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妻难驯:杠上竹马夫君》 第1章 001 夫妻 大程元年,临沂城。 叶阳府内院,阳光明媚,桃花纷飞。 “刀挑花瓣,飞星流转,好厉害,牧牧夫君好棒!”凉亭里,活泼可爱的叶阳乐儿拍手叫好。 她清澈的眸子中倒映着血气少年的身影,瞧他那手中大刀就像一条银龙飞舞一般,经过之处习习生风,花瓣唯美飘忽。 然,剑眉星目的俊美少年听到她的夸赞,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刀随身走,额头的汗珠随着动作性感洒脱的滴落。 “牧牧夫君,你累了,快歇歇,我给你擦汗。”叶阳乐儿掏出粉色的小丝帕,欢快的跑去。 她头顶两个小发髻随着步伐欢快的颤动,锦纱荷花裙衬得她粉嫩至极,婴儿肥的小脸儿上有着微挑的眼角和柔美的五官,整个小小的人都在明媚的阳光下耀眼夺目,标准的美人胚子。 少年武完收刀,潇洒入鞘,稍稍侧身躲过了她的小手,后退几步,冷冷的保持着距离,“小姐是女子,不可忘记女戒的教诲和礼义廉耻,请自重!” 叶阳乐儿笑嘻嘻的脸色一僵,看向高冷疏离的他,委屈的撅起了小嘴,“牧牧夫君,你和我都成亲五年了,夫妻间还用的着这么自重吗?” “可,你才五岁,尚未笈礼!”林牧的语气淡淡的。 五年前,叶阳乐儿胎穿了,但她出生的前两天,夜空流星坠落,叶阳府外乌鸦啼叫,娘产后血崩而死,府内上上下下惶恐不安,说她就是传言中的罗刹星转世,必定会闹得叶阳府永无宁日,家破人亡,除非有极其命硬的家人陪伴在罗刹星的身边做以克制,不然就得将出生的娃儿溺死来避免日后的惨剧。 当时叶阳府根本找不出一个命硬的,姨娘李玉仙大费周折,寻来一名虽是浑身长满毒疮奄奄一息,却很是命硬的小乞丐做了叶阳乐儿的童养婿成为家人,才留住了叶阳乐儿的小命,满月那天就安排林牧抱着叶阳乐儿举行了亲礼,那时候一个十二岁,另一个才刚满月,必须等到叶阳乐儿笈礼两人才能圆房,小夫君也总是很严格的保持着距离。 “好好好,我以后就不靠近你就是,反正爹爹嫌我害死了娘,从未抱过我,府里的人也嫌弃我是罗刹星,没人愿意搭理我,如今你也越来越讨厌我,从今往后让我自生自灭,最好被地爹爹赶出府,流落街头,饿死才好,你们谁的眼也不碍。” 叶阳乐儿说着说着不由得眼圈发酸,越想自己的命越惨,小鼻头开始发红,漂亮的眼睛里流出晶莹的泪水。 没错,她是小孩子的外表,可她的心智是成人,尤其是这些年小夫君长大以后俊美的越发犹如妖孽,就连微笑时都能释放出迷人的忧郁,让她的心砰砰直跳。 她知道他嫌她小,可至少也不应该讨厌的吧,谁知每次一靠近,人家就将她当做臭虫一样避讳。 “小······”林牧想解释,却没说出口,忧郁的眸子泛出了复杂的情绪,她滴落的眼泪让他心中微微的不舒服,想抬起手去安抚,又放了下来。 叶阳乐儿准备一个人到角落里哭去,转身之间瞥见林牧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心中一顿,他在心疼她?看她像被丢弃的布娃娃一样可怜想要抱抱她? 叶阳乐儿稍有思虑,看看一步外的大石墩子和地面散落的圆石粒,心一横,故意跨大一步,踩到脚下的圆石,“啊~”的惊叫一声,瞬间向前倾滑,“嘣”一声闷响,额头磕在石墩的棱角,然后四仰八叉的倒在地,疼的小脸儿都扭的变了形,“哎呀~,我的头,疼,疼死我了,呜呜呜~” “小姐,乐儿,你怎么样,快让我看看。”林牧赶忙抱起了叶阳乐儿,小心翼翼查看她的伤势,额头虽然没蹭破,却磕出了一片青紫。 他想要去碰,却怕弄疼了她,眉头担忧的皱成了川字,“是不是很疼?走,我抱你去擦药。” 叶阳乐儿将林牧对她的紧张看在眼里,顿时觉得好甜蜜,就知道他其实是在意她的,或许只是介意以前乞丐的身份才和她保持距离。 她眉开眼笑的擦掉泪水,“噗~”一下蹦到人家的身上,紧紧的抱着他的脖颈,就像个挂着的可爱小肉球,手指点着他因为练武时衣襟敞开而露出胸肌上那块犹如落日一般好看的红色胎记,“我都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小姐,要叫我亲亲小娘子,啵~”。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她快速的亲住了他那好看的红唇,早就想搞定和这妖孽的初吻,今日趁着爹爹不在家,正好解决,不过好羞涩的说,毕竟是第一次嘛,心里噗通噗通的跳,脸都羞的发烫了,嘻嘻嘻! “呜~”林牧想要抗拒,还没来得及推开,叶阳乐儿已狠狠吸住了他的唇,并且亲的“咗咗”响。 他浑身一阵紧绷······ “乐儿,你们在干什么?”一声严厉的质问传来。 叶阳褚和李玉仙提早回府,一进内院就看见这样一副不知廉耻的画面。 “啊~”叶阳乐儿一惊,赶忙弹簧反应的从林牧身上滑下来,惨了惨了,爹爹向来严厉,被发现她还没笈礼就和林牧亲嘴,死定了。 她胆怯的瞄向仪表不凡却神情严肃的叶阳褚,“爹,您,不是下午才能和姨娘回来吗?” “我回来晚让你们做过分的事吗,你知不知你才五岁?”叶阳褚黑着脸训斥。 “岳父莫怪,小婿的错,还请责罚!”林牧跪在地上,心情却平复不下来,刚刚乐儿那一吻,怎感到她不是一个小女儿,而是成熟女子的引诱,有种说不出的魅力,差点儿失了心神。 他瞄一眼那低着头的小女娃,她的脸也羞红成了熟透的苹果,好像还在偷偷的笑,是在回味今日对他的吻得逞了吗? 为什么,他的心里,有点儿甜呢? “是啊夫君,乐儿这么小,什么都不懂,而林牧已经成年,该知道发于情止于礼,却不知道避讳乐儿,自然是林牧的不对。”姨娘李玉仙在一旁软言细语的劝导,将矛头对准林牧,心里却是幸灾乐祸。 五年前,叶阳夫人生产前一天,夜空中百年不遇一次的划过流星,李玉仙眼珠一转,想起一个传说,罗刹星转世必定坠落天星,乌鸦啼鸣,其母死于非命,族人四分五裂,最终家破人亡,除非有及其命硬的家人陪伴在罗刹星的身边,才能克制其的恶性,不然就得将出生的娃儿溺死。 于是李玉仙立刻找人抓了乌鸦放在叶阳府外啼叫,再是暗中逼迫稳婆让叶阳少夫人死于产后血崩,刚出生的叶阳乐儿就戴上了罗刹星的帽子,李玉仙以善良的姿态寻找个命硬的人做乐儿的家人,实则给浑身长满毒疮的林牧偷偷染上了鼠疫,让他与叶阳乐儿日日接触,用不了几天,叶阳乐儿就会和她娘一样彻底这地消失在这世界上。 这样一来,李玉仙既能在叶阳褚和的心中巩固善良地位,又能除掉叶阳褚的两个至亲,以后,谁也不能和她分享叶阳褚的爱。 但让李玉仙万万想不到的是,林牧进府没过多久身上的毒疮就全好了,鼠疫的症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每日还会舞刀弄棒,像个守护神一样和叶阳乐儿呆在一起。 李玉仙为此气的发狂,却找不到置叶阳乐儿于死地的机会,这五年来只能继续扮演爱护乐儿的角色,而今日看,却是天赐良机。 “爹爹,女儿与牧牧本就是夫妻,再者是女儿要亲夫君的,若爹爹要罚就罚女儿吧!”叶阳乐儿护在跪着的林牧身前,暗暗的瞪一眼姨娘李玉仙。 同为女人,她又怎看不出李玉仙这些年的虚伪,爹爹却还将那女人当个宝,都不想想当初这女人安排个浑身长疮的小乞丐做童养婿是安得什么心。 叶阳褚鼻中长长的出了口气,瞥一眼早熟的女儿,“你这孩子从小就爱自作主张,性子倔强,真是着了罗刹星的命,若再不严厉惩治,日后还得了,你自己去管家那里领三十大板。” 话罢,清冷的抖了抖披风领部,转身走掉。 “多谢爹爹。”叶阳乐儿松了口气,管家从小可怜她没娘疼,爹爹又不爱她,所以背地里对她很好,打她的力道自然和打林牧的不一样。 她轻松的拉住了林牧的手,“夫君,走,陪你的亲亲小娘子受罚去。” 李玉仙却是一怔,快步赶上叶阳褚,“夫君,乐儿,她太小,不经打的,要打就打林牧吧!” 今日若林牧受罚,她可以让人将林牧打的生活不能自理,这样完就有机会让人刺杀叶阳乐儿,可若是叶阳乐儿受罚,林牧还是能保护叶阳乐儿,照这样下去,永远也没有除掉叶阳乐儿的机会。 叶阳褚脚步不停,“玉仙,你爱护乐儿我自然欣慰,可乐儿不同于别的孩子,从小就独断独行自以为是,今日打她便是忠告,以后不得再肆意妄为,晌午参加三老王爷的寿宴甚是乏累,随我回去歇息吧!” “那,好吧!”李玉仙无法再反驳,只好挽住叶阳褚的手臂,回头一眼,叶阳乐儿和林牧已消失在转角。 如今叶阳乐儿已经五岁,李玉仙每每与叶阳乐儿那晶亮的眼睛对视,仿佛就被那小娃儿看了个透彻,让她心虚的很,等到再长大一点必定更难下手。 李玉仙等不了了,今夜,她就要铤而走险除掉叶阳乐儿这颗眼中钉! 第2章 002 安危 夜,万籁俱寂,寂静的发沉。 叶阳乐儿白日被打了板子,虽管家打的不中,却也是有些疼的。 林牧亲自给她上了药,她撒娇的窝在他怀里哭了好一阵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怎地,这一觉她睡得很沉。 林牧坐在床边,看着脸上还带有泪痕的小女娃那饱满粉嫩的小唇,手指不由的附上,轻轻磨蹭,想起白日她那一吻,很回味,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出了声,“呵呵,乐儿,快些长大好吗?” “啾~”一声类似于虫鸣的叫声从屋外传来。 林牧眼神一紧,关门出屋,瞥见墙角飘走一抹黑色,跟着翻墙而出。 两刻钟后,树林里,面对面矗立这两个人。 “想不到三皇子真的决定留在这里,就为那小女娃?呵呵,不切实际。”这人话语中充满着鄙夷。 “随你怎么想。”林牧话罢转身就走。 对面的人快步挡住,“皇甫牧,你就愿意做一个默默无闻的林牧?甘心看着自己的皇位被你皇兄抢走?” 林牧看向被乌云遮住的夜空,悲愤袭上心头,但有些事已不想再计较,只盼那可爱的小女娃快快长大。 “抢走又怎样,不抢走又怎样,这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那人阴险的一笑,“怕就算你现在回去,也无法如愿了!” 林牧立刻感觉到不妙,这才对来人产生了怀疑,“你,不是三老王爷派来的?” 若这人不是三老王爷派来的,那是谁?目的为何?引他出府害了乐儿? “算你猜对了!”那人拔出腰间利剑,话不多说瞬间出招,拦住了林牧的去路······ 与此同时,叶阳府外,数名黑衣人排成一排,手中的火把将巷子里照应的恍惚。 李玉仙头顶青丝挽成干练发髻,侧目身后的手下,小声问道,“林牧引开了吗?” 黑衣人答,“万无一失。” “那还等什么,放火!”李玉仙冰冷的语气中夹杂着隐忍与兴奋,这一声令下,叶阳乐儿必死无疑,叶阳褚就是再也不是别人的。 瞬时无数火把丢进叶阳府,顿时火光点点,不到片刻已经照亮半个夜空,犹如一张吞噬生命的血盆大口,灰黄的浓烟带着灼热的狰狞。 刹那间逃亡声、呼喊声、求救声,声声四起。 “天呐,小姐还在里面,快来人救小姐,你们别跑,快来人呀~”一名小丫鬟拼命的喊。 可府内众人已经犹如一伙难民碰到非洲食人族的酋长一般自危而逃,谁也管不了谁,谁也救不了谁。 叶阳乐儿睡梦中呼吸着浓烟,胸部越发的沉闷,大脑也越来越清醒。 睁开眼,天呐! 房梁上,门框上怎么都在着火? “牧牧,牧牧,咳咳咳~”浓烟入肺,叶阳乐儿想要大声呼喊,却被呛的不停咳嗽,夫君不是随时保护他的吗,他现在在哪儿? “噗通~”,着火的窗棱被一股大力撞开,一个利索的身影冲了进来,是叶阳褚。 他先是快速的查看叶阳乐儿,确定她只是呛到并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卸掉背上的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具年龄和女儿差不多大小的骸骨,把女儿一旁的外衫套上骸骨放在床上,再是赶忙说道,“乐儿,快跟爹爹走。” “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爹为什么不让人救火,让个死娃娃来冒充她做什么? “等会儿再说。”叶阳褚抱着女儿从窗户跳了出去。 走廊里也已经噼里啪啦,燃烧的木椽子几次险些掉落在父女二人的头上。 “乐儿别露头。”叶阳褚压低女儿的脑袋,再是大臂一挥,火苗灼伤了他的手,继续飞剑如梭的冲跑在火海中。 叶阳乐儿瞧得清楚,今日的爹爹和往日不一样,双目中有着满满的慈爱和担忧,可从她出生后爹爹不是都厌恶她。连抱都不抱她的么,是不是她看错了? 父女二人终于逃出了火海,奔走进无人的小巷。 回头一眼,叶阳府的上空浓重的黑烟像是隐匿恶魔在狰狞的盘旋着,整个府邸已被彻底燃烧。 叶阳褚庆幸自己速度还算快,心疼的擦擦女儿小脸上的黑灰,在她额头不舍的亲了一下,指着身后小巷,“乖孩子,趁着夜色你顺这条路走到城墙,东侧有一狗洞,爬出去有人接应,你跟着他到邈云峰找潇曌真人,再也不要回来。” 叶阳乐儿整理思绪,才意识到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爹爹,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还有,牧牧夫君在哪儿?” “林牧被人拖住了,他之后会去找你,记住爹爹的话,长大了和林牧好好过日子,这样爹爹才对得起你娘,走吧!”叶阳褚最后一次搂女儿在怀,他已经对不起夫人,女儿不能再出事。 五年前,叶阳乐儿的娘血崩而死之时,叶阳褚就意识到是李玉仙干的,但李玉仙身份复杂,与当今皇上和大程国背后的隐帝还有着不可告人的深交,叶阳褚若当时就揭穿嫉妒心极强的李玉仙,那女儿怕是也早就被害死了,所以他故作冷淡女儿,让李玉仙假装善良的计谋得逞,这才保住了女儿的命,他自己也只能看似自由实则苟且的活着。 而当时,大程国的三皇子皇甫牧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却无意间染上连御医都无法治愈的毒疮,与皇甫牧一母所生的大皇子,历尽艰辛为皇甫牧寻遍名医却也毫无办法,皇甫牧感动之余将皇位让给大皇兄,而他自己假死,实则一个人流落在外独自承受难言的病痛。 李玉仙看皇甫牧是将死之人,用大皇子有所托为借口,让皇甫牧到叶阳府给她帮忙做事。 叶阳褚暗中找人治好了皇甫牧,并告诉皇甫牧他的毒疮能治好,大皇子却故意说治不了,还让李玉仙给他染上鼠疫尽快死在街头,以绝竞争皇位的后患,而李玉仙也想废物利用皇甫牧害死叶阳乐儿。 皇甫牧得知实情,对皇兄失望之极,却也不想再踏入无休止的纷争,答应叶阳褚贴身保护乐儿的安危。 然,大皇子登基后为所欲为,引得朝中不满,三老王爷才经常暗中派人来寻找皇甫牧让他回去夺回皇位,今日李玉仙假借三老王爷的召唤,将皇甫牧诱出了府。 眼前,叶阳乐儿从爹爹复杂并带有忏悔的眸子中明白了,爹爹这些年不是不爱她,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如今爹爹要独自承受结果,给她自由。 乐儿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紧紧的抱住叶阳褚,“爹爹和我一起走!” “不,你走吧!”叶阳褚推着女儿离开,而他必须留下阻挠李玉仙,来保证女儿能够安全出逃。 “走~?呵呵,今夜,你们谁也走不了!”李玉仙阴暗的声音传来。 她带着一帮黑衣人犹如鬼魅般堵在了巷口,冷眼冷看着巷中母鸡护小鸡般的叶阳褚······ 第3章 003 男女 “玉仙,你已经害了婉婉,乐儿不过是一个孩子,放过她吧!”叶阳褚神色凝重的道。 婉婉是叶阳乐儿的娘。 李玉仙失望的摇了摇头,“你今日故意被我灌醉在香满楼,就是为了暗中回来救你的女儿?” “是!”叶阳褚回答的爽快,他只恨自己当初误入歧途,认识了李玉仙这个纠缠半生却无力相抗的祸害。 李玉仙看着这个她深爱却不爱她的男人,心情已是苦涩到了极点,一步步靠近,“叶阳褚,我为你付出的还不够多吗?她是你的女儿,我放了她,你的心里还是有她,我什么时候才能沾满你的整颗心?” 话罢,掏出匕首在自己的黑色夜行衣上“嘶嘶”划了几下,再是沿着破裂处使劲儿一拽,“哗哗~”衣裳如布料般散落,露出她一丝不挂的酮体。 叶阳乐儿完全没想到李玉仙会有此举动,本想捂住双眼,可当看见李玉仙的某个部位,她愣住了。 “天呐,她···” 李玉仙有着女人一般的挺立双峰,腰身也盈盈一握,可是白皙的肌肤上却是伤痕累累,一道道狰狞的伤痕就像被残暴狂狠狠的虐待过,并且再往下,她的某个地方,居然长着男人的玩意儿?! 她她她,到底是男是女?莫不是人妖? 实在是太太太太意外了好吗! 叶阳褚捂住女儿的眼睛,“别看。” “叶阳褚,你还记得这些伤痕是怎么来的吗?不,你早就忘了,可是我却忘不了,因为我的心,到现在是疼的!”李玉仙自嘲且哀怨的笑了。 她白皙的手指缓缓抚摸着身上的伤痕,想当初,她为了给叶阳褚讨到想要的名利,将自己变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任由大程国权力最顶端的那个人亵玩,承受了多少的屈辱和苦难,却因自己异类的性别不成为叶阳褚名正言顺的妻子。 叶阳褚就理所应当的娶了别的女人,她看着他和那女人百般恩爱,只能将苦水往肚里咽,直到那女人为他生孩子的时候,她才找到除掉那女人和孩子的机会,而实际上他早已洞察她的所作所为不撕破脸,就是为了护女儿的安危,准备把她当傻子玩弄到何时? “叶阳褚,你背叛了我,所以,我也要让你和你的女儿,承受我承受过的一切!”李玉仙冷冷的勾起嘴角,变戏法一样从发髻中摸出一个小球。 叶阳褚顿觉不妙,捂住女儿的嘴,“乐儿先不要呼吸!” 可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李玉香已经将小球郑到叶阳褚的脚下,冒出“噗~”的一阵白烟。 叶阳乐儿闻到一股好闻的香气,接着身体轻飘飘,眼前昏天黑地··· 夜风狂吼,暗逆席卷,树枝被吹得东摇西晃,整个大地都被都怯怯的发抖。 当叶阳乐儿有了知觉,再次睁开眼,已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几日,周身一片昏暗,而她被关在一个地窖的铁笼子里,地窖里有两名站的跟木头桩子一样直的看守。 幽暗的灯火将地窖映得恍惚,一滴滴的水珠从石壁上滑下,石壁的一侧摆着锋利的勾心爪、粗壮的赤铁鞭、夹指的拶子、以及惩罚淫,女用的铁鞍木马,眼帘所到之处无不让人觉得阴森恐怖。 一名身材颇佳,身无寸缕的女子被夹在审讯的木架上,她面色苍白,嘴角泛出点点血迹,气息若有若无,整个躯体上的伤痕让她看上去犹如一块抹布,破烂不堪。 乐儿仔细看了看那人的眉眼,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心疼的感觉随着血液流遍全身,抓住铁笼呼喊,“爹,爹,爹~,到底是谁干的,谁干的~?” 爹变成了一个女人,胸部和李玉仙的一样又大又挺,喉结也没了,只有仅存的小弟弟,能说明他曾经是个男人。 叶阳褚由男变女的过程中,胸部被强行塞进硕大的异物,这一步痛苦至极,他疼的晕死已经三日,在乐儿叫他的时候才有了知觉,睁开虚弱的双眼,无力的喃喃,“乐儿,别看······” 这幅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怎能让女儿看见? 李玉仙腰肢轻扭的步入地窖,看了看和她一样变成男不男女不女的叶阳褚,她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早就应该让他也尝尝这种变成怪物的痛苦滋味,看他还敢忘记她对他的付出。 李玉仙再是走到笼子边,微笑的瞄向里面的叶阳乐儿,“孩子,就说当初你娘生你的时候,天上怎会坠落流星呢,原来你便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靡女,所以,你很幸运,我打算留下你的命,只可惜你现在还太小,一时发挥不了什么用处,不过,倒是可以等上几年。” 靡女是什么?虽都为女人,可女人和女人也是不一样的,每几万名女人当中会有一名与众不同,体内结构会让人有微妙的感觉,仿佛长着数张灵巧的小嘴,能让男子体会到从未有过的飞仙之感,但此种女子甚少,若碰到一个,会令男人放弃一切来换取一夜,此种女子便称为靡女。 待叶阳乐儿这孩子成熟,便会成为她李玉仙收服各种男人的得力武器! 叶阳乐儿听说过靡女,可她现在的身体只个小孩子,心智再成熟也没有办法和狠毒的李玉仙抗衡,只能声嘶力竭的大喊,“放了我爹,快放了我爹···” 李玉仙漫步到绑着的叶阳褚身旁,回头笑道,“孩子,你可知道姨娘与你爹是如何恩爱的呢?要么让姨爹给你展示一下吧!” 李玉仙解开裙带,从叶阳褚身后固定住叶阳褚的腰身,进行着各种猥琐的行为,毫无前戏的侵占了叶阳褚。 “爹,爹···”叶阳乐儿捂住眼睛,泪水不停的滑落,李玉仙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爹,怎么可以? 叶阳褚虚弱的挣扎着,“放了,乐儿···” 他一直顾虑李玉仙的阴狠绝情,如今撕破脸,李玉仙果然做出这种极端的行为,可是万万不该让女儿看到这些啊! 李玉仙正值兴头上,被叶阳褚这么一搅扰矛,顿时火大,她退了出来,一招手。 两名看守走到石壁处,取来夹指的拶子··· 第4章 004 护她 眼看那拶子分别套在叶阳褚的两只手上,看守在李玉仙的示意下渐渐的收紧拶子上的棉绳。 “让你的女儿做靡女,同不同意?”李玉仙问叶阳褚。 夹指之刑乐儿在二十一世界的电视上见过,十指连心疼痛无比,受刑的人会因为疼痛而昏厥,甚至会受不了钻心的痛楚而咬舌自尽。 她不要爹有事,扒着铁笼子,央求的大喊,“不要~,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光是你同意,还不够!”李玉仙必须得到叶阳褚的点头,若没他同意,日后他也会想办法带叶阳乐儿走。 她再是让看守收紧拶子,“快说,答不答应?” “嗯~”随着拶子更加的紧迫,叶阳褚口中传出闷哼,额头森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前胸,面色几近苍白,虽无力言语,却也始终不肯点头。 “咯嘣!” “啊~!”叶阳褚再也承受不住断指的痛楚,撕心裂肺的呼喊出来···· 初秋风已经带了冷意,透过枝头的弯月将人影照的恍惚,四名年轻干练的年轻男子从林中步出,隐蔽身影,走向通往地窖的山洞。 那日林牧摆脱了林中之人的纠缠,再回到叶阳府,整个府已是化为灰烬,他知道乐儿定是被李玉仙带走了,单凭他一个人的能力根本救不出乐儿,可时间紧急,来不及联系更多的人,再者过多的布置会引起李玉仙的怀疑,所以就近找来结拜的三名兄弟,王处、赵楠、张庙,一起闯虎穴。 地窖内,“嘀嗒”的水声分外清晰,两名看守坐在石墩上打着瞌睡,昏暗的火光几近熄灭,只留下几措火苗扑扑闪闪。 四个人影悄无声息的下入洞内,走到看守身后,“噗噗”两个手刀下去,看守栽倒在地上。 看着叶阳褚如今的样子,林牧轻叹,真是冤孽。 赵楠走到木架处,脱下外衣搭在叶阳褚的赤体之上。 叶阳褚缓缓睁开眼,看到来人中有一个是林牧,他欣慰,却又摇了摇头,眼神飘忽到铁笼处。 此时几人才看到黑暗处的叶阳乐儿,单薄的小身板儿卷缩在铁笼的一角,好像已经睡着了,若不注意,根本意识不到她的存在。 这么小个娃娃居然像猫狗一样被关在铁笼子里! 林牧心中一急,两步跨到铁笼处,愤然起身抽出腰间锋利的利剑,“呯呯”,铁锁被砍断。 他探进半个身子将乐儿抱出来,轻轻晃了晃她,“乐儿,乐儿,醒醒,你醒醒。” 乐儿模糊的睁开眼,仔细瞧了瞧面前的人,泪水顿时开了闸,委屈的往林牧坚实的怀里钻,生怕自己是在做好梦,“牧牧夫君,你来救亲亲小娘子了是不是,就知道你会来的,我就知道。” 林牧疼惜的搂紧了她,这小女娃从满月就和他在一起,跟他亲手带大的没什么区别,每次被她叫夫君,他的心里都美美的,此时她苍白的小脸让他心疼的要命,“有我在,别怕。” “快走吧!”赵楠搀扶着叶阳褚走来。 几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向着地窖外走去。 出了山洞乐儿大吸一口气,还是外面的空气好。 “吱吱吱~”一只地鼠从草丛中窜过,“啊~,老鼠···”叶阳乐儿最怕这种生物。 林牧安抚的拍拍她的背,“乖,没事,它走了,你看。” 叶阳乐儿从指缝中看去,有牧牧夫君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心中也跟着放松,“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嘻嘻嘻~,夫君,你要保护好你的亲亲小娘子哦!” 林牧觉得空气都是甜甜的,宠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先离开这里!” “啧啧啧,为什么总是把逃跑想的这么容易?前几天在小巷这对儿父女都逃不掉,现在在我的地盘,以为还能逃得掉吗?”一个阴沉的声音从幽暗的林中传来。 霎时间四面八方涌出数名黑衣重重包围,人人手持利剑,面漏凶狠。 李玉仙从黑衣身后走出,眼中闪过一丝不爽,“褚,我本以为你会想清楚,可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 叶阳褚轻笑,“玉仙,别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你也不过是那个人的玩物罢了,若没有我,他的手下怎能任你差遣吗?而且我们还有林牧。” 或许是变成半个女人的原因,叶阳褚的声音和李玉仙一样,一日日变得越加细腻,此时已经完全是女子的音调。 “哈哈哈~”李玉仙大声的嘲笑,再是凌厉的扫了一眼林牧,就凭一个自身难保的皇子,能有多大本事。 她想起曾经的日子,陷入了回忆,而叶阳褚刚刚提到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皇甫牧一母所生的皇兄,也是如今的大程皇帝,皇甫宗仁。 当年,皇甫宗仁虽还不是皇帝,却是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耀眼男人,而这个男人年轻,喜欢任何刺激的事情,尤其是更喜欢清秀的同性,叶阳褚和李玉仙正符合皇甫宗仁的口味,当皇甫宗仁带着李玉仙和叶阳褚共同体验刺激的云,雨之事时,叶阳褚那羞涩的小兽模样,便让李玉仙心里一颤,不由自主动了心。 “说起那个人,原先咱们三个一同享乐的时候,也是很快乐的,只是你先变了,你爱上了婉婉,还有了孩子,那人不愿放你走的时候,还不是我牺牲自己的身体满足他更加变,态的欲望,才换取了你想要的日子,可是你记不得我的好,伤我太深,如今,就算我只是借助那人的实力来禁锢你,你还不是无法掏出我的掌心,统统给我上!” 一声令下,黑衣挥舞着利剑从四面八方的袭来,一个个犹如夜间的嗜血鬼,令人厌恶憎恨。 叶阳褚急忙喊道,“先护乐儿。” “嘭嘭嘭~”王处将叶阳褚护在身后与黑衣展开了刀剑相拼。 “抱紧我!”林牧抱着乐儿单手相抗。 赵楠和张庙冲锋在最前与黑衣生死搏杀。 然而毕竟黑衣人数众多,“乒乒乓乓”之间,黑衣已经势在必得。 叶阳褚看到局势危险,若是这几人只带着乐儿,还有逃出去的可能,可若是再加上他这个行动不便之人,很有可能将大家都脱死在这里。 叶阳褚寄予厚望的看了一眼女儿,飞快的收回万般不舍的思绪,对几人喊道,“宁死也要护乐儿周全。” 然后口中紧闭,身形一怔,嘴角流出鲜血。 四人明白叶阳褚的意思,王处心情沉重,虽佩服父爱的伟大,却也是只好放下叶阳褚,全力冲向黑衣拼杀。 “褚···”李玉仙大惊失色,没想到叶阳褚会为了这些人而自尽,这男人会死么? “爹···”乐儿脑中嗡鸣,爹为咬舌自尽了,她心中犹如被戳了一刀,生生的痛。 她挣出林牧的怀抱,扑到叶阳褚跟前,“爹,你醒醒,爹~” “乐儿回来~”林牧一手相抵之间没有困住乐儿,让她有机会挣开。 几名黑衣瞅准机会,挥着利剑刺向乐儿······ 第5章 005 转折 “乐儿~”林牧脸色大变,心中急如火烧,顾不得多想飞身冲了过去,“噗~”撞开这几名黑衣。 但另外几名黑衣却借机刺来,“噗嗤噗嗤~”林牧躲闪不及被刺中,“啊~”胸前伤处血液像小泉一样流淌,歪倒在乐儿的身旁。 “牧~”另外三人立刻赶来与黑衣人相抗,将受伤的林牧和叶阳乐儿护在中间。 乐儿扭过身子,才看到林牧的现状,她大脑阵阵的发麻,手足无措的抱住了他,“牧牧,牧牧~,你怎么了,你不要有事啊!” 林牧能感到自己的肺部被刺穿,血液已经流进了五脏,疼痛已经达到了极限,他忍住,一手奢望的附上乐儿的小脸儿,艰难的说道,“乐儿,牧牧可能,可能做不了你的,夫君了,你以后定要,找个比牧牧好的···” 他说不清对叶阳乐儿是不是爱,但从五年前第一次见到这个粉嫩的小娃儿,并抱着她举行亲礼拜完天地之后,就对她有了说不清的情愫。 这些年看着她在他的呵护下健康的成长,偎着他快乐的欢笑,尤其在他故作冷漠时她还会想尽办法的讨他心疼,他就有种比坐上皇位还要强烈的满足。 他幻想过她长大穿上红色嫁衣的样子,一定很美,很美,更期盼着那一天的到来,只是今天这情况,怕他也许不等不到那一天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五年前成完亲的第二天,他就带着她远走高飞。 如今现实是残酷的,他失策了,他可是个失败的皇子,一个连自己的小娘子都不能好好保护的皇子。 “牧牧,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不许,我喜欢你,你以后还要和我过一辈子的,听见了吗?听见了吗?”乐儿看着林牧的脸色越来越白。 他连看她的眼神都变得虚飘,这让她被悲伤的洪水掩埋,只恨自己现在是五岁的小身板,连一个黑衣也打不过,还要夫君舍命保护。 原本她打算与他青梅竹马的成长,用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的时间,将彼此慢慢融入生命,待到笄礼那日就将自己交给他,可是,可是······ 若今日牧牧死了,她这辈子都再也不会活的快乐! 林牧浮出一丝满足的笑,集中力气探起身子,狠狠稳住叶阳乐儿的小唇,直接撬开她的贝齿,掠夺她柔软的小舌,最后一次品味她的甜美。 时间不能耽搁,他不舍的退出,攥了攥她的小手,说道,“傻孩子,有你这话,夫君知足!” 他再是极快的从袖中掏出一粒药丸儿塞进了乐儿的口中,入口即化,渗进她的喉咙,这是可以让人忘记记忆最深处痛苦的“失痛丸”,他料到自己可能会有此一劫,怕乐儿今日的记忆会让她痛苦余生,所以提前准备了。 叶阳乐儿只觉得喉咙苦涩不堪,想呕呕不出,“你给我吃的什么,我什么也不要吃,我只要牧牧,我带你走。” 她的小身板想要扛上沉重的林牧,可惜他比她重太多,根本扛不起来。 就在这时,几名黑衣冲破赵楠的阻拦向着乐儿袭来,眼看将到,林牧猛然跃起挡住利剑,“噗嗤”一声腹部中招,口中吐出鲜血,大喊一声,“快带她走~!” 王处与赵楠冲杀到乐儿面前,张庙做掩护,赵楠夹起乐儿屈膝点地飞身上树,王处与张庙缠住黑衣人。 “放我下去,我要爹,我要陪着牧牧,我不走,你让我下去~”叶阳乐儿挣扎,死也不要离开林牧。 赵楠脚下不停,飞奔在树林中,口中不忘说道,“若是你再回去,他们就白死了。” 一句话,乐儿安静下来,他们的死,是为了她! 李玉仙咬牙切齿,愤怒大喝,“快将他拿下,否则统统人头落地。” 黑衣人愤然追赶而来,赵楠夹着乐儿在林间穿梭,王处与张庙跃起阻拦,一名黑衣将手中利剑向着赵楠抛来。 “噗~”林牧拼出全部力量,弹跳跃起挡住利剑,身形踉跄的向乐儿摆了摆手,吭也不吭一声的倒在地上。 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就是没有去争夺毫无意义的皇位,而是拥有了乐儿纯真的五年··· 李玉仙夺过一黑衣手中的剑,“噗~”狠狠砍在林牧的胸口,一个没用的皇子,还有舍己为人的本事,“死去吧!” 乐儿脑中一片苍白,鲜血汇成了一条怨恨的河,这副画面侵蚀着她全身某一个毛孔,和每一寸血肉,以及每一处神经。 不,牧牧,我要你抱着我喂鱼,我要你陪着我放风筝,我要你喂我吃饭,牧牧,你是我最爱的夫君,如果可以,我会选择死在你的前面,我不要看见这一幕··· 夜,刮着阴凉的风,浓重的血腥弥漫在空气中,只有苍天知道那是谁的尸首,只有大地知道那是谁丢掉的性命! 叶阳乐儿犹豫过度伤心,神智陷入深度昏迷,梦里无尽的漆黑。 太阳照常升起,鸟儿清脆啼鸣。 叶阳乐儿睡了一整夜却还是疲惫,脑中闪出一丝片段,但又想不清是什么,也不知怎么地,嘴里总感觉有股苦苦的味道,难受死了,莫不是昨晚上吃的太多积食上了火? 她伸小胳膊打个哈欠,突然发现她的雕花大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板儿床,祥云锦被被一张普通的麻布薄被代替,四周墙壁没有任何装饰,墙角泛出霉点,房间格局也不一样。 奇怪,怎么会在一个陌生房间里? 正当叶阳乐儿发愣时,房门被打开,一道阳光照进屋内,她觉得有些刺眼,用手遮挡向门口看去,是赵楠。 叶阳乐儿认识他,原先她缠着林牧带她偷偷出府玩儿过一回,赵楠就请吃了一顿烤鸡,味道很香,林牧告诉她,赵楠是拜把子的好兄弟。 赵楠面无多余表情,将盛了温水的洗脸盆放在桌上,抛来一个微烫的纸包,和一个小包袱,说道,“叶阳小姐,洗漱完毕吃些东西,咱们就上路,还有,这是你爹让小姐交给潇曌真人的信,还有去邈云峰的地图,小姐一定拿好。” 叶阳乐儿纳闷儿,“赵楠哥哥,这是谁家?我爹呢?我的牧牧夫君呢?” 第6章 006 匆匆 赵楠正欲出门,脚步一僵,却是语气平静的说道,“你忘了吗,那日,你和林牧亲吻被你爹发现,你爹惩治了你,你被打晕后就睡了三天,但你爹还是觉得你的本性也太过顽劣,又是罗刹星转世,越看你越烦,将你丢了出来,作为父女之间的补偿,你爹给了你这一封信让你去找潇曌真人学本事,以后别再回来烦他,可林牧不能跟你一起去,因为他的父母带着他小时候定下娃娃亲的娘子找到他,让他一起跟着回去了,他说,你太小,不适合他,委托我将你送到邈云峰,以后各走各路。” “赵楠哥哥,是不是叶阳府出了什么事情?快告诉我!”叶阳乐儿眯了眼,她早就料到爹有将她赶出来的一天,爹要不要她无所谓,给不给她补偿也随便,可是和林牧却有五年的感情啊,一夜之间就不要她了? 呵呵,真是说笑呢! 赵楠扭过身,面上显出一丝柔和,“叶阳小姐真爱开玩笑,你自己想想,林牧何时与你亲近过?” “那你带我去找牧牧,我要亲口听他说!”叶阳乐儿下地穿鞋。 这一世从满月到现在,她每天和牧牧呆在一起,看不见牧牧心里就像少了块肉。 赵楠叹了口气,“你非要不撞南墙不回头吗,你看看你,你才五岁,林牧要是等你得等到什么时候?他虽是乞丐出身,可也是九代单传,怎么可能快十八了还不生儿子,你就这么自私?难怪他说你和他不合适,走的那般决绝,你自己好好想想,如今你已经不是叶阳府的小姐,他带着你这个拖累,除了做回乞丐,还能做什么?” 说完也不管叶阳乐儿做何反应,跨门而出。 “哎···”叶阳乐儿想要叫住赵楠,可是不由的起林牧一直以来那始终对她淡淡的样子,他好像是从来没有对她有过笑脸,还总是嫌弃她笨,不爱搂着她睡。 她知道他嫌她小,可她以为只要和他一起长大,日久生情,就会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但是赵楠又有何理由要骗她一个小孩子呢? 她真的好想林牧问个清楚,但是下一秒却失去了见到林放的勇气,因为如果他要是当着她的面说“是我不要你了,别再粘着我”,她一定会伤心跳楼的。 “呜呜呜呜~”伤心的泪水不由自主流了出来,打湿了她的衣襟,趴在被子上,小拳头使劲儿的打砸,“呜呜呜呜~,牧牧,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你太无情了,太无情了” 窗外,赵楠将叶阳乐儿失落的表现看在眼中,他不明白这么小的娃娃怎就懂得男女之情,爱林牧爱的那么深,但她这幅肝肠寸断的模样,也不枉林牧为她牺牲。 乐儿小姐,但愿那粒“失痛丸”永远都不会失效,有些事情就彻底忘记吧! 这一边。 幽静的林间小路边,凌乱着几个凄凉的坟堆,旁边的草丛里隐藏着两匹离群的野狼,在慢慢的巴拉着什么食物。 一名白发白须,道貌岸然的硬朗白衣老者,路过坟堆本不想打扰两匹狼进食,可忽的感到不远处一股极其微弱的属于人的气息。 放眼寻去,两匹狼露出尖牙,正准备靠近一名昏死在潮湿的草丛中,并且衣裳上满是干血渍的少年。 “嗖嗖~”老者弹指一挥,深厚的内力已将石子弹入两匹狼的大脑,“噗噗”两匹狼倒在地上。 老者走近,蹲下身在把少年的眼睛翻开看看,再掀开少年前胸的衣襟,前胸后背已经刺穿,伤势极为惨重,伤口外塬还有一个红色的圆形的胎记,好在胸腔内还有一口未吐出的气体留存,却也微弱到了极限。 “哎,算你幸运遇到我无涯仙医,若是再耽搁一天,怕也该转世投胎喽!” ······ 欢娱不惜时光逝,几场冬雪飘飘来。 不经意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从指缝中悄然的溜走,那些未完的故事和未完的人,上天终将不会让它搁浅,在朝霞与夕阳之间,开启了另一个美好的相遇。 九年后,大程国与蛮斎国交界,红禾城内。 一个茶社,里面围满了人,前面坐着一位山羊胡子的中年人,这人话语连篇,滔滔不绝。 众人听得全神贯注,脑玄紧绷。 “话说当年那连环碎尸案被明月府鲁大人告破之后,可谓是大快人心,但是没过多久,又出现了奸,尸案,你们可知道最终抓到的那罪大恶极的人犯是谁?”说到次此处,山羊胡子打住,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拿起折扇轻轻摇晃,似要休息。 听书的人不愿意了,纷纷扬起身子,大有不过瘾之意,一名粗布衣衫的汉子说,“哎,我说,赵老板,你就一次讲完不成?怎么每次都这样,吊人胃口,让人回家睡觉都睡不安生。 另一名较为儒雅的男子微微一笑,不屑的说道,“我看他是讲不完,赵老板每次都这样,就是吊着,第二天好再赚茶水钱。 座下一片嘘唏,将赵老板摇手点指。 赵老板面色一沉,三角小眼斜了斜,开口笑道,“呵呵~,大家都知道,咱们这地方处于大程与蛮斎的交界,这边关近年虽无较大战事,但毕竟也混乱不堪。生意难做呀,不然我赵某人身为这‘小憩茶馆’老板,也不会亲自出来给大家说书,这也是我吃饭的营生,各位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啊,哈哈哈~”他儒雅的笑了起来。 本老板就是明摆明了要赚你们的银子,有本事就别进来听! 他用茶盖拨了拨杯中的茶叶,抿了一口,接着说道,“不过,上一会,咱们说到九年前临沂城叶阳家被纵火,叶阳小姐下落不明一案,我赵某人也算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快说快说。上次你没讲完,害我三天都没睡好觉”一名长相尖嘴猴腮的男子急切的询问。 座下众人也纷纷探出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赵老板放下手中茶杯,缓缓说道,“当年,那叶阳府遭到毛贼的洗劫,并被毁灭现场一把火烧了叶阳府之后,姨娘李玉仙嫌弃叶阳褚的面容被烧的丑陋无比,她一个人卷着仅剩的家财潜逃,路上被山贼劫财劫色,有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山贼摧残的丢了性命,正被野狼分食,而其实叶阳褚手中还有一把乌龙山下秘密宝藏的钥匙,他带着女儿离开临沂城寻到宝藏,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在了青山绿水之间了······” 第7章 007 少年 赵老板手中折扇轻轻摇晃,他最后一个“之间了”音拉得很长,像是诉说着一个完美的故事结局。 “嚯~,可这是好人有好报。”尖嘴猴腮的男子说出的话是替人高兴,可实际上没听到惨痛的结局心中十分不过瘾。 茶社靠窗的一角,一张桌子上,三名男子听着这茶馆人的交谈,默不作声细细品茶。 中间那位身着青色玉袍,头顶发箍处镶了一颗翡翠,脑后头发披落在双肩,但由于是低着头,故此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 另外两人服饰一样,灰色衣袍颇具干练姿态。 这一看就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带着两名贴身侍卫,路过小店歇歇脚。 而坐在另一角,一身女扮男装的小少年将这茶馆的老板,茶客,以及讲述的故事细细打量和分析之后,心中暗叹,看来,想从这说书人嘴里知道事情是没指望了,叶阳褚被烧毁容,李玉仙惨死路边,这两条消息可能还是真的,但若是说她叶阳乐儿和爹爹拿到宝藏,隐居山间,那根本就是满口胡邹,且那茶说书老板总是不时看向他,让他浑身不舒服。 哎,走吧!还要赶路呢! 少年姿势颇为潇洒丢下几个铜板,“小二,结账。”起身迈步向门外走去。 他一脚刚踏出门槛,身后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是店小二。 店小二满面堆着笑,客气的说,“小兄弟,先别急着走,你这没给够,还差二两银子。” 少年疑惑,清秀的眉头皱了起来,却是有种忧郁的美态,看看自己喝过的茶,又将小二撇了一眼,“怎么不够,不是五个铜板一壶茶?我又没要吃的,哪儿还会差二两银子?” 店小二将说书的赵老板一指,解释,“话是不错,可这听书钱还没给,除了茶钱五个铜板,听说书还得二两银子。” 少年诧异的张大了嘴,“什么,听个书的钱都赶上俺几个月的伙食费了,你刚没说听书还要给钱?再说了你这书也没说完!” 小二冷不以为然的哼一声,将手中抹布一甩,“咱店里就是这规矩,不信你打听打听,哪个听书的敢不给银子?” 其实少年刚进茶社时,这店小二就打上了他的主意,店小二也不知从何时起,他们茶社老板对女人失去了兴趣,偏好上长相清秀的小子,就是现下最流行的忘年断袖恋。 这二年来,店小二给老板搜刮到不少秀气小子,每次事成老板都会对他赞赏有加,再给些银两,可让他攒了不少钱。 而今日这小子白白净净,很是俊俏,若不是他胸前少了两块,定是个姑娘,正是他们老板喜欢的类型,又是像是外乡来的,应该好欺负,到嘴的肥肉不吃,岂不成了傻子? “是啊,小兄弟,不就是点儿银子,给了不就完了么。”听书人跟着帮腔,然他们并不知晓这赵老板的爱好,以为小二只是欺生,想从这小子身上多刮些银两出来,也见过不是一次两次。 再者,这县城较为偏僻,过往路的人屈指可数,要想得知大部分的天下事,还是要靠赵老板的,都是乡里乡,倒也无人阻拦过。 少年将茶馆众人扫过,明白了他们的想法,面色一定,“好么,看我年龄小想欺负我?告诉你,银子爷爷我身上多得是,可就是不愿给,有本事就拉我见官府去。” 说完迈开腿就往出走,其实他身上也没多少钱,就连代替脚程的马也在前些日子换成了盘缠。 好在这边关小县的县官都是怕麻烦的主,像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多如牛毛,县官根本就不会管。 小二看这小子并不胆怯便有些犹豫,又瞄见他们老板对有性格的这小子颇感兴趣,于是追上将其胳膊拉住,“你这小子,听书不给钱,白听呀你?告诉你,你要是不交出银两,有你好受的。你也不打听打听,咱这茶馆能在这乱世开起来凭的是什么?不给出银子也可以,就留下给咱们茶社洗碗去,来人,把这小子拉倒后院。” 茶社跑出两个彪头打手,瞧见少年最多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颇为把握的对眼一笑,“呵呵~,嫩娃娃一个,看你今日能走得了?” 少年心想,好么,还是家黑店,眼瞅着有人欺负我,那些听书人居然也能看得下去,真比二十一世界老奶奶摔倒没人扶一样冷漠,不过他不想惹事,撒腿就跑。 可当他还没跑出两步,两打手身子猛然一扑,一人擒住他一条腿,他摔倒在地,诶,看来这俩是老扑家了,到低估了他们。 不过少年也不着急,待两打手将他拎起之时,他气定神闲,身子轻轻往后一个倒翻,两手抓住两打手胳膊后肘麻筋,看似轻轻一扭俩打手却十分受力,向前一个凛冽差点栽倒。 “妈呀,疼!”一打手忍不出的喊。 “疼?你们自找的呗!”少年轻蔑的笑笑,爷爷的时间宝贵,才不会浪费到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两打手身随手拾起路边东西朝小子丢去,“妈,的,砸死你!” 少年闻声轻轻一闪,看了一眼“哐嘡”掉地的东西,“木棍?切!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明的暗器?没劲!别再来了,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店小二瞧着这小子不仅仅反应快,还是个会功夫的,不是个好对付的高手,可这么大一个茶馆儿居然被一外乡人给惩治了,实在是丢面子,大喊一声,“全都给我出来,我就不信今日收拾不了一个小子。” 茶社内再一次涌出五六个手拿长棍的打手将少年团团围住。 少年轻叹一声,微微摇了摇,实在看不起这些以强欺弱的人,用手将茶社一指,鄙夷的说道,“你们这家黑店,看爷爷我年龄小,有本事欺负那三个大人去。”手向一转,指向窗边的三名男子。 三名男子一愣,茶杯停在半空中,其中一位灰衣男子露出严厉之色,冲少年喊,“我们又不会欠人银两,你胡指什么?” 第8章 008 是梦 “哼!小气鬼!”少年瞪了那灰衣人一眼,你们人多他们当然不会欺负你,都是外乡人,居然不知道搭把手帮帮, 然再当少年再看见两灰衣人中间那沉稳主子的脸时,愣住了,那人眼神锐利如鹰,皮肤黝黑,气宇不凡,二十来岁模样,一番美男子味道,很帅,但这不是关键,而是很像二十一世纪有交集的一个人! 那主子却是淡淡的继续品茶,根本不认识少年。 少年确定自己认错人了,可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 “小子,死到临头了还知道看美男,今儿就让你做个死断袖!”店小二这次很有把握的喊。 茶社的听众也将注意力集中到这个秀气的小子身上。 少年眼睛将几人一扫,心中冷笑,他不想多事,可再瞧瞧面前的包围圈,也实在没办法,那就舒展舒展拳脚,当是运动了! 众打手高举长棍,从不同方向狠狠打来。 少年反应灵敏,脚尖轻点跃起,落在众人棍子之上,双脚凌空踢出将其中两人击倒,其余几人分开攻击,不同时间不同方向袭来。 “噗噗嗵嗵~”少年手到擒来拳脚并用,看似简单的拳脚却十分潇洒,只用了三成功夫,不到一刻钟,就将饭桶们统统打倒在地,一个个鼻青脸肿,嘴里“哎呦~哎呦~”。 看热闹的人大喊,“这小子功夫不错,有前途。” 少年双手交叉附于胸前,不屑的说道,“爷爷我本不想惹事,这可是你们自找的,记住爷爷的大名,寂小寞,以后别再让寂爷爷看见你们,哼!”话罢,甩开袖子扬长而去。 刚走几步,“嗖~”的细小一声,从茶馆儿赵老板的方向飚出。 寂小寞闻声闪身单手一抬,双指夹住了一片薄薄的飞刀,并且令他恶心的是飞刀把儿上还生了锈,他就不明白了,生锈的啊,扎伤了人,可是会发炎的! 特么的有没有一点儿医学常识,赚了茶钱,还想赚医药费吗? “打不过我来暗的,再让爷爷我发现你们用暗器,今晚就烧了你的茶社!”寂小寞朝茶社瞪了一眼,语气中夹着阴冷,两指一夹将飞刀夹断,“嘭嘭”两声掉落在地,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个讨厌的地方。 靠窗的三名男子均是微愣,这小子反应快,功夫好,从刚刚那不想显露的几下子就已经看出是个练武奇才。 一灰衣男子稍有思虑,开口道,“这种厉害的人物怎会出现到这人烟稀少的边境。” 主子勾起嘴角,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他有所保留,并未用全力。” 身旁灰衣人面色一凛,细声问道,“公子,要不要去探听他的身份?” “不用了,随他去。”主子端起茶杯,吹去浮起的茶叶,杯中清茶一饮而尽。 夜晚,月光映照,鸟儿栖息。 寂小寞没有多余银两住客栈,只好找到一个破庙,钻到佛像后面打坐休息,他闲来无聊,用树枝在一旁写下,“叶阳乐儿=寂小寞”,女扮男装了一路都没被人发现,还挺成功。 九年前叶阳乐儿上了邈云峰,然而在山上并没有找到潇曌真人的踪影,只有一个叫凌宇修的中年男人和他的儿子凌长歌。 可她觉得不对,因为她曾经听林牧也说过邈云峰上有个潇曌真人,就算爹骗他,林牧也没必要在爹让她离家之前的时候就骗她。 于是她想尽办法要探到潇曌真人的消息,凌宇修却将小乐儿逼近了山顶上的无底洞,让她摔死在里面。 往往绝境就能逢生,叶阳乐儿在无底洞里面偏巧遇到了潇曌真人的徒弟沙无尘,而那个无底洞根本就不是真的无底,反到是个别有洞天的好地方。 圆圆的月亮泻出轻柔的白光,一缕投在佛像旁边,寂小寞伸出手将月光捧在手里,脑中闪出兹兹的片段,“靡女”两个字再次浮现。 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闭起眼睛仔细冥想,那些人影犹如闪电一般,刚刚出现就消失不见,她将这些事情告诉沙无尘。 但沙无尘那个老顽童将她眼睛扳开看了看,淡淡的说道,“一些噩梦而已,睡醒了就别再想,将你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就成!” 哦,原来是个梦,那就不想了,办好沙无尘那老顽童交代的两件事情,以后老顽童就不限制她的自由,爱去哪儿去哪儿,那是多么美的事情呀! 就在寂小寞思考的时候,“咯吱~”庙门被打开,进来了一个人,接着一阵鸟鸣之后墙外翻进两人。 几个人聚集在一起,左右瞄了一圈确定没人,其中一个人说话,“怎么样?探听清楚了吗?” 另一人小声的回答,“没错,就在城边的树林里,他们在那儿接头。乌力不图已经通知,到时候他会带着人堵住安闸北和姓林的。” “好,就等这一刻,我倒要看看这事儿一出,他姓林的怎么解释。”这人声音里带着阴冷与得意,像是已经十拿九稳,等着猎物掉进陷进。 “这次要是事儿成了,大哥您就可以取代姓林的,成为咱这儿的总教头了。可没有军令私自勾结蛮斎是重罪,关老将军过些日子要是回到红禾城查了出来,咱哥儿几个就要玩儿完啦!” “不,这事儿就咱三人知道,要做的天衣无缝,你们要是谁敢泄露,可别怪我曹大牛葬了他一家老小。”