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为夫陪你爬墙》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 ★一句话简介★ 美好的人生就是:和皇子谈情和男帝说爱和狐狸精OOXX…… ★女主逃家纪实★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只听到墙角处蟋蟀不知疲惫的鸣唱。 某女嘴里咬着辫梢,扛着折梯,脚步悄无声息地向围墙边摸索。一边留心着脚下一边贼眉鼠眼东张西望地扫视着四周。 偶也,没有动静,第一百零一次逃家行动即将胜利。 围墙边,某女把梯子支好,慢慢爬上去,唇角止不住地勾起,咧开红唇无声奸笑。 呼呼,一垒成功。 只要再一点点,再一点点,她就可以去拥抱大千世界的万千美男了。 “娘子,小心一点,这个梯子不是很结实。” 某女的身子僵住,一只脚墙里,一只脚墙外地卡在围墙上,额头一滴冷汗滑落。 “是啊,娘子,我和子衿一起帮你扶着梯子,你可千万小心点儿。” 呜呜,不止被一个发现了,头顶一群乌鸦呱呱飞过,某女身体持续僵硬中。 “娘子,你要不要直接跳下来,为夫可以接住你。” 某女脖子发出齿轮摩擦的声音转向墙外一身冰蓝满脸嘲讽的男子,欲哭无泪。 “娘子,要不我抱你下去吧,我的灵力虽然没有了,但是抱着娘子还是没问题的。” 齿轮摩擦声又起,某女身边传来灼热得烫人的气息。 “姐姐,等等我呀,我带了你最爱吃的糕点呢。” 远处传来退位正太小皇帝的大呼小叫,惊醒了沉睡的夜晚,也惊醒了骑在墙上的某女。 “夜尘,快来救我……” . 本文整体风格轻松,偶尔小虐,一女N男,结局完美,如无意外状况现在开始每天六千,喜欢的亲们多多支持,接受不了的亲请点击右上角叉叉…… 跷家 夜色很深,所有人都陷入香甜的睡眠之中,连晚眠的虫儿鸟儿都已经合上了双眼,悄无声息。 天空是深湛的墨蓝,星光幽然闪烁,洒下一片清辉,远远近近的地方一些不知名的植物散发着幽蓝的光芒,星星点点,璀璨耀目。 “夜尘,夜尘,你快一点咯,等下如果师父改变主意了,我这辈子就别指望能出罗浮秘境了。” 一个压抑的低声呼唤在阖暗的静夜里悄然响起,怕惊破了谁的美梦一般,声音很轻很细。但夜实在是静,那细若蚊呐的声音,却偏偏清晰可闻,在静夜里传出很远。 “都是你啦,叫你快一点,你偏偏磨磨蹭蹭的。我和你说,如果今晚走不了,明天师父一觉起来保证改变主意,那我真的就要在这罗浮秘境做一辈子尼姑了。” 声音的主人似乎也被清寂中朗然的声音吓到了,却不肯安静地抓过某个“拖累”贴在他的耳边抱怨地咕哝,说什么,似乎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不过她并不在意对方是否听清了自己的抱怨,说完就拉着人继续蹑手蹑脚地继续开溜,甚至忘了自己的轻功早已超凡脱俗。 或许这样更有趣吧! 身后某个很无奈地被拉着翘家的冷面侍卫夜尘在心里默默地思索着,不过只一下就放弃了,反正这个小主子的想法他十几年都没有弄明白。而且老主子也交代过,他只要保护好小主子就可以了,其他的,不需要明白。 直到踮着脚尖摸到结界的边缘,某个一直踮着脚尖的少女猛地直起身,身后的夜尘反应灵敏地停住脚,不解地看着她。 “且,还以为你会撞上来。真无趣,你就不能偶尔失误下出出糗么?一直这么严肃古板的,带你出去了我不是闷死。”絮絮叨叨,咕咕哝哝,叽叽喳喳。 结界淡淡地晕染开柔和的乳白色光芒,宛若一抹淡薄的轻纱,有种梦幻般的飘逸。 少女迷蒙地看着面前似一层透明轻纱却光华流转的无形结界,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十几年了,被这层无形的束缚网住了十几年,好漫长。 唇角弯起一抹绝丽得动人心魄的淡笑,少女咬破自己的指尖,虚空勾画着复杂的符号,打在结界上。 一阵水波般的涟漪缓缓浮动,符号周围的结界慢慢变薄,趋于无形。 少女迫不及待地拉着身后的侍卫踏出去,回头,看着一步之隔的结界内,粲然地笑。 “死老头,指望我一辈子当老****守着罗浮秘境,你做梦吧,姑娘我现在就要去寻找美男咯。不过你放心,我会把药材找回来给你治病的,不会让你太早翘辫子的。” 忽然,少女双手拢在唇边对着结界内大呼小叫,内容,十分的,咳咳,大逆不道。 喊完,少女朗声大笑地拉着脸颊正在不规律抽动的夜尘扬长而去,笑声清脆,带着对自由的向往,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很远。 结界中心,一座恢弘富丽的大殿里,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大殿最高的露台上,远远地望着少女离去的方向,眼神深邃而悠远。 魅儿,前世不能给你的,今生我会为你双手捧来。 </P> 女尊国度 密林深处,随处可见百年的参天大树,浓荫遮蔽了整个天空,抬眼只见一片浓墨重彩的枝枝叶叶。夕阳的余晖洒落,也只在高高的树顶渡上一层金边,模糊地闪耀着迷人的光晕。 林间很多奇花异草,还有一些认不清的小动物。由于罕有人至,小动物并不怕人,单纯干净的眼珠里闪着好奇,一点一点地靠近林中倚树而坐的少女。 “主子,我们要去哪里?”夜尘手中翻动着手中的树枝,让穿在上面的兔子可以保持热度,嘴里恭敬地问正在啃烤兔腿啃得满嘴油腻的少女。 “哎呀,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主子,现在不是在秘境,要出境随俗知道么?叫我的名字。”少女激动地挥着手里光溜溜只剩一根骨头的兔腿,满嘴喷油地抗议。 “魅儿主子,我们已经出秘境七天了,沿途皆是深山,我们需要认准一个方向,才能走出去,到达市镇。”夜尘听话地改口,却依然是换汤不换药。 少女虎地丢掉手中的骨头,一步跳到夜尘身前,把身边的小动物吓得飞窜出去。 伸出油腻腻的双手,少女恶狠狠地抓住夜尘的衣领,清丽的小脸凑到夜尘面前,鼻尖对着鼻尖,眼睛眯起,凶巴巴地宣告:“我叫沐小小,不要叫我魅儿,也不要叫主子,叫我小小,或者小姐,我不想人家用怪怪的目光看着我。 夜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小眯起的眸子,确认她绝不会妥协,只能无奈地点头。 沐小小得意洋洋地放开他的衣领,顺手在他的衣襟上偷偷地蹭了两下,再度倚回先前靠着的大树,慵懒地眯起眸子打瞌睡。 . . “夜尘,为什么都是女人骑马?她们的夫君怎么会任由她们抛头露面?”沐小小疑惑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 夜尘疑惑地歪头看着她,随即耸耸肩,送上解释。“很正常啊,女子骑马,男子坐车,她们的夫君哪敢有意见?毕竟女子是一家之主嘛。” “一家之主?咦,不是应该男人是一家之主吗?”沐小小搔搔头,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古代么,怎么女子当家呢? 