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师尊》


 第一章 哥哥给你讲故事

    “元哥哥，我们今天要玩什么游戏呀？”
    只见一个身穿鹅黄色布衣的男人正躺在一张竹编椅上嘴边叼着片叶子，翘着个二郎腿晒着太阳。
    闻言，他拿开盖在脸上的斗笠，迎面看见一张肉嘟嘟的小脸，眨巴着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男人伸手轻轻地捏了捏小男孩肉肉的的脸颊，看着他身后的柠檬树说道：“今天呀～元哥哥给你讲故事。”
    “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小男孩欢快地拍着手，树上的蝉在鸣叫，一切都像是听众在为这说书先生捧场叫好。
    仿佛又回到那年盛夏，十岁的卫湫然跟着爹娘来到了不信神，母亲摸着自己的头温柔地说：“阿然，这里就是不信神了，以后你就要在这里修行了，等下见到掌门要乖乖的喔。”
    “嗯！可是娘亲，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修行呀，明明爹爹也很厉害呀！”
    “傻阿然，这里的知识你爹爹教不了你，你要好好学，听到了吗？”
    “嗯！阿然知道了！”
    卫湫然看着不远处如宫殿般的建筑物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匾，上面写着不信神殿四个漆金大字，映在他的瞳孔上，像是撒了层极细的金粉。卫湫然跟在爹娘身后，牵着娘亲的手紧了紧，往殿内走去。
    “在下是镇国将军府的卫业，今日特携犬子卫湫然前来贵派找万荣掌门有一事相求。?”
    “哦～？镇国大将军卫业，久仰大名啊。”万荣朗声说道。
    卫湫然打量着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坚毅阳刚的长相和健硕的身躯，一身黑衣配上银色的虎头腰封，给人感觉十分不羁和狂傲……
    “爹爹，我们是来剿匪的吗？”卫湫然脑子一抽，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
    “………”
    “阿然别乱说话！”卫夫人狠狠地瞪了卫湫然一眼。
    “万掌门，小孩子不懂事，卫某给您赔不是了。”
    “无碍，言归正传，卫将军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哦，这次叨扰贵派是为了犬子拜师一事。”卫业说着便把卫湫然带到跟前。
    “见过万掌门。”卫湫然恭敬地向万荣鞠了一躬，万荣认真地打量着卫湫然。
    “可以可以！是个修真的好苗子！哈哈哈！”半晌后，万荣像是发掘到宝藏一样乐呵呵地拍了拍卫湫然的肩膀说道。
    卫业夫妇心下一喜，准备和万荣商量着要拜入他门下的时候，卫湫然突然说道：“掌门叔叔，您是这里最厉害的人吗？我想要拜最厉害的人为师！”
    万荣怔了怔，正准备说些什么时脑海中却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随即笑道：“实话说我并不是这里最厉害的人，但我可以告诉你谁是。可惜那位长老说过不收徒弟，你要是想要去试试我也不拦你，只不过你要是失败了再想回来拜入我门下那便是断不可能的。”
    万荣盯着卫湫然，好奇他会如何抉择。一个是摆在他面前现成的掌门弟子，一个是不收徒的长老。
    “我要拜那位长老为师！”卫湫然坚定地回答道。
    卫业夫妇着急地站了起来，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上了，卫夫人更是在心里暗骂道：臭小子，老娘刚嘱咐你的话都被狗吃了！
    “哈哈哈，好！你若执意要拜那长老为师其实也不是全然没机会的……俗话说树怕三摇，女怕三撩，像小阿然这么好的苗子去撩她，说不定有机会。”
    “咳～咳”
    卫业听到万荣的这番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夫妇二人四目相对，眼神中写满了“这靠谱？”三个字。
    “好了，卫将军卫夫人，湫然这孩子你们就放心地交给我们，保证调教，噢，不，是……教导得好好的。”卫业夫妇还想说些什么时却被万荣打断了，临走时卫夫人还杵在门口盯着牌匾看了好一会儿，又交待了卫湫然要好好照顾自己后才被卫业哄着离开了。
    “掌门叔叔，你还没告诉我最厉害的人是谁呢！”卫湫然送别了爹娘便急着问万荣。
    “然后。”
    “然后呢？”卫湫然一脸疑惑地等着万荣的回答。
    “然后在思华年。”
    “诶万掌门！我没懂！”卫湫然看着万荣早已模糊的背影有点欲哭无泪。万荣说完这两句话便丢下卫湫然打飞脚跑了，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万掌门刚刚说“在思华年”，那思华年应该就是个地名了，虽然还不知道那位长老的名讳，但先去思华年这个地方总该没错，卫湫然琢磨着找个人问路。
    “这位小师哥，请问你知道思华年在哪里吗？”卫湫然找到一个正在打扫的弟子开口问道。
    这名弟子年纪不算大，大概是第一次被人叫师哥，高兴得脸颊一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这位小师弟，你这可算是问对人了，我是负责打扫卫生的。你要去思华年就得一直往东走，走到尽头悬崖边上的那座院子便是思华年了。噢对了，那里有一棵很大的柠檬树，很好认的。不过你要去思华年做什么呀？”
    “谢谢这位小师哥了，我要去那里拜师！”卫湫然一双好看的眼睛直勾勾地往思华年的方向盯着看，眼里充满了期待。
    “啊？！思华年可是然后长老的住处，你要拜然后长老为师啊？！”那弟子惊得连手中的扫帚都掉在地上了，双手搭在卫湫然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你可要三思啊，且不说然后长老早早地就放话说不收徒，这么久以来我们都没人见过然后长老。”
    “然后长老？你的意思是那个长老的名字是叫然后吗？”
    “对呀，你不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想着去拜师呀？哎呀，重点是你连长老的面都见不到，还谈什么拜师啊。”那弟子好心地提醒着。
    “原来如此，谢谢这位小师哥啦！”卫湫然这才反应过来万荣最后和他的对话，他跟那弟子道过谢之后便直奔思华年去了。
    “欸！啊这……小兄弟怎么不听我说话呢……不过祝你好运。”那弟子看着卫湫然的背影摇了摇头便弯下腰去拾起扫帚继续打扫了。
    卫湫然一直往东跑，跑了好一会儿才跑到了尽头。他双手支着大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抬头观看眼前的景象。院子里如那名弟子所说种了一棵柠檬树，门口外面有一条小溪，上面架了个小石板桥，石板桥的前面立了个石碑，上面歪七扭八地刻着“思华年”三个字，外观上看给人有一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
    卫湫然心道：这位长老肯定是个十分好相与的人，可能是个仙风道骨的老人？他的脑海中甚至已经开始在描绘着一幅自己在一个老人膝下尽孝，给老人奉茶等师徒情深的画面了。
    “喂！小子！你杵在那儿干嘛！”一阵奶凶奶凶的声音突然从院内传了出来。
    “弟子卫湫然，前来拜见然后长老。”卫湫然听到声音后立马正了正衣冠恭敬地回答。
    “啥？弟子？你找然后？找她做甚？”话音未落，一道鹅黄色的身影便忽然出现在卫湫然的面前，吓得他往后退了一步。
    好快！
    真不愧是然后长老院子里的人！卫湫然的眼神此时变得越发坚定了。
    站在面前的是个小姑娘，看起来大概只有六岁左右，穿着淡黄色的上衣和一条浅绿色的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往上束成两条高马尾，上面还簪了几朵做工精致的银色小花，两边分别留了一小撮刘海，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看上去有一种想让人伸手捏一下的冲动。小姑娘长得好看极了，就像老天爷精雕细琢地拿来炫技一般。
    “你这小门童生得真好看！”卫湫然看得出神，十分冒昧地说了出来。
    “呔！你这不要脸的小痴汉！你才是门童呢！”小姑娘气呼呼地瞪着他，“你找然后干啥子？”
    “噢，弟子卫湫然是来拜师的。”
    “慢走不送，然后从不收徒，娘亲也不让她和傻子玩。”小姑娘说着抛了抛手上的柠檬转身便走，卫湫然见势便急得立马拉住她的手。
    “诶！诶！诶！你这小痴汉长得人模狗样的！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给老娘撒手！”
    “小妹妹，麻烦你和然后长老说一声，让我见见他老人家可以吗？”
    “小你妹的老人家！然后叫你滚！”
    卫湫然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突然变得无比暴躁，也不敢出声，就这样看着她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甚至连名字都没来得及问。
    “树怕三摇，女怕三撩！”卫湫然脑子里突然想起万掌门的这句话，心下想着肯定是自己的诚意不够，要多撩！一通反思后他便坐在地上一边想法子一边静静地候着。
    “老骚包！看你做的好事！快把那小痴汉给我弄走！”不一会儿屋内便传来一阵恶龙咆哮。

 第二章 长老爱喝柠檬茶

    万荣看着然后气呼呼地冲进来一手指着门外一面冲着他怒吼。
    “哎呀，小姑娘脾气别那么火爆嘛。你看我给你找了个这么好的徒弟，你不谢谢我呀。”万荣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然后欠欠地笑道。
    “我谢谢您嘞！把人给我弄走。”
    “这小子可是个修真的好苗子，人又长得俊，品性也好。你就收了他。”
    “我不收徒弟！把人给我弄走，不然以后都别想喝我院子里的柠檬茶了！”
    “别！我突然觉得你是对的！这孩子真的是没个眼力见儿……你等着，我这就把他给撵走。”万荣摸了摸鼻子便起身向外走去了。
    “诶，小阿然，你这老僧入定一样的坐在这里是没用的，你要化被动为主动懂不啦，就刚才那丫头，你跟我过来。”万荣突然压低声音带着卫湫然走了好一段距离才继续说道：“你只要把那丫头哄好了，你拜师的事情就稳了。”
    “温水煮青蛙的道理知道？拜师的事情你先放一别不要提，就一个劲儿地对她好。当然要潜移默化地影响她，感化她，不要像个痴汉一样，不然她随手一巴掌就能把你给呼没了。”
    “我会给你制造机会的！其余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卫湫然听完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便随着万荣去了弟子宿舍。由于他现在还没有拜师，所以万荣便安排他跟着外门弟子一起住六人间的宿舍。
    在不信神里，外门弟子住的是六人间，内门弟子则是二人间的住所，到掌门和长老的亲传弟子便拥有自己独立的房间了。
    今天是卫湫然第一天来不信神，他领了外门弟子的衣衫后便回自己的床位上睡觉了。
    “起来起来，上早课啦！”
    卫湫然觉得自己才刚躺下没几个时辰便被一旁的弟子叫醒了。一看周围的人差不多都穿戴整齐了，他整个人都吓得精神了，连忙爬起来穿衣服。虽说卫湫然是高门大户的孩子，但是卫业并没有把他当公子哥一样养娇生惯养，反而把自己孩子当成手底下的将士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的根本不存在，所以卫湫然能很快地穿好衣服赶上去跟着弟子们一起去上早课了。
    早课是严力长老负责的。严力长老与其它长老不一样，他是一个武者。武者是介乎于修真者和凡人之间的一个存在。因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缘和天赋能筑基结丹的，若是无法修炼内丹则与修真无缘了。而武者则是注重炼气和肌体，在武器拳法上有气的加成，其实力也不可小觑。但是武者的寿命最多只有一百多岁，和修真者的寿命是不可相比的，但百岁在人间已经算是长寿了，因此，有些到了一定年纪还无法结丹的弟子则会选择武者的道路。
    严力长老的早课通常是以练基本功为主。
    “武者，当修其心志，养其气息，练其体肤，升其精魂。”
    严力长老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校场，他背着手巡视观察着弟子们的动作，稍有松懈便会被他发现揪着加倍地罚，因此严厉的严力长老便喜提“鹰眼阎王”的外号。
    卫湫然以前有多吐槽自家老爹此刻就有多感激他，要是没有经历过他的摧残卫湫然发誓自己绝对会第一个倒下。好不容易坚持到早课结束，弟子们又累又饿，像大批丧尸进城一样往食堂方向赶。
    “小师弟你是新来的？可以啊你，居然能坚持这么久，想当初我刚来的时候几下就腿软了，被阎王抓住劈头盖脸地好一顿骂。”
    “啊，别搭我肩膀！”一个弟子突然从后面一拍卫湫然的的背，然后搭着他的肩膀和他讲话，卫湫然腿一软差点没摔一跤，侧过头来看了一下来人，直呼好家伙，满脸容光焕发还能蹦跶，看样子这应该是来了很久的师哥了。
    “哦，不好意思，对了，我叫梁成，你呢？”
    “我叫卫湫然，对了师哥，你来不信神有几年了啊？”
    “我啊，我也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来了，算下来快有十年了，怎么了？”
    “那你见过或者听过然后长老吗？”
    “见倒是没有见过，然后长老好像常年在外游历，要么就是闭关修炼，况且我们外门弟子通常接触不到然后长老的。哎呀不说这个啦，我们快点去饕餮堂吃东西，去晚了好吃的都要被他们抢光了。”梁成说着便带上卫湫然赶去饕餮堂了。
    “饕餮，不是传说中的一种凶恶贪食的凶兽吗……这名字取的，是饕餮齐聚一堂的意思吗？我怎么感觉它在拐着弯儿地嘲讽我们啊……”卫湫然说完之后瘪了瘪嘴。
    “哎呀管他的呢，好吃就完事儿了！什么也不能阻止我干饭！”梁成和卫湫然拿了食盘在排队等着。
    “哦呦，看看这个新来的小弟弟，长得可真俊咧，瞧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来吃多些，长身体呢！”轮到卫湫然的时候，食堂阿姨一脸慈爱地看着他笑，说着还舀了许多好吃的给他，食盘里的菜多得都要堆成一座小山了。
    “够了够了，谢谢漂亮姐姐。”卫湫然对着她咧嘴一笑，食堂阿姨感觉心都要化了。
    “呀，你这孩子嘴巴是抹了蜜，长大了可不得了哦。”食堂阿姨听到卫湫然叫自己姐姐便笑得更欢了。
    “漂亮姐姐，也给我多整点好吃的呗”梁成笑吟吟地学着卫湫然的语气说道。
    “走开。”食堂阿姨看见梁成那贱贱的笑容，老脸一垮，随便舀了一点给梁成便喊“下一个。”
    “啧啧啧，你真的完美演绎了靠脸吃饭这四个字。”梁成幽怨地瞄了一眼卫湫然盘子里的饭菜，再瞄一下自己的，不禁摇了摇头。
    “我分一半给你啊，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好兄弟！以后我就跟你混了！是兄弟以后就一起吃饭！”
    “不知道然后长老喜欢什么呢。”卫湫然没留意梁成，自顾自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柠檬茶啊，然后长老是出了名的爱喝柠檬茶，差不多整个修真界都知道的。”梁成吃得满嘴油光，突然接了卫湫然的话。
    “真的吗？谢谢你了兄弟！”卫湫然小脑瓜子一转，有了一个想法。
    “吃差不多了，我们该去上文学课啦，一起呗。”梁成吃完饭后便带着卫湫然去学园。学园非常大，是门派弟子们上文学课的地方，他们正赶去上课的时候万荣却突然在半路上出现拦住了他们。
    “万掌门。”两人恭敬地跟万荣打了招呼。
    “嗯，你先去上课，卫湫然跟我过来。”万荣指了指卫湫然便转身离开，卫湫然老老实实地跟着万荣，临走还扭头往后面不解地和梁成对视了一眼。
    梁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因为他们要去的那边是立雪阁，那里是亲传弟子们听学的地方，听说立雪阁的藏书楼甚至连收藏级别的古籍都有，而立雪阁只有亲传弟子才能够进去，里面的藏书楼更是只有手持长老令牌才能进。
    梁成思忖片刻突然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卫师弟肯定是因为长得俊所以被特殊对待了！唉，要是我也长得如此俊朗，说不定也能进立雪阁听学？”

 第四章 慧所禁足

    卫湫然每天最喜欢的便是去立雪阁上课了，除了能学到很多知识外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就是小冉师姐坐在自己的隔壁！虽然她几乎全程都在睡觉，要么就是在怼自己，可卫湫然还是十分欢喜，小冉觉得卫湫然简直就是脑壳有包。
    “今天我们要讲的是神仙，我们常说神仙，神仙，可是神和仙浑言无别，析言有异。神……小冉！你是都会了吗！天天就在那里睡觉！你来给我说道说道何谓神仙。”夫子讲课正讲得兴起的时候看见小冉又在那里睡觉，于是便点名让她起来回答问题，夫子叫了好几声都没见小冉搭理自己，于是便让周围的同学叫醒她。
    林安玄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是彻底怂了，叶桐也叫不醒小冉，其他同学要么就是隔得远，要么就是不理。
    “同桌！叫一下！”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地点名要卫湫然来。
    卫湫然思索了一下，接着凑过去小冉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然后是我师尊。”
    “哈？哪个兔崽子在做白日梦！”小冉整个人立马醒了。
    众人见鬼似地看了卫湫然一眼，纷纷在桌底下竖起了大拇指。
    “这人狠起来连自己都骂。”林安玄偷偷地和林安染说起了悄悄话，林安染翻了个白眼给自己弟弟便继续看书了。
    夫子板着脸走到小冉桌前问道：“你来和我说说何谓神仙。”
    “这种小孩子都知道的问题就别问我啦。不过你想知道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神，大多是先天生成或有后世封神。仙，则大多是由人修道而成的，灵性极高且行善事，或者对人类有特殊贡献的动物也可修炼成仙。”小冉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好，好，好，好得很！那我再问你三清、六御、五方五老分别是哪几位？”夫子摆明了要存心刁难小冉，这些知识压根儿就还没教，卫湫然急得正准备开口替小冉说话。
    “不认识，再说了，夫子你背那么清楚，说得好像你能见到他们似的。有本事便自己飞升，整天嘚嘚嘚嘚的，催眠的本事倒是练得好。”小冉小嘴一张便跟放鞭炮似。其它弟子听了憋笑也憋得难受死了。
    “夫子，你这问题问的也太不公平了，这些知识你也没教，这不是难为了小冉师姐吗。”卫湫然这个憨憨义正严辞地站起来为小冉主持公道。
    “你！你们！一个两个是要造反了吗！”夫子被气得浑身发抖。
    “欸！别！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夫子你可别给自己扣这么大顶帽子。你又不是帝王，我们咋能造反呢？别把我俩说得跟乱臣贼子一样。”小冉又不怕死地补了一刀。
    “你们两个都给我罚抄道德经一百遍！抄完之前不准来上课！特别是你！小冉！以后的课堂有你没我！”夫子被气狠了，连带着卫湫然也受罚。
    “得嘞，又准备换夫子了，反正我是不抄，谁爱抄谁抄。”小冉说完便蹦哒着出门了。
    “岂有此理！简直无法无天！”夫子气得直捋他那花白的长须。
    小冉突然又折回来打量了一番夫子略秃的头顶，摇头叹息地说了一句：“岁月催人老，浑欲不胜簪啊。”
    “掌门！我要见掌门！”夫子的心态彻底崩了，气得直拍桌子，这堂课也像闹剧一般结束了。
    夫子一宣布下学便直奔万荣那儿吹胡子瞪眼地投诉，念叨得他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不知道是第几个被然后气走的夫子了，再走可就难找了。在万荣的百般挽留之下，最后敲定只要抄完一百次道德经，这事儿就翻篇。可要说服那祖宗罚抄，难度简直无法想象。
    第二天一大早，小冉和卫湫然两人直接就被拉去慧所了。所有被要求罚抄或要静心的弟子通常都会在慧所待一段时间，万荣对此美名其曰：修身养性，妙啊！小冉听了气得直骂老骚包！
    “小冉，你别生气啊，我帮你抄就是了。你先写些道德经里常出现的字，我模仿着你的笔迹替你抄。”卫湫然好脾气地说道。
    “我不！我一个字都不会写给你看！”小冉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气得跟个河豚一样鼓起腮帮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看着书，卫湫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先抄着自己的那份。
    几天过去了，小冉依旧一个字都不肯写，卫湫然已经开始抄第三遍了。把小冉关在慧所里就好比把孙悟空困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一样。小冉时刻按耐着要把这里给掀了的冲动，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看见卫湫然无比淡定地在那儿老老实实地抄着道德经于是便走过去搭话：“你干嘛多管闲事，这下好了，跟着我一起倒霉。你是不是特怨我？来，我们打一架让你发泄一下！”
    “我不怨你啊，而且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多管闲事。夫子所问本就是有心为难你，虽然出发点是想要借机训导你一下好让你长个记性以后用心听学，但我认为不公正就是要说出来。”卫湫然虽一边说着可是手却并没有停下来。
    “得，没了个老夫子又来了个小夫子。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将门之后怎么却像个白面书生一样。”
    “将门之后不代表我是个满脑子只有打杀的莽夫啊。”卫湫然这时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小冉。
    小冉在心里默默表示感觉有被内涵到，随即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我看你抄得倒是蛮开心的哈。”
    “偶尔能这样静下心来练练字感觉是挺好的。”卫湫然发自内心的一番言论简直要把小冉给气笑了，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如果说小冉克所有人，那么卫湫然则是克小冉。
    卫湫然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的那一百份抄好了，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着正坐在一旁发呆的小冉对她说了一句：“小冉师姐，我来教你练字。”
    “啥？你说什么？你可把爷给整笑了，我的字要你教？我这是……威武不能屈，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你这普通又自信的臭小子。”小冉红着脸呛道。
    “那……我抄完了，先走了喔？”卫湫然表现出一副整理完东西后便要先走的样子。
    “欸欸欸，你真走啊？其实那个字……我偶尔给露两手倒也不是不可以……”小冉别扭地说完之后便像豁出去一般拿起笔唰唰唰地写下了道德经三个字，随后悄悄地观察着卫湫然脸上的微表情。然而卫湫然心里想的却是这豪放派的字体……好像似曾相识啊，他想了半天猛然记起这和思华年石碑上的刻字字迹十分相像！
    “喂，被我的字体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了？”小冉看见卫湫然像入定一样看着自己的字不说话，于是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嗯！是的！的确震憾！”卫湫然忍住心里许多的疑问回过神来和小冉说话，不过此震撼非彼震撼就是了。
    “小冉，首先你握笔的姿势不对，要想写好字，握笔姿势一定要正确。来你站我前面我教你。”卫湫然在背后圈着小冉那小小的身躯，握着她的小手耐心地教她写字。小冉侧过头看着卫湫然，心道：这臭小子好像长高了一点？小脸长得还不赖嘛。
    “你怎么走神了？在想什么呢？”卫湫然突然低头看着然后，小冉愣了一下，不自然地说：“我在想…你莫挨老子那么近！”
    “你帮我抄！我不干了！”小冉赌气地走开了。
    “好。”卫湫然低头笑了笑。
    “你笑什么？你笑我？！不准笑！”
    “好。”
    “你还笑！”
    “不闹了，我要开始赶作业了。”
    卫湫然抄完两份道德经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这一个月里卫湫然连早课都是在慧所外的院子里被一对一盯着上的，上完早课就要乖乖回慧所里罚抄，小冉则是完美地过上了猪的生活，除了有人来检查的时候亲自上阵装模作样一小会儿之外，其余时间都是吃了睡睡了吃，唯一的牵挂便是冰镇柠檬茶了。终究还是卫湫然扛起了所有的重担，每天模仿小冉的笔迹在那里抄道德经，小冉有兴致的时候还会跑过来指点一下，两人就这样磨磨蹭蹭的拖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辛苦你啦小卫子，我先去休息噜，明天见！”小冉出了慧所便和卫湫然道别，心心念念地要冲回院子喝柠檬茶。
    “好。”卫湫然看着小冉的背影轻轻地说了一声。

 第五章 关系变这么好了？

    卫湫然解了禁足的第二天上完早课后梁成便屁颠屁颠地跑来找自己一起去饕餮堂干饭了。
    “小卫师弟，这么多天没见你去哪里了啊？没了你我吃饭也吃不好啊。”
    “我去了个好地方。”卫湫然回想着在慧所那一个月的美好时光，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这笑得满面春风！你不对劲！你说说你去哪里了嘛～”
    “慧所。”
    “得，你这是被罚得脑子坏掉了。我说你咋这么能啊，在里面待一个月。搁我身上我估计也得憋疯。不跟你瞎扯了，走，去干饭了！”
    午饭的时候食堂阿姨见到久违的卫湫然开心得又添了几个鸡腿和大猪蹄子给他，梁成眼巴巴地看着卫湫然盘子里丰盛的饭菜，感觉自己的春天又到了。吃完午饭后，他们便各自去了自己的学堂。
    “你好呀小卫子！”
    卫湫然刚进学堂就看见自己的同桌正坐在那儿笑得一脸灿烂地看着自己，热情地伸手打招呼。
    “小冉师姐好，你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啊。”卫湫然嘴里虽是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想着：这丫头又要作什么妖。
    卫湫然小心翼翼地走到自己座位上，又检查了一下周围，确定了没有恶作剧之后才放心地坐下来。
    “哼，得了，我像是这么无聊的人吗？”小冉一副笑脸瞬间垮掉。
    “我们小冉才不像这样的人呢……她分明就是！”
    “林安玄你再吵信不信我把你嗓子给毒哑了。”林安染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出来。
    “夫子过来了！”凌秋云突然开口提醒，所有弟子立马噤声坐回原位。
    “小冉，卫湫然，你们两个要交的东西呢？”
    果然，一来就想着这件事儿，心眼忒小了这老头。
    小冉和卫湫然各自交了自己的那份给夫子，夫子看了一眼卫湫然的那份后点了点头：“字不错。”再一瞅小冉的，看着龙飞凤舞的字体气得直哆嗦，说什么没有好好思过，敷衍了事…………最后得出结论：重抄！
    “嘿～我这暴脾气，谁都别拦我！”小冉听了气得跳起来撸起袖子准备揍人。
    夫子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乐了，接着把头一昂：“重抄！”
    “他在挑衅我看到没！都别拦我！”小冉继续作势要打架，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这两人就僵在那里，没有丝毫要插手的意思。于是小冉踢了卫湫然一下，他立马反应过来站起来把小冉半劝半拽地压回座位上坐好。
    “我这是给他面子，要不是他我早就开打了。”小冉不死心地转过头和林安玄说了一句。
    “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林安玄狐疑地看着他们。
    “革命友谊！你不懂。”小冉回了一嘴便转回座位上坐好。
    “这是你们俩这一个月落下的功课，等会儿走的时候带上自己回去复习，再过几个月就要考试了，大家好好准备准备。”夫子指了指书案上的书籍后又跟弟子们通知了考试的事情。小冉听了之后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好了，接下来我们要学习的是关于冥界的知识。”
    话音刚落，小冉的手突然收拢，紧握着拳头骨节稍稍泛白，整个人倏地冷了下来，起身直接往外走。
    “站住，上课时间你去哪里？”夫子正欲讲课的时候看见小冉突然离开座位，不悦地叫住了她。
    小冉没有说话，只是侧过头看着夫子，眼底满是杀意，一张小脸阴沉得可怕。她没有再继续逗留，径直离开了立雪阁。等夫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额头上竟沁出一层冷汗。夫子后来讲课的时候手还哆嗦着。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小冉这般模样，个个都有点发懵，因为小冉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个单纯活泼性子直来直去的小师妹，可刚刚她那模样满脸戾气，跟个煞神一样。
    “万掌门，这小冉我是真教不了，你是没看到她今天的表情，简直是想把我给杀喽！”夫子拉着万荣开始念叨。
    “不可能，她虽然性子跳脱了些但是还是有分寸的，冒昧地问一下夫子，您说了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事之后她才突然变这样？”
    “我批评了她的字，让她重新罚抄，接着就是上课了啊。”
    “今天的上课内容是什么？”
    “今天讲的是冥界。”
    “冥界啊，怪不得……对不住了夫子，小冉这边就交给我。”
    万荣心道：在她面前提冥界……立雪阁那块居然还完好无损，这次真的是菩萨保佑了。
    “万掌门，请问您知道小冉师姐住哪里吗？我找不到她。”卫湫然突然急匆匆地从外面跑来。
    “她……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过我劝你现在最好不要靠近她。”
    “啊？那她会在思华年吗？因为我第一次见她她就是在思华年里出来的。”
    “不，她不在，别去思华年，你然后师尊不喜欢别人老靠近她的院子。”万荣不敢直视卫湫然清澈的眼睛，心虚地乱瞄。
    “好，那弟子先去上下一节课啦。”
    夫子的文学课上完后便是苏木长老的医学课，苏木长老医毒双绝，闻名天下，她门下的弟子都是以学医制毒为主。像林安玄和林安染就是苏木长老的得意门生，林安染擅长制毒，林安玄擅长解毒。除了苏木长老外，其它长老和掌门也会轮番过来授课，除了然后长老从来没有出现过，大家也不知道然后长老擅长什么，只听说她很强，就像是传说一般的存在。
    卫湫然观察之下发现小冉除了夫子的文学课会来听学之外，其余的课程都不曾出现过，明明这些长老的授课才是整个门派的精华。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卫湫然都没见到小冉来上课，不过他还是坚持不懈地一人做两人份的课堂笔记，希望在考试之前小冉能用上，可直到考试结束那天他也没见到小冉。卫湫然抱着厚厚的一沓书本一个人慢悠悠地回宿舍。
    “这些是什么？”卫湫然身后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小冉！”他激动地转过来看着眼前穿着黄色衣衫的小姑娘。
    “这些是什么？”小冉蹙着眉又问了一遍。
    “噢，这是课堂笔记，我看你没来听学所以便做了两份，想着你会用得上，不过今天已经考完试了，估计你也用不上了，我正把它们抱回宿舍呢。”
    “……把我那份给我。”
    “好。”卫湫然闻言立马翻出来几本笔记整理好拿给然后。
    “卫湫然，你是不是因为然后才讨好我的？”小冉突然开口问卫湫然，同时也在细细地观察着他。
    “一开始万掌门是这个意思的，说只要把你给哄好了，拜师基本上就稳了。可是我觉得和人相处必须以真心相待，不可如此自私地去接近一个人，拜师是我自己的事情，待我见到然后长老之后我便会去自己努力。我对你好，只是对你，无关然后长老。”
    “还有啊，小冉，我发现你老是直呼长老的名讳，这样是不礼貌的。”
    “……傻子。”
    小冉顿了一下又说：“你若是要想拜然后长老为师，把书放回宿舍后来这里等我。”话音刚落，卫湫然只看到眼前留下一道残影，小冉已经不知道跑去哪里了。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便兴奋得和匹脱缰的野马一样狂奔回宿舍放东西接着又以最快的速度原路跑回来。
    卫湫然站在那里大概等了两个多时辰都没有等到有人要来的迹象，他眼看着睡觉的时候都要到了，心里不禁担心起来，此时小冉就坐在远处的一棵树上看着卫湫然。其实小冉比卫湫然还早到，她就是好奇这傻小子能等多久。
    “糟了，该不会出事了。”
    “你怎么就不会觉得是被耍了呢？”小冉闻言笑了一下，终于出现在卫湫然眼前。
    “我觉得你不会。”
    “我可没少整你，看人看事可不要只看表面。”
    “所以我选择了一直在这里等你呀。”
    “接着。”小冉突然掏出了几本书扔给卫湫然。
    “你跟着书上的内容练，有不懂的一定要及时来问我。严力长老的早课你要认真对待不能落下，虽说那是最基础的锻体和炼气，但是基本功练不扎实到后期会很难突破。其它的等你练好了这几本书再说。”小冉像个师父一样在指导着卫湫然。
    “小冉，你喜欢喝柠檬茶吗？”小冉正准备走的时候卫湫然突然问了一下。
    “你猜。”小冉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六章 男子簪花