这人语气够狠毒,直接把人的叛逆之心掐死在襁褓里。 又有一人说道,“那可得提前说好,姓林的他妹妹倒时得归我。”这人语气中夹杂着色眯眯的味道,寂小寞真想抽这人一巴掌! “放心,我曹大牛亏了谁也不会亏了自己兄弟。” “曹哥,咱就等明儿夜里的好消息!” 三人笑的“嘿嘿嘿”,互相搭起手做了一个决定的动作。然后,跳墙的跳墙,走门的走门,全部离开。 寂小寞弯起嘴角,教头不就是给军队选拔精兵瑞士的人?那就是跟大程军队有关系喽?跟军队有关系可就是关乎大程军的大事! 呵呵,正发愁不知道恨什么来钱最快呢,不知道给这姓林的总教头提供内贼线索能不能赚到银子,要么试试? 第9章 009 搭讪 东夏国喎黎城内,层层宫墙玉栏朱楯,金碧相辉,照耀人耳目。 夜晚的宫殿蒙上诱惑的色彩,昏暗的灯火将可人儿晃的千娇百媚,一条白皙紧致的玉璧搭上男人的肩臂处,双眼泻出迷离的微光。 玉手端起桌上的酒杯递到南宫枭面前,“枭哥,来吗···” “好子桑,哥哥我不是在这儿呢!”自立为东夏国君的南宫枭微笑饮下将酒含在口中,对着女人的樱唇敷上去。 唇齿之间伴着浓郁的酒香,将两人的渴望挥发到了极致。 “嗯···嗯···”女人忍受不住加快的心跳而发出忘情的呻,吟。 “好子桑,哥哥可想你想的紧,即便天天看见你,还是无时无刻不想深入的爱你···”南宫枭热血沸腾的在女人耳畔轻语,实则眼神已经撕光了她所有的衣裳。 他迫不及待将女子抱上床榻。 然而就在此时,“娘娘,您不可以进去,皇上和子桑娘娘正在···”小宫女来不及阻拦,一个匆忙的脚步就已经闯了进来。 脚步的主人对床榻上两人的亲密之举视而不见,骄纵的将手中之物摔在南宫枭身上,“哼!皇上忘了答应臣妾今日要去臣妾那里,让臣妾好是伤心!” 说着伤心,那表情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哪有伤心的样子? 南宫枭停下动作,鼻中深出一口气,对着身下的女子说道,“子桑,你等我!” 他将抛在身上的丝帕攥在手里下了床榻,将闯进来的女人拉出内室。 子桑没有吃醋,更没有怒恼,只是乖巧懂事的点了点头。 这化名子桑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叶阳褚,九年前他咬舌自尽来换取女儿逃命的时间,却得老天眷顾并没有死。 他被李玉仙扔进了城外的臭河做鱼食,偏巧与叶阳褚的爹潇曌真人有过交情的无涯仙医路过搭救了他,但他的身体构造已经被改为半男半女,若再想恢复原样,怕是要承受丧命的危险。 叶阳褚的女儿是靡女,李玉仙知道,李玉仙背后的人也就知道了,那背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大程国的国君皇甫宗仁,当然,这皇甫宗仁也是曾经对叶阳褚很重要的一个人,不过,现在不是了。 皇甫宗仁一定会让人打探女儿的消息,以后作为掌握男人和换取国境安危的利器,叶阳褚必须想办法分散李玉仙和皇甫宗仁的精力,从而给女儿腾出更多成长强大的时间。 叶阳褚打听到大程国黑暗势力中有个实力很强的南宫枭,那南宫枭跺一跺脚,整个大程国的黑暗势力都要抖上三抖。 而恰恰南宫枭是个男女通吃的大淫棍,叶阳褚让无涯仙医将她的原本俊秀不凡的五官塑造的更加柔美,隐藏在南宫枭军马路过的草丛中,装作晕倒,化名子桑。 当南宫枭见到这名草丛尤物时,立刻惊呆,这女人是仙子吗?怎会如此美丽与性感? 他不由分说的就将这女子带了回去,后来,在得知子桑是亦男亦女的双性人时,便更是对她更是爱不释手,对外保密。 子桑告诉南宫枭她略懂一些像术,“枭哥魁梧雄壮,体态颇显神姿,生得一副帝王之相,日后必定荣登大宝。” 南宫枭听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但想一想他掌握大程国黑暗势力乃是全国一霸,若想自立为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于是九年前南宫枭就造了反,成立了东夏国,进攻大程。 更让南宫枭惊异的是,子桑对皇甫宗仁的用人之策似乎很是了解,每每交战都能找出对方将领的弱点,从而大获全胜,此后的九年中,不管是从身体还是心理,南宫枭根本离不得子桑。 但对于刚刚那位打扰南宫枭和子桑好事的,是芈妃,芈妃的哥哥手握东夏兵权,南宫枭有所顾虑。 可对于芈妃的挑衅,子桑从不生气,只会微微一笑,南宫枭就会更加爱她。 此时子桑撑着脑袋在床榻上静静等着,不到片刻,南宫枭便兴冲冲的回了内室,他一边走向床榻,一边说道,“子桑,快,你枭哥哥我要等不及了!” 子桑沉思,抬起双眼,娇柔的说道,“枭哥,我看你今夜还是去芈妹妹哪儿吧,不然她要是在你我正那个的时候,再冲进来将她落红的丝帕摔在榻上,让你表明对她的爱,怎么办?” 南宫枭皱起了眉头,“子桑可是为了她生气了,我明日就禁她的足,让她再也不能骚扰咱们。” 子桑玉臂撑起身子,将南宫枭脸颊轻吻,“不,枭哥,子桑只是觉得芈妹妹年纪尚轻,枭哥应该多陪陪她才是。” 南宫枭勾起嘴角,将子桑拦进怀中,轻轻扯下她身上半透明的诱惑轻纱,迫不及待的用嘴去享用她挺立的饱满。 “嗯~”子桑舒服的打了个颤,情不自禁的扶上了他炙热的欲望。 “啊~”南宫枭被她弄得舒爽,更爱她这种发自内心的动情模样,几许纠缠在一起翻滚向床榻的里侧··· 次日一早,红禾城。 寂小寞在河边梳洗一番,准备去找红禾城的教场所在地,苦于没有银两,连饭都办法吃,一个人在早市上瞎转悠。 “哎哎哎~,你看,是林小姐,她出来买东西了,快看啊!” “真的哎,你说她走路的样子怎就那么好看呢?” “她不仅仅走路好看,她干什么都好看,因为她长的就好看!” 两个年轻的书生在街边兴奋的议论着心中的女神,这林小姐端庄秀丽,美目盼兮,身段优美,举手投足之间足的那个美劲儿足以秒杀整条街,可是红禾城的城花,刚刚笈礼,求亲的人把她们家的门槛都踏破好几个了,但是林小姐眼高,看不上那些俗人。 “你要是能和林小姐搭上话,我今儿个就请你吃饭。”一书生道。 另一人笑笑,“你怎么不去跟林小姐搭话呀,你要是成了,我请你吃一天的饭。” “你去。” “你去” 就在两人互相推辞,又不敢上前的时候,插进来一个头,“我去跟林小姐搭话,你们请我吃饭,怎么样?”寂小寞笑嘻嘻的,找个不认识的人搭话,虽尴尬,比饿肚子要强好吗? 两书生一看是个毛头小子,本不愿搭理,其中一人眼珠一转,笑的精光,对寂小寞说道,“好,你去,你要是能跟林小姐搭上话,我们就请你吃两天的饭。” “OK,哦不,没问题!” 寂小寞整整自己的衣襟,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向婀娜多姿的林小姐。 第10章 010 潜入 两个书生在背后偷偷的笑,要是和林小姐搭话容易,他们早就扑上前了,还用等着这毛头小子上阵吗?! 寂小寞走到在小摊翻看珠钗的林小姐跟前,酷酷的甩了甩额前的碎发,清清嗓子,“小妹妹,你好啊!” 林小姐扭头看来,是个白白净净的俊秀小子,“你有什么事吗?” 寂小寞给街另一边的两名书生乍了个大拇指,看,这不是搭上话了么? 两名书生摇摇头,说个“你好啊”,那算搭话? 寂小寞看出两书生的不屑,便继续对林小姐客气的问道,“哦,这样啊,在下看小姐美如天仙,不知道你有男朋友吗?” “何为男朋友?”林小姐好看的眉眼对着寂小寞。 这时代,民间对于女戒的要求十分严格,女子是不可以随便有异性朋友的,即便有豪放的女子最多可以称自己有个“男性朋友”,而“男朋友”这三个字,还让人无法理解其中的关系。 “哦,就是未婚的夫家!”寂小寞解释。 林小姐不知道这人到底什么意思,“我有没有,与你何干?” 寂小寞笑笑,“是这样,我在想林小姐这般好看,不可能没有男朋友,可是林小姐的样貌配个一般的男朋友有些可惜了,林小姐介不介意换一个会功夫的男朋友,要是不想换,那介不介意多一个啊?” 林小姐眯眼,又将街对面溜掉的两个书生看了看,明白了这人是在耍她,“啪~”一巴掌甩到寂小寞脸上,“登徒浪子,下流!”完后气愤的走了。 寂小寞都傻了,不就搭个话么,至于这么认真的打他一巴掌吗? 根本就是个暴脾气的小辣椒! 一扭头,那两名书生已经偷笑的溜到了街的尽头。 寂小寞气愤的大喊,“你奶奶的,别跑,愿赌服输,给我买两天的饭···” 日头高升,吃饱喝足。 寂小寞放了那两个书生,剔着牙找了好久才找到红禾城的教场。 原来教场不是她想的那样在军营,而是在城外的林子边的空地上,便于每日进行魔鬼式操练。 寂小寞站忍不住的赞叹,关老将军确实有远见,这里的地形错落,很容易隐藏不明敌军,大帐搭在此处完全可以预防偷袭。 可赞赏的同时也发了愁,这教场大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他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借口,进去找那位林教头? 突然之间灵光一闪,寂小寞站在营门外破口大骂,“姓林的,你给我出来,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搞大了我姐姐的肚子,你给我出来,快点给我出来!” 天空万里无云,某少年的吐沫星子到处乱飞,一只乌鸦“嘎嘎”飞过。 一个较为瘦弱的守卫过来,将小寞打量了一番,“何人在此喧哗?切莫大喊大叫。快些离开!。” 寂小寞看守卫停严肃,将他拉住,声形并茂的说道,“这位俊朗的哥哥,你不知道,我姐姐被你们那姓林的教头搞大了肚子,在家悬梁自尽,被我发现的早及时救下,要不然就一尸两命!他姓林的不是东西,没良心。” 守卫怀疑寂小寞的动机,严厉的将他一指,“你切莫胡说,我们林教头不是那样的人,你定是来捣乱的,还是快些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一看说不通,小寞绕过守卫继续大骂,“姓林的,你这个缩头乌龟,你有胆做没胆承认,你不是东西,你给我出来!” 另一身形较胖的守卫过来把他扯到一边,劝道,“你快些走吧,我们林教头不在教场,你别再乱喊了。” “他不在,他一定在,你们骗我,姓林的,你给我出来!”寂小寞才不相信。 正在这时,一个约莫十四五岁,长相秀丽,长发披肩的小姑娘,穿着一身水绿色衣裙,脚步轻盈,提着个食盒来到教场门前。 小姑娘瞧见一个小子和守卫互相推扯,对那两个守卫问道,“王哥,侯哥,出了什么事?” 那个瘦的立刻笑嘻嘻的回答,“文雅姑娘,没事,一个泼皮在这里撒泼,你进去吧,林教头在里面等着呢!” 寂小寞却是瞪大了眼睛,这位文雅姑娘不就是早上的那位林小姐? 惨惨惨,为一顿饭可把人得罪了,肿么办? 可他觉得既然来了就不能退缩,索性心一横,跳起来,手指林文雅的姑娘,“嘿,你们怎么这样,她来找林教头就让进,我来找就不让进?你们什么意思,他姓林的敢做不敢认,他不是男人,还我姐姐清白!” 林文雅自然认得清这个小子,鄙夷了一眼,也不知哪里的流氓加痞子,看着就讨厌! 她扭身走进了教场。 教场内,帐帘揭开,林文雅步入。 正在看书的男子将手中的书本放下,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吵?” 文雅顽皮的轻笑,将食盒放到桌上,“有一个登徒浪子,早上在街上想调戏我,被我打了一巴掌,这会儿又在教场外喊,说哥哥你搞大了他姐姐的肚子,让你负责呢!” “哦,是吗?原来哥哥我还有这种风流韵事。”男子嘴角上扬,微微摇头。 文雅打开食盒将饭菜一一摆出,稍有思虑,对着男子说道,“那小子够泼的,赶也赶不走,好像看见你才能甘心。我看他这样骂下去,对哥哥你的声誉很是不好。” 男子剑眉鹰目微微弯起,拿起碗筷,“哥哥的为人他们会不知道?” 寂小寞在外面骂了快一个时辰,累的口干舌燥,可这姓林的还就是不出来瞧一眼,就不怕别人说他闲话? 这银子真是不好赚。 他不骂了,他要改策略,走到旁处拿出水壶喝了些水,看着这些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守卫教员们,微微蹙眉,或许,只能冒险潜入教场了。 寂小寞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绕到教场后侧,趁巡逻队不注意,一个转身钻进了大营,左躲右闪,晃来掠去,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终于找到教场最大的帐子。 寂小寞冒了一头冷汗,这私闯教场被抓住可是要杀头的,虽然他身手不错,遇见万一怎么办? 谁叫那姓林的是个榆木疙瘩,没办法只能这样,哎,银子还没赚到,性命到是让人担忧,早知道不来了。 他在心中抱怨一番,趴在帐子上附耳倾听,探究着里面的动静。 “那小子走了?”帐内,浑厚带且有磁性的男子声音传来。 第11章 011 熟悉 看守答“走了,他骂不动了就走了。” 男子问,“你们以前可见过他?” 看守回答“没见过。” “好了,下去吧。” “是,林教头。” “哥哥,也许是旁人冒你的名,做了坏事也不一定,说不定他姐姐真的是被人欺负了。”寂小寞听这声音,是那个叫文雅的姑娘。 男子沉默片刻,回答道,“兴许是吧。” 寂小寞挑起教场一角,慢慢钻进,躲在屏风后面,心想,该怎么说出口他是用内贼消息来换银子的? 就算说出来,那林教头又会不会信? 带着磁性的男子声音再次说道,“文雅,你嫂嫂有孕在身,还需要照顾,你要早些回去。” “好,那我这就回去。”林文雅勤快的拾完碗筷,“哥哥,我走了。” “嗯,去吧!”男子目送妹妹离开,坐回榻前继续看书,书名《骨骼强硬法》。 寂小寞耳朵只听到一页页的翻书声。 过了一刻钟,寂小寞纠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出场,是直接冲出去好呢,还是给他写纸条好呢? 冲出去,就是犯了私闯教场的大罪。 写纸条,手里又没有笔墨。 再者就算写纸条,银子该怎么要? “还不出来?”好听的男子声音传来。 寂小寞没动,那男子定是在和别人说话。 “就是在说你,还不出来?”男子的声音增加了几分威严。 寂小寞满头黑线,乖乖走出,抿了抿嘴,底气不足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男子撇了他一眼,平静的说道,“若我连你进来都不知道,还怎么做大程军的总教头?” 话音刚落男子猛然起身,“嗖~”一手拿起身边锃亮的长把大刀向寂小寞刺出,但在离他脖子半公分处骤然停止。 寂小寞汗呐,一个深呼吸,这人出手快刹车也快,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离死不远啦! 用手擦擦头上的汗,定眼看到男子相貌。 妖孽! 这林教头高大威猛,肤色古铜,五官棱角分明线条,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锐利深邃且戒备疑问眼神显得他很是精明干练,一身黑色劲装衬出了他极好的身材。 并且手里虽举着长把大刀,可却怎么也看不出一丁点儿的粗鲁,反而十分的威武,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英勇之气,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唯独那微微上扬的红色嘴角带着丝丝不羁的味道。 若说以前的牧牧夫君是血性中夹杂着俊美的小妖孽,而眼前这男人就是英武中混合着点点邪魅的大妖孽! 可,重要的是,为什么会觉得这两种妖孽的气息,有种熟悉的相似感? 还是说,这个人以前在哪里见过,才会觉得熟悉? 林教头被这寂小寞得有些不自在,蹙眉微思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闯入我教场?有何目的?” 寂小寞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但面对这样一个有震慑力的男子她有些紧张,结巴的说道,“我,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情,很重要,事成了,你就给我银子。” 林教头嘴角不自觉的再次勾起一抹迷死人的邪笑,转腕收起大刀,“噔”的一声顿到地上,那洒脱的姿势,怎是一个“酷”子能概括的? 寂小寞吞咽唾沫,心中暗骂自己,寂小寞呀寂小寞,不是说好从林牧抛弃你之后就不爱男人了,为何见到这个男人又会心跳加快呢,你真是花痴。 不行,一定要稳住! “什么事情要让你私闯教场来告诉我?你可知道已犯了死罪?”林教头挑眼憋向这个行为有些古怪的小子,语气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寂小寞对这话倒是不屑,也颇有气势的说道,“你别拿死罪吓唬我,告诉你,能杀我的人八成还没出生?再说,这件事不适合在这里说,你跟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林教头低头眯眼,再抬起时面上带着一丝戏谑,“我凭什么相信你?” 寂小寞皱了皱眉,闪亮的双瞳将整个大帐扫了一遍,瞧见旁边的兵器架上放着几把长矛、刀和剑。 他一个空翻过去拎起一把剑说,“我若打赢了你,你就必须相信我。” 说完“嗖~”的一声,手中利剑犹如劲风一般朝男子袭去。 林教头颇为意外,这小子速度竟会如此之快,看来功夫不错,难怪敢独闯教场重地。 眼看利剑将近,林教头手腕转动大刀挡在胸前,用力一推。 小寞受力后退一步,感叹,“好大的力道!” 林教头并未停止,紧接一刀挥出。 寂小寞身影如一阵疾风躲过一刀,并以迅雷不及掩之势,向林教头抛出洒脱的剑花。 随即帐内传出“呯呯嗙嗙”兵器交加之声。 帐外守卫冲进来,“何人竟敢袭我教场重地,快将来人拿下。” 打斗间众多教员冲进来。 寂小寞瞧这势头不利于自己,剑锋一收退后几步,将大帐划开一个口子,回头说道“姓林的,若你是男人,就自己跟来。”一个飞身从破口窜出。 一教员向身后招手,大喊一声,“快去追。” 林教头抬手一挡,沉稳的命令道,“不用了,这是我和他的事,你们留在教场,切不可再让人闯入。” 他急步出帐,跨上一匹高头大马,朝那小子的方向追去。 寂小寞如猴子一般灵活窜到树林里。 林教头速度也不逊于他,追来上前就是一刀。 寂小寞脚尖轻点飞身上树,再一个剑锋扫过。 林教头迅速躲闪,身后小树拦腰齐段。 他心中却是一惊,这小子竟有如此内力,好功夫,但他也不松懈,转腕再砍三刀连环齐发。 “噹噹噹~”寂小寞一一避过,身型侧翻双脚点树腾起,向下压去,剑招即快又稳,可他并不想要林教头的性命,只是来换银子的,所以出招都有所保留。 林教头双腿一夹马腹,腾空跳起之时手中长把大刀向小寞砍去,又是一阵刀光剑影。 两人在树林撕拼已有半个时辰,仍未分出胜负。 林教头心想,好小子,我这力道二十个精兵瑞士一起出手都无法抵挡,看他样子也就十四五岁,竟能与我纠缠许久,功夫如此了得,不累吗? 寂小寞这边,一边挥剑一边暗想,跟我比耐力,哼,连功夫高好深的沙无尘那老顽童都要拼了老命才能和我对抗一段时间,累死你我还活着笑呢! 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会手下留情! 第12章 012 银子 两人继续拼斗,整整一个时辰过去,林中树木花草因为两人的打斗,被伤的惨不忍睹,十分可怜。 寂小寞虽然身手敏捷,武艺超群,可毕竟年龄尚小,这男子力道又大的惊人,令他手脚不免有些发酸。 林教头亦是,遇到如此对手虽打得过瘾,可也纠缠时间太长了些,再加上这小子武功深不可测,渐渐有些吃力。 感到双方都已疲惫,小寞一个剑光旋刺之后,接着腾起两个后空翻,与林教头拉开一些距离,准备回身收手。 “喳喳~”树上有一鸟窝因为二人的打斗撞击,渐渐松动向下掉落。 小寞耳闻异动,身形后退几步,动作迅速将鸟窝翻身接在手掌,里面还有两只刚出生的小鸟正在睡觉,多么可爱的小家伙儿,差点儿就一命呜呼了,幸好幸好。 寂小寞示意林教头,略微举起手中鸟窝轻轻点头,你等一下,我将它们放回去。 林教头一时未反应这小子的意思,手中大刀还有挥出之意,却见这小子屈腿跳起飞身上树,双腿将树干加紧,身体前倾将小鸟窝放回高处的树杈,待他跳下树时手中之剑已收到背后,做停止状。 林教头也将大刀一收不再发力,原来这小子还会救小鸟,心肠不错,在他面前装的吧! 寂小寞面色一正,“我累了,不想再和你打了。” 林教头没有说话,但此时静止,才注意到这小子模样竟是十分俊俏,面容白白净净,还透着一股灵气,微挑的眼角有种天然的吸引力,只不过就是外表瘦弱了些。 寂小寞也再一次将林教头从头看一遍,许是常年带兵统领边疆的原因,他十分的英气逼人,目光之中含带一种不可置疑的征服力。 两人持续对视中。 寂小寞不明白为什么林教头一看他,他就会有种心中慌乱的感觉,就像当初和林牧在一起那般的心跳,他不由的面容发红,低头轻咳一声,说道,“你们教场是不是有个姓曹的?” 林教头目光平静,不答反问,“有又如何,知道我们教场人姓名的百姓不在少数。” 小寞面容掠过一丝不屑,微微笑道,“你们红禾城的关将军近日不在,你今晚是不是要与一个叫安闸北的蛮斎人,在城边树林议事?” 林教头心中顿感有了戒备,将小寞重新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眯起了眼睛,“我教场密事你又如何知晓?” 小寞笑的“嘿嘿嘿”,将男人一指,“叫你一个人来你还真一个人来,不怕有埋伏?” 林教头警惕,来就来了,这小子怎么跟个女人一计较,故意岔开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 不过他面上还是浮出友善,“我还不想被人说我不是男人。告诉我,你怎会知晓?” 寂小寞用了一杯茶的功夫,将昨晚在破庙探听到的事情,从头到尾给讲了一遍。 林教头沉默,暗暗思索,这小子不知底细,可说的事情确实很符合情况,究竟是信,还是不信? 他故作相信的拱起手,“小兄弟,林某在此谢过。” 小寞也双拳一握,十分恭敬,眼中放出精光,略带了些讨好的说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些消息好换取银两,互惠互利,互惠互利。” “哈哈哈~,小兄弟身手如此不凡,岂会只为了一些银两?看小兄弟身手了得,不如在我教场好好呆上一年半载,了解军制,加入先锋精兵队,好为国家献一份力,如何?” 他只为银子吗?区区一点银子何须他这般卖力?是他不将我大程军教场放在眼里,还是觉得他身手很好来逗着玩儿的?再或者故意接近,想要祸乱教场? 寂小寞赶忙拒绝,“为国家献力义不容辞,是大丈夫应该做的,我不敢推辞。可毕竟我寂小寞现在还不是大丈夫,所以先不考虑那么多。等今晚事成了,你记得多给我一些银子就行。” 笑话,那精兵说得好听是精兵,实际上就是敢死队,让他加入敢死队,还不如被老顽童一直守在山洞里不出来,他就是为了这点儿银子。 “哈哈哈哈~,好!你叫寂小寞,在下林放,幸会幸会。”林放十分爽朗的自我介绍。 林放?林牧,放牧,这两个名字,还真像。 “你认识林牧吗?”小寞诧异的问道。 林放眉头轻皱,若有所思,“林牧,这名字怎听着耳熟,他是你什么人?” 寂小寞骂自己还没忘记旧情,“一个死人。” 林放倒也不怀疑,看着小寞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却没有一点练武之人的粗野感觉。 好看,颜值真特么的高,可比林牧更威武,更有男子气概,可惜刚听说他已经有了夫人,并怀有身孕,有家室了。 “哎~”寂小寞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林放诧异,“小寞兄弟,你怎么好端端的叹气?是怕我事后不给你银子?” 小寞赶忙解释,“啊,不是,不是,就是有些累,呵呵,有些累了。”这么帅的美男子没有家室才怪呢,又在怎么能轮得到他寂小寞?还不是单身狗一个,哎! 林放点了点头,打斗了许久也确实有些累,他想到什么,“你说昨晚你是偷听,我场中那曹大牛并未与你谋面喽?” 寂小寞将胸脯一怕,“那是当然,我的真身岂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能见到的?” 林放再与寂小寞谈话的这段时间,将其反应和神色看在眼中,这小子跟他说话会脸红,眼神也会躲闪,看来不能完全信任,不如将其带回教场,午夜过后自会辨别真伪。 “好,那就请小兄弟与我一起回营,今晚时机一到我便将他捉拿,待事情办妥,林某自会奉上银两,如何?” 寂小寞弯起眉眼,自然知道林放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也不多说,径直朝教场方向走去,林放牵马跟上。 两人并肩齐走,林放将两人比例瞧了瞧,这个寂小寞十分瘦弱,个子也不高,还不到他胸口,而且看不出究竟是真的贪财,还是另有目的,看来,还要再做一番试探。 第13章 013 争端 林放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问道,“小寞兄弟,这一身功夫是跟何人所学?我林某之前也与人交手无数,可为何从未见过这般套路?” 林放身为总教头,见过的功夫不是一两家,这寂小寞所用的功夫虽古灵精怪,却又看不出是哪一派,若是敌军派来的故作接近的,可还真不好对付。 想到这里,林放神色一暗,再是去偷瞄一眼寂小寞。 寂小寞暗笑,这世上只有五个人会这种功夫,一个死了,一个隐居,一个不问世事,一个整日想着破解玄机,还有一个就是我,你之前怎么可能见得到? 他低头做伤心状,“哎,我从小是一孤儿,无父无母孤苦伶仃,被一云游的道士收养,因他居无定所也并无其他弟子,见我可怜就将我带在身边,将一身绝学传授与我。 现在看我小有所学,便放我出来历练历练,他老人家又独自云游过那清闲日子去了。我一人游山玩水也好不自在,就是银子没多少,本想做赏金猎人,偏巧昨日又得此消息,便前来寻你。” 他几句话便将身世交代一清,真假参半。 林放也不是傻子,云游之人也见过不只一两个,若真有你自己说的简单便好,你越说的简单却偏偏说明越不简单。 他现在敢肯定这小子的确居心不良,等今晚事情一过,找个机会尽快灭口才好,以免给教场带来不必要的损失。 随口应和,“原来如此,小寞兄弟也是命苦之人!” “那你今晚准备如何应对?”寂小寞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不告诉你!机密”。 你问,我就得答?场中事物怎会随意泄露。 寂小寞眼中闪着狡黠,一副“我有馊主意”的模样,“你不说算了,不过我倒有个小小的建议,不知林教头是否愿听上一听?” “好,你说出来听听。” “我觉得,你······” 两人边走边聊朝那教场走去。 当晚小寞就以林教头朋友的身份留在教场,教场教员诧异,这小子白天还在门外破口大骂他们林教头“缩头乌龟,不是男人”,甚至还跟林教头刀剑相拼。 可不到半日的功夫,他竟突然成了林教头的朋友? 尤其是在教场外守门的那两位,一副“搞什么飞机呀!”的表情,看的小寞心中乐呵,叫你们骂我泼皮,有你们好受的! 夜幕降临,林放等着抓内奸,小寞等着拿银子,曹大牛等着升官发财,各有各的心思。 三更半夜,林放如约来到树林和来人相商,商量到一半,林子出现一位蛮斎头领,这蛮斎人就是那晚庙里聚会之人说的乌力不图。 乌力不图着人马将他们重重包围,但当蛮斎头领看到和林放相商的人并不是安闸北,而是两个打扮妖艳坦胸露背的军JI,才知道上当了,可再找理由撤兵时却已来不及,林子外围涌入大量教员。 林放以乌力不图带兵私闯大程边境,并且还想掠夺大程军JI,企图扰乱大程教员私生活为由,将他们全部拿下。 事情是这样的,大程在皇甫宗仁皇帝的执政下,除东夏国自立为王不停交战外,与周边其他各国关系却都较为融洽,只是偶尔会有些小的争执,但都不严重,这蛮斎亦是对大程俯首称臣。不过蛮斎虽外表看似团结,但国内逐部之间连年纷争,均想自立为王。 安闸北一部实力较为雄厚自然也想称王,但他不愿看到部落族之间因战争而血流成河,想借大程之力向其他逐部施压,却碍于其他各部也不是吃素的,若他明着与大程交好,反为族人招来杀身之祸。 大程军接到安闸北密报,为表诚意待到合适机会,安闸北会找一个靠近大程的无人地点,亲自前来与大程详细交涉。 近日负责这个关口的关将军奉旨回朝,于是除了教场外,营中的大小事务也由林放全权负责,密议之事自然也由林放亲自前往。 然林放副手曹大牛完全不考虑大局,只想着如何让林放败事,借以办事不利泄露军机唯为由将林放处置,好接替林放之职。 曹大牛联系蛮斎另一部落头领乌力不图,这头领听到安闸北要与大程密议,表示愿意亲自前来,抓住把柄自然好对安闸北施压。 于是狼狈就为了奸。 可曹大牛怎么也料不到,昨夜与两名副手在庙中相议之时,竟被寂小寞偷听到,而小寞正好缺银子,便借提供线索赚些银子来解燃眉之急。 回到教场,夜审乌力不图。 空中圆月高照,春日的夜风夹杂着丝丝微凉,教场的空地上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大程教员。 乌力不图对高坐于上的林教头,反复说明无意挑起事端,更没想过要掠夺大程军JI,只是来抓安闸北的,他眼睛也会不时瞄一眼林放身侧的曹大牛,却始终没有说出是谁告知。 寂小寞有些急,若是再这样托下去,就算乌力不图死了也处置不了曹大牛,那他何时能拿到银子? 他给林放提议,“林教头,不如将此人交由曹副教亲自审理,将这蛮斎人掉在那根大木头椽子上,用沾了盐水的皮鞭抽身,问他一遍不说就抽一鞭。再用秀针扎进他指甲盖内,每问一遍不说就扎一根。如此反复,直到他说出实话。” “为何?”林放故作不明白。 但一旁的曹大牛却是心里发了虚,这小子现在居然建议让他逼供,这不明摆着让他露馅儿吗? “林教头,倒不如将乌力不图一刀杀掉的好,免得坊中有接应。”曹大牛道,不等林放同意,便衣抽出腰间大刀,对着乌力不图高高举起。 “嗖~”一声,一粒石子精准的打在了曹大牛的肘部麻筋,曹大牛手一抽,大刀掉在地。 寂小寞收了手指,“曹副教如此着急收了他的命,莫不是心里有鬼?” 曹大牛脸色发白,“我是大程的教头,我的爱国忠心天地可鉴!况且我坊中事物也轮不到一个小子来多管闲事。” 第14章 014 疑问 “那刚刚让你亲自对这蛮斎人用刑时,你为何不肯?还要拖至明日?这你如何解释?”寂小寞不以为然的问道。 此声一出,众军一片哗然,事情再明白不过。 哗然过后变得寂静,耳边只听到阵阵风声。 大家都在等待林放发号施令,林放却未说出只字片语,半眯着眼,静静的看着曹大牛。 我林放与他并肩作战,曾经一起防范过无数次蛮斎的偷袭,军令、教练、擒拿、赏功、他从未与我产生有过隔阂,甚至有时心意相通,我未说完作战计划,他便已知晓我的安排。 如此得力助手,犹如我的左膀右臂不可或缺。 如今,战事少了,精兵的需要量也少了,闲了,舒坦了,可他竟有了取我代之的想法。 近来有些事情我不是毫无察觉,是想再给他次机会。 可没想到他做的如此不留情意。 曹大牛,我该处置你吗? 曹大牛无言以对,沉寂过后,面容扭曲哈哈大笑,“林放,今日我栽在你的手上,不是我无能而是你幸运,老天派这小子来助你,不然明日坐在主教之位的,就会是我,曹大牛!” 众教员嘘唏,没想到曹大牛真的是这种人。 曹大牛面容变得阴冷,冲着林放喊,“倘若你还念旧情,就再与我单挑一次,无论胜负我都会伏法,如何?” 林放肃静起身,沉稳的说道,“好,你我相交一场,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曹大牛先发制人持刀跳起冲向林放。 林放也毫不吝啬抽出大刀全力拼搏。 “呯嗙~呯嗙~”两人一阵火热的刀光剑影。 曹大牛趁人不备,突然向身后一摸似要发出暗器。 “不好!”寂小寞急忙大叫,难道这曹大牛临死前也不放过林放? 林放自然也看到了,在曹大牛出手之前,奋力刺向曹大牛前颈,“噗~”刀尖从其前劲刺穿。 曹大牛颈处喷血当场毙命,然而他那只向后摸得的手却空空如也。 “你不肯受军法酷刑,想逼我代手尽早结束你的性命?”林放疑问似肯定的看着歪倒在地的曹大牛。 曹大牛笑了,微弱的点了点头,双腿一蹬,咽了气。 寂小寞没想到教场教头也有执行军令杀人不偿命的权力,这血型的场面触动了她的神经,让她脑海里“嗞嗞~”的闪出些画面,“靡女”二字再次浮现,可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再看看眼前,他们一起对抗敌军时都不曾有过异心,却在边疆稳固,生活安稳之时生出贪念。 这也是现实,曹大牛虽为了一己私利死有余辜,林放却也不曾手软,亲自结束了这人的性命,硝烟四起的战场无情,这无声的战场更无情。 林放看向面色发白的小寞,问道,“怎么,第一次见杀人?” 小寞摇摇头又点点头,一声不吭向大帐走去,留给林放一个瘦弱的背影。 林放命人抓住准备逃跑的另外两人。 乌力不图最终还是被押进大牢。 当晚小寞留在帐内和衣而睡。 林放瞧见小寞疲惫也不忍打扰,便去另一帐内休息。 东夏国都喎黎城内,层层宫墙将人围绕,不安的心被憋的烦躁,烛火摇曳彭星闪耀,迷醉的人儿思绪飘忽。 一名宫女步入内室,恭敬的施了一礼,说道,“子桑娘娘,皇上说今日在芈娘娘那儿商讨要事,就不过来了,皇上让娘娘早些休息。” 整个东夏皇宫,只有南宫枭一人知道子桑是双性人,其他的人都尊称她为娘娘。 子桑晃动玉手,“知道了,下去吧!” 商讨要事? 呵呵,大半夜的有什么要事好商讨?不就是男人女人的那点儿事儿么? 不过没关系,要商讨就商讨吧,他也在我这里连过七夜,是该陪陪那个不甘寂寞的女人,要不然因为无法控制欲,望而给他带了绿帽子,可就不好听了! “是。”宫女缓步退出内室。 子桑看着镜中的自己,肌肤犹如凝滞,细嫩光滑,双目含着一弯清水。 九年过去,她的样貌亦如初衷,丝毫未有改变,一个将三十五岁的人,能将容貌一直保持在二十岁的状态,背后要付出多少艰辛和努力。 想当初她从芸芸众生中挑出南宫枭,正是因为他最符合条件,她除了驻颜有术以及给南宫枭出谋划策,更是用了许多闺房秘术来拴住南宫枭的心。 她没有高深的武艺,没有千千万万的兵马,只能靠这些来换取想要的东西,南宫枭自然也没有让她失望。 九年来,东夏不断扩大疆域,掠夺大程财物,占据不少大程要地,修筑堡寨,步步进逼,导致大程皇帝焦头烂额,手忙脚乱。 每每想到李玉仙和皇甫宗仁皱眉痛思的画面,她就会笑的十分开怀,你们两个觉得有意思吗? 对!很有意思,而且以后会越来越有意思。 第二日,太阳一丝不苟的早早爬起,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寂小寞早早洗漱一番,在军帐中等银子。 林放从帐外瞥见,心中有了一丝犹豫,突然觉得,寂小寞昨夜第一次见杀人的那种表情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震撼造成面色不好。 或许这小子并不是他想的那样有城府,真的只为银子而来? 还是这小子隐藏的太深? 林放越加的想要将寂小寞探究,为了能有足够的时间搞清这个小子,他把准备好的银子偷偷揣在怀里。 瞧见林放进来,小寞兴冲冲的上前,“林大哥,银子呢?” 林放笑而不答坐在凳上,这小子焦急的小模样很是有趣,开口说道,“你怎么不问那蛮斎人,为何一开始不说出曹大牛?到只想着你的银子?” 小寞将嘴一撇,走到他身边,“跟我又没关系,剩下是你们的事情。我昨晚那么卖力,就是让你多给些银子,可别想耍赖。” 林放悠闲地点了点头,“林某从不耍赖,答应的事情就一定办到。” 小寞又换上笑脸,喜滋滋的伸出手,“那就快拿来。” 第15章 015 上套 林放摊开双手,掌中空空,面上略带了些严肃,“我说过给你,可没说过现在就给你,教场向来不设闲杂支出,我要等关老将军回来禀报之后,才能给你。” 寂小寞瞪大了眼,张大了嘴,“什么?你,你骗人,这么大个教场,连一点儿银子也拿不出来?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还要等关老将军回来? 他老人家要是几个月以后才回来,我还要等几个月?你把你身上的银子先给我。等你们将军回来了你再讨他要。”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跳起来的。 林放对这小子孩子一样的表情乐了,“你这倒是个办法,可是我现在身上也没有,要等也得等发了月俸再说。” 小寞瞪他一眼,低头微思片刻,“哼,那你上个月的月俸呢?先拿来。” 林放再次摊手,不好意思的回答,“都给了家中夫人,我夫人有孕在身,月俸如数上缴,好让夫人吃的好一些,所以,并无多余。” 他还真是个爱妻狂,身上没有一锭银子? 不就是想赖账? 找出这么多借口,真算不上大男人,我还非要拿到银子不可。 寂小寞嘟起了小嘴,“哼,妻管严!我可以等到你下个月发月俸,不过,这期间我的衣食住行,你都得包了。” “好,没问题。”林放俊脸刚毅,回答的干脆利落。 寂小寞有种掉沟里的感觉,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冷哼一声灰溜溜的出了帐。 寂小寞的一撅嘴一瞪眼,到让林放瞧得乐呵,这小子,还挺有趣。 小寞出了教场站在门口思索,虽拿不到银子,这些日子的吃喝到是不愁,不过事情到还得抓紧。 一直以来潇曌派都隐藏着一把传世宝剑,但这宝剑带着魔性很容易伤人性命,老顽童交代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她到神王庙寻找及善之宝无极神眼,然后与她血液融合在一起充盈进潇曌剑,宝剑的魔性就会被祛除,从而成为一把善良之剑。 但沙无尘那老顽童说神王庙颇为神秘,庙内盛开多种奇异鲜花,颜色鲜艳,香气可以扰人心智,入庙之人若意志不够坚定,必定被香味迷惑生出幻觉,将身边事物看成心中所想。 若无定力,即使凭借一身武力入庙,也会被虚幻所迷惑,且庙前道路崎岖,生长着稀奇生物,凶狠无比,喜欢将进庙的人缠住作为美餐,好这山谷十分隐蔽,没两把刷子还真找不到,否则又会有多少人为它舍去性命。 神王庙名字好听,实际上是个天然坟墓。 门口两个守卫经过昨夜曹大牛被揭穿一事,对寂小寞刮目相看,心中满是佩服,此时瞧见他一手抱肘一手托腮,嘀嘀咕咕自言自语,模样很是令人不解。 一守卫上前将他肩膀一拍,“哎,小寞兄弟,你在想什么呢?看你愁容满面,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给我们说说,兴许能帮上忙。” 小寞缓缓回头,眼睛微眯盯着两人,嘴角扬起一丝轻笑,“哼哼,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呀,那些骂我泼皮说我撒野的人,要怎么报复?打一顿?还是用剑砍了?”说完趾高气昂的大步离开。 两守卫满头黑线,用手擦去额前冒的冷汗,对看一眼,“妈呀,这真惹上了,咋办?” “不知道。” 当晚入夜,一片寂静,月色很美,风儿清凉。 小寞略显疲惫的回到教场主教大帐,近日来四处摸索,此处地势一马平川,除了树林就是草地,除了草地就是河流,除了那天他寄居的破庙,就在没见过别的庙啊! 这神王庙神王庙,难道它名为庙却不是庙? 林放也不急打探,继续翻看手中书,反正这小子还要在这儿待一阵子。 小寞端起林放的茶水一口饮尽,放下茶杯献媚的瞟向林放,“林教头,咱们可是说好的,我的吃住你全包。” 林放放下手中的书,英武的俊脸显出疑问,“是,说话算话,你可还有什么别的意见?” “啊不,”小寞抬手做出“请”的姿势,半弯下腰向帐外指去,“那你就,出去吧!” 林放疑惑,“我出去?这是我的教帐,为何要我出去?” “你不出去,我怎么睡?”小寞挑起好看的眼睛疑问道。 林放恍然,原来这小子今晚还想睡在这里,他说道,“我大可给你安排别的帐子,来人”。 帐外走进两名教员,“林教头,有何吩咐?” “去给小寞小兄弟备好帐子,让他休息。”将小寞一指。 教员领命,“是,林教头。” 小寞急忙叫住,“哎哎哎,你们先别着急。等一会儿。” 林放不知他要干什么,“怎么,小寞兄弟可是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小寞双手附于背后,在帐中踱起步子,一副说教的模样,“林教头,你这教场白日我已看了个大概,也就你这里面最适合我。 再说我昨夜已在你这榻上睡过了,我认床,换了别的睡不踏实。不如今夜还让我睡着这里,你去别的帐子,可好?” 白日他确实将这些教帐确实打量过,走到哪一帐前都会闻到一股臭汗味,让他鼻子受了不小的罪,再向内看进去,里面臭鞋臭袜子满地都是,实在混乱不堪。 整个教场就林放这帐还算是很干净,虽然比不上精心收拾的厢房,但也毫无异味,东西也都摆放整齐,打定主意,蹭吃蹭喝的这些日子就住这间帐。 林放面露为难之色,“这~,怕是有些不妥,这间帐是场中主教的教帐。蛮斎对我大程近年来表面上虽俯首称臣,但若有偷袭,你岂不是做了我林某的替死鬼?还是给你安排另一帐子的好。” “呵呵,你们最近遭受过偷袭?”寂小寞眼中泛出精光,偷袭?他才不相信嘞! 林放眉头轻蹙,“那倒是没有,可万一~” “那不就对了,近年一直没有,凭什么单单我住进来就会有?你放心,就算真有万一,也是偷袭驻扎兵,又怎么会偷袭一个教帐,再说了,这么多教员都是吃干饭的?”寂小寞举力反驳,想让他住别的帐子,哼!没门! 第16章 016 替死 他再是说道,“就算他们是吃干饭的,等偷袭的人进来我早就清醒,你担心什么?” “这~”林放无言反驳,寂小寞说的话句句在理,没想到还是个难缠的,罢了罢了。 他对两名教员一挥手,“你们去再收拾一间出来,让本教头住。” “对了,你的被褥也留下给我用,你盖别的。”某小子口气很是霸道,模样有些欠扁。 “为何?”林放问。 “你连帐子都让了出来,还在乎一副被褥?你可是个威严呵呵的林教头,不会这么小气吧?”寂小寞笑的很是不怀好意。 林放双手无奈的反抓在背后,瞧着眼前洋洋得意的小子。 哎!真是引狼入室,早知不该留他在这里,可话已说出,再无收回来的道理。 由他,由他。 同一时间,东夏喎黎城。 子桑取来浴巾,将沐浴完毕的南宫枭包裹住。 南宫枭轻柔的揽着子桑的肩臂,两人来到床榻前。 躺在床上,子桑打开浴巾,手下轻柔拿捏适度为南宫枭松着筋骨。 男人坚实的胸肌,宽阔的臂膀,无不展现出他的矫健,她面颊发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南宫枭嘴角勾起坏坏的笑,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子桑还是如初见时那般娇柔可爱。 他伸手一把将子桑拉入怀中,迫不及待的撑开她的双腿,让她的一切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他的眼中。 他欣赏着她女人的完美和男人的健全,“子桑,太美了,这世上再没有能和你一样完美的人。” 子桑吻住南宫枭的唇,许久,才松开,“子桑的一切,都是为枭哥哥长的,子桑的全部都是枭哥哥的···” 红烛摇曳,月儿娇羞,鸟儿早已扑扇回巢,就连星星也不在眨眼,似是怕见到娇羞的一幕。 一个时辰后,子桑贴近南宫枭的胸膛,“枭哥每次都这般威武,子桑,子桑都快吃不消了!” 南宫枭抚着子桑的青丝,头上汗珠还在一滴滴的滑下,“难道子桑不喜欢枭哥这样?那以后枭哥就不这样了。” “不不不,子桑喜欢,喜欢!”子桑脸颊已经红透。 南宫枭满意的笑了,若是她不喜欢,那他做男人还有什么意思? 稍稍歇息片刻,她将他的下巴轻轻磨蹭,“枭哥,子桑想家了。” 她是想家了,想她的爹潇曌真人,想她的女儿叶阳乐儿。 九年过去,南宫枭的虽未能将大程歼灭,但也将李玉仙和大程皇帝皇甫宗仁搅合的日夜不宁。 不过,每日面对宫墙内的尔虞我诈,还有连年来绞尽脑汁的对付大程,一切都令她有些累,可以歇一歇的。 南宫枭一怔,这些年她只说过家在川阳,多余的不曾提过,他一直以为她是落入凡间的仙子,是为他创握江山而来的。 可今日她竟说想家! “子桑的意思?” 子桑将头又往他的怀中钻了钻,“枭哥知道,还用问?” 南宫枭不免担忧,在她额头轻吻,若是她走了,他虽有芈妃和别的妃子陪伴,可她们在床上的功夫,哪里及得上子桑的三分之一? “你一人回去,我又怎么能够放得下心,这如今兵荒马乱,若是像那年晕倒在草丛一样出了意外,那我南宫枭岂不是要后悔的自刎?” 子桑轻叹一声,“那你捡些精锐的护送我不就好了!” 随便你派什么人,都不是问题! “好,就依子桑的!” 南宫枭回到红禾城。 寂小寞悠闲自在的躺在床上,外面那么多的教员守卫,一定很安全,被褥上还有一股很好闻的男人味,应该是林放的。 嗯,不错!好像曾经的牧牧夫君的那种感觉。 要不是林放的长相和林牧有着完全的差距,他都要以为这林放就是曾经的林牧了。 哎呀哎呀,怎又想起林牧那个渣男,赶紧睡觉,再想明天不许吃饭。 夜深人静,圆月明亮,微风吹拂。 某小子睡得正香的时候,“噌噌“几声细小的厉风穿掠过耳边。 寂小寞立刻清醒,戒备的看向厉风飞来的方向,要说他这能在睡梦中立刻清醒的反应,那可是在山上时被沙无尘逼出来的,那腹黑的老顽童闲得没事,和吃饱了撑得的时候,总会拿出蟑螂、蚂蚁、蝗虫、青虫、以及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头块等等,抛向做美梦的小寞,然后一溜烟儿的跑掉。 起初寂小寞被这些小东西吓个半死,有时还会被石头块砸的满身青紫,甚至一次还让青虫爬到了嘴里,结果他三天都恶心的没吃下饭。 沙无尘也着实有些心疼,可为了训练他的警戒,只能这样子,并且对他说,“要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受罪。” 寂小寞将沙无尘的话琢磨了三天,悟出了道理,双眼含泪的走到其跟前,将人家窄紧的腰身一把抱住,“老顽童,我知道了,严师才能出高徒,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老顽童,我爱你。” 老不死的,等你老的剩一把骨头,我就一把捏死你! 沙无尘呆住,这小家伙对他说“我爱你”,心中平静的湖面因一片绿叶掉入,掀起片片涟漪。自此以后,再也没用过重的东西砸他。 后来在沙无尘不断的折磨下,寂小寞终于苦心修炼的如弹簧一般,只要有东西靠近,不管睡得多香多沉都能一跃而起。 回到眼前,这几股细小的厉风混沌有力,绝对不是教场外刮进来的风。难道真的有人偷袭? 我怎么点儿这么背?真该死。 “嗖”的一声,一只厉箭穿过教场射进,直冲榻上。 寂小寞反映极度灵敏,犹如黑夜中的小豹子一般迅速跳起,手脚灵活,双眼精锐,腾起倒翻,厉箭擦着耳边不到两寸距离飞过。 “嗖嗖嗖~”厉箭还在三三两两的射进来。 寂小寞躲闪之际来到帐帘处,挑起一条细缝向外看去。 帐外四处一片安详,没有半点被人偷袭的痕迹,射箭之人应该躲在教场外山林之中,能够百步穿杨箭声细小,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 想来射箭之人也是一位高手,难怪外面守卫没有半点反应,且直逼场中主教大帐,并未带来大量人马,应该是来取林放性命的。 死林放,臭林放,让你乌鸦嘴,搞不好真的做了你的替死鬼! 第17章 017 默契 寂小寞不敢高呼怕引起教场恐慌,躲闪到大帐另一侧从底部钻出,不知道林放住在哪一教帐,只能小心翼翼的四处寻找,借着几处灯塔的火光,挨个在帐外轻叫,“林教头,林教头!” 林放经站无数,警戒心较强,这样小声轻呼,应该会听得到,可为何找了几个帐都没见反应。 寂小寞准备回身再找一遍,一扭头,“噗~”撞到一堵人墙。 他刚想大叫,一只带着茧子的宽厚大掌附上他饱满的小嘴,并被拉进怀里,是林放。 林放冲寂小寞点头,意思是,是我,别叫。 然后将四处扫了一圈,又对寂小寞摇了摇头,意思是,先别动,再看看情况。 两人保持这个姿势中。 寂小寞细小的呼吸吹在林放掌心,温热夹杂着微痒,林放感觉像是被小火烧到,赶忙将手收回。 林放手掌因常年持刀练武磨出的茧子,有些生硬,却有种想让人磨蹭的感觉,可小寞刚想磨蹭两下,人家就将手收了回去。 寂小寞踮起脚,拉低林放肩膀,小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是谁?” 唇瓣闭合间,呼吸之气打在林放的耳廓。 林放耳根忽然发痒,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立即身体站直看向寂小寞。 莫非这小子给我吹了迷药? 我与他无冤无仇,再说也并未见到他手中持有什么,那怎么耳根发痒,还有些微热? 这种奇妙的感觉令他匪夷所思。 林放突然直身让小寞感到诧异,他再次将林放肩膀拉下心急的询问,“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谁?” “不知道。”林放瞄一眼寂小寞的红唇,一个男人长这么漂亮的唇,可惜了。 寂小寞向侧面偏偏头,“要么咱们去看看?” “好” 两人轻身从帐侧绕过,此时厉箭已经停止发射。 月光透过树杈缝隙,稀落的洒在两人身上,将地下影子拉的生长,主教大帐的一面帐布上已被插出许多小孔,犹如漏水的筛子,看得人起鸡皮疙瘩。 行走之间,寂小寞怕发出异动让射箭之人有了察觉会打草惊蛇,便运功提气,走在草丛犹如一阵轻风。 林放心中直呼惊奇,这小子竟有如此内功,真是人才,等有了机会定要将他功夫再好好试探一番,看看究竟有多厉害。 两人进入林中四处查探,草丛,树后,树顶的树杈,搜了个遍,却也没有找到射箭之人,可都觉得射箭之人定还在附近,十分默契的对视一眼,继续寻找。 “嗖~”一只厉箭对正林放前胸急促飞来。 眼看将到,寂小寞一个踢脚将剑踢偏。 林放立刻扶住林寂小寞,“你没事吧!” “没事!” 两人顺着射箭的方向看去,不远处,一棵十分宽厚的大树上面,有一个不易被察觉的孔。 按照树的宽度和厚度,里面掏空完全可以站个人,月光下若隐若现一个金属的箭头还在微微的泛光,若没有十二万分的仔细,还真注意不到。 再说起这射箭之人的箭术高超连发数枚,原本提前将树掏空,是想待大程兵发现之时可以躲在里面,待到大程兵走了再出来逃生。 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准备逃走之时,却看见林放与一个小子进入树林,于是便急忙躲进树中。 