夜尘的目光愈加地奇异,“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想?云苍大陆向来都是女子为尊,当然是女子当家了。整个云苍大陆只有星落国是男帝,据传这是因为星落国皇室血脉奇异,历来只生男不生女。” 沐小小目瞪口呆地看着夜尘,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颗鸡蛋。许久,许久,呆滞的表情收起,嘴角勾起一弯邪气而魅惑的笑。 哇咔咔,赚到了赚到了,一直以为穿到了古代一定束缚多多,玩的不开心,也不痛快,没想到,老天居然如此照顾她沐小小,居然是穿到了女尊的国度。哇咔咔,美男啊美男,左拥右抱,艳福齐天。 沐小小YY着美好的前景,口水几乎流下来。忽然,一个问题浮上心头,沐小小神秘地笑着,向夜尘勾勾手指。 夜尘奇怪地看着沐小小,从七岁时被主人派到小姐身边伺候,到现在十几年了,他从未见过小姐如此惊讶的表情,可惜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 但是,好,可爱。 可是此刻,看着她唇角不怀好意的笑容,再看看她弯着的手指,不知为何,夜尘有种想要逃开的冲动。心里狠狠地教训自己的不当,夜尘凑到沐小小身边。 然后,脸上蓦然涌起一片绯红,冷面侍卫第一次失态,并且丢下主子落荒而逃。 那句话是: 夜尘,我问你哦,云苍大陆,是女人生孩子,还是男人生孩子? </P> 我们去青楼吧 沐小小又那样眼神邪气唇角魅惑的笑着看他了,夜尘心里愤愤地想着,这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件让他忘记一个侍卫应有的恭敬,而对主人腹诽的事情。 可是他不仅不打算反省,反而有种想要打晕沐小小,让她无法嘲笑他的冲动。可是,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夜尘的脸上如沐小小所愿地抹上一层绯红的色泽,让她愉悦地笑开怀。 每次想起那天的情景,她都忍不住地笑得邪恶,然后坏心地暗示夜尘也想到那一幕,她就可以如愿以偿地看到十几年如一日严肃冷然的夜尘羞涩地红了脸了。 夜尘,我问你哦,云苍大陆,是女人生孩子,还是男人生孩子? 那天,沐小小神秘兮兮地把嘴凑到夜尘的耳边小声地问。心里还暗暗祈祷,最好是男人生孩子,哇咔咔,那样她就不用体验怀胎生子之痛了。 虽然在现代是时候都说女人不生孩子不做母亲就不是完整的女人,但是在古代这样的条件,生产真的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了。 而且这是女尊的国度哎,在现代啥时候看过男人生孩子?同理,在这个女尊国度里,还是男人生吧,沐小小期待地看着夜尘,心里暗暗祈祷着,希望他能告诉自己想要的回答。 结果,结果的结果,冷面侍卫万年不变的寒冰面孔刷地一下爆红,居然羞涩地瞪了沐小小一眼,不顾大街上人来人往,轻功一展,就逃窜的无影无踪,留下被他的反应唬得呆愣住的沐小小傻眼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许久许久,周围的人就只看到一个清艳绝丽的女子在大街中央笑扑在地上,狂捶地板。 来来往往的人心里都在暗叹,可惜了这么一个出色的的女子,好端端的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2 的居然疯了…… 想着,沐小小又是斜眼扫了夜尘一眼,很有分寸的弯起唇角。果然,夜尘刚刚淡下来的赧红又加深了。 看冷面侍卫变脸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呢,现在有这么好的工具,她不多利用就是傻子。女尊国度就是好啊,再怎样冷心冷情的男子也依然有腼腆羞涩的一面呢。 沐小小在心里暗笑得内伤,脸上却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主子,你……”夜尘被沐小小笑得羞怒交加,许久没有露面的称呼都冒出来。 沐小小干咳了两声,适可而止地收回玩笑之心,如果不小心把夜尘惹火了,他彻底缄默不语,最后无聊的还是自己。 虽然,现在的夜尘,离缄默不语也不远了。 不过,不揪着这件事不放,还有其他事供她玩不是?沐小小心里又转起鬼心思,而倒霉的,当然是正在心里暗暗地腹诽着主子的冷面侍卫。 这,算不算是对于他不够“忠诚”的报应呢? “我说夜尘,小姐我突然想去一个地方呢。”沐小小拉住闷头前行的夜尘,一脸严肃地说。 夜尘见主子不再是那副戏谑的模样,反倒是正经得像个老夫子,心底的鼓不由得敲得更响。十几年的经验告诉他,主子邪气地笑的时候要小心翼翼地提防,主子严肃正经的时候就要加倍小心翼翼地提防。 戒备地看着沐小小,夜尘在心里考虑落荒而逃会不会太不把主子看在眼里。虽然他最近这段时间已经违背了一个侍卫应有的坚定,但是,他依然是个忠诚为主的好侍卫吧。 心里艰难地斗争着,夜尘却依然恭敬地颔首,“主子,您说。” 沐小小话刚出口,夜尘就脸色爆红,甚至连耳朵都红润欲滴,以比前一次落荒而逃的速度更快一筹的速度落荒而逃了。一边飞奔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的不干脆,既然已经不算是一个百分百完美的侍卫了,干嘛还要逼着自己跳火坑呢? 因为沐小小是说: 夜尘,你陪小姐我去逛逛青楼吧! </P> 初初相遇 这一路方小说行,沐小小缠着夜尘逛青楼,但是夜尘都很坚定地拒绝了。虽然每次他的脸都会红上半天,显得格外地“不坚定”。 而被缠得实在是没办法的时候,夜尘就会撒丫子跑路了,气得沐小小追着他打。 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而沐小小,也终于找到了机会一偿逛青楼的心愿。 星落国,云苍大陆上唯一男帝为尊的国家,背倚一望无际的星落山脉。无人知晓遥远的山系的那一头是什么。有很多人走进大山之间,想要探寻未知的地域,但是,从来没有人回来过。 而传说中,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一直走,在遥远的山岭之间,有一座拔地冲天的雪峰,是这个大陆上最贴近天的地方,故名天山。在天山上,有一群高来高去的强人,他们修炼有成,得窥天道,可御剑凌空飞行,寿命悠长。 星落国国都星耀城就在连绵不绝的山脉下,虽不是四通八达,却也热闹繁华。此时,沐小小就在星耀城中悠哉游哉地闲逛。 可以看出星耀城的百姓生活的不错,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由衷的笑容,没有凄苦与悲伤。想来星落国的男帝是个比较清明的君主,治下的都城没有出现让人唏嘘的境况。 