    考试结束后门内弟子都会有个短暂的假期让大家自游活动放松一下，有些弟子会选择结伴去山下的小镇小住几天，有的会留在门派休息，能御剑的弟子则可以去比较远的地方游玩，因此这几天山内都是比较少人的。
    卫湫然自愿成为门派的“留守儿童”，每天都在起早贪黑地练功，一天比一天拼，满脑子都在想拜师，没有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息已经开始有点紊乱了，放任不管的话极易走火入魔。
    “啪”
    有次卫湫然正如往常一样修炼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背后给来了一掌。他转过头便看到小冉站在那里，一双眼睛阴沉沉地看着自己，随后劈头盖脸地开骂。
    “臭小子练功有你这么练的吗！如此急功近利差点走火入魔了都不自知！你现在正处于炼气期，要做到一心一意，沉心静气，心无杂念！你怎的如此浮躁！”
    “炼气炼气，炼精化气，就是要将身体精血炼化为真气，你现在一个人在瞎练什么，不是说了不懂的就要来问我吗！”
    “对不起，我就想着要快点练好，想拜然后长老为师……而且小冉师姐，我也不知道怎么找你啊……”卫湫然被骂得说话跟个鹌鹑一样。
    “然后长老她最讨厌急功近利的人。”
    “卫湫然，不得不说你确实是个修真的好苗子，自己又努力能吃苦，你是绝对不愁拜师的，为什么这么多人，你偏偏要缠着然后？你甚至都没见过她。”小冉不解地问道。
    “因为万掌门说然后长老是最厉害的人啊，我仰慕强者，也要成为强者，像我爹爹一样凭一身本事保家卫国，守护自己热爱的一切。”卫湫然在说这段话的时候，眼里仿佛在闪烁着光。
    小冉看了他一会儿，把头上的其中一朵银色小花拿了下来递给卫湫然。
    “簪上，你以后有什么想问的问题直接问就好了，我能看你所看，也能知你所想。”然后指了指自己头发上簪着的几朵小银花。
    “这……男子簪花？”
    “干嘛，不乐意还我。”小冉说完便摊开小手作势要收回。
    “……乐意的。”卫湫然直接就往头发里一簪。
    “好看吗？”卫湫然簪上后弯下腰看着小冉的眼睛，像是把它当镜子照一样。
    “别怼我那么近，丑死了。”小冉说完便一挥袖，随后再看卫湫然的新发式，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见卫湫然头发的左侧多了两条小编发顺着一道束成了高马尾最后再簪上那支发簪。那朵小花变得比之前要小了许多，小到要细看之下才能发现这是一朵花的形状，远看并不明显。可细看之下，这发簪上的花雕得十分逼真，银光流转，好看极了。
    “这是什么花呀？还蛮好看的”卫湫然随口问了一句。
    “那当然，这可是我最爱的柠檬花！”
    “啊，还有，这发簪你要念口诀才有用的！口诀是…………”
    “好。”卫湫然笑得和三月的春风一般。
    “这几天修炼的事情先放一放，欲速则不达。假期放松一下，明天开始我带你去爬山！强健的体魄对修行之人而言也是很重要的！知道吗！”小冉虽一本正经地和卫湫然说着，可没有意识到自己就差没把：我想出去玩。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好。”卫湫然一口就应下了。
    “那我先走啦，小傻子你也回去，明天簪花联系。”
    “好。”
    卫湫然回到宿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拿出自己的《师尊攻略》，在上面又添了一条：二、师尊讨厌急功近利的人！他看了一眼师尊攻略的第一条，又摸了摸头上的柠檬花，正准备再添上第三条的时候却停了下来摇了摇头作罢。
    第二天卫湫然起了个大早，乖巧地等着通知，可是等到快中午了簪花都没反应。卫湫然心想：难道簪花坏了？或者是小冉还没起床？他刚默念完口诀的时候然后便突然黑着脸出现在他面前吼道：“臭小子你是忘了我昨天说的话吗！我等了你半天都没等到你叫我！”
    “啊，对不起，我在等你通知，我以为你没起床所以就没敢喊你”
    卫湫然在心里默默想着：毕竟你起床气这么大。
    “…………”这下子然后的脸彻底垮掉。
    卫湫然看着然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想起刚刚念了口诀！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然后都知道！！心下暗道糟糕！
    “………”
    “你倒是说出来啊！我倒是不知道你内心戏这么多！”然后气得快要原地爆炸了。
    “对不起，对不起。”卫湫然立马切断了簪花间的联系。
    “你切断？！是想继续在心里骂我吗？”
    “了不起，了不起。”然后都快要被气笑了，甚至想给卫湫然鼓几个掌。
    “不是，不是，你这不就站在我面前吗。”
    “我真的在乖乖地等着你通知我出门啊。”
    “你让女孩子主动约你出门？你也好意思？再说了，我昨天忘记告诉你你也要设定一个口诀的，我今天早上才想起来，所以我不知道口诀就通知不了你咯。”小冉一本正经且毫无歉意地说。
    “所以你想怪我吗？”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歪头看着卫湫然。
    “怪我，怪我，怪我没问。”
    “那你现在设定口诀啊，认真想喔。”小冉皮笑肉不笑道。
    卫湫然面对这死亡微笑，把觉得不错的口诀给粉碎了，譬如：哥哥。
    卫湫然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卫湫然是柠檬茶！就要这个了！”
    柠檬茶？这小子又作什么妖。小冉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反正觉得堵得慌。
    “为什么是柠檬茶？”她嘟囔了一句。
    “嗯？因为……我希望早日拜师成功啊，沾沾柠檬茶的光哈哈。”
    “又是然后……怎么满脑子都是然后……不行！换一个！这个不可以！”小冉突然开始耍起了小性子。
    “………”卫湫然想了半天都没想好，小冉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我有了！………”等卫湫然一开口小冉这个行动派便马上操作起来了。
    “随便就这个了，磨磨叽叽的。”卫湫然只说了前半句，停顿了一下正准备说出口诀时小冉已经设定完看着他了。
    “你好。”
    “啥？”小冉疑惑地看着他。
    “我的口诀是：你好。”卫湫然心里想着，这下这小祖宗总该满意了？
    “啊？我已经设定好了你才说！”
    “不是……我前面没说啊，我前半句在自言自语……”
    “…………”
    “你一句话还分成前半句和自己说，后半句和别人说？我墙都不扶就服你。”
    “你重复一下刚刚整句话。”
    卫湫然想了想说道：“我有了！我想到一个了！你好。”
    “…………”
    “你最好保佑一下是九个字！”小冉阴森森地说完便开始在心中默念道：我有了！我想到一个了！
    没反应？可能这傻小子现在心里没在想事情？
    “你出去外面，我看看能不能看到你看到的景象。”小冉看着卫湫然走出门口，自己在房间里做着最后的挣扎。
    还是没反应！最后她试着默念了一句：我有了！
    脑海里突然映射出一条小虫子在蠕动画面，小冉气得感觉自己浑身血管都要爆了。
    “卫湫然你个二货！”卫湫然还在用树枝戳着小虫子玩，突然听见房间传来一阵直击灵魂的暴喝，吓得他把这小身板挺得笔直的。
    “怎么了？”
    “怎么了？你以后妄想我会主动联系你！”小冉又气又羞，小脸红彤彤的像个苹果一样，盯着卫湫然的脸看了片刻最后哼了一声便甩袖走了。
    卫湫然反应过来之后马上默念口诀问然后：“这还能改吗？”
    “能改我会这么生气吗！二货！”对方又发来一阵直击灵魂深处的声音。
    “小冉？小冉？小冉师姐？这就挂了？”卫湫然也断了联系。
    我肯定是把大脑当大肠使了才会把这簪花给那傻子！真浪费了我这对神器。
    小冉一个人在思华年的院子里走来走去，心里越想越气，大口大口地喝着冰镇柠檬茶。
    “哟，谁把我们的小祖宗气成这样啊。”万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走过来八卦道。
    “老骚包你现在别惹我！正生气呢！”
    “瞎子都能感觉得到你在生气。卫湫然那小子又把你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小冉古怪地看着万荣。
    “因为除了他就没有人能把你气成个人样啊。”
    “你骂谁呢！想挨揍了？”
    “挺好的。”万荣突然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这才像人该有的情绪啊，不是冷冰冰的，而是鲜活的一个人，充满生命力。”
    “………”小冉突然安静下来喝了一口柠檬茶便没有再说话了，只剩万荣在旁边一直自说自话，万荣见然后不搭理自己，觉得无趣便走了。

 第九章 师姐带我浪

    “讲古？这茶楼的名字真有意思，我倒要听听看你讲的是什么古。”小冉站在茶楼门口看了眼牌匾便拉着卫湫然一起进去了。茶楼里面座无虚席，说书先生正坐在那儿绘声绘色地讲着故事，客人们都抓着一把瓜子在那儿磕，听得津津有味的。
    “你好，请问他们这么多人在那儿听些什么啊？”卫湫然好奇地问道。
    “小公子，你听说过不信神的然后长老吗？今天啊，讲的就是关于她的一些趣闻！”小二热情地说着。
    “那可真是有趣了。小二，给我们找个最好的位置！”小冉听到是有关然后的故事便马上来劲儿了。
    “好嘞！二位请跟我来，楼上有雅座。”小二热情地招呼着他们落座。
    “然后长老是古往今来最年轻的一位飞升者，传说飞升那年只有十七岁。”
    “据说那位长老有着一副让三界六道都为之倾倒的容貌，连许多仙子见了都为之倾心呢！”
    小冉听了满意地直点头，心里想着：先生会说话就多说点！
    “可惜这然后长老的性格却不怎么好。脾气暴躁，而且为人十分小气又睚眦必报，心眼儿小得跟针眼儿似的！”说书先生说着说着还掰起手指数上了。
    小冉笑容一僵，直道：“放屁！”她黑着脸对卫湫然说“卫湫然，我们走，这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就不听了？”卫湫然在一旁吃西瓜吃得正香。
    “不听了！瞎说八道的，哼！”
    小冉走的时候还听见那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地说着然后曾经因为什么什么事情，把谁谁谁追着暴揍了一顿。说得好像他当时就在现场似的……
    小冉走着走着突然眼睛一亮，高兴地和卫湫然说：“小卫子！走！师姐带你去嗦粉！”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一个小摊，他们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小冉问道：“你吃肥肠吗?这里的肥肠酸辣粉特别好吃！”
    “肥肠?猪大肠吗？”卫湫然皱了皱眉头问道：“小冉，你知道猪大肠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
    卫湫然见小冉没说话，以为她并不知道，于是开口道：“猪大肠里面装的都是屎喔小冉？”
    “啊啊啊啊啊！卫湫然你自己不吃可以闭嘴别影响我！”小冉简直想把卫湫然的嘴给缝上。“我吃我吃！我尝尝，我还没吃过呢。”卫湫然求生欲极强地说道。
    “那老板！来两碗肥肠酸辣粉！其中一碗要特辣！还有不要葱不要姜不要香菜！”
    “好嘞，两碗肥肠酸辣粉！马上！”老板乐呵呵地说道。
    小冉坐在椅子上晃着小腿敲着筷子眼巴巴地等着她的肥肠粉，看见对面的卫湫然时还给了他一个鬼脸。
    “肥肠粉来喽～”不一会儿老板便端着两碗肥肠酸辣粉过来了。
    “嗦～好吃！”小冉快乐地嗦着粉，却看见卫湫然坐在那儿迟迟不动筷便问道：“很好吃的！你不尝尝吗？”
    卫湫然看着那碗酸辣粉表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红油还散发着一股不可言说的诡异味道，略带嫌弃地说：“小冉，咱别吃了，这肥肠怕是没洗干净……”
    “？？？”
    “诶小兄弟，你说这话我就不乐意了，我这儿的肥肠是又新鲜又干净的，我们自己亲手洗好几遍的嘞！”一旁的老板皱着眉头说道。
    “可这味道怎么还这么大啊？”卫湫然不解地说道。
    “傻小子，酸辣粉就是这个味儿啊，你没吃过吗？”小冉边嗦粉边问。
    “没………”
    “害～你都没吃过干嘛就赖人老板呀～你先尝尝？”老板在一旁赞同地点着头。
    卫湫然在然后的注视下夹了一筷子粉吃，结果这粉辣得差点儿没把他给送走，卫湫然并不是特别能吃辣~
    “好吃吗？”小冉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卫湫然。
    卫湫然被辣到嘴巴发麻，但最后还是含泪干了这碗酸辣粉并点了个赞说：?“好。”
    “嘿嘿～”小冉听后，笑声中还带着一点迷之骄傲。
    吃完东西后他们便打算直接回客栈了，途经一个摊子时小冉突然停了下来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卫湫然正准备走上前去看一看的时候却被她扯住袖子拉着走了。
    “那是什么啊？你喜欢？”卫湫然扭头看了看那摊子，正准备凑过去的时候却被小冉一把扯走道：“没什么，回去休息。”
    接近傍晚的时候街边的小贩们逐渐开始收摊回家了。
    “老板，等等！”卫湫然赶在收市前气喘吁吁地跑到刚刚那摊子前喊道。
    “咦？你是刚刚和那个小女孩在一起的小公子。是想要买东西吗？”那老板一下就认出卫湫然了。
    “嗯，我刚看她一直在看你这摊子，你这儿卖的是什么呀？”
    老板闻言把已经收好的东西又拿了出来铺好说道：“这些是许愿风铃，你可以把自己的心愿写在铃铛的纸片上，这里有不同颜色的绳子，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黄色！”
    老板把黄色绳子的许愿风铃递给了卫湫然，他付过钱道了声谢谢准备走的时候突然问了老板一句。
    “这风铃许愿灵吗？”
    “灵或不灵那便要看你许的是什么愿了，若你许愿说想要什么都不做便一夜暴富，那么我估计这是不灵的。”
    老板笑着说：“许愿风铃更多的其实是一种祝福”
    卫湫然点了点头便转身赶回客栈了。
    老板收好东西正准备回家的时候一道白色的小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老板，我要一个黄色绳子的铃铛。”
    她看清了小女孩的容貌后愣了一下说道：“黄色的刚被买走了。”
    “那……橙色绳子的还有吗？”
    “有的。”
    “那给我拿一个橙色的，钱给你放在这里了。”她把银子放在老板的摊子上后就离开了。
    “这一个两个的，在搞什么。”老板对这表示很迷惑，甩了甩头便走了
    小冉没有早起的习惯，平时都是睡到中午才去上课，只是最近这几天都约好了和卫湫然一起去爬山才起得早了些。因为今天没有要去的地方于是小冉便一觉睡到大中午才起床。吃完饭后两个人站在几大袋红薯面前陷入了沉思。
    “自己扛上山去，别指望我帮你。”
    “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我是不会带着你和那几袋红薯一起飞回去的……”
    卫湫然被小冉无情地拒绝了之后便在心底里面呐喊着：我什么时候才能上天啊！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位师弟，师姐我看好你哦。”
    卫湫然认命地提着一堆红薯跟着小冉一起回门派。
    “早晚有一天我要吃了你们！”卫湫然狠狠地说道。
    “………”
    “早上红薯粥，中午烤红薯，晚上红薯糖水。”
    “那您可真是心狠手辣啊……”小冉嗤笑道，她感觉卫湫然这货心智顶多只有三岁。
    等他们回到不信神的时候卫湫然已经累成个死狗一样了。
    “把红薯给我，你宿舍肯定塞不下。你买这么多红薯的时候到底在想啥……”
    “啊？我想着你冬天爱吃烤红薯便买回来打算自己烤着吃方便啊。”
    “你这汗珠子都要挂睫毛上了……快回宿舍换套衣服，不然容易感冒。”小冉想伸手抹去挂在卫湫然睫毛上的汗珠，结果两个人的身高差了一大截，随即她只拍拍了卫湫然的衣服对他说：“我先走啦。”
    卫湫然看着小冉毫不费力地提起了那几袋红薯后便消失在自己面前了。
    “师姐果然是师姐…”

 第十一章 不信神的神

    当年然后只有十七岁，她外出平乱回来的时候在不信神的山脚下看见一个篮子里装着一个婴儿，那孩子的衣服里夹着一封信，大意就是家里已经无力再抚养孩子了，希望看到孩子的好心人能可怜他一下，赏口东西吃之类的。
    那时正逢乱世，妖魔横行为祸人间，国家之间也烽火连天，人人都自顾不暇，被遗弃的或是与家人走散的孩子并不少见。
    然后凑近去认真地看着那个婴儿，他也不怕生，在那儿不哭也不闹的，还傻乎乎地对着自己笑，一双肉肉的小手就在那儿胡乱地挥舞着，然后见他可爱也忍不住逗了逗这婴儿，她感叹道：“真不知道你爹娘是怎么想的，这么可爱的孩子都忍心抛弃。他们好歹也找个有人的地方，居然就这样往山里扔。罢了，看在你还算安静的份儿上我就大发慈悲把你带回去。”
    然后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不能见死不救，可是等真正自己开始带孩子了才令她头痛不已。带孩子可不同带小猫小狗，特别是这种还没断奶的婴儿，隔三差五地就有个头疼脑热的，不信神里面也没有可以给他喂奶，只能弄些牛乳给他填填肚子。自从那孩子来了之后，苏木也跟着遭殃，老是被然后拉着给那孩子看病养身体，有时候大半夜的睡着了都能被她扯起来，简直要把人给弄崩溃了。
    然后对这个孩子确是极有耐心，那时候她自己也不过只有十七岁罢了。而且然后一直都把时间和心思放在修炼上，很多生活上的事情她其实并不懂。对此，苏木用了一句话来总结就是“一个大小孩带一个小小孩。”
    即便如此，然后还是既当爹又当娘的硬是在长老们的帮助下辛辛苦苦地把这孩子给拉扯大了，然后还收他为徒教他法术。
    “那后来呢?”卫湫然认真地听着小冉给他讲关于然后的事情。
    “后来啊，后来他犯了错，被逐出师门了，然后亲手把他送进了一个很可怕的地方，永生永世，不得踏出半步。”小冉神色黯然道，“然后对待自己亲手带大的徒弟都能如此无情，你还想拜她为师么?”
    “为什么不?然后长老是个很好的人啊。”
    “而且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然后长老一定比那孩子还要难过上千百倍。”卫湫然笃定地说“那孩子定是做了天地难容的事情然后长老才会如此的。”
    “是啊，遇见他那天可是然后的生辰啊，她欢喜地把那孩子当成上天送给自己的礼物了。”小冉喃喃道“然后她以前最喜欢的便是过生辰了”
    “嗯?”卫湫然歪头看向小冉。
    “没事，我们该回去了。”
    “那红薯呢！我还想着今天让你大饱口福的”
    “算啦，不如你请我吃碗肥肠酸辣粉。”小冉想起她的最爱，不禁咽了咽口水。
    “好！”
    小冉带着卫湫然去了上次那个小摊那里，老板看到他们两个来了便笑眯眯地说着;“哟，是你们两个娃娃啊，觉得我的酸辣粉好吃了~嘿嘿。“
    “老板，来两碗肥肠酸辣粉！其中一碗要特辣！还有不要葱不要姜不要香菜！”卫湫然先一步喊道，小冉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们吃完东西后便回不信神了，临走的时候小冉还给卫湫然塞了一个盒子说是回礼。
    回去后小冉期待地打开了那个木盒，她看到里面躺着一个许愿风铃，卡片上工整地写着：祝小冉平安喜乐，生辰快乐。卡片的背面还画了两个小柠檬和一朵柠檬花。她的眸光闪了闪，轻轻地抿了一下嘴唇，随即走到柠檬树下，把风铃挂在了树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还给风铃设了个结界保护它。弄好后小冉看着这许愿风铃，满意地点了点头。
    “叮铃铃~”一阵清脆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就像晚风伏在她耳边轻声说着“我来过”。小冉站在院子里吹了一会儿风之后便去找苏木和万荣商讨明天闭关的事宜了。
    夜深时不信神殿内突然传出一阵怒吼。
    “小冉！我不是说过叫你不要过度用法力吗？！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苏木探了一下小冉的内丹后便勃然大怒。
    “啊~苏木长老，我知道错了，反正明天就闭关了可以好好调理回来的啊。”小冉心虚地转移话题。
    “别又来这一套，你要是不说，明天的闭关也没必要开始了。反正你可以好好调理回来。”苏木寒声说道。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告诉你便是了。其实我就是怕自己来不及出关，或者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出关后改变主意了，那我这次闭关的主要目的不就白费了吗？所以我就提前给他设了个结界护着他，这样我才能放心去闭关。”小冉说完后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木的面部表情，结果发现苏木此时脸色铁青，紧咬着后槽牙，额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她心下暗道不妙。
    “我就知道和他脱不了干系!小冉，你不是为了卫湫然而存在这个世间的况且他总要长大的啊。”苏木扶额道“罢了罢了，反正我说了你也听不进去，你等着，我先给你开点药调理一下，万荣那边已经对外宣布我明日闭关的事情了，你要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就趁现在跟他交代清楚，不然就要等闭关出来了。”
    小冉道了谢后便过去缠着万荣开始唠唠叨叨地交代关于卫湫然的事情了。苏木凝视着小冉的身影，衣袖下手握紧了一下。
    三人把事情都商量好后小冉便先走了，而苏木却留在了万荣那儿喝茶。
    “我们这次闭关可能需要四年，门派里的事情要多劳你费心了，授课那方面我事先交代好了安染和安玄，不会有影响的。至于小冉这个身份，找借口处理一下，不然卫湫然那臭小子肯定会缠着你。”
    “四年？！不是说好的最多一年以内就可以了吗?苏木，你骗她？！”万荣不可置信地说道。
    “我若说实话她会乖乖地闭关吗?你以为我会真的由着她为那小子胡来吗？一年内就能完全恢复法力这种话也信，她当真是急昏了头了。”
    “苏木，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是因为是你告诉她的，她才会这样无条件地相信了。”万荣略带失望地看着苏木，而苏木也迎上了那目光厉声说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要是觉得我真的做错了那你现在就去告诉她啊！万荣，她若真的只是小冉我也便由着她了，可是她是然后！不信神的神！”万荣这下子也陷入沉默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木就带着小冉闭关了，万荣也通知道苏木长老这次闭关时间有所变动，何时出关也是未知数，在长老出关之前所有人不得擅自打扰。而立雪阁内此时正由林安染姐弟负责授课。
    “我们师尊从今日起闭关，之后的医药课暂时由我和我姐代课，我负责医，我姐负责毒。”林安玄站在授课台上道“上一节课师尊讲的是散灵香的作用以及如何调制散灵香，那么这节课由我来继续给大家讲解如何制作散灵香的解药以及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中了散灵香该如何处理。”
    林安玄讲解的十分详细，甚至比苏木长老讲的更加通俗易懂好理解。卫湫然从上文学课时便一直看着隔壁空着的座位发呆，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下学后他默念口诀尝试通过簪花联系到小冉，可却没有等到任何回应，于是他便决定去问问万荣。
    “什么？离开了！不可能啊！”卫湫然从万荣口中得知了她已经离开了不信神的消息。
    “我也不知道啊，是小冉自己提出来的，她说该学的都学了，我们这儿的文学课她实在是听不进去，就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万荣道出了小冉昨晚提前跟他交代好的说辞。卫湫然联想到小冉昨天的行为的确有点反常，他突然记起小冉昨晚给他的木盒他还没打开看过，于是便赶回宿舍找出了那木盒，打开一看，只见那盒子里装着一个橙色绳子的同款许愿风铃，卡片上什么也没写，只是留着一个柠檬花样式的图案。那是小冉的留音术，卫湫然一解开便传出了小冉熟悉的声音。
    “小二货，我先走啦，祝你拜师成功！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喔。”
    卫湫然不信邪地听了一遍又一遍，重复听了很多遍都不愿意相信小冉是真的离开了，他顿时感觉心里变得空落落的。

 第十四章 打生桩

    “小王家的~开开门，不信神的小仙长们来给小王看病了！”老村长拍着门喊道。
    “哦呦，可算是有人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小仙长们快给俺们家老王瞧瞧看，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前来开门的妇人是那打更人的夫人，她身后还躲着一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探了个脑袋出来打量着这一群人。妇人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头说：“虎子别怕，这些都是好人，来给爹爹看病的。”
    然后的视线被一道金光吸引了过去，只见那妇人的手上戴了一只崭新的金手镯，她又仔细看了看那男孩儿，结果发现虎子的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金链子，领口微微突起，应该是挂了平安锁之类的东西，看起来也是新买的。然后侧身对着那妇人笑吟吟地说道：“王夫人买东西的眼光不错啊~”那妇人听后扯了扯袖子便带着自家孩子走去房间了。
    和马老爷家一样，打更人并无中毒迹象，也是被吓成这疯样的。房间里同样买了许多玩具和供了一男一女两个娃娃。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这打更人家里明明是个男孩儿，可是却买了许多女孩子的衣服和鞋子。
    “小朋友，你妹妹呢？”然后突然看向虎子问道。
    “我们只有虎子一个男孩儿，没有什么妹妹。”还未等虎子开口，那妇人便把话抢了过来，侧过头瞪了虎子一眼。
    “哦？那为何家里添置了如此多的女童装？”然后细细地打量着妇人的表情，只见她紧绷着个脸，不自然地说道：“过几天亲戚家的女儿过生辰，这些是买给她的礼物。”
    “你们这里有把礼物供起来的风俗？”卫湫然突然从房间走了出来，疑惑地看着那妇人，可她半天都没有回话。“有的，有的。”那老村长突然开口道：“村里是有这个习俗的，我们觉得这般便是让神明祝福过了，是带有好运的。”
    “对对对，就是这样，刚刚怕几位小仙长笑话，便不好意思开口。”那妇人连忙点头道是。
    “安染，你开些安神的药给这打更人，我和卫湫然去看下一个病人。”然后交代完准备走的时候却被那妇人一把扯住衣袖说：“这就完了？我家老王还疯疯癫癫的呢，你们还没把他给治好呢，这就走了？我不管，你们不是仙长吗，你们肯定有灵丹妙药能把他治好！你们不许走！”那妇人见然后他们这便要走了心急之下一把拽住了然后的衣袖。
    然后看着那妇人不依不饶地扯着自己的衣袖，目光泛寒，冷声道：“松开。”那妇人先是一惊，随后干脆撒泼哭喊着：“欺负人啦！欺负人啦！什么仙长！我呸，就是几个没本事的在这里装模做样！”
    “你这人莫不是也得了失心疯?我们又没说不管你相公。”卫湫然皱着眉头把那妇人扯了起来，然后乜了她一眼便走了。
    接下来他们去看了其他几人的情况。剩余那三人都是村里的建桥工人，家里皆是供了两个娃娃，还新买了些许玩具。
    “小仙长，村里得了失心疯的这些人我都带你们看完了，你们想出了什么法子了吗？”老村长一脸期待地问道。
    然后没有回答村长的问题，反而开口提问道：“请问村长，最近过桥镇有没有举行过什么施工仪式，或者祭祀仪式？”
    老村长眼珠子转了转说：“没有，顶多就是新建了座桥，并没有举行过什么祭祀仪式。”然后一听，随即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眸中泛寒，礼貌地说道：“哦～那今天先这样，我累了，明天再说。”
    “诶！……”老村长本来还盘算着向然后他们要几个符咒什么的来防防身的，可是她刚把话说完便不见人影了。
    然后几人选择歇在了村头的客栈，在等饭菜的时候然后敲着筷子看了三人一眼说：“都说说你们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根据我们的诊断，这几个人都是因为惊吓过度而留下了严重的心理创伤。“林安玄耸了耸肩说：“简而言之就是被吓疯了。”
    “我觉得这些村民都在说谎，而且还隐瞒了我们一些事情。”卫湫然说：“最古怪的便是那打更人的妻子。我刚刚拽她起身时看到她手上戴的金手镯成色很新像是最近才买的，家里也新添置了不少东西，像是一夜暴富。”
    “是啊~”然后点了点又道“还有，马老爷嘴里念叨的是“你们“，那就是说他见到的东西不止一个。”
    “另外一点，那三个被吓疯了的建桥工人和打更人，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那座桥，他们几人是必定要经过那座桥的，而所有被吓的人都在家供了一男一女两个娃娃，买了玩具”然后顿了一下，垂眸道：“不出意外，他们应该是被桥下的两个小可怜吓到了。”
    卫湫然几人一脸疑惑地看着然后，她低着头认真地挑出碗里的葱说道：“你们听说过打生桩吗?”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些可恶的村民真是不救也罢！”林安玄气得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别孩子气。”林安染固然气愤，但还是理智地劝着自己的弟弟。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然后对着他们晃了一下筷子，示意让他们坐好吃饭。
    累了一天了，吃完晚饭后大家都各自回到自己的的房间休息了。等夜深的时候然后离开了客栈独自去那桥上想找到那两个孩子，她来到桥边的时候却发现卫湫然正一个人站在桥上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嘴里在一直不停地念些什么东西。
    “卫湫然！”然后扬声喊道，卫湫然闻声抬头望向然后，只见他眼神空洞，双眼不停流着眼泪，对然后说了句：“娘，救救我！不要把我和我娘分开！啊！”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然后见状立马画了一道符打在卫湫然身上，他的双眼才逐渐变得清明，待他看清来人的相貌时立马喊了声：“然后长老？！”
    然后乜了卫湫然一眼微怒道：“晚点跟你算账！”随后她又看向地上那两个小鬼，那女童喝道：“坏女人！你干嘛打伤小乐！”
    然后闻言仔细看了她一会儿，开口问道：“小妹妹，你是不是有一个兄弟?”
    女孩神色一僵，警惕地看着然后，“你问这做什么？我没有。”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和我见过的一个小男孩儿长得蛮像的，好像叫对了，叫虎子。前些天有一个打更人找到我，说嫌弃打更这活儿太累了，问我买不买奴隶。”然后边说边观察着那小女孩儿的表情，只见她越往后听脸色变得越阴沉，她突然尖叫了一声凄厉地说道：“你怎么这么丧心病狂！卖完女儿还不够吗！”女孩儿突然戾气暴涨，然后见状马上捏了个诀稳住了她，随后说道：“你冷静点，你先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这样我们才能帮你啊。”
    “帮我？哈哈哈，别搞笑了，连我爹娘都可以把我卖了，你一个陌生人凭什么！你一来就打伤了小乐，我看你们就是那群人请来的臭道士！你们想让我魂飞魄散不再纠缠他们，这样他们就能够高枕无忧了对？做梦！”女孩儿尖声道。
    “若我要是想让你们魂飞魄散你觉得小乐现在还能坐在那儿吗！”然后皱着眉头，语调微扬。
    一时间两人僵持在那儿各执一词。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小乐突然开口打断了她们。

 第十五章 泣血的真相

    女孩怔怔地看着那男孩喊了一声：“小乐！”
    小乐抿了抿唇随后坚定地说道：“我要求附身在你们其中一个人的身上，再去见我娘亲一面和她好好告别。”
    “呵，倒是敢说。你要搞清楚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没有你们两个小鬼我照样能够查出来事情的原委。”然后冷嘲道。
    “可以！我可以让你附身在我的身上，但是你要保证不会利用我的身体去做坏事。”卫湫然突然开口道。
    然后听到简直要气笑了，沉声道：“卫湫然，给我收起你那天真的圣母心！你居然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一只鬼支配！先撇开会伤身体不说，你怎么知道他还要干嘛！”卫湫然咧嘴笑着对然后说：“所以啊，然后长老，届时我便要把自己交给你看管啦~”
    小乐满眼乞求地看着然后，她只是哼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了。卫湫然温和地笑着对小乐说：“别担心，这位姐姐同意了，不过你也要如实地告诉我们所有事情，包括我刚刚看到的零碎的画面。”
    小乐感激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和丫丫是被村里推出来打生桩的祭品丫丫的事情我没资格代表她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事情。”
    “我们家只有我和我娘亲，以前这个村镇里还没有这座桥，那年有人失足掉进河里，我爹爹便立马跳入河中救人，可是最后他被河里的水草缠住了，自己却没能游上来。人们都说我爹爹是个勇敢的英雄，我爹爹和娘亲的感情极好，爹爹出事之后娘亲便接受不了打击，整天郁郁寡欢。起初村里的人对我们还很是照顾，时间久了大家也慢慢忘记了，甚至开始欺负我们。其实我本不符合条件，我今年八岁多了。那所谓的风水师说的是需要两个七岁的孩童，而且两个祭品的八字也是要相合的。”
    “那大师算出来最符合条件的是老村长的孙子，可是老村长不愿意了，他把主意打到了我们家这对孤儿寡母身上了。老村长给那大师塞了钱，让我代替他那宝贝孙子，强行把我和娘亲分开了。我娘亲也因此变得有点精神失常。”小乐顿了顿，继续说道：“最可笑的便是我爹爹，当年他就是为了救那老村长的儿子死的！”
    “如果可以，我想化身厉鬼，让他们都来给我们陪葬！可是我一想到爹爹可是个舍己救人的大英雄啊，我如果变成那样他会很失望。”
    小乐字字泣血，委屈地控诉着这一切。
    “我可以说的都说完了，哥哥记得你的承诺。”卫湫然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丫丫思索了片刻说道：“既然小乐选择相信你们，那么我便选择相信小乐的选择。”
    “其实我的生辰八字是我哥哥的，当年我娘亲将近子时的时候生下我哥哥后没力气生我了，她说生我的时候难产，足足拖到早上才把我生下来。娘亲同我们讲过许多次，说生我们的时候差点死掉了。”
    “娘亲一直都很疼我们，直到那个狗屁大师出现。那狗贼说马老爷的女儿的八字最合适，村长带着村民去要人的时候他们家死活都不愿意把女儿交出来，那马夫人还和他们吵了起来。可我爹爹知道后竟主动找上门去问需不需要替别人解决麻烦，哈哈哈哈哈。马老爷不想做过多纠缠，于是他便给了一大笔钱作为补偿给我爹。可后来我爹拿着我的八字去算的时候那人说我并不合适，我爹立马想到我和哥哥是龙凤胎，于是便拿了哥哥的去看。结果哥哥可以”
    “娘亲一开始是不同意爹爹把我卖去献祭的，可她得知哥哥的八字也符合这祭品的条件后怕哥哥被抓去献祭，便改口同意了。再加上我爹爹又买了许多昂贵的礼物给我娘亲，于是她便彻底放弃我了。再后来便是他们把我绑起来扔进土坑里，看着我一点一点地被活埋。”
    “马老爷算不上是好人，可是他却是个好爹爹，我其实很羡慕那个女孩，有个这么爱她的爹爹和娘亲。我很多时候在想，如果爹爹也像马老爷一样有钱，是不是就会多爱我一点点呢?起码不会因为钱财而把我卖掉。我也在想，如果娘亲能和马夫人一样勇敢，那该有多好”
    卫湫然听了之后红着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像是下一秒就要溢出来了一般。然后紧绷着个脸，瞥了一眼卫湫然说道：“给我憋回去你”
    “然后长老，他们好可怜啊我突然想起我爹娘了~我好久没有见过他们了~”还没等然后说完话，卫湫然便一把抱住然后在那儿哭，把眼泪鼻涕都蹭到了然后的衣袖上。然后蹙着眉说：“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我今年十五岁啊。”卫湫然个子长得高，然后一直以为他是十七八岁。“十五岁也不小了你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然后说着便把卫湫然推开转而对丫丫和小乐说道：“你们莫要再与村民做过多纠缠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说完便拽着卫湫然回客栈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村长便领着一众人前来客栈找然后他们了。此时他们正不紧不慢地吃着早餐，老村长急道：“几位小仙长啊，你们倒是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啊。病人昨天已经领着你们都看完了，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然后深深地看了老村长一眼后冷声说道：“没办法。”
    老村长一听，眉毛倒竖，阴阳怪气地说道：“什么?没有办法？外面把不信神都吹上了天，我看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哈哈哈，可笑！你竟妄想让神明庇佑恶鬼！”然后停下筷子坐在那儿笑，笑得让人心里发慌。“老村长，先不说你瞒了我们多少恶心的事情，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还记得小乐的爹爹吗?”
    老村长听后心下一惊，心虚地说道：“当然记得，小乐的爹爹是一个顶好的人。”

 第十六章 人心

    “我昨天梦见他了，他请求我救救他儿子。老村长，你可以告诉我小乐在哪里吗?”老村长自是不可能把打生桩的事情告诉然后，他转了转那浑浊的眼珠说道：“这孩子从小调皮，我听说他和他娘亲闹了起来，已经几天不见人影了。”
    然后好笑道：“几天都不见人影他娘亲也不出来寻人?”
    “小仙长啊，这小乐他娘亲脑子有点不正常，整个人疯疯癫癫的。”老村长说着露出一脸可惜的表情，用手指了指脑袋，随后摇了摇头。然后看着眼前老村长那副虚伪的嘴脸，真让人作呕。
    “疯了啊?老村长，你昨天怎么没带我们去看小乐的娘亲呢？”然后吃惊道。
    老村长解释道：“她本来就疯，与最近这些个怪事无关。”
    “我们这儿有懂医术的人，你怎么不想着请我们帮忙多看她一眼呢?”然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那就断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老村长，带路。”
    “这还是不用麻烦各位小仙长了，你们这次来的目的不是替我们解决这些个怪病吗？我建议还是抓紧时间去调查，免得又多一个无辜之人受害。”
    “无辜之人？卫湫然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哈哈，老村长这是一大早的就跑来给我们讲笑话来了吗？”然后转头看向卫湫然笑了一下，随即沉着脸对老村长说：“你们无辜？那被你们推出去的孩子就是活该了吗！？村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非要见到小乐的娘亲不可！”
    “什么孩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给我走！滚出我们过桥镇！自己道行不够还在这里胡说八道！”老村长一听立即恼羞成怒，说着便要拿东西扔向然后赶他们出去。然后如鬼魅般的身影突然立在了老村长的面前，捉紧了他高高举起的手，老村长手中的石头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
    然后满脸怒容地说道：“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叫我滚?没听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吗？带我去见小乐的娘亲！”说完便甩开了村长的手，这时卫湫然突然笑眯眯地递了一张帕子过来说道：“长老，擦擦手，别弄脏了。”
    那村长被他们气得直哆嗦，但是更多的是对然后的畏惧。他没有办法，只能带着然后他们去见小乐的娘亲。一行人随着村长来到了郊外的一个小破屋门前，然后看了一眼被上了锁的木门不由地冷笑了一声。那老村长走上前去颤颤巍巍地打开了铁锁，里面那妇人突然冲出来掐着老村长声嘶力竭道：“你这忘恩负义的老畜生！你还敢来！你把我的小乐还给我啊！啊！！！！”
    “小乐他爹！你睁大眼睛看啊！你当初为了救他儿子而死！你看看啊！看看他是怎么对你儿子的！他是怎么报答你的！哈哈哈哈哈哈！老东西，你就是一条阴沟里的臭虫！是垃圾堆里的死狗！”
    妇人几近癫狂，双眼猩红，死死地掐着村长的脖子，手背的青筋都突了起来，村民们上前去拉都拉不开，村长那张老脸涨红得可怕，再掐下去可就要没气了。卫湫然见状于是便伸手去拉开小乐的娘亲。老村长得救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起伏得厉害，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指着小乐的娘亲怒骂道：“我就说这婆娘是个疯的！不知道你们看个什么劲儿！下一个要掐的便是你们！”
    “疯了好啊，疯了好，这村子就像一块腐肉！整个村已经发烂发臭了！”妇人歇斯底里地喊着。
    然而当小乐的娘亲看见卫湫然的那一刻，浑身的戾气便立马散去了。她反手握住卫湫然，流着眼泪喊道：“小乐，儿啊。是你回来了吗？！娘亲吓着你了。小乐不怕，娘亲是在教训坏人，娘亲要凶一点，这样就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了。小乐啊，娘亲错了，我不该只沉浸在失去你爹爹的痛苦中整天浑浑噩噩的，最后连你我也失去了。”
    “你在的时候，娘亲甚至都没有多陪陪你。是娘亲不对，娘亲只知道想着自己失去了丈夫，却忽略了你小小年纪也失去了爹爹啊~”
    卫湫然昨晚被小乐附身过一会儿，现在身上还残留着小乐的气息，大概是母子之间独有的感应，小乐的娘亲看到卫湫然的第一眼便把他当成了小乐，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敢放开。卫湫然也红了眼眶，止不住地啜泣着。他轻轻地拍了拍那妇人的后背，细声说着：“没事了没事了，不哭不哭，哭起来就不好看了。”结果那妇人听后却哭得更凶了
    然后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定定地看了会儿卫湫然，随后转头对村长和村民正色道：“你们村里打生桩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打从一开始你们村子里的人就在合伙说谎隐瞒不报！还有马老爷和那打更人两家之间的事情。你们村里若想过上安生日子便好好地去向小乐和丫丫忏悔，帮他们设牌位，日夜诵经祈福让他们往生极乐，早日轮回。待他们离开后，那几人的神志便不会再被怨气所魇，我们也会帮助你们医治。你们要答应我们此番之后要废掉所有此等迷信陋习！像这种用活人生祭的行为，简直荒谬至极！”
    村长把大家都通知到祠堂里集合，把然后提出的要求又说了一遍。马夫人突然笑了出声：“忏悔?我可不会向那丫头忏悔，明明是那丫头的父母为了钱财上赶着把自己的女儿给卖了，我一早就把话说得清清楚楚，谁也不能把我女儿带走，想跨进我家的门来抢人?做梦！也就是我家那个蠢的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造了这孽。那丫头要不是摊上这样的父母，说不定现在还能好好活着。”
    “哦，对了，还有那什么狗屁劳子大师，我呸，这一切都是他种下的果。你们把他抓起来啊，不过你们修仙的也和他是同道中人?抓了他岂不打了你们这些修仙之人的脸?什么废除陋习，你们太天真了，这些人刻在骨子里的迷信就像狗改不了吃屎的天性！他们现在是口头上应承着你们，要是再来一个大师试试?”
    “那大师只是来种下了一颗种子，只是人心里那又黑又臭的脏水在疯狂地浇灌着那种子，最后才结下这孽果。人都是自私的，你们改变不了人心，还是实际点治好那几人便走。”
    然后看着马夫人笑了笑说：“马夫人做人倒是清醒，可还有一个道理你必须懂得。压死骆驼的不是最后一根稻草，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这场悲剧也没有一个人能置身事外坦然地说自己没有错！”