二人欲上前,脚步刚刚抬起,“嗖嗖嗖~”三只利箭,带着黑夜的狰狞齐发而来。 二人迅速躲闪。 射箭之人出神入化,趁着他们躲闪之时“嗖嗖嗖~”再射三箭,不偏不差射向他们躲闪的方向。 两人连续躲避。 射箭之人知道自己若不将二人射死,他就必须死,所以持续发射。 渐渐射来的箭似乎不太一样,箭头穿破空气的声音一轻两重,轻的射向小寞,重的射向林放。 寂小寞曾经多年与大自然融入一体,能够轻易地感觉到射向林放的箭不同寻常,顾不得自己,“小心~”一个飞身扑去,在还差一寸距离时,很及时的将林放扑到了。 “啊~”寂小寞腿部惯性翘起被箭掠过,带掉一片布料和一层肉皮,疼得轻呼。 林放慌忙起身将他扶起,担忧的问,“你怎么样?” 说实话,这箭上还不知道有没有毒,这小子居然就替他挡了,还真有些感动,倒是愧疚与之前对这小子的怀疑。 “没事,我掩护你,你去将那人揪出来。”寂小寞故作轻松,正事要紧。 林放点了点头,心里赞赏这小子有担当。 当新一轮的厉箭展开更凶猛的攻击时,寂小寞速度如风的冲在前面手脚并用,左砍右劈将箭统统打的脱离方向。 林放随后近身防护,虽是小寞在掩护,可他也不敢放松,生怕小寞中箭,高大的身体有随时扑向前的姿态,手中长把大刀将小寞漏掉的箭一一击偏。 两人配合默契,一路躲躲闪闪靠近那棵大树。 射箭之人知道自己死在眼前,拼了命的往外射,此时的箭犹如错乱的竹筷一般不堪一击。 小寞轻轻抬手一抓就将箭抓在手中,撩在地上。 林放看时机成熟,“哈~”的大呵一声,手中长把大刀“嗖~”挥出,“噗~”抛下,“噌~”收住。 “咯,嗤嗤~,咔~”树生生的被劈了开来,树中之人却完好无损,不敢相信的看着挥刀的人,若再砍进一寸,他就死翘翘了。 寂小寞感叹林放的力量和刀法,“如此精准,真乃神人也!” 林放自信的一笑,月光下,英武的面容更加威严有型,看的寂小寞心里“噗通噗通~” 树中之人这才反应过来,慌乱放下手中弓箭,快速向衣襟前摸去。 “啪~”林放一把打掉那人抬起的手,“呵~,想自刎?” 他揪着那人胸口衣衫从树中拎出来,仔细一看是蛮斎人打扮,心中明白了的大半,肯定是乌力不图的族人以为林放杀了自己的头领,所以来报仇的。 林放将那人摔在地上,嘲讽的说道,“乌力不图还没死,你来刺杀我?蠢材。” 那人慌乱,“不是,我不是乌力不图的属下,是别人让我来刺杀你的······” 第18章 018 老鼠 “呵呵,那你是哪一部的?说!”林放面容一凛,厉声问道,吓得那人身体一哆嗦。 “我,我······”那人回答不出,一只手趁人不备,欲再次偷偷的抹向衣襟。 寂小寞顾不得他们的交谈,刚刚扑倒林放时脚上受的一箭定是带了毒,他因奋力冲锋从而使得体内血液加快流动,此时腿部的伤口已经开始麻木,身体也渐渐发软,有些头重脚轻。 不过好在带不带毒对他来说无所谓,掏出身上的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小药丸含进嘴里,坐在地下原地休息。 林放注意到寂小寞的面色不好,正想问,却瞟见蛮斎人把手从嘴上拿下,他叫道,“不好。” 即刻用力猛拍那人后背。 “噗~”那人受力一咳,嘴中之物被大力震出,掉落在地。 林放捡起一看,一个黑色的椭圆之物,是为刺杀不成服毒准备的,他一脚踢向那人胸口,“说出实话,我就放了你,若说不出,休想活着回去!” “咳~”那人胸前一闷,咳出一口血,知道自己已是无力反抗,带着视死如归的不屑,“老实告诉你吧,我乃蛮斎第一弓箭手,今天前来就是刺杀你的。原本以为刺杀你是件很容易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坏了我的好事。既然被你逮到,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林放轻蔑一笑,鼻中微哼,“第一弓箭手?好大个口气,箭术是了得,可这身上的功夫倒真是不敢恭维。今日你如不说出,我也不会杀你,我会命人将你掉在树上用沾了盐水的皮鞭将你抽身,再用绣花针扎进你的指甲,每日十次,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这办法可是寂小寞用来建议对付乌力不图的,现学现卖不算过分。 “噗嗤~”原地打坐的寂小寞笑了出来,看来我也有徒弟了。 那人自然害怕这种惩治,他额头冒出冷汗,却依然嘴硬,“我可不是吓唬大的,有本事给我来个痛快的!”说完身体偏向一侧大树,用力撞去。 林放眼明手快,两步赶上将那人揪住,“想死?在我大程境内,可问过我大程愿不愿意?” 那人咬牙切齿拼死挣扎,“奸诈大程狗,总有一天我蛮斎会将你们收复脚底,你看着吧!” 林放实在厌烦,“噗~”一个手刀将他这人劈晕,又将这人脱得只剩亵裤,然后严严实实绑在树上,再捡来几根树藤缠了十几圈,再在其脑后又劈了一掌。 寂小寞微睁开眼,轻声轻语的劝道,“你可别把他劈死,不然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我自认为力度掌握的还可以,等咱们回去叫了教员他也不会醒,但也绝对死不了。”林放回答的自信满满。 寂小寞运功疗的差不多,体内毒素被克制,并且正在慢慢减少,只不过头还有些晕,扶着树起身。 林放骂自己大意忘了寂小寞刚刚受了伤,扶住寂小寞,“你?” “没事,刚刚那支箭带了毒,不过我服了些解药。”寂小寞平静的解释着。 林放顿时就心里不安了,这小子怎么如此儿戏,“你知道那是什么毒?你的解药会管用?” 寂小寞扒住坚实的手臂,给出一个安心的微笑,“这解药是我师父给我随身准备的,可以解很多种毒。现在已好,就是还有些头晕。” 林放看寂小寞脸色有所缓解,才放心的长出一口气,“那就好,我扶你,咱们回去!” 他身材魁梧高大,扶着瘦弱的寂小寞的就跟老鹰抓小鸡一样,“小寞兄弟,今日还要多谢你相救,不然这箭是要落在我林某身上的。” 寂小寞看了眼林放认真的眼神,“你就多给我些银两。” “呵呵,好~”林放觉得这根本就不是问题,问题是这小子为什么这么爱钱? 林中蔓延起淡淡的薄雾,两人慢慢挪着步子,怎么看都像是情侣在散步,寂小寞忍不住的偷笑,两人的影子很般配有木有。 “呲呲~”脚底一阵细小的异动。 寂小寞低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待他看清,脸色立刻发了白,“啊~老鼠~”,这不是要他的命么,造不造他最怕的这种玩意儿,他不由分说揪着林放的胳膊,害怕的使劲往人家怀里钻。 林放脑中记忆深处的弦猛然跳动,眸子发直。 朦胧的月色下,一个小小的娃儿抱着他大喊“啊~,老鼠······” “没事,它走了,你看。”他安抚的那小娃儿。 “嘻嘻嘻~,牧牧夫君,你要保护好你的亲亲小娘子哦!”小娃娃亲了他的脸。 眼前,“呲呲~”声还在脚底,寂小寞再是惊恐跳了起来,双腿夹上人家的腰身,活脱脱骑在人家身上,“快,快保护我!” 林放还没想清楚那幅画面在哪里经过,就被寂小寞这胆怯的模样逗得收回了思绪,手搂也不是,不搂也不是,这叫他如何是好。 但感到寂小寞颤抖的身体正在下滑,他最终还是将手搭在了瘦弱的后背,轻轻拍扶,“大男人家的,还怕老鼠?别怕别怕,它走了,你看。” 小寞手捂着眼睛从指缝间望去,老鼠真的走了,可他还是不愿从人家身上下来,要是老鼠再回来了怎么办? 林放扶着小寞的腿将他缓缓放下,这小子身上真够柔软的,不过也挺瘦,估计没有两斤肉,“喂,真的走了。” “不!”寂小寞将头埋在人家就是不出来。 林放觉得尴尬,轻咳一声,“小寞,咱们可是两个大男人,你,还是站好吧!” “你怀里安全嘛,多靠一会儿不行?真小气。我咒你脚底长二十个鸡眼,哼!”寂小寞不情愿的退出来,埋怨道,一拐一拐的走掉。 林放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子,怎么跟姑娘一样计较,哎~” 第二日一早,寂小寞还要出去办事,林放让大夫为小寞把脉确认已无大碍才将其放行,若是小寞因为救他而留下病根,他会内疚不安。 第19章 019 赚钱 至于寂小寞总是霸占林放帐子的这件事,因别的教员知道寂小寞对教场有功,将他奉为上宾,况且林教头都没说什么,教员们倒也都不反对。 出了教场,寂小寞摸着自己干瘪的钱袋子发愁,喃喃自语,“哎,又没银子了。” 他虽可以等着林放发了月俸再给银子,但女孩子嘛,平日里还需要买些常用的小玩意儿。 于是他便开始动脑筋,想着该怎样先弄些铜板儿花花。 自从上次王大和候二听寂小寞说要报骂“泼皮”的仇,之后每次见到他都裂了八丈远,要么就从这两人身上赚点儿。 傍晚,教场附近的一条小河边,一名略带脂粉的清秀女子,将洗好的衣裳拧干放入盆内准备离开。 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蒙面少年挡住女子的。 女子看来人蒙着面,心里有些恐慌,左边侧过一步少年挡住,女子右边侧一步少年又挡住。 女子咬住了下唇,恐慌的后退几步,白皙的兰花指将少年一指,“你,你要干什么?” 蒙面少年一边yin笑,一边上前,“哈哈哈哈,今日爷爷我碰到这么清秀的女子,定要好好享用享用。” 女子长嘘一口气,算是放下心来,不是劫财的她就不怕了,她挑起媚眼,娇媚的说道,“你,你享用我是要付银子的。” 蒙面少年双手撑腰,颤抖着双肩坏笑,“银子?呵呵,爷爷我找女人从来不掏银子,江湖人称‘绝命采花侠’,每次将女子享用过后再一刀杀之,免得将爷爷我的事情传出去。今日你幸运,中大奖了。”说完前跨一步,色眯眯的欲用手摸女子的脸。 “啊~”女子惊叫一声手中木盆掉落,反身向后跑去。 蒙面少年立刻追之。 眼见追上,忽然一名身着红色劲装教员服的男子杀出,挡在少年面前,大刀一挥,厉声说道,“何人敢欺负青莲姐?青莲姐是我心中女神,我疼之爱之,青莲姐就是我的命根子。谁要是敢欺负她我就和他拼命。”说完举起手中尖刀朝蒙面少年砍来。 “别打我,劳资怕疼!”少年看来人比他高大,肯定打不过,返身往回跑,结果躲闪之际,“噗~”又被这教员跺了一脚,捂着屁股狼狈而逃。 “滚,再让我看见你打青莲姐的主意,一刀劈了你。”教员威严劲儿十足。 那女子眼中星光点点,将教员的手臂拉住,“王大哥,你说的是真的么?原来你这么爱我。以前是我小看了你,都是我不对。我,我···”飞倒状扑向教员怀抱。 王大哥得意之极,露出欣喜的笑容。 晚上,教场之外,照明的灯塔恍惚闪烁,执勤的教员战战兢兢,然而却有几个猥琐的身影聚在一起,颤动双肩,嘿嘿的笑。 “小寞兄弟,这次能够得到青莲姐的芳心全都靠你,没想到你不但不计前嫌还这般帮我,我王大对你感激不尽,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我那一脚可踹疼了你!”王大显然十分激动,恨不得将寂小寞的鞋子都舔干净,追了青莲那么久都没追到,寂小寞这一招可是帮了大忙。 寂小寞笑的狡诈,眼中闪出精光,“王哥不必如此,你那一脚跟挠痒痒一般,不妨事,你和青莲姐,成了吗?”冲王大眨眨眼,上了没? 王大脸红,挠挠脑袋,不好意的回答道,“成,成了。” “那就按先前说好的,十个铜板,拿来。”寂小寞立马将脸定平伸出手。 王大恭敬给之,能得到青莲姐,这点儿钱又算得了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教场之中前些日子新来了一名军ji,不过这军ji不像别的一般浓妆艳抹,虽也爱财,却不视财如命,但她有个规矩,只接待有级别的教员。 王大对这名军ji颇为喜欢,苦于没有级别,从不曾入过青莲姐的小帐,还正在苦恼之时,没想到被小寞英雄救美的法子给搞定。 他们事前说好,若是事成,以后王大与青莲姐每那个一次,就得给小寞十个铜板作为答谢,今日事不就成了么! 寂小寞数着铜板笑咯咯的离开,这方法挺好,又能赚到钱,又能牵红线,早知道就早用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十二个时辰很快就过去。 寂小寞坐在军教场外的石头墩子上等了许久,见王大满面红光的回来,他立刻堵住了王大,意味深长的挑起眼角,“王哥,今日和青莲姐又,嗯?” 王大被人看穿,不好意思的脸红,点了点头,“嗯,成了。”掏出十个铜板交给小寞。 有些事情一旦尝到了甜头,是收不住尾的,比如王大和青莲姐的XXOO,再比如寂小寞的收钱计划。 第三日,寂小寞自然又等在教场外。 这回王大回来了,瞧见寂小寞似乎有些躲闪。 寂小寞知道王大想逃避十个铜板,他脸色一黑,将王大挡住,“哎,王哥,可别我说你刚才没找青莲姐。” 王大心中叫苦,有些为难的说道,“小寞兄弟,这要是以后我天天去找青莲,我也真没那么多钱呀!你就高抬贵手,算了吧!” 寂小寞才不管,得一个好姻缘,是银子能换来的吗? 他一横,冷哼,“切!你找女人怎么不说你不行?我既然能帮你搞定青莲姐,我也就能拆散你们,不信你试试。” 他的唾沫星子喷到了王大脸上。 王大用手将脸一抹,急忙说道,“别呀小寞,我给我给。” 忍痛从怀中掏出十个铜板儿。 “吃水别忘挖井人!”寂小寞将王大瞪了一眼,数着铜板儿晃晃悠悠的离开。 王大摸着自己的腰包,暗暗地发愁,心里那个疼呀! 可青莲姐那娇滴滴的小嘴,两个丰满的馒,头,令人酥,麻的娇喃,他根本就克制不住的好吗! 这寂小寞就跟长了天眼似的,只要他一找青莲姐,就铁定被知道,到该怎么办才好? 一连七日过去,王大仅有的一点儿铜板都被掏了个干净。 第八日,寂小寞依旧大大方方的站在教场外等银子。 第20章 020 财路 王大今儿个到是老实,恭恭敬敬走到寂小寞跟前,掏出十个铜板儿递过去,“小寞兄弟,这十个铜板,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我和青莲商量好,明日简简单单的办个仪式把亲成了,我们还要过日子,以后这银子就不给你了。” “什么?”寂小寞跳起来,王大明明就是过河拆桥,“你竟然用我的钱去养女人?你,你怎么能这样?太不讲道义了你,我不同意,不同意~!” 候二闻声走过来,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他都了解,“小寞兄弟,人家成亲就成亲,虽然媒是你做的,可也不能挡着人家过日子呀!” 候二说的是不错,可小寞还是觉得心里不舒坦,指着王大,“好,不过你记清楚,你是用我的钱养女人,哼!”气呼呼的扭头走掉。 王大背叛了承诺,面对寂小寞有些唯唯诺诺的,再想想,不对,怎么说我用他的钱养女人?这明明是我自己钱! 寂小寞的财路被断了,郁闷的坐在教场外的石凳上,突然瞧见轮班替换下来的吴颖从身边走过。 寂小寞一把抓住对吴颖肩膀,“吴哥,跟你猜个迷,若猜对了我给你十个铜板,若猜不对你给我十铜板,怎么样?” 吴颖是曹大牛之后被新提拔上来的副教头,为人老实,脾气耿直!他撇撇嘴,“王大那事我们都知道了,你小子在他那儿讨不到钱,把注意打到我身上,不猜,找别人去。” 寂小寞嘻皮笑脸伸手挡住,说道“不猜也成,那咱俩就比试一番,若我输了,以后再不烦你,如何?” “我还怕你不成,来。”吴颖颇为严肃,摆了一个威武的架势。 当然,打斗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吴颖乖乖的交出铜板,捂着青紫的眼睛愤然离去。 次日。 “侯哥,为什么莫吉燕要四顾茅庐才请动福邹斌出山?”小寞问。 这个架空的朝代曾经出现过五国鼎立的时期,很巧合的是,一国的君主曾经也有顾茅庐的经历,不过不是三顾,而是四顾,这莫吉燕恰如刘备的角色,福邹斌就等同于神机妙算的诸葛神人。 候二哈哈一笑,这也算是个问题?他回答,“莫吉燕四顾茅庐才感动了福邹斌。” “不对。” “莫吉燕前三次去福邹斌家福邹斌都不在家。” “不对” “那是什么?” “掏十个铜板我告诉你。” 候二无奈,十个铜板给之。 寂小寞微微一笑,“因为,莫吉燕前三次去的时候没带礼。” 候二一愣,他是不是被这小子哐了? “你胡说,还我十个铜板。” 寂小寞早已跑远,躲起来数了数现有的铜板,怎么还是这么少,不行,得再找几个人。 翌日。 “宇文哥,什么东西做的人知道,买的人知道,卖的人知道,用的人却不知道?”寂小寞问的很严肃,给一种“你必须认真回答”的压力感。 宇文哥是另一副教头。 宇文哥低头苦思,说道,“瞎子的吃喝。” “不对。”寂小寞摇摇头。 宇文哥稍有思索,“奶娃娃的衣裳。” “还是不对。” “我猜不到。”宇文哥败北。 寂小寞伸手,“不知道答案会痛苦一辈子的,想知道答案吗,十个铜板。” 宇文哥只好给之。 “棺材”。寂小寞嘴里蹦出俩字。 “啊~”宇文哥恍然。 寂小寞为自己赚钱的能力点了一百个赞,赚钱赚的停不下来。 再一日。 “黄哥,什么情况一山可容二虎?” “给你十个铜板,以后别来问我。”这寂小寞的古怪问题,教场中众人早已领教,黄哥毫不犹豫就给了铜板。 寂小寞接过铜板,却一副生气的模样,“黄哥,你把我寂小寞当什么人了,既然收了你的钱,就一定告诉你答案。一公一母。” 黄哥下巴几乎掉在地上。 众教员最终承受不了寂小寞的狂轰乱炸,必须将告状,这小子根本就是个吸钱鬼,要是在教场再待下去,大家的银子都会被他骗光。 林放听完哈哈大笑,“你们不觉得若没了这寂小寞,教场中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众教员将默哀,哎,这小寞是老天派来惩罚我们的吧! 此后人人见小寞逃之。 其实就算没人告状,林放也将寂小寞每日在教场作为知晓的一清二楚,自从曹大牛一事之后,他便在教场中安插了众多眼线,小寞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他的耳目。 话说回来,这寂小寞的处事方法和奇怪问题到真让林放耳目一新,他从未见过如此有趣之人,且小寞与他相识时间并不久,就已经让他搭救了两次,出于感激,他难免对小寞的做法有些纵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做没看见。 只有一点林放奇怪,小寞每日早起必定出营,他派人跟踪过,但小寞轻功了得,不到片刻跟踪的人就变成无头苍蝇返回教场,极为神秘,这让林放心对其的好奇心已经高高的吊起,一定要想办法好好试探一次。 夜晚,半个月牙高挂空中,空气弥漫着夜的寂静,众教员已熟睡,营外站岗的两位也乏困不已。 寂小寞轻手轻脚出了教场,一阵风吹过,两名守卫后颈被石子点中睡穴,缓缓倒地晕睡过去,他有些沾沾自喜,要是来偷袭要都是他这种高手,大程边疆能守住才怪! 来到小河边,流水潺潺,寂小寞撩起河水拍打在脸上,好舒爽,每日跟那些个五大三粗的教员呆在一起,都要呆臭了。 脱掉鞋子挽起裤脚,双脚侵泡在水中,不过瘾,干脆脱掉衣裳,赤着体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从水中露出头口中吐出水花,玩儿的不亦乐乎。 殊不知道,一个人影正在渐渐靠近。 哈皮的某小子玩儿正开心,突然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在窥视。 某小子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清风拂面,小河依然缓缓奔流,林中树叶沙沙轻响,再无其他怪异,偷窥之人隐藏的毫无声息,并无任何行动,不像是来偷袭,月亮被遮在了云里,黑漆漆一片,那人又能看到什么?怕连男女老少都看不清楚,想看就看去。 第21章 021 袭击 一会儿工夫,被窥视感觉消失不见。 林放回到教场,他刚刚是想借机偷袭试探小寞,可寂小寞明明发现有人窥视,还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看他玩儿的十分快活,林放竟不忍心打扰,罢了罢了,再寻机会吧! 傍晚的天边浮云映出片片恍红。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寂小寞晃着脑袋喃喃吟诗,回到教场。 林放已操练完毕,正用抹布擦他的刀。 寂小寞看不过眼,这男人天天呆在教场,家中老婆也不想? 他走到林放身后,蹦起来轻拍林放高大的肩膀,“嗨,你家夫人有孕在身,却未见你回家看望过,可真够薄情的,真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林放也不知为何,一见到这小子,他心情就会特别的好,“呵呵呵,你不是男人?你也不是好东西。你可知这教场中没了谁,也不能没有总教头,若我回家探望,教场大小一切事物由谁做主?” “切~,你既然是能做主的为何还不给我银子?”寂小寞撅嘴,他都要怀疑,这林放是故意不给他银子了。 “两者不同,呵呵~,倒是你,每日早晨精神抖擞出门,回来却显得疲惫不堪,干什么去了?”林放岔开话,目前还不能纠结银子的问题,心里总想再探探这小子。 寂小寞斜眼看他,问道,“教场有教场的机密,小寞有小寞的隐私,不告诉你,哎,我在你教场住了半个月,不如哪天你让文雅带我去你家看看如何?” 教场现在人人一提到寂小寞,就像怕碰见江洋大盗贼,所以寂小寞的铜板自是很难再赚到,再者,整日跟这些臭男人呆在一起都快被传染臭了,倒不如换个地方等银子。 “不是问题,明日我便让文雅带你回去,不过,你要先来陪我过两招,上次没分出胜负。今日咱们不用兵器,赤手空拳比试比试。”林放今日逮到机会就不会放过。 寂小寞急忙后退,今日跑了一天可够累的,都像直接趴床上不起来,“哎哎哎,比什么比,我要睡觉。”转身就要跑。 林放脚下急追,“想跑,看我非抓住你不可。” 大掌横着一抓,小寞一个闪身没被抓到。 林放跳转到其侧身又是一抓,还是没抓到小寞的肩膀,到抓到了小寞的胸。 “啊~,疼啊~松手!”小寞忍不住的惊叫,天哪,他的胸! 林放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叫的这么惨,赶忙松开。 寂小寞流出泪水蹲下身,想摸不敢摸想揉不敢揉,胸部还未发育完全,本就肿肿胀胀十分难受,现在又被用力一抓,岂是一个“疼”字能表述的? 他气的脸色通红,指着林放说不出话,“你,你,你~” “可是白日在外受了伤?要么我,我给你揉揉?”林放诧异,这小子流泪了,今日怎么这般脆弱? 打疼了? 功夫不是挺好的? “没有~多谢~不用~!”小寞眼泪吧嗒吧嗒,暴跳而起,扭身回帐子。 林放就不明白了,“看你功夫不错,可这胸肌却不怎么发达,太小了些,日后还需多多锻炼才好。” 寂小寞身体一僵,脸红的像猪肝,加快脚步迅速逃进帐子,劳资是束了胸的,你奶奶的胸才小呢! 这一边。 弯弯曲曲的小道上,厚实的马车缓缓前行,马车前坐着一位面带严肃的年轻车夫,挥着手中长鞭赶着马车。 四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布衣男子紧紧跟随,人人腰佩利剑,面色不苟言笑。 一只卷着丝帕的小手从马车的窗帘处伸出,对着外面说道,“子桑夫人有令,天色已晚,在前面找一客栈休息一夜。” 这马车中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化名子桑的叶阳褚,她此次提出要回老家探望,南宫枭实在不放心,亲自挑拣了四名武艺高强的护卫跟随。 马车停靠在客栈处,蒙着轻纱的子桑夫人被婢女搀扶下马车,一行人步入客栈,要了几间连在一起的上好厢房,上楼休息。 几名食客将蒙着轻纱的女子探望,瞧那婀娜的身姿,不知道是哪家老爷娶了这女人,光这背影就够让人流口水的。 一名布衣将色迷迷的食客瞪了一眼,食客老实的收回目光继续吃饭。 夜晚婢女打好了水端入房中,子桑卸下轻纱哦,接过婢女递来的手巾轻拭面颊,待梳洗完毕,婢女端来饭菜放在桌上。 “子桑夫人,用晚膳吧!” 子桑将手一挥,“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婢女退下,将房门掩上。 子桑走到窗户处将外面探了探,从袖中取出一个细小的竹筒,将一头对着夜空拔出塞子,霎时间一股透明的气体窜出几十丈高。 要说这气体一般人自是看不见的,但若是眼中滴过晨露的人,便能清楚瞧见深蓝的夜空中迸发了一朵硕大的红火花绽放。 三更已过,一名蒙面的劲装人飞檐走壁潜入客栈,探寻到叶阳褚房间,然而就在他推门之时,周身窜出几名手持利剑的布衣男子。 “何人骚扰我家夫人,看剑。”布衣男子纷纷挥剑而来。 劲装人眼神发冷,抽出腰间利剑与几名布衣纠缠。 “乒乒乓乓”之际子桑将房门打开一条小缝,悄无声息的撒出一把白烟,不到片刻几名布衣手脚发软,利剑掉落,纷纷倒地不省人事。 隔壁房里出来探望的婢女吓得哆嗦,但口中说道,“你,你可知我家夫人是什么人,当心明日脑袋搬了家。” 劲装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向着婢女走去,婢女掉头就跑,“嘭”,一个手刀击在后颈,她晕倒在地。 子桑从房中走出,轻声问道劲装人,“训喻,可还有别人接应?” 训喻是子桑这些年的得力助手,知道子桑是半男半女的事情,暗恋着子桑,对子桑十分忠心。 劲装人扭过头来,炙热的看着子桑,子桑对上劲装人的双眼,心中一惊,问道,“你不是训喻,你是谁?” 劲装人靠近叶阳褚将蒙布拉下,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并且步步紧逼将子桑逼到墙角处。 第22章 022 是他 子桑虽知道此人不善,但这些年经历过的风雨早已将她历练的沉稳,冷静。况且此人的眼神有种熟悉的感觉,也许,她认识。 劲装人摸出腰间的软绳将子桑的双手绑起来。 子桑也不挣扎,任凭被这人扛在身上向黑夜中奔去,客栈渐渐远离,身边的树木呼呼掠过,直到耳边传来涓涓溪流的声音。 劲装人将子桑放在草地之上,盯着她丰满的部位,双眼露出意外的额惊喜,并带着贪恋的淫,欲。 他吞咽口水,伸手拔开她的衣裳,当看到她有着男人该有的东西时,他并不觉得吃惊,反而脸色很平静,似乎早就知道她其实是个男人。 子桑也不慌乱,再痛苦的事情她都经历过,小小的侮辱又算得了什么。 月亮从乌云里钻出,白色的月光将子桑的躯体照的诱人,那完美的曲线让劲装人膨出火来,他一个字也不多说,让子桑趴在地上,分开她的双腿,摆了一个最利于体力劳动的龌,龊造型,看着对方诱惑的部位,再也无法忍耐欲火,向前侵犯······ “哦~,哦~”劲装人沉浸在无边无际的舒爽之中。 渐渐地子桑也跟着投入,然而当她故作这个体位不舒服,翻了个身,想环住劲装人的肩膀时,却碍于手被捆着,示意身上的人解开绳子。 劲装人有些犹豫,但又看到她眼中荡漾着春水,还是解开了。 子桑借机一把死掉他脸上的假皮,不可置信的轻呼,“修哥~” 这劲装人不是别人,正是九年前将叶阳乐儿逼进无底洞的凌宇修,他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叶阳褚的下落,因为叶阳褚是潇曌真人的独子,她知道所有潇曌剑的秘密。 今日恰巧路过这座小城,看到潇曌派特有的讯号,于是便寻到了子桑,不过为了不让子桑怀疑,他特地带了一张假面,可还是被千锤百炼的子桑识破。 此时的凌宇修已经冲出了渴望的重围,他喘着粗气说道,“小褚,我,我实在是无法控制,你知道,我从小就爱你,可是师傅决不允许咱们男男之有这种逾越的情愫,当初自从你和那姓皇甫的走了以后,这些年来我每日都在寻你,今日见柔美的你,我实在是情不自禁,小褚,小褚~” 说着说着将子桑拉进怀里,吻上娇嫩的脸颊。 子桑心中冷笑,将我带到荒山野岭WU辱一番,他就是这样情不自禁的? 我曾经在临沂生活了那么多年他都没有来主动看望过我,如今却说他一直在找我? 他不是一直在山上守着潇曌剑,做他的乖徒弟么? 他怎会这些年一直在外寻我? 再说父亲也绝不会让他随意在外显山露水,他找我做什么? 想到这里,子桑心中一惊,难道父亲~? 她不敢再想,不,不可能,她当年离开邈云峰的时候父亲身体健硕,并且他老人家功夫深厚,绝对不可能出事。 可凌宇修又怎么如此肆无忌惮,他WU辱我就不怕父亲知道了会发怒么? 子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抬头望向凌宇修再次燃起渴望的脸,问道,“修哥,我可以不怪你,但你给我说实话,爹,还好吗?” 凌宇修闻言手中一顿,脸上浮出了伤怀,“师父,师父他老人家已经~,都怪沙无尘,要不是他丧心病狂,师父就不会,不会~”说到此处,他眼中溢出悲愤。 子桑大脑开始发懵,喉中哽咽,为什么老天不给她赎罪的机会,当年父亲说过,那个姓皇甫的绝不仅仅是外表的温文尔雅,内心一定隐藏了极大的阴霾,更不允许她做出男男越轨之事,姓皇甫不可能为她放弃炙手可得的权利。 但她从小心里就住着另一个女性的自己,当时爱那俊逸才华的皇甫宗仁爱的天崩地裂,大有割腕吞金,以死相逼之势。 父亲一怒之下对她说,“若你执意跟他,我潇曌就当没有你这个荒唐的儿子。” 最终她没有听父亲的话,跟着皇甫宗仁走了,后来,皇甫宗仁果然又搭上了同样喜欢刺激的李玉仙,三个人开始了荒,淫并放,荡生活。 直到充满英气的婉婉的出现,她爱上了婉婉,离开了皇甫宗仁,生了个可爱的女儿,却被李玉仙缠上了,也才造成了今日的结果。 若是可以重来,她会做个好儿子。 子桑心中痛楚,手中将发芽的小草狠狠攥着,眼泪犹如泛滥的洪水,无法说出话来。 突然,另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出现在脑子里,她问道,“修哥,乐儿呢?她可好?” 她让乐儿回邈云峰,按理说凌宇修也应该进到一个师伯的责任,好好照顾乐儿的。 凌宇修怔住,背影一僵,扭过身来,“乐儿,她,她~” 子桑敲出倪端,发急的问道,“你说,乐儿怎么了?” 凌宇修神色变得黯然,摇了摇头,“你让乐儿到邈云峰,本来我也想细心教导她,可是谁知,她误入了山上的无底洞,掉进去再也没出来,八成跟沙无尘一样,摔死在了里面。” “沙无尘也掉进了无底洞?”子桑疑惑。 “嗯~!“凌宇修诚恳的点了点头,“他做了丧心病狂的事,我倾尽所学将他拿住,后来他逃跑的时候被我逼近了无底洞,应该是被摔得粉身碎骨,不过这也是他应得的报应。只可惜了乐儿,小小年纪也······” 子桑脑中闪过一缕细丝,微微眯了眼,看向沉浸在悲怒中的凌宇修。 呵,他竟然一点儿长进也没有,还是像以前一样鲁傻,撒谎前也不先将情况探究清楚。 凌宇修,你可知道为什么我父亲不告诉你潇曌剑的秘密? 你可知道无底洞里面有着什么? 因为你天生就是一个胆怯的莽夫! 八成父亲也是葬在了你的手里! 二十多年前的一日,叶阳褚跟着父亲下山游玩,看到街边两名和她差不多大的小乞丐,身上瘦的皮包骨头,眼睛都凸显出来,模样十分可怜,于是她对父亲说,“爹,这两个小乞丐好可怜,要么你收他们为徒吧,小褚也好有个玩伴儿呀!” 第23章 023 登门 父亲将两个乞丐观察了一番,稍显犹豫,但又瞧见叶阳褚期盼的小模样,便微笑着答应下来,将两个差点饿死街头的孩子带回了邈云峰。 可谁知父亲竟被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害了!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子桑心中泛出浓浓的悔恨,面上却换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道,“修哥,爹走了,我好难过,我好怕,好冷,你抱抱我可好?” 凌宇修心中惊喜,莫不是小褚感谢我除掉了杀父仇人? 他赶忙将叶阳褚搂进怀中,顺道细细品尝她光滑细腻的肌肤,以及挺立的完美,真的没想到叶阳褚变成双性人时会这般让人无法自拔。 他忘情的说道,“瞧你这脸型和身材,我就知道您若是女子,定是大程国最美的女人,不枉我从小就这么爱你。” 子桑的呼吸打在凌宇修的前胸,引得凌宇修燃起了火苗,他已做好了再一轮的准备。 子桑示意他不必再忍,想做就做。 凌宇修满心欢喜将子桑压在身下,然而就在他沉浸之时,身下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啊~”他痛得无法忍耐,呲牙咧嘴脸色煞白,赶忙退出,但已经晚了一步,有些地方已经掉了,跌倒在地上颤抖。 子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些年的闺房之术她不是白练的,不然南宫枭怎么那般依赖她? 对她来说,她可以让男人飞入云端,但也可以让男人变成太监,所以面对凌宇修她下了狠手,因为这个男人该杀! 子桑阴沉的看着地下不停颤抖的男人,“修哥,小褚希望你能记住,下辈子,不要再做没有头脑的莽夫。” 子桑扯下凌宇修的衣物,将身上的污垢清理一番,穿好衣服向着来时的路返回,身后传来阵阵凄惨的哼叫。 待第二日过路的人发现时,这里只剩下一个僵死的阉人。 再说训喻,他到达客栈之后除了晕倒的布衣人和婢女,却不见子桑的身影,直到将客栈翻了个遍,才瞧见匆忙返回的子桑。 当年就觉得奇怪,乐儿出生那日怎会平白无故的夜空坠星,直到后来可恶的李玉仙将乐儿命理推算了一番,又取了乐儿的心头血探究,才是知道乐儿是靡女,而这靡女百年难得一遇,注定命中不凡。 并且邈云峰和潇曌剑的任何秘密,子桑自然全部知晓,想当初她的父亲希望她能掌握潇曌剑,可是她天生骨质较硬不适合练武,于世父亲便打算将潇曌剑压在无底洞,就此隐蔽于世。 恰巧叶阳乐儿掉进无底洞,而潇曌剑这两年也到了该蜕变的时候,有些事情是沙无尘做不到,沙无尘必定会让乐儿能去做,按照推算,乐儿现在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不是邈云峰,而是在另一个地方。 红禾城。 寂静深夜,月牙高挂,黑色空中几颗不亮的星星,若隐若现的闪烁,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街上再无其他移动。 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鬼魅身影,飞跨在一座又一座房顶,渐渐地他放慢脚步,停在一座平凡无奇的屋顶之上,探听屋内动静,确定人已睡熟,跳进院子从窗户悄悄潜入。 不一会儿,“啊~”一声惨绝人寰的声音回档在阴冷的夜空之中。 次日,林文雅带着寂小寞来到了林家小院。 “小寞,见了我嫂嫂可要礼貌些,再别说出上次街上那种轻薄的话,不然,我可还是会打你的。”林文雅叮嘱着寂小寞。 要不是哥哥说这小子人心不错,她还真不愿让这登徒浪子到家里来,就是不知道嫂嫂和黄妈看到这陌生小子到家里来,会有什么反应了,虽然她之前给嫂嫂和黄妈说这小子帮助过哥哥,可毕竟嫂嫂和黄妈······ 寂小寞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放心吧林姑娘,我一定。” 说话间两人步入了林家小院,一个落落大方的四合院,干净简单宽敞明亮,院中一侧摆着练武用的木桩,沙袋,长矛,大刀,想必都是林放平日在家用来练身的;另一侧种着月季和牡丹,虽未到开放的季节,但郁郁葱葱的枝叶却十分茂密。 院子的角落还有一座六角小亭,亭内小巧的石桌石凳清雅别致,想来这林放夫人也是蕙质兰心,持家有道之人。 一个挺着大肚的女子走出前厅,身穿粉色外袍,腰间束着宽松的锦带,发髻蜻蜓点缀,面色红润容貌大方,虽不是什么绝顶美色,却也芙蓉优雅,应该就是林放的发妻林夫人,单从感觉上看,与那林放倒也十分般配。 林文雅站在寂小寞身后,对着大腹便便的林夫人稍稍点了点头。 林夫人在审视过寂小寞之后,眸子中的暗沉一扫而过,一手撑腰一手扶肚,礼貌含笑的向小寞走来,由于身怀六甲的原因,脚步略显蹒跚,被一中年女仆搀扶着。 “这位就是小寞兄弟,快来和我一起进正堂休息。黄妈快些准备茶点,今日多加几个菜。”林夫人很是热情的招呼。 “是,夫人~!”中年女人将小寞从头到尾打量一遍,退下前隐匿的碰了碰林夫人的手背······ 林夫人稍稍用手指回应,面上却是对寂小寞热情的微笑,故此让人没有注意到她与中年女人手下阴暗的举动。 寂小寞看林夫人面善,也不客气,跟着人家进入正堂,“林夫人,小弟初次前来并未准备礼品,只带了一些小玩意儿送给夫人和文雅姑娘,还望夫人和文雅姑娘莫要嫌弃才好。”说着,从腰包里掏出两个翠绿的石头。 这石头是当年寂小寞随老顽童学武时,从山底的日月潭里挑出来的,老顽童说这石头很不一般,是充满瑞气的翠玉和地心之石,经过千万年的磨合融为一体。 普通人带在身上可以定气安神益寿延年,习武之人带着则有增进内力的功效,他便将这石头雕成兔子、小鸟、小狗、小猫等等动物的模样放在师父那里当做摆设。 老顽童看了将他直夸,“不错不错,得了我的真传了。” 他满头黑线,老顽童呀老顽童,你何时会雕刻过?莫说雕物件了,先说说你会切菜么? 第24章 024 探底 出山时寂小寞带了几块在身边,用来无聊的时候拿着玩儿。此时身上没银子,也拿不出任何贵重物品,于是他将这石头拿出送给二人。 林文雅接过石头,眼睛睁得大大,惊讶的问道,“这兔子好可爱,是谁雕的?” 寂小寞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我雕的,你若喜欢我再雕一些给你,不过现在要雕,也只能用些普通石头,这雨春石我身边到是没有多带。” 林文雅凤眼一挑,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种本事,她颇感兴趣的问道,“雨春石?就是这个?名字真好听。” “它还有益寿延年,定气安神的功效,知道的人倒也并不多见。”小寞解释,这种雨春石在外面一般时间不着的,懂的人也不多,值钱着呢! 林夫人言语间也是对寂小寞透露着好感,“小寞兄弟,听文雅说你在教场中查出了奸人帮助夫君幸免于难,现在又送我宝石,叫我很好生感激。今日家中备些酒菜,定要好好款待你才行。” 这下可正中寂小寞的下怀,天天在教场吃,那饭菜早都吃腻了,今日必定美美吃顿好的。 “哈哈~,林夫人不必如此客气,这次能帮上林兄纯属机缘巧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大丈夫所为,我寂小寞怎能坐视不理,再者林兄也是顶天立地的国家栋梁,一副忠肝义胆也很是让小寞佩服,岂能让那小人暗算?” “噗嗤”一声林文雅笑出了声,这寂小寞可真逗,说谎都不带脸红的,“既然你这么佩服我哥哥,又是谁那日在帐外辱骂来着?” 寂小寞想起自己那日的模样确实不雅,面上一囧尴尬无比,双颊有些微微发红。 “文雅,注意女儿家的样子,不可如此。”林夫人提点自己的小姑子,虽她也听文雅说过那日之事,但既然过去了就过去了。 “其实那日也是毫无办法,眼看奸人得逞,才会出此下策,到让文雅妹妹见笑。”寂小寞赶忙解释,谁叫那个榆木疙瘩反映迟缓,若是我骂上一声他就出来,又岂会让人看了笑话? 林文雅闻言摆起脸,不屑的将小寞从头到脚一打量,侧目道,“何人说过我比你小?说不定你还得管我叫姐姐呢?”叫我妹妹,想占我便宜吗,连个子都没我高,还想当我兄长? “你属什么的?” “戌狗,你呢?” 寂小寞浮出懊悔摇了摇头,像是做了错事一般,“你是狗,我是猪,完了,还真要把你叫姐姐。我娘为何不将我早生个两三年,后悔后悔。” “你,你才是狗!”文雅笑骂,这寂小寞真如哥哥说的那般有趣。 “文雅,不许胡闹。”林夫人故作训斥,在这家规甚严的古代,长嫂如母,文雅不敢再调笑。 当日寂小寞果真享了口服,这林夫人所谓的多加几个菜,却是加了一满桌,都吃到了嗓子眼儿,满嘴肥油,打了两个饱嗝,“林夫人,你太热情啦,叫小寞怎么承受得起?我真是吃不下,吃不下啦。” 林夫人和文雅相视而笑,有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林文雅白齿红唇,颇具妖婆子的架势,“这些菜可都是给你准备的,吃不完就兜着走!” 寂小寞瞪着一桌子菜,林文雅,牙尖嘴利,有你的,我是招你惹你了,句句跟我对着干。 “那可不行,我看今日是走不了,刚才夫人给我喝的那酒甚是好喝,这一瓶都被我一人喝了个干净。这会儿头晕眼花连路都快走不直,不如今晚叫我在此借住如何?林夫人,成吗?” 说完再用力摇摇头,像真的醉了一般,哈哈,好不容易换个舒坦的地方睡,一定不能放过。 林夫人微笑的吩咐,“黄妈,你让小七跑一趟,告诉夫君就说小寞兄弟喝多了,今晚住在这儿。” 林文雅心中一紧,嫂嫂能同意寂小寞留宿,看来是想借机探探寂小寞的底子,再作打算,但她口中还是说道,“嫂嫂,你常说女子要注意避讳,这小寞是个男子,怎能随意留宿?” “避讳自然应该,但这小寞兄弟不是旁人,我放心得过,且他现在年龄尚小,不会引人口角。”林夫人故作不以为然的道。 这小子与夫君非亲非故就帮了夫君两次,还带着模样古怪的雨春石,也不知是什么来路,若不是有目的而来,还是为了什么?林文雅也是,看人家小子有趣就起了怜悯之心,若不摸个清楚,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林家。 既然嫂嫂执意,林文雅也没有办法,但愿在嫂嫂的试探下,能知道寂小寞不是冲着哥哥的身世来的,不然以嫂嫂狠毒的做事方法,定会可惜了一个白白净净的有趣小子的性命。 女仆黄妈将一包白色的粉末倒进消食茶,晃了晃,待彻底融化,从门外走进,“夫人,消食茶已准备好,晾上一晾,待会儿喝正好。” 林夫人很满意黄妈的速度,点点头,看向寂小寞,“一会儿多喝些消食茶,不然消化不了晚上睡觉不舒坦。” “好嘞!”寂小寞痛快的应承上。 晚上,寂小寞睡在黄妈收拾出来的一间屋内,虽不大,也比教场的帐子强很多,还有软软的棉被,美美的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心里窃喜,让我住进来就别想让我再出去,跟那些满身臭汗的家伙天天呆一起真是难受的要命,得想个办法能一直住下才好,等我找到了神王庙,你强留也留不住。 今晚又是一个不宁静的夜。 寂小寞睡的正香,突然感到一股气流从房顶飞过并且急速远去。 他猛然清醒,看来这房上不是一般的小贼,管他什么来头,反正不是冲着他来的,接着梦美男,而且也不知怎的,这后半夜睡得特别想,甚至梦见有神仙问他来这座城干什么,他说来找宝贝,那神仙又问他不是来找林放的吗,他说不是,那神仙就走了。 第二日,太阳晒到了屁股寂小寞才爬起来,没办法,软香暖被实在是太舒坦,梳洗一番准备吃早饭加午饭。 第25章 025 命案 林夫人和文雅都静静坐着,二人手中各拿一件婴儿大小的衣服,在上面绣花色,应该是给要出世的孩子所准备,可二人看上去似乎都不大高兴。 寂小寞将二人稍加探究,轻声询问,“林夫人,文雅姐姐,你们怎么都不高兴?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 林夫人回了神,“哦,小寞兄弟醒啦,快先坐下,饭菜还在锅里给你留着,黄妈,快去将饭菜拿来。” “是,夫人。”黄妈快步走出。 林文雅叹一口气,“不是你有什么做的不妥,今日一早黄妈出去买菜,听说昨夜又死了个人,模样看的让人心颤,连县官老爷都不敢多看一眼,那死······” 话未说完文雅住了嘴,嫂嫂还怀着身孕不能受到惊吓,早上黄妈回来说时嫂嫂脸色就显苍白,现在她不能再提。 寂小寞猜到了缘由,冲着文雅眨了一下眼,“文雅姐姐,我看院子里的花草很是漂亮,但有一种叫不上名字,你告诉我成吗?” 林文雅随着他一起走到花丛前,他这才敢细声询问,“文雅姐姐,你说是又死了一个人?怎么回事?能否说说?” 林文雅想起这件事,脸色就有些泛白,“昨日早晨,黄妈出去买菜时,就看见县衙的人抬着一具尸首,身上盖着布,一阵风将那快布吹掉,街上的人都看见,看见······” 她欲言又止,似乎怕说出很恐怖的事情,实际上更因为案件的发生,嫂嫂没来得及对这小子下手。 寂小寞跺脚,“哎呀,姐姐,你是要急死我?” 林文雅决定的点了一下头,拳头紧握,开始讲述,“是具没有皮的尸首,而且口眼处都是大坑,像是被人挖掉了。 黄妈说当时人街上人就跑了七七八八,她也赶忙跑了回来,从没见过这种死相的人,实在可怕。 今日一早她出门买菜听人说昨夜又死了一个,和前天那个死的样子一模一样,回来告诉我时被嫂嫂听到,嫂嫂吓得面上没有一丝血色。” “哦,那是何人所为?”难道是昨晚房顶的那个人?有什么国恨家仇,怎么会下此狠手? “这我哪里知道,咱这儿的县官本来就胆小怕事,县衙里的兵将也都是壮了胆子才敢去太尸首!刚刚我让小五出去打听了一下,死的是东头儿钱三儿家的小妾,和南头的陆家丫头,都是女的。 我和嫂嫂现在也甚是害怕,万一那坏人跑到咱们家可怎么办,嫂嫂还有孕在身······”林文雅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满面的担忧。 这件事也是很急人,说不定明儿个杀人犯就会害了林家,所以早上才会和嫂嫂眉头不展。 “我去教场,将这件事告诉你哥哥,让他多派些人来保护你们。”寂小寞说着就向着门外走去,出了这种事林放还不赶紧派人回来保护家小。 文雅两步赶上,将他手臂抓住,“不行,哥哥教场向来严谨,除非有上头的指令,不然谁也不能私自派遣护卫,上次县太爷家中遭遇采花贼死了小妾,让哥哥教场派几个人手帮忙护院,哥哥都没同意,这次也定是不行。” “这可怎么办?哎~!”寂小寞蹙了蹙眉,似乎想到了什么,“诶~,不如这样,若是姐姐不嫌弃,我寂小寞亲自给你们当回护院可好。” 这不正是一个留下的借口?谁知道那凶手什么来历,说不定只是来复仇的,还不一定能会继续作案,就算一不小心进了这院子,我想拿住他还是没问题。 林文雅被小寞睁睁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这小子的眼睛很清澈,总感觉好像是在说着单纯的动人话语。 这让她不由的脸上一红低下头,咬了咬嘴唇说道,“那,那我去告诉嫂嫂,叫她放心,哥哥说过你的武艺高强,若你在这儿,我们也能睡得安心一些。”倩倩身影扭头跑掉。 再次来到教场,帐子捂得严实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寂小寞不好硬闯,便在外等候。 两个时辰帐帘才打开,走出一位中年将领,那将领瞧见小寞眯了眯眼睛,盯了片刻跨马而去。 他认识我吗?看我做什么?寂小寞觉得奇怪,说到底,那人的面容怎会有些似曾相识? “不胜酒力还贪杯,有你的,若再想喝改日我陪你。”林放从帐内走出,调笑的指着寂小寞,小七昨晚已经来通知说寂小寞喝多了。 寂小寞一笑,勾起好看的嘴角,“好,不过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你说!” 寂小寞一字不差的将他事情告之。 林放思索片刻,变得严肃,拱手道,“那就有劳小寞兄弟。” 这寂小寞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心地善良,愿意替他看家护院,真是侠肝义胆的好少年,之前是他太武断,对寂小寞多虑了。 “不客气,应该的。”寂小寞拍拍胸脯,心想林放会不会为了感激他,多给些银两呢? “两月之后关老将军即可回营,林某就不用日日呆在教场之中,便可以回家照看家小,小寞兄弟,到时你的银子林某定付双倍。” 哇塞,真的多给银子了,还是双倍耶,还能混吃混喝,寂小寞心里乐开了花,“一言为定。” 同一时间,林家厨房中。 黄妈将一包白色粉末倒入即将熬好的粥中,用铁勺慢慢搅拌。 “黄妈,今夜,先停了吧!”林夫人出现在黄妈的身后。 “可是夫人,昨夜由于时间仓促,咱们并未探出这小子的底,万一这小子真是冲着林教头的身世来的······”黄妈面色忧虑。 昨夜她给寂小寞的消食茶中放了“梦游散”,这样就可以在睡梦中问出人的实话,可由于发生命案,听到惨叫,怕惊醒了寂小寞,就没问彻底。 林夫人眉头一皱,道,“命案之事让人闹心,我身怀六甲,确实需要保护,夫君为国忙碌分身乏术,等命案之事告终,再继续。” 黄妈觉得也是,要是林夫人这时候出了事儿,可就麻烦大了,“听夫人的。” 这事情要从十年前说起······ 第26章 026 身世 那时,北暖城有一家林老爷,独子上山砍柴掉下山崖摔个粉身碎骨。 林老爷哭的昏天黑地,再无儿子送终。 没过几日一名白发白须的老者背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少年路过林老爷家,林老爷问老者那少年怎么了。 老者说自己是个大夫,怕这少年被仇家追杀便给这少年换了副脸皮,却不小心伤到少年的脑子,有可能终身不醒,正准备寻户好人家寄养,老者会按月付生活费。 林老爷为了积阴德当即就要下了少年,谁想三个月后少年清醒,只记得自己姓林,有个小妻子,其他的什么都记不得。 林老爷一想,他本性林,儿子又摔死了,老天看他可怜,便送来了一个姓林的孩子给他送终的。 私心涌上心头,林老爷便告诉这少年,“儿啊,你叫林放,我就是你爹,你砍柴时摔下山崖,坏了脑子和脸,幸得神医为你焕然一新。” 那时小林文雅,和林家童养媳也就是现在林夫人,以及女仆黄妈都知道林老爷不过是想有儿子养老送终,合着林老爷撒下了慌,又借口说想移居寂静的红禾城,之后,一家人便来到了这里。 林老爷临终前,一直害怕林放原先的家人来寻,林放若想起了以前跟着来人回去,那此时的老林家就又一次没了儿子,谁来照顾林家的女儿林文雅,谁能在清明重阳给林家祖坟上香? 寂小寞昨日一来到林家小院,林夫人和黄妈不约而同感到寂小寞身上带着某种强烈的危机感,好像与林放有说不清的联系,就怕是林放以前的家人来寻林放的。 为了摸清这小子的来历,给寂小寞喝的消食茶中放了“梦游散”,却因为夜间命案突发,没能问清楚。 若这时候问出寂小寞真的是有目的而来,林夫人和黄妈就在心急之下宁杀错不放过,以此来保证林家日后的长久。 可眼下林家确实需要寂小寞这样的人来保护林家的一家老小,就只能从慢慢接触中了解寂小寞,至于寂小寞的命该不该留,等探听清楚以后,命案告破了再说。 接下来的五日,城内又死了一名女子,死状与前两名一模一样,其他家有女儿的也都寻着媒婆说亲事,之前那些嫌贫爱富的女儿家现在也没了挑拣的想法,不管瘸子瞎子,只有两个条件,“第一,男的,第二,活的。” 县太爷无力查出真凶,只能向上级禀报请求协助。上级也是怕麻烦的主,要他自己想办法解决。 哎!寂小寞暗叹,“这就是大程朝的基层官员,还不如回家吃干饭。” 其实那日行凶之人再次出来作案时,寂小寞感到一股内力从房顶一闪而过,本想出去将那人擒住。 