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农女，药翻天！》 第1章 穿成小农女 许小鱼死了。 跟最后一波丧尸同归于尽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穿越成古代一个同名同姓的十三岁农家傻女。 原主是半年前被这户许姓人家收养的，养母的娘家为了银子想卖掉原主，原主挣扎的时候被推倒撞到石磨上没了气息。 等原主的兄长赶来时，芯子已经成了她这个来自末世的军医。 “小鱼儿，脑袋还疼吗？来，先喝点药，喝完药就不疼了。”原主的大嫂余氏捧着一碗药进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 许小鱼从药味中嗅出这药对她的伤势有用，一口气灌了下去。 余氏拿出一小块糖给许小鱼：“来，吃块糖。” 许小鱼见状，哭笑不得：“大嫂，我不傻了，这糖给天天他们。” 余氏还没反应过来，硬是将糖塞到许小鱼手中：“给那些皮猴儿干什么，他们一天天的经常吃，怎么还能抢姑姑那一份……” 余氏猛地顿住话头，不敢置信地盯着许小鱼：“小鱼儿，你刚刚说什么？” “大嫂，我已经好了，再也不是傻姑娘！” “你、你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做梦？” 许小鱼忍不住笑了出来。 “娘，二弟妹，你们快进来！”余氏抬脚走出去，冲着厨房的方向大喊。 许小鱼想拦都没拦住。 很快，房间里一下涌进来好几个人。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小鱼儿又不好了？”原主的养母张桂英满脸焦急。 “不是，娘，小鱼儿她说话利索了，人已经好了！”余氏激动地道。 众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许小鱼。 许小鱼犹豫了片刻，有些别扭地喊道：“娘，我晕过去的时候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我再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姑娘了。” 张桂英听着她口齿清晰、条理分明的话语，双眼红了：“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那你记得自己住哪儿，亲生爹娘是谁吗？” 亲生爹娘？张桂英一提起这个，许小鱼就心头火起。 原主的亲娘过世了，至于爹……还不如没有爹！ “那些我没想起来。”许家从不嫌弃原主是个傻子，许有才夫妇将她视为己出，既然代替了原主，那她报恩也是替原主给养父母尽孝。 至于亲生的，就当他们死了！ “真的想不起来？”张桂英隐隐有些期待，并不舍得将养了半年的女儿送走。 “嗯。” “娘，小妹才刚刚好了，咱们就让她先歇着，别吵她了。”余氏见许小鱼脸色苍白，忙劝住张桂英。 “诶，也是，那小鱼儿你好好躺着，娘给你煮鸡汤。”张桂英爱怜地摸摸许小鱼的头，将一大帮人轰出去。 她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房间一下就安静。 人类在末世生存久了，有一部分人发生进化激发了异能，她是极其罕见的治疗和空间双异能，而且她还自学了医术。 而这两种异能也跟着她过来了，不过治疗异能变得很弱，但她的医术在这个时代已经够用了，治疗异能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确定暂时不会有人来打扰，许小鱼查看了一下空间。 空间作为储存仓库，末世里搜集的物资一点也没少，而里面那口能让腐骨生肌、救回将死之人的神奇药泉也在，不过这泉水用来浇灌只能催长药材，对粮食作物无效！ 许小鱼喝了两捧泉水，缓解了伤口带来的痛意便退出了空间，整理着原主留给她的记忆。 原主有个很强烈的执念，那就是为她的亲生母亲报仇。 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母亲讨回公道！许小鱼暗暗向原主保证。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保证起了作用，许小鱼忽然觉得缠绕在心头的沉重一下子没了。 约莫过了两刻钟，张桂英送饭进来了。 一碗稀饭，一碗盛着两只鸡腿的鸡汤。 许家就养了那么两只母鸡下蛋，如今为了她却杀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 “快喝，喝完了娘再给你盛。”张桂英催促。 作为末世人，她从未吃过这种没受过污染的美食，根本没法子拒绝。 不过喝完鸡汤，许小鱼就没什么胃口了，让张桂英把鸡腿分给孩子们。 “外头我们也有的，你快吃。”张桂英道。 许小鱼并不相信。 虽然许家男丁多，可三郎和五郎都下不了地，五郎还是个药罐子，许家其实过得很拮据，吃食上更是能省则省。 在许小鱼以不吃药威胁，张桂英才把鸡腿撕成几份，拿出去分给孩子。 “听说你给傻子请大夫了，有这闲钱也不帮衬一下娘家，吃肉也不知道拿去孝敬父母，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账玩意，忘恩负义的东西。”这时，外面有人骂骂咧咧。 这声音—— 正是害死原主的刘氏，张桂英的后娘！ “奶，我要吃肉，吃肉！”张桂英的娘家侄子也跟着大叫。 “张桂英你聋了吗？没听到你侄子说饿了？” 紧接着就听见碗摔地上碎了的声音。 刘氏如同点了炮仗一样，骂人不带重复。 许小鱼沉着脸下床。 张桂英的娘家欺负许家是外来户，这些年来有什么抢什么。她的父亲张庆每次都跟着来，默认刘氏行为。 这不，看到孩子碗里有鸡肉，刘氏上手就抢。 她的手还没碰到碗，就突然被扼住。 刘氏对上一双森然骇人的眸子，她不由得一颤。 “撒手，反了你！”刘氏回过神，伸手想打许小鱼。 许小鱼反手一扭。 刘氏惨叫出来。 许小鱼一把将她推出去。 刘氏撞到后头进来的张庆身上。 “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敢对长辈动手，反天了你！你们赶紧把她给抓住，不然我要你们好看！”刘氏破口大骂，“当家的，你瞧见了没有？这傻货还敢动手了！” 张庆黑着脸，命令许有才：“没听见你娘的话吗？还不快把人绑住，你志福叔想要续弦，看上了许小鱼，也说好了给三两礼金，现在就把她送过去。” “小鱼是我们许家的人，她的婚事我们说了算。”许有才气得发抖，“岳父，你不能做这种事！” 张庆说：“你也知道我是你岳父？银子我已经收下，你们把这傻子给人送过去，不然，可别怪我不认你们。” “金海马上就要成亲了，除了那三两银子，我们手头还差点银钱，你们看着凑个五两出来。” 第2章 她想杀我啊 张庆走到桌子前坐下，招呼刘氏和小胖子过来吃饭。 许大郎他们捏紧拳头，怒容满面。 “这个吃独食的，杀鸡也不知道送过来给我们吃，好像缺她这只鸡吃似的。”刘氏骂道。 “听到你娘的话没有，下回杀鸡了就送过来，孝敬老人是你们应该的。”张庆板着脸。 两人瞅准了四个孩子的碗，举起筷子想夹张桂英刚刚分的鸡腿肉。 砰！ 哗啦！ 桌子被掀翻。 饭菜全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呆住。 许小鱼慢慢地开口：“既然你们不缺这口吃的，我们也不想勉强你们吃，大家都不吃！” 小胖子哇的一声哭起来：“我要吃肉。” “你这个小贱……”刘氏倏地起身，恶狠狠地瞪着许小鱼怒骂。 然而还没骂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许小鱼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双筷子，指着她的喉咙：“卖了我，我还得帮你们数钱敬你们是长辈？” “你、你想干什么？”刘氏破音。 张庆怒喝：“给我住手，许小鱼，你这大逆不道的贱人！” “养我的人是爹娘，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怎么，逼我娘嫁老鳏夫不成，又想逼我？你那么喜欢老鳏夫，怎么不让你婆娘嫁？” “我命令你立刻放开你外祖母。” “外祖母？她生我娘了还是养我娘了？” 许家的人都被许小鱼的彪悍给惊得一时半会忘了说话。 “滚不滚？”筷子往前一送，紧紧顶着刘氏的喉咙。 刘氏失声尖叫：“当家的救我，她想杀我啊！” “许小鱼，你别乱来，杀人要偿命的。”张庆也被许小鱼这凶悍的模样吓到。 “那你们滚不滚？”许小鱼阴沉地道。 “我、我们走。”张庆往后退去。 许小鱼这才收回筷子。 刘氏拉着小胖子，魂飞魄散地往门外退去。 “你们给我等着。”张庆放了狠话，在门口那正好遇上许五郎。 他狠狠一把将许五郎推倒，头也不回地跑了。 许五郎一摔，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那样子仿佛随时都会咳断气一样。 “五郎，五郎……”张桂英吓得魂飞魄散。 许小鱼快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病……马上就要入冬，若是再不治，只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许小鱼动用了治疗异能，才让许五郎停下咳嗽，可她却差点倒下去，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许家手忙脚乱地将许五郎送回房间。 许五郎暂时没有危险，许小鱼也没拦他们请村里的铃医。 铃医瞧见许五郎的模样，狮子大开口：“你们得先给二两银子，没银子不诊治。” 张桂英气得倒仰：“人命关天，你连看都没看就要二两银子，欠你不成，你怎么不去抢？” 二两银子够他们一家子半年用度了！ “命就不是钱？万一你们拿不出这二两银子，那我岂不是白忙活？许家的，这天底下没白干活的事。”铃医一副没钱免谈。 在他看来，快死的人才是最好赚银子的，死人可不值钱。 许小鱼冷眼瞧着这个吃相难看、没什么本事的铃医，忍着头疼淡淡说了句：“给你二两银子，你保证能治好我五哥吗？” “这天底下哪个大夫敢保证一定治好谁的？你这小傻子是不是来找茬的？” “只有庸医才会这么说，有本事的大夫都不会像你这样！” 被戳破的铃医跳如雷：“你个小贱人，敢骂我庸医？好好好，这回没有十两银子他就等死你！” 许有才连忙赔罪：“孩子病了胡说八道，我马上让婆娘给你二两银子，你心善别与孩子计较，先救孩子？” “聋了吗？十两银子，没用的上门狗，敢跟我讲价？”铃医怒吼。 “滚！”许小鱼指着门口，“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你个狗娘养的，你爹要不跪下拿二十两银子求我，那病秧子就是被你这扫把星害死的。”说罢，他气冲冲地走了。 许有才追出去拉住他。 “滚，没二十两银子你就等着给他收尸。”铃医狠狠推开许有才，头也不回离开了。 “小鱼，你这孩子……”张桂英心急如焚，指责的话始终没法子说出来，心一横，将家中所有积蓄拿出来，“大郎二郎，你们赶紧背五郎到镇上找大夫去。” “五郎，不管花多少银子，爹娘都回治好你的。” “生死有命，死就死了，以后你们也少个拖油瓶。”许五郎气若游丝。 “那怎么行，你是我的儿子，就算拿我的命去换你好好的，我也愿意。”张桂英双眼通红。 许小鱼生于末世，长于末世。 末世人情冷漠，因为就算是亲生父母，也可以为了活命或是一口吃的，将儿女弃之不顾。 许家倾尽一切为了留住亲人的命，让许小鱼生出一些感触。 “爹，娘，别说了，我们先去镇上。”许大郎作势要背起许五郎。 他们没有一个怪许小鱼把铃医赶跑。 “不用去镇上，我能治五哥。”许小鱼制止他们扶许五郎的动作。 一屋子的人都呆呆地看着她。 “我能治五哥。”许小鱼一字一顿地道，“我以前学过医术，而且你们也不要再移动五哥了，他身子骨受不住。” 半晌，张桂英才呐呐开口：“小鱼儿，娘没听错？你说你以前学过医术？” “嗯，我想起来的就是我学过医术的事。”许小鱼面不改色。 原主的身世本来也跟医术有关，她这也不算撒谎。 “你真的能治好你五哥？镇上的大夫都说你五哥的病只能养着……”张桂英说到这红了眼。 “他们不能，我能。”许小鱼保证，“但是五哥要吃点苦头。” 许五郎仿佛听不见她说什么，什么反应也都没有 失望多了，就不会再有希望，对他而言，死才是解脱。 许五郎苍白阴郁的脸，让许小鱼微微皱眉，她握住许五郎的手：“五哥，你要相信我。” 许五郎望着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带着某种让人信服的力量，神奇地安抚了他死灰一般的心，燃起了一簇小小的希望火焰。 第3章 卖药方 只是很快，那簇火焰又熄灭了。多少大夫断言他活不过十六，许小鱼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可笑的是他竟然还信，奢望活着！ 长期生病，让许五郎变得很敏感，那双眸子看着人的时候，总是显得特别阴沉，而他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怀疑。 许小鱼觉得自己不拿出本事来不行。 她看了许大郎一眼：“大哥，你晚上是不是经常因为肩膀疼得像被针扎一样睡不着？我给你开一副药，你去镇上让大夫给你诊治一下你的病，再拿药方问问大夫是否能用如何？” 许大郎闻言，一脸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这事只有余氏知道，许小鱼竟一眼就看出来！ “看出来的。”许小鱼淡然道。 许大郎顿时满眼佩服，对许小鱼会医术一事信了九分：“小鱼，我们都相信你，就别花这些钱了，反正咬咬牙就熬过去了。” “你疼得不难受吗？又花不了多少钱。”许小鱼道。 许有才瞪了许大郎一眼：“听小鱼的，既然疼得睡不着觉，早该跟你娘说去看大夫了！” “没错。”张桂英也赞同，拿给许大郎两钱银子，让许大郎拿着许小鱼开的方子去了镇上。 原本压抑的气氛散了不少。 余氏和二郎媳妇李氏麻利地收拾那满地的饭菜。 许小鱼走进厨房，见灶上还热着鸡汤，便将鸡汤倒入大锅里加了点空间的泉水烧。 趁着余氏她们还没进来，她从空间里拿出面粉和厨房里的粗面和在一块。 “小鱼儿呢？”张桂英的声音在堂屋响起来，“房里又没人。” “我在厨房。”许小鱼高声道。 “哎哟我的小鱼儿，你进厨房做什么？”张桂英匆匆进来，见许小鱼在和面愣了一下。 “我掀了晚饭，不能让大家饿肚子，想做个疙瘩汤。”许小鱼解释。 张桂英虽然心疼用了这么多面，可她说不出责备的，大不了这几天省点：“那些肉洗洗还能吃，让娘来，你歇歇。” “没事，我以前做过，你让我试试还能不能做出来。” 张桂英别开脸悄悄抹泪，当初救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伤，有些都能见到骨头了，也不知道过着什么日子。 后来人醒了，什么都不记得也不懂，她就想也许是孩子的福气。 如今记起以前的事，是不是也想起身上那些伤怎么来呢？ 许小鱼察觉到张桂英流泪。 “娘，你帮我看火呗。”许小鱼最怕别人哭。 “诶，好咧。”张桂英赶紧擦干眼泪，在灶台前蹲下。 末世动植物都变异了，许小鱼还是钻研出一身不错的厨艺。 余氏和李氏进来，见许小鱼将面和得这么粘稠，不由得好奇：“小鱼儿，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面疙瘩汤。”许小鱼说，“饭菜被我掀了，就做点能填肚子的。” “第一次听说这个面疙瘩汤。”两人都很新奇，想要帮忙，许小鱼拒绝了。 于是婆媳三人就在边上看着许小鱼做。 许小鱼还顺便教了她们。 煮得差不多了，许小鱼又加入鸡蛋和白菜，一锅面疙瘩汤就做好。 许家的人第一次吃到这面疙瘩汤，赞不绝口。 就连沉默阴郁的许五郎，也比平常多吃了几口。 四个孩子更是把自己的碗舔得干干净净。 到了傍晚，许大郎一脸兴奋地回来了。 还没进门就开始喊了：“小鱼、小鱼，你在家吗？” 张桂英从堂屋出来，骂道：“喊什么呢？小鱼还睡着呢！” “娘，我已经醒了。”许小鱼走出来，“大哥，怎么了？” “小鱼，镇上药铺的掌柜，想买你这个方子。”许大郎快步上前，“娘，我们家小鱼真的会医术，那方子老大夫赞不绝口。” 许家其他人闻声出来。 “给多少银子？”许小鱼关心这个。 许大郎挠挠头：“二十两，但是我不敢做主，这是你的。” “二十两？”张桂英倒吸一口冷气，“不过这是小鱼的东西，你没有乱做主是对的。” “大哥，你应该卖掉的。”许小鱼有些心疼，要是知道这药方子能换银子，她就跟许大郎一道去镇上的药铺了。 “姑娘，你真的愿意卖？”许小鱼话刚落音，就有个老头从门外跑进来，惊喜地冲到许小鱼面前。 许大郎尴尬地解释：“小鱼，是老大夫非得跟着我回来，不是我带的。” “大哥没事。”许小鱼知道许大郎不是这种人，她看着那个童颜鹤发的老头，“大夫，你想要这个方子。” “对。” “二十两？” “是。” “好。” 许小鱼爽快地答应。 那大夫立刻拿出两锭银子塞给许小鱼，然后伸手问许大郎：“方子给我。” 许大郎看向许小鱼，见许小鱼点头，这才将方子交出来。 大夫得了方子便要走，却被许小鱼喊住。 她将大夫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们收不收药材？” “不收！”大夫一口回绝，顿了顿他看着许小鱼，“要是你采的话，我收。” 许小鱼瞥着这个说话喘大气的老大夫。 “小姑娘，下回我有疑难杂症，能不能来请教你？”老大夫眼底闪着精光。 “你可以把病人送到我这，我来治，但是教你这个不敢当。” “成，一言为定。” 老大夫美滋滋地走了。 张桂英回过神来：“大夫走了？” “走了。”许小鱼将那二十两银子塞给张桂英，“娘，你收着。” “不不不，我不能要，这是你的。”张桂英立刻拒绝。 “你不把我当女儿了吗？”许小鱼黯然地道。 “娘不是这个意思，娘是觉得……” “那就拿着！” 张桂英又红了眼：“你这孩子。” 许二郎不懂：“为什么大夫要买方子呢？见过了，他自己也记得啊。” “因为那大夫聪明，从方子看出我们小鱼医术过人，这是想跟小鱼交好！”许四郎对兄长表示鄙视。 许小鱼眼底掠过赞赏，许四郎的话一点也没错。 那大夫聪明着呢！ 而许家的人见识到镇上大夫对许小鱼的认同，对治好许五郎的病也多了几分期待。 第4章 救人 次日。 药泉治愈力很强，许小鱼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吃过早饭后，许小鱼就准备上山采药为治许五郎做准备。 许有才不同意她一人上山，非得要许小鱼带上他和许二郎，路上好轮流背她。 拿了镰刀锄头和背篓，许小鱼见还有打猎的弓，也顺便带上。 到了山上，许小鱼趁机教许有才父子认识一些日常用药，比如止血、跌打损伤等等…… 他们越走就越往山谷的方向去。 忽然，许小鱼神色一凛。 她立刻拉着许有才父子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在这等着，我一会回来。” “你去哪儿？” “我能照顾好自己，你们别担心。” 说罢，许小鱼身形一掠循声找过去。 浑身浴血的少年正与十几个黑衣人恶战。 就在许小鱼瞧见他们的一刹那，少年身中数剑，无力支撑地倒了下去。 黑衣人正要补刀，突然冲出一头气势汹汹的吊睛白额虎。 而远处也隐隐传来人声：“他们一定就在前面，追！” 许小鱼皱眉，这还是两批人要杀少年？ 而黑衣人显然也听到了，为首那个立刻给少年撒上诱兽的药粉，随即低喝：“撤！” 转眼之间，这群黑衣人就走得无影无踪，猛虎慢慢靠近少年。 末世人类趋于灭亡，在许小鱼这个末世人看来，人命珍贵。 许小鱼纵身跃过去抱起少年，脱下一只带血的鞋子和撕下几片布料丢在地上，随后从空间里掏出驭兽的药粉猛地撒向老虎。 老虎顿时乖乖躺下，温顺地舔着爪子。 少年不省人事，脉搏微弱，就剩一口气。 与此同时，后面那群追兵的脚步声也近了，许小鱼当机立断，带着少年躲入空间。 许小鱼取了泉水，喂少年喝下去。 后面的追兵赶到时，看到满地的血迹以及鞋子布料，还有那只洗脸舔爪子的老虎，立刻在附近仔细搜寻。 老虎瞥了他们一眼，起身慢悠悠地离去了。 见老虎不仅不攻击他们，还餍足地走掉，他们断定人已经葬身虎腹。 “把这些东西带回去交差，我们撤！” 许小鱼在空间里等着的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快速给少年检查了一遍，发现他身上有几处骨折，还有好些伤口深可见骨，十分吓人。 “你运气好遇到我，不然你今天死定了！”许小鱼戳了一下他的脸，开始给少年止血处理伤口，忙活了许久，终于将少年的命从鬼门关抢回来。 许小鱼又在空间蹲了一会，确定没人后，才将少年带出空间。 而那一边，许有才父子等得心急如焚，都快忍不住要去找许小鱼时，才看到许小鱼吃力地背着个血人回来。 两人都吓坏了。 “先离开这里再说。”许小鱼道。 许二郎赶紧接过少年背起来离开。 许小鱼让他们带到另一处有水源的地方，给少年清理身上的血迹。 擦干净他的脸之后，许小鱼倒吸一口冷气，饶是因为伤势太重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也无损那祸国殃民、俊美绝伦的容颜啊！ “小鱼，他是不是已经死了？”许二郎声音发抖。 “有我在，阎王爷不敢收他的，就看他什么时候醒了。” “那现在怎么办？” 遇上这样的事，两人下意识将许小鱼当成主心骨。 瞧着那张辨识度极高的脸，许小鱼想了想：“你们等我一下。” 她假意背过身去，胡乱拔了几株说不出名字的野草捣烂，悄悄从空间里取出一种特殊的染料加进去，然后涂到少年脸上。 不消片刻，人见人爱的美少年就成了黑不溜秋、脸上还长着一大块胎记的鬼见愁，就算是他父母来了，也认不出他！ “这、这是？”许二郎瞠目结舌。 “二哥放心，这种草汁要用特制的药水才能洗掉，也不会伤害人的肌肤，这么做是避免惹上麻烦，等他要走了，我再给他弄干净。”许小鱼解释。 许有才松了口气：“小鱼，你本事咋这么大呢？” “爹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教你呀！” “不不，爹大字不识一个，不能害人。再说这是你立足的根本，别轻易教人。” 闻言，许小鱼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毕竟学医是一条艰辛而漫长的道路，没有十年八年以及临床经验丰富的师父手把手教，稍有出错，那就是一条人命。 “爹，你在这守着他，我和二哥把剩下的草药找齐。”许小鱼看了看背篓，还差两味药。 许有才应了下来。 直到日落时分，许小鱼和许二郎才找齐了所有药材。 而少年依旧没有醒来。 许小鱼眉头微皱，大富村人多口杂，若是被他们看到带了少年回来，只怕是也会被黑衣人怀疑少年的身份，从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她看了看许二郎：“二哥，我们贸然把他带回去，只怕是不太方便，村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等到晚上再带回来？” “有，就在我们来那的山脚有个洞穴，不过那个洞很深，听说是蛇窝。” “你见过蛇吗？” “没有，但进去的人都是横着出来的，久而久之，我们都不敢进去了。” 许小鱼倒是不怕什么蛇窝，她有的是驱虫蛇的药粉，这种地方，正好适合藏人。 更何况，还没人见过蛇呢！ 谁知道那到底是蛇窝呢，还是其他？ “那就先把他安置在那！”许小鱼决定。 父子二人不敢置信：“小鱼，那里有蛇，会死人。” “不怕，我有药。” “可是……” “爹，他被两拨人追杀，我们直接带回去，会惹上大麻烦！” 两人顿时无话可说。 其实少年身上的伤不宜这么搬动的，但又不能将他留在山上。 三人下山找到那个洞穴，天色已经开始变暗。 黑黢黢的洞口，带着未知的恐惧，仿佛要将人吞噬一样。 许二郎有些害怕：“小鱼，现在路上没什么人，要不我们还是直接将他带回去？” “没事。”许小鱼抬脚就要往里走，却被许有才一把拉住。 第5章 不接受以身相许 “我们还是把人带回去，就说是河边救的，这里头太危险了。”许有才不让她进去，难得强硬了一次。 “爹说得对，还是不要进去了！”许二郎连忙点头，“要不我们等天黑了再回去？” 两人的坚持，让许小鱼只好同意。 所幸现在天气已经有些冷，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这一路上竟也没碰到人。 而张桂英眼瞧着要天黑了，爷仨还没回来，急得团团转。 “娘，要不我和我媳妇出去找找？”许大郎也担心。 余氏也忙点头：“对，我和大郎上山找找。” “你们要上山找谁呢？”余氏话刚落音，门外便响起了许有才的声音。 张桂英闻声侧首，三人鱼贯而入，她这才上前责骂：“怎么那么晚才回来，你们是想愁死我们哪？” “娘，把三哥房间收拾一下。”许小鱼没空解释，指了指许二郎的背后，“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个受伤的人了。” 张桂英一看少年浑身浴血的模样，倒吸一口冷气，和余氏赶紧忙活去。 “这是咋回事？”将少年放到床上后，张桂英才紧张地询问。 “就在上回救了小鱼的地方遇到的。”三人早就串好说辞，免得被人发现。 “哎哟可怜的孩子。”张桂英看到少年那张恐怖的脸，猜测可能是被家人抛弃的，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生的娃，怎么狠得下心的？” “父母是唯一不需要学习就能做的，所以不及格的多了去了。”许小鱼笑了笑，有些无奈，“不是谁都像你们这么好的。 对了娘，烧点开水，然后爹你跟二哥帮他擦擦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裳，我重新给他上药。” “诶，娘这就去。”张桂英赶紧出去了。 许小鱼给少年诊了一次脉，脉象平稳了不少，好好休养就没什么大碍了。 许小鱼起身走了出去，并没有发现掩上门那一刹那，少年缓缓睁开眼，目光锐利而冷凝。 那样重的伤势，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如今却活了下来！ 傅承彦打量着简陋的房间，这只是一户寻常的农家而已，竟藏着神医？ 外头欢笑声，让傅承彦感受到这一家子的其乐融融。 过了许久，许有才提着一桶热水进来了，傅承彦眼神骤然一寒，让许有才这个庄稼汉见了本能畏惧：“你、你醒啦？” “大叔，是你救了我？”见是老实巴交的大叔，傅承彦敛起戒备，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不是我，是我女儿，你等等，我喊她进来。”许有才放下热水，快步走了出去：“小鱼，人醒了。” 傅承彦看着门口，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很快，他视线里出现一位衣着陈旧朴素、身形瘦小的农家小姑娘，她的模样还没长开，但那一双灵动得像是会说话的眼睛，让傅承彦留下深刻的印象。 “可算是醒了！”许小鱼并没有在意傅承彦的打量，径自走到床边，二话不说又抓起他的手号脉。 傅承彦从未被姑娘抓过手，刷地红了脸，一时间被许小鱼这大胆的举动惊得忘记收回手。 许小鱼神色自若，根本看不到傅承彦脸红，只是觉得这少年好像有些紧张。 号完脉后，许小鱼很自然地将他的手放入被窝里，还替他把被子掖好，说起话来不快不慢，清脆动听：“你伤势很重，需要休养一段时日，身上还有银子不？” “啊？”傅承彦被问得一愣，还没被姑娘问过要银子的他，脸又红了。 “少年，养好身子得砸银子，我们小家小户负担不起，你不给银子能怎么办？要不递信回去，让你家人来照顾你也行。”许小鱼说话很直接。 家人？ 傅承彦听到这两个字时，眼底掠过一丝戾气。 许小鱼捕捉到了。 这少年虽然狼狈，但一身锦衣华服，身上还透着股杀伐果决的气息，绝非寻常人家。 “你懂医术？”傅承彦平静下来，看着还像个孩子似的许小鱼，有些不可思议。 许小鱼挑眉：“不懂你就死了，我是你救命恩人。” 傅承彦闻言失笑：“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就这样？银子呢？” “没，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逗逗小姑娘。 跟她说话，心情会不自觉地愉悦起来。 许小鱼不知道傅承彦的想法，她皱起眉头：“你这是打算赖着？” 要不是长得好看，她可不救。 “暂时欠着，可以吗？” “少年，药钱很贵，不要仗着自己好看就耍赖，你现在很丑哦！” 傅承彦被噎住，他知道自己脸上没伤，小姑娘说他长得丑？ “你别不信，等着。”许小鱼离开房间，搬了个铜镜过来。 傅承彦一看，差点被自己吓得从床上滚下去，这一激动又扯到伤口，痛得他倒吸冷气。 镜子里头的人像很模糊，可那骇人的半边脸却看得清清楚楚。 “我中毒了？”傅承彦眉头微蹙，很快冷静下来。 “嗯，至少得两三年，毒素才能褪掉。”许小鱼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如若不然，你的命就救不回来了。” 老实人许有才一听，脸色大变，担忧地看着许小鱼。 傅承彦自然没错过许有才的反应。 聪明如他，一下就猜到，自己是被小姑娘逗了。 “那只能等三年吗？”傅承彦问道，“有没有别的办法？” “有，银子砸。”许小鱼盯着他，“给银子，你的伤什么时候好，你的脸就什么时候恢复如初。” 给银子是理所当然，不过许小鱼的直白，还是让傅承彦险些失笑。 “我现在没有银子……” “不接受以身相许。” 傅承彦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小鱼打断。 许有才喷了。 “算了，爹，你先帮他擦身子，我出去。”许小鱼见傅承彦精神不错，银子的事决定晚一些再说，转身走了出去。 傅承彦本想拒绝的，可身上的味道真的很难受，再加上自己动弹不得，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擦好身子换上干净衣裳，许二郎端着一碗粥和一碗药进来。 傅承彦没客气，喝过药之后，又沉沉睡去了。 累了一天的许小鱼将背篓里的草药分拣出来后，便去了休息。 推荐一本好基友现言总裁宠文：千沫《高甜小药妻：乖，老公宠》 简介：“成为我的解药，或者死在我手上。” “我坐过牢、生过孩子。” 他拎过一旁的小包子塞进她怀里：“那些人渣你随便收拾，我给你撑腰。至于孩子，你是说咱儿子？” 小包子甜甜一笑：“妈咪，你跑不掉了，认命！” 她是被渣男算计代孕、坐了四年牢，为复仇扮丑的小女佣。 他是高高在上、尊贵优雅的帝少，每月十五却会变得狂暴嗜血，如同魔鬼。 她误闯他的房间，成为他的解药，却跑了。 他食髓知味，把她堵在墙上，强势霸占的宣布。 “这辈子，你休想逃出我的心上。” 第6章 先打断腿，银子我赔 翌日。 许小鱼看过傅承彦后，就开始着手准备炮制给许五郎治病的药丸了。 她列了张工具清单以及一副药方，让许有才到镇上采买。 许五郎坐在屋檐下，晦涩不明地看着那许小鱼的身影在忙碌。 许小鱼察觉到他的目光，便搬到他身边坐下：“五哥，你……” 话还没说完，许五郎就闭上眼睛，明明白白告诉许小鱼，他并不想跟她说话。 许小鱼：“……” 这生病的人怎么就不能放开心胸，跟人谈天说地吗？ 两人坐得很近，却又自成一国，井水不犯河水。 许小鱼挑挑拣拣，很快将没用的枝叶去掉。 正要起身时，院子外头却吵闹起来。 “许有才你这上门狗，给老娘滚出来。你家这小畜生打伤了我儿子，不赔银子说道说道，我跟你们没完！”尖锐的骂声随之响起。 “上门狗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生的儿子病的病瘸的瘸，还养个傻子给你儿子睡，多大能耐呢，外来户也敢在大富村横？再不出来我可就砸门了。” 许五郎目光阴郁，吃力地站起来。 “别动，我去看看。”许小鱼拦住他，疾步往院门走去。 话一落音，外头就鸡飞狗跳，乒乒乓乓砸起来。 许小鱼立刻加快了脚步，推门一看。 她的大侄子许天被一个女人扯住后衣领，两边脸颊指印赫然，另外两个侄子则吓得哇哇大哭。 “小傻子给老娘滚开，许有才那只上门狗呢？怎么，当缩头乌龟躲起来不给银子是不是？”徐翠芳一边骂一边扬手又要打孩子，“再不出来，老娘就……啊！” 许小鱼随手抄起门边的木棍横扫过去，徐翠芳的骂声变成惨叫。 不消片刻，许小鱼就提着棍子冷冷地看着她。 徐翠芳不知死活地开骂：“你这个破烂货小娼妇，敢伤我儿……” 许小鱼看也不看，又一脚踹过去。 徐翠芳失声惨叫。 动静太大，村民们被惊动，纷纷跑来看情况。 大富村多数姓张，许家是逃荒才落户到大富村的。 当他们瞧见是他们姓张的吃亏，挽起袖子就要教训许家：“姓许的别以为儿子多了不起，这是大富村，我们姓张说了算，今儿个这事不赔罪，别怪我们不客气！” 与此同时，刚刚下地没多久的许大郎和许二郎以及张桂英被喊了回来。 有人一把揪住大郎：“你今天要是不个说法，许家就滚出大富村！” 许大郎见这架势，一个劲赔不是：“对不住对不住。” “不拿银子出来这事没完！”徐翠芳爬起来，叉着腰说，“还有那个傻子，不跪下来磕头认错，老娘饶不了你！” 许小鱼似笑非笑，举起那根木棍，神色淡淡地道：“怎么个没完法？” 咔擦。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可是装锄头柄子用的硬木啊，别看不大，砍起来却很费劲，这傻子竟徒手掰断？ “先动手的人多就有理？那我不介意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拳头硬是道理！”许小鱼吐字如冰，神色阴冷慑人。 “小鱼儿，你、你……”许大郎吞了吞口水。 村民们这才回过神来，平时说话都含含糊糊的傻子，不止是说话流利还变凶狠了：“傻子不傻了？” “小孩子打闹，你作为大人，事情没弄清楚就不分青红皂白就先打人，还要我们赔医药费，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如果是你儿子先动手呢，你凭什么让人赔？”许小鱼冷冷环顾一周。 “大富村是你们张氏族人多，可别忘了，许家落户是朝廷安排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还能越过律法代替朝廷不成？” “你没看到我儿子摔破皮了吗？他可是我们家命根子，你们许家难道不该赔银子吗？这上哪儿说，都是你们理亏。”张大牛怒道。 “不是的，是他想先动手推许阳，许阳躲开了，他自己摔地上了，就说我们推，我们根本没碰过他！”挨打的许天大声道。 “呵……”许小鱼冷笑，“先撩者贱，你们自食恶果，还敢倒打一耙？既然这样，那我就先打断他的腿，这银子我赔！” 许小鱼说着，作势就要打徐翠芳的儿子张永刚。 徐翠芳吓得立刻松开许天，死死搂住张永刚，尖叫道：“你敢动手我跟你拼了。” “好，那我辛苦点，连你一起打！” 徐翠方连连后退。 她万万没想到，许小鱼发起疯来这么心狠手辣。 “你个小贱人胡说八道不得好死，你个婊子养的……”徐翠芳暴跳如雷，脏话拼命往外蹦。 许小鱼上前一记耳光打得她两眼发黑。 “嘴巴放干净点，再敢骂我，打掉你一口牙。” 血腥味在徐翠芳嘴巴里弥漫，恐惧如潮水般袭来。 徐翠芳在大富村横行了几十年，从来没人这么上手就打她的。 可许小鱼那黑幽幽的眼睛仿佛随时会蹦出来吃人一样，徐翠芳半点还手的念头也没敢生出来。 “之前我生病不记事，现在我好了，你们可别不记打，人多可不一定厉害！”许小鱼阴恻恻地道。 村长以及张氏族长匆匆忙忙赶来。 “小孩子打架不是常有的事，一个两个还像不像话了？连大人也闹起来，你们不要脸，我们大富村还要脸。”村长训斥。 “不过小事而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事就这么算了，谁以后再提，别怪我不客气。”张氏族长也开口，“地里活都干完了吗？有什么好看的！” 表面上是在骂徐翠芳他们，实际上还是偏帮。 大富村排外，哪怕许家在大富村落户几十年，许有才还娶了本村的女人，依旧被轻视排挤，被骂上门狗。 要不是张桂英泼辣撑起许家，都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 许天忽然哇的一声吐了。 许家人见状六神无主，慌忙上前。 “小天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奶奶！”张桂英急得掉泪，“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请大夫啊。” 许家乱成一团。 徐翠芳趁机抱起张永刚，赶紧也溜了。 第7章 别打，我给银子 “别慌。”许小鱼忍不住开口喝止他们，“先把小天抱进去！” 许五郎一直在看着许小鱼，阴郁的眸子多了眸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诊断过后，许小鱼又问了许天一些问题，最后怒火中烧：姑且不论对错，小孩打架大人出手，还将小孩打成脑震荡，这下手是多狠？ “小鱼，小天怎么样了？”余氏泪流不止，“他好端端的，怎么吐了？” “没事的大嫂，我能治好天天。”许小鱼敛起怒意，“我开个药方，照着抓药吃，好好躺几天就没事了。” “真的吗？” “嗯，大嫂不哭。” 许小鱼安慰许家众人。 有了许小鱼的话，大家都好像有了主心骨。 许大郎拿着药方就往镇上跑。 “姑姑，张永刚是自己摔的，我们没打过他，就张永刚娘打了哥哥。”许阳害怕不已，“哥哥会没事的对吗？” 许小鱼摸摸许阳的头：“哥哥没事的，你把事情经过仔细说一遍。” 许阳抽抽噎噎地又说了次当时的情况。 许小鱼冷笑：“走，姑姑给你讨回公道去。” 末世强者为尊，没有道理可言，退让死路一条！ 哪怕许小鱼只是个医生，这种生存规则也是深入内心。 “娘，大嫂，你们好好照顾小天，我们很快就回来。”许小鱼跟张桂英他们说一声，牵着许阳就往外走。 张桂英几人牵挂着许天的情况，并没有注意到许小鱼脸上的冷意。 倒是许小鱼和许阳走出屋子，被许五郎喊住：“你想过做这些事的后果没有？许家在大富村只是外来户！” 许小鱼对上许五郎冷淡的目光，淡淡地道：“那又如何？难道继续退让？就算是被群起而攻之，也要叫他们知道，许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他们伤了我一块皮，我就要他们掉一块肉！” 许五郎从许小鱼眼中看到杀意，不由得心中一惊，只是面上依旧淡漠。 “阳阳，我们走。”许小鱼去墙根那捞起一根硬木，带着许阳，气势汹汹地来到张永刚家。 还没走近，就听到徐翠芳骂骂咧咧、不带重复地诅咒许家。 许阳有些害怕，拉住许小鱼：“姑姑我们走，张永刚的娘很厉害的。” “乖，再厉害，也得他们乖乖掏药费。”许小鱼冷笑，一脚踹过去，那扇院门嗖地划出一道弧线，脱离门框砸到他们家的窗户上。 砰！ 窗户被砸出一个洞。 张大牛一家吓得失声尖叫。 徐翠芳跑出来，一看是许小鱼，立刻破口大骂：“你这个婊……” 一只破旧的鞋不偏不倚地飞到徐翠芳嘴里，骂声戛然而止。 “阳阳，退后！”许小鱼回头对许阳说，“姑姑要开始教训人了。” 许阳赶紧后退几步。 许小鱼这才看向张大牛一家：“我的大侄子被你打到脑子受伤了，咱们来算算药费的事。” “呕……”徐翠芳将鞋子拔出来，干呕几声，开始叉腰：“许小鱼你这傻子，敢来我家闹事要银子？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叫徐翠芳！” “这么说，是不给钱咯？”许小鱼微微勾唇，“我可是给过你机会的。” “你做梦，我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你，你们许家要是不给二十两银子我压压惊，我要你们许家滚出大富村。” “张大牛你呢？也不愿意给钱？” 张大牛瞪着许小鱼：“你踹掉我的院门，不给钱你今天就别想离开。” “行，不给银子是！”许小鱼拍了拍手上的硬木，一字一顿，“那我就，拆、了、你、的、房、子！” 张大牛夫妇见状，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许小鱼笑了笑，随后一棍子敲过去，围墙轰然倒塌。 院子里的人见状，呆若木鸡。 许小鱼又一棍子，另一边的墙也落得同样下场。 “嗷……”徐翠芳回过神来，尖锐地叫喊出来。 伴随着她的尖叫，许小鱼又一棍子准备敲向他们的屋子，张大牛大叫出来：“我给银子，别打，别打！” 许小鱼停下手，转过头看他们：“看诊和药费，总共五两银子。” “你怎么不去抢？”徐翠芳尖叫。 “打人的时候，你怎么打得这么痛快？”许小鱼嗤笑，“不给可以，只是我怕你们修房子的钱，远远不止五两！”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就算是报官，那也是你们有错在先，赔你们银子我是赔得起，就是不知道你们能扛几个板子？我听说官差打的板子，能让人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徐翠芳被许小鱼这么一恐吓就怂了。 而此时闻讯赶来的村民见状，纷纷指责许小鱼，要许小鱼赔银子。 许小鱼回头看着他们，冷笑一声：“怎么着，觉得我们许家是外来户，你们姓张的就可以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们许家？” “明明是张永刚的错，徐翠芳却怪到我大侄子身上，将我大侄子的脑袋打伤，你们怎么就不帮我们说一句公道话？” “你们排外我可以理解，但是请不要吃了屎，还要强迫别人跟你们一起吃。今天徐翠芳不拿银子出来付医药费，我就拆了她的家，我说到做到，你们不信可以试试！” 身形单薄的少女站在院子里，仿佛风一吹就倒，可她冷厉的目光和身上凛然的气势，以及漆黑眼眸里着浓烈的杀意，都叫人望而生畏。 村民们哪里见过这样的令他们不敢直视的人，当下就闭了嘴，不敢吭声。 许小鱼环顾一周：“以前我不懂事，才任由你们欺负，但是从今天开始，谁要是敢再动我家人一根汗毛，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许小鱼，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你用得着这么恶毒？”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我恶毒？徐翠芳差点打死我大侄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她恶毒？哦，我们许家外来，在大富村就不是人了，可以任你们欺凌，接受所有不公平对待？” “这小孩子打闹，她情急之下误会了不也正常？” 许小鱼听到这话笑了。 第8章 不能再任人欺负 “那我情急之下替我侄子出头，打断她的双腿也是情有可原咯？” “你敢？” “话我今天就放在这，你们大可以帮他们说话，但你们千万要祈祷以后别求到我头上来，不然，你们一定会后悔！”许小鱼微微勾唇。 不知道为何，村民们听到这话，无端有些心寒。 在此之前，她明明就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傻子，为什么恢复正常之后变得那么可怕呢？ “你们给不给银子？”许小鱼再次看向张大牛夫妇，“不给那就别怪我拆房子了。” 说罢，她扬手要挥棍子下去。 “我给，我给！”张大牛这回算是明白许小鱼不是在说笑，赶紧推搡着徐翠芳，“快去拿银子，不然这傻子真的会拆掉我们屋子的。” 徐翠芳肉疼得要紧，可眼见许小鱼那架势不是开玩笑，磨磨蹭蹭地进屋，扣扣索索半天才出来，拿出几两碎银往地上一丢：“老娘施舍给你的，拿了赶紧滚！” 许小鱼就那么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捡起来。” “银子我已经拿出来了，你还想怎么样？不要拉倒！”徐翠芳不敢再看地上的碎银，生怕忍不住会扒拉回来。 “我数三下，不捡起来，我就砸了你家屋子，三、二……” 还没数完，张大牛已经扑过去将银子捡起来：“给你，别砸。” 许小鱼接过来，掂了一下重量差不多，这才指着徐翠芳说：“你儿子要是再敢犯贱动我侄子，下回就不是赔银子这么简单，我打断你们一家子的腿。” 徐翠芳闻言，浑身一颤，毛骨悚然。 许小鱼眼底杀意过于浓烈，让她几乎以为许小鱼下一刻真的会杀了他们。 许小鱼转身走到许阳面前，牵着许阳的手离开张大牛家。 经过村民身边的时候，他们大气也不敢出。 等许小鱼走远，徐翠芳嚎叫起来：“许家这外来狗欺负人啊，我诅咒你们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你给我闭嘴，是要将那小煞星招回来讨打吗？”张大牛猛地捂住她的嘴，“咱们找村长和族长去，让他们替咱们讨回公道，最好将他们赶出大富村。娘的，老子就不信一个外来户还能在村里横！” “赶紧的去啊，逼他们吐出双倍的银子。”徐翠芳推着他往外走，“到时候不打断那个傻子的腿，我不姓徐！” “姑姑，他们会不会又找人来闹事？”许阳仰头望着许小鱼，满眼崇拜，“你刚才真的好厉害，是怎么一棍子就把他们的墙打塌的？” “阳阳想学吗？” “那我学了是不是能像姑姑这么厉害，可以保护家人。” “可以。” “那姑姑教我，以后我就能保护姑姑了。” 许小鱼忍不住笑起来：“阳阳真乖，那以后阳阳就听话，姑姑教你。” “好。”许阳忙不迭点头。 许小鱼摸摸他的小脑袋，第一次觉得孩子可爱。 末世恶劣的环境，导致人类从懂事开始，就开始学着如何生存。 想许阳这么大的孩子，手上早就沾满了鲜血，满脑子都是算计，根本不存在天真无邪。 回到许家，听说许小鱼真的从徐翠芳那要来了五两银子，许五郎的脸色变了。 要知道，徐翠芳在大富村可是出了名的泼妇，跟刘氏有得比。 就连村长都忌惮她几分！ 许小鱼瘦瘦小小一人，竟没在她手下吃亏？ 许五郎头一次正视这个在许家生活了半年的妹妹。 察觉到许五郎探究的目光，许小鱼扬了扬手中的银子，狡黠地冲他眨眨眼：“五哥，我厉害？” 许五郎默不作声地别开眼，那种被人抓包的尴尬令他有些恼怒。 他心虚什么？ 而张桂英不敢置信地上上下下打量许小鱼：“小鱼儿，你真的跑去找徐翠芳要药费？” “当然，人是她打伤的，怎么可能这么放过她？”许小鱼冷哼，若换成末世，这一家子早就死绝了。 命好，活在这种和平年代。 张桂英目光复杂，半晌才道：“你说得没错，我们不能再任人欺负了！” “大嫂，这银子你拿着，小天吃药得费不少银子。他还小，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许小鱼将银子放到余氏手中。 余氏泪流满面，看着许天的模样，最难受的是她。 家里的银子早就掏空，许天这么小伤到脑子以后怎么办？ 如今许小鱼拿来银子，她没有推辞收下了：“小鱼儿，这银子以后我们一定还给你的。” “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还钱什么等以后再说，现在先治小天要紧。那些药虽然贵，但一定能治好小天。”许小鱼安慰道。 余氏点点头，狠狠抹掉眼泪。 许小鱼将许天难受得紧，便给他施针，让他舒服些。 许天很快睡过去。 许小鱼让众人出去，给许天一个安静的环境。 隔壁房间里的傅承彦一直听着外头的动静，从他们对话中隐约猜到了整件事的发展。 他不由得有些惊讶，在这种偏僻的小山村，竟然有这么一位医术了得的小姑娘？ 傅承彦想起那小姑娘问他要银子的模样，哑然失笑，生出一丝对她的好奇。 许小鱼并不知道傅承彦在想什么。 到了时间，她例行来给傅承彦检查身子，大概是因为他练武身体素质好的缘故，在泉水的辅助下，竟然恢复得比她想象还快。 “小鱼姑娘，这是哪儿？”傅承彦试着跟许小鱼搭话。 “这里是大富村，你说你好好的，怎么就被人追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呢？啧啧啧，还差点喂了老虎。”末世人许小鱼，从不知委婉是何物。 傅承彦一噎。 他真没见过一句话能把人堵死的。 “喂，你想办法弄点银子来，不然就打工还债，我们可不欠你哦。”许小鱼正色道，“你也瞧见我们家生活条件不好，多养一个人太难了。” “打工？”这两个字他认识，怎么组合在一起，他就觉得怪怪的呢？ “也就是帮我们干活。”许小鱼没好气地道，“我们不可能白养你的，更何况，也不知道你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危险……” “等伤好了，我可以上山打猎。”傅承彦打断她的话。 第9章 代价 许小鱼挑眉：“打猎可换不了多少钱！” “那如果还不清债务，小鱼姑娘接受以身相许吗？”傅承彦又兴起了逗她的心思。 “兄弟，为了钱出卖自己，你的底线呢？” “我不喜欢欠着别人钱，所以用自己抵债。” 许小鱼：“……” 长得挺好看的，脸皮怎么那么厚？ 她真应该把他的脸涂得更黑一点才行。 “赶紧养好伤，赚银子还我。”许小鱼冷哼一声，“别想着拿自己抵债，你在我这可不值那么多银子。” 傅承彦被怼得哑口无言。 许小鱼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傅承彦哭笑不得地看着房门被许小鱼关上。 许小鱼出去之后，许五郎依旧还在屋檐下坐着。 许小鱼知道他不爱搭理人，也没说话，继续挑拣药材。 “要怎么挑？”许五郎出人意料地主动开口，弯腰拿起一把药材。 许小鱼抬头看着他。 许五郎不太自然地别开眼：“这药我用的。” “哦。”许小鱼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多余的话一个字也不说。 免得许五郎一会又敏感。 她可不想时时刻刻都要照顾一个久病之人阴郁的心理。 两人相对无言，默默地做着各自手头上的事。 把药材挑拣好之后，许小鱼便起身离开。 许五郎望着那瘦小的身影，目光有些复杂。 张桂英和余氏都因为许天急得团团转，根本没心思干活。 许小鱼便去了屋后面的菜园子，看看都种了些什么。 她的空间里还储存着一些农作物的种子。 末日前的世界，科技进步，粮食产量远远不是这个时代能比的。 但后来进入末日，生命都在进化，农作物也变异成吃人的作物，这些普通种子在末日却变得比人命还要珍贵，她也是从一个废弃的基地里淘到的，一直没舍得种，想不到最后跟着她来到异世。 菜园里都是大白菜、萝卜、四季葱、香菜等，看着这满园子的蔬菜，许小鱼想到了无数种吃法。 没办法，这些普通蔬菜在末世只有处于金字塔顶尖的强者才配享用。 “姑姑，你饿了吗？”许阳的声音冷不丁响起，“你盯着这个萝卜很久了。” 许小鱼这才发现许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来了，有点被抓包的心虚。 “姑姑是在研究，萝卜能不能拔了。” “萝卜不好吃。” “怎么就不好吃了？” “没有味道。” 许阳嫌弃地摇摇头。 许小鱼想起张桂英他们平时煮菜……呃，确实是不好吃。 “姑姑知道怎么做萝卜好吃，要不今晚咱们吃萝卜？”许小鱼决定露一手，不做成好吃的，太暴殄天物了。 末世物资珍贵，尤其是这些没有变异的植物，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即便现在最不缺就是这些蔬菜，但许小鱼的观念一时半会还不能扭转过来。 许小鱼给许阳说了很多种萝卜的吃法，许阳听得饥肠辘辘。 于是姑侄两人将一垄的萝卜全部拔了。 张桂英听到动静出来，额角直跳：“小鱼儿，你怎么把萝卜都拔了呢？放久了不好吃。” “娘，没事，你看我的就好。”许小鱼笑着道。 张桂英说不出责备的话，只能帮着把萝卜搬回去洗干净。 许小鱼把一部分萝卜削皮切段切条，一部分拿簸箕摊开放到太阳底下晾晒。 另外一部分则切成片放到盆里，拿盐搅拌均匀腌制两刻钟把水倒出来，然后放入醋、辣椒，加上偷偷从空间里拿了点糖出来一起搅拌均匀，加入适量的凉开水盖起来等晚上就能吃了。 张桂英看着许小鱼捣鼓，很是好奇，正要问的时候，许有才父子二人回来了。 “小天怎么样了？”许有才听说许天出事，和许大郎是跑着回来的，急得不行。 “要好好养些时间。”许小鱼接过药，主动去煎药了。 许有才想进去看许天，被张桂英拦下：“小鱼说了，不能吵他。” 许有才急得团团转，便跟着许小鱼：“小鱼，小天他真的没事吗？” “爹，你要相信我。”许小鱼耐心解释，“这伤势问题不大，能养好的。” “我找他们理论去！”许有才抬脚想往外走。 “爹，你别去了。”许小鱼喊住他，“我已经从他们那拿了五两银子的医药费。” “五两？” “打人就得付出代价！” “你、你怎么要到的？” 那徐翠芳可是大富村有名的泼妇，只进不出。 “拆掉他们房子就给了。” 许小鱼轻描淡写。 许有才吓得差点倒地。 许阳兴奋地将那件事说了一遍。 许有才吞了吞口水。 他这个女儿醒来之后，竟然这么强悍？ “爹，你们去田里忙活，家里我看着，没事的。”许小鱼道，再没人比她更适合看着家里三个病患了。 许有才看着许小鱼熟练地生火煎药，不由得一阵心安：也许他们许家要改命了！ 田地里的活耽误不得，许有才又带着儿子下地。 许小鱼煎好药，便端给了余氏，让余氏喂许天喝下去。 她则开始清洗让许有才买回来的工具，开始给许五郎配药。 这一忙碌，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许有才和许大郎他们刚回来，村长就上门了。 “村长，这是怎么了？”许有才见到村长，忙迎上来。 “老许，今天的事你知道了？”村长沉着脸开口，冷淡地扫了许小鱼一眼，“你要养谁是你的事，可是你养的女儿伤了咱们村的人，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许有才脸色微变：“村长，这……” “小孩打闹是常有的事，也赔过不是。这还跑到别人家里闹，拆了别人院子的墙，踹坏别人的门窗是什么道理？还敲诈勒索，这长大了还得了？” “村长，这明明是徐翠芳打伤了我们家小天，怎么还能说是小孩打闹……” “岂有此理，你还敢质疑我？” 许小鱼嗤笑：“你身为村长，连最基本的公平都做不到，还来讲什么道理？” “大人说话，有你小孩插嘴的余地吗？”村长大怒，“把你抢来的五两银子立刻交出来，不然就去见官！” 第10章 不要矫情 村长觉得许小鱼年纪小，搬出见官就能吓到她。 可惜他的算盘注定要落空。 “好啊，那就见官，让县令老爷来判个对错。”许小鱼从容地道，“到时候县令自然会让大夫替小天诊断，只是不知到时候县令会怎么看村长便是。” “你……”村长没想到许小鱼软硬不吃，反过来威胁他。 “村长要是不信，大可以告到官府，我倒要看看，恶人先告状是什么下场。”许小鱼面色一冷，“可别把县令老爷看得像你一样糊涂！” “许小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村长恼羞成怒。 “我很清楚，村长是不是想说要将我们赶出大富村？可惜了，我爹逃荒到此，是官府安排，你们大富村有什么资格赶人？” 村长气得涨红了脸。 “哦，村长还要去见官吗？” “你会后悔的。” “村长偏袒张氏族人，但愿来日不要后悔今日处事不公正！” “小鱼。”许有才见村长快被气死了，赶紧拉了一下许小鱼，示意她别再说了。 毕竟大富村的村民都姓张，她再厉害也只是个小姑娘。 “徐翠芳有错在先，打伤了许天，闹到官府，也是我们许家占理，村长真的要为了张氏族人出头而在县令那落下不好的印象？”许五郎淡淡的语气带着种浓浓的嘲讽。 众人看过去，常年生病令他脸色苍白的可怕，再加上那阴郁的眼神，叫人心里发毛。 “村长执意要见官，那五郎拖着病体，也要到府衙理论一番了。”许五郎又道。 村长不敢再说话了。 许五郎年仅十岁就考上了秀才，就连县令老爷都高看一眼，若非生病无法继续念书，大富村可能就要出一位举人老爷了。 要是许五郎到了县衙，只怕是还没开口，县令老爷就先偏向许家了。 “你们不知好歹，日后有事就别求到张氏头上。”村长放下狠话，气冲冲地走了。 许有才眉头拧成结：“小鱼……” “爹，做人要硬气，自己没错就不要妥协。”许小鱼打断他的话，“我们永远不用求张氏族人，有钱能摆平一切。” 问题是没钱啊……许有才叹了口气，但这句话他没敢说出来。 许小鱼看出他心思，却没点破。 现在只是暂时没钱而已，等配制好许五郎的药，治好许三郎的腿，就可以开始赚钱大计了。 不过她醒来到现在，也没见到许三郎。 “爹，三哥呢？”许小鱼问，“怎么这两天都没见着他呢？” “他去了你大嫂娘家帮忙做几张桌椅，兴许明日就回来了。”许有才道。 许三郎腿不好，但心境比起许五郎好些，会做点木工活，平时便靠着给人做些桌椅贴补家用。 只是很多人嫌弃他是个残废，一般只有熟人才信他，给他些活计。 “爹，我们日子会好起来的。”许小鱼跟许有才保证。 许有才笑着道：“对，会好起来的。” 要是五郎的病能治好，他就拼命点干活供五郎念书，五郎这么聪明，一定会有出息的。 “爹，我先忙去。”许小鱼转身回去，继续配药。 “好好，有没有什么要爹帮忙的？” “我在配药，不用爹帮忙。” 配药是慎重的事，不可儿戏，许小鱼可不敢让外行人帮忙，一不小心弄错了，那可是要命的。 许有才闻言，没敢再打扰。 时间一晃过去三天，许小鱼终于将药配制出来。 她将药丸交给许五郎：“五哥，这些药一日三次，每次两粒，饭后服用。吃完这些药，你的病就好了。” 许五郎一看那要服用半个月的量，眉头微皱。 “怎么，你还怕苦？”许小鱼挑眉，她往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块糖递过去：“喏，省点吃。” 许五郎：“……” “嫌少？没了，天天吃的汤药都没糖呢，五哥不要矫情。” “……” “别孩子气，爹以后还指望着你中举光宗耀祖呢。” 许五郎默默别开眼，不跟许小鱼说话。 许小鱼撇撇嘴：“读书人真难伺候。” 许五郎忍无可忍：“我不怕苦！” “哦，我明白的，糖你拿着。”许小鱼很‘善解人意’地将糖塞到许五郎手中。 许五郎额角跳了跳，最终放弃解释。 他低头看向装在盒子里的乌黑的药丸，散发着阵阵淡淡的清香，粒粒大小一致。 以前都是喝的汤药，喝到他嗅到药味就想吐。 许小鱼已经转身走开，去查看许天和傅承彦的情况。 唉，三个伤患，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所幸许天的伤势不是很严重，还有徐翠芳赔得五两银子和卖药方所得的二十两，暂时还能维持这个家的生活。 许天喝了三天药，已经没有呕吐的症状，只是偶尔会觉得恶心，其他都还好。 至于傅承彦，身体素质好，在药泉的帮助下，药效发挥到最大，现在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许小鱼眼见他们无碍，带上许阳去村口的河去抓鱼。 “姑姑，我们没有网，河里的鱼很难抓的。”许阳跟许小鱼说道，“要不去借个网？” “不用网，姑姑露一手给你看，抓到鱼咱们今晚就吃鱼好不好？”许小鱼笑着道。 许阳将信将疑。 两人来到河边。 大富村这条河水很清，鱼还是很多的。 但村民不太喜欢吃鱼，很少来河里抓。 许小鱼砍了个树杈，站在河流中间，盯着那些游来游去的鱼，一叉下去一条，惹得许阳连连称叹：“姑姑好厉害！” 小半个时辰过去，已经抓了一桶的鱼。 许阳满眼星星看着许小鱼，崇拜得不行。 “怎么样？姑姑没有骗你？”许小鱼骄傲地道。 “姑姑我们晚上吃鱼吗？” “对啊。” “可是鱼很腥，大家都不爱吃。” “姑姑做的保证不腥。” …… 许小鱼提着桶，和许阳有说有笑地往家里走。 “站住，你个小偷，敢偷我家的鱼，赶紧留下，不然我告诉村长去！”走到村口时，许小鱼姑侄两人被人拦了下来。 第11章 犹如杀人父母 许小鱼斜睨对方一眼。 是张桂英大嫂，小胖子的娘马月兰。 “姑姑，她很凶的。”许阳往许小鱼身后躲去。 “看什么看小傻子？信不信我打死你。”说着，马月兰上手就要抢许小鱼手中的桶。 许小鱼伸脚一踹。 完美抛物线。 砰！ “嗷……”马月兰惨叫，随即破口大骂，“你这个有娘生没爹教的野种，你不得……” 许小鱼捡起一条鱼啪地扔过去，不偏不倚，正好塞住马月兰的嘴。 腥味拼命钻入马月兰的鼻子，熏得马月兰差点当场就吐了。 许小鱼走过去，居高临下俯视着马月兰：“嘴巴放干净点，不然下回砸中你的就是石头了！” 说罢，许小鱼将那条鱼从马月兰口中拿出来往路边的草丛一丢：“丢掉也不给你。” 马月兰惊恐地看着许小鱼，捂着喉咙不停干呕。 “走，我们回家。”许小鱼牵着许阳，转身离开，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许家在山脚下，从村口回去要穿过整个村子。 很多村民都瞧见了许小鱼提着满满的一桶鱼，面露羡慕之色。 有人忍不住好奇问许小鱼：“这鱼你从哪儿抓的？” “河里。”许阳抢先回答，“全是我姑姑一个人抓的，连网都不用呢！” “那用什么抓的？”众人惊愕。 “手。”许小鱼淡淡地道。 众人一噎。 许小鱼不想跟这些人废话，拉着许阳加快脚步回去。 张桂英从地里回来，瞧见这么多的鱼，大吃一惊：“小鱼你怎么抓这么多鱼回来？” “吃呀。”许小鱼笑眯眯地道，“补补身子。” “鱼那么腥，怎么吃呀？”二嫂李氏凑过来，“要不是真没东西吃，村里的人都不愿意吃鱼。” “那是他们不会做鱼，今晚我来掌勺，给你们做一顿全鱼宴。”许小鱼俏皮地眨眨眼，“你们可别连骨头都吃下去哦。” “你这丫头。”张桂英笑骂。 “二嫂，咱们先去把这些鱼清理干净。” “好。” 李氏也是个爽快人，跟许小鱼一道去了。 杀鱼回来后，许小鱼又去菜园子里拔了些葱，割了一把韭菜，然后到村里的肉铺切了一斤肉。 “看到没，这傻子从张大牛家抢了五两银子就是买肉吃的，以后大家伙得离他们远些，谁知道什么时候又讹上我们。” “什么傻子？人家聪明着呢，你敢这样抢别人银子吗？” “呵……外来狗！” …… 一路走来，村民们都对许小鱼指指点点。 许小鱼顿住脚步，回过头阴恻恻地盯着他们：“嘴巴放干净点，再唧唧歪歪，我还真就去你们家抢银子，不想被抢就闭嘴。” 村民大都见识过许小鱼的彪悍，她一开口，都白了脸。 许小鱼扫了他们一眼，。这些欺软怕硬的怂货。 回到家里，许小鱼发现张庆又带着刘氏来了。 “我是你爹，有吃的你不孝敬我，像什么话？”张庆骂着张桂英，“你这个不孝女，是想被天打雷劈吗？那个小傻子还打伤了你大嫂，赶紧拿五两银子出来做医药费。” 张桂英绷着脸：“小鱼不会无缘无故打人，一定是她先欺负小鱼。” “你废什么话呢？没听到你爹说什么？银子和鱼都拿来。”刘氏见许小鱼不在，胆子大了些，指着张桂英说，“连娘家都不想贴补，你这个白眼狼，烂心肝……” “谁烂心肝呢？上次打你们不怕，又来犯贱是不是？”许小鱼踏入院子，凉凉地开口。 张庆和刘氏闻声立刻转过身，一看到许小鱼，脸色大变。 “小傻子我警告你，你敢乱来，别怪我不客气。”张庆想起上回许小鱼打人的架势，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是真的怕许小鱼。 “不客气？你将我五哥推倒，害得我五哥发病，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你还敢来我家？”许小鱼目光一沉。 而刘氏看到许小鱼手中猪肉时，两眼发光，所有注意力都在上面，根本没听到许小鱼说什么。 “肉，当家的，她手里有肉。”刘氏推了推张庆，仿佛已经闻到肉下锅时煎出的香味，顿时觉得饥肠辘辘。 张庆立刻命令张桂英：“把肉给我，银子就算了。” 张桂英忍了又忍。 “张桂英，你爹想吃肉，养你这么大，连块肉都不舍得给你爹吃，你还是个人吗？”刘氏又开始炮轰张桂英。 张庆端着长辈的威严：“你现在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喂狗都不会喂给你们这些玩意。”许小鱼微微勾唇，“我赚来的银子，凭什么养你们这些血蛭？识趣的赶紧滚，不然，呵呵……” 许小鱼慢腾腾地走过来。 张庆本能地往后退：“许小鱼，你敢乱来，我是不会放过你。” 许小鱼将肉交给张桂英：“娘，先把肉放到厨房，既然你爹想吃肉，那我就送他一顿藤条焖肉，保证他吃了回味无穷。” 张桂英犹豫了片刻，小声道：“小鱼，别太过分，毕竟你是晚辈，传出去不好听。” 许小鱼点点头。 随后，她在墙角那找了条捆柴的藤条，双手还扯了扯试试是否结实。 张庆和刘氏见状，吓得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 “许小鱼，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敢打长辈，你给我等着瞧。”张庆逃跑的时候不忘放狠话。 许小鱼翻了个白眼，将藤条扔掉。 “小鱼，你真厉害。”李氏冲着她竖起大拇指。 要知道这些年，张庆仗着是长辈，可没少压榨许家。 许家买点什么只要被他们知道，最后都去了他们家，许家什么落不着。 这也就算了，他们还在外头跟着别人一起骂许家外来户，许有才是上门狗。 真是养条狗还知道摇尾巴，他们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我们家的东西凭什么给他们？又不欠他，当年他怎么对咱娘的？现在倒是想着让娘赡养他？怎么不去做梦？梦里什么都有。”许小鱼冷哼。 她可不像许家的人这么好欺负。 抢人物资犹如杀人父母，不可饶恕。 第12章 吃白饭的家伙 在末世，谁要敢抢她物资，她就跟谁拼命 这种物资大于一切的思想根深蒂固，即便如今不是末世，许小鱼也不允许别人抢自己东西。 李氏看到许小鱼眼中的杀意，心中一惊。 可当她再细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眼花？李氏心想。 “我们做饭去，二嫂你给我打下手。”许小鱼转身走进厨房。 张桂英坐在灶台前，心不在焉地往灶膛里塞干柴。 “娘，不舒服的话，你到外头坐着，这里有我跟小鱼就够了。”李氏见状，上前去扶张桂英。 张桂英这才回过神来。 她看向许小鱼：“小鱼，你打他了？” “没有，就吓唬了一下而已。”许小鱼道。 末世没有尊老爱幼这种观念，许小鱼也没有。 可这个时代有，许小鱼再无法接受，也只能入乡随俗。 毕竟她不在意，这个时空的家人在意，他们没有她这样的胸怀，被人戳脊梁会想不开的。 “那就好。”张桂英松了口气，她虽然痛恨娘家，但打父亲这种事她还真的做不出，刚刚进了厨房后，她内心十分煎熬，好几次想要冲出去制止许小鱼。 “娘去把阳阳他们找回来，让他们洗澡。”许小鱼将张桂英赶出了厨房。 许小鱼煮了一大锅米饭，李氏赶紧阻止：“小鱼，家里就这点米了，不能全煮了。” 许小鱼笑着说：“二嫂放心，我们还有米饭吃的，不会饿着的，你放心。” “娘会疯了的。”李氏悄声道。 张桂英可是将家里的口粮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别的事她都不怎么管，唯独每顿饭吃多少她都数着的，要是让她知道许小鱼把米都煮，只怕是发脾气。 “不怕，先吃饱再说，以后都有米饭吃。”许小鱼保证。 这些天李氏也见识到了许小鱼的本事，虽然心疼大米，却没再说什么了。 饭煮上之后，许小鱼就开始做鱼了。 鲫鱼做了个萝卜鲫鱼汤，鲤鱼则用韭菜和肉为馅做了个煎酿鲤鱼，仅有的两条鲩鱼清蒸。 “哇，今晚吃什么，好香啊！”许二郎一回来，就找来厨房，看到灶台上放着的鱼，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吃鱼？” “爹和大哥回来没？准备吃饭了，今晚是小鱼掌勺，这鱼煮得可香可香了。”李氏笑眯眯地道。 “回来了回来了，赶紧的，吃饭吃饭，本来不饿的，回来闻到这么香，肚子就开始叽里咕噜叫起来。”许二郎挠挠头。 “二哥，你脏死了，快去出。”许小鱼一脸嫌弃将许二郎推出去，炒了个酸辣大白菜。 上次那个腌萝卜，除了许五郎和许天不能吃之外，其他人可喜欢了。尤其是许有才，吃完之后还找许小鱼要。 张桂英进来，看到一大锅米饭，第一时间奔到米缸，看到米缸见底，眼前一黑，差点就一口气没提上来。 “娘，是我煮的饭，爹和哥哥们下地干活太累了，不能总是吃不饱。明天我去镇上买米，我们不会饿肚子的。”许小鱼看到张桂英难看的脸色，赶紧解释。 张桂英责骂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去。 “唉，这一锅饭我们能吃好几天了。”张桂英心疼地道。 “娘，菜这么香，米饭不管够怎么行？”许小鱼抱着她的手臂，“你别生气啦，我明天买米，家里不是还有十多两银子吗？” “那是你的嫁妆，怎么能用？” “嫁妆以后再想，先过好眼前日子才是真的，不要心疼钱，钱是靠赚出来的。我们以后会有很多银子的，娘别忘记了我会医术！” 张桂英闻言，知道许小鱼是为了这个家好，除了心疼之外，再也说不出其他责备的话。 “你这孩子……” “好啦好啦，先吃饭，今晚的鱼很好吃哦，娘你要多吃点。” 张桂英无奈地摇摇头，帮着拿碗筷出去。 许家的人，加上傅承彦，一桌子都坐不下。 但是许家没有男女分桌的习惯，所以坐不下就给年纪小点的孩子装出来让他们到一边吃。 傅承彦向来讨厌吃鱼。 但是这一桌鱼却让他有了想吃的欲望。 许家的人也一样。 许大郎一开始嫌弃吃鱼，等他尝了一口之后，真香。 “太好吃了，小鱼你真厉害，竟然能将鱼做得这么好吃。”许大郎含糊不清，速度极快地向鱼攻击。 “鱼本来就好吃，只是你们之前不知道怎么去腥，所以难吃。鱼肉鲜美，又有营养，吃鱼挺好的。”看着他们那么喜欢吃，许小鱼很有成就感。 他们要是吃过末世的鱼就知道，就算现在的鱼不去腥，也会觉得是人间美味。 傅承彦吃饭不说话，他悄悄看了许小鱼一眼。 在许家这几天，傅承彦已经从孩子们口中得知，许小鱼是许有才半年前捡回来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姑娘，在救他前一天，意外伤到脑袋才恢复记忆。 这小姑娘医术高、厨艺好，不知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可看年龄，似乎不太像。 许小鱼察觉到傅承彦的目光，挑眉看过去。 傅承彦微微一笑。 许小鱼白了他一眼。 这家伙现在就光明正大的在许家白吃白住！ 吃白饭的家伙，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傅承彦有种被许小鱼鄙视的感觉。 他不由得失笑。 头一回被小姑娘鄙视，还怪有意思的。 两人在饭桌上的互动并没有被许家人发现。 一大锅饭，被吃得一粒饭都不剩，就连装菜的盘子也被几个小孩舔得干干净净。 “姑姑，明天还能吃鱼吃米饭吗？”许二郎的小儿子、许阳四岁的弟弟许星眼巴巴地望着许小鱼。 许小鱼摸摸他圆滚滚的肚子：“好吃吗？” “好吃，是星星吃过最好吃的菜。”许星也跟着摸了摸肚子。 “那明天继续吃鱼，你要跟姑姑一起去抓鱼哦。” “好，我去给姑姑放风。” “我也去！”五岁的许月举手，他是许大郎的小儿子，许天弟弟。 “好。”许小鱼很有耐心。 许五郎默默看着许小鱼，目光带着深沉的探究。 第13章 偷猪 入夜。 月凉如水，万籁俱静。 许家的人都已经睡着了，发出清浅的呼吸。 许小鱼睡不着，闪身入了空间。 末世的金银珠宝最是无用，连一口饭也比不上。 但末世养出来的忧患意识，让许小鱼见着什么都想囤起来。 再一次外出，经过一个废弃的末世前超市，发现了很多金银，她本着这玩意不占地方，丢了很多到空间里。 没想到死了之后，这些没用的东西竟又值钱起来。 许小鱼拿了两条款式比较普通的金手链出来，准备明天到镇上看看有没有当铺换点银子。 清点完这些首饰之后，许小鱼离开了空间。 正当她准备睡下的时候，忽然听到屋外有些动静。 她立刻起身，悄悄出去。 有人正在翻她家墙头。 借着月光，她看到这两人的容貌，不是别人，正是张大牛和徐翠芳这对夫妻。 许小鱼扬起一抹兴味。 月黑风高杀人……呸，是月光盈盈，正好吓人！ 徐翠芳下来的时候，踩到了地上墙角的干柴咯吱一声，把她自己吓得差点跳起来。 张大牛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压低声音：“别喊，你是想让他们发现吗？” “嗯嗯。”徐翠芳看到自家男人，心里又平静了些，“咱们怎么将这猪带走？” “我自有办法。”张大牛道，他摸了摸藏在怀里的药。 只要许家的猪吃了这药，就再也叫不出来，到时候还不任由他们夫妻抬走。 赔了许小鱼五两银子，他几个晚上没睡着，琢磨了这么久，才终于想出这么将银子拿回来的办法。 许小鱼看着这对夫妻偷偷摸摸地走到猪圈那边，正打算跟过去，结果又听到屋子里有轻微的脚步声。 许小鱼身形一闪，藏匿在角落里，借着阴影遮住身形。 门很快打开。 许小鱼看到人，有些意外。 居然是许五郎。 在月光下，面色苍白的他看起来的阴森森的，格外吓人。 他不声不响地朝张大牛他们走去。 张大牛和徐翠芳已经跳到猪圈里准备投毒。 许五郎站在猪圈前，缓缓开口，阴恻恻的语气，让许小鱼这个末世人也被吓了一跳：“这么晚了，你们在忙什么？要帮忙吗？”。 张大牛和徐翠芳毫无准备，骤然听到有人这么说话，本能回过头。 只见脸色惨白的少年站在他们不远处，幽黑的眼睛像是看不到底一样，渗人极了。 与此同时，又有夜风吹过来，扬起许五郎的长发，让他面容不甚真切，竟有了几分鬼混索命的感觉。 “啊……”徐翠芳魂飞魄散，失声尖叫，将整个睡梦中的大富村村民尽数惊醒，“鬼啊，有鬼啊！” 许有才和张桂英醒来顾不上披上衣裳，就跑了出来。 他们一眼看到许五郎，顿时着急起来：“五郎，你怎么了？” 许五郎对他们不理不睬。 “鬼啊，有鬼啊。”徐翠芳还在那不停地尖叫。 许有才夫妇这才看到猪圈里的张大牛和徐翠芳，气得倒仰：“你们半夜三更来我们家猪圈做什么？” 住在许家附近的村民这会已经赶过来。 许家院子火把摇曳，众人都瞧见了在许家猪圈抱作一团的张大牛夫妇。 半夜三更跑到别人家猪圈，除了偷猪，村民们想不到他们是做什么！ 只是许五郎怎么回事？ “鬼，鬼……”将人多了，徐翠芳渐渐冷静下来，指着许五郎颤声道。 许五郎一言不发。 接着转过身，直直走回房间，仿佛没有发现院子里多了人似的。 众人见状，大气也不敢出。 直到许五郎回去关上房门，才有人说话： “许五郎这是梦游？太可怕了！听说有人梦游杀人，是不犯法的，我瞧着方才许五郎就想杀人！” “那还得了，这么危险的人留在咱们村，哪天一个不小心，是不是把整个村都屠了？” “我地个乖乖，老子刚才差点以为他要吃人，差点吓死。得赶紧找村长，不能让许家继续留在大富村里，万一许五郎真的梦游杀人呢？” “对对对，赶出大富村，不行咱们就联名上书去县衙里，让县令老爷做主！” …… 张氏族人很‘技巧’地忽略张大牛夫妻要偷许家的猪，直接按头许五郎梦游杀人，要赶许家出大富村。 许有才他们气得浑身发抖。 许大郎怒道：“他们偷猪你们看不到吗？我们家五郎没伤过你们谁，你们却口口声声说他杀人？他是刨了你们祖坟吗？” 许二郎接过话头：“我知道你们欺负人，没想到你们竟然欺负人到这种程度！仗着人多，就可以胡乱咬人了吗？” “老娘撕烂了你们这些黑心肝的嘴！”张桂英愤怒地想要冲过去。 许小鱼慢悠悠地从阴影处走出来：“娘，何必跟他们置气呢？人赃并获，先将张大牛拿下送到官府去，再状告张氏族人目无王法、横行霸道便是。” “朝云国的律法又不是摆设，最多让五哥辛苦些，连夜把状纸写出来，我倒要看看是张氏族人多厉害，还是朝云国律法厉害！” 此话一出，刚才还嚷嚷着要赶许家出去的人，立马不敢吭声了。 “张大牛半夜三更跑到我们家猪圈偷猪你们视而不见，我五哥出来抓贼却被你们倒打一耙说要杀人，你们嘴炮这么厉害，怎么不带着一张嘴去边关维持太平？” 许小鱼扫了他们一眼，第一次希望现在是强者为尊的末世一掌拍死这些不要脸的，免得碍眼。 “我没有偷猪，是你害我们的，将我们抓来猪圈的，还让许五郎吓我，想再拿五两银子！”徐翠芳冷静下来后，又开始反咬一口。 许小鱼告诉自己在这里杀人要偿命的，压下那股想要弄死他们的冲动。 “见官。”许小鱼不着痕迹往某个方向看了眼，甩了甩顺手拿出来的绳子，“我倒要看看是你骨头硬还是公堂上的板子更硬，如果打死你们，我一定会放鞭炮告诉你们张氏列祖列宗出了什么不肖子孙！” “动不动就见官，胡闹什么？”村长终于没法再装透明来，“来人，把张大牛绑起来，送到祠堂去！” 第14章 许小鱼，你放肆 村长一直没将许家这外来户看在眼里，任由村民们欺负许家。 这次也一样，可他没想到许小鱼这小傻子清醒之后，竟然是这么难对付，动不动就要见官！ 张大牛什么德性他清清楚楚，要真的到了县衙，有理还是许家，他不能让自己在县令老爷那名声尽毁。 村民们得了村长的命令，一拥而上，将张大牛夫妻绑了起来。 正要带走，许小鱼却又淡淡地开口：“偷我家的东西，为什么要送到你们张氏祠堂去？我们不姓张，可进不去你们张氏祠堂，村长打算借机偏袒他们吗？” 村长的心思被许小鱼戳穿，有些恼羞成怒：“大人的决定，你一个孩子瞎搅合什么？老许，你就这么由着她冒犯长辈？” 张桂英冷冷笑道：“小鱼的话有道理，还是就在这把事情弄清楚的好，不然到了祠堂反咬我们一口，我们也没法子辩驳。” “你！可别不识好歹。”村长黑着脸。 “不识好歹？”许小鱼轻嗤，“我们许家想要个公道就叫不识好歹，村长这么是非不分，难怪张氏族人一个个都擅长颠倒是非，毕竟有个好榜样不是？” “许小鱼，你放肆！”村长怒喝。 许有才悄悄拉了许小鱼一下，让她别激怒村长。 许小鱼装作没发现，大富村的村民实在是太恶心她了。 不能弄死他们已经让她很膈应了，还要隐忍他们蹦跶？ 许小鱼表示，她做不到！ “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村长觉得是姓张就能偏袒的话，那就别怪我明天闹到县衙去。别以为张氏族人多，我就怕了你们，到了公堂之上，我倒要看看谁的脸面挂不住。” 许小鱼掷地有声，态度强硬，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大有村长一意孤行，她就真的说到做到。 村长气得涨红了脸，指着许小鱼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姗姗来迟的张氏族长，递了台阶让村长下来：“偷东西这事不能姑息，既然人赃并获，自然是要给许家一个交代，就在这处理，没必要到祠堂污了列祖列宗的眼。” 顿了顿，他又看向许小鱼：“过刚易折，小姑娘还是不要这么咄咄逼人。” “可人们往往挑软柿子捏，族长难道不也是？”许小鱼怼回去。 族长一张老脸顿时沉下来。 许小鱼视而不见：“欺人太甚会遭反噬，我们还年轻，未来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族长，莫欺少年！” 张氏族人闻言，顿时讥诮地喷许小鱼： “你个小傻子说什么疯话呢？便是我们说张大牛无罪你又奈何得了我什么？我告诉你，在大富村，就是我们姓张的说了算。” “还莫欺少年呢？你们许家唯一有点出息的许五郎说不定明天就死了，还指望他出人头地呢？真是笑死我了！” “我们张氏族人很害怕呢，要不大家伙发发善心，捐点银钱买口棺材给许家，免得一床破席卷着许五郎就下葬，那多可怜呢，好歹是秀才公呢？” …… 这些人越说越过分，直接攻击诅咒许五郎死。 房内的许五郎听着这些话，阴云密布，眼底掠过一丝戾气，但很快又隐去，他们说得也没错，没什么值得生气的。 可许家的人却火冒三丈，许大郎和许二郎抄家伙就要跟他们拼命：“我他娘的今天就打死你们这些混账东西，五郎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至于这么恶毒诅咒他？” 许五郎微微有些动容，可那一丝感动也很快烟消云散。 他躺了下去，拉过被子蒙住头，完全不想理会外头的一切。 而许有才和张桂英则慌忙拦住他们。 “大哥二哥，不要生气，通常只有无能的人才用死来攻击别人。你们看，像五哥有能耐的人不会生气也不会理会他们，而且有我许小鱼在，五哥不打不会死，还会长命百岁，活得比他们任何人都要好！” 许小鱼往前一步，看着大富村的村民：“许明哲一定比你们出息，他的人生不会止步于秀才，他还会考中举人，将来在殿试上高中状元！” 明明许小鱼说的事遥不可及，她的语气也很平静，可村民却有种寒意入骨的感觉。 屋里的许五郎也听到这话。 自从他生病再也不能上学之后，许明哲这个大名就跟他本人一样，渐渐被人遗忘。他已经许久没有从别人口中听过许明哲这三个字了。 一时间，他微微有些发颤，心底竟无端生出了一丝希冀，自己的病能治好。 “但愿到那时候，你们也能像今天这么硬气，继续欺负我们许家！”许小鱼冷哼。 也许是她的眼神过于慑人，又或者是月色下的她身上杀意太过凛冽，许家院子掉针可闻。 过了许久，族长才看了村长一眼，黑着脸在许家院子处理这事。 张大牛在族长的质问下，竹筒倒豆子般将所有事说出来。 族长气得发抖，这跟被许小鱼打了一记耳光有什么区别？ 一怒之下，族长请来了族规——一根浸了油的特制藤条，狠狠打了张大牛二十鞭子。 大富村回荡着张大牛的惨叫，村民们看着心生寒意。 打够之后，许小鱼让许有才他们先进屋。 等他们都回去了，许小鱼才看向族长和村长：“今日你们欺负许家，我没齿难忘，他日你们有求于我，除非跪着来求我，否则，我绝不会出手救你们。” 说完，许小鱼转身回去。 族长和村长差点吐血三升。 “许小鱼，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最后祈祷许家不要有求于张氏一族，不然你不绕着大富村跪一圈，我跟你姓！”族长气急败坏。 许小鱼回过头来轻笑：“放心，你们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你……” “三叔息怒，别跟傻子一般见识。” 眼瞧着族长就要气得晕过去，村长赶紧扶着他给他顺气。 好一会，族长才缓过来，怒不可遏地道：“许家以后有什么事，张氏族人谁都不许帮他们，否则就视为叛徒，从族谱划掉！” 第15章 会一棍子戳死他 等村民都散去，许有才他们坐在堂屋里唉声叹气。 想起刚才许五郎的反应，他们说不怕是假的。 等许小鱼进来，张桂英压低声音急切问道：“小鱼儿，你五哥他……” “五哥没事，你别听他们瞎说。”许小鱼打断她的话，“他们巴不得我们家出事，自然是什么难听说什么，你们信了的话，伤的是五哥的心。” 听许小鱼这么一说，许家的人的心稍稍放下来。 许有才眉头紧皱：“小鱼，你五哥的病真的能治好吗？” “能的，三哥的腿我也能治好，你们别乱想了，赶紧都去睡觉，明天还要下地干活，不养好精神怎么行？”许小鱼将他们赶回房睡觉。 堂屋很快就剩下她一人了。 许小鱼坐了一会，走到许五郎房间，轻轻敲了敲门。 她听到许五郎翻身的动静，可许五郎却没做声。 “五哥，我进来了。”许小鱼轻轻说了一声，便推开门。 房间很暗，但许小鱼还是一眼对上了许五郎的视线。 “你还好吗？”许小鱼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许五郎。 “这么晚你不睡来我房间像什么话？”许五郎面无表情地斥责。 许小鱼撇撇嘴，要不是担心他听到那些村民的话想不开，她才懒得管他呢。 久病之人心思太重，一不小心心理扭曲就完了。 她知道许五郎并没有梦游，只是不想理会村民们才装出那吓人的模样而已。 “你没事的话，我就回去睡了。”许小鱼不想自讨没趣，确定许五郎好好的，便起身打算离开。 有些话在许五郎喉咙转了又转，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他看着许小鱼走出去，替他把房门关上，不由得闭上眼，耳畔仿佛又回响起许小鱼刚才说的那些话：他的人生不会止步于秀才，将来还会高中状元…… 许五郎暗暗笑自己天真，多少大夫都断定他活不久了，他竟然轻信一个比他还小的孩子的话？真是越活越回去。 许小鱼并不知道许五郎的别扭，她经过傅承彦睡的房间时，脚步微微一顿。 这家伙，白白救他了，刚才村民为难许家，他不出来帮忙就算了，还在屋里看戏。 哼，跟末世长得好看的男人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许小鱼一边吐槽傅承彦，一边回房了。 傅承彦突然打了喷嚏。 他揉了揉发痒的鼻子，下意识地看向门口：该不会是刚才许小鱼经过的时候想起来骂他了？ …… 次日。 许小鱼早早起来。 她跟张桂英说了想去镇子上。 张桂英要忙地里的活，就喊来许四郎：“四郎，小鱼儿想去镇上，你带她去，看着她一点，别走丢了，我给你们五个铜板，买点糖吃。” 许家本来就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个用，张桂英却不愿自己的孩子到了镇上看着别人吃，大方地给铜板。 许小鱼收下了。 许阳和许月也吵着去。 许四郎头疼：“你们在家乖乖呆着，我和你姑姑给你们带糖回来。” 许小鱼也不想带他们去，毕竟有别的事做：“等姑姑和四叔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你们在家照顾哥哥，等下午我们去抓鱼。” 两个孩子很失望，但还是乖乖地听了许小鱼的话。 许小鱼拿着小背篓，和许四郎一起出发。 许四郎赶紧将小背篓拿过来：“四哥比你有力气，四哥拿。” 许小鱼没有推辞，她现在这具身体可不能和末世比，简直弱鸡得她无力吐槽。 去镇子的路上碰着了村里的牛车，赶车的正是张大牛的哥哥张大石。 瞧见许小鱼两兄妹，他呸了一声，故意高声和牛车上其他村民说：“有些晦气玩意啊，就算是给银子，都不让坐我的牛车。” 许四郎少年热血，立刻想要上前理论，被许小鱼拉住：“疯狗咬我们一口，我们要是咬回去，那不是一嘴的毛，多恶心哪！” 张大石一听立刻停下来，破口大骂：“你个小贱……” 话还没说完，许小鱼已经拾起一根木棍，直直地指着他的喉咙：“你再骂一句试试，看看是你嘴巴厉害，还是我的木棍厉害。” 木棍似乎要刺穿张大石的皮肉，他吓得脸色发白，完全相信自己真的继续骂的话，许小鱼会一棍子戳穿他的喉咙。 牛车上的人见状，也冒出了冷汗。 许小鱼冷笑一声：“我脾气不太好，别犯贱来惹我。我不喜欢反咬疯狗不代表我不会一拳打爆疯狗的脑袋，不信你尽管试试！” 张大石大气也不敢出：“你、你别乱来，杀人要偿命的。” 许小鱼丢到木棍：“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张大石哪里还敢吭声，白着脸灰溜溜地赶着牛迅速越过许小鱼。 许四郎气呼呼地道：“你刚才不应该拦着我，看我不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行了，你战斗力不如他，跟他对骂吃亏的还是你。”许小鱼瞪了他一眼。 许四郎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才是兄长，可许小鱼说他的时候，他竟然不敢顶嘴。 唉，哥哥不和妹妹计较，他爱护妹妹！许四郎给自己找了个怕许小鱼的借口。 “你累不累？要不要哥哥背你？”许四郎问。 许小鱼摇摇头。 兄妹两人走了三刻钟，终于到了镇上。 恰好今天就是市集，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许四郎年纪不大，自然也是喜欢热闹的，拉着许小鱼满街乱窜，看各种各样的新鲜小玩意。 许小在观察市集上都买卖些什么，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她做的生意。 毕竟种田发家不易，只有经商赚钱才快。 只是逛了一圈下来，大概是地方穷，许小鱼发现百姓们的购买力并不强。 “四哥，带我去药铺。”许小鱼叹了口气，还是决定拾起老本行。 “你又要卖药方吗？”许四郎问。 “不是，就去看看。”许小鱼摇头，上次卖药方纯属巧合，现在让她卖，她可不。 许小鱼到了药铺，发现药铺里里外外围着三层人，药铺里头有个妇人在哭：“你医死我当家的，你要偿命！” 第16章 个个都去死好了 许小鱼仗着身形瘦小，很快就挤了进去。 妇人身前躺着个脸色灰白的男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旁边还站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见她哭也跟着哭起来。 “他突发急症，你怎么能赖我身上？”上次来找许小鱼买药方的大夫急了。 许小鱼见状，知道此人是心脏骤停。 她立刻上前，将妇人推开：“不想你丈夫死就照着我说的去做！” 众人被突然出现的许小鱼吓了一跳，妇人亦是如此。 许小鱼已经开始松解男子的衣领、裤带，清除他口腔内异物。 “你干什么？”妇人大惊失色，伸手想要制止许小鱼，“你一个姑娘家还要不要脸了，脱汉子的衣服。” “如果不想你丈夫死，就给我闭嘴。”许小鱼抬头，一脸厉色。 妇人被她的神色吓到。 许小鱼一手置于男子额部，另手抬举下颌，使其头部后仰，颈部伸直，避免舌下坠阻塞气道，开始进行心肺复苏。 “一会我让你嘴对嘴给他吹气的时候，你捏着他的鼻子，嘴巴完全包住他的嘴往里面吹气，照着我说的频率去做，你丈夫的命就剩那么一点点时间能从鬼门关抢回来，要是错过你别后悔！” 大概是病急乱投医，妇人顾不上阻止许小鱼了，跪坐在地上严阵以待。 围观的人见许小鱼一个小姑娘解男人的衣物，还按着男人的胸口，不由得开始议论纷纷： “这女的该不会是发花痴？竟然当街胡乱摸男人的身子。人都死了还说能救回来，这不是痴人说梦话吗？” “这婆娘也真是的，死者为大，怎么能让外人乱动丈夫的尸体？怕不是跟着疯魔了？” “咦，这不是大富村许家的那个小傻子吗？哈哈哈，她就能救人，我立刻去吃屎。” …… 许小鱼没空理会他们，冷声对妇人说：“吹气。” 大概是想救回丈夫的心太过强烈，妇人这会却没犯什么浑，照着许小鱼说的做。 “停。” “吹气。” “停。”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许小鱼的笑话也越来多，那些话要多难听就多难听，说许小鱼想男人想疯了，才这么不知廉耻。 “闭嘴！你们通通给我闭嘴，我妹妹是大夫，她懂医术，她在救人！”许四郎气得呼吸急促，涨红了脸，“不许你们这样说她！” “还不许人说，光天化日之下，她都做了什么，难道大伙没眼看到吗？” “不是我说，你这小伙子也跟她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啧啧啧，这要是我的女儿，早就被我打死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伤风败俗啊！” …… 许四郎一人说不多他们，忍不住哭了：“我不许你们这样说我妹妹。” 许小鱼像是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依旧实施着心肺复苏。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男子终于有了自主呼吸，脸色由紫绀转为红润，不一会儿就悠悠睁开了双眼。 “当家的！”妇人见状，喜极而泣，“你醒了？” 许小鱼制止妇人：“别乱动。” 妇人激动得浑身发抖，当下就朝着许小鱼砰砰磕头：“谢谢你，谢谢你！” 周围的嘲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苏醒过来的男子，不敢置信。 许小鱼筋疲力尽地跌坐在地上：“先把人抬到床上歇着，小心点。” 药铺伙计赶紧上前，把恢复意识的男子抬到里头给急病病人休息的床上。 “刚才谁说我把人救活就吃屎的？”许小鱼缓过气后，抬眼冷冷看向人群，“不要欺负我一个小姑娘，麻烦说到做到！” 鸦雀无声。 “在不明真相的情况，就肆意指责旁人，冠上各种罪名，既然这样，大夫这么不要脸，也不用救人了，个个都去死好了！” “许六姑娘，多谢你了。”老大夫感激地道，刚才他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许小鱼是怎么抢救人的，根本没留意围观的人都说了些什么。 “在大夫眼中，只有人命，没有男女之别，若是许六姑娘也像你们这般狭隘，那她也不用救人了，我希望你们能给许六姑娘道歉，她是救人，没有伤风败俗！” 大夫义正词严，他在镇子上颇有几分名望，他出声帮许小鱼，那些人都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许四郎抹掉眼泪，上前将许小鱼扶起来，要背许小鱼：“小鱼儿，四哥带你回家，这些人以后要是病了，你一个都别救，不要受这些委屈。，” 气死他了，明明是在救人，却被这些无知的人说得那么难听。 那妇人又走出来，来到许小鱼面前跪下：“恩人，我为方才无理的话向你赔礼道歉，求你再为我当家开药，多少诊费我都给你。” “不必了。”许小鱼扶着许四郎站起来，“拿纸笔来，我给你开个药方，你照着药方抓药给你丈夫吃，以后莫要太过劳累，情绪不要欺负太大，要心平气和。这次运气好救回来，下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谢谢姑娘。”妇人砰砰磕头。 老大夫已经准备好纸笔，将许小鱼请过去。 许小鱼略一思索，很快就开好了药方：“一日三餐，按时服用，至少要吃半个月，半个月后，来大富村找我复诊。” “好，好……”妇人感恩戴德。 老大夫也顾不上其他看病的病人，急忙将许小鱼请到药铺后院：“许六姑娘，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手法？对同样急症的人都有效吗？” “嗯，但是发作超过半盏茶就没用了，只能用于急救。”许小鱼仔细罗列了什么病才能用到心肺复苏，并没有对老大夫有所保留。 老大夫闻所未闻，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男人的病在心脏，无法彻底根治，只能自己注意慢慢调养。”许小鱼对这个时代各种病症的表达并不是很清楚，只能笼统了说了一下。 老大夫受益匪浅，对许小鱼越发恭敬：“许六姑娘，要不你来我们药铺坐诊？每个月给你五两银子，你看怎么样？你医术高明，留在大富村太屈才了。” 第17章 你们是多穷啊 “不。”许小鱼拒绝了。 她生性热爱自由，坐诊就像是被束缚在一个框架里，每天按部就班 那不是她想要的。 “不过你放心，我只对疑难杂症有兴趣。”许小鱼郑重地向老大夫保证着，言外之意，并不会跟他抢生意：“而且你的药钱便宜，病人来抓药还是找你。” 老大夫眉开眼笑，许小鱼的医术这么高明，要是跟他抢饭吃，他真的抢不过。 只是没想到这姑娘年纪轻轻，倒有这般玲珑通透的心思。 “那老夫就在此谢谢姑娘了，以后若是遇上治不了的病人，老夫一定会请你过来。”说着，又从袖中掏出一方单子： “姑娘不是说要采药材吗？老夫给你一个药材单子，你就照着上面的采，有多少我收多少。” 递了药单，他又道：“对了，我叫董昌，六姑娘要是不嫌弃，就跟着他们喊我一声董老头！” 许小鱼笑着应承，又问他打听了附近的当铺，暂留了许四郎在此，便匆匆往当铺去。 进了里间便拿出那两条金手链问掌柜：“您看看，这东西能当多少银子？” 后世的手工艺和这个时空大有区别，而且金子的纯度也高很多。 掌柜是个识货的，开出了三十两银子。 许小鱼深知此物价值，但她没还价，在契约上按下手印拿了银子便走了。 揣着银子刚走出当铺，便被刘氏和马月兰撞了个正着。 “这小傻子怎么跑到当铺去？”马月兰心念一动，跟刘氏道，“桂英口口声声说家里穷，现在却让小傻子来当东西，还真不把娘家看在眼里！” “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账东西！”刘氏死死盯着许小鱼的背影，“你进去打听一下，那个小傻子当了什么？要真是值钱玩意，非得让他们吐出来。” “可是许小鱼……” “你就不知道挑许小鱼不在的时候去吗？拿捏住张桂英和许有才不就行了？” “还是娘你有主意。” 马月兰理了理衣裳，鼓起勇气走进当铺。 掌柜的正因为做了笔大生意而心情很好，看到马月兰，也格外的殷勤：“这位娘子要当点什么吗？” 马月兰四处看了一番，颇有几分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跟前道：“掌柜的，我不当东西，就是想来跟你打听个事的。刚刚走出去那小妮子，在你这当了什么？我是她舅母，我怀疑她偷了我家东西。” 掌柜的立即警惕起来。 开口之间，已是另外一副态度：“原来你是那穷酸丫头的亲戚啊？一根包铜的簪子也要拿来当，你们是多穷啊？还有你，不当东西就赶紧出去，别妨碍我做生意。” 他大手一挥，马月兰涨红了脸，灰溜溜地走出当铺。 “怎么样？”刘氏连眼放光，“那傻子当了什么？” “掌柜的说那傻子问他包铜的簪子要不要？连累我都被轰出来了！” 刘氏立刻拉长脸：“白高兴一场，走了！” 马月兰跟在刘氏后面，快步离开。 许四郎坐立不安地在药铺门口张望，好不容易看到许小鱼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真担心许小鱼走丢了，回去要被爹娘脱一层皮。 “你可算回来了。”他迎上去，道，“还想玩吗？要不我们回家？” “嗯，再买点东西就回去。” “等等。”董伯喊住许小鱼，将柜台上那一大包点心塞到她手上，“六姑娘，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你今天在药铺救了人，也算是帮了我的忙，这些你收下，拿回去给你那些侄子们吃。” “那谢谢董伯。”许小鱼没有推辞，收下之后让许四郎拿着。 许四郎第一次抱着这么多糕点，眼睛瞪得老大。 许小鱼带着他去了包子铺，要了六个肉包。 许四郎大惊失色：“小鱼儿我们没钱，吃霸王餐会……” 话还没说完，许小鱼就拿出铜板付钱了：“谁吃霸王餐？快找个地方，吃了我们还得买别的东西。” “买别的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许小鱼冲他挑眉，颇有几分神秘。 第18章 碰瓷 “我们还是带回去给爹娘他们吃？他们干活很累。”虽然肉包子很诱人，可许四郎舍不得一个人吃。 “四哥，你就快点吃，等回去我给爹娘他们做包子。你不饿，我可饿了。”许小鱼拿起一个肉包往许四郎嘴里一塞，“别啰嗦，快点吃。” “你怎么变得凶巴巴的？”许四郎有些委屈。 许小鱼斜睨着他：“不吃的话，回去我就跟爹娘说你被人骂哭了。” “才没有！” “我都看到了。” “我吃，我吃，你不许说。” 少年最是好面子，许小鱼一威胁，他就乖乖吃了。 六个肉包，许小鱼吃了两个就饱了，剩下四个让许四郎一个人全吃了。 摸摸肚子，许四郎咂咂嘴：“肉包子真好吃，我这里有两个铜板，也买包子带回去。” “你自己收着，不用你的钱。”顿了顿，许小鱼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我这里有银子，是董伯给的，因为我帮他救了人。” “真的？” “嗯，刚刚董伯喊我进去就是给我银子的。” 许四郎一脸佩服。 第一站是肉铺，割了几斤五花肉和猪油，许小鱼看到猪头还在，便问老板猪头怎么卖。 老板笑眯眯地道：“小姑娘你要的话，给十文钱就算了，反正也没人吃，都嫌味道难闻。” “好。”许小鱼痛快地掏了钱。 “小鱼，猪头不好吃，很臭。”虽然乡下吃点荤腥不容易，但这猪头，还真是没什么人吃得下去。 “我做的保证不臭。”许小鱼信誓旦旦道。 卤猪头肉只存在于末世前的时代，她只见过照片还没吃过呢，特别想试试。 二人又到杂货铺买了两斤红豆和糖以及其他一些调料，还有一些小零嘴。 “四哥，你能挑多少斤的担子？”走到米铺前，许小鱼停下来问许四郎。 许四郎拍拍胸脯：“一百斤不再话下。” “行。”许小鱼踏入米铺，买了五十斤大米和二十斤白面、十斤粗面。 许四郎在一旁看得倒吸一口冷气：“小鱼，怎么买这么多？” “吃呀，家里的米已经被昨晚全吃完了，再不买大家都要吃土。”许小鱼道。 她付了钱，让米铺伙计帮忙去买一对箩筐回来，装好就让许四郎挑着回家。 走出镇子，许四郎还像是做梦一样不真实。 张桂英就给了他们几个铜板，现在换回来这满满两箩筐的口粮。 “小鱼儿，这些都是真的吗？”许四郎第五次问许小鱼。 许小鱼哭笑不得：“那你肩膀不疼吗？” “不疼，再多一点我还挑得动。”许四郎耸了耸肩，嘿嘿傻笑，“我们家小鱼儿真有能耐，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咱家买这么多粮食。”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许小鱼保证道。 要不是怕吓到许四郎，买个两三百斤也不成问题。 刘氏和马月兰坐着张大石的牛车回来，大老远就看见前面有说有笑的兄妹两人。 “那不是许四郎吗？他担子上挑的是什么？”马月兰惊呼出来。 “早上出来的时候见到他们是空手的，这会怎么挑了这么满满一担子？”张大石闻言接过话，“该不会是在镇子上偷别人钱买的？” 刘氏死死盯着那两个箩筐，心思活泛起来。 正好家里的口粮快没了，要是这箩筐里是粮食，那就太好了！ 刘氏扯了扯马月兰，示意马月兰别说话。 牛车经过许小鱼兄妹身边的时候，刘氏伸长脖子看向箩筐，瞧得可仔细了。 虽然上面盖着东西，可刘氏还是瞧见了里头露出的肉。 她恨不得立刻跳下马车抢了这两箩筐。 可许小鱼在，她不敢轻举妄动。 等回去，回去让张桂英亲自送上门！ 许四郎看到两眼发光的刘氏，忍不住跟许小鱼说道：“张家的知道我们买这么多东西，肯定又要来抢。” “抢咯，只要他们能抢走！”许小鱼冷笑。 “对，要是敢抢，我就跟他们拼命。” “拼命倒是不用，不过他们可能会吓唬爹娘。” “怎么吓？” “回去你就知道了。” 许小鱼冷笑。 她就等着张家来人作，只要他们不嫌命太长。 毕竟，上一个抢她物资的人，坟头草早已长到两米高了。 兄妹二人从村中经过的时候，每一个人都紧紧盯着他们箩筐。 正好这时有几个熊孩子冲过来，将箩筐上盖着的禾杆撞掉，露出了那个猪头，吓得那个熊孩子哇哇大叫。 “撞了人还想走？”熊孩子的爹立刻上前扯住担子，恶狠狠地道，“不赔银子别想走！” 许四郎还没说话，许小鱼便转过身，幽幽地盯着他：“你瞎了吗？没看到是你家孩子自己撞上来的？” “那你们明明能躲开，为什么不躲？” “哎哟，你这是跟我胡搅蛮缠呢？” “大伙来评评理，是不是许家的错？”那人嚷嚷。 许小鱼冷笑一声：“想碰瓷对？那行，我先打断他的腿，这样才好赔银子，你要多少我赔多少！” 许小鱼作势便要动手。 熊孩子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爹，是我自己没看到撞上去的，回家，我要回家。” 所有人都变了脸。 那人顿时不敢吭声。 许小鱼冷哼，让许四郎先行。 “许家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许家的，我也不是从前的许小鱼。”许小鱼阴恻恻地道，“以后谁要是再敢不问青红皂白欺辱许家人，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转身就走。 众人望着那瘦小的身影，一时之间都不敢吭声。 这个小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气场了？ 第19章 我忍你很久了 许小鱼跟在许四郎身后进门的时候，许天正在院子里领着弟弟们剥刚刚收回来的豆子。 一看到许四郎挑着满满两箩筐回来，哗啦一下全冲过去，叽叽喳喳地喊起来：“四叔，是不是买了什么好吃的？” 张桂英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见状吓了一跳，赶紧走过来，掀开一看立刻沉下脸：“你们哪里来的钱，我们老许家虽然穷，可决不允许做出那些偷鸡摸狗的事！” “娘，不是……” 许四郎正要解释，就被匆匆赶来的刘氏打断了！ “好你个张桂英，好的不教，竟然教你的儿女去作贼，今天我帮理不帮亲，就要将这两个不要脸的小贼送到官府去。” 刘氏身后跟着张庆的两个儿子，来势汹汹。 她以为能吓到张桂英的。 可许小鱼却将张桂英拉到身后：“你老了脸就大？你说我们偷我们就偷？证据呢？没有证据，你这是诬告，到了官府吃板子的是你！” “想抢东西就直说，这么烂的借口我听着都替你们脸红。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让我娘把东西交给你们，你们去处理？然后处理着处理着，这些东西就都进了你们肚子？” 许小鱼似笑非笑，一双清澈的眸子，仿佛能直入人心一般，让他们不由自主心虚。 “你瞎说什么？你偷东西还有理了？”刘氏嚷嚷着，“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跟我到县衙去，到县令老爷面前说。” “你算个什么玩意？一个登堂入室逼死原配的贱人，也敢在我家撒野？”许小鱼抽出扁担，“不对，说你是贱人都抬举你了，你也就一个暗娼，人原配还在呢，就上赶着给人生儿子了！” “你、你……”刘氏指着许小鱼，差点气绝身亡。 她的两个儿子勃然大怒：“今天不打死你这个没教养的小贱人，我不姓张。” “你姓不姓张关我屁事，敢在我这闹事，我就先打断你的腿。”许小鱼作势一扁担过去，吓得这三人立刻逃也似的躲到刘氏后面。 “你来，你敢打死我试试！”刘氏心里害怕，却不愿意输阵仗。 许小鱼还真一扁担下去。 “嗷……” 刘氏惨叫。 “我忍你很久了！”许小鱼打完人心里很爽，双手叉腰讥诮道，“就你这老货还敢在我面前称长辈？” “你、你……” “住手！”张庆急急赶来，厉声何止许小鱼，“张桂英，你看看你养的什么玩意？” 张桂英别开眼，狠下心不去看张庆。 “偷东西了不教，你还护着，你像样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你问问你那个老货，我今天在镇子上救人的事就没传开？我凭我自己本事救人赚的钱叫偷，那你们抢劫算什么？”许小鱼微微勾唇，“来，见官去，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老货能不能挨板子！” “你、你……” “肆意诬告，一经查实，杖责二十，罚银五两，你们真的要见官？”随着这道极有威压的声音，傅承彦从屋里走出，“德行有亏，累及子孙，你家要是有秀才，从此以后就不能参加科举。” 众人下意识看向他，却被他那副‘尊容’吓到。 “你、你是谁？”张庆惊恐地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打听打听，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傅承彦淡声道。 张庆最小的儿子和许四郎同年，在学堂里念书，正准备明年考秀才，听到傅承彦这么一说，他们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因为刘氏和马月兰都没看到许小鱼两人偷东西，但她们听说了许小鱼今天在药铺救活了一个死人，如果买东西的钱真的是救人的诊金…… “就算不是偷的，那买这么多东西，难道就不该孝敬点给我吗？”张庆也看到了箩筐里的肉，他也许久没有沾过荤腥，忍不住馋了，不由便软了语气，“桂英，我养你这么大……” “东西是我买的！”许小鱼凉凉打断他的话，“我可不是你养的，我孝敬我爹娘的，凭什么要给你，你算什么东西？” “别仗着一张老皮，就不要脸的跑来抢别人东西，我爹娘这些年孝敬你的还少？你几个儿子是废物，什么都要外嫁的女儿贴补？” “哦，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爹娘都是废物，儿子能强到哪儿去？” 张桂英目瞪口呆地看着许小鱼骂人。 “你、你……”张庆指着许小鱼，气得说不出话来。 “滚不滚？”许小鱼往前一步，“我就算是拿这肉喂狗，也不给你们这些玩意！” “你、你……” “不滚是，那就报官好了！”许小鱼作势要出门。 张庆和刘氏闻言，立刻转身夹着尾巴就跑了。 “真不要脸，天天都来，真当我们许家是粮仓吗！”许小鱼翻了个白眼。 “一味纵容，就养成了他们理所当然的性子，情分都被他们当成本分了。”傅承彦道。 张桂英沉默不语。 这些年确实是她无条件的忍让，将他们的胃口养得越来越大，以至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许家不给他们东西就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以后有我在，他们连根毛线都别想抢去。”许小鱼冷哼。 “你确实很厉害。”傅承彦着看她，笑得很是有些意味深长。 许小鱼觉得自己心跳得有些快。 这个傅承彦，这副模样看起来吓人，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眸子却仿佛会说话，勾得人的心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果然啊，美色误人，不分男女！ “娘，我们没有偷银子，是小鱼在药铺那救了一个已经断气的病人，上次买药方的大夫感谢小鱼给的银子。”许四郎瞅准了机会，连忙开口解释。 张桂英听罢直接倒吸一口冷气，看向许小鱼：“断气的人你也能救回来？” 第20章 你以为我骗你 知道这些粮食不是偷的银子买回来，张桂英总算是放心了。 可她又忍不住念叨许小鱼：“一下子买这么多，也不知道把钱留着攒下来！” 许小鱼抱着张桂英：“娘，你们都是我的家人，以后我们会过上好日子的，你就不要跟我分得那么清楚，要不是你，我早就没命了。” 真的，若不是许家的人尽心尽力救回原主，也轮不到她许小鱼又活过来。 许家对原主的恩情，也是对她许小鱼的恩情。 末世的她并没有家人，如今有了他们，便都是她许小鱼的家人。 “四哥，你把那些零嘴给许天他们分分，我去给做包子。”许小鱼笑着跟许四郎说，“我做的包子，肯定不比包子铺的差。” 张桂英本想说蒸点馒头得了，转念一想，这是许小鱼买，她要怎么支配都行。 随即，帮着将大米白面那些东西搬回屋子去。 “这个猪头……”张桂英不解地看向许小鱼，“味道挺臭的，能吃吗？” “娘你放心，我保证你们吃了还想吃。”许小鱼笑眯眯地道，“你去给我爹打点酒回来呗，晚上让他们爷几个喝上一两盅？” “你这丫头！”张桂英瞪了她一眼，“又惯着你爹喝酒。” “喝点没事，快去。”许小鱼催促。 “就这一回啊，下次可不许。”张桂英道，“娘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给你爹喝酒。” “猪耳朵最是下酒，爹和哥哥们白天干活也累，喝上一两杯也不碍事。” “你爹该得意了！” 张桂英说着，便去村子里打酒。 许小鱼和面之后，等面发酵的时间，烧了水开始清洗猪头。 这猪头洗起来很麻烦，可洗干净了，就没有那股奇怪的味道，再用花椒、八角、桂皮、甘草、草果、小茴香、葱、姜、冰糖等调制出来的卤水一卤，那可香了！ 许小鱼将洗净的猪头肉、口条、耳朵放入开水锅中焯水一刻钟，捞出来重新下锅，加上那些香料，放到灶台上开始煮。 接着，许小鱼又开始剁肉馅，调好肉馅后，面也发酵好了。 许小鱼动作又快又麻利，很快就将包子包好，放在笼屉上开始蒸。 她走出厨房，只见傅承彦和孩子们一道在那剥豆子。 傅承彦应该是从来没干过这种活，速度连孩子都不如，被许天他们几个不停嘲笑，他也不生气，很好脾气地跟着孩子们一起闹。 许小鱼微微挑眉：这少年倒是好性子！ “姑姑，包子做好了吗？”许星奶声奶气地问道，“星星肚子叫了，想吃包子。” 许小鱼走过去，摸摸他的头：“那你让肚子乖一点，等会再叫好不好？” “它不听话的，就是特别想吃包子。”许星巴巴地看着许小鱼。 “明明是你想吃，还赖到肚子上。”许月冷哼一声。 许小鱼忍俊不禁。 现在的孩子真可爱，一点都不像末世那些趁你病要你命的小恶魔。 傅承彦看着许小鱼对侄子们露出那种慈母般的微笑，有些讶异。 察觉到傅承彦的目光，许小鱼斜睨过去。 傅承彦冲她笑笑。 许小鱼有种被电到的感觉。 真要命！ 她赶紧回厨房看火去了。 包子蒸熟的时候，许有才他们干活回来。 一进门，就闻到那股诱人的香味。 “小鱼又在捣鼓什么好吃的？进来就闻到味了。”许有才高声闻到。 张桂英从屋里头出来：“闺女疼你，给你做肉包子吃呢。” “肉包子？”许二郎吞了吞口水，“大中午的吃肉包？可不是我在做梦？” “当当当，来来，大哥二哥来帮个忙，把包子端出来，咱们吃午饭咯。”许小鱼端着一笼屉包子出来。 白白胖胖的包子，满满都是肉馅。 余氏一脸惊讶：“小鱼，你是将上回的银子都拿去买这些了吗？不是说好给你当嫁妆么，怎么一下都花掉？” “才不是呢，我们家小鱼可厉害了，她帮镇上的老大夫救了一人，老大夫给她的诊费。”许四郎赶紧解释。 随后他声情并茂地将当时的场面给大伙说了一遍。 傅承彦深深地看了许小鱼一眼。 难怪能将他救活，这身起死回生的医术，便是在京城也吃得开。 “别说那些了，你们干活累了，先吃包子。”许小鱼招呼众人，随后又拿了两个包子送到许五郎房间。 许五郎的神色很复杂：“四哥说的，都是真的？” “你以为我骗你呢？”许小鱼撇撇嘴，“我说能治好你就能治好你，以后你就想开点，别老钻牛角尖，明明才十五岁，跟个小老头似的，难看死了。” 许五郎望着许小鱼：“若我的病能治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些就先别说，以后对爹娘别总是不理不睬的，你生病最难受就是他们了，你还往他们心口捅刀。”许小鱼教训他。 许五郎没有说话。 “两个包子够了没？不够我再去拿两个进来。” “够了。” 许小鱼便转身走了出去。 三笼屉的包子，被许家的人吃得干干净净。 许大郎摸着肚子：“托小鱼的福，我这回可算是肉包子吃到饱了。” “知道是小鱼的功劳就好，都记着小鱼的好，可别什么都理所当然的！”张桂英指着他们兄弟说道。 “我明白的娘，对了小鱼，厨房里还煮着什么，这么香？”许二郎两眼放光。 “卤猪头肉，晚上的菜。”许小鱼笑眯眯，“今晚咱们还吃大米饭。” “我的天，我不是做梦？”许大郎看向余氏，“媳妇你掐掐我。” “有得你吃还闭不上你的嘴。”张桂英瞪了他们一眼。 许小鱼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这样的生活才叫生活。 吃过午饭后，许小鱼又跟余氏以及李氏去了菜园子里采摘芥菜。 “小鱼，你摘这么多芥菜，是打算做什么菜？”李氏好奇地问道。 “腌芥菜，到时候用来炒猪肠再加点辣椒，可下饭了。另外，还可以做酸菜鱼，煮面啊，都行。”许小鱼说着吃法，就觉得有些饿了。 第21章 证据呢 “还有这种吃法？”余氏吃惊地道。 “对啊，其实芥菜做炒米汤很好吃的。”许小鱼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吃法呀？”李氏和余氏相视一眼。 许小鱼俏皮地道：“因为我喜欢吃呀！” 末世动植物都变异了，为了吃，许小鱼钻研一身厨艺，然而遗憾的是，很多食材在末世已经寻不到了。 所以如今有机会，她说什么也要尝试一下。 她相信自己的天分，一定能做出来的。 “小鱼真厉害。”李氏由衷说道，“我们许家有了你，真是吃食都变好了。小鱼，以后不管怎么样，你都要记住我们永远是你的家人。” “你们一直都是我的家人。”许小鱼抱着芥菜，“走啦，我们回去。” 余氏想要将芥菜洗干净，却被许小鱼制止了：“不用洗，就这样晾干水分，等菜叶子蔫了再做。” “跟你做那个萝卜条一样吗？” “差不多，到时候我教你们。” “成，你教我们就学。要不小鱼，以后你要做什么你就直接告诉我们怎么做，你瞧你这么辛苦，还要给我们做饭……” “我不下地干活，没你们累的。”其实许小鱼是怕她们糟蹋了食材，毕竟末世人对食材在意的程度，这个时代的人是不会理解。 另外一个，许家三个女人做饭真的不咋地！ 咳咳，许小鱼不好意思说出来，怕打击她们。 到了下午，许有才他们去地里干活，许小鱼想上山采草药。 结果刚打算出门，就被许五郎喊住：“你要去哪儿？” “我今天早上跟药铺的大夫说好了，可以采药卖给他，我打算到这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采的草药。”许小鱼没有隐瞒许五郎。 “我跟小鱼一起去。”傅承彦立刻说道，“你放心，我会保护她的。” “我也去，我也去。”许阳和许月跳起来。 “你在家给我守着厨房里的卤猪头肉，别让张家的来抢了，我带阳阳和月月去。在大富村，我吃不了亏。”许小鱼道。 许五郎犹豫片刻才同意，让许小鱼早些回家。 许小鱼带着小背篓和小锄头，带上许阳和许月去了后山。 如今要入冬了，药材不如春夏季多，不过许小鱼发现后山有不少鸡骨草。 鸡骨草有清热利湿、益胃健脾的功效，通常冬、春两季挖取。 有了两个孩子的帮忙，很快小背篓就满了。 许小鱼带着两个侄子转悠，凭借百发百中的技术，打到了三只野鸡，两只野兔。 孩子们眼底还是透着崇拜，五体投地：“小姑姑你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教教我呀？” 许小鱼得意洋洋地炫耀：“自然是小姑姑厉害呀，悄悄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姑姑是无敌的。” 结果刚说完，就乐极生悲掉进了一个坑里。 许小鱼：“……” 打脸不要来得太快嘛！ “小姑姑你没事？”许月皱眉上前扶她。 许阳则憋笑憋得面容扭曲：“这坑怎么敢算计你？” 许小鱼吐掉嘴里的草爬起来，强行挽尊：“姑姑这是教你道理。” “嗯，姑姑这是告诉我们走路要看路。”许阳说。 行啊，这孩子平时的老实都是装出来的！ 不过她喜欢这样的孩子，老实人吃亏。 “小姑姑，这些药真的能换银子吗？”许月看着背篓里的药草问，“那姑姑可以教我学医吗？” 大富村都以读书为荣，许小鱼有些惊讶地看着许月：“你不想读书吗？” 许月低下头：“读书要花很多银子，我想学医术帮人。” 许小鱼蹲下来，与许月对视：“学医是一件漫长而辛苦的事，而且不能出半点差错，否则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不怕吗？” 许月握着小拳头：“可你能治好五叔，我们全家人都高兴，所以救人应该是件开心的事。奶奶说，人活着就是要开心。” 小家伙很认真，稚气未脱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持。 “小姑姑，我想念书。”许阳抱着许小鱼的手，“像五叔那样十岁就考上秀才。” “好，那姑姑努力挣钱，供阳阳念书，也教月月学医好不好？” “好好好！”孩子们兴奋地拍着手。 姑侄三人又挖了一些野菜，提着野鸡野兔，满载而归。 两个孩子话很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许小鱼趁机教两人认识一些常见的药草。 到了山脚，太阳也已经落山了。 从村里走过这一路，一群熊孩子追着许小鱼，唱他们编着骂许小鱼的顺口溜。 许阳忍无可忍，攥着拳头就想冲上去。 许小鱼拉住他：“阳阳，大夫打架讲究逼格。” 许月不解地看着她。 “看我的。” 熊孩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许小鱼接近，莫名其妙地疼得惨叫出来。 等有大人来时，许小鱼已经回到许月身边。 “那个傻子打我！”熊孩子哭喊着告状，“我这里好疼。” 大人气冲冲地拉起他们衣裳检查，结果什么挨打的痕迹都没有，想冲许小鱼发脾气也找不到借口。 “我打你，证据呢？”许小鱼似笑非笑，“是不是又准备找我麻烦呢？” 见识过许小鱼的凶悍，他们也不敢再轻易惹事。 于是，这帮熊孩子狠狠地挨了父母一顿胖揍，看着许小鱼眼神别提多惊恐了。 许阳和许天简直将许小鱼视为神仙。 “姑姑，你太厉害了！” “那是自然，大夫打架，肯定不会让他们找到证据的。下回这些熊孩子再欺负你们，你们就告诉姑姑，让姑姑教训他们，保证他们以后看到你们就怕！” “我不怕他们。”许阳握着小拳头。 “打架呢要……”许小鱼正打算教他们些如何反击熊孩子的技巧，却被突然被人打断了。 “他们说你今天在镇子上救了一个断气的男人，是不是真的？”被许小鱼骂过的铃医，拦住了她的去路，厉声质问。 许小鱼瞥着这个庸医，双手环胸：“是又怎么样？” “好你个小傻子，你竟敢偷学我的本事！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交代，别怪我不客气！” 第22章 废物 大富村就他会医术，他说许小鱼偷学，那就是偷学。 满满一担粮食啊，还不知道镇上的那个大夫到底给了许小鱼多少银子？ 铃医贪婪地想要将这一切据为己有。 “哦？偷学你的本事？”许小鱼掏了掏耳朵，“这可真是我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一个庸医也敢这么大言不惭？” “你说谁庸医呢？给我闭嘴，要不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并跪下来求我，你就等着你家的那个病秧子去死！” “我五哥要是给你治，那才叫找死呢！” “小傻子，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不知道偷学别人医术是多大罪责？”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个个眼热许小鱼和许四郎今日的收获，言语中极尽所能的谩骂： “我就说这小傻子怎么突然会救人了，原来是偷学别人医术！” “臭不要脸，就该打死了事。” “你这个没教养的恶毒傻子，怎么不去死？” …… “听到没有，把今天的诊金交出来，再自断双臂，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的医术也是你能学的？”铃医见村民都站在自己这边，叫嚣起来。 许小鱼环顾众人一周：“你们早晚会为自己的恶毒而后悔，还有你这个庸医，口口声声说我偷学了你本事，那你知道我怎么救那个人的吗？” “反正就是我的本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就是你偷偷摸摸学了去的。” “那你知道什么叫心肺复苏吗？又知道心肺复苏什么病能用，什么病不能用吗？我救回来的人到底生了什么病你知道吗？” 许小鱼问出一连串问题。 铃医被问得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许小鱼说什么。 他以为许小鱼是好吓唬的，可没想到许小鱼是真有本事。 “说不出来了？”许小鱼冷笑。 “你胡说八道，专挑别人听不懂的事来说，你当谁傻子呢？许小鱼，我警告你，你最好乖乖的把东西叫不出来，不然别怪我闹到村长那去。”铃医脸红脖子粗。 “没错，偷本事也是偷，赶紧把今天买的东西交出来。” “小偷就该废掉双手，免得以后再作恶，！ “难怪我总觉得最近家里少了东西，原来咱们大富村出了这么一个贼。” …… 其他人纷纷帮着铃医逼许小鱼。 “你们这些坏人，我姑姑没有偷你们东西，我姑姑还把五叔救回来了！”许阳瞪圆一双眼，气呼呼地道。 铃医不为所动，甚至上前抢许小鱼的背篓。 许小鱼侧身一闪，抓着他的手一用力。 咔擦。 铃医的手被许小鱼卸了。 “啊……” 他立刻惨叫起来。 “你本事这么大，就自己把手给治好。”许小鱼冷笑一声，侧首看向许阳兄弟，“走，宝贝，跟姑姑回家。” “你、你给我站住！”铃医疼得直冒冷汗，“你敢伤人？” “你一个庸医都敢诬陷我偷学你医术了，我为什么不打你？”许小鱼回头，反问一句，“你医术高明，想必小小的脱臼很容易就治好了，抱歉啊，家里大人等着，就不奉陪了。” 许小鱼的凶残让村民脸色发白。 一言不合就把别人手打断…… “当然，你要是跪下像我磕头认错不该诬陷我，我可以大发慈悲帮你把手治好，否则，你下辈子就当个残废！”许小鱼敛起笑容，神色冷然。 铃医满头大汗，他自己什么道行他自己清楚，根本就治不好。 别说去镇上找大夫，现在就已经疼得不行了。 眼看着许小鱼扬长而去，铃医顾不上那么多，扑通跪下：“我错了，你放过我。” 许小鱼充耳不闻。 不给这个庸医颜色瞧瞧，以后她救一个人就成了他的功劳。 “你没有偷学我的医术！”铃医高声大喊，“都是我瞎说的。” 许小鱼这才回过身，微微勾唇：“你对天发誓，以后再说我偷学你本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古人对这种毒誓最是忌讳。 “你不要欺人太甚！” “哈……是谁欺人太甚，我自己辛辛苦苦学了十几年的医术成了你功劳？行，既然你想疼，那就继续疼。” 许小鱼转身就走，根本不带犹豫的。 “我发誓，我发誓！”铃医见状，顾不上那么多，竖起没受伤的手道，“许小鱼没有偷学我本事，我以后再乱说，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许小鱼这才折回去，抓着他的手，没一会儿众人就听见咔嚓一声，铃医的手复位了。 “不疼了……”铃医欣喜地道。 “连脱臼都不知道的废物！”许小鱼讥诮地道，顿了顿看向刚才那些村民，“你们记着了，下回救命，就去找这个废物，医不死算你们命大。” “许小鱼，你别太过分了。别以为你有几分本事，就能横着走。”铃医不敢说许小鱼偷学，又攻击她学艺不精。 “放心，我不会主动出手相救的。但如果你们求到我头上，就捧着银子来，没有银子就免谈，给你们看一次病，诊费不少于五两银子。” 村民们大怒：“谁求着你个傻子看病？” “我就算死，也不会找你。” “五两银子你怎么不抢。” …… 许小鱼淡淡一笑：“你们会求我的。” 说完，她转身追上许阳兄弟，对身后不友善的声音置若罔闻。 “姑姑，他们会恨死你的。”许阳抬头。 “姑姑要是退让，他们会得寸进尺，太软弱不好，有本事的人更不应该轻易退让。”许小鱼摸摸他的头。 现在这样她都觉得憋屈，这要换成末世，这帮人早就被她弄死了。 末世军医的实力比不上异能战士，却也不是谁敢招惹的麻烦。 大富村的人当然对许小鱼恨之入骨。 可许小鱼并没有放在心上。 回到许家后，许五郎见三人安然无恙回来，阴郁的神色缓和了几分。 许小鱼放好药材，就开始淘米做饭。 等许有才他们回来，刚好可以吃晚饭。 卤了一下午的猪头肉，香味浓郁，整个村都能闻到。 一家人正准备开饭，忽然有人来敲门：“开门，让许小鱼出来！” 第23章 许小鱼的未婚夫是我 许有才和张桂英相视一眼，紧接着目光落到许小鱼身上。 许大郎起身：“我去看看。” 外面敲门声越来越急促：“赶紧开门！” “来了来了，催啥呢，吃个饭都不得安宁。”许大郎不高兴地道，好不容易等到吃饭，这么香的肉还没尝过一口，怎么就有人来搅局了。 结果许大郎一拉门栓，门就被人猛地踹开，许大郎也受到连累，摔坐在地上。 “把许小鱼交出来！”来人气势汹汹，“收了老子的银子，她就是老子的人，老子今天就要把她带走。” 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孔武有力的汉子进来，直奔吃饭的堂屋。 许有才脸色微变，站起来：“志福叔，我们没有收过你银子。” “怎么地，翻脸不认账呢？当老子好糊弄，我告诉你，今天我一定要把许小鱼带走，从今往后，她就是我的媳妇！”张志福冷笑一声。 随后张志福的目光落在许小鱼脸上，顿时两眼放光，想着她在自己身下求饶的样子，不由得觉得有些发热。 当初给了张庆银子，他就有事外出，没想到这么些天没见。今天一回来，就听说许小鱼不但正常了，还懂医术，于是他急匆匆上门要人。 这么水灵灵的黄花大闺女，三两银子可花得太值了。 张志福的眼神，让许小鱼有种想挖掉他眼睛的冲动。 “张志福，你别欺人太甚，谁收你银子，你找谁要人去！我们许家，可没见过你银子。”张桂英站起来，叉着腰怒道，“你敢乱来，别怪老娘不客气。” 张志福嗤之以鼻：“张桂英，看在你还得喊我一声志福叔的份上，你这些话我不跟你计较。赶紧让开，今天不让我带走许小鱼，我就砸了你这外来户，我看你在大富村横什么？” 说完，他身后的几个汉子一拥而上，将许家的人团团围住。 “你，立刻跟老子走。”张志福看着许小鱼。 “她为什么要跟你走？”许小鱼正要说话，却被傅承彦抢了先。 傅承彦抬起头，对上张志福的目光，眼底盛满杀意与戾气：“就凭你？来强抢民女？” 张志福先是被傅承彦恐怖的面容吓了一跳，等他发现傅承彦只是个少年，便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也敢管你爹的闲事？” “你知道上一个自称我爹的人什么下场吗？” “哈哈哈，瞧瞧，我都听到什么？一个还在吃奶的小子敢对我狠？兄弟们，给我上，打死他算我的！” 张志福笑完，凶光毕露。 许有才赶紧想要制止傅承彦。 然而傅承彦身形一晃，已经来到了张志福面前。 张志福愣了一下。 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手臂倏然一紧，接着天旋地转，整个人飞了出去。 砰！ 张志福重重砸到院子里，当场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娘的，给老子上，打死这个臭小子，砸了这许家！”张志福勃然大怒。 “就凭你们，回去先喝几年奶再跟你老子打。”傅承彦将话还回去。 众人只见眼前身影缭乱，张志福带来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被丢到院子外，叠起罗汉。 除了许小鱼之外，许家的人目瞪口呆。 最后一个人也解决之后，傅承彦身形一晃来到他们面前，一脚踩上张志福的脸：“爹没教过你怎么死，是爹的不对，爹现在就教你！” 说罢，傅承彦脚上一用力。 张志福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在大富村上空回响。 “记住了，许小鱼的未婚夫是你爹我，再敢来闹事，我废了你的子孙根！”傅承彦语气冷冽，眼神狠戾。 张志福在大富村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整天带着几个二流子横行霸道，可一旦遇上比他狠的，他就怂了。 这不，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屁滚尿流：“我知道错了，爹饶命啊！” “滚，谁收你银子，找谁要人去，再被我看到你对许小鱼有不良企图，我一定说到做到，让你断子绝孙！” “我滚，爹你高抬贵脚，我马上滚。” 傅承彦又踹了他一脚。 “哎哟。” 傅承彦这才收回脚。 许小鱼斜睨着傅承彦：可真会占便宜啊，一下子就多了个神医未婚妻，算盘打得真响。 张志福几人连滚带爬逃出许家，还在门口那狠狠撞了一下。 听着他的惨叫，许四郎噗哧笑了出来：“言兄弟，你可真厉害，在咱大富村，还没人敢惹这张志福的！” “如果你愿意习武，我可以教你，从此他也不敢惹你。”傅承彦看着他。 “你刚才说小鱼是你未婚妻？”许五郎一脸阴沉地开口，“婚姻之事，媒妁之言，慎言！” 傅承彦看向许小鱼。 许小鱼眉梢一挑。 许有才是见过傅承彦的模样，如果救他的时候不那么吓人，许有才觉得许小鱼要是能嫁给这么好看的少年也挺好的。 “他并没有胡说。”许小鱼意外地配合了傅承彦，“他确实是我未婚夫，我就是认出他我才救他的。” 傅承彦闻言，眼底掠过震惊。 其他人亦是如此。 许小鱼依旧淡然自若：“他是他们给我定下的。” “你不是说你忘记了你是谁吗？”张桂英神色微变。 “那样的父母，我不想再认他们。”许小鱼平静地道，“我过去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许家的女儿，你们才是我的家人。” 说到这里，许小鱼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逼自己流出眼泪。 张桂英见状，下意识想起刚救回时的许小鱼，顿时心疼起来。 余氏赶紧将许小鱼搂入怀中：“小鱼乖，我们不想那些事了，以后你就是我们许家的姑娘！” 傅承彦：“……” 他要是没这么眼尖瞧见许小鱼掐自己，他都差点信了。 这只小狐狸！ 不想认亲生父母，还对养父母用起苦肉计。 “你以后要是敢欺负小鱼，我可不饶你！”许四郎朝傅承彦挥挥拳头，“打不过你我也要揍你一顿。” 傅承彦：你开心就好。 第24章 闭嘴，她不是！ 这个小小的插曲很快翻篇。 毕竟对于许家来说，没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 一番风卷残云之后，一锅卤猪头肉和米饭便被一家人吃得干干净净。 最后，是余氏和李氏两妯娌来收拾残局。 “小鱼，这汤汁要不要收起来？”余氏闻着卤水很香，从厨房探出头问许小鱼。 许小鱼走进来：“留着，明天再去买点别的继续卤，这卤水只要不坏，越卤越香！” “真的吗？” “我不骗人哦，除了猪头肉，还可以卤豆腐、黄豆、花生、鸡蛋之类的。” “那明天咱试试卤豆腐？” 李氏跃跃欲试。 “好，明天我还要去镇上，到时候买回来。” 张桂英闻言走进来，对许小鱼说：“明天从娘这拿银子，你赚到的别乱花，我今天跟你爹寻思着，眼见就要入冬了，这两日忙完地里的活，准备去烧点炭来卖。” “不好不好！”许小鱼下意识拒绝，“乱砍滥伐破坏生态，你们跟我上山采草药去，我跟董伯说好了，他会收购，比你烧炭好多了。” 许家三个女人面面相觑。 许小鱼说的每个字她们都懂，怎么连起来就不知道啥意思呢？破坏什么生态？ 不过她们也没去纠结这些，总觉得许小鱼有本事，说什么都是对的。 “可是我们不懂药材！” “不是有我嘛？我教你们呀，你们照我说的采就行。” …… 次日。 许小鱼早早起来。 李氏已经煮了一锅浓稠的肉粥，还蒸了粗面馒头。 许小鱼吃过之后，就准备和许四郎去镇子上。 结果还没出门，张金海突然跑来了许家求救：“二姐，快回家去，爹要被张志福打死了！” 张桂英手上的东西啪的一声掉了。 “快点啊，你真的要等爹被打死才回去吗？”张金海着急地催促，“要不是你，爹怎么会遭此横祸？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过！” 张桂英恨归恨，可那毕竟是她亲爹，做不到袖手旁观，抬脚便要往外走。 “喊上许小鱼啊！”张金海又命令道，“爹现在浑身是伤，你不让她去瞧你是人吗？” 许小鱼冷笑一声：“这村里还有别的大夫呢，你死了吗不会去请？” 张金海是张庆二儿子，一直对张桂英颐气指使。 如今被许小鱼一怼，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吗？再怎么说现在你是我二姐的女儿，让你治你外祖父是理所当然的！” “娘，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小心又被人讹银子。毕竟你爹养了三个废物儿子，就只有你这么个女儿稍微有出息！”许小鱼凉凉地道。 卖她不成，吃了亏，又想将这亏从许家身上捞回去？ 这天底下还会掉馅饼不成？ 许小鱼一看就知道，张志福肯定只是要回银子，没有下什么毒手。毕竟同宗同祖，又是一个村的，张志福再混也不敢这样伤族人的！ “你去了，掏银子请大夫的钱肯定是你出，接下来铁定又是要给你爹好好将养身子，还得你掏银子，贴补也得有个限度，别忘了当年刘氏差点将你卖给老鳏夫的事，你爹可是同意的！” “还有，家里三哥五哥都得花不少银子，要是大嫂二嫂又有了身子，这可处处都得掏钱，你还要回去吗？” “许小鱼，你这个混账东西！”张金海气急败坏地指着她破口大骂，“你畜生不如，那是她爹，她不管不顾那就是不孝！” “那你们呢？死了吗？哦，卖我不成，还得我们许家掏银子贴补你们？脸这么大，脸盆子装得下吗！”许小鱼可不怕。 在末世，不存在什么忠孝仁义，活着才是正事。 这个时代不一样，可也没有予取予求的道理！ 道德绑架吗？ 还是一人一口唾沫淹死她？ 呵呵，她一个炸弹能炸掉这个村子。 张金海指着许小鱼，气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娘，要真是快死了，他现在就不会在这跟我吵架了。你去看可以，但是要记住，你已经嫁人了！”许小鱼看着张桂英。 张桂英泼辣，可还是被孝道压得死死的。 许小鱼的话让她顿时陷入了沉默。 张金海见状，勃然大怒：“张桂英你还是人吗？那是你爹，为了一个小杂种你……！” “你才是小杂种，你们那一家子吃人不吐血的，全是小杂种！” 张金海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知何时来到他面前的许小鱼吓得失声尖叫。 他惊恐地盯着许小鱼，连连后退：“你，你个野丫头……” 许小鱼哼了一声，招呼许四郎：“四哥，背上东西，我们出发。” 许四郎默默拿起小背篓，追着许小鱼出了门。 “走，不是要看爹吗？” 张桂英出声提醒，瞬间让张金海从一腔怒火中醒过神来。 “张桂英，不是我说你，那样一个小野种……” “闭嘴，她不是！” 张桂英横眉冷目，吼得他一愣一愣。 张庆家在村东头，住着青砖大瓦房，进门便是宽敞的院子。 马月兰一看到张桂英，就开始阴阳怪气：“知道这是你娘家，怎么还空手来，连自己爹娘都不管的玩意，就只顾着自己那张嘴，哪来的脸回家？” 张桂英没有理会马月兰，直接去了张庆的房间。 老两口听到马月兰的话就知道张桂英来了，刘氏立刻坐在床头那抹泪。 张庆则躺下来，装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张桂英一进来，刘氏就开始在那要死要活：“挨千刀的啊，自己爹都快死了也不管管，当家的你要是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哪？怎么就养了那么一头不知恩图报的白眼狼啊，当家的你可一定要撑着啊！” 第25章 不信我，就请别的大夫 “你怎么样了？”张桂英冷冷淡淡地开口问道，“被张志福打的？” “你这是什么话？没看到你爹现在都……”刘氏一听这不是味，下意识就想指着张桂英骂。 张桂英直接打断她：“我没问你。”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刘氏不敢置信。 “身子不好，就少做些违背良心的事，让金海去给你请大夫！”张桂英看都不看刘氏，“这几个鸡蛋是家里攒下来，你拿去补补身子。” 说完，张桂英将五个鸡蛋放到一边的桌子上，“我走了。” 刘氏倏地起身，拦住了她的去路。 “等等，五个鸡蛋你就想打发了？你爹伤得这么重，你就算不给银子他看大夫，那至少也得让他吃顿好的！昨天许小鱼不是买了大米白面回来，就把那些拿过来就行了！” 张桂英沉下脸。 “别用你那死鱼眼看着我，你养你爹是天经地义的，听说昨晚你们吃肉了，你竟然连一碗肉都舍不得给你爹吃，你还是人吗？” “是你想吃还是他想吃？” “混账，你说的什么话？”张庆躺不住了，猛地坐起来，“就按你娘说的去做，我最近不能干活，家里也不能没吃的，把大米白面拿来就行！” “我欠你们的？”张桂英听着他们理所当然的样子，气得不轻，“我家能下地的只有老许和大郎二郎，有十四张嘴吃饭！” “你怎么跟你爹说话的？吃你点粮食怎么了？没有我，能有你张桂英吗？别啰嗦，把大米白面搬来！”张庆命令。 张桂英转身就往外走。 她就不该不听许小鱼的话的！ 这个爹的心已经偏到没边，她仿佛不是他女儿一样，一年到头无休止的被压榨！ 他们住着青砖瓦房，许家一家十四口还挤在泥坯房里，上面还盖的是茅草……别说帮衬一下她这个出嫁女儿，就连当初给五郎看病，也一个铜板都不肯借。 最后，还是她的外祖家瞧她可怜，偷偷给了几角碎银让她给五郎抓药。 “拦住这个畜生！”张庆脱口而出。 马月兰和张金海立刻站在门口，挡住去路。 “二姐，不是我说你，爹都这样了，你竟然连点口粮都舍不得给，你还是个人吗你？”张金海冷笑，“既然这样，可就别怪我不客气，请族长来，到时候闹大了，丢脸的还是你。” “让开。”张桂英一点都不怕，反正许家是外来户，不管怎么忍气吞声还是被区别对待，何必还要继续忍窝囊气。 “今儿个你给也好，不给也罢，大米白面我们是要定的。”马月兰冷笑。 “哦，是吗？你脸是什么做的？这么大？”许小鱼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来。 “放、放开我……”有人嗷嗷惨叫。 张金福和马月兰闻声回头，看到鼻青脸肿的张富贵，脸色发白。 许小鱼一脚将张富贵踹了进去。 张富贵摔了个狗吃屎，再度惨叫。 “当家的，你怎么样了！”马月兰飞奔过去，失声叫喊。 “疼，疼！”张富贵冷汗涔涔，一张脸没有丝毫血色。 “我买的大米白面，凭什么养你们这种废物？”许小鱼冷笑，“娘，这玩意偷偷潜入我们家，想偷大米，被言诺逮了个正着。” 张桂英一脸失望。 没想到娘家已经无耻到强抢的地步了。 “算了，我们回家。”张桂英直直走向许小鱼。 许小鱼眉头微皱。 她指了指张富贵兄弟：“我家言诺以为是贼，下手有点重，可能腿断了，你们赶紧请大夫治治，再有下次，可能就是直接砍了！” 她凶狠的样子，让张家的人不敢吭声。 张桂英什么都没说，仿佛没听到一样，已经走出了门外。 许小鱼追上去。 “娘，人是我打的，没有断，就吓唬吓唬他们而已。” “娘不该不听你的话！” “可不是，又浪费了五个鸡蛋，给天天他们吃不香吗？” 许小鱼嘟囔。 张桂英失笑，却又有点难过。 许四郎还在路口那等着许小鱼。 “娘，我跟四哥去镇上卖草药，你别胡思乱想，等我买肉回来。”许小鱼对张桂英说。 “你们去。”张桂英挥挥手。 许小鱼这才和许四郎往村外走。 “小鱼，张富贵的腿真的断了吗？” “没有断，但是至少要疼他一个月，不给点教训他们就不知死活，老是惦记着我们的口粮。” 她就是往张富贵腿上扎了点料而已，人不会死，却要生生疼够一个月。 末世变异的植物，可是玩毒的好东西。 兄妹两人去了药铺，董昌立刻让伙计带着许四郎去称鸡骨草算钱，他则将许小鱼拉到一边：“小鱼，我这有个病人得你去看看。” “什么症状？”许小鱼问了一声。 “病人一直说肚子疼，昨天下午开始疼，还发热呕吐，吃药也没见好转，我没办法，正打算请你呢。这家人有钱，你要是能治好他，诊金少不了的。” “那成，你带我过去！”许小鱼略微思索，便同意了。 她跟许四郎说了一声，便和董昌过去了。 这病人就在镇子上，距离董昌的药铺就步行一盏茶功夫。 门房一听董昌带了昨天救了人的大夫来，立刻将人请了进去。 这家的女主人看到许小鱼这么小，眼底掠过怀疑：“董伯，她就是昨天救了个断气男子的大夫？” 董昌连忙解释道：“夫人放心，小鱼的医术比老夫还要高明，她应该有办法的。” 夫人本想拒绝，可里头又传来丈夫痛苦的呻吟。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便让许小鱼进去了。 许小鱼一看，问了些问题，稍作检查，便确定他这是急性阑尾炎，要做手术。 “我治病不喜欢外人在场，请你们先出去。”许小鱼看向众人，沉声道，“他的病再继续拖延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你保证能治好吗？” “你不信我的话，就请别的大夫！” 许小鱼不喜欢被人质疑。 “你……”夫人被许小鱼态度气到了。 “夫人，你就信小鱼一次，她说能治，一定就能！”董昌连忙打圆场。 “要是治不好，或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别别怪我送你到官府！”那夫人咬牙道。 第26章 辛苦费 “你们出去，听她的！”床上的人厉声道，可惜病痛折磨得他毫无气势可言。 “老爷……” “出去。” 那夫人迟疑片刻，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小大夫，你动手！”那人看着许小鱼。 许小鱼点点头，转过身将房间里的门窗全部关上，又拿布盖住。 紧接着，她从空间里拿出一支麻醉针，趁着询问病人情况的时候扎了下去。 少顷，那人彻底睡过去。 许小鱼这才将手术要用到的工具全部取出来，又在蚊帐上挂了一盏手术灯。 拜末世恶劣的生存环境所赐，人类研究出各种运用在医学上的高科技产物，方便医生就地手术抢救和丧尸战斗受伤的人类。 消毒之后，许小鱼开始动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董昌和那位夫人在外头等了小半个时辰，许小鱼终于出来了。 “怎么样了？”那位夫人第一时间迎上去，“我家老爷怎么一直没吭声？” “他还没醒过来。”许小鱼淡淡地道。 幸好这人的阑尾炎不算严重，切掉之后，如果照末世前的医疗水平，还要小心缝合的伤口破裂。 但许小鱼有神奇的药泉，外加那微弱的治疗异能辅助，直接就让他的手术口愈合，只剩下一点淡淡的疤痕。 毕竟在这个时代，开膛破肚是邪魔歪道所为，许小鱼可不想为了赚这么点钱，把自己变成人人喊打的邪祟。 不过让许小鱼意外的是，她的治疗异能虽然很微弱，可效果却一点都不比末世的时候差，只是很快枯竭，需要慢慢恢复而已。 “你是不是把我夫君害死了？”夫人闻言，激动地抓着许小鱼。 许小鱼皱眉：“这位夫人，我可以谅解你担心你丈夫身体，但是请不要抹黑我的医术！” “赵夫人别激动，等赵老爷醒来再说，小鱼不会害人的！”董昌急忙上前。 赵夫人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屋子里忽然传来赵老爷一声闷哼。 赵夫人立刻松开许小鱼，提着裙子不顾形象飞奔进去：“老爷，你怎么样了老爷？” “我们也进去瞧瞧。”董昌其实也忐忑。 许小鱼率先迈步进去。 赵老爷脸色苍白，正抓着赵夫人的手说：“肚子不疼了，那位小大夫呢？” “老爷，你真的没事了？” “没事，现在就是觉得全身无力，肚子半点也不疼了。” 许小鱼这会走到床边，看都不看赵夫人，只跟赵老爷说：“在没有排气之前，不能进食。排气之后，要忌食，暂且先喝两天白粥。一会再安排个人，跟我到药铺取药。” “什么叫排气？”赵夫人急声询问。 “就是放屁。”许小鱼面无表情。 这么直白的话，让赵夫人一下红了脸。 “夫人，你刚才在外头的话我都听到了，小大夫医术高超，你快快道歉，要不是她，只怕我这命也保不住了！”赵老爷轻声道。 赵夫人知道是自己错怪了许小鱼，也不扭捏，冲着许小鱼福身：“对不起小大夫，我是太担心我家老爷的身子，一时激动胡言乱语，请小大夫见谅。” “算了。”许小鱼见多了，也没放在心上，“你们记住按照我说的话去做。” “是，一定谨遵小大夫吩咐。” “赵老爷你好好休息，没事的话就起来走走，但不要过于劳累。” “我记住了，谢谢小大夫。夫人，别忘了诊金。” 赵夫人点点头，将许小鱼送出去的时候，塞给了许小鱼一个鼓囊囊的荷包。 “小大夫，之前是我不是，你见谅一下，这是我们一点小小心意，还请收下。”赵夫人诚恳地道。 许小鱼没跟她客气，这是她劳动所得。 见赵夫人和赵老爷感情好，赵夫人又是愿意弯腰的人，许小鱼便多嘴说了一句：“夫人是不是每次怀孕，都没保住？” 赵夫人诧异地看着许小鱼。 “你怀孕了，这两天情绪过于激动，胎儿怕是又要有危险了。”许小鱼定定地道。 赵夫人猛地睁大双眼，下意识地抚上小腹。 成亲十年，初初那四年，怀过三次，可每次都见红没了，后来就再也没有动静。 这事一直是她心中的痛，所以这次丈夫发病突然，她才急得乱了阵脚，对许小鱼那样不客气。 “我、我真的有孕了？”她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 许小鱼点点头。 之前赵夫人抓她的时候，被她无意中发现的。 若是赵夫人后面还是那个态度的话，她不会提醒赵夫人的。 “小大夫，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求求你帮我保住我这个孩子，我给你磕头。”赵夫人红着眼，作势要给许小鱼下跪。 许小鱼赶紧扶住她：“你别乱动，本来就危险了，还做这么大动作，先进去，我再仔细诊断一下。” 许小鱼重新进屋，抓着赵夫人的手号脉。 很快，她就开了药方给赵夫人：“从今天开始，你要卧床休息，要保持心情平和，切记不要大起大落。我给你开的药，按三餐饭后服用。五天后，我会过来给赵老爷检查，再顺便给你瞧瞧。” “小大夫，谢谢你！”赵夫人热泪盈眶，俨然已经将许小鱼当成唯一的希望，“嬷嬷，一会你送送小大夫。” “诶！”嬷嬷哽咽道，抹着泪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夫人盼这个孩子盼了多久。 许小鱼又仔细叮嘱一番之后，这才离开。 到了门口的时候，嬷嬷又另外塞给许小鱼一个荷包：“小大夫，劳烦您多多照顾我家夫人。” “嗯，放心，有我在孩子一定能抱住孩子的，另外，吃的也要照我说的膳食做给你家夫人吃。” “一定的一定的!” 嬷嬷跟着去药铺抓好药走了之后，董昌长叹一声：“小鱼，你这医术我真是望尘莫及，我居然一点都没看出赵夫人有身孕！” 许小鱼笑笑，她打开第赵夫人给的荷包，里头大概有二十两的碎银，许小鱼分了三分之一给董昌。 董昌赶紧拒绝：“使不得使不得，这是你救回来的人。” “董伯不要跟我客气，这是辛苦费，下回再有这样难治的病人，你还可以找我。”许小鱼道，拿人手短，这样董昌就不会心里不舒服了。 许小鱼在某些事上，还是很会做人的。 第27章 说的就是你，小白脸 那一篓的鸡骨草，就卖了三十个铜板。 拿到钱的时候，许四郎美滋滋地算着每天三十个铜板，一个月就能赚一两银子了！ 结果许小鱼出去一趟回来，许四郎顿时觉得他手上三十个铜板它不香了。 堂堂男子汉赚钱能力不如小姑娘，许四郎想去静静。 “走啦四哥，我们回家。”许小鱼将银子收好，笑眯眯地招呼许四郎。 许四郎蔫蔫地跟在许小鱼身后，无精打采。 “四哥你干嘛了？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许小鱼察觉到他的低落。 “我觉得自己很没用。”许四郎如实说道。 许小鱼踮起脚，双手掐着许四郎的脸：“你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我们是一家人，不要分彼此。” “可是……” “可是什么，今天还想吃卤猪头肉吗？” “想！” 一说到吃，许四郎就满血复活。 “那我们就去买。” 肉铺的老板见许小鱼又来，非常热情。 许小鱼买了两只猪蹄，一个猪头，发现猪下水和猪血还在，许小鱼也要了。 肉铺老板很奇怪：“小姑娘，你怎么总是买些奇奇怪怪的？这猪下水可没人愿意吃，那么脏，我就不要你钱了，白送你！” “钱还是要给的，老板你给我个盆，我装猪血回去，改明儿来再还你。”许小鱼丢了十个铜板给老板，接着又问，“老板，镇子上有没有人专门卖鸡爪鸭爪的？” 老板很痛快就答应了，随后道“哪有人卖鸡鸭爪的？不过你要是想买，我觉得那边的菜馆可能有。” 许小鱼顺着老板的手看过去，看到了零零散散没几个人吃饭的菜馆。 这地方哪能有什么爪子卖？ 许小鱼放弃了，买了些豆腐就跟许四郎回去。 提着肉，许四郎美滋滋：“小鱼，晚上吃啥？” “一只猪蹄卤，一只红烧，保证香。” “我饿了。” …… 回到家，傅承彦看到许小鱼又买肉，有些讶异：“小鱼你又救人了？” “你又知道？”许小鱼斜睨着他， “因为有肉吃。”傅承彦笑道。 说真的，这段日子，他都被许小鱼养刁嘴了。 日后若是回去，怕是很难再吃到这些奇奇怪怪、但又很美味的菜了。 “小鱼你怎么又买这么多肉？”张桂英闻声出来，看到那两只猪蹄，别提多心疼了，这能买好些大米呢！ “娘，我要长身体，要吃好点，我不想当小矮子。”许小鱼知道张桂英是节俭惯了，可她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是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 “唉……”张桂英叹了口气，脸都红了，“我们哪能老是吃你的呢？” “你们救了我，我就算是养你们一辈子都是应该的呀！娘，快别说了，一会爹他们就要回来了，我们赶紧做午饭。” 张桂英还想说到点什么，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村里还没人能像他们家这样，一天三顿，还都是白米饭加肉！ 这样的日子，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进了厨房后，许小鱼悄咪咪地将今天的诊金交给张桂英：“娘，这是今天我看病赚到的，你快收好，以后想买点啥就买，别舍不得花，我的嫁妆我自己会赚。” 看着那十多两碎银，张桂英红了眼。 这傻闺女，怎么什么都给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留着！ 许小鱼将猪大肠清洗干净，做了个爆炒猪大肠、猪血汤、酸辣大白菜、回锅肉，在随随便便将香菜和葱爆炒加点辣椒的小酱蝶，午饭就做好了。 傅承彦看到猪大肠，再三犹豫不敢伸筷子。 但是许家的人却吃得非常香，等他下定决心尝一尝时，盘子已经空了。 许小鱼斜斜地看了他一眼：你继续嫌弃，辣椒仁都不给你留一个。 傅承彦摸摸鼻子，有些遗憾。 “这个猪大肠太好吃了，一点也不臭，小鱼，上回你说的酸菜炒猪大肠，酸菜做好了吗？”许有才吃得心满意足。 “还没呢，要过些日子。”家人喜欢，每天空盘，最开心的当属许小鱼。 “爹等着你的酸菜啊！”许有才摸摸肚子，“这才叫生活，你看看你们，以前都做的什么菜，孩子他娘，你也跟小鱼学学，别老让小鱼下厨，手都粗了，那是要给人治病的手。” “行了，就你啰嗦，我这不正在学吗？”张桂英瞪了他一眼。 其实许小鱼也就做菜，洗碗收拾那些，都是余氏和李氏抢着做的。 等许有才他们都去干活了，许小鱼开始洗糯米，准备做猪血糯米酿大肠。 傅承彦觉得很有意思，就在许小鱼身边蹲下：“要不要我帮忙？” “你会吗？”许小鱼反问。 “我可以学。”傅承彦看着她。 许小鱼真的是他见过最有意思的小姑娘。 该彪悍的时候够彪悍，该温柔的的时候很温柔。 而且从来没有哪个姑娘，能像她这样，面无表情地搅拌着猪血，把满手沾得都是。 许小鱼将糯米和猪血调匀之后，见傅承彦还蹲在那，便让他帮忙拿着小漏斗：“你抓紧这个口，我灌进去。” “好。”傅承彦没有一点嫌弃，挽起袖子照着做。 藏身不远处的暗卫见状，险些没从树上摔下去：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少爷怎么会做这种事？ 许五郎在屋檐下坐着，静静观察他们。 两人脑袋挤在一起，是不是碰到，从他那看去，分明就像是一对有情人。 “你抓稳呀，要掉了！”许小鱼责怪道，“你就会吃白饭吗？这点小事都没做好，长得好看的男人，果然没什么用！” 明明许小鱼说的是傅承彦，许五郎莫名有种躺枪的感觉。 因为四个小侄子都刷刷地朝他看来！ 许小鱼察觉到，生怕许五郎胡思乱想，赶紧抬头解释：“五哥，我说的不是你，养你我是心甘情愿的！” 傅承彦没忍住噗哧笑了。 许五郎顿时黑了脸，这话还不如不说！ “你还有脸笑？”许小鱼白了他一眼，“说的就是你，小白脸。” 暗卫听到这话，心咯噔一下，完了，这小丫头要遭殃。 第28章 突如其来的变老 上一个骂小白脸的，好像是被打断一手一脚。 正当暗卫开始为许小鱼叹息的时候，却听到傅承彦笑着说：“我的脸明明这么黑，你是怎么将我看成小白脸的？” 暗卫差点没从树上摔下去。 许小鱼冷哼一声：“因为我不是肤浅的人，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那我应该谢谢你的夸奖。” “脸皮真厚。”许小鱼嘀咕。 傅承彦好笑地看了许小鱼一眼， 她垂眸认真地将猪血和糯米灌到大肠里面，如羽扇一般的睫毛又长又翘，略显苍白的面容，不像寻常村里姑娘一般粗糙，反倒是细腻得像刚剥壳的鸡蛋。 许小鱼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姑娘！ 察觉到傅承彦的注视，许小鱼抬眸瞪了他一眼。 黑葡萄似的眼眸，圆溜溜的，分外可爱。 “看够了没有？再看要给钱啊！”许小鱼可没有这个时代的姑娘的羞涩。 傅承彦失笑：“先欠着，等我养好伤，联系到我的家人，再还你可好？” “你家人是哪儿的？”许小鱼问。 “在北边。”傅承彦没有直接回答。 许小鱼懒得问，傅承彦身手厉害，留在许家还能护着许五郎，免得张庆那群奇葩趁她不在来蹦跶！ 做好猪血糯米酿大肠后，许小鱼就支使傅承彦干活：“去生火，用蒸笼蒸。” 长这么大，傅承彦还是第一次被人吩咐干这些家务活。 “言叔叔我来帮你。”这些天在家，傅承彦教许天功夫，许天很喜欢他，主动跟上去帮忙。 许天的称呼让傅承彦有那么些许奇怪的感觉。 叔叔？ 他才十五岁而已！ 辈分突如其来的变老了。 许小鱼抱了一大把许有才中午收回来的豆子，以及一簸箕的花生放到许五郎面前：“五哥把这些花生豆子剥出来，一会我要用。” 许五郎默默地开始干活。 “阳阳、月月，你们也过来帮忙。”许小鱼招手示意三个侄子过来。 许小鱼将猪蹄拿出来，把猪毛拔干净清洗。 猪蹄切好之后焯水，然后丢到昨天的卤水里，开始生火煮。 “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看火。”许小鱼对傅承彦说。 “是，姑姑！”许天很积极，因为他知道晚上又有好吃的饭菜。 许小鱼从厨房出来，看到那天的芥菜已经蔫了，又开始做腌菜。 许五郎看着来来回回忙碌的许小鱼，升起一丝难得的好奇。 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又会医术又懂这么多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教出如此的孩子？ 可许小鱼却始终不愿意谈起她的亲生父母…… 许五郎眉头微皱，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种想要变得强大、能成为许小鱼靠山的念头。 …… 卤水浓郁的香味飘了出去。 大富村的村民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味道，纷纷好奇是谁家做了好菜。 结果一问，都不是。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看向了许家。 有些嘴馋的人，悄悄跑到许家院子外，果然是许家那边做的好菜。 “我昨儿个就闻到了这味道，我地乖乖，我这把年纪了，还没问过这么香的菜！” “自从那个小傻子变得正常之后，这许家最近好像过得越来越好。那许小鱼给人看病，最少十两银子，这两天都出去，不知道挣了多少。” “你们知道吗？现在那外来户一天吃三顿，顿顿白米饭加肉！” …… 村民们叽叽咕咕地讨论，满眼的羡慕嫉妒。 那上门狗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捡回来这个女儿！ 于是有些人的心思就活络起来，养不了许小鱼这样的女儿，可以娶个许小鱼这样的儿媳啊！ 许小鱼并不知道自己一道卤猪蹄又惹来什么麻烦，做好腌菜，收好晒着的豆子什么的，太阳已经下山。 许家的劳动力也从地里头回来，每个人都挑着一担子的黄豆。 “这大老远就闻到了我们家的菜香！”张桂英人没到，声音已经到了。 “奶奶，今晚吃猪蹄，好香的，姑姑已经给我们尝过了。”最小的许星颠颠地跑过来，奶声奶气地跟张桂英说，“星星肚子叫了，就等你们回来吃饭饭。” “你们快洗手，马上吃饭。”许小鱼端着卤好的猪蹄，还有豆腐花生黄豆，以及猪血糯米酿大肠，另外加一盘青菜。 原本不觉得饿的许家人，一闻到这香味，立马觉得饥肠辘辘。 正当大伙吃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敲门。 许小鱼：“……” 这些人都长着狗鼻子，专挑别人饭点来的吗？ “我去看看。”许四郎起身。 “我去，你们继续吃。”许小鱼将许四郎按回去，径自走了去开门。 敲门声很急促，带着些许哭腔：“小鱼在吗？求求你们开开门。” 话一落音，门就打开了。 外头站着的是个典型饱受生活折磨的中年妇女，一看到许小鱼，她就扑通跪下：“小鱼，求求你救救我当家的！” 许小鱼眉头一皱，她对这个人印象不深，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正要开口说她之前立下的规矩，张桂英却匆匆出来了：“来福家的，你这是怎么了？小鱼，这是你来福叔媳妇，经常帮我们的。” “小鱼，求求你救救我当家的，我现在拿不出十两银子，可我砸铁卖锅都会还你的。”来福家的砰砰磕头。 “你掀起来，到底什么事你说清楚。”张桂英赶紧将她扶起来。 除了许五郎和几个孩子，其他人都跟着出来了。 “我当家的今天给人检修瓦面，从屋顶上摔下来，两条腿都摔断了，如今是出的气进的气少，根伯让我给十两银子才肯救人，我知道你昨天在镇上救了一个断气的人，求求你救救我当家的。” 来福家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就要昏过去了。 “刘来福和我们一样，都是外来户，平时村里也就他们家和我们往来，有时候秋收赶不及，他们两口子还会来帮忙。”许二郎赶紧跟许小鱼说。 “等会，我去拿点东西。”许小鱼转身入房，从空间里拿出一套针，接着才跟他们一道过去。 刘来福家门口已经挤满了人，那个铃医正在院子里大放厥词：“十两银子，一钱都不能少，不然就等着给刘来福办后事！去请许小鱼？许小鱼要是能保住刘来福的腿，我立马去粪坑吃屎。” 第29章 人死了别怪我 “好啊，那希望你说到做到！”许小鱼皮笑肉不笑地接过铃医的话，“你要是不吃，我也一定会将你丢进粪坑里！” 铃医循声望去，脸色瞬间惨白。 许小鱼已经越过他，踏入刘来福的家。 “不过是撞大运救了个人而已，得瑟什么呢？还真以为自己是神医，能救刘来福？” “呵呵，反正死人也跟咱们没关系，人家爱折腾就折腾去，反正十两银子没了，一张破席卷着刘来福扔坑里埋掉就是！” “说得没错，刘来福死活跟我们也没关系，既然刘家那么信许小鱼，那咱们就瞅个热闹，到时人死了，张家的谁也别动手帮忙！” …… 来看热闹的基本上都是张氏族人，许小鱼怼铃医，自然让他们同仇敌忾，一致针对许小鱼。 许小鱼一进房间就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血淋淋的伤口，十分骇人。 刘来福疼得已经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你们先出去，我来处理伤口。”许小鱼转身看向刘家的人。 “我留下帮你。”来福家的赶紧说道。 “不必，都出去，在没有我允许之前，谁也不能进来，否则人死了别怪我。”许小鱼冷声。 刘家瞧见许小鱼冷肃的神情，到了嘴边的话没敢再说，赶紧退了出去。 许小鱼反手将门关上。 张氏族人见状，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刘家的，让那个臭丫头在里头折腾，只怕是你们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来福了！” “哪个大夫治病是连人都不让靠近的？许小鱼一定有鬼，刘家的，准备砸铁卖锅的埋刘来福，你们石头坳的田不错，要是急着用银子，我可以行行好买了。” “你家丫头长得不错，卖到镇上应该值些银子。” …… 刘婆子气得浑身发抖，正要骂人，里头却传出了许小鱼挟裹着雷霆之怒的声音：“再嚷嚷，信不信我出去一个个打断你们的腿！” 傅承彦和许有才刚好赶来，傅承彦接过话头，阴恻恻地道：“小鱼在忙，我可以代劳！” 天色将晚，他脸上又因为许小鱼弄出的胎记显得格外恐怖，再加上那冷锐阴沉的眼神，就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一样，吓得张氏族人一阵哆嗦。 刘家的院子总算安静下来。 张桂英扶着刘婆子，轻声安慰：“小鱼一定能治好来福的，婶子你别瞎想，只要人活着就有盼头。” 刘婆子抹泪：“这贼老天先想收人走，怎么就不收我老太婆呢？我们刘家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儿子？” 张桂英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傅承彦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听着里头的动静，目光平静。 他一点都不担心刘来福会死！ 当初他这么重的伤，许小鱼都能救回来，断腿对许小鱼来说更不是难事！ 而里面的许小鱼，面对刘来福的两条腿，却高度紧绷着神经。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松懈下来。 她给刘来福用了空间里药以及药泉泉水，减缓断腿给刘来福带来的痛意，再将双腿用木板固定住。 打开门的一刹那，迎面而来的风让许小鱼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了。 “小鱼，怎么样了？”刘婆子第一时间迎上去，颤声问道。 “放心，只要好好休养三个月，来福叔就能活蹦乱跳了。”许小鱼揉了揉眉心，“这段时间，好好躺在床上别乱动就好。” 用了药泉泉水，其实个把月就能恢复了，但许小鱼不想又因此引起非议，便说了个保守的时间。 “小鱼，这是真的吗？我们家来福他的腿能治好？” “能，你们只不过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吓住了。”许小鱼说这话的时候，看向躲躲闪闪想要跑的铃医。 “根伯，我已经把人救回来了，你还记得刚才说过的话吗？”她阴恻恻地喊住铃医。 铃医冷汗涔涔，心胆俱裂：“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而且你说刘来福活着就活着？有谁亲眼所见了？” 此话一出，刘家人的心也咯噔一下。 许小鱼上前，揪着铃医的后领就往里头去：“您老亲自瞧瞧，不就知道了？” 铃医魂飞魄散：“许小鱼你放肆，赶紧给我放手！” 话刚说完，人就被一甩，差点摔跪在刘来福床边。 刘婆子他们也跟着进来了，看到醒过来的刘来福忍不住红了眼：“来福你怎么样了？” “娘，是儿子不孝，让娘担心了。”刘来福声音嘶哑，说话很费力，“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来福家的热泪盈眶。 在许小鱼过来之前，刘来福一脸死相，仿佛随时要断气一样，张嘴都费劲。 哪能像现在这样说得出话？ “根伯，听到了吗？”许小鱼冷冷一笑“是时候履行您的承诺了。” 铃医如坠冰窖，遍体生寒：“小鱼，我是长辈，不过随口一句话而已，我也是为你好，怕你……” “别废话。”许小鱼二话不说就拖着铃医往外走。 这老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许小鱼可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铃医拼命挣扎：“放开我，许小鱼，我警告你放开我！” 外头的张氏族人闻声，纷纷上前拦住许小鱼。 “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大富村，还轮不到你一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小野种撒野。” “立刻放开根伯，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小丫头片子，是不想在大富村住下去了是不是？” …… 瘦小的少女，形单影只，对上张氏族人却丝毫不落下风：“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傅承彦快步上前，从许小鱼手中抢过铃医，几个起跳纵落，就已经跃出了包围圈。 下一刻，‘扑通’一声响起来。 “啊……” 铃医的惨叫紧随其后，响彻整个大富村！ 第30章 化成灰也认得 “男人呢，就要说到做到，别欺负小姑娘。”傅承彦捂着鼻子，剑眉紧紧拧在一起。 许小鱼这都是凶残手段？ 铃医被丢下粪坑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咕噜地呛了口进去，恶心得他当场就吐了起来。 此时天已经黑了，众人看不到铃医，却能听到他在里头挣扎的水声。 许小鱼冷冷一笑：“我不喜欢热麻烦，不代表我乐意让你们时时刻刻苦来找我麻烦。” 接着，许小鱼将来福家的喊到一边，交代要注意的事项以及禁忌的吃食，并让她条件允许的话买些猪骨头回来煲汤给刘来福喝。 来福家的牢牢记下，最后她羞愧地道：“小鱼，那十两银子我……” “以后再说，你现在也没银子，先抓药养好来福叔的腿再说。”许小鱼打断她的话。 一看就知道刘家跟许家一样，一穷二白。 她也就用了些空间的止痛药和消炎药而已，她并不心疼。 “一会你让人来我家，我给你开个药方，你明天去镇上抓药。至于外敷的，我明天早上上山找找，能省一点是一点。” “谢谢你……” 来福家的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嗯，如果半夜来福叔有什么不舒服，你一定要来找我，别觉得不好意思。” “好。” 叮嘱完之后，许小鱼这才转身回去。 “言诺，走了。”许小鱼招呼傅承彦。 那个好看的一少年，站在真的太糟蹋了。 傅承彦又踹了铃医一脚，这才放过铃医。 他慢悠悠地跟在许小鱼身后，发现许小鱼脚步有些虚浮。 傅承彦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抱起许小鱼，疾步往许家的方向奔去。 “诶……”张桂英想喊住他的，结果转眼间人就不见了。 许小鱼也愣了一下，刚才救刘来福的时候，这小身板透支得厉害，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 夜色很黑，许小鱼只能隐约看到傅承彦俊颜的轮廓。 “放我下来。”过了一会，许小鱼捶了他一下，挣扎着想要走路。 “别动。”傅承彦悦耳的声音，在夜里格外的清晰，“夜路黑，容易踩坑。” “那你走的不是夜路？” “我是习武之人，与你不同。” 许小鱼嘀咕了一句：“习武又怎么样，还不是我救回来的？” 傅承彦闻言，不由得一笑。 他没有反驳许小鱼。 这条命确实许小鱼捡回来的。 “下次出诊带上我。” “带上你干嘛？” “帮你教训瞎嚷嚷的人。” “不！”许小鱼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是伤患，我从不让伤患保护我。” “你保护我啊。”傅承彦眨眨眼。 许小鱼面无表情：“吃软饭不好，容易拉稀。” 傅承彦：“……”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许家。 许五郎看到傅承彦抱着许小鱼进来，顿时拉下脸：“言诺，男女授受不亲，请放下我妹妹。” “小鱼累了，走不动。”傅承彦理直气壮。 许星歪着脑袋想了想：“娘每次说累，爹就这样抱她。” 许小鱼：“……” 许五郎因为这话，苍白的脸悄悄染上了些许红晕。 倒是傅承彦神色不变：“星星，小孩子这么晚不睡，以后就长这么高，哥哥们都像我跟你五叔一样，你会当一辈子的小豆丁。” 许星立刻被吓到：“娘、娘，我要睡觉觉。” 李氏一出来，他就扑到李氏怀中：“我不要当小豆丁，娘快哄我睡觉。” 李氏哭笑不得。 等李氏抱着许星回房之后，张桂英他们也回来了。 “饭菜还在锅里热着，先吃了饭。”李氏又出来了，“娃他们已经吃了。” “你们呢？”张桂英问。 “等你们回来一起。”李氏笑道，“来福没事了？” “那可不，我闺女出手，哪有治不好的？”许有才无比骄傲。 许五郎目光复杂地扫了眼许小鱼，却发现许小鱼一脸疲惫，似乎连话都不想说。 许小鱼知道许五郎在观察她，她假装不知道。 吃过饭后，许小鱼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余氏她们知道许小鱼劳累，特地烧了一大锅的水，给抬到许小鱼房间里，让许小鱼泡澡。 许小鱼领了她们的心意，舒舒服服地泡在在热水里，惬意得不行。 夜深人静。 许家的人都在熟睡，一道身影悄然离开许家，来到村外的河边。 那儿已经候着两个人了，一看到来人，立刻跪下来，哽咽道：“世子爷您没事就太好了，现在满京城都在传世子爷您葬身虎腹，幸好今日林四发现世子爷……” “行了，你家世子爷还没死，把马尿省回去，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傅承彦低声问道。 “爷化成灰，属下也认得。”林四抽泣道。 傅承彦一脚将他踹到河里去：什么玩意？ 林一赶紧道：“爷，您打算何时回京？” “暂时不回，对了，我还活着的事别泄露出去，另外，你去准备一件事。”傅承彦示意林一过来，低语了几句。 “是，属下马上去办！”林一领命。 林四从河里爬上来，委屈地道：“世子爷，你又踹我。” 傅承彦嘴角抽了抽，他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挑了这么个人在身边！ 一天到晚就像个哭包真的是……时时刻刻想宰了。 “行了，麻溜滚出爷视线，没有联络你们，别再在大富村出现。”傅承彦冷声道。 “那怎么行，属下要保护世子爷……” “上回你保护住你家世子爷了吗？” “属下失职，请世子爷责罚。” “赶紧滚。”傅承彦有些不耐烦。 两个暗卫深知傅承彦的性子，不敢再逗留。 正要转身，傅承彦忽然喊住他们：“身上有银子没？” 林四转过身，热泪盈眶：“世子爷终于记得银子的事了，属下已经准备好了，世子爷可以拿银子砸死那条小鱼……” “滚……”傅承彦拿过银子，就踹他们走，“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你家世子爷被人说吃软饭你脸上有光吗？ 什么傻子暗卫来的？ 要不是能接他十招不败，老早就让林四刷恭桶去了！ 第31章 小命要紧 傅承彦拿到银子，赶走了暗卫，悄悄回到许家。 无人知道，这一夜发生过什么。 第二天天一亮，许小鱼就爬起来，做个面疙瘩做早饭。 用过早饭，许小鱼就背起小背篓，准备先去看看刘来福的情况，然后上山给他挖点药。 空间里也有治这种伤的西药，但许小鱼不愿意拿出来用。 末世人都有危机感，喜欢将东西囤起来，能用现成的绝对不会碰积蓄半分。 “小鱼，等等我，我与你一起去。”傅承彦第一次毫无形象地边吃东西边说话。 许小鱼一脸嫌弃。 “娘，你今天就在家里守着，我跟言诺上山。”许小鱼跟张桂英说。 许四郎赶紧抢先道：“小鱼我跟你一块去，不然又不知道村里那些嘴没把门会胡说什么。” 许四郎那防贼的样子，让傅承彦眉梢微微一挑。 “算了，你跟爹早些把地里的豆子收回来，过几天可能要下雨了。”许小鱼拒绝。 许家是外来户，没有多少田，全靠他们自己到山上开荒，种的全是黄豆，距离又远，收了好几天也没有收好。 “可是……” “没关系，旁人说什么由得他们去说，又不要他们娶我。” 许小鱼知道许四郎的意思。 张桂英倒是挺喜欢傅承彦的，不过为人母亲，再怎么样也不会心大由着孤男寡女上山的：“就听你四哥的，让他一起。” 母亲大人发话，许小鱼也不好拒绝。 于是一行人去了出发去刘来福家。 刘来福的情况比昨天好多了，只是断腿本来就疼，就算是许小鱼给他用了药泉泉水，昨晚还是疼得他一夜没睡。 “小鱼，真的谢谢你。”刘婆子拉着许小鱼的手，千恩万谢。 许小鱼习惯了村里人的恶意，一时间倒是有些不太适应。 “小鱼，这鸡蛋饼是我刚烙的，你拿去吃。”李秀梅从厨房出来，递给许小鱼几个热乎乎的饼，“今年你要上山，我让春兰跟你作伴，有什么你支使她就是了。” 刘来福比许有才年纪小，总共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刘春兰今年十五，圆圆的脸蛋看着很喜庆，听了李秀梅的话，大大咧咧地冲着许小鱼笑。 “好。”反正已经两个拖油瓶，也不差这一个。 于是刘春兰也背着背篓，跟着许小鱼三人一道出发。 许小鱼将背篓丢给傅承彦，许四郎便接过刘春兰的。 刘春兰很活泼，跟许四郎互相抬杠贫嘴，这一路气氛倒也显得融洽。 傅承彦则默默跟在许小鱼身边，山路不好走的地方，他都下意识去扶许小鱼。 许小鱼以为刘春兰很快就会喊累，没想到爬山却不比许四郎差。 傅承彦习武之人，伤势恢复得七七八八，自然也不会累。 只有许小鱼，成了拖油瓶。 她再厉害，也架不住这具身体体质不好，还没调养过来！ 见她实在吃力，傅承彦将背篓塞给许四郎，二话不说在许小鱼面前蹲下：“我背你。” 许四郎瞪了他一眼：“要背也是我背，你别占我妹妹便宜。” 傅承彦凉凉地看着她，幽幽的眼神，让比他大的许四郎心里发憷。 “我自己能走。”许小鱼绕过傅承彦，“你还是顾好自己。” 傅承彦看着许小鱼的背影，摸摸鼻子。 不付医药费，怕是在小姑娘的小白脸的形象会越来越深刻。 到了山上，在许小鱼的指导下，倒是很快找齐了需要的药材。 装满了背篓，许小鱼看向傅承彦：“你不是说打猎还债吗？” “你想吃什么？”傅承彦反问。 “言诺哥还会打猎？”刘春兰看着傅承彦，她一点也没有因为傅承彦现在面容恐怖而有一丝嫌恶或者是害怕。 “嗯，运气好能猎到。”傅承彦谦虚地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的，话刚落音，就窜出了一只体型庞大的野猪。 许小鱼：“……” 这是走了狗屎运吗？ 许四郎和刘春兰立刻变了脸色。 许四郎颤声道：“一猪二熊三老虎，别逞强了，小命要紧。” 刘春兰也道：“没错，小鱼，言诺哥，快爬树。” “你们三个上去，我来对付。”傅承彦抿抿唇，握着手中的镰刀。 “那怎么行！”许四郎不同意，“我对付它，你们三个上树。” “上去！”傅承彦神色一凛，目光顿时冷锐起来，威势迫人，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许四郎一下被骇住。 “听他的。”许小鱼开口了。 许四郎和刘春兰当机立断，赶紧朝最近那棵树爬上去。 许小鱼没上去，她闪身来到另一边。 “小鱼，快上来。”许四郎和刘春兰都急了。 “嘘！”许小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而傅承彦这会也朝她看过来。 许小鱼示意：你忙你的别管我。 野猪大概是感受到傅承彦的不好惹，踟蹰了片刻，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冲过来。 许四郎和刘春兰的心调到嗓子眼上。 见识过傅承彦身手的许小鱼，倒一旦都不担心傅承彦。 她担心那头野猪，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屈辱地死在一个少年手下。 野猪冲过来时，傅承彦侧身一闪，野猪一头撞上了他身后的那棵大树上，疼得凶狠地嚎叫出来。。 许小鱼：“……” 别人守株待兔，他这是守株待猪，野猪自己送上门来？ 不过发狠的野猪非比寻常，疯狂地攻击傅承彦。 傅承彦并没有施展武功，只是凭借树木地形后退躲避野猪的攻击。 两刻钟后，中了数刀的野猪奄奄一息倒下去。 傅承彦坐下来休息。 许四郎不敢置信：“野猪死了？” “嗯。”傅承彦点点头。 许四郎哧溜地从树上滑下来，跑到已经死透的野猪边上，用手戳了戳：“言诺，你真的太厉害了！” “我说过我会打猎。”傅承彦看向许小鱼。 许小鱼撇撇嘴，人都会杀了，打猎算什么？ 她并没有像许四郎和刘春兰一样兴奋。 相反，她走过来，一把抓住傅承彦的手腕号脉。 “救你不容易，你瞎折腾把自己折腾伤势复发而死的话，可别怪老天爷没有再给你派神医！”许小鱼没好气地答道，明明能一击毙命，非得装逼。 为了什么？ 第32章 我这是在夸他 生于末世的许小鱼并不知道，雄孔雀求偶的时候会开屏。 所以她也不懂傅承彦这么装逼是干什么。 “幸好内伤没有复发，不然你准备着收拾收拾住棺材！”许小鱼没好气地甩开他。 傅承彦并没有在意许小鱼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许小鱼号脉的地方，总觉得那一处格外的柔和。 “言诺哥还受伤？”刘春兰一脸紧张，“现在没事？” “没事，死不了，只是这野猪，他恐怕不能抬了。”许小鱼看了傅承彦一眼。 “不碍事，有我跟许四哥呢，你们两个背背篓就好。”刘春兰忙道。 “你能行吗？”许四郎一脸怀疑。 刘春兰挥挥拳头：“别小看人哦，我爹的担子我都能挑起来，诶，你别废话了，行不行的？赶紧干活了，早些回去方便把这野猪清理，不然等到明天就不好弄了。” “没事，我来也行。”傅承彦表示。 “不，你不行！”许小鱼砸场。 傅承彦：“……” 总觉得这条小鱼话中有话怎么回事？ 他不行？ 他很行！ 刘春兰已经麻利地开始砍树，许小鱼也一道帮忙。 要是没有别人的话，许小鱼自己就能把这大家伙丢到空间里带回去。 不过人多没办法，不能暴露。 做好简易的架子后，许四郎和刘春兰两人就将野猪放上去，还真晃晃悠悠地抬着回去。 许小鱼和傅承彦跟在他们身后。 看得出来许四郎和刘春兰都兴奋，对傅承彦充满了崇拜。 许小鱼撇撇嘴，那是他们没见识过她的能耐！ 傅承彦故意落后许四郎一些。 许小鱼以为他伤口疼，也跟着放慢脚步：“以后还逞能不？伤患就要有伤患的自觉，装什么大英雄呢？中二是种病，得治。” 傅承彦呆萌地反问：“中二是什么？” 许小鱼：“……” “就是你这种将自己当成大英雄的行为，就叫中二。” “那你救我，算不算中二？” 许小鱼凉凉地瞥着他：“我那叫见义勇为！” 傅承彦抿嘴轻笑，哪怕是俊颜涂得黑漆漆，仍旧让许小鱼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见鬼了！ 弄得这么丑，怎么笑起来还觉得好看呢？ “嗯，小鱼是见义勇为的巾帼英雄，我是犯中二病的少年。”傅承彦笑够之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跟你瞎说。”许小鱼觉得这话里头有陷阱，并不愿意踩进去。 傅承彦见状，有些许遗憾，他还等着许小鱼接话呢！ 可惜，这条小鱼有时候太狡猾，并不上当。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慢？快些跟上呀！”许四郎发现许小鱼他们落后，回过头大声喊道。 不知为何，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许四郎莫名觉得他们很般配。 许四郎顿时唾弃自己，为了一头野猪，真的就想卖妹妹！ “来了。”许小鱼大步往前走，不忘提醒傅承彦，“你也快些。” “好。”傅承彦应下，却依旧慢吞吞地跟在后面，望着前面那娇小的背影。 以前过的什么日子？怎么能瘦成这样？ 明明有一身好医术…… “言诺，你属乌龟的吗？”许小鱼突然回过头。 傅承彦哑然失笑，那条小鱼瞪圆眼睛的模样，怎么这么活泼可爱呢？ 真像园子里那条抢东西最厉害、但身形又是最小的锦鲤。 傅承彦快步追上许小鱼。 许四郎开心地唱起村民们在田间干活时哼的山歌。 许小鱼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忍不住打击许四郎：“四哥，刚才我觉得就应该你来对付这头野猪的，你唱唱歌，这野猪就能倒地身亡，多好的音波攻击。” “小鱼儿，你怎么能这么埋汰我？”许四郎不满。 “言诺，春兰，你们说我四哥能不能把野猪唱死？”许小鱼问。 刘春兰觉得许四郎唱得挺好的：“不会啊，我觉得许四哥唱得比他们唱得好听。” 傅承彦却道：“你确定这山歌能唱死野猪？” “是！”许小鱼理直气壮。 “啧啧啧，你太小看四哥了，他要山上唱这么一天，我们可以直接带着木头车来捡猎物。要是唱上那么几天，能赚不少银子。”傅承彦一本正经。 许四郎吐血。 许小鱼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够之后，她又瞪傅承彦：“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四哥？” 傅承彦道：“我这是在夸奖他。” 许四郎哭唧唧：“春兰，我唱得真那么难听？” “不难听的，许四哥，他们就是跟你开玩笑。”刘春兰安抚道。 许四郎这才平衡了一些。 四人说说笑笑，很快到了山脚。 有村民看到许四郎和刘春兰抬了这么大一只野猪，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从村子走过的时候，许四郎昂首挺胸，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抬的是也野猪。 在众人羡慕和震惊的眼神中，许四郎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有人开始阴阳怪气： “这么大一头野猪，就他们四个能打到？怕不是捡了张东亮的漏？都是半大小子，有那本事？” “我觉得也是，赶紧让张东亮来认，别辛辛苦苦忙活了，好东西却被人别人拿了。” “嘿，外来户就是外来户，除了偷鸡摸狗，就干不了别的！” …… 许四郎可听不得这话，当下就停下来怒道：“你们瞎了吗？没看到这野猪是被砍死的？什么叫我们偷鸡摸狗，我们凭本事打死的野猪，你们凭什么说我们偷？” “呵……以前也没见你们打过野猪，这会四个人上去，就打到野猪，不就是盯着张东亮昨天才上山装了陷阱吗？”开口的正是张大石。 张东亮是村里唯一一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只是张东亮父母早逝，如今一个人住着，村里人嫌他晦气，也不和他来往。 而且，张东亮脾气也不太好，之前他的叔叔想拿他猎物，差点没被打了！ 张大石就是希望，张东亮出手，好好教训许小鱼这对兄妹。 “那你是看到我们偷了？”傅承彦淡淡地开口。 “山上抬回来的，除了偷，还是什么？”张大石对上傅承彦，莫名的有些发憷。 就在这时，有人幸灾乐祸地喊：“东亮来了！” 【ps：剧情需要，不要吃野味不要吃野味不要吃野味，重要事情说三遍】 第33章 一个也别想躲掉 张东亮没理他们，径自来到许小鱼几人面前。 许小鱼看向张东亮，他面容冷肃，左眼角处有道狰狞的刀疤，身上透着煞气，确实像是上过战场杀人的。 许四郎和刘春兰顿时两腿一软。 “我、我们……”刘春兰想解释，可舌头却像打结了一样半天说不出。 “你们很厉害。”张东亮淡淡地开口。 “哈哈哈，让你们偷东西，这回死定了？” “东亮你可别心软啊，一头野猪卖掉，能抵你平时多少山鸡野兔，你可不能让人偷了去。” “就是，有些事不能纵容，一定要好好教训！” …… 村民七嘴八舌地怂恿张东亮，似乎恨不得张东亮立刻打死许小鱼。 许小鱼眉头微皱，不悦地看向张东亮。 要是他敢说这野猪是他的，她保证将他打成猪头，抢人物资如同杀人父母！ “我为什么要教训他们？”张东亮冷冷地反问那些人，“没本事的人，才会认为所有人都像他一眼废物，我张东亮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昧着良心抢别人东西！” 此话一出，刚才还兴奋地等着许小鱼遭殃的村民一下子噤声。 张东亮又讥诮地道：“仗着人多欺负外来户有什么用？有能耐的，先跟隔壁村把田水争赢了再说话！” 许小鱼眉梢一挑，这家伙的画风倒是与众不同啊。 “如果你们要卖野猪的话，最好卖给县城里的桃源居，他们比较公道。”张东亮看向许四郎，“一些蚂蚱乱蹦，别放在心上。” “亮哥，我……” “回去。” 张东亮说完，便转身往回走。 经过那些村民的时候，他冷声道：“下次再敢到我面前挑事，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闻言，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面露惧意。 “走。”许小鱼招呼道。 “呸！”许四郎啐了一口，“搅屎棍。” 那些人敢怒不敢言。 许小鱼走出了两步，又回过头看着他们：“你们应该庆幸，张东亮是个讲道理的人，不然今天的你们一个也别想躲掉！” 这话让他们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傅承彦扫了他们一眼，默默走了。 回到家，许五郎看到野猪，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他走过去，看似平静地打量四人一眼，没发现有人受伤，微皱的眉头这才舒展。 许天几兄弟，既新奇又激动，围着野猪团团转，时不时伸手戳一下，还惊叫出来。 “四叔，这是谁打的野猪呀？”许阳歪着脑袋问。 “是他。”许四郎指了指傅承彦，“你言诺哥哥一个人杀的哦。” 傅承彦：“……” 这突如其来的占便宜怎么回事？ “是你小姑姑帮我的。”傅承彦摸摸他的头，“我和她合力杀掉的，厉不厉害？” “哇，你们好厉害！”许星跳起来拍手。 你们这两个字，让傅承彦很满意。 许小鱼也没说什么，打发许天去厨房生火烧水。 “四哥，我先去一趟来福叔家。”许小鱼对许四郎说，随后挑出给刘来福的药，跟刘春兰一道去了刘家。 刘来福正躺在床上，疼得哼哼唧唧。 许小鱼将药材处理好之后，给刘来福敷上。 刘来福疼得满头大汗。 “我明天会过来给你换药，伤口别碰水，这段时间就让婶子给你擦擦身子就好。”许小鱼对刘来福说。 刘来福忙点点头。 “这药里头我加了镇痛效果的，晚上你就不会那么疼了。” “谢谢了你小鱼，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谢谢你。” “你好好养身子，那些以后再说。对了，今儿个在山上猎到一头野猪，我爹娘他们没回来，婶子你过去搭把手。”许小鱼看向李秀梅。 “秀梅你去，家里有我呢。”刘婆子催促，“别一会误了时间。” “成，那娘我先过去了。”李秀梅很爽快。 刘来福的腿有保住的希望，李秀梅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虽说日子艰难，可家里男人没倒下，那就是最大的希望。 李秀梅走了之后，刘婆子拉着许小鱼的手，千恩万谢：“小鱼啊，要不是你，我们这个家就散了，以后你们许家有什么用得上刘家的地方只管说。至于药钱，我们一定会慢慢还给你的。” “不急，等你们过了眼前难关再说。”许小鱼笑，也没说不收。 刘婆子松了口气，眼下他们是真的拿不出银子，不过人活着总能还清的。 “刘婆婆，我也得回去了。对了，要是那家人以我娘名义问你们要银子的话，别给知道吗？”许小鱼未雨绸缪。 张桂英娘家这么奇葩，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 提前叮嘱，免得刘家白白丢了银子。 “好，老婆子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他们的，你放心。” “嗯。” 许小鱼这才回去了。 锅里的水已经烧开，张桂英也从菜园子里回来。 几个人忙活了一个时辰，终于将野猪清理好。 许小鱼征得傅承彦同意，将一半的野猪给了刘家。 李秀梅一脸震惊，去连忙推辞：“不行不行，这是你们辛辛苦苦打到的，小鱼救了我们当家的，我已经感激不尽，这野猪万万不能要。” “是春兰姐跟我四哥抬回来的，你就别推辞了，拿去换些钱抓药也好。”许小鱼道。 李秀梅怎么看不出许小鱼是在帮她？ 她顿时红了眼，却依旧不肯要：“小鱼，抓药的钱婶子拿得出来。如果你真的想帮婶子，就给些筒骨我。” 许小鱼见她坚持，也不能硬塞给她，只好把筒骨剔出给她，另外又给了一条后蹄和五斤肉：“春兰姐背回来也辛苦，你再说不要，我可不高兴了。” 李秀梅没办法，只好收下。 许小鱼上山猎到一头野猪的事，已经在大富村传开。 嘴馋的刘氏，又开始怂恿张庆去许家要猪肉。 张庆本想去，可架不住刘氏劝，便挺直腰板去问。 两人快到许家的时候，正好看到李秀梅提着肉出来。 刘氏眼珠子一转，立刻拉住张庆：“你瞧瞧你生的好女儿，这可得十多斤的肉，就这么给了外人！不成，我们得要回来，凭什么便宜他们？” 张庆深以为然，于是拦住了李秀梅。 第34章 小鱼儿的未婚夫 “肉给我！”张庆伸手就抢，“这是我女儿的东西，你凭什么拿？” 李秀梅并没有防备，猪腿和肉就这么被抢了过去。 她一脸懵逼：“庆叔，这是桂英分给我的。” “什么分给你的？你欠他们家的药钱给了吗？我可是听说小鱼救了你男人的命，你可别仗着他们都是老实人，就偷别人东西！”刘氏上前叉着腰，将张庆护到身后。 “庆婶，你可得讲道理，我没有偷，是小鱼说春兰帮忙抬野猪分给我的。”李秀梅想要抢过来。 到嘴的肉交出去，那不啻于割刘氏的肉。 “老头子你先回去，这里有我。”刘氏回头对张庆说，准备拖住李秀梅。 只要肉到了他们家，谁也别想抢走。 “庆叔庆婶，你们不能这样，这是小鱼给我的。”李秀梅急了，她还想着好好给刘来福补补身子，这一下子被抢，她哪里愿意。 “哼，我就知道是你偷的，你再敢往前一步，我们就去见村长，我看村长帮你还是帮我？”刘氏冷笑，威胁李秀梅，“你们是外来户，还想不想在大富村继续生活了？” “你……” “你什么你，赶紧回家去。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小鱼面前胡说八道，你看我饶不饶你？” 刘氏说罢，转身就走。 肉抢到手，一会再让张庆找张桂英要，这下终于能好好吃顿肉了！ 想到这，刘氏两眼放光，仿佛已经嗅到了煮熟的香喷喷的肉。 李秀梅急得团团转，追上去哀求：“庆婶，那真的是小鱼分给我，让我拿回去给我当家的补补身子，你就行行好还给我！” “什么你的？我呸，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抢我东西不成？”刘氏一推李秀梅，耷拉的眼皮越发显得她刻薄，“小鱼救回你男人已经是你们前世修来的福分，你还拿她东西你要不要脸了？” 李秀梅被刘氏的无耻气得涨红了脸。 刘氏加快脚步，就跟后面有鬼追似的。 以前张氏族人就没少欺负刘家。 李秀梅也没怎么难过，忍忍就过去了，可现在她突然一下子就绷不住，崩溃地哭了起来。 正好许三郎回来，瞧见李秀梅哭得这么伤心，赶紧拖着瘸腿上前询问：“刘婶，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李秀梅听到男声见是许三郎，赶紧抹泪，胡乱扯了个借口：“没事，就是来福两条腿断了，我这心里难受又不敢在家里哭，这才……哎，让你笑话了。” “那来福叔现在怎么样了？”许三郎急声问道。 “腿保住了，就是受罪，多亏了小鱼，要不是小鱼，只怕是……” “小鱼……” “哦，对，你出门这么久了，怕是还没知道小鱼已经恢复正常了？她会医术……” 李秀梅话还没说完，许三郎已经跛着脚往许家的方向跑去。 李秀梅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只是被打断之后，她也哭不出来，更没有去找张庆把肉要回来的勇气。 毕竟，那是张桂英娘家。 李秀梅仔细擦干眼泪，这才回家去。 许三郎回到家里，一推门就看到院子里热热闹闹的画面。 两扇猪肉正放在院子正中用两条板凳搭起的案台上，四个小侄子满院子追逐，就连那个天天闷在房里的五弟也在屋檐下看书，丝毫不受吵闹影响。 而他的妹妹，这会正在坐在小板凳上剥豆子。 听到推门声，许小鱼回头看来。 许三郎对上了一双清澈有神的眸子，脸上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可整个人给他的感觉完全变了。 “小鱼儿……”许三郎试探性地唤她一声。 往常，许小鱼都是傻笑着喊一声哥哥。 “三哥，你回来啦！”小姑娘笑容灿烂、口齿清晰地跟他打招呼。 许三郎手上的东西砰地掉下去，不敢置信：“小鱼儿，你、你真的好了？”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难道你希望我们家小鱼一直那样？”张桂英正好从屋里出来，劈头盖脑就骂许三郎，“糊涂东西，还不快进来帮忙，杵那当门神呢？” “诶。”许三郎傻笑着进来，“小鱼儿不傻了，那真是太好了，我刚刚还以为刘婶骗我呢！” “咦，你刘婶不是走了有一会吗？你怎么还遇上她？”张桂英随口问了句。 “刘婶在前头路口那哭呢，说是福叔腿断了心里难受，娘，福叔的腿真的是小鱼保住的？” 母子两人闲话家常，许小鱼却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空手？”许小鱼问。 “嗯，空手啊。”许三郎点点头。 “我去看看。”许小鱼起身，“三哥你把这些豆子剥了。” “诶，你去哪儿？” “刘家。” 说完，人已经风一样出去了。 “这丫头，说一出是一出。”张桂英摇摇头。 许三郎笑着说：“这是小姑娘天性，这样多可爱。” 说完这话，许三郎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下意识抬头看去，正好对上傅承彦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被那张有着可怕的胎记的脸吓得从小板凳上摔下。 “哎呦！” “你干嘛你呢，毛毛躁躁的！” 张桂英见状又骂起来。 “娘，他、他是谁？”许三郎惊恐地指着傅承彦。 “言诺，小鱼儿的未婚夫。”张桂英没好气地道，“能不能有点正形？” “三哥。”傅承彦唤他，眼神却不是那么热络。 “诶，诶。”许三郎发憷，赶紧坐好，继续剥豆子，不敢看傅承彦。 这孩子，有点吓人！ 却说许小鱼去了刘家，一进门就看到李秀梅微微发红的眼。 “小鱼，你怎么来了？”李秀梅有些意外。 “婶子你是不是遇上了那家的人？”许小鱼开门见山。 “没、没有……”李秀梅别开眼，“你来福叔挺好的，他没事，你先回去。” 许小鱼直接进了刘家小厨房，果然什么都没有。 “走。”许小鱼二话不说，拉着李秀梅就往张庆家去。 “小鱼……” “他们没资格拿我给出去的东西。” “我……” “有我呢！” 许小鱼带着李秀梅，气势汹汹地杀到张庆家。 第35章 这腿还有治 刘氏正美滋滋地计划着怎么吃这些肉，一边还怂恿张庆：“眼下就要入冬了，你再去问几十斤肉回来，这冬月咱们就有腊肉了。她是你女儿，孝敬你天经地义。” 张庆有些怵许小鱼：“下回，要不被许小鱼知道，搞不好这些肉都没了！” “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啊！”张庆话刚落音，院门就被一脚踹开，许小鱼淡漠的声音响了起来。 张庆和刘氏见状，下意识抓起对方的手，一脸惊恐。 “把抢走的东西交出来。”许小鱼走到两人面前，一脚踩上身边的小板凳。 “你、你想干什么？”张庆颤声道，根植于骨子里的恐惧，令他颤抖。 “野猪肉，拿出来，不然等我去找的话……”许小鱼看向他们家的厨房，努努嘴，“那，可能就不复存在了。” “小鱼，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张庆赔笑，“我都没去过你们家呢，哪里来的野猪肉？肯定是她贪心想要更多，故意藏起来，然后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 “是啊小鱼，以前呢是我们不对，不过我们现在已经知错了，你别听那些小人瞎嚷嚷，他们就巴不得我们不来往。”刘氏也干笑。 李秀梅气得倒仰：“庆叔庆婶，你们说这种话的时候，有没有摸过自己良心？举头三尺有神明！” “呵，别以为不知道，你家男人断了腿，是小鱼给治好的，你现在就是想讹上她。” “我没有！” “这是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小鱼啊，刘家心眼可多了，你别上当。” 许小鱼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两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两人被她看得一阵心寒。 “听你们这意思，不给了是？”许小鱼淡淡反问。 “我们也没拿啊……”老东西打定主意赖账到底，刚刚马月兰看到许小鱼来就进了厨房，想必他们拖延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把肉收好了！ 念及此，他们有恃无恐，“不信你进去找找。来福家的，别怪我多嘴，这女人呢就得认命，靠别人是吃不了一辈子的。你们别觉得小鱼是个孩子，就好欺负。” 李秀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以前躲着刘氏，她没想到刘氏竟然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我再问一遍，不给了是不是？”许小鱼重复。 “我们真的没拿……” 砰！ 话还没落音，许小鱼脚下那张小板凳，已经碎成渣渣。 她按下心头翻涌的气血，定定地看向张庆夫妻。 “老大家的，快、快拿出来！”刘氏魂飞魄散，破音大喊。 马月兰躲在屋子后面，当做没听到。 家里这么久吃过肉了，她还想着晚上能好好吃一顿呢，到了嘴边的肉，怎么可能交出去。 砰！ 又一声巨响。 院子里的小木桌，也被许小鱼一拳打碎。 “马月兰，你个小蹄子，赶紧把猪肉拿出来，你是要害死我跟你爹吗？你信不信我让老大休了你。”刘氏崩溃了。 这一拳头要是打在她的脑袋上，岂不是一地白花花的脑子？ 而张庆直接被吓得脸色发白，失声了。 许小鱼活动着手腕，吓唬这两人。 刘氏立刻往厨房的方向奔去，生怕慢一步脑袋开花。 许小鱼双手环抱。 李秀梅站在她边上一声不吭。 没多久，刘氏就提着肉出来。 “我还你，你、你赶紧走。”将猪肉丸李秀梅手中一塞，立刻退开。 许小鱼瞥了两个老东西一眼，从李秀梅那拿过来一掂量，笑了：“当我傻子呢？这少了一斤多的肉，是被狗吃了吗？” 刘氏脸色一变。 许小鱼就那样淡淡地看了刘氏一眼。 刘氏顿时打了个激灵，不敢和许小鱼直视。 许小鱼叹了口气：“唉，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我去拿。”刘氏再次去了厨房，将偷偷隔出来的那一块猪肉，原封不动地给回来。 许小鱼这才点点：“婶子，这重量对了，你先回去。” 李秀梅红了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你、你还不走，你想干什么？”张庆吞了吞口水，声音在发抖。 “许家的一针一线，都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敢抢他我给出去的东西，可别怪我不客气。”许小鱼阴恻恻地道。 说完，她随脚一踢，一块小木板疾射过去，深深地嵌入堂屋的门楣。 两个老东西当场滑坐下去。 许小鱼这才潇洒地转身离开。 “那臭丫头，不、不是人？”等许小鱼走了之后，刘氏心有余悸。 张庆道：“也、也许是……” “要不，请个大师回来试试？” “你看着办。” …… 许小鱼回到家中，只字不提张庆他们做了什么。 张桂英问起，便说刘来福腿疼得厉害，她过去查看了一下伤口。 许三郎对许小鱼恢复正常的事特别感兴趣。 他倒是和许五郎不一样，很是开朗，完全没有因为自己是个瘸子，就变得阴沉沉的。 许小鱼过来这么久，总算是一家都团聚了。 她用野猪肉做了一大桌的拿手菜，吃得许三郎停不下来，夸赞不已。 晚饭过后，许三郎将这些天给人干活挣的几百个铜板交给张桂英：“娘，这是工钱。” 许小鱼扫了眼：“三哥你做了快一个月的木工，就挣了这么点？” 许三郎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我腿脚不好，有人请我做木工，我已经很高兴了，工钱低点没关系的。” 许小鱼叹了口气，随后在许三郎面前蹲下，伸手去抓他瘸了的腿。 许三郎吓一跳：“小鱼你干嘛？虽然我是你兄长，但这不妥……” “闭嘴！”张桂英骂了他一句，“你脑子装的是草吗？小鱼是给你看看你的腿能不能治！” “哦、哦。”许三郎讪讪，依旧有些不自在。 许小鱼仔细摸了摸他伤到的地方，抬头对许三郎说：“这腿还有治。” “什么？”不止是许三郎惊讶，就连许五郎也看了过去。 “你这腿是那个根伯给你治的？” “对，是他，当初他说我的腿要锯了，后来爹娘求了他很久，收了十两银子，才保住的。” 许小鱼呵呵。 第36章 卖身抵债 “摔断腿，骨头没接好，能不瘸吗？”许小鱼拧眉。 许有才夫妇异口同声：“小鱼，真的有救？” “你看看五哥，气色是不是比之前好了，人也精神多了？”许小鱼朝许五郎努努嘴。 众人看向许五郎，许五郎一如既往的寡言，没有接话。 许小鱼不说他们都没发现，许五郎这些天似乎都没有把自己关在房间，偶尔还能帮着喂下鸡鸭。 许大郎激动地道：“那三郎的腿肯定也能治好的！” 许二郎点点头：“我们许家，这是捡到了福星啊。” 余氏和李氏相视一眼，忽然就有种苦尽甘来的喜悦。 要是三郎和五郎都能治好，那么家里以后就不用过得这么苦了。 “那五叔可以继续读书考状元了。”最小的许星拍着手说，“我是不是要有个状元郎叔叔啦？” 于是，许家殷切的眼神都落到许五郎身上。 许五郎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期盼了。 一时间，他竟有种回到从前的感觉。 “我五哥肯定是要继续念书，这样的学……好苗子，不念书太可惜。”许小鱼深以为然，“许家一定会出状元郎的。” 前所未有的压力袭来，没有让许五郎感到沉重，反而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动力。 他终于开口道：“这两天觉得身子轻便许多，已经开始温习功课，等痊愈了，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小鱼和你们的期许。” “太好了，等我腿治好，我会接更多的活。五郎，你什么都不用想，哥哥们砸铁卖锅，也会供你读书的。”许三郎激动地道。 没有人不向往更好的生活，否则哪会有这么多人举尽全家之力，供一个读书人呢？ 读书对他们来说，才是唯一出路！ 傅承彦是外人，可是看着许家为了那么点希望如此高兴，有些恍惚。 他家世显赫，虽知底层百姓不易，却从未亲见。 勋贵世家，鲜少兄友弟恭，通常是为了那么些利益，彼此间算来算去。 供一个读书人对许家来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可他们却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去努力。 入夜之后，傅承彦敲开了许五郎的房间。 许五郎看到他，有些意外，“你这么晚没睡，有事？” “你病好之后，真的打算继续念书？” “除了念书，我别无所长。” “你如今已是秀才，可这里却并没有什么名师，有没有想过去开阳书院？” “开阳书院？”许五郎倏地抬眸，“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可你若是要去，我可以给你一封举荐信，你不必觉得欠我，是许家救了我。”傅承彦不欲解释自己身份。 许五郎深深地看着傅承彦，似乎想要从傅承彦脸上看出什么。 只是那张黑漆漆的脸，除了难看还是丑陋。 他是个聪明人，早就知道傅承彦的身份不简单。 虽然不知道傅承彦到底上什么人，可许五郎清楚，读书人要出人头地，人脉少不了。 他不是那种清高自傲的人，既然有机会，那他一定会抓住。 “好。”许五郎承了傅承彦这份人情。 傅承彦道：“等你准备好了，跟我说一声。” …… 从许五郎方房间出来，傅承彦看到了院子里的许小鱼。 傅承彦走了上前，在许小鱼身边坐下：“你在看什么？” “看星星。” 傅承彦看了眼黑漆漆、什么也没有的夜空，睁眼说瞎话：“嗯，挺美的。” 许小鱼：“……” 她侧首看向傅承彦：“你给了我五哥什么？” “开阳书院的举荐信。”傅承彦没有隐瞒许小鱼，“清河县没有名师，开阳书院是朝云国最好的书院，你五哥才华横溢，绝非池中之物。” “看来你很欣赏我五哥。” “是。” 傅承彦并不否认。 一开始，他以为许五郎是自命清高的书呆子，在许家这段时间他发现许五郎并不是。 而且从许家人偶尔提及的过去，他知道许五郎其实是有真材实料的。 有了名师指导，以许五郎的悟性，只要有机会，定会一飞冲天。 推荐许五郎去开阳书院，对傅承彦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好人就该有好报。 正如许家救了许小鱼，所以许三郎的腿和许五郎的病能治好。 他也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回报救命之恩。 “感觉我们这是捡了个金饽饽回来啊！”许小鱼斜睨着傅承彦，“你到底是谁呢？” “我是你未婚夫呀，你亲口承认的。”傅承彦眨眨眼。 许小鱼翻了个白眼：“你还顺着杆子往上爬呢？” 这个时代都是包办婚姻，傅承彦没说过自己是谁，可许小鱼知道这货身份不简单，应该是权贵阶层的人。 她一个小村姑，嫁给傅承彦？ 虽然天黑了，也没必要做这种梦。 傅承彦敛起笑意：“那我真的娶你呢？” “那我就嫁呗。”许小鱼顺嘴那么一说，真要嫁人的话，傅承彦挺不错的。 不过，傅承彦不可能娶她。 “只是，娶我的代价很大，你要是弄个三妻四妾的话……”许小鱼止住话头，幽幽地往他身下某处一瞥。 许小鱼什么都没说，傅承彦却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胯下一凉。 “时候不早了小伙子，该去睡觉，明天要出门。”许小鱼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原本想要将从暗卫身上拿的银子给许小鱼的。 不知道为什么，傅承彦忽然又不想给了。 等等，他暗道，欠多一些，以后卖身抵债也不错！ 次日。 许小鱼和许四郎一道出门，去了镇上。 虽说野猪肉能在县城卖得更高一些的价钱，但是从大富村去县城太远了，许小鱼不想这么折腾。 约莫是跟许小鱼出来多了，许四郎胆子也大了很多：“野猪肉，新鲜的野猪肉，过来看过来瞧咯……” 山上都有野猪，但能吃到的机会也不多，猎人猎到了，也是整头卖给酒楼。 所以许四郎的吆喝，引来不少人，一问价钱就比寻常猪肉贵个十文钱，都愿意买回去尝尝，所以半个时辰后，野猪肉就全卖光了。 许四郎喜滋滋地将钱交给许小鱼。 “谁让你们在这卖肉的，交保护费了没？”就在这时，一脸横肉的男人带着小跟班，来势汹汹。 第37章 丑拒 他伸手掀翻了许小鱼临时搭起来的案台。 旁边的百姓见状，一下子全散开了。 那几个小跟班则将许小鱼兄妹两人围住：“赶紧的，把保护费交上来，不然别怪我大哥不客气。” “市集是你们开的？”许小鱼将脸色发白的许四郎拉到身后，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 “哟呵，小妞胆子不小啊，敢这么跟我们大哥说话？”一小跟班道。 “市集是你们开的？”许小鱼又问了一遍。 大汉一脸凶狠：“老子让你交你就得交，这是老子的地盘！” “我不给呢？” “那就别怪哥几个动手了，给我上，抓住在这小妞，再打那个小子。” 小跟班呼啦冲上去。 许四郎满心恐惧，却鼓起勇气想将许小鱼护到身后。 结果，被许小鱼拉开：“好好看着！” 许小鱼脚尖一勾，将地上的杀猪刀勾起拿到手中。 众人只见眼前一闪，许小鱼已经来到大汉面前。 冰冷的刀锋贴着他的脖子，吓得他脸色刷地变得惨白。 “别、别乱来！”大汉惊恐地道。 身形娇小的少女，似笑非笑：“市集是你们开的？” “不、不是！”大汉瑟瑟发抖。 “那你凭什么收我保护费？” “姑娘饶命，是我有眼无珠，求姑娘放了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许小鱼将杀猪刀稍稍往前一送，便瞧见大汉的脖子出现血条。 大汉魂飞魄散：“姑娘我再也不敢了，求姑娘放过我！” 许小鱼不为所动。 他哭了起来：“我以后再也不收保护费了，呜呜呜，别杀我呀呜呜呜……” 许小鱼：“……” 她收回杀猪刀，一脚将大汉踹开：“要是再让我看到你收保护费，你这手就别要了。” 大汉摔到地上，赶紧爬起来跪下砰砰磕头：“是是是，我以后再也不收了。” “滚！” 大汉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往后跑。 “等等。”许小鱼忽然又喊住他。 大汉胯下一凉，竟然吓尿了。 许小鱼额角跳了跳。 “把这里给我恢复原样。”她指了指那案台。 大汉不敢反抗，又滚回来战战兢兢地将案台收拾好。 “姑、姑娘，可、可以走了吗？” “滚！” 大汉顿时头也不回地逃了。 百姓们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个子小小、却蕴含着无穷爆发力量的姑娘，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刚才那些人在石峰镇上横行霸道好些年，每每市集日就来收保护费，有时候东西卖不出去，还得倒贴银子！ 但是没人敢吭声，上一个反抗他的，差点被打断手脚，至此之后再没见过来摆摊。 许四郎走到许小鱼面前：“你没事？” “我像是有事的人吗？走了，准备回家。”许小鱼气定神闲。 董昌听闻有人找许小鱼麻烦，这会也赶了过来，却发现这两兄妹什么事也没有。 “小鱼，王三为难你了？”董昌关切地问。 “倒霉的是他。” “这王三你得小心，他姐夫在县衙里当差，得罪他对你可不好。” “我不怕。” “唉……算了，既然都这样，说什么也没用，走，到铺子里坐坐？” “好。” 许小鱼正好也要到铺子里抓药，便与董昌一起去了。 随后，她又去了给赵老爷复诊，发现他恢复得不错。 “小鱼啊，这回可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现在怕是已经被埋了。”赵老爷感叹一句，“你是我们家的恩人，以后咱们石峰镇就有福了。” “呃，好好养病，别说那些。”许小鱼不喜欢跟人这样寒暄，“有什么话，赵老爷你直说。” 赵老爷有一丝的尴尬，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好，没想到被许小鱼一眼看穿。 “是这样的，我有位好友，一到阴雨天，膝盖就疼得路都走不动，看了很多大夫也不见好，我寻思着你医术高明，要不给他瞧瞧？” “也在镇子上吗？” “没有，他在县城里。” “哦，你让他来大富村找我。” 赵老爷愣了一下。 他本来想说让许小鱼去县城的，结果许小鱼比他更快开口。 “我还要给我哥哥配药，县城太远，我走不开。”许小鱼解释。 赵老爷忙道：“没事没事，回头我与他说一声。” “嗯。”许小鱼又重复叮嘱了些需要特别注意的事情，这才起身离开。 赵夫人卧床安胎，便让身边的嬷嬷送她出去。 嬷嬷提着一篮子的点心，交给了许小鱼：“小鱼姑娘，这是我们家夫人一点心意，还望您收下。” 许小鱼没跟她客气，接过来给了许四郎。 许四郎收得有些紧张，不过见许小鱼一脸淡定，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董昌已经把许小鱼需要的药材给包好。 许小鱼这才跟许四郎回家。 到了家中，小侄子们看到有吃的，一拥而上，将许四郎团团围住。 “哎哎哎，都排好队，一个个分。”许四郎喊道。 许小鱼见状大笑。 许五郎闻声看去，眉头舒展的同时，眼中也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笑够之后，许小鱼就开始忙着配药了。 傅承彦主动来帮忙：“我能做些什么？” 许小鱼没跟他客气，指使他做事。 傅承彦很细心，许小鱼交代的事，件件都做得很好。 许四郎拿着点心分到许小鱼和傅承彦。 傅承彦吃多了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将自己那份给了许小鱼。 于是，许小鱼对傅承彦多了几分笑意。 傅承彦忍不住微微勾唇。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姑娘。 几块点心就能换来她的笑容。 难怪欠着她医药费，她是如此不开心。 只是，傅承彦现在有钱，却并不想还她。 吃软饭的感觉还不错。 “你是不是想赖上我？”大概是傅承彦的目光有些直白，许小鱼察觉后，挑眉瞥着她。 “嗯，确实有这种打算。” “丑拒！” 傅承彦：“……” 忽然有些心塞了。 他明明长得还不错的啊。 “解毒之后，就不丑了。”傅承彦道。 许小鱼默默后退一步。 嗯，不是错觉，少年可能真的想在她这吃一辈子软饭！ 第38章 自己走，还是我请你 许五郎与许小鱼两人隔着距离，听不太真切两人小声的对话。 但是看着傅承彦脸上的笑容，许五郎有些不太高兴，这小狼崽子是叼走他们许家的闺女！ 许五郎唤许天帮他倒碗温水过来。 抿了一口后，许五郎忽然开始咳嗽。 许小鱼见状赶紧丢下药草跑过来：“五哥你怎么样了？” 许五郎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咳嗽却没停下来。 “好端端怎么又开始咳了？”许四郎一脸担忧。 “我、我没、没事。”许五郎断断续续地道。 “先扶到房间，我看看。”许小鱼不疑有他，赶紧让许四郎将许五郎带回房间。 诊脉之后，许小鱼有些困惑：明明许五郎的身子在好转，不像是发作啊。 看出许小鱼的困惑，许五郎面不改色地道：“我就是喝水呛到而已，你们紧张过头了。” 许四郎松了口气。 许小鱼只道：“以后喝慢点，你这是要吓死人。” 虽说如此，对自己医术自信的许小鱼，倒也没见得多担心。 等许小鱼出去之后，和傅承彦之间也没有刚才那种暧昧的氛围。 许小鱼一心投入配制药材中去，除了看看傅承彦有没有照她要求去做，没再闲聊半句。 “小鱼啊，有人找。”没过多久，有道尖尖的声音，在许家院子外响起。 许小鱼下意识皱眉，许天已经去了开门。 刘氏堆着笑进来了。 许小鱼正想轰她出去，却看到她身后的妇人，正是那日在董昌药铺救那男人的媳妇。 “我这刚在村头碰到她，问起你在哪儿，我就带过来了。”刘氏谄媚地道。 妇人提着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两只母鸡，另一只手则拿着个布袋，看起来像是鸡蛋。 “小鱼姑娘，上回你救了我们当家的，我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谢。家中没什么好东西，这两只鸡和这些鸡蛋，是我们的诊金，还请你收下。”妇人上前，将布袋递给许小鱼。 许小鱼打开看，除了鸡蛋之外，还有一些笋干和菜干，另外还有两斤猪肉。 “鸡蛋我收下，鸡你拿回去。”许小鱼对妇人道。 妇人忙道：“不行不行，鸡也要收下，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当时还对你说那样的话，你不收下我心里过意不去。” “这是你应得，是该收下。”刘氏接过话头，“要是都不收诊金，以后个个找你看病，那你吃什么？” 许小鱼凉凉地瞥了刘氏一眼。 刘氏讪讪地闭上嘴。 “小鱼姑娘，我当家在鬼门关走一遭能回来多亏了你，你还是收下。这鸡刚刚下蛋的，养着正好。”妇人说什么也要许小鱼收下。 许小鱼没再推辞，让许四郎将鸡拿下去放好。 妇人又跟许小鱼说了下男人情况，从许小鱼口中听到没什么大碍这五个字，才放心离去。 她走了之后，刘氏依旧还在许家院子。 “你在这干什么？”许小鱼冷眼看她。 刘氏搓搓手：“这不我见你们家忙，来帮你娘带带孩子，反正我在家里也没啥事？” “带孩子？”许小鱼笑了。 刘氏有些心虚：“你娘忙，你也是孩子，你哥哥又都身子不好，我是外祖母，帮外孙带下孩子也正常的。” 许小鱼指了指门口：“自己走，还是我请你？” “小鱼，我知道我以前有些混账，不过你外祖父也说我了，我这是真心悔过，都是一家人，没必要……” “滚不滚？” 刘氏一噎。 k许四郎装作很忙碌，根本不理刘氏。 “天天，跟曾外祖母玩好不好？”刘氏目光一转，走到许天面前。 许天扭头就走。 另外三个孩子，也都跟着许天跑了。 刘氏很尴尬。 许小鱼冷笑。 刘氏转过身赔笑：“小鱼，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做的？反正我也闲着。” “我、让、你、滚！”许小鱼一句一顿。 黑漆漆的眸子，深不见底，仿佛要将人吞噬那样。 刘氏一阵心寒。 但是她不甘心就这么走了。 许家现在日子越过越好，她得想办法留在许家。 反正许有才也没有老人要养，她要是能在许家住下来，这以后许家的一切不就归她管了？ 许小鱼还是个孩子，只要哄哄，应该很好拿捏的。 “小鱼，以前是我……” 刘氏话还没说完，脖子忽然被衣领勒住，整个人腾空而起，紧接着人就到了门外。 傅承彦一松手，刘氏就跌坐到地上。 “小鱼让你滚呢，还赖着干什么？”傅承彦居高临下，脸上那块黑色的‘胎记’格外骇人。 刘氏惊恐地盯着他，本能后退。 傅承彦已经转身回去，砰地把门关上。 刘氏冷汗涔涔。 “她真讨厌。”许阳撇撇嘴，“以前天天骂我们是小杂种，现在想吃肉了她又是曾外祖母！” “别理她。”许四郎对许阳说，“这种人你越是理她越嘚瑟。” “姑姑，她是不是想赖在我们家啊？”许天看向许小鱼。 “没错，天天真聪明。”许小鱼摸摸许天的头。 许天抿唇：“我不要她住我们家。” “有姑姑在，她住不进来。”许月拍手，“她怕姑姑。” “那你怕姑姑吗？” “不怕，姑姑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姑，奶奶和我娘说了，让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最好的姑姑。” “那你要努力，姑姑等你长大。” “嗯，我多吃点饭，过几天就长大了。” 童言无忌，却让许小鱼忍俊不禁。 这些绝世小可爱，真的是比末世的熊孩子讨人喜欢呀！ 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 有人提着两只鸡来谢谢许小鱼救人的事，很快在村子里传开。 而刘氏为了讨好许小鱼赖在许家，到处吹许小鱼医术高明，再加上被铃医断定不锯腿就要死的刘来福被许小鱼救了，村民开始相信许小鱼的医术了。 地里刨食的人，有什么病痛都忍着，年纪大了就开始发作，十分难忍。 所以，就有人打着同村的主意，想要让许小鱼给治病。 而铃医知道这事之后，气得吃不下睡不着，便想了个教训许小鱼的办法。 第39章 让你欺负我 数日后。 给许三郎治腿的药全部配置好。 许三郎的腿是当年骨头错位没接好，要治就得断骨重接。 为了能行走如常，许三郎接受了。 许小鱼选好日子给许三郎做这个手术。 这天，许家的人都留在家里，守在那扇紧闭的门外。 大半个时辰后，许小鱼出来了。 明明已经入冬，可她还是因为精神高度集中，满头大汗。 “哎呦，赶紧的先去洗个澡，别等会着凉伤寒了。”张桂英顾不上许三郎，赶紧让许大郎给早准备好的热水提到许小鱼的房间里。 “你没事？”其他人上前。 “没事，我先去洗个澡，三哥还没醒，你们别吵他。” 众人赶紧答应。 许小鱼去了房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整个人都像活过来似的。 许三郎醒来后，并没有感受到痛意。 “小鱼，你不是说很疼吗？为什么我没有感觉，我的腿是不是废了？”许三郎一脸担忧。 许小鱼笑笑：“一会你就知道什么叫锥心刺骨了！ “不会的，一点也不疼。” 许小鱼没有说话。 她虽然给许三郎用了空间泉水，可那也是有时效的。 等晚上，许三郎就疼得受不了了！ 不是她不愿意给许三郎止痛药，而是不想让其他大夫觉得突兀。 谁断腿不疼的？ 到了晚上，许三郎果然被打脸了。 但让许小鱼意外的是，许三郎竟然扛了下来。 ……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天气越发的冷。 许小鱼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时不时被董昌请去看病，倒是赚了些银子。 许小鱼给家里每张床都添了新棉被，又给他们每个人都添了新棉衣。 这个冬天，是许家过得最暖和的。 而许五郎的病在许小鱼的调理下，吃了一个多月的药丸，日渐好转。 以前他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咳得不行，如今便是担子都能挑起来，虽然许家的人都不让他干重活。 这天许小鱼醒来，发现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洒落，将整个世界都染成白皑皑一片。 她穿上衣服，兴奋地跑出去，在地上滚来滚去：“下雪啦下雪啦！” 傅承彦正好起床，瞧见她的模样，忍俊不禁：“你不冷吗？” “不冷，这是雪哎！”许小鱼眉眼弯弯，末世已经没有四季，一整年都是夏天，雪之存在于图片之中，第一次见到，能不高兴吗？ “我要堆雪人，我要打雪仗，我要滑雪。” 傅承彦和许家的人：“……” 这孩子莫不是又傻了？ 许小鱼可不管他们在想什么，在雪地里滚够之后，爬起来找了铁锹，吭哧吭哧地将雪铲到一块。 傅承彦见状，走过去将铁锹抢了：“你来堆雪人，我帮你铲雪。” 许天他们见许小鱼玩得这么开心，也跑了出来，跟着一起堆。 也许是被感染了，大郎二郎和四郎也跟着加入堆雪人的队伍。 许五郎在屋檐下看着他们，以往的冬天，家人每天都忧心忡忡，担心他扛不过去。 这大概是他生病之后，家人最高兴的一个冬天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许小鱼的到来。 许五郎看着许小鱼的眼神不再阴郁尖锐，变得柔和了许多。 她说得对，人活着还是要有希望的！ 许五郎笑了笑。 许三郎正好瞧见，顿时大呼小叫：“天啊，五郎，你终于笑了，我已经好些年没见过你笑！” 这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毫无防备的许五郎刷地红了脸。 “哈哈哈，五郎脸红了！”许三郎兴奋地道。 许五郎：“……” 然后他默默转身回了屋子。 许有才和张桂英相视一眼，满脸欣慰。 接着，张桂英笑骂道：“瞎嚷嚷什么呢？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许三郎挠挠头：“我就觉得高兴嘛，五郎真的已经很久没笑过了。” 许小鱼听到这边的对话，揉了一个雪球，朝着许三郎砸过来：“三哥，来呀，打雪仗啊！” 许三郎被她砸得吓一跳。 “好哇，你欺负我是不是？” “就是欺负你咯，谁让你欺负我五哥！” 屋里的许五郎听到这话，嘴角的笑意又渐渐扩大。 有人护着的感觉，挺好的！ 许天几兄弟在雪地里打起来。 连带着许小鱼也加入了他们阵营中，开始对阵大郎三兄弟。 傅承彦接过许小鱼未完成的雪人，一边躲着他们的雪球，一边将雪人堆起来。 早饭做好了，院子里才消停了。 傅承彦的雪人也已经堆好。 “咦，这个雪人跟姑姑有点像哎。”许阳顺口说了一句。 许小鱼看过去，还真从雪人的脸上看到几分自己的影子。 “言诺哥哥，能不能堆一个我呀？”许阳眼巴巴地看着他。 “不能。”许小鱼替傅承彦回绝了，“言诺哥哥身上还有伤，不能在雪地里呆太久。” “哦！”许阳没再提这事。 许星趁着许小鱼不注意，悄悄地想将小雪球丢到她衣襟里。 结果，被傅承彦发现了。 傅承彦身手一抓，碰到了许小鱼的脖子。 冷冰冰的手，让许小鱼一个哆嗦。 “你干嘛？”许小鱼下意识抓住傅承彦的手。 众人闻声看过来，空气忽然安静了。 两人的动作，有些打情骂俏的暧昧。 许小鱼后知后觉松开傅承彦。 “咳咳。”许大郎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转过身进屋。 其他人也当做没看到。 傅承彦的耳根悄悄红了，手碰到许小鱼脖子的地方，似乎还残存她的体温，有些发烫。 “我只是……”傅承彦想解释。 话还没说完，许小鱼却突然将冰得刺骨的手，伸到他脖子里。 轰…… 傅承彦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好像炸开了似的，烫人的温度迅速染上他的脸，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掉了。 他呆呆地看着许小鱼。 许小鱼却恶作剧得逞地哈哈大笑：“冻吗？让你偷袭我，哈哈哈……” 那一瞬，许小鱼毫无心机的笑容，就像这雪地里的阳光一样，灿烂得耀眼，让他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傅承彦一动不动，甚至没发现脖子那双手冷，他只是想着，如果她一直用他脖子取暖，他是愿意的。 第40章 生气了 傅承彦一直都想着刚才被许小鱼伸手到他脖子取暖的事。 “你干嘛呢，磨磨唧唧？”许小鱼回头，看着提着水桶的他，“你要是觉得冷，就先回去。” 傅承彦闻声回神，快步追上许小鱼：“没有，在想事情。” “想什么？”许小鱼斜睨着他。 傅承彦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我们就这样去抓鱼吗？” “当然，你不会呀？” “嗯，不会，想吃你抓的。” 许小鱼撇撇嘴，这个无赖的少年。 傅承彦眼底染上几分笑意，紧跟在许小鱼后面。 下雪天，村民们基本都窝在家里不出去，是以大富村显得比往日平静许多。 两人来到河边，河面已经结着厚厚的冰，许小鱼踩上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许小鱼敲破了冰层，拿出泡过药泉的鱼饵放下去，很快就引来了鱼。 “小鱼你让开，我来，这冰窟窿挺大的……”傅承彦唠唠叨叨，紧盯着许小鱼，生怕许小鱼一个不小掉下去。 还没说完，就看到许小鱼连着摔了三条鱼上来。 傅承彦：“……” “快把鱼放捅里，别又逃了。”许小鱼盯着水面下刚游过来的一条大鱼。 傅承彦认命，这小丫头本事好，天生就是克他。 曾几何时，他操心过别人？ “哈哈哈……”不一会儿，他就听见许小鱼大笑，转过头去，只见许小鱼双手抓着一只三四斤的鲩鱼，眼睛弯成新月状，“大鱼，今晚可以吃一顿好的了。” 傅承彦赶紧将捅拿过去，让许小鱼将鱼放好。 “你是不是喜欢吃鱼，所以叫小鱼啊？” “我什么都喜欢。” 从末世走过来的人，从不挑剔吃的。 傅承彦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许小鱼就抓了小半桶的鱼。 “回去回去，你看看你的手都冻成什么样了。”许小鱼还想抓，被傅承彦制止了。 他下意识搓搓手，然后握着许小鱼的手呵气。 温热的气息，暖了她冻得没有知觉的手。 “你不是说用叉子吗？怎么用上手了？天太冷，会冻坏的。”傅承彦责备道，刚才一直想着许小鱼爱吃什么，倒是忘了这一茬。 许小鱼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手：“走走。” 傅承彦提着桶，拿起工具，转身往回走。 许小鱼走在他身后，摸了摸发烫的耳垂。 幸好头发长，遮着看不到，她想。 回到村里，碰上了几个人，看到桶里的鱼，露出了羡慕。 “小鱼，这么早就抓到这么多鱼啦？你们家也吃不完，正好我也许久没吃鱼了，大那条卖我呗？”张大石的媳妇，盯着大鲩鱼，“我给你十文钱。” “不卖！”傅承彦冷声拒绝。 “哟，没跟你说话呢？你插什么嘴？不就是上门的吗？”张大石媳妇轻蔑地道，“小鱼她爹还不敢这么跟我说话呢。” 说罢，她数出十枚铜钱丢到桶里，就想去抓那条鲩鱼。 傅承彦将捅往后一收：“说卖你了？” “钱都收了，怎么，想讹我的钱？” “把钱拿出来。” “我就要鱼了，咋地？” 傅承彦目光沉下来。 本来他的脸就被许小鱼弄出个可怕的胎记，这么看着人，越发恐怖吓人。 张大石媳妇吞了吞口水，本能地后退一步。 “把钱拿出来。”傅承彦再一次重复。 “我只要鱼。”张大石媳妇鼓起勇气。 “呵……” 傅承彦弯腰，一枚一枚地将铜钱捡起来。 许小鱼一直没说话，但她知道，这女的要倒霉了。 看不出少年已经生气了吗？ 张大石媳妇以为傅承彦妥协了，理了下头发。 随后看向许小鱼：“小鱼啊，搭上这么丑的未婚夫，可真是浪费了呢。我娘家有个岁数与你相当的侄子，是个读书人，当个秀才娘子多体面！这鱼呢，我就先拿走了，回头就帮你牵线！” 许小鱼还没说话，傅承彦却嗤笑道：“秀才？考上了吗？影都没有的事，就能当成筹码？那我还说我是未来的大将军呢，秀才算什么？” 话一落音，十枚铜板自他手中激射而出，湛湛擦着她脸飞过，没入了她身后墙壁。 张大石媳妇吓得面无血色，叫都叫不出来。 “再有下次，铜板就要嵌入你的脸上了！”傅承彦阴恻恻地道，随后，抓起许小鱼的手，大步往许家方向走去。 许小鱼眨眨眼，总觉得傅承彦的态度有些奇怪。 算算，傅承彦在许家住了也差不多两个月而已。 “你是在生气吗？”许小鱼问，“跟乡下妇人一般见识，没必要。” 傅承彦顿下脚步看着她：“嗯，没必要？” “对啊，打一顿就行了。” “就这样？” “不然呢？”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许小鱼嘀咕。 傅承彦听清楚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她随便给你说亲，败坏你名声。” “哦，这都不是事，我不同意她奈何得了我吗？再说，一个秀才而已，我看不上。” “那举人呢？” “状元还差不多。” “状元郎你就同意？” “长得好看的话，可以考虑的。” “必须要读书人吗？” “不是读书人才能入仕途吗？”许小鱼反问。 傅承彦抿着薄唇，松开许小鱼，气呼呼地走了。 许小鱼：“……” 好端端的，这是干嘛了呢？ 处于青春期的少年，心思真是难以捉摸。 许小鱼暗暗吐槽，跟了上去。 傅承彦听到她的脚步声，竟然加快了速度，就是不让许小鱼追上。 许小鱼算是看明白了，这少年生气了。 他生什么气啊？ 许小鱼莫名其妙。 回到许家之后，傅承彦跟许家人有说有笑，一旦许小鱼接话，他就沉默。 许小鱼：“……” 家里小孩闹别扭怎么办？ 打一顿就好。 可许小鱼找不到动手的理由。 许家的人再迟钝，也发现了两人不对劲。 余氏悄悄将许小鱼拉到一边：“小鱼，你跟言诺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言诺欺负小鱼了？”许二郎正好经过，听到这话大声问出来，众人一致看向了傅承彦。 第41章 吃你的一百种做法 许小鱼突然就尴尬起来。 她看向傅承彦，正好与傅承彦四目相对。 但是很快，傅承彦就别开了视线。 许小鱼：“……” 她真的有些莫名其妙啊。 “没有。”许小鱼否认了，“刚才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张大石媳妇，说了句不中听的话，估计气到言诺了。” 傅承彦：“……” 为什么生气就没点数吗？ 许小鱼心中还真是没点数。 “那个嘴巴没把门的，言诺啊，你就别放在心上。”张桂英劝道，“那种泼妇，得我去对付才行，你一个孩子，不是她对手。下回见到她还瞎说，你就回来找我。” 傅承彦在许家住的这段时间，没有下地干活，却在帮忙带着许天这几个孩子，教他们识字练武。 偶尔还能跟许五郎说上几句学问上的事，这也让许有才夫妻很高兴。 所以，许家的人其实已经接受了傅承彦是许小鱼未婚夫一事，也将他当成自己人。 “我没事，许婶。”傅承彦道。 “有事不要憋着。” “好。” 这件事还真得憋着！ 不过经许家人以掺和，傅承彦也气不起来了。 只是看着许小鱼的眼神，总有几分幽怨。 许小鱼有种自己是渣男的感觉。 太难了！ 还是琢磨吃的。 许小鱼开了之前腌的酸菜，准备中午吃酸菜鱼。 几个孩子立即凑过来：“姑姑，这个能生吃吗？” 许小鱼好笑地骂道：“一个个嘴这么馋，什么都想吃！” “你腌的酸菜好吃。” “这个要炒熟才能吃，不然我怕你们拉肚子。” 原本已经抬脚走过来的许有才，果断地顿住脚步。 不过论厨艺天分，许家三个女人都不行，反倒是大郎和二郎下过两次厨，做得还不错，许小鱼便着重教他们兄弟两人。 “大哥二哥，我寻思着，要不我们到县城里盘个铺子，做吃食的生意？家里这么多人，靠那么些田地，饱腹都成困难。”许四郎琢磨着这事。 “哪来的银钱？”张桂英瞪了他一眼，“可别打小鱼的主意，那是她的。” “娘，我这是跟小鱼借，赚到钱就还她。我们一家十几张嘴，老是靠小鱼一人赚钱吃吃喝喝怎么行？”许四郎道，“小鱼不是说大哥二哥适合学做菜吗？” “怎么，除了掏小鱼的钱，连小鱼本事也想掏走？”张桂英骂道，“看不我不打死你！” “娘，我倒是觉得四哥这个提议可行。”许小鱼接过话头，她一开始就有这个想法，但她想让许家的人先提。 不然，就算说了，许家的人没这么想法，那也是赶鸭子上架。 学厨艺还是要热爱才行，不然做出来的味道也不好。 “银子我出，就当时我借给大哥二哥的，到时候赚了钱再还我。”许小鱼痛快地道，“娘，四哥说得没错，就靠着那点田地，吃饱都是难事。” “可这……” “你要是不放心，就让他们写欠条给我好了。” “没错，可以写欠条。”许四郎跃跃欲试，“娘，你就答应，你看还有大嫂二嫂，我们连伙计都不用请了。小鱼教做菜，到时候利润我们也分小鱼呀。” 张桂英看向许有才，许有才有些犹豫：“小鱼，这样不太好……” 许五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接过话头：“四哥说得有道理，虽然生意难做，但不试过怎么知道？如今我的身子已经好转，也能帮忙。” “不行，五哥你得读书。”许小鱼想也不想就拒绝许五郎，“又没有商户不得入仕的规定。” 一直沉默的傅承彦开口了：“做生意可行，小鱼的厨艺很好，你们只要专门做鱼的菜式便行。” “咦，这倒是个好主意，不做别的，就专门做鱼。酸菜鱼、水煮鱼、烤鱼、红烧鱼、清蒸鱼、煎炸鱼……”许小鱼如数家珍点着鱼的菜式。 傅承彦突然噗哧笑出来。 许小鱼愣了一下。 随后许家的人不知道被戳中什么笑点，也跟着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许小鱼莫名其妙。 笑得稍微矜持些的许五郎正色道：“你好像在数吃你的一百种做法。” 许小鱼：“……五哥你变了，你变得开始笑话我了！” “没有。”许五郎恢复冷然。 “哼，明明就有。”许小鱼噘着嘴，“你们自己商量，我做吃我的一百种吃法去了。” 说罢，她就抓了把酸菜出去了。 余氏和李氏跟着去厨房帮忙。 “小鱼，你真的打算教你大哥二哥做菜吗？”余氏一脸希冀。 她是希望家里能有个别的收入，这样日子能好过些。 “嗯，只要他们愿意学。”许小鱼点头。 反正她不打算用厨艺谋生，要是许家能自己做生意，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一定叮嘱你二哥好好学的。”李氏笑眯眯地道。 许三郎和许五郎这样，公婆还收养了原主这个傻姑娘她们也没什么怨言，许小鱼对这两个嫂子还是很有好感的。 话一开了头，许家的人便琢磨起来。 他们商量了一天，决定等雪停了之后，就到县城看看铺子。 傍晚，傅承彦将许小鱼从许家拉了出来。 “你干嘛？” 许小鱼斜睨着他，没忘记早上他生气的事。 傅承彦问：“你真的打算让你哥哥们做生意吗？” “那是自然，靠山吃不饱，只能自己谋出路了，你也说我厨艺不错，这段时间就在家里教他们做菜好了。” “你呢？” “我？我只喜欢做菜给自己吃，不想拿去赚钱。” 有医术就够了，这段时间董昌给她介绍的病人，赚了不少银子。 一般舍得花钱看得，都是有些家底的。 穷人不到生死之际，很少愿意看大夫。 傅承彦想了想：“以后会一直在这里吗？” “你问这个干嘛？” “你家人找来呢？” “到时候再说。” 傅承彦想问的话，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许小鱼觉得傅承彦怪怪的，但也没往别处想。 “回去了，这么冷将我拖出来，我还以为你打算给我银子让我开铺子呢。”许小鱼呵了一口白气，转身往回走。 “出大事了，小鱼求求你去救命。”就在这时，有个村民跌跌撞撞跑过来大喊。 第42章 那就去死吧 许小鱼顿下脚步，看向来人。 张冬生已经气喘吁吁地跑到许小鱼面前，“快、快去救命，三、三叔公快、快没了。” 许小鱼斜睨着他：“凭什么？” 张冬生闻言愣住。 “我说过，你们不要求到我这里，忘了？那我提醒提醒你。”许小鱼被冻得通红的小脸，没有任何表情。 这个三叔公许小鱼知道，是出了名的偏心，还没少偏帮张氏族人。 救他？ 呵…… 许小鱼转身往回走。 张冬生傻眼了。 许小鱼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又顿住脚步回过头。 见状，张冬生一喜：“我带……” “你还要在外面吹冷风？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命，可不是让你造作的。”许小鱼的目光直接越过张冬生，看向傅承彦。 傅承彦黑曜石般的眸子，晕染上几分笑意：“好，回去。” 他迈开大长腿，追上许小鱼。 张冬生难以置信：“许小鱼，你是大夫！” “大夫之前，我先是个人。”许小鱼冷冷一笑，“是人就有情绪，没人规定大夫就必须救死扶伤，以德报怨。” “你、你不能这样。” “我说过，你们不要后悔，不要来求我。” “三叔公要是死了，我们张氏不会原谅你！” 傅承彦走到了许小鱼面前，示意许小鱼先走，随后他看向张冬生：“她说不救就是不救，你要是想死，我成全你。” 他眼中的杀意毕露，张冬生不过是山野村夫，哪里见过这么吓人的眼神，当下就捏了一把汗，赶紧跑了回去。 许小鱼笑了笑：“医者仁心，我这样任性妄为，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恶？” “首先伤害你的人是他们，就连皇帝也没有权利要求谁必须去救谁。大夫，不应该成为绑架你做事的身份。你要是不愿意搭理的，便都拒绝，还有我挡在前面。” “那倒不用，你也是个伤患。我确实不是那种善良过头的人，相反，我其实很恶毒。” 傅承彦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却又发现她已经满头的雪，随即改成帮她掸掉那些雪花：“你不信我吗？” “你欠着我的钱，一次次食言，现在你在我这的信任度已经为零。” “那要怎么将你对我的信任度加上去？” “给钱。” 傅承彦：“……” 很好，一如既往的简单直白。 他有钱，但是他不太想给。 他想带许小鱼离开大富村。 只是许小鱼跟许家的关系很好，他想，她应该是不愿意的。 “小鱼。” “嗯？” “要过年了，我准备走了。” 突如其来的告别，让许小鱼愣了一下。 傅承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了出来。 他本来是想不辞而被的。 “什么时候走？”许小鱼忽略心头那一抹失落，微微歪着头看向他。 傅承彦抿了抿唇：“你有没有想……” “许小鱼，你什么意思，作为大夫没有一点医德，让你救命你竟然不愿意去？”傅承彦的话被一声尖锐的女声打断。 两人同时侧首。 张冬生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过来。 骂许小鱼的是为首一位将近五十岁的妇人。 许小鱼认得她，是那个三叔公的儿媳王氏，平日里跟马月兰、徐翠芳最是要好，三张嘴能搅乱一个村的长舌妇。 傅承彦因为自己的话被打断，神色已经冷下来。 “你自称是什么大夫，现在村里的人病了，你竟然见死不救？你会遭报应的我告诉你！”王氏已经冲到许小鱼面前，叉着腰口水狂喷。 许小鱼后退一步。 其他人也开始指责许小鱼： “你要还有良心，就赶紧去救人！” “救外人也不救自己人，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竟然还跟冬生说那样的话。” “许小鱼，今天三叔公要是有什么意外，你负责得起吗？” …… 傅承彦将许小鱼拉到身后。 脸上有块恐怖胎记的他往那一站，就像个煞星似的，让人不敢往前一步。 “那就去死。”傅承彦一字一顿地道，冷凝锐利的眸光，像一把出鞘的宝剑，透着凌厉杀气，教人直喘不过气来。 村民顿时像被戳破的气泡，再无半点气势。 “她想救谁就救谁，你们的死活，跟她没关系，滚！” 此话一出，村民噤若寒蝉，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长相丑陋的少年，此时竟然如恶鬼一样可怕。 他们慢慢往后退。 尤其是那个王氏，被傅承彦盯得忍不住微微发抖。 “许小鱼，你不懂艺术，你不敢救是不是？”现在才跑过来的铃医，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冲着许小鱼大吼。 许小鱼扫了他一眼：“激将法对我没用，他的死活也跟我没关系。” “医者仁心，见死不救，你还有医德吗？你不配自称是大夫，我一定要让这镇上的人都知道，你就是个没有人品的大夫！” “你去咯，我没拦着你。” 许小鱼无所谓的态度，让铃医一愣。 大夫最忌这些事，她为什么不怕。 “回去。”许小鱼拉着傅承彦往回走，何必跟这些傻逼吹寒风呢？ 那个三叔公本来就病入膏肓，她可以用药泉救，但是这老东西不值得她浪费，死就死！ 她没出手弄死这个老东西，已经很善良了。 当初原主刚被救回来的时候，差点被这老东西占便宜，老东西死有余辜。 铃医看着她决然的背影，死死握着拳头。 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没想到这个小贱人竟然没上当？ “哦，对了，庸医，你想让我治死的人是？可惜了，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许小鱼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铃医。 “你明明知道，那个老东西已经无药可救，还想让别人花10两冤枉钱呢，你可真毒啊。” 毫无防备地揭穿，铃医涨红了脸。 张氏其他族人听了许小鱼的话，都下意识地看向他，正好都瞧见了他的羞恼。 “哈哈哈……” 许小鱼放声大笑。 铃医老脸火辣辣。 “回去伺候着，对了，别忘了问问他，做了那么多亏心事，看到地狱来人接他了吗？” 第43章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众人被许小鱼这话气得差点吐血。 “许小鱼，你这么恶毒，你不得好死。” “没教养的小野种，竟然这样诅咒一个老人。” “有本事不要求我们张氏，没有良心的白眼狼。” …… 许小鱼原本已经转身，听到这些人的叫骂，不等傅承彦有所反应，已经掠了过去。 连着几道响亮的耳光，人群已经鸦雀无声。 骂得最难听的那几个人，脸颊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许小鱼人已经落在他们身前，目光冷厉：“真当我是软柿子随便捏？” 被打的人，惊惧地望着她。 “你们应该庆幸，杀人要偿命，不然你们今天怎么死都不知道，还将我当成以前那个生病什么都不知道小傻子？”许小鱼冷笑，“逼我我救那老东西？” “还有你，别自以为聪明，找个医不好的人让我去治，我就傻乎乎的上当。根伯，谁快死了，我比你更清楚。奉劝你将心思用在学医上，你要真在这上面算计我，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穷山恶水出刁民，古人诚不欺我。有我在的许家，你们休想欺辱一分一毫。” 说完，许小鱼一个个看过去，那目光比这寒冬还要刺人。 随后许小鱼转过身，跟傅承彦道：“回去了，看到这些人我忍不住想要大开杀戒。” 众人闻言，吓得屁股尿流，转身飞也似的逃了。 最后，只剩下那个铃医呆呆地站在原地，被潮水般袭来的恐惧淹没。 傅承彦忽然拉住许小鱼：“你跟我来。” 许小鱼一脸困惑，人已经被他拖着走了。 两人来到一处远离村子的平地上。 雪已经小了。 整个世界银装素裹，是许小鱼从未见过的景色。 她跺了跺脚，呵出一口白气：“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要回家了。”傅承彦沉默片刻，“过了年之后，我再来找你。”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许小鱼听到这话，其实心里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高兴，面上却不动声色。 “还债。” “不用了，你在我们家也帮了不少忙。” “真的不用？” “呃，要是能给银子，可以找人送来。” 许小鱼虽然很喜欢傅承彦那张脸，可她也是个清醒的人，明白傅承彦的身份绝对不是富家子弟那么简单。 对许小鱼来说，像现在这样当个小农女，慢慢赚钱的养老生活挺好的，并不想卷入太复杂的世界。 “你会一直在这里吗？” “这个问题你问过了。” “噢……” 原本傅承彦有很多话想说的，可真的和许小鱼面对面，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些话到了嘴边，全都咽了下去。 虽然他家世显赫，很多姑娘想要嫁给他。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希望自己真的是许小鱼的未婚夫，觉得娶这样的姑娘也很不错。 她娇俏活泼，生动有趣，不像那些被框在一个个规矩里的姑娘那样呆板。 “你到底想说什么？”许小鱼斜睨着他，“少年有话直说，别支支吾吾的。” “没有。”傅承彦矢口否认，耳根悄悄红了，他庆幸自己脸黑看不出。 “那干嘛像个傻子一样将我拖到这吹冷风？我跟你说啊孩子，你这样会没女朋友的。”许小鱼没好气地说。 带姑娘出来吹冷风？看着那么聪明，怎么做出这么蠢的事？ “啊？女朋友？我不需要女朋友。”傅承彦下意识理解为跟女子做朋友。 许小鱼哈哈大笑。 傅承彦莫名。 许小鱼没打算解释。 “走了，回去。”她率先往回走，嘴里嘀咕了句，“还以为要在雪地里表白，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傅承彦耳力极好，听到这话，耳根更红了。 他以前不知道什么叫喜欢，见其他姑娘也不会觉得脸烫。 但是自从认识许小鱼之后，他对她越来越好奇，两个月的朝夕相处，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可傅承彦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欢，他觉得还是回去之后好好理理才知道。 不能随便耽误姑娘……他心想。 许小鱼和傅承彦出去大半天才回来。 许五郎落在傅承彦身上的眼刀子就没有停过。 但傅某人脸皮厚，硬是装作不知道。 …… 傍晚。 大富村忽然响起了一串鞭炮。 非年非节，也没人办喜事，这种突兀的鞭炮声，多半是有人过世了。 果然，没多久，就有人来许家了。 “三叔公过世了，去帮个忙？”说话的是张氏一个族人，平时跟许家的关系不好也不坏，但这会也怨上了许小鱼，“小鱼明明会医术，却不肯救人。” 许家的人闻言，都看向许小鱼。 那人继续道：“有些话我不得不说，老许你也是大富村的人，村里人病了，不说什么，开个药方这种举手之劳也不愿意，以后张氏的族人也不会帮你的。趁着现在，赶紧去道个歉也许还来得及。” 不等张桂英和许有才开口，许五郎已经冷笑刺他：“举手之劳是谦辞，不是你用的，同样，小鱼救不救人是她自由，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 “许五郎，你是读书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人大怒。 许五郎讥诮地道：“你们欺辱许小鱼的时候，把自己当人了吗？你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的妹妹？朝云国没有明文律例规定，大夫一定要给谁治病！” “小鱼，这是怎么回事？”张桂英看向许小鱼。 许小鱼走过去，将老东西想占她便宜的事说出来。 张桂英勃然大怒：“老大老二，把他给我轰出去，张氏哪个人还敢上门的，别跟我客气，打就是了！” 那人被骤然发难的张桂英吓到。 大郎二郎不管三七二十一，架着那人就拖出去。 “张桂英你什么意思？你胳膊往外拐是不是？你别忘了你姓张！” “我是姓张，但是我嫁给了姓许的，你们姓张的欺负姓许的，我还帮着你们不成？给我滚，以后都别再来。” 许有才好一会才回过神：“孩子他娘，这是怎么了？” “那老东西就不是个人！”张桂英破口大骂，要不是还有孩子，许小鱼觉得她会将老东西祖上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第44章 那是白日做梦 张桂英她这么一闹，大富村也就没人敢喊她了。 不过私底下可没少说许家的闲话。 本来乡下地方有些什么红白事，都是大家互相帮衬的，要是谁家没到，肯定会被戳破脊梁骨。 但许家不在意了，别人的指指点点有自己的女儿重要？ 许小鱼没让张桂英将缘由告诉几个哥哥，她怕他们去砸老东西的灵堂。 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可将来许五郎是要入仕途的，这种事会变成他的污点，政敌会用这个来攻击他！ 根伯被傅承彦那么一吓，也病倒了。 许家和张氏族人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 张庆长着长辈身份，来到许家，要许有才和张桂英到三叔公家磕头认错。 “再怎么说，那也是长辈，娃不懂事，你们还小吗？桂英你好歹也是姓张的，这样甩娘家人的脸，以后休想姓张的给你做主，你们现在立刻就去三叔公家，好好给他烧香磕头认罪。” “我姓张，但是姓张的人这些少欺负过我？”张桂英冷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断然没有娘家手伸那么长，还管着出嫁女儿的道理。” “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这个不孝女！” 许小鱼懒懒地插嘴，“虽说孝字当道，可那老东西跟我娘是出了五服的同宗，孝从何来？你那么想当孝子孝孙，也没人拦着你，别拖我们许家丢脸就成！” 张庆气得脸色铁青，指着许小鱼半天说不出话来。 “您老要是为了孝子孝孙的事来，那我们就不招待您了，您哪来哪去，我五哥还要念书呢，别吵着他。”许小鱼指了指门口。 这话差点就让张庆气绝身亡。 大概是觉得不够刺激，许小鱼又笑眯眯地道：“对了，转告根伯一声，说我五哥托他的福，如今已经能念书，正好明年乡试，他准备下场了。” “什么？许五郎能念书了？”张庆顾不上生气了，愕然地瞪大双眼，“不是说活不过今年吗？” “我在，谁也不想带走我五哥的命。” “怎么可能？明明上次他都快死了！” “爹！”张桂英闻言，气炸了，“你不喜我可以，你为什么就那么盼着五郎走？” “那本来就是短命鬼，关我什么事？”张庆冷哼一声。 如果张庆不是她的父亲，许小鱼觉得她可能会扑上去撕了张庆。 许小鱼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让张桂英知道，渣爹多恶心，以后才不会一次次心软。 娘家不说帮衬什么，至少别落井下石，可张庆他们是个人吗？就恨不得将女儿一家都压榨得干干净净，吃着他们的人血馒头过上舒舒服服的好日子。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时，许五郎从屋里走出来。 张庆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了，不敢相信眼前气色很好的少年，就是之前那个奄奄一息的病秧子。 “怎么会？许小鱼，是你治好的？” “难不成是你？” 张庆倒吸一口冷气，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有这么一个懂得医术的外孙女，能赚多少钱！ “桂英啊，爹想了想，三叔公这事是我想岔了。你既然已经嫁出去，出了五服的娘家宗亲去不去也无所谓的。”张庆立刻换了一张脸。 许小鱼斜睨着他。 一眼看出他打什么算盘。 上回刘氏贴不上来，如今又换成他，想巴着许家吸她的血。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变脸的速度真是一个比一个快。 “五郎念书是好事，正好一鸣也快回来过年，到时候你们也可以做个伴。”张庆径自说道，“五郎现在是真的没事了？” 许家没人接话。 张庆继续道：“等一鸣回来，我就让他来你们这，正好也能指点指点五郎，毕竟五郎已经好些年没念书了，怕是都要忘光了。桂英啊，一鸣也是我们家的希望，你知道读书人的时间是金贵的……” “那就让他好好在家呆着，别来我家妨碍我五哥。”许小鱼一点都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随后眸子一转，“你该不会是想着让他来我们家，叫我们供他吃好喝好？” 被人拆穿，张庆有些尴尬。 “我五哥是个读书料子，不需要一个秀才都没考上的人来指点。另外，你想着让我们许家出银子给他当束修，那是白、日、做、梦！” 此话一出，张庆的脸青红交加。 他确实是打着这个主意。 要不是之前一直能在许家这边捞点东西，一家人供一个读书人，真的很难。 束修、衣食住行、笔墨纸砚，这些通通都是银子，还是个砸进去都听不到回响的无底洞。 可是考到秀才就不一样了，许家不就是因为有了许五郎这个秀才，免了赋税吗？ 许小鱼现在能赚钱，要是能让许家承担了张一鸣的读书花费，那他们也轻松很多。 “许家是许家，你一个娘家这样吸女婿的血，要不要脸呢？”许小鱼看着他嗤笑，“本事不大，算计别人的心眼倒是很多，可你真的当别人都是傻子，捧着银子供你们？” 张庆恼羞成怒，气急败坏：“许小鱼，你可别忘了，要是一鸣有出息，少不了你们许家的好处。你们现在不愿意出银子，到时候就别说我们不近人情。” “外祖父放心，许家有我，用不着从一鸣舅舅身上寻什么好处。不过想奉劝外祖父一句，要脚踏实地，不要好高骛远，舅舅入仕之前，还是先考秀才！”许五郎面无表情，往张庆心口狠狠捅了一刀。 张一鸣八岁开蒙，他比许五郎大三岁，今年十八，秀才都还没考上，倒是学了一身的少爷做派回家。 “你、你们……”张庆脸色铁青。 许小鱼笑眯眯地道：“希望他早些考到秀才，毕竟我五哥十岁就考到了。” 张庆指着许小鱼，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最后拂袖而去。 许小鱼冷笑。 张一鸣念了这么多年私塾，连秀才都没考上，跑到十岁考上秀才的神童面前装什么呢？ 供这种人念书，把银子拿去买包子喂狗，狗还会摇尾巴认主！ 第45章 啧，太难养了 张庆走后，许小鱼冲张桂英竖起大拇指：“娘你真棒！” 张桂英笑了笑，不过有些勉强。 “五郎，你好好念书，就算砸铁卖锅也会供你念下去的。”余氏主动表态，家里几个小叔，许五郎是最有出息的。 她看得长远，用现在的辛苦换来日后儿女的仰仗，最是划算的。 “没错，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专心温习便是。”李氏也忙道。 许五郎沉默地点点头。 翌日。 许小鱼是个行动派。 许家打算做吃食生意，她立刻就和傅承彦以及许四郎去了县城。 本来许五郎也想一道去的，许小鱼觉得他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没让他去：“言诺也识字，我们只是先去看看，没打算马上租下来的。” 许五郎看了傅承彦一眼。 傅承彦眉梢微挑。 许五郎没有再坚持，让许小鱼帮忙买些笔墨纸砚回来。 张桂英连忙拿出银子给许小鱼。 许小鱼不拿，裹得厚厚的出了门。 雪霁初晴，阳光照在雪地上，倒是显得有些刺眼。 许小鱼很欢快，一路摘冰棱玩着去。 傅承彦看着那蹦蹦跳跳的身影，升起一股难言的欢喜。 不过让他好奇的是，许小鱼像是从未见过下雪一样，处处都显得特别兴奋。 他不由得暗忖，许小鱼在来到许家之前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到了镇上，许小鱼先去赵家给赵老爷夫妻复检。 赵老爷已经完全痊愈，而赵夫人在她的药材调养下，总算是保住了腹中胎儿。 如今赵夫人已经成了赵家捧在掌心的宝贝，赵老爷对她前所未有的温柔，甚至走两步都心惊胆战的。 赵夫人无奈地跟许小鱼吐槽：“我现在就像个废人一样，连动都不许动，快闷死我了！” “夫人还是听赵老爷的，你这一胎来得不容易，小心些总是好的。” “多亏你，要不是你，我与这孩子也无缘了。” “拿人钱财，就得用心办事。” “这么冷的天，难为你还走这一趟，等会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了，我还得去一趟县城。”许小鱼道出来意，“我想借你们家马车一用。” “那我让嬷嬷安排一下，正好我们今天也用不上马车。”赵夫人立刻答应。 有了马车，去县城倒是快了不少。 而且赵家的嬷嬷准备得很妥当，马车里还烧着炭，十分舒服暖和。 清河县与京城很近，比镇子繁荣多了。 哪怕是这么冷的天气，也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 许四郎没来过几回县城，一时间有些看花眼。 两人找了处地方将马车停好，给了人铜板照顾马，便去了逛。 许小鱼悄悄看了傅承彦一眼。 傅承彦像是见惯了繁荣那样，街边的摊子没有丝毫兴趣，十分淡定。 许四郎不停地跟许小鱼碎碎念：“小鱼，要是能在县城安家，可比在村子好多了。” “那是自然，所以我们今天好好看，是否有合适的铺子。先租下来，等过了年再找人修整，大哥二哥学做菜也来得及。”许小鱼的目光落在这街上的铺子。 许小鱼没有做过生意，但也知道地段对生意的重要性。 只是一天逛了下来，看了几家转让的铺子，不是位置不太理想便是面积太小，根本不适合。 “先去吃点东西。”傅承彦提议，“找铺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许小鱼看过去，这少年一天下来也没怎么说话，有时候许四郎问他一些铺子的问题，他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敷衍一下。 经过桃源居的时候，许小鱼忽然停下来：“要不就去这里？” 上次张东亮说过这个酒楼，舍得花钱买食材，想必菜式也不错。 “我想吃馄饨。”傅承彦眼巴巴地看着许小鱼，“特别想吃。” 许小鱼本想拒绝，可一想到傅承彦说他快要离开便妥协了：“行，去吃馄饨。” 抬脚往前走的时候，许小鱼并没有发现傅承彦悄悄低下头移到许四郎身边，挡住桃源居那边。 没走几步，许小鱼忽然顿住，回头看向桃源居二楼，与一个黑脸男子四目相对。 大概是没想到许小鱼会看过来，那男子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拿起酒杯小酌，隔绝了许小鱼的注视。 许小鱼微微勾唇。 馄饨摊与桃源居隔了两条街。 傅承彦眉头微皱，有些嫌弃这种地方。 这没躲过许小鱼的眼睛。 随后老板上了馄饨，傅承彦默默开吃。 “不喜欢？”许小鱼没有忽略傅承彦艰难下咽的动作。 “没有。”傅承彦摇摇头。 在许家的时候，许小鱼并没有发现傅承彦有什么挑嘴的。 可眼下，真的是满满的嫌弃，藏都藏不住。 啧，太难养了。 穷治百病是真的。 这要搁末世，啥毛病都得被治好。 桌上归于沉寂，就连许四郎也安安静静的。 不过他们安静，别人可没想让他们安静。 差不多吃完的时候，忽然横空有个人飞过来，砸到他们桌子。 许小鱼眼疾手快将许四郎拉开。 傅承彦也躲开。 那张桌子成了一堆碎木。 紧接着，十多个人冲上来，骂骂咧咧的将馄饨摊全翻了。 许小鱼沉下脸。 打架可以，但是浪费她的食物就不可原谅！ “滚开！”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伸手就要推许小鱼三人，“别碍着老子的事。” 傅承彦挡住他的动作。 “哟呵，你这臭小子，敢管老子闲事？” “你打翻了我馄饨。”许小鱼一字一顿。 “那又咋地……咦，小妞长得还不错嘛，来来，从了老子，以后你想吃多少馄饨都有。”大汉瞧见许小鱼的长相，顿时生出色心。 “你打翻了我的馄饨。”许小鱼再次强调。 “爷赔你，只要你今晚陪爷快活，要多少馄饨都行，嘿嘿……”大汉色眯眯地盯着许小鱼，露出一口大黄牙，上前两步，想要动手动脚。 傅承彦眸色一沉，用力一捏大汉手腕。 “嗷……” 大汉的惨叫出来。 只听见个咯一声，大汉手腕骨碎了。 “给老子杀了这个小杂种。” 第46章 全是污蔑 小地痞一哄而上。 路人和方才馄饨摊上的食客都吓得失声尖叫。 许小鱼勾起一条长凳，横扫过去。 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十多个人转眼就被许小鱼拍到地上爬不起来。 为首那人见状，心胆俱裂。 许小鱼抓着那条长凳，一步步走过去：“刚刚骂谁小杂种呢？” “你、你想干嘛？”那人冷汗涔涔，握着断手往后退。 “骂谁小杂种？” 许小鱼神色平静。 可在那人眼中看来，却极其可怕。 眼看着许小鱼举起长凳就要拍下来，那个人扑通跪下，干嚎着用没受伤的手删自己耳光：“我是小杂种，我骂我自己。” “废物！” “我是废物，我是杂种。” “那个怎么回事？” 为首那人顿了一下，恶狠狠地看了眼一开始砸到许小鱼面前的男子。 “姑娘，他是个贼人，偷我荷包。”那人赶紧道，“姑娘可别帮错人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我没有……”那男子受了重伤，听到这话却激动地想要坐起来辩解，结果用力太猛牵动到伤势，猛地吐血了。 “不信姑娘你问问大家伙，这人不是惯犯？”那人道，“城里不少人都认识这小贼，偷银钱也不是一次两次。” 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纷纷开口道： “那不是崔俊杰吗？还真是惯犯啊，前两日不是才被抓到打了一顿吗？” “嗐，有些人本性难移，再怎么一样偷，而且这崔俊杰还偷看人家小娘子洗澡，被人抓到差点没被打个半死。” “姑娘啊，可别帮错人咯，这种劣迹斑斑的人，还是送官府。” …… 许小鱼看向崔俊杰。 崔俊杰本来已经面无血色，这会却因为众人的话涨红脸，艰难地解释：“我、我没偷过，从、从未做过……” “姑娘你看，我一个人这么说是肯定假的，可那么多人这样说，那肯定就不是我的错啦对不对？”那人连忙道。 “你无耻！”崔俊杰指着他骂，“谁不知你赵光礼无恶不作，全是污蔑。” “嘿，老子污蔑你什么了？你偷看小娘子洗澡这事，是我逼你的？你偷东西被抓也是我逼你的？姑娘，你别听他的。” “你、你……” 许小鱼看了傅承彦一眼。 傅承彦摇摇头。 许四郎见状，将崔俊杰扶了起来。 与此同时，衙役和捕快来了。 赵光礼顿时一改方才怂样，立马嚣张地叫来：“官爷，这三人和崔俊杰是一伙的，偷我的荷包，快抓他们。” 许小鱼四人立刻被团团围住。 “怎么回事？当街聚众闹事斗殴，当我朝律例是摆设吗？拿下，带入大牢。”那捕快二话不说，直接下令。 “慢着。”傅承彦沉声开口，“事情尚未弄清，你便下决断，是否过于儿戏？” “哟呵，你这臭小子，竟敢质疑官爷？”赵光礼跳起来，伸出断手，“官爷您瞧，这是那女人打断的。” “伤人还敢拒捕，罪加一等。”捕快沉下脸，“还愣着干什么，拿下！” “你企图轻薄姑娘，恶人先告状，朝云国哪条律例规定，女子被人轻薄不得反抗？”傅承彦冷厉地质问，“身为捕快，不问青红皂白、没有证据便盖棺定论，县衙就是这样断案的？” “混账东西，你敢质疑我？” “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劳烦诸位做个见证，告诉这位官爷，是否是我们先动手的？” 傅承彦看了众人一眼，冷凝锐利的目光，让那些原本打算当没看到的人不由得心中一寒。 “他们三人倒是一直在摊子上吃馄饨，那崔俊杰不知从何飞出来，砸到他们桌子上的。” “应该不是一伙的，原本就不是他们先动手，不过崔俊杰肯定是偷东西的。” “赵光礼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惹怒那位姑娘，那为姑娘才动手的。” …… 众人七嘴八舌。 捕快的脸色很难看。 “你们这些人胡说八道！”赵光礼见状，恶狠狠地喝道。 “你既然说崔俊杰偷了你荷包，那荷包现在崔俊杰身上？”傅承彦淡淡地问道。 赵光礼说：“就是他从我身边经过，我的荷包才不见的，不是他偷，是谁偷？搜他的身，指定能搜出来。” “我的荷包不是你的！”崔俊杰怒道，“你含血喷人。” “那你荷包什么样式？里面多少钱，分别有多少银子和铜板？” “难道不是应该搜他的身吗？那荷包就是我的。” 傅承彦让崔俊杰将荷包拿出来。 崔俊杰双眼赤红：“我没偷，凭什么要拿出来。” 傅承彦懒得废话，盯着崔俊杰伸出手。 他脸上的胎记有些吓人，崔俊杰和他直视的时候，莫名的害怕。 他别开眼，下意识地将荷包交出来。 “你看你看，那不是我的荷包吗？”赵光礼上手想抢。 傅承彦一收：“你说荷包是你的，荷包里有什么？” “他早就将银子拿走了，我说什么有用吗？你就是与他一伙的。”赵光礼在捕快面前跪下，“求官爷主持公道，找回我的银子。” 捕快已经忍无可忍，厉声道：“妨碍公务罪加一等，来人，先打十个板子。” “你为什么不说荷包里有什么东西？如你这么说，那你身上搜出荷包的话，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偷了我的？”傅承彦冷笑一声，“就凭搜出一个荷包就说人家偷东西，都这样断案该有多少冤假错案？” 赵光礼顿时支支吾吾，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像就一些碎银和银票，另外可能有二十个铜板。” 傅承彦又道：“自己的荷包都不知道装了什么，就这样？” “对！” 傅承彦当着众人的面，将荷包打开。 只有一个护身符和一张药方，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赵光礼见状，顿时满头大汗。 傅承彦看向捕快：“荷包里没有他说的任何一样东西，崔俊杰如何偷了他荷包？官爷，你还是搜搜他的身上，是否有荷包，免得被人利用败坏名声。” 捕快下不来台，恨死赵光礼：“来人，搜他的身！” 第47章 你为什么生气 赵光礼下意识挣扎。 可他的手腕都被许小鱼捏断了，自然不是衙役的对手。 很快，衙役就从他身上搜出了两个绣工精细、布料贵重的荷包。 而且很显然，这两个荷包是女子所用。 赵光礼脸色煞白。 捕快打开两个荷包一看，里面竟然是有百两银票以及银锞子，顿时变了脸。 银锞子可是那些高门大户用来打赏人的啊！ “这荷包是哪里来的？”捕快怒喝，“你一个地痞流氓，哪里得来这女子的荷包？” 赵光礼满头大汗：“路、路上捡的！” “那你挺会捡的，不妨也带我们去，让我们也捡一下这千金大小姐才会丢的荷包。”傅承彦冷笑，“这荷包的料子，可不一般啊！” 赵光礼瞳孔一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捕快大哥，还是带回去好好拷问，指不定这人手上还有别的案子，这荷包，只有京城的贵女才用得起。”傅承彦淡淡地提醒捕快。 捕快恶狠狠地瞪了赵光礼一眼：“来人，立刻带回去审问。” 赵光礼强词夺理：“这荷包是我捡来的，捡东西犯法的话，那还没有公理了？” “闭嘴，带回去。”捕快阴沉地道。 衙役不由分说架住赵光礼带走。 那捕快朝傅承彦拱手：“小兄弟，方才是我偏听，刚愎自用了，我向你们道歉。公务繁忙，先行一步。” 接着，他丢了一块碎银给馄饨摊的老板：“他们几个人的帐我结了。” 说罢，他匆匆离去。 捕快和衙役一走，围观看热闹的人也纷纷散了。 强撑到现在的崔俊杰，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许四郎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小鱼，怎么办？” “哎哟，赶紧送去看大夫，瞧瞧他浑身是伤，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馄饨摊老板将刚才捕快给的碎银塞给许四郎，“快别说了，这银子拿去救命。” 崔俊杰的伤势很重，经过刚才又怒火攻心，如今已是奄奄一息。 若是再拖延下去，真的小名都没。 许小鱼让许四郎将崔俊杰放到地上，随后飞快解开他的衣裳。 周围的人见状，倒吸一口冷气。 “天啊，这姑娘怎么回事，大庭广众之下脱男子衣物也太不要脸了？” “世风日下，伤风败俗，一点都不自重。” “敢情那两位也是她姘头？长得这么标致，竟然如此浪荡。” …… “闭嘴，我妹妹是大夫，大夫救人你们可以闭嘴吗？”许四郎气得不轻。 许小鱼根本没理会他们说什么，问馄饨摊老板要了一杯白开水，借着从随身布袋里拿药动作，从空间里取出泉水兑在开水里，然后喂崔俊杰吃下一粒对他身体无害的普通药丸。 老板见状，将小炉子搬到边上，免得许小鱼他们太冷。 随后，许小鱼又要了一碗开水兑了泉水准备崔俊杰清理伤口，一边让许四郎去药铺买外伤药。 她还没开始清理，傅承彦就从她手中接过碗，“男女授受不亲，我来。” 许小鱼没想太多，只问：“你会吗？” “我当然会。”傅承彦瞪了她一下，眼底明晃晃地写着不爽。 许小鱼莫名其妙。 不知道傅承彦生哪门子的气。 她见傅承彦坚持，便没跟争。 反正崔俊杰喝了泉水死不了，这清理伤口也就装装样子，看着比较专业。 傅承彦抿着唇，想起刚才那些人说的话，浑身都散发着离我远点的气息。 许四郎很快买药回来。 傅承彦给崔俊杰清理好伤口，崔俊杰便醒来了。 他挣扎着坐起来。 “别动。”傅承彦面无表情。 一想到许小鱼要碰这个人的身体，他就浑身都不舒服。 对着他，也十分不客气。 因着刚才是傅承彦救了他，崔俊杰乖乖配合。 傅承彦上完药之后，崔俊杰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比刚才好了很多。 他立刻向傅承彦跪下：“多谢兄弟救命之恩，请受我一拜。” “救你的人不是我，是她。”傅承彦不爽归不爽，却也不想让人误会。 崔俊杰又朝许小鱼拜去。 “别，我还不想死这么早，你别跪我。” 许小鱼赶紧制止。 她对这里时代动不动就下跪的规矩很是接受无能。 崔俊杰这才起身。 许四郎看着周围的人冷笑：“看到了吗？我妹妹是大夫，收起你们那丑陋的嘴脸，大夫救人竟然被你们说得那样不堪，以后你们快死可千万不要叫人救你们！” 闻言，崔俊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朝许小鱼深深鞠躬：“多谢姑娘相救，很抱歉让姑娘受在下牵连。” 随后他看向那些人：“有什么话你们大可冲着我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请你们不要如此说道一个姑娘，败坏姑娘名声！” 刚才骂许小鱼的人，都低着头灰溜溜地跑了，哪敢再说半个字。 馄饨摊老板这会上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崔俊杰：“刚刚你的样子快要吓死人了，现在没事了？” “我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竟这么好运遇上姑娘，多谢姑娘相救。”崔俊杰再一次向许小鱼道谢。 许小鱼摆摆手：“举手之劳，你的伤势也没你说的严重，回去还是要好好休养，不然依旧会落下病根。” 傅承彦走过去，有意无意地挡住崔俊杰的视线，不动声色地问许小鱼：“还吃馄饨吗？不吃我们该走了。” “嗯。”许小鱼挑眉，凑过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为什么生气？” “没有生气。”被许小鱼逮个正着，傅承彦的耳根一下红了，但他垂死挣扎，不肯承认，“好端端的我生什么气？” “没有？我感觉你生气了。” “没有，我们该走了。” “哦。” 许小鱼见状，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傅承彦见许小鱼又不管了，顿时觉得憋闷。 她到底知不知道，崔俊杰是男子，她一个姑娘，怎么能随便给男子上药？ 某人似乎忘记自己这个男子，当初也是许小鱼亲自上药的。 “姑娘，能不能请你去看看我的妹妹？”许小鱼他们正要走，崔俊杰忽然开口相求。 傅承彦的脸更黑了。 第48章 滚，要我请你们吗 “我妹妹病得很重，看大夫也没用，姑娘，我求求你救救我妹妹，我做牛做马报答你！”崔俊杰猛地跪下磕头。 做牛做马？傅承彦更是不悦了。 “唉，他这个妹妹已经病了很久，要不是这样，他也不至于去做那些事……”馄饨摊老板搭了一句话。 崔俊杰抬头，矢口否认：“我从未偷过东西，一针一线都没有，全是赵光礼陷害我！” “去看看。”许小鱼本着帮人帮到底，同时也让清河县的人知道她的医术，答应了崔俊杰。 傅承彦抿了抿唇，最终压下心中的不悦，面无表情地跟着许小鱼。 其实有表情也看不出来，毕竟那张脸挺吓人的。 崔俊杰一瘸一拐地带着许小鱼走。 许四郎见状，伸手去扶他。 崔俊杰家在土地巷。 许小鱼一行人走进来时，家家户户都有人伸出头来看，一脸好奇。 崔俊杰家在巷尾，破旧低矮的房子，摇摇欲坠，外头的土墙，有没有都一样，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 院子里头坐着一个浑身补丁的妇人，正在一针一线地做着绣活。 听到脚步声，她回头一看，顿时紧张地站起来，颤声道：“俊杰，你怎么浑身都是血，这是怎么了？” “娘，这是大夫，我请来给妹妹看病的。”崔俊杰连忙解释，“别的先不要说，让大夫先看看妹妹。” 崔母一脸惊惧，下意识地躲在崔俊杰身后。 “看什么看？人都要死还看，有那闲钱给那病秧子短命鬼看，还不如给我，好歹我是你祖母！”许小鱼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尖锐的声音就从她身后响起。 许小鱼转身看去，一个满头白发、相貌刻薄的老婆子从隔壁的院子走出来，直冲冲走向崔俊杰家。 “赶紧把银子拿出来，我的小孙子还要念书交束修！” 崔俊杰气得涨红脸：“没有银子，难道我妹妹的命就不是命？” “马上就要死了，花那个钱做什么？”老婆子转身看向许小鱼三人，“就他们三个是大夫？你带他们回来你糊弄谁呢？我知道了，你是想私藏钱，故意找人回来做戏！” 说着，老婆子开始破口大骂：“你这个天打雷劈的不肖子孙，竟然和外人一道来骗银子，黑心肠烂心肝的玩意，你今天要不把银子交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许小鱼挑眉：“原来你是他祖母？正好，刚刚我在外头救了他，还没给我诊金呢，你赶紧的拿银子出来付了，不然，闹到官府去可不是小事。” “小贱人，你……”老婆子跳起来就要骂。 可不知道怎么地，老婆子对上了傅承彦冷冽狠戾的目光，吓得她顿时停止了叫骂。 这个少年相貌丑陋恐怖，眼神竟还像恶鬼一样可怕。 惯了欺善怕恶的老婆子，连连后退。 “给不给银子？”许小鱼上前一步。 “我们已经分家了，他死活管我什么事，你凭什么要我帮他给银子？”老婆子怕傅承彦，却不怕许小鱼。 “老天爷是你爹呢？谁都得惯着你，他的药钱你不给，还要他把妹妹的救命钱给你？你脸这么大，是因为就长了一双鼠目吗？”许小鱼反唇相讥。 傅承彦没忍住笑出声来。 小丫头骂人骂得还挺溜的，脏字都不带一个。 老婆子已经被许小鱼气得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许小鱼懒得看她：“去看看你妹妹，一个老太婆还能比你妹妹重要？虽然这是你的家事，我还是想多说一句，不把你当人的人，没必要将他当人看！” 崔俊杰愣了一下。 许小鱼已经率先往屋里迈去。 “你、你……”老婆子咬牙切齿，却在傅承彦往她面前一站时，霎时闭上嘴。 “没见过你这么恶毒诅咒自己孙女死的老太婆，呸！”许四郎愤愤不平。 因着傅承彦在场，老婆子敢怒不敢言。 屋里光线不好，十分昏暗。 虽然简陋，却干净整洁，并没有奇奇怪怪的味道。 女孩小小的身躯窝在薄薄的旧棉被里，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崔母跟在崔俊杰后头进来，见许小鱼在床边坐下诊脉，紧张得死死揪住崔俊杰的袖子。 “肺结核，不是什么大病。”许小鱼很快就诊断出来。 “啥核？”崔俊杰一脸懵逼，“大夫说是肺痨。” “嗯，就是肺痨。”许小鱼赶紧纠正，在古代肺痨是治不好的，但是末世之前的医术水平就已经能治好肺痨了，所以对于许小鱼来说，不算棘手。 “求求你救救我的闺女，我给你磕头。”崔母说着便要下跪，“我们一家人做牛做马报答你。” “我不同意让她治，万一把三丫给治死了谁负责？”老婆子怒气冲冲进来，身后跟着好几个人，一下将这狭窄的空间堵得密不透风。 “可不是，连城里最有名的大夫都治不好，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不就是为了银子行骗吗？” “没错大嫂，三丫是大哥唯一的女儿，你竟然为了银子让三丫去试药，你还是人吗？” “只要有我在，谁都别想动三丫一根汗毛。” …… 崔家的人义愤填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许小鱼是来行骗的！ 崔俊杰额角青筋毕露，死死捏着拳头压下想要跟这些人拼命的冲动。 “闭嘴，这是我家，你们没有资格管我们！”他怒吼一声，“三丫的死活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全部给我滚出去！” 他脸上有伤，咬牙切齿的模样有些狰狞。 崔家的人被吓到了。 许小鱼也颇感意外。 “滚，要我请你们吗？” 崔家的人吓得往后一退，平时崔俊杰像个闷葫芦一样，逆来顺受，任他们捏扁搓圆，没想到发怒的时候的样子竟是这么恐怖。 “请姑娘开药方，无论妹妹如何，都与姑娘无关。”崔俊杰缓和语气，请求许小鱼。 小姑娘这会醒了，立刻剧烈地咳起来，脸色越发苍白。 崔母抹着泪上前将小姑娘扶起来，轻轻拍着她后背顺气。 许小鱼想起了许五郎。 “拿笔来，我给你开药方。”许小鱼看向崔俊杰。 崔俊杰拔腿就跑，不一会儿就带回来纸和笔。 第49章 现世报，慢慢受着 许小鱼很快把药方开好。 但崔俊杰母子拿到药方后，又愁眉苦脸。 最终，崔母去求刚才的老婆子，想让他们借点银子。 结果没有意外，老婆子叉着腰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就知道你这个扫把星不安好心，跟外人一起骗钱，崔家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让你这么个女人进门，害死我的大儿子……” 崔母跪在那，以额抵地，不管老婆子怎么骂也不还嘴，就哭着说：“求娘借我点银子，等三丫好了，我立刻还给你，求求你了！” “滚，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一个赔钱货而已，早死早超生，别让我晦气。”老婆子一唾沫吐到崔母身上，“刚才这么横，现在倒是想起来求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崔俊杰捏着拳头，冲了出去将母亲拉起来：“不要求他们，娘。” 接着，他给邻居一家一户下跪求他们借钱。 大概是看到他们母子可怜，虽然都穷，还是尽自己所能，借了些出去。 但是到最后，也只借到了三十文钱，根本不够抓药。 而屋里面的许小鱼，则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装了一碗水，兑药泉给小姑娘喂下去。 小姑娘的咳嗽终于是止住了。 “谢谢姐姐。”小姑娘虚弱地看着许小鱼道谢。 “好好养身子。”许小鱼摸摸她的头。 没在末世里的孩子，真的是一个比一个乖巧可爱。 惹得她都忍不住怜惜。 而外头崔俊杰的祖母还在喋喋不休地破口大骂，用词不堪入耳，连同借钱给崔俊杰的人，也一并骂道。 “奶奶一直这样，骂够就不骂了。”小姑娘低声道。 许小鱼让她躺下：“你躺着，我出去看看。” 小姑娘乖乖点头，不吵也不闹。 从昏暗的屋子走出来，许小鱼的心情都好了些。 不过看到老虔婆口沫横飞、崔俊杰母子为了药钱而愁眉苦脸的样子，许小鱼走上前，打算说借钱给他们。 结果傅承彦更快一步：“我与你一起去抓药，走！” 不等崔俊杰反应过来，傅承彦已经推着他走了出去。 许小鱼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崔家婶子，落难的时候才能看到谁是为你好的，但愿你记住今天，以后你儿子要是有出息，你可千万要有骨气想起你女儿要死的时候，他们怎么对你的。” 许小鱼真的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说崔母。 “这是我们崔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指指点点？”老婆子见傅承彦走了，气焰越发嚣张。 “是轮不到，但是我的病人要是因此得不到好的休息从而导致病情加重，那可就不单单是你们崔家的事了！” “嘿，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神医了不是？那赔钱货马上就要死了，你装什么呢？还想着来骗我们崔家的钱？” 许小鱼冷笑，上上下下打量老婆子一眼：“我说老婆子，每天晚上睡不着的感觉不好？头痛起来不难受？” 老婆子闻言，脸色大变：“你、你怎么知道？是不是那个扫把星告诉你的？” “不需要别人说，我自己会看。而且你年轻的时候，滑了两次胎，身子骨没养好，一吹风就咳嗽这毛病不好治？” 老婆子猛地瞪圆了眼：“你、你到底怎么知道的？你是什么人？” 除了那个死去的丈夫，没人知道她年轻的时候滑胎两次，这小丫头是如何得知的？ “我是大夫，我双眼能看到的东西，比旁人知道多了。” “那你有没有办法治？” “有。” “多少……” “但我不会给你治！” 不等老婆子开口，许小鱼就打断了她的话。 “你的儿媳妇拉扯着两个孩子，你分家赶他们出去就算了，就连孙女的救命钱都想抢的人，我这人呢就有些小毛病，恶毒的人死在我面前，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更别说救命了！” “我……” “什么都别说了，有东西叫现世报，你就慢慢受着！” 许小鱼说完，看向崔母：“崔家婶子，与其在这站着挨骂，还不如进去陪陪你的女儿。” “大夫……”崔母泪水涟涟。 “进去。” 许小鱼见不得别人哭，崔母偏生又是那种柔弱得只会掉泪的女人。 最可怕的是，眼泪这武器从来就没用对过地方。 崔母进去后，许小鱼跟老婆子四目相对。 一开始老婆子是不相信许小鱼的，可是连别人都不知道的事也被许小鱼看出来，她就相信许小鱼确实是有本事的。 而且刚刚崔俊杰他们还没出来的时候，她听街坊们说先前崔俊杰挨打差点死了，是许小鱼救回来的。 老婆子满脑子都想着如何让许小鱼给她治病。 “我给你一百文钱，你给我看病。”她决定用钱来让许小鱼答应。 许小鱼掏了掏耳朵：“多少？” “一百文钱，这已经很多了，别的大夫诊金一般也就一二十文，你还想怎么样？再说了，大夫不就是给我们看病的吗？不给我们看病你学什么医？” “听你说的，我不给你看病，我就不应该学医？” “难道不是？学医就该给人看病，这是你应该做的。”老婆子见许小鱼这么反问，顿时觉得自己是对的，理直气壮起来。 许小鱼回头就去找东西。 不打死这个老东西，她真的就不是末世人！ 末世的人就不敢说救人是理所当然的，这老虔婆还在她面前倚老卖老？ 真是给点颜色就开始灿烂！ “小姑娘，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赚钱不容易，你知足。快点来给我看看，开个药方，要是能治好，我另外给你二十文钱。” 许四郎勃然大怒：“你给我滚，什么玩意呢？想让我妹妹给你看病，回头撒泡尿照照自己，多大个脸？” “你骂谁呢你？臭小子，看不我不打死你！”老婆子闻言，立刻凶悍地冲上来想要撕打许四郎。 结果一根竹竿扫过来，要不是她反应快，就被打到了。 许小鱼举着那跟竹竿，冷笑道：“我让你先跑十步。” “你要干什么，杀人吗？”老婆子尖叫。 “杀人倒不至于，就是想打断你的腿，好叫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配让我出手诊治，你放心，也就躺个一百天而已，到时保证你还能活蹦乱跳。” 老婆子瞧许小鱼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马上转身逃也似的跑回自己院子，砰地将院门关上，心胆俱裂地看着崔俊杰这边院子，大气也不敢出。 怂货！ 许小鱼丢下了竹竿。 许四郎都快气死了。 邻居们看着老婆子吃瘪，都忍不住笑了。 崔俊杰抓药回来，许小鱼却发现傅承彦没在。 “他人呢？”她猛地抓住崔俊杰。 第50章 蹩脚的借口 崔俊杰吃痛地嘶了一声。 许小鱼这才发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松开了崔俊杰。 “他人呢？”许小鱼又问一遍。 难道，他走了？ 没等崔俊杰回答，许小鱼便没由来地涌上一阵失落。 难怪他今天非要跟着一起来，原来是打算这样不告而别吗？ 狗男人！ “他在……” “我在这。” 崔俊杰正要回答，傅承彦的声音也同时响起来。 许小鱼看去，他快步来到她面前，轻声解释：“方才有些累，我便歇了会，让他先回来，你在担心我吗？” “没有，我就是怕你又遇上那些人而已。”许小鱼躲开他的视线，胡乱扯了个借口。 她并不想承认，没看到傅承彦的那一瞬是真的在担心。 许小鱼给自己找了个担心的理由：傅承彦是她辛辛苦苦救回来的，要是人没了太可惜，浪费力气白救。 “真的不是担心？”傅承彦想看出些什么，可遗憾的是，许小鱼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傅承彦有些惆怅。 刚才听到许小鱼急切的询问，他是说不出的欢喜。 “还不去煎药？”许小鱼看向崔俊杰，“还想不想你妹妹好了？” “先泡两刻钟再开始煎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煎三次，把三次的药汁混在一起，早中晚饭后各喝一碗，喝完这些药，我会过来复诊的。” “好好，我马上去办。”崔俊杰赶紧忙活去。 崔母从屋里出来，接过煎药的活计。 许小鱼觉得没什么要说的，喊上许四郎和傅承彦，准备离开崔家。 崔俊杰突然冲过来，在许小鱼三人面前跪下，重重磕了个响头：“三位的救命之恩，我崔俊杰没齿难忘，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起来，先治好你妹妹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傅承彦淡淡地开口。 那一刻，许小鱼从傅承彦身上看到了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过许小鱼的好奇就也仅限于此，她现在想的是如何让许家能天天吃上肉，至于其他，并不想花费心思去琢磨。 许小鱼看了眼老婆子那边，故意说道：“要是有人来你家捣乱，你就给我记着，谁要砸我招牌治不好你妹妹的话，我就让谁不好过。” 老婆子原本想着等许小鱼三人走了过来寻崔俊杰一家三口晦气的，现在听到这话，忍不住瑟缩一下，压下那种念头。 她想着先忍这段时间，要是许小鱼真的能治好三丫的话，那可就是神医了，神医不能得罪，她还要求着找神医看病。 崔母挽留许小鱼三人吃饭。 许小鱼看着他们家徒四壁，拒绝了。 崔俊杰将他们送出土地巷。 “恩人，请问你们是何处人士？” “石峰镇大富村，姓许。”许小鱼本来就是要来露一手的，让人知道她的医术，所以并不隐瞒。 “待妹妹好些之后，我一定登门拜谢，送上诊金。” “嗯。” “三位恩人慢走。” “回去，小心点你那个奶奶，别让她来作妖，你妹妹可经不起折腾。” 许小鱼摆摆手，与傅承彦许四郎离开了此处。 到了人多的街上，许小鱼斜睨着傅承彦：“他哪来的银子抓药？你不是说你身无分文吗？” 傅承彦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凑到许小鱼耳边低声道：“刚才那些人动手的时候，我顺手牵羊了。” 许小鱼一脸怀疑。 “真的，你要报官抓我吗？” “啧啧啧，言诺真看不出，你为了赖账竟然找这么蹩脚的借口。” “我没有。” “你有，老赖！” 许小鱼冷哼一声，拖着许四郎大步往前走。 “老赖会传染，要保持距离。” 傅承彦：“……老赖又不是癞皮！” “一字之差，没区别。”许小鱼愤愤不平。 不还钱的小白脸，亏她刚才还担心。 傅承彦追上去。 三人又逛了一圈，唯一适合的铺子又是做香烛生意的，而且老板并没有转让铺子的意向。 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铺子，许小鱼又回土地巷找到崔俊杰，让崔俊杰帮忙留意一下看看这段时间有没有人要转让铺子。 崔俊杰仔细询问了许小鱼要做什么生意之后，答应了下来，表示有合适的会第一时间去大富村通知她。 许小鱼这才准备回去。 想着天气这么冷，她算了算身上的银子，看向许四郎：“四哥，大嫂和二嫂是不是会做衣裳？” “嗯，她们会的。”许四郎忙道，“你可以买布料回去，让她们帮你做。” “你不会吗？”傅承彦问许小鱼。 许小鱼举起一双纤细白皙的小手：“你看看，我这双手是做针线活的手吗？” “不是，这是救死扶伤的手。”傅承彦求生欲很强。 许小鱼冷哼一声。 傅承彦摸摸鼻子，小丫头气性有点大，不过很可爱。 许小鱼去了布庄扯了几种不同的布，又买了十多斤的棉花。 接着又去买了羊蝎子，准备晚上吃羊蝎子火锅，随后到书铺买了文房四宝和两刀纸张 这么冷的天，吃火锅是再合适不过的。 回到石峰镇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还马车给赵老爷，赵老爷非得让马夫送他们三个回去：“天冷路滑，还买了这么多东西，走回去怎么行，让老梁送送你们，反正也不远。” 许小鱼拒绝不了，只得同意。 赵夫人又让嬷嬷给许小鱼装了不少的点心和肉菜，这才让他们走。 许小鱼三人坐着马车回来，村民们又羡慕又嫉妒。 许有才赶紧请老梁进去喝杯姜汤。 许星年纪小，围着马车团团转，黑白分明的大眼圆溜溜，奶声奶气：“我能上去坐一下吗？” 许小鱼被萌了一脸血，抱着许星上马车：“坐一会就下来，不要耽误伯伯回去。” “小姑姑，等我长大，我也要买一辆这样的马车送给你好不好？” “好呀，那小星星快点长大。” “嗯，娘说我多吃点饭，明天就能长大了。” 许阳撇嘴：“笨蛋，你又被娘骗了。” “你至少还要再过十年，才长大的。”许月接过话头。 “你们都是笨蛋。”许天酷酷地道，“老是相信大人的蠢话。” 许小鱼忽然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大人的蠢话，包括她？ 老梁喝了姜汤就出来回镇上，许小鱼赶紧将许星抱下来。 傅承彦倚在一旁，看着许小鱼耐心地跟孩子们童言童语，心窝突然就热乎起来。 第51章 做梦！ 许小鱼将布、棉花交给余氏和李氏。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反正现在天冷下雪在家，就给爹娘和孩子们都做一套新的衣裳，另外每人做一双鞋，剩下的就做棉袜。” 余氏和李氏面面相觑。 余氏皱眉道：“小鱼，他们的衣裳已经够穿了，你怎么还浪费银子呢？你也长大了，别总是将银子花到我们身上，要攒起来，日后你出嫁有些体己钱。” 李氏也说许小鱼：“大嫂说得对，这些布就放着，将来当嫁妆，不能老给那些皮猴穿新衣服。” 许小鱼笑呵呵：“没事，我要是嫁人，这一身医术便是最好的嫁妆，我有能力的时候我希望我的家人过得更好，你们都听我的，我可不希望我的侄子天天穿着旧衣服被人笑话！” 余氏红了眼：“小鱼你……” “大嫂别哭，不然我也要哭了。”眼看着余氏要掉泪，许小鱼赶紧打断她的话。 闻言，余氏又哭又笑：“你这丫头。” “大哥，快劝劝你媳妇。” “就听小鱼的！” 许大郎开口。 妹妹有这份心意那就收下，以后要对妹妹更好。 “你这孩子总是乱花钱。”张桂英笑骂，可心里头却比谁都高兴。 她就养了这孩子半年而已，就掏心掏肺的对他们一大家子。 以前大富村的人怎么笑话他们许家，现在就有多羡慕。 不少张氏族人甚至开始旁敲侧击，想要跟许家结亲。 他们配吗？张桂英暗暗冷哼。 许小鱼抱着文房四宝，去了许五郎房间。 为了让许五郎读书，他的房间是许家最大光线最好。 听到脚步声，正在埋头苦读的许五郎抬起头。 “五哥，这是给你的。”许小鱼东西放下，看了眼许五郎手中的书，是前朝大儒的注解经义。 许五郎的字写得很有风骨，据说连县学的夫子都赞不绝口。 “辛苦你了。”许五郎的身子慢慢恢复后，整个人都开朗了许多，眼底也多了几分暖意，不似之前那么死气沉沉。 “不辛苦，五哥你好好念书，我先出去。今晚吃羊蝎子暖锅，你的身子最适合不过了。”许小鱼说完，就溜了出去。 许五郎失笑。 自从这个妹妹清醒恢复正常后，许家就好像走上了运道一样，一点点的变好。 原本对人世无望的他，也重新有了动力，想要好好拼一把，为了许家，也为了让许小鱼以后有个靠山娘家！ …… 一转眼数日过去。 天气放晴，积雪消融，恰恰是最冷的时候。 许小鱼玩了几天雪尽兴之后，就窝在屋子里围在炭盆边不愿意出去，看余氏和李氏做衣服。 这两人做饭不怎样，绣艺却不错。 许小鱼有心想学，结果学了一上午，指腹扎成了马蜂窝，最后被张桂英夺下，讪讪地放弃了学这玩意。 太难了，还不如打一群丧尸。 她果然是活成汉子的姑娘！ 而这几天崔俊杰也没递铺子的消息来。 许小鱼正无聊的时候，有人找上门了。 许四郎去开的门。 “四郎，小鱼在吗？”村长笑得那一个和蔼可亲，甚至带着些讨好的意味。 “在里头，村长你什么事？”许四郎一脸戒备。 张氏族人来他们家就没有好事！ 不是占便宜，就是想让他们家小鱼给看病开药方。 呵呵！ “哦，我找小鱼。”村长越过许四郎径自入内。 许小鱼正依偎着张桂英，看余氏和李氏飞针走线。 “小鱼啊，你有空吗？”村长来到许小鱼面前，笑呵呵地问道。 “说！”许小鱼看了他一眼。 “是这样的，城里有个刘员外，想请你去他们府上一趟，给他们家老太太看看。” “不认识。” “去见过就认识了，你准备一下，我送你去。” 许小鱼斜睨着他：“这么殷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家人病了。不过你没听到我说的话？我不认识为什么要去？” “你是大夫，走一趟也没什么，反正他们也会付你诊金。”村长为许小鱼的不识抬举暗暗恼怒，却不敢说表露出来。 他的亲姐姐是刘员外家中的一个婆子，最近采买的管事因为贪墨被发卖了，他姐姐想拿下这个肥水足的差事。 老太太老毛病发作，看了很多大夫都没治好，正好许小鱼前几天在城里当街救了个被打得半死的人传了开来，他姐姐就想着让许小鱼给老太太看病，要是治好了，这采买的差事也会落到她头上。 要不是因为这个，他才不会低声下气的来求许小鱼。 “不想去，他们要请大夫，就让他们自己来。”许小鱼一眼看出村长是有所求，可她这人最不喜欢让她讨厌的人如愿。 村长一噎。 “小鱼，就走一趟，我会送你过去，很快回来了，也不用你分银子给我。你看你年纪轻轻，去刘员外家见见世面也好。” “哦，没兴趣。” “你为什么不愿意去？” 村长有些脾气了。 他都这样放低身段来求人，她竟然不识好歹的拒绝？ “我为什么要去？刘员外家要找我给他们老太太看病，怎么不自己上门？既然这样，证明别的大夫能治好，我吃饱了撑着上赶着去得罪别的大夫？” 想拿她去当功劳？ 做梦！ 虽然末世都是强者说了算，可她许小鱼又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白甜。 以为她小，就看不出他的把戏？ 许小鱼可没忘记，她刚刚穿过来的时候，这些张氏族人有多嚣张跋扈。 现在倒想着求她了？ 嗤…… 村长被许小鱼怼得脸色青红交加。 “村长没事的话，就回去。”许小鱼下了逐客令，“难不成村长还想在我们家吃顿午饭吗？” 这话差点将村长气得倒仰。 他当上村长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一时间，他想发火 可是对上许小鱼那黑黢黢的眸子，瞬间又怂了。 最后，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许有才目送他离去：“小鱼，他为什么要找你去城里给刘员外看病？” “他姐姐好像在刘员外府里做事，大概是想让他姐姐立功。”许四郎冷哼，“不然他会这么好心？小鱼你别去。” “去是要去的，但不能这么去。”听了许四郎的话，许小鱼扬起一抹奸诈的笑意。 第52章 竟然替她出头 想利用她来捞好处？ 呵呵，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只有她许小鱼薅别人羊毛，别人休想拔走她半根毛。 许小鱼以为这样能消停了，没想到晚些时候，村长带着他那个姐姐来了。 这婆子一脸精明，看到许小鱼堆满笑容：“哎哟，老许家的姑娘可真是越来越出挑了，不知道说人家没有？我们刘府那有个孩子跟你特别般配。” “你知道帮着主家做事，每个月都有月钱，逢年过节还另外送吃食，若是事做得好，上头还有打赏，等你嫁过去就是正经娘子，吃香喝辣……” “那也不过是下人而已。”许小鱼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一个下人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我自由自在不好，非得奴颜婢膝地伺候别人？” 卢张氏顿时变了脸：“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卢张氏在刘府虽然是个奴才，可也是有体面的，回到家里都是她说了算，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说过了？ “门在那，慢走不送。”许小鱼指着门口，直接下了逐客令。 卢张氏浑身发抖：“你个小蹄……” 话还没骂完，就戛然而止。 因为许小鱼抓起放在桌子上的筷子，对准了卢张氏的喉咙：“你再骂？信不信我一筷子戳穿你的喉咙。” “你、你干什么？”卢张氏瞪大双眼，失声尖叫。 “我跟你们说过很多遍，不要来我们许家张牙舞爪，炫耀威风，外来户也不是你们能欺负的。我现在还没那么生气，你们趁早滚蛋，否则你们别后悔，滚！” 许小鱼目光沉沉，染了几分杀气。 卢张氏何曾见过这般可怕的眼神，吓得心胆俱裂。 来时想好的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步步往后退离开了许家。 两人一走出门口，许小鱼就过去砰地关上门。 门外两人本能缩了一下脖子。 “这小贱人！”走远之后，卢张氏咬牙切齿，“敬酒不喝喝罚酒！要不是听说她有些医术，她也配老娘来请？我呸！” “那现在怎么办？你不是已经跟老夫人说好，能将她请过去吗？她现在不肯去，万一老夫人责怪你……” “她当刘府是什么寻常人家，敢拂刘府的面子，等着，我回去之后，一定会跟老夫人好好禀报的，到时候要她吃不了好果子！” “最好让她永远走不出刘府，这个小贱人恢复正常后，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我恨不得打死她。” “你放心，这事有我，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胳膊拧不过大腿！” 两人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 傅承彦漫不经心地拂掉肩头的雪花，看着村长姐弟的身影，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入夜。 许小鱼闪身进了空间。 这段日子，她每晚都忙着给许三郎换药，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特别累，躺下就睡着，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进过空间了。 她发现空间的药泉大了很多，变成个两米长一米宽左右的水坑。 奇怪了。 许小鱼疑惑地蹲在药泉那。 更让她意外的是，水坑里竟然有小虾游来游去。 以前在末世的时候，药泉里明明什么都没有的！ 她试着将小虾捞上来，小虾居然不逃，她捉上来之后，还在她掌心跳来跳去，十分生猛。 见鬼了！ 许小鱼将虾放进去。 泉水还有效果吗？ 许小鱼有些担心。 观察了一会小虾想不出所以然来，许小鱼放弃了。 她找出之前的小锄头，将药泉边上那几垄地翻了一遍，却一个不小心，刮掉了手上一块皮流血了。 许小鱼赶紧去药泉那清洗。 血浸入泉水中的时候，许小鱼的脑子倏然刺痛，紧接着天旋地转，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的同时，被推出了空间。 在那一刹那，空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许小鱼不知道空间怎么了，自然也不知道傅承彦又悄悄离开了许家。 他来到村外。 林一在外面候着。 “爷，是要回京了吗？”林一恭敬地问道。 “再等两天，你去将清河县黄记米铺买下来，另外，去刘府走一趟，刘府的卢张氏对许小鱼不敬。”傅承彦淡淡地道。 林一有些震惊。 他家爷虽然年纪轻轻，可在京城可是赫赫有名的心狠手辣，只分他顺眼和不顺眼的人，帮人一定要收回双倍的利息，如今竟然要替一个小村姑出头？ “嗯？”傅承彦转过身，锐利的目光落在林一身上，像利剑出鞘那般慑人，浑然不见白日的温和。 “属下遵命。”林一收回心神。 “你走。” “爷没有其他吩咐了？” “嗯？” “比如带些东西回去？” 老爷子因为他受伤不回去的事大发雷霆，要是不买点什么回去哄哄，怕是要家法伺候了。 “你看着办。” “哦。” 傅承彦挑眉：“你似乎对我有意见？” “属下不敢。”林一赶紧跪下，“属下只是觉得，爷亲自挑些东西回去，老爷子会更高兴。” “啰嗦。”傅承彦一脚踹过去，“赶紧滚。” 林一不敢逗留，身形一晃消失在夜色中。 傅承彦在那站了一会。 想了想林一的话，最后决定过两天随便在村里买几个鸡蛋就算了。 反正老爷子什么都不缺，就是想要他多关注而已。 唉，家里有个年岁大的孩子，也不是不好哄。 傅承彦回到许家时，夜依旧沉寂。 他看了眼许小鱼的房间，眉眼不禁温柔了些，随后回去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许小鱼在快天亮的时候醒了过来。 她坐起来，头疼得厉害。 想起之前的事，她举起手一看，那个伤口已经结痂了。 许小鱼再次进入空间，那里面焕然一新的景象，让她惊呆了。 之前的空间死气沉沉，如今却生机盎然。 一座竹楼在突兀地出现在药泉边上。 许小鱼皱眉走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怎么空间变了，那不是她自身进化得来的吗？ 难道还会升级不成？ “不是升级，这才是空间原本的样子。”一道陌生的声音突然在许小鱼耳畔响起。 第53章 难不成是皇太后 许小鱼神色一凛：“谁？” “我是这个空间的守护灵，你看不到我，但是能和我说话，哎呀，我好孤单呀，已经好多年没说过话了，现在终于被你解封了。” “别装神弄鬼的，出来！” “人家说了你又不信。” 那是个奶声奶气的萝莉音，非常软萌。 可在许小鱼听来，却紧紧皱起眉头。 眼前的空间绿意盎然，充满了生命力，竹屋左边有几簇竹子，右边是一棵许小鱼不认识的树木。 而药泉旁边，有十垄地，种满了各种各样她没见过的药草。 “那些是什么？”许小鱼指着药草问。 “哦，那些都是救命性命的灵草，包治百病。” “……” “是真的哦，那些竹子可以用来做武器，比外边的铜铁还要硬。树是长生果，针对不孕不育，你看到那些果子没，圆形的就是给女子吃，长长的是给男子吃。叶子的话，可以给难产的孕妇含着保持体力……” 那声音很话痨，兴致勃勃地给许小鱼介绍空间里的一切。 “当当当，这个泉水更是重中之重，专门用来救人性命的。以后你要是遇上濒临死亡的人，就可以给他喝这个泉水，至于止痛止血什么的，你就别浪费了，那些药草可以用。” “为什么以前空间不是这样？” “以前你只是打开了这个空间，并没有绑定属于你，自然是看不到空间的真面目。” 许小鱼皱眉。 这空间难道不是她进化出来的？ 那声音像是窥见了许小鱼的心思，解释道：“当然不是啦，要真是进化出来的空间，只能存放东西，哪有泉水这么神奇的东西。你仔细想想，自己戴过什么东西不见了？” 末世每天都在生存而战斗，这些小事谁还记得？ “你有没有戴过耳环手镯戒指项链吊坠之类的东西？” 声音一提醒，许小鱼猛然想起，父母临死之前，好像是给了她一个小镯子。 但当时有丧尸潮，她为了逃命跑了一天一夜，镯子什么时候不见的，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甚至已经忘了有镯子。 “这就对了，好了，空间传承完毕，我好好睡一觉了，嘻嘻。” 空间又恢复平静。 许小鱼一时半会没能回神，不过让她庆幸的是，末世里收集的物资并没有丢失。 许小鱼抬脚走向那座小竹屋。 窗明几净，仿佛天天有人来擦拭过一样。 里面有一个小药炉，一张矮桌，桌上放着文房四宝，还有一本旧书，在靠左边的墙上，有个药柜，全部分门别类的标好药材名字。 她拿起旧书看了看。 原来都是外头那些药草的图解以及用法。 最后面还有几张奇怪的药方。 “真的有用吗？”许小鱼抱着怀疑的态度，照着其中一张益气丸的方子，取来药材照着上面的说明去配置。 她这一做就是半个小时，竟然真的用炉子做出了三枚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丸子。 许小鱼离开空间，天已经亮了。 家人已经起床，厨房里有动静。 益气丸用到的药材，都是对人体无害的，正好许小鱼如今的身体体质不好，虽然养了两三个月，依旧没什么进展，她便决定自己吃着试试。 要是真的有用，可以让余氏她们也吃。 吃过早饭后，许小鱼觉得无聊，又带着四个侄子去河边抓鱼。 结果刚出门，就有一辆马车在许小鱼家门口停下了。 “许小鱼在这住吗？”下来的是个婆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带着显而易见的优越感，“我是刘府的管事嬷嬷。” 许星望着她：“你找我姑姑做什么？” “许小鱼呢？”这个管事嬷嬷像是没看到许小鱼一样，径自入内，“让她出来见我。” 她架子端得很高。 可是院子里却没有一个人回她。 管事嬷嬷顿时沉下脸：“人都也没一个，是都死了吗？果然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没有一点教养。” “你瞎了吗？这么多人在这站着你看不到，奴才就是奴才，也就狗仗人势！”许小鱼双手环抱，专挑她的痛处怼。 管事嬷嬷勃然大怒，猛地转过身：“你骂谁狗奴才？” “谁应我就说谁，哦对了，你最好别乱骂人，不然我这手要控制不住打人的！”许小鱼冷笑。 “你……” “求人看病，还摆谱，你爱看不看，反正生病的又不是我。” “你……” “昨天卢张氏来过了，怎么，她没告诉你，她像你这样请我是被我轰出去的？” “你就是许小鱼？”管事嬷嬷死死盯着她，咬牙道。 “行不改姓做不改名，如假包换。”许小鱼吊儿郎当地环抱着双手，“还不快滚，要我请你吗？” “许小鱼，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就是一个老婆子吗？难不成是皇太后？” 管事嬷嬷被许小鱼气得倒仰，指着许小鱼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要请我去看病可以，乖乖的道歉认错，兴许我还能考虑一下跟你去，让你好交差。” “你做梦，得罪我们刘府，你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芳姐，您瞧见了？这小蹄子昨儿个也是这样对我，根本没把刘府放在眼里。”卢张氏匆匆赶来，第一时间告状，“我为了老夫人，好话说尽，她就是不肯去，我实在没有办法！” “许小鱼，你真的要得罪我们刘府？你知不知道在清河县，刘府什么地位？”管事嬷嬷恶狠狠地问道。 “我只知道在疾病面前，人人平等，我想救谁就救谁，不要跟我扯什么妙手仁心！你没把我当人，也别怪我把你看成狗，对于乱吠的狗我通常都是一棍子敲下去。” “你、你……”管事嬷嬷浑身发抖。 卢张氏趁机火上浇油：“看看这都说的什么话，芳姐您在府中也是有体面的，如今竟被这个小丫头如此对待，她何止是看不上你我，这是看不上我们刘府所有人。” “许小鱼，你给我记着！”管事嬷嬷勃然大怒，“我告诉你千万别后悔，否则跪着求刘府原谅，刘府也不会放过你！” 第54章 不弄死算她善良 “刘府不是这种小丫头能得罪的！”最后一句话，管事嬷嬷用尽力气吼许小鱼。 “放肆！”突如其来的怒喝，将管事嬷嬷和卢张氏狠狠吓了一跳。 许小鱼循声看去，只见一管家模样打扮的中年男人提着下摆急匆匆跑过来。 “管家……”管事嬷嬷看到管家，立马堆出讨好的笑容。 “滚开！”管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而面向许小鱼，恭恭敬敬地作揖，“许大夫，刘府管教无方，让这老婆子到您面前信口雌黄，对您不敬，您放心，刘府一定会好好处置的，还请您别生气。” 管事嬷嬷脸色大变：“管家，我这是奉老夫人……” “闭嘴，老夫人何时让你对许大夫口出恶言了？”管家直接打断她的话，“老爷就在后面，马上就来！” “什么？老爷怎么来了？” “你们两个给我跪下，向许大夫认错！” 管事嬷嬷和卢张氏不敢置信，怎么说他们在刘府也是有体面的，给一个还没及笄的小丫头下跪？ “管家，许小鱼这臭丫头分明不把我们刘府放在眼里，还对刘府不敬，我也是为了维护刘府，才跟她起了争执。” “你上来就摆着架子，那不叫请，那叫命令，我又不是你们刘府的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命令？你该不会是在刘府久了，把自己也当初主子？”许小鱼不紧不慢地接过话头。 这话对管事嬷嬷来说就太诛心了。 一个下人再有体面，那也是主子给的，永远不可能和主子平起平坐。 “许小鱼，你放你娘的狗屁！”管事嬷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种恶毒的人，早晚会遭报应的。” “管家听到了吗？她上来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许小鱼看向管家，“我一个小姑娘，生性叛逆，最听不得这样的话了，我娘都没有动不动就骂我，她算是什么东西？” 管家咬牙切齿：“李三家的，你给我闭嘴。” 与此同时，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过来，管家指了指管事嬷嬷，随后拂袖走到马车那边，压下怒火，撩开帘子，里头走出个矮胖的圆脸刘老爷。 刘老爷下了马车后，被管家引到许小鱼面前：“老爷，这位便是许大夫。” “你是许小鱼大夫？”刘老爷看着许小鱼，有些怀疑，“看着年纪不大。” “我是。”许小鱼对上他的目光，大大方方地承认。 “老爷，这个许小鱼因为我们老夫人想找她诊脉，屡次三番羞辱老奴，还放话说不把刘府放在眼里，处处对刘府不敬。”管事嬷嬷恶人先告状。 许小鱼饶有兴趣地等着看刘老爷的反应。 许家的人早已经出来，都站在许小鱼后面，被傅承彦拦着，没让出声。 这会管事嬷嬷告状，张桂英憋不住了：“你这老蹄子，上来就骂我们家小鱼，你竟然还不要脸的反咬我们小鱼一口，你算什么东西？” “老爷，您瞧瞧。”管事嬷嬷仗着自己在老夫人院子的资历，府里主子都给她几分面子，越发的肆无忌惮。 “老田，将这两个刁奴拖下去发卖了，回头我跟母亲说，我们刘府用不起这样比主子还有架势的奴才！”刘老爷冷冷地开口。 这要是在刘府，他一早就让人打死了！ 昨晚才被人警告，许小鱼是有京城的人高门大户罩着，要是刘府敢对许小鱼不客气，明天就让刘府消失。 他这才紧赶慢赶地来了大富村，幸好来得及，没有做错事。 不然……他想想就忍不住抹汗。 管事嬷嬷和卢张氏闻言脸色煞白。 “求老爷开恩啊，老奴什么都没做过，求老爷开恩。”两人同时跪下，不停地砰砰磕头。 刘老爷摆摆手，管家已经让跟来的家仆上前，将这两个婆子架起来。 随后，他拱手跟许小鱼赔不是：“许大夫，我们刘府管教无方，让您笑话了。若不是亲自来了，也不知这些刁奴竟然欺上瞒下，如此轻慢许大夫。” “刘老爷客气了，之前我也奇怪，刘家在咱们清河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刁奴，现在看来，是刘老爷太好说话，才让他们得寸进尺不把自己当下人。” 这两个老货无端端跑到她面前耀武扬威，不弄死她们已经算她善良了。 这番话让刘老爷汗颜。 刘府下人什么规矩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要不是昨晚半夜来的那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亲自来请许小鱼的。 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哪来这么大的脸面？ 只是那人他得罪不起，只能捏着鼻子受了这窝囊气。 “多谢许大夫的理解，是这样的许大夫，我母亲一直饱受老毛病的折磨，前些日子听说许大夫医术高明，今日便是想请许大夫替我母亲诊诊脉，缓解一下母亲的痛楚。” “若是能治好，除诊金之外，刘某另外再给许大夫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银子…… 跟着马车过来的村民听到这话，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钱啊！ 不少人都希望许小鱼没能治好刘老夫人，最好是让刘老夫人病情加重，被刘府迁怒，然后一无所有！ 这种阴暗的心理来自于他们习惯了欺负外来户，如今外来户隐隐有发家的迹象，他们怎么愿意看到外来户骑在他们头上？ “好，那刘老爷等等，我去拿医药箱。”许小鱼转身回屋。 张桂英追上去：“小鱼，你真的有把握吗？要不娘跟你一起去，免得又有不要脸的老蹄子骂你，论吵架你娘就没输过。” 许小鱼忍俊不禁：“不用，我是去刘府看病，又不是去干什么，刘老爷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就算他们耍花样，她也不怕。 这些人连最低级的丧尸都不如，怎么可能是她对手呢？ 张庆和刘氏也听说了这事，匆匆赶来挤进许家。 许小鱼拿出许三郎前些日子做的医药箱，将之前买的一套银针放进去，走出房门，刘氏舔着脸迎了上去。 第55章 我未婚夫 “小鱼，你这是要到城里去吗？”刘氏舔着脸开口，“外祖母陪你去，你这孩子心善，万一被人欺辱还有外祖母给你撑腰。” 许小鱼额角跳了跳，顿下脚步挑眉看向刘氏。 这老婆子倒是学聪明了，知道硬的不行，就开始来软的！ 可惜了，她许小鱼偏偏软硬不吃，做事就是喜欢随心。 “我娘的母亲早就过世了，我可没有外祖母！”许小鱼凉凉地道，“你算哪门子的外祖母？” 刘氏脸上的笑容一僵。 许小鱼已经越过她，走向门外。 五百两啊！ 刘氏又鼓起勇气追上许小鱼：“小鱼啊，就算你不认我，你还有外祖父不是。我这也是担心你，才想着跟你一块去，你看看卢张氏那嘴脸就知道了，刘府肯定不少这样的人。” “刘老爷你听到了吗？”许小鱼再次顿下脚步，直直看向刘老爷。 刘老爷脸色铁青，目光不善地扫了刘氏一眼。 刘氏从未见过这样的富贵人家，被刘老爷这么一看，顿时有些瑟缩。 “这位大婶说话注意些，莫要随随便便就给刘府安罪名。”刘老爷冷声道。 刘氏不敢开口了。 “小鱼，你一个人去怎么行，让你四哥跟着。”张桂英不放心她。 傅承彦上前一步：“我去，许婶，四哥带天天他们抓鱼。” 张桂英眉头微皱。 傅承彦又悄声道：“我会功夫。” “好，小鱼你带上言诺。”张桂英立马同意。 傅承彦笑眯眯地跟上来。 刘老爷看到傅承彦的面容，有些犹豫：“许大夫，要不换个人？” “我未婚夫！”许小鱼冷漠脸。 刘老爷摸摸鼻子，不敢说话了。 许小鱼径自上了刘老爷坐的那辆马车，傅承彦也跟了上去。 刘老爷瞪圆双眼。 可人已经上了，又是他不能得罪的，捏着鼻子也得忍，只能上了管事嬷嬷那辆舒适度远不如他坐的那辆。 “这辆马车还不错。”许小鱼懒懒地道。 “你喜欢？”傅承彦问。 “喜欢，但我更喜欢银子。” “别人送你呢？” “还是折算成银子给我，这样一辆马车没有几百两拿不下？” 傅承彦：“……” 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原本想着回京之后让林一送辆过来的，现在听许小鱼这么一说，不想提了。 小丫头怎么就那么喜欢银子呢？ 马车很舒服，许小鱼坐着就昏昏欲睡，小脑袋一啄一啄。 傅承彦看着看着就入神了。 许小鱼彻底睡过去的时候，身子往下一滑，傅承彦身形一晃坐到她身边，让她靠在他身上。 许小鱼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是傅承彦，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傅承彦端正了身子，后背绷得紧紧的。 这是他第一次和姑娘这么近，脸都烧了起来。 幸好许小鱼没有再看他。 许小鱼一路睡到入城，这才醒来。 入眼所见，是傅承彦那张轮廓坚毅的侧脸。 那一瞬间，许小鱼忽然觉得他脸上那些黑色染料有些碍眼。 傅承彦察觉到许小鱼醒来，微微侧首看向她：“入城了，还要睡会吗？” “不用了。”许小鱼坐直身子，“谢谢。” 傅承彦笑笑：“你怎么跟我客气了？” “该谢的时候还是要谢的。” “那救命之恩更该谢了。” “拒绝以身相许哈，记得欠我银子了！” 傅承彦：“……那我就想以身相许呢？” 许小鱼一脸鄙夷：“没想到你为了这么点银子，竟然做出肉偿这种事。” “噗……”傅承彦喷了，随即耳根发红，“肉、肉偿？” “以身相许不就是吗？” “我……” 竟无言以对！ “耳根这么红，你居然还害羞？” “……” 这话没法聊了。 都是姑娘见他脸红的。 怎么在许小鱼面前就反过来了？ “行，你要真是还不起，我也可以考虑考虑的，反正救人不能亏本。” 不知为何，傅承彦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问许小鱼：“那要是你救了别的男子，也要他以身相许吗？”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要不是你长得好看，你以为我愿意这么亏本啊？” “哦。” 傅承彦面无表情，心里却暗暗高兴。 他庆幸自己长得好看。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你身上的毒我已经配出解药了，回头给你。”许小鱼掀起帘子，看向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想起傅承彦回去的事，转过头问道。 “就这两天。” “哦。” 许小鱼忽略了心头那股淡淡的惆怅。 “你会希望我回来吗？”过了一会，傅承彦委婉地问出心中所念。 会不会想他？ “嗯，肯定是希望的，毕竟你欠我钱。” “如果我不欠你的钱呢？” “哦，那样你回不回来就是你的事咯。” 傅承彦听到这话，心间忽然就烦躁了。 在许小鱼心里，就只有银子吗？ 他皱眉，坐到许小鱼对面，气结地掀开帘子看向外面，不再与许小鱼说话。 许小鱼有些莫名其妙。 马车里的气氛冷凝没多久，就到了刘府。 许小鱼想拿药箱，傅承彦已经先出手，提着跳下马车。 许小鱼眉梢微挑，也出来了，傅承彦伸手扶她。 本想跳下来的许小鱼，鬼使神差地将手搭上去，踩着小凳子下来了。 养尊处优的刘老爷被那辆马车颠簸得一身骨头都差点散架。 在来路上不知道暗地里骂了许小鱼多少回，这会儿看到许小鱼，脸上又堆着笑容：“许大夫请。” 许小鱼之前在家闲着的时候，也做了些药膏，看刘老爷这架势应该是不好受，便大发善心从药箱里取出一小瓶的药膏。 “刘老爷，这药膏对腰酸背痛最是好用，你一会让人给你抹一些，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刘老爷接过来，“多少银子。” “等我看过了老夫人再说。” 刘老爷对许小鱼的态度立刻改观。 “有劳许大夫，许大夫这边请。”他脸上的笑容变得真诚许多。 他让管家招呼傅承彦，亲自将许小鱼带到老夫人那。 刚踏入老夫人的院子，迎面就走出来一个大夫。 看到刘老爷带着许小鱼进来，脸色大变：“刘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第56章 赤裸裸的威胁 大夫看着许小鱼的目光充满敌意：“你是什么人？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开始到处骗人？” 刘老爷沉下脸：“这是我请回来的大夫！” “大夫？就她？刘老爷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既然你已经请了别的大夫，何必又多此一举扯上我来？”那大夫因为许小鱼，十分生气，“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刘老爷竟然也信，呵呵！” “你年纪大，怎么没见你治好刘老夫人？”许小鱼神烦这种倚老卖老的大夫，开口闭口质疑别人，好像他的医术就天下第一似的！ “放肆，有你这么跟前辈说话的？”那大夫顿时跳脚，冲着刘老爷说，“刘老爷，难道老夫人的命不重要？你随随便便请小丫头过来，真当学医是煮菜，是个人都会吗？” “奉劝刘老爷一句，人命关天，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可是没有后悔药吃的。一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小丫头，也能治好老夫人的腿疾，那天底下也不需要大夫了。” “刘老爷可想好了，今天你若是让这臭丫头进去，那以后请刘老爷另请高明，我老唐虽然学艺不精，却也不会轻易给人背锅。” 这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而许小鱼一听这人自称老唐，便知道此人是清河县医术最好的唐书杰。 此人医术不错，但口碑却很差，是出了名的势利，没有银子就算对方在他面前的倒下，他也可以视而不见。 而且他开的药方还得指定病人去他的药铺买药，他药铺的药比所有药铺都要贵。 “我治过的病人你可别碰，我怕你一不小心就把人害死。”许小鱼反唇相讥，“一个掉进钱眼里的大夫，就别在我面前装高尚了。你治不好的病，不代表别人不行！”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唐书杰勃然大怒，“她是骗子，刘老爷难道还要继续纵容吗？” 刘老爷一时间有些为难了。 唐书杰是唯一一个能缓解老母亲病痛的大夫。 若是许小鱼治不好，他又得罪唐书杰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唐大夫，我这也是担心母亲，才想着另外找人试试，你别生气。”刘老爷放低姿态，好声好气地道，“只是瞧瞧，将来说不得还是要劳烦唐大夫的。” “哼，我可受不起。”唐书杰冷哼，“刘老爷若是还有孝心，就该将骗子扭送到县衙，不然以后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敢自称大夫，污我杏林名声。” “我治好老夫人呢？唐大夫当如何？”许小鱼眸子微眯。 “你能治好我就当着清河县百姓的面给你磕头认错！”唐书杰冷笑。 “刘老爷听到了吗？那就劳烦你做个见证！” “这……”刘老爷迟疑。 唐书杰：“人都敢请回来的，怎么就不敢做见证？” “两位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说吗？” “不能（行）！” 两人异口同声。 许小鱼微微勾唇：“有些人坐井观天太久，已经忘记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刘老爷，请。” “臭丫头，我等着看你怎么死！”唐书杰怒道。 刘老爷皱眉，无奈之下，只能将许小鱼带进去。 唐书杰也跟着进去了。 刘老夫人倚在罗汉床那，紧紧皱着眉头，苍白的脸上写满痛苦。 “娘，您怎么样了？”刘老爷第一时间上前。 “还是老样子。”刘老夫人有气无力，“年纪大了，一点点小病都要命。” “刘老夫人且放宽心，刘老爷今日给老夫人请了命神医，相信在神医一定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唐书杰阴阳怪气地道。 刘老夫人这才发现儿子不是一个人进来，除了刚刚离开的唐大夫之外，还有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娘，她就是许小鱼，儿子请她来给娘看看。”刘老爷是个孝子。 “这……小鱼姑娘，你今年几岁了？”刘老夫人拨开刘老爷，看向许小鱼的目光充满怀疑。 “今年十三。”许小鱼平静地答道。 “你真的会医术？” “会。” “可你……” “老夫人，您就让她瞧瞧，她可是号称神医的。”唐书杰阴阳怪气，“她肯定能解除老夫人多年的病痛。” “从儿，别胡闹，让人家小姑娘回去。”刘老夫人没什么精神地瞪了刘老爷一眼。 “人都来了，就让她给您看看。”刘老爷道。 “这治病治病，病治不好，那就是致命，老夫人，这是唐某肺腑之言。”唐书杰这搅屎棍又在败坏许小鱼的名声，“到时候……” “你给我闭嘴，我治病轮不到你在这唧唧歪歪。你要看就给我安静点，再废话一句，你看我看不敢毒哑你这个光长嘴巴的庸医？”许小鱼忍无可忍，直接发飙。 身形娇小的少女，神色肃杀，目光凌厉，气息冷冽，带来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叨叨逼逼的唐书杰也被骇住，张着嘴遍体生寒。 许小鱼径自上前坐在罗汉床边，将药箱放下，拿起刘老夫人的腿。 刘老夫人顿时疼得闷哼。 唐书杰见状，又要说话，结果许小鱼像是察觉了似的，淡淡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他又生生咽下去。 许小鱼仔细询问了刘老夫人，因她是女人，又让刘老爷和唐书杰出去，仔细检查了她的腿，确定是风湿。 风湿骨痛是相当磨人的一种病。 这刘老夫人想必没少被折磨，刘府也是大户人家了，她却瘦得惊人。 “小鱼姑娘，怎么样？”刘老夫人问，许小鱼熟练的举止和问到点上的问题，让她对许小鱼多了几分信任。 “可以治好，不过需要些时间。一会我会先给你扎针，缓解痛意，然后开个方子取药，给你做些膏药，往后每日贴一副，过个七天，就能药到病除了。”许小鱼看着她。 “能治好？”刘老夫人不敢置信。 她这脚痛的病已经困扰了她很多年，每每疼得她寝食不安，看了许多大夫都么有治好。 如今这个小小年纪的姑娘，竟说能根治！ “嗯，可以的。”许小鱼笑了笑，“别人不行，我行，麻烦嬷嬷给我纸和笔开方子。” 第57章 你收徒弟吗 嬷嬷很快取来纸和笔。 许小鱼想了想，提笔写下药方，交给嬷嬷：“麻烦嬷嬷差人抓药，你准备好炉子和小锅，一会我来熬制药膏。” “好，老奴马上去。”嬷嬷看到希望，拿着药方出去了。 许小鱼从药箱里取出那套银针，将长短不一的银针分别插到不同的穴位中。 原本还疼得眉头紧拧的刘老夫人，渐渐觉得那痛意轻了许多，到最后，竟好像感觉不到疼了。 “哎哟，小鱼姑娘，你真的是……我的腿不疼了！”刘老夫人惊喜地道。 “这是暂时的，拔下来过两个时辰还会痛，治标不治本，得用药才行。”许小鱼解释道。 “你这医术都是跟谁学的？真的是神医啊！”刘老夫人拉着许小鱼的手，满脸慈爱。 许小鱼笑笑：“小时候就爱看医书，再加上外公在一旁教，便学会了些许皮毛，让老夫人见笑了。” “你这是皮毛的话，那这世上就没有好大夫了。小鱼姑娘不要谦虚，你要是治好我的腿，我定会重重答谢你的。” “好的。” 许小鱼可不会跟她客气。 许家十几口人呢，处处都得花银子。 嬷嬷从外头回来，接过话头：“依我说呀，小鱼姑娘就是老夫人的福星。这些天您都没有好好歇过，被这痛折磨得人都清减了许多。” “都是缘分，凑巧而已。”许小鱼道。 刘老夫人很是喜欢许小鱼这性子，不扭捏也不像唐书杰那么傲慢，是个有本事的小姑娘。 “将前些日子从京城带回来的糕饼拿出来给小鱼姑娘。” “诶，小鱼姑娘稍等片刻。” 嬷嬷一脸欢喜地去了拿。 不一会儿，就抱着个精致的盒子来，打开放到许小鱼面前：“小鱼姑娘尝尝，这是京城有名的福记糕点，门口天天都是排着长队的人来买，就连宫中的皇后也赞不绝口。” 许小鱼拿起一块绿豆糕，入口即化，满口留香，确实好吃。 她又尝了其他的桂花糕花生酥，越吃越想吃。 “好吃。”她笑眯眯地对刘老夫人说，“谢谢老夫人。” “喜欢就好，红玉，你去将剩下的也给小鱼姑娘打包了，拿回去给家人尝尝。”刘老夫人道。 “不用了。” “拿着，我们在京城有铺子，想吃再让人带回来便是。” “那我却之不恭了，谢谢老夫人。” “不要跟我客气。” 刘老夫人越看越喜欢许小鱼。 年纪大的人，总是特别喜欢能吃的孩子，觉得那是种福气。 “祖母祖母，听说来了位神医，你好些了吗？”这时，一道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从屋外响起，人未到声音先来。 “这是的小孙女，刘木兰，平时就跟皮猴似的，烦死人了！” “祖母你又说我坏坏。” 火红的身影像一阵风似的卷入，一个圆脸小姑娘俏生生站在罗汉床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好奇地看着许小鱼：“你就是神医吗？看起来比我还小。” “不得放肆。”刘老夫人笑骂，转而跟许小鱼道，“家中她最小，被爹娘宠坏了，有时候说话也不会转弯，小鱼姑娘你别见怪。” “不会啊，率真的姑娘最可爱了。”许小鱼笑着道，“我叫许小鱼，今年十三。” “我叫刘木兰，也是十三，那我们同龄。”刘木兰是个爽朗的姑娘，立刻凑到许小鱼身边，“我祖母腿上的针是你扎的吗？” “嗯，这样可以缓解你祖母的痛意，让她不那么难受。” “看出来了，早上来请安的时候，祖母都没见我们，现在看着精神多了，小鱼你真厉害，你收徒弟吗？” “别胡闹。”刘老夫人板着脸。 “祖母，我也学医不好吗？” “你就这皮猴，学了医不是医人，而是害人，你看看你整天丢三落四的，能当好大夫吗？” 刘木兰撇撇嘴：“好嘛，那我不学。” 许小鱼忍俊不禁。 她看得出来这个刘木兰真的就是被宠的不谙世事的单纯小姑娘。 这时候，出去抓药的丫鬟回来了，其他东西也准备好了。 许小鱼拔掉银针，到了屋外：“嬷嬷，能拿杆药秤来吗？” “小鱼姑娘等等。” 刘木兰也不顾天气寒冷，蹲在许小鱼身边：“药方不是开好了吗？” “嗯，我随便写的数量，还得好好分一下，不然分量不对，会适得其反。” “配药要这么谨慎吗？” “是啊，大夫是跟人命打交道，必须慎之又慎！” “我祖母说得对，我不适合学医，那以后我可以去找你玩吗？府里一点意思都没有，你这么厉害，我喜欢跟有本事的人玩。” “我住在乡下，每什么好玩的。” “不是可以抓野鸡呀，捞鱼什么的么？我好想玩，你带带我呗。” “那倒是你跟你祖母说，你祖母要是允了，你便来。” “好!” 刘木兰眉开眼笑。 嬷嬷拿来了药秤，许小鱼重新一份一份的称好放到锅里，随后开始熬制，她趁刘木兰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加了药泉的泉水进去。 这药膏一熬就要熬一个多时辰。 刘木兰一直蹲在旁边，好奇地问来问去。 许小鱼也难得有耐心的一一回答。 药膏熬好之后，刘木兰恨不得跟许小鱼黏在一起。 许小鱼挑出一点药膏晾到不烫，然后教嬷嬷怎么上药。 这掺了药泉的药膏不是寻常东西，不能太浪费。 上好药之后，刘老爷和唐书杰来了。 唐书杰一眼就看出刘老夫人的精神状态比先前好很多。 他大惊失色，难不成这小丫头手中还真的有治好风湿骨痛的秘药？ 很快，唐书杰升起另外一个贪婪的念头：要是这秘药配方落到他手中，那他岂不是可以凭借这药方发财的同时，还名扬天下？ 念及此，唐书杰忍不住有些激动，仿佛已经看到别人捧着钱来求他给药的画面。 许小鱼一眼就看出唐书杰打什么主意。 她冷笑一声：“唐大夫，刚才的事你没忘记？我要是治好了刘老夫人，你当着清河县百姓的面，给我跪下磕头！” 唐书杰的白日梦一下就被打断了。 第58章 你是不是嫁给他都愿意 唐书杰脸色一白。 “嗯，我也听到了。”刘老爷绷着脸点点头，“小鱼姑娘你放心，唐大夫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 要说之前他还怀疑许小鱼，但现在他知道，这姑娘是有真材实料的。 他被马车颠簸得腰酸背痛，一擦许小鱼给的药膏，顿时凉丝丝的缓解了酸痛，这会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再加上老夫人这些天被折磨得连饭都吃不下，每天就靠些汤水度日。结果许小鱼一出手，老夫人就让人送了粥过来，喝下一碗，现在精神多了。 而且这唐书杰每回来给老夫人看病都摆着很高的姿态，要他去求，他早就受过了唐书杰的气。 眼下有个小姑娘能治好老夫人，他肯定是二话不说站在许小鱼这边，帮许小鱼说话。 也该有人来挫挫唐书杰的傲慢了！ “唐大夫，你说是？”刘老爷慢悠悠地看向他，眼底流露着精光。 唐书杰咬牙：“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呢，你怎么就敢肯定她治好了老夫人？说句不好听，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的，万一人没了呢？” “放你娘的狗屁！”刘木兰跳起来，指着他骂，“你这大夫，技不如人，就咒别人去死，简直猪狗不如。” “木兰，下去。”刘老爷皱眉，瞪了刘木兰一眼，“看看你像什么话！” 顿了顿，刘老爷阴沉地盯着唐书杰，“来人，送唐大夫出去，在老夫人痊愈之前，好好保护唐大夫，免得唐大夫出什么意外，终止了和小鱼姑娘的对赌！” 唐书杰猛地瞪大双眼：“刘从，你敢！这些年要不是我，你娘早就没了，你竟敢恩将仇报？” “你收了重金治病，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你对刘家没有任何恩情！” “我对你们刘家没恩情，你敢说这样的话？” “十年的人参，你收我数百两银子，普通的药材，你比其他药铺贵十成，这些我从来没跟算账，就当是你给我母亲看病的诊金，你若是敢继续要挟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 “带出去！” “等等。”许小鱼喊住刘老爷，“不必这样，想来唐大夫也不会走，他一走，就证明他自动认输，到时候再把他找回来也不迟。” 唐书杰死死盯着许小鱼。 刘老爷挥手示意他们放开唐书杰。 唐书杰甩开他们，指着许小鱼道：“臭丫头，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你给我等着！” 他刚才借故看了丫鬟买回来的药材，正好有一味药材他带在了身边，悄悄加了进去，这药材用量很慎重，尤其是老人，少一分没用，多一分会让老人身子受不住死！ 敢跟他作对？ 他要刘从和许小鱼两个人跪着来求他！ “唐大夫还不走，是刘老爷欠了你银子吗？”许小鱼见他神色不停变幻，似乎在算计着什么，冷不防地打断他的思绪。 唐书杰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这老匹夫……”刘木兰又想骂，结果对上刘老爷的冷眼，讪讪改了口，“本来就是，医术不精，还诅咒别人，我早就说了他不是好东西，爹你不信我。” “行了，你少说两句。”刘老爷对小女儿很是无奈，随后对许小鱼说，“我这丫头被我宠坏了，刚才没有冒犯小鱼姑娘？” “没有，木兰是个好姑娘。” “听到没，小鱼说我是好姑娘。” “你啊你……” …… 却说傅承彦在前院，他内力深厚，用心听的话，能听到后院的对话，知道了唐书杰对许小鱼不敬。 他以出去买些东西为由，让丫鬟叫许小鱼在刘府等等他便出去了。 傅承彦没有走远，特地去买了个麻袋，等唐书杰出来后，跟在唐书杰后面。 当唐书杰走到一处无人的转角，傅承彦从后面给唐书杰套上麻袋，狠狠揍了一顿，把唐书杰揍得连连求饶。 “许小鱼是京城贵人的未婚妻，也是你这种下三滥的大夫敢欺负的？老东西，要是再敢打许小鱼的主意，我废了你的双手。”傅承彦压低声音，又踹了他一脚，这才离开了。 唐书杰好一会才将麻袋扯开，鼻青脸肿地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回家。 傅承彦随便买了些东西，折回刘府。 丫鬟将他回来的事告诉许小鱼，许小鱼从后院出来了。 她拒绝了刘家的挽留。 刘老爷无奈之下，让管家准备好马车，送许小鱼两人回去。 他还给了许小鱼一个荷包：“小鱼姑娘，刘府的人对你多有得罪，我很汗颜，这些是诊金，请你收下，不要与我计较。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要帮忙，尽管来找我。” 许小鱼收下，在手里掂了掂，眉梢微挑，这里面不少于一百两。 “刘府家大业大，偶尔有管教不到的地方也正常。” “小鱼姑娘真是善解人意，天冷，我让马夫送你们回去，等我母亲的腿好了，我另外再重谢小鱼姑娘。” “不必，诊金你已经付了，我们先回家了。” “赶车慢些，别颠簸了。”刘老爷叮嘱马夫。 许小鱼和傅承彦上了马车，马夫便赶着车回大富村了。 “你刚才在后院熬药膏了？”傅承彦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嗯，之前不知道是什么病，不好提前准备，只能现场制作了。”许小鱼说着，将荷包拿出来。 她惊呆了。 原本以为是银子。 结果，竟然是满满一袋金叶子。 这换成银子，差不多上千两！ “这个是土豪。”许小鱼喃喃道，“出手可真大方，我决定，刘老爷以后就是我的朋友。” 傅承彦皱眉：“这么点金子就能当你朋友了？” “赚钱不易，我得给多少人看病，才挣回来这些金子？”许小鱼白了他一眼。 傅承彦很不爽，银子他有的是，平时他心情好随随便便打赏下人也不止这么点！ “那要是再年轻些，给更多银子，你是不是嫁给他都愿意？” “当然，谁不想当米虫？我也想，不用赚钱多好！” 傅承彦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绷着脸撩开帘子看向外面。 许小鱼一脸懵逼。 第59章 他是因为她生气 第059章 许小鱼不知道傅承彦怎么了。 接下来这一路，他一直沉默地板着脸。 她主动跟他说话，最多就换来嗯或者哦的单音节回应。 在末世里，因为人人都忙于生存打丧尸，男女都一样，有什么都直来直往不会拐弯抹角的浪费时间。 所以对于傅承彦的别扭，许小鱼完全想不明白原因。 快到大富村的时候，许小鱼才猛然回过神来：哦，傅承彦是因为她没给他分红生气！ 于是，很大方的小鱼姑娘，倒出三分之一的金叶子给傅承彦：“你只是陪我来，治病是我治的，药膏是我熬的，所以大头也是我的，这些给你。” 傅承彦看了一眼那些金叶子，原本已经不那么气的他，更加生气了：“我缺你这点花的？” 还是不高兴？ 哎，算了，人是自己救，养也是自己养，就分他一半！ 许小鱼这么想着，又倒出一些凑够一半，推过去给傅承彦：“一人一半，已经很公平了，不可能将大头给你！” 说完，许小鱼将荷包紧紧拽住，一副再多没有的样子。 傅承彦差点气笑了。 他是为了钱生气吗？ 他是为了她说银子给多就可以嫁而生气！ 傅承彦气呼呼地别开眼，直接拒绝跟许小鱼交流。 他怕自己会被这小丫头气死。 许小鱼：“……” 脾气跟长相成正比的？ 越是好看，脾气越坏？ 莫名其妙！ 傅承彦不拿，许小鱼又将金叶子收起来。 不要拉倒！ 她也别开眼看向外头，拒绝再说话。 车厢里的气氛冷凝到极点。 到了许家，两人互不说话，下车进去了。 直到马夫在马车后面搬了很多东西下来，许小鱼这才回过头看：“大叔，这是？” “哦，这是老爷的一点心意。”车夫笑呵呵地道，“里头有些补品，还有些糕点，都不是什么值钱的。” “不值钱？”许小鱼表示不信。 一出手就是一袋金叶子的人，送的怎么可能不值钱。 刘家真的是财大气粗。 难怪卢张氏和那个管事嬷嬷这么嚣张，原来是她们家主子的财力给她们的底气。 “哎哟，小鱼你又买了什么？”张桂英从屋里出来，瞧见车夫搬东西进去，赶紧问道。 “我没买，是刘老爷送的。”许小鱼摊手，她没机会花钱呢！ “怎么这么多？”张桂英被吓到了，赶紧拉住车夫，“这位大哥，是不是搞错了？” “没搞错，老爷亲自点的东西。”车夫道，“一会我还要回去交差，东西就劳烦大嫂先清点一下，还有些东西没搬下来。” 许小鱼跟着车夫走出去，这才发现，原来这辆马车的车厢是隔开的，后面还有空间专门用来放东西的。 刘老爷把那空间堆得满满当当，除了补品糕点，还有腊味布匹等。 车夫将东西都搬下来之后，拒绝了许家的挽留，驾着马车回城去了。 许家的人围着那堆东西，大眼瞪小眼。 “刘老爷为什么送你这么多东西？”许五郎眉头微皱，“他该不会是想……” “不行，赶紧退回去。”张桂英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许五郎的意思，立刻沉下脸，“我们许家虽然穷，可也不至于卖女儿！” “那我去把那车夫追回来，他应该还没走远。”许四郎拔腿就跑。 “等等！”许小鱼喊住他，无奈地道，“五哥，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刘老爷是个孝子，这些东西纯粹只是感谢我治好刘老夫人而已，他的年纪都能当我爹了！” “他才不是你爹，我才是。”许有才不乐意。 “真的不是打你主意？”许五郎皱眉，他的妹妹医术高明，又长得好看。 “不是，你们真的想太多了！”许小鱼抚额，“那以后别人送我谢礼，我都不敢拿了，免得你们提心吊胆的。” “毕竟你长得好看！”许星脱口而出，“话本子上都说，老财主喜欢年轻貌美的小妾。” 噗…… 许小鱼差点喷了。 许家的人一致瞪向许星。 年仅四岁的许星，在大人的瞪视下，弱小可怜又无助：“四叔给我将的故事。” 惨遭甩锅的许四郎：“……” “混账东西，教坏孩子！”张桂英一巴掌拍向他脑袋，“最不学无术的就是你！” 许四郎十分委屈：“我从来没跟星星说过这样的故事。” “四叔，你说过！”另外三个兄弟，异口同声地作证。 于是，许四郎惨遭男女混双打。 许小鱼忍俊不禁。 “爹，娘，你们别打四哥了，刘老爷真不是那个意思。他的小女儿和我同龄，很喜欢跟我玩，我想他也是因为这个才送了我这么多东西。”许小鱼制止了许有才夫妻。 许四郎泪眼汪汪：“小鱼儿，这个家就只有你疼我了。” “少贫嘴，下次再胡说，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天天他们才多大，你就跟他们讲乱七八糟的故事。”张桂英骂。 许四郎撇撇嘴，选择沉默。 “言诺，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出去吹到风生病了？”张桂英细心地发现，平时很活泼的傅承彦回来后特别安静。 傅承彦笑着摇摇头：“没有，马车里面有烧炭，很暖和。” “你好像不太开心？”许月走到他跟前，歪着脑袋打量他，“是小姑姑惹你生气了吗？” 是！ 傅承彦在心里回答，下意识地看向许小鱼：“没有生气，就是坐马车颠簸得腰酸背痛而已。” 许小鱼差点翻了个白眼。 明明就生气了，还是莫名其妙的生气！ “那没事，躺一个晚上就好了。”许大郎乐呵呵地道，“我还没坐过这么好的马车呢！” “先把东西分分，对了，话我得说在前头，老大老二家的，这些都是小鱼自己赚得，我要给存着给她当嫁妆，你们别眼热，也别想着抢！”张桂英看了余氏和李氏一眼。 两妯娌相视一眼，余氏笑道：“娘，家里如今过得这么好全靠小鱼，我们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没错，要不是小鱼，我们哪有好日子过，别说这些都给她，以后要是他们兄弟有本事，赚的钱都给小鱼当嫁妆，我也没问题。” “嗯，你们明白就好！”张桂英点点头。 许小鱼觉得，原主这个养母是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第60章 原主的遭遇 不过许小鱼在意的只是粮食，对用度之类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娘，我才多大，就想着嫁妆了？这些布等我嫁的时候恐怕要褪色了，多难看，还不如现在用了，嫁妆什么的以后再说。” “你这孩子大手大脚的，虽然说这些都是你赚回来的，但也要为自己想想，别什么都给你那几个哥哥，他们有手有脚的自己能赚，你给的已经够多了！”张桂英责备道。 虽然许小鱼这么大方她很高兴，可她也是打从心底疼许小鱼，并不希望将来她出嫁什么都没有。 “嫁妆我会赚，这些东西就听我的，都分了。反正还有半个月才过年，我找刘家婶子帮帮忙，大概每个人都能做出一套新衣裳。唔，娘你也在家做衣裳，今年可是我第一年跟你们过年。” “小鱼……” “都听我的，不许拒绝，不然我不高兴了。” 许有才皱眉：“小鱼你怎么不为自己想想？”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所以给你们我很高兴。”这是许小鱼的真心话。 以前在末世都是独来独往，没有亲人，如今在许家她体会到了什么叫亲情，她很珍惜。 毕竟在末世那么恶劣的环境，她都能过得不错，在这种物质丰富的年代，她一点都不想委屈自己。 所以在她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让他们过上好点的生活，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你这傻丫头，哪个姑娘不是有什么都攒着当嫁妆的，就你大大方方拿出来。”张桂英捏了捏许小鱼的脸。 许小鱼趁机依偎到她怀里：“你是我娘，我孝敬你有什么不对的？” “好孩子。”张桂英笑眯了眼，心头熨帖。 大概这就是好人有好报！ 当初救许小鱼，也就本着希望她能活下来的念头而已，哪想这么多的？ “娘，当初我们不是说了吗，小鱼就是老天爷赐给你的女儿，看我们说对了？”余氏跟着笑道。 当初因为家里穷，许有才夫妻是问过儿子们的意见，才决定收养许小鱼的。 不然，担心儿子们因为多了一张嘴不满。 “所以娘你这辈子都别想不认我。”许小鱼嘴甜地接过话头。 “你呀你……”张桂英笑骂，“谁不认你了？” “小鱼就是我们许家的福星。”李氏撞了撞身边的二郎，“你说是不是？” “那肯定的，现在村里的人不知道多眼热我们。”许二郎一脸骄傲，“我们家小鱼懂医术，又乖巧懂事，我都听见好几个人说早知道当初救小鱼。” “这事有早知道的吗？救人都要算计一番，那不叫救人，那就有所企图。”许三郎冷哼，“娘，我话说在这了，我可不许你随便将小鱼许给村里的人，他们配不上小鱼。” “把你的心放回狗肚子去，这事你娘我需要你来教？就算他们抬着银子来，我也不会将小鱼嫁给姓张的。”张桂英语气坚决。 “我是小鱼未婚夫。”傅承彦黑着脸开口，虽然看不太出来，但听着并不高兴。 “咳咳，成亲的事以后再说，娘你跟我来，我有事和你商量”许小鱼实在不想继续这话题了，将张桂英拖回房间。 傅承彦盯着她的背影，心情越发不好。 她竟然还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许五郎凉凉地瞥着傅承彦，不着痕迹地挪了一下身子，挡住了傅承彦的视线。 傅承彦抬眼，与他四目相对。 许五郎并不退让，他不像许家其他人那么粗心，一眼就看出傅承彦对许小鱼有企图。 对于这么个身份来历都不明的人，许五郎并不希望许小鱼牵扯上什么关系。 毕竟许家现在只是农户，暂时没有资格跟有权有势的人家抗衡。 无形的硝烟在两人之间弥漫，瞬息之间已刀光剑影，过招千百。 许小鱼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她将荷包打开给张桂英看，那里面只有一半的金叶子，剩下一半在她空间里头放着。 张桂英被那黄灿灿的金叶子晃花了眼。 她倒吸一口冷气，压抑着激动的情绪，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问：“这些金子你哪儿来的？” “是刘老爷给我的诊金，这一半交给你，你攒着，等过了年五哥身体好些去书院上学交束修。”许小鱼将荷包放到张桂英手上。 她知道张桂英会拒绝，所以抢先堵住她的话：“娘，五哥的书读得那么好，我希望五哥能考上科举，以后也是我的靠山，所以这些钱我不心疼，就当是我为了以后给五哥的好吗？” 张桂英怎么可能不知道许小鱼说这些话是为了让她安心拿下这些钱？她这个养女一手好医术，自己便是自己靠山，将来五郎指不定还要小鱼来帮衬。 “小鱼！”张桂英红了眼，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实诚呢？生怕他们吃亏，什么好的都给了他们，“你这孩子，怎么永远都不知道给自己留着呢？” “娘，你知道吗？我在亲爹身边十几年间的快乐加起来，也没有在许家这半年多。所以我是打从心底将你们当成我的家人，并不希望你们跟我见外。” “我希望许家越来越好，如果五哥能入仕，我的亲爹就没有办法将我从你们身边抢走了。” “娘，我给你们的钱，其实也是为自己铺后路，我不想回去。当初就是我亲爹下手杀我，我运气好失足掉到水中，被你们救了！” 大概是原主还有残存的情感在，许小鱼想起原主这些遭遇，忍不住湿了眼眶。 原主的亲爹真的不是人！ 他本是入赘和原主的娘成亲。 原主的外祖父是京城名医，有个医馆，渣爹为了得到医馆，将原主的外祖父和亲娘都弄死了。 而他杀原主亲娘的时候，被原主看到了。 原主因此受到刺激和惊吓，变得胆小怯懦，而更过分的是，渣爹竟然伙同小三拿原主来试药，将原主变成了傻子。 后来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要杀掉原主，将原主带出京城处理。然而就在半路上，她的“好妹妹”却担心她渣爹舍不得杀她，提前动手将她推下河。 第61章 小鱼怎么了 那条河水流湍急，将原主冲走了，原主这才得以捡回一条命，被许有才夫妇救了。 许家的人一点都不嫌弃原主是个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傻子，几个小孩也特别护着原主，原主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的就是在许家这半年。 可惜，最终原主还是福薄的人。 这也是许小鱼取代原主之后，为什么一改在末世的作风，什么都愿意拿出来给许家的人。 因为末世人性险恶，人心永远不能直视。 就连大富村的村民也一个个都自私自利。 许家的善良就显得格外的珍贵。 许小鱼想护着这份善良。 “娘，哪怕是为了我，也要收下银子，让五哥没有后顾之忧的念书好不好？” “我可怜的孩子。”张桂英早已心疼得泣不成声，紧紧将许小鱼拥入怀中，“你那爹还是不是人了？他是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虎毒还不食子啊！” “难怪我的儿不愿意回去，那种地方咱永远都不回去。孩子你放心，要是哪天你那个畜生爹找上门，娘就算了拼了许家这十几口人的性命，也不会让他们将你带走的。” 张桂英难受得不行。 她和老许一直想要个女儿没求到，却不知道世上竟然有如此歹毒之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能痛下杀手。 张桂英之前不知许小鱼身世，光是想起救回她时她浑身伤痕的模样就心如刀绞，根本不敢想象许小鱼曾经过着是什么样的日子。 “那你娘呢？” “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亲爹和狐狸精害死了，还有外祖父，也是被他们两个杀了的。”许小鱼低下头，胸腔充斥着难以自抑的悲痛。 “呜呜呜……”张桂英失声痛哭，忍不住破口大骂，“挨千刀的畜生，不得好死的人渣，早晚头生疮脚流脓百病缠身……” 外头的人听到张桂英的哭声，一下子全都冲过来了。 “桂英，怎么了？”许有才满脸担心。 许大郎他们看到张桂英泪流满面的样子，都吓了一跳：“娘，是你不舒服还是小鱼不舒服了？你别吓唬我们。” “去，都给我滚出去，我心疼我小鱼怎么了你老娘哭一下都不行？”张桂英推搡着将他们赶出去，砰地把门关上。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但每个人都没了刚才的开心，皆忧心忡忡。 张桂英抹掉眼泪，收下那个荷包：“孩子你放心，有我们许家的人在，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娘，你就跟我亲娘一样，所以，我只是许家的小鱼。” “嗯，只有许家的小鱼。你也别难过，以后你还有哥哥嫂子侄子们疼。” “我不难过，他们对我来说只是陌生人而已。” “不，是仇人！我们一定会有办法替你娘和外祖父报仇的，绝不会让恶人逍遥法外。小鱼，这银子娘就收下不跟你客气了。” 读书需要银子，只有五郎当官了，才有机会给小鱼的亲人伸冤！ 许小鱼虽然没有说家庭条件怎么样，可张桂英知道绝对不是他们这种泥腿子能斗的。 她虽然只是个山野村妇，却也不会蠢到鸡蛋碰石头。 张桂英越想越心疼许小鱼，眼看着眼泪又要止不住了，她怕惹起许小鱼伤心，匆匆离开了许小鱼房间。 许小鱼抹掉眼角的泪，捂着心口轻声道：“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绝不让你痛恨的人逍遥法外。” 许小鱼刚穿来接收了原主记忆时，气得差点就要去寻仇了。 只不过她理智还在，没有用末世的行事法则来解决事情。 张桂英回到房间后，仍旧觉得心头堵着一口气难受，她将许五郎喊了进来。 “娘，你到底怎么了？”许五郎的病治好之后，渐渐恢复成当初没生病的性子，话多了，也会关心人。 “我心里难受。”张桂英说着又要掉泪，她指了指身边的凳子，“你坐。” 许五郎坐下，剑眉紧拧，却还耐心地等张桂英开口。 张桂英好几次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要想到许小鱼遭过的罪，一向要强的她也控制不住眼泪。 “五郎，你一定要好好念书。” “嗯，我知道的娘。” “只有你有出息了，咱们才能帮小鱼。” “小鱼怎么了？”许五郎心头一紧。 张桂英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了似的，声音都哑了：“你知道咱们当初救起小鱼的时候，小鱼遭遇了什么吗？” 许五郎身侧的手不由得攥住衣摆：“什么？” “她爹要杀她，亲爹啊！”张桂英失控地扑在许五郎的肩膀哭起来，“那么好的孩子，她爹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那时候我还以为小鱼身上的伤是被水冲刮到河里的石头，原来全是她亲爹和后娘打的，我都不敢想象，她没逃出来的时候到底过着怎么样的日子。” “小鱼还说，她的亲娘和外祖父，都是被他们害死的！” “你说她一个孩子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难怪当初她什么都不肯说，想起以前的一切也不愿意回去。我也真是，那时怎么还问那样问题，这不是让她伤心吗？” 许五郎死死克制着内心的滔天怒火。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那个男人面前杀了他！ 小鱼儿那么好，连他们只是半路将许小鱼救回来的人家都舍不得对她大声说话，亲爹怎么能这样虐待她？ “小鱼没说过他亲爹是谁，可是五郎，小鱼要给她亲娘伸冤只能靠你了，你一定要入仕，帮小鱼亲娘和外祖父讨回公道啊！”张桂英看着许五郎。 少年双眼通红，一字一顿郑重应下：“娘，我一定会考上的！” 他一定会成为妹妹的靠山，会好好保护妹妹，替妹妹讨回公道，再也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离开房间那一刻，许家五郎许明哲忽然就长大了。 张桂英就将许小鱼的身世告诉许明哲，其他一个也不说。 他们问起来，张桂英也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许家的人都没那么细心，见张桂英和许小鱼都没事，也都放下了心头大石。 只有傅承彦，看出了端倪。 第62章 你竟然想让我当你小妾 许小鱼从房间出来后，许家的人一下子都围了上去，询问她刚才怎么了。 “没事，就是我说我不要嫁人，娘被我气哭了。”许小鱼胡乱扯了个借口，“好啦，你们也别问了，不然娘一会又该恼了。” 众人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傅承彦默默走到她身边。 许小鱼歪着头看他：“嗯？” “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傅承彦低声道。 “爹，你分分东西，我出去一下。”许小鱼对许有才说。 “嗯嗯，出去散散心。”许有才点点头。 许小鱼跟傅承彦走了出去。 “说。”和许家有些距离后，许小鱼才顿住脚步。 傅承彦问：“刚才怎么了？” “我不是说了吗？”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那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许小鱼！” “干嘛？” 这小丫头没心没肺的，又时候真的让人觉得很无力。 偏偏傅承彦又舍不得说她什么。 “因为你的身世吗？” “你偷听！” “没有。” 虽然习武之人听力过人，但傅承彦并没有到处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 在许家这段时间，傅承彦看得很清楚，许家是真心将许小鱼当成亲生女儿那样来疼的。 不嫁人这样的事对许家来说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 毕竟许小鱼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也没有成亲，张桂英的接受度肯定比一般父母要高。 他从许天几个孩子的口中知道，许小鱼被救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伤，差点死了。 所以唯一能惹哭张桂英的，大概只有许小鱼的身世了。 “我不是那么相信。”许小鱼一脸探究。 傅承彦与她四目相对：“我并不心虚。” “好，你猜对了。”许小鱼也没打算隐瞒。 傅承彦放软语气：“能跟我说说吗？” “你要替我报仇么？” “嗯，只要你开口。” “那就算了，仇还是自己去报比较有意义。你不要插手，我想自己了结这些事。”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 “哦。” 傅承彦有些挫败。 怎么这小丫头就不能给他个机会呢？ “言诺，你明天回去了对？”许小鱼话锋一转。 傅承彦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不知为何，点完头之后，心里头又开始空空落落的，像是要拼命抓住点什么才好。 “噢，这是解药。”许小鱼掏出一瓶能洗掉他脸上特殊颜料的液体，“回去之后倒入水中，浸透手巾之后在脸上敷半刻种这样，就能把毒解了。” 傅承彦接过来，还有着许小鱼体温的瓶子，微微有些烫手。 “有人来接你吗？”许小鱼又问，她觉得人是自己救回来的，得负点责任，不然一个人上路又遇上追杀他的那帮人，那她就白救人了。 “有。” “哦。” 说完，两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傅承彦才将那瓶子收起来，抬头望着许小鱼，“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跟你走？不是，我救了你，你却想拐我？” “那你愿意被我拐吗？” 许小鱼本意是开玩笑的。 没想到傅承彦接了她那句话。 这下，许小鱼倒是有些找不到台阶了。 她尴尬地干笑两声：“那啥，你回去之后，记得命人送银子来？当初为了救你给补身子，我可花了不少银子。你看马上要过年了，我五哥又要念书，处处都要银子……” “小鱼。”傅承彦打断她滔滔不绝的话。 许小鱼半张着嘴，呆萌地看着她：“啊？干嘛？” “未婚夫的事……” “权宜之计，你回去成亲就成亲，不用管我。” “嗯，我会成亲的。” 听到这话，许小鱼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挺好的，你离开大富村之后，什么未婚夫未婚妻的事就翻篇了。” “我不想翻篇怎么办？” “我去，你竟然想让我当你小妾？言诺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你信不信我真的毁了你的容！” 许小鱼炸毛了。 特别的恼火。 “离我远点，渣男！” 许小鱼骂完，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此时的她特别烦躁，很想找一群丧尸来杀。 她瞎了？ 当初为什么要救他！ 真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揍人。 许小鱼突然翻脸，让傅承彦愣了一下，随后他很快反应过来，大步追上许小鱼，拉住她的袖子。 许小鱼反手一拳过去，被傅承彦避开了。 “渣男，别碰我。”许小鱼嫌恶地道。 “小鱼，先别生气，听我说完好不好？”傅承彦这会明白过来，许小鱼误会他的意思了。 虽然许小鱼很生气骂人，可傅承彦却莫名地有些欢喜。 “有什么好说的？别以为我救了你，我就得以身相许，当你小妾，怎么不把你美死？”许小鱼的语气很冲，她现在是强行压下内心打人的冲动了。 “我只有一个未婚妻，她叫许小鱼。”傅承彦按住她的肩膀，“我想说的是，未婚夫这件事我当真了，所以你能不能等等我？” 许小鱼满身的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荡然无存。 她怔怔地望着傅承彦，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鱼，你自己承认了我是未婚夫，所以，你要负责。” “我负责？” “嗯，你要负责。” “凭什么？” 许小鱼不生气了，甚至暗暗有些窃喜，面上却不以为然。 “你救我的时候给我上药，看光我了，我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把我看光的！”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赖上我？” “不是，只是跟你讲道理，你得对我负责。” “如果我拒绝呢？” “不能拒绝。” 傅承彦摘下脖子的那块白玉，给许小鱼戴上。 “这是我娘让我送给媳妇儿的，现在给你了。” 许小鱼低头看去，那块白玉莹润通透，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小鱼，我叫傅承彦，言诺是我的表字。”傅承彦靠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以后不要再说别人是你未婚夫了，好不好？” 最后那句话，傅承彦几近诱哄。 许小鱼看着他，“那你欠我的银子会还我吗？” 第63章 我会让你断子绝孙 傅承彦闻言，无奈到极点。 这小丫头，能不能别这么煞风景？ 罢了罢了，自己看上的姑娘，再煞风景也得宠着。 “还，都还。”傅承彦点点头。 许小鱼这才眉开眼笑：“那我也答应你！” 傅承彦酸溜溜的：“你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才答应的？” “也不算，你要是不给我银子，我肯定不会答应你。” 行，更扎心了。 不过唯一让傅承彦觉得安慰的就是许小鱼答应了他。 “银子很重要。”许小鱼又补了一句，“衣食住行都离不开银子。” “嗯，等我回去，就让人送银子过来。”傅承彦点点头。 “我算过了，花了四十五两银子，你还我这么多就好。” “具体数字都有？” “那当然，我不能占你便宜不是。” 傅承彦哭笑不得。 小姑娘跟他算这么清楚，是怕他吃亏吗？分明是怕他占她便宜好吗？ 小狐狸！ “有点冷，回去了。”许小鱼搓搓手臂，转身欲往回走。 “等会。”傅承彦喊住她。 许小鱼顿住脚步，回过头看他。 傅承彦踌躇片刻，“你就没有什么要交代我的吗？” “我该交代什么？”许小鱼反问。 傅承彦：“……” 算了，他就不该指望小姑娘有多开窍的。 “也没什么要问我的？” “要问什么？” “……比如我家人什么的。” “你要是想说，还要我问吗？言诺，你婆婆妈妈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单挑一群杀手的你。” 傅承彦顿时没话说。 瞧着他沉默，许小鱼又走到他身边：“我看你的样子，应该出生富贵，大概是京城里的王侯公孙？不过是不是不重要，反正我也没指望靠男人过一辈子。” “养你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你长得也挺好看的。” 傅承彦差点吐血。 哪有姑娘这样说话的？ 可他偏偏没法子反驳。 神医向来受人推崇，哪怕是宫里的那位，也会给几分敬重。 因为谁都有生病的时候，有时候需要救命，谁愿意得罪医术高明的大夫呢？ “还有，你要是真想娶我，你得考虑清楚，我的丈夫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同房小妾姨娘这些，最好想都不要想，不然，我会让你断子绝孙。”说完，许小鱼往傅承彦某个部位看了一眼。 傅承彦顿时红了脸，胯下一凉。 “你、你……怎么、怎么能……” “在大夫眼里，任何部位都只是人体器官而已，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傅承彦闻言，变得更红的脸仿佛滴血似的。 他真的长这么大，从未听过姑娘说如此大胆的话。 “还害羞，有什么好害羞的，这里没有别人。”许小鱼大大方方地道。 末世生存环境恶劣，动不动就冒出一只丧尸，她可没少见到别人裸奔逃命的。 那画面辣眼睛得让人不愿直视。 不过后来看多了，也就没什么奇怪的！ 傅承彦接不上许小鱼的话，别开眼道：“回去，外面太冷。” 然后不等许小鱼回应，人已经落荒而逃。 许小鱼忍住笑了出来。 居然这么害羞？ 见惯了末世男人的骚包，傅承彦的羞涩让许小鱼仿佛发现宝物一样。 只可惜对方已经跑远了，许小鱼没法子再逗他。 许小鱼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心情愉悦地回家。 傅承彦那个提议还挺不错的嘛！ 毕竟人长得那么好看。 以身相许她就应下好了。 只是这一天，傅承彦再也不敢和许小鱼对视。 许家的人都觉得许小鱼跟傅承彦从外面回来后就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是哪儿。 入夜之后。 许家的人都睡下了。 许小鱼的房门却被人轻轻敲响。 刚刚睡着的许小鱼被吵醒，带着一身起床气走过去，准备发火。 结果打开门，对上了一双寒星般的眼眸。 “跟我来。”傅承彦压低声音，抓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傅承彦忽然搂住她的肩膀，纵身一跃，翻出了围墙。 许小鱼：“……” 月色很亮。 傅承彦脸上的黑漆漆的药水已经洗掉，露出那张祸国殃民的俊美面容。 “见惯你的丑样子，现在倒是不太习惯了。”许小鱼盯着他看。 傅承彦耳根有些发红。 幸好这是晚上，看不清楚。 傅承彦轻轻咳了一声。 墙根的暗处走出个黑衣人，捧着个木匣子过来。 傅承彦拿过匣子，交给许小鱼。 “这是银子？”许小鱼掂量了一下，有些重量。 “嗯。”傅承彦点点头，“小鱼，我要回去了。” “好的，再见。”许小鱼的注意力在木匣上，头也不抬地挥挥手。 一把小刀插入傅承彦的心。 林一同情地看着他：主子真可怜，还不如一箱银子有吸引力。 许小鱼等了一会，发现傅承彦还在，抬头问：“咦，你不是要走吗？怎么还在？”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路上小心。” “还有呢？” “银子省着点花。” 傅承彦：“……” 他不该指望许小鱼能说写舍不得他的话的！ “那我这就走了？”傅承彦语气幽幽，活脱脱一深闺怨妇。 “等等。”许小鱼喊住他。 傅承彦眼底立刻染上几分笑意，嗯，他在许小鱼心中大概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地位的，她一定是舍不得他。 “你说。”傅承彦整好以暇。 “下回让他躲远点，不然会吵到我睡觉。”许小鱼指了指林一。 这段日子，她一直都知道夜里屋外有人，只是没感受到对方有恶意，所以一直按兵不动。 但是，这陌生人的呼吸，在夜里还是挺突兀的。 傅承彦闻言，冷冷地瞪了眼林一，那模样仿佛是要弄死奸夫一样狠。 林一可怜巴巴地缩了缩脖子，他已经很小心了！ 没想到许小鱼竟然是个高手，察觉到他的存在。 “赶紧滚！”傅承彦一脚踹过去，真是碍眼。 林一不敢反驳，赶紧先闪人。 “再不走就要天亮了。”许小鱼对傅承彦道，“那时你想低调离开，恐怕不行了。” 傅承彦：“……” 他要是再自作多情，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傅承彦气鼓鼓地转身。 “傅承彦……”许小鱼喊了他一声。 “嗯？”他立马回头。 哦，他现在叫彦承傅！ 第64章 银子更有吸引力 “不要再随便被别的姑娘救了！”许小鱼走上前，揪着他衣襟轻声威胁。 傅承彦心中的不悦一扫而空，俊颜染上了清浅的笑意：“好！” “那你走，我不送了。”许小鱼松开他，转身往回走。 到了围墙那时，她又回过头，见傅承彦还站在那，便挥了挥手，随后纵身一跃，轻巧地翻了墙。 傅承彦整理了一下衣襟，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等他走远后，许小鱼又从围墙上出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心里空空落落，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过了许久，寒风吹得她瑟瑟发抖，她才抱着木匣回到房间。 许小鱼闪身进了空间里面。 她打开木匣一看，愣了一下。 匣子里放着的，是一套很精致的头面。 就连她这种不爱打扮的姑娘，看了也忍不住心生欢喜，拿出来看了又看。 手工真好！ 头面下面，压着的是一叠纸。 许小鱼拿出来，竟然是银票。 而银票最底下的，则是一张地契和房契，这个地方，正好就是许小鱼上次跟许四郎看中的铺子。 当时的老板明明说不卖的！ 许小鱼惊讶之余，发现最底下还放着一封信，写着小鱼亲启。 傅承彦在信上说，这铺子已经买下来了，送给许家，算是许家这段时间照顾他的谢礼。 “啧啧啧，还给我装穷呢，不肯给银子，这个狡猾的家伙！”许小鱼吐槽。 “现在的有钱人都什么癖好，喜欢当小白脸被人养么？” 至于信中傅承彦隐晦的说心悦许小鱼的事，被许小鱼直接忽略了。 毕竟银子更有吸引力。 许小鱼开开心心底数了一下，傅承彦竟然给了二千两银票让许家修缮铺子。 这人救得值！ 许小鱼离开空间，高高兴兴地睡了过去。 她还做了一个梦，梦见傅承彦抬着一百零八抬聘礼来娶她，里面全是金子，她坐在金子哈哈大笑，大喊发财啦，结果金子突然全部变成了丧尸。 于是，许小鱼被吓醒。 天已经亮了。 外头已经有人在厨房开始做早饭。 许小鱼只好爬起来。 “小姑姑，言诺哥哥不见了。”许天急急忙忙跑来，着急地道，“平时他都起来教我们练功了！” “我早上也没见着言诺。”余氏从厨房探出头，“小鱼，你们昨天是不是闹脾气了？” “昨天半夜，他的家人来接他了，我见你们睡着，便没告诉你们。”许小鱼道。 “这么突然？怎么之前没跟我们说？”许有才皱眉，“那真是他家人吗？万一不是……” 许有才的话只说了一半。 不过许小鱼和许二郎明白他的意思。 许二郎也不由得看了许小鱼一眼。 “是的。”许小鱼点点头，“哦，对了，这是他临走前还让我转交谢礼给你们，说是谢谢这段时间你们的照顾。” 许小鱼说完，起身跑到房间，将那个匣子拿出来。 当然头面和信已经被她放到空间里了。 张桂英打开匣子之后，倒吸一口冷气：“这真是言诺给的？” “是他给的。”许小鱼点点头。 “怎么还有房契和地契？这……是在城里的？” “对呀，你们不是要开个食肆吗？之前我们去城里没有找到合适的铺子，他买了一间下来。” “这怎么行？小鱼你也是，怎么能要呢？” “为什么不能要？他都在我们家吃吃喝喝这么久了，又不是我们抢的。” “唉，你这孩子。” “给就收下，正好我们需要。” 最终，许小鱼说服了许家的人。 有了铺子，剩下的就该装修了。 许小鱼对这个不懂，也不打算掺和。 “修缮铺子的事就交给我，正好我会，省些银子。”许三郎开心地道。 “你给我好好养着，别乱动，再断了可就要一辈子当瘸子了。”许小鱼瞪了他一眼，“敢让我白费力气，看我不饶你。” “没错，既然收下了言诺给的谢礼，就该用在刀刃上。”张桂英赞同许小鱼的话。 本来许三郎和许五郎就是她的心病。 现在五郎养了两个月已经痊愈了，而许三郎也看到了希望。 在许三郎的腿好之前，张桂英什么也不让他做。 “知道了娘，我不去凑热闹就是。”许三郎摸摸鼻子。 “我去。”许四郎自告奋勇，“我跟三哥学过，虽然手艺没有三哥好，但还是能看的，再喊上刘家三兄弟，四个人干就差不多了。” “成，你看着喊他们去，刘家也不容易，外头工钱多少，我们就给多少。”张桂英点点头。 “那小鱼我们现在就去吗？”许四郎很兴奋。 “嗯，等会就去。” “那我先去刘家喊他们。” 许四郎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许小鱼挑眉：“娘，你们有没有觉得，四哥最近好像跑刘家跑得挺勤快的啊！” “说什么呢？”张桂英瞪了他一眼。 余氏却懂许小鱼的意思，她笑着道：“娘，春兰年纪和四郎差不多，要是可以……” “你怎么也跟着瞎说，还好是在家里头，在外边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瞎嚷嚷的，要是让长舌的听了去，春兰以后还要做人吗？”张桂英不满地道。 “要不我跟大嫂探探刘家的意思？”李氏也帮腔，“四郎已经十八，该娶妻了，春兰那姑娘不错，又勤快又厚道。” 张桂英有些犹豫。 她确实很喜欢刘春兰，但去问又怕别人说她挟恩要刘家将刘春兰嫁过来。 “娘，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不会大喇喇的去问，要是春兰不喜欢四郎，这事我就烂在肚子里。”李氏劝。 张桂英想了想，郑重地道：“还是先问问四郎的意思，要是四郎喜欢再去问，要不四郎没那个意思的话，不是误了人家姑娘。” 许有才点点头：“这个听你娘的。” “成。”李氏笑着应下。 她和余氏都是爽快人，许四郎从刘家回来后，李氏就将许四郎拉到一边，低声问许四郎：“四郎，你经常去刘家，你觉得春兰这个姑娘怎么样？我想帮我娘家弟弟问问。” 许四郎愣了一下。 第65章 女儿要看缘分 “哪、哪个弟弟？”许四郎喉咙有些干涩，莫名觉得开口困难。 “就是我三弟呀，你见过的，年初的时候他还来过咱们家。”李氏一眼就看出许四郎的想法，却没有点破。 许四郎认真想了想，李家老三长什么样的。 “二嫂你真的想将春兰说给你三弟吗？” “你觉得好不好？” “这个，你得问春兰，问我有啥用？” 许四郎垂头丧气，心里很不舒服。 可是他二嫂已经开口了，他还能说什么。 “那你觉得春兰好不好？” “她是个好姑娘。” “有多好？比如呢？二嫂不太了解她，你最近常常去刘家，应该比我清楚。” “勤快、孝顺、脾气很好，长得也好看。” “对你好吗？” “好……” 许四郎脱口而出，马上就觉得不对，生生住了嘴。 李氏捂嘴笑：“四郎，你是不是喜欢春兰？” 许四郎瞬间红了脸：“二嫂，你乱说什么，我得准备一下，等会跟小鱼去城里了。” “四郎，你要是喜欢春兰，我就不给我娘家弟弟说这门亲事了。” 许四郎正要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 “你喜不喜欢春兰？” “我……” “不喜欢？” “不是，只是我年纪这么大了……” “大什么，不就三岁吗？好了，你去准备一下，跟小鱼去城里的事。”李氏挥挥手，似乎不打算继续说这事了。 许四郎鼓起勇气：“二嫂，你真的打算给你娘家弟弟说春兰吗？” “嗯，你不喜欢，我当然要给我弟弟说啦，这么好的姑娘。” “二嫂，不说好不好？” “那你得给我个理由。” “我，我喜欢她。” “成，不说！”李氏痛快地答应了，“去忙。” “那二嫂你？”许四郎欲言又止。 “行了，二嫂明白你心思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二嫂不保证啊。” “好！”许四郎傻笑，挠挠了头，“那麻烦二嫂了。” 李氏轻轻一笑，随后去跟婆母交差。 “四郎是有那个意思的，等会我就去问问刘家的意思。”李氏别了一下头发。 “你就这么猴急？”张桂英瞪她， “娘，一家有女百家求，当然要动作快些，万一还真有人赶在我们前头呢？”李氏不赞同。 余氏点点头：“二弟妹说得没错，早些定下才是正经事。” “行，你们看着办。”大概是觉得她们说的有道理，张桂英答应了，“你们可得仔细些，别让人觉得咱们是别有用心的。要是不同意，也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结亲是好事，亲事不成可别结怨了。” “儿媳省得的，娘你放心好了。”李氏保证。 她这个婆母泼辣确实泼辣，但对事不对人，对她们也不差，是大富村为数不多不磋磨儿媳的好婆婆。 许小鱼全程旁听。 她想起一件事：“娘，我们家这么挤，天天他们也长大了，到时候四哥也娶了媳妇的话，三哥睡哪儿？” 张桂英三人愣了一下。 “到时候我让你大哥院子这再搭一间小房子，我们两个住就行了、”余氏觉得这都不是事。 许小鱼来到大富村几个月，见多了张氏族人兄弟成亲后，因为彼此媳妇关系不和，一点小事也要争得头破血流的，余氏简直可以颁发最佳大嫂了。 “我跟你爹住就行了，老人家随便些没关系。”顿了顿，张桂英瞥了眼余氏和李氏的肚子，“你们争气些，早点给我生个孙女。” 余氏和李氏顿时满脸通红。 许小鱼闻言失笑：“娘你想要孙女？” “那可不，小姑娘多乖，你看我们家除了你之外，全都是皮厚肉糙的大老爷们，看着都烦。”张桂英嫌弃地道。 “当年我跟你爹也一心想生个女儿，连生六个儿子，老六出世没几天就夭折，唉……原本指望儿子们争气些的，结果你看到了。” “娘……这女娃也不是我们想要就怀上的。”余氏不好意思地道，“要看缘分。” “对啊娘，别人都催儿子，只有你催女儿！”李氏低声道，“我也想要个闺女，但怀不上。” “你们都想要个女娃吗？”许小鱼一直以为是她们生了两个儿子就不想再生的，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想啊。”两人异口同声。 余氏道：“我生许月的时候伤了身子，再也没怀过了。” “我倒不是，就是怀不上，不知道为什么。”李氏接过话头。 可能是想起许小鱼是个没嫁人的小姑娘，李氏又道：“没事，孩子也是要看缘分的，不强求，小鱼你不是要去城里吗？” “刘家的哥哥还没来呢。”许小鱼抓起李氏的手，“想生娃怎么不跟我说呢？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你们的小姑子是个大夫？” 余氏和李氏相视一眼，她们倒还真的是没有想起这一茬。 相对而言，张桂英就比较激动了：“小鱼，你有办法让你嫂子们生闺女吗？我听你爹说，他也全是兄弟，咱们许家是生不出闺女吗？” “没有办法，但是可以试试让她们再怀上，不过儿子女儿这个我真的说不定。”许小鱼说。 其实她是有办法的，但不想给张桂英太大希望，免得张桂英给余氏和李氏压力。 “要不试试？”张桂英看着两个儿媳，“再生一次，要还是儿子，以后就不生了好不好？” 张桂英一直羡慕别人有孙女，做梦都希望大儿媳和二儿媳给她生个孙女。 “嗯。”两人都红着脸点点头。 “娘，别人都嫌弃姑娘……” 许小鱼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桂英打断。 “呸呸呸，那是别人，我可不嫌弃，男的女的都是我们许家的血脉，嫌什么？要嫌弃姑娘，当初就不要你了！” 张桂英还瞪了许小鱼一眼，“你一个小丫头可别有那种女娃就比男娃低人一等的想法，记住没有？” “哦！”许小鱼撇撇嘴。 她也没这个意思。 不过养母有这样的思想，还是挺好的。 至少以后嫁入许家的女人不会因为生不出儿子而遭婆母厌弃。 “对了，小鱼，那个言诺对你是个什么意思？”操心完孙女，张桂英又开始操心许小鱼。 第66章 她医术很好 许小鱼想着要怎么回答的时候，刘家三兄弟来了。 “娘，我先去城里了。”许小鱼跳起来跑开。 “这孩子！”张桂英斥责，眼底却含着笑意，“最近越来越皮了，都不像个姑娘。” “小姑娘活泼些多好，要不像我们吗？”李氏捂嘴笑，“到时候娘你又该嫌她老气横秋了、” “呸，就你话多，我的女儿什么样我都喜欢的。”张桂英笑骂。 她的小鱼这么命苦的孩子，她不疼她谁疼她？ “你们也是，以后要对小鱼好些，别总觉得她给你们什么都理所当然的！” “知道啦娘。”余氏不厌其烦地答应。 许明哲从房间出来，见许小鱼还在院子里等着许四郎，他上前道：“小鱼，我今日与你一道去城里，买些书回来。” 许小鱼一听，立刻冲回房间，从空间里翻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给许明哲。 “五哥，你拿着，不够再问我要。” 许明哲看着许小鱼因为跑得快而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伸手替她抚平，温声道：“五哥这有银子，你的收着。” “不，你那些你留着，等将来去书院念书再用。听说在书院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很多，五哥你可别太省着。”许小鱼望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许明哲。 “不准不要！”许小鱼见他不收，强行塞到他手上，“不能在金钱上面委屈我的哥哥。” 许明哲的心柔软得不像话，这个妹妹怎么那么乖巧呢？ “好，那我收下。”许明哲笑道，他不会辜负她的期望，一定会成为她最大的靠山。 张桂英在院子另一头看着兄妹两人，不禁湿了眼眶。 “爹、娘，大嫂二嫂，小不点们，我们先走啦。”许小鱼跟许家的人打了个招呼，便和许明哲等人一道出门了。 刘来福家有牛车，他们赶着牛车去城里。 “五郎，你冷不冷？”许四郎生怕许明哲的身子受不住。 “没事，小鱼已经帮我调理得差不多，我现在不是弱不禁风的许五郎。”许明哲解释。 除了许小鱼，许明哲已经习惯了表情淡淡。 刘家三兄弟都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五郎，你现在真的已经痊愈了吗？” “嗯！” “小鱼真厉害，我爹的脚也好了，现在能慢慢下地走动。” “她医术很好。” 许明哲的语气里，有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骄傲。 “说起来，也是好人有好报，要不是你爹娘救了小鱼，现在我们两家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刘大感叹。 刘二接过话头：“可不是，根叔那个庸医，本事没有，骗钱倒是厉害！” “之前那个根叔在村里到处说五郎不行了什么的，还好小鱼清醒过来，救了五郎狠狠打他的脸。以前他在村里横着来，现在？哼，连话都不敢大声说一句了。”刘三道 许四郎尾巴都快翘上天：“你也不看看是谁，以前给我们脸色看的人家，现在天天都来讨好我们家。” “你少与他们来往。”许明哲冷声道。 张氏的族人早就从根里烂掉，没几个好东西。 “知道了，我才是你哥，你怎么管起我来了？”许四郎不满。 许小鱼挑眉：“当然是因为五哥读书多，懂的道理也比你多，你听五哥的准没错。” “好好好！都听你们的。”许四郎无奈。 谁让他是哥哥，得照顾弟弟妹妹不是？ “五哥，要不我们回来的时候买一辆马车？以后经常到城里，牛车太慢了。”许小鱼被牛车颠簸得不舒服，转头跟许明哲商量。 “噢，你别心疼银子，我给人看病赚的钱够买一辆马车的。” “若是有余钱，买一辆也行，不过马儿养起来可不容易，也很费钱的，你想清楚了吗？”许明哲不同意也不反对，只是将其中的麻烦分析给许小鱼听。 “没关系，我们养得起来的，等铺子赚到钱，还要给你买一辆马车和书童，那样你在外面念书回来就方便了，也有人照料你。” “不用，我自己能行。” 许明哲立刻拒绝。 他已经在用小鱼的银子了，怎么能得寸进尺的为了让自己舒服而浪费她的银子？ 许小鱼知道许明哲的性子，索性结束了这个话题。 许四郎是个嘴巴停不住，因为铺子已经落实，所以心情特别好，一路上都哼着难听的小调，折磨着许小鱼的耳膜。 终于，饱受虐待的众人到了城里，许四郎这才停下来。 刘大在城外找了个地方让人照看牛车，四人进了城，直奔铺子。 傅承彦送给许家的铺子就在桃源居对面，两层楼，之前是布庄来的，生意很好，也不知道傅承彦用什么办法买下来。 许小鱼一行人到了铺子，旁边的老板就来打听：“你们就是买了这个铺子的人吗？” “嗯，这铺子以后就是我的了。”许小鱼点点头，“老板有事吗？” “你们打算做什么生意？”老板问。 许小鱼看了眼他的铺子，是做杂货的。 “食肆，专门吃鱼的。”许小鱼答道，“到时候开张，老板可以过来试试，我可以给你打折扣。” “就光吃鱼？” “嗯，只做鱼。” “别的呢？” “不做，对面桃源居大厨厉害，我们小本生意，抢不过桃源居，所以只做鱼。” 许小鱼知道桃源居的人正竖起耳朵在听，她也不怕让他们知道。 桃源居在清河县已经很多年，味道是有口皆碑，她可不想一来就招惹个强敌。 要猥琐发育，等有资本和桃源居抗衡了，再说其他的。 大家都不爱吃鱼，觉得鱼腥，桃源居那边也很少鱼的菜式，所以许小鱼觉得做鱼是最好的。 许小鱼和旁边老板聊天，许明哲几人已经开门进去了。 “老板，我要进去看看，有空再聊。” “成，你去忙！” 许小鱼进去了。 在老板铺子里坐着的一男子起身走回桃源居。 “那边果真是要做食肆？” “是的掌柜，不过那个小姑娘说，他们之做鱼，其他菜式都不卖。” “鱼？” 掌柜的摸摸下巴，目光落到对面的铺子。 第67章 如果我拒绝呢 “五哥，看完你有什么想法吗？”许小鱼兴致勃勃地询问许明哲的意见。 “我的想法？”许明哲愣了一下。 “对呀，你是读书人，你说说看你的建议。” 许小鱼觉得少年人需要鼓励。 所以她故意让自己看起来很崇拜许明哲。 事实证明，她这招很实用。 许明哲楼上楼下走了一圈之后，就开始跟许小鱼说自己的想法。 原本许小鱼也就随便问问，看看许明哲能不能给出她建设性的意见。 结果没想到许明哲的想法让她很惊喜。 他就这么走一圈过来而已，就将上下两层所有空间都利用了起来，而且要是能照许明哲说的装修出来，一定很有特色。 等许明哲说完，许小鱼赶紧问：“五哥，回去之后你能不能画下来，我怕我记不住。我觉得你的想法非常好，到时候我们就这么修缮了。” “就照我刚才说的那样？” “对呀。” 许明哲有些难以置信。 “小鱼，我只是随便说说，当不得真。” “这个要看四哥他们的本事，到时候如果有不合适地方再修改便是了，我觉得五哥的想法很好。” “那这样的话，回头我试试能不能画出来，然后再找三哥商量一下？”许明哲矜持地道。 “嗯嗯，再好不过了。”许小鱼举双手赞成。 不要想怎么装修正好！ 装修最是伤脑筋了，她宁愿去研究疑难杂症，也不愿意去想这些事。 为了慎重一点，许明哲又仔仔细细地楼上楼上看了个编，将空间格局牢记在心上，准备回去再想想要怎么改进比较好。 许小鱼很喜欢这个铺子的位置，临街，又在县城的最热闹的地方，往前百来步就是县衙，那些地痞流氓也不敢轻易来惹事。 许四郎也和刘家三兄弟商量着修缮铺子的事，许小鱼不想参与，便走到面向桃源居的窗边，与桃源居那边的一道目光对上。 对方的目光在许小鱼脸上一扫而过，似乎只是无意瞧见。 而许小鱼则收回目光。 等许四郎他们商量完，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一行人刚走出铺子，对面桃源居的小二就匆匆过来：“我们掌柜想请几位吃个便饭。” 许四郎四人下意识地看向许小鱼。 许明哲则眉头微蹙，麻烦上门了。 “既然这样，那走，先谢谢你们掌柜了。”许小鱼大大方方的应邀。 她和桃源居很马上就要成为对手，掌柜的找她也正常。 至于对方是不是先礼后兵，许小鱼并不在意。 小二将几人请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奉茶之后对许小鱼说：“几位稍等，掌柜马上就来。” 小二出去没多久，掌柜就来了。 他没有跟许小鱼客套，开门见山：“听说几位买下那个铺子是打算做食肆？” “对，掌柜的有何高见？” “我要是说欢迎，就显得太虚伪了，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不知道姑娘打算做什么生意？” “鱼，各种吃法。” “其他的呢？” “不做，就做鱼。” “为何？” “我喜欢吃鱼。” 这个答案让掌柜的有些接不住话。 “姑娘，我想跟你单独谈谈。”掌柜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这里做主的是许小鱼。 至于一脸书生气的许明哲，掌柜倒是没放在心上。 “有什么不能在这说吗？” “单独谈谈比较好。” “那走。” “等等。”许明哲起身，“我与你一同去。” “这……”掌柜的有些犹豫。 “我是她兄长。”许明哲抬头看向掌柜的那一刹，眼中一片寒凉，让掌柜的见之心惊。 这少年的眼神煞气怎么这么浓？ 许明哲卧病数年，如今治好病，面上看着温和了许多，但那几年养出来的性子可没改掉，只不过是被他压住没表现出来罢了。 “让他一起去。”许小鱼知道许明哲是担心她，便同意了他一起。 “行。”掌柜的摸摸鼻子，他绝不承认自己是被一个少年吓到了。 三人去了另一个雅间。 “姑娘怎么称呼？” “许！” 许明哲淡淡接过话头。 呃…… “许姑娘，你的铺子是你掌勺吗？” “差不多。” “不知道许姑娘愿不愿意卖菜谱，我可以出五百两银子，买下你所有菜谱。你们的铺子之前是布庄，许姑娘也可以继续做这个生意，我有些人脉可以介绍给你！”掌柜开门见山。 许明哲目光冷下来：“掌柜的欺负我们兄妹年幼吗？” “许兄弟莫要误会，只是你们也知道，桃源居在清河县已经很多年，多少人曾经来这开酒楼，最后都因为抢不过桃源居的生意而关门大吉。” “与其亏欠，还不如先赚一笔，再说如今清河县暂时已经没有布庄，你们继续开布庄，也无人和你争不是？” 掌柜苦口婆心，一副为许小鱼兄妹好的样子。 “掌柜这么有心，我要是不答应，岂不是太不识好歹？”许小鱼轻笑。 “许姑娘言重了，你们年轻，做生意有无限的可能不是？只不过做食肆的话，这清河县大概很难出现第二家桃源居了。” 掌柜隐隐有些优越感，他在清河县不知道打败了多少人。 并不觉得许小鱼他们的结局和之前的人有什么区别。 “我愿意出五百两银子，买下姑娘手中所有的菜谱。而且姑娘应该知道，我们清河县的人，并不喜欢吃鱼。” “如果我拒绝呢？” “姑娘，到手的银子才叫银子。” 许小鱼又笑了笑：“原来掌柜的以前都是这样先礼后兵对付同行的啊？” 掌柜神色僵了一下：“没有的事，那些都是别人经营不善，怨不得我。” “掌柜的，之前我们村的亮哥说桃源居收猎物是最公道的，所以我不想跟桃源居为敌。其实同行业的对手也可以合作的，不一定非得你死我活，和气才能生财。” “姑娘有何高见？” “桃源居可以卖我们的招牌菜，我给你让利，价格和我们一样，同样，桃源居的菜也放我们这边，这样想吃什么都不冲突了，彼此共赢，反正就隔着一条街而已！” 第68章 小姑娘不容小觑 “共赢？你是说，我们互相卖对方的菜？”掌柜被许小鱼的提议惊到了。 “对呀，何必要争得你死我活对不对？大家想上谁那里就上谁那里，反正两边的菜都能点，而且我这边的菜，我会给你利润空间，让你也能照着我的价格来定。”许小鱼正色道。 “掌柜的，我是真不想和桃源居为敌，我喜欢有钱大家一起赚。” 掌柜的深深看了眼许小鱼：“那我怎么知道，你的鱼能不能卖出去？” “我敢只做鱼，就敢保证客人们喜欢吃。”许小鱼自信地道。 掌柜的沉思片刻：“这件事我不能做主，我得问问我们东家，要是东家同意了，这事就成，要不是东家不同意……” “你东家不同意，我们公平竞争生意无所谓，不过你们桃源居要是耍花样赶我客人的话，我也不会客气的哦！我会做的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许小鱼直视着掌柜。 掌柜的对上许小鱼的目光，竟无端有些心寒。 “我的哥哥还在那边等着，我先过去了，这段时间我可能不会来，要是你们东家同意，掌柜可以找我哥哥给我带话。”许小鱼起身。 “行，许姑娘慢走。”掌柜也跟着站起来。 许明哲临走前，看了掌柜一眼，掌柜不禁吞了吞口水：怎么这少年的眼神更加吓人呢？ 等许小鱼兄妹离开后，掌柜忽然回过神来，明明他要给许小鱼施压的，怎么到最后却被许小鱼带着节奏，变成了两家谈合作呢？ 他跟多少人谈过生意？ 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掌柜苦笑，看来是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高手了。 这小姑娘不容小觑啊！ 掌柜决定，还是找东家说说这事。 要是这小姑娘真的把生意做起来的话，交好总比交恶好。 小二已经上菜，但是许四郎他们几个对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没有胃口，一直望着雅间的门口，生怕许小鱼和许明哲出事。 “四郎，要不要过去看看？万一那个掌柜对他们不利怎么办？”刘大忧心忡忡。 话刚落音，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许小鱼笑容满面走进来，许明哲则跟在后面。 “五郎，掌柜没有为难你们？”许四郎倏地站起来。 许明哲摇头：“没。” “你们怎么不吃？冷了可不好吃！”许小鱼坐下来，不悦地扫了他们一眼，“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以后不管做什么都得先吃饭！” 万一冒出只丧尸怎么办？岂不是浪费了？ 许小鱼对食物的执念还停留在末世，非常的有忧患意识。 “快吃，赶紧的！一会我五哥还得去买书呢，你们不能耽误我五哥读书。”许小鱼敲了敲桌面。 她其实不是非得要许明哲当靠山，她只是希望，许家能出一个大官。 虽然末世强者为尊，可许小鱼也知道，在这个时代，一个家族想要兴起，只能走仕途。 而许家的希望就在许明哲身上。 许明哲闻言，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拿起没用过的筷子给许小鱼布她喜欢吃的菜：“你多吃些。” “谢谢五哥。”许小鱼冲着他笑得灿烂。 许明哲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深了几分。 吃完后，许小鱼去结账，掌柜的没在那，小二告知这顿饭是掌柜的请。 “那替我谢谢掌柜，等对面开张了，我也请他吃一顿。”许小鱼对小二说，“我们走了。” “姑娘和几位公子慢走。” 许小鱼带着许明哲去了书铺。 许小鱼对古代的书不感兴趣，就在书铺外面等着。 就在这时，许小鱼忽然看到崔俊杰，正在对面米铺搬米。 许小鱼跑了过去，跟崔俊杰打招呼：“崔俊杰，你妹妹好些了吗？” 崔俊杰闻声顿住脚步，猛地转过头，看到许小鱼一脸欢喜：“许姑娘，你怎么在这？” “我哥哥来买书，我不喜欢书，就在外头等着了。” “你等会，我先把这米搬进去。” 崔俊杰说完，扛着米大步往米铺里面走去。 米铺老板走出来，好奇地询问：“你就是治好他妹妹的那个小大夫吗？” “是我。”许小鱼点头，“他在你这干几天活了？” “就今天。”老板道，“我本来没让他做的，但是他求我，我见他们一家子也挺可怜，就当是帮帮他了。” “他伤得挺重的！”许小鱼皱眉。 话刚落音，崔俊吉就跑出来了，隆冬腊月，他满头大汗，脸上却没有一点血色。 “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身子？”许小鱼责怪，“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可别造作没了！” “我没事，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崔俊杰笑了笑，他哪有休养的资格，家里就他一个劳动力，要是不出来干活，一家三口都要饿死，“对了许姑娘，这些天我都有留意铺子，但是没有合适的。” “铺子不用找了，我已经买好了。”许小鱼跟他说，“你妹妹怎么样了？” “她现在好多了，多亏许姑娘。”崔俊杰很高兴。 “药不能停，继续吃下去，这病治得比较慢，需要时间，你们不要心急。” “我知道的许姑娘，我们都相信你，只要妹妹能治好，时间长点也没关系。” “俊杰，你的妹妹现在是真的好了嘛？”米铺老板问。 “嗯，是真的好多了，早些日子没点精神，我们都怕她撑不下去，吃过许姑娘开的药之后，一天天的眼见着气色好起来，许姑娘是神医。” “那许姑娘，你能不能帮我家婆娘看看？”米铺老板忙问道。 “你婆娘怎么了？” “她怀孕了，可是现在都十一个月了，孩子还没生出来，大夫用药了，也没有发动。” “这真的是怀孕了？”许小鱼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十一个月没出世，不是死胎就是肿瘤。 “千真万确，我已经找过好几个大夫来看了。可是我现在很担心，你医术高明，能不能帮我去看看，要是能让我婆娘把孩子生下来，我一定重金酬谢。”米铺老板求她，“我们成亲四年了，这是第一个孩子。” 第69章 假孕 许小鱼看看时间还早，便答应下来：“你家离这不远的话，我就跟你去看看，不然得等明天。” “不远不远，很近的，就在前边那条巷子里。”米铺老板忙道。 “那你先把这些米搬进去，我去那边跟我哥哥说一声就过来。”许小鱼朝书铺的方向努努嘴。 “行。”米铺老板笑容满面。 正好刘大三兄弟出来，许小鱼朝他们招招手。 三人很快过来。 “搭把手，把这些米搬进去，让老板给你们算钱。”许小鱼指了指米铺外面一袋袋的米。 刘大看向米铺老板，老板哪敢说不？ “嗯嗯，我会算钱的，你们帮个忙。” “好咧！” 刘家三兄弟都是实在人，力气又大，很爽快地干起活来。 许小鱼回到书铺那边，许明哲已经挑好了要买的书。 “五哥，一会要去给米铺老板看看他媳妇，你要不要在这等等，看会书？”许小鱼问许明哲。 “我与你一道去。”许明哲毫不犹豫地道。 “呃，好，是看孕妇哦！” “没事，我不信那些。” “五哥你棒棒的，就不该迷信，怀孕可是喜事。” 许明哲笑笑，摸摸她的头。 老天赐给他的妹妹怎么这么可爱呢？ 结了账之后，许小鱼三兄妹抬脚走向米铺那边。 有刘家三兄弟，外头的米已经搬得没剩几包。 米铺老板交代伙计看铺子之后，就带着许小鱼回家了。 崔俊杰也跟着。 许小鱼顿住脚步：“崔大哥，你会选马车吗？” 崔俊杰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会的。” 他小小年纪就开始出来讨生活，没有什么事他不会的。 “那行，你带我四哥去选一辆马车，要好点的，一会等我过去付账。” “可以的，四郎你跟我来。” 许四郎看了许小鱼一眼，有些犹豫。 “四哥去，我陪着小鱼。”许明哲开口。 许四郎只好跟崔俊杰走了。 米铺老板住的地方果然很近。 回到他家的时候，他婆娘正在院子收晒干的孩子穿的小衣服。 “当家的你怎么回来了？”她奇怪地看了眼老板身后的许小鱼几人一眼，微微皱眉。 “媳妇，这姑娘是治好崔俊杰妹妹的神医，我请她来给你瞧瞧身子。”米铺老板赶紧解释。 “原来如此，神医快请坐，我先把衣服拿进去。”老板娘大腹便便，撑着腰走了进屋。 许小鱼跟着进去。 老板娘也扭捏，坐下来让许小鱼给她号脉。 许小鱼很详细地问了她一些问题。 老板娘都一一回答了。 原来他们夫妻成亲之后，一直没有怀孕，到处求神拜佛，为了怀上个孩子，什么偏方都试过，依旧没有动静。 直到今年，才怀上了这孩子。 夫妻二人一直等着孩子出生，结果十一个月了，依旧没有动静、 老板娘还说，孩子时不时还踢她，皮得很，但终究还是不放心，希望孩子能早些出世。 许小鱼听完，很残酷地告诉她：“你没有怀孕。” “什么？”老板娘倏地起身，因为动作太大，连凳子都带翻了，“姑娘你是在开玩笑吗？这么多大夫都确定我这是喜脉，而且还是还会动，怎么可能不是孩子？你不能因为没有办法让我把孩子生出来，就胡说八道！” “没有胡说八道，你确实没有怀孕。” “怎么可能？当家的，你这是哪里找来的骗子？赶紧轰出去！” 老板娘勃然大怒，将米铺老板喊进来，要不是顾着身子，她都想上前撕烂许小鱼的嘴。 她千辛万苦盼来的孩子，竟然说她没有怀孕？ “你不必生气，这孩子就算你再怀十年也生不出来。”许小鱼倒是没有生气，她能理解那些一直没能怀上的孩子的夫妻的心情，“否则，大夫给你用药的时候，你就已经发动了。” “这、这怎么可能？”米铺老板难以置信，“我媳妇害喜了，月事也没来，肚子一天一天看着长大，而且孩子还踢过我，怎么就不是呢？” 许小鱼认真解释：“你们成亲四年，一直盼着要个孩子，朝思暮想，会让你的下丘脑功能紊乱，从而导致闭经。” “在激素的影响下，腹部会堆积脂肪从而看起来好像肚子一天天在变大。然后在心理作用下，会害喜的现象，并会自觉得有胎动。这种症状叫假孕，通常出现在成亲多年没有孩子又盼子心切的女子身上。” “我不知道你们请的什么大夫，竟然连这个诊断不出来，你们若是不信我便继续等着好了，你们的‘孩子’不会出世的。” “怎么可能？”许小鱼说得头头是道，老板娘摸着肚子，整个人都魔怔了，“他明明动了，还踢我，怎么可能不是？” “你确实没有怀孕，你的腹中胎儿，其实只是你长胖了的肥肉而已。”许小鱼再次残酷地戳破她的梦想，“孩子可以有，但你一直怀着‘这个孩子’的话，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当家的我不信，你快去请大夫过来，怀胎十月，怎么就不是孩子了？”老板娘猛地抓住米铺老板的手，激动地道。 “好好好，我马上去，你冷静点。”米铺老板生怕她动了胎气，其实他也不信许小鱼，他也感受到了孩子踢他。 许小鱼见状，抬脚往外走。 别人不信，她说再多也没用，反正脂肪又不会要这老板娘的命。 “站住，你不许走。”老板娘拦住了许小鱼的去路，“等我当家的把大夫请来，我一定要揭穿你。” 许小鱼有些不耐烦。 只是看在她也没恶言相向，没有计较。 但许明哲就不一样了。 他将许小鱼拉到身后：“人是你丈夫请的，既然你不信她，有何资格留她？” “她说我没怀孕，这不是骗子吗？”老板娘怒道。 “只能怪你们自己清了庸医，我妹妹的医术，不需要任何人来验证，你信就信，不信便罢。”许明哲语气冷厉，眼底寒意慑人。 那老板娘就没见过这么阴郁的少年，甚至有种他下一刻会过来捏死她的感觉，本能地后退一步。 许小鱼拉住许明哲：“五哥，不急，等等。” 以后在城里做生意，未免会打交道，也不必将人都得罪了。 许明哲闻言，不再作声。 米铺老板很快就将城里最有名的大夫请了过来。 那大夫瞧见许小鱼，就有种莫名的优越感：“方老板胆子可真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小丫头也敢请来给你夫人诊脉，就不怕出什么意外吗？” 第70章 好自为之 米铺老板有些尴尬，但他没敢说许小鱼什么，只让那大夫快些进去给他媳妇诊脉。 “骗什么不好，竟然骗别人是大夫，你不知道人命关天吗？”那大夫居高临下地教训许小鱼。 许明哲神色冷淡：“既是如此，你还在这里废什么话？” “你什么玩意？敢这样跟我说话？”那大夫怒瞪着许明哲。 许明哲漠然地回望过去，眼中的阴郁，让那大夫莫名有些寒意。 他拂袖转身：“先进去看看，不与小人一般纠缠。” 米铺老板看了看许小鱼兄妹，跟了进去。 “五哥，不必生气。”许小鱼悄悄地拉了一下许明哲，“你信我就够了。” 她倒是没想到，许明哲这样护着她。 “旁人不信，你不必受这委屈。”许明哲正色道，“身为兄长，护着妹妹是责任，倘若因此让你受气，便是我的错。” “五哥……” 许小鱼正想说点什么，屋里的大夫高声道：“尊夫人脉象正常，胎儿安好，并无不妥。” “可是刚刚那小姑娘说我并未怀孕。”方唐氏急声道，“大夫，我孩子真的无碍吗？” “哼，好歹你们也是生意人，竟然连骗子都分辨不出，差点教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给骗了。女人双身子可是要紧事，方老板就不怕尊夫人受到刺激，害了孩子吗？” “这……那小姑娘的医术高明，之前崔俊杰差点死了，是被她救回来的。” “他说你就信？崔俊杰是个什么人你不清楚？一个无所事事，整天偷鸡摸狗的人，为的不就是骗钱？”那大夫气愤地道，“如今她有些动了胎气，我给你开些药，好好养胎！” 许小鱼走了进去，冷笑一声：“养胎？根本就没怀孕，何来养胎？” “你还敢信口雌黄？”那大夫勃然大怒，“方老板，这等骗子，你还留着做什么？赶快报官府去，还不知道她骗了多少银子害死多少人呢！” “许姑娘，你走，我就当是给我儿子积福，这事就算了。”方老板对许小鱼说道。 许小鱼看了那个大夫一眼：“如果你继续给她吃那些药，出事的话你别后悔！” “你懂什么？” “我懂得可比你多了，既然你说她怀孕，那你来告诉我，为什么十一个月了，孩子还未出世？”许小鱼逼视着那大夫，“我的诊断就是，她并没有怀孕，只是胖了而已！” “胎儿好好的，晚点出世有何不可？” “许小鱼逼视着他:“十一个月的胎儿已经完全发育，除了母体提供的营养跟不上之外，还会让胎儿窒息，怀着死胎对母体伤害多大你不懂？” “正常情况下，大夫已经开始施针给孕妇催产，而不是像你这样毫无道德，就知道开药方赚银子！” “你、你……”他指着许小鱼，浑身发抖。 许小鱼又看向方老板：“既然你不信我，那我建议你多找几个上了年纪的大夫过来仔细诊断，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说完，许小鱼转身离开。 方唐氏听了许小鱼的话，气得差点晕过去。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这么嚣张的骗子，你竟然就这么让她跑了？知不知道她以后还会去害人？”那大夫指着方老板破口大骂。 方老板一声不吭，心中的天平其实已经有些偏向许小鱼。 因为这个大夫一直就是开各种药给他媳妇吃，除此之外，永远都是那句胎儿安好。 只是眼下他也不敢得罪这大夫，等他开了药方之后，客客气气地将他送走。 “媳妇，要不我们再找人来看看，我觉得许小鱼的话有些道理。”方老板再三斟酌，小心翼翼地跟她说道。 方唐氏怒不可遏：“你也觉得我怀不上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要是不信我，那就和离！” 此话一出，方老板愣住，回过神后，赶紧去哄：“对不起媳妇，都是我的错，咱好好养胎就是。” “哼！”方唐氏别过头。 她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又气又恼。 原本令人欢喜的事，因为许小鱼那些话，让她膈应至极。 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会把孩子生下来的！ “小鱼，那个女人真的没有怀孕吗？”刘三鼓起勇气问。 许小鱼点点头：“对，只是胖了而已。” “可她怎么一直都说自己怀孕了呢？” “因为求子心切魔怔了，会不知不觉自我暗示，久而久之，身体就会根据她这种暗示做出反应，让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心想事成。” “这么神奇的吗？” “大脑是个很有趣的器官。”许小鱼指了指自己脑袋。 “那她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会怎么样？”刘大问。 许小鱼笑：“越来越胖咯，毕竟天天都在补身子。” “那会有孩子吗？” “不会，她要是想要孩子，必须要好好调理身体才行，再这样下去，可能一辈子都怀不上了。” 刘家三兄弟倒吸一口冷气。 许明哲却一直沉默，看着许小鱼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崔俊杰来找许小鱼了。 “许姑娘，马车已经选好。” “我们过去！” 许小鱼几人跟着崔俊杰快步去了马车行。 崔俊杰给她选了一辆很普通但实用的马车，要二百两银子。 许小鱼试了试觉得没问题之后，很爽快地付了银子。 刘家三兄弟见状，别提多羡慕了。 在大富村，有一辆牛车就很厉害了，许小鱼一买就是马车，出手还这么大方！ 买好马车之后，许小鱼又跟崔俊杰看了下他的妹妹，随后才准备回家。 结果不知道刘府是怎么知道许小鱼来城里了，刘府的管家一直在城门口等着，见许小鱼赶着马车出城，赶紧拦下。 “许姑娘，这是老夫人吩咐我给您送来的。”管家指着身后那一堆东西，笑着对许小鱼说，“夫人让您有时间到府里玩玩，小姐很是想念您。” “替我谢谢老夫人，这些东西心领了，我们还要赶着回家，这些东西你带回去。”许小鱼拒绝了。 管家正要让跟来的家仆把东西搬上去，后面忽然有人高声喝止：“就是那个小丫头到处行骗，快把她拿下！” 第71章 你动她试试 许小鱼回头一看，正是刚才给方老板媳妇诊脉的那个大夫。 他带着七八个人追过来，对许小鱼喊打喊杀：“小小年纪不学好，到处行骗，败坏我们大夫的名声，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将你送到官府去！” 许小鱼冷笑一声。 许明哲也从马车上跳下来，将许小鱼护到身后，阴冷地开口：“医术不精，倒打一耙，你动她试试？” 那大夫有些怵许明哲，仗着人多继续嚷嚷：“你们这伙骗子，别以为我怕你们！” “这是怎么回事？”刘府的管家站出来了。 那大夫认识他，立刻说道：“刘管家你在正好，她冒充大夫，四处行骗，我正打算将她拿下送去官府，免得日后继续为非作歹。” 说完，他得意地看了许小鱼一眼，大概是觉得有刘府出面，许小鱼更加逃不掉。 “你说她是骗子？”刘管家看了看许小鱼，难以置信地问那大夫，“证据呢？” “众所周知，米铺的老板娘怀孕十一个月，马上就要发动，她却为了骗钱，跑到别人面前说人家并没有怀孕！孕妇的心情如此重要，哪经得起她这么刺激，险些就动了胎气！” 路人听到这话，纷纷停下来，将许小鱼等人围住听八卦。 “哎，那个我知道，据说是怀了神童，所以这么晚没出世。” “怀胎十一个月没出生也不少见？京城那个国公府世子，不也是国公夫人怀孕一年才生下来吗？” “听说他们盼这孩子盼了很多年，好不容易怀上快生了，却被人这样诅咒，骗子真可恶，就该送到官府去让骗子吃牢饭！” …… 路人的议论，让那大夫更加有恃无恐。 刘管家却皱起眉头：“你真的确定方夫人是怀孕了？” “你不信我？”大夫瞪圆了眼。 “不是不信你，是我相信许姑娘，我们家老夫人，就是被许姑娘治好的！她的医术，毋庸置疑。”刘管家冷笑。 “刘管家，你不是在开玩笑？就她能治好老夫人？” “难道我用得着骗你？” “不可能的！” “哼，你们口口声声说老夫人的腿痛无法根治，可许姑娘几服药下去，就解决了老夫人多年痛苦。” 刘老夫人腿痛这件事，在清河县不算秘密。 因为刘从这些年为老夫人四处寻医问药，可谓是人尽皆知。 “今日你若是敢找她麻烦，便是跟刘府过不去！”刘管家冷笑，“许姑娘的医术，我们有目共睹。” “刘管家，她不过是运气好而已，人人都说方夫人怀孕了，就她上来说人家假孕，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每个大夫都有自己的诊断，我看法与你不同，我便是骗子，那我是否也可以认为你是骗子？”许四郎怒道，“自己医术不精，反咬别人，你是不是知道那位夫人没有怀孕，心虚所以才来抓我妹妹？” 那大夫涨红了脸，指着许四郎破口大骂：“你是个什么玩意？敢质疑我？” 许小鱼将许四郎拉到身后，对上大夫：“我要是诊断有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那么你呢，敢发这样的毒誓吗？” 古人对神灵敬畏，从来不敢轻易发誓，更别说像许小鱼这样诅咒自己的！ 所以他们看着许小鱼的眼神，变得很微妙。 “胡搅蛮缠，看病救人是这么儿戏的吗？”那大夫恼羞成怒，“你分明就是个骗子！” 许小鱼深深吸了口气：“我真的忍你挺久的了！所以，我现在不想忍了。” 说罢，她开始活动手腕：“我这人生平最恨就是学艺不精，却一点到晚对别人指点江山的庸医。医术很神圣，可惜学医的人稂莠不齐，像你这样的废物特别多。” “你再说一遍？”大夫跳脚了。 “我说又如何了？你肾亏不举的病治好了吗？” “你、你……” 他没想到，许小鱼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说了他隐疾。 “我说对了吗？大夫！” “不要脸的贱……” 啪！ 话还没说完，许四郎就一个耳光甩过去。 “你再骂试试看？” 许四郎挽起袖子，一副要干架到底的模样。 刘家兄弟见状，也纷纷准备动手。 刘管家赶紧制止他们：“有话好说，城里不能公然斗殴。” “刘管家，你也听到了，这老东西技不如人，还要污蔑我的妹妹，这口气我可咽不下。”许四郎激动地道，“我们村的人都知道，我这个弟弟差点没命了，是我妹妹救回来的！” “没错，我爹摔断了双腿，大夫说必须要将两条腿锯断才能保住性命，是小鱼出手给我爹医治，不仅保住了我爹的腿，他现在都已经能下地慢慢走动。”刘大也跟着帮腔。 就在这时，有一辆朴素的马车入城，被前面围着的人挡住路过不去。 马夫便对车里面的人说：“老爷，前面不知道怎么了，一时半会过不去。” “怎么了？”苍老的声音传出来。 “我去瞧瞧，您等等。” 马夫说完就跳下去打听了，不一会儿就回来，将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什么，怀胎十一月？”车里的人掀开帘子。 “是的，那姑娘断定孕妇是假怀孕，大夫就说那姑娘是个骗子。” “胡闹，十一个月，胎儿不窒息而亡了？领我过去瞧瞧，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老爷……” “怎么，这事我还过问不得了？” 老人下了马车，走过去那边。 那大夫还一直指着许小鱼说她是骗子。 老人淡淡开口：“那孕妇在哪儿？” 众人看过去。 “哎呀，王院判您、您怎么来了？”刘管家一脸震惊，这位可是太医院的院判，清河县的名人。 “我如今已从太医院退下来，不必再喊院判，听闻有大夫行骗？”老院判的目光落到许小鱼身上。 那大夫也认出了老院判，惊喜地道：“院判大人，事情是这样的，这小丫头胆大妄为，四处行骗，如今竟然为了银子骗到孕妇头上，说孕妇没有怀孕，我看不下去拆穿她，她竟动手打人！” 老院判问许小鱼：“你确定那孕妇没有怀孕？” 第72章 她的诊断是对的 许小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老院判，随后才点点头：“她不是孕妇，只是胖了而已。” “你胡说八道！”大夫立刻反驳许小鱼，“明明就是怀孕了，在太医院院判大人面前，你也敢信口开河，仔细你的皮。” 顿了顿，他恭恭敬敬地对老院判说：“院判大人，这小丫头不过十多岁而已，学医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老院判看都没看那个大夫，抬脚往前走，示意许小鱼带路：“你带我去瞧瞧。” 大夫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记耳光那样，脸上火辣辣的。 许小鱼正要拒绝，许明哲却给老院判见礼：“劳烦老先生了。” 许小鱼侧首，许明哲按了按她的手。 这大夫在大庭广众之下抹黑许小鱼，该出气的时候，就不要忍着。 刘管家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往方老板住的地方去。 这么多人，将方老板吓了一跳。 不过他很快就认出了老院判。 “院判大人，您怎么来了？”他赶紧迎上去，“小的不知有失远迎，请院判大人见谅。” “方老板，院判大人是为了你夫人来的。”那大夫抢白道，“你们方家祖坟冒青烟了，有院判大人来给你们诊治。” 方老板受宠若惊，连忙请院判坐下：“院判大人请坐，小的马上让她出来。” 这会，大夫一脸嘚瑟地看着许小鱼。 许小鱼神色平静，根本没给大夫半个眼神。 方唐氏很快在方老板的扶持下来到老院判面前，福身见礼。 “不必，坐。”老院判制止了。 随后他看向许小鱼：“你确定她没有身孕？” “是。” “如何确定的？” “院判不必考我，我虽然年轻，但是我相信我的判断。”许小鱼淡然接过话头，“有无身孕一眼就看得出来，有时候不过是为了让结果更准确些才把脉。” 老院判眉头微皱。 大夫见状，立刻出声：“院判大人，您瞧见了吗？这小丫头就是这么狂妄自大，视人命如草芥，在您面前依旧不知道悔改。若是继续让这种人作恶，还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院判大人，为了要孩子，我夫妻二人吃尽苦头，害喜症状也很严重，肚子也是一天天的见长，如今因为她一番话我惶恐不安，还请院判大人帮帮民妇。”方唐氏说罢便要跪下。 “等等。”院判喊住她，再次看向许小鱼，“你是如何建议她的？” “我没有机会建议，她便要轰我出去。院判，给人看病也是要缘分的，既然他们不喜，我也没有必要上赶着讨嫌。”许小鱼笑了笑。 “你分明是被我拆穿了心虚，才不敢胡言乱语！”大夫急声道，“如今院判大人在此，你休想再信口雌黄。院判大人，要我说就该将她送去官府才是！” 跟着来看热闹的人，也开始对许小鱼指指点点： “真看不出来啊，长得挺标致的，为了银子竟然这么心黑！” “不然你以为她哪来的银子买马车啊？刚刚我可是在马车行那瞧见了，二百两银子的马车，她想都不想就结账了。” “那该有多少人被她骗了救命钱？真该送去官府吃牢饭的，好好打上一顿才是。” …… “院判大人，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不知大人是否同意我的提议？”那大夫凑过去。 方老板夫妇也不悦地瞪了许小鱼一眼，他们都已经不计较了，她怎么还跑出来？ “后生可畏啊！”老院判摸了摸胡子，意味深长地道。 “哈哈哈，听到没有，院判大人也认为我是对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大夫顿时大笑起来，得意忘形地喊起来，“还愣着干什么，拿下送官府啊！” 正当许四郎和刘大他们被激怒要跟他们拼命的时候，院判开口了。 “我什么时候说你是对的？就你这把年纪，也敢自称后生？难怪医术不精，还一心想要将同行往死里整，你这医德，不配当大夫！” 此话一出，原本闹哄哄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方老板夫妇和那大夫不敢置信地看着老院判！ “劳烦姑娘再说一遍自己的诊断。”老院判看着许小鱼的目光带着鼓励。 许小鱼不紧不慢地将假孕的诊断说一遍。 老院判示意方唐氏伸出手来。 院子掉针可闻。 老院判的神色认真且严肃，过了一会又让方唐氏换另一只手。 那大夫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除了许小鱼和许明哲之外，所有人都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老院判诊断完毕之后，严肃地道：“小姑娘的诊断是正确的，你并没有怀孕。” “什么？”方唐氏倏地起身，尖锐地叫喊起来，“我可是一天天的看着肚子长大，邻里街坊都能证明！” 方老板也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你天天吃补品，能不胖吗？”许小鱼淡淡开口，“本就是因为你求子心切，导致了你的身体出了状况，偏生又遇上庸医，便是一开始怀疑自己胖了，久而久之也信了。” “怎么可能？那是我辛辛苦苦怀了十一个月的啊！”方唐氏崩溃了。 “超过十个月还不生出来，要么死胎，要么石胎，没有正常的胎儿会在母胎十一个月的！”老院判正色道，“清河县就没有一个大夫怀疑吗？” “有、有过……”方老板嗫嗫嚅嚅，“刚以为怀上的时候，有大夫说不是，被、被我家婆娘赶了出去。” “糊涂、荒唐！”老院判吹胡子瞪眼，“有本事的不信，偏偏只信庸医，你是想断子绝孙吗？” 那大夫闻言，扑通跪下：“院判大人饶命啊，我真的诊到了喜脉，才确定方夫人怀孕的！” 老院判冷笑一声：“如此脉象都辨别不了，还敢行医，且不知被你害死的人凡几！” “院判大人，我没有。”那大夫砰砰磕头，很快就把额头磕出一片通红。 “你当众污蔑我妹妹，是不是也该道歉认错了？”许明哲漠然开口，“她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你竟然想逼死她！” 第73章 自叹不如 “岂有此理！”老院判闻言勃然大怒，他生平最恨这种医术不怎么的，打压别人倒是一套套的庸医，“简直混账。” 那大夫跪在那，抖得像个筛子似的。 “姑娘饶命，我不是故意针对你，我真的就是担心你误诊而已。” “你并不担心我误诊，你只是害怕自己断了财路？”许小鱼冷笑，“毕竟开一个安胎的方子你能拿不少钱。” 大夫脸色煞白，明明是寒冬腊月，他却满头大汗。 老院判见状，怒火蹭蹭往上涨。 “院判大人，我媳妇她真的没有怀孕吗？”方老板回过神后，十分激动。 “正如这位姑娘所言，只是胖了而已。”老院判道，“过于肥胖，会阴阳失调，幸好发现得早，兴许还能调养回来……” “兴许能调养？不是一定？” 老院判叹了一口气。 他虽是在太医院任职，擅长却并不是妇科，而且方唐氏吃了太多乱七八糟的安胎药，底子很差，能不能有子嗣已经是个问题。 方唐氏摸着肚子，脑子嗡嗡，什么都听不见，紧接着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方老板眼疾手快扶住她，却险些被她砸得也跟着摔下去。 “媳妇，媳妇……”方老板一脸惊恐地摇晃方唐氏。 许小鱼走过去制止他：“你再晃晃她没事也被你弄出事，冷静点。” 随后她拿出银针，快速扎在方唐氏身上几处穴位，方唐氏很快就睁开眼。 老院判看着许小鱼认穴和施针的速度，震惊不已。 小姑娘看着不过十多岁，这一手施针之术连他都自愧不如。 方唐氏醒来片刻之后，开始嚎啕大哭。 许小鱼皱起眉头后倾，耳膜都差点被方唐氏震破。 “我的孩子啊……我自问从未做过什么恶毒之事，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方唐氏受不了这打击，整个人都崩溃了。 “媳妇，媳妇，我们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你别这样好不好，媳妇……”方老板紧紧抱着方唐氏，哪怕被方唐氏疯狂挠，也不愿松手，生怕她伤害到自己。 “我要跟你这个庸医拼了，是你一直说我怀上孩子的。”方唐氏面容扭曲地想要扑过去撕打那大夫，“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老院判被吵得头昏脑涨。 许明哲这会却对许小鱼说：“要不我们回去？” “好。”许小鱼点点头。 她可不是什么善人。 老院判见许小鱼要走，立刻问她：“姑娘是不是有办法？” 许小鱼：“？？？” “就是有没有办法调养她的身子？”老院判轻咳一声。 “没有。”许明哲替许小鱼回答了，“她已经尽力了。” 被人轰出去，又主动给他们医治？ 这天底下的大夫不是奴仆，任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最起码的尊重必须要给。 方唐氏闹了这么一会，理智也回笼了。 她想起许小鱼说过的话，立刻从方老板怀中挣脱开，拖着笨重的身体连滚带爬地扑到许小鱼脚下苦苦哀求：“姑娘，是我有眼无珠，出言不逊，求求你帮帮我，我给你磕头认错。” 许小鱼躲了开来。 方老板跪了下来求许小鱼：“许姑娘，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相信他而冒犯了许姑娘，求许姑娘看在我们夫妻二人从未做过亏心事的份上，帮帮我们！” “算了，你们起来。”许小鱼松了口。 之前方唐氏怀疑她的时候，方老板没有恶言相向，依旧客气。 本来她恼怒的便是那个不要脸的庸医，如今这对夫妻都跪下来求她了，要是甩手不管到真显得过于狂妄了。 “你坐下。”许小鱼指了指院子的凳子。 所有人都看着许小鱼给方唐氏诊脉。 “这一年来你吃了太多乱七八糟的药，一时半会是要不了的孩子的，所幸你们夫妇二人年轻，我便先给你开药，另外，我会每天来给你施针，总共需要半个月。眼下要过年了，施针等年后也行。” “都听许姑娘！”方唐氏如今将许小鱼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许小鱼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莫敢不从的。 方老板取来纸和笔，许小鱼略微思索，提笔写了一张药方，随后递给老院判：“劳烦院判掌掌眼，这方子是否有问题？” 老院判接过一看，目露赞赏之意，这小姑娘真是深藏不露啊！ 他行医几十年，医术怕也是与她不相上下而已。 假以时日，小姑娘的成就肯定比他想象还要大！ “这方子很好，姑娘的医术，老夫自叹不如。”老院判由衷说道。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连太医院的院判自认不如许小鱼，那许小鱼的医术究竟有多高？ “多谢院判夸奖。”许小鱼坦然收下夸赞，“方老板，你赶紧去抓药，一会我还要跟你讲讲这煎药的法子。” “诶，我马上，许姑娘劳烦您等等。”方老板揣着药方拔腿就跑。 方唐氏已经恢复如常，她去洗脸梳头，换上干净衣裳出来，朝着许小鱼深深行礼：“许姑娘，先前是我无礼，请许姑娘原谅，若是许姑娘觉得不痛快，打一顿我一顿也成，只要姑娘能出气。” “算了，我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身为医者，倒是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希望方夫人以后莫要那么冲动，大夫诊断结果不同，最好还是请多几个来瞧瞧，也不是所有大夫都如他一样的。” 许小鱼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眼那庸医。 “许姑娘教训得是，日后我一定谨记许姑娘的教诲，再不会轻易为难大夫。” “嗯，你明白就好，学医非一朝一夕的事，没人比大夫更希望病患早些恢复健康。不必将大夫视为神，也不必事事迁怒大夫。” 老院判看着许小鱼，满意地点点头。 年纪轻轻，便能如此通透，实属难得啊！ “姑娘，您真的能治好方夫人吗？”就在这时，有位妇人挤进来，局促不安地问道，“不能生的妇人，你也有办法吗？” “哎哟，不会下蛋的母鸡到处乱飞，也不嫌丢人现眼啊？”妇人话一落音，就有人阴阳怪气地接过话头，“你有什么资格霸占着正头娘子身份？” 第74章 小妾 许小鱼闻声看去。 身穿桃红色衣裳的年轻女子挤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了个丫鬟。 妇人脸色惨白，“静娘，你怎能如此说话？”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嫁给表哥五年，到现在连个蛋也没有，钟家为了你花了多少银子，你怎么还有脸呆在钟家？早早滚了才是。”她冷笑。 顿了顿，她看向许小鱼：“小姑娘，懂医术是好事，但不要瞎给人看，万一把人给治坏了，你可担不起责任！” 许小鱼神色微冷：“你是谁？” “巷口钟家老二年前抬回来的静姨娘，据说是钟老二的表妹。”方唐氏陪了那女子一眼，不屑地道，“再怎么表妹还不就是个妾，竟然敢管到正房头上来！” “关你什么事呢？”静姨娘瞪了方唐氏一眼，“这是我们钟家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休要插手。” “谁想管你们钟家那一地鸡毛，钟老二自称文人，才学不见怎么样，倒是将那些纨绔子弟的风流做派学了去，花着正头娘子的嫁妆养女人！”方唐氏可不是吃素的，“你不配跟我说话。” “你一个商户女，跟我横什么？”静姨娘破口大骂。 “别吵了别吵了。”梁氏紧张地劝架。 “你给我闪一边去，没用的东西。”静姨娘一把推开梁氏。 梁氏猝不及防，狠狠摔在地上。 许小鱼弯腰将她扶起来，正好按到她的脉象，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钟家都住的什么妖魔鬼怪，梁氏的身体分明就是长期服用某种药导致的不孕！ 方唐氏正跟静姨娘吵架。 老院判忍无可忍，拍案而起：“闭嘴，像什么话？” 这时，钟家老二刚好过来，赶紧赔罪：“院判大人对不住，都是小生的错，没有管好内宅，小生这就把人带回去。” 老院判冷哼一声，看都不看钟家老二。 钟家老二脸色一僵，随即朝梁氏撒气：“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给我滚回去。” 梁氏红了眼：“相公，我听说这位许姑娘是个神医，我想让她给看看……” “看什么看？你耗了我们钟家多少银子了？你还有脸来败家，给我滚回去。”钟老二怒斥，全然不顾这是大庭广众，半点情面也不给妻子。 梁氏泪流满面，双眼写满绝望。 老院判虽然觉得钟老二不妥，可这毕竟是人家家务事，他不好说什么只能别开头当没瞧见。 “要是有得治呢？你也不给你妻子治吗？”许小鱼慢里斯条地开口。 “你小小年纪，怎么懂大人之间的事，小姑娘，这是我们的家事，怎么做我们说了算。”钟老二闻言，脸色不太自然。 “你还是不是个东西了，自己媳妇都不管？”方唐氏听不过，忍不住说钟老二，“你那表妹再怎么好，那也是个小妾，算起来就是个奴婢，难道你连嫡子都不要，就抱着个庶子过一辈子，亏你还是个读书人！” “这是钟家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就算是庶子，至少也是我们的孩子，不像你，到处去说自己怀孕了，结果还是不会下蛋的母鸡。”静姨娘刻薄地道。 “少说两句。”钟老二喝止小妾，随后冷冷地盯着梁氏，“你走不走？今天要是不走，以后都别进我钟家的门，我钟家丢不起你这个脸。” “相公，就让这位大夫给我看看，最后一次，求求你了好不好？”梁氏哭着道。 “表哥你看她，一定是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你丢脸的。”静姨娘火上浇油，“姐姐，你就别一意孤行了，家里哪还有银子给你看大夫，你该不会是连表哥的束修也想用掉，不给表哥念？” “相公我没有，我只是想给你生个孩子……”梁氏情急之下，心里话脱口而出。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妇，之前我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即便你无所出我也没想过休你，但是今天你做出这样的事，我缺是无论如何都饶不了你，不走可以，你等着，我立刻给你休书！”钟老二恼羞成怒。 “相公不要……”梁氏如大祸临头，惊惧不已地哀求，“我这就回去，马上就走。” “这位嫂子，你家相公都不要你了，你何必上赶着作践自己？”许小鱼被钟老二彻底恶心到，她就不信他不知道梁氏为什么生不出孩子。 为什么这种人渣总是有个女人死心塌地跟着？ 许三郎虽然腿脚不便，可却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好男人，偏偏没有姑娘看得上他，真是没天理。 “你、你……”钟老二被许小鱼气得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你就是个人渣！”许小鱼一字一顿，“说真的，你从我跟前走过，我怕被你那渣味给熏了。大嫂子，你相公什么人难道你还看不透吗？为什么要在这样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他摆明了不愿意让你给他生儿子，就算你真的生了，那孩子也只是备受冷落，得不到父爱的，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会怨会恨，你何必强求？” 梁氏拼命摇头流泪：“不是这样的姑娘，相公他待我极好，今天是我不对……” “你真是没有骨气的烂好人，这样一个男人值得你留恋什么？天天看着他跟小妾眉来眼去卿卿我我？除了伤心痛苦，你能得到什么？”许小鱼恨铁不成钢。 许明哲皱眉，拉了拉她：“别说了小鱼。” “我偏要说，我就见不得蠢女人惯着这样的人渣，离开他是会死还是怎么样？我大朝云国并没有明文规定女子不能二婚，为什么不能踹他另找，多的是会疼媳妇的男人。”许小鱼冷眼看着钟老二。 钟老二差点气得倒仰。 “好好好，我这就成全她二婚，来人，给我拿笔和纸过来！” 静姨娘闻言，双眼刷地亮了起来，立刻回家，跑得飞快，生怕慢一点钟老二就要反悔。 梁氏跌坐在地上，怨恨地看着许小鱼：“这是我的家事，你为什么要逼我？” 许小鱼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第75章 蓄意谋害 “你再不走，连命都会交代在钟家，如若不然，我何必讨嫌？” 说完，许小鱼退开来，严肃的神色一点都不似作假。 梁氏整个人都愣住了。 “要和离，别要休书。”许小鱼又低声说了一句，“如果你愿意，我有办法替你讨回公道，连同你那没有机会来到世上的孩子。” 此话一出，梁氏浑身发抖。 是的，除了钟老二之外没人知道她曾经怀过孩子。 那时候她还没来得及体会初为人母的喜悦，就见红滑胎了。 钟老二说老太太知道了会伤心难过甚至是怪她，让她保守秘密，还说孩子日后会有。 后来，她却再也没有怀过孩子！ 许小鱼是怎么知道的？ “相信我，不要留恋一个人渣。”许小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出手帮梁氏。 这个女人可怜又可悲，处处求子，殊不知身边的男人本来就没打算让她生出孩子。 本来许小鱼还不确定的，可是看到钟老二这种态度，便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梁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老院判眉头微皱，劝许小鱼：“小鱼，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你还是别插手。” 毕竟人家夫妻一场，不比你个外人关系来得好？ 梁氏自己的选择，许小鱼干涉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被怨恨还不是她。 静姨娘已经带了笔墨纸砚过来：“表哥，给！” “梁氏，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夫妻缘分到此为止，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钟老二盯着梁氏。 许小鱼也看着梁氏。 大概是积压多年的怨气被许小鱼引了出来，又或者是因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梁氏突然站起来，硬气地道：“我与你一起为公公守孝三年，你不能休我！但是，我同意和离！” “你说什么？”钟老二目赤欲裂，休妻跟和离可不是一回事，休妻都是女方的过错，但和离他会成为笑话。 “只能和离。”梁氏一口咬定。 “你、你……” “表哥！”静姨娘生怕事情有变，赶紧劝道，“她无子人人都知道，和离与休妻没什么区别，想想我们的儿子，你希望他一辈子都是个庶子吗？” 钟老二深深吸了口气，显然是被静姨娘说服了。 随后，他提笔刷刷地写了和离书，丢给梁氏：“我成全你！” 梁氏捧着和离书，望着钟老二泪如雨下。 白头到老终究只是镜花水月，夫妻恩情更是笑话。 “梁氏，以后你就不是钟家的人了，还不赶紧去收拾包袱滚蛋。”静姨娘见终于赶走了梁氏，整个人神清气爽，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以后就是正头娘子了。 “东西是要收拾的，不过要等等。”许小鱼拉住梁氏，示意许四郎和刘家三兄弟拦住钟老二两人的去路。 “你要干什么？”钟老二怒道。 许小鱼问梁氏：“有人蓄意谋害你，你要报官吗？” 梁氏再次怔住，就连老院判都愣了一下。 “她不是天生不孕，我刚刚诊断过了，梁家姐姐是因为长期被人下毒，才导致不孕的，如今这毒素已经扩散，如果不早些治疗，梁家姐姐的小命就要交代在此处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老院判经验比我丰富，不妨诊断一下。” “你过来。”老院判沉着脸的样子有些吓人，梁氏不禁有些发抖。 最后还是许小鱼将她推过去。 而与此同时，钟老二却突然扑过来想拦住梁氏：“你这个贱妇，竟敢当着我的面让别的男人碰你，给我滚……” 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小鱼一脚踹飞了。 “垃圾！”许小鱼还骂了一句，她盯着也想冲过来的静姨娘说，“要跟你的垃圾姘头一起堆墙角那吗？她现在已经跟你和离了，你算个什么玩意还想管她？” “这有没有人认识梁家姐姐的娘家人，麻烦帮忙去喊他们过来看看，钟家是怎么对梁家姐姐的。” “我认识，我马上去。”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立刻跑了出去。 钟老二摔得半天没爬起来，脸上血色尽褪。 老院判诊断过后，勃然大怒：“你在家都吃些什么？怎么能如此糟践自己身子？” “我没有……”梁氏呐呐道。 钟老二破口大骂：“梁氏你这个贱妇，你竟敢这么算计我，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轻饶你！” “闭嘴，枉你是读书人，开口闭口竟如此不堪。”老院判怒喝，顿了顿他问梁氏，“你平时都吃些什么？” 梁氏人已经慌了，脑子嗡嗡的一片空白，她像个木头人似的，将往日的吃食说出来。 “除了下毒，还食物相克啊，钟家有些东西啊。”许小鱼讥诮地道，“不是说钟家是书香世家吗？也不过如此而已嘛！” “你信口雌黄，含血喷人！”钟老二涨红了脸。 “报官吗？”许小鱼问梁氏。 梁氏泪流不止，声声泣血质问钟老二：“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梁氏，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是不是？”钟老二恼羞成怒，如果闹去官府……那就真的完了！ 梁氏惨淡一笑：“我该相信谁？是啊，我早该醒来的了，可我还是对你抱有幻想，我一直以为你我夫妻一场就这么平平淡淡过完一生也挺好的，可事实上并不是。” “你告诉我，那个孩子是你给我下药流掉的是不是？”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魔怔了吗？”钟老二怒斥。 “什么孩子？”与此同时，一个中年妇人匆匆赶来，急声接过梁氏的话头，“你和姑爷怎么了？” “娘……”梁氏看到母亲，嚎啕大哭。 梁母吓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姐，我听说姐夫要跟你和离是不是真的？”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离？是不是那个狐狸精又在使坏？” “这样的男人和离就和离了，大姐何必留恋，我早就看他不顺眼，和离了是好事！” 梁母身后跟着三个年轻的男人，一个个义愤填膺。 “梁氏，你休要胡言乱语。”钟老二警告。 梁氏的大弟逼视着钟老二：“你这畜生是不是又欺负我姐了？” “何止欺负，连命都想要了。”许小鱼嗤笑。 第76章 闹剧 “什么意思？”梁氏二弟瞪圆了眼，“他要我大姐的命？” “连院判大人都说了，梁氏常年吃乱七八糟的药，而且还吃了相克的食物，才导致一直没有孩子的，这钟家可不就是要梁氏的命吗？” “哎呀，你是不知道，你的姐姐在钟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连小妾都能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方才梁氏说要让大夫瞧瞧身子，要不是大家伙拦得快，钟老二怕不是要打死她哦！对了，刚刚听说梁氏之前有过孩子，是被钟老二下药流掉的。” ……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声音大的基本上都是些媳妇婆子，她们作为正头娘子，可看不惯小妾耀武扬威，皆不约而同地站在梁氏这边，使劲地霍霍钟家，就巴不得梁家这三兄弟好好闹一场。 毕竟钟家平日里也是得罪人多称呼人少，有哪个是不讨厌他们的？ 梁家三兄弟闻言，赤目欲裂：“你这个畜生，我跟你拼了！” 许小鱼立刻给许四郎几个递眼色。 许四郎和刘家三兄弟赶紧上前拦住他们：“兄弟冷静一下，你动手就是你无礼了，这件事要闹就闹到官府那，这样才能给你姐姐讨回公道。” 钟老二被梁家人的反应吓得屁滚尿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母女两个抱头痛哭，梁母伤心地质问，“你不是说钟老二对你很好吗？你为什么要跟家里人说谎？” 梁氏没有说话，就一味的哭，她心里苦。 钟老二见状想跑，却被人拦住去路。 梁氏的弟弟冲上去，将钟老二按在地上。 梁氏的族人也陆陆续续赶来。 听说了钟老二所作所为之后，梁父黑着脸，当机立断拿来嫁妆单子，去钟家搬嫁妆，少一个子都不行。 钟老太太嚎啕大哭，根本拦不住梁家的人。 而这会官府也来人了，将钟老二和静姨娘带去了公堂之上。 剩下的事，许小鱼就不掺和了。 梁家看着比钟家强悍许多，有娘家出头，梁氏肯定不会吃亏。 老院判看着这场闹剧，一时无话。 许小鱼教会了方老板如何煎药，就准备回去了。 方唐氏赶紧将准备好的荷包递给她：“许姑娘，之前是我不对，这是诊金，望姑娘能原谅我。” 许小鱼收了下来，又叮嘱了些要注意的事，这才走出了方家。 结果发现她的马车上又放了一袋大米和一袋白面。 “方老板非要给的，我推不掉。”许四郎解释。 “那就收下。”许小鱼可不客气，拒绝食物天打雷劈。 “许姑娘，刚才的事老爷也知道了，老爷让您尽管放心，钟家不敢为难您的。”刘管家上前，“钟家的事，老爷会解决的。” “那就劳烦你们家老爷了，时候不早，我们该回去了，不然家里人要担心。”许小鱼爬上马车，“管家你回去。” “诶，好嘞，许姑娘您慢走。” 等马车出了城，许明哲有些不赞同许小鱼刚才的做法：“小鱼，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这样大闹，会给你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看不惯钟老二，太恶心了这个男人，把原配当什么了？”许小鱼撇撇嘴，她也知道自己今天过于冲动，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教训人可以用别的办法，不一定这么极端的。”许明哲温声道，“这次有老院判在，钟家不敢拿你怎么样。可要是换作其他的权贵呢？小鱼，一个人厉害没用，因为你身边的人会成为你的累赘。” 许明哲并不担心许小鱼斗不过钟家，他担心的是许家的人会拖累许小鱼。 许小鱼对许家的人很好，如果他们用许家来威胁许小鱼，许小鱼肯定会妥协。 那样，最后受伤的还是许小鱼。 许明哲并没有指责许小鱼，可是许小鱼还是自责地低下头：“对不起五哥，是我太冲动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许明哲揉揉她的脑袋，“我只是跟你分析一下你这样做的坏处，我知道我的妹妹是个厉害得可以应对一切麻烦的人，但我们不是，我们可能会变成他们威胁你的筹码。” “小鱼，你明白吗？” “嗯，我明白的，五哥。”许小鱼点点头，“我以后会想想的，五哥，今天这件事换成你，你会怎么做？” 许家的人真好，永远都只为她考虑，而不是责怪她给许家带来麻烦。 “在发现梁氏身体不对的时候，就及早通知梁家，让梁家出面，你若是治好了方唐氏，梁氏一定会再找上你，到时候这些事都与你没有关系。” “噢，当时我就想着教训渣男贱女，没想那么多。” 许小鱼有些懊恼。 像许明哲说那样去做，又不得罪钟家，还能让梁家欠她一个人情。 偏偏她太冲动了。 “五哥，我下次不会了。” “其实还有个更好的办法。” 许小鱼不解。 许明哲附耳低低说了几句。 许小鱼猛拍大腿：“这个好这个好，没想到五哥你竟然还有这么坏一面。” 许明哲坐直了身子，神色平静，仿佛什么都没说过。 外头赶车的许四郎回头问：“你们在说什么呀？” “没事，四哥你好好赶车，别颠着五哥了。”许小鱼掀开帘子对许四郎说道。 许四郎撇撇嘴：“小鱼，我就不是你亲哥吗？你就知道关心你五哥。” “那是，毕竟我五哥聪明。” “喂喂喂，你这样就过分了昂，明明你以前也夸过我聪明的。” “有吗？我没说过，五哥对不对？” “嗯，小鱼肯定没有说过。”许明哲宠溺地笑道。 许四郎哼了哼，不高兴再跟许小鱼说话了。 许小鱼坐着就开始犯困。 许明哲见她脑袋差点磕到车壁上，赶紧伸手挡了一下，随后坐过去，让许小鱼靠着他的肩膀，他则拿起今天刚买的书在看。 马车里虽然也有炭盆，但许明哲怕她着凉了，将唯一一件披风给许小鱼盖上。 许小鱼醒来时，刚好到大富村。 许四郎赶着马车回来，让村民忍不住问：“这马车是你们家买的？” 第77章 抱大腿 “对，我们家小鱼买的！”许四郎挺直腰杆，让这些人以前看不起他们家小鱼，现在知道他们家小鱼厉害了！ “许小鱼买的？”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小鱼这么厉害？” “小鱼医术高，妙手回春，城里的大老爷们都是捧着银子请小鱼看病的，你以为他们都像你们眼皮子浅，一点到晚就知道埋汰小鱼？”刘大冷冷地道。 “当初我就知道小鱼不是个普通人，不然伤得这么重怎么还能痊愈呢？没想到还真教我说中了。” “小鱼啊，大家乡里乡亲的，以前有些什么不对，你就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们这些泥腿子计较，以后有些什么病痛，你就帮我们瞧瞧呗？” “是啊小鱼，反正你赚大老爷们的钱就够了，我们穷，你开个药方诊下脉也没花钱，这些小钱你就别收了。” …… 许小鱼闻言，掀开帘子看着那帮人：“我欠你们的是不是？还给你们诊脉开药，你们脖子上面长的不是脸是屁股，这么大？” 此话一出，外头闹哄哄的声音一下子就没了。 许小鱼继续嗤笑道：“看来你们记性真的很不好，我说过了，看病可以，没有十两银子免谈，还真以为我们老许家是软柿子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四哥回去，别浪费时间，天冷。”许明哲的声音从车厢里头冷冷传出来，“爹娘等着。” 他不会忘记许家最难的时候，大富村这些村民是怎么对待他们许家的。 将来许家怎么样，也跟大富村没有半点关系。 许小鱼回头，看到了许明哲眼中的漠然，仿佛外头的人都与她无关似的。 “五哥，你不高兴他们吗？”许小鱼问。 “他们跟我没有关系。”许明哲平声道，“没有必要高不高兴的。” “嗯，我跟五哥一样，我也讨厌他们，不过我不会跟钱过不去，他们给钱，我就给他们看病，不给钱我管他死活呢！”许小鱼哼了哼。 “这是对的。”许明哲又摸摸她的头，“他们不过是陌生人，救与不救是你的自由，谁也不能绑架你。” “我就知道五哥会支持我。”许小鱼眉眼弯弯，笑得很是灿烂。 许明哲心神一晃，仿佛被一束阳光照入内心，明亮了许多。 许小鱼就是他们许家的小太阳。 如果没有许小鱼，许家现在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所以他要努力变得更强大，以后才能当许小鱼的靠山，将来她成亲了，也不用委曲求全的任由夫家揉捏。 在家的张桂英，早就被村里好事的人告知许小鱼买了马车。 由于村里的过道上很多小孩，许四郎赶得比较慢，所以张桂英和许有才匆匆赶来的时候，他们还没到家。 “四郎，咱家真的买了马车？”张桂英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匹健壮的马，这可是稀罕玩意啊，只有城里的大老爷们才用得上。 “是咱们家的。”许四郎嘿嘿笑道，“你要不要上来坐坐。” “坐什么坐，赶紧先回家。”许有才一边骂，一边笑得见牙不见眼。 许有才和张桂英将道上的小孩都拉到一边，让许四郎的速度放快些，终于到家了。 村民们都赶过来瞧热闹，有些多手的人还伸手去摸马，结果被马喷了一鼻子的气。 “啊哟，还不让摸呢！”那人酸溜溜地道，“不就是只畜生吗？拉个车就了不起了吗？” “你瞎咧咧什么呢？你有我们家马贵吗？吓到它你赔得起？”许四郎瞪了那人一眼，这可是大富村第一辆马车，可不稀罕么？ 这马他谁都不让摸，要好好照料着才行，“再乱摸我剁了你狗爪子。” 许天四兄弟最高兴了，围着马车转来转去，不停地问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问题。 许明哲都很好耐心地一一回答。 许大郎和许二郎看到马车后那两袋米面，还以为是许小鱼买的，扛了进去。 结果刘家跟在后头才回来的牛车，也在许家门口停下了。 许三郎问：“这也是我们家的？” “对，小鱼治好了城里刘府的老太太，这马上要过年他们想送点年货来，正好小鱼进城，就让小鱼带回来了。”刘大解释道。 “乖乖，刘老爷出手可真大方啊！” “随便露一件给我们，就能过个大肥年了。” “满满一大车啊，这得花多少银子？” …… 围观的村民眼热得不行，盯着那些年货两眼放光。 刘家兄弟不乐意了。 “人家小鱼凭自己本事转到的，你们嫉妒什么？有本事自己也去赚，没本事就给我把心塞回去！”刘二冷哼道，“大哥，老三，赶紧来搭把手把东西搬进去，免得遭人惦记。” 刘家也是外来户，没少受张氏族人的气。 现在许小鱼有出息了，他们刘家腰杆也挺直了些。 “又不是你们的，护个什么劲？” “许家连根骨头都没给你，还舔得这么欢！” “有些人就喜欢上赶着犯贱，真以为抱上大腿就被提携？” 许小鱼正好搬了东西进去又出来，听到了这些对话，立刻拿了一大包的糕点、两匹布、还有几样适合刘来福的补品塞给刘大。 “刘家哥哥，你们今天也辛苦了，这些东西你们带回去。” 刘大瞪圆了眼：“小鱼，我们不要，你拿回去。” “拿着，这些补品给你爹正好，而且要过年了，也给家里的娃做身新衣裳，别推辞，平时你们家也没少帮衬我们。” “不了不了，你们还给我们修缮铺子的活，哪还能要你们东西。” “干活是干活，年货是年货，可不能混为一谈。” “你们就拿着！”张桂英一锤定音，“不许再推辞，不然小鱼可就要找别人修缮铺子了。” “你们要开铺子？”村民们一脸震惊。 “没有，帮别人管而已。”张桂英矜持地道，“东家让找人修缮铺子，小鱼就找了刘家帮忙，过了年就开工。” 众人闻言，立刻围上去抱许家大腿： “许家婶子这活我会，要不也请我？” “我工钱便宜，婶子你看看我？” “修缮铺子可是我老本行了，我经验多。” …… 【本文一天两更，写文不易，求小仙女们不要在评论带节奏说几天一更呀，作者表示很委屈~】 第78章 你连猪都不如 许小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跟刘家兄弟说：“你们先回家，修缮铺子我没打算找别人，这些都收下，往日你们帮衬我们许家，许家有能力也不会忘记你们的。” “小鱼……”刘家三兄弟都红了眼，“谢谢你。” 说帮许家，其实也就是农忙的时候帮下地里的活，除此之外，刘家还真帮不上许家什么。 可就是这点微末的人情，许家记住了。 “谢什么，赶紧回去。”许小鱼催促道。 说不定到时候许家和刘家还能成为亲家呢。 毕竟她的四哥可是喜欢刘春兰的。 “那我们就不客气收下了。”刘大说。 “快回去，一会那些嘴臭又在胡说八道。”许小鱼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走。 那些不要脸的村民这会正缠着张桂英呢。 刘家兄弟很快就赶着牛车回去了。 许小鱼转过身，眼尖瞧见有个妇人悄悄拿了放在地上的一小盒糕点，以为没人发现，塞到衣服里就想走。 “等等。”许小鱼大步上前，拉住那人，“拿了什么，交出来！” 那妇人正是村长的大儿媳王氏，平日里没少占人便宜，最喜欢偷鸡摸狗。 王氏被许小鱼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不问自取视为偷，你还是村长的儿媳呢，这么不要脸当着这么多人面敢偷我许家的东西。你要是交出来，我当这事没发生过，要是不交出来，就别怪我将你送到官府去！” 许小鱼杏眼一瞪，有种说不出来的威慑力。 王氏心虚，却梗着脖子不肯承认：“什么叫我偷了东西，谁看见了？许小鱼，不要以为你会医术，就能在大富村横着来，什么东西都是你的！” 其他人闻声，都看了过来。 许小鱼冷笑：“不承认是不是？” 王氏见许小鱼上前，本能地后退一步：“你别乱来。” 张桂英走过来：“小鱼，怎么了？” “她偷了一盒糕点。” “把东西拿出来。” 虽然老许家不受待见，可张桂英的泼辣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要真动起手来，吃亏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所以王氏很怵张桂英，慌忙将那盒糕点往地上一扔：“不就是一盒糕点吗？那么多东西也不舍得给村里人分一分，破落户就是破落户，穷酸！” “你不穷酸，倒是拿出点东西分分呗，偷别人的还有理了？”张桂英骂道，“我许家的东西凭什么要分给你，你脖子上长的屁股，这么大？” “娘，这盒糕点臭了，我拿去喂猪。”许小鱼捏起来，一脸嫌弃。 张桂英虽然心疼，可是一想到被王氏塞到肚子里就膈应。 “喂喂，反正也没人吃得下。” 王氏见状，瞪圆了眼：“不吃的话给我！” 说着就要上前去抢，许小鱼将糕点一抛，凌空跃起脚尖一踢，糕点直直飞到猪圈里面，正好从盒子里摔了出来，紧接着就听到猪抢食的声音。 王氏气得脸色铁青：“你凭什么给猪吃？” “因为你连猪都不如。”许小鱼轻飘飘地道，她环顾一周，冷哼道，“以前一天到晚欺负我们老许家，现在看到我们老许家条件好些了，就一个个上赶着想要占便宜。” “我告诉你们，就算许家家财万贯，跟你们姓张的也没有半毛钱关系，想要许家帮衬你们？做梦比较快。” 那些村民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许家的男人很快就将东西全部搬到屋里面去。 许明哲走出来，跟张桂英和许小鱼说：“娘，小鱼，进屋，外头冷。” 他这也是第一次正式在村民面前出现。 村民们看到许明哲的模样，都吓了一跳。 这是那个快要死去的许家五郎？ 两个月没见，气色怎么变得这么好了？ 许小鱼真的把他给治好了？ “五郎，你的病真的已经没事？”有人忍不住好奇问。 许明哲神色冷淡：“你很失望？” “不、不是，我就是问问。”许明哲年纪不大，但因为久病养出了一身的阴郁，村民们听到他说话，都下意识的有些害怕。 许明哲不再看他们，推着许小鱼进去了。 众人发现，对他们冷漠的许明哲，竟小心翼翼地给许小鱼拿掉头上的树叶，那温柔的神色，与方才判若两人。 许家的门砰一声地在他们面前关上。 他们有些恼怒，却又奈何不了许家。 许家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由他们欺辱的许家了。 有了许小鱼，不管他们多嫉妒许家，不希望许家过得好，也不敢再找许家麻烦。 因为大夫是不能得罪的。 许天四兄弟一直围着马转，开心得不得了。 “小姑姑，以后我喂马儿好不好？”许天跑到许小鱼面前，可怜兮兮地求她。 “小姑姑我也要。”其他三个争先恐后，生怕抢不到这活计。 “好，但是你们不要随便摸它哦。”许小鱼哪里拒绝得了小侄子的请求，当然是同意咯，“等小姑姑赚多点钱，就给你们买小马驹，让你们学骑马好不好？” “好好好。”小朋友们兴奋得蹦蹦跳跳，扑到许小鱼怀中唧唧亲个不停。 许小鱼哈哈大笑，和他们闹成一团。 张桂英有些无奈：“小鱼，你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 “娘，说明小鱼喜欢天天他们，再说了，小鱼也是孩子。”许大郎赶紧维护妹妹。 许小鱼正常之后，许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开心。 以前一家人为了银子愁眉苦脸的，哪像现在这样，天天欢颜笑语，其乐融融？ “小鱼是我们家福星。”许三郎慢慢地走过来，他的腿也一天天的见好，等以后完全恢复了，他就能找更多的活赚钱了。 “所以你们要对我好一点。”许小鱼笑嘻嘻地道。 她也很喜欢许家，虽是大家庭，但长辈不偏心，兄友弟恭，没有一个人是自私自利的。 “你这孩子……”许有才宠溺地摇摇头，他真的庆幸自己当初救了许小鱼啊，不然三郎和五郎，怕是没有今天咯。 “桂英，在家吗？”就在这时，有人来敲门了，许小鱼立刻皱起眉头。 第79章 弄死你们轻而易举 张桂英也不耐烦了。 但是外头的人还在继续敲。 许大郎黑着脸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刘氏就将许大郎挤到一边走了进来。 跟在她身后还有张庆，以及年纪与许明哲差不多的白衣少年。 少年一脸倨傲，透着浓浓的优越感，进门的时候，还嫌弃地打量了院子一番，似乎让他进来有失身份似的。 “桂英啊，一鸣回来了，特地给你们带了东西呢。”刘氏堆着笑，将一筒用红纸包着的东西放到桌上，“镇上买的米饼，可金贵了。” “这马是谁的？”张一鸣看到那匹马之后，两眼发光，“娘，这马我要了，以后回家就方便了。喂，你等会就把马给我牵回家去！” “凭什么？”许小鱼凉凉地开口。 张一鸣这才正眼看许小鱼，“听说你会医术，还赚了不少钱，正好，给我一百两银子，过完年要交束修！” 说完，张一鸣又看到堂屋里摆着的东西，不等许小鱼开口就飞奔过去，眼底的贪婪一闪而逝，很快，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嗯，你们今年做得挺好的，知道将东西都准备好，现在就送过去。哦，对了，看着你们好像今年也赚了不少钱，这样，拿五百两给我。” 许四郎拍案而起：“你算什么玩意呢？当许家是你们家库房？还自诩读书人，我看你是山里跑出的强盗，你怎么不去抢呢？我们家小鱼辛辛苦苦赚的银子，凭什么你张口就要五百，你算哪根蒜？” “闭嘴！许四郎，我警告你，我是你舅舅，谁给你胆子这么跟我说话的？跪下！”张一鸣怒斥。 刘氏赶紧拉住张一鸣：“一鸣，四郎没读过书，不知轻重，你别生气。” 张庆板着脸：“听到一鸣说的话没有？这些东西都搬到家里去，就当是你们今年给娘家的年货了。” 许家的人气得差点跳起来。 许明哲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出来了，倚在门上，漠然开口：“你们今天要是敢搬一样东西走，明天我就一状纸送到县衙去。” 张一鸣闻言，勃然大怒：“这里还轮不到你这个病秧子说话，你给我闭嘴，赶紧给我跪下认错，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许明哲轻嗤：“秀才见到县令也不必下跪行礼，我倒是不知，你竟比县令还要厉害？” 张一鸣顿时语塞。 “五郎，他是舅舅，是你长辈，你是读书人，不知道礼数吗？”张庆冷声道，他儿子可是说了，只要弄到足够银子，明年他就能考到秀才，将来还会中举人。 大富村还没出过举人，张庆觉得张一鸣一定会成为第一个举人老爷，所以现在说话也多了几分底气。 举人可是能当官的，许小鱼医术再厉害，那也只是平头百姓！ “他也是读书人，怎么不知廉耻二字怎么写？”许明哲怼过去，“他的夫子知道自己教出这么个强盗一般的学生吗？” “病秧子，你找死！”张一鸣怒不可遏地上前，抬手就想打许明哲。 许小鱼身形一晃，一把将张一鸣推开：“读了九年的书，秀才没考上，厚颜无耻倒是学得十成十，还五百两银子呢，一文钱你都不配拿！” 张一鸣从小就是被捧在掌心里的，这么多年来无论他看中许家什么，都是他的。 如今，东西没拿到手，不仅被奚落了一顿，还被人动手推了！ 这对张一鸣来说，简直就是在挑衅他的尊严。 他随手捞起一张板凳就砸过去。 “啊……”许家的女眷和孩子被吓得失声尖叫。 许明哲下意识想要将许小鱼拉开。 许小鱼看也没看一眼，很随意地抬脚一踢，那张板凳立刻换了方向，朝张一鸣砸去。 张一鸣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仗，眼睁睁地看着板凳飞过来，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啊……杀人啦！” 结果，板凳只是堪堪从他脸颊擦过，砰的一声，砸到了墙壁上摔下来。 张一鸣吓得跳起来，紧接着，屋子里多了股奇奇怪怪的味道。 许小鱼看过去，发现是张一鸣吓得尿裤子了。 “我跟你们拼了，小贱人你敢打我儿子。”张一鸣是刘氏的眼珠子，这一幕让她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地冲过来。 许小鱼照旧一脚将她踹开。 “在许家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作威作福了？”许小鱼走过去，提起张一鸣和刘氏，身形一晃来到门口，往外一丢。 “嗷……” 母子不约而同地惨叫。 许小鱼转身看向张庆，阴恻恻地道：“我发现你们一家子还真是不要脸到刷新了我的底线，是不是我太仁慈了没对你们痛下下手，你们才一而再的在死亡边缘试探？” 张庆惊恐地吞了吞口水：“五郎还要考科举，你别乱来，不然到时候影响到他的仕途，你别后悔！” 张桂英和许有才一听，立即紧张起来。 许明哲轻轻一笑：“动手打你的又不是我，我劝不住我妹妹，能有什么办法？” 许小鱼秒懂许明哲的意思。 只要五哥没打张庆他们，拦过她却拦不住，不孝这顶帽子就盖不到他头上，也不会影响他考科举。 五哥真聪明，他确实拦不住自己的！ “小鱼，他是长辈，你别打了好不好？”许明哲假意劝道。 “不行，我太讨厌他们了，反正我只是许家的养女，跟他没有血缘关系，而且他还跟老太婆商量着卖我呢！”许小鱼气鼓鼓地道。 许四郎他们也反应过来，纷纷劝许小鱼不要动手。 而张桂英则借故回了房间，根本就当不知发生什么事。 张庆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许小鱼身手了得，他们确实‘拦不住’，张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许小鱼丢出了许家门外。 他们还没来得及走，许小鱼又端着潲水往外一泼。 “啊！”又冰又臭的潲水，泼得他们尖声叫了出来。 “滚！”许小鱼吐字如冰，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话说，“再敢打我们家主意，你们今年就别想过好日子。我什么毒药都会配制，要弄死你们，轻而易举！” 第80章 一文钱都不许给 张一鸣三人被吓得魂飞魄散，飞也似的逃走了。 许小鱼冷哼一声，转身回屋。 “以前过年，他们都这样来抢东西的吗？”许小鱼问许有才，小脸气鼓鼓。 许有才呐呐道：“他们是长辈，我们是该给些年货，只不过每次东西都被他们拿走，我、我也……” “以后不用管他们，要是再敢来抢，我就打断他们的腿！我赚钱买的的，我没有义务去养他们这些血蛭。”许小鱼知道他是个老实人，也怪不了他什么。 只是以后许家有她在，谁都别想从许家拿走一针一线。 “诶，爹晓得的，以后不会让他们抢。”许有才忙应道。 他现在对许小鱼是言听计从，许小鱼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的态度让许小鱼很满意。 老实不要紧，别太迂腐就行。 幸好这些家人都不是拖后腿的，以后再慢慢将他们变得更强硬！ 本性这东西，一时半会很难改掉。 李氏和余氏将东西收好之后，满脸笑容。 无论是在娘家还是嫁人，第一次能过个这么好的年。 而这一切，都是托捡回来的妹妹的福。 “小鱼，这布的花色适合你，要不我给你做两件衣裳？”李氏比了比那颜色粉粉嫩嫩的布，“家里就你一个姑娘，只能你穿。” “好呀好呀。”许小鱼眼睛弯成新月。 原主还没开始发育，这让许小鱼很揪心，想想前世的自己，身材可是很有料的，现在变成豆芽菜……许小鱼有些忧伤。 “剩下的布料大嫂二嫂你们看着分分，别说什么留给我做嫁妆，万一褪色了多难看，家里啥都没有，万一被人惦记偷了，多可惜。”许小鱼说着，便进了张桂英的房间。 她将今天方老板给的荷包拿给张桂英：“娘，这是今天赚的，你给收好。” 张桂英拿出一看，又五十多两银子，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小鱼，你怎么这么会赚钱？” 许小鱼抱着她的手臂，得意地道：“肯定是因为你的女儿厉害呀，娘，以后你跟我爹就好好享福，别太累着，我能养活你们的。” 张桂英眼眶发热，她的命怎么那么好呢？被老天爷赐了这么个好的女儿。 以前大富村的人怎么嘲笑他们老许家傻，现在就有多羡慕。 “小鱼，虽然娘没有立场说，不过那些贫苦人家，你能少收些就少收些，就当给自己积功德好不好？”张桂英柔声道。 “娘你放心，我不是坐地起价的人，这些诊金都是他们自愿给的，不是我硬要他们给这么多。”许小鱼解释。 虽然救人看银子和心情，不过许小鱼也不是那种掉钱眼里的人，只要不是像大富村这些老是蹦跶的奇葩那样，基本上她都愿意治！ “我家闺女真是个好孩子。”张桂英越发心疼许小鱼。 以前过得这么苦，还保留着一份善意，这多难得可贵。 许小鱼又道：“娘，这些银子你收好，都是给我五哥念书用的，我想过了，大哥二哥的孩子也不小了，除了星星外过了年也送去学堂，不说要他们念得多好，至少识字。” “现在我们没有分家，所以这些银子就当是公中的，念书的银子都由公中出，我希望以后我们许家变得更好。” 张桂英闻言，眼泪止不住往下掉：“你这孩子，怎么就想着家里，你明年就十五岁了，该说亲了，也得为自己打算呀！” “我一身医术，就是最好的嫁妆，银钱反倒是身外之物，没什么值得说道。反正家里都听你的，所以你要听我的。” “好，都听你的。” 张桂英决定，她要跟几个儿子好好说说，以后无论怎么样，许家都要护着许小鱼，哪怕拼上全家人的性命。 “不许你再给娘家银子，一文钱都不行。”许小鱼想起这茬，她一直忙着改善许家生活，还没来得及找刘氏算她害死原主这笔账！ “娘晓得的，这些都是你赚的银子。” 张桂英也心寒娘家的举止，打定主意不会再理会他们。 如今自己家的日子越发有奔头，她脑子有病才将银子拿去帮衬那没良心的娘家。 次日。 古代的冬天实在太冷，许小鱼赖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愿起床。 结果难得赖一次床，外头就来了好几个人说是要找她的。 许天跑进来敲门：“小姑姑，外面有好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大人来找你，我爹让我问问你要不要见他们。” “等会，我这就起来。”许小鱼听出了外头的人的声音，是昨天梁家三兄弟。 许小鱼起来漱口洗脸，古代发髻她不会弄，平常不是张桂英就是两个嫂子帮她梳，今天没办法，她只能胡乱扎了个丸子头就出去。 “许姑娘！”许小鱼一出来，梁氏的大弟弟梁昌就起身朝她拱手。 梁胜梁华见状也赶紧跟着起来见礼。 “你们这是？”许小鱼稍稍避开。 “我们是来谢谢许姑娘挺身而出，救了姐姐，要不是许姑娘，我们竟不知姐姐在钟家过着那样的日子。”梁昌感激地道，“如若不然，只怕是见到的将是姐姐的尸首。” “梁姐姐她还好？”许小鱼觉得他们不仅仅是来感谢她这么简单的。 果然，她话一出口，梁家三兄弟就相视一眼。 最后梁胜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姐姐很不好，我们昨日回家之后，找了好几个大夫，都说姐姐的身子难以恢复，就连老院判也没有办法。” 梁昌道：“许姑娘，这次前来，是想请您去给姐姐看看，我爹娘就这么一个女儿……” 梁华接过话头：“诊金方面好商量，只求许姑娘出手。” 梁氏的身子很糟，换成寻常大夫，治疗起来自然是很困难，不过对许小鱼来说，倒是挺容易的。 这三兄弟护姐心切，又有诚心，许小鱼当然是愿意的：“行，不过得明天，我要先配制一味药。” “太好了，多谢许姑娘，那我明日几时来接您比较方便？”梁昌大喜过望，顿了顿他觉得有些冒犯，赶紧解释，“这样我好安排马车过来，免得打扰许姑娘。” 第81章 别人眼中的肥肉 “就这个时候。”配制药不过是借口，她不能让别人觉得她治病很容易，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现在的许家还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 “成，那我们明天过来。”梁家三兄弟脸上的愁云散尽。 梁昌赶紧拿出一个荷包：“这是预付的诊金，剩下的等明日许姑娘诊断之后再付。” 许小鱼收了下来，掂量一下，大概有三十两这样。 梁胜和梁华起身走到外头，将马背上的东西取下拿进来。 “许姑娘，这是昨日的谢礼，还请您收下。” 许小鱼一看，又是布匹补品年货之类的好东西。 “不用了，昨日只是顺手而已。”许小鱼没收，她也不是故意要帮梁氏，只不过钟老二和那个小妾蹦跶得让她恶心了，才出手收拾他们。 至于梁家怎么处理这件事，许小鱼并没有过问。 这是他们两家子的事，她并不想掺和，钟家要是敢找她算账，她也不会怕的。 “不行，你要是不收，回头我爹非得打断我的腿。”两兄弟不由分说将东西放到堂屋的桌子上。 许小鱼见状，收了下来。 “家里还有些事，伯父伯母，诸位大哥，许姑娘，我们先告辞了。” “留下来吃个午饭再走。”张桂英挽留。 “多谢伯母，等下次。” 他们可不敢在许小鱼家吃饭，一看许小鱼家条件就不好，他们饭量又大，万一把人家的口粮吃光怎么办？ 所以梁家三兄弟拒绝之后，很快就离开大富村了。 许有才和张桂英看着屋子里堆放的东西，虽然已经没有第一次看到那么激动，但心跳仍旧有些快。 “娘，这些东西用作大嫂二嫂拿回娘家的年货！”许小鱼跟张桂英商量，余氏和李氏的娘家还是很好的。 “那怎么成？”余氏李氏异口同声拒绝，“断然没有什么都往娘家带的说法。” 看看婆母就知道了，以前惯着娘家，娘家都快养成强盗了。 虽然她们娘家没有这么过分，但她们还是觉得不行，虽然很感激许小鱼这么大方。 “听小鱼的，你们嫁来许家这么多年，一直委屈着你们，就分了给你们爹娘一人做一套新衣。”张桂英也不是刻薄的人，许小鱼这么分配了，她自然是听许小鱼的。 余氏和李氏都红了眼。 别的婆母巴不得把东西都藏好，别让儿媳帮衬娘家，她们这个婆母泼辣归泼辣，却是很讲道理，对她们极好，从不磋磨她们。 “将来爹娘年纪大了，也是靠嫂子们照顾，所以对嫂子们好是理所当然的。”许小鱼笑道，“就听我跟娘的，也让他们放心，许家以后会越来越好，他们没选错人家。” “小鱼……”两人都掉泪了。 许小鱼也是知道她们两人的娘家都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家，而且当初救原主抓药银子不够，还是余氏李氏回娘家借回来的，这些许小鱼都记着呢。 不然像张桂英娘家那样的，她可是一文钱都不会给！ “对了娘，欠他们的银子，也一并还了，也好过年。” “成，都听你的。” 余氏和李氏悄悄抹泪。 她们真的是嫁了个好人家。 东西分好之后，许小鱼吃过早饭，就背上小背篓准备上山。 “你这是要去哪儿？”张桂英见状，赶紧问道。 “采药配制药丸给梁家那个姐姐。” “这么冷的天，咋成，要不你跟你大哥二哥说说，让他们去，他们皮粗肉厚。” “不行，采药是很谨慎的事，我不能假手他人，万一药材错了，那是要人命的。” 许有才开口：“我和大郎跟小鱼一块去。” “爹，我跟二郎去就行了，你年纪大，在家呆着。”许大郎不同意。 许小鱼知道他们是不会让她一个人上山的，只能带上了许大郎和许二郎，顺便将前段日子做的那把小弓也拿上。 张一鸣正好看到许小鱼三兄妹去后上。 想起昨天挨打的事，张一鸣一脸怨毒，恶向胆边生。 许小鱼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动手打他，而且还将那些原本要送来他们家的好东西吞下，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如今他们上山，正好给他教训她的机会！ 张一鸣随即跟身边的猪朋狗友商量这事：“那许小鱼现在挺有能耐的，随随便便就拿得出几百两银子，她进山了，我们把她绑了，让她拿银子给我们。” 一人不同意：“她又不可能带银子上山，我们绑了她有什么用？” 另一人道：“对啊，而且我听说这许小鱼很凶悍。” “富贵险中求，那许小鱼虽然瘦小，可她是个黄花大闺女，不比那些女人好？只要被我们那样了，她还敢不从我们？”张一鸣冷笑，“到时候，我们还怕没银子吗？” 另外三个少年倒吸一口冷气，吞了吞口水：“这样行吗？万一……” 张一鸣恶狠狠地道：“没有万一，你们不信我？你们知不知道许家现在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就是因为许小鱼懂医术的缘故，她还给许家买了马车！我们大富村谁买得起？” “这么厉害？”三人瞪大眼睛。 “你以为我骗你们？许小鱼现在不知道多会赚钱，我打听过了，她给别人看一次病，至少这个数！”张一鸣伸出巴掌。 “五、五两？” “错，是五十两！” “嘶……” “只要让许小鱼乖乖听话，她就是一棵摇钱树，以后还用担心银子的事吗？” 张一鸣的话，让那三个少年彻底心动了。 看一次病五十两银子，一天看几个病人，那不是发了？ 他们满脸激动，仿佛看到大把大把的银子向他们招手。 少年们立刻以张一鸣为中心，开始商量怎么把许小鱼这棵摇钱树握在手中。 许小鱼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肥肉。 山上的积雪还没消融，药草并不好找。 “小鱼，你要的药草镇上的药铺没有吗？”许大郎见许小鱼找了半天，才找到几株药草，赶紧问道，“如果有的话，我去镇上买。” “需要新鲜的，晒干不行，只能自己找，没事，需要的量不多，能找齐的。”许小鱼刚说完这话，就不着痕迹地往后看去。 算计她？呵…… 第82章 让你们玩个够 许小鱼不动声色带着两个哥哥越来越往山的深处去。 “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跟着我们？”许二郎忽然顿下脚步，往后看去。 后山树木茂盛，便是有人藏着也不容易发现。 所以许二郎什么都没瞧见。 许小鱼毫不在意地道：“风大，吹到树枝而已。” 许二郎闻言，不疑有他。 张一鸣四人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给我小心点，被他们发现的话，吃不了兜着走。”张一鸣低喝道。 村里跟他这般年纪的，基本上都是以他为中心，听他的话。 走得差不多了，许小鱼忽然停下来：“大哥二哥，你们去那边，找找这种药，我在这附近找另外一味药，咱们分头行动，这样快些。” “那怎么行，你一个在这。”许大郎不赞同。 许二郎见识过许小鱼的本事，倒是放心她：“我们去，小鱼一个人可以的。” “对，大哥你听二哥的。”许小鱼笑眯眯地道。 许大郎拗不过两人，便跟着许二郎往东边去了。 许小鱼眼底的笑意隐去，朝两个哥哥相反的方向走去。 张一鸣见状大喜，他还想着怎么想办法将许小鱼三个分开，没想到许小鱼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他带着另外三人赶紧追着许小鱼去。 一开始许小鱼故意放慢脚步，让他们发现自己。 等渐渐进入深山之后，她纵身一跃，在他们面前消失了。 张一鸣和另外三人见状，立刻追了出来。 “人呢？” “刚才明明还在这里的。” “这是怎么回事，她还会消失不成？” 三个少年面露恐惧。 张一鸣却恶狠狠地道：“她肯定是发现我们躲起来了，赶紧找，你们还想不想要银子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再说那傻子还长了一副好相貌，难道你们就不想玩个够？” 许小鱼眼底的杀意渐渐浓烈起来。 她可没想过弄死张一鸣，这个小贱人竟然想毁了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玩女人是？ 许小鱼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 树底下的张一鸣等人已经分开找她了。 许小鱼仔细倾听了一下，许大郎和许二郎距离这很远。 张一鸣他们找了一圈过来，也没有发现许小鱼。 张一鸣怒了：“都是蠢货，明明她刚才还在，现在人怎么不见了？” “那现在怎么办？” “她会不会发现我们要教训她，找地方躲起来了？” “要不就在这等着，她肯定要出来的。” “她肯定在这附近的！”张一鸣冷声道，顿了顿，他阴恻恻地冲着四周喊，“许小鱼，你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要是被我们找到你，就将你卖窑子里。” “识趣的，乖乖出来，只要你让我们高兴了，我们就放过你！” 许小鱼看着张一鸣那阴狠的嘴脸，从空间里掏出一管特制的烟。 这烟没有什么味道，不会被发现，而且过后，也查不到什么证据。 想玩是吗？就让你们玩个够好了。 许小鱼跃下树，找了个风口，打开那管子，任风将烟吹向张一鸣那边。 解决了这几个恶心人之后，许小鱼找齐了需要的药材，跟许大郎兄弟会和，从另一条路下山回家了。 她对张一鸣几人的事只字不提。 两兄弟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等到晚上的时候，大富村忽然热闹了起来。 哭号声和叫骂声不绝于耳。 张桂英一下就听出了其中有个就是刘氏的声音。 她心烦，让许大郎将门关严实一点。 “大半夜的也不消停！”许二郎嘟囔，“不知道哪家又招惹她了，真烦！” 在一旁研药的许小鱼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但没一会儿，许明哲出来了，示意许小鱼过来。 许小鱼有些心虚。 她这个五哥比许家的人都聪明，那几个泼妇对骂的大嗓门肯定让他听出了什么。 许小鱼乖乖地去了许明哲房间。 “怎么回事？”他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许小鱼，“今天你们上山了，遇到他们？” 许小鱼知道瞒不过许明哲，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许明哲的眼神一下就阴郁起来，放在扶手上的手也因为握拳用力青筋毕露。 “我知道了，这件事除我之外，别说出去。”许明哲深深吸了口气，最终什么都说。 许小鱼试探性询问：“五哥，我太狠吗？” “不。”许明哲抬手摸摸她的头，“别乱想，这事到此为止。” 剩下的就交给他。 小鱼是大夫，大夫是救人。 “五哥你真好。”许小鱼笑眯眯地道，她还以为要挨骂呢，毕竟古人都瞎讲究这个那个。 许明哲冷笑一声，不知道是许小鱼说他好，还是笑张一鸣几个。 “小鱼，他们找你治的话，你给他们治，收银子就是，送上门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咦，我还以为你会说不要呢！” “不要跟银子过不去。” “我知道啦，五哥。” 许明哲让许小鱼出去了。 许小鱼关上门的时候，在门缝里看了眼带着笑意的许明哲。 她不知道，门一关上，许明哲的笑意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阴冷。 许明哲猜得一点没错，他们骂够之后，就跑来找许小鱼，求许小鱼救他们的儿子。 “十两银子。”许小鱼伸手，“我说过的，你们求到我面前，没有十两银子，我是不会出诊的！” “你这是敲诈，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都是一个村子的，你掉钱眼里了吗？” “身为大夫，你就没有一点仁心吗？” “小鱼啊，那可是你的小舅舅，外祖母真的没有银子，先欠着行不行？” 许小鱼笑了笑：“行啊。” 刘氏大喜过望，“那赶紧走。” “你去请别的大夫就好。”许小鱼老神在在。 “你……”刘氏猛地起身。 “爹、娘，时间不早了，我得睡觉了，明天还要去一趟城里呢。”许小鱼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想看诊？做梦呢，这几个渣滓不配！ 刘氏几人见许小鱼还真的无动于衷，顿时慌了。 他们的儿子一个个发起高烧，要不赶紧退烧，傻了怎么办？ 第83章 坐地起价 “救人一命胜造……”刘氏急声道。 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小鱼打断了：“大夫又不是菩萨，造不造关我什么事？银货两讫，没钱免谈，我跟你们可没那么多情分可讲。” 许小鱼冷漠的神色，让刘氏几个彻底明白，想用道德绑架这个小丫头片子根本不可能。 一想到要掏十两银子，就跟割了她的肉一样。 “你要是不救人，我就去官府状告你，就算不能拿你怎么样，也能你五哥无法参加科举，家风败坏的秀才，没有资格入仕。”刘氏咬牙道。 “你去咯。”许小鱼轻笑，“所以，没有一百两银子，我绝不会出手救你儿子。至于我五哥，只要我医术盛名在外，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越是贵人越怕死，不会有人为了一个乡下妇人得罪神医。 相反，他们只会想方设法讨好她，甚至是在仕途上暗暗拉她五哥一把。 她如今这么高调，可不止为了赚钱，还为了让自己出名，让京城的贵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所以许小鱼根本无所畏惧。 刘氏心中一寒，她以为用许五郎的前途可以威胁许小鱼，谁知根本没有用处。 “大哥二哥，赶紧将他们轰出去，当我们许家是市集呢，谁来闹一下都行？”许小鱼杏眼一转，看向许家的人。 许大郎许二郎回过神来，立刻走过去赶人：“走走走，都给我出去。” 之前这几家人虽然大吵大闹，但是来找许小鱼的时候，都又莫名其妙地约定，不给许小鱼银子，逼许小鱼看诊。 如今许小鱼软硬不吃，张春生的母亲可不敢拿儿子的命去赌，所以她服软了：“我给你银子，你救救我儿子。” 她儿子如今又是发烧又是做噩梦胡言乱语，她能不怕吗？ 许小鱼伸手。 她对这些人一点信任度都没有。 “你还没看，怎么就收钱？”张春生母亲失声叫出来。 许小鱼淡淡地盯着她，吐字清晰：“那你就去请别的大夫，我没逼你一定找我去。” 张春生母亲顿时语塞。 许小鱼这么难缠，她们的脸色都很难看。 “你过去看，我就给你银子。”张春生母亲道。 许小鱼话都懒得说了，直接往房间走去。 她没有害人的心思，可那几个少年却想毁掉她、压榨她的价值，再要了她的命。 许小鱼有些后悔，她当初就该说没有五十两别求到面前！ “许小鱼……”另外两个妇人急了，“我立刻给你银子，你救我儿子。” 说罢，她们立刻转身跑回家。 许小鱼又重新回到堂屋坐下。 刘氏看向张桂英，哭着道：“虽然你不是我生的，可一鸣是你亲弟弟啊，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当初你推小鱼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小鱼她是我女儿？她差点被你害死了！”张桂英反唇相讥，“而你呢？你对我又做过什么？这些年我帮衬你们的，已经足够偿还他所谓的养育之恩。” “那是你弟弟，跟你又斩不断的血缘关系，许小鱼什么都不是。”刘氏尖叫。 “既然许小鱼什么都不是，你又凭什么命令我让她去给你儿子看病？”张桂英冷笑着反问，“多行不义必自毙，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张桂英！” “你最好给我闭嘴。”许小鱼凉凉开口，“不要以为嗓门大就有理，可以在我家撒泼，信不信我泼你一身夜香？” 刘氏闻言瑟缩了一下，往后退去。 就在这时，那两家人已经回家拿银子来，急切地塞到许小鱼手中，要许小鱼去看病。 许小鱼掂了掂，不由得冷笑起来，将那些银子啪的一下拍到桌子上。 屋里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拿起你们的银子，滚！”许小鱼指着门口，神色漠然，“当我三岁孩童呢？说好每人十两，你们一股脑塞给我十四两，当我傻子吗？” 张桂英怒极而笑：“好啊好啊，现在还敢欺负到我女儿身上，拿起你们的臭钱，立刻给我滚出去！” 那两人被狠狠吓了一跳，脸色大变。 他们就是想钻这个空子，少给许小鱼银子，原本想着许小鱼拿到银子就去救他们儿子，只要离开许家的门，谁也奈何不了他们，一口咬定自己没给少就是。 许小鱼转身就回房。 “是我太紧张给错了。”一人高声道，立刻将剩下的银子补上。 许小鱼回头笑得像个小恶魔：“没有二十两免谈。” “你这是坐地起价！” “另请高明就是，这几十两银子我还没看在眼中。” 许小鱼说着就进了房间，砰一声把门关上。 没弄死那几个人已经是她心慈手软了。 还敢给她来这招？ 许家的人见状，不由分说将她们轰出许家。 最终，她们哭着喊着拿出二十两银子，求许小鱼去救人。 因为镇上的大夫来看过，根本没法让他们退烧，除了许小鱼，他们没有任何希望。 “小鱼，不想去就不去，别受这个窝囊气。”张桂英进房跟许小鱼说道。 “八十两银子能买好几亩上好的水田了，咱们不跟钱过不去。”许小鱼拍拍张桂英。 张桂英皱眉，见许小鱼一定要去，亲自带上大郎和二郎跟着去，免去了这些人家里，许小鱼被欺负。 刘氏她们敢怒不敢言。 许小鱼提着药箱，首先去了看张一鸣。 张一鸣满头大汗，双眼紧闭，似乎在做噩梦，不停地手舞足蹈：“张春生你给我滚开，张宝你再碰老子一下试试……” 许小鱼眼底掠过一丝冷意，这还不够呢，当然是要他们彻底反目成仇啦！ “我怎么瞧着他似乎消耗过度了？到底怎么回事？”许小鱼严肃地问道。 刘氏恨死许小鱼了，却也只能照实说：“不清楚，傍晚回来就躺床上，一句话也没说，后面就开始发热说胡话。” 张一鸣一直裹着被子，不让人碰，所以刘氏只看到他脸上的伤，一直以为是跟张春生他们打架而已。 但许小鱼是个彪悍的，直接扯掉被子撕开张一鸣的衣服。 刘氏正要叫骂，但眼前所见的画面，让她猛地瞪大双眼，失声尖叫：“哪个挨千刀的将我儿子打成这样？” 第84章 大八卦 张一鸣浑身青青紫紫的伤痕，没一处看着是好的，十分吓人。 而肌肤接触到冷意，让昏迷中的张一鸣受到刺激，越发激动地挥手赶人：“别碰我，滚开……” “我要杀了他！”刘氏大吼大叫。 “闭嘴！”许小鱼回头喝道，随即从药箱里取出一套银针，开始给他施针，“要是不想他被冻死，赶紧烧几个炭盆来。” 刘氏已经失去理智，张庆双眼赤红，厉声命令马月兰去烧炭盆。 许小鱼将银针插入几处穴位之后，张一鸣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都是些皮外伤，倒是没什么大碍，不过……”许小鱼顿住话头，目光落到张庆身上，“他亏空得厉害，日后还是让修身养性，年纪轻轻过于无度可不是什么好事。” 张庆老脸一红：“你一个姑娘家，说什么混账话，知不知羞耻？” “我是大夫，你跟我说羞耻？那你们求我来干什么？别仗着年纪大，就在我面前摆谱，你如果想绝后，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许小鱼冷笑。 那个药其实也就是药性烈，褪去药性之后，对身体其实没多大损伤，不过张一鸣这次会不会有心理阴影她就不知了…… “你说什么？”张庆浑身发抖，刘氏也不哭了。 “就是字面意思，要是不想绝后，就让他好好休养个一两年，不然有些事可是神仙都救不了。这是两天的药量，一日三餐服用。退热的药丸两粒，安神的一粒，等会就碾碎温水送服。” “等会你好好检查一下他的下半身，如果有伤的话，我回去给你配个药膏，就当是全了他跟我娘的血缘关系，不另外收你银子。”许小鱼难得‘好心’。 那药膏是好东西，不过涂上之后那一两分钟，简直就痛不欲生。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庆这会也被气得快要失去理智。 “不然你以为你儿子为什么受惊梦魇？”许小鱼凉凉地道。 张庆脑子嗡嗡，这个小儿子可是他们全家的希望，如今竟然…… 许小鱼看完张一鸣就去另外三家，他们也是同样情况，不过张春生稍微更惨一点，腿骨折了。 跟着一道看热闹的村民不少，从这四家出来，他们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啧啧啧，真是几十年来的大八卦啊，几个年轻人竟然如此疯狂……哪怕是这几家人拼命想要掩饰，也封不住他们的嘴。 许小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张一鸣他们肯定不敢说他们上山是打她主意的。 由于给张一鸣看诊的时候，其他三家也有人跟了去。 许小鱼走之后，他们都给儿子检查了某个地方，果真全都受伤了，于是一个个都跟着去许小鱼家拿药膏，遇到彼此的时候，就像看到杀父仇人一样。 许家小小的堂屋剑拔弩张。 许家的人都假装不知道，许小鱼当着他们的面，拿出药材开始熬制药膏。 这药膏花了许小鱼一个多时辰才熬成，分给他们之后，他们才走了。 张桂英脸色很难看，将许小鱼拉到房间里悄声问：“小鱼，你老实告诉娘，他们的伤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娘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许小鱼一脸惊讶地否认。 “真的没有？” “没有，你可以问大哥二哥的。” 张桂英深深地看了许小鱼一眼：“没有最好，不然我跟他们拼了。” 许小鱼还以为张桂英是要责备她心狠手辣，没想到竟是为她出气。 许小鱼安抚道：“你那弟弟向来不学好，大概是……” “别说了，姑娘家不要管这些事。”张桂英连忙捂住她的嘴巴。 想想她一个当祖母的人，听到那事都觉得丢人。 张桂英让许小鱼去了睡觉，回头就跟许有才商量：“老许，这大富村咱还要住下去吗？你看村里那些人，要不搬出去住？” 许有才下意识反对：“五郎要念书，小鱼说把大的三个孩子也送去学堂，哪来银钱买宅子？小鱼能挣钱，但是我们不能老靠着她呀！” “先租着，索性让天天他们到城里学堂念书好了，我们老两口就留在村里，干地里的活。今天的事你看到了，村里都成什么样了，我可不想我们许家的子孙也被带坏。” 最重要的是，张桂英直觉认为张一鸣他们出事跟许小鱼有关，许小鱼再厉害也是个姑娘，留在村里真是隐患，她可不希望老天送给她的女儿出任何事。 “要不明天跟小鱼商量一下，不过银子得省着点，别忘了还要给小鱼攒嫁妆。” “哎，也成，反正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睡睡，明儿个小鱼得去城里，你要早些起来做早饭，别饿着她了。” …… 许小鱼这会还没睡觉，正在空间里配制给梁氏的药。 她给梁氏诊过脉，心中已经有了方案。 空间里的时间和外面时间是10:1，也就是空间十天，外面一天。 许小鱼配制好药，又在空间里休息够才出来继续补眠。 天很快亮了。 梁家三兄弟果然早早就来接许小鱼。 “你们先等会，我还得给几个村里人看看再走。”许小鱼交代了一声，便出门了。 张一鸣已经醒来。 看到许小鱼那一瞬，他面露惊恐：“是你对不对？” “你说什么？”许小鱼不解地看着他，“你爹娘请我来看你，你要是不愿意，跟你爹娘讲，我是有医德的人，收了银子就把人治好。” 张一鸣床里面缩去：“昨天是你搞的鬼！” “你到底在说什么？”许小鱼不耐烦，“是你亏心事做多见鬼了？” 张一鸣的脸色刷地惨白起来。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好好休养，年少不知精元贵，老来望女空流泪。”许小鱼并不知道张一鸣在脑补什么，嘲笑了一句之后就离开了。 其他几人情况差不多，之后许小鱼就跟梁家三兄弟去了城里。 许小鱼走后没多久，大富村忽然悄悄多了个传言：曾经有个外地姑娘走亲戚，经过黄牛山的时候，碰上了一群悍匪，姑娘被凌辱至死，因为是横死，魂魄一直在黄牛山游荡。 第85章 生死面前无大事 振武镖局是清河县唯一一家镖局。 梁家就是这个镖局的主人，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梁家在清河县也算有头有脸。 梁婉之所以嫁给钟老二，是当初钟家需要银子供钟老二念书，而梁婉又对他一见钟情，原本她的父母是不同意这桩婚事的，觉得钟老二靠不住，奈何梁婉死心眼，最后只能妥协。 一开始少年夫妻，恩爱非常。 梁婉虽然是镖局出身，但一直被父母娇养，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至少也是有些才名的。 后来钟老二就嫌梁婉无趣，渐渐和寄住家里的表妹越来越暧昧，最终在某天清晨，两人被钟家的人撞破在床上，表妹成了小妾，梁婉这个正妻就被冷落了。 说起来梁家人人都从小学武，唯独梁婉，却是没有半点功夫傍身的。 所以在钟家那些年，梁婉的身子被他们糟蹋得破败无比。 许小鱼收回把脉的手，看着一夕间老了几岁的梁婉，安慰道：“身子还是能慢慢调养回来的，不过你的心情很重要，要是心思太重，心病治不好，身体也很难好。” 梁婉默不作声，她昨晚一夜没睡，一直在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本是最亲密的人，会这样来害她？ 直到现在，梁婉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许小鱼叹了一口气：“男人的脑子都是被下半身控制的，只要他下半身不满意你，无论你做得多好，他都能挑出你一百种毛病。虽然有些话不该说，可我还是觉得，女人不应该把一生捆绑在男人身上。” 梁婉缓缓抬头看向许小鱼。 “他这样害你，难道你还想着原谅他破镜重圆吗？女人千万不要那么傻，不要把一辈子都赔进去。” “可我的一生已经被毁掉了。” 梁婉终于流出眼泪。 说不痛苦是假的，那些年的感情不是说抹掉就能抹掉。 “你还有父母，还有弟弟，还有很多的亲人。你如果为了那样一个人渣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人渣无动于衷，可是你的亲人却因此备受折磨，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作为末世人，许小鱼其实不懂，不懂为什么女人会将那么短暂的一生牵挂在男人身上，喜怒哀乐皆是为了他。 在许小鱼看来，婚姻虽然是种最亲密的关系，可是人的个体还是自由的。 如果要她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那是绝对不可能。 不合就分，这世上男人那么多。 梁婉一直在那里哭：“许姑娘，女子本该从一而终，嫁为人妇，便是要为夫家开枝散叶，这些我都没有做到……” 许小鱼打断她的话，难得有耐心灌鸡汤：“不是你没有做到，是人家不给你这个机会啊姐姐。你为什么还要苦苦挣扎，去别人施舍这样一个机会给你？” “钟老二那个男人有什么好，充其量也就是读了些书而已。嫁人看的是人品和心性，你永远都不能感化一个心中有恶念的人。” “你现在要庆幸，至少命已经捡回来了，以后的人生要活成什么样子，是看你而不是看你前夫。他瞧不上你，你更应该活得比他好，让他死得比你早。” “感情里没有胜负，但是善恶之间一定要有个决断。哪怕以后不嫁人，你也要活得精彩，才不负这人世一遭。活在当下就要珍惜当下，谁也不知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顿了顿，许小鱼叹息道：“你若是经历过时时刻刻都要为性命担忧、为了一个包子活命而去杀掉所有人的生活，你就知道现在的挫折根本不算什么。” “生死面前无大事！” 梁婉呆呆地看着许小鱼。 眼前的少女明明比她还要小，可是那一双灵动的眸子却仿佛看透人心似的。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如此通透？ 梁婉想起昨天，要不是这个少女出手相助，她怕是到死都不知道一心一意爱着的男人是豺狼。 “生死面前无大事……”半晌，梁婉喃喃地念着这句话。 “我知道现在的你还是很难接受现实，不过没关系，时间会治愈一切，教你淡忘很多痛苦。发生过的事虽然无法抹去，但总有一天会有更美好的东西将其覆盖。” “所以，梁家姐姐，不管是为了报复人渣，还是为了自己，都要打起精神来，世间如此美好，你都看过了吗？” 世间如此美好……这句话猛然打动了梁婉。 是啊，世间太多美好的东西，她为什么要被恶心丑陋的嘴脸蒙蔽双眼，执着于那可笑的感情。 “许姑娘，我明白了，谢谢你。”梁婉擦掉眼泪，眼下再痛苦，可她不是没有希望，她还有将来，“你分明比我小，却活得比我更透彻，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呼……许小鱼松了口气，幸好还是听得进去，不然心中忧郁，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你能想开就好，刚刚我瞧见你母亲很伤心，等会你还是要好好跟你母亲沟通一下。她不会怪你，只会心疼你。” “嗯，我明白的。”梁婉哽咽。 “你的弟弟也是护着你的，所以你看，你身后那么多的依靠，多少在夫家受罪的女人羡慕你。” “我很幸运。” “那就好好珍惜这份幸运。”许小鱼拍了拍她肩膀，“除了死，人生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梁婉深深地望着许小鱼，将许小鱼的话牢牢记在心中。 许多年后，她依旧庆幸自己遇上了许小鱼。 许小鱼从她房间出来，梁母和三个儿子都急忙围上来，询问梁婉的情况。 “吃一个月的药，身体的毒素就能慢慢清除，到时候我会另外开方子，吃上半年调理，便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她伤到根本，将来再嫁，子嗣可能会艰难些，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许小鱼将梁婉的情况如实告知。 其实除非梁婉没有子宫，不然许小鱼都有办法让她怀孕。 不过这样的事，她自然不会跟梁家的人说。 若是再有心仪梁婉想要求娶的男人，这也算是一个考验！ 连老院判都没有把握能彻底调理好梁婉的身子，许小鱼这番话，足以让梁家的人激动。 第86章 这是你的造化 许小鱼从梁家人的口中知道，他们为了给梁婉讨回公道，已经与钟家彻底撕破脸。 钟家是书香世家，宠妾灭妻，是端不上台面的。 梁家将这件事一闹，钟老二这辈子都别想再通过科举入仕。 而且梁家对过嫁妆单子之后，发现钟家这些年吃穿用度都是梁婉的嫁妆，如今单子对不上，两家人还有得掰扯。 许小鱼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将配制好的药丸交给梁母，并把药丸的用量和禁忌也一并告知。 本来许小鱼打算走了的，但梁家的人非要留她下来用午饭。 许小鱼想想回去也没什么事，便应了下来。 梁婉从房间出来，给许小鱼作陪，带许小鱼四处逛逛。 镖局后院有个小小的练武场，镖局里的人正在练武。 “我可以去试试吗？”许小鱼跃跃欲试，侧首询问梁婉。 “许姑娘也会功夫？”梁婉有些意外，“不过镖局里的兄弟没轻重，我怕伤到姑娘。” “无妨，我是大夫。”许小鱼抬脚走向练武场。 梁婉忙追上去，一边示意身边的人告诉他们，别伤到许小鱼。 镖局的人都知道梁婉的事，也知晓许小鱼的身份，他们大多数人不是看着梁婉长大的，就是跟梁婉一起长大，所以对许小鱼总是多几分感激的。 听说许小鱼要跟他们过招，李镖头便笑着说：“许姑娘，你是大夫，我们是武夫，大夫跟武夫比武，我们胜之不武。” “那可不一定哦！”许小鱼挑了一把长枪，末日的世界已经崩坏，曾经保留下来的冷兵器大多也已经被毁了。 对许小鱼来说，这样的冷兵器还是挺新鲜。 “来大叔，咱们过两招，不要因为我年纪小就看不起我哦，会被打脸的！”许小鱼手持长枪，看着刚才说话的李镖头。 “行，要不许姑娘你换个别的武器，这长枪可不好使。” “不换了，就这个。” 李镖头并没有将许小鱼看在眼中，以为许小鱼也就学了些防身的功夫，他们走南闯北，一身本事是实打实的练出来的。 许小鱼已经走到练武场，她再次劝李镖头用武器：“大叔，我不想欺负人，你还是拿武器，不然你让我我也不开心。” “哈哈哈，行，不过你得小心咯。”李镖头只好用他最拿手的刀。 众人都图个热闹，并不觉得瘦小的许小鱼能打得过李镖头。 李镖头的功夫可是在镖局排第二！ 然而，长枪破空，他们便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他们从来不知道，长枪竟能在一个小姑娘手中用得如此得心应手，就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样，指哪儿打，将李镖头的进攻全部封住。 李镖头只有开始的时候能还手，后面被许小鱼打得节节败退。 不到二十招，李镖头就败了。 练武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大叔，承让了。”许小鱼眉眼弯弯，笑得灿若骄阳。 “真是后生可畏啊！”李镖头回过神来，心服口服，“不知许姑娘的枪法师从何人？” “没有人教我。”许小鱼坦白道，“剑法刀法枪法都有相通之处，根据对手来改进便是。”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要不是许小鱼还有一手高明医术，他们真的想得罪许小鱼来围殴她。 无师自通，这是什么武学奇才？ “你们不信？”许小鱼见他们不说话，顿时一脸无辜，“我自小要学医，并没有太多时间去学武，我的师父也不允许我在武学上花费太多时间，他说术业有专攻。” 末世天天都能遇到不同对手，有时候弹尽粮绝，拿到什么就把什么当武器，根本没有招式和套路可言，靠的全是实战经验。 这个时代的人，便是戎马一生的将军，实战经验也未必有许小鱼多。 她从记事起，就开始挣扎求存，与人斗与丧尸斗，从来没有停止过一天。 “太厉害了，怕是总镖头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李镖头感叹，武学奇才啊。 “许姑娘，您收徒弟吗？我愿意拜你为师。”场中有个年纪和许小鱼差不多的少年，鼓起勇气询问。 “不收，我没时间教徒弟。”许小鱼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她要养家呢，徒弟就算了，不想养，太累！ 少年顿时有些失望。 大概是他们期盼的眼神让许小鱼有些感触，她说：“不收徒弟，不过我可以教你们一些实用的保命技能。” 镖局这口饭，是在刀尖上舔血，保命技能算不得什么，许小鱼倒是愿意教教，毕竟人活着不容易，作为末世过来的人许小鱼，格外觉得生命珍贵。 李镖头他们大喜过望，要知道能得到高手的指点，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于是，这顿午饭许小鱼是在练武场吃的，因为她要指点镖局的人。 过了晌午，许小鱼才闲下来。 镖局的人对许小鱼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李镖头这些年武功都没什么精进，被许小鱼点了一下后，顿时有了新的领悟。 许小鱼眼见天色不早，准备回家，镖局的人依依不舍，希望许小鱼能多留一天指点他们。 梁婉也挽留许小鱼过夜，表示可以让人去大富村说一声。 “不了，我年后还要来城里，到时候会有时间的，我今天若是不去，我爹娘会担心的。”许小鱼拒绝了。 主要是梁母一脸慈祥两眼发光的样子，有点吓人。 她怕梁母要给她乱牵红线，长辈最喜欢这样了。 留不住许小鱼，于是除了诊金之外，梁母又另外送了不少东西给许小鱼，作为她指点的谢礼。 但是，除了梁家三兄弟之外，不少人自告奋勇，想抢了送许小鱼回去的差事。 因为从城里去大富村路程有些远，他们想趁机在路上向许小鱼讨教一些武学上的困惑，毕竟镖局人多，他们今天都没什么机会问问题。 最后，还是李镖头厚着脸皮，以实力镇压他们，亲自送许小鱼回去。 众人无比怨念，李镖头则一脸喜色，得意洋洋地骑着马和许小鱼离开镖局。 “婉儿，这是你的造化。”梁母目送着许小鱼离去的背影，握着梁婉的手红了眼。 第87章 不缺你那十两银子 梁家为了许小鱼的名声着想，来回都有个婆子随行。 李镖头这一路上，不停地跟许小鱼探讨武学方面的问题。 许小鱼虽然没有正式系统地学过古武，但是她一身本事，全是在丧尸中杀出来的。 而且除了丧尸之外，经常还会因为争夺物资而杀人，有时候遇上的比自己强的敌人，只能硬拼，谁站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一旦安于现状，很快就会被末世淘汰，为了活下去，只能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 所以许小鱼摸索出来的实战经验，对于他们来说，绝对算得上宗师级别的。 李镖头越发喜欢许小鱼这个小姑娘，羡慕许小鱼的爹娘。 明明从城里到大富村很远，可李镖头却觉得这路程太短了，他都还没跟许小鱼说个痛快，就到了大富村，他很是遗憾。 许小鱼下了马车，“李大叔，要不你们就在我家用了晚饭再走。” “哈哈哈，那敢情好。”李镖头一点都不客气，他还巴不得认识许小鱼爹娘，好讨教一下育儿经验，怎么养出这么个冰雪聪明、讨人喜欢的姑娘。 “爹、娘，你们出来帮帮忙。”许小鱼蹭蹭跑到门口，朝里面大喊。 “诶，来了。”张桂英先应了下来。 随后，许大郎他们也跟着一道出来。 “这是振武镖局的李镖头，特地送我回来的，在这留饭，大哥你先带他们进去。”许小鱼跟许大郎说道，顿了顿，又看向李镖头，“李大叔，这是我大哥二哥。” 双方见过之后，许有才出来了。 许小鱼让哥哥们帮忙把东西搬进去，她则去了村里屠户那看看还有没有猪肉。 这一路上，她听到了奇奇怪怪的传言，说是昨天张一鸣他们在山上遇到鬼，被鬼蛊惑，才干出那样造孽的事。 而且其他三家一致指认，是张一鸣将他们带上山去，现在那三家将张一鸣一家看成仇敌，都认为是张一鸣害了他们儿子，已经闹了一整天。 许小鱼一听就知道那闹鬼的传言是她五哥传出来的。 五哥真聪明，许小鱼心想，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来帮她彻底脱身。 那几个人肯定不敢承认事情真相的，而且现在事情闹得人人皆知，他们巴不得将这件事推到鬼神上面，好保全最后一丝颜面。 许小鱼的心情特别好，路上遇到张春生他娘让去看看张春生，许小鱼都笑眯眯的答应了：“我家里有客人，一会再过去。” 张春生娘不敢说什么，她现在就怕自己儿子被吓坏了，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所以对于许小鱼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许小鱼去到张屠户那，还剩下一只猪腿和猪尾巴，许小鱼全要了。 现在大富村的人其实已经有点怕许小鱼了，以往在村里说话特别大声的张屠户，现在看到许小鱼也好声好气的：“这么些够了么？我前头还留着一块五花肉，你要不要一并买了。” “都称了。”许小鱼今天很大方。 张屠户喜滋滋，许小鱼医术高，他现在千方百计想要讨好许小鱼：“有点重，要不我给你送过去？” 这放平时，你爱要不要，张屠户可没这么好的态度。 许小鱼斜睨着他：“帮我拿过去也行，不过看病还是要十两银子。” 张屠户气馁，不过一想到总比十两银子还被拒绝的好。 “小鱼说哪儿话，大夫学医多年，收点诊金是应该的。” 虽然很肉疼，但有什么办法？ 他就想生个儿子啊，可家里婆娘就生了一个丫头，已经好几年没动静了。 今天他在镇上听到的，说是大富村有个女神医特别厉害，专治妇人不孕，城里已经很多夫人太太，准备等过完年之后请许小鱼上门诊治。 许小鱼见他识相，也知道他求什么。 这个张屠户平时凶巴巴的，不过因为忙于杀猪卖肉，时常不在村里，倒也没怎么欺负许家。 “等晚些我家里客人走了，你跟你婆娘来我家，我给你看看。”许小鱼主动开口。 “诶诶，那敢情好，这五花肉就不收你钱了，我送你，反正是没卖掉的，嘿嘿。”张屠户乐开花，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抱着大胖小子。 “不过生儿还是生女，这个我没有办法帮你，但让你婆娘怀上还是可以的。” 许小鱼并不保证这个。 在她看来，儿子女儿都一样。 只是这是封建社会，传宗接代的思想根深蒂固，家家都想要个儿子。 不然女儿也不会被骂赔钱货。 “丫头也一样，只要能生，总会生出儿子的。”张屠户说，他觉得自己努力点播种，肯定没问题的。 “嗯，”许小鱼也没白拿他的五花肉，全部一起算钱了。 “哎哟，小鱼啊，你这看病还得看人呢？人家张屠户有钱，你就迎着笑脸给人家治，旁的还得求你才行呀？”张屠户家外头经常有人在那坐着闲聊，这不，几个长舌妇听到两人对话，开始阴阳怪气。 “我乐意！”许小鱼直接怼得他们没话说，“你求我，我还未必给你看呢，不缺你那十两银子！” “你……”那几个长舌妇被许小鱼气得差点跳起来。 “干什么呢？在我家闹事是不是？”张屠户声若洪钟，一脸凶狠，吓得那几个长舌妇赶紧跑了，“一天天的屁事不干，就挑着别人家的舌根嚼！” “嘿嘿，小鱼，你别管他们。” “我走了。”许小鱼提着肉回家去了。 嘲笑她？ 她怕过吗？ 经过这两个好吃好喝的，她身体素质比刚来的时候好很多了。 而且治疗的异能也已经慢慢恢复。 如今，已经恢复到了巅峰时期的一半。 不过许小鱼很少用治疗异能，因为她发现在这里比末世要消耗的能量高，万一力竭，那救命可能就变成要命了。 回到家里，许有才已经跟李镖头聊上。 许小鱼把肉给了如今负责做菜的许大郎和许二郎，跟家人打了声招呼，又转身出门去张春生家里了。 张春生已经退热，但显然吓得不轻，看到许小鱼那一瞬间，他吓得跳了起来。 第88章 挑拨 “你、你别过来……”张春生拼命往床里面缩去。 昨天明明看到了许小鱼，她却突然在他们面前消失，她肯定不是人。 “春生别怕，她是小鱼，她来给你看病的。”张春生娘赶紧坐到床边，握住张春生的手。 “她是鬼，娘，她是鬼！”张春生惊恐地道。 “我要是鬼，我救你干什么？”许小鱼没好气，“行了，赶紧坐好，给你把脉之后，我还得回家吃饭。要不是你娘求我，你以为我愿意来呢？” 听了许小鱼的话，张春生慢慢地平静下来：“你真的不是鬼？” “你没看到我有影子吗？”许小鱼翻了个白眼，“年纪比我大，怎么胆子比我还小，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张春生不敢说话。 “春生娘，你先出去，他这情况不太好。”许小鱼打发张春生娘出去。 “这……”她犹豫。 “出去！”许小鱼语气一冷。 张春生娘立刻什么也不敢说，走了出去还把门带上。 许小鱼坐正身子，看着张春生，“你们昨天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为什么……嗯？” 许小鱼说话说一半，她知道张春生懂她在说什么。 张春生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你要是好好说，指不定我有办法帮你，你这样下去可不行。” “没、没有……” 张春生不敢直视许小鱼。 他们昨天的计划有多龌龊他心里清楚。 而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最后事情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只要一联想到女鬼的故事，他就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是因为恶念才被女鬼报复的。 今天白天睡觉，那女鬼都没放过他，一直在梦中追杀他！ “你要是不说，以后吓死了可跟我没关系。” “我、我……” “说，我耐心不好。” 许小鱼一看就知道张春生的心理防线在女鬼故事下已经彻底崩溃，她故意让张春生说出昨天的事，无非就是让张春生娘知道。 因为张春生娘一直在外面站着偷听。 “是张一鸣，小鱼，我们是被张一鸣逼的。”张春生越想那个女鬼越害怕，“他说你们上了山，说你很会赚银子，逼我们把你绑了，让你以后把赚来的银子交给我们。” “小鱼，这一切都是张一鸣的主意，我们上山之后，明明跟在你们后面的，后来忽然吹过一阵风，我们就迷路了，张一鸣他、他……对我做了那样的事！” “我现在很害怕，那个女鬼一直缠着我，小鱼求求你帮帮我，把女鬼赶走了，我保证以后都不干坏事，求求你了！” 许小鱼故作震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早知道你们想害我，我就不救你们，任你去死！” 说罢，许小鱼气冲冲地要起身离开。 “是张一鸣的主意，因为他问你要银子你没给，他怀恨在心。小鱼，我们也是被逼的，不信你问问张宝他们两个！”张春生爬出来，急声说道。 许小鱼冷着小脸：“我赚钱凭自己本事，你们一个个的，凭什么抢我银子？既然你们想害我，那我救你们干什么，死了才好呢！” “小鱼，求求你救我儿子！”张春生娘听到这忍不住了，猛地推门进来，扑到许小鱼脚下跪着磕头，“我给你认罪，是我没把儿子教好，我求求你救救他，有什么就算到我头上来。” 许小鱼无动于衷。 张春生也跟着下了床，在许小鱼面前跪下：“小鱼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我保证以后都不害人了，我真的怕了。” 看着那对母子痛哭流涕，许小鱼微微挑眉。 这一次，张春生娘肯定不会放过刘氏的。 五哥说得对，杀人手很脏，不要自己动手。 “算了，起来，看在你不是主谋的份上，我饶你一次，不然，我一定到官府告你们一个谋杀的罪名，让你们坐大牢。”许小鱼气呼呼地道，“但是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张春生娘连忙保证，“只要你救了我儿子，不把我儿子告到官府。” “你能讨回什么公道？别瞎掺和，总之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儿子，以后不要求到我跟前来。”许小鱼冷冷地道。 许小鱼本来想让张春生以后都生不了孩子的。 不过转念一想，遇到这种事，只怕以后还能不能硬起来都成问题。 所以她放过了张春生，没要他的命。 大夫狠起来，是不动声色的！ 许小鱼拿了两粒安神镇定的药丸给张春生娘，这才离开张春生家。 许小鱼一走，张春生娘就嚎啕大哭：“你这孽障，平时欺负许家的人我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好歹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你竟然生出这种恶念，要别人的命！” 她刚才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她儿子虽然只是说让绑许小鱼让许小鱼将赚来的钱给他们，可要一个人心甘情愿把钱全给了，除了抓一个见不得人的把柄，还能有什么办法这样逼人家？ 是以，她当时的心的就咯噔一下，他们这是想糟蹋了许小鱼啊！ 平时嫉妒许家归嫉妒，这么恶毒的事，她是万万不敢做的！ 看看现在，报应来了…… “娘，是张一鸣逼我们的，是他说弄到许小鱼的银子，以后都不怕没银子用。娘，我也是想让你过些好日……” 啪！ 张春生娘一记耳光打在他脸上。 “闭嘴，你这个畜生！” 张春生娘气得浑身发抖。 他竟然还敢说为了她？ 张春生被打蒙了。 “从今往后，你给我死死把这件事埋在心里，永远不许再说半个字！”张春生娘厉声道。 “娘！” “你给我发誓。” 张春生第一次看到他娘这么可怕的样子。 可是他不敢忤逆，举手发了个毒誓。 张春生娘阴沉着脸离开他的房间，咬牙切齿地到：“张一鸣，你毁了我儿子，我要你不得好死！” 如果不是张一鸣，她儿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都怪张一鸣！ 许小鱼并不知道张春生娘说了什么，反正她知道，这件事张春生娘知道真相之后，绝对会闹得比现在更厉害。 到时候事情的发展，一定会非常有趣。 唔，五哥说的借刀杀人，挺好用的。 第89章 这还只是开始 把刀递出去之后，许小鱼开开心心回家。 趁着还没吃饭，她溜到许明哲房间里。 许明哲正在看书，听到声音抬头看向许小鱼，原本清冷的眉眼立刻染上了几分温柔。 许小鱼哒哒跑到他书桌前支着下巴：“五哥，是不是你编的故事？” “什么故事？”许明哲笑着，明知故问。 “女鬼呀！”许小鱼压低声音，“我知道肯定是你编出来的，大富村没有人像你这么聪明。我刚刚在张春生家，逼张春生说出真相，他娘听到了，嘿嘿……” 许明哲愣了一下，随即讶然失笑。 他这个妹妹也很聪明啊！ “你也很聪明。”他夸赞，“大富村没有姑娘像你这么聪明。” “我还比她们厉害呢！”许小鱼骄傲。 在末世从来没有人夸过她，大家都为了生存苦苦挣扎，世界秩序已经崩坏，人与人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我知道，我们家小鱼是最厉害的姑娘。”许明哲神色越发柔和，眉飞色舞的许小鱼像个初升的旭日一样，给人带来无尽的希望。 许明哲不止一次庆幸自己父母的善良。 否则今天的他别说继续念书了，恐怕早已躺在某个山头的孤坟里。 “五哥你继续念书，我出去给大哥二哥帮忙。”许小鱼又跑了出去。 许明哲望着她的背影，眼底盛满宠溺。 等门关上之后，许明哲的目光就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这还只是开始而已！ 许大郎和许二郎在做菜上都有些天赋。 自从决定以后在县城开饭馆，许小鱼就开始教他们两个做菜，如今都是他们两兄弟轮流下厨。 许小鱼蹲在灶台前，耐心指点他们，两兄弟为了以后不给许小鱼拖后腿，也学得很认真。 李镖头循着香味找过来：“嗯，大郎二郎你们的手艺不错，今晚有口福了。” “都是小鱼教得好。”许大郎憨厚地笑道。 “小鱼，你会医会武还会做菜？那你有什么不会的？”李镖头惊讶地看着她，年纪不大，怎么就学了这么多本事？ 唉，别人家的姑娘啊！ “不会念书不会当官，就懂这么些东西而已。”许小鱼一脸谦虚。 李镖头觉得自己有点酸了，这三种本事只要精通其中一种，这辈子便衣食无忧…… “小鱼，你这么说话，我有点想打人了。” “你打不过我。” 李镖头：“……” 这心特别累，他为什么要找打击呢？ 李镖头默默地离开厨房。 “李大叔好像伤心了。”许二郎悄声道。 “没有的，他只是抵抗住美食的诱惑而已。” “哦，这样吗？” 许二郎看向许大郎。 许大郎正在翻炒锅里的菜，并没有理许二郎。 许小鱼忽然想起一件事，立刻起身追上李镖头。 “李大叔，我跟你打听个事。” “你说，知无不言。” “这附近的城镇，有没有专门养鱼的人家？” 清河县的人不爱吃鱼，市集很少卖鱼的商户。 许小鱼对这不熟，许家的人也不知道哪儿有卖鱼的。 “你要买鱼？” “对，打算在城里开个饭馆。” “大家都不爱吃鱼，其实你可以不用做鱼的菜式。” “我的饭馆专门做鱼的，生意做起来之后，量肯定不会少的。” “地方找好了吗？” “找好了，就在桃源居对面。” 李镖头闻言，神色微变：“小鱼你要跟桃源居竞争？桃源居也算是老字号酒楼了，你还开在他家对面，只怕是……” 他并不是要泼许小鱼冷水，桃源居口碑很好，那么多新开的酒楼，有哪家能跟桃源居对打的？能维持个两三年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许小鱼成竹在胸：“无妨，我会有办法把生意做起来的，大叔你就帮我打听打听呗。” 李镖头见状，知道是劝不动许小鱼的，便道：“有的，你要是真的打算开，等过了年我带你去，好几个，到时候你自己挑挑。” “行，谢谢李大叔。” 李镖头寻思着等许小鱼的饭馆开张后，带镖局里的人多些去帮衬，到时候再介绍些人过去，生意总能撑起来的。 许小鱼并不知道李镖头已经想了这么多，只觉得清河县的人不爱吃鱼不代表别处的也不吃，而李镖头走南闯北，肯定最清楚这些。 许家一家大小就十几口人，再加上李镖头他们，堂屋都坐不下了，女的和小孩就在厨房吃了。 李氏眉开眼笑地跟许小鱼说道：“我今天探过刘家的口风了，刘家婶子说看孩子们的意思，春兰害羞了，这事应该是成的，我跟娘和大嫂商量过，趁着年前找媒人提亲，把亲事定下来。” “也就是我们家马上要办喜事咯？”这消息让许小鱼很高兴，她看得出自家四哥对刘春兰是不一样的。 而且刘春兰本性很好，许家本来就和和睦睦的，要是来个自私刻薄的新妇，这么大个家庭一定会被搅得乱七八糟的。 “你四哥马上就要十九岁了，刘家愿意和我们结亲，我很开心，就怕委屈了春兰这孩子。”张桂英道。 “娘说的哪里话？女子嫁人不就是求个依靠吗？只要四郎对她好，小两口和和美美，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余氏笑道，“男人大些，才知道疼媳妇。” “要不，过了年把房子也盖了，不然家里人这么多睡不下啊。”许小鱼开口说道，“盖好房子，四哥成亲刚好。” “小鱼，盖房子的事往后拉拉，你跟你哥他们都搬到城里住，我跟你爹在村里侍候庄稼，你看咋样？”张桂英说出她的决定。 许小鱼很聪明，一下子就想到是为什么。 “我们在城里买房子算了，一家子都搬出去，还不用看那些讨人厌的人蹦跶，让你们老两口住破房子。”许小鱼不同意。 “城里买那得花多少银子？你的银子省着花，别都拿出来了。”张桂英又开始训许小鱼，她怕许小鱼将来没依仗，并不希望她把银子都在娘家这。 “那就在村里盖房子，总之你得答应一个。咱们盖二十个房间的大屋，以后我哥他们生孩子也不怕没地方住，大嫂二嫂你们说对不对？” “小姑姑，你的孩子不算进去呀？”许星奶声奶气地插嘴。 第90章 有银子都不算事 许小鱼：“……” 这该死的童言无忌啊！ “哈哈哈……”张桂英三婆媳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的房间可以让给姑姑的孩子。”许月举手，“好吃的也给姑姑的孩子。” “我也是！”许阳也赶紧表态。 许天年纪稍微大些，看着许小鱼嘀咕：“首先小姑姑得嫁出去。” “那小姑姑什么时候嫁人？是嫁给言诺哥哥吗？”许星问出了孩子们最好奇的问题，“言诺哥哥是个好人，他教我们识字学功夫。” “好久没见言诺哥哥了，他去哪儿了小姑姑？”许月撇撇嘴，“他不喜欢我们了吗？” “他回家了，等过了年会来看我们的。”许天安抚两个弟弟。 许小鱼听着他们的话，猛然发现，心里好像空空落落的。 傅承彦走后，她似乎没有想起过这个人，现在被孩子们提起，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想他。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末世人来人往，也许这一刻还互相合作砍丧尸，下一刻就为了物资反目成仇。 她从来没有跟谁有特别深的交情，偶尔心情好些，或许会在基地外顺手救一两个受伤的人，但是在基地里，她一向独来独往。 “嗯，他回家了，或许过了年你们能见到他。”许小鱼压下那种奇怪的感觉，笑着跟孩子们解释。 顿了顿，她将话题拉回房子上：“娘，房子就在家里盖，宅地基不够，咱们买就是了，不要心疼钱，要起房子，就一次性搞定。” 张桂英眉头紧皱，她叹了口气。 不过她也明白许小鱼决定的事，谁也说服不了。 “那你得答应娘，到时候跟你哥哥他们一起搬到城里住！” “到时候再说，现在我们有马车，来回也方便的。” “你这丫头……” 张桂英很是无奈。 女儿是个有主意的人，张桂英欢喜之余，又心疼她想得太多。 余氏道：“娘，那就听小鱼的，我和大郎会好好赚钱的，到时候还给小鱼。” 李氏也跟着表态。 孩子一天天长大了，总跟着爹娘睡不是个法子，现在许家的房子是真的小，许四郎马上也要成亲了，他不可能一直跟许三郎同个房间。 “行，反正你们欠小鱼的已经够多了，也不差房子。不过你们都得给我牢牢记住，以后谁要是敢对小鱼不好，我扒了她的皮。” 余氏和李氏相视一眼，然后看向许小鱼笑了。 她们这个婆母凶归凶，但也绝对不是不讲道理的。 许小鱼的好，她们都记在心上呢。 没有这个妹妹，就没有今天的许家。 “好啦，都吃饭，娘每次都是，吃饭还要训人。”许小鱼嘟囔。 有末世的经历和原主记忆的对比，许小鱼真的很喜欢这个家，他们每个人都很善良，知恩图报，不会像个血蛭一样巴着别人吸血，所以她心甘情愿养他们。 “对了大嫂二嫂，回头你问问娘家，要不要挖口塘养鱼？” “养鱼？” “对，我们饭馆开起来的话，肯定需要不少的鱼，管好一口鱼塘，还是能有不少收入的。” “这饭馆还没开起来，等生意好些你再让你大嫂二嫂说，不然……” 张桂英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她对饭馆的生意其实不抱多大的希望，万一生意不好，不是白让人家欢喜一场。 好好的亲家，为了银子反目那就麻烦了。 “娘，你要相信我！”许小鱼笑着道，她要做鱼的生意，也是经过打探才决定的，她对自己的厨艺很有自信。 在原主的记忆里，便是那样的原生家庭也极少吃鱼，就逢年过节的时候摆一条上来要个好意头而已。 “娘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挖一口鱼塘不容易，万一咱要不了这么多鱼，那不是让他们白忙活了，地里扒食的，都得侍候庄稼。” “嗯，也行，到时候再说。”许小鱼听了张桂英的话，没再坚持。 许小鱼想着她们娘家，余氏和李氏都很感动，虽然婆母现在拒绝，但她们明白婆母的考量，并不怨她。 李镖头吃过饭天色已晚，城门也落锁了，但他没在许家过夜，而是带着人去了镇上住客栈。 张桂英又把许家的人都喊到堂屋，一块商量之前她和许小鱼说的事。 “城里就不用租了，我们的铺子后头还有个院子，五间房够我们住的了。咱们听小鱼的，先把房子盖上。”许四郎开口道。 许二郎皱眉：“起房子还要买宅基地，村长现在已经恨上我们，怕是宅基地不容易。” 许大郎道：“他总不会真的拦着不让我们买？这宅基地又不是他的，是朝廷的。”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解决的，不需要经过村长。”许小鱼决定直接去县衙搞定这事，只要有银子，这些都不是事。 “小鱼，要不往后再说房子的事？现在开饭馆也需要本钱，不能一下子全花光，反正这房子我们也住了这么多年，不差再住久一点。”许有才犹豫道，“总不能把你赚的银子都掏空啊。” 姑娘家还是要攒嫁妆的，他们许家穷，以后或许给不了许小鱼多少嫁妆，所以许有才的意思是，希望许小鱼把银子留着以后傍身。 “银子不是攒出来的，而是赚回来的，花掉的银子再赚回来不是很有意义吗？”许小鱼眉眼弯弯，神采飞扬，“我们以后会赚更多的银子。” 一直没出声的许明哲这时也说话了：“听小鱼的，先把房子建起来，不然到了三四月雨季，家里又到处漏水，银子不够可以先盖小一点。” 许小鱼不同意：“不，盖房子要一次到位，银子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有办法的。” 最后一家人商量到大半夜，最终都被许小鱼说服了。 再过几天县衙就要封印过年了，许小鱼决定明天再跑一趟县城，把宅基地先定下再说。 次日。 许小鱼还没睡醒，张桂英就来敲门了。 “小鱼，你昨天是不是应下别人什么事？他们在外头等着呢！” 第91章 不信就走 许小鱼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坐起来：“谁呀？” “张屠户和他婆娘来了。”张桂英推门进来，“他是不是要找你麻烦？” 许小鱼清醒过来，想起昨天傍晚的事。 估计是张屠户昨晚看到李镖头他们走得太晚便没有来。 “娘你让他们夫妻先坐着，我等会就来。”许小鱼打了个哈欠，被窝太暖和了，真不想起床，只是人已经在外头等着，她也不好继续赖床，“没什么事，就昨天我去买肉，他让我给她婆娘看看。” “那就好。”张桂英这才放心出去。 许小鱼在被窝里打了一个滚，这才穿上衣服起床洗漱，随后来到堂屋。 张屠户平时在村里也算凶悍的一个人，如今在那乖乖坐着，很不自在。 相对于他长得像熊一样壮，他婆娘谭氏倒是很看着很瘦，模样嘛路人长相，肤色偏黑。 “小鱼你起来啦？”张屠户看到许小鱼进来，立刻起身，堆着笑容讨好，“昨晚我见你们家客人还在，便没过来，怕影响到你们歇息。我们现在来，会不会太早？” “没事，坐。”许小鱼搬了一张凳子做到谭氏面前，伸出手，“把手给我。” 谭氏有些紧张，平时她也没少跟村里那些妇人嚼许小鱼舌根，虽然没有当面给过许小鱼难堪，但许小鱼在她面前，她多多少少有些心虚。 只是想要孩子这个念头压过了对许小鱼的害怕。 张屠户对她不错，家里生活条件很好，只是婆母对她只生了个女儿很不满，想让张屠户纳个小妾回来，免得断了香火。 许小鱼没空理会谭氏想什么，她认真地诊过脉之后，却看向了张桂英。 张桂英立刻会意，将堂屋里其他人都喊了出去：“准备吃早饭了，都出来帮忙！” 随后，她贴心地把门关上。 许小鱼对她这举动非常满意。 虽然在末世的时候，她救人从来都是当着别人面，不过许小鱼在这那么长时间，也知道古人对某些病讳莫如深，所以她没让张屠户夫妇太难堪。 张屠户两人见状，立刻害怕起来，以为谭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病。 许小鱼对谭氏说：“你身子没什么大问题，只有些小毛病，但不影响怀孕。” “我身子没问题？那为何这么些年，我都没法子怀上？”谭氏急切地反问。 许小鱼的目光落到张屠户身上。 张屠户的心咯噔一下。 他赶紧否认：“我肯定是没问题的，你看我前头不是有了个女儿吗？” “伸手。”许小鱼懒得跟他废话，“这里没有外人，你要是想要孩子就听大夫的话，你并没有大夫比你更了解你的身体状况。” 话有些拗口，张屠户听得明白，可是他却不肯承认。 怎么可能是他的问题呢？ 然而许小鱼直直地看着他，竟将他看出了几分冷汗。 “小鱼，要不你再仔细给我婆娘诊断一下，可能是你刚刚睡醒……” “你要是不信就走，我等会还要去城里，没有时间跟你浪费。” “我肯定是没有问题……” “但眼下我确定不是你婆娘的问题。” 张屠户满头大汗，脸色慢慢的有些苍白。 “当家的，你就让小鱼看看。”谭氏咬咬牙，劝张屠户，“这里没有外人，我相信小鱼也不会到处乱说话，你还想不想要儿子了？” 儿子是张屠户的心病，听了谭氏的话，他又看到许小鱼平静的目光。 于是他心一横，朝许小鱼伸出手。 许小鱼搭在他手腕的脉上，过了一会，她神色淡淡地收了回来：“问题就在你身上，不过也还好，及时发现，好好调理便是。” 张屠户如遭雷击：“怎么是我？我之前明明还让我婆娘生了个丫头……” 说到这，他似乎想起许小鱼是个姑娘，猛地止住话头，脸红得像熟透的虾。 许小鱼面不改色：“说说最近几天每餐都吃了什么，包括喝的，都告诉我。问题是出在你身上，但是不是你的原因，那可不知了。” 这两夫妻都不是蠢的，一听许小鱼的话，心中就升起了个不敢深思的念头。 许小鱼看着他们，等他们说话。 良久，谭氏才颤声开口：“是因为吃食问题吗？” “先说说都吃什么，才能确定。”许小鱼其实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张屠户家是大富村最有钱一户，除了肉摊，谭氏还在镇上开了间杂货铺，另外还有百亩良田。但张屠户下面还有个弟弟，一直在杂货铺帮忙。 本来他们已经分家了，但是因为生意的原因，两家人又住在一起。 末世强者为尊，看上什么直接抢就是。但许小鱼知道，在这个还有伦理绑架的时代，是不可能光明正大抢哥哥的东西。 可张屠户如果没有儿子的话，以后势必要过继个儿子养老，而他的弟弟，有三个儿子。 谭氏不敢相信，却还是将这些天每顿饭吃什么告诉许小鱼，另外，她又将这些年张屠户爱吃的东西也说了一遍。 许小鱼心中有数，果然跟她判断一样。 是张屠户的弟弟不想让张屠户生出儿子。 正要说的时候，外头却吵了起来：“谭莲你给我滚出来，自己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还拉着我儿子跟你一起丢脸，你个烂心肝的贱货，你是不是要全村人都知道，你生不出来？” 张屠户和谭氏立刻变脸。 与此同时，许家的门被人踹开了，张屠户的老娘罗老婆子怒不可遏地冲进来，一边叫骂：“给我滚出来，为了帮衬你娘家那破落户，竟敢拉着我儿子来许小鱼这里骗钱！” “张桂英你给我滚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捡回来的傻子到处骗钱，你们这种人，早晚会遭天打雷劈的。” 许小鱼一听这老婆子敢骂她娘，立刻打开堂屋的门走出去。 “老虔婆，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许小鱼阴恻恻地盯着她。 罗老婆子知道许小鱼的战斗力，看到许小鱼就想起刘氏，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你就是个骗子，跟那小贱人合伙坑我们家银子！” 第92章 别人不敢打，我敢 许小鱼的目光落到老婆子身后的妇人身上。 那妇人三角眼塌鼻梁，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她便是谭氏的弟媳胡氏。 胡氏平时在村里就是那种搅屎棍，哪儿有事哪就有她。 每次跟哪个走得近些，不出几日，那对夫妻必定吵架。 “大嫂，你明知道大哥的名声重要，你还拖着他来看大夫，是想让别人戳大哥的脊梁骨吗？大哥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你怎么就不知轻重？”胡氏阴阳怪气地道。 “别病急乱投医，许小鱼才多大呢？碰巧治好了别人的病你就当真，要是她胡乱给了什么不当吃的药，你是想让大房绝后吗？” 胡氏这话很诛心，谭氏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老大，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给我滚回去。”罗老婆子怒吼，“张桂英，你好好管管你女儿，在外头怎么骗钱都行，你休想骗到自己村头上！” 张桂英正要说话，却被许小鱼拉住。 许小鱼似笑非笑：“既然不想绝后，为什么不让你儿媳看大夫？我这还没说什么呢？就这么急着赶你儿子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不想让你大儿媳生呢！” “还有你也是，你大哥大嫂这么年轻，就诅咒他们绝后，可真是恶毒啊！”许小鱼看向胡氏，“你莫不是心虚，所以急急忙忙将你婆母请来？” 胡氏脸色大变，心中一惊，立刻用怒火来掩饰她的心虚：“你胡说八道个什么玩意？小小年纪不学好，被我们揭穿骗钱就开始往别人头上泼脏水，你才恶毒！” “娘，是我带阿莲来找小鱼看病的，跟小鱼和阿莲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随便骂人。”张屠户皱眉，语气虽然有些冷，但毕竟那是他老娘，也没敢怎么样。 “反了你，竟敢为了一个女人顶撞你老子娘，你这个畜生，我辛辛苦苦将你拉扯大，你就这么对我！”罗老婆子立刻发飙。 张桂英冷笑：“原本这是你们家务事我不该多嘴，但你们现在在我家闹，我就必须要说几句，从来就没有弟媳管着大伯要不要看大夫的，你们家可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我就奇了怪了，自己儿子没有儿子来看大夫，作为母亲的非但不让，还千方百计的拦着，怕不是谭氏想让张屠户绝后，而是你们不希望大房有儿子！” “你知道是我们家务事，那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罗老婆子骂骂咧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家子都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坑我们家银子吗？” “你当你家金山银山呢，我坑你银子！”许小鱼嗤之以鼻，“张屠户，这件事你是要回家关起门来解决，还是我现在就说？” 张屠户看了眼气得脸色铁青的妻子，又看了看正在撒泼的母亲。 一时间他有些犹豫。 “你说什么？我告诉你，你休想害我们家！”罗老婆子破口大骂，“谭莲，你生不出儿子，拖我儿子来当挡箭牌，我丢不起这个人！老大，你今天要么休了这个女人，要么就别认我！” 胡氏在边上煽风点火：“大哥，不是我说你，这能生儿子的女人到处都是，你何必浪费这个银钱看病，要能看好，早就看好了，大嫂她就没子孙运，你再这样下去，大房可就正要绝后了。” “娘，我做错了什么？你竟然让当家的休我？”谭氏愤怒到极点。 “生不出儿子就是你的错，拉着我儿子丢人就是休你的理由，我们家有头有脸，岂能容你让祖宗颜面尽失？”罗老婆子冷哼。 谭氏哭了起来，捶张屠户：“挨千刀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张屠户这才从罗老婆子的话中回过神来，“娘，你瞎说什么？好端端我为什么要休妻？胡氏，我警告你，再继续在娘耳边胡说八道，你看我敢不敢打你！” 张屠户发起狠来的模样很可怕，胡氏被吓到了。 许家的几个孩子也害怕。 余氏和李氏赶紧将他们带到屋里去。 此时，已经有很多人闻讯赶来看热闹，将许家围得水泄不通。 许有才是个老好人，见场面僵了，鼓起勇气出来说话：“一家子好好的，就别……” “你给我闭嘴，这里轮不到上门狗说话！”许有才话还没说完，罗老婆子就破口大骂打断了他的话。 啪！ 一记耳光突兀响起来。 罗老婆子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的许小鱼。 “你在我家放屁这么久我忍你年纪大，但是你竟然还敢在我家拉屎？”许小鱼目光阴冷，“老虔婆，别人不敢打你，我敢！” “作为长辈，蛮不讲理，凡事都怪在你儿媳身上，我要是没记错，你们家有今天少不了你大儿媳娘家帮衬？忘恩负义的老东西，一朝发家就想将娘家落难的大儿媳赶走，要有报应，第一个就是你！” “还有你，你爹娘没教过你手不要伸太长管大伯家的事吗？知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一天到晚就算计着不属于你的东西，让你大伯绝后了，就能过继你儿子，理所当然地占了他家产是不是？” 此话一出，胡氏的脸色刷地白了起来。 “刚才我问得清清楚楚，谭氏身子根本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张屠户，而你这个好弟媳，敢不敢说自己都给大伯吃了什么？”许小鱼逼视着胡氏，“谋害大伯子嗣，你知道是什么罪吗？” 胡氏惊恐地后退一步：“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别瞎说！” “张屠户，现在少不得你让人去报官，让官府介入来查这件事，你二弟他们送你的补品千万要放好，别让他们抢了毁掉，你不信我可以，官府的总会让大夫告诉你我的判断对不对！” 门外众人哗然。 而胡氏冷汗涔涔，目光到处乱飘：“许小鱼，你血口喷人，你和谭氏联手做戏来骗银子！” “你们已经分家了，他们怎么花银子，都是他们的事，跟你有屁关系？你这么大声，难道不是心虚？” “这是怎么了？吵吵闹闹。”一道声音从人群后响起来。 “镇上的董大夫来了。”门口立刻有人认出了来人身份。 第93章 想死赶紧去 在许小鱼出现之前，董昌是石峰镇医术最好的大夫，再加上经常免穷苦百姓的诊金，在石峰镇算得上德高望重。 他一出现，围观村民纷纷让开，给他进去。 “哎呀，董大夫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个假大夫骗钱，你赶紧治治她，不然以后什么人都敢拿着大夫名头作恶！”胡氏一看到董昌，立刻干嚎起来。 董昌见她光打雷不下雨便不喜。 罗老婆子跳出来，打滚撒泼： “董大夫，你给评评理，这个许小鱼年纪轻轻，就说自己懂医术，还说我家老大是被人害才生不出儿子，他先前就有个了女儿，如今分明是为了骗钱故意诬陷我家老大！” “她还打人了！这世道没天理啊，什么人都能欺负我这个老婆子，我不想活了，活着没意思啊，让我死了算了……” “外头有树有石头，你要上吊还是撞死都随你，赶紧去，别在我这干嚎！”许小鱼直接打断她的话，厉声道，“去死啊！” 罗老婆子被许小鱼这么一吼，顿时嚎不出来了。 一直以来，她撒泼所向无敌，就连村长也得让她三分。 可没想到许小鱼竟然不吃这套，还逼着她去死。 罗老婆子哪里敢死？她巴不得自己长命百岁！ 许小鱼的凶悍不止镇住她，就连围观董昌也被许小鱼吓了一跳，胡氏讪讪地不敢吭声。 “别在我面前寻死觅活，你爱死不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别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许小鱼冷笑，“就算你们现在全部在我面前抹脖子，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又不是我的命，我管你们死活呢，还道德绑架我，怕死得不够快我可以送你毒药，见血封喉，马上见阎罗王！” 罗老婆子和胡氏都惊恐地吞了吞口水。 “董大夫，劳烦你给张屠户看看，另外，你带人去将那些补品都送过来，让董大夫当场验证！”许小鱼看向谭氏。 张屠户被许小鱼吼了吼，现在才回过神来。 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有些庆幸自己之前没有逮着许家欺负，许小鱼太凶了！ “这是怎么回事？”董昌小声问许小鱼。 “你给张屠户把把脉就明白了。”许小鱼朝张屠户扬了扬下巴，“你过来，让董大夫看看。” “你们看热闹归看热闹，也别什么事都不干，拦着别让胡氏走，另外分两个女人跟谭氏去拿东西，想看戏就得干活！” 院子里的人都乖乖地听许小鱼吩咐，还真就堵着门口，除了谭氏之外，不让人出来了。 胡氏心生恐惧，遍体生寒。 眼见着董昌要给张屠户把脉，她想也不想就冲上去将董昌撞开：“你们大房不要脸，我二房还要，你这样做，以后我的儿子怎么说亲？” 要不是许有才在旁边眼疾手快扶住了董昌，只怕是董昌已经被撞倒在地。 “娘，你就不管管吗？二房的孩子可是你亲孙子啊，你要让大房害得他们连媳妇也娶不了吗？”胡氏情急之下，朝罗老婆子吼。 罗老婆子立刻冲上来，指着许小鱼骂：“你这个小贱……” 啪！ 响亮的耳光让骂声戛然而止。 打人的正是张桂英，一副老母鸡护着小鸡仔的姿态，反过来指着罗老婆子破口大骂：“老东西，这是老娘的家，你个老货敢在我面前骂我闺女，我跟你这老虔婆拼了！” 说完，张桂英就要上前撕打罗老婆子和胡氏，战斗力爆表。 许小鱼被她娘吓到，赶紧将她拉开：“娘，别冲动，等下这老虔婆指不定要讹银子呢！” “那就先打够再说，反正你能治！”张桂英伸脚就想踹罗老婆子，“我一而再的忍她，还真当我病猫呢？敢骂我张桂英的女儿。” 平常就知道张桂英泼辣，吵架厉害，没想到真要打起来，也是这么凶悍，吓得她们婆媳失声尖叫。 张屠户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许家婶子，你大人大量，别、别打我娘了，有什么我跟你赔不是。” 张桂英冲着罗老婆子呸了一声：“老不死的，有本事你别躲，我女儿在，保证打不死你！” “娘，打得只剩一口气我也能救活的，不过这样你太累了。”许小鱼笑眯眯地道。 罗老婆子瑟瑟发抖。 许小鱼看着罗老婆子：“但愿你不后悔今天护着你这个儿媳！” 那头，董昌已经开始给张屠户把脉。 他的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过了一会，他让张屠户换了一只手。 眉头拧得更紧。 把完脉之后，结果和许小鱼刚才说的一样，张屠户身体有问题。 罗老婆子闻言差点疯了：“怎么可能？你们都是庸医，明明我儿子之前还能生，一定是你们联手来坑我们家银子，一定是这样！哎呀，老天没眼啊，这些人没良心啊，是要逼死我们家……” 哐当。 一把匕首仍在罗老婆子面前。 许小鱼指了指匕首：“去，自杀的东西我都给你送上了！” 罗老婆子一噎，脸色惨白地迅速往后退去，生怕那把匕首突然飞出刺入她心脏。 院子又恢复平静。 “我问过谭氏，张屠户的身体主要出在吃食上面，一会等谭氏过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许小鱼似笑非笑地盯着胡氏，“有些人自以为聪明一世，能瞒天过海，殊不知在大夫面前，那都是一眼看穿的小把戏。” 胡氏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浑身血液像是凝滞一般，四肢百骸都僵住。 恐惧席卷而来，她害怕得无以复加。 她想出去又去不了。 平时仗着日子过得好，看不起村里的人，处处与人交恶，现在想让人通知丈夫也没有办法。 一定不会被发现的！胡氏拼命安慰自己，可是额头的汗却不停往下掉。 “你很热吗？冒这么多汗？”过了一会，许小鱼又盯着胡氏，“又或者是心虚？” “你胡说八道，含血喷人。”胡氏急声否认。 “呵……” 如果眼神能杀人，胡氏这会大概已经被张屠户碎尸万段了。 事情到了现在，张屠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第94章 你个畜生 胡氏不敢直视张屠户，已经乱了阵脚，满脑子都想着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明明算计得好好的，要不是许小鱼这个贱人搅局，这件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大房的一切都将会变成他们二房的！ “让开让开……”就在这时，张屠户的弟弟张二墩来了。 他跟张屠户不一样，又矮又瘦，眼里透着精光，给人一种很市侩的感觉。 “娘，大哥，你们在这是干什么呢？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开摊开铺子了，眼瞅着就要过年，正是能多赚些的机会，怎么能浪费了？”张二墩上来就说生意，企图拉着张屠户往外走。 “有什么事，不能等过两天再说吗？天大地大，如今最大的就是银子，不然连个年都不能好好过。” 胡氏见状一骨碌爬起来：“没错，赶紧去开铺子，不然等会耽误了。” 张屠户却猛地甩掉张二墩，冷声道：“今天不出摊，也不开铺，有些帐我们该好好算算了！老二，这些年虽然分家了，我自问没有亏待你，但是你们两口子都做了什么？” 张二墩一脸茫然：“大哥，你这话啥意思？我知道你照顾我们两口子，我们也很感激，但是有什么事不能回家再说吗？这里人那么多，大小事也成了他们眼里笑话不是？” 胡氏哭哭啼啼：“当家的，大哥不信我们，非得信一个外人，说我们害了他。我说什么他也不听，就跟中邪了似的，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哟呵，你这意思是我对张屠户用了邪术？”许小鱼可不惯着她指桑骂槐，“那你怎么好好的？你一个没什么能耐的妇人不中招，天天杀猪满身杀气的屠户中招？” “可不是吗？听说杀猪的刀子用得越久煞气就越重，等闲鬼神都不敢近身呢！” “刚刚大家都瞧见了？人家张屠户看病都没担心丢脸呢，这胡氏倒是比谁都激动，都分家了还伸手管到大伯爷家，真是不要脸。” “依我说呀，肯定就像许小鱼说的那样，张屠户没有儿子，只能从二房过继一个，这大房的东西不都变成了二房的吗？” …… 围观的村民也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来，论看热闹说闲话，他们向来是同仇敌忾，仿佛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就能赢了全天下一样。 张二墩听到这些话，心中一惊，面上却依旧镇定。 “诸位，你们说这些话就太过分了，就算我跟我大哥分家了，我们还是一家人，我婆娘向来心急口快，有些激动也是正常的，毕竟家中三个儿子，男人看病又不是什么好事！” “你大哥生不出孩子难道就是好事？照你这么说，你大哥有没有子嗣这事，比不上你的面子重要咯？”许小鱼讥诮地道，“那你这一家人亲情可真是脆弱啊。” “许小鱼，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一个外人小丫头来管。” “我没管啊，我只是给我的病人看诊说说实话而已。你这么害怕，是心虚吗？” “许小鱼，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你动她试试！”张屠户怒吼，声若洪钟。 许小鱼站在他身边，被吼得耳朵嗡嗡作响。 张二墩愣了下。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张屠户发这么大火。 正要想说点什么辩解，谭氏和两个妇人抱着张二墩夫妇送的补品过来了。 张二墩的心顿时咯噔一下，吊到了嗓子眼。 “这、这是什么意思？”他看向张屠户，语气有些掩饰不住的恐惧。 张屠户没有说话。 许小鱼和董昌也没有回答他。 倒是围观的村民异常热切，恨不得一窝蜂涌入许家的院子近距离看个够。 但是有许小鱼坐镇，他们不敢乱来，一个个只能伸长脖子。 谭氏和那两个妇人将补品全都放到院子里那张小桌子上。 “这些都是张屠户家里的东西，全部搬来了。”一妇人说道，眼底满是艳羡。 桌子上的补品她们这辈子大概都吃不起，张屠户家可真是有银子啊，竟然当零嘴一样吃！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张二墩急了。 许小鱼他不怕，但是他怕董昌啊！ 董昌在石峰镇很有名望，要是被他看出了补品里头的文章，那可就真的完了。 “你给我乖乖的站在那，不然别怪我这个当哥哥的不客气。”张屠户挥了挥铁拳，威胁之意毫不遮掩。 “娘，你快评评理，大哥这什么意思？是怀疑我吗？我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他，他今日竟然为了外人一句话这样辱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张二墩立刻看向罗老婆子，打着让她出面阻止的算盘。 张二墩是听说张屠户来了许小鱼家里，怕出什么事匆匆赶来的，并不知道先前院子里发生过什么。 所以，他也不知道以死相逼这个方法在许小鱼这完全行不通！ “大哥，今天我死在面前好了，以证清白！”张二墩义正词严，一副受不了冤屈的模样。 许小鱼一边辨认补品里加了什么料，一边看也没看张二墩就将刚才那把匕首扔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插在他脚尖前一寸的地里。 “去死，这把匕首送你，是男人你就说到做到，放心，我会拉着董大夫不救你，好成全你的自证清白的气节。” 张二墩看着那把匕首，狠狠吓了一跳。 “你这是要逼我去死？”张二墩冲着许小鱼大叫。 许小鱼这才侧首瞥了他一眼：“刚才可是你自己是说以死证明清白的，大伙都听到了，怎么我送你一把锋利的匕首，就变成我逼你了？张二墩，不敢死就别哔哔，让人瞧不起你！” 张二墩气得脸色发青，他说要去死没人拦着就算了，还送匕首让他自尽，这都什么事？他根本就不想死！ “娘……” “闭嘴！” 罗老婆子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了，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 “补品里加了一种慢性毒药，男人要是长期服用，会慢慢失去生育能力，幸好你们发现得早，要是再晚一年半载，这辈子不会再有孩子。”董昌已经辨认完毕，严肃地看着张屠户。 张屠户浑身发抖：“张二墩，你个畜生！” 第95章 想杀我再练练吧 “污蔑，这是污蔑！大哥，我们是亲兄弟，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一定是谭氏搞的鬼，她想拿钱回去帮衬破落娘家，好让你赶我走，把铺子给她娘家人管，一定是这样，大哥你要相信我啊！” 张二墩激动地辩解，内心无比恐惧。 他是怎么发现补品有问题跑来找许小鱼的？ 许小鱼不是说过不给村里的人治病吗？ “张二墩，我自问待你不薄，你害我就够了，连你大哥你也不放过，你还是人吗？”谭氏指着他，气得声音都发抖。 “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一个娘胎出来的！娘，你说句公道话呀，我真的没有害过大哥。” “闭嘴！”张屠户喝道，“你什么也不用解释了，老二，我自认没亏待过你，没想到你为了银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劳烦哪位去帮我喊村长过来做个见证，我要跟张二墩断绝兄弟关系。” 此话一出，张二墩心胆俱裂。 他所依仗的亲情，不复存在。 没有了张屠户，他什么都不是！ “大哥，你不能这么做，我们就两兄弟，你怎么能因为外人的挑拨而将自己弟弟弃之不顾？娘，你快说句话劝劝大哥啊！”张二墩看着罗老婆子，一脸急切。 胡氏干脆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没良心的人，这挨千刀的骗子，为了银子挑拨我们兄弟关系啊，这些年我为了大房的铺子做牛做马，最后竟然被无情赶了出来，我不活了我！”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评评理啊，我大哥心狠手辣，不顾手足之情，欺负我们孤苦无依，要逼死我们了啊，我不活了我……” “那你就去死！”张屠户吃赤目欲裂，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我当年就不该让老二娶你这个毒妇，如果不是你在吹枕头风，老二他会这么狠毒谋害亲大哥子嗣？” 胡氏被吼得一噎，惊惧地盯着张屠户凶狠的模样，不敢嚎了。 “从年前开始，你就一直在娘耳边念叨着让我先从你们二房过继个儿子，我当你们是为了我好，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原来是在等着我断子绝孙，好将我大房的家产谋夺了去！” “我告诉你，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一定会告到官府，给你们定一个谋害之罪！” 真相让张屠户失去了理智，他现在就恨不得弄死张二墩夫妻。 这些年二房做过的事，一件比一件清晰，那时不明白只当是他们为了他好，可现在张屠户细思极恐，分明就是从他女儿出生后就开始谋划的毒计。 “媳妇，你快去把丫头抱过来，让小鱼看看她身体情况。”张屠户想到女儿，遍体生寒。。 谭莲回过神来，心尖一颤，拔腿就跑了出去。 罗老婆子也想通了那些关键，浑身发抖，一直没有说话。 “小贱人，我跟你拼了！”张二墩事迹败露，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恶狠狠地扑过去想掐死许小鱼。 众人被这一幕吓得尖叫起来。 张屠户下意识想要去拦。 可谁也没想到，张二墩还没靠近许小鱼，就被许小鱼抬腿一脚踹了出去，摔到围墙上再掉下来，惨痛地叫了出来。 许小鱼慢里斯条地把腿收回来：“想杀我，你再练一辈子！” 许大郎和许二郎怒火中烧，立刻冲过去按着张二墩拳打脚踢：“你这个败类竟然想害我妹妹，我打死你！” 胡氏尖叫着跑过去，又扯又咬地想拉开大郎和二郎。 张桂英见状，冲过去薅住胡氏头发一扯，就将胡氏给拉开。 “我让你们这对狗男女打我儿女，我让你们打。”张桂英左右开弓，扇得胡氏嗷嗷叫。 许小鱼目瞪口呆，她的娘亲战斗力太强了。 只是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许小鱼赶紧拉开她：“娘，别打了，等会手疼。” 张屠户也已经出手，将大郎二郎拉开，亲自揍张二墩。 “住手，住手……”罗老婆子终于没法再沉默下去，跌跌撞撞地过去拉开他们兄弟。 张二墩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要再打了。”罗老婆子死死拉着张屠户，“你要打连我也打了去！” “娘，这个畜生都做了什么，你现在还护着他？”张屠户额角青筋毕露。 “他再怎么说也是我儿子，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们兄弟相残吗？你要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但是你不能杀了他啊！”罗老婆子哭着道。 张屠户双拳紧握，死死盯着张二墩，最后一拳头砸到围墙上，鲜血淋漓。 村民们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唯一敢说话的，只有许小鱼：“闹够了没有？别在我们许家搞出人命，我们还打算住下去！” 张屠户没有说话，但身上的杀气却叫人不敢靠近。 村长终于被人请来了。 因为刘府的事，他已经许久没有出过门了，一天到晚躲在家里像鹌鹑一样。 要不是村民说许家就要闹出人命了，他才不来这里。 张屠户立刻将事情说了一遍，村长惊得瞪圆了眼。 本想仗着身份说教几句的，却不期然对上许小鱼的目光，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问张屠户要怎么做。 张屠户说要断绝兄弟关系，跟张二墩断得干干净净，再不来往。 “毕竟是兄弟，这么做也不至于？许小鱼不是说你的身子调理之后还能生娃吗？这件事二墩确实有错，但闹出去对你们名声可不好。”村长做出一副公道的模样。 许小鱼就见不得他这伪善的样子，冷笑一声：“人没死就可以抹掉他要杀人的罪恶？照村长这么说，张屠户死了也活该？亲兄弟谋害子嗣竟然是小事一件？但愿这种事发生在村长身上，村长也能大度原谅！” 村长被许小鱼怼得脸色铁青。 张屠户也冷声道：“我意已决，村长不必再劝，我没有这种狼心狗肺的兄弟。娘，你要是跟着张二墩，那咱们母子关系也到此结束，你要是跟我，我会孝敬你，让你安享晚年。” 第96章 人心不能直视 “娘，你得跟着我，他为了外人连兄弟都不要，能对你好吗？”张二墩气若游丝，他想着只要罗老婆子在自己家，张屠户是绝对不敢不理的。 “连我都敢害，保不准哪天觉得你吃多了，嫌你累赘一包毒药下去，他有什么不敢做的？”张屠户冷哼一声，“指不定我们全家现在都中了毒！” “咦，这个倒也是！”许小鱼忽然开口，她斜睨着罗老婆子，“老太婆，看在你儿子的份上，我可以好心给你诊一次脉，说不定张屠户是对你的，你也被张二墩下药。” 罗老婆子脸色大变。 而张二墩闻言，立刻无比激动：“许小鱼，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许小鱼随手拿起一块抹布揉成团激射过去，正好塞住了张二墩的嘴巴。 她露的这一手，彻底镇住村长和村民们。 “我最讨厌别人动不动就骂我贱，等等再跟你算账。”许小鱼冷冷地扫了张二墩一眼，顿了顿她看向罗老婆子，“老太婆，你要不要看？” 张屠户不等罗老婆子反应过来，已经扯着她过来，将手递到许小鱼面前。 许小鱼按在她手腕上，仔细听了会，笑了出来：“张屠户，我建议你报官，这个张二墩不止谋害你的子嗣，还对你老娘下毒。” “什么？”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 张二墩和胡氏魂飞魄散，他们想要大房的家产，也不想张屠户死后养罗老婆子，所以下药的剂量很小心，而且大夫也很难察觉，许小鱼竟然知道了！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罗老婆子颤声问道。 “夜里你是不是经常觉得气紧喘不过来？心也时不时绞痛，尤其是干活多了或者情绪激动的特别明显？” “对，你怎么知道的？” 她连自己儿子都没有说过！ “我是大夫，我懂医术，自然能从你脉象上判断你的情况。”许小鱼淡淡地道，她会医术，但末世更多的是毒，她的毒玩得更出神入化。 不然，没点本事的话，一个女孩子在不攀附强者的情况下如何安身立命？ 张二墩用的毒对别的大夫来说很棘手，可在许小鱼眼中，真的一点都不够看。 “畜生，你给我从实招来，是不是真的？”罗老婆子指着张二墩，差点就气晕过去。 张二墩依旧否认：“我没有，你是我亲娘啊，我怎么可能对你做这种事？是大哥为了将我赶出去，设下的圈套，娘你要相信我啊！” “报官！”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县老爷一定能查明真相的，据说弑母会被凌迟，还要倒挂城门鞭尸，永世不得超生。” 谁也没想到，张屠户夫妻来找许小鱼看生养的问题，竟然挖出了这么一桩可怕的阴谋。 那些跟张二墩走得近的人，都不由得抖了抖鸡皮疙瘩，下意识往后退，生怕被张二墩害死了！ “小鱼，麻烦你给我们家丫头也看看！”谭莲抱着女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我女儿自出生之后，身子一直不好，大夫说她是先天不足，只能慢慢养回来。” 许小鱼一看小姑娘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也是中毒。 但这会她没动，让董昌替小姑娘把脉。 董昌把玩脉之后，眉头紧皱，有些不太确定地跟许小鱼说：“小鱼你也瞧瞧，我觉得不是先天不足那么简单。” 许小鱼点点头，给小姑娘诊脉，之后她没说话，上前强行给张二墩和胡氏把脉。 “张屠户，报官准没错，你们一家三口包括老太婆在内，都中了慢性毒药，唯独他们夫妻二人没有中毒迹象，他们命可真好啊！” “你胡说八道，一定是你下的毒！” “我下的毒？我来大富村满打满算也就将近一年，可是他们身体的里的毒素至少沉淀了两三年，我这么能耐来下毒，至于落到疯疯癫癫被我爹娘救回来？” 众人沉默了。 许小鱼来到大富村是什么样子，他们可是一点都没忘记。 当初那个小傻子要不是后面撞到脑袋想起过去的事，现在还是个傻子呢！ “张屠户不能生孩子，只要过继你的儿子，他们一家三口全部都得死，到时你过继出去的儿子顺理成章继承大房的一切，而他又是你们亲生的，这大房的家产不就全落到你们二房手里？” 许小鱼鼓掌：“只要有银子，让一家三口死掉有多难？这计划简直完美，还不用冒任何风险，毕竟你们笃定这毒药没人能查得出来不是？” 多年谋算被许小鱼全部揭穿，张二墩知道自己失败了。 他想也不想，就打算一头撞死。 可惜，许小鱼不会让他如愿。 刚一动，就被许小鱼踢过来的石子击中穴位，全身不能动弹。 “在我面前寻死，你问过我了吗？别脏了我们许家。”许小鱼冷笑，接着她看向张屠户，“剩下的是你们的家事，把人带走处理，我还要去城里一趟，解毒的事等我晚上回来再说，一时半会你们不会出什么事。” 张屠户跪下来，冲着许小鱼砰砰磕了三个响头：“以后有事尽管吩咐，我张大梁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你救了我就是我的恩人！” 许小鱼嘴角抽了抽，闪到一边躲开：“行了，先把事情解决再说。” 村长一吆喝，张氏族人就赶紧将张二墩和胡氏绑了起来，带去祠堂。 许家的院子终于清静下来。 全程围观了这家务事的董昌叹了口气，人心果然不能直视。 “董伯，你怎么来了？”许小鱼问。 “有个病例想跟你请教一下，不过你要去城里，我明天再来！”董昌道。 许小鱼想了想，“你等等。” 她进屋去敲许明哲的房门。 外面闹得不可开交，许明哲没受半点影响。 这样的定力，让许小鱼佩服。 “五哥，我要跟董伯出去一趟，要不你跟四哥去县衙把宅基地给定下来？” “行，病人要紧，我跟四哥去县衙！” 许明哲应了下来。 许小鱼将一个荷包塞到许明哲手中：“有钱什么都能解决，五哥不要怕。” 许明哲忍不住笑了：“小鱼，你要相信五哥。” 第97章 越发看不懂的弟弟 许小鱼跟董昌走了。 张桂英让刘春兰陪许小鱼一道。 刘家人跟刘春兰提过跟许家结亲的事，刘春兰害羞过后，便安安心心等许家上门提亲了，如今已是将许小鱼当成自家妹子那样，毕竟对于能嫁给许四郎这件事她是期待的。 而许明哲和许四郎便驾着自家的马车去了城里，直奔县衙找主管户籍土地的主簿。 说明来意之后，主簿便眯着那双绿豆眼盯许明哲：“你便是那位十岁就考到秀才的许明哲？” “是我。”许明哲神色平静，没有自视甚高的傲慢，也没有逢迎讨好的谦卑。 “先前听闻你身子不好，县令大人还颇为遗憾，如今见着你，气色似乎好了不少！”主簿道。 许明哲知道主簿想问什么，很直白的回答：“多谢大人关心，好好休养，明年下场应该没什么问题。” 明年正好是三年一度的乡试。 主簿惊住：“此话当真？” 要知道当年许明哲十岁考上秀才的时候，在清河县引起了轰动，多少大户人家争相想定下这个乘龙快婿。 但可惜的是，许明哲刚中了秀才，便染上了重病，自此一病不起。 一度寄希望于许明哲成为朝云国最小举人、给清河县长脸的县令，得知许明哲这病治不好之后，非常遗憾。 也正是因为许明哲十岁考中秀才，他得病之后，县令和一些想结善缘的财主乡绅又是请大夫又是送药，许明哲才吊住性命，等来了许小鱼这个末世军医。 五年过去，许明哲已经从惊才绝艳变得寂寂无名，偶尔有人提起过这个神童，也只剩摇头叹息了。 命不好，能有什么办法？ 主簿亦是如此，他已经五十多岁，放眼朝云国，许明哲还是第一个十岁考中秀才的天才。 如今见许明哲一副气色好转的样子，他第一时间就是探听他的身体情况，没想到许明哲竟说明年要下场！ “是，这些年缠绵病榻，每日无事，只能读读书，虽无十成把握，但试试也无妨。” “好样的，哈哈哈！”主簿大笑，年纪大了，自然是乐见县里能再轰动一次，这样他面上有光，毕竟他是清河县的主簿，“你是说要来买宅基地吗？等等。” 主簿自知是无缘更进一步了，但如果许明哲将来一飞冲天至少还能结个善缘，反正这些也都是小事，在职责范围内给些方便还是可以的。 主簿问清楚许明哲的需求后，将许家旁边的地一并划过去，加起来差不多有一亩地，许明哲用最少的银钱买下来。 接下来办理文书地契就快多了，许明哲很快就拿到了地契。 “听闻你家妹子懂医术，你的病是她治好的吗？”等事情办好之后，主簿这才打听起许小鱼，他之前也有所耳闻，但并未当真。 毕竟两年前，他们的县令大人曾悄悄请了从太医院退下来的老太医给许明哲诊过脉，给出的结果也是只能养着，活不过十六岁。 “妹妹用了大夫不敢用的虎狼之药，竟误打误撞祛除了病根，保住了命也留下后遗症，得好生养着。不过比起之前，我已经很满意如今的状态，至少还能读书。”许明哲答道。 许四郎愣了一下，明明小鱼说只要好好休养，五郎的身子会恢复得和正常人无异，他怎么说有后遗症呢？ 不过许四郎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向来聪明，便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语，让许明哲和主簿打交道。 “如此甚好，你以后也要注意些养着身子。”主簿点点头，太医都治不好的病，哪能被一个小姑娘完全治好，有些后遗症也正常。 得到想要的答案，主簿没再追着许明哲问什么。 许明哲并不是读死书的书呆子，无人注意时，悄悄往主簿手中塞了十两银子。 主簿对许明哲更加满意了。 会做人的读书人，仕途才能走得远啊。 从县衙出来，许四郎忍不住将心中疑惑问出来：“五郎，小鱼不是说你的身子……” “四哥，你可知这些年来给我看病的都有些什么人？如果我直接说我的身子已经完全痊愈，会给小鱼带来多大麻烦？她才十三岁。”许明哲淡淡地反问。 他如今还没有能力护她周全，能避免的麻烦尽量避免。 许四郎马上就明白了：“是我考虑不周。” 许明哲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去了书铺，又挑了几本书。 许四郎不懂这个，只能帮着弟弟拿东西。 “我们去找崔俊杰。”许明哲忽然说道。 许四郎不明所以，越发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弟弟。 彼时崔俊杰又在方老板的米铺搬运，看到许家两兄弟，忙跟方老板说了一声，过来见他们。 “你们怎么进城了？”如今已是寒冬，崔俊杰依旧满头大汗。 他对许家是满怀感激。 因为许小鱼出手，之前欺负他的地痞流氓如今被县衙一网打尽，全都蹲在县衙的大牢里，放出来的人也不敢再来惹事。 “借一步说话。”许明哲道。 崔俊杰有些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四哥在这等着。”许明哲回过头对许四郎说道。 许四郎本想说不，可许明哲的眼神让他敢再跟上去。 弟弟长大就不由兄长了，许四郎心酸地暗道，以前五郎明明很乖的。 不过许四郎没有太多时间怀念以前的许明哲多乖，因为不一会儿许明哲和崔俊杰就回来了。 许四郎探听了一下他们说了什么，两人都随便敷衍过去。 许四郎哼哼，有些不开心。 “我们回家。”许明哲率往置放马车的方向走去。 “哦。”许四郎觉得自己才是个弟弟，幸好他还有个妹妹。 彼时的许小鱼和董昌到了芦花村，这个村子闭塞，从石峰镇坐马车去也要一个时辰。 芦花村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但是很穷，村民身上的粗布衣裳都不少于三个补丁的，孩子更是面黄肌瘦，如同难民一样。 来时董昌已经跟许小鱼说过，这个村子的村民突然染上了怪病，一到夜间他们的身上就奇痒无比，抓烂的伤口白天就疼，无论怎么用药都没有效果。 第98章 不要命可以滚 芦花村是石峰镇出了名的穷，董昌来过几次，村民的病没见好，反倒日益加重，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已经快撑不住了。 董昌没有办法，只能将许小鱼请了过来。 许小鱼表示检查之后才能找到问题所在。 于是董昌让村长将村里的人都集合在村口，搬来一张桌子两张凳子，一个个排队让许小鱼诊脉。 许小鱼除了诊脉之外，还让人脱下衣服检查。 一开始村民很不配合，甚至有些妇人说许小鱼不知廉耻，看汉子的身体：“一个姑娘家惦记着汉子的身体，还要不要脸了？” 刘春兰第一个站出来骂道：“我们家小鱼好心给你们看病，你就在这泼脏水，老天爷怎么不劈死你这种嘴巴没把门的长舌妇！” 许小鱼从来不惯这种人，她冷冷地道：“你不要命可以不看，没人逼你，滚！谁要是觉得我不要脸，通通可以走人，要死要活管我什么事，别指望我是个以德报怨的好大夫！” 董昌也怒了：“她说得对，你不要命你可以滚，别在这里瞎嚷嚷，没人求着你。” 那些妇人顿时不敢说话。 村长赶紧道：“你们给我闭嘴，再瞎咧咧你信不信我请族规出来治你们。” 另外一些明事理的妇人也跟着道：“姑娘，你不必理会这泼妇，她在村里向来不讲理，我们都信姑娘是为了我们好。反正在大夫眼中，是没有男女之分，哪像那些个眼皮子浅的，一天到晚就知道汉子不汉子。” 那几个女人的丈夫被丢了脸，当场一巴掌扇过去，打得她们嗷嗷叫：“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再胡说八道你看我打不打你？” 许小鱼看着她们挨打，也不说话。 男人打女人不对，但是有些女人真的不打不行。 经过这一插曲，没人敢再说什么了。 不过许小鱼也考虑到这是古代，给男人检查身体的事就交给了董昌，并告知他如何检查，将哪些地方有什么症状记下。 至于女人，则跟男人那边隔了两户人家的房子里进行。 为了这些女人名声着想，许小鱼让其他还没检查的人女人全部守在屋子外头，防止有男人靠近。 刘春兰被许小鱼安排在门口，每个进来的女人都被蒙上眼睛。 因为许小鱼要用到一些小仪器，不能给她们发现，对外借口则是怕她们不自在。 看着她们身上溃烂的皮肤，许小鱼眉头紧皱，而仪器分析出来的结果，与她猜测一样是毒物感染。 把村里所有人都检查完之后，许小鱼找到董昌，让董昌说说男人的情况。 许小鱼听后，问村长：“在这三个月之内，你们吃过什么？比如有没有上山打过什么奇怪的猎物。” 村长想了想，连忙摇头：“没有，村里无人擅长打猎，并没有人抓过什么猎物。” “都仔细想想，吃过了什么！”许小鱼环顾一周，神色微冷，一字一顿地道，“如果想活下去就交代出来，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严厉的语气，让芦花村的人心头一颤。 许小鱼又冷声道：“你们中了毒，解毒的法子便是找到毒的源头，否则你们会活活被自己抓掉皮肉死去，无人能幸免！” 刘春兰闻言，不由得汗毛倒竖。 村民们沉默。 “你们仔细回忆一下，我先去村子周围看看。”许小鱼给他们时间去想，示意刘春兰跟上，同时悄悄给了刘春兰一粒药丸，以免感染。 她已经看董昌，他运气很好，并没有被感染。 “小鱼，他们到底得了什么病？”董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症，许小鱼似乎知道。 许小鱼斟酌了一下用词：“大概算是一种疫病，不过这种疫病感染力不强，身体健壮的人能扛过去，但是体弱的人就未必了。” “还会传染？” “会，但是不是那么容易，你没发现没患上这种病的，大都是身强体壮的壮年男子吗？” “那有办法解决吗？” “有，但是必须要知道来源，这样才能杜绝，不然就算治好，以后也还是有人会患上，并且你也看到了，即便是痊愈，他们身上也会留下很多难看的疤痕。” 董昌倒吸一口冷气。 他不由得庆幸自己听说那么多人患病时小心了些，不然这病就该被他带出了芦花村了？ 许小鱼一直沿着水源寻找。 她觉得村民都感染这个也不一定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也许是水源的问题。 芦花村日常用水除了村头那口井还有一条小河。 其实也不叫河，算是大一点的溪流，水位也就到小腿而已。 小河的源头在山上，在河边走了一圈之后，许小鱼直接找到村民让他们带去源头那。 村民带着小鱼三人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源头。 许小鱼眼尖瞧见那里飘着几根羽毛，她捡了起来。 村民见状忙道：“这是鸦雀的毛。” 鸦雀？这是末世没有的物种，许小鱼也只是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有这种鸟，但是从来没有见过。 “一到冬日，鸦雀就成群结队的来稻田里找吃的，火上一烤特别香，但是生吃的话更鲜，一般我们都是生吃的。” 许小鱼：“……” 这毒物怕是就来自鸦雀了。 生吃鸦雀，跟坟头蹦迪没啥区别！ “你们经常吃吗？” “也不是，偶尔会抓一两次，但是今年庄稼歉收，为了不饿肚子，只能逮这些来度日了。不然等到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大家都要饿死。”村民们说。 许小鱼没有接话，背对着他们悄悄拿出仪器检测了一下水质。 也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另一个检测羽毛的仪器就不太好了。 毛根那寄生着一种和村民身上毒物相似的基因序列。 这应该就是毒物来源，人类感染之后，毒物产生变异。 “回去。”许小鱼将小仪器收好，起身转过来。 末世的人类活得太辛苦，但也因此导致了科技迅速发展，尤其是医学方面的，为了方便医学专家野外收集毒物信息，仪器全是小巧便携式的。 “找到问题了吗？”董昌问。 许小鱼看着带路的村民，神色淡淡：“找到了。” 第99章 变着花样来作死 吃什么不好，生吃鸦雀！ 他们不生病谁生病？ 人类在大自然面前什么都不是。 董昌和刘春兰都没有追问许小鱼什么，一行人回到村子后，许小鱼再次让村长把所有人集中在一块。 “你们是不是吃过鸦雀？”许小鱼的眼神莫名带着一种让人畏惧的问责，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落在每个人的心上，“这病就是鸦雀身上带着的。” “我们以前也吃，没见生病呀！”村长呐呐道，“姑娘，会不会是你搞错了？吃点肉怎么会生病呢？” “对呀，你要是不会治也没什么，总不能连肉都不让吃？这一年到头，我们也就指望着冬天这些鸦雀打打牙祭了。” “唉，我就说一个小姑娘哪来能耐懂医术，敢情就是胡编乱造啊？” “董大夫，要是不能治你就直说，何必找个小姑娘来骗人呢？” …… 许小鱼就问一个问题，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言语间都是对许小鱼的不满。 董昌皱眉：“你们安静一下，听她说完。” “有啥好说的？地里庄稼吃不饱，连只鸟也不让吃，还叫不叫人活了？”人群中有人反驳。 许小鱼冷笑一声：“行，你们可以继续吃，我可以上报县衙，让县衙出面封村，免得你们的病传染出去，害了石峰镇、清河县甚至是整个朝云国。也免得这里的父母官背上黑锅，成为千古罪人！” “你、你凭什么封村？”村长急了。 “不封村，难道让所有人都被你们害死？你们该不会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染上的可以传染的疫病？我听说朝廷对疫病的处置很残酷，倘若隔离无效，那就全部放火烧了！” 此话一出，村民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烧、烧了？” “没错，整个村都烧掉。” “你别吓唬我们。” “吓不吓唬，你们问问董大夫就知道了，他年纪大，肯定经历过瘟疫的。你们现在情况并不严重，却不愿配合我，你们想死我也拦不住。” 瘟疫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绝对是恐怖的。 在许小鱼的半恐吓下，他们终于不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并且都告诉许小鱼是什么时候吃的鸦雀，怎么吃…… 许小鱼一听他们果真生吃，差点就吐了。 末世之后的动物全部变异，人类要吃肉，必须要完全烤熟，从来就没人敢生吃。 这些人仗着生存条件好，变着花样来作死，竟敢生吃野味，真的是嫌环境太好活得不耐烦。 许小鱼让董昌的药童去县衙，将芦花村的情况报上去。 芦花村的情况不算坏，但县衙那边也要做好准备。 第一个发病的人已经是二十天前的事，村民们进进出出村子，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将这病带了出去。 古代医疗水平不高，虽然这病传染力不强，许小鱼也有把握彻底治好这病，可要是不小心中招的人多了也是麻烦事，如今只能让县衙出面，追踪曾经跟芦花村村民接触过的人群，及早预防。 随后许小鱼将他们喷得狗血淋头。 董昌和刘春兰都有种被骂的感觉，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他们才发现，原来许小鱼骂起人来也是这么厉害的。 之前搞事的泼妇，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喷完之后，许小鱼着手准备治疗方案。 其实只要用她的药泉涂到那些人的身上，这病就能痊愈了。 但许小鱼不打算这么做，她想让芦花村的人多受些罪，这样才能牢牢记住教训。 许小鱼开了一张药方，让董昌回镇上抓药。 董昌一看，这跟他开的药方差不多，就是剂量不同，另外还多了一味药，董昌不由得感叹，还是年轻人大胆，不像他畏畏缩缩的，根本不敢用药。 董昌马不停蹄地用芦花村唯一的牛车回镇上。 许小鱼在村子里也没闲下来，让没染病的人跟她去采另外两种常见的药材。 分量差不多了，许小鱼找来村民架起大锅开始烧水，将这两种药材按严格的比例丢进去烧开，让那些皮肤溃烂得厉害的人，用这种药水来洗澡。 村民们发现，用这药水洗过澡之后，身上的抓烂的地方好像干了一些，没有再渗出血水。 自此，村民对许小鱼言听计从，再也不敢怀疑。 由于有些药材镇子上没有，董昌是去了县城里买，最后变成了和县丞以及衙役一道来。 县丞问明情况，看到村民身上的伤口，立刻沉下脸，让衙役盘问这段时间都有什么人进出过芦花村，连同村民的行踪也一并登记。 自古民怕官，县衙一出面，村民皆不敢隐瞒，全都老实交代了。 知道许小鱼有把握治好这种病之后，县丞才稍稍安下心来，对许小鱼的都客气了许多：“多亏了许姑娘，不然这疫病要是爆发起来，清河县就完了。” “举手之劳，毕竟我也是这个地方人，万一真的爆发，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县丞不必客气。”许小鱼淡淡地道，“剩下的事，倒是要县丞多费心，这疫病发现得早，还在控制之中。” “如此甚好，先前一直听闻大富村出了个小福星，我还不信，如今看来，许姑娘当真是我清河县的福星啊！” 不然这疫病爆发起来，可就真的有得头疼得了，毕竟清河县距离京城那么近。 许小鱼笑笑：“县丞夸张了。” 见许小鱼忙碌，县丞便没再打扰许小鱼。 许小鱼配好药之后，已经傍晚了。 接下来还有很多琐事，不过董昌能完成，许小鱼便打算回去了。 临走前，许小鱼给县丞他们一人发了一粒药丸：“这个可以防止你们被感染，回去之后，记得用我开的药浴好好洗个澡，这样你们就不会染上这种病了。” 县丞和衙役忙接了过来，衙役更是对许小鱼心存感激。 董昌问：“小鱼，诊金的事……” 许小鱼打断他的话：“药材什不是我出的，方子也是在你的基础上稍作改动而已，若是发现有感染的人，就照着方子让他们吃药能根治。至于诊金，你看着跟他们收。” 第100章 不要惯着巨婴 “这……”董昌犹豫，“这都是你的功劳。” “我不差这点钱，不过董伯，我不希望你免了他们诊金和药费，人总该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不管多穷，拿什么来抵都要收。”许小鱼定定地看着他，“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董昌已经知道这疫病的缘由是什么，对于许小鱼的话也没有任何异议。 要不是许小鱼，这石峰镇的百姓要为此付出多惨重的代价？ 她说了，村民中的毒物是肉眼看不到，但却会繁衍甚至变强，现在传染力不高，可是一旦毒物变强，就没有这么容易被控制了。 县丞也听到这话，对此他表示不解：“芦花村是清河县有名的穷地方，这诊金就由县衙一力承担！” 许小鱼却坚持：“这次县衙担下责任，那下次再有同样的事呢？给过他们一次机会，他们就会心存侥幸，升米恩斗米仇。错在他们，必须承担后果。” “都不是小孩了，不能什么事要县衙或者朝廷来给他们收拾烂摊子，希望县丞能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不要惯着他们。” 县丞被许小鱼的话惊住，却不得不承认，许小鱼的话很有道理。 他沉默了下来。 许小鱼随之告退。 上了马车之后，刘春兰拍拍心口：“小鱼，你怎么敢那样跟县丞大人说话，你就不怕他怪罪你吗？” “遇上疫病这种事，他能亲自来，说明他并不是那种不干实事的官员。而我只是给他提了我的建议而已，他没有生气的必要。” “可我还是觉得可怕。” “春兰，人首先要自信，诚然他的阶层跟我们不一样，但有些人并不是那么迂腐，无法接受别人的意见。” “小鱼，你真厉害。” 刘春兰绞尽脑汁，只说得出这句话。 许小鱼轻轻一笑：“那你不知道我为此付出了什么。” “我知道，学医很辛苦，可是看到芦花村那些人的病能被你治好，我很开心，也因为感到骄傲。”刘春兰由衷地道，“我从来没见过女大夫，更没见过医术比那些老大夫还要厉害的女大夫。” “小鱼，他们真的是感染了疫病吗？” “对，那是疫病，不过还不严重，目前已经控制住，只要他们按时吃药和药浴，很快就会恢复健康。”顿了顿，许小鱼又笑着说，“放心，有我在，你不会被感染的。” 刘春兰连忙点头：“我是相信你的，那回家要跟他们说一下吗？” “说一下，这疫病传染力不强，但还是知道比较好。等会到家，我再给你些药拿回去泡澡。” “小鱼你真好。” “毕竟你是未来四嫂，我肯定要对你好的，还指望你以后能孝顺我爹娘呢！” 许小鱼故意打趣她。 刘春兰顿时红了脸：“我不跟你说话了。” “哦，原来你不喜欢我四哥呀？” “小鱼！” 刘春兰跺脚，越发害羞。 “你要是不喜欢，那我得回家跟我娘说说，强扭的瓜不甜，让她另外再找人家。” “小鱼，你、你别瞎说，我、我……” “你喜欢我四哥是不是？” 刘春兰被许小鱼说得满脸通红，差点就要把脑袋垂到位子下面去了，生若蚊呐：“喜欢的。” 啧！ 要不是耳力好，许小鱼觉得自己根本就没听到她的回答。 这时代的姑娘真害羞，哪像末世，看对眼就能在一起，不合适就一拍即散。 “那就好。”许小鱼眉开眼笑，“我跟我娘商量过了，打算先建房子，到时候入伙和你们的喜酒一块摆，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见？” “建房子？” “对呀，总不能让你嫁过来还继续挤着那个破房子？以前我大哥二哥成亲的时候还没有我在，不然我也不会委屈我大嫂二嫂的。” 刘春兰深深地看着许小鱼。 她见过太多姑嫂不和、闹得鸡飞狗跳的人家。 许家曾因为许有才是独身一人逃荒来到大富村的，在很多人眼中看来他就是上门的赘婿。 张氏族人瞧不起许家，再加上许三郎和许五郎一个瘸一个病，没人愿意嫁入许家，觉得许家是火坑。谁能想到，现在许家是大富村日子最红火的人家呢？ 刘春兰知道，很多人现在已经蠢蠢欲动，想将女儿嫁入许家享福。 当她听说许家有意让许四郎和她结亲的时候，她是不敢相信的，虽然她也很喜欢许四郎。 “你在想什么？”许小鱼见她发呆，不由问道。 “小鱼，你们为什么愿意跟我们家结亲？”刘春兰一直想不通，如今许家已经有条件找更好的姑娘了。 “我四哥喜欢你就够了。”许小鱼说得很简单，“我知道现在村里很多人来探过我娘口风，想给我哥哥们说亲。三哥和五哥没有喜欢的姑娘，我是不会让我娘轻易定下他们的婚事。” “尤其是我五哥的媳妇，一定要知书达理。因为我五哥将来会入仕途，这种地方的女子大多眼皮子浅，对我五哥没有任何好处。”许小鱼跟刘春兰坦白。 朝堂是个复杂的地方，如果许明哲的妻子太过蠢钝，只会拉许明哲后腿，甚至会害了他和整个许家。 许小鱼坚信许明哲天生就是个当官的料。 刘春兰觉得，有许小鱼，许家发家是早晚的事！ 许小鱼和刘春兰回到家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许天四兄弟瞧见她，欢呼着跑进院子里，告诉大伙许小鱼回来了。 张桂英在灶上熬了姜汤，赶紧让人都进来喝一碗去去寒。 许小鱼喝完就去了找许明哲。 “五哥，今天的事情还顺利吗？”许小鱼站在门口，探头进去问。 “你进来。” “我今天不进去，我刚从芦花村回来，你身子弱，哎，你别靠近我。” “怎么了？” “晚些我再跟你说，宅基地怎么样了？” 许明哲将地契拿出来：“已经办好，屋子周围的地也都买下来了，差不多一亩。” 而且，许明哲将荷包丢给她的时候，她发现，只花了十两银子！ 这远远出乎许小鱼意料：“五哥你也太厉害了！” 闻言，许明哲脸上掠过如沐春风的笑容，眉眼间满是被夸赞的得意。 第101章 生儿生女 “咱们家可以盖大房子了。”许小鱼美滋滋地道，“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回来再说。” 话音一落，许小鱼就哒哒地跑了。 许明哲失笑。 他家妹妹真的是越来越可爱！ 许明哲很快回神，低头翻阅新买的书，一边做批注。 这两年因为病重他荒废了不少，如今只能奋力追赶上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许小鱼的依仗，免得哪天她亲生父母找上门来，许家毫无护着许小鱼的本事。 许小鱼已经是他们许家的姑娘，他绝不会让她再入虎口。 刘春兰还在许家，许小鱼回房间拿出药浴用的药材，分给了刘春兰和董昌的药童，并让药童将另外一份带给董昌。 同时，她还送了他们药丸，让他们回去后，给家人也吃一粒，防止染病。 刘春兰和药童走了之后，许小鱼就去烧水准备洗澡。 张桂英问起她今天的事：“这么晚回来，是不是病症很棘手？” “不算棘手。”许小鱼简单说了一遍芦花村的事。 张桂英吓得脸色都白了：“小鱼，那你有没有事？瘟疫很可怕的，咱明天不要去了，这是朝廷的事。” “娘，你放心，我没事的。你看我这不全须全尾地回来了？等会吃过饭之后，你们都吃点我配制的药，以防万一。这疫病找到病因，没有你们想象的可怕。” 许小鱼好生安慰一番，张桂英这才松了口气。 等许家吃过晚饭后，张屠户夫妇带着女儿和罗老婆子过来了。 “小鱼，白天是我不对，误会你了，老婆子我跟你道歉，我不求你原谅我，只希望你能治好我们家老大，让我们家不至于绝后就可以了。”罗老婆子一进来，就给许小鱼下跪。 吓得许有才和张桂英赶紧将人扶起来。 这讨厌归讨厌，但是让这么大年纪的人给许小鱼下跪，也太折许小鱼的寿了。 不过许小鱼记恨着她骂许有才上门狗这事呢，人会治，但她会让罗老婆子吃点苦头。 “小鱼，要是能治好我娘，多少银子我都给。”张屠户倒是个孝顺的，并没有因为罗老婆子一开始偏袒张二墩就怀恨在心。 “行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既然已经插手了，就不会中途不管不顾。救你娘可以，诊金五十两，你娘骂我爹上门狗，这事抹不掉。” 张屠户都已经准备好花三四百两银子救命了，没想到许小鱼才要五十两，他连忙应下：“应当的应当的，我给。” 罗老婆子来之前也跟张屠户商量过的，如今听到这结果，她老泪纵横：“我这一辈子要强，尖酸刻薄，也亏得你这孩子不计较，你放心，我以后绝不会再嘴贱乱骂人。” 许有才眼底有些湿意，他是一家之主，平常别人怎么骂他都只能忍着，没想到今天捡回来的女儿却时时刻刻惦记着给他出气！ “你们都过来，我得再好好把一次脉才行。”许小鱼示意他们在身边坐下。 许天很有眼色，赶紧就给搬凳子过去。 “这孩子真乖。”谭氏道，将准备好的松子糖塞过去给许天，“这些糖果你们几兄弟分分。” 许天没拿，看向许小鱼。 “拿着。”许小鱼点点头。 许天这才收下，跟弟弟们一起分了。 罗老婆子一脸羡慕。 许小鱼给他们诊脉之后，开了三个方子给张屠户，分别告诉他哪个方子是给谁的，让他明天自己去药铺上抓药。 “你的药我得另外配制，没这么快，，当然能不能抱儿子得看自己，到时候不要怪你媳妇头上。世人不知，生儿生女是男人决定，不关女人肚皮的事。”许小鱼郑重其事地道。 她也没指望这些人相信，但多说几句，也许就能让女人的处境好些。 “为什么？”张桂英首先好奇，“这孩子不是在女人肚皮里出来的吗？” 许小鱼环顾屋子里的人一周，有些迟疑：“你们确定要听？我是大夫无所谓，不过你们……” “算了算了，那还是不要说了。”张桂英赶紧打断话头，听许小鱼的意思，大概就扯到夫妻那档子事，她家小鱼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万一被张屠户他们家传出去，闺女还要做人吗？ 张屠户他们是想听的，但张桂英这么说，他们也不敢追问下去。 他决定回头让媳妇来找许小鱼打听一下。 送走了张屠户一家子，余氏和李氏悄悄将许小鱼拉到角落里，支支吾吾地问：“小鱼，那个生男生女真的不关女人的事？” “跟女人无关，我以灵魂起誓。”许小鱼正色道，“你看看我爹，生了那么多儿子，我大哥二哥也是，这就是遗传的强大。” 接着她以最浅显的表达方式了解释基因和染色体，虽然她们听得一愣愣的，但好像也有些明白。 “那我们是不是没机会生女儿了？”余氏和李氏都泄气了，她们也想要个贴心的闺女啊。 “那也不一定，不是还有我吗？不过这事不要往外说。”许小鱼笑眯眯地叮嘱她们，“想要闺女，也不难的。” “真的？” “当然，上回不是跟你们说过嘛？但是这前提是，你们得把身子养好。” “好，都听你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余氏和李氏都喜滋滋地回房了。 许小鱼在堂屋里跟许明哲商量起盖房子的事。 许有才和张桂英他们就在边上听着。 如今许家最有主见最聪明的就是小儿子和女儿，他们也懒得拿主意。 许明哲边听许小鱼说边在纸上勾勒，不一会儿把简单的图纸画了出来。 “五哥也太厉害了？”许小鱼惊喜地道，她炫耀似的拿给许有才看，“爹，你看我五哥，画得是不是很好？我们就照着这个图来盖！” 许有才和张桂英特别骄傲，他们很庆幸自己当初将许明哲送去读书，不然一辈子当个泥腿子，有什么出息呢？ 许小鱼其实想盖两层的楼房，但是这个时代没有钢筋水泥，盖出来也不牢固，不过倒是可以学学以前农村的瓦房，房子砌高一点，拿木板隔出二楼放粮食，这样可以省掉粮仓和杂物房。 许小鱼将这个想法说出来，把许家的人的惊住了。 第102章 她肯定喜欢 这里的房子都是抬头一望就是横梁，再往上就是屋顶的瓦片。 还没人盖过像许小鱼说的房子。 “楼上还可以用木板隔房间出来，到时候就不用担心房间不够住了，粮食堆在上面也不用担心受潮。”许小鱼道，“这里开个小门口，外面也用板搭个小台子围起来，可以晾晒东西。” 这个提议，得到许家一致的认可。 于是大家各抒己见，经过商量之后，将房子的图纸确定下来，等过了年就开始找人动工盖房子。 不过在此之前，住的地方倒是个问题。 “张丰收家老房子不是闲置吗？问问他愿不愿意租给我们两个月，实在不行，就先到城里住着，反正有马车，大不了来回赶趟就是。”许大郎说道。 “嗯，也成，明天我去问问。”张桂英点点头，“时候不早了，都去睡觉，这年前多的事要忙活，还得找媒人去刘家提亲，把四郎和春兰的婚事等下来。” “老大老二家的，你们嫁过来的时候家里穷没办法，如今也是多亏了小鱼我们才有这样的生活，你们也别怨我偏心。” “娘，我知道的，哪会怨你，这村里就没有比你更明事理的婆母了。”余氏忙道。 李氏也接过话头：“你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着呢，不会因为这个就恨上你，再说小鱼也没亏待我们，有好的也惦记着我们娘家。” “嗯，你们明白就好，行了，都散了。”张桂英摆摆手。 许小鱼回到房间，等大伙都睡了之后，闪身入了空间，摘了两颗长生果，研磨成汁，再加入药材制成药丸。 长生果的成分她研究过了，对人体无害。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之前那个声音说的那么神奇，可以治疗不孕不育，眼下正好可以用张屠户和方唐氏来试试。 要是不行，再用药方来调理他们身子，只要不是天生缺失生育功能或者器官受过不可逆转的伤，大概率都能治好的。 许小鱼做好药丸之后，又给药泉旁边种的药材给淋上泉水。 随后又睡了会，起来喝了几捧泉水，神清气爽地离开空间。 许小鱼在床上睡了个回笼觉，很快就天亮了。 她还没起床，就听到外头张桂英的声音：“哎哟，你这是做什么？” “眼看就过年了，你们也不缺啥，我娘让我送些腊肉给你们，不多，你们别推辞，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不是我吹牛，这石峰镇就没人做的腊肉比我做的好。”张屠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响亮。 “那可不行，小鱼已经收了你们诊金，哪还有再收腊肉的道理，你们留着，卖给酒楼啥的也好，我们不要。”张桂英不肯收。 “许家嫂子你就收下，不然我又带回去，我娘得打我了。救命之恩，不是说给了诊金就能两清的。我知道我娘的嘴巴没门把，说出的话惹人生厌，我也不给她开脱，但这真是我们的一些小小心意。” “不成，哪能这样呢，你我也算是本家，这些就拿回去。” “正因为这样，你们更该收下。” 两人争执不下，许明哲从房间出来：“娘，你收下。” 张桂英不解地看着许明哲。 许明哲只是点点头，并没解释。 “你看，五郎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先放这了，一会还得去趟县衙。”张屠户放下东西就赶紧走了。 张桂英喊都喊不住，她看向许明哲：“你为啥要让我收下？” “小鱼救了他们一家是事实，腊肉对张屠户来说，最是拿得出手又不突兀的礼，小鱼不是说没吃过腊肉吗？她肯定喜欢的。”许明哲笑着道。 房间里的许小鱼闻言笑盈盈，还是五哥懂她。 比起那些补品啊布匹之类的谢礼，她最喜欢的还是食物。 腊肉什么的，她只见过图片，还没吃过呢！ 念及此，许小鱼脑海已经浮现腊肉的多种吃法，顿时觉得饿了，赶紧爬起来。 “娘，早上我要吃饭，吃腊肉。”许小鱼人还没出房间，声音已经传过来了。 张桂英笑骂：“你这小馋猫，是不是在房间里就嗅到腊肉的味了？” “我要吃腊肉。” “好好好，早上就吃腊肉，娘这就去做饭。” 许明哲看到许小鱼，眼底盛满宠溺：“怎么不多睡一会？” “惦记着吃腊肉。”许小鱼麻利地洗漱，亲自掌勺做腊肉吃。 许大郎和许二郎已经起来，见状赶紧将许小鱼赶出厨房：“别抢你哥哥的活！” 许小鱼无奈，只能在外面等着。 许明哲身子好些之后，也开始每天早上跟着侄子们打拳锻炼身体，这些都是傅承彦之前教的。 许明哲气色恢复得好跟锻炼脱不了关系。 吃到心心念念的腊肉，许小鱼觉得整个人生都得到了升华。 县衙那边动作很快，昨天才收到芦花村有疫病的事，今天就开始加派人手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走，同时也下了禁令：不许吃鸦雀，不许吃生肉，一经发现，杖责五十。 大富村的村民虽然奇怪，但他们向来怕当官的，不敢有任何异议。 村长又将各家各户的男人集中起来，再次强调这个禁令。 就这样，很快到了除夕夜。 许小鱼第一次过年，跟许天他们一样高兴，早早就爬了起来。 但是许家人口众多，杀鸡宰鸭这种事自有男人去做，卫生也有两个嫂子打扫，她就跟许天他们到处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这是许家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 许三郎的腿不瘸了，许五郎的病好了，许家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生怕许五郎突然发病。 而且许四郎和刘春兰的亲事也定了下来，两家一商量，挑了五月初一这个日子让两人成亲，许小鱼之前说让婚宴和入伙酒一起摆的计划落空。 许家喜气洋洋，而张桂英娘家那边则灶台冷清，没有一丝烟火气。 张一鸣自从那次生病之后，气色就一天比一天差，而今天又开始发热了，刘氏要张庆去许家将许小鱼叫过来给张一鸣治病，张庆不乐意，让刘氏自己去，两口子就吵了起来。 第103章 跟我说有什么用 “没用的东西，你拿捏不住自己亲生女儿也就算了，现在连亲生儿子都不顾，你还是不是人了？要是我的一鸣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了！”刘氏边哭边骂。 张庆绷着脸，一言不发。 他不想儿子活着吗？ 那个不孝女现在根本就不管他了！ “挨千刀的，你去不去？”刘氏见张庆还是无动于衷，怒上心头，起身就去推他，“你这个当老子，连自己女儿都管不了吗？让许小鱼过来给一鸣看看怎么了？这可是你们张家光宗耀祖的希望！” 张庆差点被刘氏推倒，他勃然大怒：“要不是你这个眼皮子浅的玩意当年要把桂英卖给老鳏夫，她今天至于这么恼恨我们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婆娘，当年我就不该娶你！” “啊……你这个挨千刀的玩意，我跟你拼了，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我为你们家操劳一辈子，你跟我说这种话！”刘氏歇斯底里，又捶又打。 张富贵一家三口和张金海坐在堂屋里，对老两口吵架充耳不闻。 他们也不服气，一年到头累死累活连点肉沫都吃不上，全给了张一鸣挥霍，他吃香的喝辣的，如今闹成这样也是他自作自受，连累得他们也被张春生他们几家人恨上。 最终，还是张庆打不过撒泼的刘氏，脸上被抓了好几个印子，磨磨蹭蹭地去了许家。 马月兰赶紧怂恿儿子跟上去：“许家有肉吃，跟你爷去。” 小胖子一听吃肉，赶紧追上张庆。 张庆疼爱唯一的孙子，抱上他就走了。 彼时，张屠户给许家送来许小鱼定的四只猪蹄，另外还有一条大鱼：“这鱼是我媳妇娘家养的，我岳母千叮万嘱要我一定送给你们，要是不收下的话，回头我岳母就不让我进门了。” 许小鱼看了下：“这条鱼该有五六斤？你媳妇娘家有养鱼？” “对，有一口鱼塘，我劝他们别养了，这镇上和城里的人都不爱吃鱼，也就赶巧大户人家办喜事会买些鱼，平时哪有人要？太腥了，吃不下！” “养了多少鱼？” “这个我也不清楚，好像那口鱼塘好像差不多有两亩，养的有草鱼鲢鱼，其他我就不太清楚了，他们养了也有好几年，不然也没有这么大的鱼！” “噢，那如果方便的话，过了元宵我想去看看你岳丈家的鱼塘，你看行不行？” “看鱼塘？那有啥好看的。” “我们家要在城里开一家专门吃鱼的饭馆，生意好的话需要大量的鱼。” 张屠户惊住：“专门吃鱼？小鱼你知不知道咱清河县的人都不爱吃鱼？你确定要做鱼的吃食？” “对，我确定，不喜欢是因为做得不好吃，所以才不爱吃，我相信我的手艺一定会被认可。”许小鱼自信地道，“到时候一定有生意的。” 他们家最挑嘴的许明哲和许天都对她做的鱼赞不绝口，她就不信还有比他们两个更挑的。 “既然这样，那我年初二和婆娘回去的时候，问问我岳丈。哎哟，小鱼你要是生意好的话，我岳丈他们也算是盼来了希望！” “你回去问问，生意起来的话，不用担心鱼卖不掉。” “成，那我先回去了，这猪蹄红烧好吃。” 张屠户得了许小鱼的准信，笑容满面地走了，赶着回家将这消息告诉谭氏。 他们的对话被张庆全程听了进去。 张庆掰了掰手指算，开饭馆……这许家现在是赚了多少银子？ 想到这，张庆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许家发家的话，他可是许有才的老丈人，到时候能亏待他吗？ 张庆心头开始热乎。 他深深吸了口气，踏入了许家的院子。 许小鱼正在挑韭菜的烂叶，听到脚步声抬眼看去。 张庆堆着笑：“在挑韭菜呢？” “嗯。”许小鱼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你娘在哪儿？” “厨房。” 张庆还想说什么的，但是许小鱼冷淡的态度让他没法子再开口。 小胖子却吵了起来：“爷爷，我要吃肉，不是说许家有肉吃吗？” 许小鱼冷冷地看了过去。 张庆心中一寒，赶紧拉着小胖子：“别吵！” “我要吃肉！”小胖子闹起来，“许小鱼，快把肉拿给我吃。” 许小鱼似笑非笑：“藤条焖肉你喜欢吗？或者竹片炒肉？” 小胖子被许小鱼吓得立刻噤声。 张桂英听到声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看是张庆，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你来做什么？” 张庆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上不下，想冲张桂英发火又不敢。 “我要吃肉！”小胖子不敢跟许小鱼闹，就问张桂英要，“快把你家的肉拿来给我吃，我要吃鸡腿。” 许小鱼深呼吸，她看着辈分比小胖子小的侄子，不是帮着她挑韭菜，就是在刮姜皮，没有哪个像小胖子一样张口就要吃的。 “娘，熊孩子不教的话，就是下一个张一鸣，既然他们舍不得管教，那我就不客气让他见识下什么叫社会的毒打了。”许小鱼站起来，走到墙角边扯掉捆柴的藤，一甩，凌空啪啪响了起来。 小胖子见状，急忙往张庆身后缩去：“爷爷，许小鱼打我。” “别打别打，我不是来要东西的。”张庆放低了姿态，“桂英啊，这大过年的一鸣他又发热，喊都喊不醒，你怎么说也是他姐姐，去看看他！” 张桂英皱起眉头：“去请大夫啊，跟我说有什么用？” “这不是请不来大夫么？” “根叔不是能治发热吗？” “桂英，那可是你亲弟弟啊，你怎么能不理他？” “我不过是个外嫁女，他上头还有两个哥哥，怎么也轮不到我这个外嫁女出面。更何况，他向来看不起我，我何必去他面前讨嫌不是？你也看到，我们家十几口人，一地鸡毛蒜皮，哪管得过娘家事。” 张桂英心平气和地堵得张庆无话可说。 张一鸣看不起张桂英的事，整个大富村都知道，再加上许明哲更是张一鸣的眼中钉，他没少当着村民的面，羞辱许家的人。 许小鱼差点就给张桂英鼓掌，干得漂亮！ 第104章 看病，拿钱来 当年要不是张桂英够泼辣够狠心，直接将自己嫁给许有才，这会估计已经成了寡妇。 她的娘家一直都将她当成可以换银子的货物，可从没将她当过人！ 许小鱼听刘家的人说，张桂英初初嫁给许有才那几年，但凡碰到张庆或者刘氏，就被骂得狗血淋头，生孩子的时候，不闻不问，更别说给个鸡蛋让张桂英补补身子。 全靠许有才负责人有担当，不怕被人笑话，向村里的婆子媳妇讨教，亲自照顾张桂英月子，不然张桂英的身体早就垮了。 现在见许家生活好了，就巴巴地贴上来认亲。 “这大年夜的，张富贵他们也在家里等着你吃年夜饭，我就不留你了。”张桂英直接开口赶人，要不是还有孝道压着，她早就拿起扫帚了。 “张桂英，我好歹是你爹，你这个不孝女，竟然开口赶你爹？你信不信我到县衙里告你个不孝，到时候我看许明哲怎么下场考科举！”张庆怒火中烧。 “你去。”许小鱼冷笑，“我倒要看看几两银子把女儿卖给老鳏夫、对女儿不闻不问、二十多年来女儿有什么抢什么的渣爹，有什么脸面上公堂！” 张庆被许小鱼怼得后退一步！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娘不孝，你这个父亲的尽到了当爹的责任吗？续弦的儿子比原配生的女儿年纪还要大，不知道县老爷知道张一鸣有这样的爹娘，作何感想，还会给他考秀才的资格吗？” “张庆，我没赶你，不是我怕你，而是我懒得理你，但你要是敢再得寸进尺用身份来压我娘，我要你后悔一辈子！当年不要的女儿，现在就别想再捡回去，天底下没有便宜的事！” “滚，别让我动手丢你出去。” 许小鱼指着门口，神色冷厉。 张庆见状，满头大汗，他下意识看向张桂英。 张桂英别开头，根本不理他。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做错了什么？”张庆梗着脖子辩解，“我安排你嫁给谁，你就得嫁给谁，就算是县令老爷，他也不能说什么。” “这么说，你把自己女儿推进火坑还有理了？” “什么火坑，我是为她好。” “呵……你再不滚，我可就真的要动手打人了，大不了我跟我爹娘脱离关系，打死你也怪不到他们头上，你要不要试试？” 张庆被许小鱼吓得魂飞魄散。 他相信许小鱼真的敢这么做。 “张桂英，我就问你，你真的不管你的弟弟？” “问我娘干什么？你不就是想让我去看诊吗？十两银子拿来，保证立刻就去。” “你、你……” 张庆被许小鱼气得说不出话来。 “会医术的是我，不是我娘，想好了，要真想治你儿子，就拿银子来，不然免谈，滚！” 许小鱼一挥藤条，啪的一声，将张庆和小胖子吓了一跳。 张庆恨恨地看着许小鱼，连忙拉着小胖子走出许家。 张桂英好好的心情就这么被毁了。 许小鱼安慰她：“这事你没有错，就算真的告到官府，县令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孝道孝道，父慈才能子孝，他就是巴不得你去死的恶爹，光是刘氏生的张富贵比你大这点，就够他呛的了。” “我不是说自己错，就是觉得你老是这样顶撞他，对你名声不好。”张桂英道。 “我可不在乎这个，娘，今天可是我最开心的一个除夕，你不许不开心。” “好，乖女儿，娘不难过。” 等张桂英进了厨房后，许天气呼呼地道：“我讨厌张家的人。” “我也不喜欢，他们之前还想卖掉姑姑呢！” “姑姑，我们以后能不能再也不见他们呀？” “我跟哥哥们一样。” 三个小孩也附和着许天。 许小鱼耐心地跟他们说道：“不想见到他们，那只能从这里搬出去，去到县城或者京城里，以后就不用老是见到啦，所以你们四个小孩子要好好学东西知道吗？” “是要当官才能去京城吗？”许阳不解。 许月道：“爹说了，京城就是当官的人住的，那我以后要当官。” “我不要当官，我想种田。”年纪最小的许星一本认真，奶声奶气，“种庄稼不用挨饿。” 许小鱼戳了他额头一下：“种庄稼很累哦。” “不怕，到时候大哥二哥三哥都赚到银子，给我银子我请人帮我种。”许星得意地道。 许小鱼：“……” 是她输了，她怎么就小看了小孩子呢？ 许明哲不知道什么从房间出来，倚在堂屋的门口，看着许小鱼和四个孩子在那讨论将来的事，清冷的眉目渐渐柔和下来。 他会努力的，让许家搬出大富村，住到京城里去。 这样和乐融融的氛围没维持多久，张庆和刘氏一起过来了。 刘氏本来想撒泼的，结果一对上许小鱼的冷厉的眼神，立刻泄气，乖乖地递上十两银子。 许小鱼收下的时候，刘氏就跟被割了块肉一样疼，眼睛就没离开过银子。 许小鱼回房间拿了药箱：“走！”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许四郎正好回来，见状立刻将东西放下，跟上许小鱼。 “你什么意思，合着我们会欺负她是不是？”刘氏憋了一肚子气，正没处发泄，许四郎此举直接撞到她枪口上，当下就开火。 “你们还少欺负人？”许四郎讥诮地道，“我陪我妹妹，关你们什么事？” “许四郎，我们是你长辈，谁让你顶撞长辈的？”张庆不敢对许小鱼发火，对许四郎他就没什么顾忌的了。 “怎么，仗着身份欺负我四哥是不是？当我死了？”许小鱼将许四郎拉到身后护着，阴恻恻地道，“你们该庆幸杀人要偿命，不然我一定会弄死你们！” 张庆和刘氏闻言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许小鱼冷哼一声。 到了张庆家，张富贵几个都赔着笑给许小鱼打招呼。 许小鱼目不斜视，让刘氏带路去张一鸣房间。 许四郎被张富贵两兄弟绊住，没法跟上去。 许小鱼一进张一鸣的房间，张庆和刘氏就把门给关上插上门闩，她走到床边。 张一鸣突然睁开眼伸手去拉许小鱼，张庆和刘氏紧跟着帮忙，想将许小鱼推到床上。 【ps:五月很忙，实在抱歉没有办法加更，很开心能被大家喜欢这本文，等六月份不那么忙，一定会加更的，鞠躬感谢小仙女大老爷们的支持！】 第105章 反咬一口 许小鱼冷笑，反过来用力一捏张一鸣的手，同时双脚往后一勾一踹。 咔嚓。 “啊……” 骨头碎裂的声音和三个人的惨叫响彻大富村。 许四郎闻声狠狠一推张富贵，狂奔进来，一推门发现门在里面上了门闩。 “小鱼，小鱼……”许四郎赤目欲裂，疯狂地用身子去撞门。 里面的许小鱼满身骇人的杀意，手起掌落，又打断了张一鸣另一只手。 “啊……” 张庆和刘氏见状，魂飞魄散。 许小鱼一步步走向这两个老东西，脸上的笑意阴冷得可怕：“敢算计我？” 张庆夫妇死死地瞪圆双眼：“你、你别过来！” 许小鱼一巴掌过去，直接打掉了张庆大牙：“就你这个废物儿子，也配打我主意？” 说完，许小鱼反手又一巴掌打到刘氏脸上。 刘氏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她惊恐地往后退。 看着许小鱼就跟看恶鬼一样。 外面的许四郎终于将门被撞破冲进来，急声开口：“小鱼，你怎么样了？” “他们，算计我！”许小鱼指着屋里的三个人，一字一顿地道，“想败坏我名声，让我嫁给张一鸣。” 许四郎闻言勃然大怒，双拳握得格格作响，他死死盯着张庆：“你敢打这个主意？” “没有，我没有……”张庆捂着脸，下意识否认，“是许小鱼动手的，你看她把我们打成什么样了？” “小鱼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动手，你们可真是好算计啊，小鱼，我们回家。”许四郎咬牙切齿地道，拿起地上的药箱拉着许小鱼怒气冲冲地走了。 “爹，怎么样？”刚才被许四郎怒意吓到的张富贵这会才敢上前，“她有没有倒在三弟床上？没有也没关系，反正她进了一鸣房间名声已经毁了，到时候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由不得她！” “一鸣……”张富贵提起张一鸣，刘氏才回过神爬起来疯狂地跑到床边，只见张一鸣双手呈诡异的姿势摆放着，脸色苍白如纸，已然昏死过去。 “一鸣，我的儿呀，许小鱼杀人啦，老天爷啊……”刘氏哭天抢地。 而刚才刘氏三人惨叫的声音已经引得左邻右里和村民过来看究竟了。 “许小鱼杀人了，她杀了我的一鸣啊，大伙要给我讨回公道啊……”刘氏歇斯底里嚎啕大哭，“她这个天打雷劈的玩意呀，黑心肝烂心肺的贱人啊……” 众人伸长脖子往里看，皆不敢进去，生怕被刘氏给讹上。 就在刘氏继续哭号的时候，许家又来人了。 这回是许氏五兄弟，外加余氏和李氏，扛着锤子锄头，气势汹汹。 “给我砸！”许大郎一声令下，除了许五郎之外，全都开始动手，竟然真的砸张庆的房子。 “你们干什么？”张富贵和马月兰见状，飞扑过去拦他们。 “滚开……”许二郎恶声恶气，“以往你们来抢我们家什么东西，念在你们是我娘的娘家，忍忍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们这帮不要脸的玩意竟然得寸进尺！” “当初就趁着我们不在，要将小鱼卖掉，害得小鱼差点死了。现在见小鱼有本事会医术，你们还敢将龌龊的心思打在她身上！” “论辈分，张一鸣跟我娘同辈，你们这些畜生是怎么做得出那样的事？如果小鱼不会功夫，是不是又一次被你们逼死？” 村民闻言哗然。 张屠户也赶了过来，连忙询问发生什么事？ 许二郎怨恨地将事情简单说一遍：“我恨不得杀了这几个畜生！” “你信口雌黄，一派胡言！”张庆气得发抖，“是许小鱼动手打的我们，这个大逆不道、天打雷劈的贱货，勾引一鸣被我们瞧见，就给我们泼脏水！” “勾引张一鸣？张一鸣算什么东西？”一直沉默的许明哲冷冷地开口，“既然大伙都在，这件事就要掰扯个清楚。” “是你们说张一鸣发热，拿十两银子求我们小鱼来给张一鸣治病的不是？” “你还敢提？我是张桂英的亲爹，你们竟然敢收我银子！”张庆大怒。 “大家听到了，小鱼是你请来的。张一鸣为什么至今还躺在床上没起来，需要再说一遍吗？”许明哲逼视着他。 “张一鸣那就不是个玩意！”张春生的娘立刻跳出来，指着张庆破口大骂，“他畜生都不如，还许小鱼勾引你们家张一鸣，那块烂肉镶金，剁给狗吃够都不要。” 张庆指着张春生的娘，浑身发抖。 “小鱼打你，打哪儿了？”许明哲继续问。 “脸，把我牙齿都打掉了。” “你确定是小鱼先动手的？” “就是她，你一个秀才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忤逆长辈，我一定去县衙告你个不孝，我让你这辈子都不能入仕。” “我再问一遍，小鱼先动的手？” “你问一万遍也是她先动手，我警告你们，如果不跪下来给我磕头认罪，再给我一千两银子，我跟你们我没完，一定会闹得你身败名裂。” 张庆豁出去。 许明哲嗤笑，转过头来将站在人群后面的许小鱼喊过来：“小鱼，你过来。” 许小鱼走出人群。 “你这个贱人……”刘氏看到她就扑过来要打她，被许大郎和许二郎架住，没让她靠近许小鱼。 “小鱼出门之前，为了防止被你们算计，除了脸，全身都涂了药粉，只要被碰到手就会变红，而且，这种药粉只能用一次。” 许小鱼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白色粉末倒在掌心一搓，就什么都没了。 她走到刘氏面前，一巴掌过去，刘氏没有肿的脸赫然浮现一个殷红的掌印。 刘氏顿时失去了理智，要撕打许小鱼。 许小鱼却突然抓住她的手举起来：“大家瞧见了吗？她的手跟她脸一样红，这是我打过她脸的手。” 啪！ 许小鱼又一耳光甩在张庆脸上，张庆的脸并没有像刘氏一样红。 “所以，谁先动的手？”许小鱼一字一顿地道，“张庆和刘氏的手，张一鸣的手，全是红色，如果不是他们先动手，手怎么会中我的药粉呢？” “害我在前，污蔑我在后，今天这笔账我就跟你们算清楚。还有——”许小鱼从怀中掏出户籍，“我是女户，可没在许家的户籍上！” 第106章 清算 “今天的事，是我跟张庆一家的事，与许家无关！” 许小鱼此话一出，张庆和刘氏心胆俱裂。 而村民们看了这么一会，也算是看出来张庆他们有多龌龊。 哪怕是同宗，他们也不敢站出来给他们说好话。 许小鱼一直没忘记原主的仇，之前就跟许明哲商量过，从许家分出来，立了个女户。 这件事许小鱼是托刘从帮忙办的。 她前两天才拿到这女户的户籍。 今天，大年夜，张庆和刘氏算计到她头上来，正好清算旧账。 “谁要是敢多嘴一句，以后一百两银子我也不会给你们看病，记住，今天是我正当防卫，张庆一家欺我太甚！” 许小鱼的气势，让村民们骇然。 他们从许小鱼眼中看到浓浓的杀意，本能地往后退去。 许小鱼捞出一根棍子，指着刘氏：“你害死我一次，还要害死我第二次，今天，我就替自己报仇！” 话一落音，许小鱼一棍敲在刘氏的膝盖上。 “啊……”刘氏尖锐地惨叫。 硬生生被许小鱼打断了腿，扑通一下摔到地上。 这还不够，许小鱼又两棍敲断了她的双手。 刘氏痛晕过去。 张庆魂飞魄散。 “轮到你了……”许小鱼冷笑，又快又狠的一棍子敲下来，打断了张庆双腿。 张庆目赤欲裂。 村民看得面露恐惧，瞪圆双眼，大气也不敢出。 至于张富贵一家三口和张金海，拼命地往墙角躲去，瑟瑟发抖。 不止是大富村的村民，就连许家的人也是第一次看到许小鱼这么狠绝的一面。 “谁敢去告官或者将这件事说出来，就是这个下场。”许小鱼阴恻恻地环顾一周，警告众人，“我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可不怕跟你们同归于尽。” “小鱼……”这样的许小鱼让许明哲担忧不已。 许小鱼面无表情。 真的就像是来索命的厉鬼。 许小鱼指着张富贵四人：“你们，要说出去吗？”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他们扑通跪下，砰砰磕头，“是张一鸣和我爹娘商量，想要设计你嫁给张一鸣的，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的。” “你也看到，我们从头到尾都没出声，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究竟如何。小鱼，以前是我眼瞎，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招惹许家。” “最好记住你的话，要是被我发现了……”许小鱼勾起一抹残酷笑意，抬脚狠狠踩上张庆被打断的膝盖。 “啊……”张庆又硬生生被痛醒。 大冷的冬天，他疼得浑身冷汗，仿佛在水中被捞出来一样，头发丝都湿透了。 围观了这一幕的大富村村民，两腿发软，止不住的发抖。 他们忍不住庆幸，当初许小鱼没有这么心狠手辣教训他们。 “许、许小鱼，你、你不得好死！”张庆哆嗦着诅咒许小鱼。 许小鱼扬起一抹无害的笑容：“别怕，我不会让你们死掉的，打断你们的腿，我会帮你们接起来，以后也不会妨碍你们走路！” “年纪大了些，养个半年大概就没事了。” 许小鱼的声音说不出的轻柔，可是在众人听来，尤其是张庆，就仿佛是索命的魔音。 “哥哥们，看在娘的份上，这屋子就不要砸了，你们先回去做年夜饭，等我给他们把腿接上回家吃饭。” 许大郎他们瞧见许小鱼这么狠的一面，心中怒火消了一大半。 但他们依旧不放心许小鱼，让许四郎许明哲两人留下来陪许小鱼。 “你们一定要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只要传出去半句，我一家一户的去打断你们的腿，再帮你们治好。”这会的许小鱼，才是末世那个独来独往的军医。 暴戾绝情、心狠手辣！ 村民呼啦一下全散了，回到家中第一时间把门给关上。 在很长的日子里，大富村的村民都活在许小鱼今天给他们留下的阴影当中，再也没人敢找许家麻烦，更不敢得罪许小鱼。 张庆惊恐地往后退，可是双腿都被打断的他哪里移得动。 “给我安分点，不然我连你双手都打断！”许小鱼似笑非笑，“卖我娘，卖我……你只会卖女人的废物！” 张庆一句话也不敢说，他已经被许小鱼的狠给彻底震慑住。 许小鱼动作很快，一个多时辰后，张庆刘氏张一鸣的骨头全被接好，许小鱼还开了药方，丢了刚刚够他们把手脚治好的银子。 “记住每天给他们换药，如果被我发现你们吞了这银子的话，你们就是这下场！” “我们会听话的！” 张富贵几人头如捣蒜，应了下来。 许小鱼这才起身离开张庆家。 许明哲深深地看着许小鱼，眼前的少女对他来说极其陌生，可脸还是那张脸。 “五哥，回去。”许小鱼唤了他一声，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许明哲只觉得先前发生的一幕幕就像是在做梦。 “我不会杀了他们，对娘不好，断手断脚这种活罪够他们受的。”许小鱼解释，“你也要科举，我不能害你。” “小鱼，不要这么说，我们兄妹。”许明哲看着她。 其实原本他也有法子惩戒他们的，只是比较迂回，一样不会让他们落得好下场，并且也不会让小鱼背上恶名。 只是，他没来得及阻止许小鱼。 “不过我很高兴，总算是出了口恶气。”许小鱼笑着道，“我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们了？一般没有踩到我底线，我都能容忍。但是那几个畜生不该算计我名声，我已经有傅承彦这个未婚夫！” “小鱼，你跟傅承彦，你们……” “认真的，我会嫁给他。” 许小鱼大大方方承认。 许明哲失笑：“你呀……婚姻大事，至少也要了解清楚傅承彦什么人，我们连他什么底细都不知道。” “可是他长得好看啊，他敢骗我，我有办法让他断子绝孙。”许小鱼哼了哼。 许明哲：“……” 他这个妹妹是真的凶残。 回到许家，张桂英绝口不提娘家的事。 谁也不知道，入夜后，张一鸣被人喂了粒断子绝孙的药。 如果许小鱼在的话，一定认得出这人的身份，正是她与许明哲提起的傅承彦。 第107章 害羞的少年 傅承彦用像看死人一样盯着张一鸣。 要不是张一鸣现在死了会被人算到许小鱼头上，他保证立刻送张一鸣去见阎罗王。 什么东西，敢打许小鱼的主意？ 好不容易压下弄死张一鸣的冲动，傅承彦离开屋子，直奔许家。 此时的许小鱼，正准备把家里的浴桶搬到空间，用药泉水来泡澡。 新的一年，也要美美哒。 虽然在末世里，每个基地都会在除夕这一晚象征性地放烟花，可在那种生存环境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谁有心思在意那些什么传统节日？ 这是许小鱼第一次过年，她很开心，吃过年夜饭还跟许天他们一块放了炮仗。 之后，等到除旧迎新，家家户户放炮仗的时候，她还收到了压岁钱。 虽然不多，但许小鱼还是珍而重之地将那些红包用小木匣装起来，放到空间里藏着。 笃笃。 窗户忽然被什么轻轻敲了两下。 刚好搬着浴桶进房间的许小鱼眉梢微挑。 大半夜的，哪个人不睡觉来敲她的窗？ 装神弄鬼！ 许小鱼走过去，推开小窗一看，愣了一下。 意外的同时，心中隐隐有些欢喜。 “出来。”傅承彦轻声说道。 许小鱼闻言笑了，眉眼弯弯。 她立刻转身往外跑。 这会已经过了子时，许家的人都已经睡着了。 许小鱼溜到外面，一眼就看见身形修长的傅承彦。 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傅承彦的她，开心地往他怀里扑去，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你怎么来了？” 傅承彦没想到会被投怀送抱，耳尖一下就红了，浑身都僵住。 许小鱼仰头：“你是想我了对吗？” “想、想你？”许小鱼大胆的话，再一次让傅承彦的脸也跟着烧了起来。 “不是啊？”许小鱼失望地松开他，心情有些糟糕，“哦，是我自作多情。” 这又是哪出？ 好端端的生气了？ 傅承彦心中一急，不经思考，手比脑子更快地将许小鱼抱住：“不是的，我就是特地来见你，给你送压岁钱和过年礼物。” “那你想我吗？”许小鱼又觉得自己心情好像没那么那糟糕。 傅承彦心跳如狂，仿佛要从胸膛蹦出来似的。 少年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直白的追问过。 他见过的姑娘，都是矜持有礼，说起话来转了一个又一个的圈。 从来没见过像许小鱼这样的。 “不想吗？” 他还没回答，送命题又来了。 “想！”这次，他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 如果不是想她，怎么会吃了年夜饭就悄悄离开京城，大老远的跑来大富村，只为见她呢？ 回去之后这段日子，他着实体会到牵肠挂肚的感觉。 再多的漂亮姑娘在他面前晃悠，他也都跟瞎了一样看不见，满眼满心都是大富村这个小丫头。 就连平日里最喜欢的消遣，也索然无味，瞧见那些个狐朋狗友，他越发的嫌弃，还不如许天这几个小萝卜头可爱。 “回去之后，日夜思卿，小鱼，我心悦你。”傅承彦再确定不过自己的心意，抱紧了许小鱼。 “傅承彦，我也喜欢你。”许小鱼开心地搂住他，“这些天我挺想你的。” 听到这话，傅承彦觉得自己连夜赶来这一趟值了。 “你怎么回去之后，也不知道给我送个信呢？”许小鱼埋怨，“我想给你写信的，但是我不知道怎么给你。” 傅承彦有些懊恼。 “你是不是瞒着我，其实你已经娶妻了？”许小鱼严肃起来，越发觉得有这个可能，不然怎么连自己住哪儿都不敢告诉她？ 傅承彦忙道：“我比你大两岁，怎么可能娶妻呢？” “真的？” “嗯，骗你的话，让我天打雷劈。” “对了，压岁钱。”傅承彦松开许小鱼，从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荷包递给她，“要快高长大。” 许小鱼撇撇嘴，“你让我快高长大真的好吗？你比我大两岁而已。” “你还是小姑娘。”傅承彦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顿了顿，他又拿出一根发簪，“这是礼物。” 发簪是木质的，上面雕着两条可爱的小鱼。 许小鱼很喜欢：“你亲手做的吗？” 傅承彦有些不好意思：“嗯，第一次做发簪，做得不太好，你别嫌弃。” “很漂亮，我还不会做呢。”许小鱼觉得这个很适合她，“你不替我簪上吗？” 傅承彦望着她，心软成一团。 他的小鱼怎么这么可爱呢？ 接过发簪，他仔细地替她插在发间，越发觉得适合她。 “好不好看？”许小鱼摸了摸发簪。 “好看。”傅承彦点点头，他的小鱼戴什么都好看，“等你我成亲之后，我再送更好的发簪给你，你现在戴太好的发簪，容易惹来麻烦。” “我不要那些，我要你亲手做的，以后每年过年你都送我一根你做的发簪好不好？” “好！” 傅承彦的心被许小鱼塞得满满的。 许小鱼踮起脚尖，唧地亲了傅承彦脸颊一下。 傅承彦像被人点穴一样，彻底愣在那。 他脑子里的思绪迅速抽离，只剩下刚刚许小鱼亲他的一幕。 “嗯，不能厚此薄彼。” 许小鱼嘀咕完，又大方地亲了一下傅承彦另一边脸。 傅承彦傻傻地立在那，看着许小鱼，什么反应都忘了。 他竟然被许小鱼亲了。 而且还是两下！ 对于一个在京城横行霸道的世子爷来说，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完完全全栽在许小鱼手中了。 再也逃不掉。 傅承彦满脑子都是这些念头。 他并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在许小鱼眼中，是个脸红得跟火烧云一样的害羞少年，让她忍不住想要继续欺负。 “言诺？”许小鱼在他面前挥挥手。 傅承彦这才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脸像被火烧了一样，烫得厉害。 他不敢直视许小鱼，磕磕巴巴地道：“怎、怎么了？” “你在害羞吗？”许小鱼歪着脑袋从下往上看傅承彦。 傅承彦浑身都在叫嚣赶紧跑，可脚下却像生根了一样动不了。 “这样就害羞，那要是这样呢？” 许小鱼勾住他的脖子，将唇送上去。 接吻她也不会，但是她觉得谈恋爱就该这样。 傅承彦灵魂都出窍了。 第108章 两只菜鸡谈恋爱 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唇上的柔软。 以前在狐朋狗友面前吹过的牛皮，在这会全都破了。 他就是啥都不懂的愣头青。 直到许小鱼离开他的唇，他才记得呼吸。 许小鱼很高兴。 她在末世里没有谈过恋爱。 看到过的接吻也不是刚才那样。 可她还是有种我长大了的感觉。 “言诺。”她唤了傅承彦一声，“你怎么这么害羞？” 傅承彦猛地别开眼，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没有，我淡定得很。” “噢，你都忘记呼吸了。” 傅承彦：“……” “没关系，我也不会，以后我们共同学习进步。” 共同学习进步？ 傅承彦瞪大眼睛。 “回去我会好好练习的！” 回去练习？ 傅承彦立刻抓住她的肩膀，磨牙道：“你要跟谁练习？” 她嫌弃他不会？ 傅承彦的心情大起大落。 有点想折回去杀了张一鸣。 “跟你呀。”没有感受到杀意的许小鱼，弯着眸子含笑道，“你回去也要练习。” 傅承彦被顺毛了，但又开始不自在了。 “你以前跟别人学的？”还有些酸溜溜，甚至又开始想杀人。 “没有，这是我的初吻。”许小鱼摇摇头。 末世的人……呃，谁知道有没有变态连丧尸都亲过，她可对末世的那些男人下不了嘴。 还是这个时代好，看她的心上人，好看又干净，怎么亲都不会恶心。 傅承彦终于开心起来了。 “嗯，只能跟我练习。” 至于不会？ 他就不信他学不会！ 他家小姑娘喜欢亲他，下回一定要亲得她全身没力气。 不过现在不行，他真的不会。 万一出丑……小姑娘可能又会嫌弃。 傅承彦打定主意，心也放回了原地。 “我还要回去，等过了年再来找你。” 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傅承彦心里一片柔软。 “好的，那你要小心，你不能找别的姑娘练习，当然，男的也不行。”许小鱼霸道地道，“我不喜欢跟别人分享你。” 小姑娘的占有欲让傅承彦高兴得不得了。 “只找你！”他揉了揉许小鱼的洗过头之后，有些毛茸茸的头发，“能不能再抱抱我？” 亲一下更好。 许小鱼大方地扑到傅承彦怀中，将他搂紧。 傅承彦有点不想走了。 小姑娘怎么这么软呢？ 傅承彦拥着许小鱼，这会谁拿皇位跟他换许小鱼他都不换。 这小姑娘是他的了。 “你该走了。”许小鱼觉得自己抱够了，就推了推傅承彦，“不然一会天亮你赶不回去怎么办？” 傅承彦不满，紧了紧手上的力道，不然许小鱼动：“等等。” 许小鱼又等了一会。 傅承彦还是没有松开的意思。 虽然他的怀抱很温暖，可这是在外面呀，寒风吹得她有点鼻塞了。 “言诺，我要回家了，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不好。” “……” “你快回去。” 傅承彦有些幽怨，他怎么觉得小姑娘是专门来占便宜的，便宜占够了就赶他走。 不过时候确实不早了，他也要赶回京城去，大年初一，还有很多规矩，确实不能再逗留下去。 “等我过完年来找你。”傅承彦依依不舍地松开许小鱼，“记住，不能跟别人练习。” “嗯！”许小鱼忙不迭点头答应，只希望他快点走。 好冷，她想念温暖的被窝。 “没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没有了，你快点回去，不然来不及。” 傅承彦看出许小鱼的敷衍。 恼又不是，不恼又没心没肺。 许小鱼踮起脚尖，又在他额头、脸颊，唇上各亲一下：“新年快乐，言诺。” 傅承彦马上就被他哄好了。 他又有些别扭：“小鱼，能不能，再、再亲一下？” 许小鱼不扭捏，男朋友要亲，她当然亲。 于是，亲了傅承彦一脸口水。 傅承彦笑得像个傻子一样，将她拉入怀中，也亲了她一脸口水。 “我回家了。”许小鱼这会害羞了，推开傅承彦一溜烟往家里跑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她顿下脚步回头，给傅承彦比了个心，“你是我的！” 傅承彦的心被许小鱼击中，牢牢地攀附在他的心上，再也无法剥离。 整个世界都好像模糊了，只有许小鱼的在他眼中是清晰的、完美的。 许小鱼的身影已经看不见，傅承彦抬手捂住心口，像是要将那急速跳动的心压下去。 今年过年，是傅承彦过得最幸福、也是最开心的。 他晕乎乎地离开了大富村，带着满心的欢喜，往京城方向奔去。 真希望快点过完这个年，这样他就能离开京城，来这里陪着他的小姑娘长大，牢牢看紧他的小姑娘，再不让任何人打她的主意。 她是他的！ 许小鱼回到房间后，从空间里掏出一面镜子。 精致的小脸红得像是要滴血一样，热得她不由得用手去捂住。 只要想到傅承彦一下一下将她整张脸都亲遍，许小鱼的心就跳得很快。 她倒在床上，滚来滚去。 开心又甜蜜。 她有男朋友了呢！ 而且还长得那么好看。 许小鱼闪身进了空间，一边滚一边哈哈大笑。 真的太幸福了。 笑够之后，许小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下来。 处于兴奋状态的许小鱼知道自己睡不着的了，于是，她又开始配制益气丸。 上次服用了之后，她的身体情况得到很大的改善，准备再做一些给家人和傅承彦吃。 有了第一次经验，第二次做起来很快。 二十粒益气丸做好，许小鱼发现自己还是不觉得累。 于是又拿起第二份药方——健体丸。 这个健体丸需要的药材有些奇怪，有些空间里竟然没有。 材料不齐，没办法做。 许小鱼想起自己要泡澡的事，赶紧将浴桶放入空间。 空间里的气候适宜，虽然泉水是冷的，但泡起来也不会刺骨。 许小鱼舒舒服服地泡在浴桶中，只觉人生中最放松的事不过如此！ “配制这些药丸，是有要求的哦，外面是找不到这些药方所需要药材哒！”就在这时，那道软萌的萝莉音再次响起！ 第109章 家人都没了 “什么要求？”许小鱼睁开眼。 “治病救人会获取新的药材，症状的轻重决定奖励丰厚与否哦。”萝莉音轻快地道。 “也就是说不看是什么病，而是看病人病到什么程度？” “对呀，你好聪明。” 许小鱼明白了。 提醒过许小鱼之后，那萝莉音又消失了，仿佛刚才只是许小鱼的错觉。 泡过澡之后，许小鱼就离开了空间，钻进被窝睡觉。 年初一，许小鱼是被开门的炮仗吵醒的。 大概是过年开心，许天几兄弟早早就起来。 许小鱼睡不着，也跟着爬起来。 家里的对联是许明哲现写的，许四郎跟孩子们一起贴到门上去。 “五哥的字写得真好看。”许小鱼是许明哲的无脑吹，总觉得许明哲是整个大富村最聪明的少年，“大富村找不出比你写得好的。” 许明哲笑着摸摸她的头：“我的字还没有练到家，不要夸我，会骄傲的。” “不，我要给你一百分，让你骄傲。”许小鱼眯着眼睛笑，“我就写不出这种字。” 末世信息技术发达，发个信息都能语音输入，大多数人给个字他认得出，但却未必能写得出来。 许小也是因为学医，在废弃的图书馆里找资料有时碰上通讯器没电，只能用笔记录，这才不至于抓笔忘字。 她现在开药方写的那些字，咳咳，跟许明哲一比，简直就鸡爪扒过一样难看。 “要不是你，我今天也不一定能写得出来。”许明哲由衷道。 这两个月，改变了他的一生。 在此之前他对人生无望，一心只是在等死。 谁能想到在许家最绝望的时候会柳暗花明，偶然救回来的傻姑娘恢复正常，驱散了笼罩在许家上头的阴云呢？ 这大概是老天爷给好人的福报！ “那还是因为咱们家的人都心地善良，所以老天爷派我来拯救你们。”许小鱼半真半假地说笑。 许明哲深以为然。 “往年家里的对联也是你写吗？”许小鱼又问。 “五郎不止给家里写，还要给村里的人写。”许四郎哼了哼，“明知道五郎身体不好，还一个个不要脸的要五郎写，每年快过年，五郎都是最忙最累的。” 许小鱼本想问他们为什么不拒绝，转念一想之前许家的情况，这话她咽了下去。 “你看他们今年就不敢。”许小鱼叉腰，“谁敢让我五哥写对联，来一个我丢一个出去。” 许小鱼的维护，让许明哲眼底的光芒又亮了几分。 “以后都不会了。”许明哲道，他如今的身子已经恢复正常，不必再向他们低头。 以前愿意写，是想为了给自己找一些事做，不让自己看起来这么废物。 其实也是去年过年之后，自知命不久矣，才将读书完全抛下，但闲暇之余，他还是舍不得那些书…… “你们都快过来，准备过来给祖宗磕头了。”许有才从堂屋出来。 朝云国有大年初一祭祖的风俗，祭完祖之后才能准备早饭。 许四郎从梯子上下来，很满意门口贴的对联：“五郎的字确实比以前更好看。” 许明哲扬起一抹清浅的笑意。 “四哥你有没有觉得，咱们家长得最好看的就是五哥了？他专挑爹娘容貌优点来长，再过一两年，只怕是咱们清河县都没人能比得过五哥。” 许小鱼直白的夸赞让许明哲微微红了脸。 许四郎点点头：“你不说我没发现，难怪春兰跟我说，村里好几个姑娘在打听五郎，还让她帮忙转交帕子之类的东西给五郎……” “四哥，男人不该论容貌，品性才是最重要的。”许明哲打断许四郎的话，“这些话你莫要再说，传出去对别人不好。” “她没答应。”许四郎忙道，“春兰有分寸的，不会拿这些事到你跟前烦你，而且你过了年便要去开阳书院念书……” “春兰干得漂亮，不是我瞧不起人，村里就没姑娘配得上我五哥的。”许小鱼抱着许明哲的胳膊，不高兴地哼了哼，“以前天天欺负我们家，现在倒想着抓我五哥这个乘龙快婿，做梦！” 许明哲失笑：“你才多大，别瞎说。” “本来就是。”许小鱼撇撇嘴，“我五哥将来一定会有大造化，值得更好更漂亮的姑娘。” 许明哲从来没有想过未来的妻子是什么样的，若是让他选，他会选个品性好的，至于相貌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你们怎么还不过来？”张桂英大嗓门一喊，让他们停止了谈话。 许小鱼率先跑进去。 她还是第一次体验过年的氛围，比许天他们还要感兴趣，跟着许有才他们恭恭敬敬地在祭台前给祖宗跪拜磕头。 “爹，你是哪里人呀？”许小鱼忽然想起，许有才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他的老家，只提过是逃荒来到清河县，后来在官府的安排下插户到大富村的。 “在临丰城，距离这可远了，当初爹走了两个多月才来到清河县。”许有才道，“那时候蝗灾，山上的树皮都被吃光了，后来饿得受不了很多人吃观音土丢了命。” 许小鱼又问：“那你的家人呢？” “家人？”许有才顿了一下，眼底闪过痛意，很快消逝，“都没了。” 许小鱼并没有忽略他那细微的情绪变化。 她感受到那一瞬许有才是愤怒的。 也许他的家人没死，他是被家人抛弃的！ 不过许小鱼没有继续追问，许有才不愿意说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嗐，大过年的说那些干什么，现在你孙子都能打酱油了，安安心心过日子才是。”张桂英没好气地道，“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想以前那些事做啥？” “没错，你娘说得对，那些都是前尘旧事了，如今便安安心心过日子罢，离开临丰城太久，已经快忘记那是什么样。” “那爹你想过回去吗？”许大郎随口问了一句，“要不我们……” “不回！”许有才忽然激动地打断许大郎的话，“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 许大郎又被张桂英瞪了一眼。 他莫名其妙地摸摸鼻子。 许小鱼眉梢微微挑起，她的猜测大概没错。 第110章 不能人道 许有才不高兴，大家都很默契地将这个话题带过。 祭祖之后，许大郎和许二郎赶紧去了厨房做早饭。 许小鱼带着许天四兄弟，跑去刘家拜年。 刘家的长辈都给了许小鱼红包，虽然只有几文钱，但许小鱼还是觉得很开心。 她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过年收到红包呢。 刘婆子又给他们姑侄几个装了满满一口袋的花生瓜子。 大家也就过年的时候能有这样的小零嘴吃，稀罕得不行。 许小鱼不缺这些东西吃，但是刘婆子的心意她都收下了，揣着一兜花生瓜子回家，正好吃早饭。 往年大富村的张氏族人都瞧不起许家，将许家当贼一样防着，平时不来往，过年更是躲着。 但今年不一样了，许家有了许小鱼，日子一天天红火起来。 眼瞧着最有出息的许明哲如今已经痊愈，他们就开始打许家的主意，想要将家里的女儿嫁给许明哲，当个现成的秀才娘子。 也许往后许明哲还有更大造化，说不定会成为官夫人！ 所以，七大姑八大婶就就趁着年初一带上女儿来许家串门了，对许小鱼几个年纪小的，特别热络。 许小鱼一眼就看出他们心中的算盘，对他们也不冷不热。 想嫁给许明哲？ 做梦呢！ 大年初一大家都讲究个吉利，所以张桂英也耐着性子跟她们东拉西扯。 很快，她们就将话题转到许明哲的婚事上。 “桂英呀，你瞧瞧你们家的五郎，还没定下人家？我跟你说，男人要成家立业，这成家排在立业前面，你就该早早给他娶妻，有个贴心人伺候，到时候才安心读书不是？” “可不是吗？之前我就很是中意五郎，一直想着跟许家结亲来着，你看我们家闺女，放眼大富村，模样可是一等一的，正适合你们家五郎。” “我们也算从小一起长大，你知道我性子的，我觉得我们可以亲上加亲，我闺女正好也要说人家，不如咱们结亲？” …… 她们一个晒一个的直接，发现大家都打着这主意时，都瞪了彼此一眼，力图在气势压倒对手，拿下许明哲这个乘龙快婿。 谁不想有个当官的姑爷？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将来作为娘家还能被姑爷照拂过上好日子。 许明哲一跃成为了她们眼中的香饽饽。 张桂英脸色有些难看。 余氏和李氏也看不下去了。 余氏朝许小鱼招招手：“小鱼，你过来。” 许小鱼走过去在余氏面前坐下，余氏笑着对那几个妇人说：“论起长相，我倒是觉得我们家小鱼长得最好看，还有本事，五郎说了，以后要照着小鱼这样找媳妇的。” 那几个妇人包括她们的羞答答的女儿听到这话，顿时黑了脸。 李氏深以为然：“五郎过了年便要到外地求学了，他说今年准备试试下场，前程要紧，那样的事自然等往后推推，要是他有造化能中举人，这亲事还得好好考量。” 张桂英瞪了她们一眼：“什么举人不举人的，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嘴巴给我把好门，好让五郎安心备考。他年纪还小，就想去试试罢了，你们少到处胡说八道。” 余氏道：“咱五郎已经是秀才，城里也有老爷想要跟我们家结亲，你可别随便定了五郎的亲事。” “对呀娘，大字不识一个的，能帮衬五郎什么？你们说对不对？”李氏笑吟吟地看着她们，“我知你们都明白这些道理，往后就别那些开玩笑，对你们闺女名声不好！” 婆媳三人一唱一和，怼得她们哑口无言。 以前天天骂他们家五郎病秧子短命鬼，现在看到他被治好了，就一个个巴上来，别的不说，这吃相是真的难看。 更何况，她们的女儿不是小家子气就是自私贪吃的，好好许家要是迎进这样的人，肯定被闹得家无宁日的。 许小鱼在心里为大嫂二嫂鼓掌。 “我三哥还没说亲呢，他也挺不错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介绍呢？”许小鱼望着她们，顿了顿又叹气道，“说起来我五哥的病其实并没有完全好，我都担心哪天他复发。” “如今看着是好，但如果扛不过今年的话，只怕是……”许小鱼黯然下来，不过马上又眼睛一亮，“要不娘就像让五哥说亲，想办法留下香火。” “你不是说五郎的病已经完全痊愈了吗？”一妇人惊讶地反问。 许小鱼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都病了这么久，能暂时压住病痛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而且当时我还用了虎狼之药，对他身体造成永久伤害，已经不能人道。我正想办法挽救呢，你们要是不嫌弃，可以谈谈结亲的事。” 房间里的许明哲听到这话，满脸通红：“……” 那几个妇人闻言，都开始干笑了：“二郎家的说得没错，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我家闺女大字不识一个，配不上你们家五郎。” “没错，这结亲也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我女儿没吃过什么苦，好端端的守寡怎么成？” “刚才的话当我没说啊桂英，我们先走了。” …… 于是她们纷纷起身离开了。 张桂英呸了一声。 许小鱼冷笑：“就这些玩意也打我五哥的主意，呵呵……” 一听许小鱼说许明哲随时可能会狗带，赶紧就断了念头。 可不是吗？ 只是听说许明哲好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好？ 许家真阴险，想骗媳妇呢！ “小鱼，你怎么能那样说你五哥？”张桂英瞪了许小鱼一眼，“那字眼也是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能说的？” 许小鱼立刻反应过来张桂英指的哪个。 “娘，在大夫眼中没这么多讲究，要是都计较这个，还怎么治病？反正我五哥没毛病，我只是不愿意这些人老是来烦你，一劳永逸。”许小鱼解释。 余氏捂脸：“大概短时间内，五郎在村里的名声都不太好了。” 有什么关系呢？许明哲心想，他又不在意，平时偶尔出去看到那些姑娘奇怪的眼神，他心里发毛，她们讨厌他躲着他更好！ 第111章 举不举的问题 大年初一，许明哲不能人道这个消息在大富村炸开了。 张屠户许家串门的时候，很隐晦地问了句：“五郎能治好吗？” 一开始许家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许大郎顺口接过话头：“慢慢来，一时半会也急不得。” “那就好，子嗣是大事。”张屠户松了口气。 “子嗣？”许二郎愣了一下。 “咳咳咳，我听村里的人到处都在传五郎不行。”张屠户道。 许明哲：“……” “五郎不要急，有小鱼在，肯定能让你子孙满堂。你瞧我，小鱼都有办法！” 闻言，芝兰玉树的少年满脸通红，尴尬得不行：他才十五岁……不对，过了年已经算十六岁。 “这么些嘴巴没把门的，怎么到处乱说？”许四郎怒。 许明哲默默起身回房，这话题实在是…… 许小鱼偷笑。 这次真把她五哥坑惨了。 恐怕短时间内，都没有人上门议亲。 也好，免得被这些人纠缠。 不过许小鱼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给许明哲一颗定心丸，不然怕影响到他的心情。 趁着大家不注意，她悄悄溜到许明哲房间。 此时，许明哲正拿着一本书在看，脸上的红晕已经渐渐消散。 “五哥。”许小鱼哒哒跑过去，下巴抵着双手趴在书案上，“早上那些话我胡说的，你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以后保证能生娃。” 许明哲脸上的热度好不容易消退了，又因为许小鱼这句话蹭地升上来。 “小鱼！”许明哲急了，“五哥要看书，你快些出去。” “五哥你在害羞呀？放心，你没有不举，我给你用的药都是对症的，绝对没有任何副作用，我就是觉得那些泼妇吃相太难看，没想到她们开始到处造谣。” “小鱼……快出去。” 妹妹跟他讨论举不举……许明哲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五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没有喜欢的。” 许明哲对许小鱼无奈至极。 “啊，你该不会喜欢男子？”许小鱼瞪圆了眼，“我是能接受，但是爹娘他们可能接受不了，你要不要试试喜欢姑娘？” 许明哲：“……” 他破罐破摔地将书本盖在脸上。 “小鱼你出去！” “果然被我猜中了啊，五哥别怕，其实喜欢男子和喜欢女子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恰好你喜欢的人性别跟你一样而已！” 许小鱼以为许明哲苦恼这个，赶紧开解他。 末世世道乱，那些长得好看又没有异能的男人，哪个不是出卖自己依附强者的？只要能护着他们的，无论男女他们都愿意委身。 她就遇到过好几个自荐枕席的，男女都有，但是她不喜欢，全部拒绝了。 见多这种情况的许小鱼，下意识觉得同性和异性的感情都一样。 许明哲：“……” 他要抓狂了。 许小鱼还在继续说：“你要真是改变不了取向，我会好好跟爹娘解释的，好男风在朝云国好像也不算出格……” 许明哲猛地放下书，起身捂住许小鱼的嘴，不让她继续往下说！ “小鱼，我不好男风！”他有些咬牙切齿地解释，“我只是觉得自己年纪还小，并没有想过娶妻生子这件事而已。” 说完，许明哲才将手拿开，随后又弹了一下许小鱼额头，责备道：“你哪儿听来这么多歪理的，以后莫要再说了，会败坏你的名声。” 许小鱼眨眨眼：“五哥真的不好男风？” “不。”许明哲斩钉截铁，“我不好男风！” “那就好，爹娘不用担心你了。”许小鱼笑眯眯地道，接着背手从空间里拿出八粒益气丸给许明哲，“这个你拿着，半个月吃一粒。” “什么药？”许明哲有些戒备，生怕许小鱼真的觉得他不行给他什么虎狼之药。 “你的病才刚刚痊愈，还要好好养身子，不过你到书院后也不方便调养，这是我特地给你配的药。”许小鱼解释，“放心，不是治什么举不举的药。” 许明哲这会都已经不想再脸红了。 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根本就不像旁人，这种事在她说来就像吃饭一样自然。 “辛苦你了。”许明哲不再纠结，反正自己什么身体状况，妹妹肯定一清二楚的。 许小鱼摸了摸他的头：“五哥到了书院好好念书的同时也要照顾好自己，千万要记得坚持言诺教你的那套拳强身健体，将来去考试才不会因为体质太弱而扛不住。” “我听说要在考舍里考三天，吃住都在里头，很多人因此生病，从而发挥失常，你可一定要注意锻炼呀！” 被许小鱼摸头，许明哲哭笑不得。 “我答应你，除了念书之外，也会打拳强身健体，保证考好试。” 大病一场，躺了几年，如今活过来，许明哲比谁都要惜命，更清楚有个健康的体魄多重要。 他不会让许小鱼和家人失望的。 “我先出去了，五哥你好好念书。”许小鱼笑意盈然地离开了许明哲房间。 许明哲失笑，看着那个装着药丸的小瓶子，他倒出一粒。与之前吃的黑色药丸不一样，这药是白色透明的，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许明哲仰头吃了吃下去。 许小鱼出来堂屋，张屠户已经走了。 她将剩下的十二粒益气丸分了。 张桂英早年生孩子亏损了身体，许小鱼给了她四粒，然后许三郎三粒，许大郎和许二郎夫妇各一粒，许有才两粒，正好分配完。 “这个是补品，半个月吃一粒，调养身体的。”许小鱼道，“我给你们几粒你们就吃几粒，不要舍不得给枕边人哈！” 不说的话，到时候余氏和李氏又心疼丈夫，不舍得吃悄悄给了他们。 “这是什么补品，怎么这么香？”张桂英嗅了一下。 许小鱼骄傲地道：“我配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想买也买不到。” “我们家小鱼真厉害。”许有才与有荣焉，“我不需要补身子，给五郎行吗？” “我给了五哥八粒。”许小鱼哼了哼，“爹你别多事。” 许有才荣获妻子一枚大白眼。 “小鱼、小鱼在不在？”这时，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第112章 疼死活该 许小鱼翻了个白眼。 张庆那家人真是阴魂不散，哪都有他们。 大过年的，就不能非得跑来碍眼。 许大郎已经去了开门。 来的是张富贵。 “小鱼你去看看我爹，他疼得受不了了。”张富贵一脸焦急。 许小鱼冷笑：“断手断脚的，疼不是正常吗？我可没有办法帮他！” “他们一直在闹，你能不能像个办法让他们不这么疼，好叫我们也能过个年？” “那关我什么事？骨头我已经接好了，你让他们闹，最好是闹得骨头坏掉，一辈子都躺在床上！” 许小鱼一点都不同情他们。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疼死活该！ “桂英，那也是你爹，你让她想想办法？”张富贵看向张桂英。 许小鱼眉梢一挑，凶巴巴地道：“怎么着，现在倒想起我娘也是他女儿了？当年卖她收银子的时候，怎么没念过那是他女儿？你求天皇老子也没用，不想让他们疼就自己去镇上找大夫抓药！” 张桂英默默转身走进堂屋，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她对娘家的情分，在张庆和刘氏算计许小鱼名声败坏在张一鸣身上时，就已经消失殆尽。 “他们做错事如今也受到惩罚了，我求求你放过他们！”张富贵苦苦哀求，“这样闹下去，日子真的没法子过了。” “关我什么事？”许小鱼冷漠地道，“反正到时间我会去给他们换药，保证他们死不了，但是让我放过他们？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没有人在算计我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我没有对你们一家子动手，已经是我宽宏大量了，你要是继续在我家闹，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 “知道什么叫活罪吗？他们现在就是！” 张富贵闻言，猛地后退两步。 他惊恐地看着许小鱼，脸色发白。 “还不走吗？”许小鱼淡淡地看着他。 张富贵张张嘴，求饶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最终，灰溜溜的走了。 许小鱼这才转身回屋。 因为张富贵这么一闹，许家的气氛变得有些低迷。 许小鱼问张桂英：“娘你要给张庆求情吗？” 张桂英叹了口气摇摇头：“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这个爹。只是小鱼你这么做，娘担心别人会戳你的脊梁骨，再怎么说，那也是长辈。” “我要是怕，我就不这么做了！我瞒着你们将户籍过出去，就是为了教训他们。娘，我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了，我没有那么大度，要我放过他们，我会生心魔的！” “娘不是这个意思……”张桂英忙道，“对我来说，你才是我闺女，我娘死了我就没有娘家了，这些年他们从咱们家抢的东西不少，已经足够抵消养育之恩！” “你能这样想就好，一个千方百计要将你推入火坑的人，不配得到你的尊重和孝敬。只要我们有足够的本事，就不会有人说我们闲话，他们只会说张庆活该！” 强者为尊，其实放诸哪个时空都是不变的真理，只不过在末世更加明显罢了。 就比如她有一手起死人肉白骨的医术，只要她不去触犯掌权者的利益，他们只会帮着她打掩护甚至会主动替她铲除存在的威胁。 因为人都怕死，得罪神医绝对百害无一利。 聪明人都不会得罪她，甚至还会护着她不出任何意外。 这就是强者！ 要不是看在张庆还是张桂英的渣爹的份上，她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他们了。 “小鱼……”张桂英伸手摸了摸许小鱼的脸，“许家多亏有了你。” 许小鱼笑着依偎到她怀中：“其实多亏你们救了我。” 不然，也没有她这个末世军医！ 到了傍晚，许小鱼在许四郎和许五郎的陪同下，来到张庆家，给他们三个人换药。 张一鸣看到许小鱼满脸恨意：“你不弄死我，等我考到秀才中了举人之后，我一定弄死你！” “哦，那你得快点好起来考到秀才啊，不然你可没资格考举人，而且我五哥已经是秀才，他今年就要下场了，你要是不早点，怕是我五哥中了举人，你还是童生！” 许小鱼一边说，一边突然用力。 张一鸣立刻疼得惨叫出来。 “赶紧的弄死我，别瞎比比！”许小鱼轻蔑地道。 张一鸣冷汗都出来了：“你、你给我记着。” “好啊！”许小鱼又用力。 张一鸣再度惨叫。 隔壁房间的刘氏听到声音，嚎啕大哭，骂天骂地就是不敢骂许小鱼。 许小鱼给张一鸣换好药之后，嗤笑一声：“读了这么多年书还是个废物的你，可别这么快死了。” 说完，许小鱼提着药箱走了。 张一鸣咬牙切齿，发誓总有一天让许小鱼生不如死。 可他并不知道，他根本没这个机会。 许明哲站在门口，将张一鸣说过的话都听了进去。 许明哲等许小鱼去了隔壁房间后，举步入内，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张一鸣。 “你这辈子都只能是个童生！”许明哲面无表情地道，“而且不得好死。” 张一鸣看着许明哲，被许明哲的眸色吓得遍体生寒：“你敢杀我试试？” “杀你？脏了我的手！”许明哲微微勾唇，“你和小鱼、我和你之间的帐，也该好好算算了，一鸣舅舅。” 张一鸣见状不由得浑身发抖，恐惧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小鱼不知道，但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是怎么生的这场大病，张一鸣，你说我会放过你吗？”许明哲俯身，凑到张一鸣耳边一字一顿地道，“我会让你失去一切，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许明哲站直了身子，眉眼间俱是骇人的戾气。 就好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复仇使者一样，教张一鸣魂飞魄散。 而许明哲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不关我的事，我也是被逼的。”张一鸣下意识地道。 许明哲顿住脚步，没有回头：“没有关系，是你动手就行了。原本我打算原谅你的，不过现在不了，你千不该万不该，打小鱼的主意！” 张一鸣脑子嗡嗡，如坠冰窖，刺骨的寒意传至四肢百骸，让他心胆俱裂。 第113章 五个铜板都不给 张庆和刘氏在换药的时候，也叫得惨绝人寰。 许小鱼置若罔闻，无动于衷，甚至还故意碰到他们伤口，让他们疼得直冒冷汗。 “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去招惹你，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刘氏哭嚎着求饶，这么大把年纪，什么时候遭过这样的罪？ 她想咬舌自尽，又狠不下手。 就过了一个晚上，她就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早这么认错不是挺好的，非得作死，可惜啊，我已经没办法心软了。你们呢，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过两三个月还能跟以前一样行动自如。” “要是还闹什么幺蛾子，那可就别怪我让你们躺够一年，记住了吗？”许小鱼拍了拍刘氏的脸，“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说完，许小鱼将药箱收拾好，转身离开，连看都没多看他们一眼。 “你到底要怎么才肯放过我们？我要是去告官，许五郎这辈子都别想当官！”张庆吼道。 许小鱼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那你去，如果你告得赢，我给你养老送终，你要是告不赢，我要你人生余下的时间就跟床作伴，你试试！” 张庆惊出一身冷汗，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疼的。 他眼睁睁看着许小鱼离开。 “废物，废物……”张庆用力拍打着床板，一边哭一边骂，“我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些没用东西，看着你爹被人害成这样，一个个跟个鹌鹑似的，连句话都不敢帮你爹。” 张富贵和张金海在外面听了撇撇嘴。 “你小儿子有出息，样样东西紧着他，现在呢？要不是他，你们会落到今天这地步？我呸。”张富贵冷哼。 张金海也满脸不高兴：“以前就偏心三弟，现在还是，骂我们是废物，也不想想这些年家里花的银子谁赚的。” 这两兄弟说话的声音和平时一样，所以被张庆三个全听了去。 张庆勃然大怒，在房间里骂骂咧咧，什么话难听挑什么。 张富贵和张金海掏掏耳朵，就当没听到。 许明哲和许四郎跟在许小鱼身后。 许四郎帮着许小鱼提药箱：“三个月就能治好他们了？” “差不多。”其实可以更快的，但许小鱼就是要让他们疼上一年半载，“四哥你该不会是想给他们求情？” 许小鱼顿住脚步，眸光危险地瞥着许四郎。 许四郎一哆嗦，连忙否认：“没有的事，不要乱说，他们自作自受，干嘛要求情？” “嗯，你知道就好。”许小鱼哼了哼。 许明哲淡淡地看了许四郎一眼：“以后不要再提起那家人了。” “噢！”五弟的眼神怎么也那么可怕呢？ 回到许家，张桂英见许小鱼四个没什么事，只字不提张庆几个。 一天转眼就过去了。 年初二是要回娘家或者走亲戚的。 许有才是外来户，也没有亲戚可走，只有张桂英的娘家。 张桂英拿了一块腊肉、一只鸡外加炸果条，照着规矩来，多的也没有了。 张富贵几个等着张桂英送好吃的来，结果看到跟往年没什么两样，顿时拉长了脸：“爹娘都成这样了，你也不舍得给他们吃点补补身子！” 张桂英冷笑：“嫌少是？成，我拿回去就是。” 张桂英作势要走。 马月兰赶紧拉住她，顺便瞪了张富贵一眼：“哎呀，你大哥那张嘴就是没把门，啥都往外说，他没什么意思，你别放心上。” 说话的同时，没忘记将张桂英手里的东西抢过来。 张桂英：“……” 不过她懒得跟他们浪费口水。 “是不是张桂英回来了？让她滚进来！”这时，张庆的声音从屋里头响起。 “爹让你进去。”张金海蹲在门口，看了张桂英一眼。 张桂英抬脚入内。 张庆一看到她，就开始骂人：“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当年早知道就把你按在尿桶里溺了，免得你这个赔钱货养个小贱人这样害我，你活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要是有良心的，就马上给我滚回去让许小鱼把我们腿治好，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一定会找人告到县老爷那里去，定要将你们许家打入大牢，让许五郎这辈子都没办法入仕。” “还有，立刻拿五百两银子给我压压惊，听到没有？” 张桂英冷眼看着这个时候还仗着身份对她颐气指使的父亲。 从她记事起，这个家除了母亲，没有一个喜欢她的。 甚至刚刚还后悔没有将她溺毙的父亲，在她四岁的时候其实已经做过这件事了。 在还没嫁给许有才之前，她在这个家为了活下去，拼命包揽家务，但凡苦的累的她都争着去，就是希望他们看在她有用的份上留着她。 可到最后，她还是没能躲过换几两银子的命运。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哪里来的勇气逃出去，直接跟许有才生米煮成熟饭，许有才攒的十两银子，为了娶她全部给了这个家。 谁也没想到，娘家是个无底洞，敲骨剥髓，许家有什么抢什么。 当年没能卖掉她，就将主意打到她闺女身上，可她闺女却不是好惹的，直接就废了他们。 到今天，他还妄想着掌控她？ 张桂英笑了出来：“爹，你莫不是忘了，现在的你不过是在等死罢了，别说五百两，就是五个铜板，我也不会给你的！” “你生我，你养过我吗？我是娘从她的口粮匀出一半给我，我才得以活下来！我娘还没死，你就跟刘氏这个暗娼生了张富贵，你有什么资格要我养你？” “张庆，要不是杀人犯法，我早就提刀将你们一家大小都给杀得干干净净了。不要真的以为我还是那个被你按在水缸里也没有力气反抗的小丫头。” “这些年，你从许家抢走的东西，足以偿还所有你所谓的养育之恩了。如果你还敢打许家的主意，大不了我连我自己，一把火带着你们全烧了。” “不信你就试试，看我敢不敢？” 张桂英狠绝的目光，吓得张庆浑身发抖：“你、你敢？” 第114章 天生神力 “我说了，你可以试试的！”张桂英一字一顿地道，“现在五郎的病已经治好了，我就算死也了无牵挂，拖着你们这些畜生一块去有何不可？” 张庆从来没见过张桂英这么可怕的一面。 他止不住浑身发抖：“张桂英，我是你爹！” “爹又怎么样？你这种爹，我宁愿没有。” “你这个孽障！” 张庆气得倒仰。 那边的刘氏醒来，立刻开始帮腔骂张桂英。 “老货，你给我闭嘴，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再瞎嚷嚷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扇得你连话都说不出来？”张桂英阴恻恻地看着刘氏。 “我们的帐，我还没开始跟你算呢！你信不信我去镇上说你一个续弦的生的儿子比原配生的女儿年纪还大？” “你不要脸可以，但你想想你三个儿子，张金海和张一鸣还没说亲呢！” 刘氏顿时哑巴了。 她怨毒地盯着张桂英。 “你们最好给我安分点，不然哪天我真的一把火将你们全拉下地狱！” 张庆和刘氏被震慑得不敢说半个字。 张桂英冷哼一声，抬脚离开。 这个地方，她多呆片刻都嫌膈应。 张富贵他们自然也听到张桂英刚才在里面放的狠话，但他们看到张桂英出来，什么都不敢说，欺软怕硬，怂得不行。 张桂英回到许家后，许小鱼过来问：“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张桂英笑着道，“你娘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让人占了便宜的。” 许小鱼点点头，深以为然。 张桂英要是泼辣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欺负到的。 许小鱼很放心。 张庆他们是还不敢来了，但是刘氏的妹妹不知道今年怎么了，竟然在初三这天一家子都来了张庆家。 一看到张庆他们三个变成这样，不顾张富贵的劝阻，带着儿子儿媳气势汹汹来到许家，说是要给刘氏讨回公道。 许小鱼正在院子里剥花生，准备做个油炸花生和鱼皮花生吃，院门突然就被人拍得震天响。 “张桂英，你这个贱种给我爬出来，别以为嫁人就翅膀硬了，那可是爹娘，你竟然也下得了这样的毒手，挨雷劈的玩意，你不得好死！”小刘氏边拍门边骂。 许小鱼眉头微皱，转身就回厨房拿了把刀去开门。 小刘氏刚要拍下去，门突然开了，只见寒光一闪，她的手差点就拍到菜刀上去，吓得嗷嗷叫着后退。 许小鱼打量了小刘氏一眼，嗤笑道：“刘氏的姐妹？果然是同种，都长了这么副短命刻薄相。” “你是谁？给我闪开，这里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贱人说话。”小刘氏回过神来，见许小鱼年纪不大，马上又找回了场子，叉着腰骂人。 许家的人这会已经出来了。 张桂英一看到小刘氏，马上黑了脸：“你来干什么？” “张桂英你这个没良心的贱种……啊！”小刘氏的骂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惨叫。 许小鱼手中菜刀朝着她一扔，不偏不倚正好贴着她的头皮飞过去，直接削掉了她的发髻，露出一大片头皮。 头发纷纷扬扬地洒下来，小刘氏颤抖着手往头上一摸，两眼一翻被吓晕了。 “杀人啦，许家杀人啦！”小刘氏的儿媳失声尖叫，脸上血色尽褪。 许家的人也被许小鱼这一手吓到了。 而许小鱼却走上前，伸脚踢了下小刘氏身上某个穴位，小刘氏立马疼醒。 她一眼看到许小鱼，就跟见到恶鬼似的，连滚带爬地远离许小鱼：“鬼，她是鬼！” 许小鱼弯下腰，目光阴森地盯着她：“你要是不滚，我让你现在就变成鬼。什么玩意呢，也敢来许家撒泼叫骂？” “张桂英，我娘被你们吓成这个样子，还把她头发给剃了，你要是不拿一百两银子给我娘压惊，我现在就县衙告你们一个意图谋杀的罪名！”小刘氏的儿子站出来怒道。 许明哲不紧不慢地开口：“就算是偷东西也要讲究证据，你说小鱼意图谋杀，动机是什么？你有证据吗？” “我娘的头就是证据！” “你们上门抢劫，我们是迫于无奈出手防卫而已。你知道诬告这罪名要是定下来，会受到什么刑罚吗？据说最少杖责五十，还要罚银子蹲大牢。” “明明是你们先动手的，你们敢恶人先告状？” “你是谁？我们认识你吗？无缘无故将我家的院门都弄坏了，不是打算入室抢劫难道是来做客？可瞧你们这样子也不像是来做客，既然不是做客，那就是要抢劫，我们正当防卫有什么错？” 许明哲语调很快，将他们绕得哑口无言。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许明哲，一时间无法反驳。 许小鱼绕过他们，捡起菜刀又走回来，当着他们的面，将拿把菜刀咔嚓折断两截， 随后又咔嚓咔嚓再次折断两截，如此反复几回，一把好好的菜刀，就变成了一块块的废铁。 小刘氏一家人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恐惧地连连后退。 “我意图谋杀你的证据呢？”许小鱼似笑非笑，“找出来，我们一起去县衙，看你告我意图谋杀赢，还是我告你抢劫赢？” “娘，咱们走！”小刘氏的儿子惊惶地拉着她走，“她不是人，真的会杀了我们的。” “快走，快走！”小刘氏的儿媳夺路而逃。 “还不滚，是想让我请你们吃饭吗？”许小鱼把玩着一片废铁，“要是这块铁咻的一声扎入你喉咙，你说你还能活吗？” 小刘氏闻言，慌不择路地逃命去了。 哪还敢找许家的麻烦。 “这是刘氏的姐姐还是妹妹？长得跟刘氏一模一样的尖酸刻薄，膈应。”许小鱼转过身。 她发现许家的人都直勾勾地盯着她。 许小鱼干笑：“那个，我就是看到菜刀旧了生锈，没想到一掰就断，爹，娘，赶明儿去镇上再买两把锋利一点的好菜刀！” “小鱼，你是怎么做到的？”许明哲一言难尽地问道。 “我天生神力。”许小鱼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她本来是想做个样子而已的，谁想到力气突然变大了呢？ “是我在帮你哦！”小小的声音在许小鱼耳畔响起。 第115章 没开始就破灭 许小鱼被吓了一跳，很快就辨别出这声音是她空间那个。 她看了四周一眼，大家似乎听不到这声音。 那声音像是察觉了许小鱼的想法，又紧跟着解释：“只有你才能听见，而且你可以用意识和我交流哦。” [你是谁？]许小鱼问。 [算是你空间的守护灵叭。] 萌萌的萝莉音，软软糯糯。 这时许四郎来到许小鱼面前，从她手中拿过一块铁片用力掰了一下，纹丝不动。 他嘴角抽了抽：“小鱼果真是天生神力，以后打人要记得控制力道，不然会出人命的。” 许有才一个爆栗敲下来：“小鱼对你动过手吗？” 许四郎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哀怨地道：“我就是提醒一下小鱼而已。” 许小鱼白了他一眼：“那你以后要是敢欺负我，我就给你脑袋开瓢！” 许四郎一阵哆嗦，妹妹太凶残…… 众人很默契地没有再提这件事。 反正小刘氏这次被吓坏，以后也不敢再来了。 何止是不敢来，离开许家后就跟被鬼追一样逃出大富村。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初八。 许明哲根据许小鱼的提议，加上他自己的设想，画好了城里饭馆图纸交给许四郎，让他们开始修缮工作。 许三郎在许小鱼私底下贴补药泉，腿已经完全痊愈了。 但许小鱼为了不让人起疑，还是叮嘱他别让外人看出他的脚被治好。 许三郎比起其他兄弟更老实：“为什么？让人看出来他们不就知道你医术确实高明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鱼是个姑娘，医术太高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祸患。”许明哲不等许小鱼说话，抢先解释，“这也是为什么小鱼故意告诉别人我的病虽然被治好，还有严重后遗症的原因。” 许三郎似懂非懂，不过既然小鱼和五郎都这么说，那他便牢牢记着，按照他们的嘱咐去做肯定没错。 “我知道了，在外头我还是腿脚不太方便，不过小鱼，修缮饭馆的话……” “你比四哥更看得懂五哥的图纸，到时候就在那教他们怎么做就是。”许小鱼道，“虽然不用出力，但你要动脑，也不是轻松的活计哦。” 许三郎憨笑：“没事，我一定会不辜负你们信任，把饭馆修缮好。” “那你一会就跟四哥他们去城里，先把饭馆后院给拾掇好，暂时在那住着，免得两头跑，家里盖房子有大哥跟二哥在就行了。”许小鱼给他们分好工，两边都不耽误。 村里的人听说许家要盖房子，那些有老房子的人家就等着许家来租借，放话出来说许小鱼不给村里的人治病不借房子。 结果，美梦还没开始，就已经破灭了。 因为张屠户感激许小鱼救了他一家老小，分文不要地将老房子借给许家。 等村民们反应过来时，许家已经搬过去了，听说许小鱼给了张屠户二十两银子，他们扼腕不已。 治病没有，二十两银子也飞了，气得他们狠狠地骂了提出这事的村长一顿。 村长在村民那受了一肚子气，全都算在了许家头上。 眼见许家要盖房子，却没找他去办宅基地的事，马上开始算计着要在这件事上捞许家一笔。 以往大家盖房子，都是请村里的人来帮忙并管饭的。 许家的好日子大家都瞧见了，又开始等着许有才上门请他们帮忙盖房子，都想好了要求一天三顿要白米饭管饱，还得顿顿有肉吃。 见着许有才，还拦住许有才：“大兄弟，听说你们家要盖新房子了？” “嗯，家里人多，房子住不下，得盖个大点的房子。”许有才点点头。 “那准备什么时候动工？” “快了。” “得多准备些米粮，你知道盖房子是辛苦事，不吃饱不行，没荤腥的话也没力气不是。” “呃，这是自然。” “要肥肉才行，还要有鸡鸭。现在天气还冷，得日头上半天才能开工，太阳一下山就得收工。” 许有才不解地看着他们，似乎不太明白自家盖房子吃什么跟他们有何关系？ “这大过年的，工钱可不能少！”一人拍拍许有才的肩膀。 许有才道：“那是自然。” 反正盖房子的银子是媳妇管账，该给多少肯定不会短缺的。 “那就等着你了。”他们拍拍许有才的肩膀，一想到有大鱼大肉，又有工钱就美滋滋。 后头的许小鱼将他们对话一字不漏听了进去，忍不住冷笑。 这些人还真是，竟然想占许家的便宜？ 一文钱不要也不会请他们！ 不过许小鱼这会没拆穿他们。 两天后，许家的东西基本都搬到张屠户的老房子了，许小鱼就让李镖头找来勤快又信得过的瓦匠和短工，开始拆房子。 一直等着许家来请村民，发现许家竟然已经开始动工，纷纷找许有才要说法： “许有才你什么意思？一个村子，你竟然请外人来盖房子，也不请村里人，你是不是没将我们放在眼里？” “可不是，因为你家盖房子，我都推了找上门来的活，现在这样你说怎么办？银子没赚着还得罪了人，有你这样做事的吗？” “不想请我们直接说就是，现在把我们吊住了，你可得赔偿我们的损失！” …… “我爹可从来没说要请你们？”许小鱼将许有才拉到身后，“盖房子是大事，我同样的价钱，我为什么要找门外汉，把我家房子盖得乱七八糟，我钱多烧得慌啊？” “别仗着我爹老实，就欺负到我爹头上来，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们，请你们十文钱的话，我宁愿花二十文钱请外人来做也不要你们，麻溜的给我滚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村民们都极其害怕许小鱼，她一现身，他们就不敢吭声了。 谁不担心许小鱼突然发狂将他们手脚打断？ 就算小鱼能治，他们也不想受这活罪啊，没听到张庆拿两口子每天呼天抢地地喊疼吗？ 许小鱼嗤笑道：“我是真不瞧不起你们这些废物！” 第116章 镇国公府 众人敢怒不敢言，灰溜溜地走了。 村长听到这事，冷笑连连。 就是要许家将大富村所有人的得罪了，等他们把房子，再说宅基地的事！ 许小鱼有钱，肯定在原来老房子的基础上往外扩建的，宅基地要扩的话，可是走县衙那批下来才行的。 许家并没有找他办宅基地，到时候许家不给银子，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他老早就想将许家赶出大富村了！ 元宵节这天很快就到了。 许小鱼让瓦匠他们都回家过节。 许三郎他们几个也从城里回来过元宵。 许小鱼一大早就蹲在厨房里烧水揉糯米粉做汤圆。 张桂英婆媳三人也在里面帮忙。 许小鱼刚煮好第一锅汤圆，准备喊几个皮猴来吃，忽然听到许阳兴奋的声音：“言诺哥哥！” “我回来咯，好久没见，你们有没有乖乖的？小姑姑呢？”傅承彦带笑的声音，带着清越的穿透力，落在了许小鱼心上。 “小姑姑在厨房里做汤圆呢！”许星奶声奶气地道。 许小鱼立刻放下手上的活，冲出厨房。 正好傅承彦也往厨房这边看来。 四目相对。 万籁俱静。 许小鱼冲过去，直接扑到傅承彦怀里：“你怎么才来？” 她完全没有察觉自己在撒娇！ 被投怀送抱的傅承彦愣了一下之后，满心欢喜地抱住她：“被一些事耽搁了。” 许家的人：“……” 许明哲默默地在思考，他的妹妹是不是太不矜持了？这么多人怎么能对一个男子投怀送抱？甚至还在撒娇？ 许有才则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徒手掰断一把菜刀的女儿，说起话来怎么娇滴滴的？ “咳咳！”许明哲最快回过神来，不悦地清嗓子提醒傅承彦，这里是许家。 傅承彦依依不舍地松开许小鱼。 然而许小鱼却没有撒手，还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你有没有想我？” “小鱼！”许明哲喝了她一声，黑着脸上前将她从傅承彦怀中拉出来，“姑娘家要矜持！” 许小鱼冲着傅承彦眨眨眼，意思仿佛在说：回头再抱。 张桂英婆媳三人闻声赶出来，却看到脖子根发红的傅承彦以及斗鸡一样许明哲。 “言诺来啦，快快，小鱼刚刚做好的汤圆，你也来尝尝。”张桂英对傅承彦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什么，他脸上那块胎记丑？ 那有什么，对她家闺女好就行了，而且看样子说不定愿意做上门女婿呢，这样许家以后就能住着小鱼了。 傅承彦这才一一打招呼，给他们拜年，然后又将特地搜罗给孩子们的礼物分发出去，许天他们得了新玩具，高兴得跳起来，抱着傅承彦哥哥长哥哥短的叫。 余氏笑着说：“言诺你也太客气了，那些东西看起来就不便宜，送给孩子们多浪费。” “不妨事的大嫂，不值几个钱，天天他们开心就好。”傅承彦道。 李氏接过话头：“以后要让孩子们喊叔叔，不然你跟小鱼就差一个辈分了。” 傅承彦有些脸红，悄悄看了许小鱼一眼。 许小鱼却冲着他甜甜地笑了。 傅承彦觉得自己脸更烫。 许明哲气不打一处来，当着他的面跟他妹妹眉来眼去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你跟我来！”许明哲抓着傅承彦的手就往房间走。 “五郎，有什么事一会再说，先吃汤圆，不然等会冷了。”张桂英道。 “很快。”许明哲头也不回。 傅承彦有些无奈地看了许小鱼一眼。 许小鱼示意他去，好好哄许明哲。 傅承彦有什么办法？ 面对大舅子只能放低姿态咯。 “小鱼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刚才那样被人瞧见，小鱼还要名声吗？”许明哲劈头盖脑就是一顿骂。 傅承彦态度很好：“我一时被小鱼惊着，没反应过来，下次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五哥别生气。” 许明哲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我瞧你出身不低，但我们许家就一农户，你家中有门户之见的话，还是趁早断了联系，别等将来让小鱼受伤。” “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傅承彦眼神坚定起来，“我不会让小鱼受委屈的。” “花前月下，什么情话说不出来，待回归了现实，还不是一地鸡毛。小鱼是我们许家的宝，我不会让任何人糟践她的。” “五哥，你不相信自己吗？”傅承彦没头没脑地反问一句。 许明哲：“？” “只要有你在，我和小鱼不会门不当户不对。” “你到底什么身份？” 傅承彦想了想，靠过去在他耳边低语：“镇国公世子，傅承彦，言诺是我的表字。” 许明哲眼底的惊诧一闪而逝。 他知道傅承彦身份不低，却没想到竟然是京城顶级勋贵。 镇国公手握兵权，统领四营，负责京城戍卫，乃天子近臣，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时，享着泼天富贵。 他皱起眉头，正色道：“小鱼只是寻常姑娘，往后还是路归路桥归桥，想必当日你来许家，也是被人追杀，因缘际遇被小鱼救了对吗？” “五哥，我对小鱼一片心意绝不会变，我父母并非那种冥顽不灵的老古板，只要我喜欢，他们一定接受小鱼，包括她的出身。镇国公府已经不需要名门贵女锦上添花，小鱼再好不过。” “我不同意，镇国公府太危险，小鱼她……” “不是还有五哥你吗？我相信你，小鱼也相信你。与其担忧那些还未发生的，五哥不如好好念书，今年下场考一个好名次出来，这样，小鱼就有你撑腰了。我对小鱼志在必得，谁也别想拆散我跟她！” 许明哲望着傅承彦，只见他神色坚决，一副决不妥协的样子。 一时间，许明哲倒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镇国公府…… “五哥，我信你能在今年的乡试中拿到好名次。你若不放心的话，就努力往上走，等你站在和镇国公府平起平坐的位置，你就知道，我所言不假。”顿了顿，傅承彦又道：“我还未对小鱼说过的身份，怕吓到她，请五哥保密可好？” 第117章 肤浅的五哥 许明哲神色复杂。 许小鱼医术虽然高明，但却是直肠子的人。 镇国公府那样的高门大户，后宅远比大富村腌臜。 若是真的嫁给傅承彦，她会不会被镇国公府的后院吃得渣渣都不剩？ 他想阻止，但是有用吗？ 那个傻小鱼分明是喜欢傅承彦的，而且喜欢得连矜持都不要了。 许明哲有些心酸，就跟家里的大白菜忽然被猪拱了一样。 “你若是敢玩弄小鱼的感情，拼了我这条命我亦要将你拉下地狱。”许明哲压下万般思绪，压低声音警告傅承彦。 傅承彦对天发誓：“若有一日我负了小鱼，天打五雷轰，百病缠身不得善终。” 许明哲总算是对傅承彦满意了些：“还望世子爷记住今天的话。” “五哥，叫我言诺就好。”傅承彦知道许明哲对许小鱼影响力很大，赶紧讨好，免得将来许明哲给他出难题。 “五哥、言诺，你们说完话没有，快出来吃汤圆呀！”许小鱼蹭蹭跑过来，从门口探出小脑袋唤他们出去。 “马上就来。”傅承彦回头笑着对她说道。 许小鱼嗯了一声：“那你们快些，冷了不好吃。” 说完，许小鱼又跑开了。 房中两人的目光都追随着她直至消失在视线里。 “她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姑娘。” “毕竟那是我们许家的姑娘。” 傅承彦笑了笑，拿出一封书信递给许明哲：“这是举荐信，先前给你的虽然也有用处，但比不得这份，你收好，到了连州直接找山长即可。” 许明哲接过来，傅承彦问他要不要去开阳书院的时候，曾直接写了封举荐信，不过那是给一个名叫霍林瑞的夫子……回一趟京城后，直接跳到山长了！ “多谢。”许明哲没有矫情推脱。 他需要往上爬，人脉就必不可少。 “走，出去吃汤圆，不然小鱼又要来催了。” 傅承彦率先往外走去。 许明哲喊住他：“等等。” “嗯？” “你的脸能好吗？” 许明哲并不以貌取人，但这个人有可能成为他妹夫的话，他还是要挑剔一下的。 镇国公世子要真这么丑的话，他觉得自己还是劝劝妹妹换个人喜欢好了。 傅承彦差点被许明哲的话呛到。 “五哥放心，我绝不会辱没小鱼的。” 许明哲显然不信。 傅承彦：“……” 他决定不解释了。 这个五舅子太肤浅！ 傅承彦抬脚就往外走。 许明哲：？？？ 许天他们收到傅承彦送的玩具，异常开心，他一出来，许天就主动装好汤圆给他端来：“言诺哥哥吃汤圆。” 傅承彦心中的郁闷烟消云散，还是许家的孩子可爱！ 许小鱼做的是七彩汤圆，里面的馅料也都不一样。 本来不太喜欢吃汤圆的傅承彦，也胃口大开，吃了比往常多一半。 许月趴在傅承彦对面，“小姑姑做的汤圆是不是好好吃？你装三碗了！” “对啊，你家小姑姑有一双巧手呢。” “那你是不是很羡慕？我有小姑姑，你有吗？” 傅承彦好笑地捏捏他的脸：“你是在跟我炫耀咯？” 许月一脸得意。 等傅承彦吃饱，许天他们又立刻拉着傅承彦陪他们玩新玩具。 由于张屠户的老房子是没有院子的，傅承彦被孩子们带到村里的晒谷场。 大富村的孩子还没有玩过那些新奇的玩具，纷纷围在晒谷场里凑热闹，十分羡慕许天他们。 许天也大方，让他们都玩了一次。 许小鱼想着明天就要开始下地基了，便趁着下午没事，拿着一个水桶来晒谷场喊傅承彦陪他一块去抓鱼。 傅承彦欣然应允，叮嘱许天他们别到处乱跑，就跟许小鱼去了河边。 许小鱼自制钓竿、鱼钩和鱼饵给傅承彦：“你来钓鱼，我去抓鱼。天冷，你身子还没完全养好，就在岸上！” “你要下水？”傅承彦皱眉，“不许去，即便你是大夫，也要爱惜身子，姑娘家不要碰太多冷水。” “我不怕冷。”如今她的异能渐渐回来，体质也跟了上来，这点了温度根本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不行。”傅承彦坚持，“你来钓鱼，我去抓鱼。” 许小鱼斜睨着他：“你会吗？” 没有哪个少年受得了被心上人瞧不起的。 尤其是傅承彦这样的。 “今天就不能叫你看低，我要是抓上鱼，你喊我一声傅哥哥好不好？” “那我抓上来你也要喊我一声许姐姐吗？” “我比你大。”傅承彦揉揉小姑娘的头，“听话。” “哦，好。”许小鱼应下来。 那模样乖得让傅承彦心都化了。 “你好好坐着，今天我给你抓满一桶鱼。” 说罢，傅承彦找了根带杈的树枝，用内力削尖。 许小鱼见状，拿起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你会异能吗？” “异能？” “对呀，不然怎么徒手削尖的？” “我习武有内力，这个不值一提。” “你真厉害。”许小鱼夸他，双眼亮晶晶。 傅承彦矜持地抿抿唇，极力掩饰着内心的骄傲。 “快，我等你看你表演。”许小鱼催促，末世的人都讲异能，内力这东西只在末世前留下的电视剧里看到过。 由于村民都不爱吃鱼，这条河里的鱼很多。 傅承彦也没下水，就站在岸边盯着水里的游鱼，一叉一个准，动作非常快。 许小鱼在一旁看着看着，就从看傅承彦抓鱼变成看傅承彦的脸。 虽然傅承彦现在自己给自己弄了一大块胎记，但许小鱼怎么看都还是那张祸国殃民、俊美绝伦的容颜。 “言诺你真好看！”许小鱼喃喃道，“就没人去你家给你提亲吗？我五哥长得好看，病好了之后好过姑娘托人来说亲。” 傅承彦抓鱼的动作一顿，他侧首望着许小鱼，“有，但是我不喜欢，我爹娘不会勉强我。” “你们不常说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你还能给自己做主？” “能，我爹娘疼我，小鱼不要怕，你这么好，我爹娘会喜欢你的！” 许小鱼忽然就害羞了，她小脸微红：“你怎么确定呀？” 第118章 争一口气 “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傅承彦笑道，“不然，他们怎么会放我来大富村找你呢？所以小鱼你不要担心，你这么好的姑娘，只要不瞎都会喜欢你。” “你真的跟你爹娘说了？” “嗯，免得他们再给我乱牵红线。” “那我是不是要去见你爹娘？” “不急，过一段时间再说。” 现在京城正乱，不适合带许小鱼去。 “好。”许小鱼乖乖地道。 她没有见父母的概念，但却听过丑媳妇见公婆这句话，在朝云国也几个月了，虽然还不能完全融入，但基本上对那些传统思想有些了解。 “小鱼，你怎么能这么乖呢？” “哼哼，我其实很凶残的。” 傅承彦失笑。 他当然知道许小鱼说的凶残是指将人腿打断的事，但他却觉得这样保护自己的许小鱼十分可爱，换成他动手就不是这么心慈手软了！ 许小鱼抓够明天终于吃的鱼，便和傅承彦回去。 两人并肩走着，经过村口的时候，村口很多人在那晒太阳。 看到许小鱼，村民们就想起她废掉张庆夫妇双腿的画面，本能地躲开了些，生怕招惹到许小鱼，也被她打断手脚。 傅承彦神色微冷，经过众人身边时，有意无意地扫了他们一眼，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众人心头一颤，大气也不敢出。 “为何不在城里买一座宅子？”走远之后，傅承彦问许小鱼，“你可以不用呆在这个地方的。” “这里是我爹娘的根，他们不太舍得离开，我总不能让他们继续住在先前的屋子里，下大雨都担心漏雨或者倒塌。” “你五哥将来一定会离开这个地方的。” “那就等将来再说，我现在有能力给他们盖新房子，就让那些曾经骂过我爹娘的人瞧瞧，外来户的日子比他们红火多了！” “是为了你爹娘争一口气吗？” “自然！” 虽然许小鱼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在末世的时候也是杀人不眨眼，但她想让许家好人有好报。 回到家中，张桂英见许小鱼和傅承彦抓了这么多鱼回来，立刻喊许大郎和许二郎来清理，一边将许小鱼两人拖进堂屋烤火盆。 “你们两个也是，这么冷的天怎么跑去抓鱼了？”她责怪地瞪了两人一眼，“万一风寒了，还不是自己难受？” “反正没事做嘛，正好今晚我们也吃鱼。”许小鱼笑嘻嘻地道，“言诺还没吃过烤鱼？我们今晚做一个烤鱼。” “好。” 傅承彦望着许小鱼，神色温柔。 张桂英有点牙酸，现在的年轻人就不知道收敛些吗？ 到了傍晚，许天四兄弟是被一大群小孩簇拥着回来的。 傅承彦给他们的新玩具，得到了村里所有孩子的一致喜欢。 许小鱼照旧去给张庆他们换药。 这次是傅承彦跟她去的。 傅承彦看着张一鸣的眼神就跟看着死人一样，吓得张一鸣瑟瑟发抖。 疼了半个月，他们总算是安分不敢再骂了。 除了张一鸣被傅承彦喂了断子绝孙的药之外，张春生他们三个也没好到哪儿去，将来想要子嗣可就真的要看命了。 那些药可都是傅承彦特地从宫中求来的…… …… 次日。 瓦匠和帮工们早早就过来了，开始动工挖地基。 许四郎他们今天没去城里，帮着下地基，争取早些把房子盖好。 许小鱼和张桂英就在那准备午饭。 许小鱼厨艺了得，做的菜满村飘香。 不少人到了饭点就故意来到那，看到桌子上摆着的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肉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两眼放光。 更有贪吃的，直接端着饭过来，就等着张桂英他们喊过来一起吃。 张桂英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些人想干嘛，她直接转过头，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 想吃许家的肉？ 做梦！ 见张桂英无动于衷，一妇人便堆着笑问她：“桂英你这肉是怎么做的？咋整个村子都香了？” 说完，她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些肉，一瞬不瞬，想吃的企图再明显不过。 “我们家小鱼做的，你问她。”张桂英不冷不热。 “呵呵，小鱼不是在忙吗？要不给我尝一块，看能不能吃出来？”她伸出还沾着饭粒的筷子想夹肉。 啪！ 一根筷子飞过来，将那女人的筷子打掉。 一直蹲在临时垒砌的灶台前忙碌的许小鱼阴恻恻地盯着她：“你再去夹我家菜的话，信不信下次筷子就是从你手腕穿过去？” 那女人被吓得脸色惨白。 其他那些也准备去夹菜‘尝尝’的人立即不敢轻举妄动。 许小鱼冷笑着走过去将桌子搬走：“干啥啥不行，抢吃第一名，可把你们厉害的。不过我就算倒到河里，也不会给你们的吃的。” 众人敢怒不敢言，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些令人食指大动的菜，真的很想吃一口试试。 可有许小鱼在，就算想吃，他们也不敢动手抢。 许小鱼做好最后一个菜，喊瓦匠短工们来吃饭。 白米饭管饱，再加上那一桌子的肉菜，瓦匠他们吃得可欢了。 “过年也没吃得这么好，东家你们可真是大方。” “下回有活记得请我们，只要管吃，不要工钱也行。” “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东家你们的厨艺可以到城里开饭馆了。” …… 瓦匠们边吃边夸，看得那些村民十分眼热，无比后悔之前听村长的话，用房子来威胁许小鱼。 不然，今天坐在那边大鱼大肉的就是他们，哪像现在这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连盘子都舔得干干净净，一粒饭都落不到他们肚子。 吃饱喝足，工钱又每天结算，瓦匠们干起活来可勤快了，吃过饭歇了两刻钟就又开始干活。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竟然将地基挖好了。 许小鱼怕他们天黑不好赶路回去，晚上就给他们每人发了五个馒头外加十文钱。 这时候，白面馒头可是稀罕物，他们都没舍得吃，都带回家给家人。 地基挖好后的第三天，许明哲带着傅承彦给的举荐信，要去开阳书院求学了。 他是许家第一个出远门的孩子，张桂英红着眼，殷殷嘱咐：“到了书院要好好念书，银钱也要省着点花，有什么事记得跟家里送信，天冷要知道加衣裳。出门在外，要事事小心，能忍则忍……” 第119章 你们会遭报应 张桂英边说边给许明哲整理本来已经齐齐整整的衣襟。 原本许明哲没什么感触的，这会看着母亲百般不舍的样子，不由的喉咙一涩。 “娘，我会照顾好自己，你莫要担忧。日后有什么事，多找言诺商量拿主意，母亲要保重身子。”许明哲哽咽道。 “五郎……”张桂英终是忍不住，抱住许明哲哭了起来。 孩子第一次出远门，如何教她不挂心？ “娘，五哥是去求学，咱们就让他安安心心的出发，别哭了噢。”许小鱼将张桂英从许明哲怀中拉出来，拍了拍她后背。 许有才不善言辞，此时也只是红着眼看许明哲。 “我走了，你们多保重身子。”许明哲心一横，干脆利落地上了马车。 “才哥才嫂，你们回去，我一定全须全尾将五郎送到开阳书院的，时候不早，我们先行一步，你们都回了！”李镖头也上了马车，朝着许家他们拱告别，扬鞭赶车离开了大富村。 李镖头是许小鱼特地请来护送许明哲去开阳书院的。 许明哲悄悄掀开帘子，望着后面越来越远的家人，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张桂英靠在许小鱼身上泪流不止，紧紧盯着马车，直至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 “五郎……”张桂英终于哭出声来。 “娘，五郎去求学是好事，您别哭了。”余氏也抹泪安慰张桂英。 许有才一言不发，低着头回去。 “我道是什么事呢，不就去求个学吗？装得生离死别似的，生怕别人不晓得你们家五郎又开始念书？” “会念书有什么用？反正又生不出儿子，造孽太多总要遭报应的。”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做什么青天白日梦，以为举人是地里大白菜呢，什么人都考得上？” …… 村口聚着的妇人开始阴阳怪气。 先前她们都想跟想许家结亲，结果张桂英都拒绝了。 不过是个连娃都生不出的废物，有什么资格拒绝她们如花似玉、嫁过去就要守活寡的女儿！ “你们再说一句试试？”许明哲刚离家，这些人就说生离死别这么恶毒的话，气得张桂英浑身发抖。 “我们说的就是实话，你真以为你们许家有多厉害？生不出儿子就是废物，呸，还做梦当状元呢？”一妇人啐了口水，她女儿因为被许明哲拒绝，大病一场，因此记恨上了许家。 尤其是听说许明哲还是个不举的绣花枕头，她更觉得许家冒犯了她女儿。 “我跟你贱货拼了！”张桂英赤目欲裂，凶悍地扑上去想撕打那妇人。 余氏眼疾手快拉住张桂英。 李氏冲上去狠狠打了那妇人两耳光：“我让你嘴巴没把门，什么屎尿都往外蹦，敢诅咒我们家五郎！” “天杀的贱人，我要弄死你。”那妇人疯了一样抓李氏。 许小鱼一脚将她踹出去，同时还对她下毒。 “总造恶业的人才遭报应。”许小鱼不紧不慢地开口，“口业包括妄语、绮语、两舌、恶口，在佛法中，口业也是恶业的一种，所以你们都要遭报应！” 许小鱼说这话时，神色阴冷，让这些人看着有种如蛆附骨的恶毒。 “你们会遭报应的！”许小鱼又重复一遍。 顿了顿她扶着张桂英：“娘，不要管这些长舌妇，我五哥将来一定会子孙满堂，他们配不上我五哥，恼羞成怒也正常，我们不必跟这种废物一般见识。” “对了，你们小心现世报，容易断子绝孙！” 那些妇人被许小鱼的恶意吓得直冒冷汗。 许小鱼扶着张桂英往家里走。 余氏和李氏狠狠地瞪了这些人一眼：“小鱼说得没错，连自己亲生女儿都捂死的你们才叫恶毒，小心她们天天跟着你喊娘，半夜来找你们算账！” 阴阳怪气的那几个女人为了生男娃，还真的干过这事。 可这大富村没有谁家像许家这样，哪怕穷得揭不开锅，依旧是大富村人丁最兴旺的。 许小鱼和余氏的话，让她们大白天也感到毛骨悚然，好像被弄死的女儿真的跟在身边似的，纷纷逃回家去。 张桂英因为许明哲离家和听到那些女人的诅咒，心情很不好，回家就上床躺着了。 许小鱼知道劝没有用，索性就让她躺着了。 “娘怎么样了？”余氏担心。 许小鱼道：“没事的，娘只是舍不得五哥，心里难受，躺一躺就好了。” “那些嘴巴没把门的泼妇，什么都往外说，真想撕了她们的臭嘴。” “她们会遭报应的。” 许小鱼再次重复这句话。 等到她们睡觉，就知道什么叫报复了！ 她要她们一个月之内嘴巴烂得讲不出话，让他们诅咒许明哲。 “娘听了那些话肯定会乱想的。”李氏皱眉，“这是五郎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娘前些天就总是找出过远门的人打听，从这里去梁州的路太不太平之类的。” “以后就习惯了，大嫂二嫂你们别担心，李镖头会武，护着五哥是没问题的，走官道不赶夜路不会有什么事的，也就三四天的路程而已。” 许小鱼安慰她们。 兴许是都信许小鱼，她们慢慢地让自己不那么担心。 傅承彦又开始教小的几个功夫，如今正在堂屋那小片空间考校他们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练功。 许小鱼搬来一张板凳在门口坐下剥花生，一边看傅承彦。 傅承彦很快就察觉到许小鱼的目光，耳根悄悄红了，教起许天他们几个更认真。 许天他们年纪不大，但傅承彦在习武上对他们要求却很严格。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练不出功夫的，既然你们要学，就都要认真，平时怎么玩都可以，练功的时候绝对不能开玩笑，犯错了我一样要惩罚你们！” “知道了！”几个孩子要哭不哭。 “言诺，张嘴。”许小鱼悄悄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巧克力，抛了过去。 傅承彦一下就接住了，入口即化的巧克力又甜又腻，还带着一丝丝的苦味，意外的，他很喜欢。 “好吃吗？”许小鱼眉眼弯弯，“奖励你的。” 傅承彦眼底笑意渐浓：“嗯，我很喜欢。” 年纪最小许星闻言，哇的一声就哭了。 第120章 学带娃的世子爷 “小姑姑，我们这么累，你都不给我们吃，言诺哥哥什么都不做，你奖励他，呜呜呜……” 许星哭得十分伤心。 许月见状也觉得委屈了，扁扁嘴想哭。 许小鱼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小家伙们因为这个哭上了。 “不许哭，言诺哥哥教我们才辛苦，小姑姑奖励他是对的。”许天板着脸教训弟弟。 “羞羞羞，因为吃的哭了，好丢脸。”许阳嘲笑他们。 “哇……” 小的两个哭得更厉害了。 而且边哭还边练武。 可怜巴巴的，又莫名呆萌。 许小鱼被萌中心脏的同时，还一个头两个大。 傅承彦无奈失笑，上前哄道：“你们好好练功，明天言诺哥哥和小姑姑带你们去镇上，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好不好？” “真的吗？”许星一抽一抽的。 “真的，言诺哥哥从来不骗人。” “那拉钩钩。”许月更相信这个。 傅承彦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个在京城猫嫌狗弃的混世小魔王会被更小的几只混世小魔王制得服服帖帖。 他伸出手，和许月的小手勾在一起。 这种以前被他嗤之以鼻的举动，如今却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 “言诺哥哥我也要。”泪眼汪汪的许星也伸出胖胖短短的小指，去勾傅承彦的手指，这才止住了掉金豆子。 许小鱼看着傅承彦哄孩子，不由得笑了。 她的言诺可真温柔。 时间一到，傅承彦就让几个孩子自己去玩。 许小鱼给他们每个人兜里都装一把花生。 孩子们欢呼着带玩具出去了。 而屋外已经好些个孩子等着他们。 傅承彦在许小鱼身边坐下，帮着剥花生：“这个要做菜吗？” “嗯呐，晚上吃花生焖猪蹄。”许小鱼点点头，“可好吃了，我让张屠户给我留了猪蹄，咱们在家做。” “好。” “你还喜欢吃什么？” 傅承彦想了想，他在京城的时候，什么都挑嘴。 可是在大富村，好像就没有他不爱吃的。 最后他说：“你做的我都喜欢。” “你真好养。”许小鱼夸道。 傅承彦有些脸红，他其实一点都不好养。 他爹娘都嫌弃死他了，老让他滚，说是家里没有一个厨子能长久做下去，都是被他气跑的。 “挑食不好，以前我五哥也挑食，后来不挑了。”许小鱼很有成就感，“不挑食身体才长得好。” 明明她这话没什么意思，傅承彦莫名觉得脸更烧了。 “嗯嗯，那你觉得我长得好吗？”傅承彦决定臭不要脸一次。 许小鱼用医生的专业眼光去挑毛病，也没挑出来：“你长得比我五哥好。” 傅承彦神清气爽。 过了一会，傅承彦忍不住，又悄悄问道：“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我以前从来没吃过。” “我做失败的焦糖。”许小鱼胡乱找了个借口。 “可是很好吃。” “你喜欢吗？” “嗯。” 许小鱼很开心，又借着往兜里掏的动作，在空间里抓了一把出来给傅承彦。 “全部在这里了，都给你。” 这些在末世可是稀罕的东西，还是她从别人那抢来的，她都没舍得吃。 但是傅承彦喜欢，当然要给傅承彦啦。 谁让她是个会宠人的好姑娘。 傅承彦瞧见许小鱼偷偷多看了这糖两眼，便知道这小姑娘是爱吃的，但是因为他说喜欢就全部给了他。 “你也吃一个。”傅承彦拿起一颗送到她嘴边。 许小鱼摇摇头：“我不爱吃，你吃。” 说谎，又在偷看了！傅承彦心想。 他不由分说地将糖塞到许小鱼口中，手指碰到许小鱼的唇时，心中一颤，连忙收了回来。 许小鱼满心欢喜，却口是心非：“我都说不要了，哼！” “吃吃。”傅承彦低头不敢去看许小鱼，总觉得刚才的举动有些冒犯。 明明他们都亲过了，他还是紧张。 然而大大咧咧的许小鱼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两个喜欢的人在一起互相投喂难道不是爱意最明显的表达吗？ 要不是她在意的人，她才不舍得拿出吃的送人。 当然，傅承彦是她最喜欢的。 …… 次日。 傅承彦答应了要带四个娃去镇上，早早就喊他们起来练功了。 吃过早饭后，跟许家的人说一声，带上许小鱼和四个娃就往镇上去。 马车被许四郎他们赶去城里，只能走路。 许月和许星年纪小一些，走远一点会累，傅承彦就轮流背他们两个。 许小鱼想帮忙背的，被傅承彦拒绝了：“让他们走走无妨，不远不碍事，我身子已经恢复了。” 许天年纪大些懂事，虽然去镇山很开心，但不像许阳他们三个溢于言表。 “一会到了镇上，月月和星星牵着言诺哥哥，天天和阳阳就跟紧小姑姑知道吗？”快到镇上的时候，傅承彦叮嘱四个孩子。 “知道了，言诺哥哥，我娘说不跟紧你们的话，会被拐子带走卖掉的。”许星说，“拐子是不是这么坏？” “对，他们抓了小孩，会把小孩手脚打断，逼小孩出来当乞丐赚钱给他们花。如果不小心走散了，就站在原地别动等我们来找你，谁都不要跟，包括村里的人，记住了吗？”傅承彦认真说道。 “嗯！”四个孩子齐齐点头。 林三和林四昨晚就收到主子的命令，今天要帮忙盯着孩子。 看着自家的世子爷哄孩子，有些一言难尽，不敢将那少年跟京城的混世魔王联系在一起。 要是国公爷和夫人知道世子爷变得这么有耐心，估计会每天给祖宗烧香。 不过想想自己堂堂一暗卫要跟着主子带孩子，两人就一把辛酸泪。 但是他们不敢说！ 许小鱼他们到了镇上，正好是市集，人来人往的颇为热闹。 两人一手牵一个，走入了人群中。 许月和许星第一次来市集，激动得不得了，看到什么都喜欢。 不过他们都很懂事，看过就算，并没有闹着要。 傅承彦给藏身人群中的林三林四打了手势，示意他们把东西买下来。 林三林四：“……” 天，世子爷竟然真的开始学养崽了？ 正惊讶时，林四忽然发现了一道贪婪的目光。 第121章 抢孩子 傅承彦见小的两个眼巴巴地望着路过的小贩扛着的冰糖葫芦，便顿住脚步笑着问：“想不想吃？” 许小鱼以为傅承彦问她，立刻答道：“想吃！” 之前每次来镇上都有别的事，她还没吃过这个冰糖葫芦呢。 “大叔，给我五串冰糖葫芦。”傅承彦马上喊住那小贩。 “给，一共是十文钱。”一下子卖掉五串，小贩乐得眉开眼笑。 许小鱼吃到梦寐以求的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立刻又要多两串：“这个好吃，你也要尝一尝。” 傅承彦闻言，神色都跟着温柔了下来。 因为带着孩子，没办法边走边吃，傅承彦便带着许小鱼姑侄几个寻了处人少的地方，等他们吃完再继续逛。 “言诺哥哥你也吃。”许星举起他手中那串糖葫芦。 傅承彦实在是没有跟别人同吃的习惯，他婉拒了：“小星星自己吃，我怕酸。” “不酸的，言诺你尝尝。”许小鱼立刻举起她正在吃的那串，送到傅承彦嘴边。 刚才还觉得食物有别人口水脏的傅承彦，却忽然发现许小鱼的糖葫芦好像特别诱人。 “你快尝尝，我吃过了，一点都不酸。”许小鱼又往前送了送，葫芦已经贴到傅承彦的唇边。 傅承彦的耳根一下就红了。 远处的林三跟林四打赌：“世子一定掉头就走，十两银子！” “吃你，我押世子吃冰糖葫芦。”林四一脸兴奋，这样的钱真好赚，希望多来几次。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世子，赶紧拿银子出来，简直就是送钱给我。”林三胜券在握。 结果话刚落音，林三就瞪大双眼，张着嘴站那呆住了。 因为他们家从来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的世子，竟然吃了许小鱼的冰糖葫芦，而且还是刚才许小鱼咬过的那一个！ “哈哈哈，十两，拿过来！”林四眉开眼笑，朝林三伸手。 林三揉了揉眼，喃喃自语：“一定是我看错了！” “那边两个是你的人吗？”许小鱼很早就注意到林三和林四了，由于没感受到他们有恶意，许小鱼并没有理会他们。 就是傅承彦吃了她的冰糖葫芦后，其中一个整张脸都在抽搐，许小鱼想无视也难。 傅承彦扫了林三林四一眼，点点头：“对。” “改天我给他们瞧瞧，有个人看着像是要中风的样子。”许小鱼一本正经。 傅承彦吃了许小鱼冰糖葫芦那点羞涩在这场对话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有些恼那两个不长眼的暗卫。 决定回京之后，让他们轮流刷恭桶！ “你还要吃吗？”许小鱼见他吃完，有将冰糖葫芦递上去。 傅承彦还是想吃许小鱼咬过的，“你吃。” “噢。”许小鱼以为他是真不喜欢，全部吃完了。 眼巴巴等着再吃许小鱼一个冰糖葫芦的傅承彦：“……” 等许天几兄弟也吃完，许小鱼跟傅承彦才带着他们继续逛。 六个人从市集这头一路吃到底，最后实在吃不下了才作罢。 乡下的东西比不上京城，但却有很多京城没见过的小吃。 原本傅承彦有些嫌弃不干净的，但见到许小鱼他们吃得这么香，也跟着尝了尝。 不知道是他入乡随俗了还是因为许小鱼在的缘故，原本这些他瞧不上的吃食，好像也有了不同的味道。 “闺女啊，娘总算找到你了！”就在许小鱼打算去买些东西就回家的时候，一个妇人忽然冲出来，搂着许小鱼嚎啕大哭，“可让娘好找啊，那些个杀千刀的拐子呀！” 许小鱼一脸懵逼。 而跟着妇人过来的几个青年男子立刻趁机去抱许天四兄弟。 “快跟爹回家，谁让你们跟这对不三不四的狗男女偷跑出来的？” 傅承彦：？？？ 在他面前抢孩子？ “闺女别怕，娘马上就带回家，以后谁也别想再卖掉你。”那妇人边说边拖许小鱼跟她走。 没动？ 用力。 还是没动？ “当家的你快打搭把手，闺女吓坏了。”妇人拖不动许小鱼，马上就给另外一个使眼色。 那男人会意，干嚎道：“闺女别怕，爹马上带你回去，以后再要不叫你受这种罪孽。” 许小鱼这下已经完全明白过来。 这是群拐子。 看着她和傅承彦两个半大孩子带着四个更小的孩子，起了歹心想抓起来卖掉。 从他们冒出来想带走许小鱼五不过顷刻之间。 市集上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傅承彦拳脚功夫了得，那几个拐子哪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放倒了！ 许小鱼也一肘子将那妇人撞开了。 “演够了吗？”许小鱼嗤笑，将许天四兄弟拉到身后护着，“知不知道上个自称我娘的白痴什么下场？” 妇人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顿时嚎啕大哭：“闺女，娘知道你不喜欢那门亲事，咱们解除那门婚约好不好？你跟娘回去！” “都怪你这个当爹的，对女儿不好，现在女儿都不肯认我们了，我这心都被搅碎了！” “闺女，是爹的错，你别生气了，跟爹回去。”那自称是她爹的拐子伸手要抓她。 傅承彦将许小鱼往身后一拉，手起掌落，生生打断了拐子的手。 拐子惨叫出来。 “爹娘？你们也敢？”傅承彦冷笑，“一群拐子拐到你祖宗头上来了？” “救命啊，快来人啊，这个人带着我闺女私奔，如今连我当家的手都打断，求求好心人帮帮忙，把这个恶徒拿下！”女拐子尖声呼叫。 “你们生得出像我这么好看的女儿？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要是我有你们这么丑的父母，我还不如死了！”许小鱼嗤笑，“这年头，人贩子都这么嚣张，当街抢小孩了？” “天天，阳阳，转过身去，捂住弟弟们的耳朵。”许小鱼回头对几个小孩说，“小姑姑要教训坏人了，小孩子不要看。” 许天刚才已经被吓坏了，连忙拉着弟弟们转过身去。 许小鱼活动着手腕：“上一个自称是我野爹野娘的人，坟头草已经两米高了！” 那些拐子心胆俱裂，转身夺路就想逃。 结果还没跑出几步，衣领就被人抓住，紧接着整个人腾空被丢了回去叠罗汉。 “啊……” 骨头咔咔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如同杀神降临，众人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小姑娘手里已经多了根竹竿，雨点般打在这几人贩子身上，竿竿到肉，便是听着也觉得疼。 第122章 生不如死 林三和林四见状，倒吸一口冷气。 世子的心上人可真够凶残的！ 根本没有他们动手的机会，这几个人就被打得奄奄一息了。 “救命啊，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是拐子，不是你爹娘，别打了……”拐子凄惨地哀嚎着求饶，只恨自己不长眼，捅到马蜂窝。 许小鱼就跟没听到似的。 末世也有人口买卖，通常是将那些没有异能的人类当成牲口一样交易，毫无人权可言。 许小鱼不是什么好人，但对这种事却是深恶痛绝。 更别说这些拐子还抢孩子抢到她头上来，不打残他们她不姓许。 “我们是拐子，求求你们将我送到县衙，我愿意认罪，求求你们了！” 围观的百姓闻言，不群情激愤，反而跟着许小鱼一起打他们： “你们这些挨千刀的拐子，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你们拿别人家孩子换银子的时候，可曾想过那个家因为你们的罪行支离破碎？我打死你们这些畜生。” “不要客气，给我狠狠的打，这种禽兽不如的玩意死不足惜。” …… 拐子的们呼声越来越弱，眼看着快断气了，许小鱼这才制止了众人：“就这么让他们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劳烦哪位报官！” 随后，许小鱼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能续命的药，喂他们吃下去。 这种药可以保住他们性命的同时，还会让他们身上的伤口更痛。 真正的生不如死，偏偏还死不了。 “许姑娘，可把我吓坏了，你没事？”这时，赵家的嬷嬷从人群里挤出来，紧张地询问，“方才我远远的好像听见你的声音，没想到还真是你！” “嬷嬷我没事。”许小鱼见是她，神色缓和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 “这几个拐子见着我和哥哥带着小侄子他们，就想把我们抢走卖掉，我气不过，就动手打他们了。” “什么？这些是拐子？”嬷嬷脸色大变，她瞧见许小鱼后面还是个小孩，赶紧道：“许姑娘，你先随我去主家，他们还小，会被吓坏的。” 许小鱼想想也是，“你在这等着，我先带天天他们去赵家那。” 傅承彦点点头，紧抿的唇线显得他整个人都冷厉起来。 “走，我们先去一个地方。”许小鱼一手抱一个小的，让许天和许阳走在前边，跟着嬷嬷一起去了赵家。 赵老爷听说许小鱼差点被拐子抢了，气得火冒三丈，“你们安心在这候着，我去去便回。” 要不是许小鱼，他早就死了，也不会有孩子。 许小鱼是赵老爷的救命恩人，谁敢动许小鱼就是动他！ 赵夫人如今已经显怀，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出屋子：“小鱼你没事？嬷嬷快把里面的糕点零嘴拿出来给孩子们压压惊，要吓坏了？” 许天和许阳好些，许月和许星是真的被吓坏了，一直在许小鱼怀中不肯下来。 “我没事，就是侄子们吓到了。不过那些拐子也跑不掉，全部被我打残了。”许小鱼生气地哼了哼，“竟然敢自称是我爹娘！” “孩子，下来吃些东西，没事了。”嬷嬷上前想要把许星两兄弟抱下来。 他们立刻将头扭开，紧紧趴着许小鱼肩膀。 还是许小鱼好说歹说，终于将他们哄下来。 有傅承彦在，许小鱼就没再出去，在赵家陪着许天他们，总算将他们内心的恐惧驱散，又变得活泼起来。 许小鱼趁机给赵夫人检查了下身子，在她开的药方调养下，赵夫人已经没有滑胎的迹象了，她便重新给赵夫人开了药膳：“是药三分毒，你怀着身孕少吃些，以后每天都吃一次这个即可。” “好。”赵夫人将药方手下，递给了嬷嬷，她看了眼丫鬟陪玩的孩子，跟许小鱼说道，“下回还是带着大人来比较稳妥，现在的拐子也太胆大包天了，幸好你习武，不然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厄运。” “嗯，我知道的。”许小鱼点点头。 她其实老早就发现这些拐子盯着他们了，只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欺负他们年纪小，直接上手就抢人！ “一会我会让管家用马车送你们回去，你要是还有什么要置办的便先去，要是不放心把孩子留在这，便让嬷嬷跟那丫头与你一块带着孩子去。” “也成。” 许小鱼问过他们，他们玩得正开心，知道许小鱼会回来接他们，便说留在赵家。 “那就麻烦你们，多谢。”许小鱼道谢，顿了顿，不忘叮嘱小的们，“赵夫人有身孕，你们可不许胡闹知道吗？” “知道小姑姑。”四人异口同声应下。 许小鱼正要离开，傅承彦却来了。 “我来接你们回去。”傅承彦望着她，“已经雇好车子。” “这么快？” “那些拐子不是第一回在这里抢孩子，已经被苦主揪着送去了县衙，没我们什么事。” “行，那咱们回家。” 赵夫人听见了他们对话，笑道：“我不留你们了，嬷嬷，替我送送小鱼。” 许小鱼带着侄子们跟赵夫人告别，随即与傅承彦离开。 傅承彦抱起许星：“小星星刚才是不是吓到了？” “他们好凶，星星被他们抢走的话，以后就见不到你们了对吗？”许星委屈地扁扁嘴，“我不认识他们。” “拐子不管认不认识，只要是个孩子，在他们看来都是银子。不过你放心，有我跟姑姑在，谁也抢不走你的！” “嗯，小姑姑和言诺哥哥都很厉害。”许星搂着傅承彦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星星长大了要当专门教训这些坏人的英雄。” “那小星星要快点长大！”傅承彦自己都不知道，哄孩子的时候语气会那么温柔。 林三和林四差点就倒地不起。 他们世子不是被人换了？ 许小鱼跟傅承彦买好东西后，就坐着马车回家了。 原本许小鱼不想将今天的事告诉许家的人，但傅承彦觉得与其让他们从别人口中听来，还不如先告诉他们，毕竟那么多人见到。 结果，马车还没到村口，张桂英就带着许二郎他们，拿着镰刀农具，气势汹汹地往村子外面走。 许小鱼赶紧然马车停住，跳下来拦住他们：“爹、娘，你们要去干什么？” “小鱼你没事？”张桂英见是许小鱼，立刻紧张地抓住她，“我在家听说你门在镇子上打人，还闹出了人命死了好几个是不是？” 第123章 你们这群蠢货 “谁在瞎扯？”许小鱼不满地道，“娘，别人不信我，你们还不信我？我什么时候弄出过人命？别关心则乱。” “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张桂英迟疑。 “我要真是杀了人，这会也不可能回来了。”许小鱼安抚道，“都回家，我不会杀人的。” 又不是末世，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是嫌命长吗？ 她还要在这里好好生活嫁人的，并没有活得不耐烦。 “娘，你看我都说小鱼肯定不会做这种事的。”许大郎道，“果然是虚惊一场？” “闭嘴！”张桂英瞪了他一眼，顿了顿看向许小鱼，“没事就好。” “是谁告诉你们小鱼在镇上杀人的？”傅承彦这会才开口。 “忘了，我去给盖房子的帮忙，然后有人经过的时候说了，当时吓坏了也没记住是谁。” “先回去，镇上的事到家再说。” 许小鱼见回村也没剩下几步路，便将东西都拿下来，让赵家的车夫先回去：“大叔你回去，我们前面就到家了。” “还是让我送进去。”车夫忙道。 “不用了，免得等下给你惹麻烦。” 车夫闻言，没再坚持，帮着把东西都放到一边，和众人告别之后，赶车回镇上了。 许家的人回到村口，被人拦了下来。 他们一个个盯着许小鱼： “大富村庙小，容不下你，滚！” “杀人犯滚出去，不许进村！” “你这么恶毒怎么不去死？还回来干什么？” …… 许家的人脸色很难看。 傅承彦的眸色渐渐变得阴沉。 许小鱼却依旧平静。 “许小鱼，听到村民们说什么了吗？但凡你要点脸，就赶紧滚出大富村不要回来，不要害了我们！”村长冷笑，“看在曾经一个村的，你现在跑路，我们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许家也是，许小鱼杀人，你们也脱不了干系。张桂英，我给你跟你儿一个时辰收拾行李，搬出这个村子，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直接动粗赶你们走。” “你凭什么赶我们走？”张桂英气不过，站出来叉腰指着村长骂，“不过是个小小的村长而已，你以为你算什么玩意，还能越过官府决定我们去留？” “你给我闭嘴！”村长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富村就是我说了算，赶你们出去又怎么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个小小的村长这么威风，可真是让人长见识啊！”傅承彦似笑非笑，“就是不知这位村长到了县令那，是不是也这么大口气呢？” “你算什么玩意呢？我说话轮不到你这个吃软饭的上门狗……啊！”村长骂着，忽然捂着嘴巴惨叫出来。 殷红的血从他指缝漏出来，很快就将他的衣襟全部染红。 众人被这一幕吓得心胆俱裂。 “村长，不要随便污蔑好人，老天有眼，会给你报应的。”许小鱼凉凉地道，“你想占我们许家的新房子就直说，何必用这么拙劣的借口呢？现在天都看不下去要惩罚你！” “你、你们……竟敢动手伤人！”村长疼得说话漏风。 “你没瞎？我们手上可都拿着东西呢，怎么动的手？”许小鱼自然知道是傅承彦的人听到他骂傅承彦，出手教训了。 “许小鱼，你死过来给我看看我的嘴，不、不然你休想入村，我立刻就去县衙告发你这个杀人犯！”村长疼得不行，血又止不住，他怕死了。 “石磨都没你脸大，给你治伤可以，十两银子啊。没银子？我管你去死！”许小鱼冷漠地道。 “又要将我们赶出大富村，又想我给你看伤，你是皇帝吗？皇帝都不如你，把全天下的便宜都占光！” 这时，村民们跳出来了： “你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村长为了村子着想有什么过错？” “难道你要我们窝藏杀人犯，被你们连累吗？” “谁让你心如蛇蝎，处处害人，只恨老天不长眼，没那些人把你杀了。” …… 许小鱼看着这些尖酸刻薄的村民，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够之后，她神色倏地冷下去： “你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是看着我杀人了？还是你们爹妈被我杀掉？我一直觉得你们已经挺无耻的，没想到我还是太低估你们了！” “想从我身上占便宜的时候，就舔着脸贴上来攀交情。你们这么恶毒，不就是嫉妒我会赚钱，想用最快的办法将我们赶走，好分了我们许家的那点钱吗？” “很可惜，你们一个个都没长脑子，估计是被你们爹妈把胎盘养大的！我要是杀了人，你以为你们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 “从今往后，你们就算是捧着十万两银子，我也不会出手给你们治病，这就是得罪大夫的下场。” 许小鱼狠戾的眼神，震慑了他们。 他们觉得许小鱼很可怕，本能地后退。 “你，这个村长也做到头了！”许小鱼指着村长，“拿着鸡毛当令箭，真以为自己了不起？” 许小鱼看起来分明还是个孩子，可年过半百的村长听了她的话，遍体生寒。 “你以为你是谁？明天我就去县衙告发你这个杀人犯！还有，宅基地的事，咱们也到县衙好好掰扯，我要你知道，这大富村是我说了算。” “去啊，你要不去，你就不是男人，是个废物！” “你！” “这是干什么呢？”张屠户正好从镇上回来，看到这架势，急急忙忙走到两人中间。 “大梁你来得正好，许小鱼在镇上杀人了，你赶紧把她抓起来，送去县衙，免得害了村里的人。”村长顾不上嘴巴的伤，一心就想将许小鱼赶出大富村。 “杀人？你听谁说的？我在镇上我怎么不知道？”张屠户神色冷下来，“是谁回来瞎嚷嚷的？” “小鱼明明抓了一群拐子，立了大功，怎么传到你们这里就变成她杀人了？怎么，那些拐子你们的爹？” 村长闻言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许小鱼没有杀人，她帮县衙抓了一群被通缉的拐子，你们这些蠢货，怎么没被这些拐子抓了？”张屠户破口大骂。 第124章 亲亲抱抱举高高 “不必说了，我没有向他们解释的义务。”许小鱼接过张屠户的话，“也希望你记住今天的事，如果将来你为这些人求到我面前，别怪我不讲情面。” 许小鱼的漠然教张屠户心惊。 以前好歹还是十两银子愿意救人性命。 这次，是真的不会再出手了。 “小鱼，我……” “你要是帮这些畜生说好话，那我们以后就只是陌生人了，我会将你划到他们那边。我许小鱼向来救人看心情，但是有一点，我心眼特别小，也非常记仇！” “但凡得罪过我的人，都别想得到我的原谅，无论是谁！” 许小鱼说完，转身对许家的人说：“爹，娘，我们回去。” 许家的人都冷冷地扫了张氏族人一眼，直直从他们身边经过。 等许小鱼他们走远之后，张屠户才冷哼一声：“活该！” “大梁，这、这事……”村长急了。 “村长没听到刚才许小鱼说什么吗？我人微言轻，什么都说不上，就这样。”张屠户也懒得搭理他们了。 为了这些没脑子将许小鱼得罪？ 他可没疯，脑子清楚得很。 在族人和许小鱼中选，他毫不犹豫选许小鱼。 因为许小鱼是他的救命恩人，但是张氏族人……不说也罢。 许小鱼他们回到家之后，许有才着急地问起了拐子的事。 许小鱼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余氏和李氏吓得脸色发白，赶紧将各自的儿子拉入怀中，细细查看，确定孩子安然无恙后，搂着他们一阵后怕。 “这些拐子也太丧心病狂了，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抢人！”许大郎气得浑身发抖，“幸好有你们，不然我都不敢往下想……” “小鱼，那些拐子都抓住没有？”许二郎心跳得很快，“你们没有受伤？” “我们没事，那伙人都被送去县衙了。对不起大哥二哥，要知道拐子这么猖狂，我就不带天天他们去镇子上了。”许小鱼一脸愧疚。 许大郎道：“这不怪你，本来你们带他们去也是为了让他们开心，谁能想到这些？人没事就好，别乱想。” 张桂英和许有才见四个孩子还活蹦乱跳，心头大石也放了下来。 “下次带孩子去镇上，喊上大人便是，这事到此为止，大家都不要再提了。”张桂英站出来说道。 余氏和李氏都点点头。 她们心疼孩子，但也知道这事不怪许小鱼。 …… 入夜之后。 傅承彦悄悄离开许家。 林三和林四在村外的河边等着他。 “去县衙，让县令撤掉张志全的村长之位。”傅承彦冷声吩咐，“另外，今天在村口骂许小鱼的人都记住了吗？让他们的家人一年之内接不到任何短工！” “世子，今天那石头打得准不准？以后张志全讲话都要漏风！”林三邀功，“要不再把他的眼弄瞎？” 傅承彦侧首看向他。 虽然夜里伸手不见五指，但林三还是感受到自家主子那迫人的眼神。 他赶紧低下头：“属下是觉得这个张志全委实令人生厌，更想弄死他。” 林四额角跳了跳：“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世子在这里吗？” 林三立刻闭嘴。 “赶紧滚，明天张志全还是村长，提着脑袋来见我，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何用！”傅承彦不耐烦。 林三和林四一脸懵逼。 他们什么事没办好了？ 许小鱼动手教训拐子的时候，他们也暗中帮忙了的。 但是两人不敢说什么，赶紧走了。 许小鱼因为白天的事，情绪有些低落，傅承彦看在眼里，心情也跟着恶劣。 等暗卫走了之后，傅承彦很快回到许家。 刚要开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许小鱼走出来。 傅承彦有种被抓包的心虚。 正要解释，许小鱼却做了个嘘的手势，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两人又到了河边。 傅承彦猛地想起一件事：“小鱼，你不是没有内力吗？夜里也能看得见？” “那是，我天赋异禀。”她可是末世来的，连异能都带了过去，这身体肯定也跟着她进化了的。 没有内力，但末世的人类只要有异能，哪个不会飞檐走壁的？ “言诺，你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傅承彦还没想好要说什么，许小鱼又开口了，“我好像觉得你不太开心。” “今天的事，你是不是很内疚？”傅承彦望着许小鱼。 黑暗中，她的眸子特别明亮。 许小鱼点点头：“是很内疚，毕竟他们还是孩子，受到这样的惊吓很容易生病，虽然我是大夫，可这是无妄之灾。” 她耷拉着脑袋，明亮的眸子也跟着变得暗淡。 傅承彦有些心疼：“不关你的事，不要想那么多。” 他还是喜欢那个古灵精怪，整天笑眯眯的许小鱼。 许小鱼撇撇嘴：“我心里不好受。” “乖，别乱想。”傅承彦摸摸她的头，“你大哥他们也没怪你。” 许小鱼昂起头望着傅承彦，伸出手：“言诺，要不你抱抱我？我听说难过的时候，亲亲抱抱举高高可以让人好一些。” 傅承彦闻言，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在那。 什、什么？ 亲亲？ 抱抱？ 举高高？ 他的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爆红起来，烫得他心里发慌。 “你不愿意啊？” 许小鱼失望。 都是骗子，什么亲亲抱抱举高高？ “那我们回去。” 许小鱼无精打采。 傅承彦能清楚看到许小鱼的神情变化。 他急了，伸手拉住她：“小鱼！” 许小鱼转过头，歪着脑袋：“言诺你在紧张吗？我听到你心跳很快！” 傅承彦：“……” 有个这么直白的小姑娘，他都不知道是幸福还是磨人。 “你、你不是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吗？”他紧张得话都说不完整。 许小鱼的心情忽然就变好了。 她的言诺怎么那么害羞呢？ 跟末世那些一心只想打炮的男人截然不同。 许小鱼扑进他怀中：“你害羞的样子好可爱。” 傅承彦闻言，索性破罐破摔，反正他在许小鱼面前，已经没什么面子可言。 傅承彦捏着许小鱼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俯首吻了下去。 第125章 她果然杀人 一回生二回熟的傅承彦，终于尝到亲吻的甜美。 气息不稳的他松开许小鱼之后，久久未能让狂乱的心跳平复下来。 许小鱼眸子亮晶晶，原来这就是接吻呀？ 许小鱼是个好学的人，与喜欢的人亲吻让她欲罢不能。 “言诺，我们还可以再来一次吗？” 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平静下来的傅承彦，再次被许小鱼的话夺走了思考能力。 他发泄似的咬了她的唇一下：“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他是正常的男人，也会有反应和想法。 许小鱼这样，不啻于美味大餐邀请饕餮品尝，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我喜欢跟你这样。”她是诚实的人。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许小鱼顺着自己的心意，从不遮掩。 就像是察觉到傅承彦好像对自己不一样，她立刻采取行动。 把人变成自己的，才是要事。 至于姑娘家的矜持？ 噢，末世的人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傅承彦喘着气松开了许小鱼，夜能视物的他，清楚的看见许小鱼的唇被他吻得绯红。 他将许小鱼带入怀中，紧紧抱着，“小鱼，不要太考验男人的自控力，男人会犯错的！” “我同意就不算你犯错！”许小鱼无辜地道。 要是傅承彦乐意，那啥也没关系的，反正末世的人都这样，看对眼就滚一起。 不过她以前没有看上的人，所以也没有过那样的心思。 但是现在有傅承彦，试试也没关系。 可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快把傅承彦折磨死了。 “小鱼，别乱说！”傅承彦在她腰间掐了一下。 他是正经世家子弟，深知这世间对女子多严苛。 他喜欢许小鱼，所以那个想法再强烈，他也不会在成亲前碰她。 至于亲亲抱抱，纯属意外，这个他真的没办法克制自己，毕竟被自己喜欢的、娇娇软软的姑娘缠着，就算是圣人也拒绝不了？ 更何况要是他拒绝了，小姑娘好奇找别人试的话……会让他窒息！ “这些话只能对我说，这些事也只能对我做，知道吗？”傅承彦不放心小姑娘，再三叮嘱，“我会娶你，所以只能是我记住了吗？” “言诺，你是不是怕我被别人拐跑呀？”她仰起头，小姑娘的眉目精致，那双眼扑闪扑闪的，仿佛会说话似的，灵动又狡黠，“言诺吃干醋！” “没错，我就是吃干醋，你这么好骗，要是教别人骗走了，我怎么办？”傅承彦大大方方的承认，手上的力道紧了紧，“这辈子你只能嫁我！” “那要是我跟别人跑了呢？” “不准！” “我说万一。” “小鱼乖，不要说这种话。” “那你告……” 许小鱼故意缠着他要答案，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承彦以吻封缄。 两情相悦的人，亲吻是会上瘾的。 而且有些人天赋异禀，会无师自通。 所以到了最后，全身无力的许小鱼是被傅承彦抱回家的。 傅承彦将她放到床上，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居高临下地望着许小鱼，压低声音：“以后还乱说话吗？” 许小鱼摇摇头：“不了！” 傅承彦有毒，为什么亲到最后她会变得没力气的？ 许小鱼百思不得其解。 “快些睡觉，不要再胡思乱想，记住我之前说的话。”傅承彦俯身，用尽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只亲了亲许小鱼的额头。 “言诺，晚安。” “晚、晚安！” 傅承彦不知道晚安什么意思，但许小鱼说了，他觉得自己不说许小鱼会失望。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就被他遇上呢？ 傅承彦逼着自己离开，回到自己房间后想起在河边的事，久久不能平静。 而许小鱼同样如此，翻来翻去睡不着。 她用自己的医学理论知识研究了好久，也研究不出为什么傅承彦能将自己亲得没力气。 最后，她用傅承彦帅得令人腿软来说服自己！ 没有睡意的她，闪身进了空间，做了些益气丸，顺便给药田浇了一遍水。 药田里的药草不需要她种，采集之后，又会自己长出来，简直就是作弊神器。 浇完水，许小鱼还是觉得自己不困，于是目光落到了竹屋边上的竹子。 她记得那个萝莉音说过，这竹子可以做武器，比外面的铜铁还硬。 许小鱼从物资里翻出一把电锯对竹子动手。 结果她发现，锯了半天，这拇指粗的竹子安然无恙，反倒是锯片豁了口。 “这竹子怎么这么硬？”许小鱼自言自语，“简直反科学了！” [本来就不是俗物，你用这些这些东西当然弄不断啦。你摘十片叶子家泉水用药炉熬开，涂到竹子上才能砍断。]萝莉音响起来 [这么麻烦？] [什么都能砍断的竹子，还能跟铜铁比吗？] 萝莉音带着几分骄傲。 许小鱼照着去做，这回果然能轻易锯断了。 许小鱼就选了一截四十公分长的竹子，随便修趁手之后，就在空间里挥舞起来。 [哇，小姐姐好厉害哦！] 萝莉音很捧场的欢呼。 [不过在这里使不出威力，你要不到空间外面试试？只要你力气足够大，当锤子用都行。] 许小鱼翻了个白眼：[当我没常识吗？哪个锤子只有杆没有锤的？] [嗨呀，你信我呀！] 许小鱼表示不信，随后离开空间去睡觉。 次日。 许小鱼刚睡醒，就有人砰砰来敲门。 许大郎边走去看门边喊：“来啦来啦！” 过了一会。 “官、官差大、大人，有、有什么事吗？” 许小鱼立刻翻身下床。 “许姑娘在吗？”衙役问，“有事要许姑娘走一趟，就在张志全家。” “我在。”不等许大郎开口，许小鱼就已经出来，“麻烦等一下，我刚睡醒。” “还请许姑娘快些。”衙役催促。 许家的人皆被惊醒，都穿上衣服出来看个究竟。 “大人，不知道县衙有何事找我闺女呢？”张桂英鼓起勇气问道。 “想知道一会都过去，眼下我也说不清楚。” 许家的人顿时忐忑起来。 闻讯赶来的村民围在门口，开始幸灾乐祸： “许小鱼这次肯定完蛋了！” “她果然杀人，被官差找上门。” “要是马上被斩立决就好了。” …… 第126章 倒打一耙 衙役不耐烦地吼：“瞎嚷嚷什么？给老子闭嘴！” 门外这才清静了下来。 张屠户匆匆赶来，悄悄跟衙役塞了几两银子，悄声打听：“官差大人，不知道小鱼犯了什么事？” 衙役掂了掂银子的重量，天还没亮就出发赶来大富村的怨气荡然无存，透了口风：“跟张志全有关，至于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跟许家没关系。” 昨儿个许小鱼帮县衙破了一起拐子的案，县令大人正欢喜着呢，怎么都不像是要找许小鱼问罪的。 更何况年前许小鱼出手控制了芦花村的疫病，在县令大人那，许小鱼可是红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县令一直没有嘉奖许小鱼。 不过衙役觉得，县令肯定是等着什么机会再替许小鱼往上面请功的。 张屠户得了准话，稍稍安心了些，又给衙役塞了五两银子：“大人拿去请其他人吃酒，辛苦你们跑一趟了。” 衙役脸上的笑容更盛，“嗯，你有心了。” 张屠户这才走到许有才身边，转告了衙役的话。 许家心头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 许小鱼洗漱之后，就跟着衙役去了张志全家。 听说官差找上门来，张庆和刘氏以及张一鸣三人，非得闹着张富贵将他们送来张志全门口，等着许小鱼倒大霉。 看到许小鱼来，刘氏忍不住冷笑：“老天有眼，你这个贱人也有今天，我要睁大眼睛看着，你是怎么遭报应的！” “官差大人，这个许小鱼心狠手辣，简直就是畜生，你瞧瞧我们，我们可是她的外祖啊，她竟然大逆不道将我们腿打断了，你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呀！” 张庆怨毒地盯着许小鱼：“你这个畜生一定不得好死，我就要看看你怎么死！” “她忤逆长辈，殴打长辈，还企图谋杀，请官差大人今日我们一家做主，将这个恶毒的女人逮捕归案！”张一鸣恨不得撕了许小鱼。 许小鱼按住企图上前辩解的许家人。 她怜悯地扫了眼张庆三人一眼：“如果老天真的有眼，降下天雷第一个就是劈的你们，报应这玩意，永远轮不到我！” “而且你们放心，不得好死的，一定是刘氏你这种坏事做尽、心肠歹毒的蛇蝎女人。不信等着看，反正我比你年轻，总会看着你的。” 对于刘氏这种人，许小鱼说话刻薄又恶毒。 刘氏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许小鱼你放肆！”张志全闻声走了出来，摆着村长的架势冷着脸说，“谁让你这么跟长辈说话，还有没有一点教养？立刻跪下来道歉！” “你算什么玩意？”许小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在县衙的官老爷面前，你敢放肆？还不跪下？”张志全指着许小鱼，“如果你冥顽不灵，那今天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将你交给官老爷。” “何事大呼小叫？”有人从屋里走出来，沉声问道。 “大人，这个许小鱼目中无人，小的怕她惊扰到大人，便教训了两句，没想到这许小鱼不知悔改，反而闹了起来，让大人见笑了！”张志全连忙迎上去恭敬地道。 张一鸣认出这是县丞孙有为，立刻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挣扎着想要起来跪下：“求大人替学生主持公道啊，这许小鱼乃是我二姐的养女，先前我爹娘因为她不懂礼数，教训过她几句。” “爹娘本是一片好心，希望她能明事理，不至于惹是生非，可谁曾想她竟怀恨在心，在大年三十那天，闯入学生家里，将学生双手双脚打断。” “爹娘见状相互，却不料她惨无人道，连长辈也没放过，爹娘惨遭连累，手脚俱被许小鱼打断。可怜我们三位在她淫威之下，哭诉无门，求青天大老爷替学生主持公道，严惩这样的畜生。” 张一鸣说完，其他村民也七嘴八舌地讨伐起许小鱼： “她仗着一身功夫，在村里横行霸道，看谁不顺眼就打谁，如今她就是大富村的村霸！” “无论小孩还是长辈，只要不顺心就拳打脚踢，本来村里大家生活得好好的，现在人人自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她打断手脚。” “她还敲诈我们，要我们每个月至少交十两银子上去，哪家不交，就让哪家办白事，可怜我们一年下来也攒不到十两银子，却叫她全抢了去盖房子开饭馆，大老爷要替我们做主呀。” …… 许小鱼听着他们的控诉，差点都想鼓掌了，这无中生有的本事真的太厉害了。 “胡说八道，我们家小鱼什么时候抢过你们银子了？倒是你们，一天到晚想要占小鱼便宜，动不动就像现在这样满嘴喷粪的污蔑她！”张桂英气得暴跳如雷。 “你们这些个睁眼说瞎话遭雷劈的玩意，老天要是长眼，怎么不将你们这些龟孙都收了？留在世上见不得别人好，千方百计要祸害别人！” “大人，求你为我们做主，拿下许小鱼这个恶霸，还大富村一个清静！再这样下去，我们真的活不了了，求青天大老爷可怜可怜我们！”张志全扑通跪下。 闻言，孙有为脸色发黑：“你们所言当真？知不知道在朝廷命官面前撒谎，是触犯律例的？” 张一鸣激愤地道：“大人，学生所言句句属实，许小鱼此女，罪不可赦，死不足惜，求大人替我们主持公道。” 孙有为冷笑一声，看向许小鱼：“你可有话要说？” 许小鱼平静地道：“大人是信我，还是信他们？” “大人，许小鱼从来未曾敲诈过村里任何一个人的银子，他们含血喷人，这是诬告！”许大郎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站出来辩解。 张志全道：“你们许家凭着许小鱼搜刮的不义之财，天天吃好喝好，当然不承认！大人，许家是帮凶，求大人不要放过！” “今日，本官还真是长见识了！”孙有为神色阴沉，“见过厚颜无耻的，倒是没见过连底线都不要的人！” “本官再问你们一遍，你们所言可是句句属实？” 第127章 字字诛心 张一鸣闻言心头颤了颤。 只是想到村民都巴不得许小鱼死，立刻毫不犹豫地道：“许小鱼欺男霸女，目无王法，丧尽天良，请大人不要让她逍遥法外，以儆效尤！” 再加上他悲愤的神情，可谓义正词严、振聋发聩！ 许小鱼忍不住给他鼓掌了：“说得可真好呀，不知道你口中的欺男霸女是怎么欺法？丧尽天良又怎么个丧法？” 张一鸣急声道：“你将长辈打成这样，难道还不是丧尽天良吗？” 许小鱼收起笑意质问：“那怎么不说你对我意图不轨呢？那日可是很多人都瞧见的，难道你们都瞎了吗？合着我是被捡回来的，就该对这种事忍气吞声？论辈分，你是舅舅呀。” “我刚被捡回来的时候，伤着脑袋，浑浑噩噩如同三岁孩童，你们天天欺我辱我，而所谓的外祖母，更是趁着我养母不在要将我卖掉，害得我撞到脑袋险些一命呜呼！” “你们未曾给予我半分善意，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以德报怨，对你们释放善意？我许家五郎重病不起，你们一文钱不借没有错，但你们却做出许家有什么抢什么这种盗匪行为，还差点害死他。” “如果不是我恢复正常，想起学过医术，将他救回来，现在他因为你们已经长眠地下！我不去县衙告你们意图谋害人命，已经是看在我养母的份上对你们仁慈。” “至于我敲诈村里人十两银子这回事……给人治病收诊金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这些人欺负我年着我给他们看病抓药，我反抗难道错了吗？” “大人，您来评评理，到底是谁丧尽天良，目无王法，欺男霸女？” 许小鱼掷地有声，句句有理，字字诛心。 “你、你强词夺理，颠倒黑白，请大人明辨啊！” 张一鸣这个草包自以为县丞在，人多站在他那边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许小鱼如今在清河县的名气，比许明哲还要响亮。 “够了！来人，把他们拿下。”孙有为怒容满面。 张一鸣和张志全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许小鱼，你死定了！ 张志全假惺惺地道：“许小鱼，我们已经给过你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是你不知悔改，怪不得旁……”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张一鸣的笑容彻底僵住。 大富村的村民傻眼了。 因为，衙役抓的不是许小鱼，而是张志全和张一鸣。 “大人，您是不是弄错了？该抓的事许小鱼！”张志全鼓起勇气挣扎。 孙有为冷笑：“你们口口声声说许小鱼欺男霸女，可本官认识的许小鱼却是心地善良，分文不取救人性命的姑娘，甚至因为她发现及时，让清河县避免了一场瘟疫。” “本官抓的就是你们这些为非作歹、仗势欺人、肆意诬告好人的恶霸，以正我清河县民风，免得刁民当道，残害好人！” “张志全身为村长，却加害村民，德不配位，从今日起除去村长一职，往后由张大梁担任村长。张一鸣品行不端、谋财害命，终生取消参加科举的资格。” 两人一听，差点没晕过去。 “大人，凭什么？”张一鸣浑身发抖。 “你做过什么，到了县衙，自有人让你认罪画押，拿下！”孙有为冷声道。 这一处罚，不止是村民们惊住，就连许小鱼也有些意外。 傅承彦却知道张一鸣这件事，是许明哲临行前送所谓外祖的一份大礼。 张一鸣不是他们的希望吗？ 那许明哲就彻底毁掉他们的希望！ 论狠，病好之后的许明哲可不是良善之辈。 “不许碰我儿子，你这个狗官，你跟许小鱼勾搭成奸，残害百姓，我要上京告发你这个狗官！”刘氏回过神来，歇斯底里地骂起孙有为。 “放肆，敢辱骂朝廷命官！”衙役一棍子打下去，刘氏嗷嗷惨叫出来。 大富村的村民脸色惨白。 “今日之事，本官念在你们是被张志全蛊惑的份上，法不责众，若有下次，严惩不贷。”孙有为厉声道，“把这两人带回去，押入大牢，择日审讯。” “啊，你们不能带走我儿子……”刘氏疯了似的爬过去想要制止他们，“我儿子被打成这样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 “再吵连你一并带走！”衙役喝道。 张一鸣拼命为自己辩解：“学生没有做过那样的事，大人明察呀，求大人开恩……” “有没有，等到了县衙自有苦主与你对峙。”顿了顿，孙有为看向张屠户，“往后你作为村长，希望你能约束一下村民，诬告之事，本官不希望出现第二次，否则唯你是问！” 张屠户被天上掉下来的村长之位砸得一脸懵逼，紧张地道：“是，大人。” “许小鱼未经县衙批准，私自扩张宅基地，大人也不管吗？”张志全本着死也要将许小鱼拖下地狱的念头，哪怕得不到许家的房子，也要现在告发许小鱼。 许小鱼凉凉地扫了他一眼：“谁告诉你我没有拿到县衙批的文书？我连地契都办好了，你当真以为没你这个村长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说罢，许小鱼慢里斯条地将地契拿出来，举在众人面前：“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怎、怎么可能？”张志全不敢置信。 许小鱼勾唇：“你以为谁都得巴着你去办事？县衙在哪儿，我比你还清楚，不是非得求你的。” 张志全怒极攻心，两眼一翻晕过去。 “许小鱼，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胡说八道，求求你放过一鸣！”刘氏眼见着衙役要将张一鸣带走，顾不上断腿爬到许小鱼面前，砰砰磕头。 许小鱼面无表情：“麻烦你睁大眼睛看看，是你儿子犯了事，被苦主告到县衙去，跟我没半点关系，别攀扯到我身上。” “另外，你们的死活与我何干？都想拿刀捅死我了，我还要跟你们以德报怨？没有落井下石，我已经很善良，你们还是做个人！” “桂英，那是你弟弟啊……”张庆不复刚才的嚣张得意，瞬间老了十岁，苦苦哀求，“你们肯定有办法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当是帮帮你爹，不要把你爹逼死了！” 第128章 自作孽不可活 “我求有用吗？你没听到大人说什么？他说张一鸣谋财害命，苦主告到县衙去了！犯法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说得上什么？”张桂英冷冷地回绝。 “你为什么不问问他自己做过什么？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错事难道不该付出代价吗？你儿子是儿子，那别人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 “爹，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是怎么教的儿子？你以死相逼，最多我陪你一起死，我对你们早就已经失望透了，休想将许家也拖下水！” 张桂英的漠然，让张庆一阵心慌。 张庆涕泪齐流：“爹知道错了，爹以后保证不偏心，你让许小鱼给大人求情，大人说她救了很多人，大人一定给她面子的，爹给你下跪求你了，他可是咱家的希望呀，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毁掉？” 许小鱼嗤之以鼻：“毁掉他的难道不是你们当父母的没有教好吗？怎么我家的哥哥没有一个做出谋财害命的事，偏偏你家的希望却被苦主告到县衙去？怪谁？怪世道不公，没有让你们为所欲为？” “桂英，我求求你了。”张庆像是没听到许小鱼说什么似的。 孙有为神色阴沉：“来人，将这个污蔑朝廷不公的刁民一并带走！” 张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衙役上了锁镣抬走。 “大人饶命啊，小的知错了，求大人放过小的。” 张庆惊恐地求饶。 孙有为像是没听到一样，带着衙役直接走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落下帷幕。 许小鱼似笑非笑地扫了眼那些村民：“没把我弄死，是不是很失望？别怕，一次不行还有下次，你们机会很多呢！” 村民们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昨天和今天的事我都记住了，你们也给我好好记着！” 说罢，许小鱼抱着张桂英的手臂：“娘，我们回家。” 许家的人扬眉吐气，转身挺直腰杆离开。 不一会儿，张志全的家人嚎啕大哭，扑过去求许小鱼饶过他。 许小鱼没有回头，只是冷冷说了一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她从来没有刻意针对过大富村的谁，反倒是大富村的一个个上赶着弄死她，就仿佛她杀了他们全家似的。 现在知道害怕了？ 可惜，求人求错了。 生于末世的人，大多数心肠冷硬，偶尔可能会心软大发善心。 但是，得罪过自己的，他们从来不会圣母的原谅。 许小鱼就是这样。 这里不能杀人，她只能忍着。 可要让她以德报怨？ 做梦可能比较快一点。 许家的人就这样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开。 张志全的家人求许小鱼无用，就恨上了张屠户：“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为了做村长竟然勾结外人陷害族人！” “张大梁，从此以后我跟你势不两立！” “我要杀了你这个挨千刀的杂碎！” …… “你们动手试试？”张屠户怒吼一声，“是我逼着他陷害许小鱼的吗？你们自己作的孽安我头上？真当我张大梁是软脚虾任你们欺负？胆敢上前一步，你看我敢不敢打断你们狗腿！” “当了十来年的村长，还真以为自己就是大富村的土皇帝了？我话放在这里，这个村长是县衙给我的，你们不认也得认，要敢再闹幺蛾子，我让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张屠户满脸横肉，长了副凶相，而且他常年杀猪，自然而然会染上几分杀气。一发怒，这么些个欺软怕硬的人就不敢上前了。 “三叔公，你是咱们张氏族长，今天这事你怎么说？”张屠户看向那个一直躲在人群后的族长，冷冷开口。 族长躲不过，只好走出来。 张屠户是大富村生活最好的，往日时不时也会拿一两斤猪肉给族长，族长当然不会说张屠户的不是。 他摆着长辈的架势：“事已至此，有什么就等县衙判了之后再说，本来就是志全的不对。明知道许小鱼不能招惹，还上赶着得罪他，丢了村长的位置能怪谁？” “志全家的也别埋怨大梁，要怨就怨你们自己贪心过头，算计不该算计的东西，落到今天这地步也是你们咎由自取，日后无事离许家远些。” “回头我会找人去县衙打探一下，看看要怎么把志全捞出来，他犯的也不算什么大事，想来捞出也容易。” “三叔，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分明是张大梁和外人勾结，陷害自己族人，这样的人怎么还能继续留着？就该将他逐出族谱才是！”张志全的妻子怨毒地道。 “闭嘴，男人讲话还轮不到一个婆子在这说三道四！”族长喝道，“张志全做了这么丢脸的事，要逐出族谱的是你们一家，再瞎咧咧，我立刻就开祠堂。” 张志全的家人再也不敢说话。 张氏这边做什么，许小鱼不知道也没兴趣。 回到家里之后，张桂英搂住许小鱼，心疼地道：“我的闺女受委屈了！” “我不委屈。”许小鱼笑盈盈地从她怀中仰起头，“你们站在我这边，我很开心。” “你是我闺女，我不站你这边站谁那？我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恶毒，小鱼，当初我就不该坚持在村里盖房子的……” “娘，房子盖了就盖了，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咱不跟那些人来往便是，他们还敢放火烧了我们房子不成？” “可是他们终究是将我们当成仇人！” “如今是张屠户当村长，有人约束着，他们不敢怎样。再说了，这房子我们也未必能住多久，等城里的饭馆生意好的话，就全家都搬出去！” “唉……”张桂英叹了口气。 许有才眉头打结，他向来不善言辞，家里都是妻子说了算。 一想到这次的事，许有才就越发觉得不能继续在这里住下去：“要不这样，开春之后把田地租给别人种算了，我跟你娘也去饭馆帮忙，端菜洗碗什么都能做的。” 张桂英深以为然：“你爹说得对，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心肠恶毒得要死，别到时候把主意打到孩子他们头上。” 许大郎和许二郎两人也表示同意。 选择的决定权落到许小鱼头上。 许小鱼下意识看向傅承彦。 第129章 报应不爽 傅承彦自然是赞成的，但到了嘴边的话又变成这样：“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许小鱼眉眼弯弯，觉得傅承彦真的好会说话，每次都说到她心坎上让她高兴。 “爹娘不想在村里那就不在，咱们搬出去，不过铺子修缮没这么快，还需要些时日，正好我也要给刘氏把腿治好，到时候咱们一起走。” “不过到时候要把房子处理好，不然那些个不长眼都该打主意了。”张桂英道。 傅承彦开口道：“如今大富村的村长是张屠户，你们搬出大富村，也没人敢打房子主意。” 大不了他安排两个人来守着这房子便是，叫谁也夺不走。 “没错，除非他们活得不耐烦了。”许小鱼哼了哼。 于是，搬出去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到了傍晚，许小鱼照旧提着药箱去给刘氏换药。 刘氏看到她，满眼怨毒。 张庆和张一鸣都被抓，而且张一鸣还被终生取消参加科举的资格，刘氏将这一切都怪到许小鱼头上，恨不得吃许小鱼的肉，喝许小鱼的血！ 许小鱼讥诮地瞥着她，手上一用力，刘氏立刻惨叫。 “我其实死过一回，可阎王爷见我可怜，放我回来，还给了我一身医术。你做的恶毒事，都被判官记在了生死簿上，等你死后算账，从十八层地狱的刑罚都要轮一遍。” “第一层拔舌地狱，将舌头慢慢拉长拽掉；第二层剪刀地狱，剪掉十根手指；第三层铁树地狱，从后背的皮挑入，吊在铁树上；第四层孽镜地狱，会照出你生前所有罪孽，再重新投入其他地狱受罪。” “还有蒸笼地狱、铜柱地狱、刀山地狱、冰山地狱、油锅地狱，这是俗称的上九层地狱。另外还有九层地狱就更加可怕了……” “别说了！”刘氏脸色惨白，惊惧地大吼。 “亏心事做多，害怕了吗？”许小鱼恶意满满地道，“可我那会都没半夜来敲你门呢！” “闭嘴，不准说！”刘氏双眼通红。 许小鱼微微勾唇：“我觉得我还没说够哪。” “滚，滚！” 刺激够了，许小鱼给她包扎好，慢里斯条地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回过头：“知道这叫什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报应才开始哪！” 说完，许小鱼微笑着离开了张庆家。 刘氏被她吓得瑟瑟发抖。 她确实做了很多亏心事。 许小鱼就像恶鬼一样缠着她，丈夫儿子，一个比一个倒霉。 可能真的是报应！ 刘氏当晚就疯了。 村里整夜都是她的哭号。 一会说大妞自己找死，一会又说狗剩就是她推的，再不就是说被狼叼走的小孩埋在哪儿…… 这些都是大富村前几年夭折的孩子，他们的父母都以为是意外，如今听到刘氏疯言疯语，丢了孩子的父母天亮后去刘氏说的地方一挖，竟然真的挖出了孩子的尸骨。 村民们的愤怒累积到最高点，他们对外人再自私自利，对自己的孩子也是发自内心疼爱的。如今孩子竟然是被刘氏弄死，他们能不恨吗？ 张富贵和张金海想拦着那些人的，结果差点被村民打残。 而疯掉的刘氏看到村民们来，还一个个叫出死去孩子的名字，更是火上浇油。 刘氏被村民硬生生打死。 张屠户赶来时，刘氏已经变成了一坨烂肉。 他气得浑身发抖，问清楚状况之后，竟也一时无话，只能将刘氏之死如实上报县衙。 县衙派来仵作给那些孩子验尸，与刘氏发疯后供认如何杀死孩子的手段分毫不差，县令便将这案子结了。 而马月兰也闹着和张富贵和离，因为在生小胖子之后，她曾生过一个女儿，在坐月子的时候女儿突然死了。 当时刘氏告诉她是突然疾病，如今刘氏的罪行突然暴露，她怎么可能没猜到女儿是怎么死？那时候张富贵还一脸的无所谓，觉得女儿赔钱货，死就死了。 如今马月兰闹起来，张富贵承认女儿是被刘氏生生捂死的…… 许小鱼从李秀梅口中听到这件事，有些意外。 她本来只是吓唬刘氏，慢慢折磨她而已，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转折！ 至于刘氏为什么要杀这么小孩，许小鱼猜刘氏可能是在搞什么封建迷信活动，不过死无对证，无从得知。 张桂英唏嘘不已。 “就这么打死这个毒妇真是太便宜她了。”李秀梅愤愤不平，“就该像小鱼那样，让她受尽折磨、生不如死才好。” 张桂英不知道该说什么，曾经的娘家接二连三的出事，现在想想，她也算是幸运的了。 不然，也不知道刘氏这个恶毒的女人起过几次弄死她的念头。 “我怀疑外祖母也是被这个蛇蝎女人害死的！”许大郎冷声道，“张富贵比娘还大，论起来还是个外室子，最后却登堂入室……” “她如今也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应，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总之以后我没有娘家。”张桂英的语气平静得过分，“往后他们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 “娘，你还有我们呢，那样的亲人就当不存在。”许小鱼趴在她的肩膀上，“血缘不代表什么的。” 看张桂英的亲爹，看原主的亲爹……也配当父亲吗？ “没错，咱们家的小鱼儿说得对。”张桂英拍拍她，“都听小鱼的。” 往后那个父亲死活她都不管，她不信刘氏做出那些事他不知道，说不定还是个帮凶呢！ 至于她娘亲的死，时间已经太久，她那会还小，都变得很模糊了。 大富村接二连三的出事，不少外村跟大富村订了亲事的人家，都纷纷退婚，宁愿贴银子也不要跟大富村结亲。 毕竟这个村子太可怕了，不是为了家产要谋害哥哥老娘的，就是偷偷卖外孙女还杀人的……这样的风气谁不怕？ 又过了几天，张志全从县衙大牢被放回来，据说在审讯的时候因为害怕，活活摔断了一条腿。 报应，笼罩着大富村，每个村民都心慌慌，生怕真的被老天爷算账，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倒霉。 张志全的老妻，跑到许家求许小鱼治张志全的腿。 第130章 狗都比你们高贵 “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是大夫，救救他？再怎么说他也是村里的长辈，你作为晚辈，总不能见死不救是不是？”老太婆哭哭啼啼。 “许小鱼，你是大夫，医者仁心，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村里的长辈死在你面前，心这么狠以后怎么嫁人？你再讨厌我们，也不能跟前程开玩笑是不是？” 许小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不管她怎么道德绑架，许小鱼都一言不发。 救张志全？没有落井下石给他加点毒药已经是她仁慈了。 老太婆见怎么说许小鱼都无动于衷，索性坐下去，嚎啕大哭：“哎哟，我可怜的丈夫啊，以前为村里做了这么多事，也没亏待过许家，如今你们许家竟然见死不救！” “老天爷你开开眼评评理呀，救救我们这些可怜人，许小鱼你身为大夫见死不救是要遭雷劈的，会遭报应呀！” …… 许小鱼双手抱胸，倚在门上，神色依旧淡定。 村民们听到动静围过来，却不敢靠近许小鱼，只是远远看着。 不管老太婆怎么打滚撒泼，许小鱼都没什么反应，甚至还拦着许家的人出来赶老太婆。 她就这样冷眼看着老太婆闹。 老太婆闹了半天，也没闹出个什么，自己都傻眼了。 “许小鱼，你为什么这么狠毒，别人这样求你也见死不救？”她厉声质问。 许小鱼笑了：“我为什么要救？前些天你们想要弄死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现在后悔了，跪下求我，我就要出手救你们？” “你们又算个什么东西？我把你们当人的时候，你们还是个人，我不把你们当人的时候，路边一条狗都比你们高贵。” “我说过我这人没什么有点，就是小心眼记仇，说了不救，就算你捧着十万两白银来求我，我也不会救。想着绑架我？劝你趁早滚！” 老太婆被许小鱼的话怼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村民闻言，也不由得心惊胆战。 “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大富村的人，除了张屠户和刘家，就算你们现在在我面前病得死去活来，也不会皱一下眉。” “说不救你们，就是不救，滚！” 那冷厉的眼神加上一身的气势，眼前的少女在众人眼中，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杀意凛然，令他们遍体生寒。 老太婆忍不住惊惧地吞了吞口水，慌乱地爬起来往后退去。 许小鱼微眯着眸子又扫了其他村民一眼，他们连忙低头灰溜溜走了。 “小鱼，你还是去城里！”张桂英被这些村民膈应得不行，“你不要惯着他们，这种人，不值得给什么好脸色。” “反正他们奈何不了我。”许小鱼无所谓，“就喜欢他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的样子，气死他们！” “你呀……”张桂英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跟他们纠缠，去了城里换耳根清净不好吗？” “不好，我就是要在他们眼前晃。”许小鱼哼了哼。 张桂英摸摸她的头，见她坚持，便没再劝她。 现在大富村里的人看到许小鱼就怕，哪里还敢惹事？ 也就是张志全的老妻习惯了被人捧着，还当自己是村长媳妇呢！ “小鱼，你今天不是说去张屠户岳丈家看鱼吗？”傅承彦问。 “噢，被老太婆一搅合，差点忘记了。”许小鱼被提醒才想起这事，“娘，我跟言诺还有大哥去一趟东大村。” “去，路上小心些。”张桂英摆摆手。 许小鱼和傅承彦出门，去新房子那喊上许大郎，然后去张屠户家找谭氏，让谭氏带着去。 四人赶着牛车去了东大村。 过年的时候，谭氏的娘家就知道许小鱼年后要来看鱼，一直盼着，总算是将许小鱼盼来了。 许小鱼的医术已经渐渐在清河县传开，谭家也听了很多许小鱼的事，他们原本以为许小鱼是个又高又壮的村姑，没想到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谭家原本做生意的，也赚了不少银子，后来因为跟人合伙被卷走了所有银子，还欠下不少的债务，一夜之间落败，谭家卖掉所有田产才勉强将债务的窟窿堵上，后来就一直呆在村里。 张屠户能有今日，可以说少不了岳丈的支持。 “爹，这是许大郎，小鱼的哥哥，这是言诺，小鱼的未婚夫。”谭氏给谭父一一介绍。 谭父走南闯北，什么人都见过，也没怕过谁，但眼前这个脸上长着胎记的少年，却让他本能的忌惮。 打过招呼，许小鱼便开口了：“去看看你们家鱼塘的鱼！” “好好，这边请。”谭父和大儿子赶紧将许小鱼他们带去。 到了鱼塘那，许小鱼看了看四周，环境还不错，而且养的鱼也很肥美。 谭父有些紧张，毕竟从女婿口中得知，如果许小鱼要他们家的鱼就是长期的，这可是笔稳定的收入。 许小鱼跟他说了个价格，问他能不能接受。 谭父欣喜地接受，许小鱼给的价格比那些大户人家还要高些。 “成，许姑娘什么时候开始要，我们就什么时候开始送，保证每天都新鲜的。”谭父激动地道，“若是有要其他青菜之类，无论多少，我们也都送到城里去。” “这个暂时还不能确定，我先给你们五十两银子定金，这鱼塘里的鱼我都定下了，到时开始送鱼了，再一天一结算，你看如何？” “这、这……我们还没开始送，许姑娘怎么就先给钱了？” “早晚都得给，一会回去你在村里找个识字的秀才立个文书，做个见证就行。” 五十两对许小鱼来说不多，毕竟她时不时拿空间的金银首饰去当，攒了不少家产。 刚才许小鱼就发现，谭家过得很拮据，女婿家过得不错，却没让女婿贴补，这样的人实在，帮一把也划算。 回去后，谭父赶紧找了村里的老秀才和村长来做见证立文书。 “大哥，那口鱼塘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你竟然不跟我们商量就卖鱼？” 就在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第131章 你丑到我了 许小鱼闻声看去。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走进来。 脸上敷着厚厚的脂粉，许小鱼怀疑她是不是刷墙。 行走间，那些粉扑簌扑簌往下掉，颇为壮观。 鲜艳的桃红色穿在她身上，配上她的脸，说不出的俗气。 啧…… “这是我爹和我哥两个人挖的鱼塘，跟你们二房有什么关系？”谭氏一脸气愤，“不要见着别人有什么就抢什么！” “长辈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外嫁女插嘴？”妇人冷冷地扫了谭氏一眼，“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里扒外，从娘家搬东西贴补婆家！” “大哥，这鱼塘的鱼要怎么卖，什么价格，你一个人可做不了主！这些年我们二房也没少帮衬你们，如今可没有撇开我们独吞这些银钱的道理不是？” 随后，这妇人越过谭家的人，径自来到许大郎面前：“大哥，这鱼什么价钱，还得跟我们商量才行，不知道大哥打算买多少？” 她说话的同时，还给许大郎抛媚眼。 老实人许大郎没见过这阵仗，本能地躲到许小鱼身后去，不敢和她直视，“这个你要问我妹妹，她做主！” 闻言，妇人的目光这才落到许小鱼身上。 许小鱼年纪小，但她精致的容貌却让妇人心生嫉妒。 “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而已，怎能做主呢？大哥莫不是与我开玩笑？”妇人轻蔑地扫了许小鱼一眼后，捂嘴轻笑，“小丫头就该好好呆在家里，抛头露面像什么话？” “哦，难道你这个毛都要掉光的老女人就能？”傅承彦立刻护上，“她去哪儿关你什么事，吃你家米了？刷这么多粉也填不上你的嘴。” 原本还摆出一副傲慢姿态的妇人，被傅承彦骂得暴跳如雷：“你个丑八怪再说一遍！” 傅承彦后退一步：“你站远一点，你丑到我了，还有，不要说话，会熏出人命。” 妇人脸色铁青，浑身发抖：“你个小杂碎，我撕了你！” 说着，她就要扑上去打人。 “住手，你看你像什么话？”谭父厉声喝道，怒瞪着妇人，指着门口，“你给我滚出去！” “你弟弟不在，你这样欺负你弟妹？当家的啊，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被你大哥逼死啦，大家都来评评理啊，谭开春要逼死他弟妹啦！”妇人开始撒泼。 谭家大房的人见状，怒不可遏。 村长看不下去，皱眉道：“你大伯爷家过的什么日子你又不是看不到，你来闹什么？村里人可都瞧着的，他的鱼塘是他们爷几个一锹一锹挖出来，跟你们二房没有半点关系！” “以前大房日子红火的时候，可没见着忘记你们二房。但是大房倒霉的时候，你们二房可是躲得远远的，现在还要从他们手中抢东西，像话吗？” 妇人不嚎了，叉着腰反驳：“村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抢他们东西？大房以前赚到钱，帮衬我们二房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再说了，大房被人骗又不是我们找人去骗的，他们自己蠢，欠了这么多银子，我们二房也要过日子的，总不能都贴补了他们，让自己的娃喝西北风？” “现在大房找到赚钱的法子，我们二房做小的跟着喝点汤汁肉末难道不该？大的本来就该照拂小的，还有，这是我们的家事，村长还是别乱插手的好。” 听着妇人理直气壮占人便宜的无耻嘴脸，许小鱼忍不住鼓掌：“我就说你怎么刷这么多粉，原来是脸皮厚到这种程度，不刷点盖不住。” “你大伯爷赚钱养你们就是理所当然，落难之后也活该被你一脚踹开，你脸这么大，是不小心把屁股长到脑袋上吗？” “什么便宜都给你占了，在这么会算计，怎么在娘胎的时候不把容貌算计得好看些，长得丑，还不要脸，真教人长见识。” 妇人暴跳如雷：“你个小贱……” 才骂了四个字，妇人的声音消失了，她惊恐地看着眼前那个脸上长着胎记少年，喉咙一点点被收紧，渐渐感到难以呼吸。 “救、救命……”妇人憋红了脸，抓着傅承彦的手呼救。 傅承彦嫌恶地甩开她，往衣服上用力擦拭被妇人碰过的手腕。 得了自由，骤然呛入的空气让妇人剧烈地咳嗽起来。 脸上的脂粉纷纷扬扬掉落，很快就斑驳起来。 谭家大房的人和村长他们这才回过神来。 傅承彦退至许小鱼身后，吐槽到：“我的手好恶心。” 许小鱼想笑又不好笑出来，只能忍着：“你的手还会吐不成？” “已经吐了。”傅承彦还在不停地擦着手，总觉得手上还附着沾了汗水的粘腻脂粉。 “你们竟然这样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妇人缓过来，尖叫一声。 “滚出去！”谭开春怒喝，“以后别踏入我家门口半步，我对你们二房已经仁至义尽，你要是还敢来闹，你看我打不打断你的腿！” 妇人看出了谭开春的杀意，恨恨地道：“你们忘恩负义，要遭报应的！” “要真有报应，首先就该轮到你！”谭氏一字一顿，“你自己清楚自己做过什么，我爹娘落难的时候你不帮一把还落井下石，现在倒想着分一杯羹，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行了，别与这妇人一般见识。”谭开春喝住女儿，顿了顿他看向许小鱼，“许姑娘，这鱼……” 许小鱼拿出五十两的银票递给谭开春，示意谭氏过来，附耳低语：“白眼狼还是少来往为妙，让你爹守着鱼塘，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说不定会给鱼塘下毒。” 谭氏赶紧记下。 签好文书之后，许小鱼等谭氏将她的提醒转告给谭开春之后，逗留了两刻钟便离开了东大村。 到了村外，许小鱼忽然瞥见两道身影，她喊住许大郎：“大哥，你停一下。” “是忘了什么没拿吗？”许大郎问。 许小鱼却笑得神秘兮兮，“你们在这等一会，我马上回来。” 说完，她拉着傅承彦身形一晃，在他们面前消失了。 许大郎和谭氏目瞪口呆。 第132章 小姑娘真会哄人 许小鱼追着刚才瞥见的那两道身影，很快就找到了。 傅承彦一看，脸红到脖子根，绷紧了身子不敢去看许小鱼。 许小鱼趴在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前方那对野鸳鸯直播现场版。 傅承彦余光瞧见许小鱼竟然盯着看，顿时气血往上涌，立刻伸手捂住她的眼，低喝：“小姑娘不许看！” 许小鱼挣扎：“为什么不让我看，学学也好呀，以后我们那样的时候就不至于两个都不会，听说两个新手那……” 话还没说完，嘴巴也被人捂住了。 傅承彦立刻松开捂眼的手，揽起许小鱼纵身一跃，迅速离开了那儿直至听不到那令人脸红的声音才停下来。 “你怎么能看他们？”傅承彦黑着脸，生气地道，“非礼勿视！” “你不也看了吗？”许小鱼嘀咕，“果然在一起之后，大男子主义就暴露。” “小鱼，我不许你看别人的身子。”傅承彦将许小鱼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一想到刚才许小鱼差点看到那野男人的身子，他心里就有股无名火。 许小鱼不服气地反驳：“不都一样吗？有什么区别？我跟你讲我是大夫，我见过的身子比你还多……” 眼前是一双幽深不见底的眸子，柔软的唇瓣堵住了她的嘴，惩罚似的狠狠碾过，将许小鱼恼人的话尽数封回去。 直至许小鱼无力地靠着他站着，傅承彦才松开她：“不许再看别的男人身子。” 许小鱼咂咂嘴，有些回味傅承彦的吻，“言诺，我喜欢你亲我，能不能再来一次？” 傅承彦所有的怒火都因为许小鱼这句话烟消云散。 再也生不出一丝恼她的意愿。 小姑娘真会哄人，他心想。 他温柔地覆上去。 小姑娘的要求得到满足，他的怒火也被成功扑灭。 这是完美的解决方式。 “言诺，我们要让他们来抓尖。”许小鱼侧耳听了一下，似乎还没有进入正题呢。 许小鱼百分百肯定那个男人不会这么快结束。 “你来是为了抓尖？”傅承彦愣了一下。 许小鱼眨眨眼：“不然你以为我来偷看？” 傅承彦没有说话，但是躲闪的眼神和红了的耳根出卖了他的心思。 许小鱼灿烂地笑了，踮起脚尖亲了一下傅承彦的脸：“你放心，我只看你，不看他们，太丑了。” 她没有直说什么，可傅承彦却神奇地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于是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地开口：“以后不许再说这个。” “言诺，我是大夫，不可能不看男人身子的。但是我答应你，不随便看男人那，但是有时救人没办法，你不要想太多，我对别人那里没有想法，只对你那有……” 傅承彦反应极快地再次捂住许小鱼的嘴巴，漂亮的眼睛氤氲着一层暗沉的雾气。 他真的要被这小姑娘折磨死。 “我们回去，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他再度抱起许小鱼，提气纵身，迅速离开此处。 许小鱼埋在他胸膛笑得开心。 她的傅承彦怎么那么害羞呢？ 真是捡到宝了。 末世可没有这么可爱的少年。 快到村道上的时候，傅承彦放下了许小鱼，两人一前一后回来。 许大郎和谭氏为了避嫌，远远站开。 看到他们回来，赶紧上前：“怎么了？” 许小鱼将谭氏拉到一边小声道：“我看到你那个二婶和一个野男人在偷情，你现在回去，喊人去抓尖，一劳永逸，免得以后她算计你娘家。” 谭氏不敢置信地瞪圆双眼，一张脸红成熟透的虾：“你、你说的可、可是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快回去。”许小鱼催促。 谭氏感到羞耻的同时，又莫名地激动。 谭家大房落难之后，二房没少落井下石，如今更是有什么就想抢什么……她心一横，立刻转回村子去。 许小鱼三人等着，两刻钟之后，谭家同宗的族人就来了。 也是那么巧，谭开夏回来了，正好碰上了。 见众人都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谭开夏板着脸斥责谭开春：“大哥你怎么回事，劳师动众的。” “你媳妇偷人了。”一族人心直口快，“他们亲眼瞧见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他娘的打死你个混账玩意……”谭开夏勃然大怒，冲上去就要打人，“敢污蔑我媳妇，你个杂碎！” 傅承彦不想浪费时间，直接点了他的穴道，提着他施展轻功，急速掠向野鸳鸯幽会的地方。 “你们还不快跟上去！”许小鱼催促。 地点在哪儿许小鱼已经告诉谭氏。 许小鱼很想跟上去看看这出大戏的，却被许大郎拘着不让去。 傅承彦将谭开夏带到那，连同哑穴也封了。 眼前所见一幕，让谭开夏气血逆流，赤目欲裂，不敢相信那个女人是他媳妇。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他在他妻子口中，是个无能的废物，被她极尽所能的贬低。 男人的尊严荡然无存。 傅承彦的脸烫得不行，恨不能堵住耳朵，将那声音隔绝。 可他们却仿佛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越来越大声，说的话也越来越粗鄙不堪。 傅承彦有点反胃想吐了。 而就在这时，谭氏他们已经赶来。 正激烈沉沦的两人，并没有发现抓奸的人到了。 傅承彦提着谭开夏回到人群，等他们距离野鸳鸯只要十来步的时候，才拍开他的穴位。 “贱人，我要杀了你！”被愤怒带走理智的谭开夏冲过去，一把将那毫无防备的两人分开，还发出了某种奇怪的声音。 他狠狠一拳头打下去。 他的妻子失声尖叫，慌忙地扯衣服想要遮住身子。 谭开春怕谭开夏打死人，等他打了两拳后，赶紧将他来开。 “放开我，我要杀了这对尖夫银妇！” 那男人爬起来，看到谭家的人，反倒冷笑：“谭开夏，你媳妇说你一点用都没有，她可喜欢我了！” 谭开夏双目充血，要不是被人紧紧拉着，他已经扑过去杀了那人渣。 那女人则哭哭啼啼求原谅。 傅承彦对这种事很反感，转身就走。 下一刻，忽然响起凄厉的惨叫。 傅承彦回头一看，那个野男人竟然拿刀捅了谭开夏！ 第133章 想上天是不 谭家的人都被吓到了。 那个男人冷笑：“谁敢再过来，老子特么连你们一块杀了！” 谭开夏倒在血泊之中，显然是被刺中要害。 “老二……”谭开春歇斯底里。 男人又举起匕首，狠狠地往下刺：“这种废物留着也没用，你们要是敢说出去，我洗了你们村子！” 眼看着那匕首就要刺入谭开夏心脏，男人的手腕被一根树枝穿透。 他痛呼一声，匕首直直掉向谭开夏。 众人猛地瞪大双眼，却将眼前一闪，匕首不见了。 紧接着那个男人倏地飞了出去，重重撞上一棵树又摔下来。 他们面前多了个背对他们的少年。 少年蹲下来，出手如电，封住了伤口四周的穴位，冷声开口：“你们在此等着，我喊人来救他的命。” 说罢，人已经在他们面前消失。 傅承彦不想管这闲事的，但他想起许小鱼说自己是大夫的话。 结果傅承彦还没走出多远，许小鱼竟然已经赶来了。 “我听到有人惨叫，是不是出事了？”许小鱼问。 “对，奸夫捅了谭开夏的要害。” “偷情归偷情，怎么还搞出人命来。”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那。 谭开夏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小鱼，求求你救命。”谭氏看到许小鱼，就像看到救命稻草。 许小鱼来到谭开夏身边蹲下，撕开伤口处的衣服，眉头微皱，还真是致命伤。 谭家的人都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谁也没想到抓尖抓出人命来！ 尤其是谭开春，再不喜二房的作为，可谭开夏毕竟是他的弟弟，哪能做到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呢？ 许小鱼出门都会随身挎着一个小布包，用来装一些急救的药，除此之外还能借着布包的遮掩，从空间里取放东西。 伤口很深，许小鱼聚精会神处理了许久，总算是将伤口清理干净上好药。 她抹了一把汗：“我们家言诺出手及时，保住了他的性命，不作妖的话暂时死不了！先回去，我给你们开药，好好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 “至于这对尖夫银妇，你们还是送官，这是故意杀人。” “谢谢你许姑娘，要不是你，老二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谭开春激动地道。 “先回去，我一会还得回家呢。”许小鱼起身，看了眼那个凶手。 傅承彦那一脚，踢断了他两根肋骨，左手也被摔断了，如今卧在地上，痛不欲生。 “你可真是我见过最牛逼的尖夫，睡别人媳妇还要杀别人，这么能耐想上天是不是？”许小鱼走过去，踢了他两脚，疼得他惨叫。 谭家的人恨不得打死这对尖夫银妇，但还是忍住了，将他们带回了东大村。 这下，整个村子都沸腾了，全都跑来围观尖夫银妇。 许小鱼开了药之后，收了诊金就离开东大村。 而谭氏则因为这事留下来，让许小鱼回去转告张屠户一声。 “小鱼，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路上，许大郎惊讶地问道。 许小鱼本来想解释的，傅承彦却抢先说了：“她就是眼神比较好，确定是他们之后就回来跟谭氏说了，没想到他们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许小鱼斜睨着傅承彦：明明一开始就知道，还围观了现场版！ 傅承彦察觉到许小鱼的目光，他面不改色，就是不承认。 难道要让许大郎知道他跟许小鱼看到别人做那事？ 许大郎感叹了一声，记得还有个小姑娘，没有再问下去，免得这腌臜事脏了妹妹的耳朵。 回到大富村，许大郎去了找张屠户，告知东大村的事，张屠户目瞪口呆，跟罗老婆子说了一声，便匆匆赶去了东大村。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想让你爹跟你二哥去东大村接你们了。”许小鱼一进门，张桂英就迎上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许小鱼言简意赅解释：“谭氏二叔的媳妇被抓尖在床，尖夫捅了她二叔，差点闹出人命，我为了救人，才耽搁到现在的。” “什、什么？”张桂英瞪大双眼，“抓尖在床？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去凑这热闹？” “我没有凑，是言诺发现的。”许小鱼甩锅很麻溜。 傅承彦一脸平静：“那个女人骂了小鱼，回来的时候我正好瞧见她跟别的男人上山，回去通风报信了。” “这贱货还敢骂我家小鱼？怎么被捅的不是她？”张桂英怒了。 “没事，谭家已经去报官。她这是谋害亲夫，朝廷会教他们做人的，我们不要管那些事。” “这么恶毒的女人，就该五马分尸！” “娘，我饿了……”许小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总觉得和长辈说怪怪的，还是逗傅承彦比较好玩。 她最喜欢看他脸红害羞的样子。 “诶，你等着，我去厨房看看你二哥做好没有。”张桂英赶紧出去了。 许小鱼笑眯眯地看向傅承彦。 傅承彦总觉得许小鱼的眼神意味深长，但他没敢往下想。 …… 那对尖夫银妇被送到官府后，捕快发现尖夫还是一直被朝廷通缉的江洋大盗。 他杀人如麻，犯了无数血案，一直逃窜，朝廷派出很多人缉捕，却都无功而返。 没想到一场抓尖，竟将朝廷无可奈何的穷凶极恶之徒拿下！ 而救下谭开夏的许小鱼随着这件事传开，清河县彻底出名了。 人人都知道，在清河县石峰镇有个医术极其高明、甚至能起死回生的小姑娘。 不过许小鱼看病十两银子起也被大富村的人传出去。 一些原本想找许小鱼看病的人，一听这诊金立刻放弃念头，甚至还骂许小鱼趁火打劫，掉钱眼里了。 许小鱼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些人要看的不过是老毛病，普通大夫就能救治了。 她不能抢了清河县大夫的饭碗。 谭开夏被谋害一案，很快就判下来了，尖夫斩立决，而谭开夏的妻子则流放千里。 而傅承彦为了不暴露身份，将抓住尖夫的功劳让给许小鱼，得了五百两的赏金。 官府给许小鱼送赏金来的时候，大富村的村民嫉妒得两眼发红。 第134章 五郎真的不行 五百两啊，他们这辈子不吃不喝都见不到这么多银子。 许小鱼笑眯眯地收下，让张桂英收好。 许有才没跟官府的人打过交道，幸好张屠户在，总算是将官府的人应付过去，还给了十两银子他们喝酒。 官府的人高高兴兴地走了。 村民们眼热也没用，现在谁还敢从许家那占一文钱便宜？ 张屠户走了后，张桂英将银子拿出来，还给傅承彦：“小鱼说了这是你的功劳，你收着！” 傅承彦摆摆手：“小鱼给你了，你就收着，我不缺银子。” “缺不缺是一回事，但人是抓到的，你不方便出面领赏金，小鱼领回来是你还是该给你的。”张桂英坚持。 家里再穷，她也没丢掉过原则，更何况现在日子转好了。 傅承彦将推辞不掉，便道：“我在许家吃住也是要银子的，婶子你就收下，多的就给小鱼买点她喜欢的，银子我不要。” “诶，娘啊，言诺不要，就拿着，银子又不臭，怎么推来推去的？”许小鱼趴在桌子上，“盖房子什么的也要花钱，等城里学堂开学，送天天他们念书也要钱，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别大方了。” “你这丫头……” “小鱼说得没错，婶子拿着。” 张桂英见状，只好将银子收下，“言诺呀，你要是有用银子的地方，记得跟婶子说。” “好。” 傅承彦松了口气。 送出去的银子就没收回来的道理。 …… 李镖头回来了，来到大富村将许明哲的情况告知许家。 许明哲在书院那边很顺利，他没有用推荐信，而是靠着自己的能力打动了书院的山长，破格让他进了书院。 许明哲还因此在梁州一战成名，大家都知道开阳书院有个从清河县来的、年仅十岁就考上秀才的才子。 “哈哈哈，你们不知道，我当时还没回来，好多梁州的大户人家来客栈找我问五郎的情况，想要定下五郎。”李镖头说起这些，大笑不已，“我也托了五郎福，被人敬着当了回大爷。” “李大哥莫不是开玩笑？五郎怎么会被这么多人看中呢？他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许有才不太相信。 李镖头不满：“许大哥，要不是看在小鱼的面上，我今天非得动手揍你了。我儿子要是有五郎一半，我就天天烧高香拜谢祖宗了！你这样谦虚不像话，找骂！” “然后呢？”张桂英最好奇后续的事。 “然后……”李镖头的脸色有些怪异，“五郎让我暗示他们，他不能人道，说是先前的病根留下的后遗症。这不，好姻缘都被吓跑了。” “哈哈哈……”许小鱼拍腿狂笑，“我就说最近怎么老是有人跑来村里打听五哥，原来都是梁州那边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张桂英看向许小鱼。 许小鱼骄傲地道：“我当然知道啦，天天他们还被问过呢。” 其实是她好几次碰到了，虽然隔着距离，但被打听的村民远远瞧着她一脸鄙夷，她就偷听了别人讲话，于是就知道有人打听许明哲的事。 “五郎真的不行？”李镖头神色凝重。 “我也不知道，他说不行大概就真的不行。”许小鱼道。 李镖头一脸怀疑。 不过转念一想，如今许明哲学业为重，将来要是考中了举人或者更进一步，能挑选的余地就更多，确实不宜现在就把婚事定下来。 许家留了李镖头吃饭，许小鱼因为听到许明哲的消息高兴，亲自下厨，可把李镖头乐坏了。 —— 银子到位，许家的房子盖得很快，用了一个月就把框架盖好。 许有才每天天一亮就去新房子那，笑呵呵地收拾，等瓦片送来盖上去之后，房子大体上已经落成了。 大富村没有谁的房子有许家大，而且全部用的青砖，还比村里所有的房子要告，进村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许家的房子。 不过内部还有很多东西要处理。 这样又过去了二十天，许家的新房子总算是都盖好了。 家具那些也来不及打，许小鱼就带上许家的人去了城里的卖家具的铺子挑选。 由于人多，而且张桂英他们也穿得朴素，一开始去的家具铺，伙计都爱理不理的。 张桂英去摸家具的时候，还被掌柜制止了：“诶诶，别乱碰，那可是贵重东西，碰坏了你赔得起吗？我说这里的家具你们也买不起，出门去菜市那边，有二手的，比较适合你们！” “我说你这掌柜怎么回事？开门做生意连看都不让看了？”张桂英的好心情因为掌柜这话烟消云散，“这是什么道理？” “你这妇人还讲不讲道理了？东西坏了你又赔不起，怎么，想来我这铺子碰瓷吗？别以为带着一大群人，我就怕你，去去去，这么穷酸去买二手的，别来这妨碍我做生意。” 掌柜直接赶许家的人出去了。 张桂英气火冒三丈。 许小鱼按住她，冷笑一声，慢里斯条地取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这么多银子够了吗？” 掌柜的一看到银票，顿时两眼放光：“哎呀，都是误会，客官请看，喜欢哪件慢慢挑。” “可惜我看不上了，爹，娘，我们走，对面那好像还有个铺子。”许小鱼收起银票，转身往外走。 “诶，姑娘等等呀，我们这可是有清河县最好的家具，您要是喜欢，价格好商量呀！”掌柜拦着她。 许小鱼道：“哦，我们其实就是想买一张吃饭的桌子而已。” “切，去去去，对面随便挑。”一听只有饭桌，掌柜立刻拉下脸，“搞半天就买这么件东西，穷酸的土包子。” 张桂英又要发怒了。 许小鱼却拉着她直奔对面铺子。 许家的人见状，只好跟上。 “呸，买不起就别来逛，什么玩意呢！” 人走了，掌柜还在那骂。 对面铺子的家具款式果然没有刚才那铺子多，而且生意也不好。 看到许小鱼一大家子十几个人来，掌柜和伙计都迎上去，热情地招呼，一点也没有因为他们穿得不好就瞧不起：“诸位想要选什么家具呢？” 第135章 抢生意 “我们先看看。”许有才赶紧说道，“掌柜你们忙，我们看好了再喊你。” “不妨事，你们慢慢挑，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也可以问我们。”掌柜笑着说，“我们铺子的家具，都是一等一的耐用！” “当然耐用来，一年半载也卖不掉几件的，只能降价卖个这种破落户了，好好侍候着，可别连一张桌子都没卖掉，人就去了菜市那边买二手的。”刚刚那掌柜走进来，讥诮地道。 “你来做什么？”伙计立刻上前，拦住对面的掌柜，“怎么，又想将客人抢走？” “抢？用得着我抢吗？瞧他们一大家子的穷酸样，买得起什么？不是我说你，这这种就别浪费时间去招呼了，买张饭桌都嫌贵的人……唉，不过也是，你们也做不了大的生意，只能捡捡这种小钱。” 张桂英横眉怒目：“你个狗娘养的，我不买你家东西怎么了？我去哪儿关你个狗娘养的什么事？你是不是贱哪，我们上哪儿跟到哪儿？” “你个老娘们你再骂一句？”对面掌柜闻言冷下脸，指着张桂英鼻子骂，“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打……” 啪！ 对面掌柜被人打了一耳光。 傅承彦神色淡淡地看着他：“你要不要再试试老子怎么一巴掌扇死你？” “你、你……” “姓苟的，你给我滚出去，他们卖不买我铺子的东西关你屁事，就算只是来看看，我乐意招呼他们碍着你什么事了？”这面的掌柜沉声道，“你赶紧给我滚回你们铺子去，不然也别怪我不客气！” “你们给老子等着！”苟掌柜被傅承彦一个眼神吓得不敢骂了，只能色厉内荏地放狠话匆匆离开。 “别管这狗东西，你们买不买都没关系，看看也无所谓，自家用的，总要货比三家才行。”掌柜态度很好。 张桂英受够了刚才那苟掌柜的鸟气，看了一眼过去，决定看得上全部在这买，气死那个狗东西。 除了许明哲在梁州求学，许家的人全都在这，张桂英让他们自己挑自己的床，桌椅那些就大家商量。 许四郎马上要成亲，他的床就让许三郎另外做。 许小鱼对这些东西不挑，只要有睡觉的地方就行了。 掌柜伙计态度好，而且他们的东西虽然花样不如狗东西那边的多，但是胜在质量好实用。 张桂英和许有才以及几个儿子一商量，基本上能在这铺子挑到需要的，全部在这买。 掌柜被这单生意砸得头晕目眩。 “大哥大嫂，你们真、真要买这么多？其实你们不用跟对面那狗东西一般见识的，用得上的再买。”掌柜激动过后，很快冷静地劝许家的人。 他以为许家只是为了出口气才大买特买，瞅着他们是乡下人，哪有乡下人这样买东西的？ “掌柜的你们铺子是没这么多存货吗？”张桂英反问。 “有是有的，一般人很少这么买，我就是觉得你们不必要为了气对面狗东西而买这么多，家具嘛，够用就行，太多就占地了。” 那苟掌柜大概是见许家的人进去这么久不出来，没忍住又过来冷嘲热讽。 “这么能耐，怎么到现在连张饭桌都没挑好呢？哎哟，我还真当乡下是金窝窝呢，有底气跑到城里买家具。我劝你们，还是找个木匠随便用木板钉几张桌椅，便宜啊还耐用！” “没钱呢，就不要充大头鬼，没什么意思。到时候银子花没了，还不是得自己扛？老周啊，你要真是穷到连一张饭桌都要卖掉的话，不如我今天就买了那张饭桌让你开张，免得这么丢人现眼……” “就要我刚才说的那些，你列个单子出来算一下多少，看看这么多东西能不能少一些或者再搭些什么送。”张桂英直接打断苟掌柜的话。 周掌柜问：“大嫂子你确定？” “怎么不确定？我家房子刚盖好，就等着买好桌椅床这些入伙。掌柜的，你要真没有这么多货，那我可得换一家了！” “大嫂子你真的没跟我开玩笑？” “开啥玩笑呢？你见过一大家子出来就为了买一张小饭桌的吗？肯定是买得多，要大伙一块商量才来不是。赶紧的，算算多少银子，我们还得买别的！” “诶诶，好好，大嫂子你们等下啊，小火，赶紧把大哥大嫂他们领那边坐着。” 周掌柜的赶紧噼里啪啦地拨起算盘。 “总共一百六十六两。”周掌柜才开始算，许小鱼已经把结果说出来了。 她掏出张一百两的银票外加六十六两银子放到周掌柜面前。 过了一会，周掌柜看着算盘目瞪口呆：“姑娘你的算学怎么这么厉害？” “我聪明！”许小鱼骄傲地道。 周掌柜的竖起大拇指：“你真的太聪明了，分文不差。” “掌柜的不能算便宜些吗？”张桂英赶紧过来讲价。 周掌柜抹掉了六两银子：“大嫂子，我们铺子的给出价都很实惠，这是我能给你最大的折头了。” “买了这么多才减六两呀？”张桂英磨他，“要不就取个整数呗？” “大嫂子真不行……” 苟掌柜见许小鱼真拿出五百多两银子要买东西，马上就跑进来，看到周掌柜列出的单子，顿时眼红起来。 听到周掌柜不还价，他立刻抢白道：“大嫂子，你到我们铺子买，这单子上的物件，我至少可以给你少十两！” 说完，还伸出巴掌比了比：“便宜十两，也就是一百五十六两就你就能买到这些物件。” “狗东西，你还不要脸？敢上门抢生意？”周掌柜气得浑身发抖。 “做生意各凭本事，你要把人家当成冤大头有什么办法？反正我有能耐降价，抢你生意又如何！”苟掌柜成竹在胸，以为这笔生意已经是他的，“诸位，这边请。” “狗东西！”周掌柜紧紧抓着算盘，克制着砸过去的冲动，“你别欺人太甚。” 苟掌柜得意：“谁让你东西贵，别人不愿意买，怪谁呢？老周啊，这做生意讲究的是天分，你就不是吃这碗饭的，趁早关门！” “周掌柜，加上那个书架，一百六十六两，成吗？”许小鱼淡淡地开口。 第136章 生意飞了 周掌柜和苟掌柜都愣了一下。 两人本能地看向许小鱼。 许小鱼伸手指了指掌柜后面的书架：“就那个，另外再加四张孩子们念书用的小书桌，你看如何？” “姑娘，我们加起来可是便宜了十两银子，你还要在这里买？”苟掌柜不敢置信地道，“十两可是够你们一家子大半年嚼用！” 许小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哪里看出来十两我们得用大半年？” “姑娘，要不再减六两，凑个整数？”苟掌柜算了一下帐，就算这样，他也有将近二十多两的赚头。 “是吗？就是我要的东西你全部都有，还给我在周掌柜的基础上降十六两？” “没错，姑娘请！” 苟掌柜觉得这么多，许家的人肯定动心。 十六两啊，对于乡下人来说，那是一大笔银子啊，不可能不心动的。 “我可没说跟你买！”许小鱼讥诮地道，“我们这种土包子就喜欢当冤大头，至少不用被人指着鼻子骂！” “你是不是疯了？” “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跟你做生意而已。” “姑娘，我们还可以再商量的。” “免谈。” 许小鱼将银票和银子推到周掌柜面前，“就要这些，如何？” “卖，我卖！”周掌柜忙不迭点头，“我马上让人去仓库那边备货！” “帮忙送的？” “送！” “那就行了。”许小鱼拍了板，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苟掌柜，“是不是很后悔？其实还有更后悔的事！” 许小鱼掏出一张图纸递给周掌柜：“这个能订做出来吗？” 周掌柜忙接过来看：“可以的，姑娘要订这个吗？” “嗯，要三十八套，一张桌子配八张椅子，一个月之内能做好吗？” “能的能的！” “那就照这个图纸给我做三十八套，多少银子你算一下，我可以先付你定金。” 周掌柜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可是大单子呀。 问清楚了许小鱼要什么材料之后，周掌柜仔细算了下，一套桌椅下来收许小鱼五两银子，总共一百九十两。 许小鱼又拿出一百两银票给周掌柜：“这是订金，剩下的尾款等我们收到货之后再付。” “成成，我马上给你写一份文书。”周掌柜做梦都没想到，会突然砸下这么两大单生意。 苟掌柜死死盯着桌子上的银票，恨不得立刻抢过来。 他难以置信看着这么穷酸的乡下人竟然这么大手笔！ “姑娘，这个我们也能做，至少能便宜一两银子，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他又忍不住开口，“能省不少呀，先前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 张桂英冷笑：“见着银子就跟狗看到肉包子一样凑上去，没有银子就像疯狗到处乱吠乱咬。我宁愿让周掌柜赚光我的银子，我也不去你们铺子花半文钱，狗眼看人低的玩意。” “抢生意抢到别人铺子里，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跟你这种人做生意，什么时候被坑了都不知道。我们就乐意在周掌柜这多花钱，你要是眼热，就给我憋着，打死都不去你的铺子。” 苟掌柜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抓心挠肺，恨不得时光倒流，好好的招呼许家。 几百两银子的生意啊，就这么飞了，他如何甘心？ 周掌柜的伙计都已经忙碌起来，准备家具一会给许家送去。 “咦，许大哥，还真是你们呀？”李镖头走进来，朗声道，“我还以为是我看错呢，没想到真是许大哥你们，这是买家具准备入伙了吗？” “是的李大哥，三月二十记得来喝上两杯。” “成，到时一定到，物件都买好了吗？” “买好了，周掌柜正在准备货。” “石头，你过来。”李镖头朝门外一后生招招手，“帮许大哥在这瞧着，一会我喊人过来帮忙，你们一道把东西送到大富村去，回头我请你们喝酒。” “谢谢镖头。”石头痛快应下。 “走走，去镖局坐坐，总镖头一直想见你们呢，今天难得机会。小鱼，镖局里的兄弟等着你过去指点呢！”李镖头拉着许有才就走，“嫂子你们一道过去。” “诶，那就都去，只要你们别嫌弃我们吵。” “哈哈哈，总镖头喜欢热闹。” 苟掌柜见许家竟然跟振武镖局关系这么好，惊出一身冷汗，悄悄缩着身子，免得被李镖头发现找他晦气。 “老苟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跟老周关系这么好了？”想什么来什么，李镖头还真注意到他。 周掌柜冷笑一声。 张桂英脸色也不太好。 于是李镖头看了点什么。 “这是要抢你们这单生意？”李镖头问许有才。 许小鱼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出来。 “哼，我当你势利些而已，没承想你还不把我的许大哥当人！”李镖头冷冷道，“以后你们铺子的事不要再找上镖局。” “李大哥，我是一时有眼无珠，并非有意冒犯的……” “你这叫无意吗？人家来买东西，你瞧不起人家就算了，还追着别人骂，我算是看出来你是什么玩意了！许大哥，我们走，别跟这种小瘪三一般见识。” 李镖头推着许有才离开了铺子。 “李大哥……”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李镖头，都是我的错，给我个机会！” “滚蛋。” 李镖头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苟掌柜吓得一个哆嗦，不敢再上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镖头和许小鱼一家走了。 周掌柜十分解气：“老苟啊，以后做人还是别这么嘚瑟，指不定哪天就栽跟头了，哈哈哈……” 苟掌柜又羞又恼，但他能怎么样？他得罪不起振武镖局啊！ 最终，他回了铺子，想起那几百两银子的生意，直接就给气病了。 许小鱼跟李镖头到了振武镖局，一群年轻小伙子围上来，傅承彦的脸立刻黑了下来，直接将许小鱼拉到身后，冷冷开口：“有什么事，找我请教也是一样。” 众人都不知道许小鱼和傅承彦的关系，再加上傅承彦脸上长了一块黑色‘胎记’，他们本能皱眉：小鱼不会被许配给这么丑的男人？ 第137章 但愿世间人无病 傅承彦看出他们的心思，顿时气乐了。 振武镖局的人想给傅承彦一个教训，正好傅承彦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许小鱼被推到一边，傅承彦上了练武场，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无人能在他手下能站上练武场超过一盏茶的功夫。 李镖头对傅承彦刮目相看，满脸赞赏：“言诺身手如此了得，有没有兴趣来镖局当个镖师？” 傅承彦挑眉：“我拒绝！” “镖师虽然辛苦，相对来说却能赚更多银子，我们镖局四处拜了山头，逢年过节也不会少礼，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而且凭你的身手，只怕是能伤你的也没几个。” 李镖头爱才，觉得傅承彦留在大富村太可惜了，正好镖局如今也缺镖师，要是他肯来，待遇自然比普通镖师更好。 “我对走镖没什么兴趣，李镖头一番好意心领，多谢了。”傅承彦拱拱手。 话说到这份上，李镖头也不好继续强求。 “兄弟，再来一把如何？”刚才还瞧不起傅承彦的人，一下就被打服了，走上前和傅承彦勾肩搭背。 傅承彦不喜被人这么碰，往后退去：“来！” 这些人又一次被比他们小的少年胖揍。 没错，就是胖揍，下手不留情那种，一边打还一边挑对方身手的毛病，让人无话可说。 许小鱼：“……” 她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傅承彦并不是那种单纯害羞的少年，而是白切黑的！ 正好这时梁婉从外面回来，听说许小鱼来了，立刻到练武场寻许小鱼。 见到许小鱼后，梁婉埋怨李镖头：“李叔，人家小鱼好不容易来一趟城里，你倒好，就拖着人家小姑娘来练武场！” “哈哈哈，这不是想跟小鱼切磋切磋嘛，不过现在不用了，有言诺在，你带小鱼走。”李镖头的心思已经放在傅承彦身上。 许小鱼有种自己被过河拆桥的感觉。 然而李镖头已经没再看她，她被梁婉拖去了闺房。 “你这些日子还好？我听到了不少关于你的传闻。”梁婉给许小鱼倒了一杯茶，在她对面坐下，关心地询问，“你那外祖家，到底怎么回事？” 许小鱼言简意赅说了一遍。 梁婉倒吸一口冷气：“天啊，他们还是人吗？” “有些人天生喜欢当畜生，我们也没办法！算了，不说他们，手伸出来，我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许小鱼没什么兴趣说张庆他们。 梁婉把手给许小鱼号脉，许小鱼仔细诊过之后，又问了梁婉不少问题，“我再开个药膳的方子给你，好好温养着，将来再嫁子嗣没问题的。” 梁婉听到子嗣两个字，不由得红了脸：“往后也不想嫁人了，这样活着挺好的，不必再看人脸色。” “钟家来找过你？”许小鱼挑眉，“不会还想求着你复合？” “没有，我拒绝了。”梁婉忙道，“我不会回头，那样的日子对我来说就如同炼狱一般，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 “那就好，我还真怕你为了那什么三贞九烈又吃那棵臭草。” “不会的，虽然想起还是难过，但就如同你说那样，时间会让人淡忘一切，我现在好多了。” “梁家姐姐你长得好看，娘家也有些家底，其实不担心嫁不出去的，不过这一次要看准人再嫁。虽然长辈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但长辈终归见多识广，他们反对的婚事，一定有他们道理。” “我听爹娘的。” 许小鱼和梁婉谈完心，便写了药膳方子给梁婉。 梁婉拿着方子：“小鱼，这样的方子你都随随便便给人吗？你应该留着，这样的嫁妆是无价的。” 许小鱼一脸奇怪地看着她：“我要是不写出来，你们怎么做这个药膳？我天天往城里跑吗？再说了，药膳是调养身子的，这方子你还不想要？”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鱼，别人有些什么好方子都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晓了去，没人像你这么大方的！” “诶，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要是能算在你陪嫁里的一份礼，就当我提前送你好了。对我来说，这种药膳方子根本不算什么。” “小鱼，你大方得过头了。” 许小鱼自信地道：“梁家姐姐，只有没本事的人，才怕别人把自己本事偷了去。真正有实力的人，是不会有这样的担忧。像我，就不会因为写出一张药膳方子而患得患失。” “别人不能治的病我能治，即使是同样的病症，也要根据患者的身体状况用药材剂量开方子，所以不存在方子写出来就变成别人的，我也不怕别人知道。” “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希望这世上能少些人生病，如果我的方子流出去能帮到别人，我会很高兴的。” “我五哥曾经给我讲过一个大夫的故事，那个故事里，大夫说这样一句话‘宁让柜上药蒙尘,但愿世间人无病’，我也希望能这样。” 梁婉一脸讶异地看着许小鱼，有些难以置信。 半晌，她郑重道：“小鱼，是我狭隘了，你是胸怀天下的好大夫，我不该以小家子气的心思来猜度你的。抱歉，小鱼！” “我这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其实我觉得治病很累，要是少些人生病，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许小鱼眉眼弯弯。 没有病痛，就没有生离死别。 多好！ 梁婉觉得自己第一次看清许小鱼是真正的为人。 她的境界，梁婉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赶不上。 “趁着他们还在练武场，梁家姐姐陪我走一趟方老板家如何？”许小鱼问，反正镖局的人不会这么快让傅承彦走的，她正好趁这个机会，给先前看过的病人复诊。 “好，我让人安排一下。”梁婉立刻喊来丫鬟，让她去准备马车。 随后许小鱼同许家的人说了一声，便与梁婉一道出去。 傅承彦原本要跟上去的，结果被镖局的人缠着脱不开身。 于是世子爷心情不好，镖局的人就遭殃了，被揍得更惨。 许小鱼和梁婉刚上马车离开镖局所在那条街，就被人拦住了马车。 第138章 你不配 “婉娘，我知道你在车上，求求你下来见我一面？”钟老二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我们谈谈好不好？” 许小鱼翻了个白眼：“你又没嫁给他爹，怎么就成了他的后娘？” 梁婉：“……” 婉娘不是晚娘！ 钟老二哀求：“婉娘，你出来好不好？这么多年的情分，你真的就这么绝情忘得干干净净吗？我知道先前是我被猪油蒙心，看不到你的好，我现在后悔了，你给我给机会好不好？” “好烦！”许小鱼吐槽，“是不是他们家现在没银子了？所以想起你这个冤大头，又想利用以前的旧情，让你贴补银子？这男人可真是好算计。” 梁婉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冯三叔，我们回头！”梁婉当机立断对马夫道，顿了顿看向许小鱼，“小鱼，今日怕是不能陪你一起了，他在外头缠着，会耽误你的事。我先回去，一会让冯三叔送你过去。” 许小鱼掀开帘子，看向马车下那个男人。 上次见他，还意气风发，如今一看，仿佛老了十岁似的，再无当初的精神气，萎靡得不行，让许小鱼觉得他既油腻又恶心。 许小鱼多看一眼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眼，立刻放下帘子坐回去：“你当初可真瞎，怎么瞧得上这种男人的？” “年少无知，被人哄着就上当了。”梁婉道，“如今清醒了，倒是觉得如梦一般。” 这会，冯三叔已经驾着马车往回赶，谁知钟老二竟直接跳上马车想闯进来：“婉娘，我知道你在，我们谈谈……” 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小鱼一脚踹了下去。 “梁家姐姐，这样被他纠缠下去不是好事，你得果断点，断了他的念想，不然将来他出什么事，指不定要怪你头上。有些男人本事没有，怪起女人的时候就跟上天一样牛气得不行。” 许小鱼真诚建议梁婉。 “你还是早些找个人成亲，免得某些人自作多情，以为你是为了他不愿意再嫁。” 梁婉嫌恶地道：“绝无可能，我嫁不嫁，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话一落音，钟老二就在外面打梁婉的脸：“我知道你心里还记挂着我，婉娘，我也念着你，我们和好，重新开始，这回我绝不负你！我们都还年轻，再给别次一个机会好不好？” 许小鱼很不客气地笑了起来：“你看，我说得对？” 梁婉却气得不轻，冷冰冰地开口：“我与你之间的前尘往事早已斩断，以后你莫要纠缠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婉娘，不是这样的，我听说有人来提亲，你拒绝了，证明你心中有我。这段日子，我也一直挂念你，你看书我写字，多么美好的过去，你都忘记了吗？可是我没有。” “我们重新开始？我保证一定好好待你，再也不与其他女人纠缠不清，一生一世就你一人。婉娘，不要让遗憾成为我们的未来。” 许小鱼差点吐了：“他不去写苦情的话本子，还真是浪费了他的多情。” 梁婉绝情地道：“我与你早已恩断义绝，绝无重新开始的可能。往后余生，就当彼此是陌生人，也算成了曾经的情分，否则莫怪我把你当成登徒子，送官府查办！” “可我忘不了你啊，婉娘，就当是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个爱你的人好不好？”钟老二苦苦哀求，拉着马夫死活不让走。 许小鱼不耐烦了。 她再次掀开帘子。 钟老二正好对上她幽深冷冽的眸子，吓得差点摔地上去。 许小鱼喷他：“你忘不了她这个人，还是忘不了她的嫁妆？当年她一心一意嫁给你的时候，宠妾灭妻这么爽，你怎么就在你表妹的肚皮爬不起来？” “现在落魄了，就跑到她面前来哭哭啼啼，怎么当她是专门回收你这种没人要的垃圾男人吗？” “她什么条件你什么条件，你给她提鞋都不配，现在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呸，脸这么大，是把屁股长脑袋上了？” “知道她要嫁给谁吗？她以后会是我三嫂，你趁早给我滚远点，要是再敢打她主意，你信不信我许小鱼敲断你的手脚，再慢慢给你治好？” 钟老二这段时间在城里听多了关于许小鱼的传言。 知道许小鱼医术好，但也心狠手辣。 他本质是像是骗梁婉回头，好让梁家帮衬着钟家继续过以前的好日子。 要真让他赔上自己，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的！ 所以，许小鱼一恐吓他，就连滚带爬地下来马车，逃也似的跑了。 “没用的渣男！”许小鱼还呸了一句，这才跟冯三叔说，“去方老板家。” 随后她退回马车里，只见梁婉满脸通红。 “你怎么了？”她问。 梁婉是因为许小鱼说她将是她三嫂这句话而脸热的。 “没事！”她低下头，不敢直视许小鱼。 她见过许三郎。 其实年前许小鱼的开导，她并没有完全听进去的。 正月二十二那天，她因为太压抑，偷偷从家里出来，想散散心，不料却碰上了静姨娘。 因为钟老二与她和离之后，钟家一落千丈，静姨娘的日子也越发艰难起来。 静姨娘遇上她，便将怨气都发泄到她身上，竟将她骗到河边把她推下水去，得手之后就跑了。 她在水中挣扎，绝望之际，一个男子跳下来将她救上岸，还很君子地转过身不看她，并将脱在岸上的外衣丢给她让她披上。 随后还给她生了一堆火，让她烤干了自己衣裳，才将她送回城里。 她一直记着那个老实本分的男人。 …… 可后来她一直没有再出过门，直到刚才听说许小鱼一家人来了，她才知道那个救她的人是许三郎。 “梁家姐姐，你怎么了？”许小鱼觉得梁婉很奇怪，莫名其妙的满脸通红，“是不是那人渣气到你了？要不我现在就追过去，把他打一顿给你出气？” “不，不用，我没事。”梁婉忙道。 她一个嫁过的人，不该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许小鱼随口一问：“可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难道是因为我刚才说我三哥吗？” 第139章 推入火坑 梁婉心如擂鼓，紧张地连连否认：“不是的小鱼，我只是想起那个人很生气！” “有什么好气的，这件事你应该跟你家里说，不然他还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你，恶心死个人。”许小鱼并没有多想，相信了梁婉的话。 梁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有些失望。 但一想到自己是个和离的妇人，梁婉又释然，反正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就这样当成一个美好的回忆也不错。 许小鱼不知道梁婉的心思，振武镖局和方家也不远，坐马车一刻钟就到了。 此时方唐氏正将被铺搬出来晾晒，看到许小鱼和梁婉不由得欢喜起来：“你们怎么来了？快，先坐会，我马上就好。” “不是有下人吗？怎么你一个人都做完这些事？”梁婉笑着问。 方唐氏道：“小鱼不是让我多活动活动，做些轻便的事吗？这晾晒被子也不是多累，我便自己来了。” 晒好被子，方唐氏才过来。 许小鱼看向她的肚子，吃了两个多月的药，加上方唐氏调节好自己的心情，小腹已经消下去了。 许小鱼示意她伸出手，给她号脉。 过了一会，许小鱼点点头：“情况好了很多，继续吃药，要是可以，你也去你们家铺子帮帮忙，多走动走动，让身子轻便下来。” “健康的母体对胎儿来说很重要，所以你目前别急着要孩子，你跟你丈夫都年轻，甚至调养好，以后要生多少都是你们自由。” 方唐氏红着脸道：“以前为了要孩子魔怔了，如今已经想开，孩子一事随缘，不然又该闹出笑话了。” “小鱼，多亏了你，不然我还真的要成了这清河县的传说，怀三年也生不下来，说不定连命也搭进去。” “诶，你就是想太多，其实孩子的到来也是讲究缘分的。不过有我在你放心，你一定很快能见到你的孩子，毕竟我是妇科圣手！”许小鱼笑眯眯地道。 “你确实是！”梁婉道，“我听闻你们镇上有位太太一直怀不好孩子，还是你给开的药保住了她的孩子？” 许小鱼坦白：“唔，算是缘分，原本我是给她丈夫治病的，碰巧发现她也怀孕。当时我家穷，我需要给人治病赚银子，所以就出手了。要不然，我不会主动给人看病的。” “不管怎么说，这孩子也是你保住，便是你的本事。”方唐氏道。 她由衷感谢许小鱼，要不是许小鱼，她怕是这辈子都与子嗣无缘。 如今虽然还未见着孩子，但方唐氏相信许小鱼，会给她送来孩子的。 许小鱼叮嘱了方唐氏一些要注意的事项，婉拒了方唐氏的挽留，与梁婉又去了崔俊杰家。 崔俊杰没在家，只有他母亲和妹妹在。 崔母看到许小鱼，连忙迎上前，态度极其恭敬。 许小鱼很不自在：“崔家婶子，你不必这么客气，我今天入城，是顺便来看看三丫情况的。” “三丫已经好多了，如今也能帮我做些轻便的活了，许姑娘，你妙手回春，真的太谢谢你了。”崔母感激地道。 “我喜欢看活蹦乱跳的小姑娘。”许小鱼边说边进屋里，三丫正在小厨房里烧火做饭，许小鱼进来她才发现。 “小鱼姐姐。”她立刻起身。 “你出来，我给你检查一下身子。” “好。” 两人正要出去，便听到崔婆子的声音：“三丫也到了这年纪该说亲了，我已经替三丫定下一门亲事，等三丫及笄之后就嫁过去！” “娘，我们已经分家了，你不能决定三丫的婚事。”崔母语气十分激动，“请娘退了那门亲事。” “我只是来告诉你，不是跟你商量，我是三丫的祖母，我就有这个资格做主，就你这样子能给她找什么好亲事？” “娘，三丫还小，你不能定她的婚事！” “贱人，你敢忤逆我是不是？你以为胡家的门这么好进？要不是胡老大死了两个媳妇要找个填房的，轮得到三丫那个赔钱货吗？” 崔母的声音骤然拔高：“胡老大？你竟然把三丫许配给胡老大？他两个媳妇是被他活活打死的，娘你这是要将三丫推进火坑啊！” 崔婆子破口大骂：“你个扫把星瞎咧咧什么？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娘，不要这门亲事，我求求你退了！”崔母哭起来。 崔三丫浑身发抖。 许小鱼眉头微皱。 梁婉低声道：“如果是我认识的那个胡老大，崔家嫂子说得一点都没错，那就不是好东西，前头两个娘子都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他总是怀疑自己媳妇给他戴绿帽子，媳妇跟外人说一句话都不行，被他发现就往死里打，三丫……” 梁婉说了一半没敢说下去。 许小鱼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可她发现无论自己去到那儿，总是遇上各种各样的事。 不管，看着那些无辜的人跳火坑她好像又觉得有些于心不忍，管，又没完没了。 “你跟三丫在这等着，我去找崔俊杰回来。”许小鱼悄然离开崔家。 这种事还是崔俊杰出面最好。 崔俊杰在方老板的铺子里，方老板见他吃苦耐劳，便让他留下来当伙计了。 方老板见到许小鱼很高兴，正要打招呼，许小鱼已经直接越过他：“方老板，崔俊杰呢？他家里出事了。” “出啥事了？”方老板一边紧张地问，一边往铺子后面的小库房跑去，“俊杰，俊杰，你家里出事了，你快回去瞧瞧！” 崔俊杰很快从小库房出来：“怎么了？” “你奶奶将三丫许配给胡老大，你娘求她没用，你赶紧回去看看，我听你娘的意思，胡老大不是什么好人……” 许小鱼的话还没说完，崔俊杰已经将脖子的汗巾一丢，拔足狂奔。 方老板哎哟了一声：“这都什么事？胡老大那种人……怎么能把自己孙女推进火坑呢？” 一个人说胡老大不好，可能是那个人的问题，但所有人都说胡老大不好，他就真的不是好人了。 许小鱼追上，不行还能帮把手。 崔俊杰回到家里，看到崔母哭哭啼啼，一言不发地去杂物房拎了锤子往隔壁走去。 第140章 被戳穿急了 崔俊杰是真的发怒了，抡起锤子就砸崔家本家的围墙。 里面的人被这动静吓得失声尖叫。 崔婆子跌跌撞撞跑出来，看到崔俊杰那副模样，立刻叉着腰骂起来：“住手，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要干什么？要不要往我脑袋狠狠砸下去？” 崔俊杰双眼赤红盯着崔婆子：“三丫的婚事你退不退？” “我是长辈，我怎么就不能给她定婚事？不然指望你那个无能的娘把三丫耽误了？” “我再问一遍，你退不退？” 大概是崔俊杰想要杀人的神情太可怕，崔婆子本能地往后退去：“胡老大有什么不好？会赚钱，家里殷实，上头有没有公婆，三丫嫁进去就是当家娘子，这么好的婚事你上哪儿找？” “这么好的婚事，那你怎么不说给大丫和二丫？”崔俊杰怒吼，“你今天要是不退了这门亲事，我就将这里全部砸掉！” “分家之后，崔家对我们娘仨不闻不问，三丫病得起不来我跪下求你们借银子给我抓药你们也不给，现在三丫病好了，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就要拿她去换钱！” “三丫是我跟我娘养大的，没吃你们崔家半粒米饭，你们们凭什么？你们有什么资格？当我们仨好欺负是不是？今天我就让你们知道我好不好欺负！” 崔俊杰说完，砰砰连砸了两下围墙。 原本就只是泥土砌起来的墙，怎么经得住崔俊杰这样打砸？ 很快就轰的倒下去。 “畜生，你这个畜生！”崔婆子气得浑身发抖，“来人啊，快将这个大逆不道的混账抓住，他要杀人啦！” 崔婆子大吵大闹，将邻里都惊动了。 许小鱼跳上对面的围墙坐着，慢里斯条地开口给崔俊杰提议：“崔俊杰。这件事其实可以告官？你们已经分家，你娘还在，你妹妹的婚事怎么都轮不到你奶奶来做主？” “更何况，你妹妹危在旦夕的时候，他们可是连半文钱都没借给你呀，而且他们肯定是收了胡老大的银子，要把三丫卖过去？我记得朝云国好像严禁买卖良家妇女呀！” 许小鱼离开方老板铺子的时候，方老板还拉住她说了个秘密：胡老大前面两个被打死的媳妇，都是他从外地买回来的。 只因女方家人没有出现过，因此即便大家都知道人是被胡老大打死的，但也因为没有苦主告官而不了了之。 所以许小鱼猜崔家肯定是将三丫卖了一个很高价格。 “你胡说八道什么？”崔婆子跳脚了。 啧，分明就是被人戳穿急了嘛！ “老太婆，你收了多少银子？”崔俊杰怒不可遏，“你今天不吐也得给我吐出来，敢卖我的妹妹，我就跟你拼了，大不了我们娘仨拉着你一块死！” 崔俊杰的狠绝吓到崔婆子了。 他两个大伯吞了吞口水站出来，上前拉住他：“俊杰，不过是小事而已，大家好好商量就是，你何必这么冲动呢？” “冲动？你们卖我妹妹收银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冲动？现在装什么好人？合着卖我妹妹的钱也分你一半了，所以你才在这给我冷静？”崔俊杰一把将他推开。 “今天这件事不解决，你们谁也别想好过，我就算死，也要拖着你们一块下地狱！” “畜生，你敢？”崔婆子大怒。 崔俊杰拖着锤子，神色狠戾地一步步走向崔婆子。 崔婆子见状，惊恐不已：“你别过来，别过来！” “你卖了三丫多少银子，你全部给我吐出来，不然我杀了你！” “你敢？” “你试试？” 崔俊杰举起锤子恐吓她。 杀了这帮吸血鬼？让自己一家三口从此背负恶名？他们也配？ 崔俊杰虽然怒火滔天，但理智还在，只是在吓他们。 崔婆子果然怕了。 “我明天就去退了胡老大的婚事，你、你快滚出去！” “我要你现在就去，我陪你去！” “你！” “你要是不敢去，很好，我就将大丫二丫两个送过去！你们的女儿就是女儿，我爹死了，他的女儿就是任你们买卖的牲口？我说了，今天这事不解决，水也别想好过！” “我不要嫁给胡老大！”大丫和二丫都哭喊起来。 崔婆子：“她们是崔家的丫头，怎么能嫁入胡家？” “那三丫就不是人了？”崔俊杰怒。 许小鱼不冷不热：“养在你跟前就是你的孙女，被分家出去就不是。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资格决定三丫的婚事？当初人家快死就当没看到，人好了就当摇钱树想要牢牢抓在手里，这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你们算你尽呀！” “崔婆子，你这样也太过分了？既然当年你要跟他们分家，让他们这房人单独过，你就没资格插手三丫的婚事。” “吃相可真难看啊，这么恶毒的人家，以后得躲着点，千万不要跟他们结亲，连自己孙女骨头都啃得干干净净的老妖婆，指不定怎么磋磨人！” “三房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我们这些乡邻可是瞧得清清楚楚。俊杰，这事告上公堂，官老爷也会向着你，你娘还在，他们未曾帮扶过你们半分，凭什么拿三丫换聘礼？” …… 邻居都看不下去了，纷纷站出来声援崔俊杰。 崔家成了众矢之的。 崔婆子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最后不知道是谁，将巡城的捕快带过来了。 捕快因听完事情缘由，都不由得气笑。 “合着当初小姑娘快病死，本家不闻不问，连孙子跪下来借银子都不给，小姑娘病好了就迫不及待拿去还钱？真是岂有此理，你做长辈的，是要把孙辈的骨头都啃光吗？” “捕快老爷，不是这样的，我、我是为了她好，听、听说胡家殷实，而她又体弱多病，需要好好养养啊！”崔婆子惊恐地辩解。 许小鱼说：“是吗？让人把胡老大请来，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行！”崔婆子尖声拒绝。 许小鱼听出猫腻，给崔俊杰使了个眼色。 崔俊杰立刻求捕快将胡老大请来。 捕快认识崔俊杰也认识许小鱼，自然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尽管崔婆子抗议，胡老大还是很快被请来了。 第141章 我还你银子 胡老大又高又壮，一脸横肉，那双被挤得快睁不开的小眼，看人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不知捕快大哥让我来着有什么事？”胡老大对捕快谈不上尊重，甚至有些轻视。 捕快道：“你是不是与崔婆子做过买卖人的勾当？” 胡老大那双小眼一瞪：“老哥，你可别瞎扯，什么买卖人？这是触犯朝廷律例的，我活腻了买卖人？” “那三丫怎么回事？崔婆子说卖给你当媳妇了？” “哪个三丫？” 胡老大眯了眯眼，目光直接落到许小鱼身上。 “是你么？哦，那是崔婆子许配给我的媳妇，嗯，长得还不错，虽然还小，好好养养就长大了，看着就销魂……” 胡老大当着捕快的面就胡言乱语，崔俊杰勃然大怒，而许小鱼已经直接动手，一拳头打去胡老大的眼眶，让他剩下的话憋了回去，痛叫一声。 “小贱人，你敢打我？”胡老大神色狠戾起来，小眼睛变得通红，一副要吃人的可怕样子。 啪！ 许小鱼一耳刮子过去。 “嘴巴放干净点，叫你胡老大就真的以为自己是老大了？” 胡老大的脸火辣辣的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许小鱼，从来没有女人敢他，更别说连着打了他两次。 “贱人，我打……”胡老大怒吼，然而还没吼完，许小鱼手中就多了一根竹竿，照着他打。 哪个位置打人痛，她就招呼哪儿。 不一会儿，胡老大就上蹿下跳地躲得很狼狈。 “别打了，别打了，我嘴贱，我错了……”胡老大终于开始求饶。 许小鱼这才收手，冷笑道：“把刚才捕快大哥问的问题，好好回答一遍！” 其他人看到胡老大被许小鱼逼成这样，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崔婆子一家更是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胡老大那么一个高高壮壮的人，也被许小鱼打得抱着手臂缩起来：“我说，我都说，你别打我了！” “崔婆子昨天找到我，问我要不要媳妇，如今清河县已经没有女人愿意嫁给我，她这样问我，我自然是要的。” “她收了我三十两银子，说过两天就把媳妇送过来，我怕人跑了，就让她写了卖身契给我，上面写着的是崔三丫！” 崔俊杰咬牙切齿：“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们没有卖……”崔婆子惊惶，“说好了是给胡老大做媳妇，嫁人怎么可能算卖？” “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娘的，幸好老子做了一手准备，不然差点被你这老货给害了。”胡老大急忙将卖身契拿出来，“你们瞅瞅，这不是卖身契？” “老不死，我杀了你！”崔俊杰扑过去。 许小鱼眼疾手快拉住他：“你别做傻事，你真杀了她，你娘和三丫怎么办？” “你这个老不死，当年巴不得我们一家三口饿死，三丫得不省人事时我跪下来求你借银子给我救命，你非但不借，还咒她去死！” “现在病好了，你就迫不及待地卖她换银子，老畜生，你还是人吗？是不是要将我们一家三口的血肉都吸干了才罢休？” 愤怒中的崔俊杰字字泣血地质问崔婆子，要不是许小鱼力气大，只怕是他已经冲过去掐死她了。 崔婆子面露惧意：“我是长辈，我做主你们的婚事不是天经地义吗？” “去你娘的天经地义？老畜生，我现在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崔俊杰双眸赤红。 崔母和三丫抱头痛哭。 邻里都气愤地道： “崔家老东西可真不是玩意，这分明是要吃他们三房的人血馒头。” “俊杰这孩子一直隐忍着他们，反而让他们得寸进尺，崔家真是杀人诛心！” “已经分家了，还想着拿捏别人，这老畜生可真是恶毒。” …… 胡老大见状，立刻改变态度，义正词严地怒骂：“好啊，你这老东西，原来你已经跟崔三丫他们分家了，没有资格做主崔三丫的婚事，老货你敢坑我？我现在就去县衙告你骗钱！” “老哥，这件事我也是被老东西欺骗的，实在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要是知道，我绝不会跟老货做这种交易。你知道男人夜里离不得人，我也是想有个知冷知热的婆娘，才一时糊涂！” “崔老弟，这事我不厚道，我向你们道歉，这个卖身契还给你们，我胡老大再混账，也不会强抢民女，逼人家嫁给我。” 崔俊杰死死地盯着胡老大。 胡老大被他看得有些发憷。 “你明明就知道，是你自己说要年轻的姑娘，我给你说了崔三丫多大，你敢在官差面前撒谎？”崔婆子惊恐地道。 “老货，三十两还给我！” “我没有收过你的银子。” 到嘴的肉让她吐出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哪怕是捕快也在，崔婆子也打定主意死不认账，反正当时也就她跟胡老大，她就不信胡老大敢当着捕快的面对他怎么样。 捕快们冷下脸。 事到如今，真相已经明明白白的。 崔婆子卖孙女，结果被拒绝了，她还是吞了银子不交出来。 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老虔婆，捕快们都觉得需要好好教训了。 而胡老大动手就正好合适。 到时候只要跟上面交代说私人恩怨。 这种民不举官不究，好翻篇得很。 “老子再问你一句，是要吞掉银子是不是？” “我没见过银子！” “后退。”许小鱼机灵地提醒崔俊杰。 下一刻，胡老大抡起拳头就打崔婆子两个儿子：“你他娘的不给银子，老子就打残你儿子，到时候老子再去官府告你们骗钱。” “老子的银子做了标记，你们崔家真以为老子的银子这么好赚这么好骗？我告诉你，今天不交出来，老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崔俊杰两个伯父惨叫不已。 捕快假装上前劝架。 崔婆子失声尖叫：“杀人啊，救命啊！” 邻里每一个人动手，就冷眼看着崔家的人挨揍。 崔婆子扑过去想要救儿子，被胡老大一推摔在地上。 崔婆子满地打滚撒泼哭号。 无人理会。 “别打了，别打了，我还你银子……” 第142章 我是你爹吗 崔婆子连滚带爬地跑回去，将银子拿出来还给胡老大。 胡老大掂了掂银子重量没错，又狠狠踹了崔婆子两个儿子一脚，这才停手没再打。 两人被打趴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 崔婆子嚎啕大哭。 胡老大赔着笑将卖身契还给崔俊杰：“崔老弟，真的只是误会，老哥再畜生，也不会做出逼小姑娘的事，这你拿着撕了！” 顿了顿，他又给将三十两银子塞给崔俊杰。 “一点心意，听说你妹妹还要吃药，算是我给她压惊的，这事就这么翻篇你看成不？” 许小鱼似笑非笑地盯着胡老大：“怎么着，还想事后算账呢？” 胡老大看到许小鱼，就浑身隐隐作痛：“不敢不敢，姑娘莫要说笑，这事说翻篇，我以后就再也不会提，你放心好了。” “万一你用什么龌龊手段报复呢？” “我对天发誓，我要是这么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件事换成别个，胡老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胡老大这会已经瞧见梁婉。 他再横，也不敢跟振武镖局作对啊。 更何况还有许小鱼这么凶残的姑娘给崔俊杰撑腰，他就算是条毒蛇也得乖乖趴着。 不然哪天怎么被弄死都不知道。 胡老大狠归狠，却是不敢轻易招惹比自己厉害的人。 这也是他在清河县这么多年还安然无恙的原因。 “姑娘放心，我绝对不会再找崔俊杰他们麻烦的。” 要找，也是找崔婆子他们几个。 要不是崔婆子，他至于吃这么大个闷亏还得憋着不敢吭声？ “你记住今天这句话，要是找他们麻烦，我一定会拔光你的爪牙，让你下半辈子都躺在床上过。”许小鱼阴恻恻地道。 崔婆子嚎：“官差，你们就这样看着恶徒行凶吗？我儿子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捕快冷笑：“念在你年纪大又把银子还给苦主，不然今天非得逮你回去下大牢，在清河县你也敢骗钱，真是岂有此理！” “他打了我儿子，你就这么任由他逍遥法外吗？” “行啊，既然这样，一罪归一罪论，你骗钱，我们只能将你带回县衙，让县令大人发落了。至于胡老大，也乖乖走一趟！” “我、为什么要去县衙？” “骗人钱财，罪名可不小，好像是要杖责二十大板还是断一根手指来着，哎呀，记不清了。等你到了县衙，县令大人一定能拿出个章程，走！” 崔婆子闻言，浑身一颤：“我、我不去。” “那胡老大呢，你还告吗？你要是告，骗人钱财可比打人罪责重，你想清楚，到了县衙可就没有退路了！”捕快继续恐吓。 崔婆子太讨人厌，除非被打死，否则他们根本不想管。 “不告了不告了。”崔婆子被骇住了。 捕快这才离开了。 胡老大也跟着一块走，悄悄地往给捕快塞了几两银子。 邻里看完热闹，一哄而散。 至于崔婆子家怎么样？对不起，他们看不到。 崔俊杰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转身回到自己屋子那边。 “他们是大伯，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吗？你这个不肖子孙！”崔婆子骂崔俊杰，“你就不知道找大夫来救他们？” 崔俊杰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目光冷冷地盯着她：“从今天开始，你们大房二房是死是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永远都不会再认你这个老畜生！” “崔俊杰，你个混账东西你敢？” “杀你我都敢，还有什么是不敢的？日后你们胆敢上门，来一次我打一次！” “畜生，你这个畜生。” “那不是因为有你这个老畜生！” 崔婆子被她气得两眼一翻，差点就晕过去。 而崔俊杰决绝地转身，不再看他们一眼。 崔俊杰的大伯母哭着道：“俊杰，你奶奶一时糊涂做错了事，并不是真的不想认你们呀。你大伯平时待你不差，你帮个忙，让许小鱼给你他看看，救救他？” 紧接着二伯母也开口：“她如今帮着你，不过就是说一句话的事，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许小鱼笑了：“我欠你们这些畜生的？要卖三丫的时候数银子数得这么爽，现在又想起自己是什么大伯母二伯母了？呸，捧一万两给我，我都不会治他们，哪怕他们现在就死在我跟前。” 这种和张庆他们如出一辙的奇葩，想让她救命？ 窗都没有，别说门了。 “你是大夫，救人不是你该做的吗？” “呵呵，我是你爹吗？” 说完，许小鱼施施然离开。 “你见死不救，会不得好死的！”崔俊杰的大伯母怒骂。 这许小鱼就不忍了。 只见她身形一晃来到她面前。 啪啪！ 崔俊杰大伯母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要是真有报应，最该不得好死的就是你们这些敲骨吸髓的畜生，我救不救是我自由，你再嚷嚷一句，信不信我打断你的手脚再慢慢治好你？” 许小鱼冷厉的神色吓得噤若寒蝉。 一直冷眼旁观的梁婉站出来：“他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以后若是你们为难他们娘仨，就是跟我振武镖局梁家过不去，你们大可试试！” 此话一出，崔婆子他们遍体生寒。 振武镖局是走江湖，比起县衙更可怕。 哪里是他们这种人招惹得起的？ 于是，许小鱼耳根清静了。 她回到崔俊杰家院子，等崔母和三丫擦掉眼泪，这才示意三丫过来，给三丫号脉检查身体。 崔俊杰坐在屋前的小台阶上，脸色很难看。 三丫的病症已经减轻了很多，只要继续吃药，慢慢就能痊愈了。 许小鱼将要注意的事项仔细叮嘱了崔母一番，这才走到崔俊杰面前：“你这样做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以后你母亲和妹妹都少被人磋磨。其实可以的话，我觉得你们还是搬走更好。” 崔俊杰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也想搬走，可是没有银子。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更别说租房子这么多钱。 他还欠着许小鱼的诊金，三丫吃药又都是钱，家里入不敷出，搬走，谈何容易？ “路是人走出来，天无绝人之路。”许小鱼劝慰，她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会讲大道理，明明以前都是拳头定胜负的。 崔俊杰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小鱼，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第143章 嘴巴开光了 许小鱼扬扬下巴：“你说。” 崔俊杰忽然站起身，朝着许小鱼扑通跪下：“买下我可以吗？” 许小鱼：“……” 她可是有未婚夫的人，还买个男人回去干什么？ “买不起。”许小鱼面无表情。 她把他当朋友，他却想吃她的软饭？ 太过分了！ “你不要误会，我是要卖身为奴，这辈子做牛做马听候你的差遣。”崔俊杰额头抵地，“求你收了我！” 崔母和三丫听到这话，都愕然地看着崔俊杰。 梁婉皱眉：“入了奴籍，日后的子子孙孙都是奴籍，你可是想清楚了？” “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 “不可！” 崔母疾步过来，在许小鱼面前跪下：“小鱼姑娘，侍候人我什么都会，你要收奴就收了我？” “我也可以。”三丫也跟着下跪。 许小鱼：“……都起来，我不需要奴仆，而且崔家婶子你要是为奴了，你的子女也要跟着？当一个自由的人不好吗？为什么要为奴？” “再苦的日子都熬过去了，眼下这小小挫折却扛不住？逆境还会成长，顺境反而倒退？这是什么道理？” 崔俊杰顿时羞赧地红了脸，他想到家人，一时冲动，却没有往后想得更长远。 “诶，我还年轻呢，你们跪来跪去的干什么？我不会买你们，如果你需要银子我可以借给你，但我也有条件的。” “你说！” “听说你在清河县什么都做过？” “差不多，但并不精通。” “那掌柜会吗？” “掌柜？” 崔俊杰诧异地看着许小鱼。 许小鱼想过了，崔俊杰是个机灵懂的变通的人，而且这段日子接触下来，看得出他品性不错，她正好需要这样的人。 “嗯，我家的馆子还没找到掌柜，如果你敢，等馆子开张你就去给我当掌柜，借我的钱就从月银里扣。” “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掌柜，只当过跑堂的伙计，恐怕……” “你不敢吗？” 崔俊杰闻言心一横，咬牙道：“我可以试试，如果你觉得不行，可以随时解雇。” “行，来写借条。”许小鱼把手伸到随身的小布包里，借着遮掩从空间里拿出两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崔俊杰，“可以到昌隆票号兑换银两。” 崔俊杰接过银票，微微发抖。 有血缘关系的本家，对他们不闻不问，反倒是素不相识的许小鱼又是救他妹妹又是借银两给他…… 这份恩情，崔俊杰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眼眶湿润，端端正正给许小鱼磕了个头：“以后我崔俊杰的命就是小鱼姑娘你的，刀山火海只要你一句话，在所不辞。” “呃，我要你的命干什么？人活着好好的，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对了，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馆子生意做不起来，我可以是要扣你月银的！”许小鱼哼了哼。 “我一定会努力的！”崔俊杰发誓。 许小鱼离开崔俊杰家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泪眼汪汪。 许小鱼逃也似的上了马车。 “诶，劝人真累！”许小鱼抹了把不存在的汗，“但愿崔俊杰的日子能安稳下来。” “应该可以，我瞧着他是个能干的，应该能帮上你。” “对了，他爹怎么死的？” “好像六年前边关开战，每家每户都要出一个壮年男子服兵役，崔家将崔老三推出去，三年前边关传回消息说崔老三死了，然后崔家就将三房赶出来。” “战场的消息不一定是真的，要是崔老三没死，还升官发财回来的话，我就要笑死了！” 许小鱼随口一说，与此同时，一匹马高头大马从马车旁疾驰而过，将马车窗上的帘子也带了起来，许小鱼下意识地看了眼骑马那人。 “瞧瞧，就像这男人一样，骑马赶回来……” 马车还没驶出崔俊杰家的巷子，许小鱼的话也没说完，就听见有人惊呼：“崔老三？你没死？” 许小鱼闻声，表情是这样的00。 她看向梁婉：“梁家姐姐，我没听错？我嘴巴开光了？” 梁婉也惊呆了：“我也没听错？” 许小鱼在心里卧槽一声，立刻让车夫停车跳下来，蹭蹭跑回去看热闹。 骑马那人已经在崔家门口下来了。 许小鱼下了马车，他立即看过来，一双虎目炯炯有神，淬着凛冽的杀意。 许小鱼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上过战场的人！ 而且，他和崔俊杰还真的有几分相似。 好奇到极点的许小鱼已经来到男人面前：“你是崔俊杰的爹？” “姑娘你是？”许小鱼的容貌很有欺骗性，崔老三敛起杀气，看向许小鱼，眼带疑惑。 “噢，我是大夫。” “你认识俊杰？” 许小鱼还没回答，崔俊杰家院子的小破门忽然打开。 崔母正好端着木盆子出来，准备去洗衣服。 四目相对。 崔母手一松，木盆子直直掉下去。 她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是我眼花了吗？我怎么看到当家的？” “春杏，是我，我回来了！”崔老三红了眼，上前一步抓住崔母的手，又重复一遍，“我回来了！” 而崔婆子也听到了刚才邻居喊的那声崔老三，战战兢兢地开门出来。 一看，竟然真的是那个被传已经死了的三儿子，而他身边还有一匹高头大马，顿时哭号起来：“我的儿呀，你可算回来了……” “老天开眼啊，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被逼了呀，你这个没良心的，去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捎信回来，你这是诛你老娘的心啊！” 许小鱼额角跳了跳：这老东西！ “娘，孩儿不孝。”崔老三松开崔母，砰砰磕头。 崔俊杰和三丫闻声出来。 “爹？”三丫不敢相信地唤了一声。 “你要是跪这个老东西，咱们父子情分到此为止！”崔俊杰完全没有看到父亲的欣喜，神色反而愈发冷冽。 “老三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媳妇教出来的好儿……” “俊杰，不得无礼，赶紧跪下认错！” 崔俊杰冷笑一声：“认错？老畜生差点将我们娘仨逼死的时候，你在哪儿？三丫差点被老畜生推入火坑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我说不认老畜生，这辈子都不会认！” 第144章 恶人有恶报 崔俊杰眼底的恨意，让崔老三觉得触目惊心。 当年入伍时，他分明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 数年没见长大了，却变得狠绝，甚至是让他陌生到不敢认这是他儿子。 梁婉追上来，拉着许小鱼：“小鱼，还真被你说中了？” “是的。”许小鱼一脸骄傲，“我可能会预言？” 她就那么随口一说，崔俊杰的爹竟然真的回来了。 闻讯出来的左右邻里绘声绘色地将崔婆子所作所为讲了一遍。 崔老三的脸色一点一点阴寒下来。 “这些都是真的吗？”他咬牙质问崔婆子，“当年服兵役，你们将我推出去，保证会好好照顾春杏娘仨，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的？” “三丫病得快死，我跪下求他们借银子他们分文不给，还是素不相识的许小鱼出手相救，这样的祖母我认不起！”崔俊杰神色阴沉。 而与此同时，巷子里又响起了整齐的马蹄声，众人回头一看，竟然是身穿甲胄的士兵，不由得腿脚一软。 “去收拾细软。”崔老三侧首看向媳妇王春杏，“一会就走。” “去、去哪儿？” “京城。” “啊？” “去。”崔老三神色温柔了许多，“日后不会再教你们三人受委屈。来人，进去帮夫人收拾。” “是！”士兵动作很快。 王春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后面来的士兵已经进了那小院子。 “俊杰，三丫，你们也去收拾。”崔老三看向崔俊杰兄妹二人。 随后，崔老三再次跪下，恭恭敬敬地给崔婆子磕了三个响头，“既然三房已经分出来，往后孩儿每个月都会送上孝敬的银钱，娘照顾好自己。” 接着起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小院子。 崔婆子脑子嗡嗡，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这个三儿子已经当了将军！ “老三啊，你这什么意思？你要回京城？”崔婆子急忙挤进去，揪住崔老三的衣摆，“那我呢？” “既然已经分家，你自然是留在清河县，不过你放心，逢年过节孝敬您的不会少。” “你当官了就抛下我这个老娘？” “当年分家，你跟了大哥二哥，现在自然也是要跟着他们，不然你要他们脊梁骨被戳穿吗？” “我是你老娘，你竟然不带我上京城？” 崔老三直接从怀里取出一沓银票：“这里是一千两，够你们在清河县买一座大些的院子，相信大哥二哥会照顾好你的。” “我要跟你回京。” “不可能！” 崔老三一口回绝。 “你这个不孝子，富贵就不要老娘，天打雷劈……” “再哭，以后就跟你大儿子二儿子永远窝在这个小巷子！你分家就算了，你还要逼死我的妻儿？安安分分的，逢年过节银钱不会少你，你如果敢闹……” 崔老三阴沉地扫了眼隔壁的院子，“我只会做得比俊杰更狠！” 崔婆子被崔老三的眼神吓得遍体生寒。 可崔老三当了将军，那她岂不是将军母亲，可以当诰命夫人？她不要留在清河县，她要上京城享福，当诰命夫人。 “老三，我可是你亲娘，你这样，就不怕天谴吗？” “我一个在尸体堆爬出来的人，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天谴？那是什么？” 崔老三心肠冷硬到极点。 许小鱼差点就要为崔老三拍手叫好。 要崔老三是个愚孝的，那崔俊杰三人这些年过的苦日子就不值得了。 被崔老三拒绝之后，崔婆子大哭大闹，崔老三无动于衷。 而崔老大崔老二眼见他富贵了，一个个都爬出来，想跟着崔老三享福。 结果崔老三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等崔俊杰他们收拾好东西，头也不回地带着他们走了。 崔婆子追上去想跟着走，被士兵拉开。 而最绝的还是，崔老三竟然还留下四个人，美名其曰照顾崔婆子，硬是将崔家的人看了起来。 凑完热闹的许小鱼，无比畅快。 好人好报，恶人就该有恶报。 崔婆子和大房二房这些年磋磨着三房，见死不救就算了，还想逼死三房他们往火坑跳。 崔老三一朝富贵，就带妻儿走，哈哈哈真的太爽了！ 许小鱼和梁婉回到振武镖局，将这件事与众人说了一遍。 众人都觉得大快人心。 崔婆子着实过分，倘若还有点良心给三房活路走，崔老三估计也不会怨怒到这种程度，直接不愿相认。 趁着众人聊开，傅承彦将许小鱼拉到一边：“你就是为了凑这热闹现在才回来的？” “是呀，你不知道当时多痛快，我差点都想放鞭炮替崔俊杰庆祝了。” “他的事值得你这么高兴吗？” 傅承彦酸溜溜。 聪明的许小鱼听出了他的不高兴，赶紧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快速在他脸上亲一下：“因为我讨厌崔婆子他们呀！” 傅承彦被哄好了。 “崔老三应该就是最近晋升上来的崔金荣了，没想到他竟然是崔俊杰的亲爹……” “官很大吗？” “还行！” 比起他将来的爵位，还是差得有点远。 “噢，那我的掌柜没了。”许小鱼感叹。 “掌柜？” “嗯，本来我是打算请崔俊杰的，他爹都是将军了，肯定不可能再给我打工了。” “掌柜的人选你不要担忧，我能找来的。” 许小鱼又想起另一茬：“之前桃源居的掌柜说给我引荐他们老板的，这都几个月了，也没点声息，要是桃源居不同意我说的合作，那我就要抢他们生意了。” “应该会同意的，大概是他们东家外出还没回来？”傅承彦道，心里却想着要不要回京一趟，把桃源居的东家揍一顿。 竟然敢晾着他的小鱼？ 不知死活！ “算了，反正不合作的话，将来后悔的也是他们。我可会做菜了，大不了在我大哥二哥没出师之前，我亲自掌勺。” 许小鱼早就有退路。 虽然原本她打算等饭馆上了正轨之后，就在旁边开一间小小的医馆。 不过不着急，得先帮大哥二哥站稳脚跟！ “再等等。”傅承彦劝道，心里已经决定对桃源居东家下手重一点。 第145章 拈酸吃醋 崔金荣并没有马上回京。 他将妻女安置在客栈之后，和崔俊杰一道来了振武镖局来找许小鱼。 振武镖局一直与江湖中人打交道，头一次来个大将军。 梁总镖头半点也不敢怠慢。 寒暄之后，崔金荣开门见山，表示想见许小鱼。 梁总镖头自然知道崔金荣来镖局的真正目的，赶紧让人将许小鱼请了过来，又寻了借口离开，将地方让给他们。 许小鱼一进来，崔金荣就起身，朝许小鱼深深鞠躬：“崔某感谢许姑娘仗义出手，救了犬子小女。”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许小鱼摆摆手。 傅承彦站在许小鱼身边，虽然眼下他的容貌不出众甚至是丑陋，但他的存在感强烈得让崔金荣想无视都难。 崔金荣是入伍后第一次回京，自然不认识傅承彦，但他一看就知道，傅承彦身份不凡，是以并不敢小看了傅承彦。 崔金荣招招手，跟着他一道来的亲随捧上一个匣子，他接过来递给许小鱼：“这是崔某的一点心意，还请许姑娘收下，许姑娘将来若是遇到什么事需要崔某帮忙的，崔某义不容辞。” “将军言重了。”许小鱼收下了他的谢礼，“拿钱办事，天经地义，谈不上什么恩情不恩情的。” 她救人治病就是为了赚钱，至于报恩什么的，许小鱼没想这么远。 因为末世的人，就算你这一刻救了性命，下一刻可能就被对方杀死。 对于许小鱼来说，没什么比拿到手的东西更实在。 痛快收钱不好吗？ 崔金荣见许小鱼收钱，知道这不是个会拿恩情要挟他的人，于是对许小鱼的观感很好，以后若是许小鱼求到他面前，只要能办到的，他一定办。 如果许小鱼不收谢礼，反而应下他的话，那崔金荣就要考虑一下要不要跟许家继续来往。 他的官阶不算高也但也不小。 “将军这是打算将他们娘仨带回京城吗？”许小鱼问，“那样的话，两个月后得让三丫回来复诊，而且药也要按时吃。她那病不是一下能治好的，要慢慢来。” “多谢许姑娘的叮嘱，崔某会注意的。”崔金荣道，他一直以崔某自称，并未用身份来压许小鱼，“若是她不能回来，能请许姑娘去京城一趟吗？” “不行！”不等许小鱼说话，一直沉默的傅承彦就先替她回答了，“她很忙，你们自己回来。” 崔金荣深深看了傅承彦一眼。 “爹，他就是借银子给我抓药的言诺。”崔俊杰忙道，生怕崔金荣会为难傅承彦。 崔金荣再次拱手作揖，谢过傅承彦。 气氛缓和了不少。 崔俊杰看着许小鱼：“小鱼，掌柜的事……” “没事，你爹回来了，你跟你爹回京，先前让你来做掌柜不过是让你借了钱安心点而已。” “不是的，我跟爹商量好了，我还继续留在清河县，一年之后再回京。” 许小鱼看向崔金荣。 崔金荣点点头：“既然是他答应你的，自然是要做到。” 先前崔金荣还闪过让崔俊杰娶许小鱼的念头。 不过他看到傅承彦之后，这个念头就被打消了。 许小鱼拒绝了：“不必，掌柜我自己会去找，倒是俊杰你年纪不小，现在学东西还来得及，别当一个小掌柜耽误了。” “相对来说，我也希望你将来有出息，嗯，至少我遇到麻烦的时候，还能借借你的威风吓人。” 靠山不嫌多的，虽然她自己是不怕麻烦，但是许家却经不起麻烦。 等原主的父母发现她还活着，指不定要做什么事呢！ 就现在的许家，对原主亲爹来说一根手指就能摁死。 崔俊杰望着许小鱼：“我答应过你的……” “那还不如像你爹那样，努力当个大将军还是大官，以后有人欺负我，还能搬出你扯大旗，掌柜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你欠我的诊金药钱你爹都给了，咱们已经没有什么债务。” “可是……” “你怎么这么婆妈？你爹就你一个儿子，你就算不子承父业，至少别让你爹失望好不好？” 崔金荣心念一动，他没想到看着这年纪不大许小鱼竟然这么通透，将他心思摸得清清楚楚。 他确实不希望儿子耽误在一个小小的菜馆里，每个父亲都希望儿子能成才，他也不例外。 但崔俊杰一开始答应人家的，他也不能撕毁儿子的承诺。 许小鱼这番话，让崔俊杰对许小鱼的印象更好。 不贪婪，也不趁机要挟，哪怕她在后面还有别的事等着他，但不耽误他儿子前程这一点，足以让崔金荣满意至极。 崔俊杰突然跪下，对着许小鱼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响头：“小鱼，我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日后你有事尽管吩咐，无论什么，我都绝不推辞。” “诶，怎么动不动就跪？”许小鱼闪开，并不受他跪拜，“我没有什么事求你，你跟你爹走，后会有期。” 许小鱼直接下逐客令了。 可能是在末世当军医久了，许小鱼其实不太喜欢和将军之类的人打交道。 崔金荣明白许小鱼的意思，道别之后，离开了振武镖局。 崔俊杰临走前，回头看了许小鱼两次。 最终，没有回第三次头。 “崔俊杰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许小鱼替他高兴，“他会跟他爹去边关？说不定将来也会成为将军呢！” 傅承彦又开始拈酸吃醋：“你很希望他当了将军回来找你吗？” “不希望！”许小鱼一听就知道亲亲男朋友吃醋了，求生欲极强地否认，“我有你跟五哥就够了。” “哼，难道不是有我就够了吗？”傅承彦还是不太满意，是他没能让她全身心依赖吗？ “娘家也要有强力靠山才行，万一哪天你对我喜新厌旧，我怎么办？” “那是不可能的！” “男人没有出轨之前都口口声声能控制自己！” 出轨这个词是傅承彦第一次听，但他很神奇的明白是什么意思。 于是，换成他求生欲强烈了，拉住她的小手：“不出轨，我不会有通房也不会有小妾，只有你一人。” 第146章 别人我瞧不上 许小鱼哼了哼，但嘴角却压不住的上扬。 “我只要小鱼儿。”傅承彦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别的我都不要。” “嗯，我也只要你！”许小鱼马上回应，“别人我瞧不上。” 傅承彦笑逐颜开。 梁总镖头和许有才他们一块进来了。 傅承彦赶紧松开许小鱼。 许小鱼悄悄捏了他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站直身子。 “小鱼，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了？你还有没有什么要买的？”许有才问，“咱们也打扰总镖头太久了。” “才哥说哪儿话？以后别这么见外，小鱼可是我家婉儿的救命恩人，我们还巴不得你们在这住下呢！”梁总镖头是个爽朗的人。 许有才道：“下次，我们今天还真要回去收家具摆好。” “成，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不过你们只有一辆马车，我让人送送你们。”梁总镖头立刻喊人去套马车。 “多谢总镖头。” “你别跟我客气，要不是没有合适的儿子女儿，我都想跟你做亲家呢！” “总镖头，有的，我三哥还没成亲呢，他今年已经二十了，我看婉姐姐就挺好的。”许小鱼赶紧抢过话头，“她这么温柔！” 梁总镖头愣了一下，有些犹豫：“可我们家婉儿已经和离一次了！” “嗐，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年轻的时候遇上渣男多正常啊，再说了做错事的又不是婉姐姐，怎么能怪她头上呢？” 谈恋爱分手、结婚离婚这多正常……更何况又不是梁婉做错事被休回家。 不过，两个人在一起，三观还是要相近的，差得太远，会有很多矛盾，最后不欢而散。 “诶，我忘了婉姐姐识文断字，我三哥是大老粗……我童言无忌，你们不要放在心上。”许小鱼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两人的差距，“总镖头，我们先走啦！” 梁总镖头却琢磨了起来，不过他没在许家面前表现出来。 许小鱼带过话题，他也顺着说下去。 梁婉听说许小鱼要走，也出来送她了。 许三郎正在抱侄子们上马车，余光瞥见一抹倩影，下意识看过去。 四目相对，他刷地红了脸。 梁婉瞧得清楚，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许三郎，她的心情竟然忽然一下好了起来。 许三郎冲她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梁婉也跟着扬起一抹笑容。 许三郎只觉得眼前一亮，心跳都快了起来。 那日无意中救起她，就一直念念不忘，但想到自己的身份，许三郎并不敢有别的想法，也以为不会再和她见面了。 谁曾想，竟在她家见到她！ 许三郎赶紧低下头，生怕自己唐突了梁婉。 梁婉见状，不由得在心里说了句呆子。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其他事上，并未注意到两人这小小的眼神交流。 许小鱼和镖局的人挥挥手，随即离开了镖局。 梁婉看着远去的马车，心头忽然闪过一抹失落，但很快就被她忽略了。 梁总镖头回过身，正好瞧见梁婉惆怅的样子。 他想到了许小鱼的话，于是招手示意梁婉跟他来。 梁婉不明所以。 梁总镖头回到书房，深深地看了眼梁婉：“婉儿，你觉得许家三郎如何？” 梁婉呼吸一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所幸她现在内心还算强大，哪怕紧张得心脏都快蹦出来，还极力保持冷静：“爹何出此言？” “爹觉得许家很好，他们兄弟多，却没什么矛盾，证明做长辈的很开明，许家三郎老实，爹也不能养你一辈子，你若是觉得可以的话，爹想给你说许家三郎……” “爹，我已是和离的妇人，许家三郎……还未曾娶妻，恐怕是不行的。” 梁婉手心都冒出汗来了，心作乱得更厉害。 “和离又不是你的错，若是喜欢你的男人，决计不会因为这个看低你，甚至还会更怜惜你的遭遇！爹看得出来，小鱼提议的时候，她爹娘并不反对。” “可是……” “别可是了，你就说说你愿不愿意？要是答应，爹就找人探探许家口风，他们同意的话，爹就给你们定下，也免得钟家那个一直惦记着你！” 梁婉吃惊地看着梁总镖头。 梁总镖头冷哼：“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货色吗？许三郎比他强多了！” “女儿全凭爹做主！”梁婉低下头。 许三郎不是那种会甜言蜜语哄人的男子，但她看到他会觉得开心。 能与他过一辈子……梁婉心里也是愿意的。 “成，爹过几天就让你李叔给你做这个媒，婉儿，要相信爹的眼光，给你的挑的夫婿绝对不差。咱们不求大富大贵，但至少要用心待你的。” “嗯，都听爹的。” 梁总镖头又跟她说了些别的话。 从书房出来后，梁婉觉得这天特别的亮。 因为经历过一段不幸的姻缘，梁婉更清楚自己想要的什么。 不是每天能吟诗作对的才子，而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男人！ …… 许小鱼一行人回到大富村已经是傍晚。 周掌柜已经将她买的家具全部送了过来。 村民们见到许家买这么多东西，既眼热又羡慕，都跑过来围观。 “乖乖，花了不少银子？” “许家可真是发大财了，座椅床居然都是买的，许家三郎不是会做木工吗？” “嗐，我要是有银子，我也直接去铺子买，瞧瞧多好看！” …… 村民七嘴八舌的议论院子都摆不下的家具，恨不得这些东西都是自己的。 镖局的人和铺子的伙计都还在，见许家回来了，赶紧问东西怎么放。 有了他们的帮忙，家具很快都归位。 许家气派的青砖大瓦屋在大富村独一份，特别显眼。 不少人都想进去看看，结果许小鱼一个都不让进来。 她讨厌死大富村的人了。 别说往来，说句话都嫌浪费口水。 放好东西之后，直接关门上锁，往张屠户借给他们的老房子走去。 村民们讪讪，却啥都不敢说。 张桂英娘家下场多惨……他们无亲无故，哪里还敢招惹许小鱼？ 许小鱼踏入屋子，就发现许三郎有些魂不守舍。 第147章 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许小鱼走到他面前坐下，托着下巴盯着他：“三哥三哥，回魂了！” 闻声，许三郎猛然回神，正好对上许小鱼探究的目光。 他不由得有些脸红，心虚地别开眼。 “三哥你干嘛了？”许小鱼觉得事情不对劲，眼下许三郎这模样分明是有情况，她可没见过许三郎脸红。 “没、没事……”许三郎连忙摇头，“我就是想起家里房子盖好了，有些不真实而已。” “是这样吗？”许小鱼表示怀疑，“我总觉得你脸红的样子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啥、啥见过？我、我哪有脸红？”许三郎有些语无伦次，“你看错了，哎，小鱼，我去新房子那边看看。” 说完，许三郎落荒而逃。 许小鱼挑眉。 傅承彦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小鱼。 “你干嘛这么样看我？”许小鱼起身走过去，左右张望没有看到人，立刻扑进他怀里拱来拱去，“你在笑话我，哼哼！” 傅承彦失笑，伸手搂住她小小的身子：“没有的事，不要乱想。” 许小鱼抬起头：“可是你在笑。” “我是在笑三哥。”他低首望着许小鱼，笑意盈然，“唔，三哥脸红的样子，像不像情窦初开的样子？” 许小鱼一脸惊讶：“真的吗？言诺，你看到我三哥为谁脸红吗？” “没看到，不过大概能猜出来一些。” “哇，是谁，快告诉我，四哥马上要成亲了，三哥也不能落下，他这么优秀，我喜欢热热闹闹的大家族。” “从振武镖局出来的时候，我发现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当时在那站着的，只有梁婉母女以及一个嫁过人的丫鬟，你说，三哥会是为谁脸红？” “难道三哥看上了婉姐姐？噢，那就糟了，我之前随口给他们牵了下红线，后来想到三哥是个大老粗，又自己砍了红线，要他真的喜欢婉姐姐，那我不是造孽？” 许小鱼有些懊恼。 傅承彦低下头抵着她额头：“童言无忌，回头你再问问三哥，要真喜欢，咱们可以探探梁家的口风，说不定就能为三哥成就一段好姻缘呢？” “你会不会觉得婉姐姐和离了就低人一等？” “怎么会？错又不在她，她哪里就低人一等了？”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你不知道我们今天出门的时候还碰到了她前夫。那渣男吃相可难看了，要换成是我，肯定废了他。” 明明许小鱼说的是钟老二，傅承彦却蓦地胯下一凉。 “言诺你不会当渣男对？” “此生绝不负你！” 傅承彦求生欲爆棚。 许小鱼眉眼弯弯，勾着他脖子，扭扭捏捏要亲亲。 傅承彦还没见过这样的许小鱼，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小姑娘这是要他的命啊！ 但是要命他还是要飞蛾扑火，谁让她就是他的命？ 就要亲上的时候，两声‘咳咳’打断了两人。 傅承彦立刻松开许小鱼，耳根通红。 张桂英走进来，瞪了两人一眼：“你们能不能注意点？传出去还要名声吗？” 她恨铁不成钢，自家姑娘怎么就那么好骗呢？为一个少年神魂颠倒，啥都不管不顾，气死她了。 “小鱼还小，言诺你也不懂事吗？还没成亲，这样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傅承彦自知有错，被张桂英骂也不还嘴，低着头道歉：“对不起，是我一时失控，唐突了小鱼，下次不敢了！” “下次？你还想下次？别的不说，你连亲都没提，你这样对得起小鱼？”张桂英越想越气，“我们许家虽然穷，但也是清清白白的，决不能做那种卖女儿的勾当。” “你要是真的有心，就赶紧的请媒人来说亲，我们家小鱼的好，可不止你一个人能看到！” “娘，是我要抱言诺的，跟言诺没关系，你不要骂他。”许小鱼舍不得傅承彦挨骂，赶紧站出来解释，“他太好看了，我见到他就忍不住想亲他。” “不要怪言诺啦，他要是拒绝的话，我会伤心难过的，娘，你也年轻过，一定能体会我的心情，说不定当年你对我爹也……” 张桂英眼疾手快捂住许小鱼的嘴，老脸通红，这丫头是来要她命么？ 哎哟，这里还有外男，怎么就说这种话？ 张桂英顿时没有再训她的心情。 “娘，我真的好喜欢言诺呢！”许小鱼来自末世，她没有这个时代姑娘家的矜持，觉得喜欢就该说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 “你这丫头，怎么什么话都往外冒，脸皮还要不要了？”张桂英头疼。 傅承彦眼底渐渐铺开笑意。 小姑娘总轻而易举的让他心情变得更好。 许小鱼嘟囔：“那我是喜欢他嘛，不说出来我怕他不知道。” 听听，这话说得……张桂英自己都不好意思继续听下去。 “婶子，我也心悦小鱼，这辈子只会娶小鱼一人。”傅承彦向张桂英承诺，“提亲是大事，还需等父亲归家，与母亲商量张罗，不能随随便便敷衍了事。” “你说的可是真的？” “绝无虚言。” 张桂英凶巴巴地警告傅承彦：“那你记住今天的话，要是将来敢对我们家小鱼始乱终弃，不管你来头多大，拼了这条命也要给小鱼出气。” “娘，结亲不是结仇。”许小鱼抱住她手臂。 张桂英心塞，她这闺女怎么就不知道为自己想想？这么傻，以后吃得住傅承彦吗？ 思来想去，张桂英觉得要开始教闺女一些驭夫之术，以免将来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 这时许大郎他们也回来了，老远就听到几个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 张桂英满带警告意味地瞪了傅承彦一眼。 傅承彦摸摸鼻子，心想下次要避开他们才行。 张屠户也跟着过来了，许有才让张桂英打酒，说是今晚请张屠户一家吃饭。 许小鱼和傅承彦的事这才告一段落。 “你们家房子可是咱村独一份的，瞧着实用多了，我也寻思着把这拆照着你们家房子盖，你看成不成？”张屠户一进门就问许小鱼，“哦，对了，差点忘了说，有人托我来问问，三郎订亲没？” 第148章 你喜欢我家三哥吗 “啥？”许三郎闻言抬头，一脸错愕。 张屠户道：“哦，姑娘是我兄弟的闺女今年十六，我见过几回，性子极好。亲娘去得早，这不一直耽搁着了，他便托我瞧瞧可有合适的人，我这不想起三郎吗？” 张桂英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有些头晕目眩：“大梁，你可是说真的？” “当然，我还骗嫂子不成？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你们家最好，要是你们愿意，改天市集的时候，就让三郎和她远远见一面如何？” 许小鱼看向许三郎，又看看傅承彦。 许三郎有些懵。 以前许家可没少为他亲事操心，但女方一听他瘸腿，家里还有个病秧子弟弟，想都不想就回绝了。 他都做好打一辈子光棍的准备了，没想到现在姻缘竟自己上门了。 不过，许三郎脑海却浮现了梁婉的面容，听到有人要给自己说亲不仅不觉得喜悦，反而还有些烦躁。 “三郎，你怎么看？”许有才很开明，不会说儿子年纪大了就强迫儿子娶亲。 尤其是张桂英，她自己有过被逼嫁的经历，如果不是当初胆子大，直接选了许有才生米煮成熟饭，哪有今日？ 所以她最多只会给个建议，不会过度把持儿子婚事。 “我……”许三郎知道和自己同龄的现在小孩都满地爬了，他还没成亲，不应该拒绝的，可他还是犹豫了，“我想等脚彻底好了再谈亲事。” 张屠户是个聪明人，一听就知道许三郎不太乐意，便打哈哈带过去了这个话题。 反正也没说是哪家姑娘，谈不上尴尬不尴尬的。 结亲讲究的是两厢情愿，而非强迫。 许三郎见张屠户不说这个，舒了口气。 许小鱼和傅承彦咬耳朵：“我觉得你猜测是对的，三哥有喜欢的女人了。” “那你要帮他吗？” “当然啦，那可是我三哥，我希望他能娶个心仪的美娇娘。” “我也想娶心仪的美娇娘。” 傅承彦目光灼灼。 许小鱼小脸微红：“你要等我长大，我才十四岁呢，明年十五才及笄，可以嫁人。” 傅承彦顿时叹了一口气：“怎么办？我觉得一年好久呀。” “不怕，反正我们一起长大。”许小鱼想得开。 要是换成末世，二十岁才能结婚的话，那岂不是更久？ 请张屠户一家吃过晚饭后，许小鱼和傅承彦溜到许三郎房间，开始逼问许三郎：“三哥，今天张屠户给你说的那门亲事，你怎么不答应？” 许三郎不敢直视许小鱼，“我的腿还没完全恢复，担心会有什么后遗症，不想误了人家姑娘。” “三哥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医术你知道吗？五哥我都已经治好了，你竟然不信我，哼哼！” “小鱼，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害怕。” “别拿这个来当借口掩饰你有心上人的事实。” 许三郎闻言一惊，脸刷地红了起来，“没、没有，小鱼不要瞎说，时候不早了，快回去歇息！” “三哥觉得婉姐姐怎么样？”许小鱼开门见山。 许三郎倏地起来：“没有的事，小鱼你快回去。” “明明就是，言诺，这叫什么？” “欲盖弥彰。” “没错，欲盖弥彰，三哥你就承认，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婉姐姐了？” “我、我……” “诶，我喜欢言诺所有人都知道，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承认一下怎么样？” 许三郎被许小鱼问得心都快蹦出来了。 他不想回答，觉得有损梁婉名声，可许小鱼和傅承彦似乎已经打定主意非得知道答案。 许三郎心一横，示意他们靠过来，压低声音说：“小鱼，这事我跟你们两个说，你们不要说出去，不然对梁婉姑娘不好。” “正月二十二那天，我在城外碰到她被人推下水，我救了她上来，后来我送她回城，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是今天去了振武镖局，才知道她是梁家大姑娘。” 说完，许三郎的脸已经红得滴血。 “小鱼，三哥是个大老粗，梁家姑娘知书达理，我、我不能妄想，这事就这样，你别说出去！” 救命之恩啊…… “我救了言诺，言诺以身相许呢！”许小鱼骄傲地道。 傅承彦失笑：“嗯，以身相许。” “小鱼不要开玩笑。” “那三哥你喜欢婉姐姐吗？” “我配不上她。” 开了口之后，许三郎就破罐破摔，什么都往外掏了。 许小鱼一听，得，是喜欢的，可是自卑。 她以自己的眼光看，许三郎和上面两个兄长一样，都是勤快靠谱的老实人，适合过日子。 梁婉要是嫁给他，肯定是被会疼爱着的。 “三哥放心，你这么好，婉姐姐肯定会选择你的！” 许小鱼已经打定主意，今晚就去城里问问梁婉的意思，要是梁婉也喜欢许三郎，明天就让张桂英找媒人去提亲。 这么温柔的嫂子，她还是很喜欢的！ “你不要瞎琢磨，快回去歇息，言诺你也是，别让小鱼乱来。”许三郎看向傅承彦。 傅承彦点点头：“嗯嗯。” 放心，一定会跟小鱼一块乱来的。 许小鱼得到答案，心满意足地离开。 张桂英一看两人从许三郎房间出来，立刻将许小鱼拖到她的房间，开始训许小鱼。 许小鱼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一边嗯嗯呐呐地敷衍着张桂英。 张桂英头疼不已，见她真是听不进去，也没法子继续说下去了。 许小鱼终于被放过，逃也似的回了房间。 然而等许家的人都睡着之后，行动派的许小鱼悄悄来到到傅承彦房间前敲了两下，傅承彦很快就出来了。 两人离开大富村，连夜进城。 什么，城门上锁？ 对许小鱼和傅承彦来说是个事吗？ 而梁婉因为白天梁总镖头的话，辗转反侧睡不着，一直想着许三郎的事。 所以当许小鱼出现在她床头时，差点没吓背过气去。 还好许小鱼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没让她出声，不然整个镖局都知道她夜探香闺了？ “婉姐姐，明人不说暗话，你喜欢我家三哥吗？” 梁婉刚缓过一口气，又被许小鱼这话炸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第149章 只能宠我一个 “小、小鱼，你在说什么？”梁婉红着脸，心砰砰直跳。 许小鱼大半夜跑来问她这个，难道是为许三郎来的？ 心思玲珑的梁婉并非不经事的小姑娘，一下就猜到关键了。 许小鱼道：“白天的时候有人来给我三哥说亲。” 梁婉的心咯噔一下，面上却若无其事地笑笑：“那是好事，若是觅得良缘，也不失为好事一桩。” 许小鱼挑眉：“你没别的想法吗？” “替你们许家高兴。” “就这样？” 梁婉沉默了。 她好像做不到说是。 许三郎要说亲这件事，压得她喘不过气。 可她是个和离的妇人，许三郎却未曾婚配过……梁婉忽然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许小鱼有些苦恼，为什么都这么矜持呢？喜欢不是应该大声说出来吗？ 无论对方喜不喜欢自己，至少说出来给了彼此一个机会。 不然等到老的时候才后悔自己没有对喜欢的人努力过？ 许小鱼看着梁婉，叹了口气：“唉，婉姐姐，你要是觉得我三哥好就点点头，要是想嫁他就应一声，你啥都不说的话，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 “小鱼，我……”话到了嘴边，梁婉却始终说不出口。 如果许小鱼没说有人要跟许三郎议亲，梁婉大概还有勇气。 “我三哥婉拒了来探口风的人，你真的对我三哥一点都不在意吗？” 梁婉倏地抬头。 许小鱼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显得格外的明亮。 个子小小，娇俏可爱。 被这样一个姑娘盯着，梁婉又不由得脸红了，她觉得这会自己在许小鱼面前，所有心思都无所遁形。 “你三哥救过我，可我……是和离的妇人，他未曾婚配，我……” “算了，你要是愿意嫁给我三哥你就点点头。” 许小鱼放弃沟通，直接让梁婉选择。 梁婉再次被许小鱼的话惊住。 她忽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生平第一次想要抓住一样东西，哪怕最后失败，至少给过自己机会。 所以，她点头了。 在得到许小鱼回应的时间不过几息，而梁婉竟有种时间好像停止了漫长感。 得到答案的许小鱼眉眼弯弯，凑到梁婉耳边低语：“噢，那就明天就让我爹娘找媒人上门提亲。婉姐姐，我三哥喜欢你的。” 梁婉闻言，心都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来，脸仿佛一下子被人点了火烧一样，烫得吓人。 “真的，我逼问过他，才来找你的。过去的事不是你错，我们家不会因此介意。婉姐姐，你很温柔，我们家还缺一个温柔的嫂子。” 说完，许小鱼就翻窗走了。 梁婉却坐在那，忽然就红了眼。 她觉得老天还是厚待她的。 以前那个人，可能是老天爷给她的考验。 她通过了，所以才将最好的人安排给她。 她是还不了解许三郎，可许三郎的眼神却让她感到安心和温暖。 他只是个乡下汉子，可他行为举止，却比某些饱读诗书的文人更君子。 这样的男人，是她想要的。 …… 傅承彦一直在外头等着许小鱼。 许小鱼出来后，他看到许小鱼眼底的笑意，便知道许小鱼想做的事成了。 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悄然离开梁家出了城。 “我马上就有个知书达理又温柔的嫂子了！”许小鱼高兴地跳到傅承彦怀中，“她还可以教星星读书识字。” 许小鱼动不动就喜欢扑到傅承彦怀中，傅承彦从一开始的脸红到习以为常，如今看到她动就已经伸出手来准备抱她。 小姑娘又香又软，他时常舍不得放下，恨不能天天挂在身上，去哪儿都带着。 “我也识文断字。”傅承彦笑着说，“我不知书达理温柔吗？” “不要吃这种醋。”许小鱼腻腻歪歪地在他脖子上蹭了蹭，“你是不是带醋缸子出来了？我快被酸死了。” 傅承彦紧了紧抱着她的力道，微微往后仰了下脑袋，看着许小鱼：“你夸别人不夸我，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说谎。” 许小鱼立刻往他唇上亲了一下：“这样好了没？” 傅承彦马上就被哄好：“还要再亲亲。” 许小鱼对他一向不矜持，基本上有求必应。 因为她觉得自己要宠着自己的男人。 两人唇齿缠绵了好一会才分开。 “我们回家。”傅承彦说，“这样抱着你回去好不好？” “我要你背我！”许小鱼撒娇。 “好。” 傅承彦将她放下来，在她面前蹲下。 许小鱼趴上他宽厚的背，勾住他的脖子，满心欢喜：“言诺，以后你只能背我一个人。” “好。” “不许和别的女孩子走太近。” “好。” “只能宠我一个。” “好。” “不能跟我吵架。” “好。” …… 傅承彦施展轻功，两人的呢喃消失在夜风里。 次日。 许小鱼一起床就跑去找张桂英，着急得不行。 “娘，你找个媒人去梁家提亲？” 张桂英被许小鱼吓到：“大早上的，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就是觉得婉姐姐好温柔，想她当我嫂子，可是只有三哥年纪适合。” “梁家大姑娘识文断字又知书识礼的，咱们这样的乡下人家，她愿意吗？别到时候让人觉得咱们许家用挟恩强娶人家姑娘。” “不会的，娘，你找人去嘛。” 许小鱼从来不会这样缠着张桂英答应事的。 再三思索之后，张桂英决定先问问许三郎的意见：“在这件事要得问你三哥，要是他有这想法，我就厚着老脸请人走一趟梁家。” “要是没有，这事你以后就别提了，不然会坏了梁家大姑娘的名声，也会让梁家以后来往尴尬。” “嗯嗯，你问。”张桂英松口，许小鱼自然就不会再缠着。 果然，张桂英很快就找许三郎问话。 说了什么许小鱼不知道，但是张桂英很快就行动起来，找人去梁家。 但是她还没找到人，李镖头来了。 进门没说两句话，就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我这会来，是想给三郎保个媒，我那侄女梁婉虽然和离了，但性子是一等一的好，不知许家可愿意接受这门亲事？” 第150章 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许家的人都愣了一下。 尤其是许三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满脑子都是，梁婉愿意嫁给他？ 张桂英一脸震惊：“老李，你说这话可是真的？梁家真的愿意把大姑娘嫁给我们三郎吗？” 李镖头哈哈大笑：“我还能骗嫂子不成？三郎这孩子我也算知根知底，婉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先前是她遇人不淑，如今只想找个知冷知热的人过一辈子。” “别的不说，也不是我自夸，婉儿是顶顶好的姑娘，又有孝心，女红那些也是一等一的好，旁的我真看不上，只有你们许家是最合适的。” “才哥和嫂子你都是开明的长辈，三郎又是个勤快实在的好孩子，兄弟之间又没什么腌臜事，妯娌也和和美美，婉儿要是嫁进来，一定会侍奉好你们二位。” 张桂英不由得笑了：“那别的废话就不多说了，这门亲事我们答应了，不瞒你说，我正要找媒人上门说亲呢，没想到倒是慢了你一步。” “嫂子此话当真？” “骗你作甚？咱们说话直来直去的，不兴那弯弯曲曲的一套。” “哈哈哈，那就太好了！” “这样，我寻个好日子就上门提亲，不能怠慢了大姑娘。” “那成，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我那老大哥怕是这一早上都坐立不安等我消息呢。” “行，那我就不送你了。” 从提起到定下这门亲事，许三郎全程一句话也没插上嘴。 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竟然真的得偿所愿，能娶梁婉为妻！ “恭喜三哥，能娶这样的美娇娘。”许小鱼凑过去，故意打趣许三郎。 许三郎回过神，也反应过来这件事大概有许小鱼的功劳。 他红着脸小声说：“小鱼，谢谢你。” “以后让嫂子对我好点就行。”许小鱼眉眼弯弯。 “我也会对你好的。” “那是肯定的。” 许家因为许三郎的亲事有着落，整个儿都喜气洋洋的。 当然，许三郎少不得要被家里的兄弟笑话几句，许三郎红着脸傻笑，由着他们。 张桂英感慨道：“当初要是心狠一点没有救小鱼，咱们许家就没有今日了，老话说好人有好报，这是真的。” 没有许小鱼清醒，许五郎可能已经没了，许三郎不会娶妻，许家一家大小还要继续窝在那间破屋子里。 如今，五郎去了外地求学，三郎的腿能正常行走，他们盖了新房子，还去城里开馆子，小孩们也能上学堂念书…… 这些放从前，张桂英是想都不敢想的。 许有才对老妻的话深以为然，“小鱼儿是我们的福星！” …… 三日后。 张桂英找了媒人去梁家提亲，许三郎和梁婉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张桂英喜色溢于言表，平日里的大嗓门也少吼了不少。 而桃源居的东家，也终于现身，亲自来大富村，和许小鱼商讨合作的事。 许小鱼瞥着这个年纪跟许明哲差不多的少年，眉梢微挑，桃源居这个老字号的东家竟然这么年轻。 少年风流倜傥，刷地一下打开折扇，狭长的眸子闪着精明。 “姑娘说的合作，我觉得我们桃源居有些吃亏，你们是新店，而我们是老字号，但你的提议，让两家利润平均，有点借我们桃源居东风的嫌疑。” “所以，这个利润分配方式我们要改改才行。” 许小鱼问：“比如呢？” “从我们桃源居送过去的菜式，我要抽三成的利润。”少年微微一笑。 许小鱼起身：“好，那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不过这位东家，到时候我们馆子就不单单只是卖鱼的菜式了。” 少年眼底笑意隐去几分：“姑娘觉得一个新店打得过我们老字号吗？” “酒楼饭馆不在于牌子年份长久，而是掌勺师父的手艺，只要做得好吃，还怕抢不过桃源居吗？而且你们桃源居来来回回就那几个菜，我就不同了，我会做的菜可不止那几样。” “小鱼姑娘，现在是你要借桃源居的东风，我们总不能白白让你蹭？” “我是想要和气生财，如果你们不同意合作，那只能各凭本事咯。” “我们桃源居是清河县的老字号，姑娘就这么自信？” 许小鱼笑了：“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要是害怕的话，当初就不会把饭馆选在你们对面开！” 少年往后一靠，神色淡淡：“看来姑娘并没有合作的诚意。” “没诚意的是东家你。” 少年深深地看了许小鱼一眼。 许小鱼五官精致，却很显嫩，明明已经十四岁了，瞧着还像十一二岁那样。 “一成，不能再少了！”少年好一会才开口道。 “那就不用谈啦，咱们各凭本事见真章。”许小鱼笑眯眯地道，“东家也不要觉得桃源居是老字号，就能压住我们小馆子哦！” 眼见许小鱼要走，少年刷地起身，“小鱼姑娘，咱们还是好好商量一下，两家的菜式怎么定价比较好，方才都是玩笑话！” 不跟许小鱼合作？ 呵，他前天夜里已经被揍怕了，现在还疼呢，不想再挨揍了。 本以为许小鱼看着年纪不大应该好糊弄的，谁知道精明得跟什么一样，半点便宜都占不了。 他其实也不相信许小鱼有什么能耐做好饭馆的生意。 纯粹是因为挨揍的份上，被逼来一趟清河县罢了。 不然，至于年前知道这事，一直没给许小鱼回应吗？ 许小鱼扫了他一眼，她看得出来这少年瞧不起她，也没有合作的意向，但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愿意合作。 诚然，她并不怕和桃源居竞争，选择合作是因为许大郎和许二郎短时间内学不会做太多的菜，而她也不太乐意天天蹲在厨房里掌勺。 “这是我们桃源居的菜式单价，你看看。”少年递上一个册子给许小鱼，“前面是给你们的价格，后头是我们卖出的价格。” 许小鱼接过来看了看，照着成本价算了算，他虽然不想和她合作，不过这价钱倒是公道，给了利润空间。 少年微微一笑：“桃源居的诚意已经摆出来了，不知姑娘的诚意呢？” 第151章 傅承彦这个狗东西 许小鱼也没什么心思应付他：“我还没有定菜单。” 少年笑意浅了几分：“姑娘是在耍我吗？” 许小鱼看着他，没有说话。 许小鱼的眼睛很亮，她的注视让少年有些不自在。 少年想不通，一个乡下小姑娘怎么会有让他心虚的眼神呢？ “姑娘真的不打算跟桃源居合作？” “等我出了菜单再说。” “诶，我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你怎么又要我等呢？” “我从年初等到现在，快三个月了。” 少年语塞。 原本他是不愿意跟许小鱼合作的，完全是屈服在傅承彦的武力下。 可现在，许小鱼态度冷淡了，他又贱贱地想跟许小鱼合作。 “现在是三月初九，这样，我二十三再来一趟，这段时间姑娘好好想想菜单的事。” 许小鱼挑眉：“你刚才老大不情愿的，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乐意，行吗？”少年没好气地道。 也不知道傅承彦发什么疯，要给一个乡下小丫头撑腰。 好在清河县的桃源居不是最赚银子的分号，亏就亏了，他陶钰赔得起！ 比起挨傅承彦的打，还是亏些银子好。 许小鱼闻言，眉梢挑得更高了。 陶钰立刻改口：“我非常想跟你合作赚银子，我相信你能让我发财的。” “不要这么口是心非。”许小鱼一眼看出陶钰口不对心。 “对了，我叫陶钰，字金玉。”陶钰自我介绍。 “陶金玉……这名字还是挺适合你的。”许小鱼扫了陶钰一眼。 浑身穿金戴玉的，得庆幸有张能压住这些东西脸，不然看上去真就一个俗不可耐。 “你就不喜欢金玉？” “我喜欢金，也喜欢玉，但是合起来的金玉我并不喜欢。” 陶钰：“……” 姑娘别瞎说啊。 我没这个意思，你要害死我么？ 陶钰念头刚起，后腰倏地吃痛，让他一下跳了起来，揉着被打到的地方倒吸冷气。 傅承彦这个狗东西！ “我还有事，先走了。”陶钰敢怒不敢言，狼狈地拱拱手离开了。 许小鱼嘀咕：“又没有狗追，跑这么快干什么？” 陶钰：傅承彦那只疯狗盯着老子呢！ “刚刚那公子是谁？”张桂英这才从屋里出来。 “哦，桃源居的东家，陶金玉，来找我谈合作的事。” “你们要一起做生意？” “算是。” “他怎么来找你谈这个？是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 许小鱼忍俊不禁：“娘，没有的事，他怕我呢。” 不然刚才怎么跑这么快？ “那就好。”张桂英拍拍心口，就怕来个什么他们惹不起的人。 “娘，今天没事，我去摘点艾草回来做青团好不好？” “行，你去。” 许小鱼起身，挎上篮子，喊上许天四兄弟：“小的们，跟姑姑去摘艾草，回来做好吃的！” “来啦！”堂屋里练傅承彦写字帖的四个孩子立刻放下毛笔，一窝蜂出来了。 傅承彦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也跟着一道去了。 前几天余氏做过一次青团，许小鱼吃得停不下来，深深爱上。 许小鱼一行人来到田埂。 张金海正好经过，看到许小鱼几人，连忙绕到走开了，根本不敢跟许小鱼碰面。 许小鱼微微勾唇：总算是知道怕了吗？ 有小孩在，他们很快就摘了满满一篮子。 本来准备回去的了，许小鱼又发现很多鲜嫩的野菜。 她将篮子交给傅承彦：“言诺你先把这个拿回去，我们再挖些野菜回去，偶尔吃吃野菜对身体好。” “好。”傅承彦接过来就走了。 许月和许星年纪小一些，比较贪玩。 许小鱼一时没看住，两人就跑到了河边。 等她挖了一会，忽然听见许月惊恐大叫：“姑姑，姑姑，星星被张大平推水里！” 许小鱼立刻丢下野菜，身形一晃掠到河边。 三月正是雨季，河水又浑又急。 短短时间内，小小的许星就已经河水冲走了四五米，小手不停地挣扎。 许小鱼纵身一跃，点着水面掠过去，抓起许星的领子一提，转瞬间将他带了上岸。 许星呛了不少的河水，许小鱼将他口腔内的异物清理出来，让他保持呼吸道的畅通。 随后将许星头部朝下放在她的大腿上，按压背部，使胃内和呼吸道的积水排出来。 抢救及时，许星吐出水之后，哇的一声哭了。 许小鱼这才看向河边的另一帮孩子，厉声质问：“怎么回事？” 那帮孩子看到许小鱼怕了，直接就先哭了起来。 一时间，河边哭声震天。 许小鱼冷笑一声，看向许月：“告诉姑姑，这是怎么回事？” 许月一边抽泣，一边指着河边那朵野花：“星星说那朵花漂亮，想摘给姑姑，张大平突然冲过来抢，将星星推下水的！” “我没有，是许星自己掉下去的。”张大平立刻否认。 由于孩子哭声太大，引来了大人，其中就有张大平父母。 “许小鱼，你好端端为什么欺负我儿子？”对方一上来，就先声夺人。 许小鱼目光冷冽：“等着，一会再找你们算账。” 她抱着许星往家的方向疾奔。 正过来的傅承彦见状，忙问：“出什么事了？怎么一会星星全身都湿透了？给我，我带他回去快些，别冻着了。” 许小鱼将许星抱给他：“被人推下水了，先回去，等会再去算账。” 真当她许小鱼这段时间心情好了，就变成软柿子随便捏？ 回到家中，张桂英和李氏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找来干净衣服给许星换上。 许小鱼让他们煮了姜汤给许星，自己也换上衣服后，带上许月去了张大平家。 张大平父母已经知道许星落水跟张大平有关，吓得浑身发抖，立刻就打算带着儿子离开大富村躲避。 结果才出门，就被许小鱼拦住去路：“这包袱款款的，是要干什么？做了亏心事心虚想躲吗？” “我娘家有点事，我回去怎么了？”张大平的娘吞了吞口水，强撑着挺直腰杆，“难不成我回个娘家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第152章 那是一条人命 许小鱼神色淡淡：“你回娘家当然不关我的事。” “那你还问这么多干什么？赶紧让开，别耽误了我的事，不然你负不起责任！” “呵……你儿子将我小侄子推下水这个责任，你负了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明明是许星自己失足掉下去的，你竟然赖到我儿子头上？许小鱼，别以为人人都怕你。我告诉你，你休想将黑锅甩我儿子头上！” “没推吗？” 许小鱼看向躲在她身后的张大平。 张大平瑟瑟发抖，使劲缩着身子。 张大平的娘叉起腰：“吓唬一个小孩子你有能耐了！那么多人看着呢，你去问问，许星是不是自己落水的？大平确实是当时孩子中年纪最大的，可他才七岁，他不救许星就怪他是什么道理？” 许小鱼笑了：“说真的，是不是我这段日子让你们觉得我脾气好了，就好欺负是不是？” “本来就不关大平的事，你凭什么指责他？” “行，我这人很公平的，最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儿子推我家星星下水不承认也可以，那我只好推他一次了！” “许小鱼你敢？” 张大平的娘闻言，立刻尖叫起来，死死将张大平护在身后。 而张大平直接被吓哭了。 “你敢动我儿子，我跟你拼命！” “就不晓得你有没有这个能耐拼命了。” 话音一落，张大平的娘只见眼前一闪，紧接着张大平已经落入许小鱼的手。 “放了我儿子！” “张大平，我家星星怎么下水的？你要是不说，那我只能将你丢到河里。” 许小鱼拎着张大平就往河边走。 张大平的娘吓得魂飞魄散。 “放了我儿子！当家的，你快上去拦住她呀，大平可是你的独生子！” 张大平嚎啕大哭。 这动静很快就引来了村民。 但由于许小鱼的凶悍，谁也不敢上前拦她。 张大平的娘不顾一切冲去抱住许小鱼的腿。 结果她的分量就像是不存在一样，根本没让许小鱼的步伐受半点影响。 张屠户也来了。 张大平的娘失声尖叫：“村长，你救救我儿子啊，许小鱼要杀我儿子啦！” “小鱼，这是怎么了？”张屠户不能不问清楚。 许小鱼顿下脚步，看了他们一眼：“张大平将我们家星星推下河，差点要了命，他们不承认，我只好将张大平丢到河里去了。” “也免得有些人以为不承认就没事，真当他儿子是个宝，别人儿子是棵草！但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 “许小鱼撒谎，许星是自己掉下去的，跟我家大平无关！” “月月，告诉他们，你看到了什么？” 许月气愤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又将当时在场的孩子名字全点了。 张屠户知道许家孩子都不爱撒谎，立刻让那些父母将他们各自的孩子找过来。 他们一看到张大平被许小鱼提着要丢河里，一个个都吓得心胆俱裂。 不等张屠户开口，就纷纷指着张大平说：“是他将许星推下水的，跟我们没有关系。” “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敢污蔑我儿子？”张大平的娘怒吼出来。 许小鱼微微勾唇：“这个时候还死皮赖脸不承认？那就一命抵一命，能不能救回张大平就看你们自己本事！” 说罢，许小鱼作势要走。 张大平的娘惨叫一声。 “是我推的，是我推的，我知道错了，放过我！”张大平哭着求饶，“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许小鱼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娘。 “大平还是个孩子，他不懂事，你不要跟一个孩子计较啊！”她痛哭流涕，“他什么都不懂，也不是故意的……” 许小鱼沉声怒骂：“那你这个当娘的不懂吗？不会教吗？如果我今日不在河边，许星就要活活被淹死，那是一条人命！” “你就轻轻巧巧来句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带过？你以为你是天皇老子都得供着你？” “我赔银子，我赔银子，你放了我儿子！” “行啊，你赔。” 张大平的娘立刻将包袱翻出来，将藏在里头的二十两银子全部拿出来：“这是我全部积蓄，你拿去，放过我儿子！” “单单是银子还不够，你们全家都要去给许星磕头认错！” “我已经赔了银子，你凭什么还要我磕头？” “就凭你们是张大平的父母，就凭你们没有教好儿子，就凭你儿子差点害死许星！” 许小鱼语气冷厉，气势骇人，逼得张大平一家三口喘不过气来。 而张大平的爹由始至终一言不发。 “我没送你们去县衙，只让你们赔银子磕头认错已经很轻了，你们不接受也没关系，我说了，能不能救回张大平看你们本事。” “我去，我去！” 听出许小鱼真的不像是吓唬他们，夫妻二人颤声应下。 许小鱼这才将张大平丢到地上：“现在就去！” “晚、晚……” 未尽的话语在许小鱼的目光下，戛然而止。 “跪着去！”许小鱼恼极了。 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弄疼或是不碍事的皮外伤是正常的，许小鱼也不会因此对小孩子动手。 但张大平才七岁，竟然就敢将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推下河，这是何等狠毒？ 这种人不教训，等出了人命就晚了！ 如果这次张大平父母还不记住教训，那将来等着他们的，将是无尽的痛苦。 张大平父母向张屠户求救，不愿意跪着去许家给许星磕头认错。 张屠户知晓事情真相后，已经准备开祠堂动用族规了。 替他们向许小鱼求情？可能吗？ “跪，就算爬你也给我爬过去，小鱼说得一点都没错，那是条人命，不是猫猫狗狗！”张屠户厉声道，“你们今天不照做，那就别怪我将你们从族谱除名！” 张大平父母闻言，浑身一颤。 他们看向许小鱼，许小鱼眸子微眯，释放出冷冽杀气。 见状，他们遍体生寒，魂飞魄散。 一家三口只能照着许小鱼的要求，一步一跪地去了许家向许星认错。 三月还冷，河水也冰，加上受到惊吓，许星已经开始发烧说胡话了。 第153章 咱不缺钱的 张桂英和余氏看到张大平一家三口，没忍住冲上去打了两个大人。 “挨千刀的玩意，我家小星星招惹你们什么了，要这么恶毒的害死他？” “我家星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偿命！” 张大平父母被打得嗷嗷叫，要不是许有才和许二郎拉住她们两个，只怕是被抓得一脸的血。 “滚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原谅？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这种恶毒的人！”张桂英指着门口轰他们走。 张大平的爹狼狈地道：“许小鱼，我们已经照你说的那样做了，现在你们许家什么意思？” “认错是你该做的，原不原谅是许家说了算！”许小鱼冷笑。 “你耍我？” “你真的以为每句对不起，都可以换来没关系？” “你……” “小鱼说得没错，原不原谅是许家的事，但是你们家必须要认错。”张屠户开口，“你没有资格去要求他们原谅。” 张大平父母气得涨红了脸。 “不服气？”许小鱼挑眉，“我捅一刀再跟你说对不起，你会原谅我吗？” 两人闻言汗毛倒竖。 “给我滚！” 张桂英怒瞪着他们，恨不得进厨房拿把菜刀出来。 她的眼神让两人害怕。 见许小鱼和张屠户都没说别的，带着张大平连滚带爬地跑了。 许小鱼进屋。 李氏抱着许星双眼通红，担心得不得了。 “二嫂，有我在没事的，你先把他放下来出去！”许小鱼轻声道。 “他在发热了，真的没事吗？”李氏声音发颤。 “嗯，没事的，你出去。” 李氏将许星放下，走出房间。 许小鱼兑了点药泉泉水喂许星喝下，许星就渐渐安静下来，没有再说胡话。 守了大概两刻钟，许星的体温慢慢降下恢复正常，她就喊李氏进来。 张桂英和余氏也跟着进来了，摸摸许星额头，见他退烧了，这才放下心来。 “二嫂不要太担心，星星会没事的。都怪我没看好他，让他这样遭罪。”许小鱼有些内疚，她将张大平父母赔的二十两银子塞到她手上，“这是他们赔的。” 许星不再发烧，李氏眼底的担忧也退了去，她摇摇头没要：“给娘，这件事也不怪你，任谁也没想到那么小的孩子竟然这么恶毒！” 张桂英道:“新房子入伙之后索性就搬去城里住，大不了先租房子住，也免得那些黑心肝的人还来害我们家孩子。” 许小鱼深以为然，大富村的人真的从根里都已经烂掉了。 从房间出来，许小鱼有些闷闷不乐。 傅承彦看到，走过去：“小鱼儿不要不开心，这件事不怪你。” 许小鱼问：“言诺，你说为什么小孩儿会有这么恶毒的心思呢？” 她都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的小孩都是纯真可爱的。 傅承彦轻声道：“因为他们父母没教好他们，你看天天他们多乖是不是？” “要是星星真的出事，我一定会弄死他们全家的！” “不会的，你劝劝你爹娘，搬出大富村，这个地方真的不适合住下去了！” “嗯，我娘有这个想法，打算等新房子入伙之后，就搬出去。” “张屠户不是想盖房子吗？不如问问他愿不愿意要这房子，许家直接去城里买房子。” “好像城里的房子不太便宜，我们家人多，要买大些的房子才行。” “那就买，咱不差钱的。” 傅承彦说完，从怀中取出三张千两的银票给她。 许小鱼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这是？” “买房子，拿去，年前我在你们家也受到不少照顾，救命之恩是银子还不清的。” 傅承彦将银票放到她手中。 “昌隆票号的。” 许小鱼还回去：“这是我家的事，我可以花你的钱，但是我家不行，会被人看轻。”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傅承彦硬要给她。 “咳咳，我看到了。”张桂英从房间出来，正好碰上这一幕。 傅承彦赶紧松开许小鱼，上回许小鱼被念得埋怨了他半个时辰，他是再也不想许小鱼因为他被训了。 “小鱼说得没错，她还未嫁给你，就开始用你的银子像什么话？” “婶子，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明白你的心意，可传出去旁人还以为我卖女儿呢，银票你收着，买不起就先租着，没有走不下去的路。” 傅承彦闻言，只好收起来，没有再提这件事。 “言诺你先出去，我跟小鱼说两句体己话。” 傅承彦：“……” 许小鱼可怜兮兮地看着傅承彦。 傅承彦爱莫能助，只好出去。 “小鱼，你和言诺什么名分都没有，千万不能花他的银子，不然就算你用了他一两银子，也会被人说成将他的东西往家里搬，不好听！” 张桂英语重心长地跟许小鱼说，她发现许小鱼对人情世故好像都不太在意。 可这世道对女人严苛，哪怕她医术再好，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被人指指点点的还是女人。 “我没有啦娘，我拒绝他了。不过我觉得他的话说得对，我们是该考虑在城里买个宅院了。” “嗯，拒绝就好。宅院这种事不能急，饭馆那不是有后院也能住人吗？大不了就先挤一挤，以前不也这么过来吗？” “娘，我有银子的！崔俊杰的爹给了我一匣金子你忘啦？买宅院肯定够的。” “怎么能又花你的银子？”张桂英皱眉，“一大家子住的，吃喝拉撒全是你哪行？就先租个小院子住着，等饭馆赚到钱，再买。” “娘，租别人的随时会被赶出来，但是自己的就不一样啦。再说，我买了又不是只给你们住我自己不住。” “小鱼，你要为自己攒嫁妆，女儿家嫁人，还是要有些体己钱的。” “这事我说了算！”许小鱼哼了哼，“娘你再反对我就不高兴了。” “你这孩子……”张桂英颇感无奈。 “明天我进城，找牙行看看有没有人卖宅院，咱一次到位买大的。” 许小鱼双眼亮晶晶，张桂英一时间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算了算公中的银子，还剩下三百多两，买个大点好点的宅院，怕是没个八九百两拿不下！ 第154章 人心比鬼可怕 张桂英叹了口气。 论挣钱能力，他们全家人加起来都不如许小鱼一人！ 到了下午，退烧又睡了一觉的许星精神好了很多。 李氏总算是放下心来，跟余氏一道把艾草给煮了，用水泡着，等明天艾草的苦味去掉，再做许小鱼喜欢的青团。 入夜之后。 许小鱼闪身进了空间，清点自己的私房钱，林林总总加起来，买宅院应该差不多的了。 要还是不够的话……许小鱼将目光放到那些金饰上。 她真觉得自己捡这些末世前留下的东西捡对了，变现是真的好用！ 趁着没睡意，许小鱼又开始配制药丸。 她忽然发现，多了一垄地，上面长着先前没有的药草。 正好是健体丸要用到的。 许小鱼想起自己救许星的事。 之前她救的人都是命不久矣的。 如今许星……看来如果不是她动作够快把许星救上来，许星真的会死！ 想到这里，许小鱼非常生气。 配置好健体丸之后，许小鱼离开空间，带着让人痒够一个月的药粉去了张大平家，给他们一家三口都下了这药。 这药粉除了让人浑身发痒之外，不会有其他副作用，更不会出人命。 弄不死他们还不能让他们受罪？ 许小鱼拍拍手，悄然离开张大平家。 这药粉是一点点起效的，不会立刻就发痒，惹人生疑。 次日。 许小鱼早早起来，和傅承彦以及张桂英去了城里看房子。 牙行带三人去看了三座宅院，有一座是赌徒因为欠债太多被逼卖掉，一座是主人儿子升官要到外地赴任卖的，还有一座被称为凶宅。 赌徒卖掉的许小鱼首先就排除不考虑，因为赌徒是无赖，谁知道卖掉后还有什么麻烦？ 许小鱼不怕麻烦不等于愿意麻烦上身。 当官的那座许小鱼嫌它太小，住不下这么多人。 最后看的就是这凶宅了。 但是凶宅已经放了将近两年也无人问津。 牙行的人消息灵通，认出许小鱼身份，也没隐瞒许小鱼：“姑娘，这宅子说实话并不好，第一任主人无端端横死，第二任主人不信邪买了，你猜怎么着？” “妻儿一夜之间惨死，然后低价脱手卖给现在的主人，就在两年前，他的媳妇跟来做客的大舅哥一起被横梁砸死了，两个主人都报官了，至今还是悬案。” “大家都说闹鬼，到了晚上，这里阴气特别重，一般人经过都要绕道而走，生怕惹上什么脏东西！” 张桂英一听就汗毛倒竖：“小鱼，咱们走，怪渗人的！” 许小鱼却不信这个邪。 这宅子已经两年没人住，院子里长满荒草，但无论是布置还是格局，许小鱼都很喜欢。 而且面积够大，许家十几口人住下也够，最主要是，这宅子便宜啊！ 前面赌徒那座一千五百两不二价，当官的那座也要一千三百两，这凶宅却只要一千一百两，比第一座便宜四百两，面积还大三分之一。 剩下的银子用来修葺宅子买家具绰绰有余了。 许小鱼让牙行的人带着她逛了一圈这宅子，那人一看，便知道许小鱼是想买的。 换成旁人他就卖力怂恿对方买下，但是买家变成许小鱼他就不敢了，万一这许小鱼买下真的出了什么事算到他头上，生老病死，谁知道哪天就求到许小鱼了呢？ “姑娘要是不着急的话，小的可以帮姑娘留意最近有没有人想要出手宅院的，保证让姑娘第一个知道，姑娘看如何？” “这宅子还能便宜不？”许小鱼侧首看向他。 张桂英吓得一趔趄：“小鱼，这样的宅子不能住人……” 许小鱼打断她的话：“娘，鬼不可怕，人心比鬼可怕多了！” 傅承彦深以为然。 人心才是不能直视的。 “可是……” “要真有鬼，我就抓了它炖汤吃了！” “姑娘，小的刚才说的那些真的不是骗你，你若不信可以打听打听，实在是不建议，要不你再考虑考虑？”牙行的人忙道。 “九百两，这宅子我要了。”许小鱼直接开价。 “姑娘，这……” “我想除了我也不会再有人买这宅子，不如你去问问宅子的主人，如果他愿意，去官府过户的税银我出。” “姑娘真的考虑好要这宅子？” “嗯，九百两。” “那成，我跑一趟，姑娘你在这等等，很快的。”牙行的人心一横，做什么生意不是做？既然劝了许小鱼不听，将来出什么事也怪不到他头上。 等牙行的人走了，张桂英忍不住说许小鱼：“这是凶宅，小鱼，不能买。” “娘别怕，有我在呢，鬼害不到你。更何况，也未必真的是闹鬼。”许小鱼环顾了所处园子一周。 所谓阴气重不过是人们自己代入了鬼杀人的故事中，产生了心理阴影罢了。 在她看来，这宅院无论是座向还是采光抑或是布局都很好，至少她一进来就觉得很舒服。 而先前那两个宅院，她一进门就觉得压抑。 孰好孰坏，许小鱼第一印象就判断出来了。 “婶子，这宅院很好，小鱼很有眼光，若不是闹鬼，至少要二千两才能拿下。”傅承彦的意见和许小鱼一致。 宅子闹鬼这种事，多半是后宅腌臜事。 他在京城听多了，却从未见过半只鬼。 许小鱼笑着接过话头：“娘，要是世上真的有鬼，肯定因为被人甩了太多黑锅而喊冤枉，找青天大老爷伸冤！” 听许小鱼这么一说，张桂英忽然就不害怕了。 刘氏作恶多端，也还是因为许小鱼才得到应有的报应。 要真有鬼，刘氏也活不了那么久。 心中恐惧退散，张桂英也越看越喜欢宅子。 三人又逛了一圈这宅院，牙行的人才匆匆带着一中年男子过来。 牙行的人对他说道：“张老爷，便是这位姑娘要买宅子。” 张老爷问：“先前的事不是危言耸听，你们还要买吗？” 许小鱼看着他：“九百两你卖我就敢买！” 张老爷道：“我劝过你们了，买了之后出什么事，可不能怪到我头上。这宅子真的很邪门，我当初就是不信邪，才……” 【ps：忽然发现前面的货币有些混乱，回头改了，以这章的购买力为准，物价水平、1两银子等于100人民币为作者私设，不参考任何朝代】 第155章 你做主你说了算 话说到一半，张老爷眼眶发红，勾起了那些伤心的回忆。 但是许小鱼和傅承彦都没理他，而张桂英见两人不做声，她也沉默了。 牙行的人张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于是就变成张老爷一个人在那抹泪，荒废的园子里除了他的声音，一片沉默。 片刻之后，张老爷自己可能也觉得尴尬，很快让情绪恢复正常。 “姑娘，这宅子放出去，至少要二千五百两，我现在只要一千一百两已经很低了，想必你也看过其他的宅子，没我这座大的，还比我价格高。” 张老爷哭过之后，话锋一转，不肯再低了。 许小鱼不二价：“我就出九百两加上过户的税银。” “姑娘，一千一百两真的很低，你诚心要的话也知道这个价钱很公道，整个清河县再也找不出这么大这么便宜的宅子了。” “然而你这是凶宅，就算再大一半，没人敢住的话，你就卖不掉。九百两，这是我出最高的价。” “不成不成，太低了，一千一百两不能再便宜。” “既然这样，那就不谈了，麻烦张老爷跑了这么一趟。娘，言诺，我们走。” 许小鱼举步往外走。 张桂英虽然已经赞同许小鱼买这宅子。 可到底心里还是毛毛的，张老爷不肯让步，许小鱼不买她反倒松了口气。 毕竟谁也不喜欢在这种横死过好几个人的凶宅住。 张老爷没想到许小鱼就这么走人，顿时傻眼。 “姑娘，你不要了？”他急忙喊住许小鱼。 “价格谈不拢，我要来干嘛？”许小鱼连头都不回，一副你爱卖不卖，不卖拉到的姿态。 张老爷这么匆忙赶来，肯定是接受了九百两这个价格的。 如今是因为看出她是真的想买，又故意拿乔，甚至坐地起价。 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接手这宅子，因为他想多赚两百量，对方竟然不要……张老爷急了。 “姑娘，你真的要考虑清楚，一千一百两在清河县根本买不到这么大的宅子。” “宅子小些没有关系，主要是住得舒服就好，张老爷留步。” 张老爷见许小鱼真的要走，连忙追上去拦住许小鱼：“一千两行不？” 许小鱼看着他：“我跟牙子说了九百两，就不打算多花一文钱，张老爷觉得亏，那就不用再谈不是？买卖不成仁义在，都不至于再讨价还价了。” 张老爷这下明白，小姑娘不是自己能拿捏的。 他心一横，咬牙同意了：“成，九百两就九百两，但是过户的税银你来出。” “你愿意了？” “姑娘诚心要，就当是结个善缘，宅子荒废着也不是个事。” “成，那就立文书，去县衙办过户。” 张老爷不墨迹了，许小鱼也痛快。 宅子荒废了两年，张老爷也想赶紧脱手，免得砸手里。 他怕许小鱼后悔，动作是再快不过的。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从县衙出来，这宅子的主人就变成许家的了。 张老爷得了银子便告辞离去。 许小鱼三人再度回到那座宅子。 张桂英望着已经开始掉漆的大门，忍不住感叹：“我这辈子是无论如何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在城里安家，还买了这么大个宅子。” “城里算什么，将来等五哥高中状元当了官，咱们还得去京城呢。”许小鱼眉眼弯弯，对未来充满希望。 一旁的傅承彦望着她，眼底笑意渐浓：一定会去京城的！ “娘，咱们再进去瞧瞧，看看你有没有哪里想改成什么样的？咱家你做主你说了算，我们都听你的。” 许小鱼勾着张桂英的胳膊走进，将张桂英哄得心花怒放。 张桂英一次次的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泯灭良心，救了许小鱼。 否则如今哪有这么贴心的闺女？还让他们许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放一年前，她做梦都不敢想。 “这儿离饭馆不远，大郎他们也可以回家里住。”张桂英边走边说，她瞧着倒是没什么好改的，只是想到在城里没有地，想将园子都种菜。 “娘闲不下来，那些花花草草咱们也侍候不来，园子就种菜，到底是自己种的吃着舒心。” “嗯嗯，娘说了算。” 许小鱼也不喜欢只能看、不能吃、也不能用作常用药材的花花草草，还不如种菜实际。 “你不怕别人笑话咱们住这么大个宅子，还像个乡下人一样吗？” “我自己家想种什么就种什么，不用在意别人看法。” 听了许小鱼这话，张桂英便放下心来了。 “小鱼你不是爱吃果子吗？咱们可以在那边种两棵梨树，这一片就种桃子，然后那头搭个葡萄架，你看怎么样？”傅承彦连着指了几个地方。 “嗯，言诺说得有道理，园子大，够种这些果子的。”张桂英点点头。 许小鱼眉开眼笑：“好。” 三人从宅子出来后，去了饭馆那瞧了瞧。 装修得已经差不多了，全部照着许明哲画出的图纸做，如今一进去，饭馆已经完全变了个样。 许三郎和许四郎听说许小鱼将东安巷的凶宅买了下来，被狠狠吓了跳。 许四郎着急地道：“小鱼，那是个凶宅，前头两个主家都在那出了人命，大家都说闹鬼，已经放置了两年没人买，你们是不是被骗了？” “要不现在去退了，把银子要回来，那个宅子不能住人！”许三郎也急忙说道。 许小鱼道：“那有人见过鬼吗？三哥四哥，不要人云亦云，那宅子我去看过了，并没有大家说的阴森，反而是个布局很好的宅子，而且也足够大，咱们许家住进去也不会挤。” 许四郎皱眉：“好端端，怎么突然要来城里买宅子？其实我们可以缓缓，家里刚盖了新房子。” 许三郎和许四郎都不希望许小鱼将自己银子花掉，他们想让许小鱼把银子攒着留给她自己。 “再不搬出来，哪天咱们侄子连命都没有！”许小鱼将许星被人推下河的事说了出来。 这下，三郎和四郎怒了，立刻就要回去跟张大平父母拼命。 “狗娘养的，没这么欺负人的！” 第156章 能生娃了 傅承彦拉住他们：“星星已经没事了，你们别往回赶，小鱼把他们教训得够呛的。” “张氏族人没个好东西！”许四郎冷冷地道。 张桂英皱眉，想想她现在是许张氏了，嫁人了，算不得张氏族人。 傅承彦道：“正是因为这样，小鱼才打算搬到城里住，这样天天他们去学堂念书也方便。” 许四郎变了态度：“该是如此，管他什么凶宅不凶宅的，咱许家男人多，阳气盛，什么恶鬼见着也要绕道走！” 许三郎问：“那先前买的那些家具呢？” “到时候瞧着适合用在宅子里的，就搬到宅子，不适合的就留在大富村。”许小鱼已经想好了处置的办法，“钱财没有人命重要。” “他们今天敢推星星，说不定明天就换成天天他们了。如今咱们许家越来越好，村里的红眼病不少。” “以前咱家穷，没少欺负人，现在我们过得好又开始妒忌，这都是些啥玩意？”许四郎脸色难看。 “穷山恶水出刁民，大富村太穷了呗，所以一个个都盯着别人一亩三分地，生怕别人过得比他好。” “能搬出来还是尽早搬出来，免得天天他们危险。” “嗯呐，所以三哥看看上回给我们盖房子的人有空不宅子要修修才能住进去，我要速度快，工钱好商量。” “等过了晌午我就去问问。” “好，明天我还来城里的，今天我们先回家了，你们也早些收工。” 许小鱼叮嘱了他们之后，就和傅承彦张桂英两人回去了。 到了村里，许小鱼找到张屠户，跟张屠户说了自己在城里买房的事，然后问他：“你不是打算盖房子吗？我们家的打算卖，你要不要买？” “卖掉？”张屠户愕然，“这可是刚刚盖好的房子，马上就入伙了。” “等城里的宅子修好，我们就搬出去，星星这件事让我后怕，万一哪天我不在场，又有谁被推下水怎么办？我不敢和大富村的人赌人性。” 许小鱼很坦白。 张屠户一时哑然。 张氏族人……真的已经从根里烂掉了。 张屠户其实不希望许家搬出去的。 因为他看好许明哲。 许明哲将来中举，对大富村来说是多好一件事？ 而许小鱼又有那么好一手医术，他真的弄不懂族人到底怎么想！ 跟许家交好摆明利大于弊，可他们偏偏却将许家当成仇人一样处处针对。 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将许家赶出了大富村……呵，看，等将来他们一定后悔。 张屠户挽留了一下许家，让他们继续住在大富村。 但许小鱼拒绝了。 “如果你要我家房子，我可以照成本算给你，不赚你一文钱，如果你不要，我宁愿烧掉，也不会留着便宜哪个人。” 许小鱼的决绝让张屠户心惊。 想到许家那新房子……张屠户自己拿得出那样一笔银子。 “我跟我娘他们商量一下，晚些去许家如何？”张屠户问。 “好，那我先回去了。”许小鱼点点头，起身告辞离开。 罗老婆子和谭氏都在屋里听到了许小鱼和张屠户的谈话。 许小鱼一走，他们就出来了。 罗老婆子道：“这银子我们拿得出来，许家在城里置办宅子恐怕也是掏空了银子，村里的新房子他们要卖咱们就买下，左右要盖新房子，如今倒是省了事，还能帮许家一把。” 谭氏也赞同婆母的话：“娘说得没错，许家那边离张氏的族人远些，倒也还清静，指不定还能染些许家的好运。” 张屠户叹了口气：“大富村没这个福气啊！” 照许家现在如日中天的好运道，许明哲入仕是早晚之事，甚至学堂的夫子都称他有状元之才，大富村好不容易会出个官，可惜硬是被张氏族人给赶走了。 日后，大富村再想沾许明哲的光就难咯！ 罢了罢了，他操心不了那么多事，谁过得好坏跟他有何关系的？ 到了傍晚，许家刚吃过晚饭，张屠户就来商量买房子的事。 许小鱼跟他说了家具的事：“有些家具我要搬走，到时候不搬的就送给你们了，反正我们也没用多久。” “那怎么行，都是要银子的。”张屠户不同意。 但许小鱼坚持，他只好作罢。 其实他也想搬出大富村的，可家里的老子娘不舍得离开活了几十年的地方，他也没办法…… 不过好在村民们因为他姓张，相对于许家来说，倒是没有这么多糟心事。 许小鱼算出了成本，花了一百七十五两银子。 张屠户很爽快地付了银子，约定好等许家搬出大富村，就去县衙办理过户。 许小鱼顺便给张屠户号脉检查了下他的身体情况，体内的毒素已经彻底清除。 许小鱼将先前长生果配制的药丸拿出来，给了张屠户：“这药你吃了，孩子总能抱上的。” 张屠户一脸欣喜：“我、我真的能能……” 说到一半，想起许小鱼是个姑娘，有涨红脸生生止住话头。 “一会让你婆娘过来，我跟你婆娘说。”许小鱼渐渐习惯了这里的人的矜持。 “好，我马上回去让她过来。”张屠户话一落音，人就傻笑着起身跑出去。 许小鱼将银子交给张桂英：“将来到了城里，处处要花银子，你当家做主，手头不能没有银子。” 事到如今，张桂英也没再跟许小鱼推辞，收了下来。 “大梁的身体真的没事了？”张桂英小声问。 许小鱼点点头：“能生娃了，至于男娃女娃，看天意。” 张桂英莫名有些期待，想知道张屠户什么时候能让谭氏有喜。 她的目光悄悄扫了眼大儿媳和二儿媳肚皮。 许小鱼：“……” 噢，她这个娘还是盼着孙女呢！ 许小鱼失笑，假装没看到。 谭氏很快过来了。 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跟许家的人打过招呼后，就来到许小鱼身边，红着脸问：“我当家让我过来问问孩子的事。” 许小鱼看了众人一眼，示意谭氏跟她出去。 到了无人的地方，许小鱼才凑到她耳边说了好一会的话。 谭氏面红耳赤。 第157章 不想生吗 “小、小鱼……”谭氏说话都结巴了，“这这……” 许小鱼笑意盈然：“嗨呀，我是大夫，教你的准没错，多练练，反正你们还年轻，照着我说的去做就行。” 虽然谭氏是已婚妇人，可是被一个小姑娘教行房的姿势…… 谭氏有点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许小鱼看她害羞的这样子，原本想打趣她的话也咽了下去。 呃，成亲的女人在这方面都挺大胆、经常会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互相讨论这个吗？ 谭氏怎么脸红成这样呢？ 啧，谭氏要是更好学点的话，她还可以告诉她更多夫妻之间很有乐趣的姿势。 许小鱼上辈子虽然没有机会实践这事，但她知识储备丰富啊。 “你不敢吗？”许小鱼想了想，又问了一句，“这样，我好人做到底，等会送你们几粒药，晚上吃下去，保证你们快乐似神仙，放心，这个药对你们身体无害，只是助兴而已。” 谭氏：“……” 天哪，她真的要被许小鱼打败了。 小姑娘怎么懂得这么多？ 许小鱼让她等着，兴冲冲地回去将前些日子无聊研究出来的助兴药拿来给谭氏。 “用过之后，别忘了来跟我说说效果，我也好改进改进，将来拿去帮那些不行的男人，免得他妻子守……” 许小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谭氏用手捂住。 许小鱼不解地看着她。 谭氏又赶紧松开。 她小声说道：“小鱼，你还是个姑娘，这些话日后莫要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许小鱼失笑：“我是大夫，懂得这些也正常。再说了，这些不都是夫妻之间很正常的事吗？” “那个小鱼，我先回去了，家里娃还等着，药钱我明日再拿给你可还行？” “不用了，也不值几个钱，主要是我想知道这药效如何，到时候你告诉我就行，别害羞，我还得看看需不需要改进！” “好，我答应你。” 谭氏说完这话，低着头赶紧走了。 手里握着那一小瓶药，有些烫手。 许小鱼等谭氏走了之后，才慢悠悠地回去。 李氏将许小鱼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小鱼，张屠户真的还能再有孩子吗？” “会有的。”许小鱼很笃定。 “我大哥成亲五六年了，至今还没有娃，改天你有时间能不能帮他瞧瞧？我爹娘因为这事愁得头发都白了，大哥大嫂吃了不少药也没动静。”李氏叹了口气。 许小鱼道：“你先前怎么不说呢？早点看，说不定现在都已经能怀上了。” “之前担心你不擅长这个，怕你有负担，我一直不敢说。” “明天我得进城一趟，要不等入伙那天，我给他们瞧瞧？” “诶，成，谢谢你小鱼。不过到时候该收多少诊金你就收多少，不然坏了规矩。” “二嫂，咱们是一家人，你的亲戚也是我的亲戚，听你平时里说的，你大哥对你也不错，先前还借过银子给咱家，诊金不诊金的就别说了，反正我就顺便看看。” “小鱼你是个好姑娘。” “二嫂，你也是个好嫂嫂。” 李氏不由得笑了。 她庆幸自己嫁入了许家。 余氏正好从房间出来，看到她们姑嫂二人嘀嘀咕咕的，便走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呢？” “在说要怎么让大嫂再生一个！”许小鱼笑嘻嘻地道。 余氏脸一红：“又在胡说。” “大嫂不想再生吗？” “我跟你大哥商量过了，暂时不要孩子，饭馆马上要开张了，正是要用人的时候，等饭馆走上正轨生意稳定了，再考虑这件事。” 余氏想得很清楚，现在要孩子不是好时机。 “要不这样，我给你们开个避孕……避子药，以后你们那啥之后就吃一粒，等想要娃了，就停药告诉我。” 这下，余氏和李氏都脸红了，没有出声默认了。 许小鱼便兴冲冲地回房，给她们配制对人体无害的避孕药。 许小鱼也觉得现在不是要孩子的好时机，等生活彻底好转了再要孩子最妥当。 毕竟现在许家还是靠她一个人，万一她哪天突然又被狗老天带回末日，那许家咋办哦？ 所以许小鱼才想到开饭馆，教会大郎二郎厨艺，让他们有个除种田以外的谋生手段。 放眼古今，饮食的生意永远是最好的。 入夜，许小鱼等许家的人都睡着之后就进了空间，制出避孕药丸，比起小说里行房后熬一碗避子汤更方便，还不让人知道。 制好药丸后，许小鱼给那几垄药草淋了一遍泉水，这才离开空间美滋滋地睡了一觉，等天亮起床后把药给了余氏和李氏。 随后，又跟傅承彦张桂英三人进城。 一听说许小鱼请人干活，先前帮忙盖房子的人基本都来了，都在饭馆那等着许小鱼。 许小鱼将他们带到了宅子那，用了一天时间跟他们说了哪个地方要怎么改，他们都很认真地记下。 许小鱼给他们开到一百文钱一天但不包饭，让他们最好在一个月之内把宅子修缮完毕。 那些瓦匠短工一听，都激动起来，往常他们最高也就二三十文钱一日，也不包吃。 而现在许小鱼给到一百文钱，十天就是一两银子，一个月就是三两银子…… 他们立刻应下来，并保证在一个月之内将宅子修整好。 饭馆那边已经差不多装修好了，许小鱼让许三郎注意力主要放到这边，要是她说的那些地方不合理，就让许三郎自己做主改。 随后，许小鱼便准备回家了。 结果刚踏出宅子，就看到门口那停着一辆马车。 车夫瞧见她，立刻跟马车里的人说了一声：“许姑娘出来了。” 紧接着帘子被掀开，一道火红的身影跳下马车，直奔过来。 小姑娘冲到许小鱼面前，气呼呼地道：“许小鱼你这个大骗子，说好经常来刘府找我玩的，你都来城里这么多次，一次都没找过我！” 许小鱼顿时心虚：“木兰，我一直都有点忙，所以没去找你，不过我已经在城里买房子啦，等我搬到城里，就可以经常来找你了。” 小姑娘正是刘府的刘木兰，她看了眼许小鱼身后的宅子，皱起眉头。 第158章 只有你们断子绝孙 刘木兰道：“你要买宅子怎么不跟我说，我可以让我爹帮你找呀，这宅子是有名的凶宅，你怎么能住这里？” 许小鱼笑了笑：“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相信闹鬼什么的，如果真的有鬼，那我就把它抓了，免得它继续危害人间。” “要不你换一处？我让我爹帮你找？” “不用了木兰，这里挺好的，再说我已经买下来了，已经找人修缮了，相信很快就能住进来。对了，你怎么跑出刘府？” “还不是昨天听说你买了凶宅，我担心你，特地过来看看的。” 刘木兰撇撇嘴。 “哪像你这么没良心，再也没来过找我。我奶奶也天天念叨着你，想见你来着。要不你今天去我家？我好久没见你了，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刘木兰抱着许小鱼的手撒起娇来。 许小鱼有些为难：“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这是你娘吗？”刘木兰这才注意到许小鱼身边的人，立刻看着张桂英问许小鱼。 “嗯，这是我娘，这是我未婚夫言诺，她是刘府的千金，刘木兰。”许小鱼给他们介绍。 刘木兰看到傅承彦那一刻，瞪圆了眼凑到许小鱼耳边急声低语：“小鱼，你怎么找个脸上长了那么大个胎记的未婚夫？” “因为我喜欢他呀。”许小鱼看了傅承彦一眼，笑眯眯地道。 刘木兰的眼睛瞪得更大：“喜、喜欢？” “嗯，很喜欢，我这辈子就只想嫁给他啦。”许小鱼骄傲地道，“我们家言诺很厉害的。、” 傅承彦听到这话，心情大好。 他的小姑娘真会哄人，总是轻而易举就将他哄得心花怒放。 刘木兰一副不可置信：“要是被胁迫的话，你就眨眨眼，我会帮你的。” “没有，他真的是我喜欢男人。” “噢……” 随后，刘木兰走到张桂英面前，“许伯母好，我是刘木兰，刚才有些失礼，希望许伯母不要介意。” “没事没事，我们家小鱼平常也会这样。”张桂英忙道。 刘木兰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许伯母你真好。” 接着她看向傅承彦，脸上的笑容马上就不见了，她凶巴巴地警告傅承彦：“你要是敢欺负小鱼的话，我锤死你！” 说罢，她挥了挥小拳头：“小鱼可是有靠山的。” 傅承彦眉梢微挑：“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要不是看在她是为了许小鱼才无礼，这位世子爷早就捏碎了她的拳头，让她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许伯母，你们难得进城，要不先去我家坐坐？”刘木兰热情地邀请张桂英。 张桂英笑道：“这得问小鱼，我们都听小鱼的。” 许小鱼婉拒刘木兰：“木兰，今天真的不行，等我搬到城里住，我一定去看你。过几天我们家新房子入伙，要是你爹让你出门的话，你也来凑凑热闹呗？” “真的，你邀请我吗？” “嗯，你要不要来？” “要来的，我回去就跟我爹说，那咱们约好的了，等你搬来城里一定要来找我。” “一定！” 许小鱼好说歹说，应了又应，才将刘木兰给哄走。 她就没看出这小姑娘那么粘人的。 “我们家小鱼就是招人喜欢，到哪儿都有姑娘做朋友。” “大富村没有！” “不要提大富村。” “大富村也属于你口中的哪儿。” “都说不要算大富村。” 傅承彦跟在后面，含笑看着前面正在斗嘴的母女，这种平静的生活，真的让人流连忘返啊！ 傅承彦现在一点都想不起京城的好。 …… 转眼就到了三月二十，许家入伙的好日子。 大富村除了刘家和张屠户家，许家谁都没请。 那些一开始就等着来许家吃大餐的人发现自己没有被请之后，又羞又恼： “许家就不懂一点规矩吗？以后有事休想求到我们头上！” “上次盖房子宁愿把钱给外人赚，也不帮衬一下自己村里的人，许家最好祈祷以后不要落难，不然我一定狠狠吐一唾沫过去。” “呵呵，他们可能觉得许明哲外出念书就能当大官，瞧不起咱们这些乡里乡亲的，也不想想，许明哲不能人道，朝廷能要这种官员吗？” …… 也正好这么巧，许小鱼去张屠户家搬凳子，听到了村民这番话。 她从张屠户家出来，凉凉地开口：“我就不请你们？咬我呀？至于我五哥能不能当官，跟你们没屁关系，不能人道也不会跟你们结亲，因为你们不配！” “不过，有句话想要说一下，有我在，只有你们断子绝孙，而我五哥也会儿孙满堂。” 许小鱼突然出现，将他们狠狠吓一跳，都惊恐盯着许小鱼，生怕她又捞起棍子一人一棍打断腿。 只是许小鱼说完之后，就转身走了。 被许小鱼这么一打断，他们也就没了继续诅咒许家的想法，都纷纷回家去了。 谭氏跟许小鱼说：“你别管这些嘴巴没把门的，五郎是块读书的料子，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张氏族人真的是……让人一言难尽啊！”许小鱼感叹，他们真的是会挑时代，换成末世试试看？ 她保证让他们早早的领盒饭。 朝云国虽然是古代，但也算是半个法治社会。 底层杀人，是要偿命的。 为了这些人自己领便当……许小鱼觉得这生意太不划算了。 许家入伙没有请大富村的村民，但宾客却依旧不少。 除了余氏和李氏的娘家人都到了，还有董昌、赵老爷、振武镖局梁家和李镖头、米铺方老板以及刘府都过来了。 就连去了京城的崔俊杰一家四口也过来了，不过崔金荣做便装打扮，并没有露出将军身份。 许家热热闹闹，鞭炮响个不停。 许大郎和许二郎学了这么久的厨艺派上了大用场。 整个席面都是他们兄弟二人掌勺，吃得是宾客尽欢。 而大富村的村闻着饭菜浓郁的香味，又暗暗地诅咒了许家几句。 吃过饭之后，妇人们就收拾打扫，男人就坐在一块侃大山。 许小鱼让李氏将她大嫂喊来了房间，诊脉检查不孕的原因。 第159章 遭人惦记 许小鱼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李氏大嫂吕氏除了有些宫寒之外，并没有不孕的毛病。 “大嫂，你身体好好的，并不影响怀孕呀。”许小鱼认真说道，“要不让大哥也过来，我给看看？” “我真的没事？”吕氏讶异，“可大夫都是问题在我。” 许小鱼一脸肯定：“我保证你没事，你让大哥过来。” “小鱼诊断从来没出过错。”李氏安慰吕氏，顿了顿又跟许小鱼说，“小鱼，让外男进你房间不好，要不换其他房间？” “哦，也行！”许小鱼有时候会忘记古代规矩多。 许小鱼转移到许天房间。 李氏的大哥李世永很快过来了，喝了点酒的他满脸通红。 “小、小鱼……”面对许小鱼时，他有些紧张。 “大哥坐。”许小鱼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李世永束手束脚地坐下来，都不知道要怎么摆放才好。 许小鱼示意她伸出手来，他这才赶紧将手上去。 许小鱼仔细诊脉，听了许久，眉头微皱：“大哥也没问题呀，你们夫妻二人都有正常的生育功能。” “可我们成亲这么多年了，却一直没有怀上……”吕氏忙道。 许小鱼想了想：“关于这个问题，要不明天我去你们家里看看再说？现在的话，我还不能确定问题出在哪儿，你们两人身体是没有事的。” 李世永和吕氏希望之后又带着失望。 许小鱼看得出来，但没说什么。 这件事还得去李家看过才能下结论。 诚然她可以他们吃长生果，但许小鱼是个喜欢追根问底的人。 “大哥大嫂你们放心，我还是有把握让你们怀上孩子的，但是不急一时好不好？等我把问题弄清楚了再说孩子的事，不然就算让你们怀上，也很有可能流掉。” 听许小鱼这么一说，两人都紧张起来：“是、是闹鬼吗？” “不是，世上没有鬼，你们大可放心。”许小鱼笑着安慰他们，“等明天，我让我二嫂带我去你们家查一下是什么再捣乱，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然依照你们的身体，应该早早就怀上孩子才是的。” 两人松了口气。 许小鱼神医之名已经传遍清河县。 他们虽然也想找许小鱼看看关于孩子的事，但听说许小鱼诊金之后，就都歇了心思。 李世永夫妻二人离开了房间后，李氏不解：“小鱼，既然你说他们身体没毛病，为什么一直怀不上孩子？” “这个有外在因素的，但我要去李家看过之后才能下结论。不过二嫂放心，我能让他们怀上孩子的。” 许小鱼的保证，让李氏稍稍放下心来。 她也希望自己的大哥能有一子半女，不然大嫂就太苦了。 这世道对女子苛刻，即便是她爹娘没说过大嫂什么，可村里的人却没少说风凉话。 当初她大嫂嫁过来的时候，多么水灵？如今因为没有生出孩子，整个人看着比同龄人岁数大了很多。 刘木兰难得来乡下，经过刘老爷的同意，就在许家住下了。 “哈哈，我才发现，木兰和春兰你们两个人名字就差一个字！”许小鱼将刘春兰喊来，给她介绍刘木兰，“这是我未来的四嫂，五月份就要嫁给我四哥啦！” 刘木兰欢喜地道：“春兰姐姐，那我们就太有缘分了，我没有姐姐，你愿意当我的姐姐吗？” 刘春兰是个痛快人：“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当然可以，正好我也没有妹妹。” “你看我们还是同一个刘姓老祖宗呢！”刘木兰从头上拔下一个金簪送给刘春兰，“这是我送姐姐的见面礼。” 刘春兰被吓了一跳，赶紧摆摆手拒绝：“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你收着，我作为姐姐都没给你见面礼呢！” 刘木兰耿直地道：“既然是姐妹，就不分你我，我觉得你跟小鱼都是我一眼看见就喜欢的姑娘，一点都不像我那些表姐表妹，整天算计这算计那的，看到他们都烦死了。” “小鱼你说对不对？” 许小鱼点点头：“木兰送你的，你就拿着，她这人就是喜欢你的话，就什么都想塞给你，没有其他意思。” “嗯嗯，还是小鱼了解我。以前我也是这样对我的表姐妹，我送她们东西，她们还阴阳怪气讽刺我，说我老是把不要的东西丢给她们，像是施舍一样，天地良心，我真的没这个想法。” 刘春兰收过最好的礼物是许四郎给她买的铜簪子。 这漂亮又贵重的金簪子，她是见都没见过：“木兰，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我在乡下也戴不上这么好的簪子，你收着，我不要。” 刘木兰不由分说，直接将簪子插到刘春兰头发里。 她自小锦衣玉食，又被娇宠着长大，本性单纯没心机，她想送刘春兰就真的只是喜欢刘春兰，觉得跟刘春兰投缘，绝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所以，她也没想过自己和刘春兰相差甚远，这么好的金簪子并不适合刘春兰这样的乡下姑娘。 “这个给小鱼！”刘木兰又从头上拔下另外一根金簪插到许小鱼头上，“都不许拿下来。” 刘春兰还是拿下来了，但她没有再还给刘木兰：“谢谢木兰，不过这样好的金簪子我在村里不能戴，不然会遭人惦记。” “嗯嗯，等你们搬到城里可以戴了。”刘木兰点点头，“到时候你要跟小鱼经常来我找玩嗷，我在家无聊死了。” “既然无聊，我们去河边抓鱼？晚上给你做一顿鱼怎么样？”许小鱼起身，“木兰你要不要去？抓鱼挺好玩的。” “要不你带我上山打猎？”刘木兰跃跃欲试。 许小鱼：“……” “爬不上去的！” “你带带我嘛。” “不行，可以带你抓鱼，但是不能带上山，山上太危险了。” 许小鱼的坚持，让刘木兰只好妥协，转念一想，抓鱼也是从来没有过体验！ 于是许小鱼喊上还没走的梁婉，带上刘春兰和刘木兰，拿着桶一道去了河边。 梁婉和刘木兰在城里长大，出现在大富村这种地方，自然是格外的显眼。 而两人佩戴的金银首饰，更是让不少看得眼睛发直。 有个习惯小偷小摸的村民，当着许小鱼的面就动手偷刘木兰的头上的簪子。 【ps：今天三更，六千字，接下来几天都会加更，么么哒~】 第160章 小孩才做选择 他自以为手法高明，神不知鬼不觉。 结果拔下刘木兰的簪子，手腕就被人掐住。 许小鱼冷冷地开口，“怎么着，当别人眼瞎呢？” “放、放开我……”那人脸色发白。 “呵！” 许小鱼一用力，只见那人的手腕咔擦一声断了。 “啊……”他痛苦地惨叫出来，疼得站不稳直接摔到地上去。 许小鱼一字一顿地道：“手长多了容易害人，所以我今天就为民除害，断了你这第三只手，你要是不服，咱们就一起到县衙去。” “人赃并获，我看你另一只手还能不能保住？” 那人不停冒出豆大冷汗，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许小鱼冷笑一声，夺过金簪，递给刘木兰：“我们走！” 断手的那人满地打滚哀嚎：“我的手，快救救我……” 许小鱼却连看都没看一眼。 村民再一次被许小鱼的狠辣吓得心胆俱裂。 他们不禁庆幸，自己没有马上动手，否则就要落到断手的下场了。 “小鱼，那人的手真的断了？”刘木兰想起刚才那一幕，有些心悸。 许小鱼点点头：“这种人不断了他的手，永远不知道害怕。” “他怎么敢光天化日之下偷我簪子呢？” “这个村的人，没几个好东西，所以你们要跟紧我，千万不要落单。” “太可怕了，小鱼你还是赶快搬出去！” 刘木兰被娇养着长大，方才村民的目光让她毛骨悚然，仿佛自己是砧板上的肥肉一样。 “等城里的宅子修好就搬出去，现在还没这么快。” “你以前是不是也一直被欺负的？” “差不多。” 刘春兰叹了口气：“大富村都是姓张的人多，就我们家跟小鱼家是从外地逃荒来的，他们都瞧不起我们。如今小鱼有本事了，他们又开始想巴着小鱼吸血。” 刘木兰倒吸一口冷气。 “小鱼，我明天早上就回城里，等你搬到城里我再找你玩。” “嗯，可以的。” 许小鱼也不太想让刘木兰在大富村住久。 毕竟那些个不要脸的，看到刘木兰穿金戴银，指不定要做什么无耻之事，比如生米煮成熟饭这种。 张氏族人自私自利，眼底只有利益和银子，为了这两样东西，他们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 大富大富，村子的名字叫得好听，可却是清河县最穷的村。 也该这些人无法发财！ 说话间到了河边，许小鱼脱下鞋袜拿着叉子下水，一抓一个准。 看得刘木兰惊呼连连，也忍不住想要下来一块抓。 “春兰，你拉着木兰，别让她下来，这水冷，水底的石头还有青苔很滑，摔一跤的话，天知道被帮畜生瞧见要说什么难听的话逼木兰。” 刘春兰闻言，赶紧拦住刘木兰：“听小鱼的。” 刘木兰脱到一半的鞋子只好穿起来。 两刻钟后，桶里就装了小半桶的鱼。 瞧着够今晚的分量，许小鱼就上岸了。 正要回家时，那个被许小鱼打断手的人的老娘找过来了。 “许小鱼你这个扫把星，敢这样害我儿子，我告诉你不给他的手接好，我跟你没完！”那老太婆带着一大帮人过来，将许小鱼三人堵在河边。 “我儿子没招你惹你，你要么跪下来磕头认错，给我儿子治好手，还要赔五百两银子；要么我就县衙状告你，让你们许五郎这辈子都别想入仕。” 其他村民仗着人多，也在那嚷嚷： “听到没有许小鱼，不赔银子的话，你今天就休想回去！” “打人理亏，去了县衙，县令老爷也判你的错，到时候我看你要怎么办？” “你说你平时横行霸道也就算了，还真以为什么人都是你能招惹的？今天这事没这么容易完。”、 …… 刘木兰看到这架势有些害怕：“小鱼，怎么办，他们是不是要对我们动手？” 刘春兰小声安慰她：“有小鱼在，别怕，这些人拿小鱼没办法的。” 她话音刚落，许小鱼就掏掏耳朵侧首问两人：“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两人以为有什么鬼鬼怪怪的事发生，顿时毛骨悚然，异口同声：“什、什么？” 许小鱼撇撇嘴：“大富村好像没几条狗的呀，怎么我听到那么多疯狗在乱吠呢？哎呀，真是吵死。” 两人顿时明白许小鱼的意思。 但是村民们却没听明白。 那老太婆以为许小鱼故意转移话题，高声道：“许小鱼，别以为这样就能把我给吓到，条件我已经摆出来了，你只能选一样！” “小孩才做选择，而强者可以两样都不要！你们今天一定要颠倒是非黑白对？偷东西还找我要赔偿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啊！”许小鱼冷笑。 “不过你们做出这种事我也不意外，毕竟疯狗嘛，没什么人性和理智可言的，我要是计较太多，岂不是跟疯狗无异？” “你敢骂我？”老太婆跳起来。 “骂你怎么了？骂你我还得挑个时间先告诉你？” “小贱人，今天这事你休想就这么算了。把这小贱人拿下来，她盖了那么大房子，五百两一定掏得出来，到时候我拿出一百两分给你们！” “还真是当我死了呢，唉，本来今天是我们许家的大好日子，我不想动手的。不过有人上赶着犯贱求我揍他，我要是不满足的话，还怪没意思的。” 许小鱼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让我看看，先选谁比较好呢？” 众人见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那老太婆仗着人多还在骂，觉得许小鱼不敢对这么多人动手。 换成别人可能就真的不想得罪这么多人。 但这个人是许小鱼的话，又另当别论了。 所以，老太婆和她带来的这一大帮正义之士，像下饺子一样，接二连三地被许小鱼砸进水里。 只听见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个赛一个大声。 许小鱼站在岸上，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在水里挣扎，想要往岸上爬的人：“这水挺凉的，还要继续发疯吗？” 被呛了几口水的人，瑟瑟发抖，满脸惊惧。 第161章 还是他家小姑娘可爱 他们看着许小鱼，就跟看着恶魔一样。 许小鱼就站在岸边，可没一个人敢上来。 许小鱼凉凉地开口道：“以后长长脑子，跟我逞凶斗狠，你们还嫩着呢！” 这些人在她开始学会如何保护自己的年纪，一个个还穿着开裆裤玩泥巴……如今更是没半点本事，也跑来她面前蹦跶，一个接一个的送人头。 许小鱼都想敲开他们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结构来的，连趋利避害的本能都没有。 明知道她心狠手辣，还不停地作死，总以为自己是主角，能灭掉她这个反派。 许小鱼只是教训教训他们，没打算闹出人命，所以让他们泡了个透心凉之后，她就转身示意刘春兰、刘木兰以及一直默不作声的梁婉跟她回去。 被丢下河的人，这才赶紧爬上岸。 三月份的河水还是有些冷的，这帮人有男有女，逃也似的狂奔回家里去。 许小鱼若无其事地回到许家。 许大郎和许二郎喝多了，如今还躺在床上睡着，许小鱼只能亲自动手处理这些鱼了。 刘春兰赶紧来帮忙。 刘木兰怕腥，但是看到许小鱼在蹲在，又忍不住跑过来看。 梁婉想要帮忙的，许小鱼没让。 许小鱼打断了别人手这件事很快就闹到张屠户那。 张屠户问清情况之后，直接就要开祠堂将被断手的人赶出张氏族谱。 这下那对母子怕了，当下就不敢闹。 张屠户怒容满面：“你们一个个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人家许家到底怎么了你们，一天天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就找许家的麻烦。许小鱼打你们还不够怕？是不是非得逼她一把毒药毒死你们才甘心？” “我告诉你们，无论你们怎么针对许家，人家的日子就比你们过得红火，当真以为许家离开大富村就会死？你们少他娘做梦了！” “许明哲有状元之才，你们真的觉得你们在村里闹，许明哲就中不了举当不了官？你们这些没脑子的蠢货，以后可别他娘后悔。” “大富村最有希望出人头地的人，是被你们亲自赶出大富村的，以后许家富贵荣华，大富村休想沾伤半点光。还有，你们给我滚出去，以后再为许家的事来找我，别怪我不讲情面！” 骂完之后，张屠户直接将他们轰了出去。 大富村真的不能再呆了。 这么些个眼皮子浅的祸害玩意，早晚会给村带来灭顶之灾的。 …… 许小鱼亲自掌勺做了一顿全鱼宴。 原本不喜欢吃鱼的刘木兰和梁婉，都深深爱上了鱼。 “呜呜呜，小鱼你怎么能把鱼做得这么好吃呢？以前家里的厨子也做过鱼，但总有股泥味，而且腥味又大，我吃了一回就再也不想吃第二回了。”刘木兰完全停不下来了。 而梁婉则开始暗暗期盼着跟许三郎成亲了。 许家的菜真的太好吃。 镖局里的厨子的手艺简直让人不敢恭维。 许三郎用干净的碗筷，将鱼刺挑干净，放到梁婉面前。 梁婉不由得红了眼。 许家的人就像是没看到一样，这让梁婉稍稍平静了些。 她悄悄看了许三郎一眼，许三郎笑笑：“快吃，一会凉了会腥。” “嗯！”梁婉心里像淌过蜜一样甜。 以前嫁给钟老二的时候，别说给她挑鱼刺这么细致的功夫，就是连她喜欢吃的菜也不会给她布一筷子。 而如今的许三郎，处处都照顾着她。 梁婉觉得，自己路过碰上方唐氏假孕的事，真的是一辈子最好的安排。 如果不是这样，她不会冲到许小鱼面前，也不会认识许小鱼，更不会遇上许三郎这样的好男人。 许三郎是不识字，可他愿意学，而且很多时候，从他口中讲出的道理，比书上说的更深刻。 这边许三郎给梁婉挑鱼刺，那边的傅承彦亦是如此。 而许家其他男人，每个都照顾着身边的女人和小孩。 只有刘木兰是自己照顾自己的。 她后知后觉发现这个残酷的事实之后，鱼顿时不香了！ 刘木兰性情耿直，有什么说什么：“呜呜呜，你们许家的男人都这么体贴的吗？” 许小鱼差点喷了。 然后她环顾一周才发现，原来刘木兰在不知不觉中被喂了无数狗粮。 “木兰姐姐，还有我呐。”许天将他挑了半天才挑好的鱼肉推到刘木兰面前：“木兰姐姐快吃！” 刘木兰顿时熨帖了：“天天你怎么这么乖？” “男子汉要照顾姑娘的！”许天挺直腰杆，“这是言诺哥哥教我的。” 刘木兰看向傅承彦，发现傅承彦自己每次什么，全程都在给许小鱼挑鱼刺。 “既然这样，那我勉为其难接受你是小鱼的未婚夫了。” 傅承彦：“……” 要不是在许家，他就要翻脸了。 他和小鱼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她这个外人来来接受？ 傅承彦翻了个白眼。 还是他家小姑娘可爱。 刘木兰：“……” 她好像被鄙视了？ —— 次日，许小鱼将梁婉和刘木兰送到村口上了马车之后，就跟李氏回了她的娘家。 李家的人一大早就起来在那等着许小鱼了。 许小鱼到了之后，他们非常客气。 许小鱼浑身不舒服，还是李氏说了他们，这才把那些特地准备的零食瓜果收起来。 