 第十八章 长老偷吃被抓包

    待马夫人他们走后，然后几人便开始享受他们的庆功大餐了。卫湫然笑嘻嘻地说着：“然后长老，没看出来啊，之前别人说你睚眦必报的时候小冉还气呼呼地说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现在看来传言倒也不是全然不可信嘛。”
    “卫湫然你放肆！”林安染和林安玄也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卫湫然，他整个人吓得坐直了，心里暗暗想道：完犊子了。
    他一脸堆笑地看着然后说：“对不起长老，弟子刚刚太高兴了，一下子失了分寸，请长老恕罪。”
    然后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继续吃饭。这些天相处下来然后在卫湫然几人心里的形象是一个面冷心热的腹黑女神，因为然后看上去和林安染差不多般大，所以大家都慢慢地把她当成了师姐一般。而且然后在他们面前也并不像对外人那般冷漠，加上现在又是共座一桌快乐地干饭，卫湫然一下子上头便开始调侃起了然后。
    卫湫然深呼一口气夹起了一块鱼肉放到然后的碗里说道：“然后长老，消消气，吃鱼！这清蒸鲈鱼好吃！”然后蹙了蹙眉，一脸嫌弃地说：“我不爱吃鱼。”
    他看着然后的表情，突然觉得她很面熟。卫湫然又想起然后之前吃饭的时候把葱和姜那些配料都挑了出来，还有那口味独特的肥肠酸辣粉，同样喜欢喝柠檬茶卫湫然看着眼前这身黄衣，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小冉那张气鼓鼓的脸。
    卫湫然一整晚都在想这件事，想着想着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村长便带着昨夜全村一起凑出来的钱到客栈找然后。全额为四两多一个铜板他又替然后几人结清了这几日客栈的食宿，直到然后说：“两清。”他才放下一颗心离开了。然后拿着钱去找小乐的娘亲，她在门缝儿那看见小乐的娘亲此时正在院子里耐心地陪着那小奶狗玩扔球的游戏，时不时还笑着和小奶狗说话，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你好?”然后敲了敲门，小乐的娘亲打开门看见然后来了十分高兴，那小奶狗也跟着跑了出来，欢快地摇着尾巴。
    “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望望，希望的望。”小乐娘亲一脸宠溺地看着望望，仿佛是透过望望便能看到小乐一般。
    “好名字，对了，这里有四两银子，村里给了我们报酬，你收好慢慢花，别让人发现了。”然后只留下一个铜板，把其余四两银子都给了小乐的娘亲。“使不得使不得，这是你们应得的钱，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们呢，使不得。”小乐的娘亲连忙又把那钱袋子给推了回去。然后把手一摊，掌心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块铜板说道：“我有钱，你以为我会把钱全给你?我又不是来扶贫的财神爷。况且我平时也不怎么用钱，你就收下。”小乐的娘亲红了眼眶，沉默了一会儿说：“好，谢谢你。”
    “谢谢你们。”小乐的娘亲看着然后的背影，模糊了视线，她从衣袖里又拿出了一两银子，把这五两银子放在了一起。
    然后告别了小乐的娘亲便回客栈准备叫大家回门派了。
    “你们几个先回去，我有事情要再交代一下，等会儿不信神殿见。”然后说完就打飞脚跑了。
    “我也有点事情，安染师姐，安玄师兄，你们先回去，不信神殿见~”卫湫然说完便直接御剑去了吃肥肠酸辣粉的小摊，他一到那儿便看见然后在那儿嗦粉嗦得正起劲儿，然后抬头看见迎面走来的卫湫然，差点没被那辣汤给呛死。
    “然后长老~好巧啊。”然后像偷吃食物的小老鼠被抓包了一眼，表情不太好看。卫湫然还大大方方地坐在她面喊道：“老板，要一碗肥肠酸辣粉！”
    “哟，是小卫啊，粉马上就来！”老板看见卫湫然来了乐呵呵地说道。
    然后看了他一眼，随后嘴角一扬，嗦完最后一口粉说道，“卫湫然，等下集合不准迟到！”话音刚落便丢下几个铜板闪人了。卫湫然也没心情笑了，立马喊道：“老板，我有急事先走啦！这粉我请你吃。”说完便把钱放在桌上往不信神赶。
    老板看着卫湫然急匆匆的背影笑道：“哟，小卫长大了啊，现在都学会追女孩儿了呀。”
    卫湫然回到神殿的时候发现然后还没到，他正准备问的时候林安玄突然开口道：“卫湫然，你这是御剑没学好半路掉坑里了啊?怎么这么大股味儿呀。”
    “就是啊，一点都不听话。”然后慢悠悠地朝他们走了过来，停在了卫湫然面前，笑吟吟地说道：“你们怎么这么久，等你们的时间我都能回去换套衣服了。”卫湫然瘪了瘪嘴，想了个蹩脚的理由搪塞过去，“我去帮忙清理猪圈了”
    “真是热心，进去。”然后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合上眼睛在一旁和万荣一起听那三位弟子此次外出任务的汇报和总结。
    万荣听得直皱眉头，后来气得直拍桌子，怒骂道：“这群丧心病狂的败类！简直是目无王法，草菅人命，胆大包天，枉为人父，忘恩负义”
    然后掀起眼皮子瞧了万荣一眼调侃道：“瞧瞧，我们的掌门都气得骂出了成语接龙了。”万荣赌气道：“就不该去救他们这群渣滓的。”
    “恶人死后自会下地狱，再说了，我们一人还得了一两银子的报酬呢~”然后在一旁说道。
    万荣诧异地看着然后说：“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两银子就能打发了？”然后听了，老脸一垮，直接甩袖走人。万荣噎了一下，落了个没脸，“当我没说。”
    这件事情到这里为止终于画上了句号，万掌门给卫湫然他们三人放了两天假让他们休息一下。卫湫然回到宿舍后拿出了他的《师尊攻略》开始写道：三、师尊讨厌吃葱姜蒜香菜等配料四、师尊讨厌吃鱼五、师尊爱吃肥肠酸辣粉。
    卫湫然看着这久没更新的《师尊功略》一下子更新了三条，心下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虽然这拜师之路看似还遥遥无期

 第二十一章 你是谁

    卫湫然一连走了好几天都感觉自己好像在原地踏步一样，身边的景色丝毫没变，也没有遇见他们说的妖魔鬼怪。他正疑惑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打斗声，他立马闻声赶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子正和一条巨大的双头蛇在缠斗，其中一个蛇头听到动静猛地转过来用如血的双目瞪着卫湫然，对他“嘶~嘶~”地吐着鲜红的蛇信子，模样看起来十分骇人。卫湫然也没想太多，跃过去开口道：“这位姑娘，你先跑远点包扎一下伤口，我帮你引开这条双头蛇。”那女子听后连连道谢，立马退出战局躲到一边看着他们一人一蛇正打得不可开交，很快卫湫然身上便挂了彩。
    这双头蛇的蛇皮十分硬，蛇鳞就像是一块块坚硬的盾牌拼接在一起，它的尾巴则十分尖锐，像一把尖枪一样不断地向卫湫然刺去，几番下来便把雪地戳得跟个筛子似的。
    卫湫然与它缠斗许久也未能伤它分毫。而且这双头蛇虽然身形庞大，但反应却极其灵敏。在双头蛇的猛攻之下卫湫然逐渐变得连防守也有些吃力了，而双头蛇则是任凭卫湫然怎么砍也毫发无伤，他心里暗自念道：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个办法快点解决，不然迟早得把自己给耗死。
    卫湫然思考了片刻突然把剑对准其中一个蛇头用力一掷，接着纵身跳到双头蛇的身旁，另一个蛇头转过来警惕地看着卫湫然，抬起尾巴就往他身上刺去，而卫湫然忽地跳到那双头蛇身上''七寸''的位置，双头蛇见状立马停了下来，可是卫湫然抢先一步跳上蛇尾用力打了一掌助攻。
    霎那间双头蛇那尖枪一般的尾巴便狠狠地扎进了心脏的位置，伤口处顿时血如泉涌，溅了卫湫然一身。
    “啊~累死了。这臭蛇是真扛揍啊！”卫湫然直接往雪地上一躺便想睡过去了。
    “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不算太笨。”只见刚刚还伤得看起来半死不活的那女子此刻正生龙活虎地站在卫湫然的身旁，居高临下地和他说话。
    卫湫然一听这中气十足的声音，马上站起来一脸狐疑地看着她问道：“你的伤呢？”
    女子没有回答卫湫然，反而笑吟吟地问道：“我演技好？”
    “你故意引我过来的？！”卫湫然察觉到不对劲，脸色一沉，寒声道：“你是谁？”
    “我当然是故意的啊，你一进来的时候我就开始盯着你了，只不过是你自己一直没发现。至于我是谁”女子说着便伸手去挖自己的眼珠子，她把眼珠子望天上一抛，那眼珠便融入了天空，等眼前的女子睁开眼睛时，天空上也突然睁开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女子微笑着看着卫湫然说道：“我是瞳，无望之境的眼睛。”卫湫然的表情十分精彩，他心下暗自念道：这绝对是我见过最诡异的自我介绍了。
    然后和万荣此时正在院子里喝着茶看着无望之境的映像，而这一切，都是通过瞳映射出来的。无望之境的天空其实就是瞳的眼睛，这也是在空间内无法飞往高空的原因。
    然后喝了一口柠檬茶，有点幸灾乐祸地和万荣说：“你看他那是什么表情~”
    万荣摇头笑道：“湫然摊上你这么个人也是倒霉，居然把他引去打双头蛇。这下好了，仅有的一把小铁剑也折在里面了，你怎么就这么放心啊？那双头蛇的实力远在他之上，他要是反应慢一点估计小命就没了”
    万荣说完喝了一口柠檬茶，可他细品了一下，坏笑道：“你不对劲，你故意的！你就是找机会把他的佩剑给弄没了，这样你就好找借口帮他寻一把新的！诶嘿！你还让瞳去引他，其实瞳是你派去护着他的？是啊！就算你要看映像也不需要瞳的本体出现啊！”万荣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是破案奇才。
    “你这么会编怎么不去茶楼里说书？”然后乜了万荣一眼还没收了他的茶具。万荣一看就喊道：“欸！怎么还急上了！好了我闭嘴，把茶具还我，我要喝柠檬茶！”
    “滚。”万荣因为话太多被然后无情地请出了思华年，院子里只剩下然后一个人。她看着画面里的卫湫然，喃喃道：“空间一月，现实一天。还有几个时辰”然后突然想起卫湫然留下的两封信，她嘴角微微上扬，拆开了那装着生死状的白色信封，想着这大概是用不上了，可当然后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她的表情瞬间凝固了，瞳孔猛地缩了一下。然后拿着卫湫然的生死状和那风铃上的卡片一对比，字迹一模一样！然后抿着唇，神色复杂地看向映像中的卫湫然，喃喃道“我究竟忘了些什么…”。
    无望之境里，瞳做完自我介绍后便消失了，卫湫然打算拿上佩剑便继续往前走，可是他走到那佩剑面前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佩剑已经彻底报废了。卫湫然幽怨地看着地上的那条蛇说道：“唉，真晦气。”
    他自顾自地说道：“话说我进来无望之境有多久了啊？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只有一片光亮。”他在原地休息了一下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周围突然刮起了一阵妖风，卫湫然立马抬手去挡，可这风就像利刃一样，卫湫然的手臂和身上立马多了几道鲜红的划痕。
    “食物~”一头巨型白毛狼人伴随着这阵妖风出现在了卫湫然面前。它贪婪地看着地上的双头蛇，又看了看面前的小矮子卫湫然，口水“啪嗒啪嗒”地只往下掉。
    这妖兽是闻着血腥味寻过来的，它走到双头蛇的身边一把抓起它的尸体，伸手就穿过了它的尸体把蛇胆挖了出来扔到一旁，紧接着那白毛狼人居然直接把那条双头蛇往嘴里塞，站在那儿吃得津津有味的。
    卫湫然完全呆住了，那双头蛇的蛇皮有多硬卫湫然可是亲自领教过的，而面前这白毛狼人的表现让他感到头皮发麻…
    怎么办？！逃？逃得掉吗？

 第二十四章 卫元元

    卫湫然离开了苏木的院子后便直接回了宿舍，梁成过来帮着卫湫然一起收拾东西搬去思华年，他一脸羡慕地看着卫湫然说道：“苟富贵，勿相忘。恭喜你啊兄弟~哇，然后长老的徒弟居然是我的兄弟，这层关系我能炫耀一辈子。”梁成拍了拍卫湫然的肩膀说道：“诶，话说我还没见过然后长老呢~她人怎么样啊？”
    “师尊很好，我很喜欢。”卫湫然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看向梁成，“对了梁成，拜师礼我送什么比较好啊？你点子多，快给我出出主意。”
    “这你倒是问住我了，说起来不是应该你更了解然后长老吗？”梁成想了片刻开口道：“我只知道然后长老爱喝柠檬茶要不你送套茶具？”
    卫湫然想起然后那酒壶-新鲜，不禁摇了摇头，“我再认真想想。”一路上聊着聊着，两人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思华年。
    “师尊！我来啦！”然后此时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盯着柠檬树发呆，外面突然传来了卫湫然这二货咋咋呼呼的声音，他气喘吁吁地跑到然后面前笑道，“师尊！”
    跟在后面的梁成看到然后，也连忙恭敬地说道：“弟子梁成见过然后长老。”然后点了点头，抬手指了一下，“房间在那边。”
    梁成帮着卫湫然搬东西来到房间，一看里面的配色，心下暗念：这真是大自然的感觉啊~甚至还散发着柠檬的清香。不过这床，也太绿了
    梁成转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卫湫然道，“是你喜欢绿色还是然后长老喜欢绿色啊？这也忒绿了？”卫湫然没有搭理梁成，而是独自沉浸在师尊亲自为自己布置房间的喜悦当中，嘴角都快扬上天，势要与太阳肩并肩了。梁成看着他这好兄弟一副不值钱的样子，直接翻了个大白眼，“行了，东西都弄好了，我先走了，有空见面啊。”
    临走时然后还送了两瓶益气丹给梁成，“跟着卫师弟不仅有饭吃，甚至还有丹吃！不过以后该改口叫卫师兄了。”梁成自言自语地感慨道。
    “喜欢吗？”卫湫然听到然后在院里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便把东西都先扔到一边跑到然后跟前，他趴在椅子的扶手上咧着嘴对然后笑道，“谢谢师尊！弟子很喜欢！”
    然后睁开眼看向卫湫然，不同于自己那稍显冷清的琥珀色瞳孔，卫湫然的眼睛如黑曜石一般深邃，眼神清明透亮，像是晚夜里的星河一样。然后一时失神，不禁伸手抚上了他的眼睛喃喃道：“你的眼里有光啊”随后她回过神来继续对卫湫然说道：“过些天我会让掌门在门派内举行一个拜师典礼，正式收你为徒，取字元元。”
    “元元？”
    “嗯，元元是善良的意思，也代指平民百姓，这是为师寄予你的期望，希望你能永远永远不变初心，以后用我教你的一身本事守护苍生，做一个强大且善良的人。”
    卫湫然乐呵呵地看着然后说道:“多谢师尊，弟子定当敬遵师命，绝不辜负师尊的期望！”
    少年时的卫湫然对于“卫元元”这个名字是十分满意的，因为是自己最爱的师尊取的。他对其喜爱的程度已经达到把它刻在自己的神武上了，可是长大后他却觉得然后给自己取的这字无异于村里的“狗蛋儿”一般，随便
    这几天门派里都在准备着拜师典礼的事情，卫湫然也可以算是''徒凭师贵''，一下子成为了门派里的香饽饽，许多弟子都争相前来讨好送礼刷个面熟。
    三年前他刚结成金丹的时候也短暂地享受过这种待遇，可是几年来大家瞅着他一直没得掌门和长老的提携，那些热情便也逐渐消散了，甚至有许多人还反过来嘲笑他执意要拜然后为师的行为简直是痴人说梦。而如今所有人却都换了一副嘴脸，卫湫然不由地感叹道，这修真之人在世俗眼里是超脱凡尘的存在，可是他们终究也是不能免俗。
    不信神这边正张罗着拜师典礼，而另一边，冥狱里出现了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头戴兜帽的神秘人。他盯着面前那被几条禁制锁链栓得死死的男人，久久不曾开口。
    “你死心，无论你来多少次都没用的。只要是她的要求，即便这里是无间地狱，我也绝不会离开半步。”男人沙哑着声音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那黑衣人听了男人的话突然开始拍着手大笑，“你可真是听话啊，可是你再听话又有什么用呢？你觉得这样她就会心软？可怜你？想起你们之间的？心生恻隐把你接回去？别做梦了，她已经忘了你了！她把你的东西当垃圾一样丢掉了，就像当初把你像垃圾一样丢进这冥狱里一样。”
    男人如困兽般对着黑衣人咆哮道：“你休要挑拨离间！你以为你是谁！你又懂什么！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出来的鼠辈！”
    “啊呀，别激动嘛，我今天来可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不信神的然后长老，收徒了。”黑衣人又压低声音说道：“听说还是一个天赋异禀的英俊少年呢~很多人都猜然后长老是看上那少年的皮相了，不然为何声称不收徒的然后长老出关后没多久便收了他为入、室、弟、子呢？”他这段话说得不禁令人浮想联翩，兜帽下还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这不可能！！你闭嘴！你这杂碎再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男人盛怒之下挣扎着要出来，可是无奈身体被数条禁制锁链栓得死死的，他越挣扎禁制的惩罚便越狠厉，黑衣人后退了些调笑道，“这么凶？！我好怕啊~”
    男人猩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黑衣人看，“好啦，别这么看着我了。你若不信的话，何不自己出去看看呢？要是我真的骗了你，随你处置。”
    “哼，出去？你当冥狱是你家？你当我身上的这禁制锁链是麻绳呢？”黑衣人笑了一声，声音极其魅惑。“那有何难，你看我这些年来在这冥狱里来去自如，有发生过什么吗？”
    见男人沉默了，黑衣人开口道：“你要是答应和我合作，我便带你出去。”

 第二十六章 石墨长老

    不信神殿内然后与万荣两人又在为了一个永恒的话题而在那儿僵持不下。
    “我拒绝，我不去，我是有徒弟的人了，我要教我自己的学生。”然后坐在那儿喝着柠檬茶，一个眼神也不给万荣。
    万荣气得不行：“由不得你！你必须给我去把文学课给考及格了。你说你学东西学这么快，怎么偏生就栽在了这文学课上了？”
    “学那些虚的东西做什么，又不涨修为。况且我没空，卫湫然的修炼要抓紧了，而且迟些时候我要带他出去一趟。”然后是真的没空，她最近都在忙着帮卫湫然留意新的武器。卫湫然的基本功已经足够扎实了，现在就差自己去引导他突破瓶颈了。
    万荣见然后这模样便知再说下去她真要生气了，他只得叹气道：“一周一次，不能再退了。”
    “成。”然后说完便去了立雪阁的藏书楼翻阅资料了，她这一待就是三天，翻阅了许久才找到一样满意的武器，藏书楼里弄得遍地狼藉。她施了个法书收拾了下藏书阁后便慢悠悠地回思华年睡觉了。
    自从卫湫然搬进思华年后除了文学课，其它的修炼课程都是由然后亲自安排，早课也连带着取消了。可是卫湫然还是十分自律地每天早起在院外修行，甚至比之前更努力。而然后则是每天都睡到大中午，起来洗漱后便被刚修行完卫湫然拉着去饕餮堂吃午饭了。然后刚出现在食堂的时候差点没惊掉众人的下巴。因为然后早就已经辟谷了，平时吃东西都是为了解馋。况且饕餮堂的菜色偏大众化，满足不了然后的重口味，所以她从不来饕餮堂吃东西，不过一连几个月下来大家都习惯了。
    其实然后每次去饕餮堂吃东西都感觉自己吃了个寂寞，即便卫湫然已经死命地往辣菜点了。每次吃饭他们那桌都红红火火地像过年一样。
    “师尊！起床吃饭啦！”卫湫然一如往常般催促着然后一起去吃饭“自己去，我不喜欢吃饕餮堂的东西。”然后起来看了一眼卫湫然接着又翻了个身继续睡觉没理他。
    “可是好。”卫湫然努了努嘴便去找林安玄了。“你怎么又来了啊！”最近卫湫然老跑林安玄这儿开清热解火和调理肠胃的药。“你看你那嘴都烂了，过来我给你上药。最近别吃辣了啊。我师尊没跟你说你这段时间不能吃口味太重的东西吗？你伤口虽然好了但是你涂那祛疤膏吃这么重口味的东西也还是会留印子的。”
    “哎呀！我忘了！”林安玄乜了卫湫然一眼随后使劲往他的嘴上一摁，痛得卫湫然龇牙咧嘴。“让你长长记性。”
    第二天中午卫湫然打算和然后一起去上文学课的时候却发现然后不在思华年，于是他便自己去了立雪阁。“诶！小卫师弟，你这口脂颜色真好看啊！哪儿买的啊？给个地址给师姐呗~”叶桐远远便留意到了卫湫然的嘴唇，颜色的确红得如樱桃般诱人。卫湫然无奈道：“不用抹口脂，叶师姐若是喜欢这颜色便去饕餮堂，紧着辣的来吃便可。”
    “好家伙，脑子没点大病都做不出你这种事情”叶桐凑近看了看卫湫然的嘴巴差点笑出声。
    “卫师弟，今天然后长老又不来吗？”林安染难得地和卫湫然搭话了，本来就是个话极少的人，性格也比较孤僻，和林安玄的性子简直是天差地别。卫湫然一直觉得这个师姐是真的打骨子里的冷清，和然后的面冷心热完全不同，仿佛没有人能走进她心里一样。卫湫然好奇地问道，“林师姐什么时候开始留意我师尊了呀？”
    “你师尊呢？她很久没来了。”卫湫然耸了耸肩，“不知道，我今天也没见着她，师尊去哪儿也不会和我报备啊。”林安染抿了抿嘴，继续自顾自地看书。
    然后此时正淹没在藏书楼的书堆里认真地翻阅古籍，做着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笔记
    “啊卫元元这个小弱鸡去了估计连鸡毛都不剩了”她用书闷了一下自己的脸，心里盘算着过段时间得亲自带他进无望之境闭关。“这个地方对于你来说还是太早了。”然后耐着性子做了好几沓笔记，倒也不是内容有这么多，只是然后的字大且丑。不过然后自己倒是挺满意的，她收拾了一下便离开藏书楼去找石墨了。
    “哟，今儿刮的什么风，居然把您给吹来了，真是稀客啊。寒儿，还不快给然后长老上茶。”利寒乖巧地站在石墨身后躬身道，“然后长老，弟子来给您奉茶。”
    “不必麻烦了。”然后指了指自己身边挂着的酒壶正色道：“石墨长老，我这次来是有一事相求的。”
    石墨笑眯眯地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地说：“有什么要求只管提便是，难不成谁还敢驳了您的面子。”
    “”然后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讨厌利寒了，真不愧是石墨一手带大的，石墨简直就一阴阳人。她在心里呸了几下直接笑着呛了回去，“可不是嘛，我就是客气客气而已，给我十把外门弟子的佩剑。”
    石墨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喊道，“寒儿，没听到然后长老说什么吗？还不快去拿。”利寒很快便把东西拿了过来，然后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石墨笑吟吟地对着她的背影说道：“然后长老这是打算凑满十个徒弟吗？十全十美，寓意不错。”然后顿了顿，转过身来笑得像只狐狸一样，“拿回去松土，铲子没你的剑好使。”
    “你！”石墨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戾气，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利寒，直接给他扇了一巴掌过去，随后看着那红印叹了口气，“寒儿，你说这女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利寒只是对着他乖巧地笑了笑。
    然后和石墨不对付，几乎每次见面都互掐，所幸这两人基本没什么机会碰面。万荣知道今天的事后只觉得头大，“他们怎么又开始了？还是然后找上门的？！她这又是作的什么妖”

 第二十七章 用力活下去吧孩子

    “卫元元，出来拿东西。”卫湫然闻声便立马跑到然后面前把剑都接了过来。“师尊，你拿这么多剑回来做什么？”
    “从今天开始，你单双两种剑法一起练。先慢慢试着熟悉一下双剑的感觉，尽快上手。单剑也要每天练，不能生疏了。”然后说完又扔了两把木剑过去，“先用木剑练双剑，现在就去。”
    然后从那剑堆里随意拿了两把剑，便带着卫湫然去后山的瀑布边上修行了。然后把一套剑法拆成一招一招地，先演练再讲解，卫湫然练得也十分认真。
    然后每次只教一招，教完后便要求卫湫然先练上个上百遍再说，然后索性直接把躺椅搬了过来每天看着卫湫然练，旁边还准备了一大筐碎石，卫湫然哪儿不标准就往哪儿弹。这段时间下来卫湫然天天被然后用碎石弹弹弹，弹到浑身淤青，弹到怀疑人生。他甚至觉得出了名严厉的严力长老在然后的衬托下已经成了慈母般的存在了。
    卫湫然每天在然后的监视下疯狂地练习了四个多月，终于把木剑换成了铁剑。剑法也从起初的一招一式逐渐练成了完整的一套，不过这只限于能够完整地演练出来，和然后实战的时候一秒便破功了。而卫湫然最初练习时用的那双木剑现在已经被然后继承过来用了。然后现阶段对卫湫然的要求便是斩断她手中的木剑。
    可是别说断剑了，卫湫然现在连然后的衣袖子都碰不着，明明上一秒然后还躺在躺椅上等自己出招，下一秒整个人却已经稳稳地立在了自己的剑上俯视着他，蹙眉道：“太慢了。”
    多次下来卫湫然的心态都要被搞崩了。然后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伸手往卫湫然的四肢各点了几下，结果卫湫然毫无预兆地整个人突然往地上一扑，摔成了个大字。
    “我给你的四肢加重了，相当于绑了沙袋一样，不过这比沙袋方便多了。以后你就习惯这样用力活着孩子。”然后弹了一下卫湫然的脑袋说道：“今天的训练就到这儿，你先习惯一下现在身上的重量，从日常生活再到修炼，慢慢过渡。”
    然后突然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卫湫然，“想去吃肥肠酸辣粉吗？我请客，这段时间表现不错，奖励你一下。”
    “师尊，爬山去吗？”卫湫然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句话。“对啊，去吗？”卫湫然想了想那石阶，又看了一眼然后，脸上明显表现出：我想吃肥肠酸辣粉了！！
    卫湫然深吸一口气，无奈道:“好~”
    自从被然后加重了四肢，卫湫然走路变得跟个丧尸一样。一碗酸辣粉吃到粉都泡发了也没吃几口，然后看他实在可怜才让卫湫然直接扒着着吃。这只是日常生活上的小事便要如此费力了，练功便更不必说了。然后看着卫湫然整天像只皮皮虾一样倒是挺想笑的，“背挺直！马步扎稳！”说完又是一颗碎石撞上了卫湫然的后背，“站稳了，摔了给我加一个时辰，再摔再加。”
    真是师尊虐我千百遍，我待师尊如初恋。
    卫湫然现在每次训练完都累到不想动筷了，他干脆直接不吃饭了。可是然后却没有放过他，每天一到休息时间就喊上他一起去饕餮堂吃饭，甚至还额外加上了宵夜。食堂阿姨给他的饭菜还贼多，在卫湫然的眼里吃饭简直和受刑一样。最惨的还是消化完蹲坑的时候，卫湫然好几次差点就坐坑里了，真是应了然后说的：用力活着。
    “卫元元~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然后把手一摊，纤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我的拜师礼呢，你还没给我？”
    “为师正缺一块绣花手帕~乖徒儿绣一块柠檬花样式的帕子给师尊，如何？”卫湫然深吸一口气，看着然后心道：这人多损啊！打着幌子想要自己绣花！
    “好~”卫湫然简直要哭出来了。如果把吃饭比喻成打板子，那么绣花就相当于凌迟了更惨的是偌大一个门派，居然没有人会绣花厨房的大娘缝缝补补还可以，但是绣花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可就有心无力了。卫湫然只得每天挤时间往山下的小镇跑，找到全镇最好的绣娘跟着她学绣花。
    那大娘十分好说话，一听卫湫然要跟着她学绣花便立马答应了。“我绣花绣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男孩跑来和我学的哩！你这是绣给小姑娘的？这柠檬花倒是特别。”
    因为绣花需要手进行反复活动操作，而卫湫然的手被然后加重过，所以绣起来便格外地吃力，对力度的控制也很重要，卫湫然这几番下来都不知道毁了多少丝线和帕子，要不然就是把自己手给扎了。那绣娘看到废了这么多丝线帕子只觉得心疼极了。
    “好一双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的玉手啊，一看就是绣花奇才，卫湫然你可以的！”卫湫然嘴上这么说着，双眼却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和膝上那块绣的七扭八歪的柠檬花。与其说它是柠檬花，不如称之为鸭蹼来得更相似。崩了，心态崩了。
    卫湫然临走在绣娘那儿买了许多料子丝线打算回去慢慢练，甚至还定期跑来交功课求指教，不过卫湫然那手指可就造孽了。打从卫湫然拜师之后他便成了林安玄的常客，三天两头地往林安玄那儿跑。
    “不是，这然后长老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你这拜师之后伤得可是千奇百怪。你那满身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淤青和红色是什么意思？”卫湫然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跟个斑点狗一样，他想到这个形象的比喻不禁笑了一下说：“啊？你说这些啊，身上这些是师尊弄的，手上的是我自己弄的。”
    “我去不是？然后长老？这事儿有多少人知道啊？”林安玄瞪大了眼睛看着卫湫然，心情十分复杂。
    “除了我和师尊就只有你知道啊~”卫湫然不知道林安玄的心里此时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第二十八章 你们在干什么？

