出来。 心急如焚之际,场景瞬间变幻,我竟然就站在那口水井边,我往下一看,那女鬼像之前一样浮在水面上,并举着双手,抬着那张恐怖的脸,接着残缺的嘴唇动了起来,发出低沉地声音:“好冷啊,好冷啊,下来陪我,下来陪我……” 突然一双惨白的手用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使劲地掰开它,可始终徒劳,呼吸越来越稀薄,我感觉我的生命在流失。 “快醒醒,快醒醒。”贺凯风一边拍我的脸,一边呼唤我,势必要把我吵醒、 我猛然整个人跳起来,满头大汗,睁眼看贺凯风,他正拉着我的手,担忧地看着我。 “怎么回事?你要掐死自己吗?因为做恶梦了,所以要掐死自己?”贺凯风的不敢置信地说,右手隐隐发出蓝色的光,放在我的头上,一股清清凉凉的气体进入,我愰愰不安的心开始平静,渐渐地觉得困了,这才安稳地入了睡,这次没有恶梦,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天一亮,我一起床就过去叫妈妈,给我开门的是被我吵醒的睿睿,我走进去找妈妈,她正站在镜子前梳头。 “今天挺早的嘛?”我笑着走过去,亲热地抱住妈妈,她就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停止动作看我,问,“现在几点了?” “才六点,还早着呢!”我看了看窗外已经大亮的天色说。 撒哈拉一带昼长夜短,这倒是让出行的人方便多了。 妈妈哦了一声,又继续对着镜子梳头了,我看她半天没梳个花样来,忍不住又要说她,“妈,你能不能快点?” 妈妈怎么一直在梳头? 妈妈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冷冷地笑了,我再次仔细看镜子,不会是这镜子有什么问题吧? 有些担心妈妈,我赶紧回房从包里拿了一张符咒,跑回隔壁,将符咒贴在了镜子上面,妈妈突然不高兴了,跑过去拿掉撕了不说,还骂我有毛病。 我看贴上符咒也没见镜子有什么变幻,心想也许是我多想了。 “好了,你自己玩去吧?我不去了。”妈妈突然不高兴了。 第379章 :魔镜魔镜(三) 第二天一大早,我一起床就过去叫妈妈,给我开门的是被我吵醒的睿睿,抱起睛眼惺忪的睿睿,推门走了进去。 这时妈妈正穿着一身白色长睡袍笏登场,披头散发站在镜子前梳头,那眼神好像在看仇人,乍一看吓我一大跳,让我忍不住想起某部灵异电影里的某个恐怖场景。 “今天挺早的嘛?”我放下睿睿,笑着走过去,故意撞了一下妈妈,由后面抱住她。 她就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停止手中的动作看我,问,“现在几点了?” “才五点,还早着呢!”我看了看窗外已经大亮的天色说。 撒哈拉一带昼长夜短,这倒是让出行的人方便多了。 妈妈哦了一声,又继续对着镜子梳头了,我看她半天没梳个花样来,忍不住又要说她,“妈,你能不能快点?” 妈妈怎么一直在梳头? 妈妈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冷冷地笑了,我再次仔细看镜子,不会是这镜子有什么问题吧? 我赶紧回房从包里拿了一张符咒,跑回隔壁,将符咒贴在了镜子上面,妈妈见状突然不高兴了,上前拿掉撕了个粉碎,还骂我有毛病,情绪有点激动。 刚才那镜子……被贴上符咒后确实也没见有什么时候变化,兴许是我想多了,我被骂得无力还口,只能用撒娇来讨好妈妈。“别生气,别生气,人家也是为了你好嘛!” 还是有些担心妈妈,我摸了摸妈妈的额头,说:“妈,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呀?趁着这次出差,好好地放松一下吧?都怪我们不好,等凯风放完假,我让他马上接替你。” 看到我的笑脸,妈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扶额摇了摇头,“看我,都成母夜叉了,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不过我没事,不用担心,你们尽管好好地渡一下蜜月,难得凯风这次放假又肯陪你出来。对了,今天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等会儿还有事。” 说好一起去的,妈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她一旦决定的事情,就连她唯一的“小公主”我,也改变不了,我拿她没办法,叫上睿睿回我房,“睿睿,别睡了。” 睿睿厥着小屁、股,趴在床上睡得香甜,似乎昨晚没睡好,我抱起他走出去。 这时吴叔叔走了进来,妈妈让他陪我们一起去,好照顾睿睿。吴叔叔比我妈小好几岁,但处事非常细心,是妈妈非常得力的助手兼司机,他一脸担心地看着妈妈,说他不想去。 妈妈居然喝斥了他,“今天你的工作就是看好我外孙。” 看吴叔叔不但不生气,还听话地走到床边给睿睿穿衣服,我都觉得尴尬。“吴叔叔,我自己来。” 我在想这次回去后,一定得带妈妈去看看心理医生才行。 出发前,我还是不死心,回去找妈妈想再问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那时,她已经换上一身漂亮的衣服,头发挽得高高的,明媚动人,年轻了好几岁。 看她盛装打扮,精神也好了许多,看来她是真有事,没再多想,我赶紧向外小跑跟其它人会合。 第380章 :沙漠惊魂(一) 在进电梯前,我看到大堂经理正在指责一名保洁大姐,“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客人都投斥你们今天到现在还没有整理房间。” “沙经理,我可是一直在做事啊!那片是王大姐负责的,昨晚我还看见她跟404房间的客人聊天,可今天一大早只看见她的保洁车停在电梯口,人却不见了。”保洁大姐极力地解释着。 404房,那不是妈妈的房间吗? 我停下来听他们讲话,可是手机不停地震动,一看,是喵喵在催我,顾不上八婆听八卦,我按下了电梯的门。 终于要去我梦想中的撒哈拉探险了,真是激动人心! 我们的车子行驶了大概三个小时左右,到了停车的地方,再也开不进去了,我们决定徒步而行。 与我们同行的还有另一拨人,他们也要进沙漠深处,但由于向导只有一个,于是我们便搭伴同行了。 放眼望去,沙丘一个接着一个,在阳光下翻起气象万千的金色波涛,沐浴阳光的一面是一片金黄,背阳一面却是深沉的紫红色,而低洼处竟是黑色。 向导阿布告诉我们,撒哈拉沙漠的沙有不同的颜色,有时颜色差异大是因为阳光,在撒哈拉,白天是炎热的夏天,晚上可就变成寒冷的冬天了,四季如此。 看着辽阔无垠的沙漠,我想起了某作家书里的撒哈拉,带着新奇与幻想,不顾一切地去投向撒哈拉的怀抱,好想过一过她那种与世无争的生活。 这次旅行,除了我们一家,喵喵姐妹还带上了她们的护花使者——罗德列和聂兴修。 我是今天才知道,聂兴修就是捐献古埃及化妆镜的原主人,他是喵喵远道而来的大学同学,喵喵自然是要尽尽地主之宜。 我悄悄地跟喵喵说:“你同学一出手就是价值五百万的古镜,应该是个富家公子哥吧?” 喵喵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你不也是富家小姐?你没看见阿姨甩那五百万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帅呆了!” 富家小姐?我只能干笑。 老妈这次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了?虽然以前她也做公益,但也就捐个十万二十万的,哪里如此慷慨过?这次虽然捞了个古镜吧,可我怎么看它怎么奇怪,五千卖给我都不要。 我们的向导阿布是一个非常帅气的小伙子,由于长期给外国人当向导的原因,他很爱讲话,会讲一口流利的英语,可不像当地人那样害羞内敛。 以阿布的性格,跟喵喵便一拍即合了,二人谈得来,总有说不完的话。 罗德列呢,这千年僵尸今天穿得很年轻,一套潮衣潮裤再配一双运动鞋,居然跟喵喵穿得很相似,但感觉今天他特别的安静,也不和贺凯风拌嘴了。 别看他站在凯瑟琳的身边,可眼睛总是时不时地瞟向喵喵,看阿布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而做为喵喵大学同学出现在这里的聂兴修,反而跟凯瑟琳较为亲近,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凯瑟琳身边,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 第381章 :沙漠惊魂(二) 我们一家当然是在一起的,睿睿戴着一顶比他身子还要大的帽子,跑在队伍的最前头,要不是知道他的精力体力比大人还要好,谁会带一个两岁大的小孩徒步探险沙撒拉。 吴叔叔一直记着我妈妈的话,守着睿睿,照顾他一切需要,包括撒尿。 趁着睿睿方便的机会,大家纷纷坐了下来休息。 搭伙的另一拨人共有五个,最年长的看起来约莫四十岁,穿着朴素整洁,戴着一副金边眼睛,挺斯文的样子,经过他自我介绍,我们知道他叫易建业。 他的妹妹叫易咏洁,是个甜美可爱、爱撒娇气的小吃货,一路上跟胖子高元青抢东西吃,人家高元青人胖胃口大,她那么瘦小居然比胖子还能吃,真是惊人。 还有一个叫郑州,他父母居然给他起个了地名,他是那五个人里长相最好看的,不过脾气最不好,他是易咏洁的男朋友。 最后一个更让人无法亲近,他叫冷至寒,简直就是人如其名,几个小时不说一句话,始终板着一张脸,好像个个都欠他五百万似的。 见吴叔叔带着睿睿去方便,易咏洁拉着他男朋友,娇滴滴地轻声说:“人家也想去,陪人家去啦!” 郑州左右看了看,选了个跟睿睿相反的方向走去,“我们去那边。” 看着吴叔叔细心照顾睿睿的样子,我非常放心,拿出包里的防晒箱开始再次涂抹。 为了不晒黑,我可是做了充足的防晒工作,再热也得外搭一件长袖开衫,穿了长袖防晒箱也不能少。 沫完防晒箱,我用手扇着热气,“好渴呀!” “现在还只是早上,到了大中午可有我们熬的。”喵喵拿出折扇扇起了风。 贺凯风坐在我身旁,很有默契地从他包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并打了盖子,我心中大喜,乐开了花,很明显他这是要给我喝啊! 他举起矿泉水,我伸手正要拿,怎知他把瓶口对准了自己的嘴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我头顶仿佛响起一片乌鸦叫。 我正要把举在半空中的手缩回来,却看见贺凯风低头偷笑,原来他是故意的。 我笑着把矿泉水给抢了过来,白了他一眼,仰头正要喝,突然听见聂兴修在喊,“姐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谁还有水?姐姐需要水。” “这儿有。”贺凯风拿走了我手上的矿泉水,飞奔过去,往凯瑟琳嘴边喂。 我也连忙跟过去看她,她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好,不过她自己身边就有一瓶水放着,她现在那瓶可是有贺凯风的口水呢! 好吧,我又注意细节了,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吧! “不舒服吗?要不要现在回去?”贺凯风摸了摸凯瑟琳的额头说。 “平时身体挺好的呀?”喵喵走了过来,蹲在她姐姐身边,语气酸溜溜的,“会不会是昨晚太兴奋了,一晚上没睡呀?” 聂兴修那奶油小生非常紧张凯瑟琳,扶着凯瑟琳满面愁容,对喵喵说:“要不我陪姐姐回去吧?” 一听到要回去,凯瑟琳立马来了精神。 第382章 :沙漠惊魂(三) “我没事,我绝不回去。”说完抬起她那双明眸看贺凯风,那个深情款款呀,绝对不是我敏感。 暗恋别人老公,迟早遭雷劈,我心中暗自不爽。 看她如此坚定,大家也不好勉强她,贺凯风对她说:“可以坚持的话,那就继续喽?” 她笑着使劲点头,喵喵表面上好像跟姐姐不是很亲,但一听她要留下,马上埋头掏包,不一会从包里拿出一颗洋参丸,要她姐姐吃下,说吃了补充体力。 凯瑟琳十分愉快地吞了下去。 就在我们等待的当会儿,突然听见郑州的叫喊声,“来人呐,小洁不见了。” 郑州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我方便完后去找小洁,可她就像是蒸发了一样,不见了。” 易建业紧张地往妹妹刚才离去的方向冲,其余三个赶忙跟上。 “我们帮忙找找。”贺凯风说。 “我得去找找睿睿和吴叔叔。”见小洁失踪,睿睿也还没回来,我顿时紧张了。 我刚跑了两步,就看见吴叔叔和睿睿正往回走着,见到他们平安,我松了一大口气。 贺凯风知道我吓坏了,走过来搂了我一下,“你在这儿陪睿睿吧?”说完他冲吴叔叔喊,“小吴,快,一起帮忙找人。” 贺凯风一直称呼吴叔叔为小吴,小吴职位低人又好,当然是非常愿意听贺凯风这样称呼他,但他不知道其实贺凯风不知老他多少岁。 我拉着睿睿的手,在原地焦争地等待找人的队伍,睿睿拍拍我的大腿,对我说:“妈妈,沙子会动。” 我伸长脖子一门心思地张望,没注意睿睿说的话,只是敷衍地答了句,“哦!” 见我没反应,睿睿又拍我大腿,“妈妈,沙子要吃睿睿,睿睿用尿尿尿它,它跑了。” 最近睿睿会说的话是多了,可有时还是词不达意,再加上小孩单纯天真,他说那些话我听了只能当他是在玩尿尿游戏,一般小男孩不都那样。 回头摸了摸睿睿的头,我说:“以后好好尿尿,不要玩,那样不好。” 睿睿挠挠头,闭上小嘴不说话了。 过了好久,找人队伍回来了,那么多人去找都没找着。 “还是报警吧?”聂兴修拿出手机拨打,没两下便皱了起眉头,“糟了,没信号。” “沙漠里,只能用卫得电话。”贺凯风说完看向导小布。 小布连忙打开背包找卫星电话,翻了几下就满头大汗,“我的卫星电话不见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易建业情绪激动地大叫道,蹲下身帮忙寻找。 突然发生这种事,所有人都愁眉不展,纷纷猜测小洁为何会失踪的原因。 凯瑟琳较为冷静,而且语出惊人,“先想想你们是要继续跟我们一起探险,还是回去报警多叫些人来找那姑娘吧?我们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今天凯瑟琳穿了一身雪白的紧身衣,毫不显肉,身材好得令人忍不住羡慕忌妒恨,可美女说这样的话好像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那伙人突然沉默了,好像不愿意就此回去,我看那当哥哥的,也没比别人更想回去,这就让人有些无法理解了。 第383章 :沙漠惊魂(四) 罗德列不耐烦地用眼睛瞄小洁他哥哥,说:“还是找妹妹要紧,快回去吧?我们找也帮你们找了,就不要再浪费我们时间了。” 喵喵瞪向罗德列,还踩了他一脚。 “干嘛踩我?”罗德列很不爽,用力地拍了一下喵喵的屁、股报复,喵喵尴尬地看了一下大家,顿时脸红了。 实在是对罗德列无语,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调戏美媚。 “好,我们回去找人。”易建业和郑州看了一眼对方,不约而同地说出这句话。 看着他们四人往来和方向走去,我们几个继续我们的旅行。 聂兴修还是有些不放心,跑过来问贺凯风,“都有人失踪了,我们还要继续吗?要不要回去?” 凯瑟琳不以为然地说道:“撒哈拉沙漠天气极其恶劣,每年有多少探险者失踪你知道吗?但还是有不断地爱好者前来,你以为他们都不知道有危险吗?” “既然有危险,我看我们还是不去了吧?”看得出来聂兴修很担心,他开始劝说大家。 他不知道贺凯风跟罗德列的能力,可我和凯瑟琳知道,自然不担心,我安慰聂兴修,说贺凯风和罗德列有非常强的野外生存能力,叫他放一百个心,他这才不吵着要回去了。 这个聂兴修,虽然没有富家公子的娇纵霸道,但却跟个女孩子似的娇弱,怕这怕那儿的。 看着他,我能想起我那走失的弟弟,弟弟走失的时候才两岁,是我没看好她,对此我自责了许多年,希望有生之年能够找到弟弟。 看着聂兴修如此的不坚强,反倒引起了我对他的保护欲,我拍了拍他的肩,对他笑,“没事,我保证你能活到一百岁。” 他腼腆地笑了。 贺凯风像是吃醋了,往我们中间挤了过来,冷冷地宣布,“起程了,再不走就赶不到目的地扎营了。” “可我的卫星电话不见了,这样我们还要去吗?”小布说。 喵喵对小布说:“去,当然去。”她会武术身体素质又强,年轻探险精神更是爆棚,哪里会担心小布所担心。 罗德列拍拍小布的肩膀,挑了挑眉,指着贺凯风,“哥哥告诉你,这位叔叔绝对比你的卫星电话管用。” 大家闻言纷纷偷笑,我毫不客气地笑喷了。 贺凯风瞪了罗德列一眼,“全宇宙最小气最爱记仇的死人。”说完冲在最在了最前头。 罗德列尴尬地看了凯瑟琳一眼,追着贺凯风说:“你胡说,为了男子汉的尊严,贺凯风,我要向你宣战。” 我们笑着跟上,喵喵望着罗德列的背影,吃惊地对我说:“灵儿姐,你觉不觉得罗德列好有男子汉气概?” 我认真地想了想,“这个倒是有,你可以考虑考虑。” 喵喵捂着脸看大家,气得直跺脚,“灵儿姐,你说什么呀?”说完她气急败坏地往前跑,不理我们了。 最近罗德列告诉我,喵喵新酿的那款葡萄酒,简单就是个奇迹,他已经找很多手下的僵尸试过了,均能够代替血为他们的身体补充营养。 如此,更有利于他们僵尸一族更长久地在地球上生存下去。 第384章 :沙漠惊魂(五) 可他几次向喵喵高价购买那酒的配方,喵喵却死活不肯卖,但答应跟他们长期合作。 无奈之下,罗德列只好答应了,此后,他们的交集也就多了。我见有了那神酒,也便不用担心罗德列会对喵喵造成威胁了。 因为找人的原因,造成我们晚点了,此时天色又有些不妙,阴沉沉的,天幕越来越暗,压得低低的。 小布催大家走快点,我们几乎都要用跑的了,途中居然碰到了易建业那伙人。 他们说迷了路,指南针也莫名其妙地坏了,明明是往回去的方向走的,却不知怎的就走到这儿来了。 才说着,喵喵发现了不远处的海巿蜃楼,不由得兴奋地大叫,她虽然是埃及人,但长年在外留学,也是极少见到这种奇景的。 我们就更不用说了,个个拿起相机狂拍,当然除了贺凯风跟罗德列这两只怪物。 小布说站着看画面会比较淡,把人贴在地上看,会非常地清晰,我学着他的样子试了试还真是。 我和喵喵非常开心,朝着海巿蜃楼跑去,喵喵天真地用手抓它,让我给她拍照。 轮到我拍了,我让海巿蜃楼包住自己,做出美美的姿势让喵喵拍,贺凯风难得抱起了故意说累的睿睿,看着我拍照。 不知不觉中,我突然眼前一亮,贺凯风跟睿睿也消失了,所有人都消失了。 我惊慌地大叫,“你们在哪儿?我看不见你们了,凯风、罗德列、喵喵……” 我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们的名字,可没有一个人回答我,我的四周一片白色的亮光,感觉就像是在白云里头。 “不会是鬼打墙吧?”我慌忙拿下我的阴阳师装备包,这装备包我是到哪儿背到哪儿的。 从包里拿出我发明的自制真空包装的狗血袋,我正要打开拿狗血破阵,眼前突然多出了一双穿着红色高跟鞋的脚。 我吓了一大跳,倒抽了一口凉气,抬头一看,居然是白媚儿,她正优雅地拂着自己的秀发,高傲地看着我。 我明白了,原来是她在搞鬼,我站起来,生气地对她说:“你想干嘛?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像你这么厚的。” 白媚儿顿时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你、你才厚颜无耻,凯风明明是我先认识的,我跟他天天一起吃饭,一起玩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我学她之前的样子,环起双臂,抬起下巴,“那又怎样?他现在是我老公。” 她闻言不气反倒大笑起来,然后一脸同情地看着我,“哎呀,有人老公都快是别人的了,还不自知,高兴成那个得行。” “你胡说。”我大声说。 她掩嘴笑,“我可是好心专门来告诉你的,凯瑟琳这对手连我都忌惮,你恐怕不是她对手哦?你身上是不是有婉良那女人的召唤牌?” 我捂着婉良走前给我的挂饰,怀疑白媚儿的用心,“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个?” “你甭管我知不知道,反正你别忘了危急时刻用它就是,可不要白痴到用凯风给你的炎王令。”白媚儿说。 炎王令不能用这我是知道的,还用得着她说?“你就是来提醒我这个的?这可是等于救我?”我狐疑地看着她,实在不能相信。 第385章 :沙漠惊魂(六) 白媚儿白了我一眼,“谁要救你?你抢了凯风,我不知道多讨厌你,可是凯瑟琳这对手太强了,我比较没有胜算,可你就不同了,你们迟早会分开的,我只要再等等,凯风迟早是我的,他值得我等。”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鬼?居然明目张胆地抢人家老公,太看不起人了,我都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记住,跟凯瑟琳单独在一起时,不要看她的眼睛,现在马上劝大家回去。”白媚儿给了我最后的警告后便消失了,我眼前的白光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所有的人的面孔。 “拍好了,美呆了。”喵喵笑着喊了过来。 我看贺凯风他们,凯瑟琳正在跟他谈笑风声,连睿睿都冲她傻笑。 我脑子里一直重复着白媚儿的话,“别看她眼睛,别看她眼睛……”白媚儿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灵儿姐姐,走啦?”喵喵拿着相机朝我挥手。 我默默地走过去,心事重重。 睿睿搂着贺凯风的脖子,一脸疲惫、可怜兮兮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知子莫若母,我一看就知道他是假装的,他的目的就是想要爸爸抱他。 贺凯风还没习惯抱小孩,动作生疏,单手夹在睿睿腰上,这不是把睿睿当公文包夹了? 我听见贺凯风对睿睿说:“叫你别来了,这下走不动了吧?” 睿睿故作虚弱地咪开眼缝,说:“不要和爸爸妈妈分开。” 听到睿睿赤果果的表白,贺凯风脸上浮现一抹温柔的浅笑,但马上尴尬地看了一下众人,随即换上那张用来掩饰他情绪的冰山脸。 他高冷地看着前方,淡淡地说了一句,“小孩真麻烦!” 看到如此有爱的画面,我心里的阴霾顿时散了不少,忍不住莞尔而笑。 见我走过来,贺凯风清清喉咙,夹了夹睿睿,好像怕我看不到他抱了睿睿似的,“走快点啦,要赶不上到目的地扎营了,我可不想让这臭小子睡在手上。” “哦,那我抱他好了。”我伸手要抱睿睿。 睿睿神情紧张地看着我的手,然后拼命摇头,两只小手紧紧偻住贺凯风的脖子。 贺凯风转身躲过了我要抱睿睿的手,用背影对着我说话,“你自己能不能走到目的地还是个问题,还要抱着他走,你是想要我们陪你一起冻死在这荒芜的沙漠上吗?” 我笑着追了上去,“我说过我抱了,是你自己硬要抱哦,到时可别怪我?” 大家汇合,一起向西面而行,那是太阳落山的方向,也是我们的终点,但由于现在天气已经开始恶化,混天混地漫起了飞沙,没有指南针设备的我们,已经不确定是不是在往西行了。 “小布,这就是你选择了一个星期才选出来的日子吗?”喵喵质问小布。 小布一脸疑惑,吞吞吐吐,尴尬地解释,“我从小就跟在我爸身边做这行,从没有遇到这么奇怪的现象,按理说今天应该是好天气的。” “算了,别说了,赶路吧?”聂兴修总算开始理会他同学了。 闭上了嘴,大家埋头赶路。 第386章 :沙漠惊魂(七) 就在大家努力在向预订的驿站赶去时,走在最前面探路的罗德列,突然神色紧张地跑了过来。 “不好了,风暴要来了。” 大家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尢其是易建业那伙人。 “什么?风暴?天呐,我还没讨老婆呢,我还不想死。”胖子高元青吓得脸色苍白,说着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冷面黑脸的冷至寒朝胖子吼了过去,“闭嘴,再哭把你扔下,给狼当晚餐好了。” 胖子倏地闭上了嘴,惊恐地跑到易建业身边找庇护,易建业看起来很低落,一直沉浸在失去妹妹的悲伤中,完全不理会他们。 贺凯风跟着罗德列到前面看了看,神色紧张地跑回来,指挥大家先往南面跑。 “大家快逃命,腿长的拉腿短的。”罗德列拉起喵喵和凯瑟琳的手边跑边喊。 为了逃命,喵喵只能默默地被罗德列拼命的往前拽,无语得泪崩,很明显人家指腿短的人不就是她,凯瑟琳的腿哪里会短? 贺凯风抱着睿睿拉着我的手迅速向前狂奔,我反应及快地拉起吴叔叔的手,他发挥腿长的优势,总算也能跟上。 我听见贺凯风默念瞬间转移的咒语,可不知为何念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转为粗口。 易建业那伙人跑得虽然也不慢,但自然界的力量是强大的,无法抗拒的,天边已经完成黑了,只见一股黑色与红色相交缠的龙卷风在以快速向我们移动着。 而跑在队伍最后面的他们,纷纷被龙卷风吸了进去,我在听见他们最后发出的尖叫声后,直觉认为他们死定了。 龙卷风渐渐靠近我们,罗德列往后一看,咒骂道:“我靠!”接着大声问贺凯风,“魔炎,我法力用不上了,你呢?” “一样。”贺凯风沉着脸回应道。 什么?在关键时刻,他们俩的法力居然失灵了?蛋完了,今天我们死定了。 贺凯风再次诅咒,转头对罗德列喊道:“逃不了了,我们抱团,将他们放中间。” 罗德列闻言立即往我们这边靠,贺凯风拉着我们冲过去,与罗德列会合之际,他将两手的人往身前靠拢,罗德列也用力将手中的两个女人送到我们身边,我们手揽肩低头抱住,接着睿睿被送到我怀里,贺凯风和罗德列当起了外围坚固的城墙。 龙卷风终于追上了我们,巨大的风力强烈的攻击着我们,试图要将我们分开,我几次感到有些松怠,但他们马上调整收紧,总算是勉强站住。 本以为就此可以勉强固定住,能够逃过一劫,可睿睿不知为何突然开始躁动不安、四肢乱动,我喝斥睿睿不许再动,可他根本看都不看我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凯瑟琳,情绪相当狂躁。 我抱住睿睿,心中一沉,睿睿为什么会突然发狂?他看凯瑟琳的眼神分明不正常。 我望向凯瑟琳,她朝我微微一笑,红唇轻启,声音好听得令人陶醉,但我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只知道她眼神真美,声音真甜。 第387章 :沙漠惊魂(八) 再转头看睿睿,两只凶猛的老鹰正在分食睿睿的头,睿睿伸手满是鲜血的手,哇哇大哭,“妈妈,妈妈,睿睿好痛,救睿睿。” 那画面看得我瞬间内心崩溃,我歇斯底里地叫着,整个人跳起来朝老鹰打去,“滚开!滚开!”就这么一跳,便使人墙有了缝隙,我瞬间被龙卷风吸了上去。 我整个人打转旋转,剧烈的风打在我的皮肤上,刺痛无比,但感觉脑子里顿时清晰了不少。 我以为我要被龙卷风吞噬并撕裂了。 突然我停止了向龙卷风中心飞去,脚腕处似乎有人紧紧抓着,我困难地睁开一些眼睛望去。 是贺凯风,他浑身散发着一股隐隐的蓝色微光,右手抓着我的脚腕,定定地站在沙地上,表情凝重。 再看地上的那几个抱团的朋友,罗德列正用他全部的力气护住他们,而睿睿就在喵喵的怀中,完好无损。 我大吃一惊,莫非我刚才看见的不过是我的幻觉罢了? 贺凯风开始将我往回收,手臂微微颤抖,就在这时,罗德列的保护圈竟然被功破,凯瑟琳突然飞了起来,朝龙卷风的中心猛冲而去,她吓得大叫。 就在她掠过贺凯风身边时,他迅速换左手抓住我的脚腕,用右手及时的抓住了凯瑟琳的一只脚腕。 贺凯风在失去法力的情况下,用维持自身元神的所有能量化作强大的力量,与大自然的怪力龙卷风抗衡,成功地抓住了两个成年人,并稳稳地站在沙地上。 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比刚才吃力多了,难收回不说,双脚因为用力过度而慢慢钻进沙土里,并且略有向前移的趋势。 罗德列见状喊了过来,“魔炎快收,再耗下去连你也会卷走的。” 贺凯风的脸因为过度用力已经变得通红,双手青筋暴突,他瞪大双眼紧咬牙关,似乎在全尽全力将我们往回收,可好像没什么用。 这时的龙卷风非但没有变小,反而越来越强,贺凯风整个人已经开始向前滑。 我的心紧紧揪着,转头看凯瑟琳,她已经双眼含泪涰泣着,哽咽地喊着,“不要管我们了,你放手吧?” 眼下的情势会造成什么后果,已经非常明显。我非常清楚,贺凯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开我们任何一个人,最后的结果,势必是我们三个一起被卷走。 当下,我做出了决定。 我的视线转向比我生命还要重要的睿睿,睿睿哭喊着挣扎着,“妈妈,妈妈……” 喵喵拼命地抱住他,不让他从她怀中脱离。 我朝睿睿吼了过去,“你再动就不是妈妈的孩子,不准哭,坚强点。” 睿睿一听,听话的不动了,紧紧闭着小嘴巴,发出小声的呜咽声,小脸满是泪水。 我又看了一眼喵喵,喵喵似乎懂得,她含泪冲我点了点头,抱紧睿睿。 最后,我望向贺凯风,朝他微微一笑,两颊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贺凯风努力得浑身颤抖,看了我一眼,浑身僵住,朝我吼了过来,“你敢放开,我绝不原谅你。” 我笑了笑,“怕你才怪。” 第388章 :沙漠惊魂(九) 我努力地弯腰下,奋力抓住贺凯风的手指,狠狠地一根一根地将它们逐一掰开。 贺凯风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根本无力反抗,红着眼睛看我。 脚腕与他的手指渐渐松开,我整个人猛地向龙卷风的中心冲去,我俯视地下,用最大的力气朝贺凯风喊出,“睿睿是你的儿子。” 由于龙卷风过强列,连我自己都听得不是太清楚,我不知道贺凯风有没有听见,要是没听见,我真是死不瞑目。 在龙卷风的中心,我紧紧闭着眼睛,被剧烈旋转,天眩地转,身不由已,身上的肉就像是被一块块割去一般疼痛。 渐渐的,我意识逐渐模糊,感觉不到任何东西,我想我要死了! 像是过了一世纪那么久,感觉我的灵魂飘飘荡荡在宇宙之间,没有地方着落,冷得我不住地哆嗦。 慢慢地,我感觉有一股热量在往我体内输入,挺舒服的,慢慢的,身体有了重量,感觉像是回到地球有了地心引力似的。 世界变得很安静,仿佛又过了一世纪那么久,身体的温暖使我想试着去睁开眼睛。 人家死了能当鬼,我应该也能当鬼吧?我想。 终于,我撑开了沉重的眼皮,有刺眼的光,慢慢适应后,有个男人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他脸色憔悴,满脸胡渣,身上的衣服全是破洞,狼狈得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浪流汉。 我的头好晕,四肢无力,一动就浑身疼,皮疼肉疼骨头疼,浑身就像是散了架似的疼。 我动了动,最后还是倒在了那个男人的怀里。 我抬眼再次看他,他给我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他看到我后露出了笑容,眼眶红红的,有泪花。 他拿出一个皮壶打开盖子,递到我嘴边,口干舌、燥的我,抱住皮壶猛喝了几口,由于过急给呛到,咳得我剩下半条命。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不住地喊着,“慢点喝,慢点喝。” 总算平静下来,我抬眼问他,“你是谁啊?”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我,颤声说道:“你、你想甩了本少主就直说,少跟我搞失忆。” 我看着他不像说谎的样子,抱着晕疼的脑袋,有种想吐的冲动,干呕了几下。 他无语地看着我,“我也就三天没洗澡刮胡子而已,有那么恶心吗?” 我摇头,“我好像晕车了。” 他松了一口气,“不是晕车,是晕龙卷风。”说完他看我,“可能是有些脑震荡了,休息几天应该就能想起我了,我们现在去找睿睿他们。” 他抱起我,我感觉他有些吃力,怪不好意思的,“我自己走吧!” 他瞪了我一眼,冷声说道:“你敢再不听本少主的,以后休想再下床,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我瞟了他一眼:你妹的,长得倒挺帅的,这么凶!本姑娘现在怎么说也是病人好不好? 我望了望四周,一望无际的细沙,耳边是呜咽的风声,我虚弱地呼了口所了,我觉得好困,在他胸膛上找了个舒适的好位置,靠了上去,小声说道:“借我躺躺。” 第389章 :沙漠惊魂(十) 他在我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吻,用脸颊蹭了蹭,“睡吧,醒过来一定要想起我。” 我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心里直嘀咕,“不是吧?光天化日竟敢非、礼,涩狼,待我醒来,要你好看……” 突然,感到嘴唇上被轻轻地压了压,湿温的软软的东西钻进了我嘴里,我瞬间清醒了一些,“你妹的,敢偷亲老娘。” 我发了狠,全尽全身的力气用力一咬,一股血腥味钻入我的口里。 他低咒道:“死女人,你敢咬本少主,好,算你狠。” 实在没力气了,连得意地笑一个臊臊他都没办法做到了,只能在心里暗骂:“待我醒来,要你好看……” 仿佛睡上了一百年似的,我翻了个身,打了哈欠,睁开眼睛看四周。 “妈妈,妈妈你醒了。”睿睿抱住我的脖子,高兴得大叫,“爸爸,妈妈醒了。” 我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已经换了身奇怪的衣服,说它奇是因为根本就不能称作衣服,就是用两块麻布包住重要部位,还好外面穿了一件风衣,看着眼熟,好像是贺凯风的。 看大家向我走来,我连用风衣包住自己。 喵喵最先冲了过来,激动地抓起我的手,指着自己的脸,声泪俱下地说道:“灵儿姐,你还认得我吗?我是喵喵啊?” 我正想开口说话,罗德列挤了过来,把额前的碎发拉向两边,露出光洁的额头,把脸凑了过来,“这么帅这么有特色的脸,应该能记得吧?” 我不小心被气给呛到,咳了几下,好笑地看着他。 喵喵一把拉来睿睿,激动地说:“他可是你最爱最爱的儿子,你不会连他也不认得了吧?” 我伸手捧住睿睿的脸,脑子里突然浮现之前的画面,被卷进龙卷风之前,然后我做出选择,之后贺凯风出现,而我好像忘了他。 我问他是谁,他亲我,然后我是不是咬他了?一连串的画面在我脑中回放,接着我大汗滴滴地抬眼看贺凯风,他的嘴唇上还真有伤口,而且是肿的。 见我看他,贺凯风也不过来问我,只是倚靠在沙土墙上,高深邪魅地冲我挑了挑眉,像是在看好戏。——我赶脚他已经看出我恢复记忆了。 睿睿开心抱住我一遍又一遍地喊妈妈;吴叔叔开心得一直笑;喵喵摇我的手臂拍我的脸,试图要把我唤醒记忆;聂兴修虽然不说话,但一脸担心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个激灵,亮光一闪,演技大爆发,抱着自己的身体大叫,“哎哟,你们先别碰我,身上好疼,头也晕。” “你们先让开,让蕾灵透透气。”凯瑟琳递了一个软壶给我,美人愁起来还是美人,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轻蹙眉头说道:“太好了,终于退烧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再昏下去,不仅贺凯的体力能量要消耗光,大家也要饿死了。” “是啊,还好这场风暴吹出了古斯特城,相传古斯特城三十年才会出现一次在这世上,每一场风暴过后,它便会显现,现在我们就是在古斯特城里,真是没想到,我们有生之年能够见到古斯特城?”聂兴修看着四周,眼睛里满是惊艳。 第390章 :沙漠惊魂(十一) 我朝他的方向,放眼望去,一座座用沙土砌成的土房纷纷屹立在沙漠中的一块硬土地上。 每一个土堡没有窗,只有门,造型基本统一,一大片一大片,集中在这座小城土堡里, 土房有的比较完整,有的已经破损没有屋顶,有的残缺得较为严重,只剩下一面土墙了。 很有历史的一座土城,大家叫它古斯特城,但只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真令人惊讶! “看,你的手还冰着呢!”凯瑟琳用她温暖的双手搓着我的手,那样子真叫人感动,对我简直就是比对喵喵还好。 “来,喝点葡萄酒暖暖身子。”她给我的软壶里装的是葡萄酒,可御寒。 我一声不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听话地把葡萄酒喝下。 白媚儿的话仿佛在我头顶响起:别看她的眼睛,别看她的眼睛。 记得当时我看了她的眼睛之后,就出现了睿睿被老鹰伤害的画面,然后睿睿也莫名其妙的狂躁起来。 我被幻觉所累吸入龙卷风,贺凯风就要救我脱险之时,凯瑟琳却在这里也被吸出,看她说的那些话,多动情多伟大呀!然后我就一股脑地牺牲自己,保全孩子跟孩子他爸了。 虽然没有证据表明跟她有直接的关系,可是一定脱不了干系, 现在我就是要看她的眼睛,我倒是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花要耍? “灵儿姐姐,我们今晚得在这里过夜了,明天天亮了才能找路回去。”喵喵愁眉苦脸地说:“这可是我们的第二个晚上啊!食物也吃完了,没水没电没食物,这还真是野外求生啊!” 一说到食物,我的肚子发出“咕噜”声抗议了,我尴尬地朝喵喵笑了笑。 贺凯风走过来,深味深长地看着我,对大家说:“好了,大家先各自休息吧,我还有事要跟我们家女主人谈。” 我立即感觉背脊发寒,连忙留人,“不急不急,女主人才刚醒还想再聊一聊。”我拉住喵喵,笑脸迎人,“喵喵啊!” 这些话一说出,我立即悔得肠子都青了,我居然不打自招了。 喵喵、罗德列和聂兴修他们皆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隐忍着笑意,纷纷离去。 凯瑟琳笑得温柔,亲切地对我们说:“你们慢慢聊,有什么事尽管叫我们,我们就在隔壁。”说完她走了出去。 这沙土房的房间居然没有门,等一下贺凯风要是做出让我丢脸的事,那我的一世英名恐怕就要毁了。 他慢慢地朝我走来,我连忙绽放最甜最美的笑容,以博他欢心,“帅哥,原来你是好人,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咱有话好说,你说呢?” 这户人家貌似还是个土豪,这房里“家具”齐全,全是各种颜色的沙土做的,墙上还刻画着许多古埃及人的彩色生活画面,好不华丽。 此刻我正坐卧的床,大的可以在上面三百六十度翻滚打跟半,我干咽了一口口水,往里面躲了躲。 我瞄了瞄这房里四周,然后指着墙角惊讶地说:“哎呀,那是什么?” 贺凯风高深莫测地笑着,坐到床上,看着我说:“爱什么什么,本少主懒得管。” 第391章 :沙漠惊魂(十二) 我悻悻地放下手,嘀咕道:“好奇的宝宝才聪明学习才好,你肯定是个不爱读书的笨蛋。” 他慢慢朝我靠近,问道:“请问你现在想起我了吗?” 我浑身一震,朝他干笑两声,接着猛然跃起,朝床上跑去,但只一瞬间,就又被某男给拉了回去,并且亲吻我的脖子,一边说道:“居然咬我,还敢不敢咬我,想起本少主没?” 在他的怀里,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我错了,我错了,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饶了我吧?外面人那么多。” 突然间,他不再捉弄我,我也不再嬉笑,二人四目安静相对。 此时,他的眼睛蓝如深邃的大海,海纳百川,却只映我一人;又如辽阔的晴朗天空,浩气凛然,却温柔得无边无际。 他深情而温柔地看着我,张开了他的双臂,一句情话未讲,便已经俘虏了我的心。 我的鼻子一酸,感动得一塌糊涂,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呼吸独属他的味道。 