可想想算了,若多管闲事说不定会影响他自己的事情,他还要去神王庙,寻找那颗可以收敛宝剑魔气的无极神眼,不然宝剑魔性一日不除便有可能引起混乱,正事要紧。 寂小寞这些日子里清晨出去寻找神王庙,不到傍晚就早早回来守护这对儿姑嫂。 林文雅闲来无聊,每日会抚琴谱曲,最喜欢的就是还要与寂小寞讨教一番,因为这小子每每说出的话语都是那么的有意思,“小寞,好听吗?” “不,不是好听,而是贼好听,文雅,你弹琴真棒,我的耳朵都在抗议,必须每天听到这种天籁之音,不然睡觉都睡不踏实。”寂小寞恭维,林文雅一高兴,肯定会给他多加两盘儿好菜。 林文雅面上羞涩的一红,掩口而笑,“呵呵呵~,那我再给你弹一曲。” 看着一个教,一个学,林夫人也不打搅,心里踹么着,这小子八成对林文雅有意思,不如让林文雅对这小子用用美人计,试着套套话。 羊肠古道漫天风沙,两匹高头大马哒哒奔驰,身后扬起大片风尘。 马上各坐着中年的男一女,棉布麻衣,其貌不扬。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的子桑和贴身护卫训喻,近日到处都有大批人马找寻子桑娘娘,于是二人只好带了假面扮成一对儿中年夫妻,途中也省了不少事。 两人策马奔驰到岔路口,拉住马缰减缓速度,训喻将几条岔路观察一番,“夫人,大路较远也趋于平稳一些,小路虽近但也不好走,以夫人的意思,看是走哪一条路?” 子桑将手搭于额前稍稍眺望,将宽敞的大路一指,“这边。” 二人双腿一提马腹,呵马朝着大路奔去。 子桑选择大路并不是为了好走,而是宽敞的大路不好隐藏人,他们可以走的安心一些,毕竟现在不仅仅是南宫枭派人四处寻找子桑娘娘,更有另一帮人得到了她的行踪而要将她擒拿,至于这要擒拿她的人是谁,她不知道,但是心中却隐约有种感觉,可能是李玉仙以及其背后的皇甫宗仁! 但子桑并不知道,就因为她今日选择的这条平稳大路,而导致一些事情的发生,延误了不少时日,等到她再见到女儿时,她的女儿已经游离人间,危在旦夕。 风儿柔爽的轻抚大地,枝头的鸟儿早已安歇,林夫人和文雅都进入了梦乡。 寂小寞半夜饿的睡不着,去厨房拿了些吃食,想想自己酒量太差要好好练练才行,于是又掂了一壶酒,爬上房顶一边吃喝,一边欣赏月色。 夜幕之中,一名蓝衣男子保持着距离跟踪前面的一个黑斗篷,蓝衣男子叫段澈,黑斗篷叫慕容圣。 严格来讲慕容圣是段澈的师叔,因练武时选了捷径而脸部皮肤溃烂,造成丑陋无比,最爱的女人因此离开,为了恢复容貌,找到必备的物品,来到了红禾城。 段澈知道慕容圣来红禾城的目的,慕容圣想要的东西也是段澈想要的东西,因为那东西除了恢复人的容貌之外还能让人体能倍增,但也只有慕容圣知道那宝贝的具体位置,意料之外的是,没想到慕容圣身上的毒性严重到了无法自制,不到一个月已残害了五名女子。 段澈不想让师叔伤及无辜,前几日跟着慕容圣想制止却晚了一步,今日跟随亦是想阻止。 第27章 027 跟踪 慕容圣掠过一个个房顶,眼角憋见一个小子在屋顶啃鸡腿,对他的出现毫不在意,好像根本没看见,也不多做停留继续飞掠。 片刻之后,段澈也看到这个小子,一手拿着鸡腿另一手举着酒壶,边吃边喝,好一番逍遥自在。 这小子有些眼熟,不过现在没时间多想,还得跟着慕容圣。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赶不上的,等你去就晚了,还是回家洗洗睡吧!” 他没有理会,继续追赶,但等他到的时候真的已晚,女子已死,正在被人准备剥皮。 太阳还会照常升起,夜晚也会继续来临,这个世界并没有因为人心惶惶,而耽误白昼与黑夜的交替。 阳光温暖,微风徐徐,林家院子的花开了一些,粉色的花瓣儿和绿色的枝叶搭配起来看得人心里舒坦。 小寞和文雅两人抚琴谱曲,配合默契。 黄妈从走廊经过,沉沉的看了寂小寞一眼。 寂小寞莫名打了个寒颤,有鬼吗,怎么凉飕飕的? 林文雅来了好奇心,手中琴弦停住,问道“小寞,你说那凶手为什么非要剥人皮?想想就觉得好可怕。” 寂小寞被林文雅叉开心思,有心逗她,“那你是不知道,这人皮可是好东西。用来做鼓,敲出来的声音能传到人心里。用来做衣裳,保暖的很。还可以用来做人皮面具,带上以后就会变一张脸。用处多着呢!” 林文雅咬轻咬了下嘴唇,瞪他一眼,“你竟吓我是不是,早知道不问你了。对了,今日哥哥派人来传话,让你这两日到教场去,说你有了安乐窝就忘了兄弟。” 寂小寞心中不屑,什么兄弟,都到了发月俸的时候,也不见给我银子,不就是闲着无聊想拿我消遣消遣么,“那帮满身汗臭的家伙有什么好看,倒不如天天与我们文雅抚琴来的有意思。” 此话实为巴结,可听到林文雅耳朵里就是另一番意思,她心中一跳,双颊含羞发红,“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寂小寞平日里看着没正经,可实际上干什么事情都很认真,总让她举得他并不像第一次在街上见到那时候轻薄。 “那是当然,我还骗你不成。”寂小寞笑着挑起眉毛,这林文雅真好玩儿,说什么的都当真。 林文雅低下了头咬住唇,忐忑,“你,那你以后就······” “就什么?”每次话都不说完,还让人猜。 林文雅支支吾吾,“没,没什么,那你以后就多呆些日子,我,我先回房去了。” 小姑娘聘婷袅袅的跑掉。 寂小寞一看林文雅这反映,坏了,这小姑娘正是怀春的年岁,该不会是以为他······ 哎,女人就是麻烦,算了,找个合适机会再解释,先去趟教场。 树林郁郁葱葱很是茂密,鸟儿叽叽喳喳飞穿在林间,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芳香。 寂小寞呼吸这大自然的味道,身心舒畅,“咦~,树上居然趴着条青虫。” 走着走着又看见一条不动的青虫,再走着走着还是一条僵硬的青虫,这每隔一段就会有一条僵死的青虫尾部朝上,头部歪向一侧的俯在树上。 不对!这树林很明显是被人做了记号,一般人根本不会在意,偶尔看见也会认为是一条死虫而已,但小寞可是个二般人。 随着记号越来越频繁,寂小寞觉得做记号的人应该就在附近,为避免打草惊蛇,他运起运功,如轻风般拂过草丛。 果然,不远处瞧见两个人影,一蓝一灰两名男子在交谈着什么。 寂小寞屏住呼吸收敛内功,缓缓靠近。 蓝衣男子嘴角微动,“···及避雷衣都先准备好。” 灰衣说道,“公子,慕容圣那边还要不要继续盯住?” 蓝衣男子抬起手摆一摆,“他的魔性已无法自制,你们盯不住。” “可是公子,这里是大程与蛮斎交接之地。大程军常年驻守,到时山谷一开,神王庙显,怕也隐瞒不了。到不如将他们教头先做掉,剩下虾兵蟹将也不足为患。” 蓝衣男子稍有思虑,瞄向灰衣,“那倒不必,打探一番便可,便于了解周边情势。时机一到,即便那神王庙打开,没有慕容圣带路,他们也进不去,你若多事只会自惹麻烦。” 灰衣暗暗低头,“公子,城外地层近日已有些变化,是不是······” 蓝衣男子抬手一档,肯定的点了点头,“嗯!” 两人朝教场探去。 神王庙? 他们也知道神王庙? 也是要找无极神眼? 神王庙还要等时机到了才能出现? 难怪他寂小寞找不到。 可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慕容圣又是谁? 寂小寞心中充满疑问,一路尾随。 那二人在教场周边寻逸一番,似乎还想进营窥探,可不知怎地却突然匆匆离去,尤其那蓝衣男子身手矫健极度灵敏,飞身离去时就像一阵轻风,跟他寂小寞有的一拼。 寂小寞了然,步入营帐,林放早已等候多时,一见他进来,手中之物用力打去。 寂小寞跳起接住,刚准备发飙,再摸摸手中之物,又颠了一颠,竟是一包碎银子,顿时眉开眼笑。 “林兄真是守信用,这碎银子很不少,原来林兄一个月的月俸这么多,那林兄再当个几年教头,就可以回家置买些地,过清闲日子!” “林某本就守信用,这是双份儿。再者你近日替林某守护家小,加上中箭,萍水相逢就已经帮我三次,林某感激不尽。”林放道。 这几日没见到寂小寞,总觉得教场里少了些什么,今日一见到这小子,心情就会变的很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愉悦。 寂小寞坐下,一腿窝在凳子上,鄙视的瞄向林放,“感激不尽还让人跟踪我?你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不是我说你,要找就找个像样点儿的,净找些三脚猫功夫,别说是我,就连刚刚窥探你教场的贼人怕都追不上?” 林放稍稍惊异,片刻又恢复正常,“有人窥探教场?你说刚刚?看来这贼人身手不错。” 第28章 028 女子 “你就不怕有人企图偷袭这里?”寂小寞都要诧异林放这脑子里养鱼了? 林放哈哈大笑,模样极为爽朗,“边关边关,若没有战事或者偷袭,又怎能叫做边关?这要真来偷袭一次,反能让教场兄弟练练手脚,有何好怕?” 寂小寞觉得他仿佛再说一句“好久没吃这道菜了,让我再尝尝”这么无关痛痒的话。看来这不打仗他还手痒了?欠抽的! 林放将寂小寞观察,这小子明知我对他仍有戒心,却毫不在乎,在他眼里我林放弱的不堪一击? 还是他对我过于放心? “你竟然知道我派人跟踪你,为何还装作不知?就不想来问问?”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是干什么的么?有什么好问的,就你那些虾兵蟹,跟路边小草似的。告诉你,这营中除了你,别人我还真没往眼里放过。”寂小寞手指轻敲桌面,不屑的轻哼。 他的眼里只放了我? 听了这话,林放的心情就更好了,“小寞兄弟,若觉得我林某值得深交,不防说一说你究竟在找什么,也许我林某可以尽一份绵薄之力。”他是发自内心。 寂小寞拿了银子也不想再多坐下去,起身抚了抚有些皱的衣裳,“说了你也不知道。不过告诉你,今日来窥探教场之人只是来摸清位置,这往后肯定还会再来探个仔细,你若真有闲功夫,倒不如先去加强加强戒备!” 不待林放反应,他径直往外走去。 “看来在小寞兄弟心里我林某还不是好朋友,真是可惜!原本想告诉你一些近日城外的异事,既然你要走,就走吧。”林放故作惋惜的道。 他虽不知道寂小寞在找什么,却知道这小子每日都是往城外去,于是他抱着试探的想法将此话说出。 寂寞脚步放缓,城外的奇闻异事? 刚刚在林中听说城外地层有变化,会不会和神王庙的时机出现有关? “谁说我要走了,我是想出去晒晒太阳。” 林放笑笑跟在身后,看来是猜对了。 初夏,阳光柔暖草地悠悠,丝丝微风将人的青丝缓缓拨动,蓝天上飘着几朵白云,很是惬意。 两人脚步散漫走出教场,坐到大树下。 林放侧目,这小子武功虽不错,但毕竟年纪尚小且只有一人,“有些事情倒不如让人帮帮忙。” 寂小寞拔起一棵小草叼在嘴里看他,“我好像以前认得你,却想不起来在哪里。” 林放认真的瞧这小子,真是越看越顺眼,“我也有这种感觉,不如,你认我做兄长如何?” 男子炯睿的目光,刚毅的脸庞,威武的战袍,无不散发出诱惑女人心的震慑力,微风再将他披风的一角缓缓吹动,背影是天边若隐若现的群山,好一副江山美男图。 寂小寞心中心中跳的“嘭嘭嘭”,再加上被这俊朗的男子盯得心慌,赶忙低下头,双手拨弄小草。 “我是罗刹星转世,跟我攀亲后果不会好。”他由衷,他的娘难产而死,又被爹爹抛弃,就最爱的夫君也离他而去,他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又何必牵扯不相干的人? 林放轻笑,“后果?可有我大程兵将战死杀场的弟兄悲惨?” 当有一次林放接替关将军副将的身份战场杀敌时,眼看到兄弟们驰骋战场被敌军刺杀,被战马践踏,身首异处,血流成河,那时候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后果不好? 有什么可怕? “你不是说有奇闻异事要给我讲?怎么不说?”寂小寞望向天上的白云,目光柔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林放回到正题,俊雅看来,“前些日子,我巡边的兵将回营禀报,三十里外一条河流近日在毫无外力的境况下慢慢改道,由正东移向东南,绕过数里之后又改流回正东。 河流避开的那一节留下一道河床,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异处,但我教员用铁锹将其挖之,里面却坚硬如铁动不了分毫,近年来这种情况也有相关记载,但都没有这次明显。 并且离那处最近的蛮斎人也在百里之外,他们对此处不敢靠近,认为是天神要惩罚有罪之人而打开的地狱之门。已经正在大肆迁移,希望离那里越远越好。也许你要找的东西就在那里。” 寂小寞思虑,那条河小寞也见过,去那里寻找过三次,但当时没有发现异常就改到了别处,可河道居然能改移?难道神王庙就在那里,真是粗心大意,为什么没有在那里继续寻下去? 林放说对了,一个人的力量是很有限。 撇掉手里杂草,小寞深呼吸,“多谢,这次我寂小寞若能平安归来,定与林兄结为异性兄弟。” 因为老顽童曾不愿他出山闯荡,用寻找神王庙和滞捺河作为交换,如果他寻得到,以后就再不限制他的自由,容易的事情就轮不到他做了,此次较为艰险但必须去,只有平安回来才能结拜。 其实就算他不去寻找那两处地方也无所谓,师父又不会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天下大乱也好,生生死死也好,都与他无关。可既然已经答应,就一定要做到。 “确定不要我林某相帮?”林放担忧这小子的安全。 寂小寞问自己,要帮助吗,不要帮助吗? 若单单只有他一人,神王庙虽凶险但不一定会丧命,可这次还有其他人在寻找此处。他不知道那些人目的为何,没有十足把握便不能牵扯无辜。 寂小寞没有回答,想到马上可以进入神王庙心情变得放松,蓝天白云碧草悠悠,惬意的走进花草之间,摘下一朵放在鼻尖深深一吸,其实世界很美好,回过头来冲林放感谢的微笑。 此时此刻,阳光柔和,花红绿草,律动的微风将寂小寞高高扎起的马尾吹得丝丝飞扬。 林放有些呆了,他仿佛看到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圣洁高雅,清新柔爽,朝他妩媚的微笑,顿感今年初夏竟是这般鸟语花香,美好动人。 他心头一颤,这小寞若是女子,定会是许多男人的劫数。 可是为何会希望小寞是名女子?难道这营中全是大男人,厌烦了?等关老将军回来,要赶紧回家见见夫人才好。 第29章 029 算计 寂静深夜。 寂小寞坐在离林家有些距离的空屋房顶,他等了好几日都没见到黑色斗篷,今日正想回去睡觉面前飞来一人,借着月光看到这人身穿紫色玉袍,英姿飒爽,气宇不凡。 段澈将小寞潇洒一指,默然的问道,“你是再等他还是再等我?” 寂小寞懒散的瞥了一眼,“有区别吗?你俩本来就是一伙的,只不过他想杀人你想救人罢了,其他好像没什么不同。” 段澈眼神一凛,目光再次打量寂小寞,“你究竟是谁?在此有何目的?”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的吧,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了?”小寞不答反问。 段澈语气透着一丝凶狠,“上次在小憩茶社就知道你不是平庸之辈,不过不管你是谁,不要妨碍我的事,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日在房顶就觉得这小子面熟,回去之后才想起来就是茶社的小子,这小子年龄不大,内力颇为深厚。 上次房顶一见,慕容圣和他虽表面上对他毫不在意,但都用了内力震他下去,可谁知他竟然纹丝未动继续喝酒吃肉,就连前几日去窥探大程教场时也未发现他跟踪,直到后来感觉异样才匆匆离去。 寂小寞故作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就说看你眼熟!都是老熟人了,不防我也给你直说,你想去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地方。虽然我想要的东西,不一定是你想要的东西,但也很有可能是你想要的东西。” 既然这蓝衣男子已知晓他有目的,何不借此说出,多一明枪比多一暗箭要好应付。 “不要以为有点功夫就来求死,不自量力家伙,你要多事,我现在就解决你。”段澈笑道,集身一拳迅速袭来。 “那我可就接招了!”寂小寞抬手一档,也只是防备而不做进攻。 这蓝衣男子主动来找他,定是寻不到他的来历,赤手空拳前来与他交手,是想将他好好试探一番,则能呢随便放其得逞? 段澈身随拳走,以身带剑左刺右砍,招式带着狠毒又不失潇洒。 小寞身轻如燕左右闪躲,动作灵敏却不失精湛。 段澈看这小子只躲而不出招有些气恼,伸手前攻。 寂小寞借力抓臂,段澈随即双脚璇踢,小寞向下方避去,两人互换了位置。 躲了几个回合之后,寂小寞看出男子与自己功夫不相上下,再躲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就好好跟他打一场,于是渐渐开始出招。 段澈嘴角抿住奋力拼搏,手脚并用,犹如静若灵猫捕鼠般袭去。 小寞向前翻转,犹如锦鼠过堂般流畅,从他身下窜出。 此时的两人也不知道掠过了多少个房顶,房内人听着房顶的打斗躲在被窝里发抖,胆大者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只瞧见两股劲风纷飞在一个个屋顶。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 寂小寞气急,跟林放打架都没这么费劲儿过,“够了没?爷爷我还得回去睡觉,没工夫陪你玩儿。” 段澈一听,立刻收力停手,身形站稳,“其实我也很注重休眠的,谁让你不告诉我,说出来我就不杀你。” “哈哈哈~,咱俩打了也不是一两刻钟,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笑话。”这人吹牛太厉害。 段澈自然知道这小子说的是实话,可他除了慕容圣和师父之外,并未见到过如此高手,于是说道,“小子,我叫段澈,去神王庙找无极神眼。你?” “我叫寂小寞,和你一样。”小寞回答的爽快。 段澈眼神一凛,“你找无极神眼干什么?” “你又找无极神眼干什么?” “你先说。” 小寞双臂一包,“哼!你先说。” “你~”段澈无奈,很明显这小子不管是从说的第一句看似礼貌的话,还是现在的针锋相对,都对他有种厌恶不喜的感觉,他得罪过这小子吗? 寂小寞无赖的反问,“我怎么啦?” 两人僵持中,“啾~”响起一阵虫鸣。 “今日有事,不与你争辩,改日再来找你。”段澈闻声旋起身子,飞奔而走。 圆月之下,男子动作颇为干练,犹如夜间的蝙蝠王子,潇洒飘逸。 寂小寞冲段澈背影喊道,“哎,下次别打架啦,带点好吃好喝的来~” 开玩笑,不和这个叫段澈的把关系搞好一点,他要是天天来找小寞打架,那小寞还不烦死。做不成朋友可也别做敌人不是吗?兴许还能互帮互助! 再说了,老顽童也没说这无极神眼只能一个人用! 先拉帮结派一番,日后得了无极神眼再说! 段澈回头望了一眼,勾起嘴角,“知道啦!” 这寂小寞来路不明,派人打探了许久也为查出一二。且武艺高强内力不凡,与他不相上下,身上也不带一丝邪气,称得上是一个颇有实力的对手。 若不先将此人稳住,会给他带来麻烦,至于得了无极神眼,哼哼,谁知道会怎样! 各怀鬼胎。 次日,小寞顶着两个黑眼圈吃早饭。 林文雅一眼就看出寂小寞昨晚没睡好,“吃完再去休息一会儿。” 她现在看小寞的眼神总是含羞带臊,想看不敢多看,看不见又想看。 寂小寞哪有功夫去仔细观察,昨夜和段澈屋顶一战可用了不少劲儿,这才睡了两个时辰,就被院子里新买回来的公鸡打鸣吵醒。 他困意的打个哈欠,“林夫人,若您还觉得我比这公鸡重要一些,今天就把他宰了吃肉。” “好,今日就给小寞兄弟加菜。文雅,吃完饭带小寞上街买些布料,我帮小寞做两件衣裳。”林夫人微笑,要多给小姑和寂小寞创造机会,尽快摸出这小子的底细。 听了嫂嫂的话文雅羞涩的红了脸,含情脉脉,羞羞臊臊的看着寂小寞,只要能跟他呆在一起,她心里就会美的冒泡,“你喜欢什么颜色?我带你去城内最大的‘彩云布坊’,那儿的颜色可多了!” “不不不,我犯困,你去随便买就行,你买什么我都喜欢。”他还想再睡一会儿。 文雅失落的瞧了瞧嫂嫂。 第30章 030 算是 林夫人哪能不了解小姑子的心事,前几日,她和小姑子提及用美人计探探寂小寞的底,小姑子当时就否决了,说“寂小寞是正直的好人,嫂嫂不必这般谨慎”。 碍于小姑越来越喜欢寂小寞,林夫人也不好执意让小姑用美人计,但让小姑和这小子走得近些还是有必要的,因为这样才能知道他更多的事。 林夫人故作为难之色,“小寞,这城里近日虽然太平,可让文雅一个人去我还是不放心,黄妈年纪大腿脚走得慢,小五又去了教坊给夫君送换洗衣裳,你说这~” “好,我和文雅去。” 彩云布坊内,掌柜抖搂着桌前的各种布料介绍,“小公子,您看看这个,您看看这个,您再看看这个,颜色均匀,布料结实,柔软透气。 这就是我们彩云布坊能成为本城最大布庄的原因,我们靠的就是质量、靠的就是良心、靠的就是口碑、靠的就是服务。” 掌柜一脸谄媚,精光的细眼等待即将到手的银子,介绍其间,口水已将寂小寞的脸洗刷了一遍。 寂小寞用衣袖抹了把脸,此掌柜必定多日未用青盐漱口,口水好臭,再瞧瞧掌柜眼里的精光很是让人厌烦,伸手随便一指,“就这种的。” 掌柜眼神冷了三分,小寞指的是最便宜的布料。 原来是一个穷小子,看他身边的姑娘穿的挺好,还以为有几个钱,哼,白浪费我的口水。 “给这位拿咱的镇店之宝。”掌柜口气降温,饱含挖苦之意对着学徒喊了一声,将手中的锦布收回,打算盘去了。 瞧瞧,这就是生意人的真面目,不过小寞也不在乎。 林文雅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寞,要么你再看看别的!这布料······” “不用,就这个顺眼。”就掌柜的这人品,也就值赚这么点儿钱。 两人付完钱出了门,布庄内又进去几位客人。 走在大街上,文雅越看寂小寞手中包着的布料就越觉得不舒坦,“小寞,你怎么就买这一种?我身上带银子了,我给你掏还不成?” 她心里想着,如果小寞这么节省,以后要是跟了他,她也得更节省,哎,不能卖名贵的胭脂水粉了。 “嗨!男人嘛,穿那么好干什么?粗袍烂褂能遮体就行。锦衣秀服是女人才干的事儿。”小寞笑嘻嘻的。 他他他,省钱是为了让女人过得好?林文雅立刻觉得遇到了绝世好男人。 “等一等,前面二位等一等~”二人望去,彩云布坊的掌柜喘吁吁地匆匆跑来,“小公子,小公子,你稍等一下” “钱不是都给了,你追我干什么?”寂小寞差异。 掌柜左眼淤青,衣衫肩甲处有一丝破烂,拿出手中纸包“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这是一位姓段的公子让我给您的,银子付过了。” 说完将纸包往寂小寞手里用力一塞扭头就跑,生怕跑得慢了店被人拆了。 寂小寞快步上前拉住,“哎,他人呢?” “走了,付完钱就走了,说让我务必交给你。小公子别拉着我,我要赶紧回去,不然怕有人拆我布庄。”掌柜回答完挣脱逃之。 寂小寞打开纸包,里面竟是上好的特级布料。 “出手这么大方,你这里还有朋友?怎么没听你说过?”林文雅觉得奇怪,哥哥不是说寂小寞孤身一人的? 某小子胁肩谄笑,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朋友,也许算是!看来以后我要多多上街给你和林夫人置买些首饰才好,走回家。” 林文雅被某小子拉起了手,脸红的像烤了火炭。 另一边。 子桑与训喻长途跋涉,走了近一半的路程,虽然路途劳累,但心中有了期盼就会觉得不一样。 夜幕降临,圆月高照,两人路过一小镇找了间客栈休息。 客栈老板将这对儿中年夫妻稍稍打量,又将身材颇好的妇女瞅了瞅,开了一间厢房。 洗漱完毕子桑坐在窗前对月凝望,心中变得柔软,乐儿,爹就要见到你了,你还好吗? “咯吱~”一声,训喻推门而入,走到子桑跟前,小声说道,“夫人,有异动。” 子桑稍稍思索,问道,“可是客栈老板?” 训喻点头,趴在子桑耳边,“属下刚刚打听到,这间店经常有住宿的女子失踪,怕是今晚上睡不踏实。” 子桑没有任何表情,将烛火熄灭,轻声说道,“无妨,先休息吧!” 不到三更,子桑的身体渐渐灼热,似有某种需求渐渐强烈,心中暗叫不好,定日晚间喝的茶水有问题。 屋外传来脚步声,睡在地下的训喻一跃而起,将利剑持在手中躲在门后。 果然,脚步声停在门外,一片薄薄的铁片从门缝处塞进来将门栓挑起,来人打开门,借着月光瞧见房里床榻上只有一个女人,奇怪,怎么不见那个男的了? 正在来人奇怪,‘“扑哧~”一声,他的头颅掉下,喷出一股鲜血,身体“嘭”的倒地。 子桑敏感的部位瘙,痒难忍,无力的撑起了身体“训喻,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走。” 训喻觉得异样,扶起她时感到她身上十分灼热,问道,“夫人可是中了迷药?” 子桑摇摇头,“多情散”。 训喻顿感不妙,这可如何是好?忽的想起附近有条小河,“夫人先忍着,我带你去附近的河水中泡一泡。” 训喻将子桑背在身上匆忙跃出客栈,来到马棚处牵出马匹,快马离开。 没过多久,在奔策到一片荒林之中,耳边传来了流水之声,但子桑似已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咬,尤其是贴着马背的某部位,好难受,好想有人来给她挠挠。 子桑开始在马背上扭动身体,“噗~“一个不小心从马上跌落在地。 训喻赶忙下马,将她抱起,向着河流奔去,“夫人莫着急,马上就到。” 若只是“多情散”倒也无妨,关键是当初子桑为了与南宫枭在一起时能够快速燃起自己的欲火,让南宫枭感受到她是真的爱他,所以她早服下了情,欲丸,功效可长达数十年不减。 此时再加上外因诱惑,两种效果加在一起,子桑忍不住了,呼吸着男人身上健康的气息,红唇贴上他粗厚的脸颊······ 第31章 031 原来 训喻一顿,身上窜过丝丝电流,但理智告诉子桑是被多情散控制了大脑,他绝对不可以多想,抱着她踏入河水,“哗哗~”之间水流没过膝盖,浸泡在渗凉的河水中。 子桑身上的炙热稍稍缓解,但是眼中始终荡漾着渴望,她将训喻手臂拉住不松开。 河水将她的衣衫浸湿,完美的曲线一览无遗。 这香艳的画面让训喻脑中充血,面容发烫,他闭上眼深呼吸,再睁开眼时,决然的将子桑手臂摆脱,大步向着岸边走去。 “训喻~”子桑失望,他不是爱她的吗,还是只是爱她女人的外表,却嫌弃她男人的内在? 子桑在河水中侵泡了半夜,再上岸时浑身发冷,喷嚏连连,不去看训喻的眼睛。 训喻捡来柴火点燃,脱下自己的外衣递给她换上,烘烤她潮湿的衣裳。 子桑发烧了,却一直低着头,暗笑自己太多情,训喻若是看不起她这个双性人,那他一直默默无闻的陪伴她,照顾她,又是为了什么? 篝火将近,猫头鹰“咕咕”,整个山林都享受着黑夜带来的安逸。 由于子桑伤寒严重,还碍于两路人马寻找子桑娘娘,训喻便找一个隐蔽的山洞好好静养,然而这一耽误就是小半个月,不过这也是后来的事。 回到红禾城。 这几日寂小寞去到改道的河流探查了一番,河床底部长着些许水草,已经枯黄,用铁铲挖出泥土,露出黑色岩石状物质,坚不可摧,运功击打也无济于事,地下似乎含了大量的铁,可又实在分辨不清是什么东西。 寂小寞想起了段澈的话,究竟是什么时机? 八月十五还是天狗食月? 不如找那家伙再去问问。 月黑风高,屋顶之上,不过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屋顶。 寂小寞懒懒散散的躺在瓦片上,学着那日听到的虫鸣之音叫了一声。 不到一刻钟之,一抹蓝衣飞速跨来,动作潇洒连贯自如,若是有女子看到,定会为之倾倒。 段澈看寂小寞闭目养神躺着,他也躺在旁边,“听过一次,就学的丝毫不差,我真是小看你了。” 寂小寞笑笑,曾经在山上的时候,除了老顽童就是一些飞禽动物与为伴,他还干过替小鸟孵化过鸟蛋的事情,所以模仿任何叫声都能惟妙惟肖。 不过他没接话茬,反说道,“不是挺有钱的?帮我付了那么多银子,自己却老穿这一身儿,你不换衣裳?” “我喜欢这个颜色,每件都一样。”唯独不同的是领口刺绣的黑色莲花数量不一样,原以为这小子能够观察入微,看得出来,可实际上却没有。 寂小寞就不明白,“你可以换不同样式,不要老是这一种,别人还以为你三百年不换呢!” 段澈没有言语。 寂小寞憋不住了,扭过脸来问道,“什么时候神王庙才能打开?” 段澈将他一瞅,果然是为了这事儿,他呵呵笑出了声,“你现在才问,不觉得晚?” “爱说不说。”寂小寞不忿,本来一看见他长相就来气,还拽什么拽。 段澈能感到寂小寞对他的厌恶,始终想不明白,这小子为何会对他有敌意,“那在下就不打扰您欣赏月色了。” 天上月亮早已被乌云遮住,不见丝毫踪影,他可真会开玩笑。 寂小寞及时的拉他,“不够意思,信不信你走哪儿我跟哪儿,直到你说出来为止。” 威胁,他就是在威胁!他缠人的功夫可厉害着呢,若是这家伙不答应,他会连这家伙连上茅房都死死盯着。 段澈莫名觉得这小子就是一个孩子,跟一个孩子较什么真,又缓缓躺下欣赏乌云,“月圆之夜,天地两仪颠倒之时,就在下月十五。” “两仪颠倒?天下岂不是要大乱?”寂小寞觉得不可思议,如果那样,鬼怪都要出来了好吗? 段澈镇见寂小寞一惊一乍的小模样跟受惊的小狗娃儿似的,他不由的勾起了嘴角,解释道,“不会,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地万物阴阳已定。两仪对天地间已毫无影响,只是在固定时刻必要颠倒一次以调和阴阳。 神王庙内所有生物只有在两极阴阳调和之时,才能发出瘴气崩裂地面,届时庙中无极神眼会重现天日,集结天地灵气消除一切邪恶,瑞气可以将人的内力提升无限境界。” “原来如此!”寂小寞感叹。 心里把老顽童骂了一千遍,什么都不讲清就让他来,来什么来,要没有这段澈,他找到头发花白孤独终老也找不到神王庙在哪里,拿无极神眼来收服潇曌剑更是空谈。 想想当初,老顽童在他出山的时候还说,“小寞,你可是为师最疼爱的徒弟。” 寂小寞现在只想对老顽童说,“师父,你真不是东西!” “那你是为了消灭邪恶拯救苍生,还是想变成天下无敌?”寂小寞觉得段澈肯定倾向于后者。 段澈将瞄瞄,反问“你呢?” “长本事了?还反问我?你不说我就不说。”小寞眼睛一瞪,厉声训斥,反正也知道神王庙是怎么回事儿了,这家伙在交不交无所谓。 段澈将他后脑勺轻拍,高深莫测的说道,“到时你自然会明白。” 两人又是一阵无语,月亮在乌云里穿梭,看不见一颗星星,今夜真可谓是乌云大聚会! 段澈觉得无聊,戏谑的问道,“那个小姑娘长的不错,是你的相好?”他说的是林文雅。 “你看上了?送给你,看你人品也不赖,但可得将她好好对待,他哥哥是大程军林教头,力大无比足智多谋。要是你对他不好,可就惨喽!” 寂小寞翘起的手指在人家面前摇摇,林家没一个是软柿子,要不是他寂小寞脑子活嘴又甜,早就应付不过来了。 段澈闻言,脸色立刻掉了下来,那些屈辱的画面浮现眼前,就连看着寂小寞的眼神都变得阴暗。 “你~,哼!我对女人不感兴趣,美色皆为祸水,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话罢飞跃而走,留下一个憋气的背影。 第32章 032 救治 寂小寞觉得奇怪,“呵,还生气了,对女人不感兴趣,不就是喜欢男人嘛,真是脑残!” 近日邻国挑衅,关老将军不在营内,林放替值通宵达旦的忙碌了数日,终于得闲,几日未见到寂小寞,竟觉得心里痒痒的,叫了一教员将其传来。 进入帐内,寂小寞将包袱递给林放,“给,你夫人新做的衣裳,真是个好女人,要是我也有这个福分就好了,可怜我一个匆匆的过客,翘首遥望苍穹,独立凡间,哎~。” 林放将穿着锦袍的小子细细瞧了瞧,收拾一番也如此光鲜亮丽,难怪文雅提起他时隐约带着羞涩,看来已是倾心于他。 “年纪轻轻又何必唉声叹气?待你事成,帮你寻个媳妇儿如何?” 寂小寞赶忙摇手,她还想完成老顽童的交待之后,寻个像林放这样俊武的相公过幸福日子呢,咦~,他为什么要寻林放这样的,真的喜欢上林放了? 一想到这里,寂小寞自主的心跳怦怦,不敢去看林放的脸,“额~,那个,林兄美意小寞心领,只是这种事情还言时过早,小寞我今年周岁还不足十五,小娃娃一个。待到有朝一日得了功名,衣锦还乡再寻媳妇儿也不迟。现在就先不提了,不提。” 林放瞧着寂小寞的神色不自然,想起这些日子竟没顾得上跟踪这小子,莫不是这小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你······”林放刚想问问。 一个教员急匆匆进了营帐,“启禀林教头,吴副教头羊癫疯发作手脚抽搐,气息不进不出,教医去采药尚未归来,肯请林教头下令迅速派人到城中请大夫医治。” “吴副教头现人在何处?。”小寞急忙询问,这种情况再去请大夫都就来不及了。 “在医帐内。”教员知道小寞与林教头是朋友,也不隐瞒。 寂小寞急速奔出帐外。 林放紧跟其后。 来到医帐内,吴副教头已瘫在木床上,面色发乌牙关紧闭,教医那个十来岁的小徒弟正在用手指翻看吴副教头眼睛。 寂小寞急匆匆的道,“让一下。” “吴副教头怕是已经······”小徒弟认得小寞,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就要哭鼻子。 寂小寞顾不得安慰小徒弟,问道,“可有银针,拿来给我。” “这,你要银针做甚?”小徒弟不明白。 “快点拿来,不然可就真的晚了。” 一旁的林放看明白寂小寞在抢时间,便开口,“快拿给他。” 小徒弟这才取来银针交给寂小寞。 寂小寞点亮一根蜡烛,将银针用小火烘烤片刻,缓缓施针将吴副教头鼻尖扎破,轻轻柔柔挤出两滴黑血,其人中扎破挤出一滴暗红色血液,再把其身体摆平,双手摊开向上,蜡油在两掌心各滴三滴。 林放和教医的小徒弟对小寞此举大为不解,但这种时刻也不好多问。 寂小寞做完松一口气,擦擦头上的汗,吹灭蜡烛,对小徒弟说道,“麻烦小兄弟烧些热水为吴副教头擦身,再换身干净衣服。” 小徒弟看看林放,林放点头,教员退下。 寂小寞自言自语,“但愿还来得及。”转身又对教员叮嘱,“若他有反应的话,即刻通知我可好?” “好。” 林放偷窥小寞,只见小寞面色镇静自若,处之泰然。 二人回到营帐,两人低均是不语,似乎在等着一个宣判,帐内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终于,教员进帐面带喜色的说道,“启禀林教头,吴副教头已苏醒,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听说是寂公子相救,此刻正要前来叩谢。” 林放大感欣慰,跟着松了口气,“叫他好生休息,待他好了再来也不迟,寂公子这阵子不会离开这座城。” “是,属下这就告知。”教员退出帐外。 林放回头盯着小寞,似乎要探个究竟。 小寞被他盯得不好意思,面上一红,问道,“能看出花儿来?” “你究竟是何人?本事竟如此之多。你,太过神秘。” 这寂小寞功夫甚好,林放身为教头,跟战场上杀敌的大将军相比较有过之而无不及,见过各家比武之人的套路,却从未见过寂小寞这般奇学之功。 并且他身上备着能解各种毒的药丸,还懂得医术,救人方法也是闻所未闻,究竟是从哪里来?目的何在?最终要到哪里去? 寂小寞,根本就是一个谜。 “哈哈哈~,这也算本事?就是以前跟师父云游之时,见师父用此法救过人性命,日子久了,自然也就略懂一二。”寂小寞说的是事实,他家老顽童的本事可多了。 林放不语,蹙眉思索,许久,道,“小寞,等你事成了就留在我教场吧!教场正需要你这种人才,若是有了你,我便如虎添翼,可以为大程国提供更加精良的瑞士。” “那就等事成了再说。”大程边境稳不稳固与他寂小寞何干。 山洞之中,子桑修养了数日身子渐渐好转,只是还略带了些咳嗽,训喻将烧好的汤药递过来。 子桑皱着眉头一饮而尽,擦了擦苦涩的嘴角。 训喻道,“夫人虽然见好但仍是体虚,依我看还是要再修养上几日,再者乐儿小姐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夫人不必急于这一两天。” 子桑面上浮出妩媚的笑容,将训喻盯着不眨眼。 训喻被盯得有些窘迫,挠了挠头,问道,“夫人可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子桑站起身子,走到训喻面前,与他不到一寸距离,抬头对上训喻的眼睛,轻柔的问道,“训喻可认为夫人是个肮脏的怪物?” 训喻一怔,他自然明白夫人的意思,可夫人怎么问出这种话来?他有些结巴,“夫,夫人,可是觉着身上不舒服,训喻这就,去给夫人做一个大木桶给夫人烧水洗澡。” 子桑拉住了转身的训喻,上前一步,扳过他的身子,拉近脸于脸的距离,呼出的气体打在训喻的鼻息间,“训喻可是嫌弃夫人?” 第33章 033 后患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这些日子,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帮她擦身时那种燃烧的渴望,足以说明他是爱她的,不过,他是碍于两人身份不敢逾越而已。 训喻面上红透,不知如何作答,张了几次嘴都未说出话来,当他努力想说出话时,子桑诱惑的唇贴上了他的嘴。 训喻大脑鸡冻的发懵,浑身血液沸腾,这个人他怎么会不喜欢,甚至已经喜欢了九年,可是,他不可以。 他用理智将子桑推开,“夫人,不可。” 子桑轻笑,眼中故意露出受伤的情怀,无力的坐在铺着被褥的大石上,喃喃道,“是,不可,夫人是脏的,配不上你。” 她虽只是半个女人,可这些年的而经历已经让她的心里变成了完全的女人,她有七情六欲,渴望真爱。 这半生她爱过两个人,第一个是为了雄心壮志变成了魔鬼的李玉仙背后的那个男人,而第二个,给了她今生最快乐,最值得拥有的爱和真情的妻子婉婉,但却被她的第一个爱过的人杀了。 这么多年面对的南宫枭自然也有感情,可是这份感情不纯洁,她不觉得亏欠于南宫枭,是她成就了南宫枭今日的地位,若是没了她,南宫枭也做不了东夏的帝王,但南宫枭不过是她用来报复的工具。 这些日,她体虚不已,训喻在身边没日没夜的照顾,并且对她没有任何侵犯,这男人让她心中生出精敬佩与赞赏,虽她以前就知道训喻很好,可风雨过后人才懂得珍惜。 “我知道我脏了。”子桑眼中再是划出伤感的泪水。 训喻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最终走到子桑背后,将她拦在怀中,“夫,子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他说不出来,那就不要再说,用行动证明他对她的喜爱吧! 训喻颔首吻住子桑的红唇,缓缓撬开贝齿,大掌在她背后轻抚,缓缓褪去她的衣衫,放倒在大石的被褥上,唇瓣游离向她的完美部位,轻轻尝试,柔柔品味······ 子桑体内的火苗被点燃,身心都变得越加灼热,有了进一步的渴望,玉臂将他腰带解开。 训喻周身一颤,在情与火的边缘徘徊,最终将这女人拥有······ 红禾城,林家小院。 厨房内,黄妈正在做饭,林夫人迈进了门槛,出现在黄妈背后,交给黄妈一个小瓶,“下吧~!” 黄妈顿时就知道这瓶子里装的是毒药,夫人怎这么快就下了决定?还是夫人发现了什么? 黄妈顾虑的道,“要是文雅小姐知道了······” 林文雅如今整日黏着寂小寞,可见有多喜欢那小子,若是寂小寞突然暴毙,文雅小定会怀疑林夫人的,到时如何是好。 林夫人面色阴沉,眯眼,道,“寂小寞本就来路不明,若是死于荒郊野外也说得过去,你少放些药,让他明日发作便好。” 十年前,当小时候的林夫人第一次见到这个比原先夫君俊武很多倍的林放时,便已深深的倾心与他,她十年来,一直以能和现在的林放生活在一起而感到幸福,因为林放永远是她一个人的。 而前几日,林夫人让寂小寞给夫君送衣裳的时候,寂小寞那脸上有种掩饰不住的兴奋感。 女人天生的直觉让林夫人严重的不安,总觉得寂小寞定会用了什么法子让夫君注意他,然后想办法恢复夫君的记忆,终有一日会带走她的夫君。 当初她见到夫君的时候,夫君也有十七八岁了,若是他原先在家乡已经成了亲有了家小,或者定了亲事,她还怎样独占夫君? 如今半月过去,红禾城再无发生命案,不如干脆利落以绝后患······ “听夫人的。”黄妈自然以为林夫人是为了老林家的祖先和林文雅着想,她平静的点了点头。 寂小寞啊寂小寞,不是我们要害你,只是你有可能是让我们老林家断后的人,所以为了老林家,就委屈你了。 晚上,寂小寞抱着几壶好酒独自坐在房顶赏月,他之所以赖在林家迟迟不走,一是怕行凶之人再度出现伤害林夫人与文雅,二是他得知神王庙打开时机未到,只能在这里继续等候。 酒被喝光,他头脑开始发蒙,将自己夸赞了一番,之前喝两壶就头晕,现在喝四壶才晕,不错不错。 “啊~”一声女子惊叫,是林文雅。 寂小寞第一反应迅速转身跳到林文雅的屋顶,脚步不稳凛冽栽倒,他跺一跺脚想将身定直,刚刚栽倒的地方瓦片已被撞破,现加上这一跺脚,硬硬将房顶塌了个通透,“扑啦啦~”将他掉了下去。 瓦片四处溅落,房中飘着灰烬。 “咳咳咳~”寂小寞扑闪灰尘,待看清眼前,竟是一个硕大的木桶,桶里冒着热气,文雅赤体坐在桶中瞪大眼睛张着嘴。 寂小寞冲上前,抓着文雅胳膊从水中一把提起,焦急的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有贼人进来?贼人在哪儿?在哪儿?” “没,没有贼人,是,是蟑螂,在墙上!”林文雅低头用手一指,她身上还在滴着水,胸前春光一览无余,脸红的像西红柿。 寂小寞脚步不稳走过去,拿起桌上青花瓷茶杯,闭了一只眼瞄准目标,“嘭~”一个使劲将蟑螂拍死。 “没事了,打死啦!不过这房顶坏了,你今天跟你嫂嫂一起睡。明日我给你补好。你在洗澡?那不打扰了,我先出去。” 他神态安然呼吸自若,一步一摇开门出去,再将门关好。 林文雅持续惊呆中,他看见我在洗澡,他看见我没穿衣服,他看见我光着身子,他什么都看见了,我该怎么办? 我们还未成亲就被他看了······ 这一夜,林文雅严重失眠。 寂小寞走出房门绕过走廊,晃着脑袋向小屋走去,眼角憋见一抹紫色,抬头仰望,俊美不凡的段澈冲他幸灾乐祸的坏笑。 寂小寞看见这货就来气,跳上围墙,“你笑什么?这么晚了不回去睡觉?又想找我打架?” 第34章 034 浅交 段澈被他满口的酒气熏得想后退,还不忘打趣的问他,“看见无边春光了没有?你脸这么红,是喝酒喝得,还是看那小姑娘洗澡看的?” 寂小寞用摇摆的手指将人家前胸一戳,“看见了,怎么样?我跟你不一样,没有断袖的癖好,我是正常人。” 这小子说他是断袖! 段澈面上立刻冷了两分,掩饰不住的怒意,这个小子很讨厌,“谁说我是断袖?” “嘻嘻嘻~”寂小寞软绵绵的拳头打在段澈胸口,“你不是说女子皆为祸水?不就是说你喜欢男人?” 段澈心中不由闷怒,可再瞧瞧寂小寞脸蛋红红,眼神迷茫,明明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活像可爱的小兔子,心中一软,怒气全无。 调笑道,“随你怎么说,不过今天那小姑娘可是吃了亏,你不娶她都不行。一定会缠着你,你信不信?” “没事没事,她想缠就让她缠好了,不过我到觉得你,虽然长得像我上辈子那个虚伪的男票,可你比他有气场多了,倒像手握半个天下的冷情王爷。”寂小寞抬手将美男脸颊轻轻一刮,跟调戏小姑娘一样。 上辈子撞见男票和别的女人的奸情,才害的他一时气愤头晕脑蒙被车撞了,要是他能再回到前世,肯定用这一身功夫打的那男人皮开肉绽,落花流水。 “何为男票?你怎还记得上辈子的事?”段澈将他手抓住,其实这小子说起胡话来也蛮可爱的。 寂小寞摇摇欲坠向前扑倒,“接,接住我!” 段澈将他打横抱起放回屋中,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寂小寞的身边,他脸小的像个女子也太秀溜了,再看看这熟睡中的姿态也实在是不文雅,四肢翻滚随意乱搭,犹如三岁孩子。 段澈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今夜本想找寂小寞探一探,看看他到底师出何处,哎~!看来什么也问不出。 他正要离去,却发现寂小寞的脸色有些发青,情况不对,手指搭在寂小寞的脉搏上,这小子中毒了! 是仇家干的吗? 若让这么有趣的一个小子现在就死,倒还有些不忍心。 段澈从怀中掏出一颗清凉解毒的药丸儿,塞进了寂小寞的口中,若让他知道寂小寞有解毒的药丸儿,不过是没发现自己中毒没有吃的话,他必定会将这粗心的小子打一顿。 “别急着死,还没跟你玩儿够呢!”段澈抓起薄被一扬,将寂小寞盖好,悄无声息的闭门离去。 夏意渐浓,空气中没有一丝微风,百姓们褪去了繁琐外搭,纷纷换上薄薄的衣裳,农忙的庄稼汉汗如雨下,街上的小商贩也被搭起了帐篷来避暑。 教场大帐内。 “启禀林教头,河底硬物犹如钢铁,强攻不破。”一教员禀报所探查的情况。 林放将书翻了一页,缓缓说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教员退出帐外。 林放放下手中军书,双眼半眯,寂小寞找的东西与那河有什么关系?他不需要我相助,是信任不过?或许我想得太多,由他去吧! 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推车的,赶路的,没有一个不忙活。 酒馆内,一个蓝衣男子和两名手下商议事情,悠然饮茶。 一个人影风风火火窜来,不客气的往凳上一座,从怀中掏出一沓纸张,交与对面的蓝衣男子,“给,这是我设计的样式,你找人给你做出来,保证比你身上穿的好看。” 段澈接过张纸一一看过,上面画的都是男袍样式,款款不同,别出心裁,有立领、圆领、交叉领、翻领、袍短外搭长的,内外一体的,层层叠叠的,等等等等。 “原来你还懂得设计衣袍,要是开个裁缝铺保证生意红火。”段澈调笑寂小寞。 “我才不开,我还要浪尽天涯过逍遥日子,干嘛要自寻烦恼?这是为了感谢你给我平日里买的单,我用了整整三日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以后可别说我欠你。哎对了,那个穿黑斗篷呢?”寂小寞捡重点的问,黑斗篷洗心革面了?还会不会抢无极神眼? “修养身心去了。” “他还有这雅兴,没看出来。” 小二端来桌酒菜一一摆上。 寂小寞不客气,拿起筷子就要吃,但又想了一下,“你们叫这么多酒菜,很饿?” “你说呢?”段澈有时候真的觉得这寂小寞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大中午的,谁不饿? 寂小寞将酒满上一口饮尽,献媚的说道,“不如你们别吃了,回去睡觉,还能省点力气,这些菜让我打包带走。如何?” “你~”身边灰衣瞪眼,他们公子那么的尊贵,怎能被一个不知好歹的你小子挥呼? 段澈抬并未将小寞的话当真,将小寞的酒杯斟满。 “想吃尽管说,别说是这小小一桌菜,就是看上天上的嫦娥,我也可以帮你弄下来,朋友之间不必分彼此。” “怎么人人都想和我做朋友?看来我还挺吃香。和你,算是朋友吧!酒肉朋友!”小寞含糊的说道,满嘴的油,吃的不亦乐乎,段澈近日来给他掏银子,也不过是为了让他在此期间不要为敌。 “你~”这次轮到段澈怒了。 他没想到寂小寞竟会说的如此不留余地,早知道那夜让他被毒死倒好,不过再想想直白些也是好事,免得到时取了无极神眼倒不好翻脸,“算了,不与你计较,不过,有些事你不说我也会与你分得清楚,朋友也分深浅,你我算是浅交。” 此话一出,两人冷眼对看,四只眼睛飘出的片片雪花将两灰衣冻得打寒颤。 正在这时,一位膘肥体胖满面油光,衣领大开胸毛尽露的彪头大汉,肩扛一把环丝大刀,耀武扬威的进了酒馆,目露凶光的将大刀撩在掌柜的桌上。 掌柜正在拿着账本打算盘,一看眼前这位,手中账本滑落,战战兢兢地询问,“大爷,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一般进来的人往凳上一座要些吃吃喝喝,吃完给钱走人便可,今日这位满面凶光,拎着大刀进了酒馆一言不发,并且那把大刀乌亮反光透着丝丝寒意,似有来寻仇之意。 大汉不语瞪着掌柜。 第35章 035 喜欢 掌柜有些手足无措,不知何时惹了这位彪悍的大爷,该如何是好? 掌柜用衣袖擦拭额头冷汗,试探的问道,“大爷,小店小本生意,利润微薄,但若是请大爷吃顿饭还是可以的。大爷喜欢吃些什么?小店服务至上,您请坐在那边凳上,我叫小二为您准备。” 大汉冷哼一声,掂起大刀坐在一张座子旁,算是同意了掌柜的建议。 段澈和小寞因“酒肉朋友”一语有些不爽,此刻却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定在了膘肥的大汉身上,瞧那家伙胸肌犹如女人的JU乳,环丝大刀通体乌黑,不亮而光。 大汉一把抢过小二端来的茶水,不用茶杯端起茶壶便往嘴里灌,“咕嘟咕嘟”的犹如牛饮。 小二再是颤颤巍巍的将一盘牛肉、酒、馒头,放在大汉桌前,然后赶忙溜跑,生怕跑得慢了就被人吃了。 大汉端起牛肉盘子就往嘴里倒,一口吃了半盘子,拔掉酒壶盖子壶盖两口饮尽,这吃姿犹如饿狼一般,寒气的大刀让更让其他食客畏惧,撂下银子匆匆离开。 段澈和寂小寞对看一眼,都对这大汉及大刀起了兴趣,在这边城之地能有此种异人,绝对不是好事。 寂小寞对段澈一笑,意思是,看看? 段澈对小寞回一笑,意思是,好! 两名黑衣就纳闷儿了好吗,刚刚不是还针锋相对的,这会儿到开始眉来眼去心意相通了? 小二又端来两盘牛肉,此时酒馆只剩大汉一桌,和段澈他们一桌。 段澈与寂小寞将大汉打量后,用眼神达成共识,吃完饭再走,毕竟以他二人的功夫要是合并起来简直可以天下无敌,才不会怕。 大汉回头冲两人一笑,脸上沾着的牛肉粒掉落。 小寞冲段澈耸肩,意思是,他为什么冲咱俩笑? 段澈也耸肩,意思是,我不知道。 “打情骂俏眉来眼去,哼!”大汉粗声粗气的道,声音里夹杂着酒肉,像猪拱食。 寂小寞一拍桌子,将段澈一指,“NN的,老子喜好女人,没有他那种嗜好,不是二椅子。” 段澈不由冒出怒火,“你为什么就认定我喜欢男人?” “你自己说的你不喜欢女人,不承认啦?” “哈哈哈哈~”大汉一阵爽朗的笑声回荡在饭馆内,“你二人有意思,我大老爷还以为你俩是一伙儿的,原来竟是不同路。倒让我少了顾虑,寻了机会将你二人统统收入刀下,好凑个整数。” 他竟给自己起名字叫‘大老爷’,真不要脸。 小寞心里暗骂,嘴上却说道,“好呀,就等你吃饱喝足,养精蓄锐之后再来找爷爷吧!” 