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任由白玉的扇坠随着她的动作左摇右晃,沐小小的心情格外地阳光。夜尘这会想必已经到了城方小说吧?等他买来小二推荐而自己随口乱掰说想吃的百合粟米糕,自己已经在青楼左拥右抱泡美男了。 嘿嘿,青楼耶,这可不是在现代那会灯红酒绿的夜总会,而是名动星落国的水涟阁,云苍大陆都有所耳闻的美男如云且个个色艺双绝的水涟阁。只是想着,沐小小都觉得自己的口水要流出来了。 哎,想想,二十岁穿到这个时代,变成一个口不能言,脚不能站的婴孩,一点一滴地成长到现在也有十七年了。加起来活了快四十岁的人,却没有四十岁的沉稳,更甚者因为那个整天板着脸却疼其若命的师傅宠着,沐小小的性子反倒皮的不行。 或许,是为了补偿在现代的那一辈子那些年所欠缺的快乐吧!重新活过了,也就拥有了一个全新的人生,沐小小努力地让自己无忧地长大,不想,再去想上一辈子黑暗的人生。 毕竟,那短短二十年的人生,耗尽了沐小小全部的心力,还有信任。 折扇翻转,拍打在掌心,沐小小把久远到遗忘在脑海深处的黑暗记忆甩开,贼兮兮地笑着迈上台阶。 “哎哟,这位姑娘,您是头一次来我们水涟阁吧?看您面生的很哪!” 一个满脸笑纹看不出年纪的女人扭着柔软的腰肢走到沐小小面前,看似迷离实则暗藏精明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遍沐小小,看到她身上简单却质料极佳的衣衫,摇晃的白玉扇坠,还有她脸上不加掩饰的好奇,女人的笑意更深了。 一看这姑娘就是大家族出来的未历红尘的姑娘,还是个有钱的主儿,把她伺候好了,今儿她可就发财了。 “姑娘,我是这的管事,您叫我红姑就成,看您面生的很,应该对我们水涟阁不熟吧,要不要红姑给您介绍几个色艺绝佳的清官儿伺候您?保证您满意。” 沐小小扫了一眼红姑,脸上的笑意加深,眉眼弯弯地,仿似天真无邪的小姑娘,随手丢给红姑一个金锭子,淡淡地开口,“好吧,就请红姑帮我介绍一下吧。” 红姑的笑脸宛若春花绽放般灿烂,心下却也渐渐警惕,这个姑娘,可不似表面这般无邪。“姑娘,我们水涟阁有梅兰竹菊四大花魁,今儿竹君未曾约客,我直接带您过去如何?” 沐小小瞥了一眼红姑的表情,满意地点头,不错,她喜欢聪明人。 “你们这般人怎么如此无理,我只不过是想找个宿处,明日便要启程回家,又不会短了你们银两,你们怎么如此待客?” 一个似水晶般透澈清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吸引了沐小小的注意力。 大厅中的喧哗在一瞬间停住,只余清音袅袅,沐小小停下正要步上阶梯的步伐,转脸看向声音来处。 </P> 英雌救美 一个清俊似水,飘逸若仙的男子。 一个明澈似天上明月,纯洁似高山冰雪的男子。 一个宛若美玉般闪耀着淡淡光芒,眼神干净澄澈似初生婴孩般无暇的男子。 他一身月牙儿白的长衫,未曾束上腰带,轻轻垂落在身侧,偶尔有风拂过,衣摆轻扬,恍若谪仙。 如瀑的墨般黑发以银色的丝绦束起,几缕发丝在额前微微飘动,让男子安宁平和的眸子显出一丝迷离。 此时他正剑眉微蹙地看着围绕在自己周围的几个女人,眼中淡然的责怪,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莫名其妙。 沐小小的心忽然沉静下来,似是酷暑的七月喝下一大杯冰镇的酸梅汤,又似风狂雨骤的夜晚站在窗边听风声呼啸雨声滴答,从身到心从未有过的清静宁和,不染一丝尘埃。 这个男人,让她觉得心静,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包括在那个面恶心软的师傅身边,都未曾体会过的感觉。而她,喜欢! 唇边勾起一抹微笑,淡淡的,却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坚定。活了两辈子,将近四十年,黑的白的全都经历过了,未曾有什么是她真的喜欢想要抓住的,而今碰上了,她,不打算错过。 大厅中落针可闻,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角落处被几个女人围住的男子身上,一瞬不瞬地看着,生怕一眨眼,那宛若仙人般的男子就如一阵风般消失不见。 “公子,你如果愿意跟我回家,我可以为你遣尽家中夫君,今生今世只守你一人,只爱你一人。” 一个不知何时从迷离氛围中清醒过来的女客挤过人群,走到男子面前,双眼迷醉地看着他似白玉般闪耀温润光滑的脸庞,神色竟似痴了一般。 一句话打破了大厅中的沉静,所有的女客都七嘴八舌地大声嚷嚷着,希望男子可以随自己回家。每个人都用力地向前挤着,却不约而同地停在男子身前,不敢靠得太近,似乎怕亵渎了仙子般的人儿。 男子似乎从未经过这般阵仗,手足无措地看着围在自己身边却不敢近身的一群女子,张口结舌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澄澈的瞳眸中满满的不知所措。 “各位姐姐,虽然我家夫君清俊儒雅,风度翩翩,但是姐姐们也不要太孟浪了,坏了我家夫君的名声怎好?” 一个清脆明媚的声音解了男子的困境,虽然她话语中表达的意思让男子更加迷茫。 沐小小拨开人群,对着男子灿然一笑,挽着他的手臂扬长而去,丢下深厚一群唏嘘遗憾的女人茫然若失地凝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久久、久久…… 一路随着沐小小的脚步走着,男子愣愣地看着眼前清丽绝伦的女子。她的侧脸轮廓优美,脸颊细嫩,眉梢眼角似有阳光的微茫闪烁,微微勾起的唇角跳动着一点点顽皮,似乎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般小小地得意着。 沐小小未曾看他一眼,手却没有放开,似是熟识了很多年的朋友一般,挽着他脚步悠闲地在街上散步,丝毫不理会旁边人或惊艳或侧目的眼光。 毕竟,她不是这个女尊大陆的人,骨子里还是男女平等的现代观念。而她挽着的男子,似乎对于风俗习惯也不甚了解。两个都未把世俗看在眼里的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中堂而皇之地悠然而行。 浅笑嫣然,风姿翩翩。 好一对神仙般的璧人! 牵手 夜尘马不停蹄地从城方小说赶回,手中的百合粟米糕还带着温热,却未曾想,回到客栈,迎接自己的不是主子顽皮垂涎的笑脸,而是一张字条。 “小尘尘,小姐我去逛青楼咯,既然你不愿意陪我去,小姐我就不勉强了,你乖乖地在客栈等我回来哈。” 夜尘的脸颊僵硬地抽搐了几下,铁黑中带着一抹潮红,鼻孔中都喷出灼热的气息。 挣扎了良久,还是僵直着身子转身向门外走去,手中的百合粟米糕,也忘了放下。依稀间,似乎能听到他的骨节摩擦的声音,沉闷地响起。 男子月白长袍飘然翻卷似欲随风而去,眸光清澈似水宛若深湛的夜空中点点星辰落入幽潭。