他像平时一样,摸着我的头,他说:“以后不许再干傻事,你以为每个人死后都能成为自由自在的鬼吗?那龙卷风不但能撕碎你的身体,还能将你的三魂七魄搅散,茫茫宇宙,花上一百年都不知能不能收集寻回?” “嗯。”我闭着眼睛享受在他怀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喉咙里轻轻发出应答声。 其实在那一刻,我的每一个感官神经所感受到的全是生死别离的痛苦,哪里会想到死后能不能变成鬼?再回到他们身边一切如初? 就在我们俩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幸福里,久久无法自拔时,突然有人闯入。 罗德列站在门口,大声地清了清喉咙,“我能不能打扰一下,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必须让大家都知道。” 贺凯风放开了我,没好气地对他说:“你已经打扰了。” 我用手肘捅了捅贺凯风,对罗德列笑,“让大家都进来吧?” 罗德列把所有人都给叫了进来,凯瑟琳、喵喵、聂兴修、吴弘义、睿睿、贺凯风,我一一清点人数,发现少了好几个。 “小布和易建业他们五个呢?”我问。 他们沉默不语,抱着睿睿的吴叔叔,神色凝重地说:“他们被吹散了,失踪了,我们找了好久也没找到。” 睿睿看看我,又看看吴叔叔,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困了,我抱歉地摸了摸他的头,担忧地对大家说:“糟了,那他们不是……凶多吉少了?” “那可不一定。”罗德列拿出一个破烂的卫星电话、一个证件牌还有一张图纸,放在大家面前。“这是我在找他们时找到的东西,你们看看,这些人应该不是单纯游沙漠的。” 喵喵拿起卫星电话看了看,突然恍然大悟,“我认得它,它是小布的卫星电话,当时他想要报警,却发现丢失了。” 贺凯风接过卫星电话,拧起了眉,“很明显,有人不希望警察介入,或者太快介入。” 我拿起证件牌一看,发现那是一个考古学家的证件牌,而名字正是易建业。“易建业居然是考古学家?” 第392章 :沙漠惊魂(十三) “还有这张地图也很古怪。”凯瑟琳摊开地图展示,看起来像是沙漠的分布图,上面做着一些渠道记号。 “对了,我记得在龙卷风来的那一刻好像就没看见他们了。”我突然想起了这件事,要不然贺凯风和罗德列不可能只保护我们,放任他们,必竟是同伴。 “目的不纯呐!”罗德列说。 “他们回来很有可能是为了带走小布,小布对沙漠环境非常熟愁,没有小布他们很难达到他们的目的。”贺凯风摸着下巴思索着。 “魔炎,你觉不觉得自我们进了沙漠后,一切都变得很诡异,我们……”罗德列看了一眼喵喵和吴叔叔,把后面的话给吞了下去,然后话音一转,避开了敏感话题,“我们力气变小了许多,就连你学了那么久的华氏阴阳术也使不出了,我说得对吧?” 贺凯风点点头,“先是易建业的妹妹,她竟然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还跟天气预报完全不符的莫名其妙的天气,使不出的阴阳术;太可疑了。” “这、这沙漠不会有妖怪吧?”吴叔叔谈妖色变,看着凯瑟琳说:“巴乔小姐,我是实话实说,没有抹黑你们酒店的意思,如有得罪请见谅。“ 凯瑟琳一脸不解,“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吴叔叔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之前听那个叫高元青的胖子说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其实他们还有一个女同伴,但在出发前失踪了,失踪前的晚上还谈笑风声。我见过那个女的,她对叶总买的那面镜子非常感兴趣,还跟叶总聊了许多有关收藏方面的经验。当时她们聊得相当愉快,我也没在意。” “他们的女同伴也在酒店里失踪了?”我感到十分的诧异。 “为什么说也?难道除了她还有人失踪?”喵喵一脸惧意地说。 我沉重地点点头,“是你们酒店的一名保洁女工,据说人已经来上班,是突然不见的,打扫的工具还留在走廊上。” “那沙漠这个就是第三个。”罗德列说:“我认为这之间应该有联系。” 说到这儿,大伙沉默不语,很多事无法解释。 “我感觉我们像是落入了谁的圈套之中,而且他在监视我们,对我们了如指掌,能够掌握并洞悉我们的所有行动走向。”我心情有些沉重,偷偷地看了一眼凯瑟琳。 凯瑟琳对上我的眼睛,又看了看大家,我才发现他们也在看她。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凯瑟琳,犀利地说道:“这次探险旅行,好像……也是凯瑟琳你的主意吧?” 她有些生气地说:“你们看我干嘛呀?探险旅行我早在你们来之前就已经开始计划了,这个小布是知道的,我让他帮我挑天气挑时间,安排好我再好好地给自己放个假,后来你们来了,所以就一起叫喽! 我们巴乔家的事业如日中天,我一个堂堂总裁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而且还傻到在自己的酒店里做?” 凯瑟琳的话听起来不无道理,她身份高贵,又长得那么优雅漂亮,可平时的她不但毫无架子、平易近人,一路上也一直照顾着大家,酒店又是她的,我们确实没有理由怀疑她。 第393章 :沙漠惊魂(十四) 见我们把矛头指向凯瑟琳,贺凯风挺身站到了她那边,对我们说:“大家先冷静一下,酒店入住的客人本就鱼龙混杂,那些人的额头上又没写着‘我是好人’这四个字。 当晚每一个在酒店里的人都有可疑,包括在座的各位,这件事等我们回去以后,让警察来好好调查一下就是。我们在这里瞎猜疑,只会削弱我们的团结力量,” 聂兴修情绪有些激动了,挤进贺凯风和凯瑟琳之间,护着凯瑟琳,对我们橫眉怒目的,“你们怎么能这样?这次旅行的费用全是凯瑟琳出的,她想让你们玩得愉快,还精心做了许多准备,这一路上吃的喝的,几乎全是她亲手做的。她还不是为了尽地主之宜,让你们玩得开心一些。” 听他们讲完,我跟吴叔叔应该是最尴尬的吧? 贺凯风看着我,说出了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快跟凯瑟琳道歉。” 我不敢置信地看他,一咬嘴唇,再尴尬地看大家,现场空气再次凝结。 罗德列清清喉咙说:“我也觉得不可能是凯瑟琳,不过道歉就……” “快点跟凯瑟琳道歉。”贺凯风打断罗德列的话,再次强调,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凯瑟琳抱歉地看着我,拉了拉贺凯风的衣袖,“算了,误会解释清楚了就好,叶小姐也是为大家好,我不怪她。” 说着,她拉起我的手,柔情似水地笑着,“叶小姐是凯风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家人,我怎么可能会生她的气呢?” 我冷冷地看着她,倏地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 贺凯风的脸顿时冻成了霜,吴叔叔尴尬得直挠头,对凯瑟琳鞠了一个躬,满是歉意地说:“是我不好,是我先说的,不关我们家小姐的事,我对不起你巴乔小姐,我跟你道歉。” 吴叔叔虽然不老,但也是长辈,看他如此低声下气,我既心疼又愤怒,紧紧咬着嘴唇,努力控制住心里的不快,以及想爆发的愤怒。 此时的我,在大家眼里,应该是一脸的不情愿,是一个做错事又不愿道歉的孩子吧? 的确,要我跟形迹可疑的情敌道歉,门都没有,窗也没有。 喵喵见状赶忙挤到我身边,替我打圆场。“哎哟,你们这是干什么?灵儿姐姐不过是说了一个事实嘛!这次探险旅行的的确确是我姐安排的,虽然这不能表明我姐就是暗处的那个坏人,但是也不能怪人家实话实说吧?” 说完她面向贺凯风,“还有你,灵儿姐姐刚死里逃生,你不好好体贴照顾她,还这样委屈她,你好意思当人家老公么?”喵喵说完瞪了一眼罗德列。 罗德列立即做出“收到”的表情,用笑声冲淡尴尬的气氛,“误会,都是误会嘛!灵儿会那么说也是正常,不用道歉,不用道歉,凯风你真的过了。” 凯瑟琳拍了拍贺凯风的肩,“你也真是的,该你跟叶小姐道歉才对,快。” 我心塞塞地斜看着他们,看凯瑟琳那样子,劝说贺凯风的样子,亲近得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似的。 第394章 :沙漠惊魂(十五) 看到贺凯风向我走来,我立即大声说道:“不用了。”说完我转身走出这间原本属于我和贺凯风的房间,经过吴叔叔身边时,抱走了已经睡着的睿睿,吴叔叔跟着我走了出去。 “灵儿姐姐,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喵喵说着跑了出来。 那些男人都替凯瑟琳撑腰说话,作为凯瑟琳亲妹妹的喵喵反而力挺我这个外人,这使我深受感动。 我们一起选了一间比较完整且舒适的土房,住了进去。 小孩只要在妈妈身边,就能无忧无虑,妈妈在哪里家就在哪里,此刻,睿睿在睡袋里睡得很安稳。 我再次掖了掖睿睿的睡袋,撒哈拉昼夜温差大,白天穿短袖晚上穿棉袄,不好好保暖容易着凉。 “灵儿姐,快来看。”喵喵在沙土屋外压着声音小喊道。 我拿起手电筒走过去看她,她正蹲在地上,饶有兴味地看着一大棵植物。 植物?真的是植物。 我蹲下去,用手电筒照它,居然是一棵芦荟,看起来非常翠绿,相当茁壮。 被掩埋了三十年之久的废异地底古城里,到处都是沙土,一片荒芜,了无生机,可居然有芦荟,这真是奇迹! “哇噻!太牛了!居然能在这种环境下活下来,并且长得如此茁壮。”我感叹道。 “芦荟兄啊芦荟兄,你可是神植,能否告诉小女?小女明天能不能活着走出这片沙漠?”喵喵双掌合并,一副虔诚的模样,看得我忍不住想笑,但当着“神植”的面,实在不敢太造次,只好忍了。 于是,我俩就像两个神经病一样,蹲在土屋门外,像是欣赏一件千年宝物一样,目不转睛,对着一颗芦荟啧啧惊奇。 罗德列过来找我,见房里没人,听见屋外我俩的窃窃声,不由好奇地蹲在我们后面,伸长脖子看。 突然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影,吓得我俩不敢动弹,喵喵僵硬用眼睛瞄我,用嘴型说:“是谁?” 我摇摇头。 我俩慢慢地回头一看,我用手电筒照了过去,罗德列那张脸刚好就在手电筒的聚光之中,惨白得犹如鬼魅,吓得我俩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罗德列笑着连忙解释,“是我是我,你们在看什么呢?” 见是罗德列,我们拍着胸口大口喘气。 “我还以为是守护古斯特城的鬼不满我们住进来,想要对我们下手呢?吓死宝宝我了。”喵喵心有余悸地说。 我吐了口气问他,“你找我们吗?” 罗德列站了起来,变得严肃了,“我看你跟魔炎冷战,忍不住想对你说几句。” “你们是兄弟嘛!我理解,你说。”我干脆地说道。 “我知道魔炎刚才不顾你面子要你跟凯瑟琳道歉,确实不对。”罗德列说:“但是作为同时认识他跟凯瑟琳的我来说,我是完全可以理解他的,他们当年经历太多,凯瑟琳为了他受过很多苦,魔炎一直觉得欠她的。那个疙瘩可能会在魔炎里心很久,除非看到凯瑟琳找到属于她的幸福。不然,魔炎会一直认为照顾凯瑟琳会是他的责任。 第395章 :沙漠惊魂(十六) 我知道,你是他的妻子,看到他对别的女人好,你肯定会不舒服,但我只能说请你能理解他。因为你对他来说是不同的,比任何人都重要,这我非常清楚。 当你卷进龙卷风的那一刹那,他用尽所有的力量将凯瑟琳推给了我,然后毫不犹豫地飞身抱住你,与你一起被卷入了自然界的大魔王手掌心中。 按理说,我们当时都失去了法力,就算他是冥王的儿子最多也只能自保,可他拼了命地去保护你,居然使你毫发无损,而他却负伤累累。 你知道吗?他重伤抱着你走了好几公里的路,直到找到我们,把你交给了我,他才倒下的。 你晕了一天一夜,他也晕了一天一夜,还好他的自愈能力非常强,现在除了一些皮外伤,也没什么大碍了。” 听罗德列一字一句地说着这些,我的心一块一块的揪着,心如刀绞! 爱情就是这么矛盾,明明深爱着,可有时就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冷战,双方又为了各自的面子,而互不肯低头。 感觉眼眶热热的,眼看眼泪就要下滑,我赶紧转身不让他人见着。 喵喵挠头嗯了半天,也替贺凯风说话了,“灵儿姐,咱们就看在他辣么爱你的份上,就原谅他吧,不,明天原谅他,今晚还是让他独守空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把你放在第一位。” 喵喵说完,又说罗德列说:“你回去吧!让灵儿姐冷静一个晚上。” “也好,这种时候,冷静最重要。”罗德列说着就要走。 我连忙叫住他,“等等!”我蹲下去,摘了一小片芦荟给他,低着头说道:“芦荟有消炎作用,你给他的伤涂一涂。” 罗德列接过我手中的芦荟,我抬眼看他们,他们正揶揄地笑着,我羞涩地咬住嘴唇,不好意思地笑了。 就在这时,土堡里突然吃起凯瑟琳的尖叫声,我看见贺凯风跟聂兴修从房里冲了出来,跑向她的房间。 罗德列脸色一凝,回头对我们说:“你们别过去。”说完他飞速跑了过去。 “难道这儿真的有妖怪?”我说:“如果是鬼的话,我感应不出来也就算了,不可能连凯风也感应不出来呀?” 这时,黑暗的四周变得异常的诡异,我隐约听到一种细微的“沙沙”声。 感觉有一种危险的气息在接近我们,我小心翼翼地转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样。 喵喵冷哼一声,“谁知道是不是她在装可怜?想赢取男人的怜惜的。” 顾不上问喵喵为何会对自家姐姐如此反感,我抓住喵喵的手,问:“你有没有听到一种怪声音?” 喵喵竖起耳朵,侧耳倾听。 沙沙沙!沙沙沙! “有哎!”喵喵话才说完,整个人猛然一沉往下坠去,我迅速拉住她的手,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连我一起跟着往下坠。 我低头一看,刚才还好好的硬沙地,竟然莫名其妙地成了流沙,我跟喵喵已经半身陷了进去。 我俩惊骇大叫,同时喊道:“救命,救命啊!” 第396章 :沙漠惊魂(十七) 慌乱大喊救命之时,我拼命挥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自救,右手似乎碰到了那颗大芦荟,我赶紧死命地抓住他的茎干。 可是根本没用,那些流沙流得非常快,范围很大,就连那芦荟也无幸免,跟着我们一起往下陷。 我们才叫出两声,那些沙子已经完全淹没我们的头部,再也叫不出任何声音。 我屏住呼吸,紧紧抓着喵喵的手,不让她离开我。 大概过了将近一分钟,我已经缺氧缺得开始意识模糊,突然,身子猛然腾空,极速往下坠,这次没有沙,能够得到一些空气,但整个人还是无力。 呯!终于着地,痛得我眼冒金星,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人在摇我,我睁开了眼睛,才刚动了两下,刚才摔落造成的痛楚十分明显,我痛苦地叫了两声,发现我手中居然还抓着那颗大芦荟。 没想到这“芦荟兄”竟成了我们的“患难之交”。 有人扶我坐了起来,我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人,居然是之前失踪的易建业易大哥,和胖子高元青,易咏洁的男朋友郑州,冷面帅哥冷至寒。 而同样被人扶着的是喵喵,喵喵抱住我,惊骇地看着四周,“这是哪儿啊?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和喵喵站了起来,我环顾四周,开始观察目前所处的位置。 周围很黑,要不是易建业他们用手电筒照着,恐怕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一个地底通道,墙壁是用古砖砌起来的,墙面上画着精美绝伦的壁画,而壁画的上方有一个沙洞,沙洞下面有明显的划痕,一看就知道我们刚才是从那里掉下来的。 “这不会是一座古墓吧?”我惊诧地说,这时我想起了易建业的古考证件,很显然,他是一名考古学家。 现在他们……莫非是要盗墓? 易建业他们个没有回答我的话,自顾自地商量起来了。 “现在怎么办?真要带上他们吗?”冷至寒面沉如水地说道。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们给……”郑州暗地里瞟了我们一眼,面露杀机。 我跟喵喵面面相觑,拉起手,悄悄地往后退。 易建业不言语,好像在考虑。 高元青抓了抓他的大肥肚皮,有些为难地说:“这、这不好吧?我只求财不想杀人。” “那把你那份分给他们。”郑州压着声音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我不要。”胖子回应道:“小布我都赶走了,她们跟我何亲何故啊?” “别说了。”易建业这话说完,转头看我跟喵喵,发现我们已经移动到挺远的地方,顿时大喊,“站住。” “快跑。”我冲喵喵大喊一声,拉着她疯狂朝前面跑去,我们没有手电筒,只能一个猛扎地往前跑。 他们四人在后面拼命地追。 “这些人想钱想疯了吧?”喵喵边跑边惊惧地说。 跑着跑着,由于看不见,我们猛地撞上了一堵墙,差点撞爆了我的胸,疼得我直流泪。 “尼玛,我的鼻子。”喵喵痛苦地喊道。 可能是撞到了墙,触到了机关,过道里突然亮了起来,墙面上的火把“蹭蹭蹭”地燃烧起来。 第397章 :沙漠惊魂(十七) 火光一亮,周围顿时亮了起来,我忍痛咪起眼睛看周围,方才跑过来的通道还算笔直,可后面根本就是个死胡同,无路可逃。 很快,易建业他们追了上来,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面露杀气,郑州用鼻子哼出气,“哼,这下看你们往哪儿跑?”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面对绝境,我和喵喵相看一眼,不约而同地说道:“跟他们拼了。” 喵喵长腿往旁一划,白色运动鞋在地上刮出声音,两臂有力地张开,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嘴角微微上扬,朝他们勾了勾她的食指。 我怎么把喵喵学过中国功夫的事给忘了?心中顿时燃起希望的火苗,我有样学样,摆出黃飞鸿要使出佛山无影脚的招牌动作,盯住对方的跨间,露出奸佞的笑。 离我最近的胖子,不由自主地捂住跨间,稍稍往后移了个小碎步,警惕地看着我,对他的同伴说:“他们会功夫?” 喵喵对我说了一句,“灵儿姐姐,你守我攻。”我用力地点点头,对她说:“这些人已经变态,要小心。” 郑州踹了胖子一脚,“胆小鬼,两个女人怕什么?杀。”骂完胖子,凶狠地大喊一声,首当其冲。 眼看敌人冲了过来,喵喵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就在郑州朝喵喵挥出拳头之时,喵喵一个漂亮的回旋踢,一脚踢中了郑州的脸,郑州的拳头才挥出一半,整个人已经被踢飞,看起来力道极重,他狠狠地撞上了墙,落地时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喵喵帅气地落地站定,英姿疯爽,看得出来,喵喵的腿部功力非常深厚。 易建业他们没有给喵喵喘息的机会,这次他们一起上,可能是怕他们近我的身,喵喵左跳右翻,毫不费力地接住冷至寒的硬拳,再使出擒拿手,将冷至寒的双臂锁住,再借力一个眺跃踢了易建业的一个下巴,使他踉跄跪地眼镜都掉了。 冷至寒力气大,没两下摆脱了喵喵,再打出狠招,喵喵侧身一躲,迅速翻身朝胖子的肚子挥出一拳,胖子噗的一声吐出满嘴的水,出拳干净俐落,快准狠! 我握紧拳头,紧张地看着这场以多欺少的悬殊较量,急得直叫,“你们不要脸,几个大男人打一个女人,有胆的话单打独斗试试。” 喵喵斜看了我一眼,边打边说:“这些无胆匪类要是有脸的话,还会做这种偷鸡摸狗屁的事情吗?” 四个男人不死心,继续纠缠,但不论是轮番上阵,还是一起上,都占不到半点便宜。 到目前为止,虽然喵喵一一将他们打退,可他们看起来挺耐打的,体力也好,再这么打下去恐怕对我们不利。 怎么办?我努力冷静下来,一手按着脑袋,一边观察周围。 这墓室看起来年代应该不近,墙上的壁画上的人穿的是汉朝服饰,光道通就这么大的汉朝古墓,不可能就这么一小段,一定还有空间。 这周围哪里一定有机关!我上下查看可疑的地方,发现墙上除了壁画,就是那些老虎造型的油盘了。 第398章 :沙漠惊魂(十八) 那些油盘里装着蜡油,刚才触动机关后似乎遇热着起了火,火光的照耀下,能看得清楚老虎的嘴张得很大。 虎形油盘密集地分布在墙上,每个都一样,只有我身后头顶上的一个油盘并没有点着。 为什么就这盏不亮? 我正思索着,胖子终于突破了喵喵的防护线,朝我冲来,发出得意的笑,“哈哈,这女人是个软杮子,看我怎么玩她?” 就在胖子近身之时,我灵巧地躲开。还好冲过来的是那胖子,他虽然力气比我大,但身宽体胖动作缓慢,想要打到我可没那么容易。 我迅速绕到他的后面,朝他的大屁、股狠狠踹去,他一个踉跄脸朝墙撞了过去,不给他转身的机会,我立即跳了过去。 “死肥猪,让你尝尝软杮子的厉害。”我举起拳头才发现自己还拿着那颗芦荟,把它往墙角一扔,再朝着胖子的后脑勺、脖子、后背,轮番挥出拳头,拳头就像雨点似的打在那些地方。“呀呀呀呀……” 此时的我身上穿的是贺凯风的大外套,光着小腿,还有一双黑色运动鞋,长发披在外套上,本来很狼狈,可现在感觉自己超腻害! 果然衣着能让人提高自信,暴发力也强了,贺凯风这衣服我要了,以后它就是我的“战衣”。 直到我的手打酸无法再挥出时,我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胖子软软地坐到了地上,抱着头,翻着白眼,“老大,软杮子也会武术。” 喵喵回头看我,也有些喘了,“灵儿姐姐,还好吧?” “我、我没事!”我说。 冷至寒突然停了下来,瞪着喵喵,气喘吁吁,“看来我是低估你了。”说着,他竟然掏出了一把短匕,他双脚迅速迈出,匕首移动,在火光的照耀下闪出危险的光。 我的心跳顿时漏掉一拍,冲喵喵大叫,“小心后面的刀。” 喵喵迅速转身并往旁边灵活地躲去。 “咻”冷至寒的匕首在空中留下余影光,刺了空,但他马上又挥出第二刀,第三刀,但均被喵喵一一躲过。 眼看情势危险,我转身再次查看那个没有被点着的虎头灯。 或许我可以把它点着试试,可是我拿什么引火?左看右看,最后把视线定格在了胖子的方巾围脖。 “这么大了,还围口水布,你妈妈造吗?”我一边说一边解开胖子的方巾,并立即点着。 手中的方巾着起了火,滚烫滚烫的,我迅速冲到那盏暗灯下,将方巾直接扔进了虎头的嘴里。 虎头灯立即“蹭”的一声,着了起来。 “喵喵,快。”我朝喵喵大喊。 如我所料,那面挡住我们去路的墙,轰轰轰地打开了。 石墙一打开,墙角的那棵大芦荟翻滚一周后滚下了可能的万丈深渊。 可惜了这座土堡唯一一颗珍贵的绿值,见墙面被打开,我兴奋地往里面一看,真是洞内有洞,一条大概五十米长的通道后有一个相当大的墓穴。 但这段通道跟前的不同,它的地面是空的,只是旁边隔段延伸出一条条木板,如果要过去只能踩着木板跳过去,但我看那些木板不是很厚,估计弹力会很大不稳定。 第399章 :沙漠惊魂(十九) 再看下面,黑洞洞的,也不知道多深。 我回头再看喵喵时,她已经往我这边往了这来,抓住我的手,说:“连着跳过去,一步也不能停。” 喵喵先一步纵身一跃,第一脚踏上木板时立即往另一边跳去,第一块木板上下震动了几下才停了下来,然后第二块踩上,再到第三块,左右轮流跳跃,毫不拖泥带水。 不等易建业他们追上来,我也来不及害怕,学着喵喵的样子,果断地跳出,再借助弹力准确地跳到另一边,如此循环。 易建业他们也不笨,很快便跟了上来。 当我即将到达时,忽听身后“咔嚓”一声,接着是那是胖子的惨叫声,“啊啊啊——”胖子似乎在急速坠落,叫声越来越远。 我不禁扼腕感叹:胖子啊胖子,记得下辈子少吃点! 当我们跳过空道跳板,来到了对面的大墓穴,我和喵喵立即往前跑。 跑着跑着,我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嘶嘶嘶……”左右看了看,周围除了雕龙石桩以外,就是一排站在四周,手持武器的汉人的雕像,墓穴的正中间有一只诡异的石狮子。 再低头一看,尼玛,大批大批不知名的黑色小生物正朝我们爬来。 “s~h~i~t!”喵喵一声低咒,猛然停了下来,因为前面黑压压的一片黑虫子压境了。 我背对背靠着喵喵,警惕地看着那些令人鸡皮疙瘩能掉一地的黑虫子。 易建业他们跑到我们跟前,也发现了它们,郑州最后一个到,跑得较猛了一些,一头撞上了易建业,这一撞从他口袋里掉出一根香肠来。 一香肠一落地,只见那些黑虫子立即倾那间爬满,一刹那香肠连皮带肉消失得无影无踪。 吃过肉的黑虫子散发出两个火红的光,就像鬼眼。 如此危急的情况,我们当然也不打了,全都面朝外站着,围成一圈。 “我们停战联盟吧?”易建业说。 喵喵冷冷地回应他,“死盗墓犯,谁要跟你们抢那些国家文物?再敢出手本小姐奉陪,大不了一起死。” “好了,别说了,快想想怎么对付这些吃人的小虫子吧?”冷至寒一边说一边跺脚吓黑虫子,大家纷纷效仿,还真有些用,暂时能够骗住它们,但估计坚持不久。 这些黑虫子散发着一股刺鼻令人作呕的味道,一吃到肉便目散红光,我脑子里一个激灵,想起了曾经在华氏驱魔笔记上看到过对这些黑虫子的记裁。 “哎呀!它们是尸虫,专吃动物或人以及一切肉类。”我懊恼地叹气,“要是我的阴阳师包在的话就好了,我可以试着点张驱邪符咒与万鬼难挡,也许有用。” 对了,我现在穿的是贺凯风的衣服,平时捉鬼时出没见他带什么包包箱子之类的东西,会不会把工具藏在衣服里。 思及如此,我伸手到大衣的内袋里去摸了摸,还真摸到了东西。 我拿出看了看,我的天,一大堆的符咒,另一只手只伸进去,哇噻,什么阴阳八卦镜、铜钱剑、桃木剑么等等各种阴阳师的装备,应有尽有。 第400章 :沙漠惊魂(二十) 这么一个小小的内袋,居然能装得下这么多东西,买糕的,这分明就是哆啦A梦的口袋嘛? 贺凯风居然瞒着我藏这么腻害的宝贝! “我们有救了。”我先是拿出铜钱剑和桃木剑,把铜钱剑给了喵喵,因为桃木剑我用得比较习惯。 喵喵挥舞着铜钱剑,直逼黑虫子,黑虫子似乎真害怕,不禁节节后退。 “那我们怎么办?”郑州紧张地问我。 我瞟他一眼,“一边呆着去。” 说完,我向前跨出一步,抽出一张驱魔符咒,将它插在了桃木剑的上面,然后坚定地念出,“昭昭其有冥冥其无,将逐令行!” 紧接着符咒“蹭”的一声燃起了火焰,此时身后的易建业他们不禁发出惊叹声。 其实符咒着火的主要原因,不过是符咒是用特殊的材质制成的而己,再经过我们的阴阳之术对火的控制,念完咒之际符咒便会自动点燃。所以厉害的不是能点着符咒,而是发挥的作用有多大。 驱魔咒一燃烧,亿万黑虫不由的往后退了一些,像是有些惧怕的样子。 待我念完第一句咒语,它们开始阵脚大乱,我越念越大声,手中的符咒烧尽之际,驱魔符咒像是感应到主人的召唤,突然散发出淡淡的蓝光,逐渐向外扩散。 黑虫子像是受到剧烈的攻击,疯狂乱窜,有的开始从黑洞那边左倒右歪地冲去,直到全部消失一只不剩。 平安渡过危险,易建业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居然跟我道谢了。 我说:“那胖子怎么办?我们一起找找看有没有下去的通道。” 易建业毫不犹地回答道;“不用了,那么高摔下去,必死无疑!我们还是正经找路出去吧。” 不等其它人说话,易建业自顾自地走向石狮子,郑州、冷至寒看了我们一眼,也便跟了上去,皆没有想要救人的意思。 喵喵用手肘撞了撞我的腰际,说:“我们要出去的话,只能跟着他们,他们可是专业的盗墓贼,肯定知道怎么出去。” 我点点头,喵喵说得有道理。 一起跟着走到石狮旁,那三个盗墓贼对着那石狮子,交头接耳,他们说的都是有关汉墓的专业知识,我听了也不懂,喵喵表示她也一样。 但最后一句话,我们都听懂了,易建业拿起石狮子脚边的两颗圆球,对着石狮子空洞洞的眼眶里说:“也不知道是哪一颗,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将一颗石球放进了石狮子的左眼眶里,石球滚进眼眶,咚咚响了两声。 我们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这古墓又要再次发威,要了我们的小命。 果然,石狮子的嘴里突然射出东西,“咻咻咻”地散开,朝我们每一个人射来。 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是触动了机关,我们又要倒霉了。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用力挥出手中的桃木剑,一下两下三下,身边的他们似乎逃开的逃开,挥剑的挥剑,紧接着我听到一声惨叫,有人中箭了。 几秒钟过后,我睁开眼睛看地上,我周身没有任何东西,而喵喵站在我身前…… 第401章 :沙漠惊魂(二十一) 帅气地举剑而站,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她浑身散发的杀气中可以看出,她是拼尽了全力守住防线…… 在她脚边全是全是被斩断的黑毒箭,我俩皆毫发无损。 我大大地松了口气,再看易建业他们,中箭的是郑州,郑州大腿上正插着一支小短箭,痛苦不堪。 他抓着易建业,神情紧张地说道:“求求你,求求你看在我是小洁男朋友的份上,带上我走吧?没有我、没有我对土质的勘察了解,你们、你们能找到这儿来吗?” 易建业推了推眼镜,愤怒地推了他一把,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你,我妹妹会失踪吗?连个女人都保护不好,留你做什么?滚开。” 这一把没推开郑州,郑州再次扑了过去,疯了般地掐住易建业的脖子,“想要甩掉我,没门儿,老子跟你们同归于尽。” 冷至寒沉着一张脸,大手“啪”的一声打在郑州的背上,然后抓住他往旁边摔去,冷冷地说了句,“别连累我们。” 说完,他抢过易建业手中的另一个石珠子,迅速放进了石狮子的另一个眼眶里。 又是两声“咚咚”,喵喵拉住我的手,我俩紧紧相偎,我忍不住多看了郑州一眼,他正躺在地上发抖。 周围安静了三秒钟,接着石狮子转动了一周回到原位,“咣咣咣”墓穴的一面青面墙缓缓打开。 易建业和冷至寒争先恐后地冲了进去,喵喵拉起我的手也要走,我看着郑州,怎么也迈不出脚。 咬唇看了看喵喵,说:“带上他吧?他现在不是还活着吗?”不等喵喵说话,我走过去扶起了郑州,喵喵叹了口气,扶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臂。 郑州虚弱地睁开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们,顿时红了眼睛,哽咽地说:“谢、谢谢谢你们!我的那份我不要了,全给你们,呜呜……” 我们几乎是驾着他走进另一间墓穴的,受不了他一个大男人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我喝了一声,“闭嘴!” 喵喵看着我耸耸肩。 走进隔壁的墓穴,易建业和冷至寒显得非常忙碌,他们在忙着往自己的口袋里,包包里装金银财宝呢! 一大箱一大箱,成堆成堆的财宝,就那样放在这间富丽堂皇的大墓穴里。 郑州看花了眼,情绪有些激动,“你们、你们快去拿呀?快,多拿点,一人分一个给我就行了,我还没讨老婆呢!” 我跟喵喵互看一眼,同时手一松放开了他,他一落地,急切地爬向堆成山的财宝。 我问喵喵,“你不拿点吗?” 喵喵好笑地说:“我家钱已经够多了,再多晚上不好睡觉的。” 我赞成地点点头,“你说得对,而且拿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带出去,带出去了揣在口袋里,天天提妨警察找上门,估计都能被吓成神经病。” “我们还是找出口去吧?”喵喵说,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跟喵喵开始观察四周所以可疑的东西,碰一碰,挪一挪,谁知道哪个不是隐藏的通道开关? 我们正找得焦头烂额的,易建业突然跑过来拉我,“你过来看看那个。” 第402章 :沙漠惊魂(二十二) 易建业拉着我走到墓室的正前方,那里有一个王的宝座,镶金边的,华贵无比。 宝座上坐着一具干尸,眼睛睁得大大的,干尸身穿龙袍,头戴一顶黃金做成的王冠,王冠上镶着一颗很大的红宝石。 我问易建业,“干嘛?你不会叫我帮你把王冠取下来吧?你不会自己拿吗?” 易建业一脸惧意地看了看干尸,“这可是千年干尸,他居然没有一点腐烂,这万一……” “万一他要是生气了,突然炸尸索命,那你岂不是得不偿失是吧?”我白了他一眼,“那我凭什么帮你拿,我也怕被他报复啊?” 易建业一张脸猛然一沉,顿起杀机,举起匕首抵在了我的脖子上,冷声说道:“你是阴阳师,你肯定知道怎样杀死一只鬼?或者压制丧尸的方法。” 我气急败坏地怒斥道:“不是说联盟了吗?你个不讲信用的混蛋。” 喵喵见状,轻盈的身子跳了几下,越过障碍物,朝我们这边跑来,冷至寒立即拦住了她的去路,大叫朝易建业喊道:“杀了她们,我们不要那不皇冠就是。” “滚开!”喵喵怒目而斥,二人再次交起手来。 被刀抵住脖子的我,怒瞪易建业,早就该看透这些丧心病狂的盗墓贼,一定会为了财而随时杀了我们。 可我现在只能听乖乖地听话,我取出口袋里一张符咒,瞪向易建业,“你这样我怎么作法压他?” 易建业闻我所言,随即松开了我,但学是警惕地看着我。 看着那具像是造反不成死后当皇帝的某位奸臣,我拿着桃木剑舞出敬天式,这是祭天祭亡灵的一种,在压制或者超渡亡灵时要做的第一步。 接着手中的符咒点头,我念道:“昭昭其有冥冥其无,视之,听之,起来!” 刚一念毕,那干尸突然抬起了头,咯吱咯吱地动了起来,咔嚓咔嚓地张合着嘴,伸出枯瘦青黑的爪子,猛然掐住了易建业的脖子。 我迅速跳开,一边叫道:“那么多财宝还不够,还要拿人家身上的,让你尝尝贪心的下场。” 易建业向冷至寒求救,冷至寒对他还算讲义气,立即放弃打斗跳了过去,用他的匕首猛地刺在干尸身上。 可那根本没用,易建业红着脸大叫,“拿下他的王冠,他的灵气一定是靠那宝石养着的。” 冷至寒闻言,立即伸手拿下了干尸头顶上的王冠。 我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立即朝冷至寒大喊,“别拿!我们全都会完蛋的。” 可惜已经太晚,冷至寒已经拿下了那王冠,才刚拿下,干尸果然不动了,僵直地站在那儿,龇牙咧嘴的。 得到空气的易建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至寒一手抱着王冠,一手扶着易建业慢慢走开, 我和喵喵意识到情况不妙,真要转身跑路,突然,地面开始震动起来,站都站不住。 易建业和冷至寒恐慌地往我们这边跑,易建业惊恐地喊道:“糟了,这里要塌了。” 我抱着喵喵左右晃动,突然感觉到地面变软,竟然成了沙地,接着脚下一轻,整个人再次跟着沙子迅速往下坠。 啊—— 第403章 :沙漠惊魂(二十三) 又是这种感觉,感觉脑袋好沉,最近倒霉的事情真多,不过每次只要我把眼睛睁开,就能看见贺凯风那张帅死人不偿命的脸,这样想想,感觉好多了。 睁开疲惫的眼睛,一张不并不陌生的脸,映入我的眼帘。 肥头大耳,眼小鼻塌,再看他的身材,犹如大山一般很有压力地占据我所有视线。 我看完心中顿时郁闷:虽说男人一到中年头顶见光、肚腩销魂,可这会不会太快了?人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哎,多吃一顿是一顿吧?拿着。”他朝我递来一个油腻的鸡腿。 难怪身材走样?我无力地瞟了他一眼,有人喊了过来,“胖子青,你是不是拿了我的鸡腿?” 胖子青?等等,有点熟。 这时,有人扶我起来,我转头一看,喵喵沮丧着看着我。说了一声,“灵儿姐,你总算醒过来了。” 刹那间,脑子里多了许多画面,墓室里发生的一切,胖子坠入深渊,郑州中毒将死,我们掉入地底。 再次抬头看刚才那人,那不就是胖子吗?他居然毫发无伤? 我瞬间惊醒,这才发现我们被关在一个大铁笼子里,而外面很大很大。 “我们又掉到什么地方了?”我一边问着喵喵,一边看身边人。 易建业和冷至寒狼狈地坐在我的右边不远处,用一种绝望的眼神望着我。 胖子脸色虽然不好,但啃鸡腿的模样十分地欢畅。 而他的旁边正躺着之前中毒箭的郑州,他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有两个女的正在照顾他,我仔细一看,其中一个居然是失踪的女孩易咏洁。 守着生命即将逝去的郑州,小洁嘤嘤涰泣着,另一个女孩穿着十分性、感时髦,五官精致但看起来很假,一看就知道是整的,她发着抖,神情涣散。 易建业抬起一双暗淡地眼睛有些烦躁地对妹妹说:“别哭了。”说完他又对另一个女孩说:“孔纤,你劝劝她,不然会把大家给死的。” 这个叫孔纤的女孩颤声说道:“早晚得死,早晚得死……” 这时,一个凶悍的声音吼了过来,“吵什么吵?谁再吵就先剁了谁再炼刀。” 我抬眼一看,笼子外面站着几个长相奇特的怪物,他们有一张极丑陋的脸,青面狼牙、绿肤尖爪,不用说,定是妖怪。 我开始张望眼前的世界,关我们的铁笼两边还有许多一样的,那里面都关着人类,他们全都害怕得缩在一起,低着头发抖不敢哭。 放眼望去,这是一张暗无天日的地方,天空是灰色的混沌的,天空下飘浮移动着大片大片流动的黑水云。 它们看起来既像天又不像天,既像云又不像云。 黑云的下面屹立着一座像火山似的山丘,就在我们眼前的火山。 “火山”正喷发着滚滚火焰,浓浓的白烟散发着刺鼻的味道,我忍不住捂住鼻子,有种想吐的冲动。 “火山”的周围稀稀地站着青面狼牙妖,它们似乎在守护着“火山”。 火山脚下,有许多手脚带着铁链的“奴隶”,这些奴隶都是各种鬼,男女老少都有。 第404章 :沙漠惊魂(二十四) 他们有的齐心协办地扛着大棵大棵的木材;有的面无表情地挥舞着手中的斧头,将刚砍下的树砍成小段的木材,他们身后成堆成堆木材,小山似的;有的在接受鞭打,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我惊诧地站起来,遥望远处,无边无际连着天,像是在一个虚无的世界里。 “这是哪里?”我问身旁的喵喵。 喵喵摇了摇头,紧紧抓住我的手,看得出来她很害怕,“我也不知道,一醒来就被这些妖怪抓到这儿来了,他们……他们每隔两个小时就会往那座火山扔下一个人,活、活活烧死。” 讲到这儿,喵喵哭了起来,但不敢太大声,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哭,别看她颜值高,平时的她坚强得像个男子汉。 “快走。”两个青面狼牙妖夹着一个中年妇女从我们面前走过。 中年妇女身穿一套绿色制服,背后两个醒目的字:保洁 我脑子里闪出一个画面,就是这个女人推着保洁车在巴乔酒店里打扫卫生的画面。 她就是那个失踪的保洁阿姨。 我猜想那个叫孔纤的,应该就是他们之前提过的失踪的伙伴吧? 不管是酒店失踪的人,还是沙漠里失踪的人,全部诡异地集中出现在这个神秘的地方。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异次元世界? “他们要带保洁阿姨去哪儿?”我问喵喵,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但马上被喵喵给拉了回来。 她神情紧张地说道:“不要多管闲事了,现在我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这些妖怪太猖狂了!掳人囚禁,逼迫做苦力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每隔两小时,活活烧死一个人? 我愤愤地想要去拉衣服,衣服里有许多捉鬼除妖降魔的利器,我就不信制不了他们。 可伸手一拉,却发现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换掉,此时我正穿着一件长长的白袍,而白袍里面什么都没穿。 