许小鱼先是检查了一遍他们的屋子，并没有发现什么。 许小鱼想了想，让李世永出去，留下吕氏一人，问起了他们的夫妻生活。 吕氏瞬间红了脸。 许小鱼认真道：“大嫂，这件事也很重要，你要如实说来，不然我也帮不了你们。你不要觉得害羞，对于大夫来说，问这些都很正常的。” 吕氏闻言，支支吾吾地说了起来。 结果说了半天，许小鱼才听明白。 吕氏竟然-冷淡！ 每一回都疼得死去活来，她就怕了，夫妻之间两三个月才做一次！ 成亲这么多年，加起来大概二十次都不到，而且挑的时间…… 先前找也不知道找的什么赤脚医生，竟然说是吕氏不孕。 许小鱼真是一言难尽：“大嫂，这个要怀孕的话，那事不能少，你们这样的频率，能怀上真的奇迹……” 第162章 你敢赌一把吗 吕氏垂下头：“可真的太疼了，我受不了。” 许小鱼忙道：“这个我知道，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就是告诉你，怀不上跟这事有关，你们身体都很好，你也没有不孕。” “那怎么办？我真的疼怕了，每回……我真的一点都不想。” “你以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事？” 吕氏沉默了，紧张地绞着袖子。 许小鱼原本只是试探性的询问，一看吕氏这反应就知道，吕氏心理阴影导致的冷淡。 “大嫂不要怕，我不会说出去的，而且你不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我很难让你们怀孕。” “小鱼，你有没有那种助兴药？也许我吃点那个就好了。” “没用的大嫂，你这种情况吃这种药起不了多大作用。当然，我可以开给你，但你不能一直依赖这个，是药三分毒，一次两次没什么影响，可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小鱼我……” “大嫂你不要紧张，你要是相信我就说，不相信的话就埋在心里，谁也别告诉。只是我让你怀孕之后，那大哥怎么办？他正值壮年……” 许小鱼的话说到这里就停下来了。 剩下的话，吕氏自然能领会。 吕氏低下头，袖子绞得手指发白。 “大嫂，我们到外面走走。”逼仄的空间只会让人更加紧张，寻一出空旷不能藏人的地方，比较容易让吕氏放松。 吕氏点点头，起身跟许小鱼走了出去。 许小鱼跟许家的人说了下：“我跟大嫂出去走走，你们不用跟来。” 李家的人赶紧应下。 许小鱼将吕氏带到大片大片的田中间。 这里无法藏人，有人经过也能看到。 所以不用担心会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吕氏挣扎了许久，才告诉许小鱼，她十四岁的时候，差点被村子里一个老鳏夫强迫了。 幸好当时有人经过，才被她逃掉，从此之后，日日夜夜都是噩梦。 后来她受不了去自尽，被救了回来，她才将这件事告诉了祖母，祖母心疼她，第二天就给她说了人家，然后没过多久就嫁给了李世永。 虽然那个老鳏夫没有得手，但洞房当夜，她生生晕了过去。 后来每一次她都会想到那个老鳏夫恶心丑陋的嘴脸，然后身体抗拒李世永，疼痛难忍。 可李世永以为她身体不好，一直都很体贴她。 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对不起李世永，就越觉得疼。 许小鱼问：“那个老鳏夫还活着是吗？” “活着，活得好好的，可我知道，那是个畜生，因为那会他说过，村里的谁谁也被他睡过，全是年纪跟我差不多一样的姑娘，而她们都远远嫁了出去，却一个过得比一个苦。” “那样的恶人，为什么不遭报应，还活得那样的好？小鱼，我只恨我自己没有勇气杀了他，他害了这么多人……” 许小鱼抱住吕氏：“大嫂，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大哥对你这么好，你不应该只想着那个恶人。”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如果他死了，你会好好的吗？” “他死了，我大概就不会做噩梦……我每天晚上，都害怕自己会说梦话，让世永知道我有这么肮脏的过去，每天晚上我都不敢睡太沉！” 许小鱼深深吸了口气。 这样的阴影，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确实像一座搬不开的大山压在她们身上，让她们终日惶惶不安，提心吊胆。 “大嫂喜欢大哥的对吗？” “世永待我极好，可我却……” “大嫂，你敢赌一把吗？” 许小鱼看得出来李世永对吕氏的在意，否则不会数年如一日待她，更没有因为她在那上面无法满足他而乱来甚至是休了她。 许小鱼敢打包票，李世永知道这件事，只会更加怜惜吕氏，而不是嫌弃吕氏。 因为李世永不是钟老二！ 吕氏颤声问：“赌、赌什么？” “你害怕老鳏夫，是因为担心他把这件事说出去，然后传到大哥耳中，遭大哥厌弃是吗？” “世永太好了，我舍不得他，所以我很怕他不要我。” “大哥不是那样的人，我觉得这件事你应该跟大哥说，大哥是疼你怜惜你的人，他知道了，你就不会有心理负担。” “他会嫌弃我……” 许小鱼劝吕氏：“那这么多年你一直抗拒夫妻之间的事，他嫌弃过你吗？没有，我看得出大哥是个忠诚且专一的人，否则今天的你他的夫妻缘分到头了。” “我看人从来没有出过错，你若是信我，你就赌一把。再坏也不过如此了，如果真的是我看错了人，那么大嫂我养你一辈子。” “小鱼……” “大嫂，这世上能让你放下心中枷锁的，只有大哥了，旁人说一千道一万，也不及大哥一句话。” 错并不在吕氏，李家的人个个忠厚善良，绝非大富村那些阴私狠毒之人。 也是正是看出李家的品性，许小鱼才劝吕氏的。 否则的话，她不仅不会让吕氏坦白，还要叫她千方百计瞒下这件事。 毕竟，吕氏是不可能离开李家的。 吕氏沉默了许久。 许小鱼也不逼她。 不过她决定今晚要去替天行道。 这种糟蹋姑娘家的畜生，就别当男人了！ 吕氏终于抬起头：“小鱼，我真的可以告诉世永吗？” “可以的。” “那你帮我把他喊过来。”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如果现在不说，只怕是走回去之后，她又不敢说了。 “好，大嫂在这等等我。” 许小鱼说完，身形一晃，很快就消失在吕氏视线里。 吕氏被惊住了。 李世永很快就跟着许小鱼匆匆赶来。 许小鱼没有靠近，远远地顿下脚步，将空间让给这对夫妻。 大概过了一刻钟这样，李世永忽然紧紧抱住吕氏，浑身都在发抖。 许小鱼听到了他们对话的过程。 她没有看错李世永。 李世永知道之后，心疼得哭了出来：“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该死的是那个畜生，而不是你！媳妇，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过得这么苦，孩子咱们不要了，到时候跟过继一个好不好？” 第163章 遇到我的人比较危险 “永哥，你、你真的不嫌弃我吗？”吕氏颤声问出心中最害怕的事，“我、我……” 李世永直接打断她的话，满眼通红：“不要说这种傻话，以后咱们就不要孩子，从老二或者老四那过继或者去抱养一个。玉芬，谁都没有你重要，你过得那样苦我心疼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呢？” 听了李世永这句话，压在吕氏心头多年、令她惶惶不可终日的大石终于被搬开了。 她泪流满面，夫妻二人抱头痛哭。 许小鱼远远见着，也不由得有些动容。 不过李世永两人毕竟也不是刚刚成亲的小年轻，想起是在外头，很快就抹干眼泪，一起走到许小鱼面前。 李世永直接道：“小鱼，我们不要孩子了。” “永哥，那不行。”吕氏立刻拒绝，她害怕那件事，可他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连一个孩子都不给他生下呢？ 再疼，她也要给他生个孩子。 “我们要一个孩子。” “玉芬，有没有孩子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咱们可以过继的，养得好也跟亲生的没区别。” 李世永闻声安慰吕氏。 许小鱼开口道：“大嫂心里有阴影，紧张害怕，抗拒这件事，自然会疼的。” 顿了顿，许小鱼又看了李世永一眼：“先回家，我一会教教你们。” 心累，她一个没有任何实践的小姑娘要去教别人酱酱酿酿。 回到李家后，见吕氏哭过的样子，李大娘皱起眉头：“老大，你不是说玉芬什么了？孩子的事急不来，人家嫁给你是过日子的，不是让你磋磨的！” “娘，永哥没有骂我，是说起的孩子的事，小鱼说能治好，我一高兴就不争气的哭了。”吕氏赶紧解释。 李大娘瞪了她一眼：“哭什么呢？能生是好事，不能生就过继一个，世道已经对女人苛刻，我们女人也不能再为难女人！” 许小鱼很赞同她的话。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可惜大多数人却只会为难女人。 许小鱼：“亲家母，我还要跟大哥大嫂说几句话，一会再来和你们说说关于大嫂吃食上要注意些什么。” “诶，行，行，你们先去说。”李大娘赶紧让他们去。 她不逼李世永和吕氏，也做好他们这辈子没有孩子的准备，但心中还是有些遗憾，毕竟老人都希望儿孙绕膝。 如今听许小鱼说能让他们生孩子，自然是高兴的，赶紧让二儿媳他们去鸡棚里抓一只鸡宰了，好招待许小鱼。 李家的氛围也很好，虽然妯娌间或多或少有些小问题，但都无伤大雅，听闻吕氏还能生出孩子，两个弟媳也开开心心地去杀鸡了。 等许小鱼从房间出来，已经差不多是两刻钟之后的事。 相对于许小鱼的坦然，这对夫妻的脸就跟熟透的虾一样，红得滴血。 但是为了孩子，他们不敢分心，都一一记了下来。 李世永和吕氏两人在房间里呆了好一会，等脸不红了才走出来。 许小鱼开了个药方调理吕氏的身子，又告知他们吕氏的饮食禁忌，等吕氏情况好些再开始准备要孩子。 后面这句话，许小鱼是对李世永说的。 吃过午饭，许小鱼便和李氏一块回大富村了。 入夜。 等许家的人都睡了之后，许小鱼悄然离开许家。 傅承彦察觉，立刻披上衣服追许小鱼。 许小鱼原本想独自行动的，但傅承彦轻功了得，很快就追上了她。 “小鱼，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儿？”傅承彦拦住她的去路，眉头微皱，“怎么不喊上我？” 许小鱼立刻使用投怀送抱的绝技，扑到傅承彦怀中：“我去替天行道，不是干坏事的，言诺不要生气好不好？” 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糯糯，马上就让傅承彦那一丢丢小脾气消散。 “替天行道也要喊上我，你一个小姑娘太危险了。”傅承彦的声音软下来。 “这是我的小秘密啦，我一点都不危险，反而是遇到我的人可能比较危险！” 打不过她还能玩瞬间消失吓人呢！ “你要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 “杨家庄。” “嗯，那走。” “诶，你不问问我去做什么吗？” “不问，因为那是你的小秘密。” “言诺你真好。” 许小鱼开心地在傅承彦脸上亲了一下。 傅承彦红了脸。 好在是晚上，许小鱼没注意到。 “那还要我背你吗？” “要！” 许小鱼立刻从他怀里下来，走到后面爬上傅承彦的背上：“你驮我。” 她很喜欢这样跟傅承彦腻歪。 傅承彦的手握拳从她腿下穿过放到前面。 许小鱼趴在他的肩膀上：“言诺，我好喜欢你呀，就想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 傅承彦心花怒放，许小鱼现在让他起兵造反他也愿意！ 第164章 这就是报应 两人到了杨家庄之后，许小鱼根据吕氏所讲，很快找到那个老鳏夫的家。 还没靠近，许小鱼就听到有人在哭着苦苦哀求放过。 许小鱼和傅承彦相视一眼，身形一晃，立刻来到那声音传出的窗口外。 戳破窗纸看进去，许小鱼怒火中烧。 这他妈就是个畜生。 小姑娘才多大？ “别叫，你是怕村里的人不知道你在我这吗？乖乖的听话，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不要过来，求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怎么可能？瞧你这么水嫩，哎呀，大爷哪里舍得不疼你呢？” 许小鱼作势要进去，却被傅承彦拉住。 “我来，你去救小姑娘。” 这么恶心的老男人，比脏了他家小鱼的手。 “阉了他，这个畜生！” 许小鱼忍无可忍。 傅承彦点点头。 两人蒙上脸，在老男人想要撕小姑娘衣服那一刻，破窗而入。 许小鱼身形一晃，将小姑娘抱走离开了屋子。 见状，老鳏夫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自己遇到鬼了。 “鬼大人饶命，别杀我，我、我明天就给你烧纸钱，你要多少都行……” 老鳏夫跪下，砰砰磕头。 脱掉一半的衣服，露出那松弛下垮的肉。 恶心得傅承彦想吐。 他懒得跟老鳏夫废话，过去将瑟瑟发抖的老鳏夫提起来，手起刀落，那一坨丑陋的东西掉在地上，鲜血四溅。 “啊……”老鳏夫凄厉惨叫，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傅承彦又将他双手给砍了下来，然后用他的血在墙上写了四个大字：淫棍当诛！ 在村民赶来之前，悄然离开老鳏夫的家。 傅承彦并没有走远。 他等许小鱼回来。 却说许小鱼将那小姑娘救出狼窝之后，便问她：“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马上要出事了。” 小姑娘浑身都在发抖。 “仙人，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没有，你还活着，你家在哪儿，快快回去。” “呜呜呜，我不敢回去，我娘会打死我的！”小姑娘紧紧搂着许小鱼，哭了出来。 “你娘？” “是她把我送过去的。” 许小鱼：“……” “你娘是个畜生吗？” “她不是我亲娘……她说只有我让老大爷高兴了，弟弟就有银子念书了，仙人你带我走，我不想留在这里。” 许小鱼气得想去提刀杀人。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我爹死了，还有奶奶和小叔。” “他们都不管你？” “他们不知道。” 小姑娘是个还没长开的美人坯子，再过个两三年，也不知道要迷倒附近多少小伙。 只不过这后妈实在是过分了！ 竟然收老鳏夫的银子逼继女去陪他睡？ 与此同时，老鳏夫的惨叫响彻杨家村上空。 村民纷纷被惊醒，披上衣服点上灯火赶去看个究竟。 脚步声和狗吠交杂，整个村都被惊动了。 “你奶奶和小叔待你可好？”许小鱼问。 小姑娘点点头：“很好，可是奶奶生病了，小叔在镇上给人帮工，一个月回来送一次钱。” “那就行，走，我带回家。” 许小鱼让她说出自己住哪儿，然后将她带过去。 “你先进去，别怕，我在后面看着。”许小鱼哄她。 其实眼下这身体的年龄和小姑娘不过相差两岁，就连个头也差不了多少，看起来这画面极其诡异。 小姑娘悄悄推开门，没想到她那个后娘正好听到动静出来，一看到小姑娘就破口大骂。 用词只难听，是许小鱼听过最粗俗不堪入耳的。 小姑娘被她骂得头都不敢抬起来，压抑着声音低低哭泣。 许小鱼闪身进了空间，翻出一套白色的衣服换上，然后又翻出了一顶长长假发带上，将脸上身上抹上番茄汁装成经典形象的女鬼，突然出现在那后娘面前。 “原来是你在欺负我的儿，难怪我在九泉之下也得不得好安宁，日日听见我的女儿在我耳边哭。” 许小鱼阴恻恻地开口，正好有夜风吹过，拂起了她假发，露出了那张半边惨白半边血的脸。 后娘咋一看到，吓得魂飞魄散。 她转身就往屋里跑。 许小鱼却一晃就来到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往哪儿跑？你害我女儿这样惨，我要你偿命，嗬嗬嗬……” “救命啊，有鬼啊！” 后娘失声尖叫。 “你喊破喉咙，也没人能救得了你。” 许小鱼掏出一把匕首。 小姑娘的奶奶听到声音颤颤巍巍地出来，看到许小鱼那一刻她愣住了：“儿媳，是你吗？” 许小鱼：“……” 不，不是。 许小鱼就看了那老人一眼，倏地捏住后娘的脸，生生割掉她的舌头。 后娘晕死过去。 许小鱼用药止住血，又弄瞎了她的双眼。 “这就是报应！” 许小鱼看向老人。 恶人之所以肆无忌惮，因为无人让他们知道害怕。 在末世里，许小鱼也是杀人不眨眼的。 可那都建立在别人要害她的前提下。 这个女人真的该死。 许小鱼又将那个女人弄醒，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道：“我要你活着跟在地狱一样，生不如死，往后，夜夜会有恶鬼来找你……” 女人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还惊恐地发现自己双眼也疼得什么都看不见。 又哑又瞎，这是她的报应。 “这女人与村头老鳏夫通奸，如今还企图你的孙女，若不是我正好路过，你的孙女这辈子就毁掉了！”许小鱼对老太太说道。 这时，女人的儿子冲了出来，对着小姑娘又打又骂。 许小鱼一把拎起他，一看，啧，跟那老鳏夫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许小鱼从空间里翻出一个小巧便携的dna鉴定仪器。 分别拔了小姑娘和小男孩以及老太太的头发。 得，小姑娘的爹果真头顶青青草原了。 “明天你小叔回来，就去官府告这个女人和今晚被废掉的老男人勾搭成奸，谋害亲夫，官府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哦，这个小屁孩也不是你们家的种！” “呜呜呜……”那女人一听，恐惧地想辩解。 然而，她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第165章 残废的又不是我 老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而这时，邻居正好过来，将许小鱼这话全部听了进去。 “作恶太多，是要遭报应的，恶妇罪有应得！”许小鱼说完这话，也不管那女人死活，闪身离去。 闲事管完，剩下的也轮不到她来插手。 清河县的县令是个好官，这户苦主告状，一定会还他们公道。 这一晚，杨家庄不得安宁。 许小鱼和傅承彦回去后，第二天傍晚就听到村里的人说闲话，说起了杨家庄的事。 村里的人给小姑娘镇上的小叔递了个口信后，那小叔回到家之后，不知听到老太太说了什么，立刻去了县衙告状。 结果仵作开棺验尸，小姑娘的爹真的是中毒身亡的。 又过了几天，杨家庄好几个被夫家休掉的女人去了官府状告老鳏夫。 据说县令当场大怒，查明真相后，判了斩立决。 老鳏夫被砍头后的第二天，吕氏来了大富村。 在许小鱼房间里，吕氏扑通给她跪下：“小鱼，谢谢你，若不是你，恶人还活得好好的，我们这些被他害了的人却一辈子都痛苦！” 许小鱼赶紧将她扶起来：“是那些女人有勇气去告发，不然，他也没这么快被砍头。” 在这个时代站出来指控强了自己的男人，需要多大的勇气？ 她们不站出来，她也不可能去告发，毕竟舆论致命。 “你们这些天还好？”许小鱼转移了话题。 吕氏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永哥对我很好。” “那你们……” “没有，永哥心疼我，并没有碰我，说等我养好身子之后再……” “那你们平时有没有什么交流？” 许小鱼问得隐晦。 但是吕氏却红了脸。 许小鱼一看，嗯，是好进展。 “有、有的，我好像没、没这么害怕了。” “那就好，可以继续，但不用刻意，有些事水到渠成，你和大哥都不必刻意压抑或者特地准备。” “嗯嗯，我记住了。” 说到这里，李氏来敲门了。 “大嫂，小鱼，准备出来吃午饭了。” 两人谈话结束，一道走了出去。 —— 接下来的日子，许小鱼天天往城里跑。 因为饭馆已经装修好，订的座椅和锅碗瓢盆也到了，许小鱼忙着跟他们将桌椅摆放好。 同时宅子那边也因为银子到位，进展也很快。 除此之外，许小鱼还要定菜单，通知供应食材的人什么时候开始送货等等一系列开业前的准备。 原本说三月二十三来找许小鱼谈合作的陶钰并没有来，直到饭馆开业前几天，陶金玉才出现。 上次许小鱼见到他的时候，他满眼都透着精明。 可这一次，他脸色苍白，神色阴郁，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你这是怎么了？”许小鱼看得出来他很不好。 “给桃源居的菜单底价做好了吗？”陶钰没有答许小鱼的问题。 许小鱼将已经准备好的、给桃源居的菜单拿出来。 陶钰飞快地扫了一眼过去：“嗯，这个价格能接受，就照你说的合作，月结。” 他也拿出契约推过去：“过目一下，若是没有问题，就签字画押，以后有什么变动，再在契约上加上去。” 许小鱼仔细看了遍，契约很实在，并没有挖什么坑或者玩文字游戏。 许小鱼爽快地签了下来。 一式两份，各持一份。 敲定了合作之后，许小鱼再度开口：“你的腿怎么了？” “废了。”陶钰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掠过戾气，“以后我就是个废人，能做主的也只有清河县的桃源居。以后许姑娘生意做大，到了别处见到的桃源居都和我没有关系。” 许小鱼无意打探别人的隐私。 “大夫说一辈子这样了？” “嗯。” 陶钰死死握着拳，但很快又松开。 不甘心又怎么样？ 就连太医院的院判都说他这腿治不好了。 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可他恨啊。 “介意我帮你看看吗？”许小鱼起身走到陶钰面前。 看在他是自己合作伙伴的份上，许小鱼愿意帮他一把。 “你？” 虽然陶钰听说过不少关于许小鱼医术高明的传言，但她毕竟只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姑娘，陶钰其实并不相信那些传言。 总觉得是人们将许小鱼的医术夸大了。 相对来说，他更相信太医院的院判。 “怎么，不信我？”许小鱼挑眉，“我是看在你没有往死里打压我的份上，我才多管闲事的。” “太医院的院判也看不好，你觉得你比院判还厉害？许姑娘，做菜也许比较容易，但是医术可不是！” “诶，你这人……你就不去打听打听，我三哥瘸了多少年还被我治好？他很快就要娶妻了你知道吗？” 陶钰觉得好笑：“乡下地方没什么好大夫，没治好你三哥正常，但我这腿是被院判断定以后就这样了……你若是医术这么高明，何不进太医院？” “陶金玉，我念在你腿断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也别真的当我没脾气。你不看就拉倒，反正残废的又不是我。”许小鱼也没什么好气了。 闻言，陶钰一怔。 片刻之后，他才缓声问道：“你真的能治好？” “没看过之前，谁能保证？”许小鱼翻了个白眼。 “让你未婚夫进来。”陶钰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答应了许小鱼。 可他不敢单独让许小鱼给他看，不然另一条腿可能会被傅承彦打断！ 许小鱼眼神有些诡异：“怕我欺负你不成？” “孤男寡女不好，他在场，旁人说不出闲话。” 许小鱼这才去喊傅承彦。 傅承彦进来看到陶钰的模样，眉头微微一皱，无声询问：你怎么了？ 陶钰几不可见地摇摇头。 许小鱼拿了药箱进来，跟傅承彦说：“也不知道他什么毛病，我给他看腿，他非得要你在场，他不会是看上你了？” 傅承彦：“……” 陶钰：“……” 许小鱼害我！ “我不喜欢男人。” 两人异口同声。 许小鱼：“啧啧啧。” 默契得基情四射呀！ 许小鱼直接将陶钰的裤子从大腿处剪掉。 傅承彦额角跳了跳，阴恻恻地看着陶钰。 第166章 我听许姑娘的 陶钰也被许小鱼的举动惊得满脸通红，下意识地想用下摆盖住腿。 “别乱动！”许小鱼抬眼看着他喝道，“我一个姑娘都不怕，你怕什么？” 这边许小鱼警告，那边傅承彦的眼神压力，腿断的陶钰已经很痛苦了，现在还要受这样的压力。 早知道他就不然许小鱼给他看了。 免得傅承彦一副等下就弄死他的表情。 许小鱼没注意到陶钰的坐立不安，她看着陶钰的小腿，眉头微皱：“你这是被人故意打成这样的？” 粉碎性骨折…… 陶钰沉默，想起了那天那一幕。 虽然那会他已经昏过去，可他知道自己的腿是在他晕过去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可不就是被人打的吗？ 傅承彦的脸色很难看。 他揍陶钰归揍，但那也是因为关系好，玩闹性质的，绝对不会将陶钰打伤。 “嗯？”许小鱼抬眼看着他。 陶钰摇摇头：“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已经晕过去了，醒来后，腿就废了！我现在，不过是个废人罢了。” 他隐忍了这么久，当了这么久的纨绔，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陶钰既痛苦又绝望。 一个腿废了的人，如何还有资格成为继承人？ 他爹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嫡子！ “谁说你是废人的，太医院院判治不好，不代表我治不好！”许小鱼最见不得一个人因为伤病就这么消沉下去。 虽然陶钰一开始让她的观感不是那么好，只是眼下他都这样了，还记得自己答应过她的事。 就凭这一点，许小鱼就愿意帮他。 反正合作伙伴嘛，你好我好才能共赢。 万一这陶钰因为腿断而变得脾气暴躁，难以相处，那就不利于赚钱了。 “你能治好？”陶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许姑娘，你没有骗我？” 傅承彦没好气：“小鱼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怎么，到现在你还怀疑？那你赶紧滚回京城找院判继续治，然后当一辈子的瘸子，享受别人的同情！” “你若是能治好我的腿，我给你一千两黄金。”陶钰压抑着内心激动，“往后你的饭馆开到哪儿，只要有我桃源居在的地方，咱们都合作互赢。” 许小鱼挑眉：“你不是说除了清河县的桃源居，其他地方的不归你管吗？” “那是建立在我是瘸子的前提下，如果我能恢复正常，那些就都是我的。” 那对母子不就是因他占着嫡长子的身份，才设了这样一个圈套来害他吗？ “好，不过我得准备一下，过两天才能开始救你。”许小鱼并没有马上就说开始治疗。 那样太惹人怀疑了。 反正陶钰也不差这一两天，用来拖着掩人耳目也极好的。 “好，我听许姑娘的。”陶钰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声音微微发颤。 当一个人摔下深渊已经绝望时，一丝微弱的希望也会让他活过来。 许小鱼道：“这件事不要说出去，免得害你的人又暗中下手，你就让人知道你不相信我的医术就行。你要报仇也暗中来，在把你的仇人弄死之前，别将许家拖下水。” 许家这么多人，全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 而陶钰来自京城，想必家世显赫，不是如今的许家能招惹的。 更何况，她还有个五哥在外地念书，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她可以治好陶钰。 虽然刚才许小鱼就说了，可是陶钰现在听到她这么笃定，依旧是有些惊讶，这小姑娘就那么聪明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被人害的？” “要是摔的话，你另一条腿不可能毫发无伤的，所以，只能被人挑着打断的，里面的骨头已经粉碎，要治好的话，需要做手术。” “许姑娘，我为刚才的轻视向你道歉，只要你能治好我的腿，一千两黄金我随时可以奉上。” “嗯，能治好的，你准备好一千两黄金就是。不过，这过程会很痛苦，我要给你做手术。” “只要能治好，多痛苦我都能忍，我要站着回去，将害我的人一个个弄死！” 陶钰咬牙切齿，满脸恨意。 “那你做好准备，我过两天会来。” “好，我等你。” 知道腿有好起来的希望，陶钰眼见着气色好了不少。 许小鱼离开桃源居的时候，是被陶钰‘赶’出来的。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治不好就治不好，何必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安慰我，以后别再我面前出现，要不是先前答应过你，你以为我还愿意跟你合作？” 盯着陶钰的人，见许小鱼被狼狈地赶出来，确定了许小鱼不能治好陶钰，立刻飞鸽传书回京城。 不过，许小鱼身边的傅承彦，倒是让他们觉得眼熟，但他们又不敢将这个身穿粗布衣裳、脸上有一大块黑色胎记的人跟镇国公那个混世魔王联想在一起。 谁不知道那小魔王是出了名的挑剔、洁癖？ 傅承彦自然是hi注意到那些盯着陶钰的人。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什么。 回去的时候，他问许小鱼：“陶金玉的腿比三哥的还难治吗？” “嗯，难一点，不过我能治好的。” “手术是什么？” “就是要切开他的小腿复位固定治疗，哎，有点复杂，总之能治好就是。” 许小鱼也不想给傅承彦解释，她知道这个时代对手术是非常忌讳的，认为这是邪术。 傅承彦见她不想说，便没追问下去。 陶钰的亲娘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他爹不到一年就娶了续弦，续弦生了两个儿子，由于陶钰占着嫡长子的身份，一直是那女人母子三人的眼中钉。 如今陶家准备要选继承人，那仨母子就按捺不住动手？ 入夜之后，傅承彦离开许家，悄然来城里见陶钰。 陶钰因为腿疼得厉害，根本没法子入睡。 傅承彦从窗户进来，看到他那痛苦的样子忍不住皱眉：“大夫没给你开些镇痛的药吗？” “你来啦？”陶钰闻声抬头，看到傅承彦习以为常，一点也不惊讶，“有开，但是我不想吃，只有这样，才能深深记住疼痛的感觉是什么？” 第167章 腿还要不要 傅承彦在床边坐下：“那女人下的手？” 平时他可以欺负陶钰，但是别人欺负陶钰就不行了！ 他是京城的混世小魔王，可他有个优点，那就是护短。 “我没有证据。”陶钰有些挫败，“那个女人比我想象中还要多底牌，她似乎还和江湖组织有联系。” “是吗？那我倒要瞧瞧她多大能耐了！”傅承彦神色发冷，“这段时间你好好在清河县休养，小鱼说能治好你，那就一定能！” “当初你也是被她救了吗？” “嗯，没有她，我早就葬身虎腹了。” “我相信你。” “你要相信她，而不是我，我治不好你。” 傅承彦没好气。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要是再敢怀疑她，就自生自灭。” 陶钰有些尴尬。 他怎么敢将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人当成神医呢？ “言诺，我听闻你是她的未婚夫，你是认真的吗？” “我看起来是在开玩笑？” “可你们之间的身份……” “再大的差距也被救命之恩扯平了，没有她，我现在什么都不是，国公府虽然也有很多魑魅魍魉，但是我的婚事，只要我祖父同意即可。” “那就好，许小鱼挺好的，比起京城那些姑娘好多了。” “怎么着，你想跟我抢？腿还要不要了？” 陶钰立刻投降：“言诺你误会了，我对许姑娘没有非分之想，绝不会和你抢她。” 傅承彦哼了哼：“就算你想，小鱼也不会选你。” 陶钰：“……” 这得瑟劲，怎么就跟得了骨头的小狗一样？ “嗯嗯，只要不瞎的人都会选你不选我。不过言诺，你也知道京城那个谁一直对你情根深种，你还是小心些保护许小鱼为妙，毕竟她家人口众多，太容易让人下手了。” 陶钰提醒傅承彦。 这话不用陶钰说，傅承彦也知道。 所以他一直没有用真面目示人，对外也宣称去了边关找他外祖。 祖父母和他母亲都会帮忙遮掩一二，短时间内，京城那边不会察觉到他就在清河县的。 毕竟过年的时候，国公府可是见了血的。 那些人如今动手也得掂量掂量。 至于那个声称喜欢他的女人，傅承彦是见一次就厌恶多一分。 他就算终生不娶，也不会要那种女人！ “我其实也没想到你在清河县。”陶钰说，“一开始掌柜告诉我许小鱼合作计划时，我是没放在心上的。现在想想，多亏了你揍我那一顿，否则我这辈子真的就成瘸子了。” 要不是傅承彦回京逼迫他答应许小鱼，这会他也不会来清河县。 很多时候，有些事真的是冥冥中有注定的。 天不绝他，所以让他遇到了许小鱼。 “怎么现在你又相信我们家小鱼能治好你？”傅承彦挑眉，“一开始不是说预安排都治不好你，许小鱼这么厉害怎么不进太医院？” “言诺，我那是气话，你别生气，我给你道歉行不行？我再加五百两黄金给许小鱼做谢礼成吗？” “你再加五千两也是可以的！” 他家小姑娘最喜欢银子了，陶金玉要真是给，她肯定高兴。 陶钰苦笑：“五千两我黄金我现在暂时拿不出来，不过等我腿好之后，我会在生意上帮许小鱼的。别的我不在行，但是生意上还算可以？” “别恩将仇报就好，对了，派几个你的人，去开阳书院护着点许明哲。” “好！” 陶钰半点条件都不讲。 最后，傅承彦才问了陶钰受伤的完整过程，黑着脸离开了。 快回到永福村的时候，傅承彦让林一现身。 “去查查陶金玉这事到底怎么回事，另外，去把那个陶金玉后娘那个老女人的底给我翻了。以为爷不在京城，他们就能随便对我兄弟动手？” “是，世子爷。” “对了，让林六也去开阳书院，暗中保护许明哲。要是许明哲出了什么事，让他提头来见！” “是！” —— 两日后，许小鱼提着药箱与傅承彦大半夜的悄悄来到陶钰的住处。 这两天晚上，陶钰一直发脾气，所以下人被赶出去之后，没有陶钰的传唤，都不敢进来他的房间。 保险起见，他们将陶钰转移出这里，让林二冒充陶钰在房间里躺着。 许小鱼和傅承彦将陶钰带到一处租下的民宅，许小鱼让傅承彦在外头守着。 而屋子的窗户全部挂上厚重的黑布，以防灯光太亮引起别人的注意。 许小鱼给陶钰打了麻醉针，随后开始做手术。 这个手术花了两个多时辰才结束，许小鱼做完，累得不行。 她有治疗异能，到目前为止，她并不怎么用。 不过给陶钰做完手术后，许小鱼有在伤口缝合出上了药泉的泉水，让陶钰的伤口好得快一些。 她将黑布收起来，让傅承彦进来，两人将陶钰送回他的住处时，天还没亮。 而麻醉的效果还没有过，陶钰一直昏睡不醒。 傅承彦让林二守着，他则和许小鱼离开了县城。 “言诺你背背我，我有点累。”出了城，许小鱼就向傅承彦撒娇。 傅承彦哪有拒绝的理由。 他立刻在许小鱼面前蹲下，让许小鱼上来。 “要不你教我怎么做手术？下次我来做，你不用这么累。” “不行，那会出人命的，就连董昌我都不敢教他，更别说你这种一点医学理论都没有小白。” “手术很难？” “当然，不然你以为学医这么容易？言诺，我知道你疼我，不过人命关天的事，不能乱来，你不能帮我，我还是很喜欢你的！” 傅承彦立马心花怒放。 他最喜欢许小鱼这点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知道哄他。 一点都不想某些个不要脸的女人，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却一直企图逼他！ 如果许小鱼知道傅承彦此刻的想法，一定会告诉傅承彦，他是个双标狗。 不过，就算这样，许小鱼依旧高兴。 毕竟这双标的标准在于她！ “小鱼，你还要每天给陶金玉上药吗？” “嗯，我来上药比较安全，而且我也能第一时间知道他伤势恢复得如何。” 傅承彦有些不高兴的的，但是想起许小鱼说过她是大夫的话，傅承彦又觉得这世上找不出比他家小鱼更好的姑娘。 第168章 抢一次打一顿 接下来的十天，许小鱼白天晚上都忙得不可开交。 饭馆终于赶在了选好开业的四月十三之前装修好。 饭馆名字叫鱼家乐，是许明哲起的，就连匾额也是许明哲去开阳书院之前提好的字。 许小鱼很开心，写信告诉许明哲他们家的饭馆马上就要开业了。 许明哲去了开阳书院之后，一直都和家里保持着书信来往，会挑一些书院有趣的事说给他们听。 而相对于许明哲书信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的简单，许小鱼的回信就跟写日记一样，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每次许明哲收到大富村的来信，总是厚厚一沓。他会特地挑一个时间，在书院找个清静的地方，逐字逐句地看信，想象着许小鱼再信上说的画面，身临其境般，不由得笑了。 他最喜欢看家书，许小鱼写信很随性，想到什么写什么，不会在意什么文采，恰恰也是这样书信，慰藉了许明哲想家的心情。 饭馆要开业了，城里也买了新宅子……许明哲收起家书，起身往寝舍的方向走。 他也要为了今年的乡试更加努力才行。 同窗高启立看到许明哲这个向来清冷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好奇：“每次你收到书信，总是特别开心，是未婚妻吗？” 许明哲的笑意淡了几分：“是家人。” “收到家书有这么开心吗？每次家里给我的书信，我都不想看，来来回回念叨着的都是那些事。” “家中弟弟刚学会写字，来炫耀罢了。” “还有这等事？你弟弟真有意思。” 许明哲淡淡地笑笑：“我去看书了。” “诶，你总是这么勤快干嘛？要不出去玩玩？你来书院这么久，我还见你出去过呢，走，今天带你见识见识好玩的。” “不了，谢谢。” 许明哲拒绝。 对他来说，什么都没有书本更吸引人。 他没有好的出身，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才华。 乡试是他最好的出路。 他由始至终都没有忘记他来开阳书院是为了今年的乡试。 随着小鱼的名气越来越大，她的亲生父母也很快寻来的，他要护着这个妹妹，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值得浪费。 “走！别这么不合群，跟大家一块出去玩。”那高启立伸手就去抢他的书。 许明哲下意识用力抓紧， 撕拉！ 书本从中间被撕成了两半。 许明哲眉头微皱，脸色沉了下来。 高启立愣住，拿着半边书一时间忘了反应。 许明哲抬头看着他：“我说了不去，以后都不用喊我。” 说罢，许明哲从他手中拿过那一半的书本，起身往外走。 正好和高启立关系很好的商恕己进来，瞧见许明哲夺过一半书本那一幕，立刻拦住许明哲：“站住！” 许明哲看着他，神色微沉。 “许明哲，你装什么清高呢？一个不能人道的大才子罢了，还真以为全天下都要围着你转不成？给高他道歉，不然你今天休想离开这里。” “让开！” 许明哲淡淡地开口。 自从许明哲进入开阳书院起，商恕己就处处针对他。 但许明哲从来不理会他。 这让商恕己觉得自己被许明哲轻视了，许明哲的退让换来的是他的得寸进尺。 比如今天，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件事错在高启立，但他就跟看不见一样来找事。 “你在跟谁说话呢？”商恕己今年十八，身形比许明哲高大，他很讨厌这个进来就抢走所有风头的许明哲。 再加上夫子整天在他们面前夸许明哲如何才高八斗，让商恕己时时刻刻恨不得打趴许明哲。 可惜许明哲不理他，直接绕过他走出去。 商恕己又感到自己被许明哲轻视了。 他伸手扯住许明哲：“我让你走了吗？” 许明哲的眼底寒意渐浓，他冷冷地盯着商恕己：“松、手！” “我不松手又如何？”商恕己冷笑，“怎么，要打我吗？那你动手啊，让夫子们看看你这个乡巴佬什么本性。” 许明哲狠狠一甩他的手。 自从被许小鱼治好病之后，许明哲一直有练武，虽然不能与许小鱼傅承彦比，但是比起寻常人，他却是厉害不少 像商恕己这种看着个头高、实则文弱书生的人男子，一下就被甩开开了。 商恕己勃然大怒，伸手就去抢许明哲的书。 许明哲手上还拿着许小鱼给他的家书，结果被商恕己一把抢了过去。 商恕己拿起来一看，立刻开始念书信内容嘲笑起许明哲：“五哥，家里的鸡最近天天下鸡蛋哦……哎哟，许明哲你家的鸡难道五天才下一次蛋吗？哦，娘打算再院子里种菜，我让她种了你爱吃的……啧啧啧，还要自己种菜呢？果然是乡巴佬……” 话还没说完，商恕己脸颊倏然吃痛。 此时，许明哲俊美的面容阴云密布，如暴雨雨来般骇人。 他阴郁的目光，有着浓烈的杀意，在商恕己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又一拳打过去。 商恕己被他打得直接摔到后面的书案上，止不住惨叫来。 许明哲揪着他的衣襟，一字一顿冷声警告：“你再抢我的家书试试，抢一次打一顿！商恕己，不要犯贱！” 商恕己被许明哲吓到，一时间竟然忘记喊了。 他面带惧意，惊恐地望着许明哲。 许明哲嫌恶地松开他，将他手中的家书抢过来，“你可以找夫子，但是我说过的话，你不要忘了！” 说罢，许明哲大步离开。 商恕己的脸肿了起来。 高启立这才回过神，赶紧去将商恕己扶起来：“你怎么样了？我带你去看大夫。今天这事其实是我的错，我抢坏他的书，你错怪他了！” 商恕己绷着脸，一言不发。 赶来的同窗看到屋里的景象，个个不敢吭声。 联系刚才离开的许明哲，不难猜出，开阳书院自诩老大的商恕己被山长最得意的学生打了。 天啊，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一个书院小恶霸，一个人人称颂的天才少年，竟然动手了？ 商恕己阴沉着脸，“看什么看？信不信本少爷弄死你们？” 第169章 你可以拒绝 许明哲离开了书院，找了间书铺，让伙计帮忙把书粘好。 “许公子，这书被撕烂成这样，不如买一本？”伙计也认识许明哲，知道他是开阳书院山长最得意的学生，心里也存着结交的心思，“要不我让掌柜算你便宜些。” “不必，你帮我粘好，多少钱照说便是。”许明哲淡淡地拒绝。 伙计叹了口气，这个许公子说性子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他不爱笑，对谁都这样。 不过听说他不能人道，伙计又对他多了几分同情。 才学再好，先天上便有些不足，考科举便是到了殿试，怕是也会因为这个而失去了大好的机会。 许明哲看着伙计一会同情一会惋惜一会可怜的表情，忍不住微微皱眉。 他知道自从所谓不能人道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大家看着他的眼神就变了。 虽说已经习惯，但这会伙计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神色越发诡异，他索性先将书放这：“我晚些再来拿！” “诶好嘞，许公子慢走。”伙计忙将许明哲送出去。 许明哲微微颔首表示谢过。 他又回到书院。 没想到商恕己竟然在书院门口等着他。 许明哲视而不见，脚步也未曾停一下，直直从商恕己面前越过。 商恕己见状，又气不打一处来，他想喊住许明哲的，但是又拉不下这个脸。 眼看着许明哲越走越远，商恕己心一横，咬咬牙追了上去：“许明哲，你等等！” 许明哲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往前。 商恕己索性追上去，拦住了他的去路：“我让你站住你没听到？” 许明哲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波澜不兴的眼神，竟让让商恕己有些发憷。 “那个，我……” “我没空！” 许明哲直接打断他的话，又要往前走。 “许明哲！”商恕己又冲上去，直接张开双手拦他。 许明哲已经有些不耐烦，由于病了几年，他一言不发盯着别人看到的时候，会显得他特别阴郁，所以生起气来很吓人。 商恕己吞了吞口水：“我、我……” “如果你是在这浪费我的时间，那就大可不必了，我说过，随便你去找夫子，别来烦我！” “我为什么要找夫子？” “不找夫子？那你想再挨一顿打？” “不是，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刚才的事，是我的错，我不该错怪你。” 许明哲似笑非笑。 商恕己头皮发麻。 “我、我真的是来道歉的，对不起！” 能让商恕己道歉……许明哲忍不住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是从东边升起来没错。 打从他来书院开始，商恕己就没停止过针对他。 如今又准备用什么幼稚的法子来整蛊他？ 说实话，许明哲一点点都没将他放在眼中。 不过是个纨绔罢了！ 而且还是个不受重视的纨绔。 否则，京城又不是没有书院，却被送到这里来。 美名其曰开阳书院名气大，但商恕己显然就是不需要参加科举的人，根本没有必要送到开阳书院。 “不必。” 许明哲无意和他有什么纠缠，见商恕己拦住去路，转身往书院外走。 商恕己追上去：“许明哲，我是真心向你道歉的。” 许明哲顿住脚步，看着他：“我与你不一样，念书是我的出路，如果你觉得人生无聊，那么外面有很多让你觉得有趣的事，别来烦我！” “我跟你念书可以吗？”商恕己从来没试过这样跟人低声下气说话。 他刚才挨打之后才明白，其实嘲笑许明哲是假，他真的很羡慕许明哲，有这么好的家人，事无巨细地将家里的事通过家书告诉许明哲。 而他不一样，他是从京城被‘放逐’到这的，说得好听是来念书，其实是被踹出京城，眼不见心不烦。 来开阳书院三年，家里一封书信也没有！ 所以他一直到处惹事，就是希望京城的家人能想起他这个人。 可是无论他做什么，来给他善后的永远是家里的管家，至于家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从许明哲寝舍出来后，商恕己一直在想，如果自己能像许明哲这么优秀，会不会被家人记起，像许明哲的家人一样，将家中什么事都说给他听！ 许明哲看着商恕己，眉头皱得更紧：“你来书院不就是念书吗？夫子自会传道解惑，我只是一个小小学生而已！” “一个月三十两银子，你教不教？”求不来，商恕己就用银子砸，他看得出来许明哲家中条件不是那么好！ “三十两？”许明哲眉梢微挑。 他不知道这纨绔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但是想到许小鱼这么辛苦赚银子给供他念书…… 如果这纨绔给钱，也不是不能教！ “五十两，你教不教？”商恕己以为许明哲不答应，有加了价码。 “好！”许明哲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谁愿意跟银子过不去？ “真的？”商恕己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是我有要求，你必须都听我的，否则，免谈！”许明哲淡声道，“若是你不能接受我的条件，一千两我也不会答应。” “好好，你说！”商恕己大喜过望。 “第一，去跟所有你欺负过的学生道歉！” “第二，解散你那个什么诗社，以后不许再去勾栏院。” “第三，每天按时去学堂听夫子的课！” “第四，我只负责为你解惑，你可以向我提任何问题，但我不会教你书上任何内容。” 许明哲逐一说出自己的条件。 商恕己犹豫了片刻：“其他三条我都能答应，第四条，明明是让你教我，为什么只允许我提问？” “你连什么问题都发现不了，你能学到什么？”许明哲一针见血。 商恕己哑口无言。 “可以的话，从今天下午下学之后开始！” “这、这么快？” “你可以拒绝！” 商恕己：“……” 而许明哲已经转身离开。 商恕己又赶紧追上去：“你不是耍我？” “你交了银子，我自然‘尽心尽力’！” 最后四个字，许明哲说得意味深长。 第170章 你不欠我什么 商恕己忽然跟许明哲后面，百般讨好，惊呆了开阳书院所有人。 就连山长都知道，商恕己是开阳书院最喜欢针对许明哲的，如今忽然态度大变，倒是让山长有些担心。 他让人将许明哲喊来。 “学生见过山长。”许明哲拱手作揖。 “明哲，你来书院也已经三个月了，可还习惯？”山长特别喜欢这个才华过人又谦逊有礼的少年。 他在开阳书院当了这么多年的山长，第一次见到像许明哲这样的美玉。 当年许明哲十岁就考中秀才，他也有听闻，甚至还动过去一趟清河县看看他的念头。 只是书院事务繁忙，等他抽出空后，却听说许明哲忽然一病不起，甚至活不过十六岁。 惋惜的同时，也曾托人找过大夫去给许明哲看病，得到的结果和传言中一样，当时他不知多惋惜。 后来，他渐渐忘记那个十岁的秀才。 但没想到，今年这位神童竟然来开阳书院求学了！ 他有心培养，特地设了难题，没想到都被许明哲解了，而看过许明哲的文章之后，他更是惊喜不已。 “书院很好，学生一切都习惯，多谢山长关心。” “坐。” 山长没有说商恕己的事，而是又出了难题考许明哲。 许明哲都一一解答出来。 山长再次惊叹，自己有生之年竟然遇上这么一个学生。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许明哲才从山长那出来。 而商恕己正蹲在外头的花坛那，在地上写写画画。 听到脚步声，他抬眼看去，见许明哲出来，立刻站起身子：“山长是不是训你了？我去跟山长解释一下，你没有打我，只是玩闹而已……” “没有。”许明哲淡淡地打断他的话。 他知道山长是关心他，担心他吃商恕己的亏。 如今得知他无事，山长自然不会追究他打了商恕己的事。 “真的没有？” “嗯。” “那就好，我刚才一直担心山长训你。话说，山长骂过你罚过你吗？” “我不是你。” “哦。” 商恕己讪讪。 许明哲才来三个月，无论是山长还是夫子，都很喜欢他。 而且他平时虽然不喜与人来往，但是同窗向他请教，他都会耐心解答。 说起来，商恕己其实挺羡慕许明哲的。 有一颗无人能及的聪明脑袋，还有关心疼爱他的家人。 许明哲又从商恕己眸子里看到类似于羡慕的这种奇怪眼神。 “你该去念书了。” 许明哲是看在银子份上，才教商恕己。 除此之外，他并不想跟商恕己深交。 “我可不可以搬到你的寝舍去，这样更方便你教我？” “随你！” 许明哲边说边往前走。 商恕己笑逐颜开，追上许明哲：“诶，要不等会我请你外面下馆子？书院的饭菜有点难吃。” “我习惯了。” “外面的好吃，我请你，就当是报答你帮我。” “银货两讫，你不欠我什么。” 商恕己：“……” 许明哲还真是油盐不进！ 商恕己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许明哲已经走远了。 商恕己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搬寝舍。 有许明哲在，他一定会让他们知道他也不差的！ 高启立看到商恕己将东西搬过来，吓了一跳，赶紧悄悄将商恕己拉到门外：“你是认真的？那件事本来就是我们的错，你别来找他麻烦了好不好？有什么，我跟你道歉，你赶回去！” “谁跟你说我要来找他麻烦的？我是来找他监督我念书的，本少爷可是交了银子的，你小子不让我搬进来，怎么着，你要把银子还给爷？”商恕己不满地道。 高启立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莫不是我听错了？你要念书，还要找他来监督你？” “怎么着，不行吗？” “不是不行，而是……你真的不是找他麻烦？” “给爷滚开，再啰嗦信不信你打你？” 高启立赶紧护住头。 商恕己已经走进了寝舍。 “我从今天起开始念书吗？”他来到许明哲面前，讨好地道。 许明哲指了指书案上的笔墨纸砚：“抄书！” “不是你念书吗？为什么还要抄？” “边抄边念，若是我检查后不行，还得重抄，抄到我说可以为止！” “什么？” 商恕己语气骤然拔高。 高启立头皮发麻，和另外一个同窗相视一眼，立刻默契地冲上去将商恕己抱住：“你别冲动！” “在书院斗殴是要被责罚的，难道你忘了上次扫了半个月书院的事吗？” “撒手！”商恕己额角跳了跳，“你们瞎了吗？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动手打人了？” “真、真不打？” “你再不松手，恐怕我就要控制不住弄死你们了。” 高启立两人闻言，赶紧松开。 “那你要是故意说不满意，我得抄多少回？” 商恕己对着许明哲又不敢发脾气，只得小声嘀咕。 许明哲淡然道：“所以，你要写到我满意为止，不然银子我退你。” “不不不，我没有任何意见！”商恕己赶紧摆摆手，立刻坐到书案前。 许明哲让他抄的是一篇讲为人处世的文章。 这篇文章很长。 商恕己心性不定，而抄书可以让他慢慢静下心来！ 商恕己一开始坐立难安，抄了几行字就坐不住了。 但是一抬头就看到许明哲认真看书的侧脸，商恕己咬咬牙坚持。 他就不信他做不到像许明哲那样！ 高启立和其他人真的被吓到了。 他们真的没想到商恕己竟然真的听许明哲的安排，乖乖抄书…… 就在他们以为都商恕己很快就要发火找许明哲出气，结果一晚上过去，商恕己竟然真的就把那文章抄了三遍。 因为前两次许明哲不满意，都让他重抄。 由始至终，商恕己没有吭过声。 他们不由得腹谤：难道许明哲打了他一顿，还将他打服不成？ 可以前外头不是没有痞子寻衅，也没见商恕己妥协啊！ 真是怪哉。 而许明哲没有理会他们想什么，开始提笔给许小鱼回信，将商恕己的事告诉许小鱼。 不过，从商恕己身上赚银子的事他没说。 因为小鱼一定会以为他没钱，然后托人送银子过来。 第171章 开张 许明哲的回信还没送到，鱼家乐就开张了。 四月十三，这天许家的人早早就到了城里，将许天几个孩子，托付给梁婉和刘春兰看着。 刘从、梁总镖头、方老板以及赵老爷都特地来饭馆帮衬，在鱼家乐请客吃饭。 不过清河县的人都不爱吃鱼，开张之后，里头坐着的大都是熟人，只有一两桌是来吃个新鲜的生客。 许小鱼早已预料到会这样，所以她特地炸了很多小鱼儿，在鱼家乐外面送给来往的路人尝。 她将小鱼炸得又脆又香，吃到嘴里连骨头都能嚼碎，令人吃了一条又想吃第二条。 许小鱼便趁机宣传：“客官可以到里面吃饭，我们还有其他做得更好吃的鱼，如果客官吃了不满意，我们就免了你们的银钱，而且今天进鱼家乐吃饭，我们还送一份这个油炸小鱼带走哦！” 她长得好看，嘴巴又甜，再加上鱼家乐里面的布局也很有意思，完全是以鱼为主题的。 一些书生学子尝过油炸小鱼之后，都乐意进去试试。 反正店家还宣称可以点桃源居的菜，价格和桃源居一样。 经过许小鱼这么招揽，鱼家乐很快就差不多满座了。 许小鱼见状，便到里头帮忙。 所有的鱼都是早上才送来的，又是现杀，十分新鲜。 许三郎和许四郎在跑来跑去负责给食客点菜，而刘家三兄弟则帮忙传菜，张桂英夫妻以及余氏李氏就在后厨杀鱼。 饭馆忙得一片热火朝天。 本来刘从和方老板都对吃鱼不抱什么希望的，纯粹是因为许小鱼的缘故，特地来给许家撑场。 而他们的朋友，也对此有些微词，明里暗里都表示想去对面桃源居，他们则只能装傻。 “听说这鱼家乐是专门吃鱼的？鱼这玩意能吃么？”一个大汉走了进来，洪亮的声音一下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那么腥，怎么吃？要把人吃吐吗？” 许四郎笑着道：“客官可以先试试，若真觉得有腥味，小店就免了客官的银钱。” “免了银钱？你们倒是想得挺好，要是鱼腥，你们得赔银子才是！” “还没开始吃就要赔银子，怎么，打算敲诈不成？”许小鱼正好从后厨出来，听到这话，冷冷地开口，“不喜欢吃鱼没人强迫你，但是要来闹事，我们也不会忍着就是了！” 大汉对上许小鱼的冷厉的眼神，不由得心里发憷。 他确实是来闹事。 还是收了银子来的。 原本进来就想给许家一个下马威，结果反而被许小鱼的气势给惊住。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那你还要不要吃？不吃就出去！” 大汉被许小鱼吼住。 原本还想帮腔的食客听到这话，都默默闭了嘴。 算了算了，吃过这次下次不来便是，这么凶的店家，能做出什么好吃的？ 大汉被许小鱼这么以后，反而没了进门时的气势，瓮声瓮气地道：“那你倒是给我指个位置啊！” “这边请。”许小鱼伸手。 大汉不敢吭声，乖乖地看着许小鱼去了个适合两三个人坐的位子。 等他坐下之后，许小鱼问他的同时，也报了一串的菜名：“要吃些什么？有红烧鱼、清蒸鱼、水煮鱼、酸菜鱼、糖醋鱼、香辣鱼、鲫鱼豆腐汤、烤鱼……” 大汉听得目瞪口呆，“鱼有这么多吃法？” “鱼的烹饪方法五花八门，做出的菜式千八百种都有，蒸、炸、焖、炒、炖、烤、煎等等，大家不爱吃鱼大都是因为鱼没处理好太腥，但是鱼家乐保证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哦，那能生吃吗？” “生吃不是不可以，但不建议，容易生病。客官要吃点什么，想好了吗？” “那就来个烤鱼和酸菜鱼以及红烧鱼！” “客官，建议你先点一个烤鱼，烤鱼还有配菜，太多吃不完浪费，本店不建议浪费食物。” 大汉已经完全被许小鱼带着走了，“那就来个烤鱼！” “好，客官要等等，烤鱼会稍微慢一些。” “嗯嗯，没事没事。” 这会大汉哪里还敢趾高气扬？ 他怕自己大声点说话都会被许小鱼揍。 这小姑娘瞪人的时候，挺吓人的，大汉心想，早知道不赚那一二两银子，被人骂就算了，一会还得捏着鼻子吃那么腥的鱼！ 许小鱼去了后厨，亲自做这个烤鱼。 这时，已经开始陆续上菜了。 原本对吃鱼不抱希望的客人闻到那一阵阵香味，都不由得感到饿了。 先进来的客人看到自己点的鱼做出来色香俱全，都有些惊喜。 不过做得好看和做得好吃是两码事。 对于不喜欢吃鱼的他们，第一筷子下得很小心，就夹了一点点。 等他们入口之后，顿时两眼发亮。 那些还没上菜的客人正等着他们的评语，却没想到他们竟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性子比较急的邻桌就问了：“大哥，这鱼到底怎么样？你吃这么快不腥吗？” “不不不，太好吃了，鱼肉很鲜很嫩，一点都不腥。”那人大口大口吃得含糊不清，“伙计，再给我来个水煮鱼！” “我再要一份鲫鱼豆腐汤。”那人话刚落音，另外一桌的客人也高声喊道，“还加一份香辣鱼！” “红烧的，来一份红烧的！” 先吃到的客人，都争先恐后地开始加菜。 而桃源居那边的伙计也跑了过来：“快快，我们那边加两份水煮鱼，三份糖醋鱼，还有一份剁椒鱼头。” 说罢，桃源居的伙计又跑了。 掌柜急忙记下桃源居要的菜，让后刘家兄弟带到后厨去。 其他客人见状，想了想自己点的菜，都赶紧先加了。 许小鱼做好烤鱼端出来的时候，再次引起了客人们的注意。 大汉是第一个点这个烤鱼的，烤鱼味道太香，只要经过的地方，都忍不住看过去。 “这是什么鱼啊？我好像还看到有其他菜。” “好香啊，我以为我的水煮鱼已经很好吃了！” “鱼家乐果然是鱼家乐，真是让我尝到了鱼的快乐！” …… 第172章 我们什么都会 而大汉自从上菜后，就一直埋头苦吃，一个人吃掉了条三斤的鱼以及所有配菜，另外还加了两碗饭。 吃完站起来的时候，肚子都圆了一圈。 但他心满意足地气结账，跟掌柜说：“你们鱼家乐的鱼做得真的太好吃了，这个烤鱼能不能打包带走呀？我也想让我媳妇他们尝尝。” “客官，最好带大嫂一块来吃，这烤鱼就要吃新鲜的才香，您要是觉得这人太多不好，咱上面还是雅间，最适合女子了。”这个掌柜是陶钰介绍来的，能说会道，非常会做生意。 大汉想了想：“也成。” 他看了看大堂，小声说：“这明天怕是人更多了，我能提前定个雅间吗？” “可以，交五十文钱即可，您说个时辰，咱会等半个时辰，要是超过了，这十文钱不退，而雅间就给旁的客人用。要是您按时来，这五十文钱就会在您结账的时候减掉。” 五十文钱不多，大汉痛快地给了钱。 掌柜乐呵呵收了银子，登记好给大汉留的雅间。 因为烤鱼的出现，又有好几个客人加了这道菜。 浓郁的香味飘到了外面，让不少准备去桃源居吃饭的人都进来想试试是什么这么香。 鱼家乐满座了。 这样的情况大大超出许小鱼的想象。 因为清河县的人不爱吃鱼，开张第一天，许小鱼也没备这么多鱼，眼看着鱼已经用了大半，还不停有客人进来，许小鱼不得不找傅承彦。 “言诺，外面还有这么多客人，我们的鱼怕是不够用了，你能不能走一趟东大村，带些鱼过来？” “鱼应该很快送到了。” 从上菜起，傅承彦注意到食客们的反应，很有先见之明地找了林三林四去了东大村。 “你让人去了？” “嗯，我们家小鱼的做的鱼，自然很受欢迎的！” “太好了，言诺你真聪明，我果然没有喜欢错人。” 许小鱼十分高兴。 傅承彦心花怒放，却矜持地有些脸红。 小姑娘真是太会哄他了。 傅承彦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会被许小鱼吃得死死的。 不过林三和林四这两个家伙怎么还没回来？ 最近怕不是偷懒，实力开始下降？ 傅承彦觉得，不能再让这两个人偷懒下去才行。 哪天等着他们救命，只怕是等得没命。 而此时，正在往城里赶的林三和林四，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在京城暗卫圈子里数一数二的他们，怎么沦落到别人送鱼这么惨的境地了？ 要是传回京城，怕不是要被其他各家的暗卫嘲笑到死？ 他们家世子爷到底是年轻，被儿女情长耽误了。 “三哥啊，我们为什么要给许家送鱼的？”林四忍不住第十次发出灵魂拷问，“世子爷是不是中蛊了？” 林三也想问，但是林三不知道该问谁。 “爷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该问的话不要多问，你是想回去刷恭桶吗？” “唉，现在送鱼和刷恭桶有区别吗？” “有，恭桶是死的，鱼是活的，要是送过去鱼死了，我们脑袋估计也没有了！” 林四有些忧伤，加快了速度。 鱼是祖宗。 尤其是世子爷身边的，更是祖宗之中的祖宗！ 两人一路唉声叹气，总算是赶在鱼用完之前送到了。 傅承彦露出满意的笑容。 林三和林四也松了口气。 “小鱼，以后这两个人就留在鱼家乐打杂跑腿！” 两人那口气还没下去，傅承彦就一句话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林三林四难以置信。 作为最出色的暗卫，他们竟然变成打杂跑腿的？ 然而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傅承彦一个眼神看过去，扑通跪下求许小鱼收留：“许姑娘，我们什么都会。” 许小鱼当然知道他们的身份，想着有两个高手坐镇也是挺好的。 所以她接受了傅承彦的好意。 “每个月会给你们月银的！” “不用给月银。” 林三林四正要开心有外快，傅承彦一句话又断了他们的财路。 两人忍不住幽怨。 “不，要给的，没有银子，谁愿意好好干活？” “有道理。” 林三林四：“……” 世子爷你怎么就成了应声虫？ 虽然……但是……林三林四最终是留在鱼家乐打杂跑腿，每个月还有许小鱼额外给的月银——暗不暗卫不重要，有银子拿是正事！ 鱼家乐开张的第一天，就忙到戌时带打烊。 每个人都很累，但是看到今天的账，都露出开心的笑容。 “要是以后每天都能像今天这样就好了，忙点累点都没关系！”许大郎笑着道。 “会有的。”许小鱼自信地道，“鱼这么好吃，大家怎么会不喜欢吃呢？” 张桂英笑容满面：“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咱们要好好做这个买卖，以后不能再叫小鱼事事都顾着我们。” 许小鱼道：“我想过了，要是走上正轨之后，咱们多请几个人，把效率提高上去，大哥二哥，你们两个是饭馆的支柱，鱼一定要做好。” “人不用请了？我们几个也忙得过来。”许有才忙道，“别浪费这个银钱。” “人是要请的，又不是生意做不下去请不起，何必让你们两个这么劳碌？”许小鱼坚持，“而且也该送天天他们去学堂了，城里不比乡下，天天他们还小，你们两个得每天接送天天他们上下学堂。” 大富村那么多人眼热许家，保不准就瞅着这个机会让许家不好过。 许小鱼不希望有任何危险存在。 而且许有才和张桂英辛苦了一辈子，也该轻松轻松了。 “小鱼说得没错，不说像今天这样红火，就是有一半，咱们的日子也会慢慢好起来。”许四郎道，“等新宅子可以入住了，你们就在家里带带孩子。” 其他人纷纷同意。 许有才和张桂英拗不过他们，只好应下来。 许小鱼看向余氏李氏：“大嫂二嫂可以问问家里的兄弟或者侄子愿不愿意来，月钱二两银子，逢年过节会另外发钱。不过，要那种实实在在的人，偷奸耍滑的不行。” “可以吗？”余氏和李氏一脸惊喜。 “当然，请谁不是请，不过我也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仗着是亲戚懒懒散散的话，永远不会再雇用。” 【抱歉，昨天不舒服只有一更，忘记说了，这两天好些会补上的~】 第173章 哪个比得上他家小姑娘 “那是自然！”余氏两人忙道。 一大家子累死累活一个月也挣不到一两银子。 如今来鱼家乐帮工，一个人就能得月银二两，不知比他们种地好多少？ 余氏高兴地道：“那明日我找人给娘家递个口信，让他们商量一下，让谁来城里比较好。” “正是这个理，咱们请人来干活，也要先把话说清楚，不然到时候大家面上都不好过。”张桂英点点头，“老大老二家的，你们也要瞧着点。” “娘，我明白这个理的！”李氏笑道，“再说，也不是我自夸，家里的兄弟侄子个个都是顶实在的，绝对不是那种偷奸耍滑的人。便是他们想偷懒，爹娘也不会允许。” 这么好的活，换谁不好好珍惜？ 许小鱼本来想说搞个轮班制的，但大厨就许大郎和许二郎，轮班不实际。 原本还想卖早点，做鱼粥鱼粉什么的，许小鱼还是作罢了。 一口吃不成胖子，还是慢慢来！ “大家都饿了，先吃饭，这是最后剩下的一条烤鱼了。”许二郎从后厨端着菜出来。 刘家兄弟则拿碗筷和其他饭菜。 累了一天，吃上热气腾腾的晚饭，仿佛一天的劳累都消除了。 “噢，对了，还得请两个洗碗的婆子回来才行。”许小鱼又想起这事。 还没开张之前，想着生意可能不会这么好，刚开始大概也只能勉强糊口这样，张桂英和余氏李氏婆媳三人一合计，就决定洗碗这事她们自己来。 可谁也没料到，第一天就这么火爆！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桃源居的掌柜过来了。 他笑容满面，走路带风：“你们这会才吃饭呀？” “掌柜要不要再吃点？”许有才招呼道。 “哈哈哈，我吃过了，你们吃，我就是过来看看，想跟东家商量商量合作的事。”掌柜开门见山，“不过等你们吃完再说，不急。”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许有才道。 掌柜笑呵呵：“今儿个托你们鱼家乐的福，生意比往日好多了，大多是在你们这边等不及过来的。我做酒楼也二十多年了，还没见过谁家能把鱼做得这么花样百出的！” “以前大家都不爱吃鱼，以后怕是这鱼要成为咱们清河县的招牌美食咯。就连我们东家，平时最讨厌鱼的，今儿个也吃了不少。” “哈哈哈，我们家小鱼做的鱼更加好吃，我跟大哥也是刚刚开始学，比不上小鱼的。”许二郎大笑。 鱼家乐生意好，大家还吃他做的鱼，许二郎觉得自己说话都有底气了。 以前你让他跟桃源居掌柜说话？怕是连舌头都找不到。 “二爷的手艺已经很好了，那些个老饕餮都赞不绝口，证明二爷已经学到精髓。”掌柜夸他。 许二郎有些得意。 “掌柜莫要夸他，小心他明天就因为太得意而做不好鱼！”张桂英道，“论做菜，咱们家还是小鱼做得最好，但是姑娘家整天蹲厨房不好，只能让小子学。” 张桂英一语双关，那就是许家的大老爷们做什么都行，但是掌柜的别指望小鱼进厨房。 掌柜自然是明白张桂英的意思。 他也没敢让许小鱼下厨啊。 如今许大郎许二郎的手艺已经了得，那还能得寸进尺？ 他来这边是想跟许小鱼商量下，这鱼的供应只怕是许小鱼找的供应不上，他打算跟许小鱼介绍几个。 这鱼养殖也需要周期，多几个供应食材的，许小鱼自然是愿意。 于是这事很快就谈妥下来。 许家城里的宅子还没修好，暂时不能入住，开张之前许小鱼就在附近租了一间民宅，让刘家三兄弟和林三林四暂时住过去。 而许家的男人自然就住在鱼家乐后面的厢房，挤一挤也能勉强住下。 许小鱼几个女的则到镖局那边住。 张桂英也没跟未来亲家客气，再加上许天他们也在，吃过饭后便去了振武镖局。 梁家也看到今天鱼家乐生意火爆，很是为许家高兴。 等镖局的人都歇下来之后，许小鱼离开了镖局，去了陶钰住处。 傅承彦已经在那了。 傅承彦非得学着给陶钰包药，再也不让许小鱼动手给陶钰包扎。 所以许小鱼每天晚上过来就是看着傅承彦换药，顺便检查一下陶钰的恢复状况。 她给陶钰用了药泉泉水，痊愈的速度自然不是寻常药物可比拟的。 不过许小鱼只说这是这特效药，配制起来很很困难，她总共就配出一粒，都用在陶钰腿上。 对此，陶钰非常感激：“小鱼姑娘，你那药确实是神药，我的腿一天比一天好，想来要不了多久能痊愈，恢复如常！” “你知道就好，但是请不要将这种药说出去，不然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许小鱼一脸严肃地叮嘱。 “小鱼姑娘放心，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陶钰虽然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恩将仇报这种事却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你敢的话，我不打死你，就把你三条腿都打断！”正在给他包扎的傅承彦抬眸，阴恻恻地威胁。 陶钰头皮发麻，胯下一凉：“怎么会呢？我可以对天发誓。” “这天老是打雷，就是因为你这种人太喜欢发誓。” 陶钰：“……” 许小鱼好笑地道：“我觉得言诺说得没错，难怪总是打雷。” 他没有经常发誓好不好？ 不过陶钰知道傅承彦不好惹，许小鱼更是不能惹。 只能摸摸鼻子，不和他们争辩。 傅承彦给陶钰换好药之后，站起来瞥着他：“回头你要给你祖宗多烧烧香，不然怎么能遇上我们两个。” 陶钰：“……” 算了，还是不说这个。 “我听说今天鱼家乐生意非常好？”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做出的菜式教出去的。” 傅承彦一脸骄傲，与有荣焉。 都是他家小姑娘才这么聪明。 而京城那些女儿家，哪个比得上他的小姑娘？ 陶钰一言难尽地看着傅承彦炫耀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教别人怎么做出来的鱼呢！ 第174章 你们赚到了 鱼家乐开张第一天就在清河县打出了名声。 第二天才开门，闻讯而来的客人就把鱼家乐大半桌子给坐满了。 刘家三兄弟和林三林四忙得不可开交。 而桃源居那边，伙计也两边来回跑的点菜送菜。 昨天定了包间的大汉，果真带着一家老小过来吃鱼了。 掌柜赶紧让人将他们带上二楼雅间。 就连昨天来吃过的刘从和方老板，今天又各自带着家人过来。 刘木兰跑到后厨找许小鱼，见许小鱼忙得热火朝天，说上两句话就上了包间。 今天多了林三林四，却比昨天更忙。 因为吃过鱼家乐的鱼之后，就都想将菜式都尝一遍，点菜肯定比昨天还多的。 所有人都忙得像陀螺一样，脚不沾地。 都是累并快乐着。 但是，总有人眼红见不得鱼家乐生意好。 这不，才开张第二天，就有人来闹事。 “哎哟，我的肚子好疼啊，店家无良，用的是死鱼，哎哟，我要死了……”大堂里，有个男人吃着到一半，忽然往地上一趟，满脸痛苦地滚来滚去，说饭菜有问题。 许四郎见状，赶紧上前扶他：“这位客官您怎么了？小店的鱼全都是早上送来现杀的，绝对不会做死鱼给大家吃！” “这事只有你们自己知道，如果鱼是新鲜的，为什么我吃了肚子疼？”那男子一把推开许四郎的时候，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肚子疼的人。 而跟他同桌的人，很快也开始捂着肚子说疼，口口声声称鱼家乐煮死鱼给他们吃。 鱼家乐大堂已经坐满人。 他们这样一闹，顿时让一些今天才来尝鲜的人怕了，菜还没上，就纷纷要结账走人。 许四郎怎么解释都没有，那两个人就躺在地上捂着小腹滚来滚去，也不去看大夫，一味闹事，还说要报官。 许三郎赶紧去后厨将许小鱼喊出来。 许小鱼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是故意来闹事的。 “哪儿疼？我是大夫。”许小鱼走到两人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人，“既然你们是在我们鱼家乐吃到肚子疼的，那我们自然得负责任才行。” “你们想干什么？杀人灭口吗？来人啊，鱼家乐要找假大夫来谋害人命，免得被人发现他们黑心肝！” “大家快点走，别再吃什么鱼了，他们是在鱼里放了罂粟壳，才让你们一天天想着跑过来的吃。这罂粟壳吃多了，会让人死的啊。” 这两人一唱一和，就是不给许小鱼号脉诊治。 许小鱼微微勾唇，她知道这两个人想干什么。 不就是想到后厨看看，鱼家乐是怎么把鱼处理得这么好吗？ “你们瞎说什么？我们都是实实在在做买卖的，你红口白牙一碰，又是说我们用死鱼又是用罂粟壳，你们到底什么居心？”许四郎怒道。 “如果你们干干净净的，那为什么我们兄弟两人肚子疼？” “没错，你们这饭馆就是做黑心肝的生意，旁人不敢说，我敢！” 许小鱼冷笑：“是吗？不是说快要死了吗？我倒是觉得你们精神得很哪，你们来闹事之前，也没打听打听我许小鱼会什么吗？” “哦，对了，小鱼姑娘可是神医，年前那场瘟疫，就是因为小鱼姑娘才没传染开的。” “嗐，这两个人蹦跶得这么厉害，不就是想敲诈小鱼姑娘钱吗？我反正是信得过小鱼姑娘，这鱼做得也确实好吃。” “红眼病真可怕，张口就来，要不让小鱼姑娘给你们好好治一治？到鱼家乐来闹事，也不打听一下人家桃源居也有鱼家乐的菜？你这是连桃源居也攀咬上了？” “小鱼姑娘别跟他们废话，送去官府就是了，到底是吃坏东西，还是带着怀心思来敲诈了勒索，县令老爷定会给他判得明明白白的！” …… 那两人没想到，他们滚了半天，非但没有走，他们自己反而还成了众矢之的。 “多谢各位的信任，鱼家乐既然是我们许家开的，我除了要对鱼家乐负责之外，身为大夫也得对在鱼家乐发病的客官负责。”许小鱼笑得有些阴森。 众人都没注意到，许小鱼出来的时候，竟然还带着针灸的银针包。 “来，让我为你施针，甭管是不是吃坏肚子，我都得好好诊断一下，免得真有什么不治之症。”许小鱼摊开银针包，抽出最长的三根银针，在那两人面前晃了晃。 “小三小四，来按住这两位客官，免得一会扎错了穴位，造成终身瘫痪就不好了。” “是，少东家。”林三林四被傅承彦叮嘱过，不能随便在鱼家乐动武，是以刚才这两人闹事，他们都没出手。 不然，还轮得到他们满地打滚？ 老早就被这两人扔出去了。 闹事那两人看到林三林四不怀好意的笑，不由得惊恐起来。 他们赶紧坐起来往后挪：“你、你们要干什么？” “不是疼得都坐不起来吗？我们少东家好心，要给你们看诊呀。”林四笑眯眯地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少东家给人看病至少十两银子一次？你们赚到了呢！” “少东家最擅长的就是疑难杂症，那么多人吃了我们的鱼都没事，就你们两个有事，说不定真的是有什么不治之症。” 两人想跑，可是怎么跑得过数一数二的暗卫？ 才爬起来，又被林三林四按下去。 许小鱼蹲下来，煞有其事地给两人号脉，然后脸色渐渐冷凝下来。 “你们自己按一下这里，是不是很疼？”许小鱼在肋骨下方比了个位置。 那两人看到许小鱼神色严肃的样子，都被吓到了。 他们该不会真的有什么不治之症？ 下意识地伸手按了一下许小鱼说的部位，一阵刺骨的痛意让他们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真、真的痛！” 两人惊恐地异口同声。 许小鱼再次给他们号脉，这回脸色更难看：“你们是不是时常挑很重的担子，还经常要下水干活？” “是、是的！”两人瞳孔微缩，惶恐道，“我、我们真、真的有什么不治之症吗？” 第175章 你要算账找他 许小鱼没有回答他们的话，而是继续问：“你们是不是只要睡着就做梦？” “对对对，只要打个瞌睡都会做梦，姑娘，我们到底是什么病？”两人一听，更加惊恐了。 许小鱼凝重地道：“这种病我以前只在医书上见过，没想到竟然真的碰上了。得了这种病的人，一般活不过三年。” “怎么可能？我们平时还好好的！” “你们不是来我们店里吃鱼就肚子疼吗？” “没……是，可这不是你们店里的饭菜问题？” “如果是饭菜问题，其他客官就不可能好好的了，只有得了这种病的人，才会一吃腥的东西就会发作，发作次数越多，就死得越快！” 许小鱼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这两个人根本没病，身体健康得很。 “不，不是的，我肚子不疼，一定是你诊断出错了！” “没错，你肯定搞错了，我们没有病。” 这两人被许小鱼这么一吓唬，怕死的本性让他们开始露馅。 许小鱼叹了口气：“刚才可是你们是说肚子疼的啊，而且你们脉象也没有错，跟医书里描写的一模一样。唉，还是能吃什么就多吃点，不然哪天就没机会吃了。” 他们是听过许小鱼的医术的，看着许小鱼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彻底慌掉。 “我们没有病，你诊断错了，我们肚子一点都不疼，只不过是想闹事让你们给点钱而已，你不要胡说八道。” “对对对，你一定是庸医，在这里危言耸听，我肚子就没疼过，怎么会得不治之症？” 许小鱼冷笑：“刚才滚来滚去的是你们不是我？” “滚来滚去不代表我肚子疼，我装的不行吗？” “你为了不赔钱，故意吓唬我们是不是？” 许小鱼环顾一周，高声道：“各位客官你们都听到了，这两个人为了吃霸王餐，故意使坏诬陷我们鱼家乐的饭菜有问题。” “一会报官，还请各位做个见证，我在这里谢谢大家。明天你们过来，我们鱼家乐送你们一碟油炸小泥鳅和最是好下酒的酒鬼花生！” 大堂里客人立刻纷纷接过话头： “谢不谢的无所谓，主要是喜欢油炸小泥鳅！” “那明天我一定到，姑娘别忘了小泥鳅啊。” “只要姑娘送吃的，做个见证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不能让这些恶心的人坏了一家好的饭馆。” …… 那两人傻眼了，正要耍赖，却对上了许小鱼阴恻恻的眸光：“别让这两个人坏了各位客官的食欲，先把他们拖到后院去，等会再送去官府。” 两人闻言遍体生寒，慌忙爬起来想夺路而逃。 然而有林三林四在，他们怎么跑得掉？ 很快就被拖去了后院绑起来。 许小鱼站在两人面前，神色阴冷：“说，是谁让你们过来闹事的？不说的话，等我自己查出来，你们可就麻烦大了！” “你、你别乱来，杀人要偿命的。” “没、没人让、让我们过来，我、我们只、只是看到你们鱼、鱼家乐生意好，想、想弄点钱而、而已！” “想弄点钱而已？好，既然你们不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许小鱼浮现一抹残酷的笑意。 她转身去了厨房，拿了一把锋利的菜刀出来，对着两人的手和脸比划：“你们说我是先砍断你们的手呢，还是先划花你们的脸？又或者——” 菜刀方向一改，往下三路去了。 “让你们断子绝孙也不是不可！” 被比划的那人吓得满头大汗，脸色发白：“别、别，我说，我说！是、是你们大、大富村的人，以、以前的村长……” “他给了我们三十两银子，他告诉我们，你们很有钱，这样来闹事，一定能拿到更多银子，我们也是猪油蒙心才做这样的事，姑娘饶命啊，你要算账找他！” 村长？ 许小鱼却并不信。 诚然最希望她倒霉就是大富村的村民。 但一下子拿出三十两银子，大富村的人可做不到。 而且从一开始这两人装吃坏肚子就是想到后厨。 鱼家乐菜式特别，开张第一天就火爆得不行。 看来是竞争对手眼红，想从鱼家乐偷到做鱼好吃的秘密。 又或者是想占了鱼家乐。 毕竟新开的饭馆最怕就是这种饭菜有问题的事发生。 只要闹出一件，除非换老板，否则永远做不下去。 至于为什么甩锅到大富村民头上，当然是因为许小鱼跟他们不和啊！ “不说实话？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许小鱼冷笑，“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成全你们了。放心，这刀早上才磨过，很锋利的，不会怎么都割不掉你们的老二。” “我说的是实话啊，姑娘。”那人一脸恐惧，“我没有撒谎，真的是你们的村人找到我的。” “我对天发誓，如果说假话，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古人对发誓很看重。 但对许小鱼来说，发誓就跟我再也不吃饭一样，随口说说而已。 “还是不说啊？”菜刀在许小鱼手中转了个圈。 豆大的冷汗爬满了那人的脸：“哦，我想起来了，你们村长身后还有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对了他左眼眉心那有一颗黑色的大痣。” 傅承彦听到这话，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他知道是谁了！ “小鱼，别跟他们废话，送去官府！”傅承彦走上前，随后在她耳边低语，“陶金玉可能知道这个人是谁。” 许小鱼侧首看去。 傅承彦点点头。 许小鱼随即冷冷地对那两人道：“等下到了官府，你们最好将这些话从如实告诉县令老爷，，兴许县令老爷看在你们坦白的份上，从轻处理，否则……” “我什么都说，只要姑娘别让我断子绝孙。” “记住就好，给我先安分地呆在这。” “我们保证不挣扎。” 看到许小鱼手中的菜刀就怕了，哪还敢有跑的念头？ 许小鱼将傅承彦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是京城那边的人？你跟陶金玉之前就认识了？” 傅承彦闻言，绷紧了神经：“陶金玉说过，盯着他的人，有一个就是眉心长痣的。” 第176章 就这么信不过 许小鱼一脸怀疑：“就只是这样？” “嗯，我见过这个人。”傅承彦觉得自己这不算撒谎，他确实是见过这个人，是陶钰后娘的心腹，“回头你可以问问陶金玉。” “到时候再说，外头还忙着，这两个人你帮我处理一下，反正在这里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傅承彦：“……” 他家小姑娘嫌弃他了。 “快去。” 许小鱼催促了一句，就提着菜刀匆匆进了厨房。 鱼家乐刚刚开张，许大郎和许二郎一时间还没适应过来，做菜的速度上不来，而外头的客人都在等着。 即便是张桂英不想让许小鱼下厨也不行，毕竟不能才开张就怠慢客人，让客人等半天都吃不上菜。 而许小鱼做菜的速度很快，许大郎和许二郎有她帮忙，总算是勉强能应付过来。 等过十天半个月，他们适应了，许小鱼就不准备下厨帮忙了。 这一天下来，除了那两个闹事的，一切如常，生意比昨天更好。 而余家和李家一收到许家递来的口信，马上就让人过来了，分别是余氏的大侄子余大兴和李氏的三哥李世达。 余氏和李氏分别将他们拉到一边，仔细地叮嘱一番，这才告诉他们要做些什么，让他们好好跟刘家三兄弟学学。 两人赶紧应下来。 许家开出的月银这么丰厚，自然是愿意好好干活的。 而白天来闹事的那两个人被送去官府之后，就把大富村的旧村长供出来，旧村长又被抓到了县衙去，听说吃了一顿好打，而且还扣着不放人。 等到第二天，他的家人就求到许小鱼跟前来了。 许小鱼知道他们是什么德性，早早就从镖局里借来了四个镖师和六个趟子手。 那家人刚出现在街头，就被镖师们拦下带走，根本没法子靠近鱼家乐半步。 而振武镖局的名字在清河县很响亮，对于大富村这些村民来说，就是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 被振武镖局一恐吓，他们哪里还敢靠近鱼家乐半步？ 最后还不是灰溜溜的回了大富村！ 经过这件事，那些原本想搞鱼家乐的人，掂量掂量自己之后，不敢轻举妄动了。 振武镖局是许家姻亲，而且县令显然是偏帮许小鱼的，更别说远在京城的崔金荣，这其中随便一个，就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 而鱼家乐因为将鱼做成少有的美味，被那些书生学子写诗一传，很快连京城那边也知道清河县有一家名叫鱼家乐的饭馆，专门做鱼，而且菜式丰富。 开张半个月，鱼家乐就开始人满为患坐不下了。 连带着桃源居那边的生意也跟着暴涨起来。 乐得桃源居的掌柜和鱼家乐的掌柜每天都拨着算盘笑得见牙不见眼。 因为生意太好，许小鱼不得不又请了两个人，至于厨房那边，许小鱼见刘家三兄弟老实，也对做菜有兴趣，就将他们调到厨房去给许大郎和许三郎当学徒学做菜。 眼看着就到五月份，张桂英跟许小鱼商量之后，便和许有才先回大富村张罗儿子的婚事。 “四哥，你也先回村里，这没有几天你就要成亲了！”许小鱼跟许四郎说，“得好好歇歇，别到时洞房花烛夜揭了盖头就累得睡过去。” 许四郎顿时满脸通红：“小、小鱼，你、你瞎、瞎说啥？” “那不是吗？娘你说对不对？”许小鱼看向张桂英。 张桂英已经习惯了许小鱼语出惊人，所幸她在外人面前不会这么口无遮拦，张桂英也就不怎么说她了。 有时候还赞同许小鱼的话，比如现在：“小鱼说得没错，这些天饭馆这么忙，你也该歇歇了。大好喜事，可别怠慢了春兰。新娘子脸皮薄，那天晚上真要有个什么，你让人家怎么想？” 许四郎：“……” 亲娘啊，你就这么信不过你儿子吗？ 其他人纷纷附和，让许四郎回去：“你回去几天，我们也忙得过来，等到你成亲那天，饭馆歇业一天，我们到时候再回去。” “三哥……”许四郎看向许三郎。 朝云国没有兄长未娶亲弟妹就不能越过先成亲的习俗，也没有兄弟不能同年成亲的禁忌。 许三郎和梁婉的婚事就定在八月初八，距离现在还有三个多月。 许四郎的意思是，许三郎也快成亲了，让他帮忙说说话。 可许三郎却是同意家人的看法：“你就听爹娘和小鱼的！” 许四郎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少上一天工，就少一天的工钱好不好？ 他想多攒点给媳妇呢！ 目前鱼家乐刚上正轨，许家兄弟和其他人一样，都是由许小鱼发月银的，除此之外赚到的钱，则全部由张桂英管着。 成亲啊，孩子念书、人情世故以及日常用度等等，就一律由张桂英来支钱。 少数服从多数，许四郎只能先回村里了。 而最让许小鱼高兴的是，许明哲也要回来。 “等四哥成亲之后，我们就搬到城里新宅子入住，以后再也不用回去大富村了！”许小鱼说道，“五哥也要回来，我把采光最好、最大的房间留给五哥，好让五哥在家念书也舒服些。” “你就念着你五哥，怎么就不为自己打算打算？”张桂英笑骂，“前面四个哥哥，就不记得啦？” “娘，五哥都去外地求学了，你就不能多疼疼他么？我五哥那么好。”许小鱼不满，“我对大哥他们也很好啊，但是大哥他们天天能见着，自然没有五哥稀罕。” “你这丫头，亏得你们这些哥哥都是心大，不然就该不平衡说你区别对待了。” “娘，我们不会的。”四兄弟异口同声。 如今他们的好日子都是许小鱼带来的，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好了，怎么也不会计较那些细节上的事。 更何况，许明哲是读书人，将来有出息了，对整个许家都好。 他们没什么文化，却也希望自己兄弟能好。 “本来还说给五哥买书童的，但是五哥今年就要下场考试了，已经用不上书童。” 许小鱼有些遗憾，粉雕玉琢的小书童跟在五哥身后，多赏心悦目。 第177章 看着像冤大头 四月二十九这天，许明哲从开阳书院回来了。 许家上下一片欢喜，许小鱼和傅承彦则早早就去了城外等许明哲。 “言诺，我五哥今年一定会考上举人的对不对？” “他有状元之才，不止中举的，等明年春闱就知道了！” “嗯，我也相信我五哥能考上状元，那他中了状元的话，是不是朝云国最年轻的状元？” 傅承彦想了想，好像科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也就是二十岁，许明哲今年才十六岁了，若是明年春闱拔得头筹，还真是最年轻的状元！ “他会是科举历史上最年轻的状元。” “哇，我五哥好厉害。” 傅承彦失笑，他一点都不觉得许小鱼这样认定许明哲是状元觉得好笑。 他家小姑娘认定的事，一定会成真的。 “咱们拭目以待，等你五哥光宗耀祖。” “他一定会的，哎，言诺，你看那辆马车，会不会是我五哥的？”许小鱼指着官道尽头处出现的那辆马车，欢喜地道，“我们上前看看。” “走。”傅承彦率先抬脚走上去。 他已经听到了许明哲的声音，那确实是他的马车。 “致远，前面就是清河县了，你们家离县城远不远？我有点饿，一会能不能填下肚子再回你家？”商恕己可怜兮兮地看着许明哲。 许明哲之前因为生病，且被判定时日无多，一直没有取字，致远是开阳书院的山长给他的字，希望他能实现抱负。 这一路上，许明哲为了赶路，都不曾歇息，商恕己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一路上都叫苦连天，可是许明哲就当没听到，饿了就让他又冷又硬的馒头。 商恕己抗议，许明哲就让他下马车，自己回去开阳书院。 商恕己哪里愿意回去，只能硬撑着了。 而被他拖来的高启立同样是苦不堪言。 “谢天谢地，终于能吃上一顿热饭了。”听到许明哲同意，高启立差点就热泪盈眶，“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样的苦头。” 许明哲看了两人一眼，淡淡地道：“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说了，清河县也许还好些，等你们真的到我长大的地方你们就知道，什么叫贫苦。” “你们觉得坐马车是受罪，可对很多百姓来说，连牛车都是一种奢侈。我不是听不得你们这样的话，但是到了大富村，我希望你们不要再说。” 商恕己虽然在开阳书院猫嫌狗弃，但他和高启立性子都比较单纯，到了大富村说这样的话，简直就是给自己惹祸。 许明哲原本就没打算带谁回来，这两人是偷偷跟来的，等到半路发现时，让他们回去已经晚了，许明哲只能让他们跟着。 “致远，我不是炫耀……”高启立赶紧解释。 许明哲瞥了他一眼：“我不在意，但是大富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算计人的心眼。” “哦，你们村的村民这么可怕吗？”高启立有些不太相信。 “五哥！”许明哲正要说话，就听到许小鱼脆生生的呼唤。 他立刻掀起帘子，一眼就看到站在他家妹妹在前面站着，笑眯眯地望着这边。 “大叔，麻烦你停下马车。”许明哲身上的冷然的气息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 商恕己和高启立都愣住，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许明哲。 许明哲跳下马车。 许小鱼高兴地扑过去：“五哥你总算是回来啦，我跟爹娘他们想死你了，哦，言诺也想你。” 许明哲这才看到许小鱼身后的傅承彦。 傅承彦：“……” 不，他一点都不想许明哲。 许明哲呵呵，傅承彦会想他？ “嗯，五哥也很想你们。”许明哲摸摸许小鱼的头，“小鱼好像高了。” “真的吗？”许小鱼惊喜地瞪圆黑白分明的大眼，“我真的长高了？” “嗯，长高了。” “言诺，我五哥说我长高了呢！” 许小鱼高兴地转过头看向傅承彦。 “还会再长高的。”傅承彦一脸温柔。 商恕己一脸见鬼的表情。 傅、傅承彦怎么会在这？ 而且他的脸怎么回事？ 傅承彦也看到了商恕己，不由得眉头微皱。 这混账怎么跟许明哲回来了？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勋贵圈的纨绔是分成两个派系的。 一个是以傅承彦为首的将门之后，一个是以苏廷翰为首的文官之后，两个派系的纨绔和朝堂上一样，互相瞧不起对方。 文的嫌弃武的大老粗，只会靠祖上功劳蒙荫进军营混日子。而武的认为文的虚伪弱鸡，只会嘴上功夫，干啥啥不行。 而商恕己是跟在苏廷翰身后的，没少跟着苏廷翰和傅承彦作对。 傅承彦是极其瞧不起这帮文官后代，一个个文绉绉的，动起手来就只会跟长辈告状！ 再说，论读书，他傅承彦也没虚过这些文人自称的伪君子，只不过他不喜欢显摆而已，反正他又不需要考科举来取得功名。 商恕己吞了吞口水。 虽然傅承彦脸上那块黑色的胎记有碍观瞻，可傅承彦就算化成灰他认得出来啊。 怎么办？在这种地方，傅承彦还不将他往死里整？ 商恕己有些后悔跟许明哲来清河县了，他觉得自己小命休矣。 不过傅承彦却是没将商恕己看在眼中的。 而且瞧着他跟许明哲关系似乎不错，傅承彦就懒得搭理他了。 “他们是？”许小鱼看到商恕己两人，有些意外，“五哥你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吗？” 顿了顿，她凑到许明哲耳边低声道：“怎么看着就像冤大头啊？” 商恕己：“……” 他听得到好吗？ “他们是我的同窗，商恕己，高启立。”许明哲淡淡地介绍，“这是我妹妹许小鱼，他叫言诺。” 傅承彦不满，未婚夫身份怎么不说？ “我是小鱼的未婚夫！” 傅承彦盯着商恕己，大有你离她远点不然我打死你的意思！ 商恕己震惊不已，傅承彦订亲了？还是个许明哲的妹妹？ 虽然京城的人对他不闻不问，可这件事他怎么听都没听过？之前就只知道傅承彦年前的时候失踪了一段时间，听说遇到意外。 人没死，变成了别人未婚夫？ 第178章 这祖宗真的做得出 “商大哥，高大哥你们好，我五哥年纪小，你们要多多照顾我五哥哦，我请你们吃饭。”许小鱼甜甜地冲着两人笑。 商恕己和高启立赶紧道：“小鱼姑娘客气了，实不相瞒，我们还要致远照顾，此次是我们死皮赖脸要跟过来的，还望小鱼姑娘见谅。” “还是这么不要脸啊！”傅承彦凉凉地道，“五哥你就不该给他们脸的。” 商恕己：“……” 论不要脸比得过您老人家？ 但是商恕己只敢在心里说，他单枪匹马不敢得罪这祖宗。 “致远？五哥，这是你的字吗？”许小鱼注意到他们对许明哲的称呼。 “嗯，是开阳书院的齐山长给我取的。”许明哲点点头。 “山长真会取，跟明哲一样好听。”许小鱼眉眼弯弯，“五哥我们赶紧进城，爹娘他们等你等得好心急了，要不是饭馆走不开，他们都要出来了。” “饭馆生意很好？” “嗯，很好，走，我们回去就知道了。” 许明哲本来想让许小鱼上马车的，但马车上还有外人，而且这里进去也不远，索性就跟许小鱼一道走回去了。 许小鱼一直跟许明哲讲这段时间发生过的趣事。 许明哲听着，时不时笑出声。 商恕己和高启立都惊呆了，原来许明哲在家人面前是这样一个人？ 他们还以为许明哲是不会笑的！ 傅承彦落后许小鱼半步，凉凉地瞥了商恕己一眼，警告商恕己：你若是敢往京城说，我就在这里弄死你！ 和傅承彦作对多年的商恕己神奇地看懂了傅承彦的意思，不由得汗毛倒竖。 他相信这祖宗真的做得出。 再说了，他要是死了，他的家人估计也不敢追究。 商恕己缩了缩脖子。 他觉得自从自己被许明哲揍过之后，为所欲为的小霸王日子好像就一去不复返了。 高启立不是京城人，不知道商恕己和傅承彦的恩恩怨怨，就是觉得商恕己好像有点害怕这个黑脸少年。 他主动跟傅承彦搭话：“言大哥，这清河县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跟商恕己玩得好的，傅承彦一律不待见，他冷笑：“我比许五哥还小两个月！” 高启立笑容一僵。 商恕己赶紧扯了扯他，“致远说了，在清河县呆五天就回书院，你就别想着玩了。” 高启立自然是察觉到傅承彦的敌意，便趁着商恕己的台阶下来，没有再自讨没趣。 许小鱼和许明哲聊得开心，并没有注意后面这紧张的气氛。 鱼家乐因为与众不同的菜式，在清河县城名声已经很响亮，大多数人都认识许小鱼。 见许小鱼和一个书生打扮的俊美少年从城外回来，都纷纷跟她打招呼：“小鱼姑娘去哪儿回来了？这是你家亲戚吗？” 许小鱼一脸骄傲：“这不是我亲戚，这是我五哥！” 许明哲礼貌不失疏离地冲着他们笑了笑。 “就是那个夫子说有状元之才的许五郎吗？” “长得可真俊哪，你爹娘太会生了。” “那个什么一表人才，说的就是你五哥？” …… 大家一听是许明哲，纷纷夸赞起来，眼底全是羡慕。 许小鱼笑眯眯地道：“我五哥长得最好看啦，不过状元之才是旁人误传的，我五哥就是平平无奇的书生而已！” 商恕己高启立：“……” 平平无奇？太气人了！ 许小鱼怕是不知道许明哲入学开阳书院的时候在连州引起多大轰动？ 这状元之才可不是误传，不出意外的话，许明哲连中三元也不是不可能！ 这一路上，许明哲被人夸得不禁有些脸红。 商恕己和高启立羡慕极了。 什么时候他们也能像许明哲这么优秀？ 还没到饭馆，就有好事人高声大呼，“张大嫂子，你们家的五郎回来啦！” 许四郎闻声，立刻激动地让客人稍等片刻，跑到后面：“娘，五郎回来了！” 张桂英一听马上丢下手上的事冲了出去。 许明哲刚好进饭馆的门，就被张桂英结结实实楼了个满怀。 “我的儿你可算是回来了！”张桂英喜极而泣。 “娘，我们先进去，别拦着饭馆的生意。”张桂英一哭，许明哲眼眶也有些许热，赶紧拉着张桂英到了饭馆后院。 “呜呜呜，五郎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在外面舍不得吃？”到了后院，张桂英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眼泪哗哗往下掉，心疼得不行。 “没有，在书院念书不比家里，功课比较繁忙，不是舍不得吃，娘你别哭。”在外头总是清冷疏离的许明哲回到家里，就跟寻常人家的儿子一样，也会因为母亲的心疼的而难过。 “娘这几个月天天念着你，老是怕你吃不好穿不暖。”余氏道，“人回来就好，饿了？我这就跟你二嫂搬桌子过来，你们先吃饭。” “我不饿。”许明哲摇摇头，随后跟许家的人介绍商恕己和高启立。 商恕己和高启立赶紧给许有才和张桂英见礼。 “别这么客气，都是自家人，赶了这么远的路，先吃个饭，你们等等，我马上就给你们安排。”张桂英抹掉眼泪，又赶紧给许明哲张罗饭菜去了。 商恕己两人进来时，看到大家吃的全部都是鱼，很是惊讶。 外头太忙，这边的菜做不过来，饭倒是现成的，张桂英给他们张罗了一桌桃源居的菜，“晚些等打烊了，再叫你们尝尝咱们这里的招牌菜，中午你们先吃着这个，桃源居的菜也很不错的。” 许明哲见外头这么忙，让商恕己和高启立两人自己吃，他则卷起袖子去了前面帮忙。 张桂英拦都拦不住。 “娘，你就让五哥帮帮忙，不然他心里过意不去。”许小鱼劝张桂英。 不过许家的人一致不让他端菜倒水，理由是怕烫到手，许明哲就帮忙给客人点菜或者收钱结账。 商恕己见状有些难受，高启立去了茅厕，他身边只有傅承彦。 他想倾诉点什么，结果一对上傅承彦似笑非笑的眸子，商恕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不管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安安分分的，我保证你全须全尾离开。要是你又搞京城那些把戏，我一定废了你！” 第179章 谁不想嫁你 商恕己咽了咽口水，头皮发麻。 傅承彦又当着商恕己的面，将手中那双筷子一点点捏成粉末，纷纷扬扬地洒在地上去。 商恕己险些没有动椅子上摔下来。 这祖宗想干什么？要杀人灭口吗？ 商恕己脸色苍白的样子取悦到傅承彦。 “两位慢慢用饭，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傅承彦淡声开口，“你们就在此候着！” 高启立只顾着吃饭，并没有发现傅承彦和商恕己之间发生过什么。 不过他虽然反应迟钝，但也觉得傅承彦不是那么好相处。 等傅承彦出去之后，他便侧首悄声和商恕己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言诺好像对我们有些敌意？” 不是好像，是真的有敌意。 而且也不是他们，就只是他而已！ 商恕己为自己未来几天的命运感到担忧。 要是早知道会在京城之外碰到那位小祖宗，当初就不要这么出风头的去针对那小祖宗了，不然，现在也不至于提心吊胆的。 “大概只是他不喜欢何人来往。”商恕己昧着良心跟高启立说道，“吃饭，这边的桃源居的饭菜好像还不错。” “你们真的不认识？” “吃饭都塞不住你的嘴巴，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一看商恕己那副要翻脸的模样，高启立赶紧闭住，埋头苦吃。 这里他谁都招惹不起。 许明哲在鱼家乐出现，倒是让鱼家乐的声音又火爆了些。 人人都想一睹这清河县颇具传奇色彩的天才少年。 十岁考中秀才，却突然一病不起，还被大夫断定活不过十六岁。 眼看着许明哲就快没命，许家又因为救了许小鱼，好心有好报，叫许小鱼把许明哲治好了。 许明哲如今不仅没事，还去了连州的开阳书院念书，据说那开阳书院的山长也对他另眼相待。 除了想要一睹风采之外，更多人其实还有另一层的想法。 若是能拿下许明哲这个乘龙快婿……日后还怕不能一飞冲天吗？ 许小鱼见越来越多的姑娘家过来，立刻将许明哲赶到后院去：“五哥你别出来了，先前可没那么多姑娘来吃饭的，如今，怕是这些姑娘都冲着你来。” “一会说不定有人忽然倒在你身上，又或者失手撞到你让茶水泼湿了衣裳，闹着让你负责什么……这样的嫂子我可要不起。” “所以，为了咱们许家的平静，你就在这里陪着你的同窗，我们忙得过来，你若实在无聊，可以去看看我们的新宅子，如今已经修缮好了，待四哥成亲后我们便搬到城里住。” 许明哲失笑：“小鱼，你想太多了，姑娘家矜持，应该不会做出像你说的那样失礼的事。” 许小鱼冷哼：“换成还是以前那个病秧子五郎，姑娘家肯定个个对你矜持。但是现在不同，现在我的五哥可以说是清河县最优秀的少年，谁不想嫁给你？” “五哥，你可别别低估姑娘家的疯狂起来的程度，有些女人为了嫁个好男人，会不择手段。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小意思。” 许明哲摸摸她的头：“别瞎想，我听你的，我不出去了。” “嗯，那还差不多。一会我给你做你喜欢的烤鱼，你先去坐坐歇一歇。” “好。” 许小鱼这才去了后厨。 商恕己见许明哲回来，赶紧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致远，你们家的饭馆生意不错！” “嗯，还行，比我想象中的好。”许明哲点点头，倒是瞧不见在书院里的那股子冷淡了，“你们还要吃点什么吗？” “不不不，够了。”两人赶紧摇头，哪里还吃得下？ 许明哲这才开始吃饭。 “小鱼小鱼，我听说你五哥回来了，是不是真的？”就在这时，刘木兰兴冲冲地跑到鱼家乐的后厨这边。 许明哲三人循声看过去。 刘木兰也正好看过来。 换成别的姑娘，被三个俊秀少年瞧着怕是要脸红了。 可偏偏刘木兰不但没脸红，还一阵风似的冲过去，站在许明哲面前：“你是许家五哥哥吗？” 许明哲点点头：“嗯，我是。” “哇，太好了，许家五哥我经常听别人提起你。”刘木兰搬了一张凳子坐在过来，支着下巴盯着许明哲看，“许家五哥，小鱼没有吹牛，你果然很好看！” “这两位是你的同窗吗？”顿了顿，刘木兰又看向商恕己两人。 “姑娘好，我叫商恕己，他叫高启立，我们都是致远的同窗。”商恕己看到刘木兰蹦蹦跳跳像只小鹿的样子，眼前一亮，主动自我介绍。 刘木兰眉眼弯弯，毫无防备：“我叫刘木兰。” “木兰，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商恕己夸道，“刘姑娘是清河县的人吗？” 许明哲和高启立不由得相视一眼。 许小鱼从后厨出来，就看到商恕己一直跟刘木兰说话。 许小鱼：“……” 五哥带回一头狼，盯上了刘木兰了？ 许小鱼走过去，拍了拍刘木兰：“你怎么来了？” “啊，小鱼，我听说你五哥回来，特地过来瞧瞧。”刘木兰笑眯眯地道，然后凑到许小鱼耳边说悄悄话：“你五哥真好看。” 许小鱼挑眉：“当然，我五哥最好看不接受反驳。” “那我呢？”傅承彦酸溜溜地接过话。 商恕己：“……” 这祖宗还真是不要脸啊！ 而许小鱼立刻道：“言诺是我眼中最最好看的，谁也不能反驳。” 傅承彦心花怒放，瞬间春光明媚。 刘木兰叹了口气：“唉，小鱼，你不是大夫吗？怎么不治治自己的眼睛？” 商恕己敬刘木兰是个巾帼英雄，竟然敢这么说傅承彦！ 但商恕己也担心刘木兰，这祖宗可不管你男的女的，只要让他不爽，他就让你不好过，半点面子都不给。 商恕己做好替刘木兰吃苦头的准备。 不料，傅承彦却看都懒得看刘木兰一眼，仿佛她不存在似的。 商恕己有些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许小鱼。 这姑娘竟然这么大魅力，竟然让镇国公府的小祖宗变了个人？ 然而，商恕己很快就发现，变了个人什么的，纯粹是他想太多而已！ 第180章 你们什么关系啊 因为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商恕己，在傅承彦的淫威下，被逼去洗碗。 当时情况是这样的，傅承彦等他们吃完之后，一边收拾，一边在商恕己耳边冷笑：“我堂堂国公世子干活伺候你，要是传回京城，你觉得你爹还会让你回京吗？” 傅承彦向来对他们苏廷翰这边的人睚眦必报，心比针眼还要小，而且不痛的地方，他还不戳，最喜欢伤口撒盐。 所以跟苏廷翰玩得好的人最讨厌就是傅承彦，商恕己之前也不例外。 直到他被踹出京城才知道，那群将门的纨绔真的比苏廷翰他们要君子多了。 至少他们会光明正大的报仇，不像那些自称文人的，暗地里一个个都是斯文败类。 商恕己其实对傅承彦已经没有什么怨恨之类的情绪，但讨厌是真讨厌，看看傅承彦现在好好做个人了吗？ 然而，他不敢反抗傅承彦，只能乖乖地干活，一摔碗，傅承彦就记账，摔一个碗赔一两银子！ 气得商恕己恨不得将碗砸傅承彦脸上，但最后衡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差距，商恕己只能默默压下这种冲动。 忙过中午的饭点，许小鱼就和许明哲他们又采买了些办喜事用的东西，一道回了大富村。 数月不见，许明哲与之前离家时比，有了很大的变化。 之前大富村都诅咒许明哲不能人道中不了举，可当他们看到从开阳书院回来的少年，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巴。 有时候有些人的气质，总是让人一见就生出中不可企及的距离感。 再加上如今的许明哲身子已经比同龄人还要健康，容貌更是大富村寻不出的俊美，大富村的姑娘一个个忍不住芳心暗许，哪怕他不能人道也想要嫁给这样卓尔不群、芝兰玉树的少年。 她们的目光紧紧黏在许明哲身上，许明哲却冷淡地从人群中穿过，谁也不多看一眼。 这样的他，更是叫那些姑娘心心念念。 “五郎！”有姑娘大胆地喊他，“你在书院念书还好吗？我、我……” “很好，多谢挂心。”许明哲不等她说完便打断她的话，脸上是那种让人看到就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的表情。 “哼，当初骂我五哥不能人道最大声的就是你娘，你这么关心我五哥干什么？”许小鱼凶巴巴地将许明哲拉到身后，“你们这些坏胚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谁要是心思龌龊，想要算计我五哥，可别怪我不客气，一个个弄残你们！以为便宜这么好捡现成的？做梦比较快！” 许小鱼直白且不留情面的话，让那个姑娘满脸通红，生生被气哭了：“许小鱼，你说话怎么能这么过分？我娘是我娘，我是我，你怎么能如此是非不分？” “你是你娘生的，你跟我装什么无辜呢？”许小鱼冷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五哥会子孙满堂，但是跟他生儿育女的，绝对不是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人！” 许明哲闻言，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小鱼，我们先回去。” “哼！”许小鱼冷哼一声，转过身，傲然地往许家的方向走去。 商恕己和高启立见状，终于明白许明哲在清河县城外说那番话的意思了。 这个村的村民真的太可怕了。 他们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果真是，不能乱说话啊，指不定就被他们盯上了，还好回来的时候，许明哲让他们换上比较朴素的衣裳，不然，怕是也要…… 商恕己和高启立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赶紧追上许小鱼他们。 那些村民自讨没趣，可是又不甘心。 许家在城里的饭馆生意红红火火，而且还买了一座太宅子！ 谁不想攀上许家这门亲戚？ 到时候青黄不接，还能到许家加了蹭蹭饭呢！ 他们不死心，所有人都盯紧了许家。 包括还没成亲三郎四郎和五郎。 没错，哪怕后天许四郎和刘春兰就要成亲了，还有人算计着要取代刘春兰嫁给许四郎。 刘家就是因为刘春兰要嫁给许四郎，现在三个儿子都在城里帮工，据说一个人一个月就有二两银子的月钱，加起来就是六两，他们得累死累活做半年才能赚到啊！ 只不过许家饭馆开张之后，许家的人就再也没回来过。 好不容易许家三个未婚的儿子都回来了，那些人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商大哥高大哥，无论村里的人给你们什么都不要吃，包括孩子，否则突然多了个媳妇什么的，回家别被爹娘打断腿！”许小鱼郑重叮嘱商恕己和高启立。 高启立汗毛倒竖：“他们真的这么可怕？” “为了攀上一门好亲戚，他们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那你们是怎么忍了这么久的？” “不忍啊，我们已经很久没回来，等我四哥成亲，我们就搬出这里了。这个破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呆！” 许小鱼十分唾弃大富村。 张氏族人从根子里已经坏掉，完全不能指望他们会变好或是什么。 对于这些人，不能弄死只能远离了。 许小鱼有时候无比怀念秩序崩坏的末世，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些让她恶心的人。 但是现在不行，朝云国还算是法制社会，杀人偿命。 好不容易重生在没有丧尸的时代，许小鱼可不想就这么为这些人赔上自己。 “小鱼姑娘，听你这么说，我有点害怕！” “只要在我家，他们不敢来找事的，但是你要走出我家的范围，我就不敢保证了。毕竟我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你们不是？” 商恕己冷声道：“要不我去打断他们的腿，免得他们一天天的打致远主意，致远也是他们这些人能肖想的？” “我打过，但是穷令他们已经什么都不怕了。穷治百病，包括死！” 商恕己：“……” “该去念书了！”许明哲从屋子里走出来，淡淡地看着商恕己。 商恕己弱弱地道：“致远，今天不念行不行？” “可以。”许明哲淡然道，“明天双倍。” 商恕己一个激灵，头也不回地回屋了。 许小鱼神色微妙：“五哥，这个商大哥好像很怕你？你们什么关系啊？” 第181章 注意我认同我 许明哲：“……” “小脑袋瓜不要乱想！” 傅承彦都给他妹妹说了些什么？ 他妹妹以前虽然语出惊人，可也不至于说出这样乱七八糟的话。 许明哲幽幽地看向傅承彦。 傅承彦：“……” 他真的是太无辜了。 明明是许明哲自己不注意，和商恕己走得近，小鱼误会不也是正常的吗？ 怎么就怪到他头上来了？ “五哥，跟言诺没有关系，我就是觉得商大哥对你言听计从有点奇怪而已。”许小鱼眼尖发现许明哲的目光落到傅承彦身上，那一言难尽的眼神，让许小鱼赶紧开口解释，“言诺什么都不知道。” 女大不中留啊！ 许明哲叹气。 他去开阳书院才几个月，他的妹妹就被傅承彦哄得死心塌地，什么都向着他了。 “五哥，我就是瞎说而已，你别介意。” “他让我教他念书，一个月付我五十两银子，在读书上听从我的安排，是我教他的条件。” “哈哈哈，原来商大哥是个学渣啊？我五哥果然是个以才学服人的学霸，太厉害了！” 许小鱼忍不住骄傲起来。 许明哲见许小鱼眉眼弯弯的模样，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他家妹妹真的是世上最最讨人喜欢的姑娘。 许明哲发自内心庆幸自己父母善良，被老天爷赐了这么一个姑娘到他们家。 他一定会用尽全力，护住妹妹一世周全，让妹妹永远笑得这么灿烂，不被她的亲生父母算计去。 “五哥，你应该让他交一百两的。”傅承彦不无遗憾地道，“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商恕己不受待见跟陶钰不一样。 陶钰是因为亲爹娶了后娘变成了后爹，而商恕己则是因为被一个所谓大师批命天煞孤星，然后就被一脚踹到连州去，这么多年没被允许回过京城。 明面上商家要商恕己在开阳书院好好用功念书，实际上已经是家族弃子，所以，为了让人相信，商家在银钱上是不会亏待商恕己的。 许明哲瞥了傅承彦一眼：“我有自己原则。” 言下之意，你们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别想将我扯进去。 傅承彦自己也明白许明哲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 而且傅承彦还发现许明哲越来越有白切黑的潜质，假以时日，位极人臣也不是不可能。 傅承彦觉得自己还是讨好这位大舅子比较实际。 万一他真的瞧自己不顺眼，而小鱼又那么相信他崇拜他，他不让小鱼嫁给自己怎么办？ 在某些事上很单纯的许小鱼道：“是啊，收他一百两不是要更用心？五哥今年还要考乡试呢，自己得努力用功，咱们不缺钱，不需要这样浪费时间赚钱！” 傅承彦在心里叹气，他就知道，小姑娘最听她五哥的话。 傅承彦有些酸溜溜。 “不妨事，花不了多少时间，而且我也只是指点他这几个月而已，到时候我还要到京城考试。” “五哥加油，但是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这次就当是去试试，尽力就好。” “嗯，五哥不紧张。” 死都走过来了，考试算什么？ 许明哲对这次乡试一点都紧张。 他对自己有信心，别的不说，举人是一定能考中的。 “等五哥中举，咱们就摆个流水席，请所有人来吃酒。” 许明哲看着许小鱼两眼亮晶晶的样子，被感染到，他伸手摸摸许小鱼的头：“你赚银子不容易，中不中举都是我们许家的事，不用铺张浪费。” “这不叫铺张浪费，这叫庆祝，让大家都来沾沾喜气。” “你这丫头，还没去考乡试呢，你就说得好像一定能中一样，到时候再说。” 张桂英笑着走出来。 她比谁都盼望许明哲能考上。 可是这种事又不是她盼望就能考中的。 张桂英觉得许小鱼还小，说话没有遮拦，但她担心小鱼的话会让许明哲有压力。 “好了，五郎你去念。” “娘，没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一两天耽误不了什么。和小鱼说说话很开心，反倒是不紧张了。” “那成，你们兄妹聊聊。” 张桂英闻言，便笑着走开了。 这一天天的，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曾经最忧心的事都一件件解决了，许家的日子也越来越好过。 张桂英觉得这辈子已经没什么遗憾的。 尤其是回来这几天，她都懒得跟那些阴阳怪气的人置气了。 换成以前，不骂他们个狗血淋头她就不叫张桂英。 许小鱼跟许明哲聊了一会，被余氏喊到屋里去了。 许明哲便起身往外走，示意傅承彦跟上。 走出许家，傅承彦便问道：“商恕己这小子是不是为难过你？” “一些幼稚的把戏，算不得什么！”许明哲平静地道。 傅承彦看着他：“商恕己的身份你知道吗？他的爷爷是吏部尚书，而且，你若是走仕途的话，和商恕己保持距离。商家将他踹出了京城，就代表要放弃他，和他走这么近对你没什么好处。” “嗯，我知道。” “知道你还跟他走这么近？” “如果我真的能让商恕己一鸣惊人，你觉得除了商家注意到我之外，还有谁会注意？” “五哥，我承认你很聪明，但朝堂复杂，其中牵扯着的关系盘根错节，一步走错，就万劫不复。” “你出身将门，也许对文官那套看不上。但是言诺，我走的就是文官的路，有些事我躲不过，那只能迎难而上，让坐得更高的人彻底注意到我，认同我，只有这样，我的路才能走的更顺。” 傅承彦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许明哲。 他已经想到这么远了？ “诚然，商恕己是被商家抛弃，可商家也有政敌，言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傅承彦觉得自己对许明哲担心真的是多余的。 这样一个心思玲珑剔透的人，怎么可能会给自己设置障碍呢？ 旁人以为的障碍，对他来说，通通都是助力。 傅承彦从来没有服过哪个同龄人，但是现在，他是真的很佩服许明哲：“五哥，我现在对你表示佩服还来得及吗？” 第182章 可惜你没有 许明哲笑了笑：“言诺不必谦虚，我也没瞧得上过哪个同龄人，但你是第一个。” 在开阳书院的时候，许明哲没少听商恕己提过京城的事。 其中说得最多的就是傅承彦。 在商恕己眼中看来，傅承彦就是混世小魔王，可是商恕己说的傅承彦做过的事，看似胆大妄为，其实都暗藏着傅承彦的心机。 哪次他挑事不是把自己摘得清清楚楚的？ 最后挨罚的，不都是被他的对头吗？ 可惜商恕己这些人和傅承彦斗了这么多年，依旧次次吃亏，从来就没有占到过任何便宜。 他们将自己吃亏的根源归结于镇国公位高权重，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 傅承彦矜持地笑笑：“能被五哥认可，我很高兴。是不是商恕己这兔崽子在你面前造过什么谣？” “没有。” “那就好。” “你打算什么时候向许家提亲？”许明哲话锋一转，“如今你们天天这样出入，对小鱼名声不好，我不希望到时候你们国公府用这件事来攻击小鱼。” “我爹娘都知道小鱼，也悄悄来打听过，对小鱼很是满意，将门功勋靠自己去拼，不需要走什么裙带关系，而且如今国公府已经不需要我去迎娶贵女来锦上添花了。” 许明哲这才放心下来。 他一直担心许小鱼太单纯，被傅承彦骗得团团转，到时候又被傅承彦以不门当户对为由，抛弃许小鱼。 她虽然不是他的亲妹妹，但是在他心中，她与上面四个兄长是一样的，都是他的至亲。 “五哥，也许商恕己跟你说过我很不靠谱也很混账，但我在京城的时候，却是从未和哪个姑娘家走得近的。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眼里心里只有小鱼一人。” 这倒是，在许明哲听过的傅承彦事迹当中，都是带着将门的纨绔和文官的纨绔明争暗斗，各种小人，但却从不招惹姑娘家。 许明哲很满意傅承彦这一点。 否则，傅承彦满京城红粉知己的话，他一定会想办法让许小鱼对傅承彦死心的。 傅承彦和许明哲在刘家外头说话，很快就引起了大富村的姑娘注意。 她们往日连近都不近许家，今日却都像是越好的，纷纷从许家外面路过，还故意大声说话，企图吸引许明哲的注意。 傅承彦见状，忍不住打趣许明哲：“五哥颇招姑娘家喜欢，等乡试中举，怕是在面前路过的姑娘家更多了。” 许明哲眉头微微一皱：“与我无关。” 这些女子曾经都攻击过他家小鱼，他是决计不会多看一眼的。 然而许明哲还是低估了这些少女为了嫁给他的大胆心思。 竟然还有人真的将做好的鞋子拿来送许明哲。 许明哲：“……” “许五哥，这鞋子我做了大半个月，原本以为要等你年末从书院回来才能送你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回来，鞋子不值钱，还望许五哥不嫌弃。” 这姑娘不是旁人，正是以前村长张志全的小孙女张秋芳。 而出来找傅承彦和许明哲的小鱼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眉梢一挑。 张秋芳年纪和许小鱼相当，以前可没少欺负傻傻的原主小姑娘，对许家也是不屑一顾。 如今张志全和许家都闹成这样了，这张秋芳竟然还上赶着倒贴许明哲。 许小鱼没等许明哲说话，就走过去冷笑道：“看来先前我回来说的话你没听见？我五哥缺你一双鞋子穿吗？我有的是银子给我五哥买鞋子，也轮不到你张秋芳来送！” “以前骂我五哥短命鬼的时候，没想到我五哥不但不短命，还很有前途？” 许小鱼的话让张秋芳涨红了脸。 张秋芳恼羞成怒：“许小鱼，你虽然是许五哥的妹妹，可毕竟不是亲生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想嫁给许五哥！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姑娘，有什么资格嫁给许五哥这样的人？” “闭嘴，就凭你也癞蛤蟆吃天鹅肉？照过镜子了吗？”傅承彦冷声道，“人贵自知和长脑子，可惜你没有！” 大概是傅承彦的眼神杀气太重，张秋芳心头升起一股惧意本来想骂傅承彦的话，也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 “五哥，回家。”许小鱼骂都懒得骂张秋芳了。 大富村这些人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打也打过，就是一个个不怕死的凑上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世的时候个个都错养了胎盘，所以脑子都长不出来。 许明哲点点头，转身大步往回走去。 张秋芳想追上去。 许小鱼慢里斯条地伸手拦住她的去路：“要干什么呢？” “你让开，好狗不挡道！”张秋芳恶狠狠地道，“就你呀龌龊心思，别人看不出，我还看不出？呵，你身边这丑八怪不就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吗？” 许小鱼摇摇头：“我挺佩服你这么没脑子的，所以呢，让你长长记性也挺好的，免得你们张氏族人谁都来打我五哥的主意。” 话音一落，许小鱼倏然出手，提起张秋芳往前面的田狠狠一丢，正好将张秋芳砸到稻草堆上。 张秋芳失声尖叫。 许小鱼神色冷淡：“下次就不是摔到稻草堆这么简单了，缺胳膊断腿的姑娘，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 张秋芳闻言，顿时被吓得叫不出来了。 “你们张氏真的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人家族，心里要有点逼数，认清自己，别总是异想天开，觉得癞蛤蟆能嫁给天鹅，你配吗？” “我五哥就算是孤独终老，也不会娶你们这种心思恶毒又自私自利的女人，少在那做梦。” 说罢，许小鱼回家去了。 傅承彦看了看张秋芳，手指微微一动，一道指劲隔空射出去。 只听见张秋芳又惨叫一声，傅承彦面无表情地追上许小鱼。 等吓破胆的张秋芳吃力地从田里爬上来的时候，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左腿好像没有知觉了。 张秋芳想起刚才左腿突然疼了一下的事，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她真的要缺胳膊断腿了吗？ 第183章 长得丑心里没点数吗 张秋芳吓得魂飞魄散。 等她家人过来时，她语无伦次地嚎啕大哭。 张志全的老妻听清楚之后，一拍大腿，这时候不赖上许家，什么时候赖上？ 许明哲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要是让自己孙女嫁给他，以后害怕没有好日子过吗？ 至于曾经和许家闹翻的事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天天吃上肉的，就算是被许家杀过人也无所谓啊！ 村里谁不知道许家现在在城里的饭馆生意红红火火，还另外买了一座大宅子？ 张志全老妻越想越兴奋，跟儿媳妇一合计，两人都想到一块去了，立即就让人抬着张秋芳去许家，要许家负责。 他们围在许家大门口，张志全老妻狠狠一掐自己，往地上一坐，哭号起来：“我们家秋芳怎么说也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如今被你们许家害成这样，你们不负这个责任，我就一头撞死在这。” “日后也好叫上面的大人瞧瞧，许家活活将人逼死，是怎样的家风，五郎也休想更近一步！我不用你们许家赔什么银子，只要让五郎娶了秋芳，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然谁都别想好过。” 许小鱼额角跳了跳，这帮不要脸的，还真是能赖就赖啊！ 这么记吃不记打？ 张桂英铁青着脸，拿着扫帚怒气冲冲出去。 余氏和李氏也一人拿着一根扁担跟上去。 明天四郎就要成亲了，这是无耻的玩意竟然想闹事？ 许小鱼就不同了，气势汹汹地去厨房拿了把菜刀。 大富村很多人来凑热闹。 他们巴不得许家倒霉，最好许家一蹶不振。 张桂英打开门，一扫帚过去，将张志全老妻扫得灰头土脸，还一身的蜘蛛网。 “杀千刀的臭烂货，张开臭嘴就喷粪，就想赖上我们家五郎？你家闺女娇养？被娇养的闺女会这么不要脸的上赶着倒贴男人，要给男人送东西？不知羞耻的贱蹄子，我让你死，我让你死！” 张桂英破口大骂，想当初她也是大富村一个厉害妇人，现在到城里了，就真的当她死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敢赖许家了？ “不要脸的烂货，黑心肝的臭婆娘，我让你赖我家五郎，我让你赖，看我今天不收拾你这老虔婆。老的算计小的算计，是不是觉得我们许家都是死人？” 张桂英边打边骂，战斗力爆表。 张志全老妻和儿媳被张桂英一个人打得嗷嗷惨叫，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张秋芳脸色发白。 “我家五郎就算是一辈子不娶，也不绝不会跟你们这种臭不要脸的烂人结亲，心肝这么黑，要是哪天老天有眼，第一个劈死的就是你们这种畜生。” 原本该是许小鱼的主场，可如今许小鱼只有提刀看着的份，张桂英单方面碾压那两婆媳，一点也不留情。 张桂英真的是气炸了。 以前许家不好，人人都上赶着来踩许家一脚，动不动就咒她的五郎短命鬼。 现在五郎的病被治好了，许家的生活也一天天红火起来，这些人就开始一天到晚的想着怎么赖上许家，巴着许家吸血！ 真当她死了吗？ 什么娘家人？ 要是杀人不偿命，她恨不得弄死这些人。 张志全老妻和儿媳的惨叫声响彻大富村。 最后还是张大梁赶来了，张桂英才看在他的面子上停手。 “大梁，你给评评理，这张秋芳不要脸的缠上我们家五郎，现在还反过来赖我们家五郎，要我们家五郎娶她，这是什么道理？”张桂英并没有因为打他们一顿就消气，依旧怒不可遏。 “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竟然逼婚，我打他们有错吗？” 张大梁闻言，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秋芳年纪小不懂事，你们几十年都白活了吗？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哦，你看上了五郎，五郎就得娶你？有没有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否配得上人家五郎！” “我知道你们惯不要脸的，可没想到你们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为了赖上许家，竟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将张家的列祖列宗颜面置于何地？” “我们家秋芳被许小鱼丢到田里，如今被东西咬到了，腿已经走不动废了，难道许家不应该负责吗？”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张志全老妻不甘心地道。 张秋芳也哭着道：“我什么都没做，就是觉得他上学比较辛苦，想送一对鞋子给他，许小鱼就这样害我，让我变成废人？” “废了？”许小鱼这才把玩着菜刀走出来，“被东西咬到？好啊，我是大夫，让我看看被咬的伤口，我负责帮你治好就是。” “断腿我都能接回来，被虫子是多大事呢？就要死要活地想嫁给我五哥，问过我五哥意愿了吗？哦对，你是仙女，脸先着地那种！” 张秋芳被许小鱼骂得再次涨红了脸。 “赶紧的，让我看看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废掉！”许小鱼还在把玩菜刀，“再磨磨蹭蹭的话，信不信我真的一刀下去废了你的腿？” 与此同时，傅承彦也出来了，悄悄的又一道指劲隔空射过去。 许小鱼话音一落，菜刀忽然脱手往下掉，其实并没有对着张秋芳的。 张秋芳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跳起来逃开：“杀人啊！” 许小鱼微微勾唇，轻轻松松地将菜刀接住了。 “腿不是废了吗？这跑得倒是挺快的啊。论不要脸的境界，你们还真是让人可望而不可及啊！”许小鱼讥诮地道，“长了这么一副尊容，也妄想用这样的小把戏来逼婚！” “怎么，长得那么丑心里没点数吗？真以为我家五哥瞧得上你？也不怕娶了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做噩梦？什么脑残东西，真以为是个女人男人就得捧着你？” 许小鱼很少这么恶毒且刻薄地攻击一个女人的长相。 但张秋芳这个女人，已经在她的底线上来回蹦跶，弄不死张秋芳，她就骂死张秋芳！ 张秋芳果然被许小鱼的话气得红了眼眶，指着许小鱼半天说不出话来。 许小鱼冷笑：“你既然这么想当个残废，那我就成全你！” 第184章 别在我面前倚老卖老 “你要干什么？”张秋芳尖叫。 “把你弄成残废啊。”许小鱼阴恻恻地道，“给你一个光明正大赖上我们许家的机会，免得总是用这么些下三滥的手段，我瞧着都恶心了！” “你别乱来，大梁叔你快制止她啊，她要杀人啊。” “老天爷来了今天也救不了你，也好教其他那些个贱人知道，别以为不要脸就能天下无敌，我不能杀你们，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张秋芳见许小鱼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扑通跪下砰砰磕头：“许小鱼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肖想你五哥，我不该贪图富贵想要赖上你们许家，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 许小鱼站在张秋芳面前，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似笑非笑：“是我们害你的吗？” “没有，是我自己想要赖上许家的，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都听到了吗？是张秋芳自己不要脸，要是让我听到有谁瞎造谣说我们家坏话，被我查到的话，你们就完蛋了！我不会杀人脏我自己的手，但我可以让你们活着比死还痛苦！” 许小鱼阴冷的眼神让大富村的村民遍体生寒，仿佛一把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只要沾染到那剑气，便会尸骨无存。 “滚！” 张桂英指着他们怒喝。 “都是一个村子的，其实也没有必要这么过分。” “张秋芳都认错了不是，桂英你大度点，以前是我们不对，但以后我们都改，你大人大量，别与我们一般见识。” “桂英啊，先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们翻篇好不好？总归是一起在大富村生活这么多年，打断骨头连着筋对，往后许家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们啊！” …… 村民们见状，纷纷一改姿态，笑着和张桂英套近乎。 张桂英冷眼看着他们，嗤笑道：“谁跟你们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们张氏族人害我们许家的人的时候，怎么就一个个外来户外来狗的骂？” “哦，现在看到我们许家生活慢慢变好了，就都成了亲戚自己人？我告诉你们，以前你们怎么对待我们许家的，我没齿难忘，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 “还有，等过了明天，我们许家从此就搬出大富村，跟你们再无任何瓜葛，别给我攀什么亲戚，我对你们的情分，早就被你们磨光了。别以为人多，就可以对我们施压？” “我告诉你们，就算我张桂英将来落难，沦落到上街要饭的地步，我绝不会找你们要一口饭吃。无论将来我们许家怎么样，都不会跟你们有半分关系。” “我和你们张氏族人，永远不会再来往。” 一些年长的人顿时冷哼：“怎么，你连你爹都不认了？一朝发财，就想甩掉我们这些穷亲戚？家族再穷，也是你们安身立命的根，没有家族，我倒想知道你们能走多远！” 许小鱼这会开口了：“莫不是你们觉得，以你们的影响力，到处去说我五哥坏话，就会让我五哥前途暗淡无光？我只想说一句，别把自己看得这么高！” “你们算什么东西？竟然妄图影响别人的未来？要真这么厉害，怎么去影响一下邻国的国运，让邻国直接向我们朝云国俯首称臣？” “井底之蛙，就觉得头顶的井口那大那片天就是世界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们就算是死在路边，最多也只能路过的人多看一眼罢了。” “许家轮不到你们张氏来自称是家族，除非你们有本事把自己都改姓许，那样可能我会高看你们一眼，将你们当成自己族人。办不到的话，就给我闭嘴，别在我面前倚老卖老！” 许小鱼炮轰得那几个张氏族人老脸火辣辣。 虽然古人对家族是很看重，可要是一个人能力超群，整个家族都要仰仗他的时候，家族算什么了？ 更别说大富村这种穷乡僻壤，即便清河县靠着京城那又如何？ 大富村这些村民能翻天？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有她这么一个神医在，别人不看许明哲的能力，也会因为不为难许明哲。 谁没个生老病死的时候？ 得罪了神医，明明有活路，神医就不给你治你能奈何得了什么？ 杀掉神医？护着神医的人远比想杀神医的多，为了一个人而得罪所有人，只要是个聪明的，都不会坐这样亏本的买卖！ “你们都滚得远远的，许家搬出去，新房子就算烧掉，也不会留给你们半块好的砖瓦。” 骂完之后，许小鱼推着许家的人进去，再也懒得看这些人一眼。 商恕己和高启立心有戚戚焉。 “幸好听了致远的话，不然真的是被这些刁民缠上，不死也要掉层皮。”高启立拍拍心口，“我去过的地方也不算少，可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村民。” 商恕己道：“换成我，早就打断他们的腿了，再不济就赔些银子，没什么大不了。” “你忘了小鱼姑娘说过，打也打过骂也骂过，这些人就是死猪不开水烫，一个个都上赶着凑过来，打断腿有用吗？还是搬出去远离这些人比较好。” 商恕己沉默不语。 他看了眼一直认真看书的许明哲。 原来许明哲从小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而许明哲竟然还比他们出身世家的人更优秀！ 商恕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许小鱼轻轻推开门，探头进来问：“刚刚是不是吵到你们了？放心，他们不敢再来闹事的，你们安心念书，我去准备一下，我们今晚烧烧烤吃。” 许明哲这才放下书本，起身走过去，将许小鱼推出去把门关上。 “往后别与这些妇人争辩什么，关上门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便是，免得以后又传出不好的名声。” “不怕，我有言诺了，不会嫁不出去。再说了，这些人不打不骂是不行的。” 许明哲摸摸她的头：“好像五哥一直都是被你照顾的，其实小鱼才是妹妹。” 许小鱼仰起头，眼睛弯成月牙：“不呀，等哥哥出人头地之后，就要哥哥照顾我了，对付这些泼妇刁民我在行，但是对上我亲爹那些阴险狡诈的人，我就不那么在行了。” “所以，哥哥你要保护我呀！” 许明哲的心柔软得不像话：“好，哥哥会保护你的。” 第185章 河鲜 许小鱼笑颜如花，弯弯的眸子仿佛盛满了星光，明亮璀璨，让许明哲想一辈子都护着这样的笑容。 “我很感激老天爷，将这么好的你送到许家。”许明哲又摸摸她的头，“五哥会努力成为小鱼的靠山，让小鱼一辈子都有依靠。” “五哥一定可以的。”许小鱼想了想，又说道，“我是大夫，我也会努力成为五哥的底气，教人不敢小看五哥。” “好。” 许明哲笑得格外温柔。 如果不是小鱼，这时候的他别说追求抱负了，连活着都是奢望。 还好，在他绝望之际，是她将他从深渊里拉出来的。 往后便是不要自己的命，他也会护着小鱼，绝不让任何人欺负到她头上！ “五哥快去念，我跟四哥他们准备一下，咱们晚上做烧烤。往后要是他们练好这个烧烤，我们还可以做宵夜生意的！” 到时候，她试试能不能酿出啤酒，据说末世之前的人类最喜欢的宵夜就是烧烤啤酒了。 “嗯，有什么让你大哥他们来帮忙，你不要太累。” “我知道的五哥，你快去。” 许小鱼说完，将许明哲推回房间去。 许明哲失笑。 商恕己和高启立看着笑容满面的许明哲，有一瞬间恍神，这么温柔的少年，是开阳书院那个淡漠疏离的山长的天才吗？ 商恕己很是羡慕：“致远，小鱼姑娘平常都这么疼你的吗？” 高启立也感叹道：“哎，同样是妹妹，为什么我家妹妹一天到晚就知道钗环衣裙，从来就不关心自己兄长。” 许明哲眼底隐隐有些骄傲：“我们家小鱼很懂事。” “可不是么？之前给你写信的就是她对不对？” “嗯。” 商恕己的脸垮下来。 他从刚才那些人吵架中得知，许小鱼并不是许明哲亲生妹妹，可她却像亲生一样关心着许明哲。 反观自己，即便是血脉至亲，也如陌生人般冷淡。 商恕己没了谈兴，只有奋笔疾书，强迫自己的注意力移开，这才稍稍好受些。 而许小鱼出去之后，就带着许天几个孩子，和傅承彦一道去河边抓鱼。 村民们之前见许小鱼开了个专门吃鱼的饭馆生意火爆，也学着她到河里抓鱼吃，结果因为不会去腥，一个个都不愿意吃第二次。 许小鱼往河上游走去。 在一条很多沙粒的灌溉水沟里，许小鱼就随手捞了一下，竟然抓上一大把的河蚬。 这河蚬外壳棕黄，个头大且均匀，让许小鱼不禁心生欢喜，这可是只存活在末世前的河鲜哪。 “哇，找到好东西了，这个河蚬煮汤很鲜哪，快快，天天，你们来捞这个。” 水沟水不深，才到许小鱼脚踝，让许天他们来捞这个刚刚好。 “小姑姑，这个不好吃，很腥，而且又没有肉。”许月撇撇嘴。 “这个煮汤很好喝，另外还可以煲粥，后天小姑姑给你做，保证你们喜欢。” 傅承彦看着许小鱼笑眯眯地跟孩子们解释，眼底渐渐染上了几分笑意。 以前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喜欢上这种平平淡淡的田园生活，甚至就想这样和许小鱼过一辈子。 “言诺，你去抓鱼，我跟孩子们在这里捞河蚬好不好？”许小鱼抓着一把河蚬，抬头望着傅承彦，眉眼含笑，比那阳光还要耀眼。 “好。” 傅承彦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 水沟就连着那条小河，抬眼就能看到许小鱼了。 许小鱼却满脑子都想着吃河鲜。 不知道这有没有溪螺呢？ 这些都是末世前才有的物种，许小鱼馋了好久，如今有这条件，她当然想找找看还有没有溪螺。 如果有的话，到时候还可以收这溪螺，炒上一碟，也是下酒的好东西呀。 “言诺，一会我们沿着河继续往前走，看看有没有螺好不好？” “螺？什么螺？” “溪螺呀，嗦螺可有意思了。” 这里的人不爱吃鱼，当然也不会喜欢吃这些河鲜，要不是真的到了闹饥荒没东西的地步，是不会有人去吃这些东西的。 “那要不现在就去看看？” 许小鱼看了眼天天他们，上回许星被推到河里那一幕还在眼前，许小鱼是真的不敢和大富村的村民赌良心，哪会再让孩子们离开视线半步？ “等会，我们先回去，再出来找找，反正现在时候还早。” “都听你的。” 由于平时没人捞河蚬，这一条水沟只有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沙子，底下全是河蚬，一抓一把，个头均匀，连挑都不用挑，只需要把沙洗一下就行。 所以许小鱼和四个侄子很快就捞了半桶的河蚬。 “好了，先不捞，我们准备回家。” 许小鱼让他们上岸。 许天他们正捞得开心，一个个都不愿意上去，还是许小鱼一个个地抱上去。 傅承彦那边也有不少收获，一行人满载而归。 张桂英看到那半桶河蚬，讶异地道：“小鱼，这个好吃吗？” “到时候娘就知道了，保证让你们喜欢。噢对了，娘，这山里的小溪有没有螺呀？” “你要捡螺？那个也能吃？” “当然能！” “咋什么到了你嘴里都能吃呢？这样，让你四哥带你们去，他知道哪儿有螺。” 顿了顿，张桂英就扯开嗓子喊许四郎。 许四郎从屋里匆匆出来，听许小鱼要捡螺，他的反应和张桂英一样，也问螺能吃吗？ “也不是什么都能吃，有些螺有毒的。” 其实也不是有毒，而是有些螺小小个满身寄生虫，吃了不是找死吗？ “我们也一道去？”商恕己在房间里听到，觉得捡螺很有意思，蠢蠢欲动。 这回许明哲倒是没拦着他们，反倒跟着起身：“嗯，那就一块和小鱼去。” 正好他也没吃过螺。 商恕己差点就要欢呼出来，高启立见状，自然也同行。 于是许四郎带许小鱼他们浩浩荡荡地往山里去。 山间溪流水质干净，清澈见底，溪螺就喜欢长在这样水流缓慢的环境里，吸附在石头上。 因为没什么人吃，许四郎带许小鱼来的这条溪流里，长了很多的溪螺。 “就是这个，吸附在石头上的！”许小鱼一脸激动，不等别人所有反应，就要脱鞋袜下水。 傅承彦制止了她。 第186章 你别作死 这里有外男在，小鱼不懂，傅承彦却不能容忍别人看他家小姑娘的脚丫子。 许小鱼不解地看着他。 傅承彦附耳低声道：“小鱼，只有你的夫君能看你的脚。” 许小鱼：“……” 所以她只能溪边摸螺，不能下水？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让商恕己和高启立跟来了！ 白白没了乐趣。 哎，古代这该死的教条。 许小鱼怨念地瞥了商恕己和高启立一眼。 傅承彦失笑，又低声道：“下回我们在自己来，不带他们，你就可以自己抓了。” 许小鱼除了点头还能怎么样？ 虽然她不在意，但是古人对这玩意看重啊。 许小鱼只能在溪边慢慢捡漏。 不过，她很快发现，溪边的石头吸附着更多的溪螺，立马就被治愈了。 想到很快能吃上心心念念的炒螺，许小鱼的心情也变好了。 而且除了溪螺之外，水里竟然还有小河蟹。 对于许小鱼这个末世人来说，再没有美食更让她激动的。 “四哥五哥，那些小河蟹也抓了，这个下油锅一炸可香了！”许小鱼指着水底下的小河蟹说道，“哈哈哈，不要错过，快抓。” “小鱼姑娘，这个好吃吗？”高启立抬头问。 “当然，很香的！”许小鱼一脸认真，实际上她根本没吃过，她只是在网络上见过，因为总有人盘点末世前的美食有什么。 很多物种因为无法适应末世的恶劣环境而导致灭绝，像河鲜什么的，只存在图片里。 “我家小鱼说好吃，那就一定是好吃的。”许四郎接过话头，“她从来就没让我们失望过！” “那多抓一点回去，要好好尝尝才行。”高启立兴奋地道，“我先前在饭馆里听到大家都说小鱼姑娘厨艺最好，看来今天有口福了。” 然而高启立很快就发现，这小河蟹根本不好捉。 因为它的颜色很淡，藏在水底下并不容易发现，再加上个头小，往石头缝里一钻就没了。 傅承彦凉凉地道：“抓不到的晚上就不要吃了！” 高启立不服气，正要反驳，商恕己眼疾手快拉住他，赶紧给他递了个眼色：你别作死。 得罪谁都不要得罪这小祖宗，不然倒霉的会是他们两个。 高启立盯着傅承彦，他倒要看看他能抓几个。 结果高启立一只也抓不到，傅承彦却一抓一个准，从未落空。 “言公子，你是怎么做到的？”高启立瞪大双眼。 “练出来的。”傅承彦淡淡地道，“抓不到啊？抓不到的人晚上不要吃！” 高启立：“……” 他就不信这个邪了。 到最后，高启立和商恕己为了抓小河蟹浑身湿透，跟个落汤鸡似的。 所幸结果没有对不起他们的付出，一行人满载而归。 高启立哈哈大笑：“我长这么大，还没做过抓小河蟹摸螺这么有意思的事，后天我们再来好不好？” “不好。”许明哲接过话头，“你们该念书了。” 高启立立刻闭嘴不敢说话。 因为商恕己已经开始拿眼瞪他了。 许小鱼看着两个浑身湿透的人，催促道：“走快些，别一会得风寒了。” 明天可是她四哥大喜日子，生病了多不好。 “风寒了就回城里。”傅承彦瞥了商恕己和高启立一眼。 商恕己假装没看到，别开视线看向远处，脚下的步伐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真的，被谁惦记都比被傅承彦惦记的好。 在京城里，没有被傅承彦惦记上还能好过的。 回去之后，许小鱼给他们熬了一碗药，免得他们真的风寒感冒。 “这么多蟹？”许有才溜达过来，看到那小半桶的小河蟹，讶异地道，“小鱼，这个你打算做什么？” “就油炸。”许小鱼笑着道，“爹你等着，等会我洗干净了就炸，给你当下酒菜。” “你这丫头怎么一天到晚就惦记着让你爹喝酒？”张桂英闻言接过话头，“别把你爹惯成老酒鬼。” “不会的，爹也没有经常喝酒不是？明天四哥大喜日子呢，让爹喝两盅也是可以的呀！” “哈哈哈……还是闺女疼爹，难怪别人都说闺女就是小棉袄，我们家闺女何止是小棉袄，简直就是小棉被。”许有才心里熨帖，忍不住大笑。 “瞧你那得意模样，当爹的不想着怎么疼闺女，一天天就巴着闺女疼你，有没有点出息？”张桂英骂。 许有才干笑：“这不是小鱼疼我才得意得起来吗？” “好了娘，偶尔喝点酒没事的，你放心，我会盯着爹，不让他变成酒鬼。” 许有才脸上笑容渐浓：“爹不会贪杯的。” “行了行，你别在这杵着碍眼。”张桂英嫌弃丈夫，“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桂英，孩子都在呢。” “怎么，孩子在就不能说你了？” 许小鱼看着许有才吃瘪的样子，很给面子地没有当场笑出来。 许有才讪讪地进屋去了。 “别理你爹，给点颜色就想开染坊。”张桂英回头对许小鱼说道，顿了顿，又问，“这小河蟹要怎么洗？你跟娘说说，娘来洗。” “不用了娘，你准备明天喜酒的东西，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许小鱼没让张桂英他们来帮忙，但傅承彦却蹲下来和她一起洗这个小河蟹。 洗好之后，烧油锅倒进去一炸，炸至金黄捞出来便可以吃了。 原本说用来给许有才当下酒菜的，结果小半桶的河蟹炸完，不够他们抢就没了…… 许星还因为没吃到最后一只小河蟹哭了起来。 众人见状哭笑不得，只好答应后天再去抓小河蟹，这才把许星哄好了。 许四郎回味无穷：“小鱼，小河蟹山里很多，不如我们也抓些到饭馆卖？这么香的小河蟹，真真是一道好的下酒菜呀。” “这个当零食吃就好，一旦放到饭馆里卖，那肯定很多人去抓，别把小河蟹给抓灭绝了。”许小鱼深知人类对物种的破坏力，光是吃就能吃灭绝一个物种。 而且她也没有养殖小河蟹的技术，这道菜还是不要放到饭馆里了，偶尔抓来尝个鲜就好。 许四郎闻言，只好作罢…… …… 五月初一，宜嫁娶。 第187章 能不能把我带回家 许家已经很久没有办过喜事了。 他们一度以为，除了大郎和二郎，剩下三个要打一辈子的光棍。 可谁能想到，最被张氏族人瞧不起的许家，如今成了香饽饽呢？ 眼看着许家的日子越来越有奔头，饭馆生意好，城里又买了新宅子……再过个一年半载，怕是连下人都用得起来了。 曾经拒绝和许家说亲的人家，现在是后悔莫及。 他们嫌弃瘸腿的许三郎，如今被治好；许四郎也不需要再负担一上一下的兄弟；断言活不过十六的许五郎更是前途光明。 这样一户眼瞧着就能越飞越高的人家，他们能不捶足顿胸，恨自己错过了这么好的一门姻亲吗？ 如今再想和许家结亲，已经没有可能了。 许家吹吹打打，热闹极了，给刘家的聘礼，也是让村民们眼热得不行。 大富村只有张屠户一家被请去了喝喜酒，剩下的便都是许家的姻亲和许四郎在城里认识的朋友，以及和许小鱼关系不错的赵家、刘府、方家以及镖局。 就连远在京城的崔俊杰，也差人送了一份礼来祝贺许四郎新婚。 新郎官许四郎穿着一身大红喜服，满面春风，瞧着比往日更俊上了几分。 “人果然是要靠衣装，四哥，你以后穿好看些，我四嫂更喜欢你。”许小鱼笑眯眯地道，她很喜欢这种喜事的氛围，每个人都很开心。 末世的人结婚很简单，就是在基地登记，录入系统，便算是合法夫妻。 但末世秩序崩坏，所谓登记结婚不过是个形式，完全没有任何用处。 只要异能足够强大，出轨小三等等，都不会有人来指责你，甚至很多弱者还想以此来得到强者的保障。 许小鱼就参加过一次婚礼，而那次婚礼才刚刚开始，就被三振出局的前任带着一群强者生生把喜事变成丧事。 所以，哪有现在这样，人人笑容满面，真诚祝福着新人呢？ “四哥这样真的好看吗？”许四郎的脸微微发红，有些紧张地扯了扯喜服。 “好看，今天四哥比五哥好看。” 许小鱼向来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能让别人开心的话，多说些何妨？ 更何况今天的许四郎是真的好看呀！ “比五郎是比不过的，打总归不要太差就是，成亲呢！”平日还算精明的许四郎，这会一个劲的傻笑，“我真没想到，我也有娶妻的一天。” “大好日子，瞎说什么屁话？赶紧准备一下，等会就要去刘家把新娘子迎过门了！”张桂英从屋里出来，笑骂了一句，然而除了许四郎，最开心大概便是她了。 因为家穷，她愁三个儿子的亲事愁得睡不着，如今可算是先娶回来一个。 再过几个月，三郎也要成亲。 至于五郎，小鱼说了，等他秋闱过后再做打算。 要是五郎争气，在明年春闱也哪个不错的名次，亲事更加不用愁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加上儿女都争气，张桂英现在在大富村腰杆挺得最直，谁也不用再忌惮了。 毕竟那个娘家早就断得干干净净了。 不管他们自己在家闹得怎么鸡飞狗跳，张桂英都不会去多看一眼。 许家院子人来人往，许小鱼想要帮忙的，结果被赶到一边，闲得不要不要的。 原本陶钰也要过来的，但他的腿正在恢复，没被傅承彦允许过来，免得出什么意外。 陶钰没办法，就让桃源居的几个大厨都来许家帮忙，操办这顿喜宴。 许小鱼左盼右盘，终于盼到了吉时，新娘子入门。 许家一早就在门口准备好了火盆，等新娘子进门的时候跨过去。 这些习俗都和许小鱼前世的古代差不多。 许小鱼第一次围观古代礼仪，觉得特别有意思。 她侧首低声询问傅承彦：“你们家也会这样吗？” 傅承彦正在想象自己娶许小鱼时的场景，忽然被许小鱼的话打断，他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就耳尖微微发红：“我娶你的规矩比现在更加繁杂，不过我很期待。” “还要复杂？”许小鱼瞪大双眼，“那不是很累？” 傅承彦失笑：“不累的，你嫁给我的规矩，其实也不算多复杂，嫁入皇家才复杂呢！” “唔，皇家就算了，我就看中了你。”许小鱼眨眨眼，要不是人多，她都想抱抱她家的言诺了。 瞧瞧，说说成亲的事，他就脸红了。 多么纯洁的少年呀！ 许小鱼觉得自己更加喜欢傅承彦了。 傅承彦闻言侧首，正好和许小鱼四目相对。 于是，纯洁的少年脸更红了。 那边已经有长辈在唱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许小鱼看过去，新人正在端端正正的行礼。 拜堂礼毕之后，便正式成为夫妻。 刘春兰被送进了新房，很快喜宴就开席了。 许四郎作为新郎官，自然是要给宾客敬酒的。 不过除了许明哲之外，就连傅承彦商恕己都上前帮忙挡酒，免得今晚洞房花烛夜，许四郎变成醉猫呼呼大睡。 最高兴的当属许有才，别人敬多少酒都喝，梁总镖头他们酒量极好，几个人一起许有才，许有才很快就扛不住了。 许小鱼蠢蠢欲动。 她也想尝尝酒，但平时张桂英他们都不许她碰，所以到现在许小鱼也没喝过酒。 眼看着他们喝得兴起，许小鱼悄悄倒了一碗，不会喝酒的她毫无防备，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她醉眼朦胧地找到傅承彦，拉着傅承彦要跳舞。 张桂英倒吸一口冷气，她没法走开，只能趁着大家还没注意到的时候，赶紧让傅承彦将许小鱼带回屋里去。 傅承彦也喝了些酒，不过他酒量好，并没有什么酒气。 许小鱼被傅承彦拖回屋里。 人看不到他们了，许小鱼就像只八爪鱼一样挂在了傅承彦身上，她软软糯糯地道：“言诺，我长在你身上了怎么办？你能不能把我带回家呀？” 傅承彦闻言，忍俊不禁：“你是怎么长到我身上的呀？” “呜呜呜，我不知道，你的身体忽然变成胶水黏住我了。”许小鱼一脸委屈，“我下不来了。” 第188章 醉酒的许小鱼 傅承彦温柔地哄她：“那就先回去睡觉好不好？” 许小鱼不停地抱紧傅承彦：“可是我下不来了怎么办？呜呜呜……言诺，你怎么变成胶水了呢？我要好看的言诺，不要胶水。” 傅承彦看着许小鱼无理取闹的样子，眼底笑意更浓。 他家小姑娘喝醉酒之后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嗯，我不变胶水，我还是你好看的言诺好不好？我先送你回房，你好好睡一觉，胶水就不见了。”傅承彦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抱着许小鱼回她的房间。 许小鱼噘着小嘴：“可你现在把我黏住了。” “不会的，一会就不黏了。” “你不要走，你一走就会化在地上的。” “可是外面很多来喝喜酒的客人呀。” “他们会笑话我吗？” “不会，但是你爹娘会担心。” “哦，那先回房间。” 许小鱼乖乖地窝在他胸膛上。 傅承彦的心柔软得不像话。 “言诺，你心跳怎么这么快，你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太美而紧张？” 没走两步，许小鱼又抬起头问傅承彦。 “嗯，我家小姑娘最好看了。” “你这是心动对不对？” “是，我对你心动、” 许小鱼眼睛笑成月牙儿：“我也对你心动，你听到没有？我的心不受我控制，在乱跳呢！” 虽然知道许小鱼是在说醉话，可傅承彦还是有种被击中心脏，浑身都酥了的感觉。 小姑娘怎么就那么会说话？ “言诺言诺，你看到了吗？你眼里有星星耶，一闪一闪的，好好看呀！” “那是因为我眼中有你呀。” “哇，所以我好看对吗？” “嗯，小鱼是最好看的姑娘。” 许小鱼开心地在傅承彦怀里拱了拱。 “那我怕也是言诺最好看的小姑娘吗？” “是。” “嘿嘿。” 到许小鱼房间，傅承彦将她放到床上。 许小鱼又不依了：“呜呜呜，言诺，我长在你身上了，我睡不到床上。” 傅承彦温声细气地教她：“你把手松开，就能睡到床上了。” 结果许小鱼却搂得更紧：“言诺，我是鱼，我不睡床，我要到水里去。” “我会游泳，还会吐泡泡哦，你要不要看看？我吐的泡泡是七彩的。” 傅承彦这会是真的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现在有点累，要先休息一下才能有精神去水里吐泡泡。” “不要，我现在就要吐泡泡给你看。” 喝醉的许小鱼缠人又好笑。 “可是现在没有水，吐不了泡泡怎么办？” “呜呜呜，没有水会渴死鱼的，言诺你快找个大缸来，要把我养在水里才行的。” “今天先不养水里好不好？” “我死了怎么办？死鱼翻白肚皮，很难看的。”许小鱼摸摸自己的肚子，“长肉肉了！” 换成别的醉猫这样无理取闹，傅承彦早就一掌劈晕了。 可换成许小鱼，他满脑子都是：我家小姑娘怎么这么可爱，心都要化了。 他就一直抱着醉猫许小鱼，拿出生平最好的耐心。 “你躺下去，闭上眼睛，就发现那些肉肉都不见了。因为你现在不乖，所以肉肉出来欺负你。” “真的吗？” “嗯！” “可我长在你身上了。” 话题又绕了回来。 傅承彦宠溺地道：“那我也躺下去好不好？” “你躺下去，我就从你身上掉下来了吗？” “对呀。” “可我想长在你身上，然后你每天给我浇点水，我可能会开花的哦。” “那我想看看你会开出什么花，我现在就给你浇水好不好？你先乖乖躺在床上，我去拿水来。” “好。” 这回许小鱼配合了，松开傅承彦往床上倒去。 傅承彦眼皮直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免得她这样撞疼自己。 许小鱼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两只手做成花苞的样子撑到头上：“言诺你快给我浇水，马上要开花了。” 傅承彦死死憋着笑。 他家小姑娘可真是个大宝贝啊。 又能吐泡泡又能开花。 他真的是赚到了。 “你乖乖等一会，我出去拿水，不要乱动知不知道？” “好呢，。” 傅承彦这才快步走出房间，给她倒了一碗水进来。 许小鱼果然一动不动保持着快要开花的姿势。 傅承彦走到床边，喂她喝水：“来，喝点水就能开花。” 许小鱼躲开了：“我看到言诺，不用浇水也能开花。” 然后，她就真的开花。 因为她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朵花。 “给言诺的花花。” 许小鱼高兴地将那朵从空间里摘出来的花插到傅承彦头发上。 “鲜花配美人，真好看！” 傅承彦陷入怀疑人生当中。 他家小姑娘……是怎么把花开出来的？ 难不成是个花妖？ “喜欢吗？”许小鱼邀功，“我开的花花哦。” “喜欢。”傅承彦回过神来，眼底含笑。 “那我去睡觉觉啦。”许小鱼立刻乖乖地钻到被窝里，还让傅承彦给她把被子掖好，“言诺你出去，男孩子不能和女孩在呆在一房间里的。” 傅承彦：“……” 小姑娘过河拆桥？ 他伸手捏了捏许小鱼的脸：“你这个小坏蛋。” “我是美人鱼，不是蛋。”许小鱼认真解释。 傅承彦失笑，他跟一个醉猫计较什么？ “那你乖乖睡一觉，我等会再来看你。” “嗯呐。” 傅承彦起身走了出去。 许小鱼很快睡着。 等宾客散尽，喜宴结束，天色已经擦黑。 睡了一个多时辰的许小鱼悠悠醒来。 酒醒后的她，觉得有些头晕。 许小鱼坐起来望着黑漆漆的房间发呆，耳边是许家的人在外面说话的声音。 她这是醉了多久？ 许小鱼从空间里拿出解酒的药吃下去，过了一会，人才精神起来。 正好这时傅承彦拿着一盏油灯推门进来，想看看许小鱼醒来没有。 四目相对，许小鱼脑子忽然炸开。 她想起了自己喝醉酒之后做过的事。 我去！许小鱼从来没有一刻觉得人生这么丢脸的。 她竟然说自己是美人鱼，要养在水里吐泡泡？还要给傅承彦开花？ 那个智障不是自己？ 许小鱼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英明神武的她，竟然做出这么丢人的事。 喝酒误事，许小鱼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 而面对傅承彦含笑的眼神，许小鱼决定她断片了。 第189章 此地无银 “好些了吗？”傅承彦走到床边，俯身温柔地望着她，“有没有觉得头疼？” “还好。”许小鱼眼神乱飘，有些心虚不敢看傅承彦，“我是不是喝醉了？” “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许小鱼装傻。 她死都不会承认那个要养在水缸里吐泡泡还要开花的醉猫是自己！ 堂堂末世北方基地的第一军医，怎么可能这么智障？ “真的不记得？”傅承彦忍着笑意摸摸她的头，“你还开了一朵花给我呢，小鱼，你是什么花的精灵吗？” 许小鱼佯装大惊：“我开花？你是不是趁我喝醉酒故意糊弄我？” 傅承彦一眼看穿她打死不承认的意图。 “不记得没关系，但是你要记得，以后我不在你旁边的时候，不要喝酒，一口都不要沾知道吗？” “我喝醉酒很可怕吗？我是不是发酒疯了？” “没有，你喝醉酒很可爱，我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么可爱的你。” “瞎说，我哪里可爱？我医术高，身手强，明明很厉害，哪里跟可爱沾上边啦？” 许小鱼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一流。 她就是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 包括那个要吐七色泡泡开花的智障！ “嗯，你说什么都对，来，先把这碗醒酒汤喝了，免得头疼。” 傅承彦当然不会作死去拆穿自家小姑娘。 反正这么可爱的她，也就是被他看到了而已。 傅承彦甚至暗戳戳打算等日后成亲了，再哄许小鱼喝酒。 在自己家里喝醉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许小鱼浑然不知自己偷喝酒之后，还被一条大尾巴狼给惦记上了。 她乖乖地喝了醒酒汤。 然后还此地无银地问傅承彦：“言诺，我喝酒醉的丑态是不是被很多人看到？” “没有丑态，除了我也没别人看到，放心。”傅承彦安慰她。 小丫头平时精明，在某些事情上倒是迷糊了。 这么欲盖弥彰，真是生怕他不记得呀！ “那就好，我娘没生气？” “没有，你头疼不？要是疼的话，我把饭菜给你端进来，要是不疼就到外面去，快吃晚饭了。” “好。” 许小鱼翻身下床，精神得不行。 不过今天的喜宴上，除了傅承彦、许明哲以及许四郎之外，其他人全都醉倒歇着了。 刘春兰已经换下了喜服，正帮忙将热好的饭菜端到堂屋里。 “小鱼，你好些了吗？”她看到许小鱼，嘴角可疑地上扬着。 许小鱼想拍自己一巴掌，她的四嫂肯定听到了她要吐泡泡开花的醉话了！ “有点饿了。”她可怜兮兮地摸着小肚子，企图蒙混过关，“四嫂今天真好看。” 刘春兰微微红了脸，“是吗？” 一旁的许四郎拼命点头：“你今天最好看。” 许小鱼啧啧啧，瞧瞧她的四哥，还真是会哄人。 “快别瞎说，去洗个手，准备吃饭了。”刘春兰欲说还休地看了他一眼。 “好的媳妇。”许四郎屁颠屁颠地出去。 商恕己和高启立这两个纨绔酒量比起许有才他们好，这会酒也醒得七七八八，但是头晕得厉害，扶着墙出来了。 “振武镖局的太能喝了，差点没把我喝死。”高启立揉揉自己的脸，“要吃饭了吗？” 张桂英端上两碗醒酒汤给他们喝下：“这是董大夫让熬的醒酒汤，你们喝些下去，免得难受。” “谢谢许伯母。”高启立乖巧地道谢。 商恕己也接了过来，一饮而尽，尔后说道：“等致远成亲的时候，我还来替致远挡酒。” “好好好。”这话让张桂英笑得见牙不见眼，侧首看了许明哲一眼。 许明哲坐在那，正低首看着手里的书，烛光衬得他的侧脸越发坚毅立体，他是许家长得最好看的孩子，与傅承彦气质迥然，却不遑多让。 听到商恕己点到他，抬眼看了过来：“你还是先替自己想想。” “致远，等到春闱之后，你怕是要被京城那些世家抢着要，你的婚事自然会在我前头，到时候难道你不请我？” “没兴趣。” 对于许明哲来说，仕途固然重要，但是妻子也要找个情投意合的，他不会为了往上爬而娶一个非自己心悦的女子。 “你是对姑娘没兴趣，还是对京城那些世家不感兴趣？” 许明哲凉凉地盯着他：“你若是酒还未醒，便让言诺带你到村里的河去泡一泡。” 傅承彦似笑非笑，大有愿意代劳的意思。 不用去河里泡，商恕己看到傅承彦就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商恕己连忙说道：“已经醒了，方才只是在开个玩笑。” 张桂英看向许明哲：“五郎，过来吃饭，烛光太暗伤眼睛，晚上别看太久的书。” 许明哲这才将书放下盖在茶几上，过去吃饭。 吃过饭之后，大家都很默契地各自去休息，让许四郎和刘春兰这对新人也早些回房。 刘春兰洗过澡进去，许四郎正在房间里枯坐，一看到刘春兰，他立刻站起来，紧张地道：“你、你洗好了？” 刘春兰原本也紧张的，但是看到许四郎这样子，捂嘴噗哧笑了出来：“呆子，快去洗，水已经装好了，别让爹娘他们等着。” “诶、诶！”许四郎立刻出了房间。 刘春兰看着新房，红色囍字、红色的被铺……从今往后她便是许四郎的妻子了。 一刻钟之后，许四郎就带着一身的水汽进来了。 看着刘春兰，他满脸通红：“春兰，咱要不要先歇息？” “我头发还没干。”刘春兰小声道。 许四郎哦了一声，找了一块干布，走到刘春兰身边，笨拙地替她绞干湿发。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今天喝过酒的缘故，看着刘春兰心里一阵燥热。 刘春兰心跳得很快。 昨晚她娘亲给她说了成亲之后要伺候丈夫的事，害羞的同时，又有些害怕。 等头发绞干，许四郎望着刘春兰，承诺道：“春兰，我没什么本事，但是这辈子我都不会辜负你的。” “嗯，我也会和你好好过日子……” 刘春兰的话还没落音，人就被许四郎突然抱了起来，她本能地勾住许四郎的脖子。 许四郎的眼神如火一般，嗓音也哑了起来：“春兰，我们歇息！” 第190章 看我不把你们打残 翌日。 酒意彻底过去的许小鱼神清气爽地起来。 她惊讶地发现，刘春兰竟然也起床了，而且也换上了妇人的发髻。 别人也许看不出，但是许小鱼看出来刘春兰走路有些不太自然。 嗯！ 看来昨晚她的四哥龙精虎猛，把新嫂子折腾得不轻啊！ “四嫂早。”许小鱼笑眯眯地走过去打招呼，“怎么不多睡一会？” “习惯了早起，也睡不着。”刘春兰红着脸道，实际上是怕了许四郎粘人的劲，今早醒来差点就缠着她了，吓得她赶紧起来给婆家的人做早饭。 刘春兰不敢继续想，因为实在是太羞人。 “我四哥怎么让你起来这么早？”许小鱼凑过去，小声地打趣刘春兰。 刘春兰的脸刷地一下红得滴血，差点就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小、小鱼，你、你快洗漱，马、马上就、就吃早饭了！”刘春兰被许小鱼逗得说话都结巴了。 许小鱼失笑，平时刘春兰胆子大地很，可内里还是个传统害羞的姑娘呀。 她怕自己再说，刘春兰会躲起来不敢见她，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乖乖去洗漱了。 刘春兰这才松了口气。 她还真是怕这个小姑子又说些什么语出惊人的话。 虽然知道小鱼没有恶意，但是她害羞呀。 然而刘春兰没想到自己躲过了许小鱼，躲不过上面两个大嫂。 因着本来就相熟，所以余氏和李氏跟刘春兰说起话来更加大胆，那些私房话信手拈来，说的刘春兰面红耳赤，险些又要躲回房间去了。 幸好张桂英过来，打断了两个嫂子，刘春兰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许大郎他们今天还要开饭馆，所以吃过早饭就套上马车先回城了。 而许小鱼则留下来，和张桂英以及许四郎夫妇开始着手准备搬家的事。 这个大富村，她是真的呆不下去！ 而且许小鱼也看出张屠户一家似乎也没有在大富村住下去的意愿，便主动将银子退还给他们，打算就将房子空置着了。 张屠户很不好意思：“小鱼，这房子既然买就买了，你怎么又退钱？” “我知道你也被他们烦得够呛的，你们拿着银子到镇上买块地重建更好，我是建议你不要继续在这个村住下去了。” “可这……” “嗐，别的话就不多说了，这银子我退给你，别的话就不要多说了。这个地方不值得住下去，说不定哪天他们就对你家闺女动手。”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唉……”张屠户叹气。 许小鱼笑了笑：“有些人满脑子算计，你对他们再好，他们也会觉得不够，甚至是理所当然要求更多。这几天我留在村里收拾东西，等城里宅子的入住日子到了，直接搬进去。” “你们许家可算是熬出头来了，去年这个时候你爹把你救回来，你浑身都是血，奄奄一息……村里都骂你爹脑子不好使，谁能想到，你让许家过得更好呢？” “没有我爹，也没有今天的我，所以我跟许家是相互的，而我这辈子都是许家的闺女。” “这叫好人有好报，老天不会亏待好心人的。” 张屠户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跟着张氏族人瞎起哄，一起针对许家，不然他什么时候死在自己弟弟手上都不知道。 许小鱼跟张屠户说了城里宅子入伙的日子，便回家去了。 “小鱼，听说你们家要搬到城里去？那你们以后都不回来？村里的房子卖不卖？”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卖给我？往后你们要是回来，可以继续住着的。” “哎，我跟你娘也是姐妹，这房子便宜外人不如便宜我怎么样？” …… 回来的路上，许小鱼被村民围住。 听着他们的话，她不由得冷笑一声：“卖给你们？” “对对对，我出五十两，你看怎么样？” “那我出五十二两。” “六十两，卖不卖？” …… 许小鱼：“？？？” “我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六十两也想买？我告诉你，我就算是一把火烧了，我也不会卖给你们这些人！” 许小鱼疾言厉色，半点打商量的意思都没有。 就这些人？ 村民见状，讪讪地闭了嘴。 “别来烦我，惹恼我没你们什么好果子吃！” 许小鱼扫了他们一眼，大步离开。 那些人相视一眼，都不由得有些恼了，愤愤不平地小声讨论： “明明已经不住，也不肯卖给我们，真是过分！” “有钱就能这样糟蹋房子？” “许家心肝黑得很，不就是因为我们给的银子不够吗？” 许小鱼听到这些话，顿住了脚步，回过头神色漠然地道：“第一，我不欠你们的。第二，我凭本事赚的银子盖的房子我爱怎么处理就出来，管你们屁事？第三，你们也配我对你们好？” “别你穷你就有理，这世上拳头才是最硬的道理，你们不服气的，尽管来试试，看我不把你们打残？还真当是我是你爹妈惯着你们？” “我白送给乞丐，都不会给你们这些白眼狼，因为你们没资格。” 许小鱼身上的杀气太盛，骇得他们噤若寒蝉。 许小鱼嗤笑，转身离去。 还真是当她欠他们的？ 为了不让这些人烦着许明哲，回头许小鱼就让许明哲商恕己高启立三人离开大富村。 等他们三个出了村子，在许家周围转来转去的姑娘总算是少了。 许小鱼都不知道这些姑娘的爹娘是怎么教女儿的，攀上他们就能荣华富贵？ 许小鱼将他们要买房子的事告诉张桂英。 张桂英冷冷地道：“你说得对，就算是一把火烧掉也不便宜他们。不过，房子我们放着，谁敢住进来，就打断谁的腿！” “娘，你现在也狠得下心肠啦？”许小鱼笑。 张桂英道：“对他们好脸色，是给自己找麻烦。” 正当娘俩准备将房子闲置的时候，县衙忽然有人带来了一户逃难来的人家，要安置在大富村落户。 而张屠户将人带来了许小鱼面前。 许小鱼看到那户人家愣住了。 第191章 别脏了我家门 藩阳水灾，这户姜姓人家便是从藩阳逃出来的。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的女儿，竟然和许小鱼前世极其相似。 许小鱼倒吸一口冷气，若非这小姑娘眼角没泪痣，自己是引爆炸弹和丧尸同归于尽、已经尸骨无存的话，她都以为自己是不是身穿过来，只是灵魂出窍来了这具身体上。 大概是发现许小鱼一直盯着女儿看，姜洪生赶紧将小姑娘拉上前：“这是我家女儿，今年十四岁，名叫姜瑞雪。” “许家姐姐好。”姜瑞雪落落大方地跟许小鱼打了个招呼。 许小鱼忽然心塞，为什么别人的名字这么好听，她就被这么敷衍地起了个小鱼？ “我们年龄差不多，你叫我小鱼！”许小鱼压下心酸，笑着跟姜瑞雪说道。 “好的，小鱼，你可以叫我瑞雪。” 姜瑞雪的目光很澄澈，和大富村那些姑娘不一样，再加上她的模样和许小鱼本尊很像，让许小鱼对她很有好感。 “小鱼，官府这边是将姜家安置到咱们大富村，我瞧着你大概也不愿意回村里来了，想着带他们过来看看，这房子你愿不愿意卖给他们？” 许小鱼问：“大富村的风气不太好，你们姜家愿意住下来吗？” 姜洪生苦笑：“藩河改道，将我们老家全部淹了，我们也已经回不去，在哪儿不是住？再苦也苦不过这一路逃难，有个落脚的地方我们已经跟感激官府。” “小鱼不用怕，我学过武，再奇葩的极品我也能对付的。”姜瑞雪开口道。 许小鱼看了眼姜洪生的妻子孔氏和小儿子姜进宝，孔氏看着就是那种比较懦弱的人，姜洪生也是个老实人，看来这个姜家这一路安然无恙来到清河县，大概也是因为姜瑞雪比较强悍的缘故。 “嗯，我不是不愿意卖，主要是大富村的村民实在是一言难尽，你们刚刚逃难过来，只怕是才住下这些人就来找麻烦了。”许小鱼对姜瑞雪印象好，自然是不希望他们被坑。 姜瑞雪笑着道：“没有关系，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我真的练过武，他们想欺负我们姜家外来户，还得掂量掂量自己。” 许小鱼是个痛快人，对方既然觉得在大富村生活不是问题，她自然也不再多说别的。 她给姜瑞雪的价格和张屠户的一样，都是一百七十五两。 这价钱有些出乎姜瑞雪的意料。 “小鱼，你没说错？” “没有，就照着成本卖给你们了，我们以后都不会再回来大富村的了，反正放着也是闲置，倒不如卖给你们。” 再说了，许有才的老家本来就不在这，他当年也是从临丰城逃荒过来的。 除了张桂英可能对大富村有几分感情，其他人则早已被那些奇葩消耗掉所有的情分。 姜瑞雪见许小鱼是真的愿意卖，便问：“如果小鱼你觉得没问题，这房子我们买了，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到县衙过户？” “你们也瞧见，我们家刚刚办完喜事，等明天我嫂子回门之后便搬走，今晚可能还要你们找个地方过夜才行。” 许小鱼对姜瑞雪印象好是一回事，但也至于立刻就让人搬进来住。 张屠户道：“既然都是一个村子的了，这样，你们今晚就先在我们家住一晚好了，等明天小鱼他们搬走，你们直接搬进来就行，到时候再看看有什么要添置的。” “多谢村长，那我们就听村长的安排，叨扰村长一晚上了。”姜瑞雪进退有礼，让许小鱼侧目。 寻常的农家小姑娘怕是养不出这份气度和胆量？ 姜家的事都是她在做主。 “哈哈哈，不客气，就是要你们挤一挤。” “这段时间，我们餐风露宿的，只要有住的地方就已经很好了，谢谢村长。” 都是爽快的人，谈妥之后就定下来了。 过户的事就交给张屠户来办，他便将姜家的人先带回去安置。 等人走了之后，张桂英感叹了句：“姜家这小姑娘和我们家小鱼一样，也是当家做主的。” “娘你怎么知道？”许小鱼回头问她。 张桂英笑：“娘又不瞎，他们家什么事都是她来拿主意，她的娘亲一直没说话，她爹做什么都先问过她才决定，不就是跟你一样吗？” 许小鱼也有这种感觉。 这小姑娘该不会和她一样，也是穿越来的？ 而且瞧着姜洪生也是地里刨食的人，一下子能拿出不是小数目的二百两，凭着他们种地怕是不行？ 不过许小鱼没去想姜瑞雪到底是不是。 只要不害人，什么身份都没关系。 房子卖出去，许四郎和刘春兰就加快动作收拾东西。 就连刘家也过来帮忙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了。 而村里也发生了一件事。 有个二流子见姜瑞雪长得好看，觉得姜家是外来户，又故技重施，企图欺负姜瑞雪，结果被姜瑞雪直接打断了腿。 那家人抬着二流子来到许家门口求着许小鱼救命的时候，许小鱼神色淡漠地看着那嗷嗷惨叫的二流子，没有一丝波澜。 “小鱼啊，是姜家那小贱蹄子勾引我儿子的，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他这么聪明能干，要是残废了那可如何是好？这是要我的命啊！” 二流子的娘嚎啕大哭。 许小鱼一字一顿地道：“你们记性好像不太好，我说过，就算你们拿一千两银子来，我也不会给你们看病疗伤，你们的死活，跟我们许家半文钱关系也没有。” “我不会救你们，不过倒是好心劝你们一句，赶紧送到镇上找大夫，不然也不是没人因为止不住血而死的！” 二流子的娘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你要见死不救？” “你没听到我刚才的话？你们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救就是不救，你拿一万两黄金来我也不救！自己没教好儿子，还怪别人的闺女，你连这么大，怎么上天当天皇老子？” “还有，赶紧从我家门前滚蛋，别脏了我的家门。姜家姑娘还真是手下留情，换成我直接废了他的老二，让他断子绝孙！” 第192章 有多喜欢她 此话一出，那家人浑身发冷。 因为许小鱼的眼神十分冷漠，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张桂英也拿着扫帚出来，气势汹汹：“没听到我家小鱼说什么吗？还不快滚去镇上等着你儿子丧命吗？” 眼见许小鱼真的说到做到，不管他们的死活，这家人哪里还敢逗留？急匆匆地抬着人走了。 “呸，真是晦气，这些人就见不着我们许家好！”张桂英骂道，“把我们说过的话当放屁一样，真以为自己脸大呢？” “不要生气，人已经走了。对于这种人，你越是气他们就越是以为你在意，随他们去。”许小鱼反过来安慰张桂英。 张桂英冷笑：“那臭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还偷看村里的妇人洗澡，打断腿活该。” 许小鱼对姜瑞雪倒是有些好奇了。 还真是—— 以暴制暴啊！ 不过事情怎么闹的，许小鱼没关心。 等到第二天，刘春兰回门之后，他们就开始往城里搬东西了。 这回，还是振武镖局来帮忙的。 能放到城里宅子用的，张桂英一律搬走，剩下一些不好搬动，也不值几个钱的，她就留下送给姜家。 当所有东西都装好马车后，张桂英深深地看了眼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往后她都不会再踏足这里了。 许小鱼走到张桂英身边：“娘舍不得吗？” “也不是舍不得，总归是一直在这里生活，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怀念的。” “以后我们会更好的，就不要怀念这种不值得怀念的地方了。” 刘春兰也走过来：“娘，小鱼说得对，你别想太多。” 张桂英笑了笑：“有你们在，哪儿其实都一样，走走，离开这里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姜家也过来送行。 大富村的村民得知许小鱼将房子卖给了姜家，依旧是眼热。 然而姜瑞雪一出手就废了别人的腿，让他们有些忌惮。 “小鱼，有时间去城里的话，我会找你的。”姜瑞雪跟许小鱼说道，“很谢谢你将房子卖给我们。” “好，你到鱼家乐找我便是。”许小鱼笑道。 随后，跟张屠户一家告别，许小鱼和张桂英他们上了马车，缓缓驶离大富村。 刘来福和李秀梅红着眼，目送着女儿跟婆家一道远去。 用了大半年的时间离开这个地方，也是不容易……许小鱼暗暗感叹。 到了城里，在振武镖局的人帮忙下，很快就将家具之类的东西摆放好。 看着原本空无一物的宅子渐渐有了家的样子，许小鱼说不出的满足。 各自的房间也都安排好，就等几天后的好日子，搬进来住了。 许小鱼请了镖局的人去鱼家乐好好吃了一顿。 这一吃，就吃到很晚。 许小鱼和他们一块回了镖局。 梁婉这几日身子不适，便没有去大富村和喜酒。 她一直没睡，就等许小鱼回来。 “婉姐姐，你身子不好，怎么还没睡？” 许小鱼瞧见她，不由得眉头微皱。 “你们这几日很忙？原本想着去帮忙的，没料到身子不争气。” “嗐，你就为这事等着我大半夜都不睡？你要是去帮忙，我三哥还不得心疼死？” “小鱼！”一提许三郎，梁婉就红了脸，“你不要乱说。” 她和许三郎见面机会不多，但是她知道自己就是喜欢那样一个汉子。 感情是种很奇怪的东西，她刚和钟老二和离的时候，一度觉得活不下去。 可谁能想到突然出现一个许三郎，救了她一命，然后就让她牵挂上了这个男人？ 以前她觉得自己喜欢钟老二，许三郎的出现让她明白，她喜欢的不过是想象中完美的钟老二，总以为真实的钟老二有朝一日会变成她心目中的人，以至于到后来渐渐变成了不甘心付出…… 幸好遇上了许小鱼，也幸好许三郎出现！ “我没有乱说，你没来喝喜酒，我三哥不知道多失望。” “小鱼，我不和你说了。” 梁婉转身欲走。 许小鱼哈哈大笑：“婉姐姐脸皮怎么这么薄呢？” “你还笑话起我来了？” “没有，是真的，我三哥真的会心疼你。而且我跟你说，我三哥将来肯定对你言听计从的。” 梁婉想起每次见她都脸红的许三郎，心中淌过一阵甜蜜。 她也相信许三郎是尊重她的人。 “嗯，三郎是个很好的男人。” “那你喜欢他吗？” 热意又窜了上梁婉脸上。 她轻轻点头：“喜欢的，他和旁人不同。” 他温柔，对她包容，也不介意她过去的事。 这样一个男人，如何不喜欢呢？ 什么被看添香的风流雅事，远远不如知冷知热的人陪伴。 经历过钟老二，梁婉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嗯呐，我三哥也超喜欢你的！”许小鱼眉眼弯弯，“他见到你，总是笨拙得要死。不过婉姐姐，这样的男人才值得托付终身，我替你开心。” “我很幸运。”梁婉轻声道，“若不是那日鼓起了勇气，怕是不会认识你，大概也不会和你三哥有缘分。” “那你要好好调养身子，等成亲之后，早些给我三哥生娃。” “小鱼，不说这个好不好？” 聊这些话题，梁婉哪是许小鱼的对手？ 三言两语，就被许小鱼说得面红耳赤了。 “那说什么？” “你和言诺，什么时候定下来？” 梁婉话锋一转，将话题带到许小鱼身上。 “我不着急，等言诺决定。” “小鱼，虽然有些话我不该说，但你知道言诺的家世吗？这样一无所知，万一到头来……” 许小鱼伸手点住梁婉的唇，嘘了一声：“婉姐姐，言诺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辜负我的。” “可是……” “婉姐姐，虽然我年纪比你小，但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言诺他一定会娶我的。” 许小鱼很肯定，至于他的家世，虽然没有明说过，但许小鱼知道他的门第一定很高。 她是个清醒的姑娘，知道这个的婚姻门当户对很重要，哪怕傅承彦不在意，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人说三道四。 傅承彦没有上门提亲，想必就是在等她五哥高中状元，免得有人挑她出身不好，让她受委屈。 她能明白傅承彦的用心，因为再没人比她更清楚傅承彦有多喜欢她！ 第193章 你就是我的死穴 “我喜欢言诺呀，就像婉姐姐喜欢我三哥一样。”许小鱼眉眼弯弯，满是令人心动的温柔，“所以我也相信言诺。” 蹲在外面正准备等会带许小鱼去陶钰那的傅承彦听到这话，星眸瞬间璀璨起来，心被欢喜填得满满的。 他也喜欢他家小姑娘，喜欢到非她不娶。 梁婉见状，不由得笑道：“原来小鱼对言诺喜欢到这种程度了，看来言诺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优点。小鱼，是我对言诺了解不深，才说那样冒犯的话，你不要见怪。” “不会，我知道婉姐姐是对我好。” “我煮了银耳莲子羹，你要不要吃一碗？” 梁婉没再继续那个话题。 “好的，谢谢婉姐姐。” 梁婉这便让人去给许小鱼端来。 梁婉很会做甜品，许小鱼最喜欢就是梁婉做的甜品。 每天晚上回来都有甜品吃，让许小鱼幸福感倍增。 至于发胖？ 在许小鱼这里是不存在的！ 吃过甜品后，许小鱼和梁婉又闲聊了几句，这便回房准备洗漱休息。 傅承彦已经在她房间等了许久。 许小鱼瞧见他，眸子总是不由自主地染上笑意。 “言诺。”她扑向傅承彦怀中。 傅承彦笑着张开手接住她，将她带入怀中。 “今天搬家是不是累坏了？”傅承彦低首望着许小鱼，神色越发柔和，“一会过去看看你便回来歇息，剩下的交给我。” “我不累，都是看着他们般，我都没动过什么手。”许小鱼搂住他的腰，她特别喜欢依偎在傅承彦怀中，听着他的心跳，有种说不出的安心。 “那也要早些休息，小姑娘正在长身子呢。” “言诺，不要把我当小孩子，我一点都不小。” 傅承彦忍住笑：“那是谁天天嫌弃自己矮的？” “是我。”许小鱼撇撇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拼命吃也长不高的。 “所以要早些睡觉，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每天都早睡早起，所以我长高了。” “哼哼，肯定是基因问题，你爹娘绝对不矮。” 哪像原主小姑娘的渣亲爹，也就是个目测一米五的胖墩，也不知道小姑娘的亲娘怎么就看上了这样矮矬穷！ 到最后家产被谋夺，连自己的女儿都被害死…… 许小鱼一直没有找原主亲爹寻仇不是她怕他们，而是不想给许明哲带来危险。 她没有办法绝对保证许明哲的安全，所以暂时不让原主渣爹知道他的‘女儿’还活着，等许明哲春闱之后，若是能一举考中状元，再找他们算账也不迟。 “我爹身高八尺，我娘与你娘差不多。” 许小鱼换算了一下，这个时代一尺大概是231，所以傅承彦他爹185左右，而傅承彦现在目测也有178，但他今年才十六岁，长到185是完全没问题。 许小鱼再看看自己，顿时泪流满面。 “言诺，我这么矮，你会不会嫌弃我？” 许小鱼仰起头问他，结果却被傅承彦狠狠吻住。 好一会，傅承彦才放过她：“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不然就惩罚你。” “像刚才那样吗？”许小鱼双眼亮晶晶，显然很期待。 本来傅承彦是要吓唬许小鱼的，结果却被许小鱼看得脸红了。 “言诺，要不再惩罚一次？” 傅承彦：“……”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跟许小鱼互换性别了？ 小姑娘怎么这么的……让他喜欢呢？ 于是，脸红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傅承彦觉得要对自己的小姑娘有求必应。 最后两个人都满脸通红，心跳紊乱。 傅承彦抵着她的鼻子，声音沙哑：“小鱼，你快点及笄好不好？” 他迫不及地想要将他的小姑娘娶回家好好藏着了。 “年龄不是我说长就长的，而且言诺，其实太早圆房不好，最好十八岁之后。”许小鱼小声嘀咕。 傅承彦愣了一下。 在他的认知里，及笄之后便可以谈婚论嫁，自然也可以圆房。 可是许小鱼如今这么说，虽然超出了他的认知之外，但他默默记下了。 算算，小姑娘今年才十四岁，还得等四年……傅承彦像是发泄一样狠狠抱住许小鱼，“只要你嫁给我，什么时候都没有关系。” 他不是饥色之人，只要是为他的小姑娘好，别说四年，十年也等得起。 否则，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通房丫鬟。 “言诺，你要是难受……” “你快去洗澡，我们早去早回。” 傅承彦连忙打断许小鱼的话，没让许小鱼说下去。 他算是知道，他家小姑娘格外与众不同，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他如今的定力怕是经不起许小鱼无意间的撩拨，傅承彦不想委屈许小鱼，所以选择躲开。 许小鱼看出他的心思，笑眯眯地道：“言诺，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照他的身份，要是什么姑娘没有，但他选择了她，就一心一意待她好……怎能让她不将他放在心上呢？ 傅承彦亲了亲她的额头，什么旖旎心思也没有了，只想好好跟他家小姑娘说话：“小鱼，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整个人都长在我死穴上的吗？” “不知道呀。” “因为你就是我的死穴。” 许小鱼捂着心脏：“言诺，你怎么这么会说话？” “乖，快去洗洗，一会我们去找陶金玉。”傅承彦又亲了下他的小姑娘。 每次跟小姑娘在一起，他都希望不用分开。 可他们现在都还没订亲，暂时都不能一直在一起。 许小鱼磨磨蹭蹭地松开傅承彦，“言诺，要不就这么去，回来我还得再洗一遍。” “可这是振武镖局，你不怕被发现吗？”傅承彦低声问道，清朗的嗓音如泉水落石上，悦耳动听。 许小鱼哦了一声，有些遗憾这不是自己的心宅子，不然就不用这么忌惮着了。 等许小鱼洗澡的时间，傅承彦在许小鱼房间等她。 傅承彦想着先前许小鱼和梁婉说的话，他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似乎不太合适。 小姑娘不介意，可是在旁人看来，就是他们私相授受了。 他琢磨着，也许可以先让家人私下和许家先议亲。 第194章 想得可真多 等许小鱼沐浴过后，两人便悄悄离开了振武镖局，去了陶钰那。 许小鱼为了让陶钰恢复得更快些，每隔两天就往他的药里掺一些药泉的泉水。 如今陶钰已经能下地走动了，药效之快，让陶钰都为之震惊。 看着腿一天天的好转，陶钰他从开始的怀疑到现在恨不得将许小鱼供起来，对许小鱼拜服得五体投地，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言听计从。 许小鱼给他做例行检查，尔后对陶钰说道：“再过半个月，你的腿就能恢复如初了，不过这段时间尽量不要过多走动，以免伤到正在恢复的骨头。” “嗯嗯，我都听你的。”陶钰连忙点头，“原以为这辈子都会是个废人，没想到你竟然让我重新站起来。小鱼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我陶钰没齿难忘。” “说这些虚的没用，我更喜欢谈点实在的，比如银子。” “一千两黄金我已经准备好，现在就可以给你。” “换成通兑的银票给我。”一千两黄金太瞩目，许小鱼不想惹麻烦，所以银票是最好的。 “好，银票的话需要等上一天，我得安排下，免得被人发现银票到了你手上。” “不着急，什么时候给我都可以。” 许小鱼可不跟他客气不要银子。 诊金是陶钰承诺的，又不是她要求。 陶钰因为腿快好了，忘了傅承彦在身边，说话也那么注意，“你还有什么要求，都尽管与我提。” “呵！”傅承彦冷笑一声。 陶钰闻言，浑身一颤，神色僵硬地看向傅承彦。 傅承彦目光冷淡：“继续说。” “言诺，我说完了。”陶钰连忙解释，再说下这腿又保不住了。 “呵……” 陶钰头皮发麻。 “言诺，小鱼姑娘是我的恩人，仅此而已。” 傅承彦这才瞥了他一眼。 许小鱼低头遮住眼底的笑意。 吃醋了吃醋了！ “下次再乱说话，小心又要多花一千两黄金来治腿。”傅承彦凉凉地道。 陶钰干笑：“不会的，你放心。” “长记性最好！” 见状，陶钰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等傅承彦给他换药的时候，他才明白，被傅世子记在小本本上的人，真的不会这么容易翻篇的。 陶钰咬着帕子，疼得满头大汗。 他恨自己得意忘形嘴贱，说了不该说的话。 换好药之后，陶钰浑身都被冷汗湿透。 “好了，我们走。”傅承彦侧首看向许小鱼。 陶钰恨不得立刻用汗血宝马将两人送走。 他就是说错了一句话，就被傅世子恶狠狠折磨了一番！ 离开陶钰的住处，傅承彦将许小鱼送回了振武镖局，他站在许小鱼身后，看着她翻窗进了房间。 许小鱼转过身望着傅承彦，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傅承彦含笑走到窗边。 许小鱼忽然踮起脚尖勾注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言诺，我眼中只有你，所以不用吃陶金玉的醋！” 傅承彦怔了怔。 许小鱼已经松开他，后退一步笑望着他：“你早点睡。” 傅承彦伸手抚上还印着她余温的唇，深深地看着许小鱼。 许小鱼歪着头，模样俏皮又可爱。 傅承彦的心都像是要化掉似的。 “小鱼，早点歇息。” 说罢，他替许小鱼将窗关上。 因为他担心自己再不关窗会控制不住自己进去将小姑娘带走。 视线被关上的窗隔开，傅承彦心里有些失落。 他又看了窗户一眼，紧接着逼着自己身形一晃，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许小鱼听不到傅承彦的呼吸，知道傅承彦已经离开。 她换下衣裳，在床上坐着。 想起傅承彦，忍不住扬起笑意。 她的少年真是纯洁又可爱。 好一会，许小鱼才定下心神，接着进了空间。 照例巡视了一遍药田，将可以采集的药材收下来，她回去翻了翻空间留下的药方。 第三份是美肤丸，顾名思义，就是可以让人的肌肤变得更好。 前面的益气丸和健体丸都是让身体变好的，而美肤丸则是专门针对女儿家研究的。 因为女人永远比男人更在意自己的外貌。 不过和前面那两份药方一样，还有些药材没有齐全。 许小鱼想起救一个重病之人或濒死之人就会让获取奖励，令缺失药材补齐这种奇葩设定，只能暂时将美肤丸放下。 救人之事不是她急得得来，相反，她更希望自己不用救濒死之人。 死亡对很多人来说都过于恐怖，且更容易击溃一个家庭。 许小鱼时不时会从药铺里买药回来，如今空间也堆积了一定存量的药材，许小鱼不急着睡觉，就配制一些比较常用的外伤药，还顺便做了用于一般感冒发烧的药丸。 做好这些之后，过去了一个时辰，许小鱼离开空间，这外面才正好到子时。 许小鱼一觉睡到天亮。 饭馆在忙，宅子那边也要忙着入住前的准备。 许小鱼都没什么时间跟许明哲聊聊书院的事。 原本许明哲五月初五便要启程回开阳书院，但是因为新宅子要在五月初七入伙的事，他又多逗留了几天。 等到五月初七那天的吉时，许家走过规矩，便正式入住了。 看着正门侧边的许字，许有才和张桂英笑着笑着就红了眼。 放以前，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如今他们不但开了饭馆，还有新宅子，儿子们也一个个前程明朗起来，成家立业。 由于许家今年已经办过三件喜事，这回的乔迁宴便没有大办，就自家人吃了一顿饭便作罢。 原本还想来热闹热闹的梁总镖头他们，听说许家不大办，便都只是意思一下送了份礼，人都没有到。 最高兴的当属许天他们，因为住了新宅子，他们就可以去学堂念书了。 次日，刘木兰兴冲冲地跑过来找许小鱼玩。 商恕己正好从出来，瞧见刘木兰，耳尖微微发烫。 “刘姑娘是来找小鱼的吗？”商恕己上前搭话。 刘木兰点点头：“嗯，听说你们今天和许五哥要回书院了是不是？” 商恕己脸上一喜：“刘姑娘要来送我们吗？我……” “想得可真多。”一道声音冷冷打断商恕己的话。 第195章 照顾好小鱼 傅承彦和许小鱼并肩走出来，凉凉地盯着商恕己。 商恕己每次见到傅承彦都头皮发麻。 这是一种潜意识的反应。 “小鱼。”刘木兰欢快地迎上去，抱着许小鱼的手臂，“我今天来找你出去逛逛的，宝泰楼那边出了很多新花样。” 宝泰楼作为老字号的银楼，是清河县那些大户人家的女眷最爱去的地方。 许小鱼对那些首饰头面什么的并不感兴趣，她每天戴着的，也只有傅承彦送她的簪子，素得不行。 刘木兰老早就想带她去买新的时钗环首饰，但许小鱼一直以没空来拒绝。 如今她已经搬到了城里，自然是没有再拒绝的理由。 “好的，等我送五哥出城就和你去。” “哈哈哈，我与你一道送许五哥。” 商恕己闻言，心花怒放。 “那先谢过刘姑娘，我们一会就启程了。” “嗯嗯。” 刘木兰的很敷衍地点点头，注意力都在许小鱼身上，转过脸就跟许小鱼说起要买什么样花样头面适合她，等等再去挑些布料做几身衣服什么的。 商恕己见状，顿时有些恹恹。 而傅承彦则幸灾乐祸，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膀：“人呐，比起来是会比死人的。” 商恕己：“……” 要不是打不过傅承彦，他一定动手。 听听这祖宗这说什么是人话吗？ 然而商恕己敢怒不敢言，只敢暗戳戳地在心里狠狠反驳了傅承彦一顿，面上依旧挂着笑容。 张桂英替许明哲收拾好东西，和许有才亲自送他们三个到城外。 这会送他们回开阳书院的还是李镖头。 “爹、娘，你们二位要好好注意身子，孩儿在外求学，无法在你们身边尽孝，请一定要保重身子，有什么事便让小鱼给我写信。”许明哲看着父母，郑重叮嘱。 虽然这是第二次离家，但许明哲心中依旧舍不得。 可人要往上走，就注定要舍弃一些东西，比如家人的陪伴。 “五郎，你在外也要照顾好自己，别不舍得吃穿，要多些写信回来，也要听从你们山长的教诲，千万别做对不起书院的事知道吗？” 张桂英深深地望着许明哲，伸手抚上他的脸，不由得湿了眼眶。 她的小儿子长大了，越发的冷静沉稳，有时候在他面前，张桂英反而觉得他更像是一个家长，有主见有担当。 “娘放心，孩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张桂英一个忍不住，抱住许明哲啪嗒啪嗒掉泪。 她舍不得儿子远行，可她明白，她不能因为舍不得而将儿子绑在自己身边。 小鱼说了，五郎是个翱翔九天的雄鹰，不是困在屋檐下的家燕，他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作为母亲应该要支持他一切选择。 许明哲也因为张桂英的眼泪而微微红了眼。 可最难过的却是商恕己。 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家人这样的不舍。 相反，他们当初是迫不及待要将他踹出京城，连个表面功夫都不做。 哪像许家对许明哲这样呢？ 商恕己羡慕的同时又暗自神伤。 刘木兰察觉到商恕己的情绪不对，以为商恕己只是不想回去念书：“商大哥，等许五哥秋闱的时候，你还可以跟许五哥来清河县玩呀，不用这么难过的。” 商恕己闻言，受宠若惊，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注意到他难过。 “真的吗？” “嗯，到时候我可以让我表哥带你们到处玩玩，这次时间紧迫，许五哥还要回去准备秋闱，所以我没敢安排，只能等你们下次来了。” “好，我们一定回来的对不对？”商恕己暗暗掐了高启立一把。 高启立吃痛，立刻反应过来商恕己的意思，连忙点点头：“对对，我们一定回来的。” “嗯呐，那就等你们到时候过来，我们清河县也有很多好吃好玩的。” 刘木兰的话令商恕己心中的难过和忧愁都烟消云散。 那边，许小鱼将张桂英拉开：“娘，五哥该出发啦，万一晚上没赶上投店过夜就不好了。如今已经是五月，再过两个月五哥就又回来，很快的。” 张桂英别开眼抹掉眼泪，勉强扯出笑容：“瞧我，年纪大了眼泪就特别浅，五郎，学业重要，但身体更重要知道吗？” “嗯，娘别担心，我不会再让自己生病的。”许明哲点点头，随后又看向许有才，“爹，我娘有时候脾气急您多包容点，大嫂二嫂四嫂，家里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余氏妯娌三人忙道：“自家人不要说这些客气话，五郎你在外求学照顾好自己才是要紧事，家里有我们，你不用挂念。” 许明哲笑了笑，他的父母兄长嫂子，没有一个挑过他的错处，哪怕是他生病时散尽了钱财，他们也无怨无悔。 再加上小鱼，此生有这样的家人，许明哲觉得自己很圆满。 他会在乡试会试上竭尽全力，让他的家人为他骄傲，往后由他来护着自己的家人。 许明哲转头换了商恕己和高启立一声，等他们上了马车之后，他才上去。 坐下之前，他又掀开帘子望着许小鱼他们：“你们回去，言诺，照顾好小鱼。” 傅承彦应了下来。 许明哲放下帘子，让李镖头出发。 原本止住眼泪的张桂英，再次模糊了视线。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话一点都没错。 等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许小鱼赶紧让许有才和几个嫂子将张桂英带回家。 她则跟刘木兰去逛街。 “小鱼你知道吗？好多人来找我奶奶，想让我奶奶帮忙给许五哥牵红线，他们一个个都看上了许五哥。”刘木兰跟许小鱼说起了刘府的事。 这事算是在许小鱼的预料之中，她一点都不例外。 她家五哥俊美无俦，才华横溢，只要不瞎的人都会喜欢的。 “你奶奶肯定没答应。” “咦，你怎么知道？” “我聪明呀！” 许小鱼知道刘老夫人可不是无知妇人，她五哥必然有着锦绣前程，如今摆明了态度并不想议亲，刘老夫人怎么可能多事，让许家不喜呢？ 两人说着便走到了宝泰楼。 刚踏入门口，马上有人阴阳怪气：“这不是卖鱼的许小鱼吗？果真是一身腥味，难怪要霸占着许明哲，不许许明哲议亲了。” 第196章 小娘养的 许小鱼循声看过去，只见柜台前一粉衣少女正傲慢地看着自己。 她身边还有两个一绿一蓝的姑娘，在往后一点，是三个丫鬟。 “木兰，你干嘛自甘堕落，和这种名声败坏的姑娘走这么近，就不怕将来被连累了吗？”粉衣少女继续道，将矛头指向了刘木兰。 刘木兰冷笑一声：“跟你们来往，才叫自甘堕落，人家小鱼自己有本事赚钱，你们一个个靠着家人养活，有什么资格嘲笑她？” “我们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怎么可能做那下等商户的事？刘木兰我看你是疯了，该不会也魔怔了瞧上许明哲？”粉衣少女刻薄地道。 许小鱼淡淡地开口：“这位姑娘是？” “你不配知道。”蓝衣姑娘抢白道，“你这穷酸样，跑到宝泰楼来，是来买东西还是偷东西也未可知呢？” 绿衣姑娘轻蔑地扫了许小鱼一眼，道：“掌柜不将她轰出去想让宝泰楼招牌不保吗？若是继续留着这位许小鱼，往后我们可再也不会来你们宝泰楼买一件首饰！” “三位小姐不若先到楼上，楼上清静。”掌柜并不想得罪许小鱼，“我们最近出了不少新花式，瞧瞧是否合适可好？” 他是生意人，和深闺中的姑娘不一样。 许小鱼的鱼家乐开业还不到一个月，就一跃成为清河县生意最火爆的饭馆。 况且，能做到跟桃源居是合作而非竞争，试问可有谁做到？ “掌柜是听不明白我的话吗？许小鱼不配出现在宝泰楼，会降低我们的身份，如果你想做许小鱼的生意，那就别做我们的生意。” “没错。我们可不像某些人，没脸没皮地贴着一个商户自损名声。反正这清河县也不止你们一家银楼，要是开心，我们去京城的荟珍阁也不是不行。” 蓝衣少女和绿衣少女一唱一和，非要掌柜将许小鱼轰出去。 许小鱼很无辜，她都不知道到底哪得罪了这三个大小姐。 印象中，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她们的。 但刘木兰可不是个隐忍的性子。 “就你们？一个月买那么根金钗而已的人，也让掌柜的将人轰出去？也不知道是谁给你们这个勇气的！”刘木兰讥诮地道，“家里舍不得给银子，靠着踩低别人找面子，你们可也真是有脸！” “刘木兰，你、你别太过分，我们书香世家，可不像你们刘府这样浑身铜臭味，满心只有那阿堵物！”粉衣少女气得脸颊发红，怒瞪着刘木兰。 许小鱼闻言嗤笑一声：“阿堵物？指的是钱？” “连阿堵物是什么也不知，可见是个庸俗无知的女子，有这本事做生意，怎么不学两个字，免得让人笑话？不对，像你这般庸俗的女子，必定是爱极了那阿堵物的，真是恶心。” “恶心？你的衣食住行吃喝玩乐可样样都离不开你口中的阿堵物，既然这么清高看不起钱，那干脆不食人间烟火，天天喝露水好了，保证你冰清玉洁、高贵无比！” 缺少社会毒打的无知少女，没钱就没钱，装什么清高呢？ “一边花着钱，一边骂钱不是好东西，这跟当了婊子又立牌坊有什么区别？所谓书香世家，就是这般口是心非，目中无人？” “你、你……你放肆，竟敢骂、骂我那、那字？”粉衣少女被许小鱼气得差点晕过去，“念双，给我掌嘴。” 她身后的丫鬟立刻一脸凶狠地冲出来，扬手想要打许小鱼。 许小鱼抬手一下就扼住她的手腕，让她无法打下来。 “动手之前就没打听过，我许小鱼是个什么样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要是犯贱，我就让你贱到底！” 许小鱼微微勾唇，手上一用力，丫鬟念双顿时凄厉地惨叫。 随后，她松开一推，念双狠狠撞上了那三个少女。 “啊！” 接二连三的惨叫响起来，那几个少女全摔在了地上。 掌柜脸色发白，赶紧出来打圆场，企图息事宁人：“快，快将三位小姐扶起来，许姑娘，有话好好说，莫要因为一些小事就伤了和气。” “掌柜，我要你将这个贱人给我赶出去！”粉衣少女怒不可遏。 刘木兰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们三人：“赵文月，这清河县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赵家说了算？宝泰楼是你家开的？” 赵文月狼狈地爬起来，咬牙切齿地盯着许小鱼：“许小鱼，我让你后悔。” “可惜了，我从来不知道后悔二字从何而来。”许小鱼淡淡一笑，“木兰，原本我是想好好陪你逛逛的，但偏偏不知谁家的疯狗跑出来乱咬人，我这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刘木兰接过话头：“这清河县还轮不到赵家说了算，不过是个小娘养的还真把自己当成正经的大小姐了？” 此话一出，直接将赵文月三个人都骂上了。 许小鱼对古代别的文化可能不太懂，但是这句小娘养的却是让她一下就明白过来，原来这三人竟然是清河县城里几户大户人家的庶女。 “刘木兰，你、你……”三人被气得倒仰。 刘木兰看向许小鱼：“小鱼，看不起银钱是因为她们穷，一个月也才那么二三两的月银，买根金钗还得攒一两年才买得起！” 许小鱼笑笑：“原来如此？那也就不奇怪了，一般是缺什么就瞧不起什么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自卑。” “把你们新近出的花式都拿出来让我瞧瞧，今儿个我得让她们知晓，但凡是她们无法拥有的，她们瞧不起的阿堵物都能买回来，也让她们三位见识花钱如流水是怎样一种体验。” 赵文月恨不得上前撕了许小鱼。 而伙计已经机灵地将新花式都取了出来。 许小鱼一样一样拿起来在她们面前晃：“这个怎么样？这个好看？这我挺喜欢的，嗯，这个很适合木兰，这个真有气质……” “装什么阔？”每一件都是赵文月三个想要却又买不起的，许小鱼这样，不啻在赵文月心头捅刀，让赵文月一怒之下脱口而出，“有本事你就全部买下来！” “买什么呢？”就在这时，一位华服少女被人簇拥着走进来，“不是让你们等我一起吗？怎地就先来了？” 第197章 今天长见识了 许小鱼看过去，华服少女的目光也落到许小鱼身上。 她顿时皱起眉头，眼底掠过显而易见的嫌恶。 少女的神色冷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赵文月见到少女，脸上立刻多了几分光芒，底气又充足起来：“文容，你来得正好，这个许小鱼和刘木兰合伙欺负我们三个。” 赵文容是赵家嫡女，舅舅是三品京官，一直以来都在外祖家住着，也是半个月前才回到清河县。 京城身份高贵的世家女比比皆是，赵文容在京城里小心翼翼地做人，可回到清河县不一样，她自觉自己久居京城，高人一等，瞧不起清河县的姑娘。 所以看到头上连一个多余发簪也没有的许小鱼竟有如此惊人的容貌，瞬间讨厌起许小鱼来。 “哼，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负到我们赵家头上了？来人，给我拿下，好好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包子！”这么好的借口送上来，赵文容自然不会错过。 赵文容身后的两个丫鬟闻声上前，想要架住许小鱼。 赵文容动了动留着尖尖长指甲的手，打人毁掉别人脸这招，她在京城可是学得炉火纯青。 “你敢？”刘木兰往前一步，护住许小鱼，“赵文容，别以为在京城生活了几年，就把自己当成是京城的贵女，你充其量不过是寄住在舅舅家的表小姐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放肆，竟敢这样跟我们家小姐说话！”赵文容的贴身丫鬟立刻喝道，“自己掌嘴，免得我们家小姐动怒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许小鱼笑了：“原来赵大小姐就靠个丫鬟当发言人？这年头丫鬟都比主子更有威信了？我差点以为你才是主子呢！” 那贴身丫鬟闻言，脸色大变，立刻向赵文容解释：“小姐，奴婢没有这意思，是这贱人故意挑拨离间的。” 赵文容冷笑：“我自是不会被这等拙劣的手段给激怒，你如何我很清楚，不必跟她这种人见识，你忠心于我，要什么体面我都能给你。便是你今日动手打了她，那也是她罪有应得。” “贱人，今天便教你知道，什么人是你不能招惹的！”得了赵文容的话，那丫鬟的气焰顿时嚣张起来，扬手便要打许小鱼。 许小鱼微微勾唇，侧身一闪，让那丫鬟扑了个空，踉跄几步摔到了柜台上，直接磕掉了两颗牙齿。 丫鬟惨叫一声。 赵文容勃然大怒：“你竟敢打我的大丫鬟？” “你莫不是瞎了？她自己摔成这样是我打的？赵文容小姐倒打一耙、颠倒黑白的本事，便是这街头骂街的泼妇也不及啊！”许小鱼讥诮地道。 无缘无故被人针对，她还没说什么。 这赵家的，倒是一个个上赶着诬陷她。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别说她一个末世长大的人，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逆来顺受。 赵文容被许小鱼怼得怒不可遏：“给我打，狠狠地打，谁要是敢拦着我，一并打了。不过是个乡下土包子，把清河县当她老窝呢，敢跟我横！” 此时的赵文容，犹如泼妇一样，刚刚装出那种知书达理清高的姿态荡然无存。 刘木兰冷声道：“你动手试试？” 赵文容怒瞪着刘木兰：“刘木兰你给我滚开，别以为我拿你们刘家没有办法，惹恼了我，有你们刘家好果子吃。” 啪啪啪！ 一阵掌声从门外传来。 陶钰坐在木制的轮椅上，被侍从推进宝泰楼。 “啧啧啧，原来林家的这位赵表小姐这么威风啊，我陶钰今天长见识了，敢情在京城时那副鹌鹑样是装出来的？” 赵文容闻声正欲发怒，可当她转过身看到是陶钰时，脸色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撞到陶钰。 “小鱼姑娘，下回出门记得多带些人，万一遇上恶犬，也有人替你赶跑不是？今日若不是我从这经过碰上，你怕是要吃大亏啊！这位赵表小姐的舅舅可是从三品太仆寺卿，你得罪不起。” “陶、陶公子……”赵文容的气焰荡然无存，磕磕巴巴地开口，“您、您怎么会在、在这？” “我在这什么奇怪的？倒是你赵表小姐没留在京城跑回清河县比较稀奇，怎么，你的梁公子是打算给你们家提亲，要娶你过门了？” “唉，那我可就恭喜你如愿以偿，下次不用再不小心倒自己一身酒，摔到男子身上去了，啧啧啧，我看着都疼呢！” 赵文容遍体生寒，浑身发抖。 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被陶钰毫无预兆地说了出来。 赵文月几人和宝泰楼的掌柜伙计都一脸震惊，没想到赵文容回清河县竟然是因为出了这等丑事。 “在京城的时候楚楚可怜像朵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小白花，回到清河县颐气指使，俨然如同一只母老虎，你说梁公子要是知道你这两副面孔，能不能接受你？” “没有，你、你胡说！”赵文容颤声反驳，“子虚乌有的事，你别坏我名声。” “坏你名声？这里距离京城也没多远，随便找个人去京城打听一下，就知道你赵表小姐倒在户部尚书家公子身上的事是不是真的？” 陶钰是傅承彦喊过来给许小鱼撑腰的。 而且这赵文容往日在京城里那副矫揉造作的姿态，和他那后娘的侄女来往甚密，时不时跟着恶心陶钰，叫陶钰分外厌恶她。 所以陶钰一点都不客气，将赵文容以为掩饰得很好的丑事，一件件抖露出来，让她高高在上的面目戴不住。 许小鱼看着绷不住的赵文容，越发对京城的八卦感兴趣：“陶金玉，这赵文容小姐真的这么大胆？莫不是你编排出来的？” “她什么身份？也值得我编排？”陶钰冷笑，“我即便是个残废，她也不配。” 赵文容气得一个站不住，差点就晕过去，好在这个时候赵文月反应极快扶住了她。 “你、你……” “容本公子提醒你一句，梁公子可是定了亲的，你赵文容胆子再大，进了梁家也就是贵妾罢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第198章 女儿给人做妾了不起 赵文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可即便这样，她也不敢说什么。 因为陶钰即便是个残废，也是她招惹不起的存在。 陶家兵权在握，虽然不能和镇国公府相比，可她的舅舅见着陶钰的父亲，也之后讨好的份。 “不过能入梁家，大概也如愿以偿了？但赵表小姐以妾为荣，也是让人大开眼界。要不是本公子对清河县也很熟，差点就以为清河县的姑娘都与赵表小姐一样呢！” “可见古人的话有时候也是极有道理的，比如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赵文容浑身发抖，恨不得手撕了陶钰。 可在京城生活这么多年，教会了赵文容对自己惹不起的人隐忍。 所以她敢怒不敢言。 陶钰继续道：“不过小鱼姑娘放心，她糟蹋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挺般配的。” 赵文容气得眼泪夺眶而出，周围那些异样的目光更是让她恨不得立刻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原来赵家大小姐在京城是这样的啊，是我见识浅了。”刘木兰故意感叹。 赵文容再也呆不下去，捂着脸夺门而逃。 陶钰看着她狼狈离去的背影，嗤笑一声：“什么东西呢，真把自己当成什么高贵的大小姐了？在京城排不上号，就回到清河县作威作福。” 赵文月等人见状，也不敢再逗留，逃也似的离开了宝泰楼。 陶钰这才看向许小鱼：“麻烦走了，我先回去。” 许小鱼闻言，反应过来是傅承彦让陶钰过来的。 “多谢陶公子。”在外面，许小鱼对陶钰还是保持着普通的合作关系，不会让人觉得他们很熟。 陶钰淡淡地点点头，示意侍从推他离开，去了对面的书铺买书掩人耳目。 许小鱼若有所思。 “小鱼，你在想什么？”刘木兰伸手再许小鱼面前挥了挥。 许小鱼回过神来，看向刘木兰。 “你不是要买这些吗？赶紧买完，我们去布庄看看，听说昨天来了新的花色，是京城正时兴的，到时候合适就做几身衣裙。你瞧瞧你，一天天穿得这样素，什么阿猫阿狗都跑到你面前来耀武扬威。” “我穿衣服又不是给他们看的。”许小鱼笑道，“从来看都不在意他们怎么看，反正我自己开心就行。” 她家言诺都没嫌弃过她，别人说什么有什么重要的？ “话可不是这么说，你要是打扮得漂漂亮亮，言诺看了也更喜欢是不是？要不哪天他身边出现了像赵文容这样的人，你就不担心？” 许小鱼想了想，她好像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相信自己的魅力不比别人差。 如果傅承彦要她跟别人争宠的话，那就各散东西，说声拜拜。 她才不会和别人共享一个男人呢！ “如果真有那样的人出现，言诺一定会选我不选她，所以我并不担心。” 看着许小鱼一脸自信，刘木兰叹了口气。 也对，言诺满眼满心都只有许小鱼，对她的喜欢，便是不说话也从眼睛里跑出来。 旁人在他面前，都跟透明似的，只有想起来了才会看一眼。 “你开心就好。”她只能这样说。 许小鱼笑了笑，然后让掌柜将刚才她挑好的都包起来，全都买了。 掌柜笑得见牙不见眼，亲自将首饰一件件放到匣子里交给许小鱼。 许小鱼付了银子，抱着匣子和刘木兰离开了宝泰楼。 赵文容在宴席上故意倒自己一身酒摔到户部尚书家公子怀中、要入梁家做妾这事已经传遍了清河县。 许小鱼和刘木兰所到之处，全是关于这件事的讨论。 短短时间内满城皆知，许小鱼略微一想便知道，这肯定是傅承彦暗中找人将此事传开的。 看来赵文容在京城也混不得不怎样嘛！ 讨人厌的人果真是去到哪儿都讨人厌。 不过处处都是赵文容这个名字，让许小鱼完全没了继续逛街的兴致。 陪刘木兰挑完布料，许小鱼就抱着那些首饰回到许家。 到门口就发现外面停着一辆马车，车夫和外面候着的人很眼生。 而对方看到她回来，候在外头那人便走了过来。 “许姑娘，我们家夫人让你过去。” 许小鱼眉梢一挑，知道对方是谁了。 呵…… 自己犯贱挑事，被人曝光丑事就找长辈出面撑腰，压她这个小姑娘吗？ “我娘让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许小鱼丢下这么一句话，直直越过那人，往许府里去。 说让过去，就过去啊？ 把她许小鱼当成什么人了？ 马车里的人听到这话，微微挑开帘子往外看去，见许小鱼竟然真的对她置之不理，立刻怒由心生。 桃源居的陶钰她惹不起，一个小小的乡下丫头还敢给她脸色看？ 赵夫人冷冷地喊了一声：“许姑娘这么着急回去，是因为心虚吗？” 许小鱼闻声回头，见马车里的人掀开帘子盯着她，不由得冷笑一声，反问道：“如果你是赵夫人的话，心虚的难道不应该是你？自己女儿给人做妾是了不起的事对吗？” 赵夫人没想到许小鱼这么伶牙俐齿，出口就挑着她的痛处戳，立刻沉下脸：“我女儿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这样编排我的女儿，你到底什么居心？” “莫不是以为踩着我女儿，便能成为这清河县声名远扬的姑娘？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然心思这么恶毒，可你再怎么样，也不过是浑身铜臭味的商户女罢了，有什么资格和我自小接受良好教养的女儿比。” 许小鱼好笑：“我说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要是有病，我也不是不能治，但张口就来这种毛病，还是得靠自己管管，至于脑子的病，多吃点药也行。” “不过也难怪你女儿上来就要打人了，原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凡事不找找自己的问题，却甩锅到别人头上，这种教养不要也罢，也求赵夫人别拿我跟你女儿比，因为我觉得丢人，毕竟我没有做别人妾的打算！” 要不是在马车上，赵夫人差点就将靠枕砸过去了。 她怒容满面：“许小鱼，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不就是靠着勾引桃源居的东家才有今天？” 第199章 自甘堕落还高贵 许小鱼眉梢一挑：“哦？你是亲眼所见了？啧啧啧，真没想到，以良好教养自居的赵家竟然做出这种偷窥旁人的下流事。” “谁偷窥了，你别含血喷人！”赵夫人气得倒仰。 “哦，既然你没看到，所以没有证据就信口雌黄？真没想到，原来赵夫人居然是到处造谣的长舌妇，你们赵家的教养可真叫人不敢恭维。”许小鱼反唇相讥。 “我与桃源居东家清清白白，连私下来往都没有，赵夫人红口白牙一碰，就将屎盆子扣到我脑袋上，莫不是你早上起来时忘记漱口，以至于到处喷粪？” 赵夫人涨红了脸，浑身发抖：“你这个贱人！” “别妄自菲薄啊，天底下最贱的就是您本人了。教不好女儿，把错过责怪到别人头上，您说您贱不贱？” 论打嘴炮骂人，许小鱼也还没吃过什么亏。 真当她一个乡下丫头好欺负呢？ “赵夫人，劳烦您老人家回家照照镜子，看看您那张脸是多大。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我真的怕了你们这对贱人母女不成？” “先撩者贱，您要在这里开骂，我奉陪到底，也让大家瞧瞧所谓的世家夫人是什么嘴脸，自己女儿跑去当妾这种丢脸的事被传出来，得罪不起说这事的人，就来挑我这个软柿子捏！” “不过有一点您搞错了，我许小鱼可不是软柿子，所以赵夫人被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妾室永远是妾室，就是个奴婢而已！” “你、你……”赵夫人险些吐血，赤目欲裂地指着许小鱼，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许小鱼微微勾唇：“怎么着，戳中您的痛处让您不舒服了？谁让您没有好好教女儿呢？现在觉得当个妾室丢脸，早干嘛去了？” “我女儿就算是个妾室，也比你这种低贱的商户女高贵。”赵夫人被怒火冲昏了头，口不择言。 许小鱼乐了：“商户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不成？哦，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赵家也是经营铺子的？你娘家是士族，你怎么就自甘堕落嫁给商户呢？哪来的脸觉得自己高贵？” 这次赵夫人真的一口气没上来，生生被气晕过去。 随身伺候的丫鬟吓得尖叫，手忙脚乱地掐她人中：“夫人，您怎么了夫人？快醒醒啊！” 许小鱼‘好心’走过去，看着赵夫人气得脸色发青双目紧闭的样子，顿时乐不可支。 吵架又吵不过别人，拿身份压人又没有什么身份，怎么没点自知之明呢？ “许小鱼，我们家夫人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赵家的报复！”丫鬟怒道。 许小鱼扬眉：“我等着呢，你们赵家倒是来。不过别的我不敢肯定，但是你家夫人死不了是肯定的，所以不用想着赖在我身上。” “你、你……”丫鬟差点又被许小鱼气晕。 许小鱼手指微微一动，而丫鬟并没有察觉，紧接着赵夫人突然啊的一声，猛地睁开眼。 “啧啧啧，竟然连装晕都用上了，你们母女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也不知道你们在京城住了这么久到底都学了些什么下三滥的玩意，没点意思。” 赵夫人歇斯底里：“你给我滚！” “该滚的是你，这是许家，不是你们赵家。”许小鱼淡定地道，“要点脸，别反客为主，这还真不是你的地盘。” “许小鱼，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哦，好的，那你早些来喔，别让我等太久忘记了。” 赵夫人牙齿都快咬碎了。 “走！”她死死盯着许小鱼，厉声下令。 车夫立刻扬鞭赶着马车走人。 “慢走不送啊！”许小鱼笑眯眯地挥挥手。 赵夫人又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恨得牙痒痒。 “夫人，许小鱼就是欺您心地良善，对付这种不要脸的贱人，就不该讲什么规矩。”丫鬟愤愤不平，她恶毒地道，“这事夫人交给奴婢，奴婢一定会让她受到教训，也请夫人莫要为这种人气坏身子。” “这个贱人，当真以为我赵家是那些寻常人家？敢这样对我说话，你且好生看着办，只要不出人命，怎么都行。”赵夫人咬牙道。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让许小鱼后悔的。” “最好让那家饭馆也开不下去，和桃源居合作又怎么样？若是陶家还看中陶钰，会让他这么个残废来清河县养伤？” 若是能让桃源居也一并消失，会有人感激她的！ “奴婢知道怎么知道的，夫人看着便是。” “嗯。” “听说许小鱼还有个哥哥在开阳书院念书？” “是的夫人，他名叫许明哲，据说有状元之才，但奴婢觉得这定然是许家估计找人传出来，若真有状元之才，何必跑到开阳书院念书？” “沽名钓誉之徒。”赵夫人冷笑，“找人去一趟开阳书院，把许明哲双手废了，我倒要看看一个废物哪来的状元之才？” “是，夫人。” 赵夫人深深吸了口气，心情总算是平静了些。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到许小鱼耳中。 许小鱼眼神冷下来。 先撩者贱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将这种恶毒心思打到她的五哥头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许小鱼瞧见地上有石子，脚尖一勾一踢，挟裹凌厉气势的石子直直击向赵家的马车。 马车哪里受得住许小鱼这种有异能的人强大力量？ 车轮子顿时四分五裂地碎了，马车失去了平衡，被马一拖，立即听到赵夫人的惨叫。 反正那里刚好有一块石头。 而且赶车的马夫那色眯眯的眼神也让许小鱼厌恶。 许小鱼淡定转身回家，至于赵夫人的死活她一点都不关心。 一进门，她就看到了阴沉着脸的傅承彦。 “言诺你怎么了？不高兴吗？”许小鱼快步上前，甜甜地道，“我今天给你挑了礼物哦。” 傅承彦闻言，因为赵夫人诋毁许小鱼的恶劣心情稍稍好了些。 他低头望着许小鱼：“买了什么？专门挑给我的吗？” “嗯，专门给你买的，那个赵夫人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都不生气呢。”许小鱼知道他肯定听到了赵夫人的话。 呵……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他不能容忍别人诋毁许小鱼半个字。 所以，赵家是吗？他们死定了。 第200章 定情之物 “嗯，我不生气。”傅承彦扬起笑意，“让我看看你给我买了什么礼物好不好？” “走走，我们到那边看。”许小鱼兴致勃勃地往凉亭那边走。 傅承彦伸手：“东西给我。” 许小鱼将怀中的东西都塞给傅承彦。 “今天在宝泰楼太好玩了，那个赵家大小姐被陶金玉拆穿在京城给人投怀送抱，要当人小妾，哈哈哈，而且很快就传开了呢！”许小鱼跟傅承彦分享八卦，虽然她知道傅承彦早就晓得这事。 “然后呢？”傅承彦饶有兴趣地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要不是赵文月蹦跶，他都没想起赵文容这号人。 他隐隐有些印象这个女人好像对他投怀送抱过，还说什么别人不了解他，但是她了解，知道他不是别人眼中的小魔王之类的。 当时他就跟看白痴一样看着这个自以为懂他心思的蠢货。 不过是个寄住在别人家的表小姐，浑身透着算计，真将他当成冤大头随便糊弄？ 后来他让她吃过几次亏，这才换了对象，至于是谁傅承彦已经不记得了。 “陶金玉说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姓梁的，而且人家已经说亲的。” “梁家？” 傅承彦嗤笑，想起那个自称和苏廷翰生死之交的伪君子。 “对啊。” “那也不是个好东西，刚好，挺配的。” “你认识呀？” “不认识，但是听说过。” 傅承彦心想，谁要认识这种伪君子？同在京城下，他都觉得妨碍着他呼吸了。 “不说那些扫兴的人，哪个礼物是我的？”两人来到凉亭，傅承彦将东西放到石桌上，结束了那个话题。 相对来说，还是跟他家小姑娘讨论礼物的事更有意思。 许小鱼很快翻出来，是个白玉竹节梅花簪：“我一眼看到这簪子，就觉得特别适合你，喜不喜欢呀？” 这白玉簪其实不是许小鱼买的，而是她无意中在空间里翻出来的。 时下男子的玉簪形制大都是简单朴素，不是圆形便是方形，很少有其他花纹。 许小鱼想不来这簪子是自己哪儿弄到的，总归不属于这个朝代，是独一无二，她想送给傅承彦，便借着这个机会送了。 傅承彦虽然不在意这些装饰物件，可若是许小鱼送，那就不一般了！ 他一眼就喜欢上这白玉簪。 “我很喜欢，小鱼你有心了。”他笑逐颜开，“要不你替我插上？” “好。”许小鱼很乐意。 傅承彦在许小鱼面前半蹲下来，看着有点像末世前男人像女人求婚的姿势。 许小鱼愣了一下。 傅承彦低着头：“小鱼，簪子以后只能送我，连许五哥也不能送知道吗？” 许小鱼回过神，扶着他的发髻，将原本插着的簪子取下，换上白玉簪。 “为什么？” “簪子是定情之物。” 傅承彦抬眸，目光灼灼地盯着许小鱼。 许小鱼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那我只送你，五哥就给银子好了。我家言诺真好看，这白玉簪果然配你。” 傅承彦看不到，他只能用手摸摸，然后笑着轻声道：“我现在这么丑，哪里好看了？” 他的脸还有一大块吓人的假胎记呢。 “不管，反正你在我心中最好看，不接受反驳。” 傅承彦只觉得整颗心都甜了来。 小姑娘总是这么会说话，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她死死吃住。 “你在我心里也是最好看的。” “那是必须的，你要觉得别人好看，我挖了你眼睛，哼哼，我很凶残的。” 看着小姑娘软软糯糯、完全摸不到凶这边缘的可爱模样，傅承彦心都融化了。 “我瞎了你怎么办？” “给你换上一双只有我的眼睛。” 傅承彦哑然失笑，忍不住捏了捏小姑娘还带着些许肉感的脸蛋：“那你不用忙了，现在我的眼中只有你，旁人一律瞧不见。” 许小鱼眼中的笑意更浓。 张桂英本来瞧见两人在凉亭准备过来的，可是看到许小鱼笑得这么开心，又悄悄地退了回去。 她也年轻过，既然他们是两情相悦，又没有做出什么逾矩的事，睁只眼闭只眼便是。 反正她的闺女有主见，她说再多也没用。 “我娘来了又走了，是不想照亮我们吗？”许小鱼早就发现张桂英了，见她又走开，便跟傅承彦说，“最近发现我娘开明很多，没有再念着我。” “你娘很好，以后我们要孝敬她。”傅承彦道。 若不是许家救了许小鱼，他早就葬身虎腹，哪还有今天站在这里的他？ 旁人都说他混账，可他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只是那些人不配罢了。 “嗯，我们一起孝敬。”许小鱼发现自己很喜欢傅承彦说我们这两个字。 傅承彦轻声道：“小鱼，你怪过我吗？” “怪什么？” “一直没来提亲。” “你不是说你爹在忙吗？我不着急。” 她才十四岁呢，搁末世前还是个未成年。 “可是我着急，想快些将你娶回家。” “你着急也没用，我还没及笄，我娘不让我嫁的。” 傅承彦叹气，这倒是真的。 不过他虽然这么想，但却从计划过这么做。 他家小姑娘现在什么靠山也没有，一旦国公府来提亲的话，势必会将很多事情摆到台面上，尤其是对许明哲不利。 而且傅承彦也不希望许小鱼受委屈，所以他会等到许明哲春闱之后。 许明哲争气的话，许小鱼就会有个明面上过得去的身份，而且许小鱼的亲生爹娘也不敢造次。 他已经查到许小鱼的身世了，以许家目前的情况，不是那家人的对手。 虽然他可以帮许小鱼解决这件事，但许小鱼跟他提过，她想亲自报仇，所以他忍住没动手。 “小鱼，等五哥春闱高中的话，你的亲爹肯定会找上你……”傅承彦第一次主动和许小鱼提起这个。 许小鱼眼底温柔荡然无存，冷笑道：“我就等着这一天呢！要不是鞭长莫及护不住我五哥，你以为我会忍到现在吗？属于原……我的东西，我全部都要去抢回来。” “人渣谋害妻女，还跟小三享受着白来的一切当人上人？没这么便宜的事！” 第201章 不许做缺德事 傅承彦认真地向她承诺：“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他家小姑娘受到过的委屈和伤害，他都会帮着一一还回去的。 毕竟那样的人渣不配当爹不是吗？ 许小鱼反问：“要是我想弄死他呢？” “那你可以把刀递给我，我来替你动手。” “言诺，我不希望他脏了你的手，他不配。” 许小鱼认真地看着傅承彦。 傅承彦低低笑道：“小鱼，我也不希望你的手脏了，我希望我的小姑娘永远都开开心心，不必背负弑父的罪名。” “我是你的小姑娘吗？” “嗯，我的。” 许小鱼眉眼弯弯，“你也是我的言诺。” 傅承彦伸手摸摸她的头。 他的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上辈子到底积了多少阴德，这辈子才等来了这个小姑娘！ 许小鱼就着他的掌心蹭了蹭，那软软糯糯的样子教傅承彦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 要是时间能快点，他的小姑娘就能快些长大嫁给他了。 “小鱼，无论过去还是将来，我都只会有你一人。”他情不自禁地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好让许小鱼知道他的心意。 许小鱼的眼睛变成月牙儿：“言诺对我好，我也会宠着言诺的。” 傅承彦失笑：“为什么是宠着？” “我的男人我当然要宠着啦。”许小鱼揉了揉他的俊颜，“难道我要宠别人？” 许小鱼这话让傅承彦心中一片欢喜。 她的男人，这四个字真是他听过最好听的。 “我也宠着你。” 许小鱼笑眯眯：“好啦，礼物送给你了，我还得去哄哄我娘，不然送给你不送她，她心里不平衡。” “嗯，去，我去鱼家乐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傅承彦帮忙把东西收拾好，让许小鱼好拿一些。 许小鱼腾出手挥挥：“快去。” 说罢，她脚步轻盈地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傅承彦满眼宠溺地望着小姑娘娇小的身影，等到小姑娘在他视线消失，他眼底的笑意才敛去，随后大步离开了许家。 许小鱼找到张桂英，张桂英正在整理园子里的地，还真如之前和许小鱼说的那般，准备用来种菜。 “娘，我回来啦，我给你买了首饰。”许小鱼走过去，将挑给张桂英的那对手镯举到她面前。 这是一对成色很好的玉镯子，张桂英一看到就心惊肉跳：“你这丫头，怎么又乱花银子？不是让你把银子攒着做将来的体己钱吗？” “娘，我的医术就是最好的陪嫁，银子是身外物，你就别训我了好不好？”许小鱼抓着她的手，强行将那对玉镯给她戴到手腕上，“如今日子慢慢好起来，娘也要好好打扮，让我爹更喜欢你。” 张桂英看着手腕的玉镯，肉疼的同时又感动得红了眼。 她这个闺女对她真的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你怎么就不听娘的话？”张桂英哽咽，她活到现在，最好的首饰也就是铜镯子了，这样的玉镯子她是想都不敢想。 可如今，却戴在了她手腕上。 “娘，我能赚钱，以后还能给你金镯子金簪子……咱不心疼银子好不好？银子是赚出来的，不是攒出来的。”许小鱼搂着张桂英，“我还给我大嫂二嫂四嫂都买了呢。”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为自己着想？老是将银子花到我们身上？” “因为你们是我的家人呀。如果换成我亲爹他们，给他们花一文钱我都觉得心疼，所以娘你不要跟我计较银子，我比你想象能挣钱！” 陶钰那还有一千两黄金呢！ 折算成银子那可是一万两，她缺啥都不缺银子。 张桂英望着许小鱼，老天爷真的把最好的姑娘都赐给她当闺女了。 “娘，我其实还想跟你商量一件事的。”许小鱼拉着张桂英到前面的石凳上坐下，“我想盘个铺子，做另外一种买卖。” “那饭馆呢？” “饭馆不是有大哥他们打理着嘛？而且我不做吃食的买卖，我想做女人的买卖。” 张桂英倒吸一口冷气，立刻斥责许小鱼：“小鱼，原来你送镯子给我就是为了让我同意你买卖女人？这镯子娘不要，不许你做那样的缺德事。” “噗！”许小鱼喷了，“娘，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说的买卖可不是人贩子，而且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了。” “不是？那你要做什么？” “女人爱美，所以我要做的就是让女人变得更漂亮的生意，那可不是缺德事哦。” “女人还能变得更漂亮？” “娘不信？” 张桂英诚实地点点头，“你说这人老了的话，怎么漂亮得起来？” 许小鱼笑着说：“就是从年轻开始预防变老啊，所以娘你要不要试试？我就是想和娘商量，让娘先做个示范，等铺子开了，娘就可以当个活招牌。” “每天往铺子那一坐，旁人进来便以为你是我的姐姐，然后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娘，你说效果多好不是？” 张桂英光是想想那画面，就不由得红了脸。 “我这老脸有什么好变美的？到时候还遭人笑话狐媚子。” 许小鱼瞪圆了眼：“变美是女人的权利，谁敢笑话你我就撕烂谁的嘴。娘，我跟你说，通常说这些话的人都是因为嫉妒，酸你知不知道？” “你还是找你大嫂二嫂，她们年轻些。” “年轻效果没有娘好，娘，你就答应我试试好不好啦？” 许小鱼缠着张桂英，非逼张桂英答应。 以前许小鱼也想试的，但那会还在大富村，而且又在准备盖房子和开饭馆的事，许小鱼顾不上。 如今搬到了城里，饭馆的生意也走上了正轨，许小鱼这才开始琢磨这事。 自古女人的生意最是好做，君不见首饰头面、胭脂水粉以及养颜霜膏之类的东西，只要打开了门路，就财源滚滚？ 许小鱼医术高明，自然懂药妆，再加上空间的药泉，要是做护肤的生意，谁的效果都敌不过她！ 什么疤痕之类，没有她祛不掉，痘痘斑点则更不是问题。 “娘，你就答应我？” 第202章 我又不是你祖宗 张桂英被许小鱼缠得没有办法，只能答应许小鱼。 许小鱼高兴地道：“娘，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可以把你变成让我爹移不开眼的女人。” 张桂英红着脸笑骂：“你这丫头就不正经点，还拿我跟你爹来笑话。仔细外头的人听见，说你没大没小。” “唔，我娘都不在意，别人我才不管呢，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又不会掉一块肉。” “那名声不好听，他们就会对你指指点点，等你将来嫁人，婆家也有挑你毛病的借口。” “这样婆家说明不喜欢我，那我就不嫁他们家就是。” “言诺的娘亲是这样的人话，你也不嫁吗？” 许小鱼嘀咕：“言诺不会让我受这样的委屈，而且，我这么讨人喜欢，言诺的娘亲肯定也会喜欢我的。” 张桂英怜爱地看着闺女：“小鱼，做女儿和做媳妇是两码事，做女儿时候跟娘说些气话，过去就过去了，娘不会记着。可是婆婆不一样，就算无心说错一句话也会被记一辈子的。” “闺女啊，女儿就是女儿，儿媳就是儿媳，别看只有一字之差，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多着呢。像你这样心性单纯的孩子，娘只希望将来你的婆婆是个通透明理的人，不然你会过得很辛苦。” 许小鱼闻言，忽然想起崔俊杰的母亲因为丈夫入伍几年杳无音讯，被婆婆磋磨得不成人形。 她不得不承认，张桂英的话很有道理。 女儿和儿媳是两种身份。 如果婆婆明事理，儿媳的日子很好过。 反之，则只能自己含着泪咽下一下苦头。 “那娘我不嫁人好不好？” “哪有姑娘不嫁人的？我瞧着言诺是个好孩子，他的爹娘势必也是个明事理的。但你还是要注意下自己的名声，你觉得无所谓，可婆家呢？没人愿意娶个名声败坏的姑娘，哪怕本事再好，他们要的是能让他们门楣光耀的儿媳，否则哪来门当户对的说法？” 张桂英话糙理不糙。 她知道自家闺女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可她作为母亲，不得不提醒闺女。 不然以后成亲的日子会很苦。 “娘，我知道啦，我以后会注意的。”许小鱼搂着张桂英。 末世强者为尊，这样的道理就是个笑话，也不会有人敢跟许小鱼说这些。 可这里不是末世，许小鱼再厉害，也得入乡随俗，三人成虎，她不在意的名声，恰恰是让她的家人重视的。 虽然许小鱼不一定会听张桂英的话，但她会尽量让自己做到这样。 不过如果别人骑在她头上耀武扬威，名声这玩意就不存在了。 因为她吃什么都不吃亏。 娘俩又开始翻地，许小鱼力气大，动作又快，没多久就帮着张桂英把地都翻好了。 自认种地一把好手的张桂英见状认输了。 她竟不知道自己闺女竟然还有这样的力气。 两人正准备去做个饭吃，外头的大门被人撞得砰砰作响。 许小鱼略微凝神，便听到了撞门那些人的对话： “给我撞，许小鱼不出来就把门给我撞掉，我倒要看看许家多大能耐，敢对我赵家动手，一窝乡巴佬而已。” “老爷，这许小鱼和振武镖局以及刘家关系都不错，要不还是等许小鱼出来再说？” “我赵家的颜面是这乡巴佬能踩的？今儿个就算拆掉这宅子，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 “娘，你先进去做饭，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许小鱼侧首对张桂英说道。 张桂英心惊胆战：“该不会是来找麻烦的？” “有我在呢，别怕。”许小鱼安慰。 张桂英闻言，知道自己更出去也没有什么用，说不定还会让许小鱼束手束脚，索性便听了许小鱼的话，去后厨做饭了。 等张桂英走后，许小鱼身形一掠，转眼间来到正门外。 这扇新装上去的大门，被撞得震天响。 许小鱼上前，拔掉门闩，猛地一拉开。 外头撞门的几个人扑了个空，收势不及，狠狠地摔了地进来，发出惨痛的呼声。 许小鱼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摔趴在地上的几个人：“大白天呢，这是要入室抢劫吗？” “你就是许小鱼那个贱人？”门外站在那个留着八字胡、穿得花花绿绿的中年男子一看到许小鱼，便沉下脸，“你将我家夫人还得那样惨，立刻给我跪着过去道歉认错，不然我拆了你这宅子。” “小小乡巴佬，也不打听打听我赵家什么身份，敢算计到我赵家头上，我让你们家那个饭馆也开不下去！” 许小鱼闻言乐了：“我瞧着赵文容长得也不像你，没想到你长了这么双绿豆眼还真的当了王八啊！” 赵兴安听到这话，勃然大怒：“你这个勾引野汉子的贱……” 啪！ 众人只见眼前一闪，紧接着便听到一记响亮的耳光。 赵兴安的骂声戛然而止。 许小鱼站在赵兴安面前，冷笑：“你们赵家是有毛病吗？都遗传了满嘴喷粪的技能？先是庶女然后嫡女再来亲娘现在又冒个亲爹？一个个都没带脑子跑到我面前展示嘴巴多臭？” “没管教好女儿，让女儿抢别人男人不成当个小妾还有脸觉得光荣？怎么着，赵家了不起，赵家能上天是不是？那你今天就表演个上天给我不看，不然我让你立马升天！” 赵兴安瞪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敢打我，你这个婊……” 啪啪啪！ 许小鱼抬手赏够他三个耳光，刚好凑足一边脸颊两巴掌印。 “打你们这种厚颜无耻的人怎么了？女儿没管教好赖我，妻子出事还赖我，就算我是你祖宗，你给我是烧过香了吗？” “来人，给我上，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赵兴安咬牙切齿。 他身后带着狗腿子见状，都被许小鱼的身后吓住了，哪里敢上前？ “废物，没听到你们家老爷的命令吗？”赵兴安回头，破口大骂。 “这声废物，该是你的姓赵的！”许小鱼伸手一揪他的衣襟，竟将他缓缓举了起来。 赵兴安惊恐地瞪大了眼，双腿一软，接着淅沥沥地放水了。 【今晚加更，还有在写~】 第203章 你也休想有什么好下场 许小鱼见状，嫌恶地将他丢开。 “没用的东西，真恶心。” 赵兴安重重摔在地上，惨叫出来。 原本他带着人来许家闹事就已经引起不少人注意力。 这下，更是里里外外围了三层看热闹的人。 “杀人啦，许小鱼要杀人啊！”赵兴安大声呼号，“救命！” 许小鱼眉梢一挑，“杀你？别脏了我的手。一家大小，小的无德，大的无能，除了撒泼甩锅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没的招数了？” “如果不是你，我的夫人会被你害得腿摔断吗？” “呵……不是我逼你家夫人跑到我家门口来满嘴喷粪泼妇骂街的？你们家女儿给人当小妾找我算账，你家马车不牢固也来找我算账，怎么，还真的把我当成你们家祖宗，但凡你家有半点不顺，就是我这个祖宗没保佑好你是不是？” 看好戏的路人闻言哄然大笑： “小姑娘，你这年纪也当不成别人祖宗呀，可别让人给赖上了！” “听说你医术了得，他们该不会是想借机攀上你？以后借着你的名号行事，指不定看在你神医面子上，小妾变正房呢？” “今天也算是托姑娘的福长见识了，原来还可以这样攀亲戚，感觉学到东西了。” …… 赵兴安听到这些话涨红了脸：“都给我闭嘴，听到没有，你们这些贱民。” 许小鱼讥诮地道：“啧，你看看，又来了。说真的，你们赵家就别妄自菲薄了，论贱的话，我想整个朝云国也没找不出比你们更贱的人家。女儿上赶着当小妾，爹上赶着当别人孙子，可惜人家稀罕小妾，你认定的祖宗也不想要你这不肖子孙。” “许小鱼，你给我闭嘴，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赵文月说了，赵文容也说了，就连赵夫人和你家丫鬟都说过，现在你也说……原来你们赵家都喜欢鹦鹉学舌。明明满身铜臭，非得贻笑大方装书香世家。” “你、你……” “赶紧滚去京城，我等着你搬救兵来找我算账呢。” 赵兴安被许小鱼气得跟赵夫人一样，一口气没提上来，生生晕过去。 许小鱼对这种人可不客气，一脚踹过去，又将他踹醒了。 “你家夫人装晕，你也装晕……我现在都怀疑，你跟你家夫人到底是夫妻还是姐妹，怎么什么都如出一辙啊？” 赵兴安怒瞪着许小鱼。 可惜眼睛太小，毫无杀伤力。 许小鱼起身，看了凑热闹的众人一眼，道：“避免有人说我刁蛮任性，今天这事我就请各位叔伯婶娘评个理。” “早上我送我五哥出城，回来跟刘家的姑娘去宝泰楼买首饰，赵家的赵文月小姐莫名其妙地在言语上羞辱我，甚至公然让丫鬟对我动手，要将我赶出宝泰楼。” “而后，赵文容小姐也来了，她认定我我低贱不配去宝泰楼，要替赵文月出气，再次对我动手，甚至攻击我是个土包子。我这人不吃亏，自然是要反击的。” “可我没想到桃源居的东家正好路过，大概是先前在京城这赵文容小姐有什么恩怨，他便将赵文容在京城的丑事爆出来，赵文容无地自容落荒而逃。事情到这里，诸位说说，我可做错了什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接过话头。 “听着姑娘这意思，从头到尾都是赵家的两位姑娘无故挑事呀！” “以前不常说赵文容才华横溢，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吗？私底下竟然做出这等事？这教养简直让人不敢恭维。” “如果姑娘你没撒谎的话，可真就是赵家的过错。” …… 许小鱼变得一脸委屈。 她继续道：“诸位不信，去宝泰楼一打听便知我所言真假。我从头到尾没有招惹过赵家的姑娘，更有甚者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们，无辜被人辱骂便算了，等我回到家，那位赵夫人竟然在我家门口等着找我算账。” “她开口闭口就骂我，却绝口不提她女儿给人当小妾的事，也装作桃源居东家不存在似的，将这件事过错全部推到我身上来。与我争辩不过，她怒气冲冲离去。” “大概是赵家缺德事做多了，那马车的车轮子竟然四分五裂，我虽是大夫，可也没有上赶着去救辱骂我的人的嗜好。赵夫人摔断腿，这位赵老爷又找上门来，要拆掉我家宅子。” “你们说，这赵家是不是欺人太甚？我从乡下出来，就必须要对这些不公平的对待忍气吞声吗？” 小姑娘模样长得精致可人，再加上这里不少人都爱去鱼家乐吃饭，而赵家平时在清河县的名声也不怎样，众人当然是向着许小鱼。 于是赵文安成了众矢之的。 甚至有好几个喜好打抱不平的书生出面，言辞犀利地将赵文安和赵家批得体无完肤，狗血淋头。 赵文安打死都想不到，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 他气得脸色发黑，呼吸急促，大有再次晕过去的征兆。 “你给我等着！”最后，赵文安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狠话。 他带着人，横冲直撞从人群中出去，狼狈地逃了。 许小鱼朝众人拱拱手：“多谢各位明辨是非、古道热肠，帮着我说话，否则还不知道要被赵家欺负成什么样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安慰许小鱼，甚至还有人建议许小鱼以赵家强闯民宅为由去官府状告赵家。 许小鱼谢过众人的好意，并没有去官府告赵家的打算。 等赵家作死了，才是她送他们去官府的时候。 没热闹可看，众人渐渐散去。 许小鱼也转身折了回去。 与此同时。 赵家。 赵文容因为要当小妾一事被传得满城皆知而哭哭啼啼。 赵文月前去安慰，被赵文容狠狠一记耳光打过去。 “要不是你这个小娘养的贱人，我会落得现在颜面尽失的结果？” 赵文容恶狠狠地盯着赵文月，那模样恨不得吃了赵文月。 赵文月捂着火辣辣的脸，被赵文容打得懵了。 “赵文月，你害我至此，你也休想有什么好下场，给我滚！” 【还有一更】 第204章 怕是死得不够快 赵文月呆呆地站在那。 赵文容见状，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拿起旁边的花瓶就朝赵文月砸过去。 赵文月回过神来，反应极快地躲开。 哗啦！ 一地碎片。 赵文月心有余悸地看着赵文容，难以置信平日温婉的赵文容竟然恶毒到这种地步。 当小妾又不是她逼着赵文容去的，赵文容自己在京城没有好好做人，得罪了陶钰，被陶钰爆出丑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竟然想要毁掉她的容貌？ 赵文月想起这些年为了讨好赵文容，低声下气，有什么都顺着赵文容。 如今赵文容一个不顺心，就怪到她头上…… 赵文月从未像此刻这样如何怨恨赵文容。 “还不快滚？”赵文容见赵文月还立着不动，厉声大喝。 这边动静太大，丫鬟紧赶慢赶地去请赵夫人。 赵夫人刚刚被大夫固定好腿，一听女儿差点毁掉赵文月的脸，怒火蹭地上涨，立刻让人将她抬过去。 赵文月咬着唇从赵文月房间出来，正要离开，却被进来的赵夫人喊住：“等等，没让你走，给我进来！” 赵文月抬眼一看，赵夫人阴鸷的眼神让她不由得遍体生寒，冷汗涔涔。 她知道这位母亲向来只是表面好说话，实际上心思十分阴沉且恶毒，她的父亲许多小妾，最后留下的只有她姨娘一个。 而且她年纪渐长，已经可以说亲，可她这位母亲却始终压着她的婚事，她急得不行，她却俨然忘记了有个庶女要嫁人。 赵文月心惊胆战地跟着她进了赵文容房间。 “娘……”赵文容看到赵夫人，便哭了起来，“女儿委屈。” “乖，有娘在，娘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连同娘这条腿的仇，娘都会一并报回去的！”赵夫人咬牙切齿，随后，她的目光落到赵文月头上。 赵文月顿时头皮发麻，脸色发白。 她升起不好的预感。 “文月，今天的事，你可知错？”赵夫人阴沉沉地开口。 赵文月扑通跪下，以额抵地：“母亲，女儿知错，女儿不该去宝泰楼和许小鱼起了冲突，求母亲责罚。” “知错就好，责罚肯定是要责罚的。”赵夫人盯着赵文月的眼神，满是恶毒，“你向来和柳姨娘走得近，若是论起来，这件事过错就在柳姨娘身上！” “母亲，此事与姨娘无关，都是文月一个人的错。” “因为你，文容名声尽毁，原本她是人人夸赞的才女，如今却成了众矢之的！若不是你多事，她怎么会如此？” “女儿知错！” 赵文月砰砰磕头，很快就将额头磕出一片红肿。 赵夫人每次看到府里的庶女都一阵厌恶。 恨不得将她们全都赶出赵家。 “你给好好到祠堂里跪着，抄一百遍《女戒》，什么时候抄好，什么时候出来，也好让你长长记性，记住教训。” 赵文月有些难以置信，赵夫人就这样罚她？ 她抬头，飞快地扫了赵夫人一眼，心中的不安更浓。 可是仆妇已经将扶起来，强行架着她去了祠堂。 她一走，赵文容又开始哭：“娘，你为什么就这样便宜了那个贱蹄子？罚抄《女戒》这么简单？要不是她，我至于像现在这样成为笑话吗？” “她害了我的囡囡，我自然不会这么放过她。乖，娘这么做自有别的用意，你且等着就好，娘会给你出气的。”赵夫人只有面对赵文容的时候，才温柔起来。 赵文容满脸泪痕：“娘，这件事要是传到京城里，他会不会嫌我？” “梁家不是寻常官宦，梁尚书将来是有机会入内阁的，你嫁入梁家，只要能生下儿子，不愁前途的。” “可是……他还有未婚妻！” “傻女儿，很多事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你是要在梁家做个妾室，还是要嫁给商户当正妻？” 赵文容愣住。 “有得必有失，在梁家即便是做妾，也比商户正妻身份高。” 否则像她这样，一辈子都后悔莫及。 赵文容闻言，原本动摇的心又安定下来。 没错，即便是梁家的姨娘，也比商户的正妻强，至少是半个主子，更别说将来梁尚书入主内阁，她的儿子若是有出息，她一样可以扬眉吐气。 再说了，那人的未婚妻病恹恹的，能不能生出儿子还是个问题，只要她肚子争气生下儿子，就不愁没有好日子过。 打定了主意，赵文容恨恨地道：“我没想到陶钰这个废物竟然跑出来坏事，娘，这口气我咽不下去，陶钰不过已经是个残废，他凭什么羞辱我？” “娘会办好这件事，你莫要想太多。至于许家那边，我会让许家永无翻身之日的。” 赵夫人说完，神色一片狠戾。 安慰好赵文容之后，赵夫人才揉着酸涩的眉心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唤来心腹大丫鬟，交代她去做一件事。 “查查都有什么人卖鱼给鱼家乐，打听清楚之后，过两天就找人给那些鱼下药，只要鱼家乐出了人命，这辈子都不能再翻身。” “到时候，就算有陶钰撑腰又如何？他自顾不暇，还有心思理会许家？” “是，夫人。”大丫鬟领命，立刻出去办事。 紧接着，赵夫人又唤来心腹嬷嬷，又安排了另一件事。 蹲在院子里那棵树上的林四叼着一根草，掏了掏耳朵，不由得冷哼：这赵夫人还真以为自己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呢！ 敢对鱼家乐和许家动手？ 怕是死得不够快！ 林四听出赵夫人躺下歇息之后，悄然离开赵家，回了鱼家乐找傅承彦，将听到的消息告知傅承彦。 傅承彦挑眉：“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正好，爷也瞧那什么太仆寺卿不顺眼了，送他们一份大礼便是。” “林四。” “属下在。” “把太仆寺卿强占民田的证据递给到御史台那边，让那帮天天闲着没事干的御史找点事做！” “是，属下马上去办。” “快去快回，鱼家乐这边我给你跟他们说说，你家老母猪准备生了。” 林四闻言，一个趔趄，差点摔地上去了。 “爷，您这样真的好吗？”他一脸幽怨。 傅承彦一脚踹过去，“赶紧滚！” 林四正要出去，却有人进来了。 【今天更了8000字，求表扬，推荐一本好看甜宠总裁文：千沫《高甜小药妻：乖，老公宠》】 第205章 为什么不带上我 林四灰头土脸地爬起来。 “言诺，你怎么在这？”许四郎见林四一身狼狈，忙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跟我开玩笑呢。”林四干笑，“四郎，我家中有急事需要回去一趟，想告假半天。” 闻言，许四郎赶紧让路：“既然如此，你赶紧去和掌柜说一声，别耽误了家中急事。” 林四拱拱手，大步离开。 许四郎看向傅承彦：“往日也没怎么见你和他说话，今日怎么踹他了？” “我哪儿踹他了？” “他衣裳上的鞋印这么明显，总不是自己摔的？” 傅承彦咳了咳，“就是跟他开个玩笑而已，对了，你来寻我？” “赵家的人又来找小鱼麻烦，被小鱼打跑了，我们初初来城里，也不知道这事要怎么办才好，所以问问你有没有办法？” 许四郎想起自己找傅承彦的来意，这才着急起来。 “无妨，赵家翻不出什么浪花，你们不要杞人忧天。”傅承彦平静地道，“再说，还有陶钰呢，他们惹不起陶钰。” “真的？” “我骗四哥干嘛？四哥别想太多，陶钰要是不中用，还有我呢。” “你？” 许四郎表示怀疑。 傅承彦：“……” 要是他说出身份，赵家只有跪地求饶的份。 这么小看他！ “四哥这样怀疑我，我会伤心的。”傅承彦幽幽地看着他，“虽然我长得丑，但对付小人我还真的有办法。” 许四郎想想傅承彦的本事，便信了他。 “好，我相信你，那我先去忙活。” “快去。” 傅承彦摆摆手。 等许四郎出去之后，傅承彦悄然离开鱼家乐。 跟在他身边的暗卫除了林三林四，还有林一林二以及林五。 林五在鱼家乐对面摆摊子卖煎饼，林一林二则在他附近随时贴身保护着。 傅承彦来到一处无人的小巷，让林一林二出来，安排了他们要做的事。 赵家想毁掉许家，问过他的意思了吗？ 既然这么上赶着找死，他只好成全他们了。 自食恶果，还真是挺配赵家的。 真的以为有个太仆寺卿当靠山就能为所欲为。 在京城里，太仆寺卿这个官还真算不了什么！ 等林一林二走了之后，傅承彦又折回去鱼家乐。 当然，傅世子也就是去镇场子而已，让他干活？那是不能的。 从小到大他还没伺候过谁呢！ 却说赵夫人的心腹嬷嬷打听到许三郎和梁婉有婚约之后，便假借梁婉的名义，邀许三郎今晚戌时在柳桥见。 这个时辰鱼家乐正好打烊，而柳桥就在振武镖局不远处。 然而这邀约并未送到许三郎那，而是被林二截了下来递到傅承彦面前。 傅承彦一听，勾起一抹冷笑：“本世子也是许久未曾遇上这样的腌臜事了。既然那个女人想毁了许三郎和梁婉的婚事，又要告许三郎一个奸污良家妇女的罪名，那就成全她。” “你等她安排好抓奸的人，就将她带出来，然后找几个死囚出来，让她好好享受这样的腌臜事。” “对了，连同她身边的丫鬟嬷嬷一并带上，这样的快活，自然是加上自己人更刺激啊！” 林二闻言，嘴角抽了抽。 还以为世子爷变了，原来世子爷还是那个心狠手辣、一动手就不让人有活路的世子爷！ “还不快去，在这里等什么？等爷给你银子才干活？”傅承彦斜睨了林二一眼。 林二赶紧躬身道：“属下不敢，属下告退。” 林一很快也带着赵夫人给丫鬟的药回来。 傅承彦一看，认出这是强力的泻药，要吃到肚子里去，非得要掉半条命。 “自己没把女儿管教好，就要让这么多无辜的人为他们的利益和野心送命？”傅承彦眼底满是冷意。 “把那丫鬟和收买的人给我拿下，另外，盯紧鱼家乐后厨，别让人靠近，免得他们下毒。” “属下遵命。” 傅承彦没有将泻药交给林一，而是等到入夜之后，他亲自去了一趟赵家。 正好丫鬟在院子里熬药，傅承彦趁着她进屋的空隙，将这泻药全都倒了进去。 但凡算计到他想要护着的人都头上，傅承彦就不想当好人了。 等药熬好，赵夫人喝下，四个暗卫也来了赵家。 “爷，人已经安排好，那嬷嬷已经将赵文月送过去了。” “把这一屋子的人都带过去。”傅承彦朝屋里扬了扬下巴。 这些事对这几个暗卫来说驾轻就熟。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放了迷烟之后，里头的人很快都倒了下去。 四个暗卫悄无声息地将她们扛在肩上带了出去。 倒了那嬷嬷安排好的地方，几个被灌了烈性药的死囚，都已经忍不住了。 女人一送到他们面前，他们就跟饿狼看到食物一样扑上去。 场面顿时不堪入目。 傅承彦恶心地退出去，远远地等着好戏上场。 而彼时许小鱼在许家里没等到傅承彦回来，便悄悄寻了出来。 清河县不大，许小鱼的又是有异能的人，穿街走巷不过是转眼间的事，她很快就循着赵夫人那些人奇怪的声音寻来，没想到竟然真的看到了傅承彦。 四下无人，许小鱼悄悄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傅承彦。 傅承彦掌刀一竖，但他马上就嗅到了熟悉的气息，顿时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微微回头。 许小鱼在他背上蹭了蹭，轻声问道：“言诺，你一个人跑到外面做什么？” 傅承彦抓着她的手转过身，低头望着她：“看好戏。” “那你怎么不带上我？”许小鱼不满。 傅承彦一想到那画面，立刻抱起许小鱼纵身掠去。 那好戏可不适合他家小姑娘看。 “不堪入目，你不看也罢。” “我知道了，是不是赵家又打什么坏主意？” “嗯。”傅承彦点点头，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许小鱼：“……” 许家不是赵家的杀父仇人？ “赵家的人是不是出世的时候都被捡着胎盘养大，没有脑子的？许家理所当然要对他们逆来顺受？什么道理？” 许小鱼从傅承彦怀中挣扎跳下来，杀气腾腾要去找赵家算账。 第206章 放过我好不好 傅承彦连忙拉住许小鱼，将她圈入怀中。 娇小玲珑的小姑娘还没到他肩膀，一搂就能搂个满怀。 他低头轻声道：“我已经安排好了，等等就有好戏，但是太恶心了，小姑娘不要看。” 许小鱼气呼呼地道：“我不吃这种亏，赵家先犯贱来惹事的，之前想要害我五哥，被我教训了，现在又把主意打到我三哥头上，还真当自己的祖宗，人人都得供着他们？” “不气不气，我替你出气。”傅承彦顺毛，“一会你就知道要有什么好戏了，小鱼，我会让任何人算计到你和许家头上来的。” “这事我得亲自动手才能消气。” “乖，一会你要是觉得还是很生气的话，咱们再动手好不好？” 许小鱼是不听劝的，但这会是傅承彦，她点了点头：“嗯，我要是还不高兴，我要让他们悔不当初。” “你都做了什么？” 傅承彦实在觉得没好意思说赵夫人那腌臜事。 “别问，一会就知道了，现在过去不好，会污了你的眼睛。” 许小鱼眉梢一挑，在夜色里清楚地看见傅承彦的俊颜微微发红，她立刻猜到是什么事。 “你是让那老女人自食恶果？” “嗯。” “那我不去看，这么恶心的女人。” 傅承彦心想，还有更恶心的事，那女人吃了药性很烈的泻药—— “言诺，我是不是长得很招人恨？”许小鱼仰望着傅承彦，他怎么这么高？自己怎么这么矮？ 傅承彦捏了捏她的脸，柔声道：“瞎说，你这是招人喜欢，哪里招人恨了？那些个厚颜无耻的女人，自然是见不得你这样的。但你要跟她们计较的话，太掉份了，她们不配。” “哼哼，那个赵文容觉得自己当小妾很有面子，还嘲笑我是商户！” “她才是真正的商户，你可是女户，从许家分了出来的。再说，小姑娘做点小买卖赚钱买花戴多正常？哪像她这种米虫，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简直就是废物。” 顿了顿，傅承彦又道：“而且，小妾就是奴，半个主子只不过是旁人一句恭维的话罢了，主母就算打死她，她的男人也不敢替她说半句话。” “小妾不能扶正吗？”许小鱼对古代的规矩一知半解，只记得以前好像在小说上看到过女主是小妾最后被扶正的。 如今听傅承彦这么一说，顿时有种小说误她的感觉。 傅承彦解释：“妾室就是个可以随意送人的物件，本朝规定：以妾及客女为妻，徒一年半。没有人会为了扶正妾室，而去服刑一年的，尤其是官宦人家。” “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妻永远是妾的主子。” “那赵家做什么美梦呢？”许小鱼嗤之以鼻，“一个奴婢而已。” “妾室的地位，连一个体面的奴婢都不如！”傅承彦道，“不过小鱼放心，我只会有你一个正妻，绝对不会纳妾的，也不会有什么通房丫鬟。” “古人规矩还真是多。”许小鱼嘀咕，“什么小妾通房的，这么女人受得住吗？” “你说什么？”许小鱼声音很小，傅承彦听得不太真切。 “没事，我听说官宦人家为了不让子孙受到诱惑沉迷于男女之事，通常十四岁就开始安排女人伺候对不对？” 傅承彦刷地红了脸。 “只是有些人这样罢了，但一般家教严格的人家，不会这么小就安排通房的，至少要等十六岁。不过小鱼，我没有通房！” 许小鱼搂住他的脖子：“这么说，你还是个初哥咯？” 她的话让傅承彦面红耳赤。 许小鱼见状，哈哈大笑。 傅承彦窘迫地捂住她的嘴，求饶道：“小鱼，放过我好不好？” 跟小姑娘讨论这种事，真的是…… 傅承彦以前在京城再不着调和狐朋狗友点评哪家勾栏院的花魁，但那也仅限于口头上瞎说而已。 他虽然是个横行霸道的纨绔的，但算得上洁身自好，可从不与什么莺莺燕燕暧昧。 许小鱼笑够之后，怕她家纯洁的少年落荒而逃，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许小鱼拉着傅承彦找了一处地方坐下。 夜风习习，透着几分凉意。 傅承彦看着身侧的小姑娘，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言诺，你见过红色的月亮吗？”许小鱼望着高挂苍穹、皎洁的月牙儿，问道，“像血一样红的月亮。” “有这样的月亮吗？”傅承彦讶异，“月亮不都一直那样吗？” “不是的，有血月的。” 末世的的月亮就是血色的。 一到晚上，丧尸就因为血色月光变得特别活跃，而且丧尸也是靠着血月来进化的。 但没有异能的人类却承受不住，只要被这样的月光笼罩上半个小时，就全身溃烂，血腥味会引来附近的丧尸，最后尸骨无存，连当丧尸的资格都没有。 “为什么会变成红色？” 傅承彦从未听过这样的事。 “因为宇宙的变动。” 许小鱼第一次跟这个时代的人说起末世。 “我们所处的世界，只是浩瀚宇宙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宇宙一丝微弱的变化，都将会成为我们人类的灭顶之灾，人类其实很渺小。” 傅承彦侧首，定定地看着许小鱼。 这样的小姑娘和他认识的不一样。 她没有往日的开朗快乐，只有说不尽的沧桑。 “小鱼，你怎么了？”他伸手将许小鱼揽入怀中，“为什么会这么感慨？” “我昨晚做了个噩梦，梦到了月亮变成血红色的，然后人类变成了行尸走肉，不断攻击正常的人，而且那些花花草草也变成了能吃人的怪物，很可怕。” 傅承彦紧了紧搂这她的力道：“别怕，这只是个梦境而已，况且还有我，我会护着你的。” “没用的，那些怪物比你还要厉害，在那样的环境下，人只能护着自己，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能放弃。” 虽然她的父母没有抛弃她，但她见了太多太多这样的事。 傅承彦忽然有种许小鱼很飘渺、让他抓不住的感觉，不由得心中一慌。 第207章 白切黑的傅承彦 被许小鱼挣脱，傅承彦垂死挣扎：“小鱼不要看，污了你的眼。” “大夫无所不知，你不让看是自欺欺人。”许小鱼瞥着他。 傅承彦：“……” 他还能说什么？ 自己做的孽。 为什么不回去要留下来看？ 是林一林二信不过，还是林三林五不靠谱？ 都怪自己！ 而小院子那，本来赵文月不喊，大家不知道那是赵夫人的。 毕竟赵夫人和赵文容常年在京城，极少回来清河县，除了那些时常往来的人家，寻常市井百姓哪会认得这等自视甚高的人？ 如今，人人都知道赵兴安被赵夫人戴了很大一顶绿帽了。 “嬷嬷，雪花姐姐，你们怎么能与贼人寻欢作乐，连母亲也不顾！” 天，这么劲爆？ 赵夫人带着贴身伺候的下人一道寻欢作乐？ 京城的人都这么会玩吗？ 街坊们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赵文月还在继续：“爹，你先不要责怪母亲，赶紧报官，出了这样的事，姐姐的亲事要怎么办啊？” 赵家对她不仁，她对赵家不义！ 亲生父亲口口声声高喊着她被人玷污，败坏她的名声。 明明不要脸的是赵文容，凭什么要拉她给赵文容陪葬？ 既然都不好过，那就一起下地狱！ 赵文月满心恨意。 “你给我闭嘴，出去，都给我把人赶出去。”赵兴安嘴皮子发颤，，语无伦次地让狗腿子们将人赶出去，“别看，不许看，有什么好看的？滚！” 街坊们才不怕他们。 这样的热闹是他们最爱凑的。 茶余饭后的谈资不是？ “哎呀，难怪赵家大小姐要给人当小妾呢，原来亲娘就是这种偷偷勾引野汉子的女人！有其母必有其女，啧啧啧，谁要是跟赵家结亲，可真是到了八辈子的大霉！” “自己女儿都不在那呢，还口口声声说女儿被许家三郎糟蹋，许家三郎真倒霉，活生生被人扣了顶黑帽。就因为跟许小鱼起了冲突，想害许家？我的天，竟然连妻子就拿出来做诱饵，可真是闻所未闻啊！” “这有什么？女儿都能卖了，再卖一遍媳妇怕甚？反正卖一次往后就有荣华富贵。话说，赵文容看起来还真的跟他不像，原来真是赵夫人偷汉子生的？” …… 那些刺耳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入赵兴安耳中。 与此同时，赵夫人也渐渐地有了些神智。 当她瞧见周围的人时，吓得尖叫出来，凉飕飕的身子，更是让她魂飞魄散。 “出去，给我滚出去。” 赵夫人猛地将凑过来的男人推开，抱着身子不停往后挪，整个人都疯狂起来。 “散开散开！” 此刻，官兵也赶来了。 赵兴安看到衙门的人，两眼一黑，差点就晕过去：是谁报的官？ 报官的林三此刻蹲在角落里，深藏功与名。 为首的捕快快步入内，厉声询问：“不要妨碍官差办案，赶紧退开，是谁报官，所为何事？” 赵文月哭着扑通跪下：“求官老爷为我母亲做主，这些恶徒竟、竟……” 伤心过度的赵文月竟半天也竟不出下文。 见多识广的捕快一看这场面，额角狂跳。 那阵阵恶臭让他反胃。 怎么会有这样的差事？ 他觉得自己这几天都吃不下饭了！ “求大人给我母亲做主。”赵文月砰砰磕头，似乎为赵夫人愤愤不平。 赵夫人听到她的声音，赤目欲裂：“赵文月，你这个孽种，你竟然算计我？” 赵文月看向赵夫人，哭得梨花带雨：“母亲，我知道你受了刺激，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官府一定会给你公道的。 “定是什么人算计我们赵家，否则爹怎么一开始喊我的名字，还说我被许三郎玷污……” 赵夫人只恨不能杀了她。 到现在为止，这个小贱人竟然连件衣服也没给她拿来，摆明就是让她出丑！ 赵夫人生平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孽障，把衣服给我拿来！”她怒吼一声。 赵文月像是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爬起进了屋子拿衣服。 那些丫鬟婆子也清醒过来，全都爬进去穿上衣服，然后出来扶着腿断掉的赵夫人。 赵夫人匆匆穿上衣服，顾不得浑身污秽，急欲夺门而逃。 这样的地方，她半刻也待不住。 赵文月，回去之后她一定要弄死她！ “母亲……”赵文月拉住她，泪流不止，“您先进屋，外头人多。” 啪啪！ 赵夫人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甩了赵文月两个耳光。 赵文月被打得眼冒金星，人也差点倒地上去。 火辣辣的痛意让赵文月只觉得一阵痛快。 只要这个贱女人落不得好下场，再挨两记耳光也无所谓。 她就是要让全清河县的人都知道，这个贱女人偷汉子，还同时偷几个！ 反正她这个庶女的名声已经被毁了，还能比这更糟糕？ “赵文月黑化了呀，是个狠角色！”许小鱼低声道，“看来有得掰扯啊，言诺，你白切黑呀！” 反将他们一军就算了，还让他们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高，真的高！ 换成她来做这件事，怕就是直接打断腿就得了。 “这还没完的。”傅承彦附耳道，“过两天等着瞧。” “你还有什么后招？” “嗯，不弄死他们，但是要他们生不如死！” 不是觉得有个太仆寺卿的靠山可以在清河县横着走吗？ 那他就将这个靠山给弄坍塌，还让他们知道是被赵家连累。 到时候—— 傅承彦眼中的笑意显得有些残酷。 看热闹的街坊都被衙役赶了出去。 而那些男人看到官差，下意识想逃。 结果那捕快一看，得，竟然是潜逃的死囚！ 因为死囚潜逃，他焦头烂额，大半夜还接到报案，没想到这赵夫人胆大包天，竟然偷汉子偷到这些朝廷钦犯身上来。 他冷冷下令：“来人，把这些潜逃的朝廷钦犯通通拿下，包括赵家的家眷。” 赵兴安一听朝廷钦犯四个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赵夫人更是身子一晃：“你敢？” 捕快嗤笑：“呵……夫人不知道这些都是秋后问斩的钦犯？我也是佩服夫人如此胆大包天啊，别废话，给我拿下！” 赵夫人尖叫：“你知不知道我哥哥是谁？” 【今天也更了8000字，明天争取继续，求表扬呀~ 推荐好基友的一本甜宠总裁文：千沫《高甜小药妻：乖，老公宠》】 第208章 没有过过生辰 捕快语气冰冷：“人证物证俱在，就算你哥哥是丞相大人，今天也得将你带走，拿下她！” 衙役们强忍着恶心，冲上前将赵夫人架住。 赵夫人疯狂大喊：“我哥哥是太仆寺卿，三品京官，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在朝云国律法面前，就算是一品大员，也无权制止我缉拿嫌犯。”这捕快一脸正气，极其正直，自然不受威胁。 赵夫人大吵大闹还挣扎拘捕，他直接就让给衙役给上了脚镣。 这对赵夫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破口大骂：“敢对我无礼？我要让你这畜生不得好死，你给我等着。” “堵上她的嘴！” “唔唔唔……” 拿下那些钦犯和赵夫人一干人等，捕快看向赵兴安：“赵老爷，劳烦你也跟我走一趟县衙。” 赵兴安脸色发白：“捕快大哥，你也瞧见了，我是来抓奸的，这事跟我没有关系啊。” “到了县衙跟大人说，走。” “我也是受害着啊，你看看，我真的一无所知。” “呵……” “一无所知？你方才口口声声说许三郎掳了你的女儿在此，对你女儿不轨……若是不知情，你如何得知里面的人是你女儿？” “我、我……” “赵老爷，走！” 捕快不由分说，推着他往外走，将他们全都带回县衙，留下两个衙役和一个捕快仔细寻找这座民宅，看看是否还有什么线索证据。 五个死囚一起越狱，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若是不查出原因，从源头遏止这件事，往后若是江洋大盗越狱，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赵兴安和赵夫人以及那些下人狗腿子都被带走，赵家就剩下赵文月还在那。 赵文月忽然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在夜里看着，着实有些惊悚。 不过许小鱼一点都不看好她。 恨赵家又如何？赵文月那点小聪明，成不了什么大事。 今晚能让赵夫人出丑，不过是天时地利人和！ 而且只要她现在回去赵家，面对的一定是赵文容的折磨。 “赵文容还有个舅舅呢，赵文月之前那样对赵夫人落井下石，她肯定会记恨的。”许小鱼侧首看向傅承彦，“言诺，你说他们姐妹反目成仇的话，会不会弄死彼此？” 傅承彦笑：“那就得看谁技高一筹了。” “我押赵文容赢。” “那我也没得选，只能赌赵文月赢。” “哪里，你可以跟我一起押赵文容呀，反正我们就一看戏的，不就是图个痛快吗？” 傅承彦捏了下她的脸，“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 “你背我。” “来。” 傅承彦在许小鱼面前蹲下。 许小鱼扑上去，环着傅承彦的脖子：“最喜欢被你驮着了。” “那以后我天天驮着你好不好？” “只能驮我一个。” “姑娘的话，我就背过你一人。” “那男的背过谁？” “小鱼要吃醋？” “嗯，我怕他们对你心怀不轨，毕竟我们家的言诺这么好看，男人也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 许小鱼一本认真。 傅承彦差点喷了，赶紧解释：“我不是断袖，我背过的人也不是，他们有自己喜欢的姑娘。” 顿了顿他又加上一句：“不过他们一点都不争气，就只敢偷偷喜欢别人，连让父母上门议亲的勇气都没有。” “你也没有。”许小鱼哼了哼，“你现在也没向我提亲。” “再等等，我就来向你提亲了。” “我跟你开玩笑呢，要等到我及笄，也就是明年。” “小鱼，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许小鱼愣了一下。 原主小姑娘被人遗忘，没人给她过过生日。 其实许小鱼也不知道自己生日，因为父母没说过，末世的人每天为了活着那么拼命，生日这种无关紧要的事谁会记得？ “我不知道。”许小鱼坦白说，“没有给我过过生辰。” 傅承彦闻言，不由得心疼起他家小姑娘。 他提议：“那你记得你被许家救回来是哪天吗？就是那天开始，你才有的新生，往后咱们就把那天当成你的生辰好不好？” “嗯嗯，我听你的。”许小鱼眼睛弯成月牙儿，她觉得傅承彦这个提议很有意义，“好像是五月二十一。” 原主和她都是因为许家才重获新生。 如果许家没有救原主，原主就不会拥有那快乐的半年时光，而她也不会重生到原主身上。 所以许小鱼是打从心底将许家的人当成自己的至亲。 至于原主的亲爹…… 呵，去死！ “那没几天了。”傅承彦开始默默盘算要送什么给他家小姑娘好。 这可是小姑娘人生第一个生辰，不能马虎。 许小鱼很开心，她没有过过生日，也想试试过生日是什么滋味。 “听说生日可以许愿的，言诺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傅承彦顿住脚步，回过头望着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的小姑娘，问：“娶你回家算吗？” 许小鱼眉开眼笑：“算的！” “那你要帮我许这个愿望吗？” “你猜。” 许小鱼俏皮地眨眨眼，卖了个关子。 “问我就是要帮我，所以你不能食言，要给替我许愿，说不定马上就实现了。” 许小鱼觉得傅承彦在撩她。 “那我替你实现好不好？”许小鱼反撩回去。 傅承彦心跳有些失序：“那我娶你好不好？” 许小鱼看看四下无人，在傅承彦脸上亲了一下：“我答应你，但不是现在嫁哦。” 这样的对话不是第一次，依然让傅承彦激动欢喜。 “小鱼，你怎么能这么可爱？不过旁人要是这么问你，你可不能答应。” “我只答应你。” “那等我来提亲，聘为妻，奔为妾，所以小鱼不要这么傻乎乎就被我骗走。” 许小鱼忍不住笑：“那你又问？” “我想知道答案，但我又不能委屈你。名分和排场，都不能少。” 他那么喜欢小姑娘，怎么能让小姑娘被人指指点点呢？ “言诺呀，我觉得我很幸运啊。” “我也很幸运。” 因为许小鱼，才有今天的他。 第209章 什么都不是 赵文月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到赵家的。 她第一时间去了柳姨娘那，将今晚的事告诉柳姨娘。 柳姨娘吓得魂飞魄散。 “二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跟夫人说话？当时你就应该躲开的？现在好了，夫人和老爷都被官差带走，以后我们该怎么办？你为什么不想想？”柳姨娘害怕之余，不是心疼赵文月，而是责怪赵文月。 “一个家没有男人撑着，那就不叫家了。往后我们母女二人，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你这是害死我们大家啊！” “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不要忤逆夫人，不要惹夫人生气，否则夫人怎么会怪罪到你头上来？又怎么会生出这么多事端？” 赵文月难以置信地看着柳姨娘，这可是将她生下来的女人啊。 往日为了柳姨娘，她在赵夫人面前奴颜婢膝地讨好，连个丫鬟都不如，今晚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不心疼她、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也就罢了，竟然就一味指责她的不是！ 赵文月的心一点一点地坠下去，如入冰窖那般，慢慢地冷了下来。 “姨娘，他当着外人的面大喊大叫，说我被许三郎玷污……”赵文月放轻声音，一字一顿，“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那你不是没事吗？他肯定是因为担心你，才关心则乱，着急过头没想太多才喊出你名字的。二小姐，那是你爹，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官差带走？”柳姨娘根本不听。 她只害怕自己往后再没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虽然在赵家只是个小妾，可不比在外头的好吗？ 至少有人伺候着，吃穿用度也都是上好的，更何况当家主母常年在京城，她在清河县的小日子别提多滋润，她哪里舍得下？ “二小姐，你现在马上去找大小姐商量对策，一定要尽快将你爹捞出来，不然赵家完了，你也落不得好！” 赵文月死死地盯着柳姨娘：“姨娘，我是你生下来的，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我被人这样糟践？” “你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吗？没发生的事，只不过是你想太多而已，你爹怎么可能会是故意败坏你的名声呢？听姨娘一句，赶紧去找大小姐。” “他们想要害死我，把我当成打压许家的工具。” 赵文月大吼，神情变得有些激动。 柳姨娘脸色大变，赶紧捂住她的嘴：“二小姐，快别乱说话。” 赵文月扭开头，柳姨娘的反应让她崩溃了：“我一直以为姨娘将我当成心头宝，原来我在姨娘心中也什么都不是。” “这些年，为了让姨娘日子舒服些，我变着花样的讨好母亲。可你呢？却仿佛没有我这个女儿似的，无论我挨骂还是被罚，你永远都不会在意！” “我病了，姨娘不会来看我。我孤零零的被关在祠堂，饿着肚子抄经书女戒，姨娘不会记得偷偷给我塞点吃的。姨娘惦记着的，只有爹和这小院子。” “既然如此，当年为什么要生下我？直接把我掐死不好吗？何必让我处处……” 啪！ 柳姨娘狠狠一巴掌打过去。 她浑身发抖：“你这个孽障，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作为赵家二小姐，赵家从来没有亏待过你，让你不愁吃穿，你竟然还如此大逆不道！既然夫人不在，那我就代夫人好好教训你这没良心的姑娘。” 赵文月捂着火辣辣的脸。 最后一丝的情分被这巴掌打掉了 她知道，不止是赵家容不下她，就连这个生下她的女人也容不下她。 真是好笑啊，她到底有什么资格取笑许小鱼的？ 赵文月恶狠狠地道：“姨娘这巴掌打得好，总算是将我这些年对你期待打掉了。从此以后，你好好过你的日子，我们各不相干。” 柳姨娘闻言，脸色煞白。 她赶紧想要哄回赵文月：“文月，姨娘只是气急，并没有真的想要打你……” “什么都不必说了，既然你一心只为自己打算，那就当没有生过我好了，往后我再也不会踏入这院子半步，你好自为之。” 赵文月说罢，转身离开。 然而，她却对上一双阴寒恶毒的眸子。 啪啪啪！ “还真是义愤填膺啊，不知道的，都以为你受多大委屈呢！连自己的母亲和亲爹都要算计送到官府畜生，哪来的脸义正词严地训斥姨娘呢？是我浅薄，竟然第一次见。” 赵文容一边拍手，一边走了进来。 她的身后跟着好几个壮实的嬷嬷和婆子。 赵文月心中一寒，下意识后退：“大、大姐姐，你、你怎么来了？” “要是不来的话，我还不知道我的好妹妹竟然这么好算计，一举将父亲母亲都送到县衙牢房，最后还声泪俱下地哭诉自己委屈。” “这般作态，不去当戏子可真是浪费了你的天赋啊。好好的祠堂不呆，跑到外面去，你是怎么敢反咬一口，说别人害你？”赵文容语气骤然一寒，音调跟着拔高。 赵文容的模样，像是要将赵文月生吞活剥似的。 赵文月惊恐后退：“大姐姐，我没有，我也是被人算计的。我一直就在祠堂里好好呆着，从来没有想过要忤逆母亲偷偷跑出……” “闭嘴，门房已经来我告诉，你是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半夜偷跑到外面去，你说你在做什么？哪家正经姑娘半夜独自外出的？” “我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道是谁在爹面前嚼耳根，说我被人许三郎掳走玷污，大姐姐……” “把这个贱人给我拿下，狠狠地打。爹娘不在，我这个做长姐的，自然要好好管教！”赵文容厉声打断她的话，命令身后的婆子动手。 赵文月本能想逃。 可她哪是那些习惯了干粗活的婆子对手？ 很快就被按在了地上。 柳姨娘见状，扑通跪下磕头：“大小姐，二小姐真的没有害老爷夫人，大小姐明察啊。如今最要紧的是要想办法将老爷夫人捞出，求大小姐开恩。” “柳姨娘，我念你这些年老老实实的，从来没挑过你什么毛病。可是现在看来，赵文月这么胆大包天，想必也是柳姨娘惯出来的话？把这个贱人给我一并拿下。” 第210章 让许小鱼出来 柳姨娘惨叫一声，也跟着被按在地上。 赵文容满肚子的怒火，那口恶气无处可出。 如今赵文月和柳姨娘正好是送上门来！ 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们？ 赵文容走到赵文月面前蹲下，婆子死死抓住她的手，扯着她的头发，强迫她面对赵文容。 赵文容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赵文月，我看你这个贱人不顺眼很久了。不过是小娘养的玩意，还自以为能跟我平起平坐？” “你怎么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呢？你这张脸，跟柳姨娘一样，叫我见着恶心，恨不得拿剪子毁掉，好让你没脸见人，免得天天在我面前晃！” 说罢，赵文容狠狠一耳光打过去。 赵文月被打得满嘴腥甜，白皙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柳姨娘见状，失声尖叫。 紧接着赵文容像是疯掉一样，不停地扇赵文月耳光，很快就将赵文月那张姣好的脸打得连柳姨娘都认不出来。 柳姨娘又哭又叫：“大小姐，放过二小姐，她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大小姐，求求你了！” 赵文容置若罔闻。 要不是赵文月这个贱人，她怎么会名声尽失？ 原本她是清河县最让人称颂的姑娘，往后就算是嫁入梁家做妾，也大可以说因为太仰慕梁公子而甘愿做妾陪在左右。 可现在，她倒在梁公子怀中这事已经不是秘密。 虽然母亲安慰她，做个妾室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但赵文容很害怕这件事传到京城，会被梁家嫌弃。 毕竟梁家是高门大户，最是注重颜面，哪怕是抬个贵妾入门，也得家世清白的！ 遮羞的布一旦被揭开了，赵文容就开始破罐破摔，乱了心神。 赵文月生生被赵文容打得晕了过去。 这时，赵文容才回过来神来，发现自己的手也肿了，正钻心地疼。 赵文容面容扭曲地捏着手，残酷地吩咐：“给我掌那个贱人的嘴，掌到她说不出话来为止。” 婆子下手，比赵文容更狠。 柳姨娘惨叫不已。 等到柳姨娘也晕过去，赵文容才冷笑着扬长而去，不管这对母女的死活。 明天她就差人去找舅舅，将清河县的告诉舅舅，让舅舅出面。 堂堂三品京官，那拿捏不住一个小小县令不成。 不管是赵文月母女还是许小鱼，她都不会放过。 谁让她不好过，她就要谁去死！ 赵文月是被入骨的痛意疼醒的。 她吃力地爬起来，挪到铜镜前一看，整张脸肿得差点将她自己吓死。 赵文月眼底迸射出怨毒的光芒：赵文容，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跪在我面前求饶的！ —— 次日。 赵家昨晚的丑事，再次被传得满城皆知。 大家对此都异常兴奋，谁都没想到赵夫人竟然这么豪放，偷汉子偷到牢狱里去，还偷的死囚！ 街头巷尾，全是讨论这件事的。 而赵文容要等的人，也从京城来了。 那是她舅母身边的一个心腹嬷嬷。 赵文容在京城舅舅家的时候，惯会讨好舅母的，也颇为受宠，再加上她即将入梁家的家门，如今在清河县遇到事，自然第一时间派人过来帮忙处理的。 不过这曹嬷嬷是因为赵文容的丑事过来，对于昨晚的事一无所知。 到了赵家，曹嬷嬷听完赵文容讲述之后，冷笑一声：“清河县果真是小地方，竟然有这等粗鄙无礼的小贱人，表小姐且等着，老奴定会替表小姐讨回公道的。” “嬷嬷有所不知，昨晚许家还算计我赵家，竟然让我赵家……”赵文容手帕捂脸，哽咽着红了眼。 “表小姐莫哭，且慢慢道来，老奴听着，夫人若是知道表小姐这般伤心，也会难过的。”曹嬷嬷安慰，“天大的事，还有夫人和大人替表小姐撑腰呢！” 于是，赵文容真假掺半地将昨晚之事告知曹嬷嬷。 曹嬷嬷勃然大怒：“岂有此理，你这二妹也太大胆包天了，竟敢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来！劳烦表小姐带路，让老奴好好教训她一番，也让她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算计到表小姐头上来的。” “嬷嬷不必动怒，昨晚我已经教训了那贱人，现在怕是还躺着没起来。嬷嬷为了我从京城赶来，没必要为这样的小贱人浪费精神气。” “那如今三姑奶奶怎么样了？” “我娘她、她被诬陷和死囚勾结，如今被下了大牢，他们声称我爹也脱不了干系，连我爹也一并带走。如今这偌大的赵家，便剩下我一人……要不是嬷嬷，我连个主心骨都找不着。” 赵文容哭得梨花带雨，十分可怜。 曹嬷嬷怒道：“表小姐放心，有老奴在，绝不叫人如此构陷三姑奶奶和姑爷的。走，我们这就去找那姓许的讨回公道。” “不过是个商户，也胆敢跟我们作对。老奴让他们怎么害三姑奶奶的，就怎么自食恶果！” “劳烦嬷嬷了。” 赵文容瞬间底气十足。 舅母身边的曹嬷嬷可不是寻常人，对付许小鱼那样的贱人，最是有手段。 她倒要看看，许小鱼今天还能厉害到哪儿去？ 赵文容带着曹嬷嬷，直奔鱼家乐。 此时，已经快到晌午，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的。 鱼家乐如今已经成了清河县吃饭请客的好去处，天天都爆满。 赵文容和曹嬷嬷来到鱼家乐之后，曹嬷嬷打量着鱼家乐的门面，冷哼一声：“靠这些花里胡哨的粗俗摆设招引些没什么见识的下等人来吃饭，就真的以为能跟赵家相提并论了？” 赵文容：“许家向来是这么觉得，毕竟他们连清河县都没走出去过，这样想也是极其正常的。” “走，我们进去。” 曹嬷嬷率先抬脚往鱼家乐走。 许四郎看到有人进来，立刻上前热情招呼：“你好客官，请问几位呀？” “让许小鱼出来，我乃京城向家的嬷嬷！”曹嬷嬷趾高气扬。 许四郎一脸尴尬：“抱歉，你是不是认错亲戚了？我们没有亲戚姓向的。” 曹嬷嬷闻言，神色一冷，倒是有了几分气势：“让许小鱼出来，算计赵家的事，当真以为向家会置之不理吗？” 第211章 这叫绿茶婊 许四郎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赵家到现在还没死心，非得要将许家踩下去。 这不，都跑到京城搬靠山了。 向家是个什么玩意，许四郎还真不知道。 许四郎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抱歉，小鱼没在这。” “那就让她滚出来，不然向家要是追究起来，你们许家承担得起后果吗？” “嬷嬷要是来吃饭的话，鱼家乐很欢迎。若是嬷嬷来找事，那就请嬷嬷出去。” “呵！你知不知道京城向家是什么家族？” 曹嬷嬷见搬出向家，许四郎不为所动，语气越发阴冷。 林三上前，淡淡地接过话头：“哦，我当时谁呢，原来卖女儿不够，连外甥女也要卖出去当升官筹码的太仆寺卿啊……你在清河县提，还真是没几个人知道。” “不过不巧的是，我正好知道，太仆寺卿不是个东西！” 曹嬷嬷气得倒仰：“你、你……你胆敢对向大人不敬？构陷赵家，还辱骂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你不就是个下人吗？到我面前摆什么官威？有本事的，让你们家大人到我这来摆。”陶钰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进来了鱼家乐，“一个小小的奴婢，也敢颐气指使，真是好大口气啊” 看到陶钰，曹嬷嬷脸色微变。 这陶家可不是向家能招惹的。 即便陶钰现在是个废人，甚至被陶家遗弃，可他毕竟还是嫡子，曹嬷嬷哪敢对他不敬？ “老奴见过陶公子。”曹嬷嬷不得不低头见礼。 陶钰看向赵文容：“你这个到处惹是生非的祸害，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爹娘都被送进大牢，没想过去救人，反倒是带着一个老奴跑到鱼家乐来狗仗狗势。” “向家养的一条没用的老狗而已，就算露出那尖牙，我也能一榔头敲掉，不信你试试。” 赵文容一看到陶钰就浑身发冷。 她回到清河县所有的噩梦，都来自陶钰。 如果不是陶钰，她的事不会爆出去。 曹嬷嬷在向家也算是极有体面的，便是向大人，也给她几分面子。 如今被陶钰骂是条老狗，她气不打一处来，她已经很多年没被人这样骂过。 所以一时间，她有点绷不住了：“陶公子，老奴好歹也是夫人面前贴身伺候的，你这是连同我们夫人也骂吗？” 言下之意，我招惹不起你，但我家夫人可不是现在的你能招惹的！ “我就骂她怎么了？这满京城的文官，我骂得还少吗？就你们向家那肮脏的后宅，我就算骂了，你奈我何？” 陶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们向家，还不值得被我看在眼里，一个靠着卖女儿卖外甥女才得来的官位，配被本公子瞧得起吗？” “你、你……”曹嬷嬷一口老血吐出来。 她没想到陶钰竟然会过来帮许家。 “向家和陶家也算是世交，陶公子要为了外人，破坏两家的情分吗？” “我跟你们向家可没交情，那个女人可代表不了我！别往你们脸上贴金，她再怎么着，也只是个继室，在我娘面前，还得行礼！你们有什么拿她在我面前抬高自己？” 曹嬷嬷从未试过被人这样将脸丢在地上狠狠踩踏的。 “对了，许四哥，她就一个奴婢罢了，赶她出去便是。在我陶家面前，向家连提鞋都没资格。向家要是敢对你们鱼家乐动手的话——” “断人财路，等同杀人父母，你最好回去问问，我要是闹起来，你们向家吃得消吗？别以为我现在是个残废离开京城，就奈何不了你们的向家。” “动动手指头的事，有多难？我要是不行，我还有国公府的世子爷呢！” 看着陶钰眼底阴冷的笑意，曹嬷嬷遍体生寒。 陶钰和镇国公府的傅承彦是京城最令人头疼的混世魔王。 尤其是傅承彦，在皇上跟前也相当得脸，被皇帝宠得在京城横着来也没人敢说他什么。而且傅承彦最为护短，要是他帮陶钰出面，可真的就是向家的灭顶之灾。 “老奴一时失言，望陶公子恕罪。”曹嬷嬷不得不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只是赵家一事，老奴也是奉命前来，想要弄清楚真相……” 陶钰似笑非笑地看着赵文容。 “这害人精没跟你说真话呢？她爹娘想要用赵文月来设计陷害许家三郎，可惜许家三郎是个老实人，没有上当，结果赵家误打误撞，竟撞破了赵夫人和死囚苟且的丑事。” “县衙的捕快将越狱的死囚抓回去，彻查此事有什么过错？难道不是为清河县的百姓负责？这个害人精是怎么跟你说？该不会是说她娘被冤枉的？” “昨晚可是很多人亲眼所见，她娘一点都不像是被强迫，你要不要打听一下，他们多快活？不问缘由就仗着向家跑来兴师问罪，难怪你们向家现在要到头啊！” 曹嬷嬷侧首看向赵文容。 赵文容手脚冰冷：“嬷嬷，我、我昨晚并不在，我是听回来的下人这般告诉我的，我心里头着急，又相信他们，哪想得起去打听？” “你不是不想去打听，你就是想借着向家要把许家踩在脚底下。唉，看来嬷嬷来得匆忙，怕是还不知道京城的事？” 赵文容惊恐地道：“陶公子，我知道我们之前有诸多误会，你也不必这样中伤我的。” “你配？自己做过什么不知道？在我面前装什么？”陶钰冷笑,“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装模作样的女人，机关算计，还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 “这叫绿茶婊。”许小鱼慢悠悠地走进来，“赵大小姐就是个中翘楚，听说你从你舅舅家搬来救兵要对付我呢？就是这位老得都快走不动的嬷嬷吗？” “放肆！”曹嬷嬷忍陶钰，不代表她会忍许小鱼，“一个粗鄙的乡下丫头，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来人，把这贱人给我拿下，狠狠掌嘴。” 赵文容闻言，不由得露出笑容：许小鱼，你也有今天！ 陶钰嗤笑一声：“还真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向光照被御史台弹劾，连官职都被革除了，你一个老奴才仗谁的势呢？” 【8000更新完毕~】 第212章 这哪够呢 曹嬷嬷冷哼一声：“陶公子，老身昨夜才离开京城，可未曾听说这事，我们家大人被御史台弹劾的谣言从何而来？陶公子何必为了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丫头，听信那些半途而来的消息。” “你一个老奴才敢跟本公子比消息精通？便是你前一刻出城，后一瞬发生的事，本公子也有本事比你先知道。”陶钰扫了她一眼。 “绝无可能，我们家大人可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御史台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弹劾他？” “你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怕天打雷劈？你们向家有多少腌臜事需要本公子提醒你吗？这向家，已经完蛋了，你这个没脸没皮的老奴才还狗仗人势呢！” 曹嬷嬷和赵文容见陶钰不像是开玩笑，不由得有些心慌。 “陶公子不必骗我，今天就算是陶公子要插手，老身也要说一声抱歉，这是我们向家和赵家的事，还请陶公子不要插手！”过了一会，曹嬷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昨晚她离开京城时，向家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被革除官职？ 先前就听说陶钰的桃源居和许小鱼的鱼家乐是什么合作关系，曹嬷嬷断定这两人有染，认为是陶钰为了护着许小鱼故意吓唬她的。 曹嬷嬷在向家也算是有体面的，刚刚在这里受了气，恨不得立刻就让人拆掉这鱼家乐，好让许家知道她就算是个奴才，也不是许家能招惹的。 “给我把这个小贱人拿下，狠狠掌嘴。”曹嬷嬷阴沉沉地盯着许小鱼。 曹嬷嬷忽然觉得许小鱼有些眼熟。 但她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就是本能很反感这张脸。 她带过来的人闻声立刻冲上前。 赵文容再度露出笑容，有些忘形地煽风点火：“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陶公子还是不要护着的好，也不知道背着你勾搭了多少野男人，瞧瞧那张狐媚脸，天生就是缺男人……” 啪啪！ 两声突兀的耳光响起。 赵文容脸颊倏然吃痛，整个人都懵了。 那些要抓许小鱼的人扑了个空。 许小鱼站在赵文容面前，挥手又一巴掌过去：“真拿我当你祖宗，什么都惯着你？你自己下贱也就算了，还强行将别人拉到你这么下贱的地步，是要用你丰富的下贱经验打败别人吗？” 许小鱼可是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赵文容被她打得连连后退，差点重心不稳摔了下去。 她又上前揪着赵文容的衣襟，拖着她往后院去：“我许小鱼自认从来没招惹过你们赵家半分，一个个的排着队的找我麻烦，真当我是个任由你们拿捏的软柿子？ “我本来不喜欢打女人也不喜欢为难女人的，但是今天，我保证不会打死你！把那个老虔婆和她的同伴也给我带到后面来！” 赵文容一时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许小鱼带到后院去。 陶钰见状，立刻给随从递了个眼神过去，曹嬷嬷等人来不及逃，也被带了过去。 “赵文容，昨晚你们赵家口口声声说我三哥玷污赵文月，这笔账我还没找你们赵家算呢，你反倒恶人先告状，找我许家麻烦？” 许小鱼眼底的寒意和冷厉让赵文容魂飞魄散。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乱来，要是让我舅舅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那在此之前，我先让自己痛快了再说。” 话一落音，许小鱼就动手了，扇赵文容耳光的手像残影一样快得叫人看不清。 曹嬷嬷看到这一幕，骇目惊心，哪怕挨打的不是她，她也觉得自己的脸颊隐隐作痛。 她也算是在后宅见多了治人的手段，可从未见过这么简单粗暴的。 赵文容被打得惨叫不已。 两边脸颊很快就肿了起来。 她疼得边哭边求饶：“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啊……” 放过她？ 如果不是傅承彦早有准备，那么被关在大牢里的，就是她的三哥！ 想来她许小鱼和许家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便是这生意也做得光明正大，堂堂正正，没有使过半分手段。 这赵家莫名其妙地蹦出来找麻烦还羞辱人，还反复横跳，真以为有个三品京官当靠山就了不起？ 她许小鱼还真没怕过谁？ 以前在这里不喜欢主动惹事是因为有许家在，可要真的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赵文容昨晚怎么打赵文月，今天就在许小鱼这里怎么受回来。 打够了，许小鱼狠狠甩开她。 赵文容直接摔到地上，又是一声惨叫。来到曹嬷嬷面前：“你刚刚是要替赵家报仇对吗？我这人很喜欢先下手为强，所以你完蛋了！” 曹嬷嬷浑身发抖：“你、你别乱来，我可是京城向家的嬷嬷，向大人是太仆寺卿，是三品京官，你打我就是打向大人的脸……” “我什么时候说要打你了？”许小鱼冷笑着往随身带着的小布包里一掏。 举起手的时候，十指间都夹着细长的银针。 曹嬷嬷猛地瞪大双眼，她还没看清许小鱼怎么动手的，银针便脱手而出，刺向她身上其中一个穴位。 锥心刺骨的痛意汹涌袭来，曹嬷嬷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浑身打滚。 其他人亦是一样的痛苦。 许小鱼就淡淡地看着她们，任凭她们再怎么叫，也不予理会。 “老奴知道错了，求许姑娘放过我，老奴再也不敢了……” 许小鱼不为所动：“这才开始就熬不住了？你们来势汹汹要教训我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什么叫不敢呢？现在才知道害怕已经晚了！” “向家不会放过你的！”曹嬷嬷大喊大叫。 “那就让向家来找我算账便是，我要是怕了，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陶钰淡淡地开口：“向家算什么东西？在京城里还不入流，也就是在清河县这种小地方能吓吓人罢了。这老奴才以前就没少帮着她的主母害人，你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许小鱼：“这哪够呢？” 第213章 带走 作为一个靠实力说话的末世人，许小鱼觉得自己来到朝云国之后，已经非常的讲道理。 她从来没有恃强凌弱，主动惹事。 反倒是这些蠢东西，一个个的跑出来，在她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不弄死她们真的已经很克制了。 可是这些人呢？不停地瞎蹦跶，还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呵…… 跟张庆他们一个德性，不见棺材不掉泪。 曹嬷嬷等人很快就折腾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他们从来没体验过这样的剧痛，完全不知道许小鱼究竟用针刺到她们哪儿，才让她们痛苦到这种地步？ 求饶声渐渐变小，眼看着她们就要晕过去，许小鱼才上前将真从穴道里拔出来。 痛意倏然消失。 若不是还躺在地上，她们都以为刚才只是在做噩梦而已。 曹嬷嬷脸色惨白，浑身无力地看着许小鱼：“你今天这样对我，只要我没死，我一定会让你们许家付出沉重的代价。向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向家管事嬷嬷曹氏可在？”与此同时，忽然有一队官兵涌入后院。 曹嬷嬷一听，以为是向家派来救场的人。 她激动且兴奋，指着许小鱼道：“官差大哥，老身便是向家管事嬷嬷曹氏，这个女人私自用刑，还要谋害性命，快把她抓起来！” 赵文容眼神疯狂：“杀了许小鱼这个恶毒的贱人！” 为首的官差挥手下令：“拿下。” 赵文容狞笑出来：“许小鱼，你这个贱人，你也有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斗？我告诉你，我一定会让你们许家后悔，将你给我的千百倍还……” 赵文容的话戛然而止，不敢置信地看着将她从地上拖起来架住她的官差。 而曹嬷嬷亦是同样如此。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是赵文容，不是许小鱼！那个贱人才是许小鱼，你们应该抓她！”赵文容尖叫。 “本官奉旨抓拿的便是向家曹氏与你。”为首那人冷笑，“向光照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欺君罔上，已经被陛下革除官职，向家家眷一律下狱，带走！” 曹嬷嬷闻言，浑身力气都像是被抽光了一样，两腿瞬间软了下来。 要不是官差架着她，只怕就是要倒地上去了。 赵文容眼前阵阵发黑：“怎么可能？舅舅怎么可能会被革除官职？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冒充的。” “赵大姑娘好大的胆子，竟敢质疑陛下旨意。”一身铠甲的少年走进来，冷厉接过赵文容的话，一双星眸如有冷电，叫人心寒。 “孟少将军！” 赵文容和曹嬷嬷见到来人，同时惊呼出来。 “亦文，你怎么来了？”陶钰有些意外。 孟星武看了陶钰的腿一样，眼底掠过担忧，但转瞬即逝，旋即平声道：“奉旨抓拿向家潜逃在外的奴婢。” 顿了顿，他下令：“先把人带走！” 赵文容难以相信：“孟少将军，你为什么要抓我？我做错了什么？” “御史台弹劾太仆寺卿，递上了证据，陛下已经将此事已经移交刑部、大理寺以及御史台三司会审，赵家也牵扯其中。” “怎么可能？” “带走！” 孟星武对向家没有什么好印象，对这个赵文容更是不喜。 简单说明之后，不由分说让下属将他们直接带了下去。 陶钰这才跟许小鱼介绍：“孟星武，字亦文，是孟大将军的三公子。许小鱼，清河县的神医。” 孟星武比较严肃：“许姑娘。” “孟少将军好。” “向家真的要完蛋了？” “嗯，证据确凿。” “太好了，以后都不必看到这么碍眼的人。” “你的腿？”孟星武的目光落到陶钰的腿上，“好些了吗？” 鱼家乐人多眼杂，陶钰并没有告诉好友自己的腿已经差不多恢复正常。 他的神色一下黯然起来，失望地摇摇头：“没有。” 孟星武不知道说什么安稳他，只好拍拍他的肩膀：“我一直都有派人去打听大夫，会有办法的。” 陶钰苦笑。 其实他不想让孟星武这么麻烦。 可这件事要是被旁人听了去，被京城的人知道，那对许家威胁太大了。 所以陶钰只能选择隐瞒孟星武。 孟星武还要赶着回京城复命，叮嘱了陶钰保重身子之后，便匆匆离去。 许小鱼看着孟星武的背影，问陶钰：“这是你的好朋友吗？他很关心你。” “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过他比我好，他爹娘兄长都疼爱他。” “你爹娘……” 许小鱼话一说出口，又咽了下去：“父母是不需要考试就能当上的，所以不是每个人的父母都是合格的。但你不要因为父母就消沉，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是为你父母而活。” 陶钰笑着看向许小鱼：“我没有消沉，道理我都懂的，许姑娘不要担心，我不会想不开钻牛角尖的。” 亲人不亲，他还有比亲人更亲的朋友不是吗？ 傅承彦、孟星武……这些都是他的好朋友，永远关心着他。 “那再好不过的，对了，今天的事谢谢你。” “谢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主要是你自己。” 这些惯会看菜下碟的人，因为他离开了京城，以为他被放逐了，一个个都没将他看在眼中呢！ “你先回去，我这边还有些别的事。” “嗯，许姑娘轻便，不必再招呼我。” 许小鱼点点头，去了后厨，将刚才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告诉许家的人，赵家这个麻烦已经被解决，再也不会来鱼家乐找事。 “小鱼，赵家昨晚真的喊着三郎名字，说三郎……”许大郎一脸担忧。 “大哥不必担心，已经解决了，三哥是无辜的。赵家害人不成，自食恶果，罪有应得。他们的靠山已经倒了，他们也被牵连进去，梁家不会因此责怪三哥的，放心。”许小鱼安慰道。 许二郎听许小鱼这么说，便对许大郎道：“好了大哥，小鱼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刚刚还有京城的将军过来把人带走不是？快做菜，外头的客人还在等着呢。” “赵家永无翻身之日。”傅承彦举步入内，“你们不必担心。” 许小鱼看向傅承彦，无声询问：是你做的吗？ 第214章 你怎么猜到的 傅承彦没看出来许小鱼要问什么。 许小鱼撇撇嘴。 见小姑娘不高兴，傅承彦安抚好许家兄弟之后，便喊许小鱼一道回许家了。 “赵家靠山倒台是你做的吗？”回到许家后，许小鱼再次发问。 傅承彦想了想：“也不算，我只是让人将证据递上去而已，其他的什么也没做过。” “是真的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欺君罔上？” “我不会随便给人捏造罪名的，如果不是真有此事，我哪里有证据不是？小鱼，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做人还是有底线的。” “言诺，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只是担心你为了许家，做了违背良心的事。” 傅承彦笑着摸摸她的头：“不会的，你想太多了。” 他怎么需要做这种事呢？ 就算向家没做过这种事，那他也有的是办法找向家麻烦，只是不能像现在这样将他们一网打尽罢了。 “那样就好，不过赵家是真的太恶心了，我今天动手打赵文容了，将赵文容脸都打肿了。”许小鱼抬头看着傅承彦，“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凶？” 傅承彦立刻拉起她的双手，一脸担心：“手是不是疼了？下次你要打人的话带上我，我来动手，我皮糙肉厚的，不会疼。但你不一样，你是小姑娘，小胳膊细腿的，伤到怎么办？ “是哪只手打的？肯定疼了？我给你揉揉，然后咱们再去上药。下次不要自己动手，记住了吗？” 看着傅承彦翻来覆去检查她的手，许小鱼心里甜丝丝的。 “言诺，你怎么不说我打人很凶？” “一定是那个女人说了激怒你的话，她被你打是她活该，如果我在场，我会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怪我打人？” “小鱼，你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别人都伸手要打你的脸了，难道还要让你忍吗？就算你要忍，我也不愿意叫你忍。我的小姑娘为什么要受那种委屈？没有必要的！” 许小鱼眉开眼笑，环住傅承彦的腰依在他怀中：“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凶残呢？” “一点都不凶残，都没见血不是？而且又不是你主动惹事呀。以前我动手教训人的时候，一定会见血。”傅承彦摸摸她的头。 比起他家小姑娘，他才叫凶残呢！ 只是在小姑娘面前，他怕吓到小姑娘，才一副纯良的样子。 不然，他为什么现在不告诉许小鱼自己真正的身份？ 他就是怕许小鱼知道自己京城的恶形恶状嫌弃他呀！ “啊，对了，刚刚那个来抓赵文容的的少年将军是陶钰的朋友，你是不是也认识？” “哪个少年将军？” 傅承彦早就知道是孟星武来清河县了。 但是他躲着没见面。 “孟星武，应该就是那个镇守北边的孟大将军的儿子？” “嗯，孟星武是孟庆锋将军的第三个儿子。” “言诺也是将门之后吗？” 许小鱼突然问了句。 傅承彦顿时有些纠结，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实话。 他刚刚还担心自己在京城的纨绔形象让许小鱼不喜。 “言诺，其实你不用担心什么，我大概已经猜到你的身份了。京城姓傅的，只有镇国公，你应该是镇国公府的公子？” 许小鱼看出他的纠结，主动坦白。 傅承彦有些忐忑：“你怎么猜到的？” “我也是京城长大的呀，虽然没见过你，但是对京城那些大户人家多少有些耳闻。” 其实原主对京城里那些高门大户完全没有印象。 因为原主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就被渣爹囚禁起来，与外界根本没有任何联系。 许小鱼之所以知道这些，是来到清河县之后，经常听来吃饭的客人说起京城的事。 百姓最喜欢的就是那些高门大户里的八卦，傅承彦也没少被人提起。 “你会生气我骗了你吗？”傅承彦还是不安。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也不算瞒着我。国公世子的大名，也不算是秘密？” 傅承彦看着笑眯眯的许小鱼，不禁感叹了句，小姑娘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哄好了呢？ 心这么大，以后会不会别人骗了去？ 傅承彦越想越操心。 “言诺，他们都说你是混世魔王，可我觉得你不是。” “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爹娘极好，对我五哥也好。” “那是因为我对你有企图。” “以你的身份，你也不用做到这样不是吗？” 许小鱼知道古代阶级分明，像傅承彦这样的出身，要什么女人没有？ 看上的，只要透个口风，自有人将人送上，完全不需要这样来争取。 “小鱼，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希望我喜欢的姑娘是心甘情愿的嫁我，而不是豪取强夺。换成别的人，也许真的就是直接将你抢回去当个妾室，但我不会。” 傅承彦神色温柔，轻声向许小鱼解释。 许小鱼的眼睛弯成月牙儿。 她就知道自己眼光很好，没有看错人。 “我真会选人对不对？” “对，小鱼眼光真好。” “言诺，你这是拐着弯夸自己！” “哈哈哈……” 傅承彦开怀地笑了出来。 “咳咳！” 又一次撞上许小鱼和傅承彦抱在一起的张桂英不得不得清了清嗓子。 傅承彦的耳尖瞬间通红，立刻松开许小鱼。 许小鱼有些遗憾地后退一步。 “娘，赵家的麻烦已经解决了。”许小鱼抢白，免得被张桂英训斥。 张桂英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吸引开来：“解决了？赵家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是他们的靠山倒了，有将军从京城赶来，连赵家的人也一并带了回京审问。” “实在是太好，我这就和三郎去一趟振武镖局，要好好跟梁家解释一下昨晚的事。这赵家不是个东西，竟然空口说白话，污蔑我们许家。” “那娘你去忙。” “你与我一道过去！” 张桂英斜睨着许小鱼，那眼神不容抗拒。 许小鱼悄悄看了傅承彦一眼。 “言诺就不要过去了。” 傅承彦：“……” “娘~” “听话。” 张桂英不由分说拉着许小鱼进屋。 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这光天化日之下……叫人看到如何是好哦？ 张桂英很愁。 第215章 好在是她想太多 振武镖局。 梁母正跟梁婉说起赵家的事。 “什么？赵家的人竟然喊三郎名字，说三郎糟、糟蹋赵文月？”梁婉听完气得猛地起身，“他们还要不要脸了？那三郎现在怎么样了？” 梁母看到女儿着急的样子，忙道：“三郎没事，他单纯就是被人污蔑的，昨晚饭馆打烊后就跟大郎他们回去，后来连门口都没出去过半步。三郎是个实在人，不会做那样的事！ “而且昨晚很多人都看到了，被糟蹋的也不是赵文月，而是赵夫人，三郎根本就在呢，就是赵家要给许家破脏水。” 梁婉怒道：“哼，我道赵家自诩书香世家，没想到竟是这般不要脸。分明是赵文月和赵文容自己在宝泰楼找小鱼麻烦，被小鱼教训了，倒打一耙。做出这样的龌龊事，也不嫌恶心吗？” 梁母冷笑：“他们要是把自个儿当个人，也就不会做出这样无耻的事了。赵家仗着娘家大舅子在京城太仆寺卿，便以为能在清河县横着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是清河县，那也是皇上的清河县，跟赵家有什么关系？” “娘听说那个太仆寺卿也出事了，京城来了人，已经将赵家的人带回京城审问，怕不是小事，往后这赵家都没有翻身之日。” “那也是他们自作自受。” 梁婉气得肝疼。 许三郎这么好一个男人，怎么会糟蹋姑娘？ 真的是天降横祸。 梁婉恨不得将赵家的人碎尸万段，这样诬陷许三郎。 当初她落水，许三郎也没有趁人之危，是何等君子？ 梁婉也不是傻子，将其中的关键点联系起来一想便知道，他们原先是真的想要害许三郎，可能是被许小鱼察觉了，这才让他们自食恶果。 她不敢想象，若是许小鱼他们没有发现这个阴谋，许三郎真的被他们算计到会是怎样的下场？ 梁婉想着想着就难受得红了眼：“娘，你说三郎做错了什么，要遭人这样陷害？” “天底下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太多了，三郎吉人天相，没有被算计到，你也莫要难受。” “可是娘，我心疼三郎，他什么都没做过……明明是赵家的人先挑事羞辱小鱼在先的！” 梁母将梁婉搂入怀中：“女儿，娘知道你心疼三郎，可眼下这事不是解决了吗？没有发生的事就不要假设，别让自己难过。” 就在这时，丫鬟匆匆入内：“夫人，大小姐，许家太太和未来姑爷以及小鱼姑娘来了。” 梁母一听，忙道：“快请她们进来。” 等丫鬟出去后，梁母赶紧让梁婉去收拾一下，免得叫张桂英和许小鱼看到。 梁婉这才擦了眼泪，仔细清理了自己，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张桂英和许小鱼很快过来了，许三郎则由梁婉的兄弟招呼了。 “亲家母怎么有空过来了，饭馆生意可还好？”梁母起身将两人迎进来，一脸笑意。 “还行，跟往常没什么两样。”张桂英答道。 “伯母，小鱼。”梁婉起身唤了两人。 “婉姐姐。”许小鱼走过去抱住梁婉的手臂，开门见山，“我跟我娘过来，是要和你们说说我三哥的事。” 张桂英点点头：“对的，你们应该也听说赵家昨晚不知廉耻地嚷着三郎的名字，说三郎怎么着他们家姑娘。” 梁母沉下脸：“这事我已经听说了，这赵家真的是让人不齿。要不是都下了大牢，我都想带着镖局的人去赵家好好闹上一闹了。” “我三哥什么都不知道，这事其实是言诺发现的。”许小鱼将赵家以梁婉名义写的信拿出来，递给梁婉，“他们想用婉姐姐的名义将我三哥约出去。” 梁婉拿过信一看，顿时气得浑身发抖：“赵家怎能做出这般无耻之事？娘，你看看！” 梁母接过来，看完后拍案而起：“赵家真的是将我们两家都当傻子啊！” 许小鱼：“言诺是无意中发现的，他将信件截下，知道婉姐姐不是这样的人，便没有将信给三哥。昨晚他特地去信上说的地方，全程目睹了赵家做的丑事。 “可能赵夫人自己偷人太多，记错地方，结果被赵兴安逮个正着。也幸好昨晚这赵兴安没脑子将事情闹大，将周围街坊惊醒，让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的丑态，不然我三哥真的是百口莫辩。” “你三哥没事？” “三哥没事，他也是早上才知道昨晚的事。不过三哥一直担心你会误会，所以便央着我娘过来，与你们解释。” 梁婉听到这话，顿时有种被人放在心尖在意的感觉。 她果真没有看错人。 “我知道三郎是被陷害的，只要他没事就好，我从来没有怪过他。” “嗯嗯，一会你跟我三哥说，只有亲耳听到你这样说，他才不会忐忑不安。” “小鱼……我信你的！” 梁婉红了脸。 “三哥更希望你相信他。” 见梁婉害羞了，许小鱼便打趣她。 她其实也有些担心梁婉会误会许三郎。 好在是她想太多。 梁母见许家特地上门解释这件事，心里也熨帖。 梁婉先前遇人不淑，被人践踏着尊严，和离后一度想要寻死。 如今许家这么尊重梁婉，梁母越发放心，她的女儿还是个福气的。 许小鱼不太乐意听张桂英和梁母说那些琐碎事，便跟她们说了一声，拉着梁婉出去找许三郎了。 梁婉羞涩，口是心非不愿意去。 但她架不住许小鱼力气大，硬是被许小鱼拖走了。 梁家兄弟看到姐姐过来，都很识相地借机出去。 许三郎看着梁婉，满脸通红，局促地站起来。 见许三郎比她还害羞，梁婉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三哥，上回镖局的兄弟让我教的拳脚功夫说有些地方用得不太好，我先去练武场看看，你跟婉姐姐聊一下。” 许小鱼说完，不等许三郎开口，就一溜烟跑了。 许三郎想喊住她都来不及。 和梁婉单独在一起，许三郎越发紧张，竟下意识地对天发誓：“阿婉，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要是有，天打雷劈，不得……” 白皙纤细的手点住他的唇，语气温柔：“三郎，我信你的。” 许三郎望过去，眼前秀美的女子，笑意盈然，晃花了他的眼。 第216章 人家也想要媳妇 镖局里没有出镖的兄弟，看到许小鱼来练武场，都兴奋地嗷嗷叫起来。 “小鱼小鱼，快过来，哥最近好好练过了，这会肯定能赢你！” “几粒花生米啊，让你喝成这样，还想打赢小鱼，莫不是做梦呢？” “快快，小鱼露两手给他看看，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的小祖宗。” …… 走江湖的人，不拘小节，所以很喜欢许小鱼这样的姑娘。 身手好不扭捏，还愿意倾囊相授，让他们最近的实力都有所提升。 许小鱼笑着走过来：“那让我看看，你学得怎么样。放心，我绝对会手下留情，保证不打残你。” 那个说能赢许小鱼的人，闻言顿时瑟瑟发抖：“小鱼，咱不这么凶残行不行？” “那肯定不行啊，是你自己要挑战小鱼的，要是小鱼放过你，那小鱼还要不要面子了？”众人大笑着起哄。 当然不是真的让许小鱼将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纯粹只是开玩笑而已。 许小鱼照旧是不用武器，徒手和人对战。 那个自信满满要战神许小鱼的人，五招之后，便没了招架之力，最后连武器都被许小鱼夺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哈哈哈……瞧你惨样，还敢挑战小鱼不？再回去好好练几年！” 镖局的人又开始哈哈大笑。 梁家兄弟也在。 梁昌拍拍那人肩膀道：“连我爹都没有野心要赢小鱼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打赢我们这些弟兄，小鱼就是你人生路上的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好好仰望着。” “唉，这人比人真的比死人。想我五岁就开始练武，到今年已经十四年了，依然不是小鱼儿的对手。小鱼儿，你是老天爷专门派来打压我们的？呜呜呜……” “这就叫天赋，人家小鱼儿是练武奇才，我们这些充其量只能算是可以烧的柴，能一样吗？” “瞎说，在小鱼儿面前明明就是练武蠢材好不好？要正视自己。” 大家说着说着，又开始调侃起自己来。 等他们闹够了，许小鱼又开始当起了师父，一招一式地点出他们的破绽，再手把手地教他们如何克服。 梁婉和许三郎为了避嫌，解释清楚之后，没呆多久出来了，也到了练武场这边。 看着许小鱼一副严师的架势，梁婉笑着开口：“小鱼真是个厉害的姑娘，好像没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许三郎鼓起勇气：“嗯，小鱼什么都懂，她真的很聪明，而且对我们也很好，要不是小鱼。我、我也不会跟、跟这么好的你有、有缘……” 小鱼说了，对心仪的姑娘要大胆些，不要害怕被她知道自己的心思。 许三郎觉得许小鱼说什么都对，所以他一直将许小鱼说的话当成金科玉律那样去实行。 梁婉闻言，微微红了脸：“你怎么也开始学会说这些了？” “你不爱听，那我不说。”许三郎以为梁婉不喜，连忙接过话头，“我没对旁人说过这些话，只、只对你。” 许三郎不说，梁婉也知道，但是亲耳听到他说，那种心情还是不一样的。 梁婉的目光落到练武场上，声音很小：“我欢喜。” 许三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也跟着欢喜起来。 “等你嫁我，我天天说给你听。” “这人多，你仔细被人听了去。” 梁婉说完，快步走开。 她怕自己再听下去，让人一眼瞧出端倪。 许三郎以为自己说错话，不敢追上去，急得在原地打转。 梁婉见他没有跟上，不由得好笑：这呆子，怎么就呆得这么可爱呢？ “呆头鹅，你还要站在这多久？练武场那边那么热闹，一起过去瞧瞧。”最终，还是梁婉顿下脚步，回头看向许三郎。 微风轻拂，扬起了梁婉的长发，她的身后盛放着姹紫嫣红的花，衬托得那张如玉面容比花还娇，像是入画一般，叫许三郎看呆了。 梁婉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小脸发烫，有些害羞又有些心跳失序。 “你快过来呀。”梁婉跺脚，已经不自在。 许三郎这才回过神来，大步走向梁婉。 他说：“阿婉，你真好看。” “哪里好看？” “都好看。” “外头比我好看的姑娘可多呢。” “可你在我眼中最好看，她们都比不上。”许三郎急急地道，紧接着又加了句，“除了好看，你还知书达理，温柔贤淑，也是旁人比不上的好。” 谁不喜欢被夸呢？ 梁婉也不例外。 虽然许三郎不像那些书生那样出口成诗的夸，但却是梁婉听过最好最真诚的。 “以后我也会待你好的。”她轻声道。 “阿婉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你。”许三郎保证。 那边的许小鱼听着他们是说了半天的情话，有些忍不住想要吐槽：她这个三哥真的是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话夸人，都不知道学些新鲜的词语…… 眼看着两人还在那边磨磨蹭蹭不过来，练武场这边已经开始挤眉弄眼、暧昧地看向他们，等会一定会拿他们打趣。 许三郎脸皮薄，怕是讨不到好。 “三哥三哥。”许小鱼高呼一声，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来看看我怎么露一手让他们瞧瞧。” 许三郎和梁婉这才快步走向练武场。 镖局的兄弟眨眨眼：“许三哥，往后多些来镖局，肯定能天天见到婉姐的，就不用这么的依依不舍了。” 梁婉瞪了他们一眼：“给我正经点。” “要怎么正经嘛？人家没媳妇，心口疼。” “呜呜呜，婉姐人家手手疼。” “你们这班人，娘们唧唧的也不嫌丢脸？婉姐，人家也想要媳妇妇。” …… 许小鱼：“……” 许三郎：“……” 梁婉抚额：“你们今天没吃错药？还是发病了？正好，小鱼在这，让小鱼给你们好好瞧瞧。” 许小鱼搓了搓胳膊的鸡皮疙瘩：“别人害喜你们害媳妇？这种病我无能为力，婉姐你能者多劳，赶紧给他们找个媳妇就不药而愈了。” 众人哈哈大笑，练武场的气氛无比融洽。 而在不远处的墙头上，有两个人蹲在那里，看着练武场这边。 第217章 缺根筋 而在不远处的墙头上，有两个人蹲在那里，看着练武场这边。 “爷，不甘心吗？”林四冒着被踹的风险，嘴贱地在傅承彦心口插刀，“您在这念念不忘，小鱼姑娘似乎都忘了你。” 傅承彦不负他所望，一脚将他从墙头上踹下去：“从今天起，在清河县暗卫的袜子，全部交给你来洗。” “为啥？”林四一听差点跳起来，但暗卫的职业素养，让他按捺下来，就安安静静地瞪大眼问，“属下刚从京城回来。” “你觉得从京城回来很累？爷亏待你了？” “属下不敢。” “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不服！” “属下没有。” “你有，不过这事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真的？那属下不用洗他们的臭袜子了？” 傅承彦笑：“呵呵，回到京城想继续洗！少一天没洗，就刷半个月的恭桶！” 敢给他补刀？胆子挺大的啊！ 林四差点脚步不稳摔地上去了。 “爷，林二的臭脚丫子能熏死人，属下不想英年早逝。” “那你打赢林二，让林二给你洗。” 林四默默闭上嘴。 他要是能打赢林二，那他就是林二而不是林四了。 爷太狠了。 他不久说了句许小鱼没念着他吗？ 实在太惨。 早知道就让林三跟爷出来，他在鱼家乐干活了。 不然每次被踹挨罚都是他……上辈子到底欠了世子爷多少脚？这辈子才不停地被踹呢？ 这是林四的未解之谜，至今都想不出缘由。 傅承彦看着和旁人有说有笑的许小鱼，想起林四刚才的话，有些酸溜溜的。 他巴巴地跑过来看小姑娘，小姑娘都没念着他，和别说说笑笑这么开心。 唉，算了。 小姑娘年纪小，他比她年长，要包容。 傅承彦刚刚说服自己，看到许小鱼笑颜如花，他又让自己坚强。 小鱼不是他的私有物，他不能限制小鱼有朋友的！ 而且，小鱼不是跟别人都保持距离吗？ 只要对他才那么亲近黏糊，嗯，小鱼不会喜欢上别人的。 但没过一会，傅承彦看到许小鱼拍拍一个男子的手，他顿时坐不住了：小鱼怎么对他这么好？会不会是小鱼觉得这个人比他好，喜欢上了？ 傅承彦陷入自己脑补的大戏中无法自拔。 林四看到神色诡异的主子，有些一言难尽。 在京城的时候，世子爷什么时候这样委屈过自己了。 想去哪儿不是去？ 就连皇宫，也没人敢拦着他。 怎么到了清河县，在许小鱼面前，世子爷这么畏首畏尾，看个人还得偷偷摸摸的？ 林四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他给傅承彦出了个馊主意：“要不属下将小鱼姑娘打晕带出来？” 傅承彦闻声从大戏中回神，幽幽地看了林四一眼：“你去，你要是能打晕她，我以后敬你为大哥。她要是被你打晕了，我废了你的腿。” 林四：“……爷，这到底是让属下打，还是让属下不要打？” 打晕了被废掉双腿……谁这么想不开啊？ “呵……”傅承彦给了他一个高贵的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 林四挠挠头，表示弄不清楚主子到底什么心思。 主子心海底针，捞不上来的！ 傅承彦蹲了半天，心情复杂。 高兴小姑娘身手了得，不高兴小姑娘没记着他。 这两种极端的心情折磨着傅承彦，让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其实他不知道，他和林四刚蹲在墙头的时候，许小鱼就发现他了。 但许小鱼假装不知道，看看傅承彦要做什么。 傅承彦和林四的对话也一字不漏地被她听到耳中，让她差点绷不住笑了。 她家少年怎么能这么纠结可爱呢？ 可爱得让想要将他带回家好好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 什么京城混世小魔王，分明是绝世小可爱好吗？ 幸好别人没发现，不然就轮不到她了！ 许小鱼决定，回去好好安抚她可爱的少年，让他知道，她其实一直都想着他的，但她只想告诉他，让他知道而已。 许小鱼趁着镖局的人都不注意的时候，看向傅承彦那边，俏皮地朝他眨眨眼，无声说道：我发现你啦！ 傅承彦被许小鱼突如其来的视线吓了一跳，差点心虚地从墙头上摔下去。 但是看到许小鱼那灿烂的笑脸，傅承彦瞬间明白过来，小姑娘原来一直都知道他在这里！ 他立刻多云转晴，心情大好。 小姑娘还是惦记着他的，外头的男子不如他！ 许小鱼：我一会就回去。 林四不知道许小鱼说什么，呆呆地问傅承彦：“爷，她是不是让你滚啊？” 傅承彦：“……” 再次一脚将刚刚爬上墙头的林四踹下去：“滚！” 林四捂着心口，神色哀怨：主子真的是越来越无情无义无理取闹，都不让说实话了，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仿佛察觉到林四的怨念，傅承彦回过头瞥了林四一眼。 他以前是怎么选了这个缺根筋的人当暗卫的？ 不气死他不罢休？ 是苏廷翰派来的傻子？ 林四不知道自己被傅承彦嫌弃了。 “爷，该回去了，万一被京城那帮人知道你蹲在别人墙头不敢进去，会笑话您的。因为赵家的事，京城里现在已经注意到许家了，您得小心些。” 虽然这话还是挺讨人嫌的，不过后半句却是实在话。 向家就这么被扳倒，连带着赵家也连根拔起，虽说向家不是什么名门世家，但有个赵文容，事要被抬进户部尚书家当姨娘的啊。 他们能不注意到间接拉向家下马的许家吗？ 更何况许小鱼的医术了得，只怕是盯着这边的人更多。 傅承彦衡量了厉害，依依不舍地和许小鱼挥挥手，跳下墙头走了。 许小鱼有些遗憾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墙头，不知道傅承彦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难不成是害羞？ “小鱼，你怎么了？”梁婉忽然走到她身边，让发呆的许小鱼反应过来。 “没，我是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方便跟我说说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打算再开个铺子。” 【今天只有两更，休息一下！】 第218章 你是想说你变娘了吗 梁婉惊讶：“另外开一个铺子，也是做吃的生意吗？” 许小鱼摇头：“当然不是，吃的有鱼家乐就够了，我不贪心。” “那你打算做？” “等我准备好再告诉婉姐姐。” 许小鱼卖了个关子。 开铺子除了铺子之外，东西也要做出来才行。 许小鱼目前只是有想法，还未付诸行动。 “那铺子找到了吗？需要我们帮你留意下不？”梁婉问。 “要的。”许小鱼笑眯眯。 “好，到时候有好的铺面，我会跟你说一声。” 又和梁婉说了会话，张桂英和梁母出来了。 许小鱼便跟张桂英离开振武镖局回家去。 傅承彦在前院树下的秋千上坐着，那老神在在的样子，仿佛一直走在这似的。 但许小鱼知道，他是才回来没多久。 “梁家那边怎么样？应该不会怪罪三哥？”傅承彦起身迎上去，明知故问。 张桂英笑：“梁家是明事理的，知道我们三郎是被冤枉，并未怪三郎，反倒是心疼三郎被这等不要脸的人家给盯上。” “许家也就三哥和五哥没有成亲，他们要害许家，自然只能从两人中选一个，若是五哥在清河县，一定是他们的目标。”许小鱼道，“哼，恶人自有恶报，现在不就是了吗？” 张桂英深以为然：“人做事还是要过得去自己良心才行，不然，老天都会惩罚。” 做好人总归有好报的，看看他们许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张桂英一直很庆幸，自己为人做事都要让自己良心过得去，当初要不是对小鱼动了恻隐之心救了她，许家哪能有今天？ 所以张桂英越发坚定要当个好人的决心，并且让许家的子子孙孙都要记住。 老天是不会亏待好心人的。 傅承彦：“赵家已经掀不起风浪了，不必担心。” 许小鱼啧啧：“同样都姓赵，镇上的赵老爷跟城里的赵老爷那可真是两种人。” “婶子也姓张，你看跟大富村姓张的比，差距多大？”傅承彦笑。 张桂英眉梢一挑：“言诺现在都开始拿婶子来开玩笑了？” 傅承彦忙认错：“婶子，我错了。” 张桂英噗哧笑出来：“好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对了，今日言诺能帮我去学堂接一下天天三兄弟回来可以吗？” 许天、许阳和许月如今都去了学堂念书，而许家因为刚搬到城里，很多事还没理顺，张桂英怕照顾不好许星，便让李氏暂时先将许星送回娘家照顾，过些日子再接回来。 “好。”傅承彦应下。 傅承彦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小萝卜头，但许家这几个孩子，乖巧又聪明，倒是让傅承彦一改之前的脾气，对许天四兄弟特别好。 张桂英交代了一些要问夫子的事，这才去忙她的。 许小鱼环顾院子一周，跟傅承彦说道：“当初人人都说这宅子闹鬼，是不是我身上煞气太重，镇住了那些鬼不敢出来闹了？” 傅承彦轻笑：“也许还不到时候呢？” 他和许小鱼都不相信这宅子闹鬼，怀疑是有人故意将住在这里的人赶出去。 傅承彦也让林一他们去查了这座宅子所有的事，已经有了些眉目，如今就等着那些“鬼”再度现身了。 “他们最好识趣点，好好的过他们的阴间生活，不然的话，我可是专门抓鬼的。”许小鱼哼了哼。 她每天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家里的横梁之类有没有问题。 大概是才搬进来，暂时还没什么发现。 “你刚刚在镖局都和他们说了什么？这么高兴！”傅承彦又开始酸溜溜。 许小鱼凑到他跟前，伸手捏住他的俊颜变鬼脸：“你生气了吗？” “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你跟别人说话就生气？姑娘家才这么扭捏！”傅承彦矢口否认，但下一刻，“但我觉得我今天好像有点扭捏。” “你是想说你变娘了吗？哈哈哈……”许小鱼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那些狐朋狗友知道不？” “在他们面前，我还是他们的小祖宗！” “好了小祖宗，我跟他们说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想的是，要是言诺在这里就好了，他肯定比我更容易教会他们。” “真的？” “珍珠都没这么真，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吗？” “不要。” 傅·小妖精·承彦哼了哼。 “你蹲在墙上不累吗？” “不累，你看到我的时候，我刚刚到的。” 不然怎么会被关心呢？傅承彦心想，看看他家小姑娘现在注意力不就都在他身上吗？ 许小鱼有些纠结，不知道要不要拆穿傅承彦，其实他刚来到那她就知道了。 听说少年人都比较骄傲，要是她拆穿的话，傅承彦会不会生气？ 许小鱼一想到傅承彦要生气，自己得跟在后边哄的画面，就不由得搓搓鸡皮疙瘩。 算了，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下次我外出早些回来好不好？”许小鱼仰头望着他。 傅承彦低首，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好。” 两人相视一笑。 张桂英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去让他们注意些。 她叹了口气，总觉得最近有些愁得头发也白了几根。 她的闺女怎么还是被吃得死死的呢？ 最终，张桂英默默转身，见状什么也没看见。 许小鱼今天不去饭馆，便兴致勃勃地准备给许天他们做爆米花。 傅承彦找到张桂英。 “婶子，昨天我问过小鱼，她说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过生辰，也不知道自己生辰是什么时候，我想问问要不要在你们救回小鱼那天，给小鱼过一次生辰？” 张桂英一听，不由得心里抽疼：“一次都没有过过？” “她说没有。” “哎哟，我这闺女怎么就……” 张桂英一下红了眼，他们许家再穷，孩子们生辰那天，都会给他们煮个鸡蛋，她的闺女竟然两个鸡蛋都吃不上？ “她不想回到以前的家，是你们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她一直将许家当成自己的家，所以我觉得那天作为小鱼的生辰挺好的。” “她的亲爹亲娘瞧不起的姑娘，是我们许家的宝贝。这生辰当然要过，还要好好的过，绝不能让她再受委屈。” 第219章 童言无忌 正在认真做爆米花的许小鱼，自然是没有分心听到傅承彦和张桂英的对话。 她瞧着距离许天他们下学堂还早，又打算做个薯条给他们尝尝。 其实也是她自己嘴馋想吃，毕竟末世前的薯条可是在流行于世界各地的。 但末世后所有生物都被污染，包括马铃薯在内，都变成了不能吃的剧毒物种，所以这种存在于网络图片上的食物，让许小鱼几次三番流口水。 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许小鱼在厨房里忙了许久，等傅承彦将许天他们三个接回来的时候，爆米花和薯条都做好了。 许小鱼端出来，三下五除二就被他们全吃完了，还回味无穷地问许小鱼有没有？ “好吃吗？”许小鱼问。 “超级好吃。” “小姑姑这是什么做的？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条条。” “太香了，小姑姑以后还能给我们做吗？” 许天三个连忙点点头，生怕慢了会让许小鱼失望。 许小鱼笑道：“这叫薯条，是用土豆做的，阳阳你不是不喜欢吃土豆吗？” “土豆这样做我喜欢，太好吃了！”许阳急声道，“我能吃很多很多。” 傅承彦拿起一粒爆米花：“这个是用玉米做的？” “对呀，好不好吃？” “好吃。” 傅承彦点点头。 他以前不爱吃这些小零嘴的，但是这个爆米花和薯条他特别喜欢。 果然只有他家小姑娘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府里养的那些厨子几十年了，来来回回就只会做那几样玩意，哪像小姑娘，天天都能琢磨出不一样的吃法。 要是有可乐就好了！许小鱼有些遗憾。 某麦某基，她就在废墟上看到过，所有关于它们的传说，也只存在于网络上。 “你们喜欢的话，我过两天再做。怕你们不爱吃，今天就只做了一些而已。” “小姑姑，过两天是哪天？我现在还想吃。”许月摸摸小肚子，“没吃够。” 许小鱼摸摸他的头：“那就后天好不好？” 许月问：“为什么明天不行？” “小姑姑今天做了，明天要歇，不然会累。”许阳一脸认真地接过他的话头。 “哦，这样啊，那小姑姑好好歇歇，后天多做些。对了，小姑姑辛苦了，多谢小姑姑。”许月有模有样地作揖道谢。 许小鱼忍俊不禁，看看她家的小侄子多讨人喜欢。 “多谢小姑姑。”许天和许阳也认认真真地给许小鱼拱手作揖。 小娃子学起这些来，总是充满了童真童趣，让人心情忍不住变好。 “那你们要好好念书，被夫子夸奖了，小姑姑也高兴。” “小姑姑，那要是我们被夫子夸奖是不是可以奖励这个？” 许小鱼一听，立马正色道：“月月，念书是你自己的事，做得好是你应该的，长辈可以选择奖励你，但不应该由你提出来知道吗？” 许小鱼不想让孩子们养成为了什么目的去做什么事，这样对他们不好。 不然往后就该以得不到某种想要的东西而放弃去努力。 许月不解：“为什么我不能要奖励？” 许小鱼说道：“因为念书是你自己的事，你应该要做好的，不能用来作为达成某种目的的手段，你明白吗？” 许天接过话头，跟许月解释：“小姑姑的意思是，你不能因为你好好吃饭，就跟爹娘提要求。” “我明白了，吃饭是我自己本身要吃的，读书也是我自己要读的，所以好好吃饭和好好念书，都是我应该做的。小姑姑对不起，我以后知道了。”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是月月需要什么的话，还是要跟爹娘提出来的，可以跟爹娘商量怎么样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傅承彦看着许小鱼破有耐心地教他们，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将来许小鱼教导她和自己的孩子的画面。 他不由得笑了。 “我说错什么了？”许小鱼以为傅承彦笑她，回过头看向傅承彦。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画面很温馨，没有在笑你的意思。” 傅承彦哪敢将自己脑补的事告诉许小鱼？ 要是几个孩子童言无忌学到他们父母面前，那他不是要大笑话？ “真的？” “珍珠都没这么真！” 傅承彦差点发誓。 “言诺哥哥，我小姑姑是不是心灵手巧？”许月得意地看着他，“那是我的小姑姑哦，言诺哥哥你没有。” 傅承彦：“……” 我将来是你小姑丈！ 往后你小姑姑要跟我过一辈子！ 哼！ 傅承彦傲娇地在心里反驳许月。 小萝卜头忽然就不可爱了。 许阳说：“月月，言诺哥哥将来会娶小姑姑的，所以他有小姑姑，我们没有。” 许月一听，张嘴哇地一声哭了。 许小鱼和傅承彦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一跳。 许月不是假哭，是真哭，那不要钱的泪珠子嗒嗒往下掉：“言诺哥哥你坏，你跟我抢小姑姑，呜呜呜……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你抢了小姑姑，以后我就再也吃不上薯条了，呜呜……” 傅承彦：“……” 小许月你是认真的吗？ 许天和许阳头嫌弃地撇撇嘴：“小屁孩就是小屁孩，多大点事，也值得你哭？” 许小鱼哭笑不得，赶紧将许月搂过来带入怀中：“月月乖，怎么好端端哭起来了呢？你想吃薯条，小姑姑给你做呀，就算小姑姑将来嫁人，那永远都是月月的小姑姑，不会变的。” “可是你嫁人了，就不会在家里，怎么给我们做薯条爆米花？” “我可以教会你娘呀，让你娘给你做。” “那都不是小姑姑做的，她们做出来的没有小姑姑做的好吃。” 许月依旧伤心，根本没被许小鱼安慰到。 而张桂英听到许月的哭声赶出来，一问，得知是因为许小鱼将来嫁人的事大哭，没忍住笑了。 “你这孩子，那不如让你小姑姑就留在家里，以后都不嫁人，然后被人说三道四好不好？” “不好，姑姑这么好，不能被人说三道四，姑姑还是嫁人，我想吃薯条的时候，带上小包袱去找小姑姑可以吗？”许月打了个嗝。 第220章 怎么狠得下心 许小鱼差点被许月这可爱的模样萌化了。 她的小侄子怎么能这么可爱？ 一个小包子包袱款款的来投奔她的形象跃然于脑海中，她弯腰抱起许月，贴着他小脸蛋说道：“当然可以，到时候你喊人来给小姑姑带话，小姑姑亲自来接你，帮你驮着小包袱好不好？” “小姑姑真的会来接我吗？” “会的，月月这么可爱，小姑姑怎么会舍得让月月委屈呢？” “那我不哭了。”许月立刻用袖子抹掉眼泪鼻涕泡，抽了抽鼻子：“我会乖乖的。” 许小鱼觉得这样的小包子真的是让人不喜欢都难。 她真的太喜欢许家这几个孩子了，怎么一个个都专挑着她的萌点来长呢？ 就是让她上天给他们摘星星她都心甘情愿呀。 要是以后自己的娃娃也能这么乖巧可爱就好了。 因为末世的小萝卜头特别心机，许小鱼一直都不喜欢孩子。 如今在许家生活了这么一段时间，她才知道，原来末世前说孩子是天使真的不是假话。 看看现在她的面前不是有几个可爱的小天使吗？ 张桂英好笑地戳了戳许月的小脸蛋：“都上学堂了，还为了吃的哭鼻子，要是你的小同窗知道笑话你怎么办？” 许月顿时害羞地躲到许小鱼颈窝里：“奶奶坏，笑话小孩子，他们来学堂第一天都哭了，但是我没哭，我只在家里哭，他们不知道的。夫子说了，不能随便将传别人的丑事。” 许小鱼三人闻言，哈哈大笑。 “那你确实哭了，我得跟夫子说，让夫子给你讲讲道理不是吗？”张桂英故意打趣他。 许天道：“奶奶，这样月月以后会被人取外号的，不能告诉夫子，而且月月已经认错了，小姑姑说过，知错能改是还是好孩子。” 许阳也忙着帮弟弟说话：“奶奶，我跟月月讲道理好不好？你不要告诉夫子。” “奶奶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跟夫子说好不好，最多下次我、我少吃两根薯条好不好？” 许月抬起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请求张桂英。 张桂英也就是逗逗他，自家孩子什么性子她还不清楚？小事一桩，她也不会真的拿到夫子面前说道，免得别人以为他们家许月在家多难管教呢。 “那月月以后还为了吃的哭鼻子吗？”张桂英摸摸他的头。 许月有些纠结：“可眼泪不听我的话它就出了的话怎么办？” 许小鱼忍俊不禁：“那你就告诉它要听话，不能随便哭，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为了这样一点小事掉眼泪！” “小姑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小姑姑也没有哭呢。” 许月瞪圆了眼：“为什么？是爷爷奶奶不让你吃吗？” 随后他气愤地说张桂英：“奶奶你怎么能这么对小姑姑？” 五岁的孩子天真单纯，对很多事都似懂非懂。 许月知道许小鱼是爷爷奶奶去年带回来的，但他不知道许小鱼以前不是跟他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张桂英这回倒是被冤枉了。 “奶奶这么坏，不跟奶奶好了，小姑姑，等我长大了，我天天给你吃肉和鸡腿好不好？”许月像个小大人一样拍拍许小鱼的肩膀，“小姑姑不要难过，我会疼小姑姑的。” 许小鱼解释：“不关奶奶的事，我像你这么大时候还不认识你奶奶呢，是别人不给我饭吃，但是哭不能让我有饭吃，所以只能自己努力填饱肚子。” 末世的日子比许家过去还要苦。 没有米饭，还能上山挖野菜吃杂粮什么的充饥，但是末世不行。 末世的动植物都有可能比人类更厉害，甚至将人类当成食物。 活下去只能凭本事，填饱肚子更是靠本事。 在许小鱼的异能还没有彻底被激发之前，她过得和原主没什么两样，饿个两三天是常有的事。 “小鱼，以后不会这样的。”傅承彦心疼得不行，他家小姑娘这么好，那家人怎么就狠下心虐待的？ 那可是亲生的啊！ 傅承彦决定，等许小鱼报仇之后，他再让那家人过过许小鱼曾经的日子，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有本事之后，就没有饿过肚子啦。所以天天你们要记住，要想好好活下去，首先要靠自己，永远不要轻易指望别人。”许小鱼认真地对许天三兄弟道，“只有自己强大，才不会被人拿捏。” “小姑姑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努力成为像姑姑那样的人。” “等我长大，我也不会让小姑姑失望的。” “那变强大之后，是不是就能当小姑姑的靠山，让谁都不能欺负小姑姑？” 三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话语间充满了孩子的天真，可这样的他们，却是有着一颗成年人无法比拟的赤子之心。 许小鱼当然不会像某些无良的父母，永远只会打压孩子嘲笑孩子，她会鼓励他们：“那等你们长大，小姑姑岂不是很多靠山，可以在清河县横着走，谁也不敢欺负我？” “到时候谁欺负小姑姑，就打谁的板子，小姑姑你等着我长大呀。” “我们会保护小姑姑和爷爷奶奶的。” “然后做更多好吃的给小姑姑吃。” …… 许小鱼和张桂英相视一眼，都宠溺地笑了。 得到许小鱼的承诺之后，三兄弟又乖乖地去书房练大字做功课。 作为以前教过他们的傅承彦，自然是跟着去看他们，顺便指点一下。 “小鱼，言诺真的会跟你提亲吗？”等傅承彦跟孩子去书房后，张桂英一脸担忧地看着许小鱼，“你这丫头被吃得死死的，我瞧着言诺家世不简单，到时候也让你跟那个赵文容一样当小妾怎么办？” “他不会的。”许小鱼替傅承彦解释。 “你这丫头，你又不是他！娘跟你说，男人变心是很快的。他要是真的什么也不认，我们也奈何不了他。” “娘，你该好好操心我三哥的婚事，至于我，我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要是言诺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狼心狗肺，那我就……” 第221章 礼物还是送得起的 张桂英语重心长：“那你就怎么样？杀人犯法的！” “我干嘛要杀他呢？”许小鱼撇撇嘴，这又不是末世，虽然她不习惯，但她还是会遵守这个时代的规则，不会动不动就杀人。 “所以你也不能怎么样不是？往后还是个言诺保持些距离，不然以后言诺真的做出始乱终弃的事，至少咱们还有退路不是？不然传得满城风雨，你要想找个好人家就难了。” 不能怎么样？ 她可是个大夫！ 傅承彦要是敢对她始乱终弃，让他断子绝孙还是轻而易举的。 下药这事，她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娘，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许小鱼敷衍地答应张桂英。 张桂英一眼就看出许小鱼的敷衍。 她叹了口气，总觉得该说的都说了，闺女太有主见也不好，也不知道言诺是不是给她下蛊了，怎么这么听话的？ “娘，我不是那种任由别人摆布的的人，所以娘不要钻牛角尖。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我也不会让自己走到那种田地的。” 许小鱼见张桂英似乎并不太高兴，赶紧抱着她的手臂哄她。 “你看看我这么有本事，还会医术，有本事赵文容那种蠢货，我当然不会让自己走投无路的。退一万步来说，言诺辜负了我，也可以好聚好散的。” 谈个恋爱分手多正常啊！ 虽然她没有谈过恋爱分过手，但她不会说因为分手把自己闹得太难堪。 哪怕是末世那种强者为尊的时代，女人还是因为性别被歧视，更别说这种还有什么三从四德约束女人的时代。 许小鱼平时看着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但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样在一个社会秩序下让自己过得舒心而又不会被那些道德卫士追着骂。 “唉，娘就是担心……”张桂英依旧不放心。 因为每次都看到许小鱼和傅承彦抱在一起，她一个过来人看着都脸红，更别说被外人看去，也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 “娘要是担心，我现在就让言诺娶了我好不好？”许小鱼忍着笑意。 张桂英立刻瞪圆了眼：“那怎么行，你还没及笄呢，别人不知道的，还说我亏待你，要卖女儿呢！要成亲，至少也要等到明年才行。” “你看，我要成亲你也不会马上允许，但是娘，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话本子上那种珠胎暗结什么的狗血事肯定不会发生……”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什么都敢说呀？”张桂英连忙捂住她的嘴巴，“要是让旁人听了去，真的没什么都变有什么了，你就不能长点心吗？” 许小鱼噗哧笑了：“所以说，娘你就是想太多，我答应你不让自己受委屈好不好？” 张桂英见状，还能说什么？ 该说的都不知道说了几遍，可她的女儿就是不听，俨然被言诺下了蛊一样。 好在言诺在许家这么久，张桂英看在眼里，也知道他不是个玩弄姑娘家感情的人，这才稍稍放心。 哄好了张桂英后，许小鱼觉得特别累。 她回到房间，开始拟定美容铺子所需要的药材，她要做的是药妆，专门针对皮肤问题，当然护肤也有，不过护肤的没有这么难，所以她先从最难的开始下手。 列出单子后，许小鱼觉得在清河县怕是不能找齐。 她决定让振武镖局帮忙到外地采买。 次日，许小鱼去了振武镖局，将那些单子交给梁总镖头，让梁总镖头帮忙采买回来，让梁总镖头看着价格算给她。 梁总镖头自然不会跟她客气，镖局运转要养镖头和趟子手，逢年过节还要打点黑白两道，这些都是银子，许小鱼要的药材数量大，镖局常常外出，要是从别处压价便宜采买，也能赚些额外的银子。 许小鱼刚从振武镖局出来，就被刘木兰拦下，要她去刘府玩。 许小鱼现在也不怎么去鱼家乐帮忙，反正也闲着没事，就和刘木兰一块过去了。 去了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刘木兰生辰。 刘木兰觉得许家饭馆才上正轨，而许家又刚刚买了宅子修缮搬进来，肯定没有什么银钱，就不想让许小鱼准备什么礼物，这才特地跑出来将她接回去。 到时候别人说起来，就说是许小鱼在外头已经给了，也没人说得了许小鱼什么。 许小鱼看出刘木兰的好心，忍不住失笑。 她其实真的没有刘木兰以为的这么穷。 礼物什么，还是送得起的。 不过旁人送的都是钗环镯子，许小鱼没有跟风，借着小布包的遮掩，从空间里拿出两瓶药，分别是益气丸和健体丸。 “木兰，旁的别人都送过了，我就不送了，这是我自己做出的益气丸和健体丸，吃了对身体有好处，这里面分别有五粒，你一个月各吃一粒即可。” “哇，我是第一个被送的吗？”刘木兰很开心，她清楚许小鱼的医术，这样的药肯定是千金难求的，比起金银首饰更贵重。 “除开我家人的话，你应该是第一个。”许小鱼笑道。 “哎哟，这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木兰你也敢手下，就不怕吃出什么毛病吗？照我说呀，有些人没本事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连个银镯子都送不起的，何必舔着脸来呢？” “可不就是么？仗着人人吹捧，还真的把自己当成神医？真是笑话，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都不知道是从哪个江湖郎中那买来的。木兰，赵家的事你忘了吗？可别让自己成了下一个赵文容。” “木兰，我们的礼物好歹是精挑细选的，怎么就比不上这乡下丫头？就她也值得你巴巴地跑去接回来，也不知道她对你下了什么毒，让你这么听话。” …… 刘木兰的几个表姐妹早就因为刘木兰离开刘府而不爽，如今看到她接回来个长得比她们还好看，而且还是最近声名大噪的许小鱼，离开开始阴阳怪气。 刘木兰脸色不太好看：“小鱼是我的朋友，就算她在路上捡了一颗石子送我，那也是她的心意。而且你们不了解小鱼，不要在这胡说八道，惹人笑话。” 第222章 这是什么绝世绿茶婊 她们接过刘木兰的话，傲慢地扫了许小鱼一眼： “木兰你长点心好不好？别人拿你当傻子呢！还捡一块石头送你都行，这摆明是来混吃混喝的，你还掏心掏肺的对人家好！” “哎，木兰你为什么要跟这种人来往，不觉得掉价吗？你就是被姨丈和姨奶奶给惯得太无知了，不懂人心险恶。” “这种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心思又恶毒，你还是离远些的好，不然哪天赵文容就是你的下场。” 刘木兰忍无可忍：“今天是我的生辰，我想请哪个客人，还轮不到你们来管？这里是刘家，手伸这么长做什么？” “祖母被病痛折磨的时候，你们在哪儿了？请你们过来还推三阻四的，现在倒是一个个叉着腰俨然泼妇那般骂人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是不是？” “若不是小鱼，今天的祖母还得躺在床上，往常你们嘴巴没把门也就算了，但不要把我跟你们拉在一起！” “你们再敢骂小鱼，就别怪我不客气将你们轰出去！” 说话的那三个姑娘以及她们身后其他人都被刘木兰的脾气吓了一跳。 都知道刘木兰是个风风火火的姑娘，只是往常她向来很少这样发火的。 如今倒真是将许小鱼护得严严实实。 刘木兰的大表姐孔宝珍回过神后，习惯了对刘木兰指指点点的她，顿时炸毛了。 “怎么，难道传言是真的，你看上了那个什么许五郎，所以宁愿和姐妹反目，也要护着这个土包子，好让许五郎记得你？” 刘木兰听到这话，差点气得个倒仰：“大表姐，姑丈好歹也是个夫子，你是怎么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你以为我同你一样，见一个就喜欢一个？” “刘木兰，你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说话？”孔宝珍勃然大怒，“今日为了这么个恶毒的女人，你敢骂我不要脸？” “木兰你真的是太过分了，许小鱼不过是个外人，你居然帮着一个外人羞辱自家姐妹，你眼中还有没有我们？” “刘府在清河县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你自降身家也就罢了，如今这样说大表姐，我可看不下去，你要么将许小鱼赶出去，要么往后就别与我们来往。” …… 刘木兰正要让她们滚，许小鱼拦住她，上前一步，云淡风轻地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恶毒，证据呢？” “赵家这件事还不够证明你歹毒？”孔宝珍反唇相讥，“我可真是小看你这个乡下土包子了，没想到竟然能让木兰死心塌地地帮着你。” 许小鱼脸色沉下来：“木兰的大表姐是？你是聋了还是瞎了？赵家害我许家在前，又被向家牵连，怎么在你眼中就成了我歹毒？” “我这么有能耐的话，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不长脑子不重要，但是牵连到旁人，那你就真的跟赵文容没什么两样，又蠢又坏还不自知。” “我许家再怎么样，也没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如果你觉得赵家冤屈，那就去京城替赵家敲上达天听的登闻鼓。” “要是你真有这个能耐，我跪下来给你磕三个响头，敬你一声祖宗。你要是不敢，就给我闭嘴，别开口闭口说我许小鱼恶毒害人。” “不然，我今天真就打断你的腿，再帮你治好，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恶毒！” 她阴冷的眼神让孔宝珍相信，她是真的做到做到。 寒意从孔宝珍脚底蹿起，直达四肢百骸，令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往后退一步，声音发颤：“你、你敢？” “你犯贱试试，看我敢不敢？”许小鱼冷声道，“人没学会怎么做，倒是蹦跶得厉害，嘴巴还这么臭到处喷粪，木兰跟我五哥清清白白的，你造什么谣？是不是败坏了木兰的名声你就高兴了？” “这样的表姐，真是谁当你表妹谁倒霉，哪天就不知道你那么恶臭的嘴巴又喷出什么恶心人的粪来！” “你、你……啊！”孔宝珍被许小鱼骂得崩溃地尖叫。 孔巧珍和杜青兰同仇敌忾，一致炮轰起刘木兰：“你就不管管许小鱼吗？听听那说的是人话吗？你就这样对大表姐？” “木兰，我以前一直都觉得你是个懂事的，可是现在看来，你不止无知，还容易被人带坏，由着别人这样来羞辱你的姐妹。你太过分了，我真是看错了人。” 许小鱼：“过分？你们也有脸说这两个字？从头到尾我没有得罪过你们半分，倒是你们无缘无故骂我。” “满清河县都知道的事，到了你们嘴里就黑白不分，为赵家打抱不平的话去外面去说，看看别人骂不骂死你们这些无知又恶毒的女人！” 刘木兰冷笑：“小鱼说得一点都没错，当初赵家姐妹惹事我也在，我还真没你们以为的无知，分得出谁对我真心谁对我虚情假意。” “有些话就我们心照不宣，要是真拿出来说，还就连亲戚都不用做！”。 “小鱼的医术有太医院退下来的老院判认可，有清河县的百姓认可就足够了。至于你们认不认可没人在意，因为你们并不是在清河县举足轻重。” 早有丫鬟将这边的纷争禀告到刘老夫人那边去。 而刘从正好也在老夫人那，两人连忙过来，这会正好赶到。 “姨奶奶，木兰帮着许小鱼羞辱我！”孔宝珍一看到刘老夫人过来，立刻双眼一红，委屈起来，“我也就说了句让木兰看看许小鱼送的药是什么而已！” “刘府也是清河县有头有脸的人，姨奶奶往后还是让门房别什么人都放进来，把木兰都带坏了。”孔巧珍道。 杜青兰也跟着开口：“外祖母，许小鱼真的太过分了，你要给大表姐做主啊！舅舅，木兰没什么坏心思的，主要还是被人蛊惑。” 其他的姑娘则不做声，这种事还是别掺和的好。 许小鱼：“……” 这是什么绝世绿茶婊？ 刘老夫人一敲拐杖，威严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也不怕传出去叫人笑话，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们的？” 第223章 能不能长点脑子 孔宝珍顿时一脸得意，以为刘老夫人是帮着她说话。 下一刻，刘老夫人的就冷着脸扫了孔宝珍三个一眼：“小鱼的医术清河县有目共睹，你们不知道不要紧，但不要胡说八道，免得让人笑话你们无知！” 闻言，孔宝珍脸上的笑容逐渐冷凝。 刘老夫人语气冷厉：“往日你们胡来我当你们年纪小便由着你们，却不想你们倒是变本加厉，越发不知轻重！” 孔巧珍和杜青兰满腹委屈。 “姨奶奶，是许小鱼先羞辱我们的。什么满嘴喷粪，都是她骂的我们。” “外祖母，难道你也要跟木兰一样宁愿护着外人也不护着我们吗？” 刘老夫人平时就不太喜欢孔家两姐妹，但刘木兰之前一直跟她们玩耍，见她们就是爱占些便宜，也没做过什么伤害刘木兰的事便没说什么。 所以，刘老夫人示意身边的嬷嬷将其他姑娘带到另一处招呼着。 剩下许小鱼刘木兰再加上孔宝珍三人，她直接点名自家孙女：“木兰，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孔宝珍心中一紧，不等刘木兰开口，她便急声道：“对不起姨奶奶，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刘木兰可不管她道不道歉，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刘老夫人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我还是小瞧了你们兴风作浪的本事！小鱼姑娘做错了什么？招你们无端端的辱骂？竟然连赵家是被她害这种无脑的蠢话你们也说得出来？” “要是这话传到官府去，治你们一个大不敬的罪，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你们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能不能长点脑子？不要什么话都往外蹦？” “罢了，你们向小鱼姑娘道个歉，然后我安排人送你们回去，在家好好反省反省。” 孔宝珍神情大变：“姨奶奶，我知道错了，我与赵文月关系好，然后丫鬟这么跟我说，便先入为主误解了许小鱼，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什么都不必说，再不管教改正，你们早晚会闯出大祸。” “姨奶奶……” “来人，送三位表小姐回去，将此间之事，一一告知孔家与杜家。” 孔巧珍和杜青兰也慌了。 她们之所以天天往刘家跑，不是因为刘木兰，而是想借助刘家找一门更好的亲事。 如今被老夫人亲自吩咐送回去，来刘木兰生辰的姑娘又不少，一旦传出去…… 孔宝珍扑通跪下给老夫人磕头：“姨奶奶我真的知道了，我保证改，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会好好孝顺姨奶奶的。” “你该孝顺的是你祖母。”刘老夫人神色冷淡，“这样的话以后就莫要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教了你什么。我年纪大了，最是听不得旁人在我背后说三道四。” 孔宝珍见状，又面向刘木兰：“木兰，你帮我给我姨奶奶的求求情，往日我待你不薄，你帮我一次好不好？” “待我不薄？这样的话你是怎么说得出口的？用我的拿我的，这叫待我不薄？恕我浅薄，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理解比较好。”刘木兰冷冷地道。 “你们戴着的头面、耳环、项链、镯子哪样不是我的？我可从来没与你们计较过什么，但是今天，我们就把这些好好掰扯清楚。” 孔巧珍瞪大双眼：“你不是说随我们拿吗？怎么又要回去？” “你们当时是说借，我可没说给你们。” “明明说给我们的。” “我怎么不知道？” 刘老夫人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往常就觉得她们有些贪小便宜，也无伤大雅，可现在才知道她们竟是这般眼皮子浅小家子气！ 眼看着孔宝珍姐妹和杜青兰都看向她想让她出面说句话，刘老夫人直接当没看到，转过身到一旁坐了去，真是没眼睛看。 孔宝珍三个哪舍得将头面首饰那些摘下来还给刘木兰？ 她的生母早逝，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后娘也对她视若己出，刘家就这么个姑娘，自然是什么都给她最好的。 “木兰，刚才是我说错话，你别生生气了，咱们姐妹一场，不要为了小事生分好不好？”孔宝珍低声下气地求和，“我只是担心你而已，往后再也不会说那样的话。” 顿了顿，她看向许小鱼：“许小鱼，你是个大度的姑娘，不会跟我计较的对不对？” 许小鱼笑了，怎么，还想对她道德绑架呢？ 她大不大度跟她原不原谅孔宝珍满嘴喷粪是两码事。 谁规定大度就要惯着这些作精？ 她除了会救人，治这些作精也是挺厉害的。 她嗤笑一声“我为什么不能计较？你当着我的面指着我鼻子骂我，难道我还得问问你骂得累不累？我又没病，我为什么要惯着你？” “我不但会计较，我还会记仇，总之你以后千万不要求到我头上，我这人不止歹毒，还铁石心肠，对骂过我的人从来不原谅。” “不信你去大富村打听打听，那些骂过我的人后来求我有没有求到？” 孔巧珍指责：“你怎么能如此小肚鸡肠，大姐姐都道歉了。” 许小鱼盯着她：“你是三岁小孩？难道不知道不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而且，你口中所谓的道歉，就用我的大度来绑架我不计较。” “我乡下人，见识浅薄，只知道道歉要拿出行动，不是嘴唇轻轻一碰，逼着别人原谅！” “不止是她，还有你和你，都一样，谁都不能破例。我这人就这样，别人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谁好过。” 刘老夫人听到这话，真的是恨不得拿板子狠狠打她们三个。 得罪一个神医意味着什么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虽然她恼怒孔宝珍三人不知轻重，但到底还是念着杜青兰是外孙女，孔家姐妹是亲妹的孙女。 “带她们下去收拾一下，马上送走。”刘老夫人厉声吩咐。 孔家姐妹和杜青兰白着脸还想说什么，却被婆子强行带了下去。 等人走之后，刘老夫人赧然地看向许小鱼：“小鱼姑娘，我知道今天这事是你受了委屈，但老婆子我还是不要脸的跟你求个情，往后若是杜家和孔家有个什么重病求到你这来，还请你救他们一回。” 许小鱼望着老夫人，她心是好的，就是不知道她这一片好心会不会被那两家人念着了。 第224章 只看脸的人 “老夫人，不是我不答应你。而是能教出这种姑娘的人家，可未必念着你的好。”许小鱼坦白道，“无可救药的人，医术再高也束手无策。” 刘老夫人叹了口气：“那毕竟是和我还有血脉关系的，我没办法做到坐视不管。” 许小鱼有些无奈，不过她还是答应了：“那好，我答应你，就一次。因为老夫人你是个好人，所以我是看你的面子上，下不为例。” “你真是个好姑娘，以后娶到你的人真是有福气啊。要不是你已经订亲，我还真想厚着脸皮跟你们许家结亲了。”刘老夫人笑着道。 “哈哈哈……”许小鱼打哈哈带过这个话题。 “人我已经送走了，你便安心在刘家呆着，今天是木兰的生辰，她大老早就想请你了，你们年轻人话题多，就不要陪着我这个老太婆浪费时间。” “那祖母我跟小鱼先过去院子那边咯？” “去。” 刘木兰挽着许小鱼的手往闺房的方向走去。 “你那些表姐，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了？” “嗯，我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了，但我以为祖母喜欢她们，所以才忍着不说。可今天她们真的是太过分，我不愿意忍了，撕破脸就撕破脸，反正这种表姐妹不要也罢。” “那你知不知道，你大表姐已经有了身孕？” 许小鱼抛出个惊人的消息。 刘木兰差点被吓得摔地上去。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许小鱼：“你说的是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已经三个多月了，恐怕很快就显怀了，她之前是不是都在你们府上住的？”许小鱼正色道。 许小鱼其实一眼就能大致判断出对方身体怎么样，从来没出过错，只是有些病症比较复杂，需要诊脉确定而已。 不过平时许小鱼都装模作样给人号脉，免得让人觉得她太与众不同像个江湖骗子。 “你刚才怎么不跟我祖母说？”刘木兰急得团团转，“这段日子，她就一直在我们家住，就前些日子回去了几天而已。” “这事要是传出去的话怎么办？” 许小鱼问：“那你见过她平时和谁来往密切吗？” “我本来就不喜欢她们，通常她们不来烦我，我一般不理她们，更不会去注意。” “你家除了你弟弟之外，还有别的少年吗？” “我表哥在，就是我母亲的大哥的长子，因为今年要下场考试，清河县离京城比较近，所以表哥今年过年之后便来了家里住着。” “是个书生？” “嗯，表哥是文兴县人氏，他是他们文兴县的才子，今年很大希望中举。舅舅和母亲都很看重表哥念书的事。” “那你表哥是个什么性子？” “表哥平时不太爱说话，都是在他的院子里念书，但对我和弟弟都很好，也很孝顺我的母亲。他虽然长得不如许五哥，但也是个很好看的人。” 许小鱼瞥着刘木兰：“你这个肤浅的颜狗。” “颜狗是什么？” “就是只看脸的人。” 刘木兰：“……” 许小鱼回到正题上：“如果你这表哥是个正派的人，我觉得你大表姐十有八九要赖上你表哥。” “什么？”刘木兰一个激灵，立刻拉着许小鱼找刘夫人，“这事得告诉我母亲才行，大表姐她们正在收拾行李。” 万一就说肚子里怀着的孩子是表哥的，那岂不是害了表哥一辈子？ 虽然表哥沉默寡言，但刘木兰对他印象挺好的，觉得他不像是那种会与孔宝珍有首尾的人。 刘夫人正陪着娘家人说话，见刘木兰拖着许小鱼急急忙忙地冲进来，连礼数都顾不上，以为孔宝珍她们又闹事了。 刚才老夫人身边的婆子已经将孔宝珍三个作妖的事告诉她了，老夫人念着她娘家人在，没让她过去。 “母亲，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刘木兰还真是顾不上见礼了。 刘夫人见状，歉然地跟娘家人说了一声，便带着刘木兰和许小鱼到了里面。 “你这么着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刘夫人问。 刘木兰压低声音小声：“母亲，小鱼说大表姐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 刘夫人眼皮子一跳，“你说什么？” “她一直遮遮掩掩，我担心她会算计表哥。” “她敢？” 刘夫人立刻冷下脸。 “她有什么不敢的？大表哥是个有前程的人，她不惦记着才怪。先前我见过好几次她给表哥送甜汤，但是表哥都拒绝了，也让书童拦着没见。” “这个孔宝珍敢这么做，看我不打死她。我先去看看你表哥。” 刘夫人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孔宝珍是什么人她一清二楚，因为婆母没说什么，她这个做儿媳的自然也不能说婆母的亲戚如何。 暗地里倒是一直都防着孔宝珍几个作妖，侄子身边的书童是她特地挑回来的。 事情还没得到证实之前，刘夫人不敢跟娘家人说什么，只寻了个借口说婆母找她有些事，便匆匆离开，去了侄子住的小院。 刘木兰跟他们告罪一声，也拉着许小鱼跟了上去。 刘夫人只带了心腹婆子。 四人刚见到魏士遇那，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书童就跑进来通报，说孔宝珍在外面，要见魏士遇。 魏士遇眉头微皱，对书童道：“我不是让你叫她以后别来吗？如今姑母也在这，你去打发了她。” 书童是刚从外面回来的，在进来见魏士遇之前，并不知道许小鱼她们来了。 “等等，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她想做什么？”刘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婆母刚要赶她们走，就巴巴跑过来，说不是要算计她的侄子她都不信！ “姑母，我只在家宴上见过宝珍姑娘，私底下并未有任何来往。”魏士遇道。 “表哥，我们是相信你的，但孔宝珍，呵呵……” 刘木兰冷笑。 “别让她知道我们来了。”刘夫人叮嘱书童一句，随后带着许小鱼三人走到屏风后面站着。 孔宝珍很快跟着书童入内。 她一看到魏士遇，就未语泪先流：“表哥……” 第225章 诬陷 “宝珍姑娘，”魏士遇悄然后退一步，语气淡淡地开口，“我还要念书，宝珍过娘若是遇到麻烦，还请去找姑母。” 孔宝珍顿时泪流不止：“表哥，这事找表婶也没有用，我来，是想跟你说几句话。往后怕是没有机会了，木兰的朋友蛊惑了姨奶奶，姨奶奶要将我赶回家去……” “那宝珍姑娘更应该找老夫人，我与宝珍姑娘一样，是寄住在刘家的，没有资格对刘家的事指手画脚。宝珍姑娘，请便。” 魏士遇直接下逐客令。 他与刘木兰不一样，极其耿直，不喜欢的人就是不喜欢，绝不会客套或者敷衍。 孔宝珍幽幽地望着他：“表哥难道忘记了？那一晚上的事吗？” 魏士遇眉头紧皱：“那一晚？宝珍姑娘请自重，我魏士遇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也绝不会做出那等有辱斯文之事。” “就在园子假山的那一晚上，你我有了肌肤之亲，表哥你忘了吗？” “孔宝珍！” 魏士遇勃然大怒。 “你倒是看清楚人了，不要逮着一个人就诬赖，请你自重。我魏某人再饥不择食，也不会选你这样的。” 他气得已经连什么风度都忘记了。 肌肤之亲？ 到现在为止，他连姑娘家的手都没碰过，亲谁呢亲？ “表哥，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说要娶我的，我还有你的玉佩。”孔宝珍立刻拿出一枚白色的玉佩。 魏士遇一看，瞪圆了眼，伸手想要抢过来。 孔宝珍却握住玉佩往怀里带了：“东西都在我手上，你怎么还能翻脸无情不认人？” 刘夫人立刻想要冲出去。 许小鱼却猛地拉住她，冲着她摇摇头，示意她再听听。 魏士遇刚才的话，俨然就一钢铁直男，看不上这种绿茶婊的，而且魏士遇长相正派，就不是那种阴邪的人。 “我前天才不见的玉佩，怎么到了你的手上？” “这分明是表给送我的，表哥忘了吗？” “我从来没有送过别人的东西，尤其是玉佩这么重要的物件，更不会随随便便给人。孔宝珍，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要是再这么无情，我就让刘家的人知道你对我做过什么。到时候闹大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不是？那晚上明明就是你，如今竟然不认账，真的以为我孔宝珍是这么好欺负的？给你白白睡了去？” 魏士遇脾气再好，被人栽赃这种事也无法冷静。 “第一，我夜里从未离开过这院子；第二，但凡你有些羞耻心，也不会幕天席地与人苟合，甚至连人是谁都看不清，就跑过来栽赃到我头上。” “那玉佩你如何解释？” “这话该我问你，你是如何得到我的玉佩？” 孔宝珍笑了。 她没再说话，而是开始解腰带，脱衣裙。 “那么，我就让表哥好好回忆一下，那天晚上表哥是如何缠着我不放的！” 魏士遇立刻转过身，被气得满脸通红：“孔宝珍，请你自重，来……” “你喊啊，要是有人进来看到你我这样，你以为你说得清？表哥，我不求别的，只要你娶我就行，你强迫我的事，我绝对不会说出……” “够了！”刘夫人再也忍不住了，从屏风走出来冲上去一耳光打在孔宝珍脸上，“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孔宝珍万万没想到刘夫人在这里。 她吓得魂飞魄散。 “你喊人，你给我使劲的喊，我倒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孔宝珍是如何没脸没皮地纠缠阿遇！” “表婶，我、我……我是真心喜欢表哥的，请表婶成全我和表哥。” 孔宝珍跪下，砰砰磕头。 “阿遇，她刚刚说的话可是真的？” “姑母，我对天发誓，如果我对孔宝珍做过任何不轨之事，那就让我一辈子都考不中举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魏士遇直接发毒誓。 “表哥，你不能这样对我，就是表婶生辰那天晚上，你喝了些酒，你忘了吗？”孔宝珍哭声连连。 “我确实喝了酒，但是我早早便回来，未曾在外面逗留，书墨可以为我作证。” “我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表哥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真的当大夫是傻子，看不出你怀了身孕多久？”许小鱼这时也从屏风后走出来，“明明已经三个多月身孕，却谎称两个月！” 看到许小鱼，孔宝珍脸色一白。 与此同时，孔巧珍和杜青云忽然带着人闯进来：“大表姐，你在哪儿？” 许小鱼看过去，这浩浩荡荡的架势……是要抓奸在床吗？ 刘夫人额角狂跳，怒不可遏：“你们这是干什么？” 孔巧珍和杜青云见状，遍体生寒。 这是她们刚才商量出留在刘家的法子。 孔宝珍喜欢魏士遇她们两人都知道，便将主意打在魏士遇头上，正好孔巧珍前两天捡到魏士遇无意中丢失的玉佩。 三人一合计，就将时间定在两个月前刘夫人的生辰那日。 因为只有那日魏士遇离开了院子，并且喝了点酒。 原本想着孔宝珍见了魏士遇便想办法倒在魏士遇身上，等她们进来，正好造成既定的肌肤之亲的事实。 到时候孔宝珍留下来，她们也能。 算盘是打得好，可这两人也没想到，孔宝珍怀孕了，还被许小鱼看出来。 刘木兰知道就告诉刘夫人，刘夫人未雨绸缪，比她们还先到魏士遇这里…… “表婶（舅母）……”两人战战兢兢地唤了一声，“我、我们是来找、找大表姐的。” “你去把城里最有名的大夫给我请来！”刘夫人直接吩咐身边的婆子，“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几时的身孕，另外，让人守住院子，谁也不许踏出去半分，再把老夫人请过来。” 孔宝珍三人不由得浑身发抖。 “表婶，我和表哥的事，只求表婶成全……” “你给我闭嘴，如果阿遇真的做出这种事，我会让他负责。如果他没有，孔宝珍，你就给我好好受着！” “许小鱼，你为什么要害我？”孔宝珍恶狠狠地盯着许小鱼。 许小鱼微微一笑：“害你？你也配？莫不是你小时候欺负的人太多，不记得我是谁了？” 第226章 畜生都不如 一开始，许小鱼是没有认出孔宝珍的，就是觉得孔宝珍有些熟悉。 后来，灵光一闪，从原主留下的记忆中想起这孔宝珍小时候没少欺负原主。 原主渣爹江涛是明安县人氏，与清河县正好隔着个文兴县，原主亲娘死后，渣爹娶了自己的表妹柳云华当续弦，柳家跟孔家也有些亲戚关系。 柳云华带着个比原主小一个月的女儿江彤彤嫁给江涛，原主跟江涛去过柳云华的娘家，这个孔宝珍和江彤彤联合起来欺负原主，差点就将原主眼睛弄瞎。 江彤彤和孔宝珍还倒打一耙，说原主先动手，江涛不问缘由，将原主打得遍体鳞伤，两个始作俑者还说原主活该。 要不是柳云华怕自己刚嫁过来就弄死原主被人说苛待原配女儿，怕是原主那个时候就被江涛打死了。 原主外祖父霍茂平是京城大名鼎鼎的杏林堂传人，医术高明，待人也极为和善，要是穷人求到他面前救命，哪怕是半夜三更，也分文不取二话不说就出诊。 江涛一身医术皆是霍茂平所教，可他却虚情假意骗娶了原主的亲娘，最后还害死授业恩师与妻子，占了杏林堂，把霍家变成江家，连原主这个女儿也不放过…… 虎毒不食子，江涛连畜生都不如。 柳云华刚嫁给江涛那几年，孔宝珍还时不时跟着她的母亲去京城到江家走动，每次她一来，原主就被她欺负得伤痕累累。 后面不知道怎么的，从原主六岁起，孔宝珍就再也没到过江家了…… …… 这么多年过去，孔宝珍还是跟以前一样恶毒。 要不是认出孔宝珍，许小鱼是不会管她怀孕这件事的。 但是她说过，但凡欺负原主的都要付出代价，包括原主渣爹一家在内。 所以，她怎么可能放过孔宝珍呢？ “孔宝珍，过去快十年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毒！”许小鱼一步步上前。 正如许小鱼所言，孔宝珍欺负过的人太多了，真的认不出眼前这个姑娘是她以前一直嫉妒、恨不得她去死的江家大小姐。 “你别信口雌黄，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害我？” “我说了，你不配！”许小鱼冷冷一笑，“有胆子跟男人快活，怎么就没胆子承认？你不就是以为魏家表哥好欺负，又前途无量，想借着肚子里的野种赖上他吗？” “闭嘴，你给我闭嘴！”被人戳穿心思，孔宝珍歇斯底里，“你就是仗着有医术，故意害我！” “什么都不必说了，等会会有大夫过来给你诊脉，真相到底如何，很快就清清楚楚。我不会放过一个恶人，同样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刘夫人吐字如冰，看着孔宝珍的眼神，叫人心寒。 刘木兰也气愤地道：“大表姐，你平时贪小便宜就算了，没想到你心还这么大，想要害我表哥？” “木兰，我没有，我肚子里怀着的真是表哥的孩子。” “休要胡言，将帽子扣在我的头上，我自问未曾与你单独见过面，与你不清不白更是子虚乌有，你为何要这般诬赖我？”魏士遇是真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也算是别人口中称颂的君子，便是喝酒也有分寸，从来不会让自己醉得不省人事，更不会做出那等有伤风化、败坏姑娘名声之事！ “阿遇，你也别说了，等大夫过来，自见分晓。孔宝珍说是我生辰那日，算起来也就两个月，若是她腹中胎儿也是这个月份，那就等孩子生出来再滴血认亲！” 许小鱼差点没忍住说滴血认亲不靠谱，但是看看孔宝珍，她选择了闭嘴。 她可没看错，孔宝珍的身孕已经三个多月了，而刘夫人的生辰是两个月前的事。 退一万步，就算孔宝珍收买了清河县所有大夫，那刘夫人要孔宝珍生出这个儿子滴血认亲，她也能让滴血结果不融合。 “表婶，我是真心喜欢表哥的，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成全我。”孔宝珍不见棺材不掉泪，一定要赖上魏士遇。 魏士遇闻言，差点气得倒仰。 刘夫人板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刘老夫人很快被婆子请来了，一听孔宝珍说有了魏士遇的骨肉，她第一反应就是：“荒唐，宝珍你可好好想清楚了，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阿遇！” “我虽不是看着阿遇长大的，到底也是吃了几十年的饭，这人的好赖，我心里有数。” “姨奶奶，若非如此，我何苦要败坏自己名声？”孔宝珍泪流不止。 “你在说什么屁话呢？三个多月的身孕，是怎么在两月前怀上了？这么反人类的，你是什么邪祟？”许小鱼反唇相讥。 “老夫人，实在不行，我还是建议你们报官。我想，让官府介入，很快就能查出糟蹋宝珍姑娘的畜生是谁了。” 刘老夫人神色冷厉：“宝珍，你真的要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让你们孔家颜面无光才罢休吗？” “姨奶奶……” “不用跟我解释，我只相信大夫的话。” 孔巧珍和杜青云心虚，瑟瑟发抖。 她们无比害怕，一旦这件事被查出来，自己落得什么下场？ 想到这里，两人就无比怨恨许小鱼，偷偷看向许小鱼的眼神，十分狠毒。 却没想到竟然对上了许小鱼似笑非笑的目光。 就像是做贼被人当场抓获一样，遍体生寒，冷汗涔涔。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大夫被请来了。 孔宝珍见状，拼命挣扎，死都不肯让大夫把脉，还哭喊着说魏士遇始乱终弃没良心，诅咒魏士遇这辈子都仕途不顺…… 刘老夫人忍无可忍，下令让身边的婆子将孔宝珍按在地上，令她无法动弹，让大夫诊脉。 大夫看这架势，便知道是内宅的算计，把脉再三确认，才对老夫人道：“是喜脉，已有三月余，胎像平稳，一切安好。” 刘老夫人给婆子递了个眼色，婆子立刻将大夫请出去。 刘老夫人厉声喝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孔宝珍你不要脸就算了，竟然还不知廉耻到诬陷别人的地步，你的爹娘是怎么教养你的？” 第227章 马上滚出去 大势已去，孔宝珍脸色一白，瘫在地上。 “我怜你家道中落，让你住在刘府，是想让你过得好些，不是让你学着怎么害人的！” “早知如此，我便不该让你在这住下，如免得你丢人现眼，还要拖上别人与你一道下地狱。你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吗？” 刘老夫人真的气坏了。 若不是许小鱼一早发现说了出来，让刘家提防，只要慢上片刻，魏士遇就要被孔宝珍祸害上了。 刘老夫人是刘家的长辈，自然要替刘家未来着想。 当初同意魏士遇来刘家寄住，不就是为了刘家在魏士遇那有一份人情，若是魏士遇将来有出息步步高升，在刘家落难之际，还能拉刘家一把！ 可若是今天这事被孔宝珍算计成功，岂不是让魏家和魏士遇都恨上刘家？情分没了不要紧，还让两家反目成仇的话，她找谁说理去？ 所以刘老夫人最恨蠢货，尤其是孔宝珍这种。 “把孔宝珍立刻给我送回孔家去，告诉孔家，以后来刘家可以，但我决不允许孔宝珍再踏入刘家半步，否则，别怪刘家不客气！” “姨奶奶，我、我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姨奶奶你救救我好不好？大夫说了，我这孩子要是没了，往后都不能再生了，你可怜可怜……” “哪个庸医说的？你身体好好的，怎么就流掉这个孩子不能生了？你是流过多少个孩子，胞宫才这么脆弱？”许小鱼毫不客气地戳穿她。 孔宝珍哭声一噎，紧接着声嘶力竭：“都是姑娘，许小鱼为什么要这样为难我？你非要逼死我是不是？” 许小鱼冷哼：“把孩子盖章到魏家表哥头上也就算了，现在又给我戴上一顶逼死人的大帽子。孔宝珍，可不是我逼着你跟男人苟合珠胎暗结的，也不是我逼你来陷害魏家表哥的！” “怎么，别人揭穿就都是我的错，被害妄想症发病了？全天下的人都要害你？劳烦你照照镜子问问自己，值不值得别人都害你？” “自己先犯贱挑事，到头来成了别人的错，果然和赵文容的套路一模一样，也难怪会替赵文容打抱不平，原来都是一类人！” 孔宝珍听到许小鱼的话，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晕过去了。 “许小鱼，你不得好……” 孔宝珍的话只骂了一半就消声了。 因为许小鱼扬起了右手，指间里夹着六七根长短不一的银针，一副孔宝珍要是敢骂下去，她就教孔宝珍做人。 再加上许小鱼自带杀意，孔宝珍一个深闺女子，胆子最大也就是跟男人无媒苟合珠胎暗结，什么时候见过这样骇人的眼神？ “再骂一句试试？真当大夫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由你这种自己犯贱的人欺负？”许小鱼阴恻恻地道，“你大概不知道，大夫最是清楚如何让一个毫发无伤却痛不欲生，你要试试吗？” 孔宝珍下意识往后挪去，眼神惊恐。 “还愣着干什么，带下去。”刘老夫人一点都不耐烦看到孔宝珍。 再是妹妹的孙女也没用，她不需要一门会祸害自己家族的亲戚，更何况早在没出嫁之前，姐妹间也没什么感情。 这些年顾着孔家姐妹，也就是当年母亲临终前托付她要照顾妹妹罢了……说到底，姐妹情分早就纸张还薄弱。 “姨奶奶，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一回，求求你了……” 孔宝珍被人拖出去的时候，不停挣扎。 见老夫人无动于衷，孔宝珍竟张口狠狠咬上了婆子的手。 婆子一吃痛，自然是撒了手。 孔宝珍失去了支撑，重重摔在地上。 紧接着，孔宝珍立刻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惊叫：“我的肚子……好痛……” 刘老夫人见状，倏地起身：“快，快去将大夫请回来。” 她不让孔宝珍留在刘家，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孔宝珍出事，否则不止是刘家，就连魏士遇也会被人诟病。 尤其是魏士遇，一旦身上有污名，往后的仕途会走得很艰难，甚至终生郁郁不得志。 许小鱼冷眼看着孔宝珍戏精附体。 要真是胎儿有问题，脸色就不会这么红润了，不得不说，孔宝珍的演技太烂了，烂得她连配合的心思都没有。 “老夫人不用忙，她的孩子好着呢，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就掀开她的裙子看看，是不是藏着什么惊喜？”许小鱼慢里斯条地开口，“有些人啊，想要做戏也不做得真些，把人当傻子呢？” “许小鱼你有没有心？我大姐姐做错什么，那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孔巧珍破口大骂。 “恶毒得过你们？孩子确实无辜，但你要质问你大姐，为什么要拿一个无辜的孩子当工具，害完一个又一个？问过孩子同意了吗？” 被许小鱼当场揭穿，孔宝珍进退不是。 “劳烦魏家表哥回避。”许小鱼侧首看向魏士遇。 魏士遇老早就想走了，一点都不想看到孔宝珍那副丑陋的嘴脸。 “阿遇你先出去，这里没你什么事，好好念书。”刘老夫人也道。 “士遇告退。”他鞠躬，而后又朝许小鱼拱手作揖道谢，便离开了小院子。 没了男子在场，许小鱼二话不说上前，直接掀开孔宝珍罗裙，腿根处竟绑着个小小的血包。 “你、你……马上给我滚出刘家，永远不要踏入刘家半步！”刘老夫人怒不可遏，“我真是没见过你这么愚蠢又阴毒的姑娘家，滚，我们刘家招待不起你这样的贵客！” 孔宝珍最后一招，直接叫许小鱼给破了。 如果不是许小鱼，刘家的人肯定因为怕出事而上当。 可惜，孔宝珍坏事做多，最终遇上了克星。 她狠毒地盯着许小鱼：“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没有好下场的是你孔宝珍！”许小鱼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当年你们欺负江榆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世间是有报应的。” 一听到江榆这个名字，孔宝珍瞬间白了脸，下意识地摇头否认：“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228章 江榆 江榆就是原主的本名。 她被许有才夫妇救回来之后，已经形同三岁稚儿，什么都不记得。 由于她是在河边被许有才碰见的，许有才与张桂英一合计，就给了她许小鱼这个名字。 榆和鱼，大概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许有才他们希望江榆能像鱼儿一样自由快乐。 原主成了许小鱼之后，确实过了人生最快乐的半年。 大概整个江家都以为江榆已经死了，却不知道江榆变成许小鱼，又成了末世来的许小鱼。 许小鱼传承了江榆了一切，但不不包括她的命运。 许小鱼会替江榆夺回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哪怕是散尽家财接济穷人，也不会便宜江家那些恶毒的豺狼。 对于孔宝珍来说，江榆这个名字已经很遥远，但是江榆的‘死讯’她却是知道的。 如今许小鱼提起这个名字，光天化日之下，便让孔宝珍恐惧不已。 人做过亏心事，总是怕鬼敲门的。 而如今的许小鱼和孔宝珍印象中的面黄肌瘦的江榆大相径庭，孔宝珍根本认不出许小鱼就是江榆。 “不知道吗？她当年被你们害得可惨了，现在还日日夜夜停留在枉死城无法去投胎，无时无刻不想着逃出来化为厉鬼找你们报仇呀！”许小鱼轻声道，“江榆说，她一定会回来找你们报仇的。” “啊！你胡说八道，她的死跟我没关系，你让她找江家算账，我什么都不知道！”孔宝珍歇斯底里大吼。 许小鱼笑笑，直起身退回刘夫人身边：“我已经把过脉了，她腹中胎儿无碍。” “送走！”刘老夫人狠狠一敲拐杖。 婆子恨孔宝珍下嘴太狠还企图陷害她，与另一个婆子对了眼色，用尽全力抓着孔宝珍往外拖去。 孔宝珍挣扎着求饶，刘老夫人就当没听到。 婆子见状，掏出帕子往她嘴里一塞，顿时发不出声音了。 刘老夫人的脸色很难看。 等孔宝珍三人都被拖出去之后，刘老夫人深深吸了口气，看向儿媳：“眉娘，是我管教不周，让阿遇险些蒙受不白之冤，你且将她们请来，我亲自道歉。” 刘夫人愣了一下，没想到婆母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娘，这事我会与她们解释的，让你操心，是儿媳不孝。” “罢了，一家人不必说那样的空气话，她们原是我同意住下来的，若非如此，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娘本是一片好心，谁知人心隔肚皮？” “好在小鱼姑娘在，不然我们刘家真是要与魏家生分了。”刘老夫人感激的目光落到许小鱼身上。 刘夫人也忙道：“没错，这次是多亏了小鱼姑娘，若不是小鱼姑娘提醒，阿遇若是真被孔宝珍赖上，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样的祸根。” 许小鱼接过话头：“我与木兰是好姐妹，举手之劳罢了，老夫人和夫人不用这么客气。” 刘木兰抱住许小鱼的手臂：“呜呜呜，小鱼我真的是爱死你了，要不是你，表哥就要遭殃了，想到表哥要被孔宝珍祸害，我就替表哥难过。好在孔宝珍没有成功，不然表哥这辈子都会被毁掉。” “好了，木兰你先跟小鱼姑娘出去，我与你母亲还有事。”刘老夫人让刘木兰带许小鱼先走。 虽说孔宝珍算计未遂，但这事也不是小事，她作为刘家的长辈，自然要给魏家一个交代。 许小鱼和刘木兰离开之后，刘木兰拍拍心口，心有余悸：“小鱼，想想还是好惊险，我们若是慢上一刻，孔宝珍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就要算计到表哥了。” “你喜欢魏家表哥？”许小鱼直接问道。 “哪有。”刘木兰矢口否认，“我就是将他当成兄长而已。” 说话间，魏士遇正好迎面而来，将刘木兰这话完完整整听了进去。 他的眼神在那一瞬变得黯淡，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刘木兰看到他，倒是大大方方地给他见礼：“表哥。” “表妹。”顿了顿，他看向许小鱼，目光坦诚，再次拱手作揖，“士遇多谢许姑娘。” “魏家表哥不必客气，我跟木兰是好姐妹，自然要帮着木兰，不让这种祸害刘家的。”许小鱼笑道。 “若不是许姑娘，今日这事只怕是没这么容易过去。” 魏士遇心有余悸，他早知道孔家姐妹心思不纯，总是暗暗提醒刘木兰离她们远些。 没想到孔宝珍最后竟然是想算计他！ 而且更没想到的是，她用的是这般下作的手段，若是她成功，他便是跳进城外的河里也洗不清污名。 “表哥不怕，有小鱼在，孔宝珍那些伎俩都上不了台面的。”刘木兰有些骄傲自己有许小鱼这样的姑娘。 魏士遇眼底多了几分笑意，看着刘木兰的眼神格外温和：“表妹应该与像小鱼姑娘这样的人多些来往。” “表哥我知道啦，以前是我不听你的劝，以后不会了，我只跟小鱼来往。” “你明白就好，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你们请便。” “好的表哥。” 刘木兰没心没肺地笑哈哈。 等魏士遇走后，许小鱼看了刘木兰一眼，也不知道该不该提。 想想还是不提了，要刘木兰真的对魏士遇有意思，也不是这样的反应。 她生气，纯粹就是因为孔宝珍太恶心，这样来害人而已。 “今天本来是你的生辰，没想到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算了算了，只要刘家被孔宝珍祸害就好，生辰又不是只有今年。” 解决了孔宝珍这个大麻烦，刘木兰比过生辰还要开心。 许小鱼好笑地摸摸她的头：“你就一直这么大大咧咧的吗？” 魏士遇的一腔热切都给了瞎子看。 许小鱼对魏士遇的第一印象很好，至于为人怎么样，暂时看来是正派的。 但人是会变的，许小鱼也不敢保证魏士遇以后就一定会怎么样。 “祖母说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那还不如开心点对不对？” “是的。” 许小鱼深以为然。 “对了，我刚才听孔宝珍说江家，你跟她说了什么？她说的江家是京城杏林堂的江家吗？”刘木兰好奇地问。 【今天请假，偏头疼太厉害，只有一更，抱歉】 第229章 相由心生没听过 “我不清楚。”许小鱼选择了撒谎，“她有说江家？我好像听到是梁家诶。” 现在还不宜暴露她和江家的关系，不然刘木兰往刘老夫人那一说，刘老夫人要是去查的，就什么都曝光了。 和江家算账至少也得等许明哲春闱之后。 在此之前，她是不会跟江家直接对线的，免得自己照顾不到的地方，害了许明哲。 她很喜欢许家的人，尤其是这个聪明的五哥。 “算了，不说这么恶心扫兴的人，差点将我的生辰弄得乌烟瘴气，好在今年不是及笄礼，不然全清河县都知道这丑事。” “不会的，你祖母会处理好这件事，除非孔家不要脸，到处嚷嚷。但那时候孔家姐妹已经离开刘家，就算她们说上天也没用，刘家不承认就是，反正大家都知道，孔家姐妹一直在你们刘家打秋风。” “对，死不认账，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 刘木兰哼了哼。 不过她还是挺生气的。 孔家姐妹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刘家为了不吵到魏士遇念书，安排他住的院子比较僻静，一般人也不会走到这边，所以孔宝珍想要赖上魏士遇这件事并没有传出去。 而来帮刘木兰庆生的都是清河县大户人家的千金。 她们倒是不像孔宝珍三人那样将嫌弃写在脸上，但眼中那一丝轻慢却不容忽视。 许小鱼本身就不耐烦应付这些清高骄傲的大小姐，她们对她爱理不理，那她更是理都不理。 大概是许小鱼的冷漠刺伤了她们的自尊心，许小鱼不理她们，倒是一个个想要让许小鱼注意到她们。 “许姑娘，听说你的医术高明，一直有个疑难杂症想问许姑娘，不知许姑娘能否说个一二？”粉衣少女啜了一口茶，高高在上地看了许小鱼一眼。 “不能。”许小鱼直接拒绝。 她又不是猴子，凭什么让这些大小姐当耍着玩呢？ 更何况，向来之后病人求大夫，没有大夫求着病人治病。 想让她低声下气？省省！ 粉衣少女脸上笑容渐渐凝固下来。 她身边的丫鬟立刻斥责道：“大胆，敢这么跟我家小姐说话。立刻跪下道歉认错，不然看我不饶你。” “狗仗人势，我又不像你，是她的奴婢，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皇帝也没规定别人一定要回答他的问题？你家小姐莫不是比皇帝还要高人一等？”许小鱼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许小鱼，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谁？你一个小小的商户，能结识她是你的荣幸！”丫鬟瞪圆了眼。 粉衣少女冷哼一声，傲慢地别开眼：“翠玉，别说了，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永远上不了台面，那些好名声不过是靠她坑蒙拐骗打出来的，还真当人人都是傻子相信吗？” 顿了顿，她看向许小鱼：“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拿出来证明。你要是能治好我的脸，那我就承认你是懂医术的，不然你就是骗子，我让全清河县的人都知道。” 许小鱼：“……” 这姑娘脑子坏掉了？ 自称身份高贵，是连治脸的银子都拿不出来，用这么拙劣的激将法让她主动？ “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许小鱼起身就往外走。 “站住！”粉衣少女倏地起身，看向其他姑娘，“诸位都见到了，许小鱼就是沽名钓誉，什么都不懂的骗子。不过，家穷出来行骗也情有可原的，大家也不要追究便是。” “唉，不是，我可是听说许小鱼医术很厉害的啊，原来是假的？”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世上什么人都有，为了银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许小鱼，你还是好好道歉认错，看你年纪不大，我们也不会追究到底，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骗人便是。” …… 其他姑娘也姿态高高地帮腔。 许小鱼乐了。 刘木兰不过刚刚出去，这些人逮着机会就要欺负她，她真的是长了张包子脸，谁见了都要捏她一下？ 她看向粉衣少女：“知道你脸上为什么长了这么多红疙瘩吗？因为你心眼小，容不下人，处处挑事，所以肝火旺盛，疙瘩越长越多。奉劝你一句，承认别人的优秀，不然再厚的脂粉也遮不住你丑陋的内心。” 粉衣少女立刻被许小鱼激怒：“你再说一遍。” “相由心生没听过？”许小鱼双手抱胸。 “翠玉，去掌嘴。别以为你能害赵家，也能害我。”粉衣少女厉声道。 许小鱼：“……” 这些都是什么脑回路神奇的奇葩。 “你没钱看病直说便是，我或许可以看在木兰的脸上，给你治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这么上赶着踩低我抬高你自己，也未免太把我当成傻子了。” “你的丫鬟要是敢上前一步，你信不信我让你明天就烂脸，一辈子顶着坑坑洼洼的脸蛋？” 许小鱼眼神冷漠，她是想做美容的生意，但也不是不挑的。 粉衣少女的丫鬟闻言，不敢上前了。 许小鱼一人与他们十多个人对峙，半点也不虚。 “都少说两句，这里是刘家。”这时，缩在角落里，存在很薄弱的姑娘弱弱地开口，“今天还是木兰的生辰，大家就、就都退一步，免、免得……” 大概是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听不到了。 “关若你这个死胖子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呢？也不看看你那张脸，要不是你，依依的脸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一个身穿湖蓝长裙的姑娘劈头盖脑骂起了刚才说话的那个胖胖的姑娘。 关若顿时红了眼：“我、我没有那个意思，今天是木兰的生辰，我们不该吵起来……” 高依依的脸因为上了脂粉遮盖，看不出什么问题，关若脸上的痘痘却很严重，尤其是额头，全是红肿发炎的大痘痘，便是远远看着，也有些吓人。 许小鱼见状便知道，这个名叫关若的姑娘是被这帮人排斥的。 她大步走到关若面前：“让我看看你的脸。” 第230章 满意吗 关若闻言，怔怔地看着许小鱼。 许小鱼仔细看了一遍关若的脸，眉头微微一皱，不对劲啊。 她马上又抓起关若的手腕号起脉来，怎么又是中毒？ 跟高依依站在一起的几个姑娘，顿时开始奚落起许小鱼和关若： “装模作样的，倒是挺像这么一回事，可真有这能耐，怎么刚才不敢给依依看脸呢？我看就是挑着关若这个蠢东西骗。” “没想到许小鱼还挺精明的啊，竟然已经事先打听过关若是不受宠的，知道她就算出事也没人帮出头啊？” “哈哈哈，我倒要看看许小鱼多厉害，要是她能治好关若的脸，我在清河县爬一圈过来。” “爬一圈是吗？你给我记住了，你要是敢不爬，我拖也要拖你出去爬！”许小鱼听到这话，阴恻恻地看过来，“你们可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可千万不要食言。” “许小鱼，你以为你是谁？” “我就是个大夫而已，你们刚才都听到了，这女人说了我要是能治好关若的脸，沿着清河县爬一圈的！” “听到了听到了，我们替许姑娘作证。”一直没有开口另外三个人，立刻接过许小鱼的话头。 许小鱼看了一眼过去，说话那姑娘冲着许小鱼笑了笑：“许姑娘，我们三个是相信你的。她要是敢食言，我就来替许姑娘主持公道。” “你！” “咬我呀？你来咯，怕你呢？” 她跟那个说爬一圈的姑娘吵了起来。 许小鱼收回目光，看向关若：“没有敷粉是对的，不然你脸会烂得更严重。” 关若湿了眼眶：“我吃了很多药，看过很多大夫都没有用，这张脸算是毁了。” “关姑娘要不要信我一次？”许小鱼看着她。 关若愣了一下。 “我可以治好你的脸。” 关若这张脸并不是简单的青春期长痘，有人给关若下毒，长此以往，会将关若这张脸彻底毁掉，一辈子都要顶着那些无法消退的痘印。 许小鱼很奇怪，她来到朝云国解过的毒，都让她觉得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为什么。 关若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秘方她都试过也没治好，虽然许小鱼盛名在外，可看着和她年纪差不多，真的能给她把脸治好吗？ 因为这张脸，她被送到清河县外祖家，已经两年没有回去过京城了。 “你若是信我，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变美。”许小鱼郑重地看着她，“当然，这只是暂时的，要完全治好你的脸，还需要时间。” 但凡被人嘲笑外表的人，对变美都难以拒绝。 “真的吗？”关若轻声问道。 “嗯。”许小鱼点点头。 “那我可以先试试不？”关若压抑着激动。 “哈哈哈，关若，你这叫病急乱投医，也不怕把自己害死？” “我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人，难怪你爹娘要将送到清河县来，要是在京城，岂不是把你们关家都祸祸了？” “唉，关若我劝你一句，不要轻信陌生人，不然会后悔一辈子的。” …… 高依依那几个又在那冷嘲热讽。 许小鱼漠然地扫了她们一眼：“你们心肠这么恶毒，爹娘没教过你们向善吗？关姑娘因为生病脸上长东西而已，总能治好，不像你们从根子上烂掉，再名贵的药材也治不好你们丑陋的嘴脸！” “搞人身攻击的话，劳烦你们回家照照镜子，长得比关姑娘好看？人家就算了胖了，脸上长疙瘩了，但恕我直言，你们跟她比，连提鞋都不配！” 许小鱼并不是为怼而怼。 关若现在这么胖，但五官比例还是很漂亮，就是那种瘦下来会让人惊为天人的颜值。 许小鱼不知道是谁这么狠毒，要从外表毁掉关若，但她出手的话，一定能让关若恢复正常！ “说得好，这几个女人，永远没点自知之明，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人。但是看看那双眼睛，我眯起来都比她大，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处处攻击人。”刚才说话的那姑娘又开口了。 “关姑娘你跟我来。”许小鱼拉着关若走到里间。 她空间里也有化妆品，借着小布包的遮掩，扒拉出来一套痘痘肌用的护肤品和化妆品试用装，这些东西的新包装都被许小鱼换过的，所以并不突兀。 她先是将卸妆水倒去干净的手绢上，替关若清洁脸。 走完护肤程序，用遮瑕和粉底将关若脸上的痘痘遮住，许小鱼的上妆手法还让底妆看着清透干净。 等她帮关若上完妆后，痘痘基本上被遮住，关若立刻变成另一个人，她的五官本来就好看，现在肉肉的显得特别可爱。 许小鱼拿出一面小铜镜递给关若。 关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惊得瞪大双眼。 “满意吗？”许小鱼自己是很满意的。 关若捂着嘴，忍不住红了眼：“我真的是长这个样子的吗？” 许小鱼只是帮她遮住痘痘而已，稍稍修饰，并不像高依依她们那样将脸涂得假白。 “小鱼、若若你们人呢？”就在这时刘木兰找了过来。 “木兰，你找她们干什么，不过是两个愿打愿挨的骗子和傻子，她们在这……”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许小鱼拉着关若走出来。 众人难以相信眼前这个肤色白皙、看不到骇人红肿的绝美姑娘是关若。 要不是衣裳和发髻以及身形都与关若无异，众人都险些以为是旁人了。 “小鱼，你是怎么让若若变得这么好看的？你是不是有办法帮若若治脸？我今天找你来，也是想让你看看若若的脸还有没有救！”刘木兰惊喜地道。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们是骗子傻子，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大家闺秀的教养也不过如此，半点容人气度也没有，承认别人比你们优秀有那么难？” 许小鱼的语气没有什么波澜，却透着让她们觉得异常刺耳的讽刺。 “你说谁没教养？”高依依大怒。 “没指名道姓，你着急对号入座干什么？”许小鱼凉凉地道，“至少我们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品头论足，知道这是对别人不尊重，反倒是你们，呵呵……” 第231章 沽名钓誉 “木兰，你就任由这个乡下女人这么欺负你的客人吗？”高依依恼怒地看向刘木兰。 刘木兰平时和高依依关系也不怎么样，只不过是刘家和高家有些买卖上的往来，两人年纪相当，互相认识罢了。 至于朋友？ 谈不上的。 而且刘木兰又不是不知道高依依那刁蛮的性子，再说了，眼前这情况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刘木兰冷声道：“这里是刘家，小鱼才是我的朋友，你们在刘家作威作福，真当刘家的丫鬟瞎了瞧不见？” “你、你竟然这么说话？”高依依不敢置信。 “你们欺负若若是一天两天的事吗？别当着我的面一套，背着我又是另一套！”刘木兰也不怕跟这种人撕破脸。 有孔家姐妹在前，刘木兰深深的觉得，跟这种不安好心的人来往，最终会害了自己。 高依依和孔家姐妹没什么两样。 “你要是真心来做客的，我欢迎你，可你要是敢在刘家闹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高依依，父辈有生意上的往来，但除此之外，我们关系如何，需要我明说？” “小鱼为人如何，我清清楚楚，不需要你们在我面前说她什么！” “她就是骗子就是个庸医，你脑子不清楚了，跟这种人来往？”高依依气炸了。 刘木兰大怒：“高依依，别给你几分颜色就要开染坊？小鱼是庸医？好，你最好这辈子都不要求到小鱼面前来！” “就算求到我面前，我也不会理的，木兰你放心。”许小鱼淡淡地接过话头。 生老病死，人最怕的就是病和死，可偏偏只有大夫能在病和死这两件事努力将命抢回来。 “我高依依就算是病死，也不会求到你面前来的。还有你刘木兰，你给我记着，你今天这样对我，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高依依咬牙切齿。 随后她看向她的小姐妹：“我们高攀不起刘家，走，就别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免得被人轰出刘家这么难看！” 说罢她怒气冲冲地离去。 一直帮腔的那几个少女也冷哼一声紧追了上去。 关若见状，赧然道：“对不起木兰，将你生辰弄成这样！” “走了还清静，你别自责。”刘木兰安抚关若，顿了顿，她转移话题，“若若你真好看，以后不要总是低下头好不好？不是瘦就一定好看，胖也没有胖的美。” “对对，小鱼姑娘真是妙手回春呀！”之前说要给许小鱼做见证的姑娘也跟着说道，“对了，我叫樊秋云。” 许小鱼冲她笑笑：“谢谢你刚才替我说话。” “你不怪我之前一直不做声吗？”樊秋云反问。 “为什么要怪？” 樊秋云顿时哈哈大笑：“因为不了解你，所以一直没有说话，还希望小鱼姑娘不要见怪，不过下回高依依她要是再找你麻烦，我一定帮你骂得她没有还嘴的余地。” “行了，知道你嘴皮子利索，也不听听那些长舌妇怎么传你，你还吵架呢？”刘木兰瞪了她一眼。 接着刘木兰跟许小鱼道：“小鱼，这是我的好朋友，之前她爹到外地赴任，她也跟了去，是前些天才回来的，以前我们经常一块玩。” 许小鱼看得出樊秋云是个精明的姑娘，但不是那种令人反感的精明。 “那我以后是不是又多一个朋友了？”樊秋云看着许小鱼，笑着问，“我可以跟木兰一样，喊你小鱼吗？说起来，我天天都听家里的人说你们家饭馆的鱼特别好吃，还没去过呢！” “你要是想要去鱼家乐尝尝的话，最好提起一天给我带个话，我让他们给你留个雅间。不是我自夸，论吃鱼，这清河县还没人比我们鱼家乐会的。” “好呀好呀，我过两天就去。小鱼你真厉害，我回到清河县听到最多的就是关于你的事。听说今年过年的时候，因为避免了一场瘟疫。” “碰巧发现而已，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如果没有官府跟清河县百姓的配合，我也做不到杜绝瘟疫，还有其他很多大夫，他们也很辛苦的。” 樊秋云越发喜欢许小鱼，直接邀请许小鱼去她家做客：“小鱼有空可以跟木兰一块到我家玩，我奶娘的点心做得很好。” “嗯嗯，这个是真的，秋云的奶娘做的点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你跟你爹到了外地之后，我天天都念着呢，好在这回她跟你一块回来，过两天我就跟小鱼一块过去。”刘木兰连忙点头表示认同。 许小鱼答应了下来。 随后她们的话题回到关若身上。 “小鱼，若若的脸像这样就治好了吗？”樊秋云问。 许小鱼笑道：“哪有这么容易，如今我不过是替她遮掩起来罢了，若是洗掉脂粉，还和往常一样。” 关若眼中的光又黯淡了下来。 察觉到关若情绪低落，许小鱼侧首看向她：“关姑娘不用这么悲观，我说了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在木兰家暂住一段时间？” “为什么要在木兰家住？”关若愣了一下。 “等治好之后，你便知道了。”看样子关若还没怀疑过什么，许小鱼不打算马上让她知道怎么残酷的真相，“对了，你都找过哪些大夫来看诊？” “我爹给我请了杏林堂的江大夫给我诊脉，他给我开过药方，但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越是吃药，脸上就烂得更厉害，最后江大夫只能让我停药，说是过几年便好，不宜再吃药。” “江大夫医术很好？” “嗯，在京城除了御医便是他，据说先前太医院还招揽过他，不过被他婉拒了。” “他说什么拒绝的？” “我记不太清楚，大意是太医院有太医已经足够，而百姓更需要他，还被皇上夸赞了。” 呵……这个沽名钓誉的禽兽，还扯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医术不行就是不行，装什么大义？ 先前许小鱼只是怀疑，如今听关若这么一说，许小鱼已经百分百肯定关若的毒就是江涛下的！ 第232章 难受 当然，这些话许小鱼是不可能当着刘木兰他们几个人的脸说出来的。 她只说道：“江大夫不行，我能行，关姑娘，我会治好你的脸。但前提是，我希望你能在刘家住下，因为治脸的办法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信得过的只有刘家。” “那我回去跟外祖母说一声，问问她答不答应可以吗？”关若又重燃希望。 哪个姑娘不希望自己变得漂亮的？ 便是旁人怎么夸好看，依旧会挑出各种毛病，更别说像关若这种常年生活在别人攻击之下的人。 她比谁都渴望自己的脸能好起来，所以，她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许小鱼让关若等等，她将刘木兰拉出来，低声询问：“关姑娘的外祖家对她好吗？” “若是对她好，便不会任由旁人欺负了！”刘木兰叹了口气，关若是个好姑娘，可是她命苦。 许小鱼当下便明白。 关若的外祖家不可能让关若留在刘家的。 除非，关若回去有可能“害了”他们，才会被允许留下。 回到屋里后，许小鱼跟关若说了一件事：“关姑娘，为了让你留在刘家，我会用些非正常的手段，让你外祖家答应你留下，不过可能要委屈你一下，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只要能治好我的脸，什么委屈我都能受得住。” 再委屈能有被父母不闻不问委屈吗？ 对关若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了。 “好，那你照我说的做。” 许小鱼附耳低声说了几句，关若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下来。 许小鱼过了午后便回去许家，但是到了傍晚，刘家忽然急匆匆的来人找许小鱼救命，说是关若失足掉到湖中，如今昏迷不醒，找了好几个大夫都让准备后事。 张桂英一听人命关天的事，赶紧催着许小鱼快些过去：“那是一条命，小鱼别耽误了，赶紧去刘家看看。” 说罢，她让许小鱼去换衣裳，自己则急忙忙地将许小鱼的小药箱找出来，让许小鱼省些时间，尽早过去刘家。 许小鱼到了刘家的时候，关若的外祖家已经有人过来。 她的大舅母看到昏迷不醒的关若骂骂咧咧：“就知道这是扫把星，到哪哪儿倒霉，我都说别让她出门，非得不听，这下好了，这么晦气要死在我们家！” 许小鱼听到这话，不由得为关若难过。 许小鱼的外祖家因为关若被送来这两年，靠着关家给的银子，日子渐渐好转，但是他们一点也不念着关若的好，跟关若的家人一样，处处嫌弃关若。 甚至过分得连关若的贴身丫鬟也发卖了，美名其曰家里养不起丫鬟，让关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而关若还是在丫鬟被卖掉之后才知道这事，最后将全部私房钱都掏出来，才得让丫鬟脱离苦海，但却不能伺候在她身边。 这样的一群吸血鬼，让许小鱼想起张庆一家。 可比起许家，关若更加可怜，有加不能归，被这么多人附在她身上，敲骨剥髓。 “人是在你们刘家出事的，我可不管那么多，反正你们刘家要负责到底，我是不会让她回我们家的，你们刘家要是不想办法解决，到时候也别怪我部门不讲情面。”这是关若二舅母说的。 刘老夫人脸色也不太好看，今天接二连三的出事，再好的性子也被磨得毛了。 好在这事刘木兰提前告诉她，让她知道这是许小鱼想要治好关若而故意让关若留在刘家的手段。 “老夫人，你是讲道理的人，人是在你们刘家出事的，你们刘家是不是该承担责任？该赔多少银子就赔多少银子，这可是人命，不是一二百两就能打发的。”大舅母贪婪地道。 许小鱼：“……” 这人还没死呢，就开始发死人财了？ 都什么人来的？ 刘老夫人怒了，讥诮地道：“若若姑娘尚有一口气息在，便说死不死的，是否太不应该？你是她的长辈，这时候该想的难道不是要怎么把人救回来？” “瞧老夫人您说的，合着我们就不心疼自己外甥女吗？可人都这样了，伤心有什么用，后事总该是要办的，我们家人多，哪有余钱办这些？况且人是在你们这里出事，你们赔偿也是理所当然。” “别的不多说，一万两，这事两清！”二舅母紧接着道。 床上的关若只是睁不开眼，意识却是清醒的，能听到她们说的所有话。 她还没死呢，舅母们就急哄哄的要将她变成银子！ 便是对她们没什么感情，可是这般无情的话，还是让关若忍不住掉泪。 为什么她们要这么对她呢？ 她真的太难受了。 原本以为什么样的委屈都能承受，可是现在，她却发现自己的心像被很多针扎入一样，密密麻麻的痛意让她浑身发冷。 “她还没死，你们就说银子，关姑娘在你们眼中难道就是银子吗？”许小鱼听不下去了，她板着小脸背着药箱走到床边，“这种死人财你们也想要，就不怕半夜被鬼敲门？” “你是什么人？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来插嘴！”大舅母冷哼一声。 “这是我给若若请回来的大夫，她说得对，不管怎么样，还是救人要紧。”刘老夫人不冷不热地道，“叫我眼睁睁看若若这孩子丢了命，我做不到！” “你们什么也不用说了，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我刘家就不会放弃。” 一听老太太这么说，那两个女人就知道这银子没这么好赚了，顿时黑下脸。 “老夫人听你这意思，是要赖到底咯？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要是我们到她爹娘面前一说，哼，就怕你们刘家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自然是知道这事也不怪刘家，是她自己走路没看好掉水里去的。可我们信，她的爹娘能信吗？不还得我们出面说对不对？” 那两个女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软硬兼施，就想从刘家敲一笔钱出来。 而许小鱼这会已经打开药箱，开始给关若扎针。 第233章 疯狂暗示 刘老夫人沉着脸，不管那两个女人怎么说，她都没再接一句话。 两人费了的半天的唇舌，没得到半点回应，便有些恼了。 “看老夫人这意思，是打算赖到底了是不是？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也少不得往关家送个口信过去，让关家自己来处理这件事，到时候，老夫人可莫要后悔！”大舅母冷哼一声。 “人还好好的活着，就在这叭叭个没完，你是多恨不得她去死，才反复的诅咒？”许小鱼听得不耐烦，抬头怒怼，“但凡是个人此刻都会安安静静的等着大夫施救，你为了那么点银子，真是连个人都不做了？” “你还是唧唧歪歪个没完，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将你毒成哑巴，免得那张嘴一天到晚都在喷粪，说不出半句好话！” 她拿着针，脸色阴沉的样子，十分骇人。 关若的两个舅母闻言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吞了吞口水：“你敢？” “你再继续，你看我敢不敢？人命关天，你满脑子就想着拿关若的命换银子，像你这样的恶妇，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你、你……老夫人你都不管管人的吗？来者是客，这就是的待客之道？”关若大舅母直接朝刘老夫人发难。 “小鱼姑娘说得一点都没错，但凡是个人，这种时候都不会只做这种事，两位太太若还是继续闹个没完，那也就别怪我刘家不给你情面。我相信关家是讲道理，绝不会因为你们只言片语就下了定论！” “好哇好……” “有完没完？”刘木兰怒不可遏，“没看到若若现在正等着大夫施救吗？你们非得吵得大夫无法专心救若若，让若若去死是不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立刻就让人到大街上请人进来，看看你们卢家的嘴脸！” 卢家靠着关若，日子过得比以前滋润，他们又要面子，如果真被人看到她们在这里要银子，怕是把卢家的脊梁骨都给戳穿。 刘木兰受宠，无论做什么事都很随心，从来没有章法可言，她们是真的相信她会做出请人进来看她们笑话这种事。 于是卢家这两人不得不安静下来，死死盯着床上的关若，祈祷关若挺不过去马上断气，好让她们有机会让刘家出笔大钱。 可惜了，关若本来就不是真的溺水了。 前面大夫诊断出来的结果，都是许小鱼对关若用了毒的结果。 所以卢家的希望很快落空，因为关若醒了。 但是她很虚弱，讲话也有气无力。 “太好了，若若醒过来了！”刘老夫人一脸高兴，虽然提前有心理准备，但是刚才关若那面如死灰的样子还是让她担心不已。如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卢家两个女人立刻上前，伸手就想将许小鱼扒拉开。 可手还没碰到许小鱼，许小鱼就举起拿针的手，森森地道：“你碰下试试？” 卢大太太立刻将手缩回来。 “若若，你跟舅母说实话，是不是刘家的人推你下水的？你别怕，有话尽管说，虽然你爹娘远在京城，但我和你大舅母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卢二太太背对着许小鱼和刘家众人，拼命地给关若递眼色。 只要关若承认是被刘家的人推下水，那刘家今天也得出血。 雁过拔毛，就没有她想要而拿不到的银子。 关若看穿了她们丑陋的嘴脸，肯定不可能跟她们同流合污，敲诈刘家。 “没有，是自己掉下去的，若非刘家的人及时赶到，怕是我已经没命了。”药性还没完全过去的关若，声音很虚弱。 “若若，你给舅母说实话，到底是不是刘家害的你？”卢大太太也走过来，加重语气强调刘家害这三个字。 “跟刘家无关。”关若还是同样的答案。 “大舅母会替你撑腰，你说实话就行了，区区一个刘家，连给你们关家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你不必害怕，别让自己受委屈。” 卢家两个女人疯狂暗示关若，就是刘家害她失足落水的。 “大舅母二舅母，为何你们一口咬定是刘家害我？我与刘家无冤无仇，何必把我推下水再找大夫大费周章的救我？我不知道你们二位听了什么，总之今天是刘家救了我，关家若是有人来，我会解释清楚。” “还请两位舅母不要让我忘恩负义，做那恩将仇报连畜生都不如的人！” 那两人听到关若这话，勃然大怒。 “我们这是为了你好，没想到你竟然口口声声帮着外人，说得好像是我见不得银子似的，非得逼着你让刘家给银子！” “你在卢家吃的住的，哪样不需要银子，你以为银子是天上自己掉下来的，不用赚就有？” 关若气得呼吸都急促起来，关家一年下来，至少给卢家送了上千两银子，可这些银子她却从未见过，她们倒是敢说！ 但这些毕竟是关家和卢家的事，关若就是再生气，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说这些事。 “我说的是实话，难道如今是连我说的话都不算了？旁人比我还清楚我怎么掉下去？”关若压抑着内心的愤怒，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人已经醒过来了，可以带回家去，关姑娘自己失足落水，你们为了银子非得按头是刘家做的，也不怕说出去笑掉别人大牙，骂你一句恶毒？”许小鱼凉凉地道。 “回去之后，好生照顾着，等会我会开个药方，你们按着方子抓药，别不给她吃药，否则落下什么病根，那真的就没命了。” “为什么要我们带回家去？在刘家落水，难道不是应该刘家负责吗？我们卢家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哪里来的闲钱给她抓药？”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别人也没见掉水里，怎么就她掉下去了？我看她一定是故意的，想让京城来人将她接回去！呵，这事我们卢家不会管，你们刘家要是能耐就将她送到京城去！” 说罢，两妯娌相视一眼，不等刘老夫人说什么，转身就往外走。 “你们做这么过分，就不怕遭雷劈吗？”刘老夫人忍不住骂了一句。 而那两人却走得比什么都快，生怕刘家真的将关若塞给她们。 第234章 吃糖 等人走了之后，刘老夫人松了一口气。 她走到床边，怜惜地望着关若：“若若，你觉得好些了吗？” “我没事，谢谢老夫人愿意收留我。”关若挣扎着想要起来拜谢老夫人。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哎哟一声，赶紧将她扶住：“姑娘好生歇着，有什么等好了之后再说。” “嗯，她说得对，养病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刘家住着，缺什么了就跟我们说，不要客气。你跟木兰亲近，我也将你当成自己家的孩子那样。” “谢谢老夫人。”关若泪流满面，亲人一个个嫌弃她，反倒是外人比家人对她还好。 “好孩子，安心养病，旁的不要多想，什么都没身子重要。你要知道，人只有好好活着，才能看到未来的希望。”老夫人摸摸她的头。 自己也有孙女，对于关若的遭遇，刘老夫人自然是看着心疼的。 可她终究只是个外人，无法插手别人家的家事，只希望关若能挺过去。 大概是见关若这么虚弱，刘老夫人叮嘱了几句便先行离去，吩咐下人好生照顾关若。 许小鱼和刘木兰留了下来。 “这段时间，你就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有些辛苦，但是希望你忍忍。”许小鱼正色道，“我不希望你留在你外祖家，就是为了更方便治你的病。” 其实是解毒，但许小鱼暂时没有告诉关若的打算。 “嗯，谢谢你，小鱼姑娘。”关若一脸感激，如果说开始只是抱着一丝希望，现在她是真的愿意相信许小鱼能把自己的脸治好。 被人嘲笑了那么多年，她就跟生活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一样，如今，终于迎来可以重新站在阳光底下的机会。 解药需要配置，得等一两天才行。 许小鱼跟关若说了些该注意的事项后，便提着药箱离开刘家。 卢家因为在刘家那拿不到好处，便逢人就说刘家和许小鱼联手要害关若，许小鱼是个骗子之类，结果被人喷得狗血淋头。 尤其是卢家还说到振武镖局的人面前，要不是同行的人还理智，这对妯娌就要被打了，最后吓得落荒而逃。 张桂英一直在前院等着许小鱼回来，瞧见许小鱼立刻迎上来，一脸关切：“小鱼怎么样了？人救回来没有？” “娘，有你家闺女出手，阎王爷是没这么容易将人抢走的。”许小鱼笑着告诉张桂英，“娘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娘失望的。” “娘哪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总归是条人命，能活下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不是吗？”张桂英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饿了？来，娘做了甜汤，是隔壁那个婶子教的，娘吃着还不错，你也尝尝。” 一听说有吃的，许小鱼立刻推着张桂英去厨房。 再没有什么比吃更让许小鱼开心的事。 “言诺呢？”没看到傅承彦，她下意识问了一句。 “不晓得，你出门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怎么，一会不见就念着了？你这丫头，就不知道矜持些？” “娘，人家只是随便问问，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 “我自己的闺女，我还看不出来。”张桂英笑骂着戳了一下她的鼻尖，“姑娘家还是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男人都是不知道珍惜的，记住了没有？” 可他不是这样呀！许小鱼在心里悄悄反驳，不过没有说出来，不然又该被念叨了。 许小鱼已经怕了张桂英给她说教讲道理，因为实在是太啰嗦，她怕怕。 “晓得啦，娘的手艺真好，这甜酒汤圆好好喝。”许小鱼转移话题，直接夸张桂英。 张桂英很高兴：“真的好吃吗？娘觉得好像不够甜。” “够甜啦，娘你们要吃太多糖，适量就可以了。” 至于小汤圆煮破糊了这点小瑕疵在许小鱼那约等于没有。 毕竟末世的人只要有得吃就好了，哪里有资格挑食不是？ 许小鱼吃了两大碗，这才摸着肚子放下碗：“娘明天也做这个好不好？” 许小鱼是真的很喜欢糯米甜酒。 “好，听你的，你爱吃，娘就给你做！”难得有拿得出手而且女儿喜欢的，张桂英哪能不答应呢？ 许小鱼眉开眼笑，越发觉得在许家幸福。 原主在江家过的日子，连猪都不如！ 只要想起来，许小鱼就厌恶江家。 说真的，她是在末世这么恶劣的环境下长大，知道人性是最可怕的东西，可原主的渣爹，那真的是刷新了许小鱼对恶毒的认知。 他不将原主当人，而是将原主变成一个试毒的工具人。 好在原主小的时候被霍茂平捧在掌心里，一直用各种珍贵的药材调养原主的身子，才让原主经受十多年的折磨还活下来。 再等等，等到许明哲春闱之后，她就开始正式找江家算账了。 她要将江涛一家三口对霍家所做的一切公诸于世，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江涛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有多禽兽！ 霍家的宅子、杏林堂、所有田产她都要拿回来，哪怕全部卖掉救济穷人，也不让江涛他们再拿一分一毫。 散步消食之后，傅承彦和许天他们三个回来了。 原来傅承彦是去了学堂接孩子。 “言诺。”许小鱼一看到他，就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小姑姑……”许月飞扑过来，要许小鱼抱抱。 许小鱼弯下腰伸手接住许月，将许月一把抱起来，然后抬头和傅承彦四目相对。 傅承彦的眼神温柔得如同水一般将人溺在其中：“听说今天又有不长眼的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我已经打发掉了，那样的小角色，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我在他们面前，强大得无可匹敌！” “再强大还是小姑娘。”傅承彦走过来，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包清河县很有名的梁氏花生酥，“吃点糖让自己开心一下。” “小姑姑，这是言诺哥哥特地去给你买的哦！不然我们今天不会回来这么晚的。”许月帮傅承彦邀功，“言诺哥哥将小姑姑放在心尖上，他说以后我想见小姑姑，他就派人来接我呢！” “小月月这是被收买了吗？”许小鱼失笑。 许月点点头：“上面那些话是言诺哥哥教我的，他说给我买十天的松子糖。” 傅承彦：“……” 怎么卖他卖得这么干脆？ 第235章 比不上小姑姑 许小鱼忍着笑意看向傅承彦：“这是真的吗？” 傅承彦脸颊有些发烫，本想否认的，可是看到许小鱼亮晶晶的眸子，他直接点头：“嗯，我没想到月月会这么诚实说了，下次我会记得不找小月月了。” “知道为什么小月月告诉我吗？” “嗯？” “因为再多的松子糖都比不过小姑姑呀~”许月叭地亲了一下许小鱼，然后献宝似的将傅承彦买给他的松子糖从小书袋里拿出来，塞给她：“小姑姑说小孩子吃太多糖会坏牙的，所以都给小姑姑吃，让小姑姑更甜一些。” 许小鱼的心都萌化了，她的小侄子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不过许小鱼再爱食物，也不会抢小孩子的，但也不会打击许月这种愿意跟人分享的行为。 她将许月放到下来，拿了两颗松子糖，又给傅承彦、许天和许阳三人都分了两颗，剩下的全部还给许月。 “小月月乖，这是言诺哥哥买给你的，糖是不能吃太多，或者你还可以分给你爷爷奶奶他们呀。” “我给他们留了一半。”许月鬼灵精地从小书袋里拿出另一份包得皱皱巴巴的松子糖，他将许小鱼还给他的松子糖又塞了过去。 “以后等我长大了，会给小姑姑买更多更好吃的东西。” 许小鱼看着小包子软软萌萌的脸，越发觉得许家的孩子是真的可爱。 可不是吗？长辈善良，能不教出好孩子？ “言诺哥哥，我虽然我没有守住跟你的约定，但是我觉得小姑姑更重要，我娘说了，有什么要对别人说的话，一定要说出来，不然别人会乱猜的。”许月望着傅承彦。 傅承彦蹲下来，摸摸许月的头，和许月平视：“言诺哥哥还没有小月月聪明，那哥哥记住了，以后有什么要说的，都直接说，不过松子糖我还会给你买的。” 跟他们比起来，傅承彦觉得自己小时候就是个讨嫌鬼，猫狗看到他都远远躲开，哪像许家这几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善解人意，还乖巧听话。 许月抱住傅承彦：“言诺哥哥最好了。” 傅承彦觉得，自己好像被这小家伙哄得服服帖帖。 许天和许阳的嘴巴没有许月这么甜，但是平时也会不声不响地帮许小鱼和傅承彦做些比如端洗脸水、装饭这样的小事，有什么好吃也不会忘记分享。 “小姑姑不好吗？”傅承彦打趣许月。 “言诺哥哥，你比不上小姑姑的好。” 傅承彦：“……” 许小鱼：“哈哈哈，你在自取其辱吗？” 傅承彦幽幽地看着许小鱼。 许小鱼笑得更欢了。 “我娘做了糯米甜酒汤圆，都去尝尝。”笑够之后，许小鱼拖着几个娃去了后厨。 傅承彦也跟了上去。 许小鱼忽然想起一件事，让许天先带弟弟们过去，随后问傅承彦：“言诺，你有没有途径买到大量的硝石？” 傅承彦虽然有些讶异许小鱼要大量硝石，但也没追问她用作什么，只是她想要的，他能给的都给：“可以，不过需要些时间，你现在就要？” “要多久？” “大概五天这样。” “半个月都行，我想用硝石制冰，到时候我们可以卖冰镇过的甜汤。” “硝石可以制冰？”傅承彦讶异。 “嗯，等你找来硝石，我做给你看，到时候你可以让你们府中的人用这个办法来做，就不用买冰了。而且硝石还可以循环利用，可方便啦。” “硝石做的冰能吃？” “到时候你就知道啦，直接做的冰不能吃，但是我们可以做出能吃的冰呀。” 傅承彦一听这个，就跃跃欲试。 国公府每年夏日用冰就是一大笔支出，赶上太热的时候，冰还要涨价。若是小鱼这办法奏效，倒是又多了一件让国公府认可小鱼的事。 国公府不是不接受许小鱼，而是傅承彦希望他们知道，他娶许小鱼不是因为救命之恩，而是这样的姑娘配他绰绰有余，是他运气好遇到这么优秀出色的姑娘。 免得将来许小鱼嫁给他，因为出身的问题，在他顾及不到的地方被人看扁。 “那我尽快去安排。” “到时候我给你做好吃的。” 夏天吃冰淇淋什么的，真是绝配呀。 许小鱼吃过末世的冰淇淋，说实话很难吃，因为全都是用添加剂做出来的，每次看到那些末世前流下来的冰淇淋照片，许小鱼就觉得特别好吃。 以前在大富村不方便，但是现在到了清河县，能买到新鲜的牛奶，做奶油什么的，真的是不要太方便了。 许小鱼喜欢人多繁荣的地方。 “那我等着。”傅承彦笑眯眯地道，每次许小鱼说好吃，都没让他失望。 傅承彦也不知道为什么，哪怕是他最讨厌的菜，许小鱼做出来也格外的让他觉得有食欲。 两人到了后厨，张桂英正在给三个孙子装甜汤。 许月给她松子糖，果然将她哄得心花怒放的。 吃过甜汤之后，傅承彦就带着三个孩子去做功课了。 张桂英每每看到这一幕，都会有种儿女全部已经成家立的感觉。 不过她很快又庆幸还好闺女年纪还小，还能在身边养一两年，不然这么贴心的小棉袄嫁到别人家去，她还真的舍不得…… …… 三天后。 傅承彦给许小鱼买来大量的硝石。 许小鱼用一个大盆装水，又放入小盆，小盆里装水，然后往大盆里放硝石，小盆里的水就渐渐凝结成冰。 傅承彦惊呆了，没想到还能用这样的办法做出冰来。 “这里的冰是能吃的。”许小鱼指了指小盆，“大盆里的就不要吃了，等冰块融化了，处理一下硝石还能继续利用。” 随后，许小鱼给傅承彦科普了一下蒸发结晶，傅承彦前所未有的新奇。 张桂英听说许小鱼做出冰块，赶紧跑过来，看到小盆里装的冰块，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小鱼，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个法子的？这冰块能吃？” “小盆里的能吃。”许小鱼将小盆拿出来，敲碎一些放到熬好放凉的绿豆沙里，“你尝尝，这样的天气吃这种冰凉的绿豆沙是不是整个人都舒畅了？” 第236章 不要心急 如今的天气已经开始渐渐变热，张桂英觉得整个人都凉快了下来：“嗯，吃上一碗，觉得外边的日头都没这么热了。” “言诺你也吃。”许小鱼装了一碗给傅承彦。 傅承彦倒不是第一次吃，但许小鱼做的又格外不同。 “还这么多，要不给你爹他们送些过去？”张桂英吃完，就想起丈夫儿子儿媳他们了。 许小鱼点点头：“我正打算送，做了一大锅呢。” “还是闺女贴心，换成你哥他们，才不会记得他们的老子。” “别这样说哥哥们，男人比较粗心大意，但他们也一直很孝顺你跟爹呀。” “你这孩子，总是帮他们说话。” 话虽如此，但张桂英还是很开心。 老天赐给她的女儿和儿子们关系好，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因为张桂英是真心把许小鱼当成自己亲生女儿那样来疼爱，自然是不愿意他们兄妹不和。 许小鱼将冰块都敲碎了放到绿豆沙里装进瓦罐，打算和张桂英一块送过去，被傅承彦制止了。 “我来就行。” 这么点东西，不够他单手的提的，让一老一少两个女的去抬，他可做不到。 “也成，那辛苦你了。”张桂英不跟傅承彦客气。 毕竟那是想拱她家女儿的，做点事怎么了？ 傅承彦提着瓦罐和许小鱼一道去了鱼家乐。 彼时正是正午人多的时候，许小鱼从后门进来的，帮着许大郎和许二郎炒菜，让他们歇口气先喝点绿豆沙解暑。 “小鱼，哪里来的冰？这会吃这个真是凉快呀！”许二郎喝完，痛快地呼了一口气出来。 “反正不是买的，这样好吃不？” “那以后每天都能吃吗？” “好，每天都有。” 许二郎哈哈大笑，随即进去，让许大郎也歇口气。 这冰镇绿豆沙获得许家一致的好评。 许小鱼从鱼家乐出来，便去了县城里可以买鲜牛乳的铺子。 一问才知道，原来只有早上才有牛奶，而且每天就那么点量，不会有任何存余，毕竟鲜牛奶无法保存。 许小鱼只能定了明天来拿，老板见她定这么多，有些好奇：“你们家饭馆又要出新的菜式了吗？话说你们家的鱼做得可真是好吃，前两天我让家里的厨娘也做了鱼，完全做不出你们饭馆的味道、” “哈哈哈，做得不好吃老板怎么还会再来光顾是不是？我们家好吃的鱼可多着呢，老板有机会都尝一遍才好。不过这牛乳我是给家里的侄子做零嘴用的，没有用来做菜。” “原来如此，不过小鱼姑娘，这牛乳你得当天就得用掉，不然到了第二天就变质不能再用了。” “好的，我记下了，谢谢老板。” 从牛乳铺子出来，许小鱼便顺道去了一趟刘家。 给关若的解药许小鱼已经配置了出来，但关若体内毒素沉淀了太多，许小鱼将解药分成二十份，让关若一天吃一份，慢慢清楚掉体内的毒素。 免得一下子负担太重，让关若的身子无法承受，伤了根本。 目前关若才开始吃解药，暂时还看不出什么效果。 而卢家从那天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来过刘家，对关若更是不闻不问，仿佛没有这个人似的。 好在刘老夫人怜惜关若，倒是让人照看得颇为周到。 不过许小鱼总觉得，卢家还有后招，说不定已经让人去了京城送信，就等关家的人上门找刘家的麻烦了。 “这段日子，你每天早上用过早膳之后就吃药，然后照我说的去做，过一个月，你的脸和你的体重都会变好的。”许小鱼例行把脉之后，不厌其烦地叮嘱同样的话。 关若点点头：“我照着你的话去做，不敢有一丝懈怠。” “嗯，但也不能过头，要适可而止，否则就适得其反了。” “好的，关若谨记小鱼姑娘的教导。” “那我先回去了，你在此也别多想钻牛角尖，治病最重要的就是心态，心态崩了，再好的药也治不了你的心病。” “多谢小鱼姑娘的开导。” “明天见。” 许小鱼笑着告别，起身往外走。 刘木兰在外头等着，见许小鱼出来，关心地问：“若若如何了？” “会好的，不要心急。” “噢，我也是见若若这几天消沉，有些担心。” “那你多陪陪她，别让她有时间胡思乱想，一个人呆着，最容易想不开。” “那我就不送了，先陪若若，你满走。”刘木兰闻言立刻顿住脚步，完了又解释道，“你也很重要，但是若若现在比你更需要我。” 许小鱼失笑：“我不是那种见不得小姐妹有别的朋友的那种人，放心，你快去。” “还是许小鱼最好。” 说完这句，刘木兰一溜烟地转身跑回去。 这小姑娘的性子是真的很对许小鱼的胃口，心直口快，从不拐弯抹角。 她在大富村一个朋友也没有，反倒是在县城里交到真心的朋友。 许小鱼感叹，人和人的缘分，真的是奇妙呀。 ——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六月底。 关若的脸在许小鱼的调理下，一天天的好转，连带着那体重也跟着缓慢的降下来。 如今关若虽然较之一般姑娘还是胖了些，但之前的衣裳已经大得她撑不起了。 刘老夫人最喜欢这种肉肉的姑娘，“木兰你看看你自己，瘦得像猴子一样，哪里就好看了？你看看人家，姑娘就该像那样的。” “祖母，难道重点不应该是若若太好看了吗？”刘木兰盯着关若不放，“呜呜呜，为什么我爹娘没将我生成若若那样美？” 刘老夫人：“……” 刘夫人：“……” 刘家众人：“……” 还好刘从不在，不然会被刘木兰气得跳起来？ “你这丫头，口无遮拦，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刘老夫人忍不住斥责，“若若，你别管这皮猴，她呀，嘴巴没把门的。” 关若忙低声道：“木兰性情率真，我倒是羡慕她这样的性子。” 因为有人疼，所以才有率性而活的底气，哪像她，连大笑的勇气都没有。 许小鱼将一罐膏药递给关若：“这玉容膏可以祛除你脸上的痕印，往后你每天早晚都用这个，除此之外，不要擦任何脂粉。” 第237章 会变好看的 关若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脸会好起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就这么在别人嫌恶的眼神中过完这辈子。 “多好看的孩子，往后要珍惜这份福气呀。”刘老夫人说道，“天大的事也会过去，你往后也别钻牛角尖了。” “我知道的老夫人，谢谢你们，尤其是小鱼姑娘，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往后若是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们。”关若眼眶微红。 天知道这些年她受尽白眼、连父母都嫌弃她是什么感受。 “报答就不用了，我行医救人也是为了银子，你把诊金给我就好。”许小鱼直白地道，“林林总总，加上这玉容膏，你得给我八百两。” 她没有坐地起价，玉容膏所需的一些药材，如果没有傅承彦她根本拿不到，可以用其他的替代，但是效果绝对会大打折扣。 原本刘木兰看到关若红了眼，她也跟着有些想要掉泪。 但是许小鱼开口要八百两银子她一下没忍住笑了，“小鱼你讨厌，人家正感动呢，被你这八百两一下给弄没了。” “那我就是为了银子呀。”许小鱼见不得这种黏黏糊糊哭哭啼啼的画面，原本是好事，一个个抱头痛哭的像什么话？ 关若有些不好意思：“小鱼姑娘，我现在身上没有这么多银子，等我回了京城再给可好？” “没事，你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给我，这银子主要是玉容膏，所需的药材比较昂贵。当然，也有替代品，不到一百两，不过那个见效非常慢，而你也等不了这么久。” “我没有怀疑小鱼姑娘的意思，要不是你，我这张脸已经彻底毁了。我知道西域那边有个冬青霜，万金难求，宫中只有太后和皇后才有份例，据说也是去疤痕的。” “万金难求？” “嗯，但我听说九公主幼时出了意外，手臂处有个碗口大的疤痕至今还在，她因此到现在尚未婚配。” 许小鱼：“……” 后世还说女孩子穿短袖吊带，可这古人大热天也长袖长裤捂着，再丑能丑哪儿去？ 晚上吹灯后也没几个夜能视物看得清楚？就这样也被嫌弃？ 古代女人真是活得太辛苦了。 “九公主生性仁善，是个好人。” 满京城的贵女，也就当今皇上唯一的女儿九公主对她怀有善意，帮过她，所以关若一直念着九公主的好。 若是她的脸能治好，她也想找机会让许小鱼帮九公主看看。 “九公主，唉……”刘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她也对这位金枝玉叶略有耳闻，只不过那毕竟是高高在上的天骄之女，刘老夫人也只剩下叹息了。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奇起这个九公主来了。” 许小鱼没有去过京城，也未曾在清河县听过什么有关于这位公主的传言。 “九公主是个好人。”刘老夫人也这么说，但其他的她就不多话了。 许小鱼见状，寻思着回头问问傅承彦，毕竟他是国公府世子，对他们朝云国的顶级阶层的人应该很了解。 “等过些时日看看，若是你的脸完好如初，那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将玉容膏的价格升上去。西域那边的东西都能卖万金，我卖个两万不过分？” 许小鱼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是可以的，尤其是京城的贵女，在这方面最舍得花银子。” “我就说说罢了，咱效果比冬青霜好，但价格要低，姑娘都漂漂亮亮的多少是不是？更何况这小小一盒玉容膏，加上药材和熬制，也花了将近一个月才做出来。” 关若打开玉容膏，晶莹剔透的膏体带着若有似无的香气袭来，闻着很是舒服。 “看起来有点好吃。”刘木兰脱口而出。 刘老夫人：“……你这丫头，怎么就念着吃吃吃？” 刘木兰俏皮地眨眨眼：“因为小鱼太会做吃的，所以我看着就觉得可以吃。” “这个只能外用，不能内服。” “我能不能用？” “你的脸好好的，就不要随随便便用这些东西，等过段时间我会做另外一种美肤养颜的霜膏，到时候再送你。” 刘木兰一把抱住许小鱼，蹭着她呜呜地感动：“小鱼你太好了，我都想嫁给给你生孩子了！” “木兰！”刘老夫人忍不住笑骂一句，“你这丫头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你看看人家小鱼姑娘，一身本事，有责任有担当！” “哈哈哈，老夫人放心，我不会娶木兰的，她死皮赖脸嫁我我也不要。”许小鱼补刀。 刘木兰垮下脸：“你无情无义。” “我有言诺哦。”许小鱼骄傲地道。 刘木兰小声哔哔：“那个小黑脸有什么好的？值得你死心塌地。” 许小鱼挑眉：“我听见你说他坏话了。” “没有没有，我就单纯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对了小鱼，他脸上的你治不好吗？” 当然能，但是她不能。 “那是胎记，天生带来的，应该很难。不过我一直都在翻医书，看看能不能找到法子。” “他没了那胎记应该很好看的……” “木兰！”老夫人忍不住轻喝，“闭嘴。” 外男长相也是姑娘家该讨论的吗？ 许小鱼倒是不在意：“嗯，我家言诺会变得很好看的。” 关若总觉得言诺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再加上刘木兰说他小黑脸……印象中，关若没有认识脸黑的男子。 刘老夫人寻思着该给刘木兰说亲了，免得她总是这般口无遮拦。 许小鱼又在刘家坐了一会，便告辞回去了。 铺子已经盘下来，许小鱼最近除了做玉容膏之外，还在做其他东西为开铺子做准备。 这舍得在保养上花钱都是高门大户的贵妇，所以许小鱼主打高端，所有的东西都按贵妇的需求去做，当然平民的也有，但是比较少。 等关若好了，关若便是她的活招牌，不愁没生意上门的。 毕竟这个时代的女人大都依附着男人，容颜是她们最为在意的。 这不是许小鱼瞧不起她们，而是现状如此，嫁个好人家便是女人一生追求了。 第238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 很多时候，许小鱼都觉得自己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依靠男人过一辈子，在许小鱼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女人一生荣辱，为何非得绑在男人身上？ 可时代如此，许小鱼只能尽可能去适应，哪怕她并不接受也不认可，凭一己之力撼动根深蒂固的封建礼教，她自问没有这个能耐。 许小鱼刚回到许家，便碰到了石峰镇赵老爷派来报喜之人，赵夫人于今日辰时生了个大胖小子。 “恭喜你们家老爷夫人。”许小鱼也替他们夫妻高兴。 “小鱼姑娘，夫人想请您去少爷的洗三礼。夫人说了，要不是小鱼姑娘，她跟着孩子的缘分就没了，所以她非常希望您能来。”报喜之人是赵夫人身边的嬷嬷，眉开眼笑，非常的欢喜。 “好，我一定到，嬷嬷先进去坐坐？” “不了不了，夫人还等着我回去呢。” “那我就不留嬷嬷了，嬷嬷慢走。” “那老身先告辞，小鱼姑娘留步。” 嬷嬷急急忙忙地往回赶。 “他们家这孩子来得不容易，如今可算是得偿所愿了。”张桂英感叹道。 “也是缘分，若非那天董伯找到我去给赵老爷看病，我也不会碰上，他们其实也应该好好谢谢董伯。” “你们都是好人。” “赵家小少爷洗三那天，娘你也同我一起去，顺便去接小星星，这么久没见他，我都有点想他了。” “好，咱一起去。” 许家和赵家如今也算是来往得比较好的，赵家有这样的喜事，张桂英自然是去看看的。 两人一合计，便决定出门给赵家小少爷买些礼。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个黄道吉日，所有好事都凑到一起来了。 许小鱼刚从布庄出来，就碰到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米铺方老板。 “小、小鱼，我、我可算是找、找到你了，去、去我家一趟。” “方老板你悠着点，有事慢慢说。”张桂英道。 “大夫说我媳妇儿怀上了，我担心又出错，你给去看看！”方老板急得不行，伸手就要拉许小鱼。 许小鱼和张桂英相视一眼。 张桂英立刻道：“哎哟，这得去瞧瞧，走走走，快带路。” 当初方唐氏假孕一事，在清河县闹得满城风雨，后来还是许小鱼替方唐氏调理身体，很多人都断言她怀不上孩子，如今不正好打那些人的脸？ “她的葵水已有半月未至，有了先前的教训，我们也不敢轻易相信，以为她身子又出问题，便请来大夫看看，没想到大夫说她怀上了。” “小鱼，你知道我们夫妇二人为了孩子吃了多少苦头，只有你说是，我们才敢相信，不然又怕空欢喜一场。” 方老板喋喋不休地念叨着，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孩子会有的，上个月我给嫂子瞧过，身子已经调理得差不多，是时候可以要的孩子的。不过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了，还是得看过才知道。除了怀孕，吃食、心情都会影响葵水。” “嗯嗯，我明白的，所以麻烦小鱼走一趟。” “方大哥不必说这种客气话。” “我这不是紧张吗？” 上了马车，方老板不停催促马夫快些，恨不得马上插翅飞回家去。 先前的大夫说方唐氏有了，方唐氏就被方老板勒令在床上躺着，免得出什么意外。 许小鱼一进房间看到方唐氏，便知道她是真的怀上了。 “小鱼，你快过来给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了？” 方唐氏一脸激动。 许小鱼笑着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抓起方唐氏的手把脉，过了一会，她点点头：“方嫂子，恭喜你，是喜脉。” 方唐氏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马上红了眼，喜极而泣：“小鱼，是真的？” “真的，目前一切都好，但你自己也要注意些。”许小鱼握着她的手，仔仔细细地叮嘱饮食上的禁忌和一些注意事项。 方老板也顾不上张桂英和许小鱼都在，认真听着许小鱼的叮嘱，牢牢记在心上。 “怀孕这段时间，要是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话，不要忍着，一定要第一时间来找我。”许小鱼正色道，“你这孩子来之不易，我会替你仔细盯着的。” “那需不需要开些安胎药？” “孩子没什么问题，不需要吃药，平日里注意些便是，往后我会七日过来一次给你诊脉。” “呜呜呜……”方唐氏放声大哭，她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张桂英劝：“有了好事，你怎么倒是哭起来了呢？孩子小气的，你快把眼泪收收。” “我忍不住，婶子你不知道为了要孩子我吃了多少苦头，去年假孕那件事，背地里多少人在嘲笑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更过分的是，还有人给我们当家的送女人当小妾，你说我心里多苦？” 张桂英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这些都过去了，往后谁要敢这么说你，给我狠狠骂回去，让那些个嘴贱没把门的瞎咧咧。” 许小鱼则示意方老板出来：“方大哥，刚才我说的话，你都记下了吗？” “记住了，都记住了，我会好好照顾我媳妇儿的。”初为人父的溢于言表，方老板忙不迭点点头。 许小鱼重复了一遍，又说了丈夫应该如何照顾孕妇：“孕妇的脾气喜怒无常，你得多包容，孩子也是你的，女人生子是用命去拼，你疼着她是应该的。” “不管男娃女娃，现在都已经定了，你可别为了生儿子傻乎乎的听别人骗，乱给嫂子吃药，到时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可别对我哭。”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的骨肉，我不会做那样的事。”方老板连忙向许小鱼保证，“有个孩子我就很高兴了，男女都一视同仁。” “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会的。” “方大哥，恭喜你。”许小鱼由衷地道。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啊！ 如今就剩下张屠户和李世永两夫妇没传来好消息。 不过许小鱼相信应该也快了。 “多谢多谢，瞧我，急着让你过来，连杯茶都没让你喝上。” “没事，不用这么客气。” “小鱼你在这等等。”方老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忙地入屋了。 第239章 骄傲 他捧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匣子，递给许小鱼：“这是我们的谢礼，小鱼你一定要收下。” 许小鱼没要：“你们已经付过诊金了，就不要再搞这么客套，要真是有心谢我，下次多给我带些你们家乡的小吃，那个我更喜欢。” “不行，这个你一定收下，不然你嫂子会怪我的。小鱼，你也知道我们多希望有个孩子，为了孩子吃尽苦头，要不是你，只怕这辈子都不会盼来他。”方老板坚持。 要不是男女有别，他都想直接塞到许小鱼怀中了。 “快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的？”方老板硬是要将匣子放到许小鱼手中。 许小鱼后退两步：“再这样，下回你让我再帮嫂子诊脉，我就要涨价了。” 她现在不缺银子，更想要朋友。 而朋友牵扯太多金钱，就不纯粹了，反正保胎做些简单的产检也不费什么功夫，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小鱼，你……” “好了方大哥，我们之间也不需要这么客套了，你就好好照顾嫂子，我等着喝你们家的娃的满月酒呢！你知道吗？石峰镇上的赵家，今天也添丁啦。” “真的？” “对，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才出来买东西的。” “小鱼，你怕不是送子观音转世？” “方大哥，如果不是天生没有生育功能，医学都有办法的。但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努力，还有无数前辈留下的宝贵经验。” 如果没有人去钻研，医学又如何能进步呢？ 她所学的医术都是前人留下的，只是她去了糟粕，再加上自己的临床经验，才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学医从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大夫都是好人。” “这倒未必，并非每个大夫都是好人，还是要看人，你忘了之前那个大夫？” 方老板一时语塞。 许小鱼笑笑：“这世上凡事都是好坏参半，没有绝对的一个极端。” “那倒是。”方老板深以为然。 匣子许小鱼不肯收，方老板也没有办法。 而张桂英将自己曾经的怀孕的经验都传送给方唐氏，又细细叮嘱了些要注意的事，这才出来和许小鱼一道回家。 “真好。”张桂英含笑道，“瞧着他们一个个因为你能心想事成，娘比什么都高兴。” “你高兴什么呀？” “高兴我的好闺女是这么厉害，为我闺女骄傲啊。” 张桂英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小鱼的亲生父母舍得丢下这么乖的女儿？ 换成她别说丢掉不要，便是想想许小鱼将来要成亲嫁人她的心就跟被人剜了一块似的难受。 “娘你真好。”许小鱼抱着张桂英的手臂依偎着她，“老天对我真好，把你们送到我面前。” “傻孩子，这话应该娘来说，娘才是更应该感谢老天爷的人。” “好把好，我们都要感谢老天爷。” 张桂英失笑，宠溺地摸摸小姑娘的头，心里说不出的熨帖。 许小鱼回到家里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说是要研究医书，让张桂英天黑之前都不要来吵她。 医书是没医术研究的，许小鱼只是进了空间里。 她所有为铺子准备美容护肤的东西，全都是在空间里做的。 当然，许家的人不知道。 因为许小鱼将药材都搬到自己房间里，还装模作样地将需要的工具全部都摆放出来。 不过美肤丸最主要的两味药材依旧还没有。 许小鱼做的药妆是她在末世时无聊研究出来的，基地很多人都用过，效果相当好，所以许小鱼也很有自信。 鱼家乐是她给许家安身立命的，往后除非鱼家乐面临关门的危机，否则她都不会插手。 至于这个药妆，则是她自己的生财之道。 许小鱼不在意出身，但这个时代的人在意，更何况傅承彦还是国公府世子，傅家的爵位是世袭罔替。 她与傅承彦将来成亲的话，少不得要为了人情世故这些走动跟顶级勋贵圈的人打交道，人脉很重要。 让那些眼高于顶的人认可她、尊重她，只有露出自己的本事。 不是人人都会生病，但爱美却是女人的本能。 傅承彦不希望将来别人因为他攻击她，她同样不希望自己变成别人攻击嘲笑傅承彦的点。 这一整个下午，许小鱼都在空间里忙碌。 直到那萝莉音提醒许小鱼，有人靠近房间，许小鱼才放下手头的事，闪身离开空间。 她揉了揉酸涩的手臂，这外面是过了一下午，但空间里却不止。 “小鱼，歇一会，准备用饭了。”张桂英来敲门。 “好。”许小鱼应了一声。 许小鱼活动了下筋骨，这才走出去。 傅承彦正在前院教许天他们射箭。 傅承彦百步穿杨，让许天三个崇拜得星星眼。 许小鱼见状跃跃欲试：“给我也玩一下咯。” 弓是傅承彦特制的，专门让小孩练习用，自然是比不得他们平时用的。 “小姑姑，你也会射箭吗？”许阳跑到许小鱼身边，“言诺哥哥太厉害了，每一箭都射中稻草人。” “那是言诺哥哥练了很久才有这样的箭术，没有人能一步登天的。”许小鱼摸摸许阳的头，“阳阳努力些，将来也会有这么厉害的。” 傅承彦走到许小鱼身边：“听说我们家小姑娘成送子观音了？现在城里到处都在讨论方唐氏怀孕一事。当初说你坏话的人，现在都开始后悔了。” “连你也来取笑我了呀？”许小鱼歪着脑袋，“这样不好。” “没有笑话的意思，是觉得我们家小姑娘真厉害，这叫骄傲。” “求生欲这么高。” 傅承彦粲然一笑。 “来来来，让我也来露一手，让你们瞧瞧真本事。” 许小鱼从许天手中拿过那把小小的弓，不敢太用力，怕一下就将那把小弓给拉断。 傅承彦怕箭矢伤到孩子，箭头是钝的，要射穿稻草人更不容易。 但那是对旁人而言，一根树枝在许小鱼手中都能变成杀人利器，这又哪里难得倒许小鱼？ 许小鱼一出手，便让许天三兄弟兴奋地欢呼出来。 第240章 煞风景 傅承彦也惊呆了。 这连珠箭，他也是苦练了许久才练出来的。 许小鱼不止准还快，看着比他还要技高一筹。 他到底身负什么气运，才能捡到身怀这么多本事的小姑娘？ “小姑姑好厉害。”三个孩子跳起来，毫不吝啬他们的欢呼和掌声。 惹得张桂英还以为怎么了，赶紧跑过来看。 发现原来是小辈们在练射箭，又笑笑折了回去。 许小鱼一脸的求夸奖：快说我厉害！ 傅承彦没让她失望：“小鱼真厉害，我以为我箭术已经很好，没想到小鱼教我做人了。小鱼，你是怎么做到动作这么快的？” 他虚心求教，并没有因为许小鱼是个小姑娘就不屑一顾。 “这不是基本操作吗？我的箭术不算好，他……”得意忘形的许小鱼差一点点就说漏嘴，提起末世里那些专业猎杀丧尸的赏金人，“多练练，熟能生巧不是？” 傅承彦有点被打击到。 他从记事起，就开始学射箭，本来还有些得意自己的箭术，可现在却被许小鱼碾压成渣渣。 “小鱼，你这样不叫人活了。”傅承彦幽幽地看着她。 许小鱼赶紧安慰：“我这是运气不是实力，不信你看看。” 随后，许小鱼实力演绎什么叫演得太烂。 就连许天和许阳都不知道要该说什么才好。 只有许月，很给面子的鼓掌：“小姑姑别怕，下一次会更好的。” 傅承彦顿时忍俊不禁。 小姑娘先前和方才的动作差太远了，真的以为他会因为自己不如她就生气吗？ 太不了解他了。 他只会为他家小姑娘骄傲。 “你坐着，我在教教他们，回头继续努力，争取下次超过你。”傅承彦望着许小鱼。 “好呀，我等你。” 看着许小鱼亮晶晶的眸子，傅承彦忍不住摸摸她的头。 谁知，许小鱼还就着他的手蹭了蹭：“言诺，在我心里没人比得上你的。” 她不一样，她带着末世的异能来了，相当于这个身体也跟着进化，可跟普通人不一样。 “我愿意做你的心中的第一。” “你永远都是。” 许月托着下巴：“小姑姑，你是在跟言诺哥哥私定终身吗？” 都说童言无忌，但许月突如其来这话，还是让傅承彦刷地红了脸。 许小鱼乐不可支。 “月月，你在哪儿学来的这个词？” “之前听你们说记下的呀，我记性可好了。” 许小鱼：“……” “没有私定终身，不可以私定终身，小姑姑和言诺哥哥只是正常说话，月月小孩子不要脑补。” “那小姑姑将来怎么嫁给言诺哥哥？” 小孩子好奇起来，就是十万个为什么，碰上耐心不好的分分钟会崩溃。 “等小姑姑嫁人那天，就告诉月月好不好？” “哦，那要多久？” “你猜猜？” “一辈子吗？” 傅承彦：“……” 为什么要在小孩子面前说这样的话，让他来虐自己呢？ 好在许天已经懂事，认真地更许月说：“月月，婚姻大事，是父母做主的，私定终身传出去对小姑姑名声不好，以后不要说了知道吗？不然大家都会骂小姑姑，你愿意看到这样吗？” 许月立刻猛地捂住嘴：“对不起小姑姑，我不知道事情这么严重，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乖啦，小姑姑知道。”许小鱼蹲下来，与他平视。 许月随即搂着许小鱼的脖子撒娇。 许小鱼哪里抵抗得住可可爱爱的小包子？ 她抱住许月，正要说些什么，余光忽然瞥见墙头上有个人影闪过，饶是她也只瞥见对方那头如野草般乱糟糟的长发。 傅承彦的暗卫许小鱼都见过，那人来了又走，肯定不是傅承彦的人。 侧耳凝神倾听，人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许小鱼随即看向傅承彦。 傅承彦的目光也落在那一处，带着几分冷意，显然他也发现了。 许小鱼想起之前买这宅子的时候，县城里处处都在说这是凶宅，出过好几条人命。 当时许小鱼就觉得是无稽之谈，人们所惧怕的恶鬼，远远不如人心可怕，若真论起来，人心才是不折不扣的恶鬼。 许家搬进来也快两个月了，一直安然无恙，就连张桂英都放下了戒备。 但许小鱼没有，这不，那藏在暗处的恶鬼终于按捺不住准备动手了！ 她和傅承彦都默契地当做什么也没发现，继续教许天他们射箭。 一刻钟之后，许小鱼借口离开，仔仔细细地将这宅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检查了遍，不过没有什么发现。 他们又想故技重施，让横梁砸死人吗？ 许小鱼抬头看向顶上横梁，约莫对方只是起了杀心，还没开始正式动手，所以屋子里来来回回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晚些时候，许小鱼便察觉这宅子多了傅承彦的人。 好家伙，原来傅承彦一直都在盯着这宅子背后人命的秘密，等着对方自投罗网？ 只是幕后之人制造这座凶宅到底为什么？ 许小鱼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这宅子的前身，也只是一户比较有钱的人家建造，至于弄出这么多人命？ 饶是有傅承彦的人暗中照顾，许小鱼也放心不下。 没逮着这幕后之人，总觉得头上悬挂着一把刀，不知什么时候就掉下来造成致命一击。 所以入夜之后，许小鱼并没有睡觉。 她悄悄离开房间，寻了宅子里最高的地方，巡视着周围的一切。 许小鱼出来没多久，傅承彦也跟着上来了。 “你怎么不睡？”许小鱼压低声音询问。 “和你一样。”傅承彦侧首，夜色中，他的眸子格外明亮，仿佛揉碎了万千星辰，就为盛着许小鱼的身影，“你在地方，便是我要去的。” “说这么高深干什么，你直接说想得了。”许小鱼打趣。 “是，我想你了。” 许小鱼愣了一下。 “见到了还是满心都……” 星光、月色，花……如果不是许小鱼恰好在此刻听到了有人潜入许家的动静，那么这一瞬是真的很美丽。 她只能煞风景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看向声响传来的方向。 第241章 索命 两个身穿夜行衣的人，悄悄摸了进来。 从身形上看，其中一个和白天许小鱼发现的很像。 另外那个，则是个女人。 雌雄大盗？ 这两人直奔前院的正厅。 许小鱼和傅承彦相视一眼，默契地身形一闪，追了过去。 先前的两任主人，第一个是妻儿一夜之间惨死，第二个是媳妇和大舅兄被横梁砸死，两家人都报官了，官府查到一点线索又中断了，至今还是悬案。 但在百姓中传来传去，就传成了厉鬼索魂，久而久之，这宅子也变成凶宅，闲置了两年也没卖出去。 不过许小鱼不信，一个人意外死亡也许是意外，可连着好几条人命，她就不相信是意外了。 更何况许小鱼也查过这宅子，并没有什么致命的有毒物质。 这两人在正厅逗留了片刻之后，便转头去了后厨。 这时候，许小鱼发现，他们在灶台上埋了东西。 他们背对着许小鱼，所以许小鱼没看到他们到底埋了什么。 她侧首看了傅承彦一眼：要动手吗？ 傅承彦打了个等等的手势。 许小鱼不知道傅承彦还有什么其他安排，便没动手，等傅承彦示意。 约莫过了一刻钟，那两人从后厨出来，便往后院奔去了。 许家人的房间都在后院。 许小鱼再度跟过去。 只见那两人的目标竟然是许有才夫妇的房间。 当这两人往房间吹迷烟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大半夜的，这两人被陡然一下，险些魂魄都飞了。 他们猛地转过身，明明是笑意盈然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那，可他们却无端一阵心寒。 “这么晚了，你们是要找什么吗？要不要我帮忙呀？”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在他们听来仿佛催命的倒数。 这两人本能想逃。 可是许小鱼会让他们逃吗？ 无论这两人分开往哪个方向，最后都被少女追上抓丢到一起。 他们尝试了五次，没有一次成功。 当许小鱼将他们抓回来第六次仍在地上时，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冷下来：“跑，怎么不跑？给我继续跑，你们今晚要是能从这里逃出去，我以后供着你当祖宗。” “你、你要干什么？”男人开口了，嘶哑难听的声音，就好像是什么尖锐的硬物划到铁器上，令人听了忍不住汗毛倒竖。 “这句话该我来问你，是你们想干什么？”许小鱼喝道，“半夜三更潜入民宅，别跟我说你们是迷路了！” 动静不小，许有才和许家兄弟都纷纷被惊醒，披上衣服点着灯笼出来。 当他们看到地上两个身穿夜行衣、脸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女，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小鱼，这是怎么了？”许有才赶紧走到许小鱼身边，确认许小鱼是否受伤，“你没事？” “我没事。”许小鱼摇摇头，“倒是你们，有没有头晕？” 众人都摇摇头。 那两人见许家的人都醒来了，相视一眼，顿时目露凶光，竟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了，毫无征兆地袭击许家的人。 他们的动作很快，眼看就要得手，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们要碰上许家人的同时，许小鱼身如残影掠过去，一掌一脚，将两人都打飞出去重重摔到地上。 