    “然后长老这么狠？看不出来啊”林安玄摸着下巴好奇地打量着卫湫然，肩宽腰窄，再配上一双修狭长腿。他伸手扼住卫湫然的下巴观赏了一下，“啧啧啧，是个美人胚子，这还没完全长开呢，我要是女的我也爱你。”
    卫湫然立马打开了林安玄的手，“呸，谁要你爱我了，真晦气。”
    林安玄笑着帮卫湫然处理了一下手指上的伤口。“师兄啊，我这身上的自己够不着啊，你帮我化一下瘀呗~”林安玄没好气道，“你这人好无聊！这淤青过几天自己就会消的了啊”
    “每天都这样攒着不管，这淤青不会堵住之类的吗？”林安玄这下彻底绷不住了，“你们每天都这样？怪不得你们两个人老是不来上课！兄弟，作为大夫，我很负责任地跟你说，你这样是不行的，虽然咱们修真之人身体比普通人要好，但是这样还是不行的。况且你们不累吗？”
    “师尊倒是不累，她就在那儿躺着，我倒是快要累死了。不过没办法啊，我太弱了啊，每次都是一秒就破功了。”
    “淦！卫湫然，你真是个狠人！自己一秒破功也说给我听！你是真把我这个大夫当好兄弟啊！放心，我会竭尽我毕生所学去把你这毛病给医治好的！来，我问你，是否感到腰酸腿软？”林安玄脸上表情跟个调色盘似的，可卫湫然不解的是为什么林安玄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掺夹着一丝，怜悯？
    “是啊，不过我是给累成这样子的，我没毛病啊，你不帮我推我就先走了。”卫湫然说着便穿好衣服准备离开，可是林安玄却一把把他摁下正色道，“兄弟，讳疾忌医这道理你懂吗？你刚刚都好意思和我说了，现在怎么却不好意思让我治了？”
    “你魔怔了，干嘛非说我有病。起开，我要回去了。”
    “闭嘴！”林安玄吼了一嗓子，随后紧紧地拽住卫湫然的手，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摁在墙边细细地诊脉。
    “你们在干什么？”然后突然坐在窗边，眯着眼睛看着卫湫然和林安玄两人那诡异的互动，嘴角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姨母笑。二人见状立马分开，规规矩矩地并排站好。然后笑着调侃道，“我说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原来是跑来找安玄了啊~”
    林安玄视死如归地站了出来劝道：“然后长老，作为一个大夫，我站在专业的角度来跟您说，有些事情不能太狠，而且湫燃只有一秒已经很惨了。”
    然后挑眉看向卫湫然，意味深长地说：“你们是什么关系？所以你这是跑来和他投诉我对你太猛了？你不反省自己能力不足你还委屈上了？”
    “不是的师尊，你误会了我只是来包扎伤口的，顺便让林师兄帮我推一下后背的淤青，我自己够不着啊”卫湫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然后乜了一眼卫湫然，随后冷声道：“林安玄，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安玄脸色一僵，“啊？然后长老，这不好说？”
    然后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说！你们两个拉拉扯扯的，卫湫然倒是什么都对你说，你再不说实话我可就要把你姐给叫来了！”林安玄在这个世界上最怕的人便是林安染了，也许是打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恐惧，又或是因为林安染老拿他当小白鼠试验新研制的毒药
    “别！求您千万别把那毒妇叫来，我全都老实交代。”林安玄立马认怂事无巨细地告诉了然后，他偷偷瞄了一眼然后，只见她的脸阴沉得像是能滴出墨来。
    “卫湫然你这个二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还有你！林安玄，一天到晚脑子里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安玄对长老不敬，思想不正确，身为师兄没有起好带头作用，错误引导师弟，罚去慧所抄一百遍清心经。”然后话音刚落，林安玄一张俊脸便瞬时皱得跟条沙皮狗一样。
    “至于你给我等着。”然后冷着脸看了一眼卫湫然，“还不走？难道还想留在这儿过夜不成？”卫湫然和林安玄这对难兄难弟皱巴着脸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便散伙了。
    林安玄在慧所待了十几天终于把清心经抄完百遍了，可他前脚刚出来后脚便被被苏木叫去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完了又把他给送进慧所反思七天再出来。
    相较之下，卫湫然这边确是一幅师徒情深的景象了。卫湫然修炼时然后只是站在一旁喝柠檬茶看，也不用碎石打自己了，做错了便只是直接叫停接着上前来耐心地和他讲解。可越是这般岁月静好，卫湫然越是觉得瘆得慌。而然后就是打的这个算盘，卫湫然好一段时间都过得提心吊胆的。
    眨眼一年便要过去了，卫湫然已经从开始的寸步难行变成现在连练剑都游刃有余，他进步得比旁人都要快许多，但是背后所付出的努力也是异于常人的，卫湫然时常会想起然后，然后十七岁那年便飞升了，那她又是如何训练自己的呢？卫湫然对然后是既崇拜又敬佩心里一直以她为目标去努力。
    “不错嘛~能躲开我的剑了，有进步。”卫湫然一大早正在瀑布边练着剑，然后忽然提剑向卫湫然刺去。“师尊？！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啊。”卫湫然擦了擦额头的汗，跑到然后的跟前。
    “来打一场？”然后扬了扬手中的木剑，卫湫然见了心中也跃跃欲试，毕竟之前都是被然后秒虐，许久都没和然后认真切磋过了。
    “好~”
    “让我先解了你四肢的加重法术，不然你是跟不上我的。”然后说着便替他解了那法术，卫湫然一下觉得如释重负，整个人都有点飘了。接着师徒二人一下便打了起来，只见残影，不见人影，一时间剑光四射。
    几十招下来，卫湫然的两把剑都被然后打落了下来。卫湫然喘着气看向然后，她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卫湫然又想起当初然后立在他的剑上俯视着自己，那时的然后就如太阳般遥不可及。

 第二十九章 小卫太难了

    卫湫然十分沮丧，然后仅凭一把木剑就能在几十招之内把自己打落，而且还是打着儿玩的他什么时候才能变强啊。
    “你这是什么表情。卫湫然，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练功切勿急功近利，也不要对自己丧失信心，你这才练了多久啊。你能有如此表现已经很优秀了。”
    然后说着干脆坐了下来，心里想着该给这孩子进行一下心里建设了。
    “阿然，你拜师花了多久。”卫湫然心里突然漏了一拍，声音有些颤抖地答道：“五年。”
    “那你对自己很有把握吗？”
    “没有那时候的师尊对于我来说是传说一般的存在，我只知道师尊是不信神最强的人，只想拜入师尊门下。”卫湫然说着把额头抵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可为什么你那时候敢进行这场豪赌呢？你结丹前的寿命最多也不过只有短短百年，而且无论是习武还是修真，最好都是从小开始。但是你却用这黄金时期去等一个传说，去等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凭心而论，若是换做是我，我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因为我没有你这般勇气和这份毅力。一开始我觉得你这种行为很愚蠢，在我眼里你只不过是在自我感动罢了，所以我本无意收你为徒。”
    “师尊”
    “可是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发现你天性纯良，待人真诚，信守诺言，勇敢又有担当，自律又有毅力，最重要的是你的坚持，在神武面前你还能不忘初心，坚持自己的选择，还有许多许多。我觉得你很好，所以我选择给你一个机会。”
    “你孤身一人的时候尚且能够坚持自己心中的选择，反而有我在你却变得不自信了。”
    “阿然，就算你不相信自己，我也会继续相信你。所以别让我的相信变成笑话。”
    卫湫然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如琥珀一般的眸子，如同它的主人一般，明明近在眼前，却给人感觉遥不可及，明明是温暖的，可是给人感觉又有些冷清。
    “好了，师徒谈心到此结束，卫湫然你给我站起来！继续练！”然后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卫湫然觉得刚刚如春风一般温柔的然后好像不曾真实存在过，于是他一时间不知道抽哪门子风开口道：“师尊，以后可以一直叫我阿然吗？”
    然后顿了一下吼道，“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赶紧的，继续去练剑！卫、元、元！”
    “好的。”
    “这次我们重新来过，你尝试一下在武器上缠绕上‘气’，这会让你的武器更坚硬也更具有杀伤力。就如同这木剑一般，正常情况下这小木剑一下就会被你的铁剑给削了，但是我在这木剑上缠绕了‘气’，结果你也看到了。”
    “把铁剑给我，你往木剑上缠绕上‘气’再试试。”卫湫然试着按然后说的去做，接着用尽全力斩向然后。
    “哐啷”一声，只见然后手中的铁剑瞬时断开两截掉到了地上。卫湫然惊喜地看着然后喊道：“师尊！”
    然后点了点头赞赏道：“不错嘛，只用一把木剑就斩断了那阴阳怪给的铁剑，真给为师长脸~”过了一会儿，然后又拿了一把木剑过来说道，“再来一次试试，木剑对木剑。”卫湫然找好感觉后又向然后斩去，不过这次他还没碰到然后的剑，自己的剑反倒是断了。
    “呐~‘气’也有强弱之分，你的气场不足，碰上我的，自然就会被压过去。”
    然后顿了一下又道：“你的基本功很扎实，因为你这五年一直都在跟着严力长老锻体练气，武者与修真者不同，修真者主修灵力法力，而武者依靠的主要是自身的‘气’，这也是你的优势，所以你不要荒废了。若有一天在实战中你灵力缺失，或者短暂地失去了法力，那么你自身强大的气场便能成为你为之一搏的底牌。”
    “好啦~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去练了。四肢以后自觉加重，除了和我比试之外不能解封。”然后说完便回去睡觉了。
    卫湫然扔掉手中的断剑，挑了两把崭新的铁剑按然后教的方法配合上自己的剑法在瀑布边练习，一练就是一天。晚上回到房间后，他在箱子里翻出一个只绣了一半的帕子，随后他又老老实实地继续绣。
    然后让卫湫然绣花的初衷是让他练臂力和学习控制力度，这样握剑的时候便十分平稳有力，而且学习绣花后也提高了卫湫然修炼的专注力。
    然后看上去显然已经忘了她要的拜师礼了，但卫湫然还是每天都坚持练习绣花，料子都废了足足一大箱了。第二天训练完后他又跑到那小镇上把新绣好的帕子拿给那绣娘看，她一看见卫湫然便笑着说道，“哟，小卫又来啦！你这小伙子可真有毅力啊，来，让我瞧瞧~这绣得还有模有样的嘞，不如你做我徒弟算了。”
    “不好意思啊大娘，我已经有师尊了。我这辈子只认她一人为师。”卫湫然提起然后时，清冽明澈的眸子里似乎有一团火光在一闪一闪地跳动着。
    绣娘看着卫湫然的样子微怔了一下，“小伙子，这帕子你是绣给你师尊的？”，卫湫然听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咦~您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那已经去世了的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看着我的。”闻言，卫湫然惊讶地说道，“您们也是师徒吗？好巧啊。”
    “那他一定也很崇拜您，因为我最崇拜我师尊了！啊还有我爹爹！我爹爹也很厉害的！”
    “不，他并不是我徒弟。那时他和你一样，都是眼里只有一人的少年罢了。”绣娘随即又问道，“那你那位师尊呢？她也会像你看她一般看着你吗？”
    卫湫然想起了那双如琥珀般，清冷的眸子，瘪了瘪嘴，“不会，师尊的眼里仿佛能容下所有人，但又像是一人也容不下。”
    “那你可就难了呀小卫。”卫湫然闻言不解地看向绣娘，她只是笑了笑说，“以后你便会知道了。”

 第三十章 家书

    “湫燃！湫燃？你在吗？~”梁成一大早便跑来思华年给卫湫然送信了。“他去后山练剑了，怎么了？”然后突然从柠檬树上跳了下来。
    “然后长老？！”梁成对她深作一礼后道，“是掌门托我过来帮忙送一下湫燃的家书的。”然后接过信道：“知道了，我给他送过去。”她说完便拿着信去了后山。卫湫然看到然后来了，连忙擦了擦汗跑上前去笑着喊道，“师尊！”
    “你娘亲给你写家书了。”卫湫然激动地拆开了然后递过来的家书，看到那熟悉的笔迹，卫湫然一下便红了眼眶。他用力地憋着眼泪，因为他记得然后不喜欢自己哭，卫湫然立马背过身静静地看着家书，而然后却静静地看着他不断颤抖地背影。
    “方便给我看看吗？”然后轻声问了一句，随后卫湫然便把信递给了然后。
    只见信上卫夫人的字娟秀而有力，都说字如其人，然后不由地想着卫湫然的娘亲一定是个温柔而坚强的人。她看了看，信上写道：
    ‘阿然，算着日子，你的生辰又快到了。过了今年的生辰你便十七岁了啊，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我的小阿然便快要变成大人了喔。
    也不知道你现在多高了，是胖呢还是瘦呢。不过修炼这么辛苦，娘亲觉得你肯定胖不起来，我的阿然现在定是一个又高又壮的少年。
    爹爹和娘亲都很想你呢，今年生辰娘亲实在想不出送什么礼物给你了，所以娘亲特意去给你求了平安符，不求你得道飞升，只求你平安喜乐。
    提前祝你生辰快乐，还有就是要乖乖听你师尊的话喔~今年过年回家里一趟吗？娘亲还有好多话想跟你当面说呢。好了，不跟你唠叨了，家里一切都好，勿念。’
    然后看完后把信还给了卫湫然，他双手接过信，露出那浅浅的梨涡看着然后说道，“师尊，我继续练剑去啦。”
    “阿然。”卫湫然正要走开，突然听见然后叫自己，他顿了一下僵楞在原地。然后犹豫了一下，随后走上前轻轻抱了抱他，柔声说道：“想家了，以后在我面前不用憋着了，这里便是你的第二个家。今年生辰师尊陪你过。”
    卫湫然转过身整个人往然后的怀里钻，紧紧地抱着然后的腰，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师尊~”
    然后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双手僵在半空，想了一下，伸手轻轻地拍着卫湫然的背，“好了，别哭了，眼泪鼻涕都蹭到我衣服上了不过你的生辰是在什么时候啊？”卫湫然终于停了下来答道，“七月初七。”
    “乞巧节？不错，很好记。”卫湫然好奇地问了一句：“师尊的生辰呢？”
    “十月初五。”然后淡淡地回了一句，可是卫湫然的表情却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师尊和小冉居然连生辰都在同一天？然后见卫湫然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于是便出言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师尊的生辰和我的一个好朋友在同一天。”然后只是点了点头说蛮巧的。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卫湫然倒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他想了片刻道，“我想要师尊今年和我一起回家过年，可以吗？”他定定地看着然后，眼中鳞光闪动。
    “我不妥。”然后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卫湫然忽然拉着自己的衣袖轻轻晃了几下喊道“师尊~”她看着卫湫然还带着点湿润的睫毛，随后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你什么时候才长大啊，都快十七岁了还整天哭鼻子撒娇”
    “在师尊面前我永远也不想长大。”然后惯性地弹了一下卫湫然的脑袋，“好了，快去练剑。”她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卫湫然，觉得他练得没什么问题了，于是便先行离开了。
    然后回到房间后翻出了一个木盒，里面装着一个风铃和柠檬花簪子。在卫湫然受伤那次之后然后仔细留意过他好几次，发现他发间并没有任何发饰。也是，男子簪花…怎么可能。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卫湫然应该是以前和自己说过话，自己没放在心上，时间久了便没什么印象了

 第三十二章 七月初七

    卫湫然就那样抱着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然后才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卫湫然扶着她站了起来，给她倒了杯热水，然后摇了摇头走去把新鲜拿了过来。
    “师尊你还好吗？”卫湫然顿了顿，随后又小心翼翼地说道：“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
    “还有，我不是小冉，别把我当成她。这些东西你拿回去。”然后说完便离开了思华年，往苏木那儿去了。
    “然后？大半夜的你怎么跑来了？”苏木此时正在看书，看见然后一脸阴郁地出现在她的窗前，给人感觉十分陌生。“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闭关时你给我喝的什么？”苏木一愣，眼神闪躲了一下，“你想起来了。”
    “你不该骗我的。”苏木抿了抿唇，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改口道：“既然你已经想起来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然后，我是真的为了你好，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
    “苏木，要是我事先没有给卫湫然布下结界，他现在已经死了！那是一条命啊！为什要骗我说一年内就能出关？”
    “那都是卫湫然的事关你什么事！？他那时候可还不是你徒弟，你那小身板还想着替他渡天劫？不把你自己搭进去就算好了！”
    苏木把头偏了过去继续说道：“如果不把你诳去闭关，按你的性格你肯定会去替他扛的，你是太久没被雷劈忘了天雷是什么滋味了？几道雷劈下来你这几十年的伤就白养了啊。”
    “不闭关你是打算顶着那张娃娃脸去收徒吗？打算告诉所有人，我然后变成个小孩子了被雷劈了，快来砍我，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你心底不也是没有绝对的把握才去闭关的吗？你都要嚷着替他扛雷了！我怎么能不急？而且你不觉得你对卫湫然有点太过了吗。我知道迟殒是你的心魔，你把卫湫然当作是你的救赎，但是然后，你当真没有一点其它心思吗？”
    然后的睫毛轻颤，“或许小冉有过，但是我是然后，我是他师尊。”
    卫湫然把然后的木盒拿了回房间，定定地看着桌面上的两个木盒发呆。卫湫然其实不太懂，为什么感觉然后想起了小冉和自己便是同一人，看上去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
    “师尊是觉得如果我把她当成小冉了就不再那么尊敬她了？所以才叫我不要把她当成小冉？应该是这样”不过相比起这个，然后缩在自己怀里喊着迟殒名字时的模样就像烙印般印在了自己的心上，烫得血肉模糊。
    “那个师兄就这么重要吗？是不是我不够好是不是我变得足够强大了，师尊你才会看看我”思及此处，卫湫然立马把盒子收起来又跑到后山开始拼了命地修炼。
    这段时间师徒二人都没有回思华年，卫湫然有点怕见到然后，但是心底又十分希望然后能来后山看自己一眼。就算每天拿小碎石打自己，他也觉得很开心，可他终究还是没等到然后。
    卫湫然还是不禁先回了思华年，他敲了敲然后的房门喊了几声，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于是卫湫然便推开了房门，房间里一片狼藉，显然然后一直也没再回来过。偌大的思华年突然就只剩下卫湫然一个人了。
    卫湫然眼睛一暗，落寞地说着：“师尊，你是去找他了吗？”卫湫然苦笑了一下，原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他默默地帮然后把房间收拾干净，顺便把卫生也打扫了一下。他走到书柜边的时候发现有几本书也掉了下来，卫湫然捡起来的时候看见了里面的字，还是没变丑得一批。这字除了自己也再每人能看懂了
    他好奇地翻了翻，里面都是写的关于神武的笔记，他不由地想起自己现在正在练习的剑法。随后他又翻阅了一下其它的书籍，发现这些笔记都跟神武的所在地有关。
    卫湫然看着这一堆然后用心总结出来的笔记，狠狠地弹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骂道：“卫湫然你还想师尊对你怎么样！做人不能太贪心了！师尊开心我便开心！没错，只要师尊喜欢，一切都好”
    卫湫然一边帮然后打扫房间一边给自己洗脑，嘴里不断念叨着：“师尊欢喜，我便欢喜，不要贪心”
    很快就到了七月初七，不信神也给大家放了个假让大家去山下的小镇闹市过节去了。七月初七是乞巧节，女孩子家们在七夕都会穿针斗巧，或穿七孔针，或穿九孔针，用一根彩线连续穿过为巧。
    不信神的女弟子们个个都是拿剑的双手，把时间和心思都放在了修炼上，暴雨梨花针这类的武器她们倒是能使出来，这穿针引线的女红倒是真把她们给难住了。因此她们也干脆都不凑这个热闹了。
    乞巧节当天还会有节日特有的“巧食”，巧食是一种用糯米粉制成的长条甜饼。品种有“单巧”、“双巧”、“麻巧”等多种，上面印有状元、魁星等人物的花纹，均包含“乞巧”的意思，乞巧节当天几乎随处可见。
    闹市上除了能见到许多扎堆玩的女子们，还可以看见许多成双成对的有情人，因为七月初七也被人们称为七夕情人节。街道边除了卖巧食的，还有许多卖花灯之类的小玩意儿的商贩，茶楼里还有说书人在讲诉着牛郎织女的神仙爱情。
    卫湫然原本是最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一直数着日子盼着快点到，可是他今天却觉得这热闹格外地聒噪。梁成和林安玄给他送完生辰礼物便撺掇着他下山一起去看看有没有好看的姑娘可以结识一下，万荣倒是不知道为什么给他送来了‘温暖’，一床由天蚕丝制成的柠檬黄被子。
    他看着这耀眼的黄色却感觉越发的难受。卫湫然一大早便收拾好了自己，穿上了那一身绿衣，在院子里乖巧地等着然后的出现。因为然后说好的要陪他过这十七岁的生辰的
    可是他等来了所有人，却还是等不到他最想见的那抹黄色身影。夜深了，下山游玩的弟子也嬉笑着回来了，几乎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和提着精致的花灯。
    卫湫然在这院子里空坐了一天，眼看着自己的生辰便要过去了，然后丝毫没有要出现的迹象，他无奈地大喊了一声：“师尊啊”
    “对不起，我来晚了，不过还不算太晚”卫湫然话音刚落，然后的声音便在他身后响起，他立马起身跑到然后跟前紧紧地抱住然后，把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颤声道：“师尊，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忘记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然后整个人僵在原地，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已经不知不觉已经长得比自己都要高了。“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会不要你。”然后把卫湫然轻轻拉开了。
    “把手给我”然后边说边给卫湫然戴上了一条淬火蓝的手链。
    “阿然，生辰快乐。”

 第三十五章 霜欺 双七

    “这次我会陪你一起无望之境，但是遇到妖兽，若非到达伤及性命的地步，我是绝对不会出手的。”然后正色道。
    卫湫然连连点头，上一次进去是孤军作战，这次却有师尊在自己的身后！他满怀期待地跟着然后进去了。
    这次迎接卫湫然的是一片一望无尽的大海，他诧异地问道：“师尊！为什么我们能在这海面上行走啊？”卫湫然觉得这新奇极了，走了几步还蹲下来戳了戳水面。
    “这一切都是幻境。”
    然后带着卫湫然走了好一段时间才停下来说道，“好了，就在这里，接下来我便教你怎么用七七。”
    话音刚落，四周罡风溅起，他们眼前出现了一只白毛猩猩，体型之大足以和一座小山相提并论了，然后在它的面前如蝼蚁一般弱小。那白毛猩猩又恼又惧地瞪着然后，不断地龇牙咆哮。
    “贱!人！还不快把你爹给放出去！”卫湫然先是拳头一紧，随后问道：“这家伙怎么还会骂人？”
    “这只猴子是魔兽，会通人言，和你之前遇见的妖兽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然后丝毫没有被那白毛猩猩激怒，不屑地说了一句：“杂碎。”
    “霜欺~”然后说着便走上去，手里握着一条银鞭。白毛猩猩一看到然后手里的银鞭吓得立马掉头就走。
    银鞭霜欺，弑神诛仙。
    霜欺是打神鞭，能散尽神或人的灵力且不能再生。霜欺对魔兽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威胁，只不过这白毛猩猩当初是被霜欺绑着扔进来的，现在看到霜欺便本能地想要逃。
    “逃？”然后稍稍歪了歪头，接着一跃而起把那白毛大猩猩一下勒过来，一边打一边跟卫湫然讲解着怎么使鞭，以及怎样结合自己的属性去使用神武。
    “你来。”讲解完然后便退到一边收起霜欺，拿出新鲜，在一旁休闲地喝着柠檬茶。
    “不把这猴子打趴就别出去了。”
    卫湫然点了点头，随后给自己打气道：“卫湫然，你可以的！师尊看着呢！”白毛猩猩刚刚被然后抽得一肚子火，看见然后好像不打算再插手的样子，便把卫湫然当出气筒了，“你这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怎么敢来你爷爷面前蹦跶！看爷爷不把你给撕了！”
    白毛猩猩立马向卫湫然发出了猛攻，卫湫然学着然后的样子唤出了七七，抽了那白毛猩猩几鞭子。那白毛猩猩愣了一下，随即嗤笑道：“你这是在拿狗尾巴草来逗你爷爷笑吗？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去死！”
    “你这猩猩倒是皮实，雷打都没用？！”卫湫然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后他又看了看那白毛猩猩，只见它身上被然后抽过的地方已经皮开肉绽了，像极了烧烤摊上的香肠，再撒上点孜然，完美。
    “好，不是你皮实，是我功夫不到位”卫湫然耸了耸肩。
    他并不会使鞭子，对战过程中甚至不小心抽了自己几下。白毛猩猩趁机抡了几拳上去，卫湫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错位了，猛地吐了一大口血。然后见状立马厉声道，“以气护体！”卫湫然稍稍艰难地爬起来问道，“师尊，可以使剑吗？”
    “不行！你现在还没将七七万分之一的威力使出来，给我撑下去。”然后是特意带卫湫然找这白毛猩猩来练习的，因为这猩猩皮实抗揍，行动也敏捷。卫湫然咬咬牙又继续冲上去和那白毛猩猩打了起来，可是那白毛猩猩丝毫不把卫湫然放在眼里，有一下没一下地逗着他。
    然后见状蹙了蹙眉，半晌后对白毛猩猩喝道：“猴子，给我往死里打他，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抽死。”
    卫湫然不解地看向然后，白毛猩猩现在还没认真就已经吊打自己了，要是真把自己往死里打那岂不变成肉泥？！师尊到底是怎么想的？！
    “砰”白毛猩猩收到指令便猛地砸了一拳下来，卫湫然一个闪身躲开了，可是那猩猩动作突然变快，直接跟上去打了卫湫然一拳。即便卫湫然有气护体也被打断了几根骨头。
    “卫湫然，注意观察敌人的弱点，不要像个莽夫一样做无用功。”
    “你和七七的配合度还不够，你要想象自己与七七是一体的。”
    然后在一旁边看边指导着卫湫然，看着卫湫然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她的拳头不由地紧了紧，一直按捺着没出手。
    一人一兽在无望之境内打了许久，在不断地实战中卫湫然进步地极快，在后来的对战中七七鞭鞭见血。白毛猩猩这下彻底被激怒了，卫湫然的鞭子甩下来甚至比然后的霜欺还要痛上好几倍，伤口处都是焦的。
    战火愈发的激烈，可卫湫然由于长时间耗费大量的灵力去战斗，现在已经明显有些灵力不足了。那白毛猩猩哪里会给卫湫然时间去恢复灵力，它现在满脑子只想撕了卫湫然。
    卫湫然也不管那么多了，干脆死磕到底。他们又打了几个时辰，卫湫然的灵力已经将近枯竭。他不断地咳着血，白毛猩猩一步一步地向卫湫然靠近，准备将他一拳击杀。此时卫湫然眼睛黑中透蓝，双眼满是杀气地盯着白毛猩猩，白毛猩猩见状怔住了，卫湫然立马抓紧这时机以气缠鞭拼尽全力一把甩了过去。
    这一鞭直接把白毛猩猩的手臂给抽裂出了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白毛猩猩疼得快要晕过去了，它回过神来再想动手时，然后已经挡在他们中间了。
    “够了。你走。”虽然很不服气，但是白毛猩猩打不过然后，只能愤愤地跑走了，“呸，这对师徒是真的狗！”
    结束后卫湫然整个人摊在了水面上，然后立马拿了一些药给他吃又运功为他调理了一下内息。卫湫然这次的内伤有点严重，然后甚至感觉卫湫然有点魔气入体了。
    “师尊~我没事的，躺几天便好了。你不要总是皱眉嘛~”卫湫然说着还吃力地抬起了手，给然后松了松眉头。“你很棒，我们出去。”然后又探了探卫湫然，直到发现那淡淡的魔气已经消散了，她这才放下心来。
    “师尊，你抱我出去，我骨头断了”
    “………”

 第三十七章 死海

    然后的第一次下厨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这也导致了之后她对自己的厨艺产生了一种迷之自信。
    “卫湫然受的是内伤，要不我给他熬点内脏补补？”然后脑瓜子一转，立马决定明早就去饕餮堂。第二天厨娘们一听然后要学煲内脏汤，立马全体化身为军师团开始在一旁出谋划策。
    “然后长老，这动物的内脏用来熬粥也是不错的选择，偶尔可以换换口味。”
    “是啊，这粥比汤更有口感呢。”然后赞同地点了点头便着手开始准备料理。
    “然后长老啊，在准备食材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把动物的内脏先给清洗干净，还有就是要准备姜片去腥。”厨娘在一旁耐心地指导着，“通常我们最常做的是猪肝粥，您这次想做的是什么呢？”
    “只放猪肝吗？”卫湫然伤的可不止一处，然后是恨不得把心肝脾肺肾都给扔进去一锅炖了。
    “您要是觉得料少了点，我们可以换成猪杂粥。往粥里放些猪心，猪肝，瘦肉，如何？”听了然后的话，厨娘立马又提出了一个新的菜式。
    “猪心和猪肝？好像不错的样子，就它。”然后正准备做的时候却突然转身对厨娘们说，“今天你们负责在一旁指导步骤就好，调味什么的我要自己来。”然后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撸起袖子就开始干。
    “然后长老，您水放太少了，煲粥水要放多一点。”闻言，然后拿起一个水瓢便往里面加了几瓢水，“诶！太多了太多了！”厨娘正准备叫然后舀几勺出来，结果然后立马又倒了几杯米进去，弄好后便把猪心、猪肝、瘦肉还有其他配菜一股脑地全给放进去了，她把盖子一盖，满意地看着那锅粥点了点头。
    厨娘们看着然后这一顿操作猛如虎，不由地替要吃这粥的人捏了一把汗。厨娘们边着手准备食堂的饭菜边替然后看着火候，等煮得差不多的时候便让然后自己调味。
    然后先放了一小把盐，尝了一下觉得太淡了，接着便开始疯狂往里加料，完事儿还不忘搅拌几下。她把粥盛好后便带回去给卫湫然了。
    “卫元元！师尊今天给你做了心肝粥！你快来尝尝！”然后打开食盒，一脸期待地看着卫湫然。这粥外表看起来稀了些，但是给人感觉还能吃。鉴于然后昨天的出彩表现，卫湫然十分相信然后的厨艺，于是二话不说便添了一大碗直接往嘴里塞。
    “好喝吗？”卫湫然咽下去后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味道，我不敢相信居然会出现在人间。”然后闻言骄傲地笑道：“那可不~”
    接下来的日子里卫湫然每天都能准时准点地收到然后送来的汤汤水水，他每次都是吃得一干二净的，吃完还不忘给然后竖个大拇指赞道：“师尊真棒！”
    休养数月后卫湫然的伤终于完全恢复了，然后把卫湫然喊了过来和他提出要去死海的事情。
    古籍中记载道死海有一神武，名叫无常，是一把上古名剑。许多人都曾觊觎过这把宝剑，可是死海凶险诡异，去求剑的人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只有极少数人活着离开。
    然后一直想带卫湫然去死海求剑，可无奈卫湫然之前实在是太弱了。然后一来是担心卫湫然在死海里遇到危险不能自保，二来是担心卫湫然无法驾驭无常剑，因此才会对他进行如此高强度的训练。
    “死海其实不是海，而是一个形似双尾鱼的湖？湖面如铜镜，古籍里记载死海位于这个大陆最西端的两个裂谷之间。”卫湫然正认真地翻阅着然后的笔记
    “嗯，而且死海位于沙漠之中，十分炎热，湖面上常年有雾气环绕，邪门得很。”然后一脸严肃地看向卫湫然问道：“你怕吗？”
    卫湫然露出那双浅浅的梨涡，目光炯炯地看着然后说道：“我可是被神明庇护着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那你今晚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过几日便启程去死海。”然后说完便去通知苏木和万荣了。
    苏木一听然后要带卫湫然去死海求剑，整个人瞬间像炸毛的猫一样：“我的祖宗啊，你就不能安生一点嘛……死海和无常剑就是一个传说，你为了一个传说就大老远地跑去送啊？你换一把神武不行吗？”
    “我翻阅了许多书籍，最终看中的还是无常剑。”然后停顿了片刻又缓缓说道，“况且死海和无常剑并不是传说，明晖上神曾经去过死海求剑，不过失败了。”
    “明晖上神？你师尊？”苏木整个人都不淡定了，然后拧眉打断道：“明晖上神和我提过，无常剑其实是由一把黑剑和一把银剑组合而成的，黑为雷，银为风，是和时雪一样自带属性的神武。我希望能帮卫湫然求得此剑。”
    “不行，我不赞成，明晖上神前去求剑都失败了，你们两个去凑什么热闹。”然后有点吃惊地看着万荣，因为万荣一向都十分尊重自己的选择，几乎是无条件地支持自己，然后没有想到万荣居然会这么强硬地否决自己的决定，她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死海会不断地蒸发水属性的人的灵力，你的冰属性也不例外，诚如苏木所言，你过去就是送死！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你还没开始便被蒸发掉一大半的灵力，这不是找死吗？我不同意你去。”万荣说着还有点生气了。
    然后虽是修习冰火双属性，但是她还是以冰为主，如果死海真的会蒸发掉自己的灵力，那么然后的处境的确会变得十分危险。“我自有分寸”
    “你有分寸个屁！你要是真有分寸就不会去死海找死！”万荣被然后气得都开始说脏话了。“你这么凶做什么！”苏木被万荣这一嗓子给吓了一跳，随即转头对然后说，“他也是担心你，你别放在心上。”
    然后突然有一个想法，“要是我把灵力全部封死会如何？”
    “你疯了啊？你要是把灵力给封了可就和武者没什么区别了，你甚至连最基本的御剑都无法做到了啊！”苏木不赞同地说道，“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别去了。”
    然后深吸一口气道，“我答应过卫湫然要帮他寻一把神武的，我既身为他师尊，又怎么能够食言呢，死海我是去定了。”然后拍了拍苏木和万荣的肩膀，给了他们一个肯定的眼神后便离开了。
    然后凡事一旦做好了决定，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了。苏木和万荣就算再怎么反对也无济于事……

 第三十八章 恩敌镇

    然后和卫湫然挑了两匹宝马便启程去往死海，二人一直往西赶了几个月的路，终于来到了一个叫恩敌的小镇，据说这个小镇是位于整个大陆的最西端。恩敌镇本地的居民极少，民风极为开放，也许与这里炎热的天气有关。当地的居民无论男女，衣着都十分轻薄。
    “恩敌镇？这名字真有意思。”卫湫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东瞅瞅西看看，“师尊，这恩敌镇的人可真少……”卫湫然在路上逛了许久也没见到过几个人。
    “这是自然，要是让你住在这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你乐意？”然后边说边带着卫湫然在附近找客栈，可是然后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客栈准备付钱办理入住的时候，他们却遇到了一件麻烦事儿。
    恩敌镇没有货币，当地居民都是以物易物，银子甚至金子在这儿都不顶用，因为在当地居民的眼里这和石头没什么区别。然后和卫湫然拿了许多东西出来换，老板娘都不屑地摇了摇头。她眼神略带贪婪地看着卫湫然的手链笑道：“要入住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要它来换。”
    老板娘笑眯眯地指了指七七，卫湫然的手立马缩了一下护住七七，激动地说道：“不可能！”他转头对然后说，“师尊，我们换间客栈。”
    老板娘一听，笑得更欢了，“呵呵，小兄弟，这恩敌镇只有我这一家客栈。”然后蹙了蹙眉，上前和老板娘协商了许久她也不肯让步。最后卫湫然把然后拉了出去一脸认真地对她说：“师尊，不如我们睡大街。”
    “”然后乜了卫湫然一眼，转念一想，对他说道：“我教你一个小法术。”
    过了一会儿，师徒二人再次走进了客栈，老板娘挑眉看着卫湫然笑道：“怎么？想好了？”
    卫湫然笑着摇了摇头，“换手链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我想这个你应该会喜欢。”说完他摊开手掌，掌心里绽放着一朵透着蓝色光芒的柠檬花。老板娘的眼睛一亮，好奇道：“这是什么？”
    “留声花，老板娘试试？”客栈老板娘凑上前来好奇地看了看，嘟囔了一句：“这怎么试？”结果话音刚落，那柠檬花便传出了她的声音。老板娘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我便要这花了。但是我只能给你们一间房，再多就要用手链来换了。”
    “若是再多一朵呢？再加一间房可以么。”老板娘却拒绝了然后，一边欣赏着手里的柠檬花一边说道：“东西多了，便不值得珍惜了。花，一朵就够了。”然后也没办法，总不能让卫湫然把七七拿去换于是他们把马交给小二栓去马棚后便按着号码牌去了指定的客房。
    这客栈本就不算大，老板娘给他们的又是间单人房，一个人住都觉得挤特别是那张小床，然后这一双长腿得要弓着身子才能睡下。卫湫然问小二多要了一个枕头和一床被子后便自觉地打好了地铺躺下，而然后则是憋屈地缩在床上连翻个身都难。
    “这床是婴儿床？！怎的如此顶脚”然后睡着睡着不禁醒来吐槽了一句。
    “哈哈，明明是师尊自己个子高，这床正常人睡是刚好的。”卫湫然也还没睡，索性就和然后聊了起来。
    “师尊，我们明天便去死海求剑了么？”
    “嗯。快点休息。”然后说完后翻了个身，往靠墙的位置又挪了挪，片刻后卫湫然便听见了一阵浅而均匀的呼吸声。卫湫然一直看着房顶发呆，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便开始在那儿自言自语。
    “师尊，我觉得我在心里养了一直小兔子，它好像很喜欢你，每次见到你它就在那儿乱蹦，明明是我养的兔子，可是它却越来越不听我的了”
    “砰”，然后睡着睡着猛地滚了下床，整个砸在了卫湫然的身上，把他好不容易有的一点朦胧的睡意给全砸没了。而然后还是睡得好好的，因为空间一下子得到了释放然后甚至还伸了伸她的大长腿，直接睡在了卫湫然的身上。卫湫然被然后压得快要喘不过气了，想要推开她但是又怕自己不小心把她给吵醒。
    然后如丝绸般的发丝散落在卫湫然的脖颈之间，卫湫然深吸一口气，闻到的都是独属于然后身上的清香。他实在受不了了，立马把自己的地铺让给了然后接着跳上了屋顶吹风。
    “师尊啊~你干脆要了我的命”卫湫然烦躁极了，最后干脆直接睡在了屋顶。
    第二天然后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了卫湫然的位置上，而卫湫然却不见人影了，她伸了伸懒腰正准备找卫湫然，结果卫湫然一下从窗外跳进来笑道，“师尊醒啦？昨晚睡好了吗？”
    “嗯，不过你上哪儿去了啊，床都是凉的。”卫湫然耸了耸肩，无奈道：“睡不惯这儿，跑去屋顶吹风了。”
    “好，我们现在便要去死海了，准备好了吗？”卫湫然一脸斗志地点了点头，他们在出门的时候遇见了正在柜台吃零嘴的老板娘，然后突然停住了脚步上前问道：“老板娘，请问一下你听说过死海吗？”
    老板娘顿了一下，随即露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知道啊，夹在那裂谷之间的那个小湖便是了。”
    这老板娘的语气听起来让人感觉这死海仿佛是她家的鱼塘一般，“你去过？”然后狐疑地看着她。
    “嗯呐，我常去那里收盐。”老板娘说完还笑了笑说道，“希望这次收盐不会遇到你们~”
    “什么意思？”卫湫然越听越懵，不解地看向正笑得意味不明的老板娘。
    她摆了摆手，“没什么意思，祝你们得偿所愿。”
    “我们该走了。”然后神色复杂地看了客栈老板娘一眼便和卫湫然一起出门了。
    他们走了没多久便看见了客栈老板娘说的那裂谷，以及传说中的死海。湖面在阳光的照射下看上去就如同一面古老的铜镜一般，湖面雾气腾腾，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处仙气缭绕的福地。
    可当他们走近一看，眼前的景象却诡异得人头皮发麻，而此时他们也终于明白了那客栈老板娘言语之间的意有所指……

