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掳妻:Lady,不准躲》 第1章 他,是个冷酷无情的 “林嫂,灯呢?” 陆衣曼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屋里没有一点灯光。她叫了许久,一样没有人答应她的话。 摸黑中,她从床上爬了起来。 对于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屋子里没有人,叫了没有人应,她感觉头疼疼的,有点一头雾水。 摸着墙走出了房间,终于看到了一点灯光,是从楼下发出来的。 这里是费家,她老公费龙霆的屋子,上百年历史的建筑物,面积很大。 她扶着走廊的扶手,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少说走了一百步。当她走下半圆的扶梯时,她看到了人。 两个人,用张毯子,在地上包裹着什么。 陆衣曼走近些之后,借助那丁点灯光,看见了他们在包裹的是一个人。 她的眼珠瞬间瞪大。 两个忙碌的下人察觉到了动静,回头看见她站在那里,登时表情严肃:“少奶奶,你怎么在这里?” 她怎么不能在这里? 她嫁给了这个屋子的主人,是这里的女主人,在这里奇怪吗? 奇怪的是,他们拿毯子包裹林嫂做什么。 陆衣曼几步跃下了扶梯,然后,更清楚地看见了林嫂的样子。 林嫂两目双闭,脸上一片白,皮肤里微微隐现的是绿色的颜色,同时身上已经发出一股恶臭。 收拾林嫂的人,都是带着手套和面罩。 陆衣曼简直不敢相信,她全身整个儿哆嗦着,头发竖立,拳头紧抓。 “少奶奶。”见她这个表情,其中一个人说,“林嫂她是死活都不肯招,不肯去警察局,所以,少爷说,让她自己选。林嫂不想走,所以,自己吞了毒药。” “你说她自己吞了毒药,为什么?!” “因为之前朱小姐在这里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少奶奶您忘了吗?朱小姐因此脸上受到了伤害,朱小姐脸上的疤痕,听医生说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去除的了。” 陆衣曼哆声质问:“这关林嫂什么事?” “少奶奶看起来真的忘记了。朱小姐是和少奶奶有过争执之后,走到楼梯掉下去的。虽然屋子里的监控像头没有记录到——” 是说,姓朱的,指认是林嫂把她推下楼的吗? 陆衣曼只知道,林嫂是她母亲的人,母亲留给她,让她带到费家的唯一的人。林嫂,在她母亲过世之后,一直待她宛如亲生母亲。 头昏昏的,陆衣曼伸手扶住身边的花架,转头的时候,看到了前面站着的那个男人。 那是她的老公。 费龙霆。 白色的衬衫,不需要特别剪裁,放在这个男人身上,都是光辉四射。因为这个男人是天生的衣架子,天生的,不需要任何修饰的,即能牢牢地抓住所有人的眼球。 当她陆衣曼嫁给这个男人的那天,所有女人的目光都是妒忌的,眼红的。 她陆衣曼怎么当初就这么傻,还真的接受了所有女人的羡慕。 她根本就不幸福。 没有众人想象中的幸福。 结婚当晚,费龙霆冷冰冰地扫了她一眼,说:“戴好你费太太的衔号,然后,乖乖地,什么都不准声张!否则,我不保证你能坐得住这个位置。” 第2章 够了,离开他永远离开他 那时候,她不懂。 自己老公是怎么了。 新婚的洞房夜,他把她甩下一个人就走了。 不过两天,她从其她人的谑笑声中得知,他压根不爱她,他早有了一个相爱的情人,那个女人姓朱。 可即便为此,为什么他要娶她? 有一天,朱莉莉站在她面前,只有她们两个人单独的时候,扯出了一丝长气说:“难为你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费龙霆娶你,不过是因为我不能嫁给他。所以,他娶了你以后,才可以不用顾及家里人的逼婚,不用被迫和我分开。你要是不相信,你看看我俩的名字,你叫做陆衣曼,我的小名乳名叫做依依。” 林嫂后来对她说:少奶奶,这种人的话不用听,她就是来挑拨离间的,知道你和少爷新婚,要来搞破坏。 早知道,她就阻止林嫂这么说了。这话肯定是被他听见了。 不然,就是被他,传到了朱莉莉耳朵里。 她和朱莉莉根本没有吵过架。 哪里来的争执,使得林嫂要受到她的指示去杀人。 “我不会做这种事的。费龙霆。我做这种事有什么好处,你说!” “那你说,她是自己故意摔下楼梯的?莉莉是世界著名的模特儿,她靠脸吃饭的,她能故意去毁容?!”说到这儿,他有些不耐烦地扫过她那张开欲辩的小嘴,“这样也好。这人死了,再也不能给你出这种馊主意了。我早说过了,乖乖做好你的费太太,自有你的安身之处。如果这点都做不好,也难怪这人有这种下场了。” 他转过身去的背影,冰冷,绝情,没有一点温度,全是尖锐的棱角。 谁说的,这人是她老公? 他根本不爱她,好不好。所以,能把她最亲的人一手给逼死,现在,只差顺道把她一块给正法了。 “好。”陆衣曼转过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他永远都别想知道,刚才林嫂之所以在她房间里和她关着门说话,不是商量着怎么伤害朱莉莉,只是因为林嫂帮她看验孕棒——她怀孕了。 这个孩子根本不该来,因为,那都是他那夜喝完酒回到房间,以为她是朱莉莉完成的杰作。 本就是他们一男一女的事情,何必牵扯上她呢? 她是该走了,走了。 和林嫂说的一样,去警察局也没有用。 林嫂都走了,她在这个家再没有亲人,有何留恋? 夜深人静,天气冷了。她一个人拎着行李箱,这时候,屋里的人都安静地睡着。她知道他不在家。他是不是去了朱莉莉那儿,已经不是她所在意的事了。打开大门,她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前面不远处,是汽车站了。 离开这里,她心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陆衣曼。” 当一个声音从她背后响起时,她的脚步没有停顿,是继续往前走。 “陆衣曼,你给我站住!” 他的声音好像前所未有的生气,好像不敢相信她对他是这种反应! 她径直穿过马路,来不及了,走不了人行道。 “陆衣曼——” 前面一对车灯射过来。 手里的行李箱像天女散花散开,她的身体犹如充气娃娃飞了起来。 嘭……! 落到了地上。 第3章 没想到有一天,她能回去 “小姐,小姐。” 她怎么了? 陆衣曼感觉肩头被人剧烈摇晃着,她睁开眼睛一看,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秀发里略带些白丝,眼目慈爱,和妈妈一样的眼神,是——林嫂。 林嫂不是死了吗? 陆衣曼忽的坐了起来。 林嫂拿着个团扇,给她扇着风,一边皱眉头咕哝着:“那些人走路不长眼睛的,把小姐您撞成这样,连句道歉都没有。” 陆衣曼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她的脸。 是林嫂。是活着! 她一双手抓住林嫂的手。 林嫂被她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了?是被那些人吓到了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 虽然她不敢相信,但是,如果是真的,林嫂活着,那么现在是什么时候。 林嫂好像听不懂她的话。 陆衣曼一眼望过去,望到了对面墙上挂着的日历。 公元XX17年,她和费龙霆结婚,是在XX18年。 她这是回到了她结婚前的一年?! 林嫂终于注意到她看的是什么,惊呼:“小姐是因为被她们撞到头忘了吗?今天是九月八号。” 九月八号? XX17年九月八号,她那时候在做什么。 陆衣曼用力回想着,再环顾四周。 这里明显是个化妆间。 莫非,这个地方正在举行晚会? 林嫂说:“小姐受到了王太太的邀请,来参加王家的晚宴。” 王太太,是他们当地商贸协会主席的太太,每年春夏秋冬,王太太都会在家里举办一些聚会,邀请当地的社会名流来参加。 举办这样的交际宴,自然有着目的。 除了逢年过节的例行以外,一般来说,只有当地来了非常重要的客人,王太太为了显示自己丈夫的身份,才会办这样的宴会,王先生在当地属于商贸的头,这样做可以凸显王家的地位。 陆衣曼想起了一件事。 自己和费龙霆结婚前的一年,那时候她第一次在当地听说他的名字,费龙霆首次出席A城的公开场合,参加的,正是王太太举办的商宴。 