她紧随而至，又一脚将他们两人的下巴都踹脱臼了。 别说服毒自尽，疼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许小鱼一不做二不休，手脚都给卸掉，再没攻击别人的能力。 两人的惨叫在静谧的夜里格外的响亮，将邻里也全都惊醒。 “不知死活，敢动我的家人！”许小鱼用力踩上男人的胸膛，令他再次惨叫。 没人知道许小鱼手中什么时候多了根小竹子的，便看到她用竹子挑开蒙面的布，露出了那两人真容。 “张老爷？”张桂英第一个惊呼出来，“怎么是你？”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将宅子卖给许小鱼的人。 当日许小鱼要买宅子的时候，他还好心地跟许小鱼他们说明实情，告诉他们这宅子出过好几条人命，那时还情真意切地掉了泪，让人觉得他是真心疼爱着妻子的。 而眼下跟着他一块过来的女人，面容娇媚，看起来跟二十出头的李氏差不多，且此女身上还有一股勾栏院姑娘身上才有的那种脂粉味。 张老爷一脸痛苦，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许小鱼沉声道：“去报官，说不定这位张老爷就是那位索命的厉鬼了！” “我不是，你别瞎说。”张老爷忍着痛意道。 “这话你留着跟县老爷解释，反正我是不会听的。你半夜三更潜入我们许家，总不可能是梦游了，还将这里当成你的家走错？”许小鱼一脸讥诮。 “奴家是冤枉的，姑娘饶命。”那女人惊恐地求饶。 “同样的意见，你的辩解留给县老爷。” “这还有人。”傅承彦和林一林二分别提着两个人从墙头跃下，将他们跟张老爷丢在一起。 张桂英一数，倒吸了口冷气：“我们许家有什么值得你们惦记的，竟然来了八个人这么多！” “娘你不用管，等官府的人来之前，都在这里别到处走动。” 许小鱼还没去看灶台里埋着什么，肯定也是害人的玩意。 此时的张老爷没了那日的伤心悲痛，哪怕被伤得连自尽的能力也没有，看着许小鱼的眼神也格外的凶狠。 这样的人，手上肯定是有人命案的。 许小鱼猜这宅子第一任主人可能和姓张的有什么过节或者是两人都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因为分赃不均而引起了利益纠纷，姓张的就痛下杀手。 又或者是这宅子里藏着什么是姓张的想要，杀了原主人买下宅子，被他妻子发现了什么，索性又杀人灭口。 不得不说，清河县的官府办事效率很高，官差很快就到了，一起的还有穿着便服的县令。 许小鱼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县令脸色微变。 要知道这宅子的两桩命案一直压着他，线索早就中断，没想到这一夜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 也许，这两桩命案要真相大白、还死者一个公道了！ 第242章 不是我，你污蔑 许小鱼是跟官差一起去将埋在灶台下面的东西挖出来的。 这是块黑色的东西，看起来像木头但是摸起来又像石头一样，凑近还能闻到淡淡的恶臭，仿佛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许小鱼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但她认出来了。 这叫聋木，聋木的芯在高温下会散发出致命的毒气，只要吸入体内便无药可医。 但就这样拿着，是不会中毒的。 姓张的将这东西埋在灶台内，只要灶台生火就会加热这块聋木，到时候人死了，谁能想到会是灶台里埋着的一块小小的木头？ 许小鱼沉下脸。 “不要让这东西碰到热源，尤其是火！”许小鱼郑重叮嘱官差，“只要这东西被加热了，就会发出致命的毒气。” 官差一听，差点就把这物证给丢了出去。 好在许小鱼又解释了下：“正常情况下，你这样拿着不会有事的，只要不被烧到，都不会害死人。” 饶是如此，官差还是提心吊胆，用别的东西装着拿到县令面前，将许小鱼的话复述一遍。 聋木是很少见的东西，也是傅承彦四处给许小鱼搜罗的一些古老医书上提到，许小鱼才认了出来。 换做一般人，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东西能杀人。 县令不信，找来了一只鸡，在许小鱼的指导下，放到一个箱子里，挖了一点聋木的芯点燃丢进去。 鸡原本扑楞着翅膀想要逃出来的，但是聋木芯丢进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只鸡就停止了挣扎。 等许小鱼用治疗异能净化了毒气之后，打开箱子一看，那只鸡已经断气了。 县令脸色大变。 “此物叫聋木，我是在一本古老的医书上看到过，来自极北荒原，但聋木数量稀少，很多医书上都没有提到此树了。”许小鱼解释，“聋木的芯遇热便会散发致命毒气，只要吸入便会毙命。” 县令看过这宅子两起人命案的卷宗了然于心，心中隐隐已经有了八九分的笃定。 除此之外，前院正厅里的横梁，也被动了手脚。 姓张的很狡猾，并不是说将横梁锯得差不多断，而是放了一窝专门蛀木头的虫子到横梁里，这虫子破坏力惊人，不出半个月，就能将这横梁蛀断。 这位张老爷见许小鱼将他的把戏一一拆穿，不由得遍体生寒，惊恐地看着许小鱼。 许小鱼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看向他，“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知道这么多？” 张老爷自问自己身手厉害，做了这么多大案还能全身而退，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最后竟然栽在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上。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人身上有股凶性，我便知道你手上沾了血。但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杀过人，因为你的妻子和大舅兄是在两年前死的。” “没有证据，当然也不能确定这凶宅是你一手造出来的。但我有的是耐心，我知道有人买下这宅子，迟早还会有厉鬼索命的事发生的。” “我一直在等你呢，白天你潜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你了，本来以为你不会这么自投罗网的，很显然，我高估了你的耐心，而你也太看得起自己。” 张老爷死死盯着许小鱼。 他已经被官差控制住，无法动弹。 “不是我，你污蔑。”他艰难地狡辩，“你凭什么说人都是我杀的？” 许小鱼冷笑一声，径自走到他的面前，在他下巴处摸了一下，随后一撕，露出了另外一张脸。 “田胜全！”一捕头惊愕地喊出个名字来，“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田胜全？这不正是宅子第一任主人的名字？ 许小鱼听来的故事是第一任主人田胜全因为妻儿惨死，低价脱手卖给姓张的人，不到半年，田胜全便在外出的时候遇到劫匪被谋财害命了。 在捕头喊出田胜全这个名字之前，许小鱼以为田胜全是被姓张的杀了。 没料到原来是这田胜全金蝉脱壳，用另外一个身份继续存活在这世上。 “立即带回去，打入大牢！”县令下令道，打算连夜审讯田胜全。 那可是五条人命啊，这几年一直压着县令透不过气，做梦都想知道这人是怎么死的，如今终于看到了希望。 县令留下五个人继续在许家查找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剩下的跟着一块回衙门了。 许家的人到现在还蒙的。 经过许小鱼解释，他们才知道自己竟然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如果不是许小鱼发现这田胜全的恶毒手段，只怕他们也会沦为死得不明不白的冤魂。 “吓死我了，小鱼，这宅子以后还能住吗？”张桂英心有余悸。 “鬼已经抓出来了，不会再有人害我们的了。”许小鱼安慰道。 更何况还有傅承彦在呢，想必这田胜全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很快就能挖出来了。 “这么说，宅子他的妻儿三条人命是他杀的？”许大郎问。 许小鱼点点头：“应该是，具体情况，等县衙审出来自然就有结果，大家都可以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害得了咱们家的人。” “哎哟，这都什么人啊，自己的媳妇和骨肉怎么都能下得了手的？还是不是人？”余氏骂道。 “虎毒不食子，到底是连个畜生都不如。” “唉，听说那两个孩子岁数和天天阳阳一样……” “这样的人很多，子女对他们来说什么都不是，反正死了还可以再找女人生。”许小鱼道，原主的爹不就是这样吗？哪里将原主当成过是自己的女儿？ 有像许有才夫妇这样的人，也有像江涛田胜全这样的人。 不能以绝对偏颇的极端角度去评价这世道如何。 毕竟事情都有好坏之分，人自然也有善恶。 因为这件事，许家的人一夜都没睡着。 许小鱼见他们无精打采的准备去饭馆开门，只能拿出几粒补充体力提神的药丸让他们一人吃了一粒下去，免得等会做菜的时候犯困，把自己的手都给剁了进去。 次日，田胜全的案子被县令公开审理，他两任妻子的娘家人都是苦主，都来了县衙看县令审案，要替死去的女儿讨回公道。 第243章 真相 公堂外面围满了人，都挤着看县令审理此案。 毕竟那座宅子两任主人都死了媳妇，他们一度以为是厉鬼作祟，如今官府却抓到了凶手。 许小鱼也被请去了公堂。 十五年前，朝云国有个罪恶昭彰、江湖人称贵哥的悍匪，四处流窜，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在劫了一批朝廷赈灾银两之后，便销声匿迹，六扇门派出大量人马，也没有找到他的行踪，足见此人的凶狠狡猾。 谁也不知道贵哥化名田胜全，就在京城周边的清河县安家落户，娶妻生子。 他的第一任妻子无意中发现他藏着的那批赈灾官银被他杀了，而他的两个儿子正好撞见，于是连同两个儿子也被也他残忍杀害。 大概是平时周围的邻居都看他对妻儿的好，再加上人死后他悲痛欲绝，骗过了所有人。 当时官府也怀疑他是凶手，但他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的聋木杀人，又清除掉所有痕迹，官府找不到任何线索，最后他洗脱了嫌疑。 之后他以宅子是伤心之地为由，低价卖出去，用另一个身份张平买了下来。没到半年，田胜全这个身份便被人谋财害命死了。 成了张平没多久，他再度娶妻。 大概是他亏心事做太多了，疑神疑鬼，第二任妻子跟他吵架的时候随口骂了句悍匪，正好第二天大舅哥过来了，他便以为妻子要告状，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动了横梁的手脚，一下子将两人都砸死。 被他在那害死的人太多，他不敢继续住下去，便搬了出来，假装要卖宅子，却暗中将宅子传成是凶宅，令宅子一直闲置下来。 而且为了不让人起疑，他还将价格定得很低，每个来看宅子的人，他都真心诚意地告诉人家这宅子出过好几条人命，是个凶宅，让人家好好考虑要不要买。 大多数都被这种说辞吓跑，没敢买这宅子。 如此下去，这宅在会一直荒弃，也不会有人发现他犯下的罪孽。 可是谁能想到，半路跳出了个不怕鬼怪凶宅，就看中了宅子便宜实惠的许小鱼。 许小鱼坚持要买，贵哥没办法，只能卖掉。 凶宅既然是凶宅，那自然是有人住进去就必须横死，所以他按捺了一个多月后，终于忍不住动手杀人，想要将许家吓得搬出去。 可惜，这悍匪更没想到的是，那个看起来小巧玲珑的少女，竟然有着如此可怕的身手，将他当场抓获。 而且昨晚被带回县衙大牢之后，县衙里还来个神秘的不速之客，将他藏得最深的悍匪身份给揪了出来，所用刑讯，更是令他也扛不住，只能招了认罪。 …… 许小鱼脑海里浮现了新的疑点，这悍匪一直保着那座宅子，难不成他劫走的那批官银就被藏在宅子里？ 但田胜全一口咬定那些官银在被第一个妻子发现之后，就悄悄融掉兑换了出去。 县衙里的捕快将许家里里外外都差不多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官银的下落。 许小鱼决定等退堂之后，回家亲自找找。 如果不是宅子里藏着重要东西，这悍匪怎么可能杀了这么多人后，还继续留在清河县守着宅子呢？ 他摆明了是不想卖掉。 就算卖了，也想要将人吓得搬出去。 会藏在哪儿呢？许小鱼沉吟。 而田胜全的两个岳母听到真相之后，当场晕厥过去。 两家人抱头痛哭，悲痛难忍。 谁能接受自家的妹妹这样无辜的惨死在她丈夫手上？ “田胜全，你这个畜生，连自己的妻儿都要杀掉，你还是不是人？” “我可怜的妹妹啊，你怎么就嫁了这样一个畜生？呜呜呜……” “求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杀了这凶徒，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 就连外头围观的百姓，见状也不由得红了眼。 看向那悍匪的眼神，更是恨不得拿烂菜臭鸡蛋狠狠砸一番才好。 田胜全跪在那，受过刑的他全凭一口气在公堂上撑着了。 “犯人田胜全，你可认罪？”县令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问。 “认罪。”田胜全宁可死，也不要再走一遭昨晚的刑罚。 他自认自己是条汉子，天底下没有什么是他扛不住的，可昨晚那神秘人对他用的刑，简直令人生不如死，偏偏对方不会给他个痛快。 如今便只是一想，就不寒而栗。 “可有同伙？” “都被我杀了。” 百姓们倒吸一口冷气，这人手上到底有多少条人命？ 随后，田胜全将埋尸的地方一一指了出来。 他什么都认了，唯独官银死都不肯改口，只说是拿去融掉兑换出去，才有今日的家业。 此案审理了一整个上午才退堂。 因为田胜全多地作恶，犯下了不少命案，还得往上禀告，看看是否多案并在一起处理，只能暂时将田胜全关押起来严加看管。 许小鱼找到县令，表示帮忙一起找官银。 这案件也是因为许小鱼才得以破案抓到凶手，许小鱼自告奋勇愿意帮忙，县令自然是求之不得。 许小鱼回到家中，捕快还在许家搜找是否有藏官银的地方。 大概是事先有了县令的吩咐，捕快们并没有将许家翻得的一团糟。 “捕头大哥，可有发现？”许小鱼问带队的捕头。 他摇摇头：“没有，已经将许家找过好几遍了，并没发现有密室之类的地方藏东西。” 许小鱼指了指那些池塘假山：“这些你们都找过了吗？” “找过了，没有。” “那捕头大哥你们继续忙，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被你们忽略的地方。” “多谢许姑娘。”捕头拱手道。 若是能找到被悍匪劫走的赈灾官银，那可是大功一件，上头的赏金可少不了。 许小鱼走到池塘，如今已是夏日，清理过的池塘重新长出了荷叶，随风送来阵阵属于荷叶的清香。 捕快们下水捞过一遍，池水很浑浊。 许小鱼有异能在身，视力听觉力气都远远超过普通人，她凝神定睛细看，透过浑浊的池水看到底下的情况。 不过这样很消耗能量，许小鱼看了一会，就开始觉得有些头晕犯恶心。 第244章 感同身受 许小鱼强忍着，但很快她就眼前一黑，连忙扶住身边的石头。 大概是她太用力了，竟然将那块石头生生从地上拔了出来。 许小鱼：“……” 她忍不住想要吐槽自己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那石坑里露出的一样东西，惊得许小鱼整个人都差点跳起来。 而不远处正好看过来的捕头，以为许小鱼要摔池塘里去，赶紧飞奔过来以免许小鱼落水。 “捕头大哥，你看看，这是什么？”许小鱼指了指石坑里露出的东西。 捕头错愕地瞪圆了眼，但很快就徒手去扒了一下，顿时惊喜不已，朝着其他人高喊一声：“都过来这边。” 等官差们到位，捕头立刻让人开始挖这地方。 用了两天的时间，终于全部挖开。 田胜全竟然将这些官银全部用箱子装起来，围着池塘埋了下去，在上头堆假山砌花圃。 朝廷找了十几年的官银，被许小鱼无意间拔掉块石头而重现天日。 虽然儿戏得令人难以置信，可事实就是这么巧。 丢失的赈灾官银一钱不少的全部在此。 这意外之喜，更是让县令对许小鱼感激不尽。 当年因为这赈灾银两的丢失，牵连甚广，不少朝廷命官因此锒铛入狱。 这次查出幕后策划劫了官银的罪魁祸首，那些官员终于洗清了身上的冤屈。 京城那边也派来了钦差处理此案。 许小鱼怕麻烦，暂时不太想和京城的人打交道，和许家人商量之后，便让县令说是捕快们找到的，他们许家只是碰巧抓住了前来行凶的田胜全。 县令原本要帮许小鱼请功的，听许小鱼这么一说，他便记住了许小鱼的人情。 往后许明哲要是入仕，力所能及的地方，他一定会帮忙。 许家就这么从田胜全一案中退了出来。 否则找到官银这样的大事，还说不定让她名扬京城呢。 许小鱼并不愿意，因为她不希望自己被江家注意到，许明哲得八月才参加乡试呢，不该出的风头，通通避开。 不过田胜全两名妻子的父母却亲自上门感谢许小鱼。 如果不是许小鱼抓住了田胜全，只怕是他们的女儿一辈子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眼见着他们要下跪，许小鱼和张桂英赶紧将他们扶起来。 许小鱼道：“你们是长辈，这样会让我折寿的。说起来一切都是巧合，才让我碰上了田胜全行凶，否则这背后的真相，我也无缘得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坏事做尽，总要受到惩罚的。” “因为你，我们的女儿才得以公道，你是我们的大恩人。否则，还不知道要枉死到什么时候老天才开眼？” “原以为只是巧合，可谁能想到真相竟是如此？可怜我的儿子与我女儿，年纪轻轻便因为我识人不清而害了他们。” 两位母亲泣不成声。 她们都痛失自己孩子，以前做梦都想知道，自己的孩子究竟真的是意外身上还是被人谋害。 一想到这些年还将凶徒当成半子那样，她们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五条人命啊，就这样被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害死。 “但凡做过的坏事，总会心虚的，朝廷的律例会还你们女儿一个公道的。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两位老婆婆节哀。”许小鱼只能劝道。 张桂英也难受，光是想想那几条人命，就忍不住痛心。 尤其是连自己儿子也杀这点，真的让张桂英无法接受。 究竟是怎样一个毫无人性的畜生做出这样的事？ 张桂英也跟着宽慰了好些时候，这才将人劝住，让她们回去了。 送人出去之后，张桂英看着园子里的池塘挖成那个样子，心头就堵得厉害。 许小鱼察觉到张桂英的情绪不对，便跟张桂英说：“娘，如今是恶人得报应的时候，应该替枉死的人高兴，因为总算能给他们一个公道。” “小鱼，你说过你亲生父母……他们也跟着田胜全一样吗？”张桂英心疼地看着许小鱼。 她家闺女被她捡到的时候，浑身都是血，身上除了脸蛋，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不是伤口，就是大块大块被打的淤青，别说她了，就连两个儿媳见着都忍不住掉泪。 若不是小鱼福大命大，只怕如今也是枉死的一员了。 “娘，你跟爹就是我的亲生父母，对我很好。”许小鱼抱住张桂英的手臂，靠着她。 许家的人是真的很善良，明明当时家里已经有许明哲这样一个药罐子，还是咬着牙将原主救回来，去借银子也要将原主救回来。 有些人穷，但是穷得有至纯至善，从未因为自己穷就想着去谋算别人的东西。 而有些人被人给予了一切，却还野心勃勃地还要抢走别人的所有。 这就是人和人的差别。 所以许小鱼不会认原主的亲爹江涛，她只认许有才和张桂英。 “我可怜的闺女。”张桂英红了眼，对刚才那两位母亲感同身受。 她光是想想她的闺女差点被亲爹害死就受不了，更别说她们给女儿挑选的丈夫害死了她们女儿，那该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娘，我一点都不可怜，我有你跟爹娘，还有五个哥哥三个嫂子的疼爱，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因为你们都护着我……” 许小鱼说的是实话。 她在末世的时候，父母早死，她从小就是靠着自己在末世摸爬滚打艰难求存的，已经不知道什么是被亲人护着的滋味。 来到朝云国之后，许家给了她缺失的东西。 “小鱼，你爹娘会来抢你吗？” “肯定会的，但是娘你放心，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由他们宰割的小姑娘，他们想要算计我，还得掂量掂量。” 许小鱼顿了顿，还是决定将原主的身世透露些给张桂英。 “娘，这次我不愿意让钦差知道官银是被我发现的，因为我的亲生父母就在京城，在五哥春闱之前，我都不希望他们知道我还活着，我担心他们对五哥动手。” “我不去鱼家乐帮忙，也是基于这个原因……他们想害死我这笔账，我还是得跟他们算，但要等到五哥春闱过后。” 第245章 没人能把我抢走的 饶是平时能说会道的张桂英，听了许小鱼这话，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小鱼……” “娘，你什么都不要说，我并不伤心。” 原主伤心绝望过，可最后她已经被残害得如同稚儿一般，江涛他们不出现她就想不起来，只有许家待她的温暖呵护。 “有你们就够了，就像上次言诺说的那样，我被你们救回来才是我的新生。所以，你们才是我的爹娘和家人，至于以前都是前尘旧事了。” “我可怜的闺女。”张桂英心疼得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该是做得多过分，才让孩子连父母都不愿意认。 “你放心，往后你就是我的孩子，谁要来抢你，娘都不会让。” “没人能把我抢走的。” 江涛算什么？ 来一个打一双。 让她对这种人讲孝道？ 简直就是笑话。 她只认许家的人，其他都是外人。 许有才夫妇将原主救回来那天就是她的生日，傅承彦和许家给她过了第一个意义上的生日，让许小鱼对许家越发有归属感。 “娘，真的很感谢你和爹这么好心救了我，不然我也不会有今天。” “当时的你浑身都是血，差点没把我们吓坏，好在你福大命大，又活了下来。” “那会家里这么穷，你和爹怎么还要救我？” 张桂英摸摸许小鱼的头：“这做人要讲良心，哪能真的见死不救？我和你爹寻思着，穷就穷些，要是能救回来，每个人少吃一口就能省出你的粮食。再苦还能比这更苦？熬熬就过去。” “说起来当初我跟你爹要是装作没看见就这么过去，咱们许家哪还能有今天？你三哥和五哥，一个别想娶媳妇，一个怕是已经没了……所以这老天爷是不会亏待好心人的，你看，我们这不就是好人好报？” 谁能想到半路救回来的傻姑娘恢复正常后，会从别人眼中的拖油瓶变成福星呢？ 当初大富村的人怎么笑他们没脑子，现在就怎么后悔救人的不是他们。 许小鱼笑得眼眸弯弯。 好人有好报。 真好！ …… 田胜全和那批被劫走的赈灾官银被一并押回了京城，此案移交了刑部审理。大概要不了多久，田胜全就要被判斩首了。 许家买了凶宅一事也算尘埃落定，为了官银挖坏的地方，由官府出钱出人重新填埋了。 许小鱼虽然极力低调，但还是架不住百姓将她神话，让她再度成为话题的中心。 为了躲避被人围观的风头，许小鱼索性天天关在房间里做美容护肤的药丸和霜膏，偶尔去刘家看看关若的情况。 一转眼又过去半个月，坚持用玉容膏的关若，脸是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好，如今除了一些颜色比较深的旧疤没有完全消退，其他的几乎已经见不着了。 再加上她解毒之后，许小鱼又帮她仔细调理身子，如今也就是看起来比刘木兰丰腴了些。 没错，是丰腴。 关若体重减下来，该胖的地方一点肉都不掉，该瘦的地方也绝不故作大方多长点。 刘木兰羡慕极了：“呜呜呜，小鱼，我能不能长得像若若那样，你看看我，又干又扁，穿上男装都没人瞧得出我是姑娘。” 许小鱼哈哈大笑：“嫌自己太小？” “那可不，姑娘家该有的还是要有的。”刘木兰和闺中好友聊起这些话题，一点都不羞涩，“你能不能也让我长长？” 关若红了脸：“木兰，这有什么好的，分明就是累赘。” “哼哼，将来你嫁人有夫君，那就不是累赘了。你不知道我娘那些好友，老是咬牙切齿地骂她们相公丰满的小妾是狐狸精，但我听出来她们在嫉妒。” 许小鱼：“……” 木兰姑娘，老夫人知道小小年纪就这么八卦吗？ “木兰！”关若脸皮薄，哪里经得起刘木兰这样说？ 简直跟熟透的虾一样。 “有倒是有，不过你还没来葵水，不着急的。”刘木兰的年纪跟许小鱼差不多，还没来初潮，所以倒是不必跟关若比身材。 “等你来了你告诉我，我再帮你调理，说不定长得比若若还大。” 关若：“……” “对了，卢家的人最近也没来看过你的对？” “没有，关家也没有。” 说起这个，关若很失望。 原本以为卢家真的会跑去京城报信，关家至少会派个人来看她意思意思一下，谁知，竟无人问津。 许小鱼有些同情她。 说起来，在她认识的朋友当中，过得最好的当属刘木兰，家人疼爱，什么都不缺。 其他的比如崔俊杰、梁婉、关若等，都过得很苦，虽然崔俊杰和梁婉现在已经苦尽甘来，但关若还在煎熬。 而且，关若的脸被治好之后，当真就是美若天仙，许小鱼自认自己长得不错，可在关若面前还是略逊一筹。 关家对关若这么无情，许小鱼不知道将来这美貌会不会成为关若的一种罪过，又把她推向另一个深渊。 照关机这行事作风，真的很有可能将脸已经被治好的关若送出去作为利益关系的枢纽。 许小鱼想了想，便决定将关若中毒的事告诉她。 “若若，之前我一直没跟你说，是怕你钻牛角尖。现在你的脸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你不是生病，你是中毒了。” “中的是慢性毒药，不会让你立刻毙命，但却会让你一点点被毁掉。我之所以让你留在刘家养病，就是觉得卢家也有对你下毒的人。” 关若如遭雷击，呆呆地看着许小鱼。 刘木兰一脸的难以置信：“小鱼，你说的都是真的？” “不然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将木兰留在你们家？就是为了彻底清除若若身体内的毒素，若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关家什么情况，但你回去之后，千万要小心。” 关若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以前他们很疼我的，可是后……” “若若，你还想回去京城吗？如果你要回去的话，再等等，我教你一些基础的辨毒之术，那样你就不会再被人动手脚了。” 第246章 倒不如不说 这小姑娘善良，许小鱼见不得像原主这种遭遇的人，所以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帮她一下。 不然回去之后又跟羊入虎口似的，救了也白救。 关若泪眼朦胧地看着许小鱼：“小鱼……” “不要哭，绝望时的眼泪最是无用和廉价，无论将来如何，眼下你要做的都是让自己好好活下去。我不清楚你家里什么情况，但我敢肯定有人不希望你好。” “这件事不一定是你家人所为，他们也许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你要好好振作起来，找个合适的时机回到京城，好好弄清楚，也算是给自己个交代。” “不然长在肉里的刺不拔出来，它会时不时让你痛，甚至在你病的时候要了你的命。” 关若泪流不止：“如果真的是他们呢？” “若若，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只能说不管是不是，你都必须知道真相……若是他们真如此狠心，那往后你应该知道要做什么选择。” 脱离关系是不可能的，关若能做的，就是要站得比他们更高，这样才能拿捏住他们，否则一辈子都会成为工具人…… 当然，以上是建立在关若的父母都知道她中毒的事，甚至是纵容的态度。 如果不是，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并不了解你的家人，所以无法给你任何建议，能帮你的，就是让你掌握一些保命的小技能。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但你有所准备不是更好吗？” 关若道：“小鱼，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在我的脸还没开始变成那副模样之前，我爹娘都很疼爱我的。但后来，他们就变得冷漠，甚至直接将我送到卢家，对外宣称养病，实则不闻不问。” “我在卢家这些年，他们连封书信也没带过给我，更遑论来看我了……唯一让我感觉到我还是他们女儿的，便是每个月按时送来的银子。” “可那些银子全部落在卢家手上，我未曾见过半文钱，我写过书信回去，皆无回音。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 许小鱼看着伤心得不能自已的关若，不擅安慰人的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些才好。 刘木兰抱住关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若若不要难过，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等将来你再回头看看，这些都能让你变得更强大。” “天塌下来，还有比你高的人撑着呢？就像小鱼说的，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糟糕。最坏的结果已经是这样的，还能比这更难接受的吗？” “放宽心，努力地活下去，万一这背后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呢？你看看小鱼买的宅子被说是凶宅，可最后害人的还是人。” 许小鱼抚额：“……” 这样安慰人，倒不如不说！ 大概刘木兰也发现自己举的例子不恰当，随即闭嘴了，免得说多错多。 过了许久，关若才止住哭泣，双眼红肿地看向许小鱼：“小鱼，我跟你学。” “对了小鱼，卢家那些人如果看到若若的脸好了这么美丽，还不知道要打什么恶心人的算盘，到时候该怎么办？她又不能一直住在我们家。” “噢，这个简单，我就对外说要收若若为徒，徒弟跟着师父学医，住在师父家不是很正常吗？”许小鱼已经替关若打算好。 “收徒？”关若不敢置信。 “名义上而已，你不必对我行拜师礼，你能从我这里学到多少本事看你自己，你不愿意吗？” “我、我当然愿意，就是怕自己资质驽钝学不好。” “谁规定神医就一定能教出神医的？正好我们家小月月也想学医，我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你就跟着我学。” 许小鱼一直都记得许月说要学医救人这件事，这个小机灵鬼虽然时不时因为小事哭鼻子，但不妨碍他透着的那股聪明劲。 关若激动得要给许小鱼下跪，许小鱼连忙制止她：“你要真给我见礼，等拜师那天再说。” “小鱼，我能不能也跟着学？”刘木兰跃跃欲试。 “可以呀，不过学医是一件枯燥且辛苦的事，跟我学医的话，要经常外出去辨认药草，还要背医书，这样你还去？” “去，就算没学到什么，至少能懂些医理，往后自己心中也有数不是？” 刘木兰觉得认识许小鱼之后，自己也都跟着慢慢变了。 以前她什么都不愿意学，可是看到许小鱼懂的东西这么多，她就觉得自己再一无所知的话就不配跟许小鱼做朋友了。 许小鱼身上带着积极向上的力量，让身边的人不知不觉也想要变得更优秀。 “好，那就一起来。” 许小鱼并不觉得医术应该是要藏私的一件事。 她没有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思想。 如果徒弟比自己还优秀，她会觉得那是一件让她终生骄傲的事。 许小鱼有医者的仁心，不会因为患者穷就不治。 但她也有末世人的冷漠，那些在她面前反复横跳的奇葩极品，她说过不救，就真的会冷眼看着他去死，谁也别想用道德来束缚她。 “小鱼你真的是太好了，那要是传出去你要收徒弟，别人也来拜师怎么办？” “我不轻易收徒，必须要看品性，因为医术用得好是救人是功德，可要是被田胜全那样的人学去，那就是杀人无形。” “那就好，没人跟我抢师父了，嘻嘻。”刘木兰一脸得意，“我果然是小鱼最爱的人。” 许小鱼摸了摸手臂的鸡皮疙瘩，“才不是，我最爱我的家人，然后是言诺，最后才到你。” 刘木兰垮下脸：“呜呜呜，小鱼你嫌弃我。” “你才知道自己讨嫌？”老夫人正好进来看关若，听到这话，忍不住打趣刘木兰。 “祖母，你变了……”刘木兰委屈，“明明早上还说我是你最乖的小囡囡，现在就说我讨嫌。” “哈哈哈，这丫头，还蹬鼻子上脸了。”老夫人笑着戳了戳她的鼻尖。 刘木兰随即正经起来：“祖母，往后我要跟小鱼学医术啦，小鱼打算教我和若若。” 刘老夫人闻言，一脸震惊：“小鱼，你、你真的要教木兰学医？” 第247章 我是许家人呀 许小鱼点点头：“对，反正教一个跟教三个没什么区别，但前提是得吃苦。” “哎哟，这可是大事，等等，我马上找人去挑个好日子，让木兰跟若若正式拜你为师才行，可不能这样随随便便。”老夫人激动极了。 要知道现下的大夫都是男子，女人有些私密的病并不好对外男开口。 可姑娘就不一样了，她的孙女要是学到些皮毛，将来嫁人那可都是在婆家站稳脚跟的底牌呀。 “不用拜师，拜师规矩太多，我就看着教，她们能学多少靠她们自己。”许小鱼婉拒了老夫人的安排。 有这个拜师的时间，做点吃的不好吗？ “那怎么成？拜师这样的要紧事怎么能含糊？”老夫人不依，非得要照规矩来。 许小鱼一想到要三拜九叩敬茶什么的就头疼，太麻烦了。 “老夫人，我并不是要收她们为徒，只是教些浅显的医理罢了，你若是真要谢我，京城有人回来的话，多给我带些福记糕点回来我会更开心。” “这……”老夫人哑然失笑，“你要求就这么简单？” “当然，教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又不辛苦，福记糕点我很喜欢，我的小侄子也喜欢。” 除了银钱，还有比送吃更有诚意的吗？ 当然没有啦，作为末世过来的许小鱼其实觉得粮食比钱更重要，哪怕到了这里已经快一年，她依旧还是没办法摆脱某些末世思想。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哪个有些名气的大夫收徒弟不要拜师礼的？” “木兰和若若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学不到多少东西，而且嫁人之后也不能继续跟着我，我不要半桶水的徒弟。” 话虽然直接，但却很在理，许小鱼的医术这么高明，要是徒弟一知半解，那还真是砸招牌。 老夫人听许小鱼这么说，便没有再坚持，而是寻思着除了福记糕点之外，得让刘从再多带些其他好吃的。 小姑娘喜欢这些，那就投其所好。 毕竟跟一个真正有本事的大夫学医不是谁都有这运气的。 “嫁人怎么就不能继续学了？”刘木兰嘟囔。 许小鱼笑着看向她：“嫁人之后，婆家会允许你整天抛头露面吗？” 时代礼教如此，土生土长的小姑娘又如何能轻易冲破？ 许小鱼也不鼓励她这么做，毕竟不是谁都有强大的内心，能一直坚定不受外面的影响，不然会被逼疯。 刘木兰想了想，顿时气馁地叹息。 “别叹气，我教你们都会是常见且实用的，至于疑难杂症，术业有专攻，半路出家的人就不要想着抢这个风头了。” “我听你的。”刘木兰顿时又眉开眼笑。 老夫人不由得庆幸，当初去找了许小鱼治病，不然她的孙女哪有今天这样的造化？ 不说别的，光是她和许小鱼的关系，就足以能让她将来嫁人不被婆家看低了。 人的本性是害怕死亡的，神医则是人人趋之若鹜敬着、讨好着。 等许小鱼从刘家出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两个提着装满糕点食盒的婆子。 张桂英见这么多吃的，问许小鱼：“怎么买了这么多吃食？放到明天会坏？” “刘老夫人送我的。”许小鱼笑眯眯，“娘你尝尝，刘家的厨娘做的糕点很不错。” “你这孩子，没带东西过去，怎么还往家里搬东西了？” “没有，是我要教木兰学些医术，老夫人非得给我银子，我只好说我要糕点了。这不，她就给我装了满满两盒。” “你要收徒？” “不是，就教些日常能用上的医术。我寻思着要教小月月，就顺便带上她们了。” “你要教月月？” “啊，小月月跟我说过他想学医，我打算当成衣钵传人那样来教他的。” 张桂英惊得说不出话来。 “娘，他是我的小侄子，跟我学本事是应该的。” 而且许小鱼也很喜欢许月这个小包子，又乖又软萌。 许天和许阳想读书，许小鱼就不逼他们跟着一块学了。 “小鱼，娘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张桂英深知许小鱼一身医术意味着什么，如果传给许月，那么将来的许家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我是许家人呀，我是你们养的小鱼儿。”许小鱼最会哄张桂英。 张桂英觉得许家的祖坟可能冒青烟了。 许小鱼跟张桂英说了会话后，就回房间整理那些入门的医书。 这些是她收集了大半年，又自己重新编写的，比起那些医术更加通俗易懂。 唯一不足的是，许小鱼是个灵魂画手，要不是她知道自己要画的是什么药材，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 拿给傅承彦看的时候，傅承彦狂笑不已，后来还是他找本画工精细的药材大全给许小鱼，这才没被许小鱼记在小本本上。 趁着大家还没回来，许小鱼闪身入了空间，然后她惊喜地发现，美肤丸最主要的两味药材竟然长了出来。 [你救人啦，药材就长出来啦！]萝莉音欢快地道。 许小鱼想了想：[难道我不帮关若，关若会死？] [应该是哟，你可以做美肤丸啦。] 现在还是白天，张桂英和傅承彦随时都可能来找她，许小鱼不喜欢该专心的时候被人打断，所以并没有现在就做。 [不着急，等晚上再说。] [好的呢。] 许小鱼拿出第四份药方，这药方就厉害了，竟然是能化解万毒的解毒丸。 但所需要的药材只有一个字：毒。 许小鱼：“……” 以毒攻毒？ 这药方过于奇怪，许小鱼一时半会没有头绪，便暂且先放到一边。 反正目前来说，没有什么毒是许小鱼解不了的，就是制作解药需要些时间罢了。 许小鱼照例给药田淋了泉水，这才离开空间。 她刚出来，张桂英果然就来敲门找她了。 “小鱼，你歇着吗？快起来，有人来找你。”张桂英在外头喊道。 许小鱼疑惑，这个时间点找她去看病的？ 她诊金贵，通常情况下，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来找她看病。 这也是许小鱼避免那些大户人家打个喷嚏有些头疼就找她的门槛。 许小鱼走了出去。 【苹果端米读不显示粉丝值，今天下了极速版，才发现好多小可爱小仙女给小橙汁打赏过金币，加更一章感谢，爱你们，么么哒】 第248章 小秘密 “小鱼。”看到许小鱼出来，花厅里坐着的小姑娘起身笑盈盈地看着她。 许小鱼有些意外，没想到竟然是姜瑞雪：“你怎么来城里了？” “我来给你送些水果。”姜瑞雪笑着道，“我在山上发现的，特别适合这个时候吃。” 说罢，姜瑞雪将放到一边的背篓提过来，把上面铺着的稻草拿开，抱出里面的瓜。 “这个瓜很甜。”姜瑞雪对许小鱼说，“我爹娘说见过这种瓜，我们就给起名西瓜了。” 西瓜？许小鱼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姜瑞雪抱出的两个瓜，据说这可是末世之前最受欢迎的解暑水果。 可惜末日后，西瓜都变成吃人的瓜了，许小鱼只能忘瓜兴叹。 “许婆婆，劳烦您拿把刀过来，这个瓜要切开来吃。”姜瑞雪礼貌地对张桂英说道。 “你说你这孩子，来就来了，怎么还背着这么重的瓜？这一个至少也有十斤？你看看你这小身板，也不怕被压得往后长不高。”张桂英责怪。 姜瑞雪笑：“没事的婆婆，我练武力气大，二十来斤的瓜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快去拿刀，尝尝这个瓜，当初我们家来到清河县，还是多亏你们家把房子便宜卖给我们，才让我们有个落脚的地方。” “本来早早就想来谢谢你们的，但刚住到大富村，总有各种各样的事耽搁着，所以到现在才来，还请许婆婆不要见怪。” 许小鱼倒是有些好奇了：“那些奇葩是不是又反复横跳、不怕死的蹦跶？他们有没有抢你们什么东西？” “小鱼你也知道那是些什么人，恐怕我遇到的，你应该都遇到过。”姜瑞雪道，“我不怕他们，想欺负外来户，也得先看看自己什么斤两才好。” “那些人仿佛没记性似的，打不怕，总是在作死边缘试探。不过瑞雪你要小心，那些人除了不要脸，还不要命！” “嗯，我明白的，我不会给他们害我家人的机会。” 说话间，张桂英已经拿刀出来了，许小鱼所有的注意力顿时都放在了西瓜上面。 姜瑞雪熟练地切瓜，刀才切进去，瓜皮就一声脆响裂开了。 “哇，这个果肉已经起沙了，正是好吃的时候。”姜瑞雪一脸开心，切成一瓣一瓣递给许小鱼两人，“你们尝尝。” 许小鱼第一次吃到多汁又甜的西瓜，欢喜和满足都写在了脸上：“呜呜呜，这个西瓜真好吃。” 末世的人果然痛苦，饭吃不饱就算了，还错过这么多好吃的东西，真是可怜。 张桂英也赞不绝口：“天热吃这个正好。” “如果有冰块的话，冰镇过会更好吃。不过这西瓜好吃，但不能吃太多，不然肚子会不舒服，要适量。”姜瑞雪道。 许小鱼忽然想起自己忽略的一件事。 大富村的山上哪有这种西瓜？ 差不多十斤一个的瓜，这野生能长出来？ 许小鱼悄悄看了眼姜瑞雪，而姜瑞雪则一脸笑意地回望着她们。 “你们要是喜欢，我过两天再给你们送来。之前多亏你们帮忙，我们才这么快有地方住。” “别送，这瓜这么好吃，你怎么不拿出去卖呢？”张桂英尝过之后，剩下的那个就不肯要了，“我们尝尝鲜就行了，你们家也不容易……” “一个瓜不算什么，比不得你们雪中送炭。再说了，我也是在山上偶然遇到的，又不用我自己种。” “你的瓜多不多？”许小鱼问。 “没多少，还有十几个。” “拿来城里了？” “嗯，我爹跟进宝在摊子那看着呢。” 许小鱼看看外头的太阳这么晒，便对姜瑞雪道：“走，我们出去看看，这么晒的天，别让你爹和你弟弟中暑了。振武镖局和刘家应该对这西瓜感兴趣的，我带你们过去。” 这小姑娘长得跟许小鱼末世时的样子太像，让许小鱼忍不住想帮她。 “不用了不用了。”姜瑞雪赶紧拒绝，“我就是顺路过来给你们送两个瓜尝尝的，你们已经帮我很多了。” “走啦，少啰嗦。”许小鱼推着姜瑞雪往外走。 姜瑞雪很不好意思：“小鱼，我就是过来谢谢你们……” “那你是想让弟和你爹中暑咯？” “我们找了阴凉的地方。” “这西瓜可没在朝云国出现过，别人也不敢随随便便就吃不是？” 姜瑞雪闻言，顿时有些不太自然：“这、这野生的……” “嘘，你跟别人说别人会信，但我不会。大富村附近的山头我都走过的，你说服不了我。” “小鱼，我……” “好了好了，谁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我并不想知道，只是我挺喜欢你的，所以愿意帮你，你明白吗？” 许小鱼顿下脚步，看向姜瑞雪。 她觉得姜瑞雪和她是一样的。 但她无心窥探姜瑞雪的秘密，也正如她不希望姜瑞雪窥探她的一样。 只要不害人，甭管别人什么身份。 姜瑞雪震惊地看着许小鱼：“你……” 许小鱼笑笑：“大概也许是的？” 姜瑞雪愣了一下，很快也跟着笑了起来：“没错，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那小鱼想吃榴莲芒果火龙果这些吗？” 许小鱼瞪圆了眼：“你都有？” “都有都有。”姜瑞雪忽然就有种整个人都轻松下来的感觉，一个人背负着那样的秘密，其实也是有些担惊受怕的，如今多了个和她一样的人，她怎么不激动呢？ “可是你拿出来的话，会让人怀疑哦。”许小鱼一听这是个移动的粮仓，就恨不得将人绑在身边。 没办法，末世的人有种变态的屯粮欲，只有带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是以一般拥有空间异能的人，都不会轻易示人，以免自己藏了粮食会被发现。 “我偷偷给你送来，这个我不往外卖。”姜瑞雪笑嘻嘻，“专供你好不好？” “好好好……”许小鱼简直开心坏了。 那样她就可以吃遍所有末世前的水果吗？ 许小鱼为了早点尝到榴莲，拖着姜瑞雪飞奔去摊子那，帮忙一起推到振武镖局和刘家那，一下子将十几个西瓜全部卖掉。 许小鱼顺便把姜瑞雪介绍给刘木兰和关若。 “我们等会吃个好东西。”许小鱼偷偷摸摸地带着三人溜出城去，准备藏起来吃榴莲，因为她听说榴莲味道很强大。 第249章 听到 刘木兰在许小鱼的带动下，如今也变成了个小吃货。 至于刘夫人委婉提醒她姑娘家要注意体态的话，她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好吃的呢？你偷偷摸摸带我们到这里，到底要吃什么？”刘木兰一脸期待。 姜瑞雪从背篓里抱出一个榴莲。 “咦，这不是榴莲果吗？”关若在京城长大，见得到的东西自然比他们多，“南洋那边的果子，很臭的哦。” “你见过？”姜瑞雪有些意外。 关若点点头：“京城那边时不时会有南洋的行商过来，他们带来了这种榴莲果，不过我听说喜欢吃的人会觉得很香，不喜欢吃的会受不了它的味道。” “那你吃过没有？” “没有，家人不许吃这些外来的果子。” “很臭？”刘木兰有些怕怕。 “臭豆腐那么臭，你还不是吃得香？”许小鱼白了她一眼。 这可是水果之王！ 然而，许小鱼的满心期待在姜瑞雪打开榴莲之后化为乌有。 饶是她这种被末世丧尸洗礼过的人，也接受不了那个味道，当场就干呕起来。 谁说榴莲好吃的，站出来保证不打死他！ 网骗！ 还水果之王，这是水果之魔？ 许小鱼远远跑开，连声拒绝：“不要给我，我不吃。” 反倒是关若和刘木兰觉得这个味道能接受。 姜瑞雪看着许小鱼见鬼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小鱼，你还是先尝尝再说，人的本质是真香。” “不，让我吃榴莲那是要我的命。”许小鱼又躲远点，直到闻不到榴莲那股味道才停下来，“我宁愿马上原地去世，也不要吃榴莲。” 刘木兰倒是比许小鱼更大胆试吃了榴莲，她停不下来了。 “小鱼小鱼快过来，这榴莲真的闻起来臭，吃着真的好吃，呜呜，你快来试试呀。臭豆腐这么臭，你还不是吃得香？”刘木兰将许小鱼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不容易，这可是刘木兰第一次找到机会怼许小鱼。 许小鱼：“……” 就连关若吃了一口之后，也都喜欢上了。 至于姜瑞雪，那更是不必说，不喜欢怎么会有榴莲呢？ 躲得远远的许小鱼见她们三人吃得这么香，有些蠢蠢欲动。 “真的好吃？不是故意骗我？” “平时也没见你怕吃什么，怎么这会倒是变乖了不抢吃？”刘木兰没好气。 遇到好吃的，许小鱼可没少从手上抢。 至于她想从许小鱼那拿些吃的？那可真就太难了，许小鱼宁愿给银子也不愿给食物，不知道什么毛病。 对食物的渴望战胜了因为臭的退却，许小鱼最终还是过去了。 她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可最终还是真实演绎了什么叫真香：“好吃，呜呜，这榴莲怎么这么极端？闻着臭，吃着香？” 四个小姑娘，将一个榴莲吃得干干净净。 正好有人经过，闻到榴莲那股味道，破口大骂：“这谁这么恶心随地方便的？乡下果然就是乡下，连最基本的家教也没有。这要让我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我非得打残他不可。” 刘木兰是个暴脾气，顿时跳出来骂回去：“你要是有家教，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就张口随便骂人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谁在方便？知不知道什么叫榴莲果？我看你才是个土包子。” 那是一辆马车，骂人的便是那辆马车的车夫。 “嘿，我说你这臭丫头，躲在这吃屎呢？被人抓到了还骂骂咧咧，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那车夫一看是个小姑娘，顿时来劲了。 “放你娘的狗屁，你才吃那玩意！”刘木兰怒了，“你是吃那玩意长大？” 姜瑞雪拉住刘木兰，冷冷地看着那车夫，“旁人做什么，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你没见过的东西，就不要在这胡说八道，还扯上家教来说事。” “哎哟，这一窝来偷吃的啊？”车夫讥诮地道，“我就这么说怎么着了？” “祥叔不要耽误了，小姐已经快吐了，你快些将车赶走，何必跟这些乡下野丫头一般见识，她们聚在一起吃什么，与我们无关，你仔细小姐贵体。” “诶诶，我这就走。”马夫对上车厢里的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小姑娘，旁人不知道，你可以说出来，何必破口大骂彰显自己泼妇本色，反正丢人的还是你自己。”马车里的声音带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好了风荷，不要再说，走。”温婉轻柔的嗓音，制止了两人。 风荷？还有这声音不就是那个江彤彤吗？ 许小鱼神色一凛，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要遇上江家的人。 “小姐，也就是你心肠好，什么退步纵容，可谁记得你的好呢？”风荷对江彤彤说道。 江彤彤看了她一眼：“你懂什么？与下等人计较，那是污了自己身份，最好连个眼神都不要给，免得他们得意。” “可是……” “行了，什么都不要说，要不是爹娘走不开，我也不用来这一趟清河县，去请那个下等乡下丫头许小鱼入京。你别耽误我的时间，我不想在这多停留一刻。” “为什么要请那个野丫头？” “爹爹的事，我如何知道？按着他说的去做便是。” “可依你的身份去，岂不是让那许小鱼更加自视甚高？我听说她要的诊金可贵了，一点医者仁心也没有，满身铜臭。” “我说了，不要揣测爹爹的决定，再有下次，我不饶你。” 江彤彤心里也不服气，但是她不会表露出来。 小小年纪就被传身怀高明医术，这样的人，招揽去杏林堂坐诊，对杏林堂百里无一害，到时候爹自然有办法控制住她。 只要想到这里，江彤彤就整个人都痛快了。 就像那个傻子江榆一样，最后还不是悄无声息地在这个世界消失？ 医术高明又如何，有没有靠山才是重要。 许小鱼么……大概和江榆一个下场的。 江彤彤大概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跟丫鬟之间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入了许小鱼耳中，被她听了个真真切切。 许小鱼冷笑一声，眼底渐渐染上了杀意。 第250章 就说我中毒 “我们回去。”许小鱼转身对刘木兰三人说道，“刚才那个是要来找我麻烦的，我们要赶在他们前面回去。” “那快走。”姜瑞雪催促。 她和许小鱼一样，她也听到江彤彤主仆的对话。 “一会回去之后，就说我试药中毒了，不管我什么样子，你们都不要吃惊。”许小鱼交代他们。 紧接着，许小鱼从随身的小布袋里掏出一粒能让皮肤立即起疹子的药吃下去，刘木兰他们眼睁睁第看着许小鱼那张白皙无暇的小脸渐渐长出骇人的疹子。 “小鱼，你这是？”刘木兰被吓到了。 关若也担心道：“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不能吃榴莲？” “别怕，小鱼是大夫，对自己身体有数的。”姜瑞雪倒是比她们淡定，反过来劝她们。” “嗯，我没事的，只是吃了些药下去，回头吃了解药就好，我们快回去。”许小鱼边说边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来的时候，是许小鱼驾马车，如今许小鱼脸上长了东西，自然得换人。 刘木兰和关若都不会，正急得团团转，姜瑞雪主动揽过来：“都坐好，我来。” 两人都惊讶地看着姜瑞雪。 “快点。” 等人都坐好之后，马车速度又快又平稳，往城的方向奔去。 许小鱼有些意外，看来这和她长得像的小姑娘也有故事呀。 不过末世没有人会骑马，看来姜瑞雪的时代和她不同。 许小鱼她们的马车很快就超过了江彤彤的。 姜瑞雪还故意逼近，吓得那车夫手忙脚乱，轮子一下撞到石头上，将里面的人颠簸得狠狠一撞，发出吃痛的叫声。 江彤彤的丫鬟立刻破口大骂：“你这车夫怎么回事？会不会驾车？要是小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负责得起吗？瞎了你的狗眼，不会看路的话，眼珠子就挖掉好了。” “狗仗人势。”姜瑞雪冷笑。 而江彤彤的车夫由始至终都没看清超过他的那辆马车的车夫是谁。 许小鱼自然是知道姜瑞雪给了江彤彤一个小小的教训，她不由得失笑，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她们将江彤彤一行人远远抛下，先送了许小鱼回去。 为了不吓到别人，关若将随身带着的帕子给许小鱼遮脸用。 她恨不放心：“小鱼，你这样真的没事吗？” “我是大夫，别怕，我不会伤害我自己的。” 要不是许明哲科举在即，许小鱼不会这样躲着江彤彤的。 她得为许家考虑，万一这江涛对许明哲下手，到时候哪怕她本事通天，也没办法千里相救啊。 更何况，许小鱼治过中毒的人，毒药来源都指向江涛，许小鱼不敢赌。 “可你这样子太吓人了。” “大夫试药，中毒也正常的，城外的事你们就当不知道，这几天没事就不要露面。” “嗯，那你自己也要注意。” “快回去。” 车夫是见过刘木兰和姜瑞雪的，许小鱼不想让他们猜到自己当时也在场。 姜瑞雪等刘木兰和关若走了之后，这才关切地问道：“小鱼，你这样真的没事吗？” “你刚才还知道安慰他们，怎么现在又反倒过来担心了呢？” “还是害怕的，好不容易有个朋友。”她真诚地道，在这里许小鱼是唯一算得上朋友的。 姜瑞雪也是真心将许小鱼当成朋友。 “我会长命百岁的，你先去振武镖局和你爹他们一道回去，免得他们等太久了担心。” “好，那我先回去，过两天再给你送些水果来，你喜欢吃什么？跟我说一声。” 顿了顿，姜瑞雪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有全烘培工具，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做。” “真、真的？”许小鱼高兴得不行。 “只要能找到材料的，我都能做。” 许小鱼一口气说了很多只见过图片没吃过的甜品点心蛋糕。 姜瑞雪见许小鱼这么不客气，脸上的笑容更盛。 这说明许小鱼也是将她当成朋友的，她很开心。 “那过两天我给你送来，我先回去，你自己的脸注意下，姑娘家的脸还是很重要的。” “我知道的，你别这么啰嗦，赶紧回去给我做吃的，下次我请你吃饭，我厨艺还是不错的。” “好。” 姜瑞雪说完挥挥手，潇洒地离开了许家。 许小鱼一想到过两天能吃上很多以前想吃又吃不到，现在又做不出来的食物，就忍不住乐得哼起小曲。 至于脸上骇人的疹子，许小鱼是真的没放在心上，以至于张桂英看到，差点没吓死。 “小鱼，你的脸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能不能治？不能治咱们去找别的大夫……” “娘，我没事。” 许小鱼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张桂英愣了一下：“你说什么？你以前的妹妹来找你？” “嗯，是她，我听出她和她丫鬟的声音了。” “她认出你了？是不是让你回家？小鱼，那你怎么办？要不要先去你五哥那躲一下？” “不用，等会她来了，看到我的脸这样子，认不出我的，你就当我是试药中毒，别的都不要多说。更别说她的身份，不然被他们知道，五哥会危险。” “他们连无辜的人也不放过？” “亲生骨肉都没当回事，外人算什么？娘，我不是怕他们，而是现在不想惹事，不想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许家还不能和他们对抗，所以，要先避其锋芒，你明白吗？” 张桂英怎么可能听不出许小鱼是为了许家才这样糟蹋自己。 她心疼得不行：“可你这样，娘难过。” “不要难过，我吃了解药就好。你现在就大张旗鼓地去请大夫，别的都不要多说，就说我中毒了。” “好好，那我先扶你回屋，马上就去。” “不用扶，我只是脸上看着吓人，身体没什么事，你快去，越紧张越好。” 张桂英不敢耽搁，赶紧照着许小鱼的话去做。 傅承彦正好回来，看到许小鱼的脸变成这样，立刻杀气腾腾：“小鱼你这是怎么了，谁害的你？” “我只吃药，我的‘好妹妹’要来找我了，我暂时还不想让她认出我的身份。”许小鱼解释。 第251章 多得看不见 “她来你就要这样伤害自己，那下次你爹来呢？是不是要见血才行？”傅承彦皱眉。 许小鱼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言诺，我不会伤害自己的，你别担心好不好？我是为了许家不想跟她正面对线，有什么帐等后面再算。” “虽然现在我这样吓人，但是你放心，该收的利息还是要收的。你就等着好了，我怎么可能怕她们呢？” 卧床养病，到时候做些什么，别人才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再说了，依照这对主仆眼高于顶的傲慢姿态，指不定入城就要跟人起冲突。 “小鱼，你其实不用怕他们，你还要我呢！” “靠山是要到最后紧要关头才登场的，这么早把底牌亮出来就不好了，万一对方认怂，不继续找虐，我怎么有机会光明正大的折磨他们不是？” 傅承彦闻言，有些无奈：“可是看到你这样我担心。” “看，这是解药，只要吃下去就好了。”许小鱼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冲傅承彦晃了晃了。 傅承彦摸摸她的头，事关她，他都担心，就怕出个万一。 “好啦好啦，你别这样，我得先回房间了，不然等他们看到就不像了。” 演戏要上全套，这样才能将人骗得团团转。 这次暂时留江彤彤全须全尾地回到京城，但是利息肯定要收的，至于怎么收…… 呵，她越是在意的东西，许小鱼就越是将它摔到尘埃里去。 傅承彦小心翼翼地扶着许小鱼回房间。 许小鱼：“……” 要不是知道自己是个小姑娘，她还以为自己是个孕妇呢！ 傅承彦紧张过度了。 傅承彦到了房门口就停下来：“小鱼，你自己进去，不然这样别人瞧见，会说我们不清不楚，有损你名声。” “好。” 许小鱼眉开眼笑。 只是那张脸的疹子实在太吓人了，傅承彦心疼得不行。 他怕小姑娘再站下去，自己会忍不住逼她吃解药，赶紧催促她进去：“快去躺着，一会大夫就来了。还有，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不饿。” “那我到外面看看大夫来了没。” 傅承彦转过身，不忍心再看许小鱼的脸。 等傅承彦走了之后，许小鱼会回了房间，从空间里翻出一些以前配制的毒药。 这些毒的原料都来自那些变异的动植物，这里的大夫医术再高明，也配制不出解药。 许小鱼将东西放好之后，张桂英请的大夫就来了。 这大夫之前也请教过许小鱼一些疑难杂症，许小鱼也不藏私的指导了他，他对许小鱼很是敬重。 一开始张桂英来请他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开玩笑，直到看到许小鱼的脸他惊住了：“许姑娘，这是……” “唉，别说了，今天出城采药，碰到一株没见过的药草，一时好奇尝了下，没想到就变成这样，我什么办法都用过都消退不了，所以让我娘找别的大夫来瞧瞧。” 大夫忙道：“那劳烦许姑娘伸手出来让我把把脉。” 许小鱼依言伸手。 大夫认真诊断了片刻：“许姑娘这看起来是碰到漆树过敏了，不像是中毒，这个倒是好治，吃些药便好。” “咦，我没看到漆树呀。” “可能是路过时不小心碰到，许姑娘没有注意到。不妨事，这不会影响你的脸，过一两天就消退了。” “哦，果然是医者难自医，是我想太多了。” “正常的，许姑娘不要担心。” 说话间，江彤彤主仆终于来了。 张桂英正好在前院，听到拍门声便上前开门。 “这是许小鱼家吗？”风荷一脸傲慢地看着张桂英，“这是杏林堂大小姐，让许小鱼出来见。” 张桂英看向江彤彤，她闺女的亲妹妹，眼底的不喜一闪而逝。 因为江彤彤的姿态摆得更高，张桂英出来，就淡淡扫了一眼，似乎张桂英连跟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请问你们是？”张桂英记着许小鱼不想和她们打照面的事，对此也选择了忍耐。 “看着年纪不大，耳朵怎么就不好使了？刚才不是说了我们大小姐是杏林堂的千金？许小鱼医术高明都传到进城去了，现在倒是连你的耳朵治不好？”风荷冷笑。 张桂英的怒火蹭蹭往上涨，别人说她粗鄙说她泼妇她都能忍，唯独不能忍别人诋毁她的闺女：“我不认识什么杏林堂的，小鱼生病了，不能见客，两位请回，改天再来。” 风荷闻言，倏地往前一步：“放肆，谁给你胆子用这种态度跟我们家小姐说话？一个小小的村妇，竟如此无礼！杏林堂是你能得罪的？” “许小鱼要是没死，就让她立刻马上出来见我们家小姐。否则，到时候没了去京城的机会可别后悔！” “风荷，不得无礼。”江彤彤这会才开口，依旧没有看张桂英，“我们是来请许小鱼姑娘的，不是来吵架，你下次再这样，我便不带你出来了。” “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没谁学不要随便给阿猫阿狗眼神，免得他们得意！” “噢，奴婢错了，下次再也不敢，请小姐不要责罚风荷。” 江彤彤：“念在你也不是故意，这次便算了。许家大娘，我是杏林堂的江彤彤，家父乃杏林堂东家。听闻许小鱼姑娘医术高明，我爹爱才，想让许小鱼姑娘到京城杏林堂坐诊。” “但他事务繁忙，抽不出时间，便让我来走这一趟，请许家大娘让许小鱼姑娘收拾行装，马上随我回京。” 张桂英以为自己听错了：“江大小姐说什么？让我们家闺女去杏林堂坐诊？” “嗯，二两月银，应该比她在清河县好，又不用抛头露面，只需要在杏林堂里等病人上来即可。”江彤彤一副施舍的模样。 张桂英笑了：“二两月银？” 这是打发乞丐吗？他家闺女什么时候就得为这二两月银弯腰了？ “是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银子？”风荷抢白。 张桂英嗤之以鼻：“那小姑娘知道我们这座宅子是多少银子买的吗？一千多两，是我家闺女赚回来的。那二两月银确实很多，多得我女儿看不见！” 第252章 外室之女 “你！”风荷被张桂英怼得涨红了脸，“不过是个乡下人，竟然能拿出一千多两，我看你们就是那些个打家劫舍的悍匪……” “杏林堂百年老字号，如今便只剩下这种教养了？无礼在先，污蔑在后，还真是叫人大开眼界！”风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男声打断。 风荷怒气冲冲转过偷：“哪家不长眼的贱人，竟敢这样说杏林……”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风荷有些惊惧地看着来人：“陶、陶公子……” “掌嘴。”陶钰侧首吩咐随从。 “陶公子，我不知道是您，我不是故意骂……” “骂都骂了，现在才跟公子我说不是故意？你逗本公子玩呢？不过一个小小的奴婢，也敢在本公子面前放肆？”陶钰冷笑。 “打，给我狠狠的打，也让那些个以为我离开京城了就什么都不是的人知道，就算我现在在清河县，也不是什么狗奴才也能踩到我头上来的！” “是，少爷。” 风荷恐惧地往后退。 在京城，以傅承彦为首的将门之后是绝对不能招惹的。 而陶钰便是和傅承彦最为要好的发小。 很多人都说，宁可得罪皇家，也不要得罪那些将门纨绔。因为皇家还要讲脸面，那些靠着父辈战功在京城横行霸道的纨绔却不来这套，谁得罪他们就别想好过。 “小姐，救我……”风荷往江彤彤身后躲。 江彤彤冷冷注视着陶钰：“陶公子，我爹还在想办法治你的腿，你真要为了旁人而迁怒于我的丫鬟吗？” “这女人又是谁？”陶钰问随从。 随从答：“江彤彤，杏林堂大小姐。” “哦，江彤彤啊。” “陶公子，这下还要打我的丫鬟吗？” “江涛那个吃绝户可真是不要脸啊，占了霍家的杏林堂，如今还把外室生的女儿抬为大小姐？霍大小姐和她的女儿江榆就这么没名没姓了？”陶钰一脸讥诮。 “一直欺辱人家江榆就算了，还对外宣称江榆是个傻子，可谁见过江榆了？莫不是你那个不要脸的爹连亲生女儿都弄死了？” “现在还敢以神医自称？我告诉你江彤彤，你们杏林堂大小姐我们就认江榆，至于你这个外室之女，还没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打，给我一并打了，既然江涛教不会他的庶女什么叫尊卑，我来替他教！” 江彤彤勃然大怒：“陶钰你敢？我让你一辈子当个废物。” “本公子就算当个废物，也不会求你爹这个丢男人脸面的软饭男治。”陶钰一脸傲慢，“你回去告状又如何，看看陶家会不会为了你这个江家外室之女来教训我这个嫡子。” 说话间，他身后的随从已经冲上前，将江彤彤主仆按住。 江彤彤的车夫想护着她，被陶钰的随从一拳打得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骂了我还想当没这回事，天底下可没这么便宜的事，打，我不喊停，都不许停，免得以后什么人都往我脸上踩。” 江彤彤失声尖叫：“你要是敢打我一下，杏林堂往后就不会再看陶家一个病人，我看你到时候如何跟你爹交代？” “怎么，还威胁起本公子了？是杏林堂重要还是亲生儿子重要，你连这点都分不出来？啧啧，如此蠢钝的女人，真是少见。” “你今日辱我，他日别求我杏林堂。” “杏林堂姓霍不姓江，让你爹要点脸！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要本公子动手？那养你们有什么用？” 随从立刻左右开弓，扇江彤彤主仆。 两人的惨叫声很快引来了不少人。 陶钰一直不喊停，就让随从打江彤彤两人。 虽然他是傅承彦喊过来找江彤彤麻烦的，但他的腿差点被废，可没少江家在里头掺和。 他还没回京找江家算账，江家就先送上门来了，要错过这机会，那岂不是太对不起江家了？ 别跟他说江彤彤无辜。 江彤彤一点都不无辜。 今年过年的时候，他的表妹差点被江彤彤算计遭殃，嫁了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渣，好在傅承彦及时发现，这才没酿成错事。 这些账，他都记着呢。 江彤彤从一开始的破口大骂到不停求饶，让陶钰停手放过他。 陶钰却对围观的百姓说：“这两个女人说是京城杏林堂的，要来请小鱼姑娘去坐诊。你说请人得有个请人的样子？她们上来就污蔑小鱼姑娘是打家劫舍的悍匪，还张口就骂我贱人！” “但凡去过京城的人都知道，我陶钰就不是个好惹的，可也没像这两个女人一样毫无底线。今儿个你们都瞧见了，我陶钰就是打了她。” 百姓一听，都来火了： “她们怎么这么过分？小鱼姑娘什么时候就成了悍匪？她虽然诊金收得贵，可是我们穷人家求上门，她有时候连诊金都不要，哪里就打家劫舍？” “怕不是杏林堂没有像小鱼姑娘这样的神医，故意污蔑，好让小鱼这辈子不能再行医，免得抢他们杏林堂生意！” “东家，我能上前扇两个耳光吗？污蔑谁都行，就是不能污蔑小鱼姑娘。杏林堂不止是诊金贵，药材也贵，在杏林堂看病就得在那抓药，看一次病没有个五两银子就别想出来，这才叫趁火打劫。” …… 陶钰道：“我来就行了，你们惹不起杏林堂，但是我能！” 顿了顿他看向江彤彤主仆，见她们两人的脸已经肿得老高，这才懒洋洋地让随从停下：“算了，可别将人家姑娘的脸打坏，你怎么就没点分寸？” 江彤彤疼得直掉泪，而周围那些指指点点和异样的目光，更是像针一样刺在她身上，让她恨不得立刻就离开清河县。 “陶钰，我会让你后悔的。”江彤彤脸肿得连话都说不清，恶狠狠地盯着陶钰。 陶钰嘲讽：“那好啊，我等着看你让我怎么后悔。米粒之光，也敢和日月争辉？” 杏林堂已经远远不如霍茂平在世时，江家的人反倒是越发自视甚高，以为一个小小的药铺也能与底蕴深厚的名门对抗？ 第253章 风水轮流转 “我们走，立刻回去告诉我爹！” 江彤彤狼狈地想要爬上马车，隔开那些让她恨不得将人都杀光的眼神。 “本公子说了让你们走？” “你还想干什么？” “把那丫头的舌头给我割了，不会说话，以后就都不要说话了，免得哪天又冲撞了本公子。” 陶钰眼中的笑意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心寒的狠绝。 风荷惊恐地瞪大双眼，扑通跪在地上，顾不上脸疼，砰砰用力磕头：“陶公子，奴婢知错，下次再也不敢，求陶公子饶命。” “你什么时候听说，本公子想割的舌头还会留在别人口中？”陶钰残酷地道，“江彤彤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话，你看看本公子会不会连你的舌头也割掉？” 被打成这样，江彤彤怎么可能不信陶钰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甚至是被陶钰那狠戾的模样吓得浑身一颤，止不住的发抖。 风荷这个贱婢，连累她挨打，死就死了，回头再找一个丫鬟便是，没有必要为了她赔上自己。 更何况，就算是陶钰现在不动手，回去之后江彤彤也不会放过她！ “带走。”此处还有小孩，陶钰不可能当着孩子的面做这么可怕的事，“江彤彤，你也跟着一起去。” 原本想要马上逃离清河县的江彤彤，听到这话，满眼惧意。 可她的车夫都已经被陶钰的人给拿下，不跟着走，她还能怎么样？ 江彤彤忍着痛意，咬牙切齿地发誓一定要陶钰这个废物付出惨重代价，还有许小鱼，她也一定不会放过的。 陶钰将江彤彤主仆带走之后，张桂英才猛然回过神来。 她都被陶钰那一手狠厉给惊得失神了，全程就眼睁睁看着江彤彤的丫鬟没看人就开骂，接着挨打，接着被带走…… 不过，张桂英看得很解气。 而门内的傅承彦，也默默走开了。 许小鱼不想和江彤彤打照面，那就让陶钰出面。 再没有比陶钰更适合赶走江彤彤的了，毕竟陶钰的腿是杏林堂在治，到现在还没有“痊愈”，他心里有怒气也正常。 而且江彤彤的丫鬟还直接将动手的把柄送上去，根本都不需要陶钰找什么理由，打就是了。 短时间内，江彤彤的脸不会好起来，杏林堂也顾不上找许小鱼麻烦。 陶钰打了江彤彤，江涛还得上陶家赔罪不是？ 这就是权势，谁让江涛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医术不见得多高明，倒是削尖了脑袋往高门钻营，企图给江彤彤这个外室女找个好姻缘，也好让他有机会进太医院。 房间里的许小鱼一直在等江彤彤来，等了会没等来，便凝神倾听前院的动静，才知道陶钰来了。 听着江彤彤挨打惨叫声，许小鱼有种说不出的快意。 这以前，惨叫的可是原主江榆呀！ 如今，风水轮流转。 但准备好的药没用上，让许小鱼有些遗憾少了个虐渣的机会。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机会不是？ “小鱼。”傅承彦在房间外敲门，轻声问，“你睡了没？” “没有。”许小鱼从床上一跃而起，跑过去开门。 傅承彦站在门外，很有分寸地保持距离：“要出头透透气吗？” “好的。”许小鱼立刻出去，在江彤彤被陶钰带走时，她就吃下解药。 此时已经开始慢慢起效，脸上的疹子显得没这么可怕了。 “是你让陶金玉过来的？” “嗯，既然你不想见她，那就不要见了，没有人比金玉出面更合适。” “听陶金玉的语气，似乎恨不待见江彤彤。” “过年的时候，江彤彤帮着旁人算计他表妹，害他表妹差点要嫁给一个人渣。” “青梅竹马？” “不是，他们就是兄妹情，他表妹有心仪的人。” “江彤彤这么贱？” 傅承彦笑了笑：“老鼠生的会打洞。” “哈哈哈，对，老鼠生的。”许小鱼眉开眼笑。 有其父必有其女。 “唉，要不是为了我五哥，我早早就杀到京城去，状告江家一个谋财害命。” “等五哥中举了，咱们就去京城找他们算账，现在先忍忍。” 傅承彦其实不想忍，但许小鱼要忍，他也只能跟着忍。 谁让他被小姑娘吃得死死的，生怕她有一点不开心。 “言诺，你知道我是谁对吗？”许小鱼问。 傅承彦点点头：“以前不知道，现在已经知道。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倒是经常听陶金玉提起你娘跟你，不过京城不大，我们却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杏林堂真正的千金，反倒是江彤彤哪哪都能看到。” “你坦白，江彤彤有没有打过你的主意？” “小鱼，打过我主意的姑娘很多，有些人我根本不认识也不记得。要不是你说那是江彤彤，我也不记得自己在那儿见过。一般这种蠢货，我都记不住。” “不搭理她是对的，江彤彤这个女人很恶毒，跟她爹娘一个模子印出来。” “但她很蠢，一个杏林堂而已，她就当成是不可或缺、人人都得靠着杏林堂救命的药铺，向来高高在上。” 许小鱼怎么可能不知道江彤彤的性子？ 从原主留下的记忆可见一斑，这女人被惯得嚣张跋扈，连自己什么身份都忘记了。 “不过是外室女，虽然现在她娘已经嫁给江涛当正妻，不过，满京城不会有哪家人会和江家联姻。江彤彤不知道，她在那些名门世家的眼中，永远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说是庶女都抬高她了。” 许小鱼哈哈大笑：“活该！” “不过小鱼你放心，姑且不说你是江榆，即便你就是许家的姑娘，也不会有人看扁你的。京城很现实，但有本事的人，再势利眼也都会敬着你。” “这算是给我吃定心丸吗？” 傅承彦笑：“我知道你不需要。” 两人闲聊着，林一回来了。 如今林一在许小鱼面前已经不遮掩身份，就光明正大地见傅承彦。 “那个奴婢以后永远都说不出话来了。”林一禀告。 “你动手？” “是。” “下去，跟着那对主仆回京城，必要时候给她们添些麻烦，让他们无暇顾及这里。” “是。” 林一领命，闪身离开。 许小鱼：“你对江家有特别安排？” 第254章 可惜什么 “没有，别瞎想。”傅承彦笑着摸摸许小鱼的头，“只是让他们暂时不能分神注意这边罢了，下个月就科考了，也好让五哥安心准备。” “江家太讨厌了。” “我也讨厌江家，江家没有好东西。小鱼，杏林堂我也会帮你夺回来的。” “你看戏就好，我要亲手将属于霍家的一切拿回来，半个子儿都不会给那个软饭男和他姘头的。霍家祖宗基业凭什么给白眼狼坐享其成，我又不是不懂医术。”许小鱼眼神冷厉下来。 傅承彦望着她没有说话。 他知道她曾经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比谁都想把江家拉下地狱。 可是小姑娘想亲自动手，他只能忍着这口气了。 “言诺，许家可能很快就不得安宁，我想去将我五哥接回来，在眼前看着才比较放心。到时候我与他一同去京城考试，免得江家的人怀恨在心，要害我五哥。” 清河县在京城周边，隶属京城管辖，所以许明哲的乡试是直接去京城。 “不会的，到时候我与五哥一同回去，只要我亮出身份，没人敢对五哥不利，除非他们不想活了。我的名字在京城还是很管用的，毕竟是鬼见愁。” “唔，我还是要自己去看看，我对京城不熟悉，将来和江家对上，心中有数也好。” 原主江榆一直被囚禁起来，除了年幼的时候走出过家门，后来就再也没离开过那个地下密室半步，直至江涛将她送出京城。 若不是江彤彤一心想要成为江家大小姐，见江涛没有杀江榆，她偷偷将江榆推下河，怕是也没有被许家救回去的事了。 “京城没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清河县民风淳朴。小鱼，到了京城你就知道，那里处处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傅承彦在京城很混账，那是他故意做出的姿态。 皇帝多疑，他需要傅家守着京城，但又忌惮傅家的兵权，倘若他表现得出类拔萃，会让皇帝慢慢猜忌傅家，最后成为傅家的催命符。 皇帝就越喜欢他目中无人横行霸道，不管什么烂摊子，皇帝都纵容着他，让人替他收拾好。 人人皆看国公府风光，其实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权势从来都是可怕，傅承彦看得通透，更喜欢在清河县的生活。 其实他和许小鱼的事，哪里瞒得过皇帝？甚至是，皇帝还暗暗替他遮掩一番。 比起和其他簪缨世族联姻，皇帝更愿意看到他娶一个毫无根基的医女。 “但你不可能离开京城呀。”许小鱼道，“不然，等我拿回杏林堂，倒是可以四处云游行医救人，看看朝云国的风光。” “你想云游四方？”傅承彦眸子一亮。 “嗯呐，我不喜欢被困在一个地方，每天重复同样的生活。人总得时不时换个活法，这样才不枉费走人间一遭不是？” 就好像她在末世的时候，睁眼闭眼都是打丧尸救人，救人打丧尸，除此之外，在没有别的活法。 而且末世没有四季，一年到头都是雾霾，像现在这种青山绿水，找遍全世界也不会存在。 “好，等我们将事情的都解决了，就四处走走，南下看海，或者去西北大漠，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傅承彦许诺。 “我想去西北，看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塞外风光。”这句诗许小鱼第一次在网络上看到，就特别向往。 毕竟末日的沙漠是真正人敢靠近的区域，就连异能最高的人也不敢踏入半步。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意境绝了，小鱼，你竟然还是个女文豪。”傅承彦细细品味了这句诗，拍手称好，“这要是被京城那些老酸儒听见，怕不是要给你个第一才女的名号。” “不不不，这诗句不是我写的，我是小时候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许小鱼赶紧否认，“我就是个识字的文盲，你要让我作诗，还不如让我抄五本医书。” “作者叫王维，这首诗名字是《使至塞上》：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吴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大漠那两句诗便是她这个不懂欣赏诗词之美的人，也好像一眼看到了副雄浑开阔、浩瀚无边的沙漠景象。 傅承彦表面看着像是将门莽夫，实际上，他读的书并不比苏廷翰那些文官之后少。 思来想去，他也没想出有这么个王维的诗人。 否则，能写出这种叫人拍案称绝诗句的文人怎么可能在朝云国默默无闻？ “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小鱼你是在什么书上看到的？” “那本书很破旧了，后来我再想找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许小鱼撒了谎，“我也不记得书名，大概是什么杂记野史之类。” 王维都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傅承彦知道才怪。 “那倒真是可惜了啊。”傅承彦遗憾，他虽然不喜那些腐朽刻板的读书人，但对于真正有才华的人还是很欣赏的。 “可惜什么？”张桂英来了，听到一半半的话，不由得紧张，“小鱼的脸好不了？” “不是的娘，我是跟言诺说起以前看到过的一句诗，但那个诗人就留下一首诗，言诺觉得他有才华，很可惜。”小鱼赶紧解释。 “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言诺可惜的是你的脸。”张桂英拍了拍心口，又赶紧问许小鱼，“小鱼，你的脸是不是已经好些？” “我吃解药了，言诺刚才来告诉我，说江彤彤被陶钰赶走。” “哎呀，小鱼没在场，不知道当时多解气。陶东家把那对主仆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还说要将那丫鬟的舌头割掉。” “割了吗？” “不知道，陶东家把人带走了。哼，姓江的果然不是好东西，上来就说你是打家劫舍的悍匪，要不是陶东家来了，我指定要撕烂她那张臭嘴。” 张桂英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愤愤不平。 “他们从来就不是好人。”许小鱼神色冷了些许，“将来还会有让你更恶心的举动。” 第255章 你们自封的 “虽然这次出面的是陶钰，但难保江家不敢招惹陶家，又把帐算在咱们头上来。所以我打算去开阳书院把五哥接回来，到时候直接从这边去京城参加乡试。”许小鱼跟张桂英说。 “反正就剩下不到一个月了，在家里好好休息，我也正好帮五哥看着，免得到时候急急忙忙回来，又是生病又是其他的，那对乡试影响太大。” “好好好，都听你的。”张桂英忙道。 张桂英一想到小儿子要下场，她就格外的紧张。 “五哥去京城时，我也跟着去照顾他，别人我不放心，” “那娘也跟着一块去？” “你留在家里，别忘了八月初八三哥要成亲，而五哥八月初九才开始第一场考试。给三哥娶媳妇也是大事，你这个正经婆母都不在家，让婉姐姐怎么想？”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科举就是一条跃向龙门的通天大道，他们举全家之力就是想供出个可以带他们脱胎换骨的读书人。 许家也一样，而且许明哲还是根好苗子，只是后面可惜了。 要不是这几年生病耽搁，许明哲估计已经成了朝云国的传奇，小小年纪就中举。 “娘怎么一下又忘记这个了？你三哥娶媳妇，娘得留在家，那我们一起去接五郎？” “娘，你要是也跟着去，天天他们咋办？你还得接送他们下学呢。” “哦哦，是的，唉，瞧我这记性。” 许小鱼失笑，抱着张桂英的手臂：“娘你别太紧张，五哥也是有把握今年才下场的，你要相信他。” “娘控制不住自己提心吊胆，唉，以后小鱼有了孩子，就能体会娘现在的心情了。” “那等我有了孩子，才能跟娘分享这样的心情呢！” 孩子？傅承彦悄悄地看了许小鱼一眼，他们将来的孩子也会像她那样古灵精怪、玉雪可爱吗？ 傅承彦想着将来，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 风荷被割了舌头后，陶钰还很“好心”地让人给她上了止血药，免得她止不住血死了。 陶钰还威胁江彤彤：“若是让我发现这个奴婢死在了清河县，那么江彤彤你就等着应天府的找上门，我倒要看看，是你们杏林堂厉害，还是我陶家厉害！” 江彤彤满脸惊惧：“你还想做什么？你不是都要害死她了吗？” “她可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奴婢说错话了，就该割了舌头，江家管教不好，自然会有别人来替你们管教。记住了，要是她死得太早，那凶手就一定是你。”陶钰冷笑。 “你应该知道，在京城里，杏林堂和陶家谁更说得上话！” 陶钰脸上的肃杀之意，让江彤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背后已然被冷汗浸透。 “陶钰，你当中羞辱我，这笔账我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但对我来说，无关痛痒。赶紧滚，别让我在清河县看到你，不然我还打你。顺便回去转告你爹这个庸医，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本少爷回京。” “你、你敢？我爹可是京城名医。” “名医？你们自封的？” “你、你……” 江彤彤被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而且还不敢有大的表情，否则被打肿的脸会痛得教她做人。 “滚！”陶钰对她可没脸色，直接就让人将她们主仆轰了出去。 江彤彤差点要疯。 可一看陶钰那边人多，她哪里还嚣张得起来？ 只能带着风荷，狼狈地离开清河县。 痛晕过去的风荷也躺在车厢里，江彤彤见着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过去：“你这个害人精扫把星，要不是你大呼小叫，本小姐会被你连累到这么丢人？” 风荷疼醒了。 一睁眼就对上江彤彤那双满是杀意、赤红的眸子，吓得差点叫出来，却又再次因为张嘴而疼得晕过去。 “贱人！”江彤彤一耳光过去。 风荷痛得眼前一黑，真的晕了。 江彤彤差点就气炸。 正要再次踹醒风荷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她差点撞到头。 江彤彤破口大骂：“你瞎了吗？会不会驾马车？” “大小姐，对不住，不停下来的话，就要跟对面的马车撞了。小的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回事，突然从岔路口冲出来，还好小的反应快。” 江彤彤长这么大，还没试过像今天这样受尽了气的。 她拿起斗笠戴上，掀开帘子就跳下车，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与此同时，对面马车里的人也下来了。 身形修长、容貌俊美的翩翩少年虽然穿着朴素，可一身气度却教江彤彤看呆了。 她见过人称第一才子的苏廷翰，可跟眼前少年比却还是逊色许多。 江彤彤怦然心动，她觉得自己梦中见过无数次的人，就是这少年。 “你们没事？”他走过来，问江彤彤和车夫，“我们赶路，险些撞上你们，在此给你们赔礼道歉。” 说罢，他拱手作揖，以示歉意。 “不、不妨事，赶路情有可原，不过还请公子下回在岔路口小心些才是，伤着了可不好。” 江彤彤大度极了。 她恨陶钰这个废物下手太重，以至于连真面目都不敢在少年面前露出来。 若是脸好好的，她怎么不会教对方记住自己。 “致远，怎么了？”这时，马车里又响起另外一个声音。 接着，帘子被掀开，又是另一位长相俊逸的少年郎。 “刚才马车不小心差点撞上了这位姑娘的马车，没事，你要是困继续睡会，马上就到了。” 江彤彤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从开阳书院回家的许明哲。 “哦，撞坏赔就是了，我有银子。”商恕己一脸无所谓，“咱们还是快些赶回去，我现在特别想吃小螃蟹。” 许明哲：“……” “姑娘若是无妨，在下便先告辞了。” 说完，许明哲微微颔首，转身上了马车。 江彤彤失神地看着许明哲，直到他的马车从她身边经过走远，她还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跳依旧没有平静下来。 致远……这是他的表字吗？ 真好听！ 第256章 与我何干 江彤彤全部注意力都落在许明哲身上，以至于连商恕己也没认出来。 直到马车从视线里消失，江彤彤才怅然若失地收回目光。 没想到清河县也会这样如此俊美无双的少年，瞧着是个读书人，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子、今年的乡试会不会下场？ 江彤彤很快又恨起了许小鱼跟陶钰。 许小鱼这贱人，这么快就将陶钰这个废物收买了，让陶钰将她打成这样，害得她遇上心仪的少年也不敢露出真容，甚至连名字也不敢问。 这笔账，她一定会跟这两个人算的。 江彤彤恨恨地上了马车，打定主意回去之后让母亲好好打听这个少年是谁。 读书费银子，将来入仕各处打点也都是银子。 她可是杏林堂的大小姐，无论钱财还是人脉上，都能成为他最好的助力，只要不傻的人，都愿意娶她的！ “这种女人你会娶吗？”商恕己也问许明哲，“我瞧着她好像对你有些意思，那眼珠子都快长到你身上去了。” 许明哲冷冷地看了商恕己一眼：“凡是看过你的姑娘，你都要娶回家？” “那怎么可能，女人一个就够了，太多吃不消。你是不知道，女人多的后宅有多烦。” 许明哲盯着他不说话。 商恕己有些怵他的眼神，忙解释道：“我是说刚那女的对你有意思，你有什么想法？” “天下女子何其多，若是如你所言那般我都需在意，那旁的事也不用做了。” 说罢，许明哲拿起一卷书看起来。 “可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商恕己偏偏就想试试许明哲的好奇心，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许明哲好像都没什么兴趣似的。 “与我何干？” “也是。” 商恕己讪讪。 许明哲又不是京城人氏，自是不知道杏林堂江家的事。 不少人都羡慕江涛能从霍家手中继承了杏林堂，殊不知在他们这些人眼中，江涛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软饭男。 清楚许明哲性子的商恕己，没有再继续烦他。 毕竟下个月的乡试许明哲就要下场了，眼下哪有闲工夫理这些无聊的事。 况且有许小鱼在，江彤彤想打许明哲的主意也没那么简单。 不过商恕己还是决定等到了许家，跟许小鱼提一下这件事，免得江家又要作妖，到时候害了许明哲。 商恕己沉默下来之后，许明哲总算是耳根清净了。 至于刚才遇上的江彤彤，半点痕迹也没在他心里留下。 等到马车入城，商恕己问：“致远，我们是去鱼家乐还是直接去许家？我有点饿了。你们家饭馆的鱼做得是真好吃。” “你去，我回家。”许明哲抬头对他说道。 “哈哈哈，那敢情好。”商恕己就等他这句话了。 不过许家和鱼家乐不在一条街上，所以商恕己早早就下了马车，径自奔向鱼家乐。 张桂英正在前院挖挖种种，一边跟许小鱼说：“我瞧着还是得种些花才好，不然别人到家里来，指不定要笑话我们了。” “不要种花，种果子，我让瑞雪下回来给我带些果苗来种院子里，到时候长大了，还能吃上果子。花有什么好的，如果非得种花，那就我来挑些好看的药材种这，一举两得。” “也成，都听你的。”张桂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和许小鱼一样，实用就行。 “有些药材常用，花也好看，就是不太好照顾，到时候我教教娘怎么打理好不好？” “好，你让娘做什么，娘就做什么，全凭你做主。” “到时候我再教教娘怎么医治那些简单的外伤，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医术这东西，学了永远不会吃亏。” “那学什么吃亏？”到家的许明哲正好听到这话，笑着接过话头。 许小鱼和张桂英两人闻言，都下意识地看过去，看到是许明哲，两人同时将手上的工具丢了。 许小鱼立刻起身跑过来，惊喜地道：“五哥你怎么回来了？我还打算过两天去开阳书院接你哪！” “山长说我还年轻，让我这次乡试不必过度紧张，平常心对待，就当是去体验一下那种氛围，所以没拘着我，让我先回家。” 许明哲在开阳书院是有名的沉默寡言，可是回到家中，他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五郎，你瘦了。”张桂英看到小儿子，那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心疼得不行，“你是不是在书院舍不得吃用？怎么瘦了这么多？” “娘，我没有。” “难道娘你没有发现，五哥长高了吗？” 许小鱼比了比，有些心酸，她怎么就不见高呢？ 张桂英抹泪细细看了眼许明哲，“嗯，是高了，可怎么还是瘦了？” 许小鱼：“……” 老母亲就永远盯着子女一个点不放吗？ “娘，五哥长高，看着自然是瘦了，不过我瞧着五哥气色很好，你别担心。” “小鱼说得对，我只是长高。娘，我已经十六岁，还会长高的。” 张桂英有些欣慰。 当初几个儿子满地爬，如今一个个长大成人，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饿了没？厨房里有甜汤，娘给你端来。” “我不饿，娘不用忙，先坐会。” “赶了这么远的路，怎么会不饿呢？等着，娘给你装去，你就在这跟小鱼聊聊天。” 张桂英哪肯呢？ 大概每个母亲都是一样，子女远行回来，就生怕饿着冷着，非得做一顿丰盛大餐，看着他们吃不下了这才能放下心来。 许明哲拦不住张桂英，只得由张桂英去了。 “娘天天念着你，就让她忙去，不然她就不安心。”许小鱼笑着对许明哲说，“五哥这段时间在书院还好吗？” “我很好，小鱼你呢？家里最近有没有什么事？” “我们这座宅子被传为凶宅的真相已经找出来了。” “这件事我听说了，你做得很好。”许明哲摸摸她的头，“我们家小鱼很聪明。” “嘿嘿。”被许明哲表扬，许小鱼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觉得许明哲是许家最聪明的人，比她还要聪明，她特别佩服许明哲，“碰巧而已。” 第257章 我猜的 “碰巧也很厉害，换成我，碰上也未必能抓到。”许明哲依旧一脸宠溺。 许小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五哥你这样夸我，我会骄傲的。” “你有骄傲的资格。” 谁家小姑娘像他妹妹这么厉害？ 医术高明，身手了得，还聪明伶俐。 这样的小姑娘成了他的妹妹，他都觉得是许家祖上积德。 “对了五哥，下个月乡试你去京城带上我？”许小鱼将话题转到乡试上，“我在你身边可以照顾你保护你。” “为何？”许明哲有些意外，“京城是天子脚下，我不会遇到什么麻烦的。” “五哥，你知道京城的杏林堂你吗？今天我们把杏林堂得罪狠了，我怕杏林堂会报复你。” “杏林堂盛名在外，约莫没几个人不知道的。不过，好好的，杏林堂怎么来找你麻烦了？” “其实也不算是我们得罪，是陶钰打了杏林堂的人，他们得罪不起陶家，大概会迁怒到我们许家头上。所以我得亲自跟你去一趟京城，免得那些不要脸的对你下狠手，爹娘可受不住你出什么意外。” 许明哲神色微冷，一下子猜到了问题关键：“小鱼，你和江家……你是江家的人吗？” “五哥怎么知道？”许小鱼有些讶异。 “我猜的。” 这并不难猜，许小鱼医术高明，显然是出自医药世家，而京城杏林堂的事他也从商恕己那听到过些许。 商恕己说起过杏林堂大小姐江榆的事，还特地强调过年纪和许小鱼差不多，当时他就在想小鱼会不会是江榆？ 如今，江家找上门来，却是陶钰出面打发……很明显是小鱼不想和江家打照面，而傅承彦让陶钰来对付！ 许小鱼望着许明哲：“五哥，我就是江榆，先前我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们担心。江涛吃绝户，害死我娘、外祖，还要害死我……你秋闱在即，我不希望出任何意外。” “我之所以变傻，是因为我那个狠心的渣爹将我当成药人，去试各种各样的药。后来他怕我在京城逃出去，便将我送了出来。” “在出城的路上，我那妹妹江彤彤为了成为真正的杏林堂大小姐，将我推下河里……我这一身的伤，都是被江涛一家三口打的。” 许明哲闻言心疼得不行。 许小鱼被救回来的时候，浑身伤痕累累，如同死人一般。 原本以为是在水里被冲得太久，撞上石头什么的被划伤……谁能想到，这些伤竟然是她家人下的毒手？ “小鱼……五哥不知道，原来你曾经过得比五哥还苦。”许明哲难受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那样。 遭遇这么多不公平且残忍的伤害，她是怎么能做到还像个小太阳一样，让每个人都感受到她的积极乐观？ “都过去了，我现在是许家的姑娘，我很幸福。五哥，我永远姓许不姓江，你们才是我的家人。” “五哥一定会好好护着你的。”许明哲看着她，郑重承诺。 他暗暗发誓，无论多难都要往上走，不然谁来护着他的妹妹？ 前面十几年已经这么苦了，他作为兄长，理应替她撑起一切，免她任何磨难。 “嗯呐，我等着五哥成为我的靠山。算算时间，五哥回来的时候可能在城外碰到过江彤彤的马车也不一定。” “江彤彤？” 许明哲想起那个戴着斗笠的女子。 当时他并没有认真去看别人，不过他隐隐瞧见了那女子的脸似乎是肿的。 “应该碰上了。” “咦？你见到她了？” “嗯。” 许明哲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听许明哲的意思，江彤彤并没有怎样嚣张跋扈，甚至可以说是礼待有加。 第六感让许小鱼觉得不妙，她觉得江彤彤可能看上了她家五哥。 “五哥，我一定要跟你去京城。” 江彤彤这个小贱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要是她五哥不小心中招，摊上这么个女人做媳妇，那她五哥一辈子都毁了。 江彤彤可配不上许明哲这样的人！ “好，我与你一同去。”许明哲答应了。 毕竟许小鱼一身本事，有她在身边，可以免除很多麻烦。 他想要入仕，秋闱上就不能出半点差错。 山长说让他下场试试，可他并不是只去试试，而是竭尽全力踏上另外一条路。 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和妹妹。 “五哥放心，有我在，什么妖魔鬼怪都别想近你身边。不过，我打算扮作你的小书童，以免江家的人认出我。江涛在京城这么多年，自然也有自己的人脉，为难你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小鬼难缠，等许明哲中举之后，她就不用忌惮了。 “五哥相信你的。” 许明哲神色无比柔和。 张桂英端着甜汤出来，看着兄妹间融洽的气氛，不由得笑了：“五郎，过来喝些甜汤，这是娘新近学会的，看看喜不喜欢？小鱼和几个孩子特别爱喝。” 许明哲赶紧上前接过来：“谢谢娘。” “傻孩子，谢什么？”张桂英望着他，满眼慈爱。 “娘，我的呢？”许小鱼撒娇。 “都有都有，别急，我还不知道你？”张桂英笑骂。 她拿了两副碗筷，便是知道许小鱼看到别人吃东西，她也要吃。 小丫头吃得那么多，就是不见长肉，可愁坏了张桂英。 可不管她怎么变着花样做些补身子的汤水，还是没有将闺女养胖。 许小鱼兄妹在喝甜汤，张桂英就去给许明哲收拾房间。 “五哥，我打算再开一家铺子。” “药铺吗？” “不是，是专卖姑娘家保养肌肤用的香膏。原本铺子已经看好，不过下个月乡试，等从京城回来再开张。” “小鱼想过去京城开吗？”许明哲沉吟片刻，认真地问道，“若论最舍得花银子用在这方面的，当属京城那些高门贵妇，清河县太小，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些人。” “想过，但现在不合适。” “那就等合适之后再去京城找铺子。” “为什么呀？” 许小鱼不解。 第258章 好看的人万里挑一 “小鱼，等我秋闱之后，你再做决定好不好？”许明哲柔声道，“若是五哥能入仕，我们不会继续留在清河县的。” 更重要的是，如果将来许小鱼嫁给傅承彦，她提前在京城立足，也能让她少受些非议。 许明哲通过商恕己，对京城有了不少的了解，知道那些世家高门最是喜欢盯着被人的出身说事。 他不希望许小鱼受委屈，除了自己要努力之外，也希望许小鱼凭自己得到那些人认可。 不是说非得要许小鱼去接受那些人，而是身处一个环境，有了另一层身份时，总有很多即便是不愿意、但也不得不去做的事。 许小鱼想了想，眉眼弯弯：“好，我听五哥的，那我就先不在清河县开了，等五哥高中状元之后，再去京城。” 许明哲摸摸她的头：“你就对五哥这么有信心？” “嗯呐，五哥这么聪明，而且长得又好看，皇帝肯定也喜欢赏心悦目的状元，所以五哥肯定能中的！” “那承小鱼吉言，希望能中状元。” “状元不是还要游街吗？到时候肯定很多人给你砸帕子绣球香囊。五哥要注意安全呀，到时候要躲着点，我以前看到过有个典故叫看杀卫玠，就是说有个卫玠的美男子，被人太多人围观累死了。” 许明哲哑然失笑：“小鱼你这都是从哪儿看来的？一个人怎么会被看得累死？许是那人本来就体弱？” “我不知道，我就是知道有这个典故。还有个掷果盈车，是说一个叫潘安的美男子，每次驾车出游，都被大批的姑娘献花献果，最后将他的车都装满了。” 这些典故，许明哲听都没听过。 “还有吗？” “有，兰陵王，名高长恭，人称北齐战神、面具下的悲情美男子，骁勇善战，因为长得太好看不够威慑敌人，每次出征都戴上面具，但是后来却被人嫉妒，含冤而死。” “这高长恭，着实令人惋惜。” “还有一个是我看的野史封为史上最好看的男子——嵇康，称‘龙章凤姿嵇中散，孤松独立长遗叹’，至于真假我也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普通人千篇一律，好看的人万里挑一，五哥和言诺都是那万里挑一。” “你夸得五哥有些飘飘然了。” 换做旁人，许明哲觉得那是在客套。 但从许小鱼口中说出来，就显得很真诚，让人很难不信。 “五哥应该骄傲的，五哥这么好看。” 许小鱼天天都夸许明哲好看并不是客套，而是他和傅承彦站在一起不遑多让，甚至比傅承彦还多了几分清冷如玉的气质。 这也是为什么许明哲被许小鱼治好病之后，大富村这么多姑娘对他虎视眈眈，一心想要嫁给他。 “男人不应该以容貌为荣，有本事才重要。小鱼看男人也不要光看皮相，姑娘家嫁人，最重要的是品性。”许明哲笑道，“好看也要上进，不然成亲之后的柴米油盐，会磨平一切。” “那五哥有喜欢的姑娘吗？” “暂时没有。” 许明哲没想过自己会娶什么样的姑娘，大抵上是孝顺、性子好的姑娘，相扶相持过日子即可，他对女子的外貌不是那么看重。 本来许小鱼想说介绍姜瑞雪给他的，但是转念一想，看到张和曾经的自己极其相似的脸嫁给哥哥，怎么都觉得有种乱了伦理的感觉。 许小鱼作罢，缘分这东西谁也说不好。 若是姜瑞雪真的跟许明哲看对眼，她自然也是赞成，但让她来牵线，那还是算了，她过不了自己这关。 反正过几天姜瑞雪还要来许家，到时候看看。 …… 商恕己去了鱼家乐，许大郎他们知道许明哲回来，于是这天特地提前打烊，早早回去一大家子聚聚。 “五郎，小鱼说大哥最近的厨艺已经有所长进，今晚就给你好好做一顿饭。哈哈哈，在书院辛不辛苦啊？”许大郎看到弟弟回家，很是激动。 “念书不辛苦，反倒是爹娘和哥哥嫂子们辛苦了。”许五郎看到兄长的笑，便觉得心里满满的。 那些年他病得那么重，家人从未放弃过他。 “不辛苦不辛苦，跟种地比轻松许多。而且现在也能吃饱穿暖，大哥不觉得累。” “五郎啊，你怎么回来也不先跟我们说一声？” “临时决定的，来不及写信告知你们，便直接回来了。” “好了好了，人回来不是挺好的吗？五郎，别理你这些哥哥们。”刘春兰笑着道，“咱家里现在多了几个读书人，我们得多赚些银子才是，你们有出息，我们也开心。” “行啦，大郎二郎，你们不是说亲手给五郎做顿饭吗？怎么还杵在这，赶紧去，别让他和恕己饿坏。”张桂英催促。 许大郎和许二郎傻笑两声，赶紧进厨房去了。 商恕己见状，无比羡慕。 许家的氛围是真的很好，每个人都是真心实意地关心着自己家人。 哪像他？就跟被遗忘了一样，没有一个人能想起他这个人。 商恕己喜欢许家，所以这次许明哲回家，也死皮赖脸也跟着。 “恕己也要跟我们家五郎一块回京城吗？”张桂英问。 商恕己回过神，连忙摇头：“我不想回京，就是惦记着清河县很多好吃的，这才厚着脸皮跟着致远。” “哈哈哈，那成，到时候让四郎陪你到处转转。”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饭馆还要帮忙呢。” “没事的，五郎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要是不嫌弃，就跟着五郎喊我一声四哥好了。”许四郎拍拍胸膛。 “四哥。”商恕己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喊了出来。 “哈哈哈，以后你就跟五郎一样，四哥罩着你。”许四郎哈哈大笑。 许有才瞪了他一眼：“什么罩不罩的，人家恕己是读书人，你以为像你这样？” 许四郎挠挠头：“爹，我怎么样了？我好像没说错话？” “许叔，不要这样说四哥，我也很开心多了个哥哥。” “你自己的哥哥呢？”傅承彦举步入内，接过他的话头，“到时候你与我一同回京。” 第259章 上门女婿 商恕己看到傅承彦就想躲。 回来的时候，他想着能见到刘木兰，就突然间忘记了这小祖宗在许家。 “我不想回去。”商恕己不敢对傅承彦怎么样，低声下气，“在清河县挺好的，我想在清河县玩玩。” “你跟我出来！”傅承彦可不想让商恕己留在许家，他并不喜欢这些文臣之后。 商恕己弱弱地抗议：“等会就要用晚膳了，有什么等晚膳后再说成吗？我……” 傅承彦就那样直直地盯着他。 商恕己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 他只得起身，和许家人说了一声，跟着傅承彦出去。 “你不要留在许家，给许家添麻烦。”傅承彦开门见山，“商家如何我不想评价，但你若是想利用许家，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我没有要利用许家，我是真心将致远当成自己的朋友。我知道你讨厌我们这些文官之后，不过世子，我已经不似从前那么天真了。” “有没有不知道，但是你必须回京城。” “你明知道他们不希望我回去！” “那你要一辈子赖在许家？” “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不想看到他们罢了。” “是不想看到，还是不敢看到？你还真是个蠢货，将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 商恕己沉默。 “不要留在许家，与其等着他们想起你，还不如你主动让他们知道有你这么个人存在。” “世子，我……” “别说废话，我不爱听，言尽于此。” 傅承彦并不想跟商恕己浪费唇舌。 他知道商恕己跟着许明哲读书这件事。 倘若许明哲在这次秋闱中一鸣惊人，那么商恕己就一定会让商家注意到。 留在许家，未必是好事。 商恕己看着傅承彦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想回京城，可是他不想像现在这样灰头土脸，他想扬眉吐气。 但傅承彦不允许他留在许家，他便是硬留，也会被傅承彦的人清出去。 傅承彦能在京城横行这么久，不仅仅因为他是镇国公世子，他爹手中握着兵权，更重要的是他这个人并不像表面看着那么跋扈无脑。 “等等。”商恕己喊住傅承彦。 傅承彦顿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商恕己走过，“年前你出事，似乎与苏廷翰有关。” 傅承彦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这算是插你兄弟两刀吗？这个时候出卖他？” “不是。”商恕己皱眉，他强调，“我只说和他有关，并不是指这件事是他做的！” “有区别？” 商恕己被反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有什么区别？ 当初他被踢出京城，也有苏廷翰的手笔。 曾有半年的时间，他想不通，苏廷翰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现在也想不通，只是商恕己不愿去想了。 兴许此刻说出这些话，也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已经不再信任苏廷翰。 “不过我承了你的情，到了京城，爷会罩着你。”傅承彦走过去，拍了拍商恕己。 他用了力，拍得商恕己这个文弱书生气血翻涌，喉咙腥甜，险些就往前扑了去。 商恕己捂着心口，侧首看了傅承彦一眼：“世子，这是要杀我？” “杀你也需要我动手？别太高看自己，你不配。”傅承彦冷哼一声，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曾经骂他骂得这么厉害，想这么轻而易举就翻篇？ 可能吗？ 商恕己好一会才缓过气。 他是真的觉得刚才傅承彦想弄死他的！ 这些将门之后，果真是用不上文质彬彬这四个字。 “五哥，我有话要跟你说。”傅承彦进去之后，就走向许明哲。 “去书房。” 随后，两人一道去了许明哲的书房。 “五哥知道小鱼是京城杏林堂大小姐江榆这件事了？”傅承彦问许明哲。 许明哲点点头：“知道了，回来的路上还碰到了江彤彤。” “碰上江彤彤？你们见面了？”傅承彦一下抓住关键。 “对。” “五哥你危险了。” 傅承彦有些幸灾乐祸。 “这个江彤彤最喜欢书生，之前我可没少见她往那些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凑。而且，你们能见上面，她没对你口出恶言的话，很有可能五哥长在了她喜欢的点上。” 许明哲：“……”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傅承彦这么讨人嫌呢？ “五哥你别不开心，我可比你更了解京城某些女人。我这次来，就是要跟你说，等你到京城之后，你得躲着点的女人。” “否则，一不小心成了别人的上门女婿，你可不要哭，娶了那些女人，你这辈子别想安生。” 许明哲淡淡地看着傅承彦：“小鱼知道你这么了解别的女人吗？” 傅承彦：“……” “小鱼年纪小，有些事可能注意不到，但我作为兄长，决不允许她受半点委屈。言诺，你以前怎么样我不管，但是往后你要敢负小鱼，我便是个文弱书生，也会拿命与你拼。” “五哥言重了，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商恕己大概没少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但是五哥你也清楚，我和商恕己一向不对头，他的话有失偏颇。” 许明哲倒没什么都信商恕己所言，他有自己的判断。 至少知道傅承彦并不是那种无恶不作的恶霸，他在京城横行霸道，但要找出他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却是找不到的。 傅承彦又道：“五哥，你过几天就得去京城了？记得远离陶家、江家、苏家这三家的姑娘，但凡和她们走得近的，也记得避一下。” “否则，你真的会一夜之间多了个妻子，那可不好，虽然她们现在的身份比你高，但恕我直言，她们真的配不上你。” 许明哲道：“我知晓了，多谢相告。” 傅承彦也希望许明哲能高中状元，那样许小鱼就多一个靠山。 他是将门之后，其实他并不排斥文官，只是当朝有些文官嘴脸太过于恶心，他才会跟那些文官之后处处针锋相对。 “对了，我会比你先回京，到时候我会带你去那些大儒那走动走动。不要舍不下面子，你若是能名动京城，将来对你殿试大有裨益。” 第260章 你又骗人 “谢谢你，言诺。” 许明哲真心诚意地道谢。 寒门学子要出头真的不是那么容易。 到了京城，人脉必不可少。 许明哲并不是什么清高之人，他很清楚，自己要以最快的速度往上爬，借助外力必不可少。 况且，他也不觉得被朋友带着去见那些名家有什么丢脸的。 “自己人，不要这么客气。”傅承彦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许明哲斜睨了他一眼：“说自己人还早，没娶小鱼之前，我们都只是朋友。” “五哥，你这样不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许明哲：“……” 这都是跟谁学的？ 距离上次见面还不到两个月，怎么就变成这样？ 傅承彦看到许明哲眼中满满的嫌弃。 “说正事。”傅承彦正经起来。 京城不同清河县，各种派系林立，盘根错节，极其复杂。 一个不小心，想许明哲这样的人，最好不要随便站队，否则很有可能将前途都搭进去。 毕竟皇帝这两年已经有心想要清洗一下朝堂，虽然许明哲出事，傅承彦也能救他，但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发生。 傅承彦仔细地跟许明哲说了京城的情况，并和许明哲分析了他到京城之后该怎么走，不要和谁接近都一一罗列出来，可谓细致到极点。 许明哲听得认真，记性过人的他，全都记了下来。 两人一说就说到许小鱼过来喊他们用饭。 但傅承彦却只说到一半，原本想让许小鱼他们先吃的，但转念一想，大郎和二郎特地为许明哲下厨，若是不出去好像说不过。 “晚些继续，不差这么点时间。大哥他们天天都盼着你回来，先去用饭。” “嗯。” 许明哲起身。 许天他们听说五叔回来，老早就想跑来书房找他了，但被许小鱼劝住，这才一直等着。 这会看到许明哲，四兄弟都一窝蜂扑过去，抱大腿的抱大腿，搂腰的搂腰，硬是将许明哲围得连脚步都无法往前迈。 他们的问题没完没了，但是许明哲都很有耐心，笑着一一给他们解答。 余氏和李氏不忍直视。 余氏笑骂：“你们五叔舟车劳顿的，好不容易回来，你们就让他喘口气行不行？一天天的，这话怎么那么多？再这样问下去，你五叔还用吃饭吗？” “大嫂，没关系的。孩子们有问题是好事，最怕不懂装懂，到头来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很聪明，我很喜欢。”许明哲护着几个侄子。 李氏捂嘴笑：“五郎向来跟孩子们亲你又不失不知道，再说了，五郎可是我们家最聪明的人，孩子见着他，还不问他问我们也答不上来不是？” 刘春兰接过话头：“不瞒你们说，我经常被他们问得哑口无言，有时候干脆逃了，那些问题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想出来的，稀奇古怪的。” “孩子这个年纪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像五哥说的，他们问题多是好事。要是往后你们答不上来的，就让他们来问我。”许小鱼笑道，“东西学多些是好事，反正到最后都是自己的。” 商恕己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再次羡慕起来。 婆媳和睦，兄友弟恭，哪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 他们家的后宅，那些女人恨不得都将彼此弄死才罢休。 要不是杀人要偿命，都不知道后宅有多少冤魂了。 “好了，都先过来吃饭，有什么问题，等吃饱了再问。你们几个小家伙，就不心疼你五叔大老远回家饿着肚子。” 许天四个一听，立马拖着许明哲到饭桌前坐下。 一个拉凳子，一个装饭，一个递筷子。 什么也掺和不上的许星就在旁边给许明哲加油打气：“五叔多吃一点，长胖一点，我娘说男子汉大丈夫，太瘦会很丑。” 李氏汗颜。 她这个小叔子可不叫丑！ 现在都不知道多少人找她打听五郎，想跟许家结亲。 但李氏有分寸，知道许明哲的婚事很重要，只能借口他暂时无心婚事而推脱了。 不过李氏心里其实一直有个担忧。 当初许明哲还没生病之前，其实是有说过一门婚事的。 然而许明哲一生病，对方立刻就上门解除婚约，还骂许家不要脸，找这么个病秧子来坑他们，想让他们的女儿守寡。 只是这件事许家到现在都没人提起来，也不知道是婆母他们忘记了，还是已经忘记了。 “我已经长大了，跟小星星不一样，小星星要多长些肉才好看，所以要多吃些。”许明哲笑着对许星说道。 许星看向李氏：“娘你又骗人！” 李氏：“……” “娘没有骗人，你看哪个白白胖胖的小孩不讨人喜欢？”许阳一脸认真地跟弟弟说。 “那我不白不胖了吗？明明外祖母说我是她最宝贝的外孙，呜呜，哥哥，你能不能把你的鸡腿给我吃了？” 许阳很大方地将鸡腿夹到他碗里去：“来，给你。” 许小鱼忍俊不禁：“说半天，原来小星星是为了骗鸡腿吃吗？” 许月却将自己的鸡腿夹到了许有才碗里：“爷爷，给你吃鸡腿。” 许有才笑得见牙不见眼：“爷爷不吃，小月月吃好不好？” “我长大啦，鸡腿要让给爷爷。”许月骄傲地道。 许星见状，立刻将鸡腿分给张桂英：“奶奶吃，吃得白白胖胖的，不容易老！” 许家的人顿时被许星逗乐了。 张桂英更是笑得灿烂。 “你们家的小孩真可爱。”商恕己忍不住感慨，哪像他们家的，小小年纪，就浑身都长满了心眼。 就连一颗糖，也要争来争去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许家多好！ “这些皮猴惯会讨人欢心的，乖还是挺乖的。”张桂英说起自己的孙子，脸上隐隐有些自豪之色。 她见过那么多小孩，最听话当属他们家的，一个个都乖得不行。 “奶奶，我们不皮了，夫子都夸我是最乖的学生。”许月抗议，“人家也要面子的。” “哈哈哈……” 这下大家真的大笑了起来。 许家年纪最小的两个孩子，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第261章 哄了两人 用了饭之后，许天他们又缠了许明哲一会，还是余氏和李氏看出他跟傅承彦有事要谈，这才将他们赶去了睡觉。 商恕己本来也想凑热闹的，但是被傅承彦一个凉凉的眼神看得赶紧回房去了。 生怕再多逗留一刻，就被这小祖宗乱刀砍死。 许小鱼在边上看着失笑。 她听说之前商恕己在开阳书院就是在国公世子傅承彦的翻版，飞扬跋扈。 如今商恕己见到傅承彦就是老鼠见到猫似的，无比忌惮。 “小鱼，我和言诺还有事要说，有什么明天再谈。”许明哲看向许小鱼。 许小鱼点点头：“嗯呐，你跟言诺去，晚些给你们做夜宵。” “好。”许明哲轻笑。 等两人去了书房后，许小鱼就开始琢磨要做点什么好。 她想起朝云国没有河粉，便决定给他们做河粉。 河粉做起来不难，主要是泡米磨米浆需要时间，不过这对许小鱼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 刘春兰过来帮忙：“小鱼，你泡米打算做什么？” “做粉，晚上夜宵。” “米粉吗？” “不是哦，叫河粉，跟米粉一样，可以做汤的也可以做炒的，看个人口味。” “这还真是没听过呢，怎么做呀？我需要帮你做些什么吗？” “不用，四嫂，你喜欢吃汤的还是炒的？” “我都可以。”刘春兰笑着道，“你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同样是人，你怎么就能想出这么多好吃的？你看这鱼，以前没人爱吃，现在都已经成了大家的家常菜，现在已经不少人开始养鱼了。” “民以食为天嘛，活着不是先要为了那一张嘴么？我爱好不多，一是医术，二是厨艺，这两样都没办法从我生命里剥去。”许小鱼道。 末世里的食物太难吃了，可为了活下去，再难吃也得吃，因为每一口食物都来之不易。 许家和刘家以前再穷，也穷不过末世呀，至少他们找起食材来方便。 被末世虐过的人，才知道如今这样的时代到底有多好，粮食多么珍贵。 “我娘以前老在我跟前叹，要是我能有你一半让人省心，她就觉得祖上烧香了。” “不要拿自己短处和别人长处比，自寻烦恼，你也有很多我比不上你的闪光点。你看你耐心好，我不行，我很容易不耐烦。” “这算什么闪光点？” “四嫂，人要学会看到自己长处，你永远盯着自己不如别人的地方，那你一辈子都不会过得开心，因为你会觉得自己处处不如别人，然后自怨自艾！” “小鱼说得没错，咱们和她比什么都不要比医术比厨艺，那叫自什么辱？”李氏正好带许星过来洗澡，接过话头。 “自取其辱！”许星抢着道，“小姑姑教我的，我记住了。” “哈哈哈。”刘春兰大笑，“小星星真聪明。” 许星小脸满是骄傲：“我娘生得好，小姑姑教得好。”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哄到了。 许小鱼眉开眼笑：“我们家小星星可真是会讨人开心。” “他们真的是我见过最懂事的孩子。”刘春兰道，“爹娘和大嫂二嫂教得好，这样的孩子才省心。” “喜欢呀？喜欢就自己生一个，你和四郎怎么样了？”李氏一脸挑眉。 刘春兰毕竟是才成亲没多久的新妇，被李氏这么一问，倏地红了脸，顿时说话都不利索了，生硬地转移话题：“二、二嫂，水、水等会太、太凉了。” “哈哈哈，你害羞什么，都是女人。要不让小鱼给你瞧瞧？指不定就怀上了呢！”李氏撞了撞她。 刘春兰差点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那种事，她怎么好意思说出？ 许小鱼见状，知道刘春兰害羞了。 看样子，许四郎应该是挺缠着她的。 啧啧，都成亲了，男欢女爱多正常。 不过这个时代虽然都早婚早育，但许小鱼还是觉得，刘春兰现在年纪太小，身体都还没发育完整，再过一两年才要孩子也不迟。 所以她帮着刘春兰说话：“二嫂，其实站在大夫的角度，四嫂过两年再要孩子也挺好的，因为那时候姑娘家的身体发育得更完整，更适合孕育孩子。” 李氏闻言，便道：“你这么说，肯定是对的，那春兰不用着急要孩子，过两年再生也不迟，反正还年轻。” 刘春兰低着头，不敢搭话，生怕李氏又说些什么让她脸皮没地方放的话。 “行了，我先给小星星洗澡去，你们先忙，一会我再来给你们打下手。”李氏笑着带许星去了浴房。 李氏一走，刘春兰才松了口气。 许小鱼知道她脸皮薄，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免得一会她尴尬。 泡好了米，许小鱼就跟刘春兰到园子里的凉亭乘凉，和张桂英坐在那拉家常。 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了孩子身上。 不过不是生孩子，而是说起刚才有个孩子因为吃花生米卡住了喉咙，生生送了命。 许小鱼不由得皱眉：“怎么不找大夫？” “找了没用，就刚刚你们泡米的时候，我听到隔壁大婶说孩子没气了。”张桂英叹息。 “刚刚没的？”许小鱼神色一凛。 “嗯，就是前面那条街上，我见过那孩子，白白净净的，挺招人疼的。” 张桂英这么一说，许小鱼有些印象，前些天她经过的时候，那孩子还软软糯糯地喊了她一声姐姐。 “走，娘你带我去看看，兴许还有得救。”许小鱼立即起身，拖着张桂英出门。 张桂英吓了一跳：“已经没气了，还能救吗？” “先看看再说，万一有得救，那可是一条命，他们怎么不来找我？” “兴许是大家都说你诊金高，他们家还有个读书人，哪里敢来？” “诊金高是针对那些人品不好的人，我不是那么没医德的大夫。” 刘春兰快步入屋跟许四郎说一声，也跟着追上了许小鱼的脚步。 此时天色已晚，但好在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许小鱼和张桂英两人很快就到了那条街。 还没到那户人家的门口，许小鱼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痛哭。 张桂英拉着她的手一下就紧了起来：“小鱼，你真的有办法吗？可别让人空欢喜一场，到时候都会怪你头上的。” 第262章 绝无怨言 “能不能救，还得看到人再说，现在我无法做出判断。人能活下去，只要一丝希望都不要放弃，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许小鱼一脸严肃，她尊重每一个正常的生命。 只有对那些满腹算计、心思恶毒的人，才会放任生死。 因为这种人不值得许小鱼浪费精力去救。 “那快些去看看。”张桂英也希望那孩子能活下来，毕竟自己家里也有这么大的孩子，再加上又乖巧听话，谁看着不心疼。 张桂英说罢，就松开许小鱼快步跑上去先敲门了。 过了一会，门才打开，是孩子的爷爷。 他双眼通红，看着许小鱼母女：“你们是来做什么？” 许小鱼已经率先往里面走去：“我听我娘说你们家有孩子吃到花生米卡住喉咙，我过来看看，是否还有机会，劳烦老人家快带我进去，别耽误时间。” 老人一听，不敢相信：“你、你真的有办法？” “先看看人再说，不一定有把握，但是能救回来最好不是？最坏的结果已经这样。” “是是是，快这边请，若是你能救回我的孙子，我做牛做马的报答你。” 老人急急跑着进去。 一屋子的人都在落泪，年轻的母亲抱着孩子，神情呆滞，两眼空洞，仿佛没了魂魄似的。 许小鱼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朝她看过去。 许小鱼径自走到孩子母亲面前，轻声道：“把孩子给我，或许还能救回来。” 孩子母亲闻言，猛然回神，眼神癫狂：“你是不是真的能救？是不是真的能？” “我是许小鱼，先把孩子给我。”许小鱼依旧平静，“能不能救，你得让我先看看，否则多耽误一瞬，孩子就少一线生机。” “都什么时候了？孩子已经没命了，你还想发这种死人财，你还是不是个人？”孩子的大伯母激动地站起来，指着许小鱼破口大骂。 “你给我闭嘴！”孩子大伯厉声喝道，“要不是你，林林怎么会出这种事？” 许小鱼没有理他们，直接将孩子从她母亲怀中抱过来，并冷厉地开口：“若是还想孩子活着，都给我闭嘴安静。” 张桂英和刘春兰立刻上前，将许小鱼护着。 张桂英说：“孩子已经这样了，如果我们家小鱼有办法救回来，那不是皆大欢喜？最坏的结果已经这样了，你们就不能盼着点好的？都乖乖的呆着别乱动！” “我们家小鱼诊金要得高，那也是看人品去的，她要真是为了赚些诊金，何必在你们都说孩子没命的时候还趟这浑水？是吃饱撑着了吗？” 张桂英的话，令这家人都消了声。 就连刚才骂许小鱼的大伯母，也绷着脸一言不发。 孩子的母亲死死盯着许小鱼。 在张桂英说话的当口，许小鱼已经快速给孩子做了一遍检查，孩子尚有微弱的生命体征。 许小鱼动用了很久没有用过的治疗异能，让孩子的生命体征渐渐明显起来。 等孩子有了呼吸，许小鱼站在孩子背后，双手放在孩子肚脐和胸骨间，一手握拳，一手包住拳头。随后双臂用力受尽，瞬间按压孩子胸部。 她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那一粒小小的花生米被孩子吐了出来。 孩子哇的一声哭了。 这家人全都呆住，难以置信地望着哭起来的孩子。 许小鱼眼前阵阵发黑，治疗异能还是没有恢复到巅峰时期。 这么一用，还是太耗费精力。 “我的儿啊……”孩子母亲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冲上去，从许小鱼手中抱过孩子，紧紧搂住，嚎啕大哭。 孩子的爷爷奶奶父亲以及其他叔伯，都喜极而泣。 只有张桂英和刘春兰发现，许小鱼的脸色很难看。 张桂英赶紧上前扶住许小鱼：“闺女，你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有些累，孩子已经救回来，他才四岁，往后不要再给他吃花生米果仁之类的东西，除非你们切碎或者磨成粉。再有下次发生这样的意外，他就不一定这么幸运了。” “另外，年糕、糍粑之类的东西也要注意，这些食物粘性大，很容易粘在还在的喉咙里，引发同样的意外。反正喂食小孩，就尽量把肉啊菜啊之类切小一点。” 许小鱼郑重地千叮万嘱，这家人也是大意，孩子这么小，怎么能给这种东西他吃？ 在许家，因为有孩子，张桂英她们都很注意这个，所以许家的孩子多，却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意外。 “谢谢你，谢谢你！”孩子的母亲和其他家人千恩万谢。 那个骂许小鱼的大伯母，更是扑通一声跪下，砰砰地磕头：“姑娘，对不起，我是太自责才口不择言，说出那样的话，你要打要骂都行，我绝无半句怨言。” 许小鱼看了她一眼，面相倒也不是那种心术不正的人，刚刚听她丈夫说，是她喂孩子吃了花生米才发生这样的惨剧。 许小鱼能理解她当时的心情，但还是要说她：“看着你也是个当母亲的人，虽然疼爱孩子是件好事，不过往后不要孩子要吃什么就将什么直接给他们。并不是次次都这么幸运，正好被我听到这事赶过来救命。” “是是是，我知道姑娘菩萨心肠，是我眼皮子浅，才说出那么没良心的话。姑娘我错了，往后你要做什么，只管吩咐一声，我绝无怨言。” “罢了，起来，你跪着不累，我看着都累。时候不早了，孩子今天也受到惊吓，回头你们好好安抚他。”顿了顿，许小鱼看向张桂英，“娘，我们回去。” 张桂英看到孩子被许小鱼救回来，比谁都高兴，就是心疼许小鱼累着。 “小鱼姑娘谢谢你，要不是你，也不知道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子。”孩子的大伯真心诚意地道谢，眼底有些湿意。 就在这时，孩子的父亲匆匆赶回来，连脚上的鞋子不见了一只也浑然不觉，进门就上气不接下气大哭起来：“林林啊……” “别哭别哭，孩子已经被这位神医姑娘救回来了。”孩子的爷爷赶紧制止他。 孩子父亲愣了一下，双眼通红的他，显然是哭着回来的。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被妻子抱在怀中抽泣的儿子，以为自己在做梦。 第263章 只教一次 “我刚才听到是、是……儿子真的没事？”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疾奔向妻儿。 “相公，孩子原本已经没了，多亏了小鱼姑娘，是她将咱们儿子救回来的。”失而复得的儿子，让她泣不成声。 孩子父亲立刻松开妻子，朝着许小鱼拱手深深作揖：“姑娘对犬子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若是将来姑娘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只要说一声，在下绝不推辞！” 许小鱼虚虚扶了一下，让他别这么多礼：“孩子没事就好，作为大夫，见不得孩子这样无辜枉送性命。但愿今日之事能让你们记住教训，以后照顾孩子不要大意。” “谨记姑娘的教诲，定不会再让同样的事发生。” “我还要回去给我五哥夜宵，就不多逗留了，孩子受到惊吓，晚上可能睡不好，你们耐心哄哄。若是有发烧或是其他不好的症状，便来找我。” “多谢姑娘。”孩子父亲感激不尽。 他原本是为今年乡试做准备，特地搬出家里，暂时住在县学里，和夫子研究文章。 可就在他回来之前，邻居忽然急匆匆跑来县学找他让他回家，说是孩子没了，他吓得魂都没了，跌跌撞撞往家里赶。 以为捡到的只是孩子小小的尸首，但没想到孩子却被救回来，他如何不感激？那是他目前唯一的骨血啊。 “好了，我们回去，你们留步。孩子重要，都先紧着孩子。”张桂英开口。 这家人的心情大起大落，惊吓实在是够大的，除了孩子爷爷还能冷静下来，其他人都围着孩子哄起来，尤其是他大伯母，更是愧疚自责到极点。 孩子爷爷坚持送许小鱼他们出门，还给许小鱼塞了个荷包。 许小鱼瞧着他们家为了供孩子爹念书也不宽裕，拒绝了老人：“老爷子，你们家也不容易，你儿子今年也要乡试了？把银子留着给他打点打点，我过来救人是为了命不是为了钱。” “这、这怎么行？你救了孩子，诊金还是得付的。”老人非得给。 许小鱼躲开：“我没开药，只是用些手法让孩子把花生米吐出来，对了，要是你的儿媳明儿个有空的话，来一下我家，我教教她们刚才我救孩子的手法，下次要再发生这样的事，你们也不至于乱了阵脚。” 老人震惊：“你、你要教她们？” “噢，要不这样，让老太太找个宽敞点的地方，明儿个喊上这附近家里有孩子的，都来学学这个急救的手法。” “这可是你的医术啊，怎么能轻易传出来？” “我没有那种传男不传女或者不传外人的观念，这种救命法子，多一个人学会，就少一个孩子因为被噎到而送命，而且大人老人有时候也难免会遇到这种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 “姑娘，你、你可这是大好人哪！换做旁人，哪会这么轻易教人？” 许小鱼笑：“这只是一种紧急救命的法子，跟医术扯不上多大关联，只要用心，很快就学会。但医术可不行，没个五六年，连皮毛都学不到。” “好好，我先代大家谢谢姑娘，明天我一定让家里老婆子去请你。来来，我送你们三人回去。”老人无比感激。 许小鱼的余光正好扫到门外站着的两个少年，她眼底笑意变浓：“老爷子不用了，我的哥哥来接我们了。” 老人看出去，这才发现他们家门外站着两个少年郎，没再坚持。 同老人告别之后，许小鱼三人快步走到傅承彦和许明哲面前：“你们怎么来了？” “听说这出了事你过来，我和五哥不放心，就跟过来看看。”傅承彦解释，“孩子真的救回来了？” “嗯呐，有我许小鱼的地方，阎王爷要带走一个人还得问问我。”许小鱼骄傲地道。 许明哲神色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就知道我们家小鱼最厉害，是天下第一神医。” “你这样夸，我的尾巴会翘上天的。”许小鱼眉眼弯弯。 “走了，先回去。”张桂英笑着道。 结果旁边的邻居都纷纷开门出来问：“小鱼姑娘真的把那家孩子救活了？” “对呀，被异物卡住喉咙是有办法救回来的。噢，我让他们家老太太明天找个宽敞点的地方，将这种救命法子教出去，你们要是有小孩，都来学学。”许小鱼对他们说道。 “要交多少银子？” “不用银子，我没这么贪财，只要你们不是像赵家或者田胜全那种人，我不会随便收银子的。” “那我明天一定到。” “还有我。” “我也去。” 说不用钱，还是救命法子，一个个都愿意了。 张桂英没好气：“我们家小鱼又不是那种没见过银子的人，瞧瞧你们那样，生怕占你们便宜似的。” “张家嫂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不一直说你们家闺女诊金高吗？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也就勉强过日子，哪有银钱花在这上面不是？”有人连忙解释。 许小鱼拉住张桂英：“娘，他们没恶意，问问也无妨。” 顿了顿，她又道：“那明天你们等老太太通知你们，我只教一次，过时不候。” “好的好的。”众人忙不迭应下来。 傅承彦被容貌被脸上的假胎记遮住了大半，站在俊美的许明哲身边，成了最好的衬托。 那些悄悄出来看热闹的姑娘，瞧见许明哲之后，不由得脸红心跳，偷偷地瞄了好几眼。 许明哲目不斜视，一直站在许小鱼后边，听许小鱼说。 而许小鱼自然是察觉到那些朝她五哥投来的爱慕目光，赶紧带着他回家，免得节外生枝。 许明哲马上就要去乡试了，这会可别来个什么“意外”的肌肤之亲，要负责任等等的狗血剧情。 到家之后，许明哲仔细问了问许小鱼当时的情景，许小鱼说了一遍。 向来冷静的许明哲听着许小鱼的描述，都觉得当时太惊险，要是他家妹妹再耽误上那么一些时间，这孩子大概就救不回来了。 第264章 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法子真的能将所有噎到的人救回来？”傅承彦好奇。 “两岁以下的孩子有两岁以下的孩子救法，大人有大人救法，不一样的。”许小鱼说着，简单做了下示范。 随后，她又道，“吃东西噎着是常事，学会这个急救手法百利无害，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意外会不会发生在自己身边不是？” “你说得对，让更多人学会，是一件功德。”张桂英道。 傅承彦却微微皱眉：“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要是他们学了，但是手法不对反而将一个人害死找上门来要小鱼给个说法呢？” 许小鱼不是没想过傅承彦的担心：“想过，但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我们不能因噎废食呀对不对？只要他们认真学，照着我教的手法去做，绝不会害死人的。” 她的初衷只是希望不要因为这样的事叫人送命，明明有法子可以救回来，却因为不会而白白让一个人丢了命，那多可惜啊。 “小鱼说得有道理，不能因噎废食。这原本是一件好事，不能让好事变成坏事。”许明哲赞同。 许小鱼和许明哲都这么说了，傅承彦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只能护着许小鱼了。 谁要是因为自己害死而怪到许小鱼头上，那可别怪他不客气！ “好了好了，你跟五哥谈事去，我一会给你们送夜宵。”许小鱼推着傅承彦和许明哲回书房。 两人都有些无奈，只好乖乖去书房了。 等人走了之后，张桂英才对许小鱼说：“小鱼，你真的没事吗？刚才在他们家你都快把我吓死了。” “没事，就是太久没这样救人，觉得有些累。我歇一会就没事了，我是大夫呀，会照顾好自己。”许小鱼笑眯眯地安慰张桂英。 刘春兰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不烫，应该只是累着。算了小鱼，你就在这歇着，河粉怎么做你跟我说一声，我来就行。” “我没有你们想象这么弱鸡啦。”许小鱼起身，“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该沐浴的沐浴去，该干嘛的干嘛，不用管我。” 说罢，她抬脚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接着悄悄从空间里摸出一粒缓解异能消耗过大的药丸吞下去，不一会儿她的脸色便渐渐红润起来，整个人都看起来神采奕奕。 许小鱼先将泡好的大米加水磨成米浆，然后烧水隔水加蒸笼，把米浆薄薄摊一层蒸熟就行了，没有什么难度的技术含量，做起来很容易。 刘春兰在给许小鱼打下手，看到蒸好的河粉，她欣喜地问了句：“现在能吃了？我想尝尝。” “可以吃的，你试试。”许小鱼切了一片递给刘春兰。 刘春兰吃下去之后，赞道：“这个比米粉好吃呀，小鱼你可真厉害。” “那等会给你炒个河粉你看怎么样？五哥他们要念书，就不吃这么油腻的了。” “好。” 刘春兰很是期待。 许小鱼做成功几次，动作就熟练快起来。 等到张桂英和余氏李氏她们进厨房，许小鱼正在将锅里的水舀出去，准备做汤河粉和炒河粉。 “呀，这粉倒是新鲜，我还是第一次见。”余氏新奇地看着河粉。 “吃起来也好吃，等会大嫂尝尝，要是喜欢，明天给天天他们也做一些。” “哈哈哈，我们许家的娃娃是真的有福气，摊上这么个疼他们的小姑姑，这都让我嫉妒了。”李氏开玩笑道。 “就你们话多？小鱼疼着他们还不好是不是？那往后让小鱼也凶一些好了。”张桂英笑骂。 李氏忙道：“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小鱼什么事都念着孩子们，孩子们太幸福。” “好啦，你们别吵，都到外头坐着，一会好了，我让四嫂给你们端出去。白天你们在饭馆里忙活一整天，也该累了。”许小鱼将三人推了出去，只留下刘春兰在厨房帮着烧火。 许小鱼很快就做好了一大盆汤粉和炒粉，没错，是盆不是盘，因为许家人多。 刘春兰看到这么多都惊呆了：“小鱼，吃得完吗？要不留些明天？” “河粉不能过夜，吃不完明天就不要吃了，我第一做这个，没掌握好量做了太多。”许小鱼端着汤河粉边说，边让刘春兰帮忙，“四嫂你把炒粉端出去。” “呀，那个汤粉你放着，汤很烫的，让我来。”刘春兰心惊肉跳的，生怕许小鱼洒出来烫伤自己。 然而许小鱼已经稳稳地走了出去。 刘春兰：“……” 她只好端着那盆炒粉出去。 许大郎他们四兄弟早早就在那等着河粉了，看到许小鱼过来，赶紧上前准备接过来。 “大哥快让开，一会汤洒出来会烫到你。”许小鱼连忙让他闪开。 “好香啊，感觉肚子好饿。”许二郎凑过来，忍不住摸摸肚子。 余氏和李氏已经去厨房洗碗筷了。 许小鱼蹭蹭跑去书房，喊傅承彦和许明哲：“五哥，言诺，夜宵好了，快出来吃。我今天做了你们从来没吃过的河粉哦，大哥他们已经抢起来了，你们慢一步的话，怕是要去洗碗了。” 傅承彦和许明哲闻言，相视一笑，中断了谈话，起身往外走去。 门打开，许小鱼拖着两人就往前面大厅奔去。 傅承彦既宠溺又无奈：“小鱼慢些，他们吃不完的。” “哼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几个哥哥的饭量，你们再慢些，他们真的会把你们那份吃掉的。” “大哥他们不会的。”许明哲失笑。 他家妹妹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在美食面前，没有兄弟情分！” 傅承彦和许明哲都爽朗地笑了出来。 等他们到了厅子里，许大郎他们正大快朵颐，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客气。 刘春兰原本还担心吃不完，但许小鱼才走开一会，就不见了一半，而他们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商恕己已经在那坐着了，虽不像许大郎他们吃相豪放，但也较之平常进食快了些。 他赞不绝口：“小鱼姑娘的手艺真不错，“要是拿到京城里，定会大受欢迎，小鱼姑娘不如考虑一下去京城做这个河粉生……” 后面的话，被傅承彦盯得生生消音。 第265章 太记仇 商恕己低着头，拼命往嘴里塞河粉：让你多嘴，让你多嘴，得罪了那小祖宗了？ 许小鱼没有注意到傅承彦对商恕己的眼神威胁，径自接过商恕己的话：“做河粉太累了，鱼家乐能越做越好就可以了，银子是赚不完的，不能什么都想着自己赚。” “小鱼言之有理，目光长远。”傅承彦深以为然，接着又凉凉地瞥了商恕己一眼。 商恕己：“……” 他就是提个建议而已，怎么到了傅家小祖宗这，就变成了他眼皮子浅了？ 果然是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傅承彦，因为他真的太记仇！ 许家人见许小鱼没有这个意思，也就没再说什么。 他们现在任何决定都以许小鱼意志为主，只要许小鱼说不，再好他们都拒绝。 如果许小鱼说好，再难他们也往前冲。 没有许小鱼就没有今天的许家。 在他们看来，许小鱼不止是家人，还是许家的福星，听她的准没错。 许小鱼做出来的夜宵，被他们吃得干干净净，连一片菜叶和一滴汤也没留下。 余氏和李氏便收拾碗筷拿去厨房洗，许小鱼则跟傅承彦他们在园子里聊起天来。 等大家都消食得差不多了，这才纷纷各自回房去。 许小鱼没着急躺下，她闪身入了空间。 她发现药田隔着药泉的对面，多了一垄地，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这地是干嘛的？”许小鱼有些奇怪。 [你救了人回来，激活了毒田，顾名思义，这边的地里长出来的，全都是毒药，不要轻易触碰哦。有些毒药，满身都是致命的毒哟。] 许小鱼走过去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她确定自己没有眼花，这垄地什么都没有。 [哎呀，这个毒药和药材不一样，是要自己慢慢种出来的，种子就在主屋里，你可以去看看哒。] 闻言，许小鱼便起身走向小竹屋。 在经过那从竹子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好像有些东西不一样。 许小鱼顿下脚步，对着那从竹子看来看去，始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不喜欢为难自己的许小鱼放弃了观察竹子，抬脚往竹屋而去。 竹屋里的桌面上，果然多了一个小木匣，里面用薄如蝉翼、透明的不知名物质隔成一层层的，放了很多种子。 许小鱼惊讶，这匣子看起来也就三十公分大、四十公分高而已，里面放着的种子却远远超出了这个小木匣能装下容量。 [这叫灵曜匣，那些透明的薄片叫灵曜，只要你的灵曜够多，这灵曜匣就能隔出你想象不到的空间。] “跟空间一样？” [不一样呀，空间能进入像你这样灵动的生命，但是灵曜匣不行，只能存放种子，无论多久都能保持种子的生命力。] [这里面红色的种子是毒药，绿色的药材，又红又绿的既能做毒药也能当良药，就看医者如何运用。] 萝莉音一解释，许小鱼才看到，这些种子果然都是隐隐泛着或红或绿的光芒。 “解毒丸，是要用这些毒药配制？” [人家不知道哦，要靠你自己去研究发现。] 许小鱼：“……” 在小木匣旁边，还有一本破旧的古籍，上面的字……许小鱼看了半天，只能表示自己文盲了，认不出来。 [这是小篆啦，名字是《医毒全书》。] 许小鱼额角抽了抽，她所在的末世年代，古代的文字早已缺失，她哪里认得这些字？ 许小鱼已经从心里放弃了这本书，毕竟文盲什么都看不懂。 她随手翻开，映入眼帘的字让她眼前一亮：咦，竟然不是小篆，她又不是文盲了。 许小鱼对这些书特别感兴趣，拿起来开始翻阅，这本书上全是些已经失传的药方，许小鱼如获至宝，渐渐便入了神。 最后还是萝莉音提醒许小鱼外面已经快寅时，许小鱼这才意犹未尽地将古籍阖上。 她恨不得立刻就将古籍上的方子全部都记下来。 但明天还有别的事做，没办法睡懒觉，只能暂时放下古籍，在空间里睡一会。 空间里的时间流逝比外面慢，倒也没耽误许小鱼休息。 等外边天亮，许小鱼也精神饱满地离开了空间。 吃过早饭之后，昨晚那孩子的奶奶就来许家了。 他们姓钱，周围的人都喊那老太太钱婆。 钱婆提着一篮子的鸡蛋过来：“昨儿个歇息的时候才听我家老头子说，小鱼姑娘没要诊金。这鸡蛋不值几个银子，你们就收下，权当是我们一家子的心意了。” 张桂英这倒没推辞，许小鱼帮人是帮人，但什么都不要，难免以后会被那些蹬鼻子上脸的人用这来说事占便宜。 而且，救命是切切实实的，收些别人的心意也没有说不过去。 “那我就收下了，正好家里的孩子也喜欢吃鸡蛋，多谢啦。”张桂英大大方方接过来，“你先坐会，小鱼还没起来呢。对了，你用了早饭没？要不在家里用些？” “不了不了，大嫂子，我在家里用过了。没事，让小鱼姑娘再睡会，也是你们走了我大儿媳告诉我说，小鱼姑娘当时脸色很苍白。”钱婆歉然道，“我那会就顾着孙子，都没发现，真是抱歉。” “嗐，孩子救回来那才是要紧事，小鱼她歇歇就行了，主要是她前几天太忙没休息好，不然不会这样的。她没事，你也别放心上。” “真的没事？” “咱们也算是街坊邻居了，这个怎么骗呢？” 钱婆这才放下心来。 “真是多亏你们家闺女啊，要不是她及时赶来，这孩子就没了。你说我们这一家子，往后都不得安宁。大儿媳呢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马虎眼，做什么都不细心。” “瞧着是个心地好的，让她们妯娌好好沟通，这没什么过不去的坎。我听他们读书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那孙子将来肯定是有出息的。” 钱婆笑了：“也不指望大富大贵，只要他平平安安就比什么都强是？” 张桂英点头表示赞同：“可不是？女人生了孩子之后，就是操不尽心哪！” 第266章 不喜欢藏私 两人聊到孩子身上，那话匣子就彻底打开了。 许小鱼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两人互相吹捧彼此儿子。 许小鱼：“……” 不过她的出现，也打断了这吹捧。 钱婆赶紧起身：“小鱼姑娘起啦？身子可好些了？昨晚家里太乱，怠慢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没事，我能理解，孩子怎么样了？”不是那种心思恶毒的人，许小鱼一般都不会跟人家计较这些小事。 “已经没事啦，现在吃吃喝喝的，又跟平日一样皮，就是昨晚哭闹了小半个时辰。瞧着他这样生龙活虎的，我这心可算是放下来了。”钱婆拍拍心口。 若是孩子真的出什么事，她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怕是要反目成仇，到时候夹在中间最苦的就是他们老两口。 现在的话，虽然小儿媳还是有些怨大儿媳，但小儿媳也不是那种记仇记很久的，过些时日解开心结大概便能和好如初。 “以后注意些便是，记得我昨晚说的话，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还有，上了年纪的也一样，也要记住。不然这可真是短短时间内就能要人命的，昨晚也是我娘说得及时，不然我还真救不回来。” “这都是命，那孩子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你也别想太多了，反正往后就听小鱼的，多小心些孩子。”张桂英接过话头。 钱婆点点头：“你们说的是，昨晚我可是一晚上都没睡好觉，只要闭上眼睛就看到我那可怜的算子脸色发青、一动不动，吓得我……” 能不怕吗？大夫都说没救了，他们眼睁睁看着孩子没了气息的。 “其实大夫也没有判断错，我去的时候，你们家孙子是没了呼吸，但好在没过太久，所以还能救回来。若是昨天那个大夫也会我救你孙子的手法，你孙子不会没命的！” 许小鱼不想让他们不信任别的大夫。 毕竟他们也没有错，只是不懂这一急救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没命。 说起来，只要是有些医德的大夫，都不希望看到别人丢了命。 就在这时，刘春兰忽然过来：“娘，外头有几位大夫来了，说要见小鱼。” 张桂英和钱婆闻言，都看向许小鱼，她们下意识以为这些大夫是来找茬的。 两人同时站起来，气势汹汹：“走，一起出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刘春兰见状，忙道：“娘、钱婆你们别误会，他们不像是来闹事的。” 他们和和气气的，手里好像还提着礼，说不定是来找许小鱼请教的。 当然，刘春兰不敢肯定，只能让他们先别冲动。 “没事，出去看看便知道了。”许小鱼率先往外走去。 这四位大夫许小鱼都见过，但不是曾经来找许小鱼请教的那位，而是另外几位在药铺坐诊的。 “许大夫。”四人看到许小鱼，就赶紧先打招呼。 “你们这是？”许小鱼看着他们问道。 为首那个连忙回答：“是这样的，听说昨晚钱家的小公子被花生米噎住，当时已经没了气息的，许大夫却救了回来，我们打听了一下，说是许大夫今天要将那急救手法教出去，因此特地来请教的。” “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还请许大夫收下，不吝赐教。”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被噎得没气息的例子，但往往束手无策，因此也想学学许大夫的手法。” “不知道许大夫愿不愿意教教我们？” 四人一脸真诚的求教，真不是来闹事的。 “哦，就这事啊，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没问题的，一会你们也来听听，我本来还想找你们说说这事，但怕你们说我太自大，这才没去。”许小鱼倒是无所谓。 她不喜欢藏私，能救命的方法，她还真是愿意教人的。 越多人学会，就意味着越多人面临这种危险的时候多一分活下来的机会。 “不会不会，能得许大夫的指教，是我们的福气。”四人异口同声。 谁还没些拿手的病症，但有几个大夫愿意让旁人知道的？都怕别人学会了，自己就没饭吃。 如今许小鱼连救命这种法子都肯教，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啊。 虽然不想承认，但许小鱼医术高明却是不争的事实，更重要的是她年轻，天赋之高连他们这些行医几十年的人都不得不甘拜下风，尊称她一声大夫。 “这些东西你们拿回去，我没别的要求，就是希望你们能认认真真学会，别不懂装懂，到时候害人。不明白的地方一定要问，我教你们这些是救命的，不是加速送别人去死。”许小鱼严肃地道。 “那是一定的，许大夫放心，别的不敢保证，但在医术上，我们会慎之又慎，绝不是只学了半桶水就去害人。” “你们明白就好。” 见许小鱼这么好说话，他们想起另外一位和许小鱼走得近的大夫，因为最先放下了身段向许小鱼请教，如今医术精进不少。 于是，便试探性询问：“许大夫，往后要是有什么疑难杂症，可否来请教你。” “可以，这样，每个月二十那天，你们都可以来找我问些医术上的问题，其他时间就不要来找我了。” “行行行，多谢许大夫。”他们欣喜不已。 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的医术一直停滞不前，若是能得许小鱼这样的医术高明、堪称神医的人指点，那可是胜读十年的医书啊。 “那你们先候着，我还没吃早饭，吃完早饭一起跟钱婆过去，你们跟着大伙一起学那那个救命手法。” “好好好，许大夫请便，不必招呼我们。” 许小鱼点点头，转身走了。 大夫算是外男，张桂英不好招待，只能让许明哲出面招呼了，毕竟许家人只有他一个男的在。 许明哲是读书人，但病在床上这些年，也看了不少医书，和大夫们说起来话来，倒也能顺着他们的话题聊下去。 这让那几个大夫惊讶不已：“原来大名鼎鼎的许家五公子竟然也懂医术？真是失敬失敬！” 第267章 恐怕也要断一条腿吧 许明哲淡笑：“诸位过奖了，只是这些年病在床上让家人买了些医书回来看过，最多只会纸上谈兵，要真叫我去治病，那是万万不可，比不得几位经验丰富的大夫，贻笑大方了。” “你的文采众人皆知，如此聪明的五公子，便是懂些医术也正常的。都说久病成医，到也不是说说而已。”大夫道，“五公子今年要下场了对？” “嗯，老师让去试试。” “那就先预祝五公子高中了。” “承你吉言。” 商恕己无聊地坐在不远处，看着许明哲应付那些大夫。 因为身边是傅承彦，他的话头已经忍了很久，最后终于憋不住，侧首看向傅承彦：“小祖宗，你说致远怎么这么有耐心呢？” 傅承彦眼神一凉：“你喊我什么？” 商恕己后知后觉自己喊出了小祖宗三字，顿时讪讪：“没、没什么，你、你听错了！” “呵，我可没你们商家这些不肖子孙，别乱认祖宗，你不配。”傅承彦冷笑。 商恕己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 “我现在又没跟苏廷翰他们一起，你就不能不老是针对我么？” “不能。” 傅承彦一脸嫌弃。 他可不需要这么蠢的朋友，被人卖了还感激涕零地数钱。 虽然现在清醒了，但是在京城做的那些蠢事，还历历在目，让傅承彦忘记都难。 “我到底哪里让你不顺眼了？” 傅承彦冷哼一声，甚至懒得回答他这个问题。 自讨没趣的商恕己暗暗腹谤：傅承彦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也不知道孟星武陶钰他们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提起陶钰，商恕己想起陶钰在清河县的事。 虽然跟陶钰以前也是针锋相对，但商恕己还是有些想知道陶钰的近况。 因为在连州城越久，他就越觉得其实还是那帮将门之后更君子一些。 “陶金玉怎么样了？他的腿没找小鱼姑娘治好吗？” “你是不是巴不得他一辈子站不起来？商家小儿，你是不是太久没尝过我拳头了？” 商恕己：“……” 傅承彦还是那个傅承彦，一点都没变。 在许小鱼面前的行为举止，全当是他眼花看错了。 “我只是关心一下而已，你别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吗？” “君子？商恕己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傅承彦似笑非笑，“你们当初算计陶金玉的事还少？要不是小爷我在，陶金玉的腿恐怕在两三年前就没了！” 傅承彦眼中的杀气浓郁，惊住了商恕己。 商恕己下意识后退一步，“我、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真不明白还是装死？” “我虽然跟着苏廷翰他们，但最多也就跟着嘲笑你们莽夫而已，害人之事我从未做过，我可以对天发誓。” 傅承彦扫了他一眼。 他也知道商恕己没这个心机去害人，不然能被踹出京城？ 只是看到商恕己他就想起那帮伪君子，想起陶金玉的腿，气就不打一处来。 人人都说国公世子是混世魔王。 但那些人都不知道，这个混世魔王在不可一世的外表下，其实极其护短，记仇也是因为他们伤害过这混世魔王认可的朋友。 “世子爷，我知道以前是我分不清的状况，言语间对你们将门之后颇不尊重，我愿意道歉。” 傅承彦双手抱胸，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商恕己：“就这样？你们那些文官之后，可没少造谣我们啊？我们那些坏名声，不都是你们一支笔杆写出来的？” 商恕己顿时语塞。 年少无知，总以为将门都是些粗俗汉子，不懂人情世故。 殊不知，文臣之后才是个个长满了心眼，什么都要算计。 要是能重来一遍，商恕己一定会选择跟傅承彦他们玩耍，一起闯祸一起挨骂，总比被人在后面暗暗捅一刀来得舒坦。 “世子爷，那些错我认，对不住！”商恕己如今能屈能伸，他昨晚想过了，要是回京的话，只有抱紧傅承彦这条大腿，他才会能稳住脚跟。 否则单凭他一个人，前脚进门，后脚就被扫地出门。 但傅承彦不一样，京城里敢惹傅国公的不少，但是绝对没人敢惹国公世子傅承彦。 因为傅国公可能还会顾及一下颜面，不会直接撕破脸，可傅承彦不一样，让他不爽了管你是谁？ 亲王世子照打不误，最后跑进宫里告状，还反过来被皇帝责罚思过一个月，亲王教子无方，也没了三个月俸禄。 那是亲王世子，皇帝的亲侄子啊，都没落得到好，区区世家子弟身份还高贵得过皇室中人？ “现在认错，倒也不晚。这样，你要是能让陶钰也原谅你，过去的事一笔勾销如何？你只有两天时间，两天之后我便要回京了。” 商恕己：“……” 他听到自己牙齿在打架。 陶钰昨天暴打杏林堂江彤彤的事他可是听说了，连姑娘都不放过，他的话……恐怕也要断一条腿？ “怎么？不敢？当初叫嚣的时候不挺有能耐吗？” 傅承彦没有别的恶意，他只是还想磨磨商恕己的性子。 毕竟商恕己脾气有些暴躁，就这么回去的话，只怕是没等人扫他出门，他自己就将把柄地上去叫人轰出来。 “好，我去，希望世子爷也说到做到！” 商恕己心一横。 “小爷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信用二字却是挂在身上的，绝不像你们出尔反尔。” 商恕己再次无话可说。 傅承彦挑的都是他过去的把柄，偏偏还真是他都做过的！ “我相信世子爷！” “走，现在就过去，别耽误时间了，两天之内，你未必能让他原谅你。” 傅承彦率先抬脚往外走。 商恕己深深吸了口气，跟了上去。 许小鱼正好吃完早饭，看到两人出去，随口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商大哥不念书了？” “他和陶钰已经两年多没见，想去见见陶钰。”傅承彦在许小鱼面前，纯良无害。 “那你们去，我等会也要出门。” “晚些我过来找你。”傅承彦摸摸她的头。 商恕己：这一定不是傅承彦！ 【今天万更啦~大家晚安，(づ￣3￣)づ】 第268章 诛心 “好。”许小鱼的眸子弯成月牙儿，笑颜如花。 商恕己觉得许小鱼被傅承彦骗了。 傅承彦就不是个好人啊！ 然而商恕己怎么腹谤也没有用，人家许小鱼和傅承彦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傅承彦就是对许小鱼双标，他奈何不了。 傅承彦笑得温柔，转过头看向商恕己的时候，那张脸比翻书还快，立马冷下来：“走。” 商恕己低下头，瑟瑟发抖。 小祖宗惹不得。 许小鱼见状失笑。 两人已经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过了一会，许小鱼才抬脚走去前院。 几个大夫看到许小鱼过来，都纷纷起身。 “你们还有什么要聊吗？没有的话，我们跟钱婆一块走。”许小鱼问。 “没了没了，许大夫请。”他们率先做了个请的手势。 许小鱼看向许明哲：“五哥你回去念，我和他们先出去一趟。” “我与你一块去。”许明哲柔声道，“不差这么一时半会。” 许明哲怕有人借机诋毁许小鱼，跟去看看比较放心。 “不耽误你时间吗？” “不会，看书也需要放松放松的，到外面走走，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那我去喊钱婆。” 许小鱼说完，拔腿就跑。 “你慢些。”许明哲宠溺一笑，无奈地道。 许小鱼很快就和张桂英钱婆一块出来了。 一行人很快到了钱婆选的地方，那已经有很多人等着了。 那些妇人看到许明哲的时候，眼前一亮，立刻就议论开来： “哎呀，这是许家五郎？长得可真俊哪，还是个读书人，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姑娘。” “听说还说亲呢，瞧着和我女儿真配，真像我女婿啊。” “你可省省，做什么白日梦呢？还你家的女婿，脸咋这么大？” “话可不能这么说，万一真的就被许五郎看上呢？不过你家闺女可没我家闺女好看懂事，怎么也轮不到你家闺女不是。” …… 画风越来越偏，最后竟然因为许明哲要当谁家女婿吵了起来。 许小鱼三人：“……” 尤其是许明哲，虽不至于说脸皮薄到听不得，但被人这样当面争抢，那种感觉还真是有些一言难尽。 最后还是钱婆冷笑一声：“我说你们搞不搞笑？当着别人的面说这些，还要不要脸？人家亲娘在这呢，婚事用得着你们这些外人操心？手深那么长干什么？自家的事还管不过来呢！” 这下，争吵才消停了。 许明哲稍稍往许小鱼和张桂英身后退去，面不改色，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许小鱼拍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钱家昨晚发生的意外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小孩和老人因为吃东西被噎到丢了性命的事并不少见。” “有时候明明能救回来的，但因为错误操作，结果往往令人痛心。今天我教你们这个急救手法，是希望万一哪天你们遇到同样的事，可以定下自行抢救，以免找大夫耽误时间。” “你真的这么好心？不会是教了一半才让交银子？我可没见过哪个大夫会把自己救命法子传出去砸自己饭碗的。”人群中，一个胖胖的妇人言辞刻薄。 “想赚银子就赚银子，不必搬这些冠名堂皇的话，都不是小孩子呢，大伙们说是不是？这种江湖骗子的伎俩我见多了。” 说罢，胖妇人走出来，双手叉腰，“除非你现在对天发誓，不收银子，而且教的这个办法一定能把人救回来，否则就天打雷劈全家不得好死！” “至于昨晚钱家的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起来骗钱的？有些人为了银子，可是连良心都不要，自己家人都能诅咒的！” 许小鱼和张桂英没有发飙，钱婆和她周围的邻居就已经出离的愤怒： “我孙儿出了这样的事，被救回来我已经千恩万谢，你这不要脸的贱货不去打听一下，就这说出这么诛心的话，我跟你拼了！” “你是不是嘴巴和p眼长反了？满嘴喷粪！什么叫钱家骗人，你这话是连昨晚的陈大夫一起骂了？陈大夫是什么样的人，你要不要去清河县打听打听？” “昨晚钱家的事，我们一条街上的人都知道，当时是陈大夫亲口宣布孩子没气的，你现在红口白牙在这往别人伤口撒盐，你还是不是个人？” …… 那胖妇被这么多人骂得有些狼狈，但她无赖惯了，还是厚着脸皮和人对喷：“你们这么跳脚，是被我说中对不对？人死了还能救回来，真当自己是神仙？那还开什么饭馆赚什么银子？” “我家开饭馆赚银子碍着你了？你给我倒贴一文钱了？没有你就给我闭嘴，谁惯的你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不听你就马上给我滚，当我求着你学？”许小鱼疾言厉色。 “我好心教大家一些救命常识就碍着你了？你的心思是多歹毒，希望人人死了才开心？可惜了，我许小鱼就喜欢让你这种不要脸的贱人不开心。” “别以为我许小鱼是个小姑娘就好欺负，我告诉你，上一个欺负我的人，坟头差不多要长草了。你要不也试试，我天天把你摆在桌子上烧香供着？” “我不需要你这种泼妇认同，而你，以后最好不要求到我面前，你应该听说过，像你这种人我不爱救的话，你捧万两黄金过来，我也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大概是许小鱼身上的肃杀之气太盛，胖妇被她骇住，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哎呀，难怪我总觉得那女人眼熟，她不就是那个看病特别贵、还特别势利的大夫唐书杰的婆娘吗？我就说嘛，谁没事好端端的跑来抹黑小鱼姑娘，是姓唐的就不奇怪了。” 这时，忽然有人认出了胖妇的身份。 唐书杰？许小鱼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是谁。 “哦，原来是唐书杰这个庸医的婆娘啊，呵呵……”钱婆也冷哼了起来。 “唐书杰是谁？”许小鱼侧首问钱婆，她还真不知这号人物是谁。 第269章 总有所 “米铺的方老板你还记得吗？当初不是你给他婆娘看诊，诊出了她假孕这件事吗？先前那个一直给老板娘开药养胎的，便是唐书杰的小舅子，也就是这个贱人的弟弟。” 许小鱼想起来了，那个大夫挺嚣张的，还带人来堵她说要将她送官。 当然，最后被太医院的老院判打脸，挺惨的。 “原来是那个庸医的姐姐啊！”许小鱼冷笑，“没有几分本事就跑去害人，现在又跑到我面前来搞事，但凡你的丈夫和你弟弟是个男人，就不要躲在女人后面！” “你才是庸医！”胖妇勃然大怒，“你这个贱人逼得我的相公和弟弟现在都没人来找他们看病，你有什么脸说这些！” 许小鱼冷笑：“怎么，是我让他没学好医术的？就是有了你们这样的害群之马，才连累大夫风评受害。连有没有怀孕都诊断不出来，还敢自称大夫？” “在场的也有大夫，他们有谁是因为我的存在就没人找他们看病的？技不如人怪到我头上去，我是你祖宗什么都要保佑好你？”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骂了起： “你还有脸在这叫唤呢？上回我儿子风寒，你弟弟收了我五两银子，也没有治好，最后还是找其他大夫花了几十文钱买了两副药才好起来的，没找你算账就好了，你还敢蹦跶？” “哼，那这大夫最是无耻，诊金贵要钱贵，你要是能把人治好也就算了，偏偏就谁都治不好，这样的庸医，简直是给大夫抹黑。” “他根本就不配称大夫，他就是掉到钱眼里、满身铜臭的黑心鬼，没有医术没有医德，这种人就该拉到县衙里打板子。” …… “你们忘恩负义，早晚要遭天打雷劈的！我的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他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都不要脸了，我不活了啊！” “这些个短命鬼，要逼死我一家老小，青天大老爷，快给我主持公道，好好惩罚这些逼人去死的恶人啊！” 胖妇见引起众怒，往地上一躺，直接开启撒泼的模式。 许小鱼如她所愿，恶毒地道，“你去啊，别光说不做，在这吓唬谁呢？要是不敢，我可以赠你见血封喉的毒药，保证让你无痛无副作用的去死。” 胖妇闻言，浑身发抖，看着许小鱼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撒泼也就只能吓吓那些怕事的人，但是在我这里不管用。你要想死，我送你一程也是没关系的！”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就怕不要命的。 可偏偏许小鱼哪样都不是，她是要你命的！ 原本想借机泼许小鱼脏水搞许小鱼的胖妇，被许小鱼吓得心态都崩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心狠手辣的，直接送别人去死都做得出来。 “啊呀，我道是谁呢，小鱼你不记得你第一次来给我祖母看病的时候碰到的大夫吗？他就是唐书杰，郎舅都因为医术被你打过脸。” “不过年前时，唐书杰好像是没治好人被暴打了一顿，躺着养了半年的伤，现在好了，肯定是想要砸你场子找回面子来。” 刘木兰的声音不期然响起，她和关若作少年打扮，从人群中挤进来。 刘木兰这么一说，许小鱼总算是想起来了。 “哦，就是那个传言是清河县医术最好的大夫啊？也不过如此而已！” 那回在刘家被她打脸了，后面就再也没见过，许小鱼以为这大夫是无颜留在清河县跑别的地方去了，原来是被打。 “你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你有什么资格说他医术不行？” “就凭他治不好的人被我治好了，这就是资格！” “呵呵，我家相公治得差不多你才跑来，然后说成是你的功劳，你还要不要脸？” 刘木兰忍无可忍：“治得差不多？我们刘家这些年花了多少银子在这上面，多少年了，有你这么治病治这么久？治不好就治不好，还强词夺理？” “别的不说，人家小鱼姑娘让方老板婆娘怀孕了，石峰镇上的赵家添丁，你相公医术这么好怎么这么多年也没让你生下一子半女，还养了外室生娃？”不知道是谁讥诮地嘲讽。 这话戳中了胖妇的痛处，胖妇跳脚了，指着那人破口大骂。 一直沉默的许明哲低声开口：“小鱼，再这么下去，时间就浪费了。她除了恶心你之外，并不想让你把这救命法子教出去。” 许小鱼眉梢一挑：“就凭她？” “小鱼，泼妇撒泼，总有所图。” 许小鱼看了正在口沫横飞、言语粗俗不堪的胖妇，忽然觉得许明哲的话很有道理。 于是她决定动手不动口了，身形一闪来到那胖妇面前，倏然抓着她的领子提起她就往外跃去。 众人被许小鱼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而那胖妇更是魂飞魄散大呼救命。 “喊什么喊，再喊信不信都弄死你！”许小鱼警告。 胖妇看着自己不着地的脚，冷汗涔涔：“你要做什么？” “你吵了，我觉得你烦。”许小鱼冷笑，说话间到了菜市场堆放垃圾的地方，将胖妇往那一丢，“你就配和这些玩意作伴！” “你丈夫技不如人，你算我头上来，这次我当你没吃药出来了，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胖妇被熏得几欲呕吐，张口想骂许小鱼，可是一对上许小鱼的眼神，她就止不住遍体生寒。 “以后见到我就滚远点，不然，我哪天控制不住自己打你，可别后悔。” “你、你敢？光天化日之下，你就没有王法了吗？” “跟我讲王法？王法可不是泼妇用来自保的王牌，别人怕你撒泼，但我会比你更狠更横。” 胖妇往后挪去，满脸惊恐。 许小鱼冷笑一身，闪身而去。 胖妇好一会才站起来，两腿都在发抖。 她真的相信，许小鱼会弄死她的。 可一想到昨晚那人，胖妇心中又开始恐惧了。 许小鱼安然无恙，怕是她就要遭殃……看着许小鱼离开的方向，胖妇满脑子她该怎么办？ 【晚点还有更新的】 第270章 我的确不要脸 许小鱼并没有将胖妇放在眼里，她回去之后，胖妇这小小风波就过去了，她开始教到场的人学异物卡住喉咙的急救办法。 许明哲在认真看着听着，默默记下许小鱼说的所有关键。 谁也不知道这救命法子哪天就会不会用上了。 他家妹妹从来不教没用的东西，但凡她愿意分享的，都是别人藏着掖着的。 天底下很难再找出第二个像她这么无私的大夫了。 真是便宜了傅承彦这小子。 傅承彦忽然打了个喷嚏，又是谁在骂他？ 他瞥了眼身侧的商恕己。 商恕己一对上他的目光就下意识地反省自己刚才是不是又有哪里让小祖宗不满意了。 但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难道是因为他沉默，这小祖宗认为是对他不满？ 太难伺候了。 “陶、陶……”在哪儿？ “你管陶金玉喊陶陶？”傅承彦一脸嫌弃地，“你莫不是对陶金玉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龌龊想法？” 商恕己：“……” 他就不该说话。 “你打那帮文臣之后谁的主意都行，但你敢动陶金玉他们的歪脑筋，我打断你三条腿。” 商恕己：“……世子爷，你想太多了，我只喜欢姑娘。” “呵！”傅承彦冷笑。 “世子爷，我只是想问陶金玉在哪儿？到了没有？” “你想见他？” 要对方不是傅承彦，商恕己就要打人了，这天还能聊下去吗？ 可惜，他敢怒不敢言。 最后商恕己选择了闭嘴，默默跟在傅承彦身后。 不是傅承彦不能沟通，而是傅承彦一直在针对他啊。 陶钰在清河县的居所是一座清幽雅致的小院，他的腿早就已经被许小鱼治好，但现在还装成残疾的样子，每天出入都坐在木制的轮椅上。 傅承彦带着商恕己过来时，陶钰正好在射箭。 他瞧见商恕己那一瞬，目光就沉了下来，立刻将箭的准头对着商恕己的脑袋。 商恕己见状，惊出一身冷汗，站在那一动也不敢动。 他想向傅承彦求救，傅承彦却抬脚走过去，仿佛没看到陶钰的箭指着他一样。 陶钰拉满了弓，箭离弦射向商恕己，商恕己脑袋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射向他的眉心，连躲闪这种本能也忘记了。 就在商恕己以为自己的小命今天要交代在此的时候，凭空一根树枝疾射而来，将陶钰那支箭给打了下来。 “真是蠢得无可救药，竟然连躲都不会躲了？”傅承彦没好气，“要是陶钰真想杀你，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陶钰将弓丢给随从，讥诮地看着商恕己：“文人自恃身份，舞刀弄枪可是最教他们瞧不起的，毕竟文才能治国，武就是莽夫，朝云国的朝堂不需要武官。” 商恕己回过神来，直至吸了口气，这才知道自己的性命还在。 陶钰这番话，确实是他以前少不更事放出的狂言。 如今向来，商恕己觉得自己确实没脑子。 文安国武定邦，缺一不可。 “陶金玉，年少无知口出狂言，我现在向你道歉，对不住。”商恕己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拱手朝陶钰深深鞠躬。 陶钰眉梢一挑：“言诺，怕不是我今天早上还没睡醒在做梦？商家公子竟然向我认错？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去再睡个囫囵觉，免得大白天做梦。” “陶金玉，我是真心来道歉的。以前都是我的错，在没有了解你们之前，便口出恶言，今日登门便是来跟说声对不住。” “对不住有什么用？能让我的腿好起来还是那些事就没发生过？商恕己，我自问没有刻意针对过你们，而你们呢？一次次想要弄死我，你觉得你这声对不住有什么意义？” 陶钰冷笑，一字一顿地质问。 他在京城的时候，只要落单，和苏廷翰称兄道弟那帮人可没少对他下黑手。 那可不是孩子玩闹的性质，而是真的想要将他弄死。 甚至这次的意外，也已经有线索隐隐指向苏廷翰他们。 要他原谅？这可不就是在做梦吗？ 将门之后，没有战功在身，他陶钰这辈子就是个备受嘲笑的废物。 商恕己听出陶钰的意思：“你的腿也是……” “不用这么假惺惺的，你也知道我们从小到大就不对头，你也没有必要在这里装好心。”陶钰打断他的话，“要是想来看看废物，那现在你已经个看到了，滚。” 陶钰直接下了逐客令。 商恕己看向傅承彦，傅承彦老神在在，仿佛事不关己。 “我已经与苏廷翰他们断绝了来往，以前的种种皆是我的错……” “被他们排斥了，所以就想打入我们中间？” 陶钰对上商恕己，浑身都是刺。 反倒是一边的傅承彦显得格外的冷静，与京城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混世魔王截然不同。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走，别让我第二次拿箭对着你。” 如果不是傅承彦，他也许在十一岁那年就死了。 如果没有许小鱼，今年十六岁的他已经成了双腿不能行走的废人。 他没对商恕己痛下杀手，已经是他克制了。 “不管你信不信，虽然也曾对你恶言相向，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害死你。我一直以为你遇到只是意外，苏廷翰他们并没有你们想象中信任我，很多事也是我离开京城之后才知道的。” 商恕己一脸真诚，他确实是有自己私心，想求得陶钰原谅，抱住傅承彦的大腿重返京城。 “你不要脸的样子像极了当初你骂我的那些话。” “我的确不要脸，因为我跟你一样，我也想活下去。” 陶钰看着他没有接话。 商恕己继续道：“我其实和你差不多了多少，我应该也知道我两年前是怎么被踹出京城的，作为一个彻底商家放弃的人，我不甘心。” “明明我的出身光明正大，凭什么要将自己的一切让出去？我想回京，可没有世子爷这靠山，说不定我回去就得死，我道歉是真心的，想要借力世子爷也不假。” 陶钰目光落到傅承彦脸上：“言诺，什么时候你甘愿被人利用了？” 第271章 怎么，做不到 “我跟他没什么恩怨，你们之间的事不要扯上我。”傅承彦置身事外，“你要不要原谅他是你的事，我可不会逼你。” 陶钰也不是傻子，傅承彦能将商恕己带到他面前，肯定是有他的用意。 陶钰听说过商恕己现在在跟着许明哲一起念书，念及此，他大概明白傅承彦的用意，怕不是为了许明哲。 商恕己虽然被赶出了京城，可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家中嫡子，有资格继承家中一切。 商家在朝堂的影响力不小，许明哲在京城毫无根基，若是入仕想要往上爬并不容易，但商家要是重新接纳了商恕己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国公府虽然握着实权，但却是将门，吏部和兵部向来不和，傅承彦插不上什么手，除非许明哲能一鸣惊人，让皇帝另眼相看。 可世上优秀的人何其多，运气也是其中一种，谁能保证许明哲就一定好运呢？ 傅承彦不想揪着过去和商恕己计较，陶钰自然也不会，他和孟星武等人基本上什么都听傅承彦的。 不过，咽还是咽不下那口气的。 “行，商恕己你要真是道歉认错的话也可以，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能照我说的去做，那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 “好，但凭吩咐。” “这样，今年乡试你也下场，你要是能中举，我便原谅你，否则免谈。” “今年？” “没错，今年。你们曾经不是自称饱读诗书吗？那就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够不够得上曾经吹过的牛，用才华来让我服气！” 商恕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确实读过不少书，但是被送到开阳书院之后，他就自暴自弃了。 要不是今年遇上许明哲，他到现在还是那个开阳书院的小恶霸。 “怎么，做不到？做不到就麻溜地滚蛋，别在这里碍眼。”陶钰冷声道。 商恕己咬咬牙：“好，今年乡试我下场。” 反正名声再差还能差到哪儿去？最多就是落榜，没什么大不了的。 曾经的他也没有现在糟糕，只是破罐破摔任由自己堕落罢了。 傅承彦倒是有些意外陶钰这个要求，他还以为以陶钰的性子，会让叫商恕己爬桌子底！ “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滚了，在你中举之前，不要来我面前碍眼，说不定哪天我就拿箭又对着你了！”陶钰做了个让他赶紧走的手势。 商恕己咬咬牙，最后还是离开了陶钰的住处。 傅承彦没走。 “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宽容大度的一天，不容易啊！”他在陶钰对面坐下。 “不就是为了恶心恶心那个苏家那小子吗？”陶钰笑道，“想想也挺有意思的不是？言诺，说真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小鱼？” “你在许家这么久了，许家的人也已经将看成是女婿了？但是国公府怎么说？你们国公府暗地里的龌龊事也不少啊！” “这事用不着你操心，到时候你要是有心送礼就不用费什么心思了，把京城的桃源居给小鱼就行。” “你就要这？” “你要是将所有分号都给了小鱼我也没意见啊，前提是，陶家乐意！” 陶家也是将门，但是桃源居却是陶钰母亲的陪嫁。 陶家有些人一边瞧不上陶钰母亲是商户女，一边都死死盯着她的陪嫁，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怎么将那丰厚得令人眼红的陪嫁占为己有。 “这是我母亲的陪嫁，她既然不在了，这些东西自然是跪她的亲生儿子我所有，谁也没资格跟我抢，我要送给谁那也是我的自由。如果没有小鱼，就没有今天的我，桃源居算不了什么。母亲若是在，她也愿意的。” 傅承彦笑着拍拍陶钰的肩膀：“这才是兄弟。” 陶钰怎么听着觉得这话不对味。 “言诺，你这意思是，我要是不送桃源居，那就不是兄弟？” “嗐，我是那样的人吗？最多就绝交而已。” 陶钰：“……” 傅承彦哈哈大笑。 桃源居这么些东西他还没看在眼里。 毕竟国公府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也就是因为他家小姑娘喜欢吃吃吃，要是她在京城也有一家饭馆肯定会很开心的。 鱼家乐算是完完全全属于许家的了，许小鱼已经彻底不沾手。 笑完后，傅承彦藏不住想要炫耀的心：“小鱼今天在外头教人怎么救命，我得去看看她了，也不知道小姑娘有没有被人欺负。唉，好人难做啊。你自己小心些，过两日便要回京了，可别露馅。” 陶钰：“……你要是不要笑得这么明显，我可能相信你是在担心小鱼，但是现在的你分明就是在嘚瑟！” “陶金玉，你也可以嘚瑟的，可惜你遇不上这么好的姑娘，啧啧啧。” “我打不过你，我忍。” “识时务者为俊杰。” 傅承彦笑着扬长而去。 陶钰有些心酸，当初那个从来没将别家姑娘看在眼中的傅世子变了，竟然会对一个姑娘死心塌地，每次都不忘记炫耀自己未来媳妇厉害。 傅承彦到了许小鱼那后，远远看着正在耐心给那些问题颇多的妇人讲解，每一个步骤都说得十分详细。 看着那些妇人往做示范的人身上摸来摸去，傅承彦第一次觉得林一靠谱，提前给许小鱼请了个风尘女子。 不然要是看到别人摸他家小姑娘，他估计要发飙的。 哪怕都是女人也不行。 大概是他的眼神过于灼热，许小鱼很快就发现他到了，抬头望他这看来，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傅承彦被感染，也不由得笑了。 许小鱼打了个示意他再等等的手势，又继续教那些人了。 傅承彦倚着树，远远望着许小鱼，总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移不开眼。 眼看着就要到中午，许小鱼总算是将人都教会了。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随后便跑过来傅承彦这边：“等很久了是不是？” “还好，也没多久，倒是你辛苦了。”傅承彦将刚刚买的一碗绿豆沙递过去，“喝这个解解暑。” “谢谢言诺。”许小鱼笑眯眯地接过来，一口一口喝下去。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傅承彦摸摸她的头。 第272章 又见面了 许明哲和张桂英也走了过来。 傅承彦身后的林一和林二将另外两碗绿豆沙递给许明哲母子。 “你和恕己的事情办完了吗？恕己呢？”张桂英喝了一口绿豆沙，才问起傅承彦。 傅承彦：“他先回去了，我是顺便过来看看的，今天没遇到什么事？” “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一些曾经治不好别人又收高价诊金、最后被小鱼打脸的人来闹事，不过大伙的心都跟明镜似的，反而将闹事的人骂了一顿。” “哦？哪个大夫？” “听他们说叫唐书杰。” 唐书杰啊，这人傅承彦倒是有印象。 毕竟当初是他套了这唐书杰麻袋揍了一顿。 后面又让林一他们动手，将这大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半年多。 “这人我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也没医德。”傅承彦煞有介事，“他自己用药出错医死了人，仗着有些人脉，将这事压了下去。” “医死人？” “嗯，将两味看起来差不多、但药性完全相反的药混淆了，导致那病人的病情突然加重，小病变疾病，药石无效去世了。病人的儿子找他要个说法，差点被打断了双腿。” “竟有这种事？”张桂英听得目瞪口呆。 “大夫可以救人，也能杀人无形，所以要跟我学医的人，必须要品性好，不然医术再高也是白搭。”许小鱼道。 “想想真是……这好端端的一条命就这么没了？真让人痛心。” “所以我天天叮嘱小月月一定一定要仔细小心，大夫粗心最致命。当然，那个唐书杰到底是真的粗心，还是沽名钓誉并没有那么好艺术有待考究。” “那他真是活该在床上躺着，最好躺个十年八年，这样才解气。那些没说出来的、被他医死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傅承彦发现许明哲很沉默，从过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过。 他从许明哲的神色里看到些许不对劲。 “既然都已经喝完绿豆沙了，让他们去把碗给还了，我们就先回去！”傅承彦道。 “嗯，回，天这么热，仔细中暑。”张桂英点点头。 “等等我们呀。”刘木兰拉着关若飞奔过来，“我刚刚在那边帮了一下忙，伯母，我跟若若也去你们家蹭个饭。” “傻孩子，说什么蹭饭呢？小鱼也没少在你们家吃饭，你来我们家正好，走走，我们回去，让你们四嫂给你们做个拿手好菜。婶子这手艺不行，现在老被嫌弃了。” 刘木兰抱着张桂英的手臂：“哈哈哈，不怕，伯母，现在许家哥哥嫂嫂还有小鱼孝敬你，那些事就让他们去做就好。” “小嘴真甜，家里的长辈都被哄得服服帖帖？”张桂英乐。 “哪有，人家实话实说呢！” “木兰啊，你注意下行不行？你男装打扮，这样拉着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娘养了小白脸给我爹戴绿帽子呢！城里现在认识我爹的人不少，你小心他们去告状。” 听到许小鱼这话，刘木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女扮男装，赶紧松开张桂英，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跟伯母开个玩笑而已。” “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乱说，等会我名声还能不能要了？”张桂英笑骂。 一行人有说有笑回到许家。 商恕己正蹲在前院戳张桂英刚翻好准备种药材的地。 他想起陶钰的要求，就有些后悔当时冲动。 多少人寒窗苦读十年才下场考试，而他放纵了两年，这才说去考试，还要中举？那不啻于白日做梦。 可是话已经说出去，收不回来了，他后悔也没用。 就是不知道找许明哲紧急给他恶补一下文章有没有用？ 唉，许明哲也不是万能，他也要考试呢。 正在烦恼的商恕己听到许小鱼他们说笑声赶紧起身，他一眼就瞧见了许小鱼身侧笑得花枝乱颤的刘木兰，郁卒的心情瞬间放晴了不少。 “婶子，你们回来啦。”商恕己深深吸了口气，整理一下脸上表情，这才紧张地主动打招呼。 “嗯，回来了，你拿着棍子干什么？”张桂英看到他手中那根满是泥土的树枝，不由问道。 商恕己赶紧将树枝往地上一扔，“就是无聊拿来玩玩，刘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商恕己鼓起最大的勇气和刘木兰搭话。 “呀，商大哥，你来清河县啦？”刘木兰这才看到他，笑得一脸灿烂。 商恕己觉得自己也被刘木兰的笑容感染了，跟着笑起来：“嗯，准备回京一趟，这不是与致远一块同路回来嘛？” “商公子。”关若认得的商恕己。 商恕己闻声看去，一时间觉得关若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就在场面有些尴尬的时候，商恕己脑子忽然灵光了，想起了关若的身份。 “关姑娘，没想到能在清河县见到你。” “嗯，很巧。” 关若笑笑。 她的脸已经治好，但知道的人不多，如今外出都稍作修饰，让脸看起来好像还没好似的。 “都别站在这说话，先进去。”张桂英推着许小鱼几个往里面走。 “商大哥你认识若若呀？”刘木兰活泼外向，通常有她在的地方都不会冷场。 “嗯，以前在京城有过数面之缘，没想到关姑娘还记得我。” “商公子令人印象深刻。”关若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打趣。 商恕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让关姑娘见笑了。” 许小鱼：“诶，我仿佛听到有八卦的样子，若若快说与我们听听。” “没什么没什么，关姑娘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商恕己赶紧道。 “就是喝醉酒发酒疯，抱着路边的树喊娘亲这种小事而已，其实也没什么，再不济的就是非要往护城河跳，说下面有龙宫。”傅承彦慢里斯条地揭商恕己的短。 商恕己满脸通红，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刘姑娘知道这些，肯定会觉得他很丢人？ “哈哈哈……商大哥喝醉酒原来这么可爱啊？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要不今晚在小鱼家喝点小酒如何？”刘木兰双眼亮晶晶，看着商恕己笑得不怀好意。 【本来8号也可以万更的，结果这最后一更因为卡点，家里的网悲剧，成了9号更新了……心痛得不能呼吸】 第273章 看我不抽你 商恕己只觉得脸更烫了，但内心深处却藏着几分不为人知的窃喜。 刘姑娘居然说他可爱而不是丢人…… “不太成熟就不要说了。”傅承彦瞥了商恕己一眼，“万一这回要往池塘里跳，说下面有宝藏，谁下去救他？” “现在不能喝酒，等过些时日。”商恕己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我、我想今年下场试试。” 此话一出，除了傅承彦之外，其他人都愣了一下。 许明哲眉头微皱：“你今年便要下场？” 商恕己什么实力许明哲很清楚，放纵了两年，就凭这么短短几个月准备就要下场，那不是上赶着给旁人递把柄？ 许明哲并不赞同商恕己现在就下场。 “嗯，试试，行不行再说，就当是先去看看考场好了，下次再来就不会紧张不是？”商恕己故意说得轻松，事实上，他无比紧张。 许明哲的目光落到傅承彦身上，跟傅承彦出去一趟，商恕己就做出这个决定，不用猜都知道，这事肯定跟傅承彦有关。 大概是傅承彦对商恕己说了什么，才让他如此草率。 傅承彦看出许明哲的意思，立刻撇清：“这事与我无关，我从头到尾没说过半句什么，是他自己的决定。” “致远，是我自己决定，跟言诺无关。”商恕己也赶紧解释。 许明哲神色有些冷凝，不过那些话他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 “既然商大哥要下场今年的考试，那还是和许五哥抓紧时间温习文章，等五哥和商大哥都拿到好名次，咱们再喝酒庆祝！”刘木兰赶紧道。 “好，要是我能考中，一定会与你们痛饮。”商恕己道。 “那你们两个去看，不用再管我们，浪费时间。”刘木兰催促。 商恕己有些心虚。 许明哲与众人说了一声，举步往书房走去。 商恕己赶紧跟上。 傅承彦也不好继续留在姑娘堆了，也抬脚追上去。 “商公子不是开玩笑？”关若看向许小鱼。 许小鱼摊手：“我也不太清楚，先前也没听他说有这个决定，现在倒是有些突然。” “商公子以前在京城还是有些才名的，不过京城有苏公子和傅世子，其他人也就没这么引人注目了。”关若道，“我与商公子不熟，但家父曾经夸过他的文章。” “只是后来，因为一件事，商公子被家族弃了，送去开阳书院。往后的事，我便不太清楚了。” “他为什么会被家族弃了？”刘木兰好奇。 “那件事我也是听说，但以商公子的为人，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多半是被人陷害。” 关若觉得没有证据证明商恕己做过那样的事，不应该乱说，她自己都是被送出京城后无人关心的，对商恕己的遭遇有些感同身受，不想在他伤口上撒盐。 “你们京城可真多尔虞我诈，算计来算计去的，不累吗？”刘木兰表示怕怕，“听你们这么说，我就觉得京城不适合我，还是清河县好。” 许小鱼搭着她的肩膀笑眯眯地问道：“若是以后你心仪的男子是京城人氏，那你嫁不嫁？去不去京城？” “哦，那就另当别论了。” “其实也不必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不是所有家族都这样的，也有好的人家，你不要被吓到了。”关若笑着道，“我们的木兰值得好男子护着她。” 刘木兰和小伙伴说这些话题，从来都不会脸红：“哈哈哈，那我要最好的男子。”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许小鱼反问。 刘木兰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喜欢的。” 她神色坦荡，倒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许小鱼忽然同情起商恕己和魏士遇，这两人都喜欢刘木兰，可惜刘木兰对他们两个都没有动心。 其实换成许小鱼是男子，也会喜欢像刘木兰这种活泼外向、没什么心机的小姑娘。 “好啦好啦，你不是要教我们学医吗？不闲聊浪费时间了。”刘木兰抱着许小鱼的手臂。 “我之前忘记跟你们说了，五哥入京考试，我会跟着去，要等下个月才能回来，这段时间你们先背一本医书，到时候我回来会抽查。” “要是你们背不出来，可是要挨罚的，许大夫可是很严厉的，没有情分可以讲哦。” 关若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是情理之中，这些年科考的时候有些人为了减少竞争，时常做出各种各样的意外，才华横溢的许明哲肯定首当其冲。 “你要去一个多月啊？”刘木兰撇撇嘴，“我舍不得你怎么办？要不跟你一起去？” “木兰，小鱼不是去玩的，许五哥考试重要，你还是先留在清河县，等放榜的时候再入京呗。” “也是哦，你说得有道理。表哥也要入京考试，到时候和五哥商大哥一起中举的话，那就太棒了。啊，我差点忘记，母亲让我问问五哥，表哥能不能一同随行？” 魏士遇为人正派，不是那种精于算计的人。 “这个我说了不算，等晚些问问五哥？” “嗯，行的。母亲就是怕表哥一个人不放心，想着跟五哥能互相有个照应。至于路上，一切我们家都会安排好。” 刘家时常出入京城，到了京城，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说话间，三人去了许小鱼房间。 许小鱼将之前准备好的医书递给刘木兰和关若。 “先看先背，有什么不懂的记下来，等我回来的时候提问。虽然不是正经收徒，但你们也不能敷衍应付。因为医术是很严肃的，绝非儿戏。” “请许大夫放心，小的一定认真对待。”刘木兰一本正经。 “没跟你开玩笑啊！”许小鱼挑眉，“不认真将来要是出事，我可不给你收拾烂摊子，没指望你在短时间内学会救人，但至少有自保的本事。” “小鱼不要生气，我就是想缓和下气氛，不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最好是这样。”许小鱼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不然砸我招牌看我不抽你，记住，学医不是开玩笑。” 第274章 杀人放火夜 “你为什么突然就决定今年下场？” 书房里，许明哲直直地看着商恕己，神色严肃。 “就是想证明一下自己。”商恕己用眼神有些躲闪，在许明哲面前，好像什么都会被拆穿似的。 “证明自己？仅此而已？科考下场不是开玩笑，我是有把握才下场，你放纵了自己两年，拿什么去跟别的考生比？” “致远，我……” “你是不是跟言诺有什么交易？” “五哥，没有。”傅承彦举步入内，接过话头，“这事真的跟我没关系。” “我不信。” “好，是陶钰的要求。他以前是伤害陶钰的帮凶，现在想求得陶钰的原谅，陶钰便说如果他能在今年乡试中举，过去的事一笔勾销。” “科举乃人生大事，岂能如此儿戏？”许明哲很不赞同，但他们既然已经达成约定，他也没办法让双方反悔，“还有一个月，你有把握吗？如此冲动应下？” “我……” 商恕己一时语塞，他当时只想着能抱住傅承彦大腿，并没有作他想。 许明哲见状便知道，商恕己肯定什么都不想。 但凡他有些心眼，就不会这么轻易被算计，从而离开了京城。 诚然走上仕途是他返回京城最好的捷径，但在此之前，他必须得有这个实力才行。 文章需要多读多练多思考才有进步，然而商恕己在开阳书院那些年，除了当个小霸王欺负看不顺眼的学子之外，还做过什么？ 便是他有读书的天赋，在病重时也未曾放下过书。靠着这些年的积累，他才决定今年就下场去试试，商恕己贸贸然就要考试，真当自己文曲星下凡？ 但凡落榜，都能想象得到京城里的流言对他恶意有多大。 许明哲平时对商恕己态度有些冷淡，但经过了解，心里也是将他当成朋友一样，并不希望他再次受到攻击。 傅承彦看了看两人，开口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他以前的文章虽然没法子跟现在的你比，但还算过得去。中规中矩很难出彩，但剑走偏锋说不定有奇效，就是这偏是极端，要么好要么坏！” “你是让我学柳先生那种风格的文章？” “嗯，一个月，应该还来得及，反正你以前也被你爷爷骂过狂妄。” 商恕己看向许明哲。 许明哲再厉害也没有办法让商恕己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做出令人拍案的好文章。 傅承彦的提议倒是可以赌赌。 “剑走偏锋是极端，但可以一试。” “好。” 得了许明哲的话，商恕己便下定决心。 反正丢脸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次再成为笑话也没什么大不了，最多三年后再来。 许明哲揉揉眉心，有些头疼。 —— 入夜后。 许小鱼刚从空间出来，正准备睡觉，末世养成的好习惯让她下意识地凝神听听附近是否有什么潜在威胁，没想到还真发现了异样的动静。 她悄然投窗而出，朝着声源处奔去。 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正吃力地翻墙进来。 林一和林二已经暗处盯着了，显然在许小鱼还没离开空间之前，他们就已经发现了。 许小鱼跃上距离这两人不远的墙头，吊着脚坐在那，优哉游哉。 当然，穿着白衣披着头发的画面并不是那么美，甚至有些恐怖。 那两人好不容易爬了上来，其中一个身形肥胖，一看白天闹事的胖妇。 另外一人看着瘦小，与许小鱼见过的唐书杰相差无几。 这夫妇大半夜不睡的往他们家墙头爬，是还想找悍匪埋下的赃物？ 这念头一闪而逝，因为他们两人从墙吊上来一个包袱。 许小鱼嗅到了桐油的味道。 月黑风高，杀人放火夜？ “相公，我们这样真的能行吗？上次那个田胜全不是半夜被抓到吗？许小鱼忒邪门了，我怀疑她都不是人。”胖妇压低声音。 “不过是凑巧罢了，她真那么神，还需要窝在清河县？怕是早就去了京城。她要是全须全尾，那我们就得遭殃。” “也是，这个贱人害我们至此，死了也活该。反正杏林堂已经承诺，让你到京城坐诊，到时候就不用呆在这。” 杏林堂？ 许小鱼眼神微冷。 原本打算吓唬这对夫妇的，许小鱼改变了主意。 她给林一林二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盯着就好，其他的别管。 这两人下了墙之后，一路摸黑往宅子后面走，许小鱼跟了上去。 许小鱼之前还想着假装生病，然后扮成书童跟许明哲入京，但现在唐书杰这对夫妇的出现，倒是让她有了个名正言顺养伤不见人的理由。 不过这两人对许家不熟悉，并不知道许小鱼住哪儿。 在宅子里转了半天，这才摸到了许家歇息的后院。 这两人将桐油拿出来，直接泼到门窗，拿起火折子就要点火。 “你们在干什么？”许小鱼站在他们身后，阴恻恻地开口。 夜深人静，长发覆面的白衣女子，拂来的夜风也变得阴森起来。 唐书杰两人闻声回头，被吓得魂飞魄散，胖妇更是失声惨叫。 然而下可以，胖妇就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了。 那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就站在她的面前。 胖妇两眼一翻，直接被吓晕过去。 唐书杰则当场尿了，连连后退，用火折子指着许小鱼：“你、你别过来！” 许小鱼发出怪笑，语气透着森森的寒意：“你害死了我，现在还要害别人，报应来啦，报应来啦！” 唐书杰惊恐得抖成了筛子，额上冷汗细密，“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不是这户人家的主人，害死你的人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找害你的人。” “就是你这黑心大夫开了假药让我死了，我死得好惨啊，七窍流血，死后在枉死城不入轮回，只有将你也带下去，我才能投胎转世。” “你、你到底是谁？” “呜呜呜，我死得好惨，你忘了吗？” 唐书杰已然崩溃，动静这么大，许家的人也没出来，这不是鬼是什么？ “救命，有、有鬼啊……” 第275章 “真见鬼” 唐书杰从没一刻如此希望许家的人出现，哪怕是将他送到官府，也好过死在鬼的手里。 然而无论他怎么喊，已经被傅承彦提前通知的许家人都没有任何动静。 唐书杰看着许小鱼绝望到极点，偏偏他还不能像妻子一样晕过去。 眼看着许小鱼一步步走过来，他声音发颤：“别、别过来……” “今天你就跟我一块下地狱，我被你害得在下面太惨了，恶人怎么能继续逍遥害人呢？嘻嘻，走，跟我走！” 唐书杰屁滚尿流，许小鱼玩得不亦乐乎。 “我没有害人，我也是被逼的，要是我不这么做，我们一家老小都得死。女鬼大人，不要杀我，放过我，我保证以后都做个好人，天天给你烧纸，找和尚超度你，让你转世投胎……” “你骗鬼呀？” “我对天发誓，所言句句属实。京城杏林堂你知道吗？他们的大小姐来找许小鱼被人打了，杏林堂将这笔章算在许小鱼头上，昨晚杏林堂的人连夜找到我，要我给许小鱼一个教训，我的孩子都在他们手中，女鬼大人明察啊！” 唐书杰扑通跪在地上，砰砰磕头，竹筒倒豆子般将所有事都说出来。 许小鱼冷笑，江家还真是一点都不让人失望啊！ 这么快就动手，可惜找了个猪队友。 她家五哥真是观察入微，竟然发现了。 知道唐书杰身后是杏林堂之后，许小鱼打晕了唐书杰。 傅承彦和许家的人这才出来。 许明哲看着地上的唐书杰，神色发冷。 “江家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要对小鱼赶尽杀绝？”张桂英气得不行。 “应该不是，大概就为了江彤彤出气。”许明哲冷声道。 这笔账他会记着，会跟江家算的！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是不是报官？”许大郎问。 “不用，等会该睡觉的就睡觉，就当不知道有这件事就行。” “就这样放过他们？他们可是想要放火烧死我们！” “哪能这么简单放过他们？总之这件事你们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们都去睡觉。”许小鱼对众人说道，“他们是针对我来的，不会牵扯到你们身上，我还有别的安排。” 张桂英忍不住上前踹了这对夫妇一脚：“这些黑心烂肺的人，早晚会遭到的报应的，竟然这么害人！” “好了好了，小鱼让我们去睡觉，就都回去，别妨碍小鱼。”许有才将众人赶回房间去。 傅承彦问许小鱼：“你打算怎么做？” “装鬼装到底呗，反正我去京城也不想被人发现，正好将计就计。” “弄死算了。” 傅承彦见不得别人害许小鱼，对那些人可没这么善良。 “不，不要脏了我们的手，江家早晚会动手的，你信不信？” 江榆留给许小鱼的记忆，让许小鱼对江涛不能更了解，她知道这个人最怕别人抓到他的把柄。 一个人害死的人多了，他就不会在意自己手上会不会再多一条性命。 …… 唐书杰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处荒郊野地。 与此同时，忽然响起了乌鸦渗人的叫声。 恐惧如潮水袭来，唐书杰浑身都冒出鸡皮疙瘩，他软着双腿爬起来。 他隐约看到就在自己前面三四步的距离处，好像躺着个人。 “媳妇，媳妇……”他摸过去，推了推那人。 天边骤然一道闪电，有一瞬照亮了唐书杰色视线。 他推的不是妻子，而是一个脸色惨白惨白的尸体。 唐书杰吓得魂飞魄散，跌坐地上拼命往后挪去。 挪了几步，他又碰上了另一具死透的尸体。 唐书杰失声惨叫。 在半夜的野外，除了被惊起的野鸟，便是阵阵阴风。 这里竟然是乱葬岗！ 唐书杰当场就差点去世，他仿佛感觉到周围很多孤魂野鬼在盯着他。 “相公……”有气无力的呼叫不期然响起。 唐书杰闻声，胆都吓破了，双手抱着脑袋大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冒犯你们的，不要杀我啊……救命，有鬼啊！” 许小鱼和傅承彦就在他不远处，看着唐书杰这副怂样，乐不可支。 许小鱼：“这是做了多少亏心事，才如此怕鬼？” “你信这世上有鬼吗？”傅承彦问她。 “不信，若真是有鬼的话，我觉得人心才是真正可怕的厉鬼，不能直视的，除了太阳还有人心，千万不要考验人心，你永远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嗯，人心确实可怕。” 这世上多半父母都希望子女一声平安顺遂。 可她的父亲却恰恰相反，恨不得立刻送女儿去死，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她没有长歪心理扭曲还这么乐观活泼，实属难得。 傅承彦可说不出那是父亲，做什么都应该被原谅这种混账话。 要不是许小鱼想亲自找江家算账，区区杏林堂算什么？一夜之间，他就能叫杏林堂从此在京城消失。 那边唐书杰还在歇斯底里的求饶。 胖妇爬过去想抱住唐书杰，夫妻二人共同面对。 不料陷入恐惧之中的唐书杰已经没了理智，以为妻子是女鬼，拳打脚踢。 胖妇痛呼连连，以为唐书杰被鬼附身。 等到唐书杰渐渐反应过来那好像是妻子声音时，胖妇已经被他打得趴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 他赶紧将胖妇扶起来，胖妇一怒之下，一巴掌甩过去。 这下，又轮到唐书杰以为妻子被鬼上了身。 于是这夫妇二人在乱葬岗互殴起来。 许小鱼被这画风突变的走向惊得目瞪口呆。 这两人都红了眼，都往死里打。 要不是许小鱼还不想就这么闹出人命，怕不是就看着他们去死了。 两人再次被弄晕。 为了达到“真见鬼”的效果，许小鱼给他们上了药效最好的消肿药，等到到天亮，他们脸上那些掌印就消失不见了。 许小鱼上好药之后，侧首看向傅承彦：“要不找个地方等天亮？在乱葬岗这种地方，怪没情趣的。” “去哪儿？” “那边，距离够远，还能看到这里。” “好。” 两人离开了乱葬岗，寻了处视线极好的高处“树上月下”。 第276章 别露馅了 次日。 清河县发生了一件大事。 许小鱼失踪了。 许小鱼的房间有被人泼过桐油的痕迹，许家的人天亮起来发现，立刻天就去官府报案。 因着昨天许小鱼还将救命的本事交给大家，很多人都担心许小鱼出事，纷纷自发地跟着官差一道出城搜找。 最后，大家是在乱葬岗找到许小鱼的。 许小鱼“昏迷不醒”，被绑在一棵树上。 而距离那棵树不远处，唐书杰夫妇躺在地上。 “小鱼！”跟着一块来的刘木兰见状吓坏了，飞奔过来，看到许小鱼没反应，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小鱼你怎么样了？别吓我好不好？小鱼，你醒醒。” 许小鱼听出刘木兰的哭腔，她没想到刘木兰也会跟过来，心里有些愧疚，但眼下人多，刘木兰这样的反应是最真实的，许小鱼只能暂时由着她担心自己。 “你们快过来帮忙啊，还愣着干什么。”刘木兰很少对外人发脾气，但许小鱼的模样让她着急得失控，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问题。 官差七手八脚将绳子割断，许小鱼软软地朝刘木兰的方向倒去。 “小鱼，你别吓我好不好？”刘木兰慌忙扶住她，心急如焚。 跟着一道来的还有许家妯娌。 她们赶紧上前，将许小鱼扶着。 “我来背她回去。”余氏第一时间蹲下了身子。 众人连忙把人扶到她背上。 “这里就劳烦官差大哥，我先送我们家小鱼去找大夫看看。这天杀的唐书杰，昨天让婆娘来闹事抹黑我们家小鱼，昨晚半夜竟然做出绑人的事，请官差大哥一定要替我们家小鱼讨回公道！” “许家大嫂你们快些回去，这里有我们就行，一定不会让小鱼姑娘白白受这样的委屈。”官差们连忙应下。 就在这时，唐书杰夫妇醒来了。 一下子看到自己被这么多人围着，顿时激动起来：“鬼，有鬼，救命，快带我离开这里。” “哼，这个时候还装神弄鬼？来人，将这两人拿下，打入大牢！”为首捕头挥手下令，“有什么，等到了大人面前再交代！” 唐书杰闻言懵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官差上了手脚镣。 “你们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别在这给老子装傻，带走！”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你绑架了许小鱼，意图谋害人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呸，当初你为了赚钱黑心肝就算了，现在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有妇人朝唐书杰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你个畜生玩意。”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们都看到了，难不成大家都是瞎的？” “怎么可能？我昨晚、昨晚……”唐书杰本来想说在许家撞鬼的事，可这不等于变相承认自己去了许家，他们说的他绑架许小鱼是真的？ “昨晚怎么？你该不会是想说自己撞鬼了，被鬼上身才将许小鱼抓到乱葬岗还绑起来？” “我真的遇到鬼了，我婆娘还被鬼上身想杀我，你看看我的脸被她打成什么样了？一个妇人能打成这样吗？”唐书杰急声辩解，还扬着脸让他们看。 众人顿时冷笑起来： “还真当我们是瞎呢？怎么着，被鬼打了我们看不到是吗？” “那可是头一遭啊，我第一回见脸好好的叫被鬼打了？” “难不成人家许小鱼自己绑的自己？人家小姑娘吃饱撑着，要跑到乱葬岗来害你们？” “昨儿个你这臭婆娘还在给小鱼姑娘泼脏水，骂人家小姑娘，最后被小鱼姑娘赶走，除了你们对她有这么深的仇恨之外，谁会做这种事？” …… 唐书杰这才发现妻子的脸完好无缺，而自己昨晚疼得厉害的脸现在也什么感觉都没了。 他毛骨悚然，遍体生寒：“鬼，真的有鬼……这里有鬼，快，快跑。” “少他娘的在那危言耸听，别人不见鬼就你见？老子也没少从这里走夜路，怎么就没见着鬼？你亏心事做多了，才看到这么多鬼！”捕头厉声道，“别让他废话，带回去。剩下的给我在搜搜，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证据。” 乱葬岗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许小鱼找到了，唐书杰也抓住了，前来帮忙的百姓也纷纷离去。 只剩下捕头和其他官差还在乱葬岗。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唐书杰带的桐油。 “大哥，这里有几瓶桐油，其中两个瓶子是空的，你说会不会是泼在许家那的？” 捕头拿过来看了看，“先拿回去，去查一下这桐油的来源。” 官差们又搜找了会，没有什么发现了，这才收工回衙门。 许小鱼已经回到了许家。 大夫还没来，房间里就只有刘木兰和许家的妯娌在。 许小鱼睁开眼，朝着刘木兰挤挤眼。 刘木兰愣了一下。 许小鱼小声道：“我没事，这件事等我从京城回来再给你解释，这段时间我会对外宣称吓病了不见客的！” 刘木兰回过神来，赶紧抹掉眼泪：“你差点把我吓坏了。” “嘘，继续这样，别露馅了。”许小鱼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立刻闭上眼。 刘木兰吸了吸鼻子，揉揉眼睛，配合着许小鱼继续装出伤心难过的样子。 大夫过来给许小鱼号脉，许小鱼又悠悠睁开眼，有气无力地开口：“我这是在哪儿？谁给我下毒了？” “小鱼姑娘你醒来啦？有没有感觉哪儿不舒服？我听说你才被人从乱葬岗带回来，昨晚被人绑架？”大夫问。 许小鱼看着大夫：“昨晚……我不记得了，头疼得要命，全身没力没法集中精神诊断，还劳烦大夫帮我看看。” 大夫赶紧称是。 在许小鱼面前他不敢大意，细细诊断过后，也是判断许小鱼中毒了。 “这毒性有些奇怪，老夫一时半会没有法子解毒，不知道小鱼姑娘自己有没有解毒的方子。” “我现在没力气，脑子像浆糊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你就照着你的判断给我开药，等我精神好些再看看有没有办法。” “诶，是。” 大夫去开药了。 这毒，是许小鱼自己下，正是江涛擅长配制的。 不过许小鱼改良了配方，只有同样的中毒症状但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第277章 跟着一块死了 等大夫开好药，许明哲拿着药方去了药铺抓药。 药铺的掌柜和伙计都认得许明哲，也听说许小鱼出事，便问道：“五公子，小鱼姑娘真的病了？” “嗯。”许明哲点点头。 “这可真是造孽啊，小鱼姑娘做错了什么，竟遭人这人来害？五公子啊，小鱼姑娘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逢凶化吉。” “承掌柜吉言，劳烦掌柜动作快些，妹妹还等着药救命。” “好的好的。” 许明哲并不多想和这个一心打探许小鱼状况的掌柜说些什么。 真心假意，他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抓好药，许明哲便匆匆赶回家去，将心急如焚演绎得淋漓尽致。 “许小鱼这回真的倒霉了？”伙计凑到掌柜身边，小声问道，“她医术这么好，该不会是骗人？” “医者难自医，你没听到大伙都说当时她昏迷不醒吗？意识都没了，还不是空有一身医术？要真能自己治好，她平日里这么张扬高调，许明哲也不会来抓药了。” “最好一辈子醒不过来，自从她来了县城后，咱们药铺的生意是一落千丈。她自己靠着医术赚了这么多银子，也不想想我们药铺的活路！” “等着，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往后这路可不好走。人哪，还是不要太得意忘形的好。”掌柜嗤笑。 口口声声说诊金高，但对那些穷鬼还不都是能施舍就施舍？还让那些穷鬼去城里另一家药铺抓药，说他们的药材便宜，连个铜板都没让他这药铺挣。 本来银子这东西，可以大家一起赚的，偏偏这许小鱼清高瞧不上他。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他可是巴不得许小鱼倒霉出事。 她越是遭殃，他就越高兴。 掌柜将许明哲抓药的药方写下来，让伙计送到一家客栈给一个被称为仁哥的男子。 仁哥本名李同仁，看到伙计送来的药方后，微微勾唇一笑。 没说什么，摆摆手让伙计回去了。 紧接着李同仁就退了房，离开了清河县。 他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 …… 许明哲回到许家后，便将药交给了张桂英，让张桂英煎药。 他则去了看许小鱼。 “你当真无事？”虽然许明哲知道许小鱼本事了得，但事关她的安全，他不免紧张了些。 许小鱼笑道：“五哥要相信我，这绑我的就是我自己，怎么会让自己有事？再说了，当时言诺也在呀！” “要早知道你做这么吓人的事，我就不同意了，小姑娘半夜三更跑到乱葬岗去，你就不怕？” “不怕，我一身正气，最是能吓鬼。” “你这小姑娘，你不怕，说出去可把别人都吓着了。” “对对对，我当时看到她，差点吓晕过去。”刘木兰连忙点点头，表示赞同许明哲的话，“你怎么就敢这么做？” “我有分寸的，不要担心我。要是真的哪天我连自己的顾不上，那一定是大家都得跟着一块死了。” 这个时代，要找出个比她厉害的人估计是没有的，除非这世界还有修仙这玩意。 “小鱼，你怎么样了？”就在这时，姜瑞雪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紧接着飞奔到许小鱼床前，连喘气都顾不上，一脸担忧，“我刚进城就听到说你被人绑在乱葬岗，昏迷不醒，没事？” “嘘。”许小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冲着姜瑞雪眨眨眼。 姜瑞雪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许小鱼这是在做戏给某些人看呢！ 不过她还是不放心，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许小鱼真的无碍，心头大石这才落回原处。 “什么人要害你？跟我说一声，我今晚就去弄死他！”好不容易才有个朋友，姜瑞雪非常在意许小鱼的安危。 她很护短。 “不用，我自己可以解决的，啊，对了，这是我五哥，上次你们没见着。五哥，这是我朋友姜瑞雪，就是买了咱们在大富村房子的那位。” “姜姑娘。”许明哲微微颔首。 “五哥哥好。”姜瑞雪笑容灿烂，“五哥名字一直如雷贯耳，今天总算是见到了，果然不负盛名。” “姜姑娘过奖了。” “哈哈哈，五哥哥不用谦虚，对我来说，读书厉害的人都是天才。” 顿了顿，姜瑞雪凑到许小鱼耳边低语：“你这五哥可是个超级学霸啊，运气不错。” 许小鱼听到姜瑞雪的夸赞，眉眼弯弯，与有荣焉。 “你们聊着，我先出去。”姑娘多了，许明哲自然不能继续留在此处，免得传出什么不好的传言。 “五哥慢走。”姜瑞雪和刘木兰异口同声。 许明哲点点头，便转身走了出去。 等他走后，姜瑞雪呀了一声：“忘记把水果给你五哥了。” 许小鱼和刘木兰后知后觉发现姜瑞雪后面还背着一个大背篓。 看着姜瑞雪将背篓拿下来，刘木兰掀开一看，惊呆了：“瑞雪，这么重，你怎么背得动？” “还好，我天生力气大，这不算什么，再来这么多我也背得动。”姜瑞雪笑眯眯地道。 背篓里的芒果和火龙果刘木兰从来没见过，其中芒果的香味特别浓郁，刘木兰眨巴着眼，“瑞雪，这个怎么吃？闻着好香啊！” “要剥皮吃，不过那样手容易脏，我去找婶子要把刀子，你等等。”姜瑞雪说着起身往外走。 “我这有。”许小鱼摸出一把匕首，递给姜瑞雪，“给那只小馋猫试试。” “哼哼，说得好像你就不想吃似的。”刘木兰撇撇嘴，然后坐在那等着姜瑞雪切给她吃。 “先别吃这么多，试试再说，万一你过敏严重，这东西会要命的。”末世里已经没有芒果，但许小鱼作为军医，自然是知道有人会芒果过敏。 “小鱼说得对，你先试一点点，不要吃太多。”姜瑞雪就给了刘木兰一小块。 尝过之后，刘木兰眸子一亮：“呜呜，这个果子好好吃，我还能不能再吃一点？又香又甜，我好喜欢这个味道啊。你家里还有吗？我想买点回去，给家人尝尝。” 第278章 此话当真 “不，这个暂时不对外卖，因为没有多少。等过一两年我种出来了，你想吃多少都有。”姜瑞雪拒绝了刘木兰。 她虽然能供应得上，但毕竟芒果火龙果在朝云国没有，她要是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怕是会引起怀疑，从而被当成邪祟烧了。 “那明年能种出来了吗？”刘木兰一脸期待。 “应该还不行，我是第一次种这个果子，没什么经验。” “我现在没有什么不舒服，可不可以继续吃？” 许小鱼示意刘木兰过来，给她把脉之后，确定没事，便点点头：“吃，没有过敏反应。” 刘木兰这下开心了。 许小鱼吃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芒果，感觉人生都圆满了。 知道许小鱼没事，姜瑞雪放心了，便将提着背篓出去找张桂英。 走到拱门处，正好碰到了前来探病的陶钰。 陶钰看着小姑娘好不费劲地提着个有她一半高的背篓，目瞪口呆：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与众不同了吗？先是一个医术高得让那些老大夫怀疑人生的许小鱼，现在又来了个让军中大汉汗颜的大力士小姑娘…… “你看什么？”姜瑞雪察觉到这轮椅上的少年在看自己，便停下来，歪着脑袋问他。 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那，连背篓都显得养眼起来。 陶钰只觉得呼吸一紧，那一瞬的心跳似乎漏掉一拍。 “你、你不累吗？”陶钰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看着背篓很重，你要搬到哪儿，让他们两个帮你！” 陶钰指了指身后两个随从。 随从立刻上前，想接过姜瑞雪的背篓。 能来许家的，大概也是和许小鱼认识的，姜瑞雪便笑着拒绝了：“不用，我自己能背，这点东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还快不去。”陶钰可不信，看着姜瑞雪衣着朴素，便知道是寻常人家的姑娘。 两个随从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眼神带着祈求，让姜瑞雪把背篓让他们抬。 姜瑞雪失笑，便将背篓给他们了。 “姑娘，这送到哪儿？” “给许家婶子，她应该在前院。” “好的，小的这就去。” 随从抬着背篓走了，拱门那就剩下姜瑞雪和陶钰了。 “我叫陶钰，字金玉，冒昧请问如何称呼姑娘？”陶钰第一次觉得有些紧张。 “我叫姜瑞雪，是小鱼的朋友。” “哦，我知道，就是前两天在城里卖西瓜那位姑娘是吗？” “是我，咦，陶公子知道？” “我是桃源居的东家，听到客人们说姑娘的西瓜很甜，最适合这炎炎夏日，正打算找姑娘谈谈西瓜的生意呢。桃源居每天都会给雅间的客人供应一份水果，所以每天都有需求。” “可这西瓜再过些时日就没有了。” “无妨，现在有的话，每天都给桃源居送五十斤，价格就照着你卖的算，如何？” 姜瑞雪闻言，双眼亮晶晶：“陶公子此话当真？” “嗯，不信你可以问小鱼姑娘，我陶钰在清河县还是有些信誉的。” “那成，这段日子我就给你送来，大概还能送半个月，过后就没有了，不知道荔枝公子要不要？” 陶钰以为自己听错了，荔枝是南方果子，不好保存，从南方到京城路途遥远，无法大量供应，而且因为荔枝到京城水土不服，无法种植，荔枝在京城是稀罕物。 除了家大业大的出得起价钱，一般只有皇室才吃得上，但就算是吃，那也是尝尝而已。 “荔枝？你是说南方的荔枝？” “嗯，我有，不过这个果子陶公子要的话，我希望陶公子能保守秘密，不要让人知道你是从我这儿买的，我可以保证每天的荔枝都是新鲜的，但这价格就……” “好说好说，只要你有新鲜荔枝，价钱不是问题，多少我都买得起。” “那还有一个……” “我知道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小鱼说要合作共赢才能挣钱，所以我不会去深究你是怎么拿出荔枝，也保证别人不知道。” 姜瑞雪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连别人的小秘密也窥探了去。 她空间里可是种满了各种水果，有灵泉在，今天摘完，明天就能长出新的，而且口感和味道比起外面的更好。 之前她就一直想找个信得过的人合作卖这些稀罕的水果，但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本来还打算拉许小鱼一起的，但许小鱼这会又忙着入京的事。 陶钰的出现刚刚好，姜瑞雪相信自己看人的本事，许小鱼愿意合作的人，人品一定是过得去。 “荔枝的话，一两银子一斤你看可以吗？”姜瑞雪还没时间去京城，清河县的人也吃不起荔枝，她并不知道荔枝价钱如何。 “一两银子？姜姑娘，你要是将这荔枝拿到京城卖的话，你信不信连篮子都被人抢了？往年的荔枝就没低过十两银子一斤，今年更是高达十二两。这样，八两一斤卖我，你看如何？” 姜瑞雪挑眉看着陶钰：“无商不奸，你怎么这么好心？” “我做生意不喜欢坑蒙拐骗，是想做长远的，没必要为了一时半会的利润，断了以后的路。” 陶钰其实和傅承彦是一类人，他就是没有傅承彦腹黑得明显，这姜瑞雪显然让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所以陶钰自然是要把握住这个机会的。 “姜姑娘荔枝要是多的话，不如都交给我，我拿去京城，到时候利润三七分，我三你七，你看如何？荔枝在京城是绝对稀罕，尤其是新鲜的。” 姜瑞雪有些心动，她没看看着空间里的水果挂满枝头不能换钱，不知道多心痛。 如今陶钰这么一提议，她觉得十分可行。 “我回去考虑一下，因为这果子不是我一个人的。”她找了个借口推脱一下，没有马上答应。 “成，你要是考虑好了，就来桃源居找掌柜，我过两天要回京城一趟，我会交代好掌柜的。你放心，掌柜是我信任的人，不会多话。” “那好，决定的话我就去桃源居找掌柜。” 陶钰笑了。 姜瑞雪看了看他的腿：“你的腿……” 第279章 怕是不会轻易看上你 陶钰顿时苦笑。 他现在还不能让人知道他的腿好了。 姜瑞雪看到他这样，是不是嫌弃？ “要是小鱼治不好的话，我或许可以试试。”姜瑞雪道，“不过我医术不及小鱼，但比较擅长外伤。” “大夫都说治不好，我已经认命了，姑娘若是愿意伸手帮我，我感激不尽。” “嗯，治腿需要时间，你要回京城的话，就等你从京城回来再看好了。” 聪明如姜瑞雪，已经从陶钰的话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当然，她没有揭穿，只是顺着陶钰的话说下去。 她就说嘛，许小鱼医术这么好，怎么可能治不好陶钰的腿？ 要知道许三郎瘸了这么久她也能只好，陶钰应该是新伤，她绝对不会束手无策的。 “那就先谢谢姜姑娘了。” “你是不是要去找许家五哥？我推你过去？” “有劳姜姑娘了。” 陶钰窃喜，面上却端得一副严肃认真。 姜瑞雪绕过去，推着陶钰往里面走，让陶钰指路，很快就将陶钰送到许明哲的书房外。 她上前敲了敲门：“许五哥，陶公子来了，他的下人帮我抬背篓找婶子，我就顺便送他过来了。” 话一落音，书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傅承彦看了看两人，眉梢微微一挑：“今天这陶家公子这么废了啊？” 陶钰拼命给傅承彦打眼色。 还好傅世子做个人了：“多谢姜姑娘送他过来。” “没事，那我先走了，你们聊，我送了些新鲜果子过来，一会让身子给你们送些尝尝。” 说罢，姜瑞雪挥挥手走了。 陶钰目送着人家离开，傅承彦似笑非笑：“五哥，我好像闻到了春天的气息。” 陶钰的脸一红：“言诺不要乱说。” “秋天都快到了，看来金玉的春天来得比较晚。”许明哲难得好心情打趣陶钰。 陶钰：“……” “瞧你这模样，让人家小姑娘送你过来，还要不要脸了？”傅承彦双手抱胸，一脸嫌弃，“都不想说认识你。” “言诺。”陶钰双手合十，拜托傅承彦别说。 万一人家小姑娘忽然折回来听到这话，那他可就丢人了。 傅承彦嗤笑一声：“瞧你这出息。” “小鱼怎么样了？”陶钰索性直接转移话题，他过来也是想看看许小鱼如何了。 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站在朋友的立场上他也是有些担心的，只不过他是外男，不方便直接去看许小鱼，所以只能问许明哲。 “已经吃过药，应该好些了。”许明哲道。 “哦，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麻烦五哥转交给小鱼。”陶钰将放在腿上的木匣子递给了许明哲。 许明哲收了下来：“我替小鱼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只要小鱼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说着，他看了傅承彦一眼。 傅承彦还有心情嘲笑他，应该没什么大碍的，不然照这小祖宗的性子，怕不是立刻就提刀去见那个害许小鱼的人了。 三人聊了一会，张桂英果然送果子来了。 有荔枝龙眼和葡萄，还有切好的火龙果。 陶钰试了一颗荔枝，果然如姜瑞雪所言十分新鲜，比起往年宫里赏赐下来的更甜更多汁，而且果核也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荔枝拿到京城去卖，便是二十两银子一斤，也有的是人愿意买！ “这位姜姑娘有些本事，竟然能送来这么新鲜的荔枝。”傅承彦有些意外，“便是皇宫里也吃不到这么新鲜的荔枝。金玉，你倒是可以买一些回去，我记得你祖母爱吃这个。” “你竟然还记得这个？” “她是个聪明人，在京城那些老糊涂里能不鹤立鸡群、叫人印象深刻？” 其实是陶老夫人对他不错，满京城都对他避之不及，唯独这老人将他当成和陶钰一样，念着他的喜好。 “她现在不管事，陶家是你后娘当家做主，但替你出这口气的，非她莫属。你回去别惹恼她，好生哄着，老人家最是好哄的，这样还能避免一个不孝的棍棒打下来。” “嗯，我知道了，回头我就找姜姑娘买些回去。” “多找找，先刷个脸熟，这个姜瑞雪可跟其他姑娘不一样，怕是不会轻易看上你。” 傅承彦这一刀扎得触不及防，让陶钰吐血不止。 许明哲抿嘴笑了笑。 “五哥你别笑，你那一身的烂桃花也是……啧啧啧，我就没见过有正常姑娘喜欢你。你看刘木兰姜瑞雪关若她们几个，哪个不是将你当哥哥而不是情哥哥？” 傅承彦没有厚此薄彼，也给许明哲补了一刀。 许明哲：“……” 傅承彦的话太有道理，他无言以对。 还真是没有什么正常姑娘喜欢他的！ “哈哈哈，五哥你好惨，不过可能你的姻缘在京城，说不定要尚公主呢！” “公主就算了，哪个不骄纵的？也就九公主还行，不过五哥大概也见不到九公主。皇上要是赐婚，肯定也不会选到九公主头上。” 许明哲：“……不劳二位操心我的婚事。” 历代驸马大都没有实权，这不是许明哲想要的，所以他从来没想过尚公主。 “那要是公主看上你呢？”傅承彦反问一句。 皇帝最喜欢给自己女儿挑女婿，傅承彦这么出挑，要真是中了状元，恐怕真的会被皇帝看中啊！ 要是答应了，以后就只能陪陪公主，做个清闲的驸马爷。 要是不答应……敢拒绝皇帝，怕不是像被皇帝厌弃，以后都得不到重用？ “哦，你忘了别人都说我不行？”许明哲挑眉。 傅承彦：“……” 许明哲是个狠人！ 难怪一直任由别人传这个传言，敢情就是在这等着？ “五哥有隐疾？那入仕……” “从来没有先例说有隐疾的人不能入仕，历史上还出过残疾的状元，五哥容貌出众，才情过人，皇上不会放过这样的人才！” 用人这点上，当今皇帝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 要真是那方面不行不能入仕，那一两个无后的封疆大吏岂不是要罢官回家养老？ 可是皇帝到现在都没让他们致仕。 第280章 过去 许明哲不想听这两人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拿起书就坐到书案后，认真看起来，将这两人当做不存在。 傅承彦和陶钰相视一眼，随即便安静下来。 长这么大，傅承彦从来没有服过哪个同龄人，如今许明哲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要是没病这么几年，许明哲也许在三年前就中了状元。 他才华横溢，却从来不是恃才傲物。 跟苏廷翰那张扬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写出绣花枕头文章的浮夸截然不同。 所以傅承彦觉得自己其实不是讨厌文人，只是单纯讨厌某一类人而已。 两人正打算出去的时候，魏士遇来了。 魏士遇来找许明哲，是为了入京一事。 双方都对彼此的名字如雷贯耳，但见面却是第一次。 魏士遇彬彬有礼，他年纪比傅许明哲大，今年已经十八岁。 傅承彦见状，便借口有事，和陶钰一道离开了书房。 “这魏士遇在文兴县名气很响，在这次乡试很有希望夺魁，现在找上许五哥，不会打什么坏主意？”陶钰有些担心。 傅承彦瞥了他一眼：“与其担心五哥，还不如想想你自己，明天回京之后的打算。” 陶钰一想到回京之后要面对的那些人，心里就涌上一股子怒火。 是啊，该回去算账了。 不都巴望着他成为瘸子，往后无法继承陶家的一切吗？ 他这就回去，亲手打破他们的美梦。 真以为陶家嫡长子是什么狗东西生出来的也能抢？ 傅承彦看着陶钰，再想想商恕己，觉得这一个两个都不是省心的。 他原本是可以坐着看戏的，但现在不行了，还是得出手，不然这一个个的都是送上去挨打的。 小魔王有操不完心啊！ …… 姜瑞雪送来的水果，得到了许家一致好评。 刘木兰吃到芒果和荔枝之后，更是缠着姜瑞雪也往他们家送荔枝。 姜瑞雪答应了送荔枝，因为朝云国是有荔枝的，但芒果不行，芒果得等她种出来才能拿去卖。 刘木兰欢天喜地地从许家带了半斤荔枝回去。 “她真是个无忧无虑的姑娘。”姜瑞雪对许小鱼说道，“我很羡慕她。” “嗯，她是我认识的姑娘中最幸福的，虽说亲娘早死，但是后妈就生了个儿子，对她也视为亲生女儿那样对待，长辈也疼。所以她比较单纯，没有忧虑。” “这样的后妈是真的聪明，因为女儿早晚要嫁出去的，那些苛待原配女儿的女人最是愚蠢，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得势。” 许小鱼深以为然。 可不是这个道理吗？ 看看江家，这样苛待江榆，江榆虽然不是被他们直接杀的，但他们也是元凶之一。 如果好好待江榆，就不会有她许小鱼穿越过来，江家安安稳稳地坐着杏林堂东家之位，谁能说江家什么呢？ 可偏偏就有人自作聪明，非得将这江榆母女逼到这程度。 江家会有报应吗？ 当然有。 她许小鱼就是江家的报应！ “我以前没有父母，来到这里才多了家人，所以我很珍惜他们。”姜瑞雪感慨了一句，“好在他们也是令人省心的，不是毫无原则的包子，我在这里很舒心。” “都差不多。” “我真名也叫姜瑞雪。” “我也叫许小鱼。” 说完，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我以前是名特战人员，在一次解救人质的行动中被炸死，刚过来就遇上了逃难，原主的爷奶叔伯嫌弃他们四房有两个病人，将一家子赶出来，原主就这么病死了。” “我也是被炸死！”许小鱼觉得这世上的事真的太玄妙了，竟然能这么巧，“不过我是自己炸自己，我的年代和你的不一样，你那算是和平年代？” “嗯，二十二世纪。” 姜瑞雪没有隐瞒许小鱼。 “真好，我所处时代若是按你的算，往后推一百年。” 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下信息，震惊地发现，她们竟然来自同一个世界不同时代的人！ “也就是说到了二十二世纪九十年代，真的有末日降临，世界变成人类和丧尸以及变异动植物争夺生存地盘的战场？” “嗯，大概就是你们曾经预言过得废土时代！” “天哪，这也太可怕了！” 姜瑞雪完全不能想象末世是怎样的光景，就那么想想便觉得艰难。 粮食异常珍贵，一斤米比普通人的命还值钱。 “丧尸是人类制造出来，然后毁掉人类，我死的的时候，丧尸还没灭绝呢，地球最后大概是人类和丧尸并存！丧尸也在进化，厉害点的已经慢慢有意识觉醒。” “太造孽了，我去解救人质的行动，就是恐怖分子挟持一批生物学家，想要制造生化武器来和那些大国对抗。” “特么的，老娘要是能回到那个时代，一定将这些人一个个按到粪坑里淹死。就是这些人的存在，导致了人类的悲剧！” 许小鱼气愤不已，要不是某些人的私欲，导致了末日降临，她也会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读书高考，按部就班地成为一名医生，拿着稳定的工资，该吃吃该喝喝，哪像末日那样过得这么苦？ “我被炸死之后，就不知道后续结果如何了，那会我们国家出动了最精锐的特战队，想必能将那些人一网打尽！末世我只在小说里看过，没想到小说真的就是现实的预言。” “末世没有粮食，你们那个时代不屑一顾东西，在末世都是拿命都换不到的。”许小鱼感叹道，“想想你们堆满粮仓的储备粮，我们末世人就羡慕得眼红啊！” 姜瑞雪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许小鱼，只能说：“小鱼，这些都过去啦，现在的我们都拥有了以前想要的一切，好好珍惜现在才是真的。” 许小鱼点点头：“你说得对，眼前才重要，过去和未来，那都是无法改变的。” “对了，我明面上的身份就是一名外科大夫，以后我们可以互相交流一下。”姜瑞雪向小鱼伸出手，“多多指教。” 许小鱼笑着握住她的手：“还望姜医生不吝赐教才是。、” 说罢，两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将两个不同时代的女孩推到了一起。 第281章 听着不像正经地方 坦白了过彼此身份之后，许小鱼和姜瑞雪都有种在这个世界又多了另外一个依靠的感觉。 这样的秘密是她们共同拥有的，再没有第二个。 更奇妙的是，姜瑞雪的空间可以种植各种各样的粮食作物水果，让许小鱼这个末世来的人恨不得将姜瑞雪拴到腰带上，天天随身带着。 毕竟那是个巨大无比的粮仓啊，许小鱼最喜欢的就是粮食了！ 许小鱼超级想去参观姜瑞雪的空间，但又担心姜瑞雪会认为她是在觊觎，便没提出来。 其实许小鱼这是典型的末世人思维模式。 姜瑞雪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粮食固然重要，但也没到许小鱼这么在意的地步。 她既然愿意对许小鱼坦诚秘密，那就没有过许小鱼会算计她的这种想法。 姜瑞雪的空间和许小鱼的一样，都能带人进去。 不过许小鱼也就让傅承彦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进过空间。 除此之外，也就只有姜瑞雪一人知道她有空间这个秘密。 “对了小鱼，我打算跟陶钰一起合作，我空间里不是有很多水果吗？今天摘了明天又涨，没办法换成银子我心里难受。” “陶钰信得过的，跟他合作没事，他是将门之后，对钱财没这么看重。我听说桃源居是他母亲的陪嫁，他不愿桃源居落到别人手中，这才亲自管理的。可惜他缺心眼，还是被人抢走了大半。” 陶钰不在，许小鱼很不客气。 姜瑞雪轻笑：“他的腿被你治好了？” “小事而已，换成你你也能治好不是？” “嗯，正好是我擅长的。本来我打算行医的，不过有你，我就不出这个风头，我要做朝云国水果大王，以后朝云国百姓吃什么水果都由我来供应！” 许小鱼忍俊不禁：“这个理想很好，但你要行医也是可以的呀，又不是只能有我一个神医！” “我跟你说，大富村那些奇葩不是被你虐得挺惨的吗？他们又想从我身上找补回去，我把他们打得哭爹喊娘，现在看到我就绕道走了。” 许小鱼：“……还真是不怕死啊，这些人的脑回路怎么长的？连趋利避害的本能都丢掉，大富村有毒？” 姜瑞雪冷哼：“还欺负我弟弟呢，我姜瑞雪的弟弟是他们能欺负的，不让他们一个个跪下来磕头求饶我都不叫姜瑞雪。” “还是搬出来，以前有些话不好直说，现在倒是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就不要住在那个地方。哪天你看顾不到，他们就弄死你弟弟！我试过一次了，而且当时我就在附近。” “我知道，许星落水那件事对不对？村长跟我说过了，我现在都不让我弟弟出门的。是有搬出来的打算，但不是现在，我想到时候直接搬到京城里，也正好方便我弟弟念书。” “那样也行，反正我五哥要是能中进士，我们大概率也要往京城搬去。” “哈哈哈，这样你先提前看好房子，我们买相邻的，往后两家子就能互相照顾了。”姜瑞雪笑着道，“在隔着的墙开一道门，随时可以喝酒烧烤。我好久没有吃过烧烤了，有点想念。” 许小鱼想想觉得不错，不过许家不是她一个人做主，她还是得问问家人意见才行：“这事我说了不算，回头我问问他们。” “行，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过两天你去京城，我给你送新鲜水果来，你带到京城去吃。”姜瑞雪起身，“亏谁都不能亏了孩子。” 许小鱼：“……仗着年纪比我大，以长辈自居了不是？” 姜瑞雪哈哈大笑：“被你发现了呢，我走了，不然太晚他们会担心。” “好，我不送你了，桌上的那些零嘴你带回去给弟弟吃，我娘特地准备的。” 姜瑞雪没有跟许小鱼客气，通通放到背篓背回去了。 许小鱼前所未有的开心，她躺在床上，嘴角止不住上扬。 以后就算再有末世降临她也不怕了，抱紧姜瑞雪这个粮仓，她就不会没饭吃！ 许小鱼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平复心情之后，许小鱼开始着手准备要带到京城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药之类的东西都在空间里。 她的空间只能种植药材，作物水果之类种不了，也不知道什么毛病，都是植物也可入药，但就是被空间歧视不让活。 许小鱼被“吓病”之后，就没法子再出房门，以免被人看到露馅。 她原本是要跟许明哲一块入京的，但是江家一出手，许小鱼就自己先到京城看看杏林堂什么情况。 江彤彤好像对许明哲有意思，她要防着江家，免得江家祸害了许明哲。 入夜之后，傅承彦来找许小鱼。 他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敲了敲窗户，轻轻唤了许小鱼一声。 许小鱼闻声跑去开窗，一下就对上了傅承彦明亮的眸子。 “言诺你真好看！”她眉眼弯弯，真诚地夸傅承彦。 傅承彦洗掉了脸上的胎记，露出真容。 许小鱼已经许久没见过他俊美的脸的，如今一看，倒是有些脸红心跳。 “我家小鱼是世上最好看的姑娘。”傅承彦笑着摸摸她的头，“晚些就回京，等你明天到了京城，记得来找我。” “你这是要我翻国公府的墙吗？” “不，你是要走国公府大门进来的，不能翻墙。你到京城，便去兰凤楼找我。兰凤楼很好打听，在京城呆过的都知道。” “听着不像是个正经的地方。” 傅承彦哑然失笑，捏捏她的脸：“小姑娘别瞎想，你的傅言诺还是很君子的，除了名叫许小鱼的姑娘，别的都入不了他的眼。” “好，明天给你个惊喜！”许小鱼扬起一抹邪气，俏皮地眨眨眼，“你等着哦。” 傅承彦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转念一想，他家小姑娘也做不出什么让他觉得不好的事，便将心放了回去。 但傅承彦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许小鱼竟然会给他那样一个“惊喜”。 这简直就是有惊无喜，堪称惊吓啊！ 【今日份万更完毕啦~撒花】 第282章 每次都不辞而别 傅承彦又和许小鱼说了一会话，随后带着林一林二离开许家离开清河县。 许小鱼目送着他的背影再视线里消失，有些怅然若失，心中竟生出了不舍。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悄悄回了房间。 不过许小鱼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坐了会她就躺下了。 反正明天入京还能见到傅承彦，她这么想着，慢慢就睡着了。 次日。 张桂英早早起来给许小鱼张罗，她很担心许小鱼一个人入京会遇到麻烦：“小鱼，要不还是等等你五哥再去？你一个姑娘家，我实在放心不下。” “娘，这天塌下来，还会先砸到比我高的人，你别瞎想，一个人没事的。反正谁也打不过我，更何况，我还是神医呀！”许小鱼安慰张桂英。 张桂英叠衣裳的动作一顿：“话是这么说，可姑娘家在外，总归是让人不放心的。有你五哥在，还有个人照顾你。” “我不能和五哥一起入京，不然会露馅了。” 许小鱼见好像说服不了张桂英，便顿住话头，示意她等等。 接着许小鱼坐到铜镜前，三两下就将自己模样变成另外一个人。 要不是亲眼所见，张桂英都不敢相信这少年是她的闺女。 “小鱼？” “是我呀，你看连你都不认不出我来了，旁人更加不会知道我是小子还是姑娘。而且从清河县入京也不远，我不会有事的，言诺还在京城接应我呢！” “言诺跟你一块入京？” “他昨晚临时决定先行一步，让我转告你，别担心他。” “这孩子，怎么每次都不辞而别？”张桂英颇为无奈。 “他这是为了我们好。”许小鱼替他解释。 “好在是对你有交代了，这还好些，要是连你都不说，那可就太不靠谱了。” “不会的，娘别这么想他！” “你呀你呀……”张桂英摇摇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她摸摸许小鱼的头，“一会用过早饭你就启程吗？” “嗯，这段时间不要让人来看我，谁都不行。” “娘都记得你叮嘱的。” “娘最好了。” 许小鱼抱着张桂英的手撒娇。 张桂英笑得一脸宠溺。 女儿就是好，娇娇软软的，会撒娇还会哄人，哪像臭小子就会气人！ 张桂英替许小鱼收拾好之后，便去厨房给许小鱼端来了新鲜热乎的鸡丝粥。 家里还没有下人的好处就体现在这了，自家做点什么，也不会被外人盯着。 这段时间只要不让人进去看许小鱼，就没人发现许小鱼不在清河县了。 吃过早饭后，许小鱼没有等收碗去厨房的张桂英回来，就将小包袱往空间一扔，悄然离开许家，直奔京城的方向。 她身形娇小，又尚未开始发育，穿着男装还真让人分辨不出她的性别。 而且许小鱼为了避免麻烦，还扮成了小乞儿，她挑了捷径，速度极快地翻山越岭。 半个时辰后，许小鱼就到了京城城外。 巍峨屹立的城门，气势恢宏厚重古朴，不知承载了多少朝代的风风雨雨。 城楼上，一排身穿铠甲的士兵，目不斜视地拱卫着朝云国的都城。 而城门口处，许多百姓排着队等前面的人接受守城士兵的检查入城。 这与末世基地不一样。 末世基地的气氛很是严肃沉重，一旦发现进入基地的人在野外被丧尸或者变异动植物伤过，基地的守护者们会毫不犹豫地把人毙了。 几乎每天基地入口处都有人被杀，但没人会说什么，因为都已经麻木了，宁可杀错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不然，整个基地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而这里的百姓排队的时候，都与身边的人有说有笑，安安心心接受守城士兵的检查，绝不会发生人命这种事。 和平时代真好！许小鱼再一次感叹。 许小鱼入乡随俗，走到其中一个队伍后面排了起来。 “去去去，哪儿来的臭乞丐？别在我后面排队，滚一边去，恶心死了！”许小鱼刚站过去，她前面那个白衣男子便回过头，一脸嫌恶地骂许小鱼，“滚开，听到没有？” 许小鱼冷眼瞥着这男子，“天子脚下，你当这城门是你家呢？叫谁滚？你有这个资格吗？” “哎哟，我说你这臭乞丐，还敢顶嘴是不是？信不信我扇你？” “你动手试试？” “这位公子，他只是个孩子，你不必和他计较，这样，你来我这边，我这位置要比你的快，你过来！”这时，旁边的队伍里有个老人主动开口，将位置让出来，“我到后面排去！” 白衣男子看了许小鱼一眼，傲慢地走了过去：“你这臭乞丐，不要白天的过来排队入城，害我们这些斯文人。” 许小鱼翻了个白眼。 就他这种？简直就是败坏读书人风评。 “小哥，他应该是入京赶考的读书人，你不要跟他计较。”老人好声好气地劝许小鱼。 许小鱼原本还不想这么算了，但看在老人的面子上，她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了。 毕竟要给好人面子。 “老爷爷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诶，这京城不比其他的地方，你入城之后要小心，我听说乞丐也是有地盘的，要是你闯了别人的地方，他们会打人的。” “我入京找人的，不是行乞。” “那就好，你饿不饿，我这里有饼子，要吃点吗？” “我不饿的，多谢老爷爷。” 老人慈眉善目的模样，让许小鱼好感顿生。 许小鱼瞧着这老人，便觉得他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许小鱼说不上来，总之这老人给了她一种智者的感觉。 “一会我的家人来接我，要不要我顺道送你一程？” “不用啦，不过倒是想跟老爷爷打听一下，兰凤楼在哪儿？” 老人有些意外：“你去那儿做什么？若不是你找的人在那的话，不要去那儿。” “为什么？”许小鱼反问。 “能在兰凤楼出入的非富即贵，你要是不小心冒犯他们，打死也是常有的事，而且不会有人给你主持公道。”老人好心提醒。 第283章 吓死他 第284章 “多谢老爷爷提醒，我会小心的。”许小鱼道谢。 那个白衣男子听到许小鱼这话，嗤笑一声：“老人家你何必多事，人家想要寻死你也拦不住，依我说呀，这种人死了才干净呢！有手有脚不去干活赚银子吃饭，就游手好闲等着别人施舍。” 许小鱼反唇相讥：“乞丐挖你祖坟还是怎么了？看你也不会给乞丐一粒米，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骂乞丐？你也手脚健全，去挣银子养活自己了？等着家人来养的你，连乞丐都不如！” “你懂什么？读书人那是为全家谋出路，就该安安心心读书。那种阿堵物是读书人该天天想着的？”白衣男子回骂。 许小鱼乐了：“那你有本事就用你口中的阿堵物，吃吃喝喝都离不开你不屑的阿堵物，装什么清高呢，喝花露水得了呗！” “当米虫让家人养着就承认，别跟我扯什么读书人不读书人，多少寒门子弟读书的同时也不忘替别人抄书写对子贴补家用。也没见哪个像你这样，一身公子病，还没公子命！” 许小鱼在清河县也呆了段时间，而且经常被刘木兰拖出去吃喝逛街，多多少少受到刘木兰的熏陶，布料的好坏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白衣男子看着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但身上的白衣已经微微有些发黄，家里生活条件如何，一目了然。 原本许小鱼也不想这么说他的，但这个人缺什么就秀什么，还用她来开刀，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你、你……”白衣男子被许小鱼气得一口气上不来，脸色发白，“粗鄙之人，最是恶心。” “没你恶心，至少我不会以貌取人，更不会狗眼看人低！”许小鱼怼回去。 “你敢辱骂读书人？” “咋地，你先骂的我，我还得伸出脸让你再打一巴掌才行是不是？” “两位都退一步，不要再吵了！”眼看着两人越发剑拔弩张，老人赶紧劝道。 其他人也看不惯这个白衣男子，纷纷开口道： “人家就一孩子，孤零零的入京来京城投亲，也没碍着旁人什么事，能平平安安到这已经不容易了，臭点脏点怎么了，又没害人不是？” “分明是自己先惹事，最后还怪到人家孩子身上，真是败坏读书人的名声。” “小哥别怕，他要是敢动手，我们大伙都是见证人，让官差过来处理便是。” …… “多谢各位仗义开口相助，我并不想和这位公子起冲突，奈何这位公子吃错药似的，一直针对我。我虽然脏兮兮的，但我也不是什么小乞丐！”许小鱼道。 老人看了男子一眼：“你心中便是有什么不满，也不该发泄到旁人身上，读书人最重品性，别本末倒置才是。” 男子气炸了：“人就是有三六九等的，我有秀才功名，他回避我不是应当的吗？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病，万一过了病气到我身上，下个月的考试谁来负责？” “吵什么呢吵什么呢？再嚷嚷老子将你们一个两个都丢大牢去！”这时，前面的士兵听到这边这争吵，为首就走过来喝止，“这里是京城，都给我注意点，再吵看我对你们不客气！” “这位大哥，我是入京考试的书生，只是让这位乞儿稍稍离我远些，他便恶言相向，我也是一时气不过，这才言辞激烈了些。” “读书人怎么了？读书人就不用排队了，人家小乞儿做什么了？你们先现在可是隔着距离了，还要嫌弃别人，这是天子脚下，不是你家门口！”小队长可不惯男子这毛病。 因为文官在朝堂上处处针对武将，军营的汉子自然是同仇敌忾，最是不喜读书人。 这男子仗着自己是秀才，在家的时候处处被人供着，以为到了京城也该如此。 “大哥，我有秀才……” “秀才又如何？老子说句不好听的，京城掉片树叶下来，都能砸到一个贵人，秀才算什么了？” 京城什么都不多，就权贵和官宦子弟多，秀才在京城还真是啥玩意都不是。 “给老子安分点，再闹事老子就以寻衅滋事关你进大牢一个月，让你连试都考不上！” 男子的气焰瞬间没了。 便是再不服气，也不敢说半个字。 许小鱼见状冷哼一声，也就专挑软柿子捏！ 等小队长走了之后，那男子阴沉沉地扫了许小鱼一眼：“他日若是我中了举，你最好别有事求我头上来！” “你要是能当官，那可真是一方百姓祸端！” “你给我等着！” “这位公子，你还是少说两句，莫要为了一时之气赔上前程，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不对？”老人有些无奈。 如这孩子所言，他这样读书人要是当官，真是一方百姓的不幸！ 老人摇摇头，对白衣男子的印象差到极致。 他没想到，就是家人耽误了一会，自己排队入城，就遇上了这样的事！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读书人的品性太重要了。 原本老人让给白衣男子的位置比许小鱼快三四个人，但最后却和许小鱼一块入城。 许小鱼找了个人问兰凤楼的方向，他也跟了上去。 许小鱼没有理他。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死，就你这身份也敢跑去兰凤楼。” “喂，我说你这人是不是真的有病？” 白衣男子冷笑一声，却不接话。 许小鱼索性加快脚步，往兰凤楼去，想看她死是？ 那她就吓死他！ 京城很大，许小鱼找到兰凤楼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 许小鱼：“……” 她为什么就傻乎乎的自己走，而不是租一辆马车呢？ 望着兰凤楼的牌匾，许小鱼刚要上前，就有一群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乞丐，将她团团围住：“臭小子，你哪里的？懂不懂规矩？这地盘是我们的，你给老子滚，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当我老子，你们够格吗？”许小鱼冷笑。 下一刻，她扯开嗓子大喊：“傅承彦干爹，你在不在兰凤楼，我来找你了！” 楼上正等着许小鱼来找他的傅承彦听到这话，被口中的茶呛得剧烈咳起来。 第284章 突然喜当爹 傅承彦边上的人见状，一边笑岔，一边手忙脚乱地上前给傅承彦拍后背顺气。 “彦哥儿，你离开京城这段时间干嘛去了？怎么回来就多了个干儿子？一下子就从辈分上超越了我们！” “我就说彦哥儿不是普通人，谁能像彦哥儿这么厉害，一下子就当爹了？” “走走走，侄子找到京城来，咱们做叔叔也不能亏待他对不对，赶紧下去瞧瞧，这侄儿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收服我们京城的混世魔王。” …… 那群将门公子哥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笑话傅承彦，哪里愿意放过？ 等他们说完，傅承彦也缓过一口气。 他是绝对没有听错，那个喊他干爹的声音就是他家小姑娘！ 这可真是叫人又惊又喜，顺带着惊吓。 傅承彦警告地扫了他们一眼，起身大步往楼下走去。 众人见状，立刻跟上去看热闹。 而下面围着许小鱼的乞丐听到许小鱼喊傅承彦干爹，差点没忍不住跪下去膜拜许小鱼：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连亲王世子都躲着的傅承彦，这小子竟公然喊人干爹？ “还不如现在就将他拿下，一会交给傅世子发落，以免冒犯了傅世子，连累了大家！”刚才那个白衣男子见状，差点没笑起来。 因为觉得许小鱼让他丢脸了，他就恨不得许小鱼去死。 但京城是天子脚下，而他也没有胆子杀人，许小鱼若是死在傅承彦手里，那可真是叫他痛快啊。 况且这些乞丐也是他刚找来的，就是想让他们在兰凤楼把事情闹大，惹傅承彦不喜，教训许小鱼。 乞丐们闻言，立刻附和男子： “没错，不知死活东西，傅世子哪是他这小乞丐能胡乱攀亲戚的？” “知不知道傅世子是什么身份？找死吗？” “我就等着傅世子打死你，要是傅世子不动手，以后我喊你爷爷！” …… “本世子可不想多你们这么些废物曾孙，损了我傅家百年声誉。”与此同时，一道清朗不失气势的声音的，冷冷响起。 许小鱼闻声看去，一身华服衬得傅承彦贵气逼人，俊美的面容带着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模样，倒真是将那个京城第一纨绔演绎得淋漓尽致，与那个自称言诺的少年截然不同。 许小鱼看到傅承彦，眸子笑成了月牙儿：“傅承彦干爹，我来找你啦！” 傅承彦握着折扇的力道一紧，差点就没忍住上前敲许小鱼额头。 这小丫头从哪儿学得这么坏的？连干爹都出来了！ “呀，彦哥儿的干儿子长得真可爱。侄儿，我是你干爹兄弟，排第三，喊我三叔！你说你来京城你干爹也不说一声，三叔没备好见面礼，这玉佩你先收着，回头再给你补上。” “我是四叔，来来，这见面礼你先收着，和你三叔一样回头补上。” “你喊我五叔就行，想要什么见面礼跟五叔说，五叔给你找来。” …… 许小鱼就跟傅承彦开个玩笑，辈分立马降了一个级别，还收获了一大堆年轻的叔，怀里塞了五六个价值不菲的玉佩。 许小鱼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傅承彦。 傅承彦冷冷地瞥了这群损友一眼：“这不是我干儿子，你们也别这么不要脸想当叔叔，他是我在外头认的弟弟，再敢自称叔，演武场见！” “哈哈哈，小弟真皮，这么调侃我们。” “你不知道我们加起来也不够彦哥儿一个人打的！” “彦哥儿的弟弟，就是我们的弟弟，以后在京城我们罩着你，谁敢对你不敬，跟哥哥们说一声，哥哥保证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那帮乞丐闻言，顿时脸色发白，扑通往地上一跪：“小公子，我们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并没有要对你怎么样，还请你大人大量。” 那个白衣男子更是浑身发抖，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乞丐竟然有这样的靠山。 他慢慢往后退，想趁着没人注意从人群离开。 傅承彦可没忽略他的存在：“穿白色衣裳的，你跑什么呢？本世子还有话要问你呢！” “见、见过世子……”男子声音发颤，“不、不知世子有、有何吩咐？” “刚刚是我听错了？你这小子好像让人抓起我们家彦哥儿的弟弟？”一少年站出来，双手抱胸，“小爷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将我们彦哥儿的脸往地上踩的！” 傅承彦似笑非笑，将许小鱼拉到身后护着。 “爷，您、你听错了，小、小的什么也没说！”他矢口否认。 “听错？听你这意思我们年纪轻轻就聋了？” “你们说，他一孩子入京，是什么让你们这么多人跑过来欺负他一个的？要是今天哥几个没在兰凤楼，那他岂不是要被你们打了？” “这样，坦白交代的，爷可以考虑给你们个痛快，要是被爷找人查到，那就别怪爷连你们乞丐窝都给端了！” 这些将门公子哥向来以傅承彦为首，只要傅承彦一个眼色，他们就知道要做什么，根本不需要傅承彦出马。 他们可是难得看到傅承彦护着除了他们以外的人，是以对许小鱼的身份很感兴趣，也明白这是傅承彦要护着的人。 乞丐们哪里敢跟这些公子少爷作对？ 傅承彦的名声在京城这么响，他们吃饱了撑着，要为了一点银子得罪这混世小魔王！ 所以，别人一威胁，他们立刻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傅承彦笑：“已经许久没人这么与我作对了，倒是有些新鲜！” “傅世子饶命，是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这位小少爷，小的磕头谢罪，求傅世子饶我一命！” 白衣男子立刻跪下来，砰砰直磕头，额头很快就出现了红印。 傅承彦不为所动。 无端端的找人寻许小鱼麻烦，想来是许小鱼还没入京就跟这人对上了。 傅承彦深知许小鱼性子，她不是个随便惹麻烦的人，所以，应该是这个男的，无缘无故针对许小鱼才是。 “你入城多久了？”傅承彦侧首询问许小鱼。 “已经一个多时辰。” “来人，去南城门打听一下，今天入城时是否有人为难了我这弟弟。” 第285章 心术不正 随从立刻领命而去。 男子见状，汗如雨下，浑身都在发抖。 他后悔了，他不应该以貌取人的！ “小公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因为要下场考试，心里紧张，才做出这种过激的反应，求您看在我寒窗苦读十多年的份上，放过我一次！” “我向您磕头认罪，求求您原谅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上有八十老母，都等着我考试的消息，若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也活不下去的。” “小公子，我求求您了。” 许小鱼看着男子前倨后恭的丑陋嘴脸，倒尽了胃口。 这种人将来要是当官，还不知道多少人要倒霉遭殃呢！ 就因为一点事不顺意，就让将人往死里害。 心术不正，贻害无穷。 哪天要是爬到位高权重的位置，朝云国可真就是倒大霉了。 许小鱼一动不动地站在傅承彦身后，任凭男子如何道德绑架也没有丝毫的动容。 “若非我在京城还有靠山，那此时此刻的我，大概已经躺在这里了。我自问和你素不相识，更是无冤无仇，就因为我赶路浑身脏兮兮就活该被你过激迁怒，肆意辱骂？” “你寒窗苦读十多年，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连尊重人这种最基本的道理也不懂，我还得纵容着你！” “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男子不停磕头，“我的姑丈是杏林堂的江神医，只要你放过后，往后有什么事求到杏林堂，我都可以为你求情一二。” 姑丈？柳云华的侄子？ 原主是去过柳云华的娘家的，对这人却没有任何印象。 不过也许是当时年纪太小，没记住这人也不一定。 许小鱼不止厌恶柳云华，连同柳家也一道恶心。 柳云华和江涛这姻缘，便是柳家一手撮合的，明知道江涛已经娶妻，还非得上赶着将柳云华塞过去，就连做个外室也在所不惜！ “原来是江家的亲戚啊！”傅承彦似笑非笑，“杏林堂么？” “对对，就是杏林堂，现在的东家是我姑丈，也就是在名动京城的江神医。世子爷，求您看在杏林堂的面子上，放过我一次，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 “杏林堂算什么玩意？江涛这种吃软饭、沽名钓誉之徒，有什么颜面值得我看的？看他那张令人倒胃口的小白脸？”傅承彦嗤之以鼻。 “你去看看，江涛这个废物会不会为了你得罪本世子？让本世子看杏林堂的面子，这是多大的笑话！” “若是杏林堂还在霍老先生手里，或许还有面子值得本世子看，就现在？你要是不提杏林堂，本世子或许还会放过你！” “但你提了，那本世子可就要让江涛那个废物知道，吃绝户的软饭男是没有资格叫我们瞧得起的。” 柳开林呼吸一窒，脸色惨白，惊惧地看着傅承彦。 其他人哈哈大笑：“彦哥儿说得没错，看杏林堂的面子？这可真是京城今年最大的笑话啊！” “江涛这个没用的东西也敢称神医？谁封的，该不会是他自己？啧啧，这世道，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这么称呼自己，真是不要脸啊！” “要脸就不会吃绝户啦，还把外室扶正，啧啧，我真是羞于和这种人有来往，霍老先生要是知道，大概很后悔将大小姐嫁给这种废物!” 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在兰凤楼前，把江涛的脸面狠狠地践踏在地上，不留一丝余地。 江涛一直以来拼命想要掩饰的事实，别人完完整整地摊开暴晒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们就是瞧不起江涛。 这个削尖脑袋拼了命往太医院挤、满腹心思都放在钻营上的大夫，医术有什么值得别人相信的？ 陶钰的腿断了，被这杏林堂治了这么久，没有任何起色！ 柳开林本以为搬出杏林堂会让这些公子哥稍微收敛一些，却没想到这根本是自取其辱，让他们变本加厉地羞辱他。 连带着江涛的名声，也一并被败坏。 这次来京城，他就是要住到江家去的，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他心惊胆战，不知如何是好。 “要想彦哥儿不计较这件事也可以，你敲锣打鼓地在京城喊‘江涛是个是只会吃绝户的软饭男’，或许我可以在彦哥儿面前为你求求情，要知道，我可是彦哥儿面前最得脸的。” 说这话的，是自称四叔那位少年，他长得一脸英气，看着正派，但眼底的邪笑，却藏都藏不住。 “傅世子，他乃我长辈，是我姑丈，我怎能做出这种事？” “你一开始都不要脸了，现在又想把脸找回来？脸是什么？想要就不要不想要就丢掉？” “主意给你出了，你不敢，那彦哥儿要做什么我们也不敢说，你应该知道，彦哥儿在皇上那也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因为一时做错事，拿自己前程去赌，值得吗？” “你要是入了仕途，杏林堂算什么？还不得恭恭敬敬地喊你一声爷？做人哪要想得长远些，不要目光短浅，只看到眼前。” “唉，想想要是因为这件事连试都不能去考的话，那可真就太可惜了，你真的不好好考虑一下这个提议？” …… 许小鱼看着也傅承彦的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地忽悠慌得不行的柳开林，不由得低下头遮住眼底的笑意。 他们这那是要帮他，分明是要让江涛丢更大的脸！ 傅承彦没有插手她报仇的事，但是给江涛添堵这件事上，他和他的那些朋友真的默契得令人佩服。 果然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闯祸的好兄弟，心意永远相通。 柳开林犹豫了。 傅承彦他得罪不起，仕途和杏林堂比，自然是杏林堂更重要。 更何况这次来江家住，也是母亲苦苦求了许久，才换来姑母的同意。 他可是她的亲侄子，却在他面前这般作态…… 柳开林心一横，犹豫了片刻，咬牙问道：“世子爷可是说真的？只要小的照做，世子爷就放过小的？” “你在京城有跟本世子讲条件的资格吗？”傅承彦淡淡地反问。 第286章 是他输了 说是给了柳开林选择的机会，但摆在柳开林面前只有一条路，因为他不可能放弃仕途，而科举又是唯一通道。 傅承彦虽是将门之后，科举归属文官管辖，看似插不上手，但以傅承彦的身份，让他无法参加这次科举却是轻而易举的！ “所以小爷讨厌这些书生文人，磨磨唧唧，连个女人都比不上，不敢就直说，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你就不许人家怂吗？你见过几个书生像个爷们的？” “哈哈哈，我一拳能打三个呢，他们敢不怂吗？说真的，你们也别指望这个怂货敢跟江涛这废物对抗了，那是不可能的！” …… 柳开林还没说话，就又被狠狠嘲讽了一顿。 柳开林的脸色青红交加，却不敢辩驳半分。 在城门口对许小鱼那种嚣张气焰，消失殆尽。 “我、我去做！”柳开林吞了吞口水。 他有得选吗？ 饶是他极少入京城，但对傅承彦这帮将门纨绔的名字也是如雷贯耳，得罪谁都不敢得罪他们。 起先柳开林觉得他们不学无术，虽然惹不起，但是利用一下也是可以的，谁能想到最后惹火烧身呢？ “这还算条汉子，等着，小爷这就给你准备去，要是等会你临时反悔，就别怪小爷扒光你绑在马背上游街！”年纪排第三的应云峰笑得有些阴冷。 柳开林冷汗涔涔。 “来人，把人先给我带到一边去，等彦哥儿的弟弟吃饱喝足，再做打算。”老四樊成铭伸手想拍拍许小鱼的肩膀，结果傅承彦眼疾手快，啪地拍掉了。 “别动手动脚，吓着了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这不是想展示一下兄弟爱么？让小弟别这么拘束。”樊成铭笑。 傅承彦凉凉地道：“你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爪子。” 老五邵元康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先上楼去，小弟远道而来，怎么能一直站在这里呢？” “嗯，还是老五懂事些，不知道你们这两个长个脑袋干什么用。”傅承彦护着许小鱼往楼上走去，不许那些兄弟碰到半分。 趁着旁人不注意，傅承彦悄悄捏了一下许小鱼的手，以示不满。 许小鱼回捏了一下，还抬头冲着他笑得灿若骄阳。 傅承彦什么惊吓都没了，满满都是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眸。 有旁人在，傅承彦所有的话都能只能咽下去。 他寻思着回头再好好跟许小鱼说说，下回别喊他干爹，吓得他差点都当场去世了。 闺女以后再生，现在重要的是媳妇儿。 上了雅间，傅承彦喊来的伙计，将桌上的饭菜全部撤下去，又重新上菜，全是许小鱼爱吃的。 “对了，还不知道小兄弟的名字呢。我们几个从小跟彦哥儿一起长大，我年纪最大，叫郭伯俊。”这群人中看着最沉稳的少年等许小鱼做好之后，便向她做自我介绍了。 “我是老三应云峰。” “老四樊成铭。” “老五邵元康。” “我排第二，然后老六是孟星武，老七是陶钰。”傅承彦笑着给许小鱼夹了个肉丸子，“你尝尝这个，兰凤楼的丸子做得是京城最好的。” “向各位哥哥问好，我叫于晓。”许小鱼笑盈盈，“我之前无意中被傅哥哥救了一命，后来傅哥哥就跟我说，将来若是到京城，就来兰凤楼找他。” 傅哥哥这个称呼，让傅承彦忍不住嘴角上扬：傅哥哥这三个字怎么这么好听呢？真想拉着小姑娘让他多喊几遍。 傅承彦仿佛已经忘记上一个喊他傅哥哥的姑娘是什么下场。 双标得可怕！ “哈哈哈，干爹怎么来的？”邵元康作死。 “我就跟傅哥哥开个玩笑，说给他一个惊喜。”许小鱼一脸的天真无邪。 “嗐，我白高兴了，还以为能当叔叔了呢！” “邵哥哥……” “叫邵元康！”傅承彦冷不丁打断许小鱼的话，这种带着姓喊哥哥，怎么能随便喊？ “彦哥儿，怎么晓晓能喊你傅哥哥，不能喊我邵哥哥？” “你要不要听我喊喊你？邵~哥~哥~” 邵元康头皮发麻，是他输了。 “彦哥儿，别介，让晓晓喊我邵五哥，邵哥哥怪渗人的！” “呵呵！” “郭大哥，应三哥，樊四哥，邵五哥……”许小鱼一个个喊过去，免得傅承彦有意见。 哼哼，她知道，傅承彦吃醋了！ “傅哥哥你也吃。”许小鱼用干净的筷子，也给傅承彦布了两样他爱吃的菜。 傅承彦顿时这吃腻了的菜式又有了不同寻常的滋味。 “嗯，都吃。” “诶，晓晓喊人真好听，快，先吃东西，别饿坏了。”许小鱼一笑起来，那双眸子就弯成月牙，天真无邪的同时显得乖巧，所以让这些郭伯俊他们忍不住想要宠着这个小弟弟。 “彦哥儿你是怎么捡到这么乖的弟弟？要不我把我家的也丢出来，你捡回去看看能不能听话些。”樊成铭道。 “不要，嫌弃。” 应云峰：“哈哈哈，老四你算了，你家弟弟猫嫌狗厌的，你还是回去自己慢慢教。” 邵元康：“你家的也一样，谁都别笑话谁！” “你们要吵，换地方吵，别妨碍她吃饭，一天到晚聒噪死。”傅承彦瞥了两人一眼。 早知道就不让小姑娘来这找他了。 “彦哥儿，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凶我的。”邵元康嘤嘤嘤，“你明明直接动手就打！” 许小鱼没忍住噗哧笑了出来。 傅承彦：“……” “晓晓别理他，他向来皮痒，彦哥儿一天不打他，嘴巴就欠。”郭伯俊跟许小鱼说道，一面给许小鱼倒了杯果酒，“尝尝这个，不会醉人。” “谢谢郭大哥。”许小鱼甜甜地道，“你真好。” 郭伯俊几人闻言，不由得心疼许小鱼，这是在家过得不太好，给他倒杯果酒都觉得别人对他好。 “等明日歇息好了，跟彦哥儿出来，我们带你在京城逛逛，京城好玩的地方可多了。”邵元康道。 许小鱼一脸期待地看着傅承彦：“傅哥哥能带我出来跟他们一起去玩吗？” 傅承彦扫了他们一眼，带着警告的意味：“她年纪还小，你们都给我靠谱些！” 别带着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第287章 不好撒娇 “我们是那种人吗？”邵元康不服，“明明很靠谱的。 傅承彦的眼刀子嗖嗖飞过来，邵元康摸摸鼻子，没敢反驳了。 惹怒了彦哥儿，可没好果子吃。” 应云峰从窗户望下去，片刻之后回来和众人说道：“诶，陶金玉这家伙不是也回来了吗？今儿个怎么不见出来？要不等会我们上陶家看看他去？” “别去，他现在估计也不太想见到们，不然彦哥儿回来了，他出来才是。”郭伯俊道，“他的腿听说至今也没起色，太医也没有法子。” “彦哥儿你有什么想法？”应云峰看向傅承彦。 “等等再说。”陶钰的腿被许小鱼治好一事，至今在京城还是个秘密，“现在确实不是去看他的好时机，若是想见我们，自然会出来见。” 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没有必要让这么多人知道。 他们关心陶钰是真的，但不擅掩饰也是真的，将门出身，只追求武学上的成就，至于心眼那是真的没法子和苏廷翰这帮人比。 而且傅承彦到了清河县这件事，也就陶钰和孟星武知道，他们都没告诉郭伯俊几个。 “我查过这件事，竟然找不到什么线索，他那后娘已经厉害到这种程度了？还是说后面有什么高人指点？”应云峰不解。 “你们不要插手这件事了，你们没听说昨天他是和商恕己一块回京的？” “商恕己不是被踢到开阳书院了，商家让他回来了？”邵元康意外，顿了顿又道，“说句公道话，虽然这人挺讨嫌的，不过为人还算正派，那件事倒是挺冤枉。” “你为他打抱不平的时候，想过金玉曾经的遭遇么？那可是差点被他们害死的！”应云峰不悦，“别在我跟前帮那些人说好话，我就一句他们活该。” “老五也没别的意思，老三你别激动。”郭伯俊打圆场。 许小鱼好奇得要死，商恕己到底犯了什么事被家族踹出京城，但是她现在又“不认识”商恕己，再好奇也只能压在心里头，等没人时再问问傅承彦。 傅承彦道：“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如果金玉不计较这件事了，你们也别说什么。” “彦哥儿，陶金玉他……” “人是会变的。” 傅承彦打断他的话。 他们之间要说跟商恕己有多大仇，那是没有的，最多就小恩怨，也就是陶钰曾经被苏廷翰他们算计狠了，但商恕己当时也只是跟苏廷翰走得近而已。 更何况商恕己被送到开阳书院这件事，和苏廷翰他们也脱不了干系，与其继续针对商恕己，倒不如让商恕己站在他这边。 如果许明哲足够优秀出色，是可以令商家对商恕己另眼相看的。 他们这些人背后，其实还有一个老八，那就是当今太子。 但是太子母族曾遭皇帝厌弃，皇帝对太子的态度不明朗，太子虽是储君，却远不如三皇子得宠。 商家目前还没站队，但朝中大多数文臣都已经站在三皇子那边，毕竟三皇子的母族苏家正得势。 这也是傅承彦他们和苏廷翰不对付的真正原因。 身后都是家族的博弈，谁能瞧得起谁？早就撕破了脸，而且这些年随着太子和三皇子渐渐长大，更是已经势同水火。 只不过太子在朝势力明面上不如三皇子，显得有些薄弱，三皇子便越发得寸进尺，苏廷翰他们更是气焰嚣张。 “再怎么变，还不是学着那些伪君子的算计和心眼。”应云峰愤愤不平，“金玉当年受了这么大的罪，现在又要遭罪，做兄弟可是会心疼的。” “谁不心疼他？一码归一码，便是兄弟，有些事也不能插手。” “诶，彦哥儿我觉得你好像变了，对商恕己的态度也变了，你在外面的时候，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事？” “太多了，一时半会说不清，但在这京城，我傅承彦还是说一不二，那帮孙子敢到我面前耀武扬威，便教他们知道混世魔王这个恶名不是白来的。” 许小鱼默默吃着饭，这些话她插不上嘴。 但也她也听出了些意思，傅承彦这些将门之后和那些高门贵公子似乎不对头，至于为什么针锋相对，许小鱼虽然没有经历过朝堂争斗，但是也能窥出些端倪。 这样泾渭分明的对立，显然不是单纯拉帮结派，大概是涉及到朝堂上的站队。 不过谁站在谁那边许小鱼就不清楚了，毕竟她只知道当今皇帝一共有九个孩子，五儿四女。 傅承彦和他们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问许小鱼想吃什么，给她布菜，照顾得十分周到。 一大桌子的菜，被许小鱼单独吃掉大半。 等郭伯俊他们发现时，都惊呆了，然后更加心疼许小鱼：饿成这样，看来真的是过得很苦啊！ “晓晓你少吃些，等会我们带去尝尝别的，肚子先留着，不然一会吃不上。有些小吃只有晌午过后才出摊的。”邵元康对许小鱼说道。 许小鱼意外地反问：“你们还去吃小吃摊？” “哈哈哈，我跟你说晓晓，京城里那些有名的小吃，小摊子的才正宗，你别嫌弃啊，这京城什么东西哪里好吃，哥几个还是清清楚楚，闭上眼睛都能带你过去！” “哈哈哈，那我还能吃，一会就去好不好？” 傅承彦有些无奈：“明天再去，你吃了这么多要消食，不然肚子撑着了怎么办？” “没事，我大胃王，还能吃的。”许小鱼拍拍小肚皮。 但傅承彦坚决不同意，许小鱼只好作罢。 这么多人，她也不好撒娇让傅承彦同意不是？ 否则明天京城里就有傅承彦是个断袖的传言，那可不好。 在兰凤楼用过饭之后，傅承彦带着许小鱼去逛京城消食了。 刚来来找兰凤楼的时候，许小鱼没空去欣赏京城。 如今倒是有了心情，觉得京城好生繁华，人来人往的，处处都是小贩有特色的吆喝声。 这才叫城市啊！ 末世哪有这样的景象？ 傅承彦见许小鱼像个孩子一样对什么都感兴趣，不由得有些心疼她曾经的遭遇。 作为杏林堂的大小姐，她本该养尊处优的，最后却被算计得落到那种地步！ 与此同时，两人也来到了杏林堂的门口。 第288章 谁来负责 “滚滚滚，没钱来看什么病，当开医馆的都是善行堂呢？要是每个医馆来了像你这种不付诊金的人，那大夫不都得饿死？” 就在这时，一个衣裳破旧、看着有些落魄的中年男子被人从里面狠狠推出来，怀中还抱着个不省人事的孩子。 要不是傅承彦眼疾手快扶住他，怕是连带着孩子一块摔地上去了。 男子站稳之后，挣开傅承彦，冲上去继续苦苦哀求：“求求你们行行好，救救我的孩子，我付不起诊金和药钱，卖身为奴也可以，只求你们救我孩子一命。” “去去去，找别的大夫看，我们大夫说了你孩子需要的方子很贵，你连诊金都付不起，到时候用了便宜的药材出什么事，你是不是想赖上我们杏林堂，毁了我们杏林堂百年声誉？” “像你这种人我们见多了，没一个好货，就是想要骗钱，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你的还不知道呢！搁这跟我装什么？赶紧滚蛋，不然别怪我喊人来动手！” 伙计半点不同情，冷漠到极致。 “霍老先生仙逝后，杏林堂还有什么百年声誉？吃绝户的软饭男说声誉，就跟青楼的女人要立牌坊一样可笑！”傅承彦冷笑着接过话头。 伙计正要破口大骂，但一转头看到是傅承彦，顿时抖成了筛子，磕磕巴巴：“傅傅傅傅傅世子……” “本世子知道自己姓傅，不用你来提醒。杏林堂的医术不过如此而已，连陶金玉的腿也治不好，本世子觉得，不如关门好了，也免得让霍家数代积累的名声败在了个废物手上！” 傅承彦毫不客气，但伙计却半个字也不敢反驳，躬身站在那，冷汗涔涔。 “这位大哥，孩子既然病重了，怎么不去找别的大夫看？江涛最擅长的可不是医术，而是吃绝户，找他看病，那是送命！”傅承彦看向那男子。 男子一脸绝望：“我已经找遍了京城的大夫，也没人能治好我的女儿，如今她、她……” 说到这，男子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孩子，大庭广众之下湿了眼眶。 许小鱼看了眼孩子，病得确实很重，但也不是不能救。 她悄悄扯了扯傅承彦。 傅承彦一看便明白，许小鱼想要帮这对父女。 “杏林堂要收多少诊金？”傅承彦问了男子一句。 “五十两，包括十副药。” “小爷倒是好奇了，这开的什么药？”邵元康拿出张银票丢过去，“诊金和药钱，小爷给他们付了，赶紧把药拿出来！” 傅承彦这帮人拜死对头所赐，在京城可以说是恶名昭彰。 杏林堂的伙计见状，片刻都不敢耽搁，连忙回去将抓好的十副药拿出来。 那男子不敢置信，正要千恩万谢，不料傅承彦却将药拿过去，递给许小鱼：“你看看。” 许小鱼打开包着药的纸，翻看了一下里面的药材，眉头微皱：“这里面没有一味药是贵的，不过是普通的方子换了一两味药罢了，拿着方子随便到一个药铺抓，十副药不超过一两银子。” “你胡说八道！”那伙计急了，“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有什么资格在这对行医几十年的老大夫所开方子指指点点？” “我说的不算，那就随便找个大夫来看看，不就见分晓了？”许小鱼冷声道，“虽然杏林堂没有义务必须要救这对母女，但没想到你们竟然用医术来赚这些黑心钱！” “药材该多少就多少，你可以赚，但不是不要这么离谱，利用别人想要救命的心理，拼命地往别人身上割肉，就不怕亏心事做多了夜里会被鬼敲门吗？” “这小姑娘确实病重，但也没到那种明天就会死的程度。杏林堂的医术和医德，真是叫人不敢恭维，所谓百年声誉，还真就是笑话！” 男子闻言猛地瞪大双眼：“小兄弟，我女儿真的还有救？他们已经让我给她准备后事了！” “每个大夫都有自己擅长的一方面，你先前找的大夫或许对儿科没什么经验，所以误诊也是正常的，并非他们故意，只是希望往后遇到这种情况，多找几个大夫看看才是要紧事！”许小鱼并不想得罪满京城的大夫。 毕竟风寒发热在古代是一件能要人命的病，这小姑娘病得确实很重，再不退烧，只怕会对脑子造成永久性的损伤。 “求求小兄弟救我的女儿，我愿意做牛做马的报答你，求求你了！”男子扑通一下跪在许小鱼面前，“只要能治好我的女儿，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诶，你起来。邵五哥，劳烦你去找一碗水过来，要快些。这小姑娘烧得严重，需要尽快退烧。” 被点名的邵元康愣了一下，马上便道：“行，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邵元康立马挤出人群，到旁边的铺子里借了一碗水过来。 许小鱼借着从怀里掏东西的遮掩，从空间里拿出儿童用的强效退烧药，捏成药粉，然后放到水里去搅匀，让男子抱好小姑娘，强行将药灌下去。 这时，杏林堂的大夫的出来了。 看到许小鱼灌药，立刻上前制止：“你干什么？连脉都没号，就随便给人吃药，你真当你的是灵丹妙药，能让人起死回生？” “你就是给这小姑娘看病的大夫？”傅承彦神色淡淡地看着那大夫。 那大夫一对上傅承彦的眼神，就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傅世子，人命关天，即便是小人的药方不对，那也得诊脉之后再做决断不是？他什么都没做，就直接灌人喝药，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谁来负责？” 大夫鼓起勇气，质疑许小鱼。 傅承彦似笑非笑：“我这小兄弟别的可能不怎么样，但却是学过医术的，或许比不上太医院里的太医，但和你们这种庸医比，却是绰绰有余的！” “还有，不到一两银子的药的，你们杏林堂开出五十两的高价这件事要怎么算呢？放眼整个京城，没人能像你们杏林堂那样黑心肝？” 第289章 分毫不少 “这、这，小的不清楚，小的只负责看病开药，大概是伙计们看错了？杏林堂是京城老字号了，怎么可能这种有损阴德的事不是？” “有损阴德的是，江涛这个废物做得还少吗？本世子今天也是大开眼界啊，被人发现卖高价药赚黑心钱，那就是伙计的错！”傅承彦微微勾唇，“要不，顺天府来查查？” “满京城的药铺都像你们杏林堂这样的话，百姓还有活路吗？天子脚下，你们竟然胆大妄为到这种程度！” “傅世子，小人真的不知，求傅世子息怒，小的马上进去问问怎么回事，给傅世子一个交代！”大夫被傅承彦吓得双腿发软，一下就跪了下去。 “给彦哥儿一个交代？现在是彦哥儿来找你们看病吗？你竟敢诅咒彦哥儿！”邵元康沉下脸，“好大的狗胆啊！” “没有，没有，邵大公子误会了，小人绝无此意，请邵大公子明察！” “本世子知道这京城很多人巴不得本世子死了，所以你就是这个意思，做人呢，要坦诚一点，别敢说不敢当啊！学学本世子，看谁不顺眼就教训谁！” “所以今天本世子敲你们杏林堂不顺眼了，就要教训你们杏林堂。来人，把里面的病人全部请出来，给本世子狠狠的砸，让江涛这废物知道，黑心钱不好赚，本世子要替天行道！” 论找茬，满京城无人比得过傅承彦。 反正他在京城没有任何名声可言，更何况皇帝也希望他不成才，他将事情闹得越大，皇帝就越喜欢，到最后倒霉遭殃的绝对不会是他傅承彦！ “遵命，世子爷！”身后随从蜂拥而上。 傅承彦很少单独出门，一般都前呼后拥，带着一群“狗腿子”到处“为非作歹”，满京城被他砸过的铺子不知凡几。 所以他的这些“狗腿子”业务已经很熟练，进去杏林堂就清场，抡起随身带着的小锤子，乒乒乓乓，很快就将杏林堂砸得一团乱。 掌柜和其他大夫伙计见状，眼前阵阵发黑，都不知道哪儿招惹到了这位小祖宗，竟然将杏林堂砸成一片废墟。 而杏林堂外面，许小鱼又让邵元康从别的药铺借来了一套银针，杏林堂被砸的动静很大，她却丝毫不受影响，集中精神给小姑娘扎针，加速退烧起效。 别的药铺大夫赶来看热闹，见许小鱼认穴扎针不止准，速度还极快，便是他们这种行医多年的人，也不敢像她这样拿针就直接扎下去。 因为有些穴位只要偏了分毫，就会要了人的性命。 很多大夫在给人针灸时，都是小心翼翼，看准了穴位再慢慢扎下去，哪像许小鱼这样猛呢？ 他们替许小鱼捏了一把汗，皆怕许小鱼年幼不懂事，害得这小姑娘先行一步。 在傅承彦的随从砸掉杏林堂后，许小鱼的针灸也结束了，不省人事的小姑娘就这么悠悠转醒，睁开眼看到父亲的第一句话就是：“爹爹，水。” “来来来，这这。”邵元康可是连别人的茶壶都一并拿过来，见小姑娘被许小鱼救醒，他比谁都高兴，竟亲自给小姑娘倒水。 小姑娘的父亲激动得浑身发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就看着小姑娘满眼通红。 那么多大夫都说他的女儿没救，他都差点想要抱着女儿一块跳护城河了，还好没有放弃，他的女儿得救了…… 小姑娘小口小口喝了些水之后，眼神又清明了些许，但是很虚弱：“爹爹，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嗯，爹爹知道你会没事的！”她的父亲抱着她，眼泪夺眶而出。 只有经历过差点失去女儿的痛苦，才知道此时此刻女儿睁开眼是多么难能可贵。 “谢谢小兄弟，谢谢你，往后我老钱就是小兄弟的奴仆，无论小兄弟要我老钱做什么，我老钱绝无二话。”老钱看着许小鱼，满怀感激。 要不是抱着女儿不方便，只怕是又要磕头了。 “烧还没退……等烧退了，好好养着便没事，往后要注意些，孩子还小，抵抗力不好，很容易染上风寒。我这算是运气好，碰巧带了我师父配制的专门用来退热的药，不然我也救不了她！”许小鱼解释了一下。 “我会的，我会的，谢谢主人。” “额，我不是你主人，叫我晓晓就行了。你付我二十文钱诊金即可，这药也不值钱。” “二十文钱？” “嗯呐，不然你以为要多少？二十两？这药粉又不是用千年人参做的，不值得这么多。我师父说了，学医便是救死扶伤，不过大夫也要吃饭，所以二十文你付得起对？” 许小鱼象征性收些诊金不是她缺这点钱，而是不想让这对姓钱的父女觉得欠她。 银货两讫，两不拖欠，多好！ “好，诊金要付，但我老钱说出的话也从来不会收回去，还请主人收下我们父女二人。主人放心，我们父女二人赚钱吃饭是不成问题，不用主人养。” “那是哪门子的主人？哎，行了，别磨磨唧唧的，赶紧带女儿回去，至于药，就吃这十副，反正银子邵五哥也付了。你要是真想感谢，那就谢谢他！”许小鱼指了指邵元康。 “傅世子和邵公子是好人，你们的大恩大德，小人铭记在心。他日若是有用到小人的地方，请尽管吩咐，刀山火海，小人在所不辞。” “我家小兄弟救你女儿又不是为了让你上刀山下火海的。赶紧带女儿回去养病，别好不容易才将人治好，被你这么一耽误，又变得严重起来。” “是，小人这就走，谢谢诸位。” 老钱抱着女儿起身，没有矫情不去拿那十副药，深深地朝许小鱼等人鞠了个躬，这才离开了杏林堂。 杏林堂里头，一片狼藉。 傅承彦看着满头大汗，瑟瑟发抖的杏林堂掌柜：“回去告诉江涛那个废物，本世子就是看不惯他，让他有本事去应天府告，能告赢本世子，银钱照赔，分毫不少！” 杏林堂哪个人敢应话？ “傅世子，不知道杏林堂做了何事，惹得傅世子如此大动干戈？” 第290章 江榆身世 许小鱼侧首看去，声音的主人让许小鱼眼神倏然一冷。 “还请傅世子指点一下，杏林堂哪儿做不得不对？”江涛隐忍着怒意，来到傅承彦面前，毕恭毕敬。 傅承彦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江涛：“你这是在质问本世子？” “小的不敢，请世子明察！” “那本世子可是没瞧出来你哪儿不敢，莫非你在说本世子瞎？” 江涛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谁人不知傅承彦的性子？他要是找茬，那个能奈何得了他？ 就是杏林堂被他砸成这样，江涛也只能忍气吞声，想要大事化小。 谁料就是这么一句完全没有其他意思的话，也被傅承彦曲解成这样。 “世子息怒，小人只是想知道杏林堂哪个不长眼的冒犯了世子，也好给世子一个交代。”江涛低声下气。 “哦，这样吗？” “是的世子，还请世子指点。” “就一个吃软饭吃绝户废物惹着了本世子，你说怎么办？” 傅承彦似笑非笑，对江涛的不屑和鄙夷完全不带掩饰。 江涛涨红了脸，却半个字都不敢反驳。 “江大夫要如何给我一个交代呢？” 江涛哑口无言。 他知道傅承彦难缠，可是没想到他难缠到这种地步。 以前就千方百计地躲着傅承彦，以免哪天被傅承彦针对上。 可不管怎么避，傅承彦还是开始来找茬了。 那一瞬江涛想了很多，最终将原因归咎在没有治好陶钰的腿上。 “傅世子，陶公子的事小人已经尽力了，而且太医院的太医也说了治不好，而且小人一直都在查古籍，可惜小人医术浅薄，始终没有找到办法……” “庸医就是庸医，找什么借口呢？本世子看过陶钰，他的腿一开始就好好治是绝对能治好的，就是你故意用药让他失去了最好的治疗时机。”傅承彦嗤笑着打断他的话。 “不过本世子今天砸杏林堂可不是因为陶钰，以前霍老先生还在世的时候，杏林堂声名远扬。可自从被你这废物算计了去，杏林堂就每况愈下，你没资格继续用杏林堂这个名字！” “来人，把杏林堂的匾额给本世子摘掉，什么时候霍大小姐的亲生女儿继承这医馆了，本世子就把这匾额还回来。你若是再敢继续用这个名字，就别怪本世子去应天府告你一个药材以次充好的罪名！” 傅承彦的话，让江涛差点背过气去。 那些随从唯傅承彦的命是从，二话不说，就将挂在那将近百年的匾额摘了下来。 江涛颤声道：“世子不要欺人太甚。” “就欺负你这个吃软饭吃绝户的庸医废物你能奈我何？去应天府告本世子便是。”傅承彦冷笑，“一两银子不到的药材，收到五十两，这满京城大概找不到比你们杏林堂更黑的！” “更何况，这么多病人来到这里看病看不好，你算个什么东西了，以为自己是霍老先生的弟子和女婿，医术就能及霍老先生？” “江涛，回头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副老脸皮，有没有很倒胃口。今天这事，本世子敢作敢当，你要是有种，就去应天府，不然，就给本世子闭嘴。” 杏林堂外，有很多围观的百姓。 傅承彦的话，让他们哗然。 “不是？一两银子不到的药材，竟然要价五十两？以前霍老先生在的时候，药材和其他药铺也没什么区别，都很公道的啊！” “是真的，先前我儿子病了，到处看大夫也没效果，后来就来杏林堂了。就两副药花了我五两银子，好在治好了我儿子的病，我就没说什么。后来去其他药铺重新照方子抓药，就收了我五十文钱。” “现在的杏林堂已经不是霍老先生在的时候了，自从霍大小姐也没了之后，她的女儿也没露过面，这杏林堂早就姓江啦。” “可真是不要脸啊，一个上门女婿而已，这杏林堂要传也是传给霍大小姐的女儿江榆姑娘？可是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见过江榆姑娘，只听说她常年生病，到底在不在世还是个问题啊！” “哈哈，你们指望一个将外室扶正的人渣有道德跟让青楼里那些女人讲贞洁有什么区别？我看这江榆姑娘八成不在世啦！” …… 自从霍茂平死了之后，江涛已经很久没有像此刻这样被人挖出上门女婿的身份来嘲笑讽刺了。 他已经习惯了被人敬着捧着，去了哪儿都被人神医神医这样称呼。 久而久之，江涛已经忘记了霍家，也忘记了那个掉河里死了一年多的江榆。 他以为别人也会忘记的。 可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他那些不堪的过去，全部被人翻了出来。 那些刺耳的声音，不停地钻进来，令他有种想要立刻逃离的冲动。 但他有什么错？ 男人就该不择手段的往上爬，有谁愿意一辈子被女人压着无法翻身？ 要怪就怪霍家太过分，他不介意娶了怀着别人孩子的霍瑛，但霍瑛生下那个女儿之后就伤了根本已经无法再生育，可霍老头却不让他纳妾，这是让他断子绝孙！ 霍家欠他的，他将霍家抢过来有什么错？ 错的也是霍家，那个野种死了，霍家的人也死了，现在也只有江家。 这些人再说什么也没用，有本事让那野种活过来啊！江涛恨恨地想着。 可他已经忘记，当初是他自己求着要娶霍瑛的，而非霍家逼他娶！ 江涛以为自己已经够丢脸了，可就在这时，前方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吵闹起来，其中还有道声音异常耳熟：“江涛是个是只会吃绝户的软饭男……” 他看过去，只见柳云华的娘家侄子柳开林站在别人拉着的板车上，后面跟着一群戏班子，敲锣打鼓地喊着刚才那句话。 江涛眼前阵阵发黑，死死地盯着柳开林：他疯了吗？敢在京城这样抹黑他这个姑丈的名声？ 柳开林一开始可能还心虚，但这一路走来，他更多的是兴奋。 因为他一直都想要被人注意到自己，这次，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跟着过来的百姓，不知凡几…… 第291章 你们都滚吧 柳开林来到杏林堂门口，从板车上跳下来。 “柳开林，你疯了吗？”江涛气炸了，傅承彦他不敢说什么，可是柳开林算什么玩意？ 一个还得寄宿在江家的人，竟敢在京城这样败坏他的名声。 “江涛，你做了这么多败坏道德的事，我今天不过是和傅世子一起，当众揭开你的真面目而已。你要是男人，就敢做敢当！”柳开林义正词严，一副正义的样子。 傅承彦凉凉地开口：“你什么玩意？敢跟本世子绑在一起，你配上本世子这条船？” 柳开林脸色一变：“世、世子，我、我……” “你什么你？本世子还没找你算欺负我小兄弟的帐，你倒是惯会攀关系啊！” “世子，您……” “闭嘴，再废话一句，信不信本世子打残你？” 傅承彦凶残起来的模样，也是怪吓人的。 柳开林忍不住瑟瑟发抖。 他以为自己讨好了傅承彦，就可以让傅承彦另眼相看。 如今才发现，并不存在的。 得罪了江涛，又在傅承彦那讨不到好，柳开林已经预知到自己前程多么灰暗。 “柳开林啊柳开林，你今天做这样的事，你就不要后悔。往后我江涛便没有你这个亲戚，你这白眼狼！”江涛咬牙切齿。 虽然已经听出是傅承彦指使柳开林这么做的，他在傅承彦那受到的气，通通迁怒到柳开林身上。 原本他还打算帮着柳开林走走关系去见见人的，将来柳开林要是走上仕途，对他也有好处…… 可如今，他什么都不会给柳开林，甚至连柳家一起恨上！ “江涛，我说错你了吗？你本是霍家的上门女婿，如今江榆下落不明，你这不是吃绝户是什么？”柳开林硬着头皮道。 “放肆，你这畜生，你含血喷人！” 江涛激动得涨红了脸，差点就想上前揍柳开林了。 许小鱼看着他们狗咬狗，乐得看戏。 江涛的嘴脸一如既往的恶心。 倒是惯会做出正人君子的模样，实际上内心阴暗无比，极其狠毒，与君子的风光霁月扯不上半点关系。 傅承彦挑拨江涛和柳开林的目的达到，也成功给江涛添了堵，便侧首看向许小鱼，悄声道：“我们走，别看这么倒胃口的人。” “好。”许小鱼也不想再看江涛。 一想到这身体跟江涛还有血缘关系，许小鱼就想呕吐，同时为原主不平。 许小鱼从刚才百姓提到的霍大小姐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她是个风评很好的女子，可惜插在了江涛这堆烂泥巴上，早早的香消玉殒。 江涛这种废物，怎么配得上霍大小姐呢？ 在江涛和柳开林掰扯的时候，许小鱼跟着傅承彦离开了杏林堂。 “回头这个柳开林一低头认错，你说江涛这废物会不会看着在他即将下场相识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两人和解了呢？”邵元康问。 “不可能，江涛看似大方，实则心胸极其狭窄。他睚眦必报，怎么可能会原谅柳开林呢？”应云峰道。 傅承彦接过话头：“你们管他们和不和好，给你银子了吗？” “彦哥儿，我总觉得你这次回来怪怪的，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找杏林堂的事，当真是因为金玉吗？” “难不成为了你？那我先打断你的腿，把你丢到杏林堂好不好？” “彦哥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你这样的话，他们肯定会找你麻烦的。你都不知道你离开京城太久，那些人都快把哥几个恶心坏了！” “那你就不会恶心回去？以前怎么教你们的？” “这不是彦哥儿你不在，我们主意拿不好，差点被他们嘲讽回来了吗？” 傅承彦凉凉地瞥了他们一眼：“越活越回去，今天要陪晓晓，那些倒胃口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对了，你们不用回家去报备一下？我带晓晓逛京城就行了，你们都滚！” 傅承彦一点都不想带着几条小尾巴，令他和他家小姑娘说句话都不方便。 “不不，今天很闲，难得晓晓来京城，我们当然要一起尽尽地主之谊。彦哥儿的小兄弟，就是哥们几个的小兄弟，哪能不闻不问呢？” 邵元康不会看人脸色，完全没有走的意思。 而郭伯俊应云峰以及樊成铭三个，更是没往别处想，只是觉得傅承彦离开京城这么久，兄弟几个难得聚聚，反正回去也没事。 傅承彦无比糟心，偏偏又不能直说什么，只能一脸怨念地看向许小鱼：这几个听不懂人话的家伙！ 许小鱼笑了笑，悄悄捏了他一下，表示没关系并且很开心能认识她的兄弟。 因为末世的时候，有人跟她说过，如果你和一个人是爱情的话，他会将自己的亲朋好友都会介绍给你认识的。 所以许小鱼一点也不介意郭伯俊他们几个跟着。 以后总有机会跟傅承彦单独逛京城不是？ 她也想了解一下傅承彦的圈子，好为以后做打算。 “晓晓是学医的吗？方才见针灸的时候，扎针又快又准，连太医院的院判也没你果决。”应云峰问。 “嗯，我学过，不过医术一般，正好方才那个小姑娘的病症我比较擅长，这才撞了运将她救回来。倘若我出门的时候没带师父配制的药粉，怕是也救不回来那姑娘。”许小鱼扯了个善意谎言。 其实也不算，师父即是她自己，没啥区别。 “学医救人不存在运气一说，得有本事，才能把人救回来。晓晓要是没有本事，再好的运气也不能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晓晓不要谦虚，哥哥们很为你骄傲！”邵元康与有荣焉。 樊成铭道：“彦哥儿真会捡小兄弟，怎么捡了个这么厉害的呢？看着年纪不大，倒是有一手好医术。晓晓，你喜欢谁很么，跟樊四哥说，樊四哥给你买。”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晓晓是我的小兄弟，关你们什么事，要点脸别老往她跟前凑，把她吓坏了你看我不把你腿打断送到杏林堂去？” 郭伯俊忍不住轻笑一声：“彦哥儿，你是不是把晓晓当成姑娘了，这样防着他们？” 第292章 哪里来的谣言 傅承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就当她是姑娘，离她远些便是！” 邵元康和樊成铭猛地瞪圆了眼，难以置信地异口同声：“彦哥儿，你跟晓晓不会是那种关系？天啊，你怎么这么禽兽，晓晓才多大？” 傅承彦：“……” 应云峰清了清嗓子：“彦哥儿，还是稍稍要点脸比较好，人还是孩子呢！” 郭伯俊有些一言难尽：“这是在开玩笑？” “没跟你们开玩笑，总之你们离他远些，因为我怕你们这些禽兽盯上她。”傅承彦凉飕飕地开口。 “我们并非断袖，姑娘娇滴滴的多好，为何找个老大爷们给自己添堵？闲着没事好找人对练？”樊成铭没好气，“晓晓你放心，四哥绝对不是那种人。” 许小鱼幽幽盯着他：“樊四哥，解释就是掩饰……” 樊成铭：“……我没有掩饰。” 邵元康将傅承彦拉到一边：“彦哥儿，你真不是开玩笑？晓晓不是姑娘啊，你还嫌那些人在朝中没少告你的状？要是再搞个养男宠的大事出来，那姓苏的天天都能指着你鼻子骂。” “他什么时候骂赢过我？”傅承彦反问。 邵元康想想好像真的是这样。 哪次苏廷翰来找事，最后灰头土脸不是他？ 所以苏廷翰吃了几次亏之后，就只能暗地里算计人，靠着那一支烂笔头，到处造谣。 郭伯俊悄悄看了看许小鱼，然而，他没法子从许小鱼身上看到半点姑娘的影子。 难道彦哥儿喜欢男儿？可以前年少无知误入小倌馆的时候，他可是落荒而逃的。 “晓晓，以后有事可以找他们，没事的话，离他们远些，他们都不安好心。”傅承彦看着许小鱼，目光温和多了。 “彦哥儿，你这样过分了啊！” “就是，晓晓是你的小兄弟那自然也是我们的，当哥哥的照顾一下弟弟不是正常吗？” “你可不能这么嫌弃我，我们也想沾沾晓晓的光，他可是神医啊！” 除了郭伯俊，应云峰三人都在抗议。 然而傅承彦将许小鱼护得紧紧的，根本不给他们靠近和解释的机会。 他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还有谁比他更清楚他们的性子？ 他家小鱼年纪还小，可别被这几个带坏了！ 被说得烦了，傅承彦索性破罐破摔：“喜欢男子怎么了？不过是我喜欢的人恰好也是男子而已！” “彦哥儿……那晓晓知道吗？” “不知道的话，我在你们面前说什么？” 三人倒吸一口冷气。 大半年不见，彦哥儿竟然就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下可好，苏廷翰那群小人又找到攻击他们的把柄了！ 幸好京城里的人大都认识傅承彦，见到傅承彦都躲着走，不然傅承彦这么一嚷，指定马上传得满城风雨。 “你们现在也知道怎么回事了，还不赶紧该干嘛的干嘛去，别来烦我们。” 傅承彦都这么说了，郭伯俊他们自然也不好跟上去。 都各自找了借口离开，让许小鱼和傅承彦单独相处。 “三哥，你说彦哥儿说的是真的吗？他真喜欢男儿？那他没惦记过我们？”邵元康忧心忡忡地问应云峰。 应云峰抚额：“我以为你有自知之明的，就你这样，能入彦哥儿的眼？” “我怎么了？好歹也是京城有名的美少年，爱慕我的姑娘都从南门排到北门了！” “你说南门北门是你自己在纸上的画的？你的未婚妻可没少嫌弃你，谁会爱慕你？大白天的别做梦。” “啧，三哥你这话就伤人了啊，做兄弟的哪有专门挑伤口来刺？” “老三这是让你看清事实，好教你别这么自作多情。”郭伯俊道，顿了顿，他又说，“晓晓年纪不大，但能让彦哥儿护着，自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彦哥儿要选什么路，兄弟只能给意见而不能逼着他要怎么抉择。他比我们几个都聪明，既然敢这么这么做，想来也是做好了准备的。” “不说别的，光是国公府便已经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坎，我们就不要给他添乱让他闹心！” “大哥言之有理。”应云峰表示赞同，兴许龙阳之癖是假，他的大招还在后头呢！ 应云峰一直记得傅承彦跟他说的这么一句话：如果想要让自己的要求被别人接受，那就提个更高的要求，相比之下，一开始的要求便显得微不足道且更容易成功。 “甭管彦哥儿要怎么样，总之兄弟就是为他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樊成铭表态，“至少彦哥儿不像那些伪君子，道貌岸然地装模作样，旁人无意中说一句，便跳起来解释说只是书童，但私底下干些什么龌龊事只有他们主仆才知道。” 一想到某些人，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吐。 倒胃口的人是真的多，可惜平日里端着的君子风范太过让人印象深刻，谁也想不到那副面孔下是怎样的丑陋。 这边他们讨论着许小鱼和傅承彦，那边许小鱼也问傅承彦：“你为什么这么说，那不是暴露了我的身份？” “谁能拿出你是谁的证据？天底下懂医术的人多了去了，而且你现在的行事作风和清河县的时候相差甚远，旁人就算怀疑，那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不会真的认为你就是那个嚣张的许小鱼。” “我嚣张？哪里来的谣言？” “江家不敢说是陶钰打了江彤彤，江彤彤挨打的事，就变成你背锅了。而且，等会江涛还得带着礼去陶家和国公府认错赔罪。” 许小鱼倒不觉得奇怪。 毕竟现在是皇权时代，手中握着实权的人就是有这个底气让下面的人低声下气。 只是江涛做些什么，许小鱼都觉得不为过。 她刚才在看到江涛的第一眼，不止是生理反胃，心理也恶心。 若非时机不对，那断腿就是江涛了。 父母不用经过考试就能当，但有些父母真的不配。 “京城是我的地盘，有什么我罩着你，谁也不能让你受半分委屈。” 傅承彦笑着摸摸许小鱼的头。 对京城热闹的繁华已经审美疲劳的他，有小姑娘在身边，突然间又觉得京城美好起来。 第293章 你挨打的样子 许小鱼跟着傅承彦慢慢地逛京城，她对京城的热闹没什么兴趣了，满眼望不到头的小吃摊。 她什么都想尝尝，眼睛都仿佛长在了那些小吃上。 傅承彦宠溺地失笑。 他是知道许小鱼胃口有多大的。 但小吃这么多，他也不能由着许小鱼一个下午就全部吃一遍过去。 在许小鱼手里的饼还没吃完，她又指着面前的小摊，表示要吃那个炸丸子。 “晓晓，明天再吃，明天一早我带你出来，你今天已经吃得很多，小心撑着了。这小吃街的摊子天天都开摊，不用担心明天就吃不上。” “就尝个，傅哥哥你请我吃好不好？就一个啦，我好想吃，我要是没吃上，我晚上会睡不着一直想着的。傅哥哥最好了，让我吃好不好嘛？” 许小鱼一口一个傅哥哥，再加上傅承彦根本抵抗不了她的撒娇。 所以他的坚持也只坚持了一会，就禁不住小鱼那可怜巴巴望着他的模样心软。 “那就最后一个。”傅承彦挣扎。 他知道下个最后还在等着他。 也不怪他，实在是他家小姑娘真的太会捏住他的命门了，让他不得不乖乖听话。 许小鱼满心欢喜，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她都想抱着傅承彦狠狠嘬他一下。 有这样的对象真好！ 许小鱼总算是明白为何那些人谈起恋爱来总是不由自主地洋溢着幸福的气息，人开心起来，哪能不幸福呢？ 她现在也很幸福啊，和傅承彦逛街吃东西，美男在侧美食在前，世间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不过饶是许小鱼这样的大胃口，也只逛到小吃街的三分之一就真的撑得吃不下。 这个时代的人太实在了，几文钱的小吃，满满当当一大碗，实打实的加料，不带半点虚。 “这条小吃街大概是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了，从朝云国立国开始，一点一点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那些摊贩来自五湖四海，你能在这里吃到各地最正宗的特色小吃。以前小时候，我和他们没少来这边，一吃便是一天。” “前面那对老夫妻看到了吗？他们已经在这里摆摊三十多年了，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已经成才，现在外放中，就等攒够资历回京。” “再前面那个胖胖的妇人，她的丈夫与人偷情被活活打死，她靠着这小摊子，将几个儿女养大成人。” “还有那边那个瘸腿的，年轻时心高气傲的书生，在京城得罪了人，被人打断了腿，几次寻死，是那个摊子的老板将他救回来，捡回一条命后，便一直跟着老板忙前忙后，前些日子听说认了老板当干爹，往后给那老板养老送终。” …… 傅承彦将这些摊子的故事娓娓道来，天子脚下，这些都底层百姓不受人注目的生活。 可许小鱼听着，却仿佛看到了世间百态。 人不都是在这么平凡的生活里不平凡地过着么？ 天大的事，都没有一条命重要。 无论经历了什么挫折，他们都惜命，最后选择了另一条路走下去。 “妇人在这小吃街摆摊不容易？”许小鱼的目光落到那个嗓门很大的胖妇身上，她跟熟客对话的时候有些泼辣，但脸上的笑容却很灿烂，即便是长得很普通，也像是一道绚丽的风景线，点缀了这拥挤忙碌的小吃街。 “当然不容易，可有什么办法？要是不努力活下去，那就被别人吃掉。京城高门权贵多，但寻常百姓更多。”傅承彦道。 他自小就戴着不着调的面具，混迹于市井之间，对这些寻常百姓最是了解不过的。 “他们都很努力地活着，真好。”许小鱼笑眯眯地道，“我佩服这么有勇气的人。” 她这话不是客气，而是真的这么认为。 活着其实很不容易的，尤其是经历了那么多变故，将一个人的傲骨打断时，重新站起来真的很需要勇气。 多少人就是这样被击垮，然后选择了最决绝的一条路。 对他们来说也许是解脱了，可对活着的人来说却极其痛苦。 “你也很有勇气。”傅承彦望着她。 要不是有勇气一直活下来，那他没有机会遇到这么好的小姑娘。 “谢谢你，在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之后，还能勇敢的站起来。” “我也很谢谢当时的自己。” 如果没有江榆强大的生存意志力，一直死死扛着那些折磨，她也没办法变成江榆，遇上傅承彦。 江榆是好姑娘，许小鱼希望她也能像自己这样，去了别的世界，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和疼爱的她的亲人，不要再像这辈子那样生活在地狱之中。 傅承彦闻言心疼许小鱼。 可当时他不认识她，只听说过江榆这个名字。 若是一早知道她是自己命定的姑娘，他一定会先拆了杏林堂的。 现在才将杏林堂的匾额摘下来，真的太晚了。 等许小鱼恢复身份之后，他会亲自将匾额还回去。 只有许小鱼才有资格继承杏林堂。 江家不配！ “我们回去，你赶路这么久，又逛了有一天也该累了。等明天，我早些喊你起来，再带你过来这边吃早点。我跟你说，这里有些早点，还真的值得来尝尝。” “我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到明天怎么办？你不该这么诱惑我的！” 许小鱼有些埋怨。 傅承彦失笑：“睡一觉就明天了，天会亮的。” 她撇撇嘴，这不是天不天亮的问题，是没吃到嘴里的就特别遭惦记！ 傅承彦看出许小鱼的怨念，他摸摸许小鱼的头：“明天还会补偿的，开开心心等明天好不好？” 一听到这个，许小鱼又阴转晴：“真哒？” “我从来不骗你。” “嗯嗯，我知道傅哥哥从来不骗我。” 两人说说笑笑走出了小吃街。 许小鱼后知后觉，“别些地方的人都躲着你，但这条街上的老板好像一点都不怕你诶？不是我错觉？他们明明认识你的！” “不是，因为我小时候经常偷偷跑来这边，被我爹逮过好几次。他们见过我挨打的样子，大概就怕不起来了。” “哈哈哈……”许小鱼大笑，“我也想看你挨打的样子！” 第294章 我能拒绝吗 傅承彦有些无奈：“我爹打人可是要下狠手的，并不是随随便便教训那种。” “你爹这么凶的吗？”许小鱼脑补出一个严父的形象，顿时有些紧张，“那你爹会打我吗？” 闻言，傅承彦忍俊不禁：“他好端端的为什么打你？” “他连自己儿子的都打，我又不是，万一我哪儿做错了呢？” “不会的，我爹很讲道理的，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他可是国公爷，你见过无赖一样的国公爷吗？” “没有。” 但是许小鱼不太相信傅承彦的话。 一般打儿子不是关起门来才打吗？ 大庭广众之下……许小鱼表示这个讲道理有待深究。 “好了，我们先回去。我爹过几天回京，到时候见到，你就知道他个怎样的人。” “我现在就要见你爹？” 许小鱼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这是要见公婆的节奏？ “这段时间你就住在国公府，五哥那边的话，我另有安排的。” “傅哥哥，我能拒绝吗？” 许小鱼并不想现在就登门入室。 她虽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也知道未婚之前住在别人家里闲话太多了。 就算她不在意，那许家也在意的。 更何况她五哥海要下场考试呢，到时候还不知道别人怎么说她五哥。 “为什么？”傅承彦没有生气，只是想知道原因。 “旁人会乱说，傅哥哥，我们要避嫌。” 这里不是清河县，到了京城，傅承彦就不是那个寄宿在许家的言诺，而是身份尊贵的国公世子。 皇权时代，阶级等级森严，作为异世人口，实力再强大，也得稍稍入乡随俗。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蚁多咬死大象。 “这事我跟我爹娘说过，你别怕，他们不会吃人，也一直想见见你。而且你现在的身份又不是谁，旁人不会乱说些什么的。” “可是……” “走！” 傅承彦笑着推她往前走，根本不给许小鱼再拒绝的机会。 国公府的马车已经在小吃街外候着了。 许小鱼发现，傅承彦一走出小吃街，身上的气息就变了，再也寻不出方才和摊贩们闲话家常的随和。 “世子，夫人请您马上回府一趟，说是有事相商。”马车边上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姿如松，一看便是战场上退下来的。 “嗯，我这便回去，有劳德叔了。”傅承彦对他态度很恭敬，还给许小鱼介绍，“晓晓，他是德叔，国公府管家。” “德叔你好，我叫于晓。”许小鱼微微一笑。 她打招呼的方式让德叔觉得有些奇怪，他双目如电，打量了许小鱼一番，这才颔首：“见过于公子。” “走，我们先回国公府。”傅承彦率先上了马车，伸手拉许小鱼。 许小鱼抓着他的手也上去了。 等两人坐稳，德叔便赶着马车往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许小鱼撩起帘子，看着外面的熙熙攘攘，感叹道：“京城真热闹呀。” “你要是喜欢，便多住些时日再回去可好？” “嗯，要住久一些的。” 她也想体会一下大城市的生活。 以前基地的日子太无聊了，除了治病出任务打丧尸就是打丧尸出任务治病，哪有这么多吃不完的美食呢？ 傅承彦笑着摸摸她的头，从暗箱里拿出很多小零嘴：“吃。” “这么多好吃的。” “要喝茶吗？” “不喝。” 马车上煮茶安全吗？许小鱼暗道，而且茶和开水也没什么区别，就多了苦的味道而已，至于甘甜什么的，她喝不出来。 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到了国公府。 马车真慢，要是有车，照她的驾驶技术，半小时就能到，许小鱼暗暗吐槽。 踏入国公府，许小鱼对高门大户有了个全新的认知。 她一直觉得自己在清河县买的房子很大，可是看到国公府，她才知道，是她土包子了。 这国公府估计能有她那房子三倍的面积，甚至不止。 光是一个前院，就已经有他们家一半这么大了。 而往来的管事下人脚步匆匆，见到傅承彦都停下来恭恭敬敬地见礼。 傅承彦只是神色淡淡地微微颔首，端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 傅承彦直接将许小鱼带回自己院子里，让下人上热水，等许小鱼沐浴好一身清爽之后，这才带她去见国公夫人。 “傅哥哥，我有些紧张。”下人多，许小鱼快步走到傅承彦身边，悄悄拉了他一下，“我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给些美容养颜的东西你娘可以吗？” “不用准备什么的。”傅承彦挥退下人，低首笑望着许小鱼，“你别紧张。” “那可不行，第一次见你娘什么都没有会不太好，我最近做了美肤丸，但是我怕你们家有什么忌讳，觉得这东西像药不喜欢，我不想送礼送到别人不悦上。” “她会喜欢的。” “真的吗？” “嗯，往年我都是搜罗这些给她，虽然没什么效果，但她还是很开心和她那些闺中好友分享。” “我这个有效果的。”许小鱼解释，“我在我娘身上用过了。” “那她会更喜欢，她总是嫌自己变老。” “嗯，那我就送这个了。” 许小鱼假装从小包袱里翻，其实是从空间里拿的。 她做的第一批美肤丸，是专门挑了好看的瓷瓶来装的，显得高大上一点，不然怕别人看到包装太差就当成是江湖郎中的骗子药。 “我送两瓶可以吗？数量有没有什么忌讳？” 许小鱼不懂这些礼数，不想犯错，免得将来被人挑着来说毛病。 她是真心想和傅承彦过一辈子，所以也希望傅承彦的父母能认可她。 只有被祝福的姻缘，才更容易长长久久的美满幸福。 “没有，我娘也是将门出身，比较豪爽，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 许小鱼在心里反驳：每个母亲都对自己孩子好，但是对外人就不一定了，尤其是未来儿媳妇。 不过，在没见到国公夫人之前，许小鱼当然不会随便下定论，判断国公夫人是怎样的性子。 除了美肤丸之外，许小鱼还拿了两盒姜瑞雪给她的果脯，这可是京城吃不到的。 深呼吸之后，许小鱼跟着傅承彦踏迈出了见未来婆婆的脚步。 第295章 国公夫人 许小鱼见到国公夫人的时候下意识地愣了一下。 “傅哥哥，你是不是骗我，这么年轻，是你姐姐？”许小鱼下意识侧首问傅承彦，连刚才想好怎么见礼的事都忘记了。 国公夫人闻言心花怒放，爽朗地哈哈大笑：“这小姑……公子嘴巴真甜，说得我都差点信了。” 顿了顿，她又问了句：“我看起来真的很像彦哥儿的姐姐吗？” 许小鱼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说了什么，有点脸红：“见过国公夫人。” “不必多礼，来坐。”国公夫人欢喜地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她知道许小鱼的身份，儿子今日一大早就来跟她说了。 她都盼了一整天，才盼来这个救了他儿子的小姑娘。 国公夫人想象中的许小鱼是个身材高挑的清秀姑娘，没想到真人如此娇小玲珑，眉目如画，看着竟也不比京城那些精细教养出来的姑娘差。 更难得可贵的是，这小姑娘心直口快，不是那种满腹心思的人。 国公夫人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未来儿媳。 “第一次见夫人，不知道要送些什么好，这是我自己配制的美肤丸，能让肌肤变得更加细腻光滑白皙，请夫人收下。还有这两盒是果脯，傅哥哥说京城没有，便送来给夫人尝尝。都是些寻常物品，还希望夫人不要介意。” 国公夫人赶紧让身边的人接过来：“晓晓有心了，来坐下，别光站着呀！” “谢谢夫人。”许小鱼发现国公夫人这么和蔼可亲，是个好相处的人之后，心里的紧张便散了去，落落大方地落座。 国公夫人越看许小鱼便越喜欢，偶尔看向傅承彦的目光带着些许调侃：亏你能忍这么久没有让我去议亲，这么好的小姑娘，你就不怕被人抢了吗？ 傅承彦眉梢微微一挑：谁敢抢？不要命了？ 国公夫人深知自己儿子性子，也明白这小姑娘是把自家孩子吃得死死的。 不过调查到了许小鱼的身世后，国公夫人对她极其怜惜。 她以前做梦都想要生个女儿，可惜生了傅承彦之后就伤了身子，之后一怀孕就滑胎，无论用什么法子也保不住胎儿。 经历过几次之后，国公夫人伤心不已，便再也去想生女儿的事，一心一意教养着儿子。 儿子在外头胡来，但她心中有数，知道自己儿子有意而为之，便由着她去，哪怕天天被人告状到面前来，赔完不是，一切照旧。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攀附国公府，想要和国公府联姻，但那些人家都被排除了。 如今见到许小鱼，国公夫人是再满意不过，庆幸当初听了丈夫和儿子的意见，没跟这些人议亲，否则就没了这么个可人的儿媳妇了。 年前傅承彦出事，说是葬身虎腹，她差点就跟着一块去了。 好在没看到尸体之前，她逼着自己撑下来，最后等来儿子报平安的消息，这才放下心来。而且那时为了儿子安全着想，她根本不敢派人去清河县。 “晓晓，这段时间你就住在国公府，院子我已经替你安排好。知道你不喜欢下人伺候，院子里就留了两个使唤的人，到时候有什么需要，跟她们说便是，都是先前就一直跟着我的人。” “嗯，多谢夫人。” “别夫人夫人的喊，多见外，既然你唤了他一声傅哥哥，那便喊我姨母好了。” 原本想说伯母的，但国公夫人一想到霍瑛和自己也曾有数面之缘，这声姨母也该是许小鱼喊的。 “好的，姨母。”许小鱼从善如流。 “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对了，你这个美肤丸，怎么用？最近我总觉得我眼角好像长皱纹了，可把我愁得，到时候国公爷回来，怕不是要嫌我了。” “姨母你很年轻，要不是傅哥哥提前告诉我，我真的以为你是傅哥哥的姐姐。刚刚进门的时候，差点就喊了你傅姐姐。” “真的吗？”国公夫人一脸高兴，“还是晓晓会说话，哪像彦哥儿，一天到晚就会气人。” 傅承彦抚额：“娘，我没有。” “我说有就有，回头我就告诉你爹去，让你爹治治你！” 傅承彦：“……” 行，被爹宠坏的娘，他能有什么办法？ “傅哥哥很好的，姨母是不是跟傅哥哥有什么误会？”许小鱼替傅承彦说话。 傅承彦顿时觉得神清气爽，骄傲地看着母亲：看，我也是有人帮我的了！ 国公夫人看着儿子那嘚瑟小模样，不由失笑：“没有误会，就是跟你傅哥哥开个玩笑，你说他，一离家就是数月不归，这做母亲的，不都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吗？他倒好，连个信都不递回来！” “那时我就老在想，要是当初生了个女儿就好了，女儿贴心，不像臭小子那么闹心。” 傅承彦眸子微微一眯，带着些许警告意味：再继续往下说，咱们母子情分你要被你葬送了！ 国公夫人立刻收住了话匣子。 怎么办，那么有趣的事她好想跟未来儿媳妇分享啊！ 然而儿子那凉凉的眼神警告着她，她没能继续往下说。 “儿子女儿都一样，就是男子可能比较沉稳，和姑娘比起来，有事也不会跟母亲说，觉得自己要有担当！” “谁有担当呀？姑母是有客人吗？”就在这时，娇娇柔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翩然入内，“表哥，你终于回来啦？” 说话间，她上前伸手想要抱住傅承彦的手臂，被傅承彦躲开了。 “嗯，回来了。”傅承彦神色冷淡。 少女仿佛没有察觉傅承彦的态度似的，依旧巧笑倩兮：“我一直盼着表哥回来，表哥下次带我一起出门好不好？” “不好！”傅承彦断然拒绝，“不安全。” “表哥可以保护我啊！” “顾不上，我有别的事做，而且你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不要随随便便跟人出去，哪怕是表哥也不行，以免坏了你名声，不好议亲。” “我才不要议亲呢！”少女一跺脚，小脸微红。 不知道为什么，许小鱼对这姑娘的第一印象就很不喜欢。 第296章 我不嫁人 “姑母，你快说说表哥。”她跑到国公夫人面前娇羞地道，“表哥欺负人，人家还小，他竟然说这个。” “彦哥儿说得没错，你也到了要议亲的年纪，还该注意的事还是要注意些，免得遭人说闲话。这世道对姑娘家苛刻，避嫌一些总是好的。”国公夫人并没有帮着她说话。 少女撇撇嘴：“姑母，他是表哥呀！” “他将来要娶妻，你也要嫁人，总不能落人口实。”国公夫人正色道，“锦绣，姑母看着你从一个小奶娃长成大姑娘，将来也不知道谁家小子这么好运能娶到你。” 贺锦绣一听这话，脸色煞白：“姑、姑母什、什么意思？” 许小鱼见状，立刻明白这个表妹喜欢傅承彦，想要嫁给傅承彦！ “我近来都在物色合适的人选，不过马上就要秋闱了，等秋闱过后，再看看哪个青年俊彦更出色。我们家锦绣的夫婿，也得仔细挑选。” “姑母看着你长大，也是把你当成自己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想着你要嫁人，也是舍不得，不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不能一辈子留着你。” 贺锦绣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急声道：“姑母，我不嫁人！” “傻孩子，怎么能不嫁人呢？要是我真留着你一辈子，你爹不得恨死我？” “我不要嫁人，姑母，我不嫁！” 贺锦绣有些激动。 国公夫人一看，神色微冷，说起来，贺锦绣只是她一个堂兄的女儿。 贺锦绣的生母早逝，父亲又远在边关，无人照料。 她当时回娘家看到这个侄女如此可怜，便抱回来一直养着。 原本只是想让她跟傅承彦作伴，从来没有想过将他们凑成一对。 只是随着两人年纪渐渐长大，她便发现贺锦绣对傅承彦的心思不一样，一直将自己当成傅承彦未来妻子。 她明里暗里都提醒过贺锦绣，他们之间不可能。 傅承彦不喜欢贺锦绣，她不可能逼着自己儿子娶她。 然而贺锦绣像是听不明白一样，每回听说傅承彦回来，就不管不顾的闯他院子，以至于傅承彦后面都很少在家。 如今傅承彦已经有心仪的姑娘，而且她也喜欢这姑娘，自是不会再让贺锦绣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这话你对你父亲说，前些日子你父亲还写信来，让我替你留意一下京城的人家，若是有好的，便让我看着帮你把亲事定下。锦绣，这里还有客人，有什么话晚些再说。” 贺氏的语气有些严肃。 贺锦绣泪眼朦胧地看着傅承彦：“表哥，我不想嫁人。” 我只想嫁给你。 傅承彦淡淡地道：“那你与你爹说，跟我说没用，我只是你表哥，无法替你做主。锦绣表妹，你已经不是几岁的小姑娘了，有些话在自己人面前说即可，若是到外头也这么说，旁人还以为国公府对你做了什么！” “表哥，你真的不明白吗？”贺锦绣死死揪着裙带，“我不想嫁人呀！” 许小鱼一脸尴尬。 贺氏也没想到贺锦绣竟然当着许小鱼的面就说出这些话。 “锦绣！”她语气一沉，“回房去，这里还有客人，不知道还以为我逼着你做了什么似的。” “姑母，我不嫁人。”贺锦绣一直重复这句话。 她知道贺氏听明白她的话。 这些年，她也没少表明自己的心意，愿意留在国公府。 可是贺氏和傅承彦都像是没听见一样。 那么多人都以为她将来会嫁给傅承彦，甚至没少因此被那些闺阁千金嘲笑，到头来傅承彦要娶别人？这叫她如何能接受？ “李嬷嬷，带她回去，有什么等她冷静下来再说。” “是夫人。” 贺氏身后的李嬷嬷与另外一位大丫鬟上前“请”贺锦绣离开。 贺锦绣一脸失望的同时，又满心不甘。 经过许小鱼身边，她怨毒的眼神落到了许小鱼身上。 许小鱼：“……” 她这是躺着也中枪了？ 等贺锦绣离开之后，贺氏才叹了口气，向许小鱼解释：“这孩子生母早逝，亲爹又在边关，我怜惜她，便将她抱回来养在膝下。原本想着让彦哥儿多个妹妹，好听话些，谁知……” 许小鱼看了傅承彦一眼。 傅承彦满脸无辜。 他是真不喜欢贺锦绣，而且也一直避着贺锦绣。 拒绝的话也没少说，甚至从来不接受她任何的示好。 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但贺锦绣就像着魔一样，他又不能真的将人赶出国公府，只能远远躲着。 “姨母，傅哥哥这么好，心仪他的姑娘也多也正常。”许小鱼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 毕竟傅承彦长得是真的好看呀！ 当初她见傅承彦第一眼，就惊为天人，沦落为颜狗。 而傅承彦因为许小鱼这话，顿时笑逐颜开：“还是你眼光好。” “不要脸，这么拐弯夸自己？我真不想承认你是我生的。”贺氏笑骂，刚才因为贺锦绣的那小小插曲而产生的不悦烟消云散。 “母上大人，你不想承认也没用，血缘无法割舍。” “啧啧……行了，你出去，我跟晓晓说几句话。” 贺氏直接赶傅承彦出去。 傅承彦不高兴：“我就在这，你们说你们的，我不妨碍你们。不然传出去国公夫人单独见‘外男’的话，我爹回来不得找人揍？我现在可不是揍不过我爹的，到时候万一下手重了，你别心疼。” 贺氏：“……” 许小鱼看着这母子两斗嘴，忍不住偷笑。 她挺喜欢这种家庭氛围的，长辈和晚辈就像朋友，也不端架子。 先前她还一直担心，若是国公府也讲究个什么辈分啊，各种繁琐规矩压人，那她可真就想逃了。 还好不是！ “坐远些。”贺氏嫌弃，然后让许小鱼坐到与她最近的位置，开始就美肤丸这东西聊开。 许小鱼其实很会哄长辈的，看许有才和张桂英就知道了。 贺氏也是那种随和的人，许小鱼投其所好，知道贵妇们最在意就是自己容颜，面上不说，私下都在暗自较量，所以她以前研究出的一些护肤心得，倾囊相授。 半个时辰后，贺氏恨不得立刻就让傅承彦将许小鱼娶回家！ 第297章 亲上加亲不好 芳菲苑。 贺锦绣一回来，就扑倒床上大哭。 丫鬟不明所以，赶紧上前安慰：“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又说了些什么？” 贺锦绣闷在被子里，带着哭腔：“表哥要娶妻了，姑母要给我留意人家说亲了！” “啊？什么？”丫鬟愣了一下。 “他们要将我嫁出去，不让我嫁给表哥！” 贺锦绣掀开被子坐起来，满眼通红：“就在刚刚，我听到表哥回来，高高兴兴地去找他，没想到……呜呜呜，姑母竟然说了这样伤我的话。” “小姐，会不会是你听错了？国公夫人是让你嫁给世子爷？这满京城谁人不知，你将来是嫁给世子爷的？” “没有听错，姑母和表哥都亲口承认了，他们从来就没有将我当成自己人，一直把我当外人。亏得我这些年掏心掏肺，最后竟然换来这样的下场。” 贺锦绣越想越伤心，便越觉得自己不值。 她在国公府长大，早就将国公府当成自己一辈子的家。 如今这个家要将自己赶出去了…… “不不，不会的，国公夫人这么喜欢小姐，怎么会让世子爷娶别人呢？若是只把您当表小姐，那为何这些年宫里有什么赏赐都有您的份，而那位表小姐没有？” 丫鬟口中的表小姐，是另外一位寄住在国公府的姑娘郑云慧，她是老国公夫人的娘家侄孙女。 不过老夫人不管事，那位郑云慧便是陪着老夫人，很少在国公府走动，远不如贺锦绣的存在感高。 “姑母已经这么说了，那十有八九便是真的。我不想嫁给除了表哥以外任何人，我心里只有表哥，谁也比不上表哥。我对表哥的心意，无人能及。” “小姐，那、那怎么办？夫人已经给世子爷说亲了吗？是哪家姑娘？可这满京城，有哪家姑娘比得上小姐您呢？” “不知道，姑母没说，可我的心已经很慌了。表哥在京城名声这么差，愿意嫁给他的，肯定就是看国公府的地位，冲着这个来的，她们绝不会喜欢表哥。姑母怎么能让表哥娶一个心里没有他的女人？” “这么说夫人也就是提了一下，这件事还没真的落实？”丫鬟眼前一亮，“小姐小姐，您别伤心，那样的话，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 贺锦绣哭声一止，看向丫鬟：“怎么回转？” 丫鬟道：“你想想，像世子爷这些年在京城得罪的人不少，况且我听说不少千金小姐都吃过他的亏，被他骂过，这样的人，谁愿意嫁给他呢？” “再说了国公府地位再高，京城那些官宦人家也是要面子的，谁也不想落得个被人说卖女儿的名声不是？只要小姐您坚持不说亲，到时候世子爷年纪大了，要是还没娶妻，夫人不得考虑考虑您？” 贺锦绣一听，觉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换做是一般人家，兴许这条路就行不通了，但这人若是傅承彦，那就并非不无可能。 丫鬟想了想，又大着胆子怂恿贺锦绣，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小姐，其实最快的办法，便是让世子爷不得不对你负责，那样你就能光明正大的嫁给世子爷。” “什、什么不、不得不负责？”贺锦绣满脸通红，她已经能想到是什么了，可还是觉得脸热。 “小姐你懂的。” “别瞎说，那、那哪是我、我一个姑、姑娘家做的？” “为了自己往后的幸福，赌一把也不是不行，要是失败了，你也不会损失什么。可若是成功了，往后你便是这国公府的女主人。再说了，世子爷那样好看的男子世间少有，小姐您舍得他娶别人吗？” “我不能忍受他身边的女人是别人！” “那不就是了，所以小姐赌一把！” 贺锦绣纠结片刻，一想到将来别的女人和傅承彦拜堂的画面，她就难忍嫉妒的心。 于是心一横，她做了决定：“你说，我要怎么做？” 丫鬟附耳低语了几句，贺锦绣的脸越来越红，听得却越发的认真。 …… 许小鱼从贺氏那出来后，便被人带到了一处名叫清幽阁的院子。 院如其名，清幽雅致，许小鱼很喜欢。 “姨母真会安排，我很喜欢。”许小鱼笑眯眯地对傅承彦说，“我明天要谢谢姨母。” “你喜欢就好，她知道会开心的。”傅承彦摸摸她的头。 这院子距离傅承彦的院子也不远，傅承彦也很满意。 母亲的心意他收到。 “对了，表妹那件事……” “唔，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的！” 要是傅承彦真有这个意思，也不用那个表妹这样哭哭啼啼了。 显然是傅承彦这边示好不起作用，这才想用国公夫人的身份压傅承彦，亲上加亲。 站在医者立场，许小鱼一点都不赞同这种表哥表妹天生一对的思想。 近亲结婚要不得，从遗传学上来说，后代畸形或者患上遗传病的几率高啊。 在后世，法律明文规定，三代以内的直系旁系不得结婚。 “傅哥哥，往后你的小孩，不要让他和近亲结婚，就是这种三代以内的亲戚关系。”许小鱼决定先给傅承彦打预防针。 反正将来她的小孩，坚决不让表哥表妹成亲。 只能当兄妹，永远不能做夫妻。 她可不想害了自己子孙后代。 傅承彦不知道这些，他还以为许小鱼吃醋了，笑着道：“好好，表哥表妹只能是亲情！” “傅哥哥，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也不是吃醋，是很认真的告诉你。作为大夫，其实我并不赞同三代以内的亲戚关系成亲，亲上加亲后患无穷，容易患上终生难以治愈的疾病。” “还有这种说法？”傅承彦惊呆了。 “嗯，当然也能生出健康的孩子，但是拼运气。可谁也不知道，老天爷在孩子上面有没有站在你这边是不是？” “为什么呢？”傅承彦只是单纯好奇许小鱼这个理论，毕竟在他看来，表兄妹成亲是很常见的一件事。 许小鱼用最浅显易懂的言语简单科普了一下遗传病，傅承彦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傅承彦正想说点什么，神色倏然一冷，和许小鱼同时看向院子外面。 第298章 我相信你的 一名看着很体面的大丫鬟过来了。 “见过世子，老夫人听说世子回来，让奴婢请世子过去荣华堂一趟。”大丫鬟见礼。 “嗯，你与祖母说一声，我等会就过去。” “世子，老夫人已经等候您很久了。” 那大丫鬟大概是在老夫人面前得脸的，坚持要傅承彦现在就过去。 傅承彦冷笑一声：“本世子不在府中这段时间，你们倒是越发猖狂了，竟敢管到主子头上来！” 那大丫鬟赶紧跪下：“世子误会了，奴婢只是见这段时间老夫人一直念着世子，这才希望世子早些过去，好叫老夫人别盼着。” “滚！”傅承彦喝道，“念在你伺候祖母多年，这事我暂且不与你计较！再有下次，休怪我不客气。” 丫鬟没想到这样就把傅承彦给激怒了。 她神色有些惊惶：“世子息怒，奴婢马上退下。” 说罢，她急忙躬身退了出去。 然后许小鱼发现，那丫鬟退到门边的时候，悄悄看了自己一眼。 那目光，似乎不太友善。 许小鱼：“……” 她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被人盯上了？ 而且看傅承彦和老夫人的关系似乎不太好的样子，怕是回头又该用长辈的架子压傅承彦了。 “她是你祖母身边的下人吗？”等人走后，许小鱼转头问傅承彦。 傅承彦点点头：“嗯，她是我祖母的大丫鬟，名叫念春，在荣华堂很是得脸，她与我祖母那娘家侄孙女郑云慧的贴身丫鬟乃表姐妹。” “娘家侄孙女？”许小鱼眉梢一挑，“这又是傅哥哥的另一朵桃花？” 傅承彦有些尴尬，以前他就觉得被这些姑娘心仪是件困扰的事，如今到真成了麻烦。 “我和她们不曾说过半句闲话，并没有你想象那样的，你要相信我。”傅承彦赶紧解释，“满京城没有一个姑娘我有什么传言，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 许小鱼要真是误会了，那他可真的冤。 真是因为有这么些表妹在府里，他才一天到晚不着家，免得生出什么事端。 在京城长大的他，见多了后宅那些阴私手段，很多时候，很多人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 尽管他再谨慎，但百密总有一疏，如何能一直防着？ “若我真有那个心思，我也不至于到现在也没说亲不是？”傅承彦生怕许小鱼不高兴，小心翼翼，“相信我好不好？” 看到他紧张的样子，许小鱼失笑：“我相信你的呀，你别怕，我刚才就随口问问。” 就好比如先前那个表妹贺锦绣，傅承彦要是喜欢她，也不用她明里暗里的表露自己心意了。 许小鱼作为旁观者，看得清楚傅承彦的态度。 便是曾经让贺锦绣有过一丝误会，那贺锦绣今天就不这样了。 “真的？” “嗯，我相信傅哥哥的。” 傅承彦松了口气。 “那你先歇着，我去一趟荣华堂，回来不请安，总会被人揪着说三道四，那是我祖母，有些礼数不能少。” “好的，你去，不要和她起冲突，年轻人总是要让让长辈的，兴许你们沟通少彼此有误会也未必。” 傅承彦笑笑：“你怎么知道我们有误会？” “若是你和老夫人关系好，那念春方才的态度也不至于这样，不就是仗着老夫人可能不喜欢你，才这样目中无人敢给你施压。” “真聪明。” 许小鱼眉眼弯弯。 “我只是比较擅长观察人。” “那我过去了，你若是想吃什么喊她们准备就是，在这里就当成自己家一样，不要跟我客气。万一你要是饿瘦了，婶子和五哥都会怪罪我的。” “他们哪有你说的这么不讲理，快过去，别让老夫人久等了，那毕竟是你祖母。还有，不要随便就冷言冷语，我瞧着老夫人大概也是关心你。” 傅承彦摸摸她的头，转身抬脚往外走。 许小鱼笑着目送他离开，随后就在院子里坐下，四下打量这这周围的环境。 不得不说，这勋贵人家便是和寻常百姓不同。 没有刻意显摆，却处处透着奢华与贵气。 许小鱼倒是很喜欢这样的环境。 不过这安静不到一会，便被不速之客打断了。 许小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小姑娘，倒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男装打扮，又怎么得罪了这对主仆，让这对主仆阴沉着脸，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你好不要脸，竟然敢缠着世子，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当真以为长成了小白脸就能登堂入室了，做那下贱的童子？” 许小鱼尚未说话，丫鬟就叉着腰开始骂许小鱼。 贺锦绣一边看着不说话，但她的眼神明晃晃写着“我厌恶你”这四个字。 “臭不要脸的小乞丐，以为一时哄着世子，就能荣华富贵加身了？我告诉你别做梦，国公府绝不会让你这样的贱人进门。” 许小鱼啪地拍掉丫鬟快戳到她鼻尖的手，沉声道：“姑娘放尊重点，我自问与你无冤无仇，不要找茬找到我头上来。” “无冤无仇？要不是你在夫人面前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夫人会当着你的面给我们家小姐难堪？我告诉你，现在装无辜已经晚了！还有，你敢打我，看我不撕了你这贱人。” 丫鬟说着就张牙舞爪地扑过去想打许小鱼。 许小鱼原本就不喜欢贺锦绣主仆，眼下她们动手了，许小鱼自然是不会坐以待毙。 她伸脚一踹，就将那丫鬟踹飞出去。 丫鬟吃痛惨叫。 “先撩者贱，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许小鱼神色阴沉地看着贺锦绣，“管好你的狗，别到处乱咬！” 贺锦绣难以置信：“你这个小乞丐竟然敢打我的人？” “难不成你打我左脸我还得伸出我的右脸让你再打一下？没长脑子？” 优雅的吵架许小鱼不会。 她就喜欢戳别人心肝脾肺肾的撕逼。 “凡事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别什么都怪旁人头上，不对，没脑子的人要怎么反省？我也被你们拉到同样的档次，差点让你们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了我！” “你、你……” 第299章 祖孙 “表姑娘，我赶路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就不送二位了，慢走！”许小鱼觉得索然无味，直接结束战斗，下了逐客令。 和这种人废话，简直是浪费口水，还不如睡一觉来得实在。 贺锦绣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被人赶出门的委屈？ 她涨红了脸，指着许小鱼半天才骂出一句：“你这个粗鄙无礼之人！” “小姐，走，我们去告诉夫人，这小乞丐欺负你，让夫人替你做主！”许小鱼下手之狠，让丫鬟怕了，不敢再上前，只能怂恿贺锦绣去告状。 许小鱼巴不得他们去告状。 国公夫人又不是糊涂虫，就算这对主仆颠倒是非黑白，她也能辨别得清楚，到时候谁倒霉还不如一定呢！ “你给我等着！”贺锦绣怒气冲冲地离开。 许小鱼落了个耳根清净。 随后，直接进屋休息去了。 …… 荣华堂。 傅承彦进门见礼后，便一直站着。 老夫人也没让他坐下，只是随口问了几句：“这半年来，你在外头可好？怎不见回家只言片语？不晓得府里会担心？你也不小了，做事该有个交代，别莽莽撞撞的，处处惹人笑话。” “祖母教训得是，孙儿谨记。”傅承彦一脸敷衍。 老夫人眉头拧了一下：“你要是真能记住，我倒也有个安慰，怕只怕你连敷衍我一下都假得令人难以置信。” “祖母多虑了，孙儿在外，时时刻刻都记着祖母的教诲，未曾惹出半点事端。”傅承彦道，“不知祖母又听到了孙儿什么传言？” “传言？传言多了去了，你若是让我一一说来，我还真不知从何说起！” “姑祖母，传言不可信，表哥不是那样的人。”郑云慧笑着接话，“这些年，京城里对表哥的传言也不曾少过，可哪件不是就被人拿出来说，也不见有什么实质性证据，您呀，就别老怪表哥了。要我说呢，就是表哥风头盖过了旁人，惹得旁人嫉妒，这才四处编排。” “就是有你们这些整日里只会帮着他说话的人，才纵容得他越发嚣张目中无人。”老夫人语气有些严肃，“彦哥儿，你老实交代，这半年你到底去了哪儿？” “是不是今天有人到祖母面前说了什么？”傅承彦反问。 “你说就你在京城时胡作非为，哪件事没被传到我跟前来的？我这老脸替你赔不是还少？” “那旁人一定是只跟你说我砸杏林堂的事，没说为什么砸杏林堂对？”傅承彦道，“我砸杏林堂，是因为杏林堂该砸，那已经不是霍老先生在时的杏林堂了！” “以次充好，趁着旁人想要救命的性子坐地起价，这样的医馆不砸，往后京城大夫有样学样，到时候京城不知乱成什么样子？京畿之地是我爹负责的，我不希望到时候有什么责难落到他头上！” 老夫人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这些年，回回傅承彦过来见她，祖孙二人都因为这些事不欢而散。 这还是有史以来傅承彦第一次向她解释，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如若不是眼前之人言行举止都是她熟悉的孙儿，她都险些以为傅承彦是被人冒充的了。 “彦哥儿，你是说你砸杏林堂是因为杏林堂太过分赚黑心钱？”她语气缓和了些许。 傅承彦点头：“祖母往后遇到这样的事，还是差信得过的人到外头打听一下才好，我虽然不着调，但也不曾随便砸别人家医馆。” “那你与祖母说说这事？” 傅承彦原本是懒得跟她多费唇舌，因为每次一开口，两人就开始针锋相对，最后都黑了脸。 这回他是记着许小鱼的话，耐下性子简单解释了一遍，没想到老夫人竟然也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傅承彦有些意外，也难得言简意赅说了下事情经过。 老夫人勃然大怒：“没想到杏林堂的大夫竟然如此黑心，这样昧着良心赚钱，看来霍老先生过世后，这杏林堂的口碑真是一落千丈，早已不同往日，连最起码的医德都守不住了，满眼就是钱！彦哥儿你砸得对，要是江家去告你，你就说与祖母听，祖母替你撑腰！” 老夫人是去过边关打仗的，见过死去的人太多，最是觉得人命可贵。 杏林堂这种做法，已经踩到了她的底线，让她发自内心的嫌恶。 傅承彦：“江家不敢的，指不定明天还会登门赔罪呢。况且这样的小事孙儿能解决，祖母就莫要挂心了。孙儿只希望祖母往后听旁人说孙儿不是时，还是稍稍打听一下比较好，别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骂我！” “这些年你混账事做得不少，祖母一时气到，难免失去理智。不过祖母答应你，往后再遇到这种事，多气都先忍着可还好？” “那自然是好的，有祖母这话，往后孙儿在外头也有底气些了，总算是有祖母撑腰了！” “你这孩子。” 老夫人笑了起来。 祖孙间一贯的剑拔弩张神奇地消失了，气氛是难得一见的融洽。 老夫人有种难以言喻的欣慰，她是没想到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和傅承彦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块说说家常。 以前一直觉得这个不着调的孙子，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差劲。 也不知道这半年来他经历了什么，总让她觉得他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夫人这边思绪万千，傅承彦那边也奇怪老夫人今天的态度。 他也就多说了两句话而已，怎么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看来他的祖母也没他以前想象那么的胡搅蛮缠不讲理。 念春却急了。 老夫人和傅承彦的关系好了，那等会老夫人岂不是要找她算账？ 一想到这里，念春就心慌，于是趁着有说话的机会，她立刻就插嘴：“世子，那位公子不过来吗？” “公子？”老夫人眉头微皱，“什么公子？彦哥儿你有客人？” 念春笑：“夫人安排那位小公子在清幽阁那边住着，奴婢刚才过去的时候，小公子也在的，瞧着像是外地人，奴婢还以为世子会将小公子也带过来呢！” “清幽阁？”老夫人语气一冷，屋里的气氛又变了。 第300章 那人到底是谁 “是的老夫人，清幽阁。”念春暗暗松了口气，“那位公子如今住在清幽阁。” 她就知道清幽阁是老夫人的禁忌，老夫人早夭的女儿曾经便是住在那。 也就是这些年老夫人不管事，换成是以前她掌中馈的时候，是从来不许任何人踏入清幽阁半步的。 老夫人目光如炬，看向傅承彦：“彦哥儿，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知道清幽阁是什么地方？怎么能随意任人住在那？” 傅承彦冷厉的目光在念春脸上扫过，念春不寒而栗，急忙低下头，不敢直视傅承彦。 “祖母，您这的下人倒是越发没有规矩了，方才在清幽阁，都对我用上了命令的口气，怕不是这刁奴已经把自己当成主子了，四处挑拨离间。”傅承彦冷声道，“若是您舍不得教训，孙儿可以代劳！” 祖孙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下来，立马又开始剑拔弩张。 念春随即跪下磕头：“老夫人，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以为世子要将他朋友带到老夫人面前，这才顺口提了一句。否则，便是给天奴婢做胆子，奴婢也不敢挑拨主子关系，求老夫人明察。” 老夫人绷着脸，没有说话。 “彦哥儿，你解释一下！” 许是想起了刚才和傅承彦说过的话，老夫人深深吸了口气，将心中的不耐压下去，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 “她医术高明，方才在杏林，便是她出手才拆穿了杏林堂黑心把戏，那位感染风寒的小姑娘才得救。” “万一她和那对父女串通呢？”念春不知死活。 傅承彦二话不说，抬脚踹过去，直接将念春踹飞撞到柱子上再摔下来，狠狠吐出一口血，惨叫出来。 “彦哥儿！”老夫人心惊肉跳，连忙喝止她。 傅承彦这是一点都没有留情。 念春这刁奴仗着老夫人的信任，没少搬弄是非，挑拨府里人的关系。 以前只是小打小闹，没做出什么触怒他的事，他便懒得计较了。 现如今倒是越发的胆大包天，竟敢当着他的面给他祖母上许小鱼的眼药？ “祖母若是不将她发卖，那孙儿就活活打死她。今日能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下回还不知道怎么得寸进尺！府中的规矩都不存在了？不过小小奴婢，还目无尊卑当自己是主子了？” 傅承彦语气冷酷，神色狠戾。 念春魂飞魄散，忍痛爬过来，砰砰磕头：“世子，奴婢知错了，求世子饶恕，奴婢再也不敢了！” 老夫人皱眉：“彦哥儿，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念春尽心尽力伺候我几年……” “拿着月银做事是她的本分，于国公府而言没有任何情分！”傅承彦打断老夫人的话。 “未曾亲眼所见，无冤无仇，轻轻巧巧一句话便抹杀掉别人所做的一切。这种留在国公府，迟早会给国公府招来祸患！” 念春惊恐万分，再次求饶：“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世子息怒，饶恕奴婢，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乱说了，求世子饶恕啊。” 她的额头已经磕出一片通红，傅承彦却像是什么都看见似的，完全不为所动。 这时，郑云慧轻言细语地替念春说情：“姑祖母，表哥，念春心直口快，有什么就直说，并无恶意，还请表哥息怒，莫要与她一个奴婢计较。” “其实，这也不是多大事。念春作为姑祖母面前的大丫鬟，只是做着她的本分，将老夫人想要知道的事情禀告上去而已，表……” “表妹向来就是这么大度吗？针没扎在表妹身上，表妹当然不知道什么叫疼，所以才这么劝着别人息怒。”傅承彦淡淡地将郑云慧没有说完的话怼回去。 “表妹这些年也是勤劳用功才有今天这样的才学，若是旁人说一句你都是抄别人的，不知道表妹作何感想呢？” 郑云慧脸上的笑容渐渐凝滞：“表哥，这是两码事，读书和医术怎么能一样？读书是做不了假的，但外头江湖骗子确实多。” “表妹这意思，合着我那小兄弟救人不是凭本事只是凭运气？表妹说这话的时候，摸摸良心，吟诗作对还可以找枪手先做好，但这么多大夫诊断过的病，是枪手能治好的？” “表哥，我、我……” “别自以为高人一等，在病痛面前，人人平等，只有大夫可以让你远离疾病，所以，不要自视甚高瞧不起大夫！” 郑云慧急得红了眼眶，委屈道：“表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没有瞧不起你朋友……” “没有那你替一个目中无人的刁奴求情？” “我、我……” “够了，吵什么？都给我出去，彦哥儿留下！” 老夫人看着傅承彦一直替外人说话，心里也老大不欢喜。 可祖孙二人的关系好不容易好了些，她并不希望回到从前那样一直僵持。 郑云慧愣了一下。 她很快将所有委屈都咽下去，福身告退。 念春也被人拖了出去。 屋里就剩下祖孙二人。 老夫人耐着性子：“彦哥儿，这没外人，你坦白告诉我，那人到底是谁，值得你这么护着他？” “救命恩人，祖母说值不值？”傅承彦对上老夫人的目光，“年前若不是她，那葬身虎腹这事便是真的了！” “他救的你？”老夫人只知道傅承彦出事了，作为将门女子，她已经习惯了家中男丁英年早逝，虽然当时伤心，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 毕竟当时也没查出什么线索，傅承彦出事的地方，是真的满地血迹和只剩下写破碎的布料。 “嗯。” “唉，你怎么不早说呢？害得祖母也差点误会了。他今日才入京，想必也累了，等明儿一早，你带他过来让我见见，救了你，我这个当祖母的自然也得有所表示一下。” “你不恼她住了清幽阁？” “恼什么？救了你的人，便是让你让出你的院子，那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你姑姑已经走了这么多年，清幽阁也空了许久，是时候让它有些人气了。” 老夫人伤怀地叹了口气。 她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女儿，便是因为风寒病重夭折了。 所以方才听到傅承彦说住在清幽阁那人救了个几岁的小姑娘，她就不免想起了自己的女儿，若是当年也有医术这般高明的大夫，她的女儿大概也好好活着…… 第301章 太奶奶的梦 “祖母，她医术高明，绝非沽名钓誉之徒。这个念春先前没少在你面前挑事，祖母有心查查便知道，别继续将她留在国公府，后患无穷。” 傅承彦一脸正色，坚持要处置念春。 老夫人看着他：“你这是要为你那个朋友出气？” “嗯。”傅承彦承认。 许小鱼才入国公府就处处被人针对，若是将来进门，旁人还不以为她是软柿子，处处想要拿捏她？ 他是不会让他的小姑娘在国公府受半点委屈的！ “彦哥儿，你是国公府的世子，你怎么玩，祖母不管你。但是祖母希望你有分寸，你将来是要挑起国公府这个重担的，不要任性！” 老夫人说得很委婉。 傅承彦：“……” 他只能严肃地强调：“祖母，我不是断袖，我有心仪的姑娘！” “心仪的姑娘？”老夫人双眼一亮，“你心仪谁家姑娘？快与祖母说说，祖母这就着人打听打听，只要是家世清白，门第高低无所谓！” “祖母私库里还有不少东西，到时候拿出来给你下聘，早些把日子定下把人姑娘娶回家，咱国公府也许多年没有过喜事了，你是该成亲让府中热闹些了。” “哦，对了，那姑娘喜欢什么可曾打听了？彦哥儿啊，祖母跟你说，这姑娘家最是心软，你要是心仪人家，就好好表现，别像往常那么不着调，免得人家家人一听你名字就拒绝说亲。” “还有啊，咱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要是姑娘不喜欢你，你可不能死缠烂打坏人家名声，男人要豁达，知不知道？你祖父和你爹可都没做过这样的事，你别拖了咱傅家后退，给祖宗蒙羞。” …… 老夫人一个劲的碎碎念，满脸欢喜，就恨不得立刻让傅承彦拜堂入洞房，连傅承彦将来生的孩子乳名都已经起好。 傅承彦：“……” 他哭笑不得。 这八字还没开始写呢，他的祖母怎么就开始做起了当太奶奶的梦？ 傅承彦第一次发现，那个看似严肃的祖母，原来藏着这么一颗和别人攀比的心。 没错，是攀比。 这会她正在说年轻时斗来斗去的死对头谁谁已经有了曾孙，还故意给她送红鸡蛋气她，说她的孙子连媳妇都娶不上。 一边说，一边愤愤不平：“论相貌，她们那些歪瓜裂枣的孙子哪个比得上你？不就是因为咱们国公府是将门她们不敢嫁吗？一个个小家子气的，半年都舍不得添件首饰，还自命清高呢。” 傅承彦抚额，这画风走向，怎么就变成老夫人在诉苦呢？ “祖母，等孙儿娶媳妇了，你再好好的把那些礼送回去，气死他们。祖母放心，你未来的孙媳一定会给你挣脸的，让你那满京城的死对头都羡慕你！” “什么满京城死对头？死孩子，你祖母是这么不被人喜欢的吗？” 傅承彦腹谤：这不是您自己说的满京城吗？ “说了这么久，到底是谁家姑娘？你给祖母说一下，祖母这就找人去提亲！”老夫人已经开始在想找哪个人去说亲比较好。 “再等等，等孙儿确定了她的心意，孙儿再告诉祖母。免得到时候太多人知道，那姑娘不喜欢我的话，对她名声不好。” “哎哟，祖母不会乱说的，你快告诉祖母。” 老夫人挠心挠肺想要知道那到底是谁。 能给她挣脸的……不会是哪位公主？ 一想到这，老夫人就急了：“彦哥儿，你老实说，不是那里头的？” “那里头？皇宫？不是！”傅承彦服了老夫人这跳跃思维。 要他真心仪哪个公主，皇帝早就给他指婚了。 就是因为他不喜欢，皇帝才不希望他跟京城那些勋贵世家联姻。 “真不是？” “不是，皇上不喜欢我当他女婿，祖母也死了这条心。” “那就好，那就好……”老夫人松了口气，“那到底是谁家的？你就透露一下，是侯府还是伯府又或者是哪位大人家？” 傅承彦挑眉：“祖母不要耍赖，总之我喜欢的姑娘并不在京城，这样可以了？” “还有，祖母也不要乱点鸳鸯谱，孙儿心中有数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说祖母也明白的。你要是这个心思，也不会一天到晚的往外跑了。祖母也不是那种黑心肝的人，非得逼着你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 她和老国公是少年夫妻，感情深厚，几十年过去了，除了偶尔红脸，还真没有什么大矛盾。 所以老夫人从来就不喜欢掌控儿孙的婚事，最多只会给些意见让他们自己选择。 国公府人口其实很简单，不过只是单纯指他们这一房人简单，轮上老国公的兄弟，那可真就是又臭又长了，一箩筐的极品事。 这是老夫人为什么将国公府的中馈交给贺氏管的原因，她实在是不想看到那些人。 “祖母是个明白人，还真不像别府的老糊涂。” “怎么，祖母要是逼着你说亲，就是老糊涂了？” “祖母这不是没有吗？对了，听说祖母喜欢吃肘子，明儿个孙儿给你带一份你最喜欢酱肘子回来。” “怎么，开始哄我这老糊涂了？” “以前也一直想给祖母带，但祖母每次都给我脸色看，所以我哪里还敢往你这带东西，不就是怕你直接连我一同丢出来……” “贫嘴！”老夫人笑骂。 看着容貌俊美、肖似丈夫的孙儿，老夫人忍不住感慨：她年轻的时候，老国公也像彦哥儿一样。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转眼这辈子就过去了。 “亲事不是儿戏，你还是早早让祖母来准备，别怠慢了人家姑娘知不知道？” “孙儿明白，祖母放心，到时候一定会请祖母亲自替孙儿准备。我娘第一回办喜事，我怕她没经验，还是祖母让人放心。” 傅承彦的话将老夫人哄得心花怒放。 “成成成，趁我这老骨头还有精力，你早些来找我，包管把你的亲事办得妥妥帖帖。”老夫人笑容灿谁都想看到傅承彦成亲，“能看到曾孙，四世同堂，我这辈子也算是圆满了。” 第302章 她都倒胃口 “什么曾孙，还能看到玄孙的！” “哈哈哈……” 老夫人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那我的乖孙子得早点身亲生子才行。” “孙儿会加把劲的，您老人家就好生等着，孙儿年轻，很多事还得仰仗祖母呢。” “你这孩子出去半年多了，嘴巴倒是越来越甜了，以往怎么就只会气祖母？” 傅承彦笑了笑：“孙儿长大了，知道祖母关心我才念我。” 事实上是，如果没有过来荣华堂前许小鱼再三叮嘱让他好好说话，祖孙二人之间的交流和往常不会有什么区别，说两句就不欢而散。 一个人稍稍让步了，便带来了截然不同的发展。 往后也该好好说话才是，祖孙之间哪有那么的恩恩怨怨呢？ 多半是这个觉得那个啰嗦不耐烦，那个认为这个不懂事将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发火，于是乎，祖孙谁也不耐烦跟谁说话，到头来就成了争吵。 “你明白就好。”老夫人很是欣慰。 谁不心疼自己嫡亲的孙子？ 见傅承彦懂事了，老夫人是说不出的欢喜。 “那念春这个刁奴……” “暂且留着看看，毕竟也跟在我身边多年，还是有些情分在的。祖母答应你，若是她再犯错，祖母立刻二话不说将她发卖，你看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傅承彦还能怎么样？ 再下去，要是又为了一个刁奴而惹起争吵，那就大可不必了。 “祖母知道你不喜她，祖母会好好看看的，真如你所讲那般，不用你说，祖母也不会让她留在府中。” “嗯，孙儿自是听祖母安排，只是这刁奴越发目中无人，祖母还是趁早的打发了，现在还只是小事，别到时候惹出不好收场的祸端那就麻烦了。你知道宫中盯国公府也盯得紧，这节骨眼上不能出差池。” 老夫人神色严肃：“你说得也有道理，这样，先送去庄子几个月，到时候再看看。” 人上了年纪总是容易心软，老夫人年轻时也是上过战场的女子，杀伐果决，斩下过敌军的头颅，如今越发仁慈…… 但傅承彦作为晚辈，也不可能逼着她做什么决定。 只能等念春被送出国公府后再另行处置了。 从荣华堂出来，傅承彦碰上了在园子里等着他的郑云慧。 郑云慧眼睛微红，她看着傅承彦，柔柔开口：“表哥，方才是我说话思虑不周，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朋友，请表哥不要误解……” 傅承彦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脸上：“我没有误解。” “表哥……”郑云慧的眼睛又开始红了，“是我不了解，就帮念春说话，请表哥莫要生气，往后我再也不犯这种错误了！” “表妹不需向我道歉，你误解的人并不是我。还有，表妹既然知道自己不了解旁人就妄下定论，往后便注意些。” “表哥，真的很抱歉……” “我还有事，表妹自便。” 傅承彦并没有给郑云慧什么脸色，说完就走。 郑云慧死死咬着唇，看着傅承彦离去的背影，脸色很难看。 “小姐……”丫鬟上前，轻轻唤了一声，“世子已经走远了。” 郑云慧捏着双拳，深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丫鬟：“我们回去！” “世子这次回来变化很大，小姐，您说世子是不是……” “住口，休要胡言，表哥是你能在背后嚼口舌的？下次再口无遮拦，小心我发卖你。” “是，小姐，奴婢记住了。” “我们走，回头梳妆盒里的绢花你选一朵喜欢的。” “谢谢小姐！” 丫鬟眉开眼笑。 主仆二人离开了园子。 回到住的小院后，郑云慧让丫鬟出去，独自留在房间里。 她拿出一个藏得严严实实的小木匣，小心翼翼打开，捧出里面放着的书信。 那熟悉的字迹让她眉眼染上几分温柔的笑意，刚才的不痛快烟消云散。 每次在傅承彦那受了委屈，都只能靠着这些书信平复心情。 她和一心想要嫁给傅承彦的贺锦绣不同，她打从心里瞧不起傅承彦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不过是靠着祖上余荫罢了，若是没有这傅姓，他什么都不是！ 人人以为她也想嫁给傅承彦，殊不知每次见到傅承彦，她都倒胃口。 只不过眼下还得继续留在国公府，所以只能装成和大家一样，喜欢傅承彦。 如果可以，她绝对不会多看傅承彦一眼！ 唯有这写信之人，才是她此生的良人。 等国公府的事结束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嫁给他了。 郑云慧小脸微红，想起那人就不由得一阵甜蜜。 可惜，为了不让国公府的人起疑，他许久才会写一封书信过来。 她也只能靠着这书信缓解这相思之苦。 好想见他一面…… …… 傅承彦又回到清幽阁，听下人说许小鱼已经歇下，便没有进去打扰。 他想了想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特地出门一趟给许小鱼买一份回来。 再没有什么能比吃食更能讨小姑娘欢心了。 小姑娘这么好哄，傅承彦总是有种浓浓的危机感，担心哪天有不识好歹的人将小姑娘从他身边抢走，所以他拿出所有的温柔和耐心，编织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好让她一直留在里面。 天色将晚，很多店都已经打烊，傅承彦抓起店家，逼他们给他做一份。 不过世子爷不缺钱，给了店家十倍的价钱，倒是让店家眉开眼笑，半点没有被强迫的恐惧了。 傅承彦提着热气腾腾的酱肘子和油炸小丸子回来，第一时间送了份酱肘子给老夫人，然后才去了清幽阁。 他才刚踏入清幽阁，许小鱼就从屋里出来，一边耸耸鼻子朝空气里嗅：“我仿佛闻到好吃的了！” 傅承彦失笑：“你是闻到香味就爬起来的？” “嗯呐，太香了，所以我饿了。”许小鱼眼巴巴地看着傅承彦的手上的纸包，“傅哥哥买了什么好吃的吗？” “这是附近一家酱肘子，在京城很有名，祖母非常喜欢，我去给祖母买顺便给你带了一份回来。”傅承彦招手示意她到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 许小鱼飞扑过去，乖巧地坐在那，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纸包。 第303章 你别怕 傅承彦见她模样可爱，不忍她失望，推过去笑道：“吃吃，明日一早，我们去吃更好吃的。” 许小鱼眉眼弯弯：“京城真好，那么多好吃的，我一定要吃够了才回去。” “往后有的是机会吃，慢慢来，总能都尝一遍的。”傅承彦道，暗暗琢磨着这回少带些地方，等她下回来再去。 只要吃的诱惑够，就不怕她不来京城了。 “别的姑娘都喜欢衣裳首饰，你怎么只爱吃的呢？” “民以食为天，活下去首先要管饱嘴巴，吃是活着最重要的事！还有，我不止是喜欢吃哦，我还喜欢医术。” 许小鱼腮帮子塞得满满的，说话的都含糊不清了。 “呜呜呜，傅哥哥，这个肘子好好吃，一点也不腻。我感觉我再吃两个我也能做了，明天咱们还去吃好不好？” 傅承彦忍不住笑出来：“你去吃人家几次就将人家本事学了，那往后别人都不敢让你去吃。” “我学了我又不做生意，我做给我自己吃呀！许家的饭馆只要做鱼就够了，旁的菜式不做，我做人很有良心的。” 主要是以前朝云国的人不爱吃鱼，如今鱼家乐做出这么多鱼的菜式，光是鱼这一种，就够鱼家乐支撑下去。 往后鱼家乐怎么发展，许小鱼不会管，反正眼下足以让许家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了。 “傅哥哥，我觉得鱼家乐可以在京城开一家，家里四个哥哥呢，我觉得可以让三哥和四哥来京城。” “那大哥和二哥呢？” “等将来再看看，或者让他们自己商量一下，让谁过来。反正清河县那边已经上了轨道，京城这边试试再说，毕竟家里的小孩多，往后肯定都要来京城念书的。” 京城的师资是清河县无法比的，许小鱼当然是希望许家能在京城站稳脚跟，让天天他们能在上更赢一步。 “那我留意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转让的，到时候咱们去看看盘下来。” “要两个铺子！” 许小鱼比了比油腻的手。 “我也要开铺子。” “好，那就两家。” 傅承彦想着自己盘下来铺子直接送给许小鱼。 许小鱼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傅哥哥，帮我找就行了，我自己买。” 她不想被人说什么都靠傅承彦。 “好，都听你的，来，尝尝这个丸子。” 傅承彦夹起一个油炸丸子送到许小鱼嘴边。 许小鱼张口吃了下去。 傅承彦很少在国公府，如今倒是觉得国公府也有不错的地方。 清幽阁这里都是林字辈的暗卫，旁人无法靠近，所以两人聊天不用顾忌什么。 吃完肘子后，傅承彦见许小鱼手上满是油，便让下人打来热水给她清洗。 他其实很想亲自替她洗的，但有下人在，这心思只能压下去了。 “祖母让我明天带你去见她。”等许小鱼洗好手，傅承彦将这事说出来。 许小鱼差点没坐稳摔下去：“你说什么？” “祖母想见你。” 许小鱼一想到个高高在上的严肃老妇人，她就有些紧张。 “为什么？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没有，祖母很喜欢医术好的人，所以她不会不喜欢你。只是听说你在杏林堂救人砸了杏林堂招牌，她很好奇罢了。祖母很好相处，你别怕。” “我不是怕，先前听那个丫鬟说，感觉你们祖孙关系似乎有些紧张，所以我……” “不紧张了，我听你的话，和祖母好好说话，她没有恼我了。” “真的？” “嗯，你是我的福星，有你在，好像什么都变得很顺利。” 许小鱼骄傲了：“可不是么，我就是福气包。” “是是是，我的小福气包，那明天你跟我去荣华堂给祖母请安。” “好，那傅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我，老夫人有没有什么禁忌之类的，或者是平日里可有什么小毛病？” 傅承彦想了想，道：“祖母年轻时上战场受过伤，留下了旧疾，一到风雪天就痛得卧床不起，这些年看了很多大夫，只是稍稍缓解些许，一直未曾根治。” “那我应该能根治的，不过得看看才知道要怎么用药。她会不会不喜欢，我一上来就给她看病？” 许小鱼觉得没有比这个更容易拉进两人距离了，她对自己医术很自信，即便是目前医术力不能及的地方，她还有空间的药泉和治疗异能。 “不会的，祖母不是讳疾忌医的人。明天我会陪你一道过去，有什么我来担着。” “好。” 许小鱼闻言，就一点都不紧张了。 只要傅承彦站在她这边就可以，头一遭见未来长辈公婆什么的，她还是要想办法让他们喜欢自己的。 因为日子虽然是两个人过，可这个时代是一大家子住一起，和睦才不闹心。 —— 次日。 因为要见老国公夫人，许小鱼早早就爬起来。 昨晚入睡前，想着老夫人年轻时下过战场，肯定一身老毛病，许小鱼她特地进空间配制了一些适合治疗旧伤用的膏药。 傅承彦过来的时候，许小鱼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装在一个小小的匣子里。 “这里面是什么？”傅承彦好奇地打开看了下。 “一些我自己配制的膏药，对旧伤有奇效，另外磕碰到了也很好用。还有些养身子用的药丸，但得看过老夫人才知道她能不能用。不过你放心，便是老夫人不能用，拿去送人也是极好的。” “这些比起金银首饰更珍贵，你有心了。” 许小鱼有些不好意思：“我能拿得出手只有医术和厨艺，不过你们国公府也不让我下厨，我只能送这个。” “你是客人，想吃什么有厨子做，不用你费心。若是吃不惯，便与我说一声，我带你到外面。” “国公府的饭菜超级好吃，我一点也没有吃不惯。我已经收拾好了，我们现在过去荣华堂吗？” “走。” 两人一道离开了清幽阁，去了荣华堂。 还没进门，许小鱼就听到里面热热闹闹的笑声。 紧接着下一刻，她就听到自己的假名被人提起：“彦哥儿那个叫于晓的小公子到底什么来头？昨儿个真的不是跟人联手做戏砸杏林堂招牌？大嫂，这事可大可小，你还是好好说说彦哥儿！” 第304章 江湖骗子 “杏林堂可是百年老字号，霍家的医术连宫里都认可，如今的江大夫可是深得霍家真传……平日彦哥儿怎么胡来也就罢了，现在连医馆都砸了，这可真是过了啊！” “大伯母，这偌大的国公府可不能没个挑起担子的人，彦哥儿这样下去，国公府怎么办？照我说，还是得做好两手准备才行，免得哪天就一发不可收拾，连个懊悔的机会都没有。” “说起来，彦哥儿兄弟也多，可哪个不是规规矩矩做人的？瞧瞧我们见明哥儿，就知道开始帮着国公府打理琐碎的事务，彦哥儿这个世子可就只会闯祸……” …… 许小鱼皱眉，侧首看向傅承彦，低声询问：“国公府到底有多少人，听着是你们一个家族的人都在？” “嗯，傅家在我曾祖父那一辈已经落败，只剩下百年世家的空壳子。后来我爷爷投笔从戎，立下赫赫战功，封侯拜相，便将他那些兄弟也接到国公府。” “老国公一片好心似乎并没有换来他们的感恩，听这些话的意思，他们还想取代你这个世子？” “呵……”傅承彦冷笑，“那也得他们有这个本事。” “白眼狼！”许小鱼忍不住骂一句，都是些什么极品。 “我们进去。” 傅承彦推着许小鱼往里面走去。 荣华堂里，乌泱泱地坐着一大群人。 许小鱼和傅承彦进来那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 “祖母。”傅承彦忽略其他人，径自来到老夫人面前，介绍许小鱼，“这是我的小兄弟于晓，晓晓，这是我祖母。” “于晓见过老夫人。”许小鱼有模有样地见礼。 老夫人看到许小鱼，有些讶异：“晓晓今年多大了？” “回老夫人，十三岁。”许小鱼故意将年纪说小一岁，她模样显小，说自己十一岁大概也有人相信。 “现在真是后生可畏啊，年纪不大，倒是学了一身的好医术。”老夫人夸。 许小鱼有些不好意思：“老夫人过奖了，第一次来国公府，不知道老夫人喜欢什么，这里面是我自己配制的益气丸，十天服用一次，对身体有莫大的好处。” 许小鱼将手中的木匣子奉上。 老夫人立刻示意身边的嬷嬷接过来，笑道：“晓晓客气了，你既然是彦哥儿的朋友，无需这么客气的。” “什么人送的药都敢收，大嫂你就不怕是要是要命的？”一妇人阴阳怪气，“彦哥儿你也是，咱国公府什么门第，那些个江湖骗子就不要随便带回来了！” “就是，万一国公府出了什么事，彦哥儿你如何向我们交代？你在外头交什么朋友无所谓，不要往家里带便是，国公府姑娘多，你也得为那些姐妹考虑考虑不是？” “彦哥儿真不是我说你，你还让他住清幽阁，让你祖母怎么想？清幽阁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是要辱没你那早逝的姑姑！” …… 那些人看着许小鱼的目光充满了鄙夷，言辞上更是咄咄逼人。 老夫人闻言，瞬间沉了脸。 砰！ 她一拍桌案，杯盏都颤了颤。 屋里顿时一片沉寂。 “你们够了！”老夫人怒喝，“有完没完？彦哥儿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你们在这里愤愤不平？他才是国公府的世子，将来承袭爵位的人。你们再是长辈，也要适可而止。” 言下之意很明白，将来傅承彦成为国公府的主人后，要不要留你是他的事。 傅承彦淡淡道：“祖母不必生气，这样的话孙儿听多了。有些人吃不到葡萄只能说葡萄酸，自己男人没本事，也只能靠着贬低别人找存在感了。往后等我继承了爵位，一定会好好清理国公府的。” “该搬出去就搬出去，这是大房的地方，更何况各房之间早已分家，国公府没有责任去养一帮蛀虫。也不知道那些个白吃白住的，有什么脸面大放厥词，说主人是非。” 傅承彦此话一出，坐着的大半人白了脸。 傅二老太太有些激动：“彦哥儿，你说谁白吃白住呢？这国公府又不是你一人的，你凭什……” “你要对号入座，我无话可说。但我要提醒你老人家一句，别以为在国公府住久了，这国公府就是你们二房的！如今的国公府，靠的是我祖父和父亲才有今天，跟傅家半点关系都没有！”傅承彦冷笑。 要翻旧账是？往别人伤口撒盐是？他这混世小魔王还没怕过谁的。 “当年祖父病重，你们将他赶出家门分了家，这些事祖父不提，你们就以为过去了，大家都忘记了？没有的，我傅承彦记得清清楚楚，祖父念着和你们的血脉关系，到我这什么都不是！” “你们最好祈祷我祖父祖母长命百岁，你们死得比他们早，否则，我一定会将你们赶出去。这里是傅家大房的地方，不是你们其余各房撒野的傅家。” “彦哥儿，你不要太过分了！”傅二老太太怒道，“大嫂，你也不管管吗？” “这满京城除了皇上管得住彦哥儿，谁能说他半分？先前我就让你们别说彦哥儿不是，让他听到不会善罢甘休，你们不听，现在被气到怪谁呢？彦哥儿，你收收脾气，你二叔祖母年纪大了。” 老夫人装模作样地劝傅承彦。 “为了一个江湖骗子，如此对待自己的至亲，彦哥儿你的良心呢？” “我不是江湖骗子！”许小鱼终于忍不住，“你们可以说我任何坏话，但不能怀疑我的医术！” “哪个骗子会承认自己是骗子？” “我说了我不是！” “不是？你当医术是什么？花拳绣腿，随便看就能学会？你才几岁，就会医术，当谁傻子呢？” 傅承彦护短，许小鱼亦是如此。 傅二老太太咄咄逼人，倚老卖老，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哦，你是傻子你学不会，就当旁人都跟你一样？要不要我告诉你有什么毛病？我不知道给你看病的大夫是什么庸医，你分明就是天生不孕的，何来的子孙？” 第305章 我说得对吗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 傅二老太太眼前阵阵发黑，浑身发抖，差点就晕过去。 “你、你……大嫂，还不快将这骗子赶出去！”傅二老太太被人戳中痛处，直接跳脚。 “大伯母，这等张口就污蔑人的小乞丐怎么还能继续留在府里？你看看他说的什么话？” “太过分了，简直就是杀人诛心，应该送到官府去，教官府好好处置才是！” “现在敢污蔑祖母，下次是不是也开始造您了？依我看，应该乱棍打死丢出去正好。” …… 屋里其他人愤概地帮着傅二老太太开口。 傅二老太太继续道：“我不活了，我这一大把年纪，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将名声完全败坏，活着有什么意思？” 老夫人眉头微皱，不太赞同地看了许小鱼一眼，示意许小鱼别乱说，面上却淡然地道：“你张口闭口说人家骗子，小孩子气性大不是正常吗？这事就各退一步，都别再说了。” “不行！他要还留在国公府，那我就死在这里，我一生清白不能就这么被毁掉！” “那你去死，你要是不死，我送你一把毒药。”许小鱼冷冷地道，“别人医术怎么学我不管，但我对我的话负责，老夫人不信，大可以多请几个大夫回来诊断一下便知。” “我猜当年给她看诊保胎的大夫，不是杏林堂的江涛，便是已经离开了京城的大夫？而且无论病重，都只会让一个大夫看诊，我说得对吗？” 傅二老太太脸色惨白，满眼惊惧，这样大的秘密就这么被许小鱼赤裸裸地揭穿了！ “胡、胡说！”她已经有些崩溃。 “我没有胡说，还是那句话，老夫人请大夫来诊断便是，天生不孕这一点，想必擅长妇科的大夫都能诊断出来。” “你这杀人诛心的混账玩意，我跟你拼了，你敢这样说我婆母！”傅二老太太的大儿媳见状，已知不妙，倘若丈夫真的不是傅家的人，那么她什么都没了！ 不管为了什么，她都不能让老夫人把这件事追究下去，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 她不顾形象地扑过去想要撕打许小鱼，许小鱼侧身躲开。 傅承彦一把将许小鱼护到身后，冷冷地对上傅家二房的大儿媳卢氏：“你这一巴掌要是敢打在晓晓脸上，等会我就打断你的腿！” 卢氏被傅承彦的眼神震慑到，恐惧地后退一步。 老夫人神色冰冷，骇人的目光落到傅二老太太脸上：“二弟妹，这事你要自己说，还是让我去请大夫回来？” “大嫂，你竟然相信一个江湖骗子，也不相信我？”傅二老太太色厉内荏，“我们妯娌多年，比不上一个外人吗？” “来人，去太医院请张太医，另外再派人将老院判请来，我倒要看看，这事到底是真是假！国公府可以养傅家的废物，但是绝对不养白眼狼！”傅承彦厉声道。 “不能请！”傅二老太太急了，“你们这是要将我逼死不成？” “有我在，你想死也死不了。”许小鱼接过话头。 原本这事她打算私底下跟傅承彦说的，但是这老太婆过于让人恶心，步步紧逼，恨不得将她逼死才甘心。 许小鱼想来想去，她也没得罪过这些人，要她吞下这口恶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大不了就离开国公府，她真不是非得要赖在国公府不走的。 傅二老太太浑身发抖，指着许小鱼正要破口大骂，傅承彦却凉凉地道：“二叔祖母注意下自己身份，你再怎么是长辈，那也是分家的了，我要是将你们二房轰出去，也不会有人说我什么。” 傅二老太太闻言，立刻两眼一翻，倒在了大儿媳身上晕过去。 “母亲、母亲……”卢氏那个哭得叫撕心裂肺，“大伯母若是不想叫我们留在国公府，直说便是，何必要做出这样的事，非要逼死我们呢？” 老夫人额角狂跳。 许小鱼和傅二老太太站得很近。 她出其不意地拿针一扎傅二老太太，傅二老太太顿时疼得跳起来。 那生龙活虎的样子，哪有半点晕倒的虚弱？ “好、很好！”老夫人咬牙切齿。 这些年二房三房没少在国公府蹦跶，她看在丈夫的面子上，百般忍让，如今倒是蹬鼻子上脸，直接踩她脸上了。 “在老院判和太医来之前，你们一个都不许离开荣华堂，给我到门口好好守着，不许任何人出入。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老夫人怒不可遏，傅二老太太平日总是在她面前说傅承彦的不是，言语里尽是让她做主让自己儿子从二房再过继一个孩子，免得傅承彦不着调，往后国公府也有个担得起重任的人。 每每这些话都让她当耳旁风去了，并没有想太多。 如今结合起许小鱼的话往深处一想，那可就大不一样了，如何教老夫人不生气？ “大嫂，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也怀疑我？” “我只相信大夫的话。”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二房离开国公府便是，我知道我们二房落魄，只能依靠着国公府。但这不代表着我们二房要受你们国公府的折辱，往后二房好赖都和国公府无关可以了吗？” “你若是问心无愧，根本不需要说这种话。这些年你在面前说过了什么，你应该记得。我可以容忍养着外人，但不能容忍你帮着外人算计国公府！” “大嫂，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的是二弟妹你，都给我坐下，倘若这件事是我错怪你，我会补偿你。如果不是，那么我只能请老国公回来处理这件事了。” 傅二老太太心胆俱裂，她看着老夫人的模样，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她满心怨恨，恶毒地看了许小鱼一眼，却不料对上了许小鱼似笑非笑的眼神，当下心头肉跳。 贺氏一直不说话，她向来不喜二房三房，只因那两房都有长辈，平日里的小事便忍了。 现在被许小鱼戳穿这种事，贺氏自然是乐得看戏。 荣华堂的气氛压抑到极致。 老院判和张太医姗姗来迟。 第306章 解释一下 傅二老太太看到这两人，彻底崩了。 “大嫂，今日是你要逼死我的！”她恶狠狠地看着老夫人，紧接着猛地一头往桌角撞去。 屋里的人被吓得大惊失色，然而有人比傅二老太太的动作更快。 许小鱼拦住了傅二老太太：“老太太这是心虚了吗？想用死来逼老夫人？我刚才就说了，有我在想死没这么容易！” “你要干什么？你这个杀人诛心的贱人，我要跟你拼了！” “你再骂一句，我将你全家都轰出国公府，你试试？”傅承彦冷冷警告，“就没有我傅承彦不敢做的事！” 傅二老太太被傅承彦阴狠的样子吓到了。 “二弟妹寻死觅活的像什么样？来人，把二老太太按住了，免得她再自残，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公府怎么她了！”老夫人神色冰冷。 许小鱼所言，十有八九是真的。 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个妯娌的性子，那是典型的贪生怕死。 若不是心虚，何至于这么激动的要自尽？ “有劳老院判和张太医，替老身看看这位二弟妹身子可曾有过子嗣？” 老院判和张太医相视一眼，有些头疼。 这约莫又是国公府的一桩秘密了。 太医不长命，就是因为知道的事太多。 “你敢？”傅二老太太怒道，“今日你这么羞辱我，他日我一定会百倍奉上。别以为你的那点肮脏事我就不知道，你信不信我这就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怎么抢别人男人？” 老夫人笑了：“原来弟妹一直以为拿捏着我的把柄，才这么有恃无恐？你当真以为我是怕你，才百般隐忍你？要不是老国公还在，你以为你们二房三房能这么理所当然地留在国公府？” “今天这事我还真就非得要个答案，你那点所谓的把柄，我不怕你到处去说，公道自在人心，我问心无愧。老院判，张太医，有劳了！” 两个孔武有力仆妇死死按住傅二老太太，让老院判和张太医诊脉。 待诊脉完毕，两人都眉头微皱。 说实话，他们真的不想参与这种后宅的腌臜事。 老院判斟酌了下，示意老夫人借一步说话。 老夫人让下人退下，屋里只留下二房的人。 老院判这才告诉老夫人，二老太太天生不孕。 老夫人笑了，笑得有些冷酷：“弟妹，解释一下。” 在老院判和张太医面前，傅二老太太颓然。 她虽借着国公府的势，这辈子也未曾向谁低过头，那也只限于能和她来往的人。 但那些人又有几个是地位高的？像老国公夫人这种身份的，谁会和她有交情？所以对于宫里出来的太医，傅二老太太就生生矮了一截。 老夫人的眼神就像是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让她止不住想要逃。 “不可能，大伯母，一定是你为了将我们二房赶出国公府，故意设局这样针对我们！”卢氏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放肆，老院判的为人，满京城谁不知道？你胆敢这样污蔑老院判？”老夫人怒喝，“不能生儿育女过继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用这种腌臜手段来算计国公府，呵……你们可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彦哥儿，你先招待一下老院判和张太医，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的再说。” “是，祖母。”傅承彦看向老院判和张太医，“两位这边请。” 等三人出去后，老夫人拍案而起：“这些年国公府待你不薄，你为何一直欺瞒我们，甚至还怂恿我让我儿子过继你的孙儿，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傅二老太太从来没见过这样发脾气的老夫人，被狠狠吓了一跳。 往日里她敢跟老夫人对着干，可是此刻，她却连说话的底气也没有。 “我当你是贪婪不知足，没想到你胃口这么大，还伙同外人想要将国公府一并夺去，你可真是好算计啊，敢情这些年在国公府白吃白喝，还吃喝出了你一身的心眼？” “这件事我会立刻让老国公回来处置，你们也趁早收拾收拾，你们二房三房我们国公府是留不住的了！” 傅二老太太扑通跪下：“大嫂，你不要这么狠心，你要是将我们二房赶出国公府，明哥儿他们怎么办？他们马上就要说亲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给我一次机会！” 老夫人冷笑。 她可以容忍二房三房时不时占些便宜，但不能容忍这样的欺骗。 “我已经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但这次不可能。论情分，当年老国公病重被你们抛弃的时候，早已荡然无存。老国公性情仁厚，却不代表着能让你们没有底线的得寸进尺。” “这些年，国公府对你们仁至义尽，你们要什么给什么，扪心自问，你们配吗？但老国公跟你们计较什么？然而你们胃口野心被养得这么大，连大房的爵位都想一并夺去！” 傅二老太太哭：“大嫂，我没有……女人命苦，倘若当年我不能生这件事被傅家知道，我是要被休的啊，我承认我有私心，可明哥儿他们什么性情你不是不知道，这些年他们与傅家骨肉有什么区别？” 老夫人无动于衷。 她一直不喜二房三房，只因丈夫的面子在，她不好说什么。 如今二房的孩子不是傅家就罢了，这妯娌瞒着也还算了，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大房的爵位上，国公府所有荣耀都是她丈夫和儿子戎马一生换来的！ 凭什么要给曾经差点逼死她丈夫的白眼狼？ 老夫人现在是只要想到这些事，就想呕血。 卢氏脸色发白。 嫁到国公府是她一直以来在娘家直起腰杆的底气。 若是二房被赶出国公府……她不敢往下想。 “出去，我乏了。”老夫人不想跟她们废话，直接下逐客令。 “大嫂，你原谅我一次，都是女人，你不要为难我好不好？” “难道现在不是你在为难我？二弟妹啊二弟妹，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是不反思己过，只会埋怨旁人？你真的是……算了，多说无益，都出去，有什么话等老国公回来再说。” 第307章 像不像个姑娘 傅二老太太还想说什么，老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已经强行将她请出去。 “二老太太请回，老夫人说了，有什么等老国公回来再说。” “你！” 嬷嬷脸色一沉，傅二老太太就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这些嬷嬷年轻时候都跟着老夫人上过战场，名义上是主仆，实则情同姐妹，向来在国公府得脸，眼下还真不是傅二老太太得罪得起的。 婆媳几人灰头土脸地离开荣华堂。 傅二老太太脸色铁青：“这老东西敢这样对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母亲，如今该怎么办？他们若是铁了心将我们赶出国公府，往后这日子都不好过啊。明哥儿他们的亲事多半也会黄，他自幼锦衣玉食，哪是那些市井女子配得上的？我可真是为明哥儿他们不甘哪！”卢氏哭。 “都怪那个叫于晓的贱种，要不是他多嘴多舌，哪会出这样的事？”二儿媳蒋氏冷声道，“不过是个江湖骗子罢了，老夫人居然也能被骗得团团转，就连老院判和张太医也被收买！” “先回去，我就不信他们真的敢将我们轰出国公府！要真那样做了，我就一头吊死在国公府门口，我看他们到时如何自处。”傅二老太太恶狠狠地道。 “那二叔祖母要不趁早吊死？”傅承彦从花坛后走出来，似笑非笑地接过话头，“还真是当大房做什么都理所当然，欠你们二房的？” “彦、彦哥儿……”看到傅承彦，二老太太遍体生寒，“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在这呢，以免你恶向胆边生，对我祖母动手。倒是没想到二叔祖母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欺骗在前，还打算以死相逼赖在国公府，约莫是京城的城墙都不及二叔祖母？” “你、你听岔了。” “我年纪轻轻，又没耳背，怎么听错呢？” 傅承彦走到二老太太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不过我劝二叔祖母一句，你要是敢死在国公府门口，那我就让你的养子你的娘家跟你一块下地狱！” 而后，他看向二老太太三个儿媳，冷笑道：“包括你们在内，你们的孩子是亲生的？算计国公府，那就比比谁更心狠手辣！” 傅承彦的煞气骇人，令那四人胆寒不已。 “彦哥儿，你别胡来……”二老太太颤声道，“我们现在什么都没做。” “你要是做了，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和我说话？”傅承彦反问，“记住你们今天说的话，国公府有什么动静，我都会将这笔账算在你们头上。” “你们应该清楚，在京城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你们要是寻死……血缘关系我都不会顾念，更何况还是毫无关系的。” 二老太太倒退两步，脸色惨白。 “你不能这样，不能什么都算在我头上，万一这是你看我们不顺眼估计设套呢？” “那就看你们怎么做了，别惹到我，就什么事都没有。你们要是胆敢找我小兄弟麻烦，那就多的是圈套等你们掉下去！” “我们什么都不会做，保证离他远远的。” “噢，那就牢牢记住这句话，不然，你们一定会后悔。这国公府还是大房的，相对而言，我才是这国公府的主人，你们只不过是寄住在这的，我当你是客你才是客！” 说罢，傅承彦扬长而去。 二老太太冷汗涔涔，他一走，就软软地靠在卢氏身上，止不住的发抖。 “母亲，我、我们回去？”卢氏也怕了。 一直以来，傅承彦都很少跟他们打照面，他们也以为自己是长辈有这个面子。 如今才知道，在傅承彦眼里，他们什么都不是。 “回、回去……”二老太太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她哪里还敢留？ 就不怕这混世小魔王真的打断她的腿？ 更何况，她儿子不是傅家骨血这点，也让她十分担惊受怕。 老国公戎马一生，手上人命无数，每回见到他，她都不由自主地害怕，能躲则躲，不能躲就尽量不说话，也就是仗着丈夫才敢趁老国公不在摆长辈架子。 回去之后，二老太太就病倒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面的事。 傅承彦送走了老院判和张太医后，便又回去老夫人那。 老夫人黑着脸，心情看着并不好。 “祖母。”傅承彦见礼，“别为那些人忧心，仔细身子。” “你说我能不气吗？往日就天天怂恿我让你爹将明哥儿过继，我看在你祖父面子上，都当耳旁风没听见。现在想起来，其心可诛啊！我们对他们这般，换来的就是恩将仇报？”老夫人怒。 傅承彦给她顺毛：“人心隔肚皮，往后防着点便是，他们不敢在国公府乱来。若非晓晓，怕是我们都被瞒着一辈子了，没想到我那些堂叔，竟然都不是傅家的骨肉。” “不能生不是不能过继，但这样骗我们？还要让你爹过继，你说说这都安的什么心？哎哟，我真是气死了。” 老夫人年轻时就是个火爆脾气的，如今年纪渐长，心态也慢慢平和下来，已经许久没这样大发雷霆了。 “您要是气死了，我儿子上哪儿找太奶奶？为了您的曾孙，您可别被那些人不安好心的人气坏身子。” “什么曾孙，你这孩子，倒是娶个媳妇回来啊？” “快了，孙儿努力加把劲，争取早些让祖母您给我操持。” “哼，嘴巴这么会说，连哪家姑娘都不让我知道。” “秘密，将来才有惊喜。” “行了行了，你带晓晓逛逛京城，我静静就没事了。晓晓大老远来京城，不能被关在国公府。”老夫人知道年轻人爱玩，也不拘着傅承彦。 “那祖母我先走了，回头给你带你爱吃的。” 老夫人摆摆手赶人，让他快些走。 等傅承彦离开后，老夫人问身边的嬷嬷：“你觉不觉得那个晓晓像个姑娘？不会就是彦哥儿想娶的那位？” “哟，老夫人，您是打哪儿瞧出来的？”嬷嬷笑着反问。 第308章 好歹做个人吧 “人年纪大了，但是眼睛没花。你忘了我年轻那会，也没少女扮男装？换做旁人可能看不出，不过我嘛，看人的本事还是在的。”老夫人笑眯眯地道。 其实小姑娘破绽不多的，可她知道自己孙子是什么样的人。 这么些年，别说护着谁了，不吃他的亏就已经很不错了，哪个见过他这么紧张旁人的。 她是了解自己的孙子，才发现那是个小姑娘！ “这是好事，人瞧着不错，最难得的是没有被世子吓跑。” “哈哈哈，你也别说，就当不知道！彦哥儿头回对人姑娘这么上心，咱们好好看看人也好。” “老夫人放心，我什么也不知道。” “想想，这大半辈子就过去了，年轻的时候仿佛还是昨天，时间可真快呀！” “可不是，我还记得您年轻的时候，最爱就是偷偷背着将军爬墙偷跑出去，为此没少挨罚。” “你怎么就光记着这么些丢脸的事？” “您那会天不怕地不怕的，直到后来遇到老国公，才活得像个姑娘。” 老夫人叹了口气，“各有各的活法，曾经肆意过，至少不后悔不是？我也不希望彦哥儿后悔，所以从来不在他的婚事上横加干涉。” “我知道锦绣那丫头的心思，只是这样的姑娘入门，根本担不起国公府主母的重任，云慧心思太沉，也不合适。” “那小姑娘目前看着还不错，若是真有那么一手神乎其神的医术，那么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毕竟神医最受追捧，不会有谁轻易为难她的，就连宫里也会因此高看她一眼。 这人哪，总归是要有一技之长的。 “我倒是觉得那小姑娘聪明得紧，也不是那种容易吃亏的人。若是她和世子成亲，约莫是能胜任主母的。” “但愿如此，我们先看看再说。不过照眼下这发展，彦哥儿性子你又不是不知，他真要娶她的话，谁也拦不住。与其到时候闹个红脸，还不如一开始就高高兴兴接受。” “老夫人能这么想是好的，最怕就是您钻牛角尖，这儿孙自有儿孙福，世子喜欢的姑娘，总有她的优点，您作为祖母，等着抱曾孙便是。” 老夫人忍不住笑了。 她们这边说起许小鱼，那头许小鱼也跟傅承彦夸起老夫人：“我觉得你祖母是个性情中人，通情达理，不像是喜欢磋磨晚辈的，为什么你们以前关系这么差呢？” 傅承彦道：“她……怎么说呢，早年去过边关杀敌，脾气比较火爆，又有些好胜。最是不喜欢我这种吊儿郎当的人，而我也不喜欢别人唠唠叨叨，这不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了？” “诶，你往后都要跟家人好好说话才是。其实很多家庭就是因为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浑身长满刺，所以才闹得不和睦。我不懂为什么有些人总将最好的一面给了外人，对自己亲人反倒不耐烦起来。” 傅承彦怔了怔，他就好像许小鱼说的这样。 这么多年就跟母亲的关系比较好，父亲常年在军营，而祖父也闲不得喜欢呆在军营里练兵，见不上多少次，但见一次吵一次，要不就是被他们父子两人联手的揍。 许小鱼一看便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傅哥哥，父母家人才是这世上对你最好、且最希望你一生顺遂的人，有时候性子不同，表达方式不一样。” “你母亲性情外向，有什么说什么，但你祖父和你爹他们作为将帅，性情比较内敛，不会什么都说出来，但我相信他们肯定也是世上最爱你的人之一。” “嗯，我记住你的话了，往后都会心平气和一些，将好的一面也给他们。有时候有些事，还真需要旁人点一下才会想得通。”傅承彦摸摸许小鱼的头。 其实也不是不懂，只不过他骄傲惯了，不愿意低头而已。 如今听许小鱼说说，想到他们渐渐变老，在岁月面前那些小小的自尊心变得微不足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大概是世上最令人遗憾的事。”许小鱼感叹一声。 “你有什么遗憾的事吗？” “有的，很多，不过只能成为遗憾了。” 比如人类能重新拥有美好的家园、比如没有丧尸。 她为之奋斗短暂一生，可惜再也看不到。 “往后不会有遗憾的，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只要同我说，我都会支持你。” “那现在我们去多吃些好吃的！我目前最遗憾的，就是现在才来京城。”许小鱼笑眯眯地望着傅承彦，“我要吃遍京城。” “走，那就带你吃遍京城。” 许小鱼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让傅承彦见着也忍不住开心起来，甘愿满足她所有要求。 “我们今天还是去小吃街？昨天那个丸子和油炸香芋饼太好吃了，呜呜呜，我还想吃。” “今天吃个够好不好？” 管家已经替他们准备好马车，傅承彦不用府中的人，让时常露面的林六赶车。 马车一路直奔小吃街，许小鱼掀起小窗的帘子，看着外头的热闹，每经过一个卖吃的摊子，她就跟傅承彦撒娇：“傅哥哥，那个看起来好好吃呀！” “买！” “这个我也想尝尝。” “要一份。” “啊，好香啊。” “林六停下。” …… 许小鱼就这么吃了一路到小吃街。 林六看着都害怕：小姑娘太能吃了？肚子不撑？世子怎么不说说？ 许小鱼还真的不撑，异能需要能量，而能量就来自食物。 吃东西对许小鱼来说除了过口腹之欲外，更重要的是储存能量。 下了马车，许小鱼深深吸了口气：“这条街真亲切，空气都是香的。” 傅承彦看着许小鱼那小馋猫的样子，忍俊不禁：“你还能吃得下吗？要不先去喝点山楂水消消食？” 许小鱼想着立刻奔赴美食的怀抱，正要拒绝，凭空就插进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听说咱们的傅世子对一个小孩子情有独钟，还以为是哪个吃饱撑着了瞎说呢，如今一见才知道，京城里关于傅世子的传言依旧十有八九是真的。我说傅世子，你好歹做个人？” 第309章 风水轮流转 许小鱼闻言眉头微皱，循声看去。 只见五个手持着纸扇的锦衣少年朝这边走过来，为首那个白衣少年一脸倨傲，那番话便是他说出来的。 傅承彦神色未变：“哪能跟你比不是？听说冯大公子这位风流才子前些日子在勾栏院和江湖中人抢夺花魁，被人打得差点下不了床，冯大公子一如既往的令人佩服啊。” 此话一出，那位白衣少年顿时变了脸：“傅承彦，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造谣？国公府的颜面真是让你丢尽了，如今竟然还学这别人养童子，这才是让人望尘莫及的。” “小孩长得不错，傅世子眼光可真好，就是不知道这小孩将来什么下场呢？” “傅世子要是腻了你的话也不用担心，他这么多好兄弟，肯定会将你送给他们的，跟了傅世子，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就是经常要换人伺候。” “傅世子大概不行？才找小孩？” …… 那几个人肆无忌惮地嘲笑傅承彦。 许小鱼冷笑道：“你们心思肮脏，看谁都脏，傅哥哥可没你们这么恶心。瞧着你们年纪不大，却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想必经常腿软？肾虚了就该好好补补，别到时候洞房花烛夜坚持不到半刻钟！” “外强中干要不得，早早掏空身子，往后吃再多补药也无济于事，别让你们后院的女人守活寡，万一喜当爹，那可就要恭喜你们了！” 许小鱼是大夫，最是知道男人看重什么，一针见血地往他们痛处戳。 而这些也不是她胡说八道，这几个才是真的纨绔，看着才十六七岁，就一个个虚得不行，还不知道是怎样夜夜笙歌呢！ 反观傅承彦和他的兄弟，哪个不是身强体壮的？哪像这些人，一副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还跑来嘲讽傅承彦？ “你他娘的说什么？” “老子今天打断你的腿，好让你知道京城是什么地方。” “上，把这臭小子打死再说。” 那些人被许小鱼的话激得恼羞成怒，然而一个个就嘴上嚷嚷，没一个上前敢打许小鱼的。 许小鱼笑：“吃了不少补药？是药三分毒，少吃一点，别到时候真的不行，什么十全大补丸也用。别少时不知精元贵，老来望妻妾空流泪！” 虽然姑娘家口中说这些话不合适，但傅承彦还是想笑。 他家小姑娘一如既往的会挑要害打，这不，这几个被女色掏空身子的人跳脚了？ “傅承彦，这就是你的本事了？教一个小孩说出这种恶心人的话？你还有没有教养？” “一介武夫，除了只会用这些粗鄙的言语攻击我们，还剩什么？” “呵呵，你自己不行，就找人转移注意力，当别人傻？” …… 许小鱼道：“行不行你们自己不知道，这样就能掩饰你们身子虚的真相？我是大夫，一眼就能看出你们什么毛病。看在你们和傅哥哥相识一场，好话还是要劝劝的，练武强身健体，别把力气都用在女人那！” “对了，你们自诩读书人，但我见过的读书人可没你们这么无礼，读书人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傅哥哥一介武夫，也比你们强。” “不服气那就上，你们上一个，就打断一双腿，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几条腿给我打？”傅承彦凉凉地道，“被酒色掏空就掏空，好声好气求求，兴许我这小兄弟怜悯你年轻，给你开副药不至于将来喜当爹。” 与此同时，邵元康人未到，声音先到：“呀，今儿个这么热闹呀？让我瞧瞧是谁这么大阵仗？哟，是冯大公子诸位啊，咦，冯大公子抢花魁挨打这么快就好了？杏林堂可真是妙手回春呀！” 樊成铭笑嘻嘻：“杏林堂要是治不好他们，哪能留到今天呢？说起来，江涛可没少给冯大公子看诊呀，不知道冯大公子有什么隐疾？每次都偷偷摸摸找江涛？” “你这问的不是废话？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废物和废物臭味相投，只能找废物了。诶，说起来，那天听到坊间一个传闻，说冯公子每次爬女人床，都事先吃药免得中毒？”应云峰更损。 小吃街人来人往了，冯大公子这几人头特别引人注目，早就有不少人围着看热闹。 如今又多了邵元康他们几个，听到这番话的人更多了。 那些窃窃私语像一根根针扎在冯大公子身上，让他涨红了脸：“你、你们……” “走走走，彦哥儿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今天我做东，我们就好好吃一顿，商量商量你的病怎么治，相识一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将来喜当爹呀，到时候不是你的种，怎么跟我们儿子斗？那我们儿子不是太寂寞了？” 邵元康将冯大公子那几人气得倒仰。 傅承彦在的时候，他们总是能将气死人不偿命超常发挥。 天知道傅承彦离开京城这半年，他们几个被以苏廷翰为首的几人气成什么样。 如今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你们几个给我等着！”最后，冯大公子扛不住那些异样的目光，放下狠话落荒而逃。 “没用的东西！”邵元康呸了一声。 傅承彦斜睨着他：“我不在京城这段时间，你们可没少助长他们的气焰啊，如若不然，他们敢膨胀到主动跑到我面前来找事？” 邵元康挠挠头：“彦哥儿，你知道没有你提供方向，我们嘴皮子不利索，吵架哪里吵得过他们？” “你们平时都吵不过他们？”许小鱼有些难以置信。 应云峰和樊成铭点点头，应云峰道：“他们上来就文绉绉的，我们听到就头大了，哪里还想吵架？我们这些将门出身的人，最是怕读书了。” “你们来干什么？” 傅承彦不太高兴。 他还想带着许小鱼好好吃东西呢。 怎么这帮没眼色又来？ “我们有事找晓晓，彦哥儿别误会。” 邵元康赶紧解释，生怕傅承彦记账，后面慢慢算。 “人多才热闹，那我们可以吃更多的东西。”许小鱼倒是很开心。 “晓晓，今天有件事想让你帮帮忙？”邵元康问，“不知道你方便不？” 第310章 她必死无疑 傅承彦更加不爽了。 找人帮忙就不能挑个时候？ 他正欲发火，许小鱼却先开口：“很急吗？不急的话，可以晚点再过去吗？” 今天她想偷懒，想和傅承彦好好逛逛这京城。 邵元康感受到了傅承彦的怒意，忙道：“当然可以的，你和彦哥儿先吃吃喝喝，晚些来兰凤楼找我们便是。” 傅承彦的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些。 “赶紧走，回头我会带她去找你们。” 邵元康还想说点什么，樊成铭和应云峰赶紧拖着他走了。 应云峰道：“那你带晓晓好好玩，我们在兰凤楼等你们。” 樊成铭还捂着邵元康的嘴：“走了走了，彦哥儿你们玩好。” 等走远了，才松开邵元康。 邵元康连呸了两声：“干嘛呢你们，让我再说一句话不行？” “再说？再说彦哥儿就要恼了。”应云峰没好气，“你一如既往的没眼色，不会看别人脸。” “不至于？” “至于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彦哥儿的脾气，他护着我们归护着，要是我们坏了他的事，他可饶不了我们。” “他生气了？” 邵元康仔细想了想，他好像没发现傅承彦是生气啊。 樊成铭翻了个白眼：“你跟他说没用，只有彦哥儿揍他了，他才知道彦哥儿生气，哪回不是这样？” 邵元康撇撇嘴，那他是真的没觉得人家生气，谁知道忽然就翻脸呢？ “走，先去陶家看看金玉怎么样了，晚些再到兰凤楼和彦哥儿他们会合便是。对了，你要让晓晓帮你什么忙？”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九公主啊，我想让晓晓看看有没有办法做些去疤的膏药。” 樊成铭和应云峰都没说话了。 邵元康喜欢九公主。 但九公主仿佛无欲无求，深居简出，至今尚未婚配。 “嗨呀，我知道自己什么德行，对九公主没有非分之想，就是希望她能开心些罢了。”邵元康见兄弟们都不说话，赶紧挽尊。 “九公主……算了，你好好表现，兴许哪天陛下就突然给你们指婚了。” “你要是个男人，就主动求娶试试啊。” “那是公主，不能唐突冒犯。” “罢了罢了，等到哪天公主嫁给别人，你可不要后悔。” 邵元康怔了怔。 一想到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女，邵元康心里就不是滋味。 可公主的婚事向来是皇帝做主，不是他要求娶就能娶到的。 “再说。”他长长叹了口气。 随后将话题转移到陶钰身上去。 …… 许小鱼和傅承彦在小吃街开心地吃吃喝喝时，江涛带着一大堆礼物来国公府。 然而他递上帖子，门房根本就不带搭理的：“世子已经出门了，你有什么事等世子回来再说，如今府中只有老夫人和夫人在，不方便见客，你请回。” “劳烦大哥通报一声，我是来道歉赔罪的，昨日之事，是我……” 门房直接给了江涛一个闭门羹。 江涛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咬牙切齿。 偏偏他又奈何不了傅承彦，忍了又忍，最终只能折回江家。 柳云华坐立不安，看到江涛回来，脸色微变：“相公，怎么这么快回来，东西都送出去了吗？国公府怎么说？” “没有，我连国公府的正经主子都没见到一个，就被下人给轰出来了。”江涛冷声道。 “这好端端，傅承彦发什么疯？为什么要找杏林堂麻烦？” “你问我我问谁？” “该不会是他认识霍瑛生的那个野种？” “不可能，那小野种出生后一直没有见外人的机会，怎么可能认识傅承彦？退一万步，就算是真的认识，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替那小野种出头？多半是为了陶钰。” “陶钰？” 一说起这个名字，柳云华就满肚子的火。 她的女儿江彤彤在清河县被陶钰公然扇耳光，回来后江彤彤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差点没把她吓死。 好说歹说，才劝得江彤彤吃东西，她恨不得陶钰立刻去死。 “他们那几个向来狼狈为奸，陶钰的腿被人打废治不好，他来寻我晦气。” “来个陶钰就算了，又加上傅承彦的话，那江家往后的麻烦岂不是源源不绝？” “只能想办法找到傅承彦，只有傅承彦松口了，这件事才算完。” “相公，我现在有种不好的预感，要是那个小野种没有死的话……是不是遇上傅承彦了？傅承彦替陶钰出头这个着实有些牵强。” 柳云华很忐忑。 “她必死无疑。”江涛十分肯定。 江榆就是他用来试药的，就算河水淹不死她，早晚也会毒发身亡的。 “我还是担心，当初我们就应该找到她的尸体才行。若是那小野种真的福大命大活过来，那可如何是好？” “就算没死也是个傻子，傻子能做什么？她连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你别杞人忧天，自己吓唬自己。这件事有我在，总能解决的。这些你男人在京城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给傅承彦施压的人脉还是有的。” 柳云华皱眉。 “那彤彤呢？陶钰回到京城若是乱说，那彤彤将来还用嫁人？” 江涛冷声道：“以我江家如今的地位，还怕彤彤嫁不出去？你放一百个心，彤彤会嫁去好人家的。你好好劝劝她，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脸养好了。” “唉，我觉得彤彤有心仪的人，但她怎么都不肯告诉我。她要是有分寸的还好，可偏偏她就是个随心所欲的人。要是瞒着我们做了什么，那可怎么办？” “你是她的母亲，这事你不好好问问，跟我说有什么用？你觉得她会告诉我这个父亲？你最好早些弄清楚，别到时候又搞出什么幺蛾子。这马上就要秋闱了，京城人家不行，那就挑个前途无量的书生。” 柳云华还想说什么，江涛却借口自己有事离开江家。 柳云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是什么。 无奈之下，她只能去找江彤彤。 江彤彤将自己蒙在被窝里，谁也不见。 柳云华喊了半天，见她都没反应，便说道：“彤彤，你爹打算给你说亲了。” 第311章 这笔账我替她记下了 江彤彤一听，立刻掀开被子：“他要将我说给谁？” 柳云华看着江彤彤仍旧红肿的脸，又加深了对陶钰的痛恨。 “正在物色之中，彤彤，你若是有心仪的人，便跟娘说说，娘跟你爹商量一下，不然等定下来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柳云华怜惜地看着江彤彤，“脸还疼不疼？” “娘，让爹别给我挑京城的人，我、我不喜欢京城那些人。等秋闱好不好，我喜欢真正的读书人。”江彤彤面带羞涩。 一想到在清河县见到的少年，她就心动不已。 那样俊美的少年，与京城那些贵公子截然不同，虽然出身不如他们，但江彤彤觉得他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柳云华脸色一寒，“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随便私相授受。那些人看中的无非是你爹的本事和杏林堂的名气，对你不安好心！” “娘，没有私相授受，只是偶然遇见，简单交谈了几句。当时女儿还带着面纱，他也未曾告知我姓名。” “清河县的？” “嗯，那日我从清河县回来，在半道上遇见的。他年纪和傅承彦相差无几，是个温文俊秀的读书人。娘，他一定会入京会试的。” “你连名字都不知道？” “不知道，娘，他真的很好，你让爹留意一下好不好？” 江彤彤一脸害羞地简单描述了一下许明哲的长相。 柳云华看到江彤彤这春心萌动的样子，十分无奈。 “我会让你爹留意的，若是真有本事的话，你爹会让你如愿以偿的。听你说，他也是个寻常的读书人，便是中举了，往后要当官也少不了走人脉，打点都是银子，他不会错过咱们杏林堂的。” “娘，我先前不跟你说，就是怕你跟爹不喜欢，要直接给我挑夫婿。那少年真是我见过最好的，又没有什么架子，不像苏公子他们那样高高在上。” “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帮着他说话，难怪人说女生外向，果真如此。” “不要笑话我了……都怪陶钰那个废物，如若不然，那日便让那公子告知姓名了。” “距离秋闱还有大半个月，你既然已经心有所属，就好好把脸养好，到时候见着了也能光明正大的教他知道你是谁家姑娘！彤彤，这好男人碰到了就不要错过，要相反设法地牢牢抓住，这样才不会后悔。” 就像她这样，要不是当初她敢赌，哪来今天的好日子呢？ “不过那人是好是坏，还得等娘掌掌眼再说，这段日子娘会让人打听打听那是谁家的孩子。总得有个大概了解才行，毕竟嫁人是你一辈子的事，得慎重。” “嗯，我都听娘的。” 见柳云华并没有反对的意思，江彤彤的心情好多了。 柳云华又跟江彤彤说了一会话，好生叮嘱了一番，这才离去。 江彤彤下床走到铜镜前，看着那张红肿的脸，她伸手轻轻抚上，恨恨地暗道：陶钰许小鱼你们这两个贱人，总有一天我会将这笔账算回来的！ 念及此，江彤彤忽然发现，她连许小鱼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不过没关系，等秋闱之后她会想办法报仇的。 给我等着！ 许小鱼忽然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么？是不是昨晚被子太薄了？”傅承彦有些紧张。 许小鱼失笑：“我是大夫，怎么可能着凉？就是鼻子痒了而已，估计是江家的人在骂我。” “走，反正吃饱了，去江家找点事消消食。” “傅哥哥，你这样会一下子把江家玩死的。” “死了正好，反正这一切也是从霍家抢过来。” 有时候傅承彦倒是宁愿许小鱼只是许家的姑娘，有江涛这样的父亲，简直是她人生的一大败笔。 将来就算是报仇，也会被孝道压着，很多不是不能做。 “不急，慢慢来。时候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去兰凤楼找邵五哥他们？” “不吃了？” “嗯，明天再吃，还有好多好吃的，得留着。” 许小鱼摸摸圆滚滚的小肚子，这回是真吃饱了。 傅承彦看着她的小动作，忍不住摸摸她的头：“你怎么这么可爱？” 许小鱼龇牙笑：“我也觉得自己很可爱呀。” 要不是人多，傅承彦都想将小姑娘搂在怀中好好看看。 两人慢悠悠地往兰凤楼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许小鱼还是压抑不住好奇心，每个摊子都看看，等两人到了兰凤楼，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应云峰他们几个已经在那等着，就连郭伯俊和陶钰也在。 要不是陶钰一早就知道傅承彦身边的小少年是许小鱼，他根本都认不出。 许小鱼一一跟他们打招呼。 到了陶钰，邵元康赶紧介绍：“老七，陶钰。” “陶七哥。”许小鱼有模有样地唤他。 陶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这是他认识的许小鱼吗？ 樊成铭这才说：“我想让晓晓帮忙看看老七的腿能不能治？杏林堂的庸医没治好，不知道晓晓有没有办法？” 陶钰皱眉：“不用忙活了，连太医都说治不好，如今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连走路的力气也省了，挺好的。” “老七，晓晓医术好，看看也无妨，难道你就想一辈子这样自暴自弃？”郭伯俊不赞同。 其他几人也忙着附和，劝陶钰让许小鱼看看。 陶钰装得有些累：她早就把我的腿治好了啊大哥们！ “我看看。”许小鱼上前，假装给陶钰检查了一会。 陶钰顶着傅承彦杀人似的眼神，压力很大。 他不知道他们将他带出来是为了这件事，要知道，他肯定不会出现的，免得讨人嫌弃。 许小鱼“认真”检查过后，跟郭伯俊几人说道：“我倒是有办法，不过不要抱太大希望，这腿耽误太久了，能不能恢复还得看天意。” “真的吗？”邵元康一脸激动，“晓晓你有办法治？那太好了，老七，你听到没有，晓晓说有办法。” 陶钰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激动，好像都激动不起来，毕竟腿早就治好。 可是看到兄弟们这么替他高兴，他也只能配合：“若是能治好，我愿意付千两黄金！” “好，这笔账我替她记下了。”傅承彦幽幽地接过话头。 陶钰吐血。 第312章 别四处闯祸 一时间，陶钰都不知道该不该感谢兄弟们的好心让他赔进去千两黄金了。 傅承彦说过的话，从不食言。 他要替许小鱼记住，那他就必须得掏钱。 “不用了，请我吃几顿好吃的就行，反正又花不了多少银子。”许小鱼却摆摆手拒绝。 她有原则，收过的诊金不会收第二次。 “该你得的就收下，别跟他们客气，他们不缺这点银子。”傅承彦笑着说，“你往后要用到银子的地方很多，别这么好心。” “彦哥儿说得对，你一人来京城也不容易，若是能治好我的腿，这也是你应得的报酬，不要因为我跟彦哥儿的关系就不要。”陶钰接过话头。 反正这些千两黄金给许小鱼还有用处，若是被陶家其他人得了那才叫他憋屈！ 许小鱼悄悄在桌底下捏了傅承彦手臂一下，意思是这样不好，她已经收过了。 傅承彦反过来握住她手，冲她展颜笑笑，表示无妨。 郭伯俊他们这会也附和傅承彦。 “晓晓，这满京城都治不好老七的腿，你若能让老七恢复如常，千两黄金算什么？我这边也有重礼感谢。” “还有我还有我，往后有什么地方用得上我的，尽管跟我说，义无反顾。” “别的大话不会说，刀山火海只要你一句话，在所不辞。” 许小鱼忍俊不禁：“我要你们上刀山下火海干什么？不过你们都这样说了，我会好好给陶七哥治的。不过，陶七哥之前是让杏林堂的大夫看的？” “嗯，就是江涛那废物庸医。”邵元康回回提起江涛，都不忘带上江涛的标签。 废物软饭男！ “那就是和他正式打擂台了。” 许小鱼无端有些兴奋。 还没来京城前，她倒是未曾有过这念头。 如今拆了杏林堂的招牌，又治好陶钰……那可正正扇江涛耳光了。 她也正好用陶钰打响名气。 反正等许明哲乡试名次出来后，她要恢复自己身份的。 “江涛那软饭男哪有本事跟你打擂台，晓晓不必有压力，我相信在医术上，他拍马都赶不上你。”邵元康对许小鱼信心满满。 顿了顿，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许小鱼：“对了晓晓，陈年旧疤你有没有办法消除？” “去疤痕？你吗？得看看才知道。” “不、不是我，是一个姑娘，她手臂有个很显眼的疤痕，但我没办法让你看疤痕情况。” 九公主？许小鱼马上想到关若提起过的这位金枝玉叶。 玉容膏能去除任何疤痕，刚才许小鱼说要看看，主要是不知道邵元康说的是谁。 如今知道了，许小鱼就不再遮遮掩掩，她也需要借助九公主来扬名。 医术和美容不冲突，两样她都要做。 “姑娘的话确实不太方便，这样，我先给你一瓶膏药，你拿去给她试用一下，若是十天后不见效，就暂停使用，找个机会让我看看，我再去配制另外一种膏药。” “真的？那太谢谢你了！” “没事。不过那霜膏我只带了一瓶出来，放在了国公府，等会回去，你与我们一道去拿？” “好好好。” 邵元康高兴得不行。 若是九公主手臂上的疤痕能去除，那九公主也不必再因为此事忧心了。 虽然在邵元康看来手臂上有个疤算不得什么，奈何风气如此，对女子要求严苛，他也只能想尽办法帮九公主了。 许小鱼让他们借来一套银针，当着他们的面给陶钰施针。 长针一扎下去，陶钰差点疼得跳起来。 然而他却被许小鱼牢牢压住无法动弹。 许小鱼一脸认真：“有痛感证明这腿能治好，不过，这段时间你能不能住在国公府？” “可以。”正好陶钰也不想面对陶家某些人，用治腿为借口暂住到国公府正好。 反正以前国公府也像他第二个家，时不时会在国公府过夜。 “嗯，那我得将药材准备好才行，明天或者后天再开始治！” “都听你的。” 于是许小鱼罗列出一张药单，交给傅承彦，让傅承彦命人照着单子购买。 陶钰搬到国公府暂住，再加上买药一事大张旗鼓，整个京城都知道那个被傅承彦带着去砸了杏林堂招牌的小少年要给陶钰治腿。 然而没人相信许小鱼能治好陶钰的腿。 毕竟连太医院都断定他的腿治不好，这辈子都不良于行。 江涛知道之后，更是冷笑连连：当初给陶钰治腿的药还加了别的东西，原本能治好的腿也已经彻底废了，他就不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治好！ 随后有人在京城开了盘，江涛下了五万两压许小鱼失败。 傅承彦听说这件事，直接将身上能拿出的银子都压下去，十万两压许小鱼治好陶钰的腿。 庄家差点就不敢接受，然而一听对方是傅承彦，他硬着头皮受了。 郭伯俊他们见状，纷纷都跟着傅承彦压许小鱼。 傅承彦还发动了老夫人贺氏他们也跟着一道下：“别人送上门来的银子不要白不要，你们能下多少就下多少。” 老夫人向来反感赌博，但小姑娘有可能是她未来的孙媳，那就说什么都得撑一把才行：“晓晓不要有压力，尽力而为就好，其他的听天命。” 说罢，她让嬷嬷去私库拿了一万两压许小鱼。 贺氏见状，自然也不能落下，跟着下了一万两。 就在满京城都要看许小鱼和杏林堂之间打擂台的热闹时，许明哲和魏士遇他们也到了京城。 傅承彦没有让许明哲住进国公府，而是让德叔以远方亲戚的名义另外安置了清幽雅致的住处，距离国公府也不远，方便许小鱼随时过去。 许明哲一入京听到的就是傅承彦带着许小鱼拆杏林堂招牌的事，不由得眉头微蹙。 他能理解傅承彦是想替许小鱼出气，但不赞同用这种办法。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他说什么都没用。 所以见到傅承彦时，许明哲只能跟傅承彦说：“她还小，你别带着她四处闯祸，将来她恢复身份，旁人就有很多攻击她的借口，她是大夫，江涛固然可恨，但让他不好过的办法很多，你怎么就挑了最直接粗暴的方式？” 第313章 这可怎么办 许小鱼的身份和傅承彦不一样。 许明哲得为许小鱼打算。 毕竟他不知道国公府对许小鱼的态度是什么。 在许明哲眼中，许小鱼是他一辈子都要护着的妹妹，不能让她受半分委屈。 “五哥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的。国公府在京城的长辈，都见过她了，对她很满意，所以五哥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傅承彦何等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许明哲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许明哲看了他一眼：“便是如此，她首先还是个姑娘，你还是让她回我这里住。你什么名分都没给她，瓜田李下，传出去总归是不好。” “五哥……” “言诺，我知道你的好意，但她是姑娘。” 许明哲强调，坚持自己的决定。 傅承彦没办法，只得同意。 “等到明日，我会登门向老夫人和夫人问好。” “好，回头我与祖母她们说一声。” “有劳了。” “五哥怎么跟我客气了？” 许明哲温声道：“这里是京城。” 两人身份差距是明摆着的，许明哲可不会这么不知好歹，像往常在清河县那样跟傅承彦说话。 印象很重要，许明哲不希望让人认为他是不知进退的无礼之人。 “小鱼你过来。”许明哲招招手。 许小鱼乖乖地走过去。 刚穿过来的时候，许明哲给许小鱼的感觉是他很聪明。 但日子久了之后，许小鱼就知道许明哲是个白切黑，不知不觉对许明哲就多了几分敬重，他说什么她都听得进去。 “这段日子你就留在此处与我一道。”许明哲道。 “好的五哥。”许小鱼应了下来。 不过这样一来，许小鱼的身份很快就会暴露。 毕竟许小鱼在京城还是有一定的名气。 许明哲往那一摆，有心人稍稍一想，便能猜到他们的关系。 不过许明哲早就想到这一点，正好魏士遇有些风寒，拿他来当挡箭牌，让许小鱼给看病正好。 毕竟陶钰和许家在清河县合作生意这事在京城也不是新鲜事。 许明哲透过陶钰找到这位“于晓”再正常不过。 真真假假，有时候更让人云里雾里看不清。 于是陶钰治腿的地方，又从国公府搬到了这里。 傅承彦看着许小鱼有些不舍，可没办法，虽然许明哲才是许小鱼的哥哥呢？ 他这个傅哥哥只能听她哥哥的了。 不过傅承彦为了防止别人来捣乱，特地从国公府调来了人手，护着这小宅院。 许小鱼回去跟老夫人以及贺氏说了一声，便安安心心地搬来和许明哲一道，正好方便她照顾许明哲。 还有半个多月，就要到乡试了。 这段时间，许小鱼表面上是给陶钰治腿，实际上每天都乔装成许明哲的书童，跟着他一同拜访京城那些大儒名士。 不过短短的十天，许明哲和魏士遇的才名就在京城传扬开来。 而江彤彤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竟然是许小鱼的五哥许明哲！ 一想到和许小鱼这笔账，江彤彤就怨恨不已。 柳云华神色不太好看：“你说那人是许小鱼的五哥？” “嗯，我昨日见着他了，听人议论才知道的。”江彤彤死死揪着帕子，“他怎么就是许小鱼的五哥了？娘，这可怎么办啊？” “我也听你爹提起了许明哲，说是这次乡试他很有机会夺得魁首，当朝大儒无不夸赞他的文章精彩，就连当今圣上也知道这惊才绝艳的少年。彤彤，这样的人前途无量。” 撇开许家人这一点，柳云华是相当中意许明哲这样的乘龙快婿。 丈夫一辈子都想进入太医院，却到现在也没成功。 若是女儿能当上官太太，那么江家往后就水涨船高了，只要许明哲有出息，也不是不能打入勋贵圈。 “娘，我真的很喜欢许明哲，我想嫁给他。” “我会和你爹说的，什么许家不许家的，等许明哲将来娶了你之后，便长住京城，总不会天天跟那帮泥腿子见面的。许明哲只要不傻，都知道娶了你有多少好处。仕途不容易，处处需要打点，那都是银子。” “那我听娘的安排，只要能嫁他就行了。” 江彤彤一脸娇羞。 她觉得柳云华说得不错。 便是有先前那事，许家要是想要许明哲有出息，就不可能反对和江家的婚事。 毕竟寒门子弟出头难，但凡有个机会都得千方百计抓住。 “你安心候着，总会有好消息传出来的，过两天我就让你爹找人探听一下许明哲的意向。放心，他是你的逃不掉。” “那要是别家姑娘也看上他呢？” “你说的是那些高门千金？不可能的，他们瞧不上出身卑微的许明哲，没有哪家嫡女愿意下嫁的。而许明哲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娶一个庶女。” 柳云华很有自信，往常她打交道的那些贵妇，哪个不是眼高于顶的？ 怎么可能瞧得上许明哲？ 所以她认定许明哲是自己的乘龙快婿了。 “娘，我从来没有这么心仪过一个男子，见到他之后，便觉得世间大多是俗人，没有哪个如他这般出尘脱俗。” “你呀你呀，一颗心就都栽到他身上去了。彤彤，不是娘说你，男人若是知道你这心意，就会有恃无恐，你可别这么傻，什么都往外说！” “那我该如何？”江彤彤红着脸。 柳云华无奈，只能将自己的驭夫之术传授给江彤彤。 江彤彤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 傅承彦很少跟许明哲出门。 不过有商恕己在，这些事商恕己自然会打点好。 而且商恕己要下场今年乡试，也成了京城一大笑话。 商恕己被踹出京城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且许小鱼也明白了商家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商恕己。 原因无他，商恕己被人陷害，说是对别家姑娘意图不轨。 事实上，许小鱼怎么看商恕己都不像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来。 真有这胆子，就不会被她五哥管得死死的了。 商恕己以前在京城也有些才气，因为这事，他已经成了京城的反面教材，连家族都不愿意承认的耻辱。 虽然当时商恕己极力辩解，死也不认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第314章 虚不虚伪 至于那姑娘结局怎么样，没有下文了。 但商恕己的下场就是被家族抛弃，远远发放到连州城的开阳书院，美名其曰是让他念书修身养性，可意味着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所以这次商恕己回到京城，还要参加今年的乡试，倒是引起了一番争议。 只是由于那件事没有确切证据证明商恕己做过，只要商家那边不说什么，也无人能在考试的资格上卡他。 毕竟商恕己的亲祖父是吏部尚书。 商恕己没有理会那些风言风语，跟商老爷子抗争得到应允之后，他也搬到了许明哲那住。 一边跟着许明哲研究历年的考试题目，一边带许明哲和魏士遇四处拜访。 原本大儒名士听到商恕己的名字就摇头，可知道同行的还有许明哲和魏士遇，爱才心切的他们只好一并见了。 许明哲经过他们的指点，受益匪浅。 商恕己道：“再有五日便是乡试了，致远你不是说后面几日安心呆着不要外出吗？那不如今日我们先去吃一顿？你们来京城也有些时日，我还一直未曾好好带你们熟悉这京城呢。” “要不还是等最后一场考试出来再好好放松？现在没剩下几天，回去还能看看书。”魏士遇不太赞同，他看向许明哲。 许明哲则在征求许小鱼的意见。 对他来说，考试已经成竹在胸，看不看书也不差这几天了。 “商大哥说得对，要不还是先去吃饭？吃饱饭才有力气看书不是？”许小鱼想起京城的美食就吞口水， “那就先去吃饭。”许明哲一锤定音。 谁都没有他家妹妹重要。 许小鱼欢呼：“商大哥，我能去吃聚香阁的烤鸭吗？我想吃这个好久了。” “走走走，去吃烤鸭，还有烤鹅也好吃，那烤制的都很不错，你真会挑。”商恕己笑眯眯，对许小鱼有求必应，“对了，那的梅子酒也是一绝，最适合你这样的人喝了。” 许明哲淡声道：“吃什么都行，喝酒不可以。” 许小鱼撇撇嘴，小声反驳：“果子酒不会喝醉。” “在家你怎么喝都行，外面不行。”许明哲坚持。 他担心许小鱼喝多会失态，而且醉了的人不讲道理，许明哲可不认为自己能看得住许小鱼。 所以不喝最好，以防万一。 “听话。”他摸摸许小鱼的头。 许小鱼顿时只能乖乖应下：“哦，那等你考完试，我要买回家去喝。” “嗯，可以，你想喝多少都行。” 反正都是自家人，酒后怎样失态都有母亲嫂子看着。 魏士遇失笑：“致远，晓晓也不是孩子了，偶尔喝些果子酒应该没事？” “不能。”许明哲拒绝。 魏士遇不知道许小鱼的本事，但他清楚，他们三个人加起来也不够许小鱼一根手指头打的。 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听五哥的，不喝不喝，等你们考完最后一场出来，我们买几十斤回去再喝。” 许明哲笑笑。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聚香阁。 老板看到商恕己的时候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堆上笑容，热情地道：“商公子您回来啦？许久不见呀，这边请这边请。” “把你们这招牌菜都给我上一份。”商恕己大手一挥。 “那酒要不要？” “今天不喝酒。” “哟，转性了不喝酒？”商恕己话刚落音，就有人阴阳怪气地接话，“听说你今年要下场考试？啧啧啧，开阳书院果真不一般啊。” 商恕己闻声皱眉，侧首看过去。 一群少年簇拥着个风度翩翩的俊美公子哥走进来。 “容谅，许久不见，何时回京的？怎么不与我们说一声？”那位公子哥笑意盈然地跟商恕己打招呼，随后目光落在许明哲和魏士遇身上，“这两位是？” 商恕己神色淡淡：“回京已有些时日了。” 满京城都知道他回来，苏廷翰不知道？ 谁信呢？ 如今苏廷翰是京城第一才子，在傅承彦的衬托下，越发显得谦逊低调。 真谦虚还是真虚伪，大概没有比商恕己更有体会的。 “我是苏廷翰，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苏廷翰彬彬有礼。 许明哲和魏士遇第一眼就对苏廷翰不喜。 无他，不是一路人。 “许明哲。” “魏士遇。” 商恕己冷冷一笑。 满京城除了知道他回来，还知道他和许明哲魏士遇同进同出。 你说着苏廷翰虚伪不虚伪？ 苏廷翰今年也要下场考试。 原本京城第一才子这个位子他坐得稳稳的。 可是凭空冒出了许明哲和魏士遇，他升起了浓浓的危机感。 毕竟他是最有希望拿下解元的，原本也没将许明哲和魏士遇看在眼中，可当他前些日子忽然瞧见了两人文章，他知道自己强劲的对手出现了。 所以今日碰到两人，他自然得好好探探底细才是。 本以为报上自己名字，许明哲和魏士遇一定会赶紧讨好的。 殊不知这两人态度都如此冷淡，让苏廷翰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 “原来是二位，久仰大名。”苏廷翰拱手，“两人才名传遍京城，今日得见，果然名副其实，既然有缘，不如一起吃个饭，互相交流一下？” “多谢苏公子好意，一会他还得拉拉我这个拖后腿的，还请苏公子见谅。”商恕己不等许明哲开口，就先拒绝了苏廷翰。 苏廷翰这种人，商恕己觉得许明哲离他越远越好，免得有机会算计许明哲。 许明哲礼貌不失疏离笑笑：“还请苏公子见谅。” 魏士遇也拱拱手。 话都到了这份上，苏廷翰还能说什么？ 以商恕己的名声临时抱佛脚，他若是强行拉着许明哲二人去喝酒，商恕己闹起来没脸的还是他。 不过苏廷翰不说话，他身后那群公子哥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容谅，你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何必拉着别人和你一起沉沦？” “可不是，交个朋友罢了，你心虚什么？” “这么怕跟苏大哥坐下来，该不会是没点本事怕被拆穿？其实也不是没有充大头的，不过这京城谁人不知，第一才子是谁？” …… 第315章 赢得难看 商恕己轻易被激怒，正要和他们争论，许明哲拉住他，淡淡道：“在下不才，不敢与苏公子一争高下。” 真才实学不是吹出来的，胸中到底有没有见识和墨水，考场能见真章。 眼下许明哲还真不想惹出什么是非来。 他不会现在就给自己树敌，要打脸，也得等考试之后。 “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 “京城可不是什么乡下地方，藏龙卧虎的，不要闹笑话。” “别人客气几句别当真，毕竟不会有人当着你的面说你文章写得差劲。” …… 苏廷翰的小跟班阴阳怪气。 魏士遇的想法和许明哲一样，两人对他们的嘲讽照单全收。 商恕己气得不行。 可是许明哲死死按住他，再大的脾气也只能忍下来。 谁让他怕许明哲呢？ 许小鱼死亡凝视着苏廷翰这帮人。 她就看不惯这些嘴贱的。 许明哲婉拒了苏廷翰之后，就和魏士遇拖着商恕己上楼去了雅间。 众人都没注意到，许明哲身边那个不起眼的小书童动了什么手脚。 “气死我了！”进了雅间，商恕己气呼呼地道，“致远你为什么拉着我？我就想跟他们争论到底。” “你能争赢？”许明哲反问。 商恕己道：“争不赢骂几句我也能出气。” “那除了一肚子火，你又得到了什么？面子？你在京城有面子可言？君子矜而不争。” 商恕己哑口无言，那些怒意随着许明哲的话烟消云散。 “他们为的就是激怒你，让你如同跳梁小丑一样与他们据理力争，你明知道他们要看你笑话，还要上赶着给他们把柄，你说你蠢不蠢？” 许明哲很少说这样的重话。 但今天他忍不住。 商恕己就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难怪会被人利用，还被人卖。 将来若是入了仕途也这德行，早晚会自己把自己害死的。 许明哲已经很了解商恕己的性子，抛却一开始的银钱交易，他其实也将商恕己当成自己的朋友，并不希望商恕己一直因为自己的性子吃亏。 “致远说得没错，容谅你要收敛一下自己的性子，有时候口舌之争毫无意义。想彻底打败对方，就在对方最擅长的领域上压他一头，那才立于不败之地，你如今这样便是赢了，也赢得难看。”魏士遇也看着商恕己。 商恕己怔了怔，他问许小鱼：“我吵架的样子很难看？” 许小鱼认真点点头：“你看看市井泼妇撒泼对照一下便知道了，商大哥，我五哥和表哥都说得没错。” 商恕己摸摸脸，瓮声瓮气：“我记住了，下次不会。” 这时，伙计来上菜了。 四人停止了刚才的话题。 许小鱼看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大餐，拿起筷子招呼一声，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 许明哲见状，不由得宠溺地道：“吃慢些，不够等会我们再让伙计上，别噎着了。” “呜呜呜，这个好好吃，你和魏大哥也尝尝。”许小鱼含糊不清，催着许明哲和魏士遇吃。 商恕己最喜欢看许小鱼吃东西了，不管什么，到了她这里都变得特别美味，让人见了也跟着胃口大开。 聚香阁的烤鸭名不虚传，就连平时在吃食上很克制的许明哲也不由得多吃了些。 许小鱼忽然想起在清河县的张桂英夫妇以及其他家人，双眼亮晶晶，等回去的时候，一定要买聚香阁的烤鸭给他们尝尝，太好吃了。 最后，许小鱼是摸着肚子打着饱嗝离开聚香阁的。 魏士遇被许小鱼惊人的食量吓到，因为她一个人竟然吃了差不多两只烤鸭，着实恐怖。 回到住处后，许明哲让商恕己跟他过来，问起商恕己的事：“说说你当初为什么会被送出京城？” 虽然和许明哲来往的时间不短，但商恕己从来没有跟许明哲说过这事。 一来他觉得这是他的耻辱。 二来他不想污了许明哲的耳朵。 如今许明哲问起，商恕己倒是有些纠结了。 “说！”许明哲的态度摆明了必须要知道。 商恕己深深吸了口气，将那件事原原本本事说出来。 许明哲听完：“？？？” 商恕己真的不是傻子？ 这么明显的圈套竟然还往下跳？ 难怪会被商家踹出京城了，换成是他有这样的子孙，他也不想要，太蠢了。 一个小小丫鬟，就让他在京城没有立足之地。 不过好在商恕己也不是蠢得无可救药，死活不承认这件事，也没人奈何得了他，最多只是名声不好听，遭人唾弃罢了。 看到许明哲明晃晃的嫌弃，商恕己有些紧张：“致远，我、我当时……” “你事后就没想过反击？就等着别人来收拾你？”许明哲反问。 商恕己赧然。 他那时候哪里想得到这么多？ 许明哲摇摇头：“这中间，你有三次翻盘的机会，但你一次都没用上！” “啊？” 许明哲仔仔细细分析了一遍那件漏洞百出的事，惊得商恕己整个人都呆了。 这就是聪明人。 而他竟然看不出，还是离开京城时间久了，才慢慢想明白其中一些关键，知道这事和苏廷翰脱不了干系。 “现在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许明哲继续道，“我觉得你们商家并不是彻底放弃你，而是要让这件事过去，教人们忘记，可惜你依旧不长记性。” 能做到吏部尚书，商家家主怎么可能是毫无见地的老糊涂？ 然而商恕己真的太一言难尽，竟然自暴自弃，破罐破摔…… 商老爷子没被气死，还真是修养好。 “啊？”商恕己再次懵了。 “若商家真的放弃你，这次你回京城的下场依旧还是被送到连州城，你也不会有机会参加乡试。容谅，有时候看事情不要浮于表面，要多想想。”许明哲语重心长。 明明他年纪比商恕己小，怎么倒像是他的长辈，为他操心？ “真、真的？” 旁人这么说，商恕己不会相信，可这话出自许明哲口中，那就大不一样了。 “嗯，这次考试你好好发挥，既然决定剑走偏锋，无论是否中举，你都会在这届的主考官中露脸，到时候你就知道商家对你什么态度了。” “我真的还有机会吗？” 第316章 刺杀 “有。” 许明哲很肯定。 不然，商恕己还能在京城？ 商恕己闻言，不由得有些激动：“致远，你不是在哄我？” 许明哲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跟商恕己一般见识。 “没有必要。” “那、那……” “好好为考试准备，也许你祖父就等着你在这次科举里的表现。” “嗯，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致远，你说我为什么不早些遇到你？若是能早些认识你，同我说了这些，这两年我也不用白白浪费时间。” 许明哲道：“人生是自己过的，与他人无关，是你要为自己人生负责！” “我明白的，只是当初……唉！”商恕己叹了口气。 “已经过去了，人要往前看。”许明哲拍拍他肩膀，“往后不要再这么傻给人算计，被卖犹不自知。不是一路人，就趁早远离。” “我会的，谢谢你致远。”商恕己望着他。 许明哲目光淡淡，没有什么波澜，心里却将苏廷翰那群人划为敌对阵营。 他和傅承彦是天然的盟友，绝无可能再与苏廷翰他们交好。 眼下虚与委蛇，只是不想在秋闱前出什么状况。 毕竟他不是京城人氏，在这里毫无根基，便是傅承彦也不能时时护着他，有些事他只能自己注意。 等到将来真的要走到对立面，再撕破脸皮也没有关系。 因为那时候他已经拥有能够自保的实力。 许小鱼在外面，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听了进去。 说实话，她很佩服许明哲。 年纪不大，却沉稳冷静，比谁都有耐心。 这样的人不出头，她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还能出头。 许家有许明哲这个人，总有一天会成为京城新贵。 天时地利人和，许明哲现在都有了。 就等着乡试这个机会，崭露头角，一鸣惊人。 想着许明哲还有几天就要考试，许小鱼决定这些天要亲自下厨给他们三个做饭。 免得那个苏什么鬼的又来搞事。 那人容貌不俗，但面相却不是什么好人，许小鱼得防着。 入夜，傅承彦悄然来到这里。 他听说白天许明哲和苏廷翰见面的事。 “五哥，苏廷翰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无论他邀请你做什么，你都不必理会。等秋闱过后，我会替你出头。”傅承彦对许明哲说道。 许明哲轻轻一笑：“无妨，我有准备，不会让他们算计我。” 傅承彦摇摇头：“五哥你太小看他们了，知道当初他们为什么要算计商恕己吗？就是因为商恕己的文章被大儒夸赞了，而恰好他写过类似的评价不如商恕己高。” “所以，你戒备是对的，但远远不够，要远离才是正事。哦，对了五哥，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现在吗？”许明哲隐隐觉得要见的人不简单。 “嗯。” “那走。” 傅承彦没有害他的必要。 而且他们将来注定是一个阵营的，如今也有必要知道傅承彦在京城里到底是什么立场。 “去哪儿？我也想去。” 许小鱼悄悄跑出来，也要跟着凑热闹。 傅承彦不想让许小鱼太早认识那些人，没有答应：“你好好歇着，我会护住五哥的，你放心。” 许小鱼撇撇嘴，满脸不高兴。 许明哲摸摸她的头：“乖，听话。” “好。”顿了顿，许小鱼提了个要求，“那你回来给我带一份夜宵，我想吃那夜桥边的小馄饨。” “嗯，给你带一份。”傅承彦和许明哲异口同声。 许小鱼这才作罢，摆摆手赶人：“那你们快去，路上小心。” 傅承彦这才带着许明哲悄然离开宅子。 但许小鱼是乖乖听话的人吗？ 不是。 她偷偷跟上去了。 总归是担心许明哲，不看着不放心。 傅承彦带着许明哲直奔城西的一座不起眼的小民宅。 书房里，面如冠玉、一身贵气的少年已经在那候着了。 少年年纪看着比许明哲要小一些，但自带的上位者气势，让许明哲不敢大意。 “二哥，你们来啦？”听到脚步声，少年惊喜。 “嗯，这是许五哥，致远。五哥，他是凤辞。”傅承彦给两人介绍。 “就是那个被朗先生赞不绝口的许家五公子吗？”凤辞问。 “承蒙郎先生谬赞，愧不敢当。”许明哲一脸谦逊。 他隐隐猜到凤辞是什么身份了。 一想到这，许明哲便明白傅承彦的立场了。 “哈哈哈，二哥懂我，看过许五哥的文章，神往已久，没想到二哥要给我介绍的朋友就是你。”凤辞笑道，“先坐下。” 倒挂在窗前的许小鱼瞧见凤辞的脸色，眉头微皱。 这人什么身份？ 竟然身中慢性毒药？ 他知不知不知情？ 而且中毒已深，若是不早些解毒，怕是有性命之忧啊。 许小鱼见凤辞和傅承彦的关系似乎很好，她有些担心。 不过眼下她不好露面，也不能叫人知道她躲在这里。 许小鱼听着里面的对话，都是些她不感兴趣的话题，便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她敏锐地感受到杀气和危险逼近。 她立刻换了个地方，发现竟然有许多杀手正潜入这民宅。 对方显然下了很大血本，来的全是顶尖高手，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将这附近的暗卫全部杀了。 而且，许小鱼还嗅到了一种很淡很淡的奇怪味道。 她当机立断，直接闯入书房：“快走，有危险。” 傅承彦和许明哲被她突然出现惊住，没来得及问什么，外头突然升起了熊熊烈火，火箭不用本钱地往书房的方向射来，宅子很快就变成火海。 速度之快，连许小鱼都反应不及。 “快走！”许小鱼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从空间里抽出三块用药泉浸湿的布塞给三人，紧接着拎着许明哲和凤辞，身形奇快，直接往火海掠去，“捂住口鼻。” 情况紧急，根本容不得傅承彦他们思考太多。 黑衣人将宅子团团包围，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看来是一定要将他们刺杀在此处。 然而这些人武功再高强，对上许小鱼都是以卵击石。 寻常人怎么可能是异能人的对手？ 第317章 他是太子 许小鱼将许明哲和凤辞带到一处三角的角落，护在两人面前。 “傅哥哥，你看好他们，我去去就来。” 话一落音，许小鱼身如鬼魅，一闪而逝。 下一刻，那些放箭的人接二连三地捂着眼睛哀嚎起来。 傅承彦和许明哲都是许小鱼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怎么可能容忍旁人伤害甚至暗杀？ 所以她下手一点都不留情，直接下毒，将那些放箭的人毒瞎。 论用毒，放眼朝云国，无人能及许小鱼。 那些杀手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被许小鱼放倒了大半部分，形成了一个突破口。 宅子里的火太大了，根本不宜久留。 傅承彦当机立断，立即带上许明哲和凤辞从许小鱼撕开的口子突围。 “杀了他！”不过短短几息时间，就损失了这么多死士，为首之人心胆俱裂，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厉害之人，当下就决定不惜代价杀了许小鱼。 今夜是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凤辞必须死！ 许小鱼冷笑一声，抓了一把箭，直接投掷出去。 例无虚发，又有八个黑衣人倒下，眉心皆中了一支箭矢。 “杀我，下辈子！” 许小鱼如同地狱出来的修罗，一个活口都不留，直接下了狠手。 半刻钟后，那么多杀手就剩下了五个。 许小鱼用死亡的目光盯着为首那人：“明年今日，不会是你的忌日！” 语毕，那人还没看清许小鱼怎么动手的，就听见骨头咔擦咔擦的声音，他的下巴、四肢皆被许小鱼卸了，整个人直直往地上扑了去。 余下四人，只有一个反应快的自尽成功，剩下三个落得了同样的下场。 暗中观察的人，遍体生寒，立刻撤退，根本不敢逗留半分。 那个小子简直不是人！ 傅承彦那边也将黑衣人解决了。 熊熊烈火加上满地的尸体，浓郁的血腥味四下弥漫，周围的住户都被惊醒了。 巡城的士兵第一时间赶来。 许小鱼瞬间隐去了身形，她不想沾染上这麻烦。 士兵见到傅承彦，大惊失色：“见过傅世子。” “把这些刺客拿下，严刑拷打。”傅承彦阴沉地道。 他没想到，凤辞的人竟背叛了凤辞。 如果没有许小鱼。 只怕是他们三人今日必定葬身火场。 许明哲看着火海，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这个漩涡中了。 一想到傅承彦对立的人如此狠毒，他就暗暗为许家担忧。 傅承彦仿佛看出了他的担忧，给他递了个让他安心的眼色，表示清河县那边，他已经安排人护着。 剩下的事，便是傅承彦和官差交流。 凤辞没有再出面。 直到宅子的火全灭掉，傅承彦才跟许明哲回到本来的住处。 “凤辞是谁？”许小鱼开门见山，“他中毒了你知道吗？” 傅承彦愣了一下：“你说什么？凤辞中毒？” “嗯，慢性毒药，再不赶紧解毒，怕是有性命之危。下毒的人很高明，若非精通毒术，寻常大夫根本诊断不出。” “你有办法吗？” 傅承彦语气有些着急。 “有的，但是我得好好给他诊治之后，才能配制解毒的药方。”许小鱼点点头，“没有我解不了的毒。” 除非是某些罕见的病毒。 “好，过两天我会安排他来见你。” “小鱼，你今晚怎么会跟来的？”许明哲想起当时的事，就有些后怕。 小姑娘为了他们，连命都不要！ “我担心傅哥哥带你去青楼把你带坏了，这才跟着去的。”许小鱼扯了个借口，她其实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去青楼。”傅承彦立刻解释，“你别听外头的人胡说，不信问问他们几个。” 这种事可不能误会，问题很大的！ “五哥，要不是我好奇跟了去，你们三个今晚都要死在那！”许小鱼着急，“我没想到，会有人暗杀你们，是冲着傅哥哥你来，还是冲着凤辞来？” “冲着我们三个来！”傅承彦坦白。 “那凤辞？” “他是太子。” 傅承彦没有再隐瞒凤辞的身份，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太子……” 许小鱼倒吸一口冷气，然后看向许明哲。 许明哲倒是很冷静。 他已经猜到凤辞身份不简单，是皇室中人，不过没想到会是太子。 傅承彦简单说了一遍和凤辞的关系。 许小鱼愁了。 太子党……也许在别的时候看着是一张好牌，可在这里似乎不是。 太子和三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她也略有耳闻。 能在朝中自成一派，证明皇帝也是冷眼看着，甚至乐见其成。 不被皇帝支持的太子……那日子可不是一般的难过啊。 因为三皇子可不像是太子的磨刀石。 “苏廷翰他们是三皇子那边的？” “嗯，花贵妃是苏廷翰姑母。” “难怪了。” 不过许小鱼可没听说皇后跟傅家有什么关系啊。 通常来说，将帅不都是不站队的吗？ 怎么到了傅承彦这…… “你不怕皇帝猜忌你们？” “不怕。” 傅承彦说的是实话，皇帝对太子感情复杂，有些事还真的是一言难尽。 “小鱼，朝中的事你不要理会。”许明哲淡淡地道，“快些回去休息。” 许小鱼还想说什么，但是对上许明哲的眼神，她只好先行离去。 等许小鱼走了，许明哲这才看向傅承彦：“太子殿下不受宠？” “也不是不受宠，原因太多，一时半会不知从何说起。”傅承彦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论才干和治国之能，太子远在三皇子之上。 但花贵妃受宠，皇后娘家曾经惹皇帝不喜，所以很多时候皇帝都偏向三皇子，让三皇子渐渐成了气候。 这皇家内斗，向来是杀人不见血，但有一点傅承彦可以确定，皇帝心里的继承人应该是更属意太子。 只是这皇帝啊也有矛盾，面子上过不去的事就一直记着了。 如若不然，他也不会看着三皇子势力壮大，还任由他们站在太子这边。 不过这些事轮不出对错，皇帝就是天，君心难测，谁也看不透皇帝想什么。 许明哲陷入沉思，静默不语。 第318章 信不信打断你的腿 次日。 暗杀一事闹大了。 傅承彦故意跑到宫里告状。 京城出了这种事，皇帝自然是震怒，责令刑部彻查此案。 至于太子和许明哲，并没有被牵扯其中。 而幕后主使者也没想到这么完美的暗杀竟然失败了，自然缩着脖子做人，更不敢爆出还有太子在其中，只能暗暗推出替罪羔羊。 傅承彦告完状，就去了东宫见凤辞。 “你如何了？”凤辞问，“可曾受伤？” 昨晚凤辞匆匆离开回宫，并不知道傅承彦他们怎么样。 “我没事。”傅承彦摇摇头，随后他递了个眼色。 凤辞会意，将所有宫人屏退。 “怎么了？”傅承彦很少在东宫这样，凤辞神色严肃起来。 “你最近可感觉有何不适？” “没有，太医今早刚请脉，并无任何不妥。” “她说你中毒了。” 傅承彦言简意赅。 凤辞微微有些震惊。 “她诊断从来没有出过错，你若是信得过，这两天寻个机会出宫，让她给你请脉。” 傅承彦没有说谁，但凤辞知道他指的是谁。 “好。”凤辞没有犹豫。 当初所有人都说傅承彦必死无疑，可还是被救回来了。 傅承彦在清河县一事，凤辞是知道的，自然也晓得许小鱼的存在。 对于许小鱼，他也彻底调查过。 所以，凤辞并不怀疑许小鱼的医术。 “找个机会将身边的人都清理一遍。”傅承彦提醒。 凤辞点点头，眸色冷厉起来。 昨晚若不是遭人背叛，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 他的行踪，只有信任的人知道。 可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人值得他信任的了。 皇家内斗，阴谋诡计层出不穷。 “皇上是什么意思？”傅承彦压低声音询问。 “在你入宫之前，未曾提及此事。” 凤辞神色恢复冷静，刚才的冷意仿佛只是旁人的错觉，说起皇帝的反应，也不见波澜。 傅承彦沉默了片刻：“此事怕是还有后招，你在宫中小心。” 凤辞应了一声，表示他知道。 随后，傅承彦离开了皇宫，并没有多做逗留。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眼中，有些事点到即止，他不会踩过皇帝心中那条线。 发生了这种事，皇帝态度还是不明朗。 君心难测，傅承彦除了叹气，无话可说。 傅承彦又去了见郭伯俊几人。 邵元康特别激动，想要跟三皇子拼命。 郭伯俊死死拉住他：“你自己作死就算了，不要将所有人都连累。事已至此，除了看宫中怎么处理，轮不到我们插手！” “可那狗东……” 应云峰眼疾手快捂住他嘴巴：“你给我闭嘴！” 骂三皇子狗东西？那不等于骂了皇帝，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三皇子现在巴不得他们闹出点什么，邵元康上赶着送把柄，简直蠢！ “我咽不下这个口气。”邵元康气呼呼。 樊成铭道：“你咽不下，那你能怎么样？找他们拼命把一家老小都搭进去？你能不冲动吗？” 傅承彦冷冷地看着邵元康：“你给我安安分分的，若是敢插手，你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反正他家小姑娘还能治好。 邵元康张张嘴，最终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 “静观其变。”郭伯俊开口，“眼下皇上已经将此事交给刑部彻查，对方不可能全身而退，就算是替罪羔羊，也要交出来的。所幸彦哥儿没事，这口气便暂时忍了。” 傅承彦从来就不是对他们宽容的人。 该算的帐，他一笔都不会错过。 邵元康愤愤不平，可兄弟们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压下内心的愤怒。 …… 许小鱼没有管这件事的后续发展。 她知道许明哲的处境危险，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护着他，免得有人又要对这宅子动手。 许明哲是许家的希望，绝对不能出事。 傅承彦告状的第二天，凤辞乔装来了宅子。 商恕己和魏士遇都在，但商恕己却没有认出这个凤辞，以为是许明哲的远方亲戚。 毕竟凤辞是以中年人的面目出现。 寒暄了几句，商恕己和魏士遇就找借口回房了。 许明哲这才让许小鱼来给凤辞号脉。 许小鱼细细诊断之后，确认凤辞真的是中了一种罕见的毒。 也只有她这种毒术比医术更精通的人才看得出来。 对上太子，许小鱼没有一丝畏惧：“凤大哥，这毒至少在一年前就开始对你用了，下毒者很谨慎，分量用得极少。不过这是种慢性毒药，会一点一点侵蚀你的五脏六腑，让你不知不觉死去。” 凤辞闻言，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那小兄弟可有办法解毒？” “有，但是我需要一些药材，这些药材以我的能耐，怕是拿不到。” “你列出单子，我让人去采买。” “好。” 其实许小鱼并不需要什么特殊药材。 而且这些药材，说实话不是针对太子身上的毒。 她需要麻痹下毒的人，否则被下毒者知道太子中毒一事败露，只怕会直接动手催发太子体内毒素，让太子毙命。 深宫之事，许小鱼不懂，但该谨慎的事，她绝不会大意，配制解药需要时间。 许小鱼很快就写好了单子，全部是罕见且价值千金的贵重药材。 若非太子，怕还真是无法在短时间筹集到。 “小兄弟，你可会医治旧伤？”凤辞收好药单后，又问许小鱼，“便是那些陈年伤疤，能去除吗？” “要看看才知道，目前不能肯定，凤大哥这是……” “哦，是我家妹妹，小时候不小心受伤了，身上一直留着疤，姑娘家爱美，所以想看看能不能去掉。” 又是九公主。 许小鱼倒是对九公主好奇起来了。 先是关若，然后邵元康，现在连太子也忧心此事…… “那方便的话，找机会看看。”许小鱼道。 “嗯，那我安排一下。” “好的。” “时候不早了，我要先回去，药材采买好之后，我会让人送来。还有其他东西，你与二哥说一声便是。” “好。” 许小鱼目送着凤辞离开。 从头到尾，凤辞也没跟许明哲说上几句话。 等凤辞走后，许小鱼侧首看向许明哲：“五哥，你觉得太子如何？” 第319章 算计 许明哲沉默片刻：“小鱼，不要妄议皇家人。” 许小鱼撇撇嘴，她就是觉得太子对许明哲太冷淡了，有些不高兴而已。 许明哲一眼就看出许小鱼的心思，他不由心中一暖，低声笑道：“小鱼，看人不要光看表面，而且五哥也没得选了。” 昨晚一事，已经彻底将他推到太子党这一边。 便是他想换旁人，也来不及了。 皇家人多疑。 好在太子在京城的声望还不错，而且那晚的交谈，他也看得出来太子是个有抱负的人。 至于三皇子，看苏廷翰那群人就知道，便是当了皇帝也不会是明君。 更何况太子就是储君，没有大错，继承大统的只能是太子。 “他很好。”许明哲又加了一句。 许小鱼闻言，不再不高兴。 五哥都这么说了，那太子一定是好的。 许明哲失笑地摸摸许小鱼的头：“小鱼，五哥有分寸。” 她仰头望着许明哲：“我就是希望五哥和许家都好好的，站错队的下场很惨。” “那你相信五哥吗？” “信的，嘿嘿。” 哼哼，五哥选了太子，傅承彦也选太子，那谁要弄死太子，她就弄死谁！ 反正太子一定要当皇帝。 诶，解毒丹没有头绪，不然弄几个解毒丹给太子，看谁还能对太子下毒。 “不过小鱼，你要记住一句话，伴君如伴虎，不要轻易将自己底牌亮出来。即便是对我们，也不要轻易让我们知道，对你不好。”许明哲叮嘱许小鱼，“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许小鱼本事很大，许明哲那么聪明，自然是猜到许小鱼有一张很大的底牌。 但是许明哲不想知道，因为那是许小鱼保命符。 他担心许小鱼太单纯，让太子知晓。 身份决定立场，君是君，臣是臣，将来太子若是能登基，是绝不容许威胁到自己帝位的人活着的。 许小鱼有些惊讶。 她一直觉得自己藏得很好的。 没想到竟然让许明哲看出端倪。 其实许明哲在许小鱼第一次对他动用医疗异能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过他一直没说，将这件事死死压在心上。 如今许小鱼因为傅承彦的关系，直接说出了太子中毒的事。 许明哲才有这样的担心。 毕竟太子不是别人啊，那是朝云国未来的帝王。 同样的，他也担心太子看上许小鱼的特别…… 不是他想太多，而是因为人心欲望是无底洞。 “五哥……” “好了，我要看书了，一会还要去给容谅讲东西，你先出去。” 许明哲直接打断许小鱼的话，让许小鱼出去，免得许小鱼将自己秘密告诉他。 为了许小鱼好，许明哲什么都不想知道。 许小鱼看着许明哲，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有这么一个处处为她着想的兄长。 “那五哥想吃什么？我给五哥做。” “我不挑，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许小鱼闻言，笑着离开。 许明哲看着小姑娘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眼底掠过宠溺。 他希望自己家的小姑娘永远开开心心，无忧无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他这个兄长替她扛着。 许小鱼防备着苏廷翰他们对许明哲动手，然而他们却因为太子被暗杀一事，都被家里拘着不许外出，这几天都安安分分地留在家中为乡试做准备。 她万万没想到，在这当口，还有旁人想要算计许明哲。 江彤彤随心所欲惯了，她并没有听柳云华的劝。 因为皇帝私底下夸赞过许明哲的事被传出来，不少家中有待字闺中姑娘的大户人家，都注意到了许明哲。 若是许明哲能在乡试中夺得好名次，会有很多人想要跟许家结亲。 江彤彤很清楚，跟那些朝臣来比，她什么胜算都没有。 所以要想嫁给许明哲，只能想办法先定下来，否则真的等到许明哲在乡试中大放异彩，这个少年就轮不到她嫁了。 她琢磨了一天，最后决定生米煮成熟饭。 那样许明哲必须要娶她，不然被爆出糟蹋黄花大闺女，他不止名声尽失，就连功名也会被革除。 许明哲是聪明人，肯定知道怎么选择是最好的。 更何况江家在京城也算有银子有人脉，许明哲娶她可比娶那些高门大户的千金贵女划算多了。 江彤彤越想就越觉得自己马上可以成为许夫人。 风荷回了京城后，就被她赶出了江家。 如今留在她身边的事红梅。 红梅更是个作妖小能手，她极力怂恿江彤彤这么做，跟京城贵女抢许明哲。 “小姐，许家公子长得那样好看，又才华横溢，奴婢听说喜欢她的姑娘不少。不是奴婢贬低小姐，而是那些姑娘都有长辈在朝中当官，小姐一点胜算都没有。既然是个好男人，那就要自己争取，别等机会上门。” 红梅这样说，也有自己的私心，她见到许明哲的第一眼，就心动不已。 到时候江彤彤成了正房，她肯定也会被抬举为姨娘。 “可是我怕，他会不会看低我？”江彤彤心跳加速，假装害羞。 “怎么会呢？小姐一片真心，许家公子知道疼惜小姐都来不及呢。” “真的？” “是啊，小姐花容月貌，京城爱慕小姐的公子哥也不少，许家公子寒门出身，娶小姐这样的姑娘为妻，比那些贵女好多了，至少不用看岳家脸色不是？许家公子清风明月，就不像是会奉承人的。” “那你说，我要怎么办？” 江彤彤故意问红梅。 有些话借着红梅的口中说出来，才显得名正言顺。 红梅明白她的心思，自然是顺着她的话来说的。 “有了肌肤之亲，他肯定要对小姐负责。过三日他便要入场了，小姐何不趁现在找机会去见见许家公子？真等到他从考场出来，只怕是要被人榜下捉婿了。” 江彤彤越发心动。 红梅再接再厉，将自己的计划告知江彤彤。 江彤彤瞪大双眼：“这、这样？” “一劳永逸，免得他赖账！” “可、可……” “小姐想想若是其他人门第更高的人看上公子，到时如何是好？你抢得过别人吗？” 第320章 配不上 江彤彤本来就有这样的打算。 “小姐，幸福要靠自己争取，面子不算什么，往后几十年的生活才是要在意的。许家公子这么好，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红梅生怕江彤彤不愿意，拼命去说服她。 要成为许明哲的女人，她能走的只有这样一条路。 就算开始江彤彤不会抬她身份，等江彤彤怀孕之后，为了固宠，只能将她送过去。 不然以许明哲这么出众的相貌，多少女人前仆后继送上来？ “我已经打听到他住哪儿，正好小姐的脸已经好了，我们可以上门试探一下，指不定就是个机会。” “好。” 红梅险些就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 好在江彤彤没注意到，不然红梅也该遭殃了。 主仆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天就去找许明哲。 而许小鱼开门看到江彤彤主仆的时候，忍不住眉梢一挑：“你们找谁？” “去通报一声，我们来找许公子的。”红梅一点也没有将许小鱼看在眼里。 她认为许小鱼只是打杂的小童，而她是江彤彤的贴身丫鬟，身份要比许小鱼高。 “抱歉，我们家公子不见客，请回。”先前许明哲回清河县遇到江彤彤，许小鱼听他说起，就知道许明哲被江彤彤看上了。 如今找上门来，恰好证明许小鱼是对的。 江彤彤什么人？ 她配得上许明哲？ “让开，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给许公子做决定。”红梅伸手就想推许小鱼。 江彤彤也不耐烦，但想到随时有可能会被许明哲见到，她按住了红梅：“住手，不得无礼。” 顿了顿，她看向许小鱼：“我的丫鬟被我惯坏了，她没什么恶意，还劳烦你去通传一声，我见许公子一面就走。” 许小鱼微微勾唇，似笑非笑：“若是每个人来找他的人都要见，那他还有什么时间为考试做准备，光是应付你们就够了。有什么事，等到他考完最后一场出来再说！” 江彤彤神色微冷：“你这是一定要阻止？你问过许公子了吗？” “不必问，他没空。”许小鱼盯着江彤彤，“有些事没有必要说得这么明显，姑娘自重。” “放肆！”红梅大怒，“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小姐什么身份？” “我一直以为京城的姑娘都是明事理的，没想到是我想太多了。公子不见客，不管你什么身份。” “滚开，今天我们家小姐一定要见到许公子，这么重要的事耽误了，你担待得起？” 红梅怒斥许小鱼。 许小鱼凉凉地扫了这对主仆一眼。 江彤彤一如既往的惹人嫌。 许小鱼懒得跟她们废话，当着他们的面，砰地把门关上。 不安好心，见个鬼。 江彤彤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扇在紧闭的门，瞪圆了双眼，指着门问红梅：“我没看错？那个小书童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将门摔上了？” “这贱人太可恶了，他有什么资格拦着小姐见许公子？”红梅气炸了。 许小鱼听到他们骂骂咧咧，想了想，直接去了后厨将还没倒出去的洗碗水端出来，打开门往外一泼。 “啊！” 那对主仆惨叫出来，浑身被淋湿，成了落汤鸡，狼狈到极点。 “你们算什么东西？明知道我们家公子要备考，你们还来这里嚷嚷想浪费我家公子时间，没有将你们打出去已经是给你们面子，再不滚，你信不信我真拿扫帚出来？”许小鱼冷冷地道。 江彤彤当真以为自己长得不错，她家五哥就看得上她？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刘木兰和姜瑞雪以及关若这么好的姑娘，他都只当对方是妹妹，江彤彤这没有公主命还一身公主病的恶毒女人，他瞎了才会看得上！ “姑娘家家，自爱点，大白天的上门见一个男子，真当自己是个宝？你不要名声，我家公子还要，赶紧滚，别让我说第二次。” 许小鱼的话让江彤彤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江彤彤颤抖着手指着许小鱼：“你这个大胆奴才，红梅给我上去狠狠教训她！” 许小鱼笑笑：“傻子才搭理你们这对脑残。” 话一落音，砰的一声，门再次在两人面前关上。 冲过去的红梅差点撞上了门板。 两人鼻子都快气歪了。 红梅在外面破口大骂。 许小鱼不为所动，不过她却找来了林五。 “一会你跟着这对主仆，必须要看着她们进家门，见到江家的人才走。”许小鱼叮嘱林五。 太子暗杀的事虽然没有摆到明面上来说。 大家都心照不宣，知道出事的不止傅承彦一人。 所以幕后主使肯定也已经注意上许明哲。 江彤彤跑来找许明哲，很可能会被人利用，要是江彤彤出些什么事，到时候就全都算在许明哲身上。 马上就要考试了，许小鱼不希望发生任何意外。 她小心谨慎，哪怕无事发生，也总好过被人钻空子，害了许明哲。 江彤彤主仆骂骂咧咧地走了，林五奉命跟了上去。 许明哲这才从屋里出来，问许小鱼：“方才是谁？” “江彤彤，五哥，这个女人真的看上你了。”许小鱼歪着脑袋看他，“五哥有什么感想？” “恶心。”许明哲直白地道。 一心想要害死他家妹妹的人，他不会有任何好感。 “她不会善罢甘休的，等从考场出来，无论什么场合你都要小心，免得她算计你。不要脸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放心，我不会被算计的。” 退一万步来说，要真被江彤彤算计到，他宁愿放弃前程，也不会勉强自己娶这种女人。 这种女人娶回家，赔上的是整个许家！ “不行不行，我还是得赶紧将东西做出来，有备无患。五哥你快去念书，我回房间了。” 许小鱼碎碎念，将许明哲推回去。 随后，她回到自己房间，将门窗全部关上，开始着手调配一些常用的解毒药丸。 许小鱼对许明哲很有自信，这次乡试他一定会取得好名次，到时候一些场合是躲不过的。 所以防患于未然！ 第321章 小抄 江彤彤和红梅狼狈离开上了马车。 红梅不停地骂许小鱼。 江彤彤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主仆二人都没发现，马车不知何时已经改变了方向，往江家的反方向去了。 很快，马车就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 江彤彤这才发现事情不对劲。 她掀开帘子往外一看，惊觉这不是回家的路。 她怒喝一声：“老东西你干什么？给我停下！” 车夫像是没听到江彤彤的声音似的，依旧往里面走。 渐渐的，江彤彤听不到京城的热闹。 这巷子人迹罕至，散发着阵阵潮湿发霉的味道。 “小姐的话没听到吗？你聋了？再往前一步，回头别怪老爷打死你！”红梅跟着骂起来。 车夫怪笑起来：“老爷？你们以后再也见不到老爷了！” 说罢，他忽然转身。 只见寒光一闪，江彤彤倏地瞪大双眸，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刀朝她捅过来。 而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她，直接失声喊不出来了。 江彤彤满脸惊恐。 红梅更是下意识地把江彤彤拉过来挡刀。 江彤彤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咫尺距离。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 那把刀就停在那。 紧接着车夫缓缓倒了下去。 哐当。 刀也掉了下来。 浓郁的血腥味涌入江彤彤鼻腔。 江彤彤这才回过神来。 她看着眼珠子仿佛要凸出来、死不瞑目的车夫，浑身发抖。 紧接着她惨叫出来。 这虽然偏僻，但附近也有住户。 人们闻声过来，发现了江彤彤主仆二人以及死去的车夫，顿时吓得不轻，赶紧去报官。 而杀了车夫的林五，已经悄无声息离开。 杏林堂也算是比较有名气的，江家比不得那些簪缨世家和高门大户，但也算是有名气的。 这件事很快就在京城传开。 江彤彤回去之后，直接吓病了。 江涛气得不轻，看着江彤彤一直发烧昏迷做噩梦呓语，他迁怒到红梅身上。 而当时这对主仆说话时，被另外一个一直想要取代红梅的丫鬟听见，立刻将红梅出卖了。 与此同时，江彤彤忽然醒过来，大叫：“爹救我，是红梅和他想杀我，红梅推我挡刀！” 江涛一听这还得了，立刻就将红梅送到官府。 不管红梅怎么求饶，江涛都不肯放过，一定要弄死红梅。 红梅求生无望，破罐破摔，直接爆出江彤彤此行是为了见许明哲，想要算计许明哲。 这下京城就热闹。 但当时邻居们都瞧见了许小鱼赶这对主仆，并没有让她们见到许明哲。 许明哲在公堂之上，将这段时间的行踪交代得一清二楚，证明自己从未见过这对主仆，而为他作证的是商恕己和魏士遇，红梅也承认许明哲并没有见过自己和江彤彤。 紧接着陶钰将当初江彤彤去清河县请许小鱼被他打一顿的事爆出来。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 这江家不要脸在前，如今还想毁掉许明哲。 江涛的名声一落千丈。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发展。 乘龙快婿还没有定下来，女儿一生就先被毁掉。 他想反咬许明哲一口，许明哲坦坦荡荡，根本无惧江涛。 因为他入京之后的行程真的太透明太简单了，除了和商恕己几人出去拜访大儒名士之外，从不参加什么诗词集会，便是江涛想要栽赃许明哲，也无从下手。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就这样结束。 傅承彦横插一手。 车夫的身份被爆出来，竟然是苏家的人。 这下事情牵连就广了。 苏家心虚，为了息事宁人，立刻向江家施压，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但江彤彤经过此事，再想在京城找个好人家，不啻于痴人说梦。 至于嫁给许明哲，更加不可能。 许小鱼其实也料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原本她只是防止别人利用这件事来算计许明哲的，结果到最后……真是大快人心啊。 不作不死，说的就是江彤彤。 她都还没出手呢，江彤彤就被料理成这样。 江涛也就欺负江榆小姑娘被试药试成了傻子，才将她拿捏在掌心里搓圆搓扁，以为一切都尽在自己的算计当中！ 这只是开胃菜，大餐还在后面…… …… 八月初九为乡试第一场考试。 但是考生要在八月初八就入场。 许明哲出发前，许小鱼从空间里拿出三套崭新的衣裳鞋袜，递给他们三人：“你们换上新衣裳，不要穿现在这套。” 被人栽赃作弊的事可没少发生。 这些衣裳，是许小鱼在清河县的时候就让人做好，一直放在空间里，除了她没人碰过。 而许明哲他们现在穿的，一直放在外面，京城高人无数，谁知道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要是入考场的时候被发现有什么小抄夹带之类的，三人一辈子都毁了。 因为科举对作弊处罚极其严格。 “为什么要换上？”