喵喵看出我的意图,对说我:“别摸了,你的百宝衣被没收了,我们没指望了,马上就要轮到我们被扔下去当柴烧了。” 一说要被当柴给烧了,孔纤和小洁再也控制不住,两个人抱头痛哭。 胖子停止了啃鸡腿,看着易建业开始埋怨,“我说求财不杀人吧?随便拿一点就走多好!” 易建业狠狠地瞪了一眼胖子,小声说道:“蠢贷,你看不出来这根本就是计划好的阴谋吗?从我们住进那个酒店开始,就已经注定要像畜生一样,被关在这个该死的笼子里,然后燃烧,卑贱的死去。” 胖子愣了愣,愁眉苦脸地说:“那我还是多吃点吧,以后可就吃不着了。” 说着他弯腰在地上的大盆子里又拿了一根鸡腿,肆无忌惮地吃了起来,一边脑残地说道:“还好这里伙食好,不然我、我真是死都不瞑目了。” 这家伙,只要有鸡腿吃,怎么死都无所谓! 被青面狼牙妖架着保洁阿姨,走到火山口边,保洁阿姨开始嚎啕大哭,“我不想死啊,求你们放过我吧?我跟你们无怨无仇的,没欠你们没害过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第405章 :沙漠惊魂(二十五) 保洁阿姨被举了起来,她死命地抱住身边的青面狼牙妖,恐慌地挣扎,发出绝望的哭喊。 接着,她被无情地抛下,凄厉地惨叫声不绝于耳,她被活活地给烧死了。 我和喵喵互相依靠,吓得赶紧捂上耳朵,小洁捂住嘴巴哭,孔纤昏了过去。 这时,隔壁笼子里有人精神崩溃,歇斯底里地在笼子里抱头狂叫,接着用头拼命地撞击铁笼自残。 青面狼牙妖打开铁笼,将他拉了出去,当着众人的面将他残忍地五马分尸了,血腥的场面震憾了每个人,惊骇的呜咽声从每个笼子里传来。 闹事的人连当“柴”都没资格了,只能凄惨地被活活分尸。 这里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如此视人如草介,变态得令人发指。 我气得咬牙切齿,怒瞪那些可恶的青面狼牙妖。 跟着大家安静地坐在笼子里过了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我想得最多的就是贺凯风跟睿睿。 没有我的他们还好吗?这次会是真的永别了吗? 在来地下之前还跟贺凯风闹别扭了,早知道就好好地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最后时光了。 还好有吴叔叔帮忙照顾睿睿,要不然贺凯风一个从小就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爷,该如何去照顾一个小孩? 妈妈怎么样了?之前她那么古怪,老对着那面镜子……对了,那面镜子现在想来越发地觉得古怪了。 想着零碎的一些回忆,喵喵的头时不时点在我手臂上,她很困可又不敢睡,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柴禾”。 天色依旧,这里好像没有昼夜之分,永远都是眼前这副不明也不暗的灰色光景。 “时间到了,轮到谁了?” “随便挑一个呗?” “要不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谁?” “嗯,这个好玩!” 大家被这样的对话给吓得纷纷躁动,醒的醒,哭的哭,晕的晕。 两个青面狼牙当着我们的面玩起了石头剪刀布,赢的那个开始点兵点将。 他的食指开始点起人数,恐慌的人们纷纷退缩么躲闪,不让自己被点到。 杀人对他们如同儿戏,每日都要玩上好几回的游戏,残忍的手法令人无法想像。 我非常愤怒,一动不动地瞪着两个“玩游戏”的妖怪。 看到大家都惧怕他们,唯独我不怕反而目露凶光地瞪他们,点兵的青面妖故意点到了我。 他冷哼一声,指着我,“就她了。” 这时,大部分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喵喵再也忍不住,抱住我哭了起来。 我毫不畏惧地扬起下巴看他们,厉声说道:“你们敢!” “活得不耐烦了,你看看我敢不敢?”青面妖说着就要上来开铁笼,另一青面妖连忙拉住了他,“你疯啦,魔主吩咐过不准动这个女人的。” 青面妖愣了愣,狠狠瞪了我一眼,“算你运气好,看你能活到什么时候?” 另一个青面妖接着说:“别气了,我们杀不了她,就杀她身边那个女孩,我看她们像好朋友。” “哈哈,那样她会更痛苦。”青面妖看着喵喵露出嗜血的笑, 第406章 :沙漠惊魂(二十六) 青面妖这话一出,喵喵整个人都僵了,我慌忙抱住她,警惕地将她拉到铁笼的角落,然后用身体护住她。 两个青面妖打开铁笼走了进来,得意的笑声在安静恐慌的周围,形成显明的对比。 “你们、你们要杀杀我,不准动她。”我开始慌了,声音有些哽咽。 青面妖不由分说上来就将我拉开,我被重重地甩在地上,喵喵惊慌地看着他们,不知所措。 我冲喵喵大声喊去,“喵喵,打他们,用你的武术。” 说完我冲易建业他们喊叫,“你们快帮忙啊?” 易建业把头一转,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其它几个一样,我急出了汗。 可能由于受惊过度,喵喵好像忘记了自己会武术的事,我一提醒,她顿时脸色亮了起来,握起生风的拳头,朝上前的青面妖当鼻挥去,拳头重重地打在青面妖的鼻梁上。 他往后踉跄了两步,抹了一把从鼻孔流出和血,吃惊地望着喵喵。 不给他们近身的机会,喵喵马上再次奔去,当即速度再次挥拳,可半道她突然翻了个回旋,拳头改变方向,连续有力的两拳加一脚,成功地在了另一个青面妖的鼻子跟跨间。 这一招声东击西成功地震摄到两个青面妖,完全轻敌的对方没想到喵喵会有如此激烈的反抗,皆吃了小亏。 但接下来就没那么容易被喵喵打到了,他们冲上去与喵喵打了起来,喵喵的腿还是比他们长,旋风腿的力道也重,将他们的骨头打得咯咯响。 青面妖的脸气得涨红,突然仰天长啸。 “不好,他搬救兵了。”我叫道,心急地四处张望,此时铁笼的门是开着,两个青面妖因为轻敌将他们的长矛放在不远处的地方。 如果他们叫来更多的青面妖,喵喵完全没有胜算,我必须想办法拿到那两根长矛,有了长矛,我便可以拿他们当桃木使,我的剑法还是不错的。 有了小主意,我指着东方那边一扇黑色门洞说,“你们魔主来了。” 两个青面妖妖体顿时笔直地僵住,整齐地往右转半圈,再单手置于胸前并鞠躬,“鬼地魔主,千秋万载,一统三界!” 趁着她们拜“魔主”,我像一头猎豹一般飞速冲了出去,捡起地上的长矛,喵喵看出我的意图,就跟在我身上,捡到起另一根长矛。 这时两个青面妖,已经意识到上当受了骗,羞愤得恨不得上来将我们撕碎。 “活得不耐烦了,敢骗我们。”青面妖的爪子突然变长变长,成了他们的武器。 而他们的救兵也已经赶来,将我们给团团围住。 “哼,还不束手就擒,否则可就死无全尸了。”青面妖冷笑道。 我跟喵喵背对背靠着,举着长矛,气势汹汹地面对他们。 我对喵喵说:“喵喵,你怕吗?后悔认识灵儿姐姐吗:” 喵喵回答,“刚才怕,现在本小姐豁出去了,我不是还有灵儿姐姐作伴么?有你我才什么都不怕的,怎会后悔?大不了十八年以后又是一条女汉纸!” 忽然间,一股热血涌上心头,生死变得不再重要。 第407章 :沙漠惊魂(二十七) 我有刻骨铭心宛如烈酒一般的爱情,有似细水长流般的亲情,现在还有暖如春日一般的友情,此生如此,何以哀哉? 我平举长矛,侧面笑道:“好妹纸!来世我当你亲姐姐,今天你活我活,你死我死。” 其实女人讲起义气来,丝毫不比男人们来得弱。 我明显地感觉到喵喵身体松了松,她微微地转过头,红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笑着点了点头,“这可是你说的哦?”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青面妖长爪冲同伴们挥了挥,气急败坏地吼道。 妖头令一下,众妖举矛纷纷朝我俩跃进,我将手中的长矛化作桃木剑,而贺凯风就站在我身后,握着我的手,一招一式地舞出锋芒,抵御敌人的凌厉攻击。 咻咻咻!锵锵锵! 一攻一击,一躲一闪,攻守自若,制敌游刃有余,几十招下来,我二人毫发未伤,还伤了对方数人,但我已有些吃力。 对方招招致命,只要我俩稍稍失神便将命丧魔都,苦战对我们极其不利。 我刺出数下,站定喘气,对方好像看出我体力不支,竟改变战术,纷纷倒向我攻击,我奋力抵抗了数分钟后,华丽丽的被刺中了膀臂。 “灵儿姐姐。”喵喵一边扶住我,一边举着长矛警惕地盯着敌方,她也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青面妖头见状气得大声吼叫,竟然打了那小青面妖两个响亮的巴掌,“你敢伤她,我们怎么向魔主交代?” 小青面妖捂着脸,弱弱地说:“不是你让我们围攻杀人的吗?” 啪啪!又是两个巴掌。 青面妖头暴汗怒吼,“我让杀那个小丫头,不是这个。” 小青面妖泪崩,“两个都是小丫头啊?” “那我们还要继续杀吗?”有小妖问。 妖头橫眉怒目地看了看喵喵,又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伤都已经伤了,魔主要是看见了,我们可就完了。干脆一不做二休,全杀了,扔进火山炼剑,来个全无全尸,毁尸灭迹!”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小妖妖、媚地咪起了眼睛。 “呸!”我跟喵喵不约而同地啐了一口口水,“打就打,胡怕胡?” 小妖一头雾水,问我:“你们在干嘛?呸是什么东西?” 我跟喵喵相视一笑,我捂着伤口,好笑地说:“就是鄙视你们呗!”趁着他们忘记打斗的间隙,喵喵赶紧在外套上撕下一块布,在我伤口绑了一圈。 被我们“鄙视”,小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们,对妖头说:“她们呸我们!” 妖头打了小妖一个盖头,生气地喊道:“她们呸你,你不会呸她们啊?没出息家伙。” 小妖恍然大悟,指挥众小妖,“我们一起呸她们。” 众妖纷纷站定,怒不可遏,整齐地,“呸”了一口,由于口水太大口,那满地的腥臭味呀!能够恶心得人三天吃不下饭。 我跟喵喵捂住口鼻,怒问,“你们多久没刷牙了?” “我们牙白着呢?”小妖白了我们一眼,“刷了耗体力,还不如多吃几口人肉。” 妖头突然又打了一下小妖,“让你杀人,你倒好,跟她们聊起天来了,快给我上。” 第408章 :沙漠惊魂(二十八) 就在众妖举矛准备再次攻击时,混沌的整个虚空突然响起巨大的吼声,“好痒啊!好痒啊!”整个虚空开始震动。 喵喵扶住我,我们左右摇摆。 妖头看着火山,惊恐地说:“糟了,魔主的老毛病又犯了,我们又要遭殃了。” 在长达一分钟的吼声与震动后,总算平静了一些,但还能听得见类似怪兽一般痛苦的呻、吟声。 “怎么办?这次谁去?”小妖一边问一边上前帮妖头按起了摩,“妖长,我平日里可是有什么好处全数上交的,您可别忘了呀?对了,我房里还有一壶上好的人间女儿红,晚上咱俩喝一盅。” 众小妖纷纷上前,苦巴巴地求起了妖头,“妖长,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啊……” 青面妖头烦躁地推开他们,“你们都不用去,难道叫我去啊?” 说完指着其中一个小妖,“你去,自己多注意些,保重吧?” 小妖恐惧地抱起了头,呜呜地哭了起来,“不要啊!求你了妖长……” 我跟喵喵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样的老大啊?让底下的小弟吓成这样? 我走过去,拍了拍妖头的肩,好奇地问,“哎,你们魔主得了什么病啊?把你们吓成这样,他会像僵尸一样咬你们吗?” 妖长叹了口气,“像僵尸一样咬我们那可就谢天谢地了,顶多就献点妖血罢了,可是要是被传染上这种病,那可是生不如死啊?我们好多弟兄去了没一个月就痛苦地自杀而亡了。” 喵喵也走了过来,问,“是什么病这么严重?” 众妖们纷纷垂头丧气地叹息,被点名要去的小妖,哭得相当凄惨,紧张地看了看四周,说:“我们魔主在一年前不知怎的得了一种皮肤病,皮肤溃烂不说,而且奇痒无比,每次发病都会叫我们帮他抓,可根本就不解痒,每次我们兄弟都被打成重伤,到最后还会被传染,凭我们的功力一旦得病,那可是比魔主更严重的,哪里抵制得了那种痛苦,所以在万般折扣魔之下,他们……他们便用自尽地方法来求得解脱了。” “皮肤病?”我捏着下巴思考着,心里一个激灵闪过,如果我能治好魔主的皮肤病的话,那岂不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我们可就全部得救了。 我心中暗想,回头看了一眼还关在铁笼子里的那伙人,他们手抓着栏杆,一脸茫脸地看着我们。 我又继续暗自捉摸,我身边什么药都没有,拿什么治疗? 我们乡下的田园里倒是有很多草约可以治皮肤病,可看看这虚空,寸草不生,一片荒芜,这可如何是好? 对了,我怎么把与我们共患过难的“芦荟兄弟”给忘了,现在可是它做贡献的大好机会。 我仔细想了想,当时墙门打开,它是滚落了黑崖,后来胖子也坠入黑崖,但他却毫发无伤。 那那颗芦荟会不会也在掉在了这虚空里? 想到这儿,我对妖头说:“我来代替这们小兄弟,去给你们魔主挠痒痒如何?” 小妖一听,顿时大喜,抓着妖头说:“妖长,求你了,答应他吧?” 第410章 :沙漠惊魂(三十) 在“火山”东面的角落有一个黑洞门,那里看起来似乎不起眼,一走进去,我才知道,里面洞内有天。 那里面,是另一个虚空,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我看到的是无边无际的世界,周围非常安静-,安静得都能听得自己的心跳声,每走一步,脚步声便回荡在头顶上空。 我一手抱着大芦荟,一手捧着脸盆,照着小妖给指过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过。 当我穿过一道绿色微光墙后,眼前的画面瞬间发生了变幻。黑暗的虚空逐渐散去,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拔地而起,好不壮观,让人忍不住发出惊叹。 细细打量,大殿正中间有一张极大的宝座,宝座上披着一张带着狮头的狮皮,狮皮上有一个人在打滚,“哎呀呀,痒死本座了,痒死本座了,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就五马分尸。” 我猜测他应该就是那个令众妖闻风丧胆的魔主吧? 我低头捏粗嗓子,恭敬地说道:“鬼地魔主,千秋万载,一统三界,魔主我来了。” 打滚中的魔主连忙坐了起来,整了整身上的金丝龙大披风,戴好白眼鬼面具,清了清喉咙,威严地说道:“怎么现在才来?怕死不想来是吧?还不赶快过来。” 原来魔主戴面具啊?难怪来替他挠痒的妖也得戴面具,看来这魔主很在乎自己的外貌。 我想:在乎自己外貌的,年纪应该不大,至少在魔界鬼界来说应该算是年轻的。 见我走过去,魔主站了起来,我发现他很高,身材极好,他已经将裹住身体的大披风给脱了下来,露出了它结实漂亮的胸、肌与六块腹肌,只可惜皮肤因为大片大片的红疙瘩,还有溃烂区,变得惨不忍睹。 他光着膀躺在狮皮宝座上,我拿出脸盆里的冷毛巾,对他的溃痒区域进行冷敷。 毛巾刚一放上去,魔主立即发出舒适的欢畅声。 看着他,我突然想起了贺凯风,我好像一次都没给他擦过背,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给他擦擦。 我一边擦着,一边开始找话说,“魔主你可真是误会小妖了,小妖对魔主辣可是忠心可鉴呐!人家……咳,小妖是替魔主找治疗您这病的秘方去了?” 魔主一听,浑身一震,看样子有些激动,“什么秘方?” “魔主稍安勿躁,待小妖帮您洗净伤口后,再给你敷上那神药,要不了几分钟,便能止痒。一日数次,连续涂上三日,您这皮肤啊,小妖跟您保证,到时一定跟人间那些小鲜肉一模一样,那个嫩啊!保准让你满意。” 魔主一听,自言自语,“小鲜肉的日子好怀念呐!咳咳咳……”“好,那就给你一次机会。” 我暗自汗滴了,恭谦地说道:“谢魔主给小妖立功的机会。” 魔主突然变得高兴起来,“若是真给你治好了,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本座全依你。” “……”这话听起来怪别扭的。 “谢魔主恩典!”管它呢,他一个魔界之主,总不能食言吧? 他身上的溃疡区总算擦好,我摘下一根芦荟叶,挤出一些干净透明的芦荟胶,再往魔主的溃疡区涂抹。 第411章 :沙漠惊魂(三十一) 这一涂抹,魔主赞不绝口,“哈哈……不错不错!看来这药还真是不错!太好了!” 我仔细地将他的后背、前胸、手臂、腿部,一一涂抹,由于站在宝座外不好涂抹,这魔主竟然同意我上宝座,跪在他身侧涂抹。 跪在柔软的狮皮上,狮头就在我腿边,感觉自己骑着一只威武的大狮子。 他配合得很好,很快就涂抹好了大致的地方,最后起身便要脱仅剩的内、裤。 我捂住眼睛大叫,慌忙跳下了宝座,“等等等等……”我说:“呃,辣个……魔主,辣地方你能不能自己抹啊?” 魔主似乎又穿了上去,我一看他,居然已经摘下了面具,一脸的红疙瘩。 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尴尬,冷冷地凶我,“你又不是女的?本座怎么可能让你涂那里?”说完转过身,轻轻嘟囔,我都听到了,他说:“我又不搞、基。” 这个魔主有点萌啊! 我忍着笑,走到他跟前,往他脸上涂芦荟胶,他安静地一动不动,用眼睛打量我。 “你怎么那么矮?”他突然说。 拜托,我有一米六五的好不好?我一头黑线,抬头看足有一米八五的他,“魔主,饭不够吃啊!” 给囚犯的“最后晚餐”都大盆大盆地鸡腿,妖兵的伙食怎么可能会不好? 魔主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这怎么可能?我们虚若那么多食物……”他怔忡了一下,继续说:“好吧,明天开始加菜。” “谢魔主!”我毕恭毕敬地谢他,心想小妖们该要感谢我了。 伺候他穿好衣服,我站在宝座旁犹豫着怎么开口替那些人求情。 魔主这病估计三天才能大好,至少也得明天见效,现在要奖赏他会给吗? 他站在地上晒干涂抹芦荟胶的地方,见我还不走,他以为我是想要点打赏,看着我说道:“你这秘方确实不错,那今天先给你一个小打赏,你去人类里挑一个女人好了。” 我一听大汗,为什么要拿女人当奖赏?不行,两个小时就快到了,我至少得试试。 我鼓起勇气,对他说道:“魔主,能不能卖我一个人情,今天一天先不炼刀。”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炼什么刀,居然需要用一座火山那么大的“火炉”烧,除了要不断地加柴禾以外,还得两个小时往里面丢人,如此残忍血腥的方法炼出的刀,那岂不是无比邪恶。 魔主一听,顿时怔住,声音突然变得又冷又粗,一双冷眸似乎在向我射来一道利箭。“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提这种要求。” “你自己说我要什么尽管说,全依我的。”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嘟囔道。 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我抬头看他,他突然伸手迅速拿下了我脸上的面具,我慌忙用手捂住脸。 “把手给我拿开。”他声冷似冰,有种穿透骨头的寒。 我摇摇头,“我不要,我要是拿下来,你肯定会杀了我,我好心好意来替你疗伤有错么?” 魔主愣了愣,“本座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了?”他似乎在围着我转,我能感觉得到他眼神的犀利。 第412章 :沙漠惊魂(三十二) “刚才本座身上太痒,也没去注意你,你身上虽然有妖气,但是……”他说着想靠近我,似乎想要闻我身上的妖气,但可能实在是太身上太痒了,他还没靠近就已经快吐了。 “哇,你多久没洗澡了?”他恶心地说:“好吧,料想你应该就是只流浪妖,本座饶恕你擅闯罪,你医术那么高明,本座就封你为我虚若界的魔医圣手,地位仅次于本座,以后你就跟着本座吧?”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谢恩,魔主觉得奇怪,转头看我。 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魔主答应我刚才提的要求,我今天就想要这个打赏。” “你……”魔主突然抓住我捂脸的手,用力拉开。、 糟了,被发现了!我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看他。 “凯瑟琳?你回来了?”他说。 我顿时怔住,睁开眼睛看他:为什么说我是凯瑟琳?我跟她有那么像吗? 四目相对后,魔主立即否定了之前的判断,“是你。”他放开了我,“好大的胆子,竟然到这儿来,是谁放你进来的,本座要将他五马分尸。” 我鼓起勇气扬起下巴与他据理力争,“你堂堂魔主不但说话不算话,还这么小气,酱紫不好吧?” 他捏住我的下巴,把我头上的大衣帽给摘了下来,我的长发落下。 他俯身在我耳边闻了闻,“就是这种味道,女人的味道,刚才太痒,没有追加注意。” 说到这儿,他整个人僵住,然后猛然跳开,拿起宝座上的大披风,“刷”的一声,瞬间穿上了。 看着我,愤怒地说道:“你、你居然……那我不是什么都让你看光了?” 噗~好有节操的魔主啊! 我干笑了两声,随和地说道:“哎呀,不是还有条内、裤吗?哪有看光?我们人间游泳馆里到处都是这样的,有什么好稀奇的?没事没事4的啦!” “妖魔鬼怪呢?快给本座把这个女人带走。”他大声怒吼着,整个宫殿摇晃,震了三震。 妖兵鬼卒突然出现,夹起了我,我挣扎,对魔主说:“你不是封我为魔医圣手吗?您可是堂堂虚若魔主,一言即出,尿马难追啊?您怎能食言,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等等。”魔主叫住了妖兵鬼卒,接着说:“对她礼貌点,她现在是本卒的魔医圣手。” “是。”妖兵鬼卒恭敬地作辑领旨。 就这样,我成了这个叫做“虚若界”的魔医圣手,地位仅次于鬼地魔。 既然成了“第二当家”,住的地方当然得换了,再加上先前妖头答应过我放了我的朋友们,于是,我们几个一起住进了魔主打赏给我的豪华宫殿。 这是一个很大的跃进,我下一个目标就是救下其它人类,然后一起回人间。 这一天,我没再听到火山里有传出人类的惨叫声,心想这魔主虽然残暴,但还是重承诺的,这点,我颇为欣赏。 救下易建业他们后,他们对我态度也有了很大的转变,对我恭敬不说,还叫我“医圣大人”。 天知道我根本不会医术,这当得实在心虚得很。 第413章 :沙漠惊魂(三十三) 晚上,我在卧室里抓已经被我抓红的腿部跟手臂,“不是吧,还真会传染?没听说有这种病啊?洗个澡看看。” 我吩咐小妖给我烧热水,再把贺凯风的衣服还给我,可他说在魔主那儿,而且魔主是绝不会还给我的。 我猜想魔主应该是知道了那衣服的玄机,“我只是想要里面的艾叶而己,用来洗澡的,你去帮我问问看?” 之前摸索时我是摸到了艾叶的,华氏秘笈里记载着,艾叶可用于辟邪驱毒,而在民间艾叶也用得要当广泛,它具有驱寒温经,消炎解毒的功效。 对了,我怎么没想到用艾叶加强治疗魔主身上的皮炎呢?如果加上艾叶汤熏洗治疗,那两天应该就能好了。 我让小妖把我的想法转告魔主,不稍片刻,艾叶就被送了过来。 熬了艾叶汤水,我跟魔主一人一桶,分别熏洗。 我不知道他熏洗后是什么感觉,我是完全不痒了,可是我又想,这会传染的皮肤病到底是什么病?这不找到源头,治好了,也是白搭。 躺在床、上,我想了很久,能使皮肤严重骚痒,会不会是过敏?可是过敏它又不会传染? 对了,会不会是螨虫导致的?螨虫可致皮肤騒痒,我曾经看过这样的新闻,有人用了晒干的树籽做枕蕊,结果枕蕊经过汗液的长期渗透,滋生了上亿的大量螨虫,导致了半个村子的人得了奇痒无比的皮肤病。 这魔主的症状很像啊?他睡的可是狮皮床,那狮皮也不知道被割下后,有没有晒干消过毒? 我在给魔主洗伤口涂芦荟胶时,在狮皮上整整待了一个多小时呢? 思及如此,我再也坐不住,连夜带着小妖“闯”入魔主的寝宫。 我指着一名小妖,命令道:“来,把那张狮皮给我撤掉,再把它烧了。” 小妖摇关不敢动,紧张地看着魔主,为难地看着我。 老大魔主睡得不醒人世,那当然得听我这老二的,可是扯那狮皮势必要吵醒老大,他们自然就不敢了。 魔主才刚熏洗了艾叶,浑身舒畅,可能好久没有那么清爽过了,睡得很熟。 “胆小鬼!我跟你讲,那张狮皮可是祸害你们魔主的罪魁祸首,把它烧掉你们可是大功一件的,有功不知道领,活该永远当小兵卒。” 我叨念着,戴上手套,自己动手扯狮皮,非常用力地扯,我们的魔主大人居然自始自终都没有醒,还打起了呼。 小妖们吃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他们说魔主因为这病已经一年没睡觉了,这是一年第一次睡觉。 哎,真是可怜! 妖头在知道那狮皮就是害他们魔主得病的祸根后,非常支持烧毁,如果魔主知道原由,应该不会怪罪的,大家都可以为我做证。 我治好了魔主的怪病,妖兵们从此得解放,不用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我赢得了所有小妖兵们的信任以及喜爱。 一夜之间,有个了不起的女人治好了鬼地魔怪病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虚若,我成了虚若界的大明星。 次日,在鬼地魔依然沉睡的状态下,我命小妖在他周身放艾叶汤,直接熏他,接着再用芦荟胶替他上药,自始自 第414章 :沙漠惊魂(三十四) 老大不在,老二成大王。 我命令小妖把铁笼子里的人类全给放了出来,他们可以自由走动在虚若界,与妖兵们同桌而食,同屋而睡,那个吃人的火山也不吃人了,我让他们改放家禽,还吩咐他们以后要多养家禽。 鬼魂们也不用没日没夜地砍柴搬起火山灶了,我教他们在火山边做了一个窑洞,把火山里那把传说中的“赤烈刀”给取了出来,放进了窑洞里。 为了保持赤烈刀的温度,我让工匠把赤烈刀先放进燃烧的火鼎里,然后再搬进窑洞里,直接连鼎一起烧,如此赤烈刀就可以在没有降温的情况下进行“搬家”了。 我就不明白了,炼刀炼剑的又不没听说过,哪儿有人放火山里炼的? 妖怪就是笨呐!指甲长见识短。 两天两夜过去了,看着人类妖类相处得那么和谐,我这“二哥”可谓是相当的欣慰、相当的高兴啊! 欣慰高兴完,后面等待我的可能是一场暴风雨,那魔主醒来后发现他的地盘全被我改头换了,他会作何反应? 我是不管的,包括我在内的上百个人橫也是死,竖也是死,何不拼一拼? 第三天…… 一大早,就有人很没礼貌地摇醒了我这二大王。 “谁啊?起开起开,还早着呢?”我将被别人掀开的被子重新盖上。 紧接着,被子又重新被用力地掀开。 “我数到三,你要再不起来,我就拔光你的衣服。” 刹那间,我的瞌睡虫全吓跑了,这、这不是“大大王”的声音么? 我猛然起了身,站起来,抬眼一看,哦买糕的,这大帅哥是谁啊? 等等,他的身材,他的脸型,全是鬼地魔的。 之前因为皮肤溃烂,使他看起来丑陋无比,现在皮肤好了,不仅光滑,而且白皙透亮,再加上他那张帅到冒泡的脸,红唇齿白,明眸皓齿,完美的身材,优雅的气质。 今天他居然穿了一套白色休闲西装,就像是个从太阳上下来的阳光男孩。 他有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只有十八岁大小的样子,原来他这么年轻,这么小鲜肉!我真是惊呆了。 这简单就是妖孽!哦,他本来就是妖孽。 我努力绽放最灿烂的笑容,说道:“嗨,老大好,哦不。”立即恭敬地作辑弯腰,“鬼地魔主,千秋万载,一统三界。” 当了两天的老大,差点忘了怎么当老二。 “少跟本座来这套。”他淡淡地说,“你说,你该当何罪?” 明明就是来问罪的,可我看他一点也不生气呀? 见他这样,我立即胆子变大了。 “魔主老大,我这不仅是为了大家好,也是为了您好啊?”我推着他坐到桌前,为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坐下来与他同桌而谈。 “谁让你坐了?”他喝了一口水,喵了我一眼,高贵得像个王爷。 我汗滴滴地站了起来,继续说道:“魔主老大,你那张狮皮实在是恶心了,我听说它有一千年没洗过呢,你居然敢睡在上面,你说你能不得皮肤病吗?太恐怖了。” 鬼地魔“噗”的一声,把水给喷了出来,尴尬地抹了抹嘴,看着我说:“别再跟本座提这事,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第415章 :沙漠惊魂(三十三) 堂堂虚若魔界之主,一世英明,居然被小小的螨虫给毁了,他自然觉得没面子。 “好好好,不提不提。”说完,我故作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哦,你说赤烈刀啊?赤烈刀现在不是好好地待在窑洞里烧着?那种烧法打法可是我们人间最科学最先进的,当然,你们这儿设备不够齐全,也只能这样了。” 他冷冷一瞟,说道:“你这主意我可以接受,但改换家禽换人这事,本座坚决不同意。” 说完,他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我赶紧跟上,求他,“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用家养的家禽怎么就不行了?不是一样的血吗?再说了,你非得要造那么邪恶的刀做什么呀?” 他突然站住,转头看我,较为友好地说,“你跟她不一样。” 我撞上鬼地魔的后背,“哎哟,什么?” “你跟她真的不一样。”又重复了这一句,鬼地魔又恢复了冷酷,“只有人血祭刀炼刀,赤烈才能跟壁地斧相抗衡,本卒才跟能让冥王那死老头下台。” “怎么你也想当冥王?”这话一出我便后悔了,感觉似乎有点不敬。 他倒是坦荡,“他魔玄天可以当,我鬼地魔怎么就不行?凭什么他什么都不用努力,单凭血统就可以得到一切,而我拼尽全力,受尽折魔却只能屈居在他的脚下。冥王的宝座只能是我鬼地魔的。” 权力像是对每个男人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似的,有的人甚至可以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我想鬼地魔就是这种具有野心的魔王。 听鬼地魔说完那些话,不用他再解释,我也能猜到他炼赤烈刀的造反目的。 “就不能再想想其它办法吗?那些人跟你无怨无仇的,人家也是有家人的,现在指不定有多着急呢?真是不明白你们这些视权如命的人,人家冥王人挺好的呀?” 鬼地魔猛然停住,目光变得满是仇恨,慢慢地转头看我,“他要是真好,就应该把冥王的位置让贤,不让就不让吧,还说我造反。当他将我打入冥河时,我就下了诅咒,只要我的魂魄不灭,我必将杀进冥界,将冥王踩在我的脚下。” “你也被打入冥河过?”我惊讶地说:“而且也没有魂飞魄散?你们到底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他得意地扬起了下巴,平举双手,一副陶醉的样子,“这说明本座才是真命天子,这冥王之位必将属于本座,要不然这神奇的地缝一千年才打开一次,而且通往的地方每次都不一样,为何会如此巧合地让我碰上?给了我一个休生养息、暗渡陈仓的机会,创立了虚若界。 这虚若是人界与冥界之间的地缝,千万年来没有任何神魔找到过它,本座万没有想到,它竟然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死里逃生、躲过了一劫。” 真是个好故事!我听得都入迷了。可我对故事的真实性存在保留,一件事情不能只看一面,要多方面观察,多方面倾听,才能确定。 第416章 :沙漠惊魂(三十四) 看他把复仇说得理所当然的,我有些无力,我左右不了他复仇的心。 只能跟在他后面继续游说,“老大,请你再考虑一下吧?” 我说着,经过站岗的小妖身边,他们纷纷毕恭毕敬地弯腰请安。“鬼地魔主,千秋万载,一统三界!” 拜过他们尊贵的魔主后,小妖立即对我咧开他们的大嘴,“蕾蕾早上好!” 我笑着回应,“早上好!早上好!吃过早饭没?” “还没呢?这就要下班了,下班了再吃?”小妖羞答答地说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嗯,好好努力,阳光总在风雨后。” 小妖感动得泪花都闪了起来,“嗯!”坚定地点点头。 我回头找鬼地魔时,他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们,突然对小妖发起了脾气:“放肆,她可是本座亲封的魔医圣手,你们敢叫她名讳?” 众小妖慌忙低头,吓得瑟瑟发抖,鬼地魔继续往前走。 美好的清晨,好好的气氛,却被一个不懂生活情调的机车魔给毁了,一下子心情不美丽了。 我又拍了拍小妖的肩膀,故意大声地安慰他,“我跟他不一样,以后你们私底下还是可以叫我蕾蕾,在他面前就依他,他是这里的老大,咱们得罪不起。” 小妖们委屈地对我点点头,抬眼看了鬼地魔一眼,马上又低了头。 我又说:“晚饭时候见,今天轮到谁的脱口秀了?” 鬼地魔故意放慢脚步,肯定在偷听我们讲话。 跟小妖聊了几句,匆忙跟上了鬼地魔,他根本就没走多远。 我继续劝说:“鬼大哥,您考虑好了没?” 鬼地魔顿时愣住,吃惊地说:“你说谁是鬼?本座可是魔王。” 看他就连生气也辣么美丽优雅,我忍不住发笑,“知道了知道了,那魔主大哥请你再考虑一下下吧?” 听完这句,他总算消了不少气,“这大哥还是头一次听,听起来还蛮顺耳的。”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火山地界,外面密密码码分布着妖鬼人这三种族群。 火山已经不再燃烧工作,窑洞工作又不需要那么多鬼,所以在鬼地魔未醒来之前,我已经遣散了不少的鬼魂,使他们得到了自由。 而且妖兵们,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逼着别人各做着各的工作,现在他们文明多了。 被关在铁笼子里的人类,我也给派了一些工作,比如教小妖们种各种农作物,传授养家禽的经验,收料理学徒,收织布制衣学徒。 他们抓了好几百个人,各种行业都有,这都不懂得利用?真是浪费人才! 鬼地魔问我为什么让这些人做这些?他们会心甘情愿吗? 我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等死也是等死,不如让他们做点有意义的事情,甘不甘愿只能问他们自己了。 说完这些,烧人的钟声呼起,人类被吓坏了,集中起来商量自保的方法。 鬼地魔对妖头说:“蠢货,她让你放这些人出来,你就放出来啦?” “是你说除了你,我们就得听她的。”妖头低下头低语,惹来鬼地魔愤愤一瞪。“现在,去抓一个人炼刀,反正他们都得死,你让他们自己选,免得大家掑破脸。 第417章 :沙漠惊魂(三十五) 说完这些,烧人的钟声响起,人类被吓坏了,集中起来商量自保的方法。 鬼地魔对妖头说:“蠢货,她让你放这些人出来,你就放出来啦?” “是你说除了你,我们就得听她的。”妖头低下头低语,惹来鬼地魔愤愤一瞪。“现在,去抓一个人炼刀,反正他们都得死,你让他们自己选,免得大家撕破脸。 这些天的努力全白费了,我急出了汗,“你、你残忍……我不会让你那么做的。” 这些天跟大家伙玩耍在一些,都有些感情了,要我眼看着熟悉的朋友被扔进火窑里活活烧死,这我可做不到。 我跟着妖头跑了过去。 妖头把人类集中到一起后,就开始劝他们。 “我现在可是看在魔医圣手的面子上,才好说歹说地劝你们的,这要是换以前,随手一抓就往火山下扔。 反正一天进六个,你们自己商量自愿也好,抽签也好,自己看着办,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后必须交一个出来,否则就随便抓一个了。” 妖头说完看了我一眼,对喵喵他们说:“你们是魔医圣手的朋友,我曾经答过她不杀你们,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了。” 易建业他们高兴坏了,冷至寒看着我犹豫了半会儿,才开口对我说了声,“谢谢!” 易咏洁已快如同一具活死人,郑州这些天吃了妖头给的魔界清毒丸,但由于中毒时间过长,恐怕已经回天乏术,目前已经进入濒危状态。 那些死亡时间已经倒数的人们对这个结果表示强烈不服,说为什么同样是魔医圣手的朋友,易建业他们就活得下来,而他们就得自己埋单。 说着说着,双方便吵了起来。 “大家别吵了,都静一静听我说。”我站在人群里大声喊叫,可是就是没人听我说,马上就要被活活烧死,而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这还真的无法淡定。 人群里有人大声提议:“那个叫郑州的不是快死了吗?把他扔进去不就好了,反正他都要死。” 这见意一说出,马上就有大量的支持者,易建业、冷至寒与胖子他们默不作声,易咏洁听了嚎啕大哭,说是要跟他一起死。 大家更高兴了,对易咏洁笑道:“你别急,再两小时就轮到你。” 小洁怔了怔,往后退了退,慌忙跑到他大哥身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们真坏!” 那些人情绪已经失控,就连我的面子也不卖了,说着就要进帐篷抬郑州。 我心中大惊,转身率先跑进帐篷里,一进门一抬眼,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 郑州居然拿一条绳子把自己吊死了,双目圆瞪,舌头长长地拉了下来,两只脚在空中荡呀荡、荡呀荡!嘎吱嘎吱响,最恐怖的是他居然身穿一身红西装,脚上还是名贵的红皮鞋。 这一身装束,分明就是奔着变厉鬼去的,这短短的十几分钟的时候里,郑州居然已经换好的红衣,绳子还绑在了帐篷的帐顶上,那么高,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第418章 :沙漠惊魂(三十六) “嘎吱、嘎吱”这是死亡的声音,随着郑州晃动的身体帐篷里奏起诡异的“咒怨”声,“我郑州要诅咒,诅咒这里的所有人不得好死,我要变成厉鬼,让你们死无全尸!” 跟在后面跑进来的人,看到此情此景,当场给吓晕了过去,有的甚至都给吓疯了。 人类里带头要抓郑州的八字胡男,壮起胆神经兮兮地张望帐篷四周,愤怒地叫道:“是谁?是谁在说话?别给劳资装神弄鬼。” 易建业他们也露出了惧色,胖子躲到冷至寒身后,说:“至寒你人凶,煞气重,鬼都怕你的,你要保护我。”说完看了一眼小洁和孔纤,继续说:“保护我们。” “小洁,你是他女朋友,你去劝劝他呀?”孔纤推了一把小洁,畏缩地躲到易建业身后。 小洁僵着脸看了郑州的尸体几秒钟,原本要打算走过去,可听了几遍那诡异的飘渺声,顿时吓得大叫,也躲到哥哥身后求庇护去了。 我紧张地看帐篷,想了想,对大家说道:“现在赶紧先把尸体放下来,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喵喵在我身后,一脸的震惊,“这、这世上真的有鬼?” 孔纤抖着声音说:“魔王都有了,鬼怎么会没有?” 她白了孔纤一眼,“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向前站一步,抬头挺胸对郑州说:“郑州,要献出你的是他们,你要找找他们,可不关我们的事。” 突然,大风骤起,整个帐篷开始摇动。 我慌忙朝喵喵叫道:“喵喵快回来!跟厉鬼没法讲道理的。” “厉鬼来啦!大家快跑啊!”人类群里有人恐慌地大喊大叫,倾刻间,大家慌忙逃窜,男的叫,女的哭,跑的跑,摔的摔,乱成一片。 还在一旁边喝酒边等人类商量结果的妖怪们,见到突然发生的状况,一头雾水。 “你们见鬼啦?叫什么叫?快给劳资安静下来。”妖头站在高处怒吼。 可没能平定混乱。 “你,快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他指着小妖说,小妖接令后便要往帐篷那边跑。 我拉着喵喵已经从帐篷里跑了出来,后面跟着一团鬼火,那是刚才诡异的声音消失后,突然出现的。 鬼火先是对我和喵喵紧追不舍,追到一半又换了别人,当追到易咏洁和孔纤时,她俩边哭边跑,跑得相当慢。 “郑州,你生前,我们俩可待你不薄啊?你能不能别加害我们呀,我们还年轻不想死啊?”孔纤紧张地说。 小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郑州,我不是不想现在就下去陪你,我大学还没毕业呢,人生都还没开始呢!你就饶了我吧?” 我跑到妖头身边抓住他说道:“你现在快去你们魔主那儿告诉她,有个纯阴男死了,变成纯阴鬼的他,不但会搅得你们虚若大乱,而且你们的火窑被毁灭的话,估计你们魔主也不可能会放过你们。” 妖头闻言后,也觉得事态严重,嘱咐了手下跑腿的妖兵,妖兵接令后,偷偷地抄帐篷后面的小路过去。 第419章 :沙漠惊魂(三十七) 小洁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孔纤又被她的腿给绊摔在地,眼看鬼火就要追上,易建业举着一把长矛冲过来救妹妹了。 “走开!”他胡乱舞着长矛,歇斯底里地乱喊着,脸上恐惧万分,但为了救妹妹,他也是拼了。 已经跑到远处的冷至寒犹豫了半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与大家一齐并肩作战,也拿了一根长矛跑了过来。 我跟喵喵躲在一根柱子后面,观察那边的情况。 “要不咱也捡根过去帮忙?”我对喵喵说。 “你疯了,他可是厉鬼,你现在可没有捉鬼装备。”喵喵生怕我过去找死,抓住我不放。 再看那边人鬼对持的场面,鬼火慢慢地幻化成郑州的人形,一个脸色白得跟低一样,浑身散发着危险诡异的戾气,身体若隐若现。 郑州看着他们低吼着,“谁都别想走,把命留下,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小洁站都站不住了,腿软地靠在他哥身上,哭着对郑州说:“郑州,你怎么了?我是小洁啊?我是你最爱的小洁啊?难道你认不出我了吗?” 易建业郁闷地对妹妹说道:“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郑州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郑州了,现在他是可一只厉鬼,一个以怨恨养煞的一只厉鬼。他会杀光我们所有人的。” “不会的,不会的。”小洁哭着说道:“他那么爱我,怎么会突然对我这样呢?” 郑州大吼一声,风声四起,周围的所有小东西全飞了起来,他伸出黑色魔掌朝小洁打去,易建业毫不犹豫地往小洁面前往前一站,那掌硬生生地打在了易建业的左胸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不好,他们不是郑州的对手,我得过去帮忙。”我用力甩掉喵喵的手,拿上旁边一根长矛,往那边冲了过去。 待我跑到易建业和郑州之间,我举矛刺去,厉声说道:“郑州,念在你曾经与大家是朋友的份上,刚才发生的一切,我们都不与你计较了,你回去吧,以后别再出来了,更不要去阳间。” 这时,喵喵也帮了过来,扶起腿软的小洁与孔纤,悄悄地往一旁退去。 郑州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快让开!” 一股有味的大风吹了过来,我屏住呼吸,咪起眼睛,待他吼完,我气不过,吼他回去,“休想!除非你下地狱去。” 话还未说完,我已经举起长矛,在空中划出一道定身咒,嘴里念念有词。 “昭昭其有冥冥其无,视之,听之!定身!”我坚定地喊出,无比认真地比划着,心中升起一股正义之气,它似乎能使我变得勇敢,更相信自己。 郑州正要跨步而来,却不料我的定身咒竟然有效,他才抬脚,就已经被定身,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这时,郑州的眼睛看小洁的眼神似乎变了,看起来显得慌张无措,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蕾蕾姐,你太厉害了,居然会定身术,有空了可一定要教我啊!”喵喵满眼祟拜地挽着我手臂说。 小洁与孔纤看着被定身的郑州,小心谨慎地走到我的身边,小洁问我,“蕾蕾姐,郑州他不是坏人的,你想想办法帮帮他吧?” 第420章 :沙漠惊魂(三十八) 冷至寒与胖子找妖怪要了止血的药,帮易建业包扎伤口,易建业听了妹妹要我帮郑州的话,立即又生气了。“小洁你别犯傻了,还没吃够亏啊?” 胖子看了易建业一眼,弱弱地说:“厉鬼是没有感情的,除了怨念他没有思想的,但他毕竟是我们的兄弟,能帮的话就尽量帮帮吧?” “我也想帮他,可我学艺的时间短又不精,若既想要保护大家的生命安全,又不能伤到郑州,这恐怕很难!”我为难地说。 喵喵走到郑州身边,围着他走了一圈了,似乎对于他那身衣赏显得很感兴趣。 她说:“你们不觉得奇怪么?他这身衣服可不一般,看看他这牌子。”喵喵拿出一个牌子,“这是我在他的衣服上拿下来的,这可是米兰最高级高贵的牌子,他郑州买得起吗?而且这里可是地底,哪里有这种衣服?” “你想说我们这里面有内奸吗?”我一点也不意外地说,原来不只我一个人这么想,不是我太敏感乱猜测。 喵喵又看了看郑州的鞋子,背对着郑州对我们说:“这鞋子可就更不般了……” 喵喵自顾自地说着,而此时,他身后的郑州可能是破解了我的定身术,突然动了起来。 我和小洁她们吓得大叫,同时冲喵喵大声喊,“小心身后!快跑。” 我们的提醒与喵喵的逃跑的速度根本比不上一只厉鬼,不过瞬间,郑州已经追上了喵喵,这次他不掐她也不打她,竟然与她合二为一,上了她的身了。 “快跑。”我冲小洁、孔纤她们喊道,又对郑州说:“郑州,我在这儿,来追我呀?” 已经变成郑州的喵喵,整个人看起来凶狠满是杀气,看着我不停地喘气,大吼一声朝我扑来。 我转身往虚若殿跑去,一路上看见许多小妖远远地看着我们人类被鬼追,根本就没有要上来帮忙的意思。 妖头去找鬼地魔半天了,也不见鬼地魔来帮忙,我看他是想袖手旁观了。 现在,我就是要把郑州引到他的虚若殿去,我看他还管不管? 眼看就要跑到黑洞门,妖头抱着一件衣服朝我跑来,“魔医圣手,衣服接住。” 一看是那件百宝衣,我的心中顿时阳光灿烂,伸手接住了大衣,衣服一掀,穿到了身上。 喵喵的腿本来就长,再加上郑州厉鬼的法力,眼看他就要追上我,而黑洞门就在眼前了。 我伸手进内袋里,拿出了我的桃木剑,接着我向前奋力一跳,本以为可以跳进黑洞门,怎知硬生生地撞上了,眼冒金星地倒了下来。 原来那黑洞不是每时每刻都开着的,更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那是需要验证的,可以前明明就没有,今天怎么就要验证了?分明是不想让我们人类躲进去。 我慌忙站了起来,还没站稳,喵喵的长手指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她凑近我的耳朵,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要吃人。 “要我死,你们都想我死是吧?劳资要你们来尝尝烈火焚身的滋味。”喵喵的声音不再甜美,变成了比跟母猫似的诡异。 第421章 :沙漠惊魂(三十九) 脖子被勒到快断似的,整个脑袋充血,开始脑缺氧,接着肺也开始生疼,整个身体开始走向衰改。 我挣扎,向身后伸手,可我抓不到她,看不到她,只听见她要我死的怒吼声。 就在我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翘辫子时,喵喵松开了手,我摸着几乎已经没有知觉的脖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气。 抬眼看喵喵,原来是他们救了我,此时,高个子的孔纤正蒙住“喵喵”的眼睛,小洁整个人挂在她的一只手臂上,正使劲地控制她的手,但由于太瘦体重轻,她大哥帮她一起死命地抓住那只手臂。 喵喵的另一只手臂则是被被胖子和冷至寒控制着,看得出来,他们是拼尽了全力。 原本只顾自己死活又怕死的他们,此刻为了我变得那么勇敢,那么讲义气,是我之前的付出得到了回报,他们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冷至寒全力控制着喵喵的手臂,对我说:“这是我们欠你的,你快走吧?” 我努力地站了起来,整个人感觉还是不太好,举着桃木剑说:“只要咱们同心协力,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接着我拿出一张打鬼符,默念几句就往喵喵脑门上贴去,渐渐的喵喵不动了,软软地瘫了下来。 易建业几个不敢太快放松,警惕地看着喵喵,我走过去问喵喵,“喵喵,你还好吧?” 喵喵睁开眼睛,看到我对过地哭了,“对不起蕾蕾姐姐,我差点掐死了你,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用眼睛扫了一遍这里的每一张脸,每一双眼睛,想从他们的眼神里找到一丝异样,以确定郑州此刻正躲在哪一副躯壳里。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有小算盘。 冷至寒看着我说:“宁枉不纵,你给我们每人头上都贴一张符试试,反正人类贴符又不伤身体。” 我连忙伸手掏符咒,一张张地贴到他们的脑门上,可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莫非是这符失去了效用?我拿起符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确定真符。 “大家小心点,厉鬼十分狡猾,他应该还躲在我们的身体里。”我说。 “可我们都贴了符了,鬼不是怕符的吗?”小洁说。 “你们好蠢,不是有一个人没贴?”我听见有人这么说,可易建业他们根本就没有再开口说话,但却一脸惊恐地看着我,接着恐慌得纷纷逃开。 腿软的喵喵坐在地上,看着我欲哭无泪,调整好情绪,她厉声对我说:“郑州,你要有种的话再给我一分钟时间恢复,咱们单挑。” 我不知道喵喵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只觉得两只手不听我使唤,它们突然掐住了喵喵的脖子,喵喵的脸开始涨红,使劲地掰我的手指。 我顿时明白了,郑州是附到我身上来了,作为一名阴阳师,居然被附身,这实在有点丢脸,郑州是怎么做到的?他也太煞了吧? 作为一名华门弟子,可不能丢了师门的脸,我努力地将控制权夺回,双手渐渐松开了喵喵,非常吃力的。 冷至寒飞奔过来拉走了喵喵,喵喵不放心我不肯走。 第422章 :沙漠惊魂(四十) 冷至寒对她说:“她不是学过阴阳术吗?应该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我们不给她添乱就是帮她了,快走。” “不许走,你们都得死。”我控制不住地吼出这句话,终于相信自己已经成了郑州。 我奋力集中精神,再次将思想夺回,冲喵喵说:“快走!” 冷至寒将喵喵拉走,郑州见周围没人,四处看了看,由于虚若界除了黑洞门里面的宫殿以外,外面除了火山便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遮挡,那几百号人肯定都躲到了火山后面。 我才这么一想,郑州立即就往火山后面走,我才意识到他应该是从我的思想里知道了人们避难之所。 我赶紧让自己集中精神在夺回掌控的思想上,得不到人们去处思想信息的郑州突然停住了脚步。 我以为他定是找不到了,没料想下一刻我感觉到了一股气味,郑州是厉鬼,他是可以闻到属于我们人类的特殊气味。 他接着往火山后面跑去,越跑越快,没一会儿已经找到了人群。 我看到自己举起了手中的桃木剑,这只恶煞居然连桃木剑都不怕。 男人女人们看到我纷纷大声尖叫,有的慌忙逃窜,有的吓得腿软跌坐在地,有的被别人拖走。 “有鬼啊,啊!救命啊!”软在地上的女人被吓得失了禁。 我举起的桃木剑奋力刺向地上正哭喊的女人,我集中精神在桃木剑上,成功地将它给移开了,桃木剑深深地插进了火山土里。 这时,喵喵冲了过来,“我说过给我一分钟的。”她拉着那个女人往安全的地方跑,一这对我喊,“蕾蕾姐,你等着,我马上就来救你。” 手中的桃木剑从土里拔了出来,我开始追逐其它人,双脚似乎在飘移,瞬间就追上了一个男人。 男人边哭边跪了下来,举着双手喊,“别杀我!” 我慢慢地举起了双手,我努力地控制双手,才使他没有立即刺下去,那男人还在求我别杀他。 我突然狂笑起来,说:“姓叶的,放弃吧,这些人统统都要死在你的手上,我看你还怎么当阴阳师?” “郑州你有病,你明知道大家都身不由己,真正想要杀你的是鬼地魔,你怎么不去找他报仇?你这个胆小鬼!明明就是怕他,你是懦夫,懦夫才不敢找他。”这次换我说话。 我又开始狂笑,再次慢慢地举起桃木剑,对准男人的心脏,奋力刺去,这次依然没有刺中目标,却刺中的我自己的大腿。 对,这就是我的目的,我要痛醒自己。 男人再次被喵喵救走,喵喵举着手中的长矛愤怒地冲郑州喊,“不许你伤害蕾蕾姐姐,有种的话就出来,咱单挑,不敢就是懦夫,就是胆小鬼,就是猪。” 郑州气得大叫,朝喵喵扑去,举起手中的桃木剑,再次对准喵喵的心脏。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是一定要杀人了。 我总算明白了,郑州现在是一只没有任何情感只知道杀人的恶煞,想要除掉他,绝不能心慈手软。 厉鬼很难消灭,他不怕一般的符咒,刚才从喵喵身上出来,不过是他的障眼法。 第423章 :沙漠惊魂(四十一) 他的目的是使我放松警惕,好上我的身。 为了避免发生无可挽回的局面,我心里毅然下了一个决定。 我无法掌控他不杀人,但我能骗他,我将全部精神集中,心里想着:所有人都藏在火窑里,所有人都藏在火窑里,去杀了他们,去杀了他们,快去火窑杀了他们。 果然不出我所料,郑州毫不犹豫地往火窑那边冲去,不一会儿,我便来到了火窑洞口。 喵喵正往这边跑,嘴里喊着,“蕾蕾姐你要干嘛?快回头。” 我伸手打开了窑洞的门,对自己说:“进去吧,他们都在里面,统统都在里面,你不是想报仇吗?进去杀了他们。” 门被打开了,我走了进去,看着喵喵在奔跑,我慢慢地关上了门,并且上了锁,这锁是加了密的,只有我和负责窑洞的小妖还有妖头知道,其它人或妖一概不知。 “我”在窑洞里哼哼唧唧地打转,这里找找,那里找找,没一会儿已经满头大汗。 窑洞里温度非常高,外面可是架了大量的柴火,就算此刻喵喵用水去烧灭火源,也不可能立即冷却。 我抬头看窑洞正中央,那里有一个火炉,里面燃烧着熊熊烈火,火中立着一把大刀。 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赤烈刀,赤烈刀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煞气,“我”慢慢地朝它走去,手好像要伸过去握它。 这要是伸过去,我这手美丽白晳又灵巧的手可就要废了,我努力地控制住,此时,赤烈刀不知怎地开始颤抖,咯咯响。 它似乎感应到什么? 郑州变得很兴奋,我能够感觉得到,“我”的手继续慢慢地朝赤烈刀移去。 我已经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慢慢地我的右手伸了进去,握住了赤烈刀。 右手的皮肤在碰到女红的赤烈刀时,“嗞嗞”地响,然后我闻到了皮肤烧焦的味道。 我的手啊!以为能够感觉得到痛感,可是完全没有,郑州几乎已经完全掌控我,我的意识有消失。 我眼睛里的最后画面是:我握赤烈刀的手开始流血,红色血液慢慢地往下淌,浸红了赤烈刀。 赤为红,这下赤烈刀成了真正的赤烈刀。 被我的血染透的赤烈刀突然放射出万丈光茫,我的双眼被刺得睁不开,失去了意识,感觉自己在往深渊坠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了眼睛,浑身无力,我居然还活着,这是我脑中第一个反射出和信息。 我感觉到有人抱着我,当我完全睁开眼睛,看清那人时,才发现抱着我的人是鬼地魔。 见我醒来,鬼地魔笑了笑,说:“终于醒过来了,我的大功臣。” 我四下看了看,人已经不在窑洞里,周围的温度清爽,空气清新。 “郑州呢?”我问他。 鬼地魔扬了扬嘴角笑了笑,“他?已经飞灰烟灭了,敢伤害我的大功臣,这是他应有的下场。” 我坐起来,推开他,“谁是你的大功臣?你不是想让我们统统死掉吗?魔头就是魔头,居然见死不救,亏我还治好了你的病,你这是忘恩负义?“ 鬼地魔耸耸肩,反驳道:“你这不是好好地活着吗?你看你的同伴们也不是好好地活着。” 第424章 :沙漠惊魂(四十二) 我抬眼望了望四周,所有人围着一圈,远远地看着我,见我看他们,他们齐刷刷地跪下下来。 只有喵喵和易建业他们并没有下跪,脸面显得凝重。 我突然想起我的手,连忙摊开看了看,居然完好无损。 鬼地魔笑着说:“你看,没事吧?本座怎么能让我们魔医圣手的手毁掉呢?” 总感觉鬼地魔有些古怪,他话里似乎有话。 “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我冷冷地说。 他噗哧笑了出来,“你知不知你这样像什么?就像是老婆质问老公外面有没有女人似的?” 我羞愤地白了他一眼,“谁是你老婆?”说着我站了起来,与他保持距离。 鬼地魔继续笑,他笑得十分开心,感觉他笑得莫名其妙。 到底什么事能使他开心成那样? “好了,既然已经醒了过来,快回去休养休养吧?”鬼地魔说完,对身后叫道:“诡丑——” 妖头一脸笑意地走了过来,“魔主您吩咐。” “都准备好了吗?”他问,妖头点点头说准备好了。 他们说完,有两个被打扮成女仆的女孩走了过来,扶住了我,笑盈盈地看着我。 鬼地魔说:“以后她们就是专门伺候你的仆人,有事尽管使唤他们。” 两个女孩一个说她叫“伍儿”一个说她叫“沛儿”,看她们笑得那么开心,看不出是被强迫的。 鬼地魔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一定有诈。 我不领情,拉开两个女孩的手,对鬼地魔说:“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到底有什么阴谋?说。” 他走过来,一把抱住了我,挑眉说道:“本座能有什么阴谋?就是想让你当我的压寨夫人而已?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本座已经深深地爱上你了。” “噗,咳咳……”我用力地推开他,好笑地说道:“你少来了,你喜欢的是凯瑟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说我像她,你们烦不烦?我是叶蕾灵,不是凯瑟琳,谁要再把我当凯瑟琳,我就跟谁急。” 一提到凯瑟琳,鬼地魔的脸色立即变了,变得深沉,变得忧郁,失魂落魄了一小会儿,当他抬眼时,开始强颜欢笑,太明显了。 他说:“你在吃醋吗?放心,以后我只喜欢你。我们的婚期将在三天后举行,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呢?是西式的,还是中式的?” 我一听,下巴差点掉地上,“你、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他搂住我,就要往我脸上亲,我一把按住他的脸,往外推,“你丫的,再敢耍刘忙,老娘就对你不客气。”“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可是贺凯风的妻子。” 鬼地魔隔着我的手指缝看我,学着我平时开玩笑时用的口气说:“我不介意呀?你辣么好!” 我转头看喵喵他们,他们不敢说话,只是深情同情地看着我。 这里头一定有猫腻? 我用力抓鬼地魔的脸,大声说:“说,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为什么要跟我结婚?肚子里藏着什么鬼地主意?” 第425章 :沙漠惊魂(四十三) 鬼地魔笑了笑,亲了亲我的手掌,很不要脸地说:“想跟你结婚还能有什么原因?想让你给我生几个小魔头呗?” “我呸!你知不知你脸上全写着‘我在撒谎’这四个字?”我说。 这时,鬼地魔突然沉下了脸,猛然甩开我的手,冷冷地说:“你嫁也和嫁,不嫁也得嫁!” 说完他冲妖头说:“把她给本座看住了,她要是跑了,或者少了根头发,本座定要将你们五马分尸。” 说完,他转身愤然离去。 妖头走过来对我说:“这里可是虚若界,你能逃到哪里去?我看你还是乖乖地做我们的魔主夫人吧?这可是至高无上的地位,我们魔主对他的女人不知道多好了,以后他一定会疼你的。” 我狐疑地看着妖头说:“你怎么知道他对女人好?他不是没娶过妻吗?” “虽然没有正式娶过,不过我们魔主对她百依百顺,情深似海……”说到这儿,妖头脸色一变,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似乎是说漏嘴了。 我趁机追问,“哦,他有过喜欢的对象?我猜那人一定是凯瑟琳吧?凯瑟琳在虚若界待过吗?” 妖头看看拼命地摇头,“没有没有,她不是我们魔主的心上人,她也没在这里待过。” 我扬起嘴角笑了,“原来真是凯瑟琳啊?” 妖头泪崩了,“我没说是她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说着:“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告诉别人,是你告诉我的啦!” “呜呜……”妖头抱住自己的头,痛苦地看了看我,慌忙转身跑了。 接下来,我被带到了虚若殿里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宫殿里。 那里面被布置得很漂亮,高贵典雅有味品,看着里面的设计与摆设,使我想到了凯瑟琳。 “这鬼地魔还真变态,居然让我住凯瑟琳住过的地方,他不会真把我当成凯瑟琳给娶了吧?”我气乎乎地说完,转头问伍儿和沛儿,“你们也见过凯瑟琳吧?这儿是她的住处吧?” 身边两个女孩对我干笑了两声,为难地说:“我们不认识。” 在鬼地魔的银威下,她们是不会告诉我的,我指望她们做什么? 我叹了口气,倒在舒适的大床上,心里想:我得多拖延点时间,好让贺凯风能赶在婚礼前找到我,救我们出去。不过凯瑟琳就在他身边,他能够抵得住她那张天使一般的面孔下的you惑吗?她可是他亏欠过的初恋情人? 心里真是没底呀? 闭着眼睛,我想起窑洞里最后时刻看到的画面,那把赤烈刀喝了我的血后,似乎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后来肯定是鬼地魔良心发现,进窑洞救下了我,还收了郑州,可赤烈刀现在怎么样了? 对了,刚才看大家那么清闲地站在空地上看我们,他们不用砍柴起火吗?不怕窑洞里的温度降低么?不怕赤烈刀炼不成么?赤烈刀现在还在喝人血吗? 我想着许多我解不开的问题,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我做了个恶梦,我梦见我成了鬼地魔的新娘,然后我把发着红光的赤烈刀交给了鬼地魔,接着是赤烈刀在滴血的画面,惊悚恐怖到让人麻木。 第426章 :沙漠惊魂(四十四) 为了举行鬼地魔的婚礼,整个虚若界开始了忙碌的三天,别看他们个个都是男的,布置起来别说还挺有品味,据说是鬼地魔亲力亲为设计的现场。 那专业的程度,绝对比婚庆公司还要好,看得我目瞪口呆。 看他们上至鬼地魔下至每一个小妖,个个匆忙,无论我在他们面前怎样走动、怎样捣乱,他们都没空理我。 “蕾蕾姐,蕾蕾姐……” 听起来像是喵喵在叫我,我四下张望,在一堆紫罗兰的花海里,看到了打扮成女仆的喵喵。 我悄悄地跑过去,跟喵喵一起蹲在花丛中说话。 “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我问喵喵。 喵喵警惕地四处看了看,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蕾蕾姐,你真的要嫁给鬼地魔吗?” “嫁给她?”我懊丧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可是有老公孩子的人,怎么可能会嫁给他?也不知鬼地魔是发什么神经?我觉得他肯定有阴谋。” 喵喵严肃地看着我,“蕾蕾姐,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鬼地魔他真正想结婚的那个人不是你。” “很明显。”我说。 喵喵指着这些紫罗兰说:“看,经过我的观察,这个女的喜欢紫罗兰,还喜欢紫色婚纱,听说婚礼上的还会铺淡紫色地毯,而所有宾客都必须穿新鞋子出席婚礼。” 我吃惊地说:“这么讲究,我说过随便的。” “因为你的想法不重要啊!”喵喵说。 我撇撇嘴说:“我知道,是凯瑟琳喜欢这些嘛?” 喵喵一听眼睛顿时变得犀利,“蕾蕾姐,你知道什么对不对?” 刚才不小心说漏的嘴,我有些后悔,“那个,喵喵,有些事情它解释不清楚,你知道吗……” 喵喵的眼睛突然变得很红,闪起了泪花。 我顿时手足无措,“你、你怎么了喵喵?” 喵喵望着紫罗兰花海,眼睛变得悠远,“喜欢这些花的是现在的凯瑟琳,不是以前的艾琳·巴乔。” “此话怎讲?”我问。 喵喵终于把藏在里已久的秘密全都告诉了我,“大约五年前,我考上了马德里大学,临走前我姐姐艾琳还给我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我们姐妹彻夜聊了一整夜,以前我跟姐姐的感情非常好,她什么都会和我说。 终于,我走了。在马德里的日子里,我非常想念姐姐,可姐姐非常忙,忙到都没时间跟我联系。整个巴乔家族全由姐姐一个人扛着,她忙我可以理解,可是她也不让我打电话回家,就连寒暑假都不准我回来,说是叫我在外面多多磨练。 我虽然想不通,可心里还是爱姐姐的,一心想着回家。终于我毕业了,可是回到家,一切都变了。家里的佣人我一个不认识,就连姐姐也变了,她居然还把自己的名字给改了。 叫凯瑟琳·巴乔,就叫凯瑟琳·巴乔吧,我也没意见,可她变得很冷漠,做生意的手段跟处事方法我全都没办法接受。她还不愿意提起以前的事情,我一提她就生气。 总之,她真的非常奇怪,我认为……” 第427章 :沙漠惊魂(四十五) 喵喵看着我,皱着她的眉头,抹了一把滑下的泪水,神情变得愤怒,继续说:“我认为她不是我姐姐,我姐姐肯定被这个女人给藏起来了。我偷偷地在酒庄、酒店里到处找过,但都没有任何线索。” 喵喵握住我的手,情绪激动:“蕾蕾姐,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们都不是普通人,请帮帮我吧?帮我找到我姐姐。” 听喵喵说完这些,脑子里太多的信息要整理,我想了想才喵喵说,“喵喵,有些事情……我也是这些天才发现它没那么简单。之前,在我们几个之间一直就有个公开的秘密,我很抱歉没有告诉你,我们都知道你姐姐的前世叫凯瑟琳,她是虚肚魔王的女儿,因为一些感情问题最后选择了结束自己永生不灭的生命。 可是现在……我已经不确定了,据我的观察,从这虚若界里种各迹象表明,凯瑟琳应该在这儿住过,这里的妖精貌似都认识她。但……我也只是怀疑,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告诉你,生怕万一不是,会造成你们姐妹的误会。真是抱歉了! 不过你放心,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追查到底的,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我在这虚若世界里代替凯瑟琳嫁给鬼地魔,那是不是意味着凯瑟琳已经在外面取代了我的位置? 一想到这儿,我心里便急,真想捅破这虚若虚空,冲出去守护我的幸福。 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我和喵喵决定分头打探这虚若界的出入口处的位置。 对于那通往地面的墓穴基本可以排除了,因为之前我就听说,那墓穴只能进,不能出。 我想,这里虽说是人界与冥界的地缝,但它其实是无限大的,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出口?凯瑟琳不是就出去了? 经过白天四处的查找,我俩依然没有任何线索,最后把目标索定在除了鬼地魔以外,在虚若界待得时间最长的妖头“诡丑”身上。 诡丑好酒,我从鬼地魔的私人酒窑里光明正大的拿了一坛出来给他喝,诡丑开心极了,敞开怀痛饮了一番,我跟喵喵轮番灌他。 喵喵出生于酿酒世家,千杯不醉,几下就把诡丑给拿下了。 我问诡丑,“诡丑妖长,你肯定不知道虚若界的出口在哪里吧?” 喵喵附合道:“哎呀你别问他了,这种事情肯定只有他们魔主知道啦?他怎么可能知道?” 诡丑妖长醉熏熏地摇晃着身体,眼睛迷离,不服气地说:“谁说我不知道?我知道。” 我跟喵喵对看一眼,眨眨眼睛,我继续说:“我也知道它在哪里?鬼地魔告诉我的,那你说说在那里,我看看对不对。” 喵喵对我说:“你们就快是夫妻了,他怎么可能还瞒着你?我们魔主还真是深情呐!但诡丑只是下妖,他肯定不知道。” 鬼地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告诉你们,当年魔主创立虚若时,身边就我一个,我可是元老、大功臣。只有我跟魔主知道出口在哪。它就在……它就在火山底下。” 第428章 :沙漠惊魂(四十六) 他得意地看着我们,笑着说:“哈哈,谁能想得到出口竟然是在火山底下?而且它可不是谁都能打得开的,我们魔主给它设了口令密码的。” 口令密码?这玩意我们必须给它套出来。我对喵喵使使了使眼色,喵喵点点头。 “那你说说口令密码是什么?”喵喵问他。 诡丑说:“说就说,反正有了口令密码也没用,因为那门只认得我们魔主的声音,哈哈……厉害吧?那口令是……是……” 诡丑好像有点忘了,我跟喵喵急坏了。 “是芝麻开门,哦不是不是……” 我真想拿水泼他,着急地说:“土豆开门?” “茄子开门?”喵喵追问。 诡丑想了想,“啊,是地瓜开门。” “……”我跟喵喵一头黑线,原来鬼地魔喜欢吃地瓜啊? 正如诡丑所说,我们拿到口令也没用,可是我们是谁?我们可是拥有高科技产品的高智慧生物。 喵喵拿出她一直随身带着的手机,狡黠地笑了。 我怀揣喵喵的手机,亲手做了好吃的茶点,找鬼地魔谈心去了。 我告诉他我想通了,要跟他好好过日子,可我对他完全不了解,所以我想知道一些他的喜好与习惯。 鬼地魔闻言十分开心,他说我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我问他,“魔主,你喜欢吃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说道:“地瓜。” 接着我又问了一些我并不感兴趣,可不得不问的问题。 最后我又问他,“如果我大半夜来找你,你开门还是不开门?回答开门或不开门。” 他兴奋大笑,冲我直眨巴眼睛,“开门、开门、开门,绝对开。” 哈哈,任务完成! 我拿着录好音的手机,跑去找喵喵,喵喵打开播放,手机说道:“地瓜开门,开门,开门!” 这是我选择性地录了两次的结果,效果还真不错。 虚若界是没有黑夜的,但不管是人还是妖都是要休息睡觉的,趁他们睡觉,我和喵喵再次“合谋”灌醉了以伺候为名实则监视我的两个女孩,伍儿与沛儿。 最终,我选择了与我身材相似的伍儿,给她穿上了雪白的美丽婚纱,把白妙盖头盖下,让她坐在床洞沿等待新郎官的到来。 布置好后,我和喵喵逃了,偷偷摸摸地爬进了火山。 那火山自从废弃后,就已经是一座很普通的大山了,之前他们为了烧制赤烈刀,在火山壁上安装了结实的梯子,但由于高度问题,我俩差点给吓晕,全程发着抖,好不容易才攀了下去。 到底下时,上面的人和妖都已经起床了,并且开始今天最主要的活动——办喜事。 由于四肢瘫软,我跟喵喵只能坐在地上喘气休息,一边查找诡丑口中那扇通往人界的门。 果然,我们在黑色的火山壁间看到了一扇雪白的门。 它看上去除了白一些以外,根本就不像一扇门,要不是诡丑说过,我们肯定看不出来。 我们一起走了过去,我拿出喵喵的手机,心情很是激动,马上就可以出去见我最爱的人了。 我俩相视一笑,我先是将手机开了机,开好机,点开了录音界面。 第429章 :沙漠惊魂(四十七) 就在我要点下那口令密码文件时,整个火山突然开始颤动,我们站都站不直。 “怎么回事?不是地震了吧?”我惊骇地说。 “不管它,你快放。”喵喵催促道。 我再次举手机,地面摇晃得更厉害了,我一个没拿稳,手机掉在了地上,刚要蹲下来捡,身体却被巨大的震动给震摔在了地上。 喵喵同样如此,震动继续,我们爬向手机。 在我拿到手机的那一刻,耳朵里突然听到了贺凯风的声音。 “哪个不要脸的妖怪?速速把人给本少主交出来,否则,本少主今天就要踏平你的狗窝。” 我跟喵喵全都愣住了,几秒钟过后,我情绪激动地抱住了喵喵,“哈哈……他来救我了,他来救我了,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喵喵你说是不是?” 喵喵笑着点点头,可是马上又拧眉问,“可是……那我们现在还要出去吗?” 喵喵见我犹豫,她不由分说便拉起我往白门走,“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走吧,免得给你老公拖后腿。” “可是我们至少得让他知道我们出去了吧?鬼地魔现在拥有邪恶的赤烈刀,我们家凯风不知道有没有胜算呢?这样好了,我们出去后找身妖服易容,混在妖群里,等待机会给凯风报信,让他找机会撤。”我提议道。 喵喵也觉得只好这么办了。 商量好后,火山不再摇晃了,我跟喵喵还算顺利地攀了上去。 此时的虚若界虽然装扮得喜气洋洋的,但大家对于这莫名的震动与声音都感到恐慌,已经乱成了热锅上的螞蚁。 由于大家心系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我和喵喵很顺利地偷到了妖兵的两套衣服,成功地换了上去。 戴着连衫黑帽,我和喵喵混进了妖群里,怕一些建筑物会因为震动而倒踏,大家怕被压,于是全都站在虚若的大空地上。 鬼地魔也在那里,他拧眉望着天空,愤怒地握着拳头。 他问身边的小妖,“诡丑呢?” 小妖回答,“已经派妖去找了。” 他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你快去看看夫人有什么异样,记住,不能让她跑出来,虚空虽然不会震动,但还是能听得到声音的。” 小妖得令跑去执意,我开始担心我们用伍儿代替的事情会不会被他们提前知道了。 虚若界震动得越来越厉害,天空中的乌云开始翻江倒海地翻滚着。 不一会儿,诡丑珊珊来迟,因为宿醉,他的眼神显得有些焕散,但一看到鬼地魔的脸色,他立即崩紧了身体,战战兢兢地跑了过去。 为了方便观察鬼地魔,我们离他比较近。 鬼地魔见诡丑跑来,对他厉声说道:“混帐,昨晚偷腥了吗?现在才来。” 诡丑心虚得很,走到鬼地魔面前只能用笑来掩饰尴尬,为了转移话题,他一脸认直会对鬼地魔说:“魔主,我听这声音怎么觉得这么像魔炎啊?” 鬼地魔瞪了他一眼,“废话,放眼三界,除了劈地斧能撼动地缝,还有什么神器可以做到?而众所周知,劈地斧只有冥王跟魔炎才拿得起来。” 诡丑疑问,“那来砸场的到底是冥王还是魔炎呢?” 第430章 :沙漠惊魂(四十八) 鬼地魔再次瞪他,“白痴啊你?冥王能干这么有种的事吗?” 诡丑汗滴滴,“魔主,你这是夸魔炎吗?” 鬼地魔随即一愣,清清喉咙,傲慢地说:“你觉得本座有那闲功夫吗?”“不过……虽然他没我厉害吧!但整个冥界也就他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 说到魔炎的厉害,鬼地魔的脸上情不自禁地浮起几许敬佩,可下一秒,他又开始贬低敌人,“魔炎这小子本来是可造之才,可以唯我所用,只可惜不够狠,对人类心慈手软,婆婆妈妈的,我看他就烦。” “可不是吗?烦!”诡丑附合道,担心地看着天空,“这劈地斧果然厉害,魔主,这要是让他闯进来……” 鬼地魔冷冷一笑,“闯进来,就让他尝尝我赤烈刀的厉害。”说到这儿鬼地魔脸色沉了沉,“你通知下去,让所有妖兵集中在空地上,一起用内力顶住虚顶,尽一切力量,给我拖延到洞房后。” “是。”诡丑得令迅速退去。 鬼地魔一边看震动的天空,一边看来回徘徊踱步,看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颜值又那么高,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大魔王。 不一会儿,前去寻找我的妖兵脸色难看地跑来了,我想一定是发现新娘不是我了。 接着,鬼地魔大怒,派了许多妖兵四处寻找。 我跟喵喵站在人群与妖群之间,即是妖也是人。 左边一位大哥抓住我们问,“你是人还是妖?” 我说:“是人是人。” “你说上面那个是不是来救我们的?”大哥一脸期待地问。 我冲他眨了眨一只眼睛,“你猜对了,保密。” 大哥大喜,转身将消息传开。 右这的妖兵抓住我问,“你是人还是妖?” 我说:“是妖是妖。” “你说上面那个是不是来收拾我们的?整个虚若都晃在动,他是不是比我们魔主更厉害呢?”小妖一脸恐慌地问。 我郁闷地叹了口气,“能吃的就多吃点,能喝的就多喝点吧?魔主都打不过他,我们还能活命吗?不过据我所知,只要投降倒戈,不但能活命,还能到冥界谋个差事呢!” 小妖又悲又忧又喜,转身将消息传开。 喵喵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好半天才说道:“好一招离间计呀!” 我笑得春华灿烂,眨眨一只眼睛,“兵不厌诈!” 说完一个大地震震得我俩抱在了一起,我抬头望天,此时,灰色的天空中出现一条裂缝,裂缝间透进一丝金光。 金光缓缓洒落,像一道金色墙将虚若界分开两半,底下的人和妖,纷纷抬头咪起眼睛看。 鬼地魔脸色难看地站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裂缝。 妖头踉踉跄跄地跑向他,嘴里大喊,“魔主,虚顶快塌了,快想想办法吧?” 鬼地魔目露凶光,浑身杀气腾腾,厉声说道:“把赤烈刀给我拿来。” “是。”妖头叫上两个小妖,慌忙跑开。 “来人呐!”鬼地魔叫来了一直在找人的小妖,问他,“人找到没有?” 小妖吓得双腿哆嗦,“没、没有,不、不知道人去哪儿了,整个虚空差不多我都找遍了,就是没有。 第431章 :沙漠惊魂(四十九) “差不多?”鬼地魔帅气的脸都绿了,“你敢给我差不多,没把虚若每一个角落都给我找过去,你把你的头塞到裤裆里来见我。” 小妖委屈地抬头看鬼地魔,“可是禁地我们又进不去,魔主呀,你说夫人会不会跟那个叫喵喵的,一起到禁地探险玩耍去了呢?不如魔主你让我们进去找找。” 小妖说的禁地就是我住的宫殿后面,那后面有一个带花园的庭院,鬼地魔连我都不让进,说那是他们虚若的禁地。 鬼地魔似乎忘记那件事,自己都觉得意外,愣了愣才说道:“进去吧进去吧,都给我小心点,敢弄坏一花一草一角,提头来见。” 小妖得令纷纷暴走。 气急败坏的鬼地魔往我这边射来一道精光,吓得我慌忙低头,一身虚汗。 不知道他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他开始往我们这边走来,喵喵捏了捏我的腰,在我身后嘀咕,“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我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伸出两根手指头,做好抠鬼地魔眼珠的准备。 眼看他的锃亮的尖头皮鞋缓缓走来,离我越来越近,突然又一个巨大的震动。 所有站在空地上的人和妖全都跟着剧烈摇晃,抬头看天空,已经裂开第二条长长的裂缝。 两条裂缝相交变大,慢慢地扩大。 妖头慌慌张张地冲了过来,“魔主,接刀。” 妖头一声吼完,手中那把赤烈刀“呼呼”朝鬼地魔飞去,如镜般的刀身发出耀眼的寒光,高高的刃口上有个锋利的银勾。 鬼地魔伸手一握,赤烈刀入手。 这时,所有人发出一声惊叹,只见裂缝中进激出一道夺目的金光,一把巨大的黑斧出现在众人眼中,接着一个巨人紧随其后,他双目犀利,俯视地面,威严如天神。 他就是贺凯风! 喵喵抓着我的手臂,又笑又叫,“哇,这位英雄是来救我们的吗?