费龙霆作为全国都非常瞩目的人物,第一次在A城公开场合亮相,场面无疑非常热闹。 所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到现场了。 她陆衣曼,不过是个父母都离世了,守着父母那点遗产过日子的孤女。 那晚上,她固然参加了王太太的晚宴,可正如这时候这样,被一群人冲撞到了头,结果,只能提前回家,根本没有见到费龙霆出场的场面。 和以前不同的是,这回她重生了,很快地清醒了。 林嫂因此没有叫车先把她送回去。 门外,一群人经过的声音,传进了化妆间。 “今天,费先生一定会来的吧。” “肯定会来,因为他最好的朋友西门少爷说是要到这里来买房置产,他要陪西门少爷来。” 听这话,他果然是要在这里出现的。 陆衣曼对林嫂说:“我要回去。” 林嫂一惊:“小姐,你现在都好好的了,怎么可以这样回去呢?” 鼓励陆衣曼来参加这个宴会的林嫂,自然是替去世的陆家夫妇考虑着,陆衣曼已经是该论及婚嫁的年纪了。陆衣曼的社交圈子小,更需要在这里寻找合适的结婚对象。 楼下传来的惊呼声尖叫声到了楼上化妆间。 他来了—— 第4章 他依旧那么完美,众星捧月 费龙霆,费氏家族的继承人,同时是现在费家的正式掌门人。 整个M国,据说有一半以上的财力,都掌握在费氏家族手里。 民间百姓有言,费龙霆只要挥挥手指,几百亿的大单从天而降,宛如天上掉钱雨。 没有一个人不想巴结费龙霆。 没有一个国家不想巴结费龙霆。 更是没有一个女人不想巴结费龙霆。 陆衣曼现在想起来这一切,都是笑话。 以前,他结婚前对她说的是,喜欢她别具一格的小清新,所以,娶了她这个孤女。事实被他的情人拆穿以后,原来她曾经是那样的傻。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很显然,并不适合费龙霆这样冷酷无情的商人。 她陆衣曼,更是不合适这样的男人。 老天既然给了她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她绝对不会再选他! 首先,她不想和他再有交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没有理会林嫂的唠唠叨叨,她拿起电话,刚要叫司机。 化妆间的门,被人打开。 站在门口的女人,扫过陆衣曼一眼身上,眼里露出不屑,随之眸光一转,仿佛有了什么主意,说:“你在这里做什么呢?陆小姐,你难得来参加一次晚宴,不下去露露脸怎么行呢?” 陆衣曼认得眼前这个女人,是当地著名建筑商的女儿,叫做李妙冰,年纪好像比她陆衣曼稍微大一些。 李妙冰的提议,很快得到了身后一群女伴的响应。 陆衣曼能猜到这群女人龌龊的想法,不就是要她陆衣曼当绿叶,来陪衬她们花枝招展的打扮。她陆衣曼今天是穿得简单一些,没有制作特别的礼服,不像她们重金打造。 刚好,林嫂拦着她不让她回去呢。 她不如借此机会先离开林嫂,等到坐上车了,到时候事已如此,林嫂也只能顺了她意思。 陆衣曼起身,擦过她们一群人中间走出了化妆间。 林嫂在后面垫着脚尖像是帮她喊加油。李妙冰一群人,尾随在后面嘻嘻笑着,仿佛等着看她的笑话。 到了二楼通往楼下晚宴大厅的楼梯口,李妙冰那些人,争先恐后地抢着下楼。 陆衣曼偷偷地退到了人群后面。 会场里,几乎大部分的女人都在交头接耳。 “西门少爷,是西门家那位刚来此地的少爷——” “另外一位,是费少爷!” 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出现在晚宴大厅门口的两名男子,绝对是各有千秋,又同样的璀璨万丈。 身着蓝色西装的那位,据说是这次王家隆重地要向公众介绍的那位最重要的客人,西门家的继承人,西门云熙。 他身材修长,骨架完美,刘海斜飞,一双丹凤眸,涟漪艳离,举手投足,洒脱肆意。 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同时与他比肩而立的身穿黑色礼服的男人。 一个看似柔情似水,一个硬朗如冰。 那个刚硬的,仿佛全身都是棱角没有半点柔情的男人,正是费龙霆。 藏在人群后面的陆衣曼,眸光倏然一闪。 看起来,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 任何事物与他本人相比,都只能是给他做陪衬的。 第5章 意外的人物出现 费龙霆一身出类拔萃的气势,能让看着他的人完全忽视了他本人以外的所有东西。 忽视了他手腕上戴的举世名表,以及他脚上那双听说连一国的国王都买不到的昂贵皮鞋。 他走到哪里,站在哪里,或许,所有人都非常想讨好他亲近他,却同时没有人敢轻易接近他。 因为他宛如一只身为王者的雄狮。 眉毛是利剑,英俊而笔直。 高耸的鼻梁,象征他宛如贵族般的气质。 紧抿成一条线的薄唇,仿佛永远不会重复说一句话。 实际上,他确实是个说一不二,从来都不需要听取其他人意见的人。 全世界,都要围着他转。 陆衣曼嘴角微扬,像是哼出了声冷笑。转身,趁所有人都惦着脚尖看帅哥的时候,悄然走开。 大门现在人太多了,她出不去。 只好先到阳台上去透口气,再找机会。只要等到两颗巨星远离了门口,围聚的人群消散,她会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王家这座别墅,仿造的是欧式建筑物。楼下大厅四周,有两排独立的阳台。 陆衣曼走进了一个阳台,阳台里果然没有什么人。 人们的注意力都在帅哥那儿,没有人会到阳台的。 到了阳台的花,帅哥就看不到她们了? 来参加这个宴会的女性,谁不想让自己暴露在公众的聚光灯下,变成全场最瞩目的那名女性。 只是这一切,都与她陆衣曼无关了。 重生一回,她陆衣曼最少明白了一个事实。 这些都是虚荣的。 爱情,或许光鲜艳丽,但是,并不可靠。 服务生经过时,陆衣曼随手取了杯果酒,既然等待的时间无聊漫长,慢慢啜饮。 阳台上种了几株花和小草,好像是夜来香,发出阵阵的香气。 她就近闻着,并不伸手摘花。 享受远离尘嚣的这一刻安静。 迷人的花香,弥漫在阳台,发散出去,是仿佛钩人的饵。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掀开了门帘一角,走进了阳台里。 突然感觉到有气息接近自己身后,陆衣曼猛然转过身。 阳台里出现的不速之客,急忙冲她挤眼睛,同时作出一个嘘声的动作。 阳台和大厅之间,被一块厚重的门帘给隔离开来,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外面经过的声音,外面的人是看不见里头的人影。 “西门少爷呢?刚刚我明明看到他在这,怎么不见了?” “西门少爷,西门少爷——“ “西门少爷去哪了?我等着和他跳第一支舞呢!” 听见这些女人的声音之后,陆衣曼才敢确信,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西门云熙。 西门云熙像是很紧张,藏在门帘后面。 在外面那群女人经过的时候,他大气都不敢喘,面色掠过一丝慌张。 陆衣曼见他这个样子,不禁想:原来,做个受欢迎的男人,也觉得这是麻烦? 外面那群女人的声音消失之后,西门云熙扯了扯领子上的领带,长吸一声,宛如终于吸到了一口气活了过来似的。 刚才那群女人好像恐龙把他包围,要把他吃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缓过气,西门云熙扯领带的手指突然一顿,是兀然发现,阳台里除了他的那位唯一女性,竟然转回身去了。 第6章 她一点都不想沾惹上和他有关的所有 陆衣曼一点都不想和这个西门少爷有任何牵连,因为,只要和费龙霆有关的,她碰都不想碰。 可问题是,后面那位西门少爷,好像在避开了那群追赶的女粉丝之后,并没有打算马上离开这个阳台的样子。 陆衣曼眉尖上不由一点儿小簇。 独立的阳台本来就不大,栏杆的横面,只能容两至三个人并肩而立。 他走近的时候,近在咫尺,他身上那种细细丝丝的干净香水味儿,不由飘了过来。 老实说,这味道并不难闻。 毕竟听说,这个西门少爷家里是开医院的。 西门家的人,特别爱干净。 “今晚夜色真好。” 西门云熙倚在阑干随口擒来一句,接着发现,眼前这个少女,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目不斜视,她望的地方,反正,不会是他这儿。 真的是把他当成空气了。 令他惊讶。 因为他居然看不出这个女人,会是像故意装高调吸引他的样子。 