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鬼畜皇帝爱上我》 1|惩罚play 【原章被锁,我发4绝对没有写小黄文!修改以后跟原章有细微差别,但不影响阅读,如果想看完整版请戳微博,微博地址文案上有挂,如果是手机版,可以搜索微博名“黄烦烦-队长队长啾啾啾”,麻烦了,么么哒~】 什么叫现世报,这个词用在顾书朗身上再合适不过,他不过就是拒绝了一个男上司的追求,并骂了一句“恶心的同性恋”,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 顾书朗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深墨色瞳孔里。 那双墨瞳里夹杂着太多的情绪,痛苦、不甘、执着……不过一切的情绪最终都湮没在了疯狂之中。 顾书朗觉得心跳得很厉害,同时,他的那个地方……嗯……有些疼,不,实在是太特么疼了。 忍了一会儿,顾书朗觉得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要不然接下来的两天他进行生理排泄还不得疼死? 于是,顾书朗冒险说了一句:“大兄弟,能不能停一会儿,我那儿有些疼。” 身上的男子一个利剑般的眼神扫过,顾书朗顿时就萎了,前面那个原本就软趴趴的东西现在更是硬不起来。 然而顾书朗并不打算这样放弃,想他一个男人莫名其妙被另一个男人上了,对方一点儿技术都没有不说,凭什么还不允许他反抗? “兄弟,那你轻点儿行吗?” 介于对方气势太过强大,顾书朗斟酌了一下才开口,却得来对方冷冷的两个字:“闭嘴!” 顾书朗一脸懵逼,心里卧槽了两句,然后就被……晕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书朗又被醒了,而在这一闭一睁之间,顾书朗获悉了很多事。 他本就疑惑明明昨天晚上他还睡在自己家里来着,为什么醒来之后就被一个陌生男人拐上了床,做着如此猛烈之事。 而刚刚晕过去做的一个梦替他解释了这一切,原来,他,顾书朗,一个大写的直男,穿到了一本狗血言情小说中,附在了一个与他同名同姓的禁脔身上。 顾书朗觉得整个人生都灰暗了。 他到底是惹了哪路神仙,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放过他,昨天刚被一个男上司表白,今天就被男人操了,他不是同性恋,不喜欢操男人屁股也不喜欢被男人操,就想安安静静地找个萝莉妹子好好过日子,这也不行吗?! 他妈的,不能因为他长得帅,命运就这么欺负他啊! 顾书朗表示不服。 然而还没等顾书朗来得及反抗些什么,他就感觉自己的下巴那边传来一阵疼痛,抬眼一看就被那吓人的目光给震慑住了。 身上的男人用力捏着他的下巴,额上散落的长发被汗水浸湿,眼神中带着疯狂与决绝,表情扭曲阴鸷,也不知还清醒着没有。 “顾书朗,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听到这句话,顾书朗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果然是狗血言情小说,这台词他甘拜下风。 在下认输。 殊不知,这心不在焉之人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顾书朗”,他操着同一副身躯,却操着不一样的灵魂。 就在顾书朗感觉身后顶在他臀缝之间的东西又一次硬了起来,以为这狗皇帝还要再来一次时,楚奕宣去突然推开了顾书朗,兀自披上了件亵衣,走出了寝殿。 顾书朗顿时松了口气。 极力忽略掉身体各个部位的难受,顾书朗拉着明黄色的薄被盖住身体,然后细细回想起了刚刚做的那个梦。 梦里面那个被他拒绝了的男上司幸灾乐祸地告诉他,他穿进了一本言情小说中成了一个禁脔。 巧的是,就在前两天,顾书朗被他处于中二期的亲妹子强行安利了这本小说,原因就是书里面的这个禁脔跟他同名同姓。 顾书朗一个大男人,看言情小说他本来是拒绝的,但实在耐不住妹妹整日在他耳边讲剧情,最后没办法,只能顺了妹妹的心,把小说强行看完了。 所以,这本书的大致剧情,顾书朗是知道的。 小说中的主角是冥邪教教主凤墨绝与大楚国公主楚澜玉。 冥邪教这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门好派,而男主凤墨绝身为冥邪教教主也被人归为大魔头,尽管凤墨绝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然多少侠义之士都想除之以后快,以此扬名。 凤墨绝的另一重身份其实是当朝皇帝楚奕宣的堂哥,其父亲便是先皇皇兄——当年的太子。 当年先皇联合其他几位皇子杀了太子,夺了属于太子的储位,自立为帝,本以为已经将太子/党一干人等都赶尽杀绝,没想到还漏掉了一人。 这人便是凤墨绝。 多年后,先皇驾崩,传位于楚奕宣,而坊间的凤墨绝也着手准备起了复仇。 凤墨绝为窃取兵符只身一人潜入宫中,被侍卫发现,身负重伤之下躲入了公主楚澜玉的寝殿,楚澜玉帮其躲过一劫,并替他包扎伤口。 楚澜玉不知凤墨绝身份,对他日久生情,而凤墨绝有心利用这份感情,从楚澜玉身上得到了皇宫的布局,成功盗取了兵符之后离开了皇宫。 接下来便是楚奕宣被顾书朗杀死,凤墨绝扫清一切阻碍,将二十年前的事昭告天下,赢得民心夺回了皇位。 再然后讲的便是男女主角之间情爱纠葛了,楚奕宣的死还得算上楚澜玉浓墨重彩的一笔,要不是她把皇宫布局告诉给了凤墨绝,楚奕宣还能从地道逃走。 楚澜玉一方面对自己间接害死了皇兄而感到深深自责,另一方面对凤墨绝恨之入骨的同时又不断地被吸引。 另外,凤墨绝也在纠结,楚澜玉可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他绝对不可以爱上这种贱人! 但什么爱啊,什么恨啊,这些都不重要,最可怕的是这两人有血缘关系啊,按当朝律法规定,若男女为堂亲关系,结为夫妇视为乱伦。 这也是那本小说的最大看点,最为狗血之处。 作者是亲妈,自然不会拆散男女主角,于是在虐到了最后的时候,作者笔锋一转,说凤墨绝根本不是先太子的亲生儿子。 因为当时凤墨绝他爹身为太子,极有可能坐上皇位,凤墨绝他亲娘——太子的侧妃,便在自己生产的当晚,偷龙换凤。 这个秘密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凤墨绝杀了所有知情的人,又给楚澜玉换了一个身份,最后两人愉快地一起玩耍生猴子去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令人钦佩的皇帝,令人艳羡的皇后。 然后是几个幸福的小番外,完结。 顾书朗在书里面也只是个配角中的配角,除了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其身世背景,在杀了楚奕宣之后,便没他什么事了。 而顾书朗穿过来的时候,原主与凤墨绝的暗中勾结刚巧被楚奕宣发现了,于是龙颜大怒,凤墨绝狠狠地玩了一把“惩罚play”。 顾书朗动了动埋在被子下面的手,在那身体上摸了摸,果然摸到了许多伤痕,像是被小皮鞭抽打出来的。 睁眼看了看,然后便在离龙床不远处的地上,看见了一根带着血迹的小皮鞭。 顾书朗默,让他去死好么? 正想着,忽然听见有脚步声传近,顾书朗心里一紧,以为那狗皇帝又回来了,连忙闭上了眼睛装死,但过了许久,寝殿里的气氛并未变得凝重,顾书朗才稍微把眼睛睁开。 只见寝殿的屏风里面已放上了一个大木桶,上方正冒着热气。 一个身穿淡粉色宫装的奴婢站在门口,不缓不急地说了一句:“顾大人,皇上让您先沐浴一下。” 明明就是帝王的禁脔,却还被人称作“大人”,何等的讽刺,顾书朗似乎感觉到原主残留下来的不甘与忿恨,心头悸动了一阵。 等压下这股悸动,顾书朗吸了口气,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大人,奴婢在外面候着,大人若是要换水,吩咐一声便是。” 宫女说完这句就转身走了,顾书朗盯着那袅娜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感觉到浑身的酸痛,只得暂时放下对女人的幻想,掀被赤脚下了床。 屏风内还放了一面铜镜,顾书朗站过去,铜镜比他人还高上不少。 见到铜镜里照出来的人的相貌与他在现代的并不相同,顾书朗终于放了心,他实在说服不了自己被一个男人上了,如果现在用的是他自己的身体,他大概会杀了楚奕宣。 管他是不是皇帝,先杀了再说,反正楚奕宣迟早会死。 顾书朗越想越觉得恶心,之前大概是没反应过来,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猛然醒悟过来自己正住在一个被男人上过的身体里,浑身上下都是那种痕迹,顾书朗有些想吐。 而且他现在的身份是个禁脔,今后还有可能被那狗皇帝上,真他妈的是个笑话。 他在现代活得好好的,凭什么睡了个觉都能碰到这种极品之事,穿到书中算个什么玩意儿?另外,他还能回去吗? 顾书朗捏紧了拳头,有些不甘,可再多的不甘都是枉然,依照现在的状况,用一个烂大街的词儿来指明顾书朗该怎么做,那便是——随遇而安。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坑,欢迎跳坑,么么哒~ 2|崩坏的皇帝 顾书朗坐在木桶里清理着身体,鞭痕处被热水浸湿,传来一阵阵疼痛,还有后面那个地方,顾书朗清理的时候简直黑了脸。 好在那狗皇帝没有直接弄在里面,要不然……顾书朗想想那画面就觉得恶心。 等清理过一遍,顾书朗艰难地爬出了浴桶,披了件亵衣,然后让守在外面的那个宫女进来换水。 进来了两个人,抬着木桶走了,没多久,便又抬着一桶去热气腾腾地热水放进了屏风内。 顾书朗站在铜镜前,洗干净了的身体看着尤为顺心,也难怪楚奕宣会看上这具身体的原主,实在长得太想让人犯罪了。 肤色极白,气质清华,一双清目幽冷淡漠,睫毛也极长极密,身材颀长,不似寻常男子般结实健壮,却也没有女子的那种纤细柔软,独有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之感。 但楚奕宣偏偏不想远观,只想亵玩。 原主碰上楚奕宣这种占有欲极强的男人也算是人生之大不幸了,本以为走上仕途就能脱离家族,自立门户,在人生最有希望达成自己的愿望时,却无端被皇帝看上。 自此,仕途无望,一直引以为傲的清贵气节也被人生生折损。 顾书朗心想,楚奕宣真他妈是个辣鸡啊,辣鸡皇帝,毁人一生。 顾书朗叹了口气,感觉到原主的不甘忿恨又隐隐冒了出来,连忙压下,脱了亵衣转身进了木桶。 没想到,就在顾书朗沐浴完第二遍,爬出浴桶光着身子到处找干净的衣物时,楚奕宣进来了。 由于寝殿内关着窗户,没有光线照进来,显得有些昏暗,顾书朗背对着楚奕宣假装依旧在找衣物的样子,其实只是不想面对楚奕宣。 他一个直男被男人上了,哪怕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都会感觉不爽,他怕自己一见到楚奕宣那张脸就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忍忍忍,顾书朗压下心里的怒气,捏紧了拳头。 但身后的人一直不说话,殿内的气氛莫名怪异了起来,顾书朗感觉到身后的视线在自己身上盯着,而他的背部以及……还暴露在空气之中。 紧接着,顾书朗就彻底僵住了,妈蛋,狗皇帝到底要干嘛?! 楚奕宣从后面抱住顾书朗光裸的身子,略微冰凉的双手紧紧贴在腰间,头靠在顾书朗白皙的颈侧,喷出一口热气,低沉着嗓音道:“书朗,我错了。” ???? 顾书朗一脸懵逼。 而身后之人依旧不依不饶:“书朗,你别生我气,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竟然不自称“朕”? 皇上还给一个禁脔道歉?? 语气还如此卑微??? 顾书朗瞬间忽略掉了身体心理上的不适,僵着身子想着楚奕宣跟原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在他看的小说里面,对楚奕宣跟顾书朗的相处并没有描写太多,写到两人时都是在讲楚奕宣如何如何□□折磨顾书朗,如何如何辣鸡,如何如何让顾书朗恨上了他。 总之书里面给楚奕宣的形象就是一个辣鸡皇帝,暴虐无道,残忍成性。 但现在,这么低声下气道歉的人又是谁? 顾书朗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若是他表现出来的性格跟原主不一样,会不会引起怀疑? 犹豫了很久,顾书朗还是决定按照书中给原主安排的清冷性格来回应,他默默地掰开楚奕宣的手,一句话不说,继续找着衣服。 楚奕宣只当顾书朗还在生气,看着自己被掰开的手,心里略微失落,继而见顾书朗身上一条条伤口,又是一阵心疼。 “衣物我待会儿会让人送进来,你先过来,我替你上药。” 该怎么办? 顾书朗想着还是没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这么美的身体,若是留下了一条条丑陋的疤痕,就算他不是原主,也难免会心疼。 于是,顾书朗依言停止了动作,随手捡了条被单围在腰间,坐在了床上,音色依旧清冷:“臣自己来就行,不必劳烦皇上。” 书里面顾书朗在楚奕宣面前一直是自称“臣”的,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欺凌之辱。 听了顾书朗的话,楚奕宣脸色一阵阴,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劝道:“我只涂一下背上的伤口,其他的都你自己来,好……吗?” 顾书朗竟从这语气中听出了小心翼翼,不知怎么地心一软,“嗯”了一声。 楚奕宣眼中闪过惊喜,冷毅的面庞浮上一丝笑意,顾书朗一抬头见到的便是这副表情。 压下心里的疑惑,顾书朗自觉趴在了龙床之上,将背部对着楚奕宣。 因为脸埋在手臂之间,所以顾书朗见不到站在他身后的楚奕宣正格外温柔地望着他,脸上有心疼,有懊悔…… 当温热的触感覆上顾书朗的背部时,顾书朗微微颤栗了一下,他以为是楚奕宣的手在帮你抹药,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发现不对劲了。 忆起不久前楚奕宣贴在他腰间的手,明明是冰凉的,那现在在他背上游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楚奕宣竟然在用舌头舔他的的伤痕! 顾书朗感觉有什么东西崩坏掉了,难道是小说中写错了?楚奕宣根本不是仅仅把原主当成一个宠物看待? 照楚奕宣这般纡尊降贵的态度,恐怕他是喜欢原主的吧。 握了棵大草! 顾书朗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虽然他并不是真的“顾书朗”,但现在他就住在这副身体里面啊,他能感觉到这跳动的心脏,能自由地控制这具身体。 他一向不擅长处理感情上的关系,对喜欢上自己的人更是容易心软,所以之前男上司对他告白时,他狠心拒绝了,还说了难听的话。 他也打算第二天就辞职,如果他还在那家公司,每天见到男上司,极有可能在对方的软磨硬泡下就心软答应了。 尽管他并不喜欢男人,但他就是不忍心看到别人因为他而伤神的样子。 感觉到顾书朗的僵硬,楚奕宣便离开了他的背部,然后打开药膏,挤出一点儿在手上,细细地抹在了顾书朗的伤口之上。 浓烈的药性刺进皮肉里,一阵刺痛,顾书朗没忍住“嘶”了一声,换来楚奕宣紧张的询问:“很疼吗?我再去换个药性温和点儿的药膏。” 说完,便急着往外走。 顾书朗连忙拉住:“皇上不用那么麻烦了,臣一个男人,这么点儿疼还能受得住。” 接着又转身趴下。 楚奕宣听了顾书朗的话,也没再走,继续弯下腰给他抹药,因为靠得极近,顾书朗感觉到阵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背上,埋在被子上的脸也不禁热了起来。 等楚奕宣抹好药膏,说了一声:“背上的都抹好了。” 床上的人趴在上面一动不动,楚奕宣又轻轻拍了拍,顾书朗依旧没有回应,猜测着是不是已经睡着了,楚奕宣探过头看了看,果真是。 一想到顾书朗这么累都是因为自己,楚奕宣就自责得不行,但当时发现他跟凤墨绝竟然有来往,一时就没能控制住,因此对书朗做下了这等事。 既然顾书朗已经睡着了,楚奕宣也不好再帮着擦药,他放下手里的药膏,将人抱起放好,拉上被子盖上,动作轻得不像话。 站在床边又看了顾书朗几眼,楚奕宣克制住想跟着一起上床睡觉的欲望,转身去了外殿。 3|刺客 顾书朗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疼跟饿,掀开被子看了看身上的伤口,都裂开着,在寝殿内扫了一眼,很快就在床头看见了一只药膏。 他伸手拿过来在伤口处抹了抹,除去一开始的刺痛,后来渐渐就感觉不到疼了。 等确定药膏融进了伤口里,顾书朗取过床边的一叠衣物,一件件往身上穿。 毕竟古代的衣物与现代的穿法相差了很多,顾书朗摸索了很久,才完整地将一套衣服穿在了身上。 月白色长衫越发显得顾书朗身形颀长,他又用木梳整理了下头发,最后简单地用布带束起,照了照铜镜,确认没什么地方没弄好后,才走出了寝殿。 这时候,天色已渐黑,灰暗的天空笼罩着整片皇城,愈发显得寂寥肃穆。 殿外有侍卫守着,见顾书朗出来,连忙拦住:“顾大人,皇上吩咐过不许您离开此殿。” 侍卫说完,便朝另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收到后就跑远了,笔直的背影跑起来像是带着风,顾书朗猜测那人应该是去通知楚奕宣了。 “我不出去,你送点儿吃的进来。” 顾书朗实在饿得不行了,这具身体大概有一整天都没进食。 侍卫板着脸道:“请顾大人先进去,晚膳一会儿便会给您送到。” 顾书朗点了点头回去了。 果真跟侍卫说的一样,还没过半盏茶的工夫,就有几个宫女端着饭食进了寝殿,一同来的还有楚奕宣。 等宫女们都退去,楚奕宣拉着顾书朗坐到了饭桌旁,顾书朗看着一桌子的菜,浓香四溢,万分想动筷子,但楚奕宣未动他也不好放肆。 静默了片刻,终于等到楚奕宣拿起了筷子,却见他手一夹,然后送进了自己的碗里。 “你最近瘦了很多,多吃点儿。” 受不了楚奕宣再次开启温柔模式,顾书朗赶紧埋头大吃,一面端着良好的礼仪,一面不忘下手夹菜,最后的情形便是他一人解决了两大碗米饭,还喝进去了一碗汤。 而楚奕宣也仅仅才吃了一碗米饭。 虽然是希望顾书朗多吃点儿,但猛然见到他这么能吃,楚奕宣还是愣住了,等反应过来,疑惑问:“今日很饿?” 往日里原主也有一日只吃一顿的时候,从来没像今天吃这么多。 顾书朗轻轻“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心虚,他以前吃这么多很正常,况且一个男人吃两碗饭算多吗? 谁知道这里的人都吃这么少? 不过,想想刚穿过来的时候,楚奕宣压着他做那事,他也瞥见了楚奕宣的身材,精瘦结实,有肌肉却也不夸张,想来肯定是有八块腹肌的。 光吃一碗饭就能练出这么好的身材,顾书朗简直不能再嫉妒,他之前想尽办法都练不出八块腹肌,这还算是什么男人? 顾书朗下定决心,如果这辈子有机会,他一定要get到技巧,完成上辈子的心愿。 “在想什么?”见顾书朗迟迟不说话,楚奕宣又问了一句。 “没什么。” 为了还原原主的性格,顾书朗只回了这三个字,然后放下筷子,等着楚奕宣离开。 屋内气氛太过安静,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顾书朗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里根本就是楚奕宣的寝殿,该走的人是他才对。 在这之前,楚奕宣是给楚奕宣分配了一所居处的,但今日原主与凤墨绝的勾结被发现,楚奕宣大怒,将人拉到了这里。 顾书朗又想起楚奕宣的吩咐,不允许他踏出这寝殿,心里立刻乱成一团。 妈了个鸡,他不想跟楚奕宣共处一室啊,更不想跟他睡一张床。 万一晚上楚奕宣忽然来了兴致,非要操他,他妈的凭他这个破身子怎么可能躲得过。 顾书朗还在那儿胡思乱想,楚奕宣已经命人把饭食撤了下去,随后拉起顾书朗的手,道:“我们出去走走吧,你吃得太多,不消一消食会难受得很。” 去还是不去? 如果是原主,想必会因为要跟楚奕宣对着干,不去吧。 可顾书朗更倾向于去,饭后散步一直是他的习惯,这习惯维持了两三年,每次吃完晚饭,先去小区楼下走一会儿,再跑上几圈,然后回家洗个澡,身心都舒畅了。 没再纠结,顾书朗果断回应了个字“好”。 他一大老爷们,就算穿到了一个被男人上过的身体里,也不该这样娘儿们唧唧的,去就去,怕什么。 见顾书朗应了,楚奕宣似乎很意外,但刻意没表现出来,只是命人拿了件披风进来,亲手给顾书朗系好。 也亏得楚奕宣心细,待顾书朗走到外面,被一阵阴湿的风吹过时,不禁打了个寒颤,看出这边已是深秋。 跟在楚奕宣身旁,沿着小径慢慢走着,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开口,楚奕宣似乎很享受这段路程,因为每逢走到挂着灯笼的地方,都能照得他脸上浅浅的笑意格外的清晰。 对此,顾书朗尤为心虚,若是让楚奕宣知道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已经不是他喜欢的那个顾书朗,会不会请道士来把他收了? 