 第四十章 千劫镜

    卫湫然被然后这一巴掌给扇懵了，浑浊的双眼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然后正一脸愠色地看着自己，手里紧握着七七。
    “师尊？！对不起，我刚刚看到的明明不是你！”卫湫然看见然后整个人都清醒了，“师尊！你这身伤是怎么回事？”
    然后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全身就像是被千刀万剐过一样，衣服还在不停地在滴着血水。“你刚刚看见了些什么？”然后张了张苍白的嘴唇。
    “没什么，就是一个怪兽。”卫湫然心虚地别过头，他瞥到然后的手掌被七七打伤了，立马捧起然后的手紧张地道歉。
    “你”然后看着卫湫然那笨拙的样子，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按捺住了心里的话没有说出来，“你刚刚在这儿看到的都是幻象，不必放在心上，我们去找无常剑。”
    “师尊，我背你。”卫湫然看着然后一身的鲜红，心中猛地一紧，还没等然后拒绝，卫湫然便直接上前把她背了起来。然后耳朵泛上了一阵异样的红，厉声道：“把我放下来！我的腿还没断呢！”
    “师尊你别乱动，小心摔下去。”然后挣扎了几下便停了下来，伸手搂住了卫湫然的脖子，“累了便把我放下来。”
    卫湫然垂眸看了看然后手上那一道道狰狞的伤口，轻轻地应了一声。
    他们二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然后看着卫湫然的脑袋心下一阵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卫湫然当年来拜师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现在个子已经窜得比自己都高了，他的爹娘该有多想他啊，思及此处然后突然开口和卫湫然商量道：“我们离开死海后便去京城，去你家过年。”
    卫湫然停下脚步猛然转头惊喜地问道：“师尊！你说真的吗？！”
    “真的”
    卫湫然一下子撞到了然后脑袋，她无奈道“你小声些，别一惊一乍的，我耳朵都要聋了。”
    卫湫然露出了那双浅浅的梨涡，用嘴型对然后说了声好，她不由地失笑，习惯性地准备抬手弹卫湫然的脑袋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的手正搂着卫湫然的脖子，她转而用额头轻轻地撞了一下卫湫然。卫湫然这下笑得更欢了，之前沉默的氛围就这样悄悄地被打破了。
    “师尊，你说这无常剑会藏在哪里呢？”
    “你先往前走着。”然后不断地观察着四周，她一直在想为什么卫湫然和自己进来的方式完全不同，而且卫湫然碰到这湖水的时候是毫发无伤的。
    “卫湫然，你是怎么进这死海的？”然后心里有许多的想法都解释不通，于是便问了问卫湫然。
    卫湫然跟她说了一部分自己遇见的事情，然后听得直皱眉头，“迟殒？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人？他不可能在这里。”然后虽然记不清楚那天晚上自己头疼的时候说了些什么，但是她能肯定的一点就是迟殒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你看见迟殒长什么样子了吗？”然后心想卫湫然是没见过迟殒这个人的，而他这次应该也是没能看清迟殒的模样的，因为迟殒的形象和存在本来就是卫湫然臆想出来的。
    “他当时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见他的模样。”卫湫然即便已经清醒了过来，可回想起当时的那一幕还是觉得很难受。而然后却更加肯定了这一切其实都只是卫湫然内心的幻想。
    不过然后有一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卫湫然突然会想到迟殒这个人，这两个人的关系可以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啊
    “卫湫然，人在幻境里看到的通常都是自己最爱或者是最怕的人和事，你怎么会在幻境中看见迟殒？总不能是你爱他？”然后一脸狐疑地盯着卫湫然，他被然后盯得头皮发麻，索性就闭上眼睛豁出去说道：“我怕你爱他！”
    然后听了脸色一沉，冷冷地对卫湫然说道：“放我下来。”
    “我不”卫湫然甚至还把然后又往上背了背，然后无语地捶了他一拳说道，“卫元元，我现在觉得说你像驴都是对驴的一种侮辱，你怕我爱迟殒？你脑子如果没个无底洞是想不出这些东西的。”
    卫湫然眼睛一亮，立马把然后放了下来，心底冒出了一丝雀跃，“你不爱他？！”然后没想到卫湫然前一秒还死不放手的样子，后一秒却突然把自己放了下来，这一撒手差点没把她给摔了，然后气得骂了一句：“混账！”
    她一时间真的想拿刷子去给卫湫然洗洗脑。撇开这段小意外，然后又跟卫湫然讨论着他们现在的处境。
    “师尊，你说你在外面能透过湖面看到里面的景象，就像镜子一样？而且那客栈老板娘同你讲的是我在湖的另一面？”然后点了点头，卫湫然当下便有了一个猜想，“师尊，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就是在一面镜子里呢？你听说过有这样的镜子吗？”
    须臾，然后神色一顿，表情略微严肃地说道：“有。千劫镜。”
    “千劫镜？”卫湫然歪了歪头，然后沉吟道：“一日心期千劫在，传说这千劫镜是上古时期的两位上神为纪念他们的友谊而共同炼造出来的。”
    “一朝以心相许，成为知己，他日即使经历千万劫难，也要依旧友情长存，这也是两位上神对彼此的承诺。当时看古籍的时候觉得这千劫镜的寓意甚是特别，印象便也更深刻些。”
    “这镜中世界原本是被他们当作避世的地方，可是后来却没了下落。若真是如此，那死海的湖面难不成便是千劫镜的镜面？”
    “是啊，你说的没错。”然后话音刚落，那客栈老板娘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我们又见面了~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千劫，是千劫镜的镜魂，你们叫我千姐或劫姐也可以。”客栈老板娘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镜魂？镜子也有灵魂？”卫湫然还是第一次听说镜魂的存在，千劫嗤笑了一声说道：“这你就孤陋寡闻了，万物皆有灵，镜子有灵魂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千劫的目光不断地在然后和卫湫然之间来回打量着，她一脸玩味地说道：“你们真是师徒？”
    卫湫然一听，骄傲地说道：“这是自然！我可是师尊名正言顺，举行过拜师典礼收下的弟子！”
    “”然后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妻子’这句话。
    卫湫然，求你回家待着

 第四十一章 世事本无常

    千劫听了卫湫然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道，“好好好，我又不和你抢师尊，先别那么激动。你们是来求无常剑的。”
    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千劫停止了嬉笑，正色道：“既然你们是来求剑的，那么我想我有必要同你们讲一下这有关无常剑和千劫镜的事情了，是书上都没有记载过的事情。”
    “美人师尊说的没错，千劫镜的确是由两位上古时期的上神为了纪念他们的相识，相知而共同炼造的。但你们知道无常剑是如何而来的吗？”千劫脸上带笑，眼里却浮漫出薄薄的悲凉。
    “望千劫前辈告知。”然后对千劫深作一礼，千劫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说道：“两位上神本为知己，结伴游历于这三界六道之间，可怎料世事无常，后来他们相爱了。”
    “二位上神皆为男子，他们的感情为这世间所不容，让天界蒙羞，帝君知道后大怒，下令惩罚他们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不得再相见。二位上神不甘受罚，与天相争，结果他们二人皆因此而丧命。临死之前他们双双祭出自己的佩剑，以神身铸剑，无常聚散，无常现，这便是无常剑。”
    千劫忽地笑了一声，“他们与天相争，最终丢了性命，可他们二人以身铸剑，也算是永远的在一起了。你说这到底算是天命不可违呢，还是算人定胜天呢？”
    卫湫然听完后眨了眨眼开口道：“依我看来，是两位上神对彼此的真心战胜了天命。而且他们也只是换了个方式陪伴在对方身边而已。千劫镜为友情，无常剑为爱情，造镜时为友人，铸剑时为爱人，真是世事本无常。其实我倒觉得两位上神更像是彼此的灵魂伴侣。”
    “你这小子倒是通透。”千劫叹了一口，“无常剑乃两位上神以神之躯所铸造而成，威力极大，自无常剑现世后便遭许多人觊觎，所以我才将这无常剑藏入这千劫镜之内，隐于这死海之上。”
    然后思考片刻后开口道：“千劫前辈，请问岸边的那些盐柱子都是来这儿求剑的人吗？”
    “哼，是啊。那些背信弃义，自私自利的人都会根本不配拥有无常剑。”千劫停顿了一下，突然转而看向然后，“你知道无常剑为何难求吗？”
    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知。”
    “那是因为无常剑必须是要一对有情人同时前来只为一人求剑，面对无常剑这等上古宝剑，谁又能完全视若无睹呢？世事无常，人心更为叵测。”千劫想起这千万年间前来求剑的人不断地在上演着一出又一出的闹剧，不由地冷笑了一声。
    卫湫然却眉头紧皱连忙打断道：“我啊！别说这无常剑了，若是师尊欢喜，把我的心拿去当球踢，我也使得！”
    然后乜了卫湫然一眼，“你这叫缺心眼，我没事要你的心做什么。亏你还想得出来当球踢
    千劫思量片刻后继续说道：“无常剑因情而生，所以它最难的地方也在于情字。这情，是不被世俗所容之情”她迟疑了片刻又开口说道：“你们二人既能走到此处，便已足够证明你们的真心了。可是无常剑择主，最终的选择权，在它。”
    话音刚落，一把玄色和一把澄亮的银剑同时出现在他们面前，只见两把剑突然合二为一，最后悬在半空的是一把玄色的剑，剑身带有银色剑纹，很是特别。
    “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常剑了吗？”卫湫然不禁赞叹道：“好剑！”
    千劫一下来了兴致逗卫湫然：“你夸它也没用，要是靠夸就能求得无常剑，它早就被那些个文人墨客夸走了，还轮得到你在这儿夸~”卫湫然听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便退到然后身边了。
    无常剑突然发出铮铮的金属锋鸣，千劫对它翻了个白眼，“知道了知道了，你还上头了”无常飘到卫湫然的面前晃了晃，然后欣喜地说道：“二货，愣杵着干什么，认主啊！”
    待无常认主后，卫湫然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温润如玉的声音：“傻小子，你和你师尊的路比我们的还要难上许多，若有一天你们之间的感情被世俗所不容那我们便作为你手中的利剑，与你一同去和这世俗抗衡。”
    卫湫然怔愣了片刻，看向然后问道：“师尊，你有听到有人说话吗？”
    然后摇了摇头，千劫在一旁解释道：“是无常在和你说话，那两老家伙”
    “千劫前辈，我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否请前辈带路让我们回去？”千劫点了点头，一挥袖便把他们带出来了。然后和卫湫然出来后发现身上的伤口都消失不见了，千劫在一旁边收盐边解释道：“幻觉，都是幻觉，你们好着呢，放心。”
    卫湫然看着千劫收得正起劲儿，不禁开口道：“千劫前辈，您还真是来收盐的？”
    “那可不~”然后和卫湫然告别了千劫后便回客栈了，二人决定休息一晚再出发。卫湫然一直抱着无常咧嘴笑，然后虽然嫌弃但是也能理解，毕竟当初自己得到时雪的时候也高兴了好几个月，神武于他们而言可以说是最忠诚而有力的伙伴。
    “师尊，我可以往无常剑上刻字吗？”然后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卫湫然，“你觉得用什么能往无常剑这般的神武上刻字？”
    卫湫然抱着无常剑自言自语道：“要是能把卫元元这几个字刻上去便好了。真是可惜了师尊取的好字”
    话音刚落，卫湫然便看见无常剑的剑鞘上突然显现出‘卫元元’这三个字，他激动地亲了一下无常喊道：“无常你真是好剑！真上道！”
    然后看着卫湫然这咋咋呼呼的样子不禁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她突然想起在千劫镜里看的事情，喃喃道：“都是幻境而已，卫湫然”
    千劫坐在楼下吃着零嘴，目光一直锁定在然后他们的房门前，无奈地说道：“男的太怂女的太傻，我都说得够明显了？真是爱而不自知，唉~”

 第四十三章 阿然回来啦

    苏木一听万荣这话可不乐意了，“呸，再乱讲话我就把你给药哑了！然后这年纪比卫湫然他娘还大，况且然后还是他师尊！卫湫然想都不要想！他们绝无可能！”
    “修真者哪里还把年龄当一回事儿的。”万荣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其实只要她开心，一切都好。而且你这控制欲也太强了。”
    “然后早已飞升，位列仙班，她只能舍小爱取大爱，世人皆觉得神仙逍遥自在，可以随心所欲，可殊不知神仙才最是身不由己的，这是然后的道，她为的是苍生，而不是为一人。”
    苏木其实很矛盾，有时候觉得只要然后好便一切都好，有时候却又觉得然后既然身为神仙，必定要担起守护苍生的责任，这样方能不负世人，而她只想陪在然后的身旁给予然后最大的帮助。
    对于苏木来说，然后就像是她最宝贝的一个妹妹，她不允许任何人去打然后的主意，如果然后真的爱上了卫湫然，那么她便将会跌落神坛，背负上这千秋骂名，从此受尽世人谴责和诟病，这是苏木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然后和卫湫然御剑赶往京城，两日不够就到了，此时师徒二人正在空中远远地看着地面的那万家灯火。
    “师尊你看！前面就是京城了！回京后我便带你去街上吃好吃的！”卫湫然用手指着京城的方向，开始对然后细数着当地的美食，听得然后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不久后二人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悄悄地跳了下来往镇国将军府走。然后走在这繁闹的大街上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行人和车马，不由地感叹道：果然是在天子脚下啊。
    “师尊！我们家到啦~”然后看着眼前这座气派的府邸，大门上挂着御赐的匾额，上面写着镇国将军府这几个漆金大字，这般待遇足以彰显出卫家在当今朝堂和皇帝心中的地位。
    卫湫然站在门口激动地往将军府里喊道：“爹！娘！我回来啦！”说着他还拽了拽然后的袖子问道：“师尊，我看起来还好吗？我突然好紧张啊。”
    “看起来就像个精神小伙。”然后浅笑道：“这是你家，你有什么好紧张的，倒是我两手空空的，更加过意不去。”
    “您是？小少爷？”管家听到这一阵声音连忙赶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当他见到卫湫然的那一瞬间，连声音都不禁地跟着颤抖了起来，“小少爷！您回来啦！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啊！小少爷您现在都长这么高了啊！”
    “李叔！”这管家是卫府里的老人了，是看着卫湫然长大的，卫湫然冲上去就是一个熊抱，欢快地问着：“我爹娘呢？”
    李管家抹去了眼角的湿润，一脸慈爱地看着卫湫然说道：“将军还在宫里没回呢，夫人在府里呢，他们知道您要回来吗？”
    “不知道呢，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卫湫然说着还做了个鬼脸。然后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卫湫然，嘴角扬起一个绝美的弧度。
    “哎呀，老头子我太激动了，只光顾着小少爷和叙旧，方才就想问了，请问姑娘是?”卫湫然拉着然后走近了些，自豪地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师尊，不信神的然后长老。”
    然后对李管家颔首道：“你好。”
    李管家看着自家小少爷如此自然地牵着别人姑娘，心里乐开了花，可是一听是小少爷的师尊，那朵花瞬间便枯萎了，他上前躬身道：“原来是小少爷的师尊啊！欢迎欢迎，我们别站在这门口吹风啊，进去屋里！夫人她也在屋里呢，她可想你了。”
    “嗯嗯，师尊，走，我带你见见我娘亲，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卫湫然说完便拉着然后熟门熟路地往卫夫人的房间里走。
    “”然后觉得卫湫然这二货把这阵仗弄得跟婆媳见面似的。
    卫夫人此时正在院子里忙着挂灯笼、贴对联，“左边可以再上一点，右边下一点点就好了。”
    “娘亲！”卫夫人整个人僵楞一下，不敢回头去看，怕这次又是自己的错觉。这些年来她都已经数不清自己幻听了多少次了，有时候她甚至后悔把卫湫然送去不信神了。
    “娘亲~阿然回来啦！您怎么都不理我。”卫湫然给了卫夫人一个扎扎实实的拥抱，卫夫人鼻子一酸，红着眼睛转过身来轻轻地抽了卫湫然一下，佯怒道：“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看你娘啊！来，转个身让娘亲好好看看。”
    卫夫人吸了吸鼻子笑道：“不错嘛，窜这么高了，还蛮结实的，长得也俊，不错不错。等下你爹回来看见你肯定要乐疯了！”
    卫夫人突然瞄了一眼然后，露出一个奸笑，连忙把卫湫然拽到一旁问道：“卫湫然你本事挺大啊！上哪拐来个这么好看的姑娘！可娘亲看那姑娘的表情你们不像一对啊。”
    她思考了片刻，用力拍了一下卫湫然的脑袋，嘲笑道：“我的天啊！你该不会在单相思？唉，好差劲啊，真是白长了你这皮囊。不过别人姑娘这么好看，瞧不上你也是有可能的。”
    卫湫然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刚想解释然后是自己的师尊，可转念一想，却开口问道：“娘亲，您真觉得我配不上她？”卫夫人瞧了瞧然后，又瞧了瞧自家儿子，眨了眨眼睛，老实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咱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再说了，是人都会变老的，长得好看还不如有趣的灵魂呢，儿子你努力一下还是可以的，再加上你有个如此美丽又通情达理且开明的娘亲，良好的婆媳关系可是很加分的！这姑娘我瞧着喜欢，长得跟个悲天悯人的狐狸精似的，我们肯定能愉快地相处的！”
    “娘有你这么夸人的吗”卫湫然无奈地扶额道，“其实那是我师尊”
    “什么？！”卫夫人突然惊呼了一声，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眼光都给喊了过去，卫湫然见状连忙捂住卫夫人的嘴巴赔笑着对然后说道：“师尊，我娘亲太久没见我了所以有点激动，您见谅啊。对了，娘亲说有事想要和我单独聊聊，您先在这花厅坐一下，吃吃糕点，我和娘亲先叙叙旧，之后便来寻你。”

 第五十二章 许晋言

    “老婆婆，很可惜，您的孙儿现在已经”
    老婆婆生怕知县拒绝，于是便着急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介意的，认人那时我见过他的！他还活着的！”
    “只不过模样变了些而已”
    “我不介意的！他还是我的乖乖孙儿！”
    知县一脸难为情地说道：“老婆婆啊，您强行留他在这儿世间也不过是让他受罪而已。咱们退一步来说，就算真的让他跟您回去了，您不在意他已经变成那副模样了，那能保证其他人也不在意吗？”
    “您的年纪已经这么大了，又是一个人，您如何护他？又能护他多久？”
    “老婆婆，您的孙儿真的已经不在了，您就让这些仙君们好生超度他，早日转世投胎”
    “说不定下辈子你们还能成为真正的血亲呢！”
    “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老婆婆早已泣不成声，几度要哭晕过去了。
    “那，可不可以让我再看他最后一眼”
    知县不知道这是否安全，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然后浅笑着看向那知县颔首道：“可以。”
    “老婆婆，仙长同意了啊！”知县说着还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凌秋云陪着衙差去地牢里把那小鬼带了出来，那老婆婆颤颤巍巍地抱着他痛哭。
    那小鬼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头微微转动，黑洞一样的眼睛突然不断地涌出血泪，看起来极为骇人，可是在他们眼里，这一幕却极为感人。
    利寒在隔壁感叹道：“不过是捡来的孩子老婆婆都能如此以真心相待，那些亲生父母又是怎么忍心把自己的骨肉抛弃的呢？”
    待老婆婆情绪稳定一点后他们便把小鬼带回了地牢，知县也让收底下的人帮忙送老婆婆回家。
    “知县真是位难得温柔的父母官啊。”然后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还没请教知县的大名呢。”
    知县温和地笑道：“许晋言，言午许。”
    “不信神，然后。”
    许晋言笑道：“居然是不信神的然后长老，久仰大名。没想到是个如此年轻的姑娘啊。”
    “年轻？许知县，有时候眼见也未必为实。”
    “是我肤浅了。”
    然后认真打量了许晋言一眼道：“许知县和第一眼见面的时候感觉很不一样呢。”
    “是吗？大概是身处官场落下来的臭毛病。”
    然后倒是被许晋言这番自嘲给逗乐了。
    卫湫然在一旁吃味地看着然后和许晋言两人在那儿交谈甚欢，林安玄凑过来八卦道：“诶，小卫，我怎么感觉你家师尊对这知县好像还蛮有好感的？”
    “你别瞎说！那老男人怎么配得上我师尊！”卫湫然没好气地瞪了林安玄一眼。
    林安玄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暗念道：你家师尊都能当别人娘亲了！还说别人老男人
    卫湫然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琢磨了起来：难道师尊真的比较喜欢成熟一点的人？是我不香了吗？
    “然后长老，这些小鬼”凌秋云迟疑了一下问道：“真的就这么全部把他们处理掉了吗？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利寒笑着说道：“是啊，然后长老，这样会不会过于残忍了？”
    “残忍？他们本就是已经死去了的人，只留一缕冤魂在那空荡荡的躯壳里。不处理掉，难道你还想养着他们不成？”
    “他们可是要食人血肉才能苟活下来的啊。”
    “怎么？你们两个去喂这群小家伙吗？”
    然后乜了他们一眼，正色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个处理了，你们务必要收拾好手尾，不要留有任何隐患，知道了吗？”
    凌秋云躬身道：“弟子谨遵长老令。”
    “然后长老，若他们无需食人血肉也能苟活，那您还会这般坚决地要把他们处理掉吗？他们可都只是孩子啊~”然后眼梢逐渐染上一丝冷意，利寒见状立马笑道：“弟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弟子是否需要做到”
    “非我同族，必诛？”
    “那你是否要弑神诛仙？”然后眉头微蹙，觉得利寒的想法过于极端了。
    利寒笑道：“自然是不敢的，弟子对神明一向只抱有敬仰之心。”
    “好了，你们去忙你们的。”然后转而对卫湫然说道：“我们准备出发去京城了。”
    “好！”卫湫然笑嘻嘻地说道；“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又可以回家了！太好了~”
    “我们这次去京城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的，别整天嘻嘻哈哈的到时候误了正事。”然后无奈地看着卫湫然，觉得他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第三天傍晚，二人抵达京城后便直奔将军府。
    卫湫然站在门口朝府里大喊着，“娘亲！我又回来啦！”
    卫夫人起初看见卫湫然时还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直到她看见跟在卫湫然身后的人。
    “然后？”
    “卫夫人，又见面了。”然后浅笑着和她打招呼。
    “娘亲，您怎么就光顾着看师尊，都不看看我。”卫湫然佯装生气地晃了晃卫夫人的手。
    卫夫人白了他一眼道：“得了你，你们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吗？”
    然后一脸严肃地点了点道：“是的，我们是为了最近出现的炼尸案而来。”
    卫夫人骇然道：“炼尸？！这简直闻所未闻啊！”
    “除了京城还未出现此类案件之外，目前各地方都已经发生了多例炼尸杀亲案。”
    “简单来说便是把被弃养的婴孩用火镀炼一遍，再指使他们回去杀害自己的亲生父母。”
    卫夫人听到后惊得捂了一下自己的嘴，随后痛骂道：“弑父杀母？！这人太可怕了！简直就是个疯子！”
    然后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朝廷一点风声也没收到？莫非是被一些官员压了下来没有通报？
    “气死我了！”
    他们正聊着的时候万业突然怒气冲冲地从外面回来了。
    “阿然？然后？你们俩怎么会在这儿？”
    卫业怒容微减，诧异地看着卫湫然和然后问道：“你们不是才回去没多久吗？”
    “我们这次回来是查案子的。”
    “爹爹，您有听说过炼尸杀亲案吗？”
    卫业浓眉紧皱道：“什么？！从未听说过啊。”
    看着卫业一脸疑惑的表情，卫湫然和然后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果然，有人在粉饰太平

 第五十三章 妖妃和国师

    然后把事情和卫业讲了一边过后卫业怒道：“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朝廷竟是一点也不知情！哼！我明天便上奏给皇上！”
    卫业提起皇上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然后听了却开口道：“先不急着禀报皇上，我们先暗中调查，免得打草惊蛇。”
    “我感觉这桩案件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然后道：“卫将军，最近京城有发生失踪案吗？或者一些奇怪的事情？”
    卫业摇了摇头道：“这类案子不归我管，要找知府才知道。明天我带你们去找知府问问。”
    “那朝堂呢？是否有异？”
    “哼！说起这个就生气！不过这也不算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了”卫业愤恨道；“这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两年前皇上突然封了一个姿色平平，毫无背景的答应为妃。这原本皇上册封妃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这妃子却不一样。”
    “自从皇上册封她为妃后便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她言听计从。而这妃子也是独得圣宠，皇上也一度动了废后的心思”
    “更令人气愤的是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国师，和那妃子简直是一丘之貉！那妃子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竟让皇上把事情都交给了那连真容都不曾露过的国师处理！自己拉着皇上日夜笙歌，把宫里弄得乌烟瘴气的。”
    卫业眼神闪烁了一下突然拔高了音量，“阿然你去给我们泡些好茶过来！你这臭小子真是没点眼力见儿，爹爹回来了也不知道要上杯好茶给爹爹。”
    “这不是丫鬟刚给您上的茶水吗？”卫湫然委屈地指了指桌面上的茶水。
    “叫你去就去！都多久没喝过你亲手给我斟的茶了？还有你娘亲的，你师尊的，泡好等凉些了再一起端过来。”
    卫业随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这孩子，打小被我们夫妻二人宠坏了，真是没点规矩。然后啊，麻烦你要多照顾一下阿然了。”
    然后拧眉道：“卫将军，现朝堂之上局势比你说的要严重许多？”
    这要支开卫湫然的迹象也有点太明显了，也就卫湫然还屁颠屁颠地去了
    卫业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如今的朝堂之上竟是由一个来路不明的国师和后宫的妃子做主！二人心狠手辣，凡是忤逆过他们的人，都被除得差不多了”
    “若不是我还掌兵权，得民意，可能早就凉透了。”
    卫业边说，心里头的不安便越发地浓烈。
    “可即便如此，我拼着这条命，也要让皇上清醒过来！”
    “然后，若是有一天将军府也遭遇了什么不测”
    “请你护住阿然。”
    卫业目光凿凿地看着然后，卫夫人也在一旁紧绷着个脸，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看卫业夫妇的模样，似乎已经做好了随时身首异处的准备，不然按卫夫人的性子早就跳出来说晦气了。
    “这是自然。”
    半晌，然后道：“卫将军，请问那国师也是两年前才出现的吗？”
    然后在心里暗自思量着，这国师的出现与那答应的获宠，两者之间是否有关联？
    卫业细想了一下答道：“差不多，国师是皇上与那妃子出去微服私巡时遇见带回宫中的。”
    然后好奇地问了句：“卫将军，那国师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
    “男的，单名元字，众人皆称他为国师元。”
    “国师元？”
    然后神色一顿，说道：“…我要见皇上，还有那国师元。”
    卫业虽不懂然后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但他还是无条件地支持道：“容我想想用什么理由带你进宫比较妥当。”
    “不，我以不信神的名义直接去见他们。”
    卫业愣了愣笑道：“是啊，我怎么给忘了呢，你可是不信神的然后长老啊。”
    然后不怕得罪那国师和妃子，甚至连皇帝见了自己也要好声好气地招待着。
    可是卫业不一样，然后不会让卫家去冒这份险。
    “卫湫然呢？怎么还没来？”然后突然想起卫湫然好像离开得有点太久了。
    在一边沉默了许久的卫夫人浅笑道：“我让人给他使了些小绊子，不然按他性子早就跑过来了，哪儿会乖乖地在那儿等茶凉。”
    御花园内。
    一个身披黑色兜帽斗篷的男子正和一个身着宫装，身材姣好的女人并排站在湖边喂鱼。
    女人正恶狠狠地骂道：“这该死的卫业！我都已经哄得皇上立我为后了！就他在那儿多管闲事，看我迟早不弄死他！”
    “弄死卫业？这可不好办。卫业与之前的那些个窝囊废不一样，兵权在他手上，他可是深得民心的镇国大将军啊，把他逼急了你就不怕他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起兵造反？到时候你心心念念的皇后之位可就是属于将军夫人的了。”男人的语气里不带丝毫感情。
    女人神色一僵，讨好地说道：“这不是还有您吗，国师大人。我们还有这么多小可爱，不是吗？”
    男人厌恶地说道：“我们？小可爱？你说话最好给我注意一点！”
    “是是是，我错了国师大人。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当初您会选我。”
    片刻后，男人深呼了一口气说道：“因为我觉得你和我很像，有着浓烈的爱、嫉妒和怨恨。”
    “哦？”女人的思绪一下回到两年前。
    那时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答应，地位卑微到连宠妃身边的宫女都能踩着她的脸骂。
    就算自己再怎么不得宠，她好歹也是皇上的女人啊！什么时候轮到连一个奴才竟也可以这般欺辱自己了？！
    她深爱着皇上，可皇上从来不看她一眼，甚至不记得她的名字！
    而自己所得的恩宠也不过只有数次。
    她曾经不争也不抢，只是静静地等着自己深爱的人能回头看自己一眼，她天真地以为这样便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存活下来。
    只要能见到自己的挚爱，她便心满意足了。
    可事实却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让她清醒过来告诉她，你错了。

 第五十四章 情降

    她还记得有一次在御花园散步，皇后正在那儿训斥高妃，让她在宫中莫要如此飞扬跋扈，不巧被同在御花园的自己撞见了。
    待皇后一离开，高妃便让身边的宫女将她拉到了角落殴打了一番，那宫女踩着她的脸吐口水骂道：“呸！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人躲在这儿看戏呢是？好看吗？！”
    宫女说着还拿出了皮鞭用力地抽打道：“我叫你看！我叫你看！你个贱蹄子！看我不抽死你！还看吗？！”
    她疼得厉害，不断地在那儿求饶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等那宫女打累了，高妃泄愤了，她们才留下伤痕累累的自己离开了。
    她一个人蜷缩在角落，就像一条死狗般狼狈。身上的鞭痕犹如绽放的血色花朵一样，伤口处的皮肉都往外翻着，不断地涌出鲜血。
    她眼神涣散地看着这身鞭痕，几近绝望。
    自己本就不受宠爱，现在这伤必定会在她身上留下许多痕迹，到时候皇上定会变得更不待见她了。
    她颓然地躺在冰凉的石砖上，她不懂，自己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而那高妃飞扬跋扈，心狠手辣，却尽得皇上恩宠！
    正当她的内心陷入绝望的时候，她遇见了现在的国师。
    那人俯视她道：“觉得不甘心么？我可以帮你。”
    “我可以把你捧成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让皇上只爱你一人。”
    “在后宫，皇上的宠爱便是一切，你需要皇上的庇佑，而你也深爱着皇上，不是吗？”
    她那时候觉得这个人大概是疯了，皇上的心意岂是旁人能左右的。正当她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人突然对她说道：“正常来说要左右一个人的情感是不可能的。”
    “但要是用法术呢？”
    她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道：“你什么意思？”
    “我可以通过法术帮你成为当朝第一宠妃，甚至还可以帮忙让你当上皇后。可你要答应我，等获得了皇上的宠爱之后，你要把我扶持成本国国师。”
    “你想要做什么？”
    男人冷笑了一声道：“这就和你无关了，要么就跟我合作，要么就继续过着这种人见人欺的日子。后宫这么大，我最不缺和我合作的人了。”
    她那时候心里想着，反正最差也不过就这样了，不如就咬咬牙赌一把。
    “我要做些什么？”
    “我需要你和皇上二人的八字和头发。”
    她一听，顿时警惕道：“你要这皇上的头发和八字做什么？！你不会行厌胜之术去谋害皇上？”
    男人嗤笑了一声道：“我若是害了皇上，还要这国师之位有何用？”
    她纠结了片刻，面露难色道：“我通常都是远远地看着皇上，皇上也几乎不来找我。而且这身伤疤也足以让我的牌子被丢弃了。”
    “伤疤我可以帮你祛掉，机会我也可以帮你创造，你要做的就是把东西给我便可以。”
    她一听能祛掉这身可怖的伤口，激动地握了握拳问道：“真的吗？！若是如此，我必定会将东西弄到手！”
    随即那男人给了自己一瓶药膏让她按时涂抹在伤口上，几天后自己的身体果真恢复如初。
    过了段时间，她按照要求弄到了皇上的头发和生辰八字，那男人却将她带去了郊外的一个墓地。
    “这是什么法术？要大半夜地跑来墓地？着实渗人。”
    月黑风吼，就像野鬼在咆哮。她不禁抱紧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念到：不要怕，熬一下就过去了！
    那男人把东西都拿了出来一一摆放整齐，随后便开始作法。
    她好奇地问了一句，“你这是在做什么法？”
    “情降。”
    “情降？”
    “情降术能改变对方的心识，由浅爱变成深爱，可以让你钟情的人也爱上你。”
    她狐疑地看了看这男人，“就凭这些个东西？还要来墓地这么晦气的地方？”
    男人平静地说道：“我需要待在这里施法七天，七天之后自见分晓，你现在可以回宫了。”
    “好，我且信你。”说完她便先行离开了。
    之后发生的事便是大家众所皆知的了，皇帝突然像发了疯一般地爱上了她，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而她也按照约定制造了一次机会把那男人带进宫里让皇上封他为国师。
    而当初欺辱过她的人现在全都被她清理得干干净净了。
    她，赌赢了。
    可是她现在已经不止仅满足于和皇上厮守了，她要登上皇后的宝座，她渴望获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想要成为皇上的妻子。
    她铲清了所有碍事的人，抹去了所有反对者的声音，唯独只有卫业，她无从下手。
    国师元瞥了一眼身边浑身散发着戾气的女人说道：“现下支撑着卫业的不过是兵权和民心，你在皇帝耳边吹吹枕边风，挑拨他们之间的君臣关系，这应该不难？”
    “至于民心”
    “卫业若不再是个大英雄了，谁还会拥戴他？”
    女人眼眸闪过一丝精光，“国师大人有了好法子？需要我帮忙吗？”
    国师元没有表露出太多情绪，淡淡地说道：“我自有打算，你管好自己就行。”
    半晌他又问道：“那些东西都没问题？”
    女人顿了顿，随即阴森森地笑道：“哼，当然没问题。这深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孩子了。”
    是的，然后他们错了，京城并非是唯一的幸存之地。
    相反，京城却是这一切的开端
    任谁也不会想到居然有人敢在这皇宫大内之中如此为非作歹。
    而那妃子说得也没错，这深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孩子了，他们还在娘胎里的时候，便有无数双淬了毒的双眼在盯着他们，盘算着该如何夺取他们的性命。
    深宫中的孩子，在还没出生的时候，便是拿来杀的。
    这是他们都逃不过的宿命
    第二天早上，然后为了避嫌便选择了一个人进宫面圣。
    皇帝正在那妃子的陪同下上早朝，国师也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忽然，有个太监跑到他们的面前说道：“皇上，娘娘，国师大人，宫门外有个自称是不信神的然后长老前来求见。”
    那国师听了太监的话后，拳头不由地握紧了几分。
    皇帝一脸诧异地说道：“不信神的然后长老？！她来做什么？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第七十章 迟殒逃了