女子水红罗裙衣袂翩翩似玄女入凡,笑靥如花带着一丝调皮一丝欣喜似有阳光微茫在唇角鬓间跳跃舞蹈。 两人言笑晏晏,并肩而行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3 ,眉目间流转着浑然天成的默契,自成一个世界,隔开了俗世凡尘。 夜尘从客栈中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番景象。 好一对神仙般的璧人! 浅笑嫣然,风姿绝世。 是啊,绝世! 这一刻,夜尘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眼前如画般的人儿。 在他沉默地护卫主子的十几年里,一直把主子当成十几年前那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聪慧的大眼,调皮而温暖的笑容。夜尘从未曾有过如此时一般强烈而深刻的感受到,那个当年只到自己腰间的小娃娃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这种心情,竟复杂得,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不该他这样想的,这超越了他的护卫职责权限,甚至是对主子的不敬,可是,他却不觉得是亵渎。 “夜尘,你回来啦?嘿嘿……” 沐小小看着呆站在客栈前的夜尘,还有他手中依然冒着淡淡热气的油纸包,嘿嘿地干笑了两声,不觉有点心虚。 夜尘只是转了转眸子,平静似幽潭的眸底,一丝连他自己都摸不清的情绪一闪而逝,终至平静。 “小姐,百合粟米糕我买回来了,你先回房间,我去找小二叫壶雨前龙井给你配点心,趁热吃比较好吃。” “好,谢谢小尘尘。”沐小小眉开眼笑地拍拍夜尘的肩膀。 夜尘激灵灵地打了个颤,脸颊上的肌肉僵硬地抽动了几下,身子以更加僵硬的姿态转身走进客栈。 从出了罗浮秘境开始,沐小小调皮爱捉弄人的性格变本加厉。在秘境的时候,有很多人供主子恶作剧,而他,是最不好玩的那一个,所以夜尘只是偶尔中标。 可是出了秘境,沐小小身边只有夜尘一个,自然,让冷面侍卫变脸就成了她最具挑战性的游戏。夜尘的日子,也就格外难过了。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冷面侍卫二十多年如一日的冷淡面具,竟然有了龟裂的迹象。 沐小小咧着嘴无声地笑得猖狂,眉眼弯弯地拉着初识的男子就往房间走,丝毫未曾顾忌人言可畏之类的教条。当然,在她的脑袋里,也从未装过那些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 而最根本的原因,是她的思想,依然是21世纪穿越之前的思想,男女平等,无所顾忌。她还没有适应,云苍大陆上女权至上的生活模式,思考问题的角度,还未曾转变过来。 而那男子,竟也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走,脚步间,没有半分迟疑。 牵着的手,也就那么,任她牵着了。 驿路梨花 几日间,沐小小拉着月子衿玩遍了星耀城,就差没进皇宫去逛逛看看女尊的云苍大陆的上,唯一一个男帝与常人有什么不同。 阅 读屋即时更新!而这,不是沐小小不想去,而是夜尘看得紧,月子衿也从旁好言相劝,才让她没有莽莽撞撞地趁着夜半溜进禁城。 这一日天朗气清,风轻云淡,沐小小早早地起床,拉着月子衿和夜尘书尝小二姐推荐的特色芙蓉羹,一边兴致勃勃地听小二姐在一旁口沫横飞地给他们介绍好去处。 小二姐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大姐,一脸的憨厚,却有着与气质完全不符合的伶俐口齿。“几位客人,您几位是初到我们星耀城,小的建议您几位去西郊转转。” 沐小小双眼瞪得溜圆,咬着勺子看着小二姐,双眸明确地表达出心里的疑问。 小二姐坦诚的脸上显出一抹骄傲的笑意,甚至腰杆都在那一刻挺得笔直,说出的话也飘渺美丽得不同凡俗。 “几位客人有所不知,我们星耀城的西郊有片梨花林,林深不知几许,花开如雪,宛若仙境。几位客人赶得巧,现在正是梨花开放的时节,可是有眼福咯。” 说着,小二姐的脸上露出如梦似幻般的神情,眼神也迷蒙起来。 “而且呀,听说梨园深处有一家梨花酒屋,那里的梨花酿,是在朝阳升起的那一刻钟,采集梨花瓣上的露珠,在千年老窖里经三年酿制方成,入口绵厚,韵味悠长。那梨花酿,可不是谁想喝都能喝到的,要过了酒屋主人设置的三关难题,方得一杯。因为这个设定,云苍大陆上不知有多少仕女文人不辞辛苦奔波而来,想要书一杯梨花酿,也间接地证明自己的才华。可以说,能得一杯梨花酿,不日便可名扬云苍大陆了。” “是驿路梨花么?”月子衿突然淡淡地开口,声音清透温润。 小二姐看着姿容绝世,风采翩翩的月子衿,不由停住了绵绵不绝的介绍,呆愣愣地盯着他,忘了一切。 沐小小对天翻了个白眼,这已经是第几次出现这样的状况了?这几天带着月子衿四处跑,经常会一不留神就跟上几个自认****潇洒的女子,摆出一副儒雅的姿态,声称“窈窕淑男,女子好逑”。惹得沐小小暗暗生闷气,恨不得买个面具把月子衿那张祸水脸遮起来。 “咳咳”,沐小小轻咳了两声唤醒沉醉在男色中的小二姐,塞过去一小块碎银,“小二姐,谢谢你的介绍,等下我们过去瞧瞧,凑个热闹。” 小二姐憨憨地笑了两下,也不觉失礼,反倒再瞅两眼过去,为这样的男人着迷,不丢大女人的脸。“几位客人,我说的酒屋,正是驿路梨花,几位一看便是才华横溢,大可一试,那里现在可热闹得紧呢,每天都有从不同地方赶来的才女。” 沐小小谢过小二姐,明亮的水眸波光潋滟,活力四射,兴致高昂地计划着接下来的行程。 “主子,我们已经在星耀城耽搁五天,该入星落山脉了。”冷面侍卫心里纠结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声调平静地打断了主子兴致高昂的旅游计划。 虽然,他真的不想打断主子的好心情。可是,老主子的身体,不知道能否支持得住,任由他们如此肆无忌惮地游玩。 沐小小嘴里的芙蓉羹一下子噎住了,勺子停留在口中忘了拿出来,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夜尘,无辜又委屈,眼中缺乏云苍大陆大女子的风范。 夜尘在沐小小可怜巴巴的凝望下丢盔弃甲,虽然明白这只是主子耍的小伎俩,却依然无法抵抗地任由她攻城略地,己方一败涂地。 “我们今天去梨花林,明天就出发进山,可好?” 沐小小蓦然笑开来,笑容灿若朝阳,眉眼弯弯地,闪烁着炫目的光芒。 那一刻,夜尘与月子衿突然感受到,春回大地,百花绽放,风清气爽,鸟语莺啼。 </P> 飞天之舞 粉淡香清自一家,未容桃李占年华。 沐小小呆愣在路边,凝望着眼前如斯美景,脑海中,反反复复只回旋着这句不知何时记住的诗。 在现代的那一世,在黑暗中摸爬滚打了二十年,脑海中只有生存两个字,哪会有闲情逸致去寻花赏柳,纵是有国色天香的花草在她面前她也不屑一顾,因为,那样柔软的情绪会让她软弱。 