不过这种可能性极小,通常像楚奕宣这种身居高位傲视苍生者,大都是不信鬼神的,鬼神之说只是为了安抚天下之人,况且就算楚奕宣发现他的性格变了,也不太会想到换魂这方面去。 正想着,顾书朗蓦地听见前方传来一阵骚动,隐隐有打斗的声音,看了一眼楚奕宣,他也凝神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打斗的声音越传越近,考虑到安全的问题,顾书朗犹豫着要不要提醒楚奕宣一声先离开这儿,毕竟楚奕宣龙体重要,万一伤了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其实顾书朗更担心的是他自己,楚奕宣一个皇帝必定会武,关键时刻还能自保,但他一个文人,什么都不会,不小心挂了可怎么办? “小心!” 耳边传来一声大喊,紧接着就被人猛力推开,顾书朗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打斗场景已经转移到他面前了,刚刚推开他的正是楚奕宣,若不是他,自己恐怕已被利剑刺中。 前方,一黑衣人手持利剑,单手翻转,剑面反射出来的光晃得人眼睛都疼。 黑衣人瞬间就刺死了几个侍卫,随后不断有侍卫涌上来,又纷纷被刺中倒下,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或许是黑衣人打累了,终于被一个侍卫找到破绽,一剑刺伤。 黑衣人不敢再打下去,连忙收回剑,施展轻功利落地逃走了。 侍卫们纷纷追过去,此地又恢复了平静,像是从未发生过什么,但顾书朗知道并不是这样,他走到楚奕宣面前,尽管楚奕宣面色如常,他还是闻见了血腥的气味。 楚奕宣受伤了,本该是由自己承受的那一剑楚奕宣替他挡了。 “皇上,臣去让人喊太医。” 顾书朗镇静下来,当务之急便是找个太医来替楚奕宣查看伤口,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还有侍卫守着,他大步跑过去,让侍卫帮忙找个太医去皇上的寝殿。 等侍卫离开,顾书朗才扶着楚奕宣回了寝殿。 经太医检查,楚奕宣胸前的伤口颇有些深,止血后,太医要帮着楚奕宣上药,却被他轰了出去,如此的阴晴不定,难怪名声不好。 顾书朗看着太医拎着药箱落荒而逃的背影,撇了撇嘴,一转身却见楚奕宣苍白着一张俊脸望着自己。 那期盼的眼神看得顾书朗心里大呼不妙,看这样子,这辣鸡皇帝是想让自己帮他上药了。 果然,下一刻楚奕宣就开了口:“书朗过来帮我吧。” 刚刚太医在这儿,偏不让人家帮他上药,现在又低声下气地求一个禁脔帮他,换个人上药又有什么不同?难不成还能好的快一些? 辣鸡皇帝,作什么作? 心里这样想着,顾书朗还是默默地走上了前,毕竟楚奕宣是为了救他而受的伤。 楚奕宣受伤的位置在胸口下方一点儿,顾书朗低头擦药的时候不小心就碰到了楚奕宣那一点,然后就听见楚奕宣闷哼了一声,似是痛苦又似享受。 顾书朗赶紧离胸口远了几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低头认真地抹着药,抹完药后,又用纱布缠着楚奕宣的伤口绕了几圈,确认不松不紧后,在腰侧打了个结。 处理完伤口,顾书朗松了口气,因为这一轮动作,他身体微微发热,似乎有些出汗,刚想着要站远一点儿,忽然就被抬起了下巴。 然后他的嘴巴就被楚奕宣给堵住了。 4|激吻 极其色/情缠绵的一个吻,楚奕宣的手抱在顾书朗腰间揉捏,顾书朗腿一软,差点儿跌倒,幸好有楚奕宣扶着,顺势将人抱坐在了自己膝盖之上。 顾书朗拼命反抗,企图将嘴里的舌头推出去,却勾得楚奕宣愈发用力,找寻到他的缠绵在一起,吻得火辣。 实在没办法,顾书朗只能用胳膊肘撞击了一下楚奕宣的伤口处,楚奕宣闷哼了一声,却仍不放开,依旧死死地勾着他的舌头共舞。 一吻方毕,顾书朗早就喘得不行,而楚奕宣还是面色如常,但似乎多了些满足。 顾书朗不敢抬头去看楚奕宣,一直把头低着,也不敢乱动,因为他明显感觉到楚奕宣的那根东西直戳戳地顶在自己后面,万一擦枪走火了,受苦的终究是他。 他心里乱得很,刚刚他如此大胆地动作,楚奕宣也没有生气,他对原主到底是有多纵容! 胡思乱想之间,顾书朗眼睛随意瞟着,然后就看见那伤口外面包裹着的纱布又渗出了殷殷红血。 此刻,他不得不抬头,迅速地从楚奕宣身上跳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恕罪。” 楚奕宣还没明白顾书朗为何给他下跪,顾书朗便自行解释说:“皇上您伤口裂开了,臣再帮您上一次药。” 楚奕宣这才往自己的伤口处看去,本来这点事他是不在意的,但想到又可以让书朗替自己上药,心情顿时舒朗了许多,说了声“好”。 待顾书朗解开纱布,上好药再换了纱布缠上,突然又被楚奕宣抱在了怀里,不过这次,楚奕宣没再做出格的事。 顾书朗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伤口处,离那光裸结实的胸膛远了几分,然后感觉有热气喷洒在自己颈侧,只听楚奕宣道:“书朗,我早就说过,你在我面前不必这般,不要喊我皇上,不要下跪。” 楚奕宣没说出来的一句是,“我从未将你当做臣子或者其他,你是我最亲近最爱的人,希望日后某一天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也能如此。” 顾书朗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识好歹地回了句“臣不敢”,便瞥见楚奕宣的胸膛快速地起伏着,心里一紧,以为自己把楚奕宣给惹怒了。 但过了好一阵儿,楚奕宣都没任何动作,就静静地抱着他,彼此的心跳声砰砰作响,顾书朗只得配合着默不作声,浑身僵硬地靠在帝王的怀里闷了很久。 最后顾书朗还是跟楚奕宣躺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夜,起初因为被楚奕宣拥着无法入睡,后来困意渐渐上来了便顾不了那么多,硬是给阖上了眼。 朦胧中感觉身子忽然一松,随后一阵冷气袭来,又很快消散,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让顾书朗知道是楚奕宣起身了,他迷糊着睁开眼看了看,寝殿里亮着一只孔雀灯盏,天还没亮。 略微想了想恍然,楚奕宣该是去上朝了,遂又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顾书朗还没搞清楚古代是如何计时,也就不知道具体时辰是多少。 约莫是听见里面有动静,守在外面的宫女及时问了一句:“顾大人可是醒了?” “嗯,这会儿是什么时辰?”顾书朗下了床,一边穿衣一边问道。 宫女答得很快,声音清脆:“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便到辰时了。” 顾书朗一脸懵逼。 #求助,一炷香是多久,辰时是什么时候,在线等,挺急的# 不过还好顾书朗聪明,他脑子里有个印象,古代皇帝开始上朝好像都是五点钟,得上两个小时才能回来,那本小说再狗血,这一点该不会乱写。 所以,楚奕宣五点钟去上朝,现在还没回来。 顾书朗清了清嗓音,又问:“皇上还有多久下朝?” “这会儿应该已经散朝了。” 古代一个时辰相当于两个小时,所以辰时便是七点,顾书朗默默地为自己点了个赞。 宫女继续问:“顾大人,可需奴婢送水进去梳洗?” “嗯。” 还是昨日送木桶的那个宫女,将梳洗水送进来后,又很快退了出去,顾书朗束好发,漱口用温水洗了把脸,接着就坐在床上开始想事情。 顾书朗很焦虑,他觉得自己随遇而安不下去了,他现在的状况就是随时随地都可能被男人上,还反抗不了,这对他而言简直比日了狗还可怕。 偏偏他连解决的办法都想不出一个,他虽然接替了原主的身子,却没有承接原主对这些人的感情,依照楚奕宣对原主的爱,他对楚奕宣根本恨不起来,甚至还有些心疼。 他有自己的主观意识,不可能依照那本小说里面的剧情行事,那么浓烈的恨意他没有,想要改变命运的渴望他也没有,而原主还留下来了一堆破事。 按书中的剧情来看,已经过了三分之一,昨晚上的那个黑衣人十有八/九便是凤墨绝。 凤墨绝昨晚上来盗取兵符,没能得手反被刺伤,后来应该是进了公主楚澜玉的寝殿才得以逃脱,待两人相处一阵日子,凤墨绝从楚澜玉手里拿到皇宫的布局,就该找到他让他杀了楚奕宣了。 顾书朗闭了闭眼,脑子疼得厉害,书里面构造出的凤墨绝的性格是狠绝杀伐,情深不悔,两个词也用在两种人身上,对女主是情深不悔,而对其他人,尤其是那些挡了他的路的人,杀起来毫不留情。 顾书朗猛然想起来一件事,他妈的原主似乎服过一种毒/药! 当初凤墨绝私下里找到原主想拉原主入伙,原主为了报复楚奕宣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却引来了凤墨绝的怀疑,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碟中谍,原主便服下了只有凤墨绝才有解药的毒/药。 凤墨绝每月会给原主一次解药,并表示在他成功杀死楚奕宣后,便会替他彻底解了毒。 呵呵。 顾书朗抑制住想把□□从肚子里抠出来的欲望,在心里把原主骂了不下一百遍。 让你作,你死了解脱了,我可怎么办? 顾书朗是不会想着寻死的,对他而言,活着比什么都好,他自诩为一个意志坚定热爱生活积极向上的男人,寻死觅活是弱者才会做的事。 当务之急便是先解毒,在这一月之内他暂时还是安全的,想见到凤墨绝也只能等到这个月过去,凤墨绝主动来找他,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打定主意,顾书朗心里舒服了不少,又坐了会儿,便等到楚奕宣从金銮殿上朝回来了。两人一起用了晚膳,比起昨日,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 吃完后,楚奕宣就不走了,命人将桌椅连同奏折从隔间御书房里都搬了进来。 “书朗,你坐过来。”楚奕宣拍了拍左侧的简雕椅道。 顾书朗依言坐过去,得到楚奕宣满意一笑,随后便只能无聊地看着楚奕宣改奏折。 顾书朗瞧得出来楚奕宣改奏折时候的认真,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舒展开来的表情,差点儿让顾书朗笑出声,若是放在现代,楚奕宣一定是个大学霸。 大概是顾书朗的注视太过火辣,没多久楚奕宣便停下笔看向顾书朗,眼中带笑,问:“看我做什么?” 顾书朗被问得猝不及防,心头一转道:“臣无事可做。” “无事可做便看我?不知书朗看得可喜欢?” 顾书朗耳朵瞬间变得滚烫,他才不喜欢,他喜欢个JB! 若是真论长相,楚奕宣还没他长得好看,好么? 于是,顾书朗一面掩饰着自己暴动的内心,一面学着原主冷冷地转过了头,终于没再引来楚奕宣口头上的戏弄。 但也仅仅只是口头上的,楚奕宣怕顾书朗生气,伸手在他腰上轻抚了两下,随后见好就收,沉声吩咐道:“将顾大人平日里看的书送进来。” 得来外面一声尖细的回应:“是,皇上。” 很快,顾书朗面前就堆满了一摞厚厚的书册,他一本一本翻过去,也弄明白了原主的喜好,十多本书册要么是关于音律,要么是前朝史记。 哦对,原主吹得一口好箫。 没有办法,顾书朗只得翻开一本史记随意看了起来,上面的繁体字看得他眼花缭乱,最后也不知是如何撑到中午的。 跟楚奕宣一同用完了午膳,随后便听见有人来报:“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  我查了查鬼畜这个词,好像被我理解错了,想改个书名【废了半天脑力都想不出一个又好玩又贴近剧情的名字,所以暂时还用这个吧,如果大家有好的建议,欢迎留言么么哒~ 5|懿嘉书院 楚奕宣没有后宫佳丽三千,只有一后一妃一脔宠,而且没有子嗣。 像楚奕宣这样登基五年仍旧没有开枝散叶的皇帝实在不多见,偏偏不管大臣们如何劝谏,楚奕宣硬是不广招秀女,不充盈后宫。 皇上乃天之骄子,万人之上,大臣们说不得也怪不得,只能把这过错安到顾书朗头上,一面说是顾书朗以男子之姿魅惑君上,实乃死罪,另一面则让皇后去劝谏皇上以让皇室开枝散叶。 “皇上?”见楚奕宣迟迟不下吩咐,来报的公公又试探着唤了一声。 楚奕宣这才停笔抬头,目光凌厉沉声道:“让皇后进来吧。” “是,皇上。” 公公退下了,留顾书朗在一旁目瞪口呆,听楚奕宣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要直接把皇后请到寝殿来觐见,虽说这寝殿够大,嗯,确实够大,但它毕竟还是个寝殿呐。 不不不,皇帝皇后夫妻俩在寝殿里说悄悄话没什么,最重要的是自己在这儿,原书里面讲皇帝皇后感情极好,尽管楚奕宣人暴虐了些,但对皇后还是极为尊重的。 当初楚奕宣死后不久,皇后也跟着死了,书里面没具体说明死因,九成以上的可能就是为了楚奕宣。 如今自己坐在这儿,陪着楚奕宣批改奏折,楚奕宣就不怕皇后看见然后伤心? 不过这次顾书朗选择了闭嘴,多说多错,万一不小心触碰了楚奕宣的哪条禁忌怎么办? 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多久,大楚国皇后的身姿便出现在了寝殿之中。 “臣妾给皇上请安。” 手放于腰间,盈盈一屈,头上佩戴的璎珞呤呤作响,顾书朗虽然头埋着假装在看书,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放到了皇后身上,见到清雅美人儿一个,两日以来因着巨大变故而产生的烦闷顿时一扫而光。 顾书朗是喜欢美女的,尤其是萌妹子系的,像皇后这样淡雅秀丽的他不来电,但看起来的确是赏心悦目。 “皇后不必多礼。”楚奕宣手一挥,皇后便直起了身子,在见到顾书朗的一瞬间,脸色忽然变了变,却又很快护恢复常色。 顾书朗垂下眼,蓦地想起自己应该给皇后行礼,于是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道:“臣见过皇后娘娘。” 只听皇后泠泠一声:“原来大哥也在啊。” 顾书朗:????大哥??? 所以他跟皇后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书朗根本不记得原书里面有交待皇后的身份,那皇后竟然喊他“大哥”?顾书朗觉得这小说里的世界又一次崩坏了,根本不按原套路出牌啊握草。 顾书朗正犹豫着该如何高冷地应付掉皇后,正巧楚奕宣说话了:“皇后今日找朕所为何事?” 顾书雅面容精致,略施粉黛便已绝色,不必细看,便能发觉这张脸跟顾书朗的是极为相似的。 顾书雅此次前来只为劝说楚奕宣莫要为了情爱之事忘了朝政,自古以来,深陷温柔乡的帝王没有哪个不被后代者以昏君庸君的头号冠之的,还是以江山社稷为重的好。 再加上楚奕宣已登基满五年,还未曾选过一次秀女,礼部那边催顾书雅催得紧,顾书雅也想跟楚奕宣说说此事。 但碍着顾书朗在这儿,顾书雅只得换一番说辞:“皇上,懿嘉书院已建成,今日便是女学生们上学第一日,不知皇上可去察看一番?” 楚奕宣略微想了会儿,答道:“朕改完奏折自会前去书院,皇后可还有其他事要说?” “无事,那臣妾便先退下了。” 顾书雅走了,顾书朗无人可看,又低下头看书,不多久便听楚奕宣在自己耳边说道:“这几天你总是闷在屋子里,我们出去走走吧。” 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像是生怕顾书朗不答应一样,顾书朗默默叹了口气,为了一个男人做成这样也实在难为楚奕宣了。 “嗯。”顾书朗没有拒绝。 两人休息了一阵儿,楚奕宣便命人送进来两套衣物,玉白的一套自然是给顾书朗穿的,楚奕宣则换上了一套玄色锦衣。 换好衣物,顾书朗的眼睛不经意撇过铜镜,里面一黑一白的两个男子,玉树临风,倒是尤为相衬。 懿嘉书院是一座女子学院,所授内容包括琴棋书画、骑射礼乐等,想进入书院学习的女子必须先通过专门的考核,如若通过不了,便得不到进院学习的资格。 此想法在一年前由皇后提出,得到楚奕宣的认同,然后将此事全权交于皇后负责,一年后,懿嘉书院建成。 顾书朗从楚奕宣口中听到这些,不免感慨,据他所了解,古代一向尊崇女子无才便是德,就算是富裕人家的小姐或者是官家小姐,求学途径也是多受教于父兄,或专门请个老师私下教授。 尽管到后来出现了一些文人学士也会招收女弟子,还从未有哪朝皇帝专门为女子建过书院。 像楚奕宣这般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果这不是书中的世界,而是真正放到中国历史上,怕是楚奕宣跟他皇后都要名垂千世了。 由此想来,皇后必然是个不简单的女子,能为后世女子谋福利,不说能达到男女平等的这种局面,起码能让女子的地位稍微提高一些。 顾书朗一个大男人,此刻也不免对皇后起了敬意。 懿嘉书院就建在皇城之外不远处,顾书朗跟楚奕宣走了一段路便到了,书院两侧分别刻着两个大字“懿行”“嘉言”,算是对懿嘉书院的解释,也是对女学生们的期待。 进了书院,里面一片静谧,只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阵阵读书声,绕过去停在窗边看了看,姑娘们手里捧着书念得认真,顾书朗看到楚奕宣满意地点了点头,忽然感觉楚奕宣这样有点儿教导主任的势头。 巡察完毕,两人走远了些,楚奕宣又道:“我们去骑射场上看看吧。” 不等顾书朗作答,就自顾自地拉着他的手走了,顾书朗挣扎:“皇上,您先放开臣。” 在外面,还是不要拉拉扯扯的好,两个男人手拉着手,怎么看都不正常啊。 但楚奕宣坚持,顾书朗无法,只能任由他拉着,还好等到了骑射场的时候,楚奕宣把他放开了。 骑射场上围成了一圈,隐隐看出有人站在中间讲解,从中传出的声音让顾书朗有些熟悉,猛然一想,这不就是那位皇后的声音吗? 跟着楚奕宣后面又往人群边上走了走,因为身高,很清楚地就看见了里面的皇后,皇后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微微笑了笑,继续跟女学生们说着话。 “古人有百步穿杨之说,在一百步以外还能射中杨柳的叶子,可见箭法之高明,若是真能达到这种层面,各位的技术便算是顶峰了……” “我曾外一本古书中见过一个故事,一位神勇无比的将军夜间在树林里巡察,看到远处有个黑影便以为是只老虎,连忙拈弓搭箭,运足气力,拉开硬弓,“嗖”的一声,一支白羽箭射了出去,结果第二日天亮找到那只老虎,才发现那是块巨石,而白羽箭已经深深地扎了进去,拔都拔不出来!” “我根据这个故事做了首诗,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借此鼓励各位也能有一日达到这种深度!” “男人骑马射箭意在为国效忠,上阵杀敌,我们女子亦可为!” 一番激励人心的话讲完,“啪啪啪”的鼓掌声想起,而顾书朗却惊呆了! 刚刚皇后念得那首诗,明明就是唐代诗人卢纶所写的 《塞下曲》,这首他小学就倒背如流的一首诗如何成了皇后所写? 不不不,重点不在这儿,他惊讶的是为何皇后会知道这首诗,二十个字一字不差,顾书朗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两边一块儿更,我真是太勤奋了!夸我夸我!么么哒!!【晚安啦大家~ 6|陪葬 皇后,她也是穿来的! 得此结论的顾书朗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穿到书中不过才几天,就发生了很多不在他预料范围内的事。 这几天的观察,可以看出楚奕宣并非昏君,也不似原书中描写得那般暴虐;皇后跟原主是兄妹关系,原书中也没有提到;而现在忽然发现皇后十有八/九也是穿来的,顾书朗真的淡定不了了。 也是在这会儿,顾书朗想通了一件事,原书创造了这个世界,但原书里讲述的东西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很多事情没有讲或者概述模糊不代表它们就不存在。 而对于顾书朗而言,他现在真真实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里,他只能接受这一切,慢慢地去发现去探索,就算是原书里提到的内容他也不能尽信。 想通这个,顾书朗还是很忧郁,他给自己定下的生活目标是,远离皇宫,远离楚奕宣,摆脱禁脔的身份,隐没于民间,再找个妹子成家立业。 但是,路漫漫长而修远兮…… 不知不觉,骑射场上已然热闹了起来,第一堂课教的是简单的射箭,也是由一位女师傅教授的,女学生们各个神采奕奕,拉弓射箭惊呼声此起彼伏,可以看出这些学生都是有些基础的。 “这些姑娘大多出身在武官家,因着受父兄们的影响,对骑射这方面便多了向往。”不知何时,一身暗红色骑装的皇后走了过来。 听了皇后的解释,楚奕宣点点头,看了看远处道:“皇后刚刚那首诗做得不错。” 皇后略低头:“谢皇上夸奖。” 顾书朗暗骂,不要脸!也不怕人家诗人半夜去找你! 楚奕宣接着又道:“但皇后刚刚那话说得有些过了,女子毕竟体力有限,不可能达到那般深度,还有上阵杀敌这种说辞,古有明德太后入敌营,斩杀敌方将领头颅,朕深怀敬意,但大多数女子并不能如明德太后般神勇,皇后切莫令人教错了方向。” “另外,骑射场上还是要注意些安全,四周都围起栅栏吧。” 楚奕宣这番话一说,皇后脸色也有些不对了,不过她还是迅速调整好神态,语气不急不缓:“是臣妾疏忽了,栅栏的事臣妾立马让人去办。” “去吧。”