    路人们在用最恶毒的言语不断地攻击着卫湫然，甚至还有人朝他吐口水，扔垃圾。
    可是卫湫然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不停地淌着眼泪。
    然后这才知道，人在悲伤到极致的时候，连哭泣都是无声的。
    卫湫然在那血泊之中坐了许久才艰难地站了起来，然后本打算走上前去扶他一把，却被卫湫然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然后顿了顿，随即垂手轻声对卫湫然说道：“我们把卫将军他们火化了”
    半晌后卫湫然沉默着点了点头。
    然后火化了卫业他们之后卫湫然便小心翼翼地将骨灰收好，接着卫湫然又去将军府里逛了一圈，然后默默地跟在卫湫然身后，待他整理好卫业夫妇的遗物后便一起回了不信神。
    卫湫然把双亲的骨灰供奉在了他以前修炼的山洞里，接着独自一人在里面跪了七天七夜。出来之后卫湫然便把自己锁在房间，不吃不喝的，谁也不见。
    然后见状便特意跑去饕餮堂找厨娘学做了素面，她记得卫湫然曾和她提过爱吃素面。
    做好后她把面端到卫湫然的房间门口敲门道：“阿然？开开门好吗？”
    “我给你做了吃的。”
    卫湫然过了很久才说了一句：“您放门口就好。”
    然后吃了个闭门羹，沮丧地把素面放在地上后便坐到柠檬树上悄悄地留意着卫湫然的动静。
    没过一会儿卫湫然便出来了，他看着地上的素面，皱了皱眉头，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便端起那碗素面拿去倒掉了。
    然后见状抿了抿嘴唇，随后便像风一样消失了。
    几天后，卫湫然走出房门看见门口放着一个木盒。他捡起来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正躺着一朵晶莹剔透的留音花。
    卫湫然拿进房间点开一听，是卫业夫妇留给他的遗言。
    卫业哽咽道：“阿然，爹希望你能原谅爹这一次，也希望你能懂我。更不要怨你师尊，这是爹娘做的决定。”
    卫夫人则是唠叨了许久，最后吸了吸鼻子说道：“阿然，不要嫌娘亲唠叨，娘亲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不过这辈子的话就先说到这。”
    “娘亲要攒着一堆话等下辈子再和你说，下辈子我们还做一家人！”
    “你和然后要好好的，爹娘把你托付给然后，放心。”
    “记得听话喔，不然你师尊就不要你了喔。”
    卫湫然听完之后心情十分复杂，但却松了一口气。
    他了解自己父亲的性格，这段时间也是无法发泄自己的情绪才这般
    事已至此，他只有把幕后黑手彻底地揪出来才能替自己的爹娘报仇，替将军府洗刷冤屈！
    思及此处，卫湫然便立马起身去找然后道歉。
    可没想到他翻遍了整个不信神也没有找到然后，就连万荣和苏木也不知道然后的去向。
    苏木焦急地说道：“你说然后不见了？不应该啊，按照她的性子这个时候是肯定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啊”
    卫湫然突然想起那晚柠檬树上刮起的一阵微风，眼神突然黯了黯。
    苏木看了一眼卫湫然问道：“你们怎么了？”
    “我”卫湫然顿了顿说道：“我对师尊发脾气了”
    万荣却摆摆手皱眉道：“唉，然后还不至于那么小气，应该是有事要办。而且她以前也经常不打招呼就走啊。”
    “传音呢？你有试着给然后传音吗？”
    卫湫然点头道：“试过了，可是一直没有消……”
    万荣思考片刻后说道：“再等等，没几个人能伤得了她，你不必太担心。”
    此时，然后正和冥王打得不可开交，把这些天憋着的一口气全发泄到冥王身上。
    冥王身上挂了彩，气喘吁吁地扬指骂道：“你又发什么疯！”
    “我这次非要见到迟殒不可！”然后打从看见国师的尸体时便已经开始怀疑迟殒已经从冥狱里溜出来了，再加上冥王这屡次三番地阻挠自己……
    “冥王，你一直不让我见迟殒，莫不是牢中出事了，你心中有鬼？”
    冥王嗤笑道：“我心中有鬼？我的身边还全是鬼呢！”
    “你曾是他的师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来劫狱的！”
    然后气结，低声骂了句：“简直就是个老僵尸”
    她急于查清真相好给卫湫然一个交代，于是便妥协道：“我把时雪和霜欺都交给你保管，自封灵力跟你进去，这样总不用担心了？”
    冥王实在没有借口再拦着然后了，周遭也因他们两个的打斗而变得一片狼藉，再这样下去然后非把他的冥王殿给拆了不可。
    “好，就看一眼。”
    然后进了冥狱的最深处，她看见迟殒正好好地被拴着，禁制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迟殒听到动静后，抬头木讷地看着然后，一句话也没说。
    “迟殒？”
    然后仔细地观察着迟殒，只见他的目光呆滞，整个人奇奇怪怪的，就像离了魂似的。
    离魂！
    她突然凑近伸手一探，发现竟真如自己所猜想的一样。
    迟殒已经逃了出来！而那国师元，如无意外，应该便是迟殒了。
    然后怒道：“冥王，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给这么多被迟殒害死的人一个交待！”
    “我可不相信你对此事毫不知情！”
    “你”
    然后正和冥王说话的时候突然感到心脏一阵刺痛，一把墨色的利刃穿透了她的心脏。
    魔族的东西？！
    魔族不是早在战败之后便销声匿迹了吗？！
    连他们的心腹寒鸦妖族也早在几十年前便被自己灭族了啊
    正当她想扭头看个清楚的时候，忽然一阵魔气入眼，然后一个没站稳，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随后她感觉双眼又痛又痒，就像在被千百只虫蚁噬咬着，脑袋也痛到快要裂开了。
    然后如困兽般蜷缩在地上抱头挣扎，不一会儿便痛晕过去了。
    冥王见状便对行凶之人咆哮道：“你疯了吗？！”
    那人癫狂道：“我没疯！倒是谢谢舅舅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啊！”
    “你怎么也突然跑来了！？你还嫌自己闯的祸事不够多吗？！”冥王简直快要被气疯了。
    “我当然是跟着然后一起过来的啊。”
    “炼尸大军已经成了，然后已经废了，不信神也该倒了。”
    “我这是要昭告天界，魔族回来了！”
    “对了，舅舅，你还不知道魔神的转世是谁？”
    冥王心下一跳，道：“是谁？”
    “你很快便会知道了。”那人阴森森地笑道：“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

 第七十一章 然后死了？

    言毕他眼神一凌，一脚踹向然后，接而用力地踩着她的头冷笑道：“这才是开始呢，然、后、长、老。”
    随后他又不解气地用带倒钩的银鞭一下又一下地抽着然后，直到白衣变成湿哒哒的血衣。
    “够了！黑貂弑神，她已经活不久了！”冥王一把夺过银鞭，看着然后，眼里划过一丝愧疚之色。
    “嘁！”
    “我走啦~”
    “是时候去把这份大礼送给不信神了！”
    次日清晨，不信神负责打扫的弟子正手拿扫帚，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来。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天际。
    那弟子看着地上的血人，吓得跌坐地上连连后退。
    “啊！！！！！”
    “救命啊！死人了！”
    他慌慌张张地跑到了万荣的住所，朝着里面大声喊道：“掌门！不好了！出事了！不信神殿门口有个死人！”
    万荣闻言连忙换好衣服走出来，说道：“别慌里慌张的，你带路，我随你一起过去。”
    “那儿！那儿！那儿！掌门！”那弟子一见到那个血人便立马躲在了万荣身后。
    万荣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有什么好怕的，你啊，要多申请一下外出历练了。”
    说完他便看向那倒在血泊之中的女子，心中一跳，暗道：这背影怎么这么像然后啊？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然后，我肯定是没睡醒。”
    万荣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后加快步伐走近一看，结果整个人吓得接连后退了几步。
    虽然那人的容貌被那一头长发遮住了，可是她身旁的霜欺和时雪却证实了她的身份。
    万荣颤抖着手去探了探然后的气息，大骇道：“要死！要死！”
    他立即打横抱起然后直奔苏木那儿喊道：“苏木醒醒！快出来！救命啊！”
    苏木披着外袍，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不悦道：“大清早的救什么命，你一个掌门慌里慌张的像什么话。”
    万荣颤声道：“然后然后出事了啊！”
    苏木定睛一看万荣怀里抱着的血人，不可置信地说道：“这不可能，别告诉我说这是然后，当年她和冥王打的那一场都没伤成这样！”
    万荣急道：“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快救人啊！然后不知道为何灵力全无，脉搏也极其虚弱。”
    苏木连忙让万荣把然后抱到床上打侧躺好，然后身上满是鞭痕，那些小倒钩更是把她的伤口勾得血肉模糊，一张煞白的小脸上还挂着两道血泪，心口处还插着一把墨色的利刃。
    “你先去封锁消息，我帮然后处理伤口。”
    “对了，帮我把安染也喊来。”
    苏木小心翼翼地处理着然后的鞭伤，她看着这一身触目惊心的伤口，鼻子不禁酸了酸。
    “师尊你找我？”门外忽然传来了林安染的声音。
    苏木调整了一下情绪便让她进来了，林安染一进门便看见躺在床上的然后，惊得连忙捂住了嘴巴。
    “师尊，这是怎么回事？！然后长老怎么会伤成这样？！”
    苏木红着眼眶一脸杀气地盯着贯穿然后心脏的那把墨色利刃，咬牙切齿地说道：“魔族。”
    “魔族不是消失已久了吗？除了几十年前出现过的寒鸦妖族便再无音信了啊”林安染顿了顿又道：“对了师尊，卫湫然也来了”
    “他来做什么？”苏木蹙眉道：“他知道然后受伤的消息了？”
    林安染摇头道：“不知道，他这次来便是想询问然后长老的下落的。”
    苏木思考片刻后说道：“跟他说然后闭关修炼了，不见任何人。反正然后之后也是要闭关养伤的。”
    “师尊是去闭关了？怎么这么突然？”卫湫然又对林安染说道：“安染师姐，你是不是知道师尊在哪里？我想再见师尊一面和她道歉。”
    林安染只想赶紧把卫湫然打发走，淡淡地说道：“不用了，长老们闭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有什么事等然后长老闭关出来之后再说。”
    “然后！！”卫湫然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房间里突然传来了苏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他心头一跳，不管不顾地冲进了房间。
    结果卫湫然看见苏木正拼命地替然后止血，新换上的衣服一下子又被心口处涌出来的鲜血给染红了。
    苏木崩溃地喊着：“安染！快去拿止血的啊！”
    她害怕得浑身发抖，脸上和身上都是然后伤口处喷溅出来的血，嘴里不断地念着：“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卫湫然看着一旁已经被换下的那件破破烂烂的血衣，脑袋变得一边空白，颤声道：“师尊怎么了？”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苏木只是哭着试图在做最后的挣扎，林安染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然后的生命力正飞速地流逝着。
    苏木喃喃道：“救命然后你别睡”
    “谁来帮帮我”
    “卫湫然卫湫然！”
    “你过来！你跟你师尊说说话！让她醒醒啊！”
    卫湫然这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跑到然后身边说道：“师尊，你不要睡，我还等着你起来揍我一顿骂我一顿呢！”
    “对不起师尊，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你醒醒好不好。”
    “苏木长老，您救救我师尊！”
    可苏木却别过头，沉默了。
    他握着着然后逐渐变冷的手，把它抵在额前，无力地说道：“然后，别走”
    “求求你了，我已经没有了爹娘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麻烦借过一下。”
    一道清冷如玉的声音突然在房间响起。
    卫湫然抬头，只见一个身穿白衣，气质卓然的男子此时正往床边赶来。
    “明晖上神！”苏木的语气十分激动，在她眼里明晖已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明晖上神，求求您救救然后！”
    难倒苏木的并不是然后的伤口，而是她心口处的那把墨色利刃。
    “黑貂？！”明晖的目光落在了然后心口处的那把利刃上，他一脸凝色地说道：“怪不得然后的星象一直被魔气缠绕。”
    说着，明晖又去探了探然后，目光瞬间黯淡了下来。
    “黑貂弑神，然后她快不行了。”

 第七十二章 我没有家了

    快不行了？什么叫快不行了？！
    “不可能！师尊怎么会死！？”
    “师尊不是神仙吗？！神仙怎么会死！”
    “苏木长老！明晖上神！求求你们救救我师尊！”
    卫湫然跪在他们面前绝望地嘶吼着。
    明晖看了一眼卫湫然说道：“你是然后的徒弟？”
    “你师尊她的心脏是被黑貂所伤，黑貂乃是由魔神的精血所炼，现在能救然后的只有魔神了。”
    “但我是不会允许让魔族再出现在这个世上的。”
    “而且你能保证魔神肯出手救然后吗？”
    “所以…抱歉了，然后我没办法救，也不能救。”
    卫湫然不甘心地说道：“您怎么就知道不可以呢？明明还有希望啊！找到魔神就有希望救师尊了啊！”
    “她不是您徒弟吗？！您就这样抛弃她了吗？！”
    明晖一听怒道：“放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魔族现世必将天下大乱！”
    “况且神魔不两立！难道我们还要去求魔族不成？”
    卫湫然冷笑了一声，“神魔不两立？那魔神是魔还是神？”
    “求他又有何妨？面子难道比然后的命还要重要吗？！”
    明晖突然一掌打向卫湫然喝道：“然后果真是枉为人师，教出来的都是些什么徒弟？！”
    “这一掌全当是我替你师尊管教你的！”
    “然后的使命本就是为了守护天下，守护苍生，到你这里却是本末倒置了。简直可笑！”
    卫湫然擦了擦嘴边的血嗤笑道：“天下？苍生？”
    “我只知道有一个心怀天下的大英雄在冤死后被他所守护的苍生万般唾弃！用最恶毒的言语诅咒着他！”
    “师尊教我要强大且善良，师尊是最好的师尊！”
    “反倒是你，为了虚无的东西和不值当的面子而放弃自己的徒弟，你才枉为人师！！”
    “在我眼里，苍生和天下与师尊相比，连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明晖半眯着眼打量着卫湫然，寒声道：“那你当如何？复活魔神？接着求他救然后？”
    苏木暗道不妙，依着卫湫然的性格肯定会这样做的，而且明晖上神此时很明显已经起了杀心。
    于是她立即开口道：“卫湫然你闭嘴！即便魔神来了也救不了你师尊了！她已经死了！”
    “还不快滚过来！”
    卫湫然诧异道：“苏木长老？！师尊还没死！”
    苏木深吸一口气道：“你清醒一点！而且你别忘了，然后为什么会离开不信神，是因为谁离开的不信神！”
    “是你害死你师尊的！你凭什么在这儿大呼小叫的！”
    卫湫然突然沉默了，片刻后他哽咽道：“我带师尊回家”
    说完，他打横抱起然后，拿上血衣回了思华年。
    “哼！这就是然后教的好徒弟？！简直是目无尊长，轻重不分！”明晖随即对苏木说道：“盯紧这个卫湫然，如果他乱来，你便替我解决掉他”
    苏木点头应道：“这孩子平时也不是这样的，只不过刚刚没了爹娘，如今然后又出事了，他才会这么激动的”
    明晖乜了苏木一眼便甩袖离去了。
    “安染，你让安玄去看看卫湫然”苏木轻叹了一口气，觉得卫湫然怪可怜的。
    卫湫然把然后放到了她最爱的躺椅上，接着端了一盆温水过来，用帕子替她擦去血污。
    “湫然”林安玄陪卫湫然一起坐在地上，可是卫湫然却一直不搭理自己，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然后冰冷的手。
    “行了，别擦了，都多少遍了，再擦该破皮了！”林安玄挠了挠后脑勺，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卫湫然。
    前脚才没了爹娘，后脚又没了师尊。
    “你别这样，我苏木长老也是为了保护你才会说那番话的，不然按照你的性格肯定讨不了好，你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
    卫湫然却摇头道：“你不知道”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对师尊发脾气，师尊现在正好好地陪在我身边呢。”
    “我”
    “安玄，我没有爹娘了，我没有师尊了”
    “我没有家了”
    卫湫然捂着眼睛埋头痛哭。
    林安玄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掌门和长老们商量了一下，过几天便将然后长老的仙身交给天庭处理。”
    卫湫然激动地站了起来咆哮道：“什么意思？！怎么处理？！我是不会将师尊的仙身交给任何人的！”
    “不信神是什么意思？！”
    卫湫然红着眼睛，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你冷静点，这是天庭提的要求，不信神也没办法啊。”林安玄连忙说道：“况且黑貂现在还在然后长老的心口上呢。”
    “只能先放在明晖上神那儿了。”
    “做梦！”卫湫然寒声道：“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带走师尊，你们来一个我打一个！”
    “滚！”
    林安玄在结界外喊道：“你不要做傻事啊！更不要再想着魔族的事情了！湫然！你别让然后长老失望啊！”
    说完他便设了一道结界在思华年。
    卫湫然转而看着然后心头的那把墨色利刃，自语道：“我若是能复活魔神，那你是不是便有救了？”
    “可若是魔神现世导致生灵涂炭，你会怨我”
    “我既想你活着，又不想你怨我。”
    “呵，师尊，我现在大概能体会到你那时候的感觉了。”
    “我该怎么办啊”
    还记得那天然后也是这般躺着，卫湫然也是这般趴在椅子上，然后伸手轻轻地抚上了卫湫然的眼睛说道：“你的眼里有光啊”
    也是在那天，然后对他说要替他举办拜师典礼，给他取字元元。
    卫湫然看着然后恬静的脸笑道：“师尊，你给我取的什么字啊，真土。”
    “你说教我一身本事去守护苍生”
    “你要我做一个强大且善良的人”
    “你起来教我啊，你不教我，我学不会的”
    “师尊，你不是喜欢我绣的柠檬花吗？我都给你绣上了啊，你一件都还没穿过呢”
    “你不是喜欢吃我做的辣鸡吗？我做给你吃啊”
    “还有这些柠檬树，我可不会替你照看它们的。”
    “”

 第七十三章 你愿意为她成魔吗

    “呵，卫湫然，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吗？”
    一道刺耳的声音突然在院外响起。
    卫湫然回首一看，只见一个黑衣人此时正站在结界外粲笑道：“你对着一个死人唠叨什么？”
    闻言，卫湫然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瞳孔透着诡异的蓝，浑身迸发出浓浓的杀气，沉声道：“你是谁？你说谁死了？！”
    “噢，我说错了，然后还没死透呢~”那黑衣人嬉笑道：“不过然后这一辈子也是蛮惨的，她的爹娘不要她了，她的师尊不要她了，她的两个徒弟也怨恨她，现在就连不信神也不要她了。”
    说着他还暼了一眼然后，耸肩道：“估计以后她也就只能这样了。”
    “啧啧啧…”
    “你闭嘴！”卫湫然看听到那人此时还在嬉皮笑脸的便气得拳头咯咯直响。
    黑衣人意有所指地说道：“卫湫然，你朝我发火也没有用，朝别人发火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这点你应该深有体会才对啊。”
    他被骂了好几次却也不恼，反而一直笑吟吟的。
    “卫湫然，然后不是还有机会醒过来的吗？”
    “黑貂又没刺中她的命门。”
    “只要没被刺中命门，神仙只会被黑貂夺去所有法力和灵力成为活死人而已。”
    “黑貂既然能夺，那自然也能还，但这就得要看魔神的意思了”
    “不过我若是魔神，定会将然后长老的法力和灵力尽数化为己用。”
    “所以你即便复活魔神也没用，魔神甚至有可能会成为你师尊的催命符。”
    “一旦然后的法力和灵力被炼化殆尽了，那你眼前仅剩的这具不灭仙身也会随之消散咯……”
    “从此三界六道，再无然后。”
    卫湫然凝眉道：“你是谁？和我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黑衣人乐道：“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明白现在能帮你救然后的只有我”
    “卫湫然，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自己创造希望。”
    “你愿意为了她成魔吗？”
    卫湫然的眼神闪了闪，刹那间，剑尖直指那黑衣人眼前。
    “哇喔~”那人举起双手笑道：“别那么激动，无常剑可是很危险的，万一我死了，就真的没人帮你救然后了。”
    “想清楚喔~”
    说完，那人便后退了几步立马转身溜走了。
    卫湫然也没有追上去，他转而回房间拿了一个木盒出来，盯着盒子里的那两朵颜色黯淡的留音花看得出神。
    “若我成魔，便可救你了吗”
    那黑衣人说的其实不无道理，把希望寄托在复活魔神上实在太渺茫了，而且他们不希望魔神现世，无非就是怕魔神滥杀无辜，弄得天上地下生灵涂炭。
    若换作是自己，他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可那个黑衣人为何要帮自己？卫湫然直觉那黑衣人还会再找上门来，他打算到时候问个清楚再做决定。
    只不过
    卫湫然神色复杂地看着然后，自语道：“师尊，我若是成魔，你还会认我吗？”
    ……………
    “哎呀~哎呀~今晚我的脖子好像格外地受欢迎啊。”此时那黑衣正被不信神的一个弟子用刀抵着脖子，可他却有恃无恐地笑道：“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那人低吼道：“然后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不算杀，毕竟还没死透。”黑衣人冷嗤道：“我这样对她已经是便宜她了！她当年灭我族人的时候可是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啊~”
    “你利用我！”那弟子情绪一激动，黑衣人的脖子便多了一道细细的鲜红。
    “我要的是然后！而你，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然后活着？！”
    黑衣男子用手指慢慢地移开刀子笑道：“急什么？你且看着，按卫湫然对然后的感情，肯定会为了她成魔的。”
    “一个神，一个魔，你觉得他们两个还有可能继续做师徒吗？”
    “说不定到时候然后还会亲自动手清理门户呢。”
    “即便她不愿意，明晖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到时候卫湫然和然后闹翻了，你不就能得到然后了吗？这样一箭双雕的好事，你还不乐意？”
    那弟子嗤笑道：“卫湫然可是人，你怎么让他成为魔神？你要诓我也得编个合理的借口。”
    “谁告诉你说卫湫然是人了？”那黑衣人狂笑道：“他可是魔神转世啊哈哈哈哈哈！”
    “说来然后也是有趣，门下只有过两个徒弟，结果两个都是个魔头。”
    “不过你是自己作恶才成了人们口中避之不及的魔头，而卫湫然则是货真价实的魔神转世。”
    那弟子狐疑道：“你是如何肯定卫湫然便是魔神转世的？”
    “你忘了？寒鸦妖族可是魔神的心腹啊，若连他的身份都确认不了，那才是真的笑话。”黑衣男子叹气道：“我爹娘临死前还把黑貂交给我，让我找到魔神的转世，守护好魔神。”
    “呵，可谁曾想我们的魔神大人早就已经成了神界的走狗了，而且还是拜在灭族仇人的门下！”
    “既如此，他也不要怪我不忠了。”
    那弟子半信半疑地问道：“那卫湫然何时才能觉醒？现在他身上可是一点魔气也没有。”
    黑衣人回想了一下卫湫然那充满杀气的双眼，笑道：“很快了。”
    “你只需要按原定的计划办事便可。”
    那弟子掂量了一下，便缓缓地把刀放下了。
    意味不明地打量着那黑衣人警示道：“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待那弟子走后，黑衣人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自语道：“都给我去死，不信神很快就要完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卫湫然都陪在然后的身边和然后说话，同时他也在等着那黑衣人的再次出现。
    可是他没等到黑衣人的出现，却等来了一群要带走然后的人。
    天庭的人看着那道结界，不满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还不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
    卫湫然连一个眼神也不给他，那人落了个没脸，于是转而对万荣喝道：“你看看你们不信神的弟子！像什么话！”
    “还不快点让他把人给我交出来！”

 第七十五章 魔神转世

    “事实如此，你爱信不信。”黑衣人转而看向然后，“那你师尊出手灭了整个寒鸦族后便飞升成仙的事，你总不能否认了？”
    “然后便是奉了师命才如此的。”
    “她就是明晖养的一条狗！指哪儿咬哪儿！”
    “你瞪我也没用，这是事实。”
    卫湫然道：“即便如此，神魔大战早已结束，魔族也没有了下落，这一切应该早已结束了。”
    黑衣眼神缥缈道：“是啊，原本应该早在几十年前就由然后来划下句号了。可偏偏有一个小孩活了下来了啊~”
    “他活着的意义便是复仇”
    卫湫然半眯着眼盯着那黑衣人说道：“你便是那个小孩？”
    “寒鸦妖族的遗孤。”
    “我师尊便是遭你暗算才变成这样的！”
    “你恨明晖，也恨我师尊，但是你的实力并不敌他们，所以才会暗算我师尊再利用我去替你杀了明晖。”
    “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一切都告诉我，按照你对我师尊的恨意，你是不可能放过我师尊的。”
    “你究竟想做什么？”
    黑衣人顿了顿，有恃无恐地拍手笑道：“没错，我的确恨不得让然后赶紧去死。”
    “可是我不能放过明晖这个伪君子啊~”
    “所以，你答应替我杀了明晖吗？”
    “然后和明晖，只能活一个。”
    卫湫然狐疑地问道：“为何你如此笃定我能杀掉明晖而不是被明晖杀？”
    “明晖上神可是我师祖啊。”
    黑衣人开口道：“就凭你是魔神转世。一旦你入魔觉醒了之后便能获得全部传承。”
    “魔神转世？”卫湫然不禁白了那黑衣人一眼，他顿时觉得自己也是急病乱投医才会和这疯子聊这么久。
    “不信？”黑衣人拿出匕首二话不说便往手上划出一道伤口，他把带血的匕首扔到卫湫然的脚边后说道：“你试试把我的血滴在黑貂上，看看它有何反应。”
    卫湫然迟疑片刻后捡起匕首，把黑衣人的血滴在了黑貂上。卫湫然留意了许久也不见黑貂有任何变化。
    此时结界外的黑衣人开口道：“你再试试用你的血。”
    卫湫然也试着往黑貂上滴了一滴血，没曾想那黑貂一感受到这血液之后便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那黑貂此时还贯穿着然后的心脏，这动静把然后心头的伤口绞得越来越严重，卫湫然心里猛地一紧，低吼道：“别动！”
    结果话音刚落，那墨色黑刀倒还当真变得老老实实的了。
    “如何？这黑貂也沾染过然后和我的血，可是它毫无反应。但是遇到你的血却如此的激动，你甚至能命令黑貂。”
    “这短刀乃是魔神养的一只小黑貂所化，魔神一直用自己的精血养着。”
    “而且这黑貂也只有魔神一人能拔出来，你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卫湫然忽然想起苏木长老那天帮然后处理伤口的时候，便是在心口处的刀伤上出了意外，直到现在这黑貂还稳稳地扎在然后的心上。
    卫湫然见连苏木长老也无法解决这刀伤，便一直没敢动手去替然后拔下。
    他极力地压下心中的不安，手握刀柄，迟迟没有动手。良久，那把墨色利刃忽然消失了，卫湫然的肩膀上登时多了一只毛色乌黑亮丽的小家伙。它此时正甩着大而蓬松的尾巴，用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打量着卫湫然。
    半晌，它奶声奶气地说了一句：“又弱又怂又小，真晦气。”
    随后它又看向那黑衣人骂道：“你这鸟好大的胆子！竟敢把我捅到这倒霉神仙身上泡那么久！”
    “拔不出来就别学人家捅！”
    那黑衣人笑道：“黑貂大人别生气啊，属下这都是为了复活魔神啊。您身边的这位便是魔神转世了。”
    “就他？！小白脸，杀了重新投胎算了”黑貂眼神黯了下来说道：“反正我都等了这么多年了。”
    “黑貂大人，这么多年来魔神的转世我可没见过一个能撑过十岁的，要么就是死在娘胎里，要么就是夭折了，他还是第一个能活下来的呢。”
    “况且他答应我要杀了明晖。”
    黑貂和卫湫然异口同声地说道：
    “他能杀得了明晖？”
    “我何时答应你了？”
    黑貂却突然转头问道：“你为什么不答应他宰掉明晖那个狗贼！？”
    卫湫然：“明晖上神是我师祖，况且他和我无冤无仇的”
    黑衣人打断了卫湫然的话，“无冤无仇？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若是没有明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师尊此刻也许正好好地坐在你旁边，而不是在那里躺着！”
    “可对她下杀手的人是你！”卫湫然继续说道：“寒鸦族的灭亡凶手是明晖，我师尊只不过是一把刀。”
    “就像决定要灭我卫家的人是皇帝，而动手的却是刽子手，难道我要去怪刽子手为何要遵循旨意吗？”
    “你为什么要牵连我师尊？！”
    黑衣人嗤笑道：“你哪里来的脸面说我牵怒然后？”
    “我亲眼看着我的父母族人死在然后的剑下，而你呢？！”
    “然后什么都没做错，你不是一样把火都撒在了她身上！”
    “说起来然后变成这样还有你的一份功劳呢，要不是她急于找证据替卫家翻案，也不会跑去冥界和冥王打架，更不会自封灵力交出所有武器去冥狱找迟殒。”
    “要不是她封了灵力，我估计都没机会下手呢。卫湫然，然后死了，你才是关键。”
    “如果不是为了你，然后何苦跑到冥狱呢？”
    卫湫然心里一阵抽痛，“哇”地一下呕出一口血出来。
    黑衣人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所以说有些事情是算不清的，你只知道下杀手的是我，却不知道为何我要下杀手，也不知道其实是因为你，然后才让我有了近身的机会。”
    “你和这小白脸讲这么多做什么。”黑貂乜了一眼那黑衣人，随后嗖地一下窜到然后的身边对卫湫然说道：“我的眼睛能够看到她的命门，你若不杀明晖，我便杀她。”

 第八十章 你师尊等死吧！

    那时候石墨对外宣称是这弟子渡劫失败，被天雷劈死了，从此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而自此之后那些弟子更是不敢再与之对抗。
    只有他们才知道石墨其实是个心灵扭曲的魔鬼！
    可在外，石墨依旧是不信神里高高在上的长老，受尽所有人的尊敬。
    利寒双目含泪地看着石墨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此时正把自己的头发缠绕在指尖。
    石墨诧异地看着利寒问道：“你这是什么眼神？这次怎么演得这么逼真了？”
    利寒的眼泪终于叛逆地逃离了眼眶。
    他在哭，不是因为被石墨弄疼了，也不是按石墨说的演，而是真情实感。
    为了过去的自己，也为了即将重生的自己。
    他的眼泪夹杂着悲伤和喜悦。
    利寒哭着哭着突然大笑了起来，石墨见状说道：“你又哭又笑的做什么？疯了不成？”
    他正准备把利寒重新钉起来，可利寒却比他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随之听见“喀嚓”一声。
    石墨的双手被利寒给废了。
    他疼得大叫：“啊！救命”
    利寒伸手又将石墨的下巴给卸掉了，石墨愤怒地盯着利寒，嘴里不断地流着哈喇子。
    “啧啧啧，真像一条狗啊~”利寒披上外袍一脚把石墨踹下了床，踩着他的头，笑得几近癫狂。
    他狠声道：“石墨，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吗？”
    “原本以为你的出现会是我的救赎，可没想到你刚把我从悬崖边拉上来，转身就把我推进了无间地狱。”
    “我那时还是个小孩子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利寒扯住石墨的头发，目眦欲裂地盯着他暴喝道：“我的一生都被你给毁了啊！”
    “你们天天念叨着要斩妖除魔，可像你这样的人渣呢？！”
    “你们神仙作恶便是天命，而我们妖族，魔族，即便什么也没有做过，生来便是原罪吗？！”
    “这是什么样的世道啊？”
    “我们寒鸦一族就因为当年送了一份谈和信，便落得如此下场。”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然后冷着一脸，把我的族人，我的爹娘，一个一个找出来杀的样子！”
    “寒鸦一族的血可是活生生地把时雪这把银剑染成红剑了啊！”
    “然后灭我一族，你却毁我一生！”
    利寒气得胸口起伏不断，“你且看着我是怎么毁了不信神，毁了你。”
    “师尊您别用一脸不屑的眼神看着我啊。”利寒凑过去笑眯眯地说道：“你不信啊？要不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然后变成那个样子，是我的杰作喔。”
    石墨猛地抬头盯着利寒，瞳孔骤然一缩，眼里满是恐惧和怀疑。
    利寒点头笑道：“不错，不错，这个表情我喜欢。”
    “师尊您不也很喜欢看我一脸恐惧的模样吗？”
    “这点我倒是和师尊很像。”
    随后利寒挂着那张笑脸，不紧不慢地穿戴整齐之后便把石墨连拖带拽地关进了地下室。
    他走出房间，深吸了一口气，心情不错地跑去找迟殒了。
    当迟殒看见利寒的真面目时，也被他吓了一跳。
    “利寒？！你居然是寒鸦族的遗孤。”
    “你可装得真好啊，这么多年了，居然没一个人发现？！”
    “我记得你比我还要早进不信神”
    利寒也感慨道：“是啊，所以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迟殒突然问道：“你和冥王是什么关系？他为何要几次三番地冒险帮你？”
    “冥王是我娘亲同父异母的兄长。当初他听说然后灭了寒鸦一族之后便出来寻我，可那时候我已经被石墨带回不信神了。”
    “等他找到我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利寒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我当初遇到的不是然后啊”
    “你在嘟囔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时候活着比死难多了。”利寒眼眸一沉，说道：“因此，我要让所有伤害过我的人生不如死。”
    “起码不能死得如此痛快”
    随即他瞥了一眼正欲发作的迟殒，不耐地说道：“我知道，然后要交给你嘛。”
    利寒顿了顿又说道：“你知道吗，其实在不信神里我最羡慕的便是你和卫湫然。”
    “因为你们的师尊是然后。”
    “如果她不是我的灭族仇人，不是明晖的徒弟，我一定会像卫湫然一样，拼了命地要拜她为师。”
    “她是个好师尊，但是她却没有一个好师尊。”
    “好了，不说这些了。”利寒正色道：“我收到消息这次的邀约将会由苏木代替万荣前去，既然如此”
    “那便两个一起都留在皇宫。”
    “我们的计划要晚上几天了。”
    “不过没关系，石墨已经被我废掉关起来了，四个长老只剩一个严力在不信神守着，到时候万荣也离开了，我就不信扳不倒不信神！”
    迟殒看了一眼利寒，淡淡地说了句：“但愿如此。”
    而身在魔界的这些日子里，卫湫然则是不断地在和魔神抗争着，两个人同时抢占这一具肉体，吵得不可开交。
    “臭魔头，滚出去！”
    “臭小子，你才给老子滚出去！”
    “你脑子长毛？！这是我的身体！凭什么要我滚？！”
    “就凭你是老子的转世！我就是我，你也就是我。”
    “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滚出去！”
    “哟，你小子又想要老子的魔力和传承，又想保留自己的意识和人格，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谁稀罕你的魔力和传承！要不是为了救我师尊，谁理你啊！”
    “嚯，大孝子啊。说说你的故事。”
    “我师尊被人用黑貂捅了”
    魔神一听，乐了。
    “黑貂？哈哈，好家伙，真不愧是老子的乖崽崽。”
    “没错，被老子的小黑给捅了，只有老子能救。”
    “要不咱也别吵了，我们打个商量。老子替你救师尊，完了之后你就给老子滚出去。”
    “你做梦！要滚也是你滚！”
    “你确定吗？如何用黑貂只有老子知道喔，你要是不给老子滚出去”
    “那你师尊就等死！”