陆衣曼品味嘴里的果酒,身旁的男人,对她来说,是像空气。她的注意力,在底下大门口那边一排排的车那里,心里是考虑着怎么出去。 她今天是和林嫂打了车过来的。所以,出去的时候,要提早约好车。她手机,却被林嫂拿去了。 林嫂意思是,在这里要好好交往新朋友,不要动不动拿手机。 一张脸,突然快凑到她鼻尖前面时,她才愣了一下。 几乎贴到她眼皮底下了,这位西门少爷的脸。 陆衣曼往后退半步时,西门云熙伸手轻轻一取,从她礼服的衣襟上拿下了她不小心沾上的一片凋落的花瓣。 “这个花,很香——”说着,西门云熙把那片花瓣仿佛贴近自己的鼻子前,闻了闻。 他的动作好看优雅,陆衣曼却是黑线掉了半张脸。 这个人想干嘛? 脑袋抽了吗? “我说,这么热闹的场合,你一个人单独在这里,不寂寞吗?”西门云熙冲她扬起笑眉,丹凤眸子波荡涟漪,艳丽,又充满了神秘感。 陆衣曼眉尖一簇,淡淡道:“我不寂寞。还有,既然你都觉得在这里寂寞了,要不要,我帮你喊一声。” 西门云熙笑容僵住。 陆衣曼嘴角微勾:“我保证,我这一喊,肯定无数人听到你在这儿都会过来的,你不会再寂寞了。” 说罢,不等他反应,她径直伸手,立即拉开了遮挡阳台的门帘。 西门云熙的脸,绝对是猛地黑了。 他完美弧度的嘴角直抽。 怎么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外表好像个乖乖女,居然行动这么狠的。 够狠! 他原本的好心,看她在这里好像没人要,很寂寞,才走近想安慰安慰。 当然,他自我良好的好心,在陆衣曼眼里,除了登徒子三个字,不会是其它。 他是人见人爱的西门少爷,多少女人都想单独亲近他的西门少爷。 只听那门帘拉开之后,女人们看到他时发出的尖叫: “西门少爷在这里!” 恐龙大部队来了。西门云熙微沉的丹凤眸子慢动作地扫过陆衣曼的脸,接着,转身攀上了阳台的栏杆。 第7章 她在他眼里像个惊奇的意外 西门云熙从栏杆上跳了下去。 矫健的身姿,宛如一头捷豹,迅速消失在栏杆下面花坛的黑暗里。 恐龙部队拥挤到阳台,四处找不到人。 “奇怪了,西门少爷不是在这吗?” “刚刚在这的,怎么又突然不见人了。” 李妙冰转身,发现了站在门帘旁边的陆衣曼,皱起鼻子问:“只有你在这里吗?” 听对方阴阳怪气的闷声的口气,俨然,肯定不会相信刚才西门云熙是和陆衣曼这样一个小孤女呆在一起。 陆衣曼却是仿佛能听到阳台底下藏着的某人,那一声声嫌弃紧张却不得不压制着的喘息声。 那人,现在大概巴不得想掐她的脖子吧。 陆衣曼微耸肩头。 没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李妙冰瞪了她一眼,带着一群人从阳台撤退,她们相信,只要陆衣曼这样的人在这儿,西门少爷肯定不可能在这儿。 “谢了。” 陆衣曼转身要走出阳台时,听见了阳台底下发出的声音。 看来这个西门少爷,怒气消的挺快,肚量也还好。 “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说话间,西门云熙已经回到了阳台。 陆衣曼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保证不会对你怎样,只是单纯想感恩。” 西门云熙又追了一步。 回复他的,只有门帘一拉一合的声音,她的脚步声,明显走远了。 西门云熙足足愣了有几秒。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好像,是真的不想和他发生接触—— 陆衣曼往前走,她要赶在舞会正式开始之前离场,她刚刚在阳台看见了,好像有人打了出租车过来。 在她离开阳台的时候,一双犀利的眸子,仿佛老鹰一般的锐利,一下子盯住了她的身影。 陆衣曼感觉身上被什么目光刺了一下,回头,看到了距离自己不到几米远的那个男人。 是费龙霆。 陆衣曼感到意外。 他什么时候离她这么近了? 好在,费龙霆看来无暇去关注身边的八卦。他手里端着高级玻璃酒杯,周旋在几个当地有名的商界大佬中间,仍旧是显得游刃有余,尽露霸气。 因而他身边是没有什么女人敢轻易靠近的,这点和西门云熙截然不同。 冰冷的气场,让许多女性垂涎但望而生却。 王太太是这场宴会的女主人,最具勇气,自觉她是最有资格的,带了自己女儿走过来,对费龙霆热切地笑说:“费先生,这是小女。” 陆衣曼转回头不再看向那边,感觉刚才是自己的错觉,这个人怎么可能是他在看她? 按照她的记忆,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之间应该还没有交集。他根本没有机会,也不会认得她这个陆家小孤女。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人已在人群中穿过。 费龙霆略带深思的眸光,在她那身影上闪了闪。 “费先生?”见他没有半点反应,王太太紧张忐忑起来,脸上的笑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人家都说,费龙霆从来不和女性跳舞。王太太本想借着自己主场的机会,带女儿破这个例。 费龙霆终于稍稍点头,声音如他一贯的表情一样的冷淡: “抱歉,我不会跳舞。我和任何人跳舞,都会踩断对方的脚。虽然,我不介意支付昂贵的医药费,但是,终究是会给我本人添不少的麻烦。” 陆衣曼听见了他这话,嘴角一扬:撒谎! 第8章 可以和我跳舞吗? 他是会跳舞的。 那时候,他和她结婚那天,他应该是硬着头皮接受公众的要求,带她在婚礼上跳了一首华尔兹。 不会跳舞的人,其实是她。 于是,她那会儿只能是惊讶的,宛如个木偶人,被他带着在全场旋转着,头晕目眩的,跳完了那首华尔兹。 他精湛的舞技,把她的缺失掩盖到毫无瑕疵。 全场掌声爆棚。 这一切,最后都只能证明,这个男人在撒谎,自始自终都在撒谎。 她早该知道的。 王太太和她女儿,看起来不像是沮丧,而是被费龙霆后面的话吓到了。 费龙霆的话,相当于说,不怕死就过来被他踩断脚吧,后果自负。 “是——这样的呀——”王太太磕磕巴巴的,脸上惨淡的笑也不装了,带了女儿赶紧逃开。 被王太太打岔之后,几个和他攀谈的商人早已知趣离开。对此,费龙霆并不觉得遗憾,这种晚会,根本不是谈生意的场合。 于是,整个舞会对他来说,只能是无聊至极。 不过,向来,像晚宴舞会这类东西,在他眼里都是无趣的。 尤其是今天来的女人居多了些,而女人向来呱噪,在这种晚宴上噪音更是不小。应该是因为是王太太主办的缘故。 说起来,他既然知道无趣都会来这里,全是因为初来本地的西门云熙说想在这里买地造房子住,要他介绍。王太太刚好是当地商贸主席的太太,与当地政府官员颇有关系。他费龙霆,只为朋友着想,都必须卖一下王太太的面子。 无聊是注定的。 恐怕那个西门云熙比他还惨,没他那么大的气场震退恐龙,只能躲到阳台去了。 结果,居然有这样一个令费龙霆吃惊的意外!哈,这个女人胆子够大,敢砸西门的场子! 刚才那个回头看他的女人就是掀开门帘、暴露西门的踪影的那只秀手的主人吧。 费龙霆的眸光回去再度去找人群中那个身影时,他身边一直形影不离的司机兼秘书兼保镖的阿离,走到他身旁请示说:“车已经准备好了。” 由于无聊透顶,他提早让阿离准备离开的车。 “再等等吧。”费龙霆低头,好像在看表,说。 阿离略显吃惊:极少见到费龙霆会改变主意的时候。 舞会要开始了。 现场的乐队,从刚才就在调试乐器的音阶。 消息传到人群中,男男女女都忙碌了起来,急于寻找到心仪的舞伴。 恐龙部队四处寻找西门少爷。 陆衣曼看见了门口的那扇门,提起裙角,加快脚步。 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陆——陆小姐,请问可以,可以和我跳支舞吗?” 由于记忆中她原本是没有参加完这场舞会的,突然出现的这个人,也完全出于她的意料。 陆衣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老半天没有想起他是谁。 只见这男人,身材中等,相貌长得也算可以,戴着一副眼镜,就是说话稍显紧张,结结巴巴的。 看陆衣曼没有反应好像认不出他,对方像是受到了打击,最终鼓了鼓勇气说:“陆小姐,我,我是以前,和你就读同一所幼儿园,崇拜了你许久,我叫徐子康。” 第9章 温柔的西门少爷 幼儿园的校友,喜欢她许久了? 陆衣曼脑子里寻找徐子康这个人物。 李妙冰那群人走过来了,拍掌道:“陆小姐真受欢迎,还不快接受?这么真挚的感情,从幼儿园开始,没有几个女人有这种荣幸吧。” 