而软弱,是不被她所生存的环境所容许的,那只会让她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及至穿越到云苍大陆,也一直生活在罗浮秘境。除了十年前,师父疏忽下,七岁的她偷溜成功,那次,她自由自在地玩了三个月,然后被师父提着衣领拎回了罗浮秘境。 她从未见过梨花,更未见过这样一望无际的梨花林。 一树树的淡雅洁白,白得清纯,白得玉洁,白得无瑕,千朵万朵,压枝欲低,如冰一般晶莹,如云一般飘逸。美而不娇,秀而不媚,倩而不俗,靓艳含香,风姿绰约,似玉一般纯洁,似雪一般澄澈。 沐小小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梨花林,神情是说不出的飘渺,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虔诚,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进梨花林。嫩白柔细的十指轻轻拂过压低的梨花枝条,拂过淡雅柔白的花瓣。 一株一株,白清如雪,玉骨冰肌,素洁淡雅。 一步一步,雀跃欢欣,脚步翩跹,轻柔飘逸。 沐小小澄澈的眼中闪耀着迷蒙的光彩,清丽的小脸上的光芒却灿若朝阳。微风轻拂,落英缤纷,花落如雨。沐小小在花雨中欢快地旋转,裙摆飞扬,青丝如瀑划过优美的弧度,她的笑声,清脆得宛若空谷山间最清澈的那眼泉水,叮叮咚咚,清亮却又缠绵。 月子衿远远地望着在漫天洁白的花雨中旋舞的少女,她的脸上闪耀着炫目的光芒,似花间的精灵,飘逸柔美,浑身都是飞扬四溢的灵动。没了平日里的活泼顽皮,这一刻的沐小小像是落入凡间的九天玄女,在花雨胜景中舞一曲天下人间绝无仅有的飞天之舞。 听着那宛若山谷清泉的清脆笑声,看着笑靥如花的沐小小,月子衿竟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他凝望着沐小小的目光,竟是如许真挚如许虔诚,宛若朝拜者面对供奉的信仰。 夜尘在一旁,看着沐小小,平日里冷漠淡然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丝的柔和,这个是他已经守护了十几年的主子,也是他终其这一生所要守护的人。只要她能这样开怀地笑着,只要她可以一直这样明媚地笑着,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放弃的。哪怕,是他的生命。 目光流转间,夜尘看到月子衿的神情,竟是微微愣了一下。才短短几日,这个月影国的七皇子,天人一般的玉人,竟对主子产生了如此深刻的感情么?那,主子对他呢,是否也有特别的心思? 想着,额角竟有冷汗涔涔而下。或许主子从未曾在意过,但他却铭记在心。罗浮秘境的圣女,终其一生,不得与凡尘男子相恋。须以玉洁冰清之躯,永世守卫罗浮秘境,否则,必遭天谴! 原本,沐小小是不被允许踏出罗浮秘境半步的,她必须一直呆在结界中,以纯净赤诚之心,上通九霄神灵,下达凡尘民心。 若非她的师父——罗浮秘境的守护者身患奇疾,需寻奇世间四大灵药,而沐小小是大祭司推算出的唯一可以采齐灵药的人,她也没有机会踏出罗浮秘境一步。而且即便她凭借自己的能力偷溜出来,也会被祭司殿的护卫抓回去。 看着沐小小灿若春花的笑颜,夜尘宛若止水的心底也泛起了微微的波澜,在罗浮秘境的十几年间,他从未看过她如此轻松如此愉悦的笑容。 暗暗地在心底对自己发誓,只要主子喜欢,哪怕拼去生命,也要为她辟出一片自由的天空。 </P> 璇玑古阵 沐小小笑着,舞着,水红的罗裙裙摆扬起,似盛开的牡丹,雍容中透着一丝妖娆。漫天飞舞的花瓣洒落在鬓间襟上,染上一身浅浅淡淡的梨花香。 许久,不知舞至林深几许,沐小小终于停下翩跹的脚步,水红的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4 裙摆飘散着划过优美的弧度,渐渐落下,服帖地垂落在脚边,似一朵安静地卓然绽放的莲花,亭亭玉立。 脚步轻慢地走到一株梨树旁,轻轻地歪过身子,斜倚在树干上。 被千万朵梨花压低的枝头沉沉地垂下,半遮半掩着沐小小清丽的容颜,若隐若现间,姿容绝世,不可方物。 许久不曾有过这样轻松自在的心情了吧?上一次如此纯然的快乐是什么时候呢? 想想,依稀记得,是十年前了,那年她七岁。 那一次,师父未曾防备小小的她,居然让她顺利地溜出罗浮秘境。她赚到了三个月自由的时间,无忧无虑地畅游。 虽然七岁时小小的身躯有太多的限制,但是心却是自由自在的。 不需要如上一世的二十年黑暗的日子里那样的防备机警,也不需要维持天真孩童的假面具欺瞒身边的人,畅快得似笼中鸟重回广袤的天地。 在秘境时,虽然没有受限制,却只能把自己局限在结界中。那样被桎梏的人生,甚至不如上一世自由,上一世虽然黑暗虽然血腥,却不会被限制。 想着,沐小小的目光变得悠远而迷离,透着淡淡的无言的感伤。 “小小,我们走吧,不知道驿路梨花要走多远才能到呢。”看到沐小小浑身散逸出淡然却绵密的忧伤,月子衿的心轻柔地揪疼了下,未经思虑就毫不犹豫地开口,把她带离那样伤感的情绪。 蓦然回神,沐小小明亮若星辰的眸子对上月子衿含着轻轻浅浅的担忧的眼,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绵绵软软的甜,似是清澈的泉水里突然滴进了蜜,清冽而甘甜。 弯起唇角,笑得温柔含蓄,不若平日里的灿烂,却让人觉得安宁恬淡。两世人生,近四十年的生命,这样的沐小小,却只在月子衿面前出现过。 “嗯,我们走吧,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书尝一下名扬云苍大陆的梨花春酿了。”再度笑得飞扬四溢,沐小小一手挽住月子衿,一手扯着夜尘,向梨花林更深处走去。 又走了一会儿,依然是满目的梨花,沐小小疑惑地停住脚步。“子衿,夜尘,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转?” 月子衿听了小小的话,也游目四顾,之前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沐小小身上,丝毫未曾留意周遭的环境,经她提醒,也终于觉出异样来。“小小,我们再走走看吧,了解一下这个阵势。” 沐小小眼含深意地看了月子衿一眼,微笑着点头,任由月子衿带着两个人一会左走几步,一忽右行几米,偶尔还会退回原位。 “这竟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三大奇阵之一的璇玑古阵改造而成的新阵势。”许久,月子衿一脸惊叹地停住脚步,语调激昂,眸光闪亮,竟是格外地兴奋,似是遇到新奇玩具的孩子般雀跃。 “璇玑古阵阵图残破,流传下来的只是残本。数百年来,不知有多少奇人访遍名山大川,力求寻找古时流传下来的古阵以便研究,最终却毫无所得。