楚奕宣挥挥手,皇后便走远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女师傅让大家都休息会儿,女学生们按着各自的交际圈子分成几堆 ,尤其以一身着暗金色骑装的姑娘身边围的人最多。 也有些姑娘注意到了顾书朗这边,大大方方地看了一眼,又迅速地转过头去。 楚奕宣是不担心会被人认出的,毕竟见过圣上真容的女子在少数,而顾书朗就更不用担心了,以前在顾家时,他就很少在人前露面,后来中了榜眼,除了骑马游街的那次,后来他人就消失了。 正想着是不是该回宫了,忽然就看见那个身着暗金色骑装的姑娘朝他这个方向跑了过来,心里一惊,以为被谁认了出来,却没想到那姑娘跑到楚奕宣面前,清脆脆喊了一声:“皇兄!” 周围无人,姑娘的声音也不高,所以这声皇兄没被其他人听见,顾书朗心里琢磨,能喊楚奕宣为皇兄的怕是只有那位公主——楚澜玉了。 只见楚奕宣露出罕见的笑容,说话的声音也放轻:“练得怎么样?” “这些我在宫里面早就练过了,师傅都夸我射得好呢!” 楚澜玉现今年方十六,性子还很跳脱,完全看不到以后因为凤墨绝而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迹象,不过话说回来,凤墨绝现在还在楚澜玉的住处养伤吧。 就是不知道才相处了两天,楚澜玉对凤墨绝的感情如何了。 全程楚澜玉都没看顾书朗一眼,或许是傲慢,或许是不屑,却让顾书朗松了口气,他这阵子最怕的就是别人拿轻视的眼光看他,虽然他不是原主,但那感觉总让他冒火,这般无视也挺好。 楚奕宣本说等楚澜玉下了学便去梦玉殿看她,但被楚澜玉找了借口拒绝了,楚澜玉掩饰得很好,但顾书朗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紧张。 紧张什么?天知地知她知我知。 离开了骑射场,楚奕宣便往懿嘉书院外走去,顾书朗以为他是要回宫,却发现走的路线不对了。 “皇上,您要去哪儿?”顾书朗张了张口没忍住问了出来。 “韵馆。” ???? 既然没听明白,顾书朗也不好再问第二遍,只能无声地跟在楚奕宣身旁慢慢走着。 渐渐走入闹市,街道两旁摆着许多摊子,小吃、饰品、字画……什么都有,吆喝声不绝于耳,此时此刻,顾书朗才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活人,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 他渴望这种真实感,而不是沉默于宫中,每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种深锁宫廷的寂寞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住的。 路过一家酒楼,顾书朗兴致勃勃地想,如果以后他有机会离开皇宫,或许就可以找个地方开个茶馆儿,定会过得很惬意。 “顾书朗。”手臂传来一阵疼痛,顾书朗连忙止住遐想,回过头,只见楚奕宣正用阴恻恻的眼神看着自己。 心里蓦地一紧,除了刚穿过来那会儿楚奕宣把他压在身在操时有过这种眼神,近几天对自己都好得很,怎么突然就发疯了? 手臂被死死地捏住,顾书朗挣扎了两下,结果越弄越疼,只好轻声求饶:“皇上,您先放开我。” 楚奕宣盯着顾书朗颇为痛苦的脸,寒着声音道:“你别想着离开,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除非我死,不,就算我死了你也得给我陪葬!” 如此霸气摄人的一通话,让顾书朗听得心里直发寒,他不知道楚奕宣是如何看穿他的心思的,总之这个狗皇帝未免太可怕了些,他妈的竟然要拉他陪葬! 一瞬间,顾书朗已想好千万种法子势必要从楚奕宣身边逃离,但手臂上的阵痛还是把他拉回了现实,他不过蝼蚁一只,无亲无故,仅凭自己一人怎么可能成功逃走,也只能咬牙把忿恨往肚子里吞。 “臣不会走的,皇上不嫌臣卑微,给皇上陪葬是臣的荣幸。” 似是赌气,顾书朗违心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便感觉手臂一松,蓦地眼前一黑,整个人被楚奕宣抱在了怀里。 楚奕宣比他要高上几公分,把他抱住的时候,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了楚奕宣的脖颈处,这突如其来的一抱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辣鸡!这是在大街上啊!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纷纷,顾书朗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好不容易等到楚奕宣放开自己,抬起一张红热的脸,顾书朗眼神躲闪,不知道该看哪里,围观的百姓还在指指点点,顾书朗隐约听见“断袖”“龙阳之好”“不要脸”等词,手紧握成拳。 而楚奕宣全然不在乎这些,目光凌厉一扫,帝王的气势顿时让所有人都闭了嘴。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楚奕宣在前,顾书朗刻意没追上去走在后面,他有些生气,虽然知道在皇帝面前不该这样,但他还是装不出一副好颜色,或许也是因为发觉了楚奕宣对原主的纵容因而有些任性了吧。 顾书朗觉得自己这样实在不应该,他原本是个自制且很少会因外界而影响内心的人,但自从到了这儿,就算换了个身体,自己内在的变化也太大了。 不知何时,原本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又走到了一起,楚奕宣靠顾书朗靠得极近,却也没再“动手”,只低头说了一句:“书朗,刚刚是我的错,但你说的话也太气人了,你明知道我是不舍得让你陪葬的,你又何必气我?” 一股子浓浓的撒娇味道,让顾书朗听得心肝颤了颤,明知道?他才不知道好吗! 刚刚楚奕宣的语气不就是想让他陪葬吗?他怎么知道对方是说着玩?顾书朗头疼,果然应了那句话,伴君如伴虎。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7|玉箫 顾书朗刚走到韵馆门外,便听见阵阵乐声,似乎是各种乐器共同演奏的声音,但顾书朗耳拙,哪里能分辨出都有哪些乐器。 踏进韵馆,顾书朗才知道那乐声是从楼上传来的,同时传来的还有窃窃私语拍手声,环顾了一下大体布局,一楼大概是用来售乐器的,而二楼则是用来演奏供人观赏的。 韵馆的老板娘一身素衣,看上去有几分仙子的味道,见顾书朗跟楚奕宣进来,款步姗姗地走近接待,低声细语问:“两位公子要看些什么?” “听说席姑娘近日从西域得来了一只玉箫,可否拿出来一看?” 楚奕宣这话一出,顾书朗就蒙了,呵呵呵,玉箫? 顾书朗觉得自己完了。 “公子稍等。” 席姑娘转身步入里间,片刻后,手里捧着一个檀木盒子走了出来。 将盒子放在柜台之上打开,从里面小心地捧出玉箫,纤纤细手配上晶透玉箫,煞是好看。 顾书朗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也是极好看的,修长白净,想必原主定是十分爱惜自己的这双手的,但这样的手到了顾书朗身上除了可以吸引妹子外,再也没有其他卵用。 姑娘将玉箫递到楚奕宣面前,楚奕宣摇摇头说:“书朗你拿着看看合不合适?” 顾书朗心虚地从席姑娘手里接过玉箫,假意摩挲着试下触感,接着便听姑娘说道:“小女子好远游,年初随着兄长去了西域,在那边见着了许多稀奇的珍品,这玉箫便是其一。” “家兄在西域救了一对老人家,老人家为报恩将玉箫赠予家兄,但家兄实在不懂吹箫,老人家便托家兄将玉箫带出西域,赠人或出售皆随意。” “此玉箫乃上好和田玉所制,价钱自然不低,但按照本处规矩,公子若能现场吹上一曲,并得到谢师傅的认可,此玉箫公子便可直接带走。” 韵馆的规矩,不管你买哪一种乐器,只要能得到馆内师傅的认可,便免金赠出,当然,师傅们都是席姑娘从各地请来的精通各种乐器的好手,能得到师傅们的认可,自是不易。 “怎么样,公子可有兴趣吹上一曲?” 席姑娘跟楚奕宣同时看向顾书朗。 顾书朗呵呵,吹个JB!他根本就不懂这玩意儿好吗?! 顾书朗一把拉住楚奕宣背过身去轻声说:“别买了,我不喜欢。” 他不想露馅儿,况且那玉箫看着就知道价值千金,他一个不会吹箫的还是别糟蹋了。 “真的不喜欢?” “嗯。”其实那触感还是很舒服的,晶莹剔透的外观也深得顾书朗的心。 随后楚奕宣的目光就一直在顾书朗脸上看着,似乎想看出顾书朗是真的不喜欢还是假的。 顾书朗咬咬牙道:“臣真的不喜欢!” “那便听你的,不买了罢。”顾书朗放了心,见楚奕宣又过去跟姑娘说了两句,接着两人出了韵馆往回走。 路过一家饭馆儿,闻着里面飘出来的香味,顾书朗饿了,这两天在宫里面楚奕宣让人做的都是些清淡口味的,看着饭馆儿外面挂的牌子上写的几样招牌菜,“凤尾鱼翅”,“醉香鸡”,“卤味烤鸭”…… 顾书朗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皇上,我们进去吃一顿再回宫吧。” 楚奕宣看了一眼顾书朗指着的地方,一句话否决:“地方太小,会很吵。” “那找个大点儿的酒楼?”顾书朗铁定了心要在外面吃一顿。 顾书朗第一次主动提出心里想要的,尽管只是一顿饭,但楚奕宣已经万分激动了。 果然,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楚奕宣偷偷看了看顾书朗,修长白皙的脖颈,好想亲上去,好在楚奕宣还是克制住了,按捺着一颗躁动不安想要扑倒顾书朗的心,楚奕宣将顾书朗带到了一个酒楼。 跟掌柜的要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顾书朗点了几份招牌菜,全是鸡鸭鱼肉,卤烤煎炸,小二又问要不要酒,顾书朗刚想说不,就听楚奕宣开口:“来一瓶女儿红。” 半盏茶的时间,小二就陆续将酒菜端了进来,顾书朗吃得高兴,也就没在乎楚奕宣给他斟上的酒,没穿过来之前顾书朗经常跟着老板出去应酬,酒喝得不少,酒量也大。 他想着原主再不济,总不会到一杯倒的地步,顾书朗就喝了一杯,觉得这女儿红果真比以前喝过的醇,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自作孽的结果便是喝得迷迷糊糊。 看着醉倒在桌上的人,楚奕宣放下酒杯,凤目深如幽潭,伸手拂去落在顾书朗额前的碎发,缓缓覆上醺红的脸,楚奕宣简直就想在这儿上了顾书朗。 好在楚奕宣还清醒着,深知若是他真这么做了,这几天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会被他弄糟,喊了小二进门,付了酒菜钱,又给了小二一些银子让他去雇辆马车。 等马车到了酒楼下面,楚奕宣抱起顾书朗,亲了亲他的脸,然后将脸深深埋在自己的胸口,抱着人下楼进了马车。 顾书朗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以为自己还在酒楼的房间里,但摸着身下垫着的东西软软的,旁边似乎还有人紧紧抱着自己…… 顾书朗瞬间清醒了,眼睛一睁,黑漆漆一片,听着身边熟悉的呼吸声,顾书朗就知道自己已经躺在了龙床之上。 轻微的动静还是把楚奕宣弄醒了,楚奕宣命人进来点了灯,声音低哑,问:“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顾书朗摇摇头,缓了会儿又说,“我想喝水。” 楚奕宣又命人倒了杯温茶进来,顾书朗一口气喝完,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忽然发现自己的两片唇瓣……肿的? “我……我的嘴?”顾书朗看了看楚奕宣,幽暗之中楚奕宣不自在地撇过了头。 顾书朗心下了然,不再说话,裹着被子躺下装死。 谁知,楚奕宣也熄了灯躺下,不要脸地凑近再次抱住了他,贴近他的颈间,温热的呼吸都喷洒在他的下巴处。 “皇上,您松开一些,臣有些热。”尽管是深秋,但寝殿内暖和得紧,更别说被窝里了,楚奕宣抱他抱得紧,他浑身都是热的,这样儿根本睡不着。 楚奕宣听话松开了一些,人却越贴越紧,黑暗中,当感觉下边儿有什么东西戳着自己的时候,顾书朗脑子一下子炸开了。 更让顾书朗觉得崩溃的是,就在下一刻,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也硬了。 大概是太久没撸了吧,顾书朗默默安慰自己。 打算不动声色地翻个身,让那玩意儿冷静下来,却忽然被楚奕宣拉住了手,楚奕宣喑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书朗,我帮你。” 随后,顾书朗就感觉有只手摸索着伸进了自己的两腿之间,顾书朗明明应该推开楚奕宣的,但气氛过于暧昧,顾书朗竟一时沉迷在了快感当中。 顾书朗射出来后,两人的呼吸声都有些重,尤其是楚奕宣,他裆下的东西还死死地抵在顾书朗两腿之间。 顾书朗正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礼尚往来一下,楚奕宣就忽然抓着自己的手往他下面伸去,嘴唇被人轻咬了两下,耳边听见楚奕宣“撒着娇”:“书朗,帮我。” 犹豫了会儿,顾书朗才僵硬地说了个“嗯”。 若是此刻亮着灯,必能发觉顾书朗脸上久久褪不去的红晕,以及楚奕宣满眼的深情,满心的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突然想出了一个黄段子 #黄段子之吹箫# 顾书朗看着那玉箫,道:“老子根本就不懂这东西,吹你个JB!” 楚奕宣一脸荡漾脱下裤子:“好,来吹吧。” 【嘤,大家多多冒泡😘】 看懂了么【天真脸 8|搬回去 大概是顾书朗给楚奕宣撸过一次让楚奕宣尝到了甜头,接下来的几天,每天晚上楚奕宣都会缠着顾书朗弄一次。 顾书朗很想拒绝,但楚奕宣这狗皇帝狡猾得很,每次都是先把自己撩拨硬了,替自己先解决了,然后才要求帮他弄出来,顾书朗自己身为男人,知道那种欲望来临时的感觉,心一软就闭眼帮楚奕宣弄了。 因为这件事,楚奕宣觉得他跟顾书朗的“感情”在突飞猛进地发展,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连上朝时面对一群老家伙的苦苦劝谏都没再发火。 然而这只是楚奕宣的一厢情愿,顾书朗只觉得每夜跟楚奕宣做那种事都尴尬得不行,每天躺在床上忽然醒来最盼望的事就是楚奕宣去上早朝,等楚奕宣离开,他就迅速地爬起床。 顾书朗真心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于是趁着一天楚奕宣看起来心情极好的时候,主动提出要搬回自己原来住的地方。 楚奕宣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沉,目光凌厉地盯着顾书朗问:“你想回去?回去干什么,找那个姓凤的?!” 楚奕宣对凤墨绝的了解,仅限于凤墨绝是冥邪教的教主,不管冥邪教在江湖上如何,朝廷跟武林一向是分开的,楚奕宣不会插手去管。 但近些日子冥邪教在坊间有了很大名声,百姓们对凤墨绝那是啧啧称叹,传他杀贪官,救百姓,整一魔教教主传成了活菩萨似的。 楚奕宣直觉这事不对,派人暗中查访,没想到竟查出了凤墨绝跟顾书朗还有牵扯,楚奕宣没敢往两人合起伙来想害死自己这方面想,只以为是顾书朗一心想逃出宫,然后跟凤墨绝求助。 其实这件事里还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比如顾书朗跟凤墨绝素不相识,顾书朗人身在宫中,又如何能找上凤墨绝,但凡事一旦牵扯到顾书朗,楚奕宣的心就乱了。 顾书朗不会忘记他为什么搬进皇帝的寝宫,还有搬进去第一晚挨的操,挨的小皮鞭,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也弄明白了楚奕宣的脾性,连忙解释:“臣当初鬼迷心窍,做了对不起皇上的事,臣知错了。” 楚奕宣最受不得顾书朗服软,脸色缓和了一些,仍是不确信地问:“真的?你真的不再跟那姓凤的有往来,不再想着离开我?” “真的,臣发誓。”顾书朗竖起三根手指。 “那为何又要搬回去,住在这儿不好吗?” 当然……不好。 顾书朗耐心地编着理由:“臣有些想小安子了。” 小安子是打小跟在顾书朗身边的一个陪侍。 “我让小安子到这儿来伺候你便是。” 顾书朗听出来楚奕宣就是存心不想让他搬回去,默默叹了口气,说:“皇上还是让臣回去吧,近日来臣听到不少流言蜚语,我知道皇上是真心待我,但我若是继续住在这儿,怕是要引起更多的不满了。” “这你不必担心,我自能压得住!” 红颜祸水啊,不,是蓝颜,顾书朗心里感叹一句,又道:“但臣不想做人人口中的祸水,皇上您还是应当以社稷为重,臣不过一介男子,不值得皇上劳心成这般。” 几句话又把楚奕宣惹怒了,楚奕宣摁着他的肩膀,眼睛通红:“值不值得我心里清楚!” 你清楚个……屁! 人家都要联合惦记着你王位的教主一起杀了你,你还值得?!一厢情愿有意思吗,根本换不来对方的真心。 色令智昏,说的就是楚奕宣这样儿的皇帝! 顾书朗气急,硬生生撇过头去,良久,听到头顶上一声叹息,狗皇帝终于服软:“好,你搬回去吧。” 楚奕宣命人将顾书朗的东西通通又搬回了原来的住处——清华殿,顾书朗行踏进殿门,就被人扑了个满怀。 “主子!您终于回来了!” 顾书朗无语望天,小安子,你真正的主子已经回不来了。 这清华殿意为称赞顾书朗气质清华,与后宫女子居住的宫殿相隔甚远,也是个极清静的地方,当晚,顾书朗饭后绕着附近的小园子跑了两圈,沐了个浴,终于得偿所愿地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睡了一觉。 顾书朗搬回去后,皇宫内关于他“红颜祸水”的谣言少了很多,但同时又传出另一种风言风语,说他不知因何事惹怒了皇上,被皇上赶出了寝宫。 这一群人也是闲的,顾书朗笑了笑不当做一回事,不过想想自他离开了寝宫,楚奕宣也就只来看过他一回。 对此,小安子有些激动:“主子你以前不就盼望着这一天吗,若是皇上真正厌弃了您,说不定就会放您出宫呢!” 顾书朗摇摇头,不说楚奕宣心里对原主的执念,虽然不知这执念从何而来,但他相信,楚奕宣不可能这么快就厌弃了,想来许是被公事缠上了不得脱身。 即便楚奕宣真的厌弃了他,凭对方那可怕的占有欲,也定不会放他出宫的。 闲下来无事的顾书朗开始翻看原主留下来的书籍,翻来翻去无怪乎一些音律史册,倒是偶然间翻出了的一本野史,顾书朗忍着不太习惯的繁体字,投入地看了一整天。 晚上,顾书朗看着自己把书翻得乱七八糟,眼皮跳了跳,默念了几声“不好意思”,连同之前楚奕宣命人送回来的那些书,一一整理好放在了书架之上。 最后整理得只剩下一个檀木盒子,顾书朗心生一种熟悉感,恍然想到这不就上次在韵馆见到的那个装着玉箫的木盒吗? 所以,这盒子里面装着的是…… 顾书朗屏气打开木盒一看,里面果真放着那只由和田玉所制的玉箫。 那次他说不要以后,楚奕宣又让人去将玉箫买下了吧,一时之间,顾书朗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摩挲着玉箫放到嘴边,尝试着吹了一口气,“呜呜呜”的声音,难听得要命,顾书朗看着手中上好的玉箫,竟生出一丝遗憾,若是他会吹箫便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假:这几天事太多了,两边不能再一起更了,专心更《君泽》么么哒~ 9|顾家之恨 顾书朗被皇后找上了,清华殿内,两人对面而坐,面前各自放着一杯热茶,良久无言。 顾书朗看着面前素雅端庄的美人儿,不禁感叹,兄妹二人,共侍一君,何苦哉?莫非楚奕宣偏爱顾家这种容貌的?? “不知皇后娘娘找臣所为何事?”虽然是一个爹生的兄妹,但规矩还是要有的,再有据小安子所说,他跟顾书雅关系并不亲近。 “大哥怎的这般生疏,还是跟以前一样唤我‘书雅’便是。”顾书雅端起杯子,轻抿一口,涂着正红色丹寇的小指微微翘起。 因着骑射场的那首诗,尽管怀疑皇后同是穿来的,顾书朗仍是对顾书雅生不出一丝亲切之感,还得注意着自己的言辞,生怕被顾书雅看出端倪。 顾书朗头微低:“臣不敢。” 一声轻笑,一声微叹,顾书雅放下杯子道:“如今大哥在这宫中也变得谨慎了,不过皇上那般宠爱大哥,大哥就算说错了什么也无大碍。” 顾书朗不接话,听着皇后继续说:“我今日来找大哥,也是为了皇上选秀女一事,秀女大选三年一次,皇上登基五年,还未曾选过秀女,后宫凋零、皇上无嗣,乃我等大罪。” “礼部的大人近些日子因着选秀女一事找本宫找了多次,我也去劝过皇上,可是大哥,你可知皇上说了什么?” “娘娘直言,臣不知。” 顾书雅摸着杯沿,直视着顾书朗道:“皇上说了,为了大哥你,此生不会再宠幸其他人了呢!” 顾书朗放在膝盖上的手蓦地攥紧,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原主不过就是一身好皮囊,哪里值得楚奕宣如此对待了?这般狂妄的话,还好只是在皇后面前说说,若是传到外面,被一干老臣听到,还不得逼得他们以死明鉴。 “大哥,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顾书雅这女人不简单,自己男人说出这样的话,她还能如此淡定地坐在他面前喝茶,可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想被楚奕宣看上,他也想出宫过逍遥日子! “臣有罪。”