他好帅哦!” 惊叹的不只是喵喵,底下所有男人女人都无比兴奋,因为是我告诉他们有英雄要来救我们来了。 “英雄,我们在这儿。”一个强壮的大哥叫道。 “英雄你好帅啊!我们支持你!”这是一个失去理智的美少女叫出来的。 喵喵抓得我手臂都经青了,她还要激动,“怎么办?怎么办?好帅!” 我大汗滴滴,无语地看了看喵喵,突然想起喵喵是第一次看到贺凯风的真面目,之前她眼里所看到的一直是贺凯风肉身的面容。 再看贺凯风,帅到全宇宙都失了色,我无比的自豪,真想大声告诉每一人每一只妖:辣是我男人! 好吧!作为一个优秀男人背后和女人,誓必要忍受他众多粉丝的爱慕,我在想,我要是跟她们说他是我男人,会不会被踩成肉酱。 抬头看天空,贺凯风漂浮在半空中,身子比平时大上好几十倍,他手上的应该就是劈地斧了。 看那劈地斧,斧身是千万年的乌金,斧柄是代表尊贵的黃金,那乌金在地火烈焰中烧制了一万年才得出这一把,重如泰山,据说目前为止只有冥王和魔火少主只能将其举起。 第432章 :沙漠惊魂(五十) 鬼地魔冷哼一声,举着赤烈刀,像一把离弦的箭,光速一般朝空中飞去。 贺凯风这才看到了鬼地魔,待鬼地魔停在他对面不远处时,也已经长成巨人。 贺凯风吃惊地看着他,举斧霍霍对着他,骂道:“原来是你这个手下败将,趁本少主还没发火,立刻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本少主今天誓要踏平你这狗窝,粉碎你那一身的贱骨头。” 鬼地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看得出来他忍得相当辛苦,好一会儿,他大声地笑了起来,用那种蔑视的眼神看贺凯风,一句话未说,贺凯风的脸已经如土一般。 鬼地魔冷笑道:“我还以为是哪家没教养的小屁、孩在捣蛋呢?原来是有妈生没爹养的贺家子孙,哦不不不!是有妈生死了才有爹养的魔炎少主啊?不知道魔炎少主如此大动干戈拢我虚若,是要抢劫呢,还是抢劫,还是抢劫呢?” “噗!原来鬼地魔的嘴也可以如此恶毒!”我嘀咕道,喵喵气乎乎地附合道:“就是,真是岂有此理,竟敢侮辱我们的英雄,我要画圈圈诅咒他。” 说完,我俩相视一看,不约而同地捂嘴笑了起来。 贺凯风站在凛冽的风中,长长的衣角翻飞,目光冰冷,对鬼地魔厉声说道:“哼,本少主可不是来跟你耍嘴皮子的,既然你如此执意不肯放人,那就先尝尝劈地斧的厉害吧?” 话音刚落,贺凯风大手一挥,虚顶上的金光集中到劈地斧的斧身上,贺凯风脚踏金光向前俯冲,劈地斧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金光弧线,朝鬼地魔逼近。 鬼地魔也不是盏省油的灯,面对毁天灭地的劈地斧,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随即浑身凝聚一股黑气,渐渐变红,慢慢地灌输到赤烈刀的刀身上。 赤烈刀烈焰焚身,鬼地魔如虎添翼,劈地斧金光护体,贺凯风鬼神不侵,刀斧相撞,魔鬼相抗。 贺凯风的劈地斧力挥而去,朝鬼地魔的头颅砍下,但随即被赤烈刀的煞气反弹回去。 鬼地魔趁机附身靠近,再一跃而起抡刀砍去,就在刀离贺凯风脖子仅离一公分之时,贺凯风及时避开,劈地斧甩了过去,鬼地魔抵挡不住力道,整个人飞出了几十米。 双方皆不甘心,愤怒值飙升,一声怒吼再次冲向对方。 锵锵锵!咣咣咣! 天空中火花四射,发出碰撞的巨响,战斗愈加激烈,进入白热化。 第一次看到如此激烈的现场式神魔对抗,真是看得人热血澎湃! 我激动地抓着喵喵的手臂,仿佛在上面战斗的人是我似的。 “蕾蕾姐,你抓疼我了。”喵喵愁眉苦脸的说。 我赶紧松开喵喵,冷静下来,“对了,我们不能在这里干等,必须做点什么。” 我看了看同样与我一样激动的众人类,又摸着下巴想了想。 若要让贺凯风救我们几个出去,那应该不是难事,可这三百多号人可怎么办?我答应过他们要一起出去的。 对了,我怎么把火山密道给忘了?想好对策,我拿出了喵喵的手机,塞到喵喵的手里,对她说:“喵喵,事不宜迟,你现在带大家先从密道出去,能走几个是几个。” 第433章 :沙漠惊魂(五十一) 喵喵担心我,急了,“那你呢,不是说好了一起走了吗?” 我握着她的手说;“放心,我处理一下那些小妖,随后就到。”看着天空中与敌激战的贺凯风,“不是还有他吗?你先走就是了。” 喵喵看了一眼贺凯风对我点点头,“好,那你一定要出去,我等你。” “我们现在就去散布撤离信息。”我说完,易建业、冷至寒他们突然围了上来。 胖子轻声说道:“我们帮你。” “还有我们。”易咏洁和孔纤走上前。 交代好,我们开始在人群里奔走相告,大家你传我我传你,不到一分钟,全部的人都接到了下火山走密道的消息。 我让喵喵走前最前头,易建业他们依次分布控制局面,我垫后在尾处,“跟上,快跟上。” 三百多人,在我们的指引下,开始井然有序地走向火山,但因为人多目标明显,不一会儿,小妖们便发觉了。 这时候,挑拨离间的奸诈计策还得使上。 “嘿嘿,你们去哪儿?给我站住。”小妖指着人们喊道。 我赶忙戴上面具,上前捂住他的嘴,再伸出食指放在唇前,紧张兮兮地做噤声状,“大家别声张,马上就要轮到我们妖精了。” 我指了指被贺凯风劈出大裂缝的虚顶,上面有一些黃沙开始往下掉。 我难过地说道:“虚若已经被破了,过不了多久,整个虚若界将要被漫漫黃沙淹没,你们还看不出来吗?你们还不醒悟吗?现在可是投靠……” 我一边说一边看喵喵,这时,罗德列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拉起喵喵的手就要往空地上跑。 喵喵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指着火山和人群说着什么,我猜想她应该是想完成我交给她的任务吧? 罗德列听她说完,无奈地看了看人群,拉着喵喵的手跟大家一起往火山山上赶。 太好了,有罗德列相助,喵喵定能顺利安全地完成营救任务。 “投靠谁你快说啊?”妖精问。 我回过神,一张张妖精脸迫不及待地看着我,这些都是要背叛鬼地魔的小妖,可想而知,鬼地魔在处理与下属之间的关系上有多欠缺。 我指着正带领大家往火山上赶的罗德列说:“你们看那是谁?” 小妖一齐看去,稍年长的妖精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僵王罗德列。” 我又指了指天空威风凛凛的贺凯风,“他你们认识么?” “他是魔炎少主,他手里拿的是劈地斧,能劈地劈天,威震三界。”小妖说。 众小妖一齐点头,一脸恐惧地看着贺凯风。 这时,我把面具拿了下来,小妖认出了我。 “你不是魔医圣手吗?”认出我更多的妖精涌了过来。 我神色凝重地对他们说:“如果到现在还有想不开的妖精,就尽管大叫暴露我的行踪,不过……有些事情你们也是时候知道了。” 其实我跟魔炎、罗德列他们是一伙的,我们都是来拯救你们的,我来早了是因为我是来打头阵的,现在你们看看,我们强大的后援来了,逃出去的时候到了,拿回自由的时候到了。” 我说得慷慨激昂,众小妖的情绪已经被告我带动。 第434章 :沙漠惊魂(五十二) 我拍了拍小妖的肩膀,表情痛心,“我都调查清楚了,其实你们不是自愿害人当妖怪的,是因为鬼地魔强征妖兵,强迫你们跟着他的,对不对?” 众妖一听猛点头,一把鼻涕一把泪,泪洒辛酸史。 “再说了,良禽择木而栖,你们都还没娶过媳妇生小妖呢?死了多亏啊?”我越说越激动,连连叹气,“我真的同情你们的遭遇,可惜了你们两百年的宝贵寿命,辜负了你们那妖妈辣么努力才生下的你们,可惜、可惜……” 哎呀,编不出了…… 有个娘炮小妖拿出镜子照他们的青面与狼牙,边照镜子边叹气,我灵机一动,继续说:“可惜了你们那帅气又俊俏的小脸呐,漂亮的姑娘、英俊的小伙都还在等着你们呢!” 这话一出,娘炮小妖对着镜子伤心地哭了起来。 “大家还在等什么?快跟上营救队伍,投奔冥界的投奔冥界,投奔僵尸一族的投奔僵尸一族,想为自己活自由自在的也可以,快逃吧?”我的表情以及动作都相当的夸张, 这一连串的游说,终于击溃了众小妖的心理防线,他们不再犹豫,果断地当了小叛徒,一个接着一个跟在了撤离队伍后面。 我以为一切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可当我看到妖头手持狼牙棒,气势汹汹地往这边冲,我这才想起妖头对鬼地魔的忠心。 先前他心系在鬼地魔的安危上,没注意到,也没料想到局面会有如此大的变化,此刻他一定非常愤怒。 他要是过来一搅局誓必要引起鬼地魔的注意,到时大家就全走不了。 我赶忙引了上去,拦住了他的去路,又一番游说,可妖长就是妖长,对鬼地魔真是忠心耿耿,无论我怎样游说,都动摇不了他的忠心。 “你想尽忠,可你也不能自私地牺牲小妖们的幸福啊?他们只是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己。” 就这么一句,诡丑沉默了,良久,他突然抬起诡异的目光看我。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要出大事了! 果不其然,我被他抓住当人质了。 诡丑的狼牙棒抵着我的脖子,冲着天空大喊,“魔炎,你的女人现在在我的手上。” 天空中,贺凯风和鬼地魔已经打了几百个回合了,鬼地魔已经露出疲态,力不从心,被逼退了好几丈,但仍然坚持着。 我不明白,鬼地魔如此费尽心思地想要留住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来想去,只觉得跟那赤烈刀应该脱不了干系,现在的赤烈刀很明显已经被赋于了邪恶的生命,那满是煞气的刀若是遇到心狠手辣的魔鬼手上,那三界必将大乱。 但我能感觉得到那赤烈刀跟劈地斧还是有差距的,我想那应该就是鬼地魔想要留住我的原因吧? 我跟赤烈刀的修炼应该有直接的关系。 眼看贺凯风即将取得胜利,诡丑突然冲喊话,只见他们双双停住了打斗,望向地面。 我的衫帽已经被拉了下来,长长的黑发和长袍在风中飞舞。 贺凯风一眼便认出了我,立即朝我飞来,鬼地魔神色一凝,紧随其后。 第435章 :沙漠惊魂(五十三) 他们越飞越近,身子也便越小,直到正常大小。 到了地面,贺凯风满眼的担心,毫不犹豫地要冲过来,鬼地魔朝贺凯风的背后挥出赤烈刀。 我的心脏漏掉一拍,朝他大叫,“小心背后!” 赤烈刀的煞气打到分神的贺凯风,使他整个身体猛地向旁边飞去,贺凯风努力平衡身体,脚底与地面产生火花,“刮刮”响。 直到没了缓冲,贺凯风的嘴角已经溢出一丝血,他立即用手抹净,但还是被我看到了。 “不要管我,你快走。”我冲他大喊。 “闭嘴,忘记上次的教训了是吧?”贺凯风厉声说道。 鬼地魔不打了,收起了他的赤烈刀,暗地里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很明显地故作轻松地说道:“现在,我们来谈判吧?” 贺凯风站直身体,耸耸肩,很无所谓地说:“谈就谈。” 有了我这个人质,鬼地魔显得神气多了,不管别人有多急,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他的新西装,然后慢吞吞地说道:“魔炎啊,我现在手上可是有大把的筹码,而你什么都没有哦?本来你想要回你的老婆,拿样东西交换,本座也就勉强地答应了。可是其它人你可是一个也带不走哦?” 贺凯风好笑地笑了起来,四下看了看,“其它人在哪儿呢?” 鬼地魔跟着望了望,偌大的虚若界竟然只有我们四个,空荡荡的,只有裂缝不断地落下黃沙,飘啊飘,飘在风中卷着,呼呼作响,格外的讽刺。 鬼地魔不可思议地看向妖头诡丑,“其它人和妖呢?” 妖头神色郁结,忧郁地说:“他们、他们都走了。” 听妖头说完事实,鬼地魔只是愣了愣,随即无所谓地说:“妖各有志,不勉强,我虚若界生活好条件好,不怕征不到好兵,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看得出来,好面子的他明显在死撑。 贺凯风有一种英雄惜英雄的眼神看着他,我想他们要是立场相同的话,一定能成为好兄弟。 只可惜鬼地魔野心太重,残害生灵,注定要沦为邪魔,正为正义的敌人。 贺凯风也不再用他的痛处臊他,只是淡淡地说:“现在可以放了她了吧?” 鬼地魔走到我面前,拉起了我的手,我羞愤地想甩开他,但被他紧紧抓着,贺凯风顿时火冒三丈,抡起劈地斧骂道:“鬼地魔,你别给脸不要脸。” 鬼地魔很无辜地说道:“她可是本座今天的新娘子,本座怎么就不能拉她的小手了?话说她的手可真是又滑又嫩啊?” 他很无耻地说完,突然就要上前亲我,“来,给老公亲一个。” 我猛然举起早已准备好的两根手指,往鬼地魔的眼睛插去,“亲你个毛线球。” 已经看到我手中动作的贺凯风,噗哧一声不客气地放声大笑,“哈哈……干得好!” 鬼地魔捂着眼睛大叫,“开个玩笑不行吗?你们真没幽默感。” “废话就不多说了,正式开始谈判吧?你到底想要什么?”贺凯风不再笑,一脸严肃地问。 鬼地魔擦了一把疼出的泪水,看了看贺凯风手里的劈地斧说道:“条件其实很简单,劈地斧借我玩两天?” 第436章 :沙漠惊魂(五十四) 借劈地斧玩两天?不是吧,这就是他费尽心思要留我下来的目的? 这不可能。我猜想他那么做无非有两个理由。 一是:他想得到劈地斧,所以抓我做交换。可他根本就拿不起劈地斧,所以这有点说不通。 二是:我的血可以赋于赤烈刀生命,跟鬼地魔成婚后,一定还可以让他变得跟劈地斧一样厉害。 贺凯风听说鬼地魔要借劈地斧玩,惊得他下巴差点脱臼,“你有病吧?你又拿不起,你要怎么玩它?拿他当你爸供着吗?” 鬼地魔气得咬牙切齿,但又努力忍住,“你管我怎么玩?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贺凯风沉默地看着我,被挟持的我只能报以抱歉的尴尬,我知道劈地斧对冥界来说有多重要,岂是他贺凯风能作主借人的,更何况谁知道鬼地魔他会不会还,暗地里打的到底是什么鬼主意? 贺凯风眼神一凌,看着鬼地魔干脆地说:“好,就借你两天。” 说完,贺凯风将劈地斧往地上一扔,劈地斧在空中转了两圈,最后“咻”的一声,插入土里,黃金斧柄震动,整个虚若大地也随之震了震。 劈地斧的威办果真强大到难以想像!难怪鬼地魔想代借去玩玩。 看贺凯风一脸的自信,我在想他应该认为鬼地魔拿不动劈地斧,而他又能感应到劈地斧的位置,若想找到他们易如反掌,想要拿回也不是难事,所以就答应了。 鬼地魔一听,爽朗地笑了,“好,爽快,咱们已经好久没下栱了吧,先陪我下几盘,三局两胜,怎么样?” 噗,还下棋啊?我无语了。 这鬼地魔有问题啊?现在他这不是拿下棋来拖延时间吗? 贺凯风勾起嘴角帅气地笑道:“本少主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鬼地魔大手一挥,一张棋桌出现在他们面前,待他们坐下,桌上玉棋自动各司其职地摆好位置。 “今天的赌注是什么?”贺凯风问。 鬼地魔说:“使用劈地斧的秘决。” 贺凯风冷冷地笑了,“就知道你这狗贼没那么好心,不过别忘了,咱们下过九百九十九盘,盘盘可都是我赢,你觉得今天你能赢我?” 一说到历史战绩,鬼地魔整个人顿时不好了,“哼,今天本座定要一雪前耻,怎么?你不敢?” 贺凯风大力一拍桌子,伸出一根手指头,“我让你……” 不是吧,如此关键的棋局,贺凯风还要让对方一子吗?我心塞塞。 鬼地魔一脸期待地看着贺凯风,贺凯风喘了口气接着说道:“让你先下。” 噗!让得好!我忍不住笑了。 鬼地魔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先下就先下。” 就这样,原本打得天昏地暗的死对头,画风一转,学成文人雅士,以棋盘分胜负来了。 下棋本来就慢,高手过招更是,我跟诡丑等得无聊,在他们旁边也搬来一张桌子,高雅一番,也下起了棋。 不过,我们下的是五子棋,没办法,因为我只会下五子棋。 一个小时过去了,贺凯风和鬼地魔的棋战打得火热,难分胜负,贺凯风还夸鬼地魔的棋子艺有长进。 第437章 :沙漠惊魂(五十五) 而我赢了诡丑无数次,诡丑输得都要掀桌了,“再来,我就不信了。” “好,再来再来,我再让你三个子。”我说,再来一百局他也赢不了我。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贺凯风险赢鬼地魔一局,我开心地大叫,当起了贺凯风的拉拉队。 “贺凯风加油!鬼地魔漏油!贺凯风赢彩头,鬼地魔输裤头。” 鬼地魔擦了把额上的汗,“再来,我就不信今天赢不了。” 棋局继续,鬼地魔一心想赢,贺凯风也不想输,同样的全神贯注,同样的全力以赴,以至于旁边发生了什么事,全然没注意到。 而与我对奕的诡丑更是紧张得满头大汗,死命地研究棋路,完全不受外界干扰。 只有我可以置身度外,悠闲地看看指甲,再看看旁边二位的棋局走势。 整个虚若界只有我们四个,安静极了,风一阵一阵地轻轻吹着,昨晚一夜没睡的我,有些昏昏欲睡,可尽管如此,还是盘盘我赢。 就在其它碱个沉浸在栱局复杂的机关世界里时,我突然看见虚顶的裂缝上有根绳子慢慢地放了下来。 我好奇地但小心地看那根绳子,心里在猜想是谁要下来? 正猜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抓着绳子,慢慢地下来了。 从他的身形来看,居然像是睿睿,我心里紧绷起来:这孩子,不好好在上面待着,下来做什么?这不是添乱吗? 心里开始乱,我走错了一步棋,诡丑激动地手下一子,开心地大笑,“哈哈,被我拦住了。” 诡丑突然的动作吓到了我,我不是怕输棋,是怕他发现睿睿。 我假装痛失机会,用手捂脸,但暗地里在对睿睿使眼色,睿睿已经下了地面,冲我吐舌头做鬼脸。 我偷偷看了一眼鬼地魔,汗都给吓出来了:这孩子也不不省心了? 我一面应付着诡丑,一面观察睿睿,使眼色让他离开,他完全不听我的话,四下逛了逛,最后停在劈地斧旁边,蹲下来观察它。 接着,他伸手他的小指头碰了碰劈地斧,劈地斧竟然动了动,我以为是我眼花,使劲地眨了眨眼睛,见劈地斧安安静表地插在土里,心里大感奇怪。 再看睿睿,他似乎对劈地斧十分地感兴趣,先是一脸的好奇,然后是满心的喜欢、爱不释手摸它,最后他像是做了个大决定。 他站起来,毫不犹豫地抓住斧柄,看他那样子应该是喜欢上劈地斧了,想带它回家。 我心想:鬼地魔都拿不起,你一个小、屁孩斧柄都拿不住呢,还想举斧头? 我只想他快快放弃,然后趁还没被鬼地魔发现,赶紧上地面去。 万万没料想下面发生的事情会是这样的,只见那深、插在土里的劈地斧动了动。 但只是动了动,沙土翻出一些地面来。 睿睿咬着牙使劲地拉斧柄,见拉它不动,他松了斧柄,用脏兮兮的小手擦了一把肉嘟嘟的脸,大眼晴坚定得让我都差点相信他能举得起来。 他搓了搓双手,做了个深呼吸,再次郑重地抓住斧柄,这次他鼓足了劲,脸都涨红了。 第438章 :沙漠惊魂(五十六) 一、二、三,加油!我在心里不由自主地为睿睿打气加油,手扶着下巴用眼角看他。 “扑” 只听扑的一声,奇迹发生了,劈地斧居然被睿睿拔了出来,我吃惊得手一滑,下巴差点碰桌面。 “怎么?你又要赢了吗?”诡丑紧张地看着我说道。 生怕那声“扑”被他们听见,我故意伸起懒腰,大声地打哈欠,对诡丑说:“赢你是肯定的,只是时间问题,不过你已经大有长进了,继续努力加油,还是有希望的。” 这时,鬼地魔兴奋地大叫,他居然赢了一局。 诡丑擦了一把额上的汗,转头看鬼地魔,也为他的魔主高兴,贺凯风的脸色有些难看,冷声说:“高兴什么?再来。” 棋局又开始,而睿睿已经扛起了劈地斧,在对我招手,指着劈地斧开心地炫耀。 我一边捂脸一边对睿睿做噤声状,不让他声张,他与我相当的有默契,从头到尾没发出一点声音。 我暗地里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又指了指虚顶,让他赶紧上去。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在魔头的背后大摇大摆地取走了劈地斧。 收到我的指示,睿睿乖巧地点点头,毫不吃力地扛着劈地斧,屁颠屁颠地往绳子那边走去,顺着绳子,他爬了上去。 这时,诡丑注意到我的视线,顺着我的视线正想看过去,我吓得连忙大声说:“哎呀,吃你了。” 我拿起他的五个棋子,得意地大笑,诡丑慌忙低身看,“你先别拿,我还没看清呢。” 让你看清我还怎么作弊? 我将吃好的棋子往盆里一放,催促诡丑快点下,诡丑急躁地抓起了头发,因为他又要输了。 成功引开诡丑的注意力,我再偷偷地看睿睿,他爬得可快了,没一会儿便爬了上去。 接着,睿睿开始收绳子,直到绳子完全收了上去,我才大大地舒了口气。 太好了,劈地斧是在虚若界“不见”的,这下看鬼地魔怎么跟贺凯风交代? 又过了一个小时,棋局结束了,贺凯风破天荒地输了。 “这、这不可能。”贺凯风不敢置信地看了好几遍棋局。 “输了就是输了,你可是堂堂魔炎少主,可不能不认帐哦?”鬼地魔说着大手一挥,不给贺凯风再看棋,棋桌就不见了。 这时,我看到鬼地魔的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我猜想鬼地魔一定是作弊了,能在贺凯风的眼皮子底下作弊那也很不简了。 不过我不紧张,因为即使他赢了,也成不了我们的威胁。 鬼地魔得意地环起双臂,说道:“说吧,秘决是什么?” 贺凯风悻悻然地看着他,即不拖延时间,言辞也不闪烁躲避,一副愿赌服输,干脆地说道:“秘决就是,当了我儿子,就能举得起劈地斧了。” “噗!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了,捧腹大笑,因为贺凯风说得是真的。 鬼地魔气得咬牙切齿,这下换他脸色成猪肝色了,抖着手指着贺凯风,“你、你耍赖!” 贺凯风无辜地耸耸肩,举起手说道:“我贺凯风对天发誓,刚才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大实话,若有一句假话,就罚我变小狗,永远地住在这狗窝里。” 第439章 :沙漠惊魂(五十七) 贺凯风痛心地看着周围的虚若界,突然脸色一转说道:“我说鬼地魔,你能不能换换这地名啊,虚弱界虚弱界,越叫越虚弱!” 鬼地魔气急败坏地大叫,“你、你才虚弱,我这是虚怀若骨的虚若。” 贺凯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好像人家的棋子有多脏似的,然后淡淡地说:“就你般虚弱,还虚怀若骨?算了不说了,劈地斧借你玩两天,两天后我来取。” 说到这儿,话锋一转,眼神咄咄逼人,“我可警告你,劈地斧若是有任何的闪失,那就是与整个冥界对抗。你真以为你躲在这里就真的与世隔绝了,我们要真较真了,任你逃到天涯海角,也定将你勾你的魂散你的魄……自己好自为之吧?” 鬼地魔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随即又被他的傲慢所掩饰。 贺凯风朝我伸出他的手,温柔地看着我说道:“老婆,我们回家。” “嗯!”我笑着点头,开心地扑了过去几乎是跳的,扑到他身上贪焚地感受他的掌心下的宠爱。 他抱着我,又摸了摸我的脸,脸色沉了沉,朝鬼地魔射去一道犀利的眸光,“鬼地魔你敢虐待我老婆?她怎么瘦了?” 我摸着自己的脸,露出一张无辜的表情,可怜巴巴地说:“人多,人家只抢到半根胡萝卜、一碗干饭、两个鸡腿、三个鸡蛋。” 坐在大王椅上的鬼地魔险些摔了下来,尴尬地瞪诡丑,诡丑泪崩地说:“很少吗?” “我老婆平时都吃一根胡萝卜的。”贺凯风沉着脸说道。 噗!哈哈,这个是真的!没想到贺凯风捉弄起人来也是挺逗的。 鬼地魔和诡丑一头黑线。 贺凯风又看了看到生紫色浪漫的婚庆布置,蹙眉问,“今天虚弱界谁结婚?被我给搅和了吗?” 这话一出,鬼地魔跟诡丑脸都僵了,诡丑拼命地擦汗。 我眨了眨眼睛,指着鬼地魔,忙不迭地回答,“是鬼地魔和一个叫伍儿的姑娘结婚,不过人家根本就不愿意,现在已经跑了,你搅和得好!” 我伸出大拇指夸赞贺凯风,他“哦”了一句,转头鄙夷地看着鬼地魔,一副看不起人家的表情,好像他就没有强娶过别人。 鬼地魔神色缓了缓,用一种感激的眼神看我。 这时,诡丑首先发现了劈地斧不见的事实,指着被劈地斧插凹下去的沙地,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啊!” 诡丑的叫声,成功地把我们的视线给引了过去。 我故作震惊地张大了嘴,表情夸张,“天哪,凯风,我们的劈地斧不见了。” 鬼地魔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对诡丑吼道:“还不快去找。” 诡丑慌张地东张西望,这里翻翻,那里翻翻。 贺凯风倒是没有我想像中那么生气或者紧张,他继续鄙视鬼地魔,“鬼地魔你犯得着这样吗?本少主都答应借你了。” 说完他收紧搂住我的手,带着我往被虚顶的裂缝方向走去,一边对鬼地魔说,“三天后我来取,就这么说定了。” 第440章 :沙漠惊魂(五十八) 在贺凯风温暖的怀里,在他那壮而有力的臂弯里,我的心里被装得满满的,仿佛有东西不停地溢出来,斜着眼睛看他,从虚顶裂缝洒下的一缕阳光正好落在他的头顶上、他的脸上,晕出一层金黃色的光圈,精致的脸朦朦胧胧、若隐若现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幸福也有些不着边际,像梦,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永远住在梦里。 他抱着我一飞冲天,这时虚顶上落下的沙土已经快将洞口封住了,我们在飞出洞口时,我听见身后传来鬼地魔的咆哮声,“你****的啊?连个斧头都看不住?” 回到地面,感受世界的空气,感受阳光,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守在裂缝外的睿睿一看见我们出来,就“咯咯”笑声扑进了我的怀里,奶声奶气地叫个不停,“麻麻、麻麻……”好像要将这没叫的几天全补回来似的。 我抱着睿睿,笑着在他的脸上么么哒了一下,问他,“睿睿有没有想妈妈呀?” 我们一边聊天,一边朝不远处的车子走去。 “有。”睿睿的小手摸着捧的脸,很认真地回答。 “那你有没有好好照顾你爸呀?”我看了一眼正看着我们笑的贺凯风,他一见我看了过去,马上将视线移开。 睿睿看了一眼贺凯风,露出骄傲地神情,点点头,“有,爸爸找妈妈不到,睿睿帮忙找;爸爸不吃饭,睿睿喂他;爸爸不喝水,睿睿也喂他;睿睿还帮爸爸拿斧……” 睿睿一说到斧我脑神经瞬间崩起,迅速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说出那个“头”字。 然后替他说了下去,“让妈妈来猜一猜,睿睿还帮爸爸拿……拿服服,衣服对不对?” 贺凯风无语地说道:“能不能不要那么肉麻?我们睿睿都被你教成娘娘腔了。” 我怔怔地看他,仅仅被他那句“我们睿睿”给彻底地感动了,心里暖乎乎的。 他突然停住,精神饱满地看着睿睿,底气十足地说:“咱们来一次男人间的对话,我问你,你是不是男子汉?” 睿睿笑得天花乱坠,猛点头,“是啊!” “抬头挺胸,用你的男儿气概,严肃大声地告诉我。”贺凯风一本正经地说道。 睿睿身子一挺,完全照做,“是,睿睿是男子汉。” “是男子汉就得自己走,照顾和保护女人。”说着贺凯风看了我一眼。 睿睿低头看了看我那双正抱着他的手臂,挣扎了一下,滑到地面,抬起他的小脑袋,挺起他的小胸膛,气宇轩昂地说:“睿睿长大了,是男子汉,不用抱,自己走。” 贺凯风满意地点点头,“嗯,很好,不愧是我魔炎的儿子,走,酒店。” 说完,贺凯风伸手打橫抱起了我,我羞涩地看了睿睿一眼,对贺凯风说:“人家也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走啦?” 贺凯风一脸严肃地回答我,“你是男子汉么?” 我很认真地摇头,说:“我是女人。” “那就闭嘴。”贺凯风简洁地概括道,说完已经走到越野车边,睿睿打开了车门,我被送进了后车座。 第441章 :沙漠惊魂(五十九) 坐在后车座上,看着他们父子俩神同步的表情,我既好笑又幸福。 路上,我用贺凯风的手机打喵喵的电话,她说密道的出口就在她家酒庄的葡萄园后面,那些人已经自行离去,她现在跟罗德列在酒庄里休息。 得到他们都已安全的消息,终于功德圆满,我才完全安心下来。 路上无聊,我跟睿睿背着贺凯风偷偷地玩石头、剪刀、布了,我跟睿睿说:男子汉不用一直装酷一直坚强,那样很累,有时也可以放松一下。 回到酒庄,迎接我们的是凯瑟琳。 她拉着我上看下看、虚寒问暖,又吩咐仆人赶紧给我备热水衣服和饭菜,她已经把我们的行李搬了过来,她说那样好照顾我们。 看她紧张的样子,看她像家人一样关心我,爱护我,把贺凯风感动得直说谢谢,我当然也得跟着感谢她,不能让贺凯风觉得我小心眼。 吃好饭洗好澡,喵喵先找到了我,我们俩进行了一次密谈。 “蕾蕾姐,你为什么不告诉你老公凯瑟琳的真面目?” “无凭无据的,你认为他会相信?搞不好他还会觉得是我在妒忌她故意陷害她呢?” “那我们这就去找证据?” “嗯,我先去看看我妈,然后我们再找时间去。” 我回来这么大的事,妈妈居然没出来迎接我,她到底在忙什么? 我敲了敲妈妈房间的门,好半天,门终于“咔嚓”一声,开了。 我轻轻一推,门自动缓缓打开,我走了进去,“妈——” 房里的窗帘紧紧地覆盖着光,使房里显得格外的暗,我四下看了看,空无一人,很安静,一种诡异地静,我有种不详的感觉。 又叫了一声妈妈,房里没有,卫生间里也没有,确定好没人,我正要转离去时,窗帘上一条缝隙洒进一缕光线,刚好照在那面古埃及镜面上。 看着那面大镜子,突然感觉它有一种强大的吸引力,双脚不由自主地便要往那边迈去。 来到大镜子面前,我很自然地看镜子里面的自己,白色的绵质长睡裙,长长的黑发披在身上,因为光线的问题,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看。 我看镜子里面的自己,镜子里我在摸自己的脸,眼神是惋惜的。 我说道:“看看你,脸色憔悴,皮肤干燥,身材一般,邋遢俗气,你再再人家凯瑟琳,高贵优雅,风华绝代,魅力十足,无论样貌、身材、气质、谈吐、学识,样样比你强,你拿什么跟她比?你如此颓废地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我感觉脑子又晕又沉,使劲地甩了甩头,这时,我发现我的手根本就没有摸自己的脸,再看镜子里的自己,她一脸不屑地看着我,摇头啧啧。 我吃惊地问,“你、你是谁?” 她妩、媚地笑了,摇身一变,穿上了一身完全体现身材的红色连身小洋装,头发也卷起了大波浪,脸上上了了妆,变得立体精致。 她妩、媚地扭了扭腰枝,勾着烈焰似的红唇,微笑着说道:“我是你啊?你内心里真正的 第442章 :沙漠惊魂(六十) 我摸上自己的脸,怀疑地说:“我有那么漂亮吗?” 她伸出手指头摇了摇,“不要怀疑自己。”“相信我,相信你自己,你是这世界上最高贵最优雅最美丽的女人,只是你不懂理如何展现自己而己,从现在开始,听从你自己的心吧?让这世上所有的男人全都爱上你,让世上所有的女人都忌妒你。尤其是凯瑟琳那个贱女人,她是你的敌人,你憎恨她,厌恶她,用你的美丽让她滚蛋吧?” 镜子里的我变得狰狞起来,下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脑子依旧晕沉,身子晃了晃,视线糊模,甩了甩头精神多了。 看着镜子里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自己,突然极度厌恶这样的自己,转眼间,镜子里的画面又变了,出现了凯瑟琳,高贵美丽的她居高临下轻蔑地看着我,转身搂住贺凯几原脖子,抬脚吻上他的唇,激烈的,无情地讥讽我的存在。 忌妒占满了我的心,气得我胸、脯上下起伏,我拿起化妆台上一个化妆盒,愤怒地砸向镜子。“臭biao子!” “呯”的一声,镜子裂了好条缝。 我转身愤愤地走出了妈妈的房间,身后传来镜子“咔嚓、咔嚓”的声音,在我关上门的那一刻,镜子已经复原了。 出门后我一心只想着先回去好好打扮失扮自己,一路上闷头直走,一不小心撞到了两个人。 “没长眼睛呐?”那个女人破口大骂。 我抬眼一看,竟然是吴叔叔拉着一个小太妹,小太妹妆化得非常浓,大红色的长发被辫成一条条麻花,再扎成马尾。 穿着一件暴、露的吊带裙,身上的新潮银饰成堆成堆地戴着,十根指甲十种颜色。 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不情愿被吴叔叔拉着,边走边打吴叔叔,“吴弘义放开我,你听见没有?” 我心情本就不好,又被她骂,顿时火冒三丈,对小太妹骂道:“你骂谁呢?你才没长眼睛呢?” 我上下打量小太妹,感觉她的声音很熟,长得也有点熟。 小太妹瞪着眼睛看我,挥手就照着我的头打来,“死丫头,你妈都敢骂?” 吴叔叔拉住她,“好了,你看看,你打扮成这样,蕾蕾都认不出你了。” 我捂着刚被暴打的脑袋,把小太妹看清,被打后脑子反而更清晰了,一下子认出了妈妈。 妈妈奋力地甩开吴叔叔的手,凶巴巴地说:“打扮成这样怎么了?你不是喜欢小太妹吗?” 我震惊得无以复加,大声说:“我的妈呀?你吃错药了吧?” 妈妈转过来凶我,“闭嘴!” 吴叔叔有些急了,“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小太妹了?” 妈妈的眼睛一下子红了,“我不止一次亲眼看见,你老跟小太妹拉拉扯扯的,可是……可是就是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吴叔叔尴尬地看了我一眼,对妈妈说:“别乱说话,让蕾蕾误会了不好。” 妈妈更急了,“有什么好误会的,老娘就是喜欢你,怎么了?”说完转头厉声问我,“你有意见吗?” 事情来得太突然,简直犹如晴天霹雳,我不过愣了一下,妈妈又要抬手打我,吴叔叔连忙拉住了她。 第443章 :沙漠惊魂(六十一) 妈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野蛮这么暴力了? “没意见!”我气乎乎地说完,推开他们俩跑开。 妈妈还在后面骂我,“你个死丫头,这像没意见的样子吗?你给我站住。” “算了,你还是先换身衣服吧?” “我不要,我换回去,你好有理由去勾搭小太妹是吧?没门儿。” 我气乎乎地走回隔壁酒庄,一直在等待我的喵喵突然跑了出来,拉着我的手到她的房间里。 她穿着一身黑色皮衣裤,打扮得像联邦特务似的,我无语了,最近大家都疯了吗? 喵喵拿出另一身黑衣裤塞给了我,说:“快,换上。” 我问她,“干嘛?” “咱不是说好了,潜进你说的那个密室园子里查探的吗?”喵喵神神秘秘地说。 我把黑衣裤塞回她的怀里,没好气地说:“今天没空。” 说完我转身开了门走了出去,不做任何解释,喵喵一脸雾水地看着我离去。 现在我只想回房好好地打扮自己一番,妈妈都懂得改变自己讨心上人的喜欢,我可不能落后。 路过酒庄的大书房时,我听见里面传出一男一女的聊天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贺凯风跟凯瑟琳的。 倏地停住了脚步,我往回走了两步,书房的门是开着的,他们一人拿着一本书,不知在聊着什么,看起来很愉快。 我胸中顿时又开始闷了,脑子里涨涨的,愤愤地走了进去,板着脸对贺凯风说:“我有事要跟你说。” 他们停止了说话,转头看我,贺凯风问:“什么事你说?” “在这儿说不方便,我要回房说。”我斜睨了一眼凯瑟琳,她正对我微笑,可在我眼里,我越看越觉得她是在嘲笑我,嘲笑我土,嘲笑我笨,嘲笑我不会讨男人欢心。 不等贺凯风回话,我冲了过去,拉起贺凯风就往外走,贺凯风几乎是被我拖走的。 他回头尴尬地对凯瑟琳说:“那个……我先回房了。” 出去后,贺凯风突然甩开了我,反拉起我进了我们的房间。 一进门,他压着声音说:“你太失礼了,无缘无故的,你吃错药啦?” 这是我刚刚骂过妈妈的话,我用同样的话驳了回去,“你才吃错药了,大晚上的,你跟那个狐狸精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怕人说闲话,我还怕丢人呢?” 贺凯风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气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什么狐狸精?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们一直保持着距离,凯瑟琳非常有礼貌,书房的门也是开着的,你刚才不是还进去跟我说去隔壁酒店找你妈妈吗?怎么回来就吃吃了炸药似的?” 被他这么一数落,我幡然有些醒悟,愣了愣,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小题大作,抬眼尴尬地看贺凯风,他的脸已经很臭了。 我心想我得挽回自己的形象,才这么想了想,就那么做了。 我猛然朝他扑了过去,他没料到我会突然这么做,一个踉跄往后倒去,我俩双双倒在了席梦思上。 我的脑子里浮现刚才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极力地模范她,微勾着嘴角笑着看他,用眼神电他。 第444章 :沙漠惊魂(六十二) 手指轻轻划过他的锁骨,往里面钻去,另一只手解开他裤子上的扣子,然后拉下拉链。 贺凯风怒气未消,对我凶道:“你能不能别一会儿暴雨雷电一会儿骄阳似火的?你耍我吗?” 我俯身用嘴封住他的嘴,小丁香灵巧地探进他嘴里,双手成功地攻破目的地,用嘴用手尽一切力量取悦他。 不一会儿便听到贺凯风失去抵制力的低咒声,他反身将我压到身下,我妩m媚e娇j声笑了起来。 讨男人的欢心,掌控他的情绪,这有什么难的?我会,我得意地想。 这一夜,很长很长,贺凯风说对我刮目相看,我在想:你是我的,从明天开始,我会让你每时每刻都依恋着我。 那面镜子说得很对,我要改变我自己,让凯瑟琳从我们的世界里滚蛋。 次日,艳阳高照,温度很高,酒店里许多外国游客都选择了下水游泳。 游泳池难得开放,我也过来瞧瞧,刚好看见贺凯风躺在太阳伞下面闭目养神。 我开心地走过去,却看见凯瑟琳似乎也正朝贺凯风走去,她拖着两杯鲜色鲜艳的饮料,面若桃花地笑着。 我一看见她就来气,迅速朝她跑去,假装不小心撞掉了她手中的两杯饮料。 “咣锵”杯子碎了,凯瑟琳“啊”的叫了一声,惊醒了贺凯风。 我连忙道歉,“呀,真是对不起,昨晚人家太累了。”我羞涩地看了一眼贺凯风,继续对她说:“刚才脑子晃了一下,站得有些力不从心了,这才撞了你,没有撞伤你吧?” 凯瑟琳尴尬地看了贺凯风一眼,脸红了,低头一脸的无辜:“怎么会撞伤?没事,我再去拿两杯。” 我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响:装的,装的,装的,她是装的,贱人就是娇情! 贺凯风冲着她的背影喊去,“真没事吗?”说完他居然责怪我,“我昨晚没听你说累啊?这么不小心。” 虽然他的口气并没有不好,但我总觉得他为了凯瑟琳那女人在责怪我,心里的无名火开始熊熊燃烧。 我不跟他再啰嗦,愤然离开,我四处寻找凯瑟琳的身影,发现她在吧台。 我走到她面前,正想跟她摊牌,她弯着美丽的大眼睛对我笑,递上她手中红色饮料,“来,这是我调的,可好喝了。” 我接过正要喝,突然想起了自己来找她的目的,又抬起头对她说:“凯瑟琳今天我要听你亲口对我说。” “说什么啊?”她拂了拂长发,温柔地对我说。 看着她,心里顿时窜起一股愤火,不知怎的,今天看她觉得特别的讨厌! 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像是在讥讽我,真想掐死她! “哦,对了,有一个点心你一定喜欢,我去拿。”她转身跟甜点师父说话。 我眼一撇正好看见吧台角落有一瓶杀虫剂,而且是剂量很强的那种。 这时,心里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看着她毫无防备地背对着我,我握着饮料玻璃杯的手直颤抖,心里顿起一股杀意。 我悄悄地拿起杀虫剂往饮料里猛喷,待我将杀虫刹放回原处时,凯瑟琳已经端着一盘看起来漂亮又可口的点心走了过来。 第445章 :沙漠惊魂(六十三) 她将点心递到我面前,笑着说:“来,偿偿。” 我的心跳很平静,有种胜利就在眼前的快乐,我朝她递出了我手中的饮料,危险地笑着说:“我想喝你那杯。” 凯瑟琳耸耸肩,“当然可以!