伴随李妙冰这话传开出去,四周谑笑嘲笑的声音,连绵不断。 陆衣曼皱了皱眉头,要不是自己真的不会跳舞,她是不会给这个看来很真挚的男人难堪的。 不过,她真的不记得这男人是谁。 “对不起,我不会跳舞。”陆衣曼道。 徐子康焦急地拦住她:“没有关系,我也不会跳舞。” 突然—— “既然你自己都不会跳舞,怎么还去请这位小姐跳呢?” 当这个声音响起时,人群里发出了低声地压抑激动地尖叫。 西门云熙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陆衣曼望过去,只看他潇洒从容依旧,衣裳整齐,干干净净的没有沾一点灰土。 真难为这个有洁癖的少爷了,躲在花坛里,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力气搞事后清洁,最少要扫掉皮鞋上沾的泥土吧。 而李妙冰那些人,看到西门云熙出现,并且好像他出来就是为陆衣曼说话的,都不禁愣住了。 西门云熙一把推开挡在自己眼前的镜框兄,站定到陆衣曼面前,优雅地把手放到自己胸前,半鞠躬道:“我会跳舞,不如这位小姐赏脸和我跳一曲。” 陆衣曼听见了四周无数的抽气声。 眼前,这双艳丽非凡的丹凤眸子,像是眼底里冲着她闪过一丝促狭。 仿佛在说:看,我多会“报恩”,就让我“报了”吧。 陆衣曼牙齿慢慢地磨到了一起。 被推开的徐子康更着急了,急着抢话:“她不会跳舞!” “没有关系。我会跳。你不会跳舞都来请这位小姐跳,这种情况下只会踩断这位小姐的脚哦。看起来你不像你说的那么仰慕陆小姐么!” 面对男性,西门云熙看来并不温柔,没有对女人的那种温柔。 镜框兄对上他的目光的刹那,不知觉中,已经退了半步。 打退了敌手,西门云熙看起来已经胜券在握。 他回身,眉眼散发出迷人的魅力,看着眼前的人。 既然这位不怕死,她有什么好替他担心的? 陆衣曼悠悠道: “我是不会跳舞的。所以有些丑话当着所有人的面我先说了。西门先生不介意我会踩到他的脚,可我是付不起昂贵的医药费的,也不想因此添上不必要的麻烦。” 怎么这话,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 王太太和女儿刚觉得哪儿熟耳时,有人“噗”的一下,嘴里含的酒全吐出来了。 阿离吃惊地看着自己的老板:“费先生?” 费龙霆抽出礼服口袋里的丝帕,把酒杯递给阿离,用丝帕擦拭掉嘴角喷出来的酒液。 他的眸光一沉:莫非那女人都听见他之前说的话? 望过去,是她那张好像面对西门云熙都不会有半点动心动容的脱俗清颜。 是有点儿奇怪—— “没有关系。”那边西门云熙已上前牵住她的一只手,温柔的声音在大厅里低低回旋,“哪怕你踩断了我的脚,我也心甘情愿,我可以当着所有人发誓。” 李妙冰“啪”的一声折断了手里的花扇子。 第10章 误上了他的贼车 众人自动让开了路,西门云熙牵着陆衣曼踏入舞池。 乐队乐曲重起,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起舞。 西门云熙伸手欲挽住女伴的腰,刚踏出一步,他英俊非凡的脸,陡然是剧烈扭曲了下。 旁人察觉到异样,顺他表情望下去,看到了他一只皮鞋的鞋头,被陆衣曼脚上的高跟鞋踩了个正着。 皮鞋扁了,几乎鞋面贴到了鞋底的狭窄度,让人足以想象到皮鞋里头那根脚趾头,该有多疼! 痛到不能出声了。 这女人,真的很狠,好狠心。居然第一步就下脚!还这么狠! 他难道是前世对这个女人做了什么坏事吗? 西门云熙“丝”地抽一口冷气,一时说不出话,只做了个手势示意陆衣曼,可以把他放开些,让他把快要断了的脚趾头缩回来。 对面的陆衣曼,脸上微笑不改,缩回脚上的高跟鞋,对他耸耸肩头,眉梢轻扬。 不能怪她,是他死活要撞她枪口上的。 如此一来,他应该不会再傻了,再来沾惹她的了。 谁想——西门云熙眦裂嘴角忍住疼,伸手就拦住来扶他的人:“没事。” 没事? 陆衣曼眸光里一闪,轻轻向后抬起那只高跟鞋,像是有些无奈地说: “西门先生,我恐怕是没有办法和你跳舞了。因为我的高跟鞋,你看,刚刚那一下,鞋跟都歪了。我相信你不怕被我踩断脚,但是,我的高跟鞋怕你的脚。” 全场鸦雀无声。 没有人敢去看西门云熙的脸。 阿离再次吃惊地看着自己主子。 费龙霆仿佛笑弯了腰,他的手扶住身旁的柱子,挺直腰,嘴角却无法压抑那丝扬起来的弧度。 同时,他的眸光是深得仿佛一个无底洞,看着陆衣曼。 陆衣曼仗着歪了的高跟鞋,从自动让开的人群里走了过去。 这次,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晚宴了。 费龙霆摇了摇酒杯里的酒液,啜了一口,接着,把酒杯放回到台上,道:“去开车。” 阿离应声而去。 陆衣曼还没有走到王太太的别墅大门,林嫂已经急匆匆下楼来找到她了。 “小姐。”林嫂口里颇有些意见,“那位是西门家的继承人,人又潇洒有本事,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的。” 可见得林嫂在上面都看到了那一幕。 陆衣曼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只能说,只要和费龙霆沾上边的,她是绝对不会碰的,尤其是为了林嫂,更不能碰。她绝对不能让那种悲哀的事情发生。 见陆衣曼不说话,人都已经在外面那么远了,林嫂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两人走出别墅,之前看到的出租车早已不见踪影。王家门前这样气派的地方,一般出租车是肯定不会停在这里的。 林嫂只好打电话叫车。 “陆小姐——”只听后面有人喊,那个徐子康居然从晚宴里头追了出来。 陆衣曼原先只认为这男人挺真诚,现在看来却是和那个西门差不多,都是癞皮狗。 俨然林嫂也不太喜欢这个姓徐的,转身上前拦住这个男人,对陆衣曼说:“小姐,快上车。” 大门口正好驶来了辆车,停在陆衣曼面前。 车门打开时,陆衣曼听着身后的不停的“陆小姐——”不由的心烦。她没有多想林嫂叫的车为什么这么快就到了,便钻进了车里。 迎头,脑袋直接碰到了一个结实的物体。 她伸手摸了一下。 “你摸什么?” 第11章 她惹火的手指把他一推 男性的声音充满了磁性的低沉,那种磁性,是录音带里的嘶哑,听着都让人心头痒痒的,心脏砰砰砰砰地加速跳动。 陆衣曼手指隔着昂贵的丝绸面料,拂过一块块富有弹性的有温度的“岩石”。 极强的支持力度,极佳的防御厚度,仿佛可以组成一面难以摧毁的墙,抵挡住任何攻击。 陆衣曼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正对上那双低下来俯视她小嘴的眼睛。 车里昏昏暗暗,没有开灯。 陆衣曼愣住了!怎么会是——他?! 她压根没有想过林嫂也会出错,完全没仔细去看这是什么车牌的车,更没想过一丝可能会是,他的车! 眼前的这对眸子,仿佛是璀璨的星光背后那个无底的黑洞,一望进去则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只要对上一刹那,都可能被这个黑洞给吸进去,掉进悬崖。 这双充满危险的眸子对她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所以有人曾经形容这对眸子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黑宝石,她现在想来完全就是个笑话。 费龙霆的眸子,可以是剑,可以是任何一样武器,但绝对不可能是一件装饰品,更不可能是善待别人的象征。 可是她曾经就像许多人那样傻里傻气的,乖乖地掉进他这对深渊里了。 她的手指在他胸前衣领下划过,真想撕碎他的伪装,暴露出底下那张真正的面目! 费龙霆低头看着眼前这张脸,本来觉得她清丽脱俗,像一朵深谷幽兰,怎么转眼间,哪儿就起了变化,渐渐露出火焰般的热度来。 她的手指是真正的纤浓合宜,虽然光线照不见,还隔着一层衣物,他却能清晰感受到她皮肤奶油似的滑腻,指腹柔柔暖暖的触动。 勾画在他胸口的手指,顿时有了融化利器的灼热,牢牢在他结实的胸肌上点了把火。 他不由吸口气,想自己刚才那句话莫非起了反作用? 她貌似摸得挺起劲的。 各种各样的女人他见得多了,像这么大胆的,能让他一下沉浸下去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种初次尝试的滋味,与众不同。 不知道,西门是不是一样的想法?所以想邀请她跳舞? 