商恕己不解，“我们的衣裳都是才做的。” “你能确定别人没盯上你们，动什么手脚？这些衣裳除了我，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都换上！” “她说得没错，换上！”这时傅承彦来了，接过许小鱼的话头，“赶紧的，别耽误了进入考场的功夫。” 许明哲接过，默默进去换。 魏士遇和商恕己见状，也都赶紧跟了去。 “我来送五哥他们去考场。”傅承彦笑着对许小鱼说道，“放心，有我在，我会护着五哥的。” “我不担心，因为我也去。”许小鱼看向傅承彦，有她在，想动许明哲还得问过她才行！ 傅承彦摸摸许小鱼的头。 许明哲三人很快就换好衣裳。 许小鱼将他们从头到脚都换成新的。 许明哲将换下的衣裳也抱了出来。 许小鱼拿过他方才穿的袜子，许明哲连忙想躲开：“不行，你是姑娘家，便是兄长也要避嫌。” 但许明哲哪是许小鱼的对手？ 许小鱼一把抽过来，当着魏士遇和商恕己的面，徒手将那双新做的袜子撕开。 一小块写满蝇头小字的布条掉了出来。 许明哲脸色大变，立刻捡起来一看，目光顿时阴沉下来。 他将布条递给商恕己和魏士遇，两人倒吸一口冷气。 紧接着，他们立刻检查自己换下来的衣物，果不其然，都被夹带了小抄。 第322章 虚伪做作的嘴脸 商恕己和魏士遇惊出一身冷汗。 科举舞弊被发现是灭顶之灾，除了会被革除功名，还要发放边疆充军，永无翻身之日。 “此事暂且先放一边，眼下去考场要紧。”傅承彦平静地道，“你们就当成不知道此事即可。” “还好小鱼有先见之明，提前准备了新衣裳，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商恕己拍拍胸口，万分庆幸。 魏士遇皱眉：“到底是谁在算计我们？” “先出发。”许明哲已经冷静下来，“什么都不要想，安安心心把这次考试考好。” 他有种预感，这次考试很有可能作废，要重考一次。 便是他有机会夺得魁首，但还没考试就这么算计他着实说不过去。 许明哲自认自己没有这么大的威胁力，对方很有可能不止对他一人下手，要针对本次考试里的站队太子的考官。 “走。”傅承彦道。 国公府的马车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明天就要考试，傅承彦也没打算遮掩自己和许明哲的关系。 反正太子被刺杀那一夜，许明哲已经暴露了。 傅承彦向来招摇。 所以国公府的马车出现在考场外面时，引起了考生的一阵恐慌，生怕这小魔王跑来闹事。 毕竟傅承彦不喜欢书生，处处针对苏廷翰那帮文官之后是人尽皆知的事。 不过他们很快发现，这小祖宗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他们一脸震惊地看着傅承彦对一位清俊的少年关怀备至，竟然主动替对方掀开车帘。 傅承彦喜欢男子？ 惊世骇俗的念头升起。 “五哥，这里便是考场了，明天才开始考试，你进去之后，一切小心。”傅承彦叮嘱他，“虽说考场戒备森严，不过还是谨慎些为妙。” “好。”许明哲点点头，“言诺你跟小鱼先回去，我能照顾好自己。” “不行，我得看着你进去才放心。”许小鱼拒绝。 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在他进去的时候为难他？ 有傅承彦在这坐镇，那些人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搞事。 “没事的，负责检查的是锦麟卫，他们还没这个本事收买得了锦麟卫。”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许兄，这么巧。”许小鱼话刚落音，就有道声音横空插入。 许小鱼看过去，苏廷翰与他那帮小跟班走过来了。 他们应该都是来参加考试的。 而且他们后面还跟着送他们来的家人，看阵仗很大。 “苏公子。”许明哲脸上的笑意隐去，平静地打了声招呼。 “容谅，没想到你今年果真要下场了。”苏廷翰笑着看向商恕己。 商恕己神色淡淡：“嗯，我从来不说空话。” “你到开阳书院两年，得了名师指点，考场上可要给兄弟们留些面子才是啊。” “哈哈哈，那就先预祝你能取得个好名次，到时候不要忘记请我们到兰凤楼喝上一杯。” “不过说真的容谅，你是我见过最不安套路出牌的，你家人没送你来，想必是不看好你？” …… 苏廷翰身后那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讽刺商恕己。 这些天，商恕己被许明哲耳提面命，如今倒是能平静的面对他们，生不出一丝怒意。 “承你们吉言，若是能拿到名次，定会请你们喝上一杯，也不枉费你们这么相信我。”商恕己心平气和地道。 苏廷翰眼底的光芒一闪而逝，很快笑道：“会的，我相信你。” “多谢。”商恕己拱手。 苏廷翰又看向傅承彦：“傅世子怎么也来着凑热闹？” “自然，有热闹的地方自然少不了我，毕竟许久未见苏公子那虚伪做作的嘴脸，倒是有些怀念，这不赶紧来看看，万一考完出来苏公子认清自己，往后瞧不见多遗憾啊。”傅承彦似笑非笑。 “唉，真才实学的考生这么多，沽名钓誉之徒肯定会被衬托得黯淡无光啊，到时候要是保不住京城第一才子之名……苏公子想好怎么办了吗？” “傅承彦你胡说八道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仗着祖上功劳罢了，你以为你算什么？”苏廷翰的小跟班气不过，怼傅承彦。 “与这等纨绔说什么？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你还指望一个莽夫跟你讲道理？” “你们少说两句，人家毕竟承袭爵位，小心给你们使绊子。” …… 往日他们要敢这么说话，肯定要挨打的。 今天傅承彦却出奇的好脾气，竟然只是笑笑不说话。 这下，倒是轮到他们开始胡思乱想，傅承彦是不是又挖了什么陷阱等他们跳进去？ “言诺，我先进去了。”许明哲跟傅承彦说道，“你们回去。” “不妨事，看看猴子再走。”傅承彦道，“怕是最后一次见到，得好好看看才是，否则以后就看不到了。” 苏廷翰闻言，总觉得傅承彦话中有话。 他承认自己是故意在这等着许明哲，也想激怒傅承彦在考场门口动手。 结果傅承彦不动手就算了，就连话都懒得与他们多说一句。 许明哲目光落在许小鱼身上：等我出来。 许小鱼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给许明哲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许明哲转身迈向考场。 商恕己和魏士遇也跟了上去。 考场检查很严格。 进门时先搜身，等进去之后再被另外的人带到一边，从头到脚再仔仔细细检查。 许小鱼到那不过一刻钟，就接连看到两个夹带小抄想要舞弊的考生被带走。 考生大喊冤枉，锦麟卫充耳不闻。 苏廷翰那些小跟班冷笑一声：“总有些人不自量力，以为用些旁门左道便能轻松应对考试，真当那些锦麟卫吃干饭的。只希望下一个不是我们认识的人，不然就丢脸了。” 傅承彦连个余光都不给那些人。 等苏廷翰那帮人也进去之后，傅承彦才带许小鱼离开。 “言诺，你说算计我五哥的人会是谁？” “等乡试结束看看谁被拖下水就知道了。” 他并不觉得这是单纯针对许明哲的。 许明哲虽然有状元之才，可是考到状元距离权力中心还隔着天堑。 他们要对付的，是站在太子背后的人。 第323章 当时很绝望吧 “哼哼，等他们暴露，别怪我不客气。” 许小鱼已经想好让他们生不如死的三百十六种法子。 傅承彦摸摸许小鱼的头：“别想这件事，五哥后天才能从考场出来，我今日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呀？” “一会你就知道了。” 傅承彦卖了个关子。 “言诺，我还是担心五哥，他们算计五哥失败，指不定要在考场里使什么绊子呢。” “皇上很重视科举，他们不敢在考场里动手脚的。锦麟卫是皇帝直接指挥，只对皇帝负责，你不知道锦麟卫的指挥使连丞相都不放在眼中吗？” “真的？” “嗯，锦麟卫是皇帝的耳目，他们得罪的人很多，皇帝才是他们的免死金牌，他们不会傻到让皇帝怀疑自己，那不啻于送死。” 许小鱼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傅承彦见状，便把锦麟卫在朝中的位置简单地给许小鱼说了一遍。 “那锦麟卫的权力挺大的啊！” “嗯，毕竟是直接归属皇帝统管，只对皇帝负责。” “那样我就放心了。” “小脑袋不要想太多，皇上还年轻，就算是夺嫡，眼下也不敢摆在明面上的。而且太子被人刺杀一事，皇上不是不知道。” 三皇子这步棋很冒险，但胜算很大。 毕竟连太子心腹这枚暗棋都拿了出来。 可偏偏出了许小鱼这个意外，让他们这步棋变成昏招。 如今主动权已经牢牢掌握在太子手中，三皇子要是敢在考场里面动手，那就触犯到皇帝的底线了。 “唉，五哥怎么一入京就车上这些事？”许小鱼叹气，“我都担心清河县的家人了。” “没事，我有安排人保护着他们，而且他们目前也抽不出时间去对许家做什么。” “你们选太子，那我就支持太子。” “太子与三皇子不同。” 太子更适合当皇帝。 至于三皇子，要是当了皇帝那可真是朝云国百姓的不幸。 明面上三皇子是个君子，私底下……不说也罢。 傅承彦带着许小鱼直奔城郊，去了一处庄子。 “要不要骑马？”傅承彦问许小鱼，“他们还没这么快来。” “好啊好啊！”许小鱼兴奋不已。 傅承彦让庄子里的人牵出两匹一白一黑的骏马。 “这马好漂亮。”许小鱼看到那匹没有一丝杂毛的白马，满脸惊喜上前想要摸摸白马。 结果白马回头就朝她喷气，眼神充满了鄙夷，仿佛在说离它远些。 “傅哥哥，是我看错了吗？我觉得它瞧不起我！”许小鱼不敢相信自己被一匹马鄙视了。 傅承彦哈哈大笑：“马通人性，它不认识你，不愿意让你靠近是正常的，你得哄哄它。” 这两匹马都是傅承彦从小就开始养的，对傅承彦倒是很亲近。 接着傅承彦让许小鱼好好跟白雪交流，又喂它吃了不少东西，这才勉勉强强让许小鱼靠近，不再喷气。 许小鱼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真的需要‘拍马屁’。 等白雪接受了许小鱼，许小鱼才被允许骑它。 两人纵马疾驰，耳边风声呼啸。 绕着庄子跑了两圈回来，要见的人才到。 一袭红色骑装的少女气势惊人，神色清冷，英姿飒爽。 与之同行的，还有几位常服打扮的侍卫。 傅承彦拉着许小鱼上前。 正要介绍，少女却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去屋里再说。” 许小鱼一下就猜到了少女的身份。 果不其然，到了屋里，少女就开门见山：“我是凤蓁，太子哥哥让我来的。” 凤蓁便是九公主。 “九公主……” “不必多说，傅世子请回避。” 傅承彦只来得及说三个字，就被九公主打断了赶出去。 不过傅承彦已经习惯了九公主这种不喜欢废话的性子，递了个让许小鱼别怕的眼色就出去了。 九公主不等许小鱼开口，就径自拉起袖子，让许小鱼看她手臂上的伤疤。 饶是见惯了各种狰狞伤口，瞧见九公主手臂时，许小鱼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哪里是什么不小心受伤留下的？ 分明是被猛兽咬到的！ “九公主当时很绝望？”许小鱼抬头看向九公主，当年她才多大，被猛兽咬成这样还保住性命，不是命好就是靠自己。 “可以治好吗？”九公主反问，并没有回答许小鱼的话。 “九公主怕疼吗？” 九公主不解地看着她。 “我需要将你这些肉都挖掉，让它重新长出来，或许比当初受伤的时候还要疼。” “你真能治好？” “能！” 玉容膏派不上用场。 但是她的药泉可以。 “你能？”九公主难得震惊了。 许小鱼认真点点头：“可以，我保证，但过程很痛苦。如果九公主不能接受，也有别的办法可以让这个伤痕淡化，不至于这么吓人。” “那就治！”九公主反倒下了决心。 “我今天没带纸上用的工具，不知道九公主能不能等两天？” “只要你能治，等几天无妨。但你若是欺骗我，你应该知道什么下场。” 那一瞬，九公主眼底浮现杀意。 许小鱼笑笑：“九公主不必威胁我，已经不止一个人在我面前提过九公主了。” “哦？” “关若关姑娘，九公主知道吗？她说九公主是好人。” “关若……” 九公主仿佛想起了什么，喃喃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我会治好九公主的。” 九公主神色恢复冷静，深深地看了许小鱼一眼，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 “关姑娘可还好？” “她很好。” 话说到这里，气氛忽然又沉默下来。 九公主似乎不太喜欢与人交流。 许小鱼和她不熟，自然也不会主动说什么，免得叫人误会她想要抱大腿。 过了好一会，九公主才开口：“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问我是不是很绝望。” 没人知道她多绝望，她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可这件事没人替她做主，母妃出身低微，根本不敢拿这件事说什么。 在那深宫高墙之内，只有太子哥哥是真心当她是妹妹，其他那些姐姐，无不是拿她当成谈资的。 第324章 我不怕的 当年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九公主自己都差不多忘记了，她只记得猛兽张着血盆大口朝她扑来时的恐惧和绝望……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九公主会有福气的。”许小鱼看着她说。 闻言，九公主嘴角微微有些弧度，似是自嘲：“福气？” 她出身皇家，身份高贵，可私底下谁不是嘲笑她手臂上那狰狞的伤疤？ “嗯，好人会有好报。”许小鱼点点头。 九公主又看了许小鱼一眼。 她觉得像许小鱼这么天真无忧真好。 皇家里的人，从来不就不存在好人好报，只有先下手为强。 深宫中，处处都是陷阱，不是你算计我便是我算计你，以德报怨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这是深宫的生存规则。 许小鱼看出九公主的意思，不过她没有明说。 是，皇宫的规则残酷，可人生是自己活出来的，虽然选择的余地不多，但至少可以从里面挑出一条最好的路。 九公主的处境较之历史上很多公主要好多了。 至少现在朝云国国力还算强盛，公主不必去和亲，权力高度集中在皇帝手上，他也不需要用自己儿女的婚事去讨好朝臣。 “时候不早该回去了，两日后我会让人接你。”九公主做好安排，“放心，不是入宫。” 宫中太复杂，并不适合这个单纯的小姑娘。 九公主并不想将许小鱼牵扯入那复杂的漩涡之中。 “九公主再见。”许小鱼摆摆手。 她的告别方式让九公主感到怪异，不过九公主并未深究。 九公主来去匆匆。 傅承彦送走九公主后，便来找许小鱼。 “如何？”他问。 “可以治好，不过我觉得九公主似乎不那么相信我。” “她若是不信，便不会来了。小鱼，九公主这些年失望多了，你莫要怪她。” “你和她关系很好？” 许小鱼就是这么随口问了一句。 傅承彦却急了，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我一直待九公主如同妹妹一般，绝无其他想法。殿下很疼她，因为她的伤是救殿下而起的。” 许小鱼倒吸一口冷气：“我瞧着九公主手臂上的伤，应该是年纪很小的时候？” “那时殿下七岁，九公主才五岁，在皇家猎场出事。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皇上就取消了秋狩。若不是我爹及时赶来，我们三人都要葬身虎腹。” 许小鱼眉头微皱：“当初我救你的时候，你就差点被老虎吃掉了。” 傅承彦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许小鱼从未提过。 后面傅承彦听到京城传言说他已经葬身虎腹，也一笑置之，单纯以为就只是传言而已。 “你说我差点被老虎吃掉？” “嗯，咦，我好像没跟你说过这事？诶，我以为你知道的。” 傅承彦摇头：“我当时已经什么都不知道，醒来就在你们家了。” “噢。”许小鱼便将当时的情况给傅承彦说了一遍，末了又加上一句，“我那天是要给我五哥采药的，真没想到会捡到你。” “所以你是我的小福星，要不是你，我已经死了。”傅承彦摸摸许小鱼的头，眸底深处却一点点冷凝下来。 “言诺，你说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关联？”许小鱼仰头望着他。 傅承彦笑笑：“我也不清楚，要查查才知道。对了，他们下的诱兽药粉时效有多长？” “这个最多就能保持一天，怎么了？” “殿下有留着小时候佩戴物件的习惯，你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虽然没了药效，但药粉在的话，我还是能辨认出来的。” “好，找个时间让你去看看。” “九公主说过两天来接我。” “她只是看着严肃罢了，说到底跟你一样，也还是个小姑娘，你不必怕她。” “我不怕的。” 许小鱼眉眼弯弯。 九公主的性子，许小鱼大概能摸到一点，就是个面冷心热的小姑娘。 凶残的丧尸她见多了，人真的不算什么。 “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什么？” “要的要的。” 许小鱼连连点头。 刚刚她就发现了，这庄子的山头种了不少柿子、梨子和苹果，眼下正是成熟季节。 傅承彦老早就发现他家小姑娘的目光不时往山上瞟。 “走，上山去。” 若非还有下人在，他都想拉着许小鱼上山了。 “回头让姜瑞雪给些果树苗种在庄子里，以后就能吃上更多的果子？对了，今天我三哥成亲呢！” “那你要不要回去一趟，快马加鞭，晌午就能到。” “那摘些果子，我们回清河县。” 许小鱼一开始没想到这茬的，总觉得今天才除了送许明哲去考场之外还有别的事，如今才想起来，许三郎和梁婉成亲日子是今天。 傅承彦说的快马加鞭并不是单纯骑马，而是施展轻功走直线，约莫一个多时辰就能到清河县。 摘了一大篮子新鲜的果子后，两人立刻往清河县的方向奔去。 他们没有遮掩自己的行踪，许明哲入了考场，就算爆出傅承彦是被许家救的，他们也奈何不了许明哲了，除非真的敢明面上让皇帝难堪。 不过，那跟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 两人赶回清河县，已经未时三刻，正好是新娘子入门的吉时。 许小鱼的归来让张桂英惊喜不已。 她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见过许小鱼了。 “娘，有什么话等晚些再说，三哥马上就要拜堂。”许小鱼笑眯眯地按住张桂英。 张桂英连连点头。 许家人基因好，个个容貌出众。 今日的许三郎身穿红袍，春风满面，显得更加俊朗。 拜完堂后，新人就被送去了洞房。 许小鱼自然是要去凑热闹的，看她三哥揭盖头。 揭开盖头的那一刹那，梁婉惊艳到了许小鱼，许三郎更是一下失了神。 若不是喜娘在旁提醒，怕是许三郎都忘记还要喝合卺酒。 外头的宾客还等着许三郎，许三郎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新房。 “三嫂今天真好看。”许小鱼很自然地改了口，“三哥被迷得魂都没了。” 梁婉笑着弹了下她鼻尖：“小姑娘回来就笑话我，对了，三郎今天不是要进考场吗？”” 第325章 早生贵子 “嗯，我送三哥进了考场才回来的，还好赶上了。”许小鱼眯着眼睛笑，“不过我晚些便要回京了，等五哥考完试再与他一道回来。” “三嫂，五哥不是故意缺席你和三哥的婚礼，你不要怪他哦。” 梁婉失笑：“傻丫头，还有比乡试更重要的事吗？我比谁都希望五郎能考到好名次。” 许明哲有出息，往后她的子嗣也会跟着沾光。 她傻了才会揪着这种小事来闹！ “你在京城还习惯吗？”梁婉问，“有没有人为难你？” “没有。” 有也被傅承彦打发了，她都没什么出手的机会。 两人正说着话，有人进来了。 许小鱼和梁婉循声看过去。 是吕氏和她的妯娌以及余氏娘家的女眷。 吕氏怀孕了！ 许小鱼一眼就看出来。 跟众人打过招呼后，众人还没来得及跟梁婉说上话，许小鱼便先问吕氏：“大嫂，你有了身孕怎么不在家好好养着？” 此话一出，房间的声音立刻消失了。 所有人都愣住，包括吕氏。 好一会，她才不敢置信地开口：“小鱼，你刚才说什么？是我听错了吗？” 许小鱼闻言：“……” 这么马大哈，自己怀孕都不知道？ 她赶紧将吕氏扶到椅子上坐下，抓起她的手把脉，脉象还不太明显，但确实有喜了。 “嗯，你怀孕了，月份还小，得仔细养着。” 吕氏猛地瞪大双眼，死死捂住嘴巴，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小鱼，你说真的？大嫂她怀上了？”李家二儿媳陈氏讶异。 许小鱼点点头。 “脉象还不太明显，不过大嫂身子还未完全调养好得注意些，你们来的时候是坐牛车来的？” “对对对。” “噢，回头我跟我娘说说，让大嫂暂时在家里住下，等月份大些再回去。” 吕氏这时才回过神来，立刻起身不敢坐。 “小鱼，我真的怀了？”她止不住微微发抖，天知道她盼这个孩子盼了多久。 “嗯，不过牛车太颠簸了，你得好好安胎才行。” “这、这问题很大吗？”陈氏紧张，她知道大伯哥夫妇多想要娃。 “不大，不过不宜再颠簸了，所以先在家里住下，卧床养一段时间。” 孩子来之不易，许小鱼当然不希望出什么意外。 吕氏忽然就哭了。 梁婉多多少少也听许三郎说过李世永夫妇成亲几年没孩子的事，当然原因是不清楚的。 眼下吕氏怀孕了，她也替他们高兴。 “大嫂快坐下，我去找嫂子们，让她们先给你安排个房间，外头人多，就不要出去了，免得小孩子不懂事冲撞到。”梁婉赶紧起身要出去找人。 “我去，你是新娘子，好好在新房呆着。” 话一落音，许小鱼风一样离开了新房。 梁婉扶着吕氏坐下，吕氏赶紧推开梁婉，一边不停道歉：“阿婉，我不知道我有了身孕，不然我也不会进来你们新房的，我、我到外面等等，对不起……” “大嫂别说什么傻话，我不信那些东西，你坐下。”梁婉忙道。 在清河县有种陋习，认为怀孕的女子不能串门，更不能进别人房间，这样会给人带来厄运。 所以一般怀孕的妇人都是在家呆着，等闲不会去串门，便是有事，最多也就站在门口不会进别人屋里。 “什么都没娃重要，而且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也算是双喜临门了，对我来说，我觉得是种好预兆。”梁婉继续道。 她嫁过一次，因为被人算计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虽然许小鱼给她治好，并确定她生育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梁婉还是害怕有什么万一。 她是真的想跟许三郎就这么过一辈子的，当然也想生下自己的孩子。 如今吕氏怀孕了，还是在她成亲的当口，让梁婉觉得看到了希望，内心十分欢喜。 吕氏见梁婉是真的不介意，同时自己也紧张孩子，这才坐下来，不过她没有坐在椅子上，还是让陈氏将房中的绣墩搬过来坐。 梁婉劝她坐椅子上，吕氏不肯。 梁婉没有办法，只好作罢。 李氏听闻娘家大嫂真的怀上了，跟张桂英说了下，张桂英赶紧让余氏先招呼着女客，和李氏一道过来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呀。”张桂英也替吕氏高兴，“既然小鱼说要好好养着，那就先在家里住下，等养好身子再回去不迟，噢，对了，我得先给你安排好房间才是，你先在这坐坐，外头人多，就别出去了。等安置好了，我再跟亲家母说一声。” 张桂英满脸喜色，念叨完就去给吕氏收拾房间了。 她觉着是时候找两个下人回来，免得有些什么自己一个人顾不过来。 吕氏感激不已，这份心意她拒绝不了。 摸着腹中尚未成形的孩子，她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其他人纷纷恭喜吕氏，也是知道她需要安胎，大伙都很默契在祝福了梁婉后便退出了新房。 “大嫂，好日子在后头，李大哥知道了肯定很开心的。”梁婉由衷说道。 “对不起阿婉，今天原本是你的好日子，没曾想……” “自家人不要说两家话，有孩子是好事。” “哎呀，你们怎么客气来客气去的，三嫂你也要加把劲，别落后大嫂太多，要早生贵子呀！”许小鱼俏皮地眨眨眼。 梁婉红了脸，娇嗔地瞪了许小鱼一眼。 许小鱼哈哈大笑。 张桂英很快将房间收拾好，李氏和陈氏一道将吕氏扶过去安置好。 “今天真是好日子。”梁婉感慨。 许小鱼笑眯眯：“三嫂，你也会有的，生十个八个没问题的。” “我又不是猪，哪能生这么多？” “你和三哥努力些就能了。” “你这丫头，竟然开始笑话我。” “真的真的，我娘很想要个孙女，你们加把劲呀。” 梁婉面红耳赤，说又说不过许小鱼，索性不理许小鱼了。 李世永听说吕氏怀了，差点连杯子都没拿住，急忙忙和同桌的人自罚三杯后赶紧去看吕氏。 李世永晕乎乎的，将耳朵贴在吕氏肚皮上傻笑：“乖宝宝，喊一声爹。” 正好进来的许小鱼：“……” 刚当爹的男人，智商都容易离家出走。 第326章 让我心动 吕氏含泪推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傻，他哪里就会喊爹了，别让人笑话。” “媳妇儿，我真的当爹了，不是做梦对？”李世永抬头望着吕氏。 吕氏点点头，哽咽道：“不是做梦，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 李世永这么一个大男人听到吕氏这话，像个小孩一样呜呜呜哭起来：“媳妇，这些年辛苦你了，谢谢你！” 夫妻二人抱头痛哭。 许小鱼：“……” 她不得不打断这对夫妻温情的画面：“大哥，大嫂刚怀上，情绪不宜大起大落，你要真想哭，找个角落哭够再回来，别惹大嫂哭。” 李世永如今已经已经许小鱼的话当成圣旨一样，赶紧将眼泪擦掉：“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那倒不是，主要还是为了大嫂和孩子着想。你们怎么都不注意一下？要不是我发现了，等你们再坐牛车颠簸回去，怕是这孩子就跟你们没缘分了！” “小鱼，不怪世永，是我葵水一直没有个准信，也没曾想会怀上，这才没注意的。”吕氏赶紧解释。 “也是要注意些的。”许小鱼隐晦地道，“既然你们打算要孩子，不管怎么样，都得自己小心。”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好她的。”李世永赶紧道。 “嗯，这段时间大嫂就暂且先住家里，毕竟回去远，她如今双身子不宜颠簸，等三四个月后再回去也不迟。” “那就打扰你们了。”李世永没有拒绝。 因为这孩子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这是药方，你先去抓药和买单子上的补品，回头我教你怎么做。” 许小鱼将一张药单递过去。 李世永赶紧接过来。 要买的药相对李家来说可能有些超出负担。 许小鱼知道李家的情况，也记着李家在许家困难的时候帮着许家。 她没有给李世永直接塞钱，让李氏私底下给，也免除了李世永在许家的尴尬。 至于张桂英和许有才，他们更是知恩图报的人，自是不会说什么。 等李世永走后，许小鱼来到床边，仔仔细细跟吕氏说了些要安胎要注意的事项，特别叮嘱食物上的禁忌，免得出什么差池。 “我晚些还要离家，要过些时日才回来，你若是有些什么不适，便让大哥找大夫。城里的大夫医术也还可以的，只要不是什么大问题，都能解决。” “嗯，我记住了。小鱼，谢谢你。” 吕氏紧紧握着许小鱼的手，满怀感激。 如果不是许小鱼，她看不到禽兽遭到报应，也不会有现在，更没有机会做母亲。 这一切，都是因为许小鱼才有了转变的。 “大嫂，好人有好报。”许小鱼拍拍她的手。 当初李家跟张桂英娘家一样恶毒奇葩，她绝对不会帮忙。 眼看着吕氏又要哭的节奏，许小鱼赶紧按住：“大嫂不要乱哭，对孩子不好，安胎要心平气和，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 “我忍不住。”吕氏抹泪。 许小鱼失笑：“忍不住也得忍呀，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家里养着，等稳定下来再回去不迟。” “谢谢你。” 吕氏连连道谢。 许小鱼好生劝了一会，吕氏这才冷静下来，等她躺下之后，许小鱼才走了出去。 张桂英问：“小鱼，李家大嫂子的情况还好？” “嗯，好好养着就没事了，娘，李家的人不可能都留在这，你有经验，就帮着照顾照顾。” “这还用你说，当初你五哥要用银子的时候，人李家二话不说就借了，这份人情娘一辈子都记得。要不是李家和余家，你五哥也没有今天，咱们说什么都不能忘记人的恩情。” 张桂英虽然很泼辣，但是三观正，心地也善良，这也是许小鱼为什么喜欢这个母亲的缘故。 以前她是个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的人，在许家久了，也变得不这么轻易生出杀心弄死别人。 “对了，你五哥今天进考场了？是不是明天就开始考试？要等到十四号才考完吗？要在考棚呆这么多天？那吃喝拉撒咋办？” “娘，你不用担心这个，五哥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等着五哥的好消息！”许小鱼安慰张桂英。 至于京城发生过什么，许小鱼一概不与她说，免得她在清河县整天提心吊胆的。 张桂英还是紧张。 昨天她祭拜了祖先，还特地去庙里烧香，希望能保佑她的小儿子考试顺顺利利。 以前听说别人家儿子去考试差点将家人逼疯她还觉得人家夸张，真的轮到自己了，才知道这一点都不夸张，她也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许小鱼看出张桂英紧张，不过这是常态，便由着他们去了。 “小鱼，虽然娘的要求有些过分，但还是希望你能在言诺他们面前说说，让他们多照看些你五哥。” “你别担心，他们会好好照看五哥的。” 除了他们，连太子都注意到他了，就算有人要找他麻烦，也有太子傅承彦出面挡着。 她的五哥往后前途无量。 张桂英唠唠叨叨说了大半天，这才继续到外面招呼客人。 许小鱼松了口气。 等她抬头，才发现傅承彦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回廊那站着了，正笑意盈然地望着他。 许小鱼走过去：“听到了吗？我娘让你好好照看我五哥。” “听到了，我们现在回京吗？你二嫂娘家大哥那边还有什么要你做的吗？” “等等大哥回来，还有些事要叮嘱他们。” “好。” 傅承彦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许小鱼的脸。 许小鱼被他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摸摸脸：“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呀？” “嗯。” “快帮我弄掉。” 许小鱼信以为真。 傅承彦笑着靠近许小鱼：“弄不掉的。” “怎么可能？”许小鱼赶紧去搓自己的脸。 傅承彦一把抓住她的手，制止她的动作：“小鱼，我就是在看你而已。” 许小鱼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傅承彦的意思。 傅承彦的目光专注且认真。 “你只要站在那里，就像天上最亮的星辰一样瞩目，让我心动。” 【今天更了六千，挣扎一下，看看能不能保持下去~】 第327章 恶意 许小鱼的眸子弯成月牙儿：“言诺，我是星辰的话，那你是什么？” “我？我是仰望着你的那个人。” “瞎说，我们是一起并肩同行的。” 园子里没人，傅承彦抓起许小鱼双手，“小姑娘，你不知道自己多厉害吗？” 许小鱼那一手高明的医术，往后不知道要惹来多少的觊觎。 除了喜欢，还有发自内心的佩服。 抛开两人出身，傅承彦觉得自己毕生最好的运气就是遇上她了。 “言诺也很厉害。”许小鱼一脸真诚，“我医术好，但有些东西我远远不及你。” “那往后你只要专心地研学医术，其他都交给我好不好？” 他愿意为许小鱼扫平一切，她只需要顺着自己的心去活就可以。 许小鱼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听见有脚步声往这边来。 “小鱼。”紧接着姜瑞雪唤她的声音响起。 傅承彦立刻后退，和许小鱼保持距离。 虽然许小鱼和姜瑞雪关系不错，不过傅承彦并不愿意被人误会他和许小鱼有什么私相授受的传言。 “我在这。”许小鱼回应。 “那我先走。”话一落音，傅承彦身形一晃，在姜瑞雪她们出现之前消失了。 很快，姜瑞雪和刘木兰以及关若便出现在她视线里。 她们也来许家喝喜酒了。 不过许小鱼回来正好就碰上许三郎和梁婉拜堂，紧接着又是吕氏怀孕的事，姜瑞雪她们都没机会和许小鱼说上话。 这不，才找着机会来寻许小鱼。 “你怎么回来？不是说要等乡试之后吗？”刘木兰快言快语，“许五哥和表哥今天进考场了？” “嗯，我送他们去了考场才快马加鞭赶回来的。等下晚些我就回京，等五哥他们考试名次出来再回家。” “他们在京城一切还好？” “挺好的。” 许小鱼也没有将京城的事告诉三人。 不过也只有刘木兰相信，姜瑞雪和关若都不太信，但二人也没拆穿许小鱼。 “五哥和表哥这么有才华，一定能取得好名次的。你不知道我娘最近天天都去上香，希望表哥能中举。” “他可以的，你们安心等好消息便是。” “啊，我还没去看婉姐姐呢，我们去新房好不好？” “我同你过去，瑞雪跟小鱼有话要说。”关若笑着勾起刘木兰的手臂，直接拖着她往梁婉和许三郎的新房走去。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刘木兰想留下。 “瑞雪想问问小鱼在京城开铺子的事，你听来作甚，你不是想来不喜欢这些事吗？” “哦，那我们去婉姐姐那。你们两个说完事也过来！” “好的。”姜瑞雪点点头。 等两人走了之后，许小鱼把姜瑞雪带回自己房间。 “杏林堂招牌被砸一事，是你干的？”姜瑞雪开门见山。 许小鱼也没瞒着她：“对，现在的杏林堂已经完全没有职业操守了，几两银子就能赚到偷笑的药材，竟然趁火打劫翻了几十倍。” 接着，许小鱼将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姜瑞雪眉梢一挑：“我觉得你砸招牌不够，晚些我与你一同入京，我也找机会再砸一次。” “你要入京？” “嗯，我先前不是和你说要跟陶钰合作水果的生意吗？虽然陶钰有些天分，不过我还是想亲自去京城看看。小鱼，我现在也不想在大富村呆了，那的奇葩已经耗光了我耐心。” “你早就应该搬出来了，先前我以为你只是寻常小姑娘，没敢劝你。既然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就不要困在那种小地方了，穷山恶水出刁民。” “对，他们好像连趋利避害的本能都没了，每天都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 “他们应该庆幸你曾经是军人，不然会死得很惨。” 姜瑞雪笑笑。 许小鱼说得倒是没错，不是因为怕，是因为刻在骨子里的使命让她克制。 军人的天职就是保家卫国、守护百姓，不是十恶不赦的人，她还真过不了自己心理那关，直接将他们弄死。 “我已经让梁总镖头帮我留意一下城里有没有环境好些的小宅子出租，暂时先租住着，等京城那面稳定下来，我就去京城买房子。” 姜瑞雪都已经规划好了。 “你银子够吗？”许小鱼对朋友向来大方，更何况姜瑞雪是个移动粮仓，过惯苦日子的她总想着牢牢抱住这粮仓。 “我有的，只是没敢让我爹娘知道，所以一直装作刚刚够花罢了。” 许小鱼忍不住笑了出来。 两人又说了些关于京城的事，这才去找关若和刘木兰。 李世永抓好药回来，许小鱼又仔仔细细教了一遍熬药的手法，以及叮嘱些孕妇注意事项，确认他已经记下，然后去找张桂英，告知一声，与傅承彦姜瑞雪悄悄离开了清河县，奔回京城。 姜瑞雪拳脚功夫很好，但她不懂轻功，全程是许小鱼带着她赶路，在京城城门落锁前一刻到了。 傅承彦路上不怎么说话，将许小鱼和姜瑞雪送到住处，便先行回国公府。 两个现代的姑娘没了约束，立刻换上衣服去逛京城。 “这身处其中与那时候去古城旅游的感觉截然不同，心态特别平和，没想到我也能作为一个历史的见证者。” 姜瑞雪城门落锁、依旧人来人往的京城，双眼亮晶晶。 “这不算什么，我带你去一处地方，那可处处都是好吃的，呜呜呜，我吃了几天都没吃完。” 许小鱼本着好姐妹就要一起分享美食的原则，拉着姜瑞雪直奔小吃街。 没想到快到那的时候，竟冤家路窄遇上了江彤彤。 许小鱼还是先前那副书童打扮，姜瑞雪为了避免麻烦也作男装。 江彤彤戴着斗笠，认出许小鱼之后，两眼迸射出恶毒的光芒。 她这辈子就被许家毁了，她恨许家所有人。 但此时江彤彤还不知道许小鱼的身份，认定许小鱼只是许明哲身边的书童。 她死死盯着许小鱼，恶向胆边生。 许小鱼和姜瑞雪是什么人？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对江彤彤的恶意岂有不察觉的道理？ 第328章 求生欲 许小鱼和姜瑞雪是什么人？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对江彤彤的恶意岂有不察觉的道理？ “那边那个女人好像恨不得将你抽筋扒皮的样子，你认识？仇人？”姜瑞雪低声开口。 “她跟我没什么血海深仇，但跟着身体的原主却有不共戴天之仇，原主的外祖和亲娘都是被他们害死的，原主变成许家养女，也多亏这个又坏又蠢的女人。” 许小鱼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姜瑞雪骂了句脏话。 但声音太小，许小鱼没听清楚。 “这仇得报的，要不今天我给你出出气，先收些利息？” 许小鱼侧首看向她。 姜瑞雪一副要搞事的模样。 许小鱼拒绝了。 “我喜欢亲自报仇的痛快。” “好。” 她这么说，姜瑞雪自然没有再坚持的道理。 不过她的遗憾许小鱼看得清清楚楚。 许小鱼失笑：“你这样，你的队友和你执行任务的时候，会信任你吗？” 姜瑞雪立刻抗议：“我很靠谱的好不？” 搞事就是单纯想给许小鱼出气罢了。 而且再姜瑞雪看来，许小鱼虽然本事了得，却没有什么心机，属于那种看不顺眼我就打得你听话为止的人。 毕竟末世已经算是强者为尊的时代，武力值代表一切，活下去更重要的靠拳头。 “好了，看到她我膈应，我们吃饱再说。” 许小鱼假装不知道自己被江彤彤盯上，拉着姜瑞雪钻入人群，直奔她心中的美食圣地。 姜瑞雪以前工作忙碌，鲜少能像现在这样悠闲地到处觅食。 她与许小鱼一样不太挑嘴，口味也相近，在小吃街如鱼得水，别提多畅快了。 姜瑞雪的食量没有许小鱼大，但她很自律，尝过就行，不像许小鱼这样要吃个饱才算。 两人在吃吃逛逛，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江彤彤自诩身份，是绝对不会进小吃街那种地方的。 她等得心焦，也没见两人出来。 江彤彤并不知道，许小鱼和姜瑞雪已经从另一条路离开了小吃街。 在许明哲从考场出来之前，许小鱼不会再惹事。 以免这这关头，有人抓着这些对许明哲发难。 回到住处，傅承彦和陶钰都在那等着了。 先前让陶钰一道住的，但这些天陶家有些事，陶钰回去了，今晚是被傅承彦强行从陶家带出来的。 看到姜瑞雪，陶钰的心情忽然就变好。 他不知道姜瑞雪也来京城了。 “姜姑娘。” 他的目光迎向走过来的姜瑞雪，紧张得嗓音有些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干涩。 “陶公子。”姜瑞雪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有什么你们先聊着，我和小鱼有些事。”紧接着傅承彦便拉着许小鱼往外走去。 “好。”姜瑞雪挥挥手。 等两人走后，姜瑞雪看向陶钰包得严严实实的腿，“你的腿又受伤了？” “没有，如今正在‘医治’。”陶钰强调特地加重语气强调医治二字。 姜瑞雪立刻明白，同时心里暗暗吐槽：这高门大户果真事多，斗来斗去的。 “对了，我这次入京，是想看看铺子的。” “噢，我挑了三处，正准备写信与你说说情况。”才提笔写了几个字，就被傅承彦带来出来。 “那明天去看看。”姜瑞雪很满意陶钰的速度。 陶钰欲言又止。 姜瑞雪瞧见：“有什么你直说？” “京城有不少适合姑娘家玩耍的地方，你在京城呆多久？若是时日多的话，我可以带你四处逛逛。噢，你放心，同行的还有我的表妹。” “好啊。” 姜瑞雪爽快地应下来。 陶钰松了口气。 他有些埋怨傅承彦不提前告诉他是带他来见姜瑞雪，不然还能带些什么吃食过来的。 如今，干巴巴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京城挺不错的，我很喜欢。”陶钰紧张，姜瑞雪倒是很平静，径自跟陶钰找话题闲聊起来，只要不踩到她的底线，她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京城挺不错的，瑞雪很喜欢。”许小鱼侧首望着傅承彦，“刚刚我瞧见陶钰对瑞雪脸红，你说他是不是看上瑞雪了？” “我没注意到。” 有许小鱼的地方，傅承彦哪里会分神注意别人？ “真的，我看得清清楚楚，我就说嘛，陶钰是无事献殷勤，主动邀请瑞雪合伙。不过瑞雪喜欢赚银子，他倒是比商恕己开窍。” “商恕己怎么了？” “商恕己对木兰有意思呀，你不知道？” 吃瓜群众许小鱼一脸意外。 傅承彦摇摇头。 许小鱼立刻跟他分享自己发现的细节。 傅承彦失笑的同时有些无奈。 夜风轻轻拂来，带着几分冷意，他顿下脚步，直视着许小鱼：“小鱼，我在你面前，你还能盯着别人看呀？” 许小鱼脖子缩了缩，乖乖，傅承彦好像吃醋了呢。 “没呀，我只是碰巧看到，你知道我直觉比较敏锐。你这么好看，我怎么看得见别人？” 求生欲爆棚的许小鱼，赶紧解释。 她不喜欢感情之中有什么误会，说清楚比较好。 感情结束从来就不是因为某件事，而是很多细节加起来变得越来越多，最终某件事成了压垮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爆发。 她喜欢傅承彦，希望和傅承彦顺顺利利地走完一生。 “傅哥哥，我眼中只有你，没有别人。”许小鱼仰头，大眼睛在夜里显得格外明亮，看起来特别乖。 傅承彦见状，心软得一塌糊涂。 哪里还顾得上吃醋？ 要不是这里是京城，他立刻就要将小姑娘搂入怀中。 但傅承彦不敢有过分的举动，只能用大手将许小鱼的小手包裹起来：“小鱼，往后你多些与我说这样的话好不好？” 小姑娘说这种话时，声音格外的迷人，让他听了一遍又想听一遍。 “傅哥哥，我喜欢你呀！”许小鱼踮起脚尖，含笑在他耳畔轻言细语，“很喜欢很喜欢！” 傅承彦整个人就像置身云端一般飘飘然。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被会被许小鱼拿捏得死死的，再也无法逃离半分了。 “小鱼，我亦心悦你！” 他用尽力气，才压下想要亲许小鱼的念头。 第329章 替你挖了 乡试总共三场考试。 第一场是初八入场、初九考、初十出来；第二场十一入场、十二考、十三出来；最后一场十四入场、十五考、十六出来。 考生要在贡院九天六夜，乡试才结束。 这天，许小鱼早早就跑到贡院等许明哲出来。 姜瑞雪自然也同行。 当贡院的门打开，很多考生脸色惨白，似乎发挥失常了。 更有甚者，一走出贡院就嚎啕大哭。 许小鱼和姜瑞雪相视一眼，有些无奈。 “这跟我们以前高考一样，从考场出来，有人欢喜有人愁。”姜瑞雪道，这些书生苦读十年，高考考生不也是如此？ “我没有经历过高考，听说千军万马厮杀惨烈。” “和他们一样的。” 时代不同，无法类比。 说话间，许明哲出来了。 在一群考砸的书生中，神色淡然的他格外显眼。 许小鱼第一时间发现他，立刻跳起来挥挥手。 许明哲看到许小鱼，面容不觉染上了几分笑意，加快脚步朝她走来。 姜瑞雪啧啧道：“看五哥的样子，发挥不错呀。” “当然，他可是学神！”许小鱼一脸骄傲。 许明哲走到两人面前，他望着许小鱼：“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吃大餐呀，这些日子天天吃干粮，你就不想大鱼大肉吗？” 一天不让许小鱼吃肉，许小鱼就觉得末世要来。 所以，她从来不委屈自己。 “五哥考得怎么样？” “中规中矩，就看能不能入阅卷官的眼了。” “哇，那等魏家表哥和商大哥出来，咱们就去大吃一顿。” 许明哲能说这样的话，证明他考得不错。 没有什么意外，应该能中举，就是名次这东西，全看阅卷官的了。 说曹操曹操到，魏士遇和商恕己一前一后出来。 魏士遇神色轻松，应该也考得不错。 而商恕己，倒像是卸下什么担子，给人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许小鱼没有问他们两人考得怎么样，便招呼着他们回去：“今天你们考试出来，回去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一顿大餐，好好放松一下，这几天辛苦了。” “哈哈哈，不用这么麻烦，走走走，我带你们去兰凤楼吃。”商恕己大笑。 “这才从考场出来就去庆祝，容谅对自己的文章这么自信？好像一定能中举似的？” “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到时候榜上无名，那商家的脸面也要被你丢尽了。” “容谅啊，你似乎很笃定自己能考出好名次？” …… 这时，苏廷翰那些小跟班也出来了，正好听到商恕己这句话，立刻绵里藏针地讽刺商恕己。 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商恕己舞弊，提前找枪手写好文章写出来。 商恕己大怒，正要反驳，许明哲却淡淡地道：“能不能中举他说了不算，你们说了也不算，难不成你们还能越过阅卷官，断定他落榜？” “夏虫不可以语冰，蟪蛄不知春秋。”姜瑞雪凉凉地道，“许五哥何必浪费口舌。” 这么些个纨绔子弟，一个个年纪轻轻，就眼下发青脚步虚浮，看着就是女色上放纵过度，能认真念书考出好名次才怪。 那帮纨绔愣了一下。 片刻之后，苏廷翰神色发冷：“这位小兄弟，我们素来与你无冤无仇，你何故讽刺我们目光短浅？” “哦，还知道对号入座呢？”许小鱼嗤笑，“就许你们嘲讽商大哥，我们还反驳不得？考试成绩如何，等放榜之日便知，你们还是说话小心些，别到时候被打肿脸！” “你算什么玩意？这有你说话的份？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谁告诉你她是奴才的？长了双眼睛不中用，本世子就替你挖了！”傅承彦带着杀意的声音，阴恻恻响起。 苏廷翰等人看过去，傅承彦带着郭伯俊孟星武等人不知什么时候到了。 与苏廷翰文弱书生形象不同，他们一个个都怀抱长剑，俨然一副随时会动手的模样。 贡院前的书生见状，除了苏廷翰那一帮人，都赶紧做鸟兽状散了，哪还敢看热闹。 傅承彦慢悠悠地走到苏廷翰面前，直视着苏廷翰：“这才考完试出来，你就迫不及待地耍威风，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劳什子第一才子，这乡试第一名就轮到你？” “我说苏廷翰，你到底有没有点自知之明啊？你背后什么靠山，要我说出来吗？别人吹捧你一下，你就还把自己当棵蒜了？我等着十天后放榜那日，希望你能笑得出来。” 苏廷翰神色微冷：“傅世子，我自问未曾得罪过你，你为何如此百般针对？” “苏公子，这没什么外人，就不用装了，再装就不像了。咱们的帐要慢慢算才有意思，你等着好了。” 顿了顿，傅承彦目光落到苏廷翰的小跟班后面：“一群废物。” 那些人被傅承彦这四个字气得涨红脸，可偏偏没人敢反驳傅承彦。 苏廷翰身后有花贵妃，可皇上将傅承彦宠得无法无天，便是花贵妃平日里碰到傅承彦，也得退让三分，不愿与他起正面冲突。 “走了，刚从考场出来，看到这些废物你们也不嫌晦气。” 傅承彦大手一挥，率先往前走去。 许明哲见状，跟了上去。 许小鱼和姜瑞雪无比默契地扫了苏廷翰一眼，异口同声：“夏虫不可语冰。蟪蛄不知春秋。” 他们火冒三丈，却在孟星武等人注视下，默默咽了这口气。 等许小鱼他们走远之后，一人咬牙切齿：“延之，就任由傅承彦这么羞辱人吗？” 苏廷翰冷声道：“要不你追上去与他们理论？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们不过一介武夫，何必自降身份与他们论个对错？” “可他这么过分？” “有什么等放榜那日再看，傅承彦向来飞扬跋扈，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这么张扬，总有一天惹祸上身，我们看着就好！” “我替你不值。” “无妨，我从不与他一般见识。” 日子还长着呢，要弄死傅承彦，有的是机会，不急一时。 十天后就放榜了，很快的。 第330章 遭报应 傅承彦这次直接带着许明哲他们回了国公府。 商恕己本来想想走的，可是看到许明哲和魏士遇在，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他觉得人多，傅承彦看不见他的。 结果，刚进门，邵元康就挑眉瞥着他：“你跑来国公府干嘛？你又不是彦哥儿的兄弟！” 商恕己顿时满脸通红。 “当初你可没少跟苏廷翰那个伪君子对我们彦哥儿冷嘲热讽的，怎么，现在倒是知道我们家彦哥儿好，想要巴着他了？”邵元康有什么就说，他可不会遮遮掩掩。 孟星武沉默地看了商恕己一样，并不说话。 应云峰和樊成铭就仿佛没听见似的，完全没有替商恕己解围的打算。 至于郭伯俊，他唇形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他是许五哥的徒弟，算起来我们就是他师叔，你们就不要跟师侄一般计较了。”傅承彦慢里斯条地开口，一下在辈分上将商恕己压了下去。 商恕己敢怒不敢言。 傅承彦小心眼不是说说的。 他要记仇，真的会记上很久很久，就算是因着某人的脸面说是过去，但事实上，他总有法子将人气着还不让人挑出毛病。 “哦，师侄啊，哈哈哈，那是师叔不对，师侄以后有什么事，找师叔就是，师叔罩着你！”邵元康很给傅承彦面子，立刻就转了口风，还勾着商恕己肩膀哥俩好。 而商恕己被邵元康用力按得肩膀疼得差点掉泪。 不过邵元康很快就将人松开了，若无其事地拍拍他：“记住，五师叔以后罩着你。” 商恕己能说什么？ 以前作孽，现在遭报应。 “行了，一会我娘看到又该说我，先进去。昨天让我准备的蔬菜瓜果鱼肉我都让人备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晓晓说，你们考试辛苦，要好好犒劳你们。”傅承彦边说边往前走。 一行人来到园子，贺锦绣正好出来。 看到傅承彦，她脸色微微发红，赶紧上前刷存在感：“表哥。” 傅承彦看到她心情就不美妙，神色冷淡：“你来做什么？此处皆是男子，表妹还是回房。” “表哥，既然是你的朋友，认识一下也无妨。那两位没见过，是表哥的新朋友吗？” 贺锦绣像是听不懂傅承彦的话，一脸娇羞地看了眼许明哲和魏士遇。 许明哲和魏士遇都是那种满腹才气的少年，看着气质便与郭伯俊他们不一样，十分惹眼。 傅承彦漠然：“回去！” 贺锦绣没想到傅承彦会这么冷漠。 一时间，她愣在那，不知所措。 “把表小姐带回房间去！”傅承彦直接吩咐丫鬟，“以免传出什么败坏表小姐的名声，不然我唯你们是问！” 傅承彦冷下脸的样子还是挺吓人的，丫鬟们连忙将贺锦绣拖下去。 贺锦绣挣扎的同时，阴狠地扫了许小鱼一眼。 许小鱼：“……” 她真是躺在棺材里都能中箭！ 这些人心里没点数，什么都怪到别人头上。 她就吃个瓜而已。 姜瑞雪悄声道：“这个表妹好像对你不是那么喜欢，她知道你是女的？” “不知道，她对我有敌意是以为我让言诺喜欢男子了……” 姜瑞雪不厚道地笑了。 这理由，还真是有些清新脱俗啊！ 不过傅承彦是国公世子，倒让姜瑞雪意外。 贺氏听说许明哲他们已经从贡院回来，赶紧让人送些吃食过去。 外男多她不好露面，心意到了便是。 众人先去见了老国公夫人，给她请安。 老夫人越看许明哲就越喜欢，而魏士遇进退有礼，倒也让她颇为欣赏。 “彦哥儿啊，你要明哲学学，你看看一天到晚招猫逗狗的。也不知道干点正事！”老夫人看向傅承彦。 傅承彦：“……祖母，人多，给孙儿些面子好不好？” “哈哈哈，你也知道要面子了？以前跟伯俊元康他们惹事生分，怎么就不知道？” 同样被点名的郭伯俊几人赶紧求饶：“老夫人，我们知错了，正在改进，还望老夫人多多监督，往后一定不会再年少轻狂。” “哈哈哈，与你们说笑罢了，人不轻狂枉少年呀。好了，你们出去，我还有些事要问晓晓，瞧着你们头疼。”老夫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傅承彦求之不得，因为他发现解开心结后，老夫人越发唠叨，有时候能念叨上半个时辰不带重复的。 “晓晓啊，这位是你好友？”老夫人见姜瑞雪没出去，暗中打量一番，也确定姜瑞雪是个姑娘。 “嗯，她叫姜瑞雪。” “见过老夫人。” 姜瑞雪落落大方。 老夫人目光毒辣，一眼看出姜瑞雪不简单。 她对有本事的人都很欣赏，无论男女。 “不必多礼，坐。” 姜瑞雪福身写过，这才坐下。 老夫人对姜瑞雪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怎么现在小地方出来的姑娘，规矩都学得这么好了？ 看来清河县是个好地方啊！ 老夫人暗道。 “老夫人，表小姐来了。”与此同时，外头有个婆子进来禀告，“她来给老夫人送参汤的。” 老夫人说：“让她进来。” 姜瑞雪闻言，不着痕迹地看了许小鱼一眼：不会是和傅承彦青梅竹马的表妹？ 许小鱼几不可见地摇摇头，表示不是。 她整好以暇地等着郑云慧进来。 郑云慧不是什么好人，心机挺深的。 上次许小鱼就见识到了。 至于贺锦绣，又坏又蠢，心思都藏不住。 郑云慧很快进来。 看到许小鱼，她轻轻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姑祖母，早上听闻姑祖母有些不适，这是我特地下厨熬煮的参汤。”郑云慧将汤盅端过去，“您尝尝？” 她一打开汤盅，扑鼻而入的味道，让许小鱼微微皱眉。 有些人并不合适喝参汤。 那边老夫人不忍拂了郑云慧的心意，接过来就舀了一勺往嘴里送。 “老夫人且慢。”许小鱼和姜瑞雪同时开口。 老夫人动作一顿，不解地看着她们。 姜瑞雪看向许小鱼，许小鱼道：“人参鸡汤是很好的滋补品，但不是什么人都适合的，尤其是老夫人这种年纪的人。” 第331章 懒得掩饰 闻言，郑云慧的脸色立刻变了。 她身边的丫鬟紧接斥责：“你这是何意？我家小姐关心老夫人，就这么被你们红口白牙轻飘飘一句话全给糟蹋了。老夫人，他这是挑拨您和小姐的关系！” 郑云慧赶拉住丫鬟，一脸委屈地看着许小鱼：“小公子，不知我这是错在哪儿了？况且，大夫也会让人用人参补身子不是？” 姜瑞雪极其看不惯郑云慧这样的人。 但这里是许小鱼的主场，她只能忍住不说话，不然怼得郑云慧没话说。 许小鱼淡声道：“大夫讲的？那姑娘要牢牢记住那位大夫，往后有些什么病痛千万不要找他医治，因为那就是个庸医。” “人参鸡汤能补脾益肺、生津止渴、安神定志、补气生血，确实上好的滋补品，但并非什么人都适合用人参来滋补的，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 “胃、肾、胆道有疾病的人尤其不适合，还有患上消渴症的人也不宜食用鸡汤。郑姑娘心意不假，但送出之前还是问问比较好，不然反倒是好心办坏事了！” 许小鱼说完，郑云慧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极其难堪。 反倒是那丫鬟估计是习惯了仗势欺人，却来质问许小鱼：“信口雌黄，你是大夫吗？” “住口！”老夫人怒斥，“无知便罢了，还抹黑你的主子。云慧，你身边的人该换换了，免得哪日不留神，将人得罪彻底惹祸上身。” 郑云慧第一次见到老夫人对她发这么大脾气，立刻跪下认错：“姑祖母，云慧知错，是云慧没有注意，请姑祖母原谅。” “罢了，起来，我没说你，只是那丫鬟，你还是好生打发了！” 那丫鬟心胆俱裂，猛地磕头。 “姑祖母，香玉只是心直口快，并没恶意，求姑祖母开恩，给她一次机会。” 郑云慧替丫鬟求情。 老夫人眼底冷意一闪而逝。 她不管事，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看不透。 “起来，她可以继续留在国公府，但必须要严惩，以后才长记性，知道什么不能说。你说，怎么处置才好？”老夫人侧首询问身边的嬷嬷。 嬷嬷道：“她还是个孩子，老夫人觉得罚一个月月例如何？” “嗯，就照你说的去做，若是有下回，决不轻饶。” “谢谢老夫人……” 香玉感激涕零，砰砰磕头。 “云慧，你自小在国公府长大，我也将你当成自己孙女一般，只望你记得国公府从未把你当外人，往后做事也仔细些，别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我是盼着你好的，也希望你往后能觅得如意郎君。” 老夫人一番话，说得郑云慧心惊胆战。 莫不是她发现了什么？郑云慧暗忖，仔细回想着自己可曾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 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有什么错处。 于是她不着痕迹地看了许小鱼一眼：打从这小子到了国公府之后，她和贺锦绣就频频吃瘪，若说不是这小子搞鬼她都不信！ 傅承彦到底是从哪儿找来这么个人的？ 好像自己做些什么都被看得彻底，这种感觉令郑云慧觉得很糟糕。 “姑祖母，云慧也是一心一意侍奉姑祖母，绝无二心，望姑祖母明察。此次确实是我不谨慎，险些好心办坏事。” 顿了顿，郑云慧看向许小鱼：“多谢小公子提醒，避免了错事。” “不必客气，郑姑娘往后记住便是。年长的人补身子极其讲究，不是什么补品都能用。京城名医多。郑姑娘往后还是找那些大夫询问比较好。” “谢过小公子指点，不胜感激。”郑云慧福身。 要不是在国公府，姜瑞雪都要翻白眼了。 不过她发现，许小鱼已经在翻，顿时乐了。 真是有意思的姑娘，不满都懒得掩饰。 但郑云慧主仆并未发现。 反倒是老夫人和嬷嬷两个成精的老人看在眼中。 郑云慧很“谦虚”地向许小鱼请教，老夫人适合用什么补品。 许小鱼没有隐瞒，一一说了出来。 郑云慧表示记下，随后再次向老夫人赔礼认错，这才端着人参鸡汤离开。 老夫人看向姜瑞雪：“姜姑娘，你也懂医术？” 姜瑞雪点点头：“嗯，不过我比较擅长外科，比如跌打损伤之类，应该不比晓晓差。” 老夫人眼前一亮：“现在的年轻人学医天赋都这么高吗？你和晓晓一个师父？” “不是，我师父已经过世两年了，师父只有我一个徒弟。”姜瑞雪无中生师，其实她更擅长的是外科手术，但在古代给人开膛破肚，怕不是要被当成邪魔歪道活活烧死！ “我们是偶然认识的，因为大家年纪差不多，又都是学医的，便一见如故。”许小鱼解释。 “真是年轻有为、后生可畏。”老夫人毫不掩饰她的赞赏，她侧首对嬷嬷道，“我一直觉得我年轻的时候挺值得骄傲的，现在看来比不得她们啊。” 嬷嬷笑道：“老夫人也很厉害。” “老夫人不要自谦，学医救人，你保家卫国更伟大，两者不能相提并论。”许小鱼接过话头。 姜瑞雪顿时来了兴趣：“老夫人年轻时上过战场？” 提起这个，老夫人的谈兴就大了。 她小时候，因为父亲是将军，每次回京都会与她说起边塞风光人情，她就特别向往，等年纪到了许小鱼这么大，就偷偷跑出京城奔赴边关，女扮男装混入军营上阵杀敌。 也是那时候，与老国公认识的，后面因为救父亲伤势惨重，这才被发现身份。 她是真的立下过战功，若非女子身份败露，怕不是要成为朝云国第一个女将了。 当然，结局是被送回京城，没多久老国公就提亲，再后来就一直留在京城直至现在。 许小鱼和姜瑞雪听得津津有味。 在这个时代做出如此胆大的决定，她们两人是真心佩服老夫人。 “第一次上阵杀敌，看到人死在自己跟前，是真的害怕。但战场的残酷会逼着人一下子成长，当我砍下第一个敌人头颅时，双腿都在发抖。后面就麻木了，因为你不杀他们，死的就是你。” 第332章 可凶了 “老夫人忘了？那天晚上，你做了一晚上噩梦？”嬷嬷捂嘴笑。 “没忘记，还是你抱着我，让我慢慢放松下来，不然就暴露身份了。”老夫人道。 “嬷嬷也与老夫人一起去了边关？”姜瑞雪意外。 嬷嬷点头：“嗯，与老夫人一同去的，一转眼就过去了几十年啦，时间可真快。” “那嬷嬷也会武咯？”许小鱼问。 “我一身武功都是老夫人亲自教导的，比不上老夫人，但寻常三四个男子不是我对手。不过现在老啦，说不得这样的大话。” 难怪老夫人和嬷嬷之间不像主仆，反倒是更像姐妹，原来还有这样过命交情。 “哦，对了晓晓，你懂医术，帮她看看怎么调养一下身子。她时常头疼，看过许多大夫也没用。” “好的。” 许小鱼没有推迟。 “谢过小公子。”嬷嬷道谢。 “有些大夫夸张，说是她脑子里进了虫子，是虫子在打架，所以才头疼。” 许小鱼一边给嬷嬷把脉，一边说道：“虫子进去，早就没命了，江湖骗子的话不要相信。” 头疼原因很复杂，没有后世先进的医学器械检查，确定起来也不容易。 许小鱼问了嬷嬷不少问题，嬷嬷都回答了。 许小鱼又让姜瑞雪给嬷嬷诊断一遍，两人都确定只是单纯的偏头疼。 “嬷嬷头疼多年，是常见的老毛病。好好调养还是能治愈的，就是时间比较长，不能一下子根治。” “能不这么难受就行了，你是不知道，每回发作，她都卧床歇着。” “那我开个方子，嬷嬷照着方子的药吃上一个月，慢慢就好转了。晚些回头我拿些头疼发作时用的药，可以减缓嬷嬷头疼的症状，不过这个只是暂时压制，无法根治，还是得吃方子上的药才行。” “有劳小公子了。”嬷嬷眉开眼笑，对许小鱼是绝对的信任。 毕竟他们家世子伤得这么重也能被她救回来，肯定是有真本事在的。 “好了，彦哥儿他们在外头等着你们，你们先出去，别等会彦哥儿怪我占着你们时间。”等许小鱼也给老夫人请脉后，老夫人就让她们两人回园子了。 两人离开荣华堂后，姜瑞雪打趣许小鱼：“我觉得你在婆家这关已经过了，老夫人相当喜欢你。” “那肯定的，我这么讨人喜欢。”许小鱼一点也不谦虚，“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鱼儿。” “瞧你美得，不过那个表小姐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要小心。宅斗小说了，表小姐通常是女主大敌，不过好在这国公府说得上话的长辈好像都不偏爱膝下长大的小姑娘。” “嗯，她们没有偏疼谁。先前见到那个贺锦绣，是国公夫人的娘家侄女，这位郑云慧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 姜瑞雪想了想，“郑云慧有些奇怪，你说是针对你，好像也没有。她和贺锦绣不一样，贺锦绣看到你恨不得将你抽筋扒皮，郑云慧则非常冷静。” “小鱼，我总觉得，你防备郑云慧比较好，倒是贺锦绣不足为惧。郑云慧才是那种暗搓搓搞事的人，不过她似乎低估你了。” “瑞雪，你别担心，我不喜欢和别人斗，不代表我真的什么都不懂。”许小鱼知道姜瑞雪是担心她，但许小鱼不想把姜瑞雪牵扯进国公府这里面来。 毕竟国公府人太多，除了他们国公一家，还有傅家其他房。 要真算计起来，害了姜瑞雪就不好。 “你心中有数就好，我就怕你太好心。”刚刚就是，还给郑云慧台阶下。 郑云慧在国公府这么久，怎么可能连老夫人不能喝人参鸡汤这种事都不知道？ 她明显就是故意的，故意来试探许小鱼的深浅。 许小鱼看出姜瑞雪的心思，她眨眨眼：“呀，论演技，我也是有的呀！” 让郑云慧觉得她是个好糊弄的人也未尝不可啊。 在不知道郑云慧的目的之前，让她先暴露马脚不是挺好的吗？ “故意的啊？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走走，我们去园子里，说真的我有些饿了。”姜瑞雪见状，便将话题带过，拉着许小鱼快步往园子走去。 国公府很大，从荣华堂到园子，得走一刻钟。 傅承彦他们已经在那喝起酒来了。 商恕己最惨，被邵元康他们拼命灌酒，如今已经有些醉意。 魏士遇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算是第一次正式和这些将门出身的公子哥打交道，自然是也被哄着喝了不少酒，俊脸酡红。 约莫是知道傅承彦对许明哲的态度不同，邵元康他们也没敢灌许明哲，许明哲在一旁看着他们，偶尔轻缀一口，眼神清明。 傅承彦看到许小鱼，星眸顿时亮了起来：“这边。” 他拍拍自己身边专门为许小鱼留的位置。 许小鱼走过去坐下，傅承彦就塞给她一串烤好的羊肉：“尝尝，这是胡人的吃法，挺有意思的。” 许小鱼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 应该说，没有什么吃的是她不喜欢。 吃了一会，她嫌厨子太慢，亲自上手去烤。 姜瑞雪也凑过去，两人嘀嘀咕咕：“你没吃过？” “那时候哪有这东西吃，它吃我们差不多，可凶了。” 变异的动植物，那都是将人当成食物的，落单的话见着都得躲着，还敢吃它们？ “太惨了。”姜瑞雪一脸同情，“烤全羊也好吃呀，羊肉馍馍，羊肉汤……羊肉太好吃了。” “你再这么说，咱们就友尽了哈。” “哈哈哈。” 傅承彦听到后面一句话，走过来问：“什么叫友尽？” “哦，友尽就是友情结束了爱情开始。” 傅承彦记住了这个词。 许小鱼瞥了姜瑞雪一眼，对傅承彦说：“她是个坏胚子，别理她。” “冤枉哪，我这解释没错的。”姜瑞雪叫屈。 傅承彦立刻将许小鱼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那你离她远些，等会陶钰就过来了。” 姜瑞雪：“……” 她深刻理解到，什么叫偏听了。 “咦，今天这么热闹？彦哥儿你在啊？”就在这时，一道略显阴柔的男声响起。 第333章 装病 许小鱼侧首，一名看起来脸色苍白、病恹恹的男子被下人扶着从回廊那边走过来。 他来到众人面前，首先隐晦地看了许小鱼一眼。 那带着审视和探究的眼神，让许小鱼很不舒服。 而傅承彦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淡淡地开口：“你身子不好，来此作甚？还是回去你院子里，免得一会他们说话大声些吓着你，找谁说理去？” “你言重了，我没有这么弱。”他说完，就捂着口鼻咳嗽起来，剧烈得仿佛下一口气就缓不上来似的。 其他人见状，都不说话了。 许小鱼和姜瑞雪相视一眼，两人都不是年少无知的小姑娘，眼前这人最多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那点心思还真没法骗得过两人的眼睛。 男子咳了许久，傅承彦就冷眼看着。 等他停下来，才训斥跟他一块过来的下人：“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他回房去请大夫，杵在这做什么？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此时男子因为咳得厉害，苍白的脸红晕了些许。 可听到傅承彦这句话，他脸色变了。 这里明明就有大夫，傅承彦却让下人扶他回去另外请大夫！ “彦哥儿，听说你这位朋友医术高明，我今日想让他给我瞧瞧。京城里的大夫都看遍了，来来去去都是那些药，也不见丝毫好转。”傅景泰直接开口提出要求。 顿了顿，他还看了许小鱼一眼：“也就是顺手的事，小兄弟不会拒绝对？” 那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让许小鱼看病是施舍。 “我比较擅长医治外伤，你这病我看不了。”能治，许小鱼也不给他治，直接拒绝了。 “举手之劳是别人的谦辞，不是你理所当然！”傅承彦目光一寒，语气也跟着冷下来，“她是我的客人，不是你请来的大夫。再有下次，别怪我翻脸。” 傅承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翻脸，让傅景泰顿时下不来台。 “还不快扶他回去请大夫？耽误了病情，你们担待得起吗？”傅承彦怒斥下人。 傅景泰死死捏着双拳。 他知道傅承彦是在指桑骂槐。 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仗着父辈打下的家业和爵位，肆意妄为。 没有了国公这个爵位，他什么也不是，敢给他们这些傅家的人看脸色？ 傅景泰没有发话，下人也不敢动。 啪！ 傅承彦直接砸了个酒杯：“怎么，本世子的话现在国公府都不管用了是不是？来人，把这几个目中无人的刁奴给我拖下去打二十个板子！” 傅承彦很早就想清理国公府了，奈何那时候和老夫人关系不太好，老夫人又护着二房三房，这才搁置下来。 如今和老夫人之间的疙瘩解开了，傅承彦可不管什么颜面。 反正他就是个随心所欲的混世魔王。 各房用的下人，都是曾经伺候他们的，但国公府的护院却是实打实从沙场上下来，见过血杀过敌的，全都对国公府忠心耿耿，二房三房从来就吩咐不动他们。 与傅景泰一道出来的下人，很快就被护院拿下。 速度之快，让傅景泰都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拖下去。 傅景泰不敢置信地看着傅承彦：“彦哥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来人，把他扶回房间去，还有立刻去请大夫，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唯你们是问！”傅承彦并没有理会他，直接吩咐护院。 傅景泰身体虚弱，哪是这些身强体壮的护院对手。 马上就被他们抓鸡一样架着送回了院子去。 “清静了！”邵元康掏掏耳朵，“你们家三房这位大少爷，还真是挺惹人讨厌的。一副书生的清高姿态，瞧不起彦哥儿，也不想想自己不过是寄住在国公府，得人看在国公爷的面子上喊一声少爷，还真当自己是什么贵公子了。” “别说这么扫兴的人，每次见到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我就觉得碍眼，瞧他脸上敷的粉！” “你怎么知道他敷粉了？” “那不明摆着吗？难道你看不出？” 孟星武应云峰樊成铭都猛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邵元康惊呼：“天哪，你们眼睛干嘛的？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晓晓，瑞雪，你们看出来了吗？” 许小鱼和姜瑞雪相视一眼，默默点头。 这个还是能看得出来的，毕竟古代的脂粉说实话挺粗糙的，根本打造不出裸妆的感觉。 “看看看，她们都看出来了，就你们瞎。”邵元康可嘚瑟了，终于有机会踩他们一脚了。 “彦哥儿，这怎么回事？”郭伯俊看向傅承彦。 傅承彦摊手：“你问我，我问谁去？谁没事就盯着一个男人的脸看？” “噢，原来彦哥儿也看不出来？” 傅承彦警告地瞥了邵元康一眼。 邵元康再也不敢多嘴了。 傅家都是戏精啊……许小鱼升起这么一个想法。 这些人天生都那么会演戏吗？ 许小鱼悄悄地看了傅承彦一眼，忽然有些同情他，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当个乖巧听话的孩子还真是下下策。 像现在这样多好，至少这些戏精不敢轻易得罪他，不然天天对着那么多嘤嘤怪，大概脑壳都要炸了？ 等会要提醒一下傅承彦才行，不要因为别人看着无害就掉以轻心。 由于园子里都在喝酒，许小鱼和姜瑞雪吃够之后，便跟傅承彦说一声，想先离开国公府出去逛逛。 傅承彦本想一起的，看许小鱼身边还有个姜瑞雪，他收起了那个心思。 离开国公府之后，姜瑞雪侧首看向许小鱼：“这国公府到底住了多少人？看样子，不止是傅承彦一家子？” “二房三房都在，刚刚那个，便是傅承彦的堂哥。” “这么复杂？” “国公府不复杂，复杂的是傅家。” “果然发家了，就有吸血虫盯着不放，刚刚那个病秧子，不安好心。” “他没有病。”许小鱼道，“他是服用了某种药才导致这样的，别告诉我你没看到他脚步有力、不像是久病之人！” “看出来了，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装病。” 第334章 你在给我挖坑 “不懂，这次他分明是来试探我的。”许小鱼笃定。 毕竟初次见面，傅景泰眼里的探究和深意让许小鱼想当没看到都不行。 “你将来要是嫁过去，还有的是事情让你烦恼。对了，傅家其他人身体没什么毛病？我今天就见到老夫人。” “老国公和国公现在不在京城，我也不知晓他们的身体情况，等下次见到，我会好好注意下的。” “如果他试探你，肯定是他们还在国公府做过什么腌臜事，指不定就是对谁下毒。这种他们应该很忌惮府上忽然来了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因为随时都会拆穿他们的算计。” “回头我会提醒一下傅承彦的。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傅承彦的时候，他双脚都要踏入了鬼门关，就差衣角还留在外面了，是我竭尽所能将他救回来的。” 许小鱼跟姜瑞雪说起当初救傅承彦情景。 光是听着，姜瑞雪就觉得万分惊险。 “傅承彦身手这么好，却差点死在暗杀之下，这其中定然还发生过什么，只是傅承彦没有告诉你。兴许里头牵扯太多，他不想将你卷入。”姜瑞雪琢磨了一会说道。 再联系起当今皇帝的儿子都已经长大，而国公府位高权重，定然也是被拉拢的一方…… 念及此，姜瑞雪觉得京城这趟浑水太浊了。 只是傅承彦再不想将许小鱼卷入这些事里面，许小鱼也被动地走了进去。 姜瑞雪看着不太喜欢搞这些阴谋诡计的好友，默默操碎心。 “他说不说都没关系，反正别人想害我也得掂量掂量下自己。” “小鱼，我知道你武力值高，但人心有时候比武力值更可怕，他们也许不会朝你动手，而是向你的家人动手。你知不知道，许家就是你的软肋？”姜瑞雪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习惯了末世那种用拳头解决一切的方法，其实在这里不太派得上用场的。 不然怎么会有那句人心比魔鬼更可怕这句话呢？ “许家的人要是出事，我就让他们满门陪葬。说句实话，便是毁掉这个京城，对我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许小鱼正色道。 进化人和寻常人的实力差距，是无法描述出来的。 就比如修仙的人和普通老百姓有可比性吗？ 姜瑞雪闻言，一下就没话说了。 她相信许小鱼不是大言不惭，许小鱼真的有这个本事。 “瑞雪，你不用担心我，既然选择了一条路，我会好好走下去，我虽然习惯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但也不是不会用脑子的，不然我这一身医术也学不来不是？” 许小鱼笑着拍拍姜瑞雪的肩膀。 她的好意她心领。 但她也不想让她担心。 “好，我相信你。”姜瑞雪认真地道。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京城闲逛，不知怎么地，竟然又走到了杏林堂这里。 杏林堂的匾额被傅承彦摘掉，但来杏林堂的看病的百姓还是很多。 毕竟傅承彦是出了名的混不吝，而杏林堂是百年老字号。 姜瑞雪叹了口气：“唉，大概是老天爷都不想让杏林堂好好开下去了。” “人多，不要乱来。”许小鱼看了眼里面。 “放心，我有分寸的，我只针对杏林堂，不针对其他人。” 许小鱼点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帮着安排，江涛竟然也来了杏林堂。 许小鱼看到他，立刻侧开身子，挡住自己的脸，没让他瞧见自己。 “走走，今天好好砸场子！” 江涛来了，那这事就不能轻易算了！ 许小鱼露出一丝冷意。 “怎么，那是你便宜渣爹？” “我可没有这样的爹，许有才才是我爹。” 许小鱼拒不承认和江涛的关系。 这种爹丢人现眼，骂他畜生都侮辱了畜生这个词。 “你在这等着。”姜瑞雪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京城人多，她很快就消失在人海中。 许小鱼找了个可以看到江涛的角度，观望着他坐诊看病。 说句实话，江涛的医术跟寻常大夫比可能略胜一筹，但也仅仅是这样而已，距离名医还差十万八千里。 江神医这个名号，估计就是借着霍家的名声吹起来的。 兴许是前些日子被傅承彦闹过一次，杏林堂这会药钱倒是降了下来，但比起一般药铺，还是要贵上一些。 许小鱼大概看了两刻钟，江涛道貌岸然、虚伪的样子让许小鱼叹为观止。 难怪旁人不怀疑他杀妻害女了，如此态度，谁不把他当成好人？ “我来了。”姜瑞雪拍了许小鱼肩膀一下。 “你去干嘛了？” “找一个病人，给银子他来杏林堂看。” “哦？” “如果杏林堂能治好，便算我做一件好事，若是乱开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江涛不会让你抓到这样的把柄！”许小鱼道，“上回闹过事，他现在很谨慎，怕是……” “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看着好了。”姜瑞雪卖了个关子。 随后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许小鱼好好看着。 不一会儿，一名胖胖的妇人走进杏林堂。 “就是她，我们等着看好戏。”姜瑞雪指着那妇人道。 许小鱼眉头微皱：“你就不怕她反过来找你麻烦？” 那面相就不是好相与的。 “敢用我就不怕。”姜瑞雪轻笑，“人都是有弱点的，拿捏住就什么都好办了。” 许小鱼斜睨着她。 姜瑞雪眨眨眼。 那妇人看的是不孕不育。 江涛除了自称神医，还号称送子大夫，据说京城好些几年没生孩子的人夫妇，都是在他的调理下，怀孕身子的。 “看着不像是不孕啊！”许小鱼嘀咕了一句。 “她是没有不孕，不育的是她丈夫，不过这病我不擅长，回头还得你出面看看有没有得救。” 许小鱼：“……我觉得你在给我挖坑，但是我没有证据！” “啧，江涛号称送子大夫，要真这么能耐，那他这么多年也没几个子嗣啊！小鱼，你不觉得奇怪吗？”姜瑞雪反问，“我怀疑这其中有猫腻，有什么让你这个真正的送子观音出面打脸更有意思的？” “小鱼，若是你能让那些不孕不育的夫妇生出孩子……相信我，你在京城的地位一定水涨船高，因为古人最注重的就是子嗣！” 第335章 有猫腻 姜瑞雪的话不无道理，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高门大户为了人丁兴旺除了娶妻还要纳妾呢？ 因为一个女人的生育能力有限，孕育一个孩子至少要一年，但负责播种的男人不同，在身体情况允许的条件下，他们可以天天都让女人怀孕。 虽然许小鱼和姜瑞雪并不苟同，但时代社会风气如此，就算她们都是比朝云国男人更强悍的存在，也无法撼动这根深蒂固的观念。 “傅承彦出身非同一般，将来你要面对的，都是这个朝代顶级的阶层。小鱼，有些事你不在意，但你家人会在意，他们不会愿意看到你受委屈。”姜瑞雪认真说道。 许小鱼这人有时候不拘小节，有些事她觉得无所谓，可在许家眼中看来就不一定了。 “嗯，我听你的。”许小鱼知道姜瑞雪是为她好。 “你的其他事我不会插手，但在京城这种地方，我就多管闲事为你打算一二。”姜瑞雪经历的是正常时代，她知道阶层之间的存在差距多大。 许小鱼不同，她那个时代没有贫穷富贵之分，只有强者和弱者。 “谢谢你。” “谢什么？你好了我才能抱大腿不是？” 姜瑞雪俏皮地眨眨眼。 “人脉至关重要，这关系着我以后能不能发大财呢。” “掉钱里了？”许小鱼好笑。 “钱不是万能，没钱万万不能啊。小鱼你以后可别这么傻，嫁人之后就把自己的私房钱全部拿出来贴补夫家。我告诉你，这个时代女人的嫁妆只有女人才有权处置，男方家里是不能动的。” 姜瑞雪挺替许小鱼着急的，因为许小鱼不看重钱财，可这不是末世啊，有钱才有粮食……但许小鱼对粮食的执着好像已经刻在骨子里，姜瑞雪无法扭转她的观念，只能培养一下她的价值观。 傅承彦要是忠贞不二那还无所谓，万一是个白羊狼，许小鱼哭都没地方哭。 “我觉得一两银子还不如一只烧鸡有价值。”许小鱼小声反驳。 姜瑞雪：“……你知道你一两银子能买几只烧鸡吗？最少三只，三只你看懂了吗？你怎么就只考虑银子能不能吃，而不是想想银子的购买力？” 许小鱼顿时哑口无言。 她想想，还想姜瑞雪的话挺有道理的。 那她以前对陌生人那么大方岂不是不见了很多烧鸡？ 许小鱼肉疼了。 看到许小鱼纠结，姜瑞雪这才没再继续说下去。 过犹不及。 这时，杏林堂已经轮到了那位胖妇看诊了。 许小鱼收起银子和烧鸡的想法，将注意力放到胖妇身上。 “我与我男人成亲已有五年，至今未曾有孕，先前看了许多大夫吃过许多药，都没有用，听说江神医很有办法，求神医帮帮我。”胖妇愁云满面。 江涛诊脉诊了许久，还左右手换着来，随后将妇人请到后面，问些比较隐私的问题。 不过两人的对话还是一字不漏地被许小鱼听了去。 但奇怪的是，江涛竟然不是马上给她开药，而是让妇人先回去，三天后再过来取药，说是要另外配药需要时间。 姜瑞雪没有许小鱼的听力，自然是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等胖妇从杏林堂出来，许小鱼发现江涛对药铺一个杂洒的伙计递了个眼色，那伙计点点头，不一会就悄悄离开药铺，跟上了胖妇。 许小鱼挑眉，跟踪病人？杏林堂这操作是不是太骚了？ 而且那杂洒的伙计很不起眼，他的离开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 “有些意思啊。”许小鱼侧首对姜瑞雪道，“我们跟上去看看。” 姜瑞雪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续发展：“走。” 那伙计很谨慎，时不时观察周围是否被人发现。 可许小鱼和姜瑞雪是什么人？一个是末世进化过的人，一个是国家顶尖特战队成员，小小伙计怎么能发现她们的存在？ 胖妇则浑然不觉，离开杏林堂后，先是去买了些肉和菜，然后又买了馒头和瓜果，这才往家里去，一切就和往常那般。 伙计确定了胖妇的住处后，逗留了约莫一刻钟，没见到胖妇再出来才离开了。 许小鱼和姜瑞雪现身，看着伙计离开的方向，“看来这‘送子大夫’有猫腻啊，还没见过哪个大夫给病人看病要偷偷摸摸找到病人的住处。” “该不会是确定了问题不在女人身上，就‘替’她丈夫播种，好让人怀孕？这样也算是有交代，给人‘送子’了？” 姜瑞雪被许小鱼的脑洞惊到，但她又觉得很有道理：“要不我们现在去查查先前被江涛治愈那些不孕不育的夫妻？” “嗯，去查查，江涛当初这么张扬高调，找也不难。只要后面生出孩子的，都是男方的问题，那就差不多印证我的猜测了。” “要真这样，这江涛就不是人，霍家倒了八辈子的霉引狼入室，赔上祖宗家业就算了，就连名声也要被败光。” 许小鱼道：“霍家是霍家，江涛是江涛。霍家现在虽然已经不复存在，但京城的人对霍家还是很敬重的。霍老爷子人品和医术都是一流，至于江涛这畜生他不配和霍老爷子相提并论。” “而且他们信任江涛，都是基于他是霍老爷子的弟子，也是霍老爷子的女婿罢了。” “怕就怕到时候你以江榆的身份揭穿他，他反咬一口你是个疯婆子，不是江榆，那时候你该当如何？”姜瑞雪反问。 “你不是让我好好让京城的人见识我的医术吗？不是我吹牛，江涛的医术连给我提鞋都不配。而且我也没这么傻先指控江涛，肯定让江涛先认我回去再做其他打算呀！” “你放心大胆去干，还有我在呢。当不了你的靠山，但给你出谋划策还是在行的。” “等着我当你的靠山！”许小鱼轻笑。 随后，两人又跟着那伙计回到杏林堂。 那伙计将胖妇家中情况和江涛仔细说了，江涛便让他下去了。 很快，江涛又到前面来，继续坐诊看病。 于是许小鱼和姜瑞雪分头去打听先前被江涛治好的夫妇。 第336章 不如不说 这不去查不知道，一查起来，许小鱼都忍不住膈应有江涛这样的同行。 那些原先没有孩子的夫妇，女方正常，问题全都是出在男方身上……至于那些孩子，许小鱼仔细辨认过，还真就一个都不和男方长得像。 而且后面的二胎三胎，都要去找江涛重新开药才行。 许小鱼还注意到一个细节，每次女方去杏林堂都要提前去约好，时间由杏林堂那边定下来然后再过去。 另外，每次去杏林堂，最少都要半天时间！ 许小鱼：“……” 江涛这狗东西，吃软饭也就算了，还拉这么恶心的皮条让别人喜当爹？ 可怜他们为了孩子吃尽苦头，到最后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件悲剧。 江涛真的死不足惜。 倘若这件事一旦被揭穿，那些活泼可爱的孩子又何其无辜？ 一时间，许小鱼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她心情有些复杂，回到宅子后，姜瑞雪还没回来。 而许明哲和傅承彦正坐在院子里喝茶。 两人都感受到许小鱼不太高兴。 “怎么了？”许明哲放下杯子，看向许小鱼，“在外头遇到什么事了吗？” 许小鱼点点头。 “谁又不长眼了？走，我们去算账。”傅承彦立刻起身。 “不是。”许小鱼摇摇头，她想了想，将自己查到的事与两人说了一遍。 傅承彦和许明哲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敢置信。 江涛还真敢啊？ “这事你先等等，我再让人好好查查。毕竟不是小事，等确定之后再做打算。”傅承彦严肃地道。 许明哲则问：“你是不是担心揭穿这件事，会让他们感情破裂，孩子无辜被牵连？” 许小鱼点点头：“嗯，毕竟孩子不能选择自己出身，这件事他们一家子都没错，错的是江涛。” 傅承彦也觉得棘手，夫妻间的事，旁人最是不能插手，稍有不慎，便让人妻离子散。 “他们不曾怀疑，这件事私底下处理就好，不要让江涛一人毁掉这么多家庭。有时候难得糊涂，反倒能开开心心过一辈子，没有必要非得让大家都不高兴。”许明哲正色道。 许小鱼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亲生。 妻子多年无所出，丈夫也未曾嫌弃，证明他们的感情是真的很好。 倘若他们知道这件事，痛苦的双方和所有至亲，还不如不说。 “不用大肆宣扬，证据确凿，言诺可以出手。”许明哲对傅承彦说。 傅承彦一下就明白许明哲的意思了。 他们不好出面，但是有个人却有办法将这件事遮掩下去，那就是当今皇帝。 锦麟卫办案，只要对皇帝负责，无需经过三司会审，而且锦麟卫口风都很紧，不会将这件事宣扬出去。 这些年江涛经手‘治好’无孩的夫妇没有五十对也有三十对，有些还是不远千里而来的。 真要闹开，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乱子。 据傅承彦所知，宫中也有妃子私底下找过江涛的。 倘若皇帝也被戴了绿帽子……傅承彦不愿往下想了。 江涛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五哥我知道要怎么做了，小鱼你先等等，我彻底查清这件事再说如何？” “好。”许小鱼应了下来。 正好这时姜瑞雪也回来了。 她直接来到许小鱼他们面前，抓起杯子就猛灌了几口茶，这才坐下缓气。 “我觉得你猜的是对的，我打听的那几对夫妻，全是丈夫的愿意无法生育。他们找江涛看诊之后，全都要往后预约日子来取药，而且还是连着几天去，每次至少半天才出来。” “我看过他们的孩子，有和母亲像的，但没有一个像他们父亲，所以江涛这个送子大夫，还真只是字面上的送子！” 姜瑞雪将自己查到的事说了遍，由于傅承彦和许明哲在，姜瑞雪隐瞒了一些事。 她悄悄给其中两对父子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证明他们没有任何亲权关系。 “五哥说了，这件事非同小可，让我们暂时按兵不动，等言诺彻查清楚再决定下面的计划。”许小鱼跟姜瑞雪说道。 “嗯，我明白的。”姜瑞雪也同意许明哲所言。 许小鱼有种想要将江涛千刀万剐的冲动。 在古代，子嗣重要，观念也封建，若是那些看不起女方的婆家，还不趁机以女方勾引野汉子为由将她赶出家门？更有甚者，说不定要浸猪笼。 本来那些女人也是可怜的受害者，到头来除了家庭破碎，一辈子都要在别人指指点点中度过，心态不行的人肯定会选择轻生。 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没本事就不要去吹，非得将自己塑造成神医，当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转世呢？ “不过傅大哥，你查这件事也要小心，我不信江涛有这个胆子做这种事，他背后肯定还有人撑腰，你别暴露自己，暗中去查即可。否则，说不定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姜瑞雪提醒傅承彦。 她和许小鱼这事做得隐蔽，旁人很难发现她们。 但傅承彦不一样，傅承彦一直都是京中某些人的焦点所在，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盯着。 “我会的。”傅承彦道，“京城可能不太平，要不你们先回清河县？” 傅承彦之前想让许小鱼他们等到放榜再回去的，可现在他们在京城多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险，还是远离为妙。 乡试的结果还没出来，许明哲没必要招惹太多麻烦。 “嗯，言诺说得对，明日拜别老夫人之后，我们便启程回去。” “这么快？阿蓁那边先前被耽误，还没开始怎么办？”许小鱼想起九公主，原本八月初九就开始给她治手臂的伤疤，但皇后突然病了，她没法子出宫，便一直搁置下来了。 “无妨，五哥你们回去便是，阿蓁那边我会安排好的。”傅承彦道。 有了傅承彦这句话，许小鱼就不再纠结。 姜瑞雪在京城的水果铺子已经定下来，剩下的事都有陶钰解决，往后她只需要每天供应新鲜的果子，没什么她可忙了。 “哦，对了，那陶钰呢？”许小鱼没忘记自己还在“治”他的腿。 第337章 真是他的福气 “无妨，留些药便是。”傅承彦道。 有了前车之鉴，陶钰若还让他们算计成功，那他就活该了。 有了傅承彦这句话，许小鱼便明白他们有自己的打算，不再多说什么。 四个人又商量了一些其他事，傅承彦便起身离开。 许小鱼主动送他出去。 “傅哥哥，我想给我爹娘也带些上次你买的酱肘子，明天早上我能买到吗？”许小鱼搓搓手，她还是觉得带吃的回去最实在。 “可以。” 她现在要，现在就能拿到。 “那我们明天吃过午饭后就启程，除了带些吃的回去，还得给我娘和嫂子她们带些京城时兴的首饰，哪个银楼比较好？” “应该是荟珍阁？要不让我娘带你们去？也免得又遇上些不长眼的冲撞你们。” “麻烦夫人好吗？” “她将来也是你的母亲。”傅承彦低头望着许小鱼，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轻声道，“我娘一直遗憾没有女儿，她很喜欢你，也很乐意给你做参谋的。” “那你要答应，只让夫人给我做参考，不要给我付钱。这些是送我家人的，我们的关系又没正式公开，我不希望别人说我什么。” “好。” 傅承彦笑着应下。 许小鱼将他送到门口：“你慢走。” 傅承彦顿时哭笑不得。 “你不多送送？” “反正不远，你一个人能来，也能一个人回去，京城也没人敢惹你。” 姜瑞雪：“……” 这什么钢铁直女？ 服了服了！ 傅承彦无奈地摸摸她的头：“那我先回去了，明天给你带酱肘子。” “好。”许小鱼笑容灿烂。 等傅承彦走后，许明哲示意许小鱼坐下。 “小鱼，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和瑞雪都不要继续往下查了。”许明哲郑重其事地道，“京城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有些事你不要牵扯入内比较好。” “五哥也觉得这件事背后不简单吗？”姜瑞雪问。 许明哲点点头：“从小鱼的遭遇就可见一斑，杏林堂在京城赫赫有名，他敢做这种事，若非背后有人撑腰，哪敢这么胆大妄为？” “而且，他背后的人身份不简单，所以这浑水你们就不要蹚进去了，让言诺去追查。” 自从见到太子，许明哲就知道，傅承彦可不是京城传言的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皇帝应该还是更喜欢太子的，不然不会让太子跟傅承彦走那么近。 虽然皇帝用意不仅仅在于此，但只要皇帝眼里还有这个储君，那么储君的位置就不会动摇。 许小鱼和姜瑞雪相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我们明天回去，早上要去国公府和傅家的长辈说一声。” “好。” 许明哲本来想问问许小鱼和傅承彦的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不是他现在应该管的事，便没再说下去了。 小鱼现在也算是在国公府过了明路的，国公府那边对她很满意，定下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许小鱼并不知道许明哲在想什么，再加上天色也已经有些晚，便和姜瑞雪各自回房了。 次日。 许小鱼早早起来，和许明哲一道去了国公府。 老夫人和贺氏听说他们要回去，都不约而同地挽留他们。 贺氏是想多了解一下许小鱼，而老夫人则是担心许小鱼回去之后，和傅承彦的关系又回到原点。 不过许明哲以家中父母想念为由婉拒了她们的好意。 贺氏有些可惜。 原本她还想着给许明哲牵个红线的。 不过等桂榜出来再说也不迟。 反正这少年挺入她的眼，一看便是前途无量的人。 许明哲先离开了荣华堂，其他人也被老夫人打发了下去，屋里就剩下她们婆媳和许小鱼二人。 许小鱼送了贺氏五瓶新做的美肤丸，另外还有些护肤的霜膏：“姨母，这个你照我说我的服用和敷脸，再有一个月，保证你好看得别人都认不出来。” 贺氏笑眯眯地道：“还是你贴心，不像我那傻儿子，永远就知道送些金钗首饰，旁的什么也不懂。” 所以生女儿多好不是？ “傅哥哥不在意这些小节，姨母不要怪他。” “你呀，就知道帮着他说话。” “傅哥哥是个好人。” 老夫人和贺氏闻言，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满京城里，你大概是第一个说他是好人的人。” “他本来就是好人，别人误解他，你们不能误解。”许小鱼嘀咕。 婆媳二人相视一眼，笑意更盛。 傅承彦能娶到这样一心一意的单纯小姑娘，真是他的福气啊。 所以古人说福祸相依，还真是有些道理的。 大难不死，老天爷给他送来了这么个媳妇，还不值得他自豪吗？ 就连老院判都对她的医术心服口服，放眼京城，谁能有她这样高明的医术？ 往后啊，怕是来巴结国公府的人更多咯！ “老夫人，你暂时先用着我先前给你的膏药，等我下回来再给你看诊，放心，过段时间我会入京的。” “好好，我等着你来。” 老夫人笑意盈然，暗暗开始盘算娶孙媳的事。 得早些把这小姑娘定下来才行，不然被旁人抢了去，他们家的傅承彦估计要杀人的！ 正好国公府也已经许久没有过喜事，也是时候热闹热闹了。 等许小鱼也离开荣华堂后，老夫人连心腹嬷嬷也屏退。 她看向贺氏：“瑾娘，你知道晓晓身份是不是？” 贺氏心中一惊，以为老夫人要算账，忙道：“娘，我……” “我又不是老糊涂，眼睛还看得见，这是姑娘是小子我还不出？就算真看不出，那彦哥儿对她的态度都写在脸上，就差没满京城喊那小姑娘是谁了。” “娘，我这不是故意要骗你。我也是后面才看出来的，想来这是彦哥儿的主意。” 老夫人：“回头你跟他说下，该提亲就提亲了，在人家家里白吃白住这么久，他脸上过得去，我都觉得颜面无光。也亏得许家实在，没跟他计较这么多，换成我，老早打断腿轰出去了。” “他也是，不考虑考虑人家姑娘的名声，冒冒失失的，得罚他抄几遍家规才行，不然等你爹回来知道，让他好看的。” 第338章 还想不想要媳妇儿了 老国公家教甚严，要是知道傅承彦跑到人家姑娘死皮赖脸住了大半年，不打他才怪，指不定拿刀架着他脖子将人娶回来。 “娘的意思，是让儿媳准备去提亲吗？”贺氏一直担心婆母无法接受许小鱼的身份，毕竟许小鱼只是个不起眼的乡下姑娘，这种身份在京城着实让人诟病，很多人都不会同意的。 当然，贺氏是真的喜欢许小鱼这样的姑娘，她巴不得自己的儿媳妇是许小鱼。 这样以后就有人跟她讨论什么衣裳好不好看、脂粉颜色漂不漂亮，还能一块分享怎么让自己看起来更年轻的秘诀。 “怎么，你瞧不起人小姑娘？瑾娘，这我就得说你了，我们国公府已经不需要跟别的世家联姻来保证利益了，像她这样的小姑娘刚刚好，恰巧又是彦哥儿喜欢，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老夫人以为贺氏不喜欢许小鱼的出身，不由得加重语气。 国公府在皇帝面前处境其实很尴尬，皇帝一直想收回国公府手中的兵权。 可这兵权一旦交出去，那就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了。 只有让皇帝明白国公府不会威胁到皇室，是忠于皇室，皇帝大概才能稍稍放心容下国公府。 所以娶许小鱼这种无权无势的姑娘最好不过，倘若迎娶那些京城贵女，怕是皇帝真的要起疑心要对国公府赶尽杀绝了！ 有些话老夫人不能说得太明白，只能提醒贺氏。 贺氏见老夫人误会她，赶紧解释：“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很喜欢那个小姑娘，回头我就跟彦哥儿说一下，看看他做什么打算。” “问他做什么？这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与他说一声便是，媒人这边我来找，不能因为人家小姑娘出身一般就小瞧她。说不定小姑娘往后还是我们国公府的救命符呢！” “好的，我听娘的安排。” “诶，想来我们国公府就要快有喜事了，人有了盼头，就整个人都精神气好起来。你让彦哥儿别磨蹭，一家有女百家求，好姑娘可不会等着他来娶。” 老夫人看得明白，许小鱼医术高明，再加上她的五哥许明哲渐渐崭露头角，怕是很多人打许明哲主意的同时，也注意到了许小鱼。 眼下他们只是在观望许明哲的乡试名次而已。 一旦许明哲排名靠前，京城肯定有很多人家找人去许家探口风。 在京城出身高门的儿媳妇好找，可医术高明的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毕竟这妇人之病向来难以对大夫启齿，可大夫是个姑娘就不一样了。 那些从宫里出来的女医官，哪个不是被人抢着养在了府上的？ 更何况那些女医官最多也只会医治些寻常疾病不，哪个能像许小鱼这样什么疑难杂症都能妙手回春？ 老夫人先前的旧伤在许小鱼的医治下，已经渐渐变好，这十多天已经没怎么发作过了。 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如此舒坦。 “那需要跟爹和国公爷商量一下吗？毕竟彦哥儿的婚事不是小事，若是他们回来知道我们已经为彦哥儿订亲……” “你管那两个老古板做什么？这么多年他们除了棍棒教彦哥儿，还做过什么？看哪个适不适合做他们孙媳儿媳？让他们挑入伍的崽子还行，挑加入国公府的女人你就别指望他们了。” “几十年来，他们认得的女人，大概也只有咱们府上这些了。要真能看出个好歹，还能让心思叵测的二房三房留在府中？”老夫人没好气地吐槽丈夫和儿子。 贺氏想起二房三房的糟心事，就一言难尽。 可当家做主的男人都不说什么，她作为女人，自然也不能真的就将他们轰出去。 “我明白了娘。” “我知道这些年你掌中馈也不容易，瑾娘，这次等你爹回来，我会让你爹将他们赶出去的。国公府是国公府，傅家是傅家，当年能将你爹赶出来，现在就不要再巴着我们吸血。”老夫人愤然道。 贺氏没做声。 这种事她作为儿媳自然不好说些什么，不过她会用行动来支持老夫人的决定。 反正二房三房的人她也看不顺眼许久了。 是时候清理国公府啦，免得到时候害了她的儿媳。 贺氏和老夫人又说了一会话，想起傅承彦让她带许小鱼去荟珍阁的事：“娘，晓晓说要买些时兴的首饰给家人，彦哥儿让我带她过去看看。” “去，让晓晓多挑些自己喜欢的，到时候走我私库的账。” “不用了娘，彦哥儿千叮万嘱，让我别给晓晓买。” “这是为什么？不是，这彦哥儿还想不想要媳妇儿了？怎么能跟你说这种话？” “晓晓要求的，那小姑娘心性单纯。” “也罢，等去提亲的时候，我从私库里那些头面出来。” 老夫人闻言，做了决定。 贺氏告退之后，便去了找许小鱼。 许小鱼正在园子里看池塘的锦鲤。 “晓晓，你不是说去荟珍阁吗？走，我们现在出门。” “好的。” 许小鱼高高兴兴地过去。 许小鱼和贺氏分开坐马车到了荟珍阁，姜瑞雪已经在那等着了。 “见过夫人。”姜瑞雪拱手见礼。 “不必多礼，我们进去。”贺氏笑道。 荟珍阁的掌柜一看国公夫人来了，连忙亲自上前迎接。 “掌柜，我家侄儿想给母亲嫂子挑些首饰，你拿些好的出来让她挑选一下。” “好的好的，夫人公子这边请。”掌柜毕恭毕敬，请她们一行人上楼。 贺氏率先迈步，许小鱼和姜瑞雪跟在后面。 二楼和一楼不同，设有不同的小包间，方便贵客慢慢挑选，还有茶水甜点供应。 掌柜将许小鱼她们请到其中一个小包间，上茶之后让她们稍等：“夫人、公子，几位请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取来让几位好好挑选。” “嗯。”贺氏微微颔首。 她在外面，很有一府主母的威严。 掌柜退了出去，还顺手将门带上。 “是有什么贵客让掌柜这么忙上忙下的，连我来了也不招呼？”就在这时，一道高高在上的傲慢声音响起来，“难道真是国公夫人带着两个小白脸过来的？” 第339章 好好长记性 许小鱼一听这话，顿时就反感了。 她起身想要看看是谁，却被贺氏拉住。 贺氏冷冷地对身边两个婆子道：“去看看是哪个在满嘴喷粪，给我掌嘴！” “是，夫人。” 两个婆子立刻开门出去，但很快就把门给带上。 不过许小鱼还是看到了声音的主人，是个神色倨傲、满身珠光宝气的贵妇。 紧接着下一刻，许小鱼就听见那贵妇在尖叫：“你们两个贱婢放肆，不知道我是谁吗？敢对我动手？” 啪啪啪！ 那力道，听得许小鱼都觉得脸颊隐隐作疼。 外头的人失声惨叫。 贺氏这才起身，施施然走出去。 “哎呀，怎么是刘夫人？”贺氏装出一脸惊讶的样子，你们怎么对刘夫人动手了？该打的是刚才骂我的疯婆子，赶紧把人找出来！” “你、你……”刘夫人捂着红肿火辣的脸，指着贺氏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仗势欺人！” 贺氏眉梢一挑：“这么说来，刚刚骂我的就是刘夫人你咯？刘夫人自诩名门出身，现在看来不尽然，嘴边老是习惯挂着小白脸这三字，怕不是刘夫人时常养着？” 刘夫人叫嚣：“你含血喷人，姓贺的，我要立刻给我赔礼道歉。” 贺氏笑笑，吐字如冰：“怎么停下来了？既然是她骂我，给我继续打，我堂堂一品诰命夫人，岂容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胡说八道？如此也好叫那些人知道，国公府可不是小户人家，任人践踏。” 刘夫人年轻时也想嫁给傅国公，但傅国公与贺氏两情相悦，刘夫人便一直记恨着贺氏。 这两年来，贺氏很少外出交际，再加上傅国公在朝堂上看起来不太受皇帝重用，刘夫人今日碰到贺氏出府，以为是个羞辱贺氏的机会，万万没想到是自取其辱。 贺氏不喊停，婆子就一直没停。 刘夫人带来的下人想救她，但贺氏带出门的全都是有拳脚功夫的，那些人如何是对手？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夫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直到贺氏下令她们停下，刘夫人才得以捡回一条性命。 贺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别以为你们家小业小，我就不同你一般计较，任由你在这撒泼造谣败坏我名声。刘夫人，你一个连品阶都没有的娘子，谁给你胆子当着一品诰命夫人的面恶意造谣的？” “来人，报官！” 后面这句话，让刘夫人魂飞魄散：“你凭什么报官？” “羞辱朝廷命官是罪过，那么没人告诉你，辱没诰命夫人也是？” “我、我没有……” “这人那么多，你当谁是聋子呢？这两年我不耐烦应酬你们这些人罢了，还当真以为我是任你欺辱的破落户？刘夫人，好好长记性！” 说罢，贺氏转身回到小包间里，不管刘夫人怎么叫嚷，她都像是没听到。 刘夫人就这样被国公府的婆子强行扭送去了应天府。 结果如何暂且不知。 但许小鱼和姜瑞雪看到贺氏这简单粗暴的虐渣手段，叹为观止。 性情中人，懒得拐弯抹角。 贺氏回到包间，又恢复了往日端庄优雅的姿态，笑着对许小鱼二人说道：“我在京城也没什么好名声，所以从来不和这些人废话。他们自诩书香世家，往往瞧不起我们这些将门出身的。” “索性就懒得讲道理了，既然身份压不住他们，那就用武力告诉他们什么是该说的。” “夫人痛快。”姜瑞雪道，“大概夫人以前手段比较温和，所以他们才肆无忌惮地打上门来？” “确实如此，不过现在想通了，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谁不舒坦。反正只要不闹出人命，没人会说我什么。便是不服，往后也只敢背着我说三道四。这人活一世，谁背后不被人说不是？” 贺氏从来不在意这些。 不然傅承彦那些传言就够她受的了。 以前是为了傅承彦的婚事，好让那些人放心将女儿嫁给傅承彦。 但现在傅承彦已经有心仪的姑娘，而且这事也八九不离十的成了，她还忍什么？ 早就看这些虚伪矫情的女人不顺眼了，当真以为她得求着他们把女儿嫁入国公府？ “姨母不要与那些人置气。”许小鱼主动给贺氏斟了一杯茶。 “嗯，我们看看那些头面首饰。”贺氏道。 外头战战兢兢的掌柜这才端着荟珍阁那些精致的头面进来。 他向来觉得贺氏和和气气的，哪想到贺氏还有这么凶悍的一面，直接将人打得鼻青脸肿，最后还要把人送到官府去告。 站在一旁，他连大气也不敢出。 “有没有好看些的银饰？”许小鱼挑了一会，觉得这些镶宝石的金饰着实不适合张桂英她们佩戴。 虽说现在朝云国已经不限制什么身份佩戴什么饰品，但许小鱼还是觉得这些太过于贵气，许明哲乡试还不知道如何呢，若是这么珠光宝气，不但会遭人惦记，还会被人说三道四。 掌柜赶紧看向贺氏。 贺氏微微点头。 “那小公子先瞧着，小的再去拿些别的过来。” “去。” 在掌柜回来之前，许小鱼就五对比较低调的金耳环，剩下的金钗步摇手镯，她一样都没要。 等许明哲真的高中状元之后，再置办这些行头也不迟。 “这些你不喜欢吗？”贺氏问。 “我娘她们不喜欢戴这么好的东西，就算买了也会责怪我乱花钱，倒不如买些银的，也好讨她欢心。”许小鱼坦白道。 不是买不起，而是现在不能买。 贺氏听出了许小鱼弦外之音，不由得暗暗赞许。 小姑娘年纪不大，想得倒是深远。 如今许家确实不太适合穿金戴银的招人眼，低调些比较好。 最后，许小鱼和姜瑞雪都各自挑了几套比较精致的银饰，这才结账离开。 贺氏从头到尾，就只给她们建议。 “姨母，我就不同你一道去国公府了，劳烦姨母跟老夫人说一声，我们一会就出城，不去拜别老夫人，让老夫人好生保重身子。”从荟珍阁出来，许小鱼顿下脚步对贺氏说道。 “好，那你们路上也要小心，有时间记得来京城看我们。”贺氏笑着道。 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姑娘啊！ 第340章 舍不得你们 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姑娘啊！许小鱼送贺氏上了马车，在马车即将行驶之际，许小鱼往马车里塞了两个小盒子。 “姨母，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和老夫人喜欢，手镯给你，那块玉是给老夫人的。”许小鱼在外面说道，接着不等贺氏开口，她就一拍马替马夫先赶马了。 贺氏只得掀开帘子从小窗口那里看出去。 许小鱼和姜瑞雪朝她挥挥手，马车渐行渐远。 贺氏只好收下。 她拿起来打开一看，那对镶红宝石的手镯正好是她喜欢的，但她当时也没表露出来，只是多看了一眼而已，便教小姑娘发现了？ 贺氏笑容满面，套上手腕试了试。 贴身丫鬟笑着道：“小公子真是孝顺，眼光也好，夫人戴着这镯子真是好看。” “好看吗？”贺氏举手仔细端详，脸上笑容就没消失过。 “非常好看，和夫人很配。” “嗯，我也觉得好看，等国公回来，要让国公好好学学，免得他以后再送我些书画，我呀，还是更喜欢这些东西。” 丫鬟捂嘴轻笑。 国公送夫人的礼物，还真是不提也罢。 没有一次不是将夫人气得险些连房间都不让进的。 但夫人生气归生气，可哪次不是将国公送的书画好好装裱挂起来，还让她们小心擦拭的。 至于许小鱼送给老夫人的那个玉佩，贺氏并没有打开。 她回到国公府，直接去了荣华堂，将许小鱼送的老夫人的那份礼物带过来。 翡翠常见，但是像这种品相的，怕是宫中也难寻出几件。 老夫人向来喜欢玉，对许小鱼送的这块玉更是爱不释手。 “瑾娘，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就收下来了？”老夫人喜欢归喜欢，但还是觉得这东西太贵重了。 “娘，我没看，以为只是她一片心意，万万没想到她竟送这么贵重的物件。” “罢了罢了，这份礼我收下了。” 拿到手了，退回去也没什么意义，老夫人开始盘算着自己私库里还有什么罕见的东西，到时候一并送给许小鱼好了。 “真好看。”老夫人摩挲着那块玉，又感叹了一句，“瑾娘，晚些等彦哥儿回来，你带他过来见我，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提亲的事。” “好的，娘。” …… 许小鱼并不知道，国公府已经将议亲一事提上了日程。 她和姜瑞雪回到住处，许明哲和魏士遇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了。 商恕己舍不得他们两人，私心里还希望他们能留下等放榜之后再回去。 许明哲拒绝了，他道：“这些日子你回家，好好跟跟你们家老爷子谈一次，容谅，有些东西要靠自己争取，同样有些误解也只有两人开诚布公才成化解。” “嗯，我听你的致远，那放榜的时候，你会入京吗？”商恕己问。 许明哲摇摇头：“不了，若是中举，自有官府的人来报喜，过年后我便入京。若是没有，那就等三年后再战一次便是。” 他还年轻，一次落榜还打击不到他。 毕竟连死都差点经历过，许明哲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事他承受不了的。 “那你年后一定要来，我相信你这次一定榜上有名。” “承你吉言。” “仲离，你也是。” 魏士遇笑笑：“承你吉言，希望年后有机会入京。” “好了，时候不早，我们该启程了，不然赶不上城门。”许明哲道，“容谅，记住我的话，不要再轻易被激怒。” “呜呜呜，致远，仲离，我舍不得你们……”商恕己红了眼。 备考这段日子，他和许明哲魏士遇朝夕相处，早已将他们当成自己最好的兄弟，如今骤然分离，他还真的舍不得。 而且商家似乎还真不打算将他踹出商家，老爷子的意思，是让他这几个月都留在京城观望。 所以，商恕己再也不能死皮赖脸地跟着许明哲去清河县。 傅承彦和孟星武他们都来给许明哲送行，声势浩大，让京城那些百姓一度以为小魔王又要搞事。 尤其是那些往日跟傅承彦不对头的，更是远远躲着，生怕招惹到了这小祖宗，自己没好果子吃。 傅承彦将许小鱼他们一行人送到城外。 “好好照顾自己。”傅承彦依依不舍，他真希望能和小姑娘朝夕相处。 “傅哥哥，你们回去。”许小鱼望着傅承彦，忽然觉得心底某处有些空荡荡的。 “我看着你们离开再回去。”傅承彦道。 许小鱼很想拥抱他一下，可是这么多人，她不能这样。 她只能将这种念头压下去。 许明哲挥挥手：“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诸位请回。” “五哥一路保重。”应云峰他们几人异口同声。 旁人都没发现，在傅承彦带来的那群人中，还藏着太子凤辞。 但是许明哲看到了。 太子亲自相送，许明哲明白这是太子对他的信任。 往后，他只能坚定不移地站在太子这边！ 许明哲不着痕迹地朝太子方向做了个见礼的动作，太子微微颔首示意他不必多礼。 许小鱼和许明哲等人上了马车。 马车渐渐远去，傅承彦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过。 “走了走了，回去。”邵元康没心没肺，自然没发现傅承彦的不舍，勾着傅承彦的肩膀就往城里走。 “每次见到许五哥，我都觉得他像夫子一样，让我打从心底发憷，你说他明明也没比我们大几个月，怎么就这么吓人呢？” 傅承彦凉凉地道：“你信不信我更吓人？” 邵元康“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傅承彦正盯着他的手。 “把你爪子拿开，不然我废了它。” 邵元康赶紧收回手，小声嘀咕了几句。 傅承彦又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已经消失在他视线里了。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小姑娘一面！ 他现在这样，肯定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偷偷溜去清河县了。 在傅承彦一行人入城的同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城内出来，奔着许小鱼他们离开的方向而去。 在和傅承彦擦肩而过的那瞬间，马车小窗口的帘子轻轻放了下来，挡住了外人的对马车里探究的视线。 第341章 我们追 待那辆马车过去后，傅承彦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彦哥儿，怎么了？”应云峰见状，悄声问道。 太子侧目。 傅承彦摇摇头：“没事。” 嘴上这么说，但傅承彦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 入城之后，傅承彦忽然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了。 “我们追！”他立刻掉转马头，朝着许小鱼他们离开的方向奔去。 在太子等人还在愣神之际，傅承彦的马已经跑出了很远。 “应三哥、邵五哥孟六哥你们跟上去。”太子道，“小心些。” “好。”三人应下，策马追傅承彦去。 从碰到那辆马车到他们入了城，时间不超过一刻钟，可傅承彦却发现，那辆马车竟然不在官道上！ 明明只是辆再寻常不过的马车，可是车轮压在地上的痕迹却很深，证明马车上还藏有其他重物。 如今京城太平，守城士兵对出入京城盘查并不是很严格。 “那辆马车呢？”邵元康追上傅承彦后，也发现了异样之处，“竟然跑得比我们这些骏马还快？” “先追上许五哥他们再说。”孟星武道。 “走！” 马在官道上带起一阵飞尘，很快就消失在转角处。 魏士遇知道许小鱼和姜瑞雪的身份，是以在同一辆马车上他很拘谨，以免冒犯了两位姑娘。 但许小鱼二人就不一样了，两人有说有笑的，时不时问起许明哲两人一些关于朝云国风土人情的事。 许明哲虽然没去过多少地方，但胜在看书比较多，很多事都说得上来。 “五哥，魏大哥，在京城这对时间，可否遇到过心仪的姑娘？”姜瑞雪见魏士遇规规矩矩的，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婚姻乃父母之命，一切都凭父母安排，未曾想过。”魏士遇脸色微红，眼前闪过一张娇俏可人的面容。 “没有？”姜瑞雪一下就看出魏士遇的羞涩，这通常是有心上人的反应。 “尚未考取功名，实在不敢拖累别人家姑娘。”魏士遇低下头。 许小鱼失笑，拉了拉姜瑞雪：“你放心，放榜后，魏大哥家的门槛估计要被媒人踩平！” “小鱼不要取笑我。” “哈哈哈，魏大哥，我说的实话，之前常常听他们说什么青年俊彦，指的不就是你跟我五哥这样的人吗？反正我相信你们，一定榜上有名的。” “你过奖了，但还是希望能承你吉言，能在榜上有名，也不枉费多年苦读了。” “对了，仲离，你准备现在回文兴县还是等放榜之后？”许明哲问。 “放榜之后。”魏士遇答道，“若是落榜，还得继续努力，便暂且先不回去文兴县，免得到时候爹娘难过。” “魏大哥，你一定能中举的！” “不，其实我有预感，这次考试很可能要重考。” 魏士遇神色突然严肃起来。 “为何？”姜瑞雪不解。 许明哲将他们衣物被夹带小抄的事说了出来。 更让许小鱼震惊的是，小抄上所写的，跟本次考试的内容息息相关。 “你是说，泄题了？”姜瑞雪瞪圆了眼。 科举泄题那可是一件极其严重、牵连甚广的事，那可是为朝廷选拔人才、关系着王朝兴衰的大事，当权者怒，不知多少学子因此被杀。 许明哲点点头。 初九那日考题发下来时他就发现了。 他和魏士遇发现的小抄，其实都是一样的。 若当时不是许小鱼谨慎让他们换了新的衣裳，只怕入场的时候就被检查出来了。 “我、致远以及容谅三人，入场之后被搜查的时间最久。” 许小鱼和姜瑞雪相视一眼，心有余悸。 她不敢想象，要是三人没换衣服就去了贡院，如今这三人呆的估计是天牢，永无翻身之日，甚至有性命之危。 “这招够狠的啊！”姜瑞雪喃喃道，“你们三人在京城到底得罪了谁？被人这样算计？” 许明哲和魏士遇都心中有数，但没有确切证据，他们也不能说些什么，只能摇摇头说不知道。 “你买了题又到处卖出去的话，这罪名可就非同小可，对方既然这样害你们，肯定留有后招的，这次科举想必很多学子都被牵连进去。” “无妨，我们都换了文章的风格，答题切入的角度都不同，便是查也查不到我们头上来。”许明哲倒是淡定。 这段时日，商恕己剑走偏锋，他们从旁指点，多多少少也会有些影响。 考试那会许明哲和魏士遇都明白，这次乡试很可能需要重新再考一遍，所以都选择了言辞激昂的犀利风格。 答题的角度和切入点都不相同，便是要诬陷，也没有证据。 其实只要他们三人其中一个稍微有些私心，这个陷阱就能坑死他们了。可幕后之人大概没想到，许明哲他们彼此之间没有什么隐瞒，所以栽赃他们舞弊一事彻底失败。 许小鱼正要说些什么时候，忽然神色一凛。 姜瑞雪亦然。 两人都敏锐地感受到危险在逼近。 “小心。”许小鱼反应极快地许明哲和魏士遇两人往下一按，密密麻麻的箭矢穿透了车厢。 稍慢一步，许明哲两人就要被扎成马蜂窝。 而车夫也被姜瑞雪拉进来，险险地躲过一劫。 “瑞雪，保护好他们三个，我去会会这些小贼！” “嗯！” 姜瑞雪点点头。 许小鱼飞身而出。 此时他们正经过一处山坳，蒙面黑衣人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看到许小鱼出来，又一阵箭雨朝许小鱼激射而来。 许小鱼微微勾唇：“有点意思啊！” 话音一落，黑衣人便发现那矮小的身影在他们面前消失了，不由得心中已经，瞪大眼睛盯着许小鱼刚才站的地方。 “嘿，那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看看我？”脆生生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他们一回头，就看到笑容灿烂的许小鱼朝他们勾勾手：“是不是觉得两个书生很好杀呀？我告诉你们哦，你们太低估了目标对手啦。好好学着点，让我来教教你们什么叫以一当百！” 第342章 两尊杀神 许小鱼说完，手中粉末一扬。 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将粉末吸入。 等他们想要屏住呼吸时，自己的身子忽然不受控制麻痹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同伴摔下去。 那个原本他们放在眼里的小子，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一脚踩上他们的胸膛，极其嚣张地道：“学会了吗？” “你、你使诈！” “哈？哪来的脸说我？你们偷袭暗杀就有理了？我可是光明正大告诉你们，我要对你们动手，比起你们这些鼠辈，我是真君子。臭不要脸的，还倒打一耙。” 许小鱼一脚踹得那人当场吐血，肋骨都断了几根。 看得那些黑衣人一阵恐惧。 不是没见过心狠手辣之人，可像许小鱼这样年纪小小却如此凶残的，他们是第一回见。 “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从实招来，我心软也许让你们死个痛快……如若不然，或许你们想试试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时，姜瑞雪与许明哲三人从马车上下来。 看着车厢插了这么多的箭矢，魏士遇脸色有些发白。 许明哲倒是看着镇定。 “别跟他们废话。”姜瑞雪径自走过来，“我来！” 论逼供手段，许小鱼肯定比不上她。 姜瑞雪让许明哲和魏士遇以及车夫背过身去：“场面血腥，你们别看。” 三人立刻转过身去。 姜瑞雪扬起一抹邪气的笑容，掏出把锋利的匕首：“她刚才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你们不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哈！” “啧啧，这么视死如归啊，但愿一会你们还这么硬气！” 下一刻，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傅承彦听见，顿时脸色一沉，直接弃马纵身一掠，直奔声源处。 应云峰邵元康和孟星武见状，也跟着弃马追上去。 傅承彦脑海中已经演示了无数遍许小鱼浑身浴血的样子，恐惧将他淹没，他恨不得自己能瞬移过去将那些害许小鱼的人千刀万剐，同时痛苦不已，他应该早些发现那辆马车不对劲的…… 小鱼，你挺着，我马上就来！ 他赶到的时候，入目所及是极其惨烈的血腥场面。 约莫二十多个黑衣杀手，全部倒在地上。 而姜瑞雪拿着匕首正在逼供，手段十分残忍。 至于他家小姑娘，则双手抱胸神色自若地看着姜瑞雪。 许明哲魏士遇和车夫三人背对着他们两个。 这画面怎么就这么诡异呢？ 一时间，傅承彦都不知道该同情谁了。 是他关心则乱，忘记了许小鱼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她和姜瑞雪简直就是两尊杀神！ “怎么样了？人呢？”邵元康追上来，闻到一阵血腥味，立刻急声问道。 应云峰和孟星武倒吸一口冷气，默默后退两步：这两小孩还是个人吗？ 许小鱼一直将注意力放到那些黑衣人身上，这才发现傅承彦赶来了。 “傅哥哥，你们怎么来了？” “晓晓，这……” “他们欺负人，还想杀我们！” 黑衣人已经被姜瑞雪一把匕首折磨得生不如死，听到许小鱼这话，差点吐血：现在是谁要杀谁？能不能要点脸？ “招了吗？”傅承彦已经看到那辆蜂窝似的马车，眼底酝酿着风暴。 “骨头很硬，不肯招。”姜瑞雪都佩服这些人了，她下手那么狠，竟然也撬不开他们的嘴巴，“不过，我不信他们能一直扛下去！” “你们没事？”邵元康一脸关心，“魏大哥，许五哥，你们怎么样了？” 两人转过身，摇摇头：“没事。” 但魏士遇一看到这满地的血，顿时脸色惨白如纸，干呕了起来。 长这么大，他的世界只有书籍，虽然偶尔也有些小算计，可从未像今天这样，让他与死距离这么近。 “魏大哥，你……” “没、没事，第、第一回见……呕……见这、这么多血……呕……我、我有些……呕……受、受不住。”魏士遇吐得天昏地暗。 许明哲回马车将水壶拿过来给他：“先漱漱口，是我连累你了，抱歉。” “别、别这么说……” 魏士遇不是傻子，他也隐约猜到几分。 说是被傅承彦连累，其实不完全是，可魏士遇明白，经过这件事，如果他能中举，将来京城定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进入仕途想要出人头地并不是那么容易，除非有人脉，否则就算有能力也得慢慢熬。 福祸相依，谁能说这一定就是坏事呢？ 虽然危机重重，可那都是机遇，只要抓住了，就有机会一飞冲天。 魏士遇与许明哲一样，都是胸怀抱负之人，他们都是希望自己能让朝云国的百姓过得更好。 而姜瑞雪那边，黑衣杀手终于扛不住她的审讯手段招了出来。 他们是江湖雾中楼杀手，接任务杀许明哲。 “哈？当我傻子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用得着出动赫赫有名的雾中楼？当我年纪小好哄骗是不是？”姜瑞雪冷笑，手中银针一用力，又进入了几分，招供那人再次痛苦地惨叫出来。 其他人一开始以为姜瑞雪只是吓唬他们，他们打从心底不信一个看着才十三四岁的小子能有什么能耐折磨他们。 可现在，他们再也不敢这么想了。 这种逼供手段，比他们见识到的还要残酷。 更何况，如今还多了个傅承彦在旁边。 “不用问了，直接剁掉喂野狗。”不知道傅承彦是不是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似笑非笑地开口，“我已经放了信号，很快就有人来，这种事交给熟练的人来做，保证剁到只剩脑袋他还活着，看着自己是怎么被野狗吃掉的！” 许小鱼想了想：“这好像挺有意思的，要不让我来试试？” “哈哈哈，我也想试试呢！”姜瑞雪接着道。 看着许小鱼和姜瑞雪跃跃欲试的样子，黑衣人终于露出惊恐之色。 这两个小疯子真的敢这么做啊…… “我说，我说，是……”一内心崩溃的黑衣人动摇了，他宁愿痛痛快快的死啊，也不要像现在这样受尽折磨，“是……” 话还没说完，黑衣人就被一箭穿心，瞬间毙命。 第343章 独自美丽 为首的黑衣人不知道怎么恢复了知觉，将企图招供的人杀了。 他冷笑一声，咬破了藏在嘴里的毒药，自尽身亡。 许小鱼眉头微皱，她低估了这个人意志力。 而且为首那人死了之后，其他黑衣人也跟着接二连三的吐血，许小鱼和姜瑞雪立刻施救，却还是来不及，眼睁睁看着他们气息全无。 “这是什么玩意？”许小鱼检查了一下，这些人的症状太奇怪了，她问姜瑞雪，“你看出没有？” “没见过，但我猜这可能是所谓的蛊，母蛊在这人身上，其他人则被种下子蛊，母蛊一死，子蛊也活不了。”姜瑞雪同样没见过，只能靠猜测。 傅承彦搜寻了一番，没有任何发现。 线索就这么中断了。 “怎么处置这些人？”许小鱼问傅承彦。 “等下会有人过来处理，倒是你们，回去不太危险，我送你们回去。”傅承彦道，“见着你们到了清河县，我比较放心。” “那万一还有人在清河县埋伏呢？”邵元康问。 “不会，他们以为能在这里将我们是杀死，不会有下一步计划。这次失败，还把你们牵扯进来，只会避之不及。”许明哲道。 孟星武拿出一个小竹筒，对着天空放出了信号。 等魏士遇缓得差不多，傅承彦他们的人也到了，同时还有一辆新马车。 “走，我送你们回去。”傅承彦命人将马车赶过来，示意许明哲他们上去。 比起那辆蜂窝一样的马车，这辆豪华多了。 许小鱼也没跟他客气，再耽误下去，就赶不及在城门落锁之前赶回去了。 傅承彦带着应云峰邵元康孟星武，亲自将许小鱼一行人送回清河县。 这一路上，如同许明哲所言那般，没再遇到伏击。 清河县的城门就在眼前，傅承彦停下马折回马车那：“我就送到此处，你们入城。” “你不进去？”许小鱼探出头。 傅承彦笑：“不了，太张扬，对你们不好。” “好，那等下次。”许小鱼有些遗憾。 傅承彦弯腰摸摸许小鱼的头，含笑道：“很快的，等着我。” 此时此刻，邵元康他们才后知后觉于晓的身份。 于晓于晓，那不就是倒过来的小鱼吗？ 天啊，在京城的时候他们竟然没看出来！ 一想到之前还企图跟许小鱼勾肩搭背，邵元康冷汗涔涔。 这下好了，一定被傅承彦记仇！ 不过这回邵元康难得聪明一回，假装还是不知道“于晓”的身份。 傅承彦目送着马车入了城，随即转身策马疾驰离开。 许小鱼掀开帘子，悄悄回头看去，尘土飞扬，傅承彦他们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路的转弯处。 “舍不得呀？”姜瑞雪压低声音打趣许小鱼。 许小鱼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 尔后她又哼了哼：“等你有男朋友我再笑你不迟？” “不会有的，一个人多好，看着那些宅斗多累，请让我独自美丽。” 两人声音很小，所以许明哲和魏士遇也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 入城后先经过刘府，魏士遇就先下了马车。 许家的人都以为许小鱼和许明哲要等放榜了才回来，新来的门房是外地人，并不认识他们，竟拦着不让入内。 兄妹哭笑不得，万万没想到回个家还要过三关斩六将。 两人无奈，只好站在门口等家人出来。 张桂英一听门房说外面有人冒充许明哲，连鞋子都顾不得穿上就跑了出去。 一看是许明哲兄妹，顿时红了眼，拉着许明哲上上下下打量：“五郎，你瘦了？考试是不是很辛苦？” “娘，我没事，是这段时间为了看书歇得比较晚，考试不辛苦。”许明哲安慰张桂英，“娘，我们先进去。” “诶诶，看娘都忘了，快进屋，饿了没有？娘给你们做点吃的，小鱼你也辛苦了。” “哈哈哈，娘你错了，我在京城玩得可开心了。京城真好，下回带娘一起去。”许小鱼笑眯眯地道。 张桂英挽着儿女进去，门房目瞪口呆，没想到说放榜才回来的五少爷竟然提前回来，不由得有些担心自己这样拦着不让入内，连活也一块丢了。 许明哲像是察觉了他的心思，回头笑着道：“你做得很好，往后也要这样，别轻易让人入内。” “是是，谢谢五少爷。”门房感激不已。 “我都跟你说了我们家五郎是最好看的男子，你竟然认不出，自个儿去反省一下。”张桂英心疼儿子被拦在门口外，少不得多说门房两句。 “是，太太教训的是。” 梁婉和刘春兰听说许小鱼和许明哲回来了，赶紧出来。 见到许明哲都很高兴。 “三嫂，你和三哥成亲我没法子赶回来，还望三嫂见谅。”许明哲拱手作揖。 “一家人不要说这些客气话，快先进屋歇歇，饿了没？”梁婉笑着道，“考试也是要紧事，咱们一家人还愁没坐到一块的机会吗？” 许小鱼佯装哭泣：“呜呜呜，你们都只看到五哥看不到我，好伤心好难过，都没有人问问可爱的小鱼饿不饿累不累。” “还少得了你吃的吗？”张桂英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这小馋猫，等着，娘给你做去。” “嘿嘿，开心了，不过我不饿。啊，对了，我从京城给你们带好东西回来了。” 回到屋里，许小鱼将小包袱打开，把给她们买的礼物拿出来，一一分发派送。 张桂英收到首饰，欢喜的同时又有些心疼：“你怎么买这么多呢？要给自己留些体己钱，别都花我们身上来，傻姑娘。” “娘，这是小鱼的心意，我们收下便是。现在好好把饭馆的生意做好，能攒出小鱼嫁妆的。”刘春兰笑嘻嘻地道。 张桂英瞪她：“就你不客气！” “小鱼是我小姑子，我跟她客气什么？” “春兰说得对，都是自家人，不需客气。” 梁婉很喜欢这些妯娌，一个个都是有话直说、不爱拐弯抹角的人。 许家真是个让人舒心幸福的家庭，梁婉很喜欢。 她很庆幸，自己能嫁入许家。 第344章 嫁定许明哲 梁婉嫁过来，有个陪嫁丫鬟和婆子。 不过张桂英觉得使唤儿媳妇的陪嫁不好，和儿媳妇们商量过之后，买了三个下人回来。 一个就是拦着许明哲没让进来的门房，一个厨娘，还有个杂洒的丫鬟。 至于饭馆那边，因为生意红火，多请了两个伙计。 就目前来说，许家在清河县也还算可以了。 许小鱼见她们都很喜欢自己送的礼物，倍有成就感。 国公夫人的眼光真不错，许小鱼心想。 张桂英顺便跟兄妹两人说了家里下人的事。 一听说来了个厨娘，许小鱼那颗吃货的心就蠢蠢欲动：“那我去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说完，她就一溜烟的跑了，张桂英喊都喊不住。 张桂英很是无奈：“这么爱吃，也不知道以后她的婆家会不会怪她馋嘴！” 梁婉失笑：“小鱼这么可爱，只要不瞎的人家，都会将她当成宝的。” 神医可不就是宝吗？ “娘，我先将东西放回房间，晚些再过来与你说说话。”毕竟嫂子在，许明哲也不太方便继续留在此处。 “放着，娘来就行了，你就歇着，才考完试又甘露回来，怕是要累坏了？”张桂英一脸心疼，“看看你去了京城一个人，都瘦一圈了。春兰，回头让王婶多买些鸡回来，让五郎补补身子。” “嗯，我知道了娘。” “天天他们快下学了？我去接他们。” 许明哲知道自己拗不过张桂英，只好去接侄子了。 “快去快去，他们可劲的盼着你回来呢！”张桂英笑。 先前还没治好病之前，家里的人都对许明哲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话让他多想，孩子们更是能躲就远远躲着。 但现在许明哲恢复健康有了气色后，孩子又都喜欢上这个博学多才的小叔叔。 许明哲揣着京城带回来的花生糖松子糖，又提了几包糕点，抬脚去了学堂。 京城热闹，路人行色匆匆。 但清河县不一样，人人都悠闲自在，让人紧绷着的身子也跟着放松下来。 许明哲还是更喜欢清河县，不过京城才是出人头地的地方。 不管是为了许家，还是让自己成为许小鱼的靠山，他都要做好在京城扎根的准备。 只有不停往上走，他才能保护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许家距离学堂不远，许明哲算着时间慢慢地走过去，在放榜前的这段时间，兴许就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段不受纷争干扰的平静时光了，他很珍惜。 容貌出色、气质不俗的许明哲走在街上，格外的引人注目。 在经过一档烧饼摊的时候，有对母女死死盯着许明哲不放。 等许明哲过去之后，妇人便向烧饼摊老板打听：“老板，刚刚走过去的少年人是谁家公子？” “哦，那位啊，那位可了不得了，他是许家五郎，将来大概也是我们清河县的骄傲。他可是被很多夫子称为有状元之才的，咦，他不是入京考试了吗？这么快回来了？我跟你们说，今年咱们京城这一带的解元指不定就是那许家五郎了！” 烧饼摊老板说起许明哲，与有荣焉。 “许家五郎？一直在城里住的？” “不是，是从石峰镇大富村搬出来的。说起许家五郎也是坎坷啊，当年刚考上秀才就重病不起，熬到十五，眼看着就要没了，谁能想到他们无意中救回来的小姑娘清醒后是个神医呢？这许家啊，后面还有的是好日子呀，好人有好报！” “大富村许家？” “对呀，你们是外地人？以前这许家就老大老二娶了媳妇，后面三个连媳妇都说不上，可现在哪，谁不想跟许家当亲家？瞧见桃源居对面的鱼家乐饭馆没？就是许家开的，现在许家就只剩下五郎还未说亲了！” 妇人忽然一阵激动：“许五郎还没说亲？” “没呢，许家婉拒了很多人家，说是许五郎还没想好这么早成亲。” “好的好的，谢谢老板。” “怎么，你也想和许家当亲家？哈哈哈，大妹子，不是老哥说你，许家的门现在可没这么好进。” 妇人轻轻一笑：“这还是得看人的？你觉得不行，还不一定不行呢！” 说罢，妇人一改方才的态度，昂着头骄傲地离开了烧饼摊，似乎连话也懒得和老板说了。 烧饼摊老板：“……什么玩意呢？就你们也配和许家当亲家？这年头的人都这么爱做白日梦吗？” 那对母女已经走远，并未听见老板的话。 女子问妇人：“娘，他真的是许五郎吗？” “大富村的许五郎，除了他还能是谁？闺女啊，我就说你是个有福气的，这许家你嫁定了。”妇人笑得春风满面，“反正那人也找不到清河县这边，要是许五郎中举了，往后就是你的好日子。” “可是娘，我们先前已经退婚了……” “这怕什么？咬定许家隐瞒许五郎病情，逼我们退婚便是，他要是想进仕途，名声就不能有半点瑕疵。放心，只要他是个聪明人，他就会娶你。我们家闺女这么好看，哪个男人不喜欢呢？更何况许五郎现在也未说亲，怕是对你旧情难忘！” “可刚才他似乎都没认出我。” “傻闺女，男人都是骄傲的，怎么可能当街认你？走，娘这就带你去许家，跟许家谈谈婚事。这举人娘子，你做定了！” 女子想起许明哲俊美无俦的模样，娇羞地道：“但凭娘安排。” “我们先去置办些行头，可不能教人看低了。我的闺女，就要漂漂亮亮的。”妇人打量着女子，“这清河县再没比你更好看的姑娘了。” …… 许明哲浑然不觉自己被人盯上。 他到了学堂，学堂刚好下学。 夫子见到他，惊喜不已：“你怎么不等放榜就回来了？” 许明哲见礼之后，才答道：“在家里等也是一样的，索性就回家了，正好缓缓心情。” “你应该先留在京城的，去拜访一下那些大儒名士，这对你以后至关重要。” 第345章 打她们出去 “无妨，先前都已经拜见过了。” “你向来是有自己主意的，我就不多说你了。” “夫子，这是一些小心意，您收着。”许明哲将手中的糕点递上去，“回来匆忙，就随便买了些吃食。” 夫子也不客气，收了下来。 正好这时许天他们从学堂出来了，看到许明哲高兴极了，直接扑上来喊五叔。 许明哲笑着摸摸他们的头：“五叔来接你们回家。” 顿了顿，他对夫子说：“夫子，那学生就先行一步了。” “嗯，去。”夫子挥挥手。 许阳和许月眼巴巴地望着许明哲：“五叔，奶奶说你要等放榜才回来，你现在回来，是不是已经出名次啦？你是不是解元？我就知道五叔是最厉害的。” 许明哲宠溺地笑道：“没有放榜，是五叔想回家等结果，也想见你们。” “五叔京城好玩吗？” “我以后能跟五叔一起去京城吗？” “五叔一定能考到最好的名次。” 许明哲看着侄子们天真无邪的笑容，心头涌上一阵难言的幸福感。 “走，我们回家去，这次回来匆忙，五叔就买了些糖给你们，都尝尝，喜欢的话，五叔下次入京再给你们买。” 他将揣怀里的糖都分给了三个侄子。 三个孩子都乐开了花，吃的津津有味，一路上都有很多很多的问题问他。 许明哲都耐心的一一回答了。 而刚才那对母女从布庄出来，正好遇上了许明哲。 许明哲噙着笑容，眼眸仿佛有光，让人一眼难忘。 左欣深深地看着许明哲，一时间忘记收回目光。 许明哲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他下意识看过去，对上了左欣的眸子。 左欣心中一动，顿时娇羞地低下头。 然而许明哲的视线只是在她脸上一扫而过，并没有多做停留。 左欣觉得自己的心都仿佛要蹦出来似的，烫得厉害。 左母见状，更加有自信能帮着女儿拿下许五郎。 若是许五郎仕途有出息，那以后谁还敢小瞧她们母女俩？ 便是让他给她养老，他还是得乖乖照办，往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左母成竹在胸，好似许明哲已经答应了娶左欣似的。 “娘，他在看我。”左欣红着脸，拉了拉左母的袖子。 左母笑：“娘也瞧见了，你看，听娘的准没错？这许五郎是逃不出我们手掌心的，往后你就安心当他娘子，好日子在后头啊！” “嗯，我知道娘最会为我打算。” “娘不会害你的，娘比谁都希望你过得好。” “那娘我们现在就去许家吗？” “不，等明天再去，好叫许五郎惦记，这样他才逃不出你手掌心。闺女，这掌控男人也得讲究法子的，回头我与你自细细说说，如今便先去找个客栈住一晚。等过了今晚，我们就不需要再住客栈了。” “娘你真好。” …… “五叔，刚刚从布庄出来那两个女人一直盯着你看，好像要把你吃掉一样好可怕呀。”许月不满地嘟囔，“月月不喜欢她们看五叔的眼神。” “乖，别乱说，这样会败坏女子名声。男子汉大丈夫，要管住自己的嘴，不然说话都要负责任的。”许明哲也感受到了那对母女的奇怪，但这些话他不会对孩子们说。 孩子是一张白纸，他不能胡乱在上面涂抹。 “我也看到了五叔，她们肯定是坏人。”许阳小声嘀咕，“小姑姑说了，像无数这样的美男子，都是被姑娘追着跑的，要我们好好保护你。” 许明哲哭笑不得，小鱼怎么跟孩子说这些？ “没有的事，五叔是男子汉，自己能保护自己的，你们呀好好念书才是正事，知道吗？” “哦。” 而许天年纪大些，已经有自己主意，见两个弟弟说那两个女人自家五叔都不在意，他决定回去告诉张桂英。 张桂英刚听到这事，还以为许天在胡说，正要说他，李氏却抢白道：“天天，你告诉二婶，那两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许天还不太会描述长相，就说了圆脸矮个子，年轻的左边眉毛处长了颗痣。 得，就这么一说，李氏立刻猜到那对母女是谁，正是她先前担心的事。 “天天你先出去找五叔，二婶跟你奶奶还有你娘有事要说。”李氏打发许天出去。 许天很快就跑了出去。 李氏对张桂英说：“娘，怕不是左家的人？眉毛长痣、圆脸矮个子不就是那对母女吗？” 张桂英脸上的笑容渐渐隐没。 余氏冷笑一声：“怕不是听到说五郎的病已经好了，又紧赶慢赶地想要挽回这门亲事！当初五郎病重，左家上门骂街我至今难忘，对五郎打击多大可想而知。娘，左家要是找上门，索性打她们出去便是！” “怕就怕对方来意不善，当初婚书可没给我们，就说丢了，如今若是冒出婚书，只怕……”张桂英沉着脸。 “她敢拿？那就让她拿出信物，有婚书有什么用？订亲的信物早已退了回来，到时候说她们伪造婚书便是！五郎病重就退婚，五郎前途无量就反悔，怎么天底下所有好事都让她们给占了？”李氏愤愤不平。 不是说不能退婚，而是左家来退婚时吃相太难看了。 指着她们公婆鼻子骂他们不要脸，让一个病秧子来坑他们家闺女，想让他们家闺女守寡。 听听，这什么话？人还活着呢，就诅咒他死。 这样的亲家和妯娌，谁爱要谁要，反正李氏不想要。 要真让这个女人进门，那她必须要分家。 那样的搅屎棍住在一起，不是让所有人都没好日子过？ “娘，二弟妹说得对，可不能让左家祸害了五郎。”余氏也劝张桂英，生怕她会应下。 “什么左家？”许小鱼进来，恰巧听到余氏最后一句话，好奇地问道，“怎么祸害五哥了？” 事到如今，张桂英也没有瞒着许小鱼的必要。 许小鱼这才知道，许明哲刚考上秀才的时候，有人托媒人来牵线说了门亲事。 但许明哲一生病，对方就找上门来指着许有才夫妇鼻子骂，逼着许家退婚。 如今这前未婚妻又回清河县，似乎准备打许明哲主意。 【今天万更了，大家晚安~】 第346章 尽做白日梦 “这是要将天底下的好处都拿在手里咯？想得可真美。”许小鱼嗤笑，“当初嫌弃我五哥病重，现在看到我五哥好起来了又贴上来，啧啧啧，还真是会占便宜。” “你说当初要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退亲那也就退了，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在咱们的心头上撒盐，诅咒五郎短命鬼。那几天娘一想到这件事就偷偷掉泪，爹说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李氏道。 那段时间许明哲病得很严重，真的已经一脚踩到了鬼门关，许家的人多伤心难过自是不用说，左家还跑上门来落井下石！ “当时那女人可嚣张了，说我们骗人是打着让五郎吃软饭的算盘。你听听，那是人话吗？左家给过咱们许家一文钱没？”余氏至今想起来还是一肚子怒火。 只恨当时没有底气，不然非得一盆洗脚水泼过去，好让他们知道，许家虽然穷，但也是穷得有骨气的！ “好了好了，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提。”张桂英心态倒是平和了许多，如今日子红火，儿子们一个个都成家了，她更喜欢安安稳稳的生活，不想惹这么多是非。 “若是左家上门，我去回绝便是，总之不管左家说出花来，我也不会将五郎推入火坑的。这种背信弃义的人，往后若是许家落难，他们依旧会毫不犹豫和许家划清界限。” “左家都是些什么人你们也心中有数了，晚辈就不要出面，免得他们倚老卖老，倒时你们却不好说话。” 张桂英心中已经有了考量，郑重叮嘱他们。 “娘，我觉得这么不要脸的人，说不定你对付不了他们，人至贱则无敌啊！”许小鱼意味深长，“再没有比我更好出面的。” “什么人往我面前一站，身子骨如何我一清二楚。当年左家可以退亲，好几年没再清河县冒过头，指不定嫁了人还生过孩子呢！” 说到这，许小鱼感觉自己失言了，梁婉在这呢。 她赶紧解释：“三嫂，你是好女人，不要跟左家相提并论，我没有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的意思。” 梁婉失笑：“我没有那么小气，明白你的意思的，别紧张。” 许小鱼要真嫌弃她，就不会让许家来提亲了。 “嗯嗯，你明白就好，我怕你误会我的意思。”顿了顿，许小鱼看向张桂英，“娘，不要脸的人讲道理讲不通的。” 张桂英想了想：“那这几天你就安心呆在家里，看看他们会不会上门，若是来了，你同我一起见他们。若是没有，那证明是我们误会。” “绝对不是误会！”许小鱼笃定，连许天都看出那对母女不安好心了，可见她们是志在必得。 先是大富村那些势利的人家，然后是江彤彤，现在前未婚妻也跑出来……许小鱼觉得家里哥哥太优秀也是件烦恼事。 许小鱼打算一会去问问许天什么情况，待夜深后去探探那个前未婚妻的底细。 万一冲着许明哲来不仅仅是为了婚事呢？ 许明哲才离开京城，她们就出来了，如此巧合，许小鱼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毕竟回来的时候他们还遭遇了杀手伏击。 也许前未婚妻是幕后之人第二个计划也不一定。 …… 入夜。 许小鱼悄然离开许家。 她找许天打听过，后面又偷偷溜出去找到了左欣母女的投宿的客栈。 许小鱼直奔那家客栈。 客栈一片沉寂，客人们沉沉入睡。 但左欣母女住的那间房，仍有人在窃窃私语。 许小鱼倒吊在窗户外，用手指轻轻戳了个小口往里面看去。 许小鱼听了一会，眉梢微挑，这对母女大半夜不睡，原来就在算计人呢！ 而且算计的人，正好就是许明哲。 许小鱼就知道她们想趁机巴上许家，好吃香喝辣。 “明天不管怎么样，先住进许家再说。就算许家不同意，那到时候我们也有的是机会，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许明哲不娶也不行。” “娘，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全听你的。” “只要你嫁给许明哲了，再想办法将鱼家乐拿到手中，天色还没黑前，我去打听过了，这鱼家乐的生意比桃源居还好，许家不知道靠这赚了多少银子。”左母两眼发光。 “许明哲入了仕途之后，许家还不得由着你这个官太太拿捏？掌握了许家的钱，就连许明哲都得听你的。” “你看看许家现在住着大房子，可不都是开饭馆挣回来的吗？那房子可大了，至少要二千两银子才能买下来！” “这么贵？”左欣倒吸一口冷气，她这辈子见过最多的银子也就一百两，这二千两是个什么样的数目？ “许家到底有多少钱？不会是打家劫舍的？” “许家要有这个胆子早就发财了，不至于等到现在。我听说都是因为许家那个养女的原因，不过早晚要是嫁出去的赔钱货，不足为惧。你可以要管好许家的钱，别让他们倒贴给许小鱼！” 许小鱼：“……” 这么厚颜无耻的母女，还真是刷新她的三观，。 许小鱼很想进去刮她们两巴掌。 怎么地？许家的银钱是她们的？还不许倒贴她这个赔钱货？ 什么玩意呢？ 尽做白日梦！ “娘，到时我会把鱼家乐给你管的，以后你老了也有着落，许明哲还不得孝顺你？” “嗯，还是你体贴。” 这对母女俨然已经当自己登门入室，变成了许家主人，都开始商量着怎么分配许家的财产了。 “许家现在住着的房子，你也要哄哄许明哲，把房契拿到手。迟些搬到京城，再想办法卖掉，反正他们大富村还有房子，泥腿子就滚回想下去，免得入京丢人现眼。”左母道。 许小鱼：“……” 什么垃圾东西？ 还真以为自己多高贵呢？ 许小鱼忍无可忍，带着强效麻醉药的银针脱手而出。 一扎入她们的皮肤，立刻失去了意识。 许小鱼开窗潜进去，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对母女。 长得不怎么样，想得倒是挺美的！ 要是她早几年穿过来，打死都不会同意许家应了这门亲事。 就这女人也配得上许明哲？ 第347章 令人作呕 许小鱼眼底很快又染上几分冷意。 因为她发现，这个女人还是刚生完没多久。 把脉一查，瞧着身子恢复的情况，孩子最多也就四个月而已！ 除此之外，许小鱼还发现这女人有花柳病。 她差点吐了。 就这？也敢肖想许明哲？ 然而这还不是让许小鱼最恶心的。 更令人作呕的还在后面，这妇人也患了同样的病。 许家是挖了左家的祖坟？ 谁给她们的勇气，还想要谋夺许家的家产？ 怕不是做梦做得魔怔了？ 另外，这对母女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 难怪又把主意打到许家来，怕不是退了许家这么亲事后，这女人嫁给了个喜欢去寻花问柳且有家暴行为的丈夫。 所以生了孩子就偷跑，赖上许家是想赌许明哲的前途，好摆脱那个男人？ 若她们不是心思恶毒地算计别人，许小鱼可能还同情她们遇人不淑，可眼下，许小鱼只想说句恶人自有恶人磨。 许小鱼将她们的身体健康状况摸了个清清楚楚。 不过她什么都没做，便拔了银针，将屋里一切恢复原样，离开了客栈，顺便将戳坏的窗纸也补上了。 麻醉药效过去后，左欣醒了过来。 昏昏沉沉的她觉得有些奇怪，怎么突然间就睡过去了？ 可是一检查，又没有什么发现，她只好将原因归咎于昨天太累，身体扛不住睡过去，并未多想。 …… 次日。 这对母女盛装打扮，将一身病痛都藏了起来，直奔许家。 门房却将她们拦下来：“两位找谁？” “她是五郎的未婚妻，你未来的主母，还不快让开？”左母傲慢地开口，“耽误了我们功夫，你担待得起？” “等等，我去问问。”门房可不管你是谁，连许小鱼许明哲都敢拦着的他，怎么可能让左家母女轻易进去。 “你这奴才太无礼了，竟敢这样对我们？”左母大怒。 砰！ 门在她们面前关上。 要不是左欣拉得快，左母差点就撞到门板。 “这、这……气死我了，许家都找的什么下人？没脑子的吗？未来当家主母也敢怠慢？” “当家主母？”讥诮的声音传来，许小鱼慢里斯条地从门后走出，似笑非笑地看着左欣母女，“你们谁呀？现在的人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啦？看着谁家宅子大，就要跑到谁家当主母？” 许小鱼今天早早就起来了，为的就等这对母女上门。 既然她们不要脸，许小鱼自是要满足她们的。 “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呀，这般登堂入室想当我爹妾室的人，还真是头回见，太可怕了！” 许小鱼估计拔高声音，很快就将旁边的街坊邻居吸引过来。 “小鱼，这是怎么了？”一妇人问道。 许小鱼指着左家那对母女道：“你说好笑不好笑？我这正要出门呢，就听见这两个人要硬闯我们家，门房不给，她们竟然自称是我们许家的当家主母！这般抢人丈夫，为所未闻啊！” “哎哟我的娘诶，哪儿来的狐狸精？嚣张到这种程度，还许家的主母呢？” “现在的人都这么没自知之明吗？也不撒尿照照自己那鸟样，就这副尊容也想抢男人？” “小鱼你跟这么些个不要脸的人说什么？打她们出去就是，让她们当个丫鬟伺候我吃饭，我还嫌她们让我没胃口呢。” …… 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将左欣母女贬得恼羞成怒。 “闭嘴，你们这些长舌妇知道什么？我家闺女和许五郎有婚约，要是不信，就叫许有才和张桂英出来对质！你们算个什么东西，还插手管别人家闲事？”左母勃然大怒。 许小鱼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什么？有婚约？那女儿怎么一副刚生完孩子的模样？怎么着，也是我五哥的？可我五哥从过年后到七月中一直在连州城开阳书院念书呀，而且整个清河县都知道他旧疾未愈，暂时不能生育！” “你瞎咧咧什么？”左母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上门，就被许小鱼看出左欣生完孩子的事。 左欣更是脸色苍白，明明她身子恢复得这么好，是怎么被看出来的？ “哎呀，小鱼不说没注意到，这一看，可不就是刚刚生完孩子的身子吗？话说孩子有五个月没有？”一些家中儿女众多的老人，倒真是看出来左欣是刚刚生过孩子的。 “我就说嘛，这突然找上门来的，都没什么好事。看看这，是想让五郎喜当爹？赖五郎头上了？可亏得小鱼是个大夫哪，要不五郎的名声还能要？” “这么恶毒的女人可千万不能要，否则会害了你们一大家子。跟人生了娃，现在却跑过来说跟五郎订亲了。那五郎生病的时候，怎么跑得远远的不来照顾？哦，看到别人日子好过前途无量就巴上来，天底下好处可都让你占尽了？” “小鱼，这是要赖上你们许家哪，可得长点心哪。” 邻居们可不是吃素的，纷纷指着左欣母女骂。 张桂英这会听到动静也出来了。 左母一看到她，立即抹泪：“老姐姐啊，你可算是出来了，再不出来，我可就让人生吞活剥了。” 张桂英见是左母，顿时冷下脸：“你怎么找到这的？” “老姐姐，好歹我们是亲家，我们母女二人无处可去，只能来投奔你了，我们进去谈谈好不好？”左母恼怒张桂英的态度，可也明白眼下要留在许家，只能让张桂英开口。 “别姐姐长姐姐短的，我们五郎和你们左家的婚约早在四年前已经解除。如今你找上们来，算几个意思？真欺负我年纪大了，记不得五郎病重时你们上门闹退亲还诅咒五郎短命鬼的事？” 张桂英半点不客气。 这些年因为左家那一闹，她从来不敢在许明哲面前提起这事，生怕打击到许明哲。 这也是张桂英不愿意原谅左家的原因。 退婚可以，但咒她儿子死，想必哪个当年的都无法接受！ “我今天可真是开眼了，这退婚了见别人日子好过还能找上门来反悔？” “还是刚刚生完娃，娃都没断奶就抛夫弃子想要过好日子！” “这对母女可真是不要脸到无人能及啊。” 第348章 我说错了吗 左母被人说得哑口无言。 左欣急中生智，流着泪道：“婶子，那件事是我们做得不对，可我跟我娘也是被逼的，当年为了这件事，我跟我娘都被我爹打得躺在床上几个月。” “大婶子，这次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才想到投靠许家的。求许家行行好，收留一下我们母女，不然我们真的无处可去了。” “这些年来，因为我一直不肯嫁人，我爹天天打我，你看看，这些都是他打的！” 说着，左欣也不顾人多，直接拉起袖子。 伤痕累累的手臂，触目惊心，让人倒吸一口冷气。 张桂英也没想到来这一出。 左母见状，马上嚎啕大哭，诉说自己这些年多苦多苦。 情真意切得让听者伤心闻者落泪，着实是惨得不能再惨，很快就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开，没再继续左欣刚生过孩子这话题上。 许小鱼冷眼看着这对母女做戏，等她们哭完，再慢里斯条地将话题拉回来：“那她生过孩子怎么回事？她爹打人只会让人痛，可不会让人怀孕生子。你们编大话之前，都不捋捋逻辑的？以为哭惨就能盖过一切？” 左母的哭声戛然而止。 张桂英也愣住，心里生出那一丝丝同情、想要跟许小鱼商量下给个十两二十两让她们做路费投奔别的亲戚的念头瞬间被压下。 嫁过人生过孩子了，竟然还想着赖上她的小儿子？ 张桂英不鄙视二嫁的女子，但左欣母女这是赤裸裸的算计，想要毁掉许明哲！ 左母愕然地看着许小鱼，“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更恶毒的还在后面呢！”许小鱼讥诮地道，“你听到他们说我是大夫了？你知道医术厉害的大夫能厉害到什么程度吗？不止能一眼看出你女儿生过孩子，还看得出你们身患隐疾，要我讲出来吗？” 左母这下面露惧意，惊恐地看着许小鱼。 许小鱼走过去，凑到她耳边一句一顿：“要我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说出来，你们母女都患了见不得人的花柳病吗？你说你们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还是嫁了个喜欢寻花问柳的男人呢？” 顿了顿，许小鱼说出更令她害怕的话：“又或者是，你们母女都被同一个男人糟蹋过？” 左母恐惧地后退数步，死死盯着许小鱼。 许小鱼笑得让她心胆俱裂。 “我说错了吗？”许小鱼低声反问。 “你、你胡说……” “你难道都没打听打听，我是医术很好？你那点病以为能瞒得过我？本来呢我对你们母女的破事也不感兴趣，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许家当成冤大头。许家落难你远远避开，许家日子红火就要算计许家！”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便宜事，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好处都让你们母女占尽呢？说真的，谢谢你们当初不嫁之恩，我五哥值得更好的女人。” 左母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女人生花柳病，传出去真的连活都不用活了！ 左欣没有听到两人对话，以为许小鱼在威胁左母，娇弱地哀求许小鱼：“许姑娘，我娘年纪大了，有什么你冲着我来，我都受着，只要你们能收留我们母女，做牛做马都没有关系。” “大婶子，求求你们行行好帮帮我们，就算让我们住柴房，我们也别无怨言，毕竟当初做错事的是我们……” “你有完没完？”李氏气冲冲出来，“字字句句都要告诉别人，我们许家要苛待你们？可你们配踏入许家的大门吗？将我们家五郎当成什么了？哦，病重就是短命鬼要退婚，病好得差不多了就定了亲是未婚妻。你脸怎么比屎盆子还大呢？” “我告诉你，今儿个你要是想进许家，除非从我头上踩过去，什么水性杨花的玩意呢？还想进许家的门？” 余氏帮腔：“娘，媳妇不孝，要是让这个女人进来那就分家，我宁愿睡大街也绝不愿意跟这种女人同一屋檐下。五郎病重的时候找上门来骂五郎短命鬼小白脸，现在倒是想吃香喝辣，门都没有！凭什么我们几兄弟辛辛苦苦养这些白眼狼？” 余氏和李氏冒着不孝的罪名站出来当恶人，就是因为厌恶左家母女到极点。 当年退婚的画面历历在目啊，别说张桂英了，左家说的那些话连她们听了都忍不住难过流泪。 原谅？做嫂子当然不可能原谅。 许明哲那些年怎么熬过来的她们都看在眼里，真的差一点点运气就没有今天的许明哲了。 “你、你们……长辈说话，轮得到你们插嘴？”左母气得倒仰。 “你算哪门子长辈？”许小鱼反问。 “我这里还有婚书，婚书在婚约就不能作废。你们若是不认，就休怪我去官府了。”左母回过神后，又有恃无恐。 许明哲是要入仕途的，名声不能有污点。 若是这件事闹大，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左母觉得拿出订婚婚书就能让许家任她揉捏。 “老姐姐，事情闹大了不好，何不各退一步，皆大欢喜呢？”左母越想越觉得自己占理。 “我给你脸，你不要脸是？”许小鱼慢里斯条地道。 “许姑娘，你一个不过是个养女，许家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毕竟将来你要嫁人的，而跟五郎过一辈子是别人，总不会你想嫁他？”左母说到这，顿时警惕起来。 许小鱼轻轻一笑：“我嫁给谁不需要你操心，不过我绝对不会让一个嫁过人生过孩子还得了花柳病的女人踏入许家半步，你大可去官府告状，我倒要看看你能告到什么？” “什么，花柳病？” “天哪，快理她远些，这种病会传染的。” “年纪轻轻就得这种病，怕不是去了青楼？” …… 街坊邻居一听到许小鱼这话，呼啦一下全散开了，远远地躲着左欣母女。 左欣母女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你、你信口雌黄！” “知道你们会这么说，所以大夫我都给你们请来了，那几位可是清河县有口皆碑的老大夫，不妨让他们给你号脉诊断一下？”许小鱼拍拍手，梁婉的丫鬟立刻带着三位大夫从人群里出来。 第364章 反目成仇 跟傅承彦抢女人？ 三房真是害死他们二房了！ 本来二房因为不是傅家骨血的事已经夹着尾巴做人了，正等着这件事翻篇。 现在倒好，新仇旧恨都被清算！ 求情的话卢氏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自从傅承彦回京，老夫人和他的关系就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不再针锋相对。 早上贺锦绣才被赶出了国公府，就是因为找人算计一个姑娘。 三房多大脸呢？跟人家嫡亲的孙子争抢？老夫人会站在三房那边？ “大伯母，这些都是三房的事，我们二房完全不知情，你能不能……” 卢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夫人打断。 “行了，什么都不必说，都下去收拾行装，好好的安生过自己日子，再让我发现你们拿着国公府的名头做些什么，别怪我不客气！” “我乏了，你们下去。” 老夫人闭上眼，显然不想再听他们说什么。 二房三房挣扎无果，脸色各异离去。 走出荣华堂，卢氏绵里藏针地对三老太太说：“真没想到三婶竟然胆子这么大，抢姑娘都抢到彦哥儿头上来，累着我们二房与你一样遭殃。” 二老太太闻言，一脸怨毒：“三弟妹，以前我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可没料到也是个不长脑的，将我们二房害到这程度……” “二嫂！”三老太太截断她的话，“分明是你自己拿着野种混淆傅家的血脉，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 “你……”这话直接戳到了二老太太的痛处，她失控地扑上去薅三老太太的头发撕打起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到两个老太太的叫骂声。 等他们反应过来拉架时，两人的脸上都已经被抓出了伤疤。 然而两房都在拉偏架，于是就从两个老太太撕打变成了两房人的混战。 老夫人闻讯赶出来，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最后还是她身边的嬷嬷出手，才止住了这场闹剧。 “还没走出国公府呢，就开始在国公府闹，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滚，都给我滚出国公府去，以后没事就不要上门了，我丢不起这个脸！”老夫人口不择言，指着大门的方向气急败坏地轰人。 贺氏赶紧扶住她，劝了几句，给丫鬟递了个眼色，这才将二房三房的人赶回各自的院子去。 “娘，我们回屋里。”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元嘉，你立刻回营，让你爹那个老不死回来，不然以后就别想踏入国公府半步！” 镇国公摸摸鼻子，不敢忤逆母亲，只得又骑马赶去营地请父亲。 …… 清幽阁。 许小鱼坐在观景的阁楼上，看着这边的闹剧，啼笑皆非。 “言诺，你刚才就是故意喊打喊杀的闹这么一场？”许小鱼侧首看向身边的少年。 傅承彦笑了笑：“祖父因为念旧情，一直忍让着二房三房，祖母看在祖父的面子睁只眼闭只眼，我爹娘被孝道压着不能忤逆他们，所以这两房人才一直住在国公府。” “虽然大逆不道，但有些还是得说，祖父对傅家的人总是优柔寡断，太重情义，才被他们吃得死死的。我老早就想赶他们出去了，奈何没有合适的机会。” “如今竟将主意打到你身上，我还有什么理由放过他们？你等着，祖父回来之后，指不定要跪搓衣板呢！祖母还是向着我的，只是先前都顾着祖父的面子罢了。” “老国公在沙场上立下战功赫赫，想来也是个杀伐果决的人。他这般对自己的兄弟，兴许跟他作为老大的身份有关，你曾祖父叮嘱过什么让他好好照顾弟弟的遗训？” 位高权重，便是皇帝也敬他三分，除非孝道压着，不然，许小鱼想不出是什么让一个依靠战功被封一等爵位的男人会这么容忍这些奇葩。 “大概是。”傅承彦道。 “不过我觉得你也挺腹黑的。”许小鱼笑，“你故意借着我的事闹起来，让二房也记恨起三房，往后他们有得斗的。” “他们不是无聊天天喜欢争这个抢那个吗？那就让他们多点事来做，反正二房三房没分家。” 当年被赶出来的，只有他祖父老国公而已。 而这些年二房三房为了在国公府得到最大的利益，联手挖空心思占国公府便宜。 可恰恰因为这样，他们的关系的薄弱的不堪一击。 只要轻轻一戳就散架，然后反目成仇。 “你爹娘这些年怎么忍的？” “不知道，大概是修养好！” 许小鱼深以为然，换成她，分分钟将他们丢出国公府好吗？ “言诺，他们离开国公府后，肯定会造谣？” “那就让他们造去，反正我在京城也没什么好名声。小鱼，你要是不嫁给我，我可真就娶不到媳妇了！” 许小鱼捧着他的脸：“你会有媳妇儿的，我肯定会嫁给你。你那些堂兄弟我才看不上眼呢，就只要你。” 傅承彦眼底笑意变浓，因为三房打许小鱼主意的怒火也浇灭了几分。 “我爹这次回来，就是要跟我祖母她们商量我们的亲事。” “那你祖父呢？” 这哪壶不开提哪壶，傅承彦表示有些闹心。 要让许小鱼知道他的亲祖父不相信他有人嫁所以不愿意回来丢脸吗？ 见傅承彦沉默，聪明的许小鱼猜到了些端倪：“该不会是你这些年在京城太出格，老国公不相信你？” “咳咳……小鱼，这种事就不要拆穿好不好？乖啦！” 许小鱼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可真是你亲爷爷呀！” “不许笑。” “哈哈哈……” 傅承彦一脸无奈地看着花枝乱颤的许小鱼，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咯！ 等许小鱼笑够之后，傅承彦才执起她的手：“走，我们去见祖母，本来是要带你过来见祖母的，被他们耽误了这么久。” “走。” 许小鱼跟傅承彦去了荣华堂。 气头上的老夫人看到眉目精致的许小鱼，顿时气消了几分，一脸惊讶：“小姑娘？” 许小鱼落落大方上前，然后眨眨眼：“老夫人，是我呀！” 第365章 论演戏，不虚 看着眉目精致、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面前，老夫人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原来小姑娘不止医术厉害，还长得这么好看，难怪她家孙子心心念念了。 “过来，让我瞧瞧。”老夫人放软声音，朝她招招手。 许小鱼笑眯眯地走过去。 老夫人拉着她在身边坐下：“小姑娘可真好看。” 被长辈这么夸奖，许小鱼有些不好意思：“就一般般，老夫人过奖了。” “哈哈哈……”老夫人哈哈大笑，心中不悦烟消云散。 什么二房三房，比得过未来孙媳吗？ “快，把那些刚做好的糕点都拿出来给她尝尝。”老夫人知道许小鱼身份后，就差嬷嬷悄悄打听过了，知道许小鱼最喜欢的就是各种吃食。 嬷嬷笑着去拿了。 许小鱼问老夫人：“吃过药后，这几天身体可松快些？” “好多了，我已经很多年没像这些日子那般一觉睡到天亮了，精神头足了，胃口也好了不好。” “嗯，那还得继续吃，等吃完了我再看看。” 老夫人越发喜欢许小鱼。 嬷嬷拿上糕点后，许小鱼也不客气吃了起来。 看着许小鱼津津有味的样子，老夫人满目含笑，对贺氏道：“现在的小姑娘啊，为了好看，总是吃那么几口就算了，还是得像小鱼这样该吃吃才是，姑娘家还是长些肉更显得有福气。” 贺氏接过话头：“姑娘家爱美，也情有可原。” 许小鱼听着她们聊天，傅承彦则满眼满心都在许小鱼身上。 吃过东西后，许小鱼觉得无聊，又不好说走，征求了老夫人同意之后，就给荣华堂的下人把脉检查身子。 他们常年伺候人，或多或少都因耽误而留下些老毛病。 虽然京城名医很多，但也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请得起，久而久之，老毛病一发作便是让人备受折磨。 许小鱼为他们诊治后，都给他们开了药方。 “都不是什么大病，只需要按时吃药好好调理便能根治，往后也能安心伺候老夫人。”许小鱼将药方交给他们，“放心，这些药都很常见，不会太贵，便是吃药时间长一些。” “多谢许姑娘。”下人们感激不尽。 他们原本还想着私底下悄悄找个机会让许小鱼替他们看看的，没想到许小鱼竟然主动提出来，而且诊脉后说出的症状和他们发作时一模一样，怎么能令他们不信服呢？ 谢过许小鱼后，他们又拜谢了老夫人。 老夫人摆摆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都听小鱼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趁现在没什么事，就都告个假出府去抓药，早去早回。” “谢谢老夫人。”下人们千恩万谢。 郑云慧听说许小鱼来了，便急急忙忙过来荣华堂，想看看这许小鱼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让傅家二房三房的人被扫地出门。 她到了荣华堂看到好几个下人离开，心中纳闷。 丫鬟很聪明，拦住其中一人问：“老夫人还是心情不好吗？是不是那位许小鱼姑娘说了些什么？该不会你们也被牵连了？” “没有的事，别乱说，老夫人在里头，你们进去前记得让人通报，老夫人现在不喜人随意闯入。”一婆子提醒丫鬟。 说罢，她就急匆匆离开了国公府去抓药。 丫鬟回来，将婆子的话复述一遍。 郑云慧眉头微皱，嘀咕了句：“这许小鱼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哄老夫人的？” “我瞧着她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还不知道许小鱼到底做了什么。那个贺姑娘也是没什么用，这么好的机会没除掉许小鱼，反倒将自己赔进去。” “不要胡说。”郑云慧警告，“旁人之事与我们无关，这里是国公府，仔细祸从口出，到时候别怨我救不了你。” 傅承彦袒护许小鱼的举动让郑云慧十分意外。 同时也让郑云慧明白，许小鱼在傅承彦心中的位置非同小可。 照傅承彦那种嚣张护短的性子，谁招惹了许小鱼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话虽如此，郑云慧也没忘记此行目的，稍稍整理了下神色之后，若无其事地抬脚进了荣华堂。 她的出现让荣华堂融洽的气氛有短暂的冷凝。 许小鱼终止了话题，不着痕迹地看向郑云慧。 郑云慧上前见礼，随后便笑着询问：“姑祖母，这位妹妹是？以前似乎未曾见过。” “她叫许小鱼，是清河县许家的姑娘，她母亲与你表婶是旧识。”老夫人简单解释了一遍， “原来是许家妹妹，长得真好看。” “多谢姐姐。” 论演戏，许小鱼可不虚。 “最近在京城名声大振的许家五公子，是妹妹的兄长吗？” “嗯，那是我五哥。” “上回妹妹没来京城？” “来了啊，为了方便照顾兄长，我作男装打扮，哦，于晓就是我。” 许小鱼直接承认了自己身份，甚至连马甲也一并爆出来。 郑云慧眼底笑意隐去几分，但看着不太明显：“原来如此，难怪见着妹妹总觉得有些眼熟。” “还请姐姐见谅。” 两人你来我往，互比虚伪。 “老国公回来了！”就在许小鱼不太有耐心跟郑云慧继续打交道时，一婆子从外头快步入内，将消息传达给老夫人。 老夫人一脸淡定：“急什么？又不是在边关几年没回来一次。” “咳咳！”老夫人话刚落音，门外就传来两声重重的咳嗽。 紧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入内，让这屋子一下有了种逼仄迫人的感觉。 许小鱼看过，老国公和镇国公长得很像，冷目如电，神色冷峻，比起镇国公更加严肃。 他一身盔甲，腰佩宝剑，走起路来威风凛凛，征战多年养出的煞气，叫人避让不已，不敢与之直视。 “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以为你要死在外头呢！”老夫人看到老国公就想起二房三房，心中不免有股怨气。 镇国公径自走到老夫人面前，在她身边坐下，不太自然地凑过去小声道：“夫人，有小辈在呢，给点面子！” 听到这对话的许小鱼瞬间幻灭：人设坍塌就在一瞬间！ 第368章 求陛下赐婚 商恕己看到他就皱眉。 “大哥，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没有商家你算什么？还敢忤逆祖父的决定，你立刻跟我回去，少在外面丢人现眼。”男子一点都不客气。 “啧，我当谁呢？原来不过连国子监都进不去的人！”傅承彦慢里斯条地开口，“比起你，人家商恕己至少已经可以下场考试，而你好不容易进国子监又被退学的这件事，要不要我说出让大家乐一乐？” 虽然傅承彦平时很喜欢针对商恕己，可现在商恕己也算半个自己人了，傅承彦这护短的性子一下就上来了。 他可以欺负商恕己，但是别人不行，哪怕是商恕己大哥也不能！ 商正德被傅承彦一噎，顿时脸色不好。 “傅世子，这是商家的事，还请傅世子不要插手！” “怎么，我说句实话都不行？啧啧啧，满京城都说你商正德是个胸怀宽广的君子，我看也不过如此而已嘛，说句实话你就发脾气……唉，这人哪，还是别虚伪的好。” “你、你……” “我什么？小爷我行得正做得端，从不否认小爷做过的事，哪像商大公子你，明明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还非得自欺欺人掩耳盗铃不许别人提。” “傅世子慎言！” “连实话都不让说？可这嘴巴长我脸上，你又奈何不了我……要不，打一架试试？你要是赢了，我就闭嘴好不好？” 商正德脸色铁青，咬牙切齿，他深知自己不是傅承彦的对手也不能招惹傅承彦，最终只能恶狠狠地看了商恕己一眼，拂袖而去。 那模样仿佛在说，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告诉祖父。 “商老爷子还算光明磊落，怎么你的兄弟一个比一个恶心呢？”傅承彦斜睨着商恕己。 商恕己无言以对。 “走。”许明哲见商恕己有些难堪，不着痕迹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将许明哲三人接回先前安排的住处后，下人们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让他们舒舒服服地洗了来京城后第一个澡。 而许小鱼心疼许明哲，亲自下厨给他们做了一大桌的好菜。 等他们吃饱喝足，许小鱼又给了他们每人一粒益气丸，让他们好好休养生息，为三天后的重考做准备。 “我入一趟皇宫，你就在这等着我。”傅承彦走到许小鱼面前，俯首凝视着许小鱼。 三房的事让傅承彦谨慎起来。 许小鱼初露锋芒，已经被不少人盯上，不然三皇子那个臭不要脸的见三房失败，亲自向皇帝请求指婚的话，那可真是麻烦大了。 他得先下手为强，让景昭帝给他和许小鱼赐婚！ “好，那你小心。”许小鱼叮嘱。 “等我回来。” 傅承彦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离开，一出门就骑马直奔皇宫。 舞弊一案已经处理好，但景昭帝依旧处于震怒中。 科举是为了选拔人才，关乎朝云国兴衰，竟然有官员胆大包天泄题卖题！这几天，朝中大臣天天战战兢兢顶着高压上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景昭帝迁怒，当场贬职或者罢官。 傅承彦求见景昭帝的时候，景昭帝刚和几位内阁大臣商定好乡试重考的主考官。 听到太监通报，景昭帝揉了揉酸涩的眉心：“诸位爱卿先退下，那皮猴一来，什么事都议不成，还免得他气着你们。” 景昭帝这可是大实话，这朝中大臣，有几个是没被傅承彦气过的？ 他也是体谅自己的大臣一把年纪了，被气病了不好，毕竟都是国家栋梁。 内阁大臣一听是傅承彦就觉得心脏不太好，景昭帝这么善解人意，令他们感动不已，纷纷告退。 出了御书房，果真就看见那个容貌俊美的混世小魔王正笑意盈然地站在那，几位内阁大臣顿时一个哆嗦，这小混账又一肚子坏水了。 结果让他们意外的是，傅承彦竟然主动拱手见礼跟他们打招呼。 他们纷纷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傅承彦这是先礼后兵？ 然而没等他们脑补完，这混世小魔王竟施施然地跟着太监进了御书房。 大臣们有种逃过一劫的感觉，都忍不住松了口气，然后默契加快脚步离开御书房，免得那小魔王又追上来打着讨教的名义将他们气掉半条命。 “听闻老国公回府了，你不好生在跟前陪陪，跑到宫里做什么？”等傅承彦行礼后，景昭帝板着脸看他。 傅承彦一本正经：“许久未见陛下，念着陛下，想着进来见见陛下。” “你这小白眼狼怕不是又惦记上朕什么东西了？”景昭帝笑骂。 “嘿嘿，陛下圣明，臣什么心思都被陛下看得清清楚楚。实不相瞒，臣想要陛下墨宝。” 景昭帝抬手就将镇纸砸过去。 傅承彦没躲。 镇纸就堪堪从他手臂上擦过。 “你小子又想做什么？上回拿着朕的字画去给路边摆摊的书生评，被批得一无是处，朕还没跟你算账，你又开始得寸进尺了是不是？”景昭帝疾言厉色，上位者气势显露无疑，令御书房的气氛一下就压抑起来。 别人看到景昭帝这架势，怕是早就被吓得腿软跪下去告罪求饶了，但傅承彦是谁？自从会走路就三天两头入宫见景昭帝的人，最是不怕景昭帝。 “上次是臣拿错，其实不是陛下赏赐的字画，是有人故意诬陷臣。不信，臣马上去将那副画取来，陛下便知，并没被摆摊书生题字。” 景昭帝盯着他，那沉沉的目光如有实质一样落下来，叫人喘不过气。 傅承彦一脸坦然。 过了许久，景昭帝才开口骂道：“说，你小子又打什么坏主意？以后离朝中大臣远些，他们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一而再的折腾。” 但景昭帝心里想的却是：这帮倚老卖老的大臣也就傅承彦能治治，不然他说句重话就寻死觅活的表忠诚，还真是头大！ “陛下，臣有心仪的姑娘，臣想求陛下赐婚。”傅承彦忽然跪下来，端端正正地给景昭帝磕头。 景昭帝愣了一下。 第369章 疼的还是你 “赐婚？”景昭帝有些不可置信。 这可不太像是傅承彦的作风啊！ 虽然景昭帝知道，傅承彦这大半年都在哪儿，但他一直就当是傅承彦图个新鲜而已。 “求陛下成全……”傅承彦再次请求。 景昭帝乐了：“谁家的姑娘竟能收服你这皮猴？给朕说说，朕可好奇了。” “就是清河县许家姑娘许小鱼，陛下知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所以你要以身相许？” “嗯。” 傅承彦也不害臊，大大方方地点点头。 景昭帝又忍不住笑出来：“这可难得啊，满京城这么多姑娘，你怎么就看上了许小鱼呢？” “她很好，臣心悦她，想娶她为妻。” 景昭帝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言诺啊，你要不再想想？可别因为一时兴起，困了人家姑娘一世，我可是听说，她是个女神医。年前清河县那场疫病，可是因为她才避免了，这样的大夫，我可不许你耽误。” “陛下，臣的心意日月可昭。” “行了行了，你起来。” “求陛下成全。” 傅承彦耍赖，长跪不起。 景昭帝还是第一回见傅承彦为了别人在他面前跪这么久。 对于许小鱼，他也知道不少，毕竟她的哥哥许明哲太耀眼了，令人想要忽略他们兄妹都难。 “朕答应你还不成？”景昭帝无奈，只得应下，“不过——” “不过什么？” “这赐婚圣旨得等等。” “为何？” “许明哲正要下场考试，这个时候给你和许小鱼赐婚，旁人怎么想？朕得顾及一下其他学子。”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春闱之后。” 傅承彦垮下脸，现在距离春闱还早着呢。 春闱即会试，应考者为各省举人，乡试次年二月在京城由礼部主持，也就是傅承彦还要等半年。 可那么多人蠢蠢欲动打着许小鱼的主意，傅承彦还真是一刻都不想等。 不过皇帝金口玉言，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傅承彦自然也不能逼着他改变主意。 “怎么？不高兴？” “臣不敢。” “还有你不敢的？” “陛下说笑了，臣胆子小得很。” “哈哈哈……”景昭帝看着傅承彦吃瘪的样子，爽朗大笑，“罢了罢了，看在你这么委屈的份上，朕就勉为其难破例一次。” 傅承彦闻言大喜。 这道赐婚圣旨，景昭帝并未召翰林学士来，而是亲自拟定，可想而知他对傅承彦的纵容。 不过，圣旨拟好，景昭帝却没有给傅承彦。 “圣旨在这，等春闱之后你来领。” “陛下不是现在给？” “人家许小鱼还未及笄，你这小子就不能等等？”景昭帝没好气。 要真是一道赐婚圣旨下去，百姓指不定还骂他是个昏君逼着别人卖女儿呢！ 傅承彦挠挠头：“是臣唐突了。” “行了，下去，朕还有很多政务，这段时间没事别入宫，看到你就头疼。” 目的已经达到，虽然没拿到圣旨，可有了景昭帝的保证，傅承彦也算是放下心来。 不然三皇子真要求到皇帝那去，那可真是一件大麻烦。 虽然他不怕三皇子，可毕竟太子现在身上的毒还没解开，总归是少一事好些。 傅承彦走出御书房，心情大好。 但迎面而来的少年让他眼底的笑意变得不太真切，虽然还是笑着，可到底还是多了几分讥诮。 “傅世子！”对面的人率先开口，“真巧呀！” “三皇子。”傅承彦甚是敷衍地拱拱手。 “已经许久未见傅世子，不知傅世子可好？”三皇子走到他面前，一脸笑意，让人觉得他十分真诚。 可傅承彦知道，这三皇子就是条躲在暗处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咬人了。 “还挺好的，不然也没法子入宫见陛下不是？倒是三皇子最近如何了？上半年一直在外地养伤，说起来今年还是头回见到三皇子。听说这次三皇子险些被舞弊一案牵连，不过好在没事。” 傅承彦一通讽刺，成功让三皇子的笑容凝固。 “对了三皇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小心哪天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时候疼的还是你。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傅承彦说完拱拱手，扬长而去，也不管三皇子被他气成什么样子。 苏廷翰就是站队三皇子的，他和三皇子早就撕破脸，就算是明面上也很少装什么面子功夫。 反正让三皇子不痛快，傅承彦就痛快了。 三皇子转过身，目光沉沉地盯着傅承彦的背影，阴狠一闪而逝，很快恢复如常。 随后，他平复了心情，抬脚迈入御书房。 …… 傅承彦到了宫门，又被东宫的人请了过去。 “突然生病”的太子凤辞卧床不起，咳得厉害，令病得苍白的面容也染上了几分红晕。 “殿下好些了没？”傅承彦有些同情凤辞，许小鱼为了瞒天过海，可真是下了重手。 “咳咳……好、好……咳咳……多了！”凤辞断断续续回答。 傅承彦赶紧上前扶着他，替他拍着后背顺气，凤辞这才慢慢止住咳嗽。 要不是傅承彦知道这是许小鱼故意的，他都要以为凤辞真的生病了。 “太医呢？殿下咳得这么厉害，怎么不让太医来看看？”傅承彦看向那些宫人，大发雷霆，“要是殿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担待得起吗？” 宫人扑通跪下，瑟瑟发抖。 凤辞拉住傅承彦：“太医刚走没多久，言诺，别怪他们。” “太医开了药怎么也不见好？”傅承彦一脸着急，“再让太医过来瞧瞧。” “不用了，我歇歇就好。” “怎么就突然病得这么重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唉……” 傅承彦在东宫陪了太子一会，等太子“睡着”了，他才离开东宫。 难怪刚才三皇子跑到御书房来了，原来是想试探他关于太子的病情！ 他家小姑娘出手，尽管来试，能试出来算他们厉害。 傅承彦这般想着出了宫。 而三皇子也紧随其后，跟着出宫。 他骑马追上傅承彦：“傅世子，许久没见了，去兰凤楼喝上几杯如何？” 傅承彦勒停了马，侧首看向三皇子：“不知三皇子可曾听过一句话？” 第370章 我毒瞎你 “哦？”三皇子歪头看着傅承彦。 傅承彦一本正经：“道不同，不相为谋。” 三皇子：“……” 这傅承彦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讨嫌。 “告辞！” 傅承彦敷衍地拱拱手，随即策马疾驰而去，根本不带搭理三皇子的。 三皇子握紧缰绳，关节隐隐发白，极力压抑着心头怒火。 好，很好！ 三皇子死死盯着傅承彦，咬牙切齿。 傅承彦直接无视了身后那道恨不得将他凌迟的目光，加快速度去找许小鱼。 这一来一回，傅承彦来到许小鱼那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四合的傍晚时分。 许小鱼正在院子里熬梨膏，许明哲三人也在，但魏士遇的脸色呈现不自然的潮红，时不时咳嗽。 “怎么了？”傅承彦进来就问。 “魏大哥生病了，得快些帮他把病治好。”许小鱼道，“这梨膏正好对症，又不伤身子，免得耽误了三天后的考试。” 原本她想给魏士遇下重药的，但是担心魏士遇身子受不住，毕竟他常年读书，体质已经比不上病好后一直有锻炼的许明哲。 正好朝云国没有梨膏，许小鱼正好用这个掺点空间的药泉泉水，让魏士遇在最短时间内药到病除。不然寻常方子，其他大夫一看就能看出个名堂，好得太快不啻于为自己招惹麻烦。 “麻烦小鱼了……咳咳咳……”魏士遇咳得满脸通红。 “魏大哥，你先进去歇着，什么都没身子重要，不然今年耽误了，你还得再等三年，那可就太浪费时间了。”许小鱼劝道。 魏士遇也是刚刚才出来的，本想坐会的，可脑袋昏昏沉沉的，便听了许小鱼的话进去。 商恕己赶紧扶着他。 “魏大哥不要担心，我一定会让你生龙活虎地去考试的。” 魏士遇回头，轻轻一笑：“命该如此的话，那便三年后再来一次，小鱼，不要有负担。” 他其实已经不挣扎了，在贡院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太舒服了，但一直强撑着。没想到回来睡一觉后，就一下子病了。 病来得快，去得慢，魏士遇都已经做好这次乡试落榜的准备。 要不是许小鱼，这次考试他肯定也被卷入了舞弊一案中，从此与仕途无缘。 魏士遇很想得开，就当是老天爷对他的考验。 “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我不允许你怀疑我的医术，哼哼，要是我让你病好了去考试，你回头得好好谢谢我。”许小鱼不服气。、 魏士遇失笑，眼中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宠溺：“好，要是小鱼能治好我，我就答应小鱼三件事怎么样？” “那不用，只要请我好好吃一顿大餐就行。” 其他三人：“……” 小姑娘你能有点追求吗？ “快进去，别再外头吹风了。”许明哲示意商恕己赶紧将魏士遇扶进去歇着。 许小鱼想了想：“天气干燥，为了防止你们也生病，晚些我熬点药茶给你们喝预防一下，乡试是大事，有我在，我保证不会让病痛耽误你们。” 不然第一军医的招牌何在？ “你也要保重身子。”许明哲揉揉她的脑袋，将她的头发弄得毛茸茸的。 许小鱼仰起头对许明哲笑：“我百毒不侵！” 这不是许小鱼在吹牛，江涛一直用这身体来试药，已经对毒物产生了抗体，这天地没有什么毒能对许小鱼起效了。 “言诺，我想吃酱肘子！”跟傅承彦说完，许小鱼又笑眯眯地看着傅承彦。 “我这就去给你带。”傅承彦想也不想就转身往外走，“你等我回来。” 他甚至忘记，这里还有下人能使唤。 “好！”许小鱼脆生生地应道。 等傅承彦走了，商恕己啧啧道：“说实话，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这样的。小鱼，虽然京城有很多关于他不好的传言，但傅承彦绝对是个君子。” “你这是替言诺说好话吗？我听说你们之前可是死对头。” “以前识人不清，现在不瞎了。” 商恕己苦笑。 想起过去种种，商恕己都不想承认那么傻的人是自己。 好在老爷子有远见，借着那件事将他送出京城，让他遇到了许明哲。 不然，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能有今天。 许明哲对他而言，亦师亦友，他很感激许明哲。 “你以后要是敢再跟言诺作对，我毒瞎你。”许小鱼举着搅梨膏的勺子，警告商恕己。 “不会。” 他疯了，才会恩将仇报。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你不要掺和。”许明哲又摸了摸许小鱼的头。 许小鱼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都被许明哲弄乱了，不满地嘟囔：“五哥我发现你到了京城后变坏了，总是偷偷欺负我。” 许明哲愣了一下，哑然失笑。 他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倒不是故意的。 “都变丑了。” “不丑，小鱼永远是我心中最好看的妹妹。” 许小鱼很好哄，立刻眉眼弯弯：“五哥也是最好看的哥哥，嘘，不要跟四哥说，不然四哥不服，他对自己认识不太清晰。” 许明哲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家妹妹怎么这么可爱呢？ 许小鱼熬好梨膏放凉，就装了适量让许明哲送进去给魏士遇。 魏士遇吃过梨膏很快就睡过去。 傅承彦带着刚刚做好的酱肘子回来投喂许小鱼。 看着许小鱼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众人都觉得今天的酱肘子格外的香。 入夜后，傅承彦依依不舍地回了国公府。 老国公和镇国公都在书房等着傅承彦。 傅承彦一看这架势，以为又要遭这对父子毒打。 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溜走，老国公已经招手示意他过来。 “祖父，爹。”傅承彦乖乖过去。 虽然他身手已经在他们身上，可他也真不能还手打他们。 “你今天入宫了？”老国公问。 “嗯。” “入宫做什么？” 赐婚圣旨一事并没有被传出来，所以除了傅承彦景昭帝和贴身侍候的太监，并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许久未见陛下了，进宫给陛下请安。” “就是这样？” “那孙儿总不能进宫给陛下添堵？” 老国公和镇国公相视一眼，镇国公开口：“你查到多少小鱼的身世了？” 第371章 她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傅承彦有些奇怪，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提起许小鱼的身世了？ “她不就是江涛的女儿吗？”傅承彦反问，“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镇国公沉思了片刻，看着傅承彦正色道：“也许她不是江涛的女儿。” 闻言，傅承彦愣了一下。 “如果不是，那就太好了。”傅承彦反应过来，倒是替许小鱼高兴了，“爹你有什么线索？” “没有，只是怀疑而已。”镇国公摇头。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许小鱼的亲娘也已经死了，如今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江涛，但江涛敢这么做，背后一定还有人撑腰。 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老国公和镇国公都不能轻易下手。 “你们怀疑小鱼是谁的女儿？”傅承彦追问。 “这事你暂时别过问。”老国公目前还不想让傅承彦牵扯入内。 他只是想确定傅承彦知道多少而已。 傅承彦皱眉：“她是我将来要娶的姑娘，你们知道的秘密，为何不能告诉我？” “彦儿，我们这么做有我们的道理，你要是希望小鱼姑娘好好的，就不要问这么多。”老国公道。 傅承彦不满：“那你们说这些的意义是什么？” “彦儿！”镇国公沉下脸，“你怎么能这般与你祖父说话？” “罢了罢了，彦儿也没别的意思，元嘉你不必激动。”孙儿现在都有心仪的姑娘了，老国公可不希望这会儿子还要打孙子，传出去可不好听。 难得有个姑娘愿意嫁给他，当祖父当爹的，就别搅黄他来之不易的姻缘！ 镇国公闻言，警告地瞪了傅承彦一眼。 傅承彦还想追问，老国公却打定主意不让他知道些什么，傅承彦只好作罢。 从书房出来，傅承彦决定让林一好好再去查查江涛。 “若许小鱼真是祁王的骨肉，怕是彦儿与她的婚事很难……”镇国公叹气，景昭帝这么多疑，哪怕有着与他一起长大的情分，同样也会被防着。 更何况祁王还是曾经差点当了太子的人…… “难什么难？趁早把婚事定下来，皇上也没有理由棒打鸳鸯不是？”老国公倒是心宽，“我知道你怀疑祁王出事跟他有关，不过我倒是觉得在这件事上他很无辜。” 景昭帝一直敬重祁王这位兄长，说起来景昭帝也是跟在祁王身后长大的，或多或少受过祁王的影响。 诚然，帝王家的孩子都对那个位置有野心，但祁王却是个例外。 比起被困在政务里，他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做个悬壶济世的闲散王爷。 只可惜，祁王一颗赤之心被毁在后宫的倾轧中。 “爹，君心难测……”镇国公不认同父亲的看法。 帝王怎么可能不忌惮曾经差点取代他的人？ “元嘉，皇帝也是人，也有感情。” 可皇帝拥有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这万里江山啊，谁在这样的诱惑还能保持初心的？ 老国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却没再说话。 一时间，书房沉默下来。 …… 傅承彦回到自己院中，招来林一，让林一重新再彻查江涛一切，包括与他接触的所有人。 林一虽然困惑，但作为暗卫，他知道什么是自己该问的，什么是不该问的，很快闪身离去。 傅承彦细细琢磨起祖父和父亲说过的话。 两人讳莫如深的样子，让傅承彦很是好奇，但他琢磨了半天也没往皇家的方向想，只是单纯以为许小鱼是某个罪臣之后，所以他们才没说出来。 想到这里，傅承彦准备等许明哲考完乡试后与他商量一下。 也许在许明哲的角度，可以分析更多他忽略掉的东西。 —— 次日。 傅承彦一大早就让厨子做好吃的，快马加鞭地送到许小鱼那，让她吃上热气腾腾的朝食。 商恕己屁颠颠地等着分。 傅承彦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你是哑巴了还是怎么着？有给你使唤的人，不会自己吩咐吗？” 商恕己：“……”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傅承彦将足够四个人吃的朝食分给了许明哲兄妹，半点都没给他的。 许小鱼很喜欢国公府厨娘做的食物，自然也不愿意分给商恕己：“商大哥，你想吃什么差人去买或是做，魏大哥生病只能吃些清淡的，大概不合你胃口。” 商恕己能说什么？ 他只能自己吩咐下人去买。 毕竟傅承彦这小祖宗他招惹不起，更何况小祖宗昨天入宫的事他是知道的，可不想太岁头上动土找死。 傅承彦想着昨晚老国公的话，一直盯着许小鱼看，企图透过许小鱼的面容看出些什么。 许明哲敏锐地发现傅承彦的不对劲，他不着痕迹地观察了片刻，心里多了疑惑。 许小鱼大快朵颐，浑然不觉，倒是对国公府的厨娘的厨艺赞不绝口。 傅承彦看着她这么容易满足，笑意渐渐晕染，不由得暗道：管她是什么罪臣之后，他认定的姑娘，哪怕是前朝的公主，也没人拦得住他，想那么多做什么！ 许明哲吃完后就回了房间看书温习。 傅承彦坐到许小鱼身边，低声道：“在五哥考完试之前，我们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在京城里吗？” “不，在城郊。” “可我想等五哥从考场出来。” “舞弊一事刚刚结束，没人敢对考生动手，五哥非常安全，你不要担心。而且，也趁这个机会给九公主把手臂的旧伤治好。” 许小鱼想了想，便去问许明哲的意见。 许明哲已经看出傅承彦那细微的变化，倒是同意了傅承彦的安排。 许小鱼听他这么说，高高兴兴答应了傅承彦。 “那我去给魏大哥熬药，你们先聊着。” 许小鱼很快就出去先做准备。 魏士遇吃了梨膏后，病一夜之间就好了，但许小鱼为了不那么突兀，仍旧让魏士遇吃药。 “小鱼是不是有什么麻烦？”许明哲开门见山。 傅承彦讶异地看向许明哲：“这也被你看出来？” 许明哲挑眉。 傅承彦道：“好，其实也不是什么麻烦，只是不太想让小鱼留在京城内引人注意。你不知道，傅家三房已经开始打小鱼主意了。” 许明哲闻言，目光瞬间冷下来。 第372章 准备后事吧 第373章 “呵……”他冷笑，“傅承良吗？” “嗯，已经有人注意到小鱼的存在，想要将小鱼掌控在手中了。”傅承彦的语气也不太好，“不过他们现在已经被轰出国公府了。” “我不允许任何人算计小鱼。”许明哲定定看向傅承彦。 傅承彦一下就明白许明哲的意思。 “五哥，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在京城有麻烦的话，跟我说便是，我帮你解决。” “好，是有事要你帮我一下的。” 说罢，许明哲凑过去，附耳低语几句，傅承彦眼前一亮。 如果许明哲也有好的出身在京城长大，傅承彦觉得这混世小魔王要换个人了，绝对轮不到他来做。 真是坏得太有意思了。 “五哥你学坏了哦！”傅承彦心情大好。 许明哲面不改色：“生活有时候也需要调剂的。” 他教训傅承良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拆傅承良的台，让傅承良往后都休想踏入仕途半步。 在入京后，许明哲除了拜访名士大儒之外，也暗暗了解国公府的一切，通过几次不经意的打照面，知晓了傅承彦那些堂兄弟的性子。 这个傅承良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却偏偏喜欢被人奉承吹捧，文章做得花团锦簇，全靠辞藻堆砌。 而且傅承良平时的文章和他被人称赞的文章，分明就是出自不同人之手。 许明哲就是让傅承彦在乡试过后，发起一个文人聚会，到时候，他会让傅承良原形毕露。 傅承彦以前觉得自己很会坑人，现在跟许明哲比，还真是差了不少。 难怪太子对许明哲一见如故！ “你以后对小鱼好一些！”许明哲阴恻恻地警告。 不然他不会手下留情的。 虽然国公府位高权重，但让傅承彦不好过的法子很多很多。 “我不会让小鱼受半点委屈的。”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小鱼到底惹上什么麻烦？我不觉得一个傅承良就能让小鱼避着京城。” 傅承彦原本打算等许明哲考完试出来再说的，但如今已经被许明哲看出来，瞒是瞒不住的，与其让许明哲猜测，还不如说出来，免得影响许明哲考试。 傅承彦很小心，他到了一杯茶，用茶水在桌子上写道：我爹昨晚问起我查到小鱼什么身世，她很可能不是江涛的女儿。 许明哲看着那一行字，眉头微皱。 傅承彦抹掉，又写上一行：他们让我别插手，小鱼的身世很可能有什么大秘密，也许是罪臣之后？ 许明哲立刻摇头，并不赞同傅承彦的看法。 若是罪臣之后，江涛很可能一早就杀了许小鱼。相反，许明哲觉得是有人让江涛留着许小鱼来试药，更像是用许小鱼来威胁谁，而江涛并不知道许小鱼真实身世。 至于后面杀许小鱼，很可能是许小鱼已经没有用处了。 否则，这么会钻营的江涛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许明哲想了想，在桌上写道：让江涛见许小鱼一面看看他的反应。 傅承彦不明白许明哲此举用意。 许明哲也没解释。 一切都等江涛见到许小鱼有什么反应才能窥探一二。 许明哲抹掉桌面上的字，说道：“就今天！” 许小鱼的真容在京城还没什么人见过，到时候让人将假装失忆的许小鱼送到杏林堂试探一下江涛就行。 傅承彦是个行动派，许明哲安排了，他立刻就找来人。 等到下晌，许小鱼在许明哲和傅承彦的安排下出门了。 他们绕开众多的小尾巴，直奔杏林堂，到了杏林堂附近，许小鱼就“突发疾病”，由傅承彦手下的人，将她送进了杏林堂。 此时，江涛也在杏林堂坐诊。 许小鱼被送进来那一刹那，他看到许小鱼的面容，心头一震。 虽然许小鱼已经不是他印象中那个面黄肌瘦的、傻乎乎的小姑娘，可是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大女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样子。 “大夫，这姑娘刚才在路边突然晕倒了，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快救救她！”抱着许小鱼进来的是个女扮男装的暗卫，一脸着急地冲到江涛面前。 再没有比这更直观的冲击了。 一个明明已经死了的人，此刻却在他面前出现，虽然看着情况不太好，可依旧让江涛脚底生寒。 试了那么多的毒药，又被河水冲走，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江涛一度怀疑是江榆的鬼魂回来报仇了。 可看到地上有影子，他又告诉自己这不是鬼。 “大夫，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救救她啊！”暗卫见江涛看着许小鱼神色变来变去，不由得急了。 江涛回过神，深深吸了口气。 好在这小贱人一直被他关着，没几个人知道她的模样，不然今天就真的麻烦大了。 “快、快把她放在这！”江涛恢复如常，虚伪地装出一副医者仁心。 实际上，要不是人多眼杂，他现在就想弄死许小鱼。 该死的人就不要回来了！ 杏林堂是他的，是江家的，这小贱人不配。 号脉之后江涛发现，她身上的剧毒诡异地处于一种平衡的状态，比起当初将她送出京城时的脉象稳定许多，要是忽略那些毒的话，身体状况竟比江彤彤还要好！ 江涛惊愕不已，她被推下河后到底遇到了什么人？ 一想到她可能连痴傻的毛病也被治好……江涛遍体生寒。 不行，他不能让江榆活下去！ 而许明哲和傅承彦两人乔装打扮混在杏林堂里，清清楚楚地看到江涛的神色变化。 许明哲看到他只有愕然、震惊，没有害怕，而且江涛还时不时扫一圈杏林堂，说明江涛是真的不知道许小鱼的身世到底是什么，他纯粹只是担心许小鱼回来和他抢杏林堂。 许小鱼感受到江涛的杀意，心中冷笑，她还想弄死这人渣呢，人渣竟然不自量力想杀她？ 两人心思各异，都对对方有杀心。 “她这病来得奇怪，江某医术不精，还请公子另请高明。”江涛故意叹了口气，侧首对暗卫道，“恕在下无能为力。” “不会？” “准备后事！” 第373章 神医庸医差不多 “不是大夫，那这姑娘什么病，你总得有个说法？要不然旁人还以为我害的她，到时候我就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我可是在路边见到她晕倒送她过来的！”暗卫非得江涛给个结果。 江涛目光微沉：“这是心脏急症，我没有办法救她。” “可你是京城神医！” “我只是个普通大夫，救不了。” 江涛巴不得这个名义上的女儿死在外面尸骨无存，就是没病也要有病，方便暗下杀手。 毕竟他现在不知道她情况到底如何，倘若还像以前那样神志不清不认识人还好些，若是真的命好被人治好想起一切……他怎么可能让她活下来？ 江涛心虚，不会赌这种事。 他只要一了百了，没有后顾之忧。 过怕穷日子，他对现在的生活贪恋不已，如何舍得放弃这一切？ 所以江榆一定要死！ 要不是许明哲按住傅承彦，傅承彦这会就要去弄死江涛了。 眼中那赤裸裸的杀意，根本不带掩饰的。 小鱼做错了什么？要摊上这么个人渣？ 想到她以前的经历，傅承彦的怒火就蹭蹭往上涨。 “别轻举妄动。”许明哲警告，“你应该都是些什么人盯着我们，我和你一样愤怒，但眼下不是动手的时机。” “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他现在就会杀了小鱼！”傅承彦隐忍着。 “你是太看得起江涛还是不信小鱼？现在的小鱼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江家小姑娘，你确定江涛杀小鱼不是被反杀？别本末倒置，忘记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许明哲也想让江涛永远消失，可他理智还在，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确定了江涛不知道许小鱼身世就够了，剩下的有的是时间，一点点的替小鱼讨回公道。 他不会放过江涛的！ 傅承彦被许明哲一说，只能按下心中的冲动。 他觉得憋屈。 从来只有他让别人吃瘪，如今却轮到他，这滋味真的不怎么样。 “好，我忍。”傅承彦深深吸了口气。 许明哲的目光再度落在许小鱼身上，他没有傅承彦那样的听力，隔着距离自然是听不清江涛说过什么，只能从他嘴型里猜出大概意思。 傅承彦就不一样了，江涛说什么他都听得到。 这孙子先是说许小鱼重病不治，现在还误导别人以为许小鱼是个水性杨花的姑娘：“除此之外，她还患有隐疾，这位公子救人是好事，但也别把自己给牵扯进去，等会我给你开些药拿回去吃了，预防一下，免得染上什么病症。” “放心，这药我不收你银子，权当是成了公子救人的一片心意。” 周围那些病人听到江涛这话，立刻跳开远远躲着许小鱼，仿佛许小鱼是什么恶心东西，同时还不忘唾弃许小鱼： “哼，这小姑娘不学好，小小年纪就有隐疾，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好姑娘会生这种病？看她样子就知道她很骚了，好人家的姑娘怎么会在路边晕倒被男人抱？” “江神医，还是赶快将这个女人抬出杏林堂，不然以后谁还敢来这看病？你等会也给我抓一副药，我得未雨绸缪，万一被染病呢？” …… 那些言语越来越不堪，俨然已经将许小鱼达成了风尘女子。 傅承彦怒不可遏。 许明哲死死按住他。 “五哥，撒手，我要弄死那些长舌妇！”傅承彦铁青着脸。 话刚落音，傅承彦就看到许小鱼动了。 许小鱼真的已经忍无可忍，江涛这人渣趁着她“昏迷”，居然无耻到极尽所能地黑她！ 她倏地睁开眼坐起来，冷笑道：“亏我还真的以为江神医是个有医德的大夫，原来不过如此。难怪当初你女儿来清河县请我的时候这么趾高气扬，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众人都被许小鱼狠狠吓了一跳，江涛更是差点背过气去。 他眼底的狠意一闪而逝。 “你、你没事？” “我不知道江神医为什么要这么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我不过是今儿个太忙没吃上东西晕过去罢了，在江神医这里我就成了患有花柳病的不堪女子。敢问江神医，诊断不出别人什么病，就判别人死刑吗？” 许小鱼锐利的目光逼得江涛不敢与之直视。 江涛心惊。 这小贱人真的好了？ 还是他认错了人？ 曾经那个傻子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 “你是谁？竟敢在杏林堂信口雌黄？污蔑江神医？”一人义愤填膺地站出来哦，“小小年纪，心肠便如此歹毒，来害医术高明的江神医！” “神医？我看庸医差不多，别人没病偏说别人有病，还让别人准备后事。我可不认识他，难不成我还和他有仇？这样的大夫，就别谈什么医者仁心了。”许小鱼怼回去。 江涛细细观察了许小鱼，发现她似乎不认识自己的样子，不由得松了口气：难不成这小杂种被人救回来也忘记了一切？ 念及此，江涛冷下脸：“我就是看出姑娘没病，才故意说那样的话。杏林堂这么多人等着我看病，你却装病来耽误别人时间，若不这样激你，怕是你还要继续在这浪费时间。既然是同行，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想做什么？” 江涛不愧是老狐狸，一下就将形势逆转，说得头头是道，立刻就将许小鱼置于同行嫉妒的位置。 “难怪呢，原来是同行冤家，想要陷害江神医。” “现在的年轻人，不想着怎么学好本事，却一天到晚钻营这些旁门左道，谁找这种看病，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小姑娘，我劝你一句，这里是京城，可不是什么乡下地方，别以为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在京城行得通。江神医要是报官，直接就将你抓到应天府去了！” …… 许小鱼笑了：“同行冤家？你们的江神医可是要将我置之死地啊！我明明说了，我是没吃东西体力不支晕过去罢了，江神医竟一口断定我要死，我要不说我是大夫，你们说看得出来我们同行了？” 第374章 人至贱则无敌 “小小年纪大言不惭，江某虽然医术不精，但也绝不担庸医这帽子。姑娘，江某何处得罪你，你至于这样嘲讽江某？既然如此，那姑娘不如让江某见识见识姑娘的医术，看看姑娘是否有资格肆意评判其他大夫。”江涛冷声道。 当初就该直接掐死这个贱种的。 留着给自己添堵。 啪啪啪。 “有点意思啊！”随着突兀的掌声，一人抬脚走进来。 众人循声看去。 江涛瞧见来人的面容，脸色微变。 “江大夫医术高明，却连小爷的腿都治不好。”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陶钰。 他腿好的事还没宣扬开，本来也没打算现在说的。 可不巧他难得出门经过杏林堂，却无意中看到江涛在为难许小鱼。 想起许小鱼对他的恩情，陶钰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掀了盖在膝上的披风，在随从震惊的目光下，抬脚大步走进杏林堂。 傅承彦和许明哲：“……” 出入杏林堂的大都是那些官宦世家的下人，陶钰又时常和傅承彦他们混在一起，他们不想认识都难。而且当初陶钰断腿一事，在京城掀起了不少波澜。 就连太医院的院判都断定他的腿治不好，几乎满京城都知道陶钰变成废人，只有杏林堂的江涛，说是可以尽力试试。 可半年过去，陶钰的腿并没有好，傅承彦甚至因为陶钰砸了杏林堂的招牌。 然而现在，陶钰不止不废了，还行动自如，仿佛根本就没受过伤似的。 “江大夫口口声声说我的腿治不好了，可是现在我却能行动自如。”陶钰讥诮地道，顿了顿，他看向许小鱼，“过来，站我身后，这个光会吃软饭的人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一个小姑娘离远点总没错！” 陶钰出面，许小鱼当然乐得清闲。 她是要报复江涛，但并不是一下子弄死江涛，她要让江涛怎么得到的就怎么一点点失去。 许小鱼走到陶钰身后。 江涛反应过来，连忙笑着对陶钰说：“恭喜陶公子，看来江某的药还是派上用场了，幸不辱使命啊，江某也安心……” “江涛，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呢？彦哥儿来砸杏林堂招牌的事你怕不是忘记了？谁给你勇气让你以为是自己治好我的腿？江涛，你在我的药里面下让我腿废掉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脸大如盆先捞起功劳了？” 陶钰眼神森冷，笑得让人发寒。 “从我去了清河县开始，我就断了你开的药。也是我陶钰命不该绝，遇到了真正的神医，这才万分艰难地保住一条腿啊，不然今天的我还真成了你们口中的废物！” 江涛听到清河县三字，猛地想起许小鱼刚才也提过清河县。 清河县，许小鱼？ 他当初让江彤彤去请的人就是许小鱼，那个小贱种？ 江涛不是傻子，联想到江彤彤被毁成现在这样，不由得遍体生寒。 他死死地盯着许小鱼：原来许家救的人就是这小贱种！她不但没死，还学了一身医术？ 可江涛怎么都想都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 一个从小就毒得痴傻、还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暗室的人，是怎么学到医术的？ 连太医院都断定治不好的断腿她竟然能治好？ 不可能的，江涛不信，小贱种背后肯定还有人。 小贱种化成灰他也认得，绝不是旁人。 所以从江彤彤出事开始，这小贱种就开始一步步设计江家了？ 想到这里，恐惧如潮水袭来。 眼前的小姑娘和他认知了天差地别，他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对方，甚至连对方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令江涛心惊肉跳。 就在这时，陶钰勾唇对众人道：“清河县的许小鱼你们应该听说过？一个连我断腿都能治好的大夫，医术怎么就比不上江涛这个吃软饭的人渣了？年纪小就等同于医术差？” “不是我说，在座各位都是有眼无珠的瞎子。追捧着一个庸医还沾沾自喜，真正有医德的人，会这样污蔑素不相识的人？” “而且，我相信你们都听说江彤彤在清河县被我打的事？其实也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江涛治不好小爷的腿，还让他女儿在小爷面前颐气指使，甚至对小爷的救命恩人呼来喝去的，小爷脾气不好，头回动手打了女人！” “连江涛本人都承认小鱼姑娘医术好，如若不然他是在行善呢，亲自让女儿去请小鱼姑娘？怕不是他认出了小鱼姑娘，怀恨在心，所以趁机想要弄死小鱼姑娘。” “你、你胡说！”江涛矢口否认。 如果他知道许小鱼就是江榆，他一定不计较代价的杀了她！而不是现在留着她找上门来，随时会让他身败名裂。 如今认回许小鱼好掌控她这条路已经被他亲自堵死了，江涛不能也不愿意打自己的脸。 “江涛，你算个什么东西，值得小爷造谣你？”陶钰冷声道，“你这副虚伪的嘴脸，早该撕下来了。” 江涛辩驳：“陶公子，江某确实医术不精没有治好你的腿，可你也不能因此将这事算江某头上不是？连太医院院判都束手无策，我区区一个寻常大夫，又有何本事与院判比？” “更何况说句公道话，陶公子也是用江某的药在先，谁也不知道后面这个大夫到底是不是因此而凑巧治好了你。陶公子，虽说救死扶伤是大夫职责，可也不能因为见效慢，就将罪过推脱在江某身上不是？” 许小鱼忍不住为江涛的无耻鼓掌。 难怪原主一家被他害成这样，人至贱则无敌啊！ “别的话就不用多说，不如请京城大夫来做个见证？”许小鱼上前道，“当初你到底是给陶公子下毒还是治腿，咱们一辩便知！” “许姑娘慎言。”江涛越发后悔当初没有掐死许小鱼。 而就在这时，杏林堂忽然冲进来一个妇人，直奔许小鱼面前，失声痛哭：“我的榆儿啊，娘差点被你吓死啊，你怎么就一声不吭走了？你可知到娘多担心你？” 第375章 认亲 “她是榆儿啊！”柳云华泪水涟涟，哭着骂江涛，“这些年你打理杏林堂四处行医治病，是我一直照顾榆儿，你这当父亲怎么连自己女儿都认不出来？” 江涛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柳云华的意思，故意不敢置信地反问：“你说什么？她是榆儿？可榆儿这些年都病着……” “她这是好福气遇到好人了，被养回来了。榆儿，这一年你是怎么过的，跟娘说说好不好？是谁将你拐跑的？自从你失踪后，娘日日夜夜念着你……” “哦，念着我还长得这么胖？”许小鱼漠然地推开她，“还有，我不认识你，不要随便乱认，我娘叫张桂英！” 这会还想着算计她呢？真将她当成江榆小姑娘，任由他们拿捏？ 做梦比较快！ 柳云华被许小鱼怼得愣神。 “榆儿，你是不是怪我们没有找你？”她一脸伤心，“我和你爹从来没有放弃过找你，你是江榆，不是许小鱼！” “怪了哦，我要是江榆，江涛怎么不认得我？这种谎言你问问在场的人，谁信？我看你们就是一肚子坏水，医术不如我，就欺负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想用孝道压我为你们效力，想得可真美。” “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一年经历了什么，但是我们真的是你爹娘，我知道是我们没做好，才让拐子将你拐跑……你原谅我们，回家好不好？” “云娘，她真的是榆儿？”江涛仿佛才回过神来，猛地扯住柳云华问。 “难不成我还能认错人不成？相公，她真的是榆儿，对了，她手臂那有胎记你还记得不？” “哦，对，有胎记的话，一定是榆儿！” “你能不能拉起袖子，让我们瞧瞧？” 许小鱼冷眼看着这对狗男女一唱一和，由衷想为他们鼓掌。 她都故意闹得让江涛没法子认她了，却想不到柳云华居然脑子转得这么快，能想出江涛太忙没空照顾她为由认不出她！ 陶钰一脸讥诮地看着江涛夫妇。 “让一个小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拉上袖子让你们瞧瞧手臂？怕不是认亲不成，要强抢人姑娘回去。这么多年江榆姑娘从未露过面，人家医术高就是你女儿？ 那小爷是不是也可以当你们祖宗？反正大家都没见过你江家祖宗是谁！哦，不对，小爷可不想有你们这样的不肖子孙，不然死了都能从棺材里气得活过来。” 许小鱼道：“陶公子，多谢你仗义执言，原本杏林堂来清河县请我来坐诊的时候，我还考虑过来的，所以今天特地试试杏林堂这边的人品性如何。万万没想到差点把命丢了不说，竟又凭空冒出爹娘来。” “小鱼姑娘啊，江涛吃软饭可是全城皆知的事，你可别这么傻来杏林堂坐诊，败坏名声不说，指不定软饭男嫉妒你医术高，将你囚禁起来逼教他医术也说不定。” “你说得对，幸好我小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许小鱼顿了顿，斜睨着江涛夫妻，“别在这装模作样的，我才不会有你们这种厚颜无耻的爹娘。” “榆儿……”柳云华泪流不止，一副懊悔莫及的样子，“你当真就不记得了吗？如果你不是江家大小姐，你从何学来这么一身医术？你不愿意坐诊，我们不勉强你，可你能不能回家？不然你要我如何向你娘交代？” “江榆，我是你爹，我承认这些年忙于打理杏林堂而顾及不上你。可你母亲这么疼爱你，你怎么能如此伤她的心？做人的根本你都忘记了吗？” “疼爱？不说我不记得从前的事，如果你们真的是我爹娘，那我想我大可以去官府告你们一个谋财害命的罪名了。我娘告诉我，当初将我救回来的时候，我浑身都是被鞭打的伤疤，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疼爱？” 许小鱼伸出手，稍稍将袖子拉到手腕上来一点，累累的陈年旧疤赫然在目，长长一条，全都是鞭子打出来的。 “你也是大夫，应该看得出这些旧伤疤是怎么来的？我是一年前被许家救回来收养的，但这些旧疤却远远不止一年，我不记得过去发生过什么，但你们要真是我所谓的爹娘，那就官府见！” 她原本是想去掉这些旧疤的，但想到将来还要找江涛报仇，就故意留着。 如今江涛见到她恢复正常，医术还比他好，就起了要控制她的心思，但她能让他如愿吗？ 她要这对狗男女提心吊胆，食不下咽，夜不能眠，长时间活在恐惧之中。 一下子就弄死太痛快了，对不起江榆小姑娘受了这么多罪，也对不起霍家为此付出的惨重代价。 好人应该有好报，而恶人也应该受到惩罚，尝尽折磨之痛。 柳云华看着许小鱼，心中一寒。 柳云华来到杏林堂发现许小鱼就是江榆时观察了好一会，发现她似乎真的不记得从前的事，便有了刚才认亲一出。 柳云华以为以女儿的名义将许小鱼认回去，就能彻底掌控许小鱼，到时候还能让江涛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可万万没想到，那个傻子竟脱胎换骨，变得如此难缠。 “你们还认定我是你的女儿吗？那咱们官府走一趟！”许小鱼似笑非笑，“又或者滴血认亲？在场这么多人都听到你们刚才说的话了，我们可以在官府好好对质。” “你们真是我爹娘的话，到底是疼我，还是一直在虐待我甚至想要杀了我？” 最后那句话，许小鱼一字一顿，冷锐的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到江涛夫妇身上，带起的杀意令他们有种如芒在背、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恕我直言，你们杏林堂在座各位大夫的医术在小鱼姑娘面前都一无是处，庸医教出神医，这真是不要脸到极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前提，是青本来就优秀。”陶钰双手抱胸。 “她年纪还小，不过是碰巧罢了，陶公子何必这么咄咄逼人？江某确实没治好你的腿，但并不意味着江某可以容忍陶公子一而再的抹黑江某。”江涛忍无可忍。 第376章 他不配 “难道你没打听过小鱼姑娘在清河县救了多少人吗？” “我为什么要去打听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姑娘？” “哦，你刚才不是说她是你女二吗？医术你是教的？小爷都知道她的事早就传到京城来了，小爷不信你不好奇一个与失踪女儿年纪相仿懂医术的姑娘！”陶钰步步紧逼。 “除非，你从来就不觉得自己女儿能活着，或者你女儿本来就不什么都不会，所以才不去打听就让江彤彤趾高气扬地命令小鱼姑娘来京城杏林堂坐诊。” “你莫不是觉得杏林堂这个招牌很响亮，足够你在京城横着来？曾经的杏林堂确实是上至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都赞誉有加的医馆，可那是霍老爷子在世时。至于现在的杏林堂，不说也罢！” 江涛气得倒仰。 柳云华鼓起勇气反驳陶钰：“陶公子，我们当家没治好你的腿是他的错，可他已经尽力了，你现在怎么能……”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小爷说话？不过是个低贱的外室罢了，真以为江涛这个软饭男将你扶正，你就是正经的主母了？”陶钰刻薄地打断她的话。 江涛和柳云华脸都绿了。 许小鱼见差不多了，便对陶钰说道：“陶公子，这事到此为止，和这种人说这么多，简直是浪费口水，他觉得我碰巧治好你的腿那就碰巧。人至贱则无敌，还是别被他们拉低了格调然后用丰富的经验单方面宣布打赢我们，没意思，真的！” 陶钰噗哧笑了出来：“你说得有道理，我差点上当了，他们真是太狡猾。” “走。” “好。” 两人说笑着，旁若无人地离开杏林堂，全然不管杏林堂被这么一闹成了什么样的烂摊子。 江涛死死盯着许小鱼，恨不得将她剁了喂狗。 而周围那些异样的目光，更是叫他如坐针毡，浑身不是滋味。 柳云华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倒在江涛身上，江涛趁机带着她离开杏林堂，将烂摊子丢给掌柜收拾。 “这个小贱人竟然没死！”回到江家后，怒火滔天的江涛连着摔了好几个花瓶，“我早该杀了这个野种的！”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小贱种肯定记得我们，她一定是回来寻仇的。”柳云华脸色难看，“我早该猜到是她了，从彤彤出事开始，小贱种就开始向我们报复了。” 说真的，这点柳云华还真是冤枉许小鱼。明明是江彤彤自己作死，许小鱼不过是搭把手推了一下罢了。 “我们现在只能从许家下手了，那小贱种手段了得，有陶钰护着，我们奈何不了她！当初我还真是小看了这小贱种，没想到她竟然还偷学我的医术。”江涛咬牙切齿。 “先对付许明哲，许明哲现在在京城名声大振，我看这次乡试他肯定能中的，要是他进了仕途，加上国公府的助力，只怕会扶摇直上，到时候对我们更加不利。不如，就先从毁掉许明哲开始！” “你有什么法子？” “小贱种陪着许明哲入京，肯定是担心我们对付许明哲，所以我们不能硬碰硬，得用旁的法子。比如，我们去官府状告许家拐卖小贱种，只要许明哲这次无法下场考试，那我们就有得是时间对付他们。” 江涛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法子，他示意柳云华继续说。 “小贱种手臂的胎记肯定还在的，只要官府验明正身，那要怎么拿捏许家还不是我们说了算，至于小贱种说我们虐待她……她拿得出证据吗？” “夫人，还是你有法子，这些年多亏你，我才有今天。”江涛满意地执起柳云华的手，情深款款。 柳云华顺势依偎在他怀中：“表哥，你我夫妻本是一体，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只希望表哥待我始终如一，我就心满意足了，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表妹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辜负你的。那我去安排这件事，夜长梦多，越早解决越好。” “表哥不要着急，我去就行了，你还得去坐诊呢，就不要被这些琐碎的事耽误了。还有，解决了小贱种之后，彤彤的终身大事你也得想想办法了，总不能这样耽误下去。” “彤彤是我的骨肉，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这样的。” 柳云华笑了。 …… 傅承彦和许明哲在许小鱼离开杏林堂的时候，就已经先行离开，在兰凤楼等她过来。 至于陶钰，既然已经公开腿好的事，自然得回陶家给他们一个交代。 许小鱼甩开小尾巴后，去了兰凤楼和傅承彦他们会合。 “五哥，你看出什么没有？”许小鱼开门见山。 许明哲手指沾了茶，飞快在桌子上写道：你和江涛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另外，他想杀你不假。能让一个男人深恶痛绝的，大抵只有喜当爹这样的事。 小鱼，我无意贬低你的亲生母亲，我只是怀疑当初江涛娶你母亲是知道她怀孕的。而且，看样子江涛也不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 江涛不是江榆小姑娘亲爹？许小鱼忍不住替她高兴。 但到底是不是，许小鱼打算鉴定确认一下。 如果许明哲这个猜测是真的，那江榆小姑娘的身世水就深了。 “不是最好，他不配。”许小鱼哼了哼。 等到收网的时候，就没人敢对江榆小姑娘指指点点了。 哪怕小姑娘死了，许小鱼也不希望自己顶着她的身份遭世人责骂。 那是个惹人怜爱的可怜小姑娘，她原本该被娇宠着长大的。 许明哲继续写：既然江涛知道你已经活着，接下来肯定会有动作的，我要是没猜错，他们可能会从许家动手。 “他敢？”许小鱼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许家是许小鱼的软肋，谁要是敢动许家，她真的会拿命去拼的。 许明哲看得通透：“没有什么是他不敢的……卑鄙的人，已经没有什么人性可言。” 傅承彦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勾唇道：“他肯定状告许家拐卖姑娘，从而拦着你去考试。” 第377章 传言 “卖我？就我爹娘？我不卖他们就已经很好了……”许小鱼翻了个白眼。 许明哲好笑地轻敲她的脑袋：“胡说什么呢？-” 许小鱼撇撇嘴：“本来就是，我又没说错。” 看看张庆一家，不就是这样对许有才和张桂英吗？ “你们不上当，但是许叔和许婶会，他们遭不住的吓的。”傅承彦道，“五哥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没有的话，我就出手了。” 许明哲说：“小鱼曾经跟我说过一件事，她遇到的那些中毒的人，基本上都跟杏林堂有来往，所以我们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 原本许明哲是打算在“送子”大夫上动手的，但考虑到这件事影响太大，不然光是这件事就能让江涛不能翻身。 但许明哲最终还是放弃，毕竟那些人家是无辜的，若是将伤口翻出来摊开，伤害太深。 “五哥，我们想到一块了，让江涛自顾不暇，看他怎么找你麻烦。”傅承彦笑道。 要不是看在许小鱼想慢慢折磨江涛，傅承彦可不会这么心慈手软，还放过他。 “正好我可以做证人。”许小鱼勾唇，“也是时候让江涛遭受反噬了。” 恶事做尽还安然无恙，太对不起那些受害的人。 江涛道貌岸然，实则无恶不作。 傅承彦和许明哲商量了一下，傅承彦就率先离开兰凤楼开始做安排了。 许明哲望着许小鱼：“小鱼，五哥会护着你的。哪怕现在无权无势，五哥也有办法不让他们伤害你。” “我相信五哥。”许小鱼对许明哲有着全然的信任。 许明哲摸摸她的头：“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不要再往回看，你是许家的姑娘。” “嗯。”许小鱼点点头。 哪怕许小鱼自己就是个大佬，可以保护所有她想保护的人，可被人护着的感觉还是让她觉得暖心和幸福。 前世失去的一切，这辈子都被许家一点点的弥补回来。 所以还是做个好人，老天不会亏待好人的。 许小鱼很庆幸，自己遇上了许家这样的家人。 …… 傅承彦的动作很快。 那边江涛正备好礼，打算去应天府状告许家诱拐姑娘，这边锦麟卫就迅速把江家包围了。 看到统一穿飞鱼服、神色肃杀的锦麟卫，江涛吓得腿软，战战兢兢地上前：“大、大人……” “搜！”为首的小队长不等他说完，挥手下令，“务必把东西找到。” 江涛脑子一片空白，站在那呆呆地看着锦麟卫四下散开，粗暴地搜索着。 “大人，不知小的做错了什么？还望大人明示……” “一会到了镇抚司自有你说话的机会。”小队长冷冷地扫过来。 江涛整个人都傻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招来了锦麟卫？ 去了镇抚司，不死也要脱一层皮啊！ 念及此，江涛慌得不行，赶紧给柳云华打了个眼色。 柳云华会意，转身想走。 “江太太要去哪儿？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离开院子半步，否则一并带回镇抚司。” 柳云华定在那，脸色煞白。 江家上下因为锦麟卫的到来惶恐不安。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终于有个锦麟卫上前禀告：“队长，发现一处密室。” 小队长神色一凛：“过去看看。” 江涛闻言，浑身力气都似乎被抽空了一般，连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抢在锦麟卫之前冲到密室里，将密室里放着的毒药毁掉。 他被锦麟卫架过去，眼睁睁地看着小队长下了他的密室。 密室不大，摆放着两个架子，架子上放满了各种小瓷瓶，上面皆贴着写了名字的纸张。 “这是什么？”小队长随手拿起一瓶，目光锐利地盯着江涛。 “大人，这是小的闲来无事配制的补药，因不知药效如何，不敢轻易拿出去售卖，又怕随便放着被人拿去乱用，这才辟了个地下密室放着。”江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解释。 “补药？有人状告你肆意出售害人的毒药，如今毒药的方子已经被呈到皇上面前，皇上交给了太医院，你这些最好只是补品。”小队长冷笑。 江涛内心掀起惊涛骇浪：怎么会这样？明明他将那些毒药放出去的时候很小心，锦麟卫是如何发现的？ 难不成他已经没用，所以那人要弃了他？ 江涛越想越害怕。 锦麟卫却没给他时间去想为什么了，小队长大手一挥：“带走，一并送到镇抚司。” “大人，小的冤枉呀，是有人陷害小的。我知道了，是许明哲，一定是他。大人，许家诱拐我女儿，他们生怕我将女儿抢回来，故意陷害我啊！” “这些话，留着到镇抚司说，把他嘴巴给我塞上！” 江涛他们挣扎着，可哪是锦麟卫的对手呢？不一会儿就被五花大绑带出了江家，送去镇抚司。 锦麟卫大张旗鼓，这件事很快就在京城传开了。 虽然没人敢问锦麟卫为什么抓江涛，可众人都纷纷猜测跟许小鱼有关。 毕竟许明哲和傅承彦走得近，指不定就是为了杏林堂那件事替许小鱼出气。 许小鱼治好陶钰、又被柳云华指认是霍瑛和江涛的女儿，她立刻就变成京城被提及最多的人。 当然，其中最多的传言是将江涛一直虐待江榆，江榆受不住偷偷跑出来，逃跑路上遇上什么意外失去记忆，所以认不出江涛来。 这些传言都是林一和林二奉命传出来了。 江涛娶霍瑛这件事又一次被提起，京城的百姓这才想起江涛原本一无所有，是因为娶了霍瑛，霍瑛父女死了他才接手一切有了今天。 当真真假假的传言结合在一起，八卦的威力就大了。 这些年已经没什么人说江涛吃绝户，如今再度被百姓怀疑他为了吃绝户害死岳父和妻子，最后还将唯一一个有资格继承杏林堂的江榆丢了。 许小鱼坐在茶摊上，听着百姓说起霍家的事，不由得感叹，暗道：江榆你看到了吗？大家都没忘记你外祖和你娘以及你，所以在另一个世界要开心，别再留恋。 她不知道江榆能不能听到，但她真希望江榆能有一个开心的新生。 “这有人坐吗？”一道声音打断了许小鱼的思绪。 第378章 装傻到底 许小鱼抬头看去，是一位周身透着华贵的中年男子，隐隐有种上位者的气势。 “没有。”许小鱼摇头，一边打起精神戒备起来。 京城可不是清河县，许小鱼也不敢托大。 毕竟人生地不熟，强龙还要被地头蛇压，小心些总是好的。 “打扰姑娘了。”男子笑笑，他身后的随从赶紧掏出干净的帕子，细细将凳子和桌面都擦拭一遍，这才请男子坐下。 穷讲究！许小鱼吐槽，这要在末世，活不过丧尸围城。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男子，发现他的随从都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将他护在中间，并且对她虎视眈眈。 许小鱼：“……” 她真的没兴趣逮谁就杀谁。 又不是变态，活着不好吗？ “你与我一位故人很像，不知姑娘是何方人氏？若是不方便告知，便不说罢。”男子望着她，一脸真诚。 许小鱼总觉得他好像透过自己在看什么人，他的眼底透着不易察觉的感伤，仿佛在怀念着什么。 许小鱼更加谨慎。 “我是南方人，跟随兄长来京城的。”许小鱼知道对方不信，但还是撒谎。 反正说不说都没关系，这人一定会去查。 “南方？听你口音不像。” “我在北方生活了几年，也听不出什么口音了，但是我会说南边的话。”许小鱼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会听吗？” “你说来听听。”男子示意。 许小鱼眸子一转，爆出几句不伦不类的南方话。 男子听了忍俊不禁：“你这南边话说得不太行。” 许小鱼撇撇嘴：“那么多年没说过，不行也正常呀，会忘记的。” “哈哈哈，真是有意思的小姑娘。” “大叔你是来逗我玩的吗？” “放肆！”随从立刻呵斥。 “退下。”男子挥挥手，“你们与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是。”随从恭敬退下。 男子向许小鱼解释：“他们紧张过度，小姑娘不要介意。我方才瞧着你怪有趣的，这才过来与你说上几句话。” “哦，肯定是因为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确实如此。” “大叔，你出门带这么多人不累吗？一个人轻装上阵多好。” “大叔年纪大了，出门在外总被家人担心，多带些人比较好，也省得他们担心。” “这样呀，那确实如此，不过大叔夸张了，大叔看起来还年轻，身强体壮的，大概还能打死十头牛。” 许小鱼已经有几分猜到对方是谁了。 不过她决定装傻到底。 知道得太多，最终会被第一个咔擦。 男子很少这般与人放松谈天，虽然许小鱼天马行空乱聊，但却让他心情出奇的好。 “光喝茶没意思，想不想吃点什么？大叔请客。” “为什么？我们又不熟。” “哈哈哈……”男子忍住大笑，多少年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一回生二回熟啊。” “大叔你的小孩是不是很怕你不敢跟你说话？与其到外面找人陪你吃饭，还不如回家找你小孩。亲情也是需要维系的，当爹的不能老是摆着架子，父亲和孩子隔着深沟，怎么知道对方想什么？” 男子愣了一下。 “我爹娘就不是这样，他们很疼我，也很关心我，而且是说出来的。所以我很幸福，我也很爱他们，希望他们能长命百岁。” “是吗？” “嗯，你看看这来来往往的人，不都是在平淡中幸福吗？” “小姑娘，你不懂。” 有些人家是不能这样的。 只要当父亲的表现出对某个孩子好一些，就会给孩子带来杀身之祸，最好的法子就是一碗水端平，谁都不偏颇。 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不希望再经历第二次。 不过小姑娘不会懂的。 “我是不懂，不过我爹娘也会特别偏心我某个兄长，因为他们觉得这个兄长肩负着让我们一家子扬眉吐气的重任。”许小鱼眯着眼睛笑，“大叔，你不是要请我吃东西吗？我可以自己要吗？” 话题太跳跃，男子过一会才反应过来。 他笑着说：“可以。” 许小鱼高兴地喊来老板，将摊子上所有能吃的都点了一遍，。 男子都惊呆了：“你能吃完？” “能。”许小鱼点点头，“大叔你也吃。” 许小鱼招呼男子也就意思一下，并不真诚，她不想男子也吃。 男子看出许小鱼的意思，不住失笑。 “小姑娘，你喊人吃东西都不真心的吗？” “大叔要听实话吗？” “嗯。” “你吃了一点我就少吃了一点，粮食是人活着最重要的，所以别人不吃最好。” 她的坦白，再次让男子笑起来：“独食都这么坦荡？” “那我虚伪一点，大叔你快吃，这东西太好吃了。”许小鱼很敷衍地应付男子。 男子无奈地摇头。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许小鱼，眼中有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有个这样的女儿，应该很开心？ 许小鱼大快朵颐，吃得津津有味。 她吃得很快，但吃相却不粗鲁，反倒让人觉得狠可爱。 男子就这么一直看着她将满桌子的东西吃完，随后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向他道谢：“大叔，谢谢你，咱们下回见面就熟了，下回我请你好不好？” “好。”男子毫不犹豫地应下来。 身边的随从看了看天色，上前低声提醒：“爷，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男子点点头，随后向许小鱼告别：“小姑娘，我得回家了，后会有期。” “下回见。”许小鱼挥挥手，笑容灿烂，“大叔慢走。” “好。”男子点点头，接着在随从的簇拥下起身离开。 许小鱼揉了揉笑得酸涩的脸，深刻体会到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的意思。 他不会是打她主意，想要老牛吃嫩草？ 许小鱼脑子掠过无数狗血剧情，最后赶紧跑回去找到傅承彦，忧心忡忡地跟他说了今天的事。 完了，许小鱼还加上一句：“傅哥哥，我们会不会被棒打鸳鸯？” 傅承彦哭笑不得，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小脑袋瓜在乱想什么？” “可是我觉得他有企图。”许小鱼嘟囔。 “没有企图……”傅承彦解释的同时忽然想起一件事，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起来。 第379章 看烦了 “怎么了？”察觉傅承彦脸色有异，许小鱼歪着头看他。 “没事。”傅承彦摇摇头，“你不要多想，他对你没有恶意的。” “嗯，我挺你的。” “小鱼，我还有些事要去忙，晚些再来陪你。” “你去。” 明明心中有事，骗得过她吗？许小鱼心想。 傅承彦匆匆离开。 许小鱼百无聊赖。 许明哲和魏士遇商恕己三人都在养精蓄锐，等待明天再次下场。 许小鱼琢磨着给他们做几个提神醒脑的香囊，免得进了考场犯困。 她是个行动派，执行力很强，说做就做。 而另一边，与许小鱼分别后，男子上了一辆表面朴素低调、内里却极其奢华的马车。 “陈良，你觉得这小姑娘眼熟吗？”他问一直在马车上候着面白无须的男人。 陈良躬身道：“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不少，兴许只是巧合罢了。” “大哥在医术上天赋之高，不止一人夸过，而他也确确实实向所有人证明了他的本事。你看看这小姑娘做过的事和他多像，哪能巧合成这样？” “可殿下失踪时，已经无法动弹……” “若不是那女人从中作梗，大哥当年已经娶了霍家女。那小姑娘与大哥真的很像，方才第一眼见到，我还以为回到过去看见大哥。” “皇上……” “你看看她与朕多亲，放眼天下，谁敢这么胆大妄为喊朕一声大叔？”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朝云国如今掌权者景昭帝。 他登基后，还从未试过因为舞弊而令乡试重考的。 所以开考前夕，他特地放下政务微服出宫，没想到竟然在街上看到了一个与他最敬重的兄长如此相似的小姑娘。 而随从告诉他，这小姑娘就是许小鱼时，他都不需要劝服自己，就觉得她是兄长的骨肉，他的侄女！ 因为她与兄长小时候简直就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在学医上的天赋同样令人难以望其项背，如果不是父女，谁来解释这种情况呢？ “她和朕的九儿一样，又乖又听话。” 陈良看着已经陷入对侄女幻想中的景昭帝，不知该说什么好。 坊间都在传是景昭帝为了登基杀了祁王殿下嫁祸给七皇子，其实并不是。 虽然景昭帝生性多疑，但对祁王却是发自内心的敬重，他可以怀疑全天下人的，唯独对祁王全然信任。 这些年，景昭帝一直都在找祁王殿下，从未停止过。 “陈良，你说朕是不是要先封一个郡主给她当当？等她医术扬名天下的时候，再赐公主封号？封地就选淮南怎么样？” 陈良：“……” 主子啊，那都还没确定是不是祁王殿下的骨肉，你就兴冲冲的要封人家，万一搞错了呢？ “皇上，要不先等等？您贸然封一个郡主，怕是御史台那边又要上书了。” “嗯，也是，御史台那帮人最近正闲着，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揪着不放，着实头疼，偏偏朕又不能怎么样……” “大人们也是为了替皇上分忧解劳，才这般尽职尽责。” “哈哈哈，朕现在倒是想着让写年轻人进御史台，那帮老东西，朕都看烦了。” 譬如那个许明哲和魏士遇就不错，年轻懂得变通。 不过，能不能进御史台还是看他们自己。 他倒是很期待御史台能多些年轻人，上朝的时候看着都舒服些。 “这届考生都很不错，将来必有作为。” “哈哈哈，朕也这么觉得的。” 他都看中了好几个，就等着他们走到殿试了。 不过商家那小子，得先挫挫锐气才行，太毛躁了，回头得说说他的吏部尚书，也该好好指点指点年轻一代了！ 一想到侄女有了，朝廷栋梁也有了，景昭帝心情大好。 有生之年，他应该能看到自己治下的盛世王朝！ …… 次日。 许小鱼再次将许明哲送入考场。 这次贡院门口的全是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麟卫，包括检查考生是否夹带小抄的人在内，上次的人全部被撤掉。 “五哥，加油。”许小鱼给许明哲打气，“我和爹娘哥哥他们都等着你出来。” “好，你回去。”许明哲轻轻一笑，摸摸许小鱼的头，“这几天小心些，京城盯着你的人很多，知道吗？” “五哥放心，谁死都论不到我死的。” “胡说什么，快回去。”许明哲催促，随后他大步走进贡院。 等许明哲在她视线里消失，许小鱼这才转身离开。 正要上马车，就有人将她拦住。 对方恭敬有礼：“小的见过傅世子、许姑娘。” “你是？”这里怎么会有太监？许小鱼纳闷。 “九公主身边的人。”傅承彦倒是认出了小太监的身份，在许小鱼耳边低语。 “你找我什么事？” “小的奉旨请许姑娘入宫，主子说了傅世子可随行。”小太监道。 两人相视一眼。 “九公主吗？” “许姑娘入宫便知。” “那走，许是为了九公主来的。”傅承彦道。 于是许小鱼跟着小太监上了另外一辆宫里制式的马车，踏上了入宫的路。 到了皇宫，许小鱼忍住参观古代皇宫的冲动，目不斜视地跟着领路的太监走，傅承彦是男子，不得入后宫，去了御书房觐见。 富丽堂皇、大……这是许小鱼对皇宫的印象。 九公主住的宫殿叫霞云殿。 许小鱼到那时，宫人都被打发下去了，偌大的宫殿，只有九公主和两个大宫女在。 “见过九公主。” “不必多礼，要吃点什么？” 九公主神色依旧清冷，但态度显然比往常热络许多，连两个大宫女有些意外。 “不吃了，九公主请我入宫，是治手臂吗？” “不是我请你的，是父皇下旨请你的。” 景昭帝？ 许小鱼眨了眨眼，昨天那个大叔吗？ 九公主见状，以为许小鱼是给她打暗号，也跟着眨了眨眼：“父皇听说你医术高明，没同我说便下旨了。这下你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入宫。” “父皇说了，你不必理会宫中的规矩，不必拘束。” 第380章 麻烦找上门 许小鱼觉得九公主有些不太一样。 先前见她，总是冷冷淡淡，仿佛高岭之花让人只能远观，现在却多了几分平易近人，不再让人觉得她高高在上。 似乎看出许小鱼所想，九公主让两个大宫女也退下。 “父皇关心，我很高兴。”九公主道，“小鱼，他平日忙于政务，很少有时间来同我说话，昨日却来看我了。” 许小鱼闻言笑道：“皇上疼公主。”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姑娘啊。 “是啊，父皇疼我。” 九公主的幸福溢于言表。 “那我们开始，我本来就打算这两天让言诺安排一下开始治你的手臂，药都随身带着。不过，宫中规矩繁琐，我给你用的药需要经过太医院验吗？” “不必，父皇说了你不用理会宫中这些规矩。” “嗯，那就好。” 许小鱼还担心皇宫这不给用那不给用的，那就麻烦了。 如今有了皇帝的话，倒是不用担心这些。 许小鱼将帮着九公主将衣物脱下，只穿着一件肚兜。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疤，许小鱼都觉得疼。 “九公主，会很疼，你要忍住。而且我给你上的药别让人拆下来，我会入宫给你换药的。”许小鱼一脸郑重，“要不还是让你的宫女在边上看着？” “不用，你动手，她们在这里会碍手碍脚。”九公主其实很怕，但手臂的疤，一直是她最介意的，她做梦都想治好。 许小鱼让九公主躺下，原本想让九公主保持清醒的，但考虑到九公主从小养尊处优，最终还是决定给她麻醉。 为了让人信服，她特地让宫女要来一副麻沸散。 实际上麻沸散并没有给九公主喝下，她是直接给九公主用了麻醉剂。 就在许小鱼刚要开始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贵妃娘娘到！” 景昭帝只有一个后妃的位分是贵妃，那就是三皇子的生母——花贵妃。 许小鱼皱眉，这女人绝对不是来关心九公主的，而是要来找她麻烦。 所以她不喜欢皇宫，女人太多，男人太少，吃饱了撑着每天为了一个男人斗来斗去的！ 不过寝殿的门已经被许小鱼从里面栓上。 许小鱼很快就听到花贵妃的脚步声入了宫殿。 “九公主呢？”看不到花贵妃的脸，但是听她的声音和语气，许小鱼就能想象出这女人有多恃宠而骄、飞扬跋扈。 “回娘娘话，九公主正在寝殿里接受许姑娘的医治手臂。” “大胆，娘娘来了，那个许姑娘怎么不出来拜见娘娘？” “先前许姑娘吩咐，不得打扰，她是奉皇上旨意入宫的。” “那可持有圣旨？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阳奉阴违？宫中有宫中的规矩，一个乡下丫头进了宫连贵妃娘娘都敢不见，那可还得了？” “娘娘……”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随之响起。 “让许小鱼出来拜见娘娘，这是宫中规矩！” “娘娘息怒，皇上有……” 啪。 又一道耳光响起来。 许小鱼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到九公主的手臂上。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给九公主治手臂。 花贵妃在外面坐着，以为这么一来，许小鱼就会出来拜见她。 可她左等右等，非但没有看到许小鱼，就连许小鱼告罪的话也没听到。 花贵妃怒了！ 这许小鱼还真是大胆包天啊。 “来人，去砸门，许小鱼企图对九公主不利。”她直接下令。 “娘娘息怒，许姑娘正在给公主治手臂，千叮万嘱不要打扰，求娘娘恕罪。”宫女砰砰磕头。 花贵妃置若罔闻。 她的贴身宫女勾唇，带上两个嬷嬷和太监，直接去拍寝殿的大门。 许小鱼心无旁骛，像是完全和外界隔绝。 外头的人拍不开门，就开始撞。 许小鱼烦死了。 她给九公主做手术，要是被这些人看到，还不得将她当成妖孽给烧死？ 于是许小鱼停下来起身从桌子上抓了一把坚果，气冲冲走过去将门打开一条缝。 外头的人大喜，以为许小鱼坐不住。 结果有东西嗖嗖从他们头上飞过，贴着头皮，削下一缕头发：“有什么问题去问皇上，再吵吵我剃掉你们的头。” 说完，她砰地摔门关上。 花贵妃被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扶着椅子的扶手这才稳住了身子。 而那几个宫女嬷嬷则披头散发，一脸惊惧。 花贵妃受宠，便是皇后也得对她退让三分。 谁能想到一个乡下来的丫头，竟直接对她出手了？ 花贵妃气不过，带着人浩浩荡荡去了御书房告状。 景昭帝认定许小鱼是自己侄女后，对傅承彦横竖看不顺眼。 他很后悔自己这么快给了傅承彦赐婚圣旨。 这小子哪里就配得上他侄女了？ 傅承彦感受到景昭帝的不满，摸摸鼻子，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惹皇帝不满。 从他进御书房到现在，被景昭帝整整挑了两刻钟的毛病。 以往他纵容的缺点，都变得有些罪无可赦。 “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就别总是瞎胡闹，给好好干点正事，别整天招猫逗狗横行霸道的，朕都不知道因为被大臣骂了多少回，你就不能给朕长长脸？” “他们没管教小辈，怎么有脸来您这说三道四？” “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没点数？你怎么也有脸让朕护着你？都怪朕惯坏你，不过朕痛定思痛，决定不能再这么下去，从明日起，你不能再游手好闲，到禁军去。” “禁军？” “去御林军的四大营也行，嗯，还是让你老子管教你。” 景昭帝想想，觉得可能只有镇国公镇得住他。 傅承彦掐了自己一把，皇帝怎么转性了？往日不都巴着他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吗？怎么现在要让他去四大营里？ 莫不是没睡醒在做梦？ “想什么呢？朕的话记住没有？好男儿要建功立业，老是靠着祖辈打下的家业有什么用？” “皇上，您以前不是这样说的……” “朕以前什么都没说过！”景昭帝义正词严，“你小子给我在军营里安安分分的，要是再闹什么幺蛾子，看朕不……” “皇上，臣妾不想活了！” 第381章 位分被降 花贵妃仗着受宠，强行闯入御书房，直扑景昭帝。 “臣妾听说有个女大夫入宫给九公主治手臂，臣妾放心不下特地过去霞云殿盯着，没想到那大夫竟、竟……”花贵妃梨花带雨，像是快要背过气去了，嘤嘤嘤向皇帝告状。 傅承彦神色骤然冷了下来。 “皇上，您要替臣妾做主呀，那大夫在宫中都这样羞辱臣妾，是臣妾没用，让人入宫都欺到头上来……” “你说什么？” 花贵妃景昭帝目光微寒，语气变得有些严厉。 “那大夫将殿门关上，不许臣妾探望九公主，臣妾没听到九公主回应，一时心急便让宫人去敲门，结果、结果……那大夫差点将宫人都给杀了，臣妾、臣妾……” 到最后，花贵妃“吓得”说不下去了，一味在御书房哭，全然不顾御书房这里还有个傅承彦。 “你去霞云殿了？” “皇上向来忧心九公主的旧伤，臣妾也是想着到霞云殿看着，能第一时间知道九公主的情况，好来告诉皇上。殊不知，九公主没有动静了，霞云殿那些宫人还被收买了拦着臣妾不让见九公主。皇上，您去看看九公主，臣妾真的担心九公主被那大夫害了……” “你入宫几年了？”景昭帝脸色阴沉，眼底酝酿着风暴，突兀地问道。 花贵妃完全没有发现景昭帝已经动怒，还在使劲抹黑许小鱼：“臣妾已经入宫二十年了，从未遇到过如此不将皇上放在眼中之人……” “入宫二十年连宫中什么规矩都学不会？”景昭帝狠狠一拍御案，”将朕的旨意当摆设？“ 花贵妃猝不及防，吓得跳了起来，惊惧地看着景昭帝。 景昭帝龙颜大怒：“许小鱼是朕下旨召入宫给九儿治伤，不许任何人打扰，你竟公然抗旨？朕这些年是不是太惯着你了，如今连御书房都敢擅自闯入，下回是不是该去金銮殿上闹？” 花贵妃花容失色，扑通跪下，额头死死抵着地面：“皇上息怒，臣妾知错，求皇上恕罪，臣妾担心九公主，这才关心则乱，求皇上原谅臣妾一次。” “爱妃，朕对你真的很失望！”景昭帝吐字如冰，“既然你连规矩都学不会，身为贵妃却无法成为宫中表率，从今天起，降为花妃吗，闭门思过三月，没有朕的旨意，不许离开永安宫半步！” 花贵妃如遭雷击，难以置信景昭帝的决定。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快就要升为皇贵妃了，不料没等到皇贵妃的册封，位分反倒从四妃之一降了下去！ “皇上？”花妃惊恐地抬头望着景昭帝。 “退下去，如有再犯，休怪朕不顾念情面！”景昭帝冷声喝道。 “皇上息怒，臣妾知错了，臣妾……” “来人，把花妃送回永安宫！” 花妃走后，景昭帝见傅承彦一脸不高兴，知道这小子是发脾气了，便起身往御书房外走去：“行了，你同朕一道去霞云殿！” 傅承彦立刻跟上了景昭帝前往霞云殿。 花妃大闹霞云殿和御书房，非但没有给自己找回脸面，反倒连自己都赔进去。 而对比花妃的凄惨，那个名不见经传的许小鱼反倒是被皇帝亲临霞云殿护着！ 这件事很快在皇宫传开，也让后妃们知道，那个名叫许小鱼的乡下丫头不容小觑，一入宫就将花贵妃给拉了下去，原本蠢蠢欲动想要设计许小鱼的人，都按下了这种心思，不敢造次。 一想到后宫又会多一个被景昭帝独宠的女人，嫉妒如野草疯长，可再怎么样，也只能暗暗咬牙骂许小鱼一句贱人。 许小鱼浑然不知自己第一次入宫就闹得这么大，置身风口浪尖。 她的精神高度集中，如今已是凉爽的秋日，她却满头细密的汗，手上动作飞快，未曾有一刻停歇。 景昭帝和傅承彦到霞云殿时，寝殿的门依旧紧闭，景昭帝制止了宫人行礼，低声询问：“多久了？” “回皇上，将近三刻钟。” “她进去前，可曾说过什么？” “许姑娘说在她出来前，不要惊扰她。” “嗯，你们做得对。”景昭帝点点头。 这女儿手臂上的旧伤一直是他心头的痛，原本古灵精怪的小女儿因为那次意外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整天将自己关在霞云殿。 他下旨贴皇榜无果，那狰狞的伤疤依旧伴随着小女儿一天天长大。 如今看到了希望，而且那小姑娘还是他的侄女，无论如何都要试试，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一生平安顺遂？ 相对于景昭帝的冷静，傅承彦很紧张，他时不时看向寝殿的方向，希望能看到他家小姑娘出来。 这花妃敢找他的小鱼儿麻烦，甚至还跑到皇帝面前告状，他不给三皇子点颜色瞧瞧，他就不叫傅承彦！ 生母犯错，儿子来还，天经地义！ 又过了大概两刻钟，许小鱼终于做完手术，替九公主上药包扎好。 她用的药是加了空间里的泉水，这泉水能令腐骨生肌，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让九公主的手臂完好如初。 不过等下麻醉过了之后，九公主得受几天折磨。 许小鱼将一切东西都收入空间之后，这才喊宫人过来：“外面的姐姐在吗？麻烦进来一下。” 虽然她的精神很集中，但景昭帝和傅承彦来了她是知道的。 如今她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湿透，得换一套才行，不然别人还以为她在皇宫做了什么。 九公主的贴身宫女赶紧进来：“许姑娘有何吩咐？” “姐姐，我衣服都湿了，劳烦你给我找一套衣服换上可以吗？你的旧衣服也行的，皇上在外面，我不能这么失礼出去。”许小鱼低声道。 宫女忙道：“许姑娘稍等，奴婢很快回来。” “玉蕊，去拿我的给她换上……”这时，九公主醒来了，正好听到许小鱼的话，有气无力地开口。 “公主……”玉蕊一脸惊喜。 “快去，别让小鱼着凉了。”九公主道。 她脸色白得像纸一般，麻醉效果渐渐退去，手臂一阵胜过一阵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咬了咬牙。 “很疼？”许小鱼走到床边，低头望着九公主。 第382章 骗你要掉脑袋 刚伤到的时候，九公主都没这么委屈，可现在被许小鱼这么一问，九公主的眼泪就出来了：“嗯，很疼。” 看着九公主那小可怜的样子，许小鱼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漂亮的小姑娘委屈巴巴，她总是忍不住心软。 “我已经在药上面放了些镇痛的药进去，你还是疼得难受吗？” “嗯，疼得我的心好像被什么抓着一样，又烦又躁，忍不住想要发火。” 原本不打算给九公主止痛药的，许小鱼最终还是忍痛割舍为数不多的止痛药，给了九公主三粒。 “这药你收着，实在疼得受不了就吃一粒，过两三天你的手臂就不会这么疼了，到时候得靠自己扛住。” “好。”九公主收了下来。 玉蕊拿了一套和许小鱼穿的颜色差不多的衣裳过来，看到自家主子向许小鱼撒娇的样子，不由得眼眶发热。 九公主已经许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与这个年纪的少女那样，会哭会闹会撒娇……她一直沉默寡言，便是皇上来了，也只是问安，皇上问什么答什么，能一个字回答的绝不会用两个字。 很长时间内，玉蕊都怀疑九公主到底还没有喜怒哀乐。 如今，她放心了。 “许姑娘，这是衣裳，我来替您换上，小心着凉。”玉蕊悄悄抹掉眼角的泪，捧着衣裳上前。 “哈哈，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许小鱼拿过来，转到屏风后。 玉蕊见状，便没有再说帮忙的话，而是走到床边，一脸心疼地问九公主：“公主好些了吗？” “我没事，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你的脸怎么了？”看到玉蕊脸上的指印，九公主不由得皱眉。 “没事，公主不必担心。”玉蕊这才想起脸上被打的痕迹还没消退，赶紧低下头。 许小鱼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来：“花贵妃来了，我没让她进来，大概找玉蕊姐姐晦气了。玉蕊姐姐，是我连累你，一会我给你点药膏，用了很快就好。” “她来干什么？”九公主语气一冷，“是不是巴不得我的手这辈子都好不了？她将父皇的旨意耳旁风了？” “皇上在外面！”玉蕊进来就忙着关心九公主，这会九公主一提景昭帝，她才想起来，急忙跟九公主说道，“皇上已经等了两刻钟。” 九公主闻言，挣扎着起来要出去。 许小鱼换好以上出来，制止了她，“你现在不宜乱动，要好生歇着。我出去跟皇上说一声，皇上心疼你，不会希望看到你受罪的。” “那怎么行？” “听我的。” 许小鱼将她按回床上去，随后转身走出去。 主位上坐着威势十足、让人不敢直视的男子，不正是她昨天见到的大叔？ 果然是皇帝！ 许小鱼落落大方地走到景昭帝面前见礼：“见过皇上。” 景昭帝看着许小鱼就心生欢喜，笑着打趣：“昨天一口一个大叔，怎么睡一觉就忘记了大叔是谁了？” “昨天不知道您是皇上，多有冒犯，请皇上恕罪。”这些场面话，许小鱼还是会说的。 她不怕皇帝，可皇帝是这个时代的统治者，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她的五哥将来要在皇帝手下讨生活。 “不必这么拘束，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跟昨天一样喊我大叔。” “小鱼不敢。” “小姑娘怎么进宫这么拘谨呢？对了，九儿怎么样了？” “皇上放心，别的小鱼不敢保证，但是医术上面的东西我敢打包票，一个月之后，九公主的手臂就差不多痊愈了，到时候一定看不出曾经受过伤。” “此话当真？” “小鱼哪敢骗皇上？” 她嘟囔了一句：“骗你是要掉脑袋的……” 景昭帝忍俊不禁。 “不过九公主现在的情况需要休养，如今正虚弱怕是没法给皇上见礼……” “无妨无妨，只要她能好起来，这些琐碎的规矩就放一边。你治好九公主，是大功一件，你想要什么？” 景昭帝等着许小鱼开口，到时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赐东西给她了。 他已经从锦麟卫口中得知许小鱼这些年的遭遇，愤怒的同时又心疼。 坐拥天下，他的侄女，怎么能过得这么苦？ 许小鱼想了想，语出惊人：“皇上，听说御膳房的御厨做菜很好吃，我可不可以在宫中吃一顿御膳？” 傅承彦抚额，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实在？ 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敲诈皇帝一把才是啊，别的不说，有银子什么吃不上…… 而景昭帝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小姑娘，你想好了，要了御膳可没别的赏赐哦。” “嗯嗯，没关系的，我自己能赚钱。不过，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我能不能从御膳房带点什么出去给我爹娘尝尝？” 不知道为什么，景昭帝听到这句话，忽然有些心酸。 他的侄女到底受了多大苦，才对对她好的人如此掏心掏肺？ 该死的江家！ “准了。”景昭帝大手一挥，“来人，吩咐下去，让御厨都做几道拿手好菜送到霞云殿。” 许小鱼眉开眼笑，喜色溢于言表。 看着她这么容易满足，景昭帝又想起兄长，父女二人何其相似？他的兄长除了学医，便只对吃的感兴趣。 只要听说哪里有好吃的，多远都要亲自去尝尝。 随后，景昭帝起身，进去看九公主。 “父皇。”九公主看到景昭帝进来，挣扎着起来要行礼。 景昭帝赶紧按住她：“这里没有旁人，你躺着，可是疼？” 想起花贵妃这么一闹，他放下繁忙的政事坐镇霞云殿，九公主不由得红了眼：“父皇，儿臣没事，多谢父皇关心。” “还说没事，都疼得哭了，小鱼说过一个月你的手就能完好如初，这段时间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着，父皇很希望还能看到那个活泼的九儿。” “父皇……” 寝殿父女情深，外头傅承彦正小声问许小鱼：“她有没有对你做了什么？” “我把她宫人的头发都削了，她屁滚尿流地走了。”许小鱼哼了哼，接着又忧心忡忡：“皇上是不是先让我吃饱喝足，再来罚我的？或者要迁怒我五哥？” 第383章 被嫌弃的傅世子 傅承彦失笑，摸摸她的头：“没有的事，不要胡思乱想。还有，她现在已经是花妃，不能再称花贵妃，所以皇上不会惩罚你也不会迁怒五哥。” 许小鱼睁圆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悄咪咪地四下看看，随后又凑近一些傅承彦，低声问道：“她这是被降位分了吗？” “嗯！” 皇宫等级森严，花妃和花贵妃一字之差，身份可完全不同。 “活该，让她坏心眼。”许小鱼幸灾乐祸，“她会不会被打入冷宫？” “不会。”傅承彦道，“好了，这话题就此打住，你饿了没有？” “饿。”许小鱼猛地点点头，“给九公主治手臂挺耗费精神的，我早就想好好吃一顿了。” 许小鱼没有动用异能，毕竟太医这么多，要是用了好得太快，谁知道会被哪个太医看出端倪？到时候，真的就应了许明哲那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了。 “我让人去御膳房催催，要不你吃些果子甜点填下肚子。” “能吃吗？” 许小鱼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落在桌上放的小甜点，她进来霞云殿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直没好意思说，惦记了好久。 傅承彦深知小姑娘爱吃的性子，端过来放到许小鱼面前：“快吃，要是喜欢，一会我求皇上送你些带出去，御膳房里的王御厨一手糕点极其得后妃喜欢。” “真的好吃，你也吃。”许小鱼尝了一口后，十分满意这味道，也拿起一块投喂傅承彦。 傅承彦张嘴咬过去，以前没发现这些糕点有什么特别，可今天却觉得格外香甜。 大概是因为过了小姑娘的手？ 许小鱼对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很大方，不会护食，她觉得跟一个人分享食物，是最大的认可。 景昭帝从寝殿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许小鱼投喂傅承彦、让他牙酸的画面。 “咳咳！”他板着脸，故意咳两声让他们注意到他的存在，“光天化日之下，像什么话？傅承彦你明天就给朕滚去四营！” 傅承彦不服：“皇上，这乡试都还没结束呢……能不能等乡试结束后……” “不能，你与你那些整日招猫逗狗的小子通通给朕滚去四营，父辈都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怎么就生出你们这一个个膏粱子弟。” 他这个皇帝还在这呢，这小子竟敢当着他的面让他侄女投喂！ 成何体统？ 皇帝金口玉言，不能出尔反尔，不然他都想耍无赖将赐婚圣旨收回来了，这小子哪儿就配得上他医术无双的侄女了？ 不就是长了副好皮囊么？可他凤家子女也没输他！ 景昭帝现在是哪哪都看傅承彦不顺眼，恨不得将他踹去边关，眼不见为净。 可他家侄女好像被傅承彦这小子哄得死心塌地的，傅承彦要是真去了边关，怕不是她一个连夜收拾包袱跟上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放在眼皮底下的四营最好，让这小子别在侄女跟前晃，又能操练操练他让他有所长进。 傅承彦不懂景昭帝的心思，心中还纳闷景昭帝今天的态度怎么变了这么多？明明之前来求赐婚圣旨时，景昭帝对他有说有笑的。 今天就横挑鼻子竖挑眼，哪儿都被找出一大堆毛病，以前不见得他有长进，如今倒是逼着他长进，景昭帝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小鱼啊，男儿志在四方，该建功立业你说对不对？不能总靠祖辈蒙荫是？”景昭帝一脸温和地看向许小鱼，“所以我希望这小子能有些长进，别一天到晚的招猫逗狗，我现在看到御史们有话要说就头疼。” “皇上说得极是，不过傅哥哥很好，他没有横行霸道鱼肉百姓，他教训的都是欠教训的人，皇上不要被那些坏心眼的人骗了，说不定御史大夫也是被骗了。” 瞧瞧，他侄女多贴心？怎么这么没眼光就看上了傅承彦呢？ 早知道就让人早些将小姑娘的画像送上来，也不至于让她摊上这么个夫婿，放养朝云国，青年俊彦无数，便是今年京城的乡试，考生们哪个不比傅承彦强？ 景昭帝越想越糟心。 得下令让四营的将领把傅承彦往死里操练才行。 傅承彦瞧见景昭帝脸色变来变去，最后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不由得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怎么觉得景昭帝越来越明显的针对他了呢？ 是什么让景昭帝对他的纵容不再？ 如果说傅承彦此刻只是怀疑，那么接下来他深信不疑，景昭帝确实在针对他，而且瞧他很不顺眼。 全程只跟许小鱼说话，对他不带搭理的。 要不是知道景昭帝不是好色之徒，傅承彦都险些以为他要将许小鱼纳入后宫了。 直到传膳的太监进来，景昭帝才看了傅承彦一眼：“太子近日病了，你先去东宫陪陪太子说话，晚些朕会派人传你来御书房，朕还有话要同你说。” 傅承彦：“……” 他幽幽地看了许小鱼一眼。 许小鱼会意，便问景昭帝：“皇上，傅哥哥不能吃再去东宫吗？若是皇上信得过小鱼，小鱼与傅哥哥一道去东宫看看太子。” 景昭帝能怎么样？ 自己的侄女，当然只能宠着咯。 “行，那你留下来等等小鱼。”景昭帝一脸嫌弃，“你不是第一次在宫中用膳，给小鱼留着点。” 傅承彦：“……” 要是说景昭帝对许小鱼没有企图，打死傅承彦都不信。 连吃都舍不得给他！ 这些年入宫的陪伴解闷终究是错付了。 许小鱼看着可怜兮兮的傅承彦，想笑又不能笑，只能辛苦地忍着。 摆好膳食后，九公主也换上衣裳从寝殿出来。 许小鱼让她回去躺着都不肯。 “我没事，好不容易父皇在霞云殿用膳，我怎么能不陪着呢？我已经许久未曾和父皇一起用膳了。”九公主望着景昭帝。 小时候，都是父皇抱着她在御书房处理政事，每每饿了，从不假他人之手，总是亲自喂她。她那会又皮，总是弄得父皇一身的饭菜糕点，可父皇从来不生气，只笑着捏她脸说他的九姑娘真可爱…… 第384章 说不定就取代我了 景昭帝亲自留在霞云殿和许小鱼一道用午膳的事很快在宫中传开。 几家欢喜几家愁，尤其是花妃听到这消息后，将所有宫人都打发出去，狠狠砸了一通，然后扑到床上哭了。 三皇子闻讯匆匆入宫，看到永安宫的宫人都战战兢兢地在门外候着，眉头微微一皱。 他推开宫门入内，看到满地狼藉，闭了闭眼，随后让花妃心腹宫女入内收拾，而他则去了看花妃。 “母妃，你哭什么？”三皇子上前。 花妃听到儿子的声音，猛地坐起来回过头。 “你瞧瞧你，还有没有后宫妃子该有的模样？有什么值得你这么伤心难过的？”三皇子实在不理解花妃要死要活。 在他看来，父皇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脸面，杀鸡儆猴，免得以后再有人将他的旨意当耳旁风，用不了多久，他的母妃自然会恢复本来的位分。 毕竟放眼后宫，连皇后也不能与他母妃一争高下。 只不过是皇后早年做了不少深得民心的事，父皇不好废掉这个皇后罢了。 等皇后死了，母仪天下的还不是他母妃。 “母妃，孩儿早就劝过你，不要在宫中过分张扬，父皇再宠你，那也还有前朝和后宫盯着，你万不该让父皇都下不来台。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国之君。” “你说的什么话，你也不看看现在你父皇都做了什么？他不但因为一个乡下小丫头降了我的位分，甚至还给她无上荣宠，让她一道用膳！你知不知道母妃已经多少年没和他用膳了？他这是要将那许小鱼纳入后宫，说不定就取代了我……” “你说什么？父皇要纳许小鱼入宫？”三皇子愣了一下，“许小鱼不是跟傅承彦走得很近吗？先前傅家三房跟国公府那老东西说想给傅承良说许小鱼，被直接轰出国公府，听傅家三房的意思，是傅承彦要娶许小鱼啊。” “我是女人，我比你更懂你父皇的心思，男人不都是看着别人的永远是最好吗？” “母妃慎言！” 三皇子喝止她的话。 随后他谨慎地出去看了看，没发现有其他人靠近，这才稍稍放心。 “你疯了吗？怎么能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便是真的，作为后妃有什么资格置喙君主的决定？ 后妃不过是皇帝的附属罢了！ “你怎么能这样同母妃说话？” “母妃，你现在要做的便是静观其变，乖乖地呆在永安宫不吵不闹，耐心等着，父皇总会恢复你的位分，不然照你这么闹下去，位分只会一降再降。” “现在太子正病着，父皇越发的器重我，你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拖我后腿。你要是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我与外祖母说说，让外祖母入宫陪陪你。” 三皇子不允许任何人坏他大事，便是生母都不行。 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从他懂事起，就一直向往着。 只有手握生杀大权，他才能主宰别人的命运。 生于皇家的人，没人会不对那个位置动心！ 花妃闻言，渐渐冷静下来：是啊，忍了这么多年，怎么能因为现在就功亏一篑，让景昭帝厌弃她呢？ 她还想看着自己的儿子登基，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是母妃冲动，那你说母妃现在该怎么做？” “往霞云殿送礼，别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主要是得在父皇那说得过去。你要想恢复位分，就照孩儿说的去做。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因小失大不可取。别忘了除了我们母子二人，还有外祖他们！” “好……母妃听你的，就暂时先忍着那个许小鱼。” “许小鱼这事你不用担心，我自会解决的，如今想要娶许小鱼的人这么多，明儿个让朝臣出面叫父皇表明态度不会将她纳入宫。到时候，孩儿有的是办法让许小鱼在掌控之中。” 三皇子自信满满。 虽然只是个乡下丫头，看在她医术高明长相也不错的份上，倒是可以用上一用。 “那个许小鱼狡猾得很，你可得小心，别叫她算计了去。” “母妃尽管将心放回去，孩儿没这么傻。” 怎么可能亲自出面？ 如今这满京城盯着许小鱼的何其多。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暗中稍稍推一把，让父皇表明态度，那么多的是人会跟许家结亲。 到时候许家兄妹还不得乖乖被他笼络？ 三皇子坚信许明哲这么用功念书考科举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大臣还有不少他的暗棋，只要其中一家拿下许明哲这个女婿，那么许明哲就别无选择，永远不可能站在太子那边。 短命鬼……总得早早死去才行，不然夜长梦多啊！ 永安宫这边的母子商议着怎么算计许小鱼，霞云殿那边景昭帝被许小鱼的惊人的食量吓到。 这满满一桌御膳，几乎全部都进了她的肚子。 “你这样吃，真的不会撑到？要不我让太医给你开些消食的药？”景昭帝忧心忡忡，一定是小时候饿狠了，他可怜的侄女，怎么就遭到这样非人的虐待？ “皇上，我没事。”许小鱼忍住打嗝的冲动，手在桌子底下悄悄揉着肚皮。 异能的能量来自食物，许小鱼这相当于给异能充电，怎么可能会被撑到呢？ 再来怎么多，她还是能吃下的，不过为了不吓坏景昭帝，许小鱼收敛了。 “你往日在家也是这么吃？” “没有。” 许小鱼老实否认，在家这么吃会把许家吃穷的，到时候她的爹娘就该担心她吃不饱了，所以在家的时候，她不会吃这么多。 这里是皇宫，有着天底下最精细的食材和厨艺最好的御厨，不吃够本太亏了，反正这钱是皇帝给。 “不舒服要说，别硬扛着，我真担心你撑坏。” 景昭帝一脸心疼。 看看凤家其他子弟，哪个像她这样从小过这样的苦日子的？ “我是大夫。”许小鱼笑眯眯，心满意足，“吃上御膳，我这辈子就有炫耀的资本了，谢谢皇上。皇上还记得先前答应我的不？” 她吃完了还要打包走的！ 第385章 东宫 景昭帝哭笑不得。 他是该庆幸她没心眼还是担心她太单纯将来被人卖掉还要帮着数银子？ 心里怎么就总是念着别人，不知道为自己打算打算呢？ “皇上一言九鼎，不会骗我对？”许小鱼见景昭帝不说话，有些紧张到手的食物飞走。 毕竟就算景昭帝反悔，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怎么会呢？”景昭帝笑道，“你就这么喜欢宫里的吃食？” “嗯嗯，喜欢的，太好吃了，皇上真幸福。” “何以见得？” “人活着首先就要吃，天底下最好的厨子都在御膳房，能做出最美味的食物，皇上说幸不幸福？” “可当皇帝很累，每天有处理不完的国家大事……” “能者多劳，证明皇上厉害呀。” 景昭帝笑容越发灿烂，小姑娘的嘴巴真甜。 “这些年也没什么人跟九儿说话，你得空就多些入宫陪陪她，想吃什么就让宫人去御膳房准备。” “那我天天入宫蹭吃蹭喝，皇上和九公主不是烦死了。” “不会。”九公主摇头，“像父皇说的，来陪陪我聊聊天也很好。” “父皇该回御书房了，九儿你好生歇着，得空了父皇再来看你。”景昭帝起身，看着九公主，“以后别钻牛角尖，要开心些。” “是，父皇。” “小姑娘，你一会去趟东宫，给太子看看。” “好的皇上。” “言诺，你跟我来！”一直被冷落的傅承彦总算是再次被景昭帝注意到。 不过这注意还不如被无视，傅承彦百般不愿地跟景昭帝离开霞云殿。 他有种预感，到了御书房又要罚站挨骂了！ 今天的景昭帝感觉吃错药一样，一直翻旧账，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最近到底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让景昭帝铆足了劲骂他，像是要将过去没骂的都要补回来似的。 傅承彦的直觉很准，跟景昭帝回到御书房后，他又被景昭帝足足骂了两个时辰，这才将他放出宫，傅承彦心力交瘁。 皇帝一定是疯了！ 却说许小鱼在景昭帝和傅承彦走后没多久，就准备去一趟东宫看看太子情况。 药是她下的，她心中有数。 不过演戏要过足场，不然不够逼真。 九公主为了避免许小鱼被人说闲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亲自陪她过去。 “九公主，你还是躺着，我没事的，去趟东宫而已。”许小鱼建议九公主躺下歇着，虽说现在用了止痛药，但身上多了个那么大的伤口是很伤元气的。 “没事，我撑得住的，正好我也担心太子哥哥，亲自看看比较放心。”九公主坚持。 许小鱼见状，便没说什么了。 皇宫很大，从霞云殿过去东宫，需要小半个时辰。 九公主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满是细密的冷汗。 许小鱼叹了口气：“九公主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小鱼，宫中与外头不同，父皇的宠爱是催命符，我不能让你一人涉险。”九公主低声道。 花妃尚且如此，其他人呢？ 皇宫吃人不吐骨头，即便许小鱼本事强大，可这里面什么不多，躲在阴暗处的毒蛇很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咬了许小鱼一口。 “这个你吃下。”许小鱼拿出一粒药丸，“让你不那么难受的，不过回来的时候，还是让太子安排轿舆送你回来，身子不好别这么折腾。” “嗯。” 九公主接过来，一口吞下去，歇了会缓过气，才打起精神和许小鱼去东宫。 前些天传出太子突发疾病卧床不起，很快就有谣言说太子染上瘟疫。 东宫上下气氛都很压抑。 东宫的总管看到九公主，眼眶一下就红起来：“见过九公主。” “不必多礼，太子哥哥现在怎么样了？”九公主问。 “太子爷他……”总管一个老太监，啪嗒啪嗒掉泪，“今日什么都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奴才、奴才恨不得替太子爷受罪……” 宫中最不缺的便是墙头草，太子病了之后皇上没来看过太子，除了九公主和傅世子之外再无其他人踏足过东宫，眼下太子处境堪忧，处处都有人说太子即将被废掉！ 总管是看着太子长大的，怎么能不急呢？ “我去看看。”九公主拉着许小鱼赶紧入内。 寝宫充斥着浓郁的药味，太子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全然看不出那是曾经意气风发的太子。 许小鱼知道太子只是看着快死的样子，实际上他并没有什么大碍。 毕竟太子中毒已经很深，解毒过程无法一蹴而就，只能借着重病解毒，不然被幕后的人察觉，只怕是对太子不利。 九公主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她的太子哥哥不应该是这样的。 “小鱼，你医术好，帮太子哥哥看看！”九公主转过身哀求许小鱼。 许小鱼拍拍她的手：“我看看。” “九公主等等，这位姑娘是？”总管拦住许小鱼，由于东宫忙着照顾太子，无暇探听宫中其他事，是以总管并不知道眼前这小姑娘就是今天打闹霞云殿、令花贵妃位分被降的许小鱼。 总管现在草木皆兵，谁也不敢轻信。 “这位是许小鱼，是父皇下旨召入宫中替我治旧伤的，她医术极好，我想让她给太子哥哥诊治一下。梁总管，我不会害太子哥哥。”九公主解释。 梁总管一听，景昭帝能给九公主从宫外请大夫，却对太子不闻不问，着实有些伤心，再怎么说太子也是景昭帝亲自挑出来的储君啊！ “奴才冒犯了，请许姑娘见谅。”梁总管躬身道歉。 没办法，太医都治不好太子了，他只能指望这个小姑娘真的有本事将能让太子痊愈。 “无妨。”许小鱼走到床边，望着太子，说实话她此刻忽然觉得景昭帝请她入宫主要还是为了太子。 许明哲对太子的评价很高，证明太子是个合格的储君。 给九公主治手臂不过是掩饰，而花妃位分被降也是景昭帝保护太子转移皇宫注意力的手段！ 这么一想，许小鱼忽然觉得，趾高气扬嚣张跋扈的花妃挺可怜的，她以为自己宠冠六宫，实际上不过是景昭帝用来逼太子变强的工具人…… 第386章 太子“病重” 第387章 梁总管眼巴巴地望着许小鱼。 许小鱼在想花妃的事，梁总管却以为她在琢磨怎么给太子开方子。 于是许小鱼诊完脉发呆，梁总管也不敢催许小鱼，只能暗暗祈祷许小鱼是真的有法子救太子。 毕竟东宫上下身家性命都挂在太子一人身上，要是太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么谁都得陪着太子去。 最后，还是九公主忍不住，打断了许小鱼的思绪：“小鱼，太子哥哥如何了？你有没有法子？” 许小鱼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两双满是期盼的眸子，她狠下心摇摇头：“太子的病来得古怪，我得回去查查医书才行，如今也只能暂时开个方子压一下他的病症，其他的我不敢打包票。” 九公主和梁总管瞬间失望。 “小鱼，真的没有办法吗？”九公主不死心。 许小鱼摇摇头：“我没见过太子殿下这样的病症，暂时没有法子，我先开个方子！” 梁总管闻言，一时间觉得人生灰暗。 九公主见状，让宫人取了笔墨，许小鱼写了一张方子。 这方子就是太医开给太子吃的药。 许小鱼是从药味里辨别出都用了什么，这样也正好避免别人怀疑她给太子解毒。 许小鱼给太子用的那种药主要是想试探幕后下毒之人藏身何处，如今看来那人并没在太医院。 不过许小鱼相信，他一定躲在暗处紧紧盯着这一切。 能躲过太医院这么多太医的诊断对太子下毒，可知此人本事了得。 但在毒上面，许小鱼还真就敢说她称第二没人能称第一！ 梁总管对太子的药方早已熟记于心，看到许小鱼开出的方子后，更加绝望。 这和太医开的方子唯一的区别就是用药剂量减轻了，说明许小鱼也没把握，不敢下太重的药。 “梁总管，回头要是有什么发现，我会让傅世子带话进来的，到时候你们可以给太医参考一下。”许小鱼道。 “奴才知道，多谢许姑娘。”梁总管笑得比哭还难看，勉强应下。 九公主忧心忡忡：“太子哥哥病得很重吗？” 许小鱼欲言又止。 “你说。” “主要是没见过这种病症，一时半会我不好说什么，只能肯定太子殿下要是扛得住不会有事的。” 闻言，九公主脸色煞白，比刚才麻醉过后醒来还要吓人。 她实在不敢相信，前些天还与她有说有笑的太子哥哥病重到这种程度。 九公主泪如雨下，太子是皇宫里唯一一个真心待她、将她当妹妹的兄长，她真的不希望太子出任何事。 如果可以，她宁愿是自己。 许小鱼看着漂亮的小姑娘被自己弄哭，有些心虚。 不过事关重大，只能委屈这小姑娘了，免得被人发现她在帮太子解毒，给太子和她五哥带来杀身之祸。 再有能耐，也有鞭长莫及的地方，唯有诸事小心。 从东宫出来，九公主因为受到太子病重的打击，只能让玉蕊替她送许小鱼出去。 许小鱼掏出两瓶小小的清凉霜送给玉蕊：“玉蕊姐姐，这清凉膏可以让你脸上的指印快速消退，这一瓶你拿回去给另外一个姐姐，先前皇上在，我没法子拿出来。” “不用了许姑娘，回头我用帕子敷一下，过两天就看不见了。” “拿着！”许小鱼硬塞到她手中，“一点点小心意，很抱歉连累你挨打。” “许姑娘不要这么说，是奴婢没做好才被责罚的。”玉蕊心生感动。 “回去记得用，还有仔细照顾九公主，若是有哪儿不舒服，尽快派人出宫找我。” “好，谢谢许姑娘。” “没事。” 许小鱼笑眯眯。 不过下一刻，她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因为她察觉到有人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许小鱼立刻转头看过去，对上一道略显轻浮的目光。 大概是见自己被发现了，目光的主人从小道那走出来。 “见过三皇子。”玉蕊赶紧行礼，忐忑不安。 他的才因为霞云殿的事被降了位分，如今是来找麻烦的吗？ 对方是皇子，还是闻名已久的三皇子、他五哥将来的敌人……许小鱼可对敌人低头的习惯，她就站在那一动不动。 三皇子身后的随从怒喝：“大胆刁奴，见到三皇子还不行礼？” “皇上让我不必遵循宫中规矩，所以我可以不向太子行礼。”许小鱼理直气壮，“皇上的话是圣旨没错？” 说罢，许小鱼还寻衅地挑挑眉。 三皇子眼底的阴沉一闪而逝，还没入宫，就已经将自己当成后宫的女主人了？ 呵…… 三皇子摆摆手，示意随从退下。 他看着许小鱼：“姑娘便是父皇下旨召入宫给九妹妹治手臂的许小鱼姑娘？” “是我。” “久仰大名。” “三皇子过奖了。” 许小鱼的反应超出三皇子的预料。 他以为自己亮出身份，这个小丫头就像他平日遇到的女子那般，一脸娇羞扭扭捏捏地引起他的注意。 装得倒是挺像一回事的，傅承彦怕不是就这样被她拿下的？ “听闻许姑娘医术高明，正好我最近也觉得身子有些不适，还请许姑娘帮我看看……” “三皇子，我不过是个小姑娘，医术高明只是外人夸奖罢了，名不符其实，太医院太医众多，医术是真的好，三皇子身体重要，还是尽早找太医看看比较好，不然小病会拖成重病。” “放肆，谁让你如此无礼与三皇子说话？”三皇子身后的随从又炸了。 玉蕊瑟瑟发抖，悄悄拉了拉许小鱼，战战兢兢地开口：“三皇子，时候不早了，九公主让奴婢早些将许姑娘送出宫外……” “你是九妹妹的贴身大宫女，九妹妹如今也需要人照顾，你回去，我替九妹妹送许姑娘一程。”三皇子道。 玉蕊魂飞魄散，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再御花园耽搁了，不然怎么会碰上三皇子？ 三皇子送许姑娘？ 回头九公主会剥了她的皮。 “三皇子，奴婢……” “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玉蕊姐姐，你先回去，我认得出宫的路。”许小鱼不想让玉蕊为难，毕竟小小宫人撼动不了三皇子。 三皇子的眼神忒恶心，玉蕊回去霞云殿，她可不一定非得跟着三皇子一块出宫！ 第387章 小姑娘没有心！ 玉蕊没有办法，只能将御膳房打包好送来的糕点递给许小鱼：“奴婢就送许姑娘到此，许姑娘慢走。” “嗯呐，你回去，九公主那还需要人照看着。”许小鱼点点头。 玉蕊忧心忡忡，可对方是高高在上的三皇子，她能怎么办？ 玉蕊走出几步又回头看看。 许小鱼挥挥手，示意她快回去，免得提心吊胆的。 等玉蕊走后，许小鱼这才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微微一笑：“走许姑娘，正好我也要出宫，顺道送你一程。” “多谢三皇子一片好心，不过，不用麻烦三皇子，我记得出宫的路。” “哦，你确定？皇宫很大，要是走错地方，闯入了不该闯的地方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是很麻烦的。许姑娘就不要推辞了，一道走，顺便向许姑娘请教一些事。” “三皇子向来都喜欢用自己作为标杆评判他人吗？三皇子要走几次才记得出宫的路，觉得别人也是如此？那三皇子就错了，对我来说，只要记住宫门方向在哪边，我就不会迷路。” 三皇子脸色微沉：“许姑娘都是这么不识抬举的吗？” “那也得看什么人咯，我只喜欢跟聪明人来往。三皇子，话不投机半句多，再会！”许小鱼低笑，紧接着身形一闪，转眼间在三皇子面前消失了。 三皇子甚至都看清她是往哪边离开的！ 他站在原地，对着空气傻了眼。 过了好一会，他才咬牙切齿地道：“好，很好，许、小、鱼！” “三皇子，这小贱人如此不识抬举，不如……”随从立刻上前。 “闭嘴，这件事不用你管，要是敢插手，别怪我不客气。”三皇子冷声道，“走，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出宫！” 说罢，三皇子怒气冲冲加快脚步，朝宫门的方向离去。 他不知道自己注定扑个空。 因为许小鱼没多久就到了宫门不远处，大大方方现身走出去。 有出宫令牌，禁军很快放行。 傅承彦在宫外等着许小鱼，看到许小鱼出来，第一时间迎上去。 “出宫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傅承彦问，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带着她走到马车那边。 “我遇到了三皇子。”许小鱼道，“这人挺讨厌的。” “他冒犯你了？”傅承彦脸色一冷。 “我没给他这个机会呢。”许小鱼得意，“他以为自己是皇子，姑娘们都要倒贴上去似的。傅哥哥，他不是跟太子是兄弟吗？太子那么好看，为什么他那么丑？” 傅承彦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摸摸许小鱼的头：“那你还看他？” “没办法，这个大人杵在我跟前，想无视都难。言诺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的。” 这话让傅承彦心里的怒气烟消云散，他家小姑娘总是这样出人意料，让他想吃醋都没机会吃。 “嗯，不理外人，不过往后要是见到三皇子，有多远就躲多远，他心术不正。” “他敢算计我的话，他会后悔一辈子的，因为我有的是法子让他有苦难言。” “没必要，你现在只是平民身份，他再怎么说也是皇子，为难不了你，他可以对五哥下手。所以你避着他，不要轻易和他起正面冲突。” 他来对付三皇子就够了，反正早就撕破脸对立的！ “皇宫水太深了，要不是还得给九公主换药，我这辈子都不想入宫。这里面的女人仿佛都疯了，一个个围着皇上斗得死去活来的，可怕。” “皇宫就是不见硝烟的战场，吃人不吐骨头，你永远不知道对你言笑晏晏的人背后会做什么。花妃就是三皇子的生母，她如今位分被降，你觉得三皇子对你有什么好意？” “那他不会算计我五哥？” “舞弊一案才结案，他损失很大，在殿试之前，他都不会对五哥做什么的。毕竟皇上很重视科举，他还敢动手，除非是想被皇上厌弃。一个被皇上厌弃的皇子，多半不会有什么好前程了，皇家就是这么残酷。” 许小鱼想了想：“人人都说皇上不喜欢太子，可我却不这么觉得诶。” “小鱼，君心难测，永远不要试图猜到皇上的心思，对你没什么好处。”傅承彦柔声道。 皇帝对她的态度太奇怪了，傅承彦不得不多想。 “嗯，那就不说这些，这是皇上给我打包的，我想送回清河县，让我爹娘尝尝。”许小鱼指了指放一边的糕点。 “我让林六连夜送过去，好让你爹娘知道你的心意，他们一定很开心的。” “你奶奶牙口不太好，这一份适合她，等会你带回去。” “还有祖母的？” “嗯呢，她这么疼你，我们也应该把她放在心上的。” 傅承彦终于明白，为什么长辈都那么喜欢许小鱼，因为她总是用真心去对别人好，长辈见惯大风大浪，小姑娘的心意又怎么看不出呢，能不喜欢这样的小辈吗？ “好，我会跟祖母说的。对了，皇上让我从明天起，就去四营历练。” “四营？是戍守京城的御林军吗？” “嗯，我爹就是御林军的大统领。” 许小鱼噗哧笑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惹皇上不高兴的事了，让你爹对你严加管教。” “不知道。”傅承彦也满腹疑惑，按理说最近和从前没什么两样的，怎么以前景昭帝事事惯着他，今天却一改态度，对他诸事不顺眼。 “那你在四营好好训练，让皇上对你刮目相看。” “可我去了四营，半个月才能出来一次，我见不着你。” 去不去四营无所谓，主要是舍不得许小鱼。 只要想到半个月也未必能见许小鱼一面，他就觉得煎熬。 “没事没事，反正五哥考完试我们也要回清河县，到时候一样见不到。” 傅承彦：“……” 小姑娘没有心！ “等我五哥中举，将来能在会试更近一步，我们肯定举家搬到京城来的，所以你也要在四营好好努力呀，不能叫人再看扁你。” 傅承彦叹了口气，小姑娘总是先给一颗糖再给一榔头，可是能怎么办？他就看上这小姑娘，无人能取代。 第388章 拈酸吃醋 傅承彦将许小鱼送回住处，而后带着许小鱼给他的那一包糕点回到国公府，无精打采地送去荣华堂。 老夫人有些意外：“怎么突然想起给我带吃食了？” “这是皇上赏赐给小鱼的，她特地让我给你带回来的。”傅承彦解释。 闻言，老夫人顿时眉开眼笑：“是个好孩子，皇上赏赐的糕点也记得给我老太婆一份。” 傅承彦有些酸溜溜：“她都没给我呢！” “哈哈哈……”老夫人笑得更欢，侧首对嬷嬷道，“今儿个晌午的醋你是不是忘了让人拿走？我怎么闻到一大股酸味？” “拿了的，许是这醋后劲有些大，这会还没消散，要不点上沉水香？” “那倒不用，把窗子开了，兴许散得快些，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主仆一唱一和，都在打趣傅承彦拈酸吃醋。 傅承彦哼了哼：“祖母，从明日起，孙儿就要去四营了，往后你可见不着我天天在你跟前晃，你还笑话我！” 老夫人一惊：“去四营？你去四营做什么？” 景昭帝向来不希望傅承彦有什么作为，更倾向于让傅承彦当个没什么实权的闲散国公，傅承彦现在去四营，不是让景昭帝更加猜忌镇国公府吗？ “这是皇上的意思，今日入宫，皇上了挑了我将近三个时辰的毛病，哪哪都瞧我不顺眼，指明要我同俊哥儿他们几个一道去四营。” 老夫人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难道皇帝也怀疑小鱼是祁王的骨肉？ 不然怎么会突然重视起傅承彦？ 要知道，景昭帝平日对傅承彦那些过分纵容终究是在捧杀傅承彦。 如今开始让他入军营意味着景昭帝不再打算养废傅承彦！ 景昭帝没让傅承彦继续当个纨绔是件好事，不过老夫人高兴的同时又隐隐有些担忧，那就是景昭帝对祁王到底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 倘若他这一切建立在利用许小鱼将祁王引出来的前提上。那么将来镇国公府的下场会比傅承彦被养废更惨。 “四营军纪严明，你进去之后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是大统领的儿子就跟在外头一样不知轻重，军纪不是玩笑，你一定要记住。”老夫人叮嘱。 她的心思藏得很好，以至于想从老夫人这套出点什么的傅承彦一无所获。 “知道了祖母，孙儿不会让祖母丢脸的。祖母，孙儿去了四营之后，还望祖母多照看一下许家。” “好好好，祖母知道的，你放心。” 老夫人其实想说，许家已经轮不到国公府来照看，自有皇上的人暗中盯着。 敢动许家？还不知道是谁倒霉呢！ 傅承彦离开荣华堂后，老夫人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她孙儿将来到底是要走一条怎样的路？ …… 时间飞快，许明哲第二次乡试也顺利考完了。 不过这次他决定等乡试放榜再回清河县，暂时先留在京城，顺便结交一些同届的考生。 而许小鱼则天天按时入宫给九公主换药，傅承彦进了四营，没法陪许小鱼，她就整天偶遇上阴魂不散的三皇子。 以至于许小鱼看到他那张脸就生理性反胃。 不过三皇子倒是没再招惹许小鱼什么，他带了一个人过来，这个人就是苏廷翰。 苏廷翰是个会讨女人欢心的人，文人该有的风流和浪漫他都有。 但他错估了许小鱼，许小鱼不是那些满脑子风花雪月的姑娘，她本就对苏廷翰印象不好，是以苏廷翰的示好对她来说简直磨掉她所有的耐性。 在第五次在御花园碰到三皇子和苏廷翰时，许小鱼跟玉蕊说了一声，立刻闪身朝另一个方向头也不回地离开。 三皇子和苏廷翰扑了个空。 三皇子不悦地质问玉蕊：“你不在霞云殿照顾九妹妹，来御花园做什么？” “奴婢奉九公主之命，去锦兰宫给兰妃娘娘递几句体己话。”玉蕊反应很快。 “那许小鱼呢？她今天没入宫给九妹妹换药？” “许姑娘方才还在，但刚刚她想起有急事，已经先行离开。” 玉蕊也不瞒三皇子，如实说来。 三皇子拧眉，脸色不太好看。 “三皇子，您不是还赶着去永安宫吗？”苏廷翰开口。 言下之意，不要把对许小鱼的企图表现得太明显。 虽然他第一次见到许小鱼，也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不过苏廷翰坚信女人的心最容易动摇，傅承彦不过是个莽夫，他比傅承彦好多了，他自信能改变许小鱼的心意。 毕竟边关生乱，将门之后岂能独善其身，上了战场生死看命，哪个女人愿意整天为丈夫提心吊胆的？ 虽然许小鱼出身卑微，不过她的医术足以弥补她的出身了！ 不能成为当家主母，但苏家会有她一席之地。 苏廷翰提醒了三皇子后，三皇子这才和他离开御花园去了永安宫。 花妃发过那通脾气被三皇子劝过后，恢复如常，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等着景昭帝来永安宫撒撒娇让他收回成命，恢复她本来的位分。 可花妃没有想到，已经过去十多天了，以前宠着她的、一个月至少有五天来看她的景昭帝却再没有踏入永安宫半步。 花妃从一开始的淡定变得不安，渐渐焦虑起来。 她从不知道，原来盼着一个人出现是这么难。 曾经怎么嘲笑那些不受宠的后妃，报应就怎么到她身上，她坐不住了！ 因为贵妃只有一位，但是妃却不止一位。 每天去凤仪宫给皇后请安，那些如今和她位分相同的后妃无不绵里藏针，嘲笑她失宠。 而往日给她三分面的皇后在这个时候就选择性失聪，听不到后妃恶语伤人，只有她发脾气了，皇后才假惺惺地出面打圆场。 花妃无法忍受这样的日子，想尽办法见景昭帝，可景昭帝就是不见她。 “是宫人昨晚没伺候好母妃么？母妃气色怎么这么差？可曾传太医？”三皇子看到花妃那一瞬，吓了一跳。 “昊儿，你去同你父皇给母妃求求情。”花妃看到他，猛地抓住他的双臂，哭诉道，“那些贱人，见着母妃位分被降，一个个跑来耀武扬威，母妃实在是受不住了！” 第389章 许小鱼在不在 三皇子闻言脸色微沉：“母妃，雷霆雨露皆是皇恩，父皇让你反省，不是让你与的后妃攀比。” 这个时候让他去皇帝面前刷脸，是怕不被厌弃吗？ 如今太子病重，太子哪天一命呜呼，这朝云国的储君便是他三皇子凤昊，大好形势，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卷入后宫争宠里面去？ 再怎么样，朝云国的皇帝还是他老子的！ “昊儿，难道你眼睁睁地看着母妃在后宫受欺辱吗？”花妃难以置信。 三皇子看了苏廷翰一眼。 苏廷翰会意，开口道：“姑母，眼下正是关键，无论什么事，都请姑母委屈一下自己暂且忍下来，来日方长，很多事不急于一时。姑母向来是个有远见的人，可别被人激怒失去理智，不值当！想想那一边。” 花妃心头一颤，看向苏廷翰。 苏廷翰微微躬身：“祖母担心你，特地让侄儿入宫给姑母带这句话，希望姑母能明白祖母的苦心。” 一语惊醒梦中人，花妃想起太子病重一事，凤仪宫的皇后任由后妃嘲笑她，不就是为了激怒她，好让她失去理智犯错，然后再将她彻底打入冷宫，永世不得翻身么？ 花妃遍体生寒，差点就上当了。 如果这时候她沉不住气去找皇帝，到时候皇帝说不定就迁怒到她儿子身上…… 是她低估了皇后，皇后根本不像面上看起来的云淡风轻，她对她恨之入骨！ “姑母，你可曾想明白了？”见花妃神色变了又变，最终化为咬牙切齿，苏廷翰这才再度开口。 花妃冷冷地道：“嗯，明白了，差点上当，还好你们提醒了我。放心，我会牢牢记住母亲的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皇上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的！” “姑母明白就好，回头侄儿也好同祖母交代。”苏廷翰道。 “母妃，我和表哥还有事，暂且先出宫。你若是真的忍不住，便闭门不出，见不到你们她们便挑不出话来说。” “母妃知道了，你们行事也要小心，别被抓到什么把柄了。”花妃叮嘱。 凤昊点点头，随即便和苏廷翰出了宫。 来到宫门，凤昊又想起上次许小鱼当着他的面桃之夭夭的事，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这小丫头行事总是这么出人意料，倒是与京城那些无趣的贵女截然相反。 不过念及苏廷翰似乎也对许小鱼有意思，凤昊压下了念头。 毕竟女人没有皇位重要，他还需要苏家的支持，绝对不能和苏家有任何矛盾。 “三皇子，您是先回府还是？”苏廷翰侧首看向凤昊。 凤昊道：“你同我一道回府，我还有些经义请教你，父皇后天便要考核我了。” “好。”苏廷翰应下。 两人上了马车，直奔三皇子府。 …… 许小鱼回到住处，许明哲正在练字。 她凑过去看：“五哥，为什么你的字写得这么好看？” 许明哲写得一手好字，加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看他写字十分赏心悦目。 “练出来的。”许明哲笑道，“你的也很好。” 许小鱼挑眉：“就我那鸡爬字，你是怎么昧得下良心夸的？” 许明哲将笔放下，面向许小鱼郑重其事地道：“你没念过书，会写字已经很了不起了。小鱼，不要拿自己的短处跟别人长处比，不好。” 许小鱼不好意思地吐吐舌：“五哥，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羡慕你的字好看。” 许明哲摸摸她的头，拿起笔继续：“能让人看明白写什么就好，你不是书生，识文断字够用就可以了，不要逼自己。” “嗯嗯。”许小鱼搬来一张凳子，趴在那看许明哲写字。 许明哲心无旁骛，写完字之后，又开始画画。 许小鱼不解：“五哥，你画这么多干什么？” “反正不急着回去，我打算明日出摊卖下字画。” “为什么要卖？” 许小鱼不解，文人书生不是向来看不起路边摆地摊这种事吗？ “小鱼，我已经不是小孩子，虽然卖字画赚不了几个钱，但我还是希望自己有自食其力的本事。哪怕很微薄，那也是我劳作所得。还有，我从来不认为读书人做这些就掉价，你不是说过，什么脸面骨气都在生存面前不值一提吗？” “五哥……” “五哥想看看，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见状，许小鱼便不再劝他了。 许明哲很聪明，也不是死读书的人，他有自己的主见，决定的事很少人能改变。 “小鱼别怕，我跟容谅明天也和致远一道出摊。在此之前，一直都在寒窗苦读，也是时候趁着这个机会磨炼一下自己了。”魏士遇接过话头。 他在考试前生病，许小鱼药到病除，让他上考场时完全恢复，如今俨然已经成了许小鱼的另一个哥哥。 “商大哥也去？商家那边怕不是会直接将商大哥带回家？”许小鱼惊讶。 商恕己嘿嘿傻笑：“我祖父说了，只要是跟言诺一起，做什么都不管我。” “哦，你祖父真狡猾，让我五哥管教你。” “什么管教不管教了，这么难听，我们是兄弟，我祖父将你五哥看成自己人。对了言诺，你什么时候有空，祖父让我安排一下，说想见见你。” “左右无事，你看看商尚书什么时候方便。” “嗯嗯，回头我与祖父说说。” 许小鱼正要说点什么时候，院门忽然被人拍得砰砰响，打断了院子里的谈话。 商恕己黑着脸，气冲冲地去开门。 “许小鱼在不在？”门一打开，高高在上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许小鱼看过去，只见门外站了不少人。 这里是京城，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许小鱼起身走过去：“我是，请问有什么事？” “你马上跟我去一趟陶家给我们家夫人看病，动作快点，要是耽误夫人的病，你担待得起吗？”说话那人不屑地打量了许小鱼一样，鼻孔朝天，直接命令。 “老东西，你什么玩意呢？在你小爷面前乱吠？”商恕己的暴脾气上来了。 “商公子，这是陶家的事，商公子要插手坏了和我们家少爷的感情吗？” 第390章 亲生的吗 嬷嬷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再加上嚣张的态度。 让许小鱼很想—— 揍她一顿！ 这念头才起来，商恕己一脚踹了过去。 “什么玩意，敢在小爷面前挑拨离间，你个奴才以为自己什么东西呢？下三滥女人陪嫁过来的老货，谁给你脸了？” 嬷嬷在陶家也算是有体面的，眼下哪里防备到商恕己突然发难？ 她被踹得摔在地上，半天都发不出声音。 “商公子，我与您无冤无仇，你为何这样对我动手？即便我是奴婢，那也是陶家的奴婢，轮不到商公子教训，商公子这么做就不怕伤了两家人和气？” “陶家会为了你这老货和我们商家翻脸，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果然有怎么样无知的主子，就有怎样蠢钝的奴才。” 嬷嬷隐忍着怒火，知道的身份没法和商恕己对着干，只能暗暗记下这笔账，来日有机会再算。 她没有接商恕己的话，而是看向许小鱼：“你宣称治好我们家公子的腿，不就是为了名利吗？现在跟我去陶家，你想要的，我们家夫人都能满足你。不过，人心不足蛇吞象，许小鱼，适可而止。” 许小鱼掏掏耳朵，问商恕己：“午膳你想吃点什么？我特别想吃兰凤楼的，要不午膳就吃这个？” “都可以，一会我派人去买回来，兰凤楼用午膳的人很多，我们就不过去凑这热闹？” “好的，商大哥安排，我就负责吃。” 商恕己失笑：“致远说你喜欢吃，还真是是无时无刻惦记着吃。” “那是。” 两人旁若无人，将嬷嬷彻底当成空气。 嬷嬷忍无可忍，终于厉声道：“许小鱼，听不到我说的话吗？我让你立刻去陶家给我们家夫人治病！” “我给人看病是有规矩的。” “什么规矩？别以为陶家会惯着你坐地起价！” “第一，不忠不孝之徒不救；第二，害人不成被反杀的不救；第三，贱人不救！” “你什么意思？” “第三条，对号入座！” 许小鱼笑眯眯。 “我们还得准备午膳，你就赶紧滚回去复命，别想在我这蹭吃蹭喝！” “你、你……” 嬷嬷指着许小鱼，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许小鱼砰地一声把门摔上，根本不带理会的。 陶钰是她的朋友，陶钰的后娘就是她的敌人。 明知道那是个圈套，还要往下跳？ 她可没有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爱好。 嬷嬷难以置信地看着紧闭的双门，最后气得拂袖而去，气冲冲回到陶家，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堆许小鱼的坏话。 陶夫人戚氏听了之后，咬牙切齿：“这个小贱人！” “夫人，她分明没有将陶家看在眼里，奴婢好声好气跟她说夫人请她过来看病，她除了拒绝之外，还搬出三条针对你的规矩。” “什么规矩？” 嬷嬷将许小鱼说的规矩一字不漏地转告给戚氏。 戚氏勃然大怒：“好、好得很，她越是抗拒，我就越想让她知道反抗我的下场！” “夫人，许小鱼和傅承彦关系匪浅，奴婢觉得夫人还是小心为妙。” “我自会考量，你让人去盯着许小鱼，说不定她早已不是完璧之身，到时候，让她身败名裂！” 最后一句话，戚氏咬牙一字一顿。 “好夫人，奴婢这就下去安排。” 戚氏神色阴冷，她掌陶家中馈已经很多年。 奈何丈夫前头还有个明媒正娶的娘子，生了占了嫡长子名头的陶钰。 因为陶钰会出世，生来就占据陶家的一切。 陶钰的亲生母亲死了之后，戚氏才嫁进来的。本以为好生哄着丈夫，将来也能让儿子跟陶钰平分陶家的家业。 没想到遭来丈夫激烈的反对，甚至放话出来她要是再敢有这个和陶钰争家业的念头，便修了她。 好在没多久，丈夫就出征去了，随后镇守边关，已经很多年都没回来。 而陶钰日渐长大，她就越发看他不顺眼。 她是当家主母，可她儿子什么都占不到，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原本，陶钰这继承人废掉了，许小鱼这小贱人却多管闲事，硬是将陶钰的腿给治好了！ 这贱人不死，她一天都不安！ 戚氏想杀了许小鱼的心思比弄死陶钰还要迫切。 如果有机会，她一定毫不犹豫杀了许小鱼。 不过想到许小鱼如今在京城的名气，她不敢贸然动手，只能从别的方面慢慢来。 许小鱼忽然打了个寒颤：谁又在骂她？ 不，应该是傅承彦在想她？肉麻兮兮的！ 而这会的傅承彦正在烈日之下和士兵们接受操练。 老国公听说自家孙子来了四营，第一时间赶过来凑热闹。 然后傅承彦就惨了。 因为老国公治军很严，对自己唯一的孙子更是吹毛求疵。 在四营的第一天，傅承彦吃尽了苦头，一次次地接受惩罚。 老国公还铁面无私，不允许任何人对傅承彦手下留情。 这是亲祖父吗？ 傅承彦很怀疑自己跟老国公的血缘关系，所谓血脉之间微妙，他是半点都没感受到，反而有种恶意满满的感觉。 老国公奸笑着挥舞鞭子，一副不累死傅承彦他们就不罢休的样子。 傅承彦：十分肯定，我不是他孙子！ 被老国公操练虽然很辛苦，但傅承彦他们始终是将门之后，早早就开始习武，这样的强度倒也习惯。 就是军营里只有一帮大汉让傅承彦格外想念许小鱼。 可惜，这四营除了军中之人，不许任何人踏足，一旦私自闯入，直接砍头杀无赦。 暗卫是有了，可惜用不上啊……傅承彦很惆怅。 好在商恕己和魏士遇的心思都在刘木兰身上，不然傅承彦觉得自己能嫉妒得弄死他们。 “好累啊！”邵元康嘟囔，“这大通铺好硬，怎么睡啊？” “何人在此喧哗？再不闭嘴军法处置，这里是四营，不是你们的安乐窝！”巡查的老兵听到邵元康的声音，声如洪钟地怒喝一声。 邵元康讪讪闭嘴。 他想回家了，听着母亲唠唠叨叨，也总比看着大老爷们强不是？ “唉，我怎么就上了你的贼船？”邵元康不满地看向傅承彦。 第391章 嗯，你没机会的 傅承彦似笑非笑：“有能耐去皇上面前说这话！” 邵元康马上就闭嘴。 去皇帝面前叭叭？嫌命长呢？ “嘘，都快歇着，如今可不是在城里，听说老国公练兵很严厉，指不定大半夜就让我们起来操练。”应云峰小声说。 众人都沉默了，呼吸倒是清晰起来。 傅承彦满脑子都是那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像他这样想着他？饿了有没有人给她吃的…… 越想他就越觉得小姑娘现在可能在饿肚子，等着他去投喂。 傅承彦涌上一个大胆的念头，准备找机会离开军营，回城看看小姑娘。 但傅承彦可能低估了他那亲祖父和亲爹对他的了解。 还没来得及行动，镇国公的亲兵就过来将傅承彦请过去。 傅承彦：“……” 莫不是他们知道他想逃出军营？ 傅承彦只能按下这念头，跟着亲兵过去了镇国公那边。 傅承彦大小就跟父亲不对付，如今长大了，更是针尖对麦芒，鲜少有坐下来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若贺氏不在场，父子随时可能打起来。 不过自从傅承彦认识了许小鱼之后，在许家生活了大半年，棱角似乎都被磨平了不少，也明白家人的相处需要互相体谅。 镇国公坐在书案后处理军务。 傅承彦进来的时候，镇国公抬头看了眼，示意傅承彦先坐会。 在他的记忆里父亲极少回家，常年都在军营里，哪怕四营就在京城外驻扎。 而且每次回来，他都会挨打，所以对于父亲这两个字，他其实很陌生的。 但现在，傅承彦看着那个在书案后忙碌的男人，他身形依旧如山，可是白发却悄悄长了出来，威严的脸上也长出了皱纹。 这个撑起偌大国公府、戍守着京城的男人再不知不觉间已经老去。 傅承彦忽然觉得有些鼻酸。 他以前总有种父亲不会老，永远都这样的感觉，可是现在他体会到什么叫岁月不饶人。 “怎么了？”镇国公很快忙完，发现儿子在盯着他看，扬声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傅承彦闻声回神，摇摇头：“没有。” “嗯，言诺，这里是军营，往后就将你的性子收收，你老子不会因为你是儿子就网开一面，犯错了照样军法处置。在军营里，没有任何情面可以讲！”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镇国公见傅承彦这么配合，倒是有些稀奇地挑眉：今天怎么不跟他作对了？ “你真的习惯？” “不习惯你送我回府吗？” “你小子想都不要想！来了四营就是四营的士兵，什么都得按照这四营的规矩来。言诺，别怪爹没提醒你，军营重地，可不是你招惹是非的地方。你要敢乱来，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嗯，你没机会的。” 镇国公差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还等着傅承彦发脾气，他立一下威的。 没想到傅承彦竟没给他这个机会。 “你这是在憋什么坏水？”镇国公不得不怀疑，因为他太了解自己儿子的性子，不可能这么听话的。 “爹，我不是小孩，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些年一直是你在扛着国公府，我也该试着成长去接你的担子了。”傅承彦认真说道。 父子间没有隔夜仇，但父子不和久了就会成为习惯，便也好像真就那么一回事似的。 伴君如伴虎，镇国公位高权重，景昭帝猜忌，稍有不慎，满门上下二百多人都会被连累，他们能不小心吗？ 如今景昭帝做此决定，便是要继续重用国公府的意思。 虽然傅承彦不知道景昭帝为什么会改变主意，但他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 将门之后，哪个不想立下赫赫战功，延续家族荣耀呢？ 傅承彦也不例外。 他本就不是个单纯的纨绔子弟，他有自己的抱负。 镇国公深深地看着傅承彦。 这个统领着千军万马的铁血男人，不由得红了眼。 “爹，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傅承彦保证，“更不会让你难做，试着相信我，你的儿子一定不会比你差的！” 镇国公走到傅承彦面前，从上到下打量着傅承彦，随后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一句话没说，可傅承彦却知道，他这是愿意相信他的意思。 “爹，虎父无犬子，孩儿会成为你的骄傲。” “嗯。” 这一天镇国公等得太久了。 他记得自己儿子的小时候明明聪慧机敏，学什么都很快，尤其是兵书，几乎是过目不忘。 后来有一次他因为件小事被景昭帝召入宫训斥一顿还罚了三个月的俸禄，回来不知怎么被儿子看到了，从那之后，他就渐渐不喜欢学东西，整天跑出国公府招猫逗狗，或者惹是生非。 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罚也罚了，却于事无补，儿子反倒变本加厉，到最后他无奈地放弃。 如果不是刚才傅承彦说那一番话，他真的以为儿子已经无可救药。 还好不是，他儿子还是那个儿子，只是比他想象中更聪明而已。 “爹，我求了皇上给我和小鱼赐婚。”傅承彦原本没打算说的，但景昭帝对他态度变了，他始终是想知道为什么。 镇国公愣了一下：“你入宫求的圣旨？” “嗯，皇上已经写好了，不过他让我春闱之后再来领。” 镇国公压下心头无数的疑问，只是再次拍拍傅承彦的肩膀道：“皇上的意思大概是希望许家五郎有个进士出身，也好让小鱼的门第好看些。毕竟国公府一等侯爵，皇上定然是不希望你娶出身太低的妻子。” “这样吗？”镇国公滴水不漏，傅承彦没套出什么话。 “别瞎想，马上就要成亲的人了，还是早些立下战功，也好风风光光把小鱼娶回家，爹还等着抱孙呢！”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孙子！要是先生的孙女，你就不抱了？” “臭小子，说什么废话？有本事你现在把人娶回来，亲事都还没定，说得好像人家小鱼非你不嫁似的！也就她眼神不好，你看京城谁瞧得上你？我都心疼人姑娘选了你！” 傅承彦：“……” 这是亲爹吗？ 第392章 说这话也不害臊 “我哪儿差了？怎么就没姑娘瞧得上我？”傅承彦不服，“小鱼不是姑娘？她比这满京城的姑娘好多了，我谁都不要，就要她一个！” 镇国公冷笑：“你看看你以前做的，都是些什么事？人姑娘要是知道，会选你？你还是改改，哪天把人吓跑了，别找你老子哭，你老子不负责给你娶媳妇。” 看，翻旧账了！ 傅承彦知道这么先去，父子又要吵起来了。 在军营被打一顿就不太好看了，要知道老子还有老子，两人联手，他还真只有挨打的份。 这么丢人，以后还当什么将军统帅千军万马？ “爹你说的都对，时候不早了，爹早点睡，孩儿先行告退！”傅承彦行礼后，不等镇国公开口，就飞快转身离开。 没办法，要尊老就得挨打，还是先闪！ “这小子！”镇国公有些无奈，但傅承彦的身影一消失，他脸上的笑容就跟着不见了。 沉吟片刻，他先是回到书案前将所有军务处理好，这才去了老国公那。 老国公正擦拭他那把陪伴了征战沙场大半辈子的长枪，浸染了无数敌军鲜血的枪头闪着寒芒，威慑力不减。 “爹。”镇国公在老国公旁边坐下。 老国公看了他一眼：“这么晚你来我这做什么？给彦儿求情？我告诉你，你当年怎么过的，彦儿还是得怎么过，别婆婆妈妈的跟我说心疼。学艺不精，战场上的敌人可不会让他求饶。” “爹误会了，不过我来找你确实是跟彦儿有关的，不过不是你训练彦儿的事。” “哦？彦儿怎么了？又在军营里惹是生非触犯了军纪？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军纪可不是玩笑。” “不是，是跟小鱼有关的。皇上现在改变了对彦儿的态度，十有八九是因为我们先前猜测的事对了。皇上肯定见过她，认定她的身份。” “此话怎讲？” 老国公放下心爱的长枪，神色凝重。 “彦儿已经入宫求了皇上给他和小鱼的赐婚圣旨，皇上写了，但是要求彦儿春闱之后再去拿。而这圣旨是早些日子下的，当时皇上态度没有任何变化，见了小鱼之后，才决定让彦儿入四营的。” “她的身世还没有什么眉目，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不过你说得对，皇上应该是认出了小鱼。” “如果是这样，彦儿入四营反倒不是好事。” “怎么就不是好事了？” “毕竟……” “你想太多了，不会有你担心的事情发生。” 老国公对这点还是很自信的。 祁王殿下没有任何野心，景昭帝自小就敬重这个兄长，他可能会怀疑全天下的人，唯独不会怀疑祁王殿下。 不过儿子自小就跟着他在边关长大，对景昭帝他们不太了解，老国公不一样，他回京述职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当时还是皇子的景昭帝，甚至算得上景昭帝半个武学师父。 不能说很了解景昭帝，但对他和祁王的感情却是相当了解。 “但愿如此！”镇国公忧心忡忡。 在傅承彦面前没有表现出什么，但亲爹不同。 “别瞎想，相信你老子，你老子这辈子也没看错过什么人。”老国公信誓旦旦。 镇国公有些一言难尽，没看错人？ 那二房三房怎么回事？说这话的时候也不害臊。 不过这话镇国公没敢说出来，因为会挨打。 在四营被老子打那可就太丢脸了！ 大概是父子连心，老国公也想到了这茬，挽尊地咳了咳：“元嘉呀，时候不早了，爹想歇着了，你回！” “嗯，爹早些歇着，孩儿告退。” 镇国公拱拱手，随即退了出去。 老国公顿时有些心虚地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好在儿子还算有孝心，没有当面拆穿。 镇国公走出之后，带着冷意的夜风吹过来，他加快脚步走回去。 一路上都在想老国公的话，始终不太放心。 没有帝王会完全信任某一个人？尤其是这个人曾经还差点坐上九五至尊的位子。 唉…… 镇国公长长叹了口气。 —— 戚氏没请来许小鱼很是恼怒。 她摆起了当家主母的架子，让人去告诉陶钰她病了。 虽说陶钰是元配所生、戚氏是继室，但她也是陶钰的母亲，陶钰若是不去看她，那就是不孝！ 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对陶钰影响很恶劣。 陶钰当然知道戚氏在打什么算盘。 以前没将戚氏当一回事，如今照旧！ 他让自己的随从直接将来通报的嬷嬷丢出院子去。 “病了就去请大夫，同我说有什么用，要是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这些拿命来赔！”陶钰疾言厉色，“还不快去？在这磨蹭什么，要小爷送你去？” 嬷嬷哪里敢说什么，连滚带爬地走了。 戚氏正和儿子陶镜商议着一会怎么让陶钰亲自将许小鱼请回来，然后再好好教训许小鱼。 结果等来等去，只等到了一瘸一拐的嬷嬷。 陶镜看向嬷嬷身后：“陶钰呢？” “回小公子，奴婢无能，请不动大公子。” “岂有此理，他敢这样怠慢母亲？再去一趟让他过来给母亲侍疾。” “奴婢不敢。” 嬷嬷扑通跪下。 “你！” “他说什么了？”戚氏拉住陶镜，冷声质问嬷嬷。 嬷嬷犹犹豫豫不敢说。 “让你说你就说！” “夫人、小公子，大公子说了，夫人病了就去请大夫，跟他说没用，他不是大夫治不好夫人！” “反天了他！”陶镜怒不可遏，“娘，儿子亲自走一趟。” “去，记住，让他请来许小鱼就行，不要起太大冲突。” 许小鱼不来是？ 那就用陶钰来压她！ 她倒要看看，那个乡下丫头怎么跟她斗？ 当真以为治好陶钰的腿，就能在京城为所欲为？ 笑话，京城轮不到她说不！ 陶镜怒气冲冲去了陶钰的院子。 深谙这对母子会做什么事，陶钰轰走那个嬷嬷后，转身就出了府，让陶镜扑了个空。 要不是被人拉着，陶镜差点就砸了陶钰的院子。 而让他不爽的人，此刻正在做一件让他们母子更加不爽的事。 第393章 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儿子 陶钰去了砸桃源居在京城的总号。 原本桃源居是他母亲的陪嫁，她死后戚氏进门，戚氏欺负他是个孩子，半哄半骗将桃源居在京城的总号拿到手。 自此之后，再也没回到过陶钰手中。 陶钰没有出面，这些年他和傅承彦整日在京城招猫逗狗，几乎将京城那些三教九流都识了一遍。 所以这种事，只要陶钰说一声，多的是人帮他去做。 陶钰砸得总号的人措手不及。 再加上那些小地痞人多势众，他们就算是想上前拦也不敢。 陶钰就站在桃源居总号对面的茶楼上，笑眯眯地看着一片狼藉的桃源居。 等官差赶过来，小地痞们早已桃之夭夭。 而桃源居总号已经被砸得连生意都做不成了。 戚氏和陶镜听说这事，顾不上装病了，急急忙忙过来。 看到桃源居变成这样，戚氏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摔下去。 “娘！”陶镜连忙扶住戚氏。 “这、这……”戚氏指着桃源居气得说不出话来。 “桃源居怎么被砸成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陶镜看向掌柜，怒声道，“养你们这些饭桶有什么用？连桃源居都护不住，你们这些废物！” “小公子，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一进来就砸了，我们根本没反应过来。而且他们来了将近二十多人，又十分凶狠，我、我们真、真的……” “没护住桃源居就是你们的罪过，砸成这样，你们赶紧想办法修缮好，我就去官府告你们伙同强盗在天子脚下入室抢劫！” “冤枉啊小公子，我们真的不知情！夫人，求您明察，这事真的跟我们没有关系……” 戚氏黑着脸，一言不发，摆明了认同陶镜的话。 是要让掌柜伙计们负责把桃源居修缮好。 桃源居这么大，得花多少银子才能修好？ 这是他们这些底层的百姓承担得起吗？ 戚氏为了显摆，摆设之物皆换成了昂贵的物件，借此显得桃源居高雅。 “不修，好啊，那就衙门见！” “我以为谁呢这么大口气，隔着一条街都被熏到，原来是陶家的小公子啊！” 陶钰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陶钰，是不是你？”陶镜一看到他，就跳脚。 “什么是不是我？我才刚来呢，就把屎盆子扣我头上了？你们母子还真是如出一辙啊，永远不会让人失望。”陶钰懒洋洋地道，顿了顿，他看向戚氏，“方才你才差人来说病得起不了床让我去侍疾，可这回我瞧着你气色不错啊！” “难不成是看到我腿好了，又想仗着长辈的身份来磋磨我这个元配所生的嫡子？” “钰哥儿你误会了，母亲没有这个意思。”戚氏快吐血了，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慈爱的样子，“我只是想着请许姑娘来顺便帮你看看你的腿，可有什么后遗症。” “打住，我只有一个母亲，你没病就不要在我面前装病。桃源居被砸成这样，你也该给我个交代？当年你说我年纪小代为掌管，可我瞧着这桃源居的总号倒是被你越管越差劲了！” “陶钰你什么意思？这些年我娘辛辛苦苦地给你打理桃源居，你竟然忘恩负义到这种程度，说出如此诛心的话，你还有没有良心？” “镜哥儿，闭嘴，谁让你这么与兄长说话的？你是弟弟，你要敬着兄长，这些道理你都忘记了吗？这么年我是不是白教你了？”戚氏厉声喝止陶镜。 接着，她看向陶钰：“钰哥儿，我知道你对我有诸多误会，不过没事，你早晚会明白我的苦心，我向来将你视如己出……” “视若己出？那好，我娘那些陪嫁在你手中这么多年，你该拿也已经拿了，是不是该还给我了？我没有妹妹，我娘的嫁妆只能给我了。” “钰哥儿，等你成亲，这些都……” “不给？那就官府见！这桃源居被你们母子二人经营成什么样子了？别人为什么来砸你们心里没数吗？好好一个老字号，被你们糟蹋成这样，你们不心疼，我心疼。” “钰哥儿……” 陶钰冷笑一声打断戚氏的话。 他上前一步，站在戚氏身侧，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我的腿怎么断的，需要我当众跟你算账么？你无所顾忌，可别忘了你儿子在议亲。” 戚氏心中大惊，脸上却十分无辜甚至是伤心：“钰哥儿，原来你一直这样看我的吗？这么多年，就算石头也能捂热？你怎能……” 陶钰似笑非笑盯着她，也不接话。 戚氏反倒是被陶钰看得心里发毛，演不下去了。 陶镜没听到两人的对话，只看到戚氏哭了，立刻就要上前揍陶钰。 他拳头还没下来，就被陶钰稳稳架在半空，无法落下半分。 陶钰微微勾唇，用力一推，陶镜连连后退。 若不是掌柜的扶住他，怕是当街摔了下去。 “你敢打我？”陶镜大怒，“你不就一废物吗？以为自己还有什么能耐？爹倒了八辈子的霉，才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戚氏，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儿子？”与此同时，洪钟一般的声音响起来，身穿铠甲、风尘仆仆的将军从人群后出来，一脸盛怒。 戚氏回头一看，猛地瞪大双眼，脸色发白：“将、将军……您、您怎么回来了？妾、妾身怎、怎么不知道？” “我不回来，还不知道你竟让将他教成这样！你口口声声说镜儿知书识礼，可我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口出伤人的逆子！”回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陶钰的父亲，陶年丰将军。 陶钰早就知道他要回来，早早截下了家书，没有让戚氏母子知道。 今天故意砸了桃源居，将这对母子引出来，然后算着时间露面，就是要让他爹知道，娶了个什么样的续弦！ “爹、爹，您听孩儿解释，孩儿是被兄长气到了，才口不择言。”陶镜慌忙解释，“他对母亲不敬，孩儿才……” “这是怎么回事？”陶年丰并没有理会陶镜，而是看向被砸的桃源居。 第394章 你爹是谁 “孩儿不知，这京城的桃源居一直是她代为掌管，孩儿未曾插手半分。只是方才见这么吵闹，过来瞧瞧，好弟弟就一口咬定是孩儿让人砸的。” 说到这里，陶钰看着陶年丰的目光有些委屈。 这是许明哲教他跟戚氏学的。 要想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那就将最重要的人争取过来自己这边。 一味对抗，只会给对手送机会！ 吃过的大亏的陶钰牢牢记住许明哲说的这些。 正如许明哲预料那样，陶年丰一直觉得亏欠陶钰这个嫡长子，是以对上这样的陶钰，他内心更加愧疚。 再加上陶钰断腿这件事，他越发倾向陶钰。 “爹，不是这样的，明明就是他找人来砸的。”陶镜急声道，“他就是觉得我娘占了他便宜，想让我娘还回去，可这桃源居他老早就说了给我娘的。” 戚氏差点吐血而亡。 她拼命给陶镜递眼色，示意陶镜不要说，陶镜却看不到。 “爹，你要替我娘做主啊！”陶镜依旧没收到戚氏的暗示。 “好，替你们做主，回府。”陶年丰冷笑，留下几个亲兵照看着桃源居，随即翻身上马，朝陶家的方向奔去。 陶镜看向陶钰：“你完了，我不会让爹放过你的。” “你少说两句！”戚氏忍不住喝道，她狠狠地瞪了陶镜一眼。 陶镜这才讪讪闭了嘴。 戚氏看着陶钰：“你故意的？” 陶钰不置可否，扬长而去。 回京这段时间陶钰一直忍着这对母子，为的就是等今天。 戚氏母子做过的一切，他会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 回到陶家，陶年丰一直板着脸，作为铁血将军，他这模样着实吓人，戚氏也不由得有些害怕。 不过戚氏回来前，已经自己的人将这事报给陶家的老太太。 老太太不喜陶钰的生母，对她倒是客客气气，且也更喜欢陶镜。 如若不然，戚氏在陶家也没有这么大的权柄，将府中中馈握在手中。 陶年丰还没来得及发难，陶家老太太先过来了。 “好大威风，是不是连我这个老子娘都得给你跪下才行？回来黑口黑脸的，给脸色看呢？白活了几十年吗？谁好谁坏你瞧不出？” “母亲。” 陶年丰神色缓和些许，恭恭敬敬跪下磕了个头。 “别跪，我还没死！”老太太冷声道。 “母亲息怒。” “你回来摆威风给谁看？钰哥儿什么德行要我再给你说说？一天到晚跟着傅承彦惹是生非，这满京城的人，哪个不憎恶他？你倒好，放着乖巧听话有前途的儿子不要，偏偏将一个没用的东西当成宝，你打仗打瞎眼了吗？” “母亲！” “祖母对我有偏见正常的，毕竟我不像某些人，一天到晚就知道哄着老人家，恨不得将老人家私库搬空了才高兴。至于乖巧听话有前途，祖母听听就算了！”陶钰反驳。 “反了反了，你看看你生了一个什么儿子？是不是把我这把老骨头气死了才罢休？” “钰儿，少说两句，快给你祖母认错。”陶年丰道。 戚氏也帮着打圆场：“母亲，钰哥儿习惯了直来直往，他没有什么恶意，你别生气。” 陶钰意味深长地瞥了戚氏一眼。 戚氏头皮发麻，生起不好的预感。 不过陶钰很快收回目光，很痛快地给老太太赔礼认错。 但老太太的神色依旧不太好。 她对陶钰的偏见已深，一时半会都不可能改观的。 相反，对陶镜却宠得恨不得连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他。 “我听说今日桃源居被人砸了，钰哥儿，你解释一下怎么回事！”老太太看都不看陶钰，完全不关心事情真相，只知质问，可想而知有多憎恶陶钰。 “祖母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将罪过强加在我身上，那我想问问祖母，我的腿被人打断，你为什么不过问一下？” “放肆，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钰儿……” “爹，你回来了，有些事我不就不想再忍了。” 陶年丰头疼：“这是怎么了？” “祖母要问罪，也等我跟父亲说说我的委屈可好？”陶钰看向老太太，“你偏心可以，但也不要忘记，我身上也留着你的骨血。” 老太太脸色铁青，差点倒仰。 戚氏却觉得不妙。 她想起了刚才陶钰说过的话。 如果陶钰真的拿出什么证据……那她什么都没了！ 于是，戚氏毫不犹豫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娘你怎么了？”陶镜眼睛手快扶住她，随后激动地冲着陶钰大吼大叫，“你是不是要把我娘气死了才罢休？陶钰，你真的心狠手辣了！” “还不快去请大夫！”陶年丰一个头两个大。 “不用，大夫我已经请回来了，来人，把许姑娘请上来。”陶钰淡淡地道，“我的腿就是许姑娘治好的，她的医术相当高明，一定能把人救回来的。” 戚氏已经在心里将陶钰凌迟。 这会陶镜又突然变聪明了，“爹，我娘一向是让杏林堂的江大夫请平安脉，没有人比江大夫更清楚我娘的病症，求爹不要让来路不明的人出手，免得耽误了我娘。” 陶年丰有些犹豫。 陶钰却笑道：“你莫不是忘记，江涛那个软饭男被锦麟卫带走还没放出来？会被锦麟卫挖出什么秘辛未可知呢？你们不怕得罪锦麟卫也要请江涛，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肮脏事啊？” “闭嘴，你这个孽畜，谁让你这样羞辱一个大夫的？”老太太怒骂。 “大夫固然不能辱骂，但是人渣骂骂无所谓。老太太的平安脉想必也是让江涛请的？老太太时常头疼得厉害的毛病可曾被治愈呢？” 如出谷黄莹般婉转动听的女声传入，娇小可人的姑娘背着个药箱走了进来。 她容貌精致，仿佛画中仙人走出来那般，教人移不开眼。 陶年丰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仿佛看到了位故人朝他走来。 “你爹是谁？”陶年丰急声询问。 许小鱼眼底的讶异一闪而逝，笑着道：“回大将军，我爹是清河县许有才，将军旧伤复发，要尽快治愈，否则将会危及性命。” 第395章 让她试试 “放肆，我爹好好的，你竟敢诅咒我爹！”陶镜上前一步，厉声训斥，“年纪不大，倒是学会了坑蒙拐骗，这里是陶府，不是愚昧蠢钝的乡下，别妄图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行骗。” 陶钰立刻护住许小鱼，冷声道：“陶镜，注意你的言辞！” “爹，你看看，就这么个看着十多岁的小丫头，连脉都没有请，就说你旧伤复发。不就因为你是将军，身上带伤随便蒙蒙，蒙到就自称神医。” “陶镜，闭嘴！”陶年丰连名带姓地喝止陶镜，“谁允许你放肆的？” 陶镜给吼住，不敢置信地看着陶年丰。 陶年丰大步走到许小鱼面前，“小姑娘，你从小在清河县长大吗？家中除了父母，都有什么人？” 戚氏愣了一下，顿时以为陶年丰要给陶钰说亲，不由得低下头遮住眼底笑意。 要真这样，还怕将来没机会磋磨许小鱼？ “不是，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是被我爹娘救回来的。”许小鱼说了个小小的谎言，“和金玉哥哥是做生意认识的，我在你们清河县的桃源居对面开了家饭馆。” 反正无伤大雅，又不损害陶家的利益。 “真的不记得了？”陶年丰一脸急切地追问。 许小鱼觉得奇怪。 皇帝对她的态度也诡异，怎么陶年丰也是？ 难不成，他们知道江榆真正的身世？ 这么说来，江榆真的不是江涛的女儿？ 许小鱼一直都怀疑，但之前没有和江涛直接打照面，这件事就拖了下来。 “不记得了。”许小鱼摇摇头，“我只记得被救之后的事。” 陶年丰眼底闪过失望。 老太太咳了一下，沉声道：“小姑娘，你刚说我有头疼的老毛病？要不是打听清楚，就是你有办法根治？” “当然有，金玉哥哥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过老夫人你时常被头疼的老毛病折磨。”许小鱼对上老太太的视线，她算是看出陶钰日子不好过的根源在哪儿了。 这老太太被戚氏母子哄得服服帖帖，时不时上点眼药，能喜欢陶钰才怪！ 本来，许小鱼不喜欢管这些后宅的闲事，但戚氏母子想给她使绊子让她不好过，那她不“回报”一下怎么对得起他们呢？ 她现在都那么善良了，这些人还上赶着找死，非得激发她前世的心狠手辣。 “你真有法子？”老太太倏地站起来，神色有些激动。 实在是隔三差五的发作太痛苦，更何况她年纪摆在这，哪经得起这样一次次的折腾。 “祖母，这些都是她自己说，太医都没有法子，她年纪轻轻，难不成比太医还厉害？”陶镜急了，要是老太太信了许小鱼，那这陶府里很多事都跟着变的。 “我年纪轻，但我本事大，不像你只会在长辈面前告状！”许小鱼讥诮地道，顿了顿她对老太太说，“老夫人怕不是现在也难受着，我瞧着你气色很差，根治头疼需要吃药慢慢调理，不过眼下我倒是能施针让你舒坦些。” “那你快些给施针试试。”老太太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就让许小鱼动手。 “母亲（祖母）不可！”戚氏和陶镜异口同声。 “你们明知祖母头疼时极其难受，为何又要阻拦小鱼？太医院治不好我的腿，但她治好这还不足以说明她的本事？你们这么拦着她，到底是在怕什么？”陶钰讽刺。 “钰哥儿，我没这个意……” “让她试试。” 戚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陶年丰打断了。 他发话，戚氏哪还敢说什么？ 只能暗暗盼着许小鱼不行。 不过，许小鱼出手注定是要让她的失望落空的。 许小鱼打开药箱，拿出一套银针，让老太太坐好，下针又快又准。 原本还头疼欲裂的老太太立刻就感觉到痛意在消失。 她不敢相信：“小姑娘，我这头好像真的没这么疼了！” “只是暂时缓解而已，老夫人要根治，还是得好好吃药调理。” 其实，施针的话，三天就能根治老夫人头痛这个毛病。 但许小鱼不想让她这么快舒坦，这样她才会记住，是陶钰请来的大夫治好她的老毛病。 谁都没发现，陶年丰眼底的震惊。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高超的医术，若非他的骨肉，怎会天赋都这么高呢？ 难道他逃出来了？还娶妻生子了？ 想到这里，陶年丰的心热起来，这些年他也暗中派了不少人寻找祁王的下落，始终没有任何线索。 可念及小姑娘一点都不记得从前的事，陶年丰又有几分忧心：莫不是被人认出发生了什么意外，所以他的女儿才流落在外被人收养？ 陶年丰思绪百转千回，那头的许小鱼已经结束了施针。 老太太摇摇头，惊喜地同陶年丰说：“儿子，娘真的不头疼了，小鱼姑娘医术着实高明啊！” 陶年丰拱手道：“劳烦小鱼姑娘多费些心思，替我母亲再开个方子，若是能根治，陶某必当重谢。” “大将军不用这么客气，我一直与金玉哥哥兄妹相称，你是长辈，这样会让我折寿的。” “哈哈哈，小鱼是个痛快人，那我就托大了，以后你便喊我一声陶叔叔，往后若是在京城遇到什么麻烦，来找陶家便是。”陶年丰大笑。 “好的陶叔叔，那我陶叔叔你也别忙着，我给你诊治一下你的伤势。”有靠山，许小鱼才不客气。 鬼知道江涛后面都是什么人，谁会嫌靠山多的？ “你也别喊什么老夫人，就叫陶奶奶，什么夫人不夫人的多生分。”老太太接着道。 戚氏母子被这神来发展气得肝疼，可还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可把他们憋得难受。 陶年丰坐下，伸出手给许小鱼。 许小鱼号了一会脉，有些迟疑：“陶叔叔，我是大夫，你方便把外衣脱下来不？我得看看你的伤口。” “许小鱼你还要不要脸了看男人的身子？”陶镜终于抓到机会，跳起来就指着她鼻子骂，“我就知道你这个狐狸精不安好心，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是不是？” 第396章 要相信小鱼 陶年丰勃然大怒，正欲请家法，许小鱼却冷笑一声，直直对上陶镜的目光：“你脑子是多肮脏，一天到晚满肚子的男盗女娼，真恶心，还自诩什么世家公子。” “但愿你以后受伤不要遇到女大夫，最好活活疼死你！现在看在陶奶奶和陶叔叔的面子上，我不动手，但再有下次，即便是你陶家小公子，我也会让你在京城横着走，字面意思上的横着走！” 陶镜被许小鱼眼中的杀意骇住，寒意蹿向四肢百骸。 许小鱼继续道：“陶奶奶、陶叔叔，话放这里了，如果他不长眼再冒犯我，我不会客气的。” “来人，请家法！”陶年丰厉声道。 “将军不可！”戚氏吓得脸色发白，“镜哥儿没别的意思，他只是顺嘴一说，你不要打他，他的病才刚刚好……” “哦，病好？神经病吗？生龙活虎的，可不像是大病初愈的人！”许小鱼拆台，“在大夫面前撒谎，你未免太看不起大夫了？” 戚氏被怼得一肚子怨气。 “来人，把小少爷带下去跪祠堂，抄一百遍家规，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出来，谁都不允许去看他！”老太太沉下脸。 “母亲……” “你是不是也想跟着一起受罚？儿子没管教好，你倒是有什么资格说话？” “先等等，要罚也不急一时，金玉哥哥应该还有帐要算的。”许小鱼道，“陶叔叔，还是先看看你的伤！” 陶年丰其实也犹豫，让他在一个小姑娘面前脱下衣服，还真办不到。 尤其是这个小姑娘还可能是祁王殿下的骨肉，他更不能唐突。 “陶叔叔，我是大夫，如果每个大夫都顾忌这顾忌那的，那谈什么救死扶伤？大夫眼中只有病人和健康的人，没有男女之分。不过，要是伤到的是太隐私……” “没有的事！” 陶年丰立刻打断许小鱼的话，在亲兵的帮助下，三下五除二脱下铠甲，露出上身。 他一转身，就露出背后那触目惊心、从左肩到右腰又已经裂开的的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他的里衣。 老太太惊叫一声，脸色惨白：“年丰，你、你……” “娘，我没事。”陶年丰这才想起母亲在，刚才听到许小鱼的话他一急，倒是忘记这伤口会吓到人。 “这么可怕的伤口，怎么可能没事？你就不能在边关养好伤才回来吗？你这是要娘的老命啊……”老太太心疼的老泪纵横，声音发颤。 “陶奶奶放心，有我在，这伤能治好的。”许小鱼不会安慰人，只能这么说。 “小鱼，求求你快点。”陶年丰是她唯一活下来的儿子，哪儿还遭得住有什么三长两短？ “娘，要不你先回去，让小鱼给我上药就好。” “陶叔叔，你让陶奶奶回去她也不放心，还不如在这看着。不过，在这过程我做什么，你们都不许出声打扰我！”许小鱼道，接着吩咐陶家的下人，“准备热水和干净的帕子，快点。” 下人立刻忙作一团。 戚氏紧张地问：“将军，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请太医？” “小鱼在这呢，太医一把老骨头跑来跑去的，不累得慌？”陶钰冷哼一声。 他也没想到父亲竟然是带伤回来的，心中焦急不亚于老夫人。 许小鱼提着药箱走到一旁，背对着众人的时候，从空间里拿出外伤缝合用的针线以及其他工具，假装是药箱里原本就备着的。 这些工具都是她后来打造的，虽然模样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可能有些奇怪，但能用就行了，别人也想不到那么多。 “陶夫人和小公子一会就在这等着，不要出声。”许小鱼准备好这些东西后，抬头对戚氏母子说，“你们太容易大惊小怪，万一吓到我施针出错，可是会让人瘫痪的。” 戚氏气得发抖。 许小鱼将陶年丰请到里间去。 “陶叔叔你是条汉子，带着这么严重的伤从边关赶回来，还一直在这站这么久！”许小鱼夸赞。 陶年丰哭笑不得。 怎么觉得小姑娘将他当孩子哄呢？ 其实不是看不出，而是陶年丰连夜赶路风尘仆仆的，满脸胡茬，他意志力又强，一直忍着，若非许小鱼说，陶家的人怕是没人发现。 “等下很疼的，陶叔叔你要不要喝些麻沸散？” “不用，你就直接动手，我扛得住。” “你确定？” “嗯。” 许小鱼就不客气了，做好消毒工作，就开始给他清洗伤口，清理掉那些腐肉。 许小鱼担心陶年丰会咬自己，就让陶钰找来东西给他咬住。 不多时，陶年丰就疼得满头大汗，但他也如他说的那样，真的一声不吭，甚至动都没动一下。 许小鱼由衷佩服陶年丰的意志力。 伤口太大，缝合可以让伤口好得更快一些。 但是老太太和陶钰见状，都吓了一跳。 “小鱼，这……”老太太忍不住开口阻止许小鱼，“这针线能用在身上吗？” “如果让伤口自己长，很慢，而且动作大些就会裂开，缝合之后，能让伤口好得更快。这些线不是我们缝衣服用的线，是我特制的，专门用来缝合伤口的。”许小鱼解释。 “祖母，要相信小鱼！”陶钰虽然也是第一次见，但对许小鱼的医术他是绝对信服的。 老太太不敢看：“那我出去，免得惊扰到小鱼，好了出来与我说一声。” 等老太太出去后，许小鱼开始动手缝合。 “金玉哥哥，你再去拿些干净的帕子进来。” 许小鱼支开陶钰，悄悄稀释了药泉的泉水用在伤口处，让陶年丰的伤口好得更快一些。 这样的军人值得敬重，许小鱼不愿让他受太多折磨。 半个时辰后，许小鱼终于将陶年丰的伤口处理完毕。 “陶叔叔，接下来你好好养几天伤，这段日子就不要练武了，不然伤口还是会裂开。” “我还要去面圣，怕是……” “哦，面圣没关系的，不动武就行。” 过个两三天，伤口就愈合了，怎么动都没关系，不过许小鱼还是要他多养养。 “好好……” “对了，金玉哥哥，你不是还让我给陶夫人请脉看看什么病吗？”许小鱼转身走出去，意味深长地看着坐在外面的的戚氏。 戚氏心头一寒。 第397章 这是污蔑 如果没有许小鱼先给老太太和陶年丰看病这一出，戚氏是根本不会将许小鱼看在眼里。 但现在不同，他们对许小鱼已经深信不疑。 只要许小鱼拆穿她装病，那她以后在婆婆和丈夫面前，都没有信任度了。 戚氏终是明白，自己小看了这个乡下丫头。 能把杏林堂搅成这个样子，又怎么可能是无知少女呢？ “先前已经找大夫来看过了，说是好生休养即可，不用再劳烦许姑娘了。”戚氏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解释，“将军的伤势如何了？怕是要让许姑娘多费心。” “这怎么能行？母亲今日一大早便让我去将小鱼姑娘请回来看病，我把人请回来了，母亲怎么又说找其他大夫看了？”陶钰不冷不热地道，“母亲还是让小鱼姑娘瞧瞧，要真有什么大病，趁早发现也能早些治不是？” “陶钰，你怎么这么恶毒诅咒母亲？”陶镜大怒。 陶钰淡淡道：“不要讳疾忌医，母亲病得都起不来了，自然是神医更可信，说不定一剂药就能药到病除，母亲也不用再受折磨。这是我的一片孝心，母亲难道讨厌我讨厌到连我请回来的大夫都排斥吗？” “没有的事，钰哥儿不要多想。” “戚氏，既然小鱼是你让钰哥儿请回来的，那就让她诊诊脉。小鱼的医术我是相信的，往后我这把老骨头还得让小鱼多劳心。” “母亲……”戚氏骑虎难下，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找陶钰的茬。 “你不喜钰儿？”陶年丰已经换好衣服出来，刚缝合好伤口的他，脸色一片惨白，十分吓人，可他却制止了亲兵的搀扶。 “没有的将军，妾身一直将钰哥儿当成自己的亲儿子那样看待，未曾有半分瞧不起。” “那为何让钰儿请小鱼回来，又不让小鱼看病？” “小鱼刚给母亲和将军治病疗伤，妾身是担心累着她了，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病得下不了床也是因为许久未见钰哥儿，这才出此下策……” “可你差来的人不是这么说的！”陶钰嗤笑，“那嬷嬷威风得紧，都恨不得让我这个大少爷对她低声下气了。” “是我管教无方，回头便处置那刁奴，钰哥儿你不要生气。虽说你平日鲜少在家，可我待你如何，府中上下都看得到的，钰哥儿，你莫要被那些心思歹毒的人挑拨了我们母子情分。” “我们之间有母子情分吗？” “钰哥儿，你……”戚氏顿时伤心了，委屈地看向陶年丰，“将军，钰哥儿与我生分，我做什么都吃力不讨好，我已经很努力了，可他似乎……” “是啊，你确实很努力，努力怎么弄死我，好让你的儿子变成嫡长子，顺理成章地继承陶家的一切！”陶钰神色倏然一寒，冰冷地打断她的话。 戚氏闻言呼吸一窒，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而陶镜心虚，则跳脚：“爹，你看到了吗？陶钰就是这样对我娘的，这些年，我娘因为他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可我娘从来不说，甚至还在祖母那替他遮掩一二，可现在他都说的什么话？” “小鱼，你来说。”陶钰道，“你是大夫，比我更清楚。” 陶年丰和老太太都下意识地看向许小鱼。 许小鱼从药箱里拿出一包药渣，在两人面前摊开：“这是我治金玉哥哥前，他所用的药，皆是杏林堂开的，金玉哥哥去了清河县养伤时，一直被人盯着，京城每隔五天送一次药过来。” “这药确实是治疗外伤用的，这药方也开得很高明，并没什么问题，但是有几味药的剂量一变，再加入另外一种药，就变成了毒方，长久用下去会让腿彻底废掉，即便是再厉害的神医束手无策。” “原本金玉哥哥的伤，太医院其实能治的，但有人在金玉哥哥受伤昏迷时，给他用了令方子变成毒方的药，又先是请来江涛用药，伤势雪上加霜了，陶叔叔在京城的威名，太医们敢治吗？” 听到这里，陶年丰不合时宜地咳了咳。 他年轻时确实荒唐点，但现在也不至于别人治不好儿子就打断别人的腿？ “你继续……” “金玉哥哥去了清河县之后，我本来想直接给他治的，但后面发现有人一直暗中盯着他，我就与金玉哥哥演了一场戏，让那些人以为我没有办法，他们才离开了清河县。” “而后我是暗中给金玉哥哥用药治腿，京城送来的药全部被我扣下来，早在他回京之前，他的腿就已经恢复如初。只不过回京仍有危险，所以他才继续装成废人。” “你撒谎，明明是那个叫于晓的人治好他的！”陶镜大声道。 “你倒过来念念啊，于晓于晓，小鱼小鱼，有什么区别？我想保护我哥哥，用假名不行啊？”许小鱼冷哼。 陶镜愣住。 戚氏没想到，陶钰竟然这样瞒天过海了！ 她不由得想捶足顿胸，早知道当初就让人在清河县杀了陶钰！ “小鱼，你说了这么多，跟戚氏有什么关系吗？”陶年丰不解，他从来没有将戚氏往恶毒后娘的方向想。 “盯着金玉哥哥的人正是陶府派出来的……请江涛给他看病的也是陶府的人，发现他挨打的还是陶府的人，而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主子。”许小鱼说到这，似笑非笑地扫了戚氏一眼。 戚氏遍体生寒，恐惧如潮水般袭来。 “许小鱼，你跟陶钰含血喷人！爹，他们不安好心，陶钰一直想将我娘赶出陶府，他们这是污蔑！”陶镜激动地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来人，把人带上来！”陶钰拍拍手。 很快，就有好几个五花大绑的男人被押进来，一看到陶年丰，都扑通跪下砰砰磕头：“大将军饶命，小人也是被迫的，要不这么做，小的一家老小都要没命。” “这是怎么回事？”陶年丰震惊，疾言厉色质问，“都给本将军如实招来！” “大公子的腿是小公子打断的，小的是无辜的，求大将军明察！” 第398章 都得罪了 “胡扯！”陶镜慌了，顿时大吼大叫，“陶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一直将你当兄长，你竟然做这种事来陷害我们母子二人，你这个畜生，你会遭报应的！” “爹，你不要相信他，后娘不好当，不管我娘做什么在他眼中都是错的，爹，你一定要给我和我娘一个公道啊！” 陶年丰脸色很难看。 陶钰却嗤笑：“公道？那我腿被打断的公道谁给呢？我知道你们会狡辩，咱们就一一对质，到底是谁在害谁！” “我也一直以为戚氏会是个好母亲，可偏偏我占了个嫡长子的身份，这就注定她不可能成为我的好母亲了，这么多年来，你们母子暗中针对我，从我这拿走我娘的嫁妆还少吗？” “别跟我扯什么代为掌管，所有赚钱的铺子，全部被你们做了假账，成了亏本买卖，我就不知道，亏本的铺子是怎么维持下来这么多年的？” 说罢，陶钰将一本厚厚的账本丢到戚氏面前：“母亲持家有道，应该看得出这账本不对？假账都做得这么粗糙，真以为我就是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吗？” “清河县的桃源居可一直都是盈利的，怎么到了京城却只是薄利勉强维持运转呢？母亲不解释一下吗？哦，对了，母亲私库的账本我也有，要看看吗？” 戚氏看到账本时，已经开始手脚冰冷，一听到陶钰说还有她私库的账本，她满脑子都只有一个要完的念头。 这种家务事许小鱼不想掺和，她只负责给陶钰的腿被人可以治坏的事作证，其他的就算了。 陶钰走到这一步如果还输给戚氏，那真的还是乖乖去清河县经营桃源居，京城不适合他。 趁着他们不注意，许小鱼偷偷走了出去。 她与陶钰的随从说了声要回去给老太太配药便离开了。 后续的事情怎么发展许小鱼不知道，她回去之后，许明哲倒是在那等她消息：“如何了？” “应该能一举扳倒戚氏了。”许小鱼放下药箱，在许明哲对面坐下，“五哥，我觉得贵圈真的好乱啊。” 这个贵圈真就是指贵圈，勋贵之圈嘛。 “没有一个人家里的后宅是和谐的，你看国公府、陶家、商家……便是那个讨厌鬼苏家恐怕也是如此，是不是富贵人家都太闲，吃饱撑的整天斗来斗去？” 她的前世一直为了活着而努力奋斗，谁有空去琢磨那些勾心斗角的事？ “不是，是权力让人欲望无限增长。小鱼，五哥也有欲望，也想向上走。但有的人走的正途，靠自己努力，有的人则是为了捷径走了偏门。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京城的一小角，后宅如此，家族之间更是暗潮汹涌。” “可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世间百态不外如是。这里不是清河县，言行举止都要谨慎。虽然五哥知道你有本事傲视全天下，但是小鱼你要明白，蚂蚁也能咬死大象，没有人是绝对无敌。” 小姑娘太张扬，虽然现在有国公府护着，可毕竟京城还有比国公府更显赫的人家，比如皇族。 以前许明哲不好说许小鱼什么，如今正好趁这个机会提点一下许小鱼。 低调些总是好的，得罪太多人不好，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联手给小姑娘下套。 “五哥我知道了。”许小鱼撇撇嘴，“可是，我连花妃都得罪了，现在才低调会不会太晚？” 许明哲：“……” 算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成为权臣。 至少这样能让妹妹有横着走的资本，光是靠国公府没用，兄长也得有本事才行。 “小姑娘还是开开心心的，肆意而活。”许明哲摸摸她的头。 不过景昭帝对许小鱼的态度，很值得许明哲琢磨。 许小鱼进一次宫，花贵妃被降为花妃，原本被景昭帝捧杀的傅承彦被赶去了四营，这表明是要继续重要国公府，而不是养废傅承彦。 所以，许明哲猜许小鱼可能跟景昭帝存在某种渊源。 不过许明哲从来没有过“许小鱼可能是景昭帝流落民间的女儿”的设想。 毕竟景昭帝的儿女包括夭折在内的记录在册，更何况从国公府那边也能窥探一二。 “放心，五哥，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他们想杀我，也得看看皇帝大叔同不同意不是？”许小鱼有些得意。 景昭帝对她的喜欢，她能感受到。 “不要对皇上不敬。”许明哲失笑，“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会不高兴。” “那我总不能昧着良心喊他皇帝小哥哥？都一把年纪了！”许小鱼道。 一把年纪的景昭帝侧首看向陈良，面无表情：“朕很老吗？” “皇上正值壮年，一点也不好老，小鱼姑娘童言无忌，皇上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哼哼，朕当然知道。走了，吓死她，看她还在背后说朕坏话！” 陈良抹了一把汗，自从这小鱼姑娘出现后，皇上就从勤政变成懒政，时不时因为这小姑娘放下政事。 这不，今儿个突发奇想，又微服出宫来看小姑娘。 要不是知道景昭帝的心思，陈良都差点以为景昭帝又想纳妃。 许小鱼正和许明哲说着话，门口忽然传来两身咳嗽，她侧首一看，瞪大双眼，脱口而出：“大叔你怎么来了？” 许明哲闻言震惊，万万没想到景昭帝竟然会来，他立刻上前见礼：“学生见过……” “你就是许家五郎？果然名副其实，才貌双全。”景昭帝笑着打断他的话。 “景爷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听闻小鱼姑娘住此，顺道过来瞧瞧。”陈良解释。 “景爷里边请。”许明哲恢复如常，彬彬有礼地请景昭帝入内。 景昭帝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这书生倒是有些胆量，在他面前也能将情绪收放自如，倒与他上一次的慷慨激昂批评时政的文章不太像。 许小鱼跟在后面吐吐舌：以后还是不要说人坏话了，皇帝肯定听到她说他一把年纪的事。也怪自己，得意忘形，都没注意周围，失策了…… 第399章 骄傲的景昭帝 许小鱼给景昭帝请脉后，真觉得皇帝不好做。 景昭帝才四十来岁，肩颈毛病挺严重的，这以后年纪再大些还得了？ 更何况太医们为了性命着想，做什么都有所保留，免得触犯什么忌讳被杀头。 “大叔呀，你往后还是早些歇着，好身子才是本钱，在这么糟蹋下去，人到中年就得药不离身了！”许小鱼直白道，“要不往后每天抽小半个时辰出来活动活动？” 陈良闻言冷汗涔涔，这小姑娘说话也太直接了？触犯龙颜可如何是好啊？ 他忧心忡忡，很想提醒许小鱼委婉些，可许小鱼却看都没看他一眼，自然是没接收到他的暗示。 “我的身子很差？”景昭帝觉得自己没什么不对劲的，不过许小鱼的医术他是相信，而且对许小鱼也是无条件纵容，倒也没生气。 “不差，不过毛病都是越积越多的，爆发起来才可怕，不然哪来那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话呢？小毛病才是最磨人的。” “那你说说，我得怎么样才能好起来？吃药吗？” “不用吃药，只要你像我说的那样每天活动活动就能慢慢好转了。不用吃药能治好的病，就尽量不要吃药，药吃多了，总会有三分毒性。” 景昭帝来兴趣了：“那你说说，要怎么活动？” “打球。”许小鱼道。 “打球是什么？” “这样，一会我画个图样给你，你找匠人去做，等做好后，我来教你怎么打。” “好好好。” 景昭帝乐了，还是第一次公然教他玩乐的。 这要是让朝中大臣知道，那还得了？不得在朝中口诛笔伐？ 不过这是他侄女，他爱惯着就惯着，那帮大臣奈何不了他，最多左耳进右耳出便是。 许小鱼画了羽毛球的图样给景昭帝，告诉景昭帝要挑选什么样的材料来做。 景昭帝第一回见这种新鲜玩意，很是好奇，立刻就让陈良拿图纸去找匠人制作。 “小鱼，你是怎么琢磨出来这么有意思的羽毛球？”不愧是兄长的骨肉，和兄长一样聪明，景昭帝暗暗骄傲，等小姑娘身世公开那天，他就可以尽情地骂那些大臣了。 怎么，不服？还想不想以后让他侄女救命？ 景昭帝越想就越觉得未来可期，皇帝其实挺憋屈的，不过以后有了侄女，就能扬眉吐气了！ 许明哲看着景昭帝千变万化、偶尔隐藏着小得意的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怎么每个人遇上他的妹妹，都会变得奇奇怪怪的？ 说好英明神武的皇帝呢，这会笑得这么诡异真的好吗？ 不过许明哲怀疑归怀疑，却知道自己妹妹在皇帝面上刷了脸，京中再有人为难她，怕是也要考虑考虑了！ 他从景昭帝眼中看出他对许小鱼的宠爱，是很纯粹的长辈对小辈，就如同他的父母那般。 “治病嘛，除了用药之外，闲着无事还是要琢磨一下其他的辅助方式，不能光一味靠用药，就跟针灸按摩推拿那样，都是讲究个对症。大叔，回头你可以让家里那些大管事什么的，有空也打打球挺好的。” “哈哈哈哈，好，小鱼真是善解人意，深知我心啊。” 景昭帝觉得自己这一趟是出来对的，他的侄女总是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许小鱼发现朝云国的百姓很少娱乐方式。 除了羽毛球之外，她还打算将足球这种活动推广开来。 毕竟她听说末世之前，足球是一项让所有男人都为之人血沸腾的运动。 景昭帝顾着跟许小鱼说话，都没顾得上注意下他看中的未来栋梁。 政务繁忙，景昭帝不能多留，在临走前和许明哲说了几句话，这才回宫了。 “朕这侄女，真真是将京城那些被精细教养出来的贵女都给比下去！”景昭帝自豪地跟陈良炫耀，“朕就知道，凤家骨肉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即便是她自小受尽折磨，依然难能可贵地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这与她父亲太像了。” 陈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说还没有证据证明许小鱼就是祁王的女儿太扫景昭帝的兴，附和，万一这许小鱼真不是呢，将来他也尴尬，皇帝总是没错，错的都是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 “皇上所言极是，小鱼姑娘真真是本事很大。” “哈哈哈，朕的侄女当然有本事！” 一想到将来那帮大臣都得供着他，不跟他对着干，反对这个反对那个的，景昭帝就周身舒畅。 虽说皇帝是九五至尊，可这国事复杂，他永远无法只能照自己想法去处理国事，总得综合多方情况才行，这就导致了底下大臣永远有跟他唱反调的，偏偏他还不能罢官丢出去，那样只会落得个独断专行的恶名。 景昭帝没有什么大梦想，至少希望在位期间能是百姓心目中的明君。 “回头你催催匠人，早些把那个羽毛球做出来，朕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玩这个。” 陈良闻言，暗暗叹气，皇上是不是真的要开始荒废政务了？到时候怕是朝中那帮大臣恨不得撕了他？ 陈良忧心忡忡，景昭帝饶有兴趣。 然而这件事传出去之后，就变了味。 三皇子坐不住了。 许明哲跟傅承彦关系好，如今许明哲的妹妹入了皇帝的眼，只怕是许小鱼在皇帝面前多提一下太子，皇帝的心就开始偏向太子！ 谁知道太子会不会突然一下好了？ 到时候，他多年筹谋就竞速落空了！ 三皇子找来了苏廷翰，商议这件事。 “你得赶紧加快速度，趁早拿下许小鱼或者许明哲，不然这么下去，早晚要出事。父皇最近对母妃很是冷落，到时经常去凤仪宫，怕是太子那边……” “今天皇上微服出宫真的是去见许小鱼？” “除了见她还能见谁？” “兴许许小鱼只是个借口，皇上要见的是许明哲！” 这才是更让苏廷翰觉得威胁的。 本来他是京中第一才子，许明哲横空出现，将属于他的风头全部夺走，如今更是连皇帝都注意到他。 若真有机会一起入殿试，怕是许明哲会成被钦点成状元！ 第400章 狡兔三窟 “你是说……”凤昊神色凝重起来。 “嗯，我们都小看许明哲了。他没有出面，就在背后指点商恕己和陶钰，都让他们打了翻身仗。三皇子有所不知，今日陶府变天了，戚氏母子应该是废了。”苏廷翰点点头。 这事他也是刚刚得知，他不信陶钰是自己开窍了。 陶钰要真这么聪明，当初就不会被戚氏母子打压得这么惨。 而在此之前，陶年丰回京，紧接着许小鱼就被请去了陶府，其中种种如此巧合，如果不是许明哲从中帮陶钰算计，陶钰能做得这么好？ “这么说来，那件事他还真的是一早就知情，所以才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凤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舞弊这件事，他是针对太子下的圈套。 没想到太子没被圈中，暗杀也失败，最终是他的羽翼被折损！ “他是个人物。”此时此刻，苏廷翰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如许明哲。 太子争取到他，再加上许小鱼，不啻于如虎添翼！ 本来皇后母族已经惹皇帝生厌，连带着太子都被牵连，可现在因为许明哲的出现，将多年的局势改写了。 他还只是十六岁的少年啊！ “拉拢不了，就杀了！”凤昊阴沉地道，“不能为我所用，再聪明也只能误我大事！” “三皇子不要轻举妄动，牵一发动全身，别忘了许小鱼在皇上面前得脸。先试试将许明哲拉拢过来再说，实在不行，再考虑杀了他。”苏廷翰比凤昊冷静。 虽然他不喜欢许明哲，但他却承认许明哲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能留下来被三皇子用，那对三皇子来说绝对利大于弊。 不过嘛，如果留下许明哲，那他可能就没什么存在感了。 所以不杀许明哲是不可能的。 但不是现在！ “许家兄妹一而再的坏我大事，我怎么能再忍？”凤昊咬牙切齿。 “小不忍则乱大谋，三皇子。” 凤昊深深吸了口气。 苏家是他最大的依仗，而苏廷翰也是他最信任的人，所以凤昊听进去了苏廷翰的劝。 “我我们不一定要杀许明哲，如果可以，毁掉他比杀了他更好。”苏廷翰道，“他必然能中举的，待会试之后，我们再行动，如今暂且先别管他。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三皇子相信我一回。” “重要的事？” “我查到许明哲的父亲是逃荒来的清河县，是临丰城人氏。我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查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哦？” “许有才不是逃荒来的，而是逃难，他是被家人打出临丰城的，据说是对嫂子不轨。” 凤昊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许明哲竟有这样一个爹，哈哈哈，好，我听你的，暂时不动许明哲，等到会试之日，再把这件事闹出来，我倒要看看许明哲还有什么资格入仕？” “辛苦你了，待我大事成就之日，定不会忘记表哥你！” “这是我分内之事，三皇子言重了。”苏廷翰笑着拱拱手，却是理所当然地收下凤昊的承诺。 凤昊的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心情大好地回府去。 …… “五哥，三皇子蔫坏蔫坏的，我总觉得那个姓苏的跟他在憋什么大招。我们好像这样等着不太好，万一他们突然出手，我们倒是毫无防备了！”景昭帝走后没多久，许小鱼就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许明哲想了想：“他们目前不敢动我，我猜应该是等会试之后。我们许家没有什么错处可以让人挑，但是爹可能有。” 许有才从来不跟他们说老家的事，以前许明哲不问，但自从入京遇到这一连串的事情之后，许明哲就将所有可能会让人做文章的地方都找了出来，借傅承彦的人去查许有才的过去了。 他能想到的事，别人一样能想到。 只有及早做好准备，才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别人当头一棍子打下来而连躲都余地都没有。 “这么说五哥你早有准备了？” “傻小鱼，五哥早就不是那个躺在床上等死的人了。” 所以能借的势他都借了，人生在世为求成功，有时候真的需要不择手段，不过他有底线，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至于低头什么的，在许明哲看来，成为人上人就不需要什么所谓面子，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为。 他看得通透，身上已经没有书生的那种清高，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就知道五哥最厉害，有五哥在，好像很有安全感。”许小鱼为自己的哥哥骄傲。 看，陶钰和商恕己都因为他的指点而翻身。 就抛开武力值来说，纯粹动脑子的话，许小鱼坚信自己不是许明哲的对手，甚至是被许明哲秒杀的那个。 她庆幸自己以前的敌人没有像许明哲这样的，不然早就连渣渣都不剩了。 “小鱼，不要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完全放在一个人身上，毕竟哥哥选了一条很危险的路，往后要是有什么祸端，性命是第一，兔子还知道刨三个洞，人也要如此，知道吗？”许明哲摸摸小姑娘的头。 “五哥，明明我们岁数差得不大，以前我还老教训你，现在都反过来了！” “因为五哥被小鱼教训得想明白了呀，所以五哥要比小鱼看得更长远。” “不知道什么样的姑娘才配得上五哥。” 本来许小鱼觉得姜瑞雪挺好的，可惜姜瑞雪好像对她哥不来电，反倒是跟陶钰更投缘些。 而这京城的姑娘，一个个眼高于顶，便是心仪她的五哥，将来怕是也会用身份来压他。 “缘分到了，那个姑娘自然就会出现，不能强求。”许明哲笑道，“五哥会给小鱼找个好五嫂的。” “我觉得九公主不错呀，不过听说驸马爷不能有实权……” “嘘，小鱼不要胡说。”许明哲打断了她的话。 皇家不能随便议论，许小鱼不懂，但他清楚，并不希望一是无心之言带来麻烦。 “许五公子在吗？”这时，有人敲门。 第401章 有一个人行 许小鱼挑眉。 许明哲已经起身去开门了。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书童，看到许明哲那一瞬，眼底的不屑稍纵即逝，堆上虚伪的笑容，行了个很敷衍的礼：“许五公子，我是苏家大少爷的书童，我们家少爷请你去一趟醉仙楼。” “苏公子？”许明哲掠过一抹深意，“不知苏公子有何指教？” “你去了不就知道？我们这些下人哪能知道主子什么想法不是？许五公子请，让人等太久未免失礼。” “身子不适，今日不便出门赴约，以免过了病气，还请告知苏公子一声，望他海涵。” “五公子，做人还是不要这么高傲的好，我们家少爷放下了身段邀请你，你莫要将自己看得太高。” 因为苏家在宫里有个宠妃，苏家老爷子又位高权重，苏廷翰的书童早就被人捧得有些分不清自己身份。 往常哪个不是对他客客气气？再说了，往常请一个乡下小子也用不上他，他也不知道他家少爷为什么要这么看重许明哲！ 但他是打从心底看不起许明哲。 “我看是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不等许明哲开口，许小鱼已经从身后走出来，似笑非笑，“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竟如此嚣张跋扈，强迫一个身子不适的人赴约，这便是你家公子对下人的管教吗？” “你瞎说个什么东西？不要什么都带上我家公子，你以为你什么身份呢？敢对我家公子不敬？知不知道我家公子什么来历？邀请是你看得起你，不要这么不识抬举，这里是京城！”书童趾高气扬，“我来请你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难不成你还想我们家公子来？” “五哥，跟这种小人没什么好说的，你回去好好歇着！” 许小鱼当着书童的面，直接将门摔上，给书童吃个闭门羹。 书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扇关起来的门。 多少年了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许明哲，你以为自己什么东西？敢给我们家少爷脸色看？你要不现在立马滚出来给我道歉，我告诉你完了！”书童在外头叫骂。 许小鱼问：“苏廷翰怎么养出这样的蠢货？长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轻易得罪乡试的考生，他倒好，不遗余力地拉仇恨，生怕别人不知道苏家多恃宠而骄。” “往后你会遇到更多这样的小人。”许明哲道。 “姓苏的不安好心，五哥你以后也少理他。” “嗯，五哥会记住的。” 许小鱼觉得自己还是赶紧把那个万能解毒丹研究出来，说不定哪天就用上来了。 以前在清河县不用担心这些，到了京城才发现，繁花似锦的背后，全是沾满血、刀尖朝上的凶器，一不留神，就会丧命。 “小鱼你也一样，进宫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轻易和哪个嫔妃交好。后宫更残酷。” “这个不用五哥说我也知道，当皇帝真累，前朝斗完后宫争……” “嘘。”许明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要议论这些。” 许小鱼赶紧捂住嘴巴，不好意思地笑笑。 却说苏廷翰被许明哲拒绝了邀约，脸色不太好看。 这个人还真是恃才傲物，连他都不放在眼里了！ “苏大哥，这个许明哲也太过分了？竟敢这样对你？” “不就是仗着有个医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妹妹吗？还真当自己有能耐了，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依我说，他肯定是没什么真才实学，才怕露怯了才不敢来！” “唉，没想到还有人吃自己的妹妹的软饭，可真是有能耐呀！苏大哥，等乡试放榜后，咱们总有机会见到他的，到时候定要给他个教训才行。” …… “诸位公子是明白人，那许明哲当时的态度，小的都不太敢转达，何止是傲慢，简直就是嚣张，要把全京城的人都踩在脚底下。小的是替少爷不平，他一个出身卑微的人，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们家少爷……”书童添油加醋，生怕这些人对许明哲不够讨厌。 他就是要让许明哲在京城寸步难行。 真以为自己厉害？ 满京城的文官之后都抵触他，看他到时候怎么办！ “行了，少说两句，我们不必跟他一般见识，没有被现实毒打过的少年向来天真，他很快就明白京城多残酷！”苏廷翰冷声道，心底越发坚定让许明哲消失的决心。 再忍几个月，等会试之后，就不必再看到他了！ 不过想到许小鱼，苏廷翰的心思又活泛起来。 他对她倒是很感兴趣……到时候解决了许明哲，她还不得乖乖地受他掌控？ 苏家若是多了个懂医术的家眷，无论是在前朝还是后宫，都会有非同小可的影响力。 “好了好了，不要让一个不相干的人扫兴，我们继续。”苏廷翰收回心思，举杯对众人说道，“过几天就放榜了，先预祝各位都能上榜。” “哈哈哈，要一起上榜，将京城外的考生踩脚底下。” “尤其是那个许明哲，一定落榜。” “哈哈哈，那就等着看好戏！” …… 三天后。 在背后的人运作下，江涛终于离开了镇抚司。 重见天日，江涛双腿还是软着的。 在镇抚司这些天，锦麟卫可没少折磨他。 好在他坚持了下来，什么都没透露，不然怕是离开镇抚司也只有死路一条。 只不过江涛再也不想进第二次镇抚司了。 这里根本就是炼狱！ 回到江家，江家依旧是他们被抓去锦麟卫之前被砸得一片狼藉的样子。 柳云华跌坐地上失声痛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要受这样的罪？” “好了好了，已经出来，不要乱说话，难不成你还想再进一次镇抚司那鬼地方？”江涛有些不耐烦。 “那眼下我们要怎么做才好？杏林堂又被砸了招牌，这往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 江涛眸色一沉：“我们不行，但是有一个人行，养了她这么多年，说不认就不认我们？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你放心，有她在，杏林堂一定会重振旗鼓的！” “你说江榆那小贱人？”柳云华哭声一顿，“可她能听我们的？” 第402章 梦里什么都有 “我有办法的！”江涛冷笑，“偷学了我的医术，现在想不认我们？那就别怪我们对许家不客气！” 能从镇抚司出来，证明那人在前朝是真的说得上话，许家诱拐少女一事闹大，许明哲还能入仕？ 到时候，许小鱼不认也得认，回到江家，要怎么拿捏她还不是他这个“父亲”说了算？ 孝之一字，便是天皇老子都能打压，许小鱼算什么了？ “老爷，您被锦麟卫带走这段时间，京城都已经翻天了。”比江涛更早放出来的管家，将自己打听的一切都都告诉他们，“许小鱼入宫给九公主治旧伤，花贵妃找她麻烦，被皇上降了位分，如今只是花妃了！” “先前和傅世子一块来砸杏林堂招牌的于晓，就是许小鱼，她亲口承认在清河县就已经把陶钰公子的腿治好。” “还有，陶夫人和陶小少爷都已经被陶大将军逐出陶氏族谱，两人已经被送到陶大将军的老家，由陶氏族人看管，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江涛和柳云华闻言，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 “为什么？”江涛的声音止不住发颤，因为他很清楚陶钰的腿为什么会被废掉。 “据说陶钰拿出证据，证明是陶夫人母子动手，而且那对母子占了陶钰生母的嫁妆，私吞那些铺子田产的收益，陶将军大怒，将一切都收了回来，看在陶夫人生了儿子的份上，才没要她的命。” “除此之外呢？还有没有其他？” “没了。” “没有牵扯到外人？” “不曾听说，这件事陶家已经压了下去。” 江涛松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不安。 陶家是真的没查出什么，还是在哪儿等着他呢？ 难道戚氏嘴巴这么严，没有出卖他？ “你说皇上为了江榆那小贱人，连最受宠的花贵妃都惩罚了？”柳云华的注意力被这事吸引住，“这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三天前，苏大少爷还邀请许明哲去醉仙楼想与他交好，不过许明哲拒绝了，怕是……”管家的话没有说完，却给人无数的遐想。 江涛激动了。 如果许小鱼能入宫为妃，那他岂不是一步登天？ 想到这里，他倏地看向柳云华，“明日随我一起，把榆儿请回家，无论她要我们怎么道歉认错，我们都要照做！” 柳云华的心情却很复杂。 若是许小鱼真的能入宫为妃，她的女儿也能翻身。 可若是许小鱼翻旧账报仇，那她和女儿如今一样，被彻底打入尘埃。 “你还在犹豫什么？她不可能没有母亲的，彤彤是她的妹妹，无论如何，都得护着她三分，当时她又没出来见彤彤，我们没认出她不是正常吗？再说了，她以前是个傻子，整天蓬头垢面的，如今恢复正常，变了个人，换谁能第一时间想到她是我们以为已经死掉的女儿？” “可是……” “没有可是，不管你认不认，如今江家能指望的只有他了，难不成你希望彤彤这辈子都被毁掉？” “我只想让我彤彤嫁个好人家！” “如今不是正好？她能入宫为妃，谁还敢看低彤彤？云华，以前我什么事都没有要求你做过，但这次你必须低头。就算给你天大委屈，你都得受着知道吗？” “好！”柳云华咬咬牙，心一横应了下来。 只要能让她女儿翻身，对江榆这小野种低头算什么？ 她就不信一个孝字压不住这贱人！ “他们会孝道来压你！”许明哲知道江涛夫妻被放出来，就跟许小鱼分析他们接下来的举动。 “用孝道压我？她可能没睡醒，毕竟梦里什么都有。”许小鱼嗤笑，“在我这里，我孝敬的只有爹娘，他们算什么？” “小鱼，这里是京城，孝道很重要……”许明哲耐心地道，“你在大富村的那套在京城不能用，因为到时候影响的不止是你，还有天天他们。在我们还没有完全在京城站稳脚跟之前，适当的妥协是有必要的。” “可是那样的人让我妥协，我做不到。”那样太对不起江榆小姑娘了先前遭遇的一切！ “不是让你真的妥协，你听我说。”许明哲有些无奈，一扯上江家，小姑娘就格外的固执，可这时候固执没用，她要报仇，那就得抓住每一次机会，“这是你拿回杏林堂最佳时机。” “为什么？”许小鱼一时半会想不明白。 许明哲道：“江家遭此劫难，一落千丈，但你不同，你如今风头正盛，甚至还让皇上记住你。江涛是个小人，只要对他有利，他可以做任何事，对你低头不算什么。” “也许，他知道皇上为了你降了花妃的位分还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指望着你入宫让他一跃成为人上人。所以，他如果让你回去，你一定要回去！” “帮他可以，但是你有条件，让他心甘情愿把杏林堂给你，到时候你要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你确实可以强抢，但有什么比他亲自将杏林堂交给你，你再转过身捅他一刀让他更痛的呢？” 许小鱼听许明哲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道理。 “他当初这样捅了霍家一刀，你不过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许明哲摸摸她的头，“对仇人就该怎么让他痛苦怎么做，千万记住不要给他痛快！” “五哥你好坏哦！不过我喜欢这样，哈哈哈，那我就听你的。” 许明哲摸摸她的头：“要是江涛真的请你回家，你就跟回去，不过万事要小心。” “嗯，我知道的，我一定会玩死他们的。” “小姑娘不要说这么粗俗的字眼。” “五哥像个夫子了。” “这是为你好，还有，你记得查查自己身世，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有什么难题，就随时回来找五哥，五哥会帮你想办法，不要自己硬来知道吗？” 许小鱼点点头，有个这么聪明的哥哥真好。 要是前世也有这样一个哥哥，她肯定会被保护得很好。 “小鱼，不管你亲生父母是谁，你永远都是我们许家的姑娘！永远不要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记住这世上还有很爱你的家人。”许明哲望着她，神色认真。 第403章 真羡慕你 “嗯，我会记住的，你们赶我出许家我也不走，我赖定许家的了。将来许家还要给我出嫁妆，还要当我的靠山，这些都不许少！”许小鱼哼了哼。 许明哲失笑，下意识伸手摸摸她的头：“好，那你要过两年才嫁，给五哥一点时间攒你嫁妆好不好？” “好！”许小鱼眉开眼笑，像猫咪一样蹭了蹭许明哲的手。 许明哲满眼都是宠溺。 一开始，他并不相信这个如同三岁稚儿的小姑娘忽然恢复正常就能治好她的病，甚至是带着防备的，可谁能想到最后他真的被她治好，甚至踏上了早就不敢想的路？ 如今，比起前面四位兄长，两人反倒是关系最好的。 还真舍不得他家小姑娘这么早嫁人，想留在家里多养几年。 当人儿媳不同当人女儿，公婆和父母始终有差别的，更何况国公府门第高，虽说现在国公府接纳了她，可京城这么大，他不希望自家妹妹被人背后嚼舌根。 “五哥，我要入宫给九公主换药了，可能今天会晚些出宫，你跟魏大哥他们就自己随便吃点东西。” “不要事事都操心，你是小姑娘不是老妈子，五哥会照顾好自己的。” 许小鱼这才回房拿药箱，没一会儿，宫里的马车就来接她。 “五哥回见，我走啦！”许小鱼挥挥手，开开心心地去皇宫了。 魏士遇恰好从外面回来：“小鱼，不用早膳再去吗？” “御厨做的早膳更好吃，我去宫里吃。”许小鱼笑眯眯地道。 魏士遇有些无奈地失笑：“小鱼，收敛些。” 宫人在这呢，你这么说就没看到宫人在偷笑吗？ “魏大哥再见。” “嗯，再、再见……” 魏士遇总觉得这个词怪怪的，可又想不出怪在哪儿。 马车一路直奔皇宫，到了宫门便要走路，来接许小鱼的是霞云殿的小太监，名叫小吉。 小吉年纪与许明哲相仿，见许小鱼每天都是一副开开心心的样子，总觉得特别神奇：“许姑娘，你是不是从来都不会有烦恼的？奴婢从未见过像许姑娘这样的。” 许小鱼笑道：“有啊，但我觉得不管是笑和哭都是要过这一天，那就不要为难自己。人这一世很短，要活够本，别等到死的那一刻想起这辈子除了烦恼没有别的，那多亏不是？” “听着很有道理，但奴婢还是不懂。” “你年纪不大，想这么多干什么？天塌下来还有比你高个子的人撑着呀，别想那么多，笑着过一天就赚一天！” “哦，那回头许姑娘也要多跟九公主说说，奴婢希望九公主也能像许姑娘这样天天开开心心的。” “你很关心你们家公主？” “九公主是好人，我们霞云殿的宫人都希望九公主快乐。” “她会快乐的。” “谢谢许姑娘。” 小吉也很开心了。 因为他相信许小鱼能做到。 到了霞云殿，九公主正在练字，听到许小鱼的脚步声，她便抬头看了过去。 “早膳已经在偏殿准备好了，你先过去用膳。” “今天我不饿，先给你换药。”许小鱼放下药箱。 小吉和其他宫人都退了下去。 九公主褪下衣裳，前些日子还狰狞可怕的伤口已经长出了嫩肉。 “再过段时日便能恢复如初了，不过这几天会有些痒，你千万不要去抓，不然会留下疤痕，那样就不完美了。” 九公主侧首看着手臂，“嗯，小鱼你医术这么好，要不要在京城开个医馆？” “以后再说，暂时还没这个想法。”她拿回杏林堂就可以了，自己开还得买铺子什么的，属于霍家的东西为什么要给江涛这个白眼狼？ 反正她会重振杏林堂名声，让大家记住霍家和江榆这个名字！ “你开医馆的话，大概就没杏林堂什么事了。” “我以为你会邀请我入宫当女医官呢！” “宫中不适合你，你这样好的医术，不应该拘在皇宫。” 许小鱼顿下上药的动作，望着九公主：“别人都想自己握着更多底牌。” “小鱼，你是我朋友，不是宫人，我不会为了一己之私，恩将仇报。” 九公主很清楚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将许小鱼留在宫里不啻于害她。 “九公主果然是好人。”许小鱼眉眼弯弯，“关若这么说，小吉这么说，就连邵五哥也这么说。” 闻言，九公主微微一笑：“你信吗？” “嗯，信的。” “我真羡慕你。” 有这样一颗赤子之心，不像她在皇宫久了，其实也有很阴暗的一面。 她不是好人，这些说她好人的人，不过是没触犯到她利益罢了。 皇宫哪会有好人？ “好了，不要羡慕，很快你手臂好了，你就是全京城最羡慕的金枝玉叶。”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许小鱼很快给九公主上好药，这才去偏殿用早膳。 如今御膳房那边都知道许小鱼什么都爱吃，而且每次吃完都赞不绝口，景昭帝知道就会赏御厨，这让御厨们开心得不行。 每次给许小鱼准备膳食，都铆足了劲做最拿手的，比起侍候后宫的主子还要热情。 还有什么比自己厨艺被认可更叫他们开心呢？ 一大桌的早膳，毫无意外地被许小鱼扫得干干净净，然后满足地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去九公主那。 “走，今天不是要去你母妃那吗？” “你才吃了早膳，先歇会。” “不用，边走边消食。” 九公主见状，便与许小鱼一道往锦兰宫去。 锦兰宫是九公主生母兰妃居住的宫殿，不过兰妃出身不高，就生了九公主一个，在皇宫的存在感也不高。 她之前生九公主时落下病根，只要一见风就咳嗽，这一两年尤其厉害。 太医看过很多回，都没有法子，都隐晦地表示只有再坐一次月子才能根治。 可九公主受宠，兰妃却几个月也没能见景昭帝一次，哪还能再怀上孩子？ 许小鱼将九公主的手臂伤疤祛除，九公主便想让许小鱼替兰妃看诊，试试能不能治愈兰妃的旧毛病，许小鱼答应了。 两人一踏入锦兰宫，就听到撕心裂肺的咳嗽。 第404章 像，太像了 九公主一脸担忧地冲进去：“母妃，您怎么样了？” “没、没事，咳咳咳……给、给我一杯水……咳咳……”兰妃的话断断续续。 许小鱼跟着踏进去，一眼就看到矮塌上咳得厉害的兰妃。 兰妃脸色苍白，眉宇间的疲态藏都藏不住。 许小鱼大步上前，直接抓起兰妃的手腕就号脉，忍不住眉头微皱：怎么又是毒？ 这里是大内皇宫啊，先是太子中毒，现在又轮到兰妃！ 皇宫里到底藏了什么妖魔鬼怪？ 下毒的人很谨慎，手段也确实高明，连太医都没发现兰妃是中毒。 不过许小鱼要说一句，这人遇上她挺倒霉的！ “我母妃怎么样了？”九公主着急地问道。 “我先给兰妃娘娘施针止住她的咳嗽，能治好的。”许小鱼已经打开药箱，拿出那套银针。 兰妃这才看清许小鱼的容貌，猛地瞪大双眼，抓住许小鱼的手急声询问：“你爹是谁？” 许小鱼闻言，内心掀起惊涛骇浪，陶年丰也问过同样的问题，这意思是说她的亲爹这两人都认识？ “我爹叫许有才，娘娘恕罪，我是见娘娘咳得厉害一时冒犯了。”许小鱼假装没发现兰妃的震惊，轻笑着解释，“噢，我是许小鱼，就是这段时间给九公主治手臂的大夫。” 兰妃抓得许小鱼手腕生疼，许小鱼忍着，不敢甩开，她怕这脆得像瓷瓶一样的兰妃禁不住她的力道，一甩就坏。 “母妃，您怎么了？小鱼这是来给您治病的，您先放开她。”九公主也奇怪，但她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似的。 兰妃这才回过神，怔怔地看着许小鱼，口中喃喃道：“像，太像了……” 许小鱼听得清清楚楚，现在满京城都知道她许小鱼是江涛的女儿江榆，只是她“失忆”了。 她现在入宫给九公主治病，兰妃肯定也知道这件事，所以这个说像肯定不是指她像江榆的生母霍瑛，而是可能是江榆生父那个男人？ 短短时间内，许小鱼脑补了一出狗血宫廷大戏，该不会江榆的生父跟兰妃有什么过往？ 景昭帝认出她是给他戴过绿帽子的男人的女儿，所以先对她好，然后再慢慢收拾她？ 许小鱼被自己的脑补吓到，皇宫太危险，她想回乡下…… 她得给自己先想好后路再说，不然哪天小命都没了，这个亲爹就不能干点人事吗？ 许小鱼觉得江涛已经够人渣的了，没想到亲爹更坑！ “兰妃娘娘，你先坐好，我给你施针，暂时止住你的咳嗽。”许小鱼脑中上演大戏，面上却不动声色。 兰妃又深深地看了许小鱼一眼，最后恢复如常，坐得端端正正。 许小鱼扎了针之后，兰妃的咳嗽终于是止住了。 “母妃，您好些没？”九公主问。 “好多了。”她摸摸自己的喉咙，“似乎已经不咳，许姑娘医术真高明。” 若不是刚才亲眼所见，许小鱼都不信如今从容淡定的兰妃是刚才失态的女子。 “这法子治标不治本，只能暂时压制，还需要药物的辅助才行。兰妃娘娘不要忧心，这病能治的。”许小鱼没有告诉兰妃娘娘是因为中毒，她担心说出去会让兰妃娘娘有性命危险。 她等会得找机会将这个消息递到东宫那边，让太子想办法查查皇宫里有多少人中毒，这幕后之人到底想做什么。 “有劳许姑娘了。” “没事，能让娘娘恢复健康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兰妃笑了笑。 许小鱼被兰妃的笑容晃到眼。 “娘娘笑得真好看。” 兰妃闻言愣了一下。 “是真的好看，比九公主还好看。” 许小鱼说的是心里话，兰妃娘娘的容貌比不上花妃，但她一笑起来，真的有种令周围一切都失色的魅力。 兰妃不由得红了脸，下意识地摸摸脸：“真的吗？” “嗯，真的，不信你问九公主。” “母妃，小鱼说的是真的，只是你往常都不爱笑，都以忘了自己笑得多好看。” “今天还真是被你们两个小丫头哄住了。”兰妃又笑。 比起刚才，更加灿烂。 “兰妃娘娘你就该多笑笑！”许小鱼道。 旁边的大宫女见状，连许小鱼没用敬词您都忘记提醒了。 “娘娘，奴婢也许久未曾见过娘娘笑。” “你就别在孩子面前这般说我了。” “是真的娘娘。” “这位姐姐，一会我给娘娘开个方子，劳烦你找太医看看，若是没什么问题就照着抓药，吃上几天，咳嗽这症状就能慢慢缓解了。” “好，多谢许姑娘，娘娘这两年被这病折磨得不轻，这下总算是能治愈了。”大宫女很高兴。 许小鱼便跟她出去写药方。 兰妃和九公主留在远处。 “母妃，小鱼医术很好，会治好你的病。我的手臂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说再过些时日便能恢复如常了。” “你让母妃看看你手臂。” 九公主脱下衣裳，兰妃看到那骇人的伤疤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新长出来的嫩肉，虽然还能看出旧伤的轮廓，可却不再那么吓人。 兰妃忍不住人泪盈眶：“我可怜的蓁蓁，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母妃，我们都会好好的。”九公主抱住兰妃。 “快把衣裳穿上，免得一会着凉。”兰妃赶紧抹掉眼泪，急急忙忙拿着衣裳帮九公主穿上。 许小鱼开好药方便进来了。 许小鱼借着要看看寝殿里有没有什么不适合放为借口，彻底检查了一遍锦兰宫，发现这毒药来源是在熏香上。 “娘娘咳嗽，不适合再用熏香，先把熏香撤了，等痊愈之后再用上。”许小鱼指着香薰炉道，“还有衣物被褥也不要用熏香，平日里窗子也可以经常开着通风。” 见兰妃应下，宫人们赶紧动起来将香薰炉什么都撤下。 寝殿里浑浊的味道总算是散去了不少。 随后，趁着宫人不注意，许小鱼往兰妃手里塞了一个小小的瓷瓶，示意兰妃藏好。 许小鱼道：“一日三餐按时吃药。” 她着重强调吃字，兰妃了然。 第405章 五哥不错，你要不考虑下 许小鱼被兰妃留在锦兰宫用午膳。 其实她那早膳才吃没多久。 不过对于吃，许小鱼是来者不拒的。 但锦兰宫的午膳让许小鱼很失望。 她一直以为皇宫的膳食很好，可这些端上来的菜，看着就像是昨天就已经做好的，只不过一直热着而已。 这些天她在皇宫吃的，明明是刚做出来的啊！ 难道景昭帝要让她做个饱死鬼，所以让她吃新鲜的？ 想到这里，许小鱼苦大仇深，这亲爹给谁戴绿帽子不好偏偏要给皇帝戴，找刺激也别找到后宫来啊！ 兰妃很明显地发现上菜后原本一脸期待的许小鱼情绪低落了。 她是听说了这小姑娘爱吃的，可见她不太高兴，便以为是这菜不合胃口，正要说话，许小鱼却先开口：“娘娘，能吃了吗？” 再是昨天做的，只要不嗖，许小鱼就能接受，总比饿肚子好。 兰妃讶然：“吃，不要拘礼。” 许小鱼笑眯眯地道：“那我不客气了。” 兰妃以为许小鱼爱吃是不挑食，可没想到她是真的爱吃。 原本这些饭菜多半是原封不动被撤下去的，但有许小鱼在，很快就看着没了。 兰妃目瞪口呆。 她虽然没有显赫的出身，可以前在家当姑娘的时候，还从来没见过有姑娘家会这样吃饭的。 “要不要送些山楂水上来消消食？” “不用。” 九公主倒是见怪不怪，她已经习惯了许小鱼的大饭量。 兰妃却有些担心她撑着，还是悄悄吩咐宫人去取山楂水来。 约莫是听说许小鱼在锦兰宫，那些闲着无事的后妃都开始打主意往这边凑。 许小鱼耳力好，大老远就听到有人叽叽喳喳往这边来，赶紧告别兰妃，带上九公主闪人。 “兰妃娘娘，过两日我再来瞧你，今日便先告退了。” 兰妃一脸莫名。 但许小鱼说走她也不好挽留。 许小鱼后脚刚走，宫里其他嫔妃的前脚就到了。 兰妃顿时明白许小鱼跑这么快的原因，不由得失笑。 许是咳嗽的毛病可以治好，兰妃心情好了不少，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些扑了个空的姐妹。 “姐姐，方才还听到九公主的声音，如今怎么不见了？” “妹妹可能听错了，公主今日是来了锦兰宫，不过方才刚走了，也是不巧。妹妹若是想见公主，差人去请便是。” “听说许姑娘也同九公主来了锦兰宫，是帮姐姐看咳嗽的老毛病么？哎哟，我也想请许姑娘帮我诊个脉的。” “许姑娘已经离开，妹妹身子不适，应该请太医，许姑娘是皇上请入宫给九公主治手臂的，若是让她看病，怕是要先请示皇上旨意。” “那姐姐怎么可以？” “本宫也是九公主向皇上请的恩典。” …… 兰妃知道她们什么心思，答得滴水不漏，不让她们寻到半点的借口。 先前她也同她们一样，以为景昭帝想将许小鱼纳入后宫，但是见到许小鱼之后她就不这么想了。 花妃的事已经表明了景昭帝的态度，他看重许小鱼，不允许后宫妃子寻许小鱼麻烦。 就连最尊贵的太后和皇后都没有让许小鱼去仁寿宫凤仪宫请安，可见是尊重景昭帝的。 那群嫔妃没讨到什么好处，悻悻离开锦兰宫。 送走她们后，兰妃命宫女关上锦兰宫的宫门，得了太后和皇后的应允后，便对外宣称养病，闭门谢客，免得那些女人三天两头跑来锦兰宫。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给许小鱼带来什么麻烦。 毕竟许小鱼极有可能不姓许也不姓江，而是姓凤是朝云国最受百姓爱戴的祁王殿下的女儿！ 想起祁王，兰妃不免叹息，只希望这位殿下能逃过死劫，安然无恙。 却说那头九公主对许小鱼逃也似的离开锦兰宫的举动感到疑惑：“你跑这么快，是锦兰宫有什么问题吗？” “锦兰宫没问题，但是找麻烦的人来了，不信等会差人问问，看看是不是很多嫔妃跑去了锦兰宫。”许小鱼搓搓手臂，一想到那满屋子的莺莺燕燕她就头大。 一个个都是宫斗高手，她这个青铜段位还是不要凑热闹的好。 不然，一个不小心拆了锦兰宫就麻烦大了，景昭帝说不定要提前给她个痛快！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到了，噢，你不知道会武功吗？” “她们还没踏入锦兰宫的范围你就听到了？” “对啊。” “那我先前和父皇在寝殿说话你不是听得清清楚楚？” “咳咳，我不是故意要听的，总不能打聋我自己不是？” 九公主想了想，还好当初没说什么惹人笑话的话。 “一般练武的人听力都这么好？” “也不是，是我比较厉害。”许小鱼一点都不谦虚，只要她愿意，这满皇宫的人在说什么她都能听到。 不过她对窥探别人隐私没兴趣，所以一直都刻意收敛。 “我可以学吗？” “不能，你现在想学武太晚了。要不你嫁个厉害的男人，让他对你死心塌地，那你就多了一双眼睛和一对耳朵了。” 九公主倏地红了脸：“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和你说认真的呀，你现在只能练些防身的功夫，要像傅哥哥他们这么厉害是不可能的。”许小鱼一本正经，“不过傅世子那些兄弟身手不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九公主下意识就拒绝了。 许小鱼心里哦豁，邵元康要悲剧了，注定是不会开花的暗恋。 九公主是个心志坚定的人，从当初受伤扛下来就可见一斑，属于那种不喜欢就不喜欢，不强迫自己去喜欢。 “九公主有心仪的人？” “没有。” 她只是单纯对那帮将门之后没有男女之情，纯粹是将他们当成兄长那样罢了。 “那你脸红什么？” “小鱼！”九公主跺脚，“我、我……谁老是将喜不喜欢挂嘴上的？” 顿了顿，九公主又连忙解释：“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只是我说不出而已……” “为什么不能说？天底下倒追男子的姑娘多的是，只要不丢掉自己的自尊，我不觉得这是什么掉价的事呀。”许小鱼道，“九公主，我家五哥不错，要不你考虑一下？” 第406章 牵线失败 九公主直接捂脸跑了。 许小鱼：“……” 她家五哥不是洪水猛兽？九公主跑这么快干什么？ 难不成当初她放出五哥不行的谣言已经传到京城？ 所以九公主不想当寡妇走为上计？ 不行！ 不能这么坑哥的。 许小鱼追到霞云殿，将宫人都屏退，试图给许明哲挽尊：“九公主，我家五哥不是真的不行，那是个谣言，当初我们村里个个都在打他主意，我为了让他清静念书，故意这么说的！” 九公主瞠目结舌，小脸却更红了，好一会才道：“小鱼，你、你怎么什、什么都敢说？” “你不知道那些人多讨厌，以前就欺负我们许家，一口一个短命鬼的骂我五哥，你说我五哥心里多难受？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五哥已经是那种没什么生存意志，一心等死的的样子了。如果说病是主要原因，那这些风言风语也是其中一根压死他的稻草。 本来就生病，将家中的积蓄耗光，每天还有熊孩子跑到他房间的窗户下喊他短命秀才，你说他崩溃不？要不是我爹娘兄长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对世间还有最后一丝留恋，怕是早就没命了。” 说到这里，许小鱼红了眼，因为许明哲不仅仅是生病，还有中毒的原因。 直到现在她都没告诉许家的人，这也是许小鱼弄不懂的地方，为什么下毒还下到许明哲身上？ 他只是个小小的秀才而已。 九公主见状，忙道：“小鱼，我走不是因为你五哥，相反，你五哥很优秀，我很欣赏他。但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你不要难过好不好？你五哥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将来还有大好前程。” “那你嫌弃我五哥吗？” “从来没有，小鱼，你五哥很好。” “哦，好人卡。” 许小鱼撇撇嘴，牵红线失败。 九公主想了想：“小鱼，你五哥那么好，京城多的是姑娘爱慕他。你不知道，已经有人打听到我这儿来了，想跟你五哥说亲，不过我婉拒了。” “婉拒得好，这么好的男人，你得留着自己，别送人会后悔的！”许小鱼郑重道，“听我的准没错。” 九公主失笑：“小鱼，你五哥又不是娶不到妻，你这样弄得他好像没人要。” 不过想到许小鱼说起许明哲生病这些年的经历，九公主还是隐隐有些心疼许明哲。 因为她想到了自己，虽说没人敢当着她的面骂她，但女人对女人的恶意也很深，传到她这来的没几句好话。算是有些感同身受！ “唉，我只是担心你错过了我五哥。”许小鱼道。 九公主无言以对。 她脑中掠过许明哲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 说真的，京城许多少年她见了不止一次，但没有一个记住，唯独许明哲，虽然就见过那么一次，却对他的容颜记得尤为清晰。 不过也就单纯是记住许明哲的长相，说是喜不喜欢这个……九公主目前还没对哪个男子动过心。 许小鱼见九公主真的对许明哲没兴趣的样子，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唉，她五哥好像对九公主也没啥意思。 算了，不能强求。 “九公主，我先出宫了，你手臂要是痒得忍不住，就用我放在你妆奁上的那瓶药水涂上去，可以止痒的，千万不要抓。” “好。” 往常都是玉蕊送许小鱼的，这次九公主亲自将她送到宫门。 毫无意外，又遇上了凤昊，不过苏廷翰没在。 凤昊的目光先是落在许小鱼身上，而后才看向九公主：“九妹气色不错，想必是手臂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多谢三哥关心，一切都好。”九公主不冷不热，但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错处，“小九还有事，先失陪了，三哥请便。” 那么多兄弟姐妹，九公主就对太子有感情，其他人都与陌生人无异。 尤其是凤昊看着许小鱼的眼神，让九公主很不舒服，所以她说完就拉着许小鱼走了，并不想逗留多一刻。 “九妹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正好三哥也要出宫，一道。” “不必，小鱼是姑娘，和您同进同出传出去名声不好，还请三哥注意些，免得哪个不长眼的又胡说八道，满京城都是小鱼讨好你的流言。” 九公主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拒绝。 许小鱼给九公主鼓掌。 痛快！ 凤昊不悦：“九妹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三哥府上的侧妃怎么来的，三哥比我更清楚不是？” 闻言，凤昊瞬间黑了脸。 他被九公主讽刺了。 “三哥告辞。”九公主拉着许小鱼匆匆离开。 凤昊阴沉沉地盯着九公主的背影，许久才冷冷一笑。 “以后见到他躲着点，他对你不安好心。”九公主直白地道，“他府上的侧妃就是被他一而再的‘偶遇’抬进去的。” 许小鱼：“……” 这三皇子还真是比她想象还不要脸。 “小鱼，我跟你说了，皇宫没有好人，所以永远不要相信皇宫任何人，尤其是对你的笑的人，他们往往在身后藏着一把刀！”九公主严肃道，“当你没有利益时，他们会毫不犹豫捅你一刀再将你推出去。” 许小鱼点头：“我明白的。” “你明白最好，不要被他们骗了，皇宫没有好人。” “九公主，你这样说，不怕皇上生气吗？” “小鱼，好与坏不是绝对的，父皇不会因为这个生气。” “你恃宠而骄。” 九公主：“……” 这关注点是不是不太对？ 不过被许小鱼这么一打岔，这个话题也就结束了。 九公主将许小鱼送到宫门，目送着许小鱼离开，这才转身回去。 许小鱼回过头，看着九公主的身影渐行渐远。 谁说皇宫没有好人的？ 九公主不就是好人么？ 她对自己认知不够！ 许小鱼笑笑，弃了马车自己回去。 回到住处，许明哲正在给商恕己讲课。 许小鱼见状便没打扰，径自回了房间。 入夜。 许小鱼乔装打扮，带上许明哲躲过盯着他们的那些眼线，悄然潜入东宫见太子。 【今天更新完毕~】 推荐一本好基友现言总裁宠文：千沫《高甜小药妻：乖，老公宠》 简介：“成为我的解药，或者死在我手上。” “我坐过牢、生过孩子。” 他拎过一旁的小包子塞进她怀里：“那些人渣你随便收拾，我给你撑腰。至于孩子，你是说咱儿子？” 小包子甜甜一笑：“妈咪，你跑不掉了，认命！” 她是被渣男算计代孕、坐了四年牢，为复仇扮丑的小女佣。 他是高高在上、尊贵优雅的帝少，每月十五却会变得狂暴嗜血，如同魔鬼。 她误闯他的房间，成为他的解药，却跑了。 他食髓知味，把她堵在墙上，强势霸占的宣布。 “这辈子，你休想逃出我的心上。” 第407章 要太子一个承诺 “你说兰妃娘娘也是中毒？”太子倏地抓紧锦被，满眼震惊。 “是，如今我怀疑除了殿下和兰妃，还有其他嫔妃也同样中招，而且你与兰妃中的毒都不一样。”许小鱼正色道。 太子神色冷峻：“这不是小事，难不成那些病了的后宫女子都是中毒不成？” “也不一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还有中毒的人，我不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想做什么，殿下要先做好最坏的打算。”许小鱼道，“其实也不止是皇宫，外面也有。” 接着，许小鱼将刘氏、张屠户以及梁婉的事都跟太子说了一遍。 太子半晌没说话，最后许明哲打破沉默：“殿下，我倒是有个法子，不过很冒险。” “你说。”太子看向许明哲。 许明哲的目光落到许小鱼身上：“让小鱼出面，但小鱼会有危险，殿下，我只有一个妹妹……” 他的话就说到这里，便没说下去。 太子是个聪明人，听出了许明哲的意思。 “只要我活着一日，便会护住小鱼姑娘一天！”太子几乎不带犹豫，给了许小鱼一个承诺。 他是太子，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君，君无戏言。 “公开小鱼治好殿下这件事，让小鱼回江家，江家是唯一一个突破口。”许明哲道，“小鱼虽然不记得曾经在江家的生活，但回到那个地方，也许会触发意想不到的惊喜。” 许小鱼不着痕迹看了眼许明哲，难怪让她现在回去，原来是在这替她向太子要一个承诺。 为了她，这个五哥真是步步为营，即便出身卑微，依旧替她争取了到了最大的底牌。如今他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在不久的将来，定会成为权倾天下的朝廷重臣。 能让她发自内心佩服的人，至今为止，也就是她这个五哥而已！ “好，我会派人暗中保护小鱼姑娘的安全，一切就劳烦小鱼姑娘了！”太子恳切道，“小鱼姑娘，辛苦你了！” “不辛苦，太子等我好消息即可。”许小鱼应下，“我不会辜负太子的信任。” 正好也回去看看曾经关着江榆的地方。 江榆很小的时候就被囚禁起来，她一直生活在那方寸之地，直到被带出来，也不知道那是哪儿。 许小鱼也无法从江榆混乱的记忆中找到有用的线索。 “那兰妃可否解毒？” “可以，我回去研究一下，能配制解药。” 虽然许小鱼还没能配制出空间最后那张解毒方子，但不是她自大，这个用毒再高明在她面前都是个弟弟。 玩毒，她自称第二没人能称第一。 不过这些是她的底牌，她不会轻易暴露出去的。 “有劳了。”太子道。 “小鱼，你先出去一下，我跟殿下还有些事要商量一下。” “哦，好。” 许小鱼随即离开太子寝殿。 她没有去听许明哲和太子商量什么，在皇宫如入无人之境四处逛逛，时间差不多了才重新回东宫。 两人已经商讨完毕，许明哲见她回来，这才与太子告辞，跟许小鱼一道离开东宫。 回到住处已经很晚了，两人分别回房睡觉，都默契地没有再提皇宫里的事。 等人都睡着之后，许小鱼闪身进入空间。 最近她都没来看过自己的空间，毒田一片葱绿，全都是她没有见过的植物。 她好奇地过去看看，发现其中有一株浑身上下都是透明的粘液，她正想凑过去看个清楚，萝莉音就制止她：[别动，那粘液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收集这粘液需要用那边的竹子哦，不要直接用手碰，除非你不想要自己的手。] 许小鱼闻声后退了一步。 [哼哼，你已经许久没有进来看看哒，都是我在帮你照顾这些毒药。你都不知道它们多娇贵，受不得半点疏忽。] “你照顾？”许小鱼挑眉，“你怎么照顾，嘴巴上照顾么？” [那你以为它们只能活呢？是我给它们浇水的！] 许小鱼奇怪了：“难不成你已经有实体了？” [没有，但我是这个空间的守护灵，给这些药草浇点水能有多难？] 许小鱼看完那些毒药，便起身朝竹屋走去。 经过竹子时，许小鱼忽然明白上次为什么觉得竹子不对劲了。 竹子从绿色变成了淡淡的金黄色！ 金色的竹子是不是稀奇了？ 这空间还真是奇奇怪怪的。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许小鱼抛开这念头，径自入了竹屋。 她翻出那张解毒丹的方子，发现上面忽然多了两味药的剂量。 许小鱼愣了一下，这解毒丹是要她去解不同的毒救人自行兑换的节奏？ 她来了兴趣，蹲在空间里仔细研究起来。 在竹屋和毒田来来地走，完全不知疲倦，直到那道萝莉音提醒她时间不早，她才依依不舍离开空间歇息去。 当然，许小鱼没忘记带了一截竹子出来。 但她实在是太累，躺在床上倒头就睡了。 至于半截竹子则在黑暗里散发出一圈圈柔和的光晕，将许小鱼整个人都笼罩进去，但没多久，那圈光晕闪了闪就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 许小鱼对此一无所知。 翌日。 许小鱼还在做着美梦，就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了。 “太子殿下病重，皇上命许小鱼即刻入宫施救，不得有误！”门一打开，锦麟卫就蜂拥而入宣读景昭帝口谕。 许小鱼赶紧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发现院子里气氛极其紧张，飞鱼服绣春刀的锦麟卫将整个院子都塞满了。 锦麟卫的指挥使亲自来请许小鱼，见她出来，立刻上前拎起她闪身出了门：“事态紧急，本座得罪了，请许姑娘见谅。” 说话间，许小鱼人已经出了围墙外，被指挥使放上了马车。 没等她坐稳，她的小药箱也塞了进来，紧接着马车朝着皇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许小鱼：“……” 这出戏也演得太着急了！ 好歹让她洗漱打扮一下？ 好在马车上就她一人，从空间里取些泉水洗漱也还方便。 “许姑娘，劳烦您检查一下药箱里可还有什么要带？本座马上差人去拿。” “不必，要用的东西都在里面。” 就算没有，她现在也能补充。 太子“性命危急”，岂能耽误？ 第408章 中毒 马车到了宫门直接被放行去了东宫。 许小鱼提着药箱直奔寝殿。 太子床前，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太医。 景昭帝雷霆震怒：“一群废物，朕养你们何用？救不回来太子，就拿你们脑袋来交代！” 皇后坐在床沿，一直握着太子的手哭：“阿辞你醒醒，别吓母后好不好？” 东宫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皇上，许姑娘来了。”陈良看到许小鱼，仿佛看到了救星。 这时，许小鱼才发现连老院判都在其中。 太子这次为了查中毒一事真是豁出去了，竟然加倍服用她给的那些药，能不吓死人才怪！ “小鱼，快过来给太子看看。”景昭帝看到许小鱼，顿时像是看到了希望，也不管这有太医宫人，直接上前抓着许小鱼手臂将她拖到床榻前。 “皇后快让开，小鱼医术高明，定能救回太子的。”景昭帝又将皇后拖开。 许小鱼放下药箱，先给太子号脉，接着让宫人将太子的衣服解开，在他身上施针。 原本提心吊胆却对许小鱼不以为然的太医看着许小鱼认穴落针又快又准的动作，心中的轻视一点一点消失。 穴位至关重要，有时候只要偏了半分便会致命。 寻常百姓尚且不能如此儿戏，更何况这病人是太子，若非十足把握，谁敢这般？ 寝殿里的人屏住呼吸，掉针可闻，都一瞬不瞬地盯着许小鱼如何救太子。 渐渐的，许小鱼额头便开始冒汗。 “帮我擦擦。”她道。 宫人还没反应过来，皇后竟已经拿着帕子亲自替她擦汗。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许小鱼也愣了一下，但她只是飞快扫了皇后一眼，又继续救人。 太子上身密密麻麻地扎满了银针。 许小鱼这才又开口道：“来记下一下方子，立刻抓药煎药。” 其他太医还懵圈，老院判这会却回过神来，赶紧取了纸笔飞快记下许小鱼说的药方子，然后又念了一遍确认后，这才交给了年轻的太医去御药房抓药。 药抓过来，太医正要在东宫煎药，许小鱼却指着老院判说：“劳烦老院判在此看着殿下，若是殿下有什么反应，请立刻告诉我，这药我得亲自煎。” 老院判下意识想要说是，但几乎是马上想起这里是皇宫，帝后还在场，急忙看向景昭帝，询问他的意见。 景昭帝点点头。 许小鱼从药箱里拿出一杆戥称，当着众人的面，重新称量那包药。 年轻太医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许小鱼这不啻于当着皇帝的面打他的脸！ “许姑娘，殿下性命危急，这药是御药房出的，不会有错，您就别耽误时间了。”一太医鼓起勇气催促，“还是快些煎药让太子服用！” 许小鱼不为所动，依旧是小心翼翼将所有药材分类好，再一份一份称下去。 称到第三份，许小鱼目光微冷，抬眼看向年轻太医。 太医的心咯噔一下，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但许小鱼什么都没说，将这些药全部称完才拿去煎药。 景昭帝看不懂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等药放上去炉子上煲，许小鱼才来到景昭帝地面前，凑过去低声耳语：“皇上，御药房的人有问题。” 她这副药其实不是给太子用的，但其中有一位味药却和引发太子体内毒素发作的引子极其相似，御药房的人将味药换成了引子，而且还加重了剂量。 一旦太子服下，不出半个时辰毒素便会发作，便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抓人，回头与您解释，太子不是生病，而是中毒。”许小鱼解释。 景昭帝震惊不已，面上却一如既往地平静，“好，若是救回太子，朕答应你这个条件！” 许小鱼：“……” 皇帝还是老狐狸啊！ 景昭帝没有第一时间去抓御药房的人，而是给了锦麟卫指挥使一个手势，指挥使悄悄退出去，不一会儿整个东宫就全部被锦麟卫包围，苍蝇也飞不出一只。 等到药煎好了，景昭帝这才若无其事地走出去，下旨吩咐指挥使去抓人。 许小鱼装了一碗药放到桌上，将太子身上的银针尽数拔下。 而后拿了一粒她自己配制的解毒丹，就着她趁没人注意时装出的一杯泉水灌太子吃下去。 过了一会儿，从昨夜就开始昏迷的太子，悠悠醒来。 皇后欣喜若狂：“阿辞，你怎么样了？” “父皇，母后……儿臣不孝，让你们担心了！”太子挣扎着要起来给帝后赔罪。 景昭帝的喜色溢于言表，连忙制止他：“你才醒来，不要乱动，好生歇着，哪儿不适便与小鱼说。谢天谢地，总算是醒来了。” 太医们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真的被许小鱼救回来的太子。 明明太子刚才的脉象是将死之人…… “小鱼，太子他究竟是患了什么病？你真的能治好？”皇后紧张地看着许小鱼。 许小鱼摇摇头：“太子殿下没生病。” “没生病？那他怎会这样？”皇后大惊。 那些太医听着心里也不舒服了。 虽然许小鱼的出现让他们的脑袋保住，可说太子没病是什么意思？瞧不起太医院？他们这些太医都是废物？ “许姑娘，殿下明明……”有太医想反驳她。 “殿下确实没有生病！”许小鱼不等太医说完便打断了，“你们擅长治病救人，对毒了解不深，误以为殿下生病也正常。毕竟孔雀胆这种毒已经失传已久。” “孔雀胆？” “嗯，殿下不是生病，而是中了一种名叫孔雀胆的毒药，这种毒药不会一下要人命，常年服用的话，毒素会在体内沉淀，一旦遇上了引子，会立刻毒发身亡。 在毒性发作之前，中毒者的脉象就如你们诊断的病症一样，实不相瞒，第一次见太子我也误诊了，后来看到你们开的方子，明明是对症的，殿下用药后却毫无效果，我回去之后查了医书，确定太子中毒。 殿下至少从五年前就开始被人下孔雀胆了，他体内毒素已经积累很深，便是解毒之后，也元气大伤，需要好生休养一段时间。皇上皇后不必担心，太子的毒已经解了，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第409章 又来问她爹的！ 太医在为宫里的人治病时，总会带三分保留。 活着不易，许小鱼能理解他们，所以即便是他们一直在怀疑她，她也没有落井下石，明里暗里都在景昭帝面前替他们说话。 至于景昭帝信不信，那就是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了。 她只做她能做的，剩下的就看他们运气！ 景昭帝脸色不太好看，但却按捺下来没有立即发作。 而皇后听了许小鱼这番话，则整个人都呆住，微微发抖。 她想问许小鱼些什么，被景昭帝制止了。 “来人，把往常给太子看诊的人太医拿下，剩下的先行回太医院，听候发落！”景昭帝冷声道。 院判双腿一软跪了下来，脸色惨白：“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微臣绝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求皇上明察！” 锦麟卫上前，直接将他拖了下去。 其他太医如履薄冰，战战兢兢退出东宫。 一个个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湿透。 寝殿内只剩下许小鱼、帝后以及陈良，其他宫人都被屏退下去。 “小鱼，你说的都是真的？”皇后颤声到，无比恐惧，“太子真的被人下毒？” “千真万确，不过皇后不用担心，太子身上的毒已经解了，接下来只需好生休养，让宫人对太子的饮食严加把关，太子很快没事的！” “你为什么会解太子的毒？” “皇后，慎言！”景昭帝喝她。 “母后，此事与小鱼无关，若不是她，儿臣至今不知自己中毒。”太子也开口替许小鱼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小鱼小小年纪医术如此高明，师从何人？”皇后忙道，刚才她一心系在太子身上，许小鱼进来时只觉得很眼熟，却没去想是谁。 后来许小鱼替太子施针，她才猛地想起祁王，明白了许小鱼眼熟的感觉从何而来：她和祁王太像了！ 结合景昭帝对许小鱼的袒护，皇后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她之所以问许小鱼为什么能解毒，其实是想知道祁王到底有没有活着？ 毕竟她的父兄就是因为祁王失踪而被景昭帝厌弃的，而太后也是怨着她的。 这些年，虽然她贵为皇后，却和景昭帝隔阂很深，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景昭帝不会踏入凤仪宫半步，对太子也远远不如三皇子凤昊。 皇后心里清楚，若非景昭帝未登基前她就是他的王妃，只怕是这后宫早已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所以看到许小鱼，也很想从许小鱼口中知晓祁王的下落，能替父兄澄清罪责，也能让太子被景昭帝多看重一些。 不然，那些人都已经嚣张到直接对太子下毒了，谁知下次是不是就直接对他们母子下死手？她可以死，可她不会让她的孩子英年早逝！ “我不记得了，在被许家救回来之前的事都已经忘记，只记得自己会医术。”许小鱼摇摇头，“亲生爹娘是谁忘了。” 皇后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如果许小鱼是祁王的女儿，至少也算是个希望。 “太后驾到！”与此同时，一声尖细通报声传来。 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便朝寝殿的方向踏来。 景昭帝和皇后连忙出去相迎。 许小鱼也跟了上去。 后宫规矩真是多……她暗暗吐槽。 许小鱼跟着帝后向太后见礼。 “太子怎么样了？”太后顾不上那么多，她不喜欢皇后，但对太子却是很关心的。 “回母后，太子已经无碍，小鱼说只需好生休养一段时间便能痊愈。”景昭帝道。 太后下意识看向景昭帝身后的许小鱼。 许小鱼也正好好奇抬起头偷偷看太后。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上，太后脸色大变，一把将景昭帝推开，双手扶住许小鱼急声询问：“你爹是谁？” 又来个问她爹的！ 许小鱼一个头两个大。 这亲爹是人有多大胆做事有多浪吗？ 给皇帝戴绿帽戴到太后都记住他？ “回太后，许有才。”许小鱼决定打死都只说许有才的名字。 只要她不认，皇帝太后就拿她没办法。 上一辈子造的孽，就不要牵扯到无辜的小孩身上！ “我问的是你亲爹！” “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亲爹你都不知道？” 太后激动地抓着许小鱼手臂晃她。 许小鱼：“……” 她要是动一动，将太后摔飞出去，许家要满门抄斩？ 忍！ “母后，阿辞还在里面。”景昭帝就知道不该让太后看到许小鱼的，赶紧上前扶着太后入宫殿里。 景昭帝自己本人是已经确定许小鱼是兄长的女儿，但锦麟卫目前还没查到祁王的下落，他暂时没有昭告天下的打算，也怕太后认出了瞒不住，所以提前和太后说了，让太后不要管许小鱼给九公主治手臂一事。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昨天出宫礼佛的太后突然回宫，还直奔东宫，这就不可避免地和许小鱼打了照面。 “皇上，你让哀家说！” “母后先进去。” 景昭帝给皇后递了眼色，不由分说将太后强行带到宫殿里。 好在东宫宫人都已经下去，守在这的都是锦麟卫，而太后带进来也是心腹。 进了宫殿之后，太后冷静了许多，可看向许小鱼的眼神仍旧带着藏不住的希冀。 这么多年了，她的大儿子真的还活着吗？ 许小鱼心里嘀咕：看来这麻烦是躲不过去了，她这是什么体质啊，到哪儿都不得安生。 不过太后只是盯着她而已，没有再问她亲爹什么事，不一会儿就进去寝殿看太子了。 许小鱼松了口气。 但太后很快出来了：“太子精神不太好，已经睡过去，你去瞧瞧有没有事？” 她的语气已经缓和下来，目光也带着几分隐晦的慈爱。 “是，太后。”许小鱼乖巧地跟在皇后后面去了寝殿。 太后这才直直地盯着景昭帝：“这就是你一直不让我管小九的原因？你对他是不是一直怀恨在心？” 景昭帝：“……母后误会了，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为何……” “母后，她是江涛的女儿。” 景昭帝的话让太后愣住，继而心头大震。 第410章 真相来得太突然 “一年前在被许家救下，此前，从未在京城露面。锦麟卫查到消息，她被许家救的时候，遍体鳞伤，差一点就死了。”景昭帝继续道。 太后瞬间红了眼，咬牙切齿地怒道：“是谁这样待她？” “儿臣还在查，母后，她不记得过去的事，您不要逼她。当初刚到许家时，她已经如同稚子一般，什么都不懂。” “她究竟遭了什么罪？他呢？” “她自小在杏林堂长大，并无他的消息。不过母后放心，儿臣会找到的。” “只要还活着，不管怎么样都好……皇上，你一定要找到他啊！” “儿臣会的，有消息儿臣会第一时间告诉母后。” “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暂且先这样，现在认回来怕是会吓到她。”景昭帝道。 “也好，也好。让她多些入宫，哀家年纪大了，就想让小姑娘多陪陪。” 多像她那下落不明的大儿子啊！ 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嫡亲孙女呢？ 当初他可是悄悄跟着霍茂平学过几年医术的，后来又不愿意娶妻，难不成后面是借机远离京城娶妻生子了？ 太后不知道，也不敢想。 她最怕的结果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许小鱼一直在寝殿内听景昭帝和太后的对话，那信息量大得她震惊不已。 不是给景昭帝戴绿帽，而是这亲爹身份大有来头，是景昭帝兄弟？ 所以她可能是个什么王爷的女儿？ 嘶……这真相来得太突然，狗血之中有掺杂着一些些意外。 难怪景昭帝对她这么好，敢情他认出了是自家人？ 想到这里，许小鱼心情有些复杂。 江榆小姑娘身份这么高，最后却受尽折磨，在小小的农家享受了短短半年的疼爱…… 真是命苦！ 许小鱼决定，等皇帝认回她的时候，告诉皇帝她还有个同胞妹妹，小姑娘虽然死了，可属于她的身份不能没有！ “小鱼，太子怎么样？”皇后见许小鱼给太子把脉的时候一直神游太虚，不由得担忧。 许小鱼回过神，忙道：“太子没事，只是身子虚弱扛不住睡过去罢了，回头我会给一份药膳，早中晚照着吃，能让太子恢复得快些。娘娘，有我在，太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我相信你。”皇后下意识地摸摸她的头。 小姑娘一如她爹那样，医术高明却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 皇后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许小鱼身子绷紧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想开了：这皇宫里个个都是人精，怕不是也看出了她的身份。 许小鱼都有些好奇了，她这容貌跟亲爹是多像？才让这么多人一眼看出？ “皇后，我饿了，你看……”忙活了一早上，许小鱼也饿了，既然是自家人，就不要这么客气。 “好，我马上让人去传膳，你要不先吃些点心填一下肚子？” “没事，我还能再扛一下下。” 看着小姑娘眉眼弯弯的样子，皇后的心一下子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很想护着小姑娘，让小姑娘一直拥有这样的笑容。 “皇后让人进来照看太子即可，太后和皇上在外面，我们要不要出去？” “嗯。”皇后点点后，唤来了宫女，让东宫的总管过来，这才与许小鱼一道出去。 景昭帝和太后的谈话也告一段落。 东宫有厨房，虽然不能和御膳房比，但胜在新鲜，不是隔夜菜。 许小鱼当着太后和帝后的面，吃得津津有味。 太后越看眼中的宠溺就越浓：小姑娘就该这样，能吃是福，她这孙女是个有福气的！ “慢些吃，别噎着了！”太后看着她吃的同时，不忘叮嘱。 许小鱼点点头，含糊地应了声。 太后忽然又心疼得红了眼：她这是饿了多少回，才吃得这么急？ “小鱼，太子还未痊愈前要不你先在仁寿宫住下？”积威已久的太后在许小鱼面前不知觉放下了身份，用商量的语气问许小鱼。 许小鱼摇头：“谢谢太后美意，每天入宫就行了，我五哥还在宫外，我得陪着他等他放榜。” 太后酸溜溜的，养兄还不如亲祖母么？ “太后要是觉得闷，明天教太后些小玩意，太后以后就不闷了。我是真的不太喜欢皇宫的气氛，处处是规矩，我散漫惯了，怕不小心得罪贵人……” “有我在，谁敢动你？你现在可是救了太子的功臣，皇上论功行赏还来不及呢！” “太后你饶了我，最多我每天进宫多陪你一会好不好？” “那在仁寿宫住两天好不好？” 许小鱼为难。 “一天？就一天！” “好。” 太后都这样了，许小鱼还能怎么样？ 做人不能太不识抬举，那可是朝云国最尊贵的女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那是跟江榆小姑娘有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 太后眉开眼笑，立刻吩咐身边的嬷嬷回仁寿宫先行准备。 “那我五哥呢？” “朕会差人告知他的！”景昭帝道。 许小鱼答应了。 吃饱喝足，许小鱼写了三份药膳，让东宫这边的人一日三餐做给太子吃。 随后，许小鱼跟着太后回了仁寿宫。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皇宫。 那些后妃更加着急了。 连太后这关都过了，入宫岂不是早晚的事？ 最担心的是花妃，她还没重新获得宠爱，就来了个这么具威胁的女人！ 她真的太小看这小丫头，竟然有这么一手连太后都收服了！ 花妃咬牙切齿，却明白自己要做什么都为时已晚，只能等许小鱼入宫之后再找机会弄死她了。 许小鱼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后妃们脑补成什么妖精。 到了仁寿宫，她好奇四下打量。 “喜欢这儿吗？”太后问，她巴不得许小鱼以后都住在仁寿宫。 “还行。”许小鱼点点头，“太后你是好人。” 太后闻言讶然，失笑道：“怎么是个好人了？” “你对我好呀！” 太后顿时又开始心疼。 别人对她和颜悦色，就觉得别人是好人，这么单纯将来被人卖掉怎么办？ “过来。”她招招手。 许小鱼走到她面前，太后将腕上带了几十年的手镯褪下戴到她手上：“小鱼，好人不是这样这样分的。” 第411章 是不是很像 “不要把什么人都当好人，有些人对你好是有所图。”太后摸摸小姑娘的头，她的孙女怎么命这么苦呢？ 真想马上让她住进宫里，让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都好好看，小姑娘什么身份！ “知道了。”许小鱼笑眯眯地应下，“不过我知道太后是好人。” 太后哈哈大笑。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开怀过了。 身边的嬷嬷见状，悄悄侧过身去抹泪。 小郡主和大皇子太像了，连哄太后的的小表情都一模一样，说不是大皇子的骨血谁信呢？ 许小鱼看着腕上的手镯，这么端庄大气的首饰真不适合她活蹦乱跳的性子。 不过太后给了她，她不可能不要。 原本许小鱼也想送一对手镯给太后的，不过现在拿出来不合适。 她对玉没有研究，不过前世也听人说过，玉最好的就是帝王绿玻璃种翡翠，她以前捡那些金首饰的时候，好像也捡到一对这种手镯。 太后送她的是白玉，回头她回送一对翡翠也不出错。 “瞧着太后气色不太好，要不我帮太后请个脉看看？”许小鱼按下心思，她感受到太后的对她的善意，也愿意试着接受可能是一家人的她。 “好好。”太后笑呵呵地伸出手，“小神医帮我看看。” 许小鱼笑笑，仔细给太后诊脉，太后身体倒是不错，就是有些老人家都会有的小毛病，问题不大。 “怎么样？”太后笑问。 许小鱼凑到太后耳边悄声道：“太后身子比皇上还好，不用担心。” 太后愣了一下，而后再次哈哈大笑。 这孙女真是太讨人喜欢了。 知道皇帝的身体不能随便外传，便只跟她说悄悄话。 谁说这孩子什么都不懂的？人心里门清着呢，比那些在宫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太医都还要通透。 “真的啊？你可别骗我这个老太婆！” “大夫不骗人。” 许小鱼一本正经。 太后乐开花。 嬷嬷道：“太后，奴婢已经许久未曾见您如此开心，可见小鱼姑娘是个与您投缘的，不若往后多些让小鱼姑娘陪陪您？” “哈哈哈，只怕是小姑娘嫌我老太婆咯，不愿意陪我！”太后道。 “不会不会，只要太后多放些好吃的在仁寿宫，我保证在宫外都冲进来看您。” “哦，我还不如吃的？” “那当然不是，我们可以一边吃一边聊呀，这不是人生一件乐事吗？” “哈哈哈……” 太后还是头回遇到这么不见外的小姑娘，对她越发的怜惜。 为了让她多些来人仁寿宫，还真是让仁寿宫的小厨房将拿手的点心都拿出来。 “比御膳房的好吃诶。”许小鱼嘀咕。 太后听到这话很高兴，“做这点心的是我以前的大丫鬟，她这手点心绝活不是我自夸，放眼京城还真没人能比得上的。皇上还小那会，跟他兄长可喜欢了，天天变着法子往我跟前讨吃的。” “那我现在也想天天都吃。” “那就天天来吃，要是没法子入宫，我就让仁寿宫的女官给你送些去，不过往后你跟小九多些来我这。” “谢谢太后。”许小鱼有模有样地给太后福福身。 有吃有喝，许小鱼安安心心在仁寿宫住下。 闲着无聊她教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和嬷嬷一套按摩手法。 分别是针对头疼和颈肩问题的，许小鱼一点也不藏私，教会为止。 太后作为许小鱼示范给她们看的对象，舒服得差点睡过去，按完全身都松动了不少。 “小鱼啊，这是你的手艺，你怎能随便外传呢？”太后不太高兴自家孙女的绝活教出去，怎么说也是张王牌。 “作为大夫，我是希望世上的病人越来越少，藏私容易失传，所以我希望会一直传下去。”许小鱼笑着道，“再说了，万一太后有个肩酸头疼的，她们也能替你减缓痛苦不是？宫女姐姐和嬷嬷们也能更好伺候太后呀。” 太后一听，又开始心疼许小鱼了。 但想想，又为许小鱼骄傲，看看，她的孙女格局多大？ 哪像那些太医，说些什么都藏着掖着的！ 这就是有本事的底气。 宫人们听到这话也暗暗欢喜。 谁不希望自己能多一项讨贵人欢喜的技能？ “太后不用为我担心，我的医术别人若是能学去，我也欢迎他们来学。” “太后，小鱼姑娘这胸襟堪比大丈夫啊，那些个大夫哪个不怕自己本事被人学会砸了饭碗呢？”嬷嬷夸道。 “不，我只是对自己自信，哈哈哈！” “你这丫头。” 太后一脸宠溺。 可惜现在还不能大张旗鼓的赏赐什么，不然太后都想将自己的库房搬给许小鱼，好弥补这些年她缺失的一切。 许小鱼教他们学会按摩之后，又给他们一个个看诊。 宫人感激极了。 太后见她开心就由着她去了，转头跟嬷嬷道：“是不是很像？” 嬷嬷连忙点头：“像。” 以前大皇子也是经常给仁寿宫的宫人看诊，小郡主跟大皇子简直如出一辙，不愧是父女。 太后望着许小鱼，眼底有着多年未曾出现的温柔：“她一定是个有福气的。” 希望她的大儿子也活着。 许小鱼在仁寿宫混得风生水起，上至太后，下至杂洒的小太监，无不喜欢这个小姑娘，而且都知道了小姑娘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吃！ 许明哲接到宫人传来的消息说许小鱼今晚在宫中过夜时，掠过一丝疑惑。 他不动声色，几句话就套出了是太后让许小鱼留在仁寿宫时，他越发确认自己的猜测。 许小鱼真的跟皇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时间，许明哲不知道是替许小鱼高兴还是什么。 毕竟在这京城，便是权贵人家后宅就争斗不休，而皇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姑娘那么重感情，若是皇家的人利用她…… 许明哲眉头微蹙，等许小鱼从宫里出来，他得仔细问问她在宫里的情况，好确定他们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才行。 虽然目前还没有本事跟皇家斗，但许明哲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避免让许小鱼受到任何伤害。 那是他的妹妹啊！ 第412章 猜到 许小鱼救回太子，被太后留在仁寿宫过夜一事，很快也在京城传开，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一夜注定成为很多人的不眠夜。 而许小鱼则彻底被京城记住。 江涛得知这个消息时，激动得双眼通红，立刻将睡得正沉的柳云华摇醒，“云华，我们一定要将许小鱼请回江家，无论用什么办法！” “怎么了？”柳云华有些不满，“就为了她你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救回了太子！你知不知道，太子病重，被她救了回来！”江涛双手握拳，“那可是太子，朝云国未来的储君。太子如今尚未婚嫁，说不定她就入了太子的眼，成为太子妃！” “你不是才说她可能要入后宫吗？怎么又成了太子妃？” “太后将她留在仁寿宫过夜，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入了太后的眼。当今圣上极其孝顺，不可能再纳许小鱼为妃，所以她极有希望成为太子妃。” “当真？” “只要我们控制了她，让她带着彤彤嫁入东宫也不是不行，等到太子哪天继承大统，我们彤彤就有希望了，到时候谁还敢小瞧她？云华，这是老天都站在我们这边啊！” 柳云华也激动了，是啊，那小贱人空有一身医术，还在乡下生活，哪有资格母仪天下？ 而他们的彤彤就不一样了，自小接受着最好的教养，只要入了东宫会讨太子欢心，将来成为皇后也不是没有机会！ 等到那时，什么许明哲傅承彦陶钰通通给她去死！ “好，等许小鱼出宫，我们马上将她接回来认祖归宗。” “是不是我的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作用太大，即便是喜当爹我也在无所谓。” 他钻营了这么多年也没能入太医院，现在好了，送上门的机会，能不能入太医院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即将成为太子的岳丈，将来朝云国的国丈。 “这小贱人命不该绝，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作用。不过当家的，现在的她我们还能控制吗？”柳云华冷静下来后，有些担忧。 江涛冷笑：“以前可以，现在同样行，她再厉害也越不过一个孝字，只要我是她的父亲，有些事我就能做主。不过这段时间你得忍耐，不管多讨厌她都不能表现出来，明白吗？” “放心，为了彤彤我什么都能忍。” “嗯，你先歇着，我还有些事去处理一下，明天好将许小鱼接回家。” “去，别忙太晚了。” 江涛重新披上衣服离开了房间。 他这回是悄悄离开了江家，去了与江家隔一条街的宅院，三快两慢地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里头就有人过来开门了。 来人举着一盏油灯照了照，看到是江涛：“进来。” 江涛跟着他一路去了书房。 书房没有点蜡烛，一片漆黑，但江涛知道屋里有人。 “见过爷。”江涛恭恭敬敬地朝着一个方向施礼，“这么晚让小的过来，不知……” “许小鱼就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女儿？” “是。” “没想到当初竟然她活下来了啊！看不出这丫头片子还有点本事，竟然骗了你这么多年，还学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江涛顿时冷汗涔涔：“是小人疏忽，求爷饶恕。” “事已至此，杀你也没用。医术这般好，得为我们用才行。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她回江家认祖归宗。” “小的明白，正与贱内商量此事。” “让柳云华放聪明点，若是坏我大事，别怪我不客气！” “请爷放心，小的会警告她的。” “嗯，这次小心点，再入镇抚司就没人能救你出来了。” “多谢爷出手相救。” “回去，往后行事小心些，暂且不要再用那些药了。” 江涛深深鞠躬。 便是连对方轮廓都瞧不见，江涛面上依旧不敢表露出什么。 每次见这位爷，都是半夜三更。 直到今日，他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是高是矮是瘦还是胖，甚至连他到底是不是男子也辨别不出。 因为这位爷的声音宜男宜女，完全无法判断，喊他爷是因为他的要求。 离开书房后，江涛不由得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他以为这次死定的了，还好许小鱼进宫一趟引起了这位爷的注意，无形间救了他一命。 “江大夫往后行事需谨慎啊，镇抚司一事，爷非常生气。此次是看在许小鱼还有用的份上留你性命，若是再办不好爷交代的事，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明白的，多谢提点。” “江大夫好走。”给江涛开门的人又将他送到门口。 “留步。” 门在江涛面前关上。 江涛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后才大步往家中走去。 暗中盯着江涛的林一若有所思。 这宅院高手如云，林一无法靠近，所以也无从得知江涛究竟去见了谁。 等江涛回去，林一就一直蹲在江家，再也没见江涛出来过。 天快亮时，林二来接他的班，他便回去将这情况告知许明哲。 许明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昨天传出小鱼救了太子，江涛就急急去见人。 看来小鱼的存在让不少人睡不着啊！ 许明哲蓦地想起十几年前景昭帝登基时发生过的事。 景昭帝登基是伴随着兵变的，起兵造反的是当时的七皇子平王，但最终以失败告终，而先皇曾属意的储君人选大皇子祁王却因此失踪。 祁王攻克了天花，是朝云国百姓心目中的神，至今京城还有关于祁王的传说，百姓依旧爱戴着他。 结合景昭帝和太后的态度，许明哲隐隐觉得，小姑娘的亲爹很有可能是祁王，而且应该跟祁王长得很像。 “五公子？”林一见许明哲一直不说话，不由得开口询问还要他做什么，“若是没有其他事，在下先告退。” “等等。”许明哲喊住他。 许明哲用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名字，目光越发深沉，眉头也拧得越紧。 猜出了许小鱼身世，许明哲觉得事态严重，很快修书一封，让林一带去给傅承彦：“一定要亲手交到言诺手上。” 第413章 说谎不好 次日。 许小鱼一大早就去了东宫查看太子的情况。 太子的气色比昨日好多了。 他挥退宫人，看向许小鱼：“小鱼姑娘，辛苦你了。” “我还好，倒是殿下比较辛苦。”许小鱼轻笑，“殿下今天觉得好些了吗？” “已经好很多了，接下来可能还要委屈小鱼姑娘，请小鱼姑娘多担待。” “这都不是事，倒是殿下体内还有余毒，这段时间得好好吃药，马虎不得。不管是哪儿觉得不适，都要第一时间告知我。” “好。” 许小鱼便开始收拾药箱，一边不忘叮嘱：“之前我说过让你忌口的吃食，千万不能碰，不止是要宫人注意，殿下自己也要注意，身子是殿下的，再没人比你更细心……” 看着唠唠叨叨的许小鱼，太子扬起一抹无奈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小姑娘倒是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九妹妹，也是这般喜欢在他耳边碎碎念。 “殿下，我还得去九公主那边，你照顾好自己。”许小鱼背起药箱，回头看着太子。 太子点点头：“嗯，我命人送你过去。” 他唤来了东宫的总管，让他安排轿舆把许小鱼送到霞云殿那边。 许小鱼欣然接受太子的好意，毕竟从东宫到霞云殿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这样也避免再遇到凤昊那个自视甚高的皇子。 许小鱼不怕凤昊，但这里毕竟是皇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给九公主也换好药后，仁寿宫那边又来人请许小鱼过去用午膳。 许小鱼：“……” 她还想出宫呢。 照太后这个留法，怕是又要耽误到宫门落锁了。 皇宫很好，但许小鱼不喜欢，她觉得像个笼子一样把她关住没有自由。 到了仁寿宫，果然如许小鱼想的那样，用完午膳太后又要去午睡，让许小鱼自个儿呆在仁寿宫玩。 “太后，不能再耍赖了，我得出宫去，不然怕五哥担心。”许小鱼没让太后有机会再遁，赶紧先开口，“明天我还会入宫，到时候来看你好不好？” “就不能在仁寿宫多陪我这老婆子一晚上吗？”太后可怜兮兮地道，“你都不知道宫里这些人一个个见着我跟见着鬼似的躲着我，就你陪我说说话。” 许小鱼斜睨着太后：“太后，你这么说，嬷嬷们就伤心了，明明她们都有陪你说话。” 太后被拆穿也没有不自在，只道：“跟年轻人聊天，人会变年轻。” “太后，你再这样我下次不来看你了。” “可不许这样，好啦好啦，你走，反正我就是个不讨人喜欢的老太婆。” 许小鱼目瞪口呆，这真的是太后吗？ 怎么反倒是像那些不停在小辈面前刷存在感的老顽童？ 许小鱼觉得自己对太后这个词语的认知被刷新了。 嬷嬷们赶紧给许小鱼递眼色，示意许小鱼哄哄太后。 许小鱼无奈，只好哄太后：“我出宫是打算做些美容膏进来给太后的，既然太后不想我出宫，那肯定也不想要美容膏了。” 女人天生爱美，上至七八十岁老人，下至三岁女童，没有一个对美字有抵抗力的。 太后也不例外。 “有用吗？” “当然有用。” “可以让我的脸永葆青春吗？” “太后不要被江湖骗子给骗了，保养肌肤，不是让人永远不老，而是减缓衰老的速度，拉开与同龄人的差距，显得更年轻而已。” “你这丫头，就不知道哄哄我？” “说谎不好。” “行了行了，知道你这丫头不喜欢留在仁寿宫，你先出宫，不过记得明天要来仁寿宫看我，不然可饶不了你。” “知道啦太后。”许小鱼眉眼弯弯，福身行了个礼，“那小鱼儿告退啦，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摆摆手，示意她走。 许小鱼这才转身离开了仁寿宫。 太后让仁寿宫女官送许小鱼出宫。 等人走后，她挥退宫人，与嬷嬷说道：“这孩子一看便是星儿的骨肉，可怜我那星儿，至今仍旧下落不明，也不知他现在可还活在世上？” “太后放心，祁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还好好活着的，说不定……”本来想说许小鱼的医术可能也是祁王所教，但嬷嬷说了一半又止住话头。 许小鱼在江家长大毋庸置疑，又怎么可能是被祁王教的呢？ “太后莫要再忧思过重，小郡主已经找到，很快也能再见到殿下的。您得开开心心的，等着跟他们父女相认。” “但愿如此。”太后叹了口气。 对于大儿子时候还活着，太后其实并不乐观。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最重要的是要赶紧弄清她的小孙女为什么会在江家长大，这样才能找到关于她儿子的线索。 那曾是她的骄傲，在没有见到他尸体之前，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 …… 女官将许小鱼送到宫门。 果不其然又遇上了凤昊和苏廷翰。 “许姑娘。”两人齐齐同声与她打招呼。 “三皇子，苏公子。”许小鱼不咸不淡地回应一句。 “听说许姑娘妙手回春，救回了太子殿下，我在此谢谢你。”凤昊作揖。 许小鱼侧身闪开：“殿下已经谢过了，三皇子就不必如此多礼了，我不过一介平民，受不起这么多的礼。” 凤昊笑道：“许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为表示对你的感谢，不如今日便由我来做东，请你与你兄长去醉仙楼喝上一杯？” “我五哥染上了风寒，不宜出门，而我一个女子，与男子出门聚会不太好，多谢三皇子美意，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三皇子请便。” 不等凤昊回应，许小鱼就飞快地闪人了。 凤昊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凝结，看着许小鱼远去的背影，紧紧握住了双拳：这小丫头还真是一次次的挑战他的极限，坏他大事。真以为有傅承彦撑腰就能在京城为所欲为？也不想想现在傅承彦在哪儿！ 正在四营了接受老国公操练的傅承彦，这会正在想着早上收到许明哲的书信，满脑子都是许小鱼的身世。 第414章 轰出去 难怪景昭帝对他这么嫌弃，原来竟是因为他家小姑娘是祁王殿下的女儿！ 傅承彦开心的同时，又开始担忧景昭帝反悔，将赐婚圣旨收回去。 不过这些念头都是一闪而逝，傅承彦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许小鱼的安危。 当年见过祁王殿下的人那么多，景昭帝能认出来，别人也会认出来，到时候岂不是将小姑娘推上风口浪尖？ 当年那些谋反的叛逆可没死绝，主谋都已经逃了出去。 死掉的只有平王的生母。 照许明哲的猜测，假如当年祁王是被平王掳走，那么小鱼的存在，一定是个诱饵！ 不过许明哲唯一困惑的地方是，江涛为什么要杀小鱼？ 他让许明哲尽快将这件事查清楚，必要时动用国公府的势力。 因为牵扯到皇家秘辛，许明哲不敢大意，稍有不慎，那就是满门抄斩的事。 傅承彦的心思用在别的地方，处处出错，老国公大怒，下了更狠的手段罚傅承彦。 傅承彦这才收回心思，专心训练，等训练结束后，他直接找到老国公：“祖父，我有件事要问你。” 老国公见傅承彦神秘兮兮的，还将他拉到角落，挑眉道：“怎么，受不住想当逃兵？告诉你，你爹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你别以为隔代亲我就对你手下留情。” “你是不是知道小鱼的身世？”傅承彦开门见山。 老国公眼底掠过愕然，很快恢复如常：“她不就是江涛的女儿吗？” “明知故问。”傅承彦盯着老国公，“我想听实话。”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你是不是听到京城什么奇怪的消息？小鱼昨天是入宫救了太子，可也不代表什么啊？皇家不会跟你抢媳妇，你努力长进些，让人认可你不比什么都好？” “她是不是跟祁王殿下很像？”傅承彦不耐烦跟老国公打谜语。 老国公愣了一下，沉默地看着傅承彦，半晌才开口道：“你怎么知道的？”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傅承彦平静地套话。 老国公叹了口气：“你同我来。” 老国公找了位将军继续操练郭伯俊他们，他则带着傅承彦去了镇国公那。 镇国公看到这爷孙二人过来，有些意外，放下军务问道：“爹，你们怎么过来了？” “彦儿知道小鱼身份了。”老国公说。 镇国公倒是比老国公平静：“什么时候？” 傅承彦将许明哲写给他的那封书信递过去。 国公二人一目十行很快扫完。 他们相视一眼，又同时看向傅承彦：“所以你想回京一趟？” “嗯。” “彦儿，这不是小事，你一己之力无法抗衡。” “我知道，我没打算鸡蛋碰石头，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我傻了跑去当靶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是还有皇上吗？我们不适合做的事，再没有比皇上出面更好的。” “这……” “祖父，爹，你们放心，我有分寸的。” 镇国公沉吟片刻，目光落到老国公脸上：“爹，彦儿长大了。” “嗯，给他。”老国公点点头。 镇国公将贴身戴着的一块玉坠拿出来，递给傅承彦：“这是调动羽字辈暗卫的令牌，往后交给你了。” “羽字辈？”傅承彦接过来，有些惊讶。 “嗯，林字辈其实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暗卫，羽字辈才是，他们认信物不认人，只有这个令牌能调动他们。彦儿，记住，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镇国公语重心长。 握着那块小小的玉坠，傅承彦忽然间就觉得自己长大了，肩负着国公府兴衰的责任。 “祖父，爹，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嗯，我们都相信你。” “能与我说说关于祁王殿下的事吗？”傅承彦问。 老国公想了想，起了话头，便说起了祁王殿下。 这个已经失踪十几年的男子，至今仍是很多百姓心中的神。 天花曾经让多少人死，因为他，不再威胁到他人们的性命。 时至今日，哪怕祁王殿下很可能已经死了，百姓仍旧不愿意烧香祭拜，而是在每年祁王的生辰都会为他祈福，希望他能长命百岁。 只是他的失踪也让很多人痛心，人们想念他，却很少提起他。 所以京城像傅承彦这一代的人，大都只是知道有祁王，对他的事知之甚少。 傅承彦从老国公的讲述中，已经无比确定许小鱼是祁王的女儿。 虎父无犬女。 “若他还活着，医术肯定不在小鱼之下。彦儿，他虽不曾上过战场，可他是真正的铁血英雄。”老国公丝毫不掩饰对祁王的敬佩与欣赏。 哪儿有疫病，哪儿就有他，永远冲在朝廷最前面，与百姓同吃同住。 若不是他自己承认，怕是都没人能认出他是身份尊贵的大皇子。 “祖父，他一定还活着，等着小鱼找到他的。”傅承彦道，“小鱼说，好人会有好报的！” “我们也希望如此，可这么多年过去，我们在找，锦麟卫也在找，始终没有音讯。”老国公叹气，怕是早就凶多吉少，不在人世了。 傅承彦却不这么认为。 景昭帝登基是在十七年前，而小姑娘今年才十四岁，这么算来，祁王并未在兵变中死去，据说那时的祁王已经是神志不清的疯子。 如果不是装疯卖傻，那便是掳走他的人对他有所求。 要不然，不会有小姑娘的存在。 不过这些傅承彦没有跟老国公二人说，他急急忙忙告假，悄悄回京见许明哲。 而此时的许小鱼已经回到了住处。 她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江涛夫妇就来了。 “来干什么？轰出去！”许小鱼看到他们就不高兴，虽然已经答应了许明哲先回江家，但仍旧不想让他们好过。 这种吃软饭抢别人家产的狗男女，真是见一次想打一次。 许明哲摸摸她的头顺毛：“别怕，还有五哥给你撑腰呢！” “我才不是怕，我是讨厌他们。” “五哥也讨厌他们，不过，让他们进来？” “好。” 江涛夫妇这才得以入门。 一看到许小鱼，江涛就红了眼落泪：“榆儿，是爹对不起你……” 第415章 五哥永远是你的靠山 许小鱼额角跳了跳，按下了暴打一顿这个伪君子的冲动。 “榆儿，说一千道一万都无法抹去我对你的伤害，自从你失踪后，爹真的很后悔，一次又一次地问你母亲，不停派人出去找你，你原谅爹好不好？跟爹回家，给爹一个弥补你的机会！”江涛失声痛哭，端是懊恼痛心。 柳云华也在边上帮腔：“你爹一直很忙给人治病疗伤，实在是管不来家里，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榆儿你原谅我们一次好不好？我们真的……” 说到后面，柳云华哽咽得发不出声音。 不知情的话，还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但许小鱼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不为所动。 渐渐的，两人在她略微讥诮的目光下，有点哭不下去了。 许明哲这时才开口道：“你说小鱼是你的女儿，你有什么证据？但凡是个人都可以自称是她爹？” 柳云华立刻指着左肩胛骨的位置说：“她这儿有个大概拇指大小红色的胎记。” 许明哲看向许小鱼。 “我不知道。”许小鱼摇头。 “不信可以找人过来查看做个见证的，她确实我们江家的姑娘，我带大的，岂能认不出呢？我很感激你们许家救了她，可也不能因此霸占了她，毕竟她是我们的女儿！”柳云华抹着泪，“她失踪这一年多，我们日夜不安，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好在老天有眼……” “榆儿，你跟我们回家好不好？爹保证以后都会对你好，绝对不让会这种事再次发生，你原谅爹？”江涛满脸自责。 许小鱼皱眉：“我不记得你们，我只认许家的爹娘。” “榆儿……” “许五公子，你是读书人，你应该明白，孩子失踪对父母来说是一件多可怕的事。就当是看在榆儿的份上，你让榆儿会江家好不好？我们会牢牢记住许家的恩情，倘若许家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我们绝无二话，求求你了。” 许明哲神色淡淡：“既然如此，那当初我们救回小鱼时，她一身被打的伤是从何来的？江夫人口口声声说小鱼是你们的女儿，你对她视如己出，那江夫人如何解释这件事？” 柳云华呼吸一窒，没想到许明哲会提出这件事。 但她脑子转得很快，马上就扯了个合理的借口：“榆儿失踪的时候，彤彤刚好生病，我一下子疏忽了，你也应该知道，那时候的她像个三岁孩子一样什么都不懂，定是被家里的刁奴欺负了，这才跑出去不见的。为此我已经惩处了她的奶娘，后来找不到榆儿，奶娘畏罪自杀。”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我们会将你们当成诱拐榆儿的罪魁祸首，奶娘自尽让我们都以为榆儿是被奶娘卖掉的。” 说到这里，柳云华又开始掉泪：“我知道说什么也无法弥补我们的过错，我们现在很庆幸榆儿还活着，不然将来如何有颜面去见她的亲娘？榆儿，你要怪就怪我，你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没有对不起你。” “实在不行，我给你跪下来认错，求求你原谅我们，跟我们回家！” 许小鱼不耐烦：“有完没完？我说了我不认识你们，五哥，快让他们走。” “许五公子，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一片父母心。”江涛竟转头哀求许明哲，“如果你们真的不愿意将榆儿还给我们，我们就对薄公堂！” 许明哲像是被威胁到了，侧首看向许小鱼：“小鱼，要不找人看看你后面是不是真的有胎记，你先前不也说想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吗？” “五哥……” “乖，听话。” 许明哲摸摸她的头，随后让人请了邻居的老太太过来，看看许小鱼左肩胛骨是否真的有胎记。 老太太和许小鱼进去屋里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老太太神色复杂地朝许明哲点点：“小姑娘那里确实有个胎记。” “榆儿，看，爹没骗你是不是？跟爹回家好不好？”江涛大喜过望，急急上前想要拉许小鱼。 许小鱼侧身躲开，她望着许明哲：“五哥，我真的是江榆？” 许明哲沉默了半晌才点点头，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嗯，找到家人是好事。” “榆儿，跟我们回家，让我们好好弥补你，你是江家的大小姐，这一年多让你受苦了。”柳云华假意道，“往后再也不会让你受罪。” “多谢五公子，五公子深明大义，往后定有造化。以前诸多误会就翻篇，往后我们就是自家人，你在京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江家找我，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不负所望。”江涛朝许明哲拱拱手。 “江大夫，我还有些话要说。”许明哲平静地道，“小鱼虽然是你们江家的姑娘，但这一年她在我们许家，也是我们许家的孩子。我爹娘很喜欢她，我不希望就这样断了来往，他们会伤心。” “那是自然，只要榆儿愿意，随时可以去看你爹娘。要不是你爹娘，我们也不会再见到榆儿，这份恩情我们永远不会忘记。”江涛道。 等她真的回到江家，能不能出门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许家倒是想她带来好处，可她注定是江家的踏脚石，许家往后就别想再见到她！ 不然他这么低声下气把人请回来做什么？ 江涛心里冷笑，面上却装得很和善：“五公子要是不嫌弃，不如就搬到家里住？也好方便我们照顾你。” “不了，小鱼既然要认祖归宗，我再去那便不适合，对小鱼名声不好。江大夫，小鱼在许家是许家的宝贝疙瘩，希望回到江家也是一样。不然——”许明哲眸光一冷，“你们让小鱼怎么不好过，我就加倍让你们江家受着！” 明明只是个文弱书生，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却让江涛夫妇心中一寒。 有些人不用喊打喊杀，就是有让人忌惮的资本。 说实话，江涛看着此刻的许明哲，比见到傅承彦还要心寒。 “小鱼，五哥永远是你的靠山。”许明哲看向许小鱼，语气顿时柔和下来，“记住，谁让你不好过，你都告诉五哥。” 【今天请假了，只有一更，大家晚安~】 第416章 要来何用 最终，许小鱼“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江涛夫妇接回了江家。 许明哲目送着她离去，眼底的笑意渐渐凝固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森冷的杀意。 他不会让小姑娘在那个地方呆太久的。 即便知道她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认亲这场戏落幕了，报仇正式拉开序幕。 江涛生怕别人不知道许小鱼是他的“女儿”，回去的路上，极尽所能地高调。 与许小鱼一道坐在马车里的柳云华则大献殷勤：“榆儿，娘打听过了，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娘特地为你准备的，你尝尝！” “如果我是江榆，那么我娘就是霍瑛，并不是你，傅哥哥说了，你只是个外室，没资格自称是我娘。”许小鱼神色冷淡，“我并不喜欢你，所以你也没必要装出一副很喜欢我的样子，太累，我也不耐烦应付。” 柳云华的笑容僵住，她看着许小鱼，死死压下那股喷薄愈发的怒火。 “不高兴啊？那以后让你不高兴的地方多了去了！我知道现在杏林堂招牌已经毁了，你们接我回来无非是想让我修复杏林堂的名声罢了。” “榆儿，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我又不是傻子。” “真的没有，我们接你回来没有任何意图，只是不希望百年后无颜面对你的外公和你娘。你本是江家的姑娘，认祖归宗不是正常吗？你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过什么？榆儿，血缘是永远断不了的，没有人比你爹更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 “哦，是吗？那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就在清河县，距离京城又不远。你真有心找我，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法解开你的心结，时间会证明一切。”柳云华叹了口气，“榆儿，我知道彤彤做过错事，可她那不是没见到你不知道是你么？” 许小鱼似笑非笑，没有接这句话。 柳云华见状，心底发寒，硬着头皮继续道：“等回到家，我会让彤彤跟你赔罪的。你们本是姐妹，应该互相扶持才是的……” 柳云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未尽的话尽数咽了下去。 许小鱼懒洋洋地靠着垫子，闭目养神。 柳云华窝火极了，可是想起江涛的话又硬生生逼着自己忍了下来。 无论怎么样，眼下都要先忍着她，等他们彻底能控制她的时候再将这一切还回去就是！ 她就不信了，一个小丫头而已，还能翻出什么浪不成？ 有国公府护着又如何，到了江家，就是江家说了算！ 与外头的热闹不同，车厢里沉默得掉针可闻。 许小鱼不搭理柳云华，柳云华也不好再热脸贴上去。 马车到了江家，江涛赶紧上前主动给许小鱼掀开帘子，那张虚伪的脸堆满了笑容：“来，榆儿我们到家了，你下来仔细些。” 许小鱼下了马车，站在江家门口。 正门紧闭，只有小门开着的。 “走，我们进屋里去。”江涛吆招呼着许小鱼往小门这边走。 柳云华在心里冷笑，在京城被传得再厉害又如何，到了江家还不是得走侧门？ 许小鱼望着大门，这原本是霍家的宅子。 江榆小姑娘对这里的记忆已经很模糊遥远，甚至让许小鱼有些对不上。 可想而知江榆已经多久没有踏足这里了。 江涛这伪君子还厚颜无耻地将自己当成是这里的主人。 在朝云国，男人入赘，生下的孩子要是跟女方姓，而且女方所有家产都只能留给孩子，入赘的男人是什么都得不到的！ 这是朝云国的规矩和风俗。 如今这个正经主人回来，江涛还给她开侧门，让她从侧门进去，这不等于变相承认她没有这里的继承权？ 许小鱼假装没看到江涛的指印她往侧门那边进去的手势，大摇大摆地走到正门，冷笑一声：“家里的刁奴倒是越来越多了，主人回来连个正门都不开？这种欺主的下人要来何用？” 说罢，她一脚踹过去，两扇厚重的门板随即往里面飞去。 砰！ 落地时砸出巨响，扬起一阵灰尘，将众人都狠狠吓了一跳。 江涛眼皮直跳。 正要说些什么证明主人身份，许小鱼已经大摇大摆走进去，将之前守在门后的人一个个拎出来丢在门板前面。 那些人被吓得瑟瑟发抖。 “榆儿，你这是做什么？一回家把门拆了也罢了，怎么连这些老奴还要吓一吓？”江涛皱眉，有些不满。 许小鱼回头看着他笑了笑：“我老早就见识过江家下人有多嚣张的，没想到现在竟然连主子都没放在眼里了。你说我是你女儿，那也就是江家的大小姐了，我第一次回来，竟然连门都不给我开，你说这种人要来何用？” “怕得罪的人不够多吗？往后将满京城的权贵都得罪了才罢休？我惜命，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死了。你要是想让江家好起来，最好听我的。” 江涛闻言，身侧双手紧握成拳：“榆儿，有什么可以讲道理，不要一言不合就动手，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你是怕我名声不好，还是怕影响了你们江家？还有，我不叫江榆，我叫许小鱼。”许小鱼直视着江涛，“不要再喊错了。” 江榆小姑娘已经死了，活着的是许小鱼，江家休想再吸血。 江涛对上许小鱼冰冷的目光，那一瞬间脖子有些发凉。 “榆儿……既然已经回家了，别说气话，下人我会好好管教的，若是他们敢对你不敬，爹就发卖了他们。” 许小鱼笑了笑，直直入内，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江涛。 江涛和柳云华相视一眼，看着那两扇门板，额角青筋跳了跳。 忍！ 谁让他们现在有求于人？ 许小鱼把江家都逛了一遍，面上是说熟悉环境，实际上却是在查探江家的底细。 不过被锦麟卫搜过的江家已经收拾得很干净，江涛的谨慎让许小鱼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江彤彤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避过风头就一直躲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如今听说江涛把那个本来该死掉的许小鱼回来，立刻气势汹汹离开房间找许小鱼晦气。 第417章 总有算账的时候 “你来我家干什么？谁让你来的？你要不要脸？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江彤彤一看到许小鱼，只就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贱人不配踏入这里半步！” 许小鱼看向江涛和柳云华：“这就是你们说的赔罪道歉？难道是我们对赔罪这两个字的认知不一样？我脾气不太好，一般骂我贱人的人，下场都是这样的——” 啪啪啪啪！ 四个响亮的耳光连着打下去。 江涛他们都懵了。 江彤彤捂着脸，难以自信地看着许小鱼：“你敢打我？” “怎么？还打不得你了？” “我跟你拼了！” 江彤彤气疯了，扑上去想要撕打许小鱼。 许小鱼笑笑，抬脚一踹，江彤彤飞了出去，撞上门框再摔下去，发出痛苦的惨叫。 许小鱼拍拍手，看向江涛：“下人管教不好，女儿也管教不好，你让我回来江家是干什么？替你管教下人和女儿吗？” 江涛气不打一处来，可偏偏又不能对许小鱼怎么样！ 他只能劝自己忍，然后训斥江彤彤：“你怎么越发没有礼数？那是你的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立刻给你姐姐赔礼道歉！” 江彤彤在柳云华的搀扶下站起来，看着许小鱼的眼神多了几分畏惧。 “她打我！” “对啊，我是打你了，你要打回来吗？我就站在这里不动。” 许小鱼皮笑肉不笑。 “爹，你要帮这个小贱……” 啪。 又一耳光打下来。 许小鱼仿佛从来没有动过那样，依旧站在原地。 如果不是她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江涛差点以为是闹鬼了。 “再骂一句？”许小鱼笑吟吟地看着江彤彤，“我可不会怜香惜玉，你可想好了。” 江彤彤捂着脸，死死地盯着许小鱼，满眼怨毒。 柳云华心疼极了，可也知道这时候不忍，她的女儿一辈子都没有翻身余地。 只有踩着许小鱼，才能让她的女儿清清白白的嫁给贵人，否则……柳云华压下心中的恨意，轻轻拍着江彤彤的手安抚她：“彤彤，你对你姐姐还有误会，不如先回房间，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说这话时，柳云华还不停地给她递眼色，示意她别再轻举妄动。 被打怕的江彤彤老实了，吞了一肚子的火气转身回房了。 而许小鱼老神在在地找了张凳子坐下来，看着江涛，开门见山：“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不过我知道你找我回来是为了什么。” “榆儿，爹真的……” “别自称是我爹，我只认许有才，至于你，我不认的。” 许小鱼直白的话让江涛涨红了脸。 柳云华气道：“江榆，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爹，血脉是割舍不断的，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怕伤了你爹的心，让人说你不孝？” 许小鱼似笑非笑地盯着柳云华，却不接话。 柳云华被她看得有些心虚：“榆儿，我真的不知道外头的人跟你说了什么，你还小不会明白，只有你父亲才会无条件对你好。” “我看不到哪儿对我好。”许小鱼怼她。 柳云华语塞。 顿了顿，许小鱼的目光落到江涛身上：“现在杏林堂经营不下去了对？” 江涛的脸涨得更红。 “我可以让杏林堂重振旗鼓——” “榆儿，我就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杏林堂现在确实遇到难关，你要是肯出手相帮，那是再好不过。” “我还没说完呢。” “你说，你说。” “我从来不帮竞争对手的，我将来是打算在京城行医的，倘若用了我的名义让杏林堂起死回生，那么将来我自己开医馆岂不是让人诟病，说我白眼狼？大夫的名声很重要，我可不会轻易拿我的名声去赌。” 江涛和柳云华相视一眼。 江涛问：“那你要如何才肯出手？榆儿，说起来杏林堂也是你娘留给你的，只不过你还小，扛不起这个担子，我才一直没有将杏林堂交给你。” “那你现在是要交给我了吗？” “这……榆儿你真的很想要杏林堂？” “不想啊，杏林堂现在就是个烂摊子，我要来干什么？”许小鱼一口婉拒。 这对狗男女想得倒是挺美，装出一副被逼将杏林堂交给她的样子，到时候找人去外头一唱一和，就变成她受许明哲指使趁人之危…… “我住哪儿？刚从宫里出来，有点累。”许小鱼勾起他们的话头，又故意停下来不说，让他们不上不下的，自儿个先着急起来。 “榆儿，杏林堂的事……” “如果你让我回来不是当大小姐享福，而是去给你收拾烂摊子的话，这个亲还是不要认的好。” 江涛被许小鱼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最后只能让柳云华带许小鱼去安排好的房间。 许小鱼一进房门，就把门关上，将柳云华关在门外：“我困了，要睡一会，你请便！” 柳云华气得脸色铁青，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恨不得看穿一个洞用眼神将许小鱼碎尸万段。 这个小贱人一定是故意的！ 先是气他们，然后又打她的女儿……这笔账她牢牢记着，总有算账的时候！ 柳云华气冲冲地走了。 “怎么样了？”江涛看到她回来，赶紧迎上去。 “这是请了个祖宗回来？她竟然还给长辈脸色看？当家的，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一定打死这个小贱人，简直气死我了。彤彤是我们的掌上明珠，我们连话都舍不得和她大声说，那贱人倒好，上手就打！彤彤什么事受过这样的委屈？” “云华，我知道你和彤彤都受委屈了，可不忍不行。你等等，我们会有扬眉吐气那一天的，且等着就是。当年我能让那小贱人乖乖的听我的，如今也可以。只是现在不同过去，我们诸事要小心。” “嗯，我听当家的。”柳云华顺势依偎过去，“能嫁给你，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气。有你在，我和女儿都很安心。只是，可不能轻易放过她才是。” “放心，你相公会做到的。”江涛冷笑一声，“不过是个小丫头，还能翻天不成？” 我还真就能让你们江家翻天！许小鱼听着这对狗男女的对话，心中接过他们的话。 第418章 你有什么值得我在意 许小鱼回来就给了江家一个下马威，没人敢再轻视她。 江家上上下下围着许小鱼转，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将他们当成那扇门一样踹飞。 他们老实了，许小鱼也没有故意找茬。 江涛为了让满京城都知道他的“女儿”回来了，大摆筵席，邀请亲朋好友齐齐到醉仙楼庆贺。 柳云华虽然恨不得将许小鱼五马分尸，但面子上还是做得让人挑不出毛病，京城时兴的衣裳罗裙不用银子似的一套套往她房间送，还有银楼新出的头面款式也松了不少过去。 “大小姐，该换衣裳了，夫人已经在外头候着，说是一起去醉仙楼。”丫鬟捧着衣服过来，恭恭敬敬地道。 “昨天入宫太累，今天便不出去了，让她不必等我。”许小鱼在床上翻了个身，拉起被子蒙住头，“不要再来吵我。” 两个丫鬟站在那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丫鬟硬着头皮说：“老爷也在外头等着，要不大小姐您还是先起来，今天老爷宴请了客人，应该是让大小姐见见亲戚的，大小姐还……” 许小鱼一动不动，仿佛又已经睡着了。 丫鬟见状没办法，只好退出去跟柳云华禀明此事：“夫人，大小姐说身子不适，想要歇一歇，就、就不出去了。” “什么？”柳云华声调骤然拔高，“你再说一遍！” “大、大小姐说、说不、不去了……” “岂有此理！” 柳云华大怒。 人都已经请过来了，现在说不去，是耍着谁玩呢？ 还真拿自己是个角儿了，敢摆架子给他们看？ 柳云华带着人怒气冲冲去了许小鱼房间，身为这次宴席上的主要人物，她要是不出现，那摆宴席的意义何在？ 柳云华已经决定，不管许小鱼愿不愿意去，拖都要拖她去！ 到了许小鱼房间前，柳云华又想起江涛的话，深深吸了口气平复情绪，这才扬起一抹笑容，轻轻敲门：“榆儿，你醒来没？你爹在醉仙楼给你摆了宴席，让家里的亲戚都认认你，你快些起床梳洗打扮，娘等你一同过去。” 说完，柳云华便站在那等许小鱼回复。 可谁曾想，过了半晌，里头也没传出任何动静。 柳云华皱眉，满眼不耐烦，又敲了敲门：“榆儿，我进来啦。” 与此同时，她伸手推开了房门。 柳云华一眼看到那张空荡荡的床。 “榆儿？”她快步过去，一摸被窝还是暖乎乎的，可许小鱼人却不见了。 柳云华咬牙切齿：就知道这个小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榆儿，你在哪儿？快些出来，我们一同出门。”柳云华隐忍着怒火，好声好气地道。 等了一会，房间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柳云华快压不住火气时，咬牙下令：“去找一下大小姐！” 结果，把江家都翻了遍，依旧没有许小鱼的身影。 柳云华终于是忍不住，拍案而起：“岂有此理，这叫什么？针对报复吗？” “什么针对报复？我就去后厨找了点吃的，你火气这么大，是要给谁看呢？”与此同时，许小鱼的声音轻飘飘响起。 众人看过去，遍寻不获的许小鱼两手都拿着刚蒸出来的馒头，边吃举步入内，“这么多人来我房间是要做什么呢？唱戏吗？” 柳云华捏紧拳头，死死压着情绪，逼着自己扯出一抹笑容：“榆儿，你这是去哪儿了？我们到处找你。是不是下人哪儿做得不周到了？你与我说，我来管教她们。” 许小鱼咬了一口馒头，含糊不清地道：“我饿了。” “他们竟然没有给你那些吃食过来？来人，把这两个贱婢拉下去打十个大板再发卖了，大小姐才回来，就仗着资历欺负到大小姐头上，那往后还得了？”柳云华将矛头指向两个丫鬟。 