我更喜欢你那杯呢!”她很干脆地跟我换了,然后抬起杯子放到嘴边,我死死地盯着她的杯子,真想给她灌下去。 杯子到她嘴边,她又突然停住了,跟我聊起了天,“对了,昨天我看见睿睿在跟小朋友炫耀他的新玩具,他呀,弄了一新大箱子,神神秘秘地请小朋友看里面的宝贝,我想看还不让呢?那里面到底放的是什么呀?” 凯瑟琳似乎对睿睿的神秘宝贝很感兴趣,可我一心只想让她快点见阎王,于是笑着哄着她说:“你先喝,喝完我就告诉你。” 凯瑟琳看了一眼饮料,笑着对我说:“你不会往里面吐口水了吧?” 我的笑容瞬间凝固,莫非被她看出来了。 突然,她大笑起来,“哈哈,跟你开玩笑了啦,你那么善良,那么通情达理,怎么可能会做那种幼稚没水准的事?” 她说完,抬起杯子张嘴喝饮料,渗杂着大量杀虫剂的饮料慢慢地被送进了凯瑟琳的嘴里,我越来越激动。 突然,“锵”的一声,吧台里的调酒师手滑弄破了一个杯子,发出清脆的落地声,那声“锵”就像是一记巴掌狠狠打在了我的脑袋上,我的脑子产生了一种震动,感觉整个人晃了晃,眼前的凯瑟琳也出现了重影。 这时,她的饮料已经喝了一半了。 天哪,我在干什么?我居然在杀人? “别喝。”我大叫一声,迅速伸手打掉了凯瑟琳的杯子,杯子落在地上碎了,又是一声“锵”声,震痛了我的脑子,我抱着头痛苦不堪。 “你一会儿让我喝,一会儿又不让我喝,还如此无礼,你、你这是干嘛呀?”凯瑟琳有些生气地说。 我忍痛抓信凯瑟琳的手,慌张地对她说:“快,快去医院,你有危险,那饮料里有毒。” 不知为何,我越努力说这件事脑子就越痛,痛得我浑身发抖。 我俩的小争执惹来了周围人的注目,也引来了贺凯风,他跑过来看了看地上的玻璃碎渣,又看了看我抓凯瑟琳的手,沉着脸问我怎么回事。 凯瑟琳顿时红了眼睛,眼含泪水,委屈地说道:“我听你的话想多了解一些蕾蕾,想跟她做朋友,可是……她骂我是狐狸精,说我们背着她有私情,非要我喝下那杯饮料才肯相信我们没事,我喝了一半,她就打翻了。” 说完她嘤嘤地哭了起来,贺凯风看着我的眼睛已经满是怒火,我忍受着脑子的剧痛,搞不清楚到底是我的记忆有错?还是凯瑟琳在撒谎? 怎么会这样?我摇头,看着贺凯风想解释,“不,不是这样的,凯风,你听我说……我……” “啊——我肚子好痛!”凯瑟琳突然捂住肚子大叫,而且脸色发白。 贺凯风连忙扶住她,为她把了把脉,皱着眉头说:“凯瑟琳你吃了什么东西?” 第446章 :沙漠惊魂(六十四) 凯瑟琳指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和红色液体说:“就喝了蕾蕾让我喝的饮料。” 我惊骇地站不住,往后踉跄,慌张地看着贺凯风,贺凯风不敢置信地抬头看我。 这时周围开始围起了许多人,吧台内的调酒师突然大叫,“有人动了杀虫剂了,快看,原本我盖得好好的。” 大家纷纷望去,杀虫剂瓶子在吧台不显眼的角落,但盖子却在离我最近的吧台桌上。 贺凯风一边搂着凯瑟琳,一边用力地抓我的手,大声说:“你往饮料里放什么了?” 我百口莫辩,连我自己都怀疑我自己,我如何解释?我泣不成声,“凯风,你相信我,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吧台调酒师愤怒地看着我,对贺凯风说:“肯定是她,我刚才看见她一直让我们老板喝饮料了。” 凯瑟琳怒斥了调酒师,“闭嘴,是我自己吃错了东西,不关任何人的事,谁也不许报警,否则开除。” 调酒师愤愤地看了我一眼,弱弱地答应了凯瑟琳。 贺凯风用力甩开我的手,抱起凯瑟琳迅速离去,估计是送医院了。 大家听见凯瑟琳亲口说是她自己吃错了东西,这件事也就这么传开了,但我知道我已经是“罪证确凿,等候秋后处决了”。 这时,喵喵闻言跑了过来,调酒师一边跟她说明事情的经过,一边用鄙视愤怒的眼光看我。 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也没用了,坐到角落的长椅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喵喵走了过来,停在我面前看我。 我抬眼看她,难过地说道:“你现在一定讨厌我了吧?你还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医院看你姐姐?”想到这儿,我哭得更厉害了,“她要是死了,我肯定要坐牢了,凯风肯定会恨我一辈子,啊——怎么会这样?我这是怎么了?” 喵喵生气地拉起我的手,拖着我走。 我对她说,“你自己去医院吧?我、我没脸去了。” 喵喵拉着我往酒店外走去,突然回头喝斥我,“闭嘴,叶蕾灵,别人不相信你,怎么连你自己也不相信自己?” 我倏地停止了哭泣,看着喵喵问,“你相信我。” 喵喵肯定地点了点头,“昨晚我就觉得你不对劲,经过刚才,我就更确定了。” 我看着喵喵,感觉她头上都泛光了,忙擦掉脸上的泪水,激动地握起她的手说:“喵喵,你真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谢谢你相信我,这两天我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是我的错觉还是现实,我已经搞不清楚了,可是我能肯定是,凯瑟琳她撒谎了,事情分明就不是像她说的那样。” 喵喵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对我说:“趁着她现在不在家,我们这就进她的密秘基地查探去。” “好,走。”我迫不及待地往酒庄冲去,喵喵随后追上。 这次凯瑟琳不在,我们很顺利地来到了凯瑟琳的房间里,在她的房里四处搜索,不放过任何东西。 凯瑟琳处事小心谨慎,房里找不到任何有关于她是冒牌货的信息。 找了一会儿,我无奈地选择了放弃。 第447章 :沙漠惊魂(六十五) 对喵喵说:“别找了,肯定没有,我们还是直接去找那个院子,我一直觉得上次我看到的那个女鬼,她是存在的,也许,她能帮我们。” “女、女鬼?”喵喵一听到女鬼,吓得连忙站到我身边,挽住我的手臂,四下警惕地看了看,“这、这世界上真、真的有鬼啊?” “没事,有我在呢!”我拍了拍背后的背包说:“你不是会中国功夫的吗?鬼都怕你啦,你怕什么?” 喵喵眨了眨无辜的眼睛,“鬼也吃我那套吗?” 我用力点头,“鬼最怕两种人,一是凶恶之人,二是刚正之人,恶气和罡气皆可避邪,拿出你打狗打坏人时那种气魄就行。” 我这么一说,喵喵顿时有了勇气,“这样就行啊,不早说,我来保护你。” 说着她已经走了出去,我笑着跟了上去。 我带着喵喵,凭着记忆往右边的走廊走了过去,和上次一样,光线晕暗,气氛诡异。 可当我们走到无路可走时,无论我怎么拍那道墙,它就是不开门了。 “奇怪,对了天这里明明有门的。”我上下检查看看哪里有机关。 “你走开,我试试。”喵喵往后倒了下,待我走开,她一个旋风腿飞踢了一下那堵墙,“呯”的一声响了一下。 我们都听到了,那不是墙壁的声音。 “这应该是门的声音啊?”我说。 喵喵又试着踢了几下,想强行把它踢开,可事情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 “别踢了,这应该是障眼法,如果她还是当年的凯瑟琳,施个障眼法对她来说太简单了。我来破它。” 我说着,将背包背到身前,拿出了狗血袋,沾了一些在手指上,在那道白墙上画下了一道符,并且嘴上念道:“昭昭其有冥冥其无,敕就等众急急消。” 待我画完符图念完咒语,那道血符突然散发出血红色的微光,白墙就在我们眼皮底下转眼就变成了一扇门。 喵喵惊呆了,“天呐,天呐!蕾蕾姐,你会魔术好厉害!” 我推开门走了出去,“做好见鬼的心理准备吧?” 大门“嘎啦”打开了,还是那个荒凉院子,天色暗淡,萧风瑟瑟,草枯树败,空气中有一种腐烂的味道。 “啊!”喵喵指着水井惊恐地大叫。 只见圆圆的水井上爬满了长长的黑色湿发,头发在井沿、井边、草地上游走,喵喵一叫我立即捂住了她的嘴,但还是太晚了,头发“咻”的一声,钻回了水井里。 我忙跑过去往井下一看,底下除了几根树枝以外,什么都没有。 喵喵跑过来,鼓起勇气往井下看去,“头发呢?女鬼呢?”她问。 我想了想,让喵喵安静,然后对着井底说:“听着,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们是来帮你的,凯瑟琳不在,你现在可以放心地现身,把你知道全都告诉我们,这样我们才可以帮你。” 喵喵听着突然哭了起来,“你说她,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是我姐姐?如果那个凯瑟琳不是我姐姐的话,我姐姐她……是不是已经……”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喵喵,因为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但一切还是要等见到女鬼才知道。 第448章 :沙漠惊魂(六十六) 正想着怎么安慰喵喵,水井底突然有了水声,我立即捂住喵喵的嘴,侧耳倾听。 喵喵也听到了,紧张地瞪大了眼睛。 漱漱漱!漱漱漱! 湿湿的黑发从水井爬了出来,我跟喵喵不由自主地往后退,黑发爬上井沿,爬出井外,缓慢地爬在枯草上,水也漫了出来。 我们继续往后退,屏住了呼吸,僵着全身,喵喵紧紧握着我的手,手心都出汗了。 我还不清楚这女鬼是善是恶,必须做好自卫的准备,悄悄地将手伸进背包里,握住了桃木剑。 接着,水井里,浓密的黑发间冒出了一颗人头,她的脸上残缺不全,两颗眼珠都只剩下一小部分,其它的五官也似乎被啃过似的,恐怖得令人想尖叫。 喵喵抖得厉害,我知道她此刻一定非常地害怕,搞不好在她心里已经留下阴影,我是一个已经有初级证书的合格阴阳师,面对鬼灵,更要以身作则,而且我还要调查凯瑟琳,还我一个清白呢? 想到这儿,我什么都不怕了,我先是问喵喵,“她认得出来她的样子吗?她是你姐姐吗?” 喵喵勇敢地多看了女鬼两眼,然后把脸转开,摇头,“她都没脸了,我认不出来啦!” 我向前走了一步,问她,“你是谁?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女鬼忧怨地看着我们,用低沉冰冷颤抖的声音说道:“是你,你上次来过。” “对,是我。”我点头。 女鬼害怕地看了一眼我身后那扇已经被我们关起来的门,我知道她在怕什么,为了让她放心,我再次告诉她凯瑟琳不在。 女鬼终于松了口气,看着喵喵,用很慢的语速,阴阴沉沉地说:“二小姐,我是阿曼达呀?你认不出来了吗?” 喵喵闻她所言,表情一滞,想了想,接着双目一亮,站直了身体看女鬼,“你是阿曼达,我姐姐身边的小保姆?” 女鬼慢慢地点点头,“是我,阿曼达。”说完,女鬼幽幽怨怨地哭了起来,她这一哭,井里的水开始快速往外冒,女鬼哭起来能让人的鸡皮疙瘩掉一地,非常难听。 实在是忍不信了,我提醒她,“阿曼达别哭了,你再哭就要把我们给淹死了。” 喵喵跟着她大声哭了起来,“阿曼达,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快告诉我,是谁杀了你?我姐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这就是我们来的目的。”我说。 阿曼达停止了哭泣,井水不冒了,接着讲出了事情的真相。 五年前,喵喵离开家到马德里上大学的那一天,喵喵的姐姐艾琳·巴乔很是舍不得,哭了一整天。 接下来的几天里,艾琳变得不一样了,原本温柔婉约、体帐员工的她,变得脾气暴躁易怒,不近人情,常因为一些小事,陆陆续续地开除了许多老员工。 阿曼达一直是艾琳的多年的心腹,她认为应该是艾琳担心妹妹在外受苦,时间一长就产生心情忧郁了。 那天阿曼达约了一名心理医生想给艾琳达看看,心理医生在大厅等候时,她进艾琳的房间通报。 第449章 :沙漠惊魂(六十七) 当时,门是虚掩着,做为艾琳的心腹加闺密,她没有敲门就走了进去,可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她看到艾琳在对镜子里的自己说话,而镜子里的艾琳无论说话和动作都跟她不一样。 看到诡异的画面,阿曼达认为艾琳一定是出事了,当即跑过去叫醒了她。 艾琳醒后表现得很害怕,阿曼达一气之下拿狂子怒砸那面镜子,可怎知破碎的镜子自动复原了,将它搬到很过的地方扔掉,可它自己又回去了。 总之,那面镜子是砸也砸也破,扔也扔不掉,它缠上了艾琳。 最后,阿曼达决定去找巫师来想办法,当她把这件事告诉艾琳时,艾琳突然发狂,把她推下了当时只是用来养鱼的泳池。 阿曼达是地道的埃及女孩,从未下水的她哪里会游泳,活活地给淹死了,而且尸身很快地被食人鱼给吃了。 之后,她一直被控制着,魂魄无法离开泳池池,不能投胎转世,最近被凯瑟琳给关在了这水井里。 这水井是被下了咒的,她寸步不能离。 凯瑟琳是冥界的大女巫,那点跟咒语对她来说十分简单。 事情真相大白,很明显,现在这个凯瑟琳根本就不是喵喵的姐姐,她的灵魂是冒牌的?还是只是精神意识被控制?就像我刚才那样。 听阿曼达讲到“魔镜”,我顿时想起了我妈妈房里的那面化妆镜,又想起了妈妈最近的古怪表现,吓得我六神无主。 “糟了,我妈妈有危险。”我惊慌地说:“阿曼达,为了你的安全,要不你先到我的竹筒里面来,等我们把事情解决好,我让我老公超渡你助你轮回?” 我从包里拿出装魂魄的竹筒,打开了盖子,念出:“昭昭其有冥冥其无,敕就等众急急——收!” 咒语念完,阿曼达化作一缕轻烟,缓缓地钻入竹筒里。 拍筒放进包里,我跟喵喵立即赶往隔壁酒店,我妈妈的房间。 赶到酒店,还没看见妈妈,吴叔叔着急地向我跑来。 “蕾蕾,你妈妈不见了,怎么办?”吴叔叔急得满头大汗,“我到底找遍了都不见踪影,她这些天很古怪,我担心她出什么意外?” “我应该早就该发现不对劲的。”我自责极了,“现在我们分头先找人。” “喵喵,你去看监控室。” “吴叔叔,你去酒店的夜总会里找找,我去楼顶看看。” 分好工,我们兵分三路,分别跑去找人。 我进电梯要直达楼顶,刚巧碰到了聂兴修,他看到我迅速低头,连忙走出电梯。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拉进了电梯里,把他按在电梯墙上,凶巴巴地说:“聂兴修,你想往哪逃?你逃什么?心虚是吧?” 我一边说一边按下了楼顶的号码。 聂兴修嗫嚅地说:“我、我干嘛心虚?”说完这句,他看着我立马挺直了胸膛,“我都听说了,你往凯瑟琳的饮料里放杀虫剂了,人家凯瑟琳不追究还帮你说好话,你这个因为妒忌而丧心病狂的毒妇,居然还有脸说我?” 这家伙越说越激动,一副要为民除害的正义气势。 第450章 :沙漠惊魂(六十八) 我气得打了一下他的头,“还不都是你那面镜子害的?要不然我怎么会做那种事?”说完又打了一下他的头,“你个混小子,快说,那镜子是不是凯瑟琳给你的?为什么要害我们?走,跟我见警察去。” 一听说要见警察,聂兴修紧张了,“不、不是这样的,我和凯瑟琳都是受害者。” “好,你解释,我听着。”我看他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毕业后,我来这里渡假,因为艾达认识了凯瑟琳,凯瑟琳是个好人,我跟她很谈得来,后来熟了,她请我帮忙卖掉那面镜子,但要对外声称镜子是我的。 镜子在我身边的期间,她还吩咐我千万不要打开包镜子的布,一天夜里,我实在太好奇了,就打开看了。” 说到这里,聂兴修的脸刹那间苍白了,变得很恐慌,“那面镜子有问题,它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我一看见它就感觉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脑子里出现了好多古怪的画面。 我看到我在五千年前的古埃及宫殿里,我在跟凯瑟琳说话,凯瑟琳叫我巫师摩顿,我叫凯瑟琳赫丝公主。 我深爱着她,为了她,我杀了好多人。最后赫丝公主被逼跳楼自尽了,我为了诅咒胡夫的后代,利用魔药控制自己的灵魂,把自己的人皮制作成了一面镜子,镜子被放在了王宫里,杀死了许多皇室。 后来,随着时光的流逝,我渐渐地忘记了……直到那天我看到凯瑟琳,才想起了那些画面。但是……我也不知道那些事情是真的,还是只是我自己的幻想,我要疯了。” 说到这儿,聂兴修情绪激动,懊恼地打自己的头,突然又抓住我的手,“听说你是阴阳师,你快救救我吧?” 原来事情如此复杂,凯瑟琳的前世居然是古埃及的赫丝公主,就是那个被父亲胡夫逼着卖身,最后跳金字塔身亡的赫丝公主? 那我第一天在金字塔下看到的紫衣女子肯定就是凯瑟琳了,那天她讲的鬼故事,其实就是她自己的故事。 没想到她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身世竟然皆如此凄惨,难怪现在的性格如此扭曲,真是造孽! 这时,电梯门已经打开,到了楼顶,看着通向天台的那扇门,我走了过去。 我叹了口气,安慰聂兴修,“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你现在是安全的,那镜子必竟是用你的……你前世的人皮做的,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害你吧? 但你要坚定自己,多带些玻璃杯什么的在身上,必要时摔碎,可唤醒意识。你若是被它控制,势必要变回巫师摩顿,到时你聂兴修可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傻了吧?谁让你明知道那镜子有问题,还帮那女人卖掉害别人?我看你就是同谋。” 我边说边推铁门,可铁门像是被人从外面锁住了的似的,怎么推也推不开。 聂兴修还沉浸在我那句“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的话里,虽然是个男人吧,但必竟年轻,顿时不知所措,拉着我不放,“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受她所惑啊?求求你帮帮我吧?只要你帮我,你就是我亲姐,帮帮我吧?” 第451章 :沙漠惊魂(六十九) 一听他叫我姐姐,我瞬间心就软了,“我又没说不帮,现在先帮我找我妈妈吧?她可是你那魔镜的受害者。” “奇怪,这门好像反锁了?”我又用力推了推,还是推不开。 聂兴修也底着推了推,一样没推开,“既然锁着,那阿姨应该不会在外面,我们去别处找找?” 我有种强烈的感觉,使我不想离开,我拧眉说道:“不对,天台的门哪有从外面反锁的,除非有人有意不让我们出去。外面一定有问题。” 我莫名的心跳加快,握着门把又推又拉,焦灼不安。 “你这样没用,你让开,我来。”他看着紧闭的门,变得严肃起来,我突然觉得他很高大。 我往旁边让开,他两腿前后分开,眼睛坚毅地盯着那扇门,“我没告诉过你,我是跆拳道黑带吧?” 我摇头,一脸黑线,跆拳道****胆子却比我还小。 “哈~”他一声怒吼,长腿奋力踢去,有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牛仔裤影子,铁门剧烈地震动了几下,似乎已经松了。 接着,他又踢了两下,铁门“呯”的一声,打开了。 心里有些忐忑,希望能尽快找到妈妈,但又怕妈妈就在外面,我才走出去,便看见了妈妈。 妈妈果真就在外面,令人惊骇是她正背对着我们,站在护栏矮墙上,我们踹门那么大的动静,也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埃及人喜欢盖高楼,即使空着也能使他们满足接近天堂的愿望,巴乔家这幢酒楼已经不算高了,但也有十九层,摔下去必死无疑。 此时的妈妈还是穿着那身“太妹服”,手上拿着一把剪刀,正在慢慢的、一根一根地剪那些密密麻麻的小麻花辫。 满地的碎头发。 让妈妈这般模样,我心痛不已,这些天我因为忌妒心被魔镜所控,说到底就是因为心里全是贺凯风,却严重忽略了妈妈,早就该关注妈妈了呀! 我对聂兴修做了个禁声动作,本想悄悄走过去把妈妈给拉下来,谁知她突然说道:“站住,否则我立即从这儿跳下去。” “好好好,我们就站在这儿。”我着急地说:“可是妈——你是为什么呀?这么多年,咱不是过得好好的吗?从小你就告诉我,人要向前看,朝着光明走,努力地活着,快快乐乐地享受生活。你看,你说得多好啊?来,下来,跟我回去吧?” 我伸出手,慢慢地跨出脚步。 “不许过来。”妈妈歇斯底里地大叫。 “好好好,不过去不过去,你别激动。”我吓得心脏都要停止了跳动。 妈妈转过身看我,暂时停止了剪头发,她脸色苍白,仔细一看竟然冒着黑气,尤其是她的印堂最黑。 再看她的双眼,无神且眼圈很重,像是好几天没睡觉了。 她看着我开始狂笑,这时吴叔叔也跑了上来,看见妈妈疯疯颠颠的站在护栏边缘,他跑过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妈妈说:“张总,你这是干什么呀?” 妈妈突然不笑了,看着吴叔叔,像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用剪刀指着吴叔叔,委屈地说:“都跟你说了不要叫我张总了,你还叫?” 第452章 :魔镜勾魂(一) 吴叔叔尴尬地看了看我,擦了一把额上的汗。 我看着吴叔叔说:“吴大哥,你跟着我妈也这么多年了,不用那么客气啦?” 一听我说这些话,妈妈的哭声停了,剪刀指向我,愤怒地对我说:“你这个死丫头,不是跟你说过不许叫他吴大哥的吗?” 这下换我额上冒汗了,“一时忘了,一时忘了,不叫不叫。” 其实吴弘义只比我十岁,叫吴叔叔都把人家叫老了。 吴叔叔伸出双手,对妈妈说:“那现在可以下来了吧?” 妈妈又哭了,大声说道:“我不要,反正你又不爱我。”说完又开始剪头发。 我心里早就猜到妈妈对吴弘义的感情不一般,只是我对爸爸的感情依然深厚,之前心里没能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便故意忽略了。 我转头看吴弘义,他看着我显得很无奈,也很纠结。 妈妈又开始说话,“你们谁都讨厌我,叶慕明离开我,公公婆婆赶我,女儿跟别人走了,儿子被人偷了,吴弘义你嫌弃我。你看看我?” 妈妈指着自己的装束说,“你喜欢小太妹,我就把自己变成小太妹,我打玻尿酸让自己永远年轻,你不喜欢我喝酒我宁愿得罪客户也不喝。可是你还是对我不理不睬的。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不如死了算了。” 妈妈居然像个怨妇抱怨各种生活的不如意,又像个不经世事的少女一样,为个男人要死要活,这哪里还是我以前那个意气风发、敢爱敢恨、洒脱自由的妈妈? 我敢肯定,一定是那个魔镜使她内心里曾经被压制过的情感,爆发出来了。 我左右四下看了看,见到有扇玻璃窗,我毫不犹豫地走过去,用脚使劲踹它,“咣”玻璃碎了,一声脆响,可妈妈还是没醒。 妈妈魔障己深,根本已经无法自拔,我慌了,拿下背包寻找各种符咒,却不知哪道符有用。 这时,吴弘义出乎我意料地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他对我妈妈说:“你误会了,你看见我跟小太妹说话,那都是我在劝她们回家。我妹妹以前跟她们一样,后来被一群不良青年给、给糟蹋了,最后她跳楼自杀了。我不想再有女孩受害,所以这么多年只要夜里一看到有那些的女孩不回家,我就忍不信要劝她们。” 妈妈停止了哭泣,“是真的?” 吴弘义点头,这次他看我已经显得很坦然,接着他转头继续说:“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要是讨厌你……怎么会在你身边忍受你各种无理要求而十年不走?事实上,我不但不讨厌,反而非常喜欢,就算一辈子这样,我也心甘情愿。 我不奢望能成为你们家的一份子,我知道我配不上,蕾蕾不接受我很正常。可是最近你突然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我只能选择沉默。可我没想到你会因为我而做傻事?” 我惊呆了,没想到这吴弘义外表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居然揣着这种心思在我妈妈身边十年? 哎,还真能沉得住气呀! 第453章 :魔镜勾魂(二) 妈妈脸上的黑气稍有变淡,慢慢地从头顶升起一张狰狞的黑色鬼脸,好像很痛苦,它努力地下沉依附,但是无形中有一股力量在把它往外推。 最后,黑影鬼脸全部被推出妈妈体外,我似乎听见鬼脸发出一声惨叫,接着消散在空气中。 我看得心惊肉跳,见它散去,这才松了口气。 再看我妈,她看起来一脸的疑惑,好像没听明白吴弘义的话,“那你的意思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 吴弘义又看我,依旧表情尴尬。 我实在是看不下了,对他说:“我说你爱就爱,不爱就不爱,老看我干嘛呀?” “我爱呀!”他很无辜地说。 “你爱你不说?”我生气地说。 “你不是不让吗?”吴弘义很郁闷。 “我什么时候……”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了,十年前的某月某日,还在上初中的我,把妈妈有史以来聘请的最年轻学历最高最帅的司机小吴给约了出来,我告诉他不许喜欢我妈妈,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他们就不会有结果。 我顿时语塞,无语地抓了抓头,对吴弘义说:“哎呀,我那时候不是还小吗?你还真当真了呀?你可是男人,能不能勇敢点?” 说到这儿,吴弘义笑了,“你不需要自责,我跟你妈妈之间有很多问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谁自责了?”我低头小声地说。 “哎,现在我在自杀耶,你们现在这是在聊天吗?”妈妈红着眼睛,心急地说道着,挥了挥手中的剪刀,没料想这一挥,剪刀脱手掉了地上。 没有了剪刀,妈妈的底气顿时不足了,“你们别过来啊,我会跳下去的,反正我没人爱,儿子也找不到,儿子啊你在哪里啊?你是不是已经不在了?妈妈这就去找你。” 讲到小时候在家门口被人贩子拐走的弟弟,妈妈又开始悲痛痛哭,现在的她极度忧郁,难过的事会被她拿出来放大好几倍。 弟弟至今下落不明,我也很难过,可我只能先撒个善意的谎言骗她,“妈,前两天找人的跟我说,找弟弟的事有线索了,弟弟就快要回家了呢?“ ”你骗我。“这会儿她又一眼看透了。 我语塞之际,一直沉默的聂兴睡突然朝我妈妈走近了两步,说她说:“妈,是我呀,我是您儿子啊?我回来了,你怎么站那么高啊?下来吧?” 我心头讶异,聂兴修冲我眨了眨眼,我才知道他这是冒充我弟弟骗我妈妈下来。 妈妈仔细地上下打量聂兴修,说:“像,真像!”说着她的情绪渐渐激动,对我喊,“蕾蕾,他真是你弟弟,我认得。” 我跟吴权义互看了一眼,都觉得这招好像有效。 聂兴修努力地笑着,居然还撒娇了,“妈,我肚子饿了,给我煮碗面条吃吧?” 妈妈一听破涕而笑,脸上的黑气又淡去了一些,一个比刚才要小一些的骷髅黑脸缓缓升起,痛苦地尖叫,消散。 我一看,心情不禁激动:加油! 转过头给聂兴修使了个眼色,凑到他耳边说:“你继续装,把我妈给哄过去,我就答应帮你。” 第454章 :魔镜勾魂(三) 聂兴修闻言双眼贼亮贼亮的,马上换上了一张苦爪脸,冲我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妈呀!儿子可想你了,这么多年儿子是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苦呀!就盼着今天跟您相聚呀!你咋说跳楼就跳楼了呢?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好可怜呐!呜呜呜……” 噗!这孩子演得也太夸张了吧!我得忍住!得忍住! 旁边的吴弘义都看傻了眼,还以为是真的,赶忙着劝。 看到聂兴修哭得可怜,我妈不知所措,心疼得紧,“孩子,你怎么才回来呀?妈妈也想你呀?你是不是肚子饿了,妈妈这就给你下面条去。” 说完她下蹲就要下来,吴弘义连忙要过去接他,妈妈一看到吴弘义顿时又反悔了,站起来指着他大叫,“你不许过来。” 吴弘义沉下了脸,僵在半空中的手放了下来,严肃而大声地对妈妈说:“我再问你一遍,你下不下来?” 妈妈掐着自己的手指头,显得犹豫。 吴弘义看起来非常生气,转身就要走,妈妈慌张地跳下了地,冲过去抱从后面抱住了他,嘴里说着,“你别走。” 看妈妈一副小女人的撒娇模样,我看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这、这视觉效果太震憾了,我从小到大可是第一次见呐! 不知道等她清醒后,想起了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会有怎样的反应? 老妈呀老妈!到时候你可别藏到我房里不敢见人。 吴弘义转身搂住我妈,严肃地说:“以后还敢跳楼吓我吗?” 妈妈拼命摇头,然后反问他,“你到底爱不爱我啊?” 这次弘吴义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很爱很爱!我、我不会说甜言蜜语,反正、反正我会比你后死,在你有生之年,我绝不离开你……所以……所以你若想跟我长长久久,就必须得长命百岁。” 妈妈听了这句话,整个人像是受到极大的震憾,接着感动得泪如泉涌,抽泣着说:“你怎么不早说啊?好苦啊!” 这时,我看到妈妈脸上最后一点黑气凝聚在天灵盖上,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聂兴修被眼前的感人画面所感染,感同身受一般,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走过去,一把将他推到了我妈身边,然后对我妈说:“太好了,现在一家人团聚了,妈呀,你真幸福!”我伸手替我妈擦净脸上的泪水,对她傻笑,“幸福吧?嘻嘻……” 妈妈左看看心上人,右看看宝贝儿子跟女儿,破涕而笑,用力点头,“幸福!幸福!” 说完幸福二字,妈妈天灵盖上那张邪恶的黑骷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呯”的一声,粉身碎骨,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是可惜,如此壮观的一幕却只有我看得见,我欣慰地吐了口气,抬眼看见聂兴修也在看妈妈的头顶,松的那口气可不比我小。 吴弘义搂着妈妈在面前慢慢地走着,两人眉来眼去的,不过我猜想妈妈这情绪只能维持在睡前,估计她一觉醒来得逃到天涯海角去,她可是非常爱面子的人。 第455章 :魔镜勾魂(四) 跟聂兴修一起并肩走着,我轻轻问他,“你也看得见那股邪气吧?” 聂兴修比我更惊讶,想了想才释然,“对了,你是阴阳师,阴阳师都开过天眼吧?” 我只是笑了笑,并没多做解释。 安静了一会儿,聂兴修突然对我说:“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总感觉……你跟阿姨好亲切,刚才我有种我就是你失散的弟弟的错觉。” 聂兴修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孤独,看起来比刚才苍桑了一些,“我是一个孤儿,小时候就是被人贩子拐跑的,八岁之前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卖艺生活,后来被我养父收养了,前几年他去世了。” 他看着我笑,虽然在笑,但看起来却是苦涩的,双眼还泛起了泪花,我看着他好半天,总觉得越看他越觉得他像我弟弟。 看着他好一会儿,我脱口而出,“要不……我们做个DNA鉴定?” “好啊!”聂兴修笑着说。 晚上,我和喵喵把包着黑布的魔镜搬到了我的房间。 我和喵喵躲在外卧的屏风后面,透过眼洞看魔镜,看了好久好久。 “我们这样会不会被它发现?”喵喵说。 “不会,只要不被镜子照到,它看不见我们的。”我说。 “总算是把阿姨从魔镜的魔爪里给解救了出来,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呢?那个女人到底把我姐姐藏哪儿了呢?”喵喵轻声说。 我站了起来,托着下巴,拧起了眉头,“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我决定了。” “决、决定了什么?”喵喵紧张地问。 “决定跟它决一死战!”我斗志昂扬地站直了身体,就要迈步走过去。 喵喵拦住我,“别想不开啊姐,咱再商量商量。” 我转过头看喵喵,俯身在喵喵耳边说了几句话,塞给她一样东西,然后对她说:“放心吧!我有分寸,你躲开点,眼睛千万别看镜子。” 我说完,绽放最妩、媚的笑容,用最曼妙的身姿,踩着十厘米高的紫色高跟鞋,朝魔镜走去。 喵喵担心我的安全,一直不让我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越走近盖着黑布的魔镜,越觉得它就像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吃人怪兽,随时有挣破笼子扑上来将我撕碎吞下肚的危险。 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站在黑布前,我慢慢地伸手拉开了黑布,喵喵赶紧转过身,假装坐在旁边玩手机。 今天的我简直就是凯瑟琳的翻版,我是完全按照凯瑟琳的路线打扮的自己。 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性gan感mi迷人的我,搔s首s弄n姿z一番,我对里面的我说:“那个贱人终于不能再跟我抢凯风了,我赢了,哈哈……”我发出得意一连串得意的笑。 不稍片刻,镜子里原本与我同样大笑的我,慢慢地沉下了脸,勾起嘴角一抹诡异的笑,她表情诡怪,嗓子尖细,眼里有一种奸计得呈的得意。 她说:“你做得真好!听你自己的准没错,谁挡你的路就杀了谁。” 我冷冷地笑了,“对,谁挡我的路,我就杀了谁?” 第456章 :魔镜勾魂(五) 她的眼睛慢慢地看向背对着她的喵喵,眼里满是杀气,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指着桌上一把水果刀,用魔鬼的声音说道:“现在去杀了她。” 我眼睛眨了眨,转头看喵喵,捂着头皱紧眉头,很痛苦的样子,“杀她,为什么要杀她?” 她突然变得狂躁,像一只发怒的母猫,指甲慢慢地变长,吼叫道:“让你杀你就杀,只有杀了她,我们才能永远年轻永远美丽,你看她的皮肤,看她的头发,哈哈……杀了她,让我们拥有她。” 我放下了手,眼神犀利而凶狠,慢慢地靠近喵喵,喵喵收起手机,站了起来,“蕾蕾姐,我肚子饿了,可以出去吃夜宵了吗?” 我勾起一抹嗜血的笑,说道:“可以,以后你永远也不会再饿了。”说着我悄悄地拿起了水果刀。 “那走吧!”喵喵勾起我的手臂,拉着我往外卧走。 我回头看魔镜,那张鬼魅的脸,一脸馋样,张着血盆大口,舞着尖尖的指甲,迫切地看着我,像怪兽一样歇斯底里地吼叫,“快杀了她,快杀了她……” 我笑着慢慢地点了点头,接着回头看喵喵,突然沉下了脸,猛然将喵喵往旁边的屏风用力推去,捂住她的嘴,抡起水果刀,“哧哧哧”的连刺了七刀,喵喵“呜呜呜”地叫了几声,便没有了动静。 发如注一般的鲜血喷在了白色屏风上,溅出一朵可怕的“罂*粟花”。 顿时,刺鼻的血腥味弥漫整个房间,我慢慢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走到魔镜前。 我的脸上、脖子上、紫色裙子上还有双手,皆染满了鲜血,冷冷地看着魔镜,“她也死了。” 魔镜里的我显得有些呆滞,伸长脖子往屏风那边望,我猛然用刀子抵住她的脖子,凶狠地问,“还要杀谁?” 她大惊失色,“脏死了,快拿开。” “脏?很脏吗?”我张开双手看了看,突然大叫起来,“啊,怎么这么多血?我、我杀人了吗?” 魔镜白了我一眼,冷笑道:“这有什么?没有什么比长生不老、青春永驻来得更美妙了,难道你不想吗?记信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只要我们合作,一千年,一万年,我们将永远美丽。” 我吓得双手发抖,抖着声音说:“一千年?一万年?怎么做?” 魔镜说:“你现在到我的身体里面来,把那个女人的皮给我剥下来,只要有了那些美丽的皮囊,我们就能年轻美丽一千年,一万年,哈哈……伸出你的双手来拥抱我吧,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我伸手摸镜面,一边喃喃说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突然我感觉镜子里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往里面吸,镜子里的我变成了一个黑骷髅魔鬼,一个黑洞越来越大,一个扎猛,我被吸了进去。 感觉整个身子往下猛坠,一下子摔在地上,我抬头看周围,这是一个镜子的世界,无数个我。 我终于进来了,而且神智非常清楚,而喵喵就躺在我身边,我赶紧拿出一张鬼符贴在了喵喵的脑门上。然后拿出从我背包里拿出一件喵喵穿过的衣服,放在她的旁边,默念咒语:昭昭其有冥冥其无,视之,幻之,变。 衣服闪了闪变成了另一个喵喵,我激动极了,昨晚苦练的障眼法终于还是成功了。 喵喵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东张西望,紧张地问我,“她能看得见我们吗?” “据我所知,应该看不见,但是她能感觉得到,所以我才给你贴了鬼符,这样一来,她就感觉不到你了。走,现在我们去找你姐姐。”我拉起喵喵的手说。 第457章 :魔镜勾魂(六) 喵喵的手在发抖,第一次面对如此恐怖的异界,难免不害怕。 但一说到找姐姐,喵喵立马鼓起了勇气,说只要能找到姐姐,她愿意做任何事。 镜子里,我和喵喵看起来满身鲜血,模样很惊悚,其实我信身上那些血是我先前准备的猪血罢了。 魔镜虽然是巫师摩顿给予的魔性,有着摩顿的怨念与复仇思想,它也为了摩顿的怨念杀了不少的人。 但五千年里,魔镜见证了无数个女人的青春,她们由盛转衰,由喜转悲,其中不乏对生活有抱怨,对人生厌恶的怨妇。 魔镜在诱y惑她们走向灭亡的过程中,吸附了她们的思想以及怨念,渐渐地有了自己独立的魔性。 我从华氏驱魔日记里看到了一些关于巫师下咒的记载信息,再加上聂兴修所讲的取皮制镜的故事,还有魔镜的摄魂行为,结合这三项,最后才得出这样的结论。 那跟魔镜一样具有摄魂法的凯瑟琳,又是怎么跟魔镜达成共识的?这个不难想到,魔镜因为还有摩顿的记忆,所以它认得“赫丝公主”,但只能说是互相利用罢了。 凯瑟琳利用魔镜替虚若界抓人练刀,孔纤就跟我说过她是看到我妈妈房里那面镜子后,才莫名其妙地掉进了虚若界的,我估计那清洁大妈也是如此。 但我能肯定,真正的喵喵姐姐的灵魂应该被凯瑟琳禁锢在某个地方,喵喵姐姐的阳寿未尽,她一定怕喵喵姐姐的魂魄给她惹麻烦。 为了帮助喵喵,更为了揭穿凯瑟琳的真面目,我一定要找到喵喵姐姐的灵魂。 要想知道喵喵姐姐的灵魂在哪儿,凯瑟琳绝对是不会告诉我们的,所以我们只能从魔镜下手。 我有了被魔镜摄魂过的经验,再加上阴阳术的自控力,我才决定跟喵喵上演了这样一场“苦肉计”,取得魔镜的信任。 但魔镜迷o惑我取女人皮保青春的变态思想,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不知道我的“前任”是谁?会是凯瑟琳吗? 镜子世界真是个藏魂魄的绝妙好地方,喵喵姐姐一定就在这里面。 我拉着喵喵的手,走在迷宫似的镜子世界,在弯曲复杂的镜巷里穿梭。 无数面镜子,有无数个我和喵喵,看得我们眼花缭乱。 我在背包里翻那一叠黃符,想看看有没有可以引路的符咒,好让我们快一些找到喵喵姐姐琳达。 终于找到一张引路符,只要烧了它,我再念几句招魂咒,喵喵喊琳达的名字,就可把琳达的魂魄给勾出来。 我才刚拿出引路符,突然感觉有人在抓我的脚,我低头一看,一只苍白枯瘦的鬼手抓住了我的脚,它指甲黑黑的,青筋在薄薄的皮肤下游走。 我心头一惊,使劲拔腿,但被它抓得紧紧的,拔不出来,紧接着另一只脚也被同样抓住。 