被她划得有些着火了,费龙霆伸过手去,刚要握住她手指……他的黑瞳猛然缩紧。 不过转瞬之间,她的两只手掌心已在他胸口一推。 相对那柔指绕,这绝对是巨大的力道!猝不及防之下,费龙霆后倾的身体“砰”得一声,直接撞到了另一边门上。 坐在前面驾驶座上负责开车的阿离,“咔”地一个刹车,以呆滞的目光看着车前镜里显示的一幕。 天!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了? 他的大老板费公子,竟然被一个女人轻而易举给推倒了! 费公子这幅真实发生的狼狈姿态,阿离用脑补都脑补不起来。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发生的事啊! 费龙霆,年轻时立志保家卫国参过军,由普通士兵做到高级指挥官。 在那个铁血阵营里,费少是有名的精英战将,骁猛勇武,岂会是这位柔弱小姐能推得倒的?! 第12章 费少的一世英名 陆衣曼隔着衣物摸到的那一块块肌肉,绝对不是画出来的,是实打实的。 曾经有女间谍化身为妖艳的美女,试图接近费龙霆实施美人计。哪知道费少的身体不仅能抵挡刀枪袭击,对美人同样具有超强的防御力。 女间谍那手,刚摸到费龙霆的胸口那,脖子就被费龙霆的钢指掐住了骨头。 费少就是这么的一个软硬不吃的,防御力百分百的男人。 陆衣曼能把他推倒,阿离相信,绝对不是陆衣曼比费少的力气大。 陆衣曼全身力气加起来,恐怕都抵不上费少两根指头。 只能说,费少对这个女人的戒备心为——零。 阿离眨眨眼。这是费龙霆身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只能让他脑洞大开,一时无法脑补。 透过车前镜,他接触到老板的眼神,阿离立刻收回视线将注意力保持在马路前方。 这样狼狈的事情,对费龙霆而言应该是奇耻大辱,岂可让“外人”知道。 费龙霆缓慢的支起腰,随之把自己的身体从歪斜的姿态矫正到了正确的坐姿。 他不在意地掸掸衣服上的皱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与其相反的,成功把他击倒想要趁机下车的陆衣曼,发现这车是中央控制模式,凭她自己根本开不了门。 “打开车门!”陆衣曼喊道。 她的声音,并没有能穿破这个极具隔音效果的车门。 即便她扯开嗓子喊,外面的人恐怕也只能听见宛如蚊子在车里徘徊的微小声音。 而且,她的手拍向车门而传回来的触感,是沉厚之极的,这样的用料完全和普通豪车有本质的区别。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有这样的车?!他究竟还有什么瞒着她的。陆衣曼的心更冷了。 对于她的喊叫,费龙霆则饶有兴致地欣赏着。 那双气汹汹的眸子瞪圆了,带起眼尾两道美妙的弧线,随后向他瞪过来的姿态,啧啧,说不出的娇媚迷人。 他嘴角一勾,曼声说道:“继续开车,阿离。” “是,费先生。”阿离右脚踩下油门。 车门自然是早已锁上的。他是老板的贴心伙计,不说他也知道,女人一旦上了车,肯定要锁门的,不过这样的情况貌似不常见而已。 陆衣曼见他对她的怒目毫无反应,双眉扬起,咬牙切齿道:“你们这是绑架!” “谁说的?你不是叫了专车吗?” 费龙霆的语调慢条斯理,但语气一如既往的高傲,宛如法官一口判定了自己说的就是全部事实。 陆衣曼语窒,一时反驳不出来了。 可是,叫专车能叫到这样的车?! 费龙霆的车是能给人呼来呼去当专车的吗? 费龙霆本人还会在专车上给人陪聊天兼职开门? 答案肯定是不能的。 和她一起窒了窒的,还有前排的阿离,不过他是再次被惊到了! 专车?谁用得起这么昂贵的车子、这么——昂贵的费少?! 首先,他眼下开的这辆车,全世界只有一辆,是世界顶级汽车品牌,专门为费龙霆精心设计纯手工打造的。 其次,再说说费少,冷情孤傲到极点的费龙霆,分分钟可以影响大半个M国经济的费少,兼职专车……服务人员? 阿离不禁感慨,今晚,真是惊奇不断。 不过,敢和费少如此针锋相对的年轻女性,据他所知,全世界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一个。 也许因为这些,让费少宛如变了个人? 第13章 她很美 真是一个奇特的有意思的女人。 这是费龙霆此刻所想的。 一般女人遇到他,基本都是投怀送抱。 什么公国公主,什么社交明星,近到他费龙霆身边也难以抵挡他费少的魅力,恨不得贴到他胸口上揩油。 而这个女人,却那么冷静、干脆利落地把他推开,推得一干二净。 费龙霆的眸子微闪着。 是充满攻击\欲的豹子,潜伏在丛林里,默默观察着猎物。 陆衣曼感受到沉默中的危机,忙转开头去,按捺住自己的心跳,冷冷道:“是专车的话,好好开,把我送回家,小费我会酌情给的。知道吗,小哥。” 费少化身小哥? 阿离差点撞头。 费龙霆倒是荣辱不惊,半垂下眼帘,语调稀松平常:“嗯,小费,记得给高一点。” 陆衣曼无话可说。 她的脸,侧对着车窗。 弧度完美的暗茶色车窗玻璃,尽显高调大气,更保护着车里面绝对的隐私。 不过窗外昏暗的街景,几乎没什么值得看的。 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回头去和这个男人面对面。 造化弄人,让她回到结婚前,和他再次遭遇,但是,这并不意味她会顺从这样的发展。 费龙霆的眼,毫不放过地在她背影上打量。 她今晚穿了一件绿色长裙,说起来真是极其一般的裙子。尽管有人为此已尽了努力,给这条料子、款式、设计都不怎么出众的裙子绣上了独特的边花。 所以假若不是出了一些意外,以她今日的穿着,走在晚宴上争相斗艳的众多女性中,不过是最不鲜亮的那朵花,完全没机会引起他或是西门云熙的注意。 但是终究,这衣服再怎么不鲜艳不漂亮,也还是掩盖不了它主人的风华。 珍珠,始终是珍珠,总会发出它的光彩来。 看,她后脑勺挽起的云髻,露出小巧玲珑的脖子,漂亮的曲线,连着她的秀肩。 一眼再望下去,她的腰肢盈盈一握,恰是刚刚好,多一分显胖,少一分则瘦。 比起今晚那些参加晚宴故意勒紧腰带的女人们而言,她的身材堪称完美。 两颗滴水状的珍珠耳坠,挂在她圆圆润润的小耳垂上。 只这么一件首饰,细看之下却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自身最美的地方——她的丽容,没有一分多余的胭脂粉末。 粉皙的鹅蛋腮,微扬的柳眉,氤氲含情的杏眸。 尤其那双眼睛,在她喜怒哀乐呈现的时候,立刻变成会说话的星星一般粲然。 美人,一个并非一下子抓住所有人眼球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却拥有如此让人沉醉的魅力及韵味,长留住他人的视线。 清楚感受到背后那两道视线在自己身上游离的陆衣曼,不由暗自扣紧了手里的小包。 他看着她做什么?莫名其妙! 不过本身他开着车过来,突然对她打开车门让她上车,就不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不会是在晚宴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什么? 陆衣曼的眉心簇了簇。不知道为什么这车开了这么久,很是漫长。 只记得,自己家离王家,是东西的方向,是相距有点远,但不至于这么远吧。 第14章 他第一次到她家 “你,叫陆衣曼?” “你怎么知道的?”陆衣曼一愣,脊背几不可察地僵了僵,却没有转过身去。 费龙霆看着她的细微反应,心头不由升起一丝讶异——她好像非常不愿意让他提起这件事,甚至连知道都不想让他知道。 他有些好笑,不问清她的底细,他知道送她回哪里? 这样倔强的背影,连和他面对面都不愿意的地步,难道以前他们之间有过不开心的交集? 还只是她连转身和他对话都不敢? 她之前给他的印象可是胆大包天,现在的表现,实在有些不自然。 或者这个女人也开始心虚自己之前做的事? 费龙霆心思数转,却还是耐心回答了陆衣曼的问题: “我让阿离问了下王太太管家。” 陆衣曼此刻也发现自己多此一举了,既然都已经知道她是谁,肯定也知道她具体家庭住址。她不再说话。 平稳的车速,安静的环境,让才受过撞击的陆衣曼有些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她想到这个车,为什么开的时间如此漫长。 …… 阿离开着车,在城市里边兜着圈子。 作为一个忠实的能读懂老板心意的称职随从,阿离知道,此刻,车开的越久,费少会越开心。 