顾书朗不知道皇后心里打着什么名堂,但他知道皇后是不敢动自己的,凭着楚奕宣现在对他的偏宠,皇后绝对不敢。 果真,过了半晌,顾书雅说话了:“大哥不必紧张,我只是想让大哥劝劝皇上,这秀女一事是无论如何也要办的,大臣们都催得紧,大哥可愿劝劝皇上?” “皇上面前,臣不敢妄言。” 若是他真在楚奕宣面前劝他选些秀女入宫,估计就不是挨操这么简单了。 顾书朗的话听在皇后耳里简直就是不知好歹,顾书雅冷哼一声:“以往我见大哥分明是不甘身屈皇上之下的,却不知何时大哥竟已改变了想法,跟个寻常女子一般善妒了,况且大哥以为这样就能留住皇上的心?帝王无情这话不知大哥可曾听过?” “娘娘慎言。” 顾书朗对皇后的印象是越来越差了,有些话就算心里明白也不该说出来,如此妄言帝王真是罪过罪过,还好现在后宫无人,就凭皇后这管不住的一张嘴,放到那些正常的三宫六院里头,分分钟就被人弄死了。 顾书朗不为所动,皇后也懒得再搭理,丢下一句“三日后便是祖父七十大寿,祖父甚是想念大哥,让大哥回家看看”,随后皇后便搭着宫女的手离开了。 皇后走后,顾书朗躺在竹椅上想,祖父七十大寿,七十……大寿……呢!可是甭管多少大寿,跟他什么jb关系都没有。 顾书朗想起原主跟顾家的关系,就只剩呵呵了。 顾家乃世家名门,随着大楚朝一同走到现在,经历过不少风雨,依旧兴荣,但这兴荣背后隐藏的却是一件件腌脏事。 顾书朗也懒得去想,只是有些可怜原主罢了,甫一出生,亲娘就没了,因为外祖家的关系一直不受待见,两三岁便被送去了一处偏僻的寺庙里,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被顾家接回去。 听小安子说,原主被楚奕宣看上的时候,顾家上上下下一致骂他不知廉耻,他那亲祖父让他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跪完了以后又给他下药亲手把他送到了那龙床之上。 还有顾书雅那皇后的位置也是靠着原主换来了,偏偏那群道貌岸然的畜牲每次见到原主都会冷嘲热讽一般,真是当了□□还想立牌坊,忒不要脸了! 所以顾书雅说祖父想他了,顾书朗就是到死都不会信。 “主子,您回去吗?”小安子把皇后刚刚用过的茶收拾掉了问。 既然祖父想让他回去,必定是有事有求于他,与其在宫里面闷着,倒不如回去看看那些小人嘴脸,再有,顾书朗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件事。 晚上,顾书朗出去跑了两圈后回来正打算洗洗睡了,忽然听见外面一阵骚动,接着便是齐齐地一声:“皇上~” 顾书朗一紧张就把刚刚脱下的外衣给扔地上了,结果门一开楚奕宣进来就问:“在干嘛?” “臣正准备沐浴。” 只见楚奕宣眼神暗了暗,又道:“先把衣服穿上吧,寒气重你小心着凉。” 等顾书朗套上外衣,楚奕宣已经走到他背后,双手从他腰间穿过,然后死死地扣住,头倚在他颈间。 “书朗,这几日你可有想我?” 这让顾书朗该怎么回答,说实话这几天没有楚奕宣腻在他身边,他过得很是……逍遥自在。 但顾书朗还是没忍心伤害一颗帝王的玻璃心,轻轻回了个“嗯”。 就算只是一个“嗯”也让楚奕宣满足了,他很高兴看到顾书朗这些日子的变化,渐渐地变得不那么抗拒他,有时候还会给自己一些回应。 楚奕宣亲了亲顾书朗的耳朵,顾书朗俊脸瞬间红透,忍着想要推开楚奕宣的欲望平复着“砰砰”跳动的心。 恰巧这时小安子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大桶热水,见到两人相依相偎的情景,立刻把水桶往地上一放。 “奴才拜见皇上。”小安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良久,等楚奕宣抱够了,才让小安子站了起来,小安子把热水倒进屏风里面的浴桶里,然后退下了。 顾书朗之前住在寝宫里的时候,经常就是他在屏风里面沐浴,楚奕宣在外面看书或者改奏折,一直未曾发生过什么,所以当浴桶里的热水快满时,顾书朗很自然地进了里面沐浴去了。 洗澡洗到一半,顾书朗感觉背后一凉,转头一看,竟然是楚奕宣移开屏风站在了后面,眼神是那么……火辣辣。 顾书朗瞬间清醒,感觉今晚大事不妙,自从他穿过来以后还没被楚奕宣碰过的地方似乎有些危险了,但他也知晓自己肯定是躲不过了,楚奕宣心心念念着想操他,再不给他吃点儿肉估计就得硬来了。 哆哆嗦嗦地洗完了澡,还没来得及擦干身子,顾书朗就被楚奕宣从浴桶里面一把捞起,直接放倒在床上。 顾书朗几乎是零经验,唯一的那次穿过来的时候楚奕宣已经做到一半,后来还因为太疼晕了过去,顾书朗手心里都是汗,索性闭上了眼,任由楚奕宣在自己身上动作着。 10|嘿嘿嘿 清华殿寝宫,角落里各放着一座金色雕花架台,架台上则亮着几只琉璃灯盏,忽暗忽明的灯火照着床上那具光裸修长的身体分外诱人。 顾书朗闭着眼躺在软被之上,因为紧张而泛红的身体轻微颤抖着,刚刚沐浴完还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从细长的脖颈间沿着胸膛缓缓没入小腹,留下一道道湿痕。 顾书朗听到窸窸窣窣地脱衣声,忍不住睁眼看了看,见楚奕宣上身已经光裸,下身只剩一条薄薄的亵裤,不多久,最后一条遮蔽物也被脱落在地上,随之楚奕宣就覆在了自己身上。 “书朗。”楚奕宣哑着声音在顾书朗耳边轻轻唤了一句,换来紧闭的双眼,微拧的秀眉以及……泛红的耳尖。 楚奕宣心情极好,闷声轻笑,捏了捏顾书朗的耳尖,然后对准那张微张的唇亲了下去,一贯的霸道,却又带着些小心翼翼。 顾书朗的薄唇被毫不留情地碾压着,接着口中就探入了楚奕宣温热的舌尖,勾着自己的,蠕动咬磨…… 顾书朗克制着没给楚奕宣一丝回应,待楚奕宣离开自己,他早已浑身瘫软,但楚奕宣还是不放过他,咬着他的嘴又亲了上来,手也不规矩地到处乱摸。 两人本就是赤/裸相对,随便动动就可能擦出火来,顾书朗的胸前被某只略为冰凉的手抚摸着,力度较轻,顾书朗有些痒,不自觉动了动,却听到头顶上一声轻笑。 顾书朗僵住不动了,愤愤偏过头去,耳尖也红得更厉害了。 楚奕宣轻笑过后,就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捏了捏顾书朗胸前,害得顾书朗没忍住呻吟出声,心里顿时气不过,暗暗骂了一句,又睁眼狠狠瞪了楚奕宣一眼。 谁知这一瞪却把楚奕宣心里的火给勾了出来,一只手仍在顾书朗胸前作乱,另一只手则移到下面握住了顾书朗硬挺的东西,顾书朗早就硬了,被这么一模,真想立刻就发泄出来。 但楚奕宣就光握着,手却一动不动,顾书朗住在楚奕宣寝宫的时候,何时受过这委屈,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硬了就有楚奕宣帮他撸,同时下面那东西也被调教得敏感得不行。 顾书朗心痒难耐,正想开口催促楚奕宣,要做就赶紧,不做就拉倒,恰巧这时候楚奕宣也说话了:“书朗,叫我。” 顾书朗想都没想就喊了一声“皇上”,却没让楚奕宣满意:“别叫我皇上,直接喊我名字。” ???? 顾书朗想了想就懂了,男人在床上总有些相似的癖好,楚奕宣也不例外,估计就喜欢让人喊自己名字,好满足心里的征服欲成就感。 虽然很不屑这种行为,但顾书朗的东西还在楚奕宣手里握着,也就不情不愿地喊了喊:“奕……宣。” 第一次这么称呼楚奕宣,顾书朗自己都觉得羞耻,尤其还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瞬间,顾书朗就感觉握住自己那根东西的手一紧,紧接着动作了两下,又开始逼着自己喊他的名字。 越喊越熟练,也愈渐放得开,顾书朗此时完全忘了他还是个直男,对同性做/爱尤为排斥,只一心沉浸在情/欲之中,楚奕宣帮他弄得太舒服,口中也不禁哼哼起来,最后要出来的一刹那,楚奕宣却放开了。 “你……!”顾书朗有些生气,却又无从指责,看着楚奕宣满眼促狭,想到自己刚刚那羞耻的呻吟,真是太过放肆了。 楚奕宣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只药膏,挤了一些在手上,然后将顾书朗翻转过来,伸到后面轻轻扩张,顾书朗红着脸枕在床被之上,任由楚奕宣动作着,脸上一片茫然。 楚奕宣这样对自己,自己竟然一点儿都不觉得……恶心。 顾书朗心里慌了,明明刚刚穿过来的时候,想到这具身体被男人给上了还会恶心排斥,这才过了没一个月,怎么就变了? 惊疑之间,楚奕宣已经扩张完毕,扶着他那根硬挺的大东西抵在顾书朗后面,轻声提醒:“书朗,我进来了。” 猛力地贯穿,顾书朗忍着痛眉头紧皱,回想起之前一次所受的痛苦不禁有些害怕,至今他身上还留着被小皮鞭抽打出来的印记,不过,这次,楚奕宣好像挺……温柔。 等顾书朗缓过那阵儿疼,后面则没那么紧了,楚奕宣才开始慢慢抽动,紧涩的内壁包裹着他,楚奕宣幸福得想发狂,恨不得立刻抱着顾书朗跑上两圈。 当然……这也是想想而已…… 抓着顾书朗两条颤抖着的腿,楚奕宣狠狠地干着,不经意蹭到里面某块地方,引得顾书朗叫出了声,楚奕宣眼神加深,就着那块地方来回顶弄着,终于,顾书朗失声尖叫,身子一抖,下面就射了出来。 楚奕宣被夹得也是一阵舒爽,忍着射出来的欲望,没等顾书朗缓过来,又是一阵抽/插,百来下之后,终于拔出顾书朗体外,白/浊之物喷洒在整洁的床被上,愈发显得糜乱不堪。 两人歇息了一会儿,顾书朗缓过劲儿来,觉得身上粘乎乎的,想爬起身去洗个澡,结果腰都没直起来就摔在了床上,楚奕宣连忙扶着,问:“怎么了?” 顾书朗内心:别跟我说话!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刚刚那个人不是我一定是被哪个灵魂附身了,自己怎么可能被男人压在身下娇喘还没有推开一脸享受?!让我去死!阿西吧! 面上却依旧淡定,只有耳尖那一点点红透露出了顾书朗的羞耻:“臣想沐浴。” 楚奕宣却勾着顾书朗的细腰将其带到怀里,手掌心在细腰上慢慢摩挲着,声音低沉诱惑:“这会儿就沐浴是不是太急了?” 说完,就搂着顾书朗贴紧他的身体,好让顾书朗感觉到自己下身的变化。 顾书朗暗骂一声“禽兽”,随即又被拉去情/欲中缠绵…… 寝宫外,小安子听着里面的阵阵动静,想着自家谪仙般的主子竟然被那狗皇帝这样儿又那样儿了,心里的洪荒之力忍不住要爆发了出来,主子进宫之前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恰好这时,守在另一侧的李公公吩咐小安子:“你去提两桶热水来。” 小安子忍住不平,委屈地拎水去了。 等小安子提着两桶热水回来,听见里面传开那狗皇帝的声音:“来人,沐浴。” 小安子推门进去,转到屏风后面,将热水倒进浴桶里,出来时眼睛时不时往那床上看,想看看主子到底如何了,却只瞥见被子包裹着一团,那狗皇帝正抱着被子欺负主子。 小安子替主子难过,忽然狗皇帝转过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小安子心一紧,赶紧退了出去。 楚奕宣心知今晚把人欺负得太狠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憋得太久。 摸摸被子里昏昏欲睡的人,楚奕宣低头吻去顾书朗睫毛上挂着的泪珠,然后拉开被子,将人小心翼翼地抱出,当看见那具身体上布满了自己留下的印记时,楚奕宣突然之间又来了欲/望…… 但他知晓此刻绝对不能再战了,要是把怀里的人给弄生气了,后果不是他能承担得住的。 楚奕宣抱着顾书朗进了浴桶沐浴,浑身上下都用胰子抹过一遍,后边儿那销魂窟里虽然没被他射进去东西,他还是帮着清理了一下。 等沐浴完毕,都快到丑时了,想到两三个时辰后自己还得上朝,不禁叹了口气,随后擦干净身子,又抱着人上了床,紧紧相拥而眠。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上肉啦!除夕夜本宝宝得去要红包,不跟你们玩了~祝大家新年快乐,么么哒~ 【如果这一章没锁,下次可以尝试写更开放的嘿嘿嘿了!污污污……宝宝们快上车,老司机带你们飞(*/ω\*)】 11|落水 第二日顾书朗一觉睡到中午,醒来时浑身酸软,像散了架一般,又想起昨夜的那些荒唐事,不禁老脸一红。 好在楚奕宣此刻没在这儿,也省了许多尴尬。 掀开被子看了看,到处都是青紫,身上似乎不是太脏,应该是完事以后楚奕宣帮他清理了,但他依旧感觉有些不舒服,于是喊了小安子进门,吩咐他准备些热水。 把身子清洗了一遍,又吃了顿午饭,顾书朗总算活了过来。 顾书朗看着今天外面天气挺好,太阳照着暖洋洋的,就拉着小安子出去走走,本来这清华殿位置偏远,也甚少有人会走到这边,但今日,顾书朗在外面走了半个多时辰后,就见不远处缓缓走近一群人。 走在最前端的两个女子,顾书朗认识其中一个,便是前几日在懿嘉书院骑射场上见到的公主楚澜玉,另一女子一身兰色织锦长裙,肩披白色裘袄,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气若幽兰,似乎比楚澜玉年长几岁。 这后宫里头的女子除去几位公主,就只剩楚奕宣的一后一妃,皇后顾书朗已经见过,心下猜测着此人应该便是贵妃赵霜。 果真,等那群人走到五米外的地方,小安子一个下跪,恭敬道:“奴才拜见公主,拜见贵妃娘娘。” 顾书朗也跟着拱手行礼,片刻后听赵霜轻缓一声:“顾大人不必多礼。” 若顾书朗是个外臣,见到后宫妃子自是应该避嫌,但他现在身份特殊,虽然大家都叫一声“大人”,实际上也只是个脔宠,地位跟后妃子差不了多少,只是没名没份罢了。 赵霜轻柔一笑:“听说顾大人殿外枫叶开得火红,我一向喜爱枫叶,见今儿天气正好,便想来看看。” 清华殿外确实长着一片枫树林,近日已入深秋,恰是枫树开得最美的时节,顾书朗点点头回:“枫树林便在前面,小安子去给贵妃娘娘领路。” “是。” 小安子低头快步走到一侧,领着一群人去了枫树林,顾书朗毕竟是个男人,也不好掺和在一堆女人当中,便让人搬了张竹椅到外面,他躺着晒晒太阳也是惬意。 沐浴着阳光,顾书朗忽然间就来了睡意,闭眼之前他提醒小安子,等赵霜楚澜玉从枫树林里出来时就把他喊醒,随后就迷迷糊糊没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书朗恍惚间听见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人在喊“救命”,顾书朗瞬间惊醒,就见小安子急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 小安子喘着气儿回道:“贵……贵妃娘娘落水了!” 顾书朗一听赵霜落了水,赶紧从竹椅上下来往枫树林里跑。 枫树林尽头是有一条河流,水还比较深比较湍急,顾书朗跑了一会儿停下,问:“贵妃娘娘可会水?” “似乎是不会。” “那群宫女呢,里面可有会水的?” 小安子摇头,刚刚过去看的时候,宫女们都站在河边呼救,却没人敢下水。 顾书朗眉头紧皱,刚刚一瞬间他是想去救人的,但忽然记起自己如今身在古代,他一男子,若是救了皇帝的妃子,跟赵霜有了身体上的接触,必定会落人口舌。 其他侍卫也不行,救了赵霜上来,说不定就会杀了侍卫以维护皇帝的颜面。 不怪顾书朗顾虑太多,毕竟古代不同于现代,男女大防,行差踏错一步就可能毁了一个人。 转瞬之间,顾书朗又跑回了清华殿,清了清嗓音对殿里面的宫女们喊道:“贵妃娘娘落水,若你们当中有谁会水,速速前去救人,不落成功与否,必有重赏!” 顾书朗也只是寻个希望,要是真没人会水,他就自己去了。 不过下一刻,就有一宫女从里面飞奔了出来,往枫树林的方向跑去,顾书朗松了口气,跟在了后面。 最后宫女成功把赵霜救了上来,顾书朗问了宫女的名字,然后让其先回去换身衣服,而赵霜,楚澜玉则让人扶着回了自己的宫殿,顾书朗怕她们忘了,又让小安子去请了太医。 半个时辰后,赵霜那儿传来消息,说赵霜因落水染了风寒,其他并无大碍,顾书朗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放心后想起落水一事,不禁疑惑,在枫树林里好好地看个枫叶,怎么会落水,问小安子,小安子说好像是被蛇吓的,一不小心脚一滑就摔进了河里。 顾书朗去过那林子里面,除了落叶,甚少有虫蚁出现,跟别说是蛇,更何况现在已是深秋,从哪儿来的蛇? 虽是想不明白,顾书朗还是没放在心里,经过落水一事,一惊一乍的,他倒是感觉有些累了,感慨着这破身体真禁不起折腾,打定主意今后要多多锻炼,顾书朗脱了衣服就爬上了床。 晚上的时候,楚奕宣又出现在了清华殿,一踏进殿门,就拉着顾书朗看了一圈,顾书朗不明所以:“皇上?” 楚奕宣把顾书朗放开后,开口:“你把今日下午落水一事仔仔细细跟我说一遍。” 顾书朗见楚奕宣表情严肃,便一五一十地说了,说完又问:“可是有何不妥?” “暂时还没发现,我只是担心他们算计你。” “算计我?”如果真是算计,也就救人那段,但救赵霜的是个宫女,捏不到他的什么把柄。 楚奕宣没再说话,与顾书朗一同用了晚膳,然后就待在清华殿不走了,顾书朗兀自坐了会儿,试探着问道:“皇上,您今晚……?” “晚上宿在你这边。” “……” “放心,今天只是睡觉。”楚奕宣见顾书朗那紧张样儿,低声一笑。 顾书朗只觉得耳根发烫,没理楚奕宣,让小安子端了水进来,挤了毛巾刚想洗把脸,楚奕宣却忽然凑了过来,顾书朗见他闭着眼,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展开毛巾,叠成两叠,顾书朗拿着就往楚奕宣脸上擦,擦了会儿,身子一紧,被抱住了。 两人抱成一团,脱了衣服,亲着滚到了床上,里面伺候的人见这情景,赶紧退了出去关上门在外面守着。 屋内,楚奕宣把人放开,下身的灼热死死抵着顾书朗的腿,顾书朗喏喏开口:“皇上,您不是说今晚不……” 关键是他后面还疼着,要是再来一次,估计得疼上好多天。 楚奕宣抱着人微微喘息,克制住心里的躁动,把顾书朗往怀里带了带:“不碰你,睡吧。” 顾书朗下午睡得挺久,这会儿其实还没睡意,被这么搂着,只感觉心里“砰砰”跳着,又听见耳边一句,“等你好了,再碰你。”这下更是躁得发慌。 等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顾书朗睁开眼动了动,却不想被抱得更紧了,随后,楚奕宣出声:“睡不着?” 竟然没睡? 顾书朗干笑:“白天睡得太多。” “那我们说说话吧。” “……”有什么好说的,赶紧睡吧。 楚奕宣翻了个身,朝顾书朗那侧挤了挤,说:“听说你后天要回顾家?” 顾太傅七十大寿,顾书朗是打算回去的,但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贺寿,而是为了出气,不过,他要回去这事没跟其他人说过,顶多只有小安子跟清华殿的几个宫女知道。 要说楚奕宣怎么知道这事,顾书朗想到的只能是…… “你在我这儿安插了人?”顾书朗一说这话就后悔了,楚奕宣何须往他这里安插人,只要他想知道点儿事情,这宫里之人皆会争着抢着去说。 再有这清华殿本就是楚奕宣赏赐给原主住下的,里面伺候的人,除了小安子外,都是楚奕宣的人,又何来安插一说。 “我……我并不是有意要让人盯着你,我就是担心你罢了。” 楚奕宣怕顾书朗生气,头靠在顾书朗颈间轻轻蹭着,让顾书朗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家里养的那只大黄狗。 “臣也是这么一说,其实安不安插人都不碍事,后天臣确实是要回顾家……给祖父贺寿。” “我记得你并不喜欢顾家的那些人,他们对你也不好,你又何必回去?给顾太傅贺寿的人少你一个不少,你别回去受气了。” 楚奕宣看上顾书朗后,就派人了解了顾家的一点儿情况,得知顾书朗在顾家很不受待见,也是心疼,所以心里不希望他回顾家。 “臣毕竟是顾家人,若是不回去,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楚奕宣见顾书朗执意要回,叹了口气:“要回你便回吧,要是他们对你不好或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也别给他们面子,有我给你撑腰。” “……臣谢过皇上。” “你还是对我这么疏远,书朗,唤我名字。” “臣……” 顾书朗还没说话,就被楚奕宣打断:“不许再自称臣!” “我……” “也不许说不敢!” “皇上……” “书朗,就唤一声,我想听你喊我名字。” “……”顾书朗纠结了半天,心知要是不按楚奕宣说的办,这一晚上都没办法睡着,只能大着胆子开口,“奕……宣。” “以后都这么叫,不行吗?”楚奕宣开始得寸进尺。 “皇上,您还是饶了我吧,称呼其实没那么重要。” 楚奕宣明白不能把人逼得太紧,黑暗中找着顾书朗的脸亲了一口,然后才肯罢休:“以后再慢慢改,这会儿先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过了年以后每天都在走亲戚,每天都吃到嘴软?? 12|打脸 顾太傅七十大寿,当日,不论是达官贵人,亦或是王侯将相,只要是想着跟顾家打好关系的皆捧着礼来贺寿了。 顾家现今是如日中天,当朝皇后是顾太傅嫡系孙女,圣上专宠的禁脔也是顾家嫡长孙,外人不知那些龌龊事,只看到顾家表面上的风光,纷纷起了攀附结交之意。 正堂内,皇后坐在高位,两侧分别坐着顾老太太跟顾夫人,脸上尽是亲切之笑,跟着其他夫人小姐说着话,本是和乐融融的氛围,却被一道稍显尖细的声音给破坏了。 “皇后娘娘在宫中好歹还有亲哥哥照应着,可怜我家霜儿一个人没人依靠,昨日还落了水,也不知到底如何了?” 