两个丫鬟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下：“夫人饶命，方才大小姐一直在歇着，并未与奴婢说饿了，奴婢没有欺负大小姐，求夫人明察。” “大小姐饿了还得开口问你们才能吃上东西吗？她才是正经的主子，你们算什么？要不好好整治，这个家以后就没有规矩可言了！” 许小鱼看着不遗余力给她拉仇恨、且又在给她立威的女人，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我从头到尾没说过她们半句不是，你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给她们安罪名？” “当家主母都是靠脑补去处理事的吗？难怪江家这么乱，原来根源就出在这。不是我说你，管家就要有管家的样子，得有理有据让人信服，而不是你红口白牙一碰，说别人有错就有错！” 柳云华闻言，差点气得倒仰。 这是反过来被人教训怎么管家了？ 她嫁入江家十几年，养尊处优，已经许久没有被人这样毫不掩饰地指责了。 而且对方还是比她小一辈的人！ “榆儿，我这是为你好，你怎么就……” “不知好歹是？不好意思哦江夫人，我长了脑子和眼睛，会看也能分辨什么是好坏。这种不必要的强出头，江夫人还是收敛些，别叫人笑话。” “……” “还有，以后别自称是我娘，你真的不配。” 许小鱼大摇大摆地吃着馒头从柳云华面前经过，看着柳云华气炸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别提多痛快了。 小三而已，被人渣扶正，就真当自己是正经娘子了？ “我很累，吃饱还得继续睡，江夫人没什么大事就请回。” “你就这么恨我？” “我干嘛恨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在意的？” 许小鱼反问。 都说无视是对一个人最大的反击和羞辱。 柳云华的脸再也绷不住。 “从你回家到现在，一次次跟我唱反调，不就是在针对我吗？我自问没有哪里对不起你，你打哪儿学来这么深敌意？” “不是很明显吗？因为你是外室扶正啊！满京城都在传这些话，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你也别当我傻子，偌大的京城，没有一个人见过我，你说我这个所谓江家大小姐到底算什么？接我回来，我就得恭恭敬敬对你们？” 第419章 她就真的敢！ “你、你……”柳云华被许小鱼气得说不出话来。 许小鱼却笑得非常招人恨：“不高兴啊，不高兴那就对了，你惯着你女儿指着我鼻子骂小贱人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会怎么对你！” “你现在已经回归江家，你是江家的姑娘，不要拿着许家学到的东西在江家摆谱！” “我在江家摆谱？那你要不要问问，这里到底是姓江还是姓霍？又以为我不记得以前就是个傻子？我那所谓的爹是入赘，如果我娘是霍瑛，那么你们脚下站的每一寸地方，都是我的。”许小鱼冷笑。 “你们白吃白住，强占了这么久，还真觉得像狗一样撒泡尿就能圈地盘？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柳云华闻言，下意识对上许小鱼的目光，不由得遍体生寒，浑身发抖。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盛满了骇人的煞气。 柳云华甚至觉得，如果真把许小鱼激怒了，她会当场要了自己的命！ 她忽然开始怀疑江涛把许小鱼接回江家“认祖归宗”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对的？ “还不走吗？等我请你？”许小鱼指着门口，馒头也不吃了。 柳云华吞了吞口水，放缓语气：“榆儿，你还小，不懂人心险恶，有时候耳听不一定为实的，也许是别人故意让你听到的。你姓江，你身上流着江家的血，一家人本应该就相互扶持，而不是反目成仇。” “我方才确实激动了些，我向你道歉。不过今天你爹已经在醉仙楼宴请了亲朋好友，让你去认一认人，你就当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换好衣裳同我一道去醉仙楼可好？” “不去。”许小鱼拒绝。 江涛想让她给他长脸？ 想得是不是美了些？ “榆儿……” “我说不去就不去。” “可是你爹已经将人都请来了，难道你要让全京城看你爹笑话，然后说许家没教好你吗？到时候被影响的不止你，还有许家五公子，他是要入仕的人，名声可不能有半点的污点，你就不想想这些吗？” “我做什么跟我五哥有什么关系？你们有求于我，就别摆出一副施舍的姿态，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 “你……” “我这人呢，恩怨分明，谁对我好，我对谁好，你们从头到尾都高高在上，怎么，要不要我把你们供在桌子上？” 柳云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背过去。 好在身边还有丫鬟扶着，这才不至于丢脸。 她死死盯着许小鱼：“你真不去？” “不去。” “好！” 柳云华拂袖而去，什么温柔慈祥，被许小鱼气得半点都装不出来。 许小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 答应回来，可没打算让江家有安生的日子。 鸡飞狗跳才开始呢，往后还有得他们受的！ 吃软饭的日子能这么好过么？ 呵…… 许小鱼关上房门，老神在在地将剩下的馒头吃完，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 柳云华没法子让许小鱼出门，只能跑去找江涛了。 江涛正眉开眼笑，等着待会扬眉吐气，结果一听柳云华说许小鱼根本不配合，顿时怒火中烧：“她敢？” “她都敢跟我叫嚣了，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你爱怎么捧着她我随便你，但别指望我去对她好，就她这小白眼狼也配？” “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我不是让你忍忍吗？听你这意思，你们都撕破脸了？” “能不撕破脸？你都不知道她说的什么话，我差点就忍不住要将她轰出去，我才是这江家的当家主母，怎么论也是她的长辈，她敢这样跟我说话？” 江涛脸色不好看。 他请了这么多人去，如果许小鱼不现身，那他别说翻身了，又会再次成为京城的笑话。 想来想去，柳云华靠不住，只能让另一个人出面才行。 “回头见到她，你客气些，别叫人瞧出端倪，现在江家需要她，绝对不能让人觉得她和我们江家生分。”江涛叮嘱道，“我去找娘，让娘去跟她说。” “什么，你要让娘来？” “不然呢？云华，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学会忍忍。你看看彤彤，都被你宠成什么样子？人家进门就先得罪，再这样下去，往后若是入了宫，九条命都不够她作的。” 柳云华原本就满腹委屈。 如今被江涛这么一指责，更是恨不得许小鱼立刻去死。 不过看出江涛心情也不太好，柳云华没有火上浇油，免得让江涛厌弃了她。 她最大的依仗就是江涛，不管如何，她都得哄着江涛。 江老太太先前一直在城外的庄子上养病，没有回来。 江涛被镇抚司抓走的事，也被瞒着没传到她那，她也是刚刚才被接回来，还不知道许小鱼的事。 所以听到江涛说江榆没死回来了，立刻就要去给许小鱼立规矩。 “娘，您悠着点，现在江榆已经不同过去，她在皇上那也是有体面的，你万不可太拿身份压着她。眼下江家遇到这么多事，还需要她出面挽救一下。” 江老太太冷笑：“她既然姓江，那江家的事她不是理所当然的要去做？就你糊涂，白白养大了，还的供着人家当祖宗，难怪她敢骑到你头上来作威作福。对付这种人，就该好好整治，你不说我不说，怎么就传到宫里去？” “更何况，孝字当道，她就算已经入了宫，那我们还是她的长辈，她就得孝顺我们。不行，得好好管教管教，不然以后还得了？” 江老太太顾不得上歇口气，怒气冲冲去了许小鱼房间。 结果这会是真的扑了个空，许小鱼不知所踪。 一问下人，没人看到她曾经离开过房间。 江老太太火冒三丈：“好、好得很哪……果然是白眼狼，被人养了一年半载连自己祖宗是谁都不记得！江榆回来后，让她立刻滚来见我！” 而此时的许小鱼，正翻墙离开江家，远远听到江老太太的话，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别急，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等我给你们送上一份大礼！ 第420章 软饭硬吃 江涛找不到许小鱼，人又请到了醉仙楼，只能窝着一肚子的火去会客。 醉仙楼热热闹闹，很多人都想来看看，传说中救回太子的女神医长什么样子。 江涛硬着头皮带上家人去了醉仙楼，马车才到，不知道门口谁喊了一声“江家的人到了”，急于见到许小鱼的人蜂拥而上，将马车围了个严严实实。 马车上的江家人脸色很难看。 本来今天是扳回面子的好时机，谁知那个小贱人竟然不配合，偷偷跑了，让他颜面尽失。 江老太太瞪了柳云华一眼，低骂了句：“要不是你，涛儿今天也不至于这么丢脸。正头娘子的身份已经给你了，还得寸进尺，真当别人都是傻子？” 柳云华气不打一处来，又觉得委屈，老太太什么都不知道，张口就指责她。 可她又不能反驳，只能垂着头认错：“都是儿媳的错，求娘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顿了顿，柳云华悄悄看了眼江涛，希望江涛能出面说句话。 结果江涛一接触到她的目光，就立刻移开了视线。 柳云华：“……” “娘，我们该下去了。”等老太太又唠唠叨叨念了一会，江涛这才对她说道，“她来不来没关系，只要人在江家就行。” “你可别总是惯着，女人不能惯，该管的时候就要管，以免恃宠而骄，都忘记了自己什么身份。”江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柳云华的，一点脸都没给。 柳云华咬牙。 那小贱人没回来之前，江家可以称得上其乐融融。 小贱人一回来，江家就翻天。 现在就这样，以后还有她立足的余地？ 江老太太的态度让柳云华很是恼火。 可那毕竟是婆母，要是反驳，一顶不孝的帽子盖下来，最后惨的还是她！ “云华，你少说两句，别让娘再生气，外头都是人。”江涛警告，接着深深吸了口气，率先下了马车。 接着他将江老太太扶下来，柳云华跟在后面。 围观的人伸长了脖子，一直等着许小鱼登场，结果却没有看到人。 “咦，治好太子的小神医呢？” “不是说带她出来认识一下人吗？怎么没见着？” “江大夫，你那女儿呢？” …… 扑面而来关于许小鱼的问题，让江涛窒息。 他很后悔自己太张扬。 不然也不至于来了这么多人，他那名义上的女儿却临阵逃脱，让他丢脸丢到家。 “大家安静，听江某说一句。”江涛别无他法，只能强行挽尊解释，“是我考虑不周，我家闺女太累了，临出门前还睡着，我实在是不忍心吵醒她，往后会有见面的机会，请大家谅解一下。” “切，搞这么大阵仗，原来是拿小神医的名头给自己造势！” “杏林堂现在一落千丈，可不得要小神医来坐镇么？” “以前也没听说大小姐会医术啊，倒是时不时听到传言说大小姐是个傻子，失踪了快一年半，现在京城多了个小神医就是他的女儿，大家品品，细细品，这可真是微妙啊！” “散了，这就是江家虚张声势，借小神医名头让自己东山再起罢了。” …… 这些话让江涛脸都绿了。 那些异样的目光更是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让他尴尬又狼狈。 “你懂什么呢？小姑娘年纪才多大，就你们以为治病像吃饭喝水这么简单？她歇歇怎么了？难不成还得给你们请安不成？一个个的，这么过分欺负谁呢？”江老太太怒骂。 “你们家养不出这样的女儿，就觉得别人不能，与你们相提并论。我们江家的姑娘，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三道四了？” “你们一个个的都把嘴巴给我闭上，别以为我们江家只是开个医馆，就由得你们污蔑，小心我到官府告你们一状！” 江老太太那副凶悍的泼辣样，令围观的人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京城的人都要脸，总不能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泼妇一道骂街。 “今天榆儿便是不能来醉仙楼，那她也是我江家的姑娘，由不得你们说半句不是。否则，别怪我老太婆不要脸，拼了命也要给她讨个公道。”江老太太又道。 一时，四周沉默。 然而沉默只持续了片刻，就被人的掌声打破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累了要歇着呢？好在我偷偷跟了出来，没想到你们竟还能颠三倒四！”许小鱼从人群后走出来，“说是让我回家认祖归宗，连大门都不给开，这叫认亲吗？” 江涛看到她，差点气绝。 “大家评评理，说是为我设宴，却连我都不带出来，这算什么事呢？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对外头人说不舒服要歇着，明明不想让我见人，却找了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说罢，许小鱼红了眼：“我听说亲娘已经过世，她要是还活着，一定不会让我受这样的委屈？” 众人见小姑娘俏生生的，长得煞是惹人怜爱，听到她说出这样委屈的话，立刻就替她打抱不平： “天啊，大家看到了吗？这不就是欺负人家小姑娘吗？” “太过分了，口口声声说要跟我们拼命，原来却将小姑娘关在家里，要跟谁拼命呢？” “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看看，这杏林堂还是霍家大小姐的，现在她的女儿却如同寄人篱下要看人脸色了。” “外室都能扶正了，还有什么事是江大夫做不出的啊？这软饭硬吃的本事比医术厉害多了，怕是天下无双？” …… 江涛被人骂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许小鱼会在这里等着他们，甚至半点情面都不给！ “榆儿，你怎么能这样撒谎？许家到底在你面前说了什么，让如此鬼迷心窍，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认？”江老太太阴沉着脸质问，“你对得起江家的列祖列宗吗？” “可我听说他是入赘霍家的，难道我不是姓霍吗？跟你们姓江有什么关系？”许小鱼反问，“哦，原来京城里那些传言是真的，你们在吃绝户，所以连我姓氏都给改了！” 第421章 滴血认亲吧 这话就诛心了。 而看热闹的人闻言，立刻化身正义使者，实则唯恐天下不乱： “可不是么？这杏林堂本来就姓霍的，姓江的入赘，现在却变成姓江的，这还真是在赤裸裸地吃绝户啊。” “要不是小姑娘医术高明，这江家怕不是这辈子都巴望着小姑娘死在外头别回来，好叫姓霍的东西名正言顺地变成了姓江的，算盘打得真好。” “小神医，既然他们说你是霍大小姐的女儿，那这杏林堂就该是你的，可别真让霍家的一切变成姓江的啊，你现在医术有成，继承杏林堂也是名正言顺的，谁都说不得你。” …… 江老太太见形势不对，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娘……”江涛立刻接住江老太太，着急万分，“你不要吓我啊……你们满意了吗？将我娘气成这样？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饶恕你们。” 说罢，江涛抱着老太太，急急忙忙便要上车，想要离开这让他窒息的地方。 许小鱼身形一闪，来到他面前：“这里有个医术比你高明的大夫你不找，你要去哪儿呢？” “江榆，这是你祖母，你是不是要逼死她才罢休？你这个不孝女，便是有天大的功劳，你也不该恃宠而骄，连长辈都不放在眼里。” 许小鱼嗤笑：“长辈？装晕的长辈吗？” 话一落音，江涛还没看清许小鱼怎么动手的，怀里的江老太太忽然尖叫一声跳了起来，那生龙活虎的精神头，哪还有被气得晕过去的样子？ “老太太身子挺好的啊。”许小鱼似笑非笑地盯着江老太太。 江老太太满眼怨毒，恨不得将许小鱼碎尸万段。 这个小贱人！ 当初就该死在外面别回来的。 和她的贱人娘一样，叫人看着就憎恶。 “那是你祖母！” “我又不记得我见过她，你说我是你女儿，你又拿不出证据证明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反正我忘记了以前的事，什么都凭你一张嘴不是？” 江涛死死地盯着许小鱼。 柳云华却觉得痛快。 原来看着别人吃瘪是件这么让人愉悦的事。 老太太还骂她？现在知道这小贱人难缠了？ 针不扎在他们身上，他们是永远不知道疼！ “你！” “要不滴血认亲？” “江榆，你这什么态度，那是你爹。” “哦，那杏林堂什么时候还给我？” 被许小鱼架在火上烤，江家母子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们满以为许小鱼很好控制，可此刻才发现，他们错了。 那个傻乎乎的小姑娘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再也不是任由他们揉捏的傻子。 江涛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杏林堂早晚要给你的，你如今刚有所成，不要太过于急功近利，等你再长大些，迟早要掌管杏林堂的。” “今天本就是给你设宴的，你偏要闹出这样的事，让别人看我们江家的笑话。榆儿，乖乖听话，爹为你母亲说的那些话向你道歉，你别生气了，有什么回去我们关上门再商量。” 忽然被甩锅的柳云华猛地看向江涛。 江涛面不改色，继续说道：“榆儿，一家人没有过不去的坎，你跟你母亲只是缺乏沟通，她想对你好的心是真的，别将人拒之门外好吗？” 许小鱼定定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却没有接话的意思。 江涛说了一通，原本连自己都感动了，不料许小鱼完全不为所动。 感动顿时变尴尬。 他对上许小鱼的目光，那赤裸裸的讥诮，让他想无视都难。 “榆儿，听话……”半晌，江涛才艰难地挤出这四个字，却毫无底气。 “我不需要这劳什子宴席，你要真是想让我回来，很简单，把杏林堂还给我，有些东西只有握在自己手中才有话事权。不然，我回来当个摆设的吉祥物？”许小鱼缓缓说道。 江涛死死握着拳压抑内心的怒火。 才回来，就想跟他抢杏林堂？ 这小贱人，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就该一把药让她死了，免得这会来气他！ 众人窃窃私语，那些指指点点皆落在江涛身上。 再加上江涛才从镇抚司出来，在很多人眼中，杏林堂已经无力回天。 只是现在突然有了个许小鱼，大家对杏林堂又多了几分信任。 不过，许小鱼要是不去杏林堂坐诊，杏林堂同样翻身无望。 江涛本想接着许小鱼东山再起，可现在却被许小鱼逼入死胡同。 要么认许小鱼，将杏林堂还给她。 要么不认许小鱼，江家和杏林堂一起京城消失。 可偏偏这两个选择最后结果都不是江涛愿意接受的。 他要霍家的名声，也要霍家的家产。 如果最后变成他承认自己入赘，那么所有一切都成笑话。 他辛苦钻营十几年，最后竹篮打水。 江涛从没一刻如此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将许小鱼弄死！ 也不知道那人为什么非得将这小贱人留下，现在害得他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江老太太勃然大怒：“江榆，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爹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样逼你的爹的？你这个不孝女，都在外头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江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非得逼得江家去死？” “学了什么？许家唯一教会我的，就是亲人之间不应该算计。可你们，好像一直都在算计我？”许小鱼冷笑，“到底是谁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江老太太被许小鱼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浑身都在发抖。 “好了，大家应该也明白我的态度了，别跟我说孝道，我当初差点连命都没了，我怨又怎么了？”许小鱼道，“无论如何，我不会去江家的杏林堂坐诊，而且，我叫许小鱼，不叫江榆！” 江老太太和江涛恨不得上前撕了许小鱼。 许小鱼走到老太太跟前，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道：“初次见面，我送的这份大礼可还喜欢呀，老太太！别急，后面还有的，江家算计我在先，就别怪我报复在后了。” 第422章 等着哦 闻言，江老太太心头骇然。 许小鱼轻轻一推江老太太：“等着哦。” 说罢，她扬长而去，也不管醉仙楼前面乱成什么样子。 没用的时候，就把人当实验品。 有用了，就巴巴地跑出来认亲。 当自己是天道的儿子呢，什么好事都落在他头上？ 想利用她为江家正名？门都没有。 经过她这么一闹，京城那些权贵看江家的态度也不一样了。 江涛还想回到从前被人捧着的好日子，做梦可能比较快一些。 送了江涛一个闷亏后，许小鱼心情十分愉悦。 但江涛就不太好了。 他死死盯着许小鱼离开的背影，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那些冲着许小鱼救好太子功劳来的人见状，纷纷借口家中有事离去。 京城这些人向来现实，许小鱼都跟江涛划清界限了，傻子才会为了江涛留下得罪许小鱼。 人总会生病，指不定哪天就求到许小鱼面前来。 神医是最受追捧的，因为人都怕死。 江涛压下心中的怒火，赔笑挽留请来的宾客，结果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 原本热热闹闹的醉仙楼，很快就门可罗雀。 除了凑热闹的百姓，就剩下江家三个人。 “这个小贱人！”江老太太咬牙切齿，“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竟然这样丢我们的颜面，回去看我不整治死她，跟她那个女表子娘一样，死不足惜！” “娘，少说两句。”江涛也恼怒，可他没忘记这里是外面，压低声音提醒江老太太。 “哼！”江老太太冷哼一声，怒气冲冲上了马车，回江家去了。 江涛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同样是将许小鱼记恨上。 等等，他劝自己，这小贱人早晚要跪下来向他求饶的，眼下让她先得意！ 许小鱼被江涛认了回去，却又和江涛划清界限这件事，很快就在京城传开。 许明哲自然也听说。 恰好傅承彦从四营出来回城见他。 “小鱼已经回江家了？”傅承彦坐在许明哲对面，“等等我再去安排些人保护她，不能让她涉险。” “不用。”许明哲淡淡地道，“小鱼能保护好自己，别让你的人成为她的包袱。” 傅承彦：“……” 头回听说有人嫌弃他的暗卫。 可那是许明哲，除了摸摸鼻子忍下他还能做什么？ 这大舅子可不好惹，已经有景昭帝这个拦路虎，再让这大舅子站在景昭帝的阵营，那他不知何时才能将人娶回家。 “对于小鱼的身世，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许明哲问。 “担心。”傅承彦坦白道，“虽然我未曾经历当年那件事，但却也是听说的。平王败逃，祁王失踪，小鱼会不会是他们放出的诱饵？” “应该是，祁王应该还活着。”许明哲道，“但这件事水太深，需要你与太子出面才行。” “五哥，你有什么想法直说便是，我会转告太子那边。” “已经与太子商议好，如今便是要让你的人也暗中搜寻祁王的下落，还有无论将来小鱼有什么举动，你都要保持冷静。” 傅承彦一听，下意识问道：“不会让小鱼忘记我之类？” “见机行事，什么都有可能。但你要相信小鱼，就如同小鱼相信你一样。” “五哥，这样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将幕后之人引出来吗？” 傅承彦沉默了。 “小鱼的本事超出你我想象，我们要做的便是信任她，接应她，随机应变。言诺，小鱼她……” 早已不是那个被人虐待变傻令人心疼的小鱼了！ 最后这句话许明哲没有说出来。 从很久之前他就发现，小姑娘被刘氏害了醒来后就截然不同。 一个人性情大变，但总会有一些东西保持着原状。 但是小鱼不是，从头到尾寻不出半点那个形同稚儿的小姑娘的影子。 更重要的是，她经常提醒他们，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都要一如既往的爱她。 对于过去，更像是以旁观者的视角去看，而非本人经历。 “小鱼怎么了？”傅承彦见傅承彦没说下去，紧张地问道，“我没在京城这些天，又出什么事了？” “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小鱼很厉害，你不必过于忧心，反倒坏了她的计划。” “哪能放心呢？”傅承彦嘀咕，都差不多想将小姑娘天天带在身边，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才放行。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家小姑娘治好太子之后，京城多少人都像饿狼一样盯着他家小姑娘。 “唉，回来晚了，不然我可以跟着小鱼一块去砸江涛的场子。”傅承彦又有些遗憾，没能看到小姑娘虐渣的英姿。 “你已经砸过一次，不要添乱。”许明哲凉凉地斜睨他一眼，警告道，“过来，与你商量些别的事。” 傅承彦和许小鱼一样，对许明哲有些怵。 这个五哥太腹黑，什么时候给人挖坑都不知道。 许明哲跟傅承彦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傅承彦再次为自己识时务庆幸。 好在不是许明哲的敌人，不然真的太惨。 如果计划顺利，京城某些人就要被连根拔起了。 …… 傅承彦没能见到他家小姑娘。 因为小姑娘离开醉仙楼后，去打包了一份酱肘子回江家去了。 江家的下人现在看到许小鱼就害怕。 “大小姐。” “嗯。” 许小鱼抱着酱肘子，满脑子都是那肥而不腻的肉，没空理这些下人。 正当她吃得香的时候，江老太太他们回来了，第一时间就来找许小鱼算账。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玩意，给我跪下磕头认错，不然你看我不将你赶出江家去？还真以为学了些医术的皮毛凑巧救了太子就是天大功劳，我告诉你，在江家你永远只是小辈，必须要孝敬长辈！”江老太太怒吼。 许小鱼掏了掏耳朵，像是没听到那样，继续啃她的肘子，冷了就不好。 “你聋了吗？听不到你祖母说话吗？我让你跪下磕头，你以为现在谁还能护着你？给我……” “老、老太太，崔、崔夫人来了，要、要见大小姐。”这时，有个丫鬟跌跌撞撞跑进来通报。 第423章 我好想你啊 “哪个崔夫人？”江老太太冷声道。 “就是从二品怀化大将军的夫人。”丫鬟瑟瑟道。 江老太太脸色微变：“快、快请崔夫人进来。” 顿了顿，她又看向许小鱼警告道：“你给我识相点，崔夫人让你看病你就看，敢拿乔让怀化大将军记恨上我们江家，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臭啊！”许小鱼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原来有人喷粪，难怪呢！” “江榆你这个贱……” 咻。 没吃完的肘子自许小鱼手中飞出，直直塞入江老太太的嘴巴，让她无法再发出半个字。 “呜呜呜……”江老太太气炸，身边的丫鬟见状，赶紧将肘子拿下来。 “你……”她又要破口大骂。 许小鱼冷声打断：“你要是想试试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我成全你。别仗着年纪大就倚老卖老，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你最好消停点，不然气到我了，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江老太太忍不住后退两步，许小鱼眼中的杀意让她不敢直视。 以此同时，崔夫人到了。 许小鱼刚开始还没想到这个崔夫人是谁，这会见到人才记起来。 原来是崔俊杰的母亲。 崔俊杰回京后，没多久就跟崔金荣去了边关，如今只剩下崔夫人和女儿三丫留下来。 母女两人深居简出，许小鱼到京城这么久也没见过他们，是以一时半会都忘了还有崔家的存在。 “崔夫人。”江老太太变脸速度很快，立刻赔着笑迎上去，“您来了不早些差人来说一声，也好让我老婆子提前准备准备，这不，怕是要唐突崔夫人了，还望崔夫人不要见怪。” 相对于江老太太的热情，崔夫人就显得有些冷淡了：“老太太客气了，不请自来，是我们失礼。老太太，我是来找小鱼姑娘的。” “哦，哦，榆儿在那……”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凝固下来，生硬地给崔夫人指了指许小鱼的方向，“榆儿，崔夫人来找你的，你快过来见过崔夫人。这孩子在许家生活了一年多，不太懂京城的规矩，崔夫人谅解一下。” “榆儿，快过来这边，别叫人笑话你，这可是将军夫人，来看你是你的福气，别这么不识抬举……” “小鱼姐姐。”没等江老太太说完，看到许小鱼的三丫就扑过来抱住许小鱼，“我好想你啊姐姐。” 三丫白了也胖了，眉眼长开了不少，依稀能寻出几分崔夫人的影子。 许小鱼眉开眼笑，搂着三丫：“小姑娘变得那么好看，姐姐差点没能认出你。” “我早就听说姐姐来京城了，只是我娘说我病还没好得养着，这才没来见姐姐的，姐姐不要怪我。”三丫抬起头望着她，“我好想姐姐的。” “我也想三丫了。”许小鱼摸摸她的头，随后看向崔夫人，在京城生活了大半年，崔夫人已经看不到当初为生活所迫、满脸风霜的样子。 她本来就是那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如今越发显得温柔贤淑。 “小鱼，先前你五哥考试，我怕打扰到你们，便一直没来看你。如今听说你被父亲认回去，便过来看看你，希望不会麻烦到你。”崔夫人走过去。 许小鱼立刻明白，崔夫人是来给她撑腰当靠山的！ 好叫江家知道，她在京城多的是人护着。 江老太太言犹在耳，如今一张老脸火辣辣的。 “不会不会，崔婶婶进屋坐。”许小鱼笑着将母女二人迎进屋。 江老太太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 崔夫人回头看着她：“老太太留步，我与小鱼有些体己话想说说，想来，我们也大半年没见过了。先前小鱼在清河县的时候，接手治我女儿的痨病，如今还在吃药，所以……” 江老太太一听是痨病，吓得一哆嗦，赶紧道：“好好，你们聊，我去让人准备些果蔬点心送过来。” “有劳了。”崔夫人微微颔首，随即与许小鱼进屋去。 许小鱼关上门之前，凉凉地扫了眼外头的下人：“还不滚让我一个个丢你们出去？” 众人立刻做鸟兽状散了。 “让崔婶婶见笑了。”许小鱼关门回到屋里，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不怀好意是，我怕他们算计我……” “你在江家是不是过得不好？”崔夫人问，“要不你随我去将军府住？俊杰和他爹去了边关了，府中就我们母女二人，你过去正好作伴。” “不用了崔婶婶，我得留在江家。”许小鱼婉拒了。 “小鱼，先前一直没来看你，还希望你不要怪罪。” “婶婶说哪儿话？我知道的，不会怪你。对了，三丫过来让姐姐看看。” 三丫蹭蹭跑过来，乖乖伸出手腕给许小鱼号脉。 “嗯，已经没什么大碍，可以停药了。”许小鱼道，接着低下头与三丫对视，“在京城习惯吗？” “习惯，京城没有祖母他们骂我娘。”三丫点点头，“姐姐，我爹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崔念，以后姐姐也可以喊我念念。” “念念，真好听。” “我爹给我起的。” 崔念满心欢喜。 崔夫人笑道：“她到了京城后，性子活泼多了，说起来，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是你，三丫她估计早就没了……” “都过去啦，所有的磨难都是为了现在的美好。你在京城也习惯？” “还好，比以前有盼头了，知道孩子爹还活着。小鱼，虽说我们崔家在京城算不得什么，可如果江家这些人找你麻烦，你随时可以来将军府找我，不管怎么样，我们崔家都站在你这一边。” “谢谢婶婶，我又多了个靠山。” “小鱼，我知道宫里现在对你另眼相看，不过，宫里不同外边，你要事事小心。” “好。” 崔夫人又跟许小鱼聊了一会，就起身告辞回去了。 许小鱼将人送到门口，直至她们离开。 江老太太一直盯着许小鱼，人走后，立刻上前：“榆儿，我听说这崔家还有个年纪与你相仿的哥儿，不知道说亲了没？你有个表姐，刚好到议亲的年纪，我觉得这崔家挺好的，你回头跟崔夫人提提，让两家结个亲。” 第424章 来得及做白日梦 许小鱼闻言笑了。 她定定地看着江老太太。 江老太太仍旧自顾自说道：“这么好的门第，可不要让别的人家捷足先登，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要是你表姐能嫁入崔家，往后也少不了你的助力。许家你那五哥入仕也更顺利不是？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啊！” 许小鱼依然不说话。 江老太太半天也没等到许小鱼的回复，顿时有些不满：“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你到底有没有将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你知不知道京城的人家选儿媳最看重就是名声，你这样不孝，谁敢要你？” “没人要也不需要江家担心，老太太，没人跟你说过你脸真的很大吗？”许小鱼嗤之以鼻，“你们江家什么门第，也敢肖想朝廷二品大元的嫡子？趁现在天还没黑，赶紧睡一觉，还来得及做白日梦！” “你说的什么话？” “难道不是？你口中我那所谓的表姐，怕不是老太太你的外孙女？我打听得没错的话，只是个开着个小小药铺的老板的女儿？满京城多少名门望族要跟崔家结亲，轮回都轮不到你！ 还有，我跟你们江家真的不熟，别仗着年纪，在我面前倚老卖老，我可不吃这套。想跟崔家结亲，就自己说去，别在我跟前唠叨什么两全其美。 许家跟崔家的关系，还轮上你们江家横插一脚来卖人情，我五哥能不能入仕，也不需要江家虚情假意的关心。老太太，有这个精神头整天算计他人，就别学人去礼佛，学佛的人可没你们这么面目丑陋吃相难看。” 许小鱼把江老太太怼得差点吐血。 她颤着手指着许小鱼，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所以，劝老太太不要做梦，如果你们能跟崔家结亲，那是你们江家本事，但不要将主意打到我头上，我管你们江家死活呢！” “你、你……” “我累了，老太太自便啊。” 许小鱼挥挥手，扬长而去，不管江老太太被气成什么样子。 就江老太太这种人，能教出什么好儿女？ 让她帮着去祸害崔家？她脑子有病，给自己树敌。 江老太太半天才缓过来，狠狠地敲了敲拐杖：“这个该死的贱人！” 旁边的下人低着头，不敢吭声。 —— 入夜。 许小鱼正打算睡下，却发现有人正朝她房间这边来。 许小鱼挑眉：江家又开始新一轮的作死？ 不一会儿，许小鱼的窗户就被人轻轻敲了。 “是我。”低低的声音传来，让许小鱼瞬间欢喜不已。 她披上衣裳，蹭蹭跑过去开了窗。 朦胧的月色下，少年披着夜色站在窗外，俊美的面容挂着一如既往的浅笑。 “还没睡？”傅承彦看到小姑娘那一刻，心像是一下被糖填满了，甜得发腻，“我回来了。” 许小鱼立刻翻窗出去，扑到傅承彦怀中：“言诺，我想你了。” 傅承彦顿时被哄得心花怒放，紧紧搂着小姑娘：“我也想你了，小鱼。” “嗯嗯，你在四营里还习惯吗？”她仰起头望着少年。 傅承彦垂眸，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除了见不着你，一切都习惯。” “那以后我晚上去看你好不好？”许小鱼马上想到法子，“只要我在京城，每天晚上都去，这样你就不会不习惯啦。” 傅承彦失笑，低声道：“那是军营，都是臭男人，你一个姑娘家去不适合。” 主要是在军营几天，发现那些军中汉子的话题一年到头也没见过几个姑娘，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的，要是发现小姑娘，那岂不是天天念叨着？ 傅承彦觉得这样很亏，景昭帝现在对他意见可大着呢，要是发现他还让小姑娘天天跑去四营，指不定就直接将他发放的边关眼不见为净。 “可你不是想见我吗？” “嗯，但我是男人，你重要，建功立业也重要，要不然我拿什么来娶你，给你未来对不对？小鱼，你只需答应我不要被京城那些小白脸哄骗就好了。” “你想太多了，我觉得满京城的男人，除了我五哥没人比你更好看的，我都有你了，还能看上谁？” 傅承彦再次庆幸爹娘会生，给了他这么一副好皮囊，不然在小姑娘这占不到优势。 “你是为了我离开四营的吗？” “小鱼，我都知道了，你放心，除了太子，你身后还有国公府以及其他武将撑腰，满京城都是你的靠山，那些文臣想要算计你，也得问问我们同意不。” “我才不担心这个，他们想算计我的话，要担心自己才是。”许小鱼骄傲地哼了哼，“言诺，你在四营要听你爹的话，可别这么大还挨打啊。” 傅承彦：“……” 小姑娘这样说未来夫君好吗？ 未来夫君也要脸的！ “小鱼……”打是不能打了，又不能大声说话，傅承彦哼哼唧唧地表示不满。 许小鱼乐了：“原来你也怕挨打呀？” 傅承彦：“……” 他和小姑娘是不是沟通太少了呢？ “再说我打你了！”他恐吓。 “你打不过我。”许小鱼尾巴都快翘起来。 傅承彦：“……” 算了，少说话，多做点正事！ 许小鱼眼睁睁地看着那张俊颜放大落下，呼吸一窒。 温柔绵长的吻细细密密地袭来，许小鱼被傅承彦的气息彻底包围。 两人的身影被遮住，只能斑驳地看到他们仿佛融为一体。 许久，傅承彦才放过许小鱼。 但两人的双唇还碰到一起。 “小鱼，我想早些将你娶回家。”他声音有些沙哑，“皇上好像对我不太满意，他要是反悔收回了赐婚圣旨怎么办？” “不怕，我站在你这边，就一定能嫁给你的。” “你要为了我反抗皇上吗？” “哼哼，你才是跟我想要过一生的人，皇上又不是，他管天管地管朝云不够累啊，还要管我这个小姑娘婚事。” 有了许小鱼的表态，傅承彦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安心。 “言诺，别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要将我看成一无所知的小姑娘哦，你会吃亏的。”许小鱼亲了亲他。 第425章 别胡说八道啊 “我不担心你吃亏，但我怕你受委屈。”傅承彦抚上小姑娘的脸，柔声道，“我希望你快快乐乐的。” “有你有许家，我就很快乐啦。”许小鱼笑眯眯地道，来到朝云国，是她人生最快乐的旅程。 这里没有丧尸，能吃饱喝足，再也没有比这更像神仙的日子。 许小鱼是个知足常乐的人，所以她活得很开心。 傅承彦听到自己排第一，满心欢喜：“小鱼，我会挣来战功，风风光光娶你过来，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嫁给我，是最好的选择。” “言诺，我不需要你有多顶天立地，我只希望你不要泯灭良心，做个有用的人，对我来说便是最好的。你要知道，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小鱼……” “嘘。” 许小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依偎在他怀中，静静享受这难得独处的时光。 往后，这样的机会在两人成亲之前会越来越少的。 傅承彦身为国公世子，早晚要承袭爵位，接过国公手中的兵权，因为在朝云国，将门都是子承父业。 朝云国虽然国力强盛，但架不住邻国野心勃勃，对朝云国虎视眈眈。 如今的太平是短暂的，总有一日会有场大战，只有天下一统，才真正的太平。 傅承彦没在江家停留多久，虽然舍不得，但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安排，确保许小鱼和许家的人都万无一失。 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何时了，傅承彦依依不舍，紧紧抱了一下许小鱼随后松开，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他怕自己回头，又要耽误时间。 许小鱼目送着他远去，心里空空落落的。 以前不知道什么叫牵挂和思念，现在倒是知道了，也隐隐有些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因为爱情死去活来的。 这可真是一种神奇的体验。 人真是最复杂的物种。 许小鱼深深吸了口气，身上还残余着傅承彦的气息。 有点想早些长大嫁给傅承彦了怎么办？ 古代太麻烦，喜欢一个人还不能表露得太明白，不然就是私相授受伤风败俗被人传流言。 她可以不在意，可是在京城这么段时间，她明白就算自己不在意，别人会在意，国公府会在意。 太难了！ …… 次日。 许小鱼照旧要入宫。 宫里的马车自然是来到了江家接人。 本来还恼恨许小鱼的江涛，看到宫中的马车后，马上又换上另一幅面孔。 “榆儿，入宫之后要小心，千万不要得罪贵人知道吗？”他仔细叮嘱，“除此之外，要对太子恭敬些，有什么需要尽管跟爹说……” “你话太多了。”许小鱼凉凉地打断他的话，“我入宫比你还多，你什么都不懂的人来指点我？” 江涛涨红了脸。 那些宫人则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来接许小鱼的小吉则冷声道：“江大夫多虑了，许姑娘只是入宫给太子和九公主请脉，不是去龙潭虎穴，往后还望江大夫慎言，免得祸从口出。” “公公教训得是，公公教训得是。”江涛连连赔不是，姿态放得要多低有多低。 小吉冷哼一声，对上许小鱼时，立刻变得恭敬起来：“许姑娘请。” “等等。”江老太太追出来，“榆儿，你一个人去宫里是不是很怕，让彤彤陪你一道作伴？” 许小鱼眉梢一挑，这老太太还真是将厚颜无耻发挥到极致啊！ “有劳小公公照顾我们家榆儿了，彤彤还在梳洗打扮，麻烦小公公等等。”说罢，她自以为聪明地给嬷嬷递了个眼色，嬷嬷立刻上前塞了一个荷包给小吉。 小吉脸色一冷，训斥道：“这是作甚？来接许姑娘是杂家分内之事，怎么在你们江家看来是杂家能越过主子自作主张的宫人？你们这是要害杂家吗？” 江老太太脸色一白。 “哼，我当江家是什么好人家呢？许姑娘才回来呢，就巴巴开始算计许姑娘，让许姑娘带人入宫，是想过哪位贵人的眼？杂家劝老太太一句，心不要太大，不要随便惦记不该惦记的，也别算计不该算计的！” 小吉疾言厉色，臭骂了江老太太一顿，直接让她下不来台。 “许姑娘，杂家多嘴一句，你可别随随便便带人入宫冲撞了贵人，不然天大的功劳都不够抹杀的！” “谢谢小吉公公，小鱼儿记住了。”许小鱼接过话头。 小吉又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眼神充满警告：“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江涛和江老太太敢怒不敢言。 而就在这会，江彤彤出来了。 许小鱼看过去，还真是打扮得花枝招展，不知道还以为是去选秀呢，可这将所有首饰头面都用上、满身珠光宝气的样子，真的是庸俗到极点。 明明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搞得像几十岁的贵妇！ “姐姐，等等我。”江彤彤捏着嗓子，忍着恶心唤道，“我陪你一道入宫。” 只要进宫入了太子的眼，以后她就再也不用忍许小鱼这贱人了。 许小鱼给她的，她都会尽数奉还！ “你这是要干嘛呢？”许小鱼明知故问，“你跟谁入宫啊？” “姐姐，昨晚不是你让我今日陪你入宫吗？”江彤彤将昨晚二字咬得很重，“快些走，别耽搁了，免得误了太子和九公主的时间。” “江大夫，这是何意？”小吉沉声质问。 江涛忙道：“公公，这是她们姐妹之间的约定，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她们姐妹感情好，您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不能！你们什么身份？没有传召有何资格入宫？要是人人都像你们这样，宫中还要什么规矩？”小吉厉声道，“宫中是什么闲杂人等都能出入的吗？” “我可不知道我跟这张口闭口骂我小贱人的江大小姐感情好啊，还有，我的小姐妹都在清河县呢，跟江大小姐只有仇没有情，别胡说八道啊！”许小鱼紧接着凉凉说道。 江家家人被许小鱼和小吉联手啪啪打脸，江涛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而江彤彤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浑身都在发抖。 第426章 轮不到你不认 “许姑娘，咱走，宫里贵人还等着呢，别误了时间。”小吉做了个请的手势。 许小鱼大摇大摆地当着江家的面上了马车。 至于江彤彤？ 哦，她算哪根葱呢？ 江家的人眼睁睁地看着宫里的马车走远。 江彤彤死死捏着拳头，牙齿都快咬碎了，一字一字地从嘴里蹦出来：“这个小贱人，总有一天我会让她跪下求饶，真当自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你看看这小白眼狼，当初养条狗还好过养她。白吃白喝这么多年，现在什么事都指望不上，要她有什么用？”江老太太埋怨江涛。 江涛也恼恨。 可他能怎么办？ 那小贱人背后还有宫里人撑腰，他一个小小大夫，有什么资格跟宫里叫阵？ 怨只怨当初没有痛快些下狠手，免得她活下来现在祸害江家。 “要我说，就该将这小贱人赶出去，再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是个不忠不孝、道德败坏之人，我看到时候还有谁敢娶这个小贱人？” “行了，娘你少说两句。” 江涛心乱，有些不耐烦。 这小贱人回来之后，就没做过一件事让他高兴的。 而且看着架势，要和好是很难的了。 可如果没有她，想让女儿高嫁甚至入主东宫太难了。 衡量得失，江涛决定忍许小鱼。 就像当初他忍霍瑛一样，总会让他等到机会，让她们母女团聚！ “我还不能说了呢？你看看这小贱人回到江家之后闹得多鸡飞狗跳？你是她爹，说她几句、给她安排出路不都是天经地义吗？满京城有哪个当爹的像你这么憋屈，还让小辈给吓住了？” “娘，不要再说了！榆儿是我的骨肉，我亏欠她，她心在心中有气也是正常。等她消气之后，自然会愿意与我们好好相处。还有彤彤你，我不管你觉得多委屈，这个姐姐你都要接受！” 江彤彤大怒：“凭什么？” “就凭她现在是宫中的红人！”江涛沉声道。 江彤彤顿时哑口无言。 “你要明白，跟她修复好关系的利害，你再不能接受，你们始终是姐妹，是一体的。以后安生点，当爹的还能不疼你，不为你筹谋不成？” “可我不想认这个土包子。” “轮不到你不认。” 以前怎么觉得江彤彤乖巧伶俐惹人喜爱，现在就有多觉得江彤彤蠢笨讨嫌。 这明摆在面上的好处都看不到，是瞎了吗？ 但凡聪明些，都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有她带着出入宫廷，早晚会认识贵人一步登天。 江彤彤才是他的亲生女儿，她怎么就不明白她的婚事对江家有多重要？ 至于那小贱人，不过是江家的踏脚石罢了，永远不会得到江家的庇护。 “都回房去，一大早的像什么话？等榆儿回来，你好好给她道歉，诚心些，”江涛嘱咐，“彤彤，爹这都是为了你好。” 江彤彤抿着唇不说话，老大不高兴。 江涛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女儿只是太小受不得委屈罢了。 江老太太虽然蛮横，可她对江涛却是言听计从的，虽然江涛刚才的态度不太好，但她也没再说话，听江涛所言回房去了。 江彤彤自然也得回房。 她扑在床上大哭，觉得因为许小鱼被江涛骂了万分委屈，以前江涛都舍不得骂她的。 柳云华过来，看到江彤彤的样子，不由得心疼。 她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拍着江彤彤的后背：“彤彤，乖，别哭了。” “娘，爹现在是不是有了那小贱人就不要我了？呜呜呜，他竟然为了她骂我……”江彤彤起身扑到柳云华怀中，哭个不停。 柳云华心都碎了，她也恨许小鱼，也恼江涛一次次在许小鱼那碰壁还维护着许小鱼。 明明只是个野种，却为了野种给亲生女儿委屈。 “乖，你爹有自己苦衷，许小鱼现在有靠山，我们招惹不得，你爹也只能忍。但是彤彤，你要记得，要善用一切助力。既然许小鱼可以自由出入宫廷，那你就逼着自己和她打交道，甚至是讨好。 你应该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被许家害得有多苦，如今破局的法子就在许小鱼身上，所以，咱们忍一忍好不好？等哪天你被宫里的贵人看上，便是一雪前耻的时候。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呢，我们女人，更是一辈子都不晚。” “可是娘……” “彤彤，听娘的，跟许小鱼和好，哪怕是低头认错。要成事，就要能屈能伸，什么怨恨的都先放一边，等你爬得高了，总会有机会将她踹下去的。” 柳云华这样劝着江彤彤，其实比谁都想让许小鱼去死。 因为她越发觉得，许小鱼跟以前不一样，不再是那个轻而易举就能掌控的傻子。 “嗯，我听娘的。” “不要光说，要做到，这句话你已经跟娘说过很多次，可没有一次能做到。那小贱人很邪乎，没事还是不要得罪她。” “娘，我一定会将她踩下去的，连同那个许明哲，我要让他们许家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江彤彤咬牙切齿。 许小鱼猛地打了个喷嚏，随后揉揉鼻子自言自语：“一定是江彤彤那女人在咒骂她！” “许姑娘怎么了？”小吉听到马车里有声音，赶紧回头隔着帘子问道。 “没事，你好好赶路。” “好。” 到了皇宫，许小鱼照旧先给太子请脉，例行询问了一些情况，等太子吃了药，又去了霞云殿给九公主换药，随后与九公主一同去了仁寿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老早就开始让人准备许小鱼爱吃的小零嘴，巴巴地望着殿门外，等小姑娘出现。 期间后妃们来请安，都被太后匆匆打发了。 什么人都别想搅合她和小孙女团聚的时光。 在太后望眼欲穿时，许小鱼和九公主终于姗姗来迟。 太后立刻眉开眼笑：“今儿个怎么这么晚才入宫？” 许小鱼想了想，也就耽搁了不到一刻钟时间，不算晚呀。 “皇祖母，孙女听小吉说，那江家非得让小鱼带他们的女儿入宫，小鱼拒绝，便纠缠了起来，这不入宫晚了。”九公主直接帮许小鱼告状。 第427章 不会翻篇 先帝元后去世，容妃上位，最后是她的儿子登基。 宫斗笑到最后的王者。 江家打的什么小算盘能瞒得过她？ “小鱼可是受委屈了？”太后神色看不出喜怒，只是望着许小鱼问道。 “那倒没有，我不在意他们，他们就给不了我委屈，陌生人罢了，谁会在意陌生人呢对不对？”许小鱼不在乎地道，“太后放心，我不会让我自己受气的，只有我给别人气受，小吉肯定没告诉九公主，我们入宫前江家人的脸色有多精彩。” “那就好。”太后点点头，没有当场发作。 但跟在她身边的嬷嬷却知道，太后这是真的动怒了。 江家……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咯！ 连太后都捧在手里的小心肝，江家竟然敢算计利用？ “对了太后，你昨天送了我一个镯子，我今天也要送你一份礼物。”许小鱼将一直提着的小箱子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这是我之前找人订做的，原本是打算自己用的，不过想不到送什么给太后好，就将这东西拿来给太后，希望太后不要介意哈！” 太后乐了：“你把要给自己的东西给我，你不心疼么？” “不心疼，太后对我好，我送给太后是应该的，贵重比不上太后的镯子，但胜在趣味。太后以后在宫中闷，便可以喊上太妃们，没事摸两把打发时间。”许小鱼边说边打开箱子。 这里面是一副用白玉雕好的麻将。 昨晚在空间的旮旯里翻出来的，正好愁着送太后礼物的许小鱼，立刻解决了难题。 “这是什么？”太后见这方方正正的白玉，豆腐块似的，上面还刻了字。 “麻将，一种棋牌，要四个人玩。来来，嬷嬷找张小桌子过来，我来教太后玩这个麻将。” 太后好东西见多了，但却是头回见这麻将，倒是多了几分兴趣。 不对，应该是许小鱼要送她的，不管是什么都有兴趣。 太后让嬷嬷去请那几个还在后宫颐养的太妃过来。 太妃们一直都想见见许小鱼，奈何太后有令，不许她们过来。 如今太后传召，都急急忙忙地过来，想要看看这位将后宫搅起来的小姑娘到底长了怎样一副祸国殃民的模样。 结果，看到许小鱼第一眼，她们的反应皆是愣住：这跟祁王也太像了？难怪太后会对她另眼相待了。 不过太妃们都是老狐狸了，自然不会表现出什么来，很快就恢复如常。 许小鱼给她们见礼之后，就乐呵呵地坐了下来。 “这麻将还是头回见，是怎么个玩法？” “姐姐有好东西总不忘记我们，今天也是沾了姐姐的光。” “快快，小鱼儿来教教我们怎么玩呀，不能干坐着。” …… 她们着急地催促许小鱼。 许小鱼将规则简单说了下。 都是聪明人，自是一听就明白。 打上两圈，就都上手了。 “杠，呀，糊了，小鱼，这叫什么来着？” “杠上开花。” “咦，我这算不算胡牌？” “哇，太妃手气真好，碰碰胡。” “小鱼过来瞅瞅，我这牌要怎么打？”打了几圈后，太后让许小鱼过来。 许小鱼一看，这运气真的是逆天：“太后，这是大三元！” “啊，哈哈哈，那我不是赢了？” “是的，恭喜太后。” “哈哈哈……” 太后乐开怀，笑得见牙不见眼。 太妃们则叫苦不迭。 打了一上午，太后太妃们纷纷摸出了打麻将的诀窍，于是，牌面变得很精彩。 许小鱼叹为观止：不愧是宫斗到最后的赢家，这麻将都打得颇有些后宫争斗的范。 不过先帝都已经死了，景昭帝在位十几年，这些太妃早已歇了夺嫡的心思，都安安心心养老，没事互怼一下，反倒是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 许小鱼陪了一天，临出宫时，太后和太妃们都已经约好了明天的牌局。 许小鱼：“……” 但愿景昭帝不要怪罪她啊。 万一后宫妃子们都打麻将了怎么办？ 景昭帝也听说了许小鱼给太后送了一种名为麻将的棋牌，忙完一天政务，许小鱼后脚才出宫，景昭帝前脚就到了仁寿宫，想看看能让太后如此开心的麻将是什么。 当然，许小鱼是不知道了。 她回到江家，发现江家的一改先前傲慢的姿态，竟然放下架子主动关心她。 “榆儿，今天入宫可还顺利？你这一整天没出宫，爹都担心死了。”江涛道。 许小鱼淡然开口：“太后召我陪她一天，并无什么大事。” “那就好那就好……”江涛点点头，下一刻，他忽然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你说太后召你陪她一整天？” “嗯？怎么了？” “没、没什么！” 江涛面上平静，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太后啊，那可是天地下最尊贵的女人。 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可言的小丫头，竟被她另眼相看，甚至召入宫中陪伴，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许小鱼在太后面前得脸，是被太后认可的！ 只要许小鱼在太后面前多提提江家，指不定江家也能一飞冲天了！ 这往后，谁还敢小看江家？ 念及此，江涛越发热络：“你在宫中忙了一天，可是饿了？爹这就让人传饭。” “也好。”许小鱼点点头。 这里的一切本来就属于江榆小姑娘的，现在也是她的。 江涛喜出望外，赶紧让人去后厨准备。 江彤彤听说许小鱼回来了，考虑了一天的她，终于是听从江涛的安排，来给许小鱼道歉。 “姐姐，先前是我被嫉妒蒙蔽双眼，才说出那样的话，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别人有个姐姐，我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江彤彤捏着拳头，放下了身段，可语气却不像是那么一回事，“都说斩不断的是血缘关系，有什么就让它过去好不好？” 许小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端端为什么道歉？你应该保持你的骄傲才是，我嘛，不值得你道歉的。” 江彤彤因为这句话，怒火蹭的一下又上来了。 但江涛一直用警告的眼神盯着她，她咬咬牙，逼着自己将怒火压下去：“以前是我不对，我现在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想明白能在我这里获得好处？大可不必，不管你怎么道歉，你做过的事在我这里都不会翻篇，而且，你可不是我的妹妹。”许小鱼打断她的话。 第428章 活该 江彤彤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许小鱼又微笑着说道：“自己蠢，就别以为世间人人都如你一般不长脑子。骂贱人骂得这么爽，有求于我就低声下气，真当我看不出你想入宫吗？” “不过你想也没关系，反正我不会带着你一块去，随便你怎么想！” “你、你……”江彤彤气得发抖。 江涛脸色很难看：“榆儿，你这是什么话？你都已经回江家了，怎么能说这么诛心的话？你不知道我们会伤心吗？” 许小鱼看向江涛：“你也别继续装傻，这里到底是霍家还是江家，需要我再重复提醒一遍吗？入赘就要有入赘的姿态，吃相不要这么难看真以为能吃到绝户。 我虽然回来了，但我并不是回江家，而是回霍家，我娘姓霍不姓江。外室扶正，就别在我面前自称母亲，外室女也不要跟我攀亲戚喊我姐姐。 江涛，想继续过现在的好日子，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把杏林堂还回来。否则，不要以为我回来了，你就能拿捏到我！我不记得从前的事，不代表我真的是个傻子！” 江涛闻言差点就想发作。 可一对上许小鱼那森森的目光，他竟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连带着说出的话，气势也弱了几分：“榆儿，你到底是听外人什么话，对自己人这么大恶意？我是你爹，难不成我会害了你不成？” “那就不知道了，毕竟当爹不需要像当官那样，得寒窗苦读十几年才参加考试，还要过五关斩六将……当爹是这世上最容易，所以，来得不难的孩子，未必人人都会珍惜。” “江榆，你这是要气死你老子吗？” “怎么会呢？” 我老子又不是你！ “你看看你现在说话是什么态度？又是怎么和你的家人针锋相对？血脉是斩不断的，一家人是有什么过不去的，让你如此斤斤计较？” 许小鱼嗤笑：“这可就好笑了啊，明明是你们对我斤斤计较，巴不得将我吸干，我还不能对你们怀有恶意？我欠你们不成？ 江涛，你要是想面上好过呢，就少给我摆那些什么长辈架子；你要是想彻底压榨我，还是少动些歪脑子，不然吃亏的还不知道是谁！还有，我累了，这饭就不吃了，别来烦我，知道吗？” 说罢，她目不斜视直直越过江彤彤。 江彤彤实在是气不过，扬手一巴掌打过去：“我让你这贱人知道这里到底是江家还是霍家……” 结果，人还没碰到，整个人就飞了起来摔出去。 砰！ “啊……”江彤彤惨叫。 许小鱼似笑非笑：“自己什么本事心里没点数？活该。” 下人急忙跑过去把江彤彤扶起来。 江涛呼吸急促：“你、你这像什么话？” “别这么双标，她动手打我，我还站在让她打完再伸出另一边脸让她打？完了再说一声对不起啊，打痛你的手了？”许小鱼微微勾唇。 紧接着她脚尖一勾，身侧的凳子狠狠地砸向正厅上方的匾额。 匾额稀巴烂。 “看到了吗？得罪我，江家我都可以拆掉！”许小鱼看着江涛。 江涛遍体生寒，冷汗涔涔，下意识往后退去。 许小鱼拍拍手，潇洒离去。 “许小鱼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啪。 不知许小鱼打哪儿拿到抹布，准确无误地投掷过来塞住了江彤彤的嘴巴。 “呕……”江彤彤胃里翻滚，简直要发疯。 许小鱼飘然离去，深藏功与名。 江涛怒不可遏，偏偏又奈何不了许小鱼，只能无能狂怒，冲着下人发火。 江家都快翻天了。 许小鱼则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安心补眠。 谁也不敢再来打扰许小鱼。 …… 时间过得很快，终于到了乡试放榜的日子。 虽然许小鱼天天出入皇宫，但乡试是朝廷大事，没放榜之前，许小鱼也没法子得到消息提前知晓乡试结果。 所以许小鱼特地跟太后和景昭帝说了，这天不入宫，要跟许明哲一道去看榜。 她一大早就起来，气了一通江家的人，这才前去许明哲住的地方。 许明哲也已经起来。 相对于许明哲的平静，魏士遇和商恕己很是紧张。 “致远，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担心？”商恕己问。 许明哲道：“结果已经出来，担心也没用，不行就三年后再考一次，没必要现在就把自己心态搞崩。” “呜呜呜，我做不到啊！”商恕己哭唧唧。 魏士遇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商恕己浑然不察。 他继续哭道：“我祖父说了，要是落榜，就让我继续回开阳书院，可我知道你肯定是不会回去的，到时候我一个人在开阳书院有什么意思？” “商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看上我五哥了？”许小鱼进门就听到这话，顿时紧张起来，虽说爱情不分性别，可许小鱼还是希望她家五哥能娶个美娇娘。 喊商恕己五嫂？ 太可怕了！ 商恕己：“……小鱼你瞎说什么？我可不喜欢男人，我就是你口中说的铁男！” “哈哈哈，我说的是直男，铁男是什么鬼？”许小鱼道，她来到许明哲跟前，“五哥，你紧张吗？” “还好，不紧张。”许明哲笑着道，“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唔，不是说好陪你一起看榜吗？我们现在出发，到那就差不多了。我想第一时间知道五哥乡试排名，好不好？” “好，那我们走。” 许明哲摸摸她的头。 “在江家可习惯？” “很好，每天都有人送上门给我解闷，挺好的。” 许明哲失笑，却没有劝许小鱼收敛。 江家本来就是欠她的，他们现在受什么罪都活该。 许小鱼在江家的事可以说是满京城都知道。 现在人人知晓，江涛认回来的女儿并不认他，杏林堂还是举步维艰，已经快要维持不下去，到许小鱼手上只是时间问题了。 “小鱼，江家的人要是欺负你，跟商大哥说，商大哥立刻会给你撑腰。” “你觉得被欺负的人会是我么？”许小鱼反问，现在江家的人看着她就躲开，也就江涛不死心，一直企图修复关系！ 第429章 放榜1 “哈哈哈，我都听说了，只想说一句，小鱼干得漂亮。江涛那个软饭男真的太恶心了，占着霍家的一切，自称江家，臭不要脸，还扶正了外室，简直是……小鱼你加油把霍家的东西拿回来。”商恕己道。 “嗯，我会的。”许小鱼点点头。 江涛撑不了多久的。 毕竟还有个重磅炸弹没放出来呢。 等到他“送子”的事败露，那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这件事许小鱼没有插手，因为还涉及到宫廷，景昭帝到现在还按兵不动，想必还有别的计划。 “走了走了，我们赶紧去看榜，不然一会人太多都看不到。”许小鱼拖着许明哲往外走。 这可是她五哥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她一定要亲自参与见证。 一行人到了应天府府衙，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许多考生都一脸紧张，伸长脖子等着榜单张挂。 许小鱼正要问许明哲什么时候贴榜单，忽然发现周围都是议论许明哲的，而且话说得相当难听： “听说了吗？这次最有希望拔得头筹的是苏公子，他可是解元的大热门啊，不出意外，应该会连中三元，我看过他的文章，比那个什么许五公子好多了。” “嗐，那个许五公子不就是仗着有个神医妹妹才在京城名声大振吗？这不与他妹妹亲爹一般，专门吃软饭？” “哈哈哈，反正我觉得那个许五公子名不符其实，就他写的那文章，拿去当草纸我都嫌脏。” …… “你说什么呢？有本事再说一遍？”商恕己炸了，“就你个玩意，文章写得是多好？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我们家致远在京城出名的时候，他妹妹在京城扬名了吗？你娘是不是没把你脑子生出来，长成了屁股，张口就喷粪？” “你谁啊？我说许明哲关你什么事？他就一沽名钓誉之徒我说错了？哼，还想中举人呢？回家种田，哪个有真才实学的，会吹得这么过？你眼瞎，我可没瞎。” 商恕己勃然大怒，正欲动手，却被许明哲拉住：“你不必与他一般见识。” “可他……” “既然你说了他满嘴喷粪，你与他对喷，你不嫌熏死自己？” 商恕己想想也是，便冷哼一声，不再给那人眼神。 “你是谁啊，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说我？” “在下便是你口中沽名钓誉之徒，许明哲。” 说人坏话说到别人面前，那人立刻涨红了脸。 与此同时，苏廷翰带着小跟班也来了。 京城这些考生都认识他，见状便纷纷让开。 苏廷翰畅通无阻来到了许明哲面前：“真巧，许五公子。” “苏公子。”许明哲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不知道许五公子对这次乡试有什么看法？觉得自己有多少把握中举？会是前三甲吗？”苏廷翰问，他已经知道了排名，自己便是这一届乡试的解元，所以，他看着许明哲多多少少有些看笑话的意味。 文采再好又如何？ 京城这个地方讲究的是人脉。 虽说上次舞弊的事没有将许明哲拉下去。 可他多多少少知道后面考题的方向，对比许明哲，他自然是胜面更大。 “一会便知晓结果，这般预测毫无意义。”许明哲神色平静，并不上当，“苏公子可也这般认为？” 苏廷翰：“……” 他要说是，那他的问题显得很没脑子。 他要说不是，那他就得先预测自己的结果。 这可真是个阴险狡猾的人，迟早会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还是趁早解决了，以免后患无穷。 苏廷翰的目光落到许明哲旁边的许小鱼身上。 眼底的精光一闪而逝。 “一会放榜之后，不知道许五公子能不能赏脸一起去醉仙楼喝上两杯？先前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错过，我对许五公子神交已久，还望许五公子能不要推脱。” “好。”许明哲应下了。 苏廷翰有些意外。 他以为许明哲照旧会拒绝的。 到时候他就可以让说许明哲自视甚高，就算中举了，也会让同年们排挤。 这往后到了官场上，处处都是难关啊！ 可许明哲偏偏出乎他的意料。 “先谢过苏公子。”许明哲拱拱手。 “苏大哥，你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眼瞧着自己发挥不好，估计要失利，就巴巴地贴上来想从你身上捞到好处，你就不嫌膈应吗？”一小跟班轻蔑地道。 “可不是么？当初架子摆得这么高，好像得别人求着他供着他才是，现在这变脸的速度啊，啧啧啧……” “苏大哥要远离小人，免得突然就给你使绊子了。等下落榜了，怕是更加讨好你？” …… 苏廷翰满眼的笑意，却还要佯装不满地劝道：“别胡说，这榜单还没张挂呢，许五公子的文章有目共睹，怎么可能落榜呢？” “有缘同一场乡试，往后有机会更进一步，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说这样的话！” 许小鱼听了之后，踮起脚尖再许明哲耳边低声道：“这满满的优越感，该不是知道自己考到了解元？” 许明哲摸摸她的头：“结果还没出来，不要乱说。” “哦，我听五哥的。”许小鱼笑眯眯地道。 她相信她的五哥，一定能考到好成绩。 “不知道放榜之后，许五公子有什么打算？要不暂时先留在京城？正好我也有很多问题想跟许五公子探讨一下。”苏廷翰又说道，“当然，在京的花费我会一力承担。” “用不着！你这还没拿到解元呢，就真当自己是解元了？”商恕己嗤笑，“真是一如既往的自大啊！” “商恕己，说什么呢你？苏大哥可是京城第一才子，他拿到解元不是理所当然的？你以为解元是什么人都能拿到？开什么玩笑？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井底之蛙！” 话刚落音，应天府府衙正门打开，张挂榜单的士兵出来，让考生全部后退。 原本闹哄哄的场面，一下子掉针可闻。 榜单张挂得很快，许明哲望着榜单，忽然想起那一夜许小鱼对大富村那些村民说的话：许明哲一定比你们出息，他的人生不会止步于秀才，他会考中举人，将来在殿试上高中状元！ 第430章 放榜2 满面春风的苏廷翰正准备着接受考生的恭维，却听到周围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顿时感到不妙，猛地抬头看向榜单。 许明哲。 榜首这三个大字，刺痛了他的眼。 他死死盯着那个名字，满脸的不可置信：不是说这一届乡试的解元是他吗？为什么会变成许明哲？ 而亚元竟然是魏士遇！ 他一路往下看，最后在第二十二名看到了他的名字，商恕己竟然还在排在他前面。 中举的人激动狂欢，落榜的痛哭流涕。 苏廷翰呆呆地看着榜单，一时间无法回神。 “五哥，五哥，你是第一名你看到了吗？解元，五哥你太厉害了，还有魏大哥，你也是，你们真的太棒啦……”许小鱼兴奋得跳起来。 魏士遇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拿到了第二名。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名字，有种置身梦中的感觉。 至于商恕己看到自己名字后，当众大哭：“呜呜呜，我竟然中举了，我竟然中举了，致远，你看到了吗？我中举了，我真的中举了……” 他直接扑到许明哲怀中：“致远，我真的中举了。” 许明哲哭笑不得，却又为商恕己高兴，也就不计较自己被商恕己糊了一身的鼻涕眼泪：“嗯，我看到了，恭喜你！” “呜呜呜，我太高兴了，我竟然中举了。” 魏士遇这才如梦初醒，侧首看向许明哲，喃喃问道：“致远，我真的是第二名吗？” “对，我们都中举了。”在众多考生当中，最为平静沉稳的，竟然是他这个年纪最小的考生。 十六岁的举人啊，还是解元！ “恭喜五公子。” “哈哈哈，五公子一道去喝上几杯庆祝不？” “五公子将来大有作为啊，还望五公子将来多多提携，莫要忘了同年之谊。” …… 周围的人纷纷恭喜许明哲。 许明哲轻轻一笑：“客气了，那就去醉仙楼，今日我做东。” 顿了顿，许明哲看向苏廷翰：“苏公子一道吗？” 苏廷翰这才回过神。 他看着许明哲，觉得他脸上的笑容格外刺眼，让他恨不得立刻毁掉。 至于他的那些小跟班，都涨红了脸，缩在苏廷翰身后不敢冒头。 因为刚才有多嚣张，就让现在的苏廷翰有多丢脸。 非但没拿到解元，甚至排名还在商恕己后面，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脸。 “恭喜许五公子了。”苏廷翰死死压下内心的嫉恨，言不由衷地道喜，“既然五公子做东，那自然得去沾沾喜气。” “请。” “五哥，我以为你能中举已经了不起了，原来是我太低估你，没想到你一不小心就拿个解元回来。等会吃过饭之后，我们立刻出城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爹娘。”许小鱼依旧处于兴奋状态。 她真的太高兴了，解元可是第一名。 “好。”许明哲望着许小鱼，满眼宠溺。 要不是这小姑娘，他也不会有春风得意的今天。 虽说有把握中举，但解元还是出乎他意料。 不过许明哲将情绪把控得很好，并不会让人觉得他拿到解元就得意忘形，相反，比平常更加冷静了。 商恕己的家人急急忙忙寻来，可算是找到了商恕己：“少爷，老太爷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商恕己看了许明哲一眼。 “你先回去将这消息告诉你祖父，回头再过来也不迟。” “好。” 商恕己这才高高兴兴地回去。 在京城丢脸这么多年，商恕己终于扬眉吐气，走路都带风。 来给许明哲和魏士遇恭喜的人络绎不绝，好在有许小鱼护着，没有闹出什么乱子。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醉仙楼。 苏廷翰早早就在醉仙楼安排好自己中解元的庆贺事宜。 可没想到，最终却变成了为了许明哲做嫁衣，偏偏他还不能表现出什么。 比起中举，苏廷翰觉得自己还不如落榜，至少可以说是发挥失常，三年后再来。 可如今，桂榜的排名，赤裸裸地告诉世人，他不如许明哲！ 许小鱼到了醉仙楼，很大方地对掌柜说：“把你们这里好酒好菜都端上来，少一份都不行，今天我哥哥中了解元，要好好庆贺。” “好的好的，姑娘放心，马上就安排。” “嗯，掌柜你做生意不错，以后我会常来。” 许小鱼拍拍掌柜的肩膀。 掌柜瑟瑟发抖，不敢去看苏廷翰的脸。 “那小的恭迎姑娘大驾光临。” “对了，现在在你们醉仙楼吃饭的客人，帐都算我这里，我请客。”说完，许小鱼看向其他客人，“诸位放开怀大吃大喝，所有的帐都由我来付，不要跟我客气。” “哈哈哈，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谢谢姑娘啊。” “恭喜五公子高中解元，希望来年殿试五公子依旧能拔得头筹，成为状元。” “今天就沾沾五公子的光，许姑娘，我们敞开来吃咯。” …… “吃吃吃，尽管吃，我请客。”许小鱼很高兴。 许明哲有些无奈，但也没阻止许小鱼。 只要她开心就好。 苏廷翰的脸色很难看。 可许小鱼好像是没看到一样，转头跟苏廷翰说话：“苏公子，你常来醉仙楼，不如跟我说说这里的招牌菜都有哪些，免得掌柜舍不得拿出来。” 苏廷翰逼着自己扯出一抹笑：“自是如此，不过今日还是由我来做东，先前说好的……” “那可不行，谁考第一谁请客，这是规矩。”许小鱼故意在苏廷翰伤口撒盐。 这不就是他的小跟班吹捧他中解元，他才得意忘形地说请客吗？ 她这人呢，有时候没心没肺，但有时候又非常记仇，尤其是欺负她家人的。 苏廷翰笑得有些狰狞：“好，就依许姑娘的。” 但他那些跟班就不乐意了：“许姑娘，你什么意思？别以为考中解元就一飞冲天了，做人要懂得谦逊，你请客就请客，话里藏刀算什么？” 许小鱼皮笑肉不笑：“这可不是你们刚才说的吗？苏公子中解元就请客，那现在我五哥中了解元不请客，不是坏了你们规矩？规矩你们定的，我们遵守又来指责，那要怎么做才是对的？哦，你们落榜怪我五哥咯？” 第431章 放榜3 “做人不要这么双标，就许你们得意忘形，我们开心一下都不对。” 许小鱼怼得那个人脸色青白交加，煞是精彩。 “苏公子，你这个朋友心态不行，刚刚他先说的，现在转头又嫉妒我们，小心将来连你也记恨上，心眼太小没药救。”许小鱼看向苏廷翰。 苏廷翰有些咬牙切齿，冷冷地瞪了那人一眼，对许小鱼说道：“许姑娘不要介意，他这人心直口快，有时候说话不经脑子，其实没有恶意。” “哦，这样，那我就信苏公子一次，不跟他一般见识。不过苏公子也要约束他一下，要是再说些不中听的话，我真会将他从楼上丢到下去的。” “许姑娘放心。” 许小鱼这才走去许明哲那，让小二带着到楼上去。 楼上本来已经被苏廷翰包下，所以并没有客人用饭，如今正好方便了许小鱼兄妹。 醉仙楼提前准备好，虽然解元换了人，但美味佳肴还是很快端上来了。 许小鱼偷偷给了许明哲和魏士遇解酒丸和解毒丸，让他们千杯不醉，也免去被人暗算。 不然照苏廷翰这输不起的小肚鸡肠，还不知道会用什么腌臜手段呢。 而商恕己赶回家见过祖父之后，又匆匆过来醉仙楼，正好赶上了开席。 席上，苏廷翰那帮人果然频频找借口给许明哲和魏士遇以及商恕己敬酒。 许明哲和魏士遇都不是会喝酒的人，很快就面红耳赤。 但是有了许小鱼给的解酒丸，直到那些人都喝得趴下去了，两人依旧没倒。 可许小鱼想早点回清河县，就让两人装醉。 苏廷翰还想拦着他们的，有许小鱼在，没能得逞，满腹心思也因为没有中解元而是是去精力算计。 许小鱼跟许明哲去了一趟国公府，这才启程回清河县。 江涛在江家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许小鱼回来，更不可能见到许明哲。 一出城，许明哲和魏士遇的眼神就清明了。 魏士遇这才按捺不住激动：“没想到我竟然中了亚元，本来只是下场试试，真是意外之喜。” “你本来就有这实力，不要怀疑自己。”许明哲道，“不过，这一次我们出尽风头，却会让很多人记恨上我们，尤其是苏廷翰，你回家之后，诸事要小心。” “我会的，致远你放心。” “不管怎么样，在苏廷翰眼中，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千万谨记，此人不可信任。” 魏士遇愣了一下：“致远你知道他找过我？” 许明哲点点头：“你外出那日我便猜到了，你回来之后有些心不在焉。” “不是的，我只是担心他对你不利。致远，要不是你，我这次乡试也没有这么好名次，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魏士遇正色道。 许明哲年纪虽然比他小，可在读书上的天赋，他自愧不如。 若非乡试前和许明哲相处这么一段时间，又受他指点，也不会茅塞顿开，在乡试上取得这样的名次。 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虽然许明哲不说，但在京城这段时间，魏士遇已经猜到许明哲应该是站队太子了，否则苏廷翰不会处处针对许明哲。 “好。”许明哲看着魏士遇。 两人忽然笑了。 许小鱼看着两人笑，有些莫名其妙：“你们这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吗？” “这是男人之间的事，小鱼不要好奇。”许明哲目光落到她身上，格外的柔和。 “哦，五哥，回去之后，爹娘肯定高兴坏了，你说他们现在知道你考中解元了吗？”许小鱼问。 “肯定知道的了，京城去清河县不远，会有人去报喜的。”许明哲道。 “五哥，魏大哥，我等着你们在殿试上扬名。” “好，我会努力。”两人异口同声。 “小鱼，以前我觉得妹妹很麻烦，现在才知道，原来妹妹这么好，回去之后我得好好补偿我的妹妹。以往我都嫌她吵，不愿和她亲近。”魏士遇叹了口气。 “你妹妹多大？” “今年八岁，很是调皮。” “你比她大那么多，她肯定粘着你的，不要冷落妹妹，说不定哪天你的妹妹也有大大的出息！” 魏士遇哈哈大笑：“不管有没有出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开开心心，我做兄长的也就放心了，我也要像致远一样，努力护着自己妹妹，不让她受委屈。” “那她一定很高兴。” “嗯，应该是的。” 魏士遇喝了很多酒，可是因为兴奋，这一路上他一反常态变成个话痨，跟许小鱼兄妹唠唠叨叨地说他读书时的趣事。 几人回到半路，便遇上了清河县派出来接他们的人。 “我们是奉命来接五公子和魏公子的，大人知道两位公子乡试中了前二甲，非常高兴，特命小的来接公子们回去。”为首的捕头，也算是许小鱼的老熟人，他由衷为许明哲高兴。 “那快些回去。”许明哲道。 他们加快了速度，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清河县。 城门处已经守着很多人了。 他们准备了鞭炮之类的东西，就等着许明哲回来。 清河县还从来没出过解元，如今出了一位朝云国最年轻的解元，他们能不高兴吗？ 那是与有荣焉啊！ 县令亲自出来迎接许明哲。 “出京之前耽误了些时间，劳烦大人等候多时，望大人见谅。”许明哲拱手道歉，依旧谦逊。 县令别提多舒坦。 他没看错人，许明哲果然是可造之材。 “哈哈哈，致远不必客气，如今你也有功名在身，明年会试和殿试还需努力，咱清河县都等着你呢。” “我会尽力。” “哈哈哈……” 县令已经很多年没这么开心了。 最年轻的解元啊，也许还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作为清河县的父母官，他也有莫大的荣耀。 而且，县令还听说许小鱼在皇上面前都得脸，这说明许明哲前途无量。 “五郎！”人群中的张桂英等县令说完话，再也忍不住，哭着扑上去，“我的儿，你可算是苦尽甘来了，呜呜呜……” 想到她的小儿子差点没了，如今却成为清河县的骄傲，她能不喜极而泣吗？ “还有我的好闺女，你也辛苦了，呜呜呜……” 第432章 哭得像孩子 许小鱼被张桂英紧紧搂着，差点喘不过气。 “娘，您别高兴得连自家闺女都弄死了……”她有些无奈地开口，“我快不能呼吸了。” 张桂英闻声赶紧松开许小鱼，急忙查看：“小鱼儿你怎么样了？娘真的太高兴，一时忘形。” “没事。”许小鱼笑起来，“我也很开心，五哥在乡试中考上了解元。” “哈哈哈，致远是我们清河县的骄傲呐。”县令朗声大笑。 “大人，都准备好了，是不是该放炮仗了？”主簿小声提醒，他为自己当成没有小看许明哲而庆幸，这少年往后定能一飞冲天。 “放放放……我已经在桃源居备了酒席，就等你们回来了。”县令道。 许明哲和魏士遇同时拱手道谢：“多谢大人。” “五公子，恭喜你啊！” “当初夫子就说你不是池中之物，如今果然为我们清河县挣脸了。” “五公子，将来平步青云，可不要忘了我们清河县哦。” …… 路边的百姓呼喊。 许明哲道：“定不忘初心。” “有五公子这话就放心了。” “错啦错啦，现在应该喊举人老爷。” “哈哈哈，举人老爷太年轻了。” …… 闻言许小鱼看向许明哲：“五哥都成老爷了，啧啧啧，这年纪一下就见长。” “你这孩子，就是个称呼罢了，他还是你那个五哥。”张桂英笑骂，“走走走，大人也在这等你们半天了，赶紧先去桃源居入席。” 顿了顿，张桂英又高声道：“后天我们鱼家乐摆流水席，大伙都记得来啊！” 她实在太高兴了，忍不住想要大办庆贺。 “好咧，那我们就不客气来沾沾举人老爷的光，到时候举人老爷可要多喝上两杯哦。”众人都乐呵呵大笑。 在城门放完炮仗后，许明哲与魏士遇就跟县令一道去了桃源居。 随行的还有清河县有头有脸的人，都想要结识许明哲和魏士遇。 刘木兰自然也在。 她跑到魏士遇面前，仰着头笑着恭喜：“表哥，恭喜你中举，还拿到了亚元这样的好名次。” 魏士遇望着心仪的姑娘，不由得有些脸红：“多得姑父姑母的照顾，才能让我心无旁骛地专心念书，还有谢谢表妹。” “哈哈哈，这话你跟我爹娘说去，他们听到你中举的喜讯，别提多高兴了，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你给大摆筵席了。” “好，回去我会亲自道谢的。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我很好呀，表哥我跟你说我最近可勤快了，将小鱼给我的医书都背得滚瓜烂熟，小月月背不过我还哭了。”刘木兰一脸得意。 魏士遇失笑：“你怎么能欺负小孩呢？” “学医面前没有小孩，哼哼，我得让小鱼对我另眼相看，这样才能尽得真传。”刘木兰说。 许小鱼听到这话凑过来：“木兰，你出息啊，欺负我侄子。” “哪有，这公平比赛，他输了只能怪自己。”刘木兰不承认。 许小鱼捏了一下她的脸：“回头我就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要错了半个字，我非得罚你不可。” “你公报私仇。” “那当然，谁让小月月是我侄子。” “小鱼，别这样，我后面哄好他的了。” 刘木兰抱着她的手臂晃来晃去。 魏士遇含笑看着她，满眼都是温柔。 许小鱼又想到商恕己。 这对兄弟不会因为刘木兰反目成仇？ 之前商恕己好像对刘木兰也有意思来着。 不过相对来说，许小鱼还是觉得魏士遇更适合刘木兰。 毕竟魏士遇更加冷静沉稳，而商恕己和刘木兰的性子都有些像。 到了桃源居，许家的人也都过来了。 鱼家乐已经打烊，谁来都只有一句话：“我家五郎中举回来啦，今晚就先歇一晚，让诸位白跑一趟是我们不对，回头大伙来吃饭，都收你们半价，算是赔礼道谢。” 整个清河县的人都知道许明哲中了解元，这会谁还胡搅蛮缠跟许家过不去？ “五叔……”许星大老远就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伸出小手，“要抱抱，要抱抱。” 许明哲见状忍不住笑了，躬身接住小侄子。 “他们都说五叔是举人老爷了，可是五叔为什么没有胡子？城里的老爷都有胡子。”许星摸摸许明哲光洁的下巴，有些失望。 “没有胡子的老爷不好看。” 其他被称老爷的人闻言，都哈哈大笑：“小公子真有趣，你看看我好不好看？” 许星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害羞地躲在许明哲颈窝里：“五叔，他们太老了，没有五叔好看。” 老爷们顿时觉得小刀子飞过来，扎了一道道。 县令乐不可支：“致远你这小侄子倒是逗趣。” 许明哲说：“许星天真烂漫，在家里被宠坏了，有说话不当之处，还请大人和诸位老爷见谅。” “哪里哪里，这样的小孩才生动，不像我家小子，一天到晚跟个木头似的。得空让他们见见，正好他也没什么玩伴，需要像小星星这样的孩子带着玩，免得老是不爱说话，我夫人都快愁死了。” “只要大人不嫌弃小星星调皮。” “哈哈哈，就这么说好了。” 小小插曲过去，一行人推让几次，这才分头落座。 今天是许明哲和魏士遇的主场，直到宴席结束，许家和刘家的人都没能和他们说上几句话。 许明哲喝了不少酒，已经醉了，被许大郎背回去，而魏士遇同样如此。 由于许明哲以前从不喝酒，回到家之后，张桂英急得团团转，又是让余氏煮醒酒汤，又是让许有才请大夫，完全忘记她的闺女是个神医。 “娘，我没事……”许明哲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除了一身酒气，哪还有喝醉的模样。 “五郎你是不是头疼？别急，娘已经让你大嫂给你煮醒酒汤了。”张桂英急声道。 许明哲笑了笑：“入席之前小鱼给了我解酒药，我没事。娘，我考中解元了。” “娘知道了，五郎是好孩子。” “娘，我好开心。”许明哲忽然伸手抱住张桂英，“我没有辜负你和爹的期望，呜呜呜……” 说着自己没醉的许明哲，忽然就像个小孩一样哭了起来。 第433章 醉酒 张桂英吓了一跳：“五郎，你怎么了？” “娘，我高兴，呜呜呜……” 张桂英手足无措。 正好梁婉进来，张桂英急忙向她求助。 梁婉见状摇摇头，示意张桂英别动，让许明哲哭就行了。 随后，梁婉退出去，鼻子忍不住有些酸酸的。 她大概能理解许明哲为什么会哭。 十岁的时候，许明哲中了秀才，成为清河县的最小的秀才，被冠以神童称号。 结果一场大病将许明哲打入地狱。 一个接一个大夫断定他活不过十六岁，对于还是个孩子的他来说是多么痛苦煎熬。 好不容易被许小鱼治好，憋着一股气下场考试，如今苦尽甘来，他需要好好发泄一下情绪，所以借着酒意哭了。 许三郎过来，看到梁婉站在门口，忙上前准备开口，结果被梁婉伸手点住了唇：“嘘，我们先走，一会再过来。” “怎么了？”走远之后，许三郎才不解地问道。 “娘和五郎有话要说，我们避一下。” “哦，是亲事吗？” “嗯嗯，好像是的。” 梁婉敷衍。 许明哲如今是举人了，肯定不希望自己哭的样子被人看到，哪怕是兄长。 所以她很体贴地将许三郎带走，不然等会许三郎一着急，整个许家都看到。 “阿婉，五郎中了举人，你高兴吗？”许三郎问，顿了顿，他又叹了口气，“我们许家，可算是盼到今天了。你不知道，五郎曾几次想要自行了断，后来可能是怕爹娘伤心又作罢了，但我都知道，他这几年过得太苦了。” “我很高兴，以后我们的孩子也有个学习的榜样，不过三郎，有些话我得跟你说。虽然五郎现在中了举人，将来也会入仕途，但我们能不麻烦五郎就不要麻烦，有他的名号庇护我们就已经很好了，不能太得寸进尺。” “我知道的阿婉，我只是替五郎高兴。”许三郎很高兴梁婉能这样想，现在他们做着小生意，生活也过得有滋有味的，也从来没想过以后就靠着许明哲一人生活。 “三郎，许家是好人家，我真庆幸自己能嫁给你。”梁婉道。 许三郎咧嘴一笑：“我也很高兴你愿意嫁给我，不嫌弃我。” “说什么傻话呢？”梁婉笑骂，顺势依偎到许三郎怀中，以前向往着风花雪月，可现在才明白，这种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的日子才是幸福。 幸好余生还很长，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许大郎和余氏看到许三郎夫妻两人，连忙后退避开。 许大郎嘀咕：“三郎这小子也忒不要脸了，抱媳妇不能回房间抱？” 余氏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人家小两口感情好怎么了？再说了，人家都躲着了，你还眼尖瞧见，你忘了阳阳整天念叨的非礼勿视吗？连你儿子都不如。” 被骂了一顿的许大郎摸摸鼻子，讪讪闭嘴不敢反驳。 余氏又抬头看了许三郎那边一眼，笑着道：“年轻真好。” “你这是嫌我老？”许大郎立刻不满，“我老不老你不知道？” “正经点。”余氏红了脸。 “好了好了，这没我们什么事，回房去，咱们探讨一下老不老的问题。” “臭不要脸……” 余氏话还没说完，就被丈夫打横抱起回房了。 她差点喊出来，想起如今时候不早，又赶紧捂住嘴，又羞又恼地掐了许大郎一把。 刘春兰：“……” 今儿个怎么了？ 她松开捂着许四郎嘴的手，低声道：“走走，我们也先回去，不然等会说不定还能见到二哥二嫂。” 许四郎则闷声不吭，拉着她的手大步往房间方向走去。 “走这么快干什么，我腿没你的长。” “快点就撞不上二哥二嫂。” 刘春兰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人已经回到房间了。 “二哥二嫂是撞不上的了，他们比你们早回房间呢！”坐在许家最高处的许小鱼小声道，“说不定今晚就多了个小侄子小侄女呢，啧啧……” 至于许明哲哭……许小鱼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几个兄长都回房之后，她才从屋顶上跳下来，亲自给许明哲煮醒酒汤。 等她端去给许明哲，许明哲已经恢复如常，他眼神依旧清明，但时不时四处飘的眼神、还有像个乖宝宝那样端端正正的坐姿，证明了他是真的醉了。 “小鱼儿，你过来。”许明哲看到她，招招手。 许小鱼走过去，将碗递给他：“五哥先喝醒酒汤。” “不要，苦。”许明哲别开脸，“你们都在欺负我。” 许小鱼：“……” 她看向张桂英。 张桂英一脸无奈。 刚才哄了好久，答应给他买很多松子糖他才不哭。 小时候，许明哲是五个儿子当中最懂事最省心的，从来不会吵闹要什么，可是刚刚张桂英差点以为这是许星附体了。 “五哥，这是几？”许小鱼伸出两根手指头。 许明哲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许小鱼，“小鱼儿，你好可怜，连这是多少都不知道。五哥大发慈悲，教教你好不好？” 许小鱼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举动，竟招来了许明哲教了她一晚上从一到十数手指头。 许小鱼要崩溃了，可是不管怎么解释，许明哲都觉得她没有学会，反反复复地教。 连张桂英来劝他，也被他按下坐在床边跟着许小鱼数手指头。 说又说不得，不然就哭闹。 “造孽哦，小鱼你以后一定不能让他再喝醉酒！”张桂英心态崩了，她的好儿子怎么喝了酒就变成另外一个人？ 许小鱼泪流满面，悔不当初：“娘，我一定牢牢记住的。” 她只恨不能拿出摄像机给许明哲拍下来，不然一定让许明哲这辈子都不敢再喝酒。 最后，许明哲教累了，终于躺下去睡着。 许小鱼和张桂英身心俱疲。 张桂英又怕许明哲知道自己喝醉酒这样尴尬，叮嘱许小鱼不要告诉他。 许小鱼敷衍地应下来。 但她一定要让许明哲知道自己喝醉酒是怎么样。 天啊，男神秒变男神经的节奏好吗？ 她长这么大了，还没被人这样教着从一到十数手指！ 第434章 太丢人了 次日。 宿醉后的许明哲醒了，头疼欲裂。 他坐起来揉揉太阳穴，半天都缓不过来。 以后还是记得让小鱼给他多准备些解酒药才行。 他不能再让自己像昨晚那样醉得不省人事，因为他发现自己完全想不起来醉酒之后做过什么，这种失控的感觉对他来说很不好。 闻着浓浓的酒气，许明哲眉头微蹙，便起床沐浴。 换了衣裳一身清爽出来，就碰上了专门再园子里等他的许小鱼。 “五哥。”许小鱼看到他，起身笑眯眯迎上去，“还醉酒吗？有没有好点？” “有些头疼。”许明哲坦白。 “哦，那一会我给粒药你，吃下就不难受了。对了五哥，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许小鱼试探询问。 许明哲一脸茫然：“昨晚？昨晚宴席上还有别的事吗？” “五哥什么都不记得了？”许小鱼看着许明哲不像是装的，难不成真的断片了？ 许明哲是个聪明人，许小鱼连着问了两次，他昨晚肯定做过什么。 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于是，他便说：“抱歉啊小鱼，五哥喝多了，就……” “哼哼，你果然是记得的！”许小鱼哼了哼，“以后不许再喝酒，万一拉着姑娘非得教人从一到十的数，你负责得起几个？” “娘都被你教得心态崩了，你还耍赖哭闹。还好昨晚哥哥们都早早睡了，不然连小星星都知道你喝醉酒从许五郎变成许三岁。” 许小鱼浑然不知许明哲套她的话，尽数交代了出去。 许明哲抚额，对这些事完全没有印象。 但许小鱼又没骗他的必要。 “五哥，你喝醉酒太死亡了，答应我以后不要喝酒好不好？”许小鱼很诚恳地道，“回头我多给你些解酒丸随身携带，能不喝尽量不要喝。” “嗯，五哥记住了。”许明哲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答应下来的。 喝醉酒的他竟然这么蠢！ 许小鱼还想说什么，忽然瞥见许明哲一言难尽的表情，猛然反应过来：“五哥，你该不会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许明哲点点头，“一点印象也没有。” “断片啊，那更加糟糕，万一女人利用你这点，非得让你负责就完了。” “小鱼……” “我说的事实，有些女人比你想象的可怕，只要你被盯上，她们会不择手段，毕竟你现在身份已经不一样了，算是半只脚踏入仕途了？我听说举人也有做官的资格。” “小鱼，五哥没你想象中这么讨人喜欢，还会被人算计。” “哼，江彤彤你忘记了吗？不过她现在又改变主意了，将目标放到宫里头，之前还低声下气跟我道歉，想让我带着她入宫呢，她那么讨厌我！” “别管她。” “所以五哥以后也要小心，像你这种好看又前途无量的少年，不知道多少人盯上你呢，信不信很快就开始有人上门给你说亲了。” “小姑娘不要胡说，不是要给我药吗？快回房间拿，五哥头疼得厉害。”许明哲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实在是……太丢人了。 他长这么大，还没做过这么颜面尽失的事。 又哭又闹？ 还要教别人数数？ 饶了他！ 许小鱼关心许明哲，不疑有他，蹭蹭跑回房间拿药了。 许明哲这才得以冷静下来。 他下定决心，永远都不会再让自己喝醉，不然太危险。 吃了许小鱼的药，许明哲才慢慢不再头疼，总算是活过来了。 张桂英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五郎，你还好吗？” 许明哲又想起许小鱼说的事，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了娘，昨晚喝多了，你别放心上。” “没事没事，在娘面前，儿子都有任性的权利。” “……” 这不是任性，是失态！ “谢谢娘。”许明哲还能说什么？ “都过来吃早饭啦。”余氏过来喊他们，“五郎醉酒好些了没？” “好多了，多谢大嫂。” “那过去吃点早饭，昨晚你大哥还念叨着你一晚上都在喝酒，饭都没吃几口，本来打算回家给做宵夜的，结果你醉得不省人事。” “我们去吃早饭。”许明哲一点都不想提起昨晚。 好在兄长们不知情，否则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们。 许明哲中了解元，许家上下都喜气洋洋。 而早饭还没吃完就已经开始有人登门拜访了。 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梁家，特地来给许家道贺的。 “五郎有出息啊，以后我们梁家也跟着沾光，哈哈哈……”梁总镖头朗声大笑，“还希望五郎不要嫌弃我们是大老粗。” “梁叔客气了，都是自己人，不要说那么见外的话。”许明哲道。 梁总镖头欣慰地道：“阿婉也是个有福气，能嫁入许家，我这辈子就算是放心了。亲家，谢谢你们待阿婉这么好。” 许有才忙道：“亲家太客气，阿婉是个好孩子，又孝顺，能娶到这样的儿媳，我们是高兴都来不及，只要他们小两口和和美美的，不比什么都好？” “哈哈哈，对对对……”梁总镖头笑声顿了顿，叹了口气，“人活一世，主要还是得开心，不然就白活了。” 许小鱼不太喜欢凑这种热闹，说了一声便出去了，顺便送许天几兄弟去学堂，结果在半路碰上了姜瑞雪。 “小鱼，听说五哥中了解元？我也是昨晚才听那些村民说的，他们好像打算上门认错，想重新攀上你们许家，好让他们的田地挂在五哥名下。” “挂我五哥名下？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秀才和举人都可以免税吗？举人好像是能免税一百亩地，把田挂在你五哥名下，就可以不用交赋税了。” “呵，大白天的，想得倒是挺美！”许小鱼冷笑，“当初天天咒骂我五哥短命鬼去死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有今天呢？他们想求我们就答应？做梦！” “可不是，大富村那些人嘴脸实在难看，不过我们家也快搬出来了，我打算到时候把房子砸了，你看怎么样？”姜瑞雪问。 许小鱼：“砸，变废墟也不便宜他们。” 第435章 脑洞大开 当初要不是姜瑞雪一家人，那房子早就被许小鱼砸掉。 她还真不缺这点银子，砸了也不心疼，总比给大富村那些奇葩占了去的好。 有钱有本事，许小鱼什么都不求，就求心里痛快。 “他们现在没少找你麻烦？”她又问姜瑞雪。 姜瑞雪笑了笑：“知道我不好惹，现在都舔着笑脸跟我攀关系了呢，对我们一家可客气了，想从我这里套发家致富的本事。” “还是一如既往啊！”许小鱼一脸讥诮，“算了，说他们倒胃口，你要不要上我家？要不先跟我一块将天天他们送去学堂？” “好啊。”姜瑞雪上前牵着许天和许阳，与许小鱼一道去了学堂。 学堂的夫子都认识许小鱼，看到她都赶紧上前来询问许明哲的情况，许小鱼都耐心地一一回答了。 他们都说许明哲有状元之才，如今虽然还没到会试殿试，但这借个解元已经足以让他们骄傲了。 毕竟许明哲去县学之前就是在他们学堂这念书的，也是他们的学生，学生出息，夫子约莫是最高兴的。 “五哥这两天有些忙，等他处理完事，回来拜访夫子们，到时候你们再问他的文章，我是真不知道。”面对夫子提出想看看许明哲在考场上的文章，许小鱼表示爱莫能助。 她学医很快，但是科举考的内容，她真的一窍不通，更别说去记一篇文章了，若是换成医学文献，她倒是能倒背如流。 夫子们听说许明哲还要来摆放他们，顿时更加开心了：“好好，那我们就等着他过来。” 好不容易从学堂出来，她松了口气：“我五哥也算是他们的得意门生，怕是能吹一辈子了。” “哈哈哈，换成我，我也能吹一辈子。”姜瑞雪深以为然，当年她出师，她师父别提多得意了。 清河县可是归属京城，可京城的师资又哪是清河县能比的？ 如今这届乡试的解元出自清河县，更何况许明哲还有问鼎状元的实力，一旦会试殿试都考到第一名，连中三元，朝云国还没出过这样的读书人啊！那能不吹一辈子吗？ “我也能吹我五哥一辈子，嘿嘿。”许小鱼与有荣焉。 “走啦走啦，知道你是个五哥吹。”姜瑞雪搂着许小鱼，往许家的方向走，“对了，在京城怎么样？我听陶钰说你入宫了，还在皇帝面前刷了存在感？” “这人多眼杂，回头再跟你说说京城的事，我还需要你帮忙。”许小鱼低声道。 姜瑞雪立刻明白事情比陶钰递过来的消息复杂多了。 “对了，明天我家摆流水席，你回头把叔叔阿姨们也喊来，到时候可能还得你们帮帮忙。”许小鱼转移了话题。 “好，一会回去我跟他们说。我也希望有朝一日，我的弟弟也能有这么风光的一天啊。” “肯定有的，你弟弟不是念书也挺好么？明年之后，我们家大概也搬到京城去了，索性你们一起好了，你现在应该攒够了在京城买房子的本钱？虽说京城权贵多，但资源确实比清河县好。” “我已经让陶钰帮我留意小宅子了，说不定比你们更早去京城。” “那正好，我过两天也要回京，毕竟我现在是江榆。” 姜瑞雪正想说点什么，忽然有个乞丐冲过来，猛地抱住许小鱼：“呜呜呜，宝宝你终于回来了！” 许小鱼被吓了一跳，正要踹飞对方，却不经意和对方的目光撞上。 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涌上来，让许小鱼止住了动作。 “呜呜呜，再也不要离开爹爹好不好？”乞丐哭得像个孩子。 姜瑞雪看着犹豫的许小鱼，有些诧异：“小鱼他？” 许小鱼摇摇头，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明明连这个乞丐什么样子都看不到的，偏偏却让她无法下手。 “大叔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宝宝。”许小鱼耐心地道，伸手想要将他扒拉开，可没想到乞丐却抱得更紧。 “你就是，你不认识爹爹了，呜呜，爹爹好难过，没有照顾好你……宝宝，跟爹爹回家，爹爹再也不让人欺负你。”乞丐说。 来往的一些路人见状，都纷纷说道：“许姑娘，这乞丐是前几天才来城里的，衙役们赶也赶不走，就每天念叨着说要等他的宝宝。” “估计是装疯卖傻，别的小姑娘也没见喊宝宝，偏偏抓着许姑娘赖上。” “要不帮你报官？” 许小鱼忙对热心的路人道：“不用了，他伤害不了我。” “我不是你宝宝，要不我带你去找？”许小鱼道。 乞丐死活不肯松手：“你就是我的宝宝。” 许小鱼：“……” 在外面僵持也不是办法，尤其是心头划过那抹奇异的感觉，更是让许小鱼好奇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有这样的感觉。 想起许明哲说过，她可能是个诱饵，许小鱼脑洞大开：该不会这就是她那亲爹？被人放出来寻她？ 姜瑞雪正好也在，许小鱼想了想，就对乞丐说：“我不认识你，要不你跟我回家？” “好好好，宝宝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 “那你起来，不许耍赖。” “嗯嗯，都听宝宝的。” 乞丐赶紧起来。 他又高又瘦，一身臭味，唯有那双眸子澄澈依旧，看着许小鱼的时候，眼底有着浓浓的慈爱。 “小鱼，你真的要带他回家？”姜瑞雪悄声问道。 许小鱼点点头：“我对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是个相信直觉的人，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姜瑞雪不懂，不过许小鱼这么说她也没反对，只是暗暗戒备乞丐忽然袭击。 不过回去这一路上，乞丐都紧紧跟在许小鱼身后，不哭也不闹。 许家的人看到许小鱼出去一趟带回了个乞丐，许大郎讶异地问道：“小鱼，这是？” “大哥，你让人准备些洗澡水，再找一套适合他的衣裳。”许小鱼并没解释。 “哦、哦，好的。”许大郎立刻就去准备。 “宝宝，你没有大哥，爹爹只有你一个女儿。”许大郎一走，乞丐就委屈了，“你不认爹爹，却乱认哥哥，爹爹伤心。” 第436章 爹不好认啊 “你脏兮兮的，不好好洗澡，我就赶你出去！”许小鱼凶巴巴地道。 乞丐立刻被吓到，乖宝宝似的站在那一动也不敢动。 他时不时悄悄看许小鱼，那委屈巴巴的小眼神，让许小鱼忍不住心软。 “好好洗澡，洗完澡再跟我说话，不然我不理你！” “嗯嗯，爹爹会好洗澡的，宝宝别不要爹爹哦。” “那你得听话。” “好，爹爹听话。” 许小鱼以为他会消停的，可没想到他却像小尾巴一样，她上哪就跟到哪，片刻都不让许小鱼离开他视线。 许有才他们在招待上门道贺的人，听说许小鱼带了个乞丐回来，只能叮嘱许大郎多看着乞丐，免得乞丐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来。 许家现在还没什么下人，许大郎只能亲自给乞丐洗澡。 不过洗澡的时候乞丐就没要求许小鱼在跟前，但是让许小鱼在屋子外，他能听到许小鱼说话才肯配合许大郎。 许小鱼很无奈，但心中划过的那抹奇异的感觉让她比往常更多了一倍的耐心。 “小鱼，他有什么特别吗？”姜瑞雪小声问道。 “我听说血缘很奇妙，便是从来没见过，只要遇上就会有心灵感应，你说这是不是真的？”许小鱼反问。 姜瑞雪想了想：“嗯，会有，你该不会真的觉得他是你亲爹？” “宝宝你还在外面吗？”许小鱼正要回答姜瑞雪的时候，里面的人又开始喊了。 “我叫小鱼，不叫宝宝。”许小鱼抚额，“再喊错我不应你了。” “哦。” 屋里面消停了。 许小鱼这才侧首看向姜瑞雪，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皇宫里，除了太子，还有不少后妃都中毒了，而且太后、皇帝、皇后又都没事，你信这只是偶然吗？后宫的水源是没有问题的，居所也没有问题，肯定是人为的。 而且，在我入京之前，也接触到不少中毒的人，比如五哥、张屠户、三嫂等等……这些人所中之毒，皆是来自杏林堂，更叫我意外的是，我很有可能是景昭帝大哥祁王的女儿，因为我跟祁王很像，不止一个人问我爹是谁。 还有就是，我公开治好太子之后，江涛就没脸没皮地缠着要将我认祖归宗，瑞雪，五哥说了，我现在很可能已经成了一个诱饵，江涛幕后之人想利用我做点什么。本来在他们的计划里，我应该死了的，现在却活了下来……” 姜瑞雪眉头微皱：“事情这么复杂？你先跟我说说祁王的事。” 许小鱼三言两语将自己在京城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姜瑞雪。 姜瑞雪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小鱼，我觉得你很危险，像你说，他们一直在试毒，可试毒是为了什么？你不是说江榆从小就被灌下各种各样的毒吗？” “嗯，现在我体内的毒素互相制衡，可以说得上是百毒不侵。” “江涛没这个本事……会不会是他们掳走了祁王，这些毒药都出自祁王之手？” “有可能，而且我看到那人第一眼，心中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是那种不排斥、愿意亲近的感觉你明白吗？” 姜瑞雪点点头。 “小鱼，那你可能会被掳去他们的老巢。这乞丐要真是他们放出来的祁王，你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认爹呗。” 许小鱼对许有才张桂英他们没有对乞丐的那种感觉。 而且乞丐一直念叨着她总算回来这句话，让许小鱼觉得，她好像本来就应该属于这里似的。 江榆痴傻的样子，倒像是她以前在小说上看到的三魂七魄不全的人……前世接受的科学教育原本说服她不要信这个的，可是她又从末世来到这里，就很微妙了。 “那景昭帝要是认你，你就是小郡主了。” “现在说那些太早，等会你给我和他做个亲子鉴定。” “没问题。” 姜瑞雪应了下来。 不管小伙伴做什么选择，她都会支持。 “宝宝，你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已经走了？” “没有，你快洗澡。” “哦。” 过了一会—— “宝宝！” “……” “宝宝？” “……” 乞丐像个复读机一样，让许小鱼心极其无奈。 姜瑞雪偷笑：“爹不好认啊！” “别说风凉话，还是不是朋友？” 这时，许明哲过来了。 “小鱼，怎么了？”他扫了眼闭着的门，看向许小鱼。 许小鱼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许明哲眼底掠过一抹深意。 “先看看。” “嗯嗯。” 足足洗了五桶水的乞丐，终于清清爽爽地站在许小鱼面前。 他有些害羞：“宝宝，爹爹干净了，你是不是不嫌弃爹爹了？” 许小鱼怔怔看着他，脑中飞快上过一些她抓不住的画面。 姜瑞雪则跟许明哲相视一眼，要不是乞丐实在太瘦，还真的是跟许小鱼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宝宝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不高兴爹爹这样？”他见许小鱼沉默，开始紧张了，“爹爹很有本事的，爹爹懂医术，爹爹可以养宝宝，以后再也不让别人给宝宝吃药了。” 许小鱼走上前，伸手扯了他一根头发。 “嘶！”他倒吸了口气，委屈道，“宝宝不高兴是不是？那再扯多点头发就不生气好不好？” “你饿了没有？”许小鱼没有接他的问题。 “宝宝饿了吗？等等，爹爹有好吃的。”他立刻转身跑进房间，从换下来的脏衣服里拿出一个包得十分仔细的纸包，打开来递到许小鱼面前，“爹爹给你带了肉包子哦。”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殷切的眼神，许小鱼忽然有些心酸。 如果他是祁王，本该养尊处优，享尽荣华，如今却把一个被人踩过的肉包当成宝，满心期待地给他眼中的宝宝吃。 “宝宝不吃吗？那爹爹再去找找别的好吃的好不好？爹爹会看病，他们还打爹爹。”他扁扁嘴，然后拉起袖子，“宝宝看，他们好坏，还打别人。” 许小鱼有些心疼，将肉包子拿过来：“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这个肉包子脏了，吃了容易生病。” 他摇摇头：“不行，宝宝还是个姑娘，爹爹养宝宝天经地义，妮妮说了，我要养宝宝一辈子。” “霍瑛小名就叫妮妮。”许明哲忽然道。 第437章 真是你亲爹 许小鱼心中一惊。 忽然又有些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跟江涛一伙故意接近他？ “我先带你吃点东西，等你赚钱了还我好不好？这样也算是你付钱的。”许小鱼哄他。 他还是摇头：“不行。” “那你饿了怎么办？” “吃药啊。” “吃药？” “嗯嗯，吃了就不饿，他们也不用吃呀。” 只有扯上宝宝，他说话比较正常，其余的话都颠三倒四的。 “那你不吃我生气。”许小鱼佯怒。 他又不敢吭声了，但却用行动表示自己的坚持。 “叔叔，我请你。”许明哲主动道。 “宝宝他是谁？我不要这种女婿。”他实力拒绝。 许明哲满头黑线。 “我不是，我是小鱼的兄长。” “胡说，我只有宝宝一个女儿，没有生过你这么大的儿子。你肯定是想骗我家宝宝，哼哼，狗男人。” 许·狗男人·明哲头回觉得世上怎么有这么难沟通的人。 可他跟许小鱼太像了，许明哲又不能对他大声说话，只能好声好气讲道理：“我不骗小鱼，我是小鱼兄长，将来她出嫁背她出门的人。” 听到这句话，他哇地一声哭了：“我才找到宝宝，你就想将宝宝嫁人，呜呜，宝宝我们走，他们也是坏人，也想伤害宝宝。” 许小鱼：“……”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我没嫁人，你别哭，再哭我走了。”没有办法，许小鱼只能恐吓。 他立马就止住哭声，比什么都好用。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爹爹。” 许小鱼：“……” 算了，跟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计较，不是为难自己么？ “先去吃东西，不然我不会再跟说一句话！” 他犹豫了片刻，见许小鱼不像是在说笑，委屈地哦了一声，跟在她身后去吃东西了。 许小鱼将扯下的头发递给姜瑞雪，姜瑞雪找了个借口去了许小鱼房间。 家里早饭吃得差不多了，余氏见许小鱼带个乞丐回来，就去买了些包子馒头回来，这会他狼吞虎咽，似乎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似的。 还一直试图投喂许小鱼，被许小鱼拒绝了，说刚刚吃过，他这才作罢。 余氏买回来的六个大馒头和十个肉包子被他吃得干干净净。 许明哲低声跟许小鱼道：“他不像是被人放出来，更像是逃出来的，你有没有发现，他的手背、脖子、脸这些裸露的地方多有草木划伤的疤痕？” 许小鱼点点头：“万一是苦肉计呢？” “他刚才说的他们，不是指百姓，而是关着他的人和其他被试药的人。”许明哲道。 “万一就是对方故意的呢？” “小鱼，相信五哥的判断，你是局中人，你也乱了。应该没有谁比你更清楚他到底是真神志不清还是装疯卖傻？” 许小鱼如醍醐灌顶。 当局者迷，关心则乱。 他的状态跟先前的江榆有些像，但又比江榆好很多。 至少他还有辨别能力，而江榆是真的像白纸一样什么都不懂。 想起祁王被人所害，失踪前也是神志不清。 况且这事也不可能是祁王自导自演，毕竟从一开始先帝心目中的储君人选就是他，如果为了帝位，他直接就能继承大统了，没必要这么作死。 “那五哥，要他真的是……” “五哥会替你高兴，但许家也永远是你的家。” 祁王是个好人，即便是现在不记得以前的事，仍旧能一眼认出他的女儿，证明他是真的爱小鱼，而不像江涛那样一心只想利用小鱼。 那场逼宫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许明哲无从得知，如今唯一的突破口就在祁王身上。 说不定还能找到那个失踪多年的平王。 那才是个危及朝云国社稷的祸害。 这时，姜瑞雪出来了。 许小鱼有些紧张。 “你们之间的亲权概率大于9999。”姜瑞雪在她耳边低语，“他真是你亲爹。” 许小鱼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还会有个亲爹。 一直以来，她都打定主意替江榆拿回霍家的一切，至于江涛这个人渣就去死。 可如今，她多了个有血缘关系的至亲，她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妙感觉，看着那个亲爹的心情也全然不同。 “宝宝你怎么了？爹爹脸上脏了吗？”他局促地摸摸脸。 “没有。”许小鱼摇摇头，“就是觉得，我跟你长得挺像的。” 他高兴了：“嘿嘿，你是我的宝宝，当然像我，你跟妮妮不像，妮妮都伤心了。” “那妮妮呢？”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殆尽，目光变得哀伤：“妮妮瞒着我一个人先走了，呜呜呜，妮妮去了很远的地方，她说以后会回来看我和宝宝的，可是再也没回来过……” “宝宝，妮妮不要我们了，呜呜呜……” 许小鱼上前，轻轻拍拍这个爹的肩膀：“别哭，妮妮回不来，但她也一直挂念着我们的。” “宝宝我们一起找妮妮好不好？” “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不知道，不过我偷偷听到他们说在地府，地府是哪儿啊，宝宝知道吗？” “没听说过，我找人打听打听，但你不许去问别人，别人会打你的。” “为什么？” “因为我是小姑娘，看着像好人。” “哦，原来我长得像坏人，难怪他们经常打我。” 许小鱼深深吸了口气：“我们过两天去京城好不好？” “京城？不，我不要去京城，京城有大妖怪，宝宝你也不许去，大妖怪抓走了妮妮，又会抓走你的。” “我能打死大妖怪。” “你不能，大妖怪不怕火烧也不怕水淹，宝宝我们不要去，他们说等到天上下星星的时候，妖怪就要翻了京城。” “你说的大妖怪，长什么样？” “啊，大妖怪就是大妖怪啊，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还有个大嘴巴。” 许小鱼：“……” 许明哲听了这话却在深思。 虽然有些颠三倒四，却给了不少的信息。 所以小姑娘之前试了这么多药，就是为了他口中的那个大妖怪吗？ 大妖怪到底是什么？ …… “爷，他果然逃了出来，找到江榆还认出来了，要不要杀了他？”入夜后，在清河县某一处宅院里，一蒙面黑衣人向全身融入黑暗中的人禀告。 第438章 你先靠边站 “废物！”那人一开口，阴冷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这么多人竟然看不住一个傻子？那么重要的棋子跑掉，扰乱我所有计划，真是该死！” “爷饶命。”黑衣人扑通跪下，“请爷给属下一个机会，让属下将功折罪。” “你杀不了凤南星，你不是江榆那小丫头的对手。”那人冷冷道，“不要轻举妄动，给我盯紧他们了，如果他们敢离开清河县，就不顾一切代价诛杀凤南星和江榆！” “是！” “退下。” 黑衣人离开后，坐在黑暗里的男子站起来。 朦胧的月光下，依稀可见那满头白发。 但金属面具却折射出冰冷的光线，让人能窥见他那双阴沉沉的眸子。 “凤南星，你以为逃出去就能解决所有事？也罢，就让你来掀开这腥风血雨的序幕。你心心念念的女儿，才是我的终极武器，呵……”那人低声嗤笑。 “等着，曾经你们欠我的，我都要一一讨回来，包括这个天下！” …… 凤南星来找许小鱼认亲这件事是瞒不下去的，毕竟京城那边那么多人盯着许小鱼！ 而许有才夫妇虽然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为许小鱼高兴。 毕竟她亲爹不是江涛这件事总是叫人振奋的。 凤南星记忆很混乱，他偶尔会提起京城，但大多数时候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可哪怕他神志不清，对自己的女儿却护得要紧，听到许小鱼喊许有才和张桂英爹娘，伤心得掉眼泪了，却又不敢抗议。 许小鱼很是心疼这个爹，便告诉他自己为什么多了爹娘的原因。 凤南星这才释怀：“嗯嗯，但宝宝是我的女儿，你们不许跟我抢！宝宝，鱼不好吃，我们不叫小鱼好不好？” 许小鱼失笑：“我喜欢吃鱼，所以叫小鱼，名字只是个代号，小鱼多好记是不是？” 凤南星很纠结，可见女儿喜欢，他思考了一会，勉强接受了。 “小鱼，那你打算怎么对付江涛？”张桂英问，“如今你也找到你亲爹了，那个人怕不是真的吃霍家绝户？” “杀了！”凤南星忽然激动，充满恨意的双眸变得通红，“千刀万剐。” “为什么？”许小鱼问他。 “他害死妮妮，还害死妮妮的爹，要杀了他！”凤南星握紧拳头，“我要杀了他！” “他怎么害死妮妮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凤南星忽然抱着头痛苦蹲下来，“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许小鱼赶紧上前抱住凤南星：“好，我们杀了他，不要生气，冷静一下好不好？” “呜呜呜，宝宝，妮妮死了，师父父也死了……”凤南星毫无形象地放声大哭。 许家的人见状，都默默地退了出去，只有许明哲和姜瑞雪还留在那。 许明哲走过去，在凤南星面前蹲下来：“叔叔，我们一起回京给妮妮报仇好不好？我们让江涛血债血偿，永世不得超生。” “嗯嗯，血债血偿，永世不得超生。”凤南星猛地点点头，“宝宝，我们回京城。” “好，回京，给妮妮报仇。”许小鱼顺着他的话说，“那你还记得京城的事吗？别人都说你以前在京城生活的。” “记得妮妮，记得师父，还有宝宝。”别的都不记得了。 许小鱼看着凤南星，微微叹了口气。 这就是父女天性吗？ 她问过凤南星很多关于过去的事，凤南星说得颠三倒四，完全对不上号。 唯一条理清晰的，只有关于霍瑛跟她的。 许小鱼只从他口中问出他和霍瑛有了孩子，他的师父叫霍茂平，再也没有别的了。 “爹爹，五哥中了解元，明天要在家里办流水席，我们后天再回京好不好？” “爹爹都听宝宝的，不过宝宝，解元是什么？能不能吃？甜不甜？” 姜瑞雪笑着哄他：“叔叔，解元不能吃，汤圆才能吃。你要不要吃汤圆？我给你做。” “汤圆好吃吗？” “好吃，给你做芝麻花生馅、豆沙馅这两种好不好？” “好好好，宝宝，你可以跟她玩，她会做好吃的。”凤南星道，随后凑到许小鱼耳边又说了句悄悄话，“以后爹爹努力在她那多骗点吃的养宝宝。” 姜瑞雪闻言失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叔叔，我都听到了，你骗人不好。” 凤南星懊恼，像做错事的孩子那样看着许小鱼：“宝宝，爹爹被抓到了。” “爹爹不用骗，你要是想吃，就跟瑞雪说，她会给你做的，你不要跟她客气，她是我的好姐妹，也算你半个女儿。” 凤南星摇摇头：“女儿只有一个没有半个，爹爹不贪心，有宝宝就够了。” 许小鱼听了很暖心，这个傻爹真的是满心满眼都只有她。 这种被独宠的感觉真好。 姜瑞雪也替许小鱼高兴。 爹精不精明无所谓，只要一心向着女儿，便比什么都好。 “那叔叔我给你做汤圆去？” “嗯嗯，快去，等会我跟宝宝都饿了，你要是做得好吃，我可以考虑当你半个爹。” 等姜瑞雪走了之后，凤南星偷偷跟许小鱼说：“宝宝，爹心里只有你，爹是骗她的，吃过汤圆就不算数了。” 许小鱼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她这个亲爹真的是太可爱了。 就连许明哲，也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许小鱼原本想着后天回京城，宫里应该能等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昨天才认的爹，今天中午景昭帝就与太后带着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驾临清河县。 皇帝与太后突然到来，吓得一口饭噎在喉咙里，差点当场去世。 可他顾不得那么多，立刻穿戴整齐前去接驾。 景昭帝和太后已经入城，直奔许家。 清河县的百姓第一次得见天子，纷纷跪下高呼万岁。 县令紧赶慢赶，还是在景昭帝到许家门口前赶到了：“太后万福，皇上万岁！” “平身平身，朕有私事，你先靠边站。”景昭帝下来直接把县令扯到一边，扶着神色急切的太后匆匆入了许家。 第439章 仿佛可有可无 许家的人万万没想到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个人会来他们许家，急急忙忙出来叩拜。 而站在许家后面端着一碗汤圆吃得津津有味的凤南星见状，也跟着跪下来有模有样地拜：“太后万福，皇上万岁。” “星儿……”太后一眼就看到了心心念念十几年的大儿子，瞬间泪崩。 凤南星茫然地看着太后，随即有些害怕地往许小鱼身边挪去，小声问，“宝宝，她是谁？我觉得她好凶哦。” 太后听到这话，如遭雷击。 许小鱼连忙解释：“太后，他已经将京城所有的事都忘记了，不仅仅是不记得你。” “不是的宝宝，我是觉得她可能打过我手掌心。”凤南星又悄咪咪地道，“你说我会不会是骗过她吃喝？” 太后泪如雨下。 “哥哥，你还记得我吗？”景昭帝上前一步。 凤南星立刻躲到许小鱼身后：“宝宝，他偷过我的糖，他肯定又想来偷吃。” 景昭帝闻言，眼眶微红：“哥，你还记得啊？” “哼，我现在的糖都要给我宝宝吃，你是大人，不能不知羞。”凤南星鼓起勇气走到许小鱼面前，护着许小鱼，“也不许偷我宝宝的糖，欺负小孩子不要脸。” 原本至亲团聚是让人泪目的画面。 可由于凤南星什么都不记得，反倒是让这认亲的场景有些令人哭笑不得。 “星儿，我是母后。”太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你的母亲。” “母亲？”凤南星侧首看向许小鱼，“就像妮妮是宝宝的母亲那样，她也生了我对吗？” “嗯，是的。” “哇，那你好厉害，能生出我这大的孩子。” 太后哭不出来了，景昭帝没忍住笑出声。 其他人则憋得有些难受，谁敢笑太后？ 伤感的气氛被凤南星冲得干干净净。 许家赶紧将太后和景昭帝迎入正厅，战战兢兢地伺候着。 景昭帝见状，便给陈良递了个眼色，陈良便笑着让许有才他们先退出去：“皇上还有些话要与祁王殿下说，这里不用你们候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儿有奴才伺候即可。” “有、有劳公、公公……” “老爷子不必和奴才客气。” 许有才这才带着一家老小告退。 “致远你留下。”景昭帝喊住了许明哲。 “是，皇上。” “星儿，这些年你去哪儿了？母后找得你好苦。”太后将凤南星拉到跟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你是我母亲，那你会养我跟宝宝吗？你看着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凤南星小心翼翼地问。 “养！”太后点点头，“那你跟母后回京好不好？” “宝宝，我们要跟她们回去吗？”凤南星问许小鱼。 “自然是要回去的，太后挂念你……” “还叫什么太后？叫祖母！”太后打断许小鱼的话，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疼自己的孙女了。 许小鱼看向景昭帝，景昭帝和太后想法一样的：“你皇祖母说得对，你都认爹了，怎么其他人就不认吗？” “见过皇祖母，见过皇帝叔叔。”许小鱼有模有样的行礼。 “诶！”两人应得那个心情叫好。 “那我也要跟着宝宝喊吗？”凤南星不懂就问。 许小鱼：“……” “你要喊母后，他是皇上。” “哦，母后，皇上。”凤南星随即不太热络。 仿佛太后和景昭帝可有可无。 两人很扎心。 可想想这么多年总算把人找到，就又没什么扎心不扎心的了。 人好好就行。 两人迫切想要知道凤南星这十几年来的遭遇，可是凤南星说话颠三倒四的，问了半天，他们什么都问不出来。 景昭帝头疼，最后与许明哲去了书房。 许明哲将之前从凤南星口中得到的信息，都一一告诉了景昭帝。 “他说京城有大妖怪？天上下星星是什么意思？” “应该便是星陨，皇上可以让钦天监那边观测天象，推断出何时会有星陨，加以防备。还有一个，殿下口中常说吃药，很有可能是幕后之人在养药人。” 景昭帝闻言，久久沉默。 而太后那边，凤南星则很不耐烦被太后问来问去，直接就跑了，颇有几分熊孩子的风范。 太后立刻想要追出去，被许小鱼拦住了：“皇祖母，爹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不要给他太大压力，会让他生出逆反的心思，专门跟你作对，现在的他就像个孩子似的。” “小鱼，你们是怎么相认的？”虽然已经听说了一遍，但太后还是想再听许小鱼说说。 “我与小姐妹刚送完侄子去学堂，他突然跑出来，抱着我的腿一直喊我宝宝，说是我爹。而我其实早就知道江涛不是我的亲爹了，他又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我便带回家让我大哥给他洗澡，后面发现他和我长得很像……” “皇祖母，我是大夫，我有办法确定自己和谁有血缘关系，他是我亲爹无疑。” 太后泪目，将许小鱼搂入怀中：“我可怜的孩子，是皇祖母不好，在京城灯下黑，没有早些找到你们父女，让你们受了这么大委屈。”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你再哭我也要跟着哭了。”许小鱼拍拍太后的后背。 “我的乖孙女……皇祖母很早就觉得你是你爹的女儿，因为你们长得太像了，可是当年你爹失踪的时候，也是想现在这样神志不清，谁都不认得，我怕弄错才一直没认你，你会怪我吗？” “不会，皇祖母对我这么好，我当时还偷偷高兴有太后这么一个大靠山呢！” “现在可算是能与你相认了，你和你爹都是我的骄傲。” “谢谢皇祖母夸奖。” “那回头你就住宫里好不好，陪陪皇祖母。” 许小鱼有些为难：“这恐怕不行，我和小姐妹说好在京城开医馆，得在医馆坐诊……不过，我会经常入宫给你请安的。” 太后有些失望，可也知道这孙女自小在宫外长大自由惯了，怕是住到宫里会不适应，想想也就由着她去了。 第440章 他们死定了 景昭帝是放下政务急急忙忙赶来，得知许小鱼后天就会回去，便先启程回京了。 太后舍不得走，她已经十几年未曾见过凤南星，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将他放在眼皮底下这才安心。 她拒绝了县令的安排，要住在许家。 张桂英怕冲撞了太后，便将宅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带着一家老小去了振武镖局住。 县令也绷紧了神经，人手加倍巡逻，以免有个什么万一。 各家的夫人也赶紧准备起来，带着女儿打算来许家拜见太后，希望能得太后青眼。 不过太后不耐烦这个，让嬷嬷传话出去，不见任何人。 再加上景昭帝又留了锦麟卫和禁军一明一暗负责太后安危，许家宅子戒备森严，等闲不得靠近半分。 反应最大的当属大富村村民。 他们听说太后和景昭帝都去了许家，太后甚至在许家住下，再加上许明哲又中了解元，一个个捶足顿胸： “我们当初为什么鬼遮眼要跟许家作对，现在许家一飞冲天，马上就要变成人上人了，我们连半点好处都沾不上。” “先前还不是你们这些搅屎棍，天天逼着我们找许家麻烦，说许家是外来户，许有才是上门狗，现在可好，将许家得罪了个彻底，都怪你们！” “怪谁呢？明明是你们先找许家麻烦，我们不这么做，你们就说我们对不起列祖列宗，现在还有脸怪我们？” “哼，那又如何？他许家再怎么搬出大富村，他还是大富村的人，他要是敢对我们不闻不问，那就闹得许明哲无法入仕！再说了，太后还在许家，许家他敢跟我们这些乡里乡亲撕破脸？” “没错没错，明天许家摆流水席呢，要不明天一块去他的流水席上，许家要是让我们入席，证明还是得顾忌着我们，到时候就好好跟他们谈条件，把田地都挂在许明哲名下。” “那要是不给我们入席呢？” “闹啊，闹翻天都要闹，搬出大富村就想甩掉我们？做梦呢！他们许家发财，我们也要跟着发财，就看谁更能坚持！” …… 姜瑞雪正好回村，听到这么些不要脸的言论，顿时笑了：“哇，你们的脸好大啊，是不是一个个都把脸跟屁股长反了？口气还这么臭，许小鱼欠你们呢？还上门闹事？” 村民甲说：“雪儿，这是我们一个村子的事，这回你得站我们这边，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想要拿捏许家就难了。” 村民乙道：“许家现在飞上枝头变凤凰，还会认你么？别做梦了，还不如跟我们一起找许家谈条件，许五郎现在已经有举人功名，名下可是有免税的田地，把我们田地挂他名下，可是一笔不少的收入。许家现在这么有钱了，帮衬一下我们不是应该的吗？” 村民丙：“他是我们大富村的人，沾了我们村风水的光，做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不然，这事要是闹大，他翻脸不认人，你觉得那些当官会让这么个人入仕？” 姜瑞雪再次被他们的不要脸刷新底线：“哦？那当初口口声声咒骂许五哥短命鬼的是你们？他病重的时候，你们谁借他半文钱抓药了？我听说根叔还趁火打劫，要二十两银子才给他治病。 怎么，这些你们都选择性忘记了？许五哥就变成欠你们了？这算盘打得真精，连我都自叹不如啊，让许家帮你们之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德性，就你们也配？没找你们算账就烧高香，还想让他帮扶你们？” “雪儿你怎么说话的？我们也没亏待过你，也没对你们姜家做过什么，甚至帮过你们不是？你现在居然说出这种话？” “还有更难听的，要听吗？没做过什么？明里暗里想要抢我的房子，这叫没做过什么？还帮我？当初你们怎么对许家，你们还怎么对我们姜家！怎么，这段日子不动手，你们一个个又开始皮痒了是不是？” 姜瑞雪边说边活动着筋骨。 村民们见状，都下意识往后退去：“你别乱来……我们可以报官的。” “去呀，到时候我去许五哥面前说一遍你们刚才说的话，你们猜到时候县令是判谁过错？”姜瑞雪吓唬他们。 没有见识不是他们的错。 但是贪得无厌就是不对！ 许家欠他们什么了？ 最困难的时候，这帮奇葩就落井下石，做过一件是人该做的事吗？ “还有，有我在，你们谁敢去许家闹事，我直接打断你们的腿再治好。我接骨的本事不比小鱼差，要不来试试？保证不收你们半文钱，最后还能让你们活蹦乱跳的。” 那些人继续往后退，面露惧意。 比起许小鱼，姜瑞雪下手更狠。 她是说打断腿就真的打断腿的。 之前有个懒汉见姜瑞雪长得娇滴滴的，企图轻薄，最后被打断双腿，就算接好了骨头也无法再行走，大夫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断腿情况。 “没本事就算了，还一天到晚算计别人，穷是活该，没人欠你们的。”姜瑞雪临走前丢下一句话，“我和许家怎么样轮不到你们操心，但有我在，你们休想从许家薅半根羊毛。 哦，差点忘记告诉你们了。当初你们嘲笑许家救了个傻子回来，现在你们眼中的傻子已经朝云国的小郡主，许家有天大的功劳，而你们这些欺负过她的人，恐怕很快就要被皇家算账了，自求多福哦！” 说罢，姜瑞雪飘然离去。 那些村民脸色苍白如纸，冷汗如雨下。 小郡主？ 许小鱼竟然是小郡主？ 想起曾经惯着家里孩子欺负许小鱼，甚至还跟着骂上两句的人，心胆俱裂。 皇权高高在上，他们死定了！ 怎么办？ 那头姜瑞雪已经回到家，推门就喊：“爹、娘，我回来了。进宝，你有没有好好念书？” “姐。”姜进宝从窗口探出头来，“你回来啦？饿了没有，灶上还有粥热着，你要不要先吃一些？” “不吃了，你快收拾收拾，我们入城。许五哥中了解元，明天要摆流水席，小鱼让我们一家人都过去帮忙，到时候你也让许五哥指点你一下。”姜瑞雪道。 “雪儿……”就在这时，堂屋走出一个年轻的男子，深情款款地望着姜瑞雪。 第441章 让他活受罪 看到年轻人，姜瑞雪眼底的嫌恶一闪而逝：这玩意怎么找过来了？ “雪儿，我知道错了，都是我不好，我也是被她勾引的，给我一个机会原谅我好不好？”年轻人朝姜瑞雪走来，伸手便想拉姜瑞雪。 姜瑞雪侧身避开，同时给了他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别在我眼前碍眼，渣男贱女天生一对，我祝你们白头偕老呢，滚！”姜瑞雪神色阴冷。 这身体的本尊跟他自小订亲，结果这男的却跟村长的孙女苟合，还珠胎暗。 本尊无意中碰到他和村长孙女打野战，渣男不知毫无悔意，甚至还恬不知耻地让本尊自降身份，当他的小妾，而妻子的位置则给村长孙女。 本尊一直盼着能嫁给这个渣男，如今被告知要当小妾，本来心脏就不好的她被活活气死，渣男贱女还倒打一耙，说是撞到她与人苟合，羞愤致死。 她穿过来的时候，就面对这样一个烂摊子。 略施小计给渣男贱女下套，让全村人将他们抓奸在床，身上的污名这才洗脱。 后面藩阳水灾，她带着家人来了清河县，远离了那个人渣。 没想到，现在渣男又艹着神情人设跑过来想哄她回去。 无非就是看到她现在赚到钱，想当小白脸罢了。 “雪儿，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我知道那件事是我不对，可她是村长的孙女，我不得不从她啊，不然她就让村长给我们家使绊子，我心仪的姑娘一直都是你，想娶的也是你……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呕……” 姜瑞雪真的是恶心吐了。 “雪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大夫。”渣男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关切扶姜瑞雪。 “听不懂人话是吗？”姜瑞雪抬眼看着渣男，眸色阴沉，“当初我就说得清清楚楚，你这种人给我提鞋都不配，哪来的自信以为自己风度翩翩万人迷呢？滚不滚？” “雪儿，我知道你是在说气话。别再生气好不好？我已经道歉认错了，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要我跪下来求你？” “他是真的听不懂人话，你何必跟他废话呢？”这时，丰神俊朗的少年阔步而入，“来人，把这个登徒子给爷丢出去，再打断退双腿。” 姜瑞雪闻声看去，没想到是陶钰来了。 “我来接你们入城的。”陶钰的脸立刻挂上笑意。 “你是什么人？有何资格插手我们未婚夫妻之间的事？我警告你，立刻滚出去，不然我要报官了。”渣男见陶钰身后的随从真的动手，不由得害怕。 陶钰讥诮地看着他：“巧了，爷还从来就没怕过报官的。” “雪儿，原来这就是你赶我走的原因？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为了银子这样出卖自己，你对得起……” 啪！ 响亮的耳光打断了渣男的话。 姜瑞雪神色阴冷：“你跟别人珠胎暗结在前，谁给你勇气骂我？陶金玉，今天不用你动手，我亲自教训他，让他明白恶人先告状什么下场，给他脸了还倒打一耙！” 姜瑞雪嫌碰上他脏，从墙角抄了一根棍子准备打他，陶钰眼疾手快抢了过来，当头就是一棍子打到渣男腿上。 “啊……” 渣男惨叫着跪了下来，面色苍白，满脸痛苦。 陶钰没有停手，又一棍子下去，渣男另一条也被生生打断了。 “对付登徒子就得这样，来人，送去县衙。”陶钰丢掉棍子，极其嚣张地道，“做人呢，不要这么贱！” “你、你们……”渣男疼得直冒冷汗，差点就晕死过去。 可有姜瑞雪在，怎么可能让他晕呢？ 她就是要让他活受罪。 女子名声多重要？ 已经恶毒地气死一个姑娘，还想将另外一个推入火坑？ 等人带走之后，陶钰关切地询问：“姜姑娘你没事？幸好我来得及时，不然不知道这人渣还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他一早就查过姜瑞雪的底，得知她前未婚夫也来了清河县，第一时间赶来。 这姑娘他看上了，决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我没事，他的话对我无法造成任何伤害。”姜瑞雪道。 “可你是姑娘，你会吃亏。” “不在意的人，说什么都无关痛痒。” “那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陶钰有些失落。 “陶公子怎么从京城过来了？” “这不太后来了清河县吗？亦文奉命前来，我也跟着凑了个热闹。” 姜瑞雪知道，亦文是孟星武的字，也是武将之后，不过他比起陶钰他们争气多了，年纪差不多是他们这群人当中最小的，反而最早开始入军营供职。 可以说是傅承彦那群纨绔当中最不像纨绔的。 “陶公子以后也会从军吗？” “嗯，我们是将门之后，大都是子承父业。” “虎父无犬子，我相信你将来也一定成为名将的。” “我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之后，院子里有一瞬间的沉寂。 不过正好姜洪生夫妻回来了，没让气氛尴尬。 “这位是？”姜洪生看到陌生男子，自然很戒备。 “爹，他就是我时常跟你提起的陶公子，也是我跟小鱼的好朋友，小鱼让他来接我们一家子入城。许五哥中了解元，他们要摆流水席，让我们过去帮忙。” 姜母嗔怪：“你这孩子，怎么不早些让进宝来寻我们回来？陶公子稍等片刻，我们马上去收拾一下。” “不碍事，叔叔婶子你们慢慢来。”陶钰道。 姜洪生夫妻哪敢耽误，赶紧去换好，把鸡鸭的口粮都准备好，这才跟着陶钰他们走了。 留在许家宅子的许小鱼，被太后和凤南星缠着，有些欲哭无泪。 她从来不知道，长辈也可以这么粘人的。 只要离开他们视线半步，立刻就要找人，上哪儿都不行。 尤其是凤南星，似乎生怕许小鱼又丢了，恨不得将许小鱼拴在腰带上，去哪儿都带着。 许家那边又要忙，许小鱼不亲自看着不放心。 毕竟凤南星背后有人盯着他们，谁都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在流水席上的食材上动手！ “爹爹，我要去一趟振武镖局，你在家陪着皇祖母好不好？”许小鱼哄凤南星。 凤南星老大不乐意：“不要，她总是一副要把我偷走的样子。” 第442章 莫要小看我 “要跟宝宝在一起，宝宝带爹爹去，爹爹保证乖乖呆在你身边听话。”凤南星索性撒起娇来。 许小鱼一脸无奈，“我是去帮忙，没法时时刻刻陪着你，你要是听话，就乖乖在家。再说了，她是你母亲，也是我祖母，怎么可能只偷你不偷我对不对？” “宝宝，你就让爹爹跟着。” “你再不听话，我会生气的哦。” “哦……”凤南星只好松开许小鱼。 许小鱼便打算跟太后说一声去振武镖局那边。 凤南星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生怕她就这么跑了似的。 “你去，把如玉带上，让她帮忙操持，如玉很能干，有她在你们也不用这么乱。”太后让许小鱼带上她身边的如玉。 “嬷嬷要伺候你，没事的皇祖母，还有些亲朋好友来帮忙，我们忙得过来的。”许小鱼婉拒。 如玉嬷嬷笑道：“小郡主莫要客气，奴婢别的不在行，操持大小宴请还是有些经验的，就让奴婢帮忙打下手。” “乖，让如玉去帮你，有什么要让她做的尽管吩咐，祖母还未出嫁之前，她就是最能干的大丫鬟。”太后道。 许小鱼见状，便不再拒绝。 “爹爹，你跟皇祖母在家好好等我回来知道不？我给你带好吃的。” “哦，那你要快点回家。” “好的，我答应你。” 许小鱼这才带着如玉离开许家宅子，去了振武镖局那边。 梁母看到许小鱼来，赶紧问她：“小鱼，诶，应该喊您小郡主才是，瞧我……” “伯母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我还是许家的姑娘，以前怎么喊我现在也怎么喊我，这又不是在京城。我们私底下不用守那些规矩的，不然我以后都不敢来了。” “哈哈哈，既然这样，那我就托大喊你一声小鱼了。对了小鱼，太后来了咱清河县，我要不要去拜见？” “你备一份礼送过去就可以了，若是愿意见，自然会见。” “嗯嗯，有你这话我就放心多了。”梁母松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幸运，竟然会认识了一个落难的小郡主，如今再嫁的女儿还成了小郡主的三嫂。 这往后，谁还敢小瞧她的女儿？ 小姑娘果然是福星啊，谁跟她交好，就会给谁带来好运。 梁母无比庆幸，自己一直以来对得起良心，不是那种自私自利、让许小鱼讨厌的人。 姜瑞雪他们一家四口以及张屠户和刘春兰娘家都到了。 几家人坐在一块，开始商议明天流水席的事。 桃源居那边明天也歇业一天，帮许家做这个流水席。 虽说这流水席准备得匆忙，但好在桃源居和许家都已经在这一行做开，倒也还算是应付得来。 许小鱼对他们商量怎么摆这事插不上手，便和姜瑞雪以及陶钰三人去看采购回来的食材。 “大富村的村民还想巴着你吸血呢！他们打算明天在流水席闹事，虽然我警告过他们了，但你还是做好准备为妙。”姜瑞雪将大富村的事跟许小鱼说了一遍。 许小鱼忍不住嗤笑：“他们是不是吃脑残片长大的？到现在还敢来找我麻烦？” “有些人记吃不记打，说什么都没用。” “没事，等会我让梁家找些人来给我们镇场子，就怕他们不来闹事。” “何必这么麻烦，明天我命人去村口那守着，一个人也不放出来，他们就没办法了。”陶钰道。 姜瑞雪眉梢微微一挑：“你以为这样有用？是你对这周边的地势山形熟悉还是他们？” “姜姑娘，莫要小看我，我也有自己本事。”陶钰生怕被姜瑞雪看轻。 姜瑞雪：“不是小看你，是让你别低估他们无耻的程度，我跟小鱼都是吓也吓过打也打过，但他们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是真的没辙，总不能直接弄死他们？杀人要偿命的，为了他们赔上自己可不值得。” 陶钰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让梁家帮忙找人来镇场子，这是我五哥人生中的一件大喜事，我可不想被那些恶心的奇葩给坏了心情。”许小鱼道。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暂时放瓜果蔬菜的仓库。 这流水席是要摆上一天，到时候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所以让人明天送过来的话恐怕来不及。 姜瑞雪停下了话头，跟许小鱼分开仔细检查这些食材是否有问题。 “你们在干嘛？”陶钰见两人这么认真翻看食材，不解地道，“难不成你们明天还要亲自下厨吗？” “不是，就随便看看。”姜瑞雪随口道。 仓库里的食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两个人细致检查下来，也花了将近小半个时辰。 不过都没有什么发现。 三人退出仓库。 不过许小鱼还是觉得明天流水席要严格把控，她得全程盯着才行。 “瑞雪，你跟我回一趟许家，见见太后？”许小鱼转过头问姜瑞雪。 “好。”姜瑞雪点点头。 “金玉，你就留在梁家帮忙，我们姐妹先回去。” “去去，有我在你们放心好了。”陶钰偷偷看了眼姜瑞雪。 “确实挺放心的。”许小鱼笑道。 随后，她与姜瑞雪一道回了许家宅子。 一进门就听到凤南星耍赖的声音：“不行，我刚才走错了，重来重来。” “你这爹怎么样？”姜瑞雪问。 许小鱼指了指脑袋：“除了这里不太好，其他都很好。” “有办法治好的，你别担心。”姜瑞雪安慰她，“好在你有这么个亲爹，不然真是江涛，那可膈应坏了。现在倒是可以直接置江涛于死地，这种人凌迟不为过。” “当然，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必须不得好死，否则对不起无辜被害死的人了。” “喜当爹那件事……” “这事我没插手，牵涉太深，已经交给我的皇帝叔叔去伤脑筋了。感觉大概率不会被公开，不然多少好好的人家会被害得妻离子散。” “也是，不过你不是也会治这个病症吗？到时候好好帮那些受害的人看看？” “到时候再说。” 第443章 果然是天才 许小鱼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种事处理不好，真的会闹得很大。 江涛“治好”这么多不孕不育的夫妇，最终生下的孩子是谁的还未可得知。 唯一可以肯定那不是江涛的种。 毕竟这么多年来，江涛也就只有江彤彤一个女儿而已。 “刚才看错了，不是这么走。”许小鱼两人走到园子里，凤南星再度耍赖。 许小鱼一看，原来是太后跟凤南星在下棋，凤南星棋艺很臭，一直在不停悔棋。 许小鱼抚额：传说中那个很君子的祁王殿下哪儿去了？ 不过许小鱼看得着急，太后却笑呵呵地乐在其中，宠溺地任由凤南星悔棋。 无论凤南星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不会失望，仿佛只要他活着就好。 父母大抵都如此！ “皇祖母，这就是我跟你说要与我一道在京城开医馆的小姐妹姜瑞雪。”许小鱼见礼之后，给太后介绍姜瑞雪。 姜瑞雪上前福身，礼数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见过太后。” 太后见这姜家小姑娘虽是乡下长大的，可与她的小孙女一样，哪儿都挑不出错处。 她暗暗讶异，难不成民间现在对姑娘家的教养也这么精细了？便是放到京城，倘若穿戴好打扮打扮，不自报家门，能与那些贵女一较高下，甚至是略胜一筹。 “小姑娘不必多礼。”作为笑到最后的宫斗王者，太后看人本事自然不差，再加上爱屋及乌，能与小孙女交情这么好，她肯定是对姜瑞雪又多看重几分。 “听小鱼儿说，你也是个大夫？”太后问。 “是的太后，不过我不如小鱼全能，更擅长跌打损伤接骨之类。”姜瑞雪道，其实她最擅长的是外科手术，不过这种事在朝云国来说太匪夷所思，姜瑞雪自然不会将这么重要的底牌报出去。 “好好好，咱们王朝里，极少女大夫，没想到现如今一下出现了两个女神医，往后怕是让小姑娘学医的人家也不少了，你们可真是为姑娘家们挣脸。”太后满脸赞赏。 “谢谢太后夸奖。” “都坐下，别光站着。” 宫人立刻给两人搬来了凳子。 许小鱼不会跟太后客气，姜瑞雪更是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初次见到太后那种畏畏缩缩。 太后对姜瑞雪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毕竟便是京城那些贵女见到她都不免心惊胆战的，这姜家小姑娘沉稳冷静，将来大有作为呀！ “宝宝，你快过来，下一步爹爹该怎么走？”凤南星见太后还要说话，赶紧将许小鱼拉过来，让她帮忙出主意。 “爹，观棋不语。” “我不管，你要帮我走赢这棋。” 看着凤南星又要耍赖的样子，许小鱼赶紧答应。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她会为了便宜爹跟中无底线答应他的事呢？ “星儿，你请帮手，那母后也请，这样才公平。”太后道，随即温和地对姜瑞雪说，“瑞雪姑娘，不如你就帮我走完这一局棋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瑞雪献丑了。”姜瑞雪也不含糊，应了下来，她笑着看向许小鱼，“小鱼，你可要小心，我不能让太后输了。” “放马过来，怕你我不叫许小鱼。” 原本平和的棋局在新上场两人都放出狠话之后，顿时变得剑拔弩张，硝烟滚滚。 姜瑞雪并没有吹牛，她的棋艺确实了得，而且和她本人一样，杀伐果决。 至于许小鱼……一个刚刚学会下棋没多久的人，凭着脑子转得快，竟然能与姜瑞雪厮杀惨烈，不分上下。 原本打算看着他们闹着玩的太后，也渐渐入迷了。 对两个小姑娘的评价更高。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太后向来觉得自己棋艺不错，可现在看到两个小姑娘的对局，不由得佩服，换成她对上任何一方，都逃不掉败局。 就连凤南星也停止了碎碎念，一直盯着棋局看。 这局棋下了将近半个时辰，最后以平局告终。 而刚刚还老是悔棋的凤南星竟然在没有任何记录的情况下，将许小鱼和姜瑞雪的对局复盘甚至拆棋，最终没有破解两人的平局。 许小鱼大为震惊。 这可是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棋局，她和姜瑞雪落子都很快，你来我往上百个回合，凤南星竟一步不错地复盘出来。 姜瑞雪拱手：“祁王殿下，你果然是个天才！” 太后更是红了眼：“星儿，你都想起来了吗？” 凤南星莫名其妙，随后一副求夸奖的乖巧样子：“当然咯，又不多。宝宝，爹爹有没有错？” “没错，爹爹很棒！”这个爹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怕不是那些人忌惮他，又要利用他一身本事，所以要将他害成这样，以方便控制。 不然他要是正常，能有他们什么事？ 凤南星被许小鱼夸得脸有些红：“那爹爹教宝宝好不好？” “好啊。”许小鱼点点头。 太后见状，知道是自己误会了。 这个儿子当真是已经不记得她了。 唉……想起以前出类拔萃的凤南星，太后就有些难过。 她好好的儿子，怎么就教人害成这样？ 好在还活着……这算是这件事里最好的补偿了。 凤南星兴致勃勃地教许小鱼怎么复盘，这个时候的他看着格外的正常。 许小鱼可以想象，当年的凤南星在京城是这样耀眼的存在。 江榆这个亲爹，是值得她骄傲一辈子的。 也幸好，江榆不是江涛的女儿。 …… 次日。 许小鱼早早就起来帮忙。 整个清河县都知道许明哲中了解元，很多人大老远跑来不是为了贪这一顿吃的，而是想沾沾解元的光。 毕竟那是乡试头名啊！ 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有这样的出息呢？ 鱼家乐前面一条街全部摆上了桌子了，整个清河县被挤得水泄不通，幸好县令早早调了人在城门处守着，维持着秩序不乱。 流水席上忙忙碌碌自是不用说。 许家特地另外多请了十几个人来帮忙，还是忙不过，最后几个儿媳的娘家人也都纷纷上阵，依旧脚不沾地。 许小鱼和姜瑞雪没帮忙，两人坐在瓦面上，充当监控，注意着流水席上是否有危险的存在。 人多，一有意外就大事。 第444章 小鱼快走 凤南星被许小鱼叮嘱过，一直跟在许明哲后面。 一旦有人敬酒，他就抢过来喝：“不许欺负我家宝宝的五哥。” 许明哲开始还担心他会喝醉，但许明哲很快就发现，凤南星是真的千杯不醉。 而且全清河县的人都知道他是攻克了天花这种可怕病症的祁王殿下，无论是谁都没有因为凤南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轻视他，对他的敬重一如既往。 更何况，能跟祁王殿下喝上一杯，足够让他们吹嘘一辈子了。 “殿下酒量真好。” “殿下，这杯小的敬您，小的干了，您随意。” “愿殿下往后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一生无忧。” …… 凤南星很高兴，来者不拒，全部都喝了。 “殿下，您少喝一些。”最后许明哲这个主角不得不劝劝凤南星，“适量就好。” “哼哼，我喝酒很厉害的！”凤南星一脸骄傲，随后凑到许明哲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不知道，他们使坏给我喝酒，想灌醉我，后来我一个人喝倒了他们十多个人呢！” 许明哲眼底有微光闪过，不动声色顺着他的话悄声反问：“他们为什么想让殿下喝醉？是想跟殿下比酒量吗？” “不是的，是我手里有让大妖怪听话的秘方，他们想要……嘘，我连宝宝都没说就告诉你，我的弟弟说你可以相信，是不是真的？” “殿下放心，我会替殿下保守秘密的。” “那我要继续喝酒了。” 凤南星又将这件事抛到脑后，继续一桌桌的转，跟人喝酒。 许明哲看着凤南星，如果认真问的话，凤南星总是什么也说不清楚，可却经常这样无意中又会透露些消息出来。 回头要好好跟小鱼说说这件事才行……许明哲暗忖。 其实不用他说，许小鱼已经听到了这段对话。 由于凤南星是突然出现，许小鱼最提防的就是他。 不是怀疑他的身份，而是他失踪这么多年，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那些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如果凤南星被人控制了，突然间发难的话，这流水席上老人小孩这么多，下场不堪设想。 姜瑞雪来到许小鱼身边：“小鱼，我的直觉告诉我今天会出事，而且说句让你生气的话，也许这事的起源就在你亲爹身上。 好像关于他的传闻中只有聪明绝顶、医术无双，并没有好酒量这一项。你看他饿得瘦骨嶙峋的，连饭都吃不起，怎么可能有酒喝？” “难不成基因突变了？”许小鱼神色凝重起来。 这两天她一直很忙，白天被凤南星缠着，晚上太后又让她一起睡，她没时间也没机会抽凤南星的血让姜瑞雪拿去检测。 “基因突变？” “就是被改造了。” 末世的降临就是因为一些科学家违反人道主义做人体试验，最后搞出了丧尸病毒，让人类陷入大劫难之中。 “那岂不是要古代末世？” “情况还没这么糟糕，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退一万步，就算是真的，他也是极其成功的实验品。你看他还认得我，也有人性不是？” 姜瑞雪没经历过末世，听到许小鱼这么说，自是比许小鱼更乐观。 “明天五哥还要入京，鹿鸣宴是后天还是大后天来着？” “大后天，所以明天我们就要……” 许小鱼话说到一半，神色倏然阴冷下来，猛地往西南方向看去：“麻烦来了。” 在热闹的人声里，一道很轻很轻哨声，断断续续地吹响传来。 哨声很有节奏，仿佛在下着什么命令似的。 “瑞雪，你去那边把一个吹哨子的人揪出来。”许小鱼准确地指了吹哨人的藏身之处，紧接着飞身而下，转瞬间来到凤南星面前，不由分说抓着凤南星手臂一跃而起，上了瓦面。 几个起跳纵落，许小鱼已经带着凤南星来到了吹哨人藏身附近。 凤南星听到哨声果然有反应。 全身都慢慢地变得僵硬起来，机械地转头看向许小鱼，眼中再也没有喊她宝宝时的慈爱和宠溺，只有嗜血的杀意。 “爹爹？”许小鱼心中大惊，喊了凤南星一声。 凤南星似乎还有一丝理智，竟挣扎起来，在父亲和杀器的面容里不停转换。 “宝宝快走，爹爹要变成大妖怪了……”凤南星狠狠一推许小鱼，抱着脑袋满脸痛苦，“快走，爹爹不想害你！” 许小鱼后退数步，看着凤南星的样子，怒不可遏。 天杀的，哪个狗东西又制造出丧尸病毒？ 这分明是要丧尸化了！ 凤南星跪在地上，死死按住脑袋，让许小鱼走。 “小鱼快走，爹要撑不住了，回去告诉皇上，皇城有地下城，那里养着一大群像爹一样怪物，让皇上立刻迁都，毁掉京城……”也许是痛苦到极致，凤南星竟然完全恢复了正常。 “小鱼，爹爹对不起你，爹爹一直以为已经替自己解毒，没想到还是赌输了。小鱼，趁爹爹还能控制住自己，杀了爹爹，快杀了爹爹……” 许小鱼捏紧双拳。 她如何下得了手？ 虽然相处才两日，可凤南星对她是放在心窝上的。 “爹……” “小鱼快走。” 凤南星艰难抬起头，这个曾经受过无数折磨的男人，望着已经长大的女儿，满眼泪水。 他的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了，可他却只偷得两天短暂的陪伴。 这两天里，他只记得她是他的女儿，却忘了告诉她真相。 与此同时，沉重且整齐的马蹄声震动着地面，从城外直奔而来。 “小鱼，快走……啊！”凤南星发出困兽般的怒吼，半边脸被纹身似的黑色东西爬满，那双眼睛也没了眼白，黑漆漆的，俨然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骇人极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定定地站在那，始终没有攻击许小鱼。 “宝宝……”凤南星无意识地呢喃。 眼前这一团人影，让他心中杀意汹涌，叫嚣着要将她剁成肉酱。 可却有一道声音不停地在他耳边喊宝宝！ 宝宝是谁？ 好吵好吵啊！ 杀了她就不会吵了？ 可是为什么他又无法下手？ 【求生欲很强：本文甜宠无虐哈！】 第445章 杀凤南星没必要 姜瑞雪提着被打晕的吹哨人来到许小鱼身边，将那人往地上一扔。 “小鱼怎么了？”姜瑞雪看到凤南星的样子，吓了一跳，“祁王怎么了？” “瑞雪，我要回京，将京城翻个底朝天，你要跟我一起吗？”许小鱼面色冰冷，看着凤南星，一字一顿地问姜瑞雪。 “好！”姜瑞雪什么都不问，直接就答应了。 许小鱼需要她，她就在。 吹哨人被姜瑞雪摔醒，他正好面对着凤南星，睁眼看到凤南星的那一霎那屁滚尿流，手忙脚乱地拿出哨子，企图再度控制凤南星。 一根银针疾射而出，穿透了吹哨人的手腕。 勺子啪嗒掉地上，吹哨人惨叫出来。 这声音惊扰到凤南星。 他迅若急电地掠到吹哨人面前。 一阵血雾散开。 凤南星直接手撕了吹哨人。 姜瑞雪倒吸一口冷气，拉着许小鱼后退。 而凤南星嗅到血腥味，再也压抑不住那股杀戮的冲动，迅速攻向许小鱼两人。 姜瑞雪虽是特战成员出身，可她不同许小鱼有异能，根本就不是凤南星的对手，全凭着许小鱼带着她躲避。 不远处的茶楼上，微微打开的一条缝的窗户上，一双眼睛正盯着许小鱼这边看。 杀凤南星？ 没这必要，既然他逃出去了，那祸乱天下就由他开始。 看看狗皇帝要怎么处置这个兄长来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呵…… 属于他的东西，他迟早会夺回来的。 凤青阳，这个帝位要坐久一点啊！ 许小鱼已经发现了茶楼这人的存在。 然而凤南星太难缠，她也不能甩掉凤南星去找这个人。 否则凤南星大开杀戒，流水席上人这么多，很难向天下百姓交代，他可是皇室中人啊！ 好在这边人不多，许小鱼决定速战速决，直接动手将凤南星打晕。 凤南星倒下之后，脸上黑色东西竟然慢慢褪了下去。 趁着这边动静还没惊动太多人，许小鱼示意姜瑞雪给凤南星抽血，然后拿去检测基因。 “小鱼，你爹这样，你有办法吗？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症状，他到底……” “这就是丧尸病毒，不过还只是初代，杀伤力没有我那个时候强大。” “还不够强大？” “嗯，我那时候，丧尸们已经进化出有智慧的高级丧尸，尤其是丧尸王，比人类还要狡猾。” 姜瑞雪光是想想，就觉得那个时代的人太难。 “小鱼，我们会有办法的。” “我有破解的法子，你先找机会检测他的血液，尽快把结果给我。” 许小鱼又抬眼往那茶楼看去，已经人去楼空。 算你跑得快！许小鱼心里冷哼，不过没事，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再见她还是能认出来的。 趁着周围没人，许小鱼将凤南星丢进空间里，随后回到流水席上。 不过流水席这边还好，除了许小鱼突然将凤南星带走引起了一小阵议论之后，倒无事发生。 再加上这边比较热闹，许小鱼刚才那边的动静全部被盖过。 如今大家看到许小鱼回来，纷纷问起凤南星的下落。 “我爹现在身体不好，我不让他喝太多酒，希望没扫大家兴，大家好好吃，吃饱为止，不要跟我客气。”许小鱼高声道。 众人哪敢呢？ 纷纷让许小鱼好好照顾凤南星，随后便没人继续这个话题了。 而刚才那震天的马蹄声不是别人，正是傅承彦他们几个带着骑兵过来了。 “恭喜五哥夺得乡试魁首。”傅承彦带着郭伯俊他们来到许明哲面前，送上一份厚礼道喜。 许明哲也没客气，都收了下来，随后带着傅承彦他们进了鱼家乐。 不过很多人以前见过傅承彦，这会都认不出傅承彦，没能将那黑脸小子跟眼前这个英姿勃发、俊美绝伦的少年联系到一起。 只是都纷纷感叹许家总算是苦尽甘来，往后要扶摇直上了。 许家除了许有才、许二郎以及许明哲之外，都没见过傅承彦的真容。 这会看到傅承彦，莫名地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却又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般出色的少年。 但流水席上人多，他们也没时间去想傅承彦到底是谁，继续忙碌起来。 最高兴的当属许小鱼了，蹭蹭跑到傅承彦跟前，仰着头望他：“傅哥哥你总算来啦？” 傅承彦笑着摸摸小姑娘的头：“怎么能不来呢？就算逃也要逃出四营来给五哥道贺不是？不过还好，这回我是奉旨过来的。” “嗯嗯，我想你啦。”许小鱼知道这朝代的人矜持，小声地跟傅承彦说。 小姑娘一句话，就让傅承彦觉得这一路风尘仆仆赶来值得了。 “我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傅承彦微微红了脸。 “你们先吃点东西，我还要盯着外面，有什么等晚上再说。”暧昧的气氛只维持了片刻，许小鱼立刻要去干活。 傅承彦：“……” 小姑娘的甜枣能不能多给一颗？ 然而人已经走了，完全不带留恋的。 邵元康贱贱地凑过来：“傅哥哥是不是有点失落呀？失落就对了，哼哼！” 傅承彦死亡凝视邵元康。 邵元康咽了咽口水。 应云峰无奈地摇摇头：“你就不能别这么作死么？” 邵元康撇撇嘴，他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谁知道某人这么介意啊！ 这一天转眼就从许家忙碌中过去。 有四营的骑兵坐镇，大富村的人来了又灰溜溜的滚蛋，连流水席都不敢吃，生怕这些威风凛凛的骑兵将他们拿下。 太阳落山时，流水席已经散了。 大家手脚麻利地收拾桌椅碗筷。 本来以为太后也会出现的，但太后却并没有来。 因为流水席人太多又复杂，安全起见，许家他们也希望太后不要现身，不然出事就麻烦大了，好好一桩喜事会变成祸事。 至于凤南星，则被许小鱼找机会为了她自己配的药，到现在还在她空间里躺着不省人事。 许小鱼并没有立即让人将凤南星说的那些话上报给景昭帝。 毕竟还没摸清皇城下的地下城到底怎么回事，如果现在贸贸然回京，怕不是到了半路报信的人就没命！ 第446章 只是舍不得 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许明哲身上，许小鱼悄然去了凤南星的房间，将凤南星从转移出来。 如今他面容已经恢复如常，若非亲眼所见，许小鱼都无法相信看似这么正常的他，会被人变成那个样子。 许小鱼拿起他的手把脉许久，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只有等姜瑞雪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许小鱼坐在床边，盯着凤南星看了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来敲门。 许小鱼才回过神来，起身去开门。 来的是许明哲。 “小鱼，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明哲先是看了眼床上的凤南星，然后才压低声音询问，“是祁王出事了吗？” 许小鱼点点头。 但一时半会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种事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太匪夷所思了。 许明哲也不催她，静静等着她开口。 良久，许小鱼才组织好措辞：“五哥，我爹就是他口中的大妖怪。有人可以用哨声来控制他，一旦失控，将会六亲不认，眼中只有杀戮，非常可怕。而且，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许明哲震惊，虽然之前也有猜测到这种不好的情况，可许小鱼没有发现凤南星的异样，许明哲就排除了这种可能，认为凤南星无害。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还要等回京之后再去彻查。” 许小鱼没说的是，她怀疑那些经过江涛“送子”而生出来的孩子，会不会也是能被哨声控制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京城真的是危机四伏。 “跟京城有关？” “嗯，五哥不要问这么多，等回京之后我再告诉你。” “好。” 许小鱼很是烦恼。 只希望这些都是初代的丧尸病毒，这样她还能从根源上制止这一场灾难。 如果已经进化，那么……朝云国的百年基业将会受到毁灭性打击。 最让许小鱼担心的是，凤南星还不是皇城地下城最高级的实验品。 那样的话，真的只能迁都，将京城炸掉。 京城是七朝古都，文化底蕴深厚，便是许小鱼这种对文化传承没什么观念的末世人也觉得可惜。 “小鱼，不要担心，我们一起想办法。” “唉，五哥，如果想办法能解决，我就不用这么烦了。算了，回去再说，一会太后要是问起你他怎么了，你就说喝多了，在回京之前，我不会让他醒过来。” 许明哲听出了这件事的严重性远超想象。 但许小鱼不说，他也没继续追问，只是看了凤南星一眼，便跟许小鱼说了声出去了。 许小鱼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地下城存在了多久。 更不知道那下面养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 所以宫中妃子中毒，也与地下城脱不了干系？ 可她去了皇宫这么多次，却从来没有察觉到地下还有活物，这地下城到底是挖了多深？ 想到这些，许小鱼知道有一场硬仗等着她去打。 不过许小鱼不知道如果再有哨声来控制凤南星，她的药会不会对凤南星失效！ 思考了许久，许小鱼最终决定让凤南星继续呆在她的空间里，这样也可以避免他忽然失控，到时候也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是非。 这个爹应该是值得人敬重的，而非被人当成怪物，避之不及。 “虽然我不是你的女儿，但我一定让你恢复正常的。”许小鱼喃喃道。 …… 许小鱼决定好之后，就跟傅承彦商量，让傅承彦先回京，假装将凤南星带了回去。 至于凤南星怎么安置，许小鱼并没有告诉傅承彦。 “小鱼，我可以明天再回去的。”傅承彦不想这么快走，他好不容易才见到小姑娘。 “言诺，我们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但现在不一样，你必须要回去，至于原因等到合适机会你会知道的。”许小鱼望着他。 傅承彦摸摸小姑娘的头：“小鱼……” “言诺，非常时期，你信我好不好？” “我没有不信你，只是舍不得。” 许小鱼看了看周围没人，伸手抱住傅承彦的腰：“言诺，现世安稳，我们才有更好的将来，我爹情况不太对劲，我不想让太后知道……” “嘘，不用解释，我一直对你无条件信任，知道你做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用意。小鱼，你现在身份非同一般，我最担心的是皇上那边……” “没事，只要选你就可以了。” 傅承彦顿时心花怒放。 什么委屈都没了。 “那我一会就启程回去。” “嗯嗯，辛苦你来回奔波了。” “我不辛苦，更辛苦的是你，背负这么多。” 许小鱼窝在他怀中，很享受这种安心的感觉。 太后没看到凤南星，果然来问许小鱼了。 许小鱼跟许明哲他们都通过气，只说凤南星非得吵着跟傅承彦他们回去了。 太后不由得担心：“怎么跟承彦他们回去了？那几个孩子靠谱么？” 不是她不信傅承彦啊，实在是傅承彦几个无法无天，凤南星现在又与一般人不同，她是真的担心。 “皇祖母放心，言诺和郭大哥他们会保护好爹爹的。偷偷告诉皇祖母一个秘密，言诺身手可好了，他以前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 “你这孩子，就开始帮着他说话了？女大不中留啊！” “皇祖母笑话我，太坏了。” 太后笑呵呵：“哪里笑话你，你看看你满眼都是言诺言诺，皇祖母都要酸了。” “那皇祖母年轻的时候不也这样么？” “这个啊，说起来就太长了。” 太后忽然惆怅起来。 “皇祖母说说？” “等以后有空再说，现在一下子都给你这丫头说了，往后就没什么能吸引你来我这。” 太后委婉地拒绝了许小鱼。 毕竟能走到今天，都是从血路中杀出来的。 太后不希望许小鱼知道那么多她的过去。 小姑娘天真无邪，就永远这样好了。 许小鱼撇撇嘴，倒也没不识趣地继续问下去。 反正转移了凤南星这个话题，让太后不再纠结这事，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明天就要回京城了，等着她的是未知的险境…… 第472章 我不同意 两人商量了许久，都无法说服彼此。 最终，以太子无法继续逗留回宫而告终。 临走前，太子郑重叮嘱许明哲：“致远，你不要随便做决定，想想小鱼和你的家人。这事我回去再考虑考虑，一定会有更完美的办法。我们还有时间，他们不会这么快就暴动的。” “殿下亦是如此。” “我走了。” 太子带着两个暗卫迅速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许明哲坐在那一动不动，任由面前的蜡烛燃尽，整个人隐匿于黑暗之中。 太子说他中毒和地下城有关，那么他呢？ 他也曾是中毒的一员！ 这么多中毒的人，唯一的相同点都是被许小鱼碰上然后救回来。 除此之外，许明哲真的找不到他们这些互不相干的人联系是什么。 但这也让许明哲很奇怪，幕后黑手是知道许小鱼一定会出现救他们吗？ 许明哲百思不得其解，轻轻叹了口气后，这才起身洗把脸歇着去。 至于许小鱼，她并没有在宅子里，而是跑去了四营找傅承彦。 傅承彦看到许小鱼时的心情很复杂。 他是高兴的，但是又不高兴。 军营里全是男人，有些糙汉子还喜欢上身不穿衣服走来走去，他真怕许小鱼看了长针眼。 所以，他一直挡在许小鱼面前，不让许小鱼的视线越过他。 两人在一处很隐蔽的地方，就算是有人经过，只要不仔细找或是听到他们说话，都不会发现他们的存在。 傅承彦压低声音：“这么晚了，你怎么来四营？” “想你了呀。”许小鱼搂住傅承彦的腰，依偎过去，“你不想吗？” 傅承彦身子一僵，动都不敢动了，想起了那些糙汉子时不时说的荤话，俊脸通红。 “想！”半天，他才憋出这么一个字。 “傅哥哥。” “嗯。” “傅哥哥。” “怎么了？” “就是想听听你说话呀。” 许小鱼满脑子都在想要怎么哄傅承彦答应她去地下城这件事，所以也没注意道傅承彦绷直的身子。 好在如今夜里已经开始冷，傅承彦被夜风吹了会也冷静了下来，恢复如常，伸手搂住了小姑娘：“现在京城已经开始冷，往后不要这么晚跑出来，染上风寒怎么办？要听话，知道吗？” “那我想见你怎么办？”许小鱼从他怀中抬起头来，黑葡萄似的眼睛格外明亮，仿佛将天上的星辰揉碎了放进去那般。 傅承彦低首对上她的视线：“我偷偷出去见你。” 许小鱼噗哧笑了：“万一你被罚怎么办？算啦，还是我来，我不怕冷，你摸摸。” 许小鱼将手放在傅承彦脸上：“我的手是不是很暖？” 傅承彦微微转了一下头，吻住她的掌心。 许小鱼立刻如触电般，心跳加速。 傅承彦目光紧锁着她，一瞬不瞬：“小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许小鱼一听，就知道自己这小伎俩被识破了。 哼哼，也是个不老实的，明明早就看出来，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傅承彦都怎么说了，许小鱼也不是个磨叽的人，言简意赅将地下城的事说了一遍。 傅承彦满脑子的风花雪月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深沉冷凝的神色。 “你是想自己去地下城？”深知许小鱼个性的傅承彦，几乎是马上就猜出了许小鱼的用意，难怪小姑娘这么黏糊，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傅承彦有些不高兴。 他不喜欢许小鱼这样将生死置之度外，拿命去开玩笑。 “小鱼，如果我说不同意你就不去吗？” “不，可我希望傅哥哥能同意，因为我不愿意我们之间因为这件事有了误会，傅哥哥，我说过的，感情要坦诚，无论什么问题都要马上解决，这件事我一定会去做。” “你这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只是来告知我而已。小鱼，这么危险的事，让我去好不好？比起让你以身犯险，我更愿意你平平安安，因为我出事了你还能救回我，可你出事的话，我怎么救你？” “我不会有事的。” “那么危险的地方，谁敢打包票一定安全？小鱼，答应我，好不……” 傅承彦还没说完，就被许小鱼以吻封缄，余下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傅承彦的脑子有瞬间的空白，但很快就夺回了主动权。 自从回到京城后，他一直克制着自己，生怕控制不住唐突了小姑娘。 月华涌动，夜风阵阵，吹不灭翻滚的情思。 傅承彦捧着许小鱼的脸，抵着她的鼻尖，哑着嗓子道：“小鱼，你为什么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捏住我的软肋？你是不是我的克星？” “不是，我是你的小甜心。” 傅承彦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强迫自己压下那阵阵冲动，很希望小姑娘快些长大嫁给他。 “小鱼，我还是不同意……” “言诺~”许小鱼索性撒娇，“你不同意我还是要去，到时候你生气我也生气，那不是得不偿失？” “打个商量，也许我去更合适？”傅承彦低声道，“我真的不愿意冒任何可能让你有什么闪失的风险。你医术好，万一我出事了，你还能救我，可你出事的话，谁能救你？小鱼，我这辈子已经认定你，要是没了你，我该怎么办？” 傅承彦很少低头，可这次，他却对小姑娘低声下气。 他知道小姑娘很厉害，可即便她手眼通天，他还是会担心。 看到这样的傅承彦，许小鱼心软了。 傅承彦说得也没错，如果她真的出事，还真没人能救她。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鱼，你保存自己实力好不好？” “言诺。” 傅承彦伸手将许小鱼揽入怀中，态度坚决：“别的事我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事，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不同意。” 许小鱼有些无奈。 他又道：“如果真的到了无路可走，非你不可，你才出手好不好？我的小姑娘是要力挽狂澜、拯救世界的，不能这么快就上战场，还有我先冲锋陷阵！” “可是言诺，不是我，就是五哥或者太子，选不到你头上的！”许小鱼仰起头，认真说道。 第478章 相认 羽毛球的规则很简单，景昭帝一听就懂。 他换了身劲装出来，一副要认真玩的样子。 景昭帝文武双全，即便是登基这些年政务繁忙，他也没落下过武功。 相对于那些文弱书生而言，景昭帝觉得肯定能轻轻松松赢许小鱼的。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他被许小鱼教做人了。 许小鱼除了刚开始让一下景昭帝让他输得不那么难看，后面一直吊打景昭帝。 于是被召入宫商议政事的大臣看到他们的皇帝，追着小小的羽毛球跑来跑去，还被他最近整天嘴边挂着的小侄女虐得体无完肤。 大臣们不忍直视，纷纷装出一副专注处理政事的模样，不敢被景昭帝知道他们在看好戏。 不过说真的，看到景昭帝被许小鱼这么虐，那几个内阁大臣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平日里，景昭帝可没少照面就喷他们个狗血淋头的，现在倒好，终于有人敢教训景昭帝了。 他们不是乱臣贼子，但就是特别喜欢看皇帝吃瘪。 景昭帝最终不得不认输，但内阁大臣充满幸灾乐祸那味的眼神他可没忽略。 看他笑话？大不了拉下来共沉沦，谁都别想好！ 于是景昭帝逐个点名，刚才还在看景昭帝笑话的内阁大臣，除了年纪大到不能折腾的，全都被迫出来跟许小鱼对打。 比起景昭帝，他们这些文官更加狼狈，一个个气喘如牛，汗如雨下，还一个球都接不到，全程就在捡球。 “哈哈哈……”这下轮到景昭帝神清气爽了。 他就知道他这个小侄女从来都不会厚此薄彼的，虐了他这个叔叔，其他大臣更落不到好。 到最后，一个个求饶，许小鱼打得完全不尽兴。 景昭帝见状，直接让御前侍卫统领上阵：“周通，你来，跟小鱼打一场，朕就不信皇宫找不到能跟小鱼相提并论的。” “是，皇上。”周统领将兵器放下，接过大臣手中的球拍和许小鱼对打起来。 周统领身手一流，许小鱼终于体会到旗鼓相当的滋味多令人振奋。 众人双眼跟着球转来转去，怕是拍了将近上百下，也没掉地上，角度怎么刁钻怎么来。 饶是平时最不喜欢动来动去、觉得不雅的内阁大臣也一个个看得入迷，没控制住自己开始喝彩加油。 文官一向看不起武将，但这一刻，内阁大臣却无比希望周通能赢，好像这样就能为他们这些当官的挣回来面子。 景昭帝更是激动，那一刻仿佛回到了少年热血的时光，许小鱼每接一个球，他就拍手叫好，甚至连宫人搬来椅子让他坐他也坐不住。 如今朝中太死气沉沉，景昭帝都开始琢磨着要不要让礼部那边安排比赛，动员朝中大臣参加，让大伙都年轻些。 到最后，周通还是败在了许小鱼手上。 虽然不是武功切磋，可打这么一场球，让周通酣畅淋漓：“小郡主技高一着，末将心服口服。” “哈哈哈，我就是占了规则的便宜，比你们熟悉罢了。打羽毛球是一种很好的强身健体的运动，尤其是整日要伏案处理政务的文官，经常打打球，可以让脖子肩膀这么酸疼。”许小鱼道。 “不过刚开始不适应会全身酸软，习惯之后你们就发现，人都变得精神了。不过这球也有禁忌，我会好好跟你们说说。” 接着，许小鱼就将打球要注意的事项都详细说了一遍，大臣们都听了进去。 景昭帝很高兴，不过政务太忙，抽空放松了这么小半个时辰已经很奢侈，景昭帝便让许小鱼先行离开御书房。 许小鱼临走前，给景昭帝和大臣留了药膏，让他们晚上回去用，不然怕是那些文官遭不住，万一明天一个个都告病不上朝，那可真是罪过！ —— 一转眼又过去半个月，杏林堂终于修缮好了。 而凤南星也被许小鱼治愈，不会再受到地下城的控制。 不过许小鱼让凤南星别暴露出来，听到哨声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只不过发难的对象换成地下城的。 而霍瑛也醒了。 与凤南星一开始就认得许小鱼且形同稚儿不一样。 霍瑛还是霍瑛，她什么都记得。 看到凤南星时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一味的流泪。 吓得凤南星赶紧将许小鱼召唤进来，深怕自己吓到霍瑛。 “师兄……”霍瑛泪水涟涟，“我死了对不对？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啊师兄。” 许小鱼：“……” 这爹不是人。 让她进来就是喂她吃狗粮的？ 太不善良了！ “妮妮，你、你还认得我？”凤南星立刻上前，紧张地站在床边，想上前又不敢靠近。 “怎么会不认得师兄呢？师兄你瘦了好多！”霍瑛深情凝望着他，“我终于找到你了，真好。师兄，你过来好不好？让我好好看看你？你是不是在下面受苦了？都怪我当初没有藏好你……” “妮妮，我没死，我们都没死，是师兄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女，师兄对不起！” 凤南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将霍瑛搂入怀中，两人抱头痛哭。 久别重逢，都以为天各一方了，结果命运却安排他们再次相见！ 这画面让许小鱼鼻子酸酸的。 她等父母哭够之后，才开口打断他们继续哭下去：“爹爹，我是女儿，你怎么就不让我先认我娘呢？” 凤南星闻言赶紧抹泪，示意许小鱼过来，然后对霍瑛说：“妮妮你看，我们的宝宝已经长大了，是她将你救回来的，我也是被她救的，我们的女儿是我们的骄傲。” 霍瑛的目光落到许小鱼脸上，那与凤南星如出一辙的面容，让她怔住，半晌，才喃喃道：“宝宝，真、真的是你？” 许小鱼走到床边坐下，拉着霍瑛的手摸自己的脸：“你摸摸看，我是不是真的？” 温暖的触感传来，霍瑛顿时泪如雨下。 这些年她生不如死，无数次想要一死了之，都是凤南星和女儿支撑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扛下来。 还好，老天没有亏待她，让她忍辱负重多年终于得到了回报。 第479章 你受苦了 “宝宝……”霍瑛把凤南星推开，将许小鱼抱入怀中紧紧搂着，嚎啕大哭。 她日思夜想的女儿，终于长大成人。 老天真的没有亏待她，就算现在她去死，她也心满意足了。 “娘对不起你，娘没有护住你，被江涛那狼子野心的狗东西算计。”即便是没听说过许小鱼这些年怎么过，霍瑛也能猜到江涛不可能对她好的！ 当局者迷，当年为了腹中骨肉，她选择了嫁给江涛来保护孩子。 可这么一个趁火打劫的人，又怎么可能满足于父亲承诺将一身医术传授给他外加一笔丰厚的资产呢？ 她的错误选择，导致了父亲被江涛害死，而她也被江涛算计沦落到如今这地步。 所有人包括江涛在内都以为她死了。 其实她没有死。 她被送到了地下城。 但她又很幸运，因为生过孩子身体不好，被地下城那些畜生放弃丢到死人堆里。 她躲在死人堆里，时不时找机会出去偷东西吃，过了一年又一年。 然而就在前些日子，死人堆忽然被关上了，除了送人进来，平时再也没开过，她靠着所剩无几的口粮熬到油尽灯枯，满以为会死的时候，却又被人救回来！ “你这些年是不是过得很苦？等娘好些，咱们就回京找江涛算账，我要他欠我们霍家的，千百倍奉还！”霍瑛咬牙切齿。 “娘，江涛已经被锦麟卫带走了，属于霍家的一切我都拿了回来。他确实不是个东西，所以他必死无疑，不过我不会让他这么早死，不受点活罪怎么能抵得过他这么恶毒？” “你受苦了，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娘真的很后悔，当初就应该被所有人指责也要独自带着你的，至少我们母女不用分离这么多年。” “现在我们已经相聚了，过去的事不要提，娘现在要做的是要将身子养好，江涛那个狗东西，自有锦麟卫折磨。杏林堂还等着你来主事，所以娘你要快快好起来啊。” 霍瑛看着许小鱼，欣慰的同时又难受得不行。 她多希望能看着女儿长大，可一步错步步错，她失去的太多太多。 “妮妮，你身子不好，情绪不宜大喜大，平静下来，往后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会分开了。”凤南星很紧张霍瑛，生怕她乐极生悲。 霍瑛也是大夫，明白凤南星的意思，她深深吸了口气，将内心的激动压下来。 可目光却停在许小鱼脸上，一瞬不瞬。 这孩子跟她爹长得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要是再高些，做个男子打扮，怕是连她都认不出来。 凤南星的长相宜男宜女，但却并不阴柔，当年的凤南星沉迷学习医术，很少在人前露面，先帝也极其宠他，什么事都顺着他。 满京城除了皇亲国戚偶尔能见到凤南星之外，其他人大都是只知道有大皇子祁王这个人，长什么样子却没几个人知道。 凤南星在杏林堂学医，她也是平王造反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师兄就是大名鼎鼎的祁王殿下。 那一夜政变，京城血流成河，她是无意中碰到出逃的凤南星，将他悄悄带回家养伤。 他伤得太重，养了将近两年才慢慢恢复。 后面因为一次意外，她和凤南星有了孩子，两人在父亲的见证下拜了天地。 可谁也没想到后面还会发生那么多的事，凤南星被抓走了，她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形势所迫嫁给了江涛。 生下孩子没多久，凤南星逃了出来说要送孩子走。 她当时晕了过去，醒来时凤南星不见了，只有孩子还在她身边。 再后来就是她撞到了江涛杀害她父亲，而她也被江涛控制喂下致命毒药差点死了，最终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城里苟且偷生，直至今日…… “孩子，能跟娘说说你这些年的事吗？”霍瑛见到女儿，哪里还舍得休息？ 她恨不得将许小鱼这些年成长经历事无巨细的全部知道。 许小鱼无奈，只能编了个善意的谎言：“我很早就被江涛送出京城，路上遇到了洪水，我被洪水冲走，流落到清河县，被石峰镇大富村的许家救了，他们收养了我，对我极好，将当成亲闺女一样养。 我上面有五个哥哥，但是许家的爹娘从来没有亏待过我，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也没舍得将我送人，现在前面四个哥哥都成亲了，最小的五哥在今年乡试中了解元。” “真的吗？”霍瑛一听，这才稍稍感到安慰，“许家真的对你很好？” “真的，我那会还是个小傻子，许家五哥病重，三哥瘸腿，许家穷得不得了依旧收养我，你说这样的人家怎么会亏待我呢？五个哥哥也是将我当成妹妹那样疼着，不是要把我当童养媳养。” “他们是好人，等娘好了，娘一定亲自去他们跟前给他们磕头，谢谢他们收养你。”霍瑛又开始掉泪。 这么穷的人家能将女儿养得这么好，还出了解元，她真是上辈子修了大功德，这辈子才碰上这样的人家救自己女儿。 “磕头就不用了，许家那个娘性子比较直，你要这样她估计不乐意见到你的。娘，我是你的孩子，也是许家的孩子，两边的爹娘我都要孝顺。” “应该的应该的，说起来娘愧对你，多亏了他们才有今天的你，这样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不会因为你是我亲生的就要将你抢回来，不让你们来往。” “娘真好，那娘是不是该好好歇着养身体？” “好，娘听你的话。” 霍瑛心头大石放下之后，也跟着躺了下来。 只不过她一直抓着许小鱼的手不放，对凤南星说：“师兄，宝宝长得真像当年在杏林堂学医的你。” “嗯，皇上和母后一看到她，就认出是我的女儿。妮妮你放心，等我们回京，我会禀明母后，光明正大地将你迎娶过门，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现在的我，已经老得不像话了。师兄，便是太后让你另娶，我也无怨无悔，只求宝宝过得好便……” “不要说这样的话，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凤南星此生唯一的妻子，我们拜过天地、许下了海誓山盟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第480章 容易拿捏得很 “师兄，我……” “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孩子都长大了，我们以后关上门来过自己日子。我可以不要亲王的爵位，我只要你跟宝宝。” 凤南星握着霍瑛的手，一瞬不瞬，满眼深情。 霍瑛低下头：“师兄，现在的我……” “你还是妮妮，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永远是我的妮妮，是宝宝的母亲。母后没有你想象的可怕，她很喜欢宝宝，我们历经磨难才相聚，她不会为难你的。妮妮，我们好好过一生好不好？”凤南星轻声道，“我是凤南星，不是什么王爷。” 许小鱼觉得这时候应该退出，父母之间的事就交给他们去沟通好了。 趁着两人眼中都只有彼此时，许小鱼离开了空间。 真好，她是有两对父母的人了。 许小鱼很高兴。 姜瑞雪来找她，很明显感受到她的心情好。 “怎么了？今天这么开心？” “我娘醒了。” 许小鱼悄悄告诉姜瑞雪。 “她还认得出我爹跟我，雪，以后我的幸福是双份的，许家疼，我爹娘一定也疼我。” 姜瑞雪替许小鱼高兴：“那真是太好了。” “嘿嘿。”许小鱼傻笑，“杏林堂马上也要重新开张了，要将当初言诺拆的招牌重新挂上去。怎么办我好高兴，好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可我只能告诉你。” “你就当我是全世界好了。”姜瑞雪失笑。 她猜许小鱼在末世的年纪不大，不然怎么总是那么可爱呢？ 让她这个已经没什么少女的心的人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好像真的变成了十四五岁的样子。 “要大吃三顿才能体现出我多高兴。” “三顿不够，要吃够三天。” “也是，那你下厨，我喜欢吃你的小厨房。” 许小鱼眨眨眼。 姜瑞雪会意。 她空间里的瓜果蔬菜真的是好东西，谁吃都赞不绝口，无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远比外面的要好。 所以现在她在京城的果铺，哪怕价钱再贵，生意也异常火爆供不应求。 但她深谙做人不能太贪心，没有一下子将钱全赚了，每天都限量，这样也显得她的果蔬渠道来得不容易，别人想查她秘密也不容易。 “好，满足你。”姜瑞雪对许小鱼有求必应。 好像所有认识许小鱼的人，都跟她一样，忍不住想要宠着这小姑娘。 她以前从来就没见过这么讨人喜欢的姑娘。 许小鱼很高兴，哼着小曲跑了出去。 姜瑞雪望着她的背影，一脸宠溺，能认识她真好，让她在这个时代不至于这么孤独。 友情的缘分跟爱情一样，也是可遇不可求。 和许小鱼隔着时代也能相遇，这是多美妙的缘分啊！ 姜瑞雪觉得，这场穿越了无遗憾…… …… 三天后。 杏林堂重新开张。 傅承彦陶钰他们特地告假回来，请了戏班子和舞狮的在杏林堂门口热闹。 除了姜瑞雪在此坐诊，许小鱼把董昌也请来了京城。 董昌医术还是不错的，在石峰镇那样的小地方有点埋没。 而许家全部人也都被请来了京城。 他们都是第一次入京，紧张得不行。 尤其是张桂英，很不自在，时不时问许小鱼她衣裳可还齐整，首饰什么会不会显得寒酸之类。 许小鱼失笑：“娘，你不要在意这些，做人要自己开心，不用老是在意别人看法，你现在可是解元的母亲，多少人羡慕嫉妒你的？再说了，五哥现在是太子伴读，谁敢对你唧唧歪歪。” 张桂英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这京城不同于清河县，娘心里没底。” “不怕，咱们自己，不偷不抢的，谁都没资格说你。更何况你的女儿我现在还是小郡主呢，谁敢不长眼？娘，你别乱想，等会就要开张了，我可能没法顾着你们，你跟爹自己照顾好自己，忙完我再带你逛逛京城。五哥现在大概还在东宫，没这么快赶回来。” “没事没事，你先忙，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张桂英忙道。 许小鱼这才去忙。 梁婉低声对张桂英说：“娘，这里有不少人大概是冲着五郎来的，京城不同清河县，你说话要委婉些。” “诶，我省得的。”张桂英应道。 梁婉也提醒了其他几个妯娌，她们都是没什么心机的人，就怕京城这些满肚子弯弯绕绕的，给他们下套。 刚刚进门的时候，她就听到有几个妇人在指着她婆母说“那是许明哲母亲，是个没什么见识乡下妇人，哄哄大概就找不着南北应了婚事，反正许明哲是个有出息的，将来还不是当家主母说了算，乡下妇人容易拿捏得很”等等这类的话。 梁婉很生气。 她的婆母虽然是乡下人，可比这些妇人不知道好多少倍，仗着有些身份，就高高在上不把人当人，以为就能接着别人的命脉！ 所以梁婉一直很小心，避免许家的人跟这些人靠近。 只不过她再怎么避着也架不住别人专程就是找许家的。 “哎呀，这位姐姐有些眼生，好似没见过姐姐。来来，这边人多，我们到那边坐坐。”一贵妇堆着笑跟张桂英打招呼，像是不认识张桂英，却对张桂英特别友善。 梁婉：“……” 她正想提醒张桂英，结果张桂英却笑着说：“我是清河县的，第一回入京，夫人没见过我也正常。” “与姐姐一见便觉得投缘，要不到那边坐坐？” “祖母，我要尿尿。”许星忽然抱住张桂英的腿，一边跺脚一边催促，“要忍不住了祖母，呜呜呜……” 张桂英歉然道：“不好意思啊夫人，你看这……” “你先忙。”那贵妇的笑容淡了一半，那嫌弃都已经有些遮掩不住了。 张桂英抱起许星去了杏林堂后院。 许星撇撇嘴：“奶奶，那个女人不是好人，我刚才听到她说，要把女儿嫁给五叔，她女儿一点都不好看，长得好胖好胖，还打身边的小姐姐。” 张桂英知道许星不撒谎，但还是蹲下来跟许星说：“星星，这里是京城，有些话不能乱说知道吗？回家再告诉奶奶也可以的、” “不行，万一奶奶被骗真的让五叔娶她怎么办？”许星叉着腰，一副没商量的样子，“哼哼，奶奶笨笨的。” 【今天加更啦，周末愉快~】 第494章 你可能低估我了 “儿臣明白，儿臣从未怨过父皇半分，一定会牢记父皇教诲，谨慎行事，以大局为重。”太子肃容深深鞠躬。 景昭帝很欣慰：“嗯，希望你不会让朕失望。好了，疫病一事紧急，你先下去处理。” “儿臣告退。” 太子退出了御书房。 蔚蓝的天空如洗过一般，万里无云，一如当年他被立为太子那日。 这么多年来，无论被景昭帝如何冷待，凤辞的初心从未变过。 他会担起这个天下的！ 凤辞回到东宫，许明哲第一时间迎上来：“情况如何了？” “小鱼说一切都在控制当中，不过父皇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给我处理。致远，我很高兴。”凤辞露出真实的情绪，他最敬重的人终于肯定了他，还有比这更让他开心的事吗？ “恭喜殿下。” “多得有你在。” “殿下言重了，殿下心系天下，皇上一直都看在眼中，只是爱之深责之切，对殿下的要求自然更高，殿下不要看轻自己。” “致远你准备一下，同我一起出宫。疫病来得突然，我们是时候趁机查查地下城了。” “好，殿下稍等，我马上就来。” 许明哲回去换了一套衣裳，便与太子再次出宫。 瓦安坊。 许小鱼和姜瑞雪忙了整整一天，眼看天色暗下来，这才暂停了工作。 两人都没在小孩的家里发现什么，而其他人也暂未发现被传染的迹象。 不过许小鱼不敢掉以轻心。 “晚上我们去看看其他孩子的情况。”许小鱼对姜瑞雪说。 “孩子年纪不大，应该都跟父母睡，只怕是没这么容易检查，无论惊动谁，都会被地下城发现，届时，我们就真的很被动了。”姜瑞雪却不赞同。 末世以强者为尊，所有人的目标一致，那就是打赢丧尸活下去。 但她所处的时代不一样，除了科技经济和思想更先进之外，其他地方和朝云国其实没什么区别，处处阴谋诡计、明争暗斗。 地下城这一盘棋也不知道布置了多少年，更不知道这棋局仅仅是朝云国还是整个天下。 “小鱼，你医术高，武力值也爆表，但论耍心计你真的不行。虽说绝对的力量很强大，可有时候计谋也重要，你怎么确定这不是地下城在试探我们？”姜瑞雪正色道。 这事与往常撕逼打脸不同，牵一发动全身，而且不单是个体，是整个世界啊！ 姜瑞雪不是说许小鱼头脑简单，而是她习惯了用拳头说话，难免会被代入这种惯性思维。 许小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啊这……我还真没想这么多，我要躲着别人，别人还真找不到我。雪，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可能低估我了。没错，我承认我不太喜欢动脑子想什么阴谋诡计，不过我做事有分寸，不会莽撞的。” “小鱼……” “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姜瑞雪有些无奈。 然而紧接着下一刻，许小鱼就在她面前消失了。 姜瑞雪愣住，下意识环顾一周，哪里还有半分许小鱼的气息？ “小鱼？”她唤了一声。 许小鱼大摇大摆地从她左侧暗影处走出来，问：“动作够不够快？气息隐匿得可还行？” 姜瑞雪看了眼许小鱼藏身之处，又看了看许小鱼：“你就在那？” “嗯哼，要不然呢？我可没作弊藏到别人找不着的地方。” “再来一次。” 姜瑞雪不信邪了。 “好啊。” 许小鱼话一落音，就又一次闪身消失在姜瑞雪面前。 姜瑞雪这回亲自去找。 然而翻了一遍，她依旧没有找到许小鱼。 “人呢？” “在这呀！” 许小鱼在她身后轻笑。 姜瑞雪回身。 “我就一直跟在你身后，没发现是不是？” 许小鱼有些得意。 她的异能已经恢复到巅峰时期，甚至是更厉害。 因为在这里不用饿肚子，异能所需要的能量随时能通过食物补充。 以前的她虽然只是基地的军医，身手却不差，比起其他军医需要异能者保护，她是不用的。 不然也不会在丧尸潮里战斗到最后一刻，最后弹尽粮绝才选择了最后一波丧尸同归于尽。 姜瑞雪心服口服：“是我肤浅了，你去，不过千万要小心，我没你这么厉害，就不去当拖油瓶了！” “我会尽快回来的。”许小鱼道。 …… 夜深。 万籁俱静。 一道娇小的身影如惊鸿般掠过，杳然而逝，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 即便是有人不小心看到了，也会觉得自己眼花而已。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许小鱼。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些被江涛“送子”生下来的孩子。 许小鱼记忆好，早就将每个孩子的住处都记了下来。 检查完所有孩子，只用了一个多时辰。 姜瑞雪说得没错，那两个孩子就是地下城用来试探她的。 剩下的孩子暂时没什么问题。 这让许小鱼好奇，他们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诱使孩子突然之间就发作的？ 还来势汹汹，但凡那两对父母稍稍犹豫放任，就会酿成不堪设想的大范围传染。 许小鱼回到杏林堂，姜瑞雪还没睡，一直在等着她。 “如何？”看到许小鱼回来，她便起身迎上去。 “一切如常，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威胁。”许小鱼坐下来，装了一杯茶灌下去，“有没有吃的？饿了。” 姜瑞雪拨开面前的炭盆，夹出几个烤熟的红薯：“吃这个。” “嘿嘿，就知道你最好。”许小鱼笑眯眯地拿起来，也不怕烫，剥开就吃。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小心烫。” “我不怕的。” 许小鱼腮帮子鼓鼓的，说话含糊不清。 姜瑞雪失笑，也帮忙剥皮放到一边晾着，让许小鱼吃完手上那个能接着。 许小鱼吃了两口，忽然顿下来。 姜瑞雪察觉：“怎么了？” “你先回去。”许小鱼放下了最爱的食物，朝姜瑞雪眨眨眼。 姜瑞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咋地，怕我跟你抢吃的？” “不是不是，你先回去。”许小鱼笑着推姜瑞雪回房。 姜瑞雪莫名其妙，走出几步之后，忽然就明白过来。 第495章 无孔不入 姜瑞雪莫名其妙，走出几步之后，忽然就明白过来。姜瑞雪抚额。 现在的年轻人啊，约个会怎么就跟偷情似的？ 无奈！ 她加快脚步回房了。 许小鱼这才冲着某处说：“你出来！” 一道身影轻盈落地，紧接着朝许小鱼走来。 “瑞雪烤的，你也吃一个，很香哦。”许小鱼很自然地递了一个没有剥皮的红薯过去。 傅承彦笑着接过，在她对面坐下，将皮剥了却没吃，反过来投喂许小鱼。 “你不吃啊？” “我不饿，但我知道你吃东西一定是饿了，你吃。” 许小鱼就不跟傅承彦客气了。 “这么好吃的东西，你居然不吃，啧，可惜！” “不可惜，看着你吃也是一样。” 傅承彦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不过却在许小鱼拿到红薯后，悄悄往衣摆上擦了擦手。 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不知，尽数落在许小鱼眼中。 许小鱼眼底掠过一丝冷意，不动声色。 吃完红薯后，许小鱼才开始说正事：“瓦安坊那边没什么大问题了，如今让锦麟卫隔离也是安全起见，等过半个月都没事的话，就可以解禁了，你不用担心我。” “辛苦你了。”傅承彦伸手想摸摸她的脸。 许小鱼却正好捡地上的红薯皮，弯腰躲开：“我不辛苦，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不过你在四营里倒是更加要小心。等会我给你一个药方，你拿回去，让四营里的将士每天都喝上一碗药，可以预防疫病。” “好的。” “言诺，怎么感觉我们好像很久没见面了？” 傅承彦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是，所以趁着在京城，便来看看你。” “你不让我去四营看你，不然也能天天见。”许小鱼嘀咕。 傅承彦耳尖听到，轻声笑了笑：“四营都是一帮糙汉子大老爷们，说话也没个顾忌的，我怕污了你耳朵，将你带坏。” “也……还好……哈哈哈！”许小鱼打哈哈，“其实也没什么的，我可以当成没听到。” 傅承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许小鱼眉头微皱，显得有些莫名其妙：“言诺，你怎么了？我忽然觉得你今晚有些不对劲！” 傅承彦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想看看你。” “不，你有事。” “真没有。” “有，你该不会是想借机……” “不会的。” “你不敢看我。” 许小鱼迟钝的时候很迟钝，可是敏锐的时候却比谁都细心。 傅承彦面上看着好像和平常无异，但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小鱼，我……” “你说实话，我听着。” 傅承彦低下头，沉默了很久。 许小鱼耐心很好，也不催促，就那样静静地等着。 半晌，傅承彦才开口：“小鱼，这几天夜里，我总是听到一些奇怪的哨声，那哨声让我很烦躁，我在四营周围查过，都没发现哨声的来源。回京城其实是我向父亲请命的，但今晚我又听到了哨声。” 许小鱼神色一凛，立刻抓过傅承彦的手号脉。 然而傅承彦的脉象却与常人无异。 “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鱼，我很怕。” 他怕自己将来也会被控制。 傅承彦真的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翻遍了所有记忆，都没有失踪或者昏迷几日的事。 “不要害怕，还有我。”许小鱼赶紧安抚他，“我不会让你变成那种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可是……” “没有可是，言诺，你要相信我。” 傅承彦又沉默了。 许小鱼却有些烦躁。 天杀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看着有些陌生的傅承彦，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地下城无孔不入，连自己都失策上当。 “你真的能治好我？” “我能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什么时候来拿药？” “你等等就好，我马上给你。”许小鱼立刻起身，“我拿来给你试试。” “好。”傅承彦坐下。 许小鱼脚步匆匆回房，经过姜瑞雪房间时，她忽然因为走得太急自己绊了自己一下，撞上了姜瑞雪房间。 “怎么了？”里面的姜瑞雪问。 “没事没事，我踩自己脚了。” “啧，你就不能小心点么？可别大半夜的乐极生悲摔坏自己。” “你个乌鸦嘴。” 许小鱼说完这话，便回了自己房间拿药。 她看了又看，最终选了个蓝色的瓶子。 许小鱼紧紧抓着那个瓶子，脸色微沉。 去了傅承彦面前，她又变得紧张，将瓶子递过去：“你吃两粒试试。” “药丸就行了？” “嗯，药丸好用些，熬药需要时间，你一会还得回去，这些药丸我也没做出多少，不然可以发给瓦安坊的人。” 傅承彦不疑有他，倒出两粒直接吞了下去。 不一会儿，他忽然肚子，满脸痛苦：“小鱼，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你怎么了？”许小鱼急忙过去扶着他。 “我的肚子好疼，怎么回事？” “很疼吗？” “我受不了了，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药，是不是拿错了？” “没有错，就是那一瓶，专门给你吃的。” 傅承彦忽然觉得哪里不妥，抬眼看着许小鱼：“什么意思？” 许小鱼笑着轻轻一推他，他立刻摔地上去，肚子仿佛被什么搅动着的剧烈痛意，让他生不如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另结新欢了？” “干什么？杀你呀！”许小鱼轻笑，“我给你药是不是很好用？马上就能让你痊愈，摆脱痛苦？” “许小鱼，你敢这样对我？” 许小鱼一脚踹过去：“你什么玩意呢？敢冒充傅承彦到我面前来？我承认一开始我上当了，可惜你终究是太着急露出马脚。” “胡说八道！” 许小鱼冷笑，上前往他耳后一摸，随即扯掉了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个张满是疤痕的丑陋的脸。 “真丑！”许小鱼直接发起了人身攻击，“竟然敢冒充傅承彦这样的美少年，臭不要脸！” 那人被许小鱼戳中了痛楚，挣扎着起来，穷凶极恶地低吼：“你找死……” 话刚落音，他忽然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伸手摸向后腰，紧接着就缓缓倒了下去，没能再说一句话。 姜瑞雪从暗处走出来，吹了一下手中的麻醉枪：“怎么不继续蹦跶？” 第496章 杀了 那人闭上眼睛之前，死死地盯着姜瑞雪，怎么都想不明白，她们怎么就将他认出了？ 姜瑞雪走到许小鱼身边，伸脚踢了踢那人：“这么丑，也敢冒充傅世子？” 那人失去了意识。 许小鱼蹲下来，一脸嫌弃地看着那人狰狞的容颜，开始检查他的身体，还一边对姜瑞雪：“你真聪明，居然知道配合我。” 姜瑞雪也跟着帮忙检查，答道：“你是什么人，天大的事也不会让你自己绊倒自己，事出反常必有妖，再急也不会随随便便就给药人家吃。” 许小鱼很厉害，但是性子很简单，姜瑞雪跟她相处久了，对她已经很了解。 再加上从前又是特战队成员，较之常人对危险的感知更敏锐，自然是知道如何配合许小鱼。 “我是想让你小心点，不过有你出手配合解决得更快。” “有我在的地方，不会让你独自涉险的。” 许小鱼点点头：“我也一样。” 这人比起耿文似乎更高级些，不过付出的代价也惨重，连都没了，整个五官都差不过糊在一起了。 不过不得不说，此人真的很擅长易容扮演他人，起初许小鱼都被骗过。 但后面急于求成，反倒露出马脚，许小鱼这才顺着他的话将计就计。 一想到傅承彦被个这么丑的人冒充，许小鱼就生气。 对于这种人，没有留的必要。 许小鱼没能从他身上获取更多有价值的线索，姜瑞雪抽了他好几管的血保存，准备做下实验。 “怎么处置？”最后，姜瑞雪问许小鱼。 “杀了！”许小鱼不带半点犹豫的，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打算杀掉这个冒牌货，给的药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就算给他服用解药，时间过去这么久也不能生效了。 许小鱼拿出一包药粉洒在冒牌货身上，药粉一碰他的肌肤，就滋滋作响冒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蚀掉，最后只剩下一滩血水。 许小鱼又往那摊血水再洒了另外一种药粉，彻底毁尸灭迹，连血水都不存在了。 要不是姜瑞雪亲眼所见，她都不敢相信这里曾经有过一个人。 “瑞雪，你说他们会不会朝许家下手？”许小鱼有些担心，之前知道地下城的存在，她就计划着将许家接入京城，放在眼皮底下比较安心。 可现在地下城开始冲着她来，万一拿许家要挟她呢？ “这个可能性不大，他们应该很忌惮你，怀疑你把祁王殿下治好，所以才派人冒充傅承彦来试探你。小鱼，真正的危险的人你自己。”姜瑞雪认真分析，“他们那么谨慎，不会轻举妄动的。” 许小鱼想想也有道理。 地下城行事小心翼翼的，锦麟卫那边严刑拷打审讯江涛，也没有从江涛口中挖出半点跟地下城有关联的信息，很显然连江涛都不知道地下城的存在。 “算了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把京城那个疫病先控制好，不然一旦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这里没有研制疫苗的条件，就算姜瑞雪的空间可以，那也无法大批量生产。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有疫苗，朝云国的百姓恐怕也无法接受用打针接种的方式，到时候居心不良的人一煽动，又会演变成乱子。 多事之秋，还是安宁些比较好。 “你别想太多，这不是你一个人事，还有我、傅世子、许五哥他们等等一起扛着，以前那么难熬都过来，更差还能比那会差么？” “有道理，那你早些去睡。” “你呢？” “我想想后面要怎么做，我对睡觉要求不高，即便两三天不合眼也没事。” 姜瑞雪表示羡慕。 进化后的人类果然处处都比她强大。 等姜瑞雪去睡觉后，许小鱼并没有留在杏林堂，而是去了瓦安坊。 夜太深，除了呼噜声、梦话以及呼吸，瓦安坊一片安静，连狗吠都没有。 锦麟卫并没有因为入夜就松懈，他们轮班守着瓦安坊，务必连晚上都不能飞出去一只苍蝇。 许小鱼再次来到两个感染的孩子家中。 她白天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然而此时此刻，许小鱼看着满院子的老鼠，汗毛倒竖。 这些老鼠并没有吱吱叫，就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不曾靠近门口丝毫，也没有闹出什么动静。 她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锦麟卫就在门外，却对这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许小鱼硬着头皮观察了一会，发现这些老鼠看似毫无章法地转来转去，但实际上它们的行为只有一样，就是将嘴里的叼着不知名的玩意搬到屋子里。 她很恶心这些老鼠，往空间里捣鼓了一下，拿出个兑了毒药的喷壶朝院子那群老鼠喷过去。 老鼠一沾上药水，挣扎几下身子就僵了。 不消多时，满院子里的老鼠死得干干净净，一个活口不留。 许小鱼忍着恶心装了几个死老鼠丢到空间里，准备回去给姜瑞雪研究一下。 她还顺手把老鼠的尸体一并处理得干干净净，仿佛院子里从来没有过这么多老鼠似的。 许小鱼走到屋门口，蹲下来仔细观察了老鼠搬运的东西，白色米粒大小，置放在空气里不出五分钟就化成水。 许小鱼又找了容器装了些放好，接着割破了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然后发生了令许小鱼难以置信的一幕。 那里竟然长出了小虫子！ 许小鱼倒吸一口冷气，地下城在搞什么玩意？ 没事养虫子玩？ 但这虫子模样倒是挺卡通的，而且是通过许小鱼的血才长出来的，似乎通人性，一个个昂着小脑袋小心翼翼地试着靠近许小鱼。 不知道为什么，许小鱼竟有种这些小虫子在谄媚地讨好她的感觉！ 许小鱼：“……” 太玄幻了。 许小鱼后退一步，那些小虫子赶紧又跟上。 “你们在认主？”许小鱼无声开口。 然后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这些小虫子竟然同时点点头。 要不是许小鱼知道自己眼睛没病，她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第498章 人已经死了 许小鱼施针将傅承彦扎醒。 傅承彦睁开眼，看到许小鱼，茫然的同时有些惊喜。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这两天还好么？” “挺好，就是有些忙，不过我没事。” 许小鱼眉头微皱，很快又舒展开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傅承彦有些不好意思，“这两天特别累，倒床就睡，都没发现你过来。” “无妨，我见到你，你见不到我是你的损失。” 傅承彦笑着摸摸她的头：“下次要将我喊醒，不然我真的很亏啊。我想见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言诺，我……” “你想说什么？” “今天，有人冒充来找我。” “什么？” 傅承彦一下从床上起来，满脸的震怒。 “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人在哪？” 他要立刻杀掉！ 敢冒充他占小姑娘的便宜？ “没有没有。”许小鱼忙否认，“我认出来了，他没机会做什么。” “你真的没事？”傅承彦紧张地将许小鱼拉到面前，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查看，确定许小鱼真的没有受伤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怎么回事？” 许小鱼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傅承彦心有余悸。 如果许小鱼没有发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傅承彦都不敢想象。 “你没事就好。”傅承彦一把将许小鱼搂入怀中，喃喃自语。 他现在真的恨不得上哪儿都将许小鱼随身带着。 “言诺你不必担心，我会认得你的，只要是我认识的人，谁都没办法冒充。”许小鱼安慰傅承彦。 她只是一开始大意，才没第一时间认出那个冒牌货。 许小鱼辨别一个人靠的是人身上的味道。 每个人都不尽相同，普通人并不能辨别出这些细微的差别，但嗅觉听觉视力都不同常人的许小鱼能。 有了前车之鉴，往后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可如果你没认出来怎么办？”傅承彦担心。 “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言诺，他们能冒充你，也能冒充我，所以我们对个暗号？” “什么暗号？” 除了医学理论只是丰富，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挺文盲的许小鱼脱口而出：“天王盖地虎，小鸡炖蘑菇。” 傅承彦闻言忍俊不禁，“为什么是小鸡炖蘑菇？” “好吃。”许小鱼想也不想就回答。 傅承彦失笑：“你就惦记着吃？” “还有惦记你呀。”她仰头望着傅承彦。 少年这么好看，怎么能变成丧尸一样的行尸走肉呢？ 傅承彦的心被许小鱼的话击中，软得一塌糊涂。 “小姑娘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吃过蜜糖了？嘴巴这么甜？” “因为我是你的糖，所以让你特别甜！” 许小鱼前世连异性的小手都没牵过，遇上傅承彦后，情话一套一套的，完全是无师自通。 傅承彦被许小鱼哄得满心欢喜，只觉得这漆黑冰冷的夜也变得温暖美好起来。 “这些话只能对我说，知道吗？” “别人也没机会听。” “小鱼，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嫁给我？现在满京城的男人都在惦记你，皇上对我不太满意，我现在危机感很重怎么办？哪天你觉得我太混账，不愿意要我，那我一定死皮赖脸地赖上你。” “不会发生这种事的。言诺，我与你一样，认定就不会改。虽然皇祖母对你不满意，想要重新给我挑个优秀的少年，不过我拒绝皇祖母了，你大可放心。” “真的吗？” “我不骗你。” 傅承彦笑了：“小鱼，你真好，我现在很感激那些追杀我的人，不然我也不会遇上你。” 他提起旧事，许小鱼便联想到地下城，问起了从未问过傅承彦的事：“当时是谁在追杀你？你为什么会跑到清河县来的？” “当时我受人所托出来找一个人，本来是秘密离京的，但却被苏廷翰发现了，要杀我的，是三皇子的党羽。” “太子让你出来找人？” “嗯，当时你救了我，我一度以为是你，不过后面发现不是，就没提过这件事了。” “你要找谁？” “太子乳母的侄女。” “找到了吗？” “没有，人已经死了。” “跟宫里那些事有关？” 傅承彦点点头，没有细说，许小鱼也没再追问。 宫里的见不得光的事太多了，她也管不过来，索性当不知道好了。 “言诺，苏廷翰为什么一直针对你？还有，你对其他皇子的了解有多少？” 傅承彦想了想，简单跟许小鱼讲了讲景昭帝几位皇子。 景昭帝一共六个儿子，大皇子和太子为皇后所生，但大皇子还在襁褓中就夭折了。 二皇子凤锦比较平庸，是棵墙头草。 三皇子凤昊野心勃勃，一直想要将太子拉下去。 四皇子凤瑞爱寻欢作乐，最是不着调，但与凤昊关系极好。 至于五皇子凤桓才能平平，没什么作为，平日里就喜欢调香，但也与凤昊关系好。 六皇子凤辞便是太子，一直都被其他几个兄弟排斥。 另外景昭帝还有九个女儿，朝云国的皇子和公主分开排行的，前面七个公主已经成亲，驸马大都和三皇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只有八公主和九公主尚在闺阁，不过八公主明年也要出嫁了。 许小鱼一听就头大，不过对凤桓最是关注。 “你说五皇子平时除了调香，跟苏廷翰关系如何？” “五皇子和苏廷翰关系很一般，平时也不太和苏廷翰来往。” “这就奇怪了，五皇子跟三皇子关系那么好，竟然不和苏廷翰来往，这有些说不过去啊！” 苏廷翰这么有底气，肯定还有底牌的。 许小鱼怀疑苏廷翰跟凤桓都和地下城脱不了干系。 不来往这点，不是欲盖弥彰？ “听说五皇子第一次调出来的香被苏廷翰批得一文不值，从此之后，五皇子对苏廷翰就很厌恶，有苏廷翰的地方基本上是不太能见到五皇子的。” “苏廷翰胆子这么大，敢公然喷五皇子的调香的成品？” “呵……还不是因为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然你以为苏廷翰那个伪君子会做这种事？” “等等，好像很矛盾啊！” 第499章 我会难过 “等等，好像很矛盾啊！”“嗯？怎么矛盾？”傅承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许小鱼分析道：“你都说苏廷翰是伪君子了，他那么擅长做表面功夫，场面话肯定是说得比谁都漂亮。但是却对不知道是谁调制出来的熏香挑刺，这是他会做的事吗？ 一件做得太刻意的事，肯定会有目的。言诺，我觉得你们可能都被带偏了。五皇子和苏廷翰的关系一定不差，甚至可能存在某种合作关系。 另外，五皇子没有你们想象那么简单。他表面上是学调香，实际上，他的医术或者毒术一定非常高明，下毒的本事兴许已经炉火纯青了。” 傅承彦意外：“你怎么知道？” 许小鱼继续说：“他学调香不过是掩人耳目，言诺，不是我吹牛，狗鼻子都不一定有我鼻子好用，他身上浓郁的熏香是为了遮盖药味。他看着就不像有病的人，所以不可能是吃药太多留下的药味，而是常年和药材打交道身上才有药味。 可是，我发现好像从来没有人提过五皇子懂医术，只说他调香的本事很高。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只要是皇子，都有机会问鼎皇位，哪个皇子不是恨不得展示自己十八般武艺的？五皇子却遮遮掩掩，言诺，你说，这正常吗？” 傅承彦闻言心惊，细思极恐。 “皇宫这么多人中毒，我们之前一直都怀疑是宫人做的，可眼下，我有另外一个怀疑的人了。” “小鱼，你是怎么发现的？” 傅承彦抬眼看着她。 “因为我鼻子好用。” “若真如你所言，他又该如何下毒？进入东宫的东西，都要验毒的，并不是这么容易。” “这就看用毒的人有多高明了，有时候两种无害的东西放在一起也会形成剧毒的，而且，他的熏香就是很好的下毒工具，并且还能死无对证。” 之前许小鱼一直没有见过凤桓，所以也没怀疑到他头上来。 那天在东宫打了个照面，她就知道凤桓不简单。 再加上送给她的熏香还添加了罂粟这玩意，许小鱼觉得他玩毒的本事比医术还要厉害。 “不同的熏香也不会一起用呀！” “可是熏过的衣服多多少少都会保留着有，而且我发现宫中的人都有熏香的爱好，除了衣服，宫殿里也点着，所以你说要让他们中毒有多难？” 傅承彦沉默了许久。 “言诺，我以前觉得京城水深，现在何止是水深，简直就是一片汪洋大海，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你要不找找关于京城的历史给我，不管是野史还是正史我都要。” “好。” 傅承彦应下，心情却很复杂。 “言诺，地下城那一趟，你也非走不可了。”许小鱼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傅承彦，“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中招的，你这两天是不是经常觉得很烦躁，醒来之后又会觉得累，老是有什么事情不记得似的？” 傅承彦猛地瞪大眼：“小鱼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们开始控制你了，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将你带回地下城，情感告诉我要阻止这件事，可理智却让我无法做出这个决定。言诺，地下城有太多的东西我没有办法直接靠近，我很抱歉，让你涉……” “嘘！” 傅承彦伸手点住许小鱼的唇，打断了她的话。 “小鱼，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有些高兴，因为我觉得我终于有资格跟你并肩作战了。小鱼，如果你所言是真的，有朝一日连你都救不回我的话，就杀了我。我宁愿死，也不要屈辱地活着，当一个不记得你的行尸走肉，还不如死了。” “可是言诺我会难过。” “乖，我只说如果，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那你还有什么要交代我的吗？” “我明日会送药过来给你，不能让你完全摆脱控制，但能让你保持理智，可过程很痛苦，你扛得住吗？” 耿文说，进了血池之后的人，都会失去人性，跟野兽没有区别，茹毛饮血，甚至连同类都吃…… “没有什么是我扛不住的，小鱼你要相信我。” 许小鱼轻轻叹了口气，依偎进傅承彦怀中，一想到这些事她的心情就特别沉重。 主人主人，我们闻到了很美味的食物，肚子饿饿，放我们出去好不好？ 就在这时，被关起来的虫子们竟然开始可怜巴巴地求许小鱼放它们出去。 许小鱼恍惚中，似乎看到了他们眼冒绿光的样子。 许小鱼：“……” 主人，他身上有最好的食物，让我们出去尝尝好不好？ 虫子们砸着嘴，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许小鱼怕这些虫子将傅承彦吓到，没将他们全部放出来，只抓了其中一只。 “言诺，我送你个东西，你闭上眼睛。” 许小鱼不太相信虫子，可又想看看虫子们是不是真如它们所言，以病毒为食。 傅承彦依言闭上眼。 许小鱼拿起他的手摊开，将虫子放下去：“我没让你睁开眼睛之前，你不许偷看。” “好！”傅承彦失笑，这软趴趴的东西，不就是虫子么？ 小姑娘居然想用这个来吓唬他？ 傅承彦假装不知道，不停地问：“这是什么，怎么好像会动？” “你等等。”许小鱼目瞪口呆地看着趴在傅承彦掌心的虫子飞速长大的身子。 本来只有指甲盖丝那么大丁点，转眼间就变得小拇指那样大。 主人，饱了，吃不下，嗝…… 那虫子打了个饱嗝，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许小鱼。 许小鱼：“……” 她将虫子拿起来，看了看傅承彦的手，发现有个像蚊子叮咬一样的小口子，但是没有血迹，且很快就愈合看不见了。 那只虫子吃饱了，在许小鱼手心里打个滚，仰着圆滚滚的小肚皮就这么睡了。 虫子挺吓人的，可是许小鱼发现这些虫崽真的超乎想象的萌。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虫子？ 大概是察觉到许小鱼在夸它可爱，小虫子在她掌心蹭了蹭：主人才是最可爱的！ 就冲这句话，许小鱼觉得虫崽养得过。 “小鱼，你要送我什么？”久久没有下文，傅承彦忍不住开口。 第503章 怀孕 张桂英一拍大腿：“是了小鱼，你四嫂这几天不太对劲，照我生了这么多个娃来看，像是有身子了，一直想让你看看，但你太忙了。” 许小鱼笑得更灿烂：“得嘞老娘！” 她蹭蹭跑进去，刘春兰正捂着心口，脸色不太好看。 “小鱼你来得正好，你四嫂不知道怎么了？气色很差，你给看看，是不是生病？”许四郎看到许小鱼仿佛看到救命稻草。 许小鱼一眼便已确定刘春兰是怀孕了。 刘春兰红着脸骂了许四郎一声：“呆子！” “好好好，我是呆子，你先让小鱼看看好不好？”许四郎哄道。 许家的男人都秉承了许有才疼媳妇的品性，除了未婚的许明哲外，其他四兄弟个个都是妻管严。 “小鱼你别理他，我有分寸的。”刘春兰道。 “那可不行。”许小鱼走过去，抓起刘春兰的手号脉。 刘春兰已经猜到自己可能怀孕，可她毕竟对这些事只是听母亲和婆母嫂子们说过，本身不太确定，也想从许小鱼这里得到个答案。 许小鱼号脉结束，朝刘春兰眨眨眼，刘春兰顿时会意。 许小鱼这才一脸严肃第看着许四郎。 许四郎见状，心咯噔一下，声音都开始发颤：“小鱼，你四嫂是不是生病了？” 许小鱼要摇头：“生病倒是没生病，可事情却很大条。” “啊？到底怎么了？你快跟我说，别卖关子了。”许四郎脸色都变了，“不要吓我。” 顿了顿，他又赶紧跟刘春兰说：“媳妇别怕，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刘春兰看到他这么紧张自己，心里甜得像又蜜淌过那般，忍不住笑了：“你真是呆子。” “恭喜四哥，要当爹啦！”许小鱼不忍心再逗许四郎，直接揭开答案。 许四郎愣住，仿佛石化那样，毫无反应。 张桂英疾步走进来，喜色溢于言表：“小鱼，你说的可是真的？” “嗯，四嫂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许小鱼点点头。 “啊……我当爹了？”许四郎忽然大叫一声。 张桂英被吓了一跳，伸手啪地打了他一下：“都多少岁了，还毛毛躁躁的，你可别吓坏我儿媳跟她肚子里的娃，不然你给我滚出许家去。” 许四郎笑得像傻子一样：“小鱼，我真的当爹了？” “对啊，四嫂怀孕了。” “哈哈哈……我当爹了，我要当爹咯。”许四郎兴奋得转圈圈，转够之后跑到刘春兰面前半跪下来将脑袋靠在刘春兰还平坦的小腹上，傻乎乎地跟还未成形的孩子说话，“你是爹的儿子还是闺女呀？不过，不管儿子还是闺女，爹都会疼你的。” 张桂英不忍直视：“这傻儿子不是我生的。” 余氏她们几个也被许四郎的大喊大叫惊动，都匆匆披上外衫过来了。 “大嫂二嫂三嫂，我要当爹了！”许四郎高兴地跟她们说。 几个嫂子都替他高兴，余氏道：“咱们许家今年真是好事连连呀，哎，赶紧的，让春兰坐下，别站太久劳累了，头胎娇贵，要好生养着。” 李氏点点头：“是该这样，现在不比以前，有这条件就得养着。娘，你就留在京城照顾四弟妹，暂时不要回去了，别人照顾总没有自己人细致。” “宅子的事得赶紧落实好，杏林堂人来人往的，总归不太适合。”梁婉接着道，“四郎，你这段时间可别气四弟妹，不然我们当嫂子可不饶你。” “三嫂说哪儿话，我疼她都来不及了，女人生孩子是拿命去拼的，我许四郎可做不出那种事。”许四郎赶紧表态。 刘春兰见婆家的人都向着自己，越发觉得自己没嫁错人。 “好了好了，都出去，让春兰好好歇着，一会娘给你煮点补身子的。”张桂英开始赶人。 许小鱼忍不住笑道：“娘，不用过度紧张，四嫂和孩子都很好，进补要慢慢来，不用一蹴而就。补得太好孩子个头太大反而难生，给四嫂补身子的事交给我，你们别乱给她补。” “诶，也行，都听你的。”家里要添丁，是天大的喜事，而且许小鱼又是大夫，张桂英自然是听她的。 一家人都退了出去。 余氏几个都开始商量着给孩子做衣裳的事了。 说着说着，话题就到了梁婉身上：“三弟妹，你跟三弟打算什么时候也生个娃？” 梁婉大大方方地道：“听小鱼的，小鱼说我的身体最好再养养，所以跟三郎商量过孩子晚些再要，娘也说了看我们自己，不逼我们。” “有时候想想，真觉得庆幸能嫁到许家，丈夫待我们好，公婆也是没得挑的。”余氏感叹，“我们村里的人不知多羡慕我。” “大嫂也孝顺公婆呀，这人与人之间是互相的。”李氏道。 梁婉笑：“主要还是看人，我这辈子是把爹娘当成自己亲生的一样孝敬，若是换成别人，我哪有这样的好日子过？” 梁婉无数次庆幸，那天突然来了勇气求许小鱼给她看看为什么不能生孩子，否则这辈子都会被那对狗男女耽误了！ 如今公婆明事理，丈夫疼她，是不是才子又有什么重要？ 旁人嘲笑她嫁给目不识丁的农夫，可她们永远都无法体会被丈夫捧到掌心、满眼满心都是自己的那种幸福。 许小鱼凑过来：“三嫂，你现在生孩子也可以的。” “孩子再说，不着急。”梁婉一脸笑容，“顺其自然。” 虽然母亲也催她早些生个孩子，可她一点压力都没有，许三郎对她真的是没的说。 “可是顺其自然，不就是突如其来的惊喜么？三嫂，你也要好好养着呀！”许小鱼眨眨眼。 梁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余氏和李氏相视一眼，异口同声：“三弟妹也怀了？” 许小鱼眉开眼笑：“对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梁婉不敢置信地摸摸小腹：“小鱼，你确定？可我没什么不对呀，月事也就迟了两天而已。” 姜瑞雪正好出来，听到他们对话，下意识问了句：“三嫂怀孕了？” “你过来瞧瞧。”许小鱼招招手。 姜瑞雪走过去，抓起梁婉的手号脉，很快就面露喜色：“哇，恭喜三嫂！” 第504章 折腾什么 梁婉不敢置信地捂着嘴：“我、我真的怀孕了？” “对呀，三嫂现在也是双身子的人了，要好好保重才是哦。”姜瑞雪笑眯眯，“许家今年真是喜事连连，得找个时间好好庆祝庆祝才是。” 张桂英在后面叮嘱刘春兰一些怀孕该注意的事，这会才出来，听到姜瑞雪的话，内心的欢喜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阿婉也有身子了？”她疾步上前，握住梁婉的手，看向姜瑞雪。 “嗯嗯，恭喜伯母呀，我刚才远远听着，好像说四嫂也有身子了是不是？” “哈哈哈，没错没错五郎中举，春兰和阿婉又有了身孕，我这脑子都是高兴得懵了。噢，阿婉你快些去歇着，别站得累着了。老三呢？老三，你给我滚出来，这会倒是见不着影子是不是？” 张桂英嗓门很大，正在后厨做早饭的许三郎闻声连忙跑出来：“娘，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媳妇有身子，你这做人相公的，就一点都不知道？赶紧把你媳妇扶回房间躺着。”张桂英骂他。 许三郎愣住：“啊，娘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听岔了？” “三郎，你当爹了。”梁婉娇羞地解释，“我、我怀孕了。” 许三郎死死盯着梁婉，满脸的不敢置信。 “你这什么反应？”张桂英一拍他脑袋。 许三郎这才回过神来，冲上前扶着梁婉：“阿婉，你、你真的怀孕了？” “嗯，小鱼和雪儿多说我有了身子。”梁婉点点头。 “啊啊啊……”许三郎高兴疯了，抱起梁婉转圈，“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当爹啦！” 张桂英见状吓坏了：“你给我停下来，折腾个什么劲，要是阿婉和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打断你的腿，有没有点出息？” 许三郎被骂得赶紧停下来，将梁婉放下，激动地道：“娘，我、我太开心忘形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 “一个个没点出息，都要当爹了也不稳重些，你爹我当年可没你们这样。”许有才从屋里出来，虽然板着脸，却掩不住眼底的喜色。 张桂英闻言嗤笑，许有才立马有些心虚，赶紧给老妻递了个眼色，让老妻给点面子。 张桂英也没打算拆穿许有才，不过她可没忘记自己当年刚怀上大郎那会，许有才这反应比起现在的三郎四郎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小鱼和姜瑞雪看在眼中，但笑不语。 “爹、娘，我先扶阿婉回房啊。”要不是人多，许三郎都想把梁婉抱进去，因为在眼中，梁婉现在走路都可能会摔到，脆得像陶瓷。 “去去，好好照顾着。”许有才挥挥手。 张桂英眉开眼笑：“我去给她们两个做点吃的，小鱼啊，娘做些什么比较，她们的身子有没有什么要忌口的。” “辛辣油腻刺激生冷性寒的都不要给她们吃，其他没什么要注意的，看她们的胃口。”许小鱼道，“和你们以前也没什么区别的。” “好，以前家里没银子，很多补品都买不起，现在生活好了些，不能亏待她们。老大老二家的，你们以后要是有身孕，娘拿得出来的都给你们，以前是实在没办法。”张桂英对余氏两人道。 余氏李氏不由得笑了：“娘，我们都省得的，今时不同往日，我们不会计较这些，你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得呢！” “那就好，我就是担心你们认为我偏心心里不平衡，家和才能万事兴，娘不希望家里因为这些事闹得鸡犬不宁的。” “不会不会。” “走娘，我们去给三弟妹四弟妹做些吃的，回头让人给梁家和许家都递个消息，就让她们二人都在京城养胎，毕竟有小鱼在，有些什么情况也更方便。” “嗯，我也这么想的，小鱼你看怎么样？” 张桂英问许小鱼，并没有因为许小鱼是自己养女就觉得她照顾嫂子就理所当然。 “当然可以呀，霍家的宅子的过不了多久能搬进去住了，到时候再买几个下人，你也能轻松些。”许小鱼跟梁婉刘春兰的关系都很好，自然是乐意的。 再说了，这个时代生孩子都是拿命去拼的，在自己眼皮底下，许小鱼也能更放心。 梁婉和刘春兰是她嫂子之前，首先还是她的朋友。 张桂英搂住许小鱼：“娘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有你这么个女儿。” 她很感激许小鱼，如果没有这个孩子，许家至今还在地里刨食，三郎瘸腿，五郎可能已经不在人世，哪有现在这样的风光？ 张桂英觉得，等许明哲娶妻生子，她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了。 “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也是有你们这样的家人，娘，以后不要说这些话，要谢也是我先谢你们，我做的这些都是应该的，书上不是常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你们对我可是救命之恩呀！ 好了娘，我要跟瑞雪去瓦安坊，你们在家好好照顾三嫂四嫂，她们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去找我。” “你不吃早饭吗？” “不了，我们路上买点就好。” “诶，要不等等？已经快煮好的。” 许小鱼拒绝了，跟姜瑞雪离开杏林堂。 走出门口的时候，许小鱼忽然又想到留俩虫崽守家，以防地下城的人对许家的人动手。 被留下的小虫子很高兴，屁颠颠地消失在许小鱼视线里。 “为什么你的虫崽这么萌？”姜瑞雪很是羡慕，她昨晚试了一下，自己的血没能让标本里的玩意长出虫子。 “大概是我可爱？”许小鱼得意。 “嗯，有可能。”姜瑞雪点点头。 小姑娘还没完全长开已经很标致了，再大一些，说是倾城绝色也不为过。 难怪傅承彦早早就把人定下，防别些个少年跟防狼似的。 “哈哈哈……”许小鱼大笑，心情非常愉悦。 到了瓦安坊，锦麟卫正好换班。 许小鱼上前套了一下话，发现他们真的对昨晚的事一无所察，根本不知道两个小孩家满院子的老鼠搬东西。 不过，昨晚值夜的锦麟卫并不回镇抚司，瓦安坊巷口的客栈已经包下来，由负责此处隔离的锦麟卫入住。 他们刚回去，许小鱼就听到了一声惨叫。 第512章 惩罚 “我也觉得大夫比较好。”许小鱼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空间外，凤允修还没过来，城主站在那，虽然看不到面容，但那一身低气压，饶是许小鱼也感受到外面那令人喘不过气的窒息。 城主对地下城有绝对的统治地位，下面的人生死皆操纵在他手中。 所以无人敢反抗他。 而且许小鱼也判断不出这城主到底有多厉害，自己和他比能有几分胜算。 “爹爹希望宝宝以后也能快快乐乐的，喜欢什么就做什么，爹爹永远都站在你这边。”凤南星深知皇家复杂，所以更希望许小鱼能远离皇家。 当个快快乐乐的女大夫没有什么不好的。 “嗯嗯，我听爹爹的，对了，娘怎么样了？我都快十多天没来看过她。” “她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如常。”凤南星提起霍瑛，就满脸幸福的笑容。 再没有比妻女都在身边让他更觉得满足的。 “爹爹，娘还在睡觉，我就不进去吵她了。我等会还有事，你好好照顾娘，过两天我就将你们接出去。” 凤南星应了下来。 这时外面的城主已经入了宫殿，许小鱼趁机离开空间。 她凝神倾听，发现城主是在主城的一个偏殿里。 许小鱼想起那颗奇怪的石头，她又悄悄摸过去。 这次的石头没有像上次那样诱惑许小鱼，它被静静摆放在那，就跟世间无数不起眼的石头那样，没有光晕没有迷雾，黑不溜秋，分明就是丢地上都没人多看几眼的存在。 许小鱼仔细观察石头，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那石头转眼就像活过来了似的：“你又来啦？” 许小鱼灵台陡然清明，顿时发现这石头又开始对她使用催眠的手段。 她假装中计：“什么人在说话？” “不记得我了？” “谁，别装神弄鬼！” 石头很满意，看来这回催眠成功了。 “想不想走到权力的巅峰，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它来了它来了，这个中二玩意它又来了！ 许小鱼默默吐槽。 真那么能耐，自己怎么被困在这？ “主宰？” “对，这个世界有你说了算！有没有兴趣啊？我可以帮你哦，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许小鱼显得有些激动。 “你把手放上来。”石头循循善诱。 “放哪儿？” “面前这里，看到我了吗？” 这会，石头流光溢彩的眼睛又长出来了，直勾勾地盯着许小鱼看。 许小鱼只觉得有些眩晕，意识似乎不受控，不过她意志力强大，并没有让石头得逞。 “我要干什么？”许小鱼装得很机械，仿佛已经被控制了似的。 “把手放上来。” 石头命令她。 许小鱼缓缓伸出手。 跟在她身边的一只虫崽忽然兴奋起来：主人，快快快，放我出去，这是我最最最爱的食物！ 许小鱼：？？？ 虫崽：啊啊啊，主人快点啊，等会它会跑的。 许小鱼意念一转，将虫崽从空间放出来。 虫崽如猛兽捕食一样，蹭地蹿了过去，紧紧地趴在石头上。 石头先是愣住，紧接着开始惊慌失措，真如虫崽说的那样开始满殿乱窜开始想逃。 它拼命想甩掉身上的小虫子，可小虫子吸附得稳稳的，它根本甩不掉。 石头开始尖叫，凄厉的声音让许小鱼耳膜都险些穿孔。 虫崽：主人快躲起来！ 许小鱼闻声身形一闪，刚进入空间，城主和柯先生就赶到了。 城主看到疯了似的石头，勃然大怒：“是谁擅闯进来？” 柯先生和后面赶来的人面面相觑，最后柯先生道：“城主，我们并未察觉有人进来。” 城主一挥手，陷入疯狂状态的石头像被什么定住了，悬浮在半空不再乱窜。 可空间里的许小鱼看到，石头呈现出来的那张脸狰狞扭曲，显然很痛苦。 而虫崽这会已经不知所踪，躲了起来。 城主招招手，石头嗖地飞到他手上。 接着，如许小鱼上次看到那样，石头开始疯狂吞噬他的手，城主双掌都被吞噬完之后，又飞到柯先生手上，几乎将进来的人的手掌是吞噬之后，那张脸才慢慢恢复正常。 不过，这一次柯先生就不像上次那么淡然，他脸色惨白如纸，显然受了重伤。 除了城主的双掌很快又长出来之外，柯先生他们的手腕都空空如也。 “这是对你们失职的惩戒，十天之后再来找我！”城主将石头收回来，重新将它悬空摆放好，“好好养着，过几日便能恢复。” 城主并没有发现，石头在瑟瑟发抖。 它的真正的克星出现了，是完全碾压它的存在，就只是个虫卵，也能将它杀死！ 它都逃到这么远的地方了，虫子怎么还追过来？ 石头想不明白，它很恐惧。 因为绝对天敌的存在，令它曾经兴旺的一族几近灭绝，如今只剩下最后几个同类了，死一个就少一个了！ 城主亲自搜查这座宫殿，一无所获，这才离开了宫殿。 等城主走后，柯先生眼底浮现了稍纵即逝的怨毒。 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咬牙忍痛走了出去。 “柯先生，十天会不会让我们流血不止而亡？”其他人满脸惧意。 没错，这些人手掌被吞噬了，手腕鲜血淋漓，而城主的意思是要他们自生自灭。 在地下城，城主就是绝对主宰，生杀予夺，全凭他一句话。 城主很少直接杀人，但城主要他死的人，极少能像先前柯先生身边的人那样死得痛快。 “不会的。”柯先生说这话时，连自己都不信。 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 “可是这样……”众人都一脸惊恐。 “先回去，城主最多只是给个惩戒我们而已，往后行事千万要小心。这次是我拖累了你们，往后定会补偿你们。” 众人相视一眼，谁也反抗不了城主的权威，都深深吸了口气，低头离开了宫殿。 柯先生死死盯着黑不溜秋的石头，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会取代城主成为地下城的主宰！ 躲在空间里的许小鱼没有错过他的表情，不由得勾唇：这地下城也不是牢不可破坚不可摧嘛！ 第540章 皇上也有很多烦恼事 “爹爹，御书房是朝堂重地，我就不过去了，我想去找九姐姐。”许小鱼不愿意过去。 因为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很不喜欢朝堂议政的地方有女人踏足。 虽然许小鱼不在意阁老们怎么看，不过这种讨嫌的事还是少做为妙，不然哪天就被人盖上一顶女子干政的帽子。 她无所谓，可是她家人有所谓。 无论是为了亲爹还是许家，在某些事情上她都得谨慎一些，免得给他们招来祸端。 “宝宝真的不去御书房吗？” “不去啦，免得阁老见着我又要吹胡子瞪眼了，他们年纪大了，气出个好歹可不行。” “那是他们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凤南星的女儿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有爹爹在，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好啦好啦，爹爹你该不会是怕见皇帝叔叔，担心他又要对你委以重任？” 被人揭穿心思，凤南星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没有的事。” “爹爹要相信自己，好了，快过去，不然让皇帝叔叔久等，御史又该弹劾你目中无人了。”许小鱼将凤南星推往御书房的方向。 凤南星见状，只好无奈地独自前往御书房。 许小鱼等凤南星走了，这才蹦蹦跳跳去了仁寿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伸长脖子等凤南星，没等来凤南星有些惆怅，但许小鱼又填补了她的失望。 “祖母这几天可还好？”许小鱼乖巧地走到太后身后，接替嬷嬷给她捏肩。 许小鱼这一手技能比嬷嬷好多了，捏得太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还是我们小鱼儿手势好，如玉，你比不上小鱼儿。” 如玉嬷嬷笑着道：“老奴哪能跟小郡主比，老奴啊就是仗着熟练而已，论技巧远不如小郡主。上回跟小郡主讨教过了，还是没能成功偷师。” “你们都夸我，可把我得意的！”许小鱼笑眯眯，“皇祖母，明明如玉嬷嬷也捏得不错。” “哈哈哈，如玉，我们小鱼儿夸你呢！”太后心情很好。 如玉嬷嬷笑容更盛：“那回头老奴也有给其他人吹嘘的底气了。” 太后闻言，笑得更开怀，仁寿宫气氛很是融洽。 而御书房那边，同样如此。 景昭帝登基至今，这是凤南星第一次踏入御书房。 看着当年老是让他兜底善后的弟弟成长为一国明君，凤南星欣慰的同时也很自豪。 “皇上治国有道，天下太平，实属朝云国大幸。”凤南星道，“父皇泉下有知，定会为皇上骄傲。” 凤允修十分好战，若是当年他政变成功登基为帝，定然穷兵黩武，将朝云国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很高兴能得到兄长的认可，不过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得兄长在旁边提点一二才是。”景昭帝道。 凤南星连忙拱手：“皇上，臣远离朝堂多年，如今也无心朝政，只想守着女儿安然过完余生，还请皇上允许。” “大哥，你还年轻，朝堂还需要你，你可不能这么早就说不管朝政。这些年我一个人撑得着实有些累，一直盼着大哥能回来分担一二。” “皇上，臣的身子已经远不如当年，就想过些闲云野鹤、四处行医的生活，请皇上原谅臣的没担当。”凤南星早已下定决心，不愿再插手朝堂上的事。 景昭帝已经稳坐帝位，也很受百姓的拥戴，他没有必要再强出风头。 虽是一母同胞的手足，可皇家的亲情很薄弱。 即便景昭帝现在不介意，可时间久了，他手中权力变大之后，终归是要受到皇帝的猜忌，与其最后落得那样算计的地步，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成为没有威胁的存在。 这样至少能保住最后那份兄弟情。 景昭帝见凤南星很坚定，知道他已经做出选择不会再改，低低叹了口气：“大哥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皇上，您也知道我志在学医，对朝堂之事真的无半点兴趣，还请皇上准了臣的不情之请，让臣做个闲云野鹤，安心钻营医术。” “大哥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强迫你不是？不过不问政事归不问，明天的早朝你还是得来，我要昭告天下，同时下旨册封小鱼。对了，小鱼的名字你可想好？” 凤南星想了想：“玉牒就写凤宝，既然已经叫习惯小鱼，那平日里还是喊小鱼。” “嗯，都依你。祁王府那边一切照旧，你看要不要把小鱼接回祁王府？你尚未回京，小鱼也不肯入住祁王府。” “没事，祁王府冷清，依她的性子肯定是住不惯的，由她去。” “小鱼这孩子的性子倒是一点都不像大哥。” “嗯，像她娘亲。” 不过比起她娘亲更加大胆。 毕竟她是在别的世界成长的，难能可贵的是，她还保持着一颗善良的心。 这是凤南星最庆幸的事。 不然，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哈哈哈，她是真的讨喜，以前后宫整天吵吵闹闹，听得都头皮发麻，现在好了，一个个都少往我跟前凑，日子都清静了。” 景昭帝想起他的后妃现在天天搭台子打麻将，简直太平得不能更太平了。 不然像以前那样，一天要喝七八盅人参汤，喝得都想吐。 凤南星轻轻一笑：“看着皇上也有很多烦恼事。” “哈哈哈，不说也罢，现在挺好的。”景昭帝哈哈大笑。 他的小福星就该早些出现，让他从后宫中解脱。 景昭帝并不是急色之人，当年根基不稳，只能纳妃来得到那些权臣的支持，不然哪天被人拉下去也不知道。 帝王制衡除了前朝，还有后宫，哪一处都伤脑。 “走，我们一同去仁寿宫见见母后，她可一直盼着你回京。” “皇上请。”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当年政变。 等他们到了仁寿宫，许小鱼却已经跑到了霞云殿。 凤蓁刚好上完药，宫女在给她穿上衣裳。 “九姐姐，你这做了什么好吃的？”许小鱼循着味道找过去，找到了在火炉上煨着的瓦罐，香味就是从那冒出来的。 可是，许小鱼声音听着高兴，眼神却很冷。 第541章 你少吃些 “这是羊汤，初翠做的，你不是想吃羊肉吗？我听说你入宫了，就让她准备起来。怎么样，手艺还不错？”凤蓁笑着走过来，“你要不要尝尝？” “好呀。”许小鱼转过身，面容已经带上了欢喜。 “来人，给小郡主装一碗羊汤。”凤蓁吩咐宫人。 宫人很快就舀了碗羊汤端给许小鱼。 许小鱼一脸高兴：“太好了，又有好吃的。” 然而就在她接过来的那一刹那，忽然被羊汤“烫到”，手一撒，那碗羊汤直接掉到瓦罐上，连同瓦罐一道碎了。 整个宫殿都弥漫着浓浓的味道。 “小鱼你怎么样了？”凤蓁以为许小鱼真的被烫到了，赶紧上前抓住她的手，并急声命令宫人，“快把那盒烫伤膏拿过来！” 许小鱼洒掉羊汤的那一刻，已经将手给弄红了，看着倒真是像被烫到了。 “疼不疼啊？都红了，快去请太医。”凤蓁一着急，把许小鱼自己是大夫这件事也给忘记了，“来人，把初翠给我拿下！” “九姐姐，我没事，你别忘了，我也是大夫，烫得不严重。”许小鱼制止她，“不关初翠的事，是我自己没仔细看烫到的，你别怪她。” 初翠已经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可这……” “我真的没事，回头自己用些药就好，小事罢了。” 许小鱼没让凤蓁抓初翠是想看看初翠还要做什么。 这羊汤里加了不该加的料，不要人命，但是能毁掉凤蓁的脸，变得和之前的关若一样！ 关容手伸得这么长，连宫里都有安插了人？ 许小鱼越发好奇关容的秘密了。 她敢确定关容不是地下城城主，可她这一系列动作，又似乎跟地下城脱不了干系。 也许可以通过关容找到关于城主的线索也不一定。 “若非她疏忽，怎么会烫到你？去跪一个时辰。” “九姐姐还是别了，以后我再想喝羊汤，初翠都不敢给我做了。” 凤蓁见许小鱼一直给初翠求情，只得作罢：“既然小郡主一直为你说情，此事就这样，赶紧把这清理干净。” “是，九公主，谢谢九公主，谢谢小郡主。”初翠连连磕头。 凤蓁不太高兴：“特地为你准备的，现在好了，都吃不上！” “九姐姐，汤没有了，我们可以吃点别的，这炉火不是烧得挺好么？要不让宫人准备些其他肉食，我们烧烤？” “烧烤？” “嗯嗯，可好吃了，来来，我说你们记，去把这些材料准备好！” 许小鱼馋烧烤，就特别想吃。 宫人们很快照着许小鱼说的把食材准备好。 由于味太大，许小鱼让宫人把炉子搬到院子里的树下，免得等会让整个宫殿都是烧烤的味，那可就太闹心了。 凤蓁怕她冻着，让她进屋，许小鱼不愿意：“他们烤得没我烤的好吃，浪费食物是罪过！” 凤蓁见状，又有些好奇，凑过去学着许小鱼烤，又渐渐觉得有意思了。 不过，凤蓁的手艺实在是差劲，烤的全是焦黑焦黑的，连许小鱼这么不挑的人，也吃不下去，最后只能扔掉。 “你快一边去，别来浪费食材了，我看着你烤的我心疼，让我来！”许小鱼推开她，一脸嫌弃。 天冷，许小鱼坐在炉子旁，脸却红扑扑的，加上她看着食物两眼发光，让画面变得很有喜感。 也不知道凤昊和凤桓是不是长了狗鼻子，竟然找了来霞云殿这边。 “这是在烤什么？大老远就闻到香味了，小鱼妹妹，不知道五哥能不能尝尝？”凤桓眉开眼笑凑过来。 许小鱼有些迟疑，这不是自己人，让她分食物真是挺为难的。 可凤桓的眼睛都好像长在了烤架上，她只能忍痛给了他一串羊肉：“容易上火，你少吃些！” 凤蓁闻言，想笑又不敢笑。 她还是头回看到许小鱼这么肉疼的样子。 凤桓仿佛没听到许小鱼所言，“好香，一串估计不够。三哥，你也来尝尝。” 凤昊却淡声道：“罢了，我不爱这些吃食，你们吃。不过在宫中烤这些味道着实有些大，要不下回去城郊的皇庄烤？我担心其他嫔妃有意见。” “应该没事？霞云殿这么偏僻，应该影响不到什么人。”凤蓁道。 许小鱼闻言眉梢一挑，是啊，霞云殿算是比较偏僻的，凤桓他们怎么就这么巧找过来了？ 许小鱼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在一旁侍候的初翠和其他宫人。 离开过霞云殿的只有初翠和另外两个准备食材的小宫女，是谁将这个消息递出去？ 所以凤桓是专门来看看羊汤没了之后会怎么样？ 许小鱼一直都记得凤桓送给她的香里加了罂粟这玩意。 凤桓怪怪的，关容怪怪的，怎么这么多人怪怪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全员重生么？ 可目前看来，这两人暂时也没做出些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五哥还吃吗？”许小鱼突然大方起来。 凤桓愣了愣，紧接着笑道：“刚才还一脸不舍得，怎么又请我吃了？” 许小鱼说：“想起五哥送我的熏香快用完了，我很喜欢，所以想让五哥再给我调一些！” 她没有用过凤桓送的香，而是另外配了味道差不多的香丸带在身边，让凤桓以为她一直在用。 “哈哈，你这小丫头，原来是有求于五哥，不然就多一串也舍不得了是不是？”凤桓打趣她。 许小鱼眨眨眼：“哎呀，五哥明白就好，不要拆穿我嘛！” “你啊你啊，有时候真叫人无奈，古灵精怪的！” “那五哥送不送嘛？” “小鱼妹妹都开口问了，怎么能不送不是？不过要些时间，得后天才行。” “嗯嗯，我这里还有些，再用几天没问题的，谢谢五哥。” 凤昊看着许小鱼和凤桓有说有笑，将他冷落一旁，脸色并不是那么好看。 他调整了一下表情，温和开口：“小鱼妹妹，你这两天有空吗？三哥有事想求你帮忙。” “没什么事忙，三哥有什么事吗？”许小鱼转过头。 第542章 区别对待 “你三嫂身子不太爽利，吃了很多药也不见好转，三哥想请你到府中帮她看看。”凤昊道。 除了凤桓和太子，其他三位皇子已经成婚。 不过也只有二皇子有个嫡女，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未曾有子嗣。 许小鱼回京这么段时间，也未曾在宫里碰上过几位皇子妃。 “噢，那可以，明天早上我过去看看。”许小鱼爽快得有些出乎凤昊的意料。 凤昊还在琢磨着怎么样许小鱼答应，结果她直接就应下了，倒是让凤昊愣了愣。 “你愿意去？”凤昊不敢置信。 “你都用上求这个字了，我要是不去，就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那三哥先谢谢你。” “谢谢就不必了，三哥还是让府中的厨子多给我准备些吃的！” “你这丫头，怎么就惦记着吃呢？” “那人活在世上，只有吃才能继续活下去啊，不惦记着吃惦记什么？” “是是是，你的话有道理。我就奇怪了，怎么这些事从口中说出来都变得那么理所当然呢？换成旁的女子这般说，怕是要被流言淹死。” 许小鱼哼了哼：“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吃多点又怎么样？他们也奈何不了我。” 凤桓点点，深以为然：“小鱼妹妹说得极是，三哥，是我们狭隘啦！” 凤蓁看了看两人：“旁人也没小鱼这手医术，当然不敢对小鱼指手画脚，不过是看人下菜罢了。” “九妹妹此言差矣，主要是小鱼妹妹的话，让人没法反驳。”凤桓笑道。 “好了，争辩这么些毫无营养，五哥，你要还想吃，就自己动手，我得给我爹爹烤一些送过去，不然太不孝！”许小鱼示意宫人准备个食盒，准备等会给凤南星送去。 “那我不会，小鱼妹妹教我不？” “五哥那么聪明，看就会了，哪还需要教？” “原来小鱼妹妹这么认可我呀？” 凤桓开怀大笑。 许小鱼在心里冷哼：调香调得这么好，下毒肯定也不错，对药材分量掌握得这么好，区区烧烤难得住你么？ 当然，许小鱼面上还是对凤昊凤桓兄弟挺客气的。 不是怕他们，也不是因为什么血缘关系，只是她想更接近他们挖挖他们身上的秘密而已。 虚与委蛇她也会的！ 演戏嘛，有需要的话，精分几个都无妨。 大概是见许小鱼对自己敌意少了很多，刚开始还责备凤蓁在霞云殿烧烤味道大的凤昊，为了与许小鱼拉近关系，也凑到烧烤架前，笨拙地学着许小鱼烤羊肉什么的。 不过，跟凤蓁一样，也是在浪费。 许小鱼肉疼得不行：“三哥你不会就别凑热闹了，想吃让宫人给你烤，你看看你都把好好的肉给浪费了！” 凤昊有些尴尬，“我这不是在学么？” “还是别学了，你没这方面天赋，你看五哥就做得不错。” 如许小鱼意料，凤昊除了刚开始烤没有掌握好火候焦了，后面就烤得有模有样的，卖相很不错。 “哈哈哈，三哥尝尝我的。”凤桓一脸得意，将烤好的肉串递过去。 凤昊并不想吃，可碍于许小鱼在场，只得忍着恶心强吞下去。 许小鱼看出凤昊的不情愿，眼底掠过一丝浅浅的笑意：“五哥给三哥烤多一些，他似乎很爱吃。” 凤昊差点没将吞下去的烧烤都吐出来：“……” 他怀疑许小鱼是故意的。 可许小鱼笑得一脸无害，又不像是针对他。 就在凤昊考虑着要不要离开时，凤辞来了：“太子殿下到！” 话一落音，凤辞已经大步入内，许明哲随行。 “刚才经过附近，闻到一股味道，致远说是烧烤，便找了过来，没想到是三哥你们也在九妹妹这。九妹妹，既然烧烤，怎么不喊上我？”等众人见礼后，凤辞笑眯眯地走到烤架前，“我能尝尝吗？” “殿下，给！” “不行！” 凤桓和许小鱼异口同声，许小鱼一把夺下凤桓递过去的烤串，皱眉道：“太子哥哥还在养身子，吃这个不好。” 虽然没看出来烤串上被加了料，但对于凤桓给的东西，许小鱼十分警惕。 她好不容易才把太子从鬼门关拉回来，可不能让凤桓又不知不觉送了走。 毕竟凤桓这人太深沉，她暂时还看不出他的立场，以防万一准没错。 凤辞和凤桓的手都定在半空。 场面有些尴尬。。 许小鱼将两人的手按回去：“这烧烤什么时候吃都行，你别给太子哥哥吃。等太子哥哥彻底恢复健康，再吃也不迟。” 凤辞轻轻一笑：“好，听我们的小鱼大夫，太子哥哥不碰。” “五哥，吃烤串。”许小鱼眉开眼笑地将自己刚才烤好的肉串一股脑搬到许明哲面前，区别对待就是这么明显，“你可以吃烤串，可好吃了。” 许明哲的眉眼顿时温柔起来，蕴着宠溺的笑意：“好，我尝尝。” 凤昊不乐意了：“小鱼妹妹你太偏心了，我们也是你兄长，你怎么不舍得给我们吃？” “你们跟我许家五哥不一样，你们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我许家五哥一直过的苦日子，我心疼他多些怎么了？”许小鱼理直气壮，“再说了，我跟我许家五哥认识在先，曾患难与共，感情更好！” 许明哲闻言，唇角压不住地悄悄往上扬。 他很高兴：“谢谢许小鱼。” 许明哲没有刻意做什么，凤昊和凤桓却感受到了他来自被妹妹维护的挑衅。 “太子哥哥，炉子上还有我煨的粥，打算等会送去御书房给皇帝叔叔和我爹爹的，还有多的，你要不要吃一点？”许小鱼问凤辞。 “好。”凤辞欣然，“正好有些饿了。” 凤昊：“那我们呢？” 许小鱼底气十足：“你们刚刚吃了烧烤，不许打我的粥主意，哼哼，我都没给我许家五哥！” 凤蓁握拳放到嘴边，遮住扬起的嘴角。 这天差地别的待遇，也只有许小鱼能找出这么多理由、无所畏惧地怼两位皇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凤蓁的心情莫名愉悦。 第572章 母女对峙2 “母亲既然这么恨我，当年把我生下来做什么？你这样糟蹋我，难道你的心真的从来都不会疼一下？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关若歇斯底里，像是将多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事实上，她内心很平静，除了觉得可笑之外，已经麻木了。 “关若，你给我闭嘴！”关夫人气急败坏，大概是没料到关若竟然派人去找许小鱼求救，“你自己做过什么你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做过什么！我关若行得正坐得直，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关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唯独委屈了我自己！” “你、你……把这个孽障给我拿下！” “我说了，母亲要是敢动我，等下郡主来了，我不知道我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关若无所畏惧地跟关夫人对峙。 原来这就是有靠山的底气，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将心中想说的一切都说出来。 关夫人指着她气得牙痒痒：“你这个恶毒不孝女，我就不信郡主还能插手我关家之事？” “母慈子孝，倘若母亲对我还有半点情分，也许今天我就认下了这件事，背一次锅也无妨，可是母亲没有。我不追究有人对我下毒一事，是我对母亲最后情分。”关若一字一顿，“她是我师父，替我伸冤的话，母亲觉得机会大不大？” 关夫人愣住。 关若上前，凑到关夫人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声音说：“母亲不要低估郡主护短的程度，比起名声，她会更在意我这个徒弟，母亲不信尽管试试。 而且不怕跟母亲说一声，如果我愿意，只要我一句话，郡主可以让太后去掉关容选妃的资格。我不再是清河县那个任由舅母他们欺辱的关若了，我有靠山的，母亲！” 关夫人闻言不由得后退一步。 她望着关若，忽然发现，关若变得很陌生。 “我想你我母女缘分大抵也到此为止了，你不再帮着关容作妖，或许往后我会维持面子上的礼节，依旧当你是我的母亲，该孝顺的我会孝顺。 可母亲要是继续偏心，继续想要将我拉入地狱，那我也不会再当你有你这个母亲的存在。我现在想想，之前那么多年我一直委曲求全得到了什么？ 现在明白了，人是应该为自己而活，我不想再当被你们利用的工具。如果你们再继续这样下去，我会去报案，我是中毒还是脏病，太医院会还我清白。” 关若直视着关夫人，目光平静得让关夫人头皮发麻。 她好像第一次认真看这个一直被她无视忽略的女儿。 脸上那红肿的疙瘩是如此的显眼，没有意外的让她作呕。 “关若，你去清河县这么多年，就学会了这么无礼跟你母亲说话？其中要是有误会说开便是，你这般咄咄逼人是为哪样？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会才收到消息且姗姗来迟的关志压下了想要立刻掐死关若的冲动，厉声斥责：“我原以为把你接回京城，可以一家人好好团聚，可我没想到你回京这才几天，就闹出一件又一件败坏关家门楣的事。 既然你不愿意回家，那就送回祖籍老家，往后都不要再入京，安安分分呆在那边，该给你的，一个子儿都不会少！” “好啊。”关若出乎意料地答应了，“但是郡主那边，还劳烦父亲去解释一下，毕竟郡主是我的师父，若不解释清楚，郡主以为父亲针对我的话，怕是会做出什么让父亲意想不到的事。” “你这是在威胁你爹？” “没有，我据实相告而已，父亲原来一直都不曾关心我，也不知道我在清河县的时候跟郡主关系如何。” “关若，你给我跪下。” 关若纹丝未动：“我何错之有？母亲在毫无证据之下，就指认我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我难道不能为自己辩解？任由母亲指责背上莫名其妙的罪名毁掉自己一生？” “你、你……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变成了这样子，来人，把大姑娘给我拿下关到祠堂去，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看着关志才避重就轻地揪着她顶撞长辈的事处罚她，冷笑不已。 “父亲这个时候难道不该进去看看关容屋内到底发生什么事？” 话一落音，关若忽然冲上去一脚把门踹开。 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关若闯入关容房间，屏风挡住了外头的窥探，关若对上了关容怨毒无比的目光。 关若依旧平静：“你千方百计拉我下水，原来是要让我替你遮掩罪行。” 关夫人狂奔进来，扬手一耳光狠狠打下来。 关若偏头躲开，关夫人落了空。 “你敢打我一下，我现在就叫，让所有人都知道关二姑娘房间出了人命！”关若无畏地道，“我道是你为什么半夜三更闯入祖母院子说我偷人呢，原来一切都是你们设计的！” “母亲，我从来没有一刻心里这么凉的。关容是你生的，我是你捡回来的对吗？关容你是心肝宝贝，我是随手可丢的物件。不过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反正在我的生命里，母亲二字早已离我很遥远。 我不管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但今天这事我现在不想再追究下去，这是作为女儿身为姐姐给你们留的最后一点情面。当然，如果这件事传出去跟我有关系，那我也不怕鱼死网破。 反正我已经毁容，人生怎么样已经定了，可关容不一样，她的大好人生还在后面。如果我万劫不复，我一定会拉个垫背的！” 最后那句话，关容一字一顿咬字很清楚，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言尽于此，望母亲好好处理此事，不要再偏心得过分。” 丢下这句话，关若转身往外走。 不追究这件事？ 只是现在而已！ 后面会再算账。 她关若，再也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包子了。 今夜一事，她与关容势不两立。 至于这种父母大概也不需要认了，毕竟她可能真的不是他们亲生的骨肉。 不然，怎么会一个个都想后爹后娘呢？ 关若闭了闭眼，压下内心的苦楚，在关夫人母女怨恨的目光中离开。 第573章 拿什么跟我斗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关容的怨毒这会大概已经让关若尸骨无存了。 “这个孽障竟然敢威胁我！”关若走后，关夫人恼羞成怒，“当真以为有许小鱼给她撑腰就了不起？孝道大过天，许小鱼再是郡主，也没有插手别人家事这个道理！” “皇帝宠她，这就是她的底气！”关容咬牙切齿，她不会放过许小鱼的！ 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她会将许小鱼这个贱人踩在脚底下！ 厉害又怎么样？她知道前世所有事情，而许小鱼不过是半路冒出来的孤魂野鬼，她就不信自己预知未来，还赢不了她？ 这次是她大意她倒霉她承认，但绝对不会有下次。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眼下的难关渡过。 她要成为太子妃，谁也不能阻拦。 “娘，你回去，我想静静。”关容打定主意，便要支开关夫人。 想起刚才关容疯狂的样子，关夫人哪里放心让她一个人呆在这？万一她真的冲动去杀了关若，那可真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让娘陪陪你……” “不用，你回去，我不会做傻事的。” “可是…… “我不会愚蠢到为她赔上自己！” 恨归恨，但事情还未到同归于尽的程度。 冷静下来后的关容，已经有了解决的对策！ “娘，你先回去，不过让外头那些人留下把这清理干净再说。” “你真的没事？” “嗯，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容容……” 想到女儿清白尽失，关夫人只恨不能将关若千刀万剐。 在关容的坚持下，关夫人只好离开她的院子，不过她有留下心腹丫鬟在外头守着，只要关容一有什么意外，能第一时间阻止。 关容才是她心尖尖上的肉，她不会让她出事的！ 等关夫人走后，关容从多宝阁上拿下一个素面的瓷瓶，从里头倒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她以为没这么快用上小盒子里的东西，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她被人狠狠摆了一道，如今只能用这个来纠正今晚的错误。 没人记得今晚发生的事，今晚就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关容握紧盒子，目光阴狠。 许小鱼是在关夫人走了才潜入关容房间的。 当关容打开手中盒子的时候，一直安安静静的小虫子们突然亢奋起来：主人，想出去吃好吃的！ 许小鱼：“……” 小虫子对地下城的病毒最是敏感。 关容果然跟地下城脱不了干系！ 关容并不知道自己言行举止都被许小鱼看在眼中，盒子里放着一个白色蜘蛛卵袋，关容咬破食指往盒子里滴了一滴血，卵袋立刻烟花一样炸开，数不清的小蜘蛛散落下去，一落地就迅速往外面人群方向奔去。 许小鱼亲眼看见有几只小蜘蛛跑到和她距离最近、正跪在地上擦拭血迹的丫鬟手上，转瞬间就钻入肌肤里，而在不甚明亮的烛光下，丫鬟根本没发现。 没过一会，丫鬟猛地扑到地上，紧接着她的身子开始剧烈抽搐起来。 丫鬟似乎很痛苦，脸上出现蛛网一样的黑色纹路，眼睛也变得很奇怪，仿佛没了瞳孔似的，一边殷红如血，一边漆黑如墨，看着就像是被恶鬼附身了那般骇人。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关容从里面走出来，她冷眼看着在地上挣扎的丫鬟，拿出手中的哨子轻轻一吹，那丫鬟不动了。 丫鬟仿佛变成了牵线木偶，而哨子就是控制她的那根线，关容用哨子命令她做了不少事，没有一件失败的。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你们要绝对忠诚于我，行为举止都要追随我的意志！” “是。”众人变成了行尸走肉一般，只听从关容的号令。 确定了这些人都受自己掌控，关容用哨子吹了一段比之前那些时间都要长的旋律，院子里的下人瞬间清醒过来，继续手上的工作。 看样子是对刚才所做之事完全没有印象。 “记住，你们今晚看到的是关若与人私通陷害于我！” “小的明白。”众人异口同声。 关容冷笑：关若，你拿什么跟我斗呢？即便是你被算计了，我仍旧有本事力挽狂澜，除了知道的事比你多之外，还有比你更强的本事！ 余下没有钻入人的肌肤的小蜘蛛又一只只自行回来，乖乖地进了盒子里。 许小鱼问小虫子：这些很好吃？ 是是是，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吃？ 等会就让你们出来。 许小鱼答应了虫崽们。 眼下她还要再观察一下这些人小蜘蛛钻入身体后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小鱼蹲了两刻钟也没有什么发现。 如果能弄到关容手上的哨子是不是可以反过来命令这些人攻击关容呢？ 关容以为解决了麻烦，松了口气。 可她并不知道，她不惜以生命为代价去激活的小蜘蛛在下人体内呆了才两刻钟，就被许小鱼放出的虫崽悄悄吸食得干干净净。 那些人清醒过来时一阵恍惚，很快又想起刚才的事。 不过他们不敢再说话，都低下头来做自己的事，而且尽可能的放轻动作，免得被关容迁怒到自己身上。 关容哪里知道他们已经清醒过来，在净房里沐浴了一遍又一遍，差点连身上的皮都搓掉，依旧无法缓解刚才太剧烈的动作带来的痛意。 这种痛意不止是生理上，还有心理上。 关容无数次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将关若千刀万剐，而且还要她千百倍的偿还她今夜的痛苦！ 许小鱼对关容的入浴照不感兴趣，径自前去找关若。 关若安抚好老夫人后，独自来到屋外站在回廊处任由寒风肆虐。 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加清楚地一次次回想关夫人的所作所为，也借此让自己牢牢记住今晚亲生母亲有多狠，往后才不会心软原谅。 他们不值得！ 许小鱼走到关若身边站定：“大晚上的，你就出来吹风？早些回去歇着，别病倒了，你要是病了不啻于给他们送人头啊。什么不要想，好好保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小鱼，我不想让关容成为太子妃！”关若侧首，将心中强烈的想法说出来，“谁当太子妃都行，就她不可以，所以我请你帮我一个小忙，不过不是让你去跟太子殿下说别娶关容。” 【先更五章，晚点还有】 第594章 “总有刁民想害朕” 许小鱼入宫那么多次，除了三皇子那几个时常见到，其他皇亲国戚还真是没见过几个。 什么公主王妃郡主之类，在许小鱼受封前一个个跟隐居起来似的见不着人，今天一下子倒是全冒出来了。 除了被禁足的八公主凤菲之外，基本上都在仁寿宫这边了。 当然，公主们大都眼高于顶，谁乐意和一个乡下出来的土包子平起平坐？ 可惯于戴面具的她们便是不喜也暂时能掩饰得很好。 许小鱼也就表面过得去，想让她去讨好这些人那是不可能的。 她的注意力都在三皇子妃身上。 先前凤昊请她到府中给妻子看诊，因为许明哲出了意外而耽搁，许小鱼今日才见着了人。 许小鱼记得太子跟她说过收到三皇子妃怀孕的消息。 许明哲怀疑三皇子妃假孕，可眼下这三皇子妃却是真的有了身孕，只不过月份还很轻，并没有三个月，而且三皇子妃吃食上并无禁忌，大概他们夫妇二人都不知道。 所以凤昊放出皇子妃怀孕三个月这个消息，莫不是真的有侧妃或者侍妾之类的女人怀孕了？但为了谋划大事把孩子当成皇子妃所生？ 许小鱼若有所思。 “小鱼，你在想什么？”凤蓁见许小鱼发呆，凑过来轻轻撞了撞她，“大公主在同你说话。” 许小鱼回过神，下意识看向大公主。 大公主神色不虞。 “大公主你想说什么？”许小鱼学不来那套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光看着我也没用啊，我又猜不到你想什么。” 大公主还真是从来没见过这样对她说话的人。 可她也听说太后对许小鱼恩宠有加，而她的夫家近来连连被人抓小辫子被参了好几本，虽然被压了下来，但大公主总有不好的预感，所以眼下也不会公然针对许小鱼。 宠妃得罪她也被打入冷宫，大公主可不会以为自己比花妃在景昭帝心目中更有分量。 “无事，就是好奇小鱼妹妹师从何人，学来这么一手好医术。”大公主压下心中的不快，声音尽可能的温柔。 “我娘教的。”许小鱼说谎不打草稿，“我外公曾整理了他毕生的行医经验，我自小跟在我娘身边耳濡目染，很早就将外公着的医书背了下来，其实在给我五哥治病之前，我没有行过医，好在爹娘的医学天赋都给了我。” “你给许明哲治病的时候，是你第一次行医？” “你就不怕用错药害死了许明哲呀？” “小鱼妹妹胆子可真大啊，没有经验也敢上治病，这万一出了什么好歹，岂不是变成你恩将仇报？” …… 仁寿宫里一片哗然。 面对这些暗讽的话，许小鱼很平静。 她说：“没有行医经验并不代表我没有把握就随随便便给人治病，我外公行医几十年，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我五哥的病恰恰就有记载。要我真会纸上谈兵，今天的我也不会和各位站在这里。 你们不行，不代表我不行。你们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绝望，永远不会明白在那种情况下，一点点希望就是全部，哪怕最后结果仍旧是坏的，还是要拼了命去赌一把！” “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将人医没了呢？本来还能再多活两年，却因为你随便用药而害得他连最后两娘都没有……”五公主淡淡反问，“说来，还是小鱼妹妹年少，好在运气好，这才……” “五公主！”许小鱼打断她的话，“第一，我用药并不随便；第二，我年少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有些人的天赋，能让世上所有人望尘莫及。若是我治好五哥只是巧合，那么我救了这么多人，都是巧合？ 世上真有这么多巧合的话，不也同样证明那是我的本事？五公主，承认别人优秀有那么难吗？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有歧义的话，概括我做过的一切？ 如果没有我，就没有许家五公子的今天，更不会有五公主你安然站在仁寿宫里指责我的机会，因为我五哥会死，而京城的瘟疫会感染所有人。 五公主要知道，疾病跟人不一样，它会不分贫穷贵贱的去攻击，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例外，而你五公主同样如此！” 许小鱼很讨厌这些人居高临下、仗着身份以为高人一等的优越，总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总有刁民想害朕”！ 哪怕一开始她还打算场面上过得去，维持着见面有声招呼的普通亲戚关系。 可没想到她客客气气，这些人倒是越发得寸进尺，把她当成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总想将拉下去再狠狠踩上一脚。 所以哪怕是当着太后的面可能会让太后不喜，她一炮语连珠地怼过去。 什么玩意呢？ 不就是不事生产，仗着出身好享受着百姓的供养啥事都不干的公主么，还真以为自己对这个国家多大贡献了呢？对她指指点点。 仁寿宫一片死寂。 太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至于五公主，更是气得脸色铁青。 要不是太后还在这，她肯定上前一巴掌过去！ 不就学了点医术？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五公主不高兴？不高兴也没办法，谁让五公主不会医术呢？不过不会不要紧，可用外行人的身份来叫内行人做事就真的很不应该了！”以为这就算了？许小鱼偏不。 五公主想让她不好过，她就让五公主难堪！ 谁怕谁了这是？ “你、你……我就说你一句话而已，你竟然如此羞辱我！”习惯拐弯抹角的五公主哪会这样直白的怼人？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皇祖母，你要为我做主！” “五姐姐，小鱼只是心直口快，并无恶意，四姐姐莫要与她计较。”凤蓁并不希望许小鱼被其他公主联手针对，京城的勋贵圈就这么大，一旦被抱团排挤，许小鱼会很惨。 “心直口快不是这么个快法，她就是再羞辱我，羞辱皇家！” “住口！” 太后怒拍扶手。 五公主被吓了一跳。 “小五，你真让哀家失望！” 第595章 我又不在意 太后面含薄怒，威严的目光让五公主身子一颤。 她怒斥道：“就算小鱼不是皇族中人，单凭她救了太子、救了上京，那就是天大的功劳，哪怕是皇帝，也不能说这样令人寒心的话，你的教养都去哪儿了！ 堂堂五公主，如同市井妇人那般处处算计、处处贬低他人，小鱼说自己学医轻巧，就当真以为别人做个梦就成了神医？你跟着太傅学了这么多年，你可曾学到了太傅一半学识？ 以己之腹度人之心，你当真是叫人失望啊！” 五公主闻言，惶恐跪下：“皇祖母恕罪，孙女并没那个意思，请皇祖母明察，孙女纯粹只是好奇小鱼妹妹如何学医而已，并无恶意啊！” “你办不到的事，不代表旁人也办不到！”太后已经不是生气那么简单了，更多的是对五公主的失望。 她没有想到，从小被精细教养着的人，竟为了争宠如此口出恶言。 皇宫勾心斗角是正常，可蠢到这样明目张胆的，太后还是头一次见。 就算许小鱼没有救过太子也没有解除了上京瘟疫危机，那她也是太后的心头肉，谁都动不得。 太后对许小鱼的感情跟对公主其他公主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日日夜夜盼着凤南星还活着，而许小鱼是凤南星的延续，爱屋及乌，更何况许小鱼还有那样凄惨的经历，她是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搬来弥补给许小鱼，宫里时常见到的公主又怎么比得上让太后心存愧疚的许小鱼？ 其他人谁会作死和许小鱼针锋相对？ 哪怕不愿意讨好，也不会明面上为难许小鱼。 可惜这么简单的事实，偏偏就有人仗着身份看不明白。 五公主跪伏在地上，微微发抖。 看着震怒中的太后，其他人哪敢上前帮五公主说话？ “皇祖母，罢了。”许小鱼见好就收，她还想接近三皇子妃呢，实在不想在五公主这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无知者算不得有罪。” 五公主差点被许小鱼骂的这句无知当场送走。 这个该死的土包子！ “小鱼……”太后想安抚许小鱼，却被许小鱼笑着打断。 “皇祖母，今天是大好日子，不要为这些小事红了脸。五公主大概也不是故意的，我脾气直了些，说的话不太好听，五公主不要介意。”许小鱼装模作样低头，实际上却捏着五公主的脾气让五公主吃瘪。 五公主恼怒不已，可被太后那样训斥，她再怎么不痛快也不敢发脾气，只能忍气吞声地道歉：“对不起小鱼妹妹，是我说话没经过脑子，我向你道歉。” “没事，我又不在意。” 五公主：“……” 再说下去，她迟早会被许小鱼气死的！ 其他人公主见到五公主这样，都闭紧了嘴巴，生怕被许小鱼这个完全不知道什么说话委婉的人炮轰。 到时候就都像五公主那般，不止是惹太后生气，自己还会颜面尽失。 “好了，下次再让哀家听到这种话，就别怪哀家不客气。堂堂公主，要有容人气量，还要有接受别人优秀的胸襟。见不得别人好的，迟早会吃苦头。”太后沉声告诫。 “是，皇祖母（太后）” 经过这件事，仁寿宫的气氛有些压抑。 原本见着宫里热闹心情很好的太后，也没了应付她们的兴致。 “哀家乏了，都退下！”太后淡淡地道，扶着嬷嬷的手，起身离开的主殿。 众人跪安恭送太后离开，皇后才看向许小鱼：“明德，陪本宫去御花园走走。” “好的娘娘。”许小鱼乖巧上前，主动扶着皇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招摇地离开仁寿宫。 走出众人视线后，皇后侧首笑道：“你若是有事的话，便先行出宫，我自己走走就行。” “娘娘我不着急出宫。”许小鱼仰着小脸，“陪娘娘逛御花园是我的荣幸。” 皇后好笑地戳了一下她的鼻尖：“我还不知道你？跟个皮猴似的，哪能安安心心跟我逛御花园？” “娘娘怎么能这么说我，娘娘见过像我这么好看的猴儿吗？”许小鱼撇撇嘴。 皇后闻言，被许小鱼逗得掩嘴大笑：“你这孩子……是是是，我没见过像你这么好看的猴儿，所以我们家的小鱼儿是最好看的姑娘，不是皮猴。” 皇后很少这样笑，在许小鱼的印象中，皇后是个看起来比太后还要严肃沉默的人，没想到也有这么活泼的一面。 也不是，用活泼来形容一国之后不太恰当，总之许小鱼就觉得今天的皇后跟以前很不一样。 “娘娘，再过两年，明德公主长开了怕不是要成为京城第一美人！”皇后身边一宫女笑道。 许小鱼眉梢一挑。 啧，京城第一美人啊？ 那么水平的称号还是算了，看看关容就知道京城的男人眼睛多瞎，这第一美人水分多大！ “小鱼不用做什么第一美人，不过小鱼，我倒是觉得天下第一神医更好。”皇后定下脚步，望着许小鱼，眉眼温柔，“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姑娘，我很为你骄傲。” 许小鱼听皇后这话乐了。 关容千方百计给自己营销让自己出名，可惜在皇后这里什么都不是。 皇后虽然没有明白说，但许小鱼明白，皇后已经表明了自己态度，她要给凤辞选的太子妃，绝不是好看就够了。 嗐，那她还瞎操心什么？ 就算关容真的走到了凤辞面前，皇后也有的是法子将她咔嚓掉。 “谨遵娘娘教诲，我会努力成为天下第一神医的！”许小鱼俏皮地笑笑。 聪明人说话，从来不需要太直白。 意思到了就可以。 说起来，掌管六宫那么多年，皇后怎么可能看不出那宫女的提起第一美人的用意是什么。 可惜皇后从来就不是用听去了解一个人，在太子十三岁的时候，她就已经将京城和太子同龄的姑娘全部查了一遍，大抵上心中已经有底，太子妃最终也只会在她看中的那两三个姑娘里选出。 至于关容，她从头到尾就没考虑过第一美人！ 第596章 果然天生一对 太子妃将来会成为一国之后，不是容貌出色就能胜任。 因为在皇后这个位置，才干比容貌更重要。 无法很好协调后宫，会对前朝造成莫大的影响。 皇后就凤辞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事事都要为他考虑到最好的。 “说起来，如果没有不是小鱼你，阿辞现在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了。我时常在想，小鱼你就是阿辞的福星。但凡有我在的一天，我都将护着你护着许家。” 这是皇后的承诺，也是皇后报答许小鱼的方式。 皇后知道许小鱼很在意许家，所以她愿意护着许家。 “娘娘……” “小鱼，我只希望阿辞这辈子都能平安顺遂。” “好，我会尽我所能。” 反正许小鱼对这个太子哥哥印象也很好，而且她的五哥如今也是太子党，不护着太子难道还护着凤昊那些人么？ “小鱼是个好孩子。”皇后摸摸她的头。 “娘娘呀，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皇后失笑：“在长辈眼中，你永远都是孩子。” 许小鱼无奈，只能接受。 她陪着皇后在御花园逛了一会，皇后便回宫不用她作陪了。 皇后走后，许小鱼百无聊赖地在御花园踢落叶玩。 高大身影由远及近，很快在许小鱼面前站定。 许小鱼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她前面不远，正含笑看着她。 他的目光让许小鱼不爽。 “姑娘是哪个宫中的？”他的视线一直在许小鱼身上打转，“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 许小鱼似笑非笑：“你眼睛不太好，我建议你去太医院看看。” 男子闻言脸色一沉：“放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哦，你是谁啊，敢在御花园这么放肆？”许小鱼反问，模样还算出众，可在傅承彦和许明哲面前可差远了！ 别以为许小鱼看不出他在打什么主意。 “你是哪个宫里，怎么这么没规矩？” “你要是有规矩的话，就不会见我一个人在此还过来，正人君子都会避嫌远远躲开。” “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胆子挺大啊，为了引人注意说这样的话，就不怕闯祸？” “明明长得很一般，偏偏如此自信，还吸引你注意？”许小鱼冷笑，“你完了，我很恶心你。你说是要自己吃点苦头呢，还是我高声大喊你要对我这个明德公主欲行不轨？” 男子顿时头皮发麻。 他还没看清许小鱼怎么动的，整个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被抛了出去，直直砸入池塘里。 扑通！ 落水声响起的同时，刺骨的寒意让男子惨叫出来。 许小鱼身形一闪，直接离开了远处，藏身在一棵树上蹲着看戏。 刚才陪着皇后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人鬼鬼祟祟的。 皇后一走，就跑出来，不就是想让别人误会些什么？ 可惜了，遇上她这种审美已经被拔高到天花板的人，这种美男计除了没用之外，还自讨苦吃。 宫人闻声急忙赶过来。 男子在池塘里不停扑腾呛了很多水。 等宫人合力将他救上来，命都没了半条。 匆匆赶来的太医赶紧施救，忙活了大半天，总算是把人的命保住了。 许小鱼这会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是四公主的驸马罗文柏。 男渣女贱，果然天生一对。 四公主歇斯底里，闹着要把罗文柏推下水的人找到。 结果罗文柏却拉住她气若游丝地道：“公主，这事与旁人无关，是我自己脚滑摔下去的。” 许小鱼刚才已经摆明了自己身份，如果他再说是许小鱼推的，被问罪的就是他！ 四公主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说什么？” “公主，是我不小心摔下去的，与他人无关，让公主关心是我不对，请公主见谅。”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四公主气结，咬牙切齿地提醒他。 “公主，我冷。”罗文柏向来知道怎么向四公主示弱，让四公主向着他，这次也不例外。 四公主对这个驸马是真的上心，赶紧让人把罗文柏先安置好。 御花园很快又恢复平静。 许小鱼冷哼一声，才从藏身之处出来。 活该！ 但没一会，许小鱼就发现有人过来。 她这次没急着躲开，而是看向在脚步来的方向。 凤桓出现在她视线里。 凤桓身上的秘密也让许小鱼很好奇。 “小鱼妹妹。” “五哥。” “你还没走？” “为什么要走？” 凤桓笑笑，指了指他来的方向：“我刚刚都看到了，小鱼妹妹就不怕让四驸马丢了命？” 许小鱼挑眉，大意了，居然被看到！ “虽然隔着远，不过我看出来是四驸马先惹恼你？” “五哥，可不是惹恼这么简单？这人眼睛瞎了呢，我穿的这是公主的朝服？他竟敢对我出言不逊，你说我把他丢到池塘里是不是已经很给他脸了？” “啊？” 凤桓没想到许小鱼不解释也不遮掩，直接就说了出来。 “五哥你刚才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过来帮帮我？”许小鱼气鼓鼓地质问，“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欺负人啊，我许家五哥是不会让别人欺负我的！” 凤桓一时语塞，好一会才解释道：“没有，我这不是赶过来了吗？我在那边隔得有些远，赶过来时他们已经到了，自然不好现身。小鱼妹妹，五哥真不是故意看戏的。” 许小鱼‘将信将疑’：“真是这样？” “五哥对天发誓好不好？”凤桓一脸无奈。 “那算了，信你一次。那个四公主刚才就针对我，现在又让她的驸马对我出言不逊，她想干什么？” “应该只是误会？” “误会？五哥你说这话的时候是摸着良心吗？这京城的人，应该没人认不出公主的朝服？” “这件事已经过去，小鱼妹妹别说了，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对了，我准备出宫了，你要不要一起？上次你说的香我已经调好，是你自己去拿，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等会还有没有什么宫宴啥的？嬷嬷没跟我说，我要是出去的话，不会有什么麻烦？” 第641章 前世 在催眠生效后，关容已经忘记了自己什么身份。 这过程自是不必多说的。 天亮之后，浑身都像是散了架似的关容清醒过来，看到身边脏兮兮的乞丐冲着自己笑，心头大骇。 一阵冷风从外头刮进来，关容止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一丝不挂，前世的噩梦瞬间涌上来，她惊恐地护住自己。 而乞丐们回味着关容昨晚主动销魂的滋味，忍不住又贴上来想再享受一次。 “别过来！”关容凄厉喝止，“再靠近一步我杀了你们！”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是已经重生了吗？ 为什么睁开眼又回到这一刻？ 关容几近崩溃，无法接受自己经历过那些被人捧着的日子是场梦。 她狰狞的面容吓到了那些乞丐，令他们不由得心生寒意，哪里还敢有什么想法？ 虽说一个个都是无牵无挂，可有手有脚还能变成乞丐要饭的，又有几个不是好吃懒做贪生怕死？ 关容惊慌捡起地上衣裳，胡乱套到身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离开了土地庙。 不对，这不是她以前的噩梦，这里明明是京城！ 关容跑出土地庙后回过神来。 她恍恍惚惚记得昨晚是自己跑出关家找到这里来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为什么会跟那些肮脏的乞丐有这么恶心的纠葛？ 关容无法忍受这个，她折回去，准备将土地庙所有的乞丐都杀掉。 既然发生的事无法挽回，那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 然而，关容才走到土地庙门口，就听到有人正朝这里走过来，并且还不止一人。 “走快些，我刚刚听到土地庙里有姑娘家大叫的声音，别不是那些乞丐做了什么禽兽之事。” “应该不会，那些乞丐向来安分，除了要一口吃的，也没见生事啊！” “你怎么敢保证他们只是不敢对本地的姑娘动手，这万一是个外地姑娘呢？走快些，别耽误了。” …… 关容听到他们的对话，再看看自己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样子，哪里敢被人看见？ 在那些人靠近土地庙前，她咬咬牙闪身离开了土地庙。 如今天色大亮，百姓都已经纷纷起来开始新一天生活了。 而回关家这一路都无法避开耳目，关容本来就已经置身于风口浪尖之上，她还想逆袭，怎么也不会再让自己落人口实。 所以关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那个聋子老头那。 对于关容的出现，老头仿佛没看到似的，依旧还是站在院子里咿咿呀呀唱着戏腔。 关容烦躁，随手捞起一根棍子砸过去：“大清早的唱唱唱，号丧呢？” 老头瑟缩了一下，躬身往一边褪去，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关容骂道：“给我滚一边去，丧门星。” 他听不到关容的话，却知道关容在发怒，默默转身进了厨房。 关容越发恼怒，回屋翻了一套干净的但却不合身的衣裳穿上。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过这里了！ 陈旧得发白的布料很粗糙，摩擦得关容已经养得娇嫩的肌肤生疼。 对于这个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关容没有丝毫的留恋。 她本姓常，是这个聋子老头收养孤女，与真正的关容极其像。 因为前世的关容有心上人，不愿意入宫，她被关容找到，问她愿不愿意代替她入宫参加选太子妃的宫宴。 她厌恶极了眼下贫苦生活，毫不犹豫答应了关容。 于是关容时常瞒着众人过来这里，将她一切生活习惯包括些不起眼的细节全部告诉她，让她学着模仿。 三个月后，她成功代替了关容入宫，并对太子一见倾心。 可惜，太子最后选了关若。 而她也因为许明哲一句话，连进入东宫的资格都没有！ 最后，私奔的关容被心上人辜负，想要回关容这个身份，而她习惯了被人簇拥的大小姐生活，怎么愿意被打回原形？ 于是她杀了关容，让自己变成真正的关容。 好死不死，后来关容的尸体被人发现，而许明哲那个叫豆豆的侄子竟查出了这件事真相，指认她是凶手。 她被逼无奈，逃离京城，最后流落他乡，死不瞑目！ 可她没想到的事，死后睁开眼，竟然回到了七岁那年，而且还遇上了外出游玩和家人失散的关容，她毫不犹豫杀了关容，彻底代替了关容。 她流落在外那些年，虽然遭了不少罪，却也学到了些阴毒的本事以及知道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因此何人谈判，获得了更多保命的本事。 她一个个的报复，眼看着每个跟她有仇的人都受尽折磨不得好死时，却凭空冒出了个许小鱼。 不止是打破了她全部计划，更是将她从云端摔到了地狱里！ 可只要她不死，她就要让许小鱼他们全部跟着陪葬，因为她要将她们拉下真正的地狱！ 把这里变成地狱入口是她提议的，因为她恨极了这个曾经收养过她的老头。 没钱养什么孩子？ 如果不是因为他穷，她前世至于落到那样的下场？ 所以人生重来一次，她同样不想让这老头有好日子过。 凭什么让她过着苦日子，还得让她供着他吃香喝辣？ 往昔的一幕幕走马观花般掠过，关容渐渐冷静下来。 她想了想，打开入口，去了地下城。 除了关容和乞丐大战的时候，许小鱼没在，其他时间许小鱼都在盯着关容，她是算准了时间过来的。 不然，万一关容恼羞成怒杀了那些乞丐，那就太无辜了。 她本意只是羞辱关容，而不是害死那些乞丐。 但许小鱼除了羞辱之外，还有将关容逼上绝路的意思。 不然，关容的秘密藏得这么深，怎么有机会挖出来不是？ 等关容下去些时间后，许小鱼也跟了上去。 那个耳聋的老头从厨房出来，这回是眼神略带哀伤地看着屋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心疼关容。 许小鱼是紧随关容到的地下城。 关容笃信地下城是个秘密，不会有人知道，所以她很放心，连看都没往身后看过。 经过血池时，关容停下了脚步。 【今天有事，来不及更新，只有一章，明天补上，抱歉啊~】 第642章 救救我 关容来这里的次数并不多，但以往每次过来都能看到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实验品在血池里挣扎惨叫。 可如今，血池里却空空如也，别说人了，连血都看不到，只留下一个个的坑，那些来回巡逻的血卫也不见踪迹。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关容心尖一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可以说是她能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最后底牌，如果连这张底牌也没有了，那么她的人生从此就没有翻身可能。 关容加快速度往主城的方向奔去。 而许小鱼同样也奇怪血池怎么突然干了？ 她和放在地下城的小虫子还能联系上，而且它们依旧乐不思蜀，说明地下城没发生过什么大事，那么血池为什么会停止用？ 据许小鱼所知，地下城对血池看得很重要，若是突然弃用，肯定是因为什么意外，而且这个意外说不定可以让她有机会将地下城一网打尽。 毕竟放炸弹是不可能的，地上的京城可是朝云国的国都，人口至少上百万，她和姜瑞雪空间里的炸弹威力都非同小可，哪怕地下城很深，但也会牵连到地上。 所以许小鱼和姜瑞雪都不敢轻举妄动，以免真的走到最后一步，让朝云国迁都。 对于京城的百姓来说，这里就是他们的根，让他们丢下自己的根很难很难，而且据实相告的话，还没迁都就已经引起百姓恐慌，局势动荡。 这对朝云国来说可不是好事，朝云国地理位置优越，气候相对宜人，天水西灵那些邻国早就虎视眈眈，想要吃下这块肥肉。 就算许小鱼再不懂国与国之间的博弈，她也明白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个道理。 不过许小鱼没有放太多时间纠结血池，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看看和关容狼狈为奸的到底是凤允修还是城主。 许小鱼至今没有在京城找到城主的踪迹。 可她断定城主是个活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175那样高个子的女子其实并不多，可她和姜瑞雪锁定了整个京城这么高的女人，也依旧找不出疑似城主的人。 总不可能这城主真的是活了上百年的人？ 许小鱼一边想这些事，一边追关容。 在进入地下城城池里之后，许小鱼又发现这里一切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小虫子知道了许小鱼到地下城，一个个都跑来找她。 许小鱼看着那些在地下城把自个儿养得白白胖胖的小虫子，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留在空间里那些。 她在虐待虫崽啊！ 看看在地下城的，活得多滋润，一个都能顶空间里的三个了。 许小鱼心里有愧，就将剩余的也放了出来。 虫崽们开心地亲了亲许小鱼的鞋子，哗啦四下散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但许小鱼很真切地感受它们兴奋的情绪。 就好像一群饿狼入了羊窝，哪个面对食物不嗷嗷叫的？ 许小鱼没逗留太久，又跟关容去了。 而此时的关容已经进入主城，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让许小鱼失望的是，关容找上的人既不是城主也不是凤允修，而是那个让她和姜瑞雪都觉得熟悉的柯先生。 他看到姜瑞雪，眉头微皱：“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现在不是关家小姐么？怎么穿成这样？是被人追杀了么？” “我被人陷害，师父你要救救我。”关容扑通跪下，“我如今名声尽毁，已经没有办法当太子妃了，求师父帮我。” “你是如何被人陷害的？”他沉下脸，“说说看？我最近闭关，今日刚好出关，还不知道地上发生什么事。” 关容随即哭着将自己如何被人设计下毒与苏廷翰不清不白，还被太子逮个正着，昨晚更是不知道是谁动手，将她丢到土地庙里，害她被乞丐糟蹋…… “你以前学到的本事都哪儿去了？怎么一个都不上？连自保都不行？”柯先生听着听着，就有些生气了。 不是气算计关容的人，而是气关容这么没用，被人一而再的设套还往下跳。 “我不是许小鱼的对手。”关容瑟缩了下，低下头弱弱辩解，“许小鱼她不是人，连我给关若下的毒她都解开了，甚至还猜到了许明哲的毒也是我下的。” “她真这么能耐？” “是真的师父，我学艺不精，丢师父的脸了。” 柯先生阴沉着脸，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起来，事情已经这样，便是我出面也挽回不了局面。关容啊关容，枉我苦心栽培你，最后却……”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他正怒火中烧。 关容不敢吭声，生怕将柯先生彻底激怒。 地下城这些手段她是知道的，没有一个是她扛得住的，而且她也不想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当初柯先生曾问过她要不要更快变得厉害，她选择了拒绝，宁可自己辛苦些练习也不要走这些可怕的捷径，因为凡事都有代价！ “那现在京城上面情况如何？”柯先生又问。 关容一一告诉他。 然而关容的世界里只有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来来回沪绕着的都是跟许小鱼太子等有关，朝堂形势什么的，一无所知，没有一句是柯先生想听的。 “行了，我知道了。”最后，柯先生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并且打消了从她这里得到地面上消息的打算。 若不是这女人自称能预知未来并且准确说对了好几件事，他是不会跟这种人有任何接触的。 太蠢的人，往往会坏事。 所以柯先生让关容知道的地下城情况也只是冰山一角，至于凤允修城主等，她是没资格知道的1 不然哪天把人卖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师父，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不想嫁给苏廷翰。”关容鼓起勇气哀求柯先生出手相帮，“既然当不成太子妃，那师父能不能让我成为祁王妃？ 那样即便我奈何不了许小鱼，那我也可以狠狠恶心她膈应她，让她每天见到我就心里就有根刺，却还得天天早晚来给我请安行规矩！” 柯先生顿时冷笑一声：“你是对自己多自信？还是觉得我无所不能，什么事都能成全你？” 第720章 怀疑太后 “他怎么了？”赵翎眼巴巴地看着他，“峰哥儿，你不愿意帮我么？我不介意致远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就算他的手真的治不好我也没有关系，他聪明机智、学识渊博，这些都能掩盖其他一切瑕疵。” 应云峰对上她的目光：“可即便许五哥右手真的废了，也多的是姑娘愿意嫁给他。表姐，我说实话，你机会不大，不如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如果真的求而不得再说，现在又不是没机会对不对？” “要不你跟小鱼说说这事，她要是认可你，一定会帮忙。” “那怎么行？如果将来不成，我岂不是见到公主就尴尬？峰哥儿，你就帮帮我？” 应云峰迟疑片刻，才点点头：“我只能尽量，但不保证一定。而且见面可以，但你别让我帮你转交什么东西啊！” “好！”赵翎虽然不满应云峰的条件，但总有办法让他带就是了。 “真没想到，你竟然也喜欢许五哥，我一直以为你会喜欢彦哥儿呢！” “彦哥儿？我一直当他是弟弟，你别瞎说。” 应云峰笑笑，没有说话。 赵翎要是没说这句话，他还会心存侥幸这是她的表姐。 可如今，他已经确定这个人是假的无疑。 他的表姐英姿飒爽，喜欢什么从来都是自己去争取的，从来不会求谁，包括男人也一样。 她曾经放话出来，只要是她看上的，就算是强抢也要抢回来。 当然，前提是对方没有订亲，她没有棒打鸳鸯的坏习惯。 可眼前这个赵翎，求他求了半天，这可不是表姐的作风。 再者，他们几个都知道，傅承彦虽然年纪比较小，但他才是老大，就连年纪比他大的表姐，私底下也跟他说过傅承彦才是大哥。 当成弟弟什么的……呵，他表姐才不会这么没容人之量，非得在辈分上压一压人。 赵翎就当应云峰上钩了，便没有耐心和他周旋，随便扯了个借口便回去了。 应云峰看着赵翎的背影，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表姐最好别出事，不然他一定会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的！ …… 入夜之后，许小鱼又悄悄去了霍家找许明哲。 她将自己觉得太后不对劲的事告诉许明哲。 许明哲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真有这种感觉？” “嗯，我想起来她很着急我去了太庙的事，而且听说那把剑坏了之后，好像松了口气似的。五哥你说，太后会不会也是给人假扮的啊？” “应该不是。”许明哲摇摇头。 他想不出别人假扮太后的缘由。 “如果你的感觉是真的，我更觉得太后可能是地下城城主，她嫁给先帝，说不定就是为了入宫找出解除皇宫压制地下城的办法。” 许小鱼被许明哲这个想法给震住。 许明哲见她一脸不敢置信，便解释道：“太祖画像里不是说明一切么？而且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太后似乎从来不去太庙，好像是钦天监那边说太后命格不适合靠近太庙，她去一次就病一次。她如果是地下城城主，那就足以解释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了。” 许小鱼倒吸一口冷气，她一直将目标锁定在16-40岁左右的京城女子身上，却从未怀疑过太后。 如今听了许明哲的话，许小鱼想起城主的身形好像真的与太后差不多，只要太后穿一双鞋底厚些鞋子，便和城主一样了。 不过，她给太后诊过脉，和正常人无异，这也是叫她从不怀疑太后的原因。 “这么说来，最大的boss很可能是太后？” “波斯是什么？” “就是大坏蛋。” “小鱼，这些只是猜测，我们没有证据，还是要先找出证据再说。万一太后不是呢？” “也对，算了，反正我在和你闹脾气，明天就入宫陪陪太后，再仔细观察观察。” “嗯，但你自己也要小心，别露出什么蛛丝马迹，倘若太后真是城主，那你会很危险。”许明哲叮嘱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太庙？” “过几天，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地下城以为那把剑没了，肯定有所动作，当他们发现禁制还在，更加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得利用那个禁制唬唬他们在说，好好过完这个年。” “那你看着办，里头的秘密我约莫都已经参透的了。” “五哥，我觉得赵翎对你不怀好意，她该不会又像江彤彤那样，想要对你做点什么？这个方子便是她给我的，可能是欺负我年纪轻轻没什么见识，把药方的剂量改过，随便给人用会出人命的。” 许明哲摸摸她的头：“我一直都相信我的妹妹不是个轻易上当的人。” “五哥相信我就好，我对五哥没有什么坏心思。” 许明哲闻言失笑：“好了，时候不早，你早些回去歇着，五哥没事的。” “嗯，那我走啦，我会尽快查出太后跟地下城有什么关系的。” “万事小心。” 许明哲刚叮嘱完，小姑娘一晃就不见了人影。 许明哲的神色不复轻松。 他想起太后认回祁王和许小鱼时的反应。 那样真情实感都只是做戏的话，那么太后就太可怕了。 一边将人折磨得不像人，一边又上演母子情深？ 但许明哲觉得说不过去。 太后如果真是城主，先帝驾崩的时候，她大可以趁机把持朝政，大权在握。 可太后非但没有，还帮着景昭帝收拾那些蹦跶的臣子，又不干涉朝政。 景昭帝坐稳皇位之后，她就再也不过问朝堂任何事，甚至连后宫也一并交给皇后掌管，安安静静住在仁寿宫，也从不刁难后妃什么的。 许明哲一直静坐到蜡烛燃尽，也没有任何头绪。 只能看看许小鱼那会不会有什么线索了，许明哲暗忖。 他想了想，写了一首诗让暗卫送去给凤辞。 不管怎么样，得先让凤辞有心理准备。 至于太后……但愿她对太庙反应过激只是巧合！ 许明哲还真不希望许小鱼的亲祖母是个坏人。 第721章 要有防人之心 和许明哲“闹脾气”搬回祁王府的许小鱼，次日一早就便进宫了。 太后见着许小鱼自是很高兴的，拉着许小鱼事无巨细的问。 光从这点看，确实像个很疼爱孙女的祖母。 可许小鱼一想到太后有可能是城主，她就更注意观察太后。 但无论从哪方面看，太后都不像是城主，而且她的身子状况就是普通人。 城主掌控着这么大的一个地下势力，不可能什么都不会，也许这次她五哥猜错了！ 许小鱼脑海掠过千百个念头，面上却一如既往的讨太后开心，让人看不出半点异样。 “你这孩子，平时十天半个月也不愿意到宫里一趟，这会怎么一直惦记着皇祖母呢？”太后询问，笑得和蔼可亲。 许小鱼撇撇嘴，就将自己跟许明哲“吵架”一事告知太后。 太后闻言，半晌都没说话。 “皇祖母你干嘛了？” “其实许家五郎也没错。小鱼，你是大夫，更是百姓信任的神医，更不能在这种事上出错，既然你都没把握，那就换上有把握的法子。因为你一旦出错，你以前所有的功劳都会付之东流，也许基于你是公主别人不敢这么样，可下次再有棘手的病症，他们都不会再信任你。” 太后语重心长地拍拍许小鱼的肩膀，那关心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可我也是为了五哥好呀，他马上就要春闱了。皇祖母，我做错了吗？” “你关心他你没有错，但他有自己的原则也没有错，只能说站的立场不一样，不过孩子，你的方子是从哪儿得来的？听你说，似乎是别人给你的？” “对，就是应老爷子外孙女赵翎给我的，说是之前花了高价买到的方子，确实对断了的骨头有奇效，我这才想着给五哥试试的，因为我希望五哥能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年纪最小连中三元的人。” “赵翎？就是那个自小在边关长大的姑娘？” “对，皇祖母认识？” “没见过，但是听说过这个姑娘。她怎么好端端要给你方子呢？她不是一年才回京一次么？” 许小鱼便将许家入京差点遇害、却被赵翎救了的事说出来。 太后眉心微蹙：“竟有这么巧的事？” “有什么不对吗？”许小鱼明知故问。 “方子方便给皇祖母吗？”太后问。 “皇祖母要方子做啥？” “你年纪小，没什么防人之心，皇祖母让人去查查这方子来历。孩子，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非同一般，诸事都要小心，莫要叫人算计去。你没有害人之心，但一定要有防人之心。” “哦。” 许小鱼“乖乖”地将药方交给了太后。 太后则让玉蕊将方子拿了下去。 “皇祖母，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证据皇祖母也不好说。” 太后摸摸许小鱼的头。 “小鱼，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有防人之心知道吗？皇祖母护不住你一辈子的，总有一天有些路要你自己选择自己走。” 这些话让许小鱼心头掠过一丝讶异，她悄悄看向太后，太后一如既往，倒是没有不对劲。 除了那日问起太庙的事。 玉蕊将方子送出去回来后，太后又示意她去库房拿东西。 玉蕊端出一个看着有些年头的匣子。 太后接过来递到许小鱼手上：“这个匣子里是一对手镯，是我出阁那一日，我的祖母给我的，让我将来传给最疼爱的孩子。” 许小鱼发现匣子上的锁已经生锈，显然从来没有打开过。 她自己都不乐意看看里面装着什么，就送给最疼爱的孩子？ 许小鱼带着满腹疑惑接了过来。 “好好拿着，别嫌弃它不起眼，这是皇祖母最珍爱之物。” 许小鱼心想，倒也不必这样，锁头都生锈了，哄她小孩子呢？ 不过面上倒是点点头：“我会的，谢谢皇祖母。” 太后又笑着摸摸她的头：“皇祖母有些乏了，你去找小九玩好不好？” “皇祖母不舒服？”许小鱼忙问道，“来，我给你看看。” “没事，身子倒是无碍，可能是年纪大了，夜里睡不太好。” 话虽如此，许小鱼还是给太后诊脉了。 诊完脉，许小鱼若有若思，过了一会才道：“身子没什么问题，回头我调些熏香给皇祖母，用了夜里就能睡好了。” “你有心了，你还会调香啊？” “跟五哥那种调香不一样，我的只是辅助睡眠用的，味道可能比不得五哥的熏香好闻。那皇祖母你歇着，我去霞云殿啦。” “去。” …… 许小鱼离开仁寿宫后，太后的面容一下子垮了下来，显得很疲惫。 玉蕊有些担忧：“太后，您真的没事吗？” “没事，扶我去歇会。”太后道。 “可这样下去怎么能行？要不告诉公主？” “你若是胆敢在他们面前透露半句，休怪我不客气！” 太后眸色一寒，气势凌厉极了。 玉蕊忧心忡忡：“可……” “玉蕊！” “奴婢知错，太后恕罪。” 玉蕊扑通跪下告罪。 “罢了，扶我进去。” 太后摆摆手，似乎没有精神追究。 玉蕊赶紧上前扶着太后。 刚刚面对许小鱼的时候，她气色和精力都很好，但此时此刻，她像是被人抽光了力气那样苍老。 玉蕊担心她，却什么都不敢再说。 毕竟不是亲眼所见的话，她都不敢相信那样的事情是真的。 自除夕起，太后的精神就每况愈下，谁也不知道太后经受着什么样的折磨。 太后她……玉蕊不敢回想自己见到的那些事，就连面对太后的时候，也心存忌惮。 好在白天的太后还是她熟悉的太后，并未有过什么反常。 看着太后躺到床上，似乎很快就睡着了。 玉蕊小心翼翼替她把被子掖好，等了一会才离开寝殿，吩咐宫人们都放轻手脚，以免吵到太后。 她晚上睡不好，也只能借着白天能补一下觉。 如果公主留下来就好了……玉蕊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公主看到太后那样，一定会有办法让太后恢复如常的！ 第732章 果真是他 “因为这些人不是普通人，或者你可以认为他们会邪术！”许小鱼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毕竟她在地下城的时候，姜瑞雪走入了幻境。 只能说城主应该是个极其擅长催眠的人，不知不觉就将人带入原本就预设好的情场景里。 樊统领却微微皱眉，他是不大信这个的。 不过许小鱼没打算解释，他也不会不识趣的追问下去。 毕竟他只是负责太庙守卫的小小统领，那些大事还轮不到他来插手。 “放心，这样的事不会再出现第二次。”这点许小鱼是可以保证的，地下城就是冲着那把剑来的，而剑如今已经到了凤辞手中，他们失败一次，不会轻易动手第二次。 毕竟这一次，他们将自己彻底暴露了。 “是，末将明白。”樊统领拱手，“谢谢公主解惑。” 许小鱼想了想，从小布包里掏出一瓶药：“拿下去，分给今夜都来太庙的兄弟。哦，别看着少，煮一锅水丢进去也一人一碗也是够分的。” “谢公主。” “我先行一步，这里先交给你们。对了，五天之内，都留在太庙内不要离开，若是你们有什么身子不适的，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记住，是告诉我！” 许小鱼郑重叮嘱。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得防患于未然。 要是这些禁卫真的倒霉染上了病毒什么的，怕冒犯她这个公主跑去找其他大夫，那可就糟糕了。 这里不是可现代，可以通过高科技手段追溯活动范围。 “谨遵公主吩咐。” 许小鱼没有明说，但樊统领隐隐能意会许小鱼要传达的意思了。 来袭击太庙的人来去无影踪，想来就不是普通人，他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无视许小鱼任何吩咐。 许小鱼这才离开太庙。 走出太庙，她下意识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夜色中的太庙，依旧庄重肃穆，要不是空气里还弥漫着很淡很淡的血腥味，很难想象刚才发生过那样一场可怕又极其短暂的恶战。 许小鱼深深吸了口气，直接回仁寿宫。 却说此时的御书房，景昭帝早已被太庙的动静惊醒，这时已经听完凤辞的禀告，脸色阴沉到极点。 “父皇，还有一事。”凤辞想起凤允修。 他没见过凤允修，但他们撤退之后，许小鱼告诉他其中一人就是当年逼宫失败逃走杳无音信的凤允修。 “说！” “儿臣见到了一位容貌与父皇极其相似的人。” 景昭帝眸光倏然一寒，立刻想起一个人。 “儿臣听到有人喊他凤允修。”凤辞没有说是许小鱼告知。 当时太庙就只有他和许小鱼以及傅承彦三人，他这样说既不会将许小鱼牵扯进去，也不会让傅承彦被怀疑。 虽然面前的人是他的父亲，但他更清楚君王多疑，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猜忌。 景昭帝双手紧握成拳：“他左边眉角可是有伤痕？” “是。” “果真是他！” “父皇，那……” “剑呢？拿来给朕看看。” 景昭帝似乎不想继续凤允修的话题。 凤辞只好将那把剑呈上去。 景昭帝发现，这与太庙供奉的那把很像，但是拿在手中，却能感受到那种沉沉的杀意。 “你说这把剑能诛杀那些奇怪的人？” “是的父皇，一开始儿臣并不是他们对手，小鱼妹妹把剑给儿臣之后，接连诛杀了对方不少人，他们就撤了。” 许小鱼也拔不出来的剑，再次被景昭帝轻轻松松拔出来。 浸染过血卫的血，森森锋芒扑面而来。 “这便是太祖的剑么？”景昭帝喃喃自语，他收藏了不少的兵器，可与这把剑一比，顿时都成了破铜烂铁。 不过景昭帝只是端详了一会，就将剑还给凤辞。 “父皇……”凤辞知道他喜欢兵器，也没想过把剑占为己有。 “这把剑你拿着，父皇希望你能用它诛尽邪祟。父皇年纪大了，你作为太子，理应承担起责任。” “父皇正值壮年，并未老。” “阿辞，父皇以前一直冷待你，你可曾怨恨过？”景昭帝忽然看着他，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凤辞愣了一下。 京兆一直看着他。 片刻之后，凤辞低下头：“儿臣小时候曾经很不服气，不明白自己哪里输给三哥，后来慢慢明白一些道理，便放平心态，做自己该做的。” “阿辞，你是父皇最骄傲的一个儿子，你的兄长，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你。父皇不希望过度的关注毁掉你，在父皇眼中，你是唯一一个能接得住朝云国江山的继承人。” 凤辞大惊，景昭帝忽然说这样一番话，让他不安。 “父皇……” “好了，退下。” 景昭帝打断他的话，挥挥手让他离开。 凤辞怔怔，带着剑茫然走出御书房。 他总觉得景昭帝好像做了一个什么大决定。 至于是什么，凤辞没有头绪，但应该是跟皇位无关的。 …… 仁寿宫灯火通明，许小鱼透过打开的宫门，看到端坐在主位上的太后。 她明白太后的异样从何处来了。 太后应该是发现了玉蕊的不对劲，而且还知道些不为人知的隐情，所以她和凤辞来太庙才让她那么紧张。 如今太庙出事，她怕是就在等自己！ 许小鱼走进仁寿宫。 玉蕊并不在太后跟前伺候。 太后听到脚步声看过来时，眼底满是担忧，以至于第一时间起身迎上来，紧紧抓住许小鱼的手臂上下打量：“孩子，你有没有受伤？” “皇祖母，我没事。”许小鱼摇摇头，“你怎么这么晚还不歇着？” 太后深深看着许小鱼：“太庙发生那样的异动，皇祖母怎么睡得着？” “皇祖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什么都瞒不过你，跟我来！” 太后拉着许小鱼往寝殿的方向走去，宫人都被屏退，偌大的宫殿就只有她们祖孙二人。 太后在寝殿那边设有一个小佛堂，时不时会到小佛堂念念经。 而此时的小佛堂里还有另外一个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满眼愤恨的人——玉蕊！ 第733章 不想原谅你们 “皇祖母这是？”许小鱼疑惑地看向太后。 “玉蕊她……”太后沉默了片刻，“她魔怔了，孩子，你有办法治好她吗？” “魔怔？” “嗯，从过年前开始，她就变得神神叨叨，晚上大都是她在值夜，总会做出些反常的行为，照规矩，她变成这样是要被逐出宫去，下场大都只有一个死字。可这些年，她尽心尽力，皇祖母实在不忍心。” “怎么反常法？” 太后深深看了许小鱼一眼：“你怀疑皇祖母吗？” “不是不是，皇祖母你想哪儿去了？既然要让我治病，我总得知道症状不是？” 太后沉思片刻，才开口将她看到的那些反常告知许小鱼。 倒是和许小鱼先前见到没有什么出入。 不过，太后这时候才说……又让许小鱼觉得奇怪。 许小鱼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问出来：“皇祖母，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要等到太庙出事才说吗？”令人意外的是，太后直白地将许小鱼心中所想说出来。 “对！” “此事说来话长，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比较好。” “没事，皇祖母慢慢说，我听着。” “那玉蕊呢？” 许小鱼看向玉蕊，玉蕊怨恨的眼神不似作假。 她已经给玉蕊催眠了，难不成控制玉蕊的人也是恨着太后的么？ “我会想办法，现在先让她睡着。”许小鱼走到玉蕊身侧蹲下，将玉蕊弄晕了，随后她转身看向太后，“皇祖母可以说了。” 太后先是长长叹了口气，接着好似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好一会，她才缓缓开口：“当年你父亲一直是先帝属意的储君人选，奈何他不喜政务，一心只想悬壶济世，以至于先帝迟迟未立太子，世事难料，你父亲遭人暗算，先帝又突然撒手人寰，老七叛乱，老五混乱中登基。当时的朝堂，皆不在我们母子的掌控之中。 我不能失去一个儿子，再眼睁睁送走另一个，所以我和不该交易的人做了一笔交易，由那人暗中清洗叛乱的党羽。而那人要的报酬也很简单，那就是带走你父亲……” “什么？”听到这里，许小鱼倏地打断太后的话，“皇祖母你一直都知道我爹在哪儿？” “我不知道他被带去哪儿，但他逃掉一事我却是知道的，也暗中命人保护着他。至于跟你娘有了你，也算是我暗中推波助澜！孩子，当年的事太复杂，皇祖母也是没有选择才出此下策。” “所以你吃斋念佛，就是为了减轻用儿子去换权势的罪孽吗？”许小鱼不敢相信这个疼爱她的祖母却是让她一家三口受罪的始作俑者。 “小鱼，皇祖母没得选择。” “不，你只是想走一条最容易的捷径而已！” 许小鱼后退两步。 太后闻言神色一滞，浮现出受伤的神色：“小鱼，皇祖母一直都想弥补你们，你们能回来，我真的很高兴。” 许小鱼笑了，笑得有些讽刺。 “将我们送进地狱，等我们从地狱爬出来再说弥补，皇祖母是如何说得出那样的话？如果不是你，我爹不会疯疯癫癫，我娘不会被囚禁，我不会被当成药人试药！是，皇祖母高高在上，只要一呼百应就好，我们流在泥底的血泪，皇祖母又如何看得到不是？” “不是这样的，这些年来，皇祖母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想着将你们找回来。你可知道皇祖母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多高兴？皇祖母一眼就认出，你是皇祖母的孙女。” 许小鱼讥诮地看着她，并没说话。 如果早些天她说这些话，她兴许会信。 可现在，她压根一点都不信！ 她曾经在充满恶意的环境下成长，对善恶的感知远比一般人来得敏感。 第一次见到太后的时候，太后的欣喜若狂并不作假。 往后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是巴不得将心都掏出来给她的。 许小鱼不信她的亲祖母会做出这样的事。 景昭帝并不是个无能庸才，也许比不得太祖文韬武略，却也是那种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的明君。 可能他当年确实没有想过当皇帝，可接起这个担子后，他就做好了对天下负责的准备，怎么可能与来历不明的人做交易呢？ 许小鱼从进来仁寿宫开始，就一直保持着灵台清明的状态。 仁寿宫的熏香，通明的烛火，都是针对她设下的一个局。 这是地下城的后手。 而许小鱼也终于知道，地下城城主到底是谁。 她就是太后，或者可以说是太后另一个人格。 那个疼爱她的太后也许一直都不知道这个人格的存在，只是怀疑而已，再加上玉蕊的一样，所以那天她从太庙回来太后才会这么反常。 许小鱼没有怀疑过太后对她的疼爱。 真心还是假意，她感受得出来。 太后和景昭帝一样，都是真心真意想要弥补她这些年受过的苦。 如果城主不是太后，为什么在她出现之前，锦麟卫一直没有查到她的存在？ 霍家可不是什么小透明！ 见过她的人都震惊于她和父亲容貌的相似啊。 城主插手这件事，那就说得过去了。 因为景昭帝不会怀疑自己不问政事的母亲会暗中对这件事动手脚。 “小鱼，你怪皇祖母也是人之常情，皇祖母之所以说出来，不是求你原谅，只是希望你能设身处地为皇祖母当年的处境想一想，接受皇祖母。如果皇祖母不说，你一辈子都不知道不是吗？” “对，你不说我确实是一辈子都不知道。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一直当你疼我爱我，现在却发现这些都建立在算计之上，你让我如何接受？我经历的一切苦难都是你们造成的？” 许小鱼一脸怨愤，盯着太后的眼神很冷。 “小鱼，你听皇祖母说……” “我不听！”许小鱼捂起耳朵，夺门而出，“我不想原谅你们。” “小鱼。”太后追出去。 然而许小鱼跑得飞快，寝殿外已经没了人影，太后顿住脚步，诡异地笑了笑。 第757章 互相试探 天亮后，许小鱼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许明哲。 “肖恒差点被杀？”许明哲拧眉，“看来天水国已经岌岌可危，得尽快探查出天水国那边的到底什么情况了。” “五哥要不要去一趟？”许小鱼打起小主意。 “一来一回怕是赶不及。”许明哲摇摇头，他有自知之明，没有自保能力去天水国只会成为负累，而且他还打算参加今年的春闱。 “如果能赶回来呢？” “不能的。” 在许明哲认知里的最快速度也来不及，而且不是到了天都就要立刻回来，还得仔细调查天都地下城，二月初九回到上京，时间上根本不允许，除非他放弃今年的春闱。 “如果我说能呢？” “若真有这种可能，我倒是愿意去天都看看。” “好，有你这话就行了！” 反正许明哲现在对外都是在家养伤，闭门不出十来天也是正常事。 凤辞那边能人那么多，找个人冒充许明哲并不是难事。 如何解释，许小鱼还得想个好的说辞。 毕竟空间啊飞行器啊这些东西太匪夷所思，她总不能撒谎说姜瑞雪是神仙？ “小鱼你想做什么？”许明哲摸摸她的头，“别胡思乱想，上京还要你坐镇，而且你爹爹和你阿娘马上要大婚了，你暂时不能离开。” “嗯，我不走的，是你跟瑞雪去天都。” “瑞雪？” “好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先保密。” 许明哲闻言没再追根问底。 他一直都知道许小鱼身上藏着很大秘密。 但他从来没有问过，反而想方设法帮许小鱼掩护。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许明哲很清楚，要是让人知道许小鱼身负那个秘密，只怕会给许小鱼带来杀身之祸。 对于保护妹妹这件事，许明哲一直比任何人都小心翼翼。 “五哥，你不好奇？” “不好奇，小鱼说五哥就听，小鱼不说五哥就什么都不知道，你记住了，也不要对其他人说，包括傅承彦！” “五哥……” 许明哲望着许小鱼：“别的大夫都不知道我中毒，唯独你清醒后一眼便看出，小鱼，人会变，但不会一夜之间变成另外一个身负绝学的能人。不管是你还是曾经的你，都是我心中最好的妹妹。” 那个形容稚儿的小鱼，简单纯真，一样的可爱，只是他当时没有能力保护她。 哪怕心疼，他也无力挽回什么。 许明哲一直都觉得，是以前那个小鱼一命换一命，才有了后来的小鱼救了他！ 许小鱼听明白了许明哲的话，有些不敢置信。 “五哥我……” “嘘，什么都别说了，五哥都明白。” 若有来世，他还会当那个小鱼的哥哥，但他一定会好好护着她。 许小鱼眼眶一热：“不，五哥不明白，我还是我，只不过是真的想起一些事而已。” “小鱼……” “现在不能告诉你，等我老了，我才有吹牛的资本，等我们都老了，我就将一切都告诉你。” “傻姑娘！” 不得不说，许明哲心里好受了些，虽然他觉得许小鱼是在安慰他。 “五哥，我先入宫一趟。”许小鱼看出许明哲心中所想，也没打算解释。 “你去。”许明哲点点头。 许小鱼被许明哲一打岔，也就忘了自己本来来找许明哲是为了什么。 景昭帝还没退朝，许小鱼入宫后只能去仁寿宫那。 太后还是那个疼爱她的太后，而非狠绝的城主。 许小鱼心里有些难受。 要弄死城主的话，这个皇祖母也势必要死。 太后对她的疼爱是发自内心的，半点都不作假。 可许小鱼知道，自己不能心慈手软，不然遭殃的是全天下。 “怎么了？小姑娘愁眉苦脸的，在烦恼什么？爹爹和阿娘马上就要大婚了，你不高兴吗？” “我听说天水国七皇子在皇帝叔叔面前求娶我不成又要求娶瑞雪，我不太高兴！”许小鱼随意扯了个理由。 “你不希望瑞雪嫁去天水国？”太后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面色如常，气息却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许小鱼敏感地发现了。 城主出来了！ “当然不希望，皇祖母，你要劝劝皇帝叔叔，别答应这事，我一直把瑞雪当成姐姐的，她有什么好吃的都不会忘记我，要是她真的奉旨远嫁天水国，那我就少个姐姐了。皇祖母，听说和亲的姑娘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最后大多是染上重疾不治而亡。” “你这是打哪儿听来的？瑞雪出身平民，你怎么知道她不想一步登天？要是她真愿意嫁去天水国呢，你也要阻止？” “当然，我可不能看着她犯浑，皇祖母，我还听说天水国那边出现了奇怪的疫病，我怀疑他们是想骗瑞雪过去帮他们解决疫病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 “要不然呢？天水国是没有姑娘了吗？用得着千里迢迢跑到朝云国求娶？再说了，七皇子不是很有可能成为储君吗？我可没听说过哪个王朝会让他国女子成为皇后的。” “那她将来始终要嫁人的，你打算帮她牵线给谁？皇祖母听说她跟陶家那小子有来往。” “陶钰？是认识，但没什么来往？” 姜瑞雪和陶钰合伙做生意，卖的是空间里的水果，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城主忽然说起这个，是在警告她么？ 许小鱼脑子转得飞快。 “是吗？”太后垂眸，“那兴许是皇祖母听错了。” “先前在清河县的时候，他们倒是因为我时不时碰面，到了京城后反而少了。皇祖母，你觉得京城哪家公子配得上瑞雪啊？要不你给牵牵线？” “你这小丫头，怎么将主意打到皇祖母身上来了？”太后笑骂，然而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的。 “毕竟我希望瑞雪能嫁个如意郎君啊！” “皇祖母一直以为，你是想给许家五郎牵线的。” “哦，他们没这意思，我不能强求，皇祖母你给拿个主意？” “你别为难你皇祖母了，做媒这种事，好了是佳偶，不好是怨偶，而且皇祖母出面，双方也不敢拒绝不是？” 太后一直推脱。 她倒是很想把姜瑞雪嫁到天水国！ 第758章 断了这念头 少了姜瑞雪，许小鱼也掀不起多少浪花。 她一直怀疑姜瑞雪的来历。 许小鱼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根本没有机会学医术，虽然她无法离开京城，但许小鱼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学到这么好一身医术。 唯一的可能就是姜瑞雪暗中出手，将许小鱼治好了的同时顺便救了许明哲！ 许小鱼入京之后，上哪儿都基本带着姜瑞雪，关容派出杀手对付许明哲时，也是姜瑞雪碰巧遇上救了许明哲一命！ 让姜瑞雪离开上京，去天都祸害祸害也挺好的。 当然，天都那边实力要比上京强，姜瑞雪一定不可能活着，兴许会成为天都一大杀器！ “可我觉得皇祖母眼光好，给瑞雪挑的夫婿肯定不差！”许小鱼打断了太后的思绪，抱起她个胳膊晃，“皇祖母你就帮帮瑞雪！” 太后越是推脱，许小鱼就越是要让太后帮这个忙。 太后眼中的许小鱼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她越是坚持，太后就越是认为自己猜测是对的。 “那皇祖母让你要选傅承彦，你怎么又非得选？你其实并不相信皇祖母的眼光。”太后故意板着脸。 许小鱼撇撇嘴：“那皇祖母要是早些说，我就听皇祖母的，可现在我喜欢上他了，哪里还听得见别人说他不好？在我眼里，他样样都是好的。” “那你还要我帮姜瑞雪选？也许她自己有心仪之人？那皇祖母岂不是当了恶人？”太后不着痕迹抽出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许小鱼要是没来求她，她倒还没想好怎么解决姜瑞雪，如今被许小鱼提醒，姜瑞雪必须得远嫁天水国。 天水国那边这次来上京，不就是寻衅么？ 正好送个姜瑞雪过去，一石二鸟。 “好了，你今儿个入宫怎么净是说旁人呢？这事以后就别提了，皇祖母不会答应你。孩子，你要记得，皇家恩典不是随随便便送出去的，姜瑞雪的功劳还没大到皇家指婚的程度！” “哦。” 许小鱼不太高兴地应了一声。 太后跟她说什么，她兴致都不大了。 正好太后也不想应付她，便以乏了为由，让许小鱼去霞云殿找凤蓁玩去。 许小鱼走出仁寿宫，脚步微微一顿，余光往后看去，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随后，她大步离开，直奔御书房。 这会景昭帝已经下朝，正在御书房召见一早便入宫求见的肖恒。 景昭帝已经知道肖恒杀了两位天水国大臣的事。 肖恒解释后，景昭帝神色凝重。 “皇上，如今朝云国和天水国相邻，唇亡齿寒，求皇上帮帮天水国。”肖恒姿态放得很低，请求景昭帝，“我们只求姜瑞雪！” 景昭帝沉默不语。 他自然知道天水国出事，朝云国也不能独善其身。 可若是将许小鱼和姜瑞雪都派出天水国，那朝云国这边地下城伺机而动呢？ 而且此去天水千里迢迢，两边地下城都可能会派人暗杀许小鱼和姜瑞雪。 如果只让姜瑞雪独自前去，无法解决天水国的危机呢？ 景昭帝考虑得很多。 毕竟朝云国现在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迎战地下城。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步不慎，这万里江山便会沦为人间炼狱。 他是朝云国的君王，他得为天下百姓负责。 就在这时，宫人入内，说是明德公主在御书房外求见。 景昭帝大喜，立刻召他入内。 “见过皇帝叔叔。”许小鱼规规矩矩见礼，随后侧首瞥了肖恒一眼，挑眉道，“七皇子还不死心，还想打我们家瑞雪主意啊？我劝你还是断了这念头！瑞雪不可能去天水国的，我已经让皇祖母给她挑夫婿了！” 景昭帝额角跳了跳。 “皇帝叔叔，不能让瑞雪去天水国，天水国肯定是在觊觎瑞雪的医术，明面上是求娶皇子妃，真到了那边只怕是连个下人都不如，可不能让她受这种委屈，留在朝云国有什么不好的？” 许小鱼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景昭帝，上京需要姜瑞雪，对付地下城不能少了姜瑞雪。 本来景昭帝就犹豫，如今听许小鱼这么一说，心中便有了决断。 内忧外患都迫在眉睫，只能先想办法解决内忧，到时候再支援天水国，天水国能扛到什么程度，就看天水国的造化了！ “肖恒，这事百官还在争论不休，朕可以安排三个御医随你们回天水国助你们，至于姜瑞雪，还得问问她本人愿不愿意。”景昭帝道。 闻言，肖恒就知道朝云国是拒绝了他。 让一个民间大夫去天水国不过是一道圣旨的事，景昭帝却这般推脱…… 然而肖恒也没办法怪景昭帝。 因为他此刻的脚底下，也有着跟天水国同样的威胁。 谁也不知道这地下城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都在皇城脚底下？ 西灵国那边倒是没有听说有什么地下城，可怪病什么的，却是频频出现，虽然没有天水国那么严重，但也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也许真的又到了天下大乱、王朝更替的时候了！ 肖恒咬咬牙，再三恳求景昭帝，依旧没能让景昭帝改变主意，他离开皇宫的脚步特别沉重。 肖恒走后，景昭帝望着许小鱼：“小鱼，真的不能让姜瑞雪去天水国帮一帮？” “不能，上京现在也暗潮汹涌，我一人能力有限，需要瑞雪的帮忙。”许小鱼摇头。 姜瑞雪当然要去天水国，但这件事连景昭帝也必须瞒着，这样两边的地下城才不会怀疑。 “天都的地下城要是倾巢而出，要不了多久我朝也要深受其害，届时只怕是天下大乱啊！”景昭帝叹了口气。 对手不能称之为人，皇帝做到这种程度也是挺憋屈的。 “皇帝叔叔莫慌，我们还有太祖留下的宝剑，便是天下大乱，朝云国也能镇压的。” 景昭帝又叹了口气，他觉得这一年自己眼见着老了！ 皇帝不好当啊，这万里江山是操碎了心也不得安宁。 景昭帝还有很多政务处理，许小鱼没有在御书房逗留太久便出宫了。 待入夜之后，许小鱼悄悄去了东宫。 第759章 误会 凤辞对于许小鱼神出鬼没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还有了备点宵夜的习惯，以防许小鱼来了肚子饿没吃的。 许小鱼也不跟凤辞客气。 她将许明哲写好的纸条递给凤辞。 凤辞看完后眼底掠过讶异，很快恢复如常，随即放到烛台上点燃烧成灰。 “太子哥哥，东宫的厨娘手艺越来越好了。”许小鱼夸赞，仿佛不是来说事的。 凤辞宠溺一笑：“若是喜欢，那改日我让人多送些去王府。” “好呀！”许小鱼眉眼弯弯，“我吃饱了，那我先回去啦，谢谢太子哥哥的宵夜，有空我还来蹭吃。” “嗯。”凤辞点点头。 许小鱼飘然离去，不带半点犹豫的。 凤辞失笑，很快想起只剩下自己一人，便又将上扬的嘴角压了下去。 他招招手，暗卫闪身而出。 凤辞起身走过去，低声耳语几句，暗卫立刻领命出去。 没过多久，霍家和姜家都多了个不速之客。 姜瑞雪看着那无论是体型面容还是说话语气都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震惊不已。 她以前觉得自己伪装本事挺不错的，可是跟眼前这人一比，差距不要太大！ 而且一些细节的小动作，也跟她一模一样。 姜瑞雪决定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好好请教这些易容高手，若是能将本事学到手那就更好了。 姜瑞雪叮嘱了对方一些这段时间要注意的事之后，让对方给她易容成一个少年，便直接出城了。 许小鱼和许明哲已经在那等着了。 许明哲被易容成一个风流倜傥的书生，一袭紫色长袍，拿着描金纸扇，十分骚包。 姜瑞雪暗道：平时若是也这么打扮，往街上那么一站，不知多少姑娘芳心暗许！ 许小鱼选的这地方人迹罕至，四周都没藏人的地方。 不过为了不让许明哲知晓太多，许小鱼选择了打晕许明哲。 许明哲见到姜瑞雪连话都没说一句，就被打包上了飞行器。 “小心，要多多保重！”许小鱼叮嘱姜瑞雪。 姜瑞雪点点头。 许小鱼退开距离，看着飞行器升上高空，直奔天都方向。 暗中跟着的人见状，倒吸一口冷气。 我的娘啊，这姜瑞雪是什么神仙，竟然能凭空变出法器飞上天？ 不得了啊，得赶紧把消息传回去才行！ 他急急转身，却撞上了个叫他魂飞魄散的人。 许小鱼阴恻恻盯着他：“都看到了多少啊？” 这人是跟在姜瑞雪后面来的。 许小鱼刚才没动手，是因为就这么一个人不急。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那人惊恐地道。 “哦，这样啊。”许小鱼点点头，“不过我还是觉得死人嘴巴比较紧！” 那人大惊失色，正要大叫，却看到自己没有脑袋的身体直直倒了下去。 再没有比这更叫人恐惧的了！ 可惜，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这么惊恐地断了气。 许小鱼面无表情，毁尸灭迹后，若无其事地回城。 …… 小公主得知许小鱼亲自去御书房让景昭帝拒绝肖恒的求助，顿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她直接冲到霍家质问许小鱼：“你明明说好要帮我们的，为什么还要皇帝拒绝？你这么可以这样？先给我希望再叫我绝望？你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拒绝我？” 许小鱼淡淡地看着小公主：“天水国是你的家，朝云国也是我的家，我不保护我的家我跑去保护你的家，这是哪门子道理？要怪你怪你兄长在朝堂上乱说话。” “许小鱼！”小公主气炸了，“我已经替他给你跪下赔罪道歉，你、你竟然还、还……” 许小鱼嗤笑：“要帮天水国也可以，等朝云国的危机解除了再说。小公主，你被养得太天真了，朝云国和天水国向来水火不容，只不过你们天水被打得怕了，才暂时安分而已！ 一旦解决了你们天水国的威胁，转过头就将刀剑指向我们，大军压境。这样的事，你们天水国又没少做，我作为朝云国的公主，怎么可能帮你们不是？” 小公主死死盯着许小鱼，满是愤怒。 如果许小鱼没有给过她希望，她不会迁怒许小鱼。 可这才过去还没一天，许小鱼就出尔反尔，她如何能接受这样的落差？ “许小鱼，你是天底下最讨厌的女人，我这辈子都恨你！”小公主含着泪，恶狠狠地地道，“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你们朝云国都是虚伪小人！” 说罢，小公主转身跑出了霍家。 她第一次想要跟人交朋友，结果却被狠狠骗了。 小公主真的很伤心。 许小鱼歉然看着小公主远去的身影。 她不能解释啊，只能任由小公主误会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小公主会原谅她的。 小公主回到驿馆，躲到被窝里嚎啕大哭。 肖恒闻声过来，看到小公主这样，知道她是去了找许小鱼。 “别哭了，她是朝云国的公主，做出这种事也无可厚非。”肖恒不擅长安慰，只能笨拙地拍着那鼓起一坨。 “我讨厌她我讨厌她，七哥，既然朝云国不愿意帮我们，那我们回去，留在朝云国只会遭人耻笑，我是公主，就算死也要死在天水，绝不苟且偷生！”小公主掀开被子，双眼红肿。 “还不能回去，我再去求求皇帝。”肖恒摇摇头。 “他要是答应早就答应了，扯什么百官不同意？他是皇帝他说了算，就是不想才找这么多借口！” “不要胡说！” “七哥你还不懂吗？朝云国是想借这个机会不费吹之力拿下我们天水国！这样他们还能道貌岸然称自己是为了帮天水国的，我看透了他们虚伪的面孔。我们回去，自己想办法好不好？” “不行。” 肖恒还是不想放弃。 “你不走我走，你爱留这里你自己留，我不奉陪！”小公主将肖恒推开，唤来侍女，开始收拾行李。 头一次遭人“背叛”的小公主，片刻都不愿留在上京。 肖恒劝她，奈何小公主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得走不可，以至于兄妹两人在驿馆都吵了起来。 这件事很快传到宫里。 景昭帝很是不悦。 太后却离开了仁寿宫，到御书房找景昭帝了。 第763章 成亲 小公主深深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接话。 片刻之后，她直直越过许小鱼，大步离开。 “唉！”许小鱼叹了口气。 药是救命药，是加了耿文的血的解毒丹，天水国几位皇子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就算她本人过去，也会用这些药赌一把。 但愿小公主不要因为生气，将这些都丢掉。 她目前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地下城并不知道她已经找到救回傀儡的法子，天都肯定也不知道。 他们自信自己的能耐，绝对不会将她送的所谓解毒丹拿走。 有时候许小鱼觉得自己挺能揣摩变态的心理。 他们最喜欢的就是玩弄人心，尤其是看着人从云端跌落地狱的绝望。 许小鱼还放了三条小虫崽跟着小公主回天都。 这些小虫崽现在都已经快变成精似的，可会自己找地方躲了。 许小鱼一点都不担心它们会被发现。 …… 肖恒一行人离开上京的动静很小。 许小鱼悄悄去送了。 但小公主并不知道。 目送着使团的人出了城门看不见了，许小鱼才回去。 凤南星和霍瑛大婚就在几天后。 许小鱼忙得分身乏术。 一转眼就到了正月二十八。 这天，京城十分热闹。 因为凤南星和霍瑛的声望都很好，所以两人大婚，百姓们也发自内心的祝福他们，整个京城都热闹。 许小鱼看着身穿嫁衣、眼中满是幸福的母亲，很是欢喜。 “阿娘，苦尽甘来，往后你跟爹爹都要好好的！不管曾经多苦，那都已经是过去，你要往前看，如果可以，再努力给我添个弟弟妹妹也是极好的！”许小鱼抱着霍瑛，“一家三口太少啦，人多才热闹。” 霍瑛闻言，脸上不由得发烫：“你这小丫头，哪里学来的？怎么跟阿娘说这些？这是姑娘家该说的吗？” “哈哈哈，小鱼儿喜欢弟弟妹妹，霍妹妹可以跟王爷努力努力！”张桂英捂嘴笑。 霍瑛脸更红了：“张姐姐你怎么也跟孩子一起笑话我了呢？” “霍姨，小鱼医术好，多生几个确实挺热闹的。”梁婉笑道。 “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们啦！”霍瑛佯怒。 其实她知道许小鱼是想弥补她错过孩子的成长，希望她能弥补回来。 因为这一直都是她的心病，即便女儿如今活生生在她面前，她还是觉得不真实，一想起女儿曾经受过的折磨就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引狼入室。 “王爷已经到了，大家快准备好。”这时，刘木兰从外头急急忙忙跑进来。 曾经在清河县和许小鱼关系好的，都被邀请来参加霍瑛和凤南星的婚礼。 因为霍家的人都已经被江涛害死了，许家和这些人就充当是霍瑛娘家，让大婚更加热闹。 霍瑛没有兄长，盖上盖头后，便由张桂英和许小鱼一起将她搀扶出去。 凤南星身着大红蟒袍，哪怕岁月已经在他脸上留下痕迹，风姿依旧不减当年，反而显得更加成熟俊美。 他就那样直勾勾地望着朝他走来的新娘。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几年，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将她迎娶入门。 待霍瑛走到他面前，执起红绸带，凤南星喃喃道：“妮妮，我来娶你了！” 盖头下的霍瑛瞬间红了眼。 这一刻，是经历了多少磨难才换来。 还好，老天待她不薄，终于是如愿以偿。 十里红妆。 一路上都是祝福凤南星的百姓。 “祝祁王与王妃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一阵高于一阵的声浪，在京城回响。 茶楼上，前面骑在高头大马走在花轿前向百姓道谢的凤南星，凤允修目光阴沉到极点，手中捏着的茶杯瞬间成了齑粉。 “哼，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也配娶妻？”凤允修喃喃道。 如果这个时候凤南星失控…… 凤允修冷笑，把玩着另一只手上的小哨子。 与此同时，凤允修忽然感受到一道让他心寒的目光。 他下意识看过去。 只见许小鱼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做了个缓缓握成拳的动作：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我捏爆你的脑袋！ 明明隔着距离，凤允修却脊背发寒。 他分明已经易容了，许小鱼为什么还能发现他？ 这让凤允修不寒而栗。 在地下城这么多年，凤允修早就习惯看别人恐惧的眼神，很久没试过对别人产生恐惧。 可此时的许小鱼却让他有这样的感觉。 原本准备拿起的哨子又放了下去。 许小鱼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勾唇，朝他竖起中指。 凤允修虽然不知道竖中指代表什么，却也明白许小鱼是在羞辱他。 凤允修怒火中烧，偏偏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真惹恼许小鱼，他相信自己会彻底暴露，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而许小鱼今天也不想搞事。 她的父母这么多年才盼来今天，不管什么事她都能忍。 但有人敢破坏这份幸福的话，她就不会心慈手软了。 凤允修忌惮她，原本让凤南星再度被控制的计划也不敢再实施了。 许小鱼和凤允修的交锋不过短短的片刻，热闹依旧，没人知道差点要发生恐怖的变故。 花轿顺顺利利到了祁王府。 景昭帝特地放下政务，来祁王府喝凤南星的喜酒。 拜过天地后，霍瑛就被送入新房。 凤南星还要招待外面的宾客，由于他不能喝酒，便由其他兄弟代劳。 由于凤允修现身，许小鱼担心他会跑到王府来搞事，便让张桂英她们在新房陪着霍瑛，留下小虫子守着新房，自己则在喜宴上盯着。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锦麟卫，防止生变。 许小鱼绷紧的神经直到喜宴散了才松下来。 凤允修大概是被吓到了，没有动手。 当然，派人来试探是有的，但都被许小鱼弄死丢了出去。 恐慌没造成，反倒是被许小鱼狠狠打脸。 凤允修怒不可遏地回到地下城。 柯先生看到，淡淡地道：“失败了？我已经劝过你，不要轻视许小鱼，这小丫头厉害着呢，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凤允修并没有接话，他和柯先生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柯先生是在嘲讽他！ 第764章 别忘了自己身份 “忠言逆耳，好好想想怎么跟城主解释！”柯先生微微一笑，幸灾乐祸 凤允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的事你少管。” “你我同为城主尽忠，好歹也认识十几年了，别好心当驴肝肺。许小鱼这丫头邪门得很，我还是请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坏了城主大事，天皇老子都救不了你。” “怎么，你就眼睁睁看着你那女弟子被许小鱼算计得尸骨全无？我本以为你是个有胆识的，不料竟是缩头乌龟。” “这激将法对我没用，王爷不必费心。” 凤允修沉下脸。 柯先生依旧在笑。 “滚回你的地方去！”凤允修恼羞成怒。 柯先生看着他：“凤允修，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这里可不是你的王府！” 语气里的讥诮，藏都藏不住。 凤允修死死压住内心的怒火。 虽然两人在地下城的身份相当。 但城主绝大多数时候，更看重柯先生些，交给柯先生的要事更多，隐隐有种压凤允修一头的架势。 凤允修向来忍耐，因为逼宫失败后，他除了地下城无处可去。 他可不想过那些东躲西藏的日子。 至少在地下城，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柯先生走到凤允修身边，一字一顿：“一步错，步步错，别作让自己后悔的事。言尽于此，王爷好自为之！” 说罢，柯先生扬长而去。 凤允修盯着他的背影，目光阴沉到极点：终有一日，地下城有他没有姓柯的！ 凤允修闭了闭眼，将内心翻涌的怒火压下去。 想起许小鱼威胁他时的画面，凤允修的火气又上来了。 这么多年，他还从未被一个小丫头威胁过，更别说是羞辱。 可许小鱼却一而再的寻衅他！ 他跟凤南星果然是要你死我活，凤南星克他，凤南星的女儿也克他。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先杀了凤南星，免得多个小贱人妨碍他！ 可如今后悔也没有用，许小鱼已经成了威胁，便是想除掉她也没那么容易了。 凤允修的脑子乱糟糟的。 计划一次次失败，城主出关，定然不会轻饶他。 不知道现在不救还来不来得及？ …… 相对于凤允修的后怕，许小鱼倒是很欢喜。 亲生父母成亲，往后她也有一个属于她的家。 所以她很懂事地将那些想要闹洞房的人打发了，将空间留给父母。 相聚不易，每一刻都那么弥足珍贵，怎么能让外人浪费掉呢？ 刘木兰已经许久未曾见过许小鱼了。 这会入京，自然是留在王府过夜。 “小鱼……哦，不对，应该喊公主了，你在京城还习惯不？” “叫什么公主，这里没有外人，私底下该喊什么就喊什么，别管那些繁文缛节。我在京城很好，听说你跟魏大哥已经订亲了？” 刘木兰小脸微红，害羞点点头：“嗯，爹娘做主，婚期定在明年，小鱼你到时候会回清河县吗？” “当然要回，我的小姐妹出嫁我怎么能不在对不对？魏大哥是良人，他定会好好待你的。” “那你跟世子呢？” 【今天头疼得不行，只有一更，大家见谅！】 第769章 共患难 “这几天都未曾好好吃饭，五哥你等等，我去做饭。”姜瑞雪的空间也有屋子，里面炊具一应俱全。 “我来，你歇会。”虽说以前在许家只需要好好念书即可，但许明哲并不像其他读书人那样，奉行君子远离庖厨。 许家人多，他自觉在家念书并不苦，通常会下厨做饭，厨艺不怎么样，但也是能入口的。 姜瑞雪见状，便让他去了：“缸里有米面，旁边的柜子上油盐酱醋，外边还有新鲜的菜，你看着做些即可。” “嗯。”许明哲点点头，抬脚走到屋子一侧的小厨房。 等他出去后，姜瑞雪便去了另一处仓库，这里放着的全部都是武器。 姜瑞雪挑了两把比较适合许明哲的枪，拿了足够子弹这才返回去。 厨房里并没有灶台，只有炉子，许明哲正打算到外头看看能不能拾捡些干树枝回来。 “五哥不用，我来生火。”姜瑞雪将那两把枪递过去，“这个给你防身用。” 许明哲接过来，看着那黑漆漆管子有些困惑：“这是暗器么？” “唔，算是，不过这个比暗器速度更快杀伤力更大，便是没有内力也轻易催动，我教你用……”姜瑞雪拿着其中一把，仔细示范讲解。 许明哲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打了一枪出去后，震惊不已。 “这暗器若是能用到战场上岂不是无人能敌？” “确实是的，比起刀剑，这玩意打仗真的所向披靡。刀剑需要近身搏斗，而这玩意不用，弓箭还需要臂力它不用，只要瞄得准，百步之外要人性命轻而易举。” “阿雪，这暗器非等闲之物，你若是未曾想过献给朝廷，便不要给我了。” 许明哲把枪还回去，天都也有朝云国密探，如此杀器若是为人所知，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少纷争，到时候定会给姜瑞雪引来杀身之祸。 哪国掌握这暗器图纸，必能踏平周边所有国家！ “便是我拿出图纸，朝廷也未必做得出来这般精细的武器。”姜瑞雪轻笑，“我有分寸的，五哥放心好了。” “能工巧匠也做不出？” “不能，不过依照朝云国现在的水平，倒是能做出入门级别的，但这东西不应该是我拿出去，否则我一个弱女子，还不知道被多少人盯上呢！” “这倒是。” “好了五哥，先做饭，我饿了，你记着怎么用就好，这弹药你也收好。至于枪，你绑在腿上。” 许明哲俊颜微微一红：“好，谢谢。” 姜瑞雪大大方方拍拍他肩膀：“咱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好歹现在也算是共患难相依为命了。五哥你可要好好保重，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小鱼会把我的皮剥了！” “她不会的。”许明哲稍稍后退一步，姜瑞雪的触碰让他有些不自在，他也说不出那是什么。 “我生火，那边我种了些菜，你去摘些回来。” “好。” 许明哲赶紧转身朝菜地走去。 以前跟姜瑞雪说说笑笑挺正常的，自从来了天都之后，他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了。 姜瑞雪并未发现许明哲的异样，回去生火了。 空间里还有些腊味，两人随便炒了两个菜填饱肚子，姜瑞雪便让许明哲去休息。 两人进了空间也有半个多时辰，地下城的人还在外面如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他们。 国师听闻血卫没有抓到人，大发雷霆：“都是废物，竟然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跑掉，把所有血卫都集合起来，我倒要看看这两个臭小子躲哪儿了！” 姜瑞雪观察了一会，发现自己附近已经没有血卫，便闪身离开空间，朝前方绿光幽幽的地方潜去。 一直躲在她身上的小虫子，这会都纷纷爬不出来了。 不等姜瑞雪抓它们回来，就如同狼入羊群，一窝蜂散开没了影！ 姜瑞雪：“……” 有其母必有其崽，这吃货的属性简直跟许小鱼一模一样。 不过许小鱼送她的那只小虫崽却懒洋洋地趴在她肩膀，并没有跟着小伙伴撒欢觅食。 “还算你有点良心。”姜瑞雪摸摸它。 小虫崽好像听懂了她的话，懒洋洋看了她一眼，小脑袋往一边昂去，那小模样说不出来的傲娇：万一你死了，我会变成爆炒虫子的！ 可惜姜瑞雪和它心意不想通，并不知道它要表达的意思。 天都的地下城规模宏大，天都城城门也就十五米高，而地下城城门少说也有二十米，上京的地下城跟这比起来实在是寒酸。 而此时城门外聚集了所有的血卫，那坨金子国师就站在前方，下令搜索地下城每一寸角落找出她跟许明哲。 天都地下城的血卫战斗力看着也比上京的高。 看来，这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啊。 因为除了血卫之外，还有无数的傀儡。 这些傀儡不同于耿文那样，至少有凤南星三分之二的实力。 要是把这群怪物放出地下城，那可真的是将整个天下都拖进炼狱。 姜瑞雪艺高人胆大，这边国师召集人搜索她和许明哲的下落，那边她就悄悄潜入地下城。 与上京地下城不同的是，这边地下城除了血卫和傀儡，没有那种行尸走肉一般的“活人”，血卫和傀儡倾巢而出搜寻他们，城里显得很空。 地下城的布局都跟地上一样的，所以姜瑞雪直奔皇城方向找落珠。 落珠是地下城的核心。 上京那边的落珠已经在小虫崽虎视眈眈的威胁下，归顺了许小鱼，减少了对上京的威胁。 而这边的落珠如何，姜瑞雪却是不知的。 地下城皇城戒备森严，饶是姜瑞雪也没办法混入，还险些被发现。 若非她反应快，这会估计已经被抓起来了。 姜瑞雪蹲了一会，逮到个落单的偷袭，直接搞死毁尸灭迹，随后易容成那个血卫，混入了巡逻的队伍。 那支队伍浑然不知已经潜入外人，姜瑞雪成功混入了城里，找了个机会脱身。 然而皇城很大，而且处处都是明哨暗岗，姜瑞雪不敢轻举妄动，闪身入了空间。 许明哲根本睡不着，他能看到外面的情况，提心吊胆，如今见着姜瑞雪回来，第一时间迎上去：“可曾受伤？” 第770章 捏一把汗 “我没事，五哥别担心。”姜瑞雪随意往地上一坐，“皇城太大了，还有很多暗哨，怕是要接近核心不容易。” “地图我已经画出来，你看看。”许明哲转身回屋，很快拿出一幅墨迹未干的地图。 地图画得简洁明了，标记也清晰。 姜瑞雪有些意外：“五哥你从何处得来的地图？” “先前在东宫陪读时，殿下给我看过天都皇城地图，不过这地图不是最新的，布局可能有些更改，但大致应该不变。”许明哲解释，随后他连着指了几个位置，“地下城核心应该就在这几处。” “为何？” “天水与我朝不同，他们以北为尊。” “以北为尊？倒是有些奇特。” “天水国重要祭祀，皆在此处举行，而这里是他们的太庙，这一处是朝会大殿。” 许明哲知道自己不能出去，只能在这上面提供些信息，希望能帮姜瑞雪。 “等会我试试，五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会同你说，你别睡着了。”姜瑞雪道。 “你能与我说话？” “可以的。” “那方才……” “噢，刚才是我忘记了，所以你没办法和我沟通。” 空间是姜瑞雪做主，姜瑞雪没有和许明哲沟通的意念，许明哲自然是无法让她听到自己的话。 姜瑞雪又问了些其他问题，趁着巡逻的人过去，再度离开空间。 许明哲捏了一把汗。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竟有些紧张。 姜瑞雪小心翼翼躲开暗哨，来到了太庙所在位置。 一踏入就发现眼前的景象变了。 姜瑞雪暗叫糟糕，掉坑里面去了。 “小心左边。”姜瑞雪见到的和许明哲见到景象完全不同，两人意念能够交流，许明哲知道姜瑞雪掉入陷阱，便以自身的视角提醒。 “后三，左一，前五，右三……” 有了许明哲在空间里教姜瑞雪怎么走，居然很快走出来。 原来姜瑞雪只是陷入了一个所谓的阵法里面。 姜瑞雪以前从未接触过这么神奇的东西，若不是有许明哲，怕是一时半会很难走出来，反而被血卫抓到。 “五哥你怎么会这种东西？” “看过一些关于五行的书籍，据说有深谙此道之人能根据五行相生相克布下阵法，本以为只是话本子胡诌，没想到竟真有此事，我也是试试而已。” “五哥厉害！” 姜瑞雪精通各种技能，唯独对这种古老且在她那个时代带着些许迷信意味的东西一窍不通。 “阿雪你小心些，接下来你照我说的路线走。” 许明哲在空间里充当起导航来。 说真的，有许明哲的引导，姜瑞雪很轻松避开那些明哨暗岗。 太庙里没有他们要找的，祭祀的重明殿也没有，最后到了朝会的龙霄殿。 还未靠近龙霄殿，趴在姜瑞雪肩膀的小虫崽忽然竖起了上半身，圆溜溜的小眼睛竟有一丝凛然，浑身都透着战意。 姜瑞雪察觉小虫崽的不对劲，便确定落珠就在龙霄殿里面。 进入地下城后，小虫崽一直懒洋洋的。 上京的落珠很弱，被小虫崽威胁得屁都不敢放一个，而此处却让小虫崽一反常态，若非强敌何至于如此？ 那些分散各处觅食的小虫崽没多久也全都回来了。 连同许明哲身上的也全部现身想要出来。 许明哲差点被十几只小虫崽吓了一跳。 他都不知道自己身上何时藏了这么多虫崽的。 姜瑞雪将那些小虫崽也放出空间，随后一步步靠近龙霄殿。 有几只胆子大的打头阵往前冲去。 偌大的龙霄殿除了上位的龙椅，再无多余物件。 正中悬在半空是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白色珠子。 珠子以极缓慢的速度旋转，那光芒便像是波纹一样一圈圈荡漾开来，但范围不广，碰到殿门便是像是隐去了似的，无影无踪。 姜瑞雪不敢轻易踏入。 小虫崽却进去了。 可全然不像在上京那样直接扑上去。 小虫崽小心翼翼的，一点点靠近，似乎有些忌惮珠子。 与此同时，远在上京的许小鱼感受到一股极其强烈的压迫感，空间里其他小虫崽全都焦躁不安团团转。 许小鱼脸色大变：姜瑞雪和许明哲遇到危险了！ “小鱼你怎么了？”凤蓁见她脸色不对，一脸关切，“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就是月事来了不太舒服，最近没睡好。”许小鱼胡乱扯了个借口，将心头那股担忧压下去。 “既然如此，要不你先躺躺，我让人传太医……” “九姐姐，我自己也是大夫，不用太医。不过时候也不早了，你该回宫了，不然皇后娘娘要担心了。” “嗯，那我便先回去，你好好歇息。” 凤蓁离去，刘木兰也去了厨房，说是要给许小鱼做个红糖鸡蛋。 许小鱼关上门，凝神静气，感应远在天都的小虫崽。 而这会的姜瑞雪察觉不对劲，倏然上前将小虫崽捞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出龙霄殿。 方才她和小虫崽们所在的地方立刻冒出密密麻麻淬了毒的尖刺。 姜瑞雪只要再慢了那么一刻，就变成刺猬。 姜瑞雪迅速躲入空间。 紧接着两名白衣人出现在龙霄殿外。 两人皆戴着鬼面具，共同踏入龙霄殿，那些尖刺随即缩了回去，地面平整得好像刚才只是姜瑞雪的错觉。 白衣人四下查看，露出的那双只有眼白没有眼珠的眸子，十分吓人。 “你没事？”许明哲担忧地望着姜瑞雪，“我没看出那里有机关，抱歉。” “我都进去了也没看出来，五哥不要自责，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五哥你看，那两个人像是人么？”姜瑞雪注视着白衣人，神色严肃，“我怎么觉得他们不像是人？” “行动好似不那么灵活，与傀儡也不同……”许明哲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有点像机关人。” “机关人？” “嗯。” 这地下城远比她想象中要厉害啊。 傀儡和血卫都比上京厉害，还有机关人……此处城主有些能耐，不知城主在地上又是什么身份？ 许明哲眉心微蹙：“阿雪，你确定那是机关人？未曾听闻天水国有擅长机关的能人，不过倒是听说有个很厉害的木匠。” 第777章 会试 贡院门口一片死寂。 许明哲飘然入内。 其他人都对那几个考生指指点点： “自己不行，总觉得别人不行！” “我右手练了十几年，那字才算能看，人家却是左右手都没落下，果真是狠人啊！”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以前跟着苏廷翰没少给许明哲下绊子的小人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能耐，还在这丢人现眼自取其辱！” …… 那几人听到这些话，面红耳赤，急急上前验证身份进去了，免得再遭人议论。 “这几个都是谁啊？这么恶心！”许小鱼眯着眼看着那几人的背影，问身边的傅承彦。 陶钰立刻回答：“还不就是何孙钱吕那几个小人，等春闱结束，我们好好教训他！” “少惹事，你爹不是让你去边关么？”傅承彦侧首。 陶钰顿时垮下脸：“彦哥儿，这会别说那么扫兴的话。” 傅承彦扫了他一眼，目光便落到许小鱼脸上：“过几天我们再找他们算账。” 许小鱼翻了个白眼：“我懒得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五哥春闱高中，就能气死他们了。” 顿了顿，许小鱼又问陶钰：“金玉，你真要去边关啊？” 她想起来陶钰好像对姜瑞雪有意思来着，但是姜瑞雪一直就把他当兄弟，要是陶钰知道她想让姜瑞雪当自己嫂子，陶钰会不会因爱生恨啊？ 有点麻烦！ 她也是看着姜瑞雪对陶钰无感才生出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念头。 “嗯。”陶钰点点头，“我是将门之后，总不能一辈子安逸的呆在京城，好男儿就该奔赴边疆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免得人家是虎父犬子，陶家不能在我这里堕了威名。” “那你出京的时候说一声啊！”许小鱼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兄弟一场，送送你。” 陶钰看了傅承彦一眼，便笑着说道：“兄弟就算了，我觉得当嫂子更合适。” 边上的傅承彦满意点点头，毫不掩饰他的骄傲。 许小鱼将傅承彦的神色尽收眼底，微微勾唇：“有机会的，等着便是。” 傅承彦更开心了，就连平日觉得碍眼的京城学子，这会也顺眼极了，甚至还冲着他们和蔼笑了。 那些人见状，以为小魔王又要发疯，逃也似的入了贡院，免得到了贡院门口也进不去考场。 毕竟小魔王笑的时候总是要有人倒霉。 “走啦，我们去兰凤楼吃好吃的。”傅承彦大方地不跟他们计较，推着许小鱼回去，“你想吃什么？酱肘子要不要？我一会去给你买。” “要的要的，还要徐记的糕饼……” …… 春闱三场考试结束后，便是考生数着日子，焦灼等待放榜。 许明哲从贡院出来，京城的人才知道原来许小鱼早就已经治好了许明哲的手，根本不影响他春闱。 这下，许小鱼的名声更响。 不少高门权贵都想方设法想跟许小鱼攀上关系，就连关若也成了他们巴结的对象。 谁不想自家女儿能被明德公主指点些医术，将来出嫁了，也是在婆家的依仗。 关若烦不胜烦，跟许小鱼说过后，便扶灵回乡。 而锦麟卫每天都来跟卢贞说关于关若的事。 本来卢贞知道自己将害死女儿的仇人养大已经深受打击，如今被她遗弃的女儿却渐渐活成了她期待中关容的未来，日日夜夜都活在悔恨与煎熬之中。 她想求得关若的原谅，然而关若却再也不愿意来见她。 卢贞真真切切体会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只恨时光不能倒流，好好对待关若。 可惜，老天永远满足她的愿望。 许小鱼倒是在送关若出城后，来了昭狱看卢贞了。 “卢贞，后悔吗？害死真心爱你的丈夫，一生都活在被利用和欺骗当中，唉，真是可怜啊。现在的若若因为是我的徒弟，并没有被你这个母亲拖累，也没有因为失去父母的庇护而受尽欺辱，反倒成了香饽饽，各大世家都想替嫡子娶这样一位主母回去。” “公主，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只要让我离开这里，不管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保证以后永远对阿若好，绝不会再失职……” “哎哟喂，这会又不疯了啊？啧啧啧，想得挺美的，当年你纵容旁人陷害她的时候，想起自己是母亲了吗？你这是活该，罪有应得，我一点都不同情你。当然咯，也不会让你轻易死去，我要让你眼睁睁看着你瞧不起的女儿，是如何成为人上人，而你这辈子就关在这方寸之地，不得救赎！”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可惜晚了啊，关若给过你最后机会，你没有珍惜。你的好女儿就在你对面呢，你就同她日日相对！” 许小鱼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眼对面的关容。 关容身份被揭穿，再加上肚子一天天变大，早已形容枯槁，整个人变得面目可憎。 她怨毒地看着许小鱼。 许小鱼走过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声音道：“你以为就你能重生呢？蠢货！” 关容顿时面露惊恐。 许小鱼大笑一声，扬长而去。 关容跌坐地上，止不住发抖。 卢贞又开始指着关容破口大骂，关容却什么都听不到，满脑子只有许小鱼那句话，无边的恐惧如黑暗般将她吞噬，她死死盯着许小鱼的后背，不寒而栗。 许小鱼三言两语就将这两人又折磨上了，离开镇抚司的时候，她抬头望了眼湛蓝的天空：黑暗终究会过去的，地下城也会覆灭！ …… 放榜这一日，京城最是热闹不过的。 许家的人紧张得不行，都不敢去看榜单。 贴榜那已经人山人海。 在众人殷切的盼望下，礼部的人终于出来张贴榜单了。 考中的人欣喜若狂，落榜的人嚎啕大哭甚至当场晕厥。 许小鱼和傅承彦早早就到了，只是人太多一直没过去。 直到商恕己的小厮手舞足蹈地挤出来，冲到商恕己面前激动地道：“少爷，您、您考中啦，第二百三十一名！” 商恕己扇子啪嗒掉在地上，猛地攥住小厮衣襟：“你说什么？” 第778章 放榜 “少爷，您正榜第二百三十一名！”小厮兴奋地又重复一遍。 “正榜二百三十一名？”商恕己喃喃复述，不敢置信地看向边上的傅承彦，“彦哥儿，我没听错？我真的考中了？” “对，你考中啦！”傅承彦难得没有怼他。 自从商恕己中举后，便跟家里和解了，后面一直在家埋头苦读，为春闱做准备。 如今赶考的举人数千人，从中录取三百人，商恕己本来就不抱希望，毕竟他这些年都荒废了，也就是遇上许明哲之后才重新捡起来。 这段时间废寝忘食，不过是想着下场看看自己能到什么水平，为三年后的春闱做准备，没想到他竟然考中了！ “我中进士了，呜呜呜！”商恕己抱着傅承彦嚎啕大哭。 傅承彦皱眉，一脸嫌弃地推开他：“有点骨气行不行，恶心死了！对了，我五哥怎么样？” 许小鱼身形一闪，挤过去看了。 许明哲三字赫然在目，列于榜首，高中会元。 第二名第三名分别是裴云开和魏士遇。 许小鱼立刻回家去，要将这好消息告诉张桂英他们。 许家的人一直因为许明哲的手受伤而惴惴不安，尤其是许明哲从考场出来后，他们认定许明哲没考好，在许明哲面前小心翼翼的，半个跟考试有关的字眼都不敢提。 傅承彦眼尖瞥见小姑娘跑了，立刻追了上去。 商恕己对着空气哭了个寂寞，最后讪讪回家去，完全没有激动的心情了。 “爹、娘，我五哥考中了，他第一名！”许小鱼刚到门口，就开始大喊大叫。 许家的人闻言，都奔出来。 “小鱼，你说的是真的吗？”张桂英声音都抖了起来。 “我怎么可能骗你们呢？快去准备些红包，等会就有人来报喜了。”许小鱼满脸高兴，“我就说你们别乱想，我们家五哥就是最厉害的！” “五郎的手？” “早就治好了，只不过我不希望再有人因此伤害他，故意对外宣称治不好而已。” “你这孩子，真是吓死娘了！”张桂英喜极而泣。 相对于其他人的激动，许明哲反倒是平静，他看着许小鱼：“谢谢你，小鱼。” “五哥别说傻话，哈哈哈，五哥你也得给我红包才是，我来报喜了呢！”许小鱼俏皮地道。 许家最懂人情世故的便是梁婉了，她笑着将早已准备的素色荷包递给张桂英：“娘，我知道五郎一定会考中的，所以早早就准备好这个。” 张桂英握着梁婉的手：“好孩子，还是你想得周到。” 说罢，大门外一阵喧闹，正如许小鱼说那样，报喜的人来了。 张桂英连忙擦干眼泪，到外头去招呼那些人，给报喜的人递上红包。 “小鱼小鱼，我家表哥怎么样？”刘木兰紧张地询问，因为担心，她都不敢跟许小鱼去看，如今替许明哲高兴的同时，也忐忑不已。 “哈哈哈，魏大哥第三名哦！” “真的吗？” “当然。” “哎呀，表哥自己在宅子，不知道那些伺候的人懂不懂规矩，不行，我得去看看啊。” 刘木兰急急忙忙就往外跑。 “等等，让人送你。”许小鱼喊住她，让人套马驾车送她过去。 许明哲高中会元，对许家来说是天大的喜事。 上门送礼结交的也多了许多，因为景昭帝对许明哲的偏爱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殿试上被钦点为状元几乎没什么悬念了，再加上许小鱼这一层关系，许家俨然已经成了京城的新贵。 许家热热闹闹，一派喜气洋洋。 “这宅子真气派啊，爹，以后我们就能在京城落脚了吗？” 霍家门外，一行人站在那，贪婪地望着霍家。 “对啊，不然我为什么把田地都变卖了？我们入京是来享福的，还回去那个地方干什么？”许有得冷哼道，“往后吃香喝辣，好好的过日子。老五还真是有能耐啊，养出这么个好儿子，不过，也是便宜了我们！” 他自信满满，许有才不敢不认他，也不敢说个不字。 许明哲现在已经中了进士，相当于踏入仕途，许有才敢拿儿子前程来赌？ 他要是把当年的事说出来，许明哲就完蛋了！ 命好就是这样，荣华富贵落都落到他头上。 “爹，我们真的能住上这样的宅子么？要是五叔不认我们怎么办？” “我能不能纳妾啊，家里的婆娘看着就倒胃口，不然怎么给家里开枝散叶是不是？” “得要下人伺候，五叔不认我们，我们就把事情闹大，光脚不怕穿鞋的！” …… 许有得深以为然。 反正他有许有才把柄。 许有得带着儿子大摇大摆上前。 门房看到这么多人，笑着问：“诸位可有帖子？若是没有，可否告知小的是哪家老爷，好让小的通报一声！” “你去让许有才出来，就说是他大哥来了！”许有得趾高气扬地道，“再磨磨唧唧，别怪我不客气。” 门房皱眉，他可没听说过他们家老爷子还有大哥。 “听不懂人话就滚开，别挡着路，小心吃不了兜着走！”许有得的大儿子将门房狠狠推到一边，直接闯了进去。 门房想要拦住他们，可他们人多，他哪儿是他们的对手，只能赶紧爬起来跑回去禀告。 彼时许明哲正送客人出来，看到许有得一家，眸子微微一眯。 “这是怎么了？” “五爷，这些强人自称是老爷子的大哥，硬闯进来了，小的无能，拦不住他们。” 许明哲一看就知道是谁来了，便跟客人道歉：“抱歉，家里有些事，恕不远送，诸位慢走。” “无妨无妨，五公子先忙。”客人忙道，也不想凑这热闹，匆匆离开。 许明哲这才迎向许有得父子几人。 “你们是？”他举止温文有礼，风度翩翩，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 “我要见许有才，你是什么人？”许有得斜睨着许明哲。 “许明哲，许有才是家父名讳，敢问诸位是？”许明哲拱手作揖，文绉绉的愣是把只会掉书袋的书呆子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 第781章 亲上加亲 许家本家到京城的，不止是大房，还有二房以及出嫁了的三姐一家，加起来二十八人。 张桂英气炸了，指着许有才骂了半天，后来是梁婉劝她才停下来。 梁婉道：“娘，这事一看就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家的，爹都跟他们断绝关系了，这事怪不到爹头上。是五郎太出色，遭人嫉妒，才惹来如此事端。大房他们入京，定然是被人指使的，若是儿媳猜得没错，幕后之人就是想用本家逼五郎犯错，抓五郎把柄。” “不要觉得小鱼就是靠山，当政的毕竟是皇上，朝堂上的事，小鱼一个姑娘家也不能插手太多，否则会有干涉朝政之嫌。再加上祁王的身份很敏感，君心难测，这事牵涉很广，不是重拳出击就能解决的。五郎既然让我们接纳本家，那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只要配合他就好了。” 许家的人不懂，但梁婉却看出其中猫腻，旁人觉得许小鱼是公主，公主出面，解决许家本家是多简单一件事！ 可是，朝堂上除了太子还有其他皇子，便是登基了也有人想要推翻称帝，心怀鬼胎的那么多，五郎摆明了是太子党，如果真的以权压人，他们只要揪着公爹曾经对嫂子意图不轨这件事，就能让五郎仕途举步维艰，甚至止步于此。 官场上的倾轧从来都是黑暗的，尤其是涉及权力替换。 “娘，我们就不要拖五郎后退，五郎让我们做什么我们照做就是，你何曾见过五郎真的吃亏？”梁婉语重心长，“京城不比清河县，我们不懂那些绕绕弯弯，就好好跟着五郎脚步走就是。” “可娘气啊，那些个黑心肝的白眼狼，几十个人让我们来养？我们欠他们什么了？”张桂英咽不下这口气，“娘知道你说的都有道理，唉，就是不甘心。” “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娘，君心难测。现在小鱼受宠，她做什么都有人兜底，可是哪一天她失宠了呢？所有世人觉得出格的事，都将会成为钉死她的罪名。五郎看得比我们长远，他这么做肯定是已经有了安排的，你就别想这么多啦。” “唉……” “我们几个不能信，难道你还不能信五郎吗？” 张桂英沉默片刻，大概是将梁婉的话听了进去，便道：“那我让人帮忙到外头找宅子先将他们安顿了，这里是霍家，不能让那些人脏了地方。” “嗯，娘你记住，五郎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千万不要自作主张。”梁婉心里跟明镜似的，许家的将来就系在许明哲身上，只有许明哲好，他们才能好，他们的孩子才能更上一层楼。 所以，梁婉坚决不拖许明哲后腿，也会盯着许家的人不让他们拖后腿。 “好，娘都听你们的！我就是想不开，缓缓就好了。”张桂英道，儿媳说得没错，京城这些绕绕弯弯，她一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妇人真的应付不来，就听儿子的。 梁婉见婆母想开了，又去跟妯娌们通气，免得她们太生气失控做出不该做的事。 许有得见许有才他们这么好拿捏，心里别提多得意了，一直催促着许明哲将其他人也接回来。 许明哲好声好气解释：“大伯父，这宅子是祁王妃的，若是接人进来，还得经过王妃同意才行。” “那不是许小鱼娘亲么？咱们老许家救了许小鱼，王妃送个宅子不是理所当然么？怎么，他们要做出那种忘恩负义的事？”许有得沉下脸。 “大伯父，大山哥的死你不怕吗？”许明哲幽幽提醒。 许家本家自私，儿子才刚死，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许有得脸色一滞，好一会才道：“难不成就让他们一直住在外头的客栈，这像话吗？” “不是的大伯父，我已经在找宅子了。” “你打算找多大的？我可告诉你，没有五进那是丢我们身份！” “只能暂时租着，大伯父你也知道，我还得参加殿试，到时候殿试名次出来要各处打点才能谋到好的官职，只能暂且委屈你们，到时候等定下来了，侄儿再好好补偿你们成吗？” “怎么？你打算糊弄我们？” “侄儿绝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们也没什么背景，虽然小鱼的父亲是王爷，可他早就不参与朝政，就是个闲散王爷，也没办法帮我什么，我得自己走动走动才行。” “当真？” “绝不敢欺瞒大伯父，大伯父就安心在京城住着便是。” 许有得冷哼一声：“五郎，你会做人，大伯父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一笔写不出许字，我们都是一家人，要互相扶持才是，我好，大家都好。” 许明哲连声附和：“大伯父说得极是，你只管安心养伤，缺银子便说。” “你是个好孩子，大伯父看好你。” 许有得伸手想要拍拍许明哲，却牵动了伤势，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就照你说的去做！” “嗯。” …… 许明哲从许有得房间出来后，他派出去的人就回来了。 “五公子，宅子已经按您吩咐找到了，就在时来运转赌坊附近，距离红烟阁也不远。” “很好，带路！” 许明哲负手往前走去，让许大海带路去找许家其他人。 那一大家子挤在一个小院子里闹哄哄的，他们其实前几天就已经入京了，只不过一直在等会试榜单出来。 大概是相由心生，许家的人长相都不差，可许明哲往他们中间一站便是云泥之别，鹤立鸡群。 许明哲不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让人不敢亲近的冷漠。 许明哲将人带到特地找的宅子，将他们安顿下来，又临时雇了几个下人伺候他们，叫他们很是满意。 许有才的三姐许有容年近五十，脸上涂着厚厚的劣质脂粉，穿红戴绿的，颇有几分唱大戏的架势，她喊住了许明哲：“五郎，听说你还未曾婚配？你表妹和年纪相仿，自小也是娇养着的，知书达理，多年未见，如今正好亲上加亲。” 说着，许有容将她那打扮得跟她差不多的女儿拉出来，推向许明哲。 第782章 别膈应他们了 “表哥。”林桃花一脸娇羞，“我叫桃花。” 许明哲神色淡淡，不着痕迹避开林桃花：“向桃花表妹问好。” “五郎，我们家桃花容貌可是一等一的，这京城的姑娘都是大户人家，咱许家小门小户的，可高攀不上。我呢，就把桃花留给你了，回头商量个好日子，就把好事办了！”许有容自说自话，好像一切已经成了定局，“聘礼的话……” “姑母，侄儿已经在议亲了，不敢耽误表妹终身大事。还请姑母为了表妹名声，往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许明哲平静地打断许有容的话，“若是被正在议亲的人家知晓，还以为我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届时不好收场，还会影响到我的前程，往后你们在京城的落脚也会受到影响。” “什么？你怎么敢跟别人议亲？我是你姑母，这事我说了算，对方是谁，你跟我说，我去把婚事退了！”许有容闻言高声大喊，一副到嘴的肥肉被人抢走的模样，“真是不知廉耻，以前我跟你爹可是定了娃娃亲的……” “我爹离开临丰城时，姑母尚未出嫁？何来娃娃亲一说？这些年，许家本家对我们不闻不问，姑母如今拿那些过往说事合适吗？”许明哲看着许有容，“还有，难不成姑母没听说过关于我的事？” 大概是许明哲的眼神太过平静，让许有容不由得有些发憷：“什、什么事？” “两年前，我险些死了。” “这不是没死吗？” “是，我没死，但是……”许明哲走到许有容面前，凑到她面前一字一顿，“死过一次的人，是不喜欢被威胁的。我敬重姑母是长辈，姑母可不要得寸进尺，要是断了我前程，我会跟你们拼命的！” 说罢，许明哲后退一步，盯着许有容，冷锐的目光如有实质般，叫许有容不寒而栗。 许有容哪见过这样的气势？ 当时就被震慑住不敢说话了。 “二伯父、姑母，你们有什么需求，跟彭管家说一声便是。”许明哲恢复如常，拿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递过去，“这是侄儿的一点心意，吃住你们不用担心，这些银子拿着去添置些需要的用品。” 许有容从来没见过银票，一年到头攒个一二十两的银子已经叫多的，一百两对他们来说是笔巨款。 许有容一把抢过来，死死攥在手里。 “侄儿还有旁的事，暂且告辞，明日爹娘会过来的，你们舟车劳顿，先好生安歇。”许明哲做了个揖，而后离开此处。 林桃花眼底蓄满泪水：“娘，表哥怎、怎么……” “哼，急什么，如今我们到了京城，要拿捏你五舅他们有何难？放心，娘会让你如愿以偿，当上官夫人的！”许有容冷哼一声。 “你给我悠着点，我不管你们打什么主意，可要是让五郎记恨上我们，可别怪我不客气！”许有华瞪了许有容一眼，冷声警告，“我来京城是吃香喝辣的，可不是为了被赶回去！” 他刚才都听到许明哲的警告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许有容打什么主意？ 许有容向来自私，跟大房不遑多让，要真是让林桃花嫁给许明哲那还得了？他们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 许有华很清楚，入京之后，许明哲就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要是许明哲的前程因为这对母女的算计毁了，他可不允许。 “二哥，桃花嫁给他有什么不好？好歹也是你外甥女，难不成让一个外人来当家做主？到时候外人可没有你外甥女这么好说话了！”许有容不满地道。 许有华嗤笑：“我不管这么多。我只知道在京城我就要靠着五郎。当年我没有站出来我已经很后悔，如今怎么也不会让你们再次算计。”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难不成你没有利益？二哥，你就别装了，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许有容反驳，“你不帮我，以后后悔了可别找我哭！” “你……” 刘氏拉住许有华摇摇头，示意他别说了。 “爹，先回去院子！”许有华的大儿子许大福道。 “哼！”许有华拂袖而去。 二房的人连忙跟上去。 许有容呸了一声：“装什么好人呢？不就是想将破落娘家的侄女嫁给五郎？做梦！桃花，有娘在，谁也别想抢走五郎。” “嗯，娘我听你的。”林桃花还在抽泣。 二房的人回到他们住的院子，刘氏立刻将门关上，劝许有华：“当家的，我有话想说。” “说！”许有华还沉着脸，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当家的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都在后悔，本来说入京我也是不赞同的，毕竟当年咱们对不住五弟。大哥和小姑子在想什么我清楚，我们也不指望着能在京城如何，还是早些说清楚，别膈应五弟！” 其实当年的事他们一开始不知情，以为许有才真的做了那样的恶心的事，毕竟当时是只有徐氏和许有才在屋子里，那情形让人不想歪都不行。要不是有一次大房两人吵架，被她无意中听到，二房会永远被蒙在鼓里。 也是那时候起，二房跟大房就疏远了。 这次入京，纯粹是想着跟许有才道个歉，他们的田地并没有变卖，打算说开之后就回临丰城，这次就当是带孩子出来长长见识。 “唉，我说不出口。”许有华道。 “兄弟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咱们坦坦荡荡，当年也是不知情，我说句不中听的，五弟不介意这件事才怪。我们要是还和他们呆一起，往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来。大福他们什么能耐你是知道的，难不成真要五弟养我们一辈子？没这个道理不是？ 再说了，四房的事……唉，我就回娘家几天，你就怎么那么糊涂做了那么多糊涂事？早些把事情说开，也好让他们帮忙找找四房啊，都快三年了，没有半点音信，难道你不担心？”刘氏语重心长。 她这个丈夫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可是耳根子软和对大房言听计从这点，一直让她很恼火。 第792章 就允许你重生么 “我没有……”林桃花百口莫辩，偏偏语速又比不上许小鱼，自小又是被许有容惯着，哪里这样憋屈过？ 许小鱼冷笑：“还真当五房是任由你们拿捏的软柿子？全然不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很好，本来我不想用身份压人的，但现在你们踩到我底线了。” “五房顾念着那么点微末血缘关系，我跟你们可没有什么关系！来人，把这个意图谋害新晋状元的女人给我拿下，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林桃花的脸色瞬间惨白。 许有容赶过来，急忙将林桃花护在身后：“你要做什么？” 许小鱼嗤笑一声。 王府的护卫可不管你许有容什么身份，不由分说将许有容扯到一边。 “再怎么说老五也是你养父，你怎么敢这样对他外甥女？”许有容口不择言。 许小鱼就等着她往枪口撞。 她还就怕没机会收拾她们呢，送上门来的把柄如何会放过？ “为人父母，教女无方，视为失职，一并打了。” “是。” “你敢……老五救命啊！” 大房和二房看到王府那架势，哪敢吱声？ 至于许有才夫妇，老早就以喝多为由回房歇着了。 前院这里发生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真不知道！ 惨叫声此起彼伏。 许有容的丈夫像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下一个被教训的是自己。 王府护卫皆是有功夫在身的，许有容母女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就剩一口气在了。 许小鱼上前，拿出药喂她们吃下，等她们神智恢复清明，看见许小鱼顿时满面惊恐。 许小鱼缓缓开口：“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打什么主意算计五房的，偏偏你太自以为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前提还得会飞，你一家子的癞蛤蟆，瞎蹦跶什么呢？” “我是大夫，有的是让你们生不如死的本事。今天是开胃菜，你们要是还敢有下次，我就叫你们林家断子绝孙。当年那么恶毒，如今倒也不必装姐姐的架势，骑在我爹头上作威作福。” “还有，若是让我在京城听到一丁点谣言，我就问罪你们林家。三姑母，活着不挺好的么？别作死啊，这里可不是临丰城的许家。在京城，你们就是我轻轻一踩就没命的蝼蚁。” 许有容惊惧地想要往后退。 “来人，把他们送回宅子去。”许小鱼站起身，扫了眼林桃花，“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别说我五哥了，便是你要给京城好人家做妾，也不会有机会的，因为我通通会掐断。” 林桃花死死盯着她：“你为什么要一而再的针对我？” “难道不是你们先犯贱惹事？”许小鱼淡淡反问，“恶人先告状，挺好挺好，可惜我这人专治各种恶人，不信你可以继续蹦跶试试，我会让你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恐惧如潮水般袭来，将林桃花淹没。 “我知道，让你们来的人一定是姓苏，不过你们入京这么段时日难道都没打听过现在苏家什么下场吗？” 说罢，许小鱼示意王府护卫将许明哲送回房间。 徐氏等人噤若寒蝉，止不住的发抖，恨不得立刻离开此处。 想起丈夫受伤、大儿子没了命、林平成了废人……徐氏就不寒而栗。 再蠢也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 便是有许有才把柄又如何？许小鱼一个人能让他们整个许家陪葬。 仰望权势，才知道权势可怕。 许有容再也不敢开口，与徐氏他们灰溜溜离开霍家。 许小鱼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勾起一抹冷笑。 —— 许明哲中了状元，授翰林院修撰。 裴云开和魏士遇则授翰林院编修。 这算是踏入了仕途。 只不过后面是平步青云还是止步于此，就看他们各自本事了。 商恕己中了进士是出乎所有人意外，是以商老爷子就格外看重许明哲，特地让商恕己将许明哲邀请过去，在书房与他谈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话。 许明哲是很聪明，但在官场还是新人，有商老爷子这种千年老狐狸提点，自是受用不已。 转眼就到了三月中，姜瑞雪早早返回了天都，而上京这边地下城也一直毫无动静，城主更是再也没有以太后的面目出现过。 而几个皇子如今也是萎靡的萎靡，低调的低调，凤辞已经在朝堂上独大，再无人能威胁到他。 看着一切都往好处发展，许小鱼却忧心忡忡。 她想起凤辞说过曾在关容那听到说昌林郡三月底会有洪水。 与此同时，锦麟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关容一直自称自己有预知未来的本事，指名要见许小鱼。 锦麟卫本来不理会的，可哪怕是用刑，关容也不肯消停。 严指挥使知道这事之后，寻思着一个几岁就敢杀人的女恶魔，多年来还滴水不漏本就邪门，想来也有些本事，便派人来告知许小鱼。 许小鱼一听就知道，是她眼下所想之事，就跟着锦麟卫来镇抚司见关容。 卢贞日日活在悔恨怨怒的折磨之中，早已不成人形，应了许小鱼那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锦麟卫将关容提出来，让她跟许小鱼单独见面。 “你放我一命，我可以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关容开门见山，“我知道很多未来的事，许小鱼，难道你就甘心你爹跟皇位失之交臂？” 许小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以为你聪明了，结果一如既往的蠢啊！说句实话，本性难移，就是给你一百次重生的机会，你也能将一手好牌打烂。” 关容猛地瞪大双眼。 “怎么？我上次似乎跟你说过的啊，就允许你重生么？” “你、你也是？” “你猜啊！” “不可能的……” 关容拒绝相信。 “你现在是不是要跟我说三月份有水灾？然后太子妃是关若？”许小鱼用看可怜虫的眼神看着她，“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有翻身的机会？我知道的，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啊，比如你怎么会用毒！” 第793章 你也不许去 关容跌坐下去，惊恐地看着许小鱼。 原来许小鱼也重生了！ 难怪会将她算计得这么狠…… 许小鱼看出她心中所想，也不揭穿。 她算重生，但跟关容的重生不一样。 知道这些主要是关容太蠢，不知不觉泄露了那么多信息。 说句实话，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重生就变聪明。 而且既然有了重生这个变数，那么很多事情也都会随之改变了轨迹，就算避免了这次错误的选择，当面对一个新的选择，依旧会出错。 当然，关容不会明白这个道理。 否则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关容满心恐惧。 就连她跟地下城的关系，许小鱼也知道了？ “关容，让你活着，不是不敢杀你，而是想让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而已。别真的当自己很有能耐，你所谓的靠山如今自顾不暇，当真以为他们会在乎一颗废弃的棋子？” 关容死死盯着许小鱼。 许小鱼起身：“我其实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不过太便宜你了，还是让你受尽折磨后悔来世一遭才好。” 说着，她走向关容。 关容下意识后退：“你别过来。” 许小鱼微微勾唇。 关容被逼到靠着墙，退无可退，满眼绝望。 许小鱼捏开她的嘴，丢了一颗药强迫她吞下去。 “从今天开始，一到夜里你就会承受千刀万剐的剧痛，直至你死为止。”许小鱼语气平静，说出的每个字都叫关容魂飞魄散。 “你杀了我！”她嘶吼，“没错，许明哲的毒是我下，他的手也是我安排人去打断的，还有那个小豆丁，也是我杀他父母砍他双腿，你杀了我啊，给他们报仇啊！” “哦，好的！” 许小鱼笑着应下，出手如电，将关容四肢的骨头尽数捏碎。 “啊……”关容凄厉惨叫，痛晕过去。 许小鱼抓着她软趴趴的手，低声道：“见过犯贱的，没见过你这么犯贱的，以为谁是圣母呢？我杀过的人，比你见过还多。本来没想这么狠的，可偏偏你要给我出主意，啧啧！” 锦麟卫已经闻声进来。 许小鱼直起身，丢了一瓶药过去：“给这个女人四肢上药，别让她死了。” 锦麟卫接住，有些不解。 “我要让她生不如死，她的手脚已经断了，这药可以吊着她的性命。” “是，公主。” 许小鱼扬长而去。 小豆豆的仇，怎么会不报呢？ 入夜。 幽暗的昭狱阴森森，时不时奔跑的老鼠蟑螂带出的动静，叫人毛骨悚然。 关容活活被痛醒。 她惨叫连连。 可是没人理会她。 生不如死大抵如此，可她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她恨许小鱼，恨所有人。 有朝一日如果她死了，定会化为厉鬼，将所有人拉下地狱。 就在这时，一双手忽然放在她心口上。 关容吓得叫都叫不出来了。 可是那气息却熟悉得让她以为自己在梦中。 “师、师父？”她忍着痛意，颤声唤道，“是你吗？” 漆黑中，关容看不到面前蹲着的人的神色，却感受到了一股骇人的杀意。 “是谁将你弄成这样的？”柯先生的声音透着浓烈的寒气。 “师父，您终于来救我了……我好痛好痛！”满腹委屈涌上来，关容哭了，“求求师父救我出去。” “你的手脚……”柯先生心惊，骨头已经完全碎了，寻常药物已经无法让骨头重新长好，“是谁这么恶毒？” “是许小鱼那贱人，她、她还说已经知道我与地下城的关系，师父，她不能再留着了！” “什么？” “她什么都知道了，她亲口说的！” 哪怕早已怀疑，也远不如从关容口中听到那样来得震惊。 想起过去种种，柯先生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们都将许小鱼当成是傻子忽然开窍，也自视甚高不觉得她本事多大！ 可如今细想才明白，许小鱼一直扮猪吃老虎。 若非不是早早知道地下城的底细，如何一次次坏了他的计划？ 更可怕的是，许小鱼还能让傀儡和被控制的杀器恢复如常？ 柯先生越想越是骇然。 “师父，带我走……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变得强大起来，我要杀了许小鱼报仇！”关容赤目欲裂，不杀许小鱼她誓不为人。 柯先生这才回过神来，带着关容如入无人之境般离开了镇抚司。 他全然不知，自己的行踪尽数落在两个人眼中。 许小鱼和傅承彦已经蹲了他许久，许小鱼还以为这个柯先生不来了呢。 柯先生很小心，带着关容绕了大半个京城，才进入地下城。 “还追？”傅承彦拉住许小鱼，他在地下城呆过，知道地下城多可怕，不希望许小鱼涉险，“你在上面等着，我一个人下去就行，我若是出事了你还能救我……” “我没打算去呀！”许小鱼笑眯眯，伸手勾住傅承彦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你也不许去！” 她那些争气的小虫崽啊，已经把地下城多年经营化为乌有。 如今就算是地下城倾巢而出也不怕了。 先前一直不主动动手，主要是担心京城百姓，所以一直拖延，也尽量不让地下城搞事。 但前两天，小虫崽们传回消息，它们已经被地下城养得白白胖胖，也找不到食物了，让许小鱼找个时间将它们接走。 所以她才来见关容，把关容废了。 唉，要是城主知道自己基业毁于一旦，会是什么反应？ 许小鱼想着别的事，没有发现傅承彦满脸通红，犹豫了半晌，才握着拳用手臂托着许小鱼，就手不是手，脚不是脚。 “言诺，四营现在怎么样了？要是攻打地下城可还行？”许小鱼回过神，又开始说正事。 傅承彦逼着自己注意力从许小鱼叭叭的小嘴上移开。 见鬼了，他快控制不住自己要亲上去了。 自从回京之后，就很少跟小姑娘如此亲近，一时半会都适应不过来，心都好似不是自己的要从胸膛蹦出来。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言诺，你是在害羞吗？放心，我不会非礼你哒。” 傅承彦还没回答许小鱼的话，许小鱼就发现他的神色变化，还直白地指出了出来。 傅承彦：“……” 【最近渣更，认个错，躺平挨骂……呜呜呜，温周太甜，有同好的山人吗？】 第794章 不合常理 “小鱼，别、别这样……”傅承彦有些紧张。 他知道小姑娘对他一向大胆，心里期待着些什么，又怕真的会被调戏回去，心情很是复杂。 许小鱼乐了，故意凑到他耳边逗他：“你为什么看到我脸红呀，你紧张吗？” 温热的气息拂过傅承彦耳根，仿佛有火烧起来那般灼热，怦怦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就由着关容跑吗？”傅承彦生硬地转移话题。 表面上他是个混世小魔王，实际上还是个纯情的少年。 要不是许小鱼主动，他大概到现在还留着初吻。 你让他对许小鱼做些什么，他是不太敢的，一个字，就是在心上人面前特别怂。 许小鱼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不去啦，我们在这看看星星月亮不比去那地方好么？” 傅承彦一言难尽地看着前面的青楼，小姑娘什么嗜好，在青楼旁边看星星月亮？ 他倒没有什么邪念，只不过他们以前玩归玩，却从不到青楼这种地方。 许小鱼发现傅承彦的反应有些奇怪，这才想起地下城这个入口在一处青楼。 “那我们道别处去！”许小鱼不等傅承彦答应，就扶着他的肩膀带着他离开此处。 傅承彦：“……” 他发现小姑娘最近是越来越“男子气概”了。 这种事不应该是男人做的么？ 在她面前，他好像一直都是被保护的那个。 然而许小鱼就一钢铁直女，要她有姑娘家娇弱的自觉，估计要等下辈子她忘记如今这些记忆了。 许小鱼将傅承彦带到京城最高处，钦天监观测天象的观星台。 许小鱼已经许久没有像此刻这么安宁仰望星空了。 自从离开大富村后，她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少有这样属于自己的时间。 “星星真好看。”末世气候恶劣，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天空都被一层厚厚的雾霾遮蔽。 星星月亮之存在于前人留下的记录中，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回到朝云国，许小鱼其实很开心的，虽然贫穷，可是不用每天都搏命啊。 但是现在，历史的轨迹又要跟那个末世重合。 地下城的存在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会将世界拖入末日。 如今上京城的地下城已经解决，但是天都还没有，姜瑞雪一直潜伏在天都那边，希望能拿到更多的信息。 而且西灵国到底有没有地下城尚未有确切的消息。 “在想什么？”傅承彦见许小鱼望着星空出神，在她边上躺下，望着她轻声问道。 许小鱼收回目光：“言诺，若是让你攻打四营你有把握吗？” “现在？” “嗯。” “可以一试。” 四营都是拱卫京城的精锐，地下城没有那些可怕的杀器，四营胜算很大。 许小鱼正欲说话，却蓦地顿了一下，随后才道：“那过两日你再来找我，我给你我的计划！” 傅承彦愣了愣，轻轻捏了下手。 刚刚许小鱼突然勾了一下他的掌心。 “好。” “那你现在陪我看会星星，说说你以前在京城的事好不好？” 傅承彦犹豫了下，以前他为了降低景昭帝的戒心，招猫逗狗，颇是讨人嫌，他都不好意思跟许小鱼说了，怕许小鱼嫌弃。 “我听说过不少关于你的事，但我还是想听你自己说。”许小鱼笑眯眯。 傅承彦迟疑了下，终是开口。 以前觉得挺厉害的事，现在说起来有种难以言喻的尴尬。 他终于理解许小鱼口中的中二是什么意思了。 那时候的他，还真是挺中二的。 不过见许小鱼听得津津有味，傅承彦便放飞自我，将那些年做过的事都差不多说了一遍。 许小鱼听到他说姑娘家想要碰瓷他，他闪开叫人摔到水中的事，忍俊不禁。 “笑什么？”傅承彦捏了捏她的鼻子。 许小鱼躲开：“你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啊，要不是遇上我，你这辈子怕不是要注孤生？” 傅承彦道：“那我都怜香惜玉的话，要负责多少个姑娘？国公府虽然不缺钱，但也不是叫我这样挥霍的不是？祖父和爹怕是要打断我的狗腿叫我一辈子瘫床上，小鱼，我不喜欢她们，不会让她们有半点机会。她们打着什么主意我心里明白得很，无非就是看中国公府而已！” “我不介意做个浪荡子，那会也不知道会遇上你，否则我定然不会活得那般荒唐，免得现在大家都觉得我配不上你。小鱼，我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但有我在的一天，我绝不会负你半分。” 傅承彦神色严肃，语气郑重。 他是真的想跟小姑娘有一生一世。 许小鱼摸摸他的脸：“我相信你的。” 傅承彦眉开眼笑。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在四营很拼命，言诺，我感觉要不了多久，你可能要去边关了！” “嗯，西灵国和天都都蠢蠢欲动，他们一直都想吞并朝云。” “我一直觉得地下城不是那么简单，地下城背后应该还有一股从未见过天日的势力，但我现在没有任何线索，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西灵国太平静了！ 天都皇族已经大乱，朝云国要不是有她，现在也已经内乱，唯独国力最弱的西灵始终没有动荡。 这不合常理！ 她翻过西灵国的历史，也没有找到什么可疑之处。 “我派人去西陵查探一翻。” “不用，我们现在静观其变！” 天都那个变数还没按下去，再加个西灵，那可真是祸不单行。 朝云国再强盛，也禁不住两个国家同时夹击，毕竟其中一个已经明确有非人类的势力。 傅承彦望着许小鱼隐隐藏着担忧的眸子，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 关容被柯先生带回地下城后，一直惨叫不休。 她再三哀求柯先生，让柯先生修复她的手脚。 柯先生问：“你真的想好了？你要知道，若真是做成了傀儡，你就变成没有神智的行尸走肉了！” 他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但关容是唯一一个让他一次又一次纵容的人，哪怕她不断犯错，他依旧能按下杀心帮她收拾烂摊子。 第813章 凤辞不是太子 傅承彦离开皇宫，回了国公府。 三言两语打发了母亲，傅承彦就关上了房门。 他站在浴桶前脱掉衣裳，心口处一片骇人的淤青，而喉咙的指印也清晰可见，只要一呼吸就火辣辣疼得直冒冷汗。 傅承彦先前一直咬牙忍着才没叫人看出来。 他迈入浴桶，无力滑坐下来。 城主下了狠手，他早就受了内伤，是拿出性命去赌那一把的。 他泼向城主的血是小鱼的，小鱼离开京城前给他的，让他攻打地下城的时候，用血来试试城主。 一如小鱼预料那般，城主怕她的血！ 城主究竟是个玩意？ 傅承彦始终想不明白，只能等他家小姑娘回来了。 傅承彦匆匆洗掉身上的血，换上干净衣裳，拿出许小鱼留给他的药服下，随即又离开国公府。 眼下京城大乱，要速战速决，他没有太多空闲的时间休整。 …… 洪县。 许小鱼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熬药的时候也心不在焉，以至于姜瑞雪走过来喊了她两声才回过神。 “你怎么了？”姜瑞雪蹲下来看着许小鱼，“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伤势复发了？” “没有，我总觉得京城出事了。”许小鱼道，“我打算今夜带着太子哥哥回京。” “京城要是出事，太子回去了岂不是很危险？” “留在这里更危险，反正我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一种直觉，我之前就是靠着这种直觉一次次避开死亡的。” “既然如此，那便趁早回去，这里有五哥足够了！” 对比彼此的成长环境，姜瑞雪相信许小鱼对危险的感知更胜于自己。 “你们留在洪县也要小心，五哥就麻烦你了，一定要保护好他！”许小鱼郑重叮嘱姜瑞雪，“晚些我会给你们留些东西防身的。” “好！” “阿雪，总觉得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大家都要好好的。” “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跟五哥的。” 许小鱼点点头。 “对了，凤桓估计要使坏了，你千万要小心身边的人。” “我觉得你越来越像老妈子了，啰里啰嗦的。” “嫌弃我？” “你知道就好。” 姜瑞雪笑着捶了许小鱼一下，气氛缓和了不少。 许小鱼熬好药，就端过去给凤辞。 这会许小鱼没让凤辞的伤势好得太快，免得被凤辞知道太多。 许小鱼的空间除了姜瑞雪连傅承彦都没说，更遑论凤辞了。 国公府毕竟有兵权在手，跟许明哲这个文官不同，倘若将来她嫁给傅承彦，凤辞登基的话，难免会猜忌傅承彦。 所以，那一夜哪怕自己受伤，许小鱼也没将昏迷的凤辞放到空间里。 “太子哥哥，我觉得京城可能出事了，所以我想今晚带你回京，赈灾有五哥在，他会处理好的。”许小鱼等凤辞喝完药，才将这个决定告诉他。 “嗯，这件事听你的，有亦文从旁相助，我相信致远会做好赈灾一事。”凤辞点点头。 “那太子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去收拾一下。” “小鱼，这次多亏你，不然怕是没命回来了。” “太子哥哥，如果你自己没有本事，我也救不了你。” 凤辞轻轻一笑。 许小鱼退了出去。 关上门，许小鱼的眸光一沉。 她立刻去找姜瑞雪。 姜瑞雪发现许小鱼脸色不对，无声询问：怎么了？ 许小鱼拉起她的手，快速在她掌心写了两个字：城主！ 姜瑞雪神情严肃起来：怎么会？ 许小鱼深深吸了口气，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先前从天都回来，见到可以幻化人形的落珠，许小鱼就怀疑上京的地下城不止一个落珠。 太后并非两个人格，而是被另一个落珠控制。 但是这落珠应该有伤，一直寄住在太后身体内休养，所以在柯先生他们看来就是一直长时间闭关。 她离开京城前，便抽了一大管自己的血交给傅承彦，让傅承彦见到城主的时候想办法将血泼到城主身上，并让小虫崽到时配合傅承彦。 从昨夜起，她就一直心神不宁。 如今看来她赌对了，但傅承彦肯定也受伤。 可许小鱼没想到城主这么快就跑到洪县，还趁虚而入，占据了凤辞身体。 如今的凤辞不是太子，而是城主！ “太子殿下如何了？”姜瑞雪一边假意问，一边在许小鱼掌心写字：那现在要怎么办？ “恢复得不错，再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了，我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 许小鱼笑了笑：静观其变！ 城主现在是丧家之犬，若是被城主察觉到什么，凤辞定会没命。 许小鱼不敢拿凤辞的性命去赌。 毕竟现在的凤辞很虚弱。 被人拿捏着的感觉不太好受，等她揪出城主，定要锤死！ 许小鱼又跟姜瑞雪瞎扯一通，而后才去收拾东西。 而许小鱼出去之后，凤辞双眸就变成黑色。 它一直盯着许小鱼，还窥探着许小鱼的一举一动。 只要许小鱼有些什么异动，它就杀了这个朝云国储君。 不过，许小鱼貌似没有发现！ 想到自己被傅承彦打得狼狈逃命，城主就怒不可遏。 蛰伏地下城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落得这般境地！ 是它太小看许小鱼这个变数，早知如此，当年就该杀掉，而不是留着当最好的载体。 可惜事已至此，便是后悔也没用。 它毕生心血一夜之间尽毁，等回到京城养好伤，它会将京城变成人间炼狱，叫他们后悔莫及！ 确定许小鱼照计划准备回京后，它就不再控制凤辞的意识，而是蛰伏下来静静养伤。 凤辞睁开眼，口中的苦味让他露出困惑的神色：他什么时候喝了药？ 他想了想，唤来护卫：“方才送药过来的是谁？” 护卫愣了一下，有些纳闷凤辞怎么不记得连着送了两天药的人，但还是恭敬回答：“回殿下，是姜姑娘身边那位阿离。” “嗯，下去！”凤辞挥挥手。 待护卫出去后，凤辞心头震惊，为什么他对小鱼送药过来之事毫无印象？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两个人格的太后。 难不成他也如此？ 第814章 所谓的没事 凤辞压下心中震惊。 若真如此，那他岂不是要成为朝云国一个看不见的祸患？ 意念流转间，凤辞闪过无数念头。 但最终都被他压了下去。 也许小鱼会有办法。 凤辞平定心神后，便躺了下来。 城主伤得很重，蛰伏后便陷入休眠之中，在苏醒之前都无法感知凤辞的意念和外面的环境。 许小鱼借着中午和晚上送药的机会，试探了凤辞两次，发现凤辞已经恢复正常。 不过凤辞的欲言又止让许小鱼知晓凤辞已经发现自己身上的异样。 许小鱼猜测城主大概已经沉睡，短时间内无法控制凤辞。 但现在的城主狗急跳墙，许小鱼也不敢轻举妄动，担心会因此伤害到凤辞。 回京的计划照旧。 太子暗卫已经习惯了三不五时当替身，都不用许小鱼怎么吩咐，就自动自发的易容起来。 许明哲和姜瑞雪还要留在昌林郡，许小鱼一人带着凤辞和关若悄然离开洪县。 这会盯着凤辞的只有凤桓的人，论跟踪的本事自然是远不如地下城的。 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察觉许小鱼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带着两个大活人溜了。 凤辞和关若都被喂了药，这会正昏睡不醒。 许小鱼放出姜瑞雪送她的飞行器，带上凤辞关若，往京城奔去。 而京城经过昨夜的大清扫，还在收尾中，此刻已是半夜，京城仍旧灯火通明，不明真相的百姓躲在家里惶惶不安。 许小鱼在城外无人之处落地，带着人悄悄潜入京城，这才将人弄醒。 “太子哥哥，我们回京了。” “言诺成功了？” 街上来来往往的禁卫与锦麟卫，中间还穿插着四营的将士，凤辞一下就想到地下城。 “应该是的，太子哥哥你是要回宫还是？” “去国公府。” “为何？” “我伤得那样重，才几天就到了京城，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小鱼妹妹，你要为自己考虑一下。” 凤辞定定望着许小鱼，眼底是发自内心的关切。 许小鱼怔了怔。 凤辞见状，哑然失笑，伸手摸摸她的头：“不管是你还是姜姑娘，只有我在的一天，我总归是要护着的。” 小姑娘单纯，不知道身为太子的人心思较之别人更多。 换做旁人，他定会想方设法挖出许小鱼这样的人身上藏着的秘密。 可他不会去挖许小鱼的，那是他的妹妹，不管什么事，他都会为她兜底。 因为凤辞知道，这小姑娘永远不会有野心，权势在她心中，大概永远不如一个塞满粮食的粮仓重要！ “太子哥哥……”许小鱼听出了凤辞的言外之意，这是凤辞以太子的身份给她承诺。 “好了，先去国公府。”凤辞打断她的话。 关若站在旁边，看看凤辞也看看许小鱼。 便是傻子也明白，一夜之间从洪县回到京城是件不得了的事。 她什么都不问，默默藏在心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许小鱼带着凤辞和关若再度偷偷摸摸去了国公府。 凤辞轻车熟路，告诉许小鱼怎么去傅承彦的院子。 “言诺向来我行我素，从来不喜有下人在，他的院子通常是下人定时去收拾的，他那比较容易掩人耳目。”凤辞解释。 关若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世子喜欢排场，住的院子定是热热闹闹。” “不是的，言诺并不喜欢热闹，只是看着喜欢而已。”凤辞莞尔。 “哦。”关若轻轻应了一声，便沉默了下来。 一如凤辞所言，傅承彦的院子黑灯瞎火，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但是许小鱼一进去，就嗅到了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不由得皱眉，因为院子里并没有活人的气息。 许小鱼循着味道找去，才发现血腥味是在净房这边。 虽然下人已经打扫干净，但嗅觉异于常人，自然是能嗅到的。 他伤得不轻！ 许小鱼立刻下了定论。 许小鱼离开净房，看了看凤辞，衡量片刻，决定先让他们两人呆在这里，她得去找傅承彦。 “太子哥哥，我去看看言诺，你与阿若留在此处。”顿了顿，许小鱼又道，“你顾着些阿若。” “好，你去。”凤辞点点头。 许小鱼拍拍关若肩膀，身形一闪离开了院子。 但她并未走远，很快又转了回来，留下了五只小虫崽，嘱咐它们盯紧凤辞，这才走了。 傅承彦身上有小虫崽，许小鱼自是没费什么时间就找到他了。 人还未走近，许小鱼就皱起眉头。 便是有她留下的药，也不能将自己当成铁人啊，不好好躺下来，伤势怎么恢复？ 此时的傅承彦正在跟郭伯俊商讨地下城的事。 烛光下，傅承彦俊美的面容映衬得无比苍白，连嘴唇也都是微微干裂的。 许小鱼并没有现身。 她等傅承彦和郭伯俊把事情商量完，屋内只剩下他一人才一晃来到他面前。 傅承彦第一反应是拔剑：“什么人？” 他的谨慎让许小鱼好笑：“是我！” “小鱼？”傅承彦以为自己内伤发作幻听了。 她怎么回京了？ 许小鱼走上前，从失神的傅承彦手中一把夺过剑：“你发什么呆？” 傅承彦这才回过神，猛地扶住许小鱼双臂，一脸欢喜：“何时回来的？” “这重要么？”许小鱼挑眉，伸手一拳砸上傅承彦心口。 傅承彦吃痛地闷哼一声。 “伤成这样，你就不知道躺下睡一两个时辰吗？你当自己是铁打的？”许小鱼生气地骂道，一边示意他将银甲脱下。 “我没事。”傅承彦白着脸，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常。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小鱼，我真没事，我已经吃过药了，现在能打死三……头……牛……” 在许小鱼凉凉的目光下，傅承彦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怂怂地照着许小鱼的话去做。 当许小鱼看到他心口那片发黑的肌肤，眉头皱得能拧死蚊子。 她用食指轻轻一戳，傅承彦的脸色就变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没事？” 胆敢嘴炮城主的傅承彦，这会在许小鱼的质问下，心虚地低下头，根本不敢吱声。 第853章 赐婚 “若若，这是怎么回事？”关老夫人声音发颤，心胆俱裂，“你是不是在殿前触犯圣颜了？” “老夫人莫要担忧，是好事，快去沐浴更衣准备香案接旨！”没等关若说话，姜瑞雪便先行解释，“往后谁也不敢再小瞧你们关家了！” 关老夫人听到姜瑞雪这话，才稍稍安下心来。 只是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为什么会有圣旨到他们关家。 若论赈灾功劳，姜瑞雪更大，怎么她还送自己孙女回来而不是回家等圣旨呢？ 冯嬷嬷扶着关老夫人：“老夫人，想来是皇上怜惜姑娘只有您这么一个祖母，特地下的圣旨，好叫人知道天家也是记得关家的，免得旁人欺辱了去！” 早上她们家姑娘被召入宫，就有人过来试探，想要给她们家庶子说亲。 谁不知道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看在她们家姑娘身怀那么大一笔财产想要吃绝户。 关若堂堂嫡女，下嫁庶子？还说什么没人愿意娶一个无父无母的姑娘，哼，光是明德公主徒弟这个身份就足以让那些权贵世家争着娶进门。 那些个给庶子说亲的，当真以为她们家姑娘没靠山的？ 当时就给气得直接轰他们走。 拿她们家姑娘当什么工具了？ 这些人，一个个都恶毒得很，要是她们家姑娘嫁过去，还不知道被怎么磋磨！ 关老夫人去换衣服的当口，今日被上司特地放假、过来照看关家的关根生走过来，将早上关家发生的事告知姜瑞雪。 姜瑞雪冷笑：“这些人还真敢想，他们也配打阿若主意？” 她早知道有些人家不要脸的，但是没想到不要脸到这种程度，都把吃绝户写脸上了！ “我人微言轻，帮不上伯母什么忙，只能恳请姜姑娘多照看一下。”他是刚进锦麟卫的，每天都要训练，很难抽出时间过来，关家如今没个能撑住门庭的男人，很容易被人欺负。 而且他爹也说了关若太善良，只怕不愿意给公主添麻烦，那些人会源源不绝上门，姜瑞雪和公主关系亲近，想来会跟公主说的。 关根生很感激关若一家，所以闲暇之余，都往这边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 “放心，往后不会再有人敢上门的，因为皇上已经将阿若指婚给太子，明年八月份完婚，到时候阿若就是朝云国的太子妃了。” “什么？” 关根生彻底惊住。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关若居然要嫁给太子？ “没想到？今日欺辱阿若的人，都会被人清算的，你就好好在锦麟卫呆着，表现好，升官也不是难事。” “是，姜姑娘，我一定会好好表现！” 关根生回过神后，内心很是激动。 他们家真是祖坟冒青烟啊！ 好在当初父亲没有糊涂跟关氏其他族人那样一心想要谋夺京城关家财产，否则，哪会有今日？ 姜瑞雪看着傻笑的关根生，忍俊不禁。 是个门道清的人，知道成为太子妃的人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运道。 这次昌林郡水灾，关根生一家都仔细照料着关老夫人，关若才能安心给人治病，避免了发生瘟疫，这些关若都会记在心里，将来绝不会亏待他们。 说话间，关老夫人出来了，也做好了接旨的准备。 众人跪在前院，恭恭敬敬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关志才之女关若温良敦厚……特将汝许配太子为妃……钦此！” 关老夫人呆呆地跟着关若领旨谢恩。 宣旨太监笑眯眯地将人扶起来：“咱家在此恭喜老夫人和关大姑娘了。” 冯嬷嬷赶紧塞了个鼓囊囊的荷包过去：“公公进去喝杯茶！” “咱家还得回宫复命，这茶就不喝了。”宣旨太监笑着接过那荷包捏了下，脸上笑容更加灿烂，拱手告辞了。 待太监走后，关老夫人不敢置信地看向关若：“小阿若？祖母莫不是在做梦？” “不是做梦，皇上在殿前已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我指婚给太子殿下了。”关若小脸微红。 “怎么会是你？”关老夫人喃喃道。 “因为阿若心地善良，她在洪县所做的一切，皇上他们看在眼里。定然是觉得阿若品行过人，才将阿若选为太子妃的！”姜瑞雪在边上笑道。 可是关老夫人却并不那么开心。 便是他们这种人家的后宅都不得安宁，大内皇宫里面更是吃人不吐骨头。 她的小阿若没有父亲撑腰，能在后宫立足吗？ 关老夫人让关若先把圣旨送到祠堂供奉，等出嫁之日，再带上这道圣旨。 姜瑞雪看出关老夫人的担忧，笑着道：“老夫人，这是好事，不必过于忧心，阿若虽无父亲，可阿若还有小鱼，还有许家五哥……他们都是阿若的娘家人，最重要的是，这赐婚是太子所求，太子心悦阿若。” 关老夫人猛地看向姜瑞雪。 “老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阿若也会长大，你与其忧思过重，不如高高兴兴给阿若准备嫁妆。别的不说，现在来关家说亲的，哪个是捧着真心对阿若的？不都是看在阿若手上的资产么？” “唉……可是阿若……” “嘘！” 姜瑞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老夫人的话。 “太子殿下乃人中龙凤，人品更是一等一，阿若嫁给殿下，是上天最好的安排。老夫人，您就高高兴兴，不然被那些个见不得你好的人瞧了去，还不知道跑到宫里怎样搬弄是非，那样对阿若可不好！” “也是，是我糊涂！” 关老夫人很快就想通了。 与其带着这么一大笔资产被人觊觎，嫁给太子真是最好不过的安排了。 而且太子声望那么好，将来定然是个明君，她的小阿若是多大造化，才能得此夫婿。 老夫人想通后，就开开心心的开始为孙女准备嫁妆了。 姜瑞雪见状，告辞回家。 宫中赏赐的东西应该也到了，她得赶回去看看才行。 而许小鱼在听说景昭帝给凤辞和关若赐婚后，便放下手上的事来关家看看，刚好跟姜瑞雪一前一后错开了。 第854章 都听公主的 许小鱼先去了见关老夫人。 关老夫人被姜瑞雪劝导开后，不再钻牛角尖，整个人的精神气都看着好了起来。 “小阿若能有今天，要谢谢公主的栽培，如若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造化。”关老夫人由衷感谢许小鱼。 没有许小鱼，她可能连自己这个孙女都保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对狗男女鸠占鹊巢，拿走他们关家的一切。 如今儿子的仇报了，孙女也因为跟着许小鱼学医的关系，入了天家的眼。 这样的事搁在去年的今天，她是连想都不敢想。 许小鱼笑道：“这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也是阿若的缘分。老夫人，你放心，也是阿若的师父，也算是阿若的娘家人，你呢，就安安心心给阿若准备嫁妆就行，旁的都不要多想多管。” “这个老身知晓的，老身还有件事想要请公主帮忙！” “老夫人你说。” “老身想闭门谢客静养。” 许小鱼一听，顿时明白老夫人想做什么。 也是，关若被指婚给太子，这会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 距离婚期还有一年多。 一年里面可以发生的事很多，想要将关若取而代之的更不在少数。 最好的办法就是少跟这些人来往。 说真的，关若可真不是没有靠山的。 关若最大的靠山就是太子，毕竟太子喜欢她。 其次是她这个明德公主，她身后还有祁王府、许家！ 许家现在虽然不咋地，可许小鱼看好她的五哥，定会成为朝中新贵。 “好，晚些京城便会传出你因为太激动昏倒，险些中风，需要静养。”许小鱼答应了老夫人，“老夫人不会介意我这么说？” “怎么会介意呢？本来我这把老骨头就躺在床上的，还是多亏了公主你才有今日行走如常，现在我只希望小阿若能好好的，其他什么我都不在乎。”关老夫人道。 “那到时候杏林堂的董昌大夫会经常过来，老夫人放心，他是信得过的。” “嗯，公主安排好即可。” “还有，我要外出一年，打算带上阿若去游历，行医治病，还是要实践才行的。” “那宫里……” “放心，有我在，宫里不会说什么的。” “那就好，都听公主的。” 关老夫人对许小鱼是百分百的信赖。 有许小鱼护着，关老夫人并不担心关若会出什么意外。 “那老夫人先忙，我去找阿若。” 关老夫人赶紧让冯嬷嬷带许小鱼去祠堂那边。 关若还在祠堂没出来。 许小鱼也没进去，就在外面等关若出来。 “师父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等很久了？”关若看到许小鱼，很是意外。 “你看，冯嬷嬷还没走远呢，我刚来的。婚事定下，恭喜你呀！” “师父你怎么跟阿雪一样，就会笑话我？”关若红着脸。 “哈哈哈，我哪有笑话？这是发自内心的恭喜。对了，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西北？” “去！” 关若想也不想就点头。 “是去军中哦。”许小鱼小声道。 关若说：“我知道，回来的时候阿雪跟我说了这件事，我想过了，我愿意跟师父去当个军医，只是我才学没多久，希望师父不要嫌弃我！” “嫌弃什么？哪个学医不是一步步来的？你想一步登天我也不让。只是军中很苦，比当初在洪县还要辛苦，你怕不怕？” “我不怕，阿雪说了，我这性子留在京城，也不知道会被人算计成什么样子，所以我想跟师父去西北长长见识，我别的本事没有，只有好好学师父教的医术了。” “嗯，那你收拾一下，晚上我们就走。” “这么快？” “你还有别的事？”许小鱼侧首。 关若摇头：“没有，只是要跟祖母说一声。” “放心，这件事我来说，你可别让她知道你要去哪儿，叫她在家里担心，直说跟我出门游历即可。”许小鱼叮嘱。 “好。” “那你准备一下，晚上我来接你。” …… 许小鱼离开关家就去了姜家。 姜瑞雪父母正对宫中赏赐发呆。 姜洪生让孔氏掐自己一把：“媳妇儿，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孔氏反过来说：“我也觉得自己做梦，你掐我。” 姜进宝抚额：“爹、娘，都是真的，姐姐从来不让我们做梦。快看看东西怎么摆放，等会我还要温习功课。” “你去温习功课，这里有爹娘就够了。”姜洪生赶紧催儿子回书房。 在京城住了这么久，姜洪生至今还很不真实。 姜瑞雪失笑：“进宝，去读，这里有我就够了，我还指望着你也早些考个进士回来让姐姐长脸呢！我可告诉你，小天天现在可努力了，你可不能落下！” “我这就去。”姜进宝立刻往书房跑去。 他和许天几兄弟感情很好，但是彼此在读书上又互相较劲，谁也不愿意输给谁。 许小鱼和姜瑞雪都乐见其成，这种良性竞争会让他们变得更加优秀。 姜瑞雪看了看那些赏赐，很快安排好怎么处置。 她前段时间，给家里买了两个下人，一个厨娘，一个杂洒的婆子，几人三下五除就将那些东西放好。 许小鱼到了。 孔氏端上许小鱼最爱的小零嘴就下去了，将空间留给两个小姑娘。 “我今晚便去西北，天都那边也不能耽搁，那边就看你的了。”许小鱼开门见山，“我给你一窝小虫崽，你带过去。” 许小鱼从空间里拿出个匣子递给姜瑞雪，里面有五六十只小虫崽。 姜瑞雪手下，放到自己空间里，然后将早先就准备的各种水果蜜饯之类拿出来给许小鱼。 姜瑞雪一边往外掏，许小鱼一边往空间装，把姜瑞雪长成的水果全部搬空。 谁也不知道西北现在什么情况，反正姜瑞雪空间里的水果什么都长得快，许小鱼并不担心姜瑞雪到时候没有。 “对了，我这边长了竹笋，我吃过，对身体很好，给你一些，回头你留点给你爹娘。”许小鱼给姜瑞雪搬出好几箩筐的竹笋。 姜瑞雪见状，噗哧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许小鱼疑惑。 第883章 深藏不露的国师 “无妨，把外面两人送入宫便是。”兰辛对上国师的眸子，“国师大人能狠下这个心吗？” “逼本座？”国师虚虚靠着枕头坐那，肤色被红色锦被衬得更为白皙，他漫不经心，“也罢，国师府向来是由你做主的，你要送便送，本座没有任何异议。” “师兄这会倒是不心疼那个小阿布了？”伊焚冷笑道，“坚持那么久，怎么突然就放弃？可是师兄不久于人世了呀？” 国师淡淡地扫了眼伊焚，“大概是，死到临头，就能看清现实了。” 伊焚闻言皱眉，目光带了几分探究：“师兄又在憋什么坏？” 兰辛余光瞥了伊焚一眼：“伊焚，别来添乱，这里是国师府！” “兰辛，我来看看我师兄都不行？” “若是活得不耐烦，我可以代劳。” “可惜啊，你没这个机会。” 伊焚勾唇，眼底是得意。 “我师兄在这，你以为他会眼睁睁看着我被你所杀？” 兰辛面无表情：“擅闯国师府之人杀无赦，这是国师大人下的命令。” 国师闭上眼，满脸都是不想理这两人：“出去。” 兰辛脸色阴沉了几分：“国师大人当真不入宫？” 回答他的，是一把挟裹着凌厉杀气的匕首。 兰辛瞳孔微缩，纵身跃开。 伊焚也紧接着后倾躲避这匕首。 匕首回到国师手中。 国师睁开眼，眸底弥漫着令人心惊的戾气：“是不是本座病得太久，让你们都忘记了谁才是巫族第一人？”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却平静得让兰辛和伊焚心头一颤。 伊恩，巫族第一天才，在很多年前，他是整个巫族都无法翻越的大山，天赋之高叫人望尘莫及。 只是随着他年纪的增长，先天不足的缺陷开始显露，他再也无法修习巫族的心法，渐渐的卧病在床，而后被派接任国师。 从此之后，就像是猛虎被拔了尖牙和利爪，再也不见往日风光。 过去这么多年，他们都差不多忘记了。 可就在刚才他们又有种回到过去被伊恩踩在脚下那会的感觉。 “滚！” 兰辛和伊焚相视一眼，行礼退了出去。 国师抓着匕首，指节发白，眼底的戾气渐渐隐去。 外面的许小鱼看到兰辛两人，眉梢微挑。 沉睡的老虎，千万不能当病猫。 一旦苏醒，那可是直接要命的。 大概是国师的话起了作用，兰辛深深看了眼许小鱼和阿布就离开了。 而吵不过许小鱼的伊焚更不会自取其辱。 主院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阿布捂着心口走进屋里查看国师的情况，没一会就让国师赶了出去。 他一脸担忧：“国师大人的脸色很难看，大宝，你进去看看。” “里面没人动手啊，我猜国师是被气的。”许小鱼很淡定。 巫族第一人……国师深藏不露啊！ 兰辛看着挺狠的，这会怎么就怂了呢？ 她还眼巴巴等着他将她抓进皇宫，结果就这么跑了…… 无趣！ 不过话说回来，她进国师府也已经十多天了。 除了第一晚将她从月季园捞过来，国师至今没有迈出过房门半步！ 她劝也不听。 就有的时候，许小鱼觉得国师的脑子多少有点不正常。 明明就该出来晒晒太阳，他倒好，想早些恢复健康，又整天躲在那阴森寒冷得像墓室一样的房间，这好得快才怪！ 许小鱼劝得心累，都懒得说他了。 爱听不听，反正又不是她的人。 “阿布，能不能跟我说说国师的事？”许小鱼凑到阿布身边，“兰辛和伊焚原来这么怕国师的啊，那为什么国师府还被兰辛把持？” “国师大人不想理呗，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国师大人发飙，他以前都由着兰辛他们的。”阿布小声道，“反正我也猜不透国师大人的心思。” “那除了那两个，还有其他人会来找国师吗？” “没有，便是兰辛平时也不听轻易踏入国师房间。” “国师真是个神奇的人。”许小鱼也搞不懂。 要是五哥在，肯定能猜到国师要做什么！ “我饿了，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呗？”许小鱼支开阿布，打算自己去问。 “你怎么这么能吃？”阿布嫌弃的同时，身体却很诚实地去厨房了。 他一走，许小鱼就进了国师房间。 “你都忍这么久了，为什么现在不忍？”许小鱼问国师。 国师微微抬眸：“你都一个人过这么久了，为什么要找相公？” 许小鱼：“……” 这都什么跟什么？ “国师，我真觉得你有病。” “嗯。” 国师不以为忤，还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许小鱼无话可说。 “你不是想进皇宫吗？让兰辛带你进去即可。”国师思维很跳跃，话题也一样。 许小鱼挑眉：“你不但拒绝他你还威胁他了，我看他是不会再提这事！” “会的，西灵国现在已经乱了阵脚，会想尽办法将我这个国师请入皇宫。” “国师啊，我是真的奇怪，你到底在算计着什么？我脑子不够用，你还是趁早跟我说了，免得我一不小心破坏你计划。” “看西灵国灭国算吗？” “可巫师手中还有傀儡军团，别跟我说这事你不知道！” “我知道，活死人傀儡还是我弄出来的。” 许小鱼：“！！！” 靠。 这是傀儡的祖宗？ “小时候贪玩的恶作剧，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国师垂眸，“我很抱歉。” “等等，小时候就制造出活死人？国师，你是什么妖怪？”许小鱼瞪大双眼，震惊极了。 “这很难吗？”国师困惑地反问，“比烧饭还容易。” 许小鱼：“……” 她是真的想打死国师。 “你知不知道阿格斯屠了三城百姓来做成傀儡？” “我知道，所以很抱歉。” 许小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件事我会给你个交代的，在此之前，我得先养好身子。” 许小鱼可是听出了国师的意思。 想要从根本上解决傀儡问题，就先让他彻底恢复！ “这会你还想压榨我？你不厚道啊国师，从主院到月季园就走了这几步路而已，却要我结草衔环的报答你，过分了啊！” 第885章 真相了 几天后，高涟和乌仁突然来主院找许小鱼，让许小鱼很意外。 被选进来的人，只要入了国师府就像被囚禁起来的金丝雀一样，是不被允许离开所在院子半步的。 而主院范围平时除了兰辛，也是严禁其他人踏足的。 如今这两人被送来主院……许小鱼觉得兰辛又开始使坏了。 她被兰辛盯上，怕是国师被看得更紧，不知道国师要怎么瞒过国师府的大夫呢？ “大宝，你在主院过得怎么样？”高涟看到许小鱼时，眼底藏不住高兴，“国师府什么都好，就是没有自由。” 许小鱼清楚的感知到高涟的不一样。 小虫崽特别兴奋。 高涟跟乌仁已经被植入病毒了。 “好吃好喝的多好啊，我喜欢国师府。”乌仁倒是对自由不自由这点没什么执着，“反正这是我做梦都想要过的日子，国师是个好人。大宝，你怎么样了？就我们两人说，你都不出声。” “挺好的，阿布对我很好。”许小鱼笑道。 “阿布是谁呀？你怎么运气那么好？一进国师府就被国师看中来了主院。我听说那么多人进了国师府，你还是第一个有资格留在主院的。”乌仁有些羡慕。 许小鱼心想，你要是知道主院是什么地方，你就不会想来了，国师才是国师府最可怕的存在，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哈哈，我从小到大运气都挺好的，估计祖坟风水好。”许小鱼打哈哈。 “你这是要气死人么？”高涟不满，“还风水好。” “本来就是啊，对了，你们在月季园都做什么啊？”许小鱼问。 高涟和乌仁闻言，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平日无事就看看书，巫师说我们根骨好，是要跟他们学本事的，所以要先识字。” 巫师？ 许小鱼想起刚来那一晚偷听到的对话。 他们千挑万选是要给国师挑容器。 给国师挑容器？ 许小鱼猛地发觉自己这些天光顾着吃，忘记了这么个重要信息。 国师因为中毒，身体已经被毒素侵蚀得千疮百孔，就勉强吊着这条命，大巫师他们这是想给国师换一个身体？ 所以巫族忌惮国师的同时，又不敢真的动手杀了国师？ 国师对巫族很重要，巫族却掌控不住他便要削弱他的能力，好将国师掌控起来？ 许小鱼觉得自己可能真相了！ “大宝，你怎么了？”高涟见许小鱼一脸陷入沉思，伸手在她面前招招手。 许小鱼回过神来，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哎，国师为啥不跟我说这些？我现在天天就混吃等死，是不是国师瞧不上我的资质？” 乌仁赶紧安慰：“应该不是这样的，你别乱想。” “对啊，我们都是一起选进来，不可能你什么都不学的。”高涟也跟着道。 “你们都不知道，我就被带来主院那天见过国师，之后一次都没见过。国师天天在房间里不出来，需要人伺候也只让阿布进去，我在主院就是个可有无可无的闲人。”许小鱼叹了口气。 高涟和乌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本来他们还以为许小鱼在主院是由国师亲自教导，没想到连面都见不上，顿时同情起许小鱼了。 但安慰的话也不怎么说得出口，不然看着就像是在炫耀。 有了对比就有伤害，恐怕会更难过了。 两个都是大直男，看着小姑娘不开心，想到只有让人静静。 “巫师还给我们留了功课，我们得回去了，下次得空我再过来。” “对对，大宝你别灰心。” “嗯，你们走。” 许小鱼点点头，话音一落，那两个家伙跟被鬼追似的慌忙逃了。 许小鱼好气又好笑。 她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么？ 转身的瞬间，她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阿布看见她进来，往她身后看了看：“你那两个朋友走了？” “走了，说是巫师留了功课。”许小鱼道，“阿布，大巫师是谁啊？国师府里有几个巫师？” “大巫师就是伊焚呀。”阿布撇撇嘴，“剩下的小猫两三只，真正厉害的巫师都在九天楼，哦，国师就是九天楼楼主。” “就是说巫师大本营在九天楼？” “唔，可以这么说，大宝你竟然不知道？” “我不是说过我不是伊延城的人吗？哪里会知道这么多不是？” “也对，不过九天楼跟伊焚是一丘之貉，没几个好东西，你离他们远些！” “巫师到底是干什么的？” “就平时皇帝要祭祀祈福啊，就由九天楼负责安排，说起来跟朝云国的那边的礼部和钦天监差不多！” 许小鱼腹谤，朝云国的礼部和钦天监可跟你们九天楼不一样，他们都是干正事的，你们九天楼干的都不是人事。 “阿布，我还没在伊延城好好玩过呢，能不能想办法带我出去？”许小鱼转移了话题，她没进国师府之前，没瞧见哪里有九天楼。 阿布眉梢一挑：“你出去干嘛？你不知道进了国师府是不允许外出的吗？” “你不是可以？我天天困在主院，都快疯了，你想想办法带我出去？好歹我也救过你不是？那可是冒着被伊焚弄死的危险，你连这点事都不能帮我？” “这……” “你该不会是忘恩负义？” “不是！” 阿布连忙否认。 “我怕你踏出国师府，就被伊焚和兰辛的人弄死。大宝，我护不住你的。” 他打不过伊焚也打不过兰辛，而且那两人手下高手如云，阿布有自知之明。 “既然大宝想出去，那便出去走走，正好本座也想出去透透气。”就在这时，国师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国师大人！”阿布转身就往屋子里跑。 门已经被打开，国师走了出来，银发半束，一袭红衣衬得他容貌越发昳丽，让许小鱼这个颜狗也有片刻的失神。 “走，不是要出去？”国师看向许小鱼。 许小鱼倒吸一口冷气：国师你这么不虚弱，是生怕兰辛他们不知道你已经好了？ 阿布震惊，开始脑补：国师已经许久没出过门，就连前些天宫内传召也被拒绝，这会为了大宝出门？难不成国师红鸾星动了？那大宝将来岂不是国师夫人？ 第890章 陛下退位吧 许小鱼一点都不跟国师客气，和阿布满载而归。 阿布眉开眼笑，完全看不到刚开始的不情愿。 伊焚额角跳了跳：“都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阿布立刻道：“不劳大巫师关心，反正没有大巫师的。” 伊焚：“……” “好了，该回去了。”国师开口，率先起身离开雅间。 结果一行人才出酒肆门口，就被宫人拦下：“国师大人，陛下请您入宫。” 许小鱼看了眼那宫人身后那一群禁卫。 国师摘下兜帽，神色淡淡：“那走。” 伊焚上前：“师兄不是说身子不适么？还是早些回府歇着！” “无妨。”国师抬手制止伊焚，上了宫中的马车，随后掀开帘子，对许小鱼道，“大宝，你随我入宫。” 许小鱼求之不得，将东西往伊焚怀里一塞：“麻烦大巫师了。” 伊焚暴怒，想要丢掉，许小鱼却已经上了马车，他想发脾气都找不到人。 马车缓缓驶向皇宫。 国师坐在许小鱼对面，闭目养神，直至到了皇宫，他也未曾说过一句话。 西灵国的皇宫修的金碧辉煌，无比奢华。 由于国师身份特殊，在宫中可以乘坐马车或轿辇。 马车在一座宫殿前停下来。 国师下了马车，这才叮嘱许小鱼：“宫中巫师众多，你安心跟在我身边即可，须得谨言慎行。” 许小鱼见国师这么严肃，便低声询问：“宫中可是有国师都忌惮的人？” “上京的地下城城主是被你所杀？你觉得你能对上几个城主？”国师反问。 许小鱼想了想，“五个是极限了。” “皇宫里有八个城主。”国师平静说道，“而且实力都在那个城主之上。” 许小鱼倒吸一口冷气：“皇帝讨好巫族的同时又不忘对地下城的势力献殷勤？” “差不多。”国师点点头，“一会小心些。” “哦。”许小鱼乖乖跟在国师身侧，入了宫殿。 果然，一踏入宫殿，让人如芒刺在背的视线刷刷落到她身上。 许小鱼神色自若，仿佛感受不到那些探究似的。 “陛下。”国师微微颔首，算是见礼。 “国师可算来了。”丰帝连忙下来，想要扶国师。 国师微微侧身，避开了丰帝的触碰。 许小鱼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丰帝。 朝云和天水两国君主都还很年轻，但丰帝却已经将近七十岁，看上去却很有精神，也不知道是他保养有方还是巫族用了什么邪恶手段让他不显老。 “赐座。”丰帝吩咐宫人。 宫人很快搬了椅子过来让国师坐下。 “咳咳咳。”国师上来就先捂嘴咳嗽，而后才有气无力地问，“不知陛下请本座入宫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国师，朝云国背信弃义，进犯我朝疆域，如今已经占领了好几座城池，朕请国师入宫便是想商量一下这件事的对策，不知道国师可有法子让朝云国退兵？”丰帝一脸着急。 原本胜券在握，谁知道傅元嘉父子一出战，他们就兵败如山倒，就连主帅也被生擒做成人彘挂在阳平关城门向他们示威。 丰帝惴惴不安，生怕傅氏父子突然间就打到国都，兵临城下。 “据本座所知，两国早已签订世代友好的契约，近年来朝云国也未曾对西灵国动过一兵一卒，如今两国怎么就开战了？不知陛下能说说。”国师淡淡地看着丰帝。 丰帝顿时支支吾吾，“朕、朕也不太清楚，就、就突然间打起来。” “江山是陛下的江山，陛下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唉，国师啊，事已至此，说那些已经没用，国师还是快些拿个主意让朝云国退兵。不然要不了几天，西灵国就要灭国了，朕不想当这千古罪人啊，请国师指点一二。” 丰帝连脸面都不要了。 因为所有巫师都说这件事只有国师出马才能解决。 丰帝不想当亡国之君，他很是后悔听信怂恿对朝云国发兵。 谁能想到傀儡军团如此不堪一击呢？ 还没正式投入战场，就被人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丰帝现在想起来就想哭。 “陛下怕是找错人了，本座并不擅长治国之道，恐难献策，陛下不如召集大臣商讨，总能拿出解决危机的章程。”国师拱手道。 “只有国师能救西灵国了。”丰帝急声道，“国师才智过人，定然是有办法的，还望国师救救西灵国。” 许小鱼唏嘘，这个皇帝做得也太窝囊了。 说一句话就往屏风后面看去，生怕别人不知道那有人似的。 这样一对比，许小鱼觉得杀伐果决的景昭帝是个非常优秀的君王。 至少他不会任由自己的百姓被敌国欺辱，哪怕倾尽国力也要打回去，为无辜被屠杀的百姓报仇。 西灵国势必是要灭国的，景昭帝绝不容许这个屠杀了他三座城池子民的小国继续存在这世上。 “陛下折煞本座了，本座向来体弱多病，实在无法披挂上阵，为陛下分忧。” “朕不需要国师披挂上阵，只需国师提点一下诸位巫师即可。想必国师应该明白朕的意思，只要能让朝云国退兵，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是吗？” 国师轻笑，意味深长。 “君无戏言！”丰帝就差发誓了。 “好，那本座要求陛下退位呢？”国师抬头，看向丰帝。 丰帝脸上表情瞬间凝滞。 他望着国师，难以置信。 “看，陛下也不是什么都能答应本座。”国师云淡风轻，仿佛刚才只是在说天气好不好。 丰帝神色微沉：“国师，如今国难当头，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本座没有跟陛下开玩笑。”国师眼神发冷，“要保住西灵国，只有陛下退位这条路！” “放肆！”丰帝绷不住了，厉声道，“国师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国师道：“若是没有陛下诏令，谁敢发兵朝云国？陛下，弱国走错路，没有后退的余地。既然不愿当亡国之君，那便退位让新帝向朝云国求和。景昭帝素来仁厚，想必不会将陛下之过算到新帝头上的。” 第891章 扮猪吃老虎 丰帝连连后退，脸上血色尽褪，颤声道：“国师这是大不逆！” 国师不为所动：“那陛下就等着当亡国之君。” “大胆，国师别以为朕敬重你，便可以在朕面前口无遮拦以下犯上！”丰帝恼羞成怒，“朕一声令下，就可以让国师血溅殿前。” “陛下不妨动手。” “你别以为朕不敢！” “陛下息怒。”那些一直未曾现身的巫师接二连三走出来打圆场，“国师您也少说两句，如今西灵国正遭受朝云国威胁，陛下着急也是理所当然，国师莫要见怪。” 许小鱼扫了眼这些巫师。 他们的实力只是略逊于伊焚而已。 一个个穿着黑色长袍戴着兜帽，将大半张脸掩盖在宽大的兜帽下。 看着他们如此神秘装逼的做派，许小鱼忽然觉得伊焚顺眼许多。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至于那比城主实力还高的地下城一派，仍旧龟缩着没现身。 “国师，今日陛下请您入宫，便是想让你出手掌管傀儡军团，国师实力远在我们之上，想必有了国师相助，我朝一定反败为胜，逼得朝云国退兵。”为首的巫师恭敬说道。 国师扬起一抹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哦，是吗？可真是多谢诸位抬举。” “国师深明大义，令我等佩服不已。”那巫师恭维道。 “哈哈哈……”国师爽朗地笑出声来，“也不是不行。” “多谢国师！”丰帝顿时喜不自禁，“百姓会感激国师的。” “不过——”国师话锋一转，“诸位皆知本座身子骨不好，只怕是有心无力难当大任，最后坏了陛下的大事。” “国师放心，我们也会追随国师的，国师只需从旁协助即可。”巫师赶紧道。 国师点点头：“如此甚好，不过光是你一人不够。” “国师要多少人尽管说便可，我等任由国师差遣。” “嗯，本座得知道有多少傀儡，才知道要带上你们几人。” “国师也知道傀儡是如何来，战场上只多不少。” “那便都跟着，届时本座会教你们另一种操纵傀儡的法子。” “还有别的法子？”一巫师惊讶。 国师看了他一眼：“本座想要几种便有几种，端看本座心情如何。” “国师愿意出手就好，西灵国就拜托国师了！”丰帝放下心头大石。 国师意有所指地瞥了瞥地下城势力站的地方，提醒丰帝：“陛下，莫要与虎谋皮，咳咳咳……” 丰帝的笑容再度凝滞。 “咳咳咳，本座身子不适，便先行告退了。”国师起身，微微颔首，带着许小鱼扬长而去。 许小鱼真的发自内心佩服国师。 全程看戏，病弱国师扮猪吃老虎。 这是要将巫师也一网打尽的节奏啊！ 诱饵下了，至于对方上不上钩，好像完全不在国师担心的范围。 “国师，地下城的人没出面呢，他们会让皇帝听你安排吗？”许小鱼问国师。 国师道：“无关紧要，他们做什么都对我计划没有影响。倒是你，皇宫来了，有什么收获？” “国师很厉害。”许小鱼笑眯眯拍马屁，“你会这样算计我吗？” “不会。”国师想也不想就回答了。 “为什么？” “你五哥不容小觑，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许小鱼挑眉：“你还知道我五哥？” “我对你还算了解。” “你一直偷窥我？” 国师：“……” 他顿下脚步，弹了一下许小鱼脑门：“瞎想什么？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不做人。” 许小鱼嘿嘿傻笑：“那我们现在说话会被他们听了去吗？” “不会。”这个自信国师还是有的。 他们不敢偷听他说话，否则他一反击那就不是开玩笑的。 都想永生活下去，自然不会在他面前自寻死路。 “等我收拾了傀儡军团，我们便回巫族。” “那要多久？” “快则七天慢则十天。” 许小鱼目瞪口呆。 不过说起来，她还没真正见识过国师的本事。 地下城和巫师都如此忌惮他，想必国师没有吹牛，真的是站在巫族顶端的第一人，估计也是这个世界的武力值天花板了！ 许小鱼觉得自己如果不是还有空间这个外挂，要杀国师简直难于登天。 国师府。 阿布心急如焚，在伊焚面前走来走去，不停朝主院外张望，喃喃自语：“国师和大宝怎么还不回来？皇帝不会对国师做什么？我要不要现在就闯入宫救国师？” 伊焚被他走得心头火起：“你再继续走，信不信我打断你狗腿？” 阿布怒目而视：“你不乐意就滚回你的院子去，这里是主院，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大巫师你管不着！” 伊焚冷笑，忍大宝那个女人也就算了，阿布也敢蹬鼻子上脸？ 他抽出长剑，直指阿布：“我给你个痛快！” 阿布在他师兄身边这么久，心安理得被他师兄护着，他早就想杀了，今天正好。 阿布很有自知之明，国师不在这，伊焚动真格他会死，所以阿布跳开：“国师要是知道你伤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不提还好，一提伊焚脸色就更难看：“那就让他来找我算账便是！” “干什么呢？”许小鱼一进门就看到这两人剑拔弩张，“国师走开一会，你们就开始斗鸡了是不是？” “你闭嘴。”伊焚冷声喝道。 “师弟，这是要血染主院吗？”跟在许小鱼身后的国师，语气冷淡，“看来师弟没有将本座的话听进去！” 伊焚闻言，把剑收回剑鞘，站那一言不发。 “阿布，人贵自知之明，打不过就不要去激怒人，有些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国师说完伊焚，又责备阿布。 阿布垂下头，小声道：“国师大人，阿布错了！” 国师直直越过两人，回房去了。 “国师在宫里受了一肚子气，回来还要被你们气，你们这是想早点把国师气死吗？”许小鱼无中生有，“唉，国师真可怜。” 这下，阿布和伊焚都着急了。 许小鱼点上这把火，功成身退回房，是时候搞事了。 第936章 去姜家提亲啊 “他去上衙了，最近都早出晚归的，我也好些天没见着他了。”张桂英道。 霍瑛告诉许小鱼：“五郎最近被调去了工部，好像在工部那边试着做一种叫什么水泥的东西，据说到时候可以用来建房子铺路，皇上非常重视。” 水泥？ 这东西应该是姜瑞雪跟她五哥说的？ 让她治病救人她都会，但是让她做这些，她是真不会。 不过也不能怪许小鱼，末世那会的基建都已经用不上水泥了，而是用防御能力更强的新建材，水泥早就被淘汰了。 “这不是五郎想出来的，是瑞雪写出配方让五郎呈交给皇上的。皇上说了，若是真能做出她说的水泥，会嘉奖她。这孩子，真是太聪明了。”张桂英说起夸姜瑞雪的时候，满脸都写着满意，“也不知道谁家孩子这么有福气能娶到她。” “五哥呀！”许小鱼心直口快，“娘，既然瑞雪这么好，你干嘛不先下手为强，试着去姜家提亲啊？” 霍瑛赞成：“我很看好他们两个。” 张桂英一拍大腿：“对啊，你说我这脑子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正好五郎还没订亲，不如等五郎回来，我问问五郎的意思？要是真能将瑞雪这孩子迎进门那可就太好了。这孩子心性好，还跟我们家小鱼一样聪明。对对对，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得想想办法。” 张桂英这两年也算是看着姜瑞雪的，知道姜瑞雪是什么样的人。 至于许明哲，也不是张桂英自夸，京城的贵公子都比不上他，更别说他现在被皇帝重用，前途无限！ 自从许明哲中了状元后，景昭帝也没有给他指婚的意思，许家的门槛都快被媒人踩平了。 “阿娘，你看我娘，反应这么迟钝！还好姜家也不急着将瑞雪嫁出去，不然，什么都抓不着，只能捶足顿胸后悔这样的好姑娘嫁给别人家。”许小鱼靠着霍瑛，打趣张桂英。 张桂英也不恼：“这之前都当成自家闺女那样看，哪里想这么多呢？” “宝宝，你娘只是一时间没想到这层而已，现在也不晚。依我看，五郎跟瑞雪那是极为般配的。要不，就由我去姜家探探口风？”霍瑛主动请缨。 张桂英喜出望外：“那感情好，有霍妹妹这个王妃做媒，那是再好不过了。哎哟，我现在越想就越着急，恨不得立刻就跟姜家把婚事给定了。” “张姐姐，不着急。现在去姜家的媒人这么多，姜家也没松口，可见瑞雪是个有主意的。”霍瑛拍拍张桂英，“晚些五郎下衙，你先问问五郎意思，这门亲事，还是得两情相悦才行。” 张桂英转头看向许小鱼：“你说瑞雪瞧得上你五哥不？” 许小鱼忍住笑意，重重点头：“五哥长得这么好，肯定会的。” “你这孩子，嫁人怎么只能看容貌呢？人品才最重要，不过别的我不敢夸，你五哥的人品我是敢竖起大拇指的。”张桂英一脸骄傲。 “奶奶，奶奶。”许月往这边跑来，后面还跟着许星和许瑶姐弟以及阿羌。 阿羌还做西灵国那边的打扮，被许瑶牵着手跟在许月后面。 许家的孩子都对阿羌很热情友好，阿羌太喜欢许家了。 “哎哟，我的小心肝，你慢点，就不知道等等豆豆吗？”张桂英笑骂。 许小鱼看过去，发现许瑾如今已经能拄着拐杖自己走路了，虽然走得不快，但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张桂英见状，便道：“豆豆是个倔性子的，天天很努力的练习走路，我们劝他休息他都不听。” 许瑾有些不好意思：“奶奶，我想快点会走路，这样就可以跟哥哥他们去学堂念书了。” “豆豆进步真快，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该休息还是要休息，不能太劳累，免得适得其反知道吗？”许小鱼柔声道，摸摸他的头，“小姑姑这次带回一位高人，他也许能让豆豆重新长出一双腿。” 反正没人打得过国师，她正好可以让国师替落珠遮掩。 谁敢跑到国师面前威胁国师给他治腿呢？ 国师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他！ 再者国师没有家人，也没人能用什么威胁到国师。 “小姑姑，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我知道人的腿断了是长不出新的。只要我好好练习，就能跟普通人一样。”许瑾已经很满意现状了，而且他很懂事，也不贪心。 许小鱼也不打算多解释什么。 总之许瑾那双腿一定要长出来。 “奶奶，她叫阿羌，是大巫师的外甥女，也是我师妹哦。”许月将阿羌带到张桂英面前。 “奶奶好。”阿羌离开了太守府，身上的刺就全都收了回去，嘴巴非常甜，“你看着好年轻哦。” 张桂英被哄得心花怒放：“乖孩子，来奶奶这。” 阿羌走过去，依偎到张桂英怀里。 张桂英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对霍瑛说：“我就说姑娘才是小棉袄，多贴心啊，唉，我怎么就生了一窝臭小子呢？” 霍瑛道：“小子和姑娘都一样，只要听话就好，大郎那几个孩子是孝顺的，张姐姐就不要嫌弃他们了。” “娘，阿羌要在上京住一段时间，我想让她就住在许家。”许小鱼跟张桂英提了这件事。 “好好好，正好家里孩子多，这样热闹。”张桂英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霍瑛瞪了许小鱼一眼：“王府这么空，你怎么不让阿羌住王府呢？” “霍妹妹，你要是不嫌烦，就让孩子们以后每个月都去王府住几天如何？” “咦，这个可以，要不就各住半个月？正好我阿娘也懂医术，就教教他们一些基础的医术好了，技多不压身。” “成，就这么定了！”张桂英拍板。 许小鱼这么一说霍瑛和张桂英就知道，许小鱼这次回京只是暂时的。 霍瑛一个人在王府也冷清，有孩子陪着正好。 许小鱼还要赶回王府看看国师跟她爹爹谈了什么，便将霍瑛先留在许家，自己则先回去了。 回到王府一问，许小鱼才知道她出门时国师跟她爹爹就去了书房，到现在还没出来。 第937章 一切都有了答案 许小鱼直奔书房。 她没有贸然闯进去。 之前还在西北的时候，国师曾说过已经十几年没来上京了。 而刚和凤南星相认那会，凤南星说过她是被他强行送到异世界去的。 当时许小鱼满腹疑问，但看到凤南星的状态，她一直藏在心里没问。 直到今日看到凤南星见着国师的反应，这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当初将她送去异世的人应该就是国师了。 而空间也是国师赠与她的，所以国师知道她拥有空间，对她所有的与众不同都不感到意外！ 毕竟在这个世上，也只有国师能做到这些！ 国师送她去异世的原因是因为算到未来这个世界生灵涂炭，而她会成为落珠手上最可怕的那张牌么？ 国师抱着和落珠同归于尽的决心，却没想到她又回来是吗？ 一个问题有了答案，又有无数个问题涌上来。 而这些，都只能等国师回答了！ 许小鱼在书房外踌躇许久，终于等到书房的门打开。 国师看到她就微微一笑：“等很久了？” “你跟我爹做什么？”许小鱼探头看向书房里。 “叙旧。”国师轻描淡写，“小姑娘有什么想要问的？” “我……是你将我送到另一个世界的吗？” “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所以在你原本的推算里我会是将这个世界拖入炼狱的关键吗？” “不，你现在是改变这一切的关键。大宝，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很庆幸当初的决定，虽然这个选择让你父母饱受伤害和折磨，但我不后悔。” 国师看着许小鱼，目光坦荡：“我也不会道歉！” “国师你没有错。”许小鱼摇摇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如果换成我，我想我也会选择牺牲少数人来让更多人活下去。国师站在那个位置，还敢公然与之对抗，这种勇气我是佩服的！” “看到你这样，如果再让我回到过去一次，我还是做同样的选择，大宝，你是个好姑娘。”国师摸摸她的头，“放心，你爹爹和阿娘会有后福的。” “你爹爹梦到那一切，是我专门给他制造的梦境，再加上将你送走，已经耗尽我所有修为，我无力再护住你爹娘，甚至往后的十几年我都一直只能深居简出韬光养晦。” 许小鱼道：“国师我不怪你，但是我想知道，关容重生之事是真的还是落珠的阴谋？” “说起来太复杂，就当她是重生的好了。”国师似乎没什么兴趣说关容的事，“如今她也已经死了不是吗？” “国师，我其实怀疑你才是重生之人！”许小鱼盯着他，不然为什么要做这么多？ “傻大宝，你真以为重生是白萝卜吗？随便一种就有？”国师失笑，“好了，你带我入宫一趟！” “入宫？你要当朝云国的国师吗？”许小鱼讶异。 “你们皇帝不信这个，不会设立国师的，我入宫自然是有事，拿到你不想让你祖母快些恢复吗？”国师问，“你的法子确实能让她好转，但是太慢了，免得你分心，我索性就送佛送到西了，毕竟难得来一趟上京不是？” “好好好。”许小鱼当然是求之不得。 太后是真心疼爱她，她自然是不希望老人家受苦。 许小鱼跟长史李俊生说了声，就带跟国师一道入宫了。 而这时的傅承彦正在宫中觐见景昭帝。 景昭帝听说还要去巫族，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巫族太神秘了，跟攻打西灵天水不一样，没人了解巫族，谁也不知道踏入巫族的范围会遭遇怎样的危险。 景昭帝并不希望傅承彦和许小鱼涉险：“此事朕再考虑考虑，你们先别轻举妄动。” “皇上，此次还有西灵国国师，臣和公主不会有危险的。”傅承彦道。 “伊恩？你们怎么会与他一起？”景昭帝意外，他知道西灵国那个大名鼎鼎的病弱国师，还不止一次私底下吐槽丰帝，如此倚重个缠绵病榻之人。 “此次能顺利攻打西灵国，皆是因为有公主和国师里应外合，我朝大军才以最少的伤亡打下西灵国。国师有通灵只能，臣与公主能这么快回京，也是国师用通灵之法带我们回来的。” 傅承彦这样解释，也正好告诉景昭帝，军报比他还慢到京的原因。 凤辞一直沉默立于边上，这会也开口道：“儿臣也听说西灵国那位国师本事极大，九天楼便是西灵国专门为他所建造的，巫师皆入住九天楼。 之前西北军报也提到，西灵屠杀我朝三城百姓，是让他们的巫师做成活死人傀儡。想来这位国师确实本事通天，只是九天楼诸事，好似都交给大巫师伊焚。” 傅承彦解释：“巫师和大巫师以及国师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我们先前知道那样。大巫师表面上是替巫族监视国师，但实际上底下的巫师才是巫族长老派出监管大巫师和国师的人！” “这么说我们先前得到的情报都是假的？”景昭帝大为震惊。 傅承彦应是：“从替身和活死人傀儡这些事便知，巫族手眼通天，放假消息给我们简直易如反掌。只不过巫族和地下城一直对立，才令各国处于微妙平衡的状态。但是现在，他们似乎已经打算打破这种平衡了。” 凤辞问：“那国师是要灭掉巫族和地下城吗？” 景昭帝却不赞同：“阿辞你天真了，巫族和地下城如此厉害，他怎会舍弃成为天下至尊之位？” “皇上，国师应该没有这种想法。”傅承彦虽然有时候很不喜欢国师，但该解释的，他还是会替国师解释的。 “父皇，不管怎么样，巫族和地下城对我们的威胁太大，如果国师要灭掉他们，儿臣觉得我朝应该助国师一臂之力。既然国师已经来了上京，想必会入宫见父皇的。” 凤辞的话刚落音，就有宫人入内禀告：“启禀皇上，明德公主公主求见。” “这么快？”景昭帝乐了，“那她身边可还有其他人？” 宫人恭敬道：“回皇上，还有一名白发男子，但公主并未说他身份。” 第991章 求皇上指婚 景昭帝看向国师，“爱钱的姑娘倒是不少见，可是这爱大米的，国师可曾见过？” “也是第一次见。”国师轻笑。 景昭帝乐了，指了指许小鱼：“偏偏朕也拿你没办法！” 许小鱼眨眨眼：“因为我人见人爱呀。” “是是是，你人见人爱！”景昭帝大笑，随后看向姜瑞雪，“朕要赏你，你想要什么？” 姜瑞雪拱手道：“瑞雪想求皇上一个恩典。” “哦？说来听听。” “求皇上赐婚我与许明哲。” 景昭帝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求皇上为我与许明哲指婚。”姜瑞雪跪下，一字一顿，“我心悦他。” 景昭帝下意识看向大殿外面。 太阳是打东边出来的呀。 现在的姑娘怎么都这么大胆了？ 都找他这个皇帝赐婚？ 不过姜瑞雪为朝云国做的，便是封个郡主也不为过！ “你想好了，要是朕答应赐婚，其他的赏赐便没了。许明哲是朝廷栋梁，朕这是把最年轻的大臣给你了。” “是，瑞雪只有这个请求。” “好，朕答应你！” 姜瑞雪行事和许小鱼差不多。 若非跟许明哲两情相悦，定然不会有这个请求。 他很乐意给底下能干的大臣做媒。 “谢皇上。” “起来。” 景昭帝还有事要和傅承彦、国师以及伊焚商量，许小鱼和姜瑞雪就退出了大殿。 “我真没想到啊，你竟然跟皇上讨了个指婚！”许小鱼压抑不住自己的震惊，“我以为你至少提点别的，比如入朝为官。” “我确实很想入朝为官，但朝云国没有女官的先例，只怕求了也没用，何必将皇上架到火上烤呢？” 女子为官，至少也要等到凤辞上位。 景昭帝现在已经开始为凤辞铺路扫清障碍，等凤辞继承大统，朝堂就不是现在的朝堂了。 “反正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当然，我是不会当官的！” “你的身份太敏感，还是不要入朝为妙。” 天家最是现实。 没有利益相冲，还是亲亲爱爱一家人。 一旦威胁到上位者，那么就是两相对弈，看谁的刀先落下来了。 “当个什么事都不管的公主多好？有自己的封地，成功实现财务自由，想干嘛就干嘛！” “你的理想就是当一名咸鱼吗？” “那是自然。” 名字都带鱼了，当然要当咸鱼。 退休养老多舒服，入朝的话劳心劳力，还得跟人斗智斗勇，多累啊！ 许小鱼一点都不想。 “我们去仁寿宫。”许小鱼想起她的亲亲皇祖母，这么久没见，去仁寿宫指定又有很多好吃的。 姜瑞雪一眼就看出许小鱼那点追求。 简直是公主里的泥石流。 要不是名声太响亮，走出去没人能看得出许小鱼是个公主。 太后经过国师的医治，已经完全恢复健康，现在每天吃吃喝喝，比之前还要精神。 许小鱼的到来，让仁寿宫倍加热闹。 太后说什么都不让许小鱼先出宫，非得她陪着打几圈麻将。 正好几个在宫里颐养天年的太妃也在，正好开台。 许小鱼本来想着见过太后之后就出宫去许家的，现在没办法，只能陪太后打麻将。 她一直在给太后放水，赢得太后眉开眼笑。 快到傍晚了，才放许小鱼出宫。 许小鱼回了王府，跟凤南星和霍瑛说一声，就去了许家那边。 张桂英已经知道许小鱼回京了。 早早就让人准备好食材，等许小鱼过来，可左盼右盼，都没看到人，王府的人过来一说，才知道许小鱼入宫。 张桂英以为许小鱼明天才会过来，没想到太阳落山时，她来了。 看到许小鱼瘦了一圈，张桂英眼眶都红了：“这几个月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怎么瘦了那么多？” “娘，我没瘦，我只是长高了一点。对了，我的小侄女呢，我要看她们！”许小鱼胡乱敷衍两句，就急急忙忙要去看许家新添的成员。 张桂英的感性烟消云散。 “你这孩子，没心没肺的。” “娘，快带我去看嘛。” “好好好。” 张桂英无奈。 许小鱼问起梁婉和刘春兰生产时的事。 “她们照着你的话去做，生孩子也还算顺利。不过你三嫂糟了些罪，孩子个头大，生了三个时辰才把孩子生出来。” 张桂英说得轻松，可是一想起梁婉生孩子时的凶险，仍旧心有余悸。 不过她不想让许小鱼知道，免得许小鱼担心。 反正三郎也说了，有个女儿也够了，往后不用梁婉再生。 许小鱼急着去看小侄女，倒没发现什么。 反倒是姜瑞雪，瞧出了张桂英眼底一闪而逝的害怕。 不过姜瑞雪没有追问。 一会见到梁婉就知道她是不是生孩子的时候伤到了根本。 说起来，梁婉的身子虽然被许小鱼调理好，但之前被钟家糟蹋成那样，到底是底子差了些。 许小鱼见到梁婉那一刹那都愣住了。 这么瘦弱的女子，是她的三嫂吗？ 她顾不上去看孩子了，二话不说先抓着梁婉的手腕号脉，很快就变了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离开京城的时候，三嫂的身子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是谁给我三嫂下毒了？” 许小鱼大怒，梁婉的身子骨虽然不如刘春兰，可是孩子好好的，体重也在她的控制范围内，如果不是有人下毒，梁婉怎么会被伤成这样？ 梁婉拉住许小鱼：“是我自己不小心，小鱼你别生气。大夫说了，好好调养，还能养回来的。” “养回来个屁，孩子还没长大，我怕你命就没了。”许小鱼爆粗，“娘，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是谁？” 梁婉连忙给张桂英递眼色摇头。 “三嫂，伯母，你们直说。就算你们想瞒着，小鱼去锦麟卫一打听就知道。” 张桂英咬咬牙，将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那个钟老二和梁婉和离之后，钟老二的舅舅升职了，调回京城进了吏部。钟老二一家老小也跟着入京，梁婉快生的时候，偶遇钟老二和那个静姨娘。 静姨娘嫉妒梁婉，就撞了梁婉，令梁婉动了胎气，险些一尸两命。 第992章 京城是我的地盘 而当时那个静姨娘也有孕在身。 撞了梁婉之后她也见红，反咬了梁婉一口，说梁婉怨恨钟老二休了她，故意报复。 