喵喵跟我的情况一模一样,她立即吓得大叫,拼命地踢腿打拳,鬼手这才放开了她,也放了我。 “天呐,这是什么东西?”喵喵吓得嘴唇发白。 “快走。”我拉着喵喵往前跑。 镜子世界不再安静了,眼前的一面面镜子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画面。 第458章 :魔镜勾魂(七) 它开始像湖面一样荡漾波纹,接着无数只鬼手钻了出来。 我们像两只无头苍蝇一样,在镜巷里乱跑,想甩掉那些鬼手。 跑着跑着,喵喵突然大叫,“啊,它抓住了我。” 喵喵怎么跑也跑不了,双脚在原地踏步,身后的衣服和头发都被鬼手抓着,衣服发出“嘶”的撕裂声。 我使劲拉喵喵,但喵喵越来越重,眼看她就要被抓走,我又不能用符咒或桃木剑打它,若用了,魔镜必然会吃痛,到时候我们一个出不去了。 喵喵的身体开始慢慢地没入镜子里,我一时情急,脱口喊道:“琳达,你妹妹艾达来找你来了,她现在有危险,快来救她。” 这话一喊完,喵喵困然不动了,喵喵惊恐得快哭了,努力地克制自己,抓我的手抖得厉害,一边哭着说:“姐姐,我是艾达呀!你在哪儿呀?” 那双抓喵喵的鬼手慢慢地出来了,并且出现了大腿、身体还有头部。 我一看,这不是“凯瑟琳”吗?哦不,应该是琳达! 她穿着一件白色长袍睡衣,更显得脸色苍白,她放开喵喵后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她。 喵喵吓得躲到我背后,我让她出来认人,她才小心翼翼地伸出脑袋看了看,看到女鬼后,喵喵走了出来,看着琳达,情绪崩溃了。 “姐姐,我是艾达呀!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喵喵情绪相当激动。 渐渐的,琳达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由疑惑变成了悲伤,她也哭了。 “艾达,你终于回来了。”像是压抑了多年的委屈的情绪爆发,琳达哭得非常伤心,“我在这里面好久好久了,好孤独。”看着喵喵,琳达上下打量她,突然不哭了,紧张地说:“你怎么也进来了?是、是镜子骗你进来的吗?” 我们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还有我们进来的目的和琳达大致地解释了一遍,琳达才明白了一切,她表示愿意配合我们的计划。 于是,我拿出竹筒,用装水鬼女仆的方法同样将琳达的魂魄收了进去。 魔镜让我进来是有时间限制的,抬头看镜子,已经出现黑洞,那是我要出去的信号。 我拉着喵喵的手,等黑洞变大后,快速地冲了出去。 一股冲力,将我们甩到了我房里的地面上。 “用力拉着我往前走,不要往后看。”我对喵喵说:“只要我们不看它,它就奈何不了我们。” 喵喵僵着身体冲我点了点头。 这时,我听见魔镜用诱y惑的声音说:“我怎么没感觉到青春与美丽,你剥了皮了吗?” 我努力克制想要往后看的冲动,喵喵没看过魔镜,所以她听不到,她拉着我一直往前走。 魔镜又说:“这个女孩是谁?好年轻啊,这皮我也要了,你快替我杀了她。” 看来这魔镜还是比较傻白的,它还是没有识破我骗它的那些技俩。 我的脚似有千斤重,全靠喵喵拉我,喵喵见我不好拉,气得拿起地上一张圆椅,转身奋力朝魔镜扔去,“去死吧?” “锵”的一声,镜面碎了,里面的我消失了。 我顿时自由了,与喵喵迅速跑出了房间。 第459章 :魔镜勾魂(八)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看见地上的碎片逐一消失,破镜开始重圆。 房间外,我与喵喵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真是惊险呐! 找到了女仆阿曼达和喵喵姐姐的魂魄,我们就有了“人证”,再加上聂兴修可以证明魔镜其实是凯瑟琳的,那就有了物证,到时贺凯风就会相信我了。 我和喵喵换好衣服后,决定一起去医院。 “他已经在医院三天了,一直在医院里陪凯瑟琳,太过分了!就算你犯了错,那也是因为爱他好不好?”喵喵边走边替我抱怨。 “他以为我要杀凯瑟琳。”我情不自禁地替他辩解,但心里在抽痛。 我们说着,花园那边传来睿睿的笑声,我往那边看去,睿睿正背着一个比他身子还要好多的背包,在花园里跑来跑去,聂兴修跟在他身后满头大汗。 看见我们,聂兴修跑过来冲我发起了牢骚。“姐,你家儿子精力太旺盛了,我实在是吃不消了,他不知道背的是什么,连我都提不动,他简直就是怪胎一个。” “你才怪胎。”喵喵反驳道。 聂兴修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了劈地斧:糟了,今天是贺凯风要劈地斧的日子,我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原本我是要让睿睿把劈地斧放在贺凯风容易看见的地方,让他很自然地发现劈地斧的。 可是被那魔镜一闹,就给耽搁了。 不如让睿睿把劈地斧直接放到房里或者贺凯风租来的车里,然后跑去医院告诉贺凯风劈地回莫名其妙地回来了? 我让喵喵跟聂兴修在一旁等候,我连忙跑过去找睿睿沟通。 睿睿看见我非常开心,星辰般明亮清澈的眼睛里全是我的影子,笑声宛如宇宙天簌,颠颤颠颤地向我跑来,一跃扑进了我的怀里。“麻麻,麻麻。” “啊!”刚抱住睿睿,我整个人被冲倒在地,他身上有劈地斧,差点没压死我。 我坐在地上,对睿睿说:“睿睿啊,我们把斧子还给爸爸好不好?不能跟爸爸说是睿睿捡到的好不好?” 睿睿一听立即拉下了脸不笑了,小嘴嘟得高高的,扭着身子往后退,两只小手护在身后的旅行包上。 “不要,不要,是睿睿的。”睿睿抓了抓小屁股,皱着小眉头使劲摇头,毅然地拒绝了我的要求。 我站了起来,严肃地了过去,“睿睿,你忘了妈妈说的话了,不是你的东西不能要,捡到的东西要归还,那叫拾金不昧。” 睿睿继续往后退,肉嘟嘟的小脸已经憋得涨脸,犹豫了一下,说道具:“是爸爸的,爸爸会送给睿睿的,睿睿找爸爸去。” 睿睿转身就要走,我一吓,慌忙冲上去抱住他,“我的小祖宗哟,你可不能告诉你爸爸这件事,你听妈妈的,准没错,快,现在我们把斧子放到爸爸的车里去。” 睿睿紧紧按着背包,眼睛湿润了,“麻麻,斧头说喜欢睿睿,斧头说爷爷跟爸爸都不要它,它要跟着睿睿。”说完这话,睿睿伤心地哭了起来,眼泪像喷泉一样能溅出水花来。 第460章 :魔镜勾魂(九) 我无语极了,“睿睿,撒谎可不是好孩子,斧头怎么会说话呢?就算会说话,它也会选择你爷爷和你爸爸的,怎么会选择跟你这小屁p孩呢?听话,把斧头还回去,不然妈妈生气了。” 睿睿把背包拿到了胸前,不舍地抱着它,不想还可又怕我生气,很苦恼的样子。 我有些失去耐性了,再不还贺凯风就要跑到找鬼地魔了。 我又对睿睿说:“睿睿,你要妈妈还是要斧头?” 看来睿睿跟劈地斧玩了三天,应该是投入了不少的感情,不过是把冰冷没有生命的斧头而己,他居然如此依依不舍,平时他不喜欢玩玩具的,之前哪有发现他有这样的情绪过? 我知道睿睿一定会选择我,但他一定会非常伤心难过,很残忍的一个选择。 果然,他答应了,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我,委屈地说:“麻麻,让睿睿跟斧头说会儿话。” 我大汗滴滴,好笑地点了点头。 睿睿转过身走到了一边,蹲在地上,背对着我,叽哩咕噜不知说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低着头走了过来,我拉起他的小手往酒店外面走去。 我们一起来到医院,贺凯风看见我来,面沉如水,不让我靠近凯瑟琳半步,一路将我从病房里拖了出去。 凯瑟琳病央央地躺上病床上,美丽的脸憔悴极了,见贺凯风这样对我,她虚弱地冲我们喊,“凯风,算了,别这样对蕾蕾,她也是一时糊涂。” “哎,你干嘛呀?”喵喵指着贺凯风不满地问,贺凯风满是杀气地瞪了她一眼,她弱了几分气势,只是拿出手机,跟在我们身后说:“我叫罗德列过来治你。” 聂兴修跑上来说:“就我姐夫那性子,罗德列来也是白搭。” “嘿,姐夫都叫上了,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喵喵嚷嚷道。 贺凯风拉着我到走廓的尽头,睿睿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也不看贺凯风什么脸色,就往人家大腿上抱,抬头就说:“爸爸,把斧头送给睿睿吧?” 我惊得一身汗,连忙把睿睿拉了过来,但贺凯风满肚子的气,别说他听不明白,根本就没听进去。 “你来干什么?来看凯瑟琳死了没有吗?她现在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贺凯风抓着我的手,带着满满的怒气冲我喊。 “你放开我。”我一边拉扯自己的手,一边大声说:“我没有要伤害她,是她陷害我。” 贺凯风看着我摇头,痛心地说:“我对你太失望了,如果你说你是因为太在乎我,而凯瑟琳又太优秀,你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一时冲动做了傻事。 只要你诚心诚意地跟凯瑟琳道歉,取得她的原谅,或许我们还能和平共处,现在看来,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说完,他推开了我,由于拉扯的惯性,我突然失去了平衡,贺凯风要伸手抓我但没抓到,我的腰部硬生生地撞向护栏,疼得我站都站不直。 喵喵跟聂兴修这时赶了过来,看到贺凯风推我的画面,喵喵怒不可遏,“你、你打女人?” 第461章 :魔镜勾魂(十) 贺凯风愣了愣,底气不足但挺有理,“我没有。” 看见混乱的场面,睿睿本来挺疑惑的,一听见喵喵说那话,他立即懂了,挤到我们中间对贺凯风大喊大叫,“你是坏爸爸,你打妈妈,我不把斧头还给你了。” 说完,他转身一阵风似的跑了。 糟了,我好不容易才劝好的,以睿睿的脾气,要想再让他改变主意可就难了。 但贺凯风可不知道睿睿在说什么,只是生气地说:“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孩子,居然睁眼瞎话,太没有教养了。” 喵喵一着急,又瞪起了鼻子,“谁睁眼说瞎话了?就是打了,我看见了,推也是打,蕾蕾姐已经受伤了。” 喵喵说完,拉起了我的衣服,因为皮肤白的原因,我的腰部已经红肿起了一大片,泛青淤血的部分看起来还满严重的。 贺凯风力气非常大,愤怒之下更难以控制。 他看到后顿时说不出一句话,喵喵还想说些什么,聂兴修阻止了她,“别说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人家指不定现在正心疼着呢。” “最好心疼死,活该!”喵喵大声骂道。 “好了,都别说了。”我说,看着贺凯风我继续说道:“我来医院不是来看她的,也没想过要跟她道歉,因为要道歉的是她,我有证据证明是她是个恶魔,是她居心叵测陷害我。” 喵喵挤过来,“对,我们有证据。” 我把背包拿了下来,拉开拉链伸手去拿竹筒。 贺凯风怀疑地看着我,冷冷地说:“你又想搞什么花样?” 我拿出竹筒,对他说:“这里面有真正的琳达·巴乔的魂魄,和她身边的心腹女仆的魂魄,她们都是被你的初恋情人给害死的,她卑鄙无耻竟然谋财害命。 她还跟那面魔镜同流合污害了不少的人,她简直就是一个邪恶的女恶魔。” 喵喵说:“我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姐的魂魄从魔镜的魔爪里给救了出来,蕾蕾姐说的都是对的,那具身体里住的根本就不是我姐姐。” 贺凯风看着喵喵,更是无语了,“喵喵,凯瑟琳才是你亲姐姐哎,你怎么支持外人?” “她才不是我姐姐,我姐姐在那竹筒里,蕾蕾姐说只有你才能让我姐回到她的身体里。”说到这儿,喵喵顿时小声了,“姐夫,你行行好,救救我姐姐吧?” 贺凯风目不转睛地盯着竹筒看,没说话。 “现在让她们出来让你见见就是了。”于是我们一起到了黑暗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我们四个围在一起,我打开了竹筒盖子,屏着呼吸,不敢大口喘气。 贺凯风也不再坚待不信,给我一次证明的机会,他在等待着。 竹筒盖子打开后,发出清新自然的竹子味道,但除了这些什么都没飘出来,更别说是两只魂魄了。 “哎,魂魄呢?”我摇了摇竹筒。 喵喵紧张地走过来,闭着一只眼睛往里面瞧,“蕾蕾姐,你是不是拿错啦?” 聂兴修也想看跟喵喵挤着,“没有吗?再仔细看看,要不呼唤一下她们的名字好了。” 第462章 :魔镜勾魂(十一) 我抬头看贺凯风,他看着我微微皱起了眉头,变换了站姿。 我继续晃竹筒,嘴里喊道:“你们快出来呀?” 喵喵也急了,“姐姐,阿曼达,你们可以出来了。” 我抬手擦冒汗气的额头,那个急呀! “够了,你们!”贺凯风已经失去了耐性,疾言厉色。 “拜托!拜托!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说。 “给我看看。”聂兴修一把抢了过去,朝里面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美女,快出来喝茶啦!” 喵喵白了他一眼,“拿过来啦!”说着她踮起脚就要抢。 聂兴修不给,“等一下,等一下。” 二人你争我夺,一个不留神,竹筒“呯”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看傻了眼,喵喵跟聂兴修目瞪口呆,互相指责对方粗鲁坏事。 “闹剧可以收场了。”看得出来贺凯风在隐忍怒气,目光冷冷地在我身上扫过,锋芒凛凛的眼眸不含不半点波澜。 这样的他使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像我刚认识他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他的信任了吗? 他双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一脚跨过竹筒碎片,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回头说道:“垃圾赶紧清理一下,病人多。” “我们真找到了我姐姐的魂魄。”喵喵懊恼地冲着贺凯风的背影说。 “别说了。”我委屈得鼻子都酸了,喉咙哽咽得发紧。 “怎么会这样?”喵喵蹲在地上拿起碎片,眼泪叭叭叭的掉在地上,“姐姐,我姐姐呢?” 聂兴修也蹲了下去,不知该如何安慰喵喵,想了想说:“快想想从酒庄过来之间都发生什么事了?”他看着我说:“蕾蕾姐,这一路竹筒有离开过你吗?” “没有啊,我们是坐出租车过来的,我一直是背着背包跟睿睿还有你一起坐在后座的啊,你不是也有看见的吗?”我仔细地回想。 喵喵站起来也一起想,“我当时坐在前座,后面的事我虽然没有看见,但一路上一直都很安静,就算有贼要偷,也不可能无声无息还无影吧?除非他是鬼。” 说到鬼,我们三个都沉默了,之前竹筒里就在两个,现在谁敢说这世上没有鬼。 我们垂头丧气地从凯瑟琳的病房门前走过,贺凯风扶着凯瑟琳从里面走了出来,旁边跟着一个从酒庄里过来提行李的保姆。 “还不快过来帮忙,凯瑟琳想回家养病,提前出院了。”贺凯风没好气地叫了过来。 我们三个你看我我看你,局促地站在那里。 “喵喵,你是怎么当妹妹的?你姐姐住院三天了,你居然到现在才来。”贺凯风沉着脸说。 我示意喵喵过去帮忙,凯瑟琳换上了自己的紫色披风,看起来精神好多了,笑着对喵喵说:“喵喵,姐姐没答应你去法国,所以你现在是生姐姐的气吧?” 喵喵用厌恶的眼神睨了一眼凯瑟琳,有气无力地说:“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谁还记得?” 一边说着,一边跟贺凯风一人一边扶着凯瑟琳。 我见情势对我们不利,想想还是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上去接替贺凯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诚恳一些,对他跟凯瑟琳说:“我想通了,是我误会你们了,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从今天起我来照顾凯瑟琳,直到她康复。” 贺凯风狐疑不解地看着我的眼睛,在我耳边轻轻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歪主意。” 我轻轻推开他,看着脸色僵硬的凯瑟琳,小心翼翼地挽住她的手臂,很温柔很亲切地对她笑。 第463章 :魔镜勾魂(十二) 我对贺凯风说:“我哪儿敢打什么坏主意?必竟凯瑟琳是因为我受伤的,我怎么能对她不闻不问呢?”“凯瑟琳,你觉得我是辣种人吗?你愿意让我继续住在酒庄里,寸步不离地照顾你,直到你康复然后原谅我吗?”我笑着问她。 凯瑟琳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贺凯风,对我为难地笑了笑,说:“你当然不是那种人,你想住多久就多久嘛!至于照顾我就……” “你看,人家凯瑟琳都相信我,都肯让我照顾她,人家可比你有肚量多了。”我大声地插对贺凯风说,抢了凯瑟琳说话的机会。 她愣愣地笑了笑,很勉强地答应了,对贺凯风说:“你就再相信她一回吧?” “我又没说不相信她。”贺凯风说着先走了一步。 “好,那我们现在回家吧?”我冲喵喵眨了眨眼睛,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就是用这种耍赖的方法,死皮赖脸地待在了凯瑟琳的身边,没办法呀,孙子都说,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还有人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我就不信我日夜守着她会找不出破绽。 回到酒庄后不久,我就接到了我妈来的电话,她终于清醒了,在电话里对我河东狮吼,说我当时怎么不把她打晕,害她做出那么丢脸的事? 现在她都不敢跟吴弘义说话了,于是她逃了,看吧,我就知道会这样! 还有更厉害的,妈妈这边才跟我说着话,我就听见了吴弘义的声音。 又被我猜到了,吴弘义经过十年的“卧薪尝胆”,已经对“敌营”了如指掌,现在可是“一举攻破”的最佳时机。 妈妈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是能够找得到她的。 只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睿睿居然不识相地跑去当人家的电灯泡去了。 妈妈后来补打了一通电话,说睿睿告诉她爸爸妈妈吵架了,他深受打击很伤心,他想跟着她玩几天,等爸爸妈妈和好了他再回去。 妈妈让我赶快处理好跟贺凯风的关系,睿睿那边不用担心,她会照顾好睿睿的。 我听完心理有些难受,当时我跟贺凯风是当着他的面吵架了,这孩子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不过,他有那么脆弱吗?还深受打击了? 他不会是因为不想还劈地斧所以才找借口的吧?这鬼机灵! 这下好了,我去哪里再给贺凯风找把能劈大地的劈地斧? 这才担心着,贺凯风就过来跟我提这事了。 “是你自己说要留下来照顾凯瑟琳的,那我就把她交给你了……”他已经换上了一身比较轻便的夹克,看样子是要出门。 我正想开口说话,贺凯风立马又补充道:“你少给我胡思乱想,我说把她交给你,是因为她就像是我的亲妹妹一样,你就把她当成小姑子照顾吧?” 妹妹?嫂子?小姑子?这关系听起来表面听起来倒是不错,可是亲妹妹跟干妹妹能相提并论吗?这世道,连干爹干女儿都靠不住,更别担年龄相近的干兄妹了。 第464章 :魔镜勾魂(十三) 但为了继续当“韩信”,我只能忍辱负重,笑着答应了,“好,我一定把小姑子养得白白胖胖的,让她给你找个好妹夫嫁了,你慢慢走,对了,若是劈地斧有什么意外千万冷静,可别跟鬼地魔来硬的,先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说。” “劈地斧能有什么意外?”贺凯风正要走,突然回头问我。 我心跳吓漏了一拍,赶忙解释,“呵呵,世事难料嘛!我这不是未雨绸缪?” 贺凯风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会儿,张开双臂朝我迈步,我以为他要抱我,小心脏“扑通”猛跳,怎知凯瑟琳身边的保姆突然跑过来大叫,“叶小姐,我们家小姐找你。” 贺凯风很自然地收回了动作,对我说了句,“我走了。”说完大步朝酒庄外走去,上了租来的车走了。 要不是这沙漠有地缝的天然结界,周边的鬼神都无法使用法力的话,贺凯风哪用得着开车?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对保姆说:“知道了。”丫的,来得真是时候。 我过去找凯瑟琳,这女人还真把我当保姆了,可劲地使唤我,不是端茶倒水,就是捶背捏腿,吃饭喝药拿东西样样都离不开我。 好不容易等她睡下了,我才通知了喵喵跟聂兴修,聚在一起开会密谋。 经过三个大脑的分析,我们终于想到了一个很简单的办法:看当时的酒庄里的每个角落里的监控录像。 为什么才想到!因为我们是三个臭皮匠,凑到一起才能想到的啦! 巴乔酒庄可是有监控室的,因为喵喵的关系,我们很容易地弄到了当天的所有录像。 监控室里,我们三个人六只眼睛聚精会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不放过任何一个画面。 就在我们盯得昏昏欲睡之时,一个戴衫帽的男人出现在我房门口,他东张西望了一下,开门走了进去,过了大概三四分钟,他出来了,我们放大画面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 这一看,惊呆了,这男人不就是我们身边这位小鲜肉聂兴修吗? 我和喵喵慢慢地站直身体,用愤怒地眼神看他。 聂兴修急红了脸,张口结舌,“你们、你们听我说,事情不是你们想像那样的……我如果就是偷走竹筒的人,那我干嘛要跟你们一起看监控?” 喵喵冲上去怒打聂兴修,“亏你还是我同学,你还我姐姐,还我姐姐,你个骗子,我看你是被凯瑟琳那婊、子动心了,所以才帮她的吧?” 聂兴修既不还手也不逃跑,任喵喵打骂,直到我把喵喵拉开,问他这是不是真的?他还是矢口否认。 我看着他说:“从我收魂魄到竹筒里,这竹筒就一直在我背包里没离开过我,你是怎么偷走的?”我想了想,忽然觉悟,“难道是在出租车里?当时你跟我一起坐在后车座,你是趁我闭目养神时偷走的?” “肯定是的,不用问了。”喵喵气得又想上去打他,以喵喵的打人的力道,再打下去,聂兴修可就没命了,我赶忙拦住了她。 聂兴修抱着头,害怕地看着喵喵,还是不肯承认,“我没拿。” 第465章 :魔镜勾魂(十四) “那你说说你进我房间做什么?那个时间正是我跟喵喵进魔镜世界的那段是时间。”我说:“对了,你不会是看了魔镜吧?” 说着我走过去,用手在聂兴修眼前晃了晃,问他,“你告诉我,这世界上谁最美?” 如果聂兴修现在是魔镜的化身,变态自恋的魔镜肯定会回答:“当然是我最美。” 喵喵平静下来,挤过来一齐看他眼神,说:“你意思是说他可能被魔镜迷、惑了,所以才背叛我们的?” 聂兴修哭笑不得,“蕾蕾姐,这世界上你最美啦?这个回答行不行?” “还有,我的确是没忍住看了魔镜,但是我很清楚我并没有被它迷、惑。至于为什么没有,我也不清楚。反正自我第一眼看到它后,就是想起了前世的事情,但是摩顿是摩顿,我是我。 你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我没有离开魔镜,再坚定自己的意识,有朝一日我会被摩顿控制。所以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念你给我的金刚经,现在脑子里很少再出现幻像了,我不敢说以后我还是我,但至少现在我还是我。” “那你说说你到蕾蕾房里是做什么啊?你说啊?要是说不出来,那竹筒就是你偷的,你要不说出它现在在哪里?我可告警告你,我可是会功夫的,到时看我怎么收拾你?” 喵喵说着摆开了中国功夫的架式,我心痛地看着聂兴修,“我都把你当弟弟了你知道吗?你居然背叛我们?” 聂兴修焦急地抓着头,来回踱步,最后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正要开口又说不出来。 “看吧看吧,有事瞒着我们,心虚了。”喵喵白了他一眼,跟我说道。 聂兴修红着脸,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纸,羞愧得抬不起头,“蕾蕾姐,请你原谅我。” 原本我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不是聂兴修,这个长得很像我弟弟的男孩,可见他这般模样,我的心瞬间跌入了谷底。 拿起资料纸一看,才知道那竟然是我跟我妈妈的户籍档案。 我越看越不明白,问他,“你调查我干嘛?” “你意思是说你进蕾蕾姐房间是偷看她护照资料的?”喵喵问。 聂兴修懊丧极了,一个大男孩竟在我面前哭了起来,他哭着解释道:“蕾蕾姐,我、我骗了你,我并没有被有钱人收养,从小我就被人贩子卖来卖去的,被逼在街头行乞卖艺了十二年。 十五岁那年我逃了,然后就开始一边当童工,一边寻找亲人,风餐露宿、饥寒交迫,一直过着艰苦的日子。 其实我也不是喵喵的同学,当时我不过是在马德里大学的食堂里打杂工而己,是喵喵以为我是那里的学生。 我一直在找我的亲人,我好想他们,我好累,直到听到你们有个失散的弟弟,我就想……我就想当你弟弟,所以才……偷看你们的资料,想冒充的……” 不管聂兴修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但这些事使我想到了我那被拐的弟弟,我忍不住哭了起来。 当时人贩子是当着我的面把弟弟抢走的,而我却无能为力,这件事在我心里一直就是个坎,有生之年若不是找不到弟弟,怕是要抱憾终身了。 第466章 :魔镜勾魂(十五) “蕾蕾姐,他就是知道你有个被拐的弟弟,所以才演这出戏获取你的同情心的,咱可不能相信他,一定是他把我姐姐藏起来的。”喵喵根本就不相信。 聂兴修急了,连发了几个毒誓,说两个女鬼失踪的事不是他所为。 我们当然不能听他一已之言,不仅搜了他的身,还到他房里搜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见到任何鬼影。 即使这样,我们也不能再相信他让他继续参与了,喵喵说要报警告他偷窃,他苦苦哀求我别让警察抓他。 我知道,一旦他被以行窃的罪名拒留,日后可就要留下终生的污点,难以在这弱肉强食的社会好好的生活,看他实在可怜,我就作主让他走了。 喵喵她听我的,虽说不情愿,但还是同意了。 聂兴修走的时候还放了话,“我会证明我不是叛徒的。” 喵喵看着他就来气,“证明证明,证明个毛线,根本就是。”“蕾蕾姐,你心太软了,居然放他走?对了,你们不是说去做DNA监定吗?小心被这家伙做手脚。” “还没做呢!”我疲惫地说。 搞了半天却还是这样的结果,说是聂兴修干的,可我们只看见他进我房里拿了几张纸出去,其它可什么都没有看见。再说了,他一个凡人,再神通广大,也不能做到让我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偷走那么大的竹筒吧? 没找到两只女鬼的魂魄,聂兴修又不像是在撒谎,那是凯瑟琳干的?可她当时在医院里正洗胃呢? 居然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了我背包里的东西,谁有动机?谁又有这么大的本事?真相变得扑朔迷离! 喵喵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决定趁着凯瑟琳熟睡之际,再次潜入她的暗室看看,那里阴气重,养鬼是极好的,如果她要藏鬼,那绝对是个好地方。 于是乎,在夜黑风高、星稀月朗,煞气最重的阴时凌晨一点之际,我们出现在了凯瑟琳的地窑里。 那个能通往荒园水井院的暗室走廓,今天格外的长,格外的阴沉。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我们总觉得凯瑟琳的地窑里一定养了许许多多的鬼,我们这就进去,会不会触动什么机关,然后鬼全出来掐死我们。 “奇怪,今天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到?”我紧张地捂着脖子说。 喵喵走在我前面,举着两个拳头,“别怕,我保护你,我要当个鬼见愁,这样才不怕凯瑟琳那只贱鬼。” 走廊里的灯光非常暗,没几下“扑扑”两下便熄了电,刚才还在说要当鬼见愁的喵喵立即抱住我大叫。 还好凯瑟琳因为身体的原因已经熟睡,不然我们不就被她抓了个现形了。 我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塞了几张符咒给她,“咯,看见鬼就贴。” 喵喵刚收好符咒,抬头时,突然颤抖地指着我背后方向,露出惊恐的神情。 我的脑神经里立马浮现我背后鬼脸的模样,全身僵硬,头皮发麻,我努力地使自己冷静,悄悄地伸手到挂在前面的背包里拿符咒。 第467章 :魔镜勾魂(十六) 拿出符咒,我猛然转身奋力贴去,但身后的鬼似乎是逃了,只见喵喵大叫一声,“姐姐。” 喵喵惊叫完迅速追了上去,我连忙跟上。 喵喵跟着前面转了好几个弯,她那双长腿跑得相当快,我很难追上她。 当我追上她时,已经到了地下的酒窑里。 为了控制温度,酒窑里用的是夜光灯,视线朦胧但大致还算看得清楚。 我看到喵喵在对一瓶酒哭泣,走过去问她,“喵喵,你姐姐呢?” 喵喵慢慢地转过身来,满脸泪痕,死气沉沉地看着我,抽泣地哭着。虽然是夜光灯吧,但那脸色那黑眼圈也太像个鬼了,吓得我一下子跳开了。 鬼上身?我连忙拿出一张符咒,厉声说道:“何方鬼怪?报上名来。” 喵喵拖拉着声音,颤抖地说道:“叶小姐,我是琳达呀!喵喵的姐姐。” “什么?你是琳达?”我吃惊地说:“你、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是谁偷了你们?你怎么上了喵喵的身?阿曼达呢?” 我着急呀,一下子问了好几个问题。 琳达继续哭,“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在出租车上,一阵晕头转向,像是被风刮了好久,当我有了鬼意识看清周围时,我的三魂七魄都散了,无法凝聚。我找不到阿曼达,她可能已经魂飞魄散了。” 当时我们在大街上,外面艳阳高照,她们又是被困多年的低级鬼,一旦露在阳光下,大风中,的确是会魂飞魄散的,琳达还能保住二魂三魄,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她继续说道:“我好不容易才凝聚了二魂三魄,可是我无法现身,鬼气又太弱,所以只能藏在这阴气重的地方里,没想到你们这就来了。现在我只能附在喵喵的身上跟你说话了。” 这时喵喵的声音出来了,她说:“蕾蕾姐,我没关系的,就让我姐姐附在我的身体里,你能不能想我们想个办法,让我姐姐回到她自己的身体里呢?请你帮帮我们吧?” 都到这个份上了,我怎么可能不帮?可是我已经好长时间没学习了,还是阴阳师里最低级的,这换魂术我不会呀! 我左思右想,最后对她们说:“现在只能这样了,趁着贺凯风不在,我去偷学换魂术,最好想个让凯瑟琳沉睡的办法,然后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凯瑟琳从琳达的身体里逼出来,到时我再施法让琳达回去自己的身体里去。” “嗯!好!蕾蕾姐你尽管放手试吧!失败了我们也不怪你。。”两个声音同时从喵喵的身体里发出。 我开始紧张了,这次也不能出错。 次日,贺凯风不知为何还是没回来,我有些担心,打了他的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 凯瑟琳照样当她的大小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什么都要让我做,要下床了,要到花园晒太阳了,也要坐在轮椅上,让我推着她出去。 我心里暗暗愤慨,就让你再得意一天,晚上有你哭的时候。 她对我毫无戒心,我给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我在她的晚餐里放了适量的安a眠i药,她也没吃出来,吃完还得意地冲我笑了笑。 第468章 :魔镜勾魂(十七) 贺凯风不在,她好像也懒得装了,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叶蕾灵,我想听歌。” 我打开手机里的流行歌曲给她听,她显手机有辐射,非得让我唱给她听。 好吧,那我就唱吧!好又嫌我唱得难听,我生气了,“你根本就是故意找碴,我明明就唱得灰常好听,不信你问喵喵。” 我转身看喵喵,她早就已经溜了。 太不讲义气了,不是说有难就拔刀相助的吗?拔个耳朵都不行,我唱得有辣么难听吗? “好了,我不听了,你抓只蝴蝶给我玩玩。”凯瑟琳好不要脸地说完,打了个哈欠,眼睛都困红了。 我呸,大晚上的叫我抓蝴蝶,这不是玩我吗?还好药效已经起了作用,今天我躲在卫生间里学的换魂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只有一次机会呀!加油! …… 终于,凯瑟琳睡着了,而且非常非常地沉,我跟喵喵一起把她搬到床、上,自始自终她都没有醒。 我拿出换魂术需要的所有东西,凌晨一点,一天当中的第一个阴时,我们在琳达的身体四周摆上一圈白蜡烛后,仪式正式开始。 拿着铃铛,我边摇边念咒,“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坷……”这个咒太难背了!背死我了。 喵喵站在我画的圈圈里,紧张地看着我。 当我念到第三遍时,琳达的身体慢慢地浮起一个半透明的人形,是凯瑟琳的魂魄出来了,但好像并不是很顺利,她一会下沉一会浮起。 我感觉有些吃力,汗水从额上淌下,凝聚一股气,我念完咒语,拍打了一下凯瑟琳的身体,厉声喝道:“出!” 只见那半透明的魂魄瞬间飞了出来,我一惊,连忙打开竹筒,“昭昭其有冥冥其无,敕就等众急急,收!” 凯瑟琳的魂魄并没有如我所愿飞到我的竹筒里来,它的魂魄凝聚成一个绿色光球,在房里四处乱窜,我只能先对喵喵喊,“琳达,你先回去,快。” 凯瑟琳似乎明白了我的用意,朝琳达的身体飞去,琳达早就已经准备就绪,她的速度没有输给凯瑟琳,“咻”的一声,冲进了自己的身体,我奋力朝凯瑟琳举起高级符咒,贴中了她,她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朝窗户那儿飞了出去。 喵喵冲琳达跑过去,摇她的身体,她突然浑身剧烈颤抖,脸色痛苦扭曲,非常难看。 “别摇。”我说着推开喵喵,上去把手放在琳达的额头上,念了几句金刚咒,让她的魂魄安定。 琳达总算平静下来,我疲惫地瘫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吓死我了!” 喵喵替我擦脸上的汗水,“对不起,对不起,你说过我不要走出圈子,不要碰我姐的,都怪我,差点出事。我姐现在没事了吧?” 我转头看依旧双目紧闭的琳达,点了点头,“应该没事了。”又看向窗外,“但是,凯瑟琳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可是冥界巫女。” 我这话才说完,窗外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仿佛一只恶龙在夜空中疯狂吼叫撕破夜的寂静,窗户剧烈震动起来。 喵喵惊恐地叫道:“她、她不会搬救兵来了吧?” 第469章 :魔镜勾魂(十八) “快去把窗户给关了。”我对喵喵说。 喵喵看着窗户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跑了过去,将窗户迅速给关上,又跑到我身后待着。 我咬紧牙关,慢慢地站了起来,跟情敌之间的战斗我怎么能输? “不用怕她,救兵哪儿那么快搬来?不过是她虚张声誓而己。”我努力镇定想对策。 这时,窗户上、四面墙上纷纷挤出一个白色人头,白色人头又慢慢开始脱皮,变成了一个个披头撒发的女人头,她努力挤着,挣扎着,表情狰狞,用无数个同样的声音,说着同样的话,“还我身体,还我身体……” 我双手伸进背包里,拿出一大叠符咒给了喵喵,“把这些符咒贴到这些鬼头上,她分散自己包围我们,其法力也是分散的,而我们有符咒,所以一定不会界,不要怕,勇敢些。” 喵喵双手在抖,嘴唇发白,但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眼看那些鬼就要挤进来,我拿着另一叠符咒,率先冲了上去,将符咒往女鬼额头上贴去,女鬼的头上立即冒出白烟,摇头大叫,然后慢慢地退了回去。 喵喵模范着我贴符咒,直到我们手上、背包里所有的符咒全用光了,长发女鬼头才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四面墙上已经贴满黃符咒。 我跟喵喵背对背靠着,坐在地上喘气。 “她、她还会来吗?”喵喵问我。 我摇头,“暂时应该不会了。” “我姐姐什么醒啊?”喵喵又问。 我愣了愣,不忍心把事实告诉喵喵,事实上,少了三魂七魄中的任何一魄都无法正常醒来,这种情况会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变成植物人,但是只要找到剩余的魂魄并送进身体里,便可恢复知觉。 第二种是:有可能会立即醒来,但绝不会是个智商正常的人,比如弱智,同样的,只要找到剩余魂魄便可恢复。 “呃,喵喵啊!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要冷静……” 我边说边转身要看喵喵,可这一转眼中突然映入一个大大的女人头,正阴森森地看着我。 浑身的毛孔爆炸似的炸开,神经都要错乱了,吓得我大叫,“鬼啊——” 我这一叫,喵喵也跟着跳起来,我俩抱在一起叫。 “是我啦!”女人头说道。 终于看清那女人头,她就是刚才还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琳达。 我跟喵喵立即闭上了嘴巴,喵喵扑进了琳达的怀里,“姐姐是你吗?是你吗?” 喵喵非常地开心,而我却沉默了。 琳达笑着拍了拍喵喵的后背,“是我,是我,看你激动的。” 喵喵看着琳达感动得要落泪的样子,表情有些夸张,“姐姐,我好想你。” 琳达摸了摸喵喵的头说:“以后姐姐再也不离开你了。” 我看着她们,慢慢地往后退去,然后转身朝大门走去。 她们在我身后问,“你去哪里呀?” 我愣了愣,没有回答她们,立即加速跑,看到门把伸手转动,才刚把门打开,外面黑压压的一大片鬼,正伸着他们长长的舌头和苍白的双手,晃动身体往前挤着。 第470章 :魔镜勾魂(十九) 看到门开了,纷纷朝我这边涌来,我吓得立即又把门给关上了。 琳达和喵喵来到我身后左右两边,冷冷地问我,“去哪儿啊?” 我僵硬地转身看她们,然后苦笑,“帮、帮你们探路而己,外、外面全是鬼……”一滴汗从额上淌下,我抖着手擦了一把。 琳达阴沉地看着我,阴森地说道:“你在害怕?我现在可是人,你怕什么?” 喵喵看我的眼睛很用力,表情凶狠,“你想离开我?不是说好了当姐妹吗?” “不是说了只是探路嘛?”我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 “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琳达的?”琳达突然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整个人提起来,按在墙上。 我慌忙打她的手,用双脚踢她,看向喵喵,困难地说:“喵喵,快醒醒啊!