他起身离开,没走两步又折了回来,一把拿起桌上的纸张揣在怀里,再次夺门而出,那一沓子纸是他给段澈设计的衣服样式,现在反悔,不想给这个GAY! “真是个小孩子”段澈的怒气总是能被这小子那任性的小模样轻而易举的就推翻了,撩了一锭碎银在桌上,与两灰衣夺门离开。 夜晚,寂小寞找到“大老爷”的投宿之处,宛如一阵春风落在房顶,掀起一片瓦砾向内打探,屋内灯光黑暗漂来阵阵鼾声,“死猪!”。 “你就不怕他是假寐?”房顶一抹蓝衣飘飘。 寂小寞冲着段澈撇嘴,“这种偷窥的事情不让你的手下来做?怎么舍得亲自来?” 段澈没有直接回答,倒是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这瓦砾上被他抹了毒,你已经中了毒,一月之内你的内力只剩下五成,说来说去你也总是重度,倒不如这次被毒死算了。” “你,你怎么不早说?”寂小寞立刻打坐运功,果然有一股沉气将他命门挡住。 段澈故意摇摇头,却是笑的好看,“我就是赶来告诉你的,哎,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我看你就是故意晚来的。”寂小寞气不打一处来,跳到他身边,一拳打去。 段澈伸手一接,轻轻握住小寞的小手,在手中揉捏,“偏偏你刚刚又运了气,反使得毒性加速运行全身,你怎么这么笨?” “你就是为了看我笑话。”寂小寞甩腿踢向段澈下下身,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好人。 段澈一个马步将他右脚使劲儿夹住,“你的力道正在减少。” “哎呀!松开。”寂小寞被夹疼。 段澈乐了,不由的将寂小寞的将小脸颊抹了一把,“即便你知道我不喜欢女人,但也不能废了我。小小年纪,如此不正经。”说话间松开了腿。 寂小寞捂着疼痛的脚踝,瞪着他,“我要是被杀,你就少了一个对手,不如你现在就下手杀我,何必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段澈蹲下,嘴里“啧啧”,握住小脚轻轻的柔着,“脚小的跟女人似的,原本觉得你挺烦,是想杀你,不过又有点舍不得,当个小猫小狗在身边也挺有意思。” 他此话不假,一开始知道小寞为神王庙而来,是想将其除之,但不知怎地几次相处下来,倒觉得小寞像个可爱的孩子,可以轻易的使他发怒,更轻易的使他开怀。 今日又听小寞说为了给他设计衣袍费了三天三夜,虽知道是互相利用,却也让他心里一阵温暖,不如待到无极天眼出现,若小寞真对他有阻碍,再杀也不迟。 寂小寞取出药丸儿放在嘴中含服,稍作运功,发现不管用?“怎解不了这种毒?” “你吃的东西没用,他这毒必须用他的解药才行,” “为什么?” “因为他下的毒是半毒,你那颗药只能解全毒。” 寂小寞恍然,在他出山前老顽童也说过,要是碰到不是毒的毒,这药就不管用了。 哎,真背。 突然寂小寞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段澈竟一直在给他温柔的揉着脚踝,坏了,这家伙喜欢男人,他是不是看上我了? 他想问问段澈,“你~” “扑啦啦~”屋顶下方一股蛮力冲出,灰尘纷飞。 大老爷手拿大刀满身灰尘出现在房顶,满脸横肉抖动,口中唾沫星子乱澎,气势汹汹的说道,“看来还有一个聪明的没中毒,不过此刻解决你二人也好,省的老子下个月还得费事。” 第36章 036 假意 “嗖~”大刀挥出向二人袭来,刀锋伴随着一股子黑气。 段澈迅速将小寞抱起闪过。 大老爷虽肥头大耳但动作敏捷,身形转移气势磅礴再抛两刀,刀上萦绕丝丝黑光。 段澈若一人对战可以胜算,此时抱着小寞反应虽也灵敏,却无法出手,只能躲闪。 “嗖嗖嗖~”大老爷破空声响,如龙吟虎啸般刀刀袭来。 “呼呼呼~”段澈抱着小寞飞檐走壁,如风劲飞。 寂小寞盯向抱着自己不松手的段澈,心中暗暗惨叫,完蛋他,他肯定是看上我了,非要把我搞到手不可。虽然他挺帅,但我也接受不了断袖啊! “看你们躲到何时?”大老爷很有把握的吼,他的刀气诡奇狠辣变化多端,段澈的衣角已被大老爷划破几回。 “站住!” 眼看段澈和寂小寞就要被大老爷袭中,一位身着劲装的男子挡在其中,手中之剑抛出,与大老爷黑色刀气空中相撞,“嘭~”气化为灰烬,那剑也被震得粉碎。 大老爷收住大刀,十分不喜的问道,“何人在此多管闲事,若不离开就要了你的小命。” 劲装男子始终脸色平静,“在下明月府李龙,遇到不平之事必管。且你是朝廷要犯,正是我捉拿的对象,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李龙?明月府鲁大人的得力手下?原来那大老爷还是个朝廷要犯。 段澈将小寞放在一边,对李龙说道,“既然是鲁大人的爱将,段某愿与李龙大人一起将他擒拿,不知张大人意下如何?” 李龙将段澈稍稍打量,此人一表人才,倒不像恶人,他点了点头,“好!” 大老爷大感不妙,掉头就跑。 段澈抽出后背的利剑抛给李龙,两人朝大老爷方向追去。 寂小寞对着远去的背影大喊,“记得要解药~” 三人背影逐渐消失。 那大老爷也算是一名高手,刀法精湛变幻莫测,想拿住,还是要费些时间,寂小寞索性回家等。 回到屋子刚刚躺下,突感一股内力停在屋顶,这内力有些熟悉,是黑斗篷! 他不是修养身心去了? 怎么跑到我这儿? 那日在树林听说他好像叫慕容圣,难道他又毒性发作来找女人皮? 寂小寞侧耳倾听。 慕容圣在房顶纹丝不动。 寂小寞决定会一会这慕容圣,于是从窗户跃出登上房顶,当看到眼前的一张脸,他恨不得自己没长眼睛。 那是一张多么恐怖的脸,一侧面容尽毁,只留下眼睛,血管暴露着,肉芽凹凸不平,一种浓绿色的液体从这半张脸滴下。 寂小寞反胃,想呕却呕不出,低着头不敢再直视。 “怕了吗?”慕容圣阴阳怪气的说道。 “是有一些,不过,你看到别人这般发反应心里一定很不好受,难怪你会寻些人皮,可是用来贴补这半张脸的?以前觉得你可憎,但现在又不觉得。”寂小寞觉得这人成了这样,也挺可怜。 慕容圣沉默的盯着眼前的少年,似乎已经看出了些什么! 寂小寞被他盯心里毛毛的,索性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帮我除掉那小子,无极神眼我可以分你一半。”慕容圣道。 “为什么?我看他对你很好,你怎么恩将仇报?”寂小寞自然明白他说的那小子是段澈,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既然都是高手,何不签下生死契约比试一场? “那是我的事。你只要告诉我答应还是不答应?”慕容圣的声音让人感觉入了冬。 寂小寞打个寒颤,双手报肘,“答应又如何?不答应又如何?” 慕容圣冷笑,“答应,无极神眼一半给之,不答应,你和他最终也都会死。” 也许段澈和慕容圣之间有很深的误会吧!可小寞不想随便答应,段澈这人虽然爱好男色,但人品还不错,他道,“不答应。” 慕容圣不屑,“哼,神王庙内龙潭虎穴九死一生,没有我带路,你们即便进得去也出不来。若他进庙之前不死,进了庙也会死,而且还会死的很痛苦,你找机会杀了他,我进谷取了无极神眼分一半给你。” “哈哈哈~,你以为我三岁?你怕他死在里面就让他跟紧你,也可以等你得了无极神眼直接分他一半不就成了?再或者,你想让他死就直接去杀,何必来这里编些荒唐的说辞?真是笑话。”寂小寞也算是有些脑子。 慕容圣眼神又冰冷了五分,“念在与你师公相识,留你多活些时日,待到进了神王庙,看你如何笑的出?” 劲飞掠过,黑色斗篷“呼呼”远去。 和我师公认识?你以为你是谁?我师公岂是你能认识的?不过也许他真的认识也很难说。这慕容圣未与我交过手,便知道我师出何处,此人高深莫测。 彻夜好梦,日头高升。 寝室中。 “黄妈,准备好了吗?”林夫人侧目。 黄妈望了望门口,确定没人,取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儿,“准备好了,这是夺命散,化入水中无色无味,服用之后用不了三个时辰就能让人头晕脑懵气绝身亡。” 林夫人点点头,先前她给寂小寞下了药,寂小寞却跟没事儿人一样活得好好的,她顿时想到可能是寂小寞身上带着的那绿色石头消除了毒药的药性。 这让她越加的惶恐不安,为避免再失手,让黄妈找来了烈性的毒药,不能再失手。 “将这药丸融到他的粥里吧!”一毒发就立刻解决,绝不能让夫君怀疑。 “是,夫人!” 寂小寞还在懒床,“嗖~”一个带着石子的纸团,破窗而入砸在他的额头。 “谁呀谁呀谁呀,打扰爷爷睡觉。”寂小寞被惊醒,揉揉额头看到纸团,打开只见龙飞凤舞六个字“大已擒无解药。”是段澈的笔迹。 “不行,还要问个究竟。” 寂小寞洗漱一番,来到偏厅,黄妈和林夫人都在,桌上还有小菜,馒头和白米粥。 “林夫人,黄妈,早啊,怎么没见文雅?”寂小寞问道。 林夫人笑盈盈的,“哦,文雅学到隔壁学刺绣了,晌午就回来。” 第37章 037 不安 “那你们坐,我先出去一会儿。”寂小寞拿起馒头就往院子外面跑。 装作擦桌椅的黄妈看寂小寞没喝粥,赶忙换上一副笑脸,“小寞,你这是要干什么去?怎么不喝粥呢?” 寂小寞回头,“我有急事,谢谢黄妈,先走了。” 林夫人为孩子缝制衣裳的手一顿,怎就这么不巧。 黄妈再是说道,“那我给你留着回来喝啊!” “好嘞!”寂小寞关上院门正要飞奔,“噗~”一个猛子撞到一个软软乎乎的物体。 抬头一看,一个放大的俊脸对着他微笑,“小寞,干什么去?” “林兄,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教场坐镇吗?我现在有事,回来再和你详聊。”寂小寞绕过林放。 林放有些日子没瞧见小寞,此时见到心中十分欢悦,又怎能轻易放走,一把抓住小寞肩头,厚大的手掌十分温暖。 小寞身体一颤缓缓回头,今日林放穿着一身锦蓝便装,腰身挺拔,很是俊朗,可他心里惦记着解药,此时没空欣赏美男。 “先别急,告诉你个好消息,绝对是你想听的。走,回家。”林放不由分说搭着小寞进了院子。 家中男人回来,林夫人自然是开心的,一番体贴入微的交谈,才得知关将军已于昨晚提前回营,今日林放被放了一日假回家瞧瞧,林夫人让黄妈备上好的酒菜,今日要和夫君好好聚聚。 林放看着桌上的粥,才想起来为了赶早到家,早上还没吃饭,端起碗,“温度正好。” “不要~!”林夫人吓得大叫,一手打翻了林放手中的粥碗,“啪~“掉落在地,撒的满地面都是。 林放诧异,“夫人,你这是为何?” “哦~,额,没什么,刚刚这粥里掉落一只蝇虫,正准备倒掉,夫君喝了不好。”林夫人面色急促的解释着。 “老奴这就去重熬一碗来,林教头稍后。”黄妈立刻收拾了现场,退了下去。 同为女人,第六感很强的寂小寞又怎看不出林夫人那紧张的深情是在撒谎? 那粥是要给他吃的,莫非这粥里······ 不会不会,肯定是多想了。 再想起还要找段澈问解药的事,寂小寞焦急显露于表,“林兄,有何事,你怎么不说?” “对他说道,“听完我的话,你再出去也不迟。”林放道,再是支开林夫人,“夫人,我与小寞有事情相谈,你先回房歇息。” 林夫人眉心一皱,立刻舒展开来,顺应的点头,“好!”再是看一眼寂小寞,离开了偏厅。 夫君有什么话不能当她的面说? 还是寂小寞已经计谋得逞,让夫君相信了他? 再想起刚刚夫君看着寂小寞的那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兴趣,林夫人顿然觉得让她心中不安的原因或许并不是因为寂小寞是夫君以前家人派来的,而这种不安感的直接来源就是于寂小寞本身,她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抓紧时间解决寂小寞,就什么不安感都没了! 寂小寞的时间很紧张好吗,林放是要急死他么,“林兄,我的好林兄,那您就快告诉我!您就看着兄弟我干着急也不心疼?” 寂小寞略带撒娇的口吻,让林放听着很舒坦,心中更有种说不清的满足感,立刻和颜悦色,加快时间说道,“昨日明月府鲁大人手下爱将李龙到了这里,捉拿一名朝廷侵犯,外号‘大老爷’。” “大老爷?是朝廷侵犯?他怎样了?”寂小寞来了精神。 “大老爷原名邹大茂,不知跟何人学了一身功夫,得了一把宝刀,自以为天下无敌,在临沂要挟政要企图某个将军来当。 但又看上那家小妾将其强,暴,被人发现后杀人灭了口。朝廷下了通缉令,明月府姜护卫与他交手时被下了无色无味的‘不逍遥’,一月之内都会功力减半。 明月府的堂溪策精通医理仔细研究,发现此毒属于半毒,除了特质解药没有别的办法可解。中毒之人会体力受损,要一个月后才能自行恢复。因李龙仅次于姜护卫,鲁大人便派了李龙缉拿此人。 邹大茂不知听何人说起,大程与蛮斎边境藏着一颗可以使人功力倍增的宝物,于是便一路逃窜来到这里。但昨夜已被李龙拿下,并拿出令牌要我军协助押解回京。 那邹大茂还口口声声说‘宝物就在此处,定还要来此处寻到宝物一统天下。’不过他再说亦无用,此时已经在押解回京的路上。” 寂小寞听了这些话,脸色由阴转晴,由勃然恼怒再到波澜不惊。 林放真的很想知道,这张小的脸,究竟还有多少有趣的表情。 寂小寞平静了心情,知道林放的话没说完,问道,“所以呢?” “我知你要寻得也是那宝物,若此宝物真有这般神奇也好,可世事万物均不简单,我怕,你会遭遇危险。” 林放与小寞相交时日不长,却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兄弟,想到小寞会遭遇不测,心中便慌乱的不安。 寂小寞又何尝不知,如果这东西容易得来,岂不是早就被人取走,还轮得到他寂小寞? 他神色变得凝重,“多谢林兄肺腑之言,小寞有些事情必须解决,等做到了才能告慰师父在天之灵。” 林放诧异,“你不是说你师父云游去了?怎么原来是······” 寂小寞黯然,“是呀!他老人家已经···” 老顽童呀老顽童,你让小寞一人前来九死一生,自己却逍遥快活,就让我过过嘴瘾咒咒你,心里舒服舒服些。 不过这解药是拿不到了,现在功力失了一半,看来到时候,真的很危险,并且是相当的危险。 林放将小寞垂头丧气的背影看在眼中,他不由的皱了眉头。 悦来客栈,八角亭内。 段澈握一鸡蛋大小的青花瓶,这是他从邹大茂那里夺来的解药,瓶口塞子拔掉,将里面细粉尽数倒进亭边鱼池之中,转身甩袖而去,然而他想不到的是,今日的这番举动影响了他的后半生。 多年以后有人问他可曾后悔? 他默然抬头看天,“我不知道,也许我该后悔,也许我也从不曾后悔。” 第38章 038 误会 初夏的夜风带着丝丝清爽,林家院子中却比较热闹。 吴颖今日特地告假来找寂小寞,一心想要报答那日在营中的救命之恩,非要带他到瓦子玩耍才行。 瓦子是这时代最全能的娱乐场所,杂耍,说书,更多的是青楼,三教九流龙蛇混杂。 寂小寞自然不愿意,双方一直互相推让,都快半个时辰。 “小寞兄弟,今日我可是告了假才能出来,你可千万不能不领情!还是你根本就不想给我面子,不当我是兄弟?”吴颖假装严肃,面带气色,还不了人情,他心里就不舒坦。 再者教场告假很难,普通教员每月不到一两天的假,稍微带点衔儿的也不会超过三天,吴颖虽为副教头,可要一天假也十分不容易,所以今日必定要请到小寞。 寂小寞一想到被女人搂在怀里,就起浑身鸡婆疙瘩,“吴兄,小弟我岂敢?实在是那瓦子不是咱们该去的地方。瞧见那些妖里妖气的姑娘,我浑身都不舒服,咱不去,不去,成吗?” 两人继续推持中。 林放坐在椅上喝茶,他就是一观众。 吴颖瞄向林放。 林放当做没看见暗示。 吴颖索性过去拉林放,“林教头,你倒是说说他!男人不找女人还算什么男人?小寞就是不给我面子,看不起我,你说是不是?” 寂小寞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林兄,你说说看我是不给他面子?我是实在不好那一口,真的真的。林兄你替我说说话!别光顾着喝茶!” 死林放喝这么多茶,不怕晚上睡不着?还喝?喝死你。 林放实属无奈,放下茶杯,善解人意的笑笑,“吴副教头说的有道理,男人不找女人怎么叫男人?可小寞又不喜欢那里的女人。这可如何是好?” 他故作为难的皱了皱眉,低头思索,又说道,“不如小寞你先去看看,若真没有中意的就再回来。” “好好,就这样,就听林教头的。”吴颖十分赞同,连连点头,等小寞到了那儿,看见一个个水蛇腰姿的大白胸脯,定会被勾引的不想回来,哈哈! 寂小寞头顶都快急冒烟儿了,指向林放,“你,你,我还是个孩子,你们怎么能这样?” 林放笑容可掬,拍拍他肩膀,“不小,搁你这年龄在有些地方都做爹了。” 躲在暗处的林文雅看不下去,她的小寞是单纯的,善良的,怎能去那种地方?一想到他搂着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她就心里难受。 不行,决不能允许他被人带坏。 林文雅大步冲了出去,杏眼微瞪,小嘴一撅,“小寞,你,你不能去,你要是去,我以后就不理你了,你不许去。” 她好怕小寞会答应吴颖, 三个男人顿感惊讶。 “为,为什么?”寂小寞问道,他去不去,跟林文雅有什么关系? 吴颖觉得也是,“文雅妹子,男人的事你别管了,再说小寞行侠仗义乃是大丈夫所为,要是连女人都不碰,也太让人瞧不起。”说着说着将寂小寞鄙视一眼,好像这小子真的不入流。 “我不管,你要是去了,你后就别回来,哼!”林文雅满面怒色,一副小媳妇儿跟老公闹别扭的姿态,扭头跑掉。 小寞啊小寞,我今日的这般表现,你还不能够明白我的心意? 寂小寞石化,这是怎么回事儿?文雅该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哦不要啊! “文雅,文雅,你等会儿,哎,别跑呀!我有事儿跟你说~”他追上去。 吴颖匠人这一姿态看在眼中,恍然大悟,“奥,难怪他不去,是怕文雅······,林教头,他们?”疑问的看向林放。 “我也不知,也许是!我看今日就罢了,下次再找些别机会!兴许他确实不喜欢那些。”林放暗笑,这小子八成还没碰过女人吧!呵呵! 寂小寞追到文雅屋外,轻轻敲响,屋内没有反应,他知道林文雅在生气,对着屋内说道,“文雅,你误会我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千万别往歪处想,你明白我说的吗?” 屋内的林文雅心潮澎湃,更多的是欣喜若狂,寂小寞在敲她的门,他在解释,原来他在乎她,他喜欢她。 寂小寞刚刚说了,“文雅误会我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他明明就是在说“文雅你别误会,我不是那种爱玩儿女人的人。” 寂小寞刚刚还说“你明白我说的吗?”他明明就是在说“文雅,我只在意你,你可别把我想成那种乱七八糟的人。” 一颗怀春少女的心砰砰直跳,都快将她的胸口震破。哦,天呐~她林文雅快要幸福的晕过去了。 寂小寞听不到林文雅搭话,叹了口气,又说道,“文雅,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呀,真够急人的。” 林文雅小鸡叨米的不停点着头,“我知道了,我不会多想的,你,你放心吧!” 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想成那种人,我知道你只在意我。 寂小寞松了一口气,好了,终于解释清楚了,女人就是麻烦,“文雅,那你早点睡,多休息皮肤才会更好看,我走啦!” 林文雅闻言一怔,迅速拿起桌上镜子仔细瞧着,额脸、蛋头、嘴角、没有长皱纹。怎么还要让我多休息?寂小寞是在关心我?对,他就是在关心我,嘻嘻嘻~。 夜深人静,小寞即将进入梦乡,“咚咚咚”,房门被人敲响,不情愿的开了门,林放手里掂了两个酒壶冲他努努嘴,看向房顶。 房顶之上,两人默默无语,碰壶喝酒。 寂小寞先开了口,“你找我不是有话要说?” “你可是喜欢我妹子?”林放直言不讳。 寂小寞就诧异了,这家伙大半夜找他就为这个?“谁,谁给你说的?可别乱点鸳鸯谱。” “你今日那般紧张她是为何?老实说话,要是真喜欢我妹子我也不会怪你,但要好好对待,莫让她受了委屈,不然我可不饶你。”林放的目光十分锐利,妹妹可是他重要的责任。 第39章 039 爱过 寂小寞张着嘴老半天才说出话来,都恨不得扒了自己的衣裳让林放看看,他就不是那种玩儿百合的人,“我追她就是想跟她解释清楚,再说刚已经说清楚,她才不会像你这样胡思乱想。我们是好朋友,知道吗?好朋友,是朋友。” 他加重朋友两字。 “真的说清楚了?”林放看寂小寞一副抓耳挠腮,就怕解释不清楚的模样,若这小子不能做他的妹夫,倒是有些可惜。 寂小寞说的费劲,喝一口酒,“清楚了,放心吧!” 林放有种释然的感觉,他与文雅兄妹的感情很好,寂小寞也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少年侠义,对小寞颇为欣赏。 只是小寞的身世未打探清楚,还令他还稍有些顾忌,若两人在一起他也毫无意见,若两人不在一起也互不损失,都好。 “那就好,若你二人并无此意也省的我费心。” 微风吹过,月亮在云里若隐若现,偶尔传来鸟儿蒲扇落树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异动。 寂小寞虽然有林放坐在身边陪伴,但还是有种孤独的赶脚,想起那个弃她而去的小夫君,心里又难受了好一阵子,如果她一穿过来就是十五岁,那林牧还会弃她而去吗? 她盯着漆黑的夜空,“你可知道,喜欢一个人是要有心跳感觉的,虽然文雅漂亮温柔,善解人意,可是我和她在一起,没这感觉。” “心跳?难道你的心平时都不跳”?林放觉得不可思议,这小子是活死人? “不是。我是说喜欢一个人呢,是那种见不到就会想,见到了心跳就会加速,想把对方和自己捆在一起,一刻也不愿分开,会为他会莫名开心,会不由自主想和他亲近。那才说明这个人是你喜欢的!喂,你可别说你见你家夫人的时候没有过这种感觉?”寂小寞有这种感觉,林放对他的夫人,好像只有责任,没有激情,就连许久见一面的那种思念感都没看出来。 林放若有所思,这种感觉,与夫人房事时算吗?房事的时候心跳就快。可寂小寞说的是看见心就怦然加速,那房事好像不算。 他沉思片刻,“没有,我与夫人从小定下娃娃亲,三年前她笈礼后要与我圆房,我那时总觉得我与她之间缺少些什么,想要推迟圆房的时间。 可是我父亲病重,让我完成他的心愿,于是我便和夫人成了真正的夫妻。既然做了我林某的夫人,自然得让她安安稳稳,关心问候也从未少过。别人眼里也算是恩爱。可你说的那种感觉,我不曾体会。” 在他的心里,总觉得有一个小小的女娃娃在等着他,她以为是夫人小时候的模样,可是那小娃娃似乎长得很漂亮,而夫人的容貌只能算是标致,他不止一次问过自己,那小女娃娃到底是谁?还是他做过的梦?却总是想不到答案。 “那你见到别的女人可曾有过?”寂小寞眯起眼,瞅着林放,按照这家伙所说,他还没有真心喜欢过一个女人? 林放觉得好奇,“倒也有过别的女人,可却从未体会过你说的那种。究竟是怎样的?我倒很想知道。” 他定力是强于他人,可每当边关战士大胜,关老将军赏他女人的时候,他就不能推辞,但事后也从未想念过哪一个,更没想过要将谁绑捆身上。 寂小寞彻底的服了,林放如此英明神武,俊朗不凡,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也不在少数,可他就没遇见一个让他心动的,只能说明他的眼光很高! 不知天上下来个仙女会不会让他心跳?可怜他的夫人,得到的只是他的爱护,而不是爱。 其实作为丈夫,林放对夫人也算很负责的,每月月俸如数上交,嘘寒问暖也不曾间断。虽偶尔有过别的女人,但都不曾影响他夫人的地位和生活。 在这三妻四妾的年代里,他是个好男人。可他却不知道爱的滋味,是可怜还是可悲? 林放见寂小寞一眨不眨盯着的将他在探究,倒有些不好意思,拿起酒壶正要对碰,却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寂小寞的眼睛怎感觉好熟悉,“小寞,你和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你?” “嗨~,这不是废话,你以前要不认识我,现在能和我坐在屋顶喝酒吗?” “哦,对,你看我怎糊涂了。”林放应承的答道,觉得心里的那种感觉和寂小寞说的这种有些不一样,可又想不出哪里有问题,索性举起酒壶,“男子汉大丈夫,身在国家设计,喝!” 这一边。 李龙携带鲁大人钦赐腰牌,在关将军营中领了兵将,将大老爷关手脚均带了镣铐,放置一囚车之上押解回京,囚车在陡峭的山路艰难行驶,摇摇晃晃,这一走已整整两日。 众人被太阳晒得满身大汗,身上的水壶早已空空,滴不出一滴水来,比在沙漠中行进有的一拼。 一士兵实在不堪疲惫,说道,“李大哥,咱们能不能休息一阵子。” 李龙本想拒绝,这押解要犯刻不容缓,要尽早返回开封才好,以免延误时机再生事端,可回头瞧见众人疲倦乏力,口干舌燥,有的士兵嘴角起了干皮,脚底鞋子也已被磨破。 再看看这烈日当头,没有一丝微风,他一人前来捉拿人犯时轻装上阵,路过这种寸草不生之地倒没有这般辛苦,现在押解着囚车,且山路难行人数也较为众多,进度自然快不了。 李龙微思,道,“原地休息。” 众兵得到解放,寻找避暑的地方。 李龙走到囚车旁,大老爷在铁笼也是舌干唇焦死气沉沉,铁笼,镣铐确认没有问题,他便于与兵将找了一处石头沿子的阴凉地席地而坐。 众兵将原地休息,有人已经开始打盹儿。 身为在明月府护卫多年,李龙跟随鲁大人查办各种案子,已形成在任何情况下都警惕戒备的习惯,此时四周虽十分安静,他却依旧戒备的观察四方。 “嗖嗖嗖~”身边碎石之处传来微微的略动,李龙顿时境警戒,手中利剑出鞘“呯”的一声将碎石劈开。 第40章 040 心事 众士兵也为之一振,纷纷握紧手中兵器向这边看来。 “吱吱~”一只小灰鼠藏从碎石之下落荒而逃。 众人哗然,不过是一只小鼠,太过敏感,心中放松继续休息。 李龙暗笑自己过于戒备,这不毛之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会有谁来恒生事端,他释放紧绷的压力,渐渐放松戒备,手中之剑放在身侧,闭目休息。 中午,日头的温度还在不断升高。 休息许久,李龙睁开双眼,众士兵竟都睡着,有人还将手脚搭在别人身上,躺得及其随意。看来大家真的是累了,等回了临沂,要将大家好好犒劳一番。 可,似乎有些不对,烈日骄阳下,虽有石沿遮阳,但他们怎会睡得如此深沉溺。 李龙意识到不妙,立刻起身拉起身边一士兵,士兵手脚似意垂落,又将别人拉起,反应都是一样,分明是被人点了睡穴,大老爷却还是先前那番模样并无异处,是谁能这般鬼使神差? 李龙拔怒了,剑大喊,“出来,藏头畏尾算什么本事。” “哈哈哈哈~,不先将这些鱼虾小将摆平,怎么胜算与你?”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黑衣人如落叶般出现在眼前。 李龙将这黑衣人打量,这人面目一般,眼神凌厉,脸上皮肤却颇为水嫩,犹如少女。 “你是何人,可知这囚车里是朝廷要犯。” “我若不知,又怎么前来,真是多此一问。”他当然知道这囚车里是谁,他要的就是这个满身横肉的大老爷。 李龙挥剑而出,“竟敢阻拦鲁大人办案,我看你是自寻死路。” 黑衣人不躲不闪迎着利剑而来,双手将利剑夹于掌中,阴险一笑,用力前推。 李龙发力相顶。 黑衣人脚跟跺地再次发力。 两人僵持片刻,李龙臂力不如,受力后退。 李龙没想到此人内力如此了得,定在自己之上,看来今日一战凶多吉少,可临阵退缩不是李龙的性格,更不能辜负鲁大人的厚望,即便以死相拼,也要奋力抵抗。 李龙大呵一声,举起手中利剑,用尽全力扑去······ 山洞外,子桑为训喻理好衣襟,训喻如割肉一般将子桑搂住深深的揉捏、亲吻,这些日子,他们做了一对平凡的夫妻,白日子桑洗衣训喻打猎。 晚上子桑铺被,训喻烧水,深夜二人一起步入情YU的巅峰,体会灵与肉的结合。 他一次次的要,她一遍遍的给。 这些日子,没有仆人,没有子桑娘娘,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 然而有些事情他们还是要面对,这份情就留在这个山洞吧! 出了这里,她是主子,他是属下。 他们有各自的使命,必须去完成。 训喻放开子桑,子桑双目布上一层水雾,两人再是轻轻一吻,深呼吸,跨上了马匹,眼中柔情退去。 “训喻,出发!”子桑语气中已经略显冷清,她还要去找她的女儿,时间不容多等。 训喻张了张嘴,最终说道,“是,夫人!” 二人双腿一夹马腹,挥鞭而去。 十五之夜,林家院子,花儿娇羞低头,小亭内微风吹动。 林文雅轻抚香琴,为心上的人弹奏着丝丝爱恋,她的寂小寞,就站在身旁。 昨日,林文雅发现嫂嫂趁着寂小寞不在家,在寂小寞的床铺上洒了可以让人变的淫,荡不堪,最终精尽人亡的污垢之药,只因为嫂嫂觉得每次给寂小寞下毒都毒不死他,就换了方法。 林文雅与嫂嫂争执了许久,说,“嫂嫂也是即将为人母的人,应该为腹中孩儿行善积德才对,为什么非要置寂小寞死地不可,不许你伤害寂小寞”。 嫂嫂稍有退让,可林文雅知道嫂嫂这人向来做事武断,唯独对哥哥温柔,其他事情要是下定决心必不会放弃。 所以只是暂时的停手,林文雅觉得只能尽快与寂小寞定下终身,大家成了一家人,这样就能让嫂嫂减少对寂小寞的杀心。 洁白的月光衬得寂小寞更是俊美,微微上挑的眼睛,笔直的腰身,虽还未长成高大的腰身,但却生生被文雅看出了男子气概,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林文雅一阵含羞带臊,面容发红。 “小寞,月亮好看吗?”林文雅问道,月亮哪有我好看? “好看!”寂小寞心不在焉的答道,可她根本不是在欣赏月色,而是在观察月亮,林放这几日已在城门口为他备好快马。 段澈说神王庙开时会地崩,若提前去反而不好,容易受到崩出石块的撞击。 寂小寞虽不知那家伙说的是真是假,可他知道凡是山崩地裂时,必定会有一番地动山摇,还是不要赶在山谷开口之前去。 他估算了一下,骑上快马最多一个时辰便可到达神王庙口,等到乌云遮住圆月微微发出蓝光,他就会出发。 该准备的东西已经准备好,铁钩、短耙、银针、绳索、等等等等,还有出山时老顽童忍痛割爱,交给他可以解百毒的“鬼见愁”。 想起老顽童那舍命般的表情,他便问“您究竟是心疼我这唯一的徒儿多一些,还是心疼你的‘鬼见愁’多一些? ‘鬼见愁’没了你可以再研制,你这最疼爱的徒儿要是没了,可就不好再找了。哎,我要是死了,谁还给我这英俊的师父讲好听的故事?” 自从老顽童听他讲的第一个故事后,这讲故事便成了老顽童每日最期盼的时刻,因为他讲的故事可是老顽童从未听过的。 那原本颇具腹黑的老顽童,居然被寂小寞抓住了弱点。 想想一个大男人每日要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就等着他高兴了能多讲几个故事,他就十分得意。 不过也是,老顽童一个人独处了近十年,如不是他的到来,不知道老顽童还要孤独到什么时候。 老顽童师父当时咬了牙跺跺脚,将‘鬼见愁’交给了寂小寞,不过还是奢求的问道,“那是为师费了多年才潜心研制出的宝贝,能不能留上一两颗?” 寂小寞可不想一个不小心见了阎王,必须全部拿走。 第41章 041 闪电 眼前,夜空中圆月高照,皎洁的月光将四周照的洁白一片,不到片刻乌云漂来将月亮挡个严严实实,四周顿时黑暗无比,空气带着浓浓的诡异。 “咔嚓”一声闷雷惊遍四周,闪电紧跟其后,渐渐狂风发作,大雨倾盆而下,风雨雷电群魔乱舞。 天边再次传来一阵巨响,关上门窗的百姓家,若不仔细听会以为是打雷,但再细细听来,正是某种山崩之声。 神王庙开了,不过这谷口应该开的不是太大,否则不会只听到声音却不见地震,原本几只在树上蒲扇的鸟儿,现在也被黑暗掩埋的无声无息。 林文雅双手紧捂耳朵靠在寂小寞身边,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令她身体微颤,将小寞往亭外推。 寂小寞明白林文雅的意思是叫他回房,瞧见这傻丫头对他眉目含情,又有些颤颤巍巍的,好像憋住了千万的疑问不敢说一般。 他轻叹一声,实在忍不住,对她说道,“文雅,你哥哥没回来你就和嫂嫂一起睡吧!今晚天气变化的有些不寻常。你嫂嫂过些日子就要生了,你照看好她,你也早点休息去!” 说完不等文雅反应,回房取出包裹,准备出门。 或许近日教场中事物较为繁多,林放每每回来都已三更半夜,偶尔太晚也就不回来了,今日也是,到现在尚未归家。 但今晚整座县城十分安全,绝不会再出现命案,因为慕容圣今晚必去神王庙,那是他来这里的唯一目的。 林文雅心中惶恐不安,寂小寞背了包袱,他是要走吗? 她的小寞,她可爱的小寞,英俊的小寞,怎么能说走就走? 他不留恋我? 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狂风暴雨的他究竟要去哪儿? 林文雅跑去拉住寂小寞,“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豆大的雨点打落在二人身上、脸上,叫人睁不开眼,可他们谁也没有在乎。 寂小寞温柔一笑,林文雅对他这么关心,好温暖,果然是好朋友。 他用手抹了一下文雅脸上的雨水,将她往房子里推,“没事,我与朋友约好,今晚有事情要做,做完了就回来,你放心吧!我不走!快回去吧!当心淋了雨会生病。” 林文雅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寂小寞,站在雨中蹴蹴不安,只能答道,“好,那你尽早回来,明日我给你做包子吃?”可他要是走了再不回来怎么办。 “好。”说完推门而去。 屋檐下的林文雅脸上躺着的液体,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寂小寞来到城外牵出快马,在身上系上铁线拖至马背上还余出两尺,又在两条马后腿处系上铁线拖到地面上余有四尺长,“呵~”翻身而上策马扬鞭。 此时夜空之中惊雷闪电如发了疯,片刻也不消停,狂风怒号,大雨倾盆。 “咔嚓~”一道闪电劈向小寞,光线激烈就像伸向大地的魔爪,却沿着小寞及马匹身上的铁线迅速导入地面,丝丝袅袅消失不见。 小寞与马匹安然无恙,继续狂奔。 另一方向,三名披着某种反光披风的男子快马加鞭由远及近。 寂小寞不看也知道这三人是段澈他们。 段澈刚刚见到闪电劈下来,以为这小子必死无疑,心里只觉得可惜,可没想到他毫发无损,能遭闪电而不被伤害,真乃奇人! “哈哈哈哈~”奔在最前面的段澈冲小寞爽朗大笑。 寂小寞斜视一眼不作回答。 四人狂奔在空旷的天地只之间,雨水已将他们从头到脚洗刷了数遍。 到了那条干枯的河床,已有一批黑马被拴在旁边一颗大石之上,停在哪儿晃晃悠悠。四人心下了然,看来慕容圣已入谷。 四人下马将马匹刷住,寂小寞解掉身上的铁线,尾随段澈和他的手下。 借着闪电,四人看到这神王庙口开了不到两米宽,弯弯曲曲通向正东方向,从外面看来与其他山谷裂口大致相同,两侧是断石,断裂之处参差不齐,混乱叠嶂。 向下望去两侧全是石壁,并无其他异处,只是内部光线较为黑暗看不到底,也未曾味到任何香味。 段澈和手下走到谷口边,拿出绳索拴在大石头上,顺着谷口向下滑去。 寂小寞学着他们的模样拴了绳索向下滑。 雨点渐小,石壁被侵湿了雨水的泥土附着,十分滑腻无处着手。 四人虽都有功夫在身,可越往下越黑暗,都不敢茫然运功落地,又因雨一直未停,即使点了火折子也会被熄灭,索性一直小心翼翼的摸黑。 “淅沥沥~”头顶不停有碎石掉落,几人听声辩位闪躲及时也并未被砸中。 寂小寞抓着湿漉漉的绳索双手来回交替,手掌被磨得生痛,心中不免抱怨,真不明白我什么神王庙会在河底,此处又这伸手不见五指,该怎样寻找无极神眼? 渐渐的,石壁变得宽敞,空间渐渐扩大,下面的方向出现微微荧光,几人均是好奇,下落速度却不敢加快。 终于四人降落在谷底,脚踏着石地向上看去,这谷口到谷底犹如一个喇叭,上窄下宽,很是奇妙,周围石壁不知含有什么奇异物质,都发着微光,众多微光和在一起,已犹如夕霞晚照。 寂小寞走近仔细一瞧,石壁上层层叠叠,就像天然形成的枯老树皮,却错落有致,上面隐隐约约生出一张张人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似哭似笑,似悲似喜。 他怀着疑问扭过头来,“哎,姓段的,你来过这儿吗?这些都是什么?怎么没看见神王庙?” 段澈也是好奇,这神王庙没有传说中的香气,星星点点发着微光酷似水晶,也从未见过? “啊,公子,有,有毒。”一个身影倒地,面色发乌手脚抽搐,口吐白沫。 “翟远,翟远,你怎么啦?”另一灰衣面色惊恐喊道,上前欲扶起那名叫翟远的。 段澈来不及抓住,一个飞脚将他踢开,“别动,动了你也会中毒。” 被踢到的灰衣有些恐慌,立即起身后退。 “嗖~”只见一条如小蛇般的树藤,动作缓慢的扭动着从翟远腿上退下,向着石缝逃窜。 第42章 042 头颅 寂小寞大吃一惊,这究竟是什么物种? 是树还是怪物? 是树藤可它会动,是蛇可外形明明就是树藤! 寂小寞拔剑上前“嘭嘭嘭~”将那古怪树藤齐齐砍断,里面流出墨绿色液体稍作挣扎,连在石头里的那一节迅速钻入石缝。 他质问段澈,“你不是对这里挺了解的?下来之前怎么不提醒我们做好防范?” “我也只是听说过山谷有守护生灵,八成就是这东西,咱们还是先进谷再说。”段澈答道,。 若不进谷一会儿这东西越来越多,还真不好纠缠,更何况寂小寞那一剑,很有可能会让守护生灵更加焦虑不安,用不了多久便会攻击的更加猛烈。 “那翟远呢?他可是你的亲信。”寂小寞疑惑为什么段澈不救人。 “救不了了,走!” 段澈何尝不想救翟远,那是跟了他几年的手下,陪他一起成长,一起翻山越岭来到这里,为了完成他的梦想。 有些时候他们更像朋友,无话不谈,但若是因一时心软留下救翟远,只会耽误时间,让剩下的人都死在这里。 另一名灰衣跟着段澈头也不回的走掉,自然是知道段澈的无可奈何。 寂小寞见二人没有停留之意,也想到了可能的原因,低头轻叹一声,跟在后面一起走掉。 幽道两侧如刚近谷时看到的一般,全是发着亮光的石头,时而宽敞时而狭窄,行进途中果然越来越多的守护生灵出现。 “小心~”段澈大喊一声,“咔~”砍断了偷袭小寞的守护圣灵。 “谢谢~”寂小寞后怕的擦了冷汗,不免对段澈感激。 他因为中了不逍遥的毒,一半功力尽失,反应不差却毕竟不如以前,幸好段澈借机出招,否则他也会像翟远一样躺在那里。 段澈提点,“集中精神”。 “嗯~”寂小寞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接下来的路段,三人拔剑狂砍,不知斩断了多少条树藤,树藤被斩断会立即逃掉,稍作休息就会有更多的树藤袭来。 三人砍得过瘾,劈的惨烈,走过之地都留下一堆堆碎烂的木渣,和墨绿色的液体。 不知不觉两侧的石壁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叫不上名的植物,颗颗大树茂郁葱茏,地上花草是未曾见过的奇异,也发着微光。 “哇,好漂亮。”寂小寞赞叹,感觉像进了原始森林。 郁郁葱葱的草木丛中,生长着绚丽多姿的花朵,颜色鲜艳无比,有些花瓣儿竟是向下生长钻入地面,有些盘旋在树上就像葡萄藤缠缠绕绕。 这些花朵都硕大无比,犹如面盆大小,花蕊处长着一颗颗,像牙齿一般的小触角,还在微微触动,好像是想吃东西一样。 寂小寞想要伸手触摸。 “别动,有毒!”段澈道。 寂小寞这才意识到自己真是江湖经验不足,戒备心太少了,暗骂自己的同时,目光也被眼前的画面吸引。 靠近地面飞着一些酷似蛾子的飞虫,但比蛾子大很多倍,头上戴着长长的软体,嘴上长着如螃蟹一般的钳子,不停摆动,面目狰狞。 飞虫飞到一种不知什么名字的鲜花上空,那花朵颜色如斑马的条文,一道道红蓝绿紫,散发着幽异的微光,待飞虫越靠越近时,花瓣骤然收紧,“呼~”飞虫被花瓣包裹在内,挣扎几下不再动弹,片刻打开,飞虫已被花蕊中的牙齿嚼的粉碎,连渣都不剩。 三人毛骨悚然,这些奇异生物犹如魔鬼一般可怕。 正在这时,一股淡淡地幽香扑鼻而来。 三人拿出准备好的面巾罩在脸上,劈剑奋闯,左右飞劈,上下齐扫,拼出一条路。 那些被砍掉的花朵,巨蛾,渐渐被别的植物拖至根部,成为新的花肥。 “怎么越来越香了?”寂小寞问道。 随着他们进入的越深,这幽香浓烈的呛鼻,三人虽意志坚定,但也让人有些不能全神关注集中,约莫半个时辰手脚均有些发酸。 段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小心就好。” 走出植物丛,眼前出现一潭死水,水色泛黑就像墨汁,潭中之水发出浓烈幽香,香味就是从这里蔓延出来的,水潭正中央有一颗怪异的树,桃树一般高矮,没有一片树叶,树杈根根都如成人的手臂粗细,光秃秃的看着十分别扭。 此处的光亮较之前稍暗一些,加上墨色的潭水根本看不到水底,水面反射微光,映的人眼神模糊。 “你们的头晕吗?”小寞摇摇脑袋。 “别说话,就会好一些。”段澈道,寂小寞总是问问题,那些香气随着他张口闭口吸进去的更多,怎能不晕? 寂小寞看着树上一侧挂着几个类似大腕的东西,捡起地下一块小石子,朝“大碗”郑去。 被砸中的“大碗”晃晃悠悠转了个面,待小寞看清,他以为自己被幽香之气迷了心智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看一遍,一哆嗦,“好恐怖!” 那些“大碗”居然是一颗颗头颅,许是经过很多年份都已干枯发黑,黑幽幽的眼眶似在转动,嘴巴微弯好像微笑,嘴里有小虫在蠕动,头顶头发被拴在树杈之上,像冤死千年的幽魂,等着仇人到来给予报复。 寂小寞大气都不敢再出,他在二十一世纪是医学院毕业的学生,曾经在老师讲课时也解剖过干尸,可那时同学都在,教室里亮堂堂,根本不可怕,哪里会想这里的样子。 最多在到达这座边关之城时,看见过林放刺杀曹大牛,和听说过被拔了人皮的尸首,这种直截了当的恐怖头颅,还是第一次真真实实的见到。 不知道段澈是否杀过很多人,面对这些头颅竟没有一丝惶恐,可他确实是被吓到了! 寂小寞听见自己吞咽吐沫的声音,犹豫胆怯身形不稳后退一步,撞到一个温暖的人墙,回过头去,段澈扶住他的肩膀,给予安慰的一笑。 这里既然有人的头颅,就说明以前有人进来过。并且一定还不止一波人,定是双方打斗之后,赢得那一方将输的那一方头颅割下系在怪树之上,那些赢得人又去哪儿了? 第43章 043 很怂 无极神眼究竟在什么地方? 老顽童呀老顽童,莫怪我埋怨你,你老人家什么都不讲清楚就让我前来,这跟海底捞针有什么区别? 寂小寞掏出怀中一个油纸包交给段澈,“这是上次给你的衣袍样式,你拿好,要是我一不小心葬在这里,你可一定要穿我设计的衣袍!朋友一场,就当做对我的缅怀!” 他来之前已将这些纸张用油纸包裹了好几层,如果有意外,就把这个给段澈,人家给他出过不少银子,人情还没还呢。 当再看见眼前树杈上的头颅,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阅历太少,单凭他现在的能力十有八9出不了这个谷,现在提前拿出交给应得的人也好,当然,谁也不希望出事,他只是做了万一的准备。 段澈接过纸包揣在怀中。 寂小寞把段澈胸前衣服拉好,拍了拍段澈的胸脯,确保不会掉出来,“这可是我花了三天才设计好的样式,不能浪费。” “呵呵~”段澈笑了,这小子怎么像个小女儿家,在叮嘱丈夫要平安归来? “其实,你笑的也挺好看的。”寂小寞用手轻刮段澈磁性的脸颊,恩,手感还不错,觉得其实这人也挺好,玉树临风,器宇不凡,只可惜有断袖之癖。 段澈被小寞刮得意外,诧然之间笑意更浓,将小寞的脸颊轻轻抚摸,很柔很滑,恩,这小子要是女人,我就娶了。 一旁灰衣瞧着两人的举动颇为不解,这种险恶的环境之下也能生出喜乐的气氛,这两个人是三岁小孩儿? 正在这时,“咕噜咕噜”此时身后水潭之中发出响动,似有东西好冒出来。 三人顿时紧握手中之剑,心无旁骛,准备应战。 “呼啦啦~”随着水花喷溅,水潭之中缓缓浮出一个巨大的蛋,是黑色的,足足有半人来高。 “不好,是守庙神蟒,快点进入水潭那边的洞中,不然来不及了。”段澈喊道。 他小的时候经常听慕容圣说有关于神王庙内的事情,所以对这个巨大的蛋也有所耳闻,里面的神蟒凶残无比,凡是惊动它的人必定死无全尸。 “咳嚓嚓~”那枚巨大的蛋已经开始震裂,蛋壳片片掉落,砸进水中,溅起黑色潭水,已经露出了蟒的尾巴。 三人飞速向水潭对面山洞跑去。 寂小寞跑在最前面,眼看就要进洞,身后传来一阵“咋~”的怪异叫声,紧接着一阵劲风“呼~”的袭来,“嘭~”的一声,一个重物被抛在洞边岩石之上。 “啊~”段澈痛的大叫。 寂小寞回头,段澈面容痛苦的从石头上滚下,他是为了保护寂小寞而被蟒的尾巴重重的打到了。 三人即便再有定力,可大脑和行为还是受到幽香的影响,对待事物反应已不再灵敏,感知力自然也差了几成,所以护着寂小寞的段澈才反应慢了一拍被神蟒袭击到。 其实他们定力已算不错,要是换了一般人前来,恐怕早已幻想神蟒便是美女,或者身在世外桃源,或处在金山银山之中。 硕大的神蟒袭击完段澈,扭过头来正盯着寂小寞,它的双眼泛着血红色的光,蟒身微微晃悠,和小孩子的腰身一般粗细,八9米长,蟒皮黝黑,吐着信子,浑身发出另人犯呕的腥臭味。 “段澈,你,你没事吧!”寂小寞腿软。 “你试试,就知道了。”问的不是废话么,你被神蟒摔一下看看有事没事。 寂小寞想要过来扶段澈,可瞧见吐着粗信子的神蟒,他挪了半天也没抬起来腿,“你,你等一下,我,我这就来扶你。” 那灰衣躲开神蟒的注视,赶忙过来扶起主子,可他就纳了闷儿,寂小寞胆小成这样还赶来取无极神眼? 段澈也是暗暗摇头,“你若怕,就先走!” 寂小寞从两人的眼中看出对自己的失望,他也觉得自己很怂,人家段澈几次护他,刚刚还护在他的后面,他怎么好意思表现的这么弱。 他举起手中利剑,指着神蟒,“你伤了我的朋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看剑~!” 起身跳跃挥剑而出,狠狠向着神蟒头部刺去。 “咋~”神蟒怪叫一声,看准寂小寞,尾巴速度快似闪电的打来。 “噗~”寂小寞剑未碰到蟒头,就已经被打落在水潭边上,“咯咯~”这是骨头错位的声音,他的一条手臂已经脱臼,疼的额头直冒冷汗,稍缓一下,气运丹田翻滚起身,缓缓向后退去。 段澈也顾不得背后疼痛,与灰衣对看一眼。 灰衣猛晃脑袋清醒了些,转个方向。 两人弹腿跳起,剑器浑脱顿挫有致,袭向神蟒。 然,神蟒反应是极快的,头部向下一顶尾部旋抛,“噗~”“啊~”灰衣被神蟒尾部抛中掉落在地。 段澈躲过反击身形回旋,轻点岩石再次挥剑,发了内功威力绝伦,趁神蟒不备剑身“嗖~”划过蟒头。 “咋~”蟒头流出黑色血液,又是一声怪叫,变得疯狂,眼睛红光中透着凶险,恨不得将闯入者统统活吞,蟒尾朝四面八方混乱袭击。 “段澈你快走~”寂小寞故作挥剑,吸引住神蟒的注意力。 神蟒成功被寂小寞吸引,蟒尾一卷“嗖~”的一声打出。 寂小寞原本就中了“不逍遥”,功力剩下一半,此时又受了伤,再者这浓浓幽香又令他反应减缓,实在是无法施展功夫,只剩下躲闪的力气。 段澈与灰衣冲到水潭后方的洞口,冲小寞招手,“快来~” 可此时寂小寞根本过不去,还险些被蟒尾扫到,又因手臂脱臼而无法行动自如,只能在原地躲闪,甚至差点掉进水潭。 神蟒的头部刚刚被段澈划破,此时因为愤怒,血液越流越多,使得眼睛模糊看不清动向,稍有些停顿。 寂小寞看是个机会,准备向洞口跑去。 哪知神蟒的感知力却是极强的,听到动静立刻尾部扫来,带着强烈的恨意。 “噗~”寂小寞因行动不便,反应不及时,后背再次被打中,身体碰触到洞外岩石滚落在地,“啊~” 段澈欲出洞营救,身后灰衣将他拉住,用内力震落洞口,上方的岩石掉落将洞口封死。 “古扎,你······”段澈气恼。 第44章 044 相许 “公子,您肯带着寂小寞进庙,不就是为不时之需拖住守庙神蟒吗?” 段澈紧皱眉头,古扎说的没错,这一路上他帮助寂小寞多次,刚刚还故意慢了一拍让守庙神蟒袭击了,目的就是为了让寂小寞感动并拖住神蟒,可是就这样放弃寂小寞,为什么就很不舍呢? “公子,要是再不快,无极神眼就被别人取走了,这个寂小寞跟您的大业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古扎提醒。 段澈最终点了点头,和古扎一起向洞内走去。 这一边,寂小寞听到岩石掉落的声音,以为是段澈和那名灰衣遭到袭击,强撑起身子朝山洞方向看去,可谁知,竟是洞口被封。 呵呵,人家根本就是利用他的,他好傻。 神蟒眼睛因被血液遮住,而显得混沌不堪,盘卧在水潭旁边,听到小寞发出声音,正欲攻击,一只巨蛾子飞过,“嗖”吐了吐信子将蛾子吞入腹中。 寂小寞谨小慎微的呼吸着,思索,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若他活不了,也定要让它死的难看。 他休息一会儿攒了些力气,缓缓起身,“咯嘣~”将脱臼的手臂向后一撇复了位。 神蟒听到异动,锁定位置,将欲攻来。 寂小寞淡然冷笑,撂下手中材质普通的剑,迅速抽出缠在腰间的宝剑紧握在中,“啊~”的大叫一声,翻飞腾跃如流星般向神蟒攻去。 神蟒头部也不偏不倚的猛击向小寞。 刹那,时间凝固。 寂小寞手中宝剑抛出,只见那宝剑犹如闪电一般旋转成圆盘状,“噗~”一剑封目刺进神蟒眼睛。 同时小寞也遭到了神蟒的最后攻击,“嘭~”狠狠摔落在墨色水潭边缘,疼的抽抽,一只手筋被闪到,另一只手死死扒着潭边。 “嘭哃~”一声神蟒摔落,但寂小寞的这宝剑一出,必见百人鲜血,否则难以回鞘,此时宝剑使劲往蟒身内钻去,似要将蟒体内搅个稀巴烂,才能解了这次的百人之血。 挣扎的神蟒渐渐安静,直到彻底没有了活的迹象,宝剑才从神蟒尾部钻出,寻着小寞的气息,旋落在他侵水中的腰上。 “呵呵,辛苦你了。”小寞没有了力气,气息微弱,这箭此时还肯回鞘,算认他为主人。 不过他知道这剑没尝够百人鲜血日后定会加倍吸取,找到无极神眼前不能再让宝剑出鞘,当然,如果他还有机会活下去的话。 寂小寞想着想着,身上的力气渐渐消失,再也扒不住潭边向下滑去,口中,耳中涌进了水,无力挣扎,越沉越深······ 他想起小时候上山学武前,也有一次溺水,不过那次有个姓姜的哥哥救了他,可这次,玩儿完了,这是他第三次死,或许死得干净,不再有以后。 寂小寞想起了那个从来没抱过他的爹,想起了邈云峰上的好朋友凌长歌,想起了小辣椒林文雅,还有那个喜欢整蛊他的腹黑老顽童,当然还有那个杀千刀的段澈。 所有人从脑中一一掠过,最后出现一个人,林放! 虽然他与这个人始终保持距离,但只要跟这个人在一起让他就有安全感,他仿佛看见林放焦急的双眼,并且手足无措的将他摇晃。 寂小寞问道,“林放,你怎么也在阴曹地府?