 第八十二章 对不起，利寒

    林安玄听了，好笑地说道“我们要是想走，你这公鸡拦得住吗？”
    “你这又不让人医治的，又不让人离开的，难道我们就坐在这儿干瞪眼吗？”
    “朝廷是没有人了吗？怎么放一只老公鸡在这儿逼逼叨叨的。”
    那老太监被林安玄气得不轻，冷哼道：“待太医替皇上诊断完后再说，如果太医证明皇上此次昏迷与你们无关，你们自然可以离开。”
    “否则朝廷便要劳烦万掌门前来一叙了。”
    苏木皱眉道：“万掌门又不是大夫，你们要见掌门干什么？”
    她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为什么朝廷非要见万荣？苏木感觉朝廷就像是想要把万荣从不信神里支开一般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更不能让万荣离开门派了。
    苏木和林安玄二人被软禁在宫中无法离开，于是苏木便传音给万荣跟他说了一遍皇宫这边的情况，并让万荣切勿轻易离开不信神。
    不久之后太医便诊断出来说皇帝是因为吃了苏木进献的丹药才中毒昏迷的，于是大臣们便纷纷开始提议让不信神的掌门出来给个交代。
    林丞相却不赞同地说道：“本相觉得此事有蹊跷，不信神的人莫不是疯了才会明目张胆地来谋害当朝天子。”
    此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却突然站了出来义正严词地说道：“林相，众所皆知不信神的苏木长老曾经救治过您的儿子。”
    “您要帮着丞相府的恩人是您的私事，但我们现在谈的是国事。”
    “皇上吃了苏木长老炼制的丹药后便一直昏迷不醒，而不信神的万掌门又一直避而不见”
    “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林相，您作为百官之首可要公私分明啊。”
    林相眉头紧皱，打量了一下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官，冷哼道：“本相现在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夹带任何私人感情。”
    “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耗子？竟然跑到本相跟前吱吱乱叫。”
    “你！”
    那小官被羞辱了一番后便阴阳怪气地说道：“丞相大人权倾朝野，皇上现在还未苏醒，自然是您说了算。”
    “丞相大人，下官也认为应该让不信神的掌门出面给个交代比较妥当。”
    “丞相大人，下官附议。”
    “”
    一时间，越来越多的官员站出来提议要万荣出面给朝廷和百姓一个交代。
    “本相以为这件事情还有待调查，况且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如何尽快让皇上醒过来。不然等万掌门到了，朝廷这边谁来出面？”
    “难道由你们吗？”
    ………
    “丞相大人，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朝廷与不信神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下官提议，可以由丞相您代表朝廷出面，起码先缓和一下两边之间的关系也是好的。”
    “而且现在已经有许多百姓也知道了这件事，外面正弄得人心惶惶。”
    林丞相听后狐疑道：“为何皇上中毒昏迷如此机密的消息会以这么快的速度流传到民间？！”
    话音刚落，他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信神并不畏惧皇权，可百姓却不一样，如果他们聚集在一起逼不信神的话，那么万荣便无论如何都要出面给个说法了。
    可皇上为何非要把万掌门逼出山门呢
    这些天皇帝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苏木多次提出要替皇上诊治，但都被拒绝了，与此同时她还收到了万荣的传音。
    现下朝廷与百姓同时向不信神施压，要求不信神的掌门必须出面给个交代，而万荣的意思是过来露个面便尽快赶回不信神。
    苏木虽然不赞同，可万荣已经做了决定，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林安玄被软禁了好几天不能出房间，整个人烦躁得不行，嘴里总是骂骂咧咧的。
    “他们脑子长毛？放着皇帝晕在那儿不去治，非要见咱们掌门做什么？万掌门又不是大夫”
    “那群蠢驴，脑子被门夹了！师尊，要不我们直接杀出去算了”
    苏木瞪了林安玄一眼说道：“胡闹！”
    她的眉头这段时间几乎都没有松过，糟心事一茬接一茬的。
    相较之下，利寒和迟殒最近心情却是好得紧。
    利寒自从拔了钉子露出原型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在众人面前了，他几乎每天都待在地下室以折磨石墨为乐。
    “这皇帝动作怎么这么慢？！”
    利寒嬉笑着对石墨说道：“师尊你知道吗，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不信神尸横遍野的景象了！”
    “为了报答您这么多年来的‘照顾’，我也给您备了一份大礼喔！是您最喜欢的喔！哈哈哈哈”
    石墨忿恨地骂道：“你这个死疯子，我看你能疯多久。”
    “你怎么不去死？！”
    利寒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石墨说道：“徒儿正准备迎接新生呢，师尊别说这种丧气话。”
    他定定地看了石墨一会儿，忽然冷下脸来说道：“既然你说我疯，那我便疯给你看。”
    利寒说完这句话后便甩袖离开了。
    没过多久，他又带着两个活蹦乱跳的小鬼折了回来。利寒朝石墨缓缓地走去，指着那两个长相骇人的小鬼阴森森地笑道：“怎么样，可爱？师尊不是喜欢听话的乖小孩吗？”
    “这可是我精心为师尊准备的啊~”
    随即他又开口命令那两个小鬼，说道：“你们两个去陪我师尊玩一下，别玩死了。”
    “咯咯咯~”
    “嘻嘻嘻~”
    那两个小鬼一收到指令便朝石墨身上扑去，利寒拿了一张椅子坐在石墨面前，闭上双眼心情愉悦地听着石墨发出的惨叫声。
    “利寒！你个杂碎！你这个死疯子！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啊！！！！”
    “利寒！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你给我个痛快！”
    “对不起”
    闻言，利寒神色一僵，箭步冲上去揪着石墨的衣领吼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石墨也骂累了，苍白着张脸虚声道：“对不起，利寒。”
    “我错了”

 第八十三章 仙山变尸山

    利寒的面容愤怒到几近扭曲，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看起来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对不起？！哈哈哈哈！”
    他怒不可遏地对石墨咆哮着，声音如同滚滚的沉雷一般，“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要你生不如死！”
    石墨是真的怕了，他苦苦哀求道：“利寒，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利寒冷笑道：“你要我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啊？！你糟蹋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要放过我？！”
    利寒看着石墨瑟瑟发抖的样子，整个人便变得更加亢奋了，他狞笑道：“师尊，你这下就受不了了啊？我还没开始呢~”
    这时，迟殒突然出现在地下室，冷不丁地说了句：“万荣刚刚已经离开不信神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利寒听后收敛了神色，扭着脖子，骨头发出“咯咯”的声音。随后他眼眸一压，冷笑道：“这座仙山，是时候该变成一座尸山了”
    “当~当~当”
    不久后，门派里的警报声便响了起来。利寒从内部破了不信神的禁制，让迟殒带着一大群炼尸从正门直接攻进不信神，而他则负责去牵制住严力和几个亲传弟子。
    “先把苏木那一脉的解决掉，断了不信神的后援。对了，好心提醒一下，你可要小心林安染，别被她给毒死了。”
    “我知道”
    利寒一愣，随即笑道：“是啊~我怎么就给忘了呢，你曾经也是不信神的弟子啊~”
    “那就交给你了，我去解决凌秋云他们…”
    这批炼尸被迟殒特意饿了好一阵子，如今迟殒一声令下，它们便像野狗一般冲出来见人就咬，疯狂地啃食着弟子们的血肉。一时间，不信神从原本的人间仙山沦为了人间炼狱。
    凌秋云惊讶地看着一脸陌生的利寒，诘问道：“利寒！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利寒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秋云师兄，你说错了。不是我变成这副模样，而是我本来就是这副样子”
    凌秋云不解地问道：“你是妖？！可我与你相识多年，从未在你身上感受到一丝妖气啊！”
    闻言，利寒笑眯眯地说道：“这就得感谢一下我师尊了，多亏了师尊的帮忙，我才一直没有被发现。”
    “什么？！石墨长老一早就知道你是妖了？！”
    利寒没有作声，微微笑了一下便突然朝凌秋云袭去，凌秋云见状也立即提剑迎击。
    “叶桐！快通知掌门师尊！”凌秋云一边拖住利寒，一边让叶桐赶紧离开。
    “想得美。”利寒提剑斩断了叶桐的去路，把她拦在原地，警惕地留意着他们的动作。
    “你！”叶桐杏木圆瞪，怒道：“既然如此，那便别怪我们了”
    利寒摆手笑道：“不怪不怪~叶桐师姐，秋云师兄，其实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你们该不会以为我真的只有你们所见的那般实力？如果真是那样，我怎么可能敢攻打不信神呢？”
    言毕，利寒的眸子里忽然划过一道诡异的光，随后他的背部逐渐展开了一双乌黑的翅膀，身上的妖气也变得越来越浓。
    “嘿嘿~”
    利寒欢快地笑了一声，说道：“秋云师兄，叶师姐，永别了~”
    反观迟殒这边，那群诡异的炼尸也全都杀红了眼，不信神的弟子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没有一个人的身体是完整的。
    林安染也多次尝试想要传音给掌门，可是那些炼尸却拼了命地缠着她，一个不小心便会被抓伤，害得她分身乏术。
    “见鬼，这些邪门玩意儿怎么百毒不侵毫无痛觉的？！”
    迟殒为了避免被林安染下毒，于是便一直躲在暗处不断地操纵着这群炼尸。林安染一向整洁的青衫此时也已经被那群炼尸抓得破破烂烂的了。
    林安染一直在找这些鬼东西的弱点，结果她发现这些炼尸其实也不完全是刀枪不入的，只有个别穿锦衣华服的小鬼才比较难缠，其它衣着破烂的只要砍了它们的脑袋它们便会停止行动了。
    可林安染环顾四周，发现缠着自己的几乎都是身穿华服的小鬼
    这便说明此时有人正躲在暗处操纵着这一切，而且这人对不信神甚至自己都并不陌生！
    因为只有亲传弟子才会习得这般远距离的传音术。
    而严力和甄大力是武者，并没有修行法术，因此也不用担心他们会传音给掌门
    思及此处，林安染心里暗道不妙：“糟糕，叶桐和凌秋云去哪里了？！”
    “滚！”
    一只小鬼趁林安染走神，一眨眼的功夫便飞快地咬住了她的小腿。林安染用力地把那小鬼给踹了下来，但自己的小腿也难免被它咬去了一块肉。
    林安染皱了皱眉，也没空管那伤口，飞快地往不信神殿的方向赶去。她抓紧时间立马传音给万荣，说道：“门派遇袭，掌门速回！”
    林安染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而追在她身后的一群小鬼已经把她的背部抓得血肉模糊了
    利寒解决完凌秋云和叶桐之后便去地下室把石墨提了出来，拎着他的衣领飞向空中俯视道：“师尊，你看，我没有食言？！不信神已经完了！”
    “你闻闻，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鲜血的腥味~这该死了多少人啊？！”
    “快死光了？！”
    “哦！凌秋云和叶桐是我杀的，还有谁呢？”
    “太多了”
    “我已经数不清了~”
    利寒像个疯子一样在那儿不断地自言自语，直到最后，他对着下方大喊一声：“小可爱们，我来给你们送吃的了！”
    他转头对石墨说道：“师尊，既然你这么喜欢小孩子，那么我这做徒弟的也要学着好好孝敬您不是？”
    下面等待着石墨的是一群龇牙咧嘴的小鬼，他们齐唰唰地仰头看向石墨，待他一下来便将他拆骨入腹。
    言毕，利寒便松手让石墨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这画面居然还有一点像大鸟返巢投喂嗷嗷待哺的小鸟

 第八十五章 该你了

    魔神认真地打量了一下然后，调侃道：“真好看，老子喜欢。”
    随后他又皱了皱眉，叹息道：“不过她的眼睛我估计是救不回来了。”
    “以后只能做个瞎子了”
    “不行！你要想办法把师尊的眼睛给治好！以后我不在了，谁来照顾师尊？！”
    “卫湫然，我们当初只说好了要把她救醒而已，你可没说要治眼睛啊，不带你这么玩儿的！更何况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片刻后，卫湫然拧眉道：“你先让师尊醒过来再说。”
    “这还差不多”魔神嘀咕了一声后便开始施法救治然后。
    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魔神忽然开口道：“好了，过一会儿她就能醒来了。”
    “眼睛老子尽力了，没办法。”
    “谢谢。”
    魔神怔了怔，笑道：“你谢我做什么？反正等下她醒了你照样还是要消失的。”
    “谢谢你信守约定啊。”
    “莫名其妙，信守承诺不是应该的吗？”
    卫湫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待在然后身边等她醒来。
    “阿然！”
    良久，然后突然大叫了一声，整个人忽地惊醒了过来，卫湫然见状连忙拍着她的背轻声说道：“我在这里师尊，不要怕，我在。”
    然后听到了卫湫然的声音，慌忙的摸了摸卫湫然的脸，随后深呼了一口气，喃喃道：“幸好是梦”
    “卫湫然。”魔神开口提醒道：“该你了。”
    “师尊，对不起，一直以来是我任性了”说完，卫湫然便从这具身体里彻底消失了。
    魔神展齿一笑，学着卫湫然的语气说道：“师尊，我们先回去。”
    “师尊还记得是谁伤的你吗？”
    然后摇头道：“我只看到是一个男子。”
    说着，然后突然停下了脚步，神情严肃地问道：“不信神这段时间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有啊，利寒和一陌生男子带着炼尸攻打不信神。”魔神说道：“不信神被灭了”
    然后整个人一僵，随即问道：“苏木和万荣他们呢？！他们还好吗？！”
    “师尊您别急，等回思华年了之后我再跟您细细道来~”魔神正欲继续去扶然后时，然后却将手抽了出来。
    “师尊？”
    “你不用扶我，我自己慢慢学着适应一下。”
    魔神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然后的背影，接着朝她喊道：“师尊，你等等老我！！”
    然后和魔神一起回了思华年，越靠近不信神，她嗅到的血腥味便越浓。魔神边走边和她讲述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目前的状况。
    然后听了，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帮着我找找万掌门。”
    魔神眯了眯眼睛说道：“师尊，我背你去找，这样快点。”
    “不用了，你找到之后带我过去就好，谢谢。”
    “师尊？”魔神觉得然后怪怪的，刚醒来时还好好的啊，怎么现在变得冷冰冰的了？难道是一时难以接受自己变瞎了？总不可能是她发现卫湫然已经消失了
    然后这一路走去不小心踩到了许多尸体，每碰到一具尸体，她便感觉自己的血凉了一寸，空气中弥漫的铁锈味让她屡屡作呕。
    “这儿！这儿！”
    魔神慢吞吞地走到万荣附近，接着朝然后大声喊道：“师尊！我找到万掌门了！”
    随后魔神又带着她走到了万荣的身边，然后蹲下来一边输着灵力给万荣，一边不断地唤着他的名字。
    “万荣？！”
    过了一会儿，万荣缓缓地睁开双眼定睛一看，不可置信地说道：“然后？！真的是你吗？！你醒来了！太好了！”
    “湫然呢？！他也在吗？！”
    魔神嘴角微扬，笑道：“我在！我在！”
    万荣先是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你这段时间带着你师尊去哪里了啊？我们都要担心死了，还有你师尊，真的是你复活了魔神吗？”
    魔神笑容一僵，垂首道：“对不起”
    “师尊，我要去杀了魔神吗？”
    然后蹙了蹙眉，开口道：“你这般行为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魔神怔愣了一下，说道：“可他是魔神啊！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啊！”
    “为不善乎显明之中者，人得而诛之，而不是因为他是魔，得而诛之。”然后朝魔神说道：“魔神若是不作恶，我会好好报答他，如果他作恶，我便会亲手杀了他，再以死谢罪。”
    魔神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师尊放心，魔神答应了我决不会祸害苍生。他只是想找一个人，替自己讨回公道而已。”
    “如果奢侈一点，他还想陪一个人共度余生。”
    然后没有接话，转而和万荣说道：“你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万荣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我这个人倒算是废了”
    “然后，你的眼睛”万荣从刚才就一直想说这件事了，但是然后本人却显得毫不在意。
    她淡淡地说道：“上苍待我不薄，我眼盲，自然也看不见眼前的惨状。单闻着血腥味已经足够令我窒息了，若是亲眼所见”
    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这样挺好的”
    “对了，你有苏木他们的消息吗？我给他们的传音，至今都没有回复”
    万荣此时也是满脸愁容，“没有。我收到安染的求救传音之后便赶回了不信神，苏木和安玄应该还在皇宫”
    “糟糕！他们还不知道利寒是叛徒！嘶~”万荣一激动便忙着要站起来，结果不小心扯到了伤口。这时他才留意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人简单地处理过了，看样子也不像是然后包扎的，还有不远处正放着的那一堆药
    “然后，这些药是你们带来的吗？”
    “什么药？我没有。”
    万荣狐疑地说道：“奇怪，之前有谁来过这里？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魔神眨了眨眼睛说道：“可能有弟子醒了自己去拿的？”
    万荣看着卫湫然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然后，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操纵炼尸的那个人，我好像听到利寒唤他迟殒？！”

 第八十六章 爱你成为了一种本能

    万荣见然后的表情一点也不意外，于是好奇道：“迟殒当年不是被你亲自关进冥狱了吗？！”
    然后摇头说道：“离魂。”
    “我遇害之前去冥狱看过迟殒。那里关着的，只不过是一具空壳而已。当我正想向冥王要一个解释时，就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
    万荣听后大惊道：“那如果按你这么说的话，冥王就成帮凶了啊！”
    “可是为什么冥王要帮利寒啊？！”
    这时魔神忽然开口道：“我没记错的话冥王有个和他感情不错的的妹妹当时好像是嫁给了寒鸦族的族长~”
    然后道：“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嘛~”
    “额，这个是课外读物，我闲暇时翻阅到的。”魔神噎了一下又说道：“师尊一向都不爱看这些的，自然就错过了许多故事。”
    万荣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他们之间存在着这层关系，那么冥王的行为便能够解释得通了。”
    “利寒真是下了好大的一盘棋啊，居然从这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对了然后，你觉得当初迟殒忽然偷习炼尸禁术这件事情，这其中有没有利寒的手笔？”
    “不知。”然后和万荣说道：“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先要查清楚苏木他们的下落。万荣，你先留在不信神养伤等我消息，而且这残局也需要有人来收拾。”
    “至于你”
    然后转而对魔神说道：“你要随我一起去找人还是要忙自己的事？”
    闻言，他的眼神闪了闪，随后说道：“师尊好生奇怪，自然是您去哪儿徒儿便去哪儿，师尊的事便是徒儿的事啊~”
    “那我们便先去皇宫看看。”
    二人告别了万荣，离开了不信神之后，魔神便带着然后赶往京城了，他饶有兴致地对然后说道：“师尊，我感觉自己现在好像成了你的眼睛了。”
    “你要是没了我该怎么活啊~”
    然后的眉眼动了动说道：“这世间是没有谁离了谁便活不下去的，每个人都各有各的活法，我亦如是。”
    魔神好奇地和然后闲聊道：“师尊，你去过最美的地方是哪里啊？”
    “魔界。”
    魔神心中一颤，笑道：“魔界？！魔界有什么好的？我还以为师尊会说是五城十二楼呢~”
    然后回忆道：“魔界的美更纯粹，我至今还记得那片银亮的海面，静谧得就像是一匹铺开的锦缎一般。”
    “还有魔界的天空”
    “云朵就像是喝醉了一样。”
    魔神听得眉眼带笑，一本正经地提议道：“师尊看上去很喜欢魔界啊？不如以后我们搬到魔界的海边去住？！”
    “我们可以建一个小木屋，我陪师尊钓鱼，师尊教我练剑，晚上我再给师尊烤鱼吃~”
    然后抿了抿唇说道：“魔界没有柠檬树。”
    “这有何难？我们再种就是了，或者直接把思华年的挖过去。”
    然后神色黯然道：“思华年的柠檬树种在魔界会死掉，即便还活着，也不是那个味道了”
    魔神定定地看着然后，觉得眼前的这个人陌生极了。他在卫湫然的记忆里所看到的然后并不是这般模样的。
    眼前的然后给人感觉太过脆弱和平静了，身上也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哀伤。
    大概是受身体原主的影响，魔神突然感觉自己心口的位置传来了一阵阵的抽痛。
    他暗骂道：你跟着伤感个什么劲儿？！你是了不起的魔神大人！还真把自己当那臭小子给演上啦？！然后瞎了就瞎了，她又与你无关！你可是要干大事的魔神！
    可是一看见她，心里就会止不住的难受啊
    魔神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不禁暗自感叹道：卫湫然早已经把爱你变成一种本能了啊~
    即便他已经消失了，我还是能够隔着生死，感受着这份刻骨的相思
    魔神一边感慨着卫湫然的隐忍和克制，一边百无聊赖地摸着无常剑，他忽然想起千劫说的那一番话
    不被世俗所容的感情吗？
    他好笑道：世俗算个什么东西，我这次就偏要向这世俗挑战！
    正当魔神想得出神的时候，然后突然开口问道：“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到京城？”
    “还早着呢，师尊是觉得路途无聊吗？那我个师尊讲个笑话。”
    “师尊，你知道狐狸为什么经常摔跤吗？”
    “狐狸经常摔跤吗？”
    “您先说您知不知道嘛~”
    “不知。”
    “因为狐狸很狡猾(脚滑)啊！哈哈~”
    “”
    魔神见然后没有反应，于是便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然后，我想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情。”
    “什么？！！”然后惊得整个人晃了晃，不小心摔下了无常剑。
    “哈哈，看来师尊也是很狡猾（脚滑）的喔~”魔神见状立马御剑追去接住了然后。
    然后微怒道：“你以后不要再这么胡说八道了！”
    魔神乐呵呵地看着然后，觉得这样逗她有趣极了，他继续开口道：“师尊还要听笑话吗？我可会讲笑话了~”
    “或者我唱歌给您听？”
    “”然后没有搭理他，自封了听觉，气呼呼地坐在一旁，而魔神也很有眼力见儿地闭上了嘴。
    等到了皇宫的时候，魔神伸手拍了拍然后的肩膀说道：“师尊，我们到了。”
    “这位公公，我们是不信神的人，此次前来有事拜访陛下，麻烦帮我们通传一下。”
    那太监瞄了一眼魔神，不屑地说道：“不信神的人？呵，皇上如今最不待见的便是不信神的人，每次和不信神沾边都没有好事发生，当真是晦气得要死。”
    “死的死伤的伤，你瞧，你身边这位不可一世的然后，不也一样瞎了吗？”
    魔神压低声音，浑身充满杀气地说道：“你个死太监再胡说八道老子撕烂你的嘴！”
    “你！！！”
    然后淡淡地说道：“戾气太重不是一件好事。”
    魔神暗道不妙，毕竟卫湫然那呆子可不会说这种话
    他立马打着圆场和然后悄悄地说道：“师尊，我得装得凶一点才能唬住他啊。宫里的人都是见人下菜碟，要是不凶一点，他才不会搭理我们呢!”

 第八十七章 你不是卫元元

    魔神冷眼对那公公说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去通报！”
    “你怎么说话跟个土匪一样”
    那公公无奈地说道：“二位，那你们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可就只负责帮忙通报啊，见或不见就是皇上的事了。”
    然后点头谢道：“劳烦这位公公了”
    皇帝听说然后二人来了之后皱眉自语道：“他们又来做什么？难不成是发现什么了？”
    “皇上？”那公公见皇帝久久没有给出答复，于是便不禁开口提醒道：“要奴才把他们打发走吗？”
    皇帝揉了揉眉心道：“让他们走。”
    话音刚落，魔神便推开了大门，大步向皇帝走去，他瞪了一眼那太监，讥笑道：“打发谁呢？！你是把我们当成乞丐了吗？！”
    然后缓缓地走上前去说道：“皇帝，我们这次来是想寻问一下苏木长老的下落，并无它意。”
    “苏木长老？”皇帝反问道：“她不是随你们不信神的弟子一起离开了吗？”
    然后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追问道：“请问那弟子是何模样？”
    “朕没有见到他。”
    魔神在一旁盯着皇帝看了半天，盯得皇帝浑身发毛，他好奇道：“皇上这醒的也太及时了？面色红润，一点也不像大病初愈的样子啊~”
    皇帝神色一僵，道：“说起这个真是闹了一个好大的乌龙。朕的确是因为吃了苏木长老炼的丹药才导致昏迷的，但不是因为苏木长老的丹药有问题，是朕对其中一味药材过敏。”
    “这也就是宫里的人大惊小怪，后来解开了这个误会之后便好了。”
    “哦~”魔神拖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皇帝，笑道：“皇上没事便好”
    “师尊，那既然苏木长老不在这宫里，我们便去别处寻她。”
    魔神一出来便对然后说道：“师尊，我怎么感觉这皇帝在说谎？”
    然后颔首道：“我隐约感受到皇帝身上有寒鸦族残留的气息，那便说明他不久之前才和利寒见过面。”
    “不过，这皇帝为何会跟利寒扯上关系呢”
    魔神这时忽然凑上来问道：“师尊，你怎么也会对寒鸦族的气息这么敏感？”
    “也？”然后顿了顿，又说道：“你忘了寒鸦族是谁灭的了吗？”
    “”
    魔神讪讪地笑了笑，又问道：“师尊，你觉得利寒会和苏木长老在一处吗？”
    “难说。”然后一直在思考着利寒和迟殒这两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如果利寒的最终目的是杀了自己毁了不信神替寒鸦族报仇，那么利寒的目的按理说已经达成了啊，难不成他要再杀自己一次吗？
    至于迟殒，然后实在不明白，不信神和自己待他并不薄，而且这么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的，怎么突然就和利寒混在一起了。
    然后一想起这些就十分内疚，她觉得不信神沦落到如此地步以及这一切的悲剧源头都是她自己。
    “师尊？在想什么呢？都不理我的？”
    然后回过神来说道：“在想利寒到底想要做什么”
    魔神眼神一凌说道：“杀明晖啊~”
    然后一把抓住魔神的衣袖问道：“你说什么？！”
    “是他自己告诉的啊~”魔神突然抱着然后的手，委屈地说道：“本来他还想要让我去杀来着的！我怎么可能打得过明晖上神啊~”
    “可是他说不杀了明晖上神就不帮我救师尊了，我一听就急了呀，于是就把这个重大的任务交给魔神了。”
    然后迷惑地问道：“你意思是利寒救了我？作为条件你去复活魔神？”
    魔神连忙点头道：“对对对，没错！”
    “那他为什么找你？利寒直接自己去复活魔神不是来得更快？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来救我？利寒可是和我有着血仇的。”
    “哎呀~师尊您一下子问这么多，要我怎么回答您啊~”魔神痞痞地笑道：“这些问题总结下来的答案便是”
    “我不是人。”
    “”
    “师尊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您在无望之境的时候便发现我身上带有一丝魔气了？只不过那时候我被魔兽抓伤，您尚不能分辨出这魔气是属于谁的。而在死海的时候您应该已经基本能确认了，我不是人。”
    “其实我很好奇师尊您为什么会选择隐瞒这个秘密，一个甚至连我本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魔神说着又凑到然后面前，“利寒跟我说我是魔神转世，只有我才能复活魔神，而只有复活魔神，他才肯出手救您。”
    “魔神与明晖上神有仇，无需我多说他也会去杀了明晖上神，于是我便答应他了。”
    然后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魔神说道：“你确定是利寒救的我？而不是你救的我？”
    “魔神大人？”
    魔神怔愣了一下摆手笑道：“师尊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是魔神呢~”
    “你听听我的声音，摸摸我的脸，我就是您的徒弟卫湫然啊！”说完，他还抓住然后的双手往自己脸上摸。
    然后不悦地甩开了他的手说道：“真正重要的东西是要用心去感受的，皮相对于我这个瞎子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魔神正色道：“可我就是卫湫然啊！从头到脚都是他啊！”
    然后沉默了一下，道：“或许你是卫湫然，但你不是卫元元。”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魔神盯着然后问道：“我哪里装得不够像了？”
    然后没有回答他，呢喃道：“你可以把他还给我吗”
    “还？怎么还？我便是他，他便是我，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同一个人啊！为什么你可以接受他但是却不能接受我呢？！”
    “为什么同样是卫湫然，你知道他是魔的时候选择了隐瞒，而我，你却想要我消失？”
    “就因为我是世人嘴里说的魔神吗？！可是师尊，我不叫魔神，我也是有名字的，我就叫卫湫然！”
    “我只是一直以来被封印着的另一半人格而已！”
    “师尊，若是当初我对您说，您把小冉还给我，您会怎样？”

 第八十九章 偏爱

    利寒的眼眸里流露出一抹愤恨，咬牙道：“正是因为他们对你忠心不二，这才惹来了这灭族的祸事！可你倒好，牵着这双沾满我们族人鲜血的手，笑得跟个白痴一样。”
    “若你只是卫湫然也就罢了，可你是魔神！你这般作为对得起寒鸦族吗？！”
    魔神一挑眉，不屑地说道：“可笑，我是君，你们是臣，何来对得起对不起一说？”
    “卫业对皇帝够忠心了？皇帝还不是因为私心灭了他满门。”
    “利寒，你在诘问我之前，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扪心自问，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过你们寒鸦族，而且寒鸦族真正的仇人是谁，你难道真的不清楚吗？”
    然后被他们二人吵得头痛，于是便开口打断道：“别吵了！利寒，你不是来带我去见迟殒的吗？走。”
    魔神乜了一眼利寒，随即对然后说道：“一炷香之后我便来寻你。”
    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后便随着利寒离开了。
    “迟殒把苏木和安玄带到哪里去了？他们有受伤吗？”
    利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然后长老，我只是负责过来传话的。”
    二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一前一后地慢慢走着。过了许久，然后突然开口道：“利寒，寒鸦族的事情，是我的错。”
    利寒脸色一僵，随后阴阳怪气地笑道：“呵，是啊，然后长老当初没杀我们个干净，如今被我这条漏网之鱼算计成这样，的确是你失算了。”
    然后摇头道：“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利寒听后身子一顿，驻足冷笑道：“没想到然后长老瞎了一双眼后心思倒是多了不少嘛。”
    “你和我说这些也没有用，要见你的是迟殒，苏木和林安玄也不在我手上。”
    “再说了，他们如何，你等下到了不就知道了嘛，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然后轻叹一声，道：“利寒，不管你是否相信，我都是真心实意想向你道歉的。”
    利寒嗤笑道：“然后，不管你真心与否，我也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再走一会儿就到了，你有什么话还是留着和迟殒说，我没兴趣同你说话。”
    利寒带着然后来到了冷宫，迟殒听到动静便立即冲了出来，他看着然后清冷的面容，哽咽了许久，小心翼翼地说道：“弟子，拜见师尊。”
    然后沉默了一下，说道：“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苏木和林安玄呢？”
    迟殒心中一紧，不死心地说道：“师尊”
    然后紧皱眉头打断道：“迟殒，有些事不管你如何努力，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我早已不是你师尊了。”
    “你把苏木和林安玄藏哪儿了？”
    “那，除了这个问题，你就没有其他话想和我说了吗？然后”
    然后眉眼微动，道：“有。”
    “卫湫然，卫家，是你害的，你就是国师元。”
    闻言，迟殒瞬间像炸了毛的狮子一般激愤地朝然后吼道：“卫湫然！卫湫然！你为什么眼里只有卫湫然！”
    “明明是我先参与你的人生的啊！明明你只有我一个徒弟！你说了不收徒的！为什么要因为他而打破自己的规则？！”
    “你给他取字元元，给我的却是殒。”迟殒忍着心底翻涌的情绪道：“害了他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偏爱！”
    然后失望地说道：“迟殒，你为何看事情只看一半？你的名字是私心，而卫湫然的则是责任”
    “我只希望你平安长寿，你才是我的偏爱啊”
    “我一直把你当作是上天赠与我的生辰礼，对你百般呵护，悉心教导，可是你却背着我偷偷修习炼尸这等残忍的禁术。”
    然后深吸一口气又道：“可即便如此，在冥界前来要人的时候，我还是为你与冥界为敌，为你和冥王打得几乎法力尽失，变成孩童模样”
    “你从来都只记得我亲手把你关进冥狱设下禁制，可是你不知道，我设的禁制是保护你的啊，若有人强行破坏禁制妄想动你，必遭反噬。”
    “你只觉得我待卫湫然好，可是你不知道，你毫不费力便能得来的，他却是用命赌来的。”
    “迟殒，你就因为这一点，便要用那般毒计灭了卫家满门，害死这么多无辜的人吗？！”
    “我”迟殒思量片刻，索性开口言明：“我想你只属于我一人，卫湫然死皮赖脸地要缠着你，我是定要除掉他的”
    “”然后听了心头一震，道：“迟殒，你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
    魔神躲在一旁将许多话都听去了，他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虽然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又或许正是因为都与他无关，他才会这般
    “然后！”魔神理了理衣衫，随后满眼笑意地走到然后身边开口道：“我来了。”
    “怎么这副表情啊？他们两个惹你生气了？我待会儿就去揍他们！”魔神伸出手指抚上然后的眉心处，“哎呀！”
    “怎么了？”
    魔神委屈道：“手指被夹了，好痛~”
    然后愣了愣，随后无奈道：“别闹。”
    “你不要老是皱眉头，你一皱眉，就夹得我的心好痛”
    “你别来恶心我。”
    “唉~别这样嘛，有外人在呢，你好歹给我留点脸面嘛~”
    “呵，你还知道要脸了。”
    迟殒看着然后和魔神之间的互动，心底冒出一团火焰，“然后！你眼盲了心也瞎了吗？！你旁边站着的是魔神啊！卫湫然是魔神转世！他现在彻底成魔了啊！”
    “我知道，所以呢。”
    迟殒诧异道：“所以呢？神魔不两立啊！你不杀了他吗？！”
    “他并无作恶，我为何要杀他？”
    “那寒鸦一族呢？！他们也并无作恶，你又为何下此毒手，灭他们全族？！”
    然后道：“寒鸦族一事，是我错了。”
    “当时年少，我只知遵师命，却没有辨是非。”
    “正是因为有了寒鸦一族的悲剧，我才更加知晓种族出身并非原罪的道理。”
    迟殒显然不相信然后所说的话，好笑道：“呵，说得这么好听，不过都是因为成魔的那人是卫湫然罢了！”