底下一位身着姜黄色长锦衣的妇人神色凄凄说道,此人正是贵妃赵霜的母亲,话音刚落,便听有人接话:“赵夫人莫要着急,我家老爷替贵妃娘娘诊治过了,只是感了风寒,身体并无大碍。” 赵夫人叹了口气又说:“唉,这我知道,这也多亏了顾大人,及时将霜儿送了回去,要是没有顾大人,霜儿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话一出,不知内情的一些夫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根据赵夫人话里引导的意思猜测着,顾书雅冷眼看着这一切,等夫人们窃窃私语完,方才开口:“是啊,也亏得我大哥反应机敏,找了一个会水的宫女将贵妃救了上来,要不然没人会水或者让哪个下贱的侍卫救了贵妃,贵妃这……可就……” 顾书雅话没说完,却也足够让众人听懂了,赵夫人本意是想让夫人们误以为顾书朗亲自救了赵霜,见一计不成,心中又生一计。 赵夫人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担忧:“霜儿这次得顾大人援手,实在万幸,只是霜儿生性胆小,这次在顾大人那儿被蛇吓着了,下次要是再遇上什么猛虎,可该怎么办?” 赵夫人眼睛微红,像是在验证自己真的在担心一般,眼眶之中盈盈泪水闪现。 她话里刻意提到了赵霜是在顾书朗那儿出事的,还遇见了这个季节并不该出现的蛇,无非就是在说顾书朗是有意要害赵霜,而皇后跟顾书朗乃顾家人,若是害死了赵霜,便可顾家独大。 被赵夫人这么一引导,夫人们的心思顿时又歪了,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顾老太太一直坐在一侧没说话,见赵夫人如此污蔑顾家,也有些不快,于是反将了赵夫人一军:“赵夫人你可不能这么说话,贵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遇上猛虎这种话不能乱说啊。” 赵霜生母死得早,赵夫人原本只是位姨娘,在原赵夫人去世以后,才被抬为正室,而如今的赵夫人也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据说与赵霜关系并不好。 “另外不知老身可有理解错,赵夫人这意思说是我家书朗故意害了贵妃娘娘,赵夫人大可放心,我顾家人从来不做这等龌龊之事。” “再有,赵夫人刚刚说贵妃娘娘在宫中无人照应,老身没记错的话,贵妃娘娘可是皇上的表妹,皇上情深义重,对贵妃娘娘自然会多多关照,若是落水一事真有蹊跷,皇上也自有定夺,还是赵夫人不相信皇上?” 赵夫人哪会想到顾老太太会这么直白地挑明,另外还拿皇上来压她,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赵夫人哪儿还敢说话? 不过,她倒是真的希望赵霜那贱种被猛虎给吃了。 不管赵夫人话里到底是何意思,她终究没直着说出来,也就有转圜的余地:“老太太误会了,我是真的担心霜儿,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老太太多多担待。” 顾老太太倒不会真的计较,只是在心里记下了这笔帐,转眼间又与其他夫人说起了话。 不多久,又有人问道:“皇后娘娘回来了,不知顾大人今日可会回来?” 因着楚奕宣一次当着众大臣的面,称呼顾书朗为“顾大人”,至今也未给过顾书朗其他身份,于是大家只能跟着楚奕宣一同称呼顾书朗为“顾大人”,哪怕他现在根本不为官不在朝政,哪怕“顾大人”这本应该用来称呼他爹…… 顾书雅听到这问话微微变了脸色,她原本认为顾书朗就是那种清高、将气节视为生命的古代文人,但从那次的交谈之中,她明显感觉到顾书朗跟自己心里的印象有了些偏颇,这种不在自己掌控范围内的事真让她焦躁。 不过祖父也真是的,明明知道顾书朗对这个家有多恨,还想着让人回来,不是在自取其辱么,看顾书朗那样子,就知道他是不会回来的。 顾书雅抿唇一笑,自作主张回道:“大哥今日身体不适,说是不回来了呢。”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尖细一声:“皇上驾到!” 顾书雅连同正堂里的夫人们纷纷走了出去,跪在了地上迎接楚奕宣。 几乎是同时,书房里谈论大事的男人们听到这声提醒,也都赶了过来。 楚奕宣一句“不必多礼”,让众人直起了身,而当顾书雅看到楚奕宣身旁站着的人时,瞬间被打脸,顾书朗竟然愿意回来?! 底下的夫人们也向顾书雅投去疑惑的目光,不是说顾大人身子不适不回来的吗?现在人出现在这儿算怎么一回事? 顾书雅还从没感觉过脸疼得如此火辣辣,背后的那一道道目光仿佛在嘲笑她一般。 “今日顾太傅七十大寿,朕感念太傅为我大楚立下诸多功绩,特来送上一份谢礼。”楚奕宣招了招手,“李公公。” 李公公立刻捧着一木盒子上了前,然后打开盒子,里面露出一根人参,李公公解释:“此乃边疆进贡的百年人参。” 顾太傅双手接下,谢了恩。 这一幕看在其他人眼里,皆感慨顾家大概真是得到圣心了,其实一根百年人参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皇上的亲临,顾家虽然出了一位皇后,也是世家贵族,但并不能跟真正的皇室相比。 大楚国几代以来,帝王很少会亲自去给某位大臣贺寿,而今日的顾太傅得到了这份殊荣,原本想着攀附结交顾家的人心思皆又活跃了起来。 楚奕宣宫里面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抽出空来顾家也只是为了顾书朗,给顾太傅长了面子不过是顺势,楚奕宣留了几个人跟着顾书朗,并说了句晚宴后派人来接他,随后便回了宫。 期间,楚奕宣一句话都没跟顾书雅说,倒是顾书朗,因为楚奕宣的几句话备受关注。 顾太傅见场景颇为怪异,轻咳一声,道:“中午饭就快开始了,各位都先进去入座吧。”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好梦~ 13|赏菊会 用过午宴,顾夫人特地准备了一场赏菊会,年轻的公子小姐们围聚在一起,吟诗作画,赏菊观美,好不快意。 为了让气氛更热闹一些,顾夫人还弄了个噱头,要将公子小姐们的诗画分出个三六九等出来,若是谁能拿到这个第一,便有奖赏。 而顾书雅作为皇后,以前闺阁之时也曾有才女的名号,评赏诗画的任务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个噱头一出,小姐少爷们纷纷跃跃欲试起来,那些奖赏之类的他们都没放在心里,最最在意的还是那第一的名号。 若是能在赏菊会上大放光彩,得到皇后的认可,公子可以得到更多少女的倾心,姑娘则能在亲事上容易得多,当然更重要的是,这可以给自身以及家族挣一份荣誉。 顾书朗也在这赏菊会里坐着,看着一群才子佳人吟诗作画,很是赏心悦目,这时候出来一位翩翩少年,面如冠玉,神采飞扬,顾书朗感叹着此人的好相貌,又听周围的小姑娘们隐隐尖叫。 顾书朗凝神细听,终于听清楚了少年的身份,此人正是新科状元——柳亭枫。 闺阁女子哪个不爱俊俏少年,更何况这柳亭枫才华横溢,有才子之名,状元之誉,更是俘获了不少佳人的心,那柳亭枫一出来,不少千金们的眼睛就仿佛死死地黏在了他身上一般。 好在大楚国如今民风开放,对女子也不似以往那般苛责,姑娘们的这些大胆举动倒是为这赏菊会添加了不少乐趣。 顾书朗见那柳亭枫身姿颀长,立在中央真是俊朗得很,正想着这样一才子美男会吟出什么样的诗词,就听柳亭枫微微拱手,对着顾书雅道:“在下有一请求,不知皇后娘娘能否应允?” “柳状元先说说看。” “在下想请一位小姐上来作画。” 顾书雅笑了笑,点点头:“不知柳状元想请哪位小姐?” 柳亭枫在小姐们当中看了一圈,引得众位姑娘纷纷羞红了脸,在某处微微顿了一下后,又拱手称说:“在下不才,众位小姐哪容得在下挑挑拣拣,全凭娘娘做主。” 话是这么说,但柳亭枫刚刚的一顿还是被某些人看在了眼里,顾书朗朝那位姑娘看过去,娇小可爱,不知是谁家的小姐。 皇后显然也注意到了,见那位黄衣姑娘羞涩低头,心里了然,本来成全一对才子佳人,她乐意之至,但思及那姑娘的姓氏,顾书雅朱唇微启:“本宫一直听说朱家二小姐画技超绝,朱二小姐可愿同柳状元一同吟诗作画?” 朱秀云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便是一愣,随后感觉到周围女子射在她身上毒刺般的目光,不禁叹了口气,但皇后娘娘亲口点到自己,她也不便推辞,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小女不才,愿试上一试。” 柳亭枫显然没想到皇后娘娘会点到这位小姐,微微移眼看了看赵思雪,就见她愤怒地盯着他身旁的朱二小姐,手紧紧地绞着帕子,知道赵思雪这是生了气,却也无可奈何,当即藏好了心思,与朱二小姐合作了起来。 一个吟诗,一个作画,当朱秀云落下最后一笔,柳亭枫清朗的声音刚好不急不缓地停下。 “啪啪啪!!” 皇后带头鼓起掌,周围的人也跟着鼓掌,顾书朗暗叹柳亭枫真乃一绝人,事先不知朱二小姐作画所需时间,却能随机应变吟出整首诗出来,可见文字功底一流。 顾书朗正暗自佩服,忽然一把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 顾书雅大大夸奖了柳亭枫一番,柳亭枫面容带笑,然后看向顾书朗:“娘娘言重,在下不过多读了些诗书,又幸得皇上青眼,才得了一个状元,但真正比起顾大人来讲,还是班门弄斧了。” 柳亭枫是前些日子刚中的状元,上面还没想好该给他安个什么职位,现在还不是官身,只能一口一个“在下”。 柳亭枫这话一出,大家的目光纷纷转投到了顾书朗身上,“京城谁不知道顾大人的诗作可是连皇上都啧啧称赞的,在下久闻顾大人盛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在下抛砖引玉,不知顾大人可否作上一首诗,以满足在下的孺慕之情?” 顾书朗微微皱眉,只因柳亭枫这话实在不是什么好话,楚奕宣是夸过原主的诗词做得好,但当时的场景是,原主以梅喻人,称赞人的品性之坚定,随后楚奕宣大大夸奖,并说了一句,“朕觉得顾大人倒与这梅极为相像,实在另朕心向往之。” 数日后,原主便成了楚奕宣的脔宠,好一个心向往之! 并且柳亭枫所说的“盛名”,可不就是指他身为脔宠惑乱君主的名声,这明里暗里的讽刺,这柳亭枫也太过大胆太过放肆了。 顾书朗自然是不可能作诗的,不说他达不到柳亭枫那般的功底,光是让他作上一首简单的诗词,都不现实。 这副身体已经换了主人啊,若还是原来的顾书朗,倒是可以一比。 顾书朗前世是个工科男,让他做道几何题或者画张建筑设计图纸,可以说毫不费功夫,但是作诗,太为难他了。 顾书朗呵呵一笑,道:“柳状元怕是得失望了,皇上早已叮嘱过,不许我在外吟诗作画,我便是想满足柳状元这孺慕之情,也是有心无力。” 搬出了楚奕宣,果然好使,柳亭枫眼中毫不掩饰地露出了鄙夷之色,却也没再说什么。 赏菊会继续进行,之后那黄衣女子也上来作了一幅画,让人眼前一亮,至于最后到底是谁拿了那个第一,顾书朗暂且不知道,因为他被顾太傅喊去了书房。 书房里,顾太傅,顾勉,顾书朗,顾家三代男儿都在里面,顾太傅坐在木椅上,顾书朗跟他爹则站在一旁。 “书朗,”顾太傅已经七十,面容垂老,中气却是很足,“近日在宫里过得可好?” “尚好。” “哦?尚好?那皇上对你如何?” “尚好。” 顾书朗始终只说这两个字,气得顾勉骂了一句:“孽子!你就这么跟你祖父说话!” 顾太傅抬抬手,示意顾勉停下,随后又问:“书朗,你可是怨祖父当初把你送进了宫?” “孽子你敢!” 顾书朗本来不愿多言,见顾勉连连骂自己,心里冷哼一声,道:“若是换成祖父,便知我怨不怨了。” “你……!”顾勉继续大骂“孽子”,顾太傅也指着顾书朗瞪目想说些什么,但随即又将话咽下了肚子,平缓了神色,继续说着,“我知道是顾家对不住你,所以特意将你姨母接了回来。” 听及此,顾书朗想了想顾太傅口中的姨母到底是谁,反应过来之后,蓦地攥紧了手。 姨母孙氏,乃原主母亲的同胞妹妹,待原主极好,当年孙家出了事,被抄家斩首,只有嫁出去的几位姑娘躲过一劫,后来原主母亲去世,顾家人待他如草芥,只有孙氏会私底下给他买些东西。 但因为孙家的没落,孙氏在夫家受到不少排挤,后来更是因为生不出儿子为婆婆不喜,让夫家休弃了。 被休弃了的孙氏无处可去,便绞了发当了尼姑,尽管自身处境不如意,孙氏还是心心念念着外甥,悄悄存下来的钱都会去送给顾书朗。 就是这么一个顾念亲情的女人几年前染上了痴傻病,只有少数时间是清醒的。 原主考上功名后,是想把孙氏从尼姑庵里接出来的,孙氏却不想走,原主无奈,只能买了个人去照顾孙氏。 在原主心里,这唯一一个待自己好的亲人比任何人都重要,所以当顾书朗听到顾太傅把孙氏接到了顾家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顾太傅想用孙氏来威胁他,顾书朗到底不是原主,对孙氏没有丝毫感情,却容不得别人的要挟,他本可以不顾孙氏,直接反抗顾太傅,但想着自己毕竟占了人家的身子,若是再不顾原主在意的人,实在过意不去。 再想起原书里孙氏的结局,又是一阵唏嘘,原书里面,孙氏被顾太傅接到顾府,知道他想利用自己去胁迫原主,在最后见了原主一面后,就自杀了。 让这样一个长辈去死,顾书朗还真是不忍心。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作者没话说,怒刷存在感!(? ??_??)? 试问,有谁不想成为本宝宝的第十一、十二………第一百个爸爸,作者微博“黄烦烦-队长队长啾啾啾”,欢迎来戳●v● 14|孙氏之恨 在顾太傅看到顾书朗的沉默以后,扶着雕花木椅上的手微微动了动,对儿子提出用孙氏来绑住顾书朗这个主意尤为满意。 显然,顾书朗是吃这套的。 顾太傅眼睛一眯,问:“书朗已经很久没见到你姨母了吧,要不要去看一看?” 顾书朗心里正积极想着对策,他是不希望孙氏死,但更不想被顾家人胁迫,听到顾太傅这么一句,只得暂时放下思索。 “那就谢谢祖父了。” 跟着一丫鬟走到后院儿,在一处还算别致的房间前停下,丫鬟福了福身道:“大少爷,孙姨母就在里面了。” 顾书朗推门进去,就见里面茶桌前坐着一妇人,身着灰衣,看上去尤为朴素。 妇人手里正拿着把剪刀,听到门口的动静,手一抖,差点儿刺到自己,顾书朗一惊,上去把剪刀夺下。 孙氏怔怔地看着顾书朗,浑浊的双眼终于明亮了一些,“书……书朗,你回来了啊。” 孙氏痴傻的时候,谁都不认识,唯独顾书朗,从不会认错。 顾书朗叹了口气,刚想找个地方坐下,就瞥到孙氏手掌心一片殷红,再瞧瞧那把剪刀,刀尖上还沾着血,就是先前戳到的。 不过也是这时候,顾书朗才发现屋子里连一个照顾孙氏的人都没有,压着心里的不悦,顾书朗让刚刚带他过来的那个丫鬟去找府医。 如果放在以前,顾书朗说的话是没人会放在心上也没人会听的,顾府里从上到下,从主子到下人,哪怕是个畜牲,都有可能欺负到顾书朗头上来。 但今时不同往日,顾太傅早就吩咐了府里的人不得对顾书朗无礼,所以小丫鬟一听到顾书朗的吩咐,就赶紧去找府医了。 顾书朗又回到房间里,找了块干净的布给孙氏先清理了一下伤口,孙氏只是痴傻,并不是没有知觉,那么大的伤口肯定疼得厉害,但孙氏脸上还带着笑,目光温柔,时不时会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摸一摸顾书朗的头,嘴里也一直喃喃,叫着顾书朗的名字。 顾书朗迷之♂心酸,不由想起了相隔了一本书的爸妈,也不知道他穿过来以后,爸妈那边怎么样了? 终于等到府医过来,恭敬地喊了一声“大少爷”后,就开始替孙氏包扎了起来,并拿了些药说是每天都得抹上两次。 府医走后,顾书朗看着那丫鬟,问:“顾夫人没有给我姨母安排人照顾?” 以前的顾书朗是叫顾夫人为“娘”的,但此时此刻,也没必要再去折这个腰,丫鬟回答得很快:“回大少爷话,孙姨母这边是有云儿照顾着的。” “那她人呢?!” “奴……奴婢也不知道。” 听这话,只有一个丫鬟在照顾,还是个不负责的,而孙氏多数情况下都不清醒,若是出现了刚刚那种情况,又没人在她身边…… 顾书朗面色一冷,气势顿时就出来了:“把人给我找回来。” “是,大少爷。” 出了这事,丫鬟肯定不仅仅是去找那个云儿了,还得去告诉顾太傅他们,顾书朗看着丫鬟离开的方向,嘴角弯了弯,接着就想起了孙氏自杀一事。 孙氏心善,对顾书朗这唯一的亲人更是爱护到了极点,希望他能离开顾家这个狼窟,过自己的好日子,所以在得知顾书朗被顾家人送去了宫,还想拿自己来要挟顾书朗时,在顾家自杀了。 顾书朗不希望孙氏死,这么一个良善的长辈就应该活着享福,顾书朗正想着该怎么让孙氏打消自杀的念头,没过多久,孙氏就悠悠清醒了过来。 有了清醒意识的孙氏见到顾书朗万分高兴,眼中都含起了泪,听顾书朗说起自己刚刚被剪刀戳中的事情,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不禁叹气:“我这病时好时坏的,倒是让你们担心了。” “姨母,你别这么说,你以前照顾了我那么多,如今也是我孝敬你的时候了。”像是剧本里的话,顾书朗不加思索就说了出来。 顾书朗觉得自己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出这话,实在是入戏太深,孙氏照顾的是以前的顾书朗,跟她有感情的也应该是原主,而自己跟孙氏是第一次见面,有的不是亲情,仅仅是对一个长辈的敬重。 他会替原主照顾好孙氏,但大概很难对其产生亲情了。 孙氏环顾了一圈屋子,见里面没人,微微提高了声音喊道:“云儿。” “那丫鬟不在。” “又不在?” 顾书朗注意到了这个“又”字,想着今天一定得把这个丫鬟给换了。 孙氏拉着顾书朗说了很多,问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在宫里有没有人欺负他,以及顾家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当年你爹上门求亲的时候,仪表堂堂,人又知礼,对姐姐也好,你外祖父才答应了,可是姐姐进门没多久,他就把他表妹抬了进来,还想给个平妻的身份,要不是当时你外祖父压着,依着你娘那软性子,说不定就同意了。” “后来孙家倒了,你娘没了依靠,顾家人就不待见她了,顾明重更对你娘不理不睬,夜夜宿在白雨芳的房里,要不是你娘还怀着身孕,那正室的位置早就落到白雨芳头上了。” 顾明重就是原主他爹,白雨芳就是如今的顾夫人,也是顾明重的表妹。 顾书朗递了帕子给孙氏,孙氏擦了擦眼泪,继续说着:“饶是怀了个男孩儿,顾家人还是没放过你娘,他们都说你娘是难产而死,可是你娘给我写的信里却说她发现吃的喝的里面有问题,顾家人是想害死你跟姐姐啊!” “姐姐为了护住你,几乎都不碰顾府里的饭食,终于保住了你,但她自己却……书朗,你打小没有娘,又被送去了庙里,顾家人的这些作为可谓是绝情,如今竟然还把你送到了宫里,你一个男子,如何要受这种苦?” “顾家人把我接过来的目的我心里清楚得很,姨母这辈子就盼望着你能过上好日子,跟顾家分个清楚,你也别为了姨母再跟顾家人缠在一块儿,若是皇上对你好,你多为自己想想,你要是为顾家在皇上面前说好话,顾家人是得了好处,但若是有一日,皇上有了新人,你没了依靠,顾家会如何待你,你也应该明白。” “至于姨母,书朗你也别再管我。” 孙氏声音颤抖着,一字一句都表达着对顾家的恨意,顾书朗心里叹气,也理解了为何她宁愿自杀,也不想拖累原主的作法,顾家真的太可恨了啊。 原书里面,原主痛恨顾家,痛恨皇帝,在孙氏自杀了以后,让人在坊间传言,顾家捧高踩低,顾明重宠妾灭妻,害死了原配,逼死了孙氏,顾家的声誉也毁了不少。 后来原主杀了楚奕宣,凤墨绝上位,原主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凤墨绝斩了顾家满门。 而这一次,顾书朗他不想让顾家人好过,却也不会动手杀楚奕宣,至于其他,都得看命了。 “姨母,我不会让顾家人好过,但你也要好好的,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书朗……” “姨母,你要相信我,千万别想不开做了傻事,我不想孤孤单单的活着。” 顾书朗一番温情攻势,彻底打消了孙氏自杀的念头,她眼睛通红,答应先留在顾家。 而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似乎不止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顾书朗”换了芯,皇帝爱的是谁】这个问题,以后会说清楚的,感情线也会渐渐明朗,爸爸们不要焦躁~ 15|听墙脚 顾书朗听见动静就把房门打开,外面是顾夫人领着几个丫鬟过来了。 孙氏看了几个丫鬟一眼,跟顾书朗小声地说了一句:“白雨芳左边站着的就是云儿。” 顾书朗想明白应该是之前那个丫鬟先去告诉了顾夫人,然后再找到云儿,想借由顾夫人把这事打发了过去,但顾书朗可不想留着云儿继续待在孙氏身边。 “书朗,我刚刚把云儿喊过去交待了些事,不曾想就疏忽了,我把这丫鬟带了过来,还望孙姐姐不要怪罪。” 顾夫人“糊弄”得情真意切,偏偏旁边的云儿不配合。 这云儿十六七岁年纪,貌美高挑,前边儿后边儿都发育得极好,顾书朗也是听孙氏说的,云儿本是在顾家小少爷身边伺候着的,小少爷是顾夫人所生,除开顾书朗,顾府也就这么一个嫡子,所以全府上下都对小少爷宠爱得很,自然什么好的东西都会送给小少爷。 