是不是来看我的?看完我回去后多烧点纸钱。要知道,鬼也是爱财的。” 林放松了口气,眉头舒展,这小子,居然还能说出一整串话,看来是没事。 他将寂小寞小鼻头轻刮,细声细语的说道,“小寞,我是来看你,不过,咱们还没到阴曹地府,都是活的。” 林放也不知为何,自从知道小寞今夜会进神王庙,心中便忐忑不安,于是风雨还未停歇。 他一路快马加鞭赶来,手持长把大刀奋勇闯进,看见古怪的树藤拖着滑行的尸首,看见死相狰狞的神蟒,唯独没有见到小寞。 正在不知所措时,恰巧瞟到寂小寞搭在潭边的腰带,于是他想也不想的就跳进墨色水潭。 他也搞不清怎会这般紧张,又怎会这般奋不顾身,只知道若是看见小寞的尸首,心中就会觉得缺了一块的难受。 他救起小寞拼命摇晃,“小寞,小寞,你醒醒,快起来。” 可是小寞没反应。 他不放弃,“怕~”一巴掌打在其脸上。 寂小寞一口黑水吐出来,咳嗽不止,渐渐恢复了呼吸。 林放席地而坐将小寞放在腿上,半搂着,拍着他的背让把脏水吐干净些,这小子腰身跟女人似的,太瘦小了,以后每次吃饭时,一定要逼着他多吃一碗,可想不到他清醒后第一句话竟说让多烧些纸钱。 “呵呵~呵呵~”林放笑了,因为寂小寞没事了,这后面的路,不管是为了寻找妖怪还是神仙,他都会不离不弃,一路相伴。 “我没死?啊?是你救了我?林放,你,你,你太好了。”寂小寞激动地抓住林放的手。 原本英俊魁梧的男人现在很是狼狈,头发身上湿漉漉,脸色也有些苍白,却让寂小寞感有种超级的安全感,都忍不住流出了泪水,“林放,你真好!” 林放诧然,怎么像个孩子一样,水壶和干粮递过去,“快补充些体力,吃吧!”他的声音温暖着寂小寞小小的心,溺爱的犹如三月的春风。 寂小寞刚想接住,但手臂的麻木让他皱了眉头,轻轻活动着。 林放心疼的微微摇头,开始帮他疏松筋骨,别看这男人挺高大,但手下的劲儿却拿捏有度,很是舒服。 寂小寞再一次深深的感动,想起了给他揉过脚的段澈,以为段澈算是朋友,可没想段澈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他。 哎~不是一路的,还真就不是一路的,等我再见到那姓段的,定让他好看! 而眼前的男人,从进谷到这黑水潭,之前三个人都很是不易,这个人却不顾他自己的危险,全凭借武力一人硬闯,不怕遇到意外? 瞧他额头上蹭出血口子,身上被刮烂的衣裳,还有手腕上的淤青。还不都是为了寻寂小寞而来的?这份情谊深呀! “林放你真好,要是你没娶过亲,我定会以身相许。”寂小寞认真的说道。 第45章 045 命大 林放笑笑,“林某可不是断袖!” 心里却因为寂小寞的这句话有些激动。 两人稍作调整准备前进,费了好一番力才将岩石挪开,山洞幽深,香气淡淡,索性也不再掩口。 林放也因随着吸入的幽香渐多,而令心智受到干扰,但他始终提着精神,护在小寞左右,就像一个守护神。 小寞从下山到现在,从未有过今日这般踏实,心中变得柔软,想和林放说说话,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放不时回头看寂小寞,自然怕他又会突然遭遇不测,见他总是欲言又止,问道,“想说什么?” “没事,就是想让你也多加小心。”小寞心中了然林放对他的关心,每每回望都对林放莞尔一笑。 两人就这样徐徐前进。 走了约有半个时辰,甬道内有了一丝微风,出现一个叉路,面前四个方向各有一个洞口。 林放疑问的望向小寞,该选那条路? 寂小寞回以‘我也不知道’的眼神。 既然都不知道,就只能抓瞎,寂小寞走到四个洞口中间,闭着眼睛口中念着“天灵灵地灵灵···就选你。” 转了一圈,睁开眼时面对着最右面的山洞,向林放一招手。 这小子够草率,不过也别无选择,林放跟着钻了进去。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神王庙内还蕴藏着多少神秘,又有多么的深不可测,更不知道以前的闯入者是如何进来,如何离开。谜一样的山谷,谜一样的命数。 两人步行片刻,一阵细小的奔跑声响起,两人顿时戒备,但声音又消失不见。 “奇怪,难道遇鬼了?”就在寂小寞诧异之时,“嗖~”一道白光闪到冲到林放身后, “小心~”寂小寞大叫,却是晚了一步。 “啊~”林放肩头顿感疼痛感袭来,血液渗出了衣袍。 白光再次闪到林放肩头,沾了沾鲜血,跳到地下。 两人仔细一瞧,竟是一只通体洁白的小动物,像猫不是猫,像狗不是狗,并且长着一副尖利的长牙,瞪着两只泛黄的眼睛,似有再扑来之意。 “畜生!”寂小寞抽剑挥出。 小动物往后一跳躲了过去。 寂小寞追上再次挥剑,“嗖~” 小动物不退反跳,露出尖牙咬向小寞的脖子。 林放抬手火速挡在前面,却眉头紧皱,那动物咬到了他骨头,血液跟着“滴滴~”。 “嘶嘶~”小动物很喜欢人的鲜血,瞧见这次流出的比刚才多,便停在林放手臂上贪恋的吸着 寂小寞气急,居然敢伤害他的守护神?他集中精神,极快的挥出一剑,刺进小动物脊梁。 “噗~”小动物掉在地上翻滚着身子。 林放忍着疼痛大刀狠狠挥去,小动物直接被生生被劈成两节,内脏泛出,流出粘稠的黄色液体。 “林兄快,吃这个!”寂小寞掏出怀中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在林放嘴中,“也不知道那畜生带不带毒。”再从衣袍上私下一条布料,为林放受伤手臂包扎。 瞧着这小子好像疼在他自己身上一般,林放心中生出满足,疼痛感减轻不少,问道“你很紧张我?” “你都能舍身救我,我自然也会紧张你。”寂小寞手下认真,瞟了他一眼。 原来是因为我救了他,他才这般紧张我。林放有些失落,手臂疼痛也跟着更加疼痛。 接下来的路段,道内渐渐低矮,小寞身上有原本就有伤,又被这憋屈的地方闹得心里闷慌,比钻狗洞还要难受,也不知道后面的路还有什么危险,他越想越气不过,愤愤的大喊了一声,“什么鬼地方,叫爷爷改日炸了去!” 声音莹莹回绕在狭小的空间,周身石壁有渐渐松动的迹象,脚下石块也抖动,不出片刻周身碎石落下。 “我,我是不是喊得声音太大了,震到了土层?”寂小寞观察着四处越渐明显的变化,犹如地震前兆。 “不好,快······”林放叫道,话未说完,脚下裂开一条石缝。 两人处在抖动的环境中,站都站不稳,更无法进退,只能眼睁睁看着石缝变成一个很大的地洞,就像一个张着大嘴的恶魔,似要将人吞噬。 “抓紧我~”林放拉住小寞胳膊,小寞把林放搂的死紧,但由于位置不同,两人只能上身紧贴,下肢却处于大洞的两侧。 人总是对不了解的东西会有所恐慌,寂小寞脸色发白看向林放。 林放给他坚毅的眼神,别怕,我陪你。 “轰隆隆~”抖动更加的剧烈,造成两人倾斜幅度加大,手臂却紧紧交缠,谁也不会放开谁,最终脚下不稳,双双滑落到巨大地洞之中。 “啊~”寂小寞忍不住心里的恐慌大喊。 “小寞~”林放想要安慰,可自己也在无休止的坠落中,根本无暇自己说什么。 地洞很深,坠落之中听到碎石“嘭嘭”落地的声音,寂小寞认为他会像多年前掉进无底洞一样,摔得骨头粉碎。 不过好在那次他命大,只是这次死就死了,真不该扯上林放的命,他还有妹妹,还有夫人,他就要做爹了。 寂小寞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已做了决定,迅速放开林放,“嘭~”用尽全力一掌将林放向上打去,林放,让我为你垫底吧,我不想连累你。 然而就在即将触地的一刹那,寂小寞耳边一股劲风过,“嘭~”身下多出一副坚实的柔软,并且耳中听到一声闷哼“嗯~”,林放反倒快一步做了寂小寞的人肉垫子。 “林放······”寂小寞迅速起身摸索着,这个地洞中没有一丝亮光,他摸到林放极具痛苦的卷缩在一起,他的是手慢慢的移向林放后背,想将其扶起。 “嗯~”林放因为他的碰触再次抽搐闷哼! 寂小寞慌了神,他将手放轻,沿着林放的手臂向上探触去,一点一点摸到林放的脖子,下巴,嘴唇,一片粘湿滑入小寞掌中,是血,林放口中在不停的流血。 林放疼的无法言语,只有大脑在清楚传递周身的巨痛,但四肢都不是他的。 第46章 046 胎记 “林放~,林放~”寂小寞喃喃的叫着,不知如何是好,声音颤抖,“我不动你,等你缓一会儿我再扶你,你也别动,先这样躺着。” 他小心翼翼坐在林放身旁,摸索到林放的手,将自己的一只小手伏上,他也身受重伤,内力不足,只能这样给林放温暖。 另一手指抚摸他的脸颊,擦去他嘴角鲜血,将他搂着,下巴贴在他头顶轻轻磨蹭,这个男人拿身体做肉垫,他好傻! “林兄,你如此对我情深意重,叫我如何是好?等咱们出了谷,立刻结拜,我认你做义兄。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寂小寞的亲哥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文雅以后就是的亲姐姐,你的孩儿就是我寂小寞的孩儿······” 寂小寞絮絮叨叨一直说着感激的话语,但他不知,林放耳中只有阵阵蜂鸣。 林放渐渐呼吸平稳,小寞体温将他温暖,感到小嘴巴一张一合的碰触他的头顶,知道小寞在和他说话。 可是,他听不到,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已是万幸,现在只不过耳朵失了聪,还算值得庆幸,他移动活动手掌,将小寞的手反握在大掌之中,示意他,我没事。 按照林放的想法,两人一起摔下不死也会重伤,同病相怜,也算生死之交。要不是小寞那一掌,他还反应不过来可以让一人做了另一人的肉垫子来保住其中一人的安危。 他不知该说这小子聪明还是笨蛋,竟然到这个时候还为他着想,他当然不能让小寞那样做,所以领先一步,失聪,对他来说,很值得。 两人在漆黑的洞中依偎,渐渐周身变得冰凉。这样坐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离开。 寂小寞向地面抹去,尽是散落的碎石,有的竟是圆不溜秋,他轻轻摇晃林放,“林兄,咱们想办法离开吧!” 林放没有回答。 “林兄,到处都是碎石,我先起来四处探探,你在此处等我,可好?” 林放还是没有回答。 寂小寞以为他可能还在疼痛之中,所以说不出话,又说道,“那你躺着,我起来了。” 林放依旧没有回答。 “林兄,你怎么了?林兄,你回答我一声可好,你不言语,叫我好生着急。”寂小寞慌了,林放会不会摔成了植物人。 他将林放轻轻晃着,但也只能感到林放手脚在动,口中却依旧不言不语,他心下一惊,难道林放的耳朵······ 寂小寞流出了泪水,泪顺着脸颊缓缓落下,滴在地上,也滴在林放的手背。 林放知道寂小寞发现了他失聪的事实,他心疼这小子流泪,忍着疼痛摸索到身边的大刀,借力撑起身子。 寂小寞小心翼翼的将林放一侧手臂搭在肩上,动作温柔,体贴入微,生怕给林放再增加一丁点儿的不舒服。 林放真想嘲笑一番这个小子,简直像个女人。 两人紧紧搀扶在一起,黑暗之中只有细微的步声,和长把大刀“噔噔噔”的点地之声,但在将四周的石壁探触了一遍后,寂小寞有些沮丧,这里石壁没有温度,就像严冬的冰块,并且手感坚硬,起伏不平,毫无规则可言,看来除了上面那个洞口之外,别无出路。 但林放不一样,他因为失了聪,触感竟变得灵敏,在手掌将石壁抚摸多少遍后,发现这石壁虽无规则,上面石纹却似乎都朝一个方向沿顺。 林放点点小寞,将小手掌抚上石壁,沿着石壁的条纹一路摸索。 寂小寞立即明白了林放的意思,示意林放先站在一边,他再次沿着石壁条纹摸索,终于发现了倪端,将石纹的聚集点轻敲,“嘭嘭嘭”,侧耳倾听,声音有些空洞,难道这里有个出口? 寂小寞索性将林放手中大刀拿过来,对准那个聚集点用力击去,“duangduangduang······”但一连攻了数次,可除了溅出一些碎石火点,再无什么变化。 林放怕寂小寞累到,摸索过来,握住小寞的手背,两人一起持刀,用力击去。 “duangduangduang······” 渐渐地,一丝微光透了过来,还有新鲜的空气。 寂小寞大喜,“太好了,看来有出路。” 林放也是庆幸,开心的轻刮寂小寞的小鼻头。 两人继续击打,洞口越来越大,直到可以钻过一个人。 “林兄,你等着。”寂小寞上前打探。 洞的那一边和上面的山洞一样,透着片片荧光,还有一条甬道从那个洞口经过。 寂小寞欲爬过,却被林放一把抓住。 林放对他摇摇头,示意他等在这里,不等他反应,林放已经先行爬了过去,他是怕这小子再遇到不知名危险,所以做了探路兵。 瞧见男人因疼痛而迟缓的动作,少女心中五味俱全,眼圈再次泛红,“林放,你为什么这么好?” 林放将那个洞仔细观察一番,确定没有危险,向小寞示意。 寂小寞擦掉眼角泪水,爬了过来,借着光亮,瞧见之前的地洞内,居然白骨森森,刚刚还以为是碎石,这神王庙是在用它自己的力量守护宝贝,那些窥视珍宝的人最终只会被困于此,命丧黄泉。 两人此时所处的山洞较为明亮,能看到林放嘴角血渍已干,眼睛有丝丝血红,头发几缕散落,面容苍白无力,身上衣袍已破碎不堪。仿佛受到过惨痛掠夺一般破落憔悴。 寂小寞呀寂小寞,你可否知道,若是没了眼前这个人,这次你就真的进了地府,重新经历六道轮回啦! “林兄。”他眼眶发热,如小女儿一般扑向前方的大男人,将头深深掩埋在坚实的胸膛。 林放搂住小寞,轻轻拍扶瘦弱的后背。 这小子怎么像妹妹那样爱哭鼻子,何时才能像个大男人? 小寞将手搭在林放胸口,衣袍上的破洞绪绪缕缕,露出连古铜色的矫健胸肌,还有一些带着缝合痕迹的深色疤痕,像是刀剑之伤。 尤其是靠上一点位置,有一块胎记,上面斜着一道伤,所以看上去像是长的,要不然,还真像牧牧夫君的那块胎记。 第47章 047 动情 一想到小夫君林牧,寂小寞莫名的就很气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过去了十年,还是忘不了那个抛弃他的小夫君林牧,如今,那林牧八成和林放一样,正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过他的逍遥日子呢吧! “哼!”寂小寞越看林放的胎记就越不顺眼,从林放怀中钻出,转身向甬道走去。 林放对小寞的这番动作大为不解。 我的衣衫破烂招惹他了?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他几次欲拉住小寞,可那小子一副爱理不理摸样。 算了,还是不问的好,就算他说,我也听不见。 两人约莫又走了半个时辰,山洞渐渐宽敞。 绕过一个弯道,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石室出现在眼,让人稀奇的是,这石室的外侧并不是先前别处那般的残次不齐。 周边生长出颗颗绿色植物,点缀一朵朵粉嫩的小花,散发着淡淡幽香,香味却与洞外的不一样,有沁人心脾的感觉。 石室的两侧还各有一个半高的猿型石墩,外观看上去很像是两个严肃的守护者,上方的石棱处有一块突出的地方,就像庙宇外面的门楼子。 而门楼子的上面,有一个人脸型的大石,仔细看去,那大石上似乎还有对儿闭着的眼睛,给人很压抑的感觉,笼统的一看,这石室的进口处就像一座天然生成的庙门。 “难道这就是神王庙?!”寂小寞似中带着肯定,竟然隐藏的这么深,若没点儿功夫,还真见不到,“林兄,我找到了,找到了。” 林放示意寂小寞先不要惊喜,进去看看再说。 “嗯!”寂小寞觉得有林放在身边提醒就是好。 进入石室之内,四面壁与入谷时看到的石壁相似,上面天然生成一张张人脸的模样。 唯一不同的是谷口的那些面孔有哭有笑,而这石壁上的却都如春风扑面般喜笑颜开。 林放怕这洞里有毒,准备用手触摸,要毒先毒他。 “别动,这石壁会发光,可能有毒。”寂小寞也想到了这一点,一把拉住林放,说完一怔,林放根本听不到,他还几次三番的跟人说话,他真是够没用的。 林放碰碰他冲他微笑,示意他不必介怀。 寂小寞点点头,用剑挑了一些石壁上的灰仔细观察。 林放也跟着凑近细瞧。 可观察了半天,这些灰除了淡淡微光之外,并未有什么不同。 寂小寞断定没毒,准备告诉林放,一转身,小鼻尖碰到一侧威武的男人,鼻子都酸了。 寂小寞揉揉鼻头,埋怨的瞄了眼林放,这个这么占地方,也不知道靠后一点儿。 林放恰巧也看着他。 两人对视··· 石室内丝丝清香,心肺皆舒,点点闪闪,光线昏暗,犹如黄昏下的碧草天堂,此时的场景正应验了一句老话“灯火阑珊人更美”。 寂小寞面前的男人虽然外表已有些狼狈,可刚毅的眼神,挺直的鼻梁,微弯的唇瓣,都无疑不说明是男人中的精品,看的他嘴唇都有些发干,不由自主伸出舌尖轻舔一下嘴角,面上微红低下了头。 这男人给他感觉太沉稳,太安逸,好喜欢。 林放还在瞧着这小子越看越顺眼,那小子突然小舌轻添红唇的动作让他心中怦然一跳,心脏收缩。 我被蝎子蛰了吗?怎么有这种奇异的感觉? 林放赶忙低头四处看看,并没有任何会咬人的昆虫毒物,再看一眼面容微红的小子,心中又是一阵加速“嘭嘭嘭嘭······” 这会不会就是小寞说过的怦然心动? 之前对女子毫无这种感觉,为何对他有了? 可他是个男子,我怎么会对他··· 我是个断袖? 看到他危在旦夕,我就会惊慌失措心乱如麻,就是因为我喜欢他? 林放被自己的想法吓个半死,拳头紧紧握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是正常男人,我不是断袖,不是! 我知道了,定是因为这小子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少年之才,我过于爱才,才会对他如此紧张,对,我是爱才。 林放为自己找到肯定的理由,点了点头。 不知是石室内空气稀薄,还是因为两人都较为紧张,呼吸都有些急促。 寂小寞微微抬头,眼中男人性感的厚唇对他来说真的好有诱惑里,不行,他都要口渴死,他知道只有男人的唇才能给他滋润,他胸口起伏不平,踮起脚尖,拉下人家的脖颈,就快要与人家肉贴着肉了······ 林放不知道寂小寞想干什么,反正也是好激动,心跳越来越快,都快跳出胸口了,只知道自己也好想将这个小子搂在怀里,于是微微张开了手臂······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石壁一侧被某种大力震碎,石块飞溅,土絮飞扬。 林放虽耳朵听不到,但是对于周遭环境的改变还是能随机应变,不由自主护在小寞身前,犹如守护小鸡娃儿的老母鸡,小寞安然无恙,他到落得一身尘土。 破碎的石壁坑陷处走出一个人,黑色衣长袍,脚步沉重有力,面容如女人一般柔美。 这人用手唿扇面前飞扬的土絮,发现有人在这石室内,先是微微一愣,稍作探究,眼神中透出阴狠,“原来是你,竟被你们先了一步,快把无极神眼交出来,不然要了你们的命。” 寂小寞疑惑片刻,想起来这人是谁,上前一步,表情夸张的说道,“你是慕容圣?真没看出来,有日子没见竟变漂亮了,可喜可贺。” 慕容圣看出了寂小寞的鼻翼,面容冰冷,“哼,交出来,少废话。” 林放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可瞧着黑衣男子与小寞的神态,也能猜个大半,此人定与小寞是对手,为了同一个目的而来。 “无极神眼?我没见到,我还以为是你拿了呢!”寂小寞说道。 慕容圣自然不信,“想骗我,你们太嫩了点儿。” “呼~”一掌劈向小寞。 “嘭”,一声震动,林放转动手中长把大刀,虽已快步挡在小寞身前。 但慕容圣内力惊人,力道穿过大刀,打在林放胸口,林放被逼退几步。 第48章 048 挑拨 “林兄,你没事吧。”寂小寞懊悔怎又让林放替他挡在了前面,赶忙将他扶住,才想起他现在听不见。 哎!肯定被打疼,又多此一问。 林放单手捂住发闷的胸口,硬是给小寞挤出一个“我没事”的微笑。 寂小寞都快心疼死了,替林放扶着胸口,瞪了一眼慕容圣,“无极神眼我真的没拿到,我们进来的时候就空空如也,若真的拿到了,我们还能呆在这里等你来么?我看定是段澈拿走了,你爱信不信。”说完不再理会。 慕容圣恍然,曾经多年前他与这小子的师公潇曌真人进过一次神王庙,当时二人皆是一番生死拼搏,并未找到无极神眼,他们便意识到有可能时机未到。无极神眼乃是神物,并不是放在这儿等着人来拿,于是两人各自回去等候时机。 直到十四多年前,天上东南方一颗流星划过,慕容圣大喜,看来离无极神眼出现的日子已不远,但是奇怪的是那颗流星过后,再未有其他异动。 时至今年,每当月圆之夜便会出现一颗十分微弱的小星星,从东南方向着西北方向缓缓移动,神王庙上河水的流向较往年过于不同。 慕容圣便知,无极神眼出现之日已到,潇曌真人却迟迟不见出现,这小子定是替他师公来的。 而段澈之前也是经常听慕容圣提起无极神眼,除了能恢复人的容貌之外,还能使人体能无限增长,便跟着他一起前来寻找。 慕容圣第一个进如河底,因熟悉地形避过那些生物,提前搜了一遍,未找到无极神眼,别的地方死气沉沉,只有此处不同,还未靠近就已感到充满生机,并且石壁上的万人面谱图每一张都盈盈笑脸,春风满面。 这些都是无极神眼的原因,因为无极神眼乃世间及善至宝,凡靠近的生物及石壁,都会受到善意影响,呈现出春意盎然。 可眼前两人不像撒谎,若无极神眼真被这两人取走,也定会发出红光,那红光是遮掩不住的,难道真是段澈取走了无极神眼? 寂小寞看出慕容圣开始怀疑段澈,他添油加醋的说道,“早知道听你的话,将他托在外让你成事,没想到他竟这般不讲义气,利用完我之后将我抛下不管,自己拿了无极神眼跑,让我逮到他定要他好看!” 慕容圣戒备的盯着小寞,再想想若是段澈拿了无极神眼出谷,他不会感觉不到,会不会是今年的异象不准? 他低头微思后问道,“你确定是被他拿走?” “那你说无极神眼在哪儿?被我吃了不成?”寂小寞反问。 慕容圣轻哼,“凭你,能吃得下到也奇怪。” 林放虽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感到慕容圣的眼神越来越冰冷,他心中不免忧虑,这人功力深厚,他与小寞现在都是半条命,一起联手也未必打得过。 林放扯了小寞背部衣衫。 寂小寞到没有在意,依然盯着慕容圣。 “哈哈哈哈~,我说小寞,你真本事,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一会儿工夫不见,到是有些想念。”段澈潇洒的身影飘然而至,大笑着走进石洞,身后跟着古扎。 两人衣袍也都有些刮蹭,面部手部多了轻伤,显得有些狼狈,段澈却丝毫没有收到狼狈的影响,身形优雅,姿态翩然,仿佛游山玩水一般轻松。 寂小寞一看到段澈就恨得牙痒痒,双拳紧握,恨不得立刻上前扭断这人脖子。 林放拉住寂小寞的手,示意不要显露自己的情绪,不然容易被对方激怒,毕竟一个慕容圣都无法斗得过,现在又多一个对手,更没了胜算。 寂小寞自然明白林放的意思,平复一下心情,对段澈说道,“拿出来吧!不然他会要了你的命,现在我们可是一伙儿的。” 他故作友好的瞟了一眼慕容圣。 段澈注意到寂小寞身后的林放,看上去跟寂小寞关系很好,他顿时心里就有种莫名的不爽快,质问寂小寞,“这男人是来找你的?” “哼~”寂小寞没有理他,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是又怎样,林放可是保护神,跟你这个小人不一样。”扭头钻进了林放的怀里扶着坚实的胸口。 林被寂小寞贴近了胸膛,油然而生一种幸福感,不由得搂住了寂小寞。 段澈稍稍点头,这二人必定是苟且上了,抛去心中的那一点点愤怒,转念说道,“你们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信?无极神眼我根本就不曾见到。” 再伸手将慕容圣一指,“你可知道他和我的关系?想挑拨,也要先了解了解再说。” “你们的关系若在拿到无极神眼以前,也许还不错,可现在你拿了他的宝贝,你以为你们的关系还会好吗?别再自欺欺人了。快点交出来!”寂小寞心中鄙夷。 他是不知道段澈和慕容圣的关系,但若为了自身的利益,人都是会自私的,这是天性。 段澈不答话,瞄了一眼林放,抿了抿嘴,那男人越看越不顺眼,寂小寞站在他身边才合适。 寂小寞顿时就火了,瞪着段澈,你敢瞄我的林放? 段澈也不甘示弱的回瞪。 一场厮杀已经悄无声息地开始。 慕容圣此时已经分不清说说的真,谁说的假,因为二人气息平稳,血流正常,都不似在说谎,但他转念想到什么,浮出一丝不被察觉的笑。 无极神眼很有可能还尚未出现,不如先解决些麻烦,一会儿更容易些,那个小子与身后的男子身受重伤,不是对手,段澈到是将实力保存的很好,先解决他。 慕容圣内力集中到手掌,趁段澈还正与小寞用眼神拼杀时,“呼~”一个厉掌打向段澈。 然而段澈其实早有防备,厉掌将到,他翻身一转,掌风落入身后的石壁,“嘭~”霎时碎石迸溅,“噹噹噹”掉落的到处都是。 林放第一时间小寞护在身后,碎石散落在他高大的身躯。 段澈身形定稳,不可思议的看向慕容圣,“师叔,你相信他的话?” 神马?师叔?寂小寞要惊讶坏了。 第49章 049 异象 慕容圣挑起细眉,嘴唇殷红,不屑的说道,“送你解脱也是好事,免得以后你再被那老家伙蹂躏。” 一个发力弹腿踢去。 段澈本无恼意,听了慕容圣的话,仿佛被人揪住痛处,心中升起无名怒火,“嘭~”一掌挡住,开始全力相拼。 “公子,小心~~”古扎握紧手中剑一起夹击慕容圣。 二对一,慕容圣依然轻松自若。 石壁上不停有碎石因为双方力道而被震出,三人自然也被碎石击中几回,但都顾不上,在这现实的困境里,生死搏杀更重要。 林放始终护着寂小寞,小寞虽然心中感激,可也不想就此伤到林放,几次要翻身到前面,但都因为林放身形魁梧翻不过去。 古扎毕竟没有另外两人功力高深,边攻击边躲避碎石,分了心,一个不小心被一枚砰飞的碎石击中了右眼,“啊~”痛呼一声,顿时血液喷涌而出,倒在地上捂着双眼,血液顺着脸颊滴在石室地面。 慕容圣幸灾乐祸的说道,“没了左膀右臂,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样?” “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段澈话虽这么说,可还是担心古扎,看了一眼。 慕容圣抓住这绝佳的机会,锋利的魔爪猛然向前。 “嘶~”段澈连着衣衫带着皮肉抓掉好大一块,他不由得紧皱眉头,“你~” “哈哈哈哈~,谁让你这么不小心被我偷袭。”慕容圣笑的阴狠,看见伤处血液滴答,沿着身体缓缓流下滴在地面。 他不由的开始兴奋,眼白处逐渐成为了绿色,发出诡异的荧光,“哈~”大叫一声,一个劲脚将段澈踢到石壁上。 “啊~”段澈滚落一旁,不敢相信,“你的武功,怎么会进步如此之快,这不可能,不可能。” 慕容圣轻蔑的将段澈看了一眼,很是不屑,“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以为我还像在草原上那样,武功跟你一般上下,哈哈哈哈~,只要是我想做的,没有人能阻止的了,连你的那个老家伙也不可能,哈哈哈~” 正在慕容圣得意大笑毫无防备之时,古扎用前所未有过的急速,“噗~”一剑刺向慕容圣。 “狗东西,居然伤了我?”慕容圣颇感意外的抚着大腿,黑红的血液森透布料向下滑去,滴在地面,恼羞成怒,“嘿~”一掌劈像古扎的头颅。 “额,公子······”古扎话没说完,七窍喷血,倒地而亡。 段澈心情复杂的叫道,“古扎~” 骤然之间,“嗖嗖嗖~”石室内壁的荧光开始发出了不同的颜色,丝丝光芒,十分奇妙,蓝渐绿、绿渐红、红渐紫、紫渐蓝,轮回变换,闪出晃得人眼花缭乱,就太阳下光下刺眼的浓重彩虹。 众人被这变化惊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情况?”慕容圣诧异的问道,眼睛一眯,也顾不得腿伤,飞身掠起将四周石壁统统乱摸一气,想要找出这颜色变换的原因。 段澈也不知这是何原因,探着脑袋四处观察,怎会形成这般奇景? 林放拍拍小寞肩膀,指指石室地面的血液。 寂小寞顺着方向看去,地面上,刚刚慕容圣,段澈,古扎三人因打斗受伤,滴落的血液混在一起,自行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奇异的形状,像一个八角图,图内隐约显现着一种图案,但因闪烁不定,忽圆忽扁,忽高忽低。 四周石壁也因为这还未定型的八角图而不停闪烁,逐渐的,八角图上方恍恍惚惚,渐渐汇集彩光,出现一个若有若无的圆形物,好像人的眼球,却大了很多。 “这就是无极神眼!”段澈肯定的说道。 众人心下了然。 但也不知什么原因,八角图始终不定型,无极神眼也如同虚幻般成半透明状。 “哈哈哈哈,可真是漂亮。”慕容圣上前用力一把抓住,却扑了个空,“咦~?” 透明的无极神眼并未受到任何骚扰一般,依然在空中若隐若现。 “我就不信,还拿不住它!”慕容圣再抓,可到手的还是空气,他压抑的低吼一声“到底怎么回事?” 段澈将这一现象仔细琢磨,眼神一亮,开口说道,“是咱们几人的血液召唤出了无极神眼,但三个人的血,可能不够。” 他有此一说也是有道理的,几人血液好巧不巧混在一起,生出一种阳刚诱惑,诱出了无极神眼,而这八角图虽有八角,却发出四种颜色,蓝绿红都已清晰,唯独紫色若隐若现,故此导致无极神眼始终没有成型,还需要一个人的血。 慕容圣心下了然,瞧了瞧段澈,又看了看小寞与林放,面色一冷,朝寂小寞走来。 林放虽不知道段澈说了什么,但黑衣人眼光凶狠,他心中明白,这人要来杀寂小寞,想也不想就挡在了小寞身前。 “林兄,你干什么?”小寞焦急翻身上前。 林放将他拉在身后。 寂小寞从林放臂弯处蹿出,眼神复杂的看向林放,对其摇头,用口型说道,“林放啊林放,不要再为我牺牲了,好么?算我求你!” “呼~”就在此时慕容圣一掌袭来,林放瞳孔骤然收缩,迅速翻身挡住,“嘭”一声闷响,口中喷出一股鲜血。 “不要~,林放,林放,你怎么样?”寂小寞大脑发麻,还是被林放挡了。 林放的身子渐渐软下来,不知道对面的蓝衣男子为什么还不借此机会攻击这黑衣人,若这黑衣再来一掌,他这本就重伤的身子,定支撑不下去。 “林放~”小寞一把抱住血流不止的男人,眼泪吧嗒吧嗒就掉,可林放比他重好多,他自己也是个伤者,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寂小寞扶着墙壁起来,将林放搂在怀中,“我不要你有事,我不要。” 林放奄奄一息,享用宽厚的大手擦去寂小寞的泪珠,却体力不支,两眼一闭晕死过去。 “你醒,你醒来啊~,你不能死,你就要当爹了,你的孩子就就要出生了,你快点醒过来!”寂小寞的心情已经复杂的无法言喻。 如果你死了,我寂小寞该怎样给你夫人和妹妹交代,欠你的命该怎样还? 第50章 050 灼痛 “都是你这个魔鬼~!”寂小寞憎恨的看向慕容圣。 慕容圣才不管别人有多恨他,正想再次对寂小寞出手,身后无极神眼色彩骤然大亮,眩光巨赠。 回头一看,林放那一口血竟吐得如此准确,正好混进地下几人的血液之中。 八角图注入了新的血液,吸进了最后一股能量,紫色一块清晰无比,四种颜色都犹如添加了兴奋剂,循序之间光芒耀眼。 浮于空中的圆眼,由半透明状变得实实在在,恍若正午的太阳,让人无法直视,渐渐的圆眼开始变换颜色,蓝、绿、红、紫,石壁恍惚绚丽恍如仙境。 “太好了!”慕容圣大喜,顾不得再去袭击小寞,快步走向无极神眼,满意的伸手去拿,可手刚碰到,一张笑脸立刻呆住。 “啊~”的痛呼了一声,赶忙松开了手,因为手掌握着圆眼,犹如投进烈火般灼烫的受不了。 寂小寞已经无暇无极其他,只知道紧紧抱着林放,不能让林放死,可除了眼泪,他毫无办法,“林放,你醒醒,醒醒好不好林放······” 慕容圣搓了手掌再次去拿无极神眼,可当一碰到又迅速松开,掌中还冒出了些许青烟,明显是被火烧到了。 慕容圣的反应让段澈觉得蹊跷,近在眼前的无极神眼怎会拿不到?他索性不着急,继续观察。 “我一定要拿到你!”慕容圣着急了,试着运功打向无极神眼,“噗~”一掌下去,无极神眼丝毫未受影响,不但继续悠悠自转,还将慕容圣的内力尽数吸收,眨眼间反射到出掌之人的身上。 “噗······”慕容圣被反射出的力量逼退几步,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再次发功集中力量于拳头,“啊~”大吼一声,刀拳中带着黑色幽光凌厉无比,劈向无极神眼。 无极神眼沉声静气,“嘶~”将慕容圣的力道吸进,顷刻如数击出,“噗~”慕容圣被反击,“嗵~”的一声震倒在石壁之上,可以听到他骨头“咯咯~”的折断之声,口中吐出细细血丝,“噗······” “不可能,不可能,究竟该怎样?该怎样~?”慕容圣愤怒的声音惊动了整个空间,些许碎石被震得掉落在地。 他无计可施,发疯了般向无极神眼疯狂袭去,“噗噗噗~” “嗖嗖嗖~”无极神眼将他的内力反射,一道道黑色的幽光。 “啊~”慕容圣伤的只剩少半条命了,他衣衫散落不堪,满面黑紫,嘴唇全白倒在地上,口中吐出黑色鲜血。 慕容圣倒在地上,脑子里的弦全乱了,他费劲心思期盼已久,终于看到了无极神眼,近在咫尺,却无法得到,那他还怎么回复容貌,怎样让最爱的女人回到他的身边? 他所做的一切,他的脸,他的爱人,他的希望全都化为烟云,老天注定的吗? 段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想取得无极神眼,还需要些什么? “呵呵呵呵~”沉寂片刻,慕容圣突然放声大笑,面目可憎扫过另外几人,咬牙切齿,“无极神眼,既然注定我得不到,也不可能便宜别人,让这些人,统统和你一起永远埋在这神王庙底吧!统统埋葬~!” 他翻身而起,窜出洞口。 “不好!他······”段澈叫道。 话未说完“轰轰轰~”神王庙出现一阵地动山摇,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块掉落在洞口,碎石四溅将整个山洞封的严严实实,不留缝隙。 “慕容圣疯了,他得不到,就让咱们和无极神眼葬在一起。”段澈心情沉重。 “轰隆隆~”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慕容圣将外面的出口也毁掉了,现在谁也别想再走出神王庙。 “哎~!”段澈长叹一声,不知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伤悲,慕容圣已走,小寞身受重伤,两个和他争夺无极神眼的人都不会再和他争抢。 可这无极神眼根本碰不得,这和得不到有什么区别? 再者洞口已被封住,还有希望吗? 无极神眼并不会因为旁人的干戈和绝望而停止自己的能量,幻化绚丽而多彩多姿,只不过,现在谁也没心情去欣赏它美丽的色彩。 寂小寞眼神涣散的保抱着怀中的男子,仿佛生死离别的情人一般舍不得松开。 段澈抚着手臂,拖着受伤的身体,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脚步蹒跚走到无极神眼跟前,慕容圣拿不到,任何人都拿不到? 不,他要试试。 他伸手去拿无极神眼,刚抬起还未碰触,就感觉进入火焰一般烧烫无比,“嘶~”灼痛感袭来,赶忙收回手。 段澈不是慕容圣,不会因为一时的不到而疯癫,他盘腿席地而坐,观察着无极神眼。 这颗神眼如手掌般大小,颜色鲜亮无比,既然碰不得,那还怎样增强内力消除恶极? 究竟还缺少什么样必备的物件? 段澈冥思苦想,整理蓬乱的思绪,想要理出头绪。 片刻之后怪事来了,无极神眼自转加快,开始在空气中缓缓滑动,旋转一周,像是嗅到了自己喜欢的味道,朝着小寞所在的方向移去。 段澈眯眼,难道寂小寞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无极神眼? 无极神眼离寂小寞越来越近,闪烁的光泽晃花了人的眼。 寂小寞呆兮兮的神志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回,变得清醒,眨了眨眼,看向无极神眼,它对他讨好一般微微轻颤,仿佛充满了善意。 寂小寞嘴角浮出一丝自嘲的笑,思绪万千,若不是为了这颗圆眼,林放就不会有事。 不,应该怪我,一直呆在山里也没什么不好,与小动物为伴,养些花花草草,和腹黑的老顽童逗逗心眼儿不是很惬意? 为什么要逞强答应老顽童出山,为什么要拿寻找神王庙和滞捺河。 寂小寞呀寂小寞,你真的害林放不浅。 无极神眼还在靠近寂小寞,使得寂小寞脑中不再飘忽,低头看向怀中的林放,生怕惊动了这个男子,手脚轻柔,缓缓将他放下,摆了一个他认为会比较舒服的姿势······ 第51章 051 女子 无极神眼静静地等待小寞。 寂小寞站起身,伸出手掌。 段澈喊道,“小心被烫~” 寂小寞已管不了那么多,他此行就是为了无极神眼,一把将无极神眼握于手掌中,就像拿了一个普通饰物,一点事也没有。 段澈惊诧,这小子没有被烫到?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无极神眼渐渐不再闪烁,从圆眼内部透出一股淡淡红光,石室也被渲染成淡淡的红色。 光线从小寞的指缝射出,圆眼顺着寞手掌钻进寂小寞的体内,一股红光从手臂长驱直入,进入心脏。 “啊~”寂小寞也被惊呆,他不明白无极神眼为什么会钻进他的身体,正不知如何是好,突感心脏部位变得灼痛,像是被火炉反烤,好难受,难受到全身渗出颗颗豆大的汗珠。 寂小寞擦掉额头的汗,双手按压疼痛之处,可根本不起作用,脸上、手臂统统发红,并且不仅仅是心脏,就连全身都跟着被火烧,有种难以言语的力量在全身流窜。 他想要控制这股热的力量,但内力有限,反被这种力量束缚,支撑不住,倒在地下翻滚,“啊~,疼,好辛苦······” 段澈思索片刻,觉得应该是寂小寞身受重伤内力不足,难以控制体内的无极神眼,他想上前扶起小寞,可又怕被灼热烫伤,伸了几次手又缩了回来。 寂小寞的难受感还在增强,浑身都被束缚,好想撇开一切束缚,开始撕扯身上的衣服,裤子,亵衣,及包裹胸肌的长布,腰间的软剑,一件一件,统统褪去······ 随着寂小寞渐渐身无寸缕,段澈正大了眼睛,眼前的小寞竟然是······ “你,你是女子······”段澈从目瞪口呆到渐渐平复,眼前的寂小寞和记忆中的寂小寞相差太远,太远。 他忆起初次相见时,故作大义凛然的寂小寞;在房顶谈心时,一副媒人般讨好的小寞;那次喝醉酒寂小寞居然还调戏了他;还有那次他们为了“酒肉朋友”四个字冷冷相对;当然还有入谷后寂小寞交给他衣袍样式时,小媳妇儿般娇柔的模样、 他还想过,如果这小子是女人,他就娶了。 段澈发自内心的笑了,心跳也越渐的强烈,听见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还等什么,还不去帮她?” “呵呵~,好,好~”段澈走到寂小寞身边将她扶起,摆好打坐姿势,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来帮你。” 这一声犹如九月扑面的丰收秋风,充满无限地柔情。 段澈发动运力,忍受着灼烫,将体内仅有的内力渡给寂小寞。 小寞渐渐不再难受,段澈渡给他的内力与自己相融合,灼热感消失,使得对无极神眼得以控制,徐徐运功,无极神眼被他溶化成一股无形气体与血液融为一体。 段澈发现自己的手并未被烧到,瞅瞅小寞平静下来的呼吸,和渐渐正常的脸色,或许这姑娘的身体,就是克制灼烫的良药。 寂小寞睁开双眼,对身后之人淡淡一笑,你利用我拖住神蟒,却又在我无法掌握无极神眼时用内力助我,真不知是该与你冷对,还是充满感激。 但同时也想明白,难怪老顽童会对他如此放心,原来这无极神眼只能是和他一样的人才能碰。 他拿起林放大刀,抿抿嘴巴,将手腕割破一个口子,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滴滴滑落。 “你干什么?”段澈对小寞此番举动大为不解。 “别过来。”小寞厉声,捡起地下软趴趴的宝剑。 腕部的鲜血沿着手中的软剑缓缓向下流去,流到剑刃处却没有滴落在地,而是被剑前段的利刃吸收如。 随着一滴滴血液被吸进,剑身不在柔软,犹如跳动的血管循序渐进,缓缓律动,一点一点充盈变得坚硬,发出一环一环暗红色血光。 寂小寞的血一直在流,剑一直吸取,红色逐渐暗淡,剑身却透出沉稳与凌厉,犹如一个站立的少年,充满灵性,无光自亮,并且剑柄上出现一个红色血滴的图形,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十分震慑。 段澈蹙眉,这剑需要寂小寞的血液与无极神眼的结合才能成型,会不会就是慕容圣说过的那把宝剑? 他以前听慕容圣说过,世间有一把宝剑,盘古开天辟地时,为了震慑扰乱人间的恶魔,铸造的宝剑,但宝剑斩杀众多恶魔时,吸收了恶魔的怨气,变得善恶不分,出鞘必见百人鲜血,魔性无法消除。 直至后来被一位门派的传人,参破了天机将之收服,抽取剑魂埋在万丈地下,从此销声匿迹,只等待能降伏它的人出现,用世间极善至宝与洁纯的鲜血结合将至充盈,便可将它善化。 而刚刚他们几个气血方刚的男人血液融合诱出无极神眼,却不够洁纯,小寞极纯,善宝自是喜欢极纯之人,所以只有小寞可以掌握,也就是说小寞便是那门派的传人。 寂小寞做完这些,将剑收回,因失血过多面色及嘴唇均已发白,四肢颤抖腿脚软弱无力,每走一步都如踩在软垫之上,将自己的剑与林放的大刀放在一起。 “让我给你抱扎吧!”段澈已准备好了布条,轻拉起小寞手臂,动作十分温柔,像呵护婴儿,不小心碰触到她那柔滑的肌肤,然后瞄一眼她赤,裸的身体,曲线虽不如成熟女子那般妖娆,却也如粉玉般优美无暇。 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捡起地下衣裳,递在其手中,有些结巴,“你,你快,穿上!小心,小心着凉了!” 该死的,他不是不喜欢女人的么,怎么从知道她是女人之后,再一看到她,他就手心紧张的出汗了呢? 寂小寞看见段澈的面色有些发红,不由自主莞尔一笑,一个有特殊癖好的人,有那么害羞? 段澈瞧见那笑,心中犹如被春风吹过,变得软绵绵。 寂小寞将衣服一件件穿好,有些还是脚步不稳。 段澈怕他跌倒,上前一把扶住,“你慢点!” 第52章 052 难受 “不必了。”寂小寞又恢复了冷漠,将他甩开不再理会,回到林放身边,扶着墙壁缓缓坐下,小心翼翼把林放挪到怀中。 惨白无力的小手轻轻地,温柔地掠过男子面上的几缕乱发,掌心扶过毫无血色的脸颊,以及泛干的唇角磨蹭着。 段澈心中顿觉不爽,总觉得那垂危的男子很碍眼,他脱口而出,“不过一个将死之人!” 她有什么稀罕的。 寂小寞身形一顿,停止磨蹭,看着怀中的男子,林放真的会死吗? 如果他死了,他的夫人,他的妹妹,还有他将要出生的孩子该怎么办? 如果没有他寂小寞的出现,林放此刻正在做他的林教头,满怀欣喜的盼望做父亲,给最疼爱的妹妹找到一个好归宿,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他俊朗不凡,英勇无比有更美好的前途。 可如今,他却在这里奄奄一息,耳朵失聪,身受重伤,半死不活。 深深的愧疚占据了寂小寞整颗心,他欠林放的,他不能让林放死,更不能坐以待毙,他要想办法,必须救林放。 寂小寞眼神一紧,抬头瞥向段澈。 段澈被小寞的眼神吓了一跳,“你此时还想杀我?” 寂小寞摇摇头,无力但又期望的问道,“你以前听慕容圣说过神王庙的事情,一定知道还有别的出口对不对?” “我还以为你记恨我用你拖住守庙神蟒呢!”段澈松了一口气。 “说呀,你到底知不知道?”别特么废话。 段澈感到寂小寞话语中的急躁,是为了那个半死男人的生命担忧的急躁,即便他不服气寂小寞为别的男人着想,他又能怎么样? 段澈半开玩笑的说道,“你做我的人,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寂小寞自然知道这句“做我的人”是什么意思,“我不喜欢有特殊癖好的人。” 段澈苦笑,也不知自己刚刚怎说出让寂小寞做他的人这种冲动的话,反正觉得寂小寞不应该跟别的男人靠近就对了。 “看来你认定我不喜欢异性了?呵呵,随你怎么想!” 他叹了叹气,看向四周石壁,不管寂小寞现在怎么看他,这别的出口却是的确没有,慕容圣连外面的洞口都毁掉了,那疯子根本就是要将我们活埋在这里。 许久,他再是说道,“我没听说过,除了奇迹出现,否则根本出不去。” “可他不是你师叔?”寂小寞才不相信这个自私的人。 段澈将慕容圣抓伤的手晃了晃,反问,“他刚才还想杀我!你不是也看见了?” 寂小寞彻底失望了,难道这就是神王庙对闯入者的惩罚? 即便他死,不能让林放死,即使都死,也不让林放死在他前面,不然他会怀着愧疚投生,下辈子都活的不安,他一定要为林放做些什么才好。 眼角瞄到宝剑,寂小寞突然想到,宝剑吸取了他体内大半的血液,现在还能清醒,全靠无极神眼化作的无极之气,还残留一些在体内丹田之中,倒不如将气体渡给林放,林放或许就会有活的希望。 打定主意小寞开始运气,将丹田之内的气息缓缓提起聚在口腔之中,欲将贴上林放的双唇。 段澈猜到寂小寞的意图,“你疯了?想死吗?他跟你是什么关系值得你这样?” 寂小寞微微勾起嘴角,什么关系? 一个可以在危难之时救我性命的人,就是这种关系! 他没有说话,对段澈投去一个坚毅的眼神,意思是,你猜对了。 “不可以~”段澈欲上前阻止。 寂小寞一个抬手做出拒绝状,然后再也不理会,继续自己的动作。 段澈知道他心意已决,罢了,罢了,随他去! 可,为什么心中生就这么难受呢? 寂小寞贴上怀中人的唇,唇瓣缓缓紧贴,男子的唇十分冰凉,好想垂死边缘的温度。 小寞开始给予温暖,男子微弱的气息让他有片刻的眩晕,这感觉,绕了少女的心智。 但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用舌尖轻柔撬开男子的双唇,再继续一点一点缓缓撬开闭着的牙齿,口中传来丝丝微甜,这种微甜他好喜欢,忍不住的想要往深处尝试。 晕死的林放竟也十分配合,小舌顺利的进入,贴上他的舌根。 寂小寞不再犹豫,握紧林放的手,将气息渡给怀中的人。 此时的林放本已周身冰凉,仿佛在弥留之际,突然一股温热的气息从口中传来,热流源源不断,流入内脏,并流窜到四肢,身体逐渐温暖。 这无极神眼可乃是神物,得到整颗便可天下无敌,即使得不到整颗,却也可以令人焕然一新。 林放脑中意识增强,触舔温热的源头,竟然还有一种女儿家的体香萦绕在鼻间,他有些贪恋,轻轻吸取。 片刻之后体内热流越聚渐多,充盈到全身每一条血管,每一个脏器,手脚已恢复正常温度,缓缓恢复一些体力,不再满足轻轻的吮吸,加大力度,想要将温热的源头及女子的体香全部吸入体内。 这感觉林放之前从未曾体会过,心中如激荡的湖水,波澜起伏不再平静,身心为之沉迷,与口中的温热交缠在一起,越来越美好,心潮澎湃的想要全部。 林放的反应令寂小寞心中慌乱,却也有些不舍,犹豫之间,已与他深吻而绵,就像如胶似漆的爱人,辗转厮磨,无限蜜意。 寂小寞好紧张,不由的抓紧了林放肩膀,手心冒出了汗。 林放的手臂有了力气,摸索到身上之人,揉揉搂住。 约莫一刻后,气息已渡完,林放越加的铿锵有力,快要彻底清醒。 寂小寞知道不能再贪恋,缓缓放轻动作,想要抽身,可林放滑腻的舌紧追不放,有纠缠到底之势。 寂小寞怕他会突然睁眼,猛然抬起,唇齿分离之间嘴角扯出一缕银丝,回味着刚刚美好的的思绪飘忽,瞧见段澈一副探究的神色。 他不作理会,擦擦嘴角的口水,心中放松,能做的已经全都做了,剩下就听天由命吧! 寂小寞肢体无力的自然垂落,靠在身后石壁,头脑失去最后的意识前,想起老顽童交待他的第二件事······ 第53章 053 得救 这第二件事,就是老顽童让他寻找滞捺河内的六件宝贝。 而那六件宝贝个个都不一般,威力绝伦,可以助人一统天下,老顽童叫他将六件宝物找出交给皇甫宗仁,替他老人家还了很久以前欠皇甫宗仁的人情。 但这滞捺河也是及其不好进的,河底满是蚀骨的毒物,凡是触碰的生灵或人,只要沾染上一丁点儿,必定遭到毒的腐蚀,而令全身化作一滩血水。 其地址在花篱与东夏的交界,可如今以他这幅模样,怕是到不了花篱与东夏的交界,完不成老顽童交待的第二件事了······ 林放口中甜美突然离去,心中莫名失落,可体力刚刚恢复一些,还不足以立刻坐起寻找那些美好。 微微睁开双眼,没有见到半点女子的痕迹,只看到小寞的双眼缓缓闭上,双颊梨涡微陷向身后石壁靠去。 林放自问,刚刚是在做梦? 为何如此真实? 还有,体内明明多了股气流窜动,不急不缓,十分舒服,四肢的疼痛明显减轻,替内的重伤根本在急速的恢复,活动手脚坐起来,那股气流越来越活跃,全身上下都好轻松。 而此时的寂寞却眼口紧闭,四肢如一滩烂泥,好像成了半死不活的重病员。 “小寞~”林放叫道,他心疼的抱寂小寞在怀中,又瞥见大刀旁多了一把剑,那把剑可够气势的,看上一眼就摄人心魄,会是谁的? 段澈厌恶的盯着林放,你抱我我抱你,玩儿缠绵? 谁知道你俩刚才究竟是渡气还是在亲吻? 看着就让人烦。 他走到石室的另一个角落,盘腿而坐,闭目养神,不去看那烦人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林放体内因为那股气流的存在,身上的伤已经回复的七七八八,手臂长时间一个姿势搂着小寞也不会反酸,耳中嗡嗡之音已毫无踪影。 真神了! 梦中给他热流的女子究竟是谁? 太阳一日日从东升起,再西落而去。 河道改流回正位,水流急促不带一丝柔情,拴在大石上的马匹早已不见踪影,经过这里的路人们根本不知就在几日前,此处出现过一个会散发淡淡幽香的神王庙,更不知道谷底还有三名活着,却无法出来的人。 段澈用碎石将古扎的尸体掩盖,然后一直如磐石般原地打坐。 林放偶尔换一下手脚继续搂着寂小寞,虽饥饿,口渴已经习惯,也并没有因不吃不喝而精神不振。 寂小寞一直气若迷离,林放看在眼中急在心里,这小子目前的状况只比死人多了一口气,还能支撑多久? 他想张口问问对面的男子有没有出去的办法,可蓝衣男子闭上双目当做没看见,几次之后林放也不想再问,他现在是个聋子,就算人家说了,也听不见。 两个大男人不言不语谁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就在林放打定主意,搂着寂小寞一同等死的时候,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 林放侧耳倾听,声音又不见了,看来是他在这里呆的太久出现了幻觉,已经聋了,怎么可能听到什么声音? 没过一会儿“呯~呯~呯~”另一种声音再次传来,由远及近。 林放这次听得真切,不是幻觉,是身后石壁在发出响动。 段澈睁开双眼,看向那面震动的石壁,波澜不惊的说道,“看来奇迹真的出现了!” 林放先听到响声,后听见对面男子的话,有些不敢相信,不由自主漏出惊喜之色,“我的耳朵好了吗?” 段澈不屑的藐视一眼,指着小寞,开口说道,“若不是他,你早就死了,有什么好高兴的。” 