 第九十章 卫湫然那个魔头呢？

    “你非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没办法。”然后不想与迟殒继续争论下去，她把话题扯回来问道：“苏木和林安玄到底在哪里？”
    “魔界。”
    “魔界？明晖那狗贼不也在魔界吗？”魔神狐疑道：“你把他们二人带去魔界做什么？”
    迟殒道：“你可别冤枉好人，是他们自己跑去魔界的，我不过是说了句你们在魔界而已。”
    “哦~你想算计老子？！”魔神眨了眨眼，突然笑道：“我若这时候去魔界可就和明晖狗贼撞个正着了，你想借明晖的手把我除掉？！”
    “呵，魔神说笑了，我哪能算计得了你。”迟殒又道：“怎么？难不成魔神还打算跟着一起去找苏木和林安玄？”
    魔神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迟殒说道：“好笑，我回魔界怎么就成了跟着找人？我是魔神，我不回魔界回哪里？”
    迟殒怪笑道：“好，是我多虑了，那祝你和明晖上神相处愉快。”
    魔神朝迟殒冷哼了一声，随即笑着和然后说道：“我们出发！去魔界~”
    “你也去？”然后思虑片刻后开口道：“可是明晖上神也在魔界”
    魔神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又如何，只要我老老实实的，便是天帝也说不了我什么。估计天帝还巴不得我永生永世都待在魔界里别出来呢。”
    接着魔神转头看向然后问道：“不过这两个人，我说了要揍他们一顿的！”
    说着他便忽然朝迟殒和利寒出手，三人便开始缠斗在一起了。利寒和迟殒加起来都不是魔神的对手，二人很快便败下阵来了。魔神又用黑貂挑了他们的手筋脚筋，令他们无法行动。
    利寒阴恻恻地盯着魔神，不停地狞声狂笑。
    魔神不耐地说道：“你笑什么？都死到临头了还笑？！”
    “死到临头？！哈哈哈哈哈~”利寒疯魔地笑道：“哈哈哈，对对对。”
    “怎么？你该不会觉得你那冥王舅舅能救得了你？”魔神冷哼道：“他先保住自己再说！”
    “你特么笑够了吗？！”魔神暴戾地掐住利寒的脖子喝道：“再笑我就把你脖子给掐断。”
    “你们为什么一直待在皇宫不逃？”然后不解道：“迟殒，你是觉得我会放你走？还是觉得利寒能打得过我？”
    “不是，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和你说说话而已。”迟殒道：“不信神一战我操纵炼尸过度，不慎被禁术反噬。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魔神嗤笑道：“嘁，连自己养的狗都看不好，还好意思来卖惨。”
    随即他又指着迟殒对然后说道：“他就是想把我引过去，借明晖狗贼的手来除掉我。”
    然后想了想，开口道：“你留在这里替我看着他们两个，我自己去魔界便可。”
    魔神听后摇头道：“不成不成，你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明晖上神是我师尊，苏木是我朋友，林安玄是不信神的弟子，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利寒冷笑道：“对啊，她有什么好怕的，反而是你，别一去到那儿就被明晖给宰了~”
    魔神下巴微扬，“哼，老子还怕他不成？！”
    然后蹙眉对魔神说道：“你乖乖待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魔神被噎了一下，妥协道：“好，最多三日，你要是还没回来我便去找你。”说完他便画了一个传送阵把然后送到了魔界。
    然后在魔界里用不了传音，只能盲目地寻着苏木的气息去找，走着走着她忽然听到远处有人大声地喊着：“然后？！是你吗？！”
    她觉得这声音听着有点像苏木，于是便停下脚步在原地等着。
    不一会儿，苏木便气喘喘吁吁地跑过来开口道：“然后，真的是你啊！我们原本只是来碰碰运气的。”
    林安玄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然后长老，湫然师弟没和您在一起吗？”
    然后摇摇头道：“你们有在这儿见到明晖上神吗？”
    苏木道：“还没呢，我们已经在这里迷路好多天了，魔界的路实在是难找，我们光是进来就已经废了很大的力气了。”说完她狐疑地看着然后问道：“然后，你眼睛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晃悠啊？”
    然后平静地说道：“没什么，瞎了而已。”
    “什么叫瞎了而已？！”苏木看着她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让我看看。”
    片刻后，苏木紧绷着下颌，满脸愁容地看着然后，缓缓道：“我会想办法替你治好它的”
    然后却释然地笑道：“没用的，我觉得这样也不错，眼不见为净。”
    “我们先回不信神，万荣很担心你们。”
    苏木点了点头，可她没走两步便停了下来问道：“不对啊然后，你还没和我说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呢。卫湫然不可能把你丢下的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然后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你知道不信神发生了什么事吗？”
    “怎么了吗？”苏木心里有阵不好地预感：“我们还被扣押在皇宫的时候有一个不信神的弟子跑来通知我说万荣他们在魔界发现了你们两个的踪迹，传音给他也没人回应，我一时着急便不管不顾地赶来了”
    然后顿了顿，艰涩地说道：“不信神，没了。”
    苏木怔愣了一下，道：“没了？什么叫没了？什么意思？”
    “利寒和迟殒操控炼尸攻打不信神，等我醒来后，不信神已经被毁了，万荣也重伤昏迷了”
    “然后长老！我姐呢？！您看到我姐了吗？！”林安玄一把拽住然后的衣袖，激动地问道：“我姐她没事？！对？！”
    然后拍了拍林安玄的手宽慰道：“我不知道安染的下落，不过万掌门他正在门派善后，待我们回去后应该就有新的发现了，别怕。”
    林安玄苍白着张脸，无措地说道：“对对我们先回去”
    苏木一直绷着个脸没有说话，她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不信神已经沦陷了的事实。
    正当几人决定启程回不信神的时候，明晖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阴沉着一张脸朝然后走来。
    “然后，卫湫然那个魔头呢？！”

 第九十一章 我姐呢？！

    明晖一脸阴郁地看着然后，沉声道：“然后，卫湫然那个魔头呢？”
    然后的眼皮动了动，随即平静地答道：“不知。”
    “不知？”明晖狐疑地问道：“你怎会不知？卫湫然不是去找你了吗？他人呢？”
    “卫湫然等我醒来过后便离开了，他没有告诉我他要去哪里，只是说有事要先走。”然后顿了顿又道：“不知明晖上神找卫湫然有何事？”
    明晖皱了皱眉提醒道：“你小心一些卫湫然，他现在已经成了魔神了，不再是以前的”
    他正说着，语气忽然一顿，沉下脸来缓缓地打量着然后面上的表情。
    “不对啊，我方才一开口问的便是那个魔头去哪里了，可你的表情却一点也不意外，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明晖见然后没有说话，于是便怒道：“知道了你还放他走？！你知不知道魔神现世会给这三界带来多大的麻烦？！然后，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怎么可以为了一己之私就把卫湫然给放了？！”
    “明晖上神，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赶回不信神。”苏木见明晖欲要发怒，于是便把然后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开口道：“不信神遇袭，目前还有许多弟子生死不明，一切等事情都解决了之后再说。”
    闻言，明晖定定地看了然后好一会儿，随即淡淡地暼了眼苏木方才甩袖离开。
    片刻后，苏木深呼了一口气说道：“走，我们也该回不信神了。
    “安玄。”
    “嗯。”林安玄心绪不宁地跟上了苏木她们的脚步。
    苏木带着然后寻着来时做的标记，兜兜转转地走出了魔界。
    “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三人回到不信神的时候，苏木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惊呼了一声，随即立马用双手捂住嘴，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这还是万荣打扫了一番的场景！苏木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不信神遭遇了何等程度的袭击
    林安玄看红了眼，急忙冲进不信神殿内朝四处喊道：“姐？！姐姐？”
    此时，万荣正带着一身伤痛在殿内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公务和门派弟子的后事，他看清来人后，死寂的眼神终于流露出一丝久违的喜色。
    “安玄！你们回来了！”万荣抬头看了一眼跟在林安玄身后的苏木和然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万掌门，我姐呢？！林安染呢？！她在哪里啊？！”
    林安玄红着眼眶，死死地拽着万荣的袖子不肯松手。
    万荣敛了敛神色，沉声道：“安染她在这边，你跟我来。”
    万荣刚走两步便停下了脚步，转身欲要和林安玄说些什么，可转念一想，只是叹息了一句便作罢。
    “安玄啊，你唉”
    万荣说不出口，只是带着林安玄走到了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旁边。
    林安玄伸出颤抖着的手，小心翼翼地揭开了那条白布。
    “姐！！！”
    苏木和然后二人闻声赶来，林安玄颓然地跪坐在一具尸体旁泣不成声，嘴里一直哭喊着“姐姐”
    “安染！？”
    苏木怔怔地看着地上的这具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女尸，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如果不是这一身特有的青衫，她真的不愿相信眼前的人便是她最喜爱的弟子，林安染。
    夹杂着苏木的啜泣声和林安玄的哭喊声，然后的脑海里蓦地响起一道声音：“都怪你！”
    “如果当年你没有灭寒鸦族，利寒就不会出手报复不信神！如果你当年没有救迟殒，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枉死在这炼尸禁术之下！”
    “你是一切悲剧的开端！”
    “那么多的人，都是因你而死！”
    “就连卫湫然，也因为救你而成了魔神！”
    “然后，你怎么还有颜面站在这里？！”
    “你怎么不去死？！”
    是啊
    我该给他们陪葬的
    “哐啷”一声，苏木打掉了然后手中的时雪，语气微怒道：“然后！你疯了吗？！你这是在干什么？！”
    干什么？
    然后疑惑道：“怎么了吗？”
    “怎么了吗？”苏木被气得不行，“你方才拿着时雪要自戕！你说怎么了吗？！我要是再晚一步发现，这里便又要多了你一具尸体了！”
    “卫湫然不惜复活魔神也要救醒你，你居然想着自戕？！你想什么呢？！”
    然后的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她伸手过去，触碰到了一丝温热。
    她抿了抿唇，小声了句对不起，便走远了。
    然后想着估计是那处的尸体太多，怨念过重而导致自己产生了心魔。
    她苦笑了一声，暗念道：它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
    然后正想得出神的时候，忽然收到了魔神的传音，“然后，你找到苏木他们了吗？你现在在哪里？”
    然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给魔神回音道，“我找到他们了，现在已经回到不信神了。”
    然后想了想，忍不住又说了一句：“明晖上神正在找你，你自求多福。”
    魔神收到了然后的传音之后便傻乐道：“小然后这是在担心我吗？哈哈~”
    “不过明晖这狗贼现在盯我盯得紧，这倒的确是个麻烦。”
    要换做是以前，魔神定然是不怕明晖的。可他现在还未恢复过来，如果和明晖硬碰硬，那免不了是会吃亏的了。
    魔神暂时打消了去找然后的念头，他转而看向一旁的迟殒和利寒，歪了歪头，百无聊赖地自语道：“杀了…？”

 第九十二章 女主子

    然后回到了思华年，在悬崖边上坐了许久。
    “真冷啊。”
    她喝了一口冰镇柠檬茶后不禁皱眉道：“怎么从前没觉得你这么冰啊？”
    “喂！小瞎子！”
    闻言，然后怔了怔，小瞎子？是在叫她吗？
    一道奶呼呼的声音蓦地出现在然后的耳边，“魔神大人让老子给你带句话，你听好了啊……”
    随即，它润了润嗓子后便开始模仿道：“小然后，我准备要闭关修炼啰！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能来找你啦，记得乖乖地等我出关喔~在这之前，这小家伙就先拜托你啦！让它先替我，做你的眼睛～”
    然后冷嗤了一声，“你主子的脑袋长那儿是个摆设吗？砍了算了。”
    “我可没忘记心脏被贯穿的感觉。”
    “黑貂。”
    黑貂眨巴了一下它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讪讪地说道：“诶呀~老子只是一把刀，捅你又不是老子的意愿。都怪那只臭鸟！”
    说完，它嗖地一下窜到然后的肩头上，用毛茸茸的脑袋不断地蹭着然后光洁的脸庞撒娇道：“你方才是说冷吗？我替你暖暖~”
    “老子的皮毛可暖人呢！你是不知道像老子这种小可爱在人间有多抢手，估计和鲛人有得一拼呢！”
    “小瞎子，你看在老子这么可爱暖心又暖身的份上，就把我留下来~”
    然后眉心紧了紧，一把甩开了黑貂，冷漠地说道：“滚。”
    黑貂不死心地说道：“欸！小瞎子，你看你眼睛不是瞎了嘛，留老子下来替你看看路也成啊！”
    “魔神大人把老子体内的魔气给封印了，老子现在就是只普通的灵宠，你不用担心老子会伤害你啦~”
    然后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和你家主子不熟，我没义务替他照看你。”
    “还有，你不要张口闭口的就是老子，好好说话，别学你那主子，跟个土匪似的。”
    “好的哇，主子说你以后就是我女主子了，要老呸要我以后都听你的。”
    然后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卫湫然的模样，她耳垂一红，微怒道：“滚！别给我攀关系！谁要是当了你女主子，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离我远点！”
    黑貂打量了一下然后，开口道：“难道你觉得自己还不倒霉吗？”
    “我”然后刚想反驳，可是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经历，倒也真的算不上幸运。
    “那你也别乱认主子”说罢，然后便站起来，拎起黑貂随手往后一扔便朝不信神殿走去。
    万荣最近一直在忙着收拾战后残局和处理弟子们的后事，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好几岁。
    “然后？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半晌，她开口对万荣说道：“门派内幸存的弟子，待他们伤好之后，便让他们回家”
    万荣拧眉，“你这是打算遣散弟子，想要解散不信神？”
    然后颔首道：“不信神已经不安全了，我不想再连累更多无辜的人了。”
    “况且我们这一次元气大伤，想要恢复过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等稳定下来再说。”
    “我之后也打算闭关休养”
    万荣思量片刻后便做出了决定，“好，我会命人通知下去的了。”
    然后和万荣道过谢后便转身离开了，可这时候万荣却开口问道：“然后，你真的不知道湫然现在在哪里吗？”
    闻言，然后的步子顿了一顿，随即侧过头来，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知。”
    “诶诶诶，小瞎子，你不知道魔神大人在哪里，我知道啊！要我告诉你吗？”待然后走远了，黑貂又一溜烟地钻了出来，围在了然后的脖子上面。
    无法否认，被黑貂这样围着确实很舒服，然后也不禁伸手摸了摸它的头，接着又是把它拎起来往身后一扔，冷漠地说道：“不需要。”
    黑貂屁颠屁颠地跟着然后回了思华年，她如以往一般躺在了躺椅上休息。
    然后暗自感叹道：习惯真可怕，忽然之间少了个人，怪冷清的，要不就留下这个小黑貂，接着就往死里使唤他以报穿心之仇？
    思及此处，然后蓦地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黑貂眨巴了一下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道：“魔神大人叫我崽崽，或者乖崽崽。”
    然后干咳了一声，道：“崽崽，你都会些什么？我可不收留废物。”
    崽崽傲娇地说道：“我能弑神！”
    “滚！我留着你来杀我吗？”
    崽崽讪讪地说道：“不不不，我现在只是个暖宝宝，除了暖，啥也做不了。”
    “哦！还能给您看路！”
    “您瞧您这不是瞎了眼吗”
    然后咬了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不、需、要！”
    “魔神派你来是给我添堵的？！”
    崽崽认真地想了想，“说起来魔神大人的确有交代过我要多陪你说说话，让你看起来更有生气些。我瞧您现在这样子”
    “我好像做得不错！”
    然后按了按太阳穴，耐心道：“此生气非彼生气我跟你解释不通！”
    “终究是人与仙不同，仙与畜不同啊”
    崽崽听得迷迷糊糊的，好学道：“这是什么意思啊？你在夸我干得漂亮吗？”
    “”
    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然后不耐烦地说道：“自己一边玩儿去，别吵着我睡觉。”
    崽崽得令便马上跑走了，它嗅着嗅着寻到了卫湫然的房间，在里面东窜西窜一阵后，手里便多了两样东西。待然后熟睡过后，它便一溜烟地凑了过去，停留了一阵子过后就走了。
    “崽崽，干得漂亮~”魔神摸了摸崽崽的头问道：“给她戴上了吗？”
    “带了哇~”崽崽歪了歪脑袋问道：“魔神大人，这是什么东西啊？武器吗？”
    魔神低头看向手中的发簪，眉眼里都带着笑，“这个啊，是定情信物，你不懂。”
    他攥紧了手中的发簪喃喃自语道：“卫湫然是小冉师姐的，卫元元是然后长老的。”
    “然后，你是我的。”
    “我们从头来过”
    言毕，魔神便缓缓地替自己簪上了这柠檬花发簪。

 第九十三章 成为你的眼睛

    “天帝，我们如今就这样放任魔神回魔界待着不管了吗？！”明晖面色不悦道：“魔神如今闭关潜心休养，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了，到时候他要攻打天界可就麻烦了啊。”
    天帝眯了眯眼，摆摆手说道：“随他去，他要老老实实地待在魔界不出来自然皆大欢喜。如今魔界势弱，他一个人再强也无法与整个天界抗衡，更加无法打破这三界的平衡。”
    “还是说你怕他上门来找你寻仇？”
    明晖神色一动，“天帝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年的事情，不是您默许的吗？怎么就成了找我寻仇？”
    “哦？竟有这回事儿？！”天帝似乎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似的。
    片刻后，他摇头感慨道：“太平日子过久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也不想再记起来了。”
    “明晖上神，您还是别去招惹那个瘟神了，到时候把他逼急了也不好啊。”
    明晖声音一凌，道：“你怕他？我可不怕，哼！我非要把那魔头给宰了才罢休。”
    天帝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夜明珠，道：“可他现在在魔界安安分分的，天界突然打过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自有办法。”明晖说完后便甩袖离开了。
    明晖回到寝殿过后便召来了座下的弟子说道：“把天庭要捉拿然后归案的消息散播出去，特别是魔界，盯着魔神，务必要确保他能收到这消息。”
    那弟子神色一变，问道：“捉拿然后师姐？！师尊，师姐她做错什么了啊？”
    明晖面露不悦，乜了一眼那弟子，“你照我说的去做便是了。”
    “弟子知道了。”
    明晖见那弟子一脸担忧，于是便缓了缓语气宽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了，然后终究是我的徒弟，为师自有分寸。”
    随即那弟子便抱拳道：“是，师尊，弟子先行告退了。”
    “嗯，去。”
    -
    “小瞎子，你别一个人乱跑啊！等等我啊！”
    “我的天啊，你一个瞎子是怎么走这么快的？！”
    崽崽气喘吁吁地追着然后一路下了山，然后原本打算趁着天黑之前来山下的小镇，吃上一碗肥肠酸辣粉之后再入无望之境闭关的。
    可是
    从前热闹的街道现在已经变得空空荡荡的，没有了熟悉的吆喝声，更没有了熟悉的味道。
    “喂，小瞎子，你这一脸委屈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对崽崽吼道：“我不叫喂!我也不叫小瞎子！我叫然后！”
    “好好好，你是我祖宗成了。你这是怎么了啊？委屈巴巴的，没人欺负你啊”
    然后落寞地说道：“是啊，没人了”
    “肥肠酸辣粉没了，烤红薯也没了”
    “什么都没了”
    “你还有我。”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传入了然后的脑海里，她浑身一僵，怒道：“谁允许你碰他的东西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发间，随后冷笑了一声：“魔神大人不是闭关修炼吗？怎么有闲心搞这么多小动作。”
    “崽崽，不问而取视为盗，你可别被你主子给带坏了。”
    魔神听着她一本正经教育黑貂的声音，不禁笑了出来：“这本就是你我的东西，物归原主罢了。”
    然后眉眼微动，说道：“这是小冉送给卫湫然的，与你我无关。”
    只听魔神深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呢，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然后不赞同道：“是同一副皮囊。”
    说罢，她便准备伸手摘了那发簪，魔神急忙说道：“然后你等等！我给你看个东西！”
    然后咬了咬嘴唇，小声说了句无聊，可她手中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魔神笑着说道：“你不是说你喜欢魔界的海吗？还有天空！晚霞！你看到了吗？”
    此时，然后的脑海中正浮现出魔神所看到的景色。
    “然后，别摘下来好吗？”
    “不是说了要成为你的眼睛吗~”
    “从此以后，这世间的美好，我替你看。”
    然后怔了怔，说不心动那才是骗人的。
    岁月漫长，等待着然后的是千年的孤寂和无边的黑暗。
    可是她一想到这片刻光明就像是偷来的，便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魔神抢先一步说道：“你要是摘了发簪，我就摘了狗皇帝的脑袋。”
    “知道了。”
    “好了，不打扰你了，我回去闭关了。”
    说完，魔神连忙拍拍自己的胸脯，随即无奈地笑了笑。
    然后烦躁地皱了皱眉。
    方才魔神开口威胁自己的时候，她竟然有一种找到了台阶下的窃喜！
    然后觉得自己简直恶劣得该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可她终究还是自私地想藏住这一缕光。

 第九十四章 捉拿然后

    “明晖上神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捉拿然后归案？！”
    “苏木长老，您跟我急也没有用啊，我只是负责过来传递消息的，我也很但心师姐啊”
    然后回到思华年的时候，听到门口处传来一阵争执声，于是她便走近了些，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是子英吗？”
    子英一听到然后的声音便立即冲上前来着急地说道：“师姐！师尊不知怎的突然说要将你捉拿归案，还让我命人往三界都散布这个消息，特别是魔界那儿。”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时他还生气了，师姐”
    然后先是怔了怔，嘴里不禁念叨了一声“魔界？”
    随即了然。
    明晖的目的是想利用她把魔神给钓出来。如今魔神安安分分地在魔界闭关，即便是天界想对他下手也没有借口，如此便只能想个法子让魔神主动出来。
    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然后皱眉道：“子英，麻烦你回去转告明晖上神，我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也不会担下这莫须有的罪名。”
    子英好心地提议道：“师姐你和我一起回去啊，当面与师尊解释清楚啊。”
    然后摇头拒绝，“没什么好解释的。”
    闻言，子英叹了一口气，告别了然后便回去复命了。
    -
    “你不懂捉拿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明晖阴沉着脸盯着子英寒声道：“我不是让你去请然后的，如果她不肯跟你走，你绑也得给我把她绑来。”
    子英颇为无奈，在心下暗念道：我哪里打得过师姐？！
    “对了师尊，师姐让我给您带句话，说她”
    “她并没有做错事情。”子英说完又立即补充道：“师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呵，没做错？”明晖握了握拳，“卫湫然为了救醒她复活了魔神！还有迟殒”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她的两个弟子皆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她怎么敢说自己无罪？！”
    “可是”
    子英还想替然后求情，可是却被明晖厉声打断了。
    “够了！既然她不肯跟你回来，那么本上神就亲自去不信神把她带回来领罚。”
    与此同时，天界要捉拿然后的消息也在三界中传得沸沸扬扬。
    然后在院子里待了许久，随即开口道：“崽崽，我有事和你说。”
    崽崽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然后，好奇地问道：“什么事哇？”
    然后道：“这些天你在这儿也待够了，该回到你主子身边了”
    “接下来我准备闭关养伤，留你一个在这儿也没意思，你回魔界去。”
    崽崽正想找借口留下来时，然后又开口道：“另外我还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替我给魔神带个消息，叫他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魔界，不要和天界起冲突，也不要忘记他答应过我的事情。”
    “我在不信神一切都好，让他不要听信谣言，乖乖待在魔界，有事发簪联系。”
    崽崽听后直起身板点了点头道：“保证完成任务！”
    待崽崽走了之后，然后便起身挥袖往不信神殿走去。
    她静静地坐在首位上，似乎在等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殿内突然响起一道如寒冬般冷冽的声音，“你架子倒是大，让本上神亲自来跑一趟。”
    “走。”
    然后没有说话，只是召出了时雪横亘在二人面前。
    明晖见状眯了眯眼睛，阴沉着脸说道：“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还想打我不成？”
    “抱歉，明晖上神，我是不会跟您走的。”
    “您把我带回天界，是想把魔神引出？”然后顿了顿又道：“魔神和我毫无关系，您捉我回去也无用，他是不会因为我离开魔界的。”
    “是走是留可由不得你。”明晖说着也把言错召了出来。
    然后正准备动手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响起了魔神满是笑意的声音，“小然后，你让崽崽给我带的话我已经收到了。要我不出魔界也可以，除非你时刻像现在这样和我保持联络不断开，让我确保你平安。”
    “反正我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只能听见你的声音而已。”
    “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去不信神找你喔。”
    “”
    “你怎么跟个泼皮无赖一样”
    “天界散布信息是为了引你出魔界而已，我比你安全多了”
    魔神笑道：“原来天界也知道你对我很重要啊，不错不错，总算没瞎一次。”
    “”
    “你答不答应我嘛，小然后？”
    明晖见然后一直站在那儿没动，似乎在想事情想得出了神，于是提剑微怒道：“你在干什么？”
    然后回过神来，一手握住了时雪，道：“好，我答应你。”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解决一个妖兽。”
    然后红唇轻启，念道：“冰封万里。”
    话音刚落，以然后足下为中心周遭的一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凝结成冰。
    明晖用言错划过一道凌厉的剑气，随后猛地向然后刺去。
    然后双耳闻风微动，提剑在半空相迎，二人在那儿僵持了许久，看似不分胜负。明晖先是退了回来，紧接着又向然后发出了更加猛烈的攻势。
    然后蹙了蹙好看的眉头，愈发吃力地接着明晖招式。
    明晖寒声道：“你的一招一式都是我教出来的，我对你再了解不过了，你放弃这无谓的挣扎。”
    然后的手指不可察觉地动了动，随即把时雪收了起来。明晖以为然后已经决定向自己妥协了，于是下巴微扬，说道：“走你你疯了吗？！”
    明晖不可置信地看着然后手心里跳动着的诡异火苗，气结。
    “你居然不惜伤害自己用红莲来对付你师尊！”
    然后疏离地说道：“明晖上神，得罪了。”
    她的手心此时正不断地滴着鲜血，火苗慢慢地变成一朵莲花的模样。
    “哼，大逆不道，死不悔改，罪加一等！”明晖冷冷地看着然后说道:“然后，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然后抿唇不语，眼看着红莲越变越大，温度也正以不可控制的速度升高，明晖甚至感觉红莲正在蒸发自己体内的血液。
    明晖紧绷着脸，死死地盯着然后，自语道：“这是你逼我的”

 第九十五章 嗯，打完了

    明晖拢眉盯着然后看了良久，低喝一声：“锁灵！”
    紧接着两根布满禁制咒语的钉子一下子贯穿了然后的琵琶骨，将她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然后闷哼一声，只觉得体内的灵力正如流沙般消散，四周也不如刚刚一般炙热难耐。
    明晖煞白着脸，额头沁着一层薄汗，缓缓走到然后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哼了一声：“不知死活。”
    说完他便上前准备把然后的手脚都铐上，将然后带回天界。
    “哐”
    一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蓦地响了起来，明晖看着横亘在眼前的卧龙刀，神色不耐道：“这是何意？你要拦我？”
    万荣挡在了然后的面前，苏木也趁机跑到了然后身边替她疗伤。
    “明晖上神，然后再怎么样也是我不信神的长老，您这样强行带走她，怕是不合适。”
    “呵，不信神的长老？”明晖嗤笑道：“如今不信神就是一个空壳子，你与其跑到我跟前管闲事儿，倒不如留着力气去收拾一下不信神这一堆烂摊子。”
    “然后虽是不信神的长老，可她更是我徒弟。万荣，你凭什么拦我？”
    “徒弟？”苏木忽然冷笑道：“你配吗？”
    “你放肆！”
    “我不配？你配？她这一身本事难不成还是你教的？”
    苏木双眼怒视明晖，讽刺道：“你教然后这一身本事，难道不是为了成全自己的私心吗？”
    “我倒是觉得然后更像你驯养的一条狗！你指哪儿她就得咬哪儿，不听话了就打，没用了便可以随意抛弃，等你需要她的时候又得招招手便过来！”
    “你怎么好意思还以然后师尊的身份自居？！有你这么当师尊的吗？！”
    明晖听得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一怒之下出手打了苏木一掌。
    然后听到动静，惊呼道：“苏木！”
    明晖乜了一眼一旁欲要强行震断锁灵钉的然后，冷声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待在那儿，别给我搞事情。”
    “至于你们，苏木和万荣”明晖顿了顿又道：“你们包庇天界要犯，屡次对上神不敬并出言诋毁上神，我该怎么罚你们比较好”
    “我跟你走。”然后劈声打断了明晖的话，“不是要将我捉回天界吗，明晖上神？还不走？”
    明晖扯了扯嘴角，道：“好，这次便算了，但他们若是再插手，那就别怪我没给你面子了。”
    “”
    然后刚被带回天界，明晖便迫不及待地让人把这消息散播了出去，魔神作为“重点关照对象”，自然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这消息。
    “哼，这明晖狗贼真的是一天到晚吃饱了撑的，要不是小然后提前和我打了招呼，我还就真信了。”
    “不过她这打的什么妖兽啊，怎么打这么久都没打完？”
    魔神把弄着手中的簪花，思量片刻后便带上发簪试探着问道：“小然后，你打完妖兽了吗？”
    “然后？你听得见吗？”
    此时，然后正被明晖用锁灵钉钉在石柱上，她抿了抿唇，低声应道：“嗯，打完了。”

 第九十六章 穿书了？！

    “然后呢？然后呢？”
    躺在竹编椅上的男人暼了一眼那小男孩，随后叹气道：“然后然后就被明晖上神处以雷刑重伤死了，魔神得知此消息之后便杀上了天界和明晖上神大战一场，最后二人同归于尽了。”
    男孩听完，略微失望地说道：“啊？这就没了？真不是个好结局。”
    男人扶额自语：“是啊”
    “但是这他妈把老子扯进来算是什么回事儿！！”
    “原本我还老老实实地在那儿等更新呢！结果这傻逼作者几句话就把人给全写死切书完结了！”
    “我不就骂了一句死扑街吗！至于让我穿书吗？！淦！！！”
    “像我这种支持正版，花钱订阅，还给打赏的神仙读者，怎么就落得了如此下场啊~”
    “死扑街！说切书就切书，你怎么对得起我们啊啊啊啊！苍天啊！我要回家啊！”
    男孩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眨巴了一下他那双葡萄般的大眼睛，随即“哇”的一下哭喊道：“呜呜呜~元哥哥疯了~好可怕~呜呜呜~”
    “”
    忽然，一道译制腔在卫元耳边响起。
    【哦~我亲爱的伙计~瞧瞧我发现了什么！是的没错，您的目标人物此时正在向您靠近～】
    “哦~我亲爱的傻逼系统，麻烦您显示一下目标人物的定位。”
    【没问题~我亲爱的伙计。】
    是的没错，卫元带着一个译制腔的系统穿书了，系统任务：happyendg。
    卫元吐掉原本叼在嘴里的叶子，站起来随手拍了拍衣服，戴上斗笠，看着眼前为0的任务进度条，无奈地说道：“走了！打本去了！早点打完早点回家！”
    【直走，300米后转右，在第二个路口转左】
    卫元随着系统导航，兜兜转转找到了一个路边小店。
    “小伙子，来碗肥肠酸辣粉吗？”
    卫元心想，这儿应该就是书中提到过的然后最爱来的路边摊了？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忽然响了起来。
    【已锁定目标人物：然后】
    卫元抬了抬斗笠，看了一眼跟前热情的老板，接着又看了看在角落里吃得正欢的那道身影，嘴角扯起了一个弧度。
    等你好几个月了！还不给我蹲到你！
    卫元搓搓手，大步走到然后面前坐下喊道：“老板！来碗肥肠酸辣粉，不要葱不要姜不要香菜。”
    “好嘞！马上！”
    卫元用手支着头，笑嘻嘻地打量着然后。尽管早就从书里面便得知她长得绝美，可现在见到真人的时候还是不禁暗自感叹。
    果真是像一脸慈悲相的狐狸精，嗯。
    看然后现在的模样和衣着，应该是还没飞升的。
    一身白衣。
    因为在卫元的印象中，然后在飞升之后，基本都是以一身黄衣示人的。
    happyendg？
    此时卫元正琢磨着要不想个办法阻拦然后飞升，让她做个普通的修士，平平安安地过完这辈子，这样也算圆满了？
    至于卫湫然，大可不必让这俩人见面！
    他可没耐心去等到男女主结婚生子的那一天，能全员活下来就不错了！
    卫元记得然后飞升的契机是灭了寒鸦妖族，而利寒也因此家破人亡，从此便恨上了然后。
    那如果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呢？之后的悲剧是否也不会发生了呢？
    卫元心下有了计量，目标：搅黄然后的飞升大事！
    手拿剧本的感觉真是，妙啊~
    卫元美滋滋地盘算着自己很快便能完事儿回家了，嘴角不禁上扬地更加厉害。
    【系统提示，当前目标人物好感度为负数，请及时处理~】
    卫元回过神来，看见然后此时正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片刻，她缓缓开口道：“痴汉。”
    【哦~我的老天爷啊，第一印象可真是太重要了，你说对吗~我亲爱的老伙计~】
    “”
    【系统提示，当前人物】
    “别提示了！我没瞎！”卫元打断了系统的提示音，“马上帮我上网查一下，初次见面怎么和女孩子搭讪。”
    这，卫元当然没有喊出来。
    【好的~我亲爱的老伙计~】
    【哦~看呐~结果出来了~】
    【拿出自信和勇气，大胆的对其说声“你好”。社会实践证明——直爽的男性往往受到女生的青睐。】
    【要微笑，微笑可以缩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卫元尴尬地挠了挠脑袋，清了清嗓子，扯出了笑脸，开口道：“你好！”
    “”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好感度正在飞速下降，请及时处理。】
    “你这方法不靠谱啊。”
    【哦~我的老伙计，别急，我们还有其他办法，不是吗？】
    “那你倒是赶紧的啊！”
    【发自内心地去赞赏别人的优点！】
    卫元身为一个母胎lo的钢筋大直男，经历了一场词汇量的头脑风暴后，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这位姑娘，你长得好牛逼。”
    “”
    然后握紧拳头，按捺着要揍人的冲动，声音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般，道：“哪儿来的疯子？！”
    【请注意，目标人物怒气值正飞速上升！请注意，目标人物怒气值正飞速上升！】
    “我！没！瞎！”卫元暗自吐槽道“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坑爹系统能不能给我卸了它！”
    【哦~我的老天爷啊，瞧瞧他说的是什么话~】
    卫元连忙道：“这位姑娘，你误会了，在下是夸姑娘长得好。”
    然后眉头一皱，冷喝道：“哪儿来的登徒子！简直找打！”
    【请注意，目标人物怒气值正飞速上升！请注意，目标人物怒气值正飞速上升！】
    卫元看着满脸怒容的然后，心里咯噔一下，直呼大事不妙。
    虽然这本书里然后的战力一直是个迷，但是作者明确写了她很强。反观自己，别说是然后了，即便是最低级的武者，估计也能一拳把自己打死
    要知道，卫元在穿书之前都只是一个从辛冬方毕业的一个厨子而已。
    “啪”，然后用力一拍，二人面前的木桌应声而裂，看得卫元倒吸一口冷气，他可不想白等这么久，初次见面就把小命给交待在这里。
    【哦~我的老伙计，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
    “姑娘别生气！我请姑娘喝柠檬茶！独家配方！好喝，管够！”
    然后愣了愣，开口道：“你说什么？什么柠檬茶？”
    “？？？”卫元看着然后一脸疑惑的样子，试探性地问道：“你不爱喝柠檬茶吗？”
    “从未听过有这种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