别被魔镜给控制了,她不是你姐姐。” 喵喵一定是跟我演苦肉计时不小心看了魔镜,被魔镜控制了,我还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没料想还是棋差一着,被凯瑟琳摆了一道,难怪她那么听话地吃下药,原来她早已知晓,就等着我跳进圈套呢! 喵喵听了琳达的话,神情愰了愰,看了看琳达又看了看我。 琳达冷冷一笑,对喵喵说:“我才是你亲姐姐,你相信的人应该是我,这可是我们小时候的约定,难道你忘了吗?这个女人肯定是有什么阴谋,她居然喂姐姐的身体安n眠a药,刚才又差点让我魂飞魄散,我们不能饶了她,来,杀了她,杀了她……” 琳达的话让喵喵的脸瞬间又沉了下来,伸手接替了琳达掐我的脖子,这一接替我趁机吸了一口气。 “喵喵,看我的眼睛。”我对喵喵说:“她是阿曼达,不是你姐姐,她想霸占你姐姐的身体,你不要相信她。” 琳达露出惊讶的表情,对我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时,喵喵掐我的力道变轻了,表情也有些松驰,我知道我的话对她是有影响的。 我看着属于阿曼达的眼睛,痛苦地说:“只有阿曼达对她们姐妹的事情那么清楚,因为她了解琳达,熟悉琳达的说话的表达方式,所以才骗过了喵喵。 阿曼达,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是谁把你从那口冰冷的枯井里救上来的?你居然这样对我,这样对待你如姐妹的琳达小姐。” 阿曼达尴尬地僵了僵,看着喵喵说:“快点掐死她,她话太多了,这女人真毒,她在撒谎。” 喵喵眼神闪烁,猜得出来她的内心一定非常挣扎。 我看着阿曼达冷冷地笑了,“到底谁在撒谎?你我心知肚明。”说到这儿,我改用战术,“阿曼达快醒醒吧?你是一个好女孩,别被凯瑟琳利用了。” 阿曼达愣了愣,失神地喃喃而语,“我只是想活着而己,我家里需要我。”她的表情变得满是戾气,“你别怪我,要怪只能怪老天爷对我不公,我是被琳达连累而死的,凭什么她能复活?而我就不能?我只要一个没有魂魄的身体就好了,谁能给我,我就听谁的。” 第471章 :魔镜勾魂(二十) “你上凯瑟琳的当了,她不过是想借你们的手杀了我而己。”我说。 阿曼达顿了顿说道:“只要能复活,杀了你又何妨?” 我愤愤地看着阿曼达,正想爆粗口,突然响起飘渺的高跟鞋的声音,“笃笃笃……” 墙壁上突然形成一个黑洞,慢慢地出现一个女人,长发飘飘,白裙仙仙,待她从墙上走下来,到我的面前,我才看清了她的脸。 她跟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她伸出手摸我的脸,邪魅地笑着,“知道贺凯风为什么选你吗?” 她慢慢地凑近我的脸,继续说:“因为你有我的脸,所以他爱的根本就不是你……是我。”说到这儿,她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不用猜,她肯定就是凯瑟琳了。 我的心轻颤,努力不去相信她的话,“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凭你的本事,你想变哪张脸不行?就算我们长得一样,也不见得贺凯风喜欢的是这张脸。” 她怔了怔,有些惊讶,“没想到你还挺相信他的。”“不过已经没用了,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凯瑟琳兴奋得开始翩翩起舞,跳得还是芭蕾舞,轻盈柔美,一边说:“太完美了,你跟我长得一样,贺凯风又是丈夫,哈哈……凯风,我们可以永生永世在一起了,你是我的了。” “你个心机婊,我咒诅你没有好下场。”我愤怒地骂道。 凯瑟琳突然停了下来,满是杀气地看着我,对喵喵说:“魔镜,她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孩,你还控制不了她吗?快点杀了姓叶的,别忘了你跟我的交易。” 喵喵失神地说道:“交易,年轻女孩的人皮,永远有取之不尽的人皮……” 接着,喵喵的眼睛渐渐的红了,神情凶狠,双手开始用力了。 我又开始缺氧,“喵喵,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了吗?你说你会罩我的,只要有你在,没有人敢欺负我。” 我说着忍不住开始哭。我不想死,我有丈夫,我有孩子,还有很多亲人,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不想失去这一切,然而,再过一分钟,这一切就要成为别人的了。 原来,这才是凯瑟琳的最终目的。 就在我为要失去这一切痛心疾首时,窗外突然发出耀眼的蓝光,很亮很亮。 接着“啪啪啪……”有人鼓掌,一个充满磁性魅力的男声响起,“为了今天,你真是煞费苦心啊!演技真是好,都可以拿金屎奖了。” 凯瑟琳身体整个僵住,头都不敢回,我看到贺凯风就站在她身后。 这时,琳达突然大叫一声,并飞速弹开,身体被吸到贺凯风的手中,而喵喵的注意力也被他给吸引住,转头看他,手中的力道也轻了许多,我立马喘气。 阿曼达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浑身发绿光冒白烟,半透时的三魂七魄一个接着一个,从琳达的身体里一一被抽出,直到魂飞魄散。 贺凯风伸出另一只手张开,一个白色球光慢慢升起,它说话了,“谢谢你贺天师!”说完“咻”的一声,飞入琳达的身体里,接着她睁开了眼睛。 她是真正的琳达,琳达一醒过来就往喵喵身边跑,嘴里喊着:“喵喵快放开叶小姐。” 第472章 :魔镜勾魂(二十一) 谁料凯瑟琳修长的手臂一挥,她便被重重推开,撞到墙上,叫了一声后,晕了过去。 琳达这一晕,我明显看到喵喵的眼神变了。 贺凯风担心地看着我,正要走过来,凯瑟琳身形一闪先一步闪到我身边,用她利刀似的长指甲对准我了的脖子,看着贺凯风威胁道:“你要敢再向前一步,我立即杀了她,再吃掉她的灵魂。” 贺凯风不敢再向前,只是对她说:“我可以不过去,但我们的事能不要牵扯到别人吗?当年伤害你的人是我,你可以恨我,若是动手折磨人能使你开心,那你尽管冲我来好了,我在这副躯体里太久了,已经会痛了。” 凯瑟琳怔忡了一下,有上结讶异,“你会痛?这怎么可能?难道你真这死丫头动了心了?” 贺凯风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凯瑟琳突然神经兮兮地笑了起来,“你骗不了我,你爱的是我,你敢说她要是没有这张脸,你会看上她吗?你说你说呀?” 贺凯风眼神闪了闪,看着我,依然没有作答。 我表面平静地看着他,可心,就像是在悬崖边,高高地悬着,活着或死去,只在他一句话。 凯瑟琳又笑了,非常得意,“说不话来了吧?因为你不会撒谎,可是又不愿意向我低头,所以你沉默了,我说的对吧?” 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凯瑟琳这贱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放p屁,她这是挑拨离间,她巴不得我们因为她吵架然后分手,我若是当真就是傻瓜了。 另一方面,我希望贺凯风说话,说她爱的是我而不是这张脸,可又怕他说话,怕他给的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凯瑟琳每说一句,我的心就痛一下,贺凯风的不言语使我紧张得神经都要崩溃,再这样下去,我看我要疯了。 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给个痛快吧? 贺凯风转移视线看凯瑟琳,张于张嘴说话了,但他说的是,“废话说够了吗?立即给我放人。” 凯瑟琳期待地看着他,“放了以后呢?” “回虚肚魔王的身边去吧?他不是你爸爸吗?”贺凯风说。 “要不是他杀了你妈妈,我们能变成现在这样吗?我恨死他了。”凯瑟琳失控地喊道:“你别再跟我提他,现在你给我答案,我们以后呢?我做了这么多还不是因为我爱你,你以前说过只爱我的。” 凯瑟琳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收紧了掐我的指甲,指甲陷进我脖子的肉里。 我感觉到温热的血液缓缓流过锁骨、流过皮肤,火辣辣地疼着。 贺凯风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的脖,往前走了一步,凯瑟琳再度威胁他,他不敢再动分毫,紧紧握着拳头。 接着,他又松开了拳头,看起来比刚才轻松了一些,他笑着对凯瑟琳说:“你先放了她,这次重逢我们都还没好好的聊过呢?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她问。 “谈你是如何活着从冥河逃出来的,谈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每次我一问你,你要么不是有事走开,要么就是转移话题故意不提。” 第473章 :魔镜勾魂(二十二) 贺凯风的语气就像是在跟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聊天,显得很自然,很轻松。 凯瑟琳的目光变得悠远,像是在回忆,“说来话长,总之是鬼地魔救了我,对了,我不是让鬼地魔拖住你了吗?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根本就没去沙漠。”贺凯风说。 “你没去沙漠,你、你早就怀疑我了?”凯瑟琳狐疑不解地说:“我的计划应该是天衣无缝的呀?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说实话,我也想知道。 这时我注意到喵喵像一具没有魂魄的丧尸似的,眼睛无神地站在我面前,等待着她主人发号施令。 趁着凯瑟琳将注意力全放在跟贺凯风聊天上,我悄悄地把脚伸过去踢她,想着能不能唤醒她。 凯瑟琳的问题,贺凯风没有回避,正面回答,他看了我一眼,对她说:“以我对她她的了解,她这个人虽然算不上品德高尚,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男人去杀人。还有……她投毒的局太粗糙了,怎么可能瞒得过你?而你居然喝光了喷有杀虫剂的饮料?那满是杀虫剂的饮料仅仅洒在地上,我不过是闻了一下都快吐了。” 我无语地看着贺凯风,这家伙在那时就已经看破,可他竟然不揭穿反而那样凶我,真是太可恶了! 凯瑟琳尴尬地咬唇,样子有些不服气,看着他说:“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 贺凯风左看看我右看看琳达,无奈地说:“他们都已经被你控制,我揭穿了又能怎样?” “那你现在又揭穿?他们不还在我的控制之内吗?”凯瑟琳挑衅地勾了勾我的下巴。 贺凯风好笑地笑了笑。 凯瑟琳顿时恼羞成怒,娇嗔怪道:“你笑什么?不许笑。” 他们还真聊上了,而我趁着他们不注意,已经踢了喵喵N下了,她突然整个人像是触了电似的抖了抖,然后摸着脑袋,像是刚睡醒一般,抬眼看我跟凯瑟琳时,我拼命地冲她挤眉弄眼,悄悄地指我的脖子。 喵喵看到我被胁持的画面后,这才如梦初醒,似乎想起了一切,而这时,我看到贺凯风有一刹那的时间睨了一眼喵喵。 他指着地上的琳达,接着对凯瑟琳说:“你真的确定她在你的控制之内?” 凯瑟琳非常自信地抬头挺胸,“那当然,你以为你们把她的灵魂送进去,我就没办法了,我可以赶她一次,就可以赶她两次三次。” 贺凯风用怀疑地眼神看着凯瑟琳,摇了摇头,“我不信。” “不信我现在就让你看看。”凯瑟琳转头对喵喵说:“魔镜,你给我看好她了,若是让她逃了,我定让你粉身碎骨。” 说完,凯瑟琳竟然从她腰间拔出了一把手枪,塞到了喵喵的手里。 喵喵的眼睛没有焦聚地盯着前方,无神而缓慢地点了点头,伸手接过我,枪口对准我的头。 凯瑟琳走到琳达身边,贺凯风就站在她旁边,凯瑟琳笑着对他说:“如果我现在重新拥有她的身体,你又该如何?” 第474章 :魔镜勾魂(二十三) “我就娶你当二奶。”贺凯风打趣地笑着,就像是在跟老同学聊天。 凯瑟琳白了他一眼,“你想得美,要也是她当二奶。”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听得咬牙切齿,心中早将这对狗、男女给骂到宇宙去了,“你妹的,大奶二奶三奶四奶全送给你,姑奶奶不奉陪。” “开玩笑嘛?我是借尸还魂,你也借尸还魂,那咱不是天生一对吗?到时候你再给我生个亲儿子,那多好啊!”贺凯风对凯瑟琳说。 凯瑟琳闻言变得极其兴奋,迫不及待地变成了一个红色光球,“咻”的一声重新钻进了琳达的身体里。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凯瑟琳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贺凯风往她头上迅速贴了一张符咒,大喊道:“罗德列。” 突然,窗户“呯”的一声打开了,罗德列手拿一张发着红光的网飞了进来,套住了凯瑟琳,然后抱住她。 那张红网对凯瑟琳仿佛有极大的约束力,她奋力想挣开,可无论如何也挣不开。 凯瑟琳意识到自己上了当,歇斯底里在大叫起来,“啊——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罗德列你混蛋,居然拿我父王的捆仙网抓我,给我滚开,否则我要你好看。” 这时的喵喵已经放开了我,神情紧张地看着凯瑟琳,她是在担心她姐姐的身体。 我已经看呆了。 罗德列死命的抱住凯瑟琳,大声说道:“我不放,凯瑟琳,咱们回冥界去吧?你父王非常想念你,你回到他身边继续当他的琳琳公主不行吗?你也不逼你跟我结婚了,以后我就是你哥哥,我会像亲哥哥那样疼你爱你好吗?” “我不,不能跟凯风在一起,我做人做鬼都没有任何意义,我就算是灰飞烟灭也不能让这个贱女人得了便宜。”凯瑟琳愤怒地瞪着我,一双大眼喷火似的,满是怨念。 “你、你这又是何苦呢?”贺凯风无奈极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他说完,拿出一个竹筒似乎要收凯瑟琳,凯瑟琳绝望地看了一眼贺凯风,接着闭上眼睛,身体缓缓溢出一股黑气。 待她睁眼时,她突然像狼一样仰天长啸,一声几乎能刺破人耳膜的狼叫声。 “凯瑟琳,你疯了?”贺凯风跟罗德列脸色大变,同时喊出。 罗德列连忙捂住她的嘴,但整个身体却被她弹开,撞到墙上,墙壁立即出现一条长长的裂缝。 接着,窗外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呜,一轮圆月从乌云后面移了出来。 紧接着,捆仙网中的凯瑟琳变了模样,她长出了一双尖尖的耳朵,尖尖的鼻子,不过一瞬间白了发。 当时我不明白贺凯风和罗德列为何会如此紧张,后来我才知道,这模样其实就是凯瑟琳巫女原形,在冥界祭祀时,她便会变成白发巫女进行祭祀仪式,平时与我无二。 她现在这是在耗尽自己本身所有的能量,要挣脱捆仙网,一旦耗尽所有能量,她的灵魂将会化作月光,守护下一任冥界巫女。 每一任巫女萎亡之前,都会自化,好化成神圣的月光守护下一任巫女。 第475章 :魔镜勾魂(二十三) 贺凯风哪里会让她这么做,立即振臂呈半圆形,凝聚一股蓝光在掌心,紧接着将蓝光球奋力向前一推,一道蓝光笔直射去,并渐渐变大,闪电般冲向凯瑟琳。 蓝光球顺利打中了凯瑟琳,但只是像一个更大的网罩住她的整个身体,压住她身上的红光,接着红光渐而变弱,被她撑开的捆仙网也逐渐变紧,勒住她。 再次被捆,凯瑟琳变得十分狂躁,长长的白发像愤怒的毒蛇,冒着白烟疯狂乱舞。 凯瑟琳转头看贺凯风,大叫,“不爱我就让我死,我要跟她同归于尽,让你同时失去我们两个,让你痛苦一千年一万年,直到天地尽毁,冥河干涸,啊——呜——” 她长啸一声,浑身迸发出刺目的月光色,那肃杀之气咄咄逼人,在满满的力量下,捆仙网发出“嗞滋滋”的声音。 贺凯风输送过去的抵制能量似乎已经起不了作用,竟然放下了手,这时罗德列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无奈地朝凯瑟琳走去,张开双臂从后面抱住了凯瑟琳,与此同时,贺凯风以同样的速度来到他们面前,抱住了他们俩。 三个抱团一齐在凯瑟琳凝聚而起的巫女萎亡之光中,贺凯风和罗德列体内的能量亦开始被萎亡之光吸入。 凯瑟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俩,说道:“你们滚开!” 罗德列耍起了赖,“不滚,咱不是说好了,同年同月同日死吗?你想死我陪你,怎么样?够义气吧?” 凯瑟琳顿时无语,又看贺凯风,目光期待地问他,“那你呢?你是因为爱我对吧?” 贺凯风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以前年轻不懂事,僵尸说要跟我结义,我就答应了,所以我跟他就得同年同月同日死了,没办法,我也讲义气。” “噗!这两个男人耍起赖来,真是天下无敌!不过,还是挺感人的!”喵喵在我身边无语地说,转头看我,“快想办法呀,你老公要跟别人殉情了。” “去去去!你小孩子的,不懂。”我对喵喵说完,立即从背包里拿出备用狗血袋。 二话不说,打开盖子冲了过去。 凯瑟琳白发飞舞,戾气逼人,看着我得意大笑,“看吧,他们愿意为我去死,他们是爱我的,真正该死的应该是你,哈哈哈……噗,咳咳咳……” 凯瑟琳笑得正得意,贺罗二男面色肃然地闭着眼睛,突然凯瑟琳笑不出来了,因为有狗血嗞到了她的脸上、鼻腔里、嘴里,呛得她直咳说不出话来,睁开眼睛看又被逼得睁不开,贺罗二人雄纠纠气昂昂的慷慨模样,也瞬间被满脸的狗血给嗞得狼狈不堪。 嗞他们狗血的不是别人,正是姐姐我。 我站在他们三个面前,甩甩了已经空掉的狗血袋,再看看他们身上已经完全灭掉的巫女萎亡之光,满意地点了点头,再对他们说:“我见意你们改天讲义气吧,挑个好日子好地点,再同年同月同日死,死在人家家里不好。” 满脸狗血的他们猛然松开了彼此,嫌恶地用衣袖擦脸。 第476章 :魔镜勾魂(二十四) 罗德列嫌弃地说,“我最讨厌狗血了,下次能不能换换?” 贺凯风一边擦着狗血一边暗暗对我笑,凯琳琳气得浑身发抖,这时她身上的捆仙网因为狗血的作用,对她已经失去约束力。 就在大家放松警惕之时,凯瑟琳的真身冲了出来,一把锁住了我的喉咙,琳达那网着捆仙网的身体缓缓倒下。 我脖子上的血本就染红的我一大片的衣服,伤口再次被撕大,疼得我几乎晕厥。 而此时,手中有枪的喵喵举枪对准凯瑟琳,厉声喊道:“不许动,放开她,否则我就开枪了。” 凯瑟琳浑身一震,没敢轻举妄动。 而贺凯风和罗德列脸色一变,同时喊了过去,“别开枪!” 喵喵拧起的眉头又展开,灼灼地看着罗德列,“怎么,舍不得?” 罗德列着急地说:“那是阴司抓逃犯时用的爆烈手枪,不管是鬼还是人,一旦中枪,魂飞魄散。” 被罗德列这么一说,喵喵看着凯瑟琳犹豫了,对罗德列说:“那你就劝她放了蕾蕾姐啊?” 趁喵喵跟罗德列说话注意力转移的机会,凯瑟琳突然朝她举起手,我感觉到她手中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咻”的一声,喵喵手中的枪已经被吸到她的手上。 接着她反手将爆烈枪对准喵喵,毫不犹豫地射出,“去死吧?” “不要。”我迅速举手去抢手枪,可惜已经来不及。 凯瑟琳话音还未落,一道火红之光对着喵喵一闪而去,紧接着喵喵整个人弹起,然后重重落地,额头正中中了一枪。 “喵喵!”我和罗德列同时惊叫出声。 喵喵中枪倒地,浑身抽搐,罗德列一闪冲了过去,抱起了喵喵,连忙出掌按住喵喵的心脏,往她身上输送能量,喵喵睁开始眼睛看他。 看着浑身是血的她,罗德列惊骇得手足无措,懊悔不己,“喂,你可不能死啊?我好不容易才把那破镜子给制服,你怎么又要死了?那我不白费功夫了吗……哦天呐,对不起,对不起,你真不能死!” 喵喵翻了翻白眼,虚弱地说道:“是因为那些酒吗?”她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罗德列,“这是你一直想要的密方,我送给你可以了吧?人血可没有我那酒好喝,以后别喝血了哦?” 看着生命渐渐流失的喵喵,我再也管不了凯瑟琳会不会杀了我,奋力推开她,冲向喵喵,跪在她的旁边叫她唤她,一边痛打罗德列,“都怪你,都怪你……” 贺凯风对凯瑟琳说:“凯瑟琳,喵喵以你妹妹的身份跟你也生活了这么久,难道你对她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凯瑟琳眼神闪烁,有些慌神但马上又振奋起来,突然大吼道:“都给我闭嘴。” 说着,她又把爆烈枪对准我。 “把枪放下。”贺凯风厉声对她吼了过去。 凯瑟琳冷冷笑了几声,含泪对贺凯风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说完,她脸色一凝,张嘴吐出一颗银色珠子,再慢慢地把它推到离她几米远的地方,与我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第477章 :魔镜勾魂(二十五) “你把元神珠拿出来做什么?给我放回去。”贺凯风看起来好像变紧张了。 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我站了起来。 凯瑟琳打开了爆烈枪的保险环,“咔嚓”。 她看着贺凯风,危险地笑着,“你应该知道我枪法的准度与速度吧?我一秒钟之内能打中三枪,我已经调好焦聚,一颗对准你女人的头,一颗对准我的元神珠。” 说到这儿,她的表情变得凄然壮烈,“接下来我会同时开枪,以你的速度救下一方是不成问题的,所以就看你救谁了?” “罗德列,这件事你要敢管,不仅绝交,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敌人。”她又转头对罗德列说。 抱着喵喵,罗德列气愤地冲她喊道:“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管你了。” 一场生与死的较量在我的凯瑟琳之间即将展开,谁是命运的赢家?谁是爱情的胜利者? 我生她死,我死她生。 贺凯风站在我和元神珠之间,转头默默地看着我,我也静静地看着他。 我的心情此时非常复杂,其实看到这里,我已经对他们三个之间的那份情感有所体会,不能用单纯的男女之情或兄妹之情来衡量,不是有一种爱叫做“比爱情少一点,比友情多一点,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爱吗? 他救我,便对凯瑟琳无义;救凯瑟琳,便对我无情。 他到底会选谁?这是他的难题。 凯瑟琳等得不耐烦,催促贺凯风准备好,她凝神注目,“我要开枪了。” 我僵直地站在那儿,心跳扑通乱跳,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悄悄转头看贺凯风,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凯瑟琳手中的爆烈枪,我想他应该是在判断她会先射哪一边。 凯瑟琳危险地勾起嘴角,邪恶地笑着,她扣动板指,闷闷的一声“咻”,红火色的无声子弹光速射出,我见到贺凯风身形一闪,闪电般冲向凯瑟琳的元神珠,因为凯瑟琳第一枪就是朝她自己的元神珠射去的。 这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 接下来的动作实在太快,一切就发生在0。5秒钟之内,待我看清画面时,凯瑟琳两枪已经射完,爆烈枪对着我冒着红色烟雾。 而贺凯风抱着我,整个人完全扑在我身上,没有了任何生气。 他握着元神珠的手松开了,元神珠慢慢地从他手心里飞了出来。 凯瑟琳仰天发出一声长啸,“不!”她喊完跪在地上痛哭不己,长长的白发披在身上,元神珠慢慢地朝她飞去,而她却伸手一挥将它挥走,根本就不想要它了,她变得十分苍老,皮肤渐渐老化,变皱。 我抱着贺凯风跪坐在地上,害怕得浑身颤抖不止,慌张地伸手摸他被射中的后背,可他身上除了一个枪洞,根本就没有血。 我突然想到他有阳间用的这具驱体实际已经死了很久了,没有血流出来很正常。 我手足无措,泪流不止,问旁边的罗德列,“他的灵魂呢?他是鬼神,没那么容易魂飞魄散吧?” 罗德列这个见色忘义的死人头,居然对贺凯风无动于衷。 第478章 :魔镜勾魂(二十六) 双眼发亮看向奄奄一息、几乎已经没有意识的喵喵,他突然作出跟凯瑟琳一样的动作,仰天长啸一声,然后现出了他的僵尸牙。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低头咬喵喵的脖子,喵喵似乎感觉到痛,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我吃惊地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罗德列抬起了头,喵喵的脖子上留下四个深深的血牙洞,血还在流,而罗德列嘴角满是血,看起来十分骇人。 他擦干嘴角的血,满是期待地看着怀中的喵喵。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跟我想像的一样,喵喵脖子上的血洞消失了,罗德列松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以后就跟我混吧!” 也好,当僵尸总比魂飞魄散的好。 看到喵喵复活,我心中一个激灵闪过,对罗德列大叫,“罗德列,罗德列,你快咬贺凯风。” 罗德列无语地说道:“这具身体已经死了好几年了,我咬他也没用啊?” 我一听,顿时嚎啕大哭,摸着贺凯风苍白了无生气的脸,痛不欲生,见罪魁罪首在那边疯言疯语的,我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这下你开心了吧?”我哭着骂凯瑟琳,“你自私,你自无耻,你破坏人家家庭,你还我老公。你口口声声说爱他,我看你爱的是你自己。” 凯瑟琳疯疯颠颠地不住摇头,“我不是想这样的,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她慌乱地朝我们爬来,想要碰触贺凯风,我打她踢她,不让她靠近。 “滚开。”我怒吼,心痛得无法呼吸,一片片地碎着。 凯瑟琳坐在地上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我不是想让你魂飞魄散的,凯风我错了,你回来,只要你回来,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个死女人,早不说。”我哭着说。 两个女人守着一具死了好几年的尸体哭成一片,我突然觉得此时此刻,在这世上,只有与我同病相怜的凯瑟琳才懂我的心情。 她看着我,哭着说:“对不起!我再也不和你抢了。” 我看着她,声音都哭哑了,与她抱头痛哭。 罗德列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的喵喵走到我们身边,蹲着看我们哭。 喵喵说:“她们哭得好烦,你赶紧告诉她们吧?” 罗德列对我们说:“早这样多好!别哭了,他又不是贺凯风。” 我和凯瑟琳停止了哭泣,互看一眼,从刚才我就觉得罗德列很奇怪,作为贺凯风的兄弟兼死对头,贺凯风魂飞魄散了,就算他不哭也得伤心一下吧? 可他真是的是非常非常淡定。 我和凯瑟琳互换一个眼神,一人抓住他一个胳膊,同时威胁道:“快说,贺凯风的灵魂去哪儿了?” 喵喵赶紧劝架,“看在我的份上,有话好好说嘛?” “好好好,我说。”罗德列答应了。 我们放开他,他看着我说道:“我说兄弟,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这两只母老虎打成残废啊?赶紧吱个声。” 罗德列的话音刚落,我开口说道:“你皮糙肉厚骨头硬的,哪儿那么容易打残废?” 第479章 :魔镜勾魂(二十七) 说完话,我发现刚才并不是我的主观意识在说话。 我说完看向喵喵,“喵喵,你知道罗德列的真正身份吗?” 喵喵点点头,说:“原本只是怀疑,现在我知道了,他是一只吸血鬼。” “那知道你为什么没死吗?”我身体里的另一个声音问。 喵喵看了看手中被取下来的子弹,又摸了摸额上的子弹洞,无辜地说:“罗德列说他帮我取出子弹,输了八成的真气给我,所以才保住了我的命啊?” 罗德列慌张地捂住了我的嘴,“别说,兄弟,求你了。” 原来喵喵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她也是一只僵尸了。 这时,凯瑟琳激动地抱住了我,大笑道:“原来你只是用尸体挡子弹,你没有魂飞魄散,真是太好了。” 我一个激灵,突然恍然大悟,贺凯风竟然在我的身体里。 凯瑟琳放开我,欣慰地看着我,又哭又笑,我用贺凯风的声音对她说:“别难过了你们,本少主怎么可能死得那么容易?” “那你赶紧出来啊?”我说。 罗德列解释说:“他目前只能待在你的身体里,中了爆烈枪的驱体暂时不能使用,而凯风的魂魄也受了些爆烈枪的冲击,必须待在蕾蕾的身体里养一阵子,才能出来见光。” “原来如此!”我点头,“那没事,我的身体就借他住一阵子吧?不过要收租金的哈?”我打趣地说。 暴风雨终于过去,一切开始风平浪静,我们四个人三个身体,慢慢地走出了房间,站在园子里,仰望星辰。 沙漠之夜,皓月当空,响起一声又一声狼嚎。 由于刚才凯瑟琳呼唤同族,虚肚魔王当然也听到了,于是便立即派魔将鬼兵交来接她。 凯瑟琳回头跟贺凯风说了一句,“珍重!”接着朝月亮走去,长长的白发在风中飞舞。 巫女的元神珠是不能离开身体太久的,凯里瑟琳似乎流失了许多能量,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恢复原样了。 看到罗德列和喵喵走过来,我赶紧从口袋里取出一封信给喵喵,让她回家后看。 贺凯风见了不爽地说:“有什么事不能跟面说?还写信。” 我冲喵喵眨了眨眼,喵喵做了个“ok”的手势。 交接好信封,我对贺凯风说:“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秘密,你不需要知道。” “那你们慢慢聊。”罗德列大步离去,喵喵见状跟了上去,但她腿比他短,小跑跟着,不停地问他,“你到底是怎么救的我?你骗了我是吧?快说。” 罗德列回头看了她一眼,拔腿便跑,喵喵紧随其后,“别跑,不告诉我我一直跟着你。” 我看着他们笑了起来,问贺凯风,“是你通知罗德列来的吗?” 他自信地说:“那当然,一切尽在本少主的掌握之中,不然你以为你那么容易偷到我的华氏秘笈啊?不过,我对你的领悟性有了新的判断,小丫头不错嘛?” 我羞涩地笑而不语。 突然想到那面魔镜,我不敢再笑了,连忙问他,“对了,我妈买的那面镜子是一面杀人魔镜,它刀枪不入会破镜重圆,可邪门了?喵喵不是被她控制了吗?” 第480章 :魔镜勾魂(二十八) 他说:“放心吧,我之前就让罗德列去制服它了,这面魔镜只对女人有诱、惑力,对我们男的是没有用的,现在它正在天山寺接受几位大师金刚经的洗礼,相信再也不会为害人间了。” “那就好!” 因为贺凯风在我的身体里,我与他说话看起来就像是在自言自语,这要是给别人看见了,非得说我是疯子不可! 一切不好的事情烟消云散,大家各就各位。 喵喵说也要跟我一样嫁个有本事的鬼神丈夫,比如吸血僵尸王什么的。 但她因为思念姐姐,所以想跟姐姐住一段时间,就拉着罗德列在酒庄住下,罗德列妥协全是为了红酒秘方,那个可以代替血液维持僵尸生命的红酒秘方。 原来当时喵喵临终前给错了罗德列秘方,那不过是一张快递单,当罗德列看到那张快递单时,脸一绿,耳朵头顶都冒起了烟,因为火冒三丈了。 凯瑟琳自那晚走后,我们听说她的样貌好久都没有恢复过来,她的父亲虚肚魔王也因此对冥王父子产生了更大的怨恨。 他们的情况都还好,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睿睿和劈地斧了,我打电话给我妈让她尽快把睿睿送到我身边来,可她说睿睿喜欢跟外公外婆在一起。 真是搞笑,前几天还为了丢脸的事要死要活的,现在连“外公”都让叫上了,我们叶董事长的工作能力强,办事能力高,就连感情也是妥妥火火的呀! 睿睿不回来,我又不能亲自抓他,之所以不能抓他,是因为他老爸就住在我的身体里,所以我才借信封给喵喵传递信息,让她把信转交给罗德列,再让他把信转交给华龙或者婉良。 我想凭罗德列地下僵尸一族的本事,想找他们应该不是难事吧? 那封信的大致内容是这样的:劈地斧被睿睿当作玩具占为己有了,贺凯风暂时还不知道,请速找睿睿,带他赴幽都送还劈地斧。 贺凯风以为睿睿还在为那天的事生他的气,拿起手机就拨打了我妈妈的电话,命令睿睿回来,睿睿只说了一个字,“嘟嘟嘟嘟……”的确是一个字吧? 他居然连假装断线都学会了。 “别生气了,他不过是个孩子嘛?我都没生他的气。”我说。 他说:“我生什么气?虽然是我在说话,可他听见的是我的声音呀?他是在糊弄你?又不是我。” 我一听,愣住了,听起来还真是,“贺弘睿!你给我立刻回来。”我对着还在嘟嘟声的睿睿喊。 路过的路人甲跟路人乙,一脸恐怖地看着我,还以为我见鬼了,不对,我就是见鬼了。 中餐厅里,我用筷子夹起几根意大利面条,放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呸呸呸!”才吃进嘴里的牛肉面条全被吐了出来。 我无语极了,贺凯风放下了夹面条的筷子。 我问贺凯风,“你干嘛?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不要浪费粮食嘛?多好吃啊?”说着我又要去拿筷子。 不料手才刚碰到筷子,却被贺凯风阻止了,“不许吃辣的。” 原来是因为面条放了辣椒了啊,“怎么你不敢吃辣?“我问他。、 一说到敢不敢,贺凯风的大男子主义又要爆发了,“谁说我不敢?吃就吃。” 我的劝说已经管用,贺凯风毫不犹豫地用我的手,呼啦呼啦地往自己嘴里塞面条,一边用含糊不清的语言对我说道:“咱们吃完回家洗澡。” …… 第481章 :阴间黃泉走一遭(一) “洗澡也要一起吗?”我说。 “不然呢?”他说。 “都晚上了,还不能见光吗?”我说。 “没办法,为了给某人挡子弹。”他说。 “……你、你少糊弄我,你可是先去她那边的。你还说让她当大奶二奶……”我说。 “你白痴啊?我不那么说能哄她进琳达的身啊?我先前已经在琳达的身体上施了咒了,只要她一进去,捆仙网一定抓她。 先救她,是因为那是我欠她的,反正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让你活着。”他说。 “……那你自己的呢?”我说。 “……” “问你呢?” “现在不是活着吗?” “那你出来给我看看。” “你胆小,吓死了,以后谁给我欺负?” “……”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在替我挡子弹的那一瞬间,是视死如归的,他嘴硬从不说爱,还会时不时的以欺负我为乐,而我也乐此不疲地反击他,我想这就是我们表达爱的方式吧? 我相信,有一天,他一定会说出来的,一定! “不错嘛!原来抹上泡沫后你皮肤这么滑啊?嗯,以后洗澡叫我。”他兴致高昂地说。 丰富的白色泡沫在手心里,软绵绵地摸遍全身,皮肤很滑,味道很香! “……那还洗得了吗?”我顿时无语。 “顶多多洗一个小时而己,怕什么?哎,我发现你那沟怎么不洗?来,我帮你……啧啧,五星级服务……” “……” 我们家少主要是耍起赖来,天下无敌! 次日,娇阳似火,我们来不及跟琳达和喵喵当面交代,便赶往虚若界取劈地斧了。 坐在车里,一路上我忐忑不安,不知道罗德列把信交给婉良没有,劈地斧送进冥界了没有? 看着贺凯风可通冥界的手机一直没有响起,我想应该还没有劈地斧的消息吧? 不久后,我们来到了虚若界,可里面静悄悄的,别说是没有一只妖魔,就连半只有生命的小爬虫也没有。 只是火山山上挂着一个非常大的横幅,上面写着:劈地斧已丢失! 贺凯风自看到那六个朋字后,气得整个虚若颤抖不已,天崩地裂一般,吓得我差点扭头就跑,只是身体不由我作主,只能汗汗地忤在那里等他。 良久,我问他,“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他想了想说:“回冥界。”说完他飞出了虚若界。 “回冥界吗?没有劈地斧回冥界做什么?”我担心地问。 他说:“自首。” “……”糟糕! 阴间的黃泉路上,阴阴森森,冷冷清清,偶尔一两个戴着手脚铐的鬼被死神押着,“咣当,咣当地走着。” “你是谁?来这儿干嘛?”死神用他的骷髅手举着他的死神鎌刀,阴森诡异地看着我。 他就是死神呐?我吓得手足无措,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贺凯风不知什么时候从我身体里走了出来,对死神说:“是我!” 死神见到贺凯风,立即毕恭毕敬地先行了个礼,然后对他说:“少主,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你慢走。” 死神离去时,又用他的眼白看了我一眼,然后才押着鬼走上了奈何桥。 第482章 :阴间黃泉走一遭(二) “哇噻!他就是死神吧?原来长这样。”我呆呆地看着,不由自主地走上奈何桥。 贺凯风一把将我拉进他的怀里,“你想投胎啊?” “去,我投什么胎?”我拉开我与他的距离,眼睛往奈何桥上瞄了瞄。 此时死神已经押着鬼到了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太婆面前,我想她应该就是孟婆吧?孟婆给了鬼一碗孟婆汤,在鬼喝酒汤的当会儿,她突然抬头看我。 一双鬼魅阴森的眼睛,脸是土色的阴沉的,看着我她阴森森地笑了。 我一看这张脸,貌似很熟,再多看一眼便想了起来。 “连奶奶!”看到已经去世快一年的连奶奶,我没有害怕,只有激动,抬腿便想冲过去,无奈又被贺凯风给拉住了,双只腿不停奔跑,仍在原地踏步。 “孟婆忙得很,本少主更忙,走。”他拉着往奈何桥的左边方向走去。 我呀呀大叫,“你忙关我p事。”“连奶奶。”我笑着冲连奶奶招手。 连奶奶举起手慢慢地挥着,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两只眼睛是弯的。 贺凯风拉我走到路边,静静地凝望了我一会儿,淡蓝色的眼眸如同神秘的万年深海,深不见底。 我不禁怦然心动,羞涩地将耳边的碎发塞到耳后,“干嘛突然这样?” 他指着路边一道偏门,对我说:“用我给你的炎王令可以通过那道门,你回阳间去吧?” 我按住脖子上的炎王令,看了看那道偏门,不情愿地说:“为什么?我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让你走你就走,废话那么多!”他说完转身就走。 我赶忙跟上他,挽住他的手臂,“你让我走,我就走啊?我还想参观参观你们家大院呢?不走,就不走。” 灰色中,他目光如炬,俊美的面容上看起来像是在犹豫,接着对我说:“吓破了胆,到时可别哭。”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我俏皮地冲他眨了眨一只眼睛。 其实我跟去是有目的的,我跟冥王总算还有些交情,到时他要是因为劈地斧的事怪罪下来,我也好帮忙说说话。 不管有没有用,总比什么都不做在外面干着急的好? 贺凯风不再说什么,带着我继续往前走。 阴间真的好大好大,一眼根本望不到边,对周围陌生的一切,我既害怕又好奇,紧紧跟着贺凯风。 之前我就去过两次魔炎东宫,原本以为整个阴间应该也就那样,现在看来,还是差得挺多的,至少魔炎东宫更自由一些。 这里太压抑了! 天上是阴沉沉的,只有血色的云彩,地上没有任何的植物,空气异常炎热。 前面有鬼卒在押解一支鬼队,他们吆喝着,时不时抡起带刺的狼牙棒,上去给脖子上锁着铁链的鬼一棒子。 有只不听话的鬼,他们一直打直到浑身淌血,一棒又一棒看得我心惊肉跳,但又不敢表现出来,故意装得很淡定,泰然自若得像是在巡察,左看看右看看。 贺凯风像是能看透我的心思,拉起我的手,淡淡地说了一句,“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