云儿仗着自己好看,心比天高,一心想嫁到富贵人家做太太,对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尤其喜欢,可她一个丫鬟,又能有多少钱,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小少爷身上,经常拿个小少爷许久不用的值钱物事当了换钱,一开始还没人发现,渐渐地云儿胆子大了,行事也越来越不小心,不知怎么地就被人捅到了顾夫人那儿。 偷拿小少爷东西的事被揭穿后,顾夫人本来打算将云儿赶出府,但云儿爹娘都是府内的管事,跟顾夫人求了求情,便没被赶出去,打了二十大板后,就被分来照顾孙氏了。 云儿一心想爬上去,怎么甘心照顾一个痴傻之人,在孙氏身边这么多天,不说常常离开跑出去闲逛,还偷拿了孙氏仅有的一些值钱的东西。 这些事顾夫人当然知道,但孙氏是顾书朗他娘的亲妹妹,两人长得极为相像,顾夫人恨透了顾书朗他娘,自然也不会对孙氏多好,所以云儿的做法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现在,顾书朗因为孙氏被剪刀刺伤一事想把云儿喊来询问一番的时候,顾夫人还想护着云儿。 云儿仗着有顾夫人撑腰,不仅一点儿都不怕,还白了顾书朗跟孙氏一眼。 顾书朗冷笑,就这么一个丫鬟,不赶出去还留着干嘛? “我倒不是刻意为难,但这丫鬟实在不像话,云儿我问你,你戴着的那耳环是从哪儿来的?!” 孙氏听了立即往云儿的耳朵看过,那上好的翡玉耳环不正是她的吗? 云儿脸色也是一变,却又很快镇定了下来,回话说:“这是我家祖传的。” 孙氏这耳环还是以前未出阁时太皇太后赏的,那耳环一共两对,在她及茾那日太皇太后一并赏给了她与姐姐,也算是宫廷之物,所以在孙家没落、自己被休弃以后,其他首饰都被她当了,唯独这耳环她还留在身边。 孙氏这时清醒着,也知道是云儿偷了去,到孙家以后她都没再看过自己的包裹,里面的东西估计都不剩多少了,心知绝不能留着这个丫鬟,孙氏目光一沉:“云儿,这对耳环可是太皇太后赏给我的,你胆子还真是不小!” “你胡说!耳环明明就是我的!”云儿听到“太皇太后”确实害怕了,但太皇太后去世多年,即便是又如何?还有谁能看得出来? “你的?你把耳环摘下来看看,翡翠玉珠内侧是不是刻着一“蕊”字?” 孙氏本名孙夕蕊,“蕊”字也是太皇太后先前命人刻上的,云儿知道一旦摘下就完了,于是气势汹汹道:“我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你看?!” “这么一个尊卑不分的丫鬟,竟然没人管管?!谁教你跟主子这般说话的?” 顾书朗话是对着云儿在说,眼睛却看着顾夫人,顾夫人也不再站在一旁充愣,终于开了口:“云儿,把耳环摘下来。” “夫人……” “摘下来!” 顾夫人厉声命令,云儿不敢再多言,抖着手将耳环摘了下来,顾夫人拿过来一看,玉珠内侧果真有个“蕊”字:“孙姐姐,是这丫鬟不懂事,拿了你的耳环。” “我……夫人,这耳环就是我的啊,刻了个字就一定是她的吗,夫人您不要被骗了……” “啪!” 云儿还在那儿狡辩,顾夫人忽然一个巴掌扇过去,云儿立刻住了嘴,只是一直捂着脸感到十分委屈,眼泪汪汪的模样真是惹人怜爱。 偏偏这里边没一个会怜香惜玉的,顾书朗挑明直说:“云儿这丫鬟我是不敢继续留在我姨母身边的,还望顾夫人多多费心,再找两个手脚干净的丫头过来,若是两个丫头还像云儿这般照顾,我就只能跟祖父去说了。” “此外,姨母少了的东西,云儿你识相点儿最好都交出来,否则我只好带你去见官了。” 顾夫人面色不怎么好,想到以前的顾书朗在她面前连句话都不敢说,如今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但一想到顾明重吩咐的,顾夫人只能咽下这口气,答应了。 顾夫人领着云儿走了,不多久让人送来了两个丫头以及云儿偷拿的一些首饰,孙氏点了点,基本对数,也就没再追究。 两个丫头都比那云儿规矩了很多,顾书朗又冷着脸吩咐了些事项,再跟孙氏说了会儿话才离开。 离晚宴开始还有挺长一段时间,顾书朗摸着锦衣里面藏着的那只玉箫,眼睛闪了闪,随后朝顾家大门走去。 小安子今天病了,没跟顾书朗回顾家,楚奕宣便给他安排了另一个侍从,他本想不带侍从出顾府,但侍从执意要去,说是楚奕宣吩咐的,去哪儿跟哪儿,考虑到一些不定因素,顾书朗就同意了。 顾书朗去的地方就是上次楚奕宣带他去的韵馆,顾书朗让侍从站在外面,自己进去了,接待他的依旧是那位席姑娘。 顾书朗拿出那只玉箫,席姑娘便认出了他,紧接着就问:“上次那位公子没一起过来吗?” “他有事不曾来,在下姓顾,今日来此只是为了找个师傅学习吹箫。” 韵馆也是会收一些学生的,席钰看着顾书朗手里的玉箫,如今的主人竟是个不懂吹箫的,有些可惜,不过既然人家想学,她也是高兴的。 “顾公子随我来。” 跟着席钰去了楼上,见过几位教乐器的师傅,顾书朗选了一位青衣徐师傅,徐师傅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长得略微瘦小,样貌普通,但吹起箫来却让人沉醉其中。 顾书朗跟席姑娘说好下次过来把钱付了,认了师傅后才回到顾府。 这时距晚宴开始还有一个时辰,顾书朗没有说话的人,只能到处随便走走,看看古代院落的布局结构,顾书朗倒不担心会走丢了,一来他记忆力极好,方向感也还行,二来他身边还有个侍从,既然是楚奕宣的人,肯定不会连个路都不认识。 顾书朗看看花看看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往回走,结果不知怎么的,路过一片花丛时,绊到一块石头差点儿摔倒,侍从也赶紧弯下腰来扶他,也就是在这时,顾书朗听到了前面有人在说话。 “柳亭枫,你今天跟朱秀云倒是合作得好,皇后娘娘差点儿没给你们做媒了!” “雪儿,你听我解释,我明明往你那儿看了很长时间,我以为皇后娘娘知道我的意思的,谁知道她会让朱二小姐出来?” “哼,可我们之前明明商量好了,你直接说想让我作画,你为什么不说?柳亭枫你是不是喜欢别的女人了,你可别忘了如果没有我赵家,你绝对考不上状元的!” “……” 前面争吵的两人正是下午赏菊会上的状元柳亭枫与那位黄衣姑娘,争吵的内容很明显,柳状元与黄衣姑娘先前知道了会有这个赏菊会,于是提前商量好了一人吟诗一人作画,但柳状元没有直说黄衣姑娘的名字,以至于皇后挑了另一个人,结果便是这黄衣姑娘生气了。 顾书朗知道听别人墙角是件不道德的事,但他也不能这么大喇喇地走出去,不是更招人嫌?于是他朝侍从做了个手势,再蹲一会儿,顺便多听一会儿墙角。 那边,柳状元还在继续解释:“雪儿你是知道的,我只喜欢你一人,我的心里只有你,我没直接说也是想顾着你的名声,我现在还没去你家提亲,若是冒冒然就跟你有了牵扯,别人肯定会乱说,这样对你也不好。” 黄衣女子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柳亭枫接着说道:“皇后娘娘没选你,估计是因为你姐姐的原因。” “因为赵霜?” “对,皇后娘娘与你姐姐占着后宫最高的两个份位,必定是对头,这次也是我疏忽了,雪儿你别生气了。” “那你怎么解释跟朱秀云合作得那么好的原因?我们之前练过几次才有可能把时间算得正好,可你跟朱秀云一次都没练过,怎么可能就那么巧,时间上一丝不差?” “其实是吟诗之前,朱二小姐悄悄问了我一句,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把握得那么准,并不是我与朱二小姐有私交,雪儿你别乱想……” 顾书朗还以为那柳亭枫是真才实学,没想到也没那么大能耐,说起来若是没有那朱二小姐,柳亭枫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经过柳亭枫一番解释,那赵思雪终于没再耍脾气,说了声“晚宴快开始了”,就跟柳亭枫一前一后走了,顾书朗这才站了起来,停留了一会儿,去了晚宴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都快要开学了吧……各自保重!【望天 16|凤墨绝 晚宴一结束,楚奕宣派的人就过来了,临走前,顾太傅深深望了顾书朗一眼,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看得顾书朗一个激灵立马上了轿。 回到清华殿的时候,楚奕宣正坐在里面等着,待顾书朗沐完浴,楚奕宣把人抱在怀里,下巴抵在顾书朗头上,问:“顾太傅一家有没有人为难你?” “没有。”就算有也已经借了你的势化解掉了,不过,孙氏的事,顾书朗在心里默默地想了会儿,开口,“我想跟皇上借两个宫女。” 顾家与楚奕宣,前者想利用自己,后者除了霸道善变些,但只要一心一意顺着他,自己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危险,顾书朗不傻,在这两者中选择,自然会选后者。 顾书朗把孙氏的事说了一遍,对于顾家给孙氏安排的两个丫鬟,他还是不放心的。 楚奕宣听到顾书朗跟自己如实地坦白,长舒一口气:“你信我,我很高兴,宫女的事我明天便选两个给你送过来。” “谢谢皇上。” 顾家人大概不会料到顾书朗竟然会投靠楚奕宣,他们始终认为,皇上只是把顾书朗当成男宠般玩弄侮辱,以顾书朗以往那般文人气节,自然是会对皇上怀有恨意,所以顾家人想用孙氏胁迫顾书朗时,从未想过顾书朗会将这事告诉楚奕宣。 事实上,比起楚奕宣的强迫甚至是侮辱,不管是原主或是此刻的顾书朗,更恨的还是顾家那群冷漠自私的“亲人”。 第二日,顾书朗便命人将两个宫女送到了顾府,说是向皇上求来特地照顾孙氏的,顾夫人当场就冷了脸,却又无可奈何。 顾书朗还给顾太傅带了话,顾家的事他会尽力而为,但同时,他们也必须保证孙氏的安全,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顾太傅知道他这是向自己妥协了。 不知从何时起,宫内宫外关于顾书朗的风言风语又开始了,以前都是说他魅惑君主,现在又多了一条罪名,□□后宫。 小安子整天炸毛,有时候遇上几个乱说的小宫女,都会上去教训一番,嘴里还说着:“我就喜欢看着你们讨厌我却又对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很多人都盼望着楚奕宣给她们出头,谁想到几天后楚奕宣给了小安子一份差事,整治宫中风气,专门管教那些没事找事嘴巴不严的宫女太监。 宫里顿时清静了许多。 这日,顾书朗又去韵馆学吹箫,他向楚奕宣求了每七日便可出宫一次的机会,美其名曰去韵馆与师傅们切磋,楚奕宣考虑到自己不能时时陪伴在顾书朗身边,而顾书朗每日除了看书睡觉便无其他事可做,最后就同意了。 徐师傅教得很好,顾书朗学得还算可以,两次下来,基本上已经能吹出一些好听的调儿了,摩挲着掌心里的玉箫,顾书朗终于觉得自己不算作贱了这么一件宝贝。 到了傍晚,顾书朗离开韵馆没急着回宫,与小安子先去了一家茶馆喝茶,他最近也是喜欢上了喝茶,以前总是咖啡啤酒乱来,这会儿没了其他东西喝,喝喝茶养养性也挺好。 让小二上了一壶碧螺春,顾书朗让小安子也一起喝,小安子犹犹豫豫很久最后还是看顾书朗有些不高兴了才坐了下来。 结果刚一坐下,就听见背后说话,谈论的人物就是顾书朗。 宫里的闲言碎语都被小安子整治没了,但外面的流言也不是想阻止就能阻止得了的。 小安子听得心里直冒火,刚想站起来就被顾书朗给拉住了,小安子委屈:“主子,你看那群人一个劲儿的瞎说,我得去教训教训他们!” 顾书朗瞥了一眼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再看看小安子,摇了摇头:“我看你是在宫里面神气过了头,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你就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怎么教训别人?” “可是……” “别说了,好好喝茶!” “是,主子。” 小安子不情不愿地坐好,替顾书朗倒上一杯茶,自己也满上了一杯,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喝完了坐在那儿呆看着顾书朗。 顾书朗对这些风言风语倒没什么太大感觉,流言说他□□后宫还是因为赵霜落水一事,尽管救了赵霜的是位宫女,但被有心人刻意拿捏住,随意一改,传出去的东西就不再是事实了。 顾书朗也知道只要楚奕宣一天没有厌弃他,只要楚奕宣一天不充盈后宫,没有诞下子嗣,这些流言就一天不会结束。 慢悠悠喝完一壶茶,看看外面的天色,是时候该回宫了,刚走到茶馆门口准备出去,迎面就走来了两人。 是楚澜玉跟……一个男人。 顾书朗盯着楚澜玉看,楚澜玉没发觉,倒是引得身旁的男人朝他看了过来,男人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衣,刚开始顾书朗以为是保护楚澜玉的侍卫,但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摄人气息也实在不像个侍卫了。 况且,哪有侍卫长得如此……邪魅的? 简直可以顶替自己成为楚奕宣的专有男宠了。 还有,为什么那男人会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自己? “诶,小墨你在看什么?” 楚澜玉终于注意了过来,见到是顾书朗时,嘟了嘟嘴,顾书朗压低声音道:“见过公主。” 楚澜玉哼了一声又瞥过头,不理顾书朗:“小墨,我们走!” 顾书朗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公主出门不带丫鬟带了侍卫,侍卫叫“小墨”? 小墨,凤墨绝,再想想那个高深莫测的眼神,顾书朗突然觉得一切都不好了起来。 回宫的途中,顾书朗算了算,从他穿过来到现在差不多快有一个月了,而他身体里中的毒所需的解药还没到手,这几天,凤墨绝就该来找他了。 原书里面,凤墨绝找上原主以后并不是让原主立刻就杀了楚奕宣,而是先给楚奕宣下药,那种药无色无味,也不容易被人发觉,只有服用一个月才会发作,而凤墨绝则是在这一个月当中勾结了镇国大将军,得到了大部分的兵权,最后带领着乱党以替原太子复仇为名夺下了皇位。 当然,凤墨绝这么容易坐上皇位,一部分原因也是楚奕宣残暴荒淫,不听劝说,对犯罪之人多处以极刑,引起了文武百官的不满,恰巧楚奕宣死后无子,也没有亲兄弟,而凤墨绝身为原太子之子,身上流淌着皇室的血脉,是皇室正统,让他做皇帝并无过错。 关于说楚奕宣残暴荒淫的,顾书朗就特别不能理解了,至今为止,他也没见楚奕宣杀过人,顶多是脾气大了些,对下面的人态度不好了些,但他身为皇帝,这点儿是可以理解的啊。 还有那所谓的“荒淫”,顾书朗觉得楚奕宣大概是嫔妃最少的一位皇帝了,人家让他选秀他都硬拖着不选,到死都只有一后一妃一脔宠,连没有子嗣都没有的皇帝算得上“荒淫”? 天辣,原书里面形容的楚奕宣跟他真正见到的楚奕宣真的是同一个人吗?虽说书里面讲述的有些东西跟事实有些不符,但这差别也太大了。 顾书朗摇摇头转身回了宫。 果真过了两天,凤墨绝就找上了顾书朗,那天晚上,楚奕宣没有宿在清华殿,小安子也在殿外睡得死死的,顾书朗和衣躺在床上,忽然听见屋顶上有动静。 顾书朗想起以前看的小说电视剧里面那些掀瓦跳进别人屋子的情节,浑身一抖,屏气凝神没多久,一束月光照了进来,紧接着就跳下来了一个人。 “顾大人。” 顾书朗睁眼,隐隐约约看到一道人影,等那人点亮一只火折子,顾书朗看清楚正是在茶馆儿门口遇到的那个美男子,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凤教主。” 凤墨绝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顾大人醒着就好,这是一包药粉,你每日下在楚奕宣的吃食里,连续下一个月,不得间断,这药粉无色无味,一个月之前不会起作用,顾大人也不必担心会被发现。” 顾书朗接过手点点头:“知道了,我的解药呢?” “在这儿。”凤墨绝又掏出一粒小药丸放在顾书朗手上,顾书朗吞下,又听凤墨绝说,“听说楚奕宣对顾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顾大人不会因为这投向楚奕宣而背叛本教主吧?” 幽暗之中,火折子照着凤墨绝的脸,虽然绝美,但顾书朗还是觉得特别渗人,等咽下去药丸,顾书朗缓了缓开口:“怎么会,那狗皇帝如此侮辱我,我恨不得立马就杀了他,再说了,我这条命都握在凤教主手中,怎敢背叛。” “这就好,本教主定会让你亲手杀了楚奕宣以解心头之快,时间不早了,顾大人早些歇息吧。” 话音刚落,凤墨绝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屋内,随之消失的,还有那束月光。 作者有话要说:  逻辑死,不要深究_:(?□`」 ∠):_晚安 17|喂药 凤墨绝离开后,顾书朗躺在床上就睡不着了,手里捏着那包药粉,眼神放空,盯着头顶上的帷帐慢悠悠叹了口气。 活到现在,他还没害过人呢,让他去毒害楚奕宣他肯定是不愿意的,可是他自己肚子里也有一种□□啊,似乎除了凤墨绝,其他人都解不了。 凤墨绝必定是要等到楚奕宣死了,才肯给自己解药的,怎么办?他还不想死。 顾书朗想了一晚上,都没想出个办法,第二天醒来,又头疼得紧,小安子担心出事喊了太医过来,一诊治才知道染了风寒。 小安子得了太医的方子去抓药,顾书朗迷迷糊糊地没多久便听见外面宫女喊了一声:“皇上。” 待楚奕宣走进来,顾书朗莫名觉得一阵心安,随后又摇摇头,藏在被子里的手蓦地攥紧,直到有只手抚上自己的脸才慢慢放开。 顾书朗动了动想让那只手离开,却始终摆脱不掉,于是睁开眼开口道:“皇上您别摸了。” 生病中的顾书朗面色红热,较平日的清华冷淡相比更多了种男子的风情,睁眼的刹那,眼角湿润,眸光清亮,落在楚奕宣眼里,简直比任何时候都好看,再加上一声夹杂着嗔怪的别扭,楚奕宣一时没忍住,低下了头。 顾书朗挣扎,待楚奕宣把他放开,脸更红了眼睛也更亮了:“皇上你……离臣远些,万一把风寒过给您……” “过了就过了,陪你一起难受正好。” “……” 情话技能满分,撩妹技能满分! 如果这时候生病的是个姑娘,再加上楚奕宣这温柔的嗓音这俊美的容貌,肯定把持不住了,还好顾书朗没有深陷其中,虽然心里掠过一丝丝异样的感觉,他还是劝说着:“皇上要保重龙体。” 楚奕宣轻笑一声,揉了揉顾书朗的额头:“好,听你的。” 正好这时候小安子端着药进来了,看见楚奕宣坐在床边上,正要下跪,楚奕宣摆摆手:“把药给我。” 顾书朗恨不得把被子蒙在头上,他才不要别人给他喂药! 可楚奕宣哪能放过这么好的一个示爱机会,从小安子手里接过那碗黑乎乎的药,舀了小半勺,还放在嘴边吹了吹,接着才递到顾书朗面前:“张嘴。” 顾书朗闻着那刺鼻的味道,摇头:“先凉一会儿,我再一口气喝了。” “不行,我喂你!” “……” 顾书朗无奈,只能张口喝了,一勺一勺的,他从没觉得喝个药这么漫长过,等全都喝光,楚奕宣还拿了张帕子给他擦了擦嘴。 “太医说你身子太弱,这几天你好好养身体,等病好了,我带你去骑马射箭。” 顾书朗心里一喜,他正愁着该怎么跟楚奕宣说这事,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成天闷在宫里,他锻炼的机会几乎没有,而古代娱乐的项目也少,除了骑马射箭他也想不出其他的锻炼方法了。 楚奕宣在清华殿又待了会儿便离开了,走之前留下一句,晚上还会来看他,顾书朗无力地“嗯”了一声,接着便意识不清地昏睡了过去。 醒来后,小安子扶他起来吃了午饭,怕他无聊,又说了很多宫里宫外的事给顾书朗听。 “听说七公主今天也病了呢,一直昏迷不醒,太医看了说是心病。” 七公主便是楚澜玉,顾书朗大概明白她为什么会得心病,昨晚凤墨绝给了他药粉后,应该就离宫了,而凤墨绝并没有告诉楚澜玉他要离开,楚澜玉已经把心落在凤墨绝身上,突如其来的不告而别让她伤了心。 “不光是七公主,贵妃娘娘也病了,今儿可是贵妃娘娘妹妹成亲的日子,她这一病,便去不成了,不过也有可能是贵妃娘娘在装病,据说她与那异母妹妹关系并不好。” 顾书朗这倒是知道的,那次顾太傅七十大寿,他见过赵霜的继母,便是那午宴之前与顾书雅顾夫人针锋相对的妇人,最后也没落得好,至于赵霜的妹妹,顾书朗想了想,似乎也见过。 “成亲的男子是谁?” “不就是那柳状元柳亭枫嘛,赵家虽说都是武将出身,却也出了一个文武双全的,赵家二老爷便是二十年前的状元,二十年来多少人拜在他门下,如今也算是教出了不少有才芝之士,那柳状元不就正是赵家二老爷门下的弟子?” 小安子打听消息的本事一等得好,顾书朗听了笑了笑,也记起赵霜的妹妹到底是谁了,赏菊会上的黄衣姑娘,后来与柳亭枫争吵的女子,当时他还听了两人的墙角。 这时候顾书朗也想起来一件事,那与凤墨绝勾结在一起的镇国大将军便是那赵家大老爷。 如今赵霜还在宫中,赵霜是赵大将军的亲生女儿,按理来说赵大将军怎么也不该跟凤墨绝勾结起来,生出反意,如果等赵霜生下皇子,还是可以搏一搏那位置的。 而他跟在凤墨绝后面,也不可能捞到更多的好处,皇帝的位置想都别想,肯定是凤墨绝的,而镇国大将军这职位往上也升不了了,那他图的到底是什么? 顾书朗分析了许多,头却越来越疼,正当他准备放弃不想时,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没人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除非他现在的处境很糟糕。 