再说,正常男人在这个时候,都是希望时间过得长一些的。不是有句古话说了吗,春宵一刻值千金。 何况他家费少千年难得才做这么一回“正常男人”常做的事呢。 陆衣曼终于察觉到他的司机可能在故意兜圈子时,阿离已经按照计划把车开到了去陆家的必经之路。 比起身在东区的王家,陆家所在的这个城市里的西区,属于较为贫困的区域。 东区是富人区,西区,可以算是开发落后区。 从这点而言,陆家真算不上是真正的富豪。 比起那些以地产暴利起家的建筑商们,陆家传统农产庄园模式,赚的都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本分钱,每分利润都是一滴汗一粒辛苦这样积累下来的。 王太太之所以会把陆家人给邀请上,不过是因为,陆家是当地有名的橘产大王。 陆家的果园种的稀有品种,以前是贡品,现在在全国甚至东南亚都还很有名气。 黑夜里,城市西郊宛如乡村野道的水泥路上,路灯稀稀拉拉。不知道是原本没有还是灯泡坏了。 阿离驶过,在陆家门前停下。 看到灯光,陆家负责留守家里的吴叔,连忙走出来看究竟。 吴叔拉开有些生锈的大铁门,“咿呀”一声。 费龙霆只听这个声音,都可以体会到这门实在不咋的。 阿离透过车窗望过去,不知道自己主子有没有看清楚了。这陆家,只是一座年久失修的破房子,两层楼高的土木结构的屋子。 唯一有点别样的是,陆家身后,是隐隐绰绰的山群背影。在夜色里,这些山,好像巨人一样,仿佛在守护这个破旧的房子。 换个角度想,倘若换作是白天的时光,这里的背景可能就是一幅田园乡村画。 油绿的草地,肃穆的森林,巍巍在日光下罩着金光的山体。 沐浴着阳光和清新空气的早晨,小鸟啼叫,宛如与世隔绝。 因此陆家人,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住的地方不好,相反,是多少人羡慕都得不到的好地方。 第15章 给你,车费! 离开这里半小时的车程,是陆家一手栽种经营的果园,橙色的果实挂在树枝上,看着,都让人垂涎三尺。多么好的一个避世胜地。 陆衣曼想到这些的时候,身边的这个男人突然把目光放远了开去,仿佛在一目览尽陆家背后隐藏着的无数庸俗世人不懂的大自然宝藏。 她心头就此莫名地一紧。 难道他会看中陆家的地? 感觉不太可能。 费氏家族的人很会赚钱,像地产生意这样暴利的行业肯定沾染的,费氏收购产业的脚印是遍布全世界。但是,费氏收购过的,据陆衣曼知道的,都是世界著名的地标物,如美国著名的曼哈顿广场。 像陆家这种穷乡僻野的地方,费龙霆能看得上? 吴叔打开铁门走出来,眯着老眼,打开手电筒照在停着陆家门口的车上。这一照,把他吓了一跳。 好优雅沉稳的一辆车! 若非它开着车灯亮堂堂的过来,他根本就不会发现它,完全没有发动机的声音,车轮碾过乡野小路,居然也极其安静。好像一头猎豹悄悄地就潜伏在了他面前。 而车头的车牌,八八八八N个八。 吴叔只能想,这车莫非停错地方了?不然,是开车的人走到乡村野道迷路了于是停下来问路。 是有这个可能。陆家是独栋建筑,离陆家最近的建筑物要走上百米。 陆衣曼不怪吴叔想不到她会坐在这辆车里。因为陆家从来没有这样的豪车,陆家的朋友里,也从来没有人能开得起这样的豪车。 “我到家了。”陆衣曼道。 费龙霆摆了下手。 阿离打开车锁。 她以最快的速度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阿离吃惊。 费爷眯了眯眼。 看她这个动作,是人都会以为这车里不是有什么怪物就是——臭烘烘的。 他正这么想,结果就看到她真的把手放到自己鼻子面前挥了挥,仿佛气味难闻到不能忍受。 费爷的眸子更深幽了。 “小姐!”看见她从车里出来的她,吴叔果然惊讶。 “这是林嫂叫的专车,送我回家的。” 陆衣曼高昂着头,背对车里的那个人影,慎重其事地对吴叔表示,不需要恐慌,这只是一辆服务她送她回家的出租车。 可吴叔听了她这话显示出巨大的怀疑:有可能是专车吗? 吴叔并没有老糊涂。从黑暗的车窗背后,似有一个充满魄力和气势的身影坐在那里。 “看什么?”陆衣曼阻止吴叔继续一探究竟,“给他车费就行了。” “车费是多少钱,小姐?”吴叔问得有些纠结。 “一百吧。”陆衣曼随口一说,俨然漫不经心。 一百块?正常打出租车,如果正常计费的话,加上燃油费,从王家到陆家的路程,是穿越了城市东西,肯定不止这个价,至少要两百块以上。 再有,他们这是豪华的——“专车”。这价格是普通出租车能比的吗? 吴叔并没有老糊涂,一下子听出了端倪,忙问:“小姐,你是才上车的?” “哦,我从王太太的家里上的。” “那,是一百块吗?”吴叔没话说了,只能去和车里的人确认。 第16章 成功地惹毛了 吴叔不知道具体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反正车里那贵公子的模样都不可能是拼车坐专车的! 但小姐的坚持让他只能装作不知,虽然他不想陆衣曼因为一点小事而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车里的费龙霆,望了望阿离。 阿离接到他示意,从车里答声:“不是一百。” 吴叔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看向自家小姐。 陆衣曼的手指轻轻顺了下裙摆:“怎么不是一百了?你们司机不专业,把车在城里兜了半个圈,故意骗乘客的钱,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阿离登时咂了下舌头:被她看出来了。这女人挺聪明! 费公子会不会怪他? 费龙霆靠坐在车座上,慵懒散漫的调子说:“那就一百吧。” 眼看小姐瞬间砍价还价成功,吴叔硬是没有缓过神来。想这是哪里的公子哥,被小姐这么欺负还那么好说话。 一百块,只计油费都回不了本。一百块,这些贵公子哥赏小费都不是这么点! 吴叔不想多事,连忙拿出裤兜里的钱,交过去给“专车司机”。 阿离打开车窗接过。 一百好给,不用找零。 陆衣曼这时出声道:“记得和他拿发票。” 发票?上哪儿找?他们本就不是开专车的。阿离只得询问地回头看向自己主子。 费龙霆的眼睛早沉得像什么一样,但是,看来并没有爆发的样子。他刻薄的嘴角微扬,道:“发票没有,不如给你减掉一些车费划算,如何?” 陆衣曼是生气他的人故意开车兜圈子,想着不给这人教训的话,就像是不踩断西门云熙的脚一样。到时候再缠上来,她麻烦不断。 “也可以。”陆衣曼眸光一转,想他这个大手笔的,嘴唇一张,轻描淡写地说,“就减两毛钱吧。免得说我坑你们司机开车连油费都不够赚。” 两毛钱?! 他们上哪里去找两毛钱。 阿离自己的钱夹里都找不到两毛钱,更不用说费龙霆的钱夹了。费龙霆的钱夹里,向来只有大钞票和银行卡。 吴叔立在名车旁边,目瞪口呆。 他早都看出来了,这开车的人,和坐在后车座里的男人,哪里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小姐居然得理还不饶人。 阿离全身都有些发抖了,想他和主子今夜如此难堪,想必都是人生第一次。 换做以往,费爷不得发飙?! “两毛钱是吗?”费爷道,“你放心,明天我定让人给你送来。如果我没有按时送到,我不姓费!” 只听这话,都知道费爷火了!毛了! 阿离握着方向盘的手瑟瑟发抖。 “阿离,开车。”费爷抖了抖衣襟,貌似衣服里头哪处燃火。 吴叔退开几步。 阿离调了个头,开着车离开陆家。 等这些人离开,吴叔紧张地一串小跑,跑到了陆衣曼身旁,问:“小姐,这是——”后面的那个字“谁“,由于陆衣曼的眼神,没有问出来。 “什么都不要问。这些人不会再来的了。”陆衣曼很肯定地说。 那个高傲的男人,今晚被她如此羞辱之后如敢再来,不就自取其辱。 她满身疲惫地走回家里,同时让吴叔赶紧联系上林嫂确定林嫂的安全。 林嫂后来自己打车回来的,坐的普通出租车。当她回来的时候,只知道陆衣曼上楼上睡觉去了。 阿离把车开回到了费府。 第17章 费少爷笑了 费府,费氏家族在全国遍布的地产之一,是已有岁月的一座欧式建筑。 宏伟,壮观,虽有历史,但不像陆家常年失修,它年年加固修缮,一直保持在非常完美的状态下。 费龙霆买下这个房子,不过是两年前的事,那时候,他刚开始筹划在这个城市做地产布局。 车驶入费府门前大道,监测到谁回来的安保系统已提前按开了大铁门。 阿离在楼前停下车,里屋大灯亮起。 留守的管家正站在玄关口迎接主人回来。 等阿离开了门,费龙霆从车上下来,管家才上前两步恭谨地道:“费先生,西门少爷过来了。” 