也有一些异士醉心于研究其构造原理,试图还原古阵本真,也同样无功。没想到在这里竟遇上了另辟蹊径的高人。” “怎么说?”沐小小看着月子衿一脸的神采飞扬,完全不似平日里的恬淡宁静,温柔儒雅,不由微笑地看着他,满心喜乐。眸光深处那一丝隐隐约约的含义,也自然地消失,转变为全然的专注。 “璇玑古阵乃是杀阵,阵势布成之后以天地日月为阵势导向,每两个时辰变换一次阵型,奥妙无方。其间风霜雷电,迷阵幻阵杀阵阵阵相连,层层叠加,危险异常,可以说是必死之阵。而我们所在的梨花林,以梨树为阵势根本,暗合天地五行,四方八卦,剔除了璇玑古阵的层层杀机,只留迷阵。入阵者只会迷途,而无生命危险,只要心存退意,向外折返,便可顺利步出梨花林。” 月子衿双眸熠熠发光,一脸的惊叹,“高人,真乃高人也。” “啪啪啪”,清亮的掌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突兀地响起,打破林间流转的静谧,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P> 紫衣妖精 “啪啪啪”,清亮的掌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突兀地响起,打破林间流转的静谧,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齐齐转头看向掌声来处,目光中都有些暗沉的波澜在汹涌。未曾想到,以三人的本事,居然让人近身到如此程度,却毫无所觉。 夜尘更是在心里自责,身为护卫,竟然如此大意,如果来人对主子存有不轨之心,如此近的距离发难,反应不及伤了主子,他真的是杀了自己也不足以谢罪了。 “公子见识之广博,对阵势的研究之深入,真是让人钦佩呢。”一个轻柔低沉的声音随着掌声响起,带着一丝沙哑,一丝慵懒,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柔媚。 沐小小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似是陈年的好酒一般,带着一股子醉人的味道。只是一开口,便是淡淡的迷离缓缓萦绕开来,在空气中浅浅地盘旋,从皮肤的每一颗细胞中柔柔地钻进去,一直钻到心底。 随着声音的传出,一个似摇风摆柳般的身影从梨花深处显现出来。 明明声音似乎从很近的地方响起,那人的身影却是从远远的地方走来,让人有种时空错乱的错觉。 淡雅的紫色在如雨般飘洒的梨花中显得有些迷离而飘渺,绣着金丝掐边的腰带在林间疏漏的阳光下闪耀着,衣袍下摆随着男子缓缓行来的步伐划出飘逸的弧度,风姿楚楚,翩翩动人。 沐小小心底暗暗惊叹,没想到这个女尊王朝的男子竟如此出色,刚出罗浮秘境,就遇上了两个如此出彩的男人。本以为月子衿已是人间少见,没成想梨花深处竟邂逅的紫衣男子也是世间难寻。 看来老天对她沐小小还是很厚道滴,给了她上一世黑暗的人生,就补给了她这一世美好的日子啊。当然,要把被软禁在罗浮秘境的十几年忽略。往后的日子,才真的是美好的人生啊。 哇咔咔,自由、美男,等着我吧,我沐小小来了。 心里对着自己嘿嘿奸笑,沐小小努力隐藏着心里的小算盘。 紫衣男子走的更近了,他一头浓墨般的青丝随意地披散在肩上,随着林间轻拂而过的风微微扬起,慢慢飘落。额间一颗美人痣鲜红欲滴,似乎流转着淡淡的光晕。狭长的凤眼,挺直的鼻梁,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这个男人,似乎很矛盾呢。 明明一身贵气逼人的紫衣,五官表情也是凉薄冷漠,却偏偏散着黑发,映衬着额前滴血般的美人痣,生生透出一股妖媚来。而且他的声音,真是魅惑,让人闻之若醉。 沐小小正歪着头研究紫衣男子,月子衿已是谦逊地拱手。“不敢当,只是粗浅地看过一点关于阵势原理的书籍,稍有涉猎而已。” “公子过谦了,能识得这璇玑古阵已是行家,更何况竟一语道出这梨花林的奥秘。”紫衣男子唇角微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这一笑,顿时驱散了男子脸上的凉薄,眉眼间竟随之流淌出一股动人的风情,妖娆妩媚。 这个男人,是个妖精。沐小小在心底为紫衣男子下了定义。 “当年家师也是醉心于阵法,苦苦研究古籍珍本,试图还原璇玑古阵,可惜三十年都无所得。不过也并非全无收获,那时家师对璇玑古阵的阵势原理已有了一定的了解,晚年他便在此栽下这片梨花林,虽然这个幻阵被缩减得面目全非,早已不复璇玑古阵的模样,但也是家师毕生所得,公子足以自傲。” 紫衣男子看着月子衿,真诚地赞美,语气中有惺惺相惜的味道。 月子衿的眉轻轻地蹙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竟呆呆地看着紫衣男子忘了言语。 紫衣男子奇怪地看了月子衿一眼,并未在意他的失礼。眸光流转到沐小小身上,笑容愈发地深,眸光幽幽,闪耀着微微的光芒。 “几位想必是为驿路梨花而来,随我来吧,我带几位过去。不过如果想书上一杯梨花酿,还是要遵守酒屋主人的规矩才成。” 沐小小看着他满含深意的笑,嘴角也随之弯起一抹内涵深刻的笑容。想要看她沐小小的水平,也要酒屋主人的分量够呀! </P> 闯关 紫衣男子带着三人一路左转右绕,明明前一刻入目的景色完全没有变化,下一秒却柳暗花明。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这是沐小小看到驿路梨花酒家那间小小的院落时,最真实的想法。 依然是梨花林间,辟出了一方小小的天地,绿草如荫,鲜花满地,蝶影翩翩,蜂鸣阵阵。三间木质的小屋在绿草之间淡雅地伫立,洁白的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蜿蜒地通向小屋,曲折回旋,让人有种近在咫尺远在天边的感觉。 一弯清泉从右侧潺潺而来,环绕小屋一圈之后,在屋左积成一池荷塘,再悄然无声地流向梨花深处。池塘里荷叶田田,五彩斑斓的锦鲤在水中畅快地悠游。 屋前散落几张木桌木椅,几个眉目间可见儒雅之气的女子折扇轻摇,书茗论文。谈笑间皆不自觉地放轻声音,似是怕惊扰了这一方的宁静,反倒更多了几分“人言林愈静”的感觉。 “木离,你也带人过来了?” 屋前,一个一袭粉衣的女子含着满脸的笑意迎来。身段窈窕,步履间摇曳生姿,肤如凝脂,浅笑间楚楚动人。眉似远山含黛,眸如秋水连波,琼鼻小巧,樱唇含情,真真是一位国色天香的俏佳人。 而此刻,佳人的秋水明眸定定地望着紫衣男子木离,满眼的深情厚意清晰可见,她也没有隐藏的意思,就那么脉脉含情地看着木离。 木离淡淡地扫了女子一眼,微微点头。“这几位是高人,已识破玄机,即使我不带,他们也可以自己进来的。” 粉衣女子一听,惊疑地看向沐小小三人,“当真?” 木离垂眸不语,只是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粉衣女子的笑意一点点收起,丰润的红唇微抿,面容凝上一抹凝重,眉眼间竟带出一股子凛冽的味道。