京城百姓又不知梁婉和钟家的事，自是帮着静姨娘了。 梁婉不想因此影响到许明哲的名声，就选择了忍气吞声。 “这样还忍？他们不就是欺负我跟五哥都不再京城才这么欺负人么？这个人渣，等着，我就给你出气去！” 许小鱼气炸了。 “小鱼，算了，五郎好不容易有今天，他的名声不能有半点污点。我确实是钟老二的前妻，我不希望他们拿这件事做文章，攻击五郎。虽然我只是妇道人家，可我明白朝廷命官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关系着他往后的升迁……” “名声算什么？只要皇上认可他，这些就影响不到他的升迁。你能忍，我可不能，这他娘是在打我这个公主的脸！” 许小鱼打断梁婉的话。 梁婉的身子都伤成什么样了？ “小鱼，我知道你护着我，可我真的不想再生事端，不想你三哥被人指着鼻子骂。”梁婉泪流满面。 许三郎待她多好她一直记在心上。 可因为钟家的出现，许三郎因为她被骂得狗血淋头。 钟家造谣说许三郎仗着有个厉害的弟弟，跟她勾搭成奸，被钟老二发现了，还倒打一耙闹和离，将钟家的财物全都搬空。 许三郎本来就不是个擅长替自己辩解的人。 虽然他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过什么，可她知道他不好受。 他已经一个多月没出门了。 “骂？我让钟家的人骂个够。京城是我的地盘，就他们也敢在京城横着来？正是因为你们的退让，才让他们得寸进尺，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渣污蔑你跟我三哥勾搭在前？” 梁婉满脸通红。 “呵……宠妾灭妻的是他钟老二，真以为有个舅舅当了京官就了不起？京城的树随便砸片树叶下来，也能砸到五品以上的大员。” “娘也说了你三嫂，可你三嫂就是顾忌五郎，非得忍下这口气。”张桂英叹了口气。 “三嫂你等着，明天我就给你出气去。” “小鱼，不……” “我是公主我说了算！” 梁婉眼泪止不住。 “好了三嫂你别哭，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还好你跟孩子现在还活着，不然我我非得将钟家那帮人抽筋扒皮再吊城门头上暴尸七天七夜。” 许小鱼安慰梁婉，而后才去看孩子。 孩子很健康，白白胖胖的，看到许小鱼就吐泡泡，可爱得不行。 “呜呜呜，怎么像小鱼鱼一样呢？”许小鱼的心都萌化了。 说真的，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那么小的婴儿。 她在末世没有给人接生过，而且末世的那些父母也格外戒备身边的人，通常不会给陌生靠近自己小孩。 这个小奶娃看到许小鱼说话，还冲着许小鱼咧嘴笑。 许小鱼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她勾走了：“呜呜呜，我的小侄女怎么那么可爱呢？来，叫小姑姑，乖哦……” 姜瑞雪：“……她还是个牙都没长出来的小孩，怎么喊小姑姑？少做梦。” “你不能剥夺我做梦的权利！” 许小鱼哼了哼。 “三嫂，她叫什么名字呀？” “你三哥说，让你五哥给囡囡起名，让孩子沾沾他的福气，你五哥还没回信。” “囡囡，我是小姑姑哦，记得哦，小姑姑，小姑姑……”许小鱼逗着孩子，不停重复小姑姑。 房间里愤怒的气氛都被小娃娃给冲散了。 姜瑞雪忍俊不禁：“你今儿个属鸡吗？一直咕咕咕。” 许小鱼：“……我怀疑你在嫉妒我！” “是是是，嫉妒。” “三嫂，我可以抱囡囡去四嫂那边吗？我先去看看四嫂。” “好，你去。” “你也别想那么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一会就回来。” “嗯。” 许小鱼小心翼翼抱着这软软的孩子，去了刘春兰那边。 刘春兰已经完全恢复，跟梁婉一比，简直天差地别。 她的女儿这会已经睡着。 跟囡囡一样，胖嘟嘟的，煞是可爱。 “她现在是家中最小的妹妹。”刘春兰望着女儿，整个人都温柔起来，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让人很难将她跟那个风风火火的少女联想在一起，“名字也还没起好，但是你四哥给起了个小名，叫螺螺。说小姑姑是鱼，那她就当个螺好了，我们谁都没拦住他！” 许小鱼噗哧笑了，这是许四郎做出来的事。 “螺螺也挺好听的，反正将来还有大名，螺螺可是有房一族哦，希望我们的螺螺以后也这样。”姜瑞雪戳了戳螺螺肉肉的脸。 手感太好，她忍不住又戳了一下。 “她是个瞌睡虫，天天吃饱就睡，睡饱就吃，跟她姐姐比，真的懒得不像话。” “那螺螺有我的风范。” 许小鱼立刻就认领。 当咸鱼多好啊。 她的愿望就是能吃饱睡，睡饱吃，简直神仙日子好不好？ 许小鱼从刘春兰这又知道了更多些梁婉生孩子时候的事。 当时梁婉已经很危险，钟家的人还跑来闹，差点没把梁婉给气死在产房里。 后来还是关若找来了那位在锦麟卫当差的族兄，带了人过来才将钟家的人赶走。 “钟家好样的啊！”许小鱼冷笑，“明天我就让他们尝尝从天堂掉下的地狱的滋味。” “钟家真的不是东西，我听你四哥说，他们满京城的造谣，将三哥三嫂说成是……” “他们依旧今天还能说说，明天，我要他们叫都叫不出来。” “三嫂因为这事很消沉，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差。我这边都不敢让娘过来了，就怕一个没看着，三嫂就自寻短见。”刘春兰叹了口气，“要不是有个孩子，只怕三嫂真的……唉！” “钟家怎么欺负三嫂，我就让钟家怎么还回来。好歹明德公主还喊着许小鱼呢，钟家算个什么东西了？” “小鱼，我们没用……” “说什么呢？那钟家惯于无赖和不要脸，你们这些要脸面的人，哪是他们对手！对付这种人，就得我出马！”许小鱼嗤笑，眼底已经有杀气。 第993章 那我是什么人 许小鱼给刘春兰诊脉检查，刘春兰大概是年轻加上身子底子不错，恢复得很好。 见螺螺睡得这么香，许小鱼就没打扰刘春兰，将囡囡抱回了梁婉那。 大概是因为那一番话让梁婉有了底气，她的精神比刚才好多了。 许小鱼将囡囡放到梁婉身边。 “三嫂，你不要再为那些事伤怀。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人渣再伤害到你。三哥这么在意你，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他和囡囡怎么办？为了那样的人，坏了一辈子的幸福多不值？”许小鱼语重心长。 梁婉点点头：“嗯，我记住了，我会好好养身子的，不会再胡思乱想。” “姓钟的已经是过去，三哥和囡囡才是你的未来。” “小鱼，是我没用，才会被那些人影响，你的话提醒了我，我会好好为三郎和囡囡活下去的。” “其实还是为你自己，不要说为别人。三嫂，我很喜欢，我们家的人都很喜欢你，所以不要因为姓钟的所作所为责怪自己而钻牛角尖。娘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她很担心你的。” 梁婉眼眶发红：“是我魔怔了，为了这么些事忧思过度。” “许家的人除了五哥，都没有什么待人处事的经历，许家在京城还得你来撑着门面。姓钟的再怎么狂吠，也不会影响五哥，反倒是许家待人接物若有什么不周到之处，那才叫得罪人。不怕别人明着坏，就怕别人暗地里使阴招，朝堂上都是后者居多！” “好，我会努力撑起来的。” “三嫂，咱们许家一直这么和和睦睦，就是多得你们这些嫂子明事理。五哥尚未成亲，这许家大大小小的事只能由你们来操劳了。” “唉，说起五郎的婚事……这一直没个着落，我心里也是着急，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怎样的姑娘。他去西北赴任前，娘问过他，他反倒是将娘都给绕了进去。五郎太聪明了，他不想说的事，我们是怎么都撬不出来。” “五哥的姻缘自有天定，咱们就不操心这个了，说不定哪天他突然就说要订亲了呢？” 姜瑞雪请旨赐婚一事已经成定局。 不过许小鱼不打算现在就让许家知道。 惊喜嘛，就是毫无心理准备那才叫惊喜。 姜瑞雪并没有在这里，梁婉就又问起她来：“小鱼，要不你试探一下瑞雪的态度，我倒是觉得她和五郎挺般配的。” “这个啊，五哥都没在京城，我问也没用啊，总不能让人家姑娘等他那么久？”许小鱼一本正经。 梁婉叹了口气：“也对，毕竟我们也不知道五郎什么时候才回京。我爹押镖去过西北，说是那边跟京城这里是完全没得比，生活挺苦的。” “好了三嫂，他们有他们的缘分，我们就不要操心这么多啦。”许小鱼笑着结束了这个话题。 她怕自己一会漏勺，把姜瑞雪请旨赐婚的事给说出来。 “我给你讲讲我此行的见闻？” “好，” 许小鱼便将自己前去雪山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跟梁婉说了一遍。 她说得绘声绘色，还手舞足蹈的比划，听得梁婉仿佛身临其境一样，不由得向往起那壮丽的大好河山。 这话题一直说到囡囡醒来，她才意犹未尽地哄孩子了。 正好也到了吃饭时间，许小鱼就离开了梁婉房间。 许三郎见到她，欲言又止。 “三嫂没事的，三哥你别担心，好好待她们母女两个便是，剩下的事我去解决！”许小鱼拍拍她这个老实的三哥，“没有什么事是我堂堂明德公主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搬出我的太子哥哥！” 谁在京城的靠山有她大。 太后和景昭帝的偏爱，是凤蓁那些公主都比不上的！ 有许小鱼这话，许三郎心头上的大石总算是放了一半。 —— 次日。 许小鱼一早醒来，吃饱喝足，就带上王府侍卫，浩浩荡荡前去钟家在京城的宅子。 搞事，就要搞个大的。 她明德公主怕过谁？ 没了梁婉的嫁妆，本来就家道中落的钟家，是借着钟老婆子那位兄长帮助，才勉强购置了一座二进宅子。 面积小不说，地段还不好。 钟老婆子埋怨得不行，可谁让他们钟家没本事？ 但钟老婆子从来不会反省钟家为什么会落到这地步，她只会将这一切怪到梁婉头上。 如果不是梁婉将事情闹大，害她儿子从此不能入仕，还逼他们将她嫁妆都归还，钟家就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所以钟老婆子吃饱了就逮人说梁婉和许三郎勾搭成奸，仗着许明哲的事，欺负他们钟家，换新邻居们的一句唾骂，她就得到了精神上的满足。 这不，一早吃过早饭，钟老婆子又开始她的日常，拉着隔壁的婆子开始造谣梁婉：“那个许明哲的三嫂梁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哎哟，许家三郎看中了梁婉美色，一早就勾搭成奸，还欺负我儿是个书生，公然登堂入室。须那许明哲在这样的人家长大，可想而知是个什么货色，他啊，本来还想娶那明德公主……” “别、别说了……”那婆子惊恐地看着钟老婆子身后一步步走来的人，颤声提醒她，“不要妄议公主的事。” “你怕什么？许明哲又不在京城，那明德公主听说也离京了，我说的可都是事实……我跟你说，那明德公主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不是好人，那我是什么人？”许小鱼阴恻恻接过她的话头，“我入京也挺久了，没想到竟然是在老乡口中听到我这么不堪的！” 钟老婆子闻声回头，她没见过许小鱼，自然不认得眼前那绝美少女便是她口中的明德公主。 “你谁啊？怎么偷听别人说话，你爹娘没教养……” 嗖！ 许小鱼一脚踹过去，将钟老婆子踹飞。 砰！ “啊……” 钟老婆子摔下，失声惨叫。 “来人，把这个对本公主大不敬、造谣本公主的老虔婆拿下！”许小鱼厉声下令。 钟老婆子听到这话，惨叫戛然而止，惊恐地看向许小鱼：“你、你是谁？” 第999章 终于赐婚了 “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 有了凤辞这话，傅承彦心头大石放下一半，人也不那么急躁了。 “皇上可还跟太子殿下说过其他？” “你想知道什么？” “殿下不是知道我最想知道什么么？” 凤辞起身，在傅承彦身边转了一圈，打趣道：“换做以前，是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会为了个姑娘急成这样。没记错的话，在你手上受伤的姑娘不在少数？” “她们又不是小鱼，打的什么主意你会不知道？一天天就会算计，我傅承彦岂是任由她们算计拿捏之人？” “最后被她们父亲骂个狗血临头，文人的笔和武将的刀一样锋利。” “无所谓，我又不在意。殿下你怎么今日跟我说起这些，是又有人在朝堂上说了什么吗？” “那些口诛笔伐对你而言无关痛痒，我只是提醒你，日后在京城收敛些。不然国公府现在兵权在握，你若是又娶了小鱼，总该小心些才是。” 傅承彦明白凤辞的意思。 功高盖主，终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殿下，祁王已经离宫。” 与此同时，一名宫人匆匆来报。 凤辞看向傅承彦：“你还不去父皇那边？” 傅承彦起身拱手：“末将告辞。” 说罢，傅承彦转身匆匆离去。 凤辞无奈摇头。 傅承彦现在也对他客气起来了。 傅承彦到了景昭帝那，外边候着的宫人直接让他进去了：“皇上说了，若是世子来了，直接入殿觐见。” “多谢公公。” 傅承彦大步入内，见礼平身后，退至一旁。 景昭帝睨视了他一眼：“你天天来寻朕，今日怎么如此安静？” “臣在等皇上赐教。” “哦？” “这些日子听了皇上一席话，臣获益匪浅。” “哈哈哈……傅承彦啊傅承彦，是不是太子跟你说了什么才让你如此冷静？” “殿下告知臣祁王入宫。” “还算老实，说，你这些天老往宫里跑，所为何事？” 傅承彦闻言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上前跪下：“臣恳请皇上宣读赐婚圣旨，求皇上成全。” “原来是这事，之前怎么不早说？祁王今日入宫便是为了小鱼的婚事，让朕好好在朝中替他选一位女婿。” “皇上，您看臣如何？年纪相当，也有皇上赐婚圣旨，和小鱼也算是有过同生共死的经历，再般配不过了，求皇上成全。” “你这泼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脸皮，这种自夸的话你说着不害臊，朕都替你害臊。罢了姑娘家长大，留来留去留成仇，你回去，一会宫人该到国公府了！” 傅承彦喜不自禁：“谢主隆恩。” “快滚快滚，天天搁朕眼前晃，看得朕都腻烦了，这段日子除了早朝，没事不要入宫，朕看现在看到你就头疼。” “是，皇上，那臣先行告退。” 傅承彦起身退出大殿，拔腿就往宫门跑。 宫人见状，纷纷往他身后看，还以为有什么追着他跑呢。 傅承彦出了宫门，就打马往国公府赶。 “祖母，快准备一下，等会有圣旨到。”傅承彦一入国公府，翻身下马，将马丢给下人，施展轻功往老国公夫人院子跑。 贺氏正好也在，见傅承彦毛毛躁躁跑进来，不由得呵斥：“都几岁了，还没个正形，难怪皇上不乐意你娶公主！” “娘，皇上已经答应赐婚了，一会宫人就要来宣读圣旨了。” “当真？” “千真万确，这种事我儿子能瞎说吗？” “哎哟，那我得去准备一下。娘，你也准备一下。” 贺氏急急忙忙离开。 老国公夫人倒是淡定许多：“你也回去休整一下，瞧瞧你这是赶路赶得多急？” “我高兴。”傅承彦转眼就没了影，空气里只剩下他的声音。 老国公夫人有些无语：“也不知道像谁，跟个毛头小子似的，这要是在战场也这样，那不得被敌方斩杀个干干净净？” 嬷嬷笑道：“世子只是高兴能得偿所愿，战场上的他，定然像老国公那样，运筹帷幄，用兵如神。” “你们就惯着他，要不是你们，他能有什么京城混世小魔王的称号？” “往后有公主管着，就不会有什么混世小魔王了。” …… 宣读圣旨的宫人很快就到了。 傅承彦接旨的时候，整个人都仿佛在云端上一样飘飘然。 老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塞了一个鼓鼓的荷包给宣旨太监：“有劳公公了，屋里备了茶，公公进去喝杯茶。” “好，咱家也沾沾国公府喜气，恭喜老夫人，恭喜夫人，恭喜世子。” “公公客气了，里边请。” 宣旨太监跟着老国公夫人进屋了。 而祁王府那边，宣旨太监也到。 不过景昭帝交代那位宣旨太监，不用霍瑛出来接旨，让她安心养身子。 许小鱼接过圣旨，整个人晕乎乎的：她跟傅承彦终于是官方承认的未婚夫妻了吗？ 在别人眼里，她和傅承彦认识只有三年，可是他们实际上已经相处了七年。 同生共死，并不是说说而已。 许小鱼抱着圣旨，屁颠颠地跑到房间给霍瑛看，可把霍瑛吓了一跳。 “宝宝，圣旨是要供奉着的，等你出嫁时，再带去夫家，你可不能这样随便拿来拿去。” “没关系，让阿娘看完了再收起来也不迟，我想皇上一定不会跟我计较这种小事的。” “你这孩子心咋这么大呢？” “阿娘，我高兴嘛，想让阿娘跟我一同分享。” “宝宝是很喜欢傅承彦？” “嗯，很喜欢，他那么好看，谁不喜欢呢？” 霍瑛失笑，戳了一下她鼻尖：“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也不害臊，姑娘家要矜持些。” “那傅承彦就是喜欢这样的我呀，他说了，那些养在深闺的贵女都教养得太刻板，他喜欢像我这样朝气蓬勃、充满活力的姑娘。” “男人的话最是不能信，傻姑娘。” “那阿娘不也是信了爹爹一辈子吗？所以这信任还是看人不是吗？阿娘，我好开心哦，我要当姐姐了，然后又可以嫁给喜欢的男子，我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第1000章 媳妇说他不行！ 霍瑛看到许小鱼这么开心，将她搂入怀中双手环着，“希望我家宝宝永远都是世上最幸福的那个姑娘！” 许小鱼仰头望着霍瑛：“有阿娘，有爹爹，还有弟弟或者妹妹，再加上许家、国公府，我就是被幸福包围的人。” 霍瑛眼角微红，真庆幸啊，她的女儿在那样的环境下，还能养出这么乐观的心态。 老天真的没有苛待她。 也许就像她女儿说的那样，前半生的孤苦是将余生所有的苦难都放到了一起，度过了那些痛苦，往后就会一直幸福下去。 “阿娘，你一定要好好养身子，等我将来生娃，还想让阿娘帮我照看的。” “傻姑娘，你有婆家，怎么也轮不到我是不是？” 许小鱼理直气壮：“傅承彦现在是尚公主，我肯定有自己的公主府，到时候不用住国公府，你跟爹爹什么时候来不都名正言顺么？再说了，我又不打算只生一个，一边带一个完美！” 霍瑛被许小鱼的话逗乐，但她忍不住幻想儿孙绕膝的画面。 “好，那阿娘就等着给你带娃。” 霍瑛摸摸她的头。 这样的人生真好！ …… 许小鱼和傅承彦的赐婚圣旨来得猝不及防，那些挖空心思想要替自家儿孙娶许小鱼的人傻眼了。 皇上怎么不按套路来？ 不是要拒绝傅承彦么？ 怎么突然就赐婚了？ 皇上你能不能坚定一下立场啊……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捶足顿胸也没用，许小鱼和傅承彦的婚事已经成定局。 不过许小鱼在京城身受百姓爱戴，傅承彦就不一样了，臭名在外，哪怕他打下了西灵国，百姓还是觉得傅承彦配不上许小鱼。 所以街头巷尾都是对这桩婚事的热议。 “皇上怎么将明德公主许配给那位国公世子？” “将门之中，随便挑一个不比那位好么？皇上是怎么想的？” “我说句大逆不道的，分明是将公主这朵鲜花插在国公府那坨牛粪上。” …… 百姓口中的牛粪正兴冲冲地去给许小鱼买她最爱的肘子，结果听到这话，差点没当场翻脸。 幸好被林一林四按住了。 “牛粪多好，能养着鲜花，爷你认了。”林四死死搂着傅承彦的腿，“再说了，搁以前，你就是烂泥，连牛粪都算不上，他们现在已经夸你了！” 林一抚额。 林四就该留在清河县刷盘子的，回京干什么？ 傅承彦一脚将他踹开：“林一，谁让这缺根筋的回来？这个月的恭桶让他刷，你们的臭袜子也全部给他洗，要是敢反抗，就关小黑屋半年！” 林四：“……爷，您是有格局的人，不能因为被人骂牛粪就迁怒属下呀，属下好歹也为爷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滚！” 傅承彦看到林四来气。 他抬脚往前走。 脚动不了？ 低头一看，林四正抱着他的腿坐在地上，涕泪齐流：“爷，别让小的洗臭袜子，小的会没媳妇的，求求爷。” 傅承彦阴阴一笑：“好啊，不洗臭袜子，那你就去庄子放牛，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离开庄子半步。” 林四：“……” 完了，媳妇飞了。 傅承彦踹开他，大步离去。 林四扁扁嘴：太委屈，世子爷就是不肯听实话！ 林一假装没看到这货，快步追傅承彦去。 林四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他决定找公主求情。 反正世子爷是没指望的。 鱼家乐那个去年来的小姑娘太可爱了，他想娶回家！ “林四呢？” 傅承彦走远后，发现身后就跟着林一，回头看去，人来人往，没有林四的身影。 “属下觉得，他可能去找公主了？” “找公主做什么？” “林四红鸾星动，看上了鱼家乐新雇请的小丫头。” 傅承彦：“……” 敢情他的下属比他还早成亲？ 那可能吗？ 绝对不可能！ 傅承彦立刻改道去祁王府。 谁知到那的时候，许小鱼已经答应替林四问问那姑娘的意思。 正好许久没回清河县了，也是时候回去走走。 反正许大郎和许二郎还开着鱼家乐。 “言诺，你怎么来了？”许小鱼看到来势汹汹的傅承彦，连忙起身，“怎么拉？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小鱼，你是不是答应这混账玩意什么事了？”傅承彦指了指林四。 “哦，林四说喜欢一个姑娘，让我问问那姑娘的意思。” 林四娇羞：“多谢公主。” 傅承彦不忍直视：“先别忙着，让我问问他，林四，你现在攒够一千两银子没有？宅子有没有？” “都、都没有……” “这些都没有，你娶什么媳妇，让人跟着你睡树上蹲墙角吗？” “我……” “在你攒够一千两银子钱，不许娶媳妇，听到没有？” 林四哭了：“世子爷，万一那姑娘嫁了怎么办？” “言诺你不行啊，林四为你卖命这么久，你连媳妇都不给娶，太没人性了？” “你说什么？” 媳妇说他不行？ 这能忍吗？ 能！ 毕竟还没成亲。 “言诺，我觉得应该让你身边的暗卫都先娶媳妇了，早些生娃，往后就由带娃经验，将来也可以帮我们看娃你说是不是？不然新手父母，手忙脚乱的，连个换尿布的人都没有。” 傅承彦：“！！！” 他竟然被许小鱼说服了。 林一顿时头皮发麻。 许小鱼和傅承彦笑得阴恻恻，朝他们伸出了媒婆的大手：“林一，把兄弟都集合起来，说说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帮你们把媳妇都娶了！” 林一瑟瑟发抖：“公主，属下暂时没有这个想法，属下……” “你是想以后不换尿片？那好，你去育婴堂学。”傅承彦挑眉。 育婴堂是官府设立的机构，专门收留那些被父母遗弃的婴孩，那里很多都是刚出生的孩子。 林一：“爷，不成亲就要去育婴堂？” “是，这是命令。” “那小的成亲。” 没办法，公主和世子爷就是他们头顶一座大山，翻不过去的。 更何况他们这些暗卫都不是自由身，婚配皆由主子说了算。 “走走走，咱们去看看他们兄弟。”许小鱼兴致勃勃，终于找到件事干了。 【小橙汁的新书已经发布啦，也是种田文，但画风和这本不一样，走的温馨路线，喜欢种田文的小可爱可以搜索“小橙汁”或者书名《种田：我们全家都穿成极品了》 简介：全家意外穿越到古代，成为又穷又懒、碰瓷讹钱、女儿当儿子养的极品一家三口。 被迫女扮男装的方宁表示不慌：我是特工，我爸是中医，我妈是厨师，没有外挂也能将日子过好。 虐渣？不存在的，带领全村脱贫致富不好么？ 成亲？不存在的，单身美富婆的日子不香吗？ “媳妇，天凉了，该成亲了。” “媳妇，万贯家产都给你，床榻给我留一小块地可好？” “媳妇，我给你弄个皇后当当，你让我进屋好不好？” …… 喂，你可是堂堂太子，有点节操好不好？ “节操有媳妇好看吗？” 面对纠缠不休的“未婚妻”方宁慌了：谁来把这货弄走，让她好好享受田园生活啊喂！】 第1001章 国公府相亲大会 林一欲哭无泪。 只能以最快速度把兄弟们都召回国公府。 老国公夫人和贺氏听说许小鱼跟傅承彦两个要给傅承彦暗卫挑选媳妇，都放下了手头的事过来看。 “你们呢，年纪也不小了，不能一辈子都当暗卫，所以呐，该成亲就成亲了哈。今天，你们就把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说出来，我来替你们挑媳妇。” 除了林一之外，其他十四个林字辈的暗卫皆害羞中夹杂着欢喜。 可见，暗卫也是想成亲的。 “说说，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给你们留意！”许小鱼见他们都不说话，便开口催促。 这十五个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愿意第一个开口。 最后许小鱼的目光落到林四身上。 向来缺根筋的林四这会聪明了一次，举起手：“公主，属下可以先说吗？” “嗯，你说。”许小鱼点点头，然后示意旁边的傅承彦记下，“言诺，拿笔记一记。” 傅承彦：“……” 就真的是，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我喜欢爱笑、大大咧咧又善良的姑娘，脸圆圆肉肉的，眼睛大大的，还有一头乌黑的头发，哦，不用很高，到我肩膀就可以了，还有……” 傅承彦：“……够了！” 这样说下去，光他一个人就能说到天黑。 林四撇撇嘴，小小声说了句：“最好是在鱼家乐帮忙干活的。” 许小鱼捂嘴笑：“你就报人姑娘名字上来行了！” 林四美滋滋，正要开口，却被林三撞了撞，接着就对上了傅承彦的死亡凝视。 林四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免得真被踢到庄子去放牛，一辈子娶不到媳妇。 有了林四开口，其他暗卫胆子也大了起来，大概说了下自己喜欢的姑娘的类型。 老国公夫人一听，跟贺氏合计：“要不，咱也问问府上那些还没许人的丫头？说不定就能成呢？反正林字辈这些孩子，是元嘉一手调教出来，品性个个都过得去。” “可他们毕竟是暗卫……”贺氏有些担心。 “还暗什么卫？储君的位置已经稳了，彦哥儿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小混账，这些暗卫都要有暗转明，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些孩子应该攒了些家底的，府里那些丫头，你舍得许给外头的人？” “娘说得是，走，咱们去问问。” 贺氏和婆母一样，都是风风火火，说干就干的人，马上就去后院将那些未曾婚配的丫鬟喊了来。 许小鱼也听到老国公夫人她们二人的对话，她就让傅承彦先记着，自己跑到后院去。 “老夫人，要不这样，反正都是为他们挑另一半，倒不如让他们都建个面，看看有没有互相看对眼呗。” “公主，这哪能行？毕竟都是姑娘家，脸皮薄着呢，怎么能让男人公然挑选？” “什么叫被男人挑选，那姑娘们也在挑他们呢？这很公平，再说了，虽然是盲婚哑嫁，但也至少也得选个合眼缘的对不对？” 老国公夫人和贺氏一听，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你们觉得如何？”老国公夫人问那些丫鬟。 丫鬟们满脸娇羞，都快把头埋到胸口了。 许小鱼见状，便道：“嗐，你们害羞什么？知不知道我跟你们家世子的婚事怎么成的？还不是因为我见他好看主动了一下下，不然，可没法跟你们家世子成双成对。” 老国公夫人贺氏：“……” 这是个彪悍的姑娘！ 许小鱼开始瞎扯：“难不成你们就想嫁一个见都没见过的男人，万一缺胳膊少腿的呢，日子是自己过的，下半生也是自己的，不要因为害羞，就不去为自己争取。 反正我不觉得姑娘家为挑选男人有什么不对，我之前离京的四个月，一直往北走，那边的姑娘如果在街上看到喜欢的欢子，会直接送帕子。 如果汉子也喜欢她就收下帕子，不愿意就还回去，那些帕子被还回来的姑娘就没一个寻死觅活的。现在又不是让你们当街找男子告白，就是看看外边那群汉子有没有喜欢的而已。” 不止是丫鬟，就连老国公夫人婆媳也听得目瞪口呆。 老国公夫人问：“公主，那要是看上的汉子成亲了呢？” “哦，成亲了的汉子上街，必须在腰带上系一根红绳，表示有家室。如果有成亲的汉子冒充未婚收姑娘的帕子，会被官府活活打死。” 许小鱼糊弄起人来，那是一套一套的，骗人都不带眨眼。 “竟有这样的风俗？”老国公夫人感叹，“看来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不算什么，还地方是儿女的婚事自由，父母大都不会干涉。” “那岂不是乱套？” “怎么会呢？反正喜欢就成亲，过不下去就和离，那是大有人在，和离的妇人再嫁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丫鬟们听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在许小鱼的洗脑下，都答应了这次相亲。 比起那些什么用宴会遮遮掩掩的相亲，国公府这次可是破天荒的直白。 而国公府也因此没少被那些迂腐的文人口诛笔伐，说国公府有伤风化、败坏伦理等等之类。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许小鱼让丫鬟和暗卫双双见过对方，介绍了各自姓名后，许小鱼给了他们纸笔，让他们分别写下自己名字和心动的名字，将纸条放到许小鱼让人准备的箱子里。 如果没有心动的，便不用写。 最后由许小鱼和老国公夫人婆媳三人统计，看看有没有配对成功的，这样也避免了没人喜欢的尴尬。 因为只有她们三人知道。 许小鱼就这么一提议，竟然还真有四对看对眼的。 “呀，果然有成功的。老夫人，你们问问这几个姑娘，我去言诺那里单独问问他们几个，要是合适，你们就做主把婚事给定了呗。” 老国公夫人乐不可支：“还是公主主意多呀，成，我们问问，那边就劳烦公主了。” 许小鱼带着姑娘的纸条跑到傅承彦那。 暗卫和丫鬟都有没选人的，而且也没出现两个人同时喜欢一个人的狗血状况，可以说是很完美了。 第1053章 脚下的一条狗 神仙膏的出现，让许小鱼一晚上没睡。 第二天中午，张金海准时来到鱼家乐。 彼时许小鱼已经在鱼家乐等了一早上。 “公主，你们到底在等什么？不是要回京吗？”赵翎见许小鱼从昨天回来开始就一脸不高兴，忍不住开口问了。 “在等一个人，等到了我们就回京。”许小鱼道，“赵姐姐，你回京之后有什么打算？” 赵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跟应家报个平安就离开。” “不能留在京城？” “公主，京城不适合我。” 而且，她也不想留在京城。 那里曾经有她最美好的回忆，她不想玷污了那些回忆。 如果看到某人成亲生子，她应该会难过的。 索性，不如不见，那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姜瑞雪看着赵翎：“赵姐姐，你是打算回边关吗？还是说就这么浪迹天涯？” “都可以，如果走到一处喜欢的地方，说不定就在那落脚，从此就这么平平淡淡过一生。公主，阿雪，我应该是看不到你们的出嫁的，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听赵姐姐你这话的意思，你是打算不辞而别吗？” 赵翎一愣：“没有。” 她矢口否认。 其实心里确实是打算不辞而别的。 她怕看到太多人，会舍不得，与其这样，倒不如默默离开。 许小鱼叹了口气：“大可不必如此的，赵姐姐，我说过国师能帮你，你为什么不信呢？” “不是不信，大概是心里过不了心里那关？有些事不是过去了，它就不存在，那是一个就算愈合也会留疤的伤口。” “那等回京见了国师再说怎么样？” 看着许小鱼和姜瑞雪诚恳的目光，赵翎犹豫了片刻，点点头。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刘二敲响：“小……公主，张金海已经到了楼下，他说是您要见他的，要让他上来吗？” “带他上来。”许小鱼道。 “好的，稍等片刻。” “赵姐姐，你跟阿雪到屏风后面。”许小鱼看向赵翎。 赵翎起身，和姜瑞雪默默去了屏风后面。 不一会儿，张金海就跟着刘二到了雅间。 许小鱼深深看了张金海一眼，冷意一闪而逝：玩易容呢？也不知道她是易容的祖宗？ 张金海等刘二出去把门带上了，才神神秘秘从怀里掏出一包包得整整齐齐的黑色膏体。 许小鱼确定了，这就是罂粟提炼熬制的玩意！ “四爷说了，这包福寿膏是孝敬公主的，公主您尝尝。”张金海殷勤地介绍许小鱼吸食方法，对神仙膏的渴望溢于言表。 许小鱼拿过来，放到鼻下嗅了嗅，纯度很高啊！ “真有你说的那么好？”许小鱼挑眉。 “对对对，公主您尝过就知道了，我绝不敢欺骗您。” “算了，回京再说，等会我还得赶路呢，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反应，你是想我死不成？” 许小鱼瞥了张金海一眼。 张金海扑通跪下：“公主，绝对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神仙膏只会让公主体会到从来没有过的快乐。” “那回京之后不是更快乐？你还要不要跟我回京的？” “公主真的愿意带我回京？” “你觉得本公主是言而无信的人？” “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那现在就走？” “你还要等人不成？” “没有的事，没有去过京城，我有些激动。” “废什么话？会不会骑马？” 张金海脸上的笑容一滞：“不、不会。” “晦气，你等等，我让人给你安排一辆马车。你去，喊刘二上来。” “诶诶，好。” 张金海赶紧起身出去喊人。 姜瑞雪从屏风后面出来。 “是我们想的那样，我们得赶紧回京。” “嗯，你跟赵姐姐先走，我跟张金海一起，看看有没人跟着我们。” “也行。” 姜瑞雪回头对赵翎说：“赵姐姐，我们走。” 两人走出雅间，碰上了张金海。 张金海看到姜瑞雪，愣了一下。 赵翎戴着斗笠，他看不清模样。 姜瑞雪目不斜视越过他。 等姜瑞雪下楼后，张金海回过身看了姜瑞雪两人一眼，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收回目光后，张金海恢复了那副奴颜婢膝的姿态，进了雅间：“公主，刘二已经去准备马车了。” “那就下去等啊，怎么，让本公主陪你一起？你也配？”许小鱼很不客气，“滚出去，别碍眼。张金海，没事不要来讨嫌。” “是是是，公主。” 张金海离开前瞥了瞥许小鱼面前的神仙膏，发现已经缺了一角，这下，他眼底的得意一闪而逝。 公主？ 只要碰了神仙膏，那就是他脚下的一条狗，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大梁的江山，是他的！ 张金海，不，应该是宋静白的眼神一下就狠戾起来。 他的爹娘和妹妹都死得这么惨，许小鱼必须要死，这凤氏江山一定要改名换姓！ 只要神仙膏进了京城，那么京城迟早是他囊中之物。 没有人能拒绝神仙膏，就算皇帝也一样。 到时候不止是许小鱼，高高在上的皇帝和文武百官，都是他的狗！ 宋静白并不知道，他身后的许小鱼用一种什么眼神在看着他。 他自以为成竹在胸，其实不过是许小鱼眼中的跳梁小丑。 刘二很快准备好马车。 许小鱼这才下去。 “你坐马车，我骑马，必须要跟上我的速度。” 许小鱼下楼后，眼神跟表情都有些飘忽。 宋静白暗喜，以为这是许小鱼吸食了神仙膏。 许小鱼翻身上马，在闹市里打马疾驰而过。 马车跟上。 宋静白还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 许小鱼要求车夫必须要跟上她的速度。 她策马疾驰，宋静白被颠得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 “公主，能不能慢一点？”宋静白扛不住了。 他虽然擅长易容，但他自诩聪明过人，并不重视武功，本质上，他还是个文弱书生，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颠簸？ 许小鱼像是没听到一样，打马跑得更快。 宋静白在马车里，抓不住东西，甩来甩去，出城还不到五里，就撞晕过去了。 第1072章 别露馅了 她似乎看到光了！ 虽然很模糊很模糊，可对于已经连黑暗都感受不到的她，那简直就是奇迹从天而降。 “恩人，我、我好像感受到光了！”桃娘激动地道。 许小鱼扶着她坐下来：“别动，坐着，闭上眼睛。” 桃娘微微发抖，紧紧闭上眼睛。 小哑巴听到这话，连衣服都穿好就跌跌撞撞跑出来，站到桃娘面前，死死盯着桃娘的眼睛。 许小鱼左看看右看看，才发现角落里有个木墩子，抱过来坐下，朝小哑巴招招手：“小孩，你过来。” 小哑巴闻声看过去。 许小鱼在小哑巴盯着桃娘看的时候，拿出了那套银针，在膝盖处铺开。 小哑巴有些害怕。 “能重新开口只有一次机会，你要是错过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发出声音的机会。” “三郎，听恩人的话，快过去，姐姐的眼睛真的能感受到光线了，恩人能治好我们！” 桃娘开口了，小哑巴才走过去。 他用嘴型无声说了句：谢谢。 许小鱼因着侄子们的关系，看到这么乖的小哑巴，不免心生怜惜，伸手摸摸他的头：“乖，一会有些疼，你忍着点啊！” 小哑巴点点头：我可以忍。 许小鱼本来想直接给他战阵的，但是怕他受不住倒下去，压得银针刺入太深，便示意他回他房间。 小哑巴不放心地看了桃娘一眼。 许小鱼无奈：“桃娘，你弟弟担心你，走，一起进房间。” 说着，她伸手去扶桃娘，将桃娘也带进去，又将凳子搬了来，让桃娘坐在床边。 小哑巴这才安安心心坐在那。 许小鱼将他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扎到头顶上，一看头发里的虱子，许小鱼想弄死春丫的心有强烈了几分。 她拿出银针扎在穴位上，小哑巴疼得流泪，却始终咬着牙一动不动。 “你真勇敢。”许小鱼夸他的同时，变出两粒松子糖塞到小哑巴手里，“奖励你的。” 小哑巴看着糖，眼泪掉得更厉害。 “哎呀，我是哄你别哭的，你怎么还哭得更厉害呢？不喜欢吃糖吗？” “不是的恩人，我爹……就是为了给三郎买糖摔死的！” 桃娘急急解释。 许小鱼：“……” 这就是她不对了。 她索性闭嘴不说话了，免得说多错多，害人家小孩更加伤心。 等她施针结束，姜瑞雪那边也已经查出老太太的病了，是肺癌晚期。 而且致癌的原因是人为的，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烟草！ 不用说，肯定是那个春丫搞的鬼。 拿着金手指不干一点人事！ 许小鱼压下心中的怒火。 姜瑞雪对肺癌束手无策，但许小鱼能治愈。 不过眼下要先把小哑巴的喉咙治好。 许小鱼在施针的时候，对小哑巴用了治疗异能，将他被损坏的声带修复好。 此时小哑巴还不能说话，但是已经能发出单音节了。 “这些药，你放好，一天吃一粒，三天之后，你就能开口说话了。还有这个，是治你姐姐眼睛的药，每天早中晚都要记得给姐姐滴眼睛里。这个是奶奶的药，一天三粒，也是早中晚，记住了吗？” 许小鱼将药摆在小哑巴面前。 小哑巴猛地点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想要跪下去谢谢许小鱼。 许小鱼拦住他：“我还要给奶奶施针，都不许进房间来知道吗？” 小哑巴继续点头。 “到屋外看着，如果春丫来，你就进来告诉我们！” 小哑巴连忙跑了出去。 许小鱼跟姜瑞雪一道进了老太太房间。 这会老太太还没醒来，但是房间里的味道真的熏得人难受。 许小鱼是直接对老太太使用治疗异能，再辅以泉水，将癌细胞消灭。 这跟修复小哑巴的声带不一样，许小鱼透支很大。 结束的时候，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要不是姜瑞雪扶着她，能从床上摔下来。 许小鱼赶紧掏出小鱼干补充能量，恢复了些许之后，进空间洗了个澡，换上套一样的衣服出来。 这会的许小鱼已经恢复，神采奕奕走出茅屋。 她本来打算跟姜瑞雪一起离开的。 但是知道春丫有金手指后，许小鱼就不放心桃娘他们三人了。 虽然不知道春丫为什么这么针对桃娘，但桃娘身上一定有什么让春丫惦记的东西，所以才将他们囚禁在此！ “阿雪，你留下照顾他们三人，剩下的地方我去踩点。明天我会再过来的。”许小鱼对姜瑞雪道。 姜瑞雪很清楚许小鱼的本事，她去看剩下的那些村子是否种植罂丨粟远比自己快。 而且面对一个持有金手指、疑似老乡的穿越者，她也有能力保护桃娘三人。 “行，你自己小心。” 许小鱼摸摸小哑巴的头：“等我回来啊。” 说罢，她身形一晃，消失在小哑巴视线里。 小哑巴惊得长大嘴巴：她一定是神仙？ 等许小鱼走了之后，姜瑞雪看了看这个一穷二白的家，再看看瘦骨嶙峋的三人，叹了口气。 “我到山上找些吃的，你们小心些，春丫来的话就表现得跟从前一样，别露馅了，不然她会杀了你们。”许小鱼叮嘱。 “嗯！”桃娘重重点头，搂住小哑巴，使劲朝姜瑞雪方向看去。 她现在已经能模模糊糊感受到前方是不是有东西，虽然看不清，但却是让她欣喜的不已的事。 姜瑞雪离开茅屋，去了后山。 说是去打猎，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吃的做好再带回来，对他们说是到镇上买的。 桃娘他们已经许久没吃过不嗖或者硬得跟石头一样的食物，但他们吃得很慢很仔细，生怕狼吞虎咽就忘记这是什么味道了。 老太太一直没有醒来，许小鱼说用了治疗异能，老太太身体需要自我修复，至少需要三天。 在这三天里，时不时喂些水给她喝就行了。 蒋春妮过于自大，确定桃娘那没人之后，就再也没来过，这也就让桃娘有了复明的机会。 入夜。 茅屋四周都是水，让这茅屋更冷。 姜瑞雪睡不着，看着小哑巴姐弟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心生不忍，拿出两床厚厚的棉被给他们盖上，并点了他们的昏睡穴，免得醒来被吓到。 第1102章 母亲，她是公主 “什么叫要不要越过去？我是公主，难道不是他们让道？” 换做是别人，许小鱼也就算了。 但郭家嘛，她就想仗一仗身份了！ “是。” “将我的徽记弄得更明显一些，叫所有人都看清楚！” 顿了顿，许小鱼看向赵翎：“赵姐姐，别误会啊，我可不是帮你出气。” 姜瑞雪就不想说话了，别此地无银三百两！ 赵翎笑笑：“公主身份高贵，他们自是要避让的。” “嗯，没错，偶尔也要用用特权的。” 这个特权当然也是看人去。 郭夫人没错，但她给赵翎下马威这件事让许小鱼不爽，就好像是赵翎上赶着要倒贴郭伯俊似的。 郭家仰仗的是祖辈萌荫，说真的，从郭伯俊爷爷那一辈起，就没立过什么功劳，跟应家是完全没得比的。 赵翎虽然不是应家的姑娘，应夫人向来将这个外甥女视为己出，跟大小姐无异。 要不是赵翎也喜欢郭伯俊，她会让赵翎留在京城争取么？ 哼，也不看看自己是谁。 许小鱼也不是故意针对，就是不想让郭夫人心里痛快，替赵翎出气而已。 护卫长照着许小鱼的话去做了。 前面的郭家的人发现后面跟着公主的车驾，赶紧跟郭夫人说了：“夫人，明德公主在后面，是否避让？” “不必。”郭夫人摆摆手，“官道那么宽，也不差这一点。” “是。”下人应道，依照正常速度前行。 护卫长见前面完全没有避让的意思，便亲自驱马上前，告知郭家，请他们避让。 郭夫人不太高兴：“这官道又不是只能过一辆马车，我儿与公主也是旧识，你们不要借着公主名头生事。” 后面的许小鱼听到这话，顿时哟呵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这么直接踩我脸上的。我跟郭伯俊是朋友跟她有什么关系？给我摆长辈的谱？赵姐姐，你真该谢谢郭伯俊不娶之恩了，这种婆婆还不把人给磋磨死？“ 赵翎也愣住。 她印象里郭夫人待人很是热情，原来都是表面功夫么？ “这个什么郭夫人脸那么大的吗？公主车驾都不让？”陶佳佳嘀咕，“嬷嬷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啊。” “有人拿着儿子的那点交情，当自己长辈呗。我可能是太平易近人，她便拿着这个抬自己身价了。”许小鱼冷哼，“传话过去，不避让那就撞过去，没必要客气，竟敢挡公主车驾！” 而这会正好郭伯俊从前面探路回来，看到许小鱼的车驾，便策马过来跟许小鱼打招呼。 看到郭伯俊，许小鱼就不好发作了。 她跟郭伯俊说：“让你们家马车让一让，我们赶路呢，要是耽误我时间，我可不跟你开玩笑！” 郭伯俊见许小鱼脸色不太好，便明白许小鱼已经知道他母亲对赵翎做过什么：“是，公主，我这就去同她们说一声，请公主见谅。” “嗐，你别啰嗦了，赶紧去，我赶时间呢！”许小鱼有些不耐烦。 郭伯俊追上去，下令道：“公主车驾，避让一下。” 郭夫人闻言，掀开帘子不解地看着郭伯俊：“俊哥儿你这是怎么了？” “母亲，这是规矩！”郭伯俊面无表情。 “你、你拿公主给我下脸子了是不是？”郭夫人染上薄怒。 “母亲，她是公主！”郭伯俊提醒。 郭夫人脸色一凝。 只能让人将马车赶到一边，下来给许小鱼见礼。 许小鱼让马车停下，就在马车里给郭夫人训话：“夫人好大架势啊，连我堂堂公主都得让着，回头我都要问问，公主是不是连个三品官夫人都比不上了，还是说公主这头衔没什么用？” “公主息怒，是妾身没发现公主，求公主见谅。” “我的护卫长都来告诉你了，你却连理都不理。郭夫人，我跟郭伯俊有交情那仅仅是我们两人的事，跟夫人你没什么关系，我们不熟，你也不是我长辈，你明白吗？” “是，公主，妾身知错。” 许小鱼直接给她难堪，她好一会才憋出这么几个字。 “知错也要长记性，我们走！” 许小鱼扬长而去。 郭夫人等她的车驾走远了，这才抬起头，脸色难看到极点。 “她什么意思？”郭夫人看向郭伯俊。 郭伯俊淡淡说道：“公主对不喜欢的人向来不假辞色。” “岂有此理，你敢这么跟你母亲说话？” “儿子说的是实情，母亲若是不信，到京城打听一二便知。” 郭夫人涨红了脸，憋了一肚子的气。 想冲郭伯俊发火，但对上郭伯俊那无所谓的表情，她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她怒气冲冲上了马车，深呼吸来平息心中的怒火。 谁让郭家现在走下坡路，许小鱼瞧不上她也正常，这人都是墙头草，公主也不例外。 所以，她儿子的婚事更不能马虎，必须要找名门贵女，好给她儿子铺路。 她还想当个诰命夫人，丈夫没有希望，只能指望儿子。 “哼，这个郭夫人惯会看人下菜碟的，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啊，还跟我攀交情？我跟郭伯俊关系好，跟她可不熟。”许小鱼觉得好笑，“心里这么没数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都说这些高门主母精明吗？怎么郭夫人给我感觉眼皮子这么浅呢？” 姜瑞雪道：“郭夫人是庶女出身，郭将军先前有一门婚事，成亲不到半年，夫人就因病去世。后面边关有战事，他才续弦娶了现在这位。据我所知，原先郭将军要娶的是这位郭夫人的姐姐，但后面却成了她。” “啊？不是，这……”许小鱼觉得自己听到了大八卦。 姜瑞雪继续说：“到底是什么原因从嫡女变成庶女我们不得而知，总之这郭夫人会为自己算计不假，她不愿接受赵姐姐倒也是意料中的事。这些都是我这两天找人打听到，京城里知道的人似乎并不多。 你知道议亲这种事都是两家私底下进行的，没定下来之前都不会放台面上说。所以，在外人看来，就是郭将军心仪她，娶了她，仅此而已。现在想想，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这些年，郭将军一直在边关，很少回来。” 第1103章 不同意，还能逼着我不成 “赵姐姐，我真的替你感谢郭夫人的拒绝了。这种婆母真的绝了，就算面上接受你，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苛待你，给郭伯俊纳妾什么的膈应你呢！”许小鱼觉得庆幸。 赵翎先前也不知道这些事，应夫人从来不跟她说这些。 如今想想，她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郭夫人的表面功夫做得太好了。 如果姜瑞雪说的事都是真的，那想想挺可怕的。 “对了，她那位姐姐后来似乎也定了一门亲事，但不了了之，没过几年，就因病去世了。”姜瑞雪又提起这事，“我总觉得这事跟郭夫人脱不了干系！” 陶佳佳瞪大双眼：“被害死么？” “不一定是被害死，也许是被气得落下病根呢？”姜瑞雪说，“京城这些高门世家后院最是腌臜，整天斗来斗去的，亲姐妹也不例外。” “这么可怕的吗？” “嗯，京城里那些名门贵女一生都只有后宅那一亩三分地，除了抢男人，还能做什么？度量大的，会给姨娘体面，心眼小的，还不知道搅得怎么天翻地覆呢！” “崔家也这样吗？” “你想什么呢？崔家如今算是新贵，但不是世家，崔将军后宅干干净净，也就一子一女，而且自小相依为命，这感情就不同一般，没什么可斗的。”许小鱼没好气，“赵姐姐这事是我没了解清楚，才做出错误建议，但崔俊杰这边，我却是了解的。” “那就好。”陶佳佳拍拍心口，“不过我听你们说的，对京城的人家有些害怕诶。” “你怕什么？” “就你们说斗来斗去的，我就担心，以后我嫁到崔家会不会被别个算计？” 许小鱼姜瑞雪赵翎：“……” 想得还真不是一般多。 许小鱼翻了个白眼：“你一身功夫是干嘛的？任何小伎俩在绝对力量面前都没有用，你又不是那种任人算计的傻白甜，怕他们做什么？骂不过就动手，反正只要你有理，我都替你撑腰！” “嘿嘿，有公主这话就够了。”陶佳佳坏笑，“就等公主这话啦。” “你竟然在套我承诺？” “嘻……” “啧，我就不该担心你。” “公主不要生气，我这不是举目无亲，只有你们么？” “算了算了，给我坐好，别等会到了安国寺衣裳皱巴巴的，难看死了，还让我丢脸。” “是，公主殿下。” 许小鱼看向赵翎：“赵姐姐，咱们及时止损，你等着，我一定会给你挑个好夫婿。” 赵翎温声道：“顺其自然，这种事不能强求。” “那不能顺其自然，咱们还是自己也追求一下下的。”许小鱼说，“我都想好了，回去就给京城的青年俊彦列个名单，再让好好打探，挑出好的，再制造邂逅，看看谁为你心动。” 赵翎：“……别闹，我只想开火锅店赚钱。” “钱要赚，男人也要挑，实在不行，咱就养面首，想要什么样都行。” “公主，言诺知道你想养面首吗？” “我是给你建议，我有言诺就够了。” 养什么面首，谁有傅承彦好看？ …… 许小鱼颠簸了一路，终于到了安国寺。 下了马车，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 安国寺在山顶，从山脚看上去，那台阶都看不到顶。 “这么高啊？”许小鱼说，“信不信我可以一拖三带你们上去？” 姜瑞雪额角跳了跳：“形象呢？你不要我们还要呢！” “公主，已经备好轿子，是否……”护卫长上前。 许小鱼摆摆手：“不用，都给我爬上去，既然是来上香的，就要有诚心。” 陶佳佳扯了扯许小鱼的袖子，小声道：“但是崔夫人跟崔姑娘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能爬上去吗？” 话刚落音，崔夫人就跟崔姑娘过来了。 “公主，是否要一道爬上山？”崔夫人问。 “伯母，你能爬上去不？这山很高哦。”许小鱼有些担心。 崔夫人笑道：“没事，虽说这两年没怎么走动，但还不至于弱到怕不上去，至于她，相公也请了女师父教她功夫的，这点难不倒我们，公主都说了上香要有诚心，那自然是要走上去的。” “行，那就一起走。对了伯母，这是我朋友陶佳佳。”许小鱼特地将陶佳佳拉出来给崔夫人郑重介绍，“是在苗疆认识的，帮了我们不少忙呢。” “见过夫人。”陶佳佳有模有样地给崔夫人见礼。 “陶姑娘不必多礼。”崔夫人扶起她，“长得可真好看。” 陶佳佳眉眼弯弯：“崔夫人也好看，要不是公主说你是崔小将军的母亲，我都猜不到您的儿子都这么大了，看上去好年轻啊。这是崔妹妹？长得跟夫人真像，都那么好看。” 崔念有些不好意思：“谢谢陶姐姐夸赞，你喊我念念。” “走走，咱们上山，不然一会晚了。”将人介绍过去，许小鱼也不忘自己今天来干嘛的。 上香，也要做做样子。 自从认识国师之后，许小鱼就对以前一些不以为然的东西敬畏起来，比如神佛之类。 万一佛觉得她心不诚，又将她一脚踹回末世去就不好了。 陶佳佳很会聊天，知道崔念在习武，就传授了不少经验过去，很快就跟崔念打好关系，迅速亲近起来。 崔夫人不动声色打量了陶佳佳好几次。 都被许小鱼三人看在眼里。 她们觉得这事有戏。 搞定了崔夫人这边，崔俊杰那边就简单多了。 直男嘛，打直球就行。 拐弯抹角他未必能反应过来。 而且看崔俊杰跟陶佳佳斗嘴，也不是说完全不来电的。 崔俊杰年幼经历很多，本身就不是幼稚的人，会在一个姑娘面前表现出孩子气，那证明这姑娘是不一样的。 一行人爬山的速度不快，倒是有说有笑，气氛融洽得很。 而山脚下，郭夫人到了之后发现许小鱼的车驾也停在这里，不由得眉头一皱。 她跟身边嬷嬷说：“这明德公主该不会是来坏事的？我听说她跟赵翎关系很好，赵翎指定是在她面前告状了。 没想到还搬出公主来了，哼，什么女人也想进我郭家的门，就算有公主撑腰又如何，我不同意，还能逼着我不成？” 第1107章 没想到你郭夫人敢啊 赵翎真的恶心坏了。 郭夫人这嘴脸真的是让她想动手打人。 先前做出那种高高在上、她配不起郭伯俊的姿态，这才跟人家议亲呢，转头就让她入府当妾？ 套用许小鱼常骂的一个词，郭夫人怕不是个傻逼！ 她赵翎就算再不堪，也有她的骄傲和风骨，那就是绝对不会给人做妾。 知道跟郭伯俊没有可能后，她就逼自己放下，从来就没有想过不要名分也要跟郭伯俊在一起。 赵翎吐字如冰：“既然跟永安伯府议亲了，就好好议亲，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郭夫人，以前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话，我向你道歉，但是同样的话，不要再让我听到第二遍，更别让我听到京城流出这样的传言。 我现在虽然无父无母，但也不是任人欺辱的孤女，应家不是摆设，还请郭夫人以后尊重我一些。对了，奉劝郭夫人一句话，好好做人，不要作妖，到时候毁了郭伯俊的前途不要后悔！“ 郭夫人被赵翎骂得恼羞成怒：“赵翎，你什么意思？我愿意抬你进门当贵妾已经是看得起你。你以为你是谁？有人要你就不错了该烧高香了，还挑三拣四，你有那个资格吗？” “我有没有资格不用郭夫人您操心，我只知道，你让我觉得恶心。放心，以后我也不会跟郭伯俊有任何来往，郭夫人尽管放心，郭伯俊是你的宝贝疙瘩而已，对我来说不过是人生过客，以后各自安好。” 赵翎说完，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郭夫人大喝，“赵翎，你现在道歉，我既往不咎，如若不然，别怪我不讲情面。” 啪啪啪！ 许小鱼拍手从一旁走出来。 “郭夫人好大的架子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什么贵人呢！让人给你儿子做妾，脸可真大，是不是跟屁股长错地方了？” 姜瑞雪和陶佳佳跟在许小鱼身后。 许小鱼走到赵翎面前，将赵翎拉到身后。 她昂着头，睨视着郭夫人：“郭伯俊是什么达官贵人了？能让你郭夫人如此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还要逼别人得给你儿子做妾？啧，我都不敢当街抢美男养面首呢，没想到你郭夫人敢啊！” 郭夫人面上血色尽褪。 万万没想到许小鱼会在这里。 “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但凡京城有一个人在说赵翎要给郭伯俊当妾，我就让你们郭家从此完蛋。我说到做到，你不信大可试试。”许小鱼冷笑一声，“我罩着的人，你郭夫人也敢羞辱？这是要打我的脸不成？” “公主，我、我……” “你什么你？狡辩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永安伯夫人在商量什么。一边嫌弃赵翎出身不好，一边又舍不得赵翎有人脉，咋地，什么便宜都要给你捡了？还让赵翎当妾呢，你算个什么玩意呢？还说我们跟着你来安国寺，怎么不是你为了巴结我跟着来上香？” “公主误会了，我只是不想阿翎跟俊哥儿错过，婚事也不是我说了算……” “你放屁！还不是你说了算？真当我从小不在京城长大，这些年也没怎么在京城就什么事都不知道？年纪大了，脑子倒是没见长，还郭将军定下的婚事……他远在边关，还长了千里眼不成，知道挑戚姑娘？” 郭夫人脸色青白交加，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指着鼻子骂，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偏偏对方身份高贵，是她无论如何都得罪不起的。 “郭伯俊有你这种娘亲，真不知道倒了什么大霉，我都怀疑郭伯俊不是你亲生的，不然这么可劲的作妖，是怕郭伯俊的虔诚不会被葬送吗？”许小鱼嗤笑。 郭夫人身子一颤，扑通跪下：“公主，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您这样说，是要将妾身逼去死吗？妾身就这么一个儿子，想让他娶一个高门贵女，何错之有？” “当然没有错，你错就错在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让赵翎做妾！” “妾身只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成亲才叫眷属，姨娘只是个比下人身份高一点的物件而已，你要是觉得做妾跟做妻差不多，为什么当年不要给别人做妾，非得算计着当人正妻？” 郭夫人顿时浑身发抖。 姜瑞雪眉心微蹙，难不成先前真的是她猜对了？ 郭夫人的姐姐是被她气病过世的？ “公主，您、您这是要妾身的命啊！” “那你去死啊，光说不做，我怎么相信我真的能逼死你？” 郭夫人被怼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许小鱼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郭夫人，看在郭伯俊的份上，今天这事出了安国寺我就当没发生过。但你还敢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看我饶不饶你。”许小鱼走过去，在郭夫人面前蹲下，勾起郭夫人下巴，强迫郭夫人对上她的目光。 “赵翎，我姐姐……你郭家这么高贵，就高贵到底，不要惹我赵姐姐半分。不然，你的下场就是，连这个郭夫人的身份都保不住。郭将军在边关保家卫国，你就给我在京城安分一点！” 郭夫人遍体生寒，冷汗涔涔。 许小鱼拍拍她的脸：“你还是要去打听打听，我许小鱼行事有多乖张比较好，我不在京城你怎么蹦跶都行，我在京城你还欺辱我的人，那就别怪我也仗、势、欺、人！” 后面四个字，许小鱼是咬着说出来的。 郭夫人连自己声音都找不到。 许小鱼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郭夫人：“人呢，要认清自己身份，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郭伯俊这人不错，将来也可能有不错的前途，但再好的仕途，也经不起有个蠢货母亲兴风作浪，不想丢了身份，就给我夹紧尾巴做人！” 要不是因为郭伯俊跟傅承彦是兄弟，她懒得警告郭夫人。 这种女人，再继续作下去，早晚会害了丈夫儿子。 那个永安伯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两人凑合在一起，天都能给她们翻过来。 “蠢货！” 许小鱼骂完，带着赵翎等人扬长而去。 郭夫人跌坐在地上，额头满是细密的冷汗。 她望着许小鱼远去的背影，心有余悸。 有那么一刻，她都要以为许小鱼要杀她了！ 第1108章 人在低谷才知谁是朋友 “赵姐姐，你还会伤心难过吗？”下了山，在回城路上，许小鱼问坐在她对面的赵翎，“郭伯俊的母亲简直让人不敢恭维。” 赵翎摇头：“谢谢不娶之恩，还好没有真的嫁过去，不然，早晚亲人变仇人的。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郭夫人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我一直都以为她个大方得体的当家主母。” 然而今天才明白，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哪怕认识多年的也一样。 以前她觉得自己跟郭夫人很熟悉，如今发现，原来她认识的只是郭伯俊，郭夫人对她来说太陌生了。 “公主，谢谢你。”赵翎由衷感激许小鱼。 将她从地狱拉出来，又在她差点掉入另一个痛苦深渊时将她拖住。 “谢谢什么。”许小鱼握住赵翎的手，“我希望赵姐姐能一直幸福快乐下去。” 赵翎笑着笑着，眼眶就热了。 “哎呀，你别哭啊，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做错事的。”许小鱼赶紧给她擦泪。 “我只是很高兴。”赵翎解释。 很高兴能认识许小鱼，拥有许小鱼的友情。 许小鱼作为公主，却愿意为了她两肋插刀，明明她们认识也没多久。 连着两次不惜得罪京官，可见她是真心将她当成朋友的。 换成其他人，谁愿意跟她这么一个名声已经毁掉的姑娘当朋友？ 以前在京城她也有三两个闺中好友。 可这次回京后，所谓闺中好友，只是她一个人这么认为而已。 那些人对她避之如蛇蝎，恨不得当初来没有来往过。 人在低谷的时候才能看清谁才是真正的朋友。 “赵姐姐，我打算过一段时间去趟西北，你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姜瑞雪邀请赵翎，“去曾经的西灵国，换一换心情。” “我想留在京城，陪陪我舅母。”赵翎婉拒了姜瑞雪的提议，“表弟也已经去了边关，我就留下来帮他照顾舅母。” “也行。”姜瑞雪没有勉强她。 陶佳佳弱弱开口：“我想去西北，行不行？” “那你不想嫁给崔俊杰了吗？”许小鱼打趣她，“崔俊杰肯定是没办法离开京城的。” “想嫁给他跟我想去看看没有冲突啊。”陶佳佳道，“再说了，阿雪也不是现在去，去了也不是一直留在那边，我过去玩一段时间不耽误？” “不耽误，那你尽快将崔俊杰拿下才是。我跟你说，不过现在你想见崔俊杰也不容易，要不你每天去蹲崔俊杰？我告诉你崔俊杰在哪个衙门？” “可以啊。”陶佳佳连忙点点头，“我天天去接他下衙，只要他不傻都会明白我的意思？” “但是这样一来，就有长舌妇开始说你的不是了。” “我陶佳佳是怕长舌妇那种人吗？管他们说呢，反正我又不会掉一块肉，要是把我惹恼了，我也就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小女侠表示无所畏惧。 赵翎失笑：“佳佳，你还真是……京城可从来没有像你这么大胆的姑娘，便是公主，想来也没有做过堵人的事。” “公主是公主，我是我，反正我又没什么背景，我喜欢崔俊杰怎么了？”陶佳佳大方承认，“正好也让别人知道，崔俊杰是有主的，免得她们再打他主意。” “羞不羞哦？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已经成了崔俊杰的主？” “我再努力一点，崔俊杰迟早是我的。” “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那还得仰仗公主、阿雪和赵姐姐帮忙才行，我对京城不熟呢。” 陶佳佳厚着脸皮缠她们。 “一定要帮我啊。” 许小鱼叹了口气：“现在不是在帮你吗小姐姐？” “我知道的，就是让你们再接再厉，嘿嘿。”陶佳佳抱着赵翎手臂，“赵姐姐，你看我都敢去追着别人跑，勇敢一点。” 赵翎敲了她脑袋一下：“我不行，我跟你不一样，我得照顾一下我舅母的脸面。佳佳，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没有你勇敢。” “哦，也对，还有应夫人呢。”陶佳佳表示理解，“没关系，咱们总能遇到好的，不着急。” 赵翎倒是觉得无所谓。 经过郭伯俊这件事，嫁人与否已经完全不重要。 现在就算有人愿意娶她，那也是看在她身后的靠山，绝对不是真心想要联姻的，到时候还不知道后宅多闹心呢。 与其赔上自己一辈子，倒不如保持着现状，好好赚钱，至少不用看别人脸色。 “对了，等下到了京城，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许小鱼对赵翎说道。 “谁？” “见到你知道了。” 这些天许小鱼都没什么时间，都没来得及带赵翎去看那个什么花芝芝呢。 活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去死了。 当然，这件事自是要让赵翎亲自动手的。 杀一个关在昭狱里的人，回头她跟景昭帝说一声就好，景昭帝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入城之后，许小鱼就去跟崔夫人说，她们得先去别的地方，让崔夫人先回家。 崔夫人笑着道：“公主，有时间带赵姑娘和陶姑娘来我们家坐坐，念念很喜欢这两位姐姐。” 许小鱼眸子一亮：“念念很喜欢她们呀？那好啊，过两日要是有时间，我就带她们去叨扰伯母了。” “府上冷清，多些人来，也好热闹一二。” “嗯嗯，那伯母你们慢走，一会我跟她们说。” “好，那我们先走了。” 许小鱼挥挥手，示意崔家马车先行。 等崔家马车走远了，许小鱼欢快地回到她的马车上，跟陶佳佳说了这个好消息：“崔夫人邀请我带你们去做客哦，佳佳，这是好事，崔夫人对你印象不错！” “真的吗？”陶佳佳喜不自禁，“那我让人做两套衣裙再买些头面之类的怎么样？” “明天，这会我们先去别的地方。” “好，我听公主的。”陶佳佳美滋滋地道，她盘算着自己手上的银子，能买多少东西。 马车行至镇抚司。 赵翎从马车上下来，望着厚重森严的镇抚司大门，还没进去，就有种冷意袭来的感觉。 “为何到镇抚司？”赵翎不解，“公主，可是有什么事？” 第1113章 我不高兴你就没好日子过 郭夫人见到嫡母之后，便假惺惺哭了起来，诉说自己这些年不容易，以至于连回娘家的时间都没有。 程老夫人就静静听着，也不插嘴。 如果当年不是被这对母女算计，这会她的女儿也不会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程老夫人是怨恨着郭夫人的。 要不是为了程家忍着，她会放任这个庶女拿着抢来的东西在京城招摇过市？ 郭夫人见自己说了半天，程老夫人也没有反应，就有些不耐烦了。 “母亲，你可是还怨着女儿？当年是姐姐自己想不开，不能接受将军更喜欢我的现实才郁郁而终的，你不能一直怪我啊，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将军的妻子，也生了俊哥儿。” “闭嘴！” 程老夫人顿时被激怒。 女儿是她一辈子的痛。 没人敢在她面前提那死去的可怜女儿！ 这个小贱人还敢在她面前装无辜？ “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 程老夫人呼吸都急促起来，吓得嬷嬷手忙脚乱翻出丸子给程老夫人服下去。 “母亲，我相公是三品武将，即便他不在京城，那也是与我荣耀同体的，您这样赶我，就不怕郭家怪罪吗？” “你算老几呢？” 郭夫人话一落音，就听到令她心胆俱裂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郭夫人可真是会躲啊，不过，郭夫人该不会真的以为躲回娘家本公主就拿你没办法了？” 许小鱼似笑非笑。 她身后跟着姜瑞雪和陶佳佳还有程家的下人。 程老夫人一听她自称公主，身后又跟着两个同龄的姑娘，聪明如她一下就猜出了许小鱼和姜瑞雪的身份，赶紧上前：“见过公主，见过县主。” “老夫人不必多礼，今天不请自来，打扰了。”许小鱼微微颔首。 “公主言重了。”程老夫人知道，许小鱼这是为赵翎出气来了。 郭夫人魂飞魄散，本能躲到程老夫人身后：“母亲，救我。” “阿雪，把郭夫人给我请出来！”许小鱼特地强调请字。 没让陶佳佳去是因为陶佳佳在京城没什么根基，得罪人的事，就她跟姜瑞雪干了。 姜瑞雪一把将郭夫人扯出来。 郭夫人没稳住身子，险些摔在地上，很是狼狈。 梅太姨娘见状冲了出来，将郭夫人护在身后：“她可是将军夫人，你们怎么如此无礼？” 程老夫人额角跳了跳：“来人，将梅太姨娘拉开！” “老夫人，二姑奶奶也是您的女儿，你怎么任由别人这么作践她？就不怕郭家怪罪吗？” “大胆，那是公主，你竟敢如此无礼？拉开她！” “不必了，本公主来就行！” 许小鱼走上前，一脚将梅太姨娘踹飞出去，撞在墙上又摔下来，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当场晕厥过去。 “脏了本公主的脚。”许小鱼抬起脚，拍了拍鞋尖上的灰尘。 郭夫人惊恐瞪大双眼，吓得直接失声了。 “阿雪，把人弄醒，别叫她死了，本公主不想让程家好好死个人。” 姜瑞雪默不作声过去，检查梅太姨娘的身子，发现她最先撞到墙的右手粉碎性骨折了，便将放下挎着的药箱给她处理伤口。 程老夫人见状，心头一颤。 看来明德公主今天是没打算放过她这个庶女了。 但是怨归怨，程老夫人还是只能给她求情，因为她还有孙女，正是说亲的年纪，她不能让庶女坏了孙女的婚事。 “公主，老身能不能……” “老夫人放心，我不会弄死她，你就在那看着就行。我警告过她的，要是想让赵翎给郭伯俊当妾这件事在京城传出半点流言，我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如今，满京城都是这样的流言蜚语，你说我要是放过她，我这公主的威严何在？” “什么？让赵姑娘给伯俊当妾？” 程老夫人闻言，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 她以为只是流言而已，没想到这小贱人竟然真的这么找赵翎说，还让许小鱼给知道了？ 这是害了郭家不算，连带着程家都要祸害啊！ 当年她就该狠狠心，一碗药了结了这孽障的命，也总比她现在兴风作浪的强！ “我知这事与程家无关，老夫人尽管放心好了，我很讲道理的，不会牵连无辜的人。”许小鱼笑笑，“当然咯，我也不会放过作妖的人。” 程老夫人稍稍放心了些。 然后身子一软，倒在了嬷嬷身上。 被“气晕”过去了。 “老夫人、老夫人您怎么样了？”嬷嬷急得大喊，“来人，快去请大夫。” “先把人扶回屋里去，不用管我。”许小鱼摆摆手示意他们走。 郭夫人一口老血吐出来。 她能不知道嫡母好端端的为什么晕过去吗？ 可恶！ 竟然真的袖手旁观。 “听说，郭夫人很喜欢泡水里？正好那里有个池子，你是要自己跳下去，还是我请你下去？”许小鱼笑眯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郭夫人脸色发白：“公主明察，京城的流言真的跟妾身没有关系，请公主放过妾身，妾身真的知错，也改过了，没有说过赵翎半句不是。” 她跪在许小鱼面前，苦苦哀求。 许小鱼笑了笑：“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查？笑话，京城人那么多，我还一个个问过去？知道这事的也就是和永安伯夫人，不是你们，还会有谁？” “不是妾身，真的不是，一定是应夫人！” “郭夫人，要敢作敢当，别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 “妾身真的没有。” “废话多说无益。” 许小鱼拎起郭夫人往池子一扔。 毫无防备的郭夫人呛了好几口水，尖叫着在水里扑腾。 许小鱼飞身而至，站在那边望着郭夫人：“看清自己身份，不要以为当了将军夫人就了不起，我已经警告你了，可你偏偏不听，那没办法了，我不高兴，你就没好日子过。” “救命，公主，真的不是我。” 郭夫人失声痛哭，苦苦哀求。 梅太姨娘醒来，看到这画面，差点又晕死过去。 “别晕了，好好看看，认不清自己身份是什么下场。”姜瑞雪拍拍她的脸，凉凉开口，“你教出的好女儿啊。” 第1114章 你要不要去西北 梅太姨娘魂飞魄散，爬起来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公主，我知道错了，求求公主放过二姑奶奶，有什么公主冲着我来就行，求求公主饶了她。” “拖下去！”许小鱼看都不看梅太姨娘。 “是。”程家的下人不敢怠慢，连忙将梅太姨娘拖下去。 梅太姨娘哭天抢地，拼命挣扎。 动手的是老夫人的心腹婆子，自小看着大姑娘长大的，对于这个姨娘是打从内心厌恶反感。 如今有这么个光明正大整治她的机会，谁愿意错过？ 梅太姨娘的手本来就已经摔断，姜瑞雪给她简单处理了下伤势，这会动作一大，伤上加伤，再次疼晕过去。 郭夫人泡在水里，抖得跟筛子似的：“公主，妾身真的知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求求公主放过妾身一次！” 如果能重来，她绝对不打赵翎的主意！ 可惜，时间不能倒流。 许小鱼让她泡足一刻钟，这才将她捞上来。 郭夫人浑身湿透，哪怕这会天气已经回暖，仍旧有种被刺骨寒意包围的感觉，连嘴唇都发青了。 “郭夫人，下不为例，好好的跟永安伯府结亲，再敢搞幺蛾子，今天这种事只是开端！”许小鱼冷笑一声。 郭夫人手脚发冷，声音发颤：“妾身再也不敢了，求公主息怒。” “哼！”许小鱼绕着郭夫人走了一圈，“让你夹紧尾巴做人，还这么嚣张傲慢高调，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有得你受的。” 顿了顿，许小鱼看向随郭夫人过来的下人：“还不快将你们家夫人带去换衣裳，等会感染了风寒，你们担待得起吗？” “是，公主。”下人们连忙扶着郭夫人下去。 许小鱼抬脚往屋里走：“老夫人呢？” “公主这边请。” “我也是大夫，看看你们家老夫人怎么了，要是因为我气病，那可就是我的不是。” “公主言重了。” 许小鱼跟着程家的下人去了屋里边。 程老夫人好好坐在那，并没有什么不舒服。 “老身见过公主，见过县主。”程老夫人赶紧迎上来。 “老夫人不必多礼。”许小鱼示意她落座，“我是来给老夫人诊个脉，以免惊到老夫人。” “多谢公主。”老夫人感激不尽。 “坐。” “诶。” 诊过脉后，许小鱼语重心长跟程老夫人说：“老夫人，凡事要想开些，别总是钻牛角尖，你这一身老毛病就是因为你整日心气郁结，保持心情开朗很重要啊！” 程老夫人闻言，瞬间红了眼：“公主，您让老身如何开朗？那是老身唯一的女儿，自小娇宠着长大的，就这么年纪轻轻走了，让老身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到后面，老夫人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其他的婆子丫鬟见状，也不由得抹泪。 她们的大姑娘当真是蕙质兰心，待人又友善，谁能想到她会变成这样呢？ 许小鱼拍拍老夫人的手：“那她更不希望看到自己母亲这样，老夫人，人活着是要向前看的，漂亮话我也说不出来，就是希望老夫人开心一些。郭夫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你且看着好了，在京城这种地方，最忌傲慢。” 程老夫人闻言，整个人愣住。 “御史台已经知道她想逼赵翎给郭伯俊做妾这件事，宫里不会当这事没发生的，老夫人，我对郭夫人有很深的恶意，这辈子都不会原谅那种。不过你放心，程家不会因此受任何牵连。” “公主……” “就当是我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姑娘出气！” “多谢公主。” 程老夫人再次老泪纵横。 如果不是为了家中其他姑娘，她怎么会忍那么多年呢？ 没有哪个母亲在女儿被人害死之后还能无动于衷的。 可她是当家主母，她不能也不可以。 因为她要替其他姑娘考虑。 如今有许小鱼这话，她心里憋着那口气终于有发泄出来的一天了。 “好啦，我给老夫人开个方子，老夫人喝上半个月，老毛病应该就能逐渐痊愈了。” “有劳公主了。” 许小鱼微微颔首。 丫鬟将她带到书案前，她提笔写了一张方子。 看看自己那鸡扒字，许小鱼觉得丢脸，又让姜瑞雪过来誊抄一遍。 姜瑞雪小声道：“你这是作甚？” “公主要脸。” “那你平日还整天招猫逗狗，不好好练练字？” “哎呀，我不喜欢练字，认识会写就行了。” 姜瑞雪没好气，但还是将方子抄了一遍。 许小鱼则将这药熬制的方法、饮食上禁忌告诉丫鬟，随后才带着姜瑞雪陶佳佳离开，改道去了永安伯府。 郭夫人遭殃，永安伯夫人又怎么能躲过一劫。 永安伯夫人下场没比郭夫人好多少。 这时，大家才发现，许小鱼有多护短。 这位公主行事着实乖张随性，得罪她还好些，得罪她的朋友或者亲人，那可真就是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而御史台闻风而奏，又参了郭家和永安伯府一本。 景昭帝大怒，着人狠狠训斥了两家一顿。 至此，永安伯府和郭家在京城就彻底沉寂下来。 谁敢跟被皇帝指名道姓骂过的人家来往？ 而两家的婚事也不敢因此搁置，还得照旧。 郭伯俊一夜之间变得沉默了许多。 事情过去半个月，许小鱼在郭伯俊回家的半路拦住他。 “公主？”郭伯俊有些意外，他以为许小鱼从此都跟他翻脸了。 “郭大哥，我讨厌的是你母亲，跟你没有关系，你若是因此怨恨我，我也无话可说。赵姐姐是我的人，我势必要护着她的。” “公主多虑了，我没有怨恨公主的意思。是我母亲不知轻重，如此正好，能让她消停些时日。赵……赵姑娘最近可还好？” “她很好，就不劳郭大哥费心了。是这样的，言诺一时半会不可能再去西北，你要不要去西北那边历练历练？” 郭伯俊愣住。 许小鱼问他：“赵姐姐这件事，我故意闹大的，就是为了打压一下你母亲，免得她总以为自己了不起。唔，我在你面前这样说她不太对，不过，你要不要去西北？” 第1115章 对公主好一点 “公主要推荐我去西北？” “嗯，皇上应该也会同意的。” “那我就先谢过公主了。” “你愿意去吗？” “愿意。” 留在京城只会让他心神不定，也许去了西北，他才能放下一切。 也正好逃离母亲的沉重的爱。 “嗯，回头入宫我跟皇上提一下，郭大哥，希望你在西北好好的。” “谢谢公主。” “就不要客气啦，我们还是兄弟。” 许小鱼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郭伯俊后退一步，露出久违的笑容。 “嗯，我们是兄弟。” “走啦！”许小鱼打马离去。 郭伯俊站在原地，这段时间的压抑似乎消散了不少。 他抬头望着那西沉的日头，没了白天的燥热，变得柔和又耀眼。 西北也挺好的！ …… 郭伯俊很快就接到了兵部的调令，命他前往西北。 念在他是郭家独苗，景昭帝给了他两个月成亲离京。 郭家和永安伯府的婚事很快就定下了。 之后就是成亲，郭伯俊不顾郭夫人的反对，在征得景昭帝同意后，将戚芸兰也带去了西北。 他无法给赵翎一辈子，但也不希望新婚妻子被母亲欺负，他对戚芸兰没有爱，但有责任。 赵翎的事让郭伯俊明白，他的母亲的掌控欲永远不会消失！ 他离京那天，许小鱼去送他了。 戚芸兰是个好姑娘，这两人也算是歹竹出好笋，在那样的母亲影响下也没有长歪。 “郭大哥，此去不知何日再相见，一路顺风啊！” “多谢公主相送。” 郭伯俊在马上拱手。 “我走啦。” 许小鱼挥挥手。 郭伯俊的目光落到傅承彦身上。 “彦哥儿，要对公主好一点！” “嗯。” 傅承彦点点头。 郭伯俊调转马头，启程朝西北而去。 许小鱼目送着他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在看不到的地方，赵翎也来送郭伯俊了。 她不怨郭伯俊，只能说命运弄人，他们有缘无分。 从此以后，她跟郭伯俊就真的是天各一方，也许此生都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 这样一想，赵翎不免有些惆怅。 年少时的玩伴就这么一个个各奔前程，曾经嬉闹打斗的时光就这么一去不复返。 那些往事历历在目，但永远不会再有重演的一天了。 珍重！ 许小鱼的注意力都在郭伯俊身上，并没有发现赵翎悄悄来了。 “唉，言诺，你会难过吗？” “为何难过？” “他可是你的兄弟！” 傅承彦失笑。 “小鱼，男人不像姑娘那么多愁善感，他去西北总比留在京城好，我替他高兴，如今只剩下我跟太子还在京城了，其他人都已经去建功立业。” “才不是呢，你已经建功立业了，打下西灵国可不是小事嗷。” “所以我替他们高兴啊。” 长大没有什么不好的。 男人总要担起自己的责任。 他希望自己快些长大，能将自己心仪的姑娘娶回家。 “赵姐姐，唉……”许小鱼又叹气。 “她现在挺好的，不要想那么多。她向来是个开朗的人，不会再钻牛角尖。” “我知道她不会，但是赵姐姐这么好，我希望能有看到她好的人，好好陪着她，让她也能幸福。” “这个人一定会出现。” “噢，言诺我好像没有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打算给赵姐姐摆个擂台比武招亲呢。” 傅承彦差点喷了。 他家小姑娘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人都已经打听好了，诱饵也放出去，只要等他们入京就好。” “都是些什么人？” “大侠。” 许小鱼笑眯眯。 “江湖中人？” “对啊，江湖排得上名号的高手，我都让佳佳邀请了。” “小鱼，她知道吗？” “不知道啊。” “我觉得要不还是不要了？” “为什么？” 许小鱼不解。 这不是好事吗？ 傅承彦想了想：“你也知道京城嘴碎的人不少，虽然他们没有明着说什么，但私底下肯定会败坏她名声。” “赵姐姐现在也没有什么名声可言，再说了，我是摆个擂台而已，又没明说是招亲。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我摆擂台是为了什么？大家也只会以为我这个公主行事乖张，在京城也无法无天摆比武擂台。” 许小鱼倒是无所畏惧。 “就不能是我想挑战挑战那些江湖排名前十的高手么？” “不是不行，既然你已经计划好，那就去做。不过，她这人有时候挺执拗的，你要看着来。” “我知道啦，嘿嘿，言诺你放心。要是赵姐姐没有喜欢的，我也就出点解毒丸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江湖高手比武这种盛况，京城也难得一见，她早已经缠得景昭帝同意了。 届时会有锦麟卫和禁卫来维持秩序，也能让京城百姓一饱眼福。 有她在，也不会发生什么伤人事件。 比武点到即止。 傅承彦见许小鱼已经决定好，便没再多干涉。 他白天里也有很多事要忙，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当个无所事事的国公世子，整天招猫逗狗了。 他不想让许小鱼丢脸，让人觉得许小鱼下嫁给他，他不配。 傅承彦将许小鱼送回王府，就去了四营。 陶佳佳跟郭伯俊没有交情，所以并没有去送郭伯俊，而是在王府陪着霍瑛。 霍瑛很喜欢这个活泼又直爽的姑娘。 崔夫人连着几次邀请许小鱼去崔家玩，也侧面打听过陶佳佳的情况。 得知陶佳佳是个孤女，被师父抚养大的，崔夫人很是心疼她。 霍瑛见许小鱼回来，便跟许小鱼说起崔夫人的事：“崔夫人今天过来了，让我跟你打听一下陶佳佳的师父现在何处，她似乎是想给俊杰这孩子提亲。” “这么速度的吗？”许小鱼惊呆，“我就出门一个早上，崔夫人就已经有这个想法？” “傻姑娘，这是现在才有的么？这两个月，她不是一直有邀请你们过去？那就是相中佳佳了啊。佳佳刚刚出去了，我没在她面前说，怕她脸皮薄。” “啧，娘，你要是直接跟她说，指不定高兴得跳起来，她脸皮才不薄呢！那我一会让人去趟清河县，跟佳佳师父说下这件事。” 第1124章 光明正大卖女儿 还没等许小鱼开口，细丫的奶奶就先哭天抢地嚎了起来：“杀千刀的，你们这些狗东西，竟然抢了我家孙女，还将她打成那样，清白名节什么都没了。我可怜的孩子啊，你要怎么活下去。” 如果别光打雷不下雨，许小鱼可能会稍微信一下这老太婆是关心细丫的。 接着，老太婆旁边那个高颧骨、面相刻薄的妇人也跟着哭喊：“我苦命的细丫呀，你怎么就这么惨，我有什么脸面见你娘呢？你怎么就落到那些个响马手里，你要我这个后娘怎么办啊？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就去死呗。”许小鱼看到她们这副模样，就知道她们想干嘛。 不就是想反咬一口，敲诈他们银子么？ 堂堂公主是有这么好讹诈？ 当皇家威严是摆设？ “我瞧着你们家的墙还挺硬的，撞上去保证能让你得痛痛快快。”许小鱼嫌不够刺激，又加了这么一句。 细丫的家人愣住。 大概是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反常理？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傅承彦环顾一周：“村长呢？或者是你们村能主事的人在哪儿？” “你们想干嘛？”细丫奶奶大吼，“现在我孙女被你们嚷嚷得名节全无了，你们是要逼死她吗？今天这事，不好好处理，我就一头撞死在你们面前，再让我儿子抬着我的尸首去县里高官，告到京城告到皇帝那也要告。” 许小鱼都要笑死了。 还告御状？只要她愿意，现在就能让她们变成不会说话的尸体。 不过她虽然是公主，但也并非那种仗着身份践踏律法的人。 细丫的家人极品归极品，还罪不至死，她不想因为他们脏了手。 只是怀里的细丫抖得太厉害，她想忽略都难。 “细丫，你昨夜一夜未归，到底干什么去了？你这个孽障，你不要脸，我们家还要脸，竟然跟男人厮混在一起？你是要逼死我们家其他姑娘吗？”细丫爹终于开口了。 “你瞎了，我们几个不是姑娘？”陶佳佳不乐意了，不管是崔俊杰还是傅承彦，都是正人君子，也是有主的。 细丫才几岁？ 他们疯了吗？ 细丫爹看着这些人穿着不普通，以为只是京城普通的富家公子千金。 要真是贵人，身边怎么可能没带护卫呢？ 他想要银子，哪怕卖掉细丫都可以。 “如今她名声已经被败坏了，我们是留不得她的了，既然是你们害的她，那就必须拿个章程出来，别的就不说了，给我三百两银子，人你们带走！” 娶一个儿媳妇回来也就那么十几两银子，三百两够他们盖新房子，买十几亩田地，一大家子过得很好了。 从头到尾，他们就没问过细丫到底遇到什么事。 许小鱼看着这一家人，眼神冷酷到极点。 与此同时，又有一对婆媳赶了过来。 老的那个一看到细丫就劈头盖脑骂了起来：“好你个狐狸精，竟然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孙子是读书人，丢不起这个脸，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是他的未婚妻，你们的婚约结束了。” 她身边那个约莫三十岁的妇人，上前将东西拿出来，递给细丫奶奶：“邓二娘，这是当时的信物，还麻烦你把我们家的拿出来。” 细丫奶奶快气炸了。 妇人却握住她的手拍拍，看了眼她身后那个一脸愁容的小姑娘，递了个眼色给她。 细丫奶奶瞬间明白。 于是退婚这事就痛快多了。 不一会儿就办好。 细丫被这一幕生生气晕过去。 就真的不拿小姑娘当个人呀！ 连其他村民都有些不齿： “真是过分，二话不说就退婚，连问都不问一下细丫到底遇到什么事？那几位姑娘公子看上去也不是坏人。” “没娘的娃儿像根草，细丫又不是第一次被这样磋磨，邓林家怕不是早就琢磨着退婚了。” “可怜见的，细丫这孩子太命苦了，邓二家的也是过分，细丫好歹是她亲孙女，却将别人家的女儿当成宝，怕不是有病！” …… 许小鱼听着这些议论，眉梢微微一挑。 姜瑞雪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暂时不要说话。 姜瑞雪往前一步：“你们连问都不问一句，我们为什么会来？错过这个机会，你们不要后悔！” “后悔？你们掳走细丫，对她做了不可告人的事，让她清白名节尽毁，不赔银子，这事绝不能善罢甘休！”细丫奶奶口沫横飞，“不然你们就杀了她，不然我告到皇帝那我都要告你们。” “第一，细丫昨晚一夜未归，你们却没有关心过半句；第二，细丫她被人推到坑底，那个坑还被人遮掩起来，是有人要杀细丫，我们救的她！” “什么话你都可以说，分明是你们糟蹋了她，这会又假惺惺说救了她……我可怜的细丫呀，你让我们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细丫奶奶又干嚎起来。 细丫爹和后娘都指着许小鱼他们破口大骂。 村长紧赶慢赶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听到细丫的家人这样骂许小鱼，不由得怒喝一声：“给我闭嘴！” 细丫奶奶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村长？ 敢说她不是，她就敢脱衣服撒泼。 谁不怕她？ “村长你来得正好，你要给我们做主啊，这些恶人将细丫掳走，还糟蹋了细丫，你要给她主持公道啊，你看这些恶人为了讹银子，现在也没有将细丫交给我们。” 细丫奶奶真是颠倒黑白的好手，完全不顾前言不搭后语。 为了卖孙女，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村长看到细丫这一家子就头疼。 除了细丫，没有一个好的。 他看向许小鱼：“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许小鱼倒是不介意将事情说一遍。 她刚说完，细丫奶奶又开始嚷嚷：“她撒谎，根本没有的事，分明是他们睡过了细丫……” 啪！ 赵翎忍无可忍，一耳光打得细丫奶奶原地打转。 “好大的狗胆，竟敢污蔑我们！” 细丫奶奶被打蒙了，反应过来之后，嗷嗷叫了起来，张牙舞爪扑过去要撕打赵翎，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人：“贱蹄子，你敢打我，我撕了你……” 第1125章 真是好算计 赵翎一脚将人踹开。 她的儿子儿媳见状，都一块冲上来打赵翎。 然而赵翎一个习武之人，哪是这些庄稼汉和村妇打得过的。 不出一会儿，细丫的家人都被赵翎放倒在地。 细丫奶奶还满嘴脏话。 陶佳佳拔剑指向她的咽喉，她惊叫一声，终于消停了，面色发白地缩在那，瑟瑟发抖。 村长气得脸色铁青：“都给我住手，要闹出人命才罢休？” “闹不闹出人命不知道，这一家人不知好歹是真的！知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公然辱骂公主县主世子以及将军，本姑娘还是第一次见啊，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还敢敲诈公主？今天就算要了这一家人的狗命，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陶佳佳掷地有声，一下就将在场所有人给震慑住了。 公主？ 细丫的家人惊恐地看向许小鱼。 村长起先就觉得许小鱼他们气度不凡，这会他们自报家门，吓得扑通一跪，砰砰磕头：“小人不知公主驾到，求公主恕罪。” 松明山本来就时常有京城的贵人来打猎，但很多时候会提前安排好，告知周边村民，不让他们上山，以免惊扰贵人，松明山算得上小猎场，就是村里的猎人，都不敢轻易上松明山打猎，要去远一些的大山。 村长相信许小鱼他们不会撒谎。 这里离京城也不算远，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冒充公主县主那样的贵人？ 细丫的家人魂飞魄散。 尤其是细丫那个便宜妹妹，面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 而邓林的奶奶和母亲激动不已。 细丫竟然有这样的命数，跟公主攀上关系？ 这是什么运道啊？ 要是公主可怜细丫，给了细丫一条活路，何愁邓林没有前途？ 陶佳佳没忍住曝出身份，许小鱼便没打算继续留在细丫家了。 “细丫摔得很严重，村长给我找个地方，我给她处理伤口。” “是是是。” 村长赶紧爬起来，想请许小鱼到他们家中。 邓林奶奶立刻就抢先说道：“公主，这里离我家近，公主去我家，细丫怎么说也是我孙儿的未婚妻……” “放你娘狗屁，我们亲眼看着你退婚，还你未婚妻？再胡说八道我割了你舌头！”赵翎连形象都不顾了，“把这一家子给我绑起来，晚些还要好好审审，到底是谁想害死细丫？” 刚刚那些事，让赵翎想到自己。 这些人从来不会去怪加害者，错的永远是受害者。 她刚回京的时候，京城的人就是这么对她的。 还好有许小鱼护着她，强硬帮她击退了那些流言蜚语。 如今这小姑娘亦是如此，可小姑娘运气比她好太多了，还是要被这些家人逼死。 许小鱼给赵翎撑过伞遮挡风雨，赵翎也想拉细丫一把。 不为别的，只希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那些可怜人一条活路！ 邓林的奶奶被赵翎吓得不敢说话。 许小鱼抱着昏迷的细丫去了村长家。 村长一家老小诚惶诚恐。 “村里可有大夫？” “有、有一个铃医。” “阿雪，你给细丫清理伤口，我去看看能找些什么药过来。” “好。” 许小鱼让村长带路去铃医家里。 空间里的东西是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出来的，去铃医家拿药材，也正好让这个村子的人好好看看，细丫伤成什么样子！ 铃医听说是公主，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许小鱼见状，便道：“算了，我自己看看有什么用得上的药材？” 铃医赶紧让开，见许小鱼熟练辨别药材，脑中灵光一闪：“您可是明德公主？” 朝云国只有一位公主懂医术，那就是明德公主。 许小鱼点点头：“对。” 铃医倒吸一口冷气。 由害怕变成尊敬。 铃医医术不高，但却知道许小鱼。 整个朝云国都知道明德公主，更何况这是京城附近的小村子。 村长也越发敬重许小鱼。 拿好药材，许小鱼便匆匆赶回村长家。 随身带些外伤药是正常的。 姜瑞雪就当着大伙的面，将细丫的伤口血淋淋展现在众人面前。 村民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什么姑娘家清白尽毁的念头也没有了。 大家心中都隐隐有个念头：细丫这是否极泰来，被公主救了，公主定会替她出头，说不定还会将她带回京城呢！ 这下，村民都有些幸灾乐祸了。 细丫被磋磨这事，是整个村子都知道的。 但她有个厉害且极其不要脸的奶奶和后娘，谁都不敢帮细丫，不然就惹得一身骚。 也只能在那两个泼妇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给细丫一些吃的。 不然细丫早被磋磨没了。 姜瑞雪替细丫清洗好伤口，又给她上药包扎。 细丫这才幽幽醒来。 小姑娘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谢谢恩人。”她第一句话就是道谢。 姜瑞雪摸摸她的头：“没事了。” 随后，许小鱼让村长家的女人烧热水，给细丫洗个澡，换上干净衣裳。 村长媳妇不敢耽误。 许小鱼特地交代，不要让水碰到伤口。 细丫不愿意让人给她洗澡，表示自己可以。 许小鱼也不勉强她。 村长小心翼翼：“公主饿了？族老那边已经整治好饭菜，要不过去先用饭？” 许小鱼确实也饿了，一行人跟着村长去了族老那边。 村长跟族老非常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冒犯了许小鱼。 “算了，你们不用在这里作陪，都去吃饭。”许小鱼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他们却惶恐了，以为自己做错什么。 许小鱼叹了口气：“我不喜欢被人看着吃饭，你们到外面吃你们的，有需要再喊你们。” 村长和族老这才退了出去。 饭菜很简单，是他们能拿出最好的，碗筷什么的，也都是新的。 谁敢给公主用他们用过的碗筷？ “你信不信，那个姓邓肯定会去哄细丫。”崔俊杰吃到一半，提起了邓林。 “怎么？求细丫原谅，说自己被蒙蔽？”陶佳佳问。 赵翎点点头：“一定会，细丫不是说了么，邓林是读书人，那肯定是他们家的香饽饽，全家围着转的那种，要不是有邓林授意，他奶奶和母亲怎么会跑来退亲？” “真恶心！”陶佳佳骂。 傅承彦嗤笑：“这算什么？还有更恶心的！” 第1160章 那就让她当平妻呗 “难道让我就这么白白吞下这口气？”四皇子妃怒道，“圆月好歹也是郡主，她就这么将人踩在脚底下？” 奶嬷嬷叹了口气，郡主又不过就是个封号，要封地没封地，要俸禄没有俸禄，说句不好听的，就连姜瑞雪那个藩阳县主都不如，藩阳县主还有封地呢！ 如今储君位置那么牢固，四皇子根本没有上位的机会。 明德公主敢踩圆月郡主，还不是因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四个人都向着她？ “皇子妃息怒，眼下不是跟明德公主硬碰硬的时候，请皇子妃三思。再怎么说她也是太后的亲孙女，皇上的亲侄女，而郡主只有您这位皇子妃姐姐撑腰，您好她才好。”奶嬷嬷继续委婉劝四皇子妃。 别用昏招啊，要真招惹到许小鱼，她可是敢当众动手给人耳光的！ 届时难堪的还不是四皇子妃自己，许小鱼可不在意这个。 四皇子妃大概是发泄了怒气，稍稍冷静了下来。 “奶嬷嬷，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难不成就叫我这么忍了？好歹我也是皇子妃，她怎么敢这样不给我面子？” “总有机会的，别先乱了阵脚。” “可我等不及。” “明德公主武功高超，医术一绝，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在她那边下手。她那五哥许明哲不是过几日便要成亲了吗？或许我们可以在他那边下手。” “哦？“ “一个文弱书生而已。” 四皇子妃眼前一亮。 可不是么？ 许明哲一个文官，能做什么。 正好圆月还未成亲……如果圆月成了许小鱼的嫂子，到时候就不知道是谁恶心谁了！ 许明哲前途无量，倘若自己妹妹嫁给他，那便是天然的四皇子党了！ 四皇子妃不受控制地浮现那个念头，渐渐茁壮成长。 “去，把郡主请过来。”四皇子妃吩咐奶嬷嬷，“我有事要同她讲。” “是。”奶嬷嬷匆匆离去。 四皇子妃越想越觉得心头火热。 许明哲武力值不行，但论才干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她没少从四皇子那听到关于许明哲在西北的所为，四皇子不止一次感叹，若是许明哲是他的人那该多好！ 更何况许明哲还有许小鱼这样的妹妹，四皇子妃虽然恼怒许小鱼落她的脸，可要是许小鱼身后的势力能为她所用，她又觉得没什么不能忍的。 等四皇子君临天下，再弄死许小鱼也不迟。 想起最近四皇子对她的冷落，四皇子妃下定了决心要替四皇子将许明哲争取过来。 她要给四皇子一个惊喜。 半个时辰，奶嬷嬷带着圆月郡主过来了。 看到四皇子妃，圆月郡主就开始委屈：“姐姐，今日那明德公主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我都跟她道歉了，她还咄咄逼人，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你好端端的，怎么就招惹了那混不吝？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在京城多嚣张？”四皇子妃这会冷静下来，反倒训斥妹妹了，“她是公主，你是郡主，这身份就越不过去。”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她在里面？荟珍阁的人也不说。”圆月郡主气呼呼，“我看中那套头面好久了，一心想着买下来，谁知道那许小鱼这么不讲道理夺人所爱？” “虽然没怎么跟她见面，却也知道她不是那么喜欢这些朱钗玉环的首饰，想来是要送给她那要成亲的五哥。”四皇子妃说。 圆月郡主嘀咕：“她怎么命那么好？谁都宠着她疼着她，就连哥哥都那么优秀……” 哪像她的哥哥，整天就知道混吃等死！ “你觉得许家五郎如何？”四皇子妃问，“若是有这样的夫婿，你愿意嫁吗？” 圆月郡主远远见过许明哲一次，容貌俊美，身形高大，别说她了，那可是满京城姑娘心中想嫁之人，光是想起他的模样，心跳就忍不住要加快。 她红着脸：“哪里还有第二个许明哲啊？若是我能嫁给那样的男人，便是少活几年也是值得的。” 年纪轻轻就被皇帝重用，并且还做出了自己的政绩，将来定然也会成为朝云国最年轻的权臣，人生这么长，那样的富贵谁不想要？ “那眼下就有个可以嫁给许明哲的机会，你愿意试试吗？” “什么？他不是要跟姜瑞雪成亲了吗？” “这不是还没成亲吗？你可是有郡主封号的，还有个皇子妃姐姐，无论从哪儿看，都比那姜瑞雪强上无数倍。圆月，你可愿意试试嫁给许明哲？” “真的可以吗？” 圆月心跳加速，脸上也火热起来。 谁不想嫁给许家五郎？ 即便传出他不能人道……可不是还有许小鱼么？有许小鱼在，怎么都不会叫许明哲断子绝孙的！ “不过，这事有个很快的可能，那就是姜瑞雪不愿意放弃许明哲……” “那就让她当平妻呗，我也不是容不下。” 圆月郡主俨然已经将许明哲看成是自己的男人了。 只要她占着正房娘子的身份，姜瑞雪是平妻又如何？届时，让一个女人从后宅消失能有多难？ 尤其是生孩子的时候，九死一生，一尸两命也未尝不可。 “你能这么想就好，你听姐姐的，许明哲会是你的夫婿。”四皇子妃成竹在胸，势在必得。 “我都听姐姐的。”圆月郡主红着脸。 “你过来。”四皇子妃招招手。 圆月走过去，四皇子妃附耳低声道：“过两日，我会安排人来接你的，到时候你不要害羞，不管怎么样，都要坐实许明哲玷污你清白的事，你明白吗？” 圆月的脸更红了，轻轻点头。 那样的男子，就算是用自己清白去换，也不是不行…… 许小鱼根本没想到，有人这么不要脸将算计到许明哲身上，还想给她当嫂子恶心她！ 从荟珍阁出来，一路好吃好喝，然后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回镇国公府了。 荟珍阁已经将那些头面送了回来，许小鱼就抱着那一套红宝石头面去姜家了，正好给姜瑞雪添妆。 到了姜家，姜家也很热闹，正在布置宅子。 姜瑞雪正好也在前院，看到许小鱼过来，有些意外：“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来给你添妆啊。”许小鱼指了指抱着的匣子，她不动声色扫了眼前院那些陌生人，“走走，去你房间。” 第1169章 赐死 此时的皇宫，景昭帝看到那些书信之后，对凤瑞无比的失望。 他一直在给这个儿子机会，没想到这个儿子却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他！ “老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景昭帝平静地看着凤瑞。 凤瑞入宫的时候一直还在想着要怎么替自己开脱。 可是看到景昭帝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他却慌了。 景昭帝如果还打他骂他，甚至捞起镇纸砸他个头破血流，那都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但现在没有。 眼前的帝王没有一丝波澜，就好像在问他吃过饭没有。 凤瑞扑通跪下去，砰砰磕头：“父皇英明，儿臣什么都没有做，求父皇明察，给儿臣主持公道啊，是有人陷害儿臣，挑拨儿臣跟太子的关系……” 景昭帝望着他：“老四，朕很失望。” 凤瑞呼吸一窒。 “朕确实偏爱阿辞，但平心而论，你们兄弟几人，谁的资质能及阿辞？”景昭帝问凤瑞，“老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比阿辞厉害？老四啊，朕知道生在帝王家，谁都对皇位有野心，朕已经尽力了，但你们还是一个个不服阿辞。” “朕选他做太子，不仅仅因为他是皇后所出，更因为他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不俗的治国之能。朕当不了千古明君，但朕想给这偌大的江山选出一位明君。而老四你残暴不仁，若是你为天下之主，苦的只是天下百姓。” “父皇，儿臣没有……”凤瑞以头抢地。 景昭帝摇摇头：“有没有，朕的眼睛看得到，你若真是心系天下，便不会在镇国公班师回朝那一晚，刺杀镇国公，那样一位战功赫赫的主帅，你说杀便杀，会寒了多少边关将士的心？” 凤瑞闻言，面上血色尽褪。 “你以为朕不知道？朕给你机会了。可惜啊，老四你不愿意给朕机会。” “父皇，冤枉啊……” “你若是非要跟太子抢这储君之位，能将太子拉下去，那朕也会高看你一眼，你千不该万不该，竟与外族勾结。凤瑞，你眼底还有我这个父皇？还有天下百姓吗？”景昭帝语气倏然冷厉，帝王威严，显露无疑。 他抄起镇纸砸过去，砸中凤瑞的额头，头破血流，凤瑞生生忍着。 “畜生，你以为凭你能掌控住那样一头荒漠凶狼？”景昭帝厉声质问，“你以为有了狄陀汗国帮你，你就能登上大宝君临天下？朕告诉你，到时候你只能做亡国之君，千古罪人！” “朕对你真的太失望了。” “父皇，儿臣没有，是有人陷害儿臣。” “你真的以为朕已经老眼昏花到连你的字迹都认不出来？老四啊老四，人不聪明不打紧，但不要蠢到引狼入室，既然没有那个本事将太子拉下去，就给朕夹紧尾巴安安分分做人！不过，以后也不用了，为了凤氏的颜面，朕给留全尸。” 景昭帝闭上眼，示意站在暗影里的太监上前。 “四殿下，上路。” 凤瑞不敢置信看着托盘上的那一瓶药，景昭帝竟是直接赐死。 “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求父皇明察啊。”凤瑞砰砰磕头。 景昭帝背过身，根本不看凤瑞。 勾结外族，哪怕是太子，也必死无疑。 景昭帝很清楚，若真将狄陀汗国这头凶狼放进来，那就不是屠杀三城这么简单了，朝云国百姓将会万劫不复！ 哪怕只是一个可能，他都要将其扼杀在萌芽里。 凤氏江山，绝对不能落入外族手里。 “让四皇子早些上路。”景昭帝冷声吩咐。 原本没几个人的宫殿忽然刷刷出现几个人，这些都是景昭帝的无处不在的暗卫。 凤瑞哪里是这些暗卫的对手？ 被按住灌下毒药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七窍流血而亡。 景昭帝仰头深深吸了口气：“拖下去，褫夺皇子身份，贬为庶人，四皇子府上下一律杀无赦。” 凤辞拱手：“是，父皇。” 他退了出去。 凤辞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更没有替凤瑞求情。 勾结外族，罪该万死。 若是让凤瑞得逞，那多少朝云国的将士会无辜牺牲在狄陀汗国的铁骑之下？ 荒漠凶狼，可不是传闻而已。 漠北那些国家，哪个不是被狄陀汗国吞并了？ 他们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土地肥沃、繁荣富饶的朝云国！ 若是那日刺杀镇国公成功，下一步就是其他将领，到时狄陀汗国一旦突破西北防线，便能长驱直入打到上京来。 罪人，有什么活下去的资格？ 凤瑞被赐死，四皇子府被抄家一事在上京掀起轩然大波。 然而无人敢替他们求情。 次日上朝，与凤瑞来往过密的官员全部遭到清算。 通敌的满门抄斩，没有通敌的也都被贬外放。 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都怕被凤瑞连累了。 至于硕果仅存的二皇子如同惊弓之鸟，就差不多将皇子府翻过来自证清白了。 被关在昭狱的四皇子妃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想将妹妹嫁给许明哲而已，怎么就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就连范家也没例外。 她想质问姜瑞雪为什么这么心狠手辣，但姜瑞雪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因为她要成亲了。 原本凤瑞是要在这一天动手的，但谁能想到他那个猪队友媳妇提前破坏了他的计划呢？ 没有凤瑞这个不定时炸弹，姜瑞雪的婚礼非常顺利。 虽然日子过得匆忙，可景昭帝对她和许明哲的看重，是满京城都知道的。 来参加婚礼的人很多，有些没有收到请帖也来了。 姜瑞雪和许明哲婚礼虽然没有许小鱼的盛大，但也十分热闹。 张桂英和许有才别提多满意这儿媳妇了，一直笑得合不拢嘴。 拜完堂之后，姜瑞雪就被送到洞房，许明哲在许家女眷的起哄下，揭了盖头喝了交杯酒。 “亲一个，亲一个！”许小鱼在边上闹。 其他人哈哈大笑，诸如傅承彦孟星武这些有妇之夫，也在一旁起哄。 杀得了人、治得了西北的许大人红了脸。 “五哥，你行不行啊？”傅承彦挤眉弄眼，“要是不行，洞房花烛夜对新娘子可不好哦！” 第1199章 催生娃了 小宝总是童言童语揭穿他们欺骗小孩的话。 许小鱼都不想跟小宝多说了，急哄哄将小宝送回了王府。 小宝一回到王府，如鱼得水，见到谁都喊一声，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 王府上上下下，就没有不喜欢这个小主子的。 小宝一阵风似的跑到书房，还没进门就开始喊：“爹爹，阿娘，姐姐跟姐夫回来啦。” 正在书房里写医书的霍瑛立刻将笔放下。 人才刚从书案后走出来，就被一个小小的人儿扑过来抱住大腿。 “一天没见阿娘，小宝好想阿娘呀。”小宝仰着头，巴巴望着霍瑛，“阿娘好像又变好看了，是不是小宝太久没见阿娘呀？” 霍瑛笑着将小宝抱起来。 小宝唧亲了一下：“阿娘最美。” 凤南星见儿子回来，也停下了手上的事，起身走过来：“小宝今天跟姐夫去哪儿了？” “去接姐姐回家呀。”小宝朝凤南星伸出手，“今天小宝又被夸了，说长大了一定像爹爹这么好看。” 凤南星被儿子夸得心花怒放。 许小鱼跟傅承彦走了进来。 “爹爹，阿娘。”两人一起喊了凤南星和霍瑛。 霍瑛连忙上前，将许小鱼拉过来，细细端详：“怎么又瘦了？学院现在还很忙吗？你还是要给他们授课么？” 许小鱼摇摇头：“那倒没有，最近已经闲了很多，就是给他们讲一些疑难杂症而已。阿娘和爹爹最近身子还好吗？我都好些日子没来了。” “我们都挺好的，倒是你，一定要注意身子，不要觉得自己医术好就不爱惜健康。” “没有的。” 霍瑛拉着许小鱼往外走，将他们爷仨留在书房。 “宝宝，你如今都二十岁了，这不打算要个孩子吗？”霍瑛忧心忡忡，“国公府就承彦一根独苗，你虽然是公主，但……” “阿娘，我有计划的。”许小鱼赶紧打断她的话，“生孩子的事不着急，先前不是很忙吗？有了孩子不方便，这才一直没生。” “要抓紧，不然别人该说你能治好别人不孕，治不好自己了。”霍瑛是这个时代的观念，自然是希望许小鱼有孩子的，一辈子不生，那简直是不敢想。 “没人敢说的，阿娘别担心。我身子好得很，我要是愿意，十个八个都能生。” “什么十个八个？一两个就足够了，生孩子是走鬼门关，阿娘可不愿意你为了生孩子不顾自己。” “阿娘。” 许小鱼抱住霍瑛的手。 自从有了小宝，父母的心态日渐开朗，终于是走出了当年的阴影。 现在小宝往外跑，只要有人跟着，他们也不会拦着。 疼爱小宝，但不会惯着小宝，小宝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个团宠就无法无天。 “我会尽快在这两年生孩子的。”医学院已经走上正轨，她也清闲很多，也是时候考虑孩子的事了。 毕竟这个时代都是十七八岁生娃，二十岁还没孩子，真的很多人说闲话。 只不过是她够强大，国公府那些长辈又不是迂腐不变通的人，这才没人逼着他。 但太后和景昭帝却时不时暗示许小鱼，该生娃了。 他们都觉得，女人就该生个孩子傍身。 “宝宝，你一直都有自己主见，孩子的事我也不催你，不过，人在什么年纪做什么事，阿娘也想当外祖母了，不然等小宝成亲，阿娘都要老了。” “胡说，阿娘才不老呢，等小宝成亲，阿娘还能帮着带娃！” “但愿如此。”霍瑛莞尔，顿了顿，她鼓起勇气，“宝宝，你说阿娘有没有资格去医学院授课呀？” 许小鱼有些意外：“阿娘你想去医学院？” 霍瑛点点头：“嗯，小宝长大了，阿娘觉得自己也该出去走走，跟人交流，总不能一辈子窝在王府。” 许小鱼很高兴：“阿娘当然有资格当夫子授课呀，我们正缺授课的女大夫呢，阿娘你愿意来我是再开心不过的。” “真的？” “当然，爹爹要是愿意，我也是求之不得！” “那我跟你爹爹说说，反正你爹爹现在也不上朝，要是能到医学院教教学生正好。” “阿娘跟爹爹的医术都很好，你们擅长的方面，我们也缺授课老师呀，像你们这样的，是多多益善。” 许小鱼当然欢迎父母来医学院。 跟年轻人多交流，能让他们心态更年轻。 而且父亲又不上朝，到医学院的话，手中没有权力，又被人爱戴，上位者也不会忌惮。 “我回头跟你爹爹商量，到时候告诉你结果。” “随时欢迎爹娘，不过你们都去了医学院的话，小宝怎么办？” “小宝现在也不用我们带，他整天自己找乐子，不过我想让小宝跟承彦习武，你看怎么样？” “为什么不跟我呀？” “你是姐姐，怕你心软，承彦不一样，是他姐夫。而且让小宝去军营历练历练也挺好的，免得被宠得太娇气。” 霍瑛一点都不想让儿子娇生惯养。 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有自保的本事。 免得以后要是再遇上那些可怕的事，只能任人宰割。 女儿的苦是她一辈子的痛，儿子绝不能重蹈覆辙。 “小宝挺喜欢他姐夫的，经常让他姐夫带去吃东西，阿娘你觉得小宝能被他姐夫管教？” “那是我们都没交代承彦，承彦自然不会对小宝严格要求。我相信承彦，不会让小宝什么都学不好的。” “既然你们都决定好了，那就跟言诺说一声，正好四营那边什么都不多，就汉子多，小宝去了那边，想娇气都娇气不起来，那些糙汉子可不知道什么叫疼孩子。” “嗯，阿娘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阿娘，小宝进了军营，你可不要心疼啊。” “心疼什么？现在苦一点总比没有自保本事的好。” 霍瑛能狠下心肠来。 这也是她为什么跟凤南星要去医学院的原因。 忙起来了，就会整天想着儿子，关心儿子，免得心软。 “阿娘，那些事不会再发生的了。”许小鱼知道霍瑛为什么要这样，她小声道，“都过去了，你不要总想着那些事，你看小宝不是好好的？而且你还有我这个厉害的女儿呢。” “世事无常，我不是想着过去的事，但儿子总要有本事才行，不能让他就靠着父辈这么庸庸碌碌，当个无能之辈。”霍瑛正色道，“宝宝，我们谁都不能护着他一生。” 第1200章 眼睛骗不了人 许小鱼搂住霍瑛：“阿娘，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高兴。” “为什么？” “因为我的阿娘很有责任，不会将自己儿子养成废物呀。” “傻孩子，我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孩子一无是处呢？” 哪怕知道凤辞看在他们夫妻的份上能一辈子都护着小宝，但她也不希望小宝只知道吃喝玩乐，做一个有用的人不好吗？ 像他爹爹，像他姐姐，像他姐夫…… 两人又聊了一会小宝的事，话题就转到了赵翎和路捡上面，说起两人的婚事。 霍瑛很是惊讶。 因为路捡喜欢赵翎已经是全城皆知的事。 但是赵翎一直拒绝路捡。 大家都以为赵翎和路捡不会有结果了。 没想到如今忽然要成亲！ 不止是霍瑛，应夫人听到这事，也是倏地起身，连同桌上的茶几都被带得摔了。 “你说什么？”她看着赵翎，不敢置信。 赵翎认真道：“舅母，我想跟路捡成亲。” “这、这……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阿翎，你要是不想成亲，那就不成亲，不要勉强自己，我和你舅舅都不会逼你的。” “没有人逼我，只是觉得，身边有个人陪着也挺好的。” “可是你以前不是一直拒绝路捡吗？” “舅母，这么多年过去了，路捡的心意我是再明白不过，以前是觉得自己那些事对路捡不公平。可现在想想，都已经过去了，他愿意接受，而我也心仪他，就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了。” “你真的想明白了？不是因为外面的压力而选择路捡的？” “嗯，不是因为别人，只因为他是路捡，那么好的男人，我要是错过岂不可惜？” 应夫人深深地看着她。 以前提起郭伯俊，赵翎最多是会笑，不像现在这样，眼里仿佛有光。 应夫人是过来人，知道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她为赵翎高兴的同时，也微微红了眼圈。 赵翎的经历有多苦她知道，她一直担心赵翎会因为那些过去，而一辈子被困在痛苦的深渊里。 再加上郭夫人当初的事，应夫人是打算让应云峰养赵翎一生的。 如今遇到真心待她的男子，应夫人怎么会不高兴呢？ 虽说路捡是孤儿，可路捡自从对赵翎动心之后，就留在了京城，现在也算是做出了一番事业。 哪怕只是医学院的老师，没有一官半职，可对应夫人来说已经够了。 这样的话，赵翎就不用去那些什么宴会，也不用看那些阴阳怪气的人，自由又轻松，多好啊！ “舅母你怎么了？”赵翎发现应夫人哭了，连忙问道，“你可是觉得路捡不好，会亏待我？舅母放心，路捡不是那样的人。” “我不是担心，只是为你高兴。” 应夫人搂住赵翎。 “有人真心待你，我怎么会不高兴呢？以前我就觉得路捡好，但成亲之后是你们两个人过日子，你不说好，舅母什么也不能说，就怕你受了委屈。” “只是阿翎不知道，路捡对你的深情，让很多人都羡慕，说路捡这样的孩子，除了家世不好，样样出色，将来未必不会有一番大作为！” 赵翎笑道：“她们是瞧中现在路捡不止是跟国公府走得近，跟太子殿下关系也好的原因？” “可不是么？路捡跟着太子公主筹建医学院，而且还是能在太子跟前说得上话的，能不让他们动心思么？” 太子已经有了嫡长子，景昭帝近来隐隐有退位的迹象，国事已经大多交给了太子，已经不怎么管事了，太子即位只是时间问题了。 路捡作为和太子共事、还深得太子欣赏的人，是寻常人能比吗？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路捡应该会一直留在医学院的。”赵翎道，“他对功名利禄没有什么野心，当初愿意去医学院，也是为了帮小鱼的忙。” “主要还是因为你？” 赵翎低笑不语。 路捡对她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而且，赵翎觉得，应该没有女子能抵抗路捡的深情和专一。 家世对赵翎来说并不重要。 她自己就是父母双亡的人，有什么资格嫌弃路捡？ 路捡是真的对她很好很好。 他是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看的人。 “阿翎，路捡是个好孩子，你舅舅知道，肯定也会为你高兴的，只是赵家那边……” “不必管赵家，爹娘出事的时候他们在哪儿？养大我的是应家，跟赵家没有任何关系。倘若他们想利用长辈身份压我，逼迫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赵翎眼底笑意敛去，目光沉沉。 应夫人见状，接过话头：“有你这话，舅母知道怎么做的，放心，不会让赵家的人跑到你面前恶心你！” “谢谢舅母。” “不过出嫁的时候，你还是得回赵家出嫁。” “嗯，这个我知道的。” “别担心，舅母会给撑腰。” 连郭家都不怕，赵家小门小户，还是靠着她丈夫才谋得一官半职，敢让赵翎不高兴，她能让赵家一无所有！ 赵翎松了口，接下来就是商讨婚事了。 由于路捡救过镇国公性命，路捡就求国公夫人贺氏帮他提亲。 贺氏挺喜欢路捡这个孩子的。 路捡又从来没有拿救命之恩让国公府做过什么。 保媒这种喜事，贺氏自然是一口应下。 所以贺氏给路捡去应家提亲的时候，动静闹得很大。 这也是贺氏故意的，好让人知道，路捡和赵翎的婚事有多好！ 要知道，贺氏可从来没有做过保媒这种事。 两情相悦这种事，议亲的流程走得很快。 而路捡给赵翎下的聘礼，砸得很多准备看赵翎笑话的人说不出话来。 那样厚重的聘礼，便是寻常官宦之家也是给不出来的。 连许小鱼都啧啧称叹，跟傅承彦说：“我真没想到，路捡居然这么有钱！” “他虽然向来独来独往，但他师父给他留了不少家产，只是路捡为人低调，从不叫人知道罢了！”傅承彦笑道，“大家都因为路捡居无定所，定是一穷二白，当初留在京城已经花掉路捡全部积蓄，其实并不是。”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 第1201章 那不是找死 “嗯，当初他救了我爹，他的老底都被锦麟卫跟国公府翻了个遍。小鱼，路捡有钱的程度，超出你想象！” “嘶……” “只不过路捡怕别人说自己一身铜臭味，让赵翎不喜，所以才一直藏着而已。” “那赵姐姐真的是捡到了啊！” “她值得。” “路捡这么有钱，还装小穷酸，啧啧啧！要不是这聘礼，谁知道路捡家底这么厚呢？” “总得让人知道，这世上总会有长眼睛的人，看得到赵姐姐，懂得欣赏赵姐姐的。” “哈哈哈，那位郭夫人知道之后，估计要气得吐血？”许小鱼忽然无比想看看郭夫人的反应。 当初这郭夫人还想让赵翎给郭伯俊当妾呢！ 还好郭伯俊虽然愚孝，并没有什么都听郭夫人的。 “那是她的事，还好赵姐姐没有进郭家的门，不然现在的赵姐姐还不知道会被苛待成什么样子。郭大哥虽然有些怂，但还好像个男人。” 许小鱼想起郭伯俊听从郭夫人的安排娶了戚芸兰，也许当时他并不喜欢那个戚芸兰，但是有赵翎例子在前，他还是将戚芸兰带走了，免得被郭夫人折磨。 没有反抗郭夫人非要娶赵翎，也是郭伯俊了解自己母亲，明白即便是娶了赵翎，也会和赵翎因为母亲夹在中间而变成怨偶。 “唉，总有年少时心动的人无法在一起，但我觉得这就是缘分，所以不能修成正果的感情，都是为了给真爱让路。你看赵姐姐现在不是遇到了真心爱她的人吗？路捡多好！” “那你呢？”傅承彦别别扭扭，也喜欢过除了他之外的人吗？ “我？我比较幸运，我喜欢的第一个人成了我的丈夫。” 许小鱼怎么可能不知道，傅承彦又给自己弄了个假想敌出来？ 所以，她立刻哄好傅承彦。 家和万事兴。 才不要夫妻吵架那种事呢。 傅承彦嘴角压不住的往上扬，心情好到极点。 路捡和赵翎都不怕别人说什么，决定了成亲，就挑了最近的良辰吉日。 路捡虽然在江湖上也有朋友，但是却是没有亲人的。 镇国公和贺氏商量之后，决定将路捡收为义子，也好替他操办婚事。 路捡就从无父无母的孤儿，一跃成为镇国公府的大少爷。 最为这件事难受的，当属郭夫人了。 她万万没想到，当初自己想给儿子纳为妾室的女人，竟然嫁给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止是江湖第一高手，身家丰厚，还跟太子关系极好，如今还成了镇国公的义子，身份一下就上去了！ 郭夫人觉得自己的脸都被打肿了。 摔了好几套茶具！ 赵翎凭什么能嫁给一个连自己儿子都比下去的男人？ 路捡是不是瞎的？ 京城这么多的名门贵女，专挑那样的小残花败柳，也不怕将来断子绝孙？ 她身边的嬷嬷见状，皱起眉头，劝郭夫人：“夫人息怒，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您这样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当初因为我要抬她进门当妾，明德公主和应夫人让我颜面尽失，如今她寻得这样一门好亲事，我已经是全京城的笑话了。老天怎么这么不长眼，竟让那样的女人嫁得这么好？”郭夫人怒道。 嬷嬷说：“那路捡无官无职，一身铜臭味，怎么比得上少爷呢？且不说少夫人已经为您添了孙儿，谁能保证路捡一直能对她这么好？” “那路捡不是追着赵翎跑好几年了吗？” “男人总是对得不到的东西念念不忘，可真要到手了，就如同鸡肋那般，食之无味了。” “哼，俊哥儿因为她跟我生分了，将戚芸兰带走，如今孩子都生了，也不让他们回家，赵翎就是个扫把星！要不是她，我现在开开心心抱孙了，也不至于孙儿都两岁，我还没见过！” “少爷只是一时想不开，但现在少夫人孩子都生了，定然是跟少爷已经有了感情，少爷如今只是抹不开面子。夫人只需安心等着，很快就能见到小少爷了。” “唉，我自己生的儿子我清楚，他看上去是个孝顺的，可是也固执。你说赵翎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能入我郭家，是她修来的福气，如今嫁给一个无父无母的人，也是她活该。” 郭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是安慰自己居多。 诚然郭伯俊跟太子有一起长大的情谊，可是在太子即将登基前几年，郭伯俊却远赴边关，跟太子来往少了，情谊变淡也是真的，哪里比得上路捡这个帮着太子公主筹建了医学院的人来得有存在感？ “夫人，不管赵姑娘如何，咱们都不能再冲动。不然提起来，大家想到的都只是那些让咱们不愉快的事。咱们要做的，就是大大方方祝福他们，倘若又做了什么，只怕少爷……” 嬷嬷说到这里，就没继续往下了。 郭夫人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将嬷嬷的话听了进去，让人将这里打扫干净。 这种事瞒得了别人，但是瞒不过锦麟卫。 锦麟卫跟许小鱼的关系很好，自然会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许小鱼。 许小鱼很无语。 郭夫人这个女人简直有毒！ 郭将军是真的惨，娶了这么个媳妇。 郭伯俊也是真的惨，有这样一个母亲。 还好赵翎幸运，没有遇上这样的婆母。 “公主，要不要我们做点什么？”锦麟卫小声道。 许小鱼瞪了他一眼：“你不要命啦？被皇上知道，你可没好日子过。” 锦麟卫可是皇帝的人，帮她做事，那不是找死？ “嘿嘿，皇上其实对于这件事，是默许的。” “真的假的？” “公主您想想，皇上当初可是公然护着赵姑娘和安普山姑娘的，郭夫人一直在打皇上的脸，可皇上顾全大局，郭将军远在边关，总不能寒了郭将军的心是不是？” 许小鱼明白了。 公主要干点什么，就去干好了。 事后最多装模作样训斥一顿。 到时候，郭将军知道，自然清楚皇上什么意思。 “算了，懒得跟这种人计较，反正现在郭伯俊现在跟她离心，儿子都两岁了也没让回来见她，咱们静静看她笑话就行。” “好嘞。” 锦麟卫没多事，悄悄走了。 第1202章 我好像醉了 路捡成了镇国公的干儿子，贺氏就帮着操持了他的婚事。 他和赵翎成亲那天，十里红妆，连太子都亲自登门祝贺。 这样的婚礼，不知羡煞多少人。 大家都知道赵翎经历过什么，所以就在路捡接亲的时候闹了路捡，拜完堂就象征性闹了下洞房就放过了他们。 不过作为傅承彦的义兄，傅承彦又肩负起挡酒的重任。 很多人都怕了傅承彦。 因为傅承彦实在是太能喝！ 每一次的婚宴上，都是他将别人喝趴，从来没有人能将他喝倒。 就连军营里，他也是赢的那个。 路捡那些江湖朋友不信邪，非得跟傅承彦一决高下。 结果喝得他们两眼发直，舌头都大了，傅承彦还没有一丝醉意。 最后，还是傅承彦放过他们，才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 而路捡敬了一轮酒下来，就回了新房。 看着为他穿上嫁衣的赵翎，路捡有种做梦的感觉。 他望着赵翎，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眼前的新娘会不见。 “你傻了呀？”赵翎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失笑，“还不过来搭把手，把头上这些东西拆下来。” “好，好。”路捡掐了自己一把，他没有做梦。 他傻笑着走过去，站在赵翎面前喃喃道：“阿翎，我觉得我醉了。” “你喝了很多酒？言诺不是帮你挡酒了吗？” “不是，我是看到你我就觉得自己晕乎乎的，跟醉了一样。”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说这种话？” “阿翎，你能不能喊喊我？” “喊你什么？路捡？” “不是。” “小路？” “换一个。” “路大侠。” 路捡抿抿唇：“你欺负人，你知道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赵翎本来就是个比较古灵精怪的姑娘，只是因为遭遇了那些事，将自己这一面藏了起来而已，这些年跟路捡的相处下，她又渐渐变回从前的样子。 “你是我媳妇了。”路捡疯狂暗示。 “阿捡。”赵翎故意逗他。 路捡顿时垮下脸。 赵翎忍不住笑了出来。 “别笑别动，一会勾住头发会疼。” 路捡连忙捧住她的脸。 四目相对，路捡顿时觉得有股热气窜上来。 他望着娇艳如花的姑娘，心里激荡起一阵阵涟漪。 这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也是他的新娘，陪他共度余生的妻。 他缓缓低下头，闭上眼睛覆上绯红的唇。 赵翎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路捡第一次与姑娘这般亲近，生涩且毫无技巧可言。 可正是这般，才是更让人沉醉的。 但路捡不敢更近一步，怕吓着赵翎。 他死死克制着自己，松开了赵翎，眸底已经一片暗沉。 “我让人给你备水，一会先沐浴，这一天应该是累着你了，泡一泡比较放松。”路捡抱着赵翎，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将冲动压下去。 赵翎并非不经人事的小姑娘，自是知道路捡忍得多辛苦。 她虽然已经渐渐走出来，但那些噩梦般的经历依旧是她心里的阴影。 赵翎感激路捡体贴的同时，也觉得很亏欠。 这本是夫妻之间正常的事，却因为她，他必须要小心翼翼。 “我们……也许可以试试。”赵翎鼓起勇气。 在打算嫁给路捡的时候，她就已经想过这些事。 她不可能让路捡一直守活寡，而她也需要清扫掉那些阴影。 路捡能让她重新拥有爱人的勇气，也许也能治愈她的伤痕。 “阿翎，我没事。”路捡急忙道，“我娶你不是为了……” 赵翎点住他的唇：“夫妻敦伦，乃是再正常不过的，相公，你先去沐浴。” 说罢，赵翎推了推他。 路捡面红耳赤，不敢直视赵翎。 “那、那我去去就来。” 路捡落荒而逃，觉得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害怕赵翎嘲笑他。 赵翎被他的害羞逗乐了。 原本的紧张也消失殆尽。 路捡让人送热水进来，他自己则跑到别处沐浴。 他洗澡的速度很快，想起昨晚那些江湖兄弟特地给他的避火图，还有传授的经验，他的脸更红了。 说实话，他从来没有碰过女人。 路捡担心自己表现不好，让赵翎回想起那些不好的过去，害怕赵翎会误会他。 路捡想了想，又将藏好的避火图拿出来看，研究那些姿势，越看脸越热。 看了一会，路捡急忙将书又藏起来，觉得自己太龌龊了，竟然偷偷摸摸研究这个！ 他在净房里练好一会功，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回房。 赵翎已经洗去妆容，发髻也拆了，素面朝天一袭白色里衣坐在床边。 路捡大步走过去，一把将赵翎抱上床，用被子将她裹起来：“别着凉了！” 赵翎看着自己像个蚕茧一样，哑然失笑：“夫君，新婚之夜，你就要将我这样裹起来吗？” 夫君两个字，让路捡猛地看向她：“阿翎，你再喊一声好不好？” “夫君。” “诶。” “相公。” “我在。” 路捡又开始傻笑。 赵翎从被窝里伸出手，戳了一下他的鼻尖，“傻样。” 路捡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蹭了蹭赵翎的脸，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傻也是你的人了，以后休想甩下我，我告诉你，这辈子我缠定你的，谁也别想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我有那么好吗？” “有，在我眼里，最好的女子就是阿翎。” “夫君，谢谢你。” “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好呀。” “我是要一辈子对你好的，阿翎，以后都在我身边，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路捡深深望着她，像是要将她的模样铭刻在灵魂里。 “生同衾死同穴。”路捡紧了紧抱住她的力道，“阿翎，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在想，我的媳妇一定就是你。” “那万一我嫁给别人了呢？”赵翎心里甜蜜蜜的，但还是要问，“难不成你要同别人抢我？” “如果他对你好，你也喜欢他，我会祝福你。可要是对你不好也不爱你，我当然要抢过来，不过这种事永远都不会发生，你是我的媳妇了。” “阿翎，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哪怕现在你嫁给我了，我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生怕明天醒来，这一切都不复存在。” “傻子，这是真的。” 赵翎说着，忍着心中的紧张与害怕，轻轻吻上路捡的薄唇。 第1203章 别怕 路捡愣住。 面前是赵翎放大的脸。 他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断掉。 过了许久，只听见新房里细细碎碎的声音。 “痛。” “阿翎，别怕。” …… 次日。 路捡醒来，一眼看到怀里的赵翎。 难以言喻的幸福和满足涌过来，将路捡淹没，让路捡有种找不到自己的飘飘然。 他望着赵翎，满眼的柔情。 昨晚赵翎虽然害怕，最终还是完成了周公之礼。 路捡细细描绘着赵翎的眉眼轮廓，一瞬不瞬盯着她。 睡梦中的赵翎只觉得有人注视着自己，慢慢醒过来。 睁眼就对上一双温柔含笑的眸子。 “媳妇。”路捡咧嘴傻笑。 赵翎见状，没忍住也笑了：“你干嘛呢？大清早不睡觉？” “我看我媳妇。” “有什么好看的？” “我稀罕呀。” 路捡将赵翎往胸膛一揽：“媳妇，我好开心啊。” “开心什么？” “开心你成为我媳妇啊。” 路捡眯着眼睛笑，喜色溢于言表。 那种幸福，是藏都藏不住的。 赵翎心里也甜滋滋。 “还痛吗？” “你问的什么话？” 赵翎倏地红了脸。 昨晚的事……还真是让人不敢回想。 赵翎没想到，原来那样的事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竟是那样的快乐。 曾经的痛苦都好像伴随着那份快乐烟消云散。 她想起来，全是路捡。 “昨晚你说痛。” “现在不了！” 赵翎急忙道，生怕路捡做出什么举动。 不过路捡并没有。 “那再睡一会。” 路捡躺下来，搂住赵翎：“陪我睡个回笼觉。” 他老老实实的，赵翎松了口气。 躺在路捡怀里，赵翎又不知不觉睡过去。 路捡就难受了。 可是他不想自己吓到赵翎，只能咬牙忍着。 不过好在没多久他也睡了过去。 路捡没有父母，不用起来敬茶什么的，所以两人这一觉睡到晌午才起来。 路捡先起床，让人送热水进来，抱着赵翎去沐浴。 赵翎红着脸：“你出去，我自己来就行。” “昨晚你太累了，我帮你。”路捡一脸认真，“再说了，你是我媳妇，我看你不是正常的吗？” 赵翎推辞不过，只好依了路捡。 可平日再正人君子的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也会化身为狼。 赵翎最后连手指都不想动。 还是被路捡抱回去的。 她瞪了路捡一眼：“臭不要脸！” 路捡贴了贴她的脸，餍足地道：“我只对媳妇不要脸，媳妇不要嫌弃我。” 赵翎翻身，不理路捡。 路捡知道自己太孟浪，也怕赵翎生气，赶紧穿好衣裳出去，让人准备饭送进来。 到了晚上，路捡不敢太放纵自己，让赵翎好好睡了一觉，到第二天跟赵翎一起回国公府。 许小鱼看到赵翎娇羞的样子，就知道她跟路捡很和谐，顿时放下心来。 她一直觉得两人成亲之后，敦伦之乐很重要，要是赵翎真的因为阴影无法跟路捡成为真正的夫妻，那早晚会出问题的。 毕竟人嘛，总是有生理上的需要的！ 赵翎对国公府的长辈一点都不陌生。 以前就因为跟傅承彦玩得好，经常来国公府，老国公夫人跟贺氏都很喜欢她。 如今路捡是镇国公的干儿子，赵翎也算是儿媳了，贺氏自然更高兴，给了见面礼之后，就让赵翎来她身边坐下：“以后阿捡要是对你不好，就跟我说，我让国公去教训他。” “娘，你担心太多了，路大侠怕不是含在嘴里怕赵姐姐化了，捧在手里怕赵姐姐摔了！”许小鱼笑嘻嘻地道。 路捡闻言，不由得红了脸。 “哥哥，你怎么脸皮这么薄啊？”许小鱼见状，故意逗路捡。 傅承彦轻轻拉了她一下。 老国公夫人笑呵呵：“公主又欺负人了。” “奶奶哪有，人家说的实话！” “你看看，他们脸皮薄的，哪像你这个皮猴子。” “我现在不皮了，医学院的学生可怕我了，老说我严肃。” “哈哈哈！” “好了，我们到书房去，这里留给她们。”老国公起身。 镇国公、傅承彦和路捡也跟着走了出去。 老国公夫人跟贺氏同赵翎聊了半天，就打发赵翎跟许小鱼在国公府走走了。 许小鱼屏退左右，拉着赵翎说悄悄话：“赵姐姐，路大侠表现如何？看你的样子，似乎还不错！” 轰…… 赵翎的血液全部冲上脸，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摆了。 “小鱼！”她跺脚，“你、你在乱说什么？” “哪有乱说，要是路大侠不行，咱们趁早看看，我还是能治的。赵姐姐，不要害羞，我告诉你我可满意我们家言诺……” 赵翎急忙捂住许小鱼的嘴，做贼似的四下看看，还好下人没听见。 她瞪了许小鱼一眼：“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赵翎终于体会到许小鱼说话的威力。 许小鱼哼了哼：“不偷不抢的，这有什么？你要是愿意学习，我还可以送你各种孤本呢。” “我的公主，不要说啦。” “赵姐姐你真的不要？” “……” 赵翎选择放弃抵抗。 许小鱼莞尔：“赵姐姐这么害羞干什么？” “关心这些，你不如关心关心自己肚子，什么时候准备生崽？”赵翎生硬转移话题。 许小鱼闻言，摸摸肚子：“唉，我也想要，可是这崽不来啊。” 她都好几个月没避孕了，但是肚子就没动静，大姨妈比什么都要准时，她也苦恼。 给别人调理不孕不育，倒是很快有消息，换成她自己，不会就变成医者难自医了？ “还没动静么？” “没有，葵水刚走呢，我跟言诺都很努力了，但是……” 都差不多夜夜笙歌了，就是双双都不争气啊。 “没事没事，你还这么年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怀上了。” “我身体没问题的，但就是没有……” 要是再过两个月还是怀不上，她就得找姜瑞雪给她和傅承彦好好检查一下，是不是因为血液的原因怀不上。 她只是不想那么早生，不是不生啊。 关若已经怀上二胎了，凤蓁的孩子也一岁多。 姜瑞雪好像已经有喜，就连陶佳佳也有好消息传来。 唯独她，无事发生。 第1204章 想想就不好了 许小鱼惆怅。 赵翎轻笑：“小鱼，这不像你啊，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为这些是担忧了啊？” 许小鱼叹了口气：“唉，愁啊。” “愁什么？你可是神医，怎么会没有孩子呢？” “我是愁要是自己晚点才生，那孩子长大我岂不是也老了？” “噗……你怎么会那样想？” “生崽趁年轻嘛。” 赵翎：“……” 许小鱼看向赵翎：“赵姐姐，你打算要孩子吗？” 赵翎摇摇头：“我没想过，顺其自然。” 能不能生她都不知道。 如果有，她想她会像接受路捡那样，接受孩子的。 许小鱼抱抱赵翎：“不管赵姐姐做什么选择，我都尊重赵姐姐，我想义兄也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的。” “阿捡没有家人，要不要孩子，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了。”赵翎笑了笑。 过了一会，赵翎又问：“小鱼，我还能生吗？” 许小鱼诧异：“为什么不能？谁说你不孕的？让那个庸医出来，我非打死他不可！” “没有没有，我只是……”赵翎低头，想起那里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但那个孩子代表的只有痛苦，所以她坚决不要。 “赵姐姐，没有关系的，你要是想生孩子，生几个都可以，只要你身体扛得住。”许小鱼安慰赵翎，“再说了，阿雪明年就要回京了，有她在，生孩子会有更大的保障！” 赵翎道：“我倒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孩子，有没有好像没什么两样，不过阿捡应该想要的。” “这件事不是你去猜，而是你们自己商量好！”许小鱼翻了个白眼，“夫妻之间忌讳猜来猜去，好好交流才是夫妻相处之道，像我跟言诺，从来不会有什么误会。” “我天天在医学院跟那些学生夫子交流，言诺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吃醋生气，所以呀，心意和想法都要跟对方表露，藏着掖着让别人猜很累的，爱你的人也会累。” “嗯，我晓得了。”赵翎点点头。 “赵姐姐，路捡人很好，他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这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事。所以呀，既然你心中也有他，就不要让那些不必要的小事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我觉得我很幸运，先是有舅舅一家，然后认识你们这些朋友，再遇上了路捡，也许我人生所有的坎坷都是为了跟你们相遇。” “所以赵姐姐要好好珍惜我们才是。” “是，我知道！” …… 赵翎和路捡是下午才离开国公府的。 路捡扶着赵翎上马车：“你要不要睡一会？” “不用，我不困。”赵翎摇头，她其实想让路捡不要扶着她，她不是什么弱女子，不过一想到这是自己的丈夫，又感觉没有关系了。 “相公，有件事我想问问你。”赵翎望着路捡。 路捡顿时有些紧张：“什、什么事？” 赵翎说：“你喜欢孩子吗？” “不喜欢。”路捡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我只喜欢我的媳妇。” 说完这话，他伸手将赵翎揽入怀中：“没有任何人能跟我抢你。” “不是，我是想说我们要不要生个孩子？” “生孩子？” 路捡身子都僵硬了。 “你不喜欢？” 赵翎察觉他的不对劲。 路捡摇摇头：“对我来说，有没有孩子并不重要，阿翎，这句话三年前我就跟你说过了。我想要的人，只有你而已。” 赵翎深深看着路捡，想从路捡脸上看出一丝的迟疑。 但她什么都没看到。 路捡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听干娘说了什么？想让你生个孩子傍身之类的？阿翎，干娘的话我们听听就算了，日子是我们过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总能照顾你一生的。” “什么死不死的，晦不晦气？”赵翎瞪了他一眼。 他忙道：“是是是，我的错。不过阿翎，你不要在意孩子，我都没想过有孩子的事，我想的都是以后跟你一起的生活。” “如果我想生呢？” “你……想？” “嗯。” 路捡咬咬牙：“生孩子很痛，而且怀孕的时候你会呕吐，会难受，等到快生的时候，你连觉都睡不安稳，咱们不生好不好？如果你真的想要孩子，咱们就去接一个回来养。” “相公，你是因为玉湖山庄的事，才不想让我生孩子吗？” “没有！” 路捡下意识反驳。 赵翎握住他的手：“那件事曾经是我的阴影，可是遇上了你，我不想一直在那里走不出来，相公，我们也生个孩子好不好？” 路捡沉默了。 赵翎看过去。 半晌，路捡才轻轻开口：“阿翎，你还是忘不掉吗？我们不要再想那些事好不好？那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伤害你的人！” 赵翎发现他在微微发抖。 她心中一惊。 “阿翎，我喜欢的是你，包括过去现在未来，过去我没有办法介入，但我希望现在和未来的你，都能感受到世界的美好。我喜欢上你的时候，我就想过很多很多。 我知道你所有的事，但我并不介意，我只是心疼，为什么会是你经历那样的痛苦？阿翎，如果时间能倒流，我宁愿用我的命去换你一切安好。” 路捡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可是赵翎却红了眼眶。 路捡收了收手上力道，声音有些喑哑：“阿翎，不要再为过去的事伤怀，以后只要看着我就好。” “阿捡，我……” “孩子没有你重要，如果你真的喜欢孩子，我们去挑一个孩子回来养，好不好？” 赵翎听着路捡强有力的心跳，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这个男人对她的爱，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何其幸运，能遇上路捡？ 一个强大而又温柔的人！ “不哭，阿翎，我娶你不是要让你哭的。”路捡发现赵翎掉泪，慌得不知道怎么哄她才好，只会笨拙地拍着她，给她擦眼泪。 赵翎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平时看着挺精明的，怎么这会又傻乎乎的？我这不是哭，是喜极而泣，我高兴能遇上你。” “高兴为什么还哭？那不是应该要笑吗？阿翎，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我很喜欢，以后能不能每天都对我笑呀？而且也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能跟我吵架，就算生气，也不能超过一天，好不好？” 第1205章 听了一耳朵的秘籍 “我答应你。”赵翎依偎在他怀里，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是来源于一个男人对她深沉的爱意。 “那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过了一会，赵翎抬起头来，“小鱼现在也想要孩子呢，等他们都有，我们没有，会不会少了点什么？你看，将来一群小萝卜头一起长大多好？” 路捡纠结：“阿翎，你是真的想生孩子吗？可我不想要？” 有了孩子，媳妇的注意力就都在孩子身上了。 而且等孩子长大至少要十几年。 路捡一想到媳妇会被霸占十几年，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生一个。” “不想。” “生一个好不好？” “不好！” “生……” 未尽的话，都被路捡堵了回去。 …… 许小鱼觉得孩子可能真的不太喜欢她。 为了生孩子，她和傅承彦尝试过各种姿势，依旧不得行。 葵水还是如期而至。 许小鱼很忧伤，甚至找了别人的大夫看诊。 大夫的诊断都是许小鱼和傅承彦都没问题。 这件事传到了皇宫里，连景昭帝都过问起这件事来，还赏了不少补品进国公府，甚至还让皇后给许小鱼传送生娃秘籍。 皇后：“……” “小鱼自己就是大夫，这种事她比我们还懂，妾身去说，不是贻笑大方吗？” “皇后是过来人，与小鱼说说无妨，她现在都找太医看了，皇后作为长辈，指点一二也没什么。” 皇后无语。 不过皇帝都这么说了，她哪有拒绝的余地。 再加上许小鱼救过凤辞一命，皇后对许小鱼是绝对疼爱的，便将许小鱼召入宫中，寒暄过后，隐晦提了一下孩子的事。 许小鱼：“……” 这事连深宫都知道了吗？ 明明她找太医很低调来着！ 皇后红着脸，悄悄塞了两本画风精致的孤本给许小鱼，又低声耳语几句。 许小鱼：“……” 许小鱼想起当年给李世永和吕氏治不孕的事，也是这么悄咪咪说怎么行房的。 天道好轮回，现在又到她听了一耳朵。 见皇后脸红了，许小鱼只能象征性地害羞一下，将孤本收起来。 皇后见许小鱼听了进去，便转移了话题，说起关若：“太子妃这二胎比较闹腾，太子说她最近吐得厉害，什么都吃不下，小鱼你要是有时间，帮忙去看看。” “这么严重吗？东宫那边居然都没跟我说过。” “唉，太子妃小心翼翼的，似乎总是担心做错事，你回头同她说说，我也不是那种会苛待自己儿媳妇的人，让她往后来我这里，不必那么拘谨。” “嗯，太子妃以前过得不好，现在谨慎些也正常，皇后不要责怪她。” “我哪里会责怪她？就是希望她能放松些。” “好，回头我跟太子妃说一下。” 皇后又跟许小鱼说了些关于小太孙的趣事，便让许小鱼离开了。 许小鱼去了仁寿宫那边，小太孙正好也在那里。 看到许小鱼，他立刻就迈着小短腿跑过去，抱住许小鱼的腿，奶声奶气地喊：“小姑姑。” “诶，小太孙真乖。”许小鱼弯腰将小太孙抱起来。 小太孙两岁多了，长得白白胖胖，模样挑着父母的有点长，煞是软萌可爱，就连景昭帝一下朝都要赶紧来看看小太孙，由着小太孙扯他冕旒。 “见过皇祖母。”许小鱼抱着小太孙来到太后面前。 太后含笑看着她：“可是去了皇后那？” “都瞒不过皇祖母。” “来，坐。” 许小鱼坐下来，小太孙抱着她脖子蹭来蹭去：“小姑姑好久没来看我了。” “小姑姑在忙，你有没有乖乖的？” “乖的，小姑姑，小叔叔呢？” 小太孙特别喜欢小宝，但小宝却嫌弃小太孙是个哭包，整天是能躲就躲，不让小太孙跟着他。 都是屁大的孩子，就不乐意带着小侄子玩。 “小叔叔最近去了四营，跟着你小姑丈学武。” “那我能去吗？” “你太小，暂时不能。” “太奶奶，我什么时候长大呀？”小太孙看向太后，巴巴问道。 太后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要按时用膳，不能挑食，这样才能快点长大。” “那我能追上小叔叔吗？” “能。” 小太孙这才高兴了。 太后笑着跟许小鱼说：“他呀，最喜欢就是小宝，但小宝那孩子嫌他烦，老是不愿意跟他玩，这不，天天要来我这里，等小宝入宫。” “小宝往后入宫的时间都少了，爹爹和阿娘商量好将他送去四营，跟着言诺习武。” “唉，他们要是没时间带小宝，可以送到仁寿宫来，祖母年纪大了，喜欢孩子多热闹。小宝还这么小，就送去四营，也是够狠心的。” 太后其实有些不满。 许小鱼能理解太后的想法。 老人年纪大了，总是特别疼爱小辈，哪里舍得让小辈吃苦？ 她的父母也是因为这样，才不想将小宝送到仁寿宫，就怕太后惯着小宝，将小宝惯得无法无天。 要知道，皇帝也是很喜欢这个小侄子的！ 跟太孙在一起，御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池塘里的锦鲤都要遭殃。 那是翻天都行！ “皇祖母，等太孙长大一点，小宝不是能成为太孙的榜样么？”许小鱼笑着说，“我知道皇祖母心疼小宝，不过这也是小宝自己要求的。” “唉，五六岁再去其实也不迟啊。” “没事，让小宝到军营见识见识挺好的。” 太后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又说道许小鱼怀孕上面。 许小鱼：“……” 心累啊。 好不容易应付完太后，许小鱼赶紧溜了，去东宫那里看关若。 关若二胎反应很厉害。 她还没踏入寝宫呢，就听到关若呕吐的声音。 许小鱼赶紧走了进去。 关若正趴在床上吐得天昏地暗，脸色发白。 许小鱼微微皱眉，大步上前。 “见过公主。” 宫人纷纷行礼。 许小鱼挥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等关若吐完，许小鱼这才在床边半蹲下来：“你怎么样了？” “师父。”关若有些虚弱，挥挥手示意宫人退下。 “我来看你啊，要不是皇后跟我说你这次怀孕反应很厉害，我还不知道呢，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没事，忍忍就过去了。” “忍什么呢忍，我又不是没办法。”许小鱼没好气，终究还是不愿意责备她。 第1206章 好消息坏消息 许小鱼诊脉后，眸子微微一睁，“你要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关若闻言，心咯噔一下：“怎、怎么了？” “你先说嘛。” “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你这一胎会很辛苦。” “就这样？” “对啊。” “那好消息呢？” 关若问出这话时，心跳都加速了。 “好消息是，小太孙要添两个弟弟。”许小鱼眉眼弯弯，“你这是双胞胎。” 关若不敢置信，伸手摸了摸还平坦的小腹：“双胞胎？” “嗯。”许小鱼不介意将孩子性别告诉关若，“两个孩子比一个孩子更辛苦，不过没关系，还有我在呢。等你快生的时候，五嫂应该也已经从西北回来，到时候有我们在，生孩子这一关不用担心。” “师父，这是真的吗？”关若还是不敢相信。 “当然啦，我还能骗你跟太子哥哥不成？啧，看不出，你跟太子哥哥都这么能厉害呀。”许小鱼打趣她。 关若红了脸。 虽然已经嫁给凤辞四年，但凤辞一如既往，还是缠她缠得紧。 凤辞就她一个太子妃，没有侧妃和侍妾，也不知道是不是凤辞跟皇后说过什么，皇后也没往东宫塞人。 至于朝堂上大臣要太子纳侧妃开枝散叶的奏请都被景昭帝无视了。 不过这一胎是双生，关若是万万没想到的。 好像皇家还没有双生的先例，倒是她外祖那边有过双生的。 “你现在也算是我嫂子了，我会每隔半个月入宫看你，但你自己也要注意，有什么不舒服必须得第一时间找人告诉我。” “嗯，我知道的。” 关若也明白腹中孩子的重要性。 她嫁入皇家，就必须得为皇家开枝散叶。 谁愿意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丈夫？ 跟凤辞生活了四年，关若是越发舍不得他们之间还有第三者。 “外面的压力有太子哥哥呢，再加上朝中的武将也是向着你的，那些文官要是敢多事，就等着被喷死！”许小鱼自是知道关若的心思。 这也是当初她为什么要带关若去西北的原因。 关若如今无父无母，娘家没有任何的背景，太子妃不仅仅是太子的正妻而已！ 这样的她即便是嫁给太子，也会举步维艰。 但是有武将撑腰就不一样了！ “师父，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你都在东宫生活了四年，我自是不用担心，不过凡事还是要多个心眼才行。” “嗯。” 关若点点头。 如今的她也不是当初刚嫁给凤辞的那个姑娘了。 正好这时凤辞回来，听闻许小鱼来看关若，急忙进来了。 “小鱼妹妹，阿若可还好？”凤辞已经从少年变成青年，身上也有了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势，但在关若面前，却没了朝堂上那种威严，就跟寻常丈夫一般。 “太子哥哥，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听哪个？”许小鱼又故伎重施。 凤辞顿时紧张起来：“是不是阿若身体不好？阿若你快躺下来。” “殿下，我没事。”关若看着凤辞，满眼温柔。 许小鱼牙齿酸了。 就离谱，当着妹妹的面撒狗粮！ “太子哥哥你到底还要不要问的？”许小鱼没好气。 凤辞发现许小鱼好像并不是那么紧张，心就定了下来：“好消息。” “为什么不是坏消息？” “听了好的，也许能缓冲坏消息带来的不好心情。” “唉，不上当。”许小鱼撇撇嘴，但很快又笑起来，“她怀了双生子。” “双生子？”凤辞闻言瞪大眼睛。 “对啊，两个，都是儿子。”许小鱼拍拍凤辞，“太子哥哥很能干嘛！” 当然，怀上双胞胎的主要功劳还是关若，不过许小鱼觉得自己得夸夸凤辞。 凤辞呆呆看着关若平坦的小腹：“居然是两个？” “太子哥哥傻了吗？” “不，我很高兴，可是小鱼妹妹，阿若怀两个的话，月份大了岂不是很辛苦？” 凤辞想起关若怀长子的时候，到了后期晚上连睡都不睡好，腿脚还时常抽筋，两个的话，那不是加倍的难受？ “殿下，我没事。”关若连忙道，“你不用担心。” “到时候太子哥哥多些关心她体贴她，不要让她受前朝的气，那就是对她最好的。还有，千万不要跟别的女人有牵扯，你知道孕妇最是敏感的！” “我不会做那样的事。” 凤辞一想到自己又有两个儿子，既高兴又心疼。 “对了，好像先前的朝代有双生子只留一个的惯例，太子哥哥你不会也这么做？” “不！” 凤辞斩钉截铁。 皇位都是嫡长子继承，双生子就当个闲散王爷好了！ 他不会偏心对待双生子。 “那就好，太子哥哥也不用担心，这会还有我在呢，我以后每隔半个月会入宫一趟给她诊平安脉的，若是有什么不适，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嗯，我记住了。” “那我去写个调理孕吐的方子。” 许小鱼见两人浓情蜜意的，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就不当那个碍眼的，寻了个借口就出去了。 许小鱼将方子交给关若的贴身大宫女，然后就离开皇宫了。 唉，许小鱼摸摸自己肚子。 真是的，太不争气了。 关若第二胎还是双胞胎，她连个受精卵都没有，啧！ 想起皇后送的孤本，许小鱼再次叹息。 回头得好好研究研究。 再不行她就要召唤国师回来了。 国师云游四方已经三年多，这三年没有回来过一次，每年也只有一封信。 许月也是如此，一年一封信回来给父母。 许大郎和余氏心疼的同时又高兴，许月跟着国师在外云游，走了很多地方救了很多人，医术日益精进，连救了只母狗的事也写在信里告诉他们。 但是许小鱼却没办法回信给国师。 因为等她收到的信的时候，国师早就去了别的地方。 好像每个人都很忙，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学业事业理想而努力，都充实到无暇去悲春伤秋。 这样真好啊。 许小鱼回到公主府。 如今三公主和四公主都跑到书院去当夫子了，住在书院都不回来，显得公主府这条街格外冷清。 第1207章 神医都不得行 在许小鱼和傅承彦为孩子努力三个月又以失败告终后，许小鱼破罐破摔了。 爱怀不怀。 她讨厌极了吃那些奇奇怪怪的补品。 人有时候就是那样，拼命想要追求某样东西时，就变得连自己都信不过了！ 许小鱼就是这样。 自己调理没用之后，就去试那些偏方，各种过来人传授的姿势。 许小鱼觉得自己跟傅承彦特别努力那段时间，人都变憔悴了。 那事做多真的会虚！ 夜夜笙歌还生龙活虎的，只有那种带废料的话本子才编得出来。 她这个神医都不得行！ 所以许小鱼暂时放弃追孩子，不过她也去找景昭帝，拜托景昭帝让锦麟卫给国师带话回京一趟。 如果国师也没办法，那只能等姜瑞雪从西北回来再说了。 关若现在怀孕，许小鱼也暂时没法离开京城，担心关若有个什么万一。 她的徒弟，她自是要一辈子护着的。 况且宫中又不同寻常人家，太子妃的位置，多少人在虎视眈眈。 许小鱼无法怀孕这件事也传扬开来。 很多百姓都护着许小鱼，觉得是许小鱼小时候太苦，身子彻底被败坏了，如今才无法怀孕。 这都半年了，京城里硬是没有一丝关于许小鱼的流言。 很多人甚至跑去上香，祈求上苍对许小鱼好一点，早些赐予许小鱼孩子。 傅承彦也安慰许小鱼：“小鱼，也许是因为我们都跨越过时空，老天对我们的示警，要不我们去族里挑一个孩子回来养好不好？” 许小鱼拒绝：“暂时不，等国师跟阿雪回来后再说。言诺，不要轻易抱养孩子，这跟亲生的不一样，如果我们以后又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对抱养回来的那个很不公平，稍有不慎，就会养出他偏激的心理，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是这样。” 傅承彦搂住她叹了口气：“可是看着你为孩子受苦，我心里难受。” “那些偏方确实难喝了些，但也还好啦，总比我以前天天饿肚子的好。”许小鱼说，“没有你觉得那么辛苦的。” “可是……” “为了孩子，我愿意。言诺，我是真的喜欢孩子。” 许小鱼回头，认真望着傅承彦。 傅承彦亲了亲她的脸，半晌没有说话。 “我们的身体都没问题的。” “不是，我是想说，没有孩子，我们也能这么过一辈子的。” 国公这爵位没有就没有了，其实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言诺，要不等我们四十岁的时候还是没能有孩子的话，就抱养一个回来，挑起国公府。” “为什么？” “爷爷和爹出生入死积累的军功，总不能等我们百年之后连个上香的人也没有对不对？” 傅承彦：“……” 为什么小媳妇的角度永远那么清奇呢？ 许小鱼搂着傅承彦：“就这么说定了，生不出就抱养，但绝对不是现在，我们都还年轻呢，哪天就怀上了呢？” 傅承彦无奈：“好好好，都听你的，爹娘那边我去说，你不用管。” “好。”许小鱼现在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医学院就是公主府，反倒是很少回去国公府。 不过贺氏倒是时不时送些吃食去医学院，偶尔一起吃饭，也很少说起跟怀孕有关的事，免得许小鱼有压力。 许小鱼很感激贺氏的开明。 不然换成别的婆母，只怕是都要入宫请求太后，要给傅承彦张罗着纳妾了！ “睡觉，你明天还得去医学院。”傅承彦勾着许小鱼倒下去。 虽然媳妇在怀有些蠢蠢欲动。 不过他也知道这段时间折腾得太厉害，许小鱼也累了，他就只是静静抱着许小鱼睡觉。 许小鱼睡不着。 “不知道三姐姐和骆培怎么样了？好像完全没动静了，骆培不想当驸马了？”许小鱼在傅承彦怀里拱来拱去，“骆培是不是不行啊？” 傅承彦：“……” “那是三公主的事，你别管那么多，他们都不急，你着急。” “我着急，我怕三姐姐耽误了，不行，明天授课结束后，我得去一趟书院看看情况，不推他们一下，永远原地踏步！” 傅承彦觉得，还是让小媳妇忙起来才好，免得她唠唠叨叨老想着其他人。 夜拉开了序幕，许小鱼那些话都被吞了下去。 …… 次日。 许小鱼不得不跑到空间里用泉水泡个澡，这才神清气爽。 出来后看着傅承彦，一脸埋怨：“你就不能克制一下？我都虚了！” 傅承彦已经习惯了许小鱼这样语出惊人，从身后拥住许小鱼，贴着她的青丝：“小媳妇在我身边我睡不着，你忍心看着我不好受吗？” 许小鱼：“……借口，都是借口，你是嫌我啰嗦！” 傅承彦立刻正了神色：“没有的事，没有嫌你，是你错觉。” 打死都不能承认啊！ 他就是不喜欢许小鱼大晚上还惦记着别的男人。 哪怕她不喜欢这个男人。 “你不累的吗？” “怎么会呢？” 傅承彦坏笑：“要是小媳妇有想法，为夫现在也可以的。” “走开，坏胚子！”许小鱼娇嗔，“我还要去医学院呢，别耽误我。” 傅承彦哈哈大笑。 外面的丫鬟已经见怪不怪，默默端上早膳。 许小鱼吃过早膳后，就赶去了医学院。 医学院的夫子除了在医理上，是一点都不怕许小鱼的。 见许小鱼来医学院，纷纷打趣许小鱼： “院长，这个月又失败啦？” “没事没事，院长还年轻，我在古籍上找到了个新的方子，院长要不要试试？” “院长，据说早上可能比较容易怀上，要不你以后晚些来？” …… 许小鱼白了他们一眼：“是我不好，将你们惯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敢这么跟本公主说话了！这要是换成别的女子，岂不是要被你们逼得去死？” “不不不，我们是知道院长心胸开阔，才敢给院长出主意的。院长，真的不试试我们的建议吗？” “去，都给本公主滚，一会惹恼本公主，将你们一个个丢出去。” “哈哈哈。” 众人并没有当做一回事。 许小鱼要真生气的话，就不会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了！ 第1208章 有点馋喜酒 众人嘻嘻哈哈笑完，就听见敲钟声，都纷纷拿上教案去授课了。 “院长，考虑考虑！” 临走之前，都不忘皮一下。 “滚滚滚。”许小鱼抬脚要去踹他们，结果一个个溜得比兔子还快，只好笑骂一句，“狗东西！” 医学院忙碌又充实，转眼就到了下午。 许小鱼下午没什么事，就提前离开医学院，去了女子书院那边。 书院上下，皆是女子，没有一个男人。 就连护院也是三公主说要筹建女子书院后，赵翎挑人训练出来了。 现在女子书院的学生虽然不多，但一切都与其他男子书院无异。 书院门房是个能说会道且泼辣的妇人，就跟后世那些宿管阿姨一样，除了书院的人，谁都别想踏入书院半步，包括学生的父亲！ 而书院里的夫子，都是三公主挑选，亲自上门邀请来，都是曾经京中有名的才女或者大家闺秀。 门房看到许小鱼来，赶紧开门让许小鱼进去：“公主您来啦？” “杨婶，最近可还有什么风流公子来这边寻艳遇？”许小鱼笑问。 “那自是没有，小妇在此，还不把他们打走？决不许他们靠近书院半步的。”杨婶骄傲地道，“上个月扫帚都打坏了五把呢！” 许小鱼乐了：“那人家可曾来找你算账？” “他们不敢？” “哦？” “我可是奉公主之命！” “你做得对，那要是皇上来了呢？” “那也不让进。” “就不怕他怪罪么？” “不啊，公主您看那里，那可是皇上御赐的。” 许小鱼看过去，才发现书院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竖了一块石牌：男子不得踏入书院半步。 难怪杨婶胆子这么大，原来三公主已经求了皇上的手谕。 到时候就算是皇上来，她们也敢将他拦在门外。 “那辛苦杨婶啦，我有事，就先去了。” “公主慢走。” 许小鱼点点头，抬步入内。 三公主这会正在授课，许小鱼在学堂外看了会，实在不喜欢那些高深的诗词文章，便先去三公主的院子等她了。 约莫过了两刻钟，三公主才授课结束回来。 见着许小鱼，她有些意外：“什么风把你吹到这了？我听说你最近日子不是那么好过。” “什么叫我日子不好过？三姐姐都是从哪儿听到的谣言？”许小鱼起身，她上上下下打量三公主，发现三公主瘦了不少，“是不是授课太累了？三姐姐清减了不少啊！” “是吗？”三公主闻言有些高兴，低头看了看自己，“难怪我觉得先前的衣裳好像不那么合身，还以为是错觉呢，那小鱼妹妹觉得有没有好看了些？” “我家姐姐向来都这么好看的，不然小侍卫也不会这么喜欢三姐姐啦。” “又来笑话我。” 三公主瞪了许小鱼一眼。 许小鱼走过去，挽住三公主手臂：“三姐姐，你跟骆培怎么还没进展啊？” “什么进展？你自己筹建了医学院，应该知道多忙的。我现在恨不得每天没有二十四个时辰才好，根本没时间想别的，再说了，我也不想仗势逼人家是不是？” “骆培还躲着你啊？” “那倒是没有，只不过我们也很长时间没见过了。” “啊？” “我都三个月没回过公主府了，女子书院又不许男人靠近，怎么见面？” 说到这里，三公主其实有些惆怅。 她以为跟骆培会有结果，谁想到三年过去，还是原地踏步。 好在筹建书院让她忙了起来，倒是没什么事情去想那些情情爱爱的事。 “你说得对，女人也是要有自己的事业才好，那样就不会整天吃饱撑着，无病呻吟了。”三公主想想又释然，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倒是你，还是没动静吗？”三公主看向许小鱼的肚子，许小鱼为了生孩子，那可真是费尽心思，满京城都知道。 许小鱼有些无奈：“我的孩子估计还在天上玩得不亦乐乎，不想给自己挑父母。这种事随缘，医者不自医。” “那么多没有孩子的夫妻你都能治好，为什么自己不行？” “这些东西说不好，缘分问题。” 她的经历对世人来说太匪夷所思了，也许这是她很难怀上的原因。 听说修仙的人就子嗣艰难。 大概她也是这样了。 不过姜瑞雪和国师没回来，许小鱼觉得自己还不至于真的放弃孩子。 “那你也别想这么多，给自己太大压力。”三公主只能安抚许小鱼了。 除了许小鱼断定不能生的夫妻之外，其他不孕不育的，都被许小鱼治好！ 三公主也不明白，为什么许小鱼治不了自己。 “我没什么压力，国公府那边有言诺扛着，王府也不会逼我。我觉得我要是真的生不出来，也许我爹爹和阿娘会让小宝长大后早些成亲，将次子抱给我。” “噗……小宝才几岁，你们就想这些？小鱼妹妹，孩子一定会有的！” “我就随口一说，等我真生不出再做打算。三姐姐，你要是真喜欢骆培就嫁呗，不行就让他入赘，朝臣敢反对，你就照我之前说的那样去做。骆培肯定是喜欢你的，你直接强取豪夺算了。” “强取豪夺？小鱼妹妹你都是打哪儿学来的这些话？” “我这是给你建议，唉，好久没喝喜酒了，有点馋。” 三公主：“……” “听说小鱼妹妹也来了，我还以为是骗我呢，没想到真是。”就在这时，四公主来了，她人还没到，含笑的声音就先到了。 紧接着，四公主就出现在许小鱼的视线里。 四公主脱下了华贵的衣裳，穿着书院夫子统一的服装，看上去清清爽爽，反倒显得越发年轻了。 “四姐姐。”许小鱼笑着唤了她一声，“四姐姐眉目含情，我掐指一算，觉得四姐姐在走桃花运！” 四公主愣了下，而后哈哈大笑：“我们家小鱼妹妹什么时候去学的算命，还挺准的嘛。” 许小鱼也就是胡诌，没想到竟然蒙对了。 她问：“四姐姐最近真的在走桃花运？不知道是哪家的？” 三公主笑道：“长兴侯，小鱼妹妹认识吗？” 第1209章 癞蛤蟆吃天鹅肉 长兴侯？ 许小鱼想了许久，才从记忆的旮旯里翻出这么个人来。 “咦，那不是京城有名的钱袋子吗？”许小鱼意外，“四姐姐是怎么跟他认识的？” “筹建书院的时候需要银子，我便去寻了不少人筹集银两，然后跟他有了交集。”四公主大大方方，倒也没有什么羞涩。 长兴侯的祖上是朝云国开国功臣，这个爵位是世袭罔替的，不过到了这一代长兴侯，已经没人从军了，只当一个富贵闲人。 长兴侯是个鳏夫，原配早早因病去世，这么些年长兴侯一直没有再娶，也没传出什么风流绯闻，还算洁身自爱。 他风评不错，最重要的是，在傅承彦长大之前，是京城里有名的美男子，而且很有钱！ 跟永安伯府这种只能维持在外体面这种不同，是实打实的富贵。 虽然四公主也不需要这种富贵，不过，有钱总比没钱好，至少不会吃软饭。 “长兴侯倒是不错的姻缘，反正他也是二婚。”许小鱼笑眯眯，喜闻乐见，“那我不是能喝四姐姐喜酒了？” “暂时还没这个想法。” “还没有？长兴侯不着急吗？” “自是着急的，已经入宫向父皇求亲了。” 三公主插话。 “皇上和皇后都瞒得这么紧，居然没告诉我。”许小鱼心想，自己最近入宫还算勤快，却不知道这个消息。 四公主说：“父皇怕我又受委屈，就先晾着他了。” “那看来好事将近了。”许小鱼为她们感到高兴，“到时候一定要风风光光办一场。” 她们跟梁婉一样，第一次成亲都遇上了人渣，希望二婚能让她们幸福。 而且长兴侯原配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和四公主成亲了，四公主也不用为原配留下的孩子烦恼。 毕竟后妈不好当，哪怕是公主也一样。 “那就不用了，二嫁办那么隆重也不好。” “什么叫不好？公主出降，难不成就一顶轿子抬进门就行？你可不是去当小妾的，不仅要办，还要大半，让以前那些人看看，你能多幸福！” 许小鱼反对四公主。 前驸马那家人，未必没有不看四公主笑话的意思。 许小鱼觉得公主不必要委屈自己。 当初错的又不是她。 如果长兴侯也小气巴拉不愿意办，那不嫁也罢。 不过，许小鱼相信，长兴侯不是这样的人。 他洁身自好这么多年，多少人给他做媒都没成，要不是真喜欢四公主，他肯定也不会接受四公主啊。 “四姐姐，你劝劝三姐姐，我可是为她的事操碎了心。”许小鱼拉着四公主。 四公主捂嘴轻笑：“小鱼妹妹，我还是觉得让三姐姐自己处理这件事，要是骆培真的能憋，等更好的出来让三姐姐嫁了就行，反正将来后悔的是骆培。” 三公主没好气：“一个个的，专门盯着我那点事，医学院和书院不够你们忙了是不是？” “那倒不是，我很忙的，但我抽空来关心三姐姐，三姐姐不能不接受啊。”许小鱼一脸受伤，“你还嫌弃我。” “去去去，别乱说，我可没嫌弃你！” “小鱼妹妹，要不，咱们给骆培找个媳妇好了，看看三姐姐急不急。” “你们敢！” “哈哈哈，我应该猜对了。” “嗯，我觉得四姐姐这法子很好。” …… 许小鱼在书院待了一个时辰才出来。 三公主和四公主都已经放下过去，开始了新的人生，许小鱼替他们高兴。 不过出来书院没多远，许小鱼就察觉到有人。 她让马停下来，开口道：“出来，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话一落音，骆培就纵身跃出，来到许小鱼面前：“见过公主！” “骆培，你跟踪我干什么？”许小鱼望着骆培，“三姐姐又没跟我出来。” 骆培神色平静：“小的在这里等着公主，是有事告知。” “哦，什么事？” “跟三公主有关的。” “你说。” “宣平侯世子打算求娶三公主。” “谁？”许小鱼以为自己听错了，“哪家？” “宣平侯冯家，冯少安。” “就那个花天酒地、差点腿被打断的宣平侯世子？” “对！” “不是，他哪里来的脸求娶三姐姐？” 许小鱼都惊呆了。 现在这些人心里都没点逼数的吗？ 三公主就算是再婚啊，人家也是金枝玉叶，不是砸手里的破烂！ 宣平侯的官职有实权，宣平侯夫人也是个会管家的，宣平侯府也还是挺有钱的。 但是娶三公主？ 够资格吗？ “三公主筹建书院的时候，宣平侯府也捐了银子。” “哦，见长兴侯跟四姐姐有戏，宣平侯府就觉得自己也有机会是不是？” 骆培拱手，没有接话。 他只是个小小的侍卫，无权做些什么。 可要是让他眼睁睁看着三公主嫁给冯少安，他办不到。 冯少安并不是什么良配。 许小鱼瞥着骆培：“你要真是关心三姐姐，知道三姐姐最想要的是什么，这种暗戳戳的关心，说实话，感动不了任何人！” 骆培愕然。 “如果是一户好人家，皇上说不定就会答应了，到时候你再做那暗中护着三姐姐的人吗？”许小鱼居高临下俯视着他，“骆培，感情这种事，一旦错过就是遗憾终身的。人好不容易活一次，怎么就不能顺从心意做一次选择呢？” “小的身份卑微，不敢妄想。”骆培低下头，身份差距的鸿沟，他没有勇气跨越。 许小鱼叹了口气：“那你就等看三姐姐风风光光嫁给别人。” 说完，许小鱼打马离去。 有些男人，真的是别别扭扭的，一辈子都不愿意改。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还这样，她真没办法，总不能真的将人下药丢到三公主床上？ 那跟恶霸有什么区别？ 不过许小鱼只要一想到那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冯少安，就一阵阵恶心。 这个人她是见过的。 年纪轻轻，虚到不行。 以前是跟苏廷翰那帮人混的。 后来苏家倒台，冯少安就甚少在她面前露面了。 没想到多年后，又跑出来癞蛤蟆吃天鹅肉，恶心她了！ 许小鱼没有去找冯少安麻烦，而是将这件事告诉凤辞，让凤辞去处理。 凤辞听了之后，当场就冷笑：“宣平侯府也是真敢想！” 结果第二天，宣平侯就被人寻了错处狠狠参了一本，挨了被景昭帝一顿骂不说，还被罚俸三个月。 宣平侯是聪明人，明白夫人跟儿子的心思被人知道，回去之后狠狠打了不孝子一顿，宣平侯夫人也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不敢再起那个心思了。 而这件事，三公主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第1210章 提前发动了 自从许小鱼放弃挣扎备孕后，日子又逍遥了起来。 一转眼，又到了腊月。 长兴侯就是在这个时候迎娶四公主。 那婚礼比四公主第一次出降的时候还要盛大。 许小鱼由衷替四公主高兴。 不过，三公主嘛—— 她看向三公主，三公主笑意盈盈，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一年又要过去啦！ 许小鱼感叹着。 就在这时，下人领着宫人匆匆来到许小鱼面前。 “公主，太子妃怕是要发动了，皇后娘娘命奴婢请公主速速入宫。”那宫人急声道。 许小鱼立刻起身，关若的预产期是在正月，怎么现在就发动了？ “三姐姐，麻烦你跟四姐姐说一声，我先入宫。”许小鱼对三公主说了声，便身形一闪消失在众人面前。 三公主叮嘱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眼前已经没有了许小鱼的身影。 “哎呀，怎么这么快？” “三姐姐，我也先入宫看看。” 凤蓁也跟着起身，命身边的人立刻去套马。 凤蓁跟凤辞关系最为亲近，自是心中着急。 三公主急忙去了新房。 四公主还未知道前面的事。 “四妹，太子妃提前发动，小鱼妹妹和九妹妹都入宫了，我来同你说一声。”三公主将事情告知。 四公主猛地起身，紧张问道：“好端端的怎么提前发动了？小鱼妹妹不是说还有一个月吗？” “暂时不知，只是看宫人的样子，太子妃情况不容乐观。” “怎么会这样？” 四公主着急走来走去。 长兴侯已经得到消息，这会也过来了。 “你若是担心，便入宫看看！” “那怎么行，你们今天才成亲，别担心，有小鱼妹妹在，太子妃没事的。要不我也进宫，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传来给你们。” 四公主和长兴侯相视一眼，点点头。 这件事可大可小。 若是太子妃和两位皇孙出了什么意外，被人拿来做文章说是他们婚事冲撞的话，将来会被凤辞记恨也不一定！ 三公主很快离开。 四公主白着脸抓住长兴侯的手：“有小鱼妹妹在，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 长兴侯叹了口气，将四公主拥入怀中，柔声安慰：“太子妃吉人天相，会平平安安诞下皇孙的。” 四公主身子微微发抖，她想起自己被前驸马欺负的时候，是凤辞替她撑腰出头的！ 她不希望关若和孩子有任何意外！ 老天爷，一定要保佑太子妃和皇孙。 而此时的东宫，气氛十分压抑。 凤辞面沉如水，站在产房外，指节握得发白。 许小鱼都顾不上什么宫禁了，以最快的速度闯入皇宫。 以至于旁人都没反应过来时，许小鱼人已经进去产房了。 “刚刚是谁进去了？”同样在产房外等着的皇后愣了一下。 凤辞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慢慢放了下去：“母后，是小鱼妹妹来了。” “太好了，谢天谢地。”皇后双手合十。 许小鱼看着床上的关若面色发白，双目紧闭，俨然已经昏过去。 “滚开！”许小鱼怒喝一声，“全部给我出去，没有我允许，不许踏入半步！” “公主，太子妃……” “我不介意血染产房。” 许小鱼阴沉盯着那产房里的人。 她没有多余的耐心跟他们说什么。 再不赶紧施救，关若会一尸三命！ 稳婆和其他人不敢耽误，急忙滚了出去。 “太子哥哥你进来帮我守着。”许小鱼朝外面喊道。 凤辞立刻抬脚入内。 皇后伸手想要拉住他，但手只是动了一下，便收了回去。 “殿下，产房污秽，男子不能进入产房啊……” 有人想要拦住凤辞。 “你不是你娘生的？”许小鱼冷笑的声音传出来，“如今是救命，你不要在那放你娘狗屁。” 虽然产房确实不适合太多人进入。 但现在情况紧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姜瑞雪不在，她需要凤辞守着。 关若现在这样，得剖腹产才行。 让那些稳婆进来，大呼小叫的，怕不是人先被吓死！ 凤辞是接受能力很强的人，由他来帮忙打打下手是最合适不过的，毕竟关若这是双胞胎。 皇后他们在外面等了很久，连景昭帝也打发了太监过来打听情况。 而凤蓁和三公主赶到东宫的时候，只听得产房一声如小猫般弱弱的哭声。 一直提心吊胆的皇后眼圈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大概又过了一会，又听见另外一道哭声。 “恭喜太子哥哥，是两位皇子。”许小鱼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众人只知道太子妃这一胎是双胞胎。 如今竟然是双生子，最高兴的莫过于皇后了。 她急忙差人去给太后和景昭帝递好消息。 景昭帝正在御书房里带太孙，一听太子妃又生了两个小皇孙，惊得猛地站起来：“两个，皇孙？” “是，恭喜皇上，是一对双生子。” “什么是双生子啊？” 小太孙一脸困惑。 “哈哈哈，就是你有两个弟弟啦！”景昭帝抱起小太孙，喜色溢于言表，“你要当哥哥了，开不开心？” “啊，不是妹妹呀？母妃肚子两个都没有一个妹妹吗？”小太孙一脸失望。 他还是喜欢香香软软的妹妹，就跟九姑姑家的一样。 景昭帝哈哈大笑：“怎么，嫌弃弟弟？” “弟弟调皮，妹妹可爱，我让母妃再给我生个妹妹。”小太孙天真地道。 景昭帝想起太子妃提前发动一事，眼底的笑意隐去。 他的四公主今天出降，太子妃今天发动，这是让谁不好过呢？ 景昭帝哄了一会，让太监将小太孙先带出去，召严指挥使进来，让他彻查太子妃提前发动一事！ 严指挥使领命出去。 惊动锦麟卫去查这件事，就非同小可了。 也不知道到底会有多少人被卷入这件事里面。 毕竟这两年奏请太子纳侧妃的声音就没停过。 景昭帝的眸色渐渐沉下来。 过了一会，他命人挑了不少补品送到东宫那边去。 赏赐到了东宫，凤辞依旧没能从刚刚在产房里震撼回过神来。 前面那些什么消毒工作啊，凤辞都不记得了，满脑子都是许小鱼剖腹的画面。 第1211章 绝子药 孩子不足月，自是弱了些。 不过许小鱼为了保住孩子性命，用了一丁点的泉水。 毕竟这会儿也没有什么保温箱什么的。 “太子哥哥？”孩子让人抱到一边时，许小鱼走到凤辞身边，“你很难接受？” 凤辞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身为母亲太不容易了。” 他有什么难接受的？ 受苦受难的是他的太子妃，是她拿命去给他生儿育女，他有什么资格不接受？ 好好的肚子，生生挨了那么一刀！ 将来还可能留下丑陋的疤痕。 他的太子妃最是爱美的！ “你别担心，阿若肚子不会留疤的。要不是有我在，阿若这一刀还得好好将伤口养好。” “可她怎么还没醒过来？” “等等，太子哥哥你这样不相信我，我可不高兴！” “我没有不信你！” 他连许小鱼怎么样关若的伤口转瞬变好都没问。 关于许小鱼和姜瑞雪的秘密，凤辞从不多言，她们说他就听，也从来没有升起过抢走的念头。 “好啦，她已经转危为安，你应该高兴才是。” “我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 “生孩子太痛苦了。” 顿了顿，凤辞看着许小鱼：“可有男子服的绝子药？” “你说什么？”许小鱼以为自己听错了。 “男子服用的绝子药。” “太子哥哥你……” “嘘。” 许小鱼大受震撼。 就拿景昭帝来说，景昭帝算得上是个好皇帝，不沉迷女色，但依旧有很多儿女。 凤辞这才三个孩子……就不想生？ “不想让她再受苦。” 更不想将来当一个后宫为妃子播种的皇帝。 经历了关若这一次生产的凤辞，已经下了某个决心。 他已经有三个儿子，只要好好培养三个儿子，足以撑起朝云国的江山了。 什么开枝散叶，作为皇帝要做的就是培养出优秀的继承者！ “太子哥哥，这件事我建议你再考虑考虑。”许小鱼没有立刻给他这个绝子药。 她肯定是有的。 凤辞毕竟是太子，他的事不是家事而是国事。 没错，太子的子嗣关乎朝堂。 “我已经想得清楚了。” “等两位小皇孙满月的时候，你要是坚持这个决定，我再给你。” 许小鱼给了凤辞反悔的余地。 她希望凤辞冷静下来后再做决定，毕竟他刚刚经过剖腹产这种手术的洗礼。 “我……” “嘘！” 许小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关若正好这个时候醒来，凤辞没有了再开口的机会。 两人一道去了看关若。 关若面色苍白，“孩子呢？” “孩子安好，你辛苦了，先好好歇歇。”凤辞握住她的手，眼底只剩心疼。 “我想看看他们。”关若虚弱地道。 凤辞连忙让人将两个孩子抱过来。 双胞胎瘦瘦小小，还皱巴巴的。 “怎么这么丑？”关若想起太孙出生的时候白白胖胖的，这落差让关若一下红了眼。 许小鱼：“……你不要颜狗啊，这是你儿子，养养就好看了！” 真是的，都不知道照顾孩子的心情！ “孩子很好看，一点也不丑。”凤辞也急忙道，“你看，这鼻子这嘴巴，多像我。” 啧，为了哄媳妇，堂堂太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挺厉害的。 哪里就像他了？ “真的吗？” “真的，小鱼妹妹你看像不像？” “像！” 堂堂神医，撒谎也是不眨眼的。 关若被安慰到了。 看着两个拼命生下的孩子，充满了母性光辉。 “娘，娘，你没给我生妹妹吗？”这时，小太孙的迈着小短腿跑进来，看了眼躺在关若身边的弟弟，顿时一脸嫌弃，“好丑呀！” 许小鱼凤辞：“……” 凤辞拎起小太孙就出去了。 这小子怎么就不知道照顾他母亲的心情？ 不一会儿，就隐隐听到小太孙委屈辩解：“弟弟长得丑还不让说，爹，你一点都不公平公正。” 关若反倒是被这话逗得笑了出来：“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他爹呢？” “小太孙聪明伶俐，但童言无忌嘛，你别伤心，孩子一天一个样，过几天保证就好看了。”许小鱼安慰她。 关若看着丑丑的双胞胎，还是有些担心他们将来长得不好看。 “对了，你怎么突然发动了？”许小鱼问起这事。 关若摇摇头：“我也不知晓，这段时间我吃食上也很小心，今日用过午膳后，我觉得困乏就歇了下来，肚子突然就痛了。” 许小鱼在接生完之后，去过寝宫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导致早产的可疑物品。 不过景昭帝应该不会让这件事轻轻揭过去的，肯定会命锦麟卫彻查。 “别想那么多，皇上和太子哥哥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把坐月子，将身子养好。” “孩子是怎么生下来的？” 许小鱼将剖腹产告诉她。 关若是知道剖腹产的，倒是没什么惊讶，但凤辞也在边上让她愕然。 “殿下那时怎么会在？” “只有太子哥哥能接受这种东西，让那些稳婆来，看着我在你肚皮动刀吓死她们吗？” 这些东西接受需要个时间。 上位者都已经接受的话，推广开来就容易多了。 医学院也有妇产科的，不过挑的都是女大夫，只不过姜瑞雪没回来，许小鱼并有教她们这些，只是给他们传授理论而已。 至于实践，等姜瑞雪回来再说了。 她不介意自己怀孕生产时，当那个剖腹的小白鼠！ 虽然关若肚子没有伤口，但生孩子还是让女人元气大伤的。 等关若再度睡过去，凤辞抱着小太孙过来给关若道歉了。 见关若睡着，便放轻脚步，让小太孙出去玩儿。 小太孙不肯去，要陪着他母亲。 许小鱼见状，悄悄退了出去。 关若的身子状况已经稳定下来，宫外还有人很担心关若。 许小鱼出宫之后，便去了关府。 虽然东宫已经派人给关老夫人送了消息，但说的不多，许小鱼的到来，算是彻底抚平关老夫人的担忧。 “谢天谢地。”关老夫人双手合十，感谢老天保佑。 “两位皇孙可还好？” “挺好的，过些时日，老夫人可以递牌子入宫看看阿若。” “上回见了小太孙，真是聪明伶俐，怪像阿若小时候的。” 如今偌大的关府，就剩下关老夫人一个主子，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关若能在宫里平安喜乐。 第1212章 突然回京了 关氏族长那个进了锦麟卫的儿子关根生倒时不时会过来陪陪关老夫人。 而关氏家族那边，好些人都想将自己的儿子或是女儿塞到关老夫人那，美名其曰给关老夫人养老。 可关老夫人如何看不出他们都存着什么心思？ 关府的一切，将来都是要留给关若的，那些人她一个子儿都不会给。 反正儿子早就过世了，断子绝孙就断子绝孙了，关老夫人已经想开。 “太子哥哥对阿若很好，老夫人不必忧心。”许小鱼对她说道，“殿下情深义重，如今又有三个孩子，阿若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虽然关志才遇害已经过去多年，关老夫人对这种事却是异常敏感，所以有人觊觎太子妃位置而对关若下手这事，就没有必要告诉老人家了，免得受到刺激。 “我知殿下对阿若好，不过公主，有些话掏心窝的，天家不比寻常人家，阿若作为太子妃，为太子分忧解劳是她的本分。” 关老夫人这话说得隐晦，许小鱼能听出她的意思。 许小鱼便握住老夫人的手，认真道：“不管旁人在你耳边说什么，你只管左耳进右耳出。太子哥哥没说过什么，你就别在阿若面前说，免得徒增烦恼。殿下对阿若的感情，不是旁人所能想象的！” 关老夫人呆呆望着许小鱼。 许小鱼笑着继续道：“你就放宽心，便是有人想撼动阿若的地位，也得掂量掂量阿若身后的靠山，虽说阿若只剩你一个至亲，可不要忘记了，还有祁王府、国公府以及西北的将士，都是阿若的底牌。” 关老夫人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阿若并非独木难支，老夫人放心好了。” 有许小鱼这话，关老夫人是真的放心了。 “谢谢公主，一直这么帮着阿若。” “老夫人不要跟我客气。” 这一切不都是缘分吗？ 素未谋面，哪怕被人嘲笑，关若还是鼓起勇气帮她说话。 心地这样善良的姑娘，她又怎么舍得她被人继续欺负呢？ 许小鱼自认是个好人来着。 她也都一直帮着好人！ “以前倒是从没想过阿若会有这样的造化，当初她去了清河县时，我便想，只要能活命就好。如今，她成了太子妃，还有了三个孩子……” “关氏家族和吕家那边没来为难你？” “倒是不敢，根生在锦麟卫，关氏那边不敢过分，吕家倒是想以太子妃外祖来攀关系，不过入京一天，就被赶出了京城，想必是太子殿下护着阿若。” “那便是了，所以老夫人没什么好担心的，太子哥哥疼她爱她护她，虽然宫中非比寻常，但只要阿若用心经营和太子哥哥的感情，无论将来如何，她都在太子哥哥心中占据最重要的地位。况且，还有太孙呢！” 将来凤辞登基，太孙便会成为太子。 除非关若作大死要谋朝篡位当女帝，否则，没人能将她从皇后的位置上拉下去。 更何况，凤辞已经不打算再要孩子了…… 不管谁入宫，最后有孩子的都只有关若一人！ 当然凤辞要绝子药这种事，许小鱼是不会说出去的，免得引起朝堂动荡。 皇家子嗣，是天大的事。 “我呀，也不知道能有几年活头，就希望她和孩子好好的。” “一定会的！“ …… 从关府出来，许小鱼正好碰上关根生。 关根生入锦麟卫已经好几年，踏实能干，如今已经升为总旗，是个统领五十多锦麟卫的小头目。 “见过公主。”关根生将食盒放到一边，拱手见礼。 许小鱼看了食盒一眼，“不必多礼，这是来看老夫人？” “嗯，有一家新开的馆子，菜式不错，正好从那回来，就打了一份来给老夫人尝尝。”关根生点点头。 “你有心了。” “只是顺便而已。” “在锦麟卫还习惯吗？” “一切都好，谢公主关心。” “听说你当爹了？” “是。” 关根生红着脸。 “恭喜呀。” “多谢公主。” 许小鱼回头看了看关府一眼：“若是你媳妇没事，可以多过来陪陪老夫人的。” 关根生愣了一下。 许小鱼不由得叹气。 关老夫人现在身边没有小辈，关根生要是多照顾关老夫人，关若会亏待他么？ 只是这关根生在某些事情上真的太老实了，送上门的机会也不知道抓住。 不打着关若的名号做对关若不利的事，陪伴老夫人这样的事，关若自然是愿意的。 许小鱼点到即止，拍拍关根生的肩膀离开了。 关根生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他目送许小鱼马车离去的方向，而后才提起食盒进去看关老夫人。 许小鱼回了公主府。 一入大门，她敏锐察觉公主府有些不对。 片刻之后她如一阵风似的去了园子那。 “公主……” 下人还没来得及禀告，许小鱼已经没了踪影。 公主府园子里有一个池塘，别的公主都养锦鲤，许小鱼不一样，许小鱼种了莲藕还有养了各种能吃的鱼。 池塘很大，许小鱼还在中间修建了水阁。 此时，水阁里有两个穿得一黑一白、气质截然不同的男子坐在那垂钓，身侧有个女子正在烤鱼，阵阵香味在园子里弥漫开来。 许小鱼惊喜不已：“国师，大巫师，你们怎么突然回京了？” 国师闻声回头，三年多没见，他看上去更年轻了，只有那一头银发依旧。 “大宝你过来。”国师笑着招招手，“长乐的厨艺长进了很多，这烤鱼应该能跟你一较高下了。” 许小鱼人已经到了水阁那。 伊焚朝许小鱼微微颔首，如今的他，完全没有了初见时的阴郁。 看来和国师云游这些年过得很好。 “公主，尝尝。”长乐将烤得香喷喷的鱼递过去。 许小鱼接过来：“好香，比我烤的鱼更好吃。国师，你们回来怎么都不说一声呢？” “说了就没惊喜了不是？”国师眉目含笑。 许小鱼问：“你们有没有收到我的信呀？” “没有，师兄说你要想找我们，我们就从北疆回来了。”伊焚解释。 “哦，那小月月和阿羌呢？怎么也不见阿布？”许小鱼奇怪，只有长乐跟他们回来了。 第1213章 阴阳怪气的大巫师 “你猜。”国师笑意盈然。 许小鱼翻了个白眼，侧首看向伊焚：“大巫师，国师怎么变成这样？” “师兄向来如此，你习惯就好。”伊焚理所当然地道。 许小鱼：“……是不是你惯的？” 伊焚挑挑眉，并没有回答。 国师好笑地揉揉她的头：“都已经是别人媳妇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呢？” “人家还是个宝宝。” “大宝的脸皮一如既往的厚。” “哪有哦？” “快些的话，跟太子妃一样，都能当三个崽的娘了，还自称宝宝。” 许小鱼：“……” 哪壶不开提哪壶。 国师忽然认真起来：“你想见我，可是为了子嗣的事？” 许小鱼点点头：“嗯，我跟言诺身子都没毛病，但……就是怀不上，国师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你不想当爷爷吗？” 国师：“……” 辈分突然被降低怎么办？ “我不会帮你奶孩子。”国师想也不想就绝了许小鱼还没说出口的念头，“等你的崽过了十岁，可以帮你带带。” 到时候生活能自理了，带一个跟带十个也没什么区别。 许小鱼撇撇嘴：“国师云游一趟，都不爱我了。” “咳咳。”伊焚清了清嗓子。 “哦，此爱非彼爱，大巫师莫要误会。”许小鱼解释，顿了顿，她又问国师，“是不是跟巫族一事有关？” “对的，孩子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你这辈子多子多福，无需担忧子嗣问题。”国师点点头。 许小鱼摸摸自己肚子：“我怎么不那么信呢？” 要知道，她空间那棵树可谓生孩子外挂啊，可对她一点都没用。 “国师，你不要骗我，我是喜欢孩子的，并不想收养别人的孩子。” “几年不见，大宝都不信我了。” 国师看着伊焚，叹了口气。 伊焚立刻道：“大宝，师兄从来不骗人，你不该怀疑师兄。” 许小鱼哼了哼：“离开京城之前跟我说，会时常写信回来，结果呢，一年就一封！” “我们去的地方，人迹罕至，着实不方便通信。”国师道，“我骗你，月月总不至于骗父母？” 许小鱼想想也是。 “你们这几年都去了什么地方？” “从南到北走了一趟。” “好玩吗？” “秀丽江山，风土人情处处不同，岂有不好之理？” 这是他渴望已久的自由。 “大宝可以四处走走，看看这万里河山。” “走不开啊，要不，国师你帮我看着医学院？我也出去云游几年？” “大宝不要偷懒。”国师摸摸她的头，跟从前一样，“过完年我便走。” “你还要去云游啊？” “错失了这么多年的自由，自是要将这天下走一遍再说。” 许小鱼灵光一闪：“你们该不会是想出海？” 国师笑了笑。 许小鱼忽然有些惆怅。 她知道自己不能自私非得留着国师。 可是一想到国师要是出海，那再见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甚至想要联系上都不容易！ “怎么了？舍不得？”国师问。 许小鱼诚实点头：“嗯。” 国师望着许小鱼，终究还是决定将出海一事先放放。 “那要不等等你？” “等我？” “嗯，二十年，你的孩子也应该长大了，能接过你跟承彦身上的担子，到时候一起出海？” “这个可以有！” 许小鱼立刻又高兴起来。 现在的她，是不可能出海的，因为有医学院，还有很多事等着她，最重要的是她想要孩子。 “可是二十年后……”许小鱼想起国师的年龄。 国师忍俊不禁：“别瞎想了，就算是再过一百年，我还是这个模样。若是你有来生，我定会去寻你的。” 此话一出，许小鱼和伊焚都愣住。 一种难以言喻的难过在许小鱼心里蔓延开来。 国师说得轻松，可到了那时，他们一个个离开，岂不是剩下国师孑然一身留在天地间？ 这真的好残酷啊！ 他们都是普通人，长寿一点或者能活到一百岁。 可国师却远远不止的。 “国师……”许小鱼望着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国师弹了下鼻子：“好端端，怎么要哭鼻子？好啦好啦，回去我就看看，能不能尽快让你怀孕，你这孩子，真是想当娘想疯了。” 许小鱼想说，才不是呢，国师胡说。 可她说不出来。 国师真的是个超级好的人。 他的武力值是这个世界当之无愧的第一，却从没有称霸世界，奴役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他就这么过着自己逍遥日子。 可到了最后，却是要将身边的人一个个都送走，最后孤零零的直至陨落为止。 国师看出许小鱼的心思，却没说什么。 他有他自己的安排，许小鱼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公主，要不要尝尝烤肉？”一直充当透明人的长乐将几串烤好的羊肉递过来，“辣的，你应该喜欢。” 美食当前，许小鱼收起那些多愁善感的情绪，接了过来大口朵颐。 她也没有问国师和伊焚到底怎么样了。 “大巫师，你跟国师可还好？”许小鱼决定找点开心的事来听听，“这几年，有没有遇上什么艳遇之类的？” 说到这个，伊焚那张俊脸就黑了。 “怎么会没有？一次又一次呢！”伊焚瞥了国师一眼。 国师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 许小鱼听出了阴阳怪气的味道。 “我感觉有八卦。” “以身相许的姑娘有三个，为奴为婢的有五个，求他收留的有八个。” “……” “救人性命，举手之劳而已。”国师弱弱解释，“月月和阿羌不是也要学吗？” 伊焚嗤笑一声。 国师不吭声了。 说多错多。 许小鱼噗哧笑了。 “大巫师，这不能怪国师，长得好看不是他的错呀。不过，大巫师这么好看，不可能也没有这种事？”许小鱼眨眨眼。 国师想了想，反射弧五千米长的他终于想起，伊焚也有过同样的经历。 “师弟，似乎你也差点娶妻了啊。”国师看向伊焚。 伊焚脸色微变，矢口否认：“没有的事！” 谁知道那地方有那么古怪的风俗？看了当地姑娘的脸就要娶她，他那是被诓的好吗？ 第1214章 青梅竹马 许小鱼又拿了一把烤好的羊肉串，美滋滋开始吃瓜。 “大巫师，你还是好好解释一下。”吃瓜就算了，还要煽风点火，“国师，不要轻易原谅，有一就有二。” 伊焚：“……” 他幽幽看向许小鱼：“大宝，你希望上京一团糟吗？” “大巫师不要威胁我哦，你打不过我。”许小鱼无所畏惧。 伊焚：“……” 就很气，可偏偏打不过！ 国师笑着看向许小鱼：“好了，不要捉弄师弟，他不是你对手。” 许小鱼挑眉：“国师居然护上了！” 伊焚眼底的笑意一闪而逝。 国师坐直身子：“不是要问月月他们去处么？怎么话题偏了那么多？” “肯定也回来的了！”许小鱼笃定道，“不过，不知道国师你让月月回来是不是打算让他去医学院呀？” “嗯，他天赋很好，暂时留在医学院两年，顺便可以帮帮你。”国师道。 许小鱼眸子一睁：“你要让月月留在医学院授课？” “嗯，巫蛊也学得差不多了，可以让他去教一些浅显的东西，对那些学生有好处。” “那自是再好不过，我先前就想邀请伊灵姑姑去医学院了，但是伊灵姑姑说要守着听雨楼，拒绝了我。” “让月月和阿羌去。” “好。” 许小鱼相信那两个小的有这个本事。 更何况朝云国的人没怎么接触过巫蛊，许月和阿羌要教也是些简单的巫蛊，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难，而两人也能在医学院学到别的东西。 吃完烤肉后，国师跟伊焚便要离开公主府了。 他们要入宫见一见景昭帝。 许小鱼没有耽误他们，让人安排马车将他们送到皇宫。 许久没见过许月了，许小鱼跑到许家。 三年多不见，许月比同龄人高很多，再加上外出历练见识广了，越发比同龄人沉稳，俨然已经是一名俊秀美少年。 许小鱼到了许家的时候，许月正在跟梁婉说话。 “小月月。”许小鱼唤了一声。 许月回头，见是许小鱼，脸上扬起笑容，起身喊道：“小姑姑，好久没见。” “哇，我们家小月月长大了，越来越好看了呢！”许小鱼笑眯眯地走过去，上上下下打量许月，“再过两年，就超过小姑姑啦。” “师父说我长得有点慢。”许月有些不好意思。 “三嫂，囡囡呢？”许小鱼见囡囡没在旁边，四下张望。 “不巧了，你三哥前两天回来，将囡囡和螺螺带去清河县，没想到月月回来，不然怎么都不让他们走的。”梁婉笑着道，“月月，这三年在外面可好？” “嗯，一切都好，跟师父走了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那些都是书上没有的。” “那就好那就好。” “阿羌呢？” “阿羌回了听雨楼见伊灵姑姑了，她说晚些再来我们家。” 许小鱼坏笑眨眨眼：“小月月呀，走了这么一趟，可有找到小媳妇啊？” 许月的脸微微一红：“小姑姑，我还小。” “哪里小了，今年十二岁了？也是时候订亲啦。” 许月顿时满脸通红：“三婶，小姑姑，我还要收拾一下东西，先行告退了。” 说罢，不等两人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往外跑了。 许小鱼对梁婉说：“我赌一碗小鱼干，小月月肯定跟阿羌有故事。” “为什么这么说？”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看一说这个小月月就脸红，咱们的小月月真的长大啦。” 梁婉失笑：“也就只有你，能将人吓成这样。” “我火眼金睛，不过阿羌挺不错的，要是他们能成亲多好。” “这些都是孩子间的事，我们也就提上一两句，至于后面怎么样，只能看他们缘分了。” 许小鱼点点头，赞同梁婉的话。 她瞄了眼梁婉的小腹：“三嫂不打算跟三哥再生一个？” “你三哥说了，要囡囡一个就可以。”梁婉说起这事，眼底的幸福藏都藏不住，“他怕我辛苦。” 许小鱼啧了一声，许家都是好男人啊。 “不过我是顺其自然，要是有就生，没有就算。” “嗯嗯。” “倒是你，小鱼你跟言诺怎么还没动静？” “嗐，国师说了，我命中注定多子多福，只不过比平常人晚一些，也许还在天上的云朵里躲着在偷偷观察我，适不适合当娘，等接受我就来找我啦。” “你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我知道的，你们每个人都担心我为这件事发愁，我很早就不愁了。” 认真备孕半年没有动静，她就放弃了，爱怎么着怎么着，不强求。 “你太忙了，之前囡囡和螺螺一直念叨着小姑姑，还吵着要去公主府找你。” “那怎么不带她们过来？想跟小姑姑玩，小姑姑带她们去医学院也行的。” 许小鱼挺喜欢这两个软萌软萌的小侄女，乖得不要不要的，说话软软糯糯，不像小宝这么人小鬼大，也不像小太孙那么爱哭。 “等她们从清河县回来，你有空的时候，我再送过去。”梁婉道。 “三太太，张老太爷不好了。”这时，有个下人急急忙忙入内，上气不接下气。 张老太爷就是张庆。 “怎么了？”梁婉起身。 “他在吐血。”下人急得团团转。 “快去请大夫。”梁婉急声道，抬脚往外走，“小鱼，我去看看。” 许小鱼眉心微蹙，追了上去：“怎么了？” “外祖父这两年身子越发不好，一直咳血，始终不见好转。”梁婉解释，“小鱼，这事你不用管，该做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许小鱼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跟着梁婉去了张庆的院子。 张庆这些年都在京城，安安分分的，没有作什么妖。 也许是以前因为刘氏的缘故，并没有享受过什么天伦之乐，而囡囡和螺螺不知道张庆曾经做过什么，偶然闯到张庆的院子，张庆对她们很好，两个孩子倒是很喜欢这个曾外祖。 之后张庆也渐渐走出院子，帮着带两个孩子，梁婉见他是真的改过，也将他当长辈对待，毕竟要给两个孩子树立榜样。 “你怎么不喊我来看看？”许小鱼问，要是张庆过世，许明哲作为外孙也是要守孝五个月的。 第1215章 被人害的 明年再有一年许明哲就可以结束外放回京了。 景昭帝很快要退位，到时太子即位，许明哲守孝的话，不能出席祭祀和朝会，虽然这对许明哲仕途影响不大，但许小鱼还是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你太忙了，我怕会耽误你的事。” “三嫂，虽然我不喜欢张庆，不过，五哥的仕途比他重要。” “小鱼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三嫂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么？不用解释，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给张庆看病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那他还能治好吗？” 梁婉有些懊恼。 许小鱼真的不怪梁婉，毕竟景昭帝要退位这消息老早就传出来了，但景昭帝至今还稳稳坐在帝位上，她没想到那么多也是正常的。 “我得看看他的情况再说。”许小鱼道，“让人不用请大夫了，免得大夫跑来跑去。” “好。” 梁婉立刻命人去追上刚刚请大夫的下人。 到了张庆院子，药味夹杂着血腥味袭来，让许小鱼又微微皱了皱眉。 “这药……”许小鱼侧首看向梁婉，“是董伯开的？” “对，我请董伯来给外祖父看的病。” “把经手过药的人，全部先拿下。” “怎么了？” 梁婉脸色大变。 “张庆是被人害的。” 难怪好端端咳血吐血呢！ 还挑在她最忙的时候。 要不是今天许月回来，她过来看看正好撞上，许明哲是真的要给张庆守孝了。 官员守孝，是要解除公职的。 虽然朝廷可以下旨让官员不用守孝，可许明哲现在还不是朝廷少了他就不行的重臣。 梁婉听得心尖一颤，立刻照着许小鱼说的去做。 而许小鱼则抬脚去了张庆屋子。 屋子里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张庆看上去已经是命不久矣的迹象，这会的他形容枯槁，眼窝深深陷了下去。 许小鱼还记自己醒来第一次见到的张庆，那一个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如今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老人。 时间啊！ 许小鱼收回思绪。 正要上前诊治，许月提着药箱匆匆过来了。 “听说外祖父病重，我来看看。”许月道，他看了张庆一眼，“小姑姑，他这是中毒？” “你看出来了？”许小鱼讶异。 才几年不见，许月可以啊，一眼看出张庆不是生病。 “你有办法吗？”许小鱼退开一边，让许月上前。 许月也没推脱，走到床边替张庆诊脉，然后说出他所中的毒，跟许小鱼判断分毫不差。 “很好，那你能解毒吗？” “我可以试试，小姑姑看看。” 许月命人送来笔墨纸砚，写了张方子给许小鱼。 许小鱼看了之后，赞许地点点头：“很好。” 许月便将方子交给下人，让他们去抓药，而后从药箱里取出一套银针，让人将房间里的炭火烧旺一些，脱掉张庆的衣裳，给张庆施针逼毒。 许小鱼一直在边上看着，没有出声。 许月下针没有她快，但是又稳又准。 许小鱼有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感觉。 她也算是许月的启蒙师父了，虽然后来许月拜了国师为师，但她也为许月骄傲。 虽然曾经立志要学巫蛊之术，可一想到那些可可爱爱的小虫崽都死光光，许小鱼心塞的同时又不乐意再养虫子了。 国师给她那些关于巫蛊的书，许小鱼至今没有看。 两刻钟后，张庆又猛地吐了一口血。 房间顿时有股腥臭味弥漫开来。 许小鱼看了一眼，那口血是呈暗黑色的。 “还有些余毒，需要用汤药慢慢清除。”许月也不嫌弃，拔掉银针擦干净放好，这才让人将房间打扫一遍。 张庆依旧没有醒来，但他的脸色比起之前好了些，死气也消散了不少。 “以后我们家小月月也是神医啦。”许小鱼笑着摸摸许月的头，“看来这几年你跟着国师学到不少本事啊。” “师父教了我很多东西，小姑姑给的医书也一直有在看的。”许月有种被认可的害羞，“我会好好努力的，将小姑姑和师父教我的东西发扬光大。” “嗯。” “小姑姑，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放心，这段时间我留在京城，会亲自照顾他的。” 许小鱼更加满意了。 被国师教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 小小年纪就有非同寻常的见识。 “那我去你三婶那看看，你留在这里。” “好的。” 许月知道许家要清理人了，乖巧应下，并不去掺和这些事。 梁婉动作很快，经手过药材的那些人没有一个跑掉，在梁婉的审问下，负责采买的那个管事招了，说是将药方其中一味药换成相似的，让张庆身子越来越糟糕。 梁婉怒不可遏。 她自认待他们不薄，没想到竟然卖主求荣。 但是管事身后的人是谁，那管事怎么都不肯说。 许小鱼见状，冷笑一声，她很擅长让别人开口！ “三嫂我来，你们都出去。”许小鱼上前。 管事一看到许小鱼，顿时面上血色尽褪，眼底透着明显的惊恐。 梁婉出去后，许小鱼走到那个管事面前。 “你为什么要背叛许家？” “小的也是被逼的。” “是谁？” “小的不知道。” 管事低下头，不敢直视许小鱼。 许小鱼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对上自己的视线。 没一会，那个管事目光就变得茫然没有焦点。 “是谁让你来的？” “不知道。“ 管事还是这个答案。 这让许小鱼意外。 催眠都有用？ 许小鱼想了想，换了个方向问：“你的家人呢？” “在他手里。” “他长什么样子？” 管事描述了一下对方的长相。 许小鱼不由得嗤笑出来。 还当是谁，没猜错的话，这人就是当年一个老熟人了。 张一鸣！ 张一鸣当年谋财害命证据不够充足，没有被杀头，而是被流放。 如今七年过去，张一鸣已经二十五岁了。 也只有张一鸣是无比怨恨许家的。 不知道他是怎么从流放之地跑回来，隐忍了两年才对张庆痛下杀手。 许小鱼都不知道要不要同情张庆了。 除了张桂英之外，三个儿子个个都想弄死他。 啧！ 第1216章 好久不见呀 许小鱼很快就从管事口中知道张一鸣的藏身之处。 她这才让梁婉进来，将这个管事带下去。 “小鱼，这是怎么回事？”梁婉急声询问。 许小鱼反问：“三嫂可还记得张庆还有一个儿子？” “你是说张一鸣？他当年不是已经被流放了吗？”梁婉错愕。 “虽然不知道张一鸣哪里来的本事让自己从流放之地跑回上京，不过张庆中毒确实他干的，藏在京城两年多，也是够隐忍的。”许小鱼嗤笑。 “那可是他亲爹呀。” “他是有良心，当年就不会对五哥动手了，三嫂，不要对畜生抱有什么幻想。” 梁婉半晌都没说话。 “不过，我很好奇，是谁指点了张一鸣的？”许小鱼眼底的冷意一闪而逝。 “你是说，张一鸣身后还有其他人？” “嗯，应该是的，不然张一鸣如何能从流放的地方跑回来？” 要知道，古代流放之地的环境都很艰苦，被流放的人去了那里，就是去干苦力的，有军队看守着的，要想逃回来难于登天。 更何况张一鸣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虽然书没读多少，但不妨碍他是个弱鸡。 “那我应该做些什么？”梁婉又很快冷静下来。 “按兵不动，我去会会张一鸣就好。” “我们这样会打草惊蛇吗？” “那就惊，还怕张一鸣不知道呢。三嫂，你不用担心，我来解决张一鸣，这也算是我当初留下的烂摊子。” “好。” 梁婉相信许小鱼的能耐，为了不坏许小鱼的计划，她都配合。 “那我先回去了，有月月在，张庆死不了的。” “我明白，幸好你过来了，不然五郎就要被我害了。” “下次家里有什么动静，记得差人去同我说一声，我现在忙于医学院，难免有疏忽的时候。” “我明白的。” “嗯，我先走了，三嫂不用担心。” 许小鱼拍拍梁婉的肩膀，让她将那个管事看好，就离开了许家。 许小鱼去了镇抚司。 副指挥使见到许小鱼有些意外，见礼之后开口问道：“不知道公主前来，可是有何事？” “逃犯是归属你们锦麟卫管的？” “逃犯？” “嗯，有被流放的犯人逃回京城，要不要去抓？” “请公主指点。” 许小鱼将张一鸣的藏身之处告诉副指挥使。 副指挥使立刻让一名百户带了个小队，去捉拿张一鸣。 许小鱼随行。 张一鸣的藏身之处，让许小鱼颇为意外。 居然是南风馆。 南风馆跟青楼对应，一是男的，一是女的。 不过小倌年纪一般都在十四到二十左右，张一鸣已经二十五六了，也有人好这一口的吗？ 大白天的，南风馆还没开门做生意呢，就被锦麟卫团团围住。 那位百户出示锦麟卫令牌：“锦麟卫办事，任何人不得干扰，否则杀无赦！” 锦麟卫凶名在外，南风馆的人吓得瑟瑟发抖。 张一鸣也在其中。 他低着头，拼命降低自己存在感，生怕被人认出身份。 而落在许小鱼眼中，根本没有什么用。 许小鱼大摇大摆走到张一鸣身边。 “张一鸣，你以为做了小倌，别人就认不出你呀？”许小鱼居高临下俯视着张一鸣，戏谑地盯着他，“没用的呀！” 张一鸣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浑身一颤。 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将他淹没。 “刘百户，逃犯在这。”许小鱼指着张一鸣。 锦麟卫立刻过来。 张一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转身往外跑。 许小鱼随手一拂桌上的杯子打出去。 张一鸣立刻摔倒在地，被锦麟卫追上抓了起来。 锦麟卫将张一鸣押到许小鱼面前。 时隔七年，张一鸣依旧狼狈。 他看着许小鱼的脸，藏不住眼底的怨毒。 而此时的许小鱼，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而是高高在上的明德公主。 初入京城的时候，他就听闻了许小鱼的事迹，根本不敢将许小鱼跟公主联系在一起！ 如今，许小鱼站在他面前，清贵无双，气势逼人。 “好久不见呀，我的小舅舅。”许小鱼似笑非笑。 张一鸣咬牙，没有回话。 “带走，镇抚司会好好招待你的。”许小鱼让开路。 刘百户挥手下令：“南风馆窝藏逃犯，全都拿下带回去。” 南风馆的老板吓得魂飞魄散：“大人，这其中有误会啊，小的并不知道他是逃犯，求大人明察。” “有什么回镇抚司再说，锦麟卫自会彻查这件事！”刘百户可不跟这些人废话。 作为一个只喜欢女人的男人，刘百户踏入这种地方就毛骨悚然。 锦麟卫不管他们怎么哀求，连同打杂的也一并带走。 回到镇抚司，许小鱼跟副指挥使说了声，先见了张一鸣。 “没想到你还有这个能耐从流放之地逃回来，躲在我眼皮底下两年之多，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许小鱼看着再度沦为阶下囚的张一鸣，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张一鸣时，他颐指气使的模样。 抢她买回来的年货，要她上交银子。 当时多嚣张，现在就有多落魄。 “与你何干？”张一鸣死死盯着许小鱼，“他死了是不是？哈哈哈，就算你抓了我又怎么样？许明哲还是要回来服丧三个月啊！” 许小鱼瞥着他：“相信你的脑子想不出这种法子，说，是谁让你动手的？张庆是你亲爹你忘了吗？你还真是丧心病狂，连自己亲爹都不放过。” “亲爹？亲爹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我受苦？为什么不帮我扛下一切？他算什么爹？我在外面受苦，他却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那我算什么？” “你不是自作自受吗？谁让你谋财害命呢？张一鸣，你还真是不知悔改。” “我只恨当初没毁掉你这个小贱人！” “哦，毁掉我？你是指你跟那几个男的在山上滚来滚去的事吗？” “你闭嘴！” “反正你现在也是卖p股的，有什么不好说？张一鸣，你也读了这么多年书，怎么就不明白一个道理呢？” “你这个贱……” 张一鸣骂到一半，就消了声。 第1217章 退位 许小鱼瞥了他一眼。 “你还是看不清状况！” 话音一落，许小鱼就催眠张一鸣。 现在的张一鸣一身脂粉味，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真的是让人见了为之难受。 但让许小鱼意外的是，张一鸣身后居然没有其他人，都是他自己策划的。 不容易啊，流放几年，居然真的长脑子。 如果不是那么巧国师回来了，她还真没想到去许家看许月，张庆必死无疑。 可世上有些事就是这么巧，她去了，还撞上了！ 说起张一鸣逃回来，也是机缘巧合。 张一鸣流放的地方在西北，两年前，一场暴风雪给了张一鸣逃跑的机会。 他一路逃亡回来，才知道许明哲三元及第，早已外派去西北了。 张一鸣后悔没在西北打听清楚，在西北杀了许明哲。 可如今回到京城，他又不愿意再回去西北。 张一鸣模样长得还不错，几年流放，非但没让他变丑，反而因为身子更弱而叫那些好男风的人更加怜惜。 于是张一鸣化名为柳如藏在南风馆。 他从那些恩客嘴里打听到了张庆的现状，又听闻景昭帝即将退位，便动了恶毒的念头。 于是他找了人，对张庆投毒。 不过他没打算马上弄死张庆。 他想要让许明哲错失机会，就一直等到最近听说景昭帝已经立了退位诏书，等两个皇孙满月就昭告天下，让太子登基，这才加大剂量，准备弄死张庆，好让许明哲服丧，错过新帝上位最佳时机。 没想到，却被许小鱼发现了，算计落空！ 许小鱼觉得张一鸣有毒。 既然逃了回来，不夹着尾巴做人，非得想要复仇逆袭。 也不想想自己那资质，有可能逆袭吗？ 大白天的，也乱做美梦。 许小鱼问出自己心中疑问，知道张一鸣身后没有别人，便没继续在镇抚司逗留。 她又去了一趟许家，将张一鸣落网的事告知梁婉，让梁婉松了口气。 这一天过去了。 回到公主府，傅承彦已经回来。 “听闻国师回来了，我回城后天色已晚，没有去看国师，要不你明日陪我一起？”傅承彦迎上去，替许小鱼将披风解下来。 许小鱼点点头：“好。” 顿了顿，她又说：“你知道我今天遇到谁了吗？” 傅承彦说：“不知道，怎么了？可是遇上什么老熟人？” “也算是老熟人，但不是那么愉快的老熟人，张一鸣你还记得吗？” 傅承彦立马想起那个被他用宫中禁药弄得断子绝孙的男人。 “嗯，张一鸣不是被流放了吗？他逃了回来？”傅承彦不动声色。 “张庆差点死了，张一鸣下的毒。” “他流放的地方要回来可不容易，谁帮的他？” “天时地利，没有幕后之手，这张一鸣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哈哈哈，他还挺能屈能伸的，居然躲在南风馆。” 傅承彦嘴角抽了抽。 “在我们眼皮底下藏了这么久，也算是有些能耐。” “主要是大家都以为他死了，谁知道他逃了出来呢？更何况这几年事情那么多，谁会在意这么一个蝼蚁呢？” 没错，在许小鱼眼中，张一鸣跟蝼蚁差不多。 只是有一点区别，这蝼蚁差点就咬到了许明哲。 “他人呢？”傅承彦问。 “镇抚司啊，他可是逃犯，不去镇抚司去哪儿？” “如此甚好。” 傅承彦拉着她往后院走去：“我让人准备了火锅，这会吃正好。” 张一鸣这么倒胃口，他一点都不想继续说他了。 许小鱼眸子一亮：“羊肉吗？” “嗯，知道你爱吃，我准备了不少菜呢，走，去吃。” “好的。” 许小鱼立刻将张一鸣抛到脑后。 火锅比那张一鸣更重要。 傅承彦眼底的笑意一闪而逝。 “国师这次回来，打算什么离开？” “他说过了年就走，不过这次不带小月月他们了，就和大巫师作伴。” “自由对国师来说很重要，他应该会将朝云国都走一遍的。” “我还问了孩子的事，国师说我们多子多福，只是跟孩子的缘分没到。” 傅承彦差点就被噎死，咳得他满脸通红。 许小鱼一边帮他拍，一边责备：“干嘛呢？我问孩子的事多正常啊，该不会是你现在依旧不喜欢孩子，被孩子知道了，所以迟迟没来投胎？” “我发誓没有。”傅承彦连忙自证清白。 许小鱼想要孩子这段时间，他可是什么都配合的，就连那些难喝的偏方，他都尝了遍。 以至于那段时间里，他都被同僚嘲笑是不是泡在药缸里，一身的药味。 “我跟你开玩笑的呢。”许小鱼眉眼弯弯，“我们顺其自然，孩子总会有的。” 嗯，孩子总会有的。 于是，又是为孩子而努力的一晚。 …… 国师回京，震惊朝野。 因为，国师云游多年，从未回来。 这次那么突然，很多人都猜到这是景昭帝退位的信号。 毕竟国师的声望可远比钦天监那帮人要高。 果然，在三天后的大朝会上，景昭帝让人宣读了退位的诏书，做他的太上皇去了。 朝臣心里早有准备，退位诏书出来，他们一点都不惊讶。 这些年的国事大多是由凤辞处理的，只有那些重大决策，才由景昭帝决断。 不过年关本来就忙，现在新帝又要登基，朝堂上下是忙得人仰马翻。 凤辞登基后，年号嘉平，封关若为皇后，太孙变成了太子。 新帝登基，一般都会大赦天下。 许小鱼赶在那之前，让张一鸣悄无声息死在了昭狱。 让张一鸣活下来？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以前不能杀张一鸣是因为她只是个小小村姑。 现在不一样啦。 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张一鸣影响到许家半分。 许小鱼想起卢贞。 卢贞至今还在昭狱。 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下去。 整日在疯癫和清醒之中交替，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许小鱼走到关着卢贞的牢房前。 “关若已经被册封为皇后。”许小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告诉卢贞。 卢贞猛地抬头，连滚带爬扑过来：“放我出去，我女儿是皇后，我是皇帝丈母娘，你放我出去！” 第1218章 她必须死 许小鱼居高临下俯视着人不人鬼不鬼的卢贞。 “快点放我出去！”卢贞用力拍打着铁栏，“我女儿现在是皇后了，你们都得听我的！” 许小鱼笑了笑：“听你的？” “许小鱼，赶紧放我出去，听到没有？”卢贞瞪着那双深深陷进去的眼睛，如恶鬼一般吓人。 “你出不去的，关若一切荣华富贵都与你没有关系！”许小鱼道，“没有人知道你是皇后的生母，更没人知道你还活着，不过，你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意义了。” “你、你要杀我？关若知道吗？” “这种事怎么能让她知道呢？” “你杀了我，就是跟皇后作对！” 许小鱼只是含笑望着她，并没有接话。 卢贞不能再活下去了。 这么多年，也已经活够！ 如今关若已经成为一国之母，更不能被这样一个母亲连累。 所以卢贞必须要死。 但杀卢贞这件事不能是凤辞和关若动手，毕竟关若和卢贞那一层血缘关系是无论如何也剥夺不去，否则会被人拿来当成攻击关若的把柄。 卢贞似乎也预感到许小鱼不是开玩笑。 她急急往后退，嘴里疯狂喊着救命。 许小鱼只让她喊了一声救命就成了哑巴。 锥心刺骨的痛意自喉咙蔓延开来，卢贞抓着脖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痛苦。 “你不配得到关若的孝敬。”许小鱼丢下这么一句话，大步离开。 卢贞死死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张开的嘴巴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她倒了下去，呼吸还在，却已经跟死人无异。 三天后，卢贞的死讯传到了椒房殿。 关若正哄着醒来的双生子，跟小太子说话。 听到这个消息后，关若怔了怔。 这几年，她想起卢贞的时候很少很少。 只有偶尔梦到儿时有父亲陪着玩耍的画面，才会想起昭狱里的卢贞。 关若恨卢贞，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消去半分。 她永远都无法原谅卢贞，哪怕这是她的生母。 “本宫知道了，让人找个地方葬了，对了，那只是本宫在卢家的一位长辈。”关若说完挥挥手，示意宫人下去，言下之意竟是不愿理会这事。 “母后，是那位吗？”小太子奶声奶气询问，他对母后的身世是知晓的，“死了？” “嗯，你说母后应该怎么做？” “她都没将母后当成女儿，母后找人埋了她，已经仁至义尽。” “母后做错了吗？” “母后没错。” 小太子一点都不喜欢那个所谓的外祖母，就是个坏人，才不配当他母后的母亲呢。 小太子脱下鞋子爬到床上，将关若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关若：“母后不上心，孩儿会疼母后的。” 关若被懂事的小太子安慰得笑逐颜开。 “孩儿以后会跟父皇好好学本事，等长大了和父皇一起保护母后跟弟弟。” 小太子一脸认真。 “好，那母后就等小太子长大。” “母后放心。” 关若觉得自己这辈子虽然父母缘不深，但有凤辞这样的丈夫和三个儿子，足以让她忘记一切的不愉快了。 小太子坐在两个弟弟身边，“母后，为什么弟弟还是长得那么丑啊？” 关若失笑：“不是好看了吗？” “不，没有我好看。” 小太子一脸嫌弃。 还是九姑姑家的妹妹可爱。 “母后，小叔叔去了四营，我能不能也去呀？” “你怎么想着去四营了？” “跟着小叔叔一起学本事呀，小叔叔那天跟我说，他已经有自己的小马驹了，孩儿也想要。” 关若看着才那么丁点大的儿子，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来了兴趣。 “你还小，等明年问问你父皇，看看他让不让你去好不好？” “可是人家已经不小了，都当哥哥了呢。” 小太子撇撇嘴，肉肉的小脸让人见着就想揉揉。 “太小骑马不安全，到时候整个四营的将士都因为担忧你出事而无心训练怎么办？你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是太子了，不能再任性。” “小叔叔说三岁小孩才有任性资格，明年就超过了。” 关若忍俊不禁。 “那要不等你父皇下朝了，你去问问你父皇？” “父皇不答应的。” “那你怎么还来找我？” “但是父皇听母后的话。” 关若：“……” 小小年纪，就知道曲线救国了。 不过身为母亲，关若肯定是不舍得让小太子这么小就开始习武，对身子也不好。 小宝去四营，基本是以玩为主，也不会真的动刀动枪的练。 说话间，凤辞回来了。 外面的人连皇上驾到还没说完，凤辞人就已经进来了。 年轻的帝王俊美无双，身上却透着慑人的威仪，凌厉的气势叫人忍不住心生畏惧。 但是在踏入皇后寝殿的刹那，那种帝王气势就随之褪去，犹如寻常人家的丈夫那般，温和近人。 小太子赶紧从床上下来，给凤辞见礼。 凤辞将他抱起来：“今天有没有听你母后的话？” “有，孩儿很乖。”小太子搂着凤辞脖子，还蹭了蹭，他一点都不怕凤辞，跟凤辞很是亲近。 顿了顿，凤辞走到床边，看着那对一模一样的双生子问道：“他们有没有闹你？” “没有，都很乖，吃饱就睡了。”关若笑道，“皇上这是刚下朝？” 凤辞点点头，随后将小太子交给宫人，让宫人将小太子抱下去。 “皇上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关若见凤辞似乎不是那么高兴，也敛起了笑意。 “没有，来来回回不过是那些政务。” “可是有人奏请皇上选秀？” 关若很敏感。 要真的只是政务上的事，凤辞不会这么不高兴的。 “一个个都吃饱了撑着，我这才登基，就迫不及待要给我塞女人了！”凤辞见关若已经猜到，没有再隐瞒。 “皇上如今已经登基，自是要充盈后宫的。” “你也希望我去选秀？” “这事是臣妾说不，皇上就能说不吗？” 关若低下头。 她也希望跟凤辞一世一双人，可作为皇帝，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不想，朝臣也不会同意的！ 毕竟送人入后宫，也是一条振兴家族的路，谁不想家族在自己手上繁盛起来呢？ 第1219章 我还喜欢你 “前朝的压力有我顶着，你莫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养身子才是。”凤辞摸摸关若的头，“我的后宫，即便是只有你一个人，也没人能逼我做什么。” 关若抬起头。 凤辞笑道：“明明不愿意，为何要故作大方？要是我真的纳妃，你心里不难受？” “难受，可我是皇后，人人都说皇后要大度，做天下女子的表率！” “那让皇帝专一，就不算是表率了吗？” 他又不是配种的。 选那么多女人在后宫做什么。 朝臣说的，他左耳听右耳出就是。 他要不想纳妃，朝臣还能逼着他广开后宫不成？ “皇上……” “好了，我不会纳妃的，也不希望从你这里再听到你劝我纳妃的话，知道吗？” “臣妾遵命。” 凤辞说：“我已经将致远召回京了。” 他需要许明哲来帮他对抗一些老古板。 纳妃纳妃，下次哪个再奏请他纳妃，他就先赐他一个妾！ 太上皇为他铺好了路，皇权尽握手中，并不受朝臣钳制。 “阿雪不是已经怀孕了吗？他们这会适合回来吗？”关若忧心忡忡。 从西北回京可不近，怀孕之人一路颠簸，那万一出什么意外呢？ “你不用担心，他们自有办法的。”凤辞道。 许明哲他们回京，想来是早早就做好准备的了。 关若见凤辞成竹在胸，似乎已经有所安排，便没有继续说那些话。 说起来，她也已经很久没见过姜瑞雪了。 只知道姜瑞雪在西北那边，也做了很多的事，和许明哲一道在短短数年之内，将西北变成朝云国另一个粮仓！ 无论是许明哲还是姜瑞雪，都对朝廷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西北因为他们得到了飞速的发展。 连景昭帝提起他们，都是赞不绝口，觉得这是老天爷赐给朝云国的。 论他们在西北的政绩，朝中无人能及。 “这样的话许家其他人也会回来？”关若问，“我都很久没见过阿雪了，只有时不时通信。” “很快就能见到了。”凤辞望着关若，“我很期待见到致远。西北那边都是年轻的官员，他们给朝云国交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完美答卷。” 当初景昭帝要将许明哲这些年轻进士外放到西北时，是遭到朝臣反对的，而景昭帝力排众议，决定了这件事。 事实证明，年轻人的热血和干劲是那些为官已久的老油条比不上的。 数年之内让西北从荒芜贫瘠变成如今那样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他们功不可没，之前反对的朝臣，更是只剩下一句后生可畏。 等许明哲回来，站在朝堂之上，作为年轻一代的代表，势必会跟老臣对上。 到时候，朝堂也会改了面貌？ 凤辞很是期待这种改变的到来。 “改变？什么改变？”许小鱼听着傅承彦的话，满腹疑问，“朝堂会变？怎么可能呢？” “五哥要回来啦，你不知道吗？”傅承彦看向许小鱼，对她消息不灵通感到惊讶，“五哥在西北任期已经满了六年，皇上已经下令召他回京。” “我知道五哥会回京，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哈哈哈，那样就太好了，我也期待五哥回京啊。我听说最近那些文官都在奏请新帝选秀充盈后宫，不知道五哥回来后，会怎么接招呢？” “皇上不会纳妃的，更不会充盈后宫。”傅承彦笃定，“他本就不是那种重欲之人，一心只想当个好皇帝，有皇后一人足矣。” “但是朝臣不信啊，毕竟将家中的女孩送入后宫也是一条升官发财的青云大道。” “那你也不用管这些，倒是明天可以去许家将五哥回来的事告诉三嫂，让她们早些做好准备。” “好，对了，我杀了卢贞。” “嗯哼，我知道。” “你知道？” “皇上也知道。” “哦，那皇上有没有说什么？” “他希望卢贞去死，但不能自己动手，你杀了卢贞，是解决了皇上一件心事，估计会赏你。” 许小鱼搓搓手：“你说会赐我什么？” “不会是金银。” “粮食吗？” “你除了喜欢粮食还喜欢什么？御膳房的菜品你都吃腻了。” 许小鱼眉眼弯弯：“我还喜欢言诺你呀！” 傅承彦闻言，喜色溢于言表，扑向媳妇儿，他也喜欢他的小媳妇。 于是，今晚又是为孩子而努力的一夜。 …… 卢贞的死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就算是有些大臣消息灵通知道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惹新帝的嫌。 谁不知道皇后生母都做过什么？ 即便是有心想让皇后服丧守孝，也不敢拿卢贞说事。 从新帝作为太子监国时处理朝政的手段便知，他可不像太上皇温和仁厚。 卢贞死得无声无息，被随意寻了一处墓地埋葬，无人祭拜，如同孤魂野鬼那般，这也是她罪有应得了。 而作为弄死卢贞的许小鱼，倒是去看了眼卢贞的坟茔。 嗯，连墓碑都没有，跟个无主孤坟一样！ 活该。 许小鱼一点都不同情卢贞。 关志才对她那样深情，让她从小户之女成为关夫人，享尽荣华，最后却落得被谋害，连人生都被奸夫取代，还日日夜夜躺在那对狗男女身下，死都要看着他们苟合，多恶毒啊！ 卢贞简直就不是人。 不知道到了黄泉之下，卢贞敢不敢见关志才呢？ 许小鱼压下这些心思，一个人骑马回城。 她来看卢贞不是因为自己闲，卢贞落得这样的下场，总该有人来看看戏不是？ 许小鱼哒哒骑着马，也不着急赶路。 她回想着自己这些年一路走来，竟没有一年是能当个富贵闲人的。 怕是没有哪个公主能像她这么充实了。 不过，痛快啊！ 许小鱼一边回忆，嘴角一边上扬。 一辆朝京城而去的马车急急越过许小鱼，快马加鞭赶向城门。 许小鱼回过神，看着那辆马车，突然听到了熟悉的说话声。 许小鱼眉梢一挑，打马追上了那辆马车。 在跟马车并行的时候，她用鞭子挑开了小窗上帘子看进去。 马车上的人见状怒喝一声：“放肆……” 第1220章 这是要生了 话音一出，戛然而止。 “小鱼？”许明哲难掩诧异，盯着窗口那露出的脸，有些恍惚。 许小鱼没有应许明哲，而是看向整个人都靠着许明哲，满头冷汗的姜瑞雪：“五嫂，你这是要生了？” 姜瑞雪睁开眼，看到许小鱼，惨淡一笑：“出了些意外，提前发动了，你在这正好。” 许小鱼立刻弃了马，上了马车，抓起姜瑞雪的手把脉。 要命，马上就要生了，回京还有一段路程。 “小鱼，你帮帮阿雪。”许明哲满脸着急，已经乱了阵脚。 “那我先带阿雪回城。”许小鱼当机立断，虽然可以进空间，但这毕竟是在外边。 许明哲点点头：“好。” 许小鱼随即把姜瑞雪打横抱起，以最快速度赶回京城。 姜瑞雪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没到一刻钟的时间，人已经到了许家。 “三嫂，准备干净的房间，五嫂要生了。”许小鱼大声喊道。 正在指挥下人整理府中上下的梁婉闻言，以为自己听错了，第一时间跑过来，见到许小鱼怀中的姜瑞雪，顿时变了脸。 “快快，跟我来。”梁婉也没问为什么姜瑞雪这么快回来，一边带路，一边在指挥下人去准备热水以及孩子要用的一切。 姜瑞雪进了临时准备的产房，鬓发已经被冷汗湿透。 但她依旧很冷静，迅速吃了些东西，就开始生孩子了。 梁婉在外面是急得团团转。 等许明哲也赶回来的时候，孩子也正好生了出来。 哇的一声，哭得特别响亮。 梁婉松了口气。 许明哲听着孩子的哭声，瞬间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他呆呆站在那儿，半天也没反应：他当爹了！ “五郎，阿雪生了，你快进去看看。”梁婉一转身就看到许明哲，也顾不上寒暄了，推了他一下。 许明哲这才回过神来，大步入内。 许小鱼已经将孩子包好，许明哲推门进来，许小鱼抱着孩子笑眯眯看向许明哲：“恭喜五哥，是个儿子。” 许明哲第一时间来到床边，握住已经筋疲力尽的姜瑞雪，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阿雪，辛苦你了，疼不疼？” 姜瑞雪笑笑：“我不疼。” 许小鱼将孩子抱到床边给姜瑞雪看了眼：“看，长得真好看。” 姜瑞雪怔怔望着自己的孩子，前世是个孤儿，如今一转眼自己竟然已经成了母亲。 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真的说不出的幸福。 梁婉让人提着热水进来，帮着将孩子清理干净，“这孩子像五郎，比囡囡出生时好看多了。” 许明哲替姜瑞雪擦好身子后，又帮她换上干净清爽的衣裳，然后走过去，“三嫂，孩子给我。” 梁婉有些不放心：“你会不会抱？” 他说：“我试试。” 许明哲小心翼翼接过孩子。 又软又轻的孩子，让许明哲紧张得整个人都微微发抖。 许小鱼见状失笑：“五哥，你是不是害怕？” “他怎么这么软？”许明哲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一用力就伤到孩子。 “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啊。”许小鱼将孩子接过来，放到姜瑞雪身边，“他还小，不要老是抱他。” 许明哲整个人都散发着初为人父的喜悦，坐在床边看着妻儿，一瞬不瞬。 “五哥，先出去。”许小鱼把许明哲拖了出去。 许明哲依依不舍，他还想多看看。 “她怎么突然提前发动了？”许小鱼皱眉，“你们不是算好时间回来的吗？” “意外。”许明哲说到这个很自责，“马车颠簸害的，此事都怪我。” “不是有人设计？” “没有。” 许明哲摇头。 幸好遇上许小鱼了，不然姜瑞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别自责，说不定是你儿子想提前见见他爹呢。”许小鱼拍拍许明哲，“既然回来了，你还是先入宫觐见。” “嗯，阿雪就劳烦你照顾一二，我很快回来。”许明哲道。 “没事。”许小鱼应下。 许明哲沐浴换了朝服，便入宫去了。 许小鱼让人给赵翎他们递了口信，留在了许家。 姜瑞雪没睡多久就被孩子的哭声吵醒。 梁婉进来问：“阿雪，我已经找好乳娘，要不要让他们来喂孩子？都是身家清白，身子健康的妇人。” 姜瑞雪点点头，她现在也没有母乳，总不能饿着孩子。 梁婉找了三个乳娘，姜瑞雪让她们都过来，一一把脉后，选定了其中一位面相温婉的张氏，将孩子交给了她。 张氏欣喜不已，赶紧接过孩子，抱到一边喂奶。 剩下没选上的，梁婉给了红封打发她们出府去了。 孩子吃饱之后就不哭闹了。 许小鱼在床边坐下：“可真是凑巧，我今天出城就遇上你们回来。” 梁婉拍拍心口：“我都要吓死了，阿雪你怎么不等生了孩子才回来？月份这么大了，娘和五郎怎么还让你路上颠簸？” “是我自己要求回来的，他们都拗不过我。”姜瑞雪解释。 “西北那边是不是很苦？你跟五郎看上去都黑了，五郎比离京的时候瘦了不少，不过看上去更稳重了，而且气势也吓人，我看着都不敢出大气。”梁婉笑着道。 许小鱼说：“五哥这次回来应该会留在京城，他要是还跟之前那样像个少年，那就镇不住人啦。” “不管怎么说，人回来就好。我收到你们的信，就里里外外都清扫一遍，没想到你跟五郎这么快到了。” “辛苦三嫂了。” “都是自家人不要说这么客气的话，你跟小鱼先聊着，我看看他们收拾好没有，要不晚上五郎连睡的地方都没有。” 梁婉说完便走了出去。 “你可算是回来啦，赵姐姐、佳佳她们成亲你都不在，少了好多乐趣。” “我当时其实想着回来的，但西北那边事情太多，实在走不开，没有办法。倒是你，现在还没有动静吗？” 姜瑞雪说着，看向许小鱼的肚子。 “嗐，我家调皮鬼还不想这么早跟他爹娘见面呢。”许小鱼坦然道。 “晚些你取傅大哥的血过来，我帮你们检验一下。”姜瑞雪握着她的手。 “不着急，等你出了月子再说。”许小鱼拒绝了，“不然五哥要怪我啦，你坐月子都不让你好好歇着。” 第1221章 怎么舍得嫌弃 许小鱼摸摸姜瑞雪的脸：“我给你做的那些护肤品你都没用吗？怎么黑了那么多，皮肤也变粗糙！” “每天到处跑，哪里有时间去想那些。”姜瑞雪笑道，“还年轻，要养回来很容易。你五哥倒是记着，有时候会帮我弄一下。” “五哥对你还好吗？” “他很尊重我，接受能力也很强，我想这世上不会再有人会比他对我更好了。” 知道她有空间，却从来不打听她空间的事。 除非必要，他甚至不让她轻易动用空间，免得被人发现。 会认真倾听她的故事，会心疼她曾经的遭遇。 他懂她，两人的契合，无人能及，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灵魂伴侣。 “五哥是个很好的男人。”许小鱼也为他们两人高兴。 “是，遇上他我很幸运。”姜瑞雪也庆幸，“换成旁人，怕是这辈子都希望我只当他的附属。” “人呢人呢？”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赵翎急哄哄的声音，“阿雪真的已经生了孩子？” 话音还没落，人已经进来了。 姜瑞雪闻声看去，神采飞扬的赵翎让她眼前一亮。 这样的赵翎跟她印象中的赵翎截然不同，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我很幸福”的气息。 “阿雪，你终于回来了。”赵翎大步来到床边，握住姜瑞雪的手，“瘦了，也黑了，西北风沙这么大，真是辛苦你啦，现在有没有好一些？” “我很好，谢谢赵姐姐。”姜瑞雪笑望着她，“阔别数年，赵姐姐已经判若两人，看来路大侠的爱将赵姐姐滋润得像个二八少女。” 赵翎捏了一下她鼻子：“什么爱不爱的，都老夫老妻了，他现在怕不是都已经开始嫌我烦了。” “唔，我觉得只有赵姐姐嫌弃路大侠，路大侠本人应该是恨自己不是牛皮糖，可以天天粘着赵姐姐。”许小鱼笑嘻嘻，“现在赵姐姐是满京城姑娘羡慕的对象啦。” “这么一个有钱有颜的小狼狗娶了赵姐姐，家里有没有公婆长辈钳制着，小狼狗又疼爱媳妇，谁不想像赵姐姐那样嫁给这么一个如意小狼狗？赵姐姐现在是在炫耀。” “再胡说？”赵翎瞪了许小鱼一眼。 随后她低头看着孩子：“真好看，结合了你们两人的优点长，日后也是个风靡京城的美男子呀，要是再继承了他爹的才华和他娘的医术，许家的大门怕不是要被媒婆踏破啊！” 姜瑞雪道：“只求他平平安安长大成人就好。” 这是父母对孩子最朴实无华的祈愿。 “嗯，希望我将来能生个女儿，到时候，我就先定下你的儿子啦。”赵翎开玩笑。 姜瑞雪有些意外。 但赵翎大大方方说起这事，想来是路捡用自己的努力驱逐了赵翎内心阴影。 这样真好。 “那你加把劲了。”姜瑞雪笑意盈然，“不过，作为父母，我可不干涉孩子的婚事，我让我儿子努力努力，也得让你女儿加加油。” “哈哈哈……”赵翎大笑。 许家上下都一派喜气洋洋。 等晚饭的时候，许月才跟过来送吃的梁婉一起来看姜瑞雪。 “五婶。”许月进门就喊了姜瑞雪一声。 “小月月。”姜瑞雪招呼他过来，上下打量一番，“长高了，听说你这些年跟国师云游医术精进了不少。来，这是五婶给你的礼物。” 许月还没进门的时候，姜瑞雪就知道他来了，特地从空间拿了本医书出来送给许月。 许月双眼一亮，双手接过来：“谢谢五婶。” “好啦，阿雪，先吃些东西。”梁婉将热气腾腾的吃食拿出来，“有什么一会再说，这是我亲自下厨给你做的，娘和其他嫂子还没回来，你先将就吃着，要是不合胃口就跟我说，我换些花样煮。” “没有，三嫂的手艺很好，我很喜欢，谢谢三嫂。” 许家这些妯娌，每个都很实在，从来不会说为了一点小利益互相算计。 梁婉这亲自下厨可不是做样子。 因着张庆的药别人动过手脚，事关姜瑞雪和孩子，梁婉越发小心。 姜瑞雪刚吃完东西，孩子出世后就去了皇宫述职的许明哲这会才回来。 “五郎吃过了没有？厨房那边还热着饭菜，我让人给你送些过来？”梁婉起身问道。 许明哲摆摆手：“不用了三嫂，我在宫里已经用过膳，多谢三嫂一直照顾阿雪和孩子。” “自家人，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先出去，需要些什么同我说一声。” “嗯，辛苦三嫂了。” 梁婉笑笑，提着食盒转身离开。 “五叔。”许月恭恭敬敬给许明哲见礼。 许明哲是个文官，却长得身形修长，西北历练六年，他早已褪去了少年的稚气，成长为一个气势内敛的青年。 便是那样轻飘飘看人一眼，也叫人有些畏惧。 不过许月几兄弟以前就跟许明哲亲近，许月如今只是觉得许明哲较之从前更威严了些，倒也不至于害怕。 许明哲深深打量了许月一眼，轻轻笑道：“多年不见，小月月都跟五叔客气起来了。” 一句话，将那一丝丝的陌生打得烟消云散。 “五叔，我没有。” “跟着国师走了那么多地方，可有什么感想？” “天下之大，双足难以丈量，世界之广，双眼看不到边。书上有的没有的，我都看过经历过。” 许明哲摸摸他的头：“我们家小月月长大了。” 许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五叔，你们这一路舟车劳顿的，侄儿就不多打扰了，等你们歇过来，侄儿再来请教五叔问题。” “嗯。” 许月拱手作揖，随后退了出去。 “月月跟着国师历练，看上去倒是比天天还要沉稳，不过又比天天活泼了些。” “性子介于天天和阳阳中间，不过这是好事。”许明哲笑道，他低头看向儿子，“也不知道将来这个是像小星星那个皮猴，还是会像天天那么严肃。” “怎么，你嫌弃他啊？” “娘子，为夫没有这种想法。” 许明哲一本正经保证。 他和阿雪的儿子，他爱护都来不及呢，怎么舍得嫌弃？ 第1222章 都回来了 姜瑞雪笑骂一句：“别贫嘴，要是让外人瞧见，怕是会大跌眼镜，堂堂许大人竟也会油嘴滑舌！” 许明哲执起她的手：“夫人要是爱听，天天说也无妨，旁人知道便知道了。” “对了，皇上怎么留你那么久？” “许久未见，一时忘记时间，这才耽误了出宫。” “皇后他们可还好？” “一切都好。” 许明哲亲了亲姜瑞雪额头：“好了，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你安心歇着。” 说罢，他扶着姜瑞雪躺下去，又看了儿子一眼。 当爹的感觉真奇妙。 终于体会到当初魏士遇那种隐隐得意的滋味。 乳娘本来想要带孩子的，但姜瑞雪拒绝了。 孩子才出生，她舍不得让她离开自己身边。 乳娘只好歇在外间。 而许明哲还有很多事要做，一忙又忙到半夜下人送宵夜过来才放下笔。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清早。 许家迎来了宫里大批大批的赏赐。 许明哲没有马上去上朝，凤辞给了他半个月时间假期。 不过在这段时间里，许明哲也没闲着，虽然没怎么出门，但是进进出出许家的人可不少。 朝中大臣都明白，以许明哲为代表的年轻官员即将正式登上朝堂，而许明哲将会成为年轻帝王手里一把最锋利的刃。 百官都在猜测嘉平帝要将许明哲擢升到什么官职，都默认许明哲会入吏部。 然而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半个月后，吏部文书下来了，许明哲去了接任大理寺少卿一职，而原大理寺卿则调入吏部。 百官都震惊了。 谁不知道嘉平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对许明哲有多赏识？ 景昭帝将许明哲外放西北，不就是要将许明哲磨炼出来送给嘉平帝吗？ 如今许明哲竟然去了大理寺？ 这实在是让人意外。 不过，宫中的赏赐却是三天两头送到许家。 而姜瑞雪凭借着在西北的表现，从县主升为了郡主。 这也是朝云国有史以来第一个靠自己获得郡主封号的女子。 在许明哲去大理寺走马上任这天，张桂英一行人也终于回到了京城。 许小鱼亲自跑去城外接他们。 许天和许阳已经长成翩翩少年郎的模样，许星姜进宝和许瑾仍旧带着孩子气，但他们一起骑马出现在城门处，引来了无数入城之人的侧目。 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呀，这几个少年郎长得可真是俊俏？不知是哪家小公子？” “看他们就不是寻常人家，那周身气派，显然家世很好。” “是边关那些小将军回京吗？” …… 那些人的声音也不小，传到张桂英耳中，张桂英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们许家的孩子也会被人这样夸赞！” 李氏与有荣焉：“咱们家的孩子就算是在西北站出去，也不输人阵仗的，可不就是像个小将军吗？” “马上就要到家了，也不知道阿雪生了没？这孩子，我想着让她在西北生了再回去的，谁知道五郎也不是不靠谱的，竟然带着阿雪先回京，我这一路上提心吊胆的，眼下总算是可以放下心了。” 许瑶接过话头：“五叔和五婶这么做自有他们用意，一会就能见到了，奶奶不要再胡思乱想，见到五叔五婶也不要唠叨。” “你这孩子都开始嫌弃我啰嗦了是不？” 许瑶吐吐舌，冲着李氏笑了笑。 这一路上，两人听着张桂英念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许有才也是受不了，跑去跟许二郎他们一辆马车。 而本来许星许瑾姜进宝三人也跟着坐马车的，也是被念叨得怕了，这才改为骑马，美名其曰练习骑术！ 等人方式向来与众不同的许小鱼，不顾形象，蹲在城门头上望着城外的官道。 一看到马背上那几个少年，她顿时眼前一亮，飞身而去，落在他们面前，高声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许天他们先是一愣，许星最快反应过来，立刻从马背上跳下来，朝许小鱼狂奔过来：“小姑姑，我可想死你了，我留下我自己当买路财行不行啊？” 下一刻，众人回过神来，纷纷勒停马下来，跑到许小鱼面前，异口同声：“小姑姑。” 几年不见，当年的小豆丁都长大变成了少年郎，气质迥异，却又无一例外的好看。 许家的基因是真的好！ “小鱼？”张桂英也听到声音，欣喜地掀开轿帘，一眼就看到了前面被几个少年团团围住的女儿。 “娘。”许小鱼挥挥手，“我是来接你们哒，五哥和五嫂都在忙呢。” “快过来娘这里，让娘好好看看你。”张桂英招招手。 许小鱼从少年的包围圈里出来，上了张桂英的马车。 “哎哟，我的小心肝。”张桂英都没等许小鱼跟李氏她们打招呼，就一把将许小鱼搂入怀中，“你怎么忙到连来西北看看娘的时间都没有？娘这些年一直记挂着你，你看看你，怎么长大了反而变瘦了？” 李氏忍不住笑道：“娘，五郎不是说了吗，小鱼筹办一个专门教人医术的学院，除了建学院，还要准备各种教案，只怕是一天恨不得当成四十八个时辰来用，你说她能不瘦吗？” “二嫂说得对。”许小鱼侧首看向李氏，“西北可还习惯？” “小姑姑，我也想你。”许瑶红着脸说。 许小鱼看着已经亭亭玉立的许瑶，忍不住伸手去捏捏她的脸，“咱们家瑶瑶也成大姑娘了，等着，小姑姑给你找个最好的夫婿。” 许瑶顿时捂着脸，不肯再跟许小鱼说话。 “这是害羞呢。”李氏打趣。 “我们先回去。”许小鱼说，“这马上就到家了。” “嗯嗯。”张桂英搂着许小鱼都舍不得松开，她压低声音问道，“小鱼，你这肚子还是没动静吗？” 许小鱼哭唧唧。 每个人都问这个问题。 她笑眯眯说道：“别担心，总会让你有个外孙的，我可是大夫对不对？” “话虽这么说，是不是以前身子被折磨坏了？”张桂英开始担忧起来，毕竟他们救许小鱼的时候，她遍体鳞伤，差点就没了命。 第1223章 打人不打脸 “绝对没有的事，五哥我都能救回来了，怎么会治不好自己呢？”许小鱼笑眯眯地道，“娘，西北怎么样？” 说起西北，张桂英就笑容满面：“刚到西北的时候，人都好像干了，后来跟着阿雪她到处走，发现这世界可真大啊。娘很喜欢西北，那边的人都很好爽，说话又痛快，不会有那么多绕绕弯弯。” 李氏接过话头：“娘在那边可有不少交好的朋友，她们知道我们要回上京，都很舍不得呢。以前总觉得这辈子就在大富村过完一生，不会走出那个地方。 谁知会搬到县城，后来又去京城，再后来竟然远去西北，我觉得自己这辈子去过这么多地方，见过这么多以前没见过的，都没有什么遗憾的！ 你二哥常常跟我说，要不是有小鱼你，我们这一世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别说西北了，就是大富村也走不出去。小鱼呀，谢谢你。” 李氏说到最后，握住许小鱼的手，郑重其事道谢。 张桂英瞪了她一眼：“搁这跟小鱼说这些做什么？真是的。” “娘，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里吗？”李氏又笑着道，她将许瑶搂过来，“瑶瑶在西北的时候，可多人上门求娶呢。” “二伯母。”许瑶轻轻捶了她一下，“不许再说。” “傻姑娘，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五叔不是让你自己选，他给你把关么，既然西北没有喜欢的男子，咱们回京城再好好寻。不着急，咱们家的姑娘不愁嫁。” “瑶瑶，西北那边真的没有你喜欢的吗？” “哪有你这样问人家一小姑娘的？” “你们又想给瑶瑶挑一门好的亲事，又不让我知道她喜欢什么样，我怎么好下手去找呢？” “说不过你。” 而作为被他们谈论的许瑶，则羞红了脸，不敢插话。 好在入了城后，许小鱼他们的话题就变了，没再继续她的婚事。 等他们回到许家，梁婉他们早早就在大门口那翘首以盼了。 见好几辆马车驶入巷子，都赶紧迎上去。 张桂英回到久违的京城，有种恍惚的感觉。 “爹、娘，咱们许家有喜呢，阿雪给五郎添了个大胖小子啦。”余氏快言快语。 这下好了，张桂英都不等他们喊人什么的，急急忙忙就进去了：“生了？什么时候生的？不是说要下个月吗？” 许天许阳稳重一些，许星和姜进宝听到这事，倒是跑得比张桂英还快。 “我当舅舅啦。”姜进宝哈哈大笑，“小星星，以后要喊我舅舅知道吗？” “你做梦，还舅舅呢！”许星丝毫不让，“除非你比我会赚钱。” “哼。” 不消多时，姜瑞雪的房间就塞了好多人。 许星和姜进宝才不管什么男子不能进去的规矩，看着孩子可稀罕了。 “喊舅舅……”姜进宝看着小外甥，笑得傻乎乎的，小心翼翼碰了碰他的脸，整颗心都要融化了。 “他都还没出月呢，哪里会喊舅舅？读书读傻啦？”许星鄙视姜进宝。 “你这是嫉妒。”姜进宝瞥了许星一眼，“他不会喊没关系，但你以后要喊我舅舅。” “去去去，吵死了。”姜母也在许家，都顾不上和好几年没见的儿子好好聊聊，直接将人轰出去。 姜进宝和许星垂头丧气地蹲在门外，不允许再看孩子了。 “都怪你。” “怪你。” “明明是你的错。” “是你。” …… 两个人在门口还不消停，于是姜母拿着鸡毛掸子出来。 姜进宝嗷的一声，头也不回跑了。 许星发憷，赶紧追了上去，生怕挨揍。 这是不能还手的。 张桂英见姜瑞雪和孩子都好好的，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她对姜母说：“我原是想着等阿雪生了再回来的，但五郎那孩子非得坚持带着阿雪回来，我说他不听，还偷偷跑了，这一路上可让我担心的。还好阿雪没事，不然我怎么都不会原谅五郎。” “亲家母，这是阿雪自己的意思，你就不要怪姑爷了。”姜母道，“而且我也盼着见到她，虽然心里担忧，可孩子回来近在眼前了，这心啊比什么都舒坦。” “娘，你们别说了，跟五郎回来是我们商量好的事，不存在谁给谁做主。”姜瑞雪忍不住开口，“谁也不要责怪，我敢回来，我也是有分寸的。” “你呀你。”姜母无奈摇摇头。 “孩子可起了名？”张桂英问。 “都没有，要不娘你给他起个小名？” “我来？” “嗯。” 张桂英顿时喜色溢于言表。 自己儿子才学无双，给小孙子起名字这事张桂英想都没想过。 如今虽然只是小名，也够她开心的。 张桂英想了想：“我这一时半会也没有主意，他排第七，要不就叫小七？” “嗯，就叫小七。”姜瑞雪欣然接受这个名字，“小七，听到奶奶的话没有？以后你就是小七啦。” “这名字好。”姜母没读过书，好记就是好名字。 小七正在熟睡中，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小名就这么定了下来。 而这会的许小鱼正在外头跟许有才他们说话。 看着一群都晒黑的家人，许小鱼噗哧笑出声来：“西北是好地方，看上去一个比一个健康。” “小姑姑，我跟你说，我现在骑术可厉害了。”许星洋洋自得，“我还猎杀了狼。” “是啊，大哥二哥去救你的时候，正哭爹喊娘。”许瑶揭穿他。 许天点点头：“嗯，要是哭得小声点，我还能假装听不到。” 许阳叹了口气：“可惜啊，方圆十里估计都听到他那鬼哭狼嚎。” 许星：“……打人不打脸，你们怎么当哥哥的？” 许瑾还补了一刀：“最后还被小叔叔丢到西北军营里。” 许星垮下脸：“对你们没有爱了。” 许小鱼看着曾经软萌可爱的许星如今长成一个皮猴，忍俊不禁。 看来在西北的时候，没少闯祸啊！ 也就只有许明哲治得住他。 “我们家小星星长大了，有自己主意啦，听说还在西北做生意？”许小鱼摸摸许星的头。 许星眸子一亮：“对啊，我要赚大钱，我不喜欢读书，读书太累了，等赚够银子，我就回清河县买很多地种田！” 第1224章 我错了，但是我不改 此话一出，许小鱼就想起许星曾经说过的话：我不要当官，我想种田，等大哥二哥三哥都赚到银子，给我银子我请人帮我种。 “你还想着种地啊？初心不改哦。”许小鱼打趣他。 许星大概是也回忆起自己那些话，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大哥二哥读书太累了，我觉得还是我自己赚银子。” 当个地主多好，又不用挨饿。 许有才无奈地道：“五郎说小星星天资聪颖，是读书的料子，但他就是不愿意读书。” “爷爷，我识文断字就可以了，我又不要当官，不需要把书读透。”许星理所当然，”小姑姑你说对不对？“ “对！”许小鱼笑着说，“小星星说什么都是对的。” “又把我当小孩哄，哼。”许星一脸傲娇。 众人哈哈大笑。 许家一家人都回了京城，难得团聚，就把姜家和凤南星霍瑛他们都请了过来。 小宝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年纪比他大、但是辈分比他小的人，走路都带风了。 许天他们都要喊小宝一声小舅舅。 小宝故作矜持地点点头：“嗯，乖。” 看着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大家都被逗乐了。 许星见到小宝就觉得自己跟这个小舅舅特别投缘。 小宝又天生很会说话，很快就跟这些外甥玩到一起。 因为他年纪小辈分大，大家都让着他，小宝可喜欢他们了。 看着他们跑来跑去，张桂英跟霍瑛说道：“这会虽然吵，可看着他们闹，心里到底是安宁了的。霍妹妹，小宝是个聪明的孩子。” “张姐姐不知道，这孩子皮实得紧，这不，现在让承彦带去了四营，也免得他整日闲着干坏事。” “他能干什么坏事？” “一会吵着要孵小鸡，一会闹着要养鸭子，王府被他搞得乌烟瘴气的，他爹爹又惯着他。” “孩子还小，爱闹些是正常的。” “宫里面也是疼得他无法无天，我怕不送去军营，将来都管教不到。” “可我瞧着他还挺好……” 张桂英的话还没落音，那边的假山就轰的一声，倒塌了一半。 吓得她倏地起身，急急忙忙跑过去。 结果一看，假山是被小宝给炸掉的。 霍瑛：“……” 许小鱼赶过来，看到假山，拎起小宝就打屁股：“你怎么玩这么危险的东西？” 小宝嗷嗷叫着求饶：“我就是想试试，谁让姐夫说着玩意威力很大又不给我看，我就只能自己看看。” 许小鱼：“……” 她让人将去了书房跟许明哲商议事的傅承彦请过来。 小宝一看到他姐夫有些怂。 “姐夫，我错了。” 他认错认得无比丝滑，不带一丝犹豫。 许小鱼知道，他在军营怕不是也没少干类似这样的事。 “嗯。” 傅承彦点点头。 小宝很自然找了一根小树枝，双手捧着递给傅承彦，然后又进屋搬了张凳子出来，乖乖趴在那。 许小鱼抚额：“小宝，你在军营挨了多少军棍了？” “大概是两天一次。”小宝说着，还冲许小鱼笑。 许小鱼：“……” “言诺，这假山正要也要修修，现在这样也方便了我们，你就不要罚小宝了。”张桂英急忙上前将小树枝抢过来，抱起小宝走到一边。 小宝从她怀里挣扎下来：“姨姨，无规矩不成方圆，小宝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 “你还知道错啊？”许小鱼反问。 “知道的。”小宝点点头。 “那你还去做。” “因为我要答案。” 言下之意，我错了，但是我不改，下次还犯。 最终傅承彦没有打小宝，而是将小宝拎走，给他上教育课了。 因着有了小宝，许星也吵着要去四营。 第二天，许星就被傅承彦带了进去，连玩都没得玩！ 小七满月时，已经是过年后。 许明哲给他取了个大名叫许姜，刚开始很多人都觉得堂堂状元郎给儿子取了这个名字着实有些不起眼，可后来有人提醒，姜取于母亲之姓！ 小七平平无奇的大名，顿时变得与众不同了。 但没有人会说许明哲是因为姜瑞雪成了郡主才给儿子起这个名字。 这两人无论是对朝廷的功劳还是其他，都不相上下。 姜瑞雪在出了月子之后，就开始时不时去医学院那边帮许小鱼了。 而许天他们则回了清河县参加童生试，一举考到了秀才。 春闱刚过，他们只能等三年后的乡试再下场，许明哲便将他们都送去了开阳书院念书。 许家一下又冷清了不少。 姜瑞雪已经习惯了许星在时鸡飞狗跳的生活，这会反倒是不太适应了。 不过，许瑶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许小鱼和姜瑞雪都在替许瑶留意合适的人家，最后挑中了本科一位年轻的进士。 虽然家境一般，但此人心性坚韧，品行高洁，家中人口简单，父母又是通情达理之人，许明哲很看好他。 加上双方都很对彼此很满意，这婚事就定了下来，婚期定在年底。 在西北这几年，李氏都将许瑶当成自己女儿那般养着，如今她就要出嫁了，李氏反倒是有些舍不得了。 不过李氏惆怅没多久，就开始有人上门给许天许阳做媒了。 李氏作为许阳的母亲，吓了一跳，打听之后才发现，原来是那些破落的勋贵人家想要借着许家的势翻身。 这可把李氏气得不轻。 她不是觉得人家破落瞧不起，而是他们要给许阳说亲的那位姑娘已经十五岁，而且还跟她的表哥有了首尾，以为旁人不知，想让许家吞了这个闷亏！ “大嫂，你说他们是不是欺人太甚？虽然我们家只是五郎出仕，但好歹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他们怎么就这么作践阳阳？”李氏在余氏面前大骂，“简直不要脸！” “二弟妹，反正孩子们的婚事，我们都问问五郎再说，什么人家能结亲，什么人家不能结亲，都得知道个明白，不然万一拖了五郎后腿可怎么办？”余氏安慰李氏。 给许天说亲的那户人家的姑娘倒也还好，可惜却有个好赌的哥哥，这样的人家，怎么能结亲？ “大太太二太太，好消息好消息，公主有喜啦！” 【正文应该差不多完结了，小可爱们想看谁的番外呀？评论留言，小橙汁安排一下~】 第1225章 都想抢小七 许小鱼也没想到，孩子会来得这么突然。 由于放弃追娃，她就没怎么在意自己的身体了。 要不是傅承彦说起她月事怎么推迟了，她都想不起来还有月事这回事。 一看，不得了，心心念念的孩子就这么来找他们了！ 她高兴得立刻差人去告知祁王府、镇国公府、许家以及和她交好的赵翎等人，一个上午，几乎满京城都知道许小鱼怀孕了。 霍瑛和凤南星急急忙忙从医学院赶回来看许小鱼。 除此之外，老国公夫妻也到了。 张桂英自然也在。 许小鱼觉得自己成了国宝熊猫，被所有人围着转。 “小鱼呀，你在公主府没人照顾，要不先搬回国公府？祖母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照顾人还是没问题的，再者你婆母也好盯着点下人，免得被怠慢。” “老夫人说得没错，宝宝你先回国公府，不然自己在公主府，承彦也不放心。” “趁着现在月份不大，回国公府安胎。” 众人都劝许小鱼先回国公府。 许小鱼哭笑不得：“就是怀孕而已，我这么年轻，又是大夫，没有那么脆弱的。” “那要不回王府？孩子出世之前，阿娘都在家里照顾你？” “王妃，让小鱼回国公府就行了，我们能照顾好小鱼的。” “实在不行，三家都安排人留在公主府？” 许小鱼看着三家长辈，叹了口气：“唉，那我回国公府，看把你们紧张的。” 老国公面上不显，心里可高兴了。 许小鱼和傅承彦成亲已经三年多，依旧没有孩子，虽然他不说什么，但心里还是盼着曾孙的。 如今许小鱼有喜，他都恨不得将自己一切捧给孙媳，好让孙媳安心养胎给他生个乖孙孙。 要知道，京城里当曾祖的老不死可没几个！ 老国公觉得，自己以后走路都能带风！ 许小鱼拗不过长辈，便收拾细软搬回了国公府。 没过两天，宫里大批大批的赏赐进入国公府，还有祁王府国公府许家等也搬来了许多补品，将国公府前院堆得满满当当的。 赵翎自然也不会落下，路捡有的是钱，要不是不能越过祁王府，赵翎恨不得将京城各大药铺的补品都搬空送给许小鱼。 贺氏高高兴兴帮着许小鱼料理这些，登记造册入库，再给许小鱼过目。 因着许小鱼怀孕，嘉平帝下旨让她在家怀孕，不许医学院那边再烦许小鱼。 许小鱼：“……” 她孩子来得不易，人人都当成宝来着，她如今只能当个富贵闲人了。 所有人都开心的同时，只有一人忧心忡忡，那就是傅承彦。 在得知许小鱼怀孕后，他就开始研读跟孕妇有关的医学书籍以及四处请教怎么照顾孕妇和孩子，就怕许小鱼怀孕太辛苦。 而且他还整天患得患失的，生怕孩子折腾许小鱼。 每天起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有没有想吐？想吃点什么？” 许小鱼看他这么紧张，安慰了他好几次：“言诺，我没事，反应不大，你不要担心。不然孩子还以为父亲不喜欢ta呢，整天嫌弃的样子。” “皇上同我说过，皇后怀孕的时候，特别辛苦，吃什么吐什么，娘也说当年怀我时候是这样的。” “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我并没有那种感觉。” “那你想吃什么吗？我给你去买。” “想吃酸枣糕，辣条，酸菜鱼，麻辣火锅……” 许小鱼一口气说了很多东西。 傅承彦：“……” 吃得下吗？ 心里这么问的同时，已经开始盘算这些东西都在哪儿买了。 “辣条是什么？”傅承彦发现自己没听过。 “找五嫂，五嫂知道，她会做。”许小鱼咂咂嘴，“特别好吃，我现在特别馋。” “好，我去找五嫂。”傅承彦忙道，“其他东西等等就能送来，就是这个辣条你要等下啊。” “快点哦，我特别想吃。”许小鱼怀孕之后，胃口特别大，而且有什么想吃的，就想立刻吃到。 有时候傅承彦动作慢了点，她就莫名难过。 虽然知道这是怀孕的缘故，但许小鱼忍不住任性。 傅承彦叮嘱了院子里的人好好照顾许小鱼，自己则飞快去了前院套马赶去许家。 许小鱼如今怀孕三个月，小七已经五个月了，长得软萌可爱，特别爱笑，每个人见着他都忍不住母爱泛滥，想跟姜瑞雪抢娃。 她这会正抱着小七跟张桂英说：“姑爷说小鱼最近特别馋，我猜她这会说不定想吃辣条，昨天便做了些，一会打算送去国公府，娘你要不要一起去？” “也行，去看看。”张桂英点点头，然后朝小七伸手，“小七乖，来奶奶抱。” 小七咧嘴笑，张开胖乎乎的小手让张桂英抱。 张桂英心软得不像话，跟梁婉说：“不是我偏心，小七真的太惹人喜欢了，我啊，最喜欢的就是个孙子了。” 梁婉笑着说：“别说娘你了，我都想跟阿雪抢小七呢。” “那你们可抢不过五郎和阿雪。”刘春兰接过话头，“五郎可疼小七了，要不是没有男人带娃去衙门的先例，我觉得五郎恨不得将小七日夜带在身边才好。” “那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死？哪有男人带着孩子上衙的？”张桂英笑骂，“小七是我们许家的小心肝，不止是我啊，囡囡螺螺哪个不喜欢这个小弟弟？” 这话是真的，连平日不争不抢的螺螺也要跟囡囡抢弟弟。 “老夫人，世子来了。”就在这时，下人来禀，“就在前院。” “这么巧，我们正好要去国公府，去看看承彦是不是有事。”张桂英说着起身往外走。 傅承彦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怕辣条慢了许小鱼等得不耐烦。 一看到张桂英出来，傅承彦就迎上去见礼，随后开门见山：“小鱼想吃辣条，说是五嫂会做，能不能劳烦五嫂给小鱼做一个？” 姜瑞雪一听，顿时笑了：“可巧了，昨天我想着小鱼这么馋，肯定想吃这东西的，便做了些，正好打算送过去呢。” “五嫂做好了辣条？” “是啊，你等着，我让人拿来。” 姜瑞雪回头吩咐下人将做好的辣条取出来给傅承彦。 第1227章 有些生气了 “打仗我有把握，可是你生孩子，我什么都做不了。”傅承彦握住她的手，“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许小鱼顺势依偎进他怀里，拉着他的手摸向小腹：“你想想以后孩子们追着你喊爹爹，要骑你肩膀，会追着跟你撒娇，这样的画面多温馨？” 傅承彦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万一不听话呢？跟我以前那样，将爹娘气个半死怎么办？” 许小鱼不由得笑出声来：“那你就好好教他们了，不过言诺，你以前不是因为不想被皇上忌惮才那样顽劣吗？” “咳，我自己也想玩。” “可你现在不也是成了一名合格的将领？言诺，孩子的到来是缘分，是我们血脉的传承。虽然说这些没什么用，可是一想到这世上有跟我们血脉相连的人，那种感觉就特别奇妙。 我们可以看着他们一点点从婴儿慢慢长大，学会坐学会走路学会说话，然后又开始学习本领，将我们的荣耀继承下去……“ “我只想要你。”傅承彦始终不改口。 他没那么盼着孩子。 三胞胎，光是想想孩子将许小鱼的肚子撑大的程度，傅承彦就害怕。 许小鱼觉得自己怎么说好像都打消不了傅承彦对生孩子的恐惧。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嫁给你了。”许小鱼有些生气。 她是真的喜欢孩子，也想跟心爱的人生属于他们的孩子。 可是傅承彦明显不喜欢孩子，甚至不盼着孩子的出生，她都再三保证生孩子不会出什么意外，但傅承彦还是不欢迎孩子。 这样感觉就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孩子不该存在似的。 对，孩子在母体里的时候，就一直跟母亲抢养分。 可是，孩子如此可爱，难不成凭空就可以拥有？ 她并不介意怀孕的痛苦，她只想要可爱的崽崽，自己慢慢养大。 “你既然不喜欢孩子，那咱们和离，你以后也不必看着孩子痛苦。”许小鱼一把将傅承彦推开，起身就往外走。 傅承彦慌了，连忙起身拦住许小鱼：“小鱼，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我很喜欢孩子，很想要孩子，好不容易怀上了，你就一天到晚怕怕怕，不就是担心孩子抢了你的地位吗？你连孩子的醋都吃，那可是你的种！” 许小鱼第一次语气这么激烈。 外面的下人听到这话，吓得脸色大变，急忙让人去请贺氏。 贺氏一听小两口吵架，披上衣服就走，还让人把书房的镇国公也喊来。 “你就是自私。”许小鱼指责傅承彦，“我喜欢孩子有什么错？我愿意生怎么了？你不爱就不爱呗，咱们一拍两散好了。” 她不是不明白傅承彦的担心，可是解释来解释去，她已经累了。 她这么开心盼着孩子，当爹的倒好，整天愁眉苦脸的。 “你堂堂国公世子，什么样女子娶不到，我回我的公主府，孩子以后也跟你没关系，姓许姓凤我随他们挑，总之不会跟你姓傅！” “媳妇我错了，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傅承彦低声下气，紧紧抓着许小鱼，始终不敢放手。 他怕这么一放，许小鱼跑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我没有不喜欢孩子，我就是害怕孩子会伤到你，媳妇，你打我骂我也好，不要说和离可以吗？” “闪开，老娘没了你也能养大他们！” 贺氏进来听到这话，眼前阵阵发黑。 “孽障，小鱼辛辛苦苦怀着孩子，你竟然让她受委屈！”贺氏大骂，举起随手拿过来的鸡毛掸子就往傅承彦身上招呼，“小鱼你快躲开，娘来教训这个狗东西。” 许小鱼一把推开傅承彦，站到屋檐下。 傅承彦不敢躲，生生扛着。 不一会儿镇国公也来了。 朝云国赫赫有名的年轻战神傅承彦，惨遭混双暴打。 许小鱼看着傅承彦无比凄惨的样子，心里的怒气也消了，上前制止镇国公夫妇：“爹、娘，别打了。” 镇国公夫妇这才停手。 贺氏红着眼拉着许小鱼的手：“小鱼，这孽畜要是再让你生气，你就告诉娘，娘来教训他。你怀孕这么辛苦，不受这狗东西给你的委屈。” “我没事，就是拌了两句嘴而已。”许小鱼有些不好意思了，感觉是自己小题大做。 “你给我滚去祠堂，好好跪一晚上反省。”镇国公沉声喝道。 傅承彦巴巴望着许小鱼：“媳妇，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许小鱼哼了哼：“爹，祠堂就不要去了，我还有话要跟他说呢。” “你不要对这小子心软，以免得寸进尺，无法无天！”镇国公气不过，又一板子打下去。 傅承彦生生扛住，眼睛直盯着许小鱼看。 “嗯，我知道的，谢谢爹，你跟娘先回去。” “有话好好说，别生气，仔细伤了身子。” “好的。” 镇国公这才跟贺氏离开他们的院子。 傅承彦跪着挪到许小鱼面前，扯了扯许小鱼的衣摆：“小鱼，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没有不喜欢孩子，我就是害怕而已。我那次做了个梦，梦到你生孩子，最后……” 许小鱼想起来，这是她嫁过来后，傅承彦做的梦，他跟她说过。 许小鱼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傅承彦还有那个噩梦的阴影。 “我刚才只是说气话，你起来，我给你上药。”许小鱼叹了口气，拉着傅承彦进屋。 镇国公跟贺氏下手是真的狠，傅承彦身上的淤青纵横交错，他们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许小鱼好气又好笑。 “这么久的梦，你怎么还惦记着？阿若阿雪他们哪个生娃不是好好的，就你想那么多！” “媳妇，我最爱的人就是你，我不希望你有任何意外。” “好了，以后不要再说了，以免乌鸦嘴。” “那你还生气不？” “我还生什么气？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傻子。” “可是，生孩子真的很危险啊，都说女人生产是一脚才踩进了鬼门关，我真的……” “唉，我医术高明，你也知道我有什么好东西，再加上有阿雪在呢，再危险也不会危险到哪儿去。我是真的喜欢孩子，想要自己的崽，你知道吗？” 第1228章 至少都是少年 “嗯，现在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说那些话让你生气，我会跟你一样，好好盼着我们的孩子出生。”傅承彦连忙道，“不过，我们就生这一次，以后不生了好不好？” “先把这三个生出来再说。” “要是以后他们不听话，我揍他们你不要心疼啊。” “你好端端的干嘛揍他？爹娘都没随便揍你。” “那惹你生气就得揍，我们家你才是老大。” “有你这么当爹的么？孩子还没出来，就开始威胁他们。” “这样才能叫他们知道什么是爹爹的威严。” 许小鱼用力戳了他一下。 他倒吸冷气：“媳妇，疼。” “你也知道疼啊？刚刚打你的时候怎么不躲？还想着打你的孩子呢。”许小鱼没好气，“以后不要再说之前那些话，知道了没有？” “我不说，那你也不许动不动就要和离。你要是和离了，我就跑到公主府，死赖着不走。” “那你不是妨碍我养面首吗？” “京城还有比我更好看的男人吗？好歹我曾经也是京城第一美少年，媳妇，你要是想养面首，我一个就够了，你想要什么样子，我都有。” 许小鱼被傅承彦这不要脸给逗笑了。 “还京城第一美少年呢？都二十好几了，也敢自称美少年？”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跟女人年年十八一个样。媳妇，你该不会是嫌弃我老了？那你那些个玉容膏什么的，能不能给我用用，让我变年轻些？” “你那脸皮用了是浪费。” 许小鱼上好药，将药放到一边：“好了，穿上衣服。” 傅承彦披上衣服，搂住许小鱼：“媳妇，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嘛？” “看你表现。”许小鱼挑眉。 傅承彦说：“我的钱财什么的，都交给了你，要是你不要我，我大概是要去要饭了，堂堂驸马爷去要饭，你也没面子对不对？” “就你歪理多。” “答应我好不好？” “好好好。” 许小鱼被缠得没有办法。 傅承彦这才放下心来。 真害怕媳妇一怒之下头也不回的离开啊。 还好还好。 这顿打还是挨得值得的。 次日。 傅承彦早早被镇国公喊到书房去，被镇国公骂了整整一个上午，最后垂头丧气地出来了。 结果还没喘口气，贺氏跟老国公夫人又命人将他请过去，轮番轰炸了一下午。 傅承彦觉得这一天的世界无比黑暗。 耳朵都差不多被吼聋了。 许小鱼知道这事，傅承彦回来也没提什么。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姜瑞雪经常做些新鲜的吃食送过来。 而许小鱼自己还充当现实的教材，让医学院那些学妇产科的女大夫观察学习。 许小鱼的肚子越来越大。 镇国公府这边是紧张得将她住的院子边边角角全部包起来，还铺上厚厚的地毯，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许小鱼再三说不要，但是他们应下了却依旧照样做。 许小鱼拗不过，只能由着他们了。 三胞胎后面会超级辛苦，所以许小鱼打算提前剖出来。 医学院这些人听说剖腹产，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姜瑞雪是负责教他们这个的。 说起来，姜瑞雪的真正擅长的是外科，但剖腹产……朝云国又没有比她更熟悉的了，而且她也有经验，在西北那边，就用这个法子救过两个产妇。 贺氏他们一听要开膛破肚，第一反应就不同意。 许小鱼跟他们认真解释了剖腹产，贺氏和老国公夫人听得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三个太难生了，多少产妇因为难产而一尸两命？医学院的大夫学会这个，以后可以根据情况判断，救起更多的产妇和孩子。我不怕疼，没有人比我当公开让人知道剖腹产更好的例子了！” “可是那得多疼啊？” “生孩子也疼啊，奶奶，娘，我知道你们心疼我，不过我已经决定了，所以你们也不用劝我。” 两人长叹了一口气。 小宝是剖出来的，所以霍瑛对这个接受程度很高。 甚至为了不让贺氏老国公夫人担心，还上门告诉他们，小宝就是剖腹产。 两人都愣住了。 “我生小宝的时候很凶险，她和阿雪就决定将孩子剖出来了。要不是他们这个决定，当年我们母子两怕是要一尸两命了。她这么拼命筹建医学院，就是希望能救更多人。” “王妃，我们只是担心……” “小宝现在不是活蹦乱跳好好的？你们也要相信小鱼才是，她的医术，是国师指点过的。” 婆媳相视一眼，老国公夫人道：“那剖出来之后，岂不是要养很久？” “嗯，一开始确实没有生出来那么方便，不过难产的时候，自己跟孩子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好了，躺上十天半个月的，算不得什么。老夫人，你们也不用担心太多，她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 大概是霍瑛的劝说起了作用，两人没再拦许小鱼，反倒又从自己私库里搬了不少好东西给许小鱼。 许小鱼跟傅承彦说：“我觉得生个孩子都要发家致富了，你看国公府的长辈，我爹娘，许家，皇宫，赵姐姐……这东西是源源不断的往我这里搬，库房都堆不下了。” 傅承彦笑着说：“那你就偷偷藏起来。” “我都藏起来了，你以后想要可拿不到的。” “我找你要就行。” 许小鱼哼了哼。 她要剖腹产这件事在她刻意放出消息后，很快就在京城传开了。 百姓还是第一次听说硬生生将孩子从母亲肚子里剖出来的。 可一想这是许小鱼，好像又没什么不可能的。 甚至有些大胆的稳婆也想学着。 但许小鱼早已料想到这个，让嘉平帝就下诏令，规定只有在医学院系统学过剖腹产的大夫，拿到朝廷发放执证令牌的、在无菌产房里方能给难产的产妇做剖腹产手术。 否则，私底下动手术的，一经举报查证，杀无赦！ 再者朝廷会公布拿到执证令牌的大夫，每一个执证令牌都是独一无二的，以免有人浑水摸鱼。 如此严厉的规定一出，就断了某些人乱来的念头。 一转眼，就到了许小鱼选的剖腹日子。 第1229章 被嫌弃的小名 为许小鱼剖产的是姜瑞雪，除此之外，还有八位医学院的女学生。 第一次实操，女学生都紧张得不行。 她们都觉得自己算胆子大的了，在经过重重考验之后，才入了医学院的。 而且她们是第一批真正接触手术的学生。 剖产开始时，她们吓得面无血色。 可看到动刀的姜瑞雪那么镇定，又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这可是一堂极其重要的课。 她们不敢分心，更不敢错过一点。 那是救命的手术。 产房外，傅承彦抿着唇，看上去好像很平静，实际上，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紧紧捏成拳，后背更是已经被冷汗湿透。 就连指甲掐得掌心生疼，他也没发现。 老国公夫人和贺氏双手合十，希望老天爷保佑，让许小鱼平平安安生下孩子。 手术其实很顺利，许小鱼各方面都很好，但外面的人却很煎熬。 除了国公府的人之外，连路捡和赵翎都来了。 路捡现在作为医学院的副院长，暂代了许小鱼的院长一切工作。 没有撕心裂肺的哀嚎，无论是屋里还是屋外都很安静，只有姜瑞雪时不时的说话声。 就在傅承彦等得快受不了的时候，哇的一声，屋里有孩子传出了哭声。 傅承彦猛地瞪大眼睛。 不一会儿，又接连响起了两个孩子的哭声。 “谢天谢地。”贺氏热泪盈眶，“祖宗保佑啊！” 老国公夫人更是激动得紧紧抓住儿媳，盯着产房的门不放。 “太好了。”赵翎的心也放了下来。 许小鱼要将孩子剖出来这件事，满京城都知道。 所以这孩子能不能健健康康出世，对朝云国杏林来说，意义非常。 见证了这三个孩子出世的学生，激动得无与伦比。 “两个哥哥和妹妹。” “他们好可爱啊。” “恭喜公主。” …… 许小鱼示意她们将孩子抱到身边，都看了一眼。 这是跟她骨血相连的孩子，那种感觉很奇妙。 看到他们，她觉得让她将整个世界搬来送给他们都愿意。 虽然怀着他们的时候很辛苦，可她很爱她的孩子。 “大娃二娃三娃。”许小鱼轻轻喊着他们。 姜瑞雪：“……你能不能对孩子好点？又不是葫芦娃！” “我不管，好记。”许小鱼哼了哼。 姜瑞雪无语。 清理好子宫腔，姜瑞雪开始缝合。 其实剖腹产在这个时代很有局限性，因为没有先进仪器监控产妇各项指标，只能是在产妇难产且已经没有办法顺产的情况下，结合许小鱼教的针灸用剖腹产这个法子。 不过，姜瑞雪相信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总能做出那样的仪器，让这个时代的医学朝前发展起来。 手术完成，姜瑞雪还要观察许小鱼。 学生们就将三个孩子抱出产房外面的房间。 许小鱼这才跟姜瑞雪说：“看着自己肚子被剖开，那滋味可真是酸爽。” “疼吗？”姜瑞雪问。 “也还好。”许小鱼道。 “麻醉效果还没过呢，一会有得你疼的。” “嘿嘿，不怕。” 许小鱼反手掏出药泉泉水，让姜瑞雪给她涂伤口那，她自己再用治疗异能，那道伤口就肉眼可见地消失了，再也看不到一点疤痕。 “你倒是有这个，别的女人这样生，可得硬扛了。” “命都快没有的时候，这点疼就不算什么啦。” 许小鱼感叹，女人生孩子真的是鬼门关。 多少女人在生孩子这一关撑不过去死了，也许运气好孩子还活着，运气不好一尸两命，丈夫哭哭啼啼几天，然后过个两三年又开开心心迎新人。 至于失去的妻儿，男人在新人温柔乡里会忘得干干净净。 诚然这个时代的医学并不具备剖腹产的条件，但是，许小鱼还是希望他们有这个概念，而且她会尽自己最大能力，让妇产科发展起来。 能多救一个产妇，那她便是成功的。 “他们在外面等急了，你去告诉他们。”许小鱼躺着，其实她已经没什么大碍，跟没生过孩子一样。 但是这些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别人真的以为剖腹产轻松且安全。 该怎么休养，还是得怎么休养。 “那你歇息歇息。”姜瑞雪说。 随后她走到产房外面的房间，那几个学生刚包好已经洗干净的孩子。 她们都是当了母亲的人，做这些并不陌生。 姜瑞雪打开门，还没等她宣布生了什么，傅承彦已经一阵风似的进了里面看许小鱼了。 姜瑞雪：“……” 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两个公子一位千金，恭喜老夫人，恭喜夫人。”姜瑞雪笑着对老国公夫人他们说道。 “小鱼怎么样了？”霍瑛张桂英以及贺氏异口同声问道。 “她很好，这会正躺着呢，你们要来看看孩子吗？” “会不会吵到小鱼？” “不会，她在里面呢。” 众人赶紧过去，一看到那可可爱爱的三个孩子，心里都软得不像话。 “对了，小鱼给他们起了小名，分别是大娃二娃三娃。” “这么敷衍。”霍瑛嫌弃，随即进去看许小鱼，结果走到门口看到里面的画面，她又默默退了出来。 傅承彦正握着许小鱼的手，亲她额头：“这么辛苦以后不生好不好？现在已经儿女双全了，得好好养大他们才是。” “他们叫大娃二娃三娃，阿雪对我很无语，说我养葫芦娃。”许小鱼说，她问傅承彦，“很难听吗？” “不难听，就算叫他们葫芦娃，那也是父母赐的名字。” “怎么能叫葫芦娃呢？你知不知道葫芦娃有七个？” 傅承彦顿时脸色一白，小心翼翼：“小鱼，你还想再生四个吗？” 许小鱼闻言失笑：“我又不是母猪，生那么多做什么？有三个就可以啦，太多的话会顾不过来，就会偏心，那样对孩子不好。” 傅承彦松了口气，不生就好。 不然，他又要提心吊胆十个月了。 许小鱼看着他心有戚戚的样子，低声道：“伤口已经好了，不过我还是得坐月子的。” “那她们不是也要观察你伤口痊愈的情况吗？你没有伤口，到时候怎么办？”傅承彦问。 许小鱼：“……糟糕，我看到孩子太开心，忘了这回事。” 第1230章 真是不靠谱 真的是一孕傻三年啊！ “那怎么办？”傅承彦开始担心，“总不能让她们知道你能瞬间让伤口复原？” “要不让阿雪再剖一次好？”许小鱼说。 傅承彦：“……不行！” 他想也不想就拒绝。 许小鱼只是开玩笑：“就让阿雪跟她们说我体质与众不同，伤口愈合情况不能作为参考，届时如果还有其他人愿意接受这个剖腹产，再去观察。要不，你霸道些，心疼我受罪，不愿意再让我当她们教材？” 傅承彦沉默片刻：“还是说你体质与众不同，毕竟你之前被姓江的关了几年试药的事也是人尽皆知的。” “嗯，你不要担心啦，快去看看孩子。都出世这么久了，你这个当爹的也不去看看，他们会伤心的。” “别骗我，他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呢，我担心你，先陪陪你。” 比起孩子，傅承彦还是更关心媳妇。 毕竟媳妇为他生了三个孩子。 这在京城还是独一份的。 不过他陪了没一会，许小鱼就睡着了。 傅承彦温柔看着她，心里软得不像话。 想起初见的时候，她还是个灵动的小姑娘，如今却已经为他生儿育女，成为他生命中永远不能分割的另一半。 “小鱼，我爱你。”傅承彦低声呢喃，亲了亲许小鱼的手，然后放回被子下，替她掖好被子，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霍瑛和张桂英以及贺氏她们三个，正守着孩子，那些学生都被他们打发下去了。 本来许小鱼是想着生孩子后自己喂母乳的，谁知道一下生三个，只能给孩子请乳娘。 “小鱼怎么样了？”贺氏小声问，“你祖母已经去了祠堂，说是要跟祖宗说一声。” “她没事，已经睡着。”傅承彦看向孩子，小小的一个，就那么包在襁褓里，正睡得香甜。 “大娃二娃是个男孩，三娃是个女孩。”贺氏柔声道，“彦哥儿，你当爹啦。” 傅承彦一颤，忽然涌上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三个孩子是他和媳妇的延续，也是他们的爱情的结晶。 “言诺，三娃像你，大娃二娃反倒是更像小鱼。”霍瑛笑着说。 傅承彦小心翼翼摸了摸孩子又软又嫩的脸蛋：“这是我们的孩子。” “小鱼起的名字太敷衍了，言诺你看看要不要重新起？”毕竟是镇国公府的血脉，大娃二娃三娃好像真的太随便了。 傅承彦摇摇头：“小鱼喜欢，就算是狗蛋也是好听，以后他们小名就叫这个。” 张桂英失笑：“容易记，是小鱼的风格。” 贺氏也表示同意。 见状，霍瑛只好放弃让外孙换小名的打算。 许小鱼生了三胞胎，老国公高兴得嘴都合不上，天天都跑去看他的曾孙，稀罕得不行。 连皇宫里的太皇太后，也在太上皇和太后的陪同下，出宫来看许小鱼。 孩子出世后，是一天一个样。 许小鱼容貌出众，傅承彦又曾是京城第一美少年，生出来的孩子，又怎么会不好看？ 可以说，许小鱼三个孩子出世，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宫中的赏赐不要钱似的送进来。 孩子才出月，就连十岁的玩具都已经准备好。 许小鱼无语到极点。 屡次跟他们说，但都跟知道她怀孕时的反应一样。 她说她的，他们做他们的。 国师是在孩子三个月的时候才赶回来的。 本来国师是打算提前回来的，却不料路上出了些意外，便一直耽误到现在。 许小鱼看到国师就开心：“国师，你要回来给我带娃了是不是？” 国师：“……” 不过在看到那三个粉团子之后，国师想也不想就答应：“行，只要镇国公府不跟我抢。” 就连向来对孩子敬而远之的伊焚看到那三个孩子也忍不住父爱泛滥，想要跟许小鱼抢娃。 “要不，送一个给我们？”伊焚试探性询问。 许小鱼断然拒绝：“不行，我的娃不送人，大巫师你太坏了，怎么能打我孩子的主意？” 伊焚摸摸鼻子：“太惹人喜欢了。” 国师严厉斥责伊焚：“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还当着孩子母亲的面说出来？就不能半夜偷走远走高飞再通知我吗？” 许小鱼：“……” 她顿时一脸警惕：“国师你回听雨楼，我这里不需要你了！” 哼哼，谁都别想跟她抢崽！ “大宝，三个孩子多难养啊，我们帮你养一个怎么样？” “想要自己不会生啊？” “你看我像是能生的吗？其实主要是想体验一下养崽的快乐，帮你养大，还是你的崽。” “不，我拒绝。” “孩子长大之前，我不离开京城。” 许小鱼狐疑地盯着国师。 她怀疑国师是在骗她孩子。 不离开京城？ 可能吗？ 国师可是一直都追求着自由的。 “我发誓。”连这个字眼都被国师说出来了。 “你不怀好意。”许小鱼表示不信。 国师：“……” 心累，体会一下养崽乐趣这么难的吗？ “大宝，你都不心疼我了。”国师叹了口气。 “并没有，其他好说，崽不行。”许小鱼坚持，“再说了，大巫师不是你养大的吗？还不够体验养崽乐趣吗？” 伊焚闻言呛了一下，不由咳嗽起来。 许小鱼语重心长：“国师，帮我带崽可以，但是养崽不行！” “唉，好。”国师看了看那三个粉团子，就很想抢走。 不过许小鱼不乐意，他倒也不会真的去抢。 他从袖袋里拿出三块玉石，替孩子戴上：“这是我送你们的礼物，要平安喜乐，快高长大呀。” 三个孩子都都用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国师看，看得国师想将所有都掏给他们。 “孩子都叫什么名字？”伊焚问。 许小鱼笑眯眯地指过去：“大娃二娃三娃。” 国师和伊焚：“……” 这都是什么亲娘啊！ 就没见过哪个公主给自己孩子起这样的名字。 国师语重心长：“大宝，文盲咱就多念些，看看孩子的名字，长大了想起多苦啊！” 许小鱼：“……你歧视我？” 国师：“我就是心疼孩子有个这么敷衍的娘！” 第1231章 顶级二代成团了 许小鱼气呼呼：“国师你这是嫉妒，大娃二娃三娃哪儿就不好了？多好听啊！” 国师叹了口气：“以后等他们长大了，你大娃二娃的喊，他们不要面子的吗？” “面子是自己挣的，名字可给不了他们什么。”许小鱼哼了哼。 “师弟你说两句。” “大宝，孩子名字太难听。” 许小鱼：“……反正我不改。” 国师无奈，只能放弃劝许小鱼给孩子改名的念头。 他碰了碰孩子的脸：“崽，我已经尽力啦，没能让你娘改变主意，只能委屈你们接受那几个小名了。” 伊焚郑重劝许小鱼：“大宝，孩子的大名你就不要自己来了，给孩子一条活路。” 许小鱼抚额：“你们的嫌弃不要这么明显好吗？” “想起你满口卧槽特么的，我就替孩子要被你取大名而心疼。”国师认真说道。 许小鱼：“……” 她面无表情：“你们走，不要再看我的崽了，我心塞。” 国师忍俊不禁：“大宝，真的不需要我们帮你养一个？就在听雨楼，不离开京城。” “不要，我这么辛苦生下来，至少也要带到三岁。”许小鱼松了口，“等到三岁，看看哪个愿意跟着你学东西。” “真的？” “嗯。” “行，那我就再等三年好了。” 许小鱼看向伊焚，伊焚正一脸慈爱地逗三个娃。 不容易啊，心狠手辣的大巫师也会这么父爱泛滥。 “对啦，小月月跟阿羌的婚事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吗？”许小鱼想起这事。 两人青梅竹马，长大果然在一起。 伊灵对许星很满意，张桂英也很喜欢阿羌。 “听伊灵说了，不过我们还没回听雨楼，具体的还不清楚。”伊焚道，“未曾见过他们。” “这是一回来就到我这里了？” “对。” “国师，你说我多子多孙，是算到我会生三个吗？” “咳咳咳，当时就随口一说而已，谁知道你跟承彦这么争气。” 许小鱼：“……真是不靠谱！” 伊焚接过话头：“其实是师兄算不出来，担心你们想太多，才那样说的。” “算不出来？”许小鱼意外。 国师点点头：“你是个特例，我算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许小鱼信了，并没有往别处想。 这时，三个孩子大概是饿了，开始闹了。 许小鱼赶紧让乳娘进来，国师和伊焚这才依依不舍告辞，回了听雨楼。 国师两人回来，长乐和伊灵都很高兴。 伊灵说：“还以为国师大人和阿兄赶不回来呢，许家已经来提亲，阿羌出嫁的日子已经选好了。” “几时？”国师侧首。 “今年六月初八。” “六月？换一个日子。” “啊？” 伊灵懵了。 国师想了想：“三月二十八这个日子也可以。” “提前这么多？现在已经二月，没几天了。” “就三月这个日子。” 伊灵看向伊焚。 伊焚点点头。 伊灵只好道：“那我去同许家商量一下。” “我去。”国师出人意料说道。 伊灵升起不好预感：“可是会出事？” “天机不可泄露，放心，跟小星星和阿羌都没有关系。” “我心里不安。” 国师看了她一眼，没有解释的打算。 伊灵感受到国师的气势，顿时不敢再说什么。 国师径自上了听雨楼的顶楼。 伊灵问伊焚：“国师大人为什么要让阿羌的婚事这么匆忙？” “师兄做事有他的理由，你听便是了。”伊焚拍拍她，“师兄不会害你。” “我知道，但我觉得国师大人这么做，总给我一种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感觉。” “没什么大事，不要胡思乱想。” 伊灵叹了口气。 女儿出嫁，她自是希望一切顺顺利利的。 不过国师好像从来不做奇怪的事，也许真的是有什么让他提前。 国师出面，许家那边自然不会说什么。 张桂英跟国师说：“婚事这么匆忙，会不会委屈阿羌？” “不会，日子是我挑的，你们照着日子办喜事即可。”国师道，“其他的不用多想。” “行，既然国师都这么说了，我们许家便照着去办了。” “嗯，早些办了，也免得耽误。” “国师不觉得我们许家怠慢阿羌就好。” “怎么会，谁不知道许家最是待人和善的。” 京城哪家媳妇不羡慕许家那些入门的女人？ 张桂英虽然只是乡下妇人，却对每个儿媳都极好，不会因为小儿子深得嘉平帝器重而高高在上，摆婆母的架子，给儿媳立规矩！ 相对于那些高门大户动不动就要儿媳伺候的婆母，简直就跟亲娘似的。 张桂英虽然是许月的祖母，但有这样的长辈做榜样，许月的母亲又会待儿媳差到哪儿？ 时间紧迫，许家这边也忙个不停，赶在了三月二十八这个日子办了许月和阿羌的婚礼。 而许天和许阳去年就已经成亲，今年打算下场，试试去乡试。 然而，就在五月二十这天，太皇太后在梦中过世了。 许小鱼都没料到看上去身子还不错的皇祖母，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离开了她。 明明前两天，她还带着三个孩子入宫，太皇太后还跟她说，等三个孩子四五岁的时候，每个月都入宫住几天陪她…… 太皇太后生前最疼许小鱼，在许小鱼面前就跟寻常人家的祖母一样，什么都宠着许小鱼。 许小鱼入宫时，脑子还是嗡嗡的。 当她看到太皇太后安详的遗容，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从此世上少了一个疼爱她的长辈了。 以后入宫，再也没有一个皇祖母会专门备好她爱吃的东西等着她！ 这是许小鱼回来之后，第一次面对至亲的人离世。 丧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许小鱼跪在太皇太后灵前，脑子里全是她的音容笑貌。 她生孩子的时候，皇祖母还特地来看她了，夸三个孩子长得好看。 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关若走过来，低声安慰：“皇祖母走得很安详，没有什么病痛折磨，你不要难过，她生前最疼的就是你了，要是泉下有知也会伤心的。” 许小鱼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明明一直都有注意她的身子，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不要伤心。”关若也只能这么安慰她。 第1232章 连骗人都不会 许小鱼想说，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那是世上最疼她的老人。 以后她就没有祖母了。 可人死不能复生，她医术再好，也不能让人活过来。 难怪国师要许月和阿羌的婚礼提前了，原来是算到有国丧吗？ 太皇太后在奉天殿停灵二十七天后才下葬。 许小鱼因为太皇太后的离世，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替太皇太后守孝了三年。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毕竟医学院和孩子都让她付出所有精力，渐渐也就淡化了许小鱼心中的悲痛。 医学院如今的运作已经十分稳定，许小鱼就时不时去给学生解解疑惑，其他的都有老师去教他们。 其中，发挥最大的作用的就是妇产科。 姜瑞雪不光是培养妇产科的女大夫，还将京城的稳婆都找来进修培训，纠正一些错误的经验，降低产妇的生命危险。 而在这期间，姜瑞雪主刀了四次剖腹产。 这让京城的百姓从一开始的不敢接受到渐渐的觉得正常。 三年时间，也有很多其他的变化。 比如许明哲，任大理寺少卿时，不仅翻了不少冤假错案，还帮刑部破了不少案件，其中，许瑾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许明哲升任大理寺卿时，许瑾也通过科举中了进士，进六部观政时，直接被刑部抢走了。 大理寺的速度都没刑部快！ 许明哲哭笑不得。 而朝堂中，年轻官员也渐渐占了一席之地。 嘉平帝喜欢务实的臣子，不少上了年纪的老臣最后都被迫致仕给年轻人让道。 许天和许阳以及姜进宝也是跟许瑾同科进士，他们在六部观政结束后，都选择了外放去任县令。 许家也在张桂英的主持下分了家。 张桂英心疼两个孙子，就没留在京城，而是跟着许天外放去了，每个孙子那待一年。 随着小宝的长大，京城又多了一霸。 这个霸，是霸气的霸。 小七大娃二娃三娃整天被他带着在京城里行侠仗义，那些地痞流氓一看到这几个小祖宗就想跟他们跪地求饶。 这四位，无论是哪位，他们都躲不起也招惹不起。 小宝嘴巴甜，但武力值也是真的可怕，是个天生的武学奇才。 年仅七岁的他，已经在四营里没什么对手了。 傅承彦就放他出来到处玩，没在拘着他。 这不，带着几个小辈当大哥来了！ “小王爷，傅世子，小郡王，小郡主……”他们恭恭敬敬站在那，赔着笑见礼。 凤南星已经将亲王爵位给了小宝，傅承彦也承袭了国公，大娃作为嫡长子被请封为世子，而二娃和三娃则分别被封为靖江王和南平郡主。 小太子没在，要是小太子也在，那京城最嚣张的二代就成团了。 不过即便没有小太子，这五个人也是京城顶级勋贵，就算是其他亲王见到，也得躲着走。 “你们几个，今天有没有扫地？”三娃指着他们，奶声奶气质问，“一会我要检查的，要是没扫干净，嘿嘿，你们就裸奔！” 小七抚额，捂住她嘴巴：“三娃，不要胡说。” “阿娘说的，裸奔才长记性。” “你是姑娘家，看到男人身体要负责的。” “啊？这样么？阿娘没说诶，小七哥哥，你是不是骗我呀？”三娃歪着脑袋，怀疑地盯着小七。 小七严肃地道：“我怎么会骗你呢？” “听到我家三娃的话没有？还不快从实招来？”小宝甩着鞭子，“今天还没打过人呢。” “扫了扫了，小祖宗，我们过来的时候，一片叶子都没有。”这帮二流子忙不迭地道。 谁能想到，曾经悄悄收保护费的他们，如今沦落到扫大街的地步。 但是不少不行啊，这几个小祖宗得罪不起。 别的不说，小郡主那碰瓷水平，连他们这些出师多年的人也望尘莫及！ 他们当初就是碰瓷小郡主不成，结果反过来被他们讹走了所有的银钱，最后还被毒打了一顿。 就问怕不怕？ 他们不敢吭声。 不然只要他们之中有人一喊，护卫嗖嗖出来不说，还会将五城兵马司的人引来。 这么不讲武德的小祖宗，他们都后悔那天碰瓷了。 “小七，你跟三娃过去看看，要是有一片叶子，你就吹一声哨！” “好的。” 小七牵着三娃的手，走去那边让二流子打扫的街道。 这帮人吓得是瑟瑟发抖，希望老天开眼，不要吹落一片树叶，不然就惨了。 这位小祁王的鞭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大娃凑到小宝面前：“舅舅，我觉得今天要不别让他们裸奔。” “你有什么法子？”小宝笑眯眯地看向小外甥。 二娃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让他们头顶苹果，我们射箭玩？” 二流子们：“……” 他们扑通跪下：“小祖宗，饶了小的，小的以后再也不管做那些坏事了，一定改邪归正，求求小祖宗放我们一条活路！” 小宝摸了摸下巴：“二娃的提议不错，我们来试试。” 砰！ 有人就这么被硬生生吓晕了。 小宝一脸嫌弃：“怂货。” 然而紧接着就听到小七吹哨，小宝的鞭子啪地就落到他们身上，打得他们嗷嗷惨叫。 不少路人闻声都听下来看， 一些不是京城长住的人，并不认识这几个小祖宗，就问身边的人：“这几个孩子都是谁啊？怎么当街打人？” 被问的人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该不会是要同情这些畜生？那几位分别是小祁王、镇国公世子、靖江王、南平郡主以及大理寺卿的大公子。被打这几个人平日里欺行霸市，还轻薄良家妇女，这样打都是轻的！” 那人顿时讪讪道歉：“我就是好奇问问，没有同情他们的意思，照兄台这么说，他们是活该。” “可不是，这几位小祖宗虽然霸道，可不欺负平民百姓！” “这样挺好的。” “别乱好心，也小心闯祸。” “是是是。” 那人抹了一把汗，庆幸自己没有把话说太早，不然那位小祁王怕是一鞭子打他了！ 小七牵着三娃慢悠悠回来：“小叔叔，那边还有狗屎哦。” 第1233章 两个小戏精 要说最人小鬼大的，当属小七。 他不爱动粗，但是最让这帮二流子害怕的就是这个四岁多的小奶娃。 小小年纪，那一个叫杀人不见血！ 小宝一听，就开始在那笑了。 “小王爷饶命啊，小的知错，现在就去将狗屎扫掉。” “小叔叔，还很臭。” “呵呵。”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小宝下手一点都不留情。 他可以说是深得当年傅承彦的风范，在京城将这些人整得是死去活来。 五城兵马司的人闻声赶过来，生怕这几位小祖宗吃亏。 等小宝打完，还赶紧上前：“小王爷，这些人就交给下官去处理，不然累着你了。” “唔，也行，我家小七说，他们负责的街道有狗屎还很臭，你盯着他们点，一定要扫得干干净净不臭才行。” “下官遵命。” “走咯！” 小宝小手一挥，带着几个小辈大摇大摆离开。 三娃小声问小七：“小七哥哥，小舅舅是不是又厉害啦？这次才打两下，他们就开始惨叫了，上次还能扛三下呢？” 小七想了想，说：“他们就是想将五城兵马司的人引来，免得太遭罪。” “哦，这么怂的啊！不像我大哥，我阿娘怎么打他都不怕，也不知道哭，真傻。”三娃撇撇嘴，那小表情端是惹人喜欢。 大娃哼了哼：“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哭是不可能哭的了！” 二娃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大哥你要是晚上不躲被窝里哭，我是信你的。” 大娃顿时涨红了脸：“大哥躲被窝，那叫哭吗？那是眼睛进沙子了好不好？” “略略略，大哥死要面子活受罪。”三娃说，“小七哥哥，你劝劝我大哥，老是挨揍，我怕阿娘将他打傻了，到时候怎么办哦？我和二哥还得给他养老。” 小宝：“……小豆丁才多大，就想着给大娃养老？要养老也是给我这个舅舅养！” “小舅舅放心，等你走不动了，我一定养你的。”三娃讨好地道，“你今天要不要带我骑马呀？” 小宝一想到上次偷偷带三娃骑马被姐姐发现，最后被吊起来打的画面，断然拒绝三娃的请求：“小姑娘骑什么马儿？要不，回去我给你当马骑好不好？” “不好，小叔叔你是长辈，三娃是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小七严肃道，“我爹说的。” 小宝瞥了眼他牵着三娃的手：“那你赶紧撒手，大娃二娃，你们带妹妹。” “小叔叔，小姑姑今天邀请我去公主府吃晚饭。”小七奶声奶气。 小宝：“……” 这是要去告状的节奏！ “罢了罢了，京城也没什么好玩的，要不咱们先回公主府？”小宝说，“姐姐今天既然在家，我们可以吃烤肉啦。” 三娃咂咂嘴：“烤肉肉好吃，回家回家。” 大娃和二娃没有意见，几个孩子就改道回了公主府。 许小鱼正在给赵翎诊脉。 成亲四年，赵翎终于怀孕了。 这可把路捡紧张的，恨不得让赵翎常住公主府，好叫许小鱼时时刻刻能看着赵翎。 如今赵翎怀孕七个月，肚子已经很大了，是单胎。 “孩子一切都挺好的，让路大侠不要担心。”许小鱼笑着道。 成了三个孩子的母亲，许小鱼模样还是没什么变，依旧像个少女一样，看上去更像是孩子们的姐姐。 “我跟他说了，他紧张得不行，每天都要诊一次脉，生怕我和孩子有什么事。”赵翎笑着道，她低头看了眼隆起的小腹，轻轻抚摸。 这一个孩子，是她满怀期待的。 “阿娘，我们回来啦！”就在这时，人还没到，三娃的声音就已经传来了。 许小鱼往门外看去。 不一会儿，就看到自己的女儿迈着小短腿奋力跑过来。 大娃和二娃在后面追着：“三娃你慢点！” 许小鱼含笑张开双手，让三娃投入她怀中。 “阿娘，三娃可想你啦，给你带了好吃的呢。”三娃举起一根吃剩最后一个、并且只有一半的糖葫芦，“阿娘尝尝。” 三娃遗传了许小鱼，是个超级吃货。 许小鱼忍住笑意，问她：“怎么就剩半个啦？” “糖葫芦一直诱惑我，让我将它吃掉，我已经很努力啦，没有被它彻底诱惑，还剩半个呢。”三娃一脸求夸。 大娃像个大人那样叹了口气：“小鱼姐，你家三娃真的是骗人都不会啊！” “那你就不晓得给我买一个？”许小鱼问他。 二娃说：“小鱼姐，你不要为难大哥，彦哥又扣了他这个月的月银啦。” “小鱼姐，我是你亲儿子，你那么多钱，得给我花是不是？”大娃凑过来，“要不，你家大娃要饿死的。” 赵翎忍俊不禁：“大娃，你还叫你阿娘小鱼姐啊？你爹不打你？” “反正他天天说是我老子，要打我，那我喊他哥，就跟我平辈了，他打我就能还手。”大娃傲娇地哼了哼，“赵姨，你不知道彦哥多狠，屁股都给我打开花了。” “哈哈哈……”赵翎哈哈大笑，“小鱼，你家孩子怎么这么好玩呢？” “唉，别说了，后悔生三个，太难教。”许小鱼叹气，“尤其是大这两个，天天将言诺气得冒烟。” “阿娘，是不是三娃最乖呀？”三娃眨巴着黑葡萄似的眼睛，“我最听阿娘和爹爹的话。” 许小鱼摸摸她的头：“对，三娃最乖。” “小鱼姐，你又差别对待了，五舅母说了，你这样不利于孩子成长发育，不能偏心。”二娃严肃指责许小鱼。 许小鱼挑眉：“要不，咱们打一架？” “小鱼姐说哪里话？我可是你亲儿子，怎么会打你呢？”二娃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还抱着许小鱼撒娇，“小鱼姐，我能不能回王府，跟小舅舅住一段时间啊？” “不行！”进门的小宝听到这话，毫不犹豫拒绝，“我没空带你！” “小姑姑，赵姨。”小七恭恭敬敬给许小鱼和赵翎见礼。 “小七，过来。”赵翎招招手。 小七乖乖走过去，小心翼翼在赵翎身边坐下。 “小七今天不念书吗？”许小鱼问他。 小七摇摇头：“爹爹说，要劳逸结合，让我出来跟小叔叔和表弟表妹他们玩玩。” 第1234章 傲娇的小宝 “你们今天去做什么了？” “姐姐，你为什么不问我呀？我可是他们的长辈。” “是啊，你这个长辈天天带着他们去干坏事！” “这哪里是干坏事，我是为民除害。” 小宝理直气壮。 “以前姐夫也是这样，孟叔叔都告诉我了，哼，你不能阻止我。” 许小鱼无奈地看向赵翎：“你说我头疼吗？有小宝这个领头羊，带着这几个小的，整天招猫逗狗，京城里的人怕是要烦死他们这几个熊孩子了。” “倒是没听说小宝他们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就是时不时去教训一下那些二流子而已，算不得熊孩子。”赵翎替他们说话，“阿捡还遇上过几回呢，并没有欺压百姓的事发生。” “姐姐你看看，赵姐姐比你这个亲姐还要了解我，你说你还是不是合格的亲姐？”小宝哼了哼，“我在帮你带崽呢，你还嫌弃我。” “小舅舅你又不让我回王府住。”二娃不满，“这哪里叫带我们？” “我没说不让你回王府啊，就是不让你晚上跟我睡，你跟你外祖父外祖母睡，随便怎么样都行。” 小宝觉得自己长大了，需要私人空间，是不太瞧得起三岁小孩的。 但大娃他们正好相反，很崇拜比自己大的小舅舅或者是宫里那三个哥哥。 许小鱼被他们叽叽喳喳吵得头疼，“赵姐姐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家里孩子多的麻烦，我这脑袋一个头两个大！” “阿娘，三娃不气你的。”三娃声音软糯，头上扎着的小揪揪翘起几根呆毛，随着她说话一动一动的，十分可爱，“小七哥哥也不气你。” 小七从进来开始，就乖乖坐在赵翎身边，小手还在剥瓜子。 “三娃，吃瓜子。”三娃提到他，他便将刚才剥好的瓜子推到三娃面前。 三娃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样子跟许小鱼特别像：“谢谢小七哥哥。” 她刚出生的时候，人人都说她像傅承彦，但后来就开始照着许小鱼的样子来长了。 三娃太乖了，是名副其实的团宠。 连傅承彦这个爱媳妇胜过孩子的人，对三娃也是宠爱有加，三娃的位置就是排在许小鱼后面的。 傅承彦舍得揍两个儿子，但绝对不舍得大声跟三娃说话。 三娃要骑马就骑马。 大娃二娃要骑马，就只能引来一顿胖揍。 当然，这个胖揍只是夸张而已，傅承彦知道媳妇爱小孩，并不会说真的对儿子下狠手。 “阿娘你也吃。”三娃正准备放入口中，可能是想起了母亲也在身边，肉疼了一下后，举起瓜子送到许小鱼嘴边。 许小鱼不客气，就着她的手吃了：“谢谢三娃。” “阿娘不客气。”三娃这才开开心心吃起来。 许小鱼失笑。 这孩子，明明舍不得，为了让自己良心过得去，才这么大方送了她一粒瓜子仁！ 看着小七认真剥瓜子的模样，许小鱼觉得自己生的两个就是窜天猴，调皮得将三座府邸都能翻过来。 “小姑姑，这是给你的，我剥得慢，你先吃着。”小七这时又将剥出来的一点点瓜子仁放到许小鱼面前去。 许小鱼摸摸他的头：“小七怎么这么乖呢？” “阿娘说，男孩子是要照顾女孩子的，小姑姑和三娃都是女孩子。赵姨也是，但我不知道赵姨怀着孩子能不能吃，就没给赵姨剥了。”小七抬头，奶声奶气解释。 赵翎一听，心都要化了：“哎哟，阿雪怎么将儿子教得这么好啊？听听这话，我的心啊……” “赵姨，你不喜欢我们了吗？”大娃一听，就戏精上身，“我好伤心哦。” 二娃像个小老头似的吁声叹气：“大哥，我们是小白菜，没人爱。” 许小鱼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这是亲生的，不能打！ “我说你们两个，从哪儿学的？” “小鱼姐，我们进来这么久，你们就只夸小七哥哥，不夸我跟二娃，我跟二娃好难过的。” 大娃一脸伤心。 二娃跟着点点头。 许小鱼就奇怪了，这两孩子天生戏骨么？这么会演！ 小七看了他们一眼：“那你们以后来许家跟我学，就不会没人夸了。” “不要。”两兄弟异口同声拒绝。 他们只想跟小舅舅在一起。 五舅父太可怕了，天天抓着人念书，才不去许家。 “行了行了，你们出去玩。”许小鱼被吵得头疼。 “阿娘，想吃你做的烤肉。” “小舅舅说，你今天要让他留下吃晚饭，烧烤行不行啊？” “小鱼姐，我也想吃。” …… “好好好，做做做。”许小鱼无奈，然后看向赵翎，“瞧这几个讨债鬼。” 赵翎笑着说：“他们不是讨债鬼，我觉得他们还是挺听话的，就是活泼了些而已。既然孩子们都想吃烤肉，那就做，我来帮忙。” “赵姐姐，你是孕妇，不能干这些活，看着就好了，我们自己也可以的。”小宝说。 这时，小七将已经削好的苹果递给赵翎：“赵姨你吃这个。” 赵翎连忙接过来：“谢谢小七。” 小七矜持地道：“不用谢。” 许小鱼让人去准备烤肉的食材，东西都齐了之后，许小鱼就在园子里开始给他们烤肉。 大娃他们还太小，许小鱼自然不会让他们靠近，免得出什么意外。 他们就围着赵翎，问东问西，还好奇地想摸摸赵翎肚子。 “赵姨，我们能摸摸你肚子里孩子吗？”大娃仰头，一脸期待，“我想他先认识我好不好？” “好。”赵翎让他摸。 大娃就小心翼翼伸出手，正好这时肚子里孩子踢了一下，大娃兴奋起来：“赵姨赵姨，你肚子动了，是不是弟弟妹妹见到我高兴呀？” “对啊，你是哥哥嘛。” “赵姨，我能摸摸吗？” “我也想摸摸。” “赵姐姐，我也要。” 小七迟疑片刻，也抵不住好奇心：“赵姨，我可以摸摸吗？” “好。”许小鱼三个孩子虽然很活泼，但是很有分寸，赵翎自然愿意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二娃和三娃还没碰到又猛地缩回手，然后再慢慢伸手出去试探。 赵翎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个好动的，大概是感受到哥哥姐姐们想跟他完，居然又踢了一下。 第1235章 理想远大的小七 “嗷嗷嗷，踢我了踢我了。”二娃兴奋得尖叫出来。 三娃那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他是不是想跟我们玩呀？” 赵翎点点头：“是啊，孩子想跟哥哥姐姐玩。” “我可以听听他讲话吗？”三娃一脸期待。 “好。”赵翎说。 三娃又小心地凑到过去，耳朵轻轻贴在赵翎肚皮上：“虽然不知道你是弟弟还是妹妹啦，但我是姐姐哦，等你出来，姐姐会送好多好多东西给你哒。” 孩子又踢了赵翎一下。 三娃“呀”地喊了一声，接着就开心笑出来。 “他答应啦。” “是啊，答应姐姐了。” 三娃拉着小七的手放到赵翎肚子上：“小七哥哥，你也跟他打个招呼哦。” 小七再聪明，也还是个孩子，对这些依旧好奇。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跟哥哥姐姐们玩，赵翎的孩子今天格外的活泼。 除了小宝之外，四个小的就围着赵翎的肚子转了。 但他们又很小心的不让自己撞到肚子。 小宝撇撇嘴：“姐姐，你也不说一下他们？” “你想去就去，我又不会笑话你！”许小鱼能看不出小宝的心思？ 小宝冷哼一声：“我可不是三岁小孩，才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 “那你什么时候把王爷前面的小字去掉？“ “姐姐你欺负人！” “豆丁点大，也敢说自己不是小孩？” “哼！” “快过去，这里不需要要你，一会烤好再过来吃。” “哦。” 小宝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走去赵翎那边，但上扬的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是你非得让我过来的啊。” “对对对。” 许小鱼看穿了弟弟的傲娇。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长辈包袱，非得在一群小孩面前装大人。 有时候看着好笑又无奈。 小宝跑到赵翎身边：“赵姐姐，我姐姐让我也跟你肚子里的孩子玩玩。” “好。”赵翎忍俊不禁。 小宝装作是被逼的，可赵翎同意之后，却上手比谁都快。 小孩踢肚子的时候，他惊喜得猛地瞪大双眼：“哎呀，他跟我打招呼了！” 小宝欢呼起来，随即开启了絮絮叨叨的模式，说了好多的话。 赵翎哈哈大笑。 吃过烤肉后，小宝不愿意留在公主府，许小鱼就将他送回了王府。 正好凤南星跟霍瑛今天都在家里，小宝就跑到他们院子去，搂着霍瑛撒娇：“阿娘，你能不能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啊？我也想当哥哥。” 霍瑛愣了一下：“好端端，为什么想要当哥哥呢？” “我今天见到了赵姐姐，跟她肚子里的孩子玩，他踢了我，所以阿娘你能不能也生一个给我玩啊？”小宝巴巴地望着霍瑛。 凤南星：“……” “爹爹，好不好啊？你跟阿娘努力努力，就能再生一个了。”小宝见霍瑛不接话，又跑去缠凤南星。 凤南星满头黑线：“爹爹年纪大了，生不出来。” “爹爹还年轻啊，要是生不出来，姐姐不是有办法么？求求你们了，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小宝跳上去，搂住凤南星脖子，“我真的好想当哥哥啊。” 凤南星连忙抱住他，无奈地道：“你阿娘生你的时候，是剖出来的，要是再让她怀孕，很有可能发生各种意外。小宝，爹爹知道你想当哥哥，但是你阿娘身体不允许。” 凤南星从来不会打骂小宝，不管什么事，他都会跟小宝解释或者讲道理。 所以小包从来不会无理取闹，也愿意听爹娘的话。 小宝闻言看向霍瑛：“阿娘，爹爹说的是真的吗？” 霍瑛点点头：“是真的，而且阿娘现在年纪大了，就算真的怀上，也会很危险，你可能还会失去我，你怕不怕？” 小宝立刻从凤南星怀里跳下来，跑到霍瑛面前，望着她：“阿娘，对不起，我一心就想着当哥哥，没有考虑过阿娘的身体，我以后再也不提了。” 小宝虽然顽皮，但是他很知道疼爱自己的母亲。 “小宝真乖。”霍瑛搂住儿子，“听说你今天又去行侠仗义啦？” “对，不过阿娘，我又打那几个坏蛋了。” “打伤了吗？” “皮外伤，养几天就好。” “你知道分寸就好，有些人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你虽然是王爷，但也不能目无法纪。” “阿娘，我知道，五哥天天提醒我呢。” “阿娘的乖孩子。” 小宝蹭了蹭霍瑛，然后将今天买的一包点心拿来，献宝似的给霍瑛：“阿娘，这是你最爱吃的栗子糕，我特地给你带的，你尝尝。” 霍瑛的心无比熨帖。 儿子永远都是那么懂事。 “爹爹你也来尝尝呀。”小宝不忘招呼他亲爹过来。 凤南星望着小宝，心里很是欣慰。 “爹爹，五哥是不是要小七读书啊？他才四岁多，认识的字跟我差不多了。爹爹，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找夫子了？” “不想习武了？” “武要习，书也要读，我可是他的小叔叔，不能被他比过。”小宝一脸骄傲，“长辈要有长辈的样子，不然大娃二娃又像姐姐那样不好。” 霍瑛失笑，轻轻敲了小宝一下：“你怎么能嫌弃你姐姐？” “我不是嫌弃姐姐，就是不希望大娃二娃像她，好歹也是皇亲国戚，不能毫无学识。”小宝撇撇嘴。 要是以后带大娃二娃出去，也只会满口卧槽特么的，多没排面？ 骂人就要像五哥那样，不带脏字，还能气得他们暴跳如雷，无话可说。 小宝崇拜的只有姐姐的武力值和医术，至于其他的，他觉得还是不要学了。 “爹爹明天跟你五哥说一下，让他给你找，你看怎么样？”凤南星跟小宝商量。 小宝点点头：“我听爹爹的，好啦，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爹爹和阿娘培养感情啦，先走咯。” 说完，小宝在霍瑛和凤南星的脸颊上各亲一下，然后蹦蹦跳跳跑了。 霍瑛温柔地看着儿子的背影，跟凤南星说：“小宝长大了。” “明明在四营呆了这么久，还是不定性，你看他，跟个猴子似的。” “那不而言是你儿子么？”霍瑛瞪了他一眼，“你以前就不像猴子？” 凤南星摸摸鼻子，不敢反驳。 第1236章 别惯得他们无法无天啊 姜瑞雪回来的时候，小七已经睡着了。 她看着熟睡中的儿子，心里说不出的柔软。 许明哲进来，帮小七掖了下被子，低声对姜瑞雪说：“先回去，我有事要同你说。” 姜瑞雪亲了亲小七，这才跟许明哲离开回自己房间。 “小七说想学武。”许明哲在姜瑞雪对面坐下，“他向来有主见，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同意不。” “他好端端的怎么想要学武了？”姜瑞雪有些意外，儿子平日里特别爱看书，不像是三分钟热度的人，这忽然就改变了主意？ “他志向大着呢，说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许明哲笑着道，“大概是像你。” “想学可以，但要告诉他，学武可比读书更加辛苦，学就要坚持下去，不能中途而废。” “大概是不会的，你知道他今日还同我说了什么吗？” “嗯？” “说是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 姜瑞雪：“……肯定是从公主府回来的！” “确实是去了公主府，倒不像是小鱼在他面前说了什么。大概是看到大娃二娃有妹妹，心里羡慕。” “那你还想再要个女儿吗？”姜瑞雪望着许明哲，笑意盈然。 许明哲摇摇头：“生孩子太辛苦了，好好养大小七就好。” “你难道不想要个软萌软萌、像三娃那样的女儿吗？”姜瑞雪走过去，坐在他大腿上。 许明哲很自然环住她：“你想要个女儿？” “是啊，有了儿子，就想要个女儿了。”姜瑞雪眨眨眼，“要不，我们努力努力？” 媳妇都这么说了，许明哲觉得自己要是拒绝好像不太好。 “那为夫就努力努力。”许明哲抱着姜瑞雪起身。 姜瑞雪勾住他脖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许明哲有些无奈：“这个时候笑，是不是不合时宜？” “我一般是不会笑的，除非忍不住。”姜瑞雪埋在许明哲颈窝，越想越好笑，为什么他们夫妻之间想要生个女儿好像在做什么交易似的？ 许明哲觉得是自己不够卖力，才让媳妇在这种时候笑个不停。 于是，这一晚，姜瑞雪只觉得自己似乎成了海洋里的孤舟，只能随着风浪起伏，无力掌控任何方向。 …… 次日，许明哲早起上朝时，姜瑞雪还在熟睡中。 他低头亲了亲姜瑞雪的额头，餍足地出门了。 姜瑞雪一觉睡到小七过来才醒。 摸摸身边的被窝早就已经凉了，她累得连许明哲什么时候起床都不知道。 “娘还没起来吗？”小七小声问外面的下人，“那等娘醒来，你再去喊我可以吗？” “好的小少爷。”丫鬟轻声答应。 “小七。”姜瑞雪唤了他一声，“娘马上就起来了。” 小七听到她的声音，还敲了敲门：“那我能进来吗？” 床铺昨晚许明哲抱她去洗澡的时候已经换了，倒是没有什么儿童不宜的地方。 “可以。” 等她应了，小七才进来。 见姜瑞雪在穿衣服，他蹭蹭跑过去：“娘，我帮你。” “好。”姜瑞雪从来都不会拒绝儿子给她帮忙。 小七搬来一张凳子，让丫鬟将衣服给他，他自己帮姜瑞雪穿。 虽然不是那么熟练，但还是慢慢帮姜瑞雪将衣裳穿好，然后又给姜瑞雪端漱口水，给姜瑞雪拧帕子洗脸，乖得不行。 等姜瑞雪洗漱好，他还陪姜瑞雪用早膳。 “娘，爹跟你说过了吗？我想习武。”小七坐在姜瑞雪对面，望着姜瑞雪，“你答应我好不好？” “你爹说过了，但是娘想跟你说，习武很累，你能坚持下去吗？而且你不是喜欢读书么？怎么又有了习武的念头？” “习武不妨碍我读书。” 小七一脸认真。 要不是确定自己儿子没有生而知之，她都要自己是不是生了个拥有成人灵魂的孩子了。 “娘知道小七一向有自己的主见，习武可以，但你要答应娘坚持下去。” “我可以的。” 小七向姜瑞雪保证。 “那你想跟谁学？” “大巫师。” “不是小姑丈？” “小叔叔已经跟小姑丈学了。” 姜瑞雪摸摸小七的脸：“好，娘跟大巫师说说，看看他愿不愿意教你。” “谢谢娘。”小七跳下凳子，跑到姜瑞雪身边，抱着姜瑞雪的手，“娘最好了。” 姜瑞雪笑着说：“你是不是有求于娘的时候，才会夸娘好？” “不是的，娘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好！” “小嘴真会说，娘这是被你哄得恨不得连心都掏给你。” 小七害羞地笑了笑。 姜瑞雪今天没有去医学院，用过早膳后，就带小七去听雨楼。 自从三胞胎出世之后，国师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京城，伊焚自然也留在了京城。 姜瑞雪到了那里，发现许小鱼也带着三胞胎在听雨楼那。 国师怀里一个，后背一个，还笑吟吟回答大娃二娃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耐心好得不得了。 许小鱼都头疼了：“国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惯着他们啊？会无法无天的！” “他们都是好孩子，年纪小活泼些也是正常的。”国师道，“你要是不想养他们，就放到听雨楼，我帮你带。” 许小鱼：“……三年多了，你怎么还想着这事？” 国师摸摸两个孩子：“看着孩子长大不快乐吗？” 快乐吗？ 许小鱼觉得不快乐。 她头秃。 两个儿子实在是让人头疼。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皮！ 姜瑞雪带着小七进来。 许小鱼一看到她，就又笑了起来：“五嫂来了！” 姜瑞雪跟他们一一打招呼，小七也跟着给大家见礼。 “看看小七，别人家的儿子，大娃二娃要是能有小七的一半我就开心了。”许小鱼感叹不已。 小七真的就是每个家长都希望拥有的模范好儿子。 “小姑姑，大娃二娃也很好，小七也有比不上他们的地方，你不要这样说他们。”小七一脸认真指正许小鱼。 “小七哥哥说得对。”三娃跑过去抓住小七的手。 小七低头冲她笑笑：“三娃也很乖。” 三娃的眸子顿时成了月牙儿：“小七哥哥再夸夸我呀。” 第1237章 哪能叫骗呢 许小鱼：“……” 这几个崽真的是她生的吗？ 大娃二娃大概是发现老母亲有点心塞，都松开国师，迈着小短腿跑到许小鱼身边，一左一右爬上许小鱼怀里。 “小鱼姐，大娃很乖的，你不要不开心好不好？” “我亲亲你，就不要不高兴啦可以吗？” 大娃二娃开启了撒娇攻势。 许小鱼被两个儿子逗得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别亲啦，我的脸都糊满了你们口水。”她佯装嫌弃。 大娃二娃还是不放许小鱼：“你不要生气啦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呢。” “真哒？” “嗯。” 大娃二娃这才从她怀里下来，乖乖在一旁玩国师给他们准备的玩具。 “你看，他们多乖？”姜瑞雪笑道，“你不要对他们要求太高，还都是孩子呢，哪能像大人一样什么都懂？” “他们什么都懂，就是滑头。”许小鱼说，“你们是没看到他们在王府和镇国公府那表现，啧啧啧，简直就是马屁精，将那些长辈哄得是心花怒放，可没从长辈手里骗好东西。” “长辈赐不可辞，哪能叫骗？”国师纠正许小鱼。 许小鱼白了国师一眼：“将来他们养歪了，你的功劳也不小！” 伊焚清了清嗓子：“要不就直接放听雨楼养？” 许小鱼刚想拒绝，却瞧见姜瑞雪在给她递眼色。 两人默契无人能及，许小鱼便没说话，让姜瑞雪开口。 姜瑞雪道：“国师和大巫师这么喜欢孩子，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们要不要听一听？” “说来听听。”国师示意她讲。 “我们现在每天都很忙，也都顾不上带孩子，要不，以后都将孩子送到你们这边，白天让你们帮忙带怎么样？” “有人舍不得的，生怕偷她崽。”国师忍着笑意，意有所指。 许小鱼说：“他们现在都三岁大了，之前我不是说过，等到这个年龄，让孩子们自己选么？他们要是愿意跟着你，我是无所谓的，正好轻松轻松！” 伊焚狐疑：“你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阿羌不是已经怀孕了吗？大巫师你作为舅舅，也该学学怎么带娃啦。”许小鱼一本正经。 国师想了想：“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要是拒绝，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姜瑞雪继续道：“不过听雨楼太小，我打算另外寻一处地方，国师可以愿意换到那儿去？” “都可以。”国师欣然答应。 姜瑞雪笑：“那等我找好地方，再来与国师说。” “嗯。”国师点点头。 许小鱼隐隐猜到姜瑞雪打算做什么。 果然，从听雨楼出来，姜瑞雪就跟她说了：“国师现在不是总觉得自己闲么？我打算给国师开一家幼儿园，让小七他们往后就跟着国师好了。” “噗……你还真是想这么做啊？”虽然是意料之中，但听到姜瑞雪这么说，许小鱼还是忍不住喷了。 姜瑞雪道：“国师博学多才，让他当这个园长挺好的。孩子们跟着他，能学到很多的东西。小七昨天跟我说了，想要习武，正好让大巫师教。” “那你刚才没跟大巫师说？” “等他们走马上任了，再说不迟。” 姜瑞雪眨眨眼。 许小鱼坏笑起来。 让堂堂国师兼任幼儿园园长，真是件有意思的事啊！ 哈哈哈…… 国师聪明一世，却完全没想到，姜瑞雪说的带娃不是陪娃玩，而是要当娃的老大！ 等他发觉自己上当时，姜瑞雪跟许小鱼已经雷厉风行挑好地方，建成了这上京幼儿园。 而国师就是第一任园长，伊焚为副园长。 国师无奈：“没想到竟被你们算计了一回！” “国师，你要拒绝吗？”许小鱼巴巴望着他，“你不是说要给我们带娃吗？” “我们对带娃的理解不一样。”国师说，“幼儿园……我怎么觉得要带的娃不止这么多？” “嘿嘿，还有两位小皇子呢！” “我现在拒绝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皇后都已经准备好将孩子送过来了。” 国师和伊焚：“……” “而且，每天都要接送孩子哦，孩子午膳也是在那儿用哒。长乐厨艺好，我相信你们能将娃带好的。” 国师一听，这是要将听雨楼的人都搬过去用！ 长乐正好擅长下厨。 国师叹了口气，屈指弹了弹许小鱼额头：“小祖宗，真是欠你的！” 许小鱼眉眼弯弯：“孩子跟在你身边长大，以后跟你也会很亲厚的呀。” 国师说：“罢了，我带着总比孩子跟着你，长大之后连句诗都念不出，这么不学无术的皇亲国戚，传出去不好。” 许小鱼：“……国师你敢嫌弃得再明显些吗？” “你都听出来了，还不明显啊？” 许小鱼木着脸，表示什么都听不见。 这京城幼儿园，除了许小鱼和姜瑞雪的孩子之外，还有大臣宗亲的孩子，总共收了将近二十个学生。 国师：“……” 孩子刚去幼儿园，第一天很新鲜，但是第二天就不行了，一个个嚎啕大哭闹着回家。 伊焚一个头两个大，国师反倒很耐心，一个个去哄。 也许是他模样太有欺骗性，竟也将孩子都哄住了。 孩子们很快就习惯了。 国师每天都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游戏陪着孩子们玩。 孩子们越发喜欢留在幼儿园了。 伊焚忍不住问国师：“师兄是从哪儿找出这些游戏的？” 以前怎么不见他这样跟小时候的自己玩？ 国师笑着说：“见着这些孩子，心里总会不停冒出这些想法。” 大概是他真的很喜欢孩子。 孩子那双眼睛是最纯真不过。 见惯了人心险恶的他，跟孩子相处时，心灵都仿佛被洗涤了。 “师弟，你同他们不一样。”国师望着伊焚，“不要和孩子抢。” 伊焚别开眼：“我哪有跟孩子抢？” “看着他们，总觉得自己以前好像对你太严苛了。”国师叹了口气。 伊焚也算是他带大的。 但那时候的他除了教伊焚本事，全部身心都放在怎么得到自由上面。 伊焚按住他的肩膀：“师兄待我很好，有师兄才有今天的我。” 国师笑笑，拍拍他的手：“师弟也变了啊！” 第1238章 被请家长了 “国师，大娃扒拉我。” 这时，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姑娘跑过来告状。 这是凤蓁和孟星武的第二个女儿，长得白白胖胖的，小脸就跟包子似的，所以就有了个小名叫包子。 包子这会正眼泪汪汪。 国师蹲下来：“他欺负你了吗？” “姐姐，我将我哥带来啦。”与此同时，三娃正扯着她大哥的头发，将他拖过来，“你快跟姐姐道歉，不然回去我告诉爹爹。” “疼疼疼，三娃你快撒手，要成秃子啦。”大娃嗷嗷惨叫，却不敢还手。 包子含着泪水：“三娃。” “别怕姐姐，我帮你出气。”三娃松开了大娃，叉着腰教训大娃，“爹爹说过，天底下的女孩子都要被宠着的，你不要脸，欺负女孩子！” “大娃，这是怎么回事？”国师严肃询问。 大娃撇撇嘴：“我就是看她怎么都解不开一个九连环，想帮她而已，她不给。” “所以你就去抢了？” “我只是想教她。” “人家说要自己解。” 包子抽泣。 “我就是想教你而已。”大概是表姐哭了，大娃有些心虚，说话都没什么底气了。 国师在心里叹气，以前倒是声名显赫，谁能想到现在要给奶娃解决矛盾？ 伊焚偷偷摸摸想要往外走。 国师看见：“师弟，去哪儿呢？没看到孩子在哭吗？” 伊焚：“……” 就心很累啊！ 但他没办法，只能又折回来，当两个小奶娃的调解员。 好在包子是个很容易哄好的孩子。 大娃自然是受到了惩罚。 三娃还在那里安慰包子：“姐姐不要哭，下次我大哥再敢欺负你，你回头见了我爹爹，直接跟我爹爹说，爹爹保证打得他哭爹喊娘。” “三娃，我听见啦，你可真是我亲妹妹。”大娃站在三娃身后，一脸受伤，“你都不爱大哥了吗？” “哼，我才不喜欢欺负女孩子的哥哥。”三娃冷哼一声。 大娃只好又给包子赔礼道歉，最后承诺将自己最喜欢那一套陶瓷娃娃送给包子，包子这才说：“好，我原谅你了。” 大娃松了口气。 他可不想回去挨最毒的打。 二娃走过来，跟大娃说了几句悄悄话，大娃眼前一亮，拖着二娃就跑了。 包子疑惑：“他们怎么跑得那么快？” 共同在母亲肚子里待了八个多月的三娃自是比旁人更加了解两位哥哥：“肯定是干坏事去了，下次他们鬼鬼祟祟，你不要搭理他们。一会我们就等着国师处罚他们。” 果然，不出两刻钟，大娃二娃就被国师一手一个拎着回来了。 国师不喜欢体罚他们。 但他最喜欢让其他孩子吃他们爱吃的东西给他们看。 大娃和二娃最喜欢当属松子，所以国师让人准备了很多，叫孩子们一块吃。 那两兄弟就站在一旁看着。 不管怎么求国师，国师都不为所动。 这两个孩子竟然跑到后院去刨地，企图刨出个洞出去玩。 而且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遗传了许小鱼的力气，洞没挖出来，居然将围墙给弄坍塌了。 幸好长乐一直暗中跟着他们，才避免了他们被围墙砸到的悲剧。 国师其实很生气，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他一边惩罚那两兄弟，一边让人去请许小鱼和傅承彦。 这种事不是小事，须得父母出面好好管教。 不然下次要是再带人这么做，伤到了别人怎么办？ 许小鱼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被请家长的经历！ 风风火火赶过去，傅承彦也正好到来。 “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国师连你也请了过来。”许小鱼有些担心孩子是闯大祸，不然国师不至于要他们出面。 傅承彦沉声道：“回去之后我会跟镇国公府那边的人好好说，不能再惯着孩子，否则以后真的会无法无天！” “先去看看怎么回事再说。”许小鱼率先进去。 傅承彦快步跟上。 这会国师已经让伊焚带其他孩子离开。 他则将大娃二娃留下。 许小鱼和傅承彦出现时，大娃二娃都低下头不敢吭声。 许小鱼扫了两个儿子一眼，问国师：“他们闯了什么祸？” 傅承彦走到儿子面前，盯着他们看：“自己交代。” “爹爹，我、我们就是想出去玩。” “就在后院的墙根挖洞。” “然后墙倒塌了。” 兄弟两人一人一句，将事情说了出来。 傅承彦：“……” 他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除了你们，还有别人吗？” “没有。” “我们是想挖好再告诉他们。” 两个小家伙没受伤，也没有其他人受伤，傅承彦便没这么担心了。 不然伤到别人家孩子的话，他都不知该如何跟人家交代！ 国师无奈地道：“这次只有他们两兄弟，我让长乐跟着，没出什么祸事。但这种行为不能姑息，你们领取回去，好好教教他们。不过，别知道打人啊！” 傅承彦跟国师说了一声，就拎着儿子离开了。 许小鱼本来也想走的，国师却让她留下来。 “怎么了国师？” “大娃二娃以前力气跟同龄人没什么区别，但是现在，他们似乎开始渐渐呈现你的那样的神力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也会像我这样力大如牛？” “有可能，具体的还要后面观察。我不希望孩子觉得他们不一样，所以你回去之后要好好引导他们怎么用力，别到时候一不小心伤到别人。” 许小鱼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国师看着许小鱼，笑了笑：“当初的你，还跟个孩子似的，现在孩子都三岁多了。” “他们是不是很顽皮啊？” “只是比其他孩子活泼些而已，不过，他们两个都很聪明，师弟前两日就打了一套拳给孩子们看，他们却已经完完全全记下。大宝，你要是想让他们习武，现在可以开始了。” “会不会太小啊？” “从内家功夫开始练起即可，到了五岁开始正式学外家功夫。” 许小鱼想了想，说道：“我得问问他们才行，要是他们乐意就学，我不想逼着他们做任何事。这个年纪，还是要以玩乐为主。” 国师：“嗯，这种事我不干涉你。” 第1239章 爱屋及乌 “国师，天天带崽开心吗？” “还行。” “不是，你居然不讨厌带孩子？” “我的快乐你体会不到。” 许小鱼：“……果然是年纪大了，就喜欢小奶娃吗？” 国师瞪了她一眼：“胡说，我永远二十五。” 许小鱼没好气：“行行，你长得好看你说得都对！” 国师笑了笑：“你快回去，小心承彦一会怒上心头，下手没轻没重，伤着孩子。” 许小鱼说：“这个我倒是不担心，他虽然面上很嫌弃他儿子，但心里还是爱着他们的，不会出现你说的情况。” “不都说他经常跟孩子争宠吗？” “国师你好八卦，这些都打听！” “我也不想听，但是孩子们说，我不能不听啊。要不，你跟承彦说说，在孩子面前收敛些。” 许小鱼算是听出来了，国师在笑她。 许小鱼哼了哼：“国师你是在嫉妒？因为没人跟你争宠。” 国师意味深长地看着许小鱼：“大宝，不要使坏哦。” “谁使坏了，我就实话实说而已。国师，是真的万万没想到，大巫师有朝一日会留在京城带孩子啊！” “弥补没有陪着伊灵长大的遗憾。” “我看未必。” 许小鱼话留了一半，但她知道国师明白她的意思。 其实两个人能走在一起互相陪伴，很多东西都不再变得重要。 国师和伊焚很少说什么肉麻的话，看上去平平淡淡相处着。 可只有他们知道，这样的平淡是多难能可贵。 总有些事，能让人跨越一切！ 只不过到最后的话总有遗憾。 伊焚会走得比国师早。 到时候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 也许国师会回到巫蛊神庙，就这么与世隔绝活下去。 哪天想起了人世间，又下来走走，直到他陨落为止。 “大宝，以前我不太能体会你说的某些话，但现在，有很深的感触。这世间啊，人人都有值得我去学的地方。” “那国师现在这样的生活你喜欢吗？” “自是喜欢的，之前活了几十载，也不如现在一年来得有滋味。这是自由，是我曾经想穷尽一生都要追求的，便是让我明天离开人世，我也是心满意足的。” 国师无比感叹。 没有人情味的巫蛊神庙，冷冰冰的国师府，即便拥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力，那又有何用？ 哪里比得上这热闹繁华、处处透着烟火气的凡尘俗世呢？ 落珠不懂，巫族也不懂，但他懂，所以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想牢牢抓住的东西。 “大宝，很多时候我都庆幸，我选择了这一条路。不然，往后余生，我都将只是落珠的傀儡和奴隶。” 国师伸手摸摸她的头。 “哪怕将来你白发苍苍了，你依旧是我在世上最疼爱的姑娘。” “突然煽情，我都有些难过了呢！” 国师轻笑。 “你值得。” “你明明更喜欢孩子他们。” “那是因为他们是你的孩子。” 爱屋及乌。 “大宝，不要去对比，有些东西不该用来对比的。” “我知道啦，国师最疼我。” “是的。” …… 许小鱼回到公主府时，傅承彦和两个孩子却不在，一问下人下知道，他们没有回公主。 许小鱼只好去了镇国公府。 这边的人看到许小鱼，就跟看到救命稻草似的，赶紧上前：“公主，您快去正厅看看，国公爷正在动怒呢。” 其实许小鱼已经听到了声音。 傅承彦在发脾气，长辈都在挨骂。 许小鱼抚额。 她以最快速度赶过去。 四个老人坐在那，一个个被骂得狗血淋头，却没一个敢反驳傅承彦。 “看看你们，都将这两个小东西都惯成什么样子了？简直无法无天！今天幸好没有别的孩子跟着，那堵围墙砸下来，能直接砸死人的！天天说他们小，做出这种事还小吗？” 两个小的跪在地上，眼泪汪汪，同样不敢求饶。 傅承彦还在那里骂：“倘若还有别的孩子在，就算不死，砸残废了别人家孩子，谁负得起这个责任？能去那里了，哪个不是掌心里的宝？” 四个老人看到许小鱼出现，纷纷投去求救的目光，希望许小鱼制止傅承彦。 被小辈指着鼻子骂这种委屈，他们还真是从来没受过。 但这件事，他们又真的理亏。 以前的老国公随着傅承彦继承爵位，变成了老太爷，而傅元嘉则成了老国公。 不过他们没想到，这件事许小鱼是跟傅承彦立场一致的。 她也不希望长辈太惯着孩子。 以前是怎么劝都不听。 现在好了，险些酿成大祸，也是该让他们记住才行，免得他们还宠着孩子。 傅承彦又在那骂了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停了下来。 许小鱼这才出来圆场：“好了言诺，该说的已经说了，再骂下去就不像话了！爷爷奶奶，爹娘，这件事真的是运气好，不然这两小子怕是不死也残。” 贺氏底气不足的开口：“小鱼，以后我们会注意些的，不会太惯着他们。” “娘，要说到做到。” “会的会的。” “以后绝对不让他们无法无天。” “我们听到彦哥儿说这事，也心惊肉跳的，保证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什么都顺着他们。” …… 许小鱼叹了口气：“我力气大，他们估计像我，这才三岁，就能推倒一堵墙，往后你们陪他们玩耍时，也要注意些，以免不小心伤到你们。” “是他们力气大推倒了强？”老国公眸子一亮。 许小鱼点点头：“国师没有当着其他孩子的面说，就是希望我们私底下能引导他们使用力气，这样也免得旁人觉得他们不同，会区别对待，造成不好的影响。” “既然这样，不如让他们跟着我学射箭？” “倒也是可以，不过现在他们还太小，等到五岁再说，这两年我要给他们好好锤炼一下。” 既然孩子有可能遗传到她的进化的特质，那自然不能掉以轻心才是。 这里毕竟是和平时代，不是动辄就暴力解决一切的世界。 身为公主，也不能让孩子养成目无法纪的蛮横性子，正是因为他们与众不同，所以才要更加小心谨慎的引导。 万一长歪的话，她就得要自己大义灭亲了。 “你们起来，知道错没有？”许小鱼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 大娃二娃爬起来，低着头瓮声瓮气：“知道错了。” 第1240章 知错了，但下次还敢 许小鱼盯着他们：“以后还敢不敢？” “不敢了。”两人异口同声。 大娃扁扁嘴：“阿娘，爹爹，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 二娃含泪：“再有下次，随便爹娘打。” “好啦，孩子已经知错，你们就不要太苛责他们了。”老太爷心疼曾孙，赶紧护着。 傅承彦一眼扫过去，老太爷立刻闭嘴，不敢吭声。 “说了让以后不要太惯着他们，这才多久？你们就又开始护着！”傅承彦不满，“将来要是将孩子养歪了，别怪我大义灭亲。” 老国公小声嘀咕：“你小时候也没好到哪儿去！” 傅承彦：“……” 有这种一而再拆台的父母，就真的很无语。 “你们要再这么说，往后我就不许他们回镇国公府了！”傅承彦态度很强硬。 如果不是这些做长辈的整天惯着，能让他们这么无法无天？ 他和媳妇是能护着孩子，可总有一天他们会老会离开这个世界，到时候谁又来护着他们？ 既然生出来，那就必须要教育好他们，这是身为父母的责任！ 傅承彦不希望自己跟许小鱼为朝云国做出那么多，最后连同镇国公府百年声望都被他们给败坏。 “你们狠不下这个心，就不要见他们，什么时候等他们学好了，再见。” “彦哥儿，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好好教行了？”贺氏忙道，“保证不会再惯着他们了，你放心。” “他们就是有些好奇和调皮而已，也不算学坏，你小时候那样我们也没怎么管着你是不是？彦哥儿，孩子要教，但不能太不讲道理。” “可不就是这个理？孩子要教，但要将方法引导。” “你看你现在不也长得好好的？” 四个老人都慌了，三胞胎可是他们的宝贝，这一天不见都想得紧，要真是一直都不给他们见，那可怎么行？ 大娃伸手小心扯了扯傅承彦的袖子：“爹爹，孩儿知道错了，你原谅孩儿一次好不好？孩儿一定保证乖乖的，不干坏事，你别不让我见太爷爷他们好不好？” “阿娘，你帮我们求求爹爹好不好？”二娃也开始抱许小鱼大腿。 许小鱼：“……” 这装乖撒娇用得最是溜。 每次都能让大人心软，然后转眼又故态复萌，什么都不改！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像傅承彦了。 “我求情没用，你们得拿出实际行动让你爹爹看到。”许小鱼逼着自己狠下心肠。 今天这事实在太危险了。 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别说他们了，镇国公府和祁王府都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谁不知道她三个孩子是两府的掌中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就连他们喝口水，也怕他们被呛着。 要不是她反对，只怕是到现在孩子喝水还得用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喂。 “爹爹，求求你了。”大娃拿出杀手锏，仰头巴巴望着府城，“孩儿以后乖乖听话，有好吃都给爹爹跟阿娘，再也不惹阿娘生气。要是孩儿再犯，孩儿就是小猪猪。” 傅承彦逼自己板着脸，盯着大娃看：“你说说你这个保证你说了多少次？” 大娃可怜兮兮：“最后一次了。” “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 “这次一定是最后一次……” 假装认错。 傅承彦蹲下来，和大娃平视：“大娃，爹爹没少打你是不是？” “屁股都快开花了。”大娃撇撇嘴，“你最凶了，爹爹，我是不是你们去赵姨那里吃火锅送的啊？” 许小鱼闻言没忍住笑出来。 “五舅舅从来不打小七哥哥，可是你老打我和二娃，已经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巨大伤害了。你下次再打我，我就要离家出走几天了。” “还离家出走，你要出走到哪儿去？” “外祖家，小舅舅家，还有那些姨姨家，天大地大，我好多地方能去的。爹爹，以后不要打我好不好？万一将我打傻了，你就不怕人家笑话你有个傻儿子么？” 傅承彦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好笑的同时又头疼。 “谁让你不听话？万一今天墙砸死你或者将你砸成废人，你有没有想过爹娘会伤心，其他长辈也会伤心？因为你一时贪玩，让所有人都伤心，你觉得这样是对的吗？” “不是。”大娃低下头，“爹爹，我错了。” 二娃跑过来，一把搂住傅承彦的脖子：“彦哥，不要生气好不好？” “谁让你这么没大没小的？”傅承彦沉下脸，佯怒道，“喊谁彦哥呢？” 但这对聪明伶俐的兄弟已经知道傅承彦不生气，就没了刚才的怂。 “彦哥长得这么年轻又好看，走出去大家都会说你是我哥，不像我爹。彦哥，这样喊你不是年轻了吗？” “彦哥不要生气，小鱼姐说了，生气容易老，到时候你配不上小鱼姐怎么办？” 傅承彦：“……” 许小鱼：“……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小鱼姐，我爱你的。” “小鱼姐是世上最最好看的女人啦，好看的女人是不会随随便便打孩子的。” 老太爷他们都忍俊不禁。 “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像谁，小时候的彦哥儿嘴巴可没这么甜！” “小鱼，彦哥儿，孩子也不是不懂，他们听得进你们说的话，就不要再骂他们了。” “咱傅家的孩子，就没有安安分分的，你爹，你爷爷，小时候这样。” “比我小时候聪明多啦。” 傅承彦见状，也实在生不起气来。 “那你们答应我，下次无论想做什么，都先个国师说。如果不危险，国师肯定会允许你们去做。可如果国师也拒绝了，那就证明会危及性命，连想都不要想知道吗？” “知道了。” 傅承彦看着两个儿子，一个头两个大。 眼下是答应得好好的，可能不能记在心上，傅承彦是一点都不抱希望。 老太爷两口子见傅承彦停止输出了，赶紧找了个借口把两个孩子带出去。 等到了园子里，大娃拍拍老太爷的手：“曾祖父别担心，彦哥不会再打我们的了。” “哥，下次不要砸墙了，要不想办法爬墙？”二娃说，顿了顿，他看向老太爷，“曾祖父，你是不是会飞檐走壁？要不你教教我跟我哥？爬墙没有砸墙危险。” 第1241章 亲生的，要忍住 老太爷摇摇头：“不行，你们还小，你爹爹知道了，会骂我的。” “你偷偷教我，彦哥不知道的。”大娃鬼鬼祟祟四下张望，小声说道，“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太夫人无奈地道：“你们要是不想见我们两个老家伙，那就直说？没瞧见你爹爹刚才多生气？这口水都还没干呢，你们又开始惹他生气！” “曾祖母，你不是不爱我们啦？”大娃松开老太爷，一脸伤心的样子，“以前明明说什么都给我们的，现在连教我们爬墙都不愿意。” “呜呜呜，我们就是没人爱的小白菜。”二娃蹲在地上，委屈画圈圈。 这下还得了？ 两个老人见状哪里还狠得下心来？ “好好，曾祖父教你们好不好？但是咱们不能让你爹爹知道，不然你爹爹会生气。” “我们保证不说。” 小家伙变脸比翻书还快，双眼亮晶晶地保证。 许小鱼傅承彦：“……” 他们真的以为当爹娘听不到他们的鬼主意？ “爹，你真的得好好说说你爹！”傅承彦看了老国公一眼，“以前你老说他惯着我，你看现在都将大娃二娃惯成什么样了？你快阻止他！” 老国公老神在在品茶：“他是我爹，我哪里管得住？” 贺氏笑着打圆场：“大娃二娃太招人喜欢，他们又时常见不着，这好不容易见上一次，能不能什么都听他们的吗？” 许小鱼只好道：“那要是你们觉得有空，往后傍晚你们就去国师那把他们三个接回镇国公府！” 傅承彦有些意外。 “我们去接？” “嗯，本来是让国师送回公主府的，现在想想，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 她低估了老人对孩子的渴望。 人老了，总是希望有孙辈承欢膝下的。 “那你们呢？”贺氏问。 “我可能时常在医学院，回来得晚。” “四营那边军务繁忙。” “那就是说晚上让孩子们留在镇国公府这边？” “对，但是我有条件。”傅承彦先把话放在前面，“你们得好好管教，要是还发生像今天的事，我就让他们继续住公主府了！” “那必然不会的，教你的经验还在。”老国公坐直了身子，“大娃二娃可比你当初听话多了。” 傅承彦：“……” 老国公将爵位传给了傅承彦之后，连带着在四营的统帅之位也卸了，让傅承彦一并接过来，免得上位者猜忌。 而傅承彦之前就在四营待过，再加上他随老国公出征西北，立下了赫赫战功，如今在四营的声望不亚于老国公。 但被亲爹提起以前挨揍的事，总是有些不太自在的。 “爹，好汉不提当年勇！”傅承彦不得不提醒他爹，“别让我在孩子面前丢脸！” 贺氏失笑：“你也害怕啊？当初胆子可大了！” “都是过去了，娘你也不许提。”傅承彦严肃地道。 “好好好，不提不提。你放心，你爹要是敢在孩子面前说你以前的坏话，娘第一个不饶他！” “夫人，我不敢。” “不敢就好，我儿子还是我儿子！” “是，夫人。” 老国公摸摸鼻子，有媳妇撑腰的儿子了不起，他不敢惹。 不然晚上又要打地铺了。 他还是喜欢有媳妇的被窝。 许小鱼又跟贺氏说了不少跟三个孩子有关的事。 长辈带娃，跟年轻人带娃，总有各种各样的冲突。 有时候长辈觉得经验是对的，可在科学角度上说，却未必是好的。 许小鱼不希望他们还是用以前的经验，所以很认真交代了贺氏。 好在贺氏是那种好沟通的人，并且她对许小鱼很信任，就算有些事跟她认知里完全相反，她还是选择相信许小鱼。 因为贺氏觉得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人比大夫更懂怎样对孩子更好。 而太夫人以前都不干涉贺氏教傅承彦，现在更不会干涉许小鱼他们教三胞胎。 所以在镇国公府，两对婆媳在育儿上都没有什么矛盾，两个长辈一致选择听许小鱼的。 至于老太爷和老国公……有他们的媳妇在，他们连话都说不上，就是个被吩咐做事的工具人。 许小鱼和傅承彦带着两个儿子从镇国公府出来，又去了祁王府。 毕竟惯着三胞胎的除了镇国公府四个老人，还有祁王府这边两个。 这一次训人的就轮到了许小鱼。 凤南星和霍瑛跟镇国公府那边几个人一样，都不敢吭声。 惯孩子的他们心虚啊。 小宝人小鬼大地叹了口气：“爹爹，阿娘，我早就说啦，不要什么都顺着大娃二娃，你们就是不听我。现在好了，那两个小家伙闯祸了，把姐姐惹生气了，你们可得哄好我姐姐。” 许小鱼立刻看了小宝一眼。 小宝神色一转，狗腿地道：“姐姐，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茶润润喉，你继续训他们。” 说罢，他就真的跑去给许小鱼倒茶。 许小鱼：“……” 凤南星弱弱开口：“宝宝，爹爹以后会严格一点的。” 大娃小声对二娃说：“小鱼姐真不要脸，我们都三岁了，她还当宝宝。” 许小鱼听到这话，深深吸了口气：亲生的亲生的，忍忍，不要打！ 凤南星连忙做了个嘘的手势，欲盖弥彰地替他们解释：“他们还是孩子，孩子不懂。” 傅承彦幽幽地盯着两个儿子，大娃二娃赶紧消停了。 每一次他们都会在父母的底线上反复作死蹦跶，但又不会真正踩到那条线上，拿捏得极其准确。 这也是傅承彦为什么时常被他们气得吐血三升的原因。 许小鱼瞥着那两个小家伙：“不要以为你外祖父他们在这里，你们就能随心所欲当个窜天猴，我要打你们，是不需要挑时间地点的。” “阿娘，我刚刚话还没说完呢，后面还想说，以后我也想这么不要脸，长大还能当阿娘的宝宝。”大娃仰着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满是乖巧，“我能永远是阿娘的好宝宝吗？” 而二娃则一脸认真：“阿娘，等我长大，就当像爹爹一样的男子汉保护你跟妹妹。” 没有人能躲过那两张叭叭叭惯会说的小嘴！ 第1242章 他来管就好 许小鱼和傅承彦也一样。 许小鱼很是无奈：“真是欠了你们这些小祖宗的。” 二娃蹭蹭跑过去抱住许小鱼的腿：“阿娘，我最爱你的了，等我长大我就娶了你。” 傅承彦：“……” 小宝叉着腰，一脸嫌弃：“笨蛋，儿子是不能娶娘亲的，连这个都不知道，以后出去不要说是我外甥了。” 大娃也嫌弃弟弟：“爹爹会打死你的，跟爹爹抢阿娘。我就不一样啦，我才不娶阿娘，我要娶三娃当我媳妇。” 傅承彦：“……” 亲生的，不能打死！ “大娃你一定是头号猪猪了，怎么可以娶妹妹？天啊，姐姐，你都生了什么笨蛋儿子？”小宝非常无语，“这些三岁小屁孩，真的是什么都不懂！” 大娃和二娃同仇敌忾：“小舅舅你才是大猪猪呢！” 小宝挑眉：“你们是不是欠揍啦？” 大娃和二娃立刻往凤南星和霍瑛后面躲：“小舅舅欺负人。” “小宝，他们还小，你不能这么说话。”凤南星跟小宝讲道理，“大娃二娃不懂的，你好好告诉他们嘛。” “是啊，你可是小舅舅，要做好榜样。”霍瑛也说。 小宝哼了哼：“你们就惯着他们，气死我姐姐了别后悔。” 凤南星只好跟两个外孙解释，什么是娶媳妇。 大娃二娃懂了。 “阿娘，我要娶媳妇，你帮我找个像三娃这么好看的媳妇好不好？” “娶了媳妇以后就有媳妇陪我玩啦，我就不会气阿娘你了，阿娘你快给我娶个媳妇。” 许小鱼和傅承彦相视一眼，两人默默转身往外走。 娶媳妇？ 做梦呢，自己不会找？ “阿娘干嘛走了？” “帮我们找媳妇！” “那到时候我先挑，哥你让我一次好不好？” “好。” 许小鱼和傅承彦闻言，差点没稳住脚步摔一跤。 算了，走远点就听不见了。 而身后凤南星和霍瑛正被逗得哈哈大笑。 童真童趣，童言无忌嘛。 “言诺，你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吵着要媳妇的吗？”许小鱼侧首看向傅承彦，“他们一定是像你。” “我不是，我没有！”傅承彦矢口否认，“小时候觉得小姑娘动不动就哭太烦人了，绝对没有这种想法，只有遇见你之后我才想着娶媳妇的！” “真的？” “珍珠都没这么真！” 许小鱼斜睨着他，表示怀疑。 傅承彦挺直了腰杆，任由许小鱼打量，完全不带虚的。 “我现在头疼了，大的两个真的是能上天了！”许小鱼感慨，“以前天天他们为什么这么乖啊？等他们再大一点，怕是京城都能被他们翻过来。” “不闯大祸就好，其他就由着他们。虽说儿子调皮，但你没发现，他们很聪明，都知道我们底线在哪儿，再过分都不会踩我们底线。” “唉，我头疼。” “那以后我来管教他们。” 怎么能让媳妇为儿子操心呢？ 媳妇的注意力应该侧重放在他身上才好。 儿子什么的，他来管就好。 “对了，我听说最近朝堂上那些老臣又开始逼着皇上纳妃了？” “嗯，以五哥为首的年轻官员给他们带来的压力太大，再不找条后路，这朝堂上就没有他们立足之地了！” “都一大把年纪了，也舍不得放下手中权力养老。” 还想着在后宫那给自己铺路呢！ “像太上皇那样不眷恋权力的人真不多！”傅承彦道，“否则朝堂上也没有那么多党派了，如今便是新旧臣之争！” “那皇上怎么说？” “皇上从来不理那些人，不过，他们应该快坐不住了。” “现在储君都已经立好，而且小太子小小年纪，就已经武艺双全，并且开始跟着上朝听政了，那些人难不成还想重新拥立一个太子不成？” “就算他们想，也轮不到他们！”傅承彦嗤笑，“别的不说，光是军中对太子的支持，那便远不是那些人能比的！” 嘉平帝已经摆明了是将小太子当成一国之君来培养的，哪个朝代的太子会在六七岁的时候就开始上朝听政的？ 而且有时候嘉平帝还会问问太子对一些政务的见解。 太子的地位稳固如山，谁都不能撼动。 连那对双生子小小年纪就知道处处护着他们的太子哥哥。 “朝堂的事你不用操心，皇上留着那些老臣，就是磨炼太子的。至于纳妃这种事，无论他们怎么闹，都闹不出什么水花来的。” 许小鱼点点头：“反正太后现在也不管后宫的事，他们肯定也走不通太后那条路。” “就是可能会在关家那边下手。” “什么意思？” “关老夫人这一年来身子不是很好，只怕是……” 傅承彦剩下的话没说。 但许小鱼知道。 关老夫人年纪渐长，虽然这看上去健朗，但许小鱼很清楚，她始终是走不出儿子被那样害死的阴影，这些年都是为了关若苦苦支撑着。 就怕自己突然走了，就有人以关若要守孝无法侍奉凤辞为由，往凤辞身边塞女人。 如今关若中宫之主的位置已经牢不可破，关老夫人那口气松了下来，身子骨就大不如从前了。 这种病是药力无法调养的。 连许小鱼都无能为力。 “皇上不会被他们威胁的。” 嘉平帝问了许小鱼要绝子药，关若不知如何知晓了这事，让许小鱼不要给他。 嘉平帝拗不过关若，没有再问许小鱼。 不过这份心意，让关若很感动。 但关若自此却再也没有怀孕过。 许小鱼一度怀疑嘉平帝是从别处得了绝子药，可诊脉之后，发现嘉平帝一切都还好好的。 她相信，目前的嘉平帝不会纳妃的。 当然，以后的事就谁也说不定了。 作为皇帝能做到这种地步，真的已经难能可贵了。 毕竟嘉平帝从小耳濡目染的就是后宫佳丽三千，接受的也是封建思想，帝王的后宫本就是制衡前朝的所在。 哪怕还未登基只是太子或者皇子，身边也不会只有一个女人，而他却一直守着关若这个皇后，试问有史以来哪个皇帝能做到这样？ 如果以后嘉平帝改变了主意，身边有了其他女人，至少关若这个皇后依旧还是皇后。 因为小太子在朝中的影响力已经被嘉平帝亲自培养了起来。 第1243章 这是放下了 这是嘉平帝给关若的一张王牌。 但世事无绝对，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不过以后如何是谁都预料不到的，活在当下才是真的。 从祁王府出来，两人打算回公主府的。 结果却有一人一马朝这边奔来。 当许小鱼看清来人时，惊讶地瞪大双眼：“陶金玉，你怎么回来了？” 傅承彦也怔了怔。 这时马已经来到他们面前，马背上的人翻身下马，看着两人扬声笑道：“小鱼，彦哥儿，好久不见了啊！” “你怎么回来？”傅承彦上前，一拳轻轻砸在他肩膀上，“怎么这么突然？” “我这都离京那么多年了，你还不许我回来看看？”陶钰笑道。 那个曾经断了腿的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青年，唇上留着胡子显得十分沉稳，身上也多军人的铁血气质。 这是由内而外的蜕变。 陶少爷已经长成了镇守一方边城的将领！ “这些年，就只听见你又剿了哪里哪里的沙匪，过得如何也不见你来信说说。”傅承彦道，“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我这个兄弟！” “彦哥儿你踏平了西灵国，而我却战败了，总得找点回京的资本才是，要不然见着你我都不知道往哪儿躲了！” “说这些做什么？又不是你的错，当年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哈哈哈，对，不说这些，走走，咱们去喝一杯。” 陶钰勾着傅承彦的肩膀就要走。 许小鱼幽幽开口：“那我呢？” “嘿嘿，小鱼啊，今天是男人的场子，先把彦哥儿借我可不可以？”陶钰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这动作让许小鱼又好像看到了曾经的陶钰。 “行，你们喝得尽兴些。”许小鱼挥挥手，示意他们走。 陶钰兴冲冲地拉着傅承彦要走。 傅承彦嫌弃地甩开他：“我的手是给媳妇拉的，你要拉就拉你媳妇去。” 陶钰：“……” “说得好像谁没媳妇似的！” “咦，金玉你成亲了？”许小鱼一听到这话，就凑了上去。 陶钰咧嘴傻笑：“嗯，成亲了。” “怎么都没听说呢？” “嗐，就在军中跟兄弟们热闹了一番而已，还没跟京城这边说呢！” “所以这次回来，是带媳妇回来的？” “嘿嘿，是啊。我媳妇怀孕了，这不是想着让她回京养胎么？不过她这会吐得厉害，我已经送她回陶家了，等过两日好些，再带她出来见你们。” “可以啊，偷偷摸摸的都当爹了！”傅承彦一拳头过去，“媳妇怀孕你出来喝酒，还像个人吗？” 陶钰连忙躲开：“她说我太久没见你们这些兄弟了，让我出来跟你们聚聚。要不我哪敢出来？她就是我祖宗！” 傅承彦：“真的？” “肯定是真的，要不你现在跟我回府问问？” “那倒不用。” “既然这样，我过去看看她。” 许小鱼对陶钰的媳妇很好奇。 “反正都一起顺道离开这里，你跟我说说你和你媳妇怎么认识的呗！” “咳咳，这没啥好说的。诶，我那三个侄子侄女呢？怎么不见人？” 许小鱼见陶钰这话题转得生硬，眉梢一挑。 得，陶钰不说，那她就自己去打听。 “他们在王府呢，你怎么找过来这边的？” “我去了镇国公府，伯父说你们来王府这边，我这才赶过来的。” “哦，那你们去喝酒，我看看你媳妇去。要是吐得厉害，我有办法让她不这么难受。” “真的？那先去我家！彦哥儿，咱们晚些再去喝酒。” “嗯，我去找亦文他们。” 傅承彦点点头。 许小鱼便和陶钰一块回了陶府。 陶年丰因为陶钰差点被害死一事，休了续弦后，没有再娶妻，现在都是陶老夫人操持着陶家。 而陶年丰现在也远在边关没有回来，陶家其实很冷清。 如今陶钰带着媳妇回来，总算有了久违的热闹。 陶老夫人很是开心，这会正让人布置，免得孙媳觉得他们不欢迎她。 “公主来啦。”陶老夫人迎上去，“不知道公主驾……” “老夫人，那些客气话就免了，你就当我是个小辈就好了，私底下别管那些繁文缛节，我看到就头疼。” “哈哈，好好，听公主的。” “嫂子呢？陶大哥说她吐得厉害，我过来瞧瞧。” “这边请这边请。” 陶老夫人赶紧将许小鱼带到陶钰之前住的院子。 院子外面守着两个丫鬟，一看就是西北那边的，而且还是练家子。 “姑爷，夫人刚刚睡着了。”绿衣服那位说道，她看了许小鱼一眼，“这位是？” 绿衣丫鬟的眼神让许小鱼顿时不舒服起来。 这种明显以主人自居的态度，不是一个丫鬟应该有的。 她不安分！ “我乃明德公主，你见着我，都不知道行礼吗？”许小鱼冷下脸，对于这种不知好歹的下人，她从来不会惯着。 两个丫鬟一听，吓得赶紧跪下来：“奴婢见过公主。” 许小鱼理都不理她们，径自入内。 虽然许小鱼不怎么来陶家，但陶老夫人知道许小鱼不是那种喜欢为难下人的人。 而且之前陶钰带着媳妇见她的时候，这两个丫鬟并没有在。 如今看到许小鱼这样，再加上刚才那绿衣丫鬟的态度，陶老夫人一点都不喜欢这两个丫鬟。 她跟着许小鱼进去，并没有理会这两个丫鬟。 陶钰一脸懵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这两个丫鬟跟媳妇情如姐妹，陶钰也不好让她们一直跪着，以免惹媳妇不高兴，便摆摆手示意她们起来。 绿衣丫鬟很委屈，泫然欲泣。 陶钰顿时头疼。 这丫鬟总是动不动就掉眼泪。 他赶紧跑了。 绿衣：“……” 许小鱼这会已经到了房间里，看到了床上那个明艳动人的女子。 大概是怀孕反应太厉害，她脸上没有什么血色，脸颊也瘦了一圈，但却更加的耐看了。 这是跟姜瑞雪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 陶钰去了西北之后，除了一开始过去的时候还时不时写信回来，后面许明哲和姜瑞雪关系定下来之后，陶钰就跟失踪了一样。 大家都知道，陶钰是因为姜瑞雪。 如今他回来了，心心念念的已经是另外一个女子。 许小鱼知道，陶钰这是放下了。 第1245章 斗米恩升米仇 龙虞君听到这话，只觉得眼前发黑。 “君君。”陶老夫人见状心中一惊，连忙扶住龙虞君，“你怎么了？公主快帮忙看看。” 许小鱼飞快在她身上点了两下，龙虞君这才稳住了身子没有晕过去。 许小鱼再次来到绿衣面前，打开那两包药：“既然你什么都没做过，那就把这两包药吃下去，我就相信你是清白的。” 绿衣顿时急急后退：“公主，你不能这样。” “我不能哪样？不是什么都没做过吗？那这玩意肯定也不会害人才是。” “那是我路上防身用的，就是泻药什么的。” “泻药？那你尝尝？别怕，我这里有特效止泻药。” 许小鱼含笑走上去，捏住绿衣的下巴，将那两包药往她嘴里一倒。 “咳咳咳……”绿衣立刻甩掉许小鱼的手，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拼命地往外吐药粉。 许小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两包药下去，身体再好的女人，从此以后都不能再生育。绿衣，你说你一个丫鬟，带着这些虎狼之药是要干什么呢？” 绿衣不停扣自己喉咙想要催吐，弄得自己满脸通红，根本没法回答许小鱼的话。 陶老夫人怒不可遏：“我陶家怎么就得罪你了？你竟然如此恶毒？” 绿衣身旁满是污秽。 她就坐在那里，面上再也不见哀求，取而代之的是阴冷跟狠绝。 “绿衣，为什么？”龙虞君问，“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绿衣死死盯着龙虞君：“待我不薄？抢了我的姻缘这叫待我不薄？龙虞君，这天底下最虚伪的人就是你，再也没有比你更会装无辜的了！” “你什么意思？”龙虞君听到这话，原本就所剩无几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我抢了你的姻缘？” 绿衣歇斯底里：“明明是我先见到的陶钰的，你为什么要将他抢走？当初明明是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就会将他让给我的！ 可现在呢？你开开心心嫁给他，跟他长相厮守，而我却只能当一个卑微的丫鬟伺候你，看着你们恩恩爱爱！龙虞君，你对得起我吗？” “我没有，明明是你说陶钰很讨人厌，你很不喜欢他的。” “那是因为我不希望你跟他走得太近。” “你没有说过。” “我不说你看不出来了吗？连我后来都能看出你喜欢陶钰，为什么你就看不出我也喜欢他？” “绿衣，我……” “你可真无耻。”许小鱼打断龙虞君的话，看着绿衣，“你喜欢陶钰？君君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吗？非得知道你想什么？明明嘴上说讨厌，难不成人家还没眼力见的非得说你喜欢他？” “绿衣，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喜欢陶钰有什么用？陶钰喜欢你了吗？还是说陶钰做出过什么让你误会的事？” “没有？我对陶钰也算是了解，他从来都是对不喜欢的人不假辞色，怎么可能会对你有什么暧昧行为？还有，你说你先遇见陶钰，那就是你先遇见了吗？” “照你这么说的话，这世上是谁先看到喜欢的就是谁的咯？那我看到银子都我都喜欢，那银子就都是我的了吗？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前西灵国某位大臣家中的千金？” “说是丫鬟，却穿得跟大小姐一样，你除了有个丫鬟的身份，过的是丫鬟的生活吗？我可没见过谁家丫鬟这么穿金戴银花枝招展的！” 绿衣脸色大变：“你、你胡说！” “看来我说中了。”许小鱼嗤笑，“君君，说说，她到底是谁？放心，朝云国不追究前西灵国的旧臣，只要是跟屠城无关，都不会有事。” 龙虞君摇摇头：“公主，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西灵国灭国那年救的她，她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见孤苦无依的，便收留了她。” “她就一直以丫鬟的身份留在你身边？” “嗯，后来去查过，也没查出什么，就让她安心待着了。绿衣很聪明，我很喜欢她，有什么都同她说，我以为我们是姐妹……” 说到这里，龙虞君红了眼，她低下头没再说话。 谁能想到情同姐妹的人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思呢？ 尤其是她还心心念念打算帮她找个好归宿，还让陶钰留意军中有上进心的好男儿…… 难怪每次相看，都以失败告终，原来不是绿衣看不上那些好汉，而是早就有了想要的人。 可以前绿衣明明总在她面前说陶钰一无是处，就是个靠着家里萌荫的纨绔，不值得付诸真心……想想真好笑啊。 人家不是不觉得陶钰不好，而是不希望她跟陶钰有什么。 龙虞君觉得很难受。 为什么绿衣会变成这样？ “姐妹？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有当我是姐妹？你就不是拿我当丫鬟吗？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凡是你不想要的东西，就施舍给我，你当我是什么？” “绿衣，我没有，我只是看到你喜欢，才送你的。” “我喜欢陶钰，你为什么不送我？” “简直不知廉耻！”陶老夫人气得倒仰，“身为女子，你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你将我们家阿钰当成了什么？” 绿衣没有理会陶老夫人，而是质问龙虞君：“你回答我啊，我喜欢的人，你为什么不送我？” 许小鱼：“斗米恩升米仇，果然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啊！救命之恩你怎么不提？君君天生欠你的？送你东西是施舍，那你怎么还用，都脱下来啊！ 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打扮得跟花孔雀似的。绿衣啊，你是不是觉得普天之下皆你娘，个个都要惯着你啊？要君君将东西给你可以啊，那你就先将命还给君君。” 绿衣咬牙切齿：“公主，这是我跟龙虞君的私人恩怨，请你不要插手。” “我就算是杀了你，也不会有人替你报仇，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许小鱼嗤之以鼻，“还真当自己也是公主？醒醒，西灵早就亡了！” “你、你怎么知道？”绿衣慌了。 许小鱼挑眉：“知道什么？哦，公主啊，拔毛的凤凰不如鸡听说过吗？” 运气真好啊。 第1250章 大开眼界 三个小的吃饱了，又缠着许小鱼给他们洗澡，完了还得要听故事才肯睡觉。 哄完了小孩，许小鱼松了口气，发现傅承彦正幽幽盯着自己看。 “怎么啦？”许小鱼问。 傅承彦一脸委屈：“有了孩子，我都靠后了。” 许小鱼：“……” 居然吃自己孩子的醋！ 许小鱼走过去，搂住他的腰：“没有啦，你跟孩子一样重要，但是孩子不讲道理，难道你也不讲吗？还跟孩子一般见识，传出去笑死人了。” “我不管，我只能是第一。”傅承彦耍起无赖，反手拥住许小鱼，“你不能有了孩子就忽略我。” 许小鱼叹了口气，家里四个孩子怎么办？ 哄啊！ 她踮起脚尖吻住傅承彦。 夫妻之间没有什么是睡一觉不能好的，如果有，那就多睡几次！ 傅承彦很快反客为主。 夜还长着呢，他喜欢这样的交流的方式。 嗯，他还是媳妇心中最重要的那一个。 …… 许小鱼等龙虞君身子好些之后，就带她去了跟姜瑞雪赵翎见面。 赵翎已经快生了，但仍旧不肯安心在家里，还来看火锅店。 急得路捡是恨不能将她绑在家里，免得到处跑。 “赵翎赵姐姐，阿雪。”许小鱼给龙虞君介绍两人，“陶大哥媳妇，龙虞君。” 龙虞君眸子一亮：“阿钰经常跟我提起你们，之前也时常在西北听到你们的名字，今天终于见到真人啦！比我想象中更好看，阿钰原来没有吹牛。” “哈哈哈，他就是个吹牛大王，你别信他。”赵翎哈哈大笑，“你最近好些了？我听小鱼说你吐得很厉害。” 龙虞君点点头：“好多啦，公主给的方子是真的好用，我现在吃什么都香，也就早上醒来的时候会有些反胃，其他时间都还好。” 顿了顿，龙虞君看向姜瑞雪：“阿雪，我在西北听得最多的就是你的名字，你真厉害呀。我以前觉得自己就是顶天立地的女子，但跟你一比，我差好远啊。” 姜瑞雪笑着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以前那些姐妹经常来看我，一直跟我说，西北多亏了你跟许大人他们，现在虽然还是不能跟中原比，但比起以前好多啦，至少都能吃上饭，不用总是饿肚子。 我的姐妹们也都嫁了汉子，日子好过很多，这样还不厉害吗？” 龙虞君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写满了崇拜，是真的佩服姜瑞雪，而不是阴阳怪气。 姜瑞雪道：“这不是西北所有百姓的功劳，不然光靠我一个人，绝对做不到这种地步！” 没有人比龙虞君更深有体会。 她就是被逼得落草为寇的，带着一帮娘子军在刀尖上挣口吃的。 如今的西北跟以前真的截然不同了，百姓脸上也有了对生活的希望。 “以前的西灵国才不管百姓死活，一年到头累死累活，还不够那些苛捐杂税的，根本不给我们活路。 我回来这一路上，人人都夸赞朝廷，反正对于百姓来说，谁当皇帝都一样，只要让他们吃饱饭就是好的。” “因为我们的皇上心怀天下，跟西灵国那些皇族不一样。”赵翎解释道，“将来还会更好的！” “是啊，一定会更好的。”龙虞君点点头，“赵姐姐，你大概什么时候生呀？” “快了，下个月。”赵翎道，“别光顾着说，我先让人上锅子，你一定要尝尝我们的火锅，喜欢辣子吗？” “嗯，喜欢。”龙虞君连忙点头。 赵翎敲了一下雅间里的铃铛，很快有人进来。 赵翎让龙虞君自己点想吃的。 龙虞君还没吃过这个火锅，很是新奇，一下子点了很多。 点完之后见大家都笑着看她，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挺能吃的，你们不要笑话我。” 姜瑞雪轻笑一声：“在小鱼面前，你不能说你能吃。” “公主很能吃？但真的看不出来啊，她这么瘦。”龙虞君还是怀疑。 赵翎道：“上三份。” “三份？能吃得完？” “别担心，吃不完的我包了。”许小鱼矜持地道，“我今天少吃点没关系。” “这还是少吃点？” “嗯，不能吓着你。” 许小鱼眨眨眼。 龙虞君以为许小鱼吹牛。 等真正开吃之后，龙虞君大开眼界。 她见识到了什么叫能吃，自己充其量只是比寻常女子多吃些！ 到了最后，龙虞君看着都撑了，许小鱼还在那吃。 姜瑞雪跟赵翎都在给她烫菜了。 “公主，你真的不难受吗？”龙虞君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许小鱼摆摆手：“小意思。” 小意思…… 龙虞君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最后，所有的菜都被许小鱼吃得干干净净。 她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嗝，摸摸肚子：“好吃。” 龙虞君吞了吞口水：“公主你真的不撑吗？” “哈哈哈，君君你多出来几次就知道，这对公主来说是基本操作了。”赵翎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震惊了，乐不可支。 姜瑞雪跟龙虞君解释：“她小的时候过得太苦，没有吃饱过，对吃的就特别执着，这其实算吃得少的了，她能带着肚子将外面这条街的小吃摊从头吃到尾，不带歇的那种。” 龙虞君瞠目结舌：“是我输了。” “嘿嘿，能吃是福，君君也是有福气的人。走，我送你回陶家，不然陶大哥该怨我们霸占你一天了。” “才不用管他呢。” “陶大哥再过半个月就又要回西北了，你不多陪陪他？” “唉，我也想跟着回去，但是他不许。” “留在京城，我们会陪着你的。” 陶钰不是镇守边关的主将，一年回来一次还是可以的。 谁知道出了火锅店，陶钰已经在那等着了，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看到人出来，连忙迎上去。 “赵姐姐，阿雪。”陶钰主动打招呼，看着姜瑞雪的目光也坦荡自然起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赵翎一拳头捶过去，“上次佳佳出嫁，你来去匆匆，我们都还没说上几句话呢，过几天有时间，咱们兄弟喝上几杯。” 陶钰瞥着她：“还喝上几杯，路大侠怕不是要提刀追着我满京城砍？都快生了，别带坏我的侄儿。等我下次回来，再喝个不醉不休！” 第1254章 我不想秃头 许小鱼开口了，掌柜也不会小气，在允许的条件下，也送了不少不是那么贵重，但很适合拿来赏赐的首饰。 许小鱼让掌柜的将东西分好送到她们各自府上，便和姜瑞雪赵翎离开了银楼。 接着又去逛了布庄和成衣铺，又买了不少的东西。 许小鱼见天色不早了，先将赵翎送回去，然后才跟姜瑞雪慢悠悠地朝公主府走。 “佳佳好像也快回京了。”许小鱼提起陶佳佳，“她可真厉害啊，三年抱两。” “你还想生吗？”姜瑞雪笑问。 许小鱼摇摇头：“不了，三个够我头疼的，我不想秃头。” “也有你怕的！” “嗐，孩子太皮没有办法啊！” “大娃二娃没有你说的可怕，多可爱的孩子。” “我每天都在默念亲生的，不然有时候真想揍死他们。” “哈哈哈……” “小七多乖啊。” “他们性子不一样，大娃二娃更像他们的爹，自是好动些。你又不是没听过他们年轻时候的故事，那一个叫张扬。” “很快，京城又要出现第二批更张扬的纨绔咯。幸好小太子被皇帝哥哥拘得紧，不然怕是连小太子都要被带坏。” 姜瑞雪想起小宝，都开始为京城那些三教九流头疼！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很快就到了许家。 姜瑞雪下了马车：“路上小心。” “你这么交代我，对那些起坏心思的人不公平，应该是让他们小心些，不要瞎了眼撞上我。”许小鱼眨眨眼。 “是是是，你说得对，回去。” 许小鱼挥挥手，放下帘子，马车缓缓往前驶去。 姜瑞雪目送着马车离开巷子，这才转身回去。 小七正在前院里教张庆识字。 张庆年纪大了，反应和记性都不好，但小七很有耐心教。 张庆自己也没想到，竟然一把年纪后，被曾外孙教会了不少的字。 姜瑞雪在窗户那看了一眼，也没进去打扰那一老一小，而是悄声回了房间。 “曾外祖父，今天就学到这里，等你记住了我们再继续，你现在认识的字已经有三百多个啦。”小七将千字文合起来，放到一边。 张庆笑呵呵地道：“我这么笨，老是记不住，小七会不会觉得烦？” 小七摇摇头：“不会的，爹和娘都说了，老人不能跟小孩比，所以曾外祖你不要嫌弃自己，我们慢慢学。” “小七真好。”张庆摸摸他的头。 有这样的一个曾外孙，张庆觉得这辈子值了。 至于大孙子，张庆都已经差不多忘记他长什么样。 “我送你回去。”小七牵着张庆的手，认真领着张庆回他院子。 小七将张庆送回去之后，又再三叮嘱张庆什么不能吃。 那严肃的样子，就跟个大人似的。 就算是让张庆将命给了他都愿意啊！ “好好好，听小七的。” “不能背着我偷吃哦。” “知道啦。” 小七这才离开了张庆的院子，随后奶声奶气问下人：“我爹娘回来了吗？” “郡主已经回来了，大人还没有。” 小七点点头，转头去了厨房，拿了两碟刚刚做好的糕点去找姜瑞雪。 姜瑞雪正在看账本，小七就敲门进来了。 他个头不高，够不上书案，就爬上凳子，将糕点放到姜瑞雪面前：“娘，你吃点东西。” 姜瑞雪看到乖巧的儿子，就将账本放下，把小七抱到怀里：“今天从国师那回来后，在家做了什么？” “读了两首诗，教曾外祖认识了三个字。” “小七为什么想着教曾外祖识字呢？” “因为曾外祖疼小七啊，爹说了，知识是世上最宝贵的财富，小七想送给曾外祖。” 姜瑞雪听到这话，心柔软得不行。 她的儿子真的太乖了。 “那娘你今天又去做了什么？开心吗？”小七问。 姜瑞雪笑着说：“今天娘跟你小姑姑还有赵姨去逛街了。” “嗯，女孩子是应该多逛街，买好看的东西打扮，我喜欢美美的娘亲。”小七搂着姜瑞雪的脖子。 姜瑞雪被逗乐了：“那将来娘要是老了怎么办？” “那也是最好看的娘。”小七说，“我最爱娘和爹了。” 姜瑞雪以前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父母对孩子言听计从，如今自己当了母亲才能深深体会到个中原因。 养崽确实很辛苦，但崽乖巧懂事的时候，就觉得什么都值得了。 小七有什么想法都会跟他们说，如果他们做错了，小七还会指出来，希望他们改正。 一家三口的相处模式，和旁人都不一样。 许明哲年纪轻轻就成了掌管刑狱案件审理的大理寺寺卿，位高权重，但对小七从来都不会摆父亲的威压，相反，有时候一些不重要的案件他甚至还会跟小七讨论，让小七说出自己的看法。 许明哲对小七的栽培，绝对用心，他从不缺席儿子的成长。难得休沐，还会带着小七外出体察民情。 所以小七相对于三胞胎来说，更为冷静沉稳。 小七陪了姜瑞雪一会，就自觉回去洗澡，然后再看看书，到点准时睡觉，从来不用大人哄。 许小鱼就不一样了。 回来之后，要陪三胞胎玩，玩到他们累了，一个个才肯去睡觉。 临睡前，还得听故事，之后才安分下来。 不过现在三胞胎被国公府那边接走了，许小鱼回到公主府时，面对冷冷清清的府邸，竟有些不习惯了。 她想了想，决定也回国公府住。 等傅承彦回到公主府，惊觉妻儿都不见了，公主竟显得有些萧条。 “公主他们呢？”傅承彦问下人。 “回国公爷，公主和小主子都回镇国公府了。” 傅承彦立刻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他就不怕别人说他吃软饭一天到晚住在公主府。 如今回镇国公府，那一个叫利落。 镇国公府的四个长辈可稀罕三胞胎回来了。 老太爷和老国公两人还趴在地上给大娃二娃当马骑，模拟冲锋陷阵。 傅承彦看到这一幕，满头黑线。 老太爷都已经七十几岁了，还这么陪小辈玩，就不怕撞到磕到？ 傅承彦一手一个，将两个儿子拎了下来。 他骂道：“不是说好了不要惯着他们？你们这算什么？都多大年纪了，还玩这些，就不怕自己那身老骨头被撞散架？” 第1259章 你们莫不是怕了女人 其他文官的脸色很难看。 没人能接受女子为官，但嘉平帝就被他们逼得叛逆了。 我不想纳妃，你们逼我是？ 好啊，那就让你们也试试被逼的滋味。 让这些秀女去六部，跟着你们一起为官！ “许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真的让那些女子进入六部？那岂不是被天下人嘲笑？历来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 “许大人，得想个办法让皇上收回成命才是。” “是不是我们逼得太紧，真的触怒了皇上？怎么办？许大人，不能让女子入六部啊。” …… 许明哲摩挲着笏板，若有所思，并没有回答那些文官的话。 “许尚书，怎地不说话啊？”傅承彦幸灾乐祸，“七个秀女，六部还多一个呢，剩下那个要不也放在吏部？” 许明哲这才淡淡看向傅承彦：“镇国公，这是国事。”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这些武将又没逼皇上纳妃。许尚书，不要居功自傲啊，雷霆雨露皆君恩，你们就受着，哈哈哈……” 傅承彦说完，领着那一帮武官扬长而去。 常年在文官那吃瘪的武官看到他们被嘉平帝反将一军，那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一点都不掩饰他们因为这件事高兴。 “许大人……” 许明哲扬手制止他们说话。 “不要将皇上逼得太紧，既然皇上冒天下之大不韪让女子入六部，那做臣子便只能照做了，至于那些女子能不能留在六部就是我们的事了！” “许尚书的意思是，逼这些她们走？” “女子不懂政事，若是将六部弄得一团糟，皇上自会收回成命，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等着朝堂大乱就行。” “那不行，万一真的没法收场如何是好？” 许明哲侧首，淡淡扫了那人一眼，明明很平静，却叫那人心头一惊。 “刘大人是连收拾这一点烂摊子的魄力都没有吗？既然如此，那朝云国后宫往后就只有一位皇后了！” “可是……” “不过几个女子而已，能掀起什么浪花？你们莫不是怕了？” 许明哲一脸不屑。 众人见状，以为许明哲有了主意。 另外五部尚书则摇头叹气，他们都是老臣，知道嘉平帝不像太上皇那么好相处，所以一直不怎么开口。 但到了现在，想说点什么却又无话可说了。 他们心中是怨许明哲太过嚣张，才逼得嘉平帝逆反。 想来想去，他们能想到的只有请太上皇出来说嘉平帝了。 然而见到太上皇，太上皇却一直在钓鱼，根本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好不容易说出来了，结果太上皇却叹息了一声：“你们也知道，朕不问政事已久，就算说了他也不会听，他如今才是这江山的主人，朕说多了反倒有干政之嫌，平白损了父子情分。 牝鸡司晨，确实要不得。不过那些秀女不都是养在深闺的女子么？即便去了六部又如何？诸事不懂，只怕是半个月都待不住，届时六部一团糟，他自然会收回成命。” 阿辞不像朕，你们啊不要逼得他太紧，否则会适得其反。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纳妃什么的，你们就不能想想其他办法？非得跟他对着干？ 男人嘛年轻气盛，皇帝也一样，最不喜欢别人管着了。你们为官这么多年，就不会动动脑子么？比如围猎啊避暑啊什么，带上可人的姑娘过去，万一阿辞就看上了呢？” 大臣们一听，只想说太上皇您天真了。 什么围猎避暑，围猎就算了，每年皇上都会去一次，但是避暑？还是好好待在京城，避什么暑！ 嘉平帝登基七年，从来没到过避暑行宫！ “好了，朕的鱼都要被你们吓跑了，朝堂上的事，你们就多费心了，阿辞还年轻，等过几年沉稳了，自是就能听得进你们的话啦，时候不早啦，都该走了，朕不留你们用饭。” 众大臣：“……” 他们是来听太上皇废话的吗？ 说了半天，什么建议都没有，有的没的倒是说了一通。 但太上皇都下逐客令了，他们也不好继续逗留下去。 等人走了之后，太后来了。 “可是为了阿辞选秀而来？” “不是，阿辞竟将那些秀女安插到六部。” “女子入六部？阿辞这是要做什么？” “阿辞怕是又要开先例了。” “让女子入朝为官？” “嗯。” “这……那朝堂上岂不是闹翻天？” “眼下不就闹到我这来了么？” “那你要劝阿辞吗？” 太上皇笑着拍拍太后：“好不容易放下朝政，说了不理就是不理，每天钓钓鱼，尝尝你新做的菜不好吗？我亏欠你良多，往后只想就这么陪着你啦。” 太后闻言，眼圈微红。 凤南星出事之后，作为嫡亲弟弟的他举步维艰，嫡子夭折，为了证明自己无心夺嫡，放纵自己有了庶子庶女。 结果皇位从天而降，当年毫无根基的他又被逼登上了帝位，只能用纳妃来制衡前朝。 她知道这些，只能咬牙扛过来，虽然册封了凤辞为太子，但对太子的冷淡让她一度以为皇位让他变心。 后来才明白这是长子的死让他后怕，不愿意自己的宠爱让凤辞也夭折。 “阿辞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既然已经放权，就不会再收回来。我没有阿辞的魄力，有些改变只有阿辞才能做到，希望有生之年，我们都能看到阿辞亲手缔造的盛世。” “所以你不反对女子为官吗？” “你看小鱼，瑞雪，赵翎……哪个比男儿差？我原来也觉得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直到我看到她们，才惊觉是自己狭隘了。女子哪里就不如男了？若是没有像你这样贤惠的媳妇持家，男人又怎么全心全意实现自己抱负呢？” “你当真是这么想？” “离开皇宫，我就没有再骗过你啦。” 太后想想，其实在皇宫也没有骗，他都有明明白白告诉她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凤辞才能长大成人，成为如今朝云国的君王。 如今除了凤锦生母出了宫跟着儿子，其他嫔妃都在后宫颐养天年，唯有她被太上皇带到行宫来。 这些年他们一直如宫寻常夫妻那样生活，远离后宫和朝堂，她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活了。 “阿辞这条路会走得很艰难！” “有许明哲呢，况且商恕己魏士遇裴云开这些人，也该回京啦。” 第1260章 选秀是假的 椒房殿。 关若打量着面前的七名秀女。 这七个姑娘是以选秀名义入宫的，但实际上，她们并非为选秀而来。 “你们可知道，明天之后所要面对的局面有多难？六部的官员或是为难你，或是不理睬你，总之定会你们自己都无法在六部待下去。可一旦你们退缩了，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这种女子入朝为官的机会！” “请皇后娘娘放心，我们一定竭尽所能在六部站稳脚跟，绝不叫男子看轻！”七位姑娘神色坚定说道。 她们各有所长，都是女子书院精心培养出来的人才。 拥有比常人更坚韧的心性，也比寻常姑娘更能吃苦。 她们有擅长行军布阵，有擅长骑射，有的擅长建造，也有擅长算学……总之，都是六部需要的人才。 女子为官……这一步棋子从数年前就开始下了，如今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许小鱼和姜瑞雪为之付出无数心血。 若是有医学院的人在这便知道，七个秀女，有四个是在医学院天天跟着许小鱼和姜瑞雪的。 男人掌权的时代，根本没有女子掌权的机会。 但如今嘉平帝想改，许明哲也支持，虽说会遭到无数人的反对，但他们义无反顾。 因为他们的妻子，都是能与男人匹敌的存在。 他们尊重她们，既然不比男人差，为什么不能不如朝堂？ “天下女子皆以你们为榜样，望你们能为女子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来！”关若郑重道，“我替天下女子感谢你们即将为此付出的一切的。” “绝不负娘娘所望！” “很好，我相信你们。” 这七位姑娘，身手都很不错。 女子入朝为官本就是一个注定要遭受无数阻力的变革。 若是她们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遇到麻烦怕是都要自己解决。 所以她们都被要求勤学苦练，第一批女官，总要拔尖到将男人都比下去才行！ 这些女子都是不甘困于后院的人，她们有自己的抱负，是那种给她们机会就会牢牢抓住的人。 只要有一半能在六部站稳脚跟，那就证明是成功的。 倘若七个最后都灰溜溜离开六部，朝堂绝不会再有女子为官的机会。 这些她们都知道，并且做好了接受一切刁难和羞辱的准备。 …… 文臣都以为许明哲会是第一个刁难这些秀女的人。 不料他真的心平气和将这些秀女安排到六部。 各部尚书都气得吹胡子瞪眼，暗骂牝鸡司晨，颠倒乾坤。 对于进了六部的秀女，他们也没什么好脸色。 当然，张口辱骂这种事是读书人做不出来的。 最多就是无视，或是将很多琐碎的事情交给那些姑娘做。 打算以此来逼退他们。 而刑部那边就更过分了，直接带人去看上刑审讯犯人，或者是去命案现场。 原本是想将人吓跑的。 谁知道，那姑娘面不改色，根本不带怕的。 尤其是到了命案现场时，她甚至可以根据死者的情况，做出精准判断，给出更多的线索。 这下，刑部的人倒是先改变了看法。 跟犯人死人打多了交道，其实男人女人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区别。 重要的是，这个人能用，管你公的母的。 于是，刑部第一个接受那个名叫胡青的姑娘。 那姑娘进刑部没几天，就跟着刑部的人进进出出，整日整夜的为了案件奔波，跟拉磨的驴一样停不下来。 刑部尚书说：“哼，算那许明哲当了一回人，没给我们刑部添乱，还送了一个能用的人来。” 刑部侍郎低声道：“刑部向来人手不足，那胡青倒是连仵作都能兼任了。” “只要能查清案件，管她能不能干仵作的活。别惹麻烦就行，我瞧着那个胡青是有备而来。”刑部尚书在这个位置那么多年了，这会还能看不出来吗？ 嘉平帝是打算让女子入朝为官！ 跟许明哲在朝堂上一唱一和，是要引那些大臣进去啊。 选秀是假，让女人入朝为官才是真！ 也不知道嘉平帝是怎么被说服的，竟然同意了。 想必其他六部的秀女，也是术业专攻的。不然怎么在许明哲当了吏部尚书之后，就唱一出呢？ 这步棋，只怕是在女子书院成立开始就已经在下了。 有许小鱼和姜瑞雪珠玉在前，女人就算当官，也不会显得多突兀。 这步棋，怕是文武百官都万万没想到。 “不过，大人就不怕夫人因此吃飞醋？”刑部侍郎笑了笑。 刑部尚书冷哼一声：“有能耐她倒是也来刑部啊，女人算什么？不还是得仰仗男人？” 刑部侍郎笑而不语，在下属面前倒是口气大，见着了夫人还不是老鼠见到猫儿似的，也不知道是谁时不时这被抓伤那淤青的！ 啧啧啧，被夫人打这件事，京城里还有不知道的人吗？ 刑部这边胡青算是被认可了，当然，刑部尚书面上还是做出反对样子的。 除了胡青，被分到户部的蒋玉书则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她一到户部，就被度支郎中安排整理一摞堆在岸上能她整个人挡住的账本。 度支是户部掌管全国财赋的统计和支调的部门。 蒋玉书一早有心理准备，什么都没说，拿起账册就开始翻看。 户部的官员都觉得蒋玉书撑不过一天的。 毕竟这些都是陈年账本，便是有经验的官员也得算个十天半个月才行。 蒋玉书一个小姑娘能懂吗？ 然而蒋玉书也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她只用了五天，就将那些账册全部整理好，就连账册中的问题也一一指了出来。 这让户部尚书震惊，亲自见了蒋玉书，询问跟这些账册有关的。 发现蒋玉书并不是胡说，而是都找出了问题。 于是户部尚书又另外安排了一摞账本给蒋玉书。 蒋玉书同样出色完成。 户部尚书如获至宝。 这蒋玉书简直就是算账的天才。 户部最缺太缺这种精通算学的人了。 胡青和蒋玉书拿出本事得到别人认可，但是剩下的四部就不容易了。 第1262章 你要当哥哥啦 “那对别人会跑出来吗？”姜瑞雪问。 许明哲摇头：“不会，只想跑出来给你听而已。” 姜瑞雪眼底笑意更盛。 许明哲微微低头一歪，从下往上看姜瑞雪。 “怎么拉？” “你低着头，我看不清楚你的笑。” 这些话，换做姜瑞雪刚刚认识许明哲的时候，是绝不会相信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许明哲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严谨沉默，冷冷清清的，不是那么好接触。 以至于起初她对他这种高岭之花完全不感冒，就觉得当个朋友很不错。 后来嘛，命运从来不讲道理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为这个人心动了。 相扶相持走过许多的风风雨雨，如今儿子都已经七岁。 姜瑞雪想了想，握住他的手：“五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什么好消息坏消息？”许明哲笑着反问，“是孩子闯祸了还是进宝有喜？” “你先说。” “坏消息，一会有个好消息缓和一下心情。你说，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坏消息就是，小七已经七岁了，接下来你要更辛苦。” 许明哲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只是笑道：“有什么辛苦的，教导孩子不是父亲的责任吗？” “好消息是，你又要当爹了。” 位高权重的许大人愣住。 “我怀孕了。” “这次应该是女儿。” 虽然小七很乖巧贴心，但姜瑞雪还是想儿女双全。 她知道许明哲也很想有个女儿，不过因为担心怀孕对她不好，一直没有提过这件事。 再加上这些年朝堂和医学院的事都很多，两人默契地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了避孕。 如今，朝云国越来越好，姜瑞雪就考虑起生女儿的事。 她找到许小鱼要了调养的法子，不过一个月，就成功怀上了。 许明哲揉了揉眉心，想放松一下，好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深深吸了口气，望着姜瑞雪：“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小七要当哥哥了，你也会有心心念念的女儿。” “真的？” “真的。” 许明哲立刻起身，坐到姜瑞雪旁边，把姜瑞雪包入怀中，让她坐在腿上，轻轻抚上仍旧平坦的小腹：“你说，这里面已经孕育了我们的女儿？” “嗯，当然，没有十成把握一定是女儿，也有可能是儿子。”姜瑞雪覆上他的手，“到时候你会失望吗？” “阿雪，你不怕吗？” “嗯？” “七年前你生小七，我很害怕。” “那你不喜欢孩子？” “我很喜欢，就控制不住自己会害怕。” “不用害怕，我是大夫，小鱼也是，我和孩子都会好好的。” “嗯。” 许明哲紧紧搂住她，贴着她的后背。 “五哥你不高兴吗？” “没有。” 他担心之余，更多的自然是开心。 那是他和姜瑞雪的孩子，怎么会不喜欢呢？ 只是希望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听话些，不要太折腾人。 许明哲反应很冷静。 还让车夫赶车慢些。 直到到家后，他就开始紧张了。 都不用姜瑞雪下马车，直接把她抱回房间放到床上，还给她盖好被子：“你先躺着，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哦，我现在就去请小鱼过来给你看看，可有想呕吐的感觉？” 不等姜瑞雪回答，许明哲就在床头走来走去碎碎念：“一会家里都要铺上地毯，桌角得包起来，还要跟小七说一下不能往你怀里冲。对了，我这就写信让爹娘回来……” 说完，许明哲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姜瑞雪：这哪里还有朝堂上那个运筹帷幄的许大人的影子？ 许明哲出去之后，就将府中的下人召集起来，细细叮嘱姜瑞雪怀孕要注意的事。 管家连忙应下，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吩咐完下人之后，许明哲又去写了一封信给许有才他们，让他们从许阳那边回来。 接着，许明哲又翻出当初姜瑞雪怀小七时他翻遍医书做下跟孕妇有关的笔记。 面上冷静的他，丝毫不知自己做出了多少跟他性子不符的事情。 等他忙完这一切才想起来，姜瑞雪一个人被他留在房中。 许明哲匆匆折返回房间。 姜瑞雪已经下了床，正坐在矮塌上看书。 “怎么下床了？”许明哲走过去坐下，“快回床上躺着！” “五哥，你冷静，我没有任何的不舒服，别紧张过度！”姜瑞雪好笑地道，“早知道会让你这样，倒不如等孩子大些再告诉你，我又不是第一次怀孕，心中有数的。” “我……我只是担心自己哪里疏漏了，让你和孩子都受委屈。”许明哲摸摸她的肚子，“孩子，要乖乖的，不折腾你娘好不好？” “孩子都没成型呢，哪里知道你说什么。”姜瑞雪道，“你想不想要一个女儿？” “只要是你生，不管儿子还是女儿都一样。” 当然，内心里更希望有个女儿。 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哪个当爹的不喜欢呢？ “我想要一个女儿。” “那这个一定是女儿。” “五哥，其实你很喜欢女儿不是吗？” 许明哲还是那句话：“不管儿子女儿，只要是我们的孩子都一样。这一年就不去医学院了好不好？不然你整天跑来跑去，我也不放心。” “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是瓷娃娃，心中有数的。” “可是……” “五哥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唉。” 许明哲觉得未来一年自己要操心的事更多了。 小七回到家，直奔父母房间这边。 他是个很有礼数的小孩，见到姜瑞雪先行礼，然后才问：“娘，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家了？” 姜瑞雪看着缩小版许明哲的儿子，摸摸他的头：“因为我们家有喜事了。” “什么喜事呀？”小七下意识看了看姜瑞雪的肚子，“是阿娘给我添了弟弟还是妹妹吗？” 姜瑞雪：“……” 儿子太聪明了。 一猜就到。 “嗯，你要当哥哥了，开心吗？” 小七眸子一亮，小脸上满是欢喜：“娘，你没有骗我吗？” “没有，是真的。” “太好啦。” 小七小心翼翼靠过去：“娘，我能摸摸你肚子里的弟弟妹妹吗？” “可以。” 小七伸出手，摸了摸姜瑞雪的肚子，心满意足：“要乖乖听娘的话，等你出世，哥哥教你读书写字好不好？” 第1263章 无不羡慕她 姜瑞雪失笑：“万一不喜欢读书写字怎么办？” “那我就教他武功。” “要是还不喜欢呢？” “他喜欢什么，我学什么教他。娘，你以后不要做重活啦，我帮你做就好。” 小七望着姜瑞雪。 姜瑞雪点点头：“好，听你的。” “爹呢？” “爹在厨房里呢。” “那我也去帮忙，娘你坐着不要动。” 小七说完，想了想给姜瑞雪倒了一杯茶，又将糕点都端过来放到她面前。 随后他就跑去了厨房。 许明哲其实很少下厨。 今天他实在是高兴，所以脱下朝服后，就去给姜瑞雪做自己的拿手菜——水蒸蛋。 唔，没办法，许大人就会做这个了！ 小七蹭蹭跑进来。 “爹，我真的要当哥哥了吗？” “是啊，你不是从你娘那过来的？” 小七点点头：“爹，我很高兴。” “爹也很高兴。” “那以后我可以不去国师那边吗？在家陪着娘，我可以给娘读书。” “不行，你要去国师那。” 许明哲虽然也想让儿子在家里陪着姜瑞雪，但是想到国师说的那些话，许明哲还是希望儿可能地学更学更多的保命本事。 小七有些失望，但也没说什么。 他打定主意跟国师和大巫师好好打听一下，怀孕的人要吃些什么好。 娘怀他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娘又怀孕了，他要好好照顾娘。 听说怀孕的人会吐得很厉害，也不知道娘会不会？ 小七开始担心弟弟妹妹会折腾母亲了。 许明哲看在眼里，跟小七说了些怀孕要注意的事。 小七都牢牢记在心上。 父子两人在厨房有商有量，很快就敲定出怎么照顾姜瑞雪的计划。 外面的下人听到，无不羡慕姜瑞雪。 嫁了个这么好的丈夫就算了，还生了个小七这样的乖儿子。 小七陪姜瑞雪吃过饭后，就去了张庆那。 张庆如今年纪大了，也不太喜欢离开他住的院子。 但小七却明天都会过去陪他一下。 “曾外祖，我要当哥哥啦。”小七很开心地跟张庆分享这个消息。 张庆很早就已经知道。 但是小七跟他说，他还是很高兴。 “那恭喜小七咯。” “曾外祖，我很高兴，要是娘能给我生个妹妹就好啦。” “小七喜欢妹妹吗？” “对，不过要是弟弟也可以。” 小七眉眼弯弯，只有在许家，他才像个孩子。 否则在外面的时候，就跟个小大人似的。 而且虽然小宝比他大，但很多时候都愿意听小七的。 至于三胞胎，那就更不用说了。 大娃二娃会跟傅承彦顶嘴，但绝对不会对小七说不。 三娃更是从小到大都粘着小七。 小七对三娃也特别好，有什么都先紧着三娃。 五岁那年，小七就跟姜瑞雪说过，长大之后要娶三娃。 可把傅承彦紧张的，那段时间，傅承彦想防贼似的防着小七，生怕把他闺女拐走了。 连带着对许明哲都埋怨起来，怪他不好好教儿子，小小年纪就想骗他女儿。 后来还是许小鱼训了傅承彦一顿，傅承彦这才消停了。 但是在小七和三娃定亲这件事上却死活不肯松口，非得说等三娃长到十八岁再说。 小七也没气馁，见着傅承彦还是姑丈长姑丈短的喊，倒是让傅承彦觉得自己好像太小心眼了，跟小孩子这么斤斤计较。 “曾外祖，我爹说了，已经写信让我奶奶回来，你很快就能见到她啦。” “你奶奶她……唉。” “曾外祖，事情都过去那么久啦，奶奶一定会原谅你的，不要胡思乱想。” 小七上前抱住张庆，小手拍拍他。 张庆在他小小的怀里，眼眶微红：“小七，曾外祖年轻的时候不长眼睛，伤害了很多人，你以后一定不能这样知道吗？” “曾外祖放心，我不会的。”小七安慰他，“我觉得现在的曾外祖很好，人的过去和现在是不能分离的，而且奶奶离开京城这么多年，一定也能谅解你的。到时候你跟我奶奶多说些好话，她心软。” 张庆笑着摸摸小七的头：“小七真乖。” “曾外祖，那你今天有没有吃药？” 一说到吃药，张庆就心虚，视线到处乱飘。 小七见状，就知道张庆没吃。 他板着小脸，叉腰教训张庆：“曾外祖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怕药苦，你要是再不吃药，往后我就不来看你了。” “曾外祖错了。” “你每次认错都很快，但是转头就不改，我要罚你。” “罚什么？” “接下来十天我都不来这边了，一会我会让人送字帖过来，你好好写！” 张庆：“……” “小心肝，不这样好不好？曾外祖马上就吃，来人，药拿上来。” 小七不说话。 张庆更心虚了。 见小七真的生气，连连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 “你就是想吃甜的。”小七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包张庆最喜欢的蜜饯交给送药上来的下人，“曾外祖喝一次药就给一个，不许多给。” “是，小少爷。” 端药的人接过蜜饯，忍不住低笑。 这个家，也只有小少爷能将张老爷子治得服服帖帖。 不然就算是许大人说什么，张老爷子也是阳奉阴违，尤其是在吃药这件事上。 而且许大人没有中举之前好像跟张老爷子有矛盾，所以许大人对张老爷子也不见得有多上心，只是让他吃好喝好，下人将他伺候好，仅此而已。 至于郡主，能早些从医学院回来就已经不错了。 张庆捏着鼻子，将那碗黑漆漆的汤药灌下去。 老脸顿时皱得能夹死蚊子。 小七赶紧拿了蜜饯塞到他口中：“甜甜就不苦了。” 张庆见小七不生气了，这才松了口气。 “曾外祖下次不许再任性。” “知道了。” “娘怀孕了，我之后可能在这边时间少点，曾外祖你不要介意哦。” 张庆看着跟许明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七，恍惚间仿佛看到小时候的许明哲，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大孙子。 如果还在身边，这会孩子也跟小七差不多了？ 可惜啊，因为刘氏，那个家早已分崩离析。 “曾外祖，你在想什么？”小七敏锐察觉张庆的情绪有些低落，以为是自己说不少些来这里让他难过，“我还是会天天过来的，但也要多陪陪娘亲，不会不理曾外祖的。” 张庆摇头：“小七，曾外祖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瞧见你，又想起我的大孙子……哦，他是你唯一的表叔。” 小七想了想：“曾外祖是想见见他吗？要不我明天带你回清河县好不好？” 第1264章 不然会翻天 “带我回清河县？”张庆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七点点头：“爹娘不喜欢他们，不会请他们入京的，你要是想见，我带你去呀。” 张庆顿时红了眼圈。 这个曾外孙大抵是这世上最疼爱他的人了。 何德何能，老天爷会给了他这么一个乖巧的曾外孙？ “曾外祖不要哭，我带你回去。虽然你身体不好，不过去清河县不算远，我请三哥或者三嫂同行，这样就可以照顾好你了。”小七踮起脚尖给张庆擦眼泪，“曾外祖想见，小七就带你去见。” “好。”张庆老泪纵横，将小七搂入怀中，“曾外祖的小乖乖。” “那曾外祖现在去睡觉好不好？我去跟爹娘说一声，让人早些安排好。”小七哄他。 “嗯，曾外祖听小七的。” 小七扶着张庆上床，帮他脱下衣裳，替他盖好被子才走。 小七又去找许明哲。 “爹，我明天想去一趟清河县，曾外祖说想见他的大孙子。”小七将来意告诉许明哲。 许明哲放下笔，将小七拉过来，柔声询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曾外祖身子不好，我想请三哥或者三嫂随行，带他回去一趟。爹，曾外祖都这个年纪了，能活一年是一年，就让我带他去好不好？我会照顾好他的。” 许明哲看着小七，摸摸他的头：“既然你已经知道怎么做了，那就带他回去。” “爹你会生气吗？” “爹为什么要生气？” “我听说，你们以前有过不愉快的事。” 许明哲笑着将儿子抱到怀里，蹭了蹭他的脸：“但那是小七的曾外祖啊，他跟小七没有不愉快对不对？” “嗯，曾外祖对我很好。” “那便行了。” 许明哲不希望上一辈子的仇恨牵扯到下一辈。 如今的他，也不会因为过去那些事跟一个老人计较那些过去。 “那我跟娘也说一声。” “嗯。” 小七从许明哲怀里跳下来：“爹也要早些歇下，不要累坏自己。” “好。”儿子的体贴让许明哲的心暖暖的。 小七离开书房，跟姜瑞雪也说了一声，姜瑞雪自是答应的。 小七想了想：“我能带三娃去吗？” 姜瑞雪想起傅承彦防自己儿子的姿态，忍俊不禁：“只怕是你小姑丈不答应。” “我跟小姑姑说，小姑姑会答应的。” “那大娃二娃也要去呢？” “他们不能去。” 不然会翻天。 他还要照顾曾外祖，不想管那两个表弟。 “那一会娘让人去镇国公府那边问问。” “谢谢娘。” 小七怀着满心欢喜，面上却不显。 姜瑞雪见状，眼底笑意渐浓。 次日。 三娃被许小鱼亲自送了过来。 姜瑞雪意外：“傅大哥让三娃去？” “不让就打一顿，一顿不行打两顿，总会答应。”许小鱼笑道。 三娃脆生生喊了姜瑞雪一声：“五舅母。” “乖。”姜瑞雪弯腰，摸摸粉团子一样的三娃。 “阿娘说小七哥哥要带去我清河县看大舅他们，我带了礼物哦。”三娃眉眼弯弯，“都是我亲自挑，好久没见四表姐和五表姐啦。” “那他们一定很高兴的。” “我先去找小七哥哥啦。” 三娃蹭蹭跑了。 “慢些，别摔了。” 三娃头也不回挥挥手。 “跟你是真的像。”姜瑞雪看向许小鱼。 许小鱼正望着女儿的背影，闻言收回目光：“我生的要是不像我，我就伤心咯，哈哈哈，希望你也生一个像你的闺女。” 姜瑞雪下意识将手放到小腹上：“但愿。” “走，先进去，不然五哥知道你在这里站这么久又该紧张了。” “咳咳咳。” 姜瑞雪知道许小鱼是在打趣昨天许明哲的反应，还真就派人去镇国公府请许小鱼。 不过许小鱼没过来，只是让人转告许明哲她的情况很好而已。 两人一道进了许家。 三娃正围着小七，哥哥长哥哥短的喊。 肉乎乎的小脸上的小奶膘让人见着就想捏捏。 跟许小鱼像得是一个模子刻出来那样。 小七对三娃很耐心，三娃的十万个为什么他都能一一回答，从来不见半点不耐烦。 “言诺现在就是很害怕三娃要嫁给小七，啧，我是真的服，难不成还能养小七一辈子不成？他没关系，那小七呢？？”许小鱼又开始吐槽傅承彦。 “三娃今年都六岁多了，吃个饭都怕噎着，说不让长辈惯着三娃，最宠溺的就是她。” “三娃不是恃宠而骄的姑娘，她多听话啊，你不知道五哥多羡慕你们有三娃这样的女儿，做梦都想有一个。” “不用做梦了，你这个就是女儿。” 姜瑞雪笑了笑。 小七已经将东西收拾好，跟三娃一起去接张庆出来。 跟着他们一起同行的是阿羌。 阿羌这会扶着张庆出来。 许小鱼一看就道：“阿羌，你留在京城，不要去清河县了。” 阿羌听到这话愣住：“为什么？” “怀孕的人就好好待着，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许小鱼抚额。 阿羌本能低头看向小腹。 月事才迟了两天而已，就怀孕了？ “你大意，小月月怎么也这么大意？”许小鱼无奈道，“你留在京城，正好我也已经很多年没回去清河县了。” 张庆赶紧让阿羌到一旁坐下：“快，别伤着身子。” 阿羌一脸懵逼：“小姑姑，我真的已经怀孕？” “嗯。”许小鱼肯定地点点头，“该歇歇啦，大巫师盼你这个孩子盼了这么久。” 这下伊焚应该高兴了，终于要当舅舅。 阿羌还是没能从这个消息回过神来。 姜瑞雪给她把过脉后，面露喜色：“是有喜了，阿羌，恭喜啊。” 阿羌顿时傻笑起来。 她真的要当娘了吗？ 他们一定很高兴的！ 阿羌怀孕，自然不能再去清河县。 这一行就换成许小鱼陪小七跟三娃去了。 嘉平帝即位后，励精图治，清河县比起十年前变化也很大，人更多更热闹了。 鱼家乐几经扩建，加上陶钰也将清河县桃源居卖给了鱼家乐，如今已经成了清河县最大的酒楼。 许大郎和许二郎都跟着儿子去了任上，鱼家乐已经交到许三郎和许四郎手上。 第1265章 这么懒跟谁学的 许三郎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老实，但也不再是曾经那个因为自卑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人。 至于许四郎，本来就是脑子比较灵活的人，现在更加能说会道。 许三郎和梁婉生了囡囡后，又生了一儿一女，总共三个孩子。 许四郎和刘春兰除了螺螺，后面还有两个儿子。 许家已经成为大富村最大的家族。 先前在大富村建的屋子，许有才又买了回来，当做祖屋，由三郎四郎两兄弟时不时回去打理一下。 许明哲原本是想将囡囡和螺螺接到京城教养的，但梁婉和刘春兰都舍不得，打算等她们十二岁之后再送去京城。 三娃已经大半年没见两个表姐了，这会见到也不生疏，高高兴兴玩在了一起。 许三郎他们没想到许小鱼过来，都赶紧放下手头上的事招呼她。 “小鱼，你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 “本来是阿羌要一起来的，但是阿羌怀孕了，我便走了这一趟。” “阿羌怀孕了？”梁婉惊喜地道，“太好了，大嫂要是知道该高兴坏啦。” “三嫂，过两天我们回京看看阿羌。” “哦，忘记说了五嫂也怀孕了。” “那可真是双喜临门啊，有没有写信跟爹娘说？” “五哥应该写了，过个把月，爹娘就该回京了。” “对啦，小胖子现在住哪儿你们知道吗？”许小鱼说起张庆那个大孙子。 “小胖子？”梁婉和刘春兰面面相觑。 “哦，就是张富贵的儿子。”许小鱼说，“叫张什么来着？我不记得了，就知道那是个小胖子。” “张仁华，怎端端地找他找他？”许三郎不解。 “张庆想见见他。”许小鱼道。 张庆已经被扶到许宅了，并没有在这里。 “先前倒是有听说过他的消息，不过这些年也没来找过我们，他被马月兰带走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 “在哪儿？” “好像是跟马月兰改嫁到东江镇的新寨，据说日子不是那么好过，马月兰的丈夫经常打他们母子。” 这么惨？ “小胖子这么有骨气，没来找你们这些表哥？” “没有，他们不来，我们自是不会自己找上门去的。” 许三郎和许四郎这么做，倒是有点让许小鱼意外。 不过看到边上的梁婉和刘春兰，又明白怎么回事了。 许家的男人都是妻管严，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绝不忤逆。 这都是当爹的一脉相承！ 念及从县城去东江镇也要两个多时辰，许小鱼就没今天过去。 毕竟张庆这身子不能颠簸。 虽然她不喜欢张庆，但是小七和三娃对张庆都挺好的，她不会在孩子面前说张庆什么坏话，谁让现在的张庆改过自新，去了京城之后再也没作过妖。 在孩子眼中，张庆就是疼爱他们的长辈。 三娃和两个表姐玩得特别高兴。 螺螺是那种很酷的姑娘，但是在小七和三娃面前也活泼很多。 小七不怎么加入她们，但一直帮她们端吃的，在边上看着她们，免得摔跤还是什么的，还时不时拿帕子给三娃擦汗，就细心又温暖。 小七真的就是标准的别人家孩子。 本来小七打算今年去考秀才的，但被许明哲制止了。 小七见许小鱼和梁婉刘春兰她们在那坐着看三娃几个玩耍，便悄悄去让人准备了吃的端上来。 “小姑姑，你一路上都没吃什么，先吃些东西。”小七从下人手中接过瓜果盘之类的东西，放到许小鱼面前。 他在一旁坐下削水果，还整整齐齐切成一小块放在碟子里。 “三姐姐，你们过来吃些果子。”小七喊三个女孩子过来。 三娃带着两个姐姐跑过来。 小七又开始剥瓜子。 “小七想吃瓜子吗？”刘春兰问。 小七摇摇头：“三娃爱吃，但是她最近牙齿松了，剥好了可以直接吃。” “小七真乖啊。”梁婉感叹，“要是弟弟能有你一半听话，三伯母就高兴了。” 小七说：“三伯母，弟弟还小，不懂事，长大也会听话的。” “我见过这么多孩子，小七真的是最乖最听话又懂事的，我娘特别喜欢小七。”刘春兰道，“小七，能不能跟四伯母去看看你四姐姐的外祖母呀？” “好的。”小七也想不想就答应了，“我给两个姐姐的外祖母都准备礼物，等我陪曾外祖见过人之后可以吗？” “当然可以。”刘春兰已经讨教过很多次，想知道许明哲跟姜瑞雪是怎么把孩子教得这么讨人喜欢。 三娃在小七身边坐下，靠着小七，就张嘴等小七投喂。 许小鱼：“……” 这么懒是跟谁学的？ 她虽然爱吃，可也不像女儿就等吃！ “棠棠，坐好。”许小鱼低声斥责，“坐没坐相。” 小七连忙道：“小姑姑，三娃只是玩累了。” 许小鱼：“……” 小七你这么护着她，将来她是会上天的！ 但小七就是很紧张，生怕许小鱼再骂三娃，连忙扶着三娃坐直身子。 梁婉和刘春兰见状忍俊不禁。 当然，开两个孩子玩笑这种话，她们不会当着孩子的面说出来。 毕竟傅承彦生怕三娃被狼崽子叼走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许三郎和许四郎为此还私底下骂过傅承彦。 他傅承彦就可以拐许家的姑娘，许家想拐个傅家姑娘就不行，这双重标准简直气人！ 三娃委屈：“阿娘，你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批评我，我会难过的。你明明答应过我，在外面要给我面子的。” 许小鱼一下就心软了：“……行行行，阿娘错了！” “阿娘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三娃立刻起身走到许小鱼身边，在许小鱼怀里蹭来蹭去撒娇。 “唉，螺螺从来不跟我撒娇。”刘春兰看了眼依旧酷酷的女儿，羡慕地道，“也不爱哭，我娇滴滴的女儿呀……” “娘，女将军是不会轻易掉眼泪的。”螺螺看着刘春兰认真说道，“而且我是姐姐，要给弟弟妹妹做榜样。” 刘春兰心累。 谁家姑娘像螺螺那样一脸严肃，整天舞刀弄枪的？ 她也想要娇滴滴会撒娇的闺女啊。 第1267章 讲道理不听，只能动手 就在这时，张庆在三娃的扶持下，已经下了马车。 看到地上的人时，呼吸一窒。 “华儿。”看到地上那个凄惨的男人，他颤声唤道。 久违又熟悉的声音让张仁华缓缓抬起头。 当他瞧见张庆那张脸，有些难以置信：“爷爷？” “华儿。”张庆颤颤巍巍走上前，“是我。” 三娃赶紧跟着上前，护着张庆，生怕地上不平，让张庆摔在地上。 走到张仁华面前，三娃拦住张庆：“别动，我来。” 说罢，三娃一把将张仁华从地上抱起来。 张仁华对上三娃那张脸，顿时吓得脸色大变，抱头喊道：“许小鱼，别打我。” 三娃：“……” 阿娘这么厉害的吗？ “你们是什么人？”高大的男人回过神来，冷笑道，“是这上门狗的亲戚？那正好，这上门狗撒了我们家粮食，你们赶紧赔银子！” 三娃叉腰：“你这人说话真无礼，上门狗上门狗，他跟你长得一样，莫不是你也是狗？” “臭丫头，老子说话关你什么事？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扇得你或不过今晚？” 啪！ 男人的话刚落音，脸上就挨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 面前的小孩慢条斯理道：“我爹说了，要是动口不听，那就动手。” 徐荣被打蒙了。 “你就是我阿娘口中的小胖子吗？”三娃歪着脑袋看张仁华，“可是你一点也不胖啊。” 张仁华这会也反应过来，小姑娘不是许小鱼，而是许小鱼的女儿。 “你为什么这么惨？”三娃又问。 被一个小姑娘问，张仁华竟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还在大富村的时候，他是全家都宠着的心肝，和小叔一样吃好喝好，从来没受过什么委屈。 后来家里变天了，奶奶竟然杀了他的姐姐，而爹知道却瞒着娘亲，娘亲一气之下和离带着他改嫁，开始了他凄凉的人生。 娘亲嫁的男人也有儿子，在他来到这个家之后，就被继父和他的孩子从小到大。 家里什么活都要他去干，成了这个家不用钱的下人。 他反抗过，却打不过他们，连带着娘亲也被毒打。 他忍着，以为长大就好。 可是长大之后，却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连饭都吃不饱，又逃不出新寨。 他就是徐家的长工，徐家不拿他们当人。 “好了，我知道啦，他们欺负你对不对？”三娃见张仁华不说话，小手一指徐虎，“我说对了吗？” “对你娘……” 啪！ 这次徐虎的牙齿也被打掉了两颗，满嘴的腥甜。 小七说：“对三娃不礼貌，该打。” 三娃哼了哼：“我可是有小七哥哥护着，你嘴巴再不干净，我拔了你舌头。” 徐虎捂着另一边脸，看着小七，就跟看着小恶魔似的，眼底惊惧藏都藏不住。 张庆将张仁华拉到身边，颤抖着手抚上张仁华的脸：“孩子，你到底是怎么了？” “爷爷……”张仁华想起张庆以前对自己的疼爱，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快熬不住了，我真的很饿，我不是故意撒那些谷子的。” “他们两天没让我吃饭，让我担一百多斤的谷子去碾壳，我真的挑不起来走不动了，爷爷，我过得好苦……” 张仁华看到张庆，这些年的委屈全都涌上来，竹筒倒豆子般将这些年的苦楚说了遍。 三娃听着格外生气。 “哇，这家人这么不要脸？不让你吃还叫你干活？他们当主子享受着你们你跟你娘的伺候？” 徐虎梗着脖子：“这是我们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嗯，可能你觉得没关系，不过，那是我曾外祖的孙子，那大概就有些关系了。”小七淡淡地道，他看向张仁华，“表叔，带路。” 明明小七只是个七岁的孩子的，张仁华已经二十几岁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小七他忽然多了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竟就这么听了小七的话，带着小七去徐家。 “上门狗，你给老子站……” 啪！ 又一记耳光打断了徐虎的话。 小七语气依旧平淡：“你想拔掉舌头吗？” “你为什么又打我？” “刚刚跟你讲道理你不听，只能用拳头让你听话了。” 徐虎气炸，但更多的是惊恐。 村口这边的事，已经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新寨的人对张仁华被徐虎毒打压榨的事早已见怪不怪，就等着张仁华哪天被折磨死，一张破席子丢到山上草草埋葬了。 却没想到，突然抛出一老二小，帮张仁华出气，将徐虎牙齿都打掉了。 张仁华扶着腰，一瘸一拐回了徐家。 还没走近，就听到有女人凄惨的哭号。 “不要打了，我知道错了，我马上去将那些谷子捡起来，一粒都不留，不要打了啊……” 三娃大怒：“我最讨厌打女人的男人了！” 话音一落，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小姑娘已经不见了。 徐家院子里，马月兰被徐宝成按在地上狠狠毒打，不管马月兰怎么求饶，都没有停手。 而徐宝成的两个儿媳则在一旁看戏，甚至还怂恿徐宝成。 “爹，她现在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昨天还想偷东西藏着给那杂种吃呢！” “前两天跟杂种哭，说爹坏话，爹你绝对不能饶了她啊！” 马月兰被打得皮开肉绽，撕心裂肺哭喊，徐宝成却越打越眼红，下手越来越狠。 突然间，他屁股被人一踹，横飞出去，连院墙都撞塌了。 “嗷……” 徐宝成痛叫出来，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马月兰艰难抬头，看到三娃的还以为见到许小鱼，反应跟张仁华一模一样。 三娃：“……” 伤心了，怎么见着她都害怕？ 明明她是京城最可爱的崽！ 与此同时，小七他们也来到了徐家。 “娘。”张仁华跌跌撞撞，上前扶起马月兰。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张庆见状，老泪纵横：“造孽啊！” 马月兰听到这声音，抬头看过去，见是张庆，顿时愣住。 “爹？” 她不敢相信眼前这老人是她曾经的公爹。 小七走到马月兰面前，问她：“你是要和离走，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第1268章 小七哥哥很厉害 马月兰石化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想清楚了吗？”小七又问。 三娃蹭蹭跑过来，对马月兰说：“哼哼，我爹爹说了，打男人的女人都是废物孬种，你还要跟着他吗？” “你们是、是谁？”马月兰下意识开口。 “你要和离吗？”小七没有回答她，还是那句话。 “哪里来的小杂种，敢在我家撒野，今天我就打死你们，让你们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谁说了算！”徐虎的媳妇回过神来，大声嚷嚷。 她的弟妹也冷笑一声：“看来是那杂种的小杂种了，真是想不到啊，这样也能偷偷生了小杂种，也不知道是哪个贱人这么贱，帮你张仁华你这个废物生崽。” 张庆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这些畜生！” “曾外祖，不要生气。他们敢以下犯上，我正好教训人啦！”三娃笑得一脸无害。 然而下一刻，只见那小小身影像一阵风似的，来到那两个女人面前。 没人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两声尖锐的惨叫划破新寨上空。 跑来看热闹的新寨村民见状，大惊失色。 “快去喊人，要出人命啦。” 徐宝成的两个儿媳捂着嘴巴，殷红的血正从指缝露出来。 三娃拍拍手。 “哼，打掉你们牙齿，让你们以后说话都漏风，看你们还敢不敢乱骂人。” “三娃，回来。”小七眉心微蹙，朝三娃招招手。 三娃乖乖走到小七身边。 小七拿出一块帕子，抓起三娃的手，小心地替她擦了擦：“她们脸皮这么厚，有没有打疼手？” “我不疼。”三娃见小七关心自己，眉眼弯弯，“小七哥哥，他们骂我们小杂种呢，在京城都没人敢这么骂我们，我可算找到机会掌嘴啦。” 小七看了眼那两个哀嚎的女人，摸摸她的头：“这种事下次让小七哥哥来做就行，你年纪小，手嫩，万一伤了手，小姑姑会伤心。” “那小七哥哥呢？” “我也会担心。” “哦，那我听小七哥哥的。” 三娃乖乖站到小七身边，还招呼张庆过来：“曾外祖，来这边，小七哥哥会保护我们哒。” “爹，他们是？”马月兰颤声看向张庆。 张庆正要回答，新寨的村长就带着一大帮村民浩浩荡荡赶过来，将徐家这院子围得严严实实。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我们村子里撒野？”村长怒喝一声。 “村长救命啊，他们要打死我们一家子啊。”徐宝成看到村长到来，就像看到救命稻草，忍着痛意爬到村长脚边，“快把他们拿下！” 张仁华见状，咬牙走上前，拦在小七他们面前。 “这是我跟徐家的事，跟两个孩子无关，放了他们，要打要杀随你们处置。” 三娃悄声对小七道：“小胖子表叔跟阿娘说的不一样呀。” 小七耐心解释：“人是会变的。” “是变好吗？” “嗯。” “那咱们今天是来对了吗？” “是的。” “我要给他们撑腰。” “好。” 小七和三娃虽然一开始是在说悄悄话，但三娃的声音越来越大，院子里所有人都听到了。 见两个孩子当他们不存在，村长脸色铁青，看向张庆：“你是哪个村的？跑到我们村捣乱，是不是想找事？” 张庆也很生气：“明明是你们先挑事，作为村长这么不讲道理的吗？我的孙子都快被人打死了，怎么也不见你们出来救救他们？” “孙子？张仁华是你孙子？” “没错。” “那正好，拿银子出来，这杂种在我许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真以为我们银子的大风刮来的？给你养了这么多年的孙子，不拿一千几百两银子出来，就别想走出新寨。” 徐宝成见自己人多，也不怂了。 “还有，打伤我们这件事也别想着这么算了，另外赔我们一千两！” “你不如去抢劫？” “抢劫？要不是你们犯贱来闹事，我稀罕你的银子不成？” 徐宝成觉得张庆他们衣着很好，狮子大开口，只要拿到二千两银子，那下半辈子都无忧无虑了。 小七又看向马月兰：“你要不要和离？” 马月兰愣住。 “你要是想和离，我可以带你们离开这里。” “我想，我做梦都想，可是我能去哪儿呢？” 明明小七只是个孩子，可马月兰听到小七的话，却无端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甚至连多年的委屈也一并涌了上来。 以前在大富村的时候，她帮着刘氏一起磋磨张桂英。 后来才知道，刘氏是个恶鬼，竟将嫡亲的孙女活活杀死，可张富贵明明知道这件事却不说。 她很绝望，跟张富贵和离之后，就带着儿子离开。 后来在媒人的撮合下，嫁给了徐宝成。 本以为下半辈子有个依靠，谁承想却是噩梦的开始。 她的儿子三天两头被徐宝成和他的儿子毒打，而她只要护一下儿子，又会遭到徐宝成的拳打脚踢。 每一天对她来说都生不如死。 可徐宝成说，她要是死了，就弄死她儿子。 她忍着，忍了十几年。 她的儿子变成了徐家的下人，吃不饱穿不暖，哪怕已经二十几岁了，依旧还三天两头被徐家父子联手打他。 直到现在，她的儿子也没能娶上媳妇。 他们母子就是徐家的下人，包揽了徐家里里外外的一切。 她做梦都想逃离这里。 “爹，你带华儿走。”马月兰看向张庆，“我对不起你，当年不该将他带走的，让他在徐家受尽折磨，我求求你，带他走。” “好，那就和离。”小七将马月兰扶起来，“虽然爹爹很讨厌张富贵，但是爹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你放心，我会带你跟小表叔离开这里的。” “你不要害怕哦，我家小七哥哥很厉害哒。”三娃安慰马月兰，还掏出心爱的小帕子踮起脚想给马月兰擦脸，“婆婆，你太高了，弯一腰好不好？咱们就算离开这里，也要光鲜亮丽地离开。” 马月兰看到酷似许小鱼的三娃，泪如雨下：“孩子，你是小鱼的女儿吗？” 第1269章 告知你，不是跟你商量 三娃点点头：“是呀。” “我对不起她。” “好啦，你要说对不起，也等到了京城，去我娘面前说。” 三娃笨手笨脚给马月兰擦脸上的血和泥土。 “你到底是谁？”村长听着三娃不停说京城，也有些后怕了。 “我叫许姜。”小七认真自我介绍，“我爹爹是吏部尚书，我娘是藩阳郡主。至于我家三娃，明德公主和镇国公的小女儿，傅棠棠。” 村长闻言，顿时腿软，差点摔了下去。 “你、你说什么？” “嗯，再说清楚些就是，我祖母跟他爹是兄妹，他是我表叔，这样明白了吗？”小七指了指张仁华。 张仁华瞪大双眼。 他当然知道许明哲已经当官，许家已经一步登天。 可是想到当年自己一家子那样对许家，他从来没有动过念头去找他们。 他也没想到，许明哲的儿子和许小鱼的女儿会来找他们！ “小表叔，是曾外祖说想你，小七才带他过来的。既然你在新寨过得不好，那跟小七回京城陪曾外祖好吗？”小七望着张仁华。 张仁华眼眶一热，哽咽道：“你真的要带我们走吗？” “嗯。”小七点点头。 “可是……对不起……” “要说对不起的话，就到我爹面前说，你没有对不起我哦。” 张仁华扶着马月兰，母子两人失声痛哭。 他们终于能脱离这个地狱一般的徐家吗？ “你是村长，今天这件事你做个见证。”小七走到村长面前。 “什、什么见证？”村长说起话来都不利索了。 谁能料到两个小奶娃竟然有这样的身份呢？ “笔墨纸砚。” “我马上去拿。” 村长全然没有先前的嚣张了。 新寨的人隐隐约约知道，马月兰之前嫁过人，好像是跟当朝明德公主有关系。 但马月兰从来不提，他们以为是假的。 如今真有自称是明德公主女儿的人过来，他们哪里还敢吭声？ 徐家的人更是瑟瑟发抖。 村长准备好笔墨之后，小七提笔写了两份和离书，拿到徐宝成面前：“按指印。” 徐宝成回过神来，张仁华有这样的亲戚，要是他们母子留在徐家，那以后徐家岂不是也能鸡犬升天？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尚书大人和郡主啊！ 徐宝成脸色一转，低声下气对马月兰说：“月兰，这些年我是因为嫉妒你以前嫁过人，心里不好受，才总是难以控制自己。我向你保证，我以后都不那样了，你原谅我一次，给我一次机会，咱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我阿娘和五舅母都说了，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哦。”三娃糯糯开口，一脸认真看着马月兰，“不能相信渣男的话，不然母猪都能上树。” 徐宝成差点吐血。 三娃好像还嫌不够：“哼哼，你不过是看在小表叔还有大官的表哥和公主的表姐，才想要跟马婆婆好好过日子而已，要是我们不给马婆婆好处，你肯定会打人，我看透你啦！” “按指印。”小七再次开口。 徐宝成咬咬牙，继续哀求马月兰和张仁华：“这些年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我们是一家人，我保证以后不像从前那样。月兰，仁华，你信我一次可以吗？” 小七直接将他拖到临时搬出来的桌子那，抓起他的拇指印上印泥，往和离书一按。 等徐宝成反应过来，两份和离书都已经有了他的指印。 “和离只是告知你，不是跟你打商量。”小七面无表情，一推徐宝成。 徐宝成踉跄几步，差点摔地上去。 村长赶紧出来说道：“小公子，和离是夫妻之间的事，虽然你身份高贵，但也不能……” 小七打断他：“嗯，我就是仗势欺人。” 村长哑口无言。 小七走到马月兰面前：“和离书已经写好，只要你按上指印，以后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真的带我们走？” “嗯，我不骗人。” 马月兰毫不犹豫按了指印。 她想离开这里，哪怕是当乞丐，也不要留在徐家这地方。 小七收起其中一份和离书。 “好了，如果你没有什么东西的话，就和小表叔跟曾外祖先去村口马车那等我。”小七对马月兰说，顿了顿，他看向张庆，“曾外祖，我还有些事解决一下。” “那你快些回来。”张庆叮嘱。 “嗯。”小七点点头。 随从连忙上前，扶着张庆三个走出新寨。 村民都纷纷让开路，不敢阻拦。 等他们走了之后，小七看向徐宝成：“现在，轮到我们算算账了。” 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徐宝成遍体生寒。 “你、你要干什么？” “你知道辱骂郡主是什么下场吗？” “我、我没有……” “你骂了，我听得清清楚楚，骂我她小杂种，所以你完了。” 小七将三娃拉到身边，捂住她的眼睛：“女孩子不要看血腥的画面。” 顿了顿，他喊了一声：“林一叔叔。” 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突然跃下，横刀立在小七和三娃面前。 “刚刚骂杂种的，舌头都割了。至于打小表叔那个，废了他的腿。” 说完，小七扶着三娃转身往外走。 三娃挣扎：“小七哥哥我想看看。” “不要看，很丑的。” “可是我想看。” “那走远一点再看好不好？” “为什么呀？” “远了看不太清楚，晚上不会做噩梦，三娃听话。” “好。” 三娃被小七说服了。 因为她做过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梦到好多脸上烂掉的人要抓她。 后来她吓醒了。 好可怕的。 从那时候起，她就很害怕做梦了。 身后是徐家人的惨叫。 小七眉头也不皱一下。 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等真的走远了，小七松开手。 三娃回过头，看到的只有屋子和瓦面，哪里还看得到徐家的人有什么下场？ “小七哥哥，看不到了。” “那就不看好不好？小表叔还在等着我们呢。他们伤得很重，要找大夫治好，不然曾外祖会伤心。” “小胖子表叔为什么这么惨啊？” “因为被打怕了啊。” “他们好可恶，小胖子表叔没有给我们生表弟表妹吗？” “好像还没成亲呢。” “呜呜呜，小七哥哥，他们太可怜了。” …… 第1272章 以前不是挺横的吗 许小鱼避了开。 许三郎赶紧将人扶起来。 结果一碰到张仁华，张仁华就疼得倒吸冷气。 “被打得这么惨！”许小鱼一点都不委婉，“先吃饭，吃过饭我替你们母子看看。” 有了许小鱼这话，马月兰和张仁华终于松了口气。 因为许小鱼曾经放出过‘绝对不会给他们治病疗伤’的话，现在这么说，代表那些事是真的过去了。 “都先坐下来，有什么吃了饭再说。”许三郎招呼众人。 马月兰母子这才坐下来，但仍旧很拘束。 许三郎和许四郎主动给他们夹菜，又说起了孩子的事，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马月兰和张仁华已经很久很久没吃过这么热乎的饭菜了。 吃着吃着，眼泪就又掉了下来。 众人见状都没说什么，只是给他们夹菜。 许小鱼忍不住开口：“他们肠胃不太好，暂时不要吃太油腻的，不然一会肚子会受不了。” 于是这才停止给他们布菜。 马月兰这会也不会觉得许小鱼是在故意针对她了。 在徐家受了这么多年折磨，要是还看不出好意跟恶意，那就真的是白活那么多年。 她现在什么都不求，只希望能跟张仁华安安静静过日子，哪怕苦一点都不怕，只要不要再回到徐家就好。 那样的日子，她真的不想再过了！ 等吃过饭，梁婉又安排他们去洗澡，换上干净的衣裳，这才来见许小鱼。 许小鱼给马月兰诊过脉后，微微皱眉：“你以前不是挺横的吗？怎么被人打成这样？那股子劲都上哪儿去了？” 马月兰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敢吭声。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真的变了很多，以前抢我们东西那么理所当然，嫁给别人却像只羔羊那样任人宰割！”许小鱼这直白得，让马月兰无比难堪。 “以前是我猪油蒙心，见他们都欺负许家，就当然地压榨压榨你们，对不起！” “唉，我就感叹一两句而已，希望这些年能让你们记住教训，以后不要再欺善怕恶，做个好人其实没有什么不好。你看我爹娘，当个好人，现在有好报，儿孙都大有出息，多有面子？” “我现在不求我儿子有什么出息，只希望他能安安地娶妻娶妻生子，其他的我别无所求了。小鱼，你帮仁华看看，他、他还能不能……有后。” 最后这句话，马月兰说得无比屈辱兼难过。 许小鱼眉梢一挑：“这是怎么了？” “许家那个畜生差点就废了我儿子子孙根。”马月兰哽咽。 许小鱼看向张仁华。 张仁华面色苍白。 “你过来。” 她招招手。 张仁华乖乖走到许小鱼面前。 马月兰赶紧起身将位置让给张仁华。 张仁华颤抖着伸出手给许小鱼把脉。 母子二人看着许小鱼，皆紧张不已，生怕许小鱼真的说张仁华无后。 “运气不错，没有伤及根本，孩子还是会有的。”许小鱼松开他的手，看着张仁华，“不过……小胖子，你怎么也这么怂啊？一身的旧伤，撑到现在你真的是命大啊。” 张仁华垂着头，半天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马月兰说：“徐宝成威胁我们母子，他也是为了我，才忍到现在的。我们没用，娘家帮不上我，仁华又没有别的兄弟。我们也不是没逃过，但新寨的人都帮着徐家，我们被找到之后，仁华被打得半条命都没了……” 许小鱼听着额角跳了跳：“这新寨的人是不是也太嚣张过头？” “徐宝成和徐虎爱喝酒，人又高大，仁华哪里是他们父子几人的对手？” “那现在呢？小七不会就这么带你们走了就算？” “小七让我们先走的，后面发生什么事不知道，但是我听到了徐家的人惨叫。” “哦，那就好。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是要回去大富村还是跟我们回京？” 马月兰连忙道：“要是大富村还有我们母子一席之地，就回大富村，不跟你们去京城打扰你们了。小鱼，我知道我过去做过很多过分的事，现在也不敢求你们原谅。 你们能救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们母子什么都不求，只希望往后能过上安宁日子，回大富村种田也是可以的。我听小七说，仁华爷爷想回大富村，我们可以照顾他。不过你放心，我们绝对没有谋求他爷爷什么东西的意思。” 看着卑微成这样子的马月兰，许小鱼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人生啊，就是这样，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 张庆肯定也没想到，好好一个家就怎么支离破碎了。 只是许家现在也不想计较过去的事。 “看小七怎么说，不过我觉得你们还是入京一趟比较好。我没办法一直留在清河县，你们两人身上的伤也得好好调养调养才行。不如你们跟我们回京，等伤好了再回来。” “可是五郎……” “这样的小事，五哥肯定不会记在心上，他现在位高权重，忧国忧民。过去那些事拿出来说，他自己都不会想提！” 马月兰看向张仁华。 张仁华这才开口：“谢谢你。” “行了小胖子，下次不要再抢我的鸡腿就好。” 张仁华满脸通红。 他想起了许小鱼昏迷醒来变聪明那一次，许家将家里的鸡宰了给许小鱼补身子，他跟着家里的长辈去许家抢吃，最后被许小鱼狠狠教训了一顿！ 吃饭的时候，许小鱼就知道他们被打得浑身是伤，在他们过来之前就将药膏准备，这会拿起给他们母子，叮嘱道：“一会让人给你们上药，晚上能睡个好觉，不然疼死你们。” “谢谢。” 这对母子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 完全没有以前理所当然拿走许家东西的姿态。 小七和三娃在外面等着，见他们出来，三娃跟他们打过招呼，就跑到屋里面：“阿娘，我今天教训了坏人！” 许小鱼将女儿抱起来，笑着问道：“我们家宝贝怎么教训的坏人。” “林一叔叔打掉了他们牙齿，他们太坏了，几个人打一个女人，不要脸。”三娃哼了哼，“不能放过坏人。” 第1275章 我们不会给你惹麻烦 傍晚，许明哲难得天还没黑就下衙回家。 马月兰听到外面的下人喊大人，心跳快得都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那样。 算算，她已经十几年没见过许明哲了。 当年许明哲高中状元，她也知道，虽然很后悔在张家的时候没跟许家打好关系，但却也没起过再找许家攀关系的心思。 因为那样的许明哲已经不是她能得罪的了。 后来听说许明哲去了西北，再后来听说皇帝给许明哲和姜瑞雪赐婚……再后来她就不知道了，她已经被徐家折磨得连外面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了，哪里还有空关心这些。 张仁华的紧张不亚于马月兰。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天天跑到许家恶心许明哲，骂许明哲病秧子短命鬼…… 如今人人以为早死的人非但没有死，反而入朝为官，平步青云，成了他不能仰望的存在。 就在母子思绪万千间，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踏入屋子，给他们带来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张仁华下意识抬眼看去。 许明哲已经从病恹恹的少年成长为大权在握的文官之首，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让人在他面前，就犹如蝼蚁一样渺小，仿佛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碾死。 许明哲的目光落在马月兰母子身上。 两人绷紧了身子，下意识起身。 “五、五郎……”马月兰颤声开口，整个人犹如抖筛一样的发抖，生怕许明哲不悦将他们赶了出去。 许明哲在官场这么多年，一眼便能看出他们现在什么心思了，不由得涌上一种物是人非的感叹。 “伤成这样，坐下，自己人无需如此。”知道这对母子不会作妖，许明哲也不会真的记着那些事针对他们。 谁会跟蝼蚁过不去呢？ 这就是许明哲的心情。 “谢谢五郎。”马月兰坐下来，屁股却只贴了椅子一点点，并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安然。 张仁华也鼓起勇气喊了一声：“五表哥。” “坐。”许明哲颔首，在主座上落座。 他的气息无处不在，让马月兰母子如坐针毡，很是不安。 许明哲看出来，念及小七，便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既然来了京城，便暂时在京城住着养伤，等伤好之后再做其他决定。” “五郎，我……” “嗯？” 许明哲淡淡一声，让马月兰的话又说不出来。 马月兰在许明哲面前，真的感觉自己像楼一样，别说提什么要求了，便是好好说话都做不到。 因为许明哲的太过强势，那种不怒自威，马月兰哪里见过？ 许明哲随意问了问他们这些年的情况，略表关心，但也就仅此而已，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关心。 这反倒让马月兰母子放松了些。 要是许明哲真的事无巨细的询问，他们反而更紧张了。 “小七接你们入京，想必你们也知道是为什么。你们留下来，也不是不行，但我希望你们明白这里是京城，言行举止都要小心几分，若是闯出什么祸端，你们就得自己受着了。” 许明哲说得很直白。 “五郎你放心，这些我们都知道的。”马月兰连忙道，“我们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许明哲点点头：“那便安心住下，若是到时候你们想回大富村，我也可以为你们安排一二。” 有了许明哲这句话，母子两人顿时觉得前面的路变成坦途。 “谢谢你五郎，过去的事是我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虽然已经很晚，我也不求你原谅，只希望将来你能帮我照看仁华一二。” “嗯，过去了。” “谢谢五表哥。” “你们身子不好，便先下去歇着，这段时间安心住着，我爹娘应该快回来了。” 马月兰脸色微变，要真说起来，最对不起其实就是张桂英了。 不过人都已经到了京城，马月兰也打定主意不管张桂英原不原谅，那声道歉还是要说的。 只要能治好儿子，没有什么是她不能豁出去。 等这两人下去之后，小七进来了。 许明哲神色柔和下来，招招手示意小七过来，然后将小七抱到腿上坐着：“要跟爹说说清河县的事吗？” 小七点点头，一五一十说告诉许明哲。 末了，小七仰头望着许明哲，问道：“爹，我这样有没有做错？” “那小七觉得自己错了吗？”许明哲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小七。 小七想了想：“他们差点打出了人命，我觉得我没有做错，坏人就应该受到惩罚。我不想曾外祖难过，所以我让林一叔叔打断了他们的手脚，欺负女人的男人，都该好好教训。” “小七觉得没错，那就是没错。” “可是我伤人了。” “但你不是无缘无故伤人呀，他们先欺负你的小表叔、攻击你在前，你这么做无非是自卫。” 许明哲不希望儿子太善良。 太善良没有好处。 如今这样很好。 “爹，要是他们告状怎么办？” 许明哲闻言失笑：“那你觉得爹连这点都护不住你了吗？爹不能真的就那么正直无私，给些把柄别人抓着没有什么不好。小七做得很好，只要不是无缘无故伤人，都不是不可原谅。” “那爹还讨厌小表叔吗？我觉得小表叔和舅婆都已经改过了。”小七继续问道。 许明哲摇摇头：“不会，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知道我家小七是个有主见的人，只要小七没有错，做什么爹都支持。不过小七，往后教训人不能用太直白的法子，咱们可以悄悄的让他们生不如死。” “所以小七还是做错了吗？” “小七没错，但小七要记住，有时候仇人不止一个，你若是这么光明正大，会给旁人陷害你的机会。万一徐家那些人死了呢？别人是不是可以甩到你头上来？” 小七愣住。 “但这次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许明哲摸摸他的头，“你是因为三娃太生气了对不对？” 许明哲其实什么都知道。 儿子带着老人去清河县，他怎么可能放心呢？自然是也暗中派人跟着的，整件事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小七低下头：“他们骂三娃。” 第1276章 才不是外人呢 许明哲摸摸小七的头：“小七知道保护妹妹，真是好孩子，不过下次咱们不能这么冲动好不好？” 小七点点头：“好，我记住了，爹。” 许明哲满目温柔，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在朝堂上永远是那副冷面冷心的模样，但是在家里却从来不会对家人摆出那样的架势。 这是他的至亲，不是下属！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去歇着。”许明哲将小七放下去，“明天还要去国师那里。” “嗯，爹也早点睡。”小七有模有样地拱拱手，退了出去。 许明哲看着儿子小小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一转眼，儿子都已经七岁！ 再想想马上又有第二个孩子，那种心情是兴奋且骄傲的。 只不过许大人在外头都藏得很好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若是有个女儿……嗯，他定然不会让她受一点点委屈，将她养成京城最好的姑娘。 许明哲没有在书房停留太久，现在姜瑞雪怀孕了，他尽量将在家的时间空出来陪姜瑞雪。 孕妇心思敏感，他不希望姜瑞雪怀着孩子还整天心情不好，那样对她对孩子都没有什么好处！ 许明哲进房间的时候，恰好碰上下人端着热水进去。 “给我。”许明哲伸手。 “大人……” “我来，你下去。” “水烫，大人小心些。” “嗯。” 许明哲接过来，端着入内。 姜瑞雪正在坐在梳妆台前拆发钗。 许明哲将水放到一边，走去接过她的工作，将发髻上的朱钗一一取下放好。 “今天这么早？”姜瑞雪仰头。 许明哲亲了亲她额头：“嗯，没什么要紧事。” “小七去找你了吗？” “对。” “跟你说昨天的事。” “嗯。” “这孩子，很紧张三娃，要不是那些人骂了三娃，他也不会冲动。不过这样不好，希望下次能记住冷静些。” “我已经说过他，你不用担心，小七是个聪明的孩子。” “傅大哥不肯松口，要不让小七跟三娃先定亲也可以的。” “等他们长大，现在都还小，不知道什么叫感情。若是现在定亲，等将来长大遇上心仪的人，岂不是徒增麻烦？” 姜瑞雪笑道：“我相信我儿子，他可比同龄孩子早熟，而且也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其实该担心的是三娃，三娃的性子跟许小鱼差不多，古灵精怪的，谁也不知道她将来还会不会喜欢她的小七哥哥。”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许明哲扶着姜瑞雪走到床边，“先泡澡，一会好睡觉。” 姜瑞雪有些哭笑不得：“五哥，我没有那么弱，自己能行。” “你怀着我的孩子，我对你好是理所当然的。” “你可是堂堂的吏部尚书。” “那你还是尚书夫人呢。” 姜瑞雪便没再说什么，坐了下来。 许明哲在她面前蹲下，脱下她的鞋子放到水里，还帮姜瑞雪按摩。 其实私底下许明哲经常帮姜瑞雪洗脚。 要是叫朝堂上那些大臣，定然下巴都掉了。 大概没有哪个做官做到尚书这个位置，还会给媳妇洗脚的。 但许明哲是个例外。 姜瑞雪不知道自己怀孕之前，一起都好好的，知道自己怀孕之后，就开始嗜睡了。 本来泡脚就很舒服，再加上许明哲给她按摩，姜瑞雪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许明哲见状，小心翼翼替她擦干脚，将她抱到床上。 姜瑞雪睁开眼，勾住许明哲的脖子将他拉下来亲了一下，然后又睡了过去。 许明哲莞尔，帮她掖好被子，自己去净房沐浴。 回来一躺下，姜瑞雪就很自然地翻身挪到他怀抱里。 许明哲抱着她，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小七跟国师学的东西很多，算卦风水、医术蛊毒皆有涉猎。 而伊焚则教他武学，小七年纪不大，却很能吃苦。 相对而言，三娃就比较偷懒了，学得最好的就是轻功，美其名曰：逃命最实用！ 三娃的轻功，连伊焚都快追不上！ 要不是三娃内力续航不太行，伊焚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除此之外，三娃力大无穷，勤学苦练的小七也比不上她。 “小七哥哥，你有没有没发现，自从阿羌表嫂怀孕后，大巫师对我们特别有耐心？”三娃凑到小七身边，小声嘀咕，“他肯定是太想当爷爷了。” 小七说：“那是舅公。” “长兄如父，大巫师就是伊灵婆婆的父亲，所以是外祖父也没错啦。小七哥哥，我不明白，为什么爹爹的父亲喊祖父，阿娘的父亲就要喊外祖父呢？为什么要加个外？” 三娃那双大眼睛里写满迷惑。 “是不是姑娘家嫁人了，在对自己爹娘而言，就是个外人？” 小七一时半会竟回答不上来。 他想了想，跟三娃说：“我娘常说，世道对女子苛刻，还有什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样的糟粕教条，所以很多事对女子不公平，嫁人之后不就是跟外人一样吗？” “我不喜欢这样，我的爹爹和阿娘也是疼着我长大的，就算嫁人，我也永远是他们的孩子，才不是外人呢。” “只要三娃以后够强大，就没人能这样来要求你。” 小七郑重其事。 “三娃，你不要偷懒了，要勤快些。要是你能像小姑姑和我娘这样，谁都不敢对你说三道四，说白了，这个世道还是慕强的，强者拥有很多话语权。” “可是练武好累哦，我会逃跑还不够吗？”小七撇撇嘴，娇娇气气地抱怨。 小七说：“我也在练，我会陪你。” “可我不想练了，小七哥哥，你练厉害一点，以后保护我好不好？” “好，但是你也不能太偷懒，要是哪天我保护不了你，你也要有自保的能力是不是？” 三娃顿时哑口无言。 说这些她是说不过小七的。 “三娃，国师他们不是说了吗？等我们长大，还要带我们去一个可怕的地方历练。那里遍地都是可怕的行尸走肉，要是不够强，会死在那儿的。你不想回来再看到你爹爹阿娘和两个哥哥，还有祖父他们吗？” 第1277章 不愧是她女儿 三娃想了想，要是自己真的死了，他们一定很伤心。 于是跟小七说：“小七哥哥，那我听你的。” “三娃真乖，一会我带你去吃酱肘子好不好？” “好好好。” 三娃眸子亮了起来，练功也不再敷衍。 国师：“……不愧是大宝的女儿，那贪吃的德性简直如出一辙，我现在都担心，到了那个世界吃上东西那么难，会不会哭鼻子？” 说着说着，国师有些愁眉苦脸。 苦什么都不能苦孩子啊！ 三娃可是他们从小娇养着长大的，还没有饿过肚子呢！ “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便是不吃，也不会叫她饿肚子的！”伊焚淡淡地道，“还有，你这么娇惯孩子可不好。” 国师眉梢微挑，看了眼正在缝衣服的伊焚：“说得好像你不惯……阿羌这才怀孕呢，你就开始给孩子做衣裳。” “我好不容易做了舅公，这辈子也就阿羌的孩子和我有几分血缘，不对他们好些，还能对谁好？” “以前也没见你给伊灵做过衣裳。” “伊灵自己会。” “你就是偏心对待。” “师兄，我没有给你做过衣裳吗？” 国师顿时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咳咳，我没别的意思。” 伊焚看了国师一眼，手上动作去没有停下来。 国师将一旁做好的小衣服拿起来，师弟还真是心灵手巧，做的小衣服可可爱爱，想象一下穿到孩子身上，国师心里有些暖融融的。 虽然跟阿羌没有血缘关系，但说起来，伊焚和伊灵都算是他养大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伊灵跟他女儿没什么两样。 阿羌和阿羌的孩子是更小的小辈。 不过伊焚死活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辈分。 师兄弟是他最大的让步！ “师弟，要不给我做一件披风？”国师忽然开口提要求。 伊焚眼皮都没抬一下：“这么热的天，你披披风，莫不是怕没人笑话你？” “到了冬天总能用的。” “那就到时再说。” “唉……”国师叹了口气，“年纪大了，总是被嫌弃。” 伊焚深深吸了口气：“是谁说自己永远二十五的？师兄带孩子带得越来越不要脸。” “那可不及师弟你。”国师笑了笑。 伊焚索性不理他。 离开巫族后，变得越来老顽童了！ 好在皮相年轻，不然，也不怕叫人笑话。 国师见伊焚不理他，便起身走过去孩子那边。 大娃和二娃不太喜欢读书，能理解就行，多的就不学了，但是练功却很勤奋。 他们跟二皇子三皇子关系特别好。 四个小孩站在一起，妥妥的小仙童。 “二皇子，偷懒不好。”国师板着脸教训，“刚刚本座看到了。” “国师。”二皇子低下头，心虚不敢看国师。 “自己领罚。” “哦。” 二皇子不敢反驳。 三皇子见状，连忙道：“国师，二哥没有偷懒。” “哦，那你也一起。”国师佯怒。 三皇子顿时不敢吭声，委委屈屈看了二皇子一眼。 大娃很讲义气：“我跟二哥三哥一起！” 二娃表示拒绝，挪到三娃身边，小声跟三娃说：“大哥哥脑子好像不太好。” 三娃瞪了他一眼：“不能说哥哥坏话！” “这是实话。” “二哥哥，你打得过大哥哥吗？” 二娃闭嘴了。 妹妹还是不是亲的？ 明明他对她这么好，她还总是帮着大哥哥。 二娃不高兴。 小七说：“二娃，三娃说得没错，你不能说大娃坏话，那是你哥哥。” “小七哥哥，我没有，我就是觉得大哥哥傻。”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跟大哥哥一起。”三娃叉着腰。 二娃指了指自己鼻子：“我也去？” “嗯。”三娃点点头，“那样我就不告诉大哥哥了。” 二娃：“……” 他是地里的小白菜，妹妹不关心他！ 然而二娃再不情愿，也不敢拒绝三娃，乖乖跟着一起受罚。 于是，二皇子一人犯错，将三个兄弟都拖了下水。 国师朝三娃招招手。 三娃飞奔过去。 “国师，是不是有好吃的？” “你这小孩，怎么一天到晚就惦记着吃的呢？” 国师好笑，望着眼前缩小版的许小鱼，神色温和：“你的小七哥哥不是要请你去吃酱肘子吗？” 国师虽然是长辈，但胜在那张脸几十年如一日，没有什么改变，所以他让所有人都喊他国师，保持着年轻。 “小七哥哥请的和国师请的不一样。”三娃眨巴着眼睛，“长乐姑姑最近手艺见长了，是不是给国师做了新式的美食？” “你猜？” “我猜国师一定带来给我尝尝。” 国师忍俊不禁，捏捏三娃的脸：“你啊，真的是跟你阿娘一模一样，心里除了惦记着吃的就没有别的。” “民以食为天，这是国师你教我的呀！” “还给怼回来了，走走，去吃好吃的。” 国师一把抱起三娃，对小七说：“小七，你盯着点他们。” “是，国师。”小七认真点点头。 国师笑着带三娃走了。 长乐待在国师身边久了，除了学本事，就是钻研厨艺，让国师和伊焚能吃得好些。 阿布最喜欢就是跟在长乐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喊，明明他比长乐大。 长乐一开始很不耐烦他的，后来渐渐习惯了这牛皮糖，跟阿布的感情也渐渐好起来。 不过长乐只有在国师和伊焚的事情上情绪外露，其他的都藏得很好。 如今长乐这一手厨艺比御膳房的御厨还要好。 国师跟三娃过来，阿布正在厨房里帮忙，问东问西，长乐不回答他也没关系，他能自言自语。 “别老说话，口水都喷上去了。”长乐忍无可忍，瞪了阿布一眼。 “长乐姐姐你又凶我，以前大宝都不会这样。” “我脾气没有公主好。” “虽然你经常凶我，但是，脾气还是比公主好的。” “哦，阿布叔叔，你说我阿娘坏话，被我听到了，你是坏蛋。”三娃的小奶音带着怒意，“不许说我阿娘坏话，我阿娘是天底下最好的阿娘！” 阿布暗叫糟糕。 被小祖宗听到了。 三娃小祖宗是最护她阿娘的，完了完了，肯定要生气！ “三娃，我没有说你阿娘坏话。”阿布拼命想着怎么找补，“我的意思是你阿娘嫉恶如仇，路见不平就一定要拔刀相助……” 第1278章 总学旁门左道 “哼哼，骗子，我不喜欢你了。”三娃瞥了阿布一眼，跟国师说，“国师，我阿娘是不是最好？” 国师点点头：“嗯，是的，阿布乱说，不要管他。” 长乐拿了一个刚刚做好的点心塞到三娃嘴里，有了吃的三娃就没空理阿布了。 阿布松了口气。 国师看着三娃腮帮子鼓鼓的样子，满脸宠溺。 三娃吃饱喝足，也就忘了阿布说许小鱼凶这件事。 小七过来时，她已经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不想动了。 他拿出帕子打湿，仔细替小七擦干净嘴巴和手。 吃了这么多，酱肘子自然是没法再去，只能改天。 等到傍晚，各家长辈都来接小孩了。 老太爷和老国公时常因为抢着来接三胞胎而吵起来。 最后太夫人跟贺氏都没眼看了，躲着不搭理这对父子，最终决定两人每天一起来。 吏部每天都有很多做不完的事，小七心疼爹娘，不用他们每天都赶着来接他，他自己跟着三胞胎回镇国公府那边，然后再让林一送回去。 小七跟三娃他们到了镇国公府，发现小宝也过来了。 小宝穿着一袭黑色劲装，提着长鞭，颇有几分少年侠士的风范。 没错，小宝最近受路捡那些朋友影响，特别喜欢当大侠，还跟他们学了不少的旁门左道。 最近整天跑去赌坊，赢钱赢到庄家心在滴血，哭着求这小祖宗不要玩，不然他们赌坊得关门了。 小宝赢到的银子也没拿去挥霍，而是给了京城那些养济院和育婴堂。 养济院和育婴堂是朝廷所设，前者是给那些无子无女的老人养老，后者是收养那些被遗弃的孩子。 小宝对那些地痞流氓重拳出击，对弱小群体却有莫大的耐心。 五城兵马司对小宝最是喜爱了，因为他在很大程度上维持了京城的治安，减轻了他们的任务。 “小七小七。”小宝看到小七就喊他过来，“小舅舅有话要跟你说。” 小七不明所以，走了上去。 三胞胎也飞奔过去，大娃二娃一人抱着小宝一边腿，三娃被落下，就伸手要小宝抱。 小宝叹了口气：“三娃，你都不是三岁的孩子，怎么还让小舅舅抱，羞羞。” 三娃不管。 小宝只能将三娃抱起来。 “小舅舅有什么事？”小七看了眼他怀里的三娃。 原本想带小七出去的，但是这会三胞胎在，小宝又不好说了。 他可以将小七当成平辈来看，但三胞胎不行，那可是他的外甥，秉承着作为长辈绝对不能带坏小辈的立场，他从九岁开始，出去干坏事就不带三胞胎了。 “听说你去清河县了？带上三娃都不我喊我一声。”小宝不满，他也好想出京城啊。 可不管是爹娘还是宫里，任由他在京城里怎么闹都行，但就是不能离开京城。 “我是跟曾外祖父去的，你不喜欢他。”小七如实相告。 “哼哼，谁喜欢欺负过我姐姐的人啊？”小宝毫不掩饰，他对张庆一点好感都没有，顿了顿，他看了眼三娃，“小舅舅肚子饿了，你去让厨房给小舅舅做点吃的好不好？” “好，小舅舅等等我。” 三娃立刻下地，带上大娃二娃朝后厨奔去。 “慢点，慢点。”老太爷和老国公见状，心肝一颤一颤的，赶紧追上去，生怕他们跑太快摔了。 “小舅舅你找我什么事？”小七开门见山。 小宝坏笑：“小七，你想不想出京城玩玩？” 小七摇摇头：“我还要跟国师学习。” 小宝皱眉：“去两天就回来了。” “小舅舅你武艺高强，为什么要带上我？” “咳咳，想让你跟着一起去长长见识。” “要去哪儿？” “乱葬岗。” 小七：“……” “小姑姑知道会生气的！” “所以要带上你，你在我姐姐就不会生气了，她特别愿意听你讲道理。” 小宝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鬼。 “我不去。”小七拒绝小宝。 小宝急了：“小七，你跟我一起去呗，等回来我将我最喜欢的那把剑送给你。” “乱葬岗那种地方不好，会吓到你的。” “你跟我去就不怕了。” 小宝非得磨着小七去。 因为小七就是护身符。 有小七在，他就不用挨骂了。 但不管小宝怎么劝说，小七都不为所动，坚定自己立场，还劝小宝不要去。 最后小宝非但没能说动小七，还差点被小七劝服了。 不过，他这个年纪已经开始有点叛逆，别人越是不让去，他就非得去。 老东西说了，只要他在乱葬岗过一夜，就教他如何摸金。 许小鱼不知道，要是许小鱼知道小宝又开始学这些挖别人祖坟的东西，怕不是要将他吊起来打。 好好一个小王爷不学好，总学些旁门左道！ 小宝劝不动小七，只好放弃，还让小七不要告诉许小鱼。 小七答应了，但是回家就跟姜瑞雪说了。 “小舅舅怕鬼，他要是真的一个人去乱葬岗，吓出病的话，他们会担心的。” “他不是让你不要说出去的吗？” “我没跟小姑姑说呀，我只是跟娘你说了。小舅舅最怕鬼了，乱葬岗又不干净，万一染上什么病这么办？” “娘知道了，小七不用担心。” 姜瑞雪笑着摸摸他的头。 小七这才放下心来。 “那我可以跟着一起过去吗？”小七又问。 “你不是拒绝了小舅舅么？”姜瑞雪说。 小七一脸认真：“我担心小舅舅，但是我不怕鬼，要看着小舅舅好好的才放心。” “行，那你去。”姜瑞雪相信自己儿子，去练练胆子也很好。 乱葬岗……到底是谁怂恿小宝跑那种地方的？ 先是赌钱，现在又去乱葬岗，难不成还要带着小宝去盗墓不成？ 姜瑞雪沉下脸，还好小宝聪明，不然赌钱这件事就能毁了他！ 等许明哲回来后，姜瑞雪跟他说起了这件事。 许明哲沉吟片刻才道：“路捡的朋友我见过，是很实在的人，不会这样带歪小宝的，看来是有人利用路捡的朋友接近小宝，要利用小宝身份。” “这件事要让王府那边知道吗？” 第1279章 这有人装神弄鬼 “不用，我有分寸，连小鱼都不要惊动。小鱼这人心直口快，知道小宝这样，只怕是当场发脾气将事情闹大，你知道我们都按不住小鱼的！” 姜瑞雪点点头，深以为然。 “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你不用操心，好好养胎才是。” “要让小宝记住教训才行，免得日后还被人人愚弄。小宝现在已经是王爷，在宫中又得宠，不管再聪明，他都还是个孩子，不知道人心能险恶到什么程度！” “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太子。” 太子时常跟在小宝后面，虽然被教导得很好，但毕竟还是个孩子，会对很多东西有好奇心。 学坏是很容易的，要是连同太子都带歪，后果不堪设想。 先前小宝跑去赌坊，就当是他调皮，毕竟没有闹出什么大事，如今还去乱葬岗…… “难不成那些人还不死心，想让皇上广开后宫？” “大有可能。” 财帛动人心，权势更诱人。 如今朝云国越来越好，谁不想成为太平盛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位？ 要是太子废了，两个双胞胎自然也会有人站队。 “这些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这件事我们就静观其变，小七说要暗中跟小宝去乱葬岗，到时候你多照顾些，也好让小七练练胆子。” “夫人放心，我自会护好小七和小宝的。” 有了许明哲这句话，姜瑞雪就不再操心了。 小宝去乱葬岗是三天之后的事。 许明哲也有自己的暗卫，他让暗卫护着小七去了西郊距离京城十多里远的乱葬岗。 而小七并不知道，他的父亲带着太子跟在他的后面。 这件事是经过嘉平帝同意，许明哲下太子带出来的。 小太子凤明旭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悄声问：“许大人，我们这是去哪儿呢？” “一会儿到了殿下便知道。” “哦。” 凤明旭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而跟在凤明旭周围的，除了锦麟卫的绝顶高手，还有东宫的暗卫。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是绕道过去的。 到了那里的时候，小宝已经在乱葬岗了。 他身边站着一个形如乞丐的人。 由于背对着许明哲，许明哲看不到对方的样子。 凤明旭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 他下意识抓紧许明哲的手。 乌鸦发出凄凉的叫声，阴风阵阵，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凤明旭再小，也明白事情不简单，所以哪怕他很恐惧，依然保持着镇定，紧紧跟在许明哲身边。 “小王爷，地方我已经带到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乞丐说话了，刻意压低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听起来似乎年纪有些大。 “要不你留下来陪本王？”小宝环顾一周，头皮发麻。 不远处绿幽幽的鬼火像是一双双充满的恶意的眼睛，正使劲盯着他看。 小宝毛骨悚然，又往老乞丐那边靠了靠：“你别走，我给你银子可以吗？” “小王爷，这不是银子不银子的问题，你要是不能习惯，往后可别想跟着他们去摸金了。”老乞丐道，“小王爷，如果你真的不敢，那我就先带你回去，免得吓着你，到时候我们担待不起。” “没有的事，本王就是觉得一个人在这里待一晚上太无聊，想找个人聊天而已！” “那小王爷自己小心。” 老乞丐转身就走。 “等等！” 小宝喊住他。 “再坐一会呗，你看时候还早呢，明天等我回去，请你喝好酒。” “小王爷保重。” 老乞丐却不管小宝说什么，坚持要走。 小宝看着阴森森的乱葬岗，夜枭在不远处干枯的枝头上对他虎视眈眈，他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恨不得立刻拔腿追上老乞丐。 然而老乞丐越走越远，小宝孤零零站在乱葬岗上，双腿就像生了根似的，无法挪动。 周围好像变得更恐怖了，一点点风吹过，都让小宝像惊弓之鸟。 他咽了下口水，抱着剑往一边走，想找个干净点的地方熬过一夜。 但乱葬岗的这种地方埋葬的都是无人认领的尸体，阴气很重。 小宝一个孩子，纵使武艺高强，也会被那种他想象出来的鬼给吓到，总觉得旁边有什么在跟着他。 突然，一阵风掠过，带起乱葬岗周围树林哗哗作响。 隐约间，小宝好像听到有人在呜咽。 他头皮发麻，面露惊恐。 越是害怕什么，就越觉得有什么，小宝胆子再大，他也是害怕孤魂野鬼的。 风变得更大，吹得那些树木好像被人摇晃那样。 小宝的心理承受能力终于到了最高点，一屁股坐了下去，整个人都吓得快哭了。 他应该听小七劝的，不来这种地方逞英雄的。 要是被鬼杀了，爹娘和姐姐会不会很伤心？ 小宝越想越害怕，抱膝坐在地上，阵阵阴风带来的寒意让他如坠冰窖，好似无数鬼魂张牙舞爪狞笑着朝他围了过来。 许明哲和凤明旭就在小宝不远处，小宝没发现他们，小七也没有。 小七看到小宝吓成这个样子，带着暗卫跑了出去：“小舅舅，是我！” 小宝听到这声音，猛地抬头看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往后退：“你们不要过来！” 小七：“……” 好死不死，小宝又碰到一具尸体，他回头一看，正好跟那尸体不瞑目的眼睛对上。 “啊！” 他跳了起来，惊叫出来。 “小舅舅，我是小七不是鬼。”小七连忙解释，“我担心你，偷偷带人跟过来的！” 小宝听了进去，这才缓缓抬头看过去，然后惊恐瞪大眼睛，颤抖着手指向小七身后那飘起来的无头尸体：“鬼、鬼啊……” 小七回头看去，也被那无头尸体吓了一跳。 虽然害怕，面上却很淡定：“恭叔叔，这里有人装神弄鬼！” 下一刻，一直没露面的暗卫纵身跃出，一掌拍得那无头鬼飞出去，撞到一块墓碑上。 “呃……”无头鬼闷哼一声。 小七赶紧跑过去扶着吓得不轻的小宝：“小舅舅，我是小七，别怕，我带恭叔叔过来了。” 许明哲有四个暗卫，恭喜发财，恭叔叔就是小恭。 四个暗卫各有所长，小恭擅长掌法。 那无头鬼吃了他一掌，内脏俱裂，半天也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而小宝感受到小七是暖，这才相信小七是人不是鬼：“乱葬岗好可怕，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后面这些更新内容当成番外就行，不喜欢弃了也没关系，后面前文关联不大，男女主戏份也没多少的，在1257章就可以算是正文完结了。ps：今年不会完结，因为半年奖要写满7-12月，养家糊口的小橙汁舍不得放弃那笔钱……】 第1280章 不知者无畏 小七抱住小宝，拍拍他后背：“小舅舅不要怕，恭叔叔会保护我们的。” “我应该听你的话。”小宝后悔不已，他真的要吓死了，以后打死都不来乱葬岗这些地方了。 