西门?来他这里做什么? 费龙霆低头瞟过一眼手腕上佩戴的名表:时间到晚上十二点了。 王太太家的晚宴,不排除举办通宵,不过一般人,应该在十二点前离开。即使如此,对于那个喜欢到处游荡的西门云熙而言,十二点离开晚宴,都好像有些早。 西门那个人,爱玩,爱到极致。 “他什么时候来的?”费龙霆问。 管家道:“西门少爷是十点钟左右到的,等了费先生有快两个小时了。”到这儿,管家不敢说下去,因为西门来到这儿看不见费龙霆大呼惊讶,还说,费龙霆比他早离开王家的。 费龙霆只看管家那个有点疑问的表情,都知道那个西门究竟说些什么了。 他费龙霆去了哪里,没有必要跟任何人交代,西门家更管不到他份上。 唯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原来,阿离整整开车兜了两个小时的圈子! 怪不得她气得要命了。 他要是知道,肯定会阻止阿离。可是,他那时候坐在车里,一点都不觉得时间过得漫长,反而觉得时间过得过于飞快了。 踏入内厅门里,只见西门云熙站在他楼下的酒柜前面,拿着他一瓶刚从某红酒商人那拿来的好酒,在手里把玩,仿佛已经是他西门的囊中之物。 这个西门,厚脸皮得没商量。 “回来了?”听见声音,西门云熙转过那张妖艳的脸。 早听到他进门的声音了,故意这时候转头问,调子拉的老高,分明是有意说给他听。 “怎么了,去哪儿了,不是早早从王家走掉的吗?” 费龙霆仿佛没有听见他阴阳怪气的调子,径直把外套脱了,交给管家。 “喂,我说你没有听见我说话吗?” “你不是脚瘸了吗?她那一脚踩下去,你脚趾头没有断?” 那时候,他站在人群外面,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西门脸上抽搐的表情绝对不是装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一时兴起,开车经过王家门口时,看见她赶着上车顺道给她开了车门。 她提着裙摆匆匆忙忙逃离王家的样子,像极了童话里的灰姑娘。 西门云熙走到他面前,几乎靠近到他鼻子前面,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嘴角那抹奇妙的弧度。 “你在想谁?” 费龙霆回了神,一把推开他凑到面前的臭脸,说:“你不去你家医院治治脚吗?” “你管我脚做什么?你笑得这么诡异的!”西门云熙仿佛抓住了他的把柄,跟在他身后走。 第18章 她的味道 费龙霆回头,冷冽的,没有感情的眸子扫过他脸上一下,对管家说:“给西门少爷打开大门。” “你赶我?”西门云熙叫。 “我就说你奇怪,你脚都瘸了,还上我这里做什么?” 西门是瘸着脚,一边走一边跳脚。那只被陆衣曼高跟鞋踩到的脚趾头,肿成根小油条。好在据他自己是名医生的经验,这骨头应该没事。 “没什么大碍。”西门云熙一挥手,倒在柔软的沙发里,摆明要赖在他这儿了。 管家无语。 费龙霆冷冷的眸光看着他:“你自己有地方不去,想今晚在我这里过夜?” “是。”西门云熙答的如此肯定,是足以让人甩他臭脸一巴。 “我这里好?” “你忘了吗?我房子没有买呢。要住只能去住酒店。该死的是,不知道是谁,泄漏了我酒店的住址。我接到风声,想着晚上搬家困难,直接上你这里来最方便。” “我这里是旅店酒馆吗?” “不要这么小气。有你的好处的。”西门云熙说着,手指从西装口袋里夹出一张纸条,向他扬了扬,“你今晚想要的,某人的联系方式。” 费龙霆眸光闪过一芒光。 西门云熙不管他,把纸条放他桌上。让管家拿来瓶药酒,自己给自己受伤的脚趾头搓搓。一边搓,一边说:“狠心的女人呀,没见过这么狠心的,我招惹她什么了?” 费龙霆想起在车上被她狠辣一推,自己脑袋撞在车门那疼,似乎到现在都隐隐的。 是够狠心的一个女人。 也有些奇怪,说不出的奇怪。 西门云熙把脚趾头,被陆衣曼踩过的脚趾头抬起来,拿鼻子遥遥嗅了嗅。 “你的脚很香吗?”费龙霆不喜欢任何人在他屋里放肆。 西门云熙说:“被她沾过的地方都香。她身上有一股清香,不知道是什么香水,至少我是从来没有闻过的。找哪天,我得再闻闻。” 费龙霆微眯的眸子,看出他异于往常的态度。 西门云熙仿佛已经目中无人,看不见他在这里,自己叹着:“她的眼睛像星星,好像来自于遥远的时空。” 感觉这人已经变成疯子了。费龙霆不答不睬疯子,径自上楼。只是脑子里,一样挥不去今天推了他一把的那个身影。 …… 陆衣曼回到自己熟悉的房间时,拿起房间里的每样东西,都是爱不释手。 她回来了,可以完全地重新开始没有费龙霆的人生。只要一想到这点,她就激动。 这一次回来,她不要做费太太,不为一个男人活,要为自己活。 有许多事情,是她做了费太太后不能做的。她要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 她要像父亲告诉她的那样,活得随心所欲。比如橘园,比如曾经爱的骑马。 只是,想起以前的那些事,尤其朱莉莉,她仍然有些难以释怀。而且,以费龙霆的个性,他那样一个冷静超群的人,能这么轻易听信朱莉莉一个人的话? 这个念头让她有一瞬的迟疑。 第19章 她给他吃了个闭门羹 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一天晚上以后,陆衣曼写好了一份今生该做的计划书。 其中,包括今天她跃跃欲试的,决定马上开始的骑马课程。 她的父亲曾经有一匹马,把那马当作自己最好的老朋友,可惜马病死后,陆家财力不够,没有再买马了。 曾经,陆父摸着女儿的小脑袋说:“曼曼,多希望,能给你买一匹马。” 她喜欢马,而朱莉莉,极其厌恶马。由于这个原因,即便结婚后费龙霆那么有财力,她都与骑马无缘。 她跑下楼的时候,林嫂和吴叔好像在交头接耳。 “是昨晚你不在的时候,小姐坐了一辆很豪华的车回来,车上还有个贵公子,看那个司机,也绝不像是开出租车的。”吴叔说。 林嫂讶异:“是什么人?”车是她喊得呀,接着她联想到了昨晚上听说陆衣曼被西门家少爷邀请跳舞的事,难道?林嫂眼睛笑眯眯起来:“我们家小姐样子不差,心地又好,肯定有人会喜欢上的。” 两个人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陆衣曼下来。 陆衣曼尖锐的目光地扫过他们俩的脸。 吴叔和林嫂于是刹住了正在议论的话题。看起来,陆衣曼并不喜欢他们讨论昨晚那件事,也不喜欢那个西门少爷。 “我要出一趟门。”陆衣曼说。 “去哪?”林嫂问。 “跑马场。” 去什么跑马场?林嫂撅嘴。陆衣曼应该打扮打扮,多参加昨晚那种舞会。 陆衣曼先警告他们两个:“我对豪门少爷不感兴趣。” “小姐对什么感兴趣?”吴叔问。 “骑马,种橘子。” 林嫂和吴叔脸色齐齐一黑:陆衣曼这是奔终身不嫁去了? “小姐——”林嫂跟在陆衣曼后面。 陆衣曼忙着换外出的鞋,没有回头:“我要出去,我不在的时候,不要放任何人进来,不准接任何人的东西。违反我命令,你们给我收拾行李走人。” 或许她这是只是吓唬吓唬他们不要干了蠢事,比如无意中接近了费龙霆以及费龙霆身边的人。 林嫂和吴叔却大气不敢出,只听陆衣曼的语气是认真的。 陆衣曼忘记了昨晚某人说的,要送两毛钱上门来否则自己不姓费了! 费龙霆记得这事,而且,顺道去视察自己家公司前,让阿离开车到了陆家。 他要亲自还她这两毛钱,看她有什么话说。 来的挺早,到了陆家,是快早上九点而已。 结果,陆家大门不开。 直接给了他一个闭门羹。 费爷坐在车上的脸,犹如顶了个大黑锅。 阿离赶紧下车去一探究竟。 在大门口磨蹭了半天,阿离套到了吴叔的话,回来向主子报告:“说是陆小姐不在,陆小姐交代她不在的时候,他们不可以开门,不可以收礼,否则炒鱿鱼!” 一听就知道,她把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行! 第一次有人忽视他费爷。 费龙霆冷冷的声音道:“她现在人呢?不在家,去了哪?” “说是去跑马场。” 跑马场的话—— 费氏家族投资的青木马术俱乐部,是A城最大的跑马场。 陆衣曼坐车来到马术俱乐部,先问问情况。 以前说有骑马的梦想,但是,她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不了解。只听出租车司机告诉她,青木马术俱乐部,排名全城跑马场第一。 第20章 所有人都知道 唯独她不知道 陆衣曼没有理由找个不好的,要找肯定找最好的。 青木马术俱乐部,不仅设备齐全,教练好,马儿好,价格也公道。