赵家如今权势滔天,出了个太后,出了个皇帝,出了个贵妃,还把持着大半个国家的兵权,树大招风,这样一个大家族怎么可能不遭到皇帝的忌恨? 顾书朗怀疑是楚奕宣的某些做法会损害赵家的利益,而赵家并不想放弃那些,于是跟凤墨绝合作了。 至于最后凤墨绝上位,赵家的结局如何,顾书朗想了半天也没记起来。 小安子嘀嘀咕咕又说了很多,有些重要的信息顾书朗都记在了心里,其余的都当做趣事听听就过,正听着,皇后却找上了门。 顾书朗让人把顾书雅迎了进来,好吃好喝招待着。 顾书雅看着面前男子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心里止不住地想嘲讽,明明是个好男儿,却偏偏不做男儿事,以色事人,能有多少好结果,看吧,过不了多久,皇上便会厌弃他的。 心里虽是这么想,面上依旧端着副好颜色,顾书雅流露出几分担忧,言语间尽是关怀之意:“听说大哥病了,妹妹我心下担心便来看看。” “多谢娘娘关心,不过是风寒,没有多大事。” “这小病虽小,但一不留意就可能变成大病,大哥还是多多注意一些,中午的时候,父亲母亲祖父他们爷担心大哥的病情,捎人送了些药材进来,莲儿。” 顾书雅唤了一声,随后一位宫女便捧着个长盒子走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些珍贵的药材。 顾书朗让人收下,也清楚顾家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对自己这么好,于是直接问:“祖父是不是有事要与我说?” 顾书雅看了一眼小安子。 “小安子你先出去吧。” “是。” 待殿里只剩他与皇后两人,顾书雅才说明了真实来意:“说来说去还是选秀之事,不管大臣们如何劝说,皇上一直不松口,先前我与你说,让你劝劝皇上,你不答应,这次是祖父亲口交待的,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对了,孙姨母这几日精神不错,往后的话,就看大哥你怎么做了。” 顾书朗这次没再说其他,直接点头:“我会说给皇上听的。” “祖父可说了,请大哥务必让皇上同意,若是结果不让祖父满意,孙姨母可就……” “知道了。”顾书朗实在看不惯顾书雅时时刻刻用孙氏要挟自己的这副丑恶嘴角,及时打断,“娘娘若是没有其他事,臣累了要休息了。” 反正现在是顾家人求着自己办事,他也不用在顾书雅面前装孙子,索性赶了人好让自己心里舒服些。 “哼,大哥好自为之吧!” 顾书雅走了,顾书朗终于得了清静,小安子没多久又端了一碗药进来,他吸着鼻子略带嫌弃地一口气喝光,接着就等着天黑用晚膳。 楚奕宣说他晚上会来,也没说清楚到底是晚膳前还是晚膳后,顾书朗等了一会儿,后来实在是饿得慌,便先吃了,等他吃了一半,手里端着碗热汤喝得正畅快的时候,楚奕宣突然来了。 顾书朗问他有没有用晚膳,楚奕宣摇了摇头,顾书朗看着饭桌上被他吃了剩下不到一半的菜,实在不好意思让楚奕宣吃自己剩下的,于是想让人再去做一桌。 结果楚奕宣直接坐到他身旁,盯着他手里捧着的碗,说:“喂我。” Hello?生病的人是我好吗?? “之前我喂你喝药,现在你也要喂我。”语气坚决得很。 顾书朗呵呵,自己可没让他喂药,你一个皇帝能不能不要这么没脸没皮? 楚奕宣见顾书朗僵着手不动,便凑过去扶着顾书朗的手舀起一勺往自己嘴边送,然后一口咬住勺子…… “不……皇上您慢点!” 然而一切都晚了,楚奕宣烫了一嘴,但又不好在顾书朗面前吐出来,那实在太丢脸啦! 顾书朗眼睁睁看着楚奕宣强装淡定地吞下了汤,忍着笑去倒了杯冷茶:“皇上喝口水吧。” 楚奕宣接过去,刚要喝,又抬起头:“我没被烫着。” “好,没烫着。” “真的没有。” “嗯,我信。” “你别笑!” 怕楚奕宣“恼羞成怒”,顾书朗及时恢复到原先的一本正经状:“不笑了。” 楚奕宣这才把茶喝了下去。 这一折腾,楚奕宣也没了让顾书朗喂他喝汤的心情,迅速地解决了晚饭。 “下午的时候皇后来过了?”吃完饭,两人坐一块儿,楚奕宣问道。 “嗯。” 楚奕宣又问顾书雅说了什么,顾书朗如实地说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隐约感觉楚奕宣与皇后以及赵霜之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楚奕宣似乎从未在她们那儿留过宿,却没人有异议。 “我不会选秀的。” 顾书朗觉得楚奕宣也是个任性的皇帝,既然不想选秀,那就生个皇子出来,这样起码能堵住那些以无嗣为理由让他选秀的大臣之口。 但至今为止,皇后跟赵霜都没有怀过孕,又如何让大臣们甘心。 “我只想与你欢好,书朗,若是你能生孩子就好了。” “……” 他一个男子,如何能生孩子。 而楚奕宣一个帝王,竟然对“他”用情如此之深,只可惜他是永远都得不到回应了,从自己穿到这具身体里的那一刻,楚奕宣注定只能失去那份爱情了。 如果他没占据这具身体,如果还是原来的顾书朗,楚奕宣应该会……幸福???? 不不不,顾书朗摇摇头,楚奕宣会被原主杀了的,所以他穿过来,不算毁了楚奕宣的爱情吧。 顾书朗瞬间没了罪恶感。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过了这么久才更新(*^.^*) 18|番外之顾书雅 顾书雅没想到祖父他们竟然会用孙氏要挟住顾书朗,但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至少目前看来顾书朗真的听话多了。 因为迟迟没有诞下子嗣,祖父他们的意思是想借选秀一事让家里的庶妹进宫来帮她,她心里其实并不怎么愿意,只因无嗣的原因并不是她身体不行,而是楚奕宣从未宠幸过自己。 但这事她不可能跟祖父他们说,一是她与楚奕宣有过约定,二是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说出来。 并且祖父一直不知道的是,皇后这个位置根本不是用顾书朗换来的,是她亲自找到楚奕宣跟他提出来的。 大约是十年前,她从一个现代化的文明世界穿越到这个未知的时空,看过太多穿越文的她,原本以为穿来的这具身体会是个庶女,不过就算这样她也有信心斗赢主母嫡女,甚至公主皇后,成为最尊贵的女人。 当得知这具身体的母亲是当家主母,自己也是备受宠爱的嫡女时,她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家里只有一个不成气候的庶女妹妹,日子岂不是会过得很无聊? 既然后院翻不起浪来,她就只能把目光放到前院了,凭借自己在21世纪拥有的那些知 识,在古代闯出一番天地绝对不在话下。 仅用了一两个月,她便成了闻名都城的才女,说实话那些大家闺秀还是有两下子的,以前上学的时候她极其讨厌文言文诗词,语文考试基本都是不及格,但她也不屑,学这些能顶什么用。 但如果不是背过唐诗宋词,在这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小姐当中她不可能这么快就脱颖而出,真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多背点儿,要不然就绝不只这么点儿小名声了,可惜了。 后来,为了得到祖父的认可,她趁娘看账本之时,指出了其中一个漏洞,并用现代算数很快解决了这一漏洞,娘惊讶后在祖父面前“无意”说了出来,祖父这才关注起了自己这个孙女。 她爹是个窝囊废,胆小且无用,祖父对父亲一直是不满的,而那时候弟弟也才刚出生,在自己渐渐展露才智之后,祖父终于愿意同自己共商国事了,并且自己的地位逐渐超过了爹。 祖父时常叹息自己不是男儿,她对此不以为意,凭她的美貌与才华,还真不信有多少男人能比过自己,并且就她来到这大楚朝后接触过的所有男人来说,没有一个能让她看得起的。 就连祖父也是。 长到十三岁,家里开始说起自己的亲事,她很抵触,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就是不想遵从,她就是想自己找一个她看得上并与她齐肩的男人,就娘选的那些低下恶心的男人,怎么配得上自己? 娘还经常说爹对她有多好对她有多爱,在自己看来,都不过是狗屎,爹自诩情深其实也只是个薄情寡义自私自利之人,偏偏娘还以爹后院儿只有一个姨娘一个庶女为荣,以为爹爱的人是自己。 真正的爱情怎么可能还能容得下第三人,爱情的真谛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虽然这在古代很少能实现,但她对自己很自信,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这么一个男人出现,心甘情愿为她臣服。 新帝登基后的第二年,她进宫赴宴,也就是在那场宴会上,她的心沉沦了,新帝楚奕宣桀骜不羁,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深深吸引了她。 只可惜当晚她竭尽展现了自己所有的光芒都没能让楚奕宣有任何波动,不过正是这样的男子,才真正配得上自己。 回家后,她与祖父有意无意说起了新帝的后宫,这才得知楚奕宣身边还未有过女人,先皇还在时,楚奕宣身为太子,皇后多次想给他选太子妃,都被推掉了。 先皇猝然驾崩,太子登基,选妃一事自然要推到三年以后才能进行。 这三年之中,她积极参加宫里的宴会,只为见新帝一眼,却没想到新帝深居简出,除了必要的上朝或者觐见大臣之外,基本都不出现在人前。 她失落的同时,心里的斗志也更昂扬了,她势必要得到这个男人! 终于等到三年过去,文武百官们盯着后宫那个位置,纷纷上书提起选秀一事,最后却都被驳回了。 她不笨,知道楚奕宣坚持不选秀不纳妃,不是心里有人就是不想被臣子们强迫,而当楚奕宣找到祖父想让顾书朗进宫之时,她就明白是属于哪种情况了。 龙阳之好嘛,虽然不知道楚奕宣是看上她大哥哪点儿了,但她可不信两个男人能有什么好结果,在她看来,上帝创造人类时,给了男女两种不同的生理构造,就是为了让男女互相结合,像男男这种违背了结合法则的行为,不仅恶心低俗,而且必定会下地狱。 她就是趁着这个时机,找到了楚奕宣,她想拯救这个男人。 当然她没有自以为是地让楚奕宣不要跟顾书朗在一起,两个男人结合是违背伦理道德的云云,她只是说,让楚奕宣给她一个皇后的位置,她只要这个位置,至于宠爱或者其他的她都不需要。 因为当时她相信自己,只要进了宫,离楚奕宣近一点儿,凭借自己的魅力,还能比不过一个男人? 楚奕宣一定会在一次次接触当中爱上自己,为自己臣服,到时候怎么可能还会喜欢男人? 刚开始,楚奕宣直接拒绝了她,依旧不理会大臣们的谏言,直到朝堂上的局势渐渐失控,部分大臣耍起了以死明鉴这一招,还真有几个不怕死的一头撞死在了金銮殿上。 大概是想通了,需要有个人来压住百官,楚奕宣同意了她的建议,于是,她便成了大楚朝的皇后,与她一同进宫的还有镇国将军之女,赵霜。 赵霜是楚奕宣的表妹,一进宫便是贵妃的份位,她猜测楚奕宣让赵霜进宫是想平衡一下后宫的势力,总不能让她独大。 赵霜这个女人,自己见到她的第一面,就知道她是不足为惧的,跟那些养在深宅里的女人一样,以夫为天,三从四德,胆小无能,毫无情趣。 事实也正是如此,赵霜进宫后,每日规规矩矩地待在她那宫殿里,寸步不离,只等着皇帝前去宠幸,不争不抢,简直是贤淑的典范。 这样的女人她是看不起的,只等着男人来爱她,就不懂自己争取吗? 聪明的女人想让男人爱上自己,不是一个劲儿地往前凑,而是要有意无意地将自己好的一面展现在男人面前,从而一步步吸引他。 为了让楚奕宣注意到自己,她将后宫整顿得井井有条,开设女子学院,编写了《红楼梦》、《聊斋志异》这些书籍,本以为这种与众不同会得到楚奕宣的关注,可两年过去了,楚奕宣从未踏过自己的寝宫一步! 偏偏顾书朗依旧被楚奕宣宠爱着,楚奕宣甚至说为了他再不选秀,这些明明本该为自己而说出的誓语,凭什么是属于顾书朗的! 她不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啾啾😘 19|往事 选秀一事终究还是在文武百官的齐声呼吁之中得到了满意的回应,金銮殿上,楚奕宣见到众多大臣那喜不自胜的表情,心里冷笑两声,这些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怎会不清楚? 不过…… “朕本就不喜后宫之事,有皇后贵妃便已足够,既然众卿极力要求朕选秀,朕便应了,但丑话说在前头,不管最后进宫都是哪些卿家的千金小姐,都预备当个活死人吧!” 楚奕宣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他是不会碰那些秀女的,之所以同意选秀,也是因为他们在逼他。 大臣们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不少人打算开口再劝劝皇帝,却听楚奕宣一声讽刺般的“退朝”,随后就消失在了大殿之上。 皇帝走了,群臣们也就真正地退朝了,离开金銮殿后,纷纷往华东门走去,门外停放着各家老爷的轿子,见主子们出来,小的们赶紧迎了上去,将人抬回了府。 一进家门,便唤了家中男儿一齐进了书房,共商选秀一事,虽说皇上的那些话让他们不甚满意,但皇上好歹还是表了个态,选秀这事势必要进行的。 既然这样,他们便准备将家中适龄姑娘们的名字报上去了,再上下打点打点,最后留在宫中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此刻的他们,完全忘了楚奕宣说过不会碰秀女这话了,或者说他们不是忘了,而是没有放在心上,当务之急是让姑娘们进宫,至于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只怕到那时,皇上的心态早就变了,那么多美貌女子围在身边,他真能坐怀不乱? 皇宫御书房。 楚奕宣退朝后想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清华殿看顾书朗,只是一想到刚刚在朝堂之上他对选秀一事松了口,心里便隐隐浮上了些许愧疚与不安。 他与书朗能有今天这种和平的相处局面已是不易,并且他也感觉到书朗对自己的感情渐渐起了变化,这本是件好事,他也想继续保持下去。 他爱顾书朗,他有顾书朗一人就够了。 可偏偏他还是个皇帝。 为了与书朗在一起,他许久之前便开始谋划,只为给心爱之人一个有希望的未来,能够遨游四海,自由自在,而不是拘束于这空旷寂寥的金笼子里。 但计划实行起来需要时间,在这期间,他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只要一日坐在这皇位之上,他身上背负的责任就不能随意卸下,他必须管理好这个国家,安抚好大臣,父皇留下来的基业不能在他手上毁掉。 选秀之事一拖再拖,到如今已经不能再逃避下去了,如若不及时安抚了群臣,怕是会再出现早几年那个状况了,死几个人倒没什么,就怕大臣对他心生不满,进而生出其他的心思。 这个万人之上的位置,他真的坐够了。 楚奕宣正闭目想着事,忽听外面传报:“皇上,成国公求见。” “让他进来吧。” 仅一会儿的功夫,御书房的门就被打开又阖上,听见一声“皇上”,楚奕宣睁开眼,看着面前站着的老人,道:“成爷爷,你坐吧。” 成国公是太上皇一辈的,今年已七十有九,三朝元老,楚奕宣称他一声爷爷并不为过。 成国公依言坐了下来,散朝后,他并没有直接回国公府,而是来了御书房找楚奕宣,对这个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皇帝,成国公心里总是带着些疼爱的。 当年先皇谋逆,杀了先太子,这事他是亲身参与进去的,谋逆一事来得突然,那时候太上皇刚刚驾崩,先太子即位,先皇也即将去往蕃地,可就在临走前的一晚上,先皇逼宫篡位了。 他是极其震惊的,因为没料到先皇会如此大胆,但自己身为先皇这一派,就必定要牵扯进去,所以当时他也是献了很大的力的,以至于后来先皇上位,尤为看重成国公府。 先皇对先太子一党采取的是全部清除干净的做法,当年的威远侯府、孙家、韩家……皆因此获罪,而先太子的血缘亲属也都被杀害。 风平浪静了这么多年,本以为不会再出什么波折,没想到先太子血脉竟然未除干净,生生漏杀了一人,如今查出来,那人已经计划起了夺位一事,还拥有了那么大的势力。 还好早早查了出来,皇上便可以早作打算,让人毁了那方势力,但他显然想错了,皇上并不打算这么做。 “皇上,老臣派人查到,那人已在暗中勾结了赵义。” 赵义便是那镇国大将军,也是那赵霜的父亲。 楚奕宣眼睛一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成国公不明白楚奕宣到底想怎么做,只能试探着问:“要不要老臣让人把那赵义捉来杀了?” “不必了,就让他们慢慢谋划吧。” “皇上……” 成国公觉得不该放任,虽说皇上前几日已经跟自己透露过他的想法,但那实在是……太过惊骇了,皇上怎么会想着把皇位送出去呢,若真是那样,待那人上位,以往先皇一党的人又该如何? “成爷爷,你也是见过他的吧,朕记得小时候,他性子是极宽厚的,对待几个堂弟也都是极好的。”楚奕宣继续眯着眼,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老臣自是见过的。”那人是同辈中最大的,总领着一群小的一块儿玩,有时候见到自己,也会乖巧地喊一声“爷爷”。 想到这些,成国公的眼睛不觉湿润了。 “这个位子理当是他的,朕如今还给他也是应该。” “皇上……” “成爷爷,朕累了,你先退下吧。” “老臣告退。”成国公看着楚奕宣执拗的性子,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御书房里,楚奕宣依旧恍惚着,他在想什么呢,想小的时候,他不过五六岁,父皇却对他极为严厉,读书练武样样不能落下,偶尔有了闲暇时光,也没人与他玩耍。 后来,他那个堂兄见他可怜,偷偷带他出去玩,上树摸鸟,下水抓鱼,那些日子真的像是一场梦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了说晚安的时候了(〃>▽<〃)/*啾咪 另,皇帝不是穿来的也不是重生的,大家不要想错了啦~~ 20|撞人 顾书朗的风寒早就好了,于是又开始担心起下药一事,说来也怪,楚奕宣已经很多天没到他这儿逛逛了。 想起最近宫中掀起的又一轮骚动,后宫快要添人了,终于不用再过那么冷冷清清,半点儿好戏没得看的日子了。 也不知道这些宫女太监们为什么这么激动?人多了,阴谋诡计不就随之而来了吗,丧命的几率也更大了吧,所以他们到底在期待个啥? 楚奕宣要选秀女的事让清寂的皇宫终于热闹了一次,不过也正是从听到这消息起,他便没来过清华殿了。 顾书朗有些忧郁,莫不是他已经成了过气的脔宠了?这可如何是好? 先把这事扔一旁,顾书朗可不会忘了今儿是去韵馆的日子,估摸着时间,换了身衣裳,这几天愈发地冷了,小安子又给他披了件狐裘,待他拿了玉箫,这才带着小安子出了宫。 说起吹箫,顾书朗颇为得意,因为徐师傅不止一次地说过,他很有这方面的天赋,想他前世对乐器一窍不通,以后竟有可能吹得一口好箫,真是开心。 到了韵馆,由席姑娘领着去了二楼,推开房间的门,徐师傅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先是练习了前几次学过的音律,徐师傅见他已经甚是熟练并且没什么问题后,拿出了一张乐谱,上面是首简单的曲子,叫做《云深》。 顾书朗认真地吹了一个半时辰,当好听的调儿从晶透的玉箫中发出时,他是极其愉悦的,只是不知他何时才能达到原主的哪种水平,虽说他没听过原主吹箫,但能另楚奕宣喜欢,必定是极好的。 学完一首《云深》,得了徐师傅的夸奖,顾书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道别后便走了。 每七日才能出宫一次,顾书朗都会借此机会好好逛一逛都城,每次路过一些胡同深巷,就好像身处老北京一样,他在老北京胡同里长大,直到工作了才搬了出去,在公司附近找了个房子。 顾书朗记得上一次路过的时候,他还能清晰地记起老北京的模样,不过才七八天的时间,这次来有些记忆都已经模糊了,顾书朗心里茫然一片,似乎以前的生活,那些亲朋好友都渐渐离他远去了。 顾书朗怅然,没顾着看路,一不留神就撞着了一个人,他这才将神游天外的意识给拉了回来。 “这位公子,对不住了。” 撞到的是一位公子,顾书朗看着身形觉得眼熟,待将人扶起后,认认真真看了两眼,才认出了此人正是柳亭枫柳状元。 因为当时赏菊会上柳亭枫对自己的刻意为难,虽然被他借楚奕宣的势化解了,但总归是不太喜欢柳亭枫。 “你眼睛怎么……”柳亭枫满心怒火,好好的走在大街上都能被撞着,刚打算发火,抬头一看,却是那正被皇上宠着的顾书朗。 柳亭枫咽下最后两个字,迅速掩下脸上的不悦,转瞬间就换上了另一副面孔,声色如常地说道:“原来是顾大人。” 顾书朗可没忽略掉柳亭枫眼中一闪而过的鄙夷,尽管不甚喜欢此人,但毕竟是他有错在先,于是继续道歉:“在下刚刚一时出神,撞到了柳状元,不如……” 顾书朗余光一瞥,见地上躺着个圆形玉佩,赶紧弯腰捡起,只见玉佩上已有几道裂痕,想来便是刚刚被自己撞裂的。 “不如我再赔个玉佩给柳状元吧。” 把别人这种贴身物件儿弄坏了,他也怪不好意思的。 柳亭枫接过玉佩,皱了皱眉,看得顾书朗一阵担心,若是这玉佩是人家祖传下来的,他可就真的是闯祸了。 