无极神眼乃是神物,哪怕只拥有一丁点儿也会让人焕然一新,林放体内因为无极之气的存在,内伤早就被修复了八9分,耳朵也早就好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林放大为疑惑,“是他?他用什么方法救的我?” 段澈真不想解释,可不说,寂小寞就牺牲的太冤枉了,“那把剑,你可瞧见?无极神眼和着他的血进到那把剑,剩下的无极之气他给了你,你活了,他就会要死。” 说完不理林放,触摸抖动的石壁,因为他一看见林放就有想痛扁的冲动,所以还是最好不看。 林放脑中“嗡”的一声,是小寞?那种口舌相交的美妙的感觉,每每想起都会心潮澎湃,激动不已,明明感觉到是一个女子,怎么会是小寞? 可再瞧瞧也难怪,这小子瘦瘦弱弱,身无二两肉,又长的十分秀气,确实不像男子。 “嘭~”林放一拳砸在石壁上,小寞,你用此种方法救了为兄,可为兄又不会你那种高深的内力,无法再将气体渡给你,你这不是要为兄愧疚一生么? 石壁震动加剧,“咚咚,呯呯,”响个不停,仿佛只剩半墙之隔,这些声音不是一个人弄出的,应该是很多人拿着铁器在采挖。 段澈耳朵贴近,隐约听见有人呼喊,“快到了,大家加快。” “咚”的一声,一块大石突然掉落,碎石散乱,并透进一缕微光。 林放赶忙抱着小寞后退几步,“外面是谁?” 一个人头向里望望,见到林放开心的大喊,“林教头,真的在里面,太好了。”是吴颖。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林放言语透着惊喜。 吴颖喊道,“说来话长,你们没事吧?小寞兄弟在不在?” “我们都在,有没有水先递些下来。” 吴颖向腰间一摸抛下一个水壶。 林放接住打开盖子,轻轻掰开小寞的嘴,缓缓滴入,一口也没吞咽进去,全洒在外面。 林放焦急的无从下手。 吴颖在上面喊,“林教头,你们让一让,我和将士们将这洞口打大,好让你们出来。等出来了再想办法喂他吃喝。” 林放只好抱着寂小寞先躲到墙角。 又是一阵敲敲打打,洞口逐渐被扩大,上面递下一副软架,林放把小寞小心翼翼放在上面,缕了一缕其凌乱的头发。 “小寞,我们没事了,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 “肉麻。”段澈瞧见又是一阵心烦。 第54章 054 选择 林放对上面叮嘱,“你们慢些,他受了重伤。” “好嘞!兄弟们慢点拉,咱们的小寞兄弟可受了重伤,经不起折腾。”吴颖对洞上方的兄弟交待。 众并将低吼一声,当作回答,缓缓上拉。 林放心中原本应该高兴,却怎么也乐不起来,身为一名大程总兵教头,对阵杀敌时见过不少失血过多又滴水不进的伤员,最终都撑不了多久就咽了气。 而小寞此时还留有呼吸已是十分罕见,可否彻底恢复还不能肯定,如果真的撑不住,该怎么办? 林放失去了要重见天日的喜悦,心中被塞进了一块大石,万分的沉重,捡起大刀和宝剑背在身后,小寞,你要坚持住。 等那两人都出了洞,段澈也点脚踏墙跃至洞口跟着出去,回头看了一眼荧光闪耀的石室,以及被碎石盖住的古扎。 他一直渴望的东西就消失在这个差点将他活埋的山洞之中,或许冥冥之中上天早已安排,有些东西注定他不该拥有。 天上阳光灿烂,空中微风徐徐,小草跟着风儿一起起伏不平,好一番安静的春色。 之前洞中始终泛着莹莹之光,出来后虽艳阳高照,也未觉得刺眼。 教员们脸上身上粘着尘土,挖掘的铁器散落在四周,碎石烂土堆了两座小山一般。 从地形上段澈断定,这是大程的境内,他们正处在一片平原之中,况且离那条河不是很远。 林放已将寂小寞扶上马匹搂在怀里,他有种感觉,如果离开他的怀抱,小寞一定会害怕的。 段澈心心中暗骂,狗男女,都出来了,还粘什么? 林放示意吴颖牵给段澈牵了一匹马,想起来什么,对段澈问道,“还未请教,尊享大名?” “段澈。”他根本就不想答,可这会儿要不是人家的手下挖开洞口,他可能真的要死在里面,告诉就告诉。 “段兄弟,在下林放,有缘再见,先行一步。” 骏马脚步缓缓,拖着二人离开。 教员们捡起地下种种挖掘铁器紧跟其后。 段澈望着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寂小寞,我们一定会再次相见。” 一个飞身跨上大马,拉好缰绳纵马而去。 吴颖命令众兄弟兵回营休息,他亲自跟着林回到了林家院子门外。 “来。”林放示意吴颖。 吴颖接住寂小寞正准备背在背上,“这小子,怎么这么轻啊!” 林放跨腿下马迅速从吴颖手中接过小寞,“给我。” 他动作悠缓,打横抱起进了院子。 “怎么跟抢宝贝似的?”吴颖好奇,我背和你抱还不是一样? “夫人,林教头回来了!”正在修剪花草的黄妈对着偏厅喊,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夫人和小姐就担忧死了。 林放将小寞抱进屋内放在床上,轻轻盖上被子,刚想握紧小寞的手。 “夫君~”闻声而来的林夫人和林文雅进迈进了门槛。 “怎才回来?”林夫人挺着大肚,脚步蹒跚走进屋里,瞧见面色青白的寂小寞,就像临死前的那种模样。 她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心里却有种由衷的窃喜,但是面上一副忧虑的模样,“小寞这是怎么了?” “小寞,小寞······”林文雅更是手足无措,哥哥衣衫破烂满身狼藉,小寞却昏迷不醒。 小寞,她的小寞,几日不见竟成了这副模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放没有言语,只是心疼的看着昏迷不醒的人。 林夫人眉心一皱,吩咐道,“黄妈,快去找大夫,小七快去端盆温水来!” 林文雅咬着手中丝帕,眼圈发红,颤抖的抓起林放胳膊,“哥,你说话呀!” 众人询问的眼神让林放更加不知从何说起,接住夫人递过的茶水,想要亲自喂,却又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心不细,递给文雅,“先喂他喝些水,这几日,他都滴水未进。” “什么?那你们是怎么扛下来的?几日不吃饭就是饿,要是几日不喝水还怎么活?”吴颖惊诧不已。 几日前一名男子找到吴颖,说出林放与小寞困在地下,这光来回挖地道用了整整三日,不知道他们之前还被困了多久,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林文雅抽泣不止,“哥,他会死吗?为什么你看着只是有些乏力,他却这般虚弱?” “他是为了救我,才······”林放黯然的说道。 林文雅失声痛哭,泪如泉涌,“小寞,小寞,呜呜呜呜~” 林夫人虽在对寂小寞的问题上与林文雅有着分歧,但毕竟这小姑是她看着上大的,就像自己的亲妹妹,哭的这么伤心着实有些心疼。 她拍拍文雅后背给予安抚,说道,“你哥说他滴水未进,先给他喝些水吧。” “嗯!”林文雅接过茶水,轻轻揉揉掰开小寞干枯的嘴唇。 寂小寞根本没有一点吞咽的意思,茶水顺着嘴角缓缓流出,枕头湿了好大一片。 林放看的着急,索性拿走文雅手中茶杯,亲自喂了一次,依然如数流出。 他乱了分寸,心中犹如被大刀捅了数个口子,将茶杯塞给吴颖,走到门边挥出拳头。 “咚”的一声,木门被砸出一块坑洼,林放拳头的关节处也森出血丝。 神王庙内几日的相处,寂小寞早已扎根在林放的心里,他不清楚之前是不是对小寞有情,但那日昏迷之时与小寞的唇齿相交,他体会到喜欢一个人的感受,那种心潮激荡热血沸腾的感觉,终生难忘,如获至宝。 他的世界在遇到小寞以前竟都是黑白的,小寞就像一个播撒春天的仙子,在他的内心深处种下了一颗含着光环的种子,一切是竟那么的美好,况且小寞在危难关头,把生存的希望留给了他。 如此情义,即使真是个断袖,他也认了。 “夫君,你······”林夫人心中觉得不妙,夫君竟对寂小寞如此的焦急,两人之间的情谊到底已经有多深? 她真的很想知道,如果让夫君在她和寂小寞之间选择,夫君会选哪一个? 第55章 055 后事 身为一个妻子,林夫人面对眼前的情况,她必须劝慰,“大夫马上就会来,一定会有办法,你也几日未歇,先回房歇歇!” 瞧着夫人身怀六甲,满面的担忧,林放点头,没有询问吴颖为何会知道他们在地下,因为他此刻还没那个心情,回头望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出了屋子。 他想一直呆在这儿,可是不行,他要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如果大夫没有办法,他就要用尽一切办法救小寞,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大夫来看,一番望闻问切,诊断结果是,“气血两虚,体内过于亏损,再加上几日滴水未进,只剩下一口气了,还是将后事提前准备的好!” 林文雅听完反应了一会儿,气急败坏的将大夫一顿狂骂,“庸医,你明明就是一个庸医,你胡说,他好好的,怎么能只剩下一口气,你就是个骗钱的庸医,你还要是不好好诊他,你就别想拿到诊金。” 那大夫也是十分气恼,从医四十余年还从未遭受过这种污蔑,愤然拂袖,“哼!我乃本县名医,连县太爷的一家大小生了什么病都是找我看的,你怎能如此污蔑我的医术,你,你不可理喻!” 林文雅二话不说,“嗖~”给丢个茶杯过去,大夫的脸险些被砸到,林文雅再去抓桌上的碗。 大夫见这女子如疯子一样,怕再待下去会被打成残废,再者她是林教头的妹妹,也惹不起,于是连银子也顾不上要,跑了。 “文雅,别这样!”林夫人劝慰,眼睛却瞄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寂小寞,只要趁人不备,用被子捂上一会儿······ “嫂嫂你也看到了哥哥对小寞有多紧张,小寞是哥哥的救命恩人,若是嫂嫂这时候下手,哥哥又是恩怨分明的人,嫂嫂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林文雅道。 她看出阳奉阴违的林夫人眼中那股子阴狠劲儿,嫂嫂向来做事武断,杀鸡宰鸭从来都一刀毙命。 可她不明白寂小寞到底哪里得罪了嫂嫂,嫂嫂为何总是要置他于死地,反正她是不会让嫂嫂伤害到小寞的,不然就鱼死网破。 林夫人被小姑子警告,面上一僵,“额~,不不不,你看文雅说哪里去了,不管怎样,小寞都是你哥哥的救命恩人,嫂嫂一定会善待他的,黄妈,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再请一位大夫来,要有威望的。” “哦,老奴这就去!”黄妈快步出门,心里却是静不下来。 自从寂小寞进了林家的门,温婉贤淑的林夫人就不见了,又变成了曾经有段时间里那个处心积虑的妒妇,想想上次林教头从山贼手中的那姑娘的结局······,哎,真是造孽呀,可是寂小寞与林教头一样都是男子,关系好也是兄弟情义,林夫人到底有什么好妒忌的。 但说实话,她黄妈心里还是偏重林文雅一些,毕竟林文雅是林老爷的正根儿,林夫人不过是一个媳妇儿,媳妇儿没了可以再娶,林文雅要是没了,可就辜负了林老爷的生前所托。 第二位大夫一番望闻问切,给出的说法和前面那位一样。 林文雅这次不骂了,拽着大夫的衣袖横摇,“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他,他不能死,一定要救他。” “别~,别~,别这样啊姑娘!”大夫被晃得头晕眼花,十分别扭,于是找个尿急的借口上个茅房躲一会儿。 可林文雅依然紧紧跟着,在茅房外面哭喊,“我求你,你要治好他,如果他不活,我也就不活了,只要你治好他,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给你家做奴仆,做奶娘,做小厮都成,你一定要救他,不然今日,你就不要离开。” 这位大夫给文雅的定义是“情郎即将离世,她受不了打击,神志已开始不清醒,有些发疯的迹象,很有可能做出过分的举动”。 于是从茅房露出个头,准备趁文雅不备之际欲做逃跑。 “你别想走。”林文雅赶忙扯着大夫的衣袍。 “松手把你!”大夫使劲儿将林文雅一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外面衣袍脱下,一阵疾风般的抱头鼠窜,只留下院中被卷起的落叶。 林文雅看这势头,完蛋了,寂小寞怎么办? 林文雅乖乖回到房间,为小寞仔细擦去脸上的灰尘,挑出指甲内的泥土,再将小寞手腕的伤口重新包扎一番,“小寞,我陪着你,你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文雅,事已至此,你还是,还是······”林夫人深知自己的处境,关键时刻黄妈必定站在林文雅那边,所以她对自己的情绪有所收敛,劝慰一下林文雅。 “嫂嫂还是收回这些话吧,他还有气,死不了,没办法让嫂嫂如愿,嫂嫂身怀六甲,您还是多回去休息吧的好”林文雅不愿看嫂嫂那虚伪的模样,话语间毫不客气。 再是将小寞的被角掖好,眼神发呆,流出泪水,一滴一滴,如空中洒落的小雨,“小寞,你放心,我不会让人伤害你。” 林夫人神色暗淡,跨出了门槛。 或许连老天也在惋惜,夜晚的月亮躲着不出来,连一颗星星也不曾出现,树上的鸟儿都已回巢休息,整个林家院子都沉浸在沉闷之中。 林文雅眼睛哭肿的眯成了一条缝,打更的敲了三遍,依旧守在床边。 “小寞,我知道你一定没事,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几日不醒,我就几日不吃不喝,你说好不好,小寞你怎么不理我呢?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可我喜欢你。 你知道吗,从你来到我们家我就喜欢你,喜欢你陪着我一起弹琴,一起赏月,一起上街,更喜欢你像那日在大街上那样调戏我,虽然你不够高大,不够威武,却是我见过最好的男子,我喜欢你,真的,你要是死了,我也,我也······” 在门外听着妹妹的一番言语,林放心中犹如被细细的铁丝勒了数圈,即闷又痛,推开房门缓缓步入。 第56章 056 在意 “你们别劝我,我是不会走的,我要在这里陪他。”林文雅也不看来人。 林放走到妹妹身后,双手搭在她双肩,“哥哥不劝你走,你想坐多久都行,可是你已经哭了一天,妆都哭花了,要是他醒来看见你这样子,一定会被吓得再晕倒。且你一直在哭,会吵得他睡不好。” 林文雅才不相信,质疑道,“他都晕了几天,我这一哭就能把他哭醒?你瞎说。” “若是一般人,这种情况可能早就离开人世,但他是寂小寞,武艺高强的寂小寞,不是旁人。”林放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文雅听,还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他稍稍停顿,长出一口气,半开玩笑劝说,“这几日在地洞他一直没有好好睡过,你今晚让他睡得舒服,明早说不定就会清醒,要是看见你这副吓人模样,还能喜欢你吗?” 文雅听了哥哥的话,想想觉得有道理,仿佛已经看到清醒的小寞在对她微笑,“哥,你说的对,他是武艺高强的寂小寞,他一定会醒来,我不要他看见我这副模样,我要将自己打扮漂亮再让他看。” “那就回去休息,哥替你守着他。”林放语气柔和的说道,虽也心疼自己的妹妹,但私心里更想与小寞独处。 “哥,我把他交给你,一定要替我看好。若是出了差错你可得给我赔。”文雅的眼神透漏出无比的认真,稍有犹豫,一步三回头的走向门口。 出门前停顿一下,回身到床前,将灯火拨了拨,再是走到窗户前将留着的窗缝关紧,“虽是初夏,可夜里还是凉,不能把他冻着了。” 指了指燃着的双层小炉,“上面架着温水和热粥。” 真是一百个细心和不放心。 “哥一定帮你照顾好他。”林放肯定。 文雅回望一眼,关门离开。 林放坐在床边,将寂小寞的手缓缓托起,置于掌中轻轻握住,灯光下,寂小寞面色苍白,瘦弱无比,怎么看,都不像个男子。 “小寞,你可知道为兄看见你现在的模样,心中是何种感受?” 想想寂小寞滴水未进,林放走到桌边拿出炉中温水,轻轻吹凉一些,回身床边坐下,再试着缓缓滴入小寞嘴中,却依然喝不进去。 瞄到小寞的嘴角,他突然想起在石室之中小寞用唇齿相交给他渡气的法子。 或许,可以试一试。 林放含了一口温水,俯身,贴在小寞双唇之上,将其唇瓣紧紧裹住,口中温水一点一点注入唇齿之见。 寂小寞并未有任何反映,看来还是不行。 林放心中越渐悲凉,该怎么办才好? 他身心无力的看向寂小寞,咦~,小寞喉咙,有很细微的吞咽的动作。 管用了? 林放大喜,赶忙再含一口水渡入小寞口中,这次吞咽的动作更为明显。 “太好了,小寞,你真棒!”林放振奋,再试几次竟全部灌了进去。 他此时的心情岂是‘激动’两个字能形容的?取来小炉之上的粥,吹到温度适中,一口口灌进小寞口中。 彻夜守候,林放也不觉得疲惫,小寞进食,对他来说比当初得了武状元的头牌还要振奋。 次日早晨文雅早早跑来,寂小寞依然未醒,她有些失望,再仔细看看,寂小寞的嘴唇已不干涩,呼吸也较为明显。 “哥,小寞,小寞他······”林文雅喜出望外的看向哥哥,看来只要小寞休息好,就一定会醒过来。 “嗯”林放眉头舒展的点了点头。 林文雅瞧见桌上的粥没了,“哥,粥呢?” “我吃了。”林放说的理所应当。 “你吃了?那是给他准备的,你怎么吃了?不过也无妨,隔夜的粥吃了对身体不好,我给他重做。”文雅心情愉悦,“哥,你看他一会儿,我再去熬粥,说不定他一会儿醒了就要喝呢!” “去吧!”小寞,以后就让我来亲自喂你! 夕阳西下,远处天边。 “呵~,呵~”俊逸不凡的男子挥动手中马鞭,奔腾在广阔的天地之间,紫色的衣角在狂奔之中清逸飘扬。 段澈最想得到的宝物已经不在这世上,身体的外伤也已经没有大碍,但还留有不少内伤,所以他必须到草原,找到他的师父才能恢复。 一想到那个要称作师父的人,他心中翻出对自己的厌恶,那纠缠他十几年的噩梦,原以为找到无极神眼就可以结束,世事难料,他始终还要依靠那个老家伙,他憎恨自己的不够强大和懦弱。 “你们的关系若在拿到无极神眼以前,也许还不错,可现在你拿了他的宝贝,你以为你们的关系还会好吗······” 猛然之间,那鄙夷过他的女子出现在脑海,如果那女子也是到老家伙对他做的一切,她也会像慕容圣那样看不起他吗? 怀中的画有衣袍样式的纸张被他暗暗抚摸,他很想知道答案。 四天了,林放白日到教场处理军事,晚上回到家中会以各种借口将文雅哄回去睡觉,然后再以独特方式为寂小寞吃喝。 眼看寂小寞脸色正常,朱唇也变得柔润,体温越渐的恒稳,几日的努力没有白费,灯光照在小寞脸上,淡淡的重影就好像在对林放微笑,这让林放心情美滋滋的,很有成就感。 “小寞,我就知道与我在一起,你才肯好,呵呵,你这孩子,只要你能好,会不会认我做义兄都无所谓。” 可是,寂小寞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等他好起来就会走吗? 想到此处,林放心中泛出严重的失落,他也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会如此在意一个人。 望着寂小寞柔润的唇瓣,好像涂了淡淡的唇粉,让林放觉得嘴唇发干,想起那日在石洞中与小寞唇齿相交的澎湃,一种力量驱使他缓缓俯身,情不自禁贴了上去,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龌龊,可他就是想这么做。 双唇紧贴,舌尖分开贝齿,有种淡淡的甜美,他激动不已,直接将小舌环住厮磨,即便身下的人毫无反应,可他依然辗转来回,情意绵绵······ 第57章 057 偷窥 他将所有的喜欢都表达在唇齿之间,沉浸在这美好的感觉里,怎么也放不下··· “嘭嘭~”轻风将没关严的窗户吹得啪啪响,林放这才回神放开,小寞的双唇已被他吻得有些红肿。 林放对自己的行为气恼,我究竟在干什么,他还如此虚弱,我怎么能趁人之危,做出这种受人唾骂的龌龊之事。 林放,你就是个混蛋! 接下来几天,除了喂寂小寞吃喝,林放对自己的行为和想法进行了强烈克制,最多就用手指轻抚那张小唇,面颊,耳畔。告诉自己,不要再侵犯他。 另一边。 “···虽然长得像我上辈子那个虚伪的男票,可你比他有气场多了,倒像手握半个天下的冷情王爷···” 段澈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寂小寞的这句话,男票,是什么? 男人嘛? 她看上去不大,以前就有过男人了? 呵呵,真是有点儿不爽快! 一望无际的花海如波浪般翻滚,远处几个黑点越来越近,是几个驾马的人,溅起星星点点的散碎的花瓣。 段澈拉了缰绳,马儿减慢动作。 来人下马,单手抚住胸口,恭敬的低下头,“公子,我们已恭候多时。” 段澈坐在马背上将几人扫了眼,“嗯,很好,走吧!” 来人看段澈并未说其他,疑惑的问道,“他们···” “留在那儿了,走吧!” 那两个灰衣已经彻底的留在了大程,再也不可能回到草原。 段澈双腿一夹马腹,呵马奔去,寂小寞,等我再见到你,能做你的男票吗? 来人纷纷飞身上马,紧跟其后。 林家小院,寂小寞的屋内。 确定林文雅的脚步渐渐远去,林放迫不及待走到桌边拿来温水,开始了他每晚的必修之课。 他喂得专心,全力感受小寞的反应,平日里作为一个总教头的高度警戒之心,已经被眼前的人全部吸引,殊不知,窗户上一个不起眼的小洞之外,一双丹凤眼已将他的行为尽收眼底,丹凤眼的主人呈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第二日,教坊中。 吴颖找来了一位画师,临摹那日见到的那位年轻男子。 “···不对不对,眼睛再平一点···哎,对了对了,嘴巴,嘴巴不带笑的···对对对,正是如此···额前再多些碎发···” 画师按照吴颖的多次说教,终于将画完成,手中之笔一收,轻吹未干的彩墨,交给吴颖,“妥了,请过目。” “嗯,差不多,有七八分了。”吴颖确定的点头,转身交给林放。 画像中的人是一个略带忧郁的翩翩少年,额前几缕碎发,眼神平静无波。 林放思索一番,确实从未见过此人,问道,“他原话是怎么说的?” “原话?”吴颖想了想,“他说‘你们的林教头和那个少年被困在河床之下,若是不信,前去看看拴在那里的马匹就知道。’ 我当时还不知道他说的少年是谁,后来文雅跌跌撞撞跑到教坊找你,见你不在,说小寞也不知去了哪儿,一直没回去。 我才想到他说的少年就是小寞兄弟,带人去那条改道的河床前观察,马虽然还在,可河床好好地,根本就没有什么能下去的地方,我就寻思着那个人说的到底是真的假的。 没想到那人竟然又来了,说‘要是再不去救他们,就来不及了。’并且给我看了一副图纸,上面画着要挖地洞的方位和步骤,我还在纳闷他怎么不去,后来想想,可能是他一个人没那么大的本事。” “那人呢?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他来时就如一阵风,走的时候又是一阵风,武功肯定不错。” 林放心中充满疑问,那人我是教场中之人,又知道我与小寞的关系,有何意图? 是小寞的旧识? 听小寞说过有位师父,可这画中之人年纪尚轻,不像是他的师父,也许只能等小寞醒了才能知道。 放下疑问,林放回到家中,虽心里着急小寞,可夫人近日快要临盆,身为大丈夫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妻小一定要对得起。 看到夫人在内堂休息,他才不做停歇,疾步匆匆来到小寞屋前,当推门而入的那一刻,眼前一目让他惊呆。 “文雅,你在干什么?”林放怒声问道。 “咳咳咳~,哥,你回来了,我···,我···”正在给寂小寞嘴对嘴喂水的林文雅被哥哥的愤怒吓了一跳,口中的水全部淹到自己肚里,呛得咳嗽,如做错事般的低着头,不知如何解释。 早上就试过几回都不行,可水根本没有被小寞喝进去,全都流了出来,她心里着急,为什么哥哥能喂进去,我就喂不进去,于是又憋了一口准备再试,刚刚贴在小寞唇上,门就被推开了。 林放意识自己吓到了妹妹,虽然瞧见妹妹与小寞贴着唇,让他心中竟很不是滋味,可他的反应过于强烈了些,放缓了语气,“你怎么能这样喂他。” 林文雅委屈的噘嘴,忍不住姣情起来,“我就是偷窥,就是一点也没喂进去,我就是心里不舒服,为什么只有你可以,我却不行?不都是嘴对嘴,有什么不一样?他就只认得你不认得我?我想不通。” 七天了,她很是好奇,为什么哥哥每晚都要吃掉为小寞准备的粥?小寞有了起色,会不会是不是哥哥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子? 她很好奇,决定偷窥。 就在昨晚当偷窥到哥哥与寂小寞嘴对嘴时,她震惊不已,可不管则么样,两个大男人这亲密的姿态都让她心中好不舒服,再说了,小寞可是她的,所以决定今日替换掉哥哥。 “你何时偷看到的?一点也没有喂进去?”林放有些窃喜,小寞只认他的唇,只能和他一人亲密。 林文雅不语。 林放轻叹,“你可知,困在地下时,他就是用这种方法,将最后一股体内气息渡给了我,现在只有我能喂他,或许就因为在那时,我们二人打通了彼此体内的屏障,才气息相通的吧!” 第58章 058 相见 文雅惊讶的花容都失色了,“什么,你们,你们那时就已经···可你们是男的,不可以这样做。” “在道理上,是不可以,可如果性命没了,还守着人伦道理有什么用?”林放明亮的眼神投到文雅身上,似是在反问,又似是在强迫让文雅接受他的道理。 林文雅没了底气,哥哥说的对,没有了性命,一切规矩方圆又有何意义? “我知道了,哥,你喂吧,我不会再胡想。我去买些益气补血的药草来,加到粥中你再喂他,可好?”她只想让寂小寞快点儿好。 “好。”林放畅快的答应,妹妹心里已接受他以后还能给寂小寞这样喂食的方法。 林文雅这就去找草药,头也不回的往屋外走。 “文雅···”林放叫住。 林文雅扭身,疑问的看向哥哥。 “切莫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你嫂嫂即将临盆,我怕她多想···”说这些话时林放有些心虚。 林文雅却是回答的爽快,“嗯,我知道。” 子桑与训喻二人一路翻山越岭到达了那条河,望着滚滚河水,子桑下马探究,河中浮现出众多绿眼鱼,并且河中水草似乎都已死掉,就连岸边的苔藓都变得灰黄干枯。 看来无极神眼已经被取走,会是乐儿取走的吗? 那她现在会在哪儿? “夫人,现在如何打算?”训喻轻柔的将子桑双肩扶住。 殊不知自他与子桑有过逾越之爱后,再叫她夫人,他的心中就万分沉重。 子桑感到身后男人的温暖,却不能再轻易回应,默然的望了望天,“宝剑需要很多洁纯的鲜血才能充盈,若我没猜错,乐儿正在体虚之中,应该不会走的太远。训喻,咱们在附近的小城中打听打听!” “是,夫人!”训喻知道她担心什么,恭敬的放下双手。 子桑将这个男人背影久久注视,训喻,对不起,是我太自私,自私到不愿看见对我最好的人因为与我有情,而被我拖累。 半月过去,寂小寞吃了林文雅熬得加油草药的粥,面色红润的一日比一日看着让人欢喜,除了一直没有苏醒,双手始终温暖,别的也都已恢复正常。 林文雅期盼的说道,“哥,小寞肯定过两日就行了,你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林放真心希望小寞早日清醒,却又害怕小寞醒,心中矛盾纠结不清,因为,小寞醒来,就意味着会离开。 他晚上守候小寞,白日忙碌,抽空才会休息,每日睡眠时间不到三个时辰,体力却因无极神眼气息的残留而十分充盈,内伤早已痊愈,武力都有些增进,怪不得那个黑衣男子和段澈,会与小寞舍命相博而取之。 林夫人则会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兄妹俩因为寂小寞的情况好转而欣喜,她心中是不屑的。 因为旁观者清,寂小寞恢复正常却还未清醒,必定是还缺什么,不然,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睁眼呢! 说不定是三魂七魄丢了一半,或鬼怪缠身呢,别说三两天了,怕是这辈子都醒不了,呵呵! 三更过后,子桑与训喻站在林家院子外。 子桑对训喻点头。 训喻一个翻身跃到屋顶,掏出一个小瓶,将住着人的几间屋子挨个揭开瓦砾,撒了些许迷药,然后再讲瓦砾盖好。 他撒这些迷药不是为了害人,而是希望那些人睡得熟一些。 子桑与训喻几日前已经打听到了乐儿的位置,和这林家小院的男主人是大程的总教头,趁着夜色观察了一番,发现乐儿似乎昏迷不醒,完全靠一个男人嘴对嘴的喂食来维持生命。 子桑心中焦急,却也毫无办法,只好在半个时辰前让训喻先在教场外稍做搅扰,吴颖将林放叫走,他们才能进入林家院子。 进了屋子,坐在床前,子桑看了看那把不闪自亮的潇曌剑,然后仔细的瞧着乐儿,心中感慨万千。 快九年未见,乐儿长得跟她亲娘一样清美可人,可为何现在变成这幅样子?难道无极之气都被宝剑吸收了吗? 子桑抚摸着床上人的脸颊,眼泪嘀嗒,“可怜的孩子,是爹来晚了。” “夫人,不要难过,将这颗丹药喂给小姐,不出多日,小姐就会醒!”说训喻从怀中掏出一个精巧的油纸包,取出里面的那颗红色的丹药,递在子桑面前。 九年前,训喻还是花篱国的精锐大将,但因为得罪了叱咤花篱国的“黑白无命”二人,被追杀的只剩半天命。 恰时子桑和无涯仙医分道扬镳前搭救了训喻,无涯仙医便交给训喻这颗“活一世”,要他在十年命危之时保住性命,可若是这颗丹药给了乐儿,训喻到时候该怎么办? “你···”子桑盯住训喻。 训喻笑笑,“夫人莫是忘了,训喻如今并没有任何命危的迹象。” 子桑知道他在说谎,她和他一路来到红禾,他有时会经不住九年前内脏紊乱留下的后遗症而疼的身体发颤,却是忍着不让她看出来,不过细心的她发现了。 “褚,别耽误时间了。”训喻俯身在子桑唇瓣轻轻一啄,这一次没有叫她夫人,而是叫她褚,就是提醒她,乐儿是你的女儿,你必须救她。 子桑颤抖双手接住丹药,拉下训喻的脖颈拉,炙热的吻去,片刻后松开,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喻,我不会说谢谢,因为,这两个字太轻。” “训喻知足。”训喻笑了。 子桑艰难的吞咽了唾沫,坐在床边,将床上人的小嘴掰开,此丹药入口即化,自行渗入喉咙,咽进腹中。 “乐儿,你就快没事了,但是,爹不能陪你,爹如今的模样已经无法见你,你一定要做一个快乐的人,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子桑从怀中掏出小瓶,倒了一药丸儿在口中嚼碎,又取来温水含了一口,贴上乐儿小嘴将口中药水倾数灌入,眼看小嘴洒出药汁,训喻上前一掌拍打在乐儿的胸口。 乐儿一颤,将药汁咽了进去。 第59章 059 唤醒 训喻有些疑惑,“为何夫人还要给小姐服‘失痛丸’?她不是已经忘了那些事情了?” “乐儿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我怕她会想起。”子桑擦擦嘴角,说完绝然的扭身离开。 训喻回望一眼,紧跟其后。 然而当这对儿苦命的父女再次相见之时,是四年之后,那个时候,已金戈铁马,物是人非。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茫茫花海缓缓翻滚,向着天边一望无际。 一群暗红色与黑色相间的野马,赳赳昂昂成群成对欢欢洒洒,如此美好的景色,却无法令段澈开怀。 褐色的毛毡大帐,帐布厚厚实实密不透风,帐外阳光四射,帐内却幽黑昏暗,掀开帐帘,缝隙投进一道刺眼的光束。 帐内,小几旁边摆着一张硕大的软榻,榻上铺着一张白色的虎皮,地下毯子许是因为许久未洗,散发出丝丝潮霉的气味。 “还不放下!”半靠在小几上的肥壮男人因那束强光刺了眼睛,而有些不喜,用手挡住看向来人。 段澈走到那人面前,单手扶向胸口,低头恭敬说道,“我~,回来了,您最近身体可好?” 那肥壮的男人半眯着眼,看了他些许片刻,“嗯,你还会回来?不是已经有宝贝相助,还回来做什么?还来找我做什么?”说完一动不动看着段澈,似要将他看个通透。 段澈依旧低着头,“不,任何事物都不可靠,只有你是最好的。只要我还活着,就会不离你而去。” “哈哈哈~”那人得意的大笑,“知道就好,我还以为你有了宝贝,就不会再需要我。” “不管在什么时候,我也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那就好,我早就说过,你们去了也没用,不是洁纯之人根本掌握不了那个东西。否则我早已将那东西取来,还能等着你们去?你和他一样,最终只会失败。” 这个他自然是指慕容圣。 “是。我知道,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以后我不会再随便出去。”段澈的语气中带着安抚,带着恭敬。 那人缓缓起身,头顶的毡帽和身上的衣袍跟着肥壮的身体一起抖动,走到段澈面前,将一只手搭上其肩头,“不,呼延澈,你要去,滞捺河你还是要去的,不过这件事以后再说,多日不见心中想你想的紧,来~!” 他微笑的拉着段澈向软榻处走去,瞄一眼相貌不凡的段澈,咧嘴一笑,一拉拉开其的衣襟······ 红禾城。 圆月高照,鸟叫虫鸣若有若无,屋内显得闷热,林放将窗户打开,一缕月光洒进屋内照在小寞头顶,幽静的空气流动进来。 大夫前来珍过几次,说小寞已无大碍,只是不知为何一直不清醒,于是又换了几名大夫,均是此番说词。 林放怕小寞躺的太久背部受不了,便将其半扶起,后背靠上软垫。 由于体位的变动,月光照到了小寞的脸之上,瞧那秀眉顺眼,细腻的皮肤,鼻梁不高却恰到好处,这娇小柔美的面容,如今再怎么看都不像男子。 林放无奈的笑了笑,端来凉好的水,含一口在嘴里,贴上唇瓣水流缓缓过度。 寂小寞近日越来越配合,只要林放贴上,都会很自然的将水与粥吞咽下去。 寂静的深夜,所有人都已进入梦乡,有谁会知道还有两个人在如此这般。 一碗水全部喂下,盯向小寞的红唇,思念起她唇中的甜美,再想到他醒后两人再也不能这般亲密,脑子一热,便贴了上去。 两唇相连,舌尖撬开贝齿轻佻小舌··· 林放投入在其间,贪恋的品尝着淡淡的甜美,猛然间小舌有了蠕动,并逐渐与他纠缠在一起。 林放为之一振,小寞有了反应,揽小寞入怀中,轻抚瘦弱的脊背,怀中之人小手虽无力,但也缓缓向上攀去,将其脖颈环住。 心中犹如百人击鼓,为这种感觉失了心神,是他的吻唤醒了寂小寞,滑腻微热的舌更是勇往直前,将其紧紧缠,辗转的引诱,循序的缠绵。 而对于小寞,脑中原本昏昏欲迷,突然口中侵入一丝微甜,这微甜有些熟悉,于是轻轻含住,慢慢探索,片刻后他明白了这是什么,心中羞涩,缓缓挣脱,有了后退之势。 可那微甜的源头不肯放过,反而紧追不舍··· 小寞心中有些迷乱,这感觉他好喜欢,好喜欢,稍稍挣扎,便沉沦下去。 两人的吻从软绵相交,到愈加猛烈,犹如炎炎烈日酷暑难耐般,让人越来越饥渴,似乎想将对方当做清澈泉水一饮而尽,离不开,放不下。 不知过了多久,寂小寞由于呼吸不畅,缓缓退出林放的唇,低头大口呼吸,不敢去看林放的脸。 “来,靠着!”林放将其扶靠在软垫上,那羞红的小脸儿和微肿的樱唇令他心中生出满足,轻轻磨蹭着微烫的小脸,心中已是架起了七彩祥云。 他想问问寂小寞,“是我将你吻醒的对不对?对不对?”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出。 “林兄,刚刚,我···”小寞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微微抬头,却又羞涩且懊恼的低了下去。 心想,我怎么刚清醒就和他这般亲密? 哎,花痴啊花痴! 林放看着寂小寞紧张到说不出来话,他笑了,“呵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我有那么可笑?”小寞瞄他,猛然又想起来什么,黯然的说道,“哦,我忘了,你为了救我,耳朵已听不到。” 他眼圈欲红,一只手扶上林放的耳朵,“对不起,我知道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你···” 林放心疼寂小寞眼圈发红的模样,准备开口说出耳朵已好,可内心又泛出私念。 小寞醒了是最好的事,但也意味着他会离开,若小寞以为我还没有恢复,会不会留下多陪我些日子? 林放抬将抚在耳朵上的小手握住,摇了摇头,意思是,没关系。 小寞更加内疚,不知道该怎样回报,左右衡量,抬起头将小唇贴上林放磁性的唇瓣··· 第60章 060 逐客 少女的小舌头如一条小鱼滑了进去,主动与林放轻轻厮磨。 林兄,今生无以为报,你喜欢吻我的唇,就吻吧! 林放心中大喜,他喜欢我,他也喜欢我! 两人又是一番难以割舍的深深纠缠,最终再次以小寞的呼吸不畅而结束。 林放疼惜不已的为寂小寞盖好薄被,“困了就睡吧,我守着你!” “嗯~”小寞心里也是鸡冻的不像样,居然和男神拥吻了两次啊,嘎嘎嘎。 但最终因刚刚清醒,体力不支,闭上双眼缓缓睡去。 林放看着寂小寞脸蛋儿鹰羞涩而红得发烫,他心中从未有够的柔软,体会了足以炫耀前半生的开心和喜悦。 公鸡打了两遍鸣,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寂小寞呼吸均匀,睡得安然。 林放在寂小寞脸颊轻吻,在唇边轻啄,“宝贝······” “嗯~”寂小寞梦中哼唧,感到脸颊和唇瓣搔痒,梨涡微现。 林放溢出满眼柔情,出了屋子。 官道上,一名身穿紫色衣袍的男子,身后背着一把威武利剑,驾着骏马策马扬鞭,身后扬起尘土片片。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明月府鲁大人的得力助手,姜珏枫。 前些日子李龙捉拿住了大老爷,给明月府发了信号,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也没见到李龙回到明月府,堂溪先生预感不好,便让姜珏枫沿途出来寻找,定要将李龙与那大老爷带回。 这一路上姜珏枫走过许多县城,途径之处,都会找到当地县令亮出腰牌仔细询问一番,那些小小县令看到来人的腰牌,毕恭毕敬不敢含糊,仔细回答帮助查找,可最终都没有姜珏枫想知道的。 现在就剩下一座红禾县城还未去过,若那座县城还是没有,姜珏枫就只能原路返回再找一遍。 林家小院。 林文雅风风火火的出了门,准备给寂小寞买上好的猪心熬粥喝。 寂小寞躺了这么久,全身肌肉松散的要命,一个人扶着墙在院子里走走。 “气色看上不不错,吃了吗?”林夫人一手扶腰,一手轻轻顺子自己快要瓜熟蒂落的腹部,带着即将为人母的满足,从一侧走来,微笑的看着寂小寞。 “吃过了,谢谢林夫人的关心。”寂小寞不由的将目光盯在了林夫人的腹部,生出羡慕,里面的娃娃有这么帅的爹和温柔的娘,以后必定很幸福。 林夫人示意寂小寞休息休息,“坐”。 寂小寞坐下,觉得林夫人有话要和他说,“林夫人尽管直言!” 林夫人心中暗赞,这小子感知力还挺强。 她面色一缓,调笑的道,“瞧小寞兄弟说的,你多次救我夫君与为难,这次又以身涉险将活的机会让给我了夫君,才造成小寞兄弟到鬼门关走了一遭。 小寞兄弟这般重义气,我又怎能不讲小寞兄弟真心对待,非要有话噎着的?只是许久未与小寞兄弟聊天,和你闲聊闲聊罢了,小寞兄弟可不要多想。” 寂小寞淡笑,长长的出了口气,道,“那是因为林兄为人耿直,重情重义,我寂小寞敬佩林兄,应该帮他,夫人不必见外。” 林夫人就等寂小寞这句话,“是啊,你与夫君兄弟情义颇深,多次搭救与他,对于这一点,我身为林放的妻子,深感欣慰。” 她将“妻子”二字故意加重。 看看寂小寞洗耳恭听的模样,她接着说道,“我夫君也是感恩之人,他不放心别人照顾你,亲自夜夜将你守候,足以看出他是滴水之恩都会涌泉相报。” “林兄老实本分,是个好人,好人日后也会有好报的。”寂小寞也是客气的应承着。 林夫人点了点头,却又显得有些无奈,“话是这么说,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若是被上次曹大牛那样的人心之人加以利用闲话,说夫君夜夜都陪着你,还以为你们是断袖······ 在这嫌恶睥否的大程国,夫君的前途可就是······哎~,小寞兄弟,你看我说这些干什么呢,不是让你难做么,你全当没听见好了。” 寂小寞低下头,心下了然,林夫人这是为了自己夫君的前途下逐客令了,他心中忍不住的溢出了丝丝的酸味。 但是林夫人说的也没错,在这封建制度的落后古代,若一个男人被冠上断袖的嫌疑,就等同于二十一世纪得了艾滋病一样遭人嫌弃。 林放如今好不容易靠自己的努力坐上了总兵教头的位置,若再被人因断袖的嫌疑挑起事端,前途必定毁于一旦。 “林夫人提醒的及时,小寞粗心,这样吧,这两日小寞身体好些,也该离开了。” “万万不可啊小莫兄弟,我真没撵你走的意思,再者以你现在的情况若是离开,夫君定会嫌弃我不留你而休了我的,都怪我今日提什么断袖之癖,哎,我真是多嘴的人。”林夫人面色忧虑,一副懊悔的模样。 寂小寞想要微笑,却再笑不出来,黯然的道,“不,夫人,是小寞自己的决定,不然,若是为断袖传闻影响了林兄的名誉,可比叫我重伤而亡还要愧疚的,林夫人莫要告诉林兄,过几****就走了,再者我的事情还没办完,等办完了事还要回家团圆呢!” 神王庙已去,还有滞纳河要接着探寻,早点儿走也好,老顽童还等着他的好消息呢! 林夫人立刻来了精神,“回家团圆?是什么人在等你?你的爹娘吗?” 还是情人? “不,小寞无爹无娘。” “那是何人?” “是······重要的人!”他给林放说过家师已经离世,若是再说师父等他,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可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我怎放心的下让你走?”林夫人很是担心的模样。 再是想了想,“哎,对了,红禾城外有一处专供文人雅士吟诗所对的竹园,那里清净别致,倒也是很是个调养身心的地方。 不如你明日离开后,去哪里暂住几日,等你彻底好了再离开,这样既养好了你的身体,夫君也不会受断袖之癖的嫌疑,岂不是很好?” 第61章 061 离间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寂小寞还能说什么呢?“一切听夫人的安排!” “小寞真是通情达理啊!”林夫人故作欣慰的道。 这些日子,夫君夜夜守候寂小寞,为寂小寞多吃了半碗饭而喜,为寂小寞少喝了半杯水而忧,尤其在寂小寞今日醒了以后,夫君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无一不说明,夫君对寂小寞的情不仅仅是兄弟情。 外表沉稳干练,内心却老实忠厚的夫君,随时都在被充满灵气的寂小寞吸引,两个男人之前很明显已经有了断袖之情。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总觉得寂小寞能给她带来危机感,为此她嫉妒成狂的快要疯掉,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如今林文雅将她盯得死紧,林放又彻夜守护者寂小寞,只有将寂小寞移出林家,到一个林文雅和林放看不见的地方,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就方便很多! 晚上,林放急匆匆的回到家中,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见到小寞,仿佛小寞就是他的氧气,进了院子,看见夫人坐在院中小亭之内,手中在把玩儿着什么东西。 他走过去,“天色已晚,夫人为何还不休息?你拿的是什么?” 林夫人将手中之物递给夫君,“这是小寞原先来咱们家的时候,送给我和文雅的见面礼。他说这叫雨春石,有益气安神的功效,今日闲着我便拿出来看看。” 翠绿的石兔子让林放觉得好奇,不由自主的弯起了眉眼,“哦?这石头还有这种功效?寂小寞怎么什么都有?” 林夫人瞧见夫君一提及寂小寞就眉开眼笑的模样,心里已经被陈年老粗填了个满满,却是面色柔和的说道,“是呀!对了,小寞今日让黄妈买些特产,托顺路的人扫回他家,给家中的人带回去,夫君教场里可有顺路的?” 林放手中一紧,低下了眼眸,“家中的人?他的什么人?”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问他是不是父母,他说不是,只说是一个重要的人,我看他提那人,满脸都是幸福,夫君,你说他会惦记谁,爱人吗?”林夫人观察这夫君的神色由不舍,变为迷茫,再到黯然。 夫君何时会为她变换这么多的情绪,真是看的不顺心,不过无妨,只要离间的夫君和寂小寞之间的关系,等寂小寞离开林家的时候,夫君就不会急着去看寂小寞,那样,她就很容易找到空隙,除掉寂小寞! 林放细细想来,寂小寞说过自己孤苦无依,哪里来的惦记的人,还是他真的有着爱人,想到这里林放胸口越有种说不出的沉闷。 他甚至根本不了解寂小寞的过去,有什么资格喜欢寂小寞,做那些不实际的梦? 林放将手中石兔子还夫人,“夫人,天凉了,咱们去歇息吧!” “你今日还未去看过小寞,我自己回房就好,哦,对了,夫君要么去他房里看看那些特产,有什么没备齐的。” 林夫人故意把林放往寂小寞的房里推,林放又怎会去看寂小寞给心上人准备的东西,只怕会越加的抗拒。 果然,林放扶住夫人的腰身,“我~,今日有些累,就不去了,咱们一起回房吧!” “可你,不是每日都去看他的?今日怎么~?”林夫人故作不明的问道。 林放扶着夫人的手不由自主紧了紧,“今日商议好多要事,着实太累,就不去了。” “那好吧,咱们回房。”林夫人心里暗暗开怀。 另一边。 姜珏枫来到红禾城,这里是他要查找的最后一个地点,县令看到来人腰牌,刚刚还是一副“本县令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吗”立刻变成“您是我大爷,我是您孙子”。 姜珏枫也不计较,拿出两幅画像交与县令,“就是这二人。” 县令打开将画像展开,一副画像上男子年纪轻轻虎头虎脑,但眼神却十分刚毅,另一幅,满面横肉三角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姜珏枫指着那副虎头虎脑的说道,“此人是我明月府护卫,前些日子因捉拿朝廷要犯来到此处,却不知有没有捉到那朝廷要犯,鲁大人派姜某前来协助一番。还望县令大人将两幅人像瞧瞧,这二人有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县令招手,身后师爷及侍卫上前将这两幅画像来回传递,看完都摇头不知。 师爷正准备收好画像,一名侍卫突然拍了一下脑袋,指了指李龙的画像“嗷~这个人,我好想在哪里见过。” “在何处?”姜珏枫赶忙询问。 “好像是在城外教场附近,。” 县令脸色严肃,“快说清楚。” 侍卫思索片刻,“我记得那****家亲戚来咱们县衙找我,说我娘病重要我赶紧回家一趟。当日天色太晚山路不好走,我便与亲戚次日一早天亮出发。我们走到城外官道处看见一对人马押着一个铁笼的囚车,正从教场方向往道上赶。 那些押解的教员是咱大程的,但最前面那个人没穿兵服,身形较为威武,我当时还在纳闷,咱县令平时都从教场借不出人来,这人却能借出教员押解犯人,定不是一个普通人。现在仔细一想,这画中之人好像就是他。” 姜珏枫接着问道,“那犯人可是这画中之人?” 侍卫摸摸脑袋,“那到没看清楚,犯人在囚车里窝着,看不清长啥样。” “教场离此处远吗?” 县令赶紧上前一步,“若姜大人需要,我可派人带你前去。” 姜珏枫拱手,“多谢县令大人,但此次姜某前来的目的还希望县令大人不要张扬,此乃鲁大人口令。” 县令惶恐,“放心,放心,本县绝对不会大肆张扬。”说完又对着其他几人说,“你们不可四处乱说,若被我知道定不轻饶。” 再一指着那个侍卫,“你,快些给姜大人带路。” “是。”侍卫毕恭毕敬。 太阳底下,人流涌动,小贩叫卖,来往川息。 寂小寞想想自己就要走了,准备再陪林文雅逛逛,可瞧见这丫头怕他体虚摔倒挽着他的手臂时,又是羞涩又是担忧的模样··· 哎! 第62章 062 被宰 小寞有些无奈,看来上次这丫头没听懂他的话,还得找个机会再说说。 “你准备买些什么?”文雅将身边的小摊瞧了几眼,许久也没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给你买些胭脂和布料,再给你嫂嫂买些柔软的棉布,买些质量好的纸,最再买些乌鸡。” 寂小寞觉得自己在林家吃住这么久,一根针线都没卖过,现在快走了,多少要表达一下。 林文雅心里甜死了,寂小寞对他就是好,可还是好奇,“哎,这乌鸡我知道,能给嫂嫂炖汤喝,可你要柔软的棉布和质量好的纸干什么?” “我以前见过别人生孩子,有这些东西会好一些。”寂小寞上辈子是医学院学生,在医院实习了时间不断,自然了解一些。 林文雅张瞪大了眼,“啊~?你还知道这个?你可是个男人的。” “男人怎么了?男人也要娶老婆生孩子的,提前了解一些也好,不是可以为自己的媳妇儿做准备么。”寂小寞不以为然。 林文雅脸红低下了头,他真好,嫁给他准没错。 路过一个琳琅满目的胭脂摊儿,文雅不由得被吸引住目光,“小寞,你等我一会儿。” 卖胭脂的一看来了生意,献媚的飞出吐沫星子,“姑娘,好眼光,我这里的胭脂可是红禾城里最好的,你看那些个漂亮点的姑娘们,知道她们为什么漂亮?不就是用了我的胭脂,不信姑娘你试试。” 林文雅揭开盖子,抹了一块在鼻前闻了闻,“好香,小寞,你看这个颜色好看吗?” “别买太香的,不好。”含铅量太高伤身。 林文雅不明白,不都是越香越好,“为什么?你不喜欢闻太香的?” “不是,总之,别买太香的就行。”说了她也不懂。 林文雅放下胭脂用丝帕擦擦手,又瞅了瞅别样品,似乎没有满意的,挽着小寞离开。 “哎,你们别走。”那个卖胭脂的不干了,看着两人一个年纪不到的小姑娘,一个是病怏怏的少年,定是个好欺负的主,绝对不能在这两人身上吃亏,好好宰上一次。 林文雅回头,“什么事?” 卖胭脂的走出摊位,指着文雅,“你把我的胭脂试了不买,我那盒还怎么卖?五十个铜板,把这胭脂拿走。” “你······”文雅话未说完,被小寞拉着离开,“别理他,咱们走。” 卖胭脂的上前耍起了横,“想走?给铜板儿。” 林文雅的暴脾气来了,偏巧今日熟悉她的那些摊位老板都不在,没人给这卖胭脂的说她是大名鼎鼎林教头的妹妹。 她气愤的单手叉腰,“我又不是没买过胭脂,五十个铜板儿?