陆衣曼走进俱乐部后,感觉这里一切都很令她满意,于是决定填报这里的马术培训班。 培训班分为小班和大班教学,有先期几天时间让学生尝试看自己是否适合学习骑马。 有些人,是看着骑马好玩,可实际操作起来,怕马的人,比比皆是。 老师先带陆衣曼去马厩挑马。 俱乐部,允许学员挑选自己喜欢的马作为自己的坐骑。老师在旁也会给些中肯的推荐建议。 由于有过父亲养马的经历,陆衣曼比起一般刚入门的学生,对于马厩里的味道并不讨厌。 她踏进马厩,一眼望过去,看到了一匹银灰色马驹。 那马,体型较小,不像成年马。养马师也承认,这马未成年。 陆衣曼却看着一眼喜欢上。 这马,长得像她父亲曾经养的那匹老马。 陆衣曼径直走向那匹马,问:“它叫什么名字?” 养马师翻查资料,查完和带教的驯马师说:“这马来自爱尔兰,性子挺烈的,到了我们这里不到一个星期,但是,没有人能骑上它。” 两个人说完望过去,却见陆衣曼已经站在那匹马前面,立定要这匹马了。 “陆小姐。”带教老师说,“这马恐怕你驾驭不了。” “我都听见了,你们说它性格暴躁。可我觉得它挺温顺的。”陆衣曼的手伸出去摸马驹的鬃毛。 马儿的一双眼睛看着她,没有暴跳如雷,安安静静地任她抚摸。 养马师,驯马师面面相觑。 “它没有名字是吧?我可以给它起个小名叫做爱兰吗?那是我爸爸养过的马的名字。” 听到陆衣曼家里养过马,养马师和驯马师开始认为爱兰顺服她是理所当然了,点头答应。 一切准备就绪,准备好马。 陆衣曼中午可以在俱乐部餐厅用餐,下午开始学习课程。 感觉一切都很顺利,陆衣曼吃完饭先打个电话回家里询问,希望她不在家的时候,林嫂和吴叔不会做蠢事。 吴叔接的电话,报告:“昨晚那个人,送两毛钱过来,没有小姐的允许,我不敢收。” 陆衣曼想起了昨晚的事,她之前都忘了。 “做得好。”陆衣曼给吴叔大奖章。 费龙霆的人吃了这个闭门羹,肯定不会再来了。 吴叔问她:“小姐,林嫂问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马术俱乐部,报了个马术班,今天先适应一下。如果好,明天交钱。”陆衣曼说。 “哪个马术俱乐部?要不要林嫂来接你?”因为陆家里养过马,吴叔并不担心陆衣曼会出危险。 “青木马术俱乐部。” 吴叔挂上电话的时候,想到了那个俱乐部,听说是费氏家族开的。昨晚那个贵公子男人就姓费。 想起昨晚今天小姐的态度,吴叔有些担忧了,不知道陆衣曼知道不,那个跑马场是谁开的。 不过,陆衣曼只是来学骑马的,不是来这里和俱乐部老板谈生意的,所以压根没想过要关心俱乐部是谁开的问题。 第21章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俱乐部老板是谁,和一般顾客都没有关系吧。 俱乐部里的工作人员,谈及老板都只提到一个叫做李经理的人。 陆衣曼认为,李经理是这家俱乐部的老板。 下午试验课程开始的时候,驯马师把爱兰拉到了马场上。 陆衣曼小时候是跟过父亲学过马术的,有骑到马上的经历。现在只要带教老师带她熟悉一下,她基本可以坐在马鞍上不会马上摔下来。 半路,带教老师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让陆衣曼从马上下来等他会儿,他有点事需要出去处理一下。 陆衣曼下了马,站在爱兰旁边等老师回来。 爱兰低着马头,在她戴了手套的手掌心上闻着,好像她的手是个好吃的东西一样。 陆衣曼被它逗乐了,弯起嘴角,对爱兰说:“你也知道我种橘子是不是?想吃橘子吗?等哪天,我有钱,把你买回去,我家里满山的橘子任你吃个够。” 爱兰听她这话,扬起马头,马眼睛里的眸光烈烈,像是蓄足了劲头要冲上陆家的橘子园采橘子吃。 感觉这马,越来越像爸爸的那匹马。 只可惜,她不够钱。 中午,她尝试地联系了这家俱乐部的老板李经理,谈及买马的事。李经理没有说爱兰多少钱,但是有告诉她,这家俱乐部里采购的马,都是上好的品种,从国外知名养马场引进来的,一匹马,打底价格五百万。 陆衣曼终于明白为什么爸爸的爱兰死后,爸爸不敢买马了。 五百万,陆家种橘子一年的收益都没有五百万,纯收益的话,更不用提了。遇上哪年天灾的话,颗粒无收。 她从哪儿变出五百万? 陆衣曼任爱兰低头闻着她的掌心,她自己低着脑袋,整个魂儿都陷入到五百万的计算里。 距离她身后,约有十几米的地方。 跑马场四周围建起来一排半圆形建筑物。其中,二楼的VIP客户专区,独立的贵宾休息室。 费龙霆伫立在休息室的落地观察窗前,对于眼皮下面的跑马场可以一眼俯览所有。 站在他身后的阿离问:“费先生之前喜欢的那匹黑艳,已经准备就绪。” 费龙霆没有开声。 阿离知道,自己白问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 费龙霆的目光看的不是马,不是跑马场上矫健的马师,看的是一个女人。 薄情的嘴角微微一勾:她家里那些人看来不善于撒谎,说她在跑马场真到了跑马场。 跑马场上,有几个女人,突然向陆衣曼那里走过去。 领头的人,是李妙冰。 上次晚宴,西门云熙哪个都不邀请,偏偏邀请了陆衣曼。陆衣曼把西门的脚给踩了,害到后面的人,谁都不能和西门跳舞了。 李妙冰等人气得够呛,恨不得拿陆衣曼开刀。 爱兰突然抬起马头。陆衣曼才察觉到有人靠近。她眼睛一眯,看到了气势汹汹走来的李妙冰一帮人。 “陆小姐学骑马?”李妙冰一只手叉着秀腰,下巴上昂,对着陆衣曼的打扮,依旧尽显鄙视。 第22章 丑人多做怪 陆衣曼身上的骑马装,衣服,帽子,用具,全部是俱乐部里提供的,为最低端的学员装,租赁费一天大概几十块钱。 李妙冰的骑马装束,全套下来,没有几十万也有一百万,特别定制,私人定制。 可很显然,爱兰作为马一点都不喜欢李妙冰这套骑马装,觉得太刺眼。它抬起前蹄后腿,往陆衣曼身后慢慢退了退。 爱兰一退却,引得李妙冰和她身后的女孩子一阵大笑。 “这是哪儿来的马?天,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丑的,丑得都知道自己不能见人。“李妙冰说话时,一帮女孩跟着起哄,笑到前扑后仰配合李妙冰演戏。 陆衣曼冷眼看着她们一群人,道:“李小姐这是在形容自己吗?“ “我?“李妙冰脸色哗地骤变,鼻孔里哼道,“说的是你!你不知道吗?你从昨晚上穿的那件衣服,只能让我们联想起我们那些准备丢掉或是捐给慈善机构的旧衣。“ 陆衣曼扫一眼李妙冰身上的衣服,慢慢哼道:“李小姐的衣服让我能想起的——只有动物园里为了博人一笑而四处招摇的孔雀。“ 李妙冰和那群女孩子登时怒火中烧,却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爱兰昂头嘶叫,给陆衣曼喝彩。 二楼俯瞰的黑眸子里,荡漾起一丝微微的笑意。 李妙冰恼羞成怒,举起手里的马鞭:“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么丑的马你都敢骑,我今天代你教训!“ 陆衣曼脸色随她这话一变。 爱兰越过陆衣曼身旁,前蹄迈进土里进而用力一扬,带起的泥巴直接砸到了李妙冰的脸上。 烈性的爱兰发脾气了! 敢说它丑? 这女人才叫做丑! 李妙冰的眼睛被泥土砸了个正着,一声尖叫,退了好几步,鞭子掉在地上。 陆衣曼迅速上前捡起她的鞭子。 一群女孩子看着拿到马鞭的陆衣曼。 陆衣曼手执马鞭,举起,甩下。 啪。 响亮狠辣的声音,让所有女孩子望而却步。 陆衣曼的样子,像是欲和她们同归于尽。 最怕这不要命的。李妙冰放话:“你等着——“话没有说完,带着自己的人灰溜溜地跑了。 陆衣曼和爱兰对上一眼,接着,她把手里的马鞭扔进了垃圾箱。 爸爸教她,爱马不能用马鞭。 费龙霆在二楼看到这儿,突然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早已握成了拳头,掌心发汗。 如果李妙冰真敢把马鞭甩到她身上,他会即刻飞下楼,那时候,回给李妙冰的,绝对不止一鞭子而已。 阿离适时地把情报献上,供他参考:“那位是建筑商李家的独生女,市里社交界的四大美人之一。” 这样的女人,都能做本市的四大金花? A市里的腐败,他费龙霆算是体会到了。以前,他没有亲自来A市,都是部下过来开发。有人曾经有和他提过,A市本地势力猖狂,在这里做投资成本和风险都很大。 越是硬骨头,他费龙霆越喜欢啃。 一眼扫到跑马场入口打完电话回来的马术教练,费龙霆道:“去给我把那个人拦住。” 阿离笑意斐然:主人要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