还好,柳亭枫看了一会儿,便松了眉,将玉佩收好以后,笑着开口:“这玉佩并不是什么值钱物事,顾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在下还有事情要办,先走一步了。” 顾书朗点头,然后看着柳亭枫离去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那玉佩就算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想必在柳亭枫心里也是很重要的,要不然凭柳亭枫惯会装模作样的性子,刚刚不可能露出那种表情。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打定主意回宫后找些物件儿赔给柳亭枫,虽说不可能比得上那玉佩,但他实在是想不到其他法子了。 顾书朗向后招了招手,小安子赶紧跑了过来,问:“主子,什么事?” “你可知柳状元喜欢这什么?” “柳状元?小的不知,不过打听打听就能知道了。” “这事交给你去办,千万别打听错了。” 小安子应下,打听消息这种事他是好手。 待夜色渐暗,顾书朗在外面玩够了,才带着小安子回了宫,小安子一进清华殿,稍微整了整,便让人去准备准备晚膳,顺便跟宫女妹妹们打听柳亭枫的事了。 半个时辰后,晚膳呈了上来,小安子也打听消息回来了,顾书朗今天在外面吃了许多,几乎把都城里的特色小吃都吃了个遍,肚子里面还有不少货,所以晚膳没怎么动便让人端了下去。 小安子凑到顾书朗身边,将柳亭枫的喜好说了个遍,上到吃食,下到一些隐晦之事,无论巨细,小安子唧唧喳喳像倒豆子一样全给倒了出来。 当听到柳亭枫在床事上的一些喜好时,顾书朗轻咳一声,小安子才止住了话,完了又偷看了顾书朗一眼,见他面色正常,然后嘻嘻哈哈打马虎眼儿:“我就是问了一句,他们就都说给我听了,绝不是我刻意打听的。” 那些宫女太监们都挺有能耐,连柳状元床事上喜欢用哪些姿势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仅这样,只要是都城里稍微有些名气的人,他们几乎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后来他也是听得来了兴趣,才跟着一起说了会儿,耽搁了些时间。 不过,这些东西可不能让主子知道,主子芝兰玉树,心性高洁,绝不能被这些污秽一事所污染,至于刚刚,还不是自己一时说漏了嘴。 顾书朗“嗯”了一声,没说其他,想着小安子说的柳亭枫喜爱下棋,倒不知他棋艺如何,顾书朗他外公痴迷于围棋,跟在外公后面,他学了不少,虽然棋艺远远比不上外公,但还算是不错的。 自他工作以后,便鲜少触碰围棋了,听这么一说,心里不禁痒痒起来,只想着有机会能找个人酣畅淋漓地对弈一番。 过了几日,顾书朗寻了个棋盘,当做赔礼让人送到了柳府。 柳亭枫娶了赵思雪之后,成功在翰林院谋了件差事,以前一直寄居在赵家,如今也建了府邸。 顾书朗了了一桩心事,待在清华殿里无所事事,练了会儿吹箫,心情烦闷又放下了,默默算了算,他已经有十日没见过楚奕宣了。 难不成,楚奕宣真的已经厌弃他了? 这可不行,楚奕宣说过等他身体好了,就带他去骑马射箭,他一直惦记着,只是看看外面这天气,寒风凛冽,想来若是骑马狂奔,那呼啸的风刮在脸上,肯定是生疼生疼的。 也只能等到来年春天天气暖和起来的时候了,到那时不管楚奕宣在不在,他势必要去体验一番骑马驰骋的快感。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今晚再更一章…… 21|互喂 距年底还有一个多月,宫里面已经开始提前准备着过年要用的物事了,后宫以皇后为首,事情一件件吩咐下去,宫女太监忙得还挺高兴,连小安子也忍不住采办了许多东西回来。 如果没有意外,这应该是顾书朗在古代即将度过的第一个新年,但年前的那场动乱势必要搅出一番风浪,无论如何这个年都不会过得安稳太平。 顾书朗披着白色狐裘站在窗边,外面寒风肆虐,天儿已经冷得不行,却迟迟没有下雪,他一直期望着哪天早上一觉醒来,推开窗户便能看见白茫茫一片。 记忆中只有小的时候才会期待着下雪,懂事了以后便因为嫌冷一直躲在屋子里,尽管还是会孩子气地想出去玩,却再也找不到能够一起打雪仗的朋友,毕竟当年的小伙伴们都长大了。 顾书朗分外想家,以前就算工作再忙,每个周末也会回家看看,可现在他却与家人隔着一本书的距离,分处于两个不同的时空。 或许,他真的回不去了。 从来没觉得这么无力过,顾书朗望着阴沉压抑的天空,心里头酸酸的。 “怎么站在这儿,冷不冷?” 低沉的嗓音将顾书朗的意识唤回,看着面前与自己说话的人,顾书朗有些恍惚,直到那人将自己的手包裹住,他才意识到楚奕宣真的过来了。 “皇上。” 包裹着的两只手冰凉冰凉的,楚奕宣脸色顿时变得不怎么好看,连带着声音也有些怒气:“你身子本就不好,还站在这儿挨冻,就这么想死?” 说着,从窗外绕进了内殿,然后走到窗边,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顾书朗一把拉开,关上了窗户。 半个月没见,顾书朗对楚奕宣的感觉陌生了不少,原本稍微拉近了的距离又因为这几分陌生而疏远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无比。 顾书朗沉默片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一时半会儿的,他还没找着最后一次见面时候的那种亲切感,根本没办法给大老虎顺毛,只能感受着楚奕宣的怒气越来越强烈。 “小安子人呢?” “他出宫采办些东西去了。”小安子因为快要过年,高兴了好几天,冷静下来后,就嚷嚷着要出宫买些他们以前常用的一些喜庆物事,拦都拦不住。 见小安子不在,楚奕宣又将外面伺候的宫女喊进了内殿,看出来皇上心情不好正在发脾气,宫女们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浑身瑟瑟发抖。 “朕让你们到这清华殿来可不是让你们吃干饭的,主子身子不好,你们一个个的都不知道看着点儿!要你们又有何用?!” 顾书朗看着地上几个气儿都不敢喘一声的宫女,皱了皱眉,楚奕宣这完全是在迁怒了,因为自己不习惯随身有女人伺候着,便让宫女们都在外面守着,而他从里面开了窗户,她们又如何知道? 即便知道了,他是主子,作为宫女,除了提醒几句,她们也不敢再做什么。 正当楚奕宣打算让人将几个宫女拖下去打板子的时候,顾书朗及时制止了:“这与她们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己开的窗户,你别生气,我以后多多注意点儿就是了。” 顾书朗刻意没用“臣”,“皇上”这两个称谓语,生怕楚奕宣听了更气,好在楚奕宣没再继续纠缠此事,横了他一眼后,让宫女们出去了:“以后都小心伺候着,其他人都下去吧,你给炉子里面再加点儿碳。” 楚奕宣指着其中一个宫女说道,因为开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窗户,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内殿四周角落里放着的炉子都熄灭了,楚奕宣在有关顾书朗的事情上都比较细心,赶紧让人添了炭火。 添置完毕后,炉子又重新燃起,内殿顿时暖和了许多,待宫女退下,顾书朗走到茶桌前倒了两杯茶水,一杯递给楚奕宣:“皇上喝点茶暖暖身子吧。” 茶是刚上的,壶嘴处还冒着一缕雾气。 楚奕宣没接,反而凑过去盯着那杯茶,顾书朗心里大呼不妙,他可没忘记上次楚奕宣让自己喂他喝汤那事,那回喝汤,这回不会是要喝茶了吧。 果真,楚奕宣又开启了没脸没皮模式:“喂我。” 顾书朗犹豫片刻,伸着手将茶水递到楚奕宣嘴边,忽然想起上次被烫着的事,不禁提醒:“这茶是刚上的,烫得很,皇上您小心着点儿喝。” “我知道!”楚奕宣似是也记起了那事,有些羞恼。 待他喝了一小口,没被烫着也没被怎么着,顾书朗收回手,将杯盏放在茶桌上,又拿起另一杯,准备自己喝一口,没想到在送往嘴边的半途中,被另一只手拦下,眨眼间,被子就到了楚奕宣手中。 “现在该是我喂你了。” 顾书朗愣愣的没听明白楚奕宣的意思,还以为楚奕宣也要像他刚才那般喂自己,正准备说不用,却见楚奕宣抿了一口茶,然后朝自己嘴边覆了过来。 微热的茶水进入自己的口中,带着特有的茶香,顺着舌尖缓缓流入喉咙,另一只舌头趁此机会深了进来,一顿狂扫,后来渐渐安静下来,追逐着自己的慢慢吮舔。 两人已经许久没有如此亲密过,楚奕宣的下身硬邦邦地顶在顾书朗腿上,顾书朗耳尖微微发红,不多久便感觉自己的也有了反应。 生理反应明确地告诉了顾书朗,他对楚奕宣是有感觉的,否则也不会到这种一被撩拨就硬了的地步。 这时候仅仅靠用手弄出来是没什么意思的,楚奕宣于是霸气地将人一把带进怀里,边扯着衣服边往里走,顾书朗遵从着身体自己心理给自己发出的指令,跟着楚奕宣一步步走进了寝殿。 最后双双倒在了带着檀木香气的大床之上,搅进了情/欲的漩涡。 作者有话要说:  并没有卡肉,因为没有肉,简言之就是他们用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部位做了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事情……最近查得严,不能写肉QAQ 晚安~ 22|放河灯 情/欲来得凶猛,许久没做,楚奕宣显得有些急切,动作也不由得猛烈了许多,这场□□持续的时间较长,最后顾书朗是被生生做晕过去的。 两人直到傍晚才醒了过来,顾书朗动了动身子,几乎使不上力,而楚奕宣的两只手还搭在自己腰上,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知道楚奕宣是醒着的,顾书朗别扭地拨开了他的手:“别动了。” 楚奕宣笑着又覆了上去,双手在光裸的腰间不急不缓地揉捏,声音带着睡醒后一丝低沉愉悦:“我帮你捏捏,不做别的。” 揉捏的力度恰好,顾书朗舒服地哼了两声,又听见楚奕宣问:“饿了吗?” 当然……饿了,床事是很耗体力的,虽然过程中他只是躺在下面享受,出力的都是楚奕宣,不过不得不说上一句,这次的感觉比上次好了许多,跟男人做还是有些乐趣的。 顾书朗扶额,难道他已经被掰弯了? 见顾书朗沉默地点了头,楚奕宣微微提高声音,对着外面的人吩咐了一句:“李元,去把晚膳准备好了。” “是,皇上。” 门外,李公公将手中的衣物交给了小安子,又低声吩咐了一句,接着就赶紧去了御膳房。 小安子推门进去把一叠衣物放在床边上,又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初进宫时,他是恨极了那狗皇帝的,他自小与主子待在一起,看着顾家那群狠心的对主子打压迫害,主子吃尽了苦头。 好在后来主子奋发,考上了榜眼,本以为以后便能过上舒心的日子,却没想辛辛苦苦挣来的好未来又被皇上弄没了,那一刻,他恨不得直接冲进皇宫把皇帝给杀了。 但他也知道杀死皇帝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还会连累主子,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跟着主子一起住进了清华殿。 进宫这么久,只要在皇上面前,主子从未有过好颜色,只是从最近一个月开始,也就是主子从皇上寝宫搬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很多,对皇上也不再是以往那般不理不睬的态度,甚至还有种越来越融洽的趋势…… 天呐,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不过,主子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主子对皇上好,他也会守些规矩,不再像以往那般放肆。 须臾,顾书朗与楚奕宣穿戴好从寝殿缓缓走了出来,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顾书朗走路姿势微微怪异,脚步漂浮,显然是□□过的后遗症。 两人一同用完晚膳,因着下午刚刚睡了一场,此刻就歇息也太早,楚奕宣想了想,拉着顾书朗去了曲水河。 曲水河是从皇宫直通宫外的,就在一处假山的后面,这时候宫里的其他河流都结上了一层薄冰,唯有曲水河,依旧泠泠流向远方。 天气阴湿,楚奕宣生怕顾书朗冻着,在清华殿看着他加了几件厚衣服,又披上一层斗篷,才去了曲水河边。 曲水河边上已经提前装饰好了红灯笼,照着水面,波光粼粼,楚奕宣与顾书朗一前一后走着,紫金靴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脆音,让寂寥的夜晚添了几分生气。 前面楚奕宣忽然停下,面朝着河水说起了话:“今儿是民间的朝时节,本想着带你出宫玩的,但近几日外面不□□生,计划便作废了。” 顾书朗没听说过“朝时节”,不过既然楚奕宣都打算带他出宫去玩,想必也是民间盛大的节日,想象着外面过节该有的热闹场景,顾书朗一时向往了起来。 “虽说不能出宫了,我们在宫里面过也一样,早些年我也是喜欢出宫凑热闹的,那些玩的吃的都知道不少,吃的我已经让人出去买了,至于玩的,那些公子小姐们都热衷放河灯,我便自己做了两个……”楚奕宣说到这儿,顿了顿,看了看顾书朗又继续道,“我们也可以自己放。” 声音有些低了,顾书朗嘴角轻微上扬,楚奕宣这绝对是不好意思了。 “可好?” 顾书朗迟迟不说话,让楚奕宣有些焦躁,为了做那两个灯,他可是花了整整一天的功夫,若是顾书朗说他不想放,他不就白费力气了么? 不,不行,这灯一定得放! 李公公手里提着两个河灯站在河岸上,听见皇上让他过去的声音,赶紧沿着曲水河一路跑近,最终将两只灯稳当当地交给了皇上。 楚奕宣拿了灯,摆摆手,让李公公继续到对岸去等着,随后将刻着自己的名字的那只放到了顾书朗手上。 “这只你放。”楚奕宣硬生生地说。 顾书朗没再继续充愣,接过河灯,心里竟有着意想不到的愉悦,然后随口说出一句:“下次你可以让我也做一只。” “什……么?”怀疑自己听错了,楚奕宣瞥头盯着顾书朗问。 “下次我可以跟皇上一人做一只。” 顾书朗重复了一遍,继而看到楚奕宣惊喜的面容,嘴角上扬得更加厉害了。 他倒不是随口说说,楚奕宣如此费力“讨好”自己,他不可能真的不放在心上,再加上几次身体上的亲密接触,某些情愫似乎已经悄悄开了花。 楚奕宣还因为那话傻愣着,顾书朗看不下去了,轻轻碰了他一下:“还放不放河灯了?” 楚奕宣回过神,连说:“当然要放。” 两人一齐蹲下/身子,顾书朗借着红灯笼的光辉端详着手中的灯,外面一层薄如蝉翼的透光锡纸,纸质木座,木座中央放着一只蜡烛,整个呈莲花状,做得很细致。 楚奕宣正用火折子将中间的蜡烛点燃,“蹭”地一声,河灯亮起,同时也照亮了那张冷毅俊逸的脸。 顾书朗看着看着,就说了一句:“很好看。”也不知说的是灯还是人。 楚奕宣以为他是在说自己制作的河灯,心里高兴:“那是自然。” 他从未做过这种工艺品,李公公特地寻了个民间的师傅来教他,大概是他的手艺真的不行,连做了许多了,都毁了,后来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前前后后又做了几十个,才做出了两个比较满意的。 待将两只河灯都点亮了,顾书朗捧着一只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水面上。 平缓的水面上漂着两只河灯,光映粼流,河灯漂漂荡荡,时而被风吹得分开,过不了多久又很快聚到了一起,最后顺着河流一同漂向了远方…… 看着河灯渐渐消失在水面上,顾书朗想起一件事,自古以来,放河灯都是人们寄托愿望的一种方式,很多人都会在里面写下自己的心愿,以期待河灯到达彼岸之时,愿望能够实现。 既然楚奕宣能想出在朝时节放河灯的这种方式,想必不会不清楚写愿望这回事了。 那么…… “皇上你应该在河灯里写了东西的吧?” 楚奕宣耳根一红,庆幸此刻周围没有太多光辉,并不能看清:“哪……哪有的事?我才没写。” “肯定写了的吧,是不是两盏灯里面都写了?皇上您写了些什么?……” “没写没写……天冷,该回去了。” “皇上……” “不许说话了!” 回去的一路上,顾书朗不依不饶地缠着楚奕宣问来问去,楚奕宣脸热得不行,又不想被顾书朗发觉,只能撇过头不理他,只有手依旧紧紧地牵着没放开。 顾书朗轻哼,一只傲娇羞涩的大老虎。 回到清华殿,用热水清洗了一下,两人就和衣躺到了床上,睡之前,楚奕宣告诉顾书朗,过两日他要去祭祀皇陵。 “……后日便要离宫前往皇陵,三日后回来,对不起,不能带你过去。” 祭祀皇陵,也就是祭祀祖先,庄重肃穆的事,皇帝只能带着皇后一同前去,尽管楚奕宣认定了这辈子只要顾书朗一人,但他身为皇家子弟,面对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只能遵从。 在祭祀这种大事上,任性不得。 即便顾书朗没有了解过皇家祭祀,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对于“祖宗”、“祭祀”、“族谱”这类传承下来的东西,都该敬畏。 “皇上你……多带些侍卫,祭祀的时候最容易出乱子,保护好龙体。”顾书朗不是瞎说,以前他也看过不少古装历史剧,像这种出游、祭祖之类的活动最容易让人钻了空子,刺杀什么的简直防不胜防。 楚奕宣凑上去亲了顾书朗一口,将人抱在怀里:“今晚你说的许多话让我很欢喜,我很久没有这般开心过了。” “这次祭祀,我须带着皇后一同前去,以前便与你说过,我与皇后贵妃之间从未发生过关系,日后也不会。” “还有秀女一事,我已告诉过那些老家伙,不会碰任何人,他们不听,一个劲儿地想把人送进宫来,也怪不得我,书朗,我知道你不喜欢被困在皇宫,你……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带你走。” 似是被今晚的顾书朗刺激到了,楚奕宣似是承诺,说了许多。 他与皇后之间只是交易,当时形势由不得他选,而贵妃那边,赵霜是他表妹,他也只当她为妹妹看待,至于招她进宫,也是另有隐情。 前些日子,他一直忙于选秀一事,忙碌是肯定的,同时也心生愧疚有些不敢面对书朗,明明想到照顾保护他,却还是要选一大群女人进宫膈应人,所以一连十多天都没踏进过清华殿。 这次过来,也是因为祭祀一事即将离宫,心里舍不得书朗,恰巧今日又是朝时节,这才过来了,却没想到会有一场意外之喜,自己等了许久甚至以为一辈子都可能听不到的话他就这么说了出来。 楚奕宣感叹的同时,顾书朗也被吓到了,虽然猜测着楚奕宣与皇后贵妃之间可能有什么秘密,但突然被这么明晃晃地说出来,足够让他吃惊了。 还有,楚奕宣说的“带他走”是什么意思,顾书朗不敢往自己理解的那个方向去想…… 看着顾书朗紧锁眉头思索的模样,楚奕宣的手搂得更紧了,为了让顾书朗安心,他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但这是自己最爱的人啊,他只想让他欢悦。 “今日累了吧,赶紧睡。”楚奕宣熄了灯,抱着怀有心事的顾书朗沉沉睡去。 两日后,皇帝携皇后以及楚澜玉前往皇陵祭祀,宫里一下子少了三个重要人物,顿时冷清了许多。 顾书朗跟以往一样,待在清华殿里头不怎么出去,本以为三天会平平静静地度过,却没想到就在楚奕宣离宫的当天下午,云霄殿的贵妃赵霜突然死了。 小安子把这事说给他听时,顾书朗也是吓了一跳,他穿过来这么久,宫里还没有死过人,怎么这时候就突然死了一个,死的还是贵妃娘娘。 他与赵霜只有过一面之缘,便是那次赵霜想看枫叶,走到了清华殿,后来不小心落了水。 一直听说赵霜是个淑雅安静的女子,进宫这么多年就静静地待在云霄殿,除了与楚澜玉这个表妹关系好一些,基本上都不主动结交人,也从不往楚奕宣面前凑。 就这样一个安分得不像话的女子,突然就死了。 小安子轻声问:“主子,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顾书朗想到赵霜落水后,旁人在乱传他谋害后宫嫔妃,而赵霜却私下让人过来说了声“谢谢”,便点头去了云霄殿。 云霄殿外,已经被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顾书朗未曾走近,只是站在远处看着,不多久,从里面走出一位女官以及那侍卫长。 皇后离开,后宫无首,本欲将事务交由赵霜处理,赵霜以身子不舒服为由推拒了,皇后只能将事务交给身边的女官,并交待,她不在期间,后宫的大小事件都由女官掌管。 所以这次赵霜身死,女官便出面了。 后面抬着担架,一层白布盖在上面,遮住了赵霜死后的状况,待担架从顾书朗身边经过是,一人脚一崴,担架颠了一下,白布微微掀开,顾书朗可以看见赵霜惨白的面庞。 忽然一声轻响,一枚玉佩滚到了顾书朗脚底下,原来是那一下颠簸,让赵霜的手垂了下来,那玉佩便是从赵霜手里掉出来的。 顾书朗弯腰捡起玉佩,只觉得眼熟,看着上面的几道裂痕才恍然记起,这不正是那柳亭枫的玉佩吗? 为何柳亭枫的玉佩会在赵霜身上? 来不及多想,顾书朗拿着玉佩想上前给侍卫长,却被担架后面的几个带刀侍卫拦下,说不允许扰乱秩序,顾书朗无法,只能看着他们把担架抬走,自己带着玉佩回了清华殿。 作者有话要说:  肥肥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