小恭杀了那个无头鬼之后，上前撩开了他的伪装，示意小七带小宝过来。 “我们过去看看。”小七松开小宝，扶着双腿发软的小宝走向小恭，小恭拿出火折子照了照那个人。 在微弱的火光下，小宝看清了那人的模样，脸色大变：“这不是那个老乞丐吗？” 刚刚才走的老乞丐，一转眼就变成吓唬他的无头鬼。 冷静下来的小宝也察觉事情不对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敢给我下套？”小宝回过神后，暴跳如雷，“他们找死！” “小王爷稍安毋躁，他们应该还有同伙的，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我跟小少爷先躲起来，引那些人出来。”小恭问小宝。 小宝黑着小脸：“好！” 长这么大，他可是能在京城横着来的崽，这次竟然阴沟翻船，在京城都被人算计了！ 小宝能忍吗？ 不能！ 什么乱葬岗，什么鬼神，都比不上他想要弄死那些人的迫切的心情。 他已经气得忘记什么是恐惧了。 “小王爷多加小心。”小恭说罢，抱着小七退回先前藏身的地方。 另一边的凤明旭悄悄抬头看着他的老师许明哲，只见他目光幽深，完全看不出在想什么。 许明哲暂时也没有出手的打算，示意东宫的暗卫也不要轻举妄动。 小宝再怎么聪明，毕竟还是个孩子，被人骑脸打，怎么都咽不下去这口气。 他急躁地在那等着那些说教他摸金，让他来乱葬岗练胆的人出现。 乱葬岗夜里的风特别大，吹得周围的树木哗啦啦作响，就像是有人在下面拿着竹竿捣树枝那样。 夜枭和乌鸦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渗人的鸣叫。 远处的山脉如同匍匐不动的凶兽，随时都有可能张开血盆大口咬掉这黑夜。 小宝抱膝坐在乱葬岗那。 知道小七他们在，心中也有了底。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这样，小宝终于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边来。 他抬头朝声源出看去。 不一会儿，那边就出现五个黑影，看那装扮，跟刚才的无头鬼一样。 其实无头鬼就是低着头，穿上特制的衣裳，借着夜色的掩护，真就像是没有头那样。 小宝知道这些，握紧了手中的剑。 此时此刻，他就想亲手砍掉那些人的脑袋，让他们变成真正的无头鬼。 他好心好意救这些人，没想到他们却是有企图的，还对他下套？ 这让小宝愤怒的同时，还有种善良被人欺骗的伤心。 作为可以在京城横着来的崽，他从来没有欺负过弱小，现在却被人这样的耍着玩！ 小宝等他们靠近，手中宝剑刷地出鞘，直指那些无头鬼。 说实话，京城能看到小宝真正身手的人并不多，除了四营的人知道，这小王爷特别有武学天赋，是个练武奇才，只用了几年就将老国公那一身枪法给学了去。 除此之外，小宝的剑法也相当厉害，在四营里，除了打不过傅承彦之外，已经没有敌手，就连孟星武也只能跟小宝战成平手。 他们如此算计小宝，也是不知道小宝真正实力很强。 正所谓不知者无畏。 他们以为小宝已经着了老乞丐的道，所以并没有多加防备。 面对小宝的攻击，他们下意识以为是鬼怪作祟。 虽然很快回过神来，但五个人已经被小宝干掉了两个。 小宝第一次砍掉别人的脑袋，连手都在发抖。 但他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露怯，继续攻击剩下三人。 许明哲眼底露出赞赏，抬手打了个手势：“留活口！” 身后蓄势待发的暗卫纵身跃了出去。 许明哲随即牵着凤明旭走出去。 “小宝，退到一边。”他朝小宝开口喊道。 小宝还为这突然杀出来的暗卫吓了一跳，这下骤然听到许明哲的声音，立刻回过神头去。 许明哲已经点燃带过来的火把，照亮了他和身边的凤明旭。 “五哥。”小宝看到许明哲，满腹委屈涌了上来，提着剑飞奔过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跟着你过来的。”许明哲看着他，神色严肃，“你为何不听劝？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叫你爹娘跟姐姐怎么办？凤宁，你可知错？” 凤宁是小宝的大名，他自知理亏，低下头认错：“五哥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 “还好我一早注意到那些人，否则今晚后果不堪设想。小宝，你要知道，你不是每一次运气都这么好的。可还记得你爹娘和姐姐的经历？你是要让他们再经历一次那样痛苦的折磨吗？” “五哥，不要骂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回去我就跟爹娘还有姐姐请罪，再也不会有下次。” “你最好牢牢记住！” “知道了五哥，我已经很认真反省自己了，我回去抄书好不好？” 小宝最讨厌的就是写字抄书，如今能自领这种惩罚，可见是真的知道错，也记住了教训。 许明哲便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太子也在，那可是小宝的侄子。 “小叔叔不要害怕，我们会保护你的。”凤明旭松开许明哲，过去抱抱小宝，“许大人说了，世上没有鬼，因为人心才是最可怕的鬼魅！” 小宝撇撇嘴：“明旭你不要教训我，我是你叔叔。” 凤明旭道：“小叔叔是长辈，我没有教训的意思，这些话是许大人跟我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小叔叔肯定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小宝哼了哼，有台阶他就下，仿佛刚才吓得瑟瑟发抖的不是他。 小恭抱着小七过来，“大人。” 许明哲颔首，示意他将小七放下来。 “爹，你也来了啊。” “爹不来，要是出事了怎么办？你们毕竟还是孩子。” 小七点点头：“爹说得对。” 这会剩下的那三个无头鬼已经被东宫暗卫打断了手脚，连牙齿也被拔掉了，防止他们自杀。 他们将那个人带到许明哲面前。 许明哲面无表情低头看着那几个人。 第1281章 死比登天还难 “五哥，就是这些人骗我来乱葬岗的，带我去赌坊的也是他们！”小宝立刻告状。 那几个人已经奄奄一息。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那么小心了，怎么还是惹了许明哲这位吏部尚书！ 如今事情没做成，连性命都要赔进去！ 有许明哲在，他们根本不可能逃出生天。 “说，谁让你们这么做的？要是现在交代了，我便将你们送去应天府。要是不说，那进了昭狱就只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许明哲神色淡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可昭狱两个字，却带着令人恐惧的杀意。 谁不知道，臭名昭着的昭狱那是锦麟卫的地方，进了那里，不能竖着出来就罢了，就连死也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 “我说，我说……”他们想也不想就招了。 他们原是外地来京城的，无意中撞到小宝出手大方救济那些穷人，他们见小宝穿得华贵，便起了从小宝身上大赚一笔的念头。 开始他们并不知道小宝的身份，在设局让小宝救了他们之后，就跟小宝有了些交情。 小宝也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身份，但是，他们却觉得小宝是个好骗的，连打听都没打听一下，就开始教小宝赌钱。 小宝聪明，一学就会，跟他们去赌场赌钱，逢赌必赢，那时候才知道小宝的身份。 后来赌坊就有人找上他们，让他们带小宝去找各种刺激。 谁知小宝不上当了，除了赌坊愿意去，什么青楼之类，那是敬而远之，不让自己沾身。 再后来他们又想了个法子，让他们以带小宝摸金为由，将小宝骗到乱葬岗…… “我们真的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我们就是拿钱办事，大人饶命……”这几人气若游丝地求饶。 许明哲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又问了他们些关于收买他们带歪小宝那些人长什么样子。 他们不敢隐瞒，一一招来。 没有了牙齿的他们，说话都漏风，更别说手脚都断了，就算活下去也是个废人。 但他们就是不想死！ 问完该问的，许明哲给这些人打了个手势，然后带上三个孩子走了。 “许大人，这些人不是要带回应天府吗？” “太子殿下觉得他们活下去有什么意义？” 许明哲反问凤明旭。 “就算回了应天府，也只有死路一条？” “对。” 所以这些人就死在乱葬岗。 这也算是他们给自己找的最后归宿！ 三个孩子都明白他们什么下场，也没有追问下去。 小宝垂头丧气，一想到聪明的自己被人这样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就备受打击。 要不是许明哲跟了过来，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今晚最后会落到什么下场。 这一路上，不管小七和凤明旭怎么找话题，小宝就都兴致缺缺，不爱搭话。 许明哲倒是能理解小宝这种心情。 从小到大一帆风顺，今晚这事可以算得上是小宝迄今为止遇到最大的挫折了。 一时不能接受很正常，过几天就恢复得差不多。 许明哲并没有直接入城，而是去了城郊的庄子那过夜。 凤明旭要跟小七睡一起，许明哲哄睡他们之后，小宝就过来了。 “五哥，我是不是很傻？被人这样骗？”小宝低着头，备受打击地问道，“小七劝过我的，我不听，五哥，你骂我。” 许明哲看着眼前这个比他儿子没大几岁，仍旧还是个孩子的同辈，认真说道：“五哥不会骂你。” “为什么？” “你以后还敢这么轻信别人吗？” “不敢。” “那说明这件事让你长大了，是好事。小宝，没有谁的一生都顺遂无忧，凡事都有两面性，坏事不一定全坏，好事也不一定全好。” “我不明白。” “比如你真的去摸金，得到了前人留下的宝藏，这算不算好事？” “算。” “但是如果你在墓穴里被什么毒物咬到，或者是那些宝藏本身就涂上了毒药的，那好事是不是就变成坏事？” “嗯。” “事情好坏，看的是最后怎么发展。小宝，今晚的事你确实错了，但五哥相信你以后也会牢牢记住这个教训，不再轻易相信别人。你要知道，你是祁王，是皇上最宠爱的弟弟，是太子殿下最喜欢的叔叔，这宠爱背后，是很多人盯着想要算计的。” “五哥你的意思是他们表面上冲着我来，实际是上要对小明旭下手？” “你看，五哥一说你就明白了。” 小宝越想越是后怕。 因为他经常带着凤明旭逃课，去干各种坏事。 有时候皇帝会惩罚他，有时候许明哲也会惩罚他，但最后都没有什么事。 之前做过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后面他信任了这些人，带凤明旭出宫一次，那可能就会给凤明旭带来灭顶的灾难。 “五哥我知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小宝这次是真心实意地认错。 许明哲语重心长：“往后不管遇到什么事，要有自己的判断，要问问自己，别人无端端将自己吃饭的本事教给你是为了什么？真的是因为自己人格魅力太好，所以他们才愿意掏心掏肺吗？ 但这种的事是不可能的，你的身份注定了很多人会因为你是小祁王而讨好你，想要从你身上获取比他们付出的更多利益。江湖朋友不是不能交，要找像你路大哥那样的人。” “嗯，五哥我知道了，我会牢牢记住的。这件事我会亲自跟爹娘请罪，也会入宫跟皇帝哥哥解释的。五哥，谢谢你跟小七，要不是你们来了，都不知道今晚最后会发生什么事。” “还怕鬼吗？”许明哲冷不丁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小宝愣了一下，随后想了想，他摇摇头：“小明旭说了，人心才是最可怕的鬼，所以最可怕的是人而不是鬼。我们不去伤害鬼，鬼不会主动伤害我们，但人不一样，有利益就有算计。” 许明哲欣慰地笑了，摸摸他的头：“我们小宝懂事了，过两年去西北好不好？” “啊？西北？” “嗯，去西北，西北很好，更适合你这种喜欢自由的性子。” 小宝不解：“他们都不希望我离开京城，五哥你为什么要劝我去西北呢？” 第1282章 我真的知道错了 “因为西北需要你呀。”许明哲笑着说，“你不想去吗？” “想，但是爹爹和阿娘肯定不会让我去的，姐姐也不会。”小宝低下头，“他们就是希望我一辈子都在京城当最嚣张的崽。” “你问过他们了吗？” “没有。” “那你如何知道他们不同意呢？” “平时连京城都不让我离开……” “那是因为你还小，再过两年长大些，他们就不会处处约束你了。小宝，西北只是看上去稳定而已，早晚还有一战的。”许明哲明明白白告诉小宝，“小宝要努力成长起来，将来也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将军。” 小宝愣了一下，“打仗？” “对，等你长大一些就会明白了，你读了这么多兵书，总要派上用场才行对不对？” “嗯，五哥我听你的，将来一定会替小明旭守住朝云国西北的大门。” 许明哲摸摸小宝的头：“我相信我们家小宝一定可以的。” “五哥，那样的话，大娃二娃也会去吗？” “当然会，不管这场战争会不会发生，但我们一定要先做好准备，不能让人打过来了才急匆匆迎战。现在的西北是朝云国第二个粮仓，已经成了一块肥肉。” “以后我再也不会胡作非为了，五哥，我会好好跟姐夫他们学用兵之道的。” 许明哲点点头，表示相信小宝能行。 “保家卫国，是好男儿的使命。” “我一定会的。” 小宝保证。 他年少，也热忱，有一颗热爱朝云国的赤子之心。 这最是难得的。 小宝武艺高强，若是成长为一名将领，那对朝云国来说，不啻于如虎添翼。 既然他不喜欢念书，那就从军！ 小宝带着满腔热血去睡觉。 他决定从今天开始，他要朝一名厉害的将领努力。 小宝发誓要成为比他姐夫更年轻的更出色的战神！ 许明哲看着小宝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连哄带骗的，让小宝忘记今晚的阴影，也是不容易啊！ 不过，西北会有战争这一点，毋庸置疑。 小宝若是真能因此成为一名将军，那也不失祁王府的名声。 许明哲走过去替小七和小太子盖好被子，这才去了隔壁的房间歇下。 次日。 三个孩子早早就起来了，根本不用许明哲去喊。 许明哲带着他们一道入了城，将小宝送回祁王府。 昨晚小恭已经入城，将乱葬岗的事告知凤南星夫妇。 凤南星两人今日便没有去医学院，专门在家等着小宝回来。 小宝自知有错，一回来就乖乖跪下磕头认错：“爹爹，阿娘，小宝错了，小宝不应该随便相信别人，险些闯了祸，求爹爹和阿娘不要生气，小宝任由爹爹和阿娘处罚。” 凤南星抿着唇不说话，拿着戒尺走到小宝面前。 小宝深处手掌。 戒尺一下又一下地打下来，很快将小宝的手打得通红。 小宝眼底蓄满了泪水，却一声不吭，任由凤南星打。 凤南星见状，又不忍心了。 可一想到昨晚的事，他的怒火又蹭蹭往上涨。 小宝算是承载他们夫妻二人所有的遗憾出生，是他们亲自将他从猫儿那么大一直养到现在。 万一昨晚真的出事……他们都不敢往下想是什么后果。 女儿凄惨的童年，是他们一生的痛，哪怕有了儿子，只要想起女儿当时孤苦无依被迫害的岁月，他们就心如刀割。 要是再发生一次，他们会疯的！ 凤南星打着打着，眼睛就红了：“你知道错了吗？” 小宝一听声音不对，抬头看去，见凤南星哭了，他一下就慌了起来：“爹爹，孩儿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对不起……” “小宝，你知不知道，你若出事，你阿娘会疯的。你姐姐的事你忘记了吗？你怎么在京城乱来都行，可你做事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家人呢？” “爹爹，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贪玩，再也不找什么刺激，对不起爹爹，你打我骂我都好，不要难过好不好？” 小宝跪着挪过去，抱住凤南星的腿：“爹爹，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凤南星一把将戒尺扔掉，抱着小宝无声掉泪。 他真的承受不起孩子又被人迫害这种事。 女儿已经无法弥补了，如果儿子也护不住，那他算什么父亲？ 昨晚听到这个消息，他和霍瑛一整晚都没能再睡着，只要闭上眼睛就是小宝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受尽折磨的画面。 “小宝，你跟你姐姐一样，都是爹爹和阿娘最宝贵的一切，可以说就是我们的整个世界，没有你们姐弟，爹爹和阿娘的世界会坍塌，你知道吗？” 凤南星能接受小宝夭折，但绝对不能接受小宝经历跟许小鱼一样的遭遇！ “我知道的，爹爹，我就是太得意忘形，以为自己很厉害……爹爹，以后孩儿再也不敢了，孩儿以后就去镇国公府，跟老国公他们学兵法好不好？” 凤南星好不容易才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看向小宝：“你想学兵法？” “爹爹，我以后不胡来，我好好学本领，等我长大一点去西北好不好？”小宝知道凤南星已经没那么生气，便转移话题，说起西北的事。 凤南星松开小宝，与他平视，认真询问：“你为什么想去西北？” “爹爹，我要是说实话，你会生气吗？我想去真正的军营，更想看看西北的风光，我不想就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小王爷。姐姐做了这么多，我是弟弟，不想让祁王府蒙羞。” 凤南星愣住。 他深深看了小宝一眼。 小宝已经从一个小不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吵着要骑肩膀马的娃娃了。 他开始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抱负。 过了好一会，凤南星才拉着小宝走到一旁坐下，像朋友一样，跟小宝谈心：“小宝，你知道西北意味着什么吗？边关和四营不一样，随时都可能有打仗的风险，甚至会连性命都丢掉，你不怕吗？” 小宝点点头：“我怕，但是一想到爹爹阿娘和姐姐都一次次从鬼门关走回来，我肯定也可以的。你们那么厉害，小宝也想像你们一样，为朝云国做点什么。小明旭这么努力当好一个太子，我这个小叔叔不能比他太差。” 凤南星摸摸小宝的头：“我们家小宝长大了，不过，要去西北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1283章 想想就觉得惊悚 “爹爹你同意让我去西北？”小宝高兴得只听到前面一句话，后面那句选择性无视。 凤南星说：“爹爹是有条件的。” “爹爹你说。” “你必须能在四营演练中和你姐夫打成平手才能离开京城，前去西北。” “啊？” “要是能赢那就更好。” “爹爹，我打不过姐夫的，姐夫跟我们不一样。” “行军打仗，不是两人比试，你没遇到鬼的话。武艺足够自保了！” “爹爹又笑话我，我以后不怕鬼了，五哥跟小明旭说了，最可怕的恶鬼在人心，所以人才是比恶鬼更可怕的，我连人都不怕，我怕鬼干什么？” “真的？” “真的！” “那你能答应爹爹这个条件吗？” “能，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小宝点点头，正色道，“爹爹放心，孩儿绝对不会让你丢脸。” 凤南星捏捏他的脸：“话不要说这么满，你姐夫可是打下西灵国的人，行军打仗可是有真本事的，并不是靠着老国公的威慑才有这样的战功和成就。” “哼哼，我不用靠爹爹和姐姐也能获得更高的成就。” “你阿娘昨晚一晚上没睡，你这会过去，跟你阿娘好好道歉，别让你阿娘担心。” “好，爹爹放心，我会哄好阿娘的。” “什么叫哄？你是要阳奉阴违吗？” “就是道歉，让阿娘开心。” 小宝连忙解释。 可有区别，不就是哄阿娘吗？ 这个他在行。 小宝摆平了凤南星，跑去见霍瑛了。 霍瑛果真比凤南星好说话，小宝三言两语就让她开心了起来。 霍瑛拿出药膏，边给小宝上药边心疼地道：“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做？看你爹爹不打断你的腿！” 小宝撇撇嘴：“阿娘，这是手，不是脚！” 霍瑛瞪了他一眼：“打断你的腿有多难？” 小宝不说话了。 阿娘高兴就好。 霍瑛给小宝上了药，小宝又陪了霍瑛大半个时辰，后来被霍瑛赶了出来。 小宝就去翻出自己的鱼竿，跑到池塘钓鱼，好像已经忘记了昨晚的事。 王府的人都以为小宝只是一时兴趣钓鱼而已。 可没想到，从这一天开始，小宝天天就坐在池塘边钓鱼练自己的定力。 至于那些乞丐背后都是什么人，他也没去打听。 因为他知道，关乎国事，许家五哥一定能将人揪出来一网打尽的，不用他去操心这些事。 三娃和小七好些天没见小宝，就专程找了一天来看小宝。 见小宝在钓鱼，三娃一脸惊讶：“小舅舅，你不是不喜欢吃鱼鱼吗？为什么要钓鱼？” “小舅舅在练一门神功。”小宝神秘兮兮地哄三娃，“等小舅舅神功告成，就天下无敌了，到时候可以带着你们横扫京城。” 三娃嫌弃：“现在的我们就是京城最厉害的崽啦，还横扫什么京城？小舅舅，你这么多天不出门，那些人都跑来找我们了，问以后还不要继续扫大街？” “当然要！”小宝挑眉，“干了这么多年还想撂摊子，那不得行。” 小七想了想，说道：“没有你，他们开始不听话了。” “小七，小舅舅现在忙，你看着管管他们。” “我也忙，小舅舅。” 小七拒绝了。 干这些事的时候，如果三娃不在，小七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但是三娃在，他就在了。 小宝叹了口气：“这京城的老大要让贤啦，我老了，该退隐江湖了。” 三娃小七：“……” 两人双双送了小宝白眼。 小宝继续道：“这种独孤求败的滋味，你们小孩子不会懂的，三娃，要不从今往后，你就当这京城的老大好不好？” “不好，这不是姑娘家应该做的！阿娘说了，姑娘家只需要美美的就好。” 小宝：“……姐姐给你灌输的什么想法，不得行。” 三娃说：“我能打就行了。” 说罢，三娃一拳头砸在旁边的石栏上。 那么大的护栏，在三娃小小的拳头下化为齑粉。 小宝：“……” 惹不起惹不起，果然是美美的就好，不然太惊悚了。 小七见怪不怪地掏出帕子，替三娃擦手。 三娃眉眼弯弯：“小舅舅，你说我可以只美美哒的吗？” “你可以，全京城再没人能比更适合美美哒的了。” 要不然出去打架，一拳打爆一个脑袋吗？ 小宝光是想想就觉得惊悚。 他们家三娃多可爱啊，不能做这些血腥的事情。 小宝觉得，这老大的位置不能给三娃，但是大娃和二娃也不行。 想想，小宝开始为那些被他逼迫去扫大街的人操心了，竟然没有人能当他们的老大！ “可以让五城兵马司约束他们。”小七提了个建议。 小宝觉得好像也还行：“那我明天去五城兵马司跟他们说说，要照看着他们，要是哪天不肯扫大街了，狠狠揍准没错。” 免得闲下来不是去敲诈勒索就是偷鸡摸狗，对平民百姓威胁多大啊！ 小宝将钓上来的两条鱼交给下人，让下人拿去煮了，请三娃和小七在王府吃饭。 三娃难得见到外祖母，就留在王府这边没回去。 小七见状，也没有回家。 小宝就拉着小七跟他一起睡。 “小七，那天真的不是你跟你爹告状，你爹才来的？” “是我说的，但我爹应该比我还早知道你的事。” 小七很坦白，一点点都不带隐瞒的。 “小舅舅你不要生气，我是真的觉得乱葬岗不好，我娘说了，那个地方尸体多，尸体放久了容易有瘟疫，所以我不希望你去那里。” “我不生气，不管是不是你，总之你们来救了我，我很庆幸的。小七你说得对，以后不能轻信外人。对了小七，你以后长大想做什么，要不跟我一起去西北？” 小七这么聪明，给他当军师正好！ 小宝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他以为小七会答应的。 没想到小七拒绝了：“小舅舅，我不能答应你，再过两年，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什么事？比当小舅舅军师还重要？”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到时候我们要离开京城，国师说是要去历练。” “那能不能带上我？” 小宝眸子一亮，先跟国师去历练，再去西北，完美！ 第1284章 我可想你们了 “应该是不能。”小七歉然，“小舅舅可以等我们回来。” “为什么？”小宝不满，“是我不够强还是你们嫌弃我在乱葬岗丢人？” “不是这样的小舅舅，三娃和二娃也不能去。”小七跟他解释。 小宝蔫蔫：“那我岂不是一个人去西北？” 还以为能拥有小七这个军师呢，原来不行啊？ “等我跟国师历练回来，我就去西北找你好不好？” “真的？” “真的。” “那还差不多，还是我的好外甥。” 小宝开心了。 “睡觉睡觉，明天要早点起来练功。” 小宝给小七盖好被子，自己也躺了下来。 只要一想到将来在西北纵马驰骋，小宝就觉得心里满满的。 …… 数日后。 张桂英一行人终于回到了京城。 他们这跟着孙子一走就是数年，跟京城也算是阔别已久。 “几年过去，京城还是没怎么变啊。”张桂英感叹。 “不是变得越来越好吗？”许有才说。 “这倒是。”张桂英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自己小乖孙小七，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到家。 姜瑞雪这几天都有派人到城门这边来，看看张桂英他们入京没有，今天总算是等到了。 “老太爷，老夫人，大人和郡主已经盼了你们许久，今日总算是将你们盼到。” “郡主现在怎么样了？” “一切安好，老夫人且放心。” 张桂英侧首跟许有才说道：“这一转眼啊，十几年就过去，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 许有才看着已经生了白发的张桂英，也有些唏嘘不已。 他们都不年轻啦，虽然这些年养尊处优，但毕竟岁月不饶人，脸上的皱纹也一年比一年多了。 如今身子上倒是没什么大毛病，可这人老了，终归跟年轻不能比。 “是啊，时间真快，我们都老了。” 张桂英急于见到小七，便催着他们快些赶路。 没曾想，才走到半道，就被人拦住了马车。 “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劫匪带着小奶音，叉着腰站在路中间，颇有几分亲娘的姿态。 张桂英闻言，立刻掀开帘子看去，看到路中间那三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不由得惊喜：“大娃二娃三娃？” 拦路的小劫匪，不是别人，正是三胞胎。 三娃瞧见张桂英，立刻飞扑过去，跳上了马车，整个人投入张桂英怀中，使劲蹭了蹭：“外祖母，是我呀，国师说你们今天回来，我就跟哥哥们请假来接你们啦，就是迟了点，外祖母不会怪我们？” “怎么会呢？外祖母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张桂英搂住三娃，心肝宝贝地喊，“外祖母这些年天天都想着小心肝呢，还想打算回来就让你五舅舅接你们过来住几天。” “我已经准备好小包袱去陪外祖母啦，外祖父，你好像越来越年轻了，可以抱抱三娃吗？”三娃转头看向笑呵呵的许有才，朝他伸出手。 “诶，来，外祖父抱。”许有才忙不迭将娃娃抱到腿上，摸了摸她的头，“一转眼三娃就长这么大，还记得外祖父和外祖母呢。” “当然记得啦，三娃记性可好啦。”三娃说道，“再说了，你们每年过年都有托人给我们买好东西，我可想见你们了，就是阿娘和爹爹不让我们出京，不然我就去找你们啦。” 三娃话刚落音，大娃二娃和小七也上来了马车。 原本空间还算大的马车，顿时塞得满满当当。 若非螺螺和囡囡她们不确定张桂英今天会回来，只怕是这马车就要被小孩子给挤满。 大娃二娃比较闹腾，小七乖乖巧巧喊了爷爷奶奶就坐到一旁，回去的这一路上，全是三胞胎的声音。 下人早已将张桂英他们回来的消息传回了许家，姜瑞雪他们算着时间，在门外等着。 “爹，娘。”张桂英他们一下马车，姜瑞雪就迎了上去。 “哎哟，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出来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客人。”张桂英责备，示意梁婉扶着她。 姜瑞雪笑着道：“娘，我没事，孩子也没折腾我。” “怀着孩子不要这么大意。” “好，我知道了。” 马月兰和张仁华也在门口，见着张桂英和许有才，两人都有些瑟缩，生怕张桂英又翻起旧账，将他们赶出许家。 张桂英早就知道马月兰和张仁华被小七接回来，走上前说道：“往后好好过日子，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桂英，对、对不起。”马月兰闻言，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张桂英拍拍她的肩膀：“算了，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日子还得过，我们要往前看。” 以前怨过恨过，后来张桂英觉得，这可能是老天爷给她的考验，不然怎么会有儿孙个个都有出息的今天？ 张桂英想通了，连张庆都能接受了，再多个马月兰和张仁华又有什么呢？ “谢谢你。” “好了，先回去。”梁婉打圆场。 一行人簇拥着张桂英进去。 张桂英对他们没有意见，许有才更不会说什么。 反正一切都以媳妇决定为主。 马月兰和张仁华心里的大石终于放了下去。 张桂英太久没有回京，自是跟守在这边的儿媳妇有很多话要说。 阿羌怀孕了，余氏也和张桂英他们一起回来了。 但是没看到阿羌，便没留在许家，而是去了许月那边。 许家现在也算是人丁繁盛的家族了。 虽然张桂英五个儿子就许明哲一个人入朝为官。 可也就许明哲一个，不止是光宗耀祖，连带着曾经受玉尘算计的大富村也渐渐被人接受了。 那可是出了个吏部尚书的村子啊，对于百姓来说，那一个叫风水好。 为什么不说是许家祖坟风水好？ 许明哲可不是在许有才老家长大的，是在大富村，更何况，大富村历史上还出过一名宰相的。 所以在许明哲升为大理寺卿之后，婚嫁困难的大富村又开始有各种嫁娶的喜事了。 许有才才刚回来第二天，许家本家就有人找上门来。 “有才，你看五郎现在这么有出息，是不是回去临丰城一趟祭祖呀？”来人陪着笑，小心翼翼提起这件事。 第1285章 不像我爹像谁 说这话的是许村的村长。 许有才可没有忘记当年村长当年帮着他的兄弟将他赶出许村这件事！ 如今说要让他们的祭祖，无非就是因为他小儿子成了大官，想要跟他们重归于好。 只要他们真的回了临丰城祭祖，那就意味着他们回到许家。 许有才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当年我已经被逐出许家，至今也几十年没有回去过。如今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如今是大富村的人，跟临丰城许家没有一点关系。” “唉，当年那件事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你嫂子都这样说了，谁能想到她为了算计那么一点点田产做出这种事呢？有才，不管怎么说，你都姓许，应该认祖归宗的。”村长劝道。 吏部尚书啊！ 要是认祖归宗了，他们许氏就能在临丰城横着来，那好处是没办法想象的。 村长自是想方设法拉拢他们回去的。 认错道歉什么，只要许有才接受，什么都好说。 毕竟，在许明哲这样的大靠山面前，低个头服软算不上什么！ 许有才依旧老实，但也不再像从前那样逆来顺受。 “村长，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我虽然还姓许，但我的根已经不在临丰城，而是清河县大富村。我的孩子都是在那长大，至于许村，那对我来说早已是过去。” “有才你可不能这样啊，这血脉是斩不断的，你本就是我们临丰城许村的人，不过是一时误会离开而已，可最终还是要认祖归宗的。没有宗族的支持，哪能那么容易立足？” 许有才都被村长无耻的言论给惊呆了！ 许村最厉害的也就是村东头住的那个秀才，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还宗族的支持？ 他家五郎无论是读书还是入仕，许家本家没有出过半分力气，现在倒是腆着脸说帮着五郎立足？ “村长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我家五郎差点没命的时候，可没见你们出过面，现在倒是提起从前的情分。别的不说，我离开许村这么久，在五郎没有中状元之前可没见过你们露面！”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好歹我是你长辈……现在好声好气跟你商量认祖归宗的事，你又拿这些过去的事来挤兑我。你自己说说，你当时又给我们递信吗？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人海茫茫，到哪儿找你？” “五郎中了状元你们倒是一听就知道我是儿子？” 村长：“……” 他没想到以前木讷的许有才如今这么能说会道，竟然让他有些无话可说了。 村长想了想，改变了态度，放软语气：“有才，过去的事我们确实不对，但人活着谁不犯错对不对？我们现在也是真的希望你能认祖归宗，不然百年之后我也无颜面对祖宗。” “那便以发覆面，不见便是。”许明哲举步而入，接过村长的话。 他身形修长，容貌俊美儒雅，却带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和气势。 村长见状，和另外两个族人下意识起身。 “五、五郎。”村长硬着头皮跟许明哲打招呼。 许明哲闻声看过去，目光淡淡，“你是？” “哦，我是许村的村长，你爹管我叫三叔，你可以喊我三叔公。”村长连忙道。 许明哲笑了笑：“三叔公？我自懂事以来，我爹便是独自一人，可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或者亲朋好友。如今你们突然冒出来，倒是让我怀疑你们的用意！” “五郎，我们真的是许村的人，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公务繁忙，哪来那个时间去打听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爹，若真是你旧识，便让娘和阿雪来安排，我还有别的事找你。” “哦，好。”许有才点点头。 许明哲看向村长几人，微微颔首：“本官还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 说罢，许明哲带着许有才离开。 “他们是不是要让你回去认祖归宗？” “对，五郎你怎么知道？” “本家若是没有所图，就不会上门了，你可曾答应？” “没有，当年他们将爹赶出了许家，是逐出家族的了，我没有想过要回去。” 反正都被人骂了这么多年上门狗。 要是又回去许家，那岂不是白挨骂还要给这些人占便宜？ 许有才难得硬气：“现在这样挺好的，我原是打算将他们赶出去的，不过刚好你来了。” “他们会离开的。”许明哲说道，“这段日子，你和娘以及阿雪先去公主府住。” “为何？” “以防万一。” “那好。” 许有才也不问为什么，反正小儿子做事总有自己的章法，他问也没有用。 许村的人来到第二天，姜瑞雪就带着许有才两人离开许家，去了公主府。 原本想着趁许明哲上朝再好好磨磨许有才的，直接扑了个空。 京城那么大，他们也不敢随意离开许家，就打算等许有才他们回来。 找许明哲是不敢找的，只打了一个照面，他们就打从心底怵许明哲。 许明哲说不动，村长便将主意打到小七头上，认为小七是个孩子很好骗。 “你是小七？过来这边。”小七傍晚被林一送回来，就被守在门口那的村长给蹲到了。 小七站在那，歪着头打量着村长几人。 “快过来，我这里有糖，给你吃糖。”村长自己不愿过去，拿出一颗都已经有些融化的糖，想诱惑小七。 小七：“……” 见小七始终没动，村长暗暗骂了一句小兔崽子，自己走了过去。 “你是五郎的孩子对不对？长得可真俊，跟你爹很像。” “你这老爷爷说话好难听哦，我是我爹的孩子，不像我爹那像谁？”小七知晓这些人是不讲道理的，便利用孩子身份怼他们。 童言无忌嘛！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七你不要误会呀。”村长赶紧解释，“就是觉得看着你好像看到你爷爷小时候，说起来，我也算是看着你爷爷长大的。” “可是我瞧着你跟我爷爷年纪差不了多少呀，怎么就看着我爷爷长大了呢？吹牛都不打草稿。” “……” “你们看上去不太像好人哪，我娘说了，不能跟坏人说话。” 村长差点气得吐血。 第1286章 就不该赖在别人家里 “我不是坏人的。”村长急忙解释，“我跟你爷爷是一个村子的，只不过之前因为有些事，我们闹了矛盾，所以一直没有来往而已。” “是这样吗？为什么我没有听爷爷说过，我只知道我有外祖父还有表叔，可没见过爷爷其他兄弟看过他！”小七哼了哼，就跟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一样，“你不要再跟着我哦，不然我要生气的。” 小七说完，直直往前走去。 村长还想着从小七身上下手呢，怎么可能让他走呢？ “诶，孩子你等等呀，我还有话跟你说呢，先吃个糖。” “我娘是郡主，我小姑姑是公主，什么糖没吃过，才不要你那个。”小七一脸嫌弃，“都快融化了，喏，我给好吃的你。” 小七从姜瑞雪给他做的小书包里抓出一把五颜六色、很是好看的糖塞给村长：“你不要烦我了。” 小七搂着小书包跑了。 村长和其他人：“……” 看着那一把糖，村长脸都绿了。 本来很想丢掉的，但是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糖果，又舍不得，又咬咬牙塞到怀里去。 到时候还能拿给孩子们吃。 许有才命是真的好啊，离开了许村生了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儿子，当上了大官不说，还深受皇帝宠信。 而且许明哲现在还兼任太子少傅，教导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样一个靠山，许氏家族怎么可能放过？ 这次入京，就是想要让许明哲认祖归宗，只是一想到许有才跑了，许明哲那么不好对付，村长就头疼。 姜瑞雪和张桂英都不在许家，小七只能去张庆那里。 马月兰和张仁华住在张庆的院子。 马月兰主动承担起照顾张庆的事。 “曾外祖父你今天还好吗？”小七跑到张庆面前，从小书包里拿出长乐做的点心，“这是长乐姐姐做的，爹不让你吃这个，你偷偷尝一点，好吃的话我下次再给你带。” “好。” “只能吃一点点。” “听小七的。” 等张庆拿了，小七将剩下的递给马月兰，“舅婆，小表叔，你们也吃，长乐姐姐这个做得特别好，我专门给你们带的。” “谢谢小七。”马月兰接过来，“华儿，你也过来吃。” “小表叔，你要是想干活，我可以让小舅舅帮你找一份活儿的，家里有下人，你要是做了，他们没事做会担心。”小七见张仁华又在擦东西，小小眉头又拧在一起。 张仁华到了许家，哪怕一而再叮嘱他，也是闲不住，每天都要找点事做。 就怕自己吃闲饭惹人嫌。 张仁华忙笑着道：“没事的小七，这点活计轻松得很，要是什么都没做，倒是不习惯了。” “快过来。”张庆招招手。 张庆这才放下抹布走过来。 “小七，昨儿个来的那几个人，是你爷爷老家的人吗？”张庆自然知道张桂英和许有才以及姜瑞雪去了公主府的事。 “他们说是，但我没见过他们的。”小七说：“外祖父，他们要是来找你们，就让人请管家过来，叫管家处理这些事。” “嗯，外祖父知道的。” “这以前也没来找过有才，现在五郎出息了就上门，怕不是要让有才认祖归宗？”马月兰说，“五郎凭自己本事走到今天，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五郎有自己想法，咱们不要掺和，免得坏了五郎的事。”张庆叮嘱他们，“平日美食，躲着点就是。” 这话才落音，村长那几个人就找过来了这边。 听到外面的声音，小七眉头微微一皱。 “哎呀，亲家。”村长不管下人的阻拦，径自闯了进来，堆着笑脸跟张庆攀关系。 张庆蹙眉：“你们是……” “哦，我是有才的三叔，这不就是亲家么？”村长笑着道，“这是你媳妇和你儿子不？” 马月兰顿时沉下脸，“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那是我儿子的爷爷，一把年纪了，这点眼力也没有，就不怕被人笑话！” 村长被马月兰一怼，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张庆也道：“这是我大儿媳和大孙子，你是有才的三叔，来之前也没打听过这些吗？” “看来这三叔也不咋地啊，来侄子家里，连侄子家里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真的是亲戚？”马月兰嗤笑。 村长不悦：“你怎么这样说话呢？我们也是才来，哪里知道这么多这些事。你们可也真的是，一家老小都要指望着五郎来养，但凡要点脸，就不该这样赖在人家家里。” 小七立刻就说道：“我爹愿意养他外祖父就行，至少我奶奶是愿意的，可你们跟我爷爷什么关系呀？为什么也要赖在我家里不走，还不要脸将自己当成主人！” 小七一点面子都不给村长他们。 他还是孩子，说什么都是正常的，反正就算传出去，最多也就是被人说句童言无忌而已。 但村长他们就不一样了。 那么大个人，非得赖在人家家里，真的要脸吗？ 村长脸色铁青：“小七，怎么能这么跟长辈说话？” “我又不认识你们，你们说是长辈就是？那你还欺负我曾外祖父呢，我没让人将你们赶出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你……” “小七，你也是姓许的，怎么能这样说村长呀？” “对对对，自家人应该帮着自家人，他们赖在你们许家，还不知道在打你们许家什么主意，倒是我们同宗同祖，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们好。” “小七你还是孩子，有些人自然是不懂的。就没有谁家还要养着岳丈的，他们啊，就是见着你们家现在有钱有势，想要巴着你们呢！” 跟着村长过来的那几个人赶紧帮腔。 张庆气得气血逆流，捂着心口呼吸急促起来：“你、你们……” 马月兰倏地起身，指着他们鼻子骂：“你们也知道这里是许家，呵呵，说得那么好听，你们留在这里不就是算计五郎的身份地位，想要傍上五郎这个靠山？ 当了婊子还立什么牌坊呢？不请自来还当自己主人，欺负小七是个孩子，你们算什么东西？” 第1288章 做得比上次好 村长他们哭爹喊娘求饶。 许明哲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不一会儿，村长他们就被拖了下去。 许明哲挥退了院子里其他人，随后来到矮塌前，小七倏地睁开眼坐起来。 张庆吓了一跳。 “小七？” “曾外祖父，我没事，就是摔了一跤而已。” 小七赶紧解释。 “让曾外祖父担心，是小七不对，请曾外祖父原谅。” 张庆立刻松了口气，走过去扶着小七，上上下下打量：“你没事就好，其他都不重要，外祖父差点吓死了，恨不得跟他们拼命。” “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小七说，顿了顿，他看向许明哲，低头认错，“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些人目的太明显，我不想爹为这种事浪费时间，所以自作主张算计他们。” “你做得比上次好。”许明哲蹲下来，和小七平视，一点都不吝啬他的夸奖，“爹不怪你。” 小七腼腆地笑了笑：“爹不生气就好。” “不会。”许明哲揉了揉他的发顶。 张仁华开口说道：“先前小七对我使眼色，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呢，小七你没事就好。” 马月兰看向张仁华：“你一开始就知道？” “小七一开始就给我递眼色了，但是我没反应过来，后面小七出事我也慌了。”张仁华赶紧道。 张庆说：“人没事就好，那些人也实在是过分！五郎，虽然我没有什么立场什么，不过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你比我们更清楚，要是真被他们给攀上，到时候只怕是后患无穷。 都是些吸血的蚂蟥，你们认祖归宗的话，还不知道他们会仗着你的官职做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你可不能让他们给拿捏住什么。月兰和仁华两人养好伤之后，就回大富村，不会留在京城的。 我那些田地都还在，你们现在也用不上，但我也都分了两份，你娘和仁华一人一份。五郎，我……” 许明哲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好，仁华要是愿意回去，那些田地都给他们二人也无所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也不要拿着我的名义去做什么，我在朝堂上树敌并不少。 要是闹出什么事，你们会是第一个被他们送走的人。所以，想要安稳过完下半辈子，记住要谨言慎行，我并不介意在你们需要的时候拉你们一把，但你们若是做出拖我后腿的事，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等到了那个时候，谁求情都没有用，现在的我不仅仅是许家五郎，还代表着整个许家，包括你们所有人在内。我好，你们才好！” 这算是许明哲的警告，还是当着小七的面。 小七什么也没说。 他虽然还小，但有些事却是看得清楚的，并非什么都不懂。 张庆三人忙不迭应下。 事到如今，他们就算是想跟许明哲撇清关系也是不可能的。 许明哲说得对，他好，他们才好。 否则的话，他们会过得比以前还惨。 下人请来的大夫是董昌。 董昌现在已经是杏林堂坐堂大夫里最厉害的那个。 董昌气喘吁吁赶来，看到活蹦乱跳的小七，还以为是许家的下人报错了：“小七没事？” “董伯帮他看看，先前摔着了。”许明哲道。 董昌虽然疑惑，却也识趣地没有问下去。 给小七诊脉后，隐隐猜到了怎么回事。 许明哲这意思是要将事情闹大一些，便开了方子，还煞有其事地叮嘱了一番。 要不是知道小七确实没事，张庆都要以为小七真的摔伤的脑袋。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公主府。 张桂英和许有才听到之后，立刻就要回去将小七接到公主府。 姜瑞雪拦住他们：“小七一定没事，他这么做应该是要将许氏那些人赶出府的。” “都昏迷不醒了，怎么可能没事？阿雪，你安心养胎，我让小鱼去看看。”张桂英心急如焚。 姜瑞雪笑着说：“小七武艺高强，怎么可能会被他们那些人伤到？你们若是不信，问问言诺就知道了，他的武艺是大巫师一手教出来的，若是连庄稼汉都能伤到他，只怕是大巫师要狠狠罚他了。” “真的？”许有才将信将疑。 “千真万确，我相信我的儿子，爹，娘，你们也要相信我跟五哥，小七一定不会出事，否则五哥现在已经将小七送过来。” “这样啊？但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我先回去看看？” “也行。” 姜瑞雪见张桂英依旧担心，只能答应张桂英。 张桂英正要走，小喜就到公主府了。 张桂英和许有才都见过许明哲的暗卫，自是认识小喜的。 小喜就是来送消息的，告诉他们小七没事，让他们别担心。 张桂英和许有才闻言，终于放下心来，没再说要回去的话。 而族长那几个人到了应天府，就被丢到大牢里去。 他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忍不住怨起了村长。 “村长，要不是你心急对小七动手，我们会被丢到大牢吗？” “许明哲根本不可能认祖归宗，都是你贪心，非得攀上他这个靠山，现在好了，把我们也害成这样。” “他现在可是尚书大人，要是他不同意放我们出去，我们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要是被砍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 村长大怒。 以前他们可不敢跟他这样说话。 现在一个个都反了！ “你们什么意思，来京城这件事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是你们也都同意的，现在倒是怪起我来？呵呵，好事就是你们，坏事就我一个人？既然这样，就都不要出去好了，在这里待上一辈子！”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反正你就要求许明哲放我们出去。我上有老下有小，都等着我养，我要是出事了，跟比他们去死有什么区别？” “村长你做个人，你不推小七，小七会出事？” “本事没有，野心倒是大，我话就放在这里了，你就是个废物！” “闭嘴，都给老子闭嘴。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竟然这么跟我说话？等许明哲放我们出去，你们一个个都给我走着瞧！”村长也绷不住了，跟他们吵了起来。 第1289章 不敢白日做梦了 大概是动嘴不够过瘾，吵着吵着他们打了起来。 村长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按在地上打。 狱卒好像聋了似的，对村长的惨叫充耳不闻。 村长被打得鼻青脸肿了，他们才姗姗来迟，边骂边拉开他们。 村长趴在地上，怨毒地盯着那几个村民。 “干什么呢？把这里当你们的地盘了？再打，老子就先打死你们。到了这种地方还不安分，找死吗？”狱卒骂道。 村长没吭声，其他人也垂着头不敢说话。 狱卒恶狠狠警告了他们一番，这才骂骂咧咧离开。 村长咬牙切齿地道：“你们给老子等着，别让老子有机会离开这里，不然看老子怎么弄死你们！” 那几个村民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要是小七真的没事，许明哲放他们出去，等回到村子里岂不是没好日子过？ 现在他们谁都不敢再做能抱上许明哲大腿的白日梦了。 只求能离开大牢回到村子里。 许明哲自是知道这件事。 他也没管，等村长他们在应天府大牢待了半个月，才命人将他们放出来。 村长被带到许明哲面前。 他立刻扑通跪下：“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真的不是故意伤害小少爷的，求大人原谅啊！” 村长不停磕头，也没敢再以长辈自居。 在大牢蹲了半个月还不够他明白的话，那村长也白当这么多年了。 “我原不想跟你们一般见识，但你们却将歪脑子动到我儿子身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若是能扛住这二十板子，我便让人送你们回临丰城，若是扛不住，那便是你们自己命不好，怨不得我！”许明哲淡淡地道。 村长等人一听，脸上血色尽失。 “来人，动手。”许明哲沉声下令。 管家立刻带着人将他们按在地上，打他们板子。 一时间，前院惨叫连连，但也不会有人出来阻拦。 打到一半的时候，小七出来了。 他脑袋包着布条，脸色苍白，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 “爹，我已经没事了，他们年纪也不小，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不如就这样，让人送他们回去算了。”小七替他们求情。 许明哲看着他：“你看好了，你险些因为他们连命都丢掉，真要饶了他们？” “小少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村长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苦苦哀求小七，“回去之后，保证再也不会入京打扰你们，求求你们了。” 小七望着许明哲：“爹，我愿意原谅他们，给他们一个机会，要是他们还伤害我，你再砍掉他们脑袋好不好？” 村长哀嚎声一止，遍体生寒。 “好。”许明哲答应了，随后看向村长他们，“小七愿意原谅你们，这件事就此作罢，但再有下次，本官让你们有来无回！” 村长急声道：“大人放心，小的再也不听别人怂恿了，求大人原谅我们！” “怂恿？” “是一个中年书生说的，你跟我们同宗同祖，理应认祖归宗。” “长什么样子的？” 村长赶紧将那人的容貌描述了一遍。 许明哲嗤笑：“无能之辈。” 村长不知道他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那个中年书生，也不敢说话。 “行了，找大夫给他们包扎一下，安排人送他们回临丰城。记住了，许氏，是大富村的许氏，跟你们临丰城没有半点关系。”许明哲丢下这句话，抱着小七离开了。 村长如蒙大赦，终于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他真的以为许明哲会杀了他们的！ 许明哲带着小七回到书房，将小七头上的纱布拆下来。 “怎么将自己打扮成这样？” “像不像真的？” “像，爹都要被吓到了。” “我偷偷用了娘的脂粉。” “你这孩子。” 许明哲忍俊不禁。 “今天怎么这么调皮？” “我在他们面前，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自然要有孩子的样子。这样的话，别人就不会说爹你发迹就不瞧不起本家人啦，毕竟是他们伤害我在先！” “爹不在意这个。” “我在意，爹是个好官。我知道爹要说，当官名声太好不行，但我还是希望爹能少些骂名。” “也不多这一个了。” 因为选秀这件事，朝堂那些老大臣对他恨得牙痒痒。 就怕寻不到他的错处了。 许氏就是他们手笔。 许明哲知道，却还是顺着他们的设计走下去。 无关其他，总得让他们赢一下，不然老是屈居下风，气死就不太好了。 现在朝云国还需要这些人，不能太早致仕！ 许明哲看着渐渐长大的儿子，总觉得自己陪伴他的时间还是太少。 “后年让你下场，你可有把握？”许明哲想起这件事。 今年春闱刚过，后年新科考试。 “爹是想让我入仕吗？” “要不要入仕是你的选择，不过你有这个资质，去试试科举也无妨，人生在世，就应该尝试更多的可能。” “我原是想着等我十三岁再下场试试的，不过爹难得提要求，我要努力完成才行。” “爹没有给你提要求，只是建议。” “那也要给爹争光，爹，要是我考不中状元怎么办？” “爹十七岁高中状元，已经是朝云国史上的奇迹，你若是十一岁中了进士，又何尝不是奇迹？不过小七，科举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厉害的人比比皆是，你可不要觉得状元这么好中！” “那，就定个小目标，争取中进士！” “好。” 许明哲笑了起来。 小七见状，眉眼弯弯，倒是跟三娃有些像。 立下了目标，小七就倍加努力。 读书之余，学武也没落下。 时间就在小七的刻苦用功里，飞快过去。 小七十岁这一年中了秀才，同年参加乡试，一举拿下解元。 在次年的春闱，小七再度摘下了会元，成为科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会元。 许姜这个名字掀起轩然大波。 而许明哲在这次会试里从头到尾都在避嫌了，主持这次会试的还是许明哲的死对头。 当时开了卷看名字，那个主考官差点骂娘，可最终又不得不折服在小七的文章下，最终小七成了传奇。 第1290章 她们喜欢也没有用 小七在读书上的天赋让所有人都叹为观止。 他是考取秀才后，就下场参加乡试，两年之内，走完了全天下读书人都最艰难的那条路。 虽然殿试还没开始，但是会试中举的人全部都会参加殿试，且殿试没有落选一说，小七已经算是入仕了。 而且近年来朝云国越来越好，百姓对嘉平帝的拥戴远超历代皇帝，声望达到了顶峰。 在这样一个即将开创盛世的时代，谁都喜欢锦上添花。 小七这个刷新了科举进士最小年龄的考生，已经算得上是祥瑞了。 嘉平帝自然也会成全小七，毕竟他对小七也是有偏爱的。 但殿试之后，嘉平帝看到小七的策论，对阅卷的官员感叹道：“小七这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致远将他教得很好，朕原先还想偏心一二，但如今看来，这个状元他拿得实至名归啊！” 说罢，点了许姜这个状元。 没有人有异议。 许姜年幼，但有那样一位父亲教导，从小耳濡目染，在策论上面，同科的考生谁能比得过他？ 小七毫无正义地成为了状元，并且是科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 新科进士游街那一日，哪怕榜眼和探花皆是俊秀之人，但姑娘们的目光还是全都落在了小状元身上，只恨这不是自己的弟弟！ “小七哥哥！”早早挑好茶楼的三娃，在小七经过的时候，跳起来拼命挥舞着双手。 小七循声看过去，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与方才的微笑截然不同。 她将自己辛辛苦苦绣了一个月的帕子丢给小七。 小七伸手抓住，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竹子，忍俊不禁。 她向来娇惯，要当个美美哒的小姑娘，只怕是那双小手上扎了不少洞？ 小七这般想着，将那丑得不能再丑的帕子视若珍宝地贴身收好。 今日再也没有比这礼物更得他的心了。 许小鱼见状，笑着跟赵翎说道：“小七可真是让我们这些长辈面上增光无数啊！” “嗐，反正将来也是你女婿，都是的人。”赵翎坏笑着看向三娃，“三娃，你的小七哥哥这么厉害，过了今天肯定很多姑娘喜欢他的！” “反正小七哥哥也不会喜欢她们，我才不怕呢。”三娃骄傲地道，“小七哥哥就听我一个人的，她们喜欢也没用。” 赵翎：“……小鱼，三娃这才几岁？”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年纪小不代表什么都不懂。”许小鱼很看得开，小七这么优秀，要真是能成一对，那也挺好的，她乐见其成。 赵翎看着许小鱼，孩子都这么大了，她的容貌仍旧没有多大变化，只是比起从前更加有韵味而已。 大娃和二娃趴在窗口上，羡慕地道：“小七哥哥好威风，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像他那样？” “好好读书。”三娃回头看着两个亲哥哥，“你们不爱读书，是不会有这么风光的游街的。” “三娃，小鱼姐不是常说，人艰不拆吗？我就是不爱读书，看到那些书我就一个头两个大。” “小舅舅都去了西北了，小鱼姐，彦哥什么时候也让我们去西北？” 两兄弟又开始向往远离父母的西北了。 “你们打得过他了吗？”许小鱼挑眉，“听说前两天你们还挨揍！” 大娃和二娃相视一眼。 二娃理直气壮：“彦哥他欺负小孩子，小鱼姐你要说说他，对小孩使用家庭暴力，会让小孩的心灵受到影响，不利于孩子的成长！” “可不是，小鱼姐，你相公太狠，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爱护小孩！”大娃跟着道。 赵翎被逗得忍不住哈哈大笑。 三胞胎虽然不喜欢读书，但他们也有他们的可爱之处。 每次跟他们出来，再坏的心情都能被他们治愈。 “那还不是你们自己讨打，跟我相公可没有什么关系。”许小鱼冷哼，“我都还没动手，跟他混双呢，你还来告状！” “小鱼姐你这样是不对的，看看小七哥哥，五舅舅和五舅母就从来不打他，他现在都中了状元。你们要是也能像他们对小七哥哥那样对我们，我们说不定也能中状元。 “不是我小看你们，就你们这种一刻钟都坐不住的人，还是别想着考什么科举了，认真习武，将来去西北带兵打仗！” 许小鱼没好气。 她的儿子也不是说不能读书，但就是坐不住。 不过，他们倒是很喜欢看考科举以外的书，包括不限于兵书、话本子、卜卦风水等等之类的“杂书”。 有时候还戏精上身，给家里的长辈演起来。 许小鱼也不知道他们打哪儿学来，还演得居然还不错，什么角色两兄弟都扮演过。 用姜瑞雪的话来说，那就是能拿影帝的水平！ 可惜了，这个时代没有舞台，不然他们肯定能发光发热。 赵翎问许小鱼：“你真的打算让大娃二娃去西北吗？” “小宝都去了，他们肯定也得去的，不过在此之前，得学好武艺。赢不了言诺，就别想离开京城。” “那怕是要很久啊！” “应该差不多的了。” 许小鱼看了两个儿子一眼。 三胞胎都力大无比，如今将傅承彦一身本事也差不多都掏空了。 不过他们欠缺实战经验，自是打不过傅承彦。 但应该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最慢明年就能离开京城。 孩子长这么大了，许小鱼自然不会拘着他们。 想当年她在末世的时候，比他们还小，甚至什么本事都没有，硬是靠着自己从那个吃人的世界活了下来。 现在她还给他们创造条件，竭尽全力的培养，还不能成才的话，那可真就是让人伤心的事了。 游街结束，新科进士还要去琼林宴，三娃他们也去不了那里，便先回了许家，在许家等小七回来。 最高兴的莫过于张庆了。 两年前，马月兰和张仁华养好身子之后，就带着张庆回了大富村，张庆就一直在大富村生活。 这还是小七去年中举了，他又入京。 听闻小七成了新科状元，高兴得是差点跳起来。 许有才便跟张桂英商量起一件事：“桂英，小七现在中了状元，我想着要不回临丰城一趟，祭拜一下我爹娘？” 第1291章 闺女排第二 张桂英这次没有反对：“这事还是等五郎他们回来，问问五郎他们。” 光宗耀祖，确实是值得回去祭拜。 不过，也就是祭拜许有才父母而已。 许有才当年是被逐出了家族的，但父母的血缘是怎么都斩不断的。 如今儿孙都有出息，许有才希望他们泉下有知，也能为孩子们高兴。 其实许有才很想将父母的坟墓迁过来的，但这毕竟不是小事，他还没敢跟许明哲提这件事。 小七和许明哲很晚才回来。 两人一身酒气。 小七倒是没有喝酒，只是在那样的场合里，身上怎么可能不沾染上些酒气呢？ 众人都以为许明哲醉了，其实他喝了不少，但神智还是很清醒的。 小七年纪还小，姜瑞雪是不允许他沾酒的，身为父亲，许明哲自然还得帮着小七喝酒，对别人的敬酒也是来者不拒。 原因无他，儿子成为最小的状元，他高兴！ 小八看到父亲回来，跌跌撞撞跑过来，朝他伸出手，要他抱抱。 小八已经开始学说话，但只会喊爹爹、娘亲、哥哥以及爷爷奶奶，完整的一句话还不会说。 许明哲将女儿抱起来，用下巴去扎女儿嫩嫩的小脸。 小八被胡茬扎得咯咯笑，爹爹喊个不停。 许明哲可疼这个闺女了，比起对小七的耐心，那对小八可真的是连天上的星星都要想办法给她摘过来。 小八这才一岁多，许明哲就已经开始给她买各种的首饰头饰，她已经拥有自己的小库房。 小八名许瑷，瑷，美玉，与爱谐音，可知许明哲对闺女的感情。 他现在很能体会当初傅承彦因为小七对他横眉冷对的心情了。 谁家狼崽子要是想骗他闺女，他也恨不得将人送去天涯海角，离他闺女远远的。 姜瑞雪一脸嫌弃，将小八抱过来：“全身酒气，先去沐浴，别熏着女儿。” 许明哲又把姜瑞雪抱到怀里：“阿雪，我很高兴。” 儿女双全，仕途顺利，这便是小鱼口中的人生赢家！ 就算让他做皇帝，他也不愿意换现在这样的生活。 姜瑞雪一听，就知道许明哲今天真的喝多了，已经有些醉意。 她耐着性子，将小八抱过来递给旁边的人：“走，先去沐浴，我也很高兴。” “阿雪，我们的儿子中了状元。”许明哲冲着姜瑞雪笑，“我还有个那么可爱的小闺女。”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闺女天底下最可爱！” “不是，媳妇才是最可爱的，闺女排第二。” 闺女再可爱，也越不过媳妇！ 这是许明哲的底线。 姜瑞雪听了心里也高兴。 成亲这么多年，许明哲待她一如既往，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私底下更加粘着她了。 当然，在外面许大人还是许大人。 不过有她在地方，京城那些贵夫人都跟她说，许大人的眼睛好像长在她身上似的。 “阿雪，以后要是有臭小子骗走我们家女儿怎么办？” 只有夫妻二人，许明哲就难得不再保持严肃了，甚至有一丝丝跟姜瑞雪撒娇的意味。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当初你骗走我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我爹怎么办？”姜瑞雪好笑，为什么每个当爹的，都会担心女儿嫁人这件事。 “要是她识人不清，所托非人，那可如何是好？” “你这个当爹的，不能把关吗？” “她要是被骗得非得嫁人呢？” 姜瑞雪：“……” 许大人你想这么多，就不怕你的同僚笑话吗？ 跟那么多老大臣对着干也没见你怂过，女儿还没到两岁，你就开始担心十几年之后的事！ 唉，是不是当老父亲的都爱胡思乱想？ “那将来小七娶妻呢？” “小七我能约束，我不会让他做对不起妻子的事。但是别人的父亲与我不同，未必会像我这么做，甚至还会帮着一起欺负儿媳妇！” 姜瑞雪觉得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不然许明哲今晚要睡不着了。 等明天酒醒想起，会不会嘲笑自己喝醉酒说醉话？ 姜瑞雪还是舍不得他这样的。 “今晚你喝了多少酒？”姜瑞雪问道，“说真的，小七这么小，成了状元，难不成真的入翰林院当差？皇上那边是怎么说的？” “没有，小七暂时没被授予官职。”许明哲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他不是很快就要跟国师离开了吗？” 原本是去年要走的，不过许明哲跟国师商量之后，将时间挪到了今年，好让小七下场试试。 谁也不知道他们回来会是什么时候！ “你会不会舍不得？” “自是舍不得，不过既然这是他的使命，那总该要去的。阿雪，他们会很快回来的对不对？” “会的，有国师在呢！” “我也希望，最好是像当初小鱼和言诺那样，几个月之后就回来。” 许明哲叹了口气。 小七是他一手带大的，哪个父亲舍得自己的孩子？ 只是国师说过，凡事皆有因果，谁都逃不掉。 “我们已经做了这么周全的准备，他们一定能在那里好好保护自己的，我们不要担心这么多，安心他们归来才是。” 许明哲望着姜瑞雪。 他很感谢国师，让姜瑞雪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 这样缘分，也许是需要代价的。 许明哲也很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到姜瑞雪的世界看看。 “要是能回去，阿雪，你想回去吗？” “以前的话会想，现在不会了，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在这里。虽然我也很怀念我的祖国，但我在那里的使命已经完成。有你们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可是我想去看看，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国家培养出这么好的你。” “这个恐怕是要在梦里了。” 姜瑞雪笑了笑。 “国师说了，这一切都要看缘分，要是我们还有下辈子，说不定就在那个世界相遇了。” “下辈子太遥远，好好珍惜此生才是。阿雪，真谢谢老天爷，将你送到我身边。” “好端端的怎么这么感性？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不多，也就五六斤。” 姜瑞雪：“……” 现在宫廷里的酒是被她改良过，度数可不低！ 难怪今晚不一样，原来是真的醉了。 第1292章 女儿奴 虽然姜瑞雪跟许明哲平时也有说不完的话题，但是今晚却全是许明哲一个人在碎碎念。 姜瑞雪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喝醉之后的许明哲。 跟往常的理智不同，就像是再寻常不过的男人，担心儿女的成长，担心自己不够优秀被媳妇嫌弃，还担心父母年老了身子不好受罪……林林总总，皆是平日里他不曾表现出来过的。 到了最后，大概是许明哲说累了，这才沉沉睡了过去。 姜瑞雪望着他，曾经惊才绝艳的少年已经成为位高权重的吏部尚书。 官场的历练让他越发内敛强势，可一回到家，他就不再是朝云国的栋梁，而是她的丈夫，两个孩子的父亲。 不管多忙，每天都至少抽出两刻钟的时间的陪伴孩子。 所以无论是小七还是小八，都很粘着他们的父亲。 尤其是才一岁半的小八，晚上只要看不到她爹，就哭闹不休。 有一次吏部太忙，许明哲很晚都没回来，她怎么都哄不好小八，最终只能带着去吏部找许明哲。 见到人了，小八立刻就不哭，要许明哲抱着。 后来六部的人都知道，吏部那个在朝堂上杀伐果决的狐狸尚书是个女儿奴。 谁家父亲做到三品大员还给女儿换尿片的？ 许大人就这么做了！！！ 就连喂孩子哄孩子睡觉都那么熟练！ 当时他的下属都被吓到了。 这件事传开之后，吏部那些家里媳妇比较厉害的官员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哦，不带孩子？你还能忙得过你的上峰尚书大人？他都能做到，你为什么不能？ 苦不堪言的官员忍不住私底下抱怨，还被许明哲听到了。 许明哲当时没说什么，就是回来后将这件事告诉她。 当时她还笑他，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怂，连媳妇都怕？ 他说，旁人怎么说与我何干？又奈何不了我，他们若是真有勇气，便到皇上面前说理。 到嘉平帝面前说？那不是等着被贬吗？ 谁不知道嘉平帝是真正的惧内，登基这么多年，后宫至今只有皇后一人，除此之外，再没有宠幸过其他女子。 先前那些老一派的大臣还想逼着嘉平帝纳妃，后面被嘉平帝反将一军，把秀女塞到了六部。 如今两年多过去，那几个姑娘不止在六部站稳了脚跟，能力更是比不少同僚要强。 尤其是户部的蒋玉书，不止算账厉害，搂钱的本事也了得，征得嘉平帝同意，从国库拿银子到外面钱生钱，比起两年前，国库的钱那一个叫多。 如今蒋玉书是户部的宝贝，尚书对她就跟眼珠子似的，谁也别想给她委屈。 要是有人不长眼，嘲笑蒋玉书是个女人，那完了，户部尚书能逮着他去喝茶，喷他一早上。 没办法，谁让蒋玉书厉害，解决国库缺钱的问题，就连嘉平帝也对她赞赏有加，蒋玉书应该会成为第一个升为侍郎的女子。 就连工部和兵部对户部的意见都少了很多，见着户部尚书那叫和颜悦色。 原因无他，就是户部给钱痛快！ 而且有的时候，六部彼此之间有摩擦，让姑娘出面协调，那效果可比男人们好多了。 现在朝中大臣对女子入仕的意见也渐渐改观，不再像从前那样激烈反对。 六部的姑娘用自己的本事向他们证明，女子一样不比男人差。 再加上她和许小鱼，谁还敢说女人只配在家里相夫教子？ 现在朝云国医术顶尖的那一批大夫，八成都是从京城医学院出去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她和许小鱼的徒弟。 嘉平帝现在的皇位已经无人能撼动，魏士遇和裴云开也已经回来京城两年多，一个在礼部，一个在吏部。 礼部尚书差不多致仕了，魏士遇应该会接替这个位置，而裴云开约莫也会在许明哲升为丞相之后晋升吏部尚书。 嘉平帝登基这么多年，始终保持着旧制度保持不温不火的态度，其实都是在和年轻的官员布局，就等着时机成熟，大刀阔斧改革，让朝云国更进一步…… 姜瑞雪想想，一开始到了这个世界，就想着养老当个咸鱼，结果不知不觉走到现在，前世没有的这辈子都弥补了，有了爱她和她爱的人。 她就这么看着许明哲，好像怎么看都不会腻。 以前她经常笑话许小鱼和傅承彦黏黏糊糊，等到自己也有心动的人之后才发现，真有那么一个人让自己见到了会忍不住开心，目光忍不住去追随…… 从什么时候起对许明哲动心的，姜瑞雪自己也不知道，好像就这么自然而然走在了一起。 “郡主、郡主……” 就在这时，值夜的丫鬟疾步入内，惊醒了许明哲。 “怎么了？”姜瑞雪还未开口，许明哲便皱眉哑着嗓音询问，“半夜三更，何事如此慌张？” “关老夫人情况不太好，关府那边来人求郡主过去看看。”丫鬟道。 姜瑞雪立刻翻身下床，发现许明哲也跟着起来，忙道：“五哥你歇着，我过去即可。” “我陪你一起。”许明哲也不管姜瑞雪反对，径自寻了衣裳穿上。 情况紧急，姜瑞雪便没说什么，提着药箱和许明哲一同赶去关府。 关老夫人已经是弥留之际，姜瑞雪医术再好，也只能暂时吊住她那口气。 毕竟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看着姜瑞雪眼神充满了哀求。 姜瑞雪明白关老夫人的意思，握住她的手：“五郎已经入宫，皇后和太子他们很快会过来的。” 之前许明哲进来看到关老夫人这状态，便知不好，便直接入宫去了。 关家其他人这个时候去，是进不去皇宫的。 关老夫人充满了感激。 她一生坎坷，经历了年轻守寡，儿子早逝，为了孙女的命和仇人日夜相对还得压抑仇恨，好不容易报仇雪恨了，孙女又跟太子出事失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次次撑过来的。 看着孙女嫁给太子，生下太孙，成为皇后，稳坐六宫之主的位置……但是这一次，她真的撑不下去，看不到小太子成亲生子的那一幕啦。 关根生夫妇站在床边红着眼，关根生哽咽道：“半个月前，公主过来给老夫人看过，老夫人身子渐渐好转。白天还好好的，傍晚还让人备水沐浴早早歇下，结果到了夜里就……” “老夫人她……唉，你们开始准备后事。”姜瑞雪低声道，关老夫人是回光返照，大概一开始是打算就这么走了，可真的到了这一步，她又想着见上关若最后一面。 毕竟她就剩下关若这么个和她血脉相连的至亲了。 第1293章 我可以搬走吗 宫里收到消息，凤辞和关若带着三个孩子匆匆赶来，见上了关老夫人最后一面。 吊着的那口气咽了下去，关老夫人心满意足离开这个世界。 关若哭成了泪人，可她也明白，祖母活到这个年纪已经是奇迹，即便许小鱼和姜瑞雪再能起死回生，毕竟只是凡人，又怎么可能真的让人长生不老呢？ 后事有条不紊地操办了起来。 关若坚持给老夫人守灵，凤辞也明白她们祖孙之间的感情，便让三个孩子陪她，由太子代替他来尽孝。 关老夫人的死让关若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 不过她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并没有让自己沉溺在悲痛里太长时间。 生老病死是常态，活着的人要往前看。 如今新科刚刚结束，凤辞政务繁忙，她不能在帮不上前朝的情况下还要在后宫拖凤辞的后腿。 …… 小七成了科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也成了最特殊的一个，他没有入翰林院，而且在中了状元半个月后，就和国师远行了。 嘉平帝保留了他状元名次，但官职却由榜眼递补上。 没有人知道小七为什么会在中了状元后离京，就连主考官也一脸懵逼，虽然死对头的儿子没有入仕是件很高兴的事，可要真论回来，心里又很不爽是怎么回事？ 许明哲也舍不得。 可吏部公务太忙，他连送小七出城的时间也没有。 而这会小八大概是知道哥哥要远行，哭得稀里哗啦的，抱着小七大腿不停喊哥哥。 她还不会说完整的话语，所以只能用哥哥让小七别走。 小七见状，很是舍不得。 他蹲下来抱住小八：“妹妹，等哥哥回来好不好？哥哥很快回来的。” 小八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哥哥。” 姜瑞雪看到这一幕，哭笑不得。 三娃轻轻拍小八的后背：“小八乖乖的，表姐会照顾好你哥哥的，别怕。” 小八糊了小七满脸的鼻涕眼泪。 最后还是姜瑞雪抱了过来，说要去找爹爹，小八才慢慢止住了哭泣。 许小鱼上前，望着三娃：“要照顾好自己，早些回来。” 三娃点点头：“阿娘放心，我不会让你丢脸的！” 许小鱼也很舍不得乖巧的女儿。 可不管怎么样，有些事是必须要去做的！ 她相信自己的女儿能照顾好自己。 傅承彦蹲下来，抱住三娃：“棠棠，一定要全须全尾回来知道不？不然爹爹也会活不下去的。” 说这话的时候，傅承彦的眼眶已经微微有些发红。 闺女从小娇养着长大，什么苦头都没吃过，还没出发，他就已经开始担心闺女吃不饱穿不暖怎么办？ “爹爹，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也要照顾好阿娘和自己啊。”三娃搂住她爹脖子，“也要看好大哥二哥呀，不能让他们整天吊儿郎当的，败坏你跟阿娘的名声。” 大娃撇撇嘴：“我和二娃哪里就吊儿郎当了？明明很用功好不好？三娃，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啊，不然等你当小姑姑了，孩子都不认识你。” 傅承彦：“……” 许小鱼：“……” 这才几岁，就想着当爹了？ 到底像的谁啊？ 不管再怎么舍不得，终究是到了要分别的时候。 国师和伊焚带上两个孩子，上了马车，渐行渐远。 许小鱼和傅承彦一直盯着马车，直到马车彻底离开他们的视线。 傅承彦心里难受，不想说话。 许小鱼和姜瑞雪亦是如此。 她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些年尽自己所能将一身本事倾囊相授。 不说别的，小七和三娃的武艺和医术在京城都是佼佼者。 尤其是小七，有时候许小鱼都觉得那是个妖孽。 文武双全，还抽空学习医术之类的东西，真的是将他们这些人的本事全部掏空学了过去。 三娃也很聪明，但很喜欢偷懒，最厉害的当属轻功。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什么本事都没有逃命功夫要紧，打不过就跑，这才是保命的上上策。 要她跟人死拼？ 那是不可能的！ 一行人在城门口站了许久，这才收起心中不舍，回城里去了。 三娃在大人面前表现出一副很高兴能远行的样子，但走远之后，她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可把其他三人急得团团转。 幸好小七知道怎么哄，但也好不容易才让三娃的停下掉金豆子。 他们离开京城范围后，国师就将他们带到先前云游时设下距离京城最近的阵法，用最快的速度达到了巫蛊神庙。 看着那黄金建成的神庙，三娃忘记了悲伤，跟她亲娘的反应一样，想敲掉带回去。 “这么多金子，可以买好多好看的衣裳头面以及粮食。国师，我可不可以搬走呀？”三娃回头看向国师。 国师忍俊不禁：“这里的东西都是你阿娘的，你想怎么搬都可以，不过要等我们回来之后才行。” “噢，好。”三娃有些遗憾。 要是现在就能搬走那该多好啊？ 国师一眼看出三娃的心思。 这孩子，最是爱美了。 大宝说那个世界满目疮痍，也不知道她到了那边会不会哭鼻子。 “国师，神庙是有人打理的吗？这么干净整洁，但为什么看不到人？”三娃一脸好奇，阿娘明明说过，神庙没人，可能很荒凉，让她不要害怕，但现在一看，干干净净，连蛛网都没有。 “没有人打理，但是设了阵法，无论什么生灵都进不来，除非他们破了阵法。” “国师你可真厉害啊！” 三娃一脸崇拜。 国师很是受用：“三娃也很厉害。” 伊焚：“……” “那我可以跟小七到处走走吗？”三娃又问。 这么多金子，她想好好看看。 “嗯，去。”国师摸摸她的头。 三娃高兴地拉着小七满神庙乱跑。 伊焚问国师：“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等等。” “为何？” “出城的时候，我强取了大宝的空间。” “你！” 伊焚震惊。 “给三娃。”国师白了他一眼，“我是那种喜欢偷别人东西的人吗？” “那你为何不跟大宝说？” “给她一个惊喜。” 大宝肯定高兴的。 她一直想将空间给三娃，这样三娃到了那边，就有张安身立命的王牌。 但在此之前他试过很多次都没能成功，直到快出行的时候，才找到了拿走空间的办法。 三娃融合空间还需要些时间，反正都等到现在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小七这边篇幅不会太长，想写个姜瑞雪和许明哲的现代番外，不知道有没有人想看呀？】 第1294章 就开个玩笑而已 强行契约空间，三娃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彻底将空间融合吸收，变成自己的。 当她尝试着国师的法子进去，看到里面的东西，立刻跑出来，高兴地跟小七分享：“小七哥哥，好多好吃的，以后我可以养你们啦！” 小七望着三娃：“我不用三娃养，三娃首先要自己吃饱喝足，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再考虑别的。” “小七哥哥是想让别人养咩？”三娃撇撇嘴，“我爹爹都是阿娘养的。” 伊焚没忍住笑了：“你爹爹知道你背后说他吃软饭吗？” “爹爹和阿娘愿意这样就好，什么叫吃软饭呀？那男人可以养女人，女人厉害怎么不能养男人？大巫师你的想法是不对的！”三娃严肃地纠正伊焚。 国师看了伊焚一眼：“连个小孩都不如。” 伊焚：“……” 他就开个玩笑而已…… “国师，神庙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啊？”三娃整天看着金灿灿的宫殿，已经有些腻味了。 还是外面的世界更好啊，高处不胜寒是真的！ “你想走了吗？”国师问，“你阿娘也跟你说过我们要去哪儿，你怕不怕？” “我不怕，阿娘说了，学本事就是要保护更多的人，要是我能终结那个世界的灾难，那就是天大的功德，国师以后也可以好好的。” 国师闻言，眉眼温柔，摸摸三娃的头：“三娃真是个好孩子。” “整个京城都这么说我的，小七哥哥对不对？”三娃笑眯眯看向小七。 小七点点头：“是，三娃是公认的好孩子。” “那咱们休整一下，就尽快出发好不好？” “嗯。” 三娃一脸期待。 只要做好该做的事，就能回来跟爹爹阿娘他们在一起了。 阿娘说，那里的人活得很辛苦，她要当个好人。 国师看着个子小小、粉雕玉琢的三娃，心中涌上温暖和骄傲。 那些年云游其实不仅仅是看看这个世界，也是在找阵眼，要借助天地之力设一个大阵，去终结许小鱼长大的那个末世，也算是为神明陨落画上最后的句号。 主阵眼就在巫蛊神庙，在确定三娃真的已经彻底将空间融合之后，国师拿出一大堆的符篆。 “国师这是要干什么？”三娃不解。 国师将这些符篆分给小七和三娃，“符篆是我这些年绘制的，关键时刻能救命，你们看着用。” 同时，国师还给了他们三枚可以当成空间用的符篆。 “这是袖里乾坤，放东西，不过我修为有限，里面能存放的东西不多，你们好生利用。” 三娃赶紧从空间里搬出不少的粮食，装在袖里乾坤，全部给了他们：“我不要这个，你们带上，不要饿着自己。阿娘说了，那个世界花草树木都有剧毒甚至是会吃人，你们不要乱吃东西啊。” 拜一个对粮食有迷之执念的母亲所托，空间里除了吃的还是吃的。 就算三娃到了那里就找个地方当咸鱼，也能吃一辈子饿不死。 “我不要。”小七拒绝了，“阿娘也给我了空间。” 国师和伊焚同时看过去：“什么时候的事？” “在我中了状元的第二天，说是送给我的礼物。”小七道，“娘叮嘱过我，不要往外说，我便一直没说，如今三娃也有，便也不算是秘密了。” 伊焚叹了口气：“师兄，也有不再你掌控之中的事情。” “即便是神明，也有很多无法预测的变数，这不是很正常吗？”国师笑着道，“既然小七和三娃都不需要，那我们两个老家伙就暂时占一下你们的便宜了。” 国师将装了粮食的袖里乾坤符都收了起来，一点都不跟他们客气。 小七两人担心不够，又让国师绘制了几枚袖里乾坤符，放了很多吃食，直到国师说已经足够，他们这才停下来。 “三娃，你的小虫崽呢？”这才是最重要的，要是三娃忘在了京城，现在去取还来得及。 三娃解开腰间的香囊，小虫崽就跑了出来，白白胖胖的，比之前跟着许小鱼还要富态。 “它为什么不能生娃呀？”三娃眨巴着大眼睛问国师，“要是多一些虫宝宝那该多热闹？” “要看机遇，或许会有子孙后代，也有可能到最后孤零零死去。” “国师你养不出来吗？” “不能，这是天地孕育出来的，非人力所不能及。” “哦。” 三娃小心翼翼将小虫崽收起来，放到空间里面。 国师又问三娃要了不少泉水储存起来。 “国师，万一到了那里我们不能在一起，那要怎么找到对方啊？要不要约定个暗号呀？” “我会找到你们的。” “可万一我们变成别人呢？” 国师失笑，三娃也不知道打哪儿看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本子。 “那你说什么暗号？” “鱼香茄子真好吃。” 国师伊焚：“……” 果然是个小吃货。 “下一句是馒头米饭永远的神。” 国师无奈地笑笑：“行行行，鱼香茄子真好吃，馒头米饭永远的神。” 三娃心满意足。 “你们能待在我空间里吗？到时候传送过去，就不用分开了。”小七问。 国师摇头：“不行的，我们不属于空间里的生灵，阵法一样会将我们分开。” 小七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做好一切准备后，四个人站入神庙里的阵眼里。 小七紧紧抓着三娃的手，希望到了那边依旧能跟三娃在一起。 国师启动了阵法的刹那，天地变色，黑夜如白昼那般照亮苍茫的大地。 朝云国举国上下都被这异变震惊。 远在京城的许小鱼自三娃离开那日，察觉到空间不见了，她以为国师他们已经去了末世。 如今一看，才知道他们在神庙待了大半个月，现在才出发。 “言诺，三娃他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对不对？”许小鱼望着窗外的白光，喃喃开口。 傅承彦自身后抱住许小鱼：“对，他们会平安回来的，我们的女儿那么聪明，定能好好保护自己。” 他安慰着许小鱼，其实心里却比谁都要担忧。 如果寿命可以换他们平安，他愿意减寿十年！ 第1295章 不喜欢末世 三娃是被一阵哭声惊醒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 头顶不是蓝天白云，而是灰蒙蒙的，仿佛被一层雾气笼罩住那般，十分压抑。 呼吸间，有种她说不上来的难闻的异味。 三娃皱着眉头爬起来，打量四周的环境。 此刻的她，正处在一座旧楼的楼顶，周围全是破败的高楼大厦，墙体上攀爬着生命力强大的藤蔓。 这里就是末世吗？ 三娃歪着小脑袋。 阿娘给她看过这些图，这些高楼就是末世之前的人类居住的地方。 三娃撇撇嘴：“一点都不好玩，难怪阿娘这么不喜欢这个世界了。” 楼下的哭声让三娃回过神来。 “不要过来，求求你们放过我。”是个女孩在求饶，颤抖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恐惧，“我不要做诱饵，你们放了我，求求你们了。” 诱饵？ 三娃仔细倾听，发现不远处那最高的那栋大楼里有她只从阿娘口中听到过的大家伙。 阿娘说过，末世的动植物都变异了，变得比人类更强。 人类除了面对已经变成丧尸的同类，还要防备变异动植物的攻击。 而且变异的动植物比人类更加强大。 楼下那些人便是要拿那个哭着的女孩子当诱饵，打算猎杀高楼里的大家伙。 “我是来当好人的。”三娃从楼顶飞身而下，来到了那群人身后。 “你们怎么可以欺负女孩呢？”三娃脆生生地开口，“你们这样会娶不到的媳妇的！” 骤然出现的小姑娘，将这支队伍的人都狠狠吓了一跳。 原因很简单，三娃一身华服，环佩叮当，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就像是突然堕入凡间的小精灵，天真可爱。 “你、你是什么人？”那支队伍的队长见状，神色凝重地戒备起来。 末世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小姑娘？ 难道是异兽已经变异到能幻化成人形了吗？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袭来，让这支队伍空前的紧张。 “我这么好看，当然是好人啦。”三娃看向他们身后那个苦苦哀求的女孩子，“姐姐，他们要拿你当诱饵猎杀对面那个大家伙吗？” 此话一出，队长的手已经凝聚了风刃，随时袭击三娃。 三娃叹了口气：“你们干嘛不相信我是好人呢？那我问你们，许小鱼你们认识吗？” 阿娘说，她在末世名气还是很大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是许小鱼什么人？” “你看我跟她像不像？” “许小鱼妹妹？” 三娃脑筋转得很快，他们认识阿娘，而且现在距离阿娘回到朝云国不是很远？ “你们是不是见过她？她在哪儿？”三娃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做出一副很急切要找人的样子。 “许小鱼半个月之前就已经死了，你不知道？”队长反问。 三娃：“……” 时间点距离阿娘回朝云国这么近的么？ 还好她没有直接说自己是阿娘的女儿。 “怎么可能，她那么厉害。” “一个军医而已，能厉害到什么程度？小姑娘，你好端端，怎么穿成这样？” “我乐意关你们什么事？” 队长身后那个个子矮小的男人目光让三娃很不舒服。 她想起阿娘说过的话：末世是没有律法约束人的，什么禽兽败类都有，所以遇到坏人不要犹豫，先下手为强就好！ 而且刚刚在哭的女孩子身上的衣服不齐整，只怕是被人糟蹋了！ 三娃念及此，决定救人离开。 女孩子要对女孩子好！ “老大，这小丫头看上去像是有几分本事，要不我们邀请她加入？”那个矮个子男人盯着三娃，向队长建议。 矮个子是治疗异能，是他们队伍里的奶，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队长不想因为她而跟队员有嫌隙。 “小姑娘，你要不要加入我们？我可以带你去你姐姐所在的基地。”队长问，“虽然你姐姐已经死了，但是基地对有本事的人都有优待，你也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三娃皱眉：“我才不要跟你们这些臭男人在一起呢！” 说罢，她身形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他们，带上那个女孩跑了。 队长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人就没了。 “人呢？”队长大怒。 他刚刚分明没有察觉到异能的波动，怎么那小丫头就跑了？ 队员面面相觑，连队长都没察觉，他们异能又不如队长，怎么可能知道？ “队长，现在我们怎么办？没有诱饵，根本杀不掉那只五级变异野猪。”矮个子问，“倒是小看了那丫头，居然是风系异能！” “不是风系异能，她没有用异能！”队长很肯定地道，再强的异能者使用异能，也都有个能量波动。 可那个小姑娘却完全没有，而且她也不是异能者。 “她肯定没有走远，我们分头找，一定要把人找到才行，不然任务失败了没我们好果子吃。”另外一位队员说道。 队长还从没试过被人这样在眼皮底下跑了的，沉着脸安排队员去搜找三娃两人。 而此时的三娃和那个女孩子在哪儿呢？ 就在变异野猪所在那栋楼的楼顶。 “你怎么样啊？”三娃放下那女孩子，看到她身上的伤，微微皱眉。 “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你快点走，他们都是五级六级的异能者，实力强悍，被他们找到你会很惨的！”女孩子劝三娃走，“那个矮个子男人，最喜欢糟蹋像你这种年纪的孩子。” “这么说，他们都不是好人咯？” “好人？末世哪有什么好人？不在背后捅刀，已经算是仁慈的了。他们是附近新吉基地排名的第二的队伍，你这样从他们眼皮底下救了我，他们一定会疯狂报复的。” “既然不是好人，杀了呗。”三娃满不在乎，阿娘说了，末世的坏人就得杀！ 末世不像朝云国，还有律法来约束人的道德底线，秩序崩坏了，就要以暴制暴。 女孩子被三娃的话吓了一跳。 这孩子看上去就是没吃过苦的，不然在末世这种地方，怎么还做古装打扮呢？ 人人都为了一口吃拼上性命，谁有这心思打扮自己？ 第1296章 倒不如干掉他们 “小姑娘，你是哪个基地的？”女孩定下心神，问三娃。 “我叫傅棠棠，是个自由人，不属于任何一个基地！”三娃眉眼弯弯，“姐姐，你叫什么呀？” “罗艾琪。”她自我介绍，“是新吉基地的一位水系异能者，我的队友在一周前全死了，剩下我自己。在基地活下去，要接任务，我异能不够厉害，无法单独行动，就加入了刚刚那支队伍，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邀请你不是为了招揽队员，而是要让你当诱饵！” “嗯，是我没用。” 其实在末世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 罗艾琪无比痛恨末世，可偏偏她出生在末世这个吃人的世道。 父母为了救她，成了异兽的食物，他们希望她能在末世活下去，所以她没有勇气自行了断！ 因为那是父母的最后的寄托啊！ “艾琪姐姐，这不是你的错，坏人作恶，怎么能怪受害者不够强呢？而且你也说了，他们仗着自己强大，无恶不作，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倒不如干掉。” “可是棠棠你没有异能啊……你打不过他们的，刚刚能逃掉，那是因为他们对你没有防备。趁着他们还没追来，你想走，不用管我了。”罗艾琪催促三娃，“不然被他们抓到，你会很惨的！” “我又不怕他们，没异能不代表打不过！”三娃哼了哼，“艾琪姐姐，你听说许小鱼吗？能不能跟我说说她的事？” “你真的是许小鱼的妹妹吗？” “这是个秘密，我不想说，但我想知道关于她的事。” “许小鱼是北部基地最厉害的军医，她身怀空间和治疗异能，虽然不像我们这些战斗型的异能者能打，但她救过很多人。只是很可惜，在之前那场丧尸潮中，她牺牲了。” “你认识她吗？” “我不认识，但她是z国最厉害的军医，没有之一，我想整个z国没有不认识她的。” “z国？” “我们的国家，虽然现在秩序崩坏，但是z国在世界范围里秩序算得上是最好的。当然，人口的减少，也导致很多地方管控不到，出现了很多私人基地，新吉基地就是私人基地。” 三娃不解：“那你为什么不去官方的基地？” “我进不去。”罗艾琪叹了口气。 “为什么？”三娃不解。 “官方基地没有私人基地自由，而且任务也由官方统一安排，官方基地相对安全，但是异能者的日子也相对没那么好过。” “因为物资要上缴吗？” “是的。” “那私人基地不用？” “私人基地每个月缴纳一定的晶核就行了，剩下的东西自由分配。” 三娃歪着脑袋：“私人基地是大善人吗？为什么要求这么低？难道不是他们为了吸收像你们这种相对比较弱的异能者成为诱饵，猎杀附近的异兽或者丧尸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罗艾琪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 但如今听三娃这么一说，似乎真的是那么一回事。 “你们升级异能用的是晶核？” “对。” “那升级到一定阶段，普通丧尸的晶核肯定是没有用，他们需要更高级的异兽晶核。但我听说同等级的异兽和异能者，异兽比异能者更厉害。” “对。” “艾琪姐姐，你上当啦，你去了那个基地，在他们看来就是当诱饵的。你再好好想想，多少异能者出任务死了？兴许大家都觉得，在这样的世界，死是在所难免的。被人算计死跟自己能力不足死那是两回事哦。” 罗艾琪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如同小精灵一样软萌可爱的小姑娘，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己比她至少年长十八岁，竟然也看不清楚这样的真相。 “艾琪姐姐不要担心啦，我是好人，我会救你的。”三娃笑眯眯地道，“我虽然没有异能，但是我很能打的哦。” 异能是要蓄势的，简而言之，那就是需要吟唱，但她学的功夫不用啊！ 那是心想着哪儿就能打哪儿！ 这些异能者是很厉害啦，可她也不差呢。 好歹阿娘跟国师研究过怎么针对各系异能。 可以说她就是这些异能者的克星！ 打不过她还有国师给的符篆呢。 哼哼，阿娘说了，她是带着外挂来的。 罗艾琪回过神来，忍俊不禁：“棠棠，你是一直住在山里面的吗？感觉你好像对这个世界不怎么熟悉。” 三娃撇撇嘴：“才不是呢，我只是不喜欢这里，更喜欢我的家而已。” “那你不回去？” “我现在回不去啦，还要找到我小七哥哥他们。” “你跟家人走散了？” “嗯，艾琪姐姐，我怎么才能以最快速度找到他们呢？” “你有通讯器吗？” “我什么都没有。” “倒是可以在网上发布寻人启事，只是不知道你家人能不能看到。” “试试呀。”三娃凑过来，“艾琪姐姐帮我发一下？” 罗艾琪有些羞愧：“我的东西都被抢了，没有办法发。” “那我去抢回来。” “不不，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他们很快会找过来的。到时候我再想办法弄一部通讯器，给你发寻人启事。” “他们才不敢过来，要不然也不用你这个诱饵了。” 罗艾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棠棠，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变异野猪的老巢？” “嗯呐，艾琪姐姐你才知道？” 罗艾琪差点就跳了起来。 “棠棠，变异野猪可不是开玩笑的，趁现在它还没发现我们，赶紧跑，不然死定了！” “来不及了呢，它好像发现我们了。” 三娃看向罗艾琪身后。 罗艾琪缓缓回过头，那只三层楼高、像小山一样的变异野猪正盯着她们看，那双眼睛里，满是对美食的渴望和贪婪， 这样的异兽已经初具智慧，知道埋伏，知道如何猎杀猎物，总之它们会想方设法捕捉到自己的粮食。 “棠棠，快跑！”罗艾琪颤声道。 “不要，我想尝尝它的肉好不好吃。” 三娃从空间里掏出一根坚硬无比的竹子，不长，刚刚到三娃的肩膀。 “艾琪姐姐你要晶核吗？”三娃握着竹子，不忘问罗艾琪一声。 第1297章 抢她东西不可能滴 罗艾琪脸色惨白：“棠棠你快跑！” “不，你躲远点，我让你看看没有异能是如何猎杀异兽的。”三娃拖着竹子朝变异野猪冲过去。 罗艾琪绝望地闭上眼，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救小姑娘…… 小姑娘被保护得太好了，完全不知道异兽有多可怕！ 罗艾琪不敢相信那个血腥的画面。 多可爱的小姑娘啊，被她拖累死了，她可真是扫把星。 然而，想象中的惨叫没有，反倒是变异野猪的吼叫差点震破了她的耳膜。 罗艾琪猛地睁开眼看去，只见那在变异野猪面前就跟小不点似的小娃娃，竟敲断了变异野猪的一条腿，变异野猪吃疼发狂，将这栋楼的左边震塌了三分之一。 三娃和变异野猪的体型差异巨大，但这也方便了三娃遛变异野猪。 一会从野猪脑袋出现，一会从野猪左边出现，毫无章法骚扰野猪。 变异野猪越来越生气，发誓要将这个人类一口吞下去。 变异野猪的毛已经变成一根根的尖刺，只要一抖身子，毛刺就会飞出去。 尖锐的同时还锋利无比。 “艾琪姐姐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小心一会伤到你。” 脆生生的声音传来，让罗艾琪赶紧咬牙找了个可以遮挡的地方，免得被变异野猪的毛刺伤到。 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小姑娘除了力大无比之外，没有一点异能，却将变异野猪打得毫无还手能力。 这边的动静太大，将到处找三娃和罗艾琪的那支队伍惊动了。 “不好，有人动了我们的猎物。” “立刻过去，那变异野猪的晶核是我们需求的，绝对不能让人抢走。” “集合，包抄过去，不要轻举妄动，等对方杀了变异野猪再动手。” 那队长很是烦躁。 诱饵被一个小孩救走就算了，现在目标猎物又被人捷足先登。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处处不利？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罗艾琪一直担心那支队伍的人会过来，如今瞧见他们，不由得为三娃担心。 这些人惯了黑吃黑，一会肯定不会放过小姑娘的！ 三娃自然也发现了刚才那些人过来。 哼哼，想抢她的东西？ 不可能滴。 在他们包抄过来的同时，三娃直接将受伤狂暴中的变异野猪引过去。 变异野猪因为被三娃弄得彻底失去理智，只要是人类就无差别攻击。 无论是三娃还是变异野猪，行动都快如闪电。 矮个子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野猪咬住活活撕成几部分，连叫都没能叫出来，就这么惨死在变异野猪嘴下。 队长惊觉事情不对劲：“立刻撤退散开，不要被变异野猪抓到了！” “下一个轮到你了哦。”三娃眉眼弯弯，勾起地上的小石子朝那队长膝盖打过去。 忙于逃命的队长哪里会想到这么一个小姑娘下手那么黑？ 他吃痛扑倒在地，变异野猪随之袭来。 他忍痛打出数枚风刃，勉强逼退了变异野猪。 然而，风刃没能对变异野猪造成任何伤害。 反倒是让变异野猪更加的暴怒。 队长吃力对付着变异野猪，三娃却提着竹子最那些想跑的人。 一棍一个，全都给杀了。 罗艾琪被三娃的凶残给吓到。 这真实的是个孩子吗？ 罗艾琪体会到了被王者带飞躺赢的机会。 那支队伍的人，不是死在变异野猪的攻击下，就是死在三娃的竹棍下。 而那队长最后也没落到什么好处，被变异野猪撕了。 三娃最后才出手，一竹棍打爆了变异野猪的脑袋。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连同这栋楼也被撞得摇摇欲坠。 这会的罗艾琪已经恢复了些力气，赶紧跑出来：“棠棠，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呀。”三娃拍拍身上的沾到的灰尘，有些不高兴，“这衣裳我才穿第一次，脏了！” “没事，回去之后我帮你洗，你真的没受伤吗？”罗艾琪关心地问道。 三娃瞥了那变异野猪一眼：“就这？” 罗艾琪：“……” 虽然知道小孩童言无忌，但很受打击是怎么回事？ 新吉基地排名第二的队伍团灭，变异野猪也被解决掉，而做这一切的王者是个孩子！ “这里距离哪个官方基地最近？”三娃问，她不喜欢私人基地，太多丑恶了。 “南部基地，但我们要过去的话，至少也要十天。” “不是有车车吗？” 阿娘说了，汽车比马车快多了。 罗艾琪苦笑：“有车也没有用，那次丧尸暴动是全世界范围的，原本疏通的公路如今又堵上了。而且这一路过去，还是在没有遇到高级丧尸和异兽的情况下。” 那车车是坐不上了。 “艾琪姐姐，要是毁了新吉基地会怎么样？” “虽然新吉基地做事恶心，可要是毁掉的话，很多人就失去了庇护之所，他们会很遭罪的，基地里，普通人也不少。” 三娃苦恼了。 不能端掉这种地方真难受。 “棠棠，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吗？” “当救世主啊。” 看着三娃一脸天真，罗艾琪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只是个孩子而已。 “算那我们先回新吉基地，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 “基地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不是的，不过我有晶核，我能带你进去。” “对了，野猪！” 三娃想起这件要紧事，拉着罗艾琪就从二十五层楼的高空跳下去。 罗艾琪瞳孔微缩。 她虽然有异能，可能不能在这么高的地方直接跳下去啊。 等安全落地，罗艾琪心有余悸。 发现自己并没有缺胳膊断腿的，再次深深看了三娃一眼。 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 没有异能，却比六级异能者还要强大！ 三娃兴致勃勃掏空了变异野猪的脑袋，找到了一颗透明的、拳头大的晶核，递给罗艾琪：“艾琪姐姐，这是晶核吗？” “对，这就是晶核。” 还是水系的晶核。 但罗艾琪并没有生出要抢三娃晶核的念头，因为她不想成为忘恩负义之徒。 “喏，给你。”三娃将晶核塞给罗艾琪，“带我去南部基地的路费，够了吗？” 罗艾琪倒吸一口冷气：“棠棠，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枚晶核能换多少东西？你就这么给了我？” “我又没用，要来干什么？这晶核是透明的，所以应该是水系的，对你提升异能肯定有好处的对不对？”三娃望着罗艾琪，“我不想带拖油瓶上路。” 第1298章 谁给她做好吃的 罗艾琪：“……” 虽然她不算强，但应该不用归类为拖油瓶？ 不过看了看说话的三娃，罗艾琪承认自己是了。 这可是没有异能也暴打一支五级异能者为主的队伍啊！ 让对方团灭的同时，还顺手杀了一只实力等同于七级异能者的变异野猪。 罗艾琪收下了这个晶核。 不过她的伤势实在严重，三娃看不下去，掏出许小鱼做的药。 “你是空间异能者？”罗艾琪见三娃凭空拿出东西，惊呼一声。 三娃笑笑，不否认也不承认。 “难怪我感受不到你有异能。”罗艾琪道，“一般情况下，空间异能的能量波动是最小的。” “艾琪姐姐别说话了，先上药再说，这可是我老母亲特别给我做的药。” “你母亲是治疗异能？” “对啊。” “那你怎么不跟她一起？” “我跟他们走散了。” “那你知道去哪儿找他们吗？”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 三娃装出一副惆怅的样子，成功骗过了罗艾琪。 许小鱼这些药是专门针对异能者的，所以罗艾琪用了之后，很快发现自己的外伤在好转。 “你母亲的药真厉害。” “当然，她的治疗异能很强大的，可惜我没有治疗异能，不然现在就能让你恢复如初。” “这药已经很好了，棠棠，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变成变异野猪的食物了。” “那你带我去南部基地，顺便帮我找找我的家人。” “好。” 罗艾琪觉得自己好多之后，想起刚才那支队伍：“三娃，要不我们再折回去，刚刚死掉那些人身上有物资和武器，我们得拿过来。” “异能者有晶核吗？” “没有。” “哦，那太可惜了。” 罗艾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还好自己不是她的敌人，否则还不知道会死得多惨！ 三娃搂着罗艾琪的腰纵身一跃，轻飘飘落在刚刚的顶楼。 罗艾琪的眼睛都睁不开，有瞬间的失重。 “你看看要拿什么东西。”三娃找了个地方坐下，等罗艾琪收集这些人身上的物资。 罗艾琪怕三娃等得不耐烦，速度很快。 这些人身上带了不少物资，居然有好几包的压缩饼干。 压缩饼干虽然难啃，但是比营养剂的味道好多了。 “棠棠，这个给你。”罗艾琪将压缩饼干都拿给三娃。 三娃一看就嫌弃：“我不要，这个好难吃的。” 五舅母给过她吃这种饼干，在有得选的情况下，她才不吃。 “现在物资很难收集，压缩饼干也不便宜的，你拿着！”罗艾琪硬要塞给三娃。 三娃歪着脑袋：“艾琪姐姐，你会做好吃的吗？” “不会。” 三娃有些失望。 呜呜呜，没有大巫师在，谁给做吃的？ 天天吃空间里的干粮吗？ 早知道让阿娘多做些热气腾腾的饭菜放在空间里，这样她就能天天吃上好吃的了。 罗艾琪看到三娃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很是愧疚：“对不起啊棠棠，活着已经很难，我办法去学做饭，而且末世已经没有什么食材了，因为动植物都变异，谁也不敢吃异兽的肉。” “为什么不敢？” “有毒。” 三娃：“……” 她要赶紧找到大巫师他们才行！ “那我们回新吉基地。”三娃寻思着，要是暂时找不到大巫师，得骗个会做饭的组队才行。 她想吃热气腾腾的饭，但是她不想自己动手。 三娃觉得这么大的变异野猪就丢在这里太浪费了，本着也许大巫师有办法做成好吃的念头，将变异野猪的血放干，收到了空间里。 小虫崽看到变异野猪很是嫌弃：要活的，活的！ 三娃很新奇：你要活的干什么？ 小虫崽：超级美食没了，呜呜呜。 三娃：……下次给你活得。 她都忘记了，小虫崽的食物奇奇怪怪的。 小虫崽要求离开空间：到处都是美食，想吃。 三娃觉得情况还不明了，不愿意放小虫崽出来。 万一被异兽一脚踩死，她上哪儿再找只小虫崽啊？ 养了这么多年呢！ 小虫崽没办法，三娃不放行，它就没办法从空间出来。 罗艾琪劝三娃丢掉变异野猪，三娃不听，坚持家人能做出好吃的。 这会，三娃又像个孩子了，完全想象不出先前的凶残。 变异野猪的地盘离新吉基地二十公里左右。 由于附近一直都有异能者活动，所以路是畅通的。 三娃如愿以偿坐上了小车车。 看了一会，就学会了怎么开，非得让罗艾琪给她开。 她骑马可厉害了，小车车还没有马难驯呢！ 罗艾琪拗不过她，心惊胆战把驾驶座让给三娃。 三娃兴致勃勃准备飙车。 结果腿太短，她踩不到油门和刹车。 三娃：“……” 太扫兴了。 罗艾琪不由得庆幸，那支队伍今天开出来的是老式的汽车，要是换成末世那种太阳能的，刹车什么都是按键控制的车，今天没死在变异野猪的嘴下，怕是也要死在车祸里。 “艾琪姐姐，你好像松了口气。”三娃幽幽地看着罗艾琪。 罗艾琪坚决不承认：“没有的事，主要是快天黑了，我怕一会晚了，又会遇到各种麻烦。” “夜里能有什么麻烦？这附近都没有什么大家伙了呀！”三娃说，她能听到心跳和呼吸的，不管是人还是异兽，“我都没见到丧尸呢。” “一般基地附近不会有什么丧尸出现的了，丧尸也在变异提升，高级丧尸已经可以完美藏起自己的丧尸面容，变得跟普通人一样。” “他们也有智慧了吗？” “对，现在都出现丧尸王了。” “那人类不可以和他们谈判吗？当成新的种族不就行了？” 罗艾琪闻言却叹了口气：“不是这么容易的，真正能沟通的是丧尸王，但丧尸王不想跟人类和平共处，而是想取代人类成为世界的主人。” 三娃半晌没说话。 “是不是吓到你了？”罗艾琪侧首。 三娃摇摇头。 她是在跟小虫崽沟通，问小虫崽能不能让丧尸王恢复成普通人。 小虫崽：不知道呀，要见到才晓得。 小虫崽跟在国师身边过年，又被三娃养了那么多年，已经跟人没什么区别，而且学东西还特别快。 来到这个世界，小虫崽特别兴奋。 第1299章 瞎了狗眼的东西 就像黄鼠狼来到鸡窝，全都是食物，小虫崽能不高兴吗？ 就是这黄鼠狼现在只能看着鸡不能吃，可把它急的！ 罗艾琪认定三娃是被吓到了。 毕竟看上去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再厉害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三娃一直跟小虫崽交流着，二十分钟后，她们到了新吉基地。 三娃看着那道比京城城墙还要高的围墙，围墙上还有一圈圈的铁丝网。 围墙边上还有更高的哨岗，每个哨岗上都有两个异能者站岗。 “倒是有模有样的。”三娃小声嘀咕，“那么高，丧尸和异兽就进不去吗？应该还有会飞的异兽？” “异兽进不去的，每个基地都有一个声波发射器，会发出让异兽和丧尸害怕的声波，一般情况下，它们是不会强攻基地的。而且末世的植物也长了起来，异兽和丧尸不止是吃人，彼此都是食物。” “好令人绝望的世道呀。”三娃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怀念我家了。” “那你要回去吗？” “不要，我要找到我家人才回去。” 罗艾琪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孩子。 你说她小，实力不是一般的强，手段还特别凶残。 你要说她只是长着娃娃脸的女孩子，但很多行为又真的只是个孩子。 意念流转间，车子已经开到基地大门。 门口同样也有异能者守着。 每一个进去的人，除了缴纳晶核，还要检测是否被异兽或者丧尸伤到。 要是检测出来都会被当场爆头。 三娃一下车，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而除了被爆头的队友会变脸之外，其他人都一脸麻木，似乎早就习惯了。 然后会有人将被打死的异能者拖走。 这个世界毫无生气，处处都充满了绝望。 三娃的出现，让基地的守卫忍不住多看两眼。 很简单，三娃的打扮在末世里实在是异端。 那样繁复的衣裳只存在末世人类的通讯器里所记载的历史上。 秩序崩坏，文明也即将被毁灭。 哪怕曾经的国家不遗余力想要将文明传承下去，可在这越发让人看不到希望的末世里，文明断层是在所难免的了。 生存都成问题了，谁还顾得上什么文明不文明？ 活下去才是王道！ 再加上三娃那张脸像是刚刚剥壳的鸡蛋那般，白白嫩嫩，与末世那些脏兮兮的小孩简直有着云泥之别。 要不是罗艾琪是个异能者，这些守卫都想将三娃抢走。 这样的女娃养在身边，长大了该是多美！ 三娃皱起小小的眉头，她讨厌这种眼神，太令人反感了。 那赤裸裸得，仿佛要将她剥光似的。 她还只是个孩子！ 原本三娃还打算放过新吉基地这些人。 现在她打定主意了。 阿娘说过，不要对坏人手下留情，尤其是末世里的坏人！ 罗艾琪冷着脸，抱着三娃进了基地。 结果到了基地里面，盯着三娃的人更多。 甚至有人直接上前问罗艾琪：“三枚五级异兽晶核，把她卖给我！” 这个男人长相猥琐，看着三娃的眼神很恶心。 “艾琪姐姐，我想动手了。”三娃搂着罗艾琪的脖子，悄声说道，“他们都不是好人！” “别怕，他们不敢轻易动手的。”罗艾琪拍拍三娃，随后冷声对那个男人道：“滚，要不是不想像排名第二的队伍那样团灭，就离我们远点！” “你说什么？老徐他们没了？” “要不你去看看？” 罗艾琪一身杀气。 那个男人怂了，摸摸鼻子走开。 末世的人是不敢轻易对一个女人动手的。 尤其是一支队伍里最后活着回来那个。 罗艾琪顺利带着三娃回到她临时住处。 三娃再一次嫌弃：“艾琪姐姐，你这里是人住的地方吗？我家猪圈都比你这干净。” 罗艾琪闻言不由得脸红：“我先收拾一下，你将就将就。” 三娃撇撇嘴：“不用忙了，你没时间的，有人过来了，可能是要找你麻烦的。” 罗艾琪愣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她才听到走近的脚步声。 她再次震惊地看着三娃：“你怎么知道是来找我的？” “我听到他们说话了呀！” “……” “你先躲起来。” “没必要。” 三娃将又掏出那根竹棍。 阿娘说这个东西好用，果然没骗人！ 三娃实在是嫌弃罗艾琪的地方会弄脏她的衣裳，不愿意坐下来。 片刻之后，罗艾琪的门被人踹开了。 “罗艾琪，你杀了老徐？”为首那人一进来，就凶神恶煞地质问。 罗艾琪尽量让自己冷静：“他们是被变异野猪杀了的，我可没那个本事。” “你以为我会信？你在上一支队伍，也是唯一的幸存者。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从实招来，我考虑给你个痛快。不然，你就等着进监狱！” 基地的监狱跟末世前的监狱不一样。 可以说得上是有去无回的炼狱。 尤其是一个女的进去，那还不如直接死了更痛快。 “我说了，他们是被变异野猪杀了的！”罗艾琪道，“你们要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看，而且给的情报也有错误，那只变异野猪是六级异兽，不是五级。队长他们的死，责任不在我。” 那男人死死盯着罗艾琪，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罗艾琪神色平静，任由他们打量。 “大哥，那不就是罗艾琪带回来的小丫头吗？”身后的人指了指三娃，“长得这么精致，比基地了的女人好看多了！” 男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三娃，但他发现三娃身上没有异能，只当是谁家小孩跑出来了。 这个世界的强者，也是有本事让自己的子女活得跟末世前一样的！ 罗艾琪闻言，立刻紧张地将三娃搂入怀中：“你们干什么？她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 她这反应，反倒是让进来的这群人笑了。 “这个小孩到底是谁？是不是那只变异野猪？”为首男人厉声质问， 三娃：“……” 她哪里长得像野猪了？ 这群瞎了狗眼的玩意！ 她可是傅棠棠，是郡主！ 三娃怒了：“你们才变异野猪，你们全家都是变异野猪生的。既然长了眼睛不会用，那就挖了算了。” 第1300章 你比丧尸好看多了 “哟，小丫头还挺火爆的，老大，要不给我，我好久没试过这么粉嫩的小丫……” 刚才那个说三娃比基地女人好看的男人话都还没说完，殷红的血从他额头正中流下来，瞪大眼睛缓缓倒了下去。 他的同伴见状，呼吸一窒。 男人更是不敢置信地看着三娃。 “你敢杀我的人？”男人咬牙切齿，阴狠地道，“给我上，把这小杂种给我拿下来，随便你们怎么玩，玩死为止！” “很好，你的命也到头了。”三娃的竹棍指着男人，小脸没有一丝温度。 “呵，那我倒要看看。”男人率先动手。 三娃微微勾唇。 她阿娘自从知道她要来末世，就给她灌输各种末世规则。 在朝云国她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到了末世，那是绝对的杀神。 因为末世的人没有法律和道德的约束，恶得肆无忌惮，丧尽天良！ 不要给末世想害你的人活下去！ 这是许小鱼时时刻刻都提点三娃的末世生存之法。 “棠棠小心，他是基地队伍排名第一的队长！”罗艾琪脸色大变，“风火双系异……”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三娃让罗艾琪见识到什么叫绝对的力量。 男人临死那一刻都不敢相信，他竟然连异能都还没使出来，就被一个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给杀了。 三娃暴力得让罗艾琪这个末世长大的土着都不敢直视。 太凶残了。 人家杀人就往要害攻击。 三娃不一样，就跟打丧尸一样，一棍子爆一个！ 不过短短五分钟，新吉基地排名第一的队伍也在三娃手下团灭了。 罗艾琪：“……” 这条大腿真的太粗了。 简直是横扫末世的存在。 小小的屋子，满是血腥。 三娃一脸无辜看着罗艾琪：“艾琪姐姐对不起，用力过猛，忘记手下留情，弄脏你的地方了。” “没、没关系！”罗艾琪话都说不利索了，“反、反正我们要离开这里，脏了就脏了！” “第一的队伍也被我杀了，这个基地的大哥大会不会来找我麻烦？我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了，艾琪姐姐，这个基地有没有实力不错，脑子灵活，还有一点良心的异能者？” “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说基地不能摧毁吗？既然这样，那就换个人当老大好了。” 罗艾琪吞了吞口水：“棠棠，新吉基地的老大比第一第二那两支队伍的队长还要厉害，你确定……” “没有我打不过的，打不过就跑，放心，我能带你跑路的，你去联系人。”三娃原本想坐下的，可是看到这么脏，她从空间里掏出那把放在药田的小杌子，这才坐下去 罗艾琪看出了三娃的嫌弃。 “棠棠，你就不怕我去通风报信吗？” “只要你不怕死！” 三娃瞥着罗艾琪。 那一眼明明很平静，却让罗艾琪心惊不已。 “艾琪姐姐，你是聪明人，不用试探我。”三娃说，“跟着我绝对你做过最明智的选择。” 罗艾琪道：“棠棠，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担心你，你如果大闹新吉基地，很快就会让其他基地知道的！到时候，麻烦会接踵而至，你要是想找人就更难了！” “艾琪姐姐我觉得你想岔啦，我把事情闹得越大，我的家人就越容易找到我。我不怕别人知道我厉害，就怕别人不敢往外传。”三娃托着下巴，“我想念我的家人了。” 有大巫师在，她就能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啦。 才来末世一天，她就特别想念热菜热饭了。 干粮好难吃。 罗艾琪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姑娘眼中看到了委屈。 “我现在就去找人，你一个人乖乖在这里待着，不要往外跑，免得打草惊蛇。”罗艾琪心疼小姑娘。 她再厉害也还只是个小姑娘，看样子是从来没有感受过末世的残酷，所以想家也是正常的。 “我会尽快回来的。” 罗艾琪叮嘱完三娃就匆匆离去。 三娃看着地上的尸体，找出手套，将他们身上的东西全部都收走，然后从空间里拿出许小鱼做的药粉，将他们毁尸灭迹，一点东西也没留下。 也不知道罗艾琪什么时候回来，三娃拿出一个梨子，咔咔吃了起来。 甜甜的梨汁让三娃的委屈稍稍压下去了一些。 “小七哥哥，你现在有没有在找我呀。”三娃望着窗外灰暗的天空，还是觉得朝云国好。 她想爹爹想阿娘也想两个哥哥和其他家人了。 罗艾琪离开不到半小时就回来，身后还跟着一对年纪三十上下的男女。 男人脸上有一道从左边眉尾横贯到右下巴的狰狞伤痕，很是吓人。 不过他目光正直，三娃看他第一眼就觉得他是好人。 而他身边那个女人个子娇小，一头短发，很是利落。 “艾琪，她就是你说的棠棠？”男人后退一步，微微侧开脸，没让三娃看到他正脸上的伤疤，似乎怕吓到三娃，“你说第一第二的队伍都是被她团灭？可她没有异能呀！” “明哥，不要小看孩子。”短发女人道，她看着三娃，“小姑娘不要害怕，明哥的脸是被自己人划伤的，不是被异兽抓的。” “我才不怕呢！”三娃歪着小脑袋，“他应该比丧尸好看多了！” 明哥：“……” 为什么没有被安慰到呢？ “棠棠，这是明哥和明嫂，他们没有队伍，是散人。” “明哥，要不要跟我搞事？” 三娃从小杌子站起来，走到明哥面前。 然后她发现这个明哥好高，比她爹爹还高，要仰着头看他。 “小姑娘，你真的要带我们搞事？”明嫂笑着问道，“你知不知道基地的老大很厉害？” “哼哼，再厉害也不够我一棍子敲没的。”三娃不屑地道，“排名第一第二的队伍已经被我干掉，当然，你们要是想通风报信也可以，只要你们活着走出这里。” 明哥看着三娃年纪小小，说这番威胁的话时，却带着令人为之心寒的杀意。 她才多大？ 怎么就有这么恐怖的杀气！ “棠棠，我说实话，我们都不是新吉基地高层的对手，只怕是帮不上你什么忙。”明哥一脸惭愧，“万一拖你后腿怎么办？敢见礼基地的人，手中都有不为人知的王牌，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第1301章 没骗她呢 明嫂也跟着道：“现在排名第二队伍被团灭这件事已经在基地传开，只怕是他们很快就要找上门来。你现在离开，也许还来得及。私人基地的高层，是没有人性科研的。” 罗艾琪看向三娃：“棠棠，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去南部基地？官方基地会很欢迎你这样厉害的人。” 三娃撇撇嘴：“我说搞事就是要搞事，我讨厌那种不把人当人的。我知道末世只需已经崩溃，但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比禽兽多了智慧和良心。 既然已经丢掉良心，拼命伤害同类，那么这种人也没有留着的必要啦！我不需要你帮我什么，我只问你，要是新吉基地交到你们手上，你们能控制住吗？” 明哥明嫂闻言，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敢置信。 基地交给他们？ 这是要将新吉基地的高层全部干掉的意思？ 官方曾经也派出过队伍来镇压这些肆无忌惮的私人基地，差点全军覆没，后来因为丧尸病毒彻底失控，官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约束这些私人基地。 所以现在的末世，是真正的恶人天堂。 但私人基地进去的条件宽松，不像官方基地有那么多要求，所以哪怕知道私人基地没有人性，也有很多人来投奔。 有些是卖了队友被官方基地通缉的，有些是太臭名昭着，进不去官方基地的，最后选择来私人基地。 “棠棠，这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明哥严肃道，“基地到处都是耳目，要是传到老大耳中，你就算离开基地，也会被追杀！” 三娃叹了口气：“你们不应该因为我是孩子就小看我的，你就告诉我你们能不能就行！” 她还要去找人呢，才不想留在这里当老大。 要是没人能控制这个基地，那干掉坏人的计划就作罢了。 不能为了素不相识的人，耽误她找人这么重要的事。 三娃对末世没有任何感情。 救罗艾琪纯粹是因为她也是女孩子，能共情被欺负的女孩子，所以要帮罗艾琪。 “明哥，那两支队伍真的是棠棠单挑灭掉他们的，就连那只变异野猪，也是棠棠单枪匹马干掉。她没有异能，但她一身本事比异能更厉害！”罗艾琪低声道。 对于三娃有空间这事，罗艾琪一点都没透露。 哪怕跟明哥明嫂交情不错。 两人犹豫了片刻。 明嫂下定决心：“行，我们信你们一次，反正这姓王也看我们不顺眼很久了，正找机会将我们干掉。棠棠，你希望我们做什么，你说！” 三娃说：“我负责干掉基地老大他们，其他的事你们自己处理，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们掌控了基地之后，要继续守着基地，但我不希望再发生欺辱女人这种事！” “好，我答应你。”明哥正色道。 他和明嫂的感情很好，也看不顺眼基地那些异能者将女人当成肆意发泄的奴隶，只是他们没有这个能力去改变这些女人的处境。 “那你们得让我知道，主要成员都有谁呀！”三娃眨眨眼，“难道要我去蒙呀，看看杀谁是对的？” 明哥拿出通讯器，将新吉基地高层的照片找出来给三娃看。 没骗她呢！ 其实三娃进入基地之后，就放了小虫崽出来，让小虫崽去打听新吉基地的老大是谁。 她和小虫崽意识是相通的，同样，小虫崽也能共享它的视角给三娃。 所以三娃在罗艾琪回来之前，就对要干掉的人是谁心里有数了。 如今让明哥告诉她，不过是试探罗艾琪他们三个而已。 许小鱼告诉过她，千万不要轻易相信末世任何人，哪怕是一个看起来天真无害的孩子。 所以三娃虽然在罗艾琪面前露了些底牌，却一直都留着心眼的。 她才不想被人背刺呢！ 罗艾琪和明哥夫妻都没骗她，明哥也没有趁机铲除异己，让三娃去杀不是基地高层的人。 “你们先去准备，等我干完大事，我会发一个信号出来。”三娃指了指窗外远处那支基地旗杆，“旗帜倒下来的时候，你们就可以行动了。” 明哥夫妻点点头，跟三娃说了他们计划后，他们就离开罗艾琪那里了。 人一走，罗艾琪就问三娃：“棠棠，那些人呢？” “没啦。”三娃笑得天真烂漫，“坏人就应该死无全尸。” 罗艾琪脊背发凉，越发觉得三娃不能招惹。 “你真的要那样做吗？” “嗯哼，我从来不说大话。”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不着急。” 他们都没聚在一起呢。 跑来跑去太累了，她喜欢一网打尽。 反正小虫崽盯着他们。 罗艾琪觉得自己白活了这么多年，连一个小姑娘的心思都看不出。 不过她知道小姑娘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见小姑娘也没让她做什么，她没多事，免得坏了小姑娘计划。 三娃啃完梨子又睡了一觉，罗艾琪三番四次接到明哥的消息，都拐着弯打听三娃在做什么。 罗艾琪看着呼呼大睡，软萌可爱的小姑娘，不忍心打击明哥夫妻，只说三娃不让她说，叫他们安心等着信号就是。 罗艾琪这会也知道三娃爱干净，找了件干净的衣裳给她盖上。 三娃翻个了个身，睡得依旧香甜。 眼看着夜深了，三娃还没有动静，罗艾琪也不由得着急起来。 时间慢慢走向十二点。 三娃忽然睁开眼睛坐起来。 罗艾琪被吓了一跳。 她定睛看去，发现三娃在哭。 “棠棠，你怎么了？”她紧张起来，该不会是反射弧过长，现在才害怕？ 三娃难过地道：“我梦见小七哥哥被丧尸撕了，呜呜呜。” 罗艾琪不是第一次听三娃提小七哥哥，她没见过对方，只能安慰三娃：“棠棠，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证明你的小七哥哥现在很安全。” “我要早点去找小七哥哥了。”三娃下了地，提着竹棍纵身一跃，从窗户离开，转瞬间就消失在罗艾琪视线了。 罗艾琪：“……” 小姑娘哭着鼻子去杀坏人…… 这画面怎么想怎么诡异。 棠棠真的靠谱吗？ 罗艾琪十分忐忑！ 而这时的三娃已经到了新吉基地最高那一栋楼的顶搂。 第1302章 说大话不怕舌头闪了 新吉基地的老大姓王，自称王爷。 他也当新吉基地是自己的封地，一手遮天，无论男女异能者普通人，都要绝对服从他。 而且，基地里的女人在他看来都是他的私人物品，他想宠幸谁就宠幸谁，想将女人赐给谁就赐给谁。 不过老王倒也没有蠢到去动异能者，一般只是对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下手。 毕竟基地还需要异能者的守卫。 这会他正在跟高层们开会。 “现在已经无法感应第一和第二的队伍，看来都已经被人团灭了。今天门口的守卫说，跟第二那支队伍出去的罗艾琪单独回来……哦，不对，她身边还带着个打扮诡异的小丫头。” “罗艾琪和那个小丫头回来后，有人看到了第一的队伍去找罗艾琪，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难不成真的被罗艾琪杀了？他们领了猎杀变异野猪的任务，难不成独吞了晶核异能提升了？” “王爷，要不属下现在将罗艾琪和那小丫头带过来好好审讯？” …… 老王脸色不是那么好看：“这是把我的新吉基地当成什么了？是不是我太仁慈了让那个贱人觉得独吞晶核也没有关系？呵……把那小丫头带过来，正好我也很久没尝过新鲜的了！” “你要找我吗？” 三娃破窗而入，脆生生站在这帮基地高层面前。 “你是谁？”高层甲看到三娃，被狠狠吓了一跳，“是人是鬼？” 人类进入末世都差不多上百年了。 电视剧这种东西已经不存在，文明基本上已经断层，古装只存在网络的图片里。 如今大半夜骤然出现这么一个古装打扮还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能不将他们吓出一身冷汗吗？ “你们刚刚不是说要找我和艾琪姐姐吗？不用找，我自己来啦。”三娃背着小手走过去，眼里还有一些泪光，“我做噩梦了，梦到我的小七哥哥被丧尸活活撕了，我睡不着了。” 老王他们见三娃是个小姑娘，又没有异能，下意识觉得三娃能出现在顶楼是罗艾琪的杰作。 “你是想找人陪你睡觉吗？”高层乙盯着三娃，就跟看着肥肉似的。 末世的人虽然有异能，但生存环境实在太差，很难找到像三娃这种连头发丝都精致的小姑娘。 “不是，我不喜欢有人在我身边，一般我做噩梦睡不着的话，就想玩游戏。” “你要玩什么游戏？” 老王阴恻恻盯着三娃。 “你就是王爷？”三娃走到老王面前，她不爽自己要仰望这种垃圾，就爬到会议桌上，居高临下俯视老王，“可是王爷不长这个样子。” “那王爷长什么样？” “我外祖父就是王爷，他长得特别好看，还很有气质，大家都说他高贵儒雅。对了，我外祖父是亲王哦，他的亲弟弟是皇帝，亲侄子也是皇帝。唔……你真的玷污了王爷这个身份啦。” 三娃一脸认真地嫌弃。 老王怒极而笑：“是吗？既然你这么喜欢做梦，那今晚就给我当王妃！” “你才不配呢，我可是皇帝册封的郡主，而你就是个冒牌货，知不知道冒充王爷是要杀头哒？” “老子现在就拧断你的头！” 老王反应过来，觉得三娃是在扮猪吃老虎，也不想跟三娃啰嗦。 “恼羞成怒啦？但你要承认你长得丑呀。” “找死！来人，把这小丫头老子拿下。” 高层甲距离三娃最近，第一时间出招。 “都一起上，我等会儿还要去吃宵夜呢，不要浪费我时间。”三娃个子小，就着会议桌一滚，躲开了高层甲水系攻击。 “就这？这种身手连给我外祖父当王府护卫都不配。” 三娃似乎生怕不能激怒别人似的，能多贬低对方就多贬低。 “你就是罗艾琪带回来的那个小丫头？”老王发现三娃没有异能却也能躲开已经是五级异能者的高层甲，脸色微变，“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他生出了招揽之心，要是这个小丫头能为他所用，那吞并别的私人基地就更容易了。 因为他可以让这小丫头去暗杀其他基地的老大，毕竟没有哪个基地的高层会怀疑一个普通人。 “我跟冒充王爷的人没什么好谈的。”三娃掏出了她的竹棍，“而且你们也让我恶心。” 话一落音，高层甲的血溅到在场所有人的脸上。 老王大惊失色。 就算是他想杀掉高层甲也没有那么容易，这小姑娘竟然一棍子就爆了他的头？ 然而接下来才是老王噩梦的开始。 即便剩下的人高层联手围攻三娃，也占不到三娃一点便宜。 甚至是他们这边的人一个个倒了下去。 老王终于明白，为什么罗艾琪能全身而退，排名第一第二队伍会团灭了！ 正如他刚刚想的那样，没有人会防备一个没有异能的小孩，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孩，竟是如此可怕的煞星？ 新吉基地高层的平均异能境界是五级，而且每一人都有自己独门大招，这也是为什么新吉基地能屹立至今也没有被官方清缴的原因。 现在，高层已经倒下一大半。 而时间过去还不到一分钟。 老王立刻去拉警报。 但是三娃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她跳到老王面前，手碰到他的同时，意念一转，将老王收入了空间。 余下的高层心胆俱裂，纷纷想逃。 在三娃面前，他们逃得掉吗？ 三娃以最快速度，将他们全部收到空间里。 紧接着三娃也进入了空间。 老王他们看到空间里的物资，露出疯狂的神色。 “把那小贱人杀了，将空间夺过来！”老王死死盯着物资，十分激动。 “在我的空间说这种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三娃哼了哼。 在外面她都没将这群人放在眼里，更何况这里是她的地盘。 老王沉声道：“小丫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就偏要闯，乖乖将空间交出来，我活血考虑非给你一条活路！” 三娃叉着腰教训老王：“你知道你会怎么死吗？我阿娘说了，反派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话多，所以你要死了。” 第1303章 我就是来干掉你的 老王闻言，和余下四个人直接出大招发起攻击。 他满以为一击即中。 可是他忘了，空间系异能只能当随身包裹，人是不能进去的。 但他身处这个空间显然不是异能。 拥有者对空间有着绝对的掌控力。 三娃只需稍稍一动意念，这些人就能被空间直接威压碾死。 不过三娃目前还没参透空间的奥秘。 她直接迎战。 异能者之所以能成为末世的主宰，因为那是普通人没有的超能力！ 可在眼前这个小姑娘面前，异能就像过家家一样。 老王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就被接二连三的血糊了一脸，还夹杂着白色的脑浆。 下一刻，他的脖子被微凉的竹子抵住。 三娃的竹棍一头是削尖的，现在指着老王脖子的，就是尖的这一边。 “是不是想抢我的空间呀？”三娃笑眯眯地道。 老王遍体生寒，面露惧意。 他成为新吉基地的老大已经十几年了。 在这十几年里，就算是官方基地那边派出的人，也奈何不了他。 如今却栽在一个没有异能，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小姑娘手上。 “你放了我，新吉基地可以给你。”他吞了吞口水，是真的害怕了。 只要能离开这个空间，再想办法杀小丫头！ “不可能的，我就是来杀你的！”三娃笑得人畜无害。 “别杀我，基地里还有很多物资，我用物资换我的命你看怎么样？” “你觉得我缺物资吗？” 三娃歪着脑袋看了看她空间里的粮食。 老王忍住恐惧：“那你要怎么才肯放过我。” “唉，跟你们这种笨蛋说话真费劲。”三娃一脸嫌弃，“冒充王爷是死罪，谁也救不了你！” 老王暗暗蓄力，准备偷袭三娃。 三娃早就被许小鱼教得无比熟悉末世这些人偷袭手段。 不等老王出手，她直接废了老王的异能。 老王惨叫。 “不要骗小孩子，也不要欺负小孩子。” 三娃冷哼，将那些高层的尸体丢出空间，将空间清理干净，然后才将老王也带出去。 出来的第一时间，三娃一道指劲过去，将基地的旗杆打断了。 一直等信号等得焦躁不安的明哥不敢置信地看着那缓缓倒下的旗杆。 小姑娘真的做到了？ 明哥定了定神，马上下达指令。 老王那些爪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明哥带着人一锅端掉。 速度之快，让他们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怎么死掉的。 三娃带着老王上了顶楼，将老王吊在顶楼上，然后又翻出姜瑞雪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了许小鱼的喇叭，站在顶楼喊话：“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通通放下兵器，我饶你们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罗艾琪听到这声音，第一时间跑出来往声源看去。 黑夜里，那小小的身影站在最高处，背后是暗淡得连星星也没有的夜空，但是此刻的她，却如同踏风而来、光芒万丈。 她脚下吊着一个面向墙壁的人，罗艾琪从他身上的衣服认出，这是新吉基地的老大——王爷。 棠棠真的做到了！ 罗艾琪难掩激动，眼眶发热。 要知道新吉基地高层是全员恶人，如今，只怕是无一幸存下来了。 罗艾琪高高举起两个拇指。 她知道，三娃一定能看到。 新吉基地所有人都被三娃的喊话给惊醒，全都跑出广场这边。 三娃生怕别人没给她拍视频宣传，还特地拿出强力探照灯，让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实在是太小，也太强大。 无论是异能者还是普通人，都被她震惊到！ “我讨厌人渣，所以，新吉基地的老大我杀了，要是有人不服，就站出来！你们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傅棠棠，我是来找许小鱼的！”三娃看到不少人已经举起了通讯器，又喊了一段话。 她没忘记自己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当然也要让官方注意到她。 私人基地信不过，她要跟官方基地合作。 再者，要是小七哥哥和国师他们也有通讯器，一定能找到她的。 但是三娃没想到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他们也许根本没机会接触通讯器！ 新吉基地被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端掉，而且小姑娘还只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很快在末世的网络里传扬开来。 末世的网络有且只有官方开发的名叫“希望”的社交软件。 一开始“希望”确实代表着希望。 可随着末世往前推进，丧尸和动植物都在变异进化，人类看不到末世终结的可能，希望变成绝望。 忄生成了人类发泄负面情绪的方式，就算怀上了，他们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生存。 因为不是每个孩子出生都会觉醒异能，成为普通人那就是悲剧的开始，末世的出生率低得可怕，就算官方基地出台各种针对生育的奖励措施也没有用。 未来看不到希望，谁愿意赌自己后代呢？ 但新吉基地的覆灭在“希望”上掀起惊涛巨浪，王爷可是位列末世恶人榜名单第十三名，官方数次清剿无果，可想而知新吉基地有多臭名昭着。 如今，却被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小姑娘给团灭了，小姑娘还在“希望”上直播处决王爷。 这代表什么？代表普通人也可以崛起啊！ 普通人激动，那些罪大恶极的异能者却很害怕。 因为异能是他们纵横末世为所欲为的底牌。 如果普通人没有异能也可以变得厉害起来，那末世还是他们这些人的乐园吗？ 在官方急于找到三娃的同时，不少私人基地都联系起来，他们都有统一的目标，那就是不能让三娃落入官方基地，暗杀三娃。 三娃不知道自己这一露面会让末世形势瞬间风起云涌。 明哥夫妻雷厉风行肃清了老王的势力，将那些作恶多端的异能者全部击毙，新吉基地重新洗牌。 三娃得到了心心念念的通讯器。 帮明哥夺得新吉基地控制权的第二天，三娃和罗艾琪踏上了前往南部基地的征途。 明哥其实很希望三娃能留在新吉基地，但他明白，自己没有这个本事留住三娃这么厉害的人物。 在三娃和罗艾琪离开不到一个小时，明哥接到了一个特殊的电话。 第1304章 又一张底牌 这是一通来自官方北部基地高层的电话。 北部基地是东方最大的基地，是y洲的领头羊，实力非同一般。 求证了新吉基地被三娃端掉真假之后，对方询问明哥，是否愿意和官方合作？ 明哥当然是愿意！ 和官方合作，好处可不少，还能得到官方的资源上的支持。 当然，这就意味着要遵守官方规则，并且官方会派人过来协助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要是新吉基地再回到从前那样，就只有被摧毁的下场了。 以前官方是顾不上这些私人基地，但合作就意味着基地受官方监控约束。 不过明哥不在乎，他本身又不是老王那一类人。 说完这些，对方又问明哥能否让他和三娃说几句话。 “您的通话来得太晚一些，棠棠和罗艾琪已经离开了新吉基地一个多小时，即便我们现在去追也追不上。不过我可以给您她们的联系方式，您可以尝试联系她们。” 三娃并没有告诉明哥她们要去南部基地。 罗艾琪很清楚末世的人性。 三娃的行为足以震慑那些跟新吉基地一丘之貉的私人基地。 他们肯定会担心三娃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所以肯定会想方设法暗杀三娃。 所以，明哥并不知道她们离开新吉基地要去哪儿。 在明哥将罗艾琪的联系方式给了北部基地的同时，三娃和罗艾琪正在被一群丧尸围攻。 看着这些丧尸，三娃一脸嫌弃：“不是说丧尸进化之后，会慢慢恢复正常人的脸吗？怎么他们还跟腐肉一样恶心？” 罗艾琪道：“只有高级丧尸才拥有掩饰自己外貌的能力，这些不过是中级丧尸，虽然具有智慧，但却没有改头换面这种伪装能力。” “这么说，晶核作用也不大咯？” “不管高级还是低级晶核，对异能者来说都是硬通货，相当于钱。” “哦，这样啊，那就干活，不然到了南部基地我们要变成穷光蛋了！” 三娃掏出竹棍，开始大杀四方。 与此同时，她跟国师学得的巫蛊就派上用场了。 蛊虫不通人性，但是却能被小虫崽指挥。 蛊虫在小虫崽的指挥下，帮着三娃收拾收尾——吃掉丧尸尸体。 一开始罗艾琪被那些奇奇怪怪的蛊虫吓得汗毛倒竖，以为这些又是变异的虫子。 后来发现这又是三娃的一张底牌。 尤其是那只白白胖胖的虫子，更是像指挥官一样，带着那些五彩斑斓的虫子收拾战后残局。 虫子胃口之大，让罗艾琪叹为观止。 罗艾琪不用打丧尸也不用挖晶核，她只需要跟在虫子后面捡起尸体已经被吃掉的丧尸的晶核。 在末世长大的她，从来没试过轻松地收集收集晶核。 “棠棠，你的虫子吃这么多不撑的吗？”罗艾琪有些担心。 三娃一棍子扫爆跟前的几只丧尸，抽空回答罗艾琪：“它们不吃这样的腐肉，但是它们能让腐肉溶解消失。” 罗艾琪闻言，倒吸冷气：“那要是人碰上不也是没了？” “对哦，所以艾琪姐姐你离我的小宝贝远一点哦。不过，只要你不攻击它们，它们是不会对你动口哒。”三娃又一棍子敲爆了丧尸的脑袋。 罗艾琪觉得光是捡晶核太懒惰了，怎么能让一个小孩养她呢？ 于是罗艾琪也发动了异能，开始清理这一波丧尸。 结果，她竭尽全力，速度也还是跟不上三娃。 三娃简直就是暴力的化身，打起丧尸就跟打地鼠似的。 最后这群原本想吃掉她们的丧尸知道自己打不过，开始逃跑了。 但三娃让这些长腿的钱跑吗？ 当然是不能的。 罗艾琪只能看到一道小小的残影东奔西跑地拦截丧尸，世界观被彻底刷新。 谁说普通人就没用的？ 看看这个凶残的暴力萝莉大佬，简直吊打那些高级异能者，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 这一群差不多有二百多只的丧尸，三娃只用了四十分钟就彻底清理干净。 而这四十分钟，有十分钟是罗艾琪捡晶核多花的时间。 三娃看着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裳，十分嫌弃：“楚楚姐姐，我要先去洗个澡了，你会梳头发吗？” “你那样的发髻我不会，不过我会扎丸子头。” “哦。” 三娃有些失望，漂亮的首饰带不上了。 不过没办法，在没找到国师他们之前，谁都不能给她梳好看的发髻了。 “我这双手只会拿武器和打丧尸，像你那种精致的发髻，恐怕在这里都没人会。”罗艾琪解释。 “没关系啦。”三娃爬上车子，“艾琪姐姐你直接开车走，要是遇到什么事，小虫崽会喊我的。” 三娃将小虫崽放在方向盘那，闪身进了空间。 罗艾琪看着那只白白胖胖的虫子，有些害怕。 她想了想，在车上翻出个小纸盒，给小虫崽做了个舒服的窝。 小虫崽很喜欢，高兴地蹭了蹭罗艾琪的手。 罗艾琪鼓起勇气：“我可以摸摸你吗？” 好像还挺可爱的。 小虫崽瑶瑶小脑袋：只给主人他们摸。 罗艾琪忍俊不禁：“你居然真的能听懂我说话？” 小虫崽骄傲地昂着小脑袋：我知道的可多啦，但是我只跟主人分享。 这个罗艾琪自然是看不懂的了。 她看着刚刚的收获，心情愉悦，哼着小曲开车往前去。 三娃在空间里洗了半个小时才出来。 头发洗干净并且已经干了。 罗艾琪对三娃突然出现差点吓得猛地踩住刹车。 车子在路上停了下来。 三娃撇撇嘴：“我有这么吓人吗？” “不是你吓人，是你的头发，怎么这么长啊！”罗艾琪打量着三娃那一头乌黑浓密、已经齐腰的头发，余光扫到后视镜里的自己，顿时心累。 跟小姑娘比起来，她秃了。 羡慕小姑娘的发量！ “这样才好看呀，艾琪姐姐你快帮我梳起来，这样好难受。” “好。” 罗艾琪接过三娃给的梳子，暗暗惊讶：小姑娘的家世很不一般啊，梳子竟然是镶了宝石的玉梳。 虽然末世的玉石宝石都不如一颗晶核，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奢侈品。 因为没有人愿意拿晶核去换这些东西。 第1305章 忍不住脑补 辫子是罗艾琪唯一会的。 她给三娃编了两条鱼骨辫，简简单单，但是有三娃那样一张脸，怎么都是好看的。 “要不等到下一个基地，我们买些我这样的衣服好不好？你这样太扎眼了。”罗艾琪建议三娃。 三娃拒绝：“才不要，这样多好看，就算在这吃人的世道，我也要美美哒。” 小姑娘爱美的程度超出罗艾琪想象。 不过大佬有任性的权利。 三娃拿出通讯器，虽然没接触过通讯器，但是她从姜瑞雪那接触过类似通讯器的东西啊，而且还跟着姜瑞雪学过简体字，所以无师自通，很快就将通讯器玩了个明白。 三娃在“希望”上申请了一个账号，起了个id叫：来自朝云的三娃小可爱。 罗艾琪对三娃这个昵称很好奇：“棠棠，你为什么起这个名字呀？” “因为我是三胞胎，前面两个是哥哥，我排第三！” “！！！” 三胞胎？ 这是末世的奇迹吗？ 末世连个单胎都很难怀上，棠棠母亲竟然怀上三胞胎！ 要是让官方知道，只怕是要想方设法去找棠棠母亲，请求合作研究怎么怎么生三胞胎。 不过，这只是东方的官方基地会这么礼待有加，要是让西方那些基地知道，绝对会抢夺棠棠母亲，将她当成小白鼠切片。 “棠棠，这件事除了我，不要再和第二个人说，包括到了南部基地，也不要跟官方基地那些负责人提起一丁点。” “为什么呀？” “因为现在人类生育能力也在退化，这对你妈妈而言，绝对不是好事……不，对你来说也是。我们东方这边的基地还算好说话，要是被西方知道，会相反设法将你带到西方去，然后将你变成怀孕的实验体！” “让我怀孕？我还是个孩子！” “某些疯狂的科学家才不管你几岁，总之你记住我的话。” “哼哼，敢抢我？我打爆他们的狗头。” 来一个杀一个。 看看谁还敢。 罗艾琪知道三娃有这个本事，但是苍蝇多了也是烦人的！ “棠棠，不说我们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你不是还要找你的小七哥哥吗？万一他们抓了你的小七哥哥威胁你呢？” “艾琪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家小七哥哥比我还厉害，他们肯定抓不到的。要是小七哥哥还跟我家大人在一起，他们可就倒霉了。要论做什么实验，国……我两个爷爷是他们的祖宗。” “两个爷爷？” 罗艾琪控制不住自己疯狂脑补。 “嗯嗯，其实有三个的，还有一个是亲爷爷。” “他们不是亲的？” “当然不是。” “那是？”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干什么都在一起的。” 哦豁，罗艾琪脑补得更厉害了。 毕竟在这末世里，来一发已经不局限于性别了。 不过连孙女都这么大了，想必感情是很好的。 末世可没有这么稳定的感情。 三娃不知道罗艾琪脑补什么，反正她从小就是看着国师和大巫师同进同出，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得发个希望时刻，万一我家小七哥哥和大人看到了来找我呢？”三娃拿着通讯器，咔咔咔一顿自拍。 罗艾琪很是羡慕能用原相机而不p图就可以发出去的照片。 她不丑，但是整天在外奔波，再加上末世的环境不好，皮肤自然好不到哪儿去，黑且粗糙，完全不像三娃那样细皮嫩肉。 大概了解女孩子的永远是女孩子，三娃看到了罗艾琪的羡慕。 她大大方方从空间里掏出她阿娘做的美肤丸送个罗艾琪。 “喏，我妈做的，美容养颜效果非常好，在我们那，别人都是捧着钱来求我妈卖给他们的。” “送我？” “对呀，女孩子就是要漂漂亮亮的。” 罗艾琪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什么都不说。 她一定要尽快将三娃送到南部基地，同时也找熟人帮忙打听小七的下落。 不过问三娃小七长什么样，三娃就一句：他长得很好看！ 罗艾琪：“……” 没有照片什么，末世茫茫，她觉得希望渺茫。 三娃发了九宫格到“希望”上：专门打丧尸的小可爱来啦！ 等罗艾琪联系完友人，看到三娃气鼓鼓抱着通讯器，下意识问了句：“棠棠，你怎么了？” 三娃气呼呼地道：“为什么‘希望’上会有这么恶心的家伙？我发照片碍着他们啦，在我私信里发污言秽语，我想去打爆他们的狗头！” 罗艾琪连忙拿过她的通讯器，看完那些私信，罗艾琪也气炸了。 正要退出来，帮三娃关闭私信，却眼尖瞥见一个带红色认证的账号——北部官方基地。 【请问阁下是傅棠棠女士吗？这便是北部官方基地，如果方便，能否留一个联系方式？】 “棠棠，北部基地找你了。”罗艾琪将那条私信打开，递到三娃面前，“这是东方最大的基地，是z国四大基地的总指挥所在。” 顾名思义，四大基地分别是东部基地、南部基地、西部基地以及北部基地。 其中北部基地人口最多，实力最强，拥有的资源也是最多的。 这是官方设立的基地，相对于z国的私人基地和世界其他基地来说，秩序稳定很多。 但如今也只是表面上而已。 末世让资源变得越来越少，人类生存环境越来越困难，很多人预言，最后一个人类将在一百年之后死亡，人类彻底灭族。 “我们不是要去南部基地吗？” “可是你要找的许小鱼，就是北部基地最厉害的军医。没有谁比北部基地对许小鱼更了解，你要不要回他们？” 三娃想也不想就将联系方式发上去。 不过奇怪的是，“希望”能发出消息，通话却进不来。 三娃等了好一会也没接到通话。 她很不高兴：“他们是不是看我是个孩子，故意驴我啊？” “基地很忙，兴许没看到。” “已读不是代表看过吗？” 罗艾琪一看，还真是。 那为什么通话进不来？ 她查看了一下三娃的通讯器，发现她设定为陌生号码打入不提醒。 罗艾琪：“……” “你错怪人家了。” 她叹了口气。 第1306章 一个拖油瓶就够了 这个不提醒包括通知、横幅和锁屏。 除非打开通讯器屏蔽来电，否则是看不到的！ 罗艾琪将通讯器递给三娃：“你看看。” 三娃挠挠头：“好像是我设置的，我忘记了诶！” 三娃拿过通讯器，将设置改了回去。 下一刻，通讯器立刻就响了起来。 屏幕自动提示北部基地。 “我接了？”三娃看向罗艾琪。 对她来说太新奇了，之前在姜瑞雪那只是学着这么用而已，没有网络根本无法进行即时通讯。 “接，他们应该很着急找你，不过棠棠，防人之心不可无，你……” 本来想说不要透露自己位置，但三娃发的时刻已经定位了，这话说不说都没有意义。 三娃接了。 “你好，是傅棠棠女士吗？” “唔，我才十一岁诶，你叫我棠棠，你找我有什么事？” 对面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而且三娃觉得有一点点像她爹爹的声音。 她想爹爹了。 “是这样的，我是北部基地编号01的教官，我在‘希望’上看到关于你的视频，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北部基地。”对方开门见山，直接邀请三娃。 “加入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会有工资，还有一些基地特权。” “就这样吗？” “是，要是棠棠你有别的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但我暂时不考虑去北部基地哦。” “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有这个打算可以随时联系我，对了，我叫程晗。另外，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已经有几个私人基地对你下了追杀令，如果你需要官方基地帮忙，随时可以开口。” “对我下追杀令？为什么呀？” “新吉基地让他们对你产生惧意，而战胜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恐惧消失。” “程大哥，要是我替官方基地将这些私人基地都收拾了，会有奖励吗？” 对面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三娃在听到自己被人下追杀令后的反应竟然是迎难而上，先下手为强。 “棠棠，如果你真的能除掉这些私人基地，官方会可以在允许的范围内，答应你任何条件。” “这个太空泛了，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空头支票，我不要这些。不过我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忙，如果可以，帮我找三个人。” “你说。” “许姜，也许的许，姜葱的姜。伊恩，伊人在水一方的伊，恩情的恩。伊焚，焚烧的焚。哦，他们都是男的。” “好，要是找到，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那程大哥可以给我提供一个对我下追杀令基地的名单吗？” “你真的要收拾他们？他们比新吉基地的首领更强，你若是单打独斗，只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呀，最喜欢这种充满挑战的事。” “要不我安排人去支援你？” “不要，一个拖油瓶就够了。” 被嫌弃的罗艾琪默默反省一下，然后继续心安理得当个咸鱼被带飞。 程晗那边又沉默片刻。 “一会我会将名单发给你，棠棠，注意安全，祝你成功。” “等着我的好消息，还有让南部基地多准备些好吃的。” 程晗轻笑一声，答应了三娃。 挂掉通话，三娃侧首看向罗艾琪：“艾琪姐姐，这一路充满杀机，要不你回新吉基地？我一个人去南部基地也没关系的。” “没关系，我陪你，要真死在路上，那也是我的命。现在活的每一天都是你给我的，虽然你很强，但路途遥远，我要是返回新吉基地，就没有人给你梳辫子洗衣裳了。” 三娃纠结片刻，觉得罗艾琪的话也有道理。 她不喜欢脏兮兮的，自己又不是梳头发，在没有找到国师他们之前，一个人上路确实不好。 “那这一路上，我罩着你。”三娃郑重道。 “好。”罗艾琪不由得笑了。 三娃知道自己被下了追杀令，就跟罗艾琪商量弃了车子。 “我可以带着你赶路，另外，我这边有个可以当空间使用的符篆，你把你的东西放进去，咱们轻装上路。” “符篆？” 罗艾琪再次被刷新了三观。 这不是传说中末世降临前江湖骗子骗人的把戏吗？ 怎么进入末世这么久，还有人敢用？ 三娃看出罗艾琪的怀疑，哼了哼：“艾琪姐姐，不相信我会吃大亏的，你要不要？” “要！” 就算是骗人把戏也要。 不能伤了小姑娘的心。 三娃庆幸国师趁她不注意给她留了几个袖里乾坤符，这下算是派上用场了。 罗艾琪照着三娃说的去做，发现那张小小的符纸竟然真的能当成空间用，将她的行李物资全部都收了进去！ “竟然是真的！”罗艾琪震惊道，“棠棠，你们是修仙的吗？” 只有修仙小说才有这种宝贝的存在。 “不是，这是祖传的！”三娃骄傲地道，“虽然传到我爷爷这里断层了，不过等找到我爷爷，再让他送点别的符篆给你，用来保命可好用了！” “谢谢你！”罗艾琪觉得自己简直否极泰来，不然怎么会被棠棠救了，又抱上这么粗的大腿？ “没事没事，反正你负责给我洗衣服梳头就好。”三娃眉眼弯弯，“世道再艰难，我也要美美哒！” 谁都不能阻止她爱美！ 罗艾琪忍俊不禁，觉得小姑娘真是末世里的泥石流，太与众不同了。 要不是一直都相处，她真的以为小姑娘是小仙女了。 也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样的家庭和环境下长大的，天真烂漫又不失聪明。 虽然说了弃车子，但也没有马上弃。 三娃的意思是，快到私人基地才将车子收起来。 罗艾琪自然是都听三娃的。 三娃很快收到程晗发过来的基地名单以及主要高层。 这份名单很详尽，就连目标人物的照片和擅长异能以及大招都标注上去。 三娃快速看了一遍，就将名单丢给了罗艾琪。 “你好好记一下，到时候不要搞错人了。” “你呢？” “我已经记住了呀。” 罗艾琪：“……！！！” 有些人天生就是来打击凡人的！ 罗艾琪觉得自己要自闭了。 第1308章 又一次怀疑人生 罗艾琪风中凌乱。 又是一个没有异能的杀神大佬。 末世真的是异能者最强吗？ 罗艾琪怀疑人生了。 她虽然只是个四级异能者，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她也算是强者。 可在这两个孩子面前，她是真正的弱小！ “小七你好，我已经在棠棠这里听过你的很多次，总算是见到你啦。”罗艾琪平复了一下心情，笑着对小七说，“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我们先救人。”小七看向地上那六个男人。 他们是军方的人。 罗艾琪上前，发现他们伤势很重。 “我没有治疗异能，他们很危险。棠棠，要不你联系一下程晗？让程晗现在立刻安排治疗异能者来支援。”罗艾琪侧首对三娃说道。 三娃蹲下来，好奇地扯了扯他们身上的衣裳，然后问小七：“小七哥哥，他们是不是跟我爹爹一样？” “嗯。”小七点点头。 “那我们要赶紧救他们。”因为镇国公府是将门，三娃天生对军人有好感。 她从空间里好几瓶药，嘴里还碎碎念：“这个是外敷，这个是内服……” 罗艾琪满脸诧异。 这个时代，怎么还有人用这么精致的小瓷瓶装药？ “艾琪姐姐你先给他们喂药，我到附近看看有没有水，装点水回来给他们清洗伤口。”找水是假，从空间里拿出泉水是真。 三娃并没有将自己所有底牌都暴露在罗艾琪面前。 罗艾琪连忙道：“不用去找，你忘了我是水系异能？” “哦，对呢。”三娃又掏出一个木盆，“来，弄点水，小七哥哥你先给他们喂药。” 小七点点头，接过瓷瓶，倒出药给他们。 罗艾琪很快就将木盆灌满了水。 “艾琪姐姐，你给他们清洗伤口，一会用外伤药。”三娃支使罗艾琪。 罗艾琪二话不说，就开始给这几人解开迷彩服。 藤蔓勒得他们身上血迹斑斑，那些伤口触目惊心。 在罗艾琪忙着解衣服的同时，三娃悄然混了泉水进去。 她其实也懂怎么处理伤口，这些都学过。 但小七却不让她帮忙，而是让她背过身去，美其名曰——放风。 三娃不疑有他，掏出饴糖，分别给小七和罗艾琪喂一块。 糖在末世也是稀罕东西。 罗艾琪已经很久没尝过这么甜的滋味，连带着心也跟着一起甜了起来。 “真好吃。”罗艾琪冲着三娃笑笑。 “下次还给你。”三娃眉眼弯弯，“艾琪姐姐，动作快点哦，不然一会要天黑了。” “嗯，我已经很快了。”罗艾琪无奈。 三娃不用帮忙，就跑过去将藤蔓的晶核都挖了出来。 木系晶核是淡绿色，大概是等级高了，比起变异野猪更见莹润通透。 不过三娃不喜欢这些，她还是觉得宝石更好看。 由于罗艾琪是水系异能，这木系异能的晶核她就自己收起来了。 小虫崽很不满意：每次都不让我出去，我都饿了。 三娃连忙安抚它：下一次好不好？ 小虫崽撇开小脑袋，表示自己在生气。 三娃只好将木系异能的晶核送给小虫崽。 结果小虫崽却不要：不能吃，嘤嘤嘤。 三娃：“……” 下次让你上！ 她再三保证，才将小虫崽给哄好。 三娃扒拉了一下变异藤蔓的尸体，一把火将它烧了。 想起空间里的变异野猪肉，之前已经放了血，她便割了一块出来，就着藤蔓的火开始烤肉。 很快，浓郁的香味就弥漫开来。 罗艾琪抽空抬眼看去，发现三娃竟然在烤肉，不由得问了一句：“棠棠，你哪来的肉？” “就那天的变异野猪呀？艾琪姐姐你骗人，这肉烤着多香啊，你居然说不能吃！”三娃不满地嘟起嘴。 罗艾琪愕然。 “不是啊，我们以前试过，又柴又酸，还带着一种毒素，真的不好吃。而且当时我们也是烤的，那味道还带着一种尿骚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烤起来这么香，你是不是加什么调料了？” “没有哦，就割出来直接烤的。” 这时小七说话了：“应该是变异藤蔓的作用，它们都已经变异，或许藤蔓能清除掉肉里的味道和毒素。” “还能这样？”罗艾琪目瞪口呆。 不过想想好像也从来没有人会去烧藤蔓，更不会有人用变异藤蔓的尸体来烤变异野猪的肉。 “嘿嘿，我觉得会很好吃。” “别吃，万一有毒呢？” “没有毒。”小七平静地道，“可以吃。” 罗艾琪看向小七：“小七你确定吗？” “确定。”他不只是读书厉害，医术也不差，尤其在巫蛊上，已经跟许月差不多了。 用许小鱼话来说，小七就是个全能天才，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构造的，每天都能学那么多的东西！ “小七哥哥，肉好像烤焦了。” “焦了扔掉，一会我来给你烤。” “好。” 小七和罗艾琪替那两个人处理好伤口又上了药，将他们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罗艾琪发现他们的生命体征越来越明显，不由得吃惊：“以往这样的伤势，要是没有治疗异能，他们必死无疑，小七你竟然用医术就将他们救回来。” 小七谦虚地道：“只是运气好，主要是家人给的药派上了用场。” 其实主要是泉水的原因。 小七当然不会跟罗艾琪说实话。 救了人，小七洗完手，就走过去三娃那边。 变异藤蔓很大，它的尸体足够他们烤很多肉。 三娃将变异野猪拿出来，让罗艾琪过来帮忙：“艾琪姐姐，你能清理一下猪肉吗？小七哥哥烤肉很好吃哦。” 刚刚三娃烤肉的香味已经让罗艾琪很馋了。 就算三娃不说，她也会来帮忙。 罗艾琪做不出吃小孩白食这种事。 一大二小在小山似的变异野猪尸体前忙碌。 多亏罗艾琪是水系，处理起来也挺快。 大概是变异野猪的肉太香了，那几个被小七和三娃救下来的军人醒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那庞然大物时，呼吸一窒。 而火堆前的两个小孩更是让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三娃察觉到他们醒来，腮帮子鼓鼓，含糊不清地道：“哥哥们醒来了呀？快过来帮忙，早些把肉烤好，我们好去干大事。” 第1309章 我不喜欢你们，自己走吧 他们沉默片刻，才有人开口问道：“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把最好的药都给你们用上了，要是你们死了，对得起我妈他们辛辛苦苦配制的药吗？哥哥，你们一点都想不起来是被谁救了吗？”三娃歪着脑袋。 被人救？ 他们只记得自己被藤蔓抓住，失去意识之前好像依稀看到有个小孩出手。 对，小孩！ 说话那人的目光猛然落到小七身上。 记忆变得越发清晰，是这个孩子救了他们没错！ “我们没死？” 他们一脸震惊。 要知道他们六人可是南部基地的精锐，都是七级异能者，却没想到遇上危险系数五颗星的七级变异藤蔓。 而且这变异藤蔓很狡猾，让他们不知不觉中招，将他们一举抓住。 “那是，我家小七哥哥拼了命将你们救出来的。”三娃骄傲地道。 他们再次震惊，不敢置信看向那个正在默默烤肉、一身污迹的孩子，他看起来才十二三岁？而且也没有异能，是怎么将他们救下来的？ 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变异藤蔓已经具备幻化为人的实力，顿时戒备起来。 说不定现在他们还在幻象里。 不然，这里这么还有变异野猪的尸体？ 这附近可没有变异野猪！ 罗艾琪百忙之中抬起头看向他们：“有什么疑问，一会吃饱再说了，快来帮忙？我们现在正在用变异藤蔓的尸体烤肉呢，这么香你们不来一点吗？” 他们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个漂亮女人在这里，而且还是个四级水系异能。 这让他们稍稍有点真实感。 但没人能从七级变异藤蔓那活下来。 他们真的运气这么好？ “如果我救你们不作数的话，可以辛苦一点成全你们，送你们上路。”小七又烤好一块肉，递给正在巴巴等着的三娃，不忘叮嘱，“慢些吃，会烫嘴。” 说完，他才抬眼看向那六人。 眼神明明很平静，却让他们无端感受到了杀意。 “唉，把救命恩人当仇人，你们可真是……”罗艾琪没好气，随后她指了指那个大坑，“看到没，我们家小七为了你们，竭尽全力炸掉变异藤蔓的根，要不是他，你们早就没命了。” 众人看去，顿时有些羞愧。 “抱歉，是我们误会了，对不住。” 他们第一时间道歉。 “唔，没事啦，快过来帮忙，把肉烤好了我们还要去干大事。” 那六个人见三娃再一次邀请他们，赶紧走过去。 他们发现，身上的伤似乎好了很多。 悄悄查看才发现，原来全部都上药了，而且这药的味道带着种若有似无的清香，跟末世那些臭得让人反胃的药截然不同。 六人很不好意思。 “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我们是南部基地的人。” 说罢，他们分别自我介绍，告诉三娃他们的名字。 三娃也自报了家门。 先前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小七身上，自然没有认真看三娃。 如今一听她就是傅棠棠，都一脸惊讶。 “你就是那个杀了新吉基地高层的傅棠棠小可爱？” “对呀，是我。” “没想竟然能在这里遇到你，你真是太厉害了。” “嘿嘿。” 被的三娃很高兴。 他们都忍不住再次打听新吉基地的事。 三娃又说了一遍。 六人眼底只剩下佩服了。 要知道，他们以前也曾执行过暗杀老王他们的任务，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以至于这些私人基地越发放肆，而官方基地因为疲于应付进化越来越厉害的变异动植物，根本分不出心去对付他们。 “先别说这些了，倒是你们，怎么会来这边？” “我们是执行任务，路过这里，不小心中了变异藤蔓的招。还好遇上你们，不然今天真的是要全军覆没了。” “南部基地离这么远，什么任务让你们来这边？” 罗艾琪好奇。 丁一飞是他们六人的队长，他为难地道：“对不起，这是机密，恕我不能奉告。” 罗艾琪闻言连忙道：“抱歉，是我僭越了。” “没事。” “这附近没有变异野猪，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之前猎杀的，我有空间，我们家三娃说想吃，我就寻思着带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处理。” 双系异能很常见。 罗艾琪这么说，丁一飞也不疑有他。 见罗艾琪都敢吃了，再加上烤肉真的香，他们也饿，便也跟着一起吃了。 随后他们发现，吃了这变异野猪的肉，异能能量补充得飞快！ “所以要用变异植物来烤变异动物的肉就能去掉杂质和毒素，让肉变得好吃吗？”丁一飞发出灵魂拷问。 小七点点头：“应该是的。” 丁一飞觉得人类的食谱又能加上不少物种了。 罗艾琪也发现烤肉能让异能能量恢复很快，用游戏的话来说，就是回蓝的特效药。 “三娃，小七，这肉对我们异能者很有好处，要不剩下的都烤完再走？”罗艾琪征求两人弈剑。 三娃找到了小七，也不着急赶路了，点点头答应。 而小七什么都顺着三娃，自然是听三娃的意思。 丁一飞六人也赶紧来帮忙。 不过，烤肉实在太香，让附近的异能者寻味找了过来。 “真巧，没想到这里也有人，兄弟这是在烤肉？”这支队伍总共十人，等级最高的是六级异能者。 丁一飞六个人，皆是七级异能者，碾压他们的存在。 可丁一飞受伤，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 反正抢官方的东西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至于三娃他们几个，这支队伍就没放在眼里。 末世的口粮是最重要的物资。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将肉弄得这么香。 但他们来了，这些肉就全部都是他们的。 “我们赶了一天的路，不知道能不能用晶核跟你们换点肉打打牙祭？” 他们面上客客气气，而精神系异能已经开始悄悄动手。 等军方的人被控制了，他们就可以将这些肉据为己有了。 “我不喜欢你们，你们走。”不等丁一飞接话，小七就淡淡开口，“数三下不走，那我就不客气了。” “三。” “二。” “一！” 第1310章 被丑哭的小姑娘 “一”落音，小七倏然提剑拔地而起。 距离小七最近那个异能者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要去排队转世投胎了。 那支队伍的人都懵逼了。 因为他们已经习惯异能攻击，骤然来个用剑的，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 末世还有人用这种冷兵器？ 然而小七用血淋淋的现实告诉他们，不要小看孩子，更不要小看冷兵器。 转眼间，已经倒下了三个。 他们终于回过神来！ “这小子不会异能，先杀了他。” 丁一飞见状，立刻起身要去帮小七。 三娃却拉住他：“小七哥哥能对付他们，你们还是歇着，小心伤口裂开，我的药很贵哒。” 丁一飞看着小七被他们围攻，眉头紧皱：“他们都是异能者。” “哦。”三娃咬了一口烤肉，根本不在乎。 丁一飞：“……” 见过大场面的罗艾琪劝丁一飞他们：“棠棠说没事，那就没事。” 十个异能者算什么？ 想想新吉基地那群人，难道实力不比这些人强？ 哪个能活下来？ 再说了，要是见识过小七一剑砍出个大坑，绝对不用担心小七不是他们的对手。 丁一飞提心吊胆，紧张地看着小七，随时准备出手支援小七。 小七一挑十，只用了十分钟就结束了战斗。 这支企图抢他们物资的队伍全军覆没。 而小七毫发无伤。 他嫌弃地在他们身上擦掉剑身的血，将剑插回剑鞘。 “飞哥，把物资收了，一会我要处理他们。”小七看向丁一飞。 丁一飞会意，立刻让两个队员将这些人的物资都收了起来。 随后小七放出蛊虫，毁尸灭迹。 那些五彩斑斓的虫子，让丁一飞他们汗毛倒竖。 “这是什么？” “我们自己养的小可爱。” 三娃笑眯眯解释。 小可爱？ 孩子的审美真是让大人看不懂。 小七神色清冷，火光映着他精致的侧脸，人畜无害，很难将刚才大杀四方的人跟他联系在一起。 为了将变异野猪烤好，这一夜他们轮流守夜，直到天亮，那小山一样的变异野猪的肉全部烤好。 小七将这变异野猪三分之二的肉给了三娃，剩下的分成七份，给了罗艾琪和丁一飞他们。 “不用给我们。”丁一飞拒绝了，“我们这里还有压缩饼干。” “那东西太难吃了，不是说这些肉能让你们的能量恢复得更快吗？拿着。”三娃说，“不然路上要是遇到更厉害的角色，我跟小七哥哥打不过，你们还不得帮忙啊？” 三娃都这么说了，丁一飞也没再矫情，将大部分的肉都放在有空间异能的队员身上，然后他们自己也带了一些。 别小看那三分之一，相对于变异野猪的体型，那分量绝对不少。 变异野猪的头和内脏之类不要的东西，小七又让蛊虫清理掉。 变异藤蔓的根枝还没少完，小七让丁一飞他们带上。 丁一飞没跟他客气，都收了起来。 “我们要改变一下容貌再上路，不然会惹来很多麻烦。”小七正色道。 三娃昨晚已经将来到这里的事都跟小七说了一遍。 也不知道传送的阵法出了什么毛病，小七比三娃晚一天到末世。 至于国师和大巫师则完全没有踪迹。 连蛊虫也感应不到他们的存在。 三娃有空间，蛊虫在空间就相当于不同时空。 但国师不一样，他们没有空间，袖里乾坤符最多只能算是一个装东西容器而已。 蛊虫没有反应，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出事。 小七一开始就是打算找到三娃再去找国师他们的。 这会知道三娃因为太高调，已经别人下了追杀令，小七自然不会让三娃冒险。 “我们手上没有工具，有没有精神系异能者改不了呀。而且棠棠的模样太出挑了，一眼便能看出来。”丁一飞看了看三娃，“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们，我们可以让南部基地来支援我们，直接避开他们的追杀。” “这个时候，就要用到我们的本事啦，你们等等啊。”三娃背过身去，用了易容蛊，不一会儿就给自己捏了一张脸。 罗艾琪七人目瞪口呆。 要不是眼睁睁看着三娃从来没有离开过，身上的衣裳也没有换过，他们真的以为已经换了个人！ 好一会，罗艾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棠棠，你不喜欢美美哒的吗？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丑？” 没错，就是丑。 三娃没有对着镜子捏脸，那张脸简直灾难。 三娃闻言，嗷了一声，连忙掏出镜子照了照。 然后爱美的小姑娘被自己丑哭了。 “呜呜呜，小七哥哥我好难看啊……” 小七走到她面前，替她擦掉眼泪：“没事，我帮你变好看。” 说完，小七让三娃背对着罗艾琪他们，重新替她捏脸，变成一个脸肉嘟嘟的小可爱。 三娃照了照镜子，虽然没有原来好看，但是她满足了。 她转过身去。 罗艾琪他们的世界观被刷新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罗艾琪问，“我可以摸摸吗？” “可以。”三娃还昂起头凑过去。 罗艾琪摸了摸，皮肤的触感是再真实不过的，但皮肤比之前明显黑了一号，而且还看不出有任何涂过东西的痕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秘密哦，艾琪姐姐要换脸吗？” “我也可以？” “当然，不过，要放虫子进去，你怕不怕？” 末世的人最怕的就是什么东西进了体内。 罗艾琪果然迟疑了。 “你要换。”小七盯着罗艾琪，“不然只要有你出现，棠棠的行踪就暴露。” 罗艾琪想想也是，这条命也是棠棠给的，她答应了。 小七以最快的速度给罗艾琪用了易容蛊捏脸，一下从二十多岁变成了四十岁的样子。 “对外就喊她三娃，你是我们的婶婶。” “好。” 丁一飞他们看得是风中凌乱，怀疑人生。 二三十年的世界观坍塌。 普通人真的能做到肆意换上容貌吗？ “这张脸可以用一辈子吗？”丁一飞将最想问的问题出来。 三娃斜睨着他们：“想什么呢？每隔三天我们还要喂食小可爱，如若不然，它们就会以我们的血肉为食物。用一辈子，你要是养得起当我没说。” 第1312章 不懂梗的小姑娘 三娃和小七不仅仅扫除私人基地的人渣，还顺道将路上遇到的丧尸和变异动植物都清理掉。 末世的晶核堪比和平年代的黄金，是硬通货。 罗艾琪在末世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晶核，可能比那些私人基地掠夺回来的存货还要多。 而三娃因此还另外贡献了个袖里乾坤符，全都是用来装晶核。 不过，罗艾琪用不上的高级晶核，他们便自己拿着，饶是如此，罗艾琪也抱着大腿一夜暴富了。 三娃和小七想尝尝末世的食物时，便由她拿着晶核去换。 当然，到了官方基地，晶核可以根据等级兑换积分，而积分就是末世的货币。 三娃和罗艾琪都已经恢复了本尊面容。 进入官方基地很严格，每一个人自出生起都有自己的身份。 一开始如果没有身份证明，必须要有两个异能者担保才能进去。 这也是为什么私人基地这么多的原因，末世人情淡漠，没有人会给别人做担保，不然只要在基地犯事，担保者都会被牵连。 后来末世秩序相对于末世初期相对稳定，可人们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再加上私人基地对普通人的洗脑，导致他们觉得官方基地的普通人更惨，“希望”上那些让官方基地看上去比较好的时刻都是官方基地有意发布出来。 再加上私人基地剥削性的掠夺，让那些高层实力和普通异能者的差距断层厉害，一旦基地的人逃离被察觉，等待他们的是比死还要可怕的折磨。 而官方基地又疲于应付变异后越来越强的丧尸和变异动植物，根本无力收拾这些私人基地。 不过现在有了三娃和小七，将南方这边的私人基地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了，南部基地这边正加紧派出人手去接管这些小基地。 南部基地这边的高层一直等着三娃他们到来。 听说是这两天，早早就安排人在基地大门等着，到时候直接走特殊通道进入基地。 某种意义上的“土包子”三娃欣赏够高楼大厦了，这才基地大门走去。 她已经恢复了在朝云国的装扮，在小七的巧手下，她又能戴上自己心心念念的漂亮首饰，当个美美的小姑娘。 反正到了官方基地，那些异能者想暗杀她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路上易容只不过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而小七倒是没有做古代打扮，他穿着现代的衣服，戴着帽子将那一头长发藏了起来。 三人的出现，引起了进出基地的异能者注意。 因为三娃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再加上她长得粉雕玉琢，五官精致得仿佛是老天爷用心雕刻过那样，在一群挣扎求存的异能者之中，显得相当另类。 异能者看着三娃，只觉得三娃很眼熟，但他们始终没法子将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和连着杀了不少私人基地高层的傅棠棠联系在一起。 而官方基地的人见着他们，第一时间迎上来。 “棠棠、小七、艾琪，你们可算是来了。”接他们的是个拥有一头大波浪、妩媚动人的年轻女子，“我叫蔡玉静。” “蔡姐姐长得真好看。”三娃人萌嘴甜，“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姐姐啦。” 蔡玉静被三娃哄得哈哈大笑：“是吗？那我荣幸之至哦，走，先进去，我们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蔡玉静只是看着妩媚娇软，但实力却非常的强，在南部基地排名前五的存在。 平日里，谁都不敢招惹她，更没什么人见过她有什么笑容。 可这会却笑得如沐春风，叫人难以移开视线。 有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 “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就是傅棠棠！” “没错，蔡姐喊他们名字了，不正是傅棠棠、许姜和罗艾琪吗？” “卧槽，所以我们的闺女儿子真的来南部基地了？” “草草草，我得先拍个照才行，哈哈哈，他们是我们南部基地的！” …… 三娃和小七听到这话，虽然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但仍旧眉心微蹙。 三娃回过头来，脆生生对那些异能者说：“我有爸爸妈妈的哦，不是你们的闺女，你们要自己生才行。还有，我家小七哥哥的爸爸可是超级厉害哒，你们要是跟他抢儿子，他生气的话，后果很严重。” 众人：“……” 这不是国民闺女国民儿子的梗吗？ 小姑娘天天在“希望”上发各种时刻，那频率密集的程度，跟那些疯狂冲浪的网瘾少年有什么区别？ 蔡玉静失笑，低声解释：“棠棠，那是因为他们喜欢你，希望自己也有像你这么厉害的闺女，他们没有恶意的。唔，就是你满足了大众对女儿一切的幻想。” “这样啊？我还以为他们要跟我爸妈抢我呢，我爸很小气的。” “没事，他们没有恶意，也不敢真的当你的爸爸妈妈，最多就在网上口嗨两句。” “哦，好的。” 三娃又看向众人：“谢谢你们的喜欢，希望你们也能如愿以偿，生出乖巧听话的孩子。我们还有事，先进去啦。” 说完，三娃歪着头朝他们挥挥手，那样子萌化了一众没有什么繁殖欲望的异能者的心，让他们父（母）爱泛滥，要是自己也能有这么一个孩子那该多好。 不过等三娃他们进去基地之后，他们又清醒过来。 要是孩子出生就觉醒异能的倒也还好，可如果只是个普通人，那还不如不生的好！ 像傅棠棠和许姜这种没有异能却实力恐怖的孩子，万中无一。 “你们这一路上辛苦了，一开始我们预计，你们最少要两个月之后才到南部基地，没想到你们速度远比我们想象的快。”蔡玉静笑着道，“棠棠，小七，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已经成了普通人的希望。” 蔡玉静开门见山，官方基地的目标很明确，希望三娃和小七能够共享普通人变强大的技巧，这样至少可以解救末世一半的人类。 毕竟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进化的。 末世的普通人，就跟蝼蚁一样，被那些高高在上、心怀不轨的异能者随意践踏。 第1313章 不然分分钟灭族 “嗯，我看到‘希望’上的留言啦。”三娃眉眼弯弯，“我跟小七哥哥来南部基地，就是为了跟你们官方合作的。不过在此之前，你们能不能帮我们找两个人呀？” “程晗已经跟我们说了，我们四大基地都在寻找你说伊恩和伊焚，但至今都没有他们的线索。棠棠，如果可以，我们希望你能提供更多的线索。” “他们也没来联系你们吗？” “没有，而且盯上你们的已经不止是z国范围内的异能者，西方那边，似乎也已经派人过来。” “想杀我们吗？” “不是，他们那边向来比较极端，只怕是想将你们抓回去研究，为什么普通人可以爆发出比进化后的异能者更强的实力。” “那你们也会对我们切片研究吗？” 小七冷不丁开口。 明明小七还是个孩子，眼神也没什么杀意，但那一瞬，蔡玉静依旧有种自己被凶兽盯上的感觉，毛骨悚然。 “不，我们不会。我们追求的是彼此合作，而不是单方面决定别人的生死。” 蔡玉静想也不想就否认了。 不否认每个基地都有疯子科学家，但这里是z国，就算真的用到人体实验，也是找那些罪大恶极、丧心病狂，已经严重危害到人类社会的危险分子。 现在z国高层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合作共赢。 毕竟普通人强大起来，提升的是整个国家的实力，对人类有绝对的好处，他们疯了才会杀鸡取卵。 在人类还没真正走向灭亡，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们都会努力去争取。 “那就好。”小七说完这话，又继续沉默了。 倒是三娃，小嘴叭叭，十万个为什么。 连蔡玉静都差点被问倒了。 蔡玉静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能教出如此强大，但是对很多东西又很陌生的样子。 他们对高科技的东西实在是太好奇了。 蔡玉静拿出觉醒异能后最大的耐心，一一给三娃解答，甚至在三娃想要拥有一辆改装后军方的汽车，蔡玉静也答应了。 一般来说，普通异能者就算有积分也买不到的。 “蔡姐姐，你知道的东西真多呀。”三娃一脸崇拜地看着蔡玉静。 这小眼神，让蔡玉静都不好意思了。 她说的那些，对基地每个人来都是很熟悉的东西，但三娃却那样说她，有种愧不敢当的感觉。 南部基地的高层知道三娃他们来了，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专门去见了三娃。 两个玉雪可爱的孩子，看上去就不像是在末世这种险恶的环境成长。 尤其是三娃，那一身打扮，比末世前那些所谓的古装电视剧可精致多了，而且那些衣服的布料也特别的考究华贵。 一眼看去，走过来的不是个末世的孩子，而是古代那些从小锦衣玉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 没错，就是公主。 至于小七，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气势，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贵公子的气质。 奇了怪了。 末世都快上百年，电视剧这些东西，只有末世前拍摄留下来的，而末世的人对古代认知已经很淡薄，为什么这两个孩子走出来会给他们一种仿佛回到古代的氛围？ 只是周围那些高科技的东西，无不彰显着这里是末世，而非古代。 穿越重生这种小说套路，谁都不相信，他们也绝对不会往这个方向想。 四大官方基地的首领都称副指挥官，而副指挥官上面又有一个指挥官，指挥官就是最高领导者。 “欢迎三位小同志来到南部基地。”副指挥官姓方，是个眼神犀利、气势过人的中年人，他主动伸出手。 三娃一脸懵逼，还是小七反应快，跟方副指挥官握了手。 三娃见状，也依葫芦画瓢握了手。 方副指挥官看在眼里，不由得轻轻一笑。 三娃是个爽快的人，将国师总结归纳好，由姜瑞雪利用空间的资源排版打印装订好的新手入门指导手册交给方副指挥官。 “这是家人总结归纳的，让我们离开家之前，务必让我们交给官方的。” 方副指挥官看着桌上一摞的书，饶是他也不由得有些讶异。 他拿起来翻了翻，发现这指导手册不仅适合普通人，对于异能者也是通用的！ “如果你们能找到我伊焚爷爷，让他来指点你们，事半功倍，他比我们厉害多啦，我们就是他教出来的。” “这是什么？” “通俗来说，就是你们认为的古武。” 小七接过话头。 “古武？” 方副指挥官再一次被惊到。 这不是存在幻想小说里的东西的吗？ 不过转念一想，人都能进化了，古武真的存在又有什么稀奇？ 眼前就有两个现成的例子，以绝对强悍的实力，高级异能者一决高下，还取得了胜利。 “这里面囊括拳法、掌法、刀法、剑法以及一些很偏门的兵器制胜之道，其中还有跟刺杀有关的致命之术。”小七看着方副指挥官，“不过，要慎重。” “好，谢谢小同志。”方副指挥官温声道，在彻底公开之前，他们还需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些是否真的有用，不然一不小心就让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再次动乱。 末世的人类已经经不起太多的内讧和动荡了。 不然，分分钟有可能灭族。 “你们还有其他条件吗？” “能不能安排一张柔软的床？我想睡觉觉！” 三娃的条件，出人意料。 方副指挥官忍俊不禁，更喜欢这个厉害但又不失孩子气的小姑娘了。 他让蔡玉静将他们带下去安顿，而他则跟其他基地高层开会研究三娃他们交上来的指导手册了。 蔡玉静给他们安排了南部基地最好条件的住宿。 罗艾琪给两个孩子准备了满满一浴缸的水，让他们好好泡个澡，而她则出去将晶核兑换成积分，方便在基地里使用。 三娃泡完澡出来，小七已经在那熟悉这些高科技的物品。 这是朝云国没有的。 “小七哥哥，你说国师他们到底哪儿去了？难道是还没过来吗？” “应该已经在这边了，只是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而已，你不要担心，国师的实力那么强，末世没有人能伤害到他们。” “可是我担心国师，万一到了这里，他的寿命不顶用，变成一个真正的老头子怎么办？” 三娃忧心忡忡。 在没见到国师之前，是不能轻易叫人知道小虫崽真正作用的。 第1314章 他们是有羁绊的哦 三娃天马行空的脑洞让小七的唇角止不住微微上扬。 “国师就算变成老头子，那也是最能打的，别担心，他和大巫师有羁绊，会比我们更早找到彼此的。”小七摸摸三娃的头，“别乱想，到时候国师没有变老，你反倒变成小老太了。” 顿了顿，小七拿出一盘新鲜的水果：“吃点东西，别去想暂时不会发生的事。” 三娃还是叹了一口气：“万一呢？” “没有万一。” “会不会是他们已经没有了记忆，把我们给忘了呢？那要真的是这样，我们找起来不是更困难，要不你给国师和大巫师画个画像？” 小七见三娃始终没法放下心来，便点点头：“好，我这就去，你先吃东西。” “嗯。”三娃这才乖乖吃东西。 小七拿出文房四宝，想了想，下笔画起国师和大巫师。 他分别给他们画了古装和现代装，作为朝云国年纪最小的小状元，书画的造诣也很高，将国师两人的神韵准确无误抓了出来。 三娃跑过去看，连连说道：“小七哥哥，你画得真像。” “跟他们相处那么多年，若是连他们都画不出来，真对不起他们传道授业。” “那我让蔡姐姐过来咯？” “嗯。” 三娃欢快地用通讯器给蔡玉静发了条消息：[蔡姐姐，能麻烦你过来一下吗？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蔡玉静那边秒回：[稍等，十分钟后到。] “一会蔡姐姐就过来了。” “三娃，以后随便相信别人，你可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小七自从找到三娃后，总是忧心忡忡，生怕三娃被人骗了。 他对三娃的滤镜有十米厚，在他眼里，三娃年幼单纯，容易上当受骗。 事实上，三娃只是看上去人畜无害而已，该防备的她一点都没少。 她只让罗艾琪知道自己很厉害，手上也有很多底牌，但并没有什么都告诉罗艾琪。 “我知道啦，小七哥哥放心，没人能骗我。” “这里跟朝云不一样。” 小七语重心长。 三娃撇撇嘴：“小七哥哥，你是多不放心我啊？” “总是担心你会被人骗。”小七坦白。 三娃：“……” 好，她不能把别人关心当成驴肝肺。 “还想吃点其他的吗？我看到这里也有厨房这些，刚刚你沐浴的时候，我有研究过怎么用。” “我想吃饭，还有大鱼大肉。” 天天吃干粮和营养剂，虽然偶尔能吃点别的，但吃多了总会腻的，哪有刚做出来的菜肴好吃。 “好，一会你将这四幅画交给蔡姐姐，我去给你做饭。” “谢谢小七哥哥。” 三娃眉眼弯弯，满脸期待。 小七笑笑，抬脚走进厨房去了。 三娃也想进去帮忙，但被小七赶了出来，他还摸了一份果脯出来。 “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吃点东西。” 随后就将门关上了。 三娃只好抱着那一碟果脯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等着小七的饭菜投喂。 蔡玉静说十分钟就十分钟。 她风风火火，一边还在通讯器里跟人交流工作。 直到进了屋里，蔡玉静才将结束了通话。 她一改先前的气场，温和地看向三娃：“棠棠，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小七哥哥已经画了我们两个家人的画像，蔡姐姐看看能不能借助画像早些帮我们找到他们。” 三娃从沙发上挪下来，蹭蹭跑到餐厅那边，将画好的四幅画交给蔡玉静。 蔡玉静目光落到画像上，满是惊艳。 末世还有这种风华无双、气质出尘、如谪仙一般的男子吗？ 不过蔡玉静是见过大场面的，很快便恢复如常。 她想起了一个更为重要的信息。 “棠棠，你不是说他们是你爷爷吗？” “嗯，他们看着年轻，但辈分比我们大很多，如果要认真论的话，其实是跟我们爷爷同辈的。不过他们觉得自己这样太老了，自称永远二十五岁。所以，蔡姐姐找到他们的话，不要说我们称他们为爷爷哦，会生气的。” 蔡玉静忍俊不禁，会意点点头。 想象一下，要是自己也长得了这么一副大帅哥的脸，肯定也不乐意被人喊爷爷的。 z国的家族辈分，有时候真的很神奇。 现在人口少了，听说以前末世还没降临的时候，有些小孩才出生，就已经是家族里那些七老八十的长辈了。 所以三娃那样解释，她也没怀疑什么，只是以为三娃他们的家族一直在避世，还遵循着末世之前的规矩……这样一来，三娃和小七他们对末世不是那么了解又变得正常起来。 毕竟他们有这个实力不用搅入末世当中去。 “他们是不是很好看？”三娃问，“他是伊恩，他是伊焚。” “棠棠，为什么他们还有古装画像呢？” “他们跟我一样，喜欢传统呀。” “哦。”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他们是有羁绊的。” 蔡玉静愣了一下。 三娃眨眨眼，你懂的。 蔡玉静秒懂！ 虽然很遗憾，不过，还是要尊重别人的。 “你放心，我等会儿回去，会将这画像传到终端上，然后让卫星搜寻他们的下落的。不过棠棠，要是他们没有在基地出现的话，我们很难找到他们，不过也会让外出执行任务的军人留意一下，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谢谢蔡姐姐，辛苦你啦。要是能找到他们，末世的危机可能会解除哦。” 三娃担心蔡玉静不够尽力，便说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他们两个都是超级厉害的，你也见过艾琪姐姐用的袖里乾坤符了，那是伊恩做出来的！” 蔡玉静当然知道袖里乾坤符。 罗艾琪拿晶核从去兑换积分，晶核就是从一个符篆里倒出来的。 她作为基地高层之一，很快就看到了监控。 方副指挥官还让试探下这符篆怎么来的，没想到三娃主动说了出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 “好孩子不骗人。” “我知道了。但是棠棠，不要让人知道符篆怎么来的，否则西方那些基地会将目标瞄准他们，他们手段很邪恶，所以……” 三娃却哼了哼：“你知道上次算计他们的是什么人，又是什么身份，最后落到什么下场吗？那是一个国家，不到三个月就灭亡了。动脑子动到他们头上，那是自寻死路哦。” 第1315章 也许是末世的希望 蔡玉静闻言，深深看了三娃一眼，似乎想要从三娃眼中看出真伪。 “蔡姐姐你不信？那我们厉害吗？”三娃歪着脑袋看蔡玉静。 蔡玉静点点头：“你们很强，毋庸置疑。” “我们是他们教出来的哦。” “……！！！” 那还等什么？ 自然是要联合四大基地，要在第一时间找到伊恩和伊焚的下落！ 而且在找到他们之前，消息必须要保密。 这些年，西方那些基地一直都想吞并z国四大基地，暗地里没少跟那些私人基地搞事。 不过四大基地也不是吃素，虽然没有精力清缴私人基地，但也不会放任他们真的动了四大基地的根基。 “蔡姐姐，等找到他们，你就知道我们没有撒谎啦。” “我没有怀疑你，而且，你们的强大是公认的。那我先走了，先把这件事办妥，有消息再联系你。” “蔡姐姐要不要留下来吃个饭？” 三娃邀请蔡玉静。 蔡玉静进门的时候就闻到饭香。 在末世，只有站在金字塔顶尖那么一小撮人才吃得起米饭。 便是像她这样的，也只有吃营养剂和压缩饼干的份。 没有办法，末世已经很难种植农业作物，大米是有积分也买不到的。 除非真的是末世初期觉醒了异能，收集大量粮食，然后又传给孩子的。 虽然不知道三娃他们的大米从哪儿来，但蔡玉静也不会吃两个的东西，这点节操她还是有的。 “不了，谢谢，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忙，下次。” 蔡玉静笑着拒绝了。 “那蔡姐姐你等会儿。”三娃蹭蹭跑到厨房，小七已经装了满满两盒米饭，菜则是炒鸡蛋，手撕鸡和烤鸭。 手撕鸡和烤鸭是早就做好一直放在空间里，炒鸡蛋是小七能以最快速度做出来的菜。 至于米饭？ 末世虽然环境恶劣，但科技却是一直都在进步的，米饭只需要五分钟就能煮熟了。 小七了解三娃，所以都不用三娃说，便已经准备好三娃想要的。 “拿去给蔡姐姐。” “嗯。” 三娃四个饭盒跑出来。 “蔡姐姐拿回去吃，另外一份是给方副指挥官的，麻烦你们了。” 三娃不是真的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末世最珍贵的就是粮食。 请人吃一顿饭的意义跟在朝云国完全不同。 蔡玉静看着那四个饭盒，露出惊讶之色。 “这两盒是饭，两盒是菜，菜式都一样的。”三娃给蔡玉静解释。 蔡玉静神色复杂地看着三娃。 “怎么啦？”三娃不解。 蔡玉静蹲下来，和三娃平视：“棠棠，粮食在末世是绝对珍贵的存在，你不该这么大方送我们的。” “那你不要吗？” “不，我只是想说，下不为例。” 三娃：“……” 蔡玉静摸摸三娃的头：“以后不要这么大方，包括对我们。” “你都拿了，还说这些。” “客套还是要的。” 蔡玉静笑道。 随后她起身抱着那四个饭盒走了。 三娃将她送出去。 罗艾琪正好回来。 她满脸喜色。 见着蔡玉静，她打了个招呼。 蔡玉静微微颔首，说了一声便离开了。 罗艾琪连忙进屋，将门关上。 “棠棠，你猜我们这一路收集的晶核换了多少积分？” “一万？” “不，是五十六万！” “这么多？” “对，自己留了六万，然后给你们也开了账号，剩下的五十万分开存在你们账号上，你们可以在基地用积分购买你们想要的。不过等会儿有空的话，你们还要去认证一下账号才行，不然无法激活的。” “怎么给我们这么多？你才留六万，够用吗？” “都是你们出力，我拿走六万已经很贪心了。” 要知道一支队伍里，负责收集晶核的分到的积分很少，像这样换到五十六万，能分到一万已经是队长好人了。 “那不够用的话，记得找我们要。” 三娃从来不亏待自己人。 “好。对了，小七在厨房里吗？在做什么？怎么那么香？” “在外面奔波了一个月，当然要吃一顿好的啦。” “好像是……米饭？” 罗艾琪之前在新吉基地见过老王他们吃。 那可是很奢侈的东西。 “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罗艾琪快步走进厨房。 小七正在炒青菜。 罗艾琪瞪大双眼。 “这么多？” “嗯，我们从家里带出来的，还有很多。”小七点点头，“饼干和营养剂太难吃了，三娃娇气，不能老是吃那个，对她身子不好。” 罗艾琪一时间不知道是羡慕小七这么宠三娃的好，还是要说说他们太浪费。 话到了嘴边转了又转，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说这些话不识趣就算了，还很扫兴。 “艾琪姐姐，把这些拿出去，再洗三副碗筷，等这个菜炒好了，我们就吃饭。” “好的。” 罗艾琪赶紧帮忙。 三娃也跑过来，但小七和罗艾琪一致拒绝她动手。 三娃只好等着他们投喂。 他们空间里的大米，是完全没有受过污染的作物，无论口感还是味道，都是末世的米饭不能比的。 这一点，没有比方副指挥官更清楚的了。 他半晌都没能回过神。 末世的农作物全部都受到污染，仅有留存于实验室的，基因也发生了变异。 不管科学家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让它们恢复到初始状态。 如果他们还有那种未受污染的种子……方副指挥官也不由得微微紧张起来。 那样也许可以解决一部分的粮食的问题。 基因发生变异的农作物，随时都会具有攻击性，这也是为什么大米的产量如此少，因为它们只存在实验室里，由专人来种植，如何能大量供应？ 方副指挥官觉得，也许这是末世的希望。 他顾不上吃饭，第一时间联系指挥官。 “看看我在吃什么。”方副指挥官将饭盒端到镜头前。 年轻且威严的指挥官见状，语气微冷：“南部基地很闲？” “不不不，指挥官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你年纪大了，接班的人即日启程。” “你别急啊，这是米饭，没有被污染过的！” 方副指挥官端正态度，别看这位大佬年轻，那铁血的手腕，让不少人闻风丧胆。 不然怎么能以三十来岁的年纪，坐上最高领导的位置？ 末世的大米，煮熟之后，黄中带红，但视频里的饭粒晶莹剔透，与他们食用的米饭差别极大。 第1316章 男人不能说不行 方副指挥官正色道：“这是傅棠棠他们拿出来的，指挥官，未经污染的种子对我们而言有多重要，我想指挥官比我更清楚。” 如果能解决基地大部分人类粮食问题，那矛盾就少了一半！ 可末世的农作物都已经被污染基因变异，完全没办法量产。 末世来得太快，全世界都措手不及，所有生灵都感染了病毒，如今实验室仅存的种子，还是科学家用尽办法保留下来的。 “你找他们谈谈，如果他们手上有种子，想尽一切办法买过来。记住，这件事除了你之外，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指挥官严肃说道。 “指挥官，还有一件事。傅棠棠说，他们要找的伊恩，也许可以帮我们终结末世。” “倾尽全世界的科技，也未能终结末世，孩子的话，听听就好。” “但伊恩是他们的授业老师，指挥官，也许我们可以试试。傅棠棠他们就像是凭空出现那样，而且他们拿出的空间只是一张符篆。我知道要相信科学，但末世的到来，已经按不住科学的棺材板了！” 指挥官明白他的意思。 末世之前的人类觉得飞檐走壁是对重力的不尊重，但末世之后，各种异能的出现，让这一切都成了现实。 “其他三大基地会配合南部基地，但你必须尽快弄清楚他们的来历，是敌是友。” “是，指挥官。” 指挥官又告知方副指挥官，西方最大的两个基地已经派出他们最强的异能者，准备从z国带走傅棠棠和许姜，让南部基地务必要谨慎对待，绝对不能让两个孩子落入西方势力手中。 结束视频后，方副指挥官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一半。 西方最强的异能者曾屠杀了一只九级变异异兽，并且全身而退。 而那个基地也是因此一跃成为最强基地之一。 如果他们潜入境内，要对傅棠棠和许姜下手，南部基地压力真的很大。 毕竟南部基地还没有出现过能屠杀九级异兽的异能者。 虽然没有交过手，但足以证明，南部基地实力稍逊一筹。 一个强大的异能者在对战中的作用是极其恐怖的。 方副指挥官将蔡玉静和另外几位排行榜上有名的强者过来，将保护三娃和小七的任务交给他们。 蔡玉静眉心微蹙：“西方要抢三娃和小七，是要做切片研究吗？” “西方那群疯子除了做这些，还会什么？据说那个最强异能者也是被他们改造过的。”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轻敌，棠棠的出现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想必西方那群人已经进入境内了，随时有可能发难。” “那就叫他们有来无回，他们再强，我们也有杀手锏的。” “你别乱来，不到万不得已，不许轻易动用底牌。” …… 其他几位军中最强异能者都盯着那个说有杀手锏的人。 那人摸摸鼻子。 蔡玉静却比他们乐观。 “往好处想想，我们不行，但棠棠他们行呢？说不定是棠棠他们保护我们，而非我们保护他们，她可比我们强大。” “老子可不想吃一个孩子的软饭。” “男人不能说不行。” “静静，你变了啊，居然开始想着占一个孩子的便宜。” “败类！” 方副指挥官：“……” 他脑壳疼。 “此事非同小可，不要嬉皮笑脸，万一出了差错，那对我们z国来说，会造成无可估量的损失。无论花费什么代价，都必须将他们击毙在z国境内。” “是，副指挥官！” 五人站直身子，端端正正行了个军礼。 为了避免异能者生事，末世各大势力都有约定，他国异能者，不得擅自偷渡潜入本国，否则本国可以直接在境内击毙偷渡者。 z国这几年的秩序相对稳定，让西方的势力很是不爽。 如今还出现了非异能者的强者，他们更担心z国因此会崛起，所以打算倾尽全力，将这个主动权掌握在手中。 只要找到普通人为何强大的秘密，那么就能真的称霸末世，成为绝无仅有的强者！ 为了杀鸡儆猴，只有将这些西方异能者击毙，才会让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忌惮。 “蔡玉静留下，其他人先下去。”方副指挥官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交代蔡玉静。 等其他人离开后，方副指挥官对蔡玉静说：“你回头跟棠棠他们说一下，暂时不要再吃中午那些米饭，基地会尽最大努力，给他们供应最好的粮食。” 蔡玉静稍稍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 她应了下来。 从方副指挥官办公室出来，另外四人还在门外等着她。 蔡玉静看着他们吊儿郎当的样子，日常觉得南部基地迟早要完。 这些人在外面大杀四方，威风凛凛，私底下，一个比一个懒骨头。 能靠绝对不站，能坐绝对不靠，能躺绝对不坐！ “走，去见见两个孩子，听一飞说，这两个孩子可是杀了七级变异藤蔓的存在。”说话这人叫云中，一直在外面执行任务，前天才回到基地。 孟深：“我在‘希望’上看到傅棠棠的照片，真是戳中了我的小心肝，激发了我拳拳父爱，想要一个这样的崽。” 顾清华：“呵呵，你不是x冷淡吗？你生一个看看？” 孟深：“对着你我能不x冷淡？我又不是畜牲，不会对人以外的生物有欲丨丨望！” 顾清华：“……” 一直沉默的井向阳淡淡说了句：“你们绝配，正好狼狈为奸。” 蔡玉静抚额：“要是让基地的人看到我们南部最强的排名前四的异能者是这德行，怕是连夜买票逃去东部基地，军方以你们为耻！少废话了，先去见见棠棠他们。” 说罢，蔡玉静率先抬脚往前走去。 蔡玉静不属于军方，但跟这四个人却是队友，南部基地最强队伍——今天也要萌萌哒。 不过这个最强在三娃小七他们加入南部基地后，有待考证了。 五人一走出中心大楼，又恢复了强者的风范，面无表情朝三娃他们住处走去，基地其他人见状，都纷纷绕着走。 三娃正在抱着通讯器玩消消乐玩得不亦说乎，罗艾琪在洗碗，小七则拿着末世基地地图在研究。 第1318章 别怕，你也是有靠山的了 蔡玉静他们领了保护三娃和小七的任务。 结果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被大腿带飞躺赢。 真的，身为南部基地最强的队伍，他们开始了当废物。 每天跟三娃他们出去就是捡晶核。 基地附近那些厉害的角色，全都被三娃和小七收拾得干干净净。 南部基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那些闲得抠脚的异能者开始在“希望”上晒：论抱上两条大腿的日子多舒心。 引得其他三大基地的异能者纷纷干嚎，问大腿什么时候也到他东西北三大基地半月游？ 他们压力太大了，随时都要面对那些强大的变异动植物攻击基地。 被袭击的时候，异能者就要跟军方出征一线，保护基地。 那些吃饱撑着的高级丧尸和变异动植物三天两头就到基地外头玩玩，让他们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它们太强了。 异能者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也就依仗着还有杀伤力强大的武器，才能勉强将他们逼退。 但类似核武这种东西，在没到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动用的。 高级丧尸和变异动植物是在西方开始出现的，因为他们动用了核武，辐射让这些玩意发生变异，超前进化，实力大增。 就在各大基地都呼吁三娃和小七去其他三大基地半月游的时候，三娃在距离南部基地三十公里外，被一群高级异能者包围了。 三娃还是第一次见到金发蓝眼的外国人。 她好奇地撞了撞小七，悄悄问道：“小七哥哥，他们长得好奇怪哦，脸这么白，也是变异的丧尸吗？” “不是，是跟我们不一样的人种。”学神小七已经彻底适应了末世，并开始了给三娃科普。 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下，两个孩子嘀嘀咕咕，仿佛无事发生那样。 西方为首的异能者叫鲍勃，异能已经提升至九级，见三娃和小七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目光一下阴沉下来，看着三娃两人，就跟看着死人一样。 反正都是带回去做研究的，死活没什么区别。 “shit！”鲍勃见他们还在聊，咒骂了句，抬手射出三枚尖锐的冰凌，呈品字形击向三娃和小七。 云中立刻凝聚火球，想要将那三枚冰凌融化。 然而八级和九级虽然只有一级之别，实力差距却很大，根本融化不掉冰凌。 云中脸色大变。 鲍勃冷笑，满以为两个小鬼必死无疑。 可就在冰凌距离小七还有二十公分距离的时候，恢弘的剑气带着江流奔涌的气势迎上了三枚冰凌。 冰凌被剑气击碎，变成渣渣飘了下来。 鲍勃脸色微变。 小鬼没有异能，实力却比情报上更强。 他回过神后，眼神变得兴奋起来了。 他最喜欢这种对手，然后慢慢击败对手，让对手眼中的热血一点点冷却，变成无以复加的绝望！ “有点意思！” 他阴阴一笑，z文蹩脚。 “他笑得好看哦，小七哥哥。”三娃一脸嫌弃，“我好讨厌他。” 鲍勃听懂了。 他盯着三娃，哈哈大笑。 笑够之后，眼神倏然一寒，抬手做了个咔擦脖子的动作。 鲍勃其队友在鲍勃没有让他们动手之前，都饶有兴趣地在边上看戏。 鲍勃说：“小鬼，跟我走，我留你一条性命。不然今天这些人，都要给你陪葬。” “他是不是吃了丧尸脑子的啊，怎么那么臭？” “丧尸没有脑子的。” “哦，那他也是没脑子吗？” 三娃又旁若无人地人身攻击鲍勃。 蔡玉静他们精神高度紧张，悄悄联系基地，却愕然发现信息竟一个都发不出去。 “嘿嘿，想不到？我们有这个。”鲍勃的队友看到蔡玉静的动作，拿出个小小的黑盒子，“方圆数里之内的信号都会屏蔽哦，美丽的姑娘，你要是愿意跟我共度愉快的一晚，我就留你全尸。” “还有那个小姑娘也很美味的样子，鲍勃，要不别一下子弄死，留给我。” “能跟强者有个愉快的体验，是你的荣幸哦。” 那几个西方异能者，肆无忌惮地当着蔡玉静和三娃的面说这种下流的话。 剑鸣铮铮。 小七生气了。 他正要动手，却听到了一道熟悉的笑声。 “强者带来的体验，确实是你的荣幸。不过，在别人家的地盘，这种太直白的话还是不要说的好。不过师弟，我们的孩子好像生气了，你看着哄哄！” 紧接着，蔡玉静他们看到了一白一黑的男子突然出现。 他们容貌俊美，出尘脱俗，仿佛不是末世的人类，而是天上误入人间的神仙。 尤其是白衣男子，三千银发，惊为天人，就好似仙侠小说里让无数徒弟想要以下克上的师尊。 “呜呜呜，你们可算来找我们了……”三娃大喜过望，如飞鸟投林般扑向对方。 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国师和伊焚。 两人依旧做古装打扮，穿的还是他们启动阵法那天的衣裳，但纤尘不染，干干净净。 国师笑着张开手抱住三娃：“都这么大一个小姑娘了，怎么还要让人抱抱？羞不羞？” “呜呜呜，人家在这里好惨，他们还用污言秽语欺负我和蔡姐姐，我差点就要被他们糟蹋了，呜呜呜……”三娃搂住国师的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哪怕假得不能再假，国师还是宠溺地拍拍小姑娘的后背：“别怕，你也是有靠山的了。” “国师，大巫师。”小七抿着唇上前，恭恭敬敬作揖。 蔡玉静等人：“……” 国师，大巫师？ 啥东西？ 末世还有这么一个他们不知道的国家吗？ 可是看他们的装扮，分明是z国历史上某个朝代的服饰。 伊焚的目光落到鲍勃他们身上：“你们欺负我们家小孩了？” 鲍勃他们看到国师和大巫师的那一刻，还以为又来了大美人。 好一会才发现这两个大美人身材过分高大，不止胸前平平，还有喉结，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饶是如此，也让他们心动不已。 伊焚开口，鲍勃不怀好意地答道：“我现在更想欺负你。” 国师眉心微皱：“师弟，我们家孩子受委屈了。” 伊焚点点头：“嗯，我这人别的不行，就擅长护短！” 第1319章 已经七十高龄了 话一落音，无数蛊虫从地上爬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入了以鲍勃为首的高级异能者体内。 “啊……” 鲍勃他们惨叫起来。 蔡玉静他们的世界观再次坍塌重组。 他们清楚地看到，鲍勃他们裸露在外的肌肤底下有无数虫子在蠕动。 那画面，饶是见多识广的他们，也汗毛倒竖。 “欺负我家小孩都得死，你们有意见吗？”伊焚看向蔡玉静他们。 句是问句，但语气却是陈述。 伊焚只是告诉他们自己的决定，而非征求他们的意见。 云中最快反应过来：“大巫师，我们没有意见，不过在杀他们之前，我们想知道他们来z国还有什么目的。” 伊焚点点头。 只见他手指微微一动，挣扎中的鲍勃就以诡异的姿态朝他们走来。 “你问。”伊焚指了指鲍勃。 云中倒吸一口冷气。 但他没有耽误时间，连续问了鲍勃好几个问题。 鲍勃竟一点都不反抗，和盘托出。 原来他们除了要将三娃和小七绑走之外，还有另外一项秘密任务，就是摧毁z国南部基地，让已经资源贫瘠到极端地步的白象国占据南部基地。 蔡玉静大怒：“……弄死这帮狗太阳的！” 南部基地做错了什么？ 里面可是有几十万的人类，如今人类都被病毒种族丨丨灭绝了，自己内部还要搞内讧。 就在这时，在被控制之后就一直佯装挣扎、实则保留实力的鲍勃趁机发起了袭击， 无数细针一样的冰凌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去死！”鲍勃面目狰狞地道。 国师一脸嫌弃：“雕虫小技！” 他连看都不看，众人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那些冰凌忽然化成一阵细雨落了下来。 “师弟，蚂蚁虽然不能咬死人，但也是也挺烦的。” 伊焚点点头。 紧接着，蔡玉静他们看到了血雾烟花在眼前炸开。 一个九级异能者为首的西方队伍，就在这么被团灭了。 他们目瞪口呆。 孟深喃喃喊了一声：“太爷爷！” 小七是爸爸，小七的爷爷是太爷爷，没毛病。 大腿可真粗啊！ 三娃这才跟蔡玉静他们介绍国师和伊焚。 “他是我的伊恩爷爷，他是伊焚爷爷……这位是蔡玉静姐姐，这是……” 国师等三娃说完，不满地道：“胡说，什么爷爷，哪有这么年轻的爷爷？以后喊哥哥。” 伊焚额角跳了跳。 你怕不是忘记自己已经七十多高龄了？ 这么在小辈面前装嫩，要脸不？ 三娃撇撇嘴：“好嘛，我喊你哥哥，你敢答应吗？那我妈辈分就比你大了。” “唔，那确实不行。算了，爷爷就爷爷。”国师想想那个画面太美，没有继续想下去。 蔡玉静他们幻灭了，刚刚出场的时候一副世外高人风范，可这会却……e，就是不要脸到接地气。 难怪三娃这么欢脱，原来是有人言传身教。 顾清华好奇地询问：“伊焚先生，刚刚那些是什么虫子？” “蛊虫，你想看看吗？” “不了不了。” 顾清华从伊焚脸上看出杀气，连忙摇头。 他不想被虫子炸成烟花。 “你们一直隐居吗？”孟深那该死的好奇心，就差问他们是不是穿越的了。 古装对于末世来说太遥远了。 虽然他们见得少，可也能看出他们的衣裳配饰非常考究，比网络上流传下来那些粗制滥造的末世前古装剧不知道强多少倍。 “是，先前一直闭关，出关之后卜算到劫数降临，便带着家中两个孩子出来，却不曾想遇上意外，和两个孩子分散了。”国师扯起谎来行云流水，一点都不带停顿的。 “闭关？卜算？”蔡玉静声音有些干涩，“您是传说中玄门的人吗？” “玄门？”国师眉心微蹙。 “就是末世降临前那些专门算卦抓鬼的人。” “算是。” “那末世还有鬼吗？” “你见过没有？” 国师反问。 蔡玉静：“……” 她要是见过，还问他做什么。 “听你的意思，玄门应该是我所习之术没落后流传下来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应该算玄门的老祖宗。”国师又解释了一句，“走，先回去你们的什么，基地对？” 蔡玉静看向云中，云中微微点头。 一直沉默的井向阳却倏然开口：“我们如何确定，你对人类没有恶意？” 伊焚脸色一沉，国师却按住即将发怒的他。 “棠棠害你们了吗？”国师看着井向阳。 他的目光温和又带着一丝丝的悲悯，面对井向阳，就像是面对孩子那样，充满了包容。 井向阳头皮发麻，明明看上去国师比他还年轻，怎么有种被长辈慈爱端详的感觉的？ “没有，棠棠一直在帮南部基地。” “她是我教出来的，要真对你们有恶意，她与小七两人足矣。要知道，两个孩子可是我们师兄弟倾尽全力教导出来的。” “抱歉，我只是习惯使然。” 井向阳低下头。 确实，要是想对他们怎么样，三娃和小七就够他们头痛的了。 “我是来终结这场浩劫的。”国师喃喃说了一句，抱着三娃往前走去。 蔡玉静他们听到这句话，顿时面面相觑。 虽然三娃之前也这么说过的，但听到本尊说这句话，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中二。 可国师世外高人的风范，让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怀疑。 他们的车子就在不远处。 这还是国师和伊焚第一次坐上车子。 放飞自我的国师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好奇。 倒是伊焚，时不时按住国师的手，让国师别小儿多动症似的，败坏形象。 “这车子，可比马车舒服多了。到时候回去，我们也带上几辆？”国师跟伊焚商量。 伊焚：“……” 他默默坐远一点。 师兄真的是……越来越幼稚。 到了末世之后，完全暴露出土包子的属性。 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来找三娃和小七吗？ 就是因为国师对末世的东西太好奇了。 他们光是蹲在已经无人的城池拆那些高楼大厦，就蹲了一个月！ 途中，国师还追着各种奇怪的凶兽跑，抓住它们又不杀，非得弄得那些凶兽自尽为止。 伊焚都开始怀疑，他的师兄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第1320章 打个照面就败了 “国师头一回坐车子？”孟深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要不回头我送您一辆？” 作为南部基地的强者，送一辆车子的积分孟深还是有的。 其实车子不算什么，主要是想跟太爷爷打好关系。 国师点头：“对，第一次，我们那里没有这种车子。” “平时就乘坐马车？” “那是一般情况下。” “不一般的情况呢？” “就像刚才那样，双腿赶路。” 孟深：“……” 他觉得国师好像凡尔赛了！ 两人刚才的出场，简直吊炸天好吗？ 国师对孟深有问必答。 当然，瞎扯居多。 伊焚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以师兄的年纪，妥妥老不死，还搁这骗小孩。 三娃不满了：“国师，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小孩了？” 国师柔声询问：“我们家三娃怎么啦？” “这么久没见到我跟小七哥哥，你都不关心我们，净在这吹牛。”三娃小嘴噘得老高，都快能挂上油瓶了。 国师摸摸她的头：“有什么回去再说，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真的？” “嗯，真的。” 三娃这才哼了哼。 蔡玉静他们一看就知道，三娃那个家，三娃才是老大。 小七国师大巫师都是冲着三娃的。 这回去的一路上，偶尔也会碰到在路上游荡的丧尸，国师一个抬手，丧尸就灰飞烟灭了。 蔡玉静等人：“……” 而且他们同样没在国师和大巫师身上感受到有异能的能量波动。 玄门真的那么厉害吗？ 回到基地，国师和大巫师再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在大门口看到他们一行人的异能者，第一时间拍视频上传到“希望”上拉仇恨：有种强烈的直觉，两个超级大帅比即将成为我们南部基地的新大腿。 其他基地的异能者见状，纷纷要发时刻的异能者坐标。 起了杀心，要组团弄死他。 不带这么拉仇恨的！ 伊恩和伊焚到了基地，就让蔡玉静带他们去见基地能做主的人。 方副指挥官早早就收到蔡玉静发回来的消息，表示已经找到了伊恩和伊焚。 等他看到真人，简直跟画像上一模一样。 不过国师那一头格外地惹眼惹眼。 双方打过招呼后，国师开门见山：“三娃给你们的指导手册还没正式公布？” “尚未，指导手册很齐全，但官方还需要重新整理分类一下，有些武技不适合普通人。”方副指挥官坦诚。 “那套指导手册没有公开的必要了。” “为何？” 方副指挥官惊讶。 “因为我发现还有一种更加适合普通人变强的法子。” “请说。” 国师侧首看了眼窗外，感叹了一句：“焉知劫数就一定是祸呢？” 他到了这个世界，实力提升很快。 比起朝云国，这里的灵气更加充盈。 只不过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也恰好在这个时间点爆发！ 而人类又没有应对经验，这才导致好好一个世界变得生灵涂炭。 方副指挥官隐隐有种国师是个神棍的感觉。 但蔡玉静又说他和那个进来一直沉默的伊焚在刹那之间团灭了鲍勃那支队伍，见多识广的方副指挥官这会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比较好。 国师正色看着方副指挥官：“修炼，异能者可以更强，普通人也有机会追上异能者。” “修炼？”方副指挥官差点没绷住，好在理智占了上风，“伊恩同志，末世是真真切切的，而非求生游戏。” “我双眼所见，满目疮痍，其实原本不用这么惨烈，只是你们走错了路子，白白浪费了这天地之间的灵气。”国师说道，随后他跟方副指挥官科普了修炼者遍地走的上古时期。 方副指挥官恍惚了。 国师知道他不信。 他也不喜欢浪费唇舌，让方副指挥官将南部基地最强的各系异能者都挑出来和他对战。 国师打算用实力让他们接受。 异能者在国师眼中，不过是刚刚入门的修炼者。 再怎么说国师前世也是个上神，看着这些异能者不就跟看着小孩子似的么？ 方副指挥官也想看看国师到底有多强。 于是南部基地最强的各系异能者都在练习场集合。 “不要浪费时间，都一起上，把你们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便是。”国师立于练习场中间，白衣翩翩，衣袂飘飘，哪怕是在雾霾严重的末世，也有种随时可能飞升的感觉。 那些异能者面面相觑。 方副指挥官道：“听伊恩同志的，出事我一力承担。” 有了方副指挥官这句话他们就放心了。 不然真的伤了伊恩，傅棠棠和许姜能放过他们吗？毕竟伊恩看上去温润如玉，就不像是能打的！ 这些异能者经常并肩作战，早已培养出默契。 只需一个眼神，他们就同时发动攻击。 天雷滚滚、水火交加、土墙拔地而起、藤蔓和金属从四面八方袭来，这么多强者一起出动，令南部基地的能量波动得极其厉害，其他异能者以为强敌来袭，纷纷上了楼顶看去。 他们远远瞧见军方练习场上风云涌动，雷鸣电闪，光是就这么看着，他们都心胆俱裂，要是站在能量波动中心，岂不是要被活活撕碎？ 而此时站在练习场中心的国师看到这声势浩大的异能攻击，眉心微蹙：太弱了！ 发动大招攻击就在一瞬间。 然而空间忽然像是被冻结住一样，异能者发现自己发出去的攻击停在国师咫尺处，无法再进一步。 国师就轻轻一挥袖，周围的攻击顿时化为齑粉，而那些异能者却被一股强大的气浪震飞出去！ 他们不敢相信，打个照面而已，就变成了伊恩的手下败将！ 而且还是根本无力反抗的那种！！！ 异能者们怀疑人生了。 是不是南部基地的异能者太弱，才显得他们那么强？ 刚刚伊恩反击的刹那，他们有种自己站在宇宙之中、如同一粒灰尘那样渺小的感觉。 不只是他们震惊，就连z国指挥官和其他三大基地的副指挥官看到这一幕也半晌没有声音。 如果伊恩是人类的敌人，那人类真的只有等着被灭族的命运了。 第1321章 有些疼，忍忍 但，这只是开始。 被国师化解的异能攻击再下一刻复原了！ 而且，以他为中心，反击回每一个发招之人。 不过他已经将异能威力削减到最弱，落到那些异能者身上只有疼痛，不会受伤。 “这样你们相信了吗？” 国师气定神闲转过身，朝着镜头的方向，笑着问了一句。 饶是隔着视频，指挥官也感受到了那种属于强者的威压！ “老方，我跟他说几句。”指挥官沉默了半晌，才对方副指挥官说道。 方副指挥官将国师从练习场带回中心大楼，让出了办公室给国师。 谁也不知道国师跟指挥官说了什么。 但稍晚些时候，代表z国最高指挥中心的账号在“希望”发布了一则消息：欢迎伊恩同志和伊焚同志加入z国最高指挥中心。 四大基地的异能者们纷纷：嗯？ 最高指挥中心向来高冷，就连现任指挥官上任的时候，也没有发布跟指挥官有关系的时刻。 如今，竟然为了两个闻所未闻的人特地发布欢迎词？ 该不会是被盗号了？ 后来紧接着最高指挥中心又连着发布了两条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消息。 一是官方将在三天之后，会全网公布一份提升实力的资料，届时请各位异能者下载转发分享。 二是对那些作恶多端的私人基地下了最后通告，若是不向附近官方基地自首，官方会派出精锐部队彻底围剿。 异能者都看不透最高指挥中心在搞什么。 “希望”上全是关于这三件事的讨论。 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指挥官已经被人篡位了。 不然，怎么会发出这种奇怪的消息呢？ “国师，三天之后，你能整理出修炼的入门手册吗？”小七看着懒懒靠在沙发上、等贤惠的伊焚做饭菜投喂的国师，有些怀疑国师到底能不能完成，“需要我来帮忙吗？” “改改你交上去的那些就行了，习武和修炼入门其实是通用的，只是所用力量不同而已。小七你没有感觉到来了这个末世后，实力增长得很快吗？” 国师先前知道许小鱼有异能这件事，就猜测末世不是灵气复苏了。所以在教小七和三娃的过程中，也掺了修炼入门的方法，两人到了末世，不知不觉中就修炼突破了。 当然这些他们是不知道的！ 人类在病毒的刺激下进化了，但是没有灵气支撑的话，人类和凶兽们变强的速度没有这么快的。 这些异能者可以称之为天道的宠儿，直接觉醒了天赋。 而那些普通人却因为不得要领，只能是普通人。 但教会他们修炼的话，其中也不乏天赋佼佼者的！ 至于小虫崽，就没有拿出来的必要了。 丧尸和变异动植物，其实可以看作是曾经的魔族和妖族，修炼者只有在不断实战中才能变强。 这些都是他在追了凶兽一个多月得到的结果。 他并没有伊焚以为那么变态，有虐杀它们的嗜好。 只是它们太不扛造，自尽了而已，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嗯，确实觉得跟在朝云国不一样，所以我也是在修炼了吗？”小七点点头。 “是的，你现在可比外面那些人强。”国师温和说道。 “我还以为是国师教导有方，我和小七哥哥才那么厉害呢。”三娃之前还很骄傲，没有异能也能将那些变异动植物打得落花流水，原来是她的那么高。 “你们本来也很出色呀，现在只是更强而已。”国师摸摸头。 三娃蹭了蹭他的手：“那国师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回朝云了呀？” “暂时还没那么快，在这边多呆几年好不好？”国师问。 “可是我不喜欢这里，我想见阿娘和爹爹。”三娃小声道，“我想他们了。” “三娃乖，我们尽快早些回去可以吗？”国师心软地叹了口气。 毕竟还是孩子，黏着爹娘是正常的。 罗艾琪一直风中凌乱。 她越看越觉得现在屋里除了她之外的四个人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国师忽然抬头看向罗艾琪：“这段时间一直是你在照顾他们是吗？” 罗艾琪回过神，忙道：“没有没有，都是棠棠和小七在照顾我，我就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拖油瓶。” 说起来都不太好意思。 “你过来。”国师示意。 罗艾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有些忐忑走过去。 国师伸手点住她的眉心：“有些疼，你忍忍。” “国师，你这是做什么？”三娃不解。 “虽是天道宠儿，不过我怀疑是天道顺手捡回来的，天赋不太好，我帮帮她，算是答谢她对你们的照顾。”国师解释。 罗艾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眉心就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痛意，让她忍不住惨叫出来。 紧接着，那股痛意钻向她的四肢百骸，叫她生不如死。 约莫过了十五分钟，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腥臭。 国师收回手，罗艾琪顿时软软倒下去。 国师扶了她一下，让她稳住身形。 “去沐浴一下。”国师神色自若地道。 罗艾琪虽然全身无力，但当她发现这股恶臭来自自己身上时，顿时面红耳赤，立刻冲向洗手间。 国师挥挥袖子，那股子恶臭便消失得干干净净，还了屋内清新。 “师兄，过来搭把手。”伊焚从厨房探头。 他一袭黑衣，打着襻膊，围着和他气质截然不同的可爱围裙，反差十分强烈。 “师弟，我刚刚颠簸了艾琪，有点累，站不起来了。”国师看着伊焚，一脸无辜。 伊焚：“……”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点拨花不了师兄多少精力！ 怎么有人会懒骨头到这种程度的？ 伊焚深深觉得幻灭。 以前的师兄虽然端着世外高人的逼格，但从来不会这样。 “大巫师，我来帮你。”小七跑了过去。 伊焚瞪了国师一眼。 国师心安理得享受着伊焚的照顾。 有个师弟真好啊！ 罗艾琪洗洗刷刷了半个小时，才从浴室出来。 好在她是水系异能，不然哪来的水给她这么浪费？ 不过话又说回来—— “国师，我觉得我的异能好像变强了。” 第1322章 日常怀疑自己眼瞎 “以后会更强。”国师含笑道，“你照顾三娃和小七，这是我送你的谢礼。过两日，我会给你一份更适合提升你的实力的修炼的方法，将来便不会再有人欺负到你头上。” “国师，其实都是三娃和小七带着我打怪，我都没做过什么，你怎么也……”罗艾琪看着国师，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 在这个时代，不被队友背刺已经是运气好了，谁会给别人强大的机会？ 可三娃和小七将水系的晶核都给了她，现在国师又让她变得更强。 “在我看来，这已经算是照顾了。不用多想，以后人人都会变强，只不过你走了更快的捷径而已。小姑娘，自己也要努力啊。”国师柔声道。 罗艾琪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国师见她哭了，既无奈又好笑：“这不是一件高兴的事吗？怎么还掉起金豆子？” 罗艾琪想笑，眼泪却掉得更凶。 明明看上去国师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可她在国师这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长辈关怀。 “艾琪姐姐这是喜极而泣呀。”三娃笑眯眯地道，“国师最是护短啦，艾琪是自己人，他才特别对待的。” “谢谢国师。”罗艾琪抹掉眼泪，郑重说道。 之前就是不够强，才被他们当成诱饵，还被他们凌辱。 虽然这种事末世每天都在上演，那些人也已经死了，罗艾琪仍旧难以放下这些事，害怕哪一天再度发生。 在末世，弱就是原罪！！！ “好啦好啦，先吃饭。”国师道，“你再哭下去，我都要考虑是不是将这些收回来了，我最怕小姑娘的金豆子了！” 罗艾琪注意到国师对她的称呼是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国师，我已经二十二了。” “那还是小姑娘。” 罗艾琪本来想问国师多大了，但她忽然想起国师说过自己永远二十五，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伊焚的厨艺比小七更好！ 饭桌上，国师还支使着伊焚剔骨头，剥虾壳和蟹壳……虾蟹是国师跟伊焚云游那些年，经过海边小渔村的时候，跟渔民们买的，国师有炼器，能让这些食材永远保鲜。 而罗艾琪还是第一次吃上海鲜，差点把舌头都吞掉了。 “虾和蟹，我只在网络上见过照片，没想到比网上描述的更好吃。国师，这些都是你自己养的吗？” 国师笑眯眯地道：“唔，不是，是我跟别人买的，这些可都是大海里才有的，我住的地方没有海，养不了。我们家师弟厨艺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嗯嗯，大巫师做的菜太好吃了，跟小七有得一比。”罗艾琪忙不迭点头。 小七说：“艾琪姐姐，我的厨艺只能算是勉强合格，大巫师的厨艺是被认可的。” “你们家人都很会做饭吗？” “对的。” 罗艾琪羡慕了。 她太向往末世前的世界了，想吃什么都有。 但末世之后，所有生物都变异了，那些都不是不能吃的玩意……也不对，三娃和小七找到了能吃的法子，只是这个法子非强者吃不上！ 据说末世降临之前，只需要打开app，就有无数美食等着挑选下单，然后等外卖员送上门，足不出户，就能尝遍周边的美食。 羡慕归羡慕，眼下有好吃的，还是先吃饱再说。 伊焚向来话少，国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三娃都看不下去了：“国师你的懒骨头越长越多了，以后是不是要大巫师喂到你嘴边才吃？” 国师想了想：“三娃，这个提议不错，我挺喜欢的，就是不知道师弟愿不愿意。” 伊焚没好气：“那我打断你手脚，天天伺候你。” 国师说：“可是师弟你打不过我。” 伊焚：“……” 师兄的嘴巴真是越来越讨人嫌了。 以前怎么看出来他是这么一个人？ 伊焚日常怀疑自己眼瞎。 罗艾琪看着两人互动，只觉得狗粮好像不要钱的往嘴里塞。 伊焚虽然看上去老是嫌弃国师，可对国师的照顾却完全没得说。 棠棠说他们两人有牵绊，嗯，很养眼！ …… 由于多了国师和伊焚，这地方只有两间房，罗艾琪就只能将房间让出来给他们两人，她跟三娃一个房间，小七则睡沙发。 罗艾琪的意思其实是让小七也在房间里睡的，但小七拒绝了，他其实也不用睡沙发，空间挺好的。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 大概是国师一人完胜南部基地最强各系异能者这件事传了出去，住在他们旁边的那些异能者都纷纷打着邻居互助的借口，来打探国师的底细。 国师看上去好相处，但只限于相识的人。 他对世人都怀有一颗仁善的心，并不代表他会喜欢被人打扰。 外面吵吵闹闹让他烦躁，他直接去了方副指挥官那，要求换房子。 对于这么一个强者，方副指挥官自然是有求必应，更何况国师两人还一举击杀了对南部基地不怀好意的西方强者。 他派人将那些来打扰国师的异能者清场。 军方的人出动，异能者自是不敢轻举妄动。 要是被官方基地驱逐，剩下三大基地同样不会再收留，去私人基地只有被无休止的压榨和剥削，任谁都不会轻易离开官方基地。 再者，危机来袭，私人基地只会推他们出去当肉盾，而官方基地是被军方保护的，不需要他们上一线，除非防线真的已经岌岌可危。 蔡玉静将三娃他们安排到军方旁边的那栋楼，四室两厅，三娃也不用和罗艾琪一起挤。 伊焚知道基地用的积分是完成任务和晶核兑换获取，问了三娃他们的意思后，伊焚就打算带队出去猎杀丧尸和变异动植物。 而国师则留在基地，编写修炼入门的指导手册。 孟深他们知道伊焚即将带队外出，软磨硬泡，硬是缠得云中他们答应跟伊焚他们一起出去。 “大巫师，这附近哪里有高级晶核，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放心，我们不是要跟你抢晶核，就是想见识一下你们大杀四方的英姿。”孟深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伊焚看了他一眼，淡声道：“能照顾好自己就行。” 第1323章 在他眼中，他们已经是死人 “一定一定！”孟深忙不迭答应。 昨天国师出手太快，他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已经结束了！ 所以今天一定要好好看看。 云中比孟深靠谱，提议伊焚：“这附近的高级丧尸和变异动植物已经被棠棠他们扫除，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那种厉害的角色，如果可以，我建议大巫师带够粮食，去更远的地方。” “对对对，我们杀了好多的。”三娃猛地点头，“大巫师，我们去远一点，过几天再回来这样？” “好，听棠棠的。”伊焚垂首，摸摸三娃的头，“不过，远到什么程度？” “x城有一只九级的变异白狼，x城距离南部基地三百多公里，开车如果顺利的话，四个小时可以到达。” 四个小时就是两个时辰，对于伊焚来说，还不如他自己过去更快。 不过答应了孟深带上他们，总不能拎着他们走。 “还能更快一些吗？” “飞行器的话，只需要三十分钟，但会引起变异飞禽攻击，届时会更危险，所以通常情况下，我们都是选择开车过去。” 顾清华实话实说，否则，为什么舍弃飞行器不用？ 空中比陆地更危险。 就算是九级异能者从上千米的高空摔下来也会残！ 资源匮乏，造不出可以扛住变异飞禽攻击的飞行器。 伊焚想了想，看向正在奋笔疾书的国师：“师兄可有其他法子？四个小时太久了。” 国师头也不抬，左手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个造型奇异、非金非银非玉的小东西丢过去：“拿去玩。” 伊焚接过来，上扬的唇角压都压不住。 “我们走。”他抱起三娃，率先往外走。 “那是开车还是飞行器？”孟深追上去。 伊焚道：“飞行器。” 他师兄的炼器很好用，可惜在朝云国的时候，他用不了。 但是在这里，他可以用了。 云中向基地申请了飞行器，等人都上来之后，伊焚催动国师给他的小东西。 众人这才看清楚，那是个看着像凤凰一样的小雕刻。 小凤凰发出柔和的光芒，将整个飞行器都笼罩了起来。 “这是什么？”孟深好奇。 伊焚解释：“隐匿身形的小玩意，这样空中异兽便不会发现我们的存在，能安全抵达x城。” “这么神奇？” “本来符篆就可以解决了，只是符篆容易失效，而炼器只要不被毁坏，可以一直用着。” “这、这……我觉得我世界观又被刷新了。” 孟深叽叽喳喳，十万个为什么让伊焚嫌弃，伊焚不想搭理他。 伊焚寻了个位置坐下，就闭目养神了。 孟深只好转头问三娃和小七。 三娃倒是不瞒着孟深，不过小七和伊焚一样，也嫌弃孟深太吵。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他们到了x城上空。 末世之前，x城曾是z国的二线城市。 如今遍地荒芜，高楼大厦全部都被藤蔓或者其他植物占据，只能偶尔看到一角建筑物的存在，告诉人类这里曾经多繁荣。 不过现在x城已经成了一头九级变异白狼的地盘。 那些比白狼弱的，不是被收服就是被吃掉。 而这里也是异能者们避之不及的危险之境，一点活人气息也没有。 云中没在x城中心降落，而是在x城的边缘。 到了陆地，x城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迷宫森林。 曾经修建的马路已经毫无踪迹，他们只能步行进去。 伊焚驱动蛊虫，让蛊虫去探路。 “我们先等等。”伊焚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来，“不着急，等有消息再进去。” 云中他们并没有看到伊焚放出来的蛊虫，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伊焚要等什么消息。 甚至冒出一个念头，伊焚不会是敌人派来的，引诱他们来x城再一网打尽？ 三娃掏出瓜子，大大方方分给众人：“反正坐着也是等，不如吃点瓜子。” 云中等人：“……” 谁能拒绝软萌小萝莉的投喂呢？ 个个都伸手接过来。 这可是好东西。 三娃咔咔磕得特别快，伊焚忍不住提醒她：“别吃这么多瓜子，要是门牙豁了，不要哭了，把瓜子给我，我给你剥。” 三娃撇撇嘴：“瓜子不是自己磕的有什么意思？乐趣就在磕的过程呀。” 话虽如此，小七还是拿出了一个下坡盘子，专心给三娃剥瓜子。 在美丽和乐趣中间，三娃最终选择了美丽，她不要门牙豁了。 伊焚也走过来，帮忙一起剥。 就在他们磕掉半斤瓜子的时候，蛊虫找到了白狼的所在。 伊焚将剩余没剥的瓜子给回三娃，看向云中他们：“找到白狼了，我们出发，你们跟上。” 云中四人赶紧将瓜子装回口袋里。 伊焚身形一晃，往前疾射而去。 三娃他们赶紧跟上。 伊焚没有用尽全力，他们正好能跟上。 白狼就占据x城之前的中心广场。 周围除了它之外，连变异的植物都不存在。 而中心广场外面，堆满了人骨和兽骨，也不知道这变异白狼到底吃了多少人和同类。 伊焚他们才靠近，白狼就察觉到有异能者的靠近，它警觉地跳起来，发出警告的嘶吼，让人类远离它的地盘。 它刚刚吃饱，暂时不想捕猎。 不过，让伊焚没想到的是，这里还有另外一支队伍。 而这支队伍也是刚刚靠近白狼的地盘。 伊焚立刻让云中他们停下来，避开和那支队伍打照面。 这些人跟云中他们一身正气截然不同，身上有很浓烈的戾气和杀意，手上也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 他们中间还有两个孩子，孩子体内都有异能的存在，应该是这些异能者种下去的，等白狼吃掉孩子，再发动异能，借此达到从里面伤到白狼的目的。 伊焚厌恶这种对待孩子的手段。 在他眼中，这支队伍的异能者已经是死人了。 蛊虫悄无声息靠近那支队伍，钻入除了两个孩子以外的所有异能者。 白狼感受到蛊虫的存在，再次怒吼一声。 蛊虫无法靠近白狼。 这时，三娃放出了小虫崽。 因为小虫崽从靠近白狼开始，就无比兴奋想要冲出去饱餐一顿。 没错，像这种高级变异兽在小虫崽眼中就是一道美食！ 第1324章 就凭你们 变异白狼因为发现蛊虫，越发的暴躁。 它身形巨大，看上去有三层楼高，弓起身子一副狩猎的姿态。 但白狼并没有发现小虫崽已经悄悄摸到它身上，开始了进食。 那支队伍见白狼发现他们的存在，立刻散开呈扇形包围变异白狼。 而两个孩子就在和白狼正面对上的异能者手上。 九级变异兽，实力强大可想而知。 z国境内还没有队伍能猎杀九级变异兽，但世界上第一支猎杀了九级变异兽且无伤亡的队伍，已经命丧z国。 拎着孩子的异能者跟变异白狼之间还有十多米的距离，但那种强者带来的威压已经令他有些控制不住的两腿颤颤，他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恐惧。 他手中的两个孩子不省人事，惨白的小脸毫无生气，若不是胸膛还有轻微的起伏，都以为他们已经没了气息。 伊焚的脸色越发阴沉。 那个队长鼓起勇气开口：“狼王，我对你没有恶意，我是想跟你做个交易的，若是你答应，往后我们会负责给你供应粮食。” “吼……” 白狼冲着队长怒吼一声。 队长差点就想跑了，但想想白狼的晶核，他压下了想要逃的冲动。 “这两个幼崽，是我们的诚意。”队长提了提孩子。 九级的变异兽已经具有智慧，是可以交流的，但它们向来暴躁，从不会给异能者沟通的机会。 这支队伍也是摸清白狼的进食规律，这才在白狼吃饱后才过来的。 否则，只要打个照面就撕了他们！ 白狼盯着异能者龇牙，那尖利的牙齿还挂着刚才进食的肉末，再加上它那庞大的身躯，给异能者带来无尽的压迫。 队长以为白狼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随即将两个孩子扔出去。 就在伊焚他们准备动手之际，变故发生了。 白狼竟然一跃而起，快如闪电接住了两个孩子。 连伊焚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白狼小心翼翼将两个孩子放到身后的空地上，然后低吼一声，扑向队长。 这一幕惊住了伊焚一行人。 在云中认知里，人类一直都在变异兽的食谱上。 可是这只白狼非但没有吃那两个孩子，甚至还救了两个孩子？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小虫崽将白狼体内的能让它狂躁的病毒吃掉，没有了病毒的影响，白狼的理智已经回来，不再被支配得只知道攻击和进食的变异兽。 其他异能者见队长被攻击，纷纷出手辅助队长。 与此同时，伊焚闪身而出。 异能者见又多了一个人类，大惊失色。 但他们企图以同类绑架伊焚帮忙。 “大哥，快来搭把手，一起猎杀了这九级变异白狼，我们作为报答，我们可以给你晶核。” “可我更想杀你们，利用一无所知的孩子，罪该万死！” 伊焚在京城幼儿园带了那么多年的孩子，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冷血无情的大巫师了。 在他眼中，孩子最是天真纯粹，他喜欢和孩子相处，虽然孩子时常皮得让他恨不得每天胖揍三顿，但孩子乖巧的时候，确实是能哄得人心情更好……痛并快乐着，但快乐更胜于痛！ “原来是想抢晶核的，小子，那可就算计错人了！”那队长冷笑，直接将白狼引到伊焚面前，企图置换仇恨，让伊焚被白狼攻击。 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伊焚就抬起手，轻轻一捏。 “就凭你们？”伊焚一脸轻蔑。 灿烂的血雾烟花在接二连三炸开，将白狼一身白毛也染红了。 白狼察觉到眼前人类很强，立刻后退出距离，戒备地盯着伊焚。 三娃他们见状也出来了。 孟深道：“我刚才没看错，白狼救了那两个孩子？” 顾清华接过话头：“我也想知道是不是我眼花。” “在变异兽眼里，人类就是它们的口粮，为什么刚刚它还去接两个孩子？”云中也觉得自己的认知被刷新了。 “它已经开了灵智。”伊焚看着白狼，“你不想杀那两个孩子？” 白狼没有反应。 “大巫师，开了灵智就代表它能听懂我们的话对不对？”三娃扯了扯伊焚的袖子，“它好威猛啊，我能不能让它当我坐骑？” 骑着白狼，多霸气啊！ 三娃美滋滋地想象那个画面。 “吼！”白狼怒吼一声，似乎很生气三娃要把它当坐骑。 “你要是当我坐骑，我可以给你很多好吃的哦。”三娃说着，就从空间里掏出还没吃完的烤变异野猪肉，丢给白狼。 变异烤猪肉的香味不止吸引了白狼，连云中他们都多看了三娃两眼。 白狼一跃接住了烤肉，三下五除二吞了下去，然后又盯着三娃看。 “你要是让我骑，我就给你吃，我这里还有好多呢，但是你别想着跟我抢，你又打不过我家大巫师。”三娃将伊焚拉出来。 白狼打量了伊焚一下，大概是明白自己真的打不过伊焚，并没有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 不过，那攻击的姿态倒是已经收了回去，似乎在考虑可行性。 “我家还有个厉害的国师，说不定能让你突破哦。”三娃太喜欢这威风凛凛的白狼了，话本子里的女主都有厉害的坐骑，她也想要。 小七淡淡开口：“国师能让你化形，人类认不出你的真身，也不会再轻易攻击你，你可以拥有更好的修炼空间。” 这对于白狼来说太有诱惑了。 虽然它已经是九级变异兽，但自从升上九级后，它就觉得自己好像被卡住了，再也无法提升半点实力。 而且人类为了它的晶核，时常会过来设圈套猎杀它，哪怕现在人类还不是它的对手，但白狼明白要是自己的实力一直停滞，被人类猎杀夺取晶核是迟早的事。 而眼前的人类幼崽长得还算顺眼，但白狼不确定这是不是人类的圈套，虽然心动，但不敢答应。 “我们保证不会猎杀你，甚至可以跟人类官方基地表明你的身份，让官方基地承认你的身份。这样，即便是异能者也不能再轻易对你动手。”小七已经明白白狼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他给了白狼承诺。 第1326章 第一强者就这 在键盘侠和有心之士煽风点火之下，越来越多的异能者怀疑三娃是z国推出来作秀迷惑他们。 而西方的基地也趁机抹黑z国，说z国的资源已经耗尽，故意用这种法子博眼球，缓解z国官方基地和异能者之间的矛盾。 他们甚至还说，z国的四大的基地都准备将普通人赶出基地，所以才说什么修炼这种无稽之谈的东西洗脑普通人，待普通人都离开基地之后，最终成为丧尸和变异动植物的口粮，以此达到灭绝普通人的目的。 网瘾女孩三娃刷“希望”看到这个消息，差点要笑死了。 她回头跟小七说：“那些番邦势力哪来的脸嘲笑我们，还敢说我们是在糊弄人？他们对国师的本事一无所知，小七哥哥，我讨厌这种嘴脸。” 小七立刻发了一段视频过来：“你开心的话，想怎么做都行。” 罗艾琪不知道小七发了什么，便跟三娃说：“无论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西方都不忘初心，天天抹黑我们z国。也就刚刚进入末世，世界大乱的时候，勉强跟z国握手言和。 但西方其实私底下也没少使绊子，我们的高层为了人类人命运共同体，尽可能地容忍。后来西方的科学家发明了能让异能者变强的改造技术，西方就再次跟我们撕破脸。 虽然z国有不少的老鼠，总体来说民族依旧团结，他们这才没占到什么便宜。不然z国早就像其他国家那样分崩离析，国民陷入人不如狗的处境。” 三娃眉梢一挑：“这么说来，抹黑我们是他们基操咯？” “对，有不少异能者想要得到改造变强，所以拼命跪舔西方基地，各种喷我们z国。” “这种人搁我们那就是通敌叛国，就被诛灭九族的！” 三娃肉肉的小脸顿时气鼓鼓的。 “我要跟方副指挥官说道说道，不能留这种通敌卖国的人渣继续呆在z国！享受着z国官方基地的保护，还满嘴喷粪，不知感恩。” “谈何容易？官方也需要强者。” “强者就可以为所欲为吗？那我们跟国师有那样做不？” “没有。” “所以说，我讨厌这些人。” 三娃蹭蹭跑到国师的房间。 国师还在写修炼入门的指引手册，三娃就站在国师对面，小手放在桌面撑着下巴：“国师，通敌叛国的渣滓好讨厌，你能不能让指挥官做主，将这些人赶出z国啊？他们没有资格继续留在这里。” 国师停下笔，看着三娃：“怎么啦？他们欺负你了？” “嗯，我生气。”三娃掏出通讯器，递给国师看，“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人呢？居然这样指责我们。” 国师快速扫了眼过来，眉心微蹙。 不过他倒是不像三娃那样生气，还摸摸三娃的头安慰她：“这样的人哪个世界都有，只是如今这个时代言论更为自由，再加上不是面对面，什么肮脏的心思都摆到了虚拟的世界里。” “可这些人已经算是通敌叛国了，难道还要留着？” “三娃，这里不是朝云，当权者也不是皇上，很多事情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明白吗？我方才听到，小七不是让你怎么高兴怎么做吗？你就去做让你开心的事就好，旁的都不用管。” “那我真的发视频了啊？” “发，没关系，他们来多少，我们就打多少，不怕他的。” “嗯。” 三娃转阴为晴，眉开眼笑地跑了出去。 “希望”上越演越烈，好多异能者甚至开始攻击最高指挥中心的账号： -拿着我们异能者辛苦得到的资源，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不行就下台，装什么救世主！ -还修炼呢？我特么明天就飞升了，难怪z国处处不如别的基地，还不就是你们这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净来些骚操作。 -指挥官还是赶紧换人，我就说太年轻不行，扛不住事就开始搞邪丨丨教了吗？这么牛逼，先让他们猎杀一个九级变异兽看看，现在这样算什么？作秀也得有个度才是。 -哈哈哈，是不是因为听说西方基地最强的那支异能者队伍来了，所以赶紧拿出忽悠大法，从精神上战胜别人，好达到自己无敌的状态？ -拜托不要自欺欺人了好吗？赶紧给我们一个交代！ …… 最高指挥中心的账号都要沦陷的时候，一个视频横空出世。 朝云来的小可爱：啊这，是第一强者吗？都不够我家大巫师小手一捏【视频】 不仅打了那些异能者的脸，甚至让全世界都为之惊惧。 以鲍勃为首的那支异能者队伍，只来得及跟那两个绝世古典美男打了个照面，就变成炸成了血雾烟花，泯然消失在人世间。 而国师和伊焚出场的方式实在是太惊艳了，以至于和后半段的血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么仙的大帅哥，杀人手段简直堪称噩梦。 三娃觉得还不够，又将收服变异白狼的视频也放了出来：承认别人厉害有那么难吗？“希望”上酸不溜丢的味，都要呛到我啦！你们办不到的事，可不代表我们做不了，哼哼！ 两个视频，在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修炼不是假的？ 号称西方基地最强的队伍，在伊恩和伊焚面前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修炼的实力吗？ 之前很喜欢三娃，却被键盘侠喷到自闭的异能者满血复活了： -哈哈哈，我他妈的真的爽了，比越阶杀变异兽还爽。 -我愿称之为年度最强爽文，三娃小七国师大巫师永远的神。 -看你们吹成这样，我还以为多厉害呢？恕我直言，一百个我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楼上的，刀差点就收不回来了。 -嗷嗷嗷，大巫师太帅啦，呜呜呜，我的繁衍基因动了，想给大巫师生猴子，啊呸，是生孩子。 -太特么强了，我就知道z国永远不会吹牛，永远都藏着后手。 …… 当然，除了疯狂吹彩虹屁的，还有另外一种担心且悲观的声音： -说真的，就这样杀了西方最强队伍真的好吗？ -伊恩和伊焚再厉害，那也是两拳难敌四手，蚁多还能咬死大象呢。 -唉，我觉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难道真的要跟西方基地公然为敌？ …… 第1327章 普通人的逆袭 鲍勃所属的基地看到视频，也知道这件事是真的。 因为他们已经联系不上鲍勃！ 而且视频里被杀的异能者，每一个对他们而言都是无比熟悉的超级暴力打手。 如今他们彻底死了，对于基地来说，不啻于被砍掉左膀右臂。 于是，他们发出了通牒，要求z国官方道歉，并将国师和伊焚交出来，否则将会考虑非正常手段。 最高指挥中心对此回复：z国只是在履行末世公约，非法入境，本国拥有处置他国异能者的权力。 简而言之，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更不可能将人交出来，你们的异能者非法入境和他们起了争端，被杀也是咎由自取，跟z国没有关系。 西方基地习惯了z国向来温和的态度，这么强硬，让他们露出了强盗般的嘴脸。 西方各大基地联合起来，要一起对付z国，如果z国再执迷不悟，他们将会采取激烈的军事手段，赤裸裸地威胁z国。 就在各大基地的异能者都担心真的会打仗的时候，最高指挥中心将之前提前预告过的修炼资料上传上来了，供异能者们自行下载。 所有人都兴奋不已的时候，又一个消息爆出来。 各大基地有不少异能者都被驱逐出境，不再享有z国公民待遇，更不会再受官方基地的庇护。 被驱逐的异能者勃然大怒，大骂z国过河拆桥，他们辛辛苦苦做出贡献，最后被一脚踹出了基地，简直无耻到极点！ 可随之而来的，是至高指挥中心朝z国所有公民的通讯器上发送了一则公告，里面列出长长的名单，并解释驱逐异能者出境的缘由。 大家这才知道那些人都干过什么。 末世秩序崩坏，那些看上去是好人的异能者私底下都不知道干过多少天怒人怨的事。 以前是z国没有精力清理这些人，但是都将他们的账记着。 如今有了国师和伊焚的帮忙，官方雷厉风行清除掉这些垃圾，甚至还公布了一条举报通道。 但举报也不是滥用的，倘若是恶意举报，将会受到同样的惩处。 不过也有人不死心，去举报那些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异能者。 而这些被举报的异能者，官方都还了他们一个清白，将他们做出过不为人知的好事公布出来。 末世的人们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不要以貌取人！ 看上去和善的不一定是好人，而长得凶也不一定是坏人，也许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他一次又一次豁出性命去救人！ 除此之外，西方基地还连着两次派出强者暗杀三娃他们。 最后都变成了送上门去给他们打脸。 视频还被公开到“希望”上。 这下，西方基地终于害怕了，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再也不敢再派人前来z国，生怕再折损强者，再也无力和周围的虎视眈眈的基地抗衡。 很多人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什么修炼。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踏上修炼之路，没有异能也同样能凝聚出水珠火球风刃等等之类的小招式之后，修炼指导手册人手一份。 而军方得到别的优待，国师另外给了他们一份更加深入的修炼指导手册，能让军方这边的人修炼速度更快。 南部基地这边日渐稳定下来后，三娃他们启程去了东部基地。 方副指挥官依依不舍，但他明白自己是留不住这群强者的，只是南部基地现在的实力已经是四大基地之首。 短短半年时间内，已经出现修炼天赋惊人的普通人，成功逆袭成为强者。 异能者也不敢再恃强凌弱。 谁也不知道他们欺负的人会不会有一天变得强大起来？ 除此之外，三娃和小七还送了很多农作物的种子给南部基地。 三娃他们从南部起步，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就将z国境内九级异兽揍了个遍。 被小虫崽吃过病毒但凶性不改的变异兽都被杀了，像白狼这么识时务的就留了小命，各自在附近的基地上了身份证，变成基地承认的“公民”，也不必再跟异能者不死不休。 变异兽都解决完了，剩下就是丧尸了。 丧尸已经出现了丧尸王，比起变异兽，像丧尸王这么高等级的存在，其实跟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跟他们还是人的时候一样也会算计。 只是他们少了人性，不会共情，人类在丧尸眼里已经是写在食谱上面的。 丧尸王很狡猾，三娃他们在z国这一年多都没见过丧尸王。 但丧尸王却是比九级变异兽更棘手的存在。 死在丧尸王手下的异能者数不胜数。 因为丧尸王不仅狡诈还擅长伪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藏在队伍里，然后找机会将这些口粮一举干掉。 国师很清楚，要彻底解决末世危机，就一定要将丧尸王解决。 不然等他们离开，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世界迟早又会沦陷回去。 但丧尸王的行踪成谜，就像鬼一样，听说过的人多，见到过的人少。 即便是官方用了最强的侦查手段，也找不到丧尸王的下落。 “国师，这丧尸王是不是其实又已经变成人了？”三娃撇撇嘴，“就装成普通人的样子，藏在基地里，饿了再觅食。不然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丧尸王的踪迹呢？我好想回朝云了。” 虽然这里有数不尽好玩的东西，但三娃都已经腻了，她只想回朝云国看看她的爹爹和阿娘还有两个哥哥。 “乖，不着急，还剩下最后一个敌人，等灭了我们就回去。”国师这一年里，横扫z国的同时，也在找阵眼布置传送阵，时机成熟，便能将人送回朝云国了。 “可是我们找了丧尸王一年多啦，为什么还没有？你不是会算吗？算不到哦？” “傻孩子，算也要知道他做人的时候生辰八字啊，或者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不然茫茫人海，怎么精准抓一个人出来？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丧尸王到底是谁，要找起来谈何容易？” 小七想了想，提出了另一种可能：“国师，也许根本没有丧尸王的存在，丧尸王只是一个假消息，但是传来传去，人们信以为真了。雁过留痕，丧尸王如果真的存在，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 第1328章 总有人要站出来 伊焚也偏向小七这个猜测。 只要存在这个世界，就不会杳无踪迹。 “可是有人见过丧尸王的。”罗艾琪说，“被丧尸王弄死的人，并不在少数。” “艾琪姐姐，你也只是听说对吗？可有照片或者视频等证明？”小七看向罗艾琪，“听说不作数，也许末世初期真的有过丧尸王的存在，可随着变异动植物越来越强，也许丧尸王早就已经被吞噬掉。” 罗艾琪哑口无言。 伊焚道：“师兄，也许正如小七说的那样，丧尸王被更强的对手吞噬了。” 国师沉吟片刻，问三娃：“三娃，你的小胖虫怎么说？可曾对你说过这些？” “没有。”三娃将小虫崽放出来。 来到末世的小虫崽，比起之前更加的白白胖胖。 能从空间出来，它很是兴奋。 不过已经开了灵智的它看出大伙好像都在愁什么。 它蹭了蹭三娃：没关系哒，可能没有丧尸王呢。 三娃跟它说：你知道的，我们要是回去，要是又出现丧尸王，对人类可不好。 小虫崽却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他们的造化，既然已经出现，证明这也是天道的选择，就看谁更强了。 三娃恍然大悟，将小虫崽这番话转告众人。 国师轻笑：“倒是我们钻牛角尖了，小胖虫说得对，现在人类已经不再任由变异动植物和高级丧尸宰割的弱者了，就好像上古有过魔族和妖族那样，天道又让这些已经灭族的种族重新出现。” “生灵种族就是一个轮回，天意如此，我们这些外来者不要干涉太多，惹怒天道，对我们没有好处。”伊焚接过话头。 罗艾琪震惊：“外来者？你们是外星人？” 三娃小大人似的摸摸罗艾琪的头：“艾琪姐姐，我们不是外星人，但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用你们的话来说，我们就是穿越者。” 反正都快回去了，和罗艾琪相处也已经这么久，三娃就没打算继续隐瞒她。 “穿、穿越？你、你们四个？”罗艾琪大惊失色。 “对呀？不明显嘛？我们也没有刻意隐瞒呀。”三娃无辜。 罗艾琪虽然早有这种猜测，但真的从他们嘴里听到他们承认，世界观又被刷新了。 “那、那你们是、是……”罗艾琪极力压抑内心的震撼，声音却又出卖了她的激动。 “不是好多人说我像许小鱼吗？许小鱼就是我阿娘啦。”三娃眉眼弯弯，“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来自朝云国，我阿娘是明德公主许小鱼，我爹爹是镇国公傅承彦，我是三胞胎，我还有两个哥哥，分别傅昭昭和凤昀昀。 小七哥哥名叫许姜，父亲是朝云国兵部尚书许明哲，母亲是藩阳郡主姜瑞雪。国师和大巫师的身份从来就没有隐瞒过，现代社会哪有什么国师和巫师对不对？” “这、这……”罗艾琪一时间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许小鱼没有死吗？” “我阿娘本来就不是末世的人，她是被国师送到末世来的。”三娃叹了口气，“国师偶尔不靠谱，将我阿娘送到这么可怕的世界，还好我娘活了下来。” 罗艾琪满脸的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艾琪姐姐，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觉得我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坍塌了，你让我重造一下。”罗艾琪风中凌乱，“国师是不是仙人啊，怎么能穿来穿去？” “不是，不过我可以算是世上最后一个修炼者。”国师笑着道，“你不必害怕，此间事情已经差不多结束，我们也该回去了。” “你们来就是帮我们终结末世吗？”罗艾琪望着国师。 三娃说：“国师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啦，他一直很懊恼让我阿娘吃了这么多苦，后面搞定那边的大boss后，他就打算帮帮这个世界。” “为什么？”罗艾琪不解，“这让会令国师受到什么损害吗？” “只是希望大家都好过一些，其实也算不得终结末世。”国师道，“让你们变强而已。” “可是没有人愿意这样牺牲自己。” “总有人站出来不是吗？基地军方的人不就如此？虽然这个世界秩序崩坏，但仍然有那么一群人努力保护着弱者而付出一切，他们值得我敬佩。” “国师，我……”罗艾琪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以让官方的人知道吗？你们做了这么多，难道要好事不留名？” “误打误撞而已，不必这么劳师动众。” 罗艾琪看着国师。 说实话，国师真的是她见过最无私的人。 虽然他很护短，但对弱者却有很强的同理心，作为武力值的天花板，他从来不会恃强凌弱，甚至还教会普通人很多自保的手段。 修为不行，那就符篆来凑。 再没有人能像国师那样，将自己的本事倾囊相授。 “谢谢你们的到来，是你们让我们弱者看到活下去的希望。”罗艾琪深深鞠躬。 国师摸摸她的头：“老人家只是见不得孩子们受苦受难。” 罗艾琪抬头，顶着这么一张年轻俊美的脸自称老人家，极其违和。 “若是按我们那边算，师兄今年已经八十岁。”伊焚在边上淡淡地道。 “八、八十？”罗艾琪瞪大双眼，“可是国师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 “他能修炼，维持着这种年华的容貌有何难？” “那大巫师你呢？” “四十好几。” 罗艾琪：“……” 这不科学！！！ 这都是父子了？ 仙侠小说没骗人，师尊师兄都是高危职业！ 国师果然是被以下克上了。 罗艾琪脑补了很多 伊焚一眼看出：“……” 不过他对这种事从来不遮掩。 甚至因为太多人在“希望”上隔空对他们师兄弟告白，他还公开宣示过所有权。 他的就是他的，谁都别想抢走。 当然咯，两人俊美无俦又仙气飘飘，反而成了“希望”上最受欢迎的cp。 人的本性都是慕强的。 若非这会是末世，人类忙于生存没有娱乐，否则，他们直接就能晋升顶流。 第1329章 愿未来能重逢在某个时空 可怜的罗艾琪，在他们突然爆出的消息下，世界观不断地刷新重塑。 但想想她又觉得自己很幸运。 如果不是三娃突然穿越过来，那一天她就要成为变异野猪的口粮了。 她不可能变成今天这个赫赫有名的罗艾琪，更不会收获她的爱情。 没错，她谈恋爱了，对象就是当初南部基地的顾清华。 两人还准备再过两年登记结婚。 而蔡玉静也已经跟云中在一起，前几天刚从官方基地领了证。 末世人类的繁衍、欲丨、望低下，官方出台各种奖励都没能让生育率提升起来。 但是现在，因为国师教会了他们修炼，再加上官方手上还有各种作物种子，实验的作物都得到丰收。 再过几年粮食问题应该就能解决大半。 如今就算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幸福感也大大提升，愿意结婚的人越来越多，官方对此相当欣慰。 因为新生儿代表着人类的希望。 如果生育率越来越低，没有新生儿的出现，那人类距离灭亡也不远了。 三娃他们穿越这个消息并没有传出去。 就算是对男朋友，罗艾琪也选择了隐瞒。 虽然现在人类很感激国师，可罗艾琪太懂末世人类的劣根性了。 说不定又会因此闹出幺蛾子来攻击国师他们。 哪怕要公开，罗艾琪也会等他们回去之后再说。 唉，要是能留在末世就好了。 她舍不得他们。 一年多的朝夕相处，罗艾琪早就把他们当成是自己的亲人。 如今知道他们将来会离开，那种失落感是再多美食也填补不了的。 三娃他们如今已经在北部基地，z国最高指挥中心就在这里。 国师去见了指挥官。 年轻的指挥官对国师很尊敬。 “国师。”指挥官也如此称呼国师，对z国人来说，伊恩就是国师。 要不是他，z国的官方基地还时时受到西方基地的威胁。 “指挥官，丧尸王真的存在吗？”国师开门见山。 指挥官拿出了一份绝密的资料给国师，“这是跟丧尸王有关的资料。” 国师拿过来快速看了一遍。 这些资料最新时间都是几十年前的了。 “如此说来，连你们也没有捕捉到跟丧尸王有关的消息？” “没有。” “为何之前不说？” 指挥官笑了笑：“若非如此，怎么能多留国师一段时间呢？” “嗯？”国师眉梢微挑。 “国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指挥官笃定地道，“迟早会离开这里的。” “你如何知晓？” “国师也从未遮掩过什么，你们四人就像是凭空出现那样，没有任何一点关于你们之前的信息。”指挥官坦白地道。 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又哪能是普通人呢？ 指挥官早就猜到了。 “那你为何没有下令暗杀我们？有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怎么就不是同一个族类呢？国师也是人不是吗？更何况，我看到的是你们对我们没有任何的恶意。末世的人类如此艰难，对于国师这么一个强大的外援，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聪明的孩子。” 这五个字让指挥官差点喷饭。 “国师应该还不到三十？” “唉，我已是杖朝之年，指挥官在我眼中不就是孩子吗？” 杖朝之年？ 八十？ 指挥官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指挥官，不要怀疑修炼者装嫩的本事。”国师笑了笑，“不过，既然丧尸王不存在，剩下好像也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国师的意思是要走了吗？” “难得来一趟，自然是要去云游一下，不然岂不太亏？” 国师将丧尸王的资料还给指挥官。 “上古之时，人族最弱，最后却只有人族延续至今。如今这末世，其实与上古时期差不多，指挥官明白我的意思吗？” “谢国师指点。” 指挥官自然明白。 国师的意思是人类想要彻底消灭丧尸和变异动植物是不可能的！ 三足鼎立已经是大势所趋。 人类要做的，是不断变强，这样才能存活下去。 “国师真的不继续留在这里吗？”指挥官试图挽留国师。 国师笑道：“该教的该说的，本座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便是看指挥官和大家的努力了。我作为外来者，不能插手太多这个世界的事，否则会应劫。” 指挥官闻言，只好作罢，他亲自将国师送了出去。 国师回到住处，便让三娃他们收拾东西，让罗艾琪回南部基地。 “为什么让我回南部基地？”罗艾琪不解，“国师，你们现在就回去了吗？” “没有，虽然末世没有什么好看的，当仍要见见世面才是。” “可以带上我的，让我再陪陪你们。”罗艾琪说，“我舍不得你们。” “那你要跟我们回朝云国吗？” “我可以吗？” 罗艾琪眼前一亮，兴许她可以说服顾清华一起。 “不可以，跟你开玩笑的。”国师轻笑，“你承受不住传送阵的威力。” “那在你们没有回去之前，继续带上我好不好？你们可以说是我在世上最后的亲人了。” “国师，要不带上艾琪姐姐。”三娃也求国师。 国师见状，只好答应。 罗艾琪很开心，赶紧帮忙去收拾行李。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行人走遍了世界各地。 除了游玩，国师还在找适合的阵眼。 用了两年时间，传送阵终于设好。 而末世较之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 最明显的就是z国。 他们已经开始建设四大基地的周边城市，准备重建起曾经的z国。 看着人类脸上的希望，国师眼底的笑容就没收起来过。 “艾琪过来。”国师站在传送阵外，朝眼眶通红的罗艾琪招招手。 罗艾琪很难过。 因为以后她再也看不到可爱的三娃、乖巧的小七、强大温柔的国师以及面冷心热的大巫师。 再多的视频和照片，都比不上真人。 “这是我做的空间炼器，比起修炼乾坤符，炼器只要被高修为的人损坏，就能一直用下去。”国师拿着一枚玉坠给罗艾琪带上，“小姑娘不要哭，很难看。” “国师，你们能不能不走？”罗艾琪问。 “不能，三娃和小七的爹娘也一直在等着他们回去。”国师摸摸她的头，随后转身踏入了传送阵。 罗艾琪泪如雨下。 传送阵发出的光芒太耀眼，令她下意识遮住眼睛。 等她适应之后，哪里还有国师他们的踪影？ 罗艾琪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她发了一个时刻：再见棠棠、再见小七、再见国师、再见大巫师……愿未来的我们，能在某个时空重逢。 【末世番外结束，等写完姜瑞雪和许明哲的现代番外就完结啦】 第1330章 别这样，我害怕 方宁从大牢出来，直接回了万松书院。 司玉衡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躺在床上。 方宁走过去，看着这样的司玉衡心里很不是滋味。 “潘家已经被我说动了，怕是要反咬司锦川了，到时候，我也算是给你报了一次仇。”方宁坐在床边，跟司玉衡说起了去大牢的事，随后她又问，“玉指挥使是不是来过了？” “嗯，不过他军务繁忙，已经回同州城。”司玉衡点点头。 玉明复来万松书院不仅仅是看司玉衡这么简单，还带来方辞年要的那一味药。 “那味药他找来了。” “真的？” 方宁眼前一亮。 “少东家你不是骗我？” 司玉衡摇摇头：“是真的。” “那太好了。”方宁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这样的话，我爹就能将解药做出来，到时候你去乡试我就放心了。” “你也一起去。” “什么？” 方宁以为自己听错了。 “去参加乡试。” “不是说好我下一科才去吗？” “凭你的实力，这一科也可以。” 方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司玉衡怎么突然要求她去乡试？ “少东家，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她狐疑地瞥着司玉衡。 司玉衡笑了笑：“让你去乡试，怎么就跟阴谋扯上关系？” “你突然改变了主意，很难让人不怀疑啊。” “没有，只是潘家现在落败，你还是跟在我身边更安全。” “你是担心潘仁福还会反咬我一口。” “不无这个可能。” 实际上，司玉衡只是不想让方宁继续留在万松书院了。 这一次因为他受伤，方宁因此发怒而对潘家痛下杀手让他渐渐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方宁和他其实是一样的。 虽然方宁什么都没说过，可那样冲冠一怒，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所以司玉衡不想让方宁留在万松书院，整天跟那么多同窗在一起。 他确实挺自私的。 只是这种事情需要藏在心底。 方宁的灵魂虽然已经成年，但眼前他的身体还是个孩子，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司玉衡都觉得自己要是说了那些话，就显得太禽兽了。 而且照方宁的实力，进士出身是不成问题的。 有这个就够了。 至于状元，只能看方宁运气。 “我还是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少东家，你就直说，不然我心里总是毛毛的。”方宁直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给我个痛快可好？” “你不是想帮陆知夏，那就让他的兄长不痛快。” “为何？” “宁宁，你还在怀疑我？说好的信任呢？” 司玉衡难得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方宁：“……” “少东家你别这样，我会害怕的，你还是怼我比较好。” 不然她更加害怕。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司玉衡有阴谋。 司玉衡：“……” 他的神色一下就冷了下去。 “跟你好好说话不行，非得骂你才高兴？” 也不是这样……就是不习惯而已。 这话方宁只敢在心里吐槽，不敢说出来。 司玉衡冷哼一声。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留在。”司玉衡变脸比翻书还快。 方宁一脸懵逼。 她多问两句都不行？ 原本还想反驳两句的，但是一想到司玉衡现在的身体状况，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司锦川没有得手，只怕是到时候春闱会在京城动手。 方宁再三衡量，还是觉得不能让到手的富贵飞了，便对司玉衡说：“行，这次乡试我就下场试试好了。不过你的身体，撑得住吗？” 方宁改变主意，让司玉衡有些诧异。 “你怎么不坚持了？” “唉，谁让有人天生是我的克星呢？我能说个不字吗？” 方宁说这话的时候，瞥了司玉衡一眼。 司玉衡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些许弧度。 “那你准备准备，我们回同州城。” “定和城这边呢？” “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方宁闻言，便没再说什么。 潘家落败这件事，再次在定和城掀起波澜。 连定水河的画舫这段时间都不允许出动了。 曾经压在定和城百姓头上的三个庞然大物，就这么在短短数月之内，轰然坍塌，而且没有东山再起之日。 肥了国库，也富了曾经的对手。 季嘉言和方宇在定和城捡漏捡到做梦都笑醒。 不过对于方宁要下场试试本科乡试这件事，不止是正义堂的同窗惊住了，就连余登元和周墨书都来找方宁。 “宁宁，你真的打算今科就下场了？我其实建议你还是等三年之后，毕竟你现在还小，不急于一时。”余登元道，“你为何这么迫切呢？是因为玉衡吗？” 余登元也不是第一次听说方宁跟玉衡关系非同一般。 他很看好方宁和玉衡，并不希望方宁今年就下场。 毕竟乡试的失败，会给人留下阴影的，有些人自此一蹶不振。 余登元并不希望方宁也这样。 “山长，我有分寸的，就当是今年去摸摸路子，能不能中举其实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就当是多一个经验好了。”方宁笑着道，“山长不必担心我会因此有什么阴影，我个人觉得我自己内心还是很强大的。” “唉，话虽如此，但以你的资质，下一科去更为稳妥。”余登元继续劝道。 周墨书点点头，表示赞同余登元的话：“宁宁，要不你听余山长一次，下一科再去？” “我已经决定好了，两位山长不必再劝我。”方宁神态坚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余登元和周墨书相视一眼，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不能改变方宁主意，只能作罢。 两人一致决定，在方宁离开万松书院之前，给方宁突击补习些时日。 而陆知夏知道这件事之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不是说方宁还要继续留在万松书院吗？ 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要下场乡试？ 他很委屈地质问方宁：“你是不是嫌我烦了，所以才提前离开书院？” 方宁：“……陆师弟为什么会这么想？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不成？你也看到玉大哥现在受伤了，若是春闱，他去了京城，谁在身边护着他？我只是下场试试，并不是一定离开书院。” “凭你的本事，中举不难不是吗？方师兄，说好教我三年，你怎么能提前结束约定？”陆知夏根本不听方宁的解释，他觉得方宁就是要离开书院。 方宁无奈：“陆师弟，有些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只是我希望你不要误会什么。我是答应过要教你，但有些事我也没有办法。如果还想学什么，那就跟在我身边好了……” “不成，陆家会针对你。” 司玉衡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听了多久，径自打断了方宁的话。 “方宁只是你同窗，不是你爹。”司玉衡不客气地道，“你如果想成长，那就去边关，会有人教你。出尔反尔是我的问题，但眼下我们三个实在不适合再一同出现。” 陆知夏皱眉：“所以玉师兄是擅自终结约定吗？” 司玉衡来到陆知夏面前，他身形比陆知夏高，但因为中毒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瘦了很多，那种气势却没有因此减弱半分，依旧是那么凌厉迫人。 陆知夏下意识后退半步。 “用救命之恩换这个约定终结，你有什么意见？”司玉衡淡淡开口，“如果你不同意，那就把命换回来便是，也许陆家很高兴。” “你威胁我？” “是在跟你讲道理而已。” 陆知夏气结，却又无可奈何。 他找方辞年打听过，司玉衡中的毒确实很棘手，如果不尽快找齐药材，司玉衡活不了多久。 这让陆知夏愧疚。 所以司玉衡现在拿这件事出来说，陆知夏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是他欠了人家。 人家怎么要求他，都是应该的。 他无法拒绝。 “陆师弟，事出有因，希望你能理解。我虽然没教你多少东西，不过那些东西如果你能融会贯通，对你会有莫大的帮助。” “算了，我就是想要个解释而已，我以为你真的是烦我所以才想离开。” “我要是烦你，当初便不会教你那些东西了。陆师弟，是心地善良，我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前程。陆家打压你，只有边关是陆家伸不到手的地方。” “我知道，如果不是你们，我在就已经没命，这些我都记着。” 顿了顿，陆知夏看向司玉衡：“倘若有一天玉师兄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不需要你赴汤蹈火，你只需要在边关好好建功立业便是。如果我能入仕，将来用得着你的地方还很多，别担心会欠我什么。”司玉衡正色道。 陆知夏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黯然。 “我倒是希望能有这么一天。” 司玉衡拍拍他的肩膀，“让方宁提前离开万松书院是我的不对，我会补偿你，将你安全送到边关。” “不不不，玉师兄你不欠我什么，先前是我太害怕被丢下，这才口不择言，说出那些可笑的话。”陆知夏连忙说道，“我想，你们下场乡试，我也该离开书院了，总不能在书院躲一辈子，去边关的事，就有劳玉师兄安排了。” “好。” 方宁看着司玉衡轻而易举压下陆知夏的怒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陆知夏太单纯还是司玉衡太狗，直接用救命之恩来压陆知夏。 但不管怎么样，结果还是好的。 打发了陆知夏，方宁扶着司玉衡回去：“你说你，不好好在寝舍待着，跑出来做什么？现在的你那么娇弱，还是多照顾自己一下。” 司玉衡侧首：“娇弱？” “可不是么？现在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我爹还叮嘱你不要见风，你怎么不听大夫吩咐呢？” “这事本就是我的错，我来解决在正常过。宁宁，我干涉你的决定，你难道就没生气过？” “其实也还好，这件事还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其实说实话，我内心也挺想去试试的。万一中举了，那我可就成为大梁最小举人，只怕是前无古人，后来者还很远。” 司玉衡细细观察方宁，想从方宁脸上看出言不由衷。 不过方宁表现很正常，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并不见得有多违心。 司玉衡这才放下心来。 “也许明年春闱我也榜上有名呢，创造这种记录，还是一件很值得期待和愉悦的事！” “以你的实力，定然可以。” “但愿如此。” 曹成康和骆文琢也没想到方宁才来书院半年，就要回去参加乡试。 曹成康很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吉利，最后只能默默祝福方宁能中举。 方宁和司玉衡回同州城的时候，正义堂的学子基本都已经离开了书院返回户籍所在准备乡试。 他们两人算得上是正义堂最后离开的。 陆知夏跟骆文琢来送他们。 骆文琢说：“真没想到，我们同窗缘分这么短。想来到时候我们下场，你们已经在仕途站稳了脚跟。” “骆兄你也要努力，别光顾着赚钱，落下功课。”方宁拍拍他的肩膀。 骆文琢笑道：“这我知道的，你们就在京城等着我三年后入京投靠你们。” “我争取。”方宁道，随后看向陆知夏，“陆师弟，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嗯。”陆知夏不冷不热。 方宁也不在意，她早就习惯这中二少年的傲娇了。 两人上了马车，直接下山。 让方宁没想到的时候，温泽洛竟然也是这一天回同州城，随行的还戚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徐夫子那件事，温泽洛对方宁的态度比之前好了些，不过对司玉衡依旧是态度冷淡，打了个招呼便没再说第二句话。 方宁对戚意很好奇，就拉着司玉衡去了他们的马车，非得凑一起打牌。 对了，这牌是方宁特地让季嘉言找人做的。 温泽洛原本不想玩的，但看到戚意跃跃欲试的样子，便放下的书本，决定好好放松一下。 方宁万万没想到，玩牌这种打发时间的小娱乐游戏，会让司玉衡跟温泽洛生生玩成修罗场的。 第1331章 哲雪番外1 姜瑞雪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睡了个午觉而已，睁开眼睛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从醒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依旧保持靠着枕头坐在床上的姿势。 从已婚已育、幸福美满的藩阳郡主成为虐文反派女配，她怀疑自己挖了天道祖坟。 想到那一双可爱的儿女，姜瑞雪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朝云国的自己是不是就这么突然猝死了？ 姜瑞雪想想就心累，好不容易奋斗到终点的人生，duang一下，又回到了原点。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都留在了另外一个时空里，也许从此以后都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不过姜瑞雪不是认命的人，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到现代，但穷尽一生她也会努力找到回去朝云国的路。 就在姜瑞雪出神之际，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了一个女子。 女子五官精致，容貌姣好，只是这会的她沧桑又憔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没有一点神采，一脸愁苦，看着就不讨喜，辜负了老天给她的一副好皮囊。 身上色调深沉且不合身的衣服，让她原本玲珑的身段显得有些臃肿。 真真就如姜瑞雪脑海中那股陌生记忆里的那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受气包。 是的，她有前前世的记忆，也有前世的记忆，如今则是成了一本书里的配角，而非回到穿越之前的世界。 这本书还是男渣女贱的虐文，而眼前这个受气包就是书中女主，她现在的身份就是跟女主的妹妹，一个跟女主抢男主、各种给男女主旷世绝恋制造误会和意外、让他们虐来虐去、最后成功不得好死的同名反派女配。 姜瑞雪：“……” 就离谱，平心而论，女主虽然为了所谓爱情在男主面前毫无尊严，还极其圣母，但对“姜瑞雪”是真的没话说，“姜瑞雪”为了男主简直就是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眼下的时间线是“姜瑞雪”自己摔下楼梯，却陷害是女主姜柔柔推的。 而那个心理扭曲的渣男主因为怀疑姜柔柔背叛她，当着姜柔柔的面对“姜瑞雪”嘘寒问暖，还要姜柔柔伺候“姜瑞雪”，直到“姜瑞雪”好了为止。 “姜瑞雪”自然是趁机各种折磨姜柔柔，还跟渣男主告黑状，渣男主为“姜瑞雪”出头，让姜柔柔在雷电交加的夜晚跪了整整一夜，差点连命都丢掉…… 有句p不知道该不该骂？ 时间线没错的话，姜柔柔就在今晚要跪一晚上。 “阿雪，你好些了没？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煲了鸡汤，我现在就去端给你。”姜柔柔看到妹妹醒来，眼底闪过喜色。 姜瑞雪定定地看着女主。 这么好看的女孩子，怎么就便宜了那种脑子都没了的霸总渣男主呢？ 想到后面姜柔柔和渣男主那种“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还被虐得死去活来还堕胎n次的戏码，姜瑞雪的额角就跳得厉害。 “你是不是还头晕？我去喊医生，你等等……”姜柔柔见姜瑞雪没说话，立刻担忧起来，“我马上回来。” 说罢，姜柔柔就往外走。 没想到，姜瑞雪打开门的时候，撞上了一堵肉墙。 姜柔柔吃痛，却被对方狠狠推到一边。 “姜柔柔，你又玩什么把戏？” 冰冷的语气，充满了嫌恶。 姜瑞雪看过去，跟来人对上了目光。 俊美无俦的男人高大挺拔，穿着昂贵手工西装，从头到脚都彰显着霸总气质。 但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无尽的冷漠和厌恶，仿佛姜柔柔是什么瘟神那样。 姜瑞雪：“……” 狗男人。 他疾步上前，来到床边，伸手去摸姜瑞雪的额头。 姜瑞雪侧首避开了。 原主只是摔到右脚骨折而已，又没发烧，摸什么额头？ 霸总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果然没脑子。 不然怎么拿着手眼通天的人设，还连女主被陷害的事都查不出来？ “阿雪，你可是有哪儿不舒服？”霸总的声音格外温柔，与刚才跟姜柔柔说话的态度判若两人，“你别怕，我不会娶姜柔柔的，等你的脚好了，我们就结婚。” 姜瑞雪木着脸，语气淡漠：“你谁啊？” 霸总闻言，眉头微蹙：“阿雪别闹，你要是不喜欢，我便让那个女人滚出这里。” 姜瑞雪瞥着霸总，目光陌生：“我问，你和她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房间？我应该不认识你们？” 对于这种没脑子的霸总，姜瑞雪是一万个看不上眼。 唉，想她的丞相相公了。 “你不认识我了？”霸总神色凝重，“她你也不记得？” “我们很熟？”姜瑞雪装失忆装得很是那么一回事。 她实在不想跟这个霸总有什么牵扯。 甚至想要给姜柔柔治一治眼睛，挑别的男人嫁！ 霸总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 每一个霸总都有个极其厉害的医生朋友。 霸总也不例外。 “我限你在二十分钟内到我别墅，不然提头来见！”霸总霸气十足放了狠话，啪地把电话挂了。 姜瑞雪嘴角抽了抽，没忍住吐槽：“法治社会，还提头来见，你当你是皇帝？” 嘉平帝都不会这样跟太医说话！ 区区霸总算什么？ 霸总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雪，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你叫我阿雪是因为我名字带雪吗？” “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 霸总深深地看着姜瑞雪。 姜瑞雪点点头。 “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霸总的脸色变得不好，转头又冲姜柔柔发火：“你最好祈祷你妹妹没事，不然我要你全家陪葬。” “大哥，我还没死，用不着陪葬。”姜瑞雪再次吐槽霸总，“别动不动就这么中二，以你的年纪，不应该说这种话。” 霸总：“……” 他总觉得失忆了姜瑞雪很奇怪。 但人还是那个人，甚至连脸上刮伤的位置也一模一样，根本不可能是别人冒充的。 霸总把姜柔柔轰出去，想要单独陪陪姜瑞雪。 说不定这样就能让她想起失忆的事了。 【独立番外，放飞自我，和正文关联不大，不喜欢看的，可以略过~】 第1332章 哲雪番外2 姜瑞雪：“……” “等等。”她喊住姜柔柔，“你是谁？” 霸总的剧本是不会有介绍他瞧不起的女主的细节。 所以，姜瑞雪自己走剧情。 姜柔柔顿住脚步，依旧是一脸愁苦。 难怪不讨喜了，姜瑞雪心想，这么漂亮的女孩，笑才好看。 “我叫姜柔柔，是你的姐姐。”姜柔柔按捺心中的难受，强装镇定，“我们，同父异母。” “那你留下来。”姜瑞雪看向姜柔柔，然后对霸总说，“我觉得你不是好人，你走。” 霸总愣了一下。 还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不过，姜柔柔失忆不像是装的，他不会跟她偶尔的小性子计较。 “我还是在这里看着，免得等会儿有人要对你下手，毕竟谁也不敢保证有什么意外发生。”霸总意有所指，还理所当然地拖了椅子过来坐在床边。 姜瑞雪：“……” 霸总吩咐他的两个助理将笔记本拿进来，就当着姜瑞雪的面开始办公。 而姜柔柔则毫无尊严地站在床尾，听候差遣。 二十分钟后，霸总那个医生朋友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却毫不掩饰他的关心：“阿雪，你怎么样了？可有哪儿不舒服？别怕，我马上给你做个检查。” 医生朋友立刻拿起姜瑞雪的手准备把脉。 结果霸总杀人的眼神投过来。 医生朋友想假装看不到，霸总直接丢了一块帕子：“隔开，不然脏。” 医生朋友：“……你毛病可真多。” 但碍于霸总随时天凉王破的手臂，医生朋友最终还是拿着手帕放在姜瑞雪的手腕上。 霸总不看笔记本了，一直盯着医生朋友看。 姜瑞雪也想看看这医生朋友医术到底有多高明。 最后，医生也说不出来姜瑞雪为什么会失忆。 可姜瑞雪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装。 医生很清楚她有多喜欢霸总，可现在，无论是看着他还是霸总抑或是她最讨厌的姜柔柔，眼神都很平静，就跟看着陌生人一样。 旁边的姜柔柔看到心爱的霸总对姜瑞雪那么好，心像被凌迟一样，咬着嘴唇脸色煞白。 姜瑞雪看在眼里。 又在虐女主。 可怜的姜柔柔。 医生让霸总出去，大概是想要跟霸总好好商量。 姜柔柔还在房间里，医生走到门口，又突然回过头看向姜柔柔：“你还不出来，是想趁机做点什么吗？” “我没有……”姜柔柔辩解。 医生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呵，阿雪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不是心知肚明吗？装什么无辜？司赫，你确定继续让姜柔柔留在房间里？” 对了，霸总叫靳司赫，医生叫霍胜，两人是发小，霍胜永远都是无条件相信靳司赫相信“姜瑞雪”，无比厌恶姜柔柔，认为姜柔柔心机叵测，冒充他的救命恩人。 实际上，救霍胜的人就是姜柔柔。 但在虐文里，除了男主虐女主，男配女配也都在虐，对女主好的人前期不是被男主天凉王破，就是被逼得远走他乡，反正女主帮过的救过的，通通都眼瞎！ 姜柔柔眼泪夺眶而出。 “我没有……” “呵，收起你不值钱的眼泪。”霍胜厌恶地道，“司赫，你就不说一句话？” “阿雪有什么差池，找她算账便是，要是希望她在医院的母亲停止治疗，尽管去害人。”靳司赫淡淡地道。 嗯，虐文女主总会有个危在旦夕，需要高额医药费维持生命的至亲，不然不好让女主一直被虐还离不开男主，毕竟女主没钱要求着男主！ “还有，不要在我面前哭，你的眼泪廉价又恶心。” 霸总说完，大步离去。 霍胜冷哼一声，也追了上去，还顺便将门关上。 姜柔柔咬着唇，不敢哭出声来。 姜瑞雪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拍拍床边：“过来坐。” 姜柔柔闻言，含泪戒备地看着姜瑞雪。 “我想跟你谈谈，关于刚刚那个男人的。”姜瑞雪定定地看着姜柔柔。 姜柔柔迟疑片刻，走了过来。 但她没有坐下来。 平心而论，姜柔柔是个很坚韧的女人。 否则也不可能在虐了上百万字，依旧还顽强地活下去。 霸总配不上她啊！ “我看得出，你好像很喜欢刚才那个男人？”姜瑞雪开门见山，半真半假地道，“你们曾经是恋人吗？” 姜柔柔狐疑地看着姜瑞雪：“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姜瑞雪摇摇头，“我对你们一点印象都没有。” 有也不会告诉他们。 尤其是霸总。 “你们要结婚了。”姜柔柔垂眸，“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没有？看着不像啊。”姜瑞雪道，“我们之间是不是有很深的仇恨？感觉听他们的话，我们的关系很紧张。” “嗯。”姜柔柔承认，“但是，我对你没有仇，是你单方面不喜欢我。” “这样吗？”姜瑞雪装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姜柔柔一直盯着姜瑞雪看，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但姜瑞雪太平静了，平静得连情绪都不曾外露。 姜柔柔也怀疑眼前这人真的是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吗？ 但她一直守在这个屋子里，从来没人进来过。 难不成失忆真的让一个人性情大变？ “我饿了，你把煲好的鸡汤端来给我尝尝。” “你不怕我下毒？” “法治社会，杀人犯法的？” 姜柔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转身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姜瑞雪一个人。 姜瑞雪看着这充满现代气息的房间，恍如隔世。 她伸手摸了摸，从枕头底下拿出来手机。 2017年4月13日。 居然是二十一世纪！ 她之前生活的世界已经是二十四世纪了。 姜瑞雪翻身下床，单脚跳去洗手间，看到了自己现在的盛世美颜。 跟小家碧玉的姜柔柔比，这张脸真的美得充满攻击性。 姜瑞雪有些不习惯。 也不知道要顶着这张脸多久。 想起原主和女主之间那些恩怨情仇，姜瑞雪就觉得头大。 她向来与人为善，还真的没有过像原主这样，挖空心思地害姜害姜柔柔。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姜瑞雪看了眼，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接了起来。 对面率先开口，清朗的嗓音带着隐晦的希冀：“夫人，是你吗？” 第1333章 哲雪番外3 姜瑞雪猛地愣住。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夫人？ 不是恶作剧，而是她想的那样吗？ “阿雪？”对面又唤了一声。 “许、许明哲吗？”姜瑞雪心跳如擂鼓，生怕是自己幻听，不敢置信地说出这个名字 “是我。”对面听到许明哲三个字，像是松了口气那样，轻轻笑了出来，“你在就好。” 姜瑞雪紧紧抓着手机：“五哥，你现在在哪儿？我这就过去找你。” 许明哲是古人，反穿到现代社会，肯定是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姜瑞雪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 “阿雪，你别着急，我们暂时还不能见面，等过几日我再去找你。” “你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放心，我现在的身份似乎也不一般，我没事的，你在就好。” 姜瑞雪有很多话想要问许明哲，可是她听到有人推门进入房间了。 “五哥，我这边也有些事，我晚点再联系你。”姜瑞雪虽然舍不得结束通话，但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 算上这一世，三辈子她就对一个许明哲动心，所以眼下什么烂桃花都要先解决！ “好，你自己小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对了，我现在叫靳司霆。” 靳司霆？ 靳司赫那个短命弟弟？ 靳司霆在书中着墨并不多，而且开篇就因为车祸变成植物人，后来“姜瑞雪”为了陷害姜柔柔，拔了靳司霆的氧气死掉。 靳家恨上姜柔柔，她的母亲也因此被断了治疗没了命，是个大虐点…… 姜瑞雪：“……！！！” “阿雪，阿雪。”外面姜柔柔慌张喊着她的名字，“你人呢？” 许明哲大概也听到这边的声音，柔声说道：“阿雪，你先忙，我等你晚些联系我。” “好，五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你在真好。”姜瑞雪觉得自己似乎满血复活了。 还有许明哲在，他们肯定能找到回去朝云国的路！ 挂掉的电话后，姜瑞雪回应了姜柔柔：“柔柔，我在洗手间，你来扶一下我。” 姜柔柔听到声音，很快就进来了。 看到姜瑞雪在洗手台面前，姜柔柔松了口气。 “你是想方便吗？” “不是。” 姜瑞雪洗了手，让姜柔柔扶着她走了出去。 结果刚出洗手间，靳司赫和霍胜就进来了。 两人脸色大变，不由分说上前一把将姜柔柔推开。 “姜柔柔，你果然心如蛇蝎，我们不过出去一下子而已，你就这样对阿雪。”靳司赫冷冰冰地看着姜柔柔，仿佛姜柔柔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姜瑞雪：“……” 这两位是真的眼瞎！ “是我让她扶我一把，怎么到了你们口里就变成她要害我？怎么，我非得躺在床上被人一把屎一把尿伺候才行？我只是骨折，不是废人！”姜瑞雪直接甩开靳司赫，伸手去拉姜柔柔。 她一定要给这个便宜姐姐治好眼睛，离这些没脑子的人远一些。 “阿雪，你太善良了，这个时候还要帮她说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是不能让腿碰到水的？万一细菌感染了，是要截肢的！”霍胜恨铁不成钢。 被冤枉的姜柔柔红了眼眶：“司赫，霍胜，我没有……” “你不要狡辩，像你这么心思歹毒的人，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你是见过最狠毒的人。”霍胜尖酸刻薄的样子，像极了她在朝云国时见到的奇葩。 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连最基本的分辨是非能力都没有？ 这人设崩得，简直让人无语！ “我的姐姐怎么就心思歹毒了？霍胜，你好好给我说说，不然我可以告你诽谤！”姜瑞雪把姜柔柔扶起来，然后又看了靳司赫一眼，“还有你，非法限制我姐姐的人身自由，犯法的你知道吗？” 靳司赫跟霍胜听到这话，见鬼似的看着姜瑞雪。 就连姜柔柔也睁大蓄满泪水的眼睛，不敢置信地侧首。 向来针对她的姜瑞雪，怎么会帮她说话？ 霍胜涨红了脸：“阿雪，你现在是因为不记得过去的事，所以才觉得姜柔柔是个好人，你要是回想起来，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靳司赫也沉着脸盯着姜柔柔：“你又对阿雪撒了什么谎？趁着她什么都不记得，就为所欲为是不是？姜柔柔，你怎么这么恶毒？为了嫁给我，你就无所不用其极吗？我告诉你，我只会娶阿雪……” “停！”姜瑞雪受不了了，“抱歉先生，我们不熟，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你不要败坏我的名声。” 这下，靳司赫跟霍胜终于相信，眼前的姜瑞雪真的失忆了。 不然爱靳司赫爱得死去活来、毕生都以嫁给靳司赫为目标的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阿雪，你现在失忆了，不记得我没关系，但是我们……” “我们没有关系，因为你不符合我择偶的标准。我失忆又不是失智，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顿了顿，姜瑞雪看向小媳妇似的姜柔柔：“这里不是我们家？我们回家。” 靳司赫正要说什么，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姜柔柔，接通了电话。 “什么，司霆醒了？我马上过来。”靳司赫脸色微变，很快挂掉电话，随后对霍胜说，“司霆醒了，我们现在去一趟医院。” “姜柔柔，你最好不要耍花样，想想你医院里的母亲。”靳司赫警告了姜柔柔，带着霍胜赶去医院。 姜柔柔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哭什么？为了这么一个渣男，值得吗？”姜瑞雪最怕女孩子掉眼泪。 姜柔柔今年也才二十二岁，风华正茂，却被靳司赫那个煞笔折磨得沧桑又憔悴。 姜柔柔呆呆地望着姜瑞雪：“他不是你最爱的人吗？” 姜瑞雪想了想，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愿意为我保守秘密吗？” 姜柔柔下意识后退：“你要做什么？” “先回家，回家再告诉你。”姜瑞雪并不喜欢待在靳司赫的别墅。 “你还是安心在这里待着，靳司赫会娶你，我不会跟你争，我只想安安静静过我自己的日子，阿雪，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姜柔柔哀求。 第1334章 哲雪番外4 听听这话。 “姜瑞雪”都把一个姜柔柔逼到什么程度了？ 她望着姜柔柔：“我没有不放过你，是你要放过你自己，和那个男人彻底断绝关系，你能做到吗？” 姜柔柔自嘲笑笑：“现在的我有什么资格去做什么？” “你可以，只要你愿意。” “我可以？我可以做什么？我妈妈在医院等着钱救命，一个月十几万的医疗费用，姜家的人一分钱都不给我，我能做什么，你告诉我，我能做什么？” 这会的姜柔柔情绪有些激动，眼神也多了几分怨气。 “我可以救你妈妈，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姜瑞雪，你真的失忆了吗？” “没有。” 姜瑞雪坦白承认。 姜柔柔脸色大变。 “你又想做什么？” “大概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忽然想通了，我觉得靳司霆更适合我，所以我要放弃靳司赫了。不管你信不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那你为什么要装失忆？” “当然是和人渣撇清关系啊，你为他付出这么多，却被他嫌弃成这样子，眼瞎的男人靠不住啊，我的姐姐，所以你也忘了他。” 姜柔柔死死盯着姜瑞雪，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端倪。 “你要是信我，我可以救你妈妈，就当是我为这些年做过的错事向你们母女道歉。” 姜柔柔依旧不敢相信。 “你真的是姜瑞雪？” “如假包换。” 她就是姜瑞雪，但不是之前那个“姜瑞雪”而已，严格来说，她那句话也没有歧义。 “你真的不是耍花样？” “我对天发誓，有一句骗你的，我出门被车撞死可以吗？” 姜柔柔的感觉很不真实。 姜瑞雪向来仗着自己是姜家千金对她颐指气使，处处挖空心思陷害她。 “我什么事都记得，现在想想针对你的那些事，是真的很幼稚。走，我的姐姐，送我回姜家，我不想待在这里。” 姜瑞雪示意姜柔柔收拾东西。 “那鸡汤……” 姜瑞雪单脚跳过去，拿起鸡汤仰头一饮而尽。 如此豪放的吃相让姜柔柔目瞪口呆。 “走？” 姜瑞雪放下碗筷。 大概是姜瑞雪自带着能安抚人心的气势，姜柔柔本能听话走过去，扶着姜瑞雪往外走。 到了楼下，却被别墅的佣人拦住。 他们对姜瑞雪很恭敬，对姜柔柔很不客气。 “瑞雪小姐，先生让您好好休息，您怎么下楼了？可是姜柔柔逼着你下来的？” 姜瑞雪：“……我看上去像是失了智？做什么还要人逼迫不成？真不知道靳司赫是怎么管教你们的，竟如此无礼。我要回姜家了，劳烦你们转告你们先生。 对了，记住，是我自己要回去，跟我姐姐没有任何关系！如果靳司赫因此对我姐姐发难，那你们的工作也保不住！” 说罢，姜瑞雪冷冷扫了一眼这群捧高踩低的佣人。 他们都被这样的姜瑞雪惊住。 别的不说，姜瑞雪没受伤之前，对他们还是很客气的，怎么现在说话这么刻薄？ 姜瑞雪想了想，让管家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收款码，直接转了一万块过去：“这是住在这里的费用和医药费，麻烦管家转交给靳司赫。” 接着，姜瑞雪把靳司赫和他那一群狐朋狗友全部拉黑，朝姜柔柔伸出手：“走了，姐姐。” 姜柔柔被姜瑞雪这一手操作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扶着姜瑞雪走出靳司赫的别墅，还恍如做梦那般。 姜瑞雪将车钥匙丢给姜柔柔：“你开车。” “你真的要回去？” “怎么，你舍不得？” 外面的天空多好，靳司赫的别墅简直让她浑身不对劲。 姜柔柔默默将车子开过来。 上车之后，姜瑞雪就拿着一手不停打字。 说实话，太久没用手机打字，她都有些不习惯了。 经过一家药房的时候，姜瑞雪让姜柔柔停车，把刚才编辑好的药单发给姜柔柔：“单子我发给你了，你帮我去药房买药。” 姜柔柔神色复杂：“你买药做什么？” “治好我自己的腿。” “你会医术？” “昏迷过去的时候，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了我的前世。” “如此不科学的事你怎么也信？” “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我折腾我自己。” 姜柔柔拗不过她，只好下车去买药。 结果发现姜瑞雪买的药超级贵，就那么一点点东西，竟然要五万多块。 看了看自己银行卡余额，姜柔柔很为难地发了条微信给姜瑞雪：[五万块，我没这么多钱。] 发出去之后，姜柔柔猛然回神，这莫不是姜瑞雪又想出来新的法子折腾她？ 姜柔柔面红耳赤，正要跟店员说自己买错东西的时候，姜瑞雪转了六万块过来。 姜柔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姜瑞雪的妈妈是小三上位，而她妈妈被净身出户，如今病重在医院里，她的父亲一分钱也不肯出。 想到这里，姜柔柔就特别难受。 [快点结账出来，我们再去逛超市。] 姜柔柔看到消息，压下心中的不舒服，结账提着药材出来放到后备厢。 “你腿不好，还去什么超市？” “等会儿去买一把轮椅，你推着我不就行了。” 姜瑞雪实在是不想看到这样打扮的姜柔柔。 她想起女儿，小小年纪就被他爹打扮得跟个小仙童一样。 是的，许明哲特别热衷给她们母女买各种首饰头面，他的俸禄基本上都花在这上面了。 所以姜瑞雪看到打扮得老气深沉的姜柔柔，忍不住想要将她改造回来。 毕竟底子那么好，现在这样太浪费了老天爷给她的好容貌。 姜柔柔自然想不到姜瑞雪想做什么。 她很忐忑，担心姜瑞雪又在憋什么坏主意。 姜瑞雪边想着这些事，边抱着手机给许明哲发信息。 许明哲没有回复，估计是被推去做检查了。 快到“姜瑞雪”经常去的购物中心时，靳司赫的电话打到了姜柔柔手机上。 姜瑞雪瞧见，直接将手机拿过来：“你继续开车。” 姜柔柔越发不安。 姜瑞雪接通电话，点了免提，靳司赫那冷冰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姜柔柔，你好大胆子，敢拿阿雪手机拉黑我？我警告你姜柔柔，别挑战我的底线，想想你母亲！” 第1335章 哲雪番外5 “你一直都喜欢这么自以为是吗？”姜瑞雪冷嗤道，“又或者是在你眼里，我是个连自己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废物？用别人母亲当成威胁的筹码，靳司赫你可真男人啊！” 姜瑞雪的讽刺让靳司赫那边短暂沉默。 “没有别的事就这样，以后别来骚扰我们姐妹了。你看上去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应该不需要挑拨别人姐妹反目来证明你的魅力？” “阿雪，你怎么突然这么跟我说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靳司赫语气冷了下来，“我的忍耐也是有限……” “那巧了，我没有什么耐心，再见。” 说完，不等靳司赫开口，姜瑞雪就将电话挂掉。 全程听完他们对话的姜柔柔的表情是这样的：00。 真的不是她错觉吗？ 身边的人跟她认知里的姜瑞雪简直天差地别。 “这种只会pua你的渣男就不要老是惦记了。”姜瑞雪瞥了姜柔柔一眼，“好好开车，我还想长命百岁。” 姜柔柔本能：“哦，哦。” 姜瑞雪又看了眼手机，依旧没有许明哲的回复。 她靠在车椅，闭目养神。 想起姜柔柔和姜家的关系，姜瑞雪又是一个头两个大。 说真的，姜父是真的凉薄。 好歹姜柔柔是他亲生女儿，可他却连看都不看姜柔柔一眼，简直就当没有这个女儿一样。 反观“姜瑞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谓是姜家小公主，完全把姜柔柔踩在泥底下。 “到了。”姜柔柔的声音提醒姜瑞雪。 姜瑞雪睁开眼，看了眼那繁荣的购物中心。 来的路上她们买了一把轮椅，这会姜柔柔把车停好，就去扶姜瑞雪下车坐到轮椅上，她从后面推。 “你要买什么？”姜柔柔低头看了眼自己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衣服，油然生出一股自卑。 “女装。”姜瑞雪也没打算跟姜柔柔解释。 大概是虐文设定，作为女主的姜柔柔到哪儿都会被羞辱。 此时那些奢侈品牌的店员也不例外。 “对不起，没有我们的卡是不能进来的。”店员拦住了姜柔柔，“麻烦女士止步。” 而店里正在挑选的顾客闻言都看了过来，瞧见姜柔柔那一身打扮，顿时露出鄙夷的神色。 “啧啧，现在的人可真是，没钱还要打肿脸充胖子，也不看看自己穿的是什么地摊货也敢进来这里，真是晦气。” “嗐，没钱不是还有信用卡吗？省吃俭用一年，买一套好点的衣服钓金龟婿也正常啊。只是，有的人哪，穿上龙袍都不像太子。” “我说店长，你们好歹也是国际奢侈品牌，真的要让这种人进来降低你们牌子的格调吗？” “反正我是不愿意跟乡下土包子穿同一个牌子的衣服，她要是买了，往后我都不在你们家买！” …… 面对四面八方的恶意，姜柔柔死死抓着轮椅。 是她太天真了，姜瑞雪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前面所有的示好，都是为了这一刻的羞辱。 姜柔柔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都在发抖。 “各位看上去是教养良好的体面人，没想到居然也能说出这种狗眼看人低的话来！” 就在这时，一道淡淡的声音在姜柔柔耳边响起。 “我没记错的话，这个购物中心是姜家的产业？” 店里的人立刻纷纷看向姜瑞雪，认出了她的身份。 店员马上赔上笑脸：“没看到姜小姐过来，真是抱歉，刚刚那番话并非针对姜小姐，而是……” “哦，我的姐姐连自家地盘都不能进去？”姜瑞雪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店员，“原来你们就是这样以貌取人，区别对待顾客的？连堂堂的姜家大小姐都敢羞辱，可想而知你们平日的服务态度了。” 顿了顿，仰头望着身后眼泪要掉不掉的姜柔柔：“投诉。” 姜柔柔愕然地对上姜瑞雪的眸光。 “这种事你还要忍吗？嗯？” 姜柔柔有些错乱。 她不知道姜瑞雪是还有后手等着她，还是真的帮她出气。 姜瑞雪有些无奈。 原主造孽啊。 只是现在变成“姜瑞雪”的是她，还是多为“姜瑞雪”行善积德，别到最后真的落到原着中的结局，那可真的太惨了。 “姜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们不知道……” “不知道就可以羞辱客人？” “我……” 姜瑞雪抬手制止她们继续说下去。 她还淡淡地扫了眼刚才那些气愤跟姜柔柔穿同一个牌子衣服的女人。 那些人被姜瑞雪的眼神惊住。 不是说姜瑞雪很讨厌姜柔柔吗？ 怎么现在跟传闻中不一样？ 姜瑞雪已经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负责这个购物中心的总经理。 总经理匆匆赶来。 “小姐，您怎么来了？”总经理抹着冷汗。 “我不来还不知道卖场的员工竟然是如此羞辱前来买衣服的顾客。”姜瑞雪冷笑，“梁总，这就是你管理的卖场？” 总经理下来的时候，已经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一开始他并不放在眼里。 毕竟姜柔柔这个被赶出家门的所谓大小姐什么都没有，连卖场的员工都比不上！ 更何况姜瑞雪处处针对姜柔柔这件事是整个集团都知道的。 如今看来，他有些摸不着姜瑞雪要做什么了。 “误会，都是误会，小姐放心，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 “嗯。” 总经理以为糊弄过去，对店员们说：“还不去工作，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梁总所谓的处理，就是轻飘飘揭过去，让她们当成没事发生那样，继续留在卖场？”姜瑞雪抬眸，定定地看着总经理，“看来，我该让他们好好考虑一下梁总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胜任总经理这个职位了！” 梁总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姐，她们只是一时口快而已……” “所以在梁总看来，将顾客分为三六九等是对的？” “我……” “对客人口出恶言也是对的？” “……” “顾客至上就是口头说说？” “……” “我明白了。” 姜瑞雪将轮椅转了个头，对姜柔柔说：“这个牌子我们高攀不起，走，去对面。” 连姜柔柔也不知道姜瑞雪要做什么了。 她只能听从姜瑞雪的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1336章 哲雪番外6 对面那个牌子全程围观了这一幕。 看到两人过来，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总经理和那个牌子的店长面面相觑，完全不理解姜瑞雪的做法。 “没事了没事了，都去工作，小姐怎么针对那位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的，今天不过是……” 店长和店员松了口气。 以为姜瑞雪只是做戏给大家看而已。 姜瑞雪一连挑了十几套的衣服。 “你去试试。” “我？” “难道我来？” 姜柔柔看了看姜瑞雪的腿，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快去。”姜瑞雪催促。 姜柔柔没办法，只好去了试衣间。 “穿出来让我看看效果。” 换了一个风格的姜柔柔从试衣间出来时，姜瑞雪眼前一亮。 难怪这么多人沉迷换装游戏了。 看着自己的角色在自己打扮下变得美美的，多有成就感？ 姜瑞雪还是第一次玩真人版的换装游戏。 而且眼光还很不错。 “真好看，太适合你了。” 连店员都忍不住夸姜柔柔。 姜柔柔看姜瑞雪。 姜瑞雪含笑点头：“嗯，这套我喜欢，继续试下一套。” 姜柔柔转身看到试衣镜里的自己时，有些不敢相信里面的女孩是自己。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漂亮的衣服，她也一样。 可是她不配。 母亲昂贵的医药费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这些东西是她不能奢想的。 姜柔柔怀着复杂的心情进了试衣间。 姜瑞雪示意店员推她再挑几套衣服。 姜柔柔逐套逐套试下来，百分之九十都很适合她。 姜瑞雪将这些都买了下来，花了大概一百多万。 对面的店长看到竞争对手提着大包小包出来，她估算了一下，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姜小姐，我们这边也有今年的新款，您要不要进来看看。”她跑到姜瑞雪面前，恭恭敬敬地道。 “不必。”姜瑞雪淡声道，“我姐姐是土包子，不配你们家衣服。” 姜柔柔：“……” 她现在身上穿的是最后试穿的那套衣服，姜瑞雪不让她脱下来，还给她搭配了一对新鞋子，就连头发也被姜瑞雪重新扎成一个蓬松的丸子头，让她看上去年轻又甜美。 “我们回去。”姜瑞雪对身后的姜柔柔说。 姜柔柔没出声。 店长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 走了几步，姜瑞雪忽然回头对那店长说：“对了，帐还是要算的。” 店长遍体生寒。 等她回过神想要追上去解释，姜瑞雪两人已经进了电梯。 “你是帮我出气吗？”姜柔柔终于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不明显？” “为什么？” “我能欺负你，别人不行。” 姜柔柔：“……”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却让她听着莫名有些安心。 “你妈妈的病你不用担心，我应该有办法的。” “你真的要帮我们请医生？” 姜瑞雪笑了笑：“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也是医生。” 抛开“姜瑞雪”像是被下降头一样疯狂迷恋靳司赫、扯上靳司赫的事就智障的这一面，“姜瑞雪”其实很优秀。 年仅二十二岁就已经通过执业医生的考试。 如果没有靳司赫，“姜瑞雪”将来也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 可惜了，靳司赫让她的人生变得一塌糊涂！ “你？” “不信我？” “我还是不明白。” “死过一次的人，不希望将来的人生变得更糟糕。有些事在错还没有酿成之前，仍有挽回的余地。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就不说了，不过，你母亲的病，我是真的有把握，你要不要相信我这一次随你。” 姜柔柔还是没说话。 她一路把姜瑞雪送回姜家宅子。 “到了，你让人出来接你。”姜柔柔停车，准备下车离开。 “你去哪儿？又回那间别墅？”姜瑞雪喊住她，“有必要吗？” “你知道我恨你妈……” “恨归恨，但这里也是你家，里面还有你爸爸。你宁愿送上去被人虐，也不愿意替自己争取些什么？” “我真怀疑你到底还是不是姜瑞雪。” “你说呢？如果你真的要走，把车上的衣服也拿走。” “什么意思？” “那是给你买的。” 姜柔柔死死盯着姜瑞雪看。 “你自己也要硬气一点，立起来，别的不说，你也有姜家财产的继承权，你还真的是要将一切都拱手让给我不成？”姜瑞雪微微勾唇，“不过，我可不会感激你。” 姜柔柔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被姜瑞雪说服，跟她一起进了姜家的。 姜家的佣人捧高踩低，见到姜柔柔一点也不掩饰他们的鄙夷跟恶意。 “阿雪，你的怎么了？你的腿……我听司赫说，是那个死丫……你怎么在这？”原主的母亲巫婵一看到姜瑞雪，就急忙迎上去，脸上的关心丝毫不作假，可当她瞧见姜瑞雪身边的姜柔柔时，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我让她回来的。”姜瑞雪平静地道，“我受伤跟她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摔的，不要什么过错都往她身上推。” “不是她还能是谁……” “我说不是就不是，你不要这么不讲道理。” “我不讲道理？阿雪，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还维护这个外人？我才是你妈妈。” 姜瑞雪淡淡地道：“我跟你讲事实，你非得扯到她身上去。” “真的不是她？”巫婵也有些动摇了。 她知道自己女儿多讨厌姜柔柔。 “不是。” 姜瑞雪还想说点什么时候，她收到了许明哲的回的消息和通过微信验证的提醒。 [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姜瑞雪的嘴角肉眼可见地上扬。 [稍等，马上就好。] “不要欺负她。” 姜瑞雪迫不及待想要跟许明哲视频，上楼前没忘提醒巫婵。 “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巫婵：“……” 这是她女儿吗？ 怎么会突然帮姜柔柔说话？ 巫婵百思不得其解。 但看在女儿的份上，只是瞥了姜柔柔一眼，随后冷淡地让人她上楼，懒得搭理了。 姜瑞雪拒绝了别人的搀扶，以最快速度回到房间关门反锁，然后深深吸了口气，弹了一个视频给许明哲。 第1337章 哲雪番外7 对面很快就接通了。 大概是不太习惯玩这个，镜头怼得很近，姜瑞雪看到的只有吹弹可破的皮肤，无法看到全脸。 “我人呢？”他手忙脚乱。 “你人往后退一点，不要跟手机靠那么近。”姜瑞雪笑着说道。 片刻之后，姜瑞雪终于看到了一张和靳司赫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比靳司赫更为清冷的俊颜。 “阿雪，真的是你吗？”许明哲很不习惯手机屏幕里的两张陌生的脸。 “是我。”姜瑞雪的心终于是放了下去，“之前给你发消息，你是不是去做检查了？” “嗯，就是你曾经说的那些医学仪器。” “那你现在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见不到你才是不舒服。” 姜瑞雪听到这话，嘴不住地上扬上扬。 “阿雪，我现在的身子不是那么好，暂时还需要休养一段时日，没有办法去找你。不过你有什么事，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靳司霆有一双深情的桃花眼，这会的许明哲即便是隔着镜头，仍旧像是专注望着姜瑞雪一样。 “我明白的。”姜瑞雪笑着说。 靳司霆出场就是植物人，许明哲在他身上醒来，也不知道多虚弱。 可惜姜瑞雪自己现在也是个伤患，不然她也想过去看看许明哲现在的情况如何。 姜瑞雪不想让许明哲担心。 “对了，你还记得他多少事？” “都记得。” 许明哲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好在这个名叫靳司霆的男子没有什么烂桃花，更没有跟什么女子纠缠不清，清清白白的，倒是让许明哲心里舒服了些。 如若不然，这身体已经娶妻生子，他拿什么颜面来面对姜瑞雪？ 从这个陌生的时空醒来，丞相大人也是懵了的。 他不过是在宫里打了个盹而已，怎么醒来就变成了一个名叫靳司霆的男人？ 要不是记忆里朝云国的一切那清晰鲜活，他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梦了。 不过回过神之后，许明哲第一时间整理了跟这身体有关的记忆，然后发现这个世界也有一个名叫“姜瑞雪”的人。 “靳司霆”在这个世界也是个厉害的人物，可惜被人算计了。 许明哲利用“靳司霆”留下的记忆，找到了“姜瑞雪”的电话。 打过去的同时，许明哲是前所未有的紧张，生怕这个“姜瑞雪”只是个同名同姓且毫不相干的人。 好在，老天厚爱，是他的夫人。 有夫人在，许明哲的心便放了回去。 儿女在朝云国还有嘉平帝和许小鱼的照顾，即便是没有父母也能好好长大。 “对了，你小心一点你的便宜哥哥。”姜瑞雪想起靳司赫，“他看上去是会有各种骚操作的人。” 说不定靳司霆的车祸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毕竟，着墨不多的靳司霆会让很多路人和炮灰遗憾他英年早逝。 而靳司赫这个霸总人设是杀伐果决、心狠手辣，无脑虐崩没崩人设不说，至少前期都是有伏笔的，原着没有明说是靳司赫让靳司霆出车祸，但是…… 虐文里，还有什么狗血是不能撒的？ “别担心，我有分寸。”许明哲安抚她。 姜瑞雪自然是相信许明哲的。 能从平民书生一步步走到朝堂成为百官之首的丞相，怎么可能斗不过一个小小的霸总呢。 两人又互相交换了别的消息，倒是将关系弄得清清楚楚了。 许明哲那边又有人过来了，只能先暂时结束通话。 “往后不许再追着他跑。”许明哲挂掉视频之前，不忘提醒姜瑞雪。 并非他小心眼，真的是姜家这对姐妹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为了靳司赫斗来斗去，都已经成为了笑话。 “别酿醋，其他男人哪里比得上你？先挂了，免得叫人怀疑你。” “好。” 许明哲看着屏幕里换了张脸的媳妇，心里想的还是跟他朝夕相处十几年的姜瑞雪。 两人没有说话，但是谁都没有挂掉视频。 姜瑞雪扑哧一声笑出来：“你怎么不挂视频。” “你先。”许明哲说。 “好。” 姜瑞雪觉得自己两人要是还这么等下去，等到明天都不能结束视频。 点掉视频后，姜瑞雪往小沙发上一靠，眼角眉梢都是笑。 再也没有比许明哲也来到这个世界的穿越大礼包更好了。 姜瑞雪打量着原主的房间，粉粉嫩嫩，倒是跟原主的小公主风格搭配。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一个恶毒女配，但姜瑞雪已经有了决定，那就是改变恶毒女配的命运。 顺带帮姜柔柔摆脱霸总虐心虐身的命运。 毕竟，她还是挺喜欢姜柔柔这个女孩子的。 好好一姑娘，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姜瑞雪自己也是当了母亲的，只要想到后面姜柔柔被靳司赫虐到流了三个孩子的剧情，她就告诉自己要忍住一巴掌拍死靳司赫的冲动。 作为读者的话，确实觉得姜柔柔挺贱的。 但是变成了“姜瑞雪”，成了书中人，姜瑞雪发现原来是作者笔力不行，硬生生把姜柔柔的人设给写崩了。 想着“姜瑞雪”留下的烂摊子，姜瑞雪就觉得头疼。 姜瑞雪养了一会神，便让佣人帮忙把今天采购回来的东西拿到房间里。 巫婵也跟了上来。 等佣人将东西放下来出去后，巫婵在姜瑞雪身边坐下，她想握住姜瑞雪的手，却被姜瑞雪不着痕迹躲开。 “姜瑞雪”并不是巫婵的女儿。 她只是巫婵赶走姜柔柔母亲、上位姜太太的工具！ “姜瑞雪”一直针对姜柔柔，皆是巫婵挑拨离间，而这些，书中从来没有写过，是姜瑞雪有了“姜瑞雪”的记忆才知道的。 “雪儿，你为什么要让那个小贱人回来？”巫婵一脸的不赞同，“我们好不容易才将他们母女赶出去，你知不知道她回来的话，会跟你抢家产？” 姜瑞雪看着巫婵，再精致的妆容都掩饰不了她眼角的细纹和眼中的阴狠。 巫婵语重心长：“你就应该趁这个机会，将她打得翻不了身，免得将来还跟你争靳司赫，你才是应该成为靳少夫人的人。” 第1338章 哲雪番外8 “我不喜欢靳司赫。”姜瑞雪淡淡地道，“也不会嫁给靳司赫，那个男人谁爱要谁要。” 巫婵大惊失色：“雪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为了靳司赫付出那么多，别说这种气话，要是让靳司赫听到，会前功尽弃的。” 姜瑞雪笑了笑：“为了他把自己闹得连尊严都丢掉，成为我们这个圈子的笑话，这种付出还是及时止损。天底下好男人那么多，我不想为了这么一颗烂白菜赔上自己。” “雪儿，不许你说这种话。是不是那小贱人又在你面前说什么了？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人总是会长大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要让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好不好？” 姜瑞雪撇撇嘴，做出撒娇的样子。 巫婵皱眉：“那你知不知道，嫁入靳家意味着什么？靳家可是首富，比我们姜家不知道好上多少倍。雪儿，妈妈也是为了你好，再也没有比靳司赫更好的男人了。” “是吗？” “那小贱人到底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你别怕，有妈妈替你撑腰。” “除了逆来顺受照顾我，姜柔柔敢说什么？这件事倒是真的跟她没有关系，你不要想太多。” “雪儿，你到底怎么了？” “想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而已。” 巫婵看着姜瑞雪漫不经心的样子，眼底的冷意一闪而逝。 姜瑞雪的余光瞥见了。 果然！ “姜瑞雪”难道从来就没怀疑过自己跟巫婵的血缘关系吗？ 两人长得不像不说，看看巫婵都让她做了什么。 一个亲妈是怎么舍得让女儿去做那些事的？ “你应该是累了，先去床上躺一会，妈妈先下去，不妨碍你休息。”巫婵打定主意，起身准备离开。 姜瑞雪糊涂，她可不糊涂。 眼看着形势大好，怎么能让人坏了她的大事。 一个姜太太怎么够？ 她还要当靳司赫的岳母！ 这才叫人上人。 “不要找姜柔柔麻烦，我还有用得上她的地方，将她逼走了，我找谁去？”姜瑞雪看出巫婵的心思，瞥了一眼过去，忍着冷意喊了一声，“妈，不要坏我大事。” 巫婵闻言看向姜瑞雪。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声妈，让她听得是头皮发麻。 可当她细细看过去，姜瑞雪还是那个姜瑞雪。 巫婵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连姜永成都不知道姜瑞雪不是他的女儿，姜瑞雪又怎么知道？ 这些年，她对姜瑞雪无比疼爱，任谁都说姜瑞雪有个好妈妈，姜瑞雪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呢？ 更何况，姜瑞雪又不是能藏得住事的人，要真发现自己不是亲生的，只怕是早就闹起来了。 “你是有什么其他打算吗？” “嗯。” “要做什么？需要妈妈帮忙不？” “不用的，你别理姜柔柔就行，免得她看出端倪。姜柔柔处处跟我作对，我得好好让她吃一个教训。” 姜瑞雪说这话的时候，做出了和“姜瑞雪”平时一样的表情。 不屑之余，还带着傲慢。 巫婵放下心来了。 姜瑞雪还是那个姜瑞雪。 “你心里有数就行，妈妈也不是要逼你做什么，你还年轻，有些事想得不如妈妈那样透彻。你是我女儿，妈妈不希望你吃苦。” “知道了知道了。” 姜瑞雪一脸不耐烦。 巫婵这才出去了。 关上门之后，巫婵冷笑一声。 她并不知道，此时的姜瑞雪已经不是曾经的“姜瑞雪”，她那声冷笑落入了姜瑞雪耳中。 姜瑞雪微微勾唇。 巫婵有了姜瑞雪的嘱咐，并没有去找姜柔柔的麻烦。 而姜瑞雪则在房间里配制她的药。 没有空间，医术还在。 除了和许小鱼以及其他大夫交流医术，国师和伊焚也教了她不少东西。 骨折的这条腿，只需要二十天就能恢复如初了。 姜瑞雪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四个小时。 期间巫婵和佣人都来过，都没被允许进来。 后来还是姜瑞雪饿了，才让姜柔柔给她做一碗青菜肉丝面上来。 姜柔柔在巫婵冷眼下，端着热气腾腾的面上楼。 等她进来看到姜瑞雪房间，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姜柔柔实在不敢相信，这仿佛大战过后一样狼藉的地方，是向来以小公主自诩的姜瑞雪的房间。 姜瑞雪坐在小沙发那，面前的桌子堆满东西，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浓郁的药味。 “阿雪，你这是在做什么？” 姜柔柔走过去，忍不住好奇心。 “配药。” “自己配？” “嗯。” 闻到面香，姜瑞雪才将手中的药放下来，摸了摸肚子：“这回是真的饿了，我知道你做饭的手艺很好。” 姜柔柔愣了一下。 姜瑞雪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夸她。 她不由得有些忐忑。 “阿雪，你为什么……” 姜瑞雪做了噤声的动作：“让我吃饱了再说。” 从醒来到现在，姜瑞雪就喝了一碗鸡汤，早已饥肠辘辘。 姜柔柔看着她吃面飞快的样子，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可能是在做梦！ 姜瑞雪只用了七分钟就将那碗面吃干净。 把嘴巴擦干净，姜瑞雪这才看向姜柔柔，示意她凑过来。 姜柔柔不明所以。 “我不是巫婵的亲生女儿。” 一个重磅炸弹在姜柔柔耳边炸开。 姜瑞雪声音压得很低，姜柔柔却只觉耳朵嗡嗡响，脑子甚至有一瞬间的短路，变得空白。 她呆呆看向姜瑞雪。 那两片绯红的唇还在一张一合：“我只是巫婵用来赶走你们母女的工具，我不想当这个工具人了，所以你明白为什么了吗？” 姜柔柔依旧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要不然，向来恨不得弄死她的姜瑞雪怎么会说出那么奇怪的话？ 姜瑞雪整好以暇，含笑看着姜柔柔，等姜柔柔回神。 好一会，姜柔柔才找回自己声音，微微有些发颤：“阿雪，你、你不是开玩笑？” “这种玩笑可不好开，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怎么能容忍别人利用我？”姜瑞雪嗤笑，“从来没有人能利用我了，还能全身而退的。”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我们应该是站在一个阵营的，你有姜家的继承权，难道你要这样拱手让给一个算计你们母女的人？” 第1339章 哲雪番外9 “谁让我不好过，我就让谁过得不痛快。”姜瑞雪嗤笑，“凭什么好处她都拿了，我却要为此发出惨重的代价？我的姐姐，难道你甘心被她这么算计吗？” “你真的不是在骗我？” “骗你的意义何在？你身上还有什么值得我去为此费尽心机的？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的身家，连姜家的佣人都不如！” 虽然姜瑞雪说的是实话，但是姜柔柔听了却无比扎心。 她有姜家的继承权，却没有一分钱在手。 姜永成对她是真的够狠毒。 姜瑞雪看向姜柔柔：“我只是告知我打算做什么而已，你配合与否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你也可以跟巫婵告状，不过，你一定不会想知道自己最后得到什么。” “你什么都不需要我帮你？” “不用，没必要。” “那我信你一次。” 姜柔柔下定了决心。 这是她最后一次相信姜瑞雪。 姜瑞雪微微勾唇：“既然这样，我能要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姜柔柔闻言有些后悔自己这么轻易答应姜瑞雪了。 “你真的很爱靳司赫吗？”姜瑞雪盯着她看。 姜柔柔愣了一下，而后垂眸哑声道：“他不爱我，爱的是你。” “爱我？你开什么玩笑？他爱的只是他自己而已。”姜瑞雪嗤之以鼻，“还有，我已经在你手机将他拉黑了，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你将这个男人从心里赶出来。” “我……” “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但你不能再对靳司赫产生感情。” “很久之前，就已经放下了。” 姜瑞雪没有拆穿姜柔柔的说辞。 哪有这么容易放下？ 只不过姜柔柔选择了压在心底不说而已。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靳司赫吗？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心意？” “那多简单，让自己幻灭就行了。一想到自己心目中的男神会放屁拉屎，每天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藏着一双臭脚，睡醒还会有眼屎，隔夜的口气能熏死人，那我就爱不起来了。” 姜柔柔：“……” 姜瑞雪继续道：“看上去再优秀的男人，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只是他藏得太好，没让你发现而已。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更没有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神，有的只是芸芸众生。我的姐姐，好看的男人可不止靳司赫一个，而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姜柔柔：“……” 她真的怀疑眼前的姜瑞雪是别人冒充的。 姜瑞雪发现她的怀疑，瞥着她：“天下还有更多帅哥等着我去爱。” 嗯，希望这句话不要传到许明哲耳朵里。 姜柔柔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坍塌了。 照着姜瑞雪说的那样去想想，好像靳司赫真的没有她曾经以为的那么好。 他只不过是仗着靳家丰厚的家底，才有今天的成就，要真的论起来，好像成为总裁之后也没有做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成绩。 说到底他有个好出身，在这个颜狗当道的年代，他还有一副好容貌，这才让他声名鹊起，一跃变成最受欢迎的霸道总裁而已。 姜柔柔是一脸懵逼的被姜瑞雪推出房间的。 姜瑞雪等她走后，将石膏拆了下来，重新检查伤势，随后施针上药，做完这些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接下来这段时间，姜瑞雪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里待着。 姜柔柔的母亲需要医药费，姜瑞雪就在巫婵那哭一下闹一下，就拿到了足以支撑姜柔柔缴纳母亲一个月的治疗费用。 姜柔柔看着姜瑞雪的转账，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她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否则姜瑞雪怎么一反常态，对她那么好呢？ 姜柔柔在姜瑞雪那边试探不出来，也不知道姜瑞雪在打什么主意，每天都在不安中度过。 姜柔柔也不知道姜瑞雪用她手机做过什么，靳司赫再也没有打过电话找她，甚至连阻止记录都没有。 不过这也让姜柔柔松了口气。 自从那天听了姜瑞雪的男神论之后，姜柔柔对靳司赫年少时的滤镜一点点破碎。 她回想起靳司赫很多的缺点。 比如脾气暴躁、刚愎自用、骄傲自大…… 但凡普通人会有的毛病，都能在他身上找出来。 除了家世好和一副出色的皮囊，好像并没有什么让她非他不可的理由。 大概是少了靳司赫时时刻刻的羞辱下，姜柔柔的心情慢慢恢复，气色也肉眼可见地变好，跟姜瑞雪交流也更多了。 巫婵看到姜瑞雪和姜柔柔来往这么密切，就连关系也显而易见地变好，她也没过问什么。 毕竟姜瑞雪当着巫婵的面还是少不了骂姜柔柔和针对姜柔柔，所以巫婵没有怀疑过姜瑞雪。 靳司赫这段时间到国外出差了，日夜颠倒，偶尔闲下来，也想起给姜瑞雪和姜柔柔打电话。 然后他发现，从前对他死缠烂打的姜家姐妹，一个都联系不上了。 靳司赫只打了一次，就没有再打第二次。 因为他觉得姜家姐妹会忍不住来找他。 这一等，靳司赫就等了二十多天。 期间，他没有接到姜家姐妹一个标点符号的信息。 靳司赫捏着手机，额角跳了跳，冷冷看上正在抱文件进来的特助：“你是不是擅自接过我的来电？” “没有，这段时间我没有碰过靳总的手机。”助理恭敬地道。 “一个电话一条信息也没收到过？” “没有的，靳总。” 靳司赫的脸色是说不出的难看。 他不信邪，直接查了通话清单。 结果，这段时间还真没有一个电话和信息是来自姜家姐妹的。 姜柔柔又在耍什么花样？ 靳司赫沉着脸。 “靳总，二爷今天已经出院了。” 特助告诉靳司赫一件更重要的事。 “阿霆怎么出院了？” “检查结果一切正常，主治医生说可以回家慢慢休养了，只要按时过来做检查就好。靳总，最近二爷已经开始接触集团的高层。” “他想做什么？好好的清福不享，非得插手集团的事？” 特助没有说话。 靳司赫沉思片刻，招手示意特助过来：“这件事先不要管，去将新出的那两个限量版包包买回来。” 第1340章 哲雪番外10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靳司赫并没有放在心上，认为姜瑞雪只是在耍小性子而已。 特助欲言又止。 靳司赫发现自己交代了特助办事，特助还没出去，又不由得抬头看向特助，眼神微冷：“你还有什么事？” “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靳总？” “说，再磨磨蹭蹭，就滚回去找财务结算工资。” 特助神色一凛：“是这样的靳总，国内传来消息说，姜瑞雪小姐这段时间经常去医院看二爷，两人很亲近，看上去关系不一般。” “你说什么？”靳司赫以为自己听错了，“是姜柔柔跟老二来往过密吗？” “不是的靳总，是姜瑞雪小姐。”特助心一横，将事情直接说了出来，然后把手机递过来，“这是国内传来的照片。” 靳司赫一看，额角青筋跳了跳。 照片的角度是偷拍，两人靠得很近，要是不认真看，很容易以为是姜瑞雪在亲靳司霆。 靳司赫死死盯着这张照片，好像要将两人生生盯得他们分开似的。 特助吞了吞口水：“往下翻，还有。” 靳司赫沉着脸，依言往下滑。 有姜瑞雪和靳司霆说说笑笑的画面，也有姜瑞雪和靳司霆互相投喂的瞬间。 即便是隔着照片，也能感受到他们之前在不停冒着粉红色小泡泡。 靳司赫咬牙切齿：“没想到姜瑞雪也开始自作聪明了，企图用这种激将法来刺激我，呵……姜家果然没有聪明的女人！” 特助不敢吭声。 “他们两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见面的？” “十天前，姜瑞雪小姐去复查腿伤的时候，他们在医院碰上一见如故，然后姜瑞雪小姐就天天往医院跑了，甚至还亲自下厨，给二爷带食物。” 靳总没有这样的待遇呢！ 姜瑞雪以前不是一直追着靳总跑，要跟姜柔柔抢靳总吗？ 现在这种操作让特助看不懂。 女人心海底针，真不是什么人都能捞起来的！ 感觉靳总头上绿油油的。 “靳司霆不知道姜瑞雪是我的未婚妻？”靳司赫目光沉沉盯着特助。 特助头皮发麻。 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我哪里知道这么清楚？ 但是特助不敢说。 他说：“靳总和姜瑞雪小姐还没正式订婚，可能二爷不知道。” “不知道还是故意？”靳司赫冷声道，“以前口口声声说不会抢属于我的东西，怎么一场车祸下来，反倒长了这个胆子？” 特助哪里敢接这种话。 他真的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推了这次陪靳总出差。 不然，怎么轮得到他面对老板的怒火呢？ “我倒要看看，靳司霆有多大本事，能在我这里抢到多少东西！”靳司赫啪一声，将特助的手机往办公桌上狠狠一拍。 特助差点没忍住伸出尔康手：老板，那是我的手机！ 特助心疼地看着自己才换的新款手机，心肝儿颤了颤，弱弱开口：“靳总，我的手……” 靳司赫的表情凝滞了一下。 片刻之后，他面无表情：“一会让财务报销。” “谢谢靳总。”特助松了口气。 “出去。” “是。” 特助赶紧离开，生怕靳司赫反悔，不给他报销新手机的钱。 靳司赫阴沉着脸，再度拨打姜瑞雪的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靳司赫想起最后一次跟姜瑞雪通话的时候她说过的话。 他冷嗤一声，看来，这次倒是真的能狠下心来，不就是为了逼宫吗？ 如果不是为了姜家的公司，他也不用委屈自己和姜家姐妹打交道，好在自己的这张脸能让她们神魂颠倒，哪怕是不用做什么，她们也自发往他身上靠！ 这种手段他司空见惯，姜瑞雪是不能得逞的。 更何况，他也不会给靳司霆任何进入集团的机会！ 靳家的一切都是他的，跟靳司霆没有任何关系。 倘若靳司霆还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那就别怪他再次心狠手辣了。 “靳司赫心狠手辣，这次车祸是他一手策划的，为了靳家的财产，他什么都敢做。”许明哲将自己收集到的证据递给姜瑞雪，“即便是靳司霆昏迷不醒这段时间，他也在监控着靳司霆。” “靳司赫已经是靳家长子，而且也成为了集团的核心人物，他还有什么想不开的，非得将自己弟弟置之死地？”姜瑞雪蹙眉，她将自己心中怀疑的事说出来，“该不会这两人不是亲兄弟？” 原着中靳司霆死得早，并没有过多提及他和靳司赫的关系到底如何。 不过倒是在靳司霆被“姜瑞雪”害死之后，靳司赫为靳司霆复仇，被其中一个配角嘲笑他猫哭老鼠假慈悲。 当然，这个配角最后也在男主强大的光环下炮灰了。 “嗯。”许明哲点点头，“他们不是亲兄弟，靳司赫是私生子，但靳家为了家族颜面，让靳司霆母亲认下这个儿子。” 姜瑞雪：“……！！！” “当时靳司霆母亲是和靳司赫母亲同时怀上孩子的，但靳司赫的亲哥却因为母亲知道这件事而气得流产了。靳司霆的父亲厚颜无耻，让靳司霆母亲继续假孕，直到靳司赫出世，将靳司赫当成是她亲生的。” “原来姜家无耻，是一脉相承的！” 难怪书中老说靳司赫变成心狠手辣的样子也是被人逼的。 靠，简直将不要脸发挥到极致！ 什么便宜都占尽。 最后还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说自己的不幸都是家庭造成的。 多大的脸啊？ “那五哥你打算怎么做？” “靳司霆大概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而被靳司赫制造意外的，如今我活了过来，他不会善罢甘休。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被人威胁的，所以，只能先将威胁除掉！” 姜瑞雪闻言，为靳司赫默哀。 但愿靳司赫带着男主光环能打一点，不然很容易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毕竟他的对手已经从年轻的弟弟变成身居高位已久的丞相大人。 再加上“靳司霆”知道的东西并不少，有了这些记忆辅助，许明哲能以最快速度适应这个时空，理清靳家一切的。 一个靳司赫，怕是不够看啊！ 第1341章 哲雪番外11 “姜永成还不知道你并非他亲生女儿这件事？”许明哲问道，“你可有其他打算？” “不着急，我现在先要帮你将身子调养好，再只好周书兰，其他事都往后靠。”姜瑞雪捏了捏许明哲的手，“不过现在靳家都是站在靳司赫这边，五哥你压力不小哦。” “你别担心，我能应付的。”许明哲笑了笑，“就是很不习惯现在的你我。” “看看就习惯了，不过五哥，我们要不要领证？”姜瑞雪想到这个问题。 如果能回到朝云国，“姜瑞雪”和“靳司霆”又活着回来的话，该怎么处理这样的麻烦？ “领证，但不要孩子。”许明哲想也不想，只要一想到现在媳妇儿是别人的未婚妻，他的心里就非常不痛快。 姜瑞雪点点头：“好，等靳司赫回来，我会让他退婚的。” 说实话，她看到靳司赫的故作深情，就替“姜瑞雪”不值。 为了这么个虚情假意的伪君子，赔上自己身败名裂，成了天大的笑话，而靳司赫却依旧是那个站在人生巅峰的霸道总裁，最后还pua到姜柔柔对他死心塌地，幸福逍遥过一生。 “姜柔柔对靳司赫情根深种，你要小心她成为变数。” “应该不会的。” 这点姜瑞雪很有自信。 靳司赫会洗脑，她也会。 靳司赫利用周书兰控制姜柔柔。 但她是救周书兰让姜柔柔明白，靳司赫的行为有多恶心。 倘若这样姜柔柔还要对靳司赫不离不弃，那就人道毁灭，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嗯，你心中有数就好。”许明哲道，“姜家的事我就不插手了。” “要相信我！” 许明哲微微一笑。 他任何时候都相信姜瑞雪。 “靳司赫看到我们的照片，应该会在这两天回来，届时我可能会比现在忙。” “我又不是十来岁的小姑娘，会因为这种事跟你生气。总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便是。相对而言，我比你更熟悉这里。” “阿雪，要相信我。” 许明哲用姜瑞雪刚才的话回答她。 姜瑞雪失笑：“好像来到这里，我们倒是变得更加担心对方了！嗯，我们都要相信对方才是。是了五哥，来到这里，你有没有什么感想？”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 《大道之行也》出自《礼记·礼运》，是圣人心中的大同社会，也是很多读书人毕生抱负。 对许明哲来说，这样的太平盛世也是他终生都为之奋斗的理想。 就算他做不到，那还有许许多多的后来者，终有一日，朝云国也会走到这样的盛世。 所以哪怕许明哲有靳司霆的记忆，在这段时间里他也如饥似渴地不停学习这个世界的一切。 就希望有朝一日能带回朝云国，让朝云国变得更好。 “我很羡慕这个世界的人，他们一出生就拥有最好的一切的。诚然也有不足的地方，但是很多事情都需要一步步往前走。如果有机会，真想认识一下带着这个国家走入盛世的伟人。” 许明哲毫不掩饰自己的敬佩。 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遇上这样的乱世，能否做到伟人那样终结乱世，在强敌环伺的困境下带领一无所有的国家走出来？ 盛世之前的乱世，远不是许明哲能想象的。 许明哲佩服的人不多，那个时代走出来的伟人排在第一位。 “我们还能认识他的。”姜瑞雪握住许明哲的手，“要不我带你去？” “好。”许明哲下意识以为，姜瑞雪是要带他去见长眠之后的人伟人。 虽然已经到这个世界二十多天，许明哲依旧不习惯穿现代的衣服。 本来姜瑞雪给他挑了一件短袖。 他看了看衣柜，默默拿出一件长袖衣服换上。 姜瑞雪：“……” 五月份天气已经很热了，穿长袖不闷吗？ 靳司霆和靳司赫一样，都不住在靳家的老宅。 姜瑞雪开车载许明哲离开了别墅。 原本许明哲打算自己试试开车的，但被姜瑞雪拒绝了。 古代和现代差太多，哪怕许明哲有靳司霆的记忆，但开车这种事，姜瑞雪觉得还是自己比较信得过。 “回头等你身子好些，好好练练车技再上路。正好之前出了车祸，倒可以用阴影来解释这件事。”姜瑞雪给许明哲系上安全带，跟许明哲解释，“并非我不相信你。” “听你的。” 许明哲乖乖坐在副驾驶，看着道路上川流不息的汽车，他再一次感叹不已。 如此繁华盛世，当真是笔墨都不能描写出来。 姜瑞雪把许明哲带到书店，直奔哲学区，给许明哲买了伟人整套的选集和着作。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诸如农业技术之类的书籍，也一并给许明哲买了。 大概是许明哲喜欢读书，一个书店他逛了一整个下午，挑选的书籍之多，让店员都不敢置信。 姜瑞雪悄悄问他：“五哥，你买这么多，你看得完吗？要不等看完了再买？”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去，要抓紧时间吃下去。”许明哲低声道，“能学多少就学多少，只有记住了，才是自己的东西。” 姜瑞雪很想说，其实可以看电子书。 但是考虑到许明哲作为一个古人，接受能力再强，大概也还是更习惯纸张的书籍。 因为买的书太多，车子放不下，姜瑞雪留了个地址，让书店帮忙送过去。 之后，许明哲又让姜瑞雪带他去买衣服。 他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 哪怕现在的他就是“靳司霆”。 姜瑞雪也乐得帮他挑选。 不过，许明哲的底线依旧还是长袖长裤，怎么都不愿意买短袖，但是他又没制止姜瑞雪这么穿，反而在姜瑞雪试穿到好看的衣服还给她买。 “五哥，你自己不穿短袖短裤，为何还给我买裙子？”姜瑞雪不解。 许明哲望着她，认真说道：“你本就是在这样的世界长大，我可以要求我自己，但我不能强迫你跟我一样。” 第1342章 哲雪番外12 姜瑞雪闻言粲然一笑：“五哥永远都是那么出乎我意料。” 许明哲摸摸姜瑞雪的头：“我大概没有你想象的老古董。” 两人正说这话，忽然一道声音凭空插入。 “哎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姜大小姐啊？啧啧，靳司赫才出国，就耐不住寂寞勾引靳司霆，靳司赫知道你这么水性杨花吗？” 姜瑞雪循声看过去，瞧见来人，眉梢微微一挑。 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自诩和靳司赫青梅竹马的吴思薇。 这个吴思薇和“姜瑞雪”只要一见面，就针锋相对，动不动就跑到霸总面前告状。 而霸总为了姜家，总是训斥吴思薇，这也就让吴思薇越发厌恶“姜瑞雪”和姜柔柔，只要见到这两姐妹，势必会想方设法陷害。 眼下也不例外，好不容易见到“姜瑞雪”跟“靳司霆”卿卿我我，吴思薇科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出声讽刺的同时，还拍照发给了靳司赫：[司赫哥哥，姜瑞雪背叛你了。] 姜瑞雪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只是冷冷一笑，并不理会。 她将挑好的衣服交给店员打包，自己则跟许明哲去挑选新的衣服。 吴思薇自以为抓住了姜瑞雪的把柄，得意洋洋：“司赫哥哥已经知道你的真面目了，你就等着被司赫哥哥抛弃。” 没想到姜瑞雪依旧不理她。 吴思薇沉下脸，大步上前，拦住姜瑞雪：“我跟你说话听不到吗？” “我认识你吗？”姜瑞雪反问，“好狗不挡道。” “姜瑞雪，你敢骂我是狗？”吴思薇顿时暴跳如雷。 “我在骂狗，你挡我路了吗？好端端的对号入座干什么？” 吴思薇冷笑：“你再怎么装作不认识我，也不能抹掉你背叛司赫哥哥的事实。姜瑞雪，你就等着被司赫哥哥抛弃。” “你要是喜欢拿去就好了，没有必要来我面前说。”姜瑞雪淡淡地道，“我脾气不好，你还是离我远点比较好，不然等会儿丢脸的时候别后悔。” “司霆，你瞎了眼吗？怎么跟姜瑞雪这种女人走那么近？你不知道她是你哥哥未婚妻？”吴思薇看向许明哲。 许明哲目光沉沉盯着吴思薇：“你叫什么名字？”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 “司霆，你该不会是被姜瑞雪下了降头？” “靳司赫很可悲。” “什么意思。” “被你这种女人看上。” “靳司霆！！！” 吴思薇大怒。 “滚。” 许明哲伸手指向大门的方向。 “靳司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管你是谁，都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你为了姜瑞雪冲我发火，你疯了吗？” 许明哲拿出手机，拨通了靳司赫的电话。 响了两声，靳司赫就接了。 “哥，吴思薇是你的女朋友？” “司霆，你胡说什么？” “我以为哥你给了她什么错觉，不然怎么会以嫂子的身份教训我？” “你为什么跟阿雪出去？你不知道她是我未婚妻？” “你生气了？” “我难道不该生气？” “不该，因为我们是在给你准备惊喜。” 那边的靳司赫听到这话，心头怒火突然就消了一大半。 他就说，姜瑞雪能跟靳司霆成什么事？ 原来是为了讨好他！ “我和吴思薇没有任何关系，要是她再对你出言不逊，赶出去便是。” 靳司赫从照片上还是能看出这是姜瑞雪两人是在靳家名下的百货买东西。 许明哲似笑非笑地看着吴思薇。 他和靳司赫的通话外放，靳司赫的话一字不漏被吴思薇听了进去。 “一个自作多情的女人而已，不要给她好脸色，你是靳家二爷，吴家算什么东西？要是你心里不舒服，哥来帮你出气。” “嗯，我知道了，让吴家破产可以吗？” 靳司赫呼吸一窒。 为难吴家不算什么，可是要让吴家破产却不是他能做到的。 毕竟吴家和靳家是世交，就算靳家和吴家有很多生意上的来往，就算他想天凉吴破，那也得看靳家的长辈答不答应。 “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知道哥你对吴思薇没有意思就行，你什么时候回国？” 听到“靳司霆”转移话题，靳司赫松了一口气。 “再有两天就回来，你身子不好，安心休养，不要总是往外跑。阿雪在你身边对不对，让她听一下电话。”靳司赫说，“我有话要问她。” 许明哲面不改色地道：“她已经去了上厕所，回头我跟她说一声。” 说完，不等靳司赫回应，许明哲就把电话挂掉。 而吴思薇满脑子都是靳司赫说她自作多情这句话，后面许明哲和靳司赫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到。 姜瑞雪看着面色惨白的吴思薇，同情了她一秒。 什么杀伐果决、心狠手辣，说白了就是自私，吸血女人而已。 如果不是利用女人对他的感情，靳司赫能成多少事？ 也许本事是有一点的，但绝对不是所谓的手眼通天的霸道总裁。 毕竟，上百万字都在误会虐女主的他，从来就没有查到过一次真相，处处都被人蒙蔽，这样的男人，能有多厉害？ 许明哲带着姜瑞雪离开这里，留下吴思薇一人独自风中伤怀。 姜瑞雪考虑到许明哲身体虚弱，买好衣服就去了超市买食材，然后回去做饭，陪许明哲吃过晚饭她才回姜家。 姜永成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外面出差，姜瑞雪至今都没见到过姜永成，只接过几次电话。 虽然如此，但姜瑞雪还是在电话里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让姜永成开始怀疑巫婵对他的忠诚。 当然，这些巫婵是不知道的。 巫婵依旧扮演着疼爱女儿的慈母，对姜柔柔是横看鼻子竖挑眼，哪哪都不顺眼。 要不是姜瑞雪叮嘱过巫婵说自己要让姜柔柔万劫不复，巫婵早就把姜柔柔赶出去了。 因为姜瑞雪是真的在给周书兰治病，姜柔柔才一直隐忍着，哪怕是巫婵一天到晚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她都让自己当做没听到。 “一天天的，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都多少岁了，还赖在别人家里吃白饭，要不要脸啊？”巫婵又开始了骂姜瑞雪的日常，“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换成是我，早就没脸待下去了！” 第1343章 哲雪番外13 姜柔柔咬着唇，一声不吭，死死忍着。 姜瑞雪一直叮嘱她，不管巫婵说什么，都要在姜家待到姜永成回来为止。 虽然不知道姜瑞雪要做什么，但姜柔柔总觉得现在的姜瑞雪已经不是之前的姜瑞雪了！ 她母亲在姜瑞雪暗中治疗下，检查结果一次比一次好，连医生都觉得这是奇迹，但他们并不知道她母亲在吃什么药，还以为母亲是靠自己乐观心态好转的。 “说你呢，装什么耳聋，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真是没有教养。” “别人讨厌你也看不出，是瞎了吗？非得指名道姓骂你才开心，你怎么那么贱？跟你妈一样。” “姜柔柔，虽然雪儿说让你住在姜家，但你要记住，这个家跟你没有关系，你在这里就是个外人知道吗？” …… 怎么难听怎么说，巫婵就差指着姜柔柔鼻子骂了。 姜瑞雪正好回来，听到这话眉梢微挑。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发这么大脾气，是不是又有人惹你生气？”姜瑞雪冷不丁开口，“妈，你怎么把我交代你的事都忘了？不是让你别说我姐姐什么吗？” “雪儿，你回来啦。”巫婵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我这是在骂那些不好好干活的下人呢，你今天去哪儿了？” “陪朋友逛街，顺便买了衣服，喏，这是给你的。”姜瑞雪递过去一个袋子，“看看喜欢不？” 巫婵笑容满面：“还是我的女儿贴心，知道疼妈妈。” 姜瑞雪笑笑，在巫婵低头拿衣服的时候给姜柔柔递了个眼色，示意姜柔柔先上楼。 姜柔柔会意，转身就走。 巫婵听到脚步声，回头冷冷地看了眼姜柔柔。 这个小贱人是给姜瑞雪下了降头吗？ 不过一想到姜瑞雪那肆意妄为的性子，巫婵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姜瑞雪送给她的衣服是她喜欢的款式。 “去试试咯。”姜瑞雪也拉着巫婵上楼，去了巫婵房间的试衣间。 巫婵毫无防备，跟着姜瑞雪去了。 在巫婵换衣服的时候，姜瑞雪将两个窃听器装在了隐蔽的角落。 小说里，关于巫婵的情节描写都是跟苛待姜柔柔有关的，其他并没有过多交代。 姜瑞雪对巫婵的情况并没有完全了解。 毕竟小说是围绕着男女主角的感情纠葛去写，对于配角的生平不可能事无巨细地交代，所以这些细节她只能自己去查。 巫婵很快出来，姜瑞雪的眼光很好，这衣服衬得巫婵很有气质，是非适合她。 巫婵高兴地转了个圈：“好不好看？” “好看，你老公肯定喜欢这样的你。”姜瑞雪笑着说。 巫婵瞪了她一眼：“什么叫我老公喜欢，难道不是我喜欢更重要？” “那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这可是我女儿送给我的。你以前都不爱给我买衣服，怎么现在突然想起来买呢？” “以前不爱买吗？我记得不是这么清楚了。就是逛街的时候看到这衣服，觉得特别适合你，就顺便给你买了。你要是喜欢，下次看到这种合适的衣服，我还会给你买。” “我的女儿真的是长大啦！” “你高兴就好，要不明天我们再去逛街？” “行啊。” 巫婵答应了。 “今天有点累，那我就先回房间泡个澡了哦。” “好，快去。” 姜瑞雪回到自己房间，她并没有马上去泡澡，而是打开窃听装备。 巫婵果然就开始给人打电话。 那嗲得令人发腻的声音，分明就是在跟情人打情骂俏，而且对方不是姜永成。 有点意思！ 姜永成绿了周书兰，巫婵又绿了姜永成。 姜永成还帮着别人养大孩子，将自己亲生的那个踢了出去。 好笑。 好在“姜瑞雪”不是巫婵跟情人的孩子，不然姜永成脑袋都能养羊了。 巫婵和对方甜言蜜语了一会，话题一转，就到了她身上。 “姜瑞雪最近怪怪的，估计是真的伤到脑子了，你说这样的她还好掌控吗？以前是一点就着，现在连我都有点看不透她想做什么了。” “……” “试探试探她？怎么试探？她不会真的知道了？” “……” “我这不是为了我们吗？都在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出什么差池啊。” “……” “明天？明天不行，我得跟姜瑞雪出去逛街。姜永成再过几天就回来了，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等到事成之后，我们怎么在一起都没关系，你忍忍。” 后面是两人在电话里开始不可描述了，姜瑞雪听着巫婵的那呼吸，黑着脸断了窃听。 这两人可真会玩。 见不着面，电话里也要酱酱酿酿…… 姜瑞雪给自己放了热水，舒舒服服地泡澡，一边拿着手机划拉新闻。 大概是朝云国生活了十几年，虽然现在回到现代已经快一个月，姜瑞雪还是有种仿佛在做梦的感觉。 这种信息爆炸的时代，稍有名气的人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被完全摊开放在公众面前。 尤其是靳司赫这样的霸道总裁。 身为女人最想嫁的男神，靳司赫在网络上拥有粉丝无数，还有什么粉丝后援会，比顶流的声势还大。 当然，为了逼格，靳司赫肯定是很高冷的。 而姜家姐妹，在靳司赫粉丝眼中，就是不要脸倒贴的绿茶婊。 甚至还有人整天打卡【靳司赫和姜瑞雪今天分手了吗？】。 “姜瑞雪”的个人账号下，每天都会有无数的私信和评论辱骂。 但“姜瑞雪”作为白富美，又运营自己，也有不少的粉丝。 “姜瑞雪”很享受被人吹捧的感觉。 至于靳司赫迷妹的辱骂，她就权当是嫉妒了，照单全收。 姜瑞雪挺佩服“姜瑞雪”的，天天挨骂还乐在其中，心理素质之强大，让她也不得不佩服。 姜瑞雪浏览了一下今天的热搜榜单，发现都是跟明星有关那些鸡零狗碎的事，觉得很是无趣，就打算将手机放到一边，好好享受一下泡澡。 结果她手滑碰到了首页，首页自动刷新，跳出了一条娱乐新闻：当红女星韩怡和千亿总裁靳司赫远赴国甜蜜相约。 怼着脸拍的照片，就算不用打开大图也看得出来这是韩怡跟靳司赫。 第1344章 哲雪番外14 姜瑞雪：“……” 靳司赫还挺享受被美人讨好的嘛！ 从照片上来看，两人耳鬓厮磨，关系很亲近，即便是隔着照片，也能感受到上面冒着的粉红泡泡。 韩怡的粉丝虽然都在控评“尊重艺人隐私，关注艺人作品，离艺人私生活远一点”，但那兴奋劲，就跟过年一样。 “姜瑞雪”的粉丝却火大了。 一直喊姐夫的人，竟公然出轨，跟女明星约会，对得起姐姐吗？ -知三当三，这就是所谓女神吗？ -小三给爷爬，某家粉丝也忒不要脸了啊，还喊起来姐夫，这种道德败坏的婊子，都瞎了什么狗眼要粉？ -什么玩意啊？靳司赫你对得起雪雪吗？雪雪可是你正派未婚妻，你却跟这种人厮混？靠睡上位的婊子你也不嫌脏？我们家雪雪才是真正的白富美。 -姐夫眼瞎了吗？我们家雪雪天然美女不比人工的强？呵呵了，你这么做，是要膈应谁呢？ …… 姜瑞雪看着那些为她冲锋陷阵的原主粉丝，有些一言难尽。 这个年纪应该好好学习，而不是追星。 姜瑞雪想了想，切回主页发了条消息回应这条新闻：没有第三者插足，和平分手，尊重且祝福靳先生，谢谢大家关心。 这消息一出，原主的粉丝傻眼了。 韩怡的粉丝见状，立刻冲上去摁着原主粉丝暴打： -蒸煮亲自盖章，我们家小怡不是小三，你们收敛点。 -请你们造谣的给我们家女神道歉。 -不是第三者，划重点，别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 -哈哈哈，我终于等到了今天，他们分手啦，普天同庆，撒花庆祝。 …… 原主的粉丝难以置信。 背刺他们的，居然是他们喜欢的雪雪。 看着韩怡粉丝上蹿下跳，拿着鸡毛当令箭，到处咬人，姜瑞雪觉得，是自己低估这个时代粉圈的网暴的威力了。 见韩怡的粉丝得理不饶人，到处喷原主的粉丝，姜瑞雪又发了条消息—— 九年义务教育没让你们学会“做人留一线”也，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非得逼着别人说某某是插足的小三才罢休，贱不贱啊？说的就是韩姓女星粉丝韩怡靳司赫。 直接艾特当事人下场，这种撕逼方式，是网友喜闻乐见的。 韩怡的粉丝傻眼了。 路人欢呼不已。 他们早就看不惯韩怡粉丝仗着韩怡当红，到处碰瓷撕逼了。 这下好了，姜瑞雪原本是打算好聚好散，给彼此体面的，没想到韩怡粉丝非得洗白，还追着别人网暴，惹怒了姜瑞雪，被姜瑞雪指名道姓。 姜瑞雪是谁？ 姜家大小姐。 虽然姜家比不上靳家，可人家是靳司赫未婚妻，证明是被靳家承认的。 这种超级豪门，最不喜欢的就是女明星，要是靳家为姜瑞雪出头，希望靳司赫扛得住压力啊！ 靳司赫确实扛不住压力。 姜瑞雪手撕韩怡的事很快就传到靳家的长辈耳朵里。 “姜瑞雪”在靳家面前还是很会做人的，很讨靳家的喜欢，如今靳司赫闹出这种绯闻，靳家长辈能不生气吗？ 靳司赫挂掉靳家的电话后，脸色铁青。 韩怡见状不对，连大气都不敢出。 靳司赫黑着脸点开那个社交软件，看到热搜榜上的话题，脸色更加难看。 姜瑞雪竟然这么不识抬举，不来求着他还将事情闹大？ 难道她真的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了？ 居然还逼迫他？ “靳总，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韩怡鼓起勇气，“要是你忙，你先去忙，不用陪我的，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没什么大事，一会便处理好。”靳司赫看向韩怡，神色温和了许多，“你先在这等我一会，我很快回来。” “好。”韩怡点点头。 靳司赫拿着手机出去了。 韩怡松了口气。 她当然知道国内都掀起了怎样的波澜。 但那又如何。 不用点手段，怎么能攀上靳司赫这种极品男人呢？ 名声在财富面前，什么都不是。 就算是当小三，韩怡也心甘情愿，要是能生下一儿半女，下半辈子就不用操劳了。 这边韩怡各种小心思，那天靳司赫却因为怎么都联系不上姜瑞雪而烦躁。 最后，他直接将电话打到自己弟弟那里。 “阿霆，你跟姜瑞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嗯，然后呢？” “然后？现在她将我拉黑了，却跟你出双入对，你对得起我吗？阿霆，我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对靳家名声会产生什么影响？” “旁人说些什么，能影响到靳家的生意吗？你这么在乎名声，那跟韩怡卿卿我我的时候，想过你还有个未婚妻吗？” 未婚妻三个字，对面特地咬重了。 靳司赫呼吸一窒：“逢场作戏而已，哪个男人不是这样？你如果乘虚而入，未免太卑鄙！” “倒不至于，你与其这么担心姜瑞雪不理你，不如早些回来，当面问清楚也总比隔着手机说这些有的没的要好。在我印象里，你可不像是这么冲动易怒的人。” “靳司霆，你是不是在谋算什么？” “现在的我，跟废人没什么两样，我抢得过来也守不住。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 “靳家也有你的一份，如今只是暂时由我打理而已，眼下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将身体养好，到时候回公司也替我分担一二，别想着躲懒。” “到时候再说。” 靳司赫听着“靳司霆”漫不经心的语气，稍稍放心了些。 靳司赫假模假样关心一下“靳司霆”的身体，叮嘱他好好休养，随后才挂掉电话。 站在落地窗前，靳司赫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没做。 他不是要找姜瑞雪的吗？ 怎么被靳司霆把话题带歪了？ 他还是没能联系上姜瑞雪。 他之所以放任韩怡炒作绯闻，就是要让姜瑞雪明白，他不是姜瑞雪能发脾气的对象。 但靳司赫还没想过换未婚妻。 毕竟姜家还没到手！ 姜瑞雪受伤之后性子变了很多，靳司赫现在都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姜瑞雪了。 只是靳司赫向来自信，认为姜瑞雪只是受到刺激，故意做出这些事来激怒他。 殊不知，在他眼里，姜瑞雪不过是工具人而已。 找不到姜瑞雪，靳司赫就想起姜家另外一个人——姜柔柔。 第1345章 哲雪番外15 靳司赫对姜柔柔的感情很复杂。 相对于姜瑞雪的做戏，他和姜柔柔之间也曾有过快乐的回忆。 偶尔想起来，靳司赫依旧很怀念当初的自己。 可惜这些都已经回不去了。 他无法原谅姜柔柔母亲做过的事，再加上其他原因，让他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面对姜柔柔，甚至是曾经多喜欢姜柔柔，现在就有多恨。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意放姜柔柔走。 那是一种隐秘且不能宣诸于口的占有欲。 哪怕让姜柔柔也恨他，他也要把姜柔柔绑在身边，就这么互相折磨下去。 靳司赫笃定姜柔柔也放不下他。 然而，他被打脸了。 姜柔柔的电话他同样打不进去！ 靳司赫难以置信。 随叫随到的姜柔柔居然也有反抗他的这一天？ 靳司赫以为是自己打错了，再一次拨打，结果还是一样！ 靳司赫深深吸了口气，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让他很恼火。 想到韩怡还在那里等着他，靳司赫将怒意压了下去。 等他回国再找他们算账！ 靳司赫再次出现在韩怡面前时，韩怡听到脚步抬眸，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噙着泪，真是我见犹怜。 “怎么了？”靳司赫微微蹙眉。 “没什么，就是网友在那乱说话而已，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每回看到我这眼泪就忍不住，让靳总见笑了。”韩怡一边解释，一边手忙脚乱擦眼泪，“我知道姜小姐只是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会跟她解释。” 靳司赫闻言，面色阴沉，拿出手机翻了一下国内那个社交软件，当他看到姜瑞雪那条单方面宣布分手的消息，咬牙切齿。 姜家这对姐妹真当他是没有脾气的？ “靳总你不要生气，姜小姐只是在说气话而已，等我向她解释清楚，她一定会删掉那条消息的。”韩怡楚楚可怜，“靳总，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吵架，姜小姐是太爱你才会眼底揉不进一粒沙子。” 靳司赫因为姜瑞雪和姜柔柔同时将他甩掉这件事而怒火中烧，根本没有心情再跟韩怡坐下去。 说到底，韩怡不过是个女艺人，对于靳司赫这种身份的人来说，玩玩还好，真要娶回家那是不可能的。 他比谁都清楚娱乐圈里那些事。 “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靳司赫头也不回就离开，完全不理韩怡肉眼可见难看下去的脸色。 等靳司赫一走，韩怡怒容满面。 “姜瑞雪你这个贱人！”韩怡哪里还有先前那种小白花形象？因为嫉妒而扭曲的五官让她看起来有些面目狰狞，“我看你这次还怎么翻身？” 韩怡一直都在营销国民女神这个人设，如今因为姜瑞雪，直接被打成小三，多年苦心经营付诸东流。 不过，唯一让韩怡感到安慰的是，姜瑞雪这次太作了，公然宣布分手，以靳司赫这么骄傲的男人，会低头才怪！ 如果真的能让这两人彻底分手，她距离上位就差一个孩子了！ 靳司赫啊，那可是如今靳家的掌权人。 要是她能嫁给靳司赫，下半辈子都不用愁吃喝了，更不用一天的到晚为了那点资源跟这个撕跟那个撕，还得对别人赔笑脸！ 这样的日子，韩怡过够了，她现在只想嫁入豪门，成为人上人。 国这边的工作还剩下一些手尾没有完成，原本靳司赫为了让姜瑞雪紧张，特地在这边逗留的。 如今国内出事，靳司赫没办法继续待在这边，将身下的工作交代给特助，他自己定了最快的航班回国。 他要弄清楚这段时间都发生过什么才行！ 在这节骨眼上姜家姐妹要是出什么问题，那这些年的布置就竹篮打水了。 靳司赫匆匆赶回国，航班在国内落地时，已经是他和韩怡传出绯闻的第三天。 靳司赫顾不上倒时差，直接去了姜家。 巫婵看到靳司赫，笑容满面：“司赫你来啦，快来坐。” “阿姨，阿雪呢？我找她。” “哦，雪儿还在楼上，你直接上去。” 巫婵是巴不得姜瑞雪现在就跟靳司赫领证，反正那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靳司赫径自朝楼上走去。 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正好姜柔柔起床下楼。 他们一上一下。 靳司赫抬眼看向姜柔柔，愣在原地。 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那个打扮得清新自然、看上去单纯无害的女孩会是向来老气的姜柔柔。 姜柔柔微微颔首，接着目不斜视从靳司赫身边经过。 靳司赫一时间都没能回过神来。 以前的姜柔柔每次见到他的眼神都是百转千回，说不出的痴情的。 可刚才姜柔柔的目光却是坦荡平静，看着他就像是看着陌生人那样。 就在姜柔柔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靳司赫倏地抓住她的手臂，沉着脸：“姜柔柔，你又耍什么欲擒故纵的花样？以后别再用这些自以为是的可笑手段，那样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 “靳总误会了，我没有欲擒故纵，以前是我不对，老是纠缠你，不过靳总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碍眼，但凡有靳总的地方，我都会滚得远远的。”姜柔柔语调平和，“还有，你抓疼我了，能放开吗？” 靳司赫死死盯着姜柔柔，嗤笑一声：“就那些把戏，我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姜柔柔，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这张充满心机的脸，我就想反胃。” “既然这样，靳总就不要折磨自己了，何必看着我自虐呢？”姜柔柔猛地甩开靳司赫，随后迅速后退，“靳总，以前是我不懂事，对不起，纠缠你这么久，以后不会了，给靳总一个清静。” “姜柔柔，游戏要不要结束是我说了算，而不是你！”靳司赫长手一伸，又把姜柔柔抓过来，他捏着姜柔柔的下巴，力气之大，让姜柔柔疼得生理泪水都出来了。 靳司赫冷笑：“又在装可怜给谁看？姜柔柔，你是天底下最下贱的女人，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比谁都诚实。要是真的不想纠缠我，怎么不躲得远远的？非得跑到我面前来刷存在感？就这点小把戏，想糊弄谁呢？” 第1346章 哲雪番外16 “啪啪啪……” 姜瑞雪拍着手慢条斯理从楼梯上走下来。 “靳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姐姐嘴上不要身体诚实了？女孩子娇娇弱弱，你捏疼她不许她哭就算，还倒打一耙说人家下贱。靳总，做人不是这样做的！” 靳司赫脸色阴沉，一把甩开姜柔柔，盯着姜瑞雪看：“你为什么要发那样的消息？你在闹什么？” 姜瑞雪已经走到靳司赫前面，站在比靳司赫高两阶的楼梯上。 她居高临下俯视着靳司赫，眼神鄙夷：“原来颠倒黑白是靳总的习惯，难怪总是这么理所当然。” 靳司赫很不喜欢这种被人俯视的感觉。 他冷声道：“你要闹也有个底线，为什么要跑到网络上让人看你笑话？” “做错事的是你，被人笑话的怎么会是我呢？靳总，你也不要欺负我不记得过去的事好吗？既然你跟韩大明星这么来电，我总不能妨碍你寻找你的真爱对不对？拆人姻缘，天打雷劈，我想长命百岁。” “姜瑞雪，你适可而止，我已经来找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姜瑞雪的目光越过靳司赫，看向姜柔柔：“他刚才捏疼你了是不是？” 姜柔柔白皙的皮肤上还有指印在那，眼角还有一些湿意：“嗯，下巴很疼。” 姜瑞雪笑眯眯看向靳司赫：“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打女人的男人。” 话音一落，姜瑞雪倏地出手，捏住了靳司赫的下巴：“尤其是你这种傲慢自大的男人！” 靳司赫愕然，被迫对上姜瑞雪写满嘲弄的眸子。 片刻之后，靳司赫回过神来，他勃然大怒，抓住姜瑞雪的手想甩开她：“姜瑞雪，你干什么？” 姜瑞雪一脸邪魅，学着靳司赫平时说话的语气：“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不要玩火。” 姜柔柔：“……” 靳司赫：“……” 一种难言的羞辱感涌上来，靳司赫咬着后槽牙：“姜瑞雪，你不要后悔！” 姜瑞雪这才甩开靳司赫：“你应该庆幸我跟你不一样，不是动不动就以暴力为荣。” 靳司赫摸了一下被捏得生疼的下巴，这一次他终于相信姜瑞雪是真的失忆了。 不然怎么敢这样对他？ “你想不起以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去把网上的言论删除掉，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靳司赫拿出手机递给姜瑞雪，“告诉他们你被盗号了。” 姜瑞雪笑了笑：“靳总这是将谁当傻子呢？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可却有很多人跑来告诉我，你是我未婚夫。未婚夫跑到国外跟小明星约会，卿卿我我，还叫我忍？靳总，你这样做人真的好吗？” “都是误会。” “照片可不是借位的，不管过去怎么样，从你出轨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婚约就到此结束。靳总，好聚好散，以后见到了还能做朋友！”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作为一个成年人，我为自己的一切言行负责。” 姜瑞雪定定地看着靳司赫，神色坚决。 “不管过去怎么样，现在的我已经不喜欢靳总了，都是成年人了，当断则断，没必要互相耽误。” “如果我不同意呢！” “不会不会，靳总刚刚才让我姐姐不要纠缠你，怎么现在靳总反过来纠缠我了呢？” 靳司赫的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姜瑞雪，你够了！” 他这一吼，将巫婵也给引来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吵起来呢？雪儿，司赫这才刚从国外回来，你不要这么不懂事，还跟司赫闹！” 巫婵瞪了姜瑞雪一眼，然后安抚靳司赫：“司赫啊，雪儿因为受伤的事，心里总是别别扭扭，我会好好劝劝她的，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好不好？” 靳司赫没有理会巫婵，而是继续盯着姜瑞雪：“就因为我跟韩怡在国外碰到吃顿饭，你至于这么任性发那么大脾气？还在公开场合放那样的狠话，将我们两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不要恶人先告状。”姜瑞雪敛起笑意，面无表情，“你也是挺能给自己找借口的，婚约的事到此为止，以后你我就是陌路人。” “这事轮不到你决定！” “你还是皇帝不成？可惜了，现在可不是古代，一个约定就能让一个女人将自己一辈子赔进去。婚姻自由，你还能绑着我去民政局不成？” 姜瑞雪的态度，让靳司赫耐心告罄。 “你不要后悔就行！” 靳司赫冷冷看了姜瑞雪一眼，转身下楼，经过姜柔柔身边的时候，他倏地扯住姜柔柔，强行拖着姜柔柔走。 “谁让你回姜家的，不要忘了，你现在是谁的人？” “站住！”姜瑞雪神色一沉，“靳总还真是喜欢在违法发边缘疯狂试探，你有什么资格将人带走，还非法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你没有资格管！” “谁说我没有？” 姜瑞雪拿出手机，直接拨打110：“你好，我要报警，这里有人非法闯入民宅，还意图绑架。” 靳司赫的脸黑成锅底。 姜柔柔趁机甩开靳司赫，以最快速度跑到姜瑞雪身后躲起来。 “姜瑞雪！” 靳司赫跟巫婵异口同声。 “违法犯罪的事，交给警察处理有什么不对？难道要我以暴制暴？”姜瑞雪看着他们，一脸的不解。 靳司赫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来姜家，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气出脑溢血！ 他实在是怀疑，姜瑞雪是不是别人冒充的？ 而平时唯唯诺诺的姜柔柔也跟她关系特别好，这简直就超出了他的认知。 靳司赫不想继续再跟姜瑞雪胡搅蛮缠，他抬脚下楼准备离开。 姜瑞雪压低声音在姜柔柔耳边说了句：“快录像。” 却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靳司赫前面，拦住他的去路：“靳总，现在你可不能走，不然就是我报假警了。” “让开。”靳司赫命令。 姜瑞雪寸步不让。 靳司赫动手了。 姜瑞雪就在这等着他的！ 靳司赫原是想警告姜瑞雪的，结果一碰到姜瑞雪，就被姜瑞雪狠狠给了一个过肩摔。 第1348章 哲雪番外18 “如果我说不呢？”姜瑞雪反问，“我不会跟靳司赫道歉，说分手也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你疯了吗？当初你为了跟他在一起付出那么多，现在说结束，你甘心吗？”巫婵急了。 “正是因为付出太多，现在觉得不值得，所以才要结束。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和靳司赫绝对没有可能，要我嫁给他，除非我死，抬着我的尸体跟他去民政局。” “为什么？” “他配不上我。” “……” “我也不喜欢这种动不动就打女人的男人。” “他没有。” “我亲眼所见，难道还假的？” “姜柔柔，你告诉她，靳司赫有没有打过你？说！” 巫婵怒目瞪向姜柔柔，满含警告：你要是敢胡说，小心你妈！ 可不管她拿什么样的眼神瞪，姜柔柔都接收不到。 她是真的相信姜瑞雪的话。 “靳司赫打过我，不止一次。阿雪说得对，这样的男人配不上他。” “姜柔柔，你个小贱人，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就是想拆散雪儿跟靳司赫，才故意趁着雪儿失忆说那些话挑拨离间是不是？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耍花样，不然，我要你妈上哪儿都没有医院敢收留。” “阿姨你不用威胁我，我是成年人，我对自己的话负责。靳司赫是个什么样的人，阿姨你比我更清楚，阿雪是你的女儿，你非但不担心她，还想将她推入火坑，是不是太过分了？” 巫婵现在不敢动姜瑞雪，不代表她会忍姜柔柔，抬手一巴掌就打过去。 然而她的手却别姜柔柔抓住，无法打到她连上去。 “阿姨，说话归说话，不要动手！”姜柔柔冷冷地道，随后一把将巫婵推开。 巫婵猝不及防，连连后退数步，难以相信那个向来唯唯诺诺的姜柔柔敢还手！ “姜柔柔，你反了你，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带着那个短命鬼老娘，滚出医院回家等死！”巫婵怒不可遏。 姜瑞雪顶嘴就算了，毕竟是“亲生”的。 但是姜柔柔就不一样了。 她们母女两人都是被她赶出了姜家的。 如今她才是姜家的主人，姜柔柔算什么东西？ “你好歹也是姜夫人，做出这种事，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现在医患关系紧张，你还动用自己的人脉将一个病人赶出去。要是这件事曝光，你觉得对家里的公司股价没有影响吗？我都知道的事，你不可能不明白？” 姜柔柔反唇相讥。 姜瑞雪颇感惊喜。 没想到姜柔柔一点也不柔了！ 这样才好嘛。 本来就是姜家大小姐，就算是离开了姜家，对姜家的财产也还是有继承权的！ 要还是再继续忍气吞声，姜瑞雪就准备下重药了。 因为包子不会有好下场。 “还敢顶嘴？”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你敢坐，我就敢曝光，我光脚不怕穿鞋的，你要是想试试上头条的滋味，我可以帮帮你。” “姜柔柔！” “我在的。” “立刻马上滚出去，这里是我家！” “抱歉，我也姓姜，姜永成是我父亲，我住在我父亲家里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已经成年了，姜永成对你没有抚养的义务。” “那你也没有资格赶我出去。” “你、你……雪儿，你就眼睁睁看着这个小贱人欺负我？” “姜柔柔，你这样做不对的。”姜瑞雪皱眉，“道歉，气坏我妈，没你好果子吃。我妈一直在忍你，让她发泄一下别憋坏了，再骂你就不要还嘴哦。” “哦，对不起阿姨，是我错了。” 这道歉还不如不说。 巫婵气得坐在沙发上，呼吸都不顺畅了。 要不是她，姜瑞雪能有今天的生活和地位？ 现在却处处跟她作对。 养不熟的白眼狼。 巫婵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随后起身看着姜瑞雪：“以后你的事我都不会再管你，你好自为之！” 说罢，巫婵气冲冲地上楼回房去了。 姜柔柔松了口气，看向姜瑞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姜瑞雪悄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姜柔柔小脸微红。 如果不是姜瑞雪给她的底气，她也不敢这样跟巫婵叫板。 可不得不说，这样真的很痛快！ 姜柔柔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但真的很快乐。 不过姜家的佣人却一个个如临大敌，噤若寒蝉，生怕自己遭殃，姜家的气氛其实很紧绷。 姜瑞雪无所谓，吃了东西又回房去。 姜柔柔跟了上去。 “今天我妈妈给我打电话，说检查结果比上次更好，阿雪，你给的药真的有效，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谢谢你。”姜柔柔感激地道，“没想到你医术竟然这么好，如果没有你，只怕是我妈现在就数着日子过了。” “只是运气得到了个失传已久的药方，没想到真的用上。看到你妈妈痊愈，我也很有成就感，总算是明白救死扶伤的意义了。”姜瑞雪笑着说道，“不过你妈妈还不能出院，要继续在医院住着。” “为什么？” “方便检查和随时监控她的身体状况，毕竟这方子我也是第一次用，总得确保万无一失才好。” “嗯，我听你的。对了阿雪，你真的要跟靳司赫解除婚约吗？我记得你以前很为他痴狂的。” “那是以前，现在的我看开啦。难道你觉得靳司赫真的很渣吗？享受着女人的追捧，还要女人为他打得头破血流，这种傻事，以前做过就算了，以后我可不做。倒是柔柔你，真的放下了吗？” “要是在这之前，我觉得很难，但后来听你说了男神论，忽然发现，原来靳司赫也是个凡人，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曾经喜欢是因为有滤镜，什么都美化了，关掉滤镜后发现，哦，也就这样！” “你要是真的能放下，我倒是替你开心。靳司赫真的不是良配，反倒是丁延凯不错，他对你是真心的。要是想谈恋爱，不如好好了解他，试着去接受，要是可以就尝试一下。” “我跟他只是朋友，阿雪你不要笑话我们。” 丁延凯是男二，对姜柔柔死心塌地，在小说里，他因为帮着姜柔柔逃离靳司赫，遭到已经彻底掌控靳家的靳司赫毁灭性打击，最后破产，被逼远走他乡…… 第1349章 哲雪番外19 “朋友往前一步，可以是男朋友甚至是老公对不对？”姜瑞雪坏笑。 姜柔柔：“……” 换以前她是真的不相信，姜瑞雪会跟她开这种玩笑。 好像曾经被她针对的日子就这样一去不复返，她多了一个对她好的闺蜜。 有时候姜柔柔都害怕这只是一场梦，醒来之后，妈妈依旧被病痛折磨，靳司赫还是她逃不掉的牢笼。 “怎么了？”姜瑞雪见姜柔柔看着她不说话，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傻愣着干什么呢？” “没有，就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开心。换做之前，想都不敢想，我妈妈的病会慢慢好转。” “如果我不出手，你是不是还打算求靳司赫？哪怕他怎么折磨你都忍下来是吗？” “阿雪，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我妈妈生病而自己却什么都不做。如果能筹集那高额的医药费，便是卖掉我自己，我也是愿意的。” 姜瑞雪也做不到站在道德制高点说姜柔柔不对。 要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折磨自己呢？ 姜柔柔不过是想救自己妈妈，却碰巧遇上了一个心理扭曲的男人，才被那个男人利用到极致，全身骨头都被他折断，再也不能有骨气地昂首挺胸。 “以后靳司赫再也威胁不到你了，你不用怕他。不过我说真的，你跟靳司赫之间，能断还是早早断了，别再纠缠下去，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我知道，我已经学着放下了。而且一个动不动就辱骂我的男人，根本就不会尊重我，可以选择，为什么要选一个祖宗回去折磨自己呢？” “你明白就好。” 姜瑞雪深深地看了眼姜柔柔。 还不到一个月，姜柔柔就有了很大的变化，再也不像初见时那样，唯唯诺诺，没有任何尊严，那时候的她仿佛是个人都能在她身上踩一脚。 “不过我很担心你，你今天对靳司赫动手，还让他丢了这么大的脸，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说真的，靳司赫很小心眼，也很记仇……” “让他放马过来，我要是怕了，我就不叫姜瑞雪。” 姜瑞雪嗤笑一声。 “就像你刚才说的，以前是戴了滤镜，所以才觉得靳司赫处处都好，现在没了滤镜，e，也就是家世厉害，靳家有那个资本让他瞎折腾而已！” “很难相信，你会说出这样的话。”姜柔柔捂嘴轻笑，“以前你最是在意靳司赫了，便是我跟他靠得近一点，你都要想方设法弄死我，恨不得让靳司赫身边连只母苍蝇都不存在。” “人不中二枉少年，都有小的时候对不对？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些黑历史了，要是可以，我都想回去打醒当时的自己。” 姜柔柔乐不可支。 姜瑞雪给她的感觉完全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虽然她年纪比姜瑞雪大，但现在的姜瑞雪比她更成熟稳重，甚至有的时候姜瑞雪释放出来的气势，连靳司赫也不如。 姜柔柔不知道为什么一场意外会让姜瑞雪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 但她很清楚，姜瑞雪只能是“姜瑞雪”！ 至于靳司赫怎么样，姜柔柔已经完全不关心了。 这个男人早已将她的感情挥霍得干干净净，清醒过来的她，也想回去扇自己两个耳光，为什么要跟这么一个男人苦苦纠缠？ 帅哥那么多，何必要困于一个不怎么样的男人身上？ 她是这么想的，但靳司赫不是。 靳司赫直接去找靳司霆兴师问罪。 “你到底跟姜瑞雪说过什么？让姜瑞雪这么仇视我？扪心自问，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 许明哲阖上笔记本，很是不满靳司赫打断他学习的进度。 他太喜欢这样的盛世了，即便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朝云国，他都抓紧每一刻的时间努力学习，要是将来能带一点点这里的技术回去，就能让朝云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尤其注重农业上面的。 科技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但农业是朝云国赖以生存的根本，只有彻底解决温饱问题，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才出现，不然人人都为了一日三而努力，谁有这个时间钻研科技？ “我在跟你说话，靳司霆！”靳司赫厉声道。 许明哲淡淡抬起眼看向靳司赫：“你说话不用这么大声，我耳朵很好。还有，这里是我的别墅，钥匙交出来。” 靳司赫愣了一下。 许明哲伸出手：“钥匙！” 他的声音不大，却给靳司赫带来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在靳司赫的认知里，靳司霆沉默寡言，即便是跟他说话，也很少搭理人。 像如今这样周身透着冷然气势的人，靳司赫有些不敢相信这是靳司霆。 许明哲依旧盯着他看，那种压迫感越来越强烈，便是靳司赫也有些承受不住。 开玩笑，这可是一个封建王朝里，走上了权力巅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岂是他一个靳司赫能比的？ 许明哲都还没真正释放出杀意呢。 靳司赫咬咬牙，将别墅钥匙拿出来交给了许明哲。 许明哲看也不看，顺手就丢进抽屉里。 “你才从国外回来，不好好倒时差，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 原本是靳司赫来质问许明哲的，现在却变成许明哲反问他，主动权落在了许明哲手里。 这种落差让靳司赫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 在姜家那被姜瑞雪吊打，来到靳司霆这里，又被他向来看不上的靳司霆气势压得死死的，这对靳司赫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 只有他一声令下，别人瑟瑟发抖，噤若寒蝉，什么时候变成他要看别人脸色行事？ “靳司霆，我是你大哥，靳家现在我手里，注意你的说话的语气。”靳司赫冷声道，“多日不见，你就是这样对你大哥的？” 许明哲微微勾唇：“如果我的语气让你感到不舒服，那我很抱歉，而你也只能学着适应了，因为我也不打算改。” 靳司赫：“……”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没倒时差，产生了幻觉。 不然为什么从国外回来，一个个都要造反呢？ “你是不是觉得靳家在我手里让你很不甘心？如果是，你可以拿出你的本事，和我公平竞争，而不是躲在背后用这样的手段算计我！我风评不好，你以为对集团就有好处？” 第1350章 哲雪番外20 “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许明哲反问，“你也说了，现在集团是你在管，我当个闲散的富二代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没有想过跟你争什么。” “说得倒是好听，看看你都做了什么？明知道我跟姜瑞雪有婚约，还跟她出双入对，甚至怂恿她公然在社交软件上宣布与我分手，这叫不争什么？” “在你质问我之前，不如先反省一下你自己都做了什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个道理你都不懂？” 许明哲眼底的笑意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厉。 “从小到大，你已经是所有人眼中最合格的继承人，我也习惯了仰望你的存在。但这不是你可以自大的理由，人非草木，不可能一点情绪都没有。所以，你问问自己，都做了什么！” 靳司赫在许明哲如有实质的目光下，竟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许明哲的话直击要害，将靳司赫自欺欺人的遮羞布给扯了下来，让靳司赫在短时间内很难做出反应。 “还有，我从来没有怂恿过姜瑞雪跟你分手。”许明哲说这话的时候，靳司赫感受到他的傲然。 许明哲当然没有怂恿这种事，他媳妇眼睛又不瞎，怎么可能看得上靳司赫这种男人？ 浓烈的危机感袭来，靳司赫死死盯着许明哲：“司霆，你是不是也看上了姜瑞雪？” 许明哲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你疯了吗？那是我的未婚妻。” “难道一开始跟你订婚的不是姜柔柔吗？” 姜柔柔不受重视，又被赶出了姜家，巫婵和“姜瑞雪”一合计，就朝着要让姜永成把婚约改成“姜瑞雪”和靳司赫的。 靳司赫以姜柔柔母亲的病做威胁，吃住了姜柔柔，当然愿意跟“姜瑞雪”这个有更大利用价值的大小姐订婚。 许明哲继续道：“哪有什么便宜都被占了的道理？大哥，我不想跟你抢什么，但是姜瑞雪除外！” “你果然是要跟我抢！” “嗯，你也可以这么认为的。” “你真的是靳司霆吗？” “需要做亲子鉴定不？” 靳司赫咬牙，深深吸了口气，将心头那股怒火压下去。 眼下还不能真的跟靳司霆翻脸。 “以前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但是姜瑞雪不行，她是我要娶的女人。” “以前你想要什么我都不跟你抢，除了姜瑞雪，她是我认定的人。如果你非得抢，那我也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去争了。” 许明哲直直盯着靳司赫，态度之坚定，一点退让的余地也没有。 靳司赫对上许明哲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很诡异。 眼前这人真的是靳司霆？ 但那张脸是他熟悉的，就连眼尾的痣也一模一样，被人冒充的可能性很小。 毕竟医院里都是他的眼线，靳司霆难不成还有通天的本领找来替身？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靳司霆可能知道了某些秘密，准备撕破脸了。 “你当真要这么做？” “我以为我的态度已经很明显。” “司霆，你我兄弟一场，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 “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 “好，很好！” 靳司赫狠狠地瞪了许明哲一眼，拂袖而去。 许明哲目送他的背影，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真是无趣，跟这种人斗，简直就像是跟小孩过家家，连小七都不如。 许明哲根本没有把靳司赫放在眼里，他打开笔记本，继续如饥似渴地学习新的知识，就怕少一分钟没看到就被送回了朝云国。 靳司赫怒气冲冲回到老宅。 靳家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靳司赫如此息怒形于色。 但长辈都不在，其他人也不敢触靳司赫霉头。 靳司赫黑着脸，来去匆匆。 管家都来不及询问他是否留下用晚饭，人就已经走了。 管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就连他都觉得靳司赫在国外做的那些事很不应该。 并且舆论发酵到现在，他也没有出面将绯闻压下去的意思。 虽然对集团影响不怎么大，但是做事这么不考虑后果的继承人，能让人放心将这么大的集团交到他手上吗？ 和姜家姐妹纠缠不清就算了，如今又多了个小明星。 大少爷真是越来越糊涂！ 因为靳司赫由始至终都没有出面，网上的舆论越演越烈。 姜瑞雪那样说韩怡，靳司赫没有解释过不说，就连热搜都懒得压下去，韩怡的对家趁机抹黑，让韩怡在这种负面新闻的影响下，口碑急剧下降。 毕竟人设崩得太厉害。 知三当三，永远遭人唾弃。 韩怡自己也没想到，她就想趁机炒作一下而已，最后会落到这种地步。 那些商业活动纷纷被取消，各大品牌也开始解决，对韩怡来说损失惨重。 而韩怡一连数日都没能再联系上靳司赫，她就知道靳司赫根本没将她放在心上，为了挽救自己的星途，韩怡只能通过关系找到了姜瑞雪，表示要当面向姜瑞雪道歉认错。 姜瑞雪可没忘记韩怡耀武扬威的得意。 虽然她并不在意靳司赫，但是韩怡也没少算计“姜瑞雪”，不管姜瑞雪再怎么不赞同“姜瑞雪”以前的所作所为，但现在她变成了“姜瑞雪”，这口气还是要给“姜瑞雪”出的。 她拒绝了韩怡的求饶。 韩怡将别人逼死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 现在轮到她了，也没有必要同情。 韩怡慌了。 她千方百计打听到姜瑞雪什么时候出门，特地跑去堵姜瑞雪。 姜瑞雪看着眼前这个戴着口罩墨镜太阳帽，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韩怡，有些无语。 姜柔柔拿着奶茶过来：“阿雪，这杯少糖的，你尝尝，我在这家奶茶店打过工，他们家的很不错……” 话说到一半，姜柔柔诧异地望着韩怡，又看看姜瑞雪，无声询问：这是干嘛了？ 姜瑞雪接过奶茶，想想她都好久没有喝过了，以前在朝云国倒是捣鼓过，但感觉怎么都喝不出那种滋味，现在倒是明白过来，奶茶不就是跟小姐妹逛街的时候才喝嘛？ 韩怡低声下气：“姜小姐，上次那个新闻真的是娱记乱写，没有第一时间约束我的粉丝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但我真的没有插足你和靳总，请姜小姐接受我的道歉。” 第1351章 哲雪番外21 “你不用道歉，靳司赫没告诉你，我们已经分手了吗？”姜瑞雪看着韩怡，“他怎么这么过分呢？让你一个人受委屈。” 姜柔柔叹为观止。 这叫什么？ 补刀！ 韩怡口罩下的脸色很难看。 姜瑞雪继续道：“对不起啊，要不我现在给靳司赫打个电话，让他跟你好好解释一下？到时候我再发个澄清的公告，你看怎么样？ 韩怡，虽然我们不认识，但好歹你是靳司赫的现任，论资历我这个前任也算是你的姐姐，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就是希望你跟靳司赫白头到老而已。 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啊，千万不要因为我有什么矛盾，这样我会过意不去的，觉得自己当了坏人。要不你先跟靳司赫沟通一下，我也好配合你们对不对？” 这话姜瑞雪是笑着说的，但韩怡听了却想打人！ 姜瑞雪怎么这么恶心？ 装出这种模样给谁看呢？ “姜小姐，我……”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别误会，可你自己也说了，是你的粉丝冲动在前。韩怡，你是明星，你爱护你的粉丝，我同样也想保护喜欢的人，这没什么错？” “我已经道歉了，姜小姐。” “可是造成的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抚平的，你应该明白，并非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 “你……” “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就先这样，你找靳司赫好好沟通一下，商量好怎么处理这件事再通知我，我一定尽力配合澄清的。” 韩怡气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姜瑞雪却依旧言笑晏晏：“我祝福你们。” 说完，她吸了一口奶茶，嗯，味道真的不错，难怪这么多人排队了。 “姐姐，我们走。” 全程围观的姜柔柔，就差竖起大拇指给姜瑞雪点赞了。 以前姜瑞雪欺负她，但却总是被诸如韩怡这类人气得半死不活，然后再将气撒到她身上。 现在倒好，姜瑞雪把韩怡的路走了，让韩怡无路可走。 看着韩怡恼怒又不敢对姜瑞雪如何的样子，姜柔柔觉得格外的痛快。 爽就一个字。 韩怡站在原地，目送着两人离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瑞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缠了？ 以前那个一点就炸的草包去了哪儿？ 韩怡之前还以为姜瑞雪是怒火中烧才敢宣称跟靳司赫分手的。 如今看来，怕是早有预谋的了。 她一点都没能从姜瑞雪眼中看出半分怒意。 说起靳司赫就跟说一个陌生人似的，毫无波澜。 以前姜瑞雪有多在乎靳司赫韩怡是知道的，姜瑞雪甚至不惜名声也要将靳司赫从姜柔柔那里抢过来，而且姜瑞雪看到姜柔柔就处处针对，是有名的塑料姐妹。 可现在的她们，关系却好到不可思议。 姜瑞雪非但不针对姜柔柔，反而还跟姜柔柔好到一起逛街和奶茶？ 姜瑞雪看得上这种街边奶茶店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 让这两姐妹发生那么大的变化？ 韩怡百思不得其解，可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姜瑞雪非常难对付，滑不溜秋的，还婊里婊气。 她要是真的找靳司赫要个说法，只怕是能让靳司赫一怒之下封杀了她！ 因为韩怡很清楚，靳司赫对姜瑞雪的看重，否则也不会急匆匆回国，而且从回国到现在已经那么多天了，她始终没能联系上靳司赫。 这就代表在靳司赫眼中，她是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人而已。 韩怡很是后悔，如果没有炒作自己跟靳司赫的绯闻，她现在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靳司赫翻脸不认人，简直无情到极点。 看着自己一团糟的星途，韩怡生出绝望。 姜瑞雪这边走不通，难道她真的要去找靳司赫不成？ “她肯定会去找靳司赫的，不然就鸡飞蛋打了。韩怡这个人，还是挺舍得下脸，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我们以前就输在强势，她在我们面前是个弱者，所以她哭有人同情，毕竟姐姐只是个娱乐圈打工人。” 姜瑞雪给姜柔柔分析她们以前为什么被韩怡一个小明星搞得整天挨骂丢脸。 可以说“姜瑞雪”和姜柔柔被群嘲塑料姐妹，韩怡的功劳少不了，虽然这是事实。 但被人无限放大，那就跟私底下交恶不一样了。 “往后你再遇到这种心机女人，你就要装得比她更弱势，因为人天生同情弱者。掐尖好胜的人，哪怕是对的，别人也会说你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 “可我们为自己辩解不是正常的吗？总不能光站着让人欺负啊。” “当然不能，但办法要改改，你别管装不装，总之先站在道德制高点，绿茶婊和白莲花就是靠着这一招，无往不胜。” “所以我们要走绿茶婊和白莲花的路？” “没错，让她们无路可走，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可你以前……” “以前是不屑，现在想想，只要我开心了，做什么不行？” 姜柔柔觉得很有道理。 “受教了。” “你且等着看，靳司赫身边的莺莺燕燕很快还会再出来的，我示范给你看，什么叫来一个打一双。” “那还是算了，我巴不得她们离我们远一点，我一点都不想跟这种人有什么瓜葛，最好以后再也不见。” “不可能的，总有自以为胜利的人要到我们面前来耀武扬威。”姜瑞雪笑了笑，“姐姐，你还是太年轻了。” “也许。” 姜柔柔想起自从毕业之后，靳司赫突然性情大变，身边的女人换了又换，每一次都会被她遇上，然后就被靳司赫嘲讽她死缠烂打。 天地良心，她从来没想过要纠缠靳司赫。 要不是靳司赫和姜瑞雪用她母亲的病威胁她，她早就躲得远远的。 说是为了医药费，那只是对外的说辞而已。 他们威胁她如果敢离开，就断了她母亲的治疗，要知道她母亲的病在被现在这个姜瑞雪治之前，命是用钱来续的。 现在想想，靳司赫真的很卑鄙。 一边不停换女人来作践她，一边又不准她离开，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了什么惹他如此生气，好像一切都来得那么莫名其妙。 好好的感情就这么没了，她从正牌未婚妻变成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下人”。 “阿雪，有件事我其实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靳司赫忽然要将未婚妻换成你？”姜柔柔纠结了片刻，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第1352章 哲雪番外22 姜瑞雪侧首：“我还以为你要将这个问题憋在肚子里一辈子呢？” “你知道的对吗？” “算是知道一点点，好像是跟上一辈的人有关，他认为你妈妈害死了他妈妈，所以他要报复你。” 姜柔柔的表情是这样的00。 这都是什么事？ 她妈妈跟过世的靳夫人没有半点交集。 甚至是靳夫人过世的时候，她妈妈还远在老家的乡下养病，后来是病情加重，这才回到海市的……所以靳司赫的迁怒是不是有些神经病？ “我妈妈都不认识靳夫人，怎么就跟我妈妈有关系？而且靳司赫向来跟靳夫人的关系不好，拿这个来报复我不是很牵强吗？” “在那些自大的男人眼里，他们认为是对的那就是对的，其他人怎么想他们并不在意。” “可是我妈很冤枉好不好？靳夫人过世的时候，我妈妈还很惋惜，说靳夫人是个知书达礼，精通很多乐器的才女。”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现在不用受他威胁了，管他怎么想。再过几天，你就帮你妈妈办理出院手续，可以在家慢慢调养了。” “真的？那我可不可以回去陪我妈妈？” “当然可以。” “太好了，谢谢你阿雪。” 姜柔柔满心欢喜。 “不客气，就算是我弥补我以前欠你的。” “那些事都过去啦，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提。” 姜瑞雪粲然一笑。 周书兰出院这天，姜瑞雪也过去一起接她了。 周书兰也不是第一次见姜瑞雪的，但这个跟以前截然不同的姑娘总是让周书兰有些不自在。 她看得出来，现在的姜瑞雪真的变了，向来阴狠的眸子也变得澄澈无害，完全没了那种处处掐尖算计的刻薄。 “阿雪，有柔柔接我就好了，你怎么也过来？” “就是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的，阿姨最近身子可好些了？” “自从吃了你开的药，我感觉现在就算去工作也没什么问题的。” “那可不行，你身子骨还是得好好养养才行，工作这些你就别想了。” “对啊，妈，这事你得听阿雪的。” “好好，我听你们的。” “阿雪，能不能麻烦你扶一下我妈妈，我办一下出院手续。” “行，你去。”姜瑞雪上前。 姜柔柔这才离开。 周书兰转过头深深看了眼姜瑞雪：“阿雪，听说你跟司赫分手了？” “嗯，分了，分得干干净净。”姜瑞雪坦白承认。 “为什么？” 她记得姜瑞雪爱靳司赫爱得死去活来，甚至不惜去勾引靳司赫，还让姜永成出面，将婚约给换了。 现在突然放弃了，周书兰只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可以认为是我长大了，想通很多事情。柔柔高中就跟他在一起了，他却说变就变，还那样羞辱柔柔，而他是我抢过来的，能对我有多少感情？今天这样对柔柔，明天也能那样对我。” “有些话虽然我说不合适，但你能这么想，我很替你高兴。”周书兰由衷说道，“我很早就劝柔柔跟他分手，但是柔柔不听……” 靳司赫拿她来威胁姜柔柔这件事，周书兰是知道的。 可惜她劝不动姜柔柔，也恼恨靳司赫的无情，这样对待曾经爱过的人。 以前在她面前的保证就跟放屁一样烟消云散。 跟姜瑞雪纠缠不清就算了，身边女人还多得像换衣服一样。 这么一个不尊重女人的男人，真的不是什么良配。 如今姜瑞雪能看开，姜柔柔也不再因为靳司赫黯然神伤，周书兰比自己病好还要开心。 “柔柔以后不会跟他再纠缠的了，阿姨你放心，我都能看开，柔柔也该放下了。他做了这么多伤害柔柔的事，就算是柔柔犯贱想要继续跟他在一起，我也会想方设法阻拦的。” 姜瑞雪为了让周书兰好好养病，跟她说了这番话。 “以前我脑子进水，做过很多伤害你们母女的事，希望你们能看在我给你治病的份上，原谅我年少无知……” “阿雪不要说这些话，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就算你没给我治病，你能跟阿雪好好相处，我也是很开心的。我还不至于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年少不犯错，那还是年少吗？阿姨也是这么过来的。” 两人慢慢往医院的大门走去。 结果姜柔柔却半天都没见来找他们，姜瑞雪打电话也不接。 她微微蹙眉，凝神倾听，从医院嘈杂的人声里，辨别出姜柔柔的所在。 姜柔柔似乎遇到了麻烦。 “阿姨，我们去找下柔柔，看看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姜瑞雪也不放心让周书兰一个人在这里等，找了把轮椅推着过去了。 姜柔柔果然是遇到了麻烦。 但制造麻烦的不是别人，而是靳司赫。 两人没有在医院里，而是在医院很少人会走的消防通道里。 靳司赫抓着姜柔柔的手腕，把姜柔柔拖来这边，居高临下俯视着姜柔柔，讽刺道：“姜柔柔，你又耍什么花样？你有出息啊，竟然跟踪我来了医院！” 姜柔柔吃痛，用力想甩开靳司赫。 但她一个柔弱的女孩，怎么可能是常年健身、身高188的靳司赫的对手？ 别说挣脱了，连动都动不了。 “你弄疼我了，放开我！”姜柔柔甩不掉，生气地瞪着靳司赫，“你是不是有病，医院是公共场合，什么叫我跟踪你？” “我不来医院你不来，我来你就出现在我面前，这不是跟踪是什么？说，你下贱勾引了谁，得到我的行踪？姜柔柔，你真是我见过最做作的女人！” “既然这样，那就放开我，让我有多远滚多远，绝对不会再碍你的眼！” 姜柔柔不甘示弱。 她越发觉得靳司赫自大傲慢，永远都那么自以为是。 为什么以前她会那么爱这个男人，爱到连自己的底线都不要？ 姜柔柔真想回去扇自己一巴掌。 “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你玩得不腻？” 姜柔柔：“……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靳司赫冷笑：“可惜我早就看透了你，想用这样的小把戏吸引我的注意？你可真是天真，姜柔柔，你缠着我不就是为了钱吗？一年一百万，你跟了我六年，我给你一千万补偿你。” 姜柔柔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不要为了曾经爱过这种傻逼而生气。 “行啊，去公证，证明一千万是你无偿赠送的，不然你反手一个追回，那我不是鸡飞蛋打。你都给我扣这样的帽子了，我要是不坐实，那可真对不起我自己。” 周书兰听到这话，急得想要出去制止姜柔柔。 姜瑞雪却将她拉住。 姜柔柔长进了！ 第1353章 哲雪番外23 她再也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包子了。 敢于对靳司赫说不，这就是最大的进步。 周书兰压低声音，着急说道：“阿雪，我们过去，激怒靳司赫对柔柔没有任何好处。” 姜瑞雪说：“阿姨你别着急，我们先看看。她难得硬气，不要打断她的气势，要是你在，她会担心靳司赫用你来牵制她的。” “可是……” “嘘，有我在呢，不会让柔柔出事的。” 大概是姜瑞雪的眼神带着安抚人心的坚定，周书兰渐渐冷静下来。 那边，靳司赫不敢相信，那是姜柔柔说出来的话。 “你果然是为了钱！姜柔柔，我一点都没看错了，你可真是现实又势利的女人！”靳司赫的语气满满的嘲弄，“为了钱，你是不是连出卖自己都做得出来？你贱不贱？” 姜柔柔：“？？？” “大哥，不是你非得拿钱羞辱我的吗？我接受你的羞辱，怎么又变成我现实势利？哦，我拒绝你的时候，我又欲擒故纵，怎么好话歹话都让你给说了，敢情是别人都不用活下去是不是？” 姜柔柔反唇相讥。 以前的她真的是需要好好看看眼科的，都跟了个什么男人谈恋爱？ 哦，不对，这不叫谈恋爱，这叫犯贱找虐！ “靳司赫，你如果脑子有问题，我建议你去精神病院看看，早点吃药早日康复，不要动不动就出来威胁这个威胁这个，你这样已经威胁到公共安全了你知道吗？” “姜柔柔你反了，敢这么跟我说话？看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你妈妈的病……” 啪！ 姜柔柔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甩了靳司赫一个耳光。 打完之后，姜柔柔自己都傻了。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敢对靳司赫动手。 但是怔楞只是一瞬间，她心里很快就涌上了一阵快意。 打他这个念头已经生出很久很久了。 今天终于做到！ 姜柔柔盯着他：“靳司赫，你是见过最恶心的男人，有什么事就不能摊开来说？我欠你什么了？在一起的时候，我哪里对不起你了？要被你这样一而再地羞辱？ 我真为过去的自己眼瞎感到后悔，为什么会选了你这么一个动不动就会打女人，拿我妈妈的性命来威胁我的极端人渣！你不就是仗着身后有个靳家，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吗？ 但是请你醒醒，现在是法治社会，收起你那套专丶制丨独丶裁，你不是皇帝，我也不是你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你如果再敢拿我妈妈威胁我，我一定报警！” 靳司赫阴沉地看着姜柔柔：“你敢打我？” “你对我动手还少吗？你就是个只会打女人的废物！” 靳司赫扬手就想一巴掌过去。 姜柔柔往后一退：“你看，恼羞成怒了，又想对我动手是不是？” 听了这话，靳司赫的巴掌久久没有落下。 他看着姜柔柔，就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 “姜柔柔，你疯了！” “我没有疯，疯的是你，应该去看病吃药的也是你。我不过是清醒了，看清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如果你还是个男人，以后就离我远一点，我们早就分手了，不要再对我死缠烂打。” “你再说一遍！” “这种霸道总裁的把戏对我来说没有用，你也别玩欲擒故纵那一套，我早就看清你了。” 姜柔柔将他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 靳司赫勃然大怒，倏地伸手掐住姜柔柔的脖子。 “靳总自己理亏，就想杀人灭口吗？”姜瑞雪见状冷笑，大步上前，一拳头过去。 靳司赫猝不及防，右脸结结实实吃了姜瑞雪一拳，血腥味顿时在口腔里蔓延开，下意识松开了姜柔柔。 姜瑞雪把姜柔柔拉到身后。 “靳司赫，我看你这个人渣不爽已经很久了！” 说罢，又一拳头过去。 这次靳司赫有所防备，还起手来。 然而，他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是姜瑞雪的对手。 姜柔柔和周书兰目瞪口呆，看着姜瑞雪把靳司赫打了一顿，打得靳司赫鼻青脸肿，半天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姜瑞雪还一脚踩在他后背上：“靳司赫，记住了，不要招惹女人，别以为你长得高练过就能对女人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像你这种废物我能一打五！ 对了，你可以报警哦，我保证你刚刚对姜柔柔动手的视频在全网公布。到时候，靳总打女人的秘密就藏不住了。我这人受不得刺激，你要是又对姜家出手，那我也可以鱼死网破的。 靳总大概也不希望自己打女人不成还被反杀这种事被传出去？女人很小心眼的，你可得考虑清楚哦。” 姜瑞雪警告完靳司赫才收回脚，还好心地把靳司赫扶起来。 靳司赫一把甩开姜瑞雪。 他抹掉嘴角的血，目光阴冷地盯着姜瑞雪：“姜瑞雪，你给我等着。” “靳总还真打算用姜家威胁我？可是靳总有没有想过，倘若这种事被传出去，你们靳家的长辈会放心把家业交给你吗？”姜瑞雪扬了扬手机，“视频我已经发出去，你们靳家长辈人手一份。” “姜瑞雪！”靳司赫咆哮，要不是打不过姜瑞雪，他怕是要冲上来将把姜瑞雪大卸八块。 那双赤红的眸子，像是要吃人似的，看得姜柔柔和周书兰心惊胆战。 姜瑞雪却无所畏惧：“私人矛盾，你要摆到台面上解决，我自是奉陪。就是不知道靳总能不能承受后果，我倒是没什么好怕的。” 靳司赫忍了又忍，对于以前的姜瑞雪，他有一千种法子能让她生不如死。 但是现在的姜瑞雪，比以前聪明不说，就连身手也那么恐怖，她拿捏着的，恰恰是他最在意的。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这种对靳家名声不好的事真的闹开来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姜瑞雪，你厉害得很！”最后，他一字一顿地吐出这几个字。 姜瑞雪笑笑：“比不上靳总你，动不动就威胁别人，仿佛你是全世界的中心。姜柔柔没有对不起你，我也没有，可你从来没有对得起我们，所以你说你算个什么东西，要我们姐妹为你生为你死？” 靳司赫没有说话。 但姜瑞雪知道，他已经恨上她们了。 没关系，这种男人，爱怎么恨就怎么恨。 再绝不就是偷偷制造点意外让人死吗？ 但这种踩着刑法的霸总，很快就要被送到监狱去了。 第1354章 哲雪番外24 真以为法治社会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今天的事，我记住了，姜瑞雪你不要后悔，姜柔柔但愿你以后不用求到我头上。” 靳司赫咬牙切齿说完这话，黑着脸拂袖而去。 “等等，靳总有件事你得搞清楚，你可不值得姜柔柔跟踪你，我们今天来给阿姨办出院手续，你觉得能威胁到别人的把柄已经不复存在，所以你要醒醒，别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作多情！” 姜瑞雪火上浇油。 靳司赫头也不回，加快离开的脚步。 周书兰这才走过去，抓着姜柔柔的手：“柔柔，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姜柔柔把被靳司赫捏得淤青的手腕藏了藏，笑着说：“妈，我没事，你别担心。” “他平时就是这么对你的吗？”周书兰红了眼，无比心疼姜柔柔，原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女儿竟然受这么大的委屈。 “妈，你别这样，我真的没事。今天是我语气不好，将他激怒了，他才这样对我，平时倒是不会动手。”姜柔柔欲盖弥彰。 周书兰抱着她没有再说话，而是无声流泪。 她是过来人，怎么可能看不出靳司赫的性子有多暴戾？ 她真不知道自己的病会让女儿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好了，出院手续好没有？要是好了，我们先回去。”姜瑞雪跟这对抱头痛哭的母女说道，有些头疼。 “对对对，我们先回家。”周书兰松开姜柔柔，抹掉眼角的泪。 姜柔柔点点头，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出院手续办好，和姜瑞雪周书兰离开医院。 靳司赫站在医院某一层楼，从窗户那看着离开的三人，面色阴沉如水。 “给我好好查查，这个姜瑞雪到底是什么来历，真正的姜瑞雪被藏到哪儿去了？” “靳总，之前你吩咐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姜瑞雪不是姜永成和巫婵的女儿，跟姜柔柔也没有血缘关系！”特助把结果递上去，“但是监控显示，姜瑞雪受伤那天从来没有离开过房间，从昏迷到醒来不过半个小时，不存在换人。” “什么？”靳司赫一把抢过文件，快速翻到最后看结果，“这份结果，是否有经手其他人？” “没有，我怕搞错，找了好几家机构一起鉴定，结果都是这样。” “那姜瑞雪到底是谁？姜柔柔呢？” “姜柔柔是姜永成和周书兰的亲生女儿。” 靳司赫怒极而笑：“好个姜家，竟敢偷梁换柱，拿个假千金换了我的婚约！” 这婚约明明就是靳总你授意姜家这么做的啊，这回怎么罪过又都在姜家了？ 但特助不敢说，只能暗戳戳在心里吐槽。 “看来姜瑞雪是知道自己身世了，难怪性情大变。”片刻之后，靳司赫又释然了。 谁愿意成为被利用的工具人呢？ 更何况是姜瑞雪这种骨子里都充满骄傲和优越感的女人，能不发疯做出种种常人不能理解的举动才怪。 “靳司霆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动作？” 特助欲言又止。 靳司赫抬头：“说！” “二少爷倒是没做什么，但他很奇怪……” “怎么奇怪？” “他买了很多的书回去，天天就在别墅里看书，据佣人说，他从起床到睡觉都呆在书房。” “哼，果然是打算跟我抢了，只是这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 “不是的靳总，二少爷他看的书，跟工商管理没有任何关系。” “那他看的什么？” “农业种植和畜牧业养殖。” 靳司赫：“……”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他看的什么书？” “农业种植和畜牧业养殖，哦，对了，还有跟古典文学有关的书籍。” 饶是见多识广的靳司赫也懵的。 “他看这些书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佣人说，他还一边看一边做笔记。靳总，二少爷该不会是想开农场？” 农场？ 靳家缺专人管理的农场吗？需要靳司霆自己去做。 “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 “好像还有跟基建有关的，尤其是水利工程。” 靳司赫深深吸了口气，他觉得特助是被人耍了。 这些书肯定是靳司霆拿来掩人耳目的。 他现在就想立刻去一趟靳司霆那里，好好试探一下。 只是脸上挂彩了，靳司赫不愿意被靳司霆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给我盯紧靳司霆，有什么动作第一时间告诉我！”靳司赫冷声道。 “是。” “没事你出去。” “是。” 等特助离开之后，靳司赫拿起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再次认真看起来。 如果姜瑞雪是假千金，那姜家就只有姜柔柔这个真千金了。 是他低估了姜永成这只老狐狸！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 靳司赫一看来电显示，整个人都不好了。 等电话响了一会，靳司赫才接起来。 “你个混账东西可真有出息啊，竟然连女人都敢打，你还不要脸了？”靳父大发雷霆，“如果你觉得总裁这个位置让你压力太大承受不住，必须要拿女人出气，你可以卸任！” “爸，是我一时冲动，对不起。”靳司赫躺平，“只是事出有因，我可以解释。” “我倒要听听你能找出个什么理由，让你动手打女人？” “姜瑞雪是假千金。” “什么意思？” “她并非姜永成和巫婵的亲生女儿，姜家为了防备我们，推出一个假千金来跟我们联姻，我一时气不过，这才……” “竟有这种事？” “我目前正在想办法处理，还请爸爸不要插手。” “你打算怎么做？” 靳父的语气缓和了些，不像刚才那么震怒。 “姜家不愿跟我们联姻，那我偏要娶姜柔柔，靳家不是能任由他们玩弄的对象。像今天这种事，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还请你相信我一次。” “好，这次的事我帮你压下。但是，你若再表现不好，你爷爷就会考虑要不要把集团交到你手上了。司赫，我一直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别让我失望。对了，有时间去看看司霆，听说他出院之后一直将自己关在家里没出去过！” “我正打算忙完了过去看看他。” “嗯，你们是亲兄弟，要互相扶持才是，别内讧给别人可乘之机。靳家盯着你这个位置的人太多，一不小心，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 挂掉电话，靳司赫的脸色越发阴沉难看。 【2021年最后一天啦，愿新的一年，小可爱们事事顺遂，一切皆如意~】 第1355章 就是失忆了而已 许明哲同样也接到了来自靳父的电话。 在靳司霆的记忆里，靳父更喜欢的是靳司赫，对小儿子仅限于表面上的关心。 靳司赫的母亲，是靳父的初恋，靳父是迫于家族利益娶的靳司霆母亲，但靳司霆母亲对他却是全心全意，换来诛心的背叛。 “司霆，你们就两兄弟，做什么也要考虑一下你哥哥的立场，别太任性，叫人笑话。他是你亲哥，他好你才好！”靳父语重心长劝许明哲。 许明哲淡淡应了句：“知道了。” “你明白就好，身子怎么样了？” “还好。” “那没别的事，就先挂了，你记得跟姜家那对姐妹保持距离。不管怎么样，都是你哥哥的未婚妻，你身为弟弟，跟她们走太近终归是不好。” “还有其他吗？” “没了，照顾好自己。” 靳父不等许明哲说话，就把电话挂掉了。 许明哲拿着手机，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他眼底掠过意味深长的笑意。 许明哲很清楚靳司赫这段时间都在监视他，别墅里的佣人都是靳司赫的眼线。 不过没离开别墅并不代表他什么都没做。 靳司霆留下的势力，他还能用，并且比靳司霆用得更好。 许明哲有种预感，靳司霆并没有真的死去，只是沉睡了而已。 靳司霆有可能还会醒来。 所以许明哲不打算跟姜瑞雪在这个时代结婚。 正想着姜瑞雪，她的消息就到了：[五哥，我今天打了靳司赫！] 许明哲看到这消息，不由失笑：[那你手疼了没有？] [没有，就是觉得不够尽兴，要是有机会光明正大胖揍靳司赫一顿就好了。] [好，我给你安排。] [都不问问缘由？] [只要是你先做的，我都支持你。] 发过去之后，许明哲又加了一条：[他也挺欠扁的。] 姜瑞雪回了个么么哒的表情。 许明哲觉得这样的联系方式真的很有意思。 即便是两人相隔万里，也能第一时间和对方分享自己在做什么以及此刻的心情。 许明哲回复了一个同样的表情。 [姜永成回来了，晚些再聊。] 姜瑞雪正要打趣许明哲老古董用表情包，就听到楼下的动静，迅速回了许明哲一条消息，便拿着手机下楼了。 姜永成果然回来了。 巫婵正抱着他撒娇。 姜瑞雪：“……” 虽然在“姜瑞雪”的记忆里很多这样的画面，但都不及亲眼所见来得让人……无语。 所以说啊，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姜永成头顶青青草原还浑然不觉，却对巫婵的撒娇很受用。 看到姜瑞雪，姜永成示意巫婵松开，皱眉道：“宝贝现在看到爸爸都不喊人了？你总不能连最疼你的爸爸都忘记了？” 姜永成走到姜瑞雪面前。 姜瑞雪望着他。 姜永成年轻的时候是个帅哥，如今将近五十岁了，依旧不显老，反而越发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我不记得了。”姜瑞雪摇头。 “老婆，你有没有带她去检查过啊，没伤到脑子？” “没什么大碍，就是失忆了而已。” 顿了顿，巫婵又说道：“不过雪儿跟司赫闹僵了，唉，原来她和司赫的关系很好，如今跟柔柔亲近起来，反倒是处处针对司赫。” “什么意思？”姜永成立刻沉下脸，“雪儿，网上那些事是真的？你要跟靳司赫分手？” “嗯，已经分了。” “胡闹，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怎么能如此随便？你有没有问过我？我是你爸爸！” “但我是自由的个体，我不想嫁给靳司赫，难道你们要逼着我嫁给他？原本跟他有婚约的是姜柔柔，这未婚妻说换就换，把我们姜家当成什么了？” “这件事我不可能答应你的，你现在立刻去找靳司赫道歉认错，把他哄回来知道不？”姜永成用命令式的语气跟姜瑞雪说话。 姜瑞雪微微一笑：“如果我拒绝呢？” “不要忘记了你姓姜，你的婚事可轮不到你来做主！”姜永成厉声道，“如果因为你，姜家和靳家的合作吹了，你承担得起损失吗？雪儿，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 “对了，姜柔柔呢？”姜永成环顾一周，“她去哪儿了？” “她已经搬出姜家，你找她有什么事？”姜瑞雪反问。 巫婵脸色微变：“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不过是小事一桩，哪里用得上劳师动众的？” “雪儿，你到底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老是帮着姜柔柔，还因为她跟靳司赫闹崩，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谣言？”巫婵心中不满，但也没敢表现出来，只是试探性询问。 姜瑞雪似笑非笑地看着巫婵：“我能有什么事？只不过是想开了，不想要靳司赫那样的男人。”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靳司赫还配不上你？” “对啊，配不上。” 姜永成差点气得鼻子都歪了。 他指着姜瑞雪，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姜瑞雪见状，又低头放软语气：“靳司赫身边那么多女人，我不想跟别人共享一个男人，既然他放不下外面的女人，那我只能成全他了，你们不要逼我好不好？” 姜永成恨铁不成钢：“那又怎么样？只要你嫁给靳司赫，你就是靳家少奶奶，外面再多的女人，也都撼动不了你的地位。像靳司赫这样的男人，有女人喜欢不是正常？” 姜瑞雪：“……” 要不是很清楚目前的剧情姜永成还不知道“姜瑞雪”的真实身世，姜瑞雪都要怀疑姜永成养“姜瑞雪”是不是也跟巫婵一样，当成个工具人而已的？ 如果真的是所有爱护都是虚假的，那“姜瑞雪”真的是大写的悲剧。 引以为傲的亲情居然楚楚透着算计，怎么看怎么可怜。 “你要我委屈自己去接受靳司赫三妻四妾？现在是一夫一妻制！”姜瑞雪冷声道，“我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迫不及待要将我推入火坑？” 姜永成道：“你知不知道钱才是最重要的，感情那就是镜花水月，不能当饭吃！有钱才有地位，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懂什么才是最好的！” 第1356章 给别人养了这么多年孩子 见姜瑞雪不说话，姜永成又语重心长地道：“雪儿，爸爸不会害你，你现在还小，那些道理不明白，爸爸不怪你的。只是，爸爸不希望你将来会后悔，因为不可能再找到比靳司赫更好的对象！ 乖，听话，去跟靳司赫撒个娇道个歉，他向来包容你，会原谅你偶尔的小脾气。至于那个小明星，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解决。但你自己也要宽容点，男人逢场作戏是再正常不过的。” “所以我要为他的风流买单？”姜瑞雪笑了笑，“你们关心的不是我过得好不好，而是我能不能给姜家带来利益？” 姜永成皱眉：“你怎么能这样想呢？” 巫婵也在边上说道：“靳司赫有什么不好的，身材长相家世能力，样样出挑，多少女人求而不得，你却不珍惜，将来可有得你后悔的。” “要真嫁给他，那才叫后悔？随时要应付他那些风流绯闻，说不定哪天还带回几个私生子让我养呢。将心比心，你能接受你的丈夫这么做吗？” “姜瑞雪，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瑞雪的话戳中了巫婵的肺管子，气得巫婵一下绷不住，连名带姓地吼她。 姜永成愣住。 巫婵那气急败坏模样，看上去甚至有些面目狰狞，让姜永成不敢相信，那个温柔小意的女人也有这么泼妇的一面。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你何必这么生气？再说了，现在又没有什么私生子，最多是一个前妻所生的女儿罢了。”姜瑞雪漫不经心地道。 巫婵气得呼吸都急促起来。 “永成你看看？她就是跟姜柔柔厮混了一段时间，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都开始顶撞父母了，以前的她哪里会这样？”巫婵直接跟姜永成告状，那一个叫委屈。 姜瑞雪：“……” 姜永成拍拍巫婵，瞪了姜瑞雪一眼：“有你这么跟你妈妈说话的吗？她辛辛苦苦怀胎十个月，你这样气她，对得起她吗？” “十月怀胎？”姜瑞雪意味深长地盯着姜永成，“你可看见了她的孕肚？” 巫婵闻言脸色大变：“姜瑞雪，你这个孽障，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我当初还不如掐死你，总比辛辛苦苦养大你却被你这样气死的好！” “辛辛苦苦？将我带大的是保姆，用的是姜家的钱，你做了什么？”姜瑞雪似笑非笑。 巫婵心头一颤：她知道自己身世了？ “这份资料，你好好看看。”姜瑞雪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姜永成。 巫婵这才看到，姜瑞雪一直拿着一个文件袋。 姜永成神色不悦，虽然不知道姜瑞雪在做什么，但还是拿过了文件袋。 巫婵大惊，直觉告诉她，这文件袋里的东西对她不利，下意识就伸手去抢。 然而姜瑞雪动作比她更快，把她拦住了。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姜瑞雪站在巫婵面前，一脸讽刺地看着巫婵，“可是心虚了？” “姜瑞雪，你干什么？给我让开，你现在都学会对你妈妈动手了是不是？你这个孽障！”巫婵扬手想打姜瑞雪。 姜瑞雪抬手握住她的手腕，让她的手无法再落下半分。 “妈妈？你也配？”姜瑞雪一把推开她。 巫婵连连后退数步，面露惧意：姜瑞雪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她本能看向姜永成。 姜永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巫婵慌了。 “害死我亲妈，拿我当我工具人来养，还让我孝顺你。巫婵，天底下就没有比你更恶毒的女人。”姜瑞雪盯着巫婵，“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杀母仇人当了我二十多年的妈，想想真可笑啊，也不知道我亲妈在天之灵多难过。” “是不是姜柔柔跟你说了什么？你宁愿相信她的鬼话，也不信养大你的人？我确实不是你亲妈，但这些年我一直将你视为己出，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巫婵强迫自己的冷静，质问姜瑞雪。 “视为己出这种话，你敢摸着自己良心说？哦，不对，你没有良心。”姜瑞雪嗤笑，“我说了，养大我的是姜家的钱，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用我来当进入姜家的工具，算什么恩情？” 姜永成把那一沓资料狠狠砸向巫婵，双目赤红：“巫婵，这都是真的？你让我给别人养了足足二十三年的孩子？你这个贱人！” 巫婵吓了一跳，她还从来没见过姜永成这么可怕的样子。 “永成，你听我解释，我……”巫婵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泪如雨下，“我就是因为太爱你，才用了这么卑鄙的行为，我想着等嫁给，再给你生个孩子的，可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无法怀孕……” “那是因为你一直在用避孕药，好不容易怀上的那一次，却因为不是你丈夫的选择用来诬陷周书兰流产。”姜瑞雪打断巫婵的话，她看着姜永成。 “这么多年，你对我的疼爱不假，我知道真相的时候也很痛苦。我不想失去如今这样的生活，可我过不了自己良心这一关，让你一辈子都被蒙蔽，好歹我也喊了你这么多年的爸爸！”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姜永成死死盯着姜瑞雪。 “在我受伤之前，无意中知晓这个情况，我挣扎了很久，才做出这样的选择。对不起爸爸，我没有办法欺骗你这么一个全心全意疼爱我的父亲。” 说到这里，姜瑞雪适时红了眼。 她如今这皮囊本来就好看，一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 姜永成怔住。 难怪他总觉得姜瑞雪身上有些什么让他觉得熟悉。 原来是像一个人，像那个他曾经求而不得的女神！ 没错，在姜永成和巫婵恋爱之前，他也有过一段纯纯的暗恋，可惜那女孩子一直有对象，后来转学了，就彻底失联。 然后姜永成退而求其次，选择和女神有点像的巫婵，再加上巫婵手段了得，硬是笼络住了姜永成。 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分手了，他娶了周书兰，巫婵又出现了，两人春风一度巫婵就消失了，再出现已经带着孩子了，说是他的。 再后来，巫婵用了手段令姜永成和周书兰离婚，成功上位…… 第1357章 那我们就同归于尽！ 是的，原着就是这么狗血，连替身梗也出来了。 “姜瑞雪”的生母并不知道姜永成喜欢过她，巫婵就是利用这一点接近她的。 当时巫婵自己也怀孕的了，一想到姜永成对“姜瑞雪”生母念念不忘，她就怨恨。 正好两人一起生孩子，而她的孩子却在出生的时候就夭折了。 巫婵恶向胆边生，弄死了“姜瑞雪”的生母，把“姜瑞雪”抱过来，在她男人的帮助下，瞒天过海，成功上位。 她用着姜永成的钱养那个男人，姜永成一出差，两个人就鬼混。 姜永成家大业大，却始终没有发现枕边人出轨，女儿也不是自己的！ 别问为什么这么没逻辑。 就跟霸总靳司赫拿着狂酷霸拽的人设，误会姜柔柔的时候，却从来不去查，原着就是这样写的。 而生活远比小说更没有逻辑可言。 反正这本小说就是靠着撒不完的狗血和各种误会，硬生生撑到几百万才完结！ 但是现在嘛，姜瑞雪让这个故事在十几万字的时候就来了个大转折。 把被pua的姜柔柔掰正，终结了“姜瑞雪”和靳司赫的纠缠，让姜永成知道了真相。 生活这么美好，就别总是虐虐虐的，多点阳光不行？ 至于靳司赫这个法制咖，自然有刑法去制裁他！ 真以为自己是霸总，手上沾了人命就可以逍遥法外？ 巫婵浑身发抖：“永成，我没……”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姜永成脸上没有丝毫的柔情，直接打了报警电话。 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永远是男人心中最重要的存在，任何人都比不上。 巫婵让他戴了这么多年绿帽子，还害死他的白月光，姜永成能忍吗？ 不能！ 巫婵惊恐地道：“永成，你听我解释。” 她想去抢下姜永成的手机，却被姜永成一脚踹开。 “别碰我，我现在看到你我就恶心！”姜永成满脸憎恶。 巫婵不敢相信，这才不到半个小时，怎么事情就彻底失控了？ 她将矛头指向姜瑞雪：“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跟你那个贱人妈一样，就知道抢男……” 啪。 姜瑞雪一耳光打掉了巫婵两颗牙齿。 巫婵惨叫一声，捂着脸恐惧地看着姜瑞雪。 “你再骂一句，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贱人这个词，是给你量身定做的，不会有人跟你抢！”姜瑞雪面色冰冷，“巫婵，恶有恶报！” “你……” 血腥味在巫婵嘴里蔓延，她的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可想而知姜瑞雪打得多狠。 就连边上看着的姜永成也被镇住。 “你继续。”姜瑞雪恢复如常，对姜永成说道。 姜永成吞了吞口水：“你、你怎么会……” “自小就在学的防身之术，多多少少也有点用的。” “姜瑞雪你不得好死……” 巫婵又开始咒骂。 姜瑞雪倏地掐住她的喉咙，一点点将巫婵提起来。 双脚离地的巫婵终于害怕了。 “你、你……” 窒息的感觉袭来，巫婵的脸涨得通红，空气似乎正一点地离她离她而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姜瑞雪又突然松开了她，让她重重摔下来。 骤然涌入的空气，令巫婵咳得差点断气。 姜永成下意识后退两步。 他怎么也预料不到，姜瑞雪会这么凶残！ 姜瑞雪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 “瑞、瑞雪……”姜永成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姜瑞雪转过身，看着姜永成：“姜叔叔，很抱歉，我实在没办法再对你喊出那两个字，毕竟这些都是骗来的，我本就不是你的女儿。巫婵现在是你的妻子，我想交给你来处置。” “为什么？” “姜家让我活下来，我总不能将这种不光彩的事闹大，让姜叔叔你颜面尽失。” 这番识大体的话，让姜永成深感安慰。 “瑞雪，不管怎么样，既然你喊我这么多年的爸爸，往后我还是，至于这个女人……”姜永成恶狠狠地看了巫婵一眼，“她既然是害死你母亲的凶手，那就交给警察处理！颜面没有人命重要。” “姜永成，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巫婵闻言崩溃了。 姜永成冷笑：“你付出什么？拿着我钱去养小白脸，让我戴了这么多年绿帽子，这就是你的付出？巫婵，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巫婵看着姜永成眼中的冷意，惊惧不已。 她跪着爬过去，扯着姜永成的裤子，痛哭流涕：“永成，我也是被逼的啊，我如果不这么做，我会死的，看在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你放过我……永成，求求你了。” 姜永成毫不留情将巫婵踹开。 男人就是这么冷血。 他娶巫婵，是因为巫婵满足了他身为男人的骄傲，再加上巫婵在那上面花样特别多，他自然愿意宠着巫婵。 可现在知道巫婵对他做过的那些事同样还跟其他男人做，那就让姜永成恶心了。 他要什么女人没有？ 最后被女人玩弄股掌之间？ “不让你牢底坐穿，我不姓姜！”姜永成冷厉地看着巫婵。 巫婵跌坐下去。 她怨毒地看着姜瑞雪：“早知道如此，当年我就该把你掐死！” “可惜你没有，所以这就是你的报应！” “姜瑞雪！” “你喊什么都有用，我不会放过你的。” 姜永成的态度让巫婵知道，自己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情急之下，巫婵突然站起来拿起茶几的水果刀刺向姜永成。 “既然你不让我活，那我们就同归于尽！” 巫婵歇斯底里。 然而，她都没靠近姜永成，就被姜瑞雪折断了手。 水果刀哐当掉在了地上。 人也横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再摔下来。 姜瑞雪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已经摔断两根肋骨的巫婵，面无表情：“在我面前杀人，你问过我了吗？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杀得了刚生完孩子的产妇？” 巫婵忍着痛意往后缩，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和姜瑞雪同一屋檐下这么多年，她发现眼前的女孩竟陌生到让她不认识。 “你不是姜瑞雪！”她吼了出来。 第1358章 一并送进去 姜瑞雪坦承：“我当然不是姜瑞雪，姜瑞雪原是姜叔叔给他小女儿的名字，我并非你和姜叔叔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姜瑞雪？” 只是这番话在姜永成听来，那就是姜瑞雪不愿意占他便宜，女神的滤镜越发厚重。 哪怕眼前这姜瑞雪并非他亲生的，他也愿意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 巫婵又恼又怒：“你有今天，都是因为我，你还恩将仇报？” 姜瑞雪嗤之以鼻：“我还得感谢你杀了我母亲是吗？那不如，我先捅死你，你到了地府再好好跟阎王爷帮我请功，因为是我让你解脱了！” “瑞雪，你不要理会这种毒妇！这些事就交给我来处理，我一定会还你妈妈个公道的！”姜永成在边上说道，“巫婵，你跟你奸夫的事，我慢慢找你算账。” 不让巫婵牢底坐穿，对不起他头上这顶绿帽！ “姜永成，你还有没有心？我这些年对你怎么样？就算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那我也是被逼的。你就这么无情，对我落井下石？”巫婵怨恨地道。 姜永成冷笑：“可不是我逼你的，贱人！你还是闭嘴，有什么话，等见到警察你再说！” “你……” “我现在看到你就恶心！！！” “姜永成……” “闭嘴！” 姜永成恶狠狠地瞪了巫婵一眼。 刚刚还柔情蜜意，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姜永成让人看住巫婵，自己就回书房去了。 巫婵怨毒地盯着姜瑞雪看，“你跟你妈一样……” 姜瑞雪没等她说完，直接将距离最近的女佣身上的围裙扯下来一把塞入巫婵嘴里，让她闭嘴。 “不要试图激怒我，我可不是以前那个任由你算计的人。”姜瑞雪的眼神冰冷，叫人看了为之胆颤，“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中还要多，你要是想死，尽管试试！” 那一瞬，巫婵像是被人掐住喉咙那样感到窒息。 眼前的姜瑞雪和以前判若两人，是真的让她畏惧。 姜永成一直到警察过来才下楼。 巫婵还苦苦哀求，姜瑞雪将证据全部交给了警察，跟着走了一趟，从刑侦大队出来，已经是傍晚了。 一辆黑色的大众开过来，在路边停下。 车窗玻璃摇下，露出一张清隽的脸。 “五哥。”姜瑞雪有些意外，“靳司霆”在靳家嫡系也是行五，所以这声五哥也不算突兀。 许明哲下了车，“我来接你。” 姜瑞雪也没问他怎么知道她来这里的，笑着迎了上去。 许明哲过去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手放在车门上，免得姜瑞雪撞到，还弯腰替姜瑞雪把安全带系上。 “雪儿，你这是去哪儿？”后面出来的姜永成见状，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车前。 他看了许明哲一眼，眉心微蹙：“你是司霆？” “姜叔叔。”许明哲微微颔首。 不知道为什么，姜永成只觉得眼前这靳司霆给他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 即便是在靳老爷子面前，他也没有这种感觉。 姜永成记得，靳司霆是个很沉默的人，怎么现在存在感变得这么高了？ “我跟五哥出去吃个饭，姜叔叔你先回家。”姜瑞雪平静地解释。 姜永成原本想说姜瑞雪跟靳司赫的事，可是许明哲的眼神让他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最后变成叮嘱：“那你早些回来，女孩子在外，也要照顾好自己，别叫人说闲话了。” 姜永成并不看好“靳司霆”，所以他还是希望姜瑞雪能跟靳司赫结婚。 毕竟现在的靳司赫已经进入了靳氏集团的核心，而“靳司霆”还游离在外，根本没什么机会接受靳家的产业。 这么一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也就是混吃等死的了，靳司赫肯定不会让他接触靳家的东西，给姜家带来的只有蝇头小利，不是姜永成想要的。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姜瑞雪淡淡说道，“姜叔叔也早些回去，你才从国外回来，还没倒时差呢！” “姜叔叔，我们先行一步。”许明哲看了眼姜永成，便绕到驾驶那边，开车离开。 姜永成目送着那辆车子汇入车流中，神色不是那么好看。 但一想到姜瑞雪主动撇清跟姜家的关系，姜永成又冒出某种不可告人的念头。 有些人越是得不到的白月光，便越是相反设法企图用另外一种方式弥补自己。 姜永成就是这样的人。 姜瑞雪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愤怒之余，隐隐有种连他都压不住的窃喜。 就当是老天爷赔偿给他的了！ 姜永成势在必得。 可他并不知道，他这个念头被许明哲看出来了。 “姜永成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对你不怀好意，明天就从姜家搬出来。”许明哲想起刚刚姜永成的眼神，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 不管怎么样，即便姜瑞雪不是他亲生的，但在法律上他们是父女，竟然也能生出这么龌龊的想法。 “别急，好戏还在后面呢！”对于知晓剧情的姜瑞雪来说，姜永成的那些心思是藏不住的，她也不可能被姜永成算计到。 “巫婵的那个情夫已经知道巫婵被捕了，如果没救出巫婵，他也不会有好下场的。所以，那个男人会送姜永成一份大礼的。” 许明哲的脸色稍霁：“既然如此，那必要的时候我来推一把。” “五哥你不要插手，我怕你对这里的律法不熟悉，万一触犯了法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会，这里不是朝云国，自然是要让律法来制裁他们。阿雪放心，我不会做犯法的事。” 好歹也是丞相大人，怎么可能知法犯法？ 他是打算把靳司赫跟姜永成一并送进去！ “那就好。”姜瑞雪失笑，“是我想太多了，聪明如五哥，怎么可能不适应这个时代呢？不过听说你最近一直在看各种跟基建有关的书籍？” “嗯，虽然如今是太平盛世，但我还是更希望回到朝云国。不管有没有机会，有些东西只有学了才是自己，若能带回去，那是再好不过的。” 机会都是人争取来的。 如果什么都不学，将来真的有一天回去，那不会后悔吗？ 第1359章 你到底是谁 许明哲的答案是会！ 他的抱负从来都没有变过，如今老天给他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他自是抓紧时间去学习一切的。 “阿雪，我有种预感，靳司霆还活着，只是他的意识沉睡了。所以他早晚会回来的，我们占着别人的身子，就不成亲了，你看可好？” “嗯，这事你说了算。” 姜瑞雪自然是答应的。 要真是顶着别人的身体成为夫妻，万一他们回去，各归各位，那岂不是给对方留下烂摊子？ “姜瑞雪”那性子，怕是要闹上天。 等姜永成的事结束，姜瑞雪考虑把真相告诉姜柔柔，假如到时候他们回去了，“姜瑞雪”回来，姜柔柔也有应对的法子。 许明哲和姜瑞雪去了本市一家很出名的楼顶旋转餐厅。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俯瞰着这个城市璀璨的夜景。 万家灯火，如星空一样耀眼。 这是朝云国看不到的盛世。 姜瑞雪对于这样的景象见怪不怪，许明哲看她也不打扰，而是默默给许明哲盛汤布菜，等许明哲回过神来。 然而，靳司赫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他神色阴沉地走到两人的餐桌前：“这么巧，你们也在！” 许明哲侧首看去。 靳司赫脸上还挂着彩，直接在姜瑞雪身边坐下。 看着许明哲的眼神，很是不善。 好好的气氛被破坏掉，姜瑞雪不是那么高兴。 “靳总，这么闲，也来这里吃饭？听说这个餐厅位置不好订，若是靳总没位置跟约好的人用餐，让给你就是。”姜瑞雪淡淡说道。 “既然这么巧碰上，那就一起好了。”靳司赫冷笑。 许明哲没有接话发表任何意见。 靳司赫以为是许明哲心虚。 可真的一起吃饭，靳司赫才知道什么叫暴躁。 这两人旁若无人似的互相投喂，他坐在那里，就跟个傻子似的围观。 许明哲的细心体贴，俨然把姜瑞雪当成宝一样。 看得靳司赫的血压不停往上升。 最后，靳司赫实在是吃不下，啪地放下筷子，拂袖而去。 姜瑞雪和许明哲对此没有多余的反应，甚至连个眼光都没给靳司赫。 靳司赫以为他们会惶恐。 结果等他走出餐厅门口，也没人追来认错。 靳司赫怒不可遏，回头恶狠狠看了两人一眼。 仿佛是感受到他的目光，许明哲倏地看了过来。 那幽深似海的眸子，藏着无尽的暗涌，仿佛随时都可能席卷而来，将他吞噬。 靳司赫心惊不已。 许明哲却已经收回目光。 靳司赫好一会才从那种压迫感里缓过来。 他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如果是这样的靳司霆跟他抢靳氏集团，他会是靳司霆的对手吗？ 靳司赫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倘若叫靳司霆知道他的身世，只怕是更不会放过他！ 片刻之后，靳司赫做了一个决定：彻底解决来自靳司霆的威胁。 只有这样，靳家才能牢牢掌握在他手里。 靳司赫并不知道，许明哲就是等着他再次动手…… …… 半个月后。 靳司霆的别墅突然着火。 靳司赫在视频里看着那熊熊烈火，露出阴狠的笑容。 不管是靳家还是姜家，只要是他靳司赫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 靳司霆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仗着有个抢了男人的母亲，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出身罢了！ 令他成为了私生子！ 哪怕这件事是个秘密，依旧是靳司赫心里过不去的那个坎。 只要靳司霆没了，他就永远是靳氏的第一继承人。 靳司赫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庆祝解决了靳司霆。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会被破门而入的警察按在地上。 等他被带出别墅的时候，才发现靳司霆也在那，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靳司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靳司霆”早就知道他的计划，在这里等着他呢！ 但靳司赫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一事无成的靳司霆，怎么会有怎样的心机和算计？ 可不管如何，他的事已经成了定局。 靳司霆拿出确凿的证据，证明上一次车祸是靳司赫幕后策划，这次纵火也是靳司赫暗中指使。 这件事不仅仅是在靳家掀起轩然大波，还占据了各大网站的热搜。 那些曾经视靳司赫为男神的网友都要怀疑人生了。 这么一个站在人生的巅峰的霸道总裁，竟然是不折不扣的法制咖。 靳司赫被逮捕没多久，就走程序开始公诉。 一个月后，靳司赫因为故意杀人、涉嫌黑丨丨社会性质组织犯罪等，数罪并罚，被判死刑。 许明哲在判决下来后，去了见靳司赫。 靳司赫没有了霸总的意气风发，看上去萎靡不振，老了很多。 看到许明哲，靳司赫眼底的怨怒一闪而逝。 但在这个地方，他也掀不起什么浪花，只是咬牙切齿地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这不可能是靳司霆！ 靳司霆没有这样的心机，能在他眼皮底下做了这么多事，挖了那样一个大坑等他跳下去，甚至将他做过的事，全部翻了出来。 许明哲笑了笑：“我来只是看看你落到什么样的地步而已，放心，靳家也没有办法改变法律对你的审判。你是私生子这件事，在靳家也已经不是秘密！” 这是靳司赫最在意的事，许明哲却偏偏要落井下石来补刀。 “靳司霆”从来没有对不起靳司赫。 靳司赫却对“靳司霆”赶尽杀绝。 占了“靳司霆”身子的许明哲，自然要给“靳司霆”报仇。 只是他的报仇来得润物无声，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致命。 靳司赫永远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 看着暴怒的靳司赫，许明哲起身：“有机会也许你会知道的。” 说罢，许明哲转身离开。 可就在他走出看守所的时候，突然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姜瑞雪刚刚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姜柔柔，倏地涌上一种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预感。 这么快？姜瑞雪震惊。 姜永成才刚刚被捕。 “你说你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跟姜瑞雪同名同姓的人？”姜柔柔难以置信，“你不是姜瑞雪？” 第1360章 一生圆满了（大结局） “我是姜瑞雪，但不是你认识的姜瑞雪。”姜瑞雪笑着道，“不过，你认识的姜瑞雪只怕是很快就要回来，你记住，不要再像从前那么傻……” 姜瑞雪的声音越来越弱，软软地倒在了姜柔柔面前…… …… 三年后。 大着肚子的姜瑞雪一脸嫌弃地推开姜柔柔送来的汤：“不要，天天给我吃这些东西，你是不是盼着我一直这么胖？” 姜柔柔温和说道：“不会发胖的，你喝！” “少把我当成那个姜瑞雪，我又不是她！”姜瑞雪冷哼，但片刻之后，她还是拿起了那个保温瓶喝汤，“你怎么越来越啰嗦了，跟你妈妈一样，好烦。” 姜柔柔望着姜瑞雪，眼底满是笑意。 那个姜瑞雪不在了，可她和眼前的姜瑞雪却真的像姐妹一样了。 “柔柔，你是不是想她了？”姜瑞雪忽然开口，“其实我也是，那段时间变成了一个旁观者，在她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可惜啊，没有认识她的机会了……她在她的世界，一定会过得幸福的。” 姜柔柔望着天空，由衷祈愿：“对，她一定会过得幸福！” —— 姜瑞雪和许明哲同时回到朝云国。 然后发现那段穿书的经历，只是黄粱一梦而已。 许明哲告了一个月的假，将梦中学到的那些知识全都写了下来。 当他把关于农业和水利部分的内容呈上给嘉平帝，嘉平帝看了，如获至宝，立刻在早朝上将这些分给户部的大司农和工部尚书。 这两位大臣看完，只剩震惊，他们迫不及待希望退朝，好好回去研读。 退朝后，许明哲被留了下来。 同时还有傅承彦。 傅承彦总觉得许明哲哪里不对：“五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奇遇了？” “在梦里过了短暂的一生。”许明哲言简意赅说了遍那个梦中的内容。 嘉平帝惊愕不已。 傅承彦是有过类似经历的人，倒也还算冷静。 回去之后，傅承彦跟许小鱼说起这事。 “这就是读书人说的黄粱一梦么？”许小鱼感叹。 不过吊打霸道总裁什么的，想想挺带感的。 姜瑞雪没跟她说，怕是这段时间也帮着许明哲整理那些资料。 难怪闭门谢客呢！ “媳妇，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也有这样的经历？” “才不要呢，万一你什么都不记得，又或者我们都有各自家庭，难不成还要出轨偷情？” 这种事讲运气。 看看姜瑞雪不就成了别人未婚妻么？ 她可不想跟别的女人抢男人，没意思。 毕竟下一个更乖。 傅承彦虽然已经习惯了许小鱼语出惊人，但这会听到，还是被呛得咳嗽起来。 “也不知道三娃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许小鱼叹了口气，“我想闺女了。” 说到三娃，傅承彦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他也想闺女，不知道闺女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都好几年了。 闺女要是回来怕是都要变成大姑娘！ 就在这时，他们的房门忽然被人砰地一声踹开。 “爹爹，阿娘，我回来了！” 少女风风火火闯进来，直直扑过去。 许小鱼和傅承彦瞪大双眼看着已经长得娇娇俏俏的三娃，一时间仿佛在做梦。 紧接着大娃和二娃也跑了进来：“三娃，是不是你回来啦？” 三娃已经挂在许小鱼身上：“呜呜呜，阿娘，我好想你们啊！” “三娃，真的是你？” “是我。” 三娃抬头。 傅承彦看到那个当年他认识许小鱼时如出一辙的模样，热泪盈眶。 他的闺女终于回来！ 傅承彦搂住许小鱼和三个孩子，心里涌上一阵阵的幸福。 他这一生，圆满了。 （全文完） 【故事到此结束了，这是小橙汁写过最长的一本书，原本预计一百多万就完结的，没想到写了将近三百万。这本书最大的败笔就是，男主写着写着失踪了，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成了背景板，人设也变了。嗐，这就是放飞自我的下场。感谢一直追文和支持这本书的小可爱们，是你们让小橙汁坚持下来，新书《种田：我们全家都穿成极品了》已经养肥，欢迎跳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