根本就是坑人!有本事跟着我一起回家,看我哥哥不把你手脚打断了。哼!” “奥吆,我好怕怕!你哥哥?是你情哥哥还是什么哥哥?没钱还来看我的胭脂,不给钱今儿还就不让你走。”卖胭脂讥笑的挑衅。 林文雅还想对骂,被小寞拉住,刚刚这卖胭脂的叫住他们,他就知道这卖胭脂的打的什么主意。 寂小寞上前一步,先是客气的说道,“这位兄台,这胭脂刚刚可是你让我们试的,你也没说试试就要掏钱,要是你之前说过,别说五十个铜板,就是五百个铜板我们也会给。可你毕竟没说!是不是?” “就是。”林文雅瞥了一眼。 卖胭脂的被噎住,是他让人家试的,话是没错,可胭脂也已经被挽了一块,若不宰点出来心里还就是不舒服,“我的胭脂被你们挖了也是事实,你还让我怎么卖给别人,你们自己说。” 小寞觉得可笑,指了指这人的小摊儿,“你用手指把它磨平不就行了,你的胭脂哪一个没被人摸过挖过?你平时是怎么磨平的?” 卖胭脂语塞,看讲道理是讲不过,就来硬的,脸上一横,“不管,你们碰了就得买,要是不买,今儿就别走。” 说完摩拳擦掌,这两个人一定会怕。 小寞与文雅对看一眼,碰到这个无赖,哪里还有逛街买东西的心情,拉着手一起转个方向往回走。 周围三三两两的围上了人,卖胭脂的可不想丢面子,再者平日里试了胭脂却不买的也大有人在,倒不如杀鸡狗猴看。 他两步上前将两人挡住,挽起袖子露出拳头逼了一步,露出狠色,“不交,哼哼,看你们能走的了?” 这人简直就是一个无赖。 文雅不免担忧,小寞身体很虚没什么力气,和这人打起来肯定会吃亏,她拉拉小寞,“要么,咱们给他吧!” 寂小寞怎能助长这种歪风泄气,讥讽的道,“想要铜板,靠拳头可不是什么好办法。你倒不如卖武得了。” 围观的人们发出一阵嘲笑,将卖胭脂的指指点点。 “好,大爷我今儿就给你无一个看看!”卖胭脂的气恼,拿起旁边买菜的挑担“嗖~”向着二人打来。 寂小寞眼神一凛,迅速推后林文雅,一个翻身上前击出一掌,“噗~”挑担被击偏。 卖胭脂的不肯就此罢休,咬牙切齿再几次扫来,“嗖嗖嗖~” 寂小寞如猴子般灵巧,一一闪过,几个空翻之后正想出手教训那人,突然脑袋犯晕,他摇摇脑袋,大夫不是说除了气血不足之外已经没有大碍了?为什么头会头越来越晕。 “嗖~”眼前挑担再次打来,寂小寞眼睛有些模糊看的不清楚,挑担落在他的头顶上方。 “不要~”林文雅大喊,想要扑过去替寂小寞挡住。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紫色身影如疾风般窜来,“啪~”将那还差两寸就会落到头顶的挑担迅速劈落。 卖胭脂的受力后退几步,一看是个过路的,“你是干什么的?少在这儿多管闲事。” 寂小寞定定神,待他看清时,一个挺拔如松的紫色背影站在前面。 紫衣的姜珏枫对着卖胭脂的说道,“这小兄弟一看就是病中之人,你以强欺弱,不是男子汉所为,劝你还是收手的好。” 第63章 063 旧识 卖胭脂就纳闷儿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没事闪一边去,他们试了我的胭脂又不买,我找他要钱是应该的。” “那也不该打人。”紫跑男子瞄向地下的挑担。 “他不给钱,我不打他打谁?”说完,卖胭脂的捡起挑担,欲再挥来。 姜珏枫一把不出鞘的剑向外一抛,如劲风般打到这人的胸口,“嘭~” 卖胭脂的倒退几步,被身后的竹笼绊倒在地下,手扶疼痛的胸口,“你们人多欺负人少,这不公平。” “彼此彼此,承让了。”姜珏枫眼神凌厉,拾起地下的剑。 寂小寞看清紫衣的人,这脸,这眼眉,真身形,怎么这般熟悉? 是姜哥哥! 几年未见,他一身绿衣已换成紫色,可依旧一身正气,挺拔如松。 九年多前,赵楠送叶阳乐儿起邈云峰,途中却遭到不明人士的追杀,叶阳乐儿问赵楠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追杀他们。 赵楠的解释是,“你姨娘早先就不喜欢你,你爹现在将你赶出府,她怕你爹爹哪日心软再将你寻了回去,索性直接让人杀掉你。” “早就看出来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叶阳乐儿愤愤的。 李玉仙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狠毒的本性,自己生不出来孩子还怨她叶阳乐儿长得好,现在爹爹不愿要她,李玉仙可是有机会除掉她了。 两人一路紧张出逃,躲躲闪闪,终于来到了城外的河边,眼看身后的人就要撵上来。 望着流水潺潺的宽阔大河,若赵楠一人游过去倒也没什么困难,可此时还要带着叶阳乐儿,并且随时有可能被人袭击,真的无法两全。 赵楠稍有思虑,指着河边漂浮的木头,“我来拖住他们,你爬上去,自己用手划,快。” 叶阳乐儿还来不及说话,就被赵楠撩在了浮木上,推了一把,向着河的中央飘过去。 “哪里逃?”身后追来的人挥出大刀。 赵楠一个飞腿踢出,“噗~”挥刀人被踹到在地,接着对方展开了阴狠的砍杀。 叶阳乐儿四肢搭在浮木的两侧快速的游划,可河中间的水流焦急,浮木上长着苔藓,她又心急,一个不小心从浮木上滑了下去,“咕噜噜~” 水的温度和流速让她无力施展仅有的狗刨技术,手脚开始拼命的挣扎,岸上的赵楠分身乏术。 就在她以为自己肯定会被溺死的时候,眼角憋见一道浅绿色的身影快速点着水面漂来,身后水花轻溅,那人影十分飘逸。 哇塞,无敌水上漂! 叶阳乐儿还没赞叹完,嘴里鼻子已经全浸了水,周身渐渐冰凉,胸腔憋闷无法呼吸,大脑意识开始模糊。 当她再醒来的时候,耳边是清脆的鸟叫,她的衣裳早已干透,不远处熄灭的篝火冒出些许青烟,而她正窝在一个温暖的怀里。 抬头望去,抱她的人年纪不大,应该还不过十七八岁,宽眉英目,眼睛如碧水深潭一般幽不见底,很有型的一名少年。 “哥哥,是你救了我吗?”叶阳乐儿问道。 绿衣少年点了点头,“可惜我就不了你的同伴,他已经······” 被不明人士砍掉了脑袋。 叶阳乐儿顿时觉得自己果真是罗刹星,靠近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为什么她就不死呢? “小妹妹,你背着包袱是要走远路,我看那些追杀你的人来势汹汹,你这路上必定还有诸多危险,不如,我送你去。”绿衣男子道。 他看这小娃娃溺了水,准备将她衣裳脱掉烤干,却发现她没有小鸡,鸡,抱着她睡觉的时候,手上传来滴滴温热。 再看她小脸蛋儿被河水冲洗干净,皮肤白嫩,像只刚出生的小兔子,较弱的可爱娃娃,让他有了怜惜的感觉,不忍被人杀害。 “真的吗?太好了,哥哥你叫什么?”叶阳乐儿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绿衣男子笑笑,“在下姓姜,小妹妹,说到底,那些人为什么杀你?” 叶阳乐儿低着头,眼圈忍不住的发酸,她娘死了,她爹嫌她是罗刹星转世,夫君又嫌她麻烦,姨娘更容不得她,这么惨的人生,她自己都不忍心说出口。 “我没家人,没朋友!” 一句话,绿衣男子猜到了大概,可怜的孩子!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要去哪儿?” “我叫寂小寞,我要去邈云峰!”叶阳乐儿没有说出真名,她觉得她今生注定寂寞。 眼前,姜珏枫走近小寞,略带关切,“小兄弟,没事吧!” 小寞张张嘴,没说出话来,思绪还飘忽在多年前那姜哥哥的记忆里,那一年,姜哥哥背着他走过了万水千山,到了邈云峰,却连一句刨根问底的话都没用,就走了。 瞧见寂小寞没反应,文雅赶忙上前施礼,“多谢这位侠义士出手相助,我们没事。” “没事就好,看你身体尚在病中,尽早回去休息!”姜珏枫留下一抹善意的微笑,扭身离开。 跟着姜珏枫的衙役走到卖胭脂的跟前,十分严肃,“告诉你,别再让我看见你惹事,不然有你好看的。” 然后追着姜珏枫而去。 周围人群一哄而散。 卖胭脂的爬起来,口中骂道,“今儿个算我倒霉,呸!”朝地下吐了一口口水。 摸着疼痛的胸口,收拾收治摊儿上的东西,泱泱的走了。 寂小寞盯着姜珏枫渐行渐远的背影,几次相见他都英华内敛,颇有人中翘楚之势,他说过他姓姜,他会是名满大程国的明月府鲁大人手下四品带刀护卫姜珏枫吗? “你觉得那侠士有问题?”文雅拽拽发愣的小寞, 寂小寞回神,半开玩笑的说,“没事,就是觉得他长得好看,多看看。” 文雅不敢相信,“你,你,你,你喜欢男人?” “谁说的?人的脸不就是让人看得?你也可以上去看!” “我才不看,有什么好看的。走,咱们回去!”文雅急的撕扯手中丝帕,她只喜欢寂小寞好吗! 与姜哥哥的再次相见让寂小寞有些开心,“走,买东西去。” 第64章 064 逃避 风景唯美,鲜花碧草的花篱国,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风吹草地牛羊繁显。 头戴毡帽,上身窄袖长袍,下身套裤毡靴的段澈孤独矗立。 望着远处的夕阳思绪飘忽,他的功力恢复得已经差不多,当然要感谢那个老家伙,但也不用说谢,这是他应得的。 慕容圣消失了很长时间,老家伙很是惬意,那座阴暗潮霉的大帐已经成了他的天堂,每日如行云流水般的,送进一个个年少的姑娘。 原上一对夫妻领着孩子赶着羊群回家去。 孩子一会儿跑到前面赶羊,一会儿又回到父母身边撒娇,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脸上被蹭疼而放生哭泣。 父母着急的跑去抱起孩子,慈爱的一边儿哄着一边儿逗着,孩子终于止住了眼泪。 多么温馨的一幕,段澈也想拥有,可他不曾有过。 想起母亲临终前说过的话,“孩子,娘要走了,没了娘陪伴,你也要快乐的生活,和古丽好好的过日子。” 古丽是他青梅竹马的玩伴儿,更是他心仪的好姑娘。 母亲多想再看一看他,但最终支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从母亲脸颊滑下,他用手接住,握在掌心,那一滴泪将他的心燃烧。 他可以快乐吗? 不,生在这个家庭的那一刻,就注定他这一生都不会快乐,娘死了没多久,古丽也病了,好在古丽最终病好了,捡回了一条命。 但他一直怀疑娘和古丽都是被人陷害的,但当初他无力探寻事实,而这些年有机会的时候,那些可疑的痕迹都被磨灭的不见踪影。 最可气的是父亲连母亲最后一眼也没花时间来看,只是命人草草的将母亲埋了,连个墓碑也不愿立。 这个世上,又有谁能体会到他如寒风凛冽般的悲伤,又有谁能体会到他如火山喷发般的怨恨,没有,没人能体会! “嘎~,嘎~”空中几只苍鹰盘旋飞翔,叫声凌冽,寻找地面掉队的牛羊来作为美餐。 忽然,一只苍鹰低旋飞下冲向段澈,显然将他当做了食物,速度飞快由远及近,张开的鹰爪像两把锋利的倒钩剪刀,似要将他抓住。 段澈的瞳孔中满是苍鹰的倒影,攥紧了拳头,指甲扎进肉里,胸中燃烧一股熊熊火焰,席地卷风而起,咬牙、挥拳,对准鹰眼,“啊~”,刀拳击在鹰眼之上。 “噗~”苍鹰遭受袭击,头顶骨头错列,凄惨怪叫一声,满面鲜血掉落在地,蒲扇的翅膀由强渐若,不再挣扎。 繁星闪烁,林家小亭。 寂小寞闭双着眼,似在心中冥想,手指轻柔的扶着琴,一曲萎委婉婉的江南小调倾泻而出,音调悠扬,轻松愉快。 林夫人与文雅在一旁倾听,此曲很妙,让人听了舒爽。 院门被打开,林放缓缓走进,看着眼前和谐的一幕,他心情也跟着放松,单指放在唇上,给要跟他说话的林文雅做了一个“嘘”的姿势。 那日听夫人提及小寞有心上人,林放突然之间就释然了,虽他心中悲喜已被小寞牵绊,可他也明白,小寞从一开始来到这里就不是为了他林放,他会将小寞埋在心里最深的地方,永远不去碰触,那是足以令他今生珍藏的至宝。 走到亭内,林放瞧见夫人肚子已十分沉重,夫人为他传后也必定很辛苦,或许该多用些心思在夫人身上才对。 林放用手轻轻抚摸夫人的肚子,夫妻二人相视而笑。 哥哥嫂嫂如此和睦,文雅心中也羡慕不已,美好的未来让她忍不住掩口而笑,看向弹奏的小寞,小寞,你何时也能长的像哥哥这般高大威武? 以后我与你定要像哥哥嫂嫂这般恩爱。 一曲奏完,小寞睁眼,身边一片寂静,林夫人和文雅走回去休息了? 一扭头,才发现三个人都看着他,文雅带着含情脉脉,林夫人带着惬意,而林放眼中带着闪躲。 林夫人想想反正寂小寞就要走了,也不能吝啬自己的表现,赞赏的开口,“小寞,没想到你竟能将琴奏得如此顺畅,游刃有余!这曲子很是好听,是你自己谱的?” 小寞眼中全是林放躲闪的眼神,那日自己清醒之后,就发现林放总是躲着他,几日未见到林放,心中难免有些许失落。 今日趁着夜色在亭中弹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也许是想再看一眼吧,若一离开,从此便会海角天涯。 听到林夫人问话,小寞怔了怔,“哦,林夫人过誉了,以前听人弹过的,就边想边弹奏了出来,再说文雅教的好,我怎敢不学好。” 瞧见小寞似乎不怎么高兴,文雅拉了他的袖子,“小寞,你累了?要是累了就回房先休息!黄妈烧了水,你要不洗洗?” 此时的林放一手抓着夫人的手,一手搭在夫人肩膀,而林夫人则一手抚摸这肚子,一边看向夫君,她面上满溢着幸福,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 小寞突然觉得不必再等两天,明晚就离开吧! 他对文雅说道,“是,我想洗个澡,麻烦你叫小七帮我提些热水到房里!” “行,我这就去,再帮你拿些皂角。”文雅欢快的跑开,为小寞做事情,她总是那么积极。 小寞回看向林放,林放迅速低头看向夫人。 小寞低了低眼帘,笑了,透着一丝无奈,林放,我就要走了,你究竟在躲什么? 眼神飘向握着夫人手的男子,“以前林兄说要和我结拜为异性兄弟,可我觉得不结拜更好,显得跟林夫人更亲。以后就叫林夫人嫂子吧!这些日,我一直住在这里,也为林兄和嫂子添了不少麻烦。” 听到小寞的话,林放心中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很不舒服。 林夫人却是觉得寂小寞说的是感慨之言,自然不会放过在夫君面前与寂小寞关系好的戏码。 “看你说的,什么叫麻烦?要是没有你,我这肚里的孩子说不定就见不上他爹的模样了。” “嫂子早些休息,我有些累,我先回房去。”寂小寞不想再与虚伪的林夫人答话,扭身离开小亭。 殊不知,身后一个人的眼睛和心已经跟着他一起离去。 第65章 065 发现 林夫人回身说道,“夫君,咱们也回去休息吧!” 林放愣在那里,眼神还在追随远去的背影。 林夫人自然醋意恒生,却不屑,还能看多久,要看就看吧! 房里,硕大的木桶里面被小七加了七分水。 “小寞,洗完早些休息,明日我给你做好吃的。”文雅将皂角放在桶边,面巾搭在桶上,冲小寞莞尔,关门出去。 寂小寞缓缓脱掉衣袍,长裤亵衣,以及胸前裹着的长布,进入木桶,水掩埋肩头,一动不动定定坐着。 也不知坐了多久,水的温度渐渐变凉,满脑子却还是林放躲闪他的那副模样,身体向下沉去,水一点一点的没过嘴巴、鼻子、眼睛、头顶,直至整个身体。 他的脑有些乱,需要冷静。 次日城外,教场大帐内。 一位头发斑白,眼睛囧囧有神,穿着帅袍的关老将军坐在椅子上,听完姜珏枫的话捋了捋胡须,“姜大人,昨日我派了的教员已将所触及的官道彻底严查,确实没有寻见你说的这两个人。不如今日再多派些精兵瑞士随你调遣可好?” “此法是好,可若被调走过多精兵瑞士,如若蛮斎趁机偷袭岂不是造成大乱,将军心意姜某心领,昨天那些人马足以,今日再随我去较远的地方探查一番便可。”姜珏枫谢绝了好意。 关将军有些担忧,“这,要是再寻不到该如何是好?” 一旁倾听的林放开口,“将军,不如今日我随姜大人前去巡查,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关将军微微点头,“也好,今日,你一同前往。” “那今日就有劳林兄。”姜珏枫自然同意。 从他第一眼见到这林放时,便觉得这林放目不斜视,为人正派,英武不凡,出类拔萃,若是有人愿意提携,必定能成为威严呵呵的大将。 关将军起身来回走了两步,蹙起眉头,“哎,若是这县令能尽职尽责也好,可这毕竟是在边关,人心散乱,出了事人人自危。县衙如同虚设,除了按时领取俸禄,别的倒真是毫无作用。” 林放对关将军的话很是赞同,“将军不必担忧,姜大人这事我林放一定奉陪到底,请将军放心。” 艳阳高照,微风徐徐,弯曲的官道两旁树叶沙沙作响。 一队人马缓慢前行,领军的两匹军马之上各坐一名挺拔男子,均是眼观四面,细心观察周遭的一草一木。 这领队的二位虽都是少有的威武健美,气势十足,却各有一番风味,姜珏枫的透着冷静,林放透着睿智。 身后跟着几名同样是骑马的教员,但要是跟前面的两位比比,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幸亏是在城外没什么人,若是在城内,被街上的女子瞧见前面那两个人,定会立刻双眼泛花愿意以身相许,骏马美男,实在养眼,更痒心! 林放与姜珏枫一路搜寻,未找到任何迹象,二人却十分默契。 走到岔路口,林放与姜珏枫对看一眼,向着宽敞的大路呵马而去。二人心中明白,若是贼人逃跑,定会以为别人追着幽道前去,可越是可能的就越是不可能。 天色越渐昏暗,姜珏枫觉得大家也较为辛苦,正准备提议让众人回营休息。一扭身却瞧见林放盯着一处不毛之地蹙眉思索,片刻后侧腿跳下马匹,快步向前方走去。 姜珏枫紧跟其后,走得近了,才发现地面一种粘稠的墨绿色液体丝丝从草根处渗出。 二人对视一眼,一个拿刀一个拿剑各挽出一块,放在鼻前闻闻,气味腥涩刺激,让人鼻腔十分不适。 林放招手,身后教员点了火把拿来,下挖的深了一些,被挖之处浓稠渐多,并且随着与外面空气的接触而变得兴奋,犹如蛆虫一般缓缓扭动,开始向四处蔓延,看的让人心里直起鸡皮疙瘩。 教员点起数枚火把仔细观察旁边的草地,用剑鞘,刀刃不停试探,涌出越来越多的粘稠,逐渐像小蛇一般缓缓爬行,腥臭气息越来越浓,有种腐烂的尸体与腥浓血液的结合味。 一名教员因为恶心开始呕吐,哪知那些粘稠之物就像嗅到美餐,速度加快顺着呕吐之物蔓延到那名教员。 “啊~”教员双脚碰触那些粘稠顿感疼痛无比,大叫。 “怎没回事?”林放与姜珏枫解皆是一惊,这地下粘稠不像是虫子,但能让人疼痛无比,难道就是虫蛊之物? 林放立刻大喊,“全部后退,快将他扶上马。” “嗖~”地下一股粘稠喷出,向着出声的林放袭来。 林放正担心教员并未注意,姜珏枫飞速扫出剑柄将那股粘稠挡下“噗~” 待林放发觉,暗暗一惊,感激的道,“多谢姜大······”话说刚说完,突然眼中变的凌厉,手中大刀“呼~”向姜珏枫袭去。 姜珏枫不知是林放此举是为何,一剑挡住,“你······” 林放来不及解释,“哈~”再次用尽力气,刀背将姜珏枫劈到一边。 姜珏枫后退几步,才发现身后草地竟有数股粘稠朝刚刚站立的方向袭来,幸亏林放击将他击偏,不然后背早已被粘稠布了个满,“多谢!” “彼此互救~”林放道,招手跳到一边,其他人也迅速牵马后退。 约莫一刻钟过去,那些粘稠之物感觉不到了人存在,动作变得缓慢直到渐渐静止。 众人心中皆是不知所措,姜珏枫看了一眼林放,问道“林兄的意思是?” “我和你一个意思。”两人相视而笑,就如两个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一般。 林放今日第一次见到姜珏枫,便觉此人一身正气,冷静内敛,此时更有着某种不谋而合的默契,如不是此时此地,都恨不得与他把酒对饮。 林放对身后教员命令道,“你们俩将他带回营,再照实禀报。还有,该带的东西一并带来。” “是。”教员跨上马,飞奔离开。 林放与姜珏枫两人靠在马上。 林放将大刀往地下一扎,“姜大人可曾见过这种东西?” 第66章 066 作孽 姜珏枫将剑收于背后,思索片刻说道,“曾经姜某追随鲁大人办过不少奇案怪案,在其中一次案例中遇到过和此处较为相似的情况。” 林放的好奇心被揪起来,看来还是有人可以解答,“可否说与我听?” 姜珏枫抿嘴,看向天上的繁星,叹了一口气,“你可知道九年多前叶阳府一家被仇人灭门之事?” 林放闻言,低下了眼帘,叶阳府,怎这么熟悉?“有些耳熟,但,具体好像不太清楚。” “想当年,叶阳府一夜之间被人纵火烧成灰烬,那时鲁大人与堂溪先生皆是觉得蹊跷,命我与李龙王虎前去打探一番。 就在我们进入叶阳家后院中时,那尚未烧干的荷花池中,就出现过此种现象,我们当时本想抽干池中之水一探究竟,可那液体着实有些诡异,伤到前去取样的护卫,护卫手脚冒出长出水泡全身腐烂。 无奈之下,鲁大人只能命人将那两具尸体焚烧。案子自然也无法再查下去,直到现在叶阳家灭门之事仍是一个悬案,这两种粘稠之物也有不同之处,那次是滴水不化的暗红色,而这次是隐没地下的墨绿色。” 同一时刻,林家院子中。 大腹便便的林夫人回到了家,抚了抚衣袖中藏着的一小个小纸包,嘴角浮出冷冷的笑。 “嫂嫂,天都快黑了,你怎么才从武大娘家回来啊!”林文雅走出偏厅,“我们把晚饭都吃完了,黄妈正给你熬鸡肉粥呢,这个武大娘也是,人家都是稳婆到家里来抹胎位,她就偏偏让待产的人到她家才给摸胎位,还不许别人跟着,要是产妇一时早产生在路上怎么办!” 林夫人面色回温,“哦,武大娘可是咱们红禾县城最好的稳婆,她不让人跟着是怕人打扰,再者她太过忙碌,在外接生完回来没一会儿,我也是刚刚让她一摸了胎位就回来了。” 正在说话时,“啊~”林夫人眉头一皱,扶住了腰身,她今日不是去武大娘家,而是走了很远的路去黑市买断肠散,准备等寂小寞到了那竹园小住时,找个机会掺在寂小寞的饭食中。 这断肠散是白色的,看上去极像盐,但只要一化在水中就无色无味,神仙也发现不了,可她这一路走的急,太过劳累累,腰就开始疼了。 林文雅看出嫂嫂的面色不对,“嫂嫂,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腰身太沉,累着了,快来扶我,走进屋休息休息就好。”林夫人道。 林文雅赶忙过来扶住林夫人,但由于林夫人身怀六甲体重偏沉,李文雅扶的有些吃力,索性两只手一起架住了林夫人。 林夫人借住力道,才迈动了步子,可是她双臂被林文雅驾着,那包裹着断肠散的小纸包,就掉落在一旁的花丛里。 “黄妈~黄妈~,快来搭把手。”林文雅叫道。 黄妈长在厨房给林夫人熬鸡肉粥,听到声音立刻跑了出来,“我的夫人啊,就说让老奴陪着您去,您非要自己去,这下可好,要是早产了怎么办······” 寂小寞听到声音,从房中走出来的时候,林夫人已经被林文雅和黄妈搀扶回了内堂,她正要扭身,忽然看见花丛里一个小小的纸包。 打开看了,白白的,好像是盐,黄妈怎么大意的掉在这里,还卖了这么一点儿。 寂小寞将纸包拿到了厨房,倒进了盐罐里,尝尝黄妈熬得鸡肉粥没味,还没放盐,索性又挖出一点点盐,放在粥里搅了搅。 夜晚。 林夫人喝完了鸡肉粥,准备脱衣洗漱,突然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摸摸衣袖,断肠散不见了。 她顿时有种严重的不安感,赶忙举着油灯,沿着门外,在偏厅,走廊里,院子里仔细的寻找。 寂小寞和林文雅两人长在小亭里交流弹琴的技巧,瞧见林夫人慌慌张张的模样,林文雅问道,“嫂嫂,您在找什么呀?” “啊~,哦,没什么,没什么。”林夫人口是心非的答道,眼睛不离自己走过的路。 寂小寞想起白日的那个纸包,“嫂子,您是不是找一小纸包的盐?” “盐~,哦,对对对,我是在找盐,那是武大娘给我的催生盐,说夹在饭里吃,生孩子会好生一些,我不小心弄丢了。”林夫人找到了合适的借口。 再想想不对,寂小寞怎知道那是一个小纸包?“小寞,你见过那包盐?” “哦,我今日捡到了,看黄妈给你熬的鸡肉粥没味道,就给你粥里放了些,原来那盐还有催生的作用,可真是稀奇,嫂子,你说那盐若是冲水喝的话,会不会效果更好一些?” “啪~”林夫人手中的油灯掉落在地,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指着寂小寞,“你,你,你······” 话未说完,额头留下了汗,顿感腹部灼烧的痛,双手捂住,歪倒在地上,“好疼······” “嫂嫂~”林文雅惊叫。 一刻钟后。 “啊~,啊~!”林夫人痛苦的呻吟着,断肠散正在发挥作用,导致她原本还有半个月才出生的孩子,提前有了早产的迹象,腹部及后腰一遍遍传来阵痛,额头不停冒出冷汗,身体也因疼痛而不停颤抖。 林文雅快要将下嘴唇咬掉,急的团团转,“不是还有半月才生的?怎么嫂嫂这么快就肚子疼?哥哥还没回来,武大娘给人接生去了,一时半会儿来不了,这可如何是好?” 寂小寞走到床边坐下,抓住林夫人的手给予安慰,瞄向慌乱的文雅,“我已经叫小七去找另一个稳婆,可能马上就到,黄妈正在烧水,你先别着急,帮你嫂嫂擦擦汗。” 文雅慌张的拿起面巾,颤颤巍巍擦拭着,“嫂嫂,没事儿的,你撑着点儿,撑着点儿。” 林夫人疼痛间隙,憎恨的甩开寂小寞的手,奢望的看向林文雅,“你哥哥,怎么,还没回来?我感觉我,不行,我定是生不出来的。” 她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老天爷准备惩罚她的心肠歹毒吗? 第67章 067 性别 不,不是她的错,要怪就怪这寂小寞不该来到林家,更不该和夫君有了断袖之情,都是寂小寞的错! 寂小寞以为林夫人是太过疼痛,怕抓疼了他才甩开他,他立刻再次握住林夫人的手安慰。 “嫂子,你别这么说,女人生孩子都会过这个坎儿,没事,等生出来看见的时候,你就什么都好了。” 阵痛再次袭来,仿佛好好地一层皮肉要挣出一个大口子,再加上肠穿肚烂的疼痛一同袭来。 林夫人面色严重发青,只好紧抓寂小寞的手,强忍着,很是无力的问道,“是~真的~吗?” 寂小寞看林夫人这种反应过于强烈,再瞧瞧林夫人的瞳孔都在慢慢放大,好像被鬼催命一般的难忍,似有难产迹象。 他心里也没了底,但还是小心翼翼安慰道,“是真的,你相信我。你现在不要说话,省些力气,一会儿稳婆来了你再使劲儿。”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女人生孩子?”林雅一边为嫂嫂擦汗一边问道。 “我······,我以前随师父在山上学武,听山下的女人们说过。” 黄妈端着盆子小跑进来,”来了来了,热水来了,夫人怎么样?要不要紧?“ 林夫人阵痛一次比一次强烈,一次比一次间隔时间短,已是再也说不出话来,隐约看见一名穿着白衣披头撒发的女人向查床前飘来,靠的近了,抬起头,浓密的黑发中显出一张七孔流血的脸。 “林夫人,许久不见,还好吗,看来,不就要来陪我了是不是,哈哈哈哈哈~!”这白衣的恐怖女人一阵猖狂的大笑,消失在空气中,并伴着淡淡的回音,“林夫人,我在等你呕,我等你······” 这白衣女人是前年林放在山贼手中搭救的一名弱女子,当时林放看女子可怜,便临时让住进了林家,等着家人来接。 不想这女子对高大英武的林放一见倾心,不仅开始讨好林夫人,还与林文雅做好姐妹,目的就为了能给林放做妾。 林夫人自然不会同意,与这女子先礼后兵交谈了数次,说她夫君不会娶妾,不想女子不听劝,还为了和林放有夫妻之事,不惜要在林放的酒中下****的药。 好在被林夫人发现了,林夫人便意识到这女人留不得,不然必定是个祸害,没过几天就给这女子喂了淫药引诱出了林家,撩在了山贼的寨子外,被山贼强暴致死,死时七孔流血,很是惨烈,除了黄妈,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以至于这次见到寂小寞有威胁,林夫人怕夫君被人夺了去,才再次上演准备害人的戏码,却不想害人终害己。 “不···”林夫人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是这鬼来报复她了吗,她无声的念叨着,“我不要,不要······” “嫂子,你不要什么啊?”寂小寞听不清楚。 去请稳婆的小七跌跌撞撞跑进院子,扶着房门,脸上还摔了一片淤青,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林文雅快要急死了,“稳婆人呢?” “稳,稳,稳婆,她,她···”小七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说呀,到底怎么了?”林文雅都想揍人。 小七憋一口气,“她家女儿也生孩子,来不了了。” “什么?那我嫂嫂可怎么办?”文雅眼圈发红,嫂嫂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林夫人有了孩子要出来的感觉,她变得呼吸不畅胸腔憋闷,中了断肠散肯定是活不了了,如今只能先保住腹中孩子,这是她和夫君的骨肉。 “我,真的不行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你们一定要救我孩子······”剧痛席卷,她无法言语。 当刚刚恍惚看见白衣女子的时候,她突改觉得老天是长着眼睛的,做了坏事就要受惩罚,她不要自己做的恶事报应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她爱夫君,更爱自己的孩子,她一定要生出孩子,她自己死了干净。 林文雅慌乱的扑过来,”嫂嫂,不会有事的,哥哥就快回来,你和孩子都会没事。“ 眼看林夫人脸色从青紫变成了黑色,连呼吸都是相当的困难,也不知这林夫人为何会比别的产妇要反应严重,只知道这种情况下若再不助产,可就真的会一尸两命。 寂小寞皱着眉头,目光移向黄妈,“你来节接生。” “我~”黄妈反问,嘴巴打拌子,“我,我哪儿会接生呀!” “你这么大年龄什么没见过?你自己没生过孩子?”小寞都快要急死。 黄妈似想起了伤心事,哀怨的叹息“哎,我这老婆子,就是因为当年没给夫家生出个一儿半女才被赶出来的,碰到林老爷心好,看我可怜才收留了我。别说生,就是见,我也没见过。我哪里会接生孩子呀!哎~” “你~!“小寞心头上火,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他轻咬嘴唇,心下一横,“我来接生,黄妈你再去烧些热水。快去呀~” 林文雅抽泣的看着他,“你······”是男人啊,怎么能给嫂嫂接生? “你?”黄妈也怀疑的看着寂小寞。 此种紧急时刻,寂小寞也无法再隐瞒掩饰,脱口而出,“我是女人,和你一样,是女人。” “你,你怎么可能是女人,你骗我!”林文雅不愿相信,她俊美的小寞你明明是男人。 寂小寞说不清,若再耽误林夫人娘儿俩真的就没命,他在上身衣服里乱揪一通,扯出裹胸长布撩在地下,衣襟外立刻呈现出女人才有的两座椭圆。 林文雅犹如晴天霹雳,可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 “你自己摸。”小寞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椭圆之上。 林文雅惊呆,眼睛中有震惊,有悲痛,因为到手之物十分柔软。 寂小寞,真的是女人! 不能再耽搁时间,寂小寞放下林文雅的手,”生孩子我见过,你没见过,会吓到你,要么让黄妈留下帮忙,你去多烧些热水来。” 第68章 068 人心 林文雅还没从寂小寞是女人这一事实中反应过来,愣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 “快去呀,再不去你嫂嫂可就没命啦!”寂小寞都要抓狂了。 林夫人自然也听到小寞的话,更看到了他抓文雅手的举动,心里顿时有种严重的挫败感。 寂小寞根本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女人,她输给了一个女人,一个让夫君爱上了的女人。 可她更想不到的是黄妈居然说不会接生孩子,以前家里养的小猫不还是黄妈接生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林夫人喃喃着,失望且疑问的看向黄妈。 黄妈阴暗的低了头,却是想到什么,对林文雅说道,“小姐,你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还是不要看接生的好,不然会吓到你!” 林夫人闻得黄妈对林文雅的关怀,突然才想起一个重大的疑点,那断肠散虽像盐却无味,而寂小寞在鸡肉粥里放了断肠散后,黄妈怎知道粥没味,又放了味道适中的盐味呢? 还有,林文雅不是也喝了些鸡肉粥的,为什么林文雅没事? 再者,今日,她说去武大娘那里摸胎位,黄妈居然没有主动要跟着去,难道黄妈早就料到她今日是去买毒药,然后再看着她自食其果? 林夫人突然就明白了,黄妈是怕她这种歹毒的性子日子会对林家不利吗? 对,黄妈是怕的,因为黄妈知道她为了独占林放害死过人,黄妈太了解她,知道她一旦被逼急了就会鱼死网破,甚至告诉林放非林老爷所生,然后林家祖先无人祭奠,林文雅无人照顾。 一切的一切,黄妈都是为了在林老爷临终前发下的那个誓言,“林老爷,您对老奴恩重如山,老奴必定替你照顾好林家。” 林夫人看得清一切却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她始终不过是一个媳妇儿而已,一个媳妇儿而已,哪有林家的十分之一重要。 她真的好想笑自己的自以为事,可是嘴角尚未弯起,腹部一阵猛烈的收缩,“好~疼···” 林文雅被嫂嫂的呼声拉回思绪,回头望了一眼挣扎的嫂嫂,又看了一眼洗手准备接生的小寞,低下了头,跑出了房门。 来到厨房,林文雅擦擦眼泪,先不想其他,嫂嫂和孩子要紧,水倒入大铁锅,一边燃着柴火,一边流着眼泪。 难怪那日寂小寞从房顶掉下来见她赤身会没有一点反应,难怪哥哥会这般紧张她。可哥哥到底知道不知道她是女人? 若知道,为什么最近对她不冷不热? 还是哥哥根本就不知道? 寂小寞,究竟是你隐藏的太好,还是我们太傻? 林文雅此时理不出头绪,一会儿想这个事,一会儿想那个事,也不知究竟应该想些什么。 此时的寂小寞正在手忙脚乱的接生之中,看着林夫人对她寄予厚望的眼神,却已经无力的说不出一个字的模样,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九年多前的过往,犹如碗里的豆子,历历在目。 那时还是叶阳乐儿的她上了邈云峰,在山上并未找到潇曌真人,山上只有一个普通的篱笆院,里面住了一对儿父子。 那对父子也并未排斥叶阳乐儿,甚至还对她很好,尤其是那个男孩子很喜欢她,还让她以后做媳妇,那个男孩子叫凌长歌,身边养了一条粗壮的青花蛇当宠物,那条蛇叫小哥。 叶阳乐儿当时虽然只有五岁的身体,却是成人的大脑,总觉得这对父子有问题,为套出潇曌真人的事情,她就撒谎答应了凌长歌愿意当他媳妇儿。 然而就在叶阳乐儿以为时机成熟可以探出消息之时,长歌的父亲凌宇修找个机会将长歌支走,把她逼上了山顶意图杀之。 叶阳乐儿挨了凌宇修几掌,满面流血,长歌和小哥及时赶了回来与他爹抗衡,小哥以死相拼缠住了凌宇修,但一个小孩子和一条蛇又怎么能抵得过身怀武艺的大人? 最终凌宇修劈死了小哥,打晕了儿子,把叶阳乐儿逼的走投无路,只能爬进了深不见底的无底洞。 当她落到无底洞的那一刻,以为自己肯定会被摔个粉碎,七窍流血而亡,谁知她并没有死,而且四肢还毫无损伤的健全,就是体内很疼痛。 叶阳乐儿撑起身子,抹了抹嘴角的血丝,耳边水声潺潺,回头望去,干净清亮的潭水凝结成一股小溪向上“流”去。 天!一个反着的瀑布,人间奇观呐! 再将四周观察一番,石头地面上竟长出小草和小花,石缝中还生长着颗颗大树,树上停靠着几只小鸟,一只小兔子欢快的从草丛跳过,它们都很不善的看着叶阳乐儿。 此处没有阳光,但洞内却清晰可见。 这里的生物如何进行光合作用? 是不是有放射性元素? 那她岂不是会得癌症? 正在叶阳乐儿疑惑时,“嘣”,脑袋被人砸了,“哎呀!谁?” 一扭身,一个白布衣衫的男子出现在眼前,单手抚摸下巴眯着眼睛打量她,转身走了两步又走回来。 再是不可置信的将她一指,“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竟然没死?怎么可能?稀奇,稀奇。” 洞底居然还有人?刚才怎么没注意到?这人什么时候站旁边的?走路轻飘飘,穿着一身白衣······ 叶阳乐儿吓了一跳,肝儿颤的拐着腿后退两步,“你,你,你,是人是鬼?” 白衣男子蹲下摸摸那张惊慌的小脸,“你真没死,是个活的。嗯,看来以后有意思啦!不错不错!” 话罢,他是惬意的犹如清风一般“飘”走。 那人的手不凉,有温度。 他不是鬼,长歌说过曾有一个叔叔掉进过无底洞,会不会就是他? 也许,应该是! “哎,大叔,你别走,我受了伤,你帮帮我!”她这小身板儿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外表没事,却满是内伤,这人怎么也不问问? 真没有同情心。 “你不会死,没事。等你好了来找我,咱们俩玩儿躲猫猫。”白衣语气十分轻松,仿佛吃了兴奋剂,一个晃身进了通道。 第69章 069 拜师 “神经病!”叶阳乐儿气愤的骂。 她在这洞底呆了一天,饿的两眼发昏,趴在水潭边狠狠喝了几口水,用脏烂的衣袖擦擦嘴,“等我好了找你玩儿躲猫猫?想得美,姑奶奶要是好了就去打的你屁股开花。” 一阵清风飘过,白衣像狐狸的笑脸出现在她面前,“你要打的我屁股开花?听上去好像很有意思。好,我等着。” 她立刻变鹌鹑,“叔叔,我,我没说你,我是说洞外面的那个恶人,是他把我逼近来的,我在说他,再说他。嘿嘿~” 白衣男子笑的露出了八颗牙,显得得意洋洋,“哈哈哈~那个傻子,还会玩儿躲猫猫?他学会了?当初我就说躲猫猫好玩儿,他不信?” 这人脑子肯定有问题,不过她还是想问问,“叔叔,长歌说他有个叔叔掉下来一直没出去过,就是你么?你是不是被摔坏了,额,脑子?还有,你在这里怎么生活?吃什么?你平时都不出去的么?” 白衣男子微微摇头,眼睛弯成一条缝,“嗯?笑话,干嘛要出去?看见那个傻子就烦,整天就知道参透玄机天下无敌,没意思。我要是上去了还不被他缠死,哪有这里来的清净?” 叶阳乐儿明白了,白衣说的傻子是长歌他爹,而这白衣一定就是长歌说那位掉下无底洞的叔叔,“你是潇曌真人的徒弟?你知道潇曌真人在哪儿?我要找他。” “你找潇曌真人干什么?”白衣眼角眯溢出一丝褶子,不过模样倒是挺俊。 “我要找他学武,我爹说让我一定找到他。” 白衣眼神一凛,“你爹?是谁?” “我爹叫叶阳褚,我叫叶阳乐儿。” 白衣身形一怔,蹲下来抓住她的肩膀,很鸡冻的摇晃,“什么?你爹是褚?” 小乐儿被他摇的生痛,听到爹的名字他咋这么激动,会不会是跟爹有仇?要让我父债子尝? 她双瞳中浮现出惊恐。 白衣想了想,觉得不能轻信,松开她站直了身子,“信物呢?” 乐儿才会轻易给不认识的人,“你,你先说潇曌真人在哪儿?信物不是给你,是给潇曌真人的。” 白衣轻咳一声,眼神飘忽,有些惋惜的伤痛,“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仙游,褚让你来找他,定是他还不知道。不过,最好也不要告诉他,免得······” 仙游不就是挂了?那我怎么办?我该找谁学武去?乐儿心里顿时把爹骂了一千遍,特么的,居然让我找个死人。 白衣提出一口丹田之气,手掌发出紫色气息扶向叶阳乐儿的头顶,缓缓过渡。 一阵温热传到乐儿体内,漫流到四肢,疼痛顿时减轻不少,她舒服的闭上双眼。 一刻钟后,白衣收掌,说道,“拿来吧!” 乐儿周身轻松,内伤定好了不少,看来这人是可信的,她将裹在衣襟最里面的油纸包拿出,去掉油纸扣掉蜡油递到白衣手中。 白衣接过信纸,小心翼翼打了开来,认真的看着,只见他的脸上希望、失望、疑惑、震惊、平复、再到安然。最终眼神暗淡,将信揣在怀中。 乐儿突然就后悔自己为什么关顾着赶路,而没有看看那封信里写的什么精彩内容,居然能让一个大男人出现出这么多的表情,简直就是表情帝好吗! “跪下。”白衣突然严厉的说了两个字。 “噗通”一声乐儿跪倒在地,她也不知怎地就生生跪了下来。 白衣觉得她对于下跪的反应还不错,算是个好孩子,“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你就是我徒儿,由我来教你。” “什么?你,做我师父?你真的是潇曌真人的徒弟?”乐儿有些不可置信,但好像又有些情理之中。 白衣黯然的脸猛然堆出了狐狸的笑容,“不过乐儿,你可以不叫我师父,叫我沙无尘就行。” 这变化,忒大了。就像刚刚还死了老妈,现在就结婚娶媳妇儿一样。跟他学武,会不会也学成他这样?乐儿为自己的前途很是担忧,“叫师父多老土,你好像很爱玩儿,不如叫你老顽童好了。” “老顽童,嗯,有意思,可是,我才双十年龄,这么叫,会不会老了点儿?”白衣举得有些不妥。 “这是爱称,懂吗,只能我可以叫你,别人叫不成!”小乐儿很认真的说道。 “那好吧,就这么定了,给,小乐儿,吃两个果子。”两个山果抛入手中。 从此以后乐儿就跟着沙无尘开始了无比可怜,无比悲惨,无比咒骂的学徒生涯。 沙无尘通常会悠闲自在的坐在树杈上,一边逗鸟窝里的小鸟儿,一边说道,“乐儿,乐儿,老顽童饿了,摘果子去。” 乐儿正在追赶小兔子,玩儿的不亦乐乎,听到师父的话想了想,“可是老顽童······” “说了你可以叫我沙无尘,怎么还叫我老顽童?”沙无尘立刻插话。 “刚刚你自己不是还说‘老顽童’么”? “我说是我说,算啦,随便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KAO,话都由他说了,“可是沙无尘老顽童,树太高我怕不上去。” 沙无尘瞟了她一眼,手中拿起一个小鸟蛋轻轻温着,“自己想办法,不然今天就别吃饭,你什么时候能摘到,再什么时候吃。” “那您老不怕饿?”这该死的沙无尘,故意难为我。 “要是你摘不到我就自己摘呀!不过,我要是摘了可没你的份儿。”沙无尘说的很是自然,将小鸟蛋轻轻的放入窝里。 “啊~?”乐儿的下巴快要掉下来。 从今日以后乐儿苦练爬树,摘果子。 沙无尘还会神态安然的穿着衣服在水潭里洗澡,“乐儿,乐儿,去抓几条鱼,不过可别弄死。” 乐儿正在苦练爬树摘果子,听到沙无尘的话都想问问,这人真变态,穿着衣服洗澡不怕洗不干净。 “别骂我。” 天,我在心里想想他都知道,他岂止是变态! “说了别骂我!咱们男女有别,我穿着衣服洗澡是不想给你看我的矫健身姿。快抓鱼去。” 自恋狂。 一个石子儿砸在乐儿头上,“再骂我下次就在你脑袋上砸个包。” 第70章 070 顽童 一个时辰后。 乐儿手里拎着两条来回扭动的小鱼,费了好大的功夫,气喘个不停,“老顽童,我抓了,你看。” 沙无尘眼也不睁的说道,“放了,下次抓四条。” “什么?我,我,你知道我抓着两条鱼多累啊我!”乐儿气愤,他自己不抓不知道是吧! “让你放,你就放,少说废话,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 “师父就可以欺负人?” “不听话?我把你送上去让那傻子再劈你几掌可好?”沙无尘语气依然那么轻松,可乐儿听着就是十足的威胁,对,他就是威胁。 “嗖嗖”两条鱼丢入水中。 沙无尘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嗯,下次抓四条,下下次抓八条,下下下次抓一十六条,以此类推。记住,不能让鱼死。” 小乐儿心里哀叹,早知道我刚抓一条,下次抓两条,下下次才抓四条。失策失策,他不是变态是什么? “嗖”一个石子砸到乐儿的脑袋,沙无尘收回手指,斜视一眼继续泡澡。 从今日以后,叶阳乐儿苦练抓鱼,但不让鱼死的功夫。 沙无尘还会一边吃果子一边说,“乐儿,乐儿。没看到顶上的聚阳顶都脏了?快去打扫打扫?”一滴口水溅到旁边趴着的小兔子,小兔子用爪子蹭蹭。 乐儿正在水潭了疯狂的抓鱼,一个不小心呛了一口水“咳咳~老顽童,那个叫聚阳顶?” “不然叫什么?为师给他起的名字不好听?”狐狸眼撇向小乐儿。 “不是不是,很好听,咱们这里没有太阳还能生机勃勃就靠那块石头吗?” “你瞧见过外面石屋上的吸光盘吗?他俩一个聚一个传。” 乐儿回想,曾在山顶上找潇曌真人的时候见过一个石屋,石屋上就有一个鼎。她疑问道,“凌宇修可否知道?” “他?就一傻子!榆木疙瘩,还以为那个鼎是你师公留下来的洗脸盆子呢!”沙无尘说的有些嘚瑟。 “乐儿不信,“他就没仔细研究过?” “研究,当然研究,不过就是用刀戳戳,用剑砍一砍,他还会些什么?别问废话,快去打扫。” 叶阳乐儿有些气恼,“沙无尘,那么高我怎么上去?至少你得给我栓根绳子。” 沙无尘将剃干净的果核丢到水潭中,一群鱼儿立刻过来分食,他说道,“绳子?没有,自己看着办,要是打扫不干净,晚上就别休息。” 看看洞顶,看看自己,那儿这么高,她却这么小。 乐儿想哭,可哭不出来。顺着石壁往上爬,没爬多高就摔了下来,屁股都快摔成两半儿。再爬,再摔。再再爬,再再摔。摔得满身是伤的时候,沙无尘就会过来给她渡气,等她身体好一点继续让她爬。 从今日以后,乐儿苦练攀岩。 一开始的两年乐儿没日没夜的被沙无尘偷袭,挨过无数次打,受过无数次伤。每次伤重的时候沙无尘就会给她渡气,若是她身上不小心留了疤,沙无尘就会给她服用一种茉莉清香的药丸儿,然后伤痕没几日就会消失。 乐儿被沙无尘折磨的接近崩溃,“老顽童,你如不如一刀杀了我来得痛快些!” 沙无尘招牌的狐狸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杀了你?我又得一个人呆在这里,多没意思?谁陪我玩儿躲猫猫?” 天呐!我到这年代是专门来陪你躲猫猫的? 两年之后,乐儿渐渐习惯了折磨,也能够应付偷袭和挨打。 见她反应越来越灵敏,沙无尘很是欣慰,一日,他手伸到衣裳里腰围处一扯,拿出个东西,“乐儿,明日师父教你潇曌剑法,送你个宝贝,给。” 一条软趴趴的东西递到乐儿面前,拿在手里的那一头好像是一个剑柄,这绳子不是绳子,剑不是剑的,是个什么? “老顽童,你就送给这么一个四不像?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沙无尘相当认真的说道“潇曌剑!” 乐儿瞪大了眼,用手一指,“这明明是条绳子,最多就是一个带着剑柄的粗绳子。老顽童你什么意思?” “你不要?那我明日不教你。”沙无尘将剑一收,转身就走向小洞。 潇曌剑?凌宇修不就是在寻找潇曌剑?原来在沙无尘这儿。为什么那剑软趴趴的?并且还透着一股子邪气?不行,要问个究竟。 乐儿走到老顽童休息的小洞向里探去,入眼的一幕让她口目结舌。 沙无尘背对着坐,手里还在来回的晃悠,难道他在打fei机?臂膀上的肌肉一块一块十分强壮,平时他穿着衣裳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 乐儿将手伸到嘴里狠狠咬了一口,“老顽童,你,你,你怎么不穿衣裳。” “呵呵,我发了内功用血养这剑,浑身燥热就脱了个精光。怎么样,我矫健的背影是不是很不错!”某男声音里透着严重的自我满足。 乐儿立刻退出洞外,她不是一个真的八岁小女孩儿,她的心智两世加在一起都三十多岁,这种诱人的景色还是少看为妙。 这邈云峰的洞底着实是个好地方,洞内聚集天地灵气,四季如春。这里的植物永远都不会枯死衰亡。乐儿在这里的几年内力也跟着倍增,比那些苦练一辈子的修行之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一开始接触潇曌剑法的时候,觉得极像电视剧里演的独孤九剑那样,什么荡剑、离剑、破剑、撩剑等等等等,很是洒脱加好看。 接下来的五年她得了沙无尘的真传,一套潇曌剑法使得行云流水出神入化,挥的抑扬顿挫酣畅淋漓。 加上她身形较为娇小柔软,招数中多出一份沙无尘比拟不了的灵性,两人对战竟能打个平手。不过他们用的都是树枝,彼此双方也是点到为止。 闲暇之余,乐儿时常给老顽童讲个故事,打个纸牌,逗个小鸟,猜个谜语,倒也一直轻松快活,不过在这洞底呆的久了难免有些无聊。 沙无尘有时候会趁着夜色出去几回,带回来些布料或者换个新鲜口味。乐儿有时也想偷偷溜出去,但沙无尘就像长了天眼,只要她一靠近洞口,他就会立刻出现在她背后。 第71章 071 交换 “老顽童,为什么这剑要用我的来血养?”一直以来乐儿都很诧异,沙无尘将这把软巴巴的剑交给她后,让她每月一次用少许血液滴在剑柄,剑柄则会缓缓将血液吸收。 “你不养它,它不会认你”。 以前为了不让潇曌剑失去灵气,用血液供养的事都是他沙无尘亲自去做,但自从叶阳乐儿掉进洞底那一天,平静的潇曌剑竟然有了丝丝反应,每日都会微微颤抖指向乐儿所在的方向。看来,叶阳乐儿定会是这把剑的主人。 不过叶阳乐儿初来时筋骨不灵活,体质也不好,且她身上有种惰气,必须将她的惰气祛掉,浑身筋骨达到焕然一新时才能将剑交给她。 沙无尘想出各种办法来提高叶阳乐儿心理和身体的素质,待到时机成熟他还会让乐儿去寻无极神眼,只要将无极神眼化作无极之气,再混着乐儿洁纯的血,便会将这把魔剑幻化成真正的宝剑。 当然,潇曌剑吸了乐儿血也会认她是主人,甚至可以与她心意相通,那个时候别人根本无法驾驭这把剑。 不过她也会因为大量失血伤了元气而带来性命之忧,但潇曌剑吸收不了全部的气体,定会有些残留在她体内护她心脉,静养上几月便会恢复。 凌宇修原先为了这把剑趁潇曌真人闭关修养时下了杀手,那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畜生。 沙无尘不是对付不了凌宇修,二人的功夫出于同门,若相互撕拼大不了两败俱伤一起见阎王。可是,没等到宝剑的传世人之前,他不能冒然那样去做。 这些年叶阳乐儿功夫了得,沙无尘虽面上毫无表现,但却喜在心中。到不如就等乐儿事成了回来,亲自解决那个畜生! 一日,就在乐儿正洗澡的时候耳边传来沙无尘的声音,“乐儿长大了不少,女性特征都体现出来了。” 自从沙无尘指给乐儿指了一个小山洞作为休息的地方,她便在小洞里挖了个小水池用来洗澡,这个小池一用就是九年。 “老顽童,你,你,你流氓!”乐儿赶忙捂住胸,气急败坏的瞪着沙无尘,虽然他走路向来一阵清风,她没听见也是情有可原,但他也不能偷看啊! 沙无尘波澜不惊的说道,“哦,又不是第一次看,有什么好遮掩的?” “什么?你,你,你经常偷看我洗澡,你有恋童癖!你给我出去!出去!”乐儿气的面色发白这都什么师父,真有够不要脸的。 沙无尘撇撇嘴,耸耸肩,泱泱的走到洞外,“那我就在洞外跟你说话!哎,你告诉我,生辰在几月几日?” 乐儿跳出小水池,迅速将亵衣穿好,很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生辰?你见我何时过过生辰?不知道,只知道今年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