“家母布成此阵十余年,第一次有人看破阵势,几位高才,不知师承何处?” 沐小小看着粉衣女子严肃的表情,嫣然一笑。“姑娘不必如此戒备,我们只是路人,听闻此处梨花酿名动云苍大陆,所以闻香而来,别无他意。” 粉衣女子探究的眸光反反复复地打量过沐小小三人,脸上的凝重稍缓,回复淡雅的笑容。“既然是奔着我的梨花酿而来,那就要遵循驿路梨花的规矩。三关,换得一杯梨花酿。” 沐小小扬眉一笑,傲然之气油然而生。“一杯,怎能尽兴?” 粉衣女子眸光奇特地再次凝注沐小小,许久,敛眸一笑。“姑娘若想尽兴,便尽数过了驿路梨花的七道关卡。” “哦,七关?怎么说?”沐小小歪头,顽皮地笑,好奇地看着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下巴微扬,自带一股气度,那是自信的表现,也是历经考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5 验所沉积下来的底蕴。 “姑娘如此自信,想必才华横溢,这粗浅的前三关,我们就掠过不提,直接进入后四关。过第四关,三杯梨花酿奉上;过第五关,梨颜双手捧上一坛梨花酿;过第六关,今晚梨颜陪诸位不醉无归喝个痛快;七关皆过,以后各位可随时来我驿路梨花煮酒谈诗,梨颜焚香净户,虚位以待。” 语至最后,粉衣女子梨颜话声铿锵,掷地有声,眉眼之间清傲之气顿生。 沐小小以激赏的目光看着梨颜,这个女子,有自己的骄傲自信,却不会让人觉得盛气凌人。女尊国度的女子,确实和现代社会那些嘴里嚷着男女平等,然而依然心存依赖的女人相比,确实多了一些胸襟和气度。 击掌一笑,沐小小笑得傲岸,“好,今天我就闯闯梨颜姑娘这七关,见识一下名动云苍大陆的驿路梨花三年方成的梨花酿。” </P> 一剑起 芳华落尽 “好,够豪气,够爽快,今日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交了姑娘这个朋友,待得闯关结束,梨颜自取亲手酿制的梨花酿,与姑娘喝个痛快。”梨颜抓着沐小小的手轻轻摇晃,豪迈地仰头大笑,笑容灿烂,宛若夏日耀目的阳光。 “驿路梨花的七关,从未有人闯过,我也不占姑娘便宜,三位可一起应对我们的关卡,无论哪一位成功,均可算是过关。” 沐小小左右看看月子衿和夜尘,他们一个笑容温熙眼波温柔,一个面色冷淡平静似水,但两人都是无言地回望着她,眼中有着全然的信赖。 再望回梨颜真挚的眸光,沐小小明白她是真的为自己三人着想,在心底浅笑着微微摇头,沐小小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梨颜姑娘,我们三人一起来,自然便一起闯关,但是三人闯关毕竟不同于一人,姑娘可增加难度,不然我们即使闯关成功了,也是胜之不武。不用顾虑,请尽管出题。” “如若我降低难度,便是看不起三位了。好,我便依照三人闯关增加关卡难度。”梨颜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颔首答应沐小小的要求。 “话不多说,梨颜姑娘尽管出题。”沐小小也粲然地笑着,眉宇清朗,飞扬肆意。 此刻的她,褪尽前一世的阴暗,这一世的顽皮,言谈间,流露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应有的介于成熟与天真之间的朝气,像呼啸而过的青春,带着一股冲劲,一腔热血,一份无悔。 “驿路梨花前三关皆是文韬,讲求治国之道。但外人却不知,我们的第四关才是真正关卡的初始。星落帝国以武立国,所以武道是我们每一个星落国人的根本,这第四关,便是武关。这一关,三位之中的任意一位击败我们的范雪武师,即为过关。” 话落,回头对着池塘边独坐的玄衣女子微微点头示意。 从沐小小她们到达酒屋,那个玄衣女子范雪就悠闲地坐在池塘边,酒壶在手边转来转去,时而抿上一口,好不逍遥。此刻听了梨颜的话,仰头灌进一口酒,潇洒底跳起来,单手掠过身边的草地,抓起一旁的宝剑几步跃至几人身边。 剑眉斜长,目似朗星,范雪一脸的英气勃勃。一言不发地对着沐小小三人抱拳施礼,然后便退至稍远处耐心等待。 沐小小回头看了一下夜尘,轻轻地点头,夜尘同样无声地轻轻颔首,步履沉稳地走到范雪对面。 对峙,无声底对峙,两个人都一动未动,但他们周围的气氛却愈加紧绷,隐约间,似乎有无形的气流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屋前那几个谈诗书茗的女子受不住气流的压制,狼狈地退进屋中。 梨颜横向移动了几步,一股无形的劲气布成网状,护在屋前。 与此同时,沐小小也同样脚步轻移,隐隐约约将月子衿护在身后。 夜尘与范雪,依然无声地对峙,但大家都明白,他们彼此已将所有的气息锁定在对方身上,不动则已,一动,便是石破天惊。 一阵风拂过,梨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似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一般,从夜尘眼前滑落,也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的较量。 范雪的剑,似流星追月,银光乍起,绚烂夺目,直奔依然静默无声的夜尘。 就在剑及眼前三寸之处,夜尘动了。 身形恍若鬼魅,脚步虚晃之间,便已不见踪影。与此同时,在范雪银白耀目的剑光中,一线黑色如滴进清水的墨迹般缓缓晕染开来,恍然如梦。 两个身影交错而过,夜尘手中的剑已经收起,除了那一线墨色晕染开的繁花,无人得见夜尘的剑。 范雪面色雪白,目光死死地盯着夜尘。她的发间襟上,散落着细碎的花瓣,每一片花瓣,都是一朵梨花均匀地一分两半,零落成泥碾作尘,香如故。 许久,范雪举起手,抚摸了一下冰凉的耳垂,耳上光秃秃的没有点缀,只有淡淡的凉意似乎在提醒她,就在前一刻,一缕墨色的剑光在她耳畔划过,割断了坠子。 一剑起,芳华落尽。 </P> 一子落,动地惊天 梨颜满脸的震惊,范雪的身手她很清楚,不说在星落帝国数一数二,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一流高手。一招,仅仅一招,竟然败落得如此彻底!? 木离也同样为如此干脆利落的一招所震撼,那个沉默冷然的黑衣男子,身手居然如此恐怖,他们,究竟是谁? “梨颜姑娘,我们可算过关?”沐小小没有丝毫的意外,夜尘在罗浮秘境二十多年的艰苦训练有多变态,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得很,经历了那样训练的人,哪是外界标榜的高手所能抵挡的? 梨颜收起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的震惊,扬起浅笑,却失去了之前的从容,毕竟,那样的震撼,留在心底的痕迹,没那么轻易抹去。 “当然是过关,这位公子身手如此高超,姑娘你真是幸运。”梨颜再度深深地凝视夜尘一眼,继续出题。“第五关,是谋略关。当然,我们不会把沙场推演搬来扰了斯文,毕竟驿路梨花是清雅的地方。第五关乃是对弈,姑娘三人谁来闯关?” 梨颜摆摆手,两个劲装女子从屋内抬出一张木桌,摆好棋盘。对着梨颜和木离无声地施礼,又悄无声息地退至林中,步履间沉稳无声,一看便知根底扎实。 沐小小看着劲装女子退开,脸上依然是俏皮的笑,心底却暗自玩味。 这一片简简单单的梨花林,这一间普普通通的酒屋,居然有璇玑古阵演化而来的幻阵,有梨颜这样胸襟气魄的女子,有范雪这般功夫一流的高手,有劲装女子那样身手不错的护卫…… 真是让人好奇,让人忍不住想要寻幽探秘呢! 还有木离,虽然从他们的话语中了解到他和梨颜是同门,但那两个护卫可不像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他恭敬。以沐小小敏锐的洞察力,那两个护卫带着崇拜的尊敬,可是发自内心的。 看来,这个妖精般的男子,也同样有一些潜藏的背景! 想着,沐小小唇畔的笑意更深,真是有意思呀,这次出来,不虚此行呢! 月子衿含笑地凝注着沐小小,她眼中流转着跳跃的光芒,宛若星辰落在了她的眼底。月子衿明白,她那不肯安静的性子,怕是又想到什么好玩的地方了。想着,他的眼中流露出不自觉的宠溺。 沐小小一回头,就看着他温柔含情的眼,不由也柔了神情。“子衿,这一关,你来可好?” 一行人的目光都望向月子衿,他歪着头看看沐小小,她依然是淡然地笑着,眼中,如他自己一般,对对方有着全然的信任。 “好,这一关,我来。” 清爽淡然的声音,干干净净,好像沾上了这萦绕一林的梨花香,清清淡淡。 这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却需要对战双方竭尽全力,殚精竭虑,步步为营地统筹全局。可谓方寸之间,自成天地,纵横捭阖看谁主沉浮。 梨颜执黑先行,她的棋风,大开大阖,气势磅礴,可谓是攻势凌厉,奇招辈出。而月子衿的棋风,不温不火,气势柔和,却是绵里藏针,攻守兼备。 虽然看起来是梨颜占据优势,频频发起攻击,但却不曾攻破月子衿看似闲散却滴水不漏的防备。 棋至中局,陷入了胶着的状态。梨颜每落一子皆思虑良久,月子衿却是一子快过一子。往往是梨颜刚刚落下一颗棋子,他就立即跟上。 棋局变得诡异莫测,月子衿的白子向着必死的方向发展,他却依然快速落子,似未见到棋面的恶劣。 除了沐小小,观棋之人都一脸的惊叹,棋行至此,早已是她们望尘莫及的高度。当然,夜尘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淡,可以忽略不计。 月子衿如此布棋,反倒让梨颜犹疑,她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又是半晌,才犹豫着放下一子,棋面上白子已处于必死之局。 月子衿两指拈起一颗棋子,这一次没有马上放下,偏头看向沐小小。沐小小露出一丝微笑,与月子衿回望的目光相对,笑意更深,眼波流转,宛若洒下漫天星辰。 月子衿也弯起唇角,露出一个和熙似春风的笑。手中的棋子缓缓落下,落在一个死角,一个任何人都未曾想到的死角。置之死地而后生,这颗看似是一颗死棋的棋子却一下子激活了全部局势,形势急转,另辟生门。 真可谓: 一子落,动地惊天。 </P> 天下无双 梨颜手拈着一颗棋子,俏脸苍白,与指间乌黑到发亮的棋子形成强烈的对比。 看得出,她的棋艺相当高超,从之前自信而傲然的语气推断,必是少逢敌手。而此刻,不仅输了,还是输在一个男子手上。对于女尊大陆的大女子来说,想必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 不仅要接受失败,更是伤了大女子的自尊。 苍白着娇颜,梨颜对着月子衿拱手施礼,保持自己的风度。“公子棋艺不凡,梨颜甘拜下风。” 月子衿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淡淡的清透的红晕,“梨颜姑娘自谦了,若非剑走偏锋,棋局胜负还很难说。论棋艺,子衿不如姑娘,姑娘你不必妄自菲薄。” 梨颜的脸色稍缓,露齿一笑。“公子,我们就不要互相恭维了。说起来,往日里梨颜自觉棋艺不凡,眼高于顶,竟是落了下乘。今日得见诸位,方知自己是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了。” 沐小小携了梨颜的手,笑容真挚诚恳。“梨颜姑娘,你能有这般想法,想必日后棋艺会愈加精进,也是可喜的事情。” 梨颜的笑意里添了几分喜意,对着沐小小微微点头。她明白沐小小的意思,经此一局,她的胸襟眼界胜过之前不知几何,棋艺也必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小小姑娘,谢谢你们,梨颜这驿路梨花,永远对你们敞开大门。” “好,梨颜姑娘这个朋友,我沐小小也交定了,日后少不得多来叨扰,蹭上几杯梨花酿。” 两个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的女子携手相视而笑,笑容灿若朝阳。 “来,我们继续,第六关。”梨颜豪迈地挥手,把输棋的沮丧彻底丢在一旁。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6 />   “师姐,第六关,由我主关吧!”一直默然无声地旁观的木离突然开口。 “真的吗?”梨颜的眼眸蓦然发亮,晶莹璀璨的光芒,似是星辰点点。 轻轻地点头,木离抱来一架古琴。抬眼扫了一眼沐小小,木离撩起衣袍下摆席地而坐,动作豪迈,不拘小节,比起沐小小所见的其他云苍大陆的男子多了一股豪气。 深褐色的古琴架在膝上,紫衣男子微垂着头,伸出修长的十指轻拨几下,一串清脆的音节流泻而出。似是对琴音很满意,男子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在阳光的映射下,干净得近乎的十指宛若翩翩飞舞的蝴蝶一般在弦上跳跃。 琴音清越,意境悠长,叮叮咚咚,似是大珠小珠落在玉盘上,敲打出清脆的音符。似春天的草地浅浅萌发,顽皮的孩子跳跃奔跑,欢快地笑,声音传出好远好远。 忽然,琴音一转,倏忽低沉,带出一些迷惘和怅然,似是有什么难题未解,困扰着弹琴者。苦苦地挣扎,想要摆脱那些迷茫的情绪,却怎么也挣不脱那层无形的束缚。 紫衣男子凉薄的面容这一刻浸染了淡淡的忧伤,狭长的凤眸迷离悠远。浓墨般的黑发伴着低垂的头从颈侧散落在身前,遮住了他的忧伤。凌乱的额发遮掩下,美人痣的色泽愈发的浓艳欲滴,却诡异地不让人觉得娇艳,反透出一股悲凉。 琴音愈加低沉,似是终于放弃了挣扎放弃了逃开的****,选择的认命,选择了随波逐流。琴音的中伤感绝望的情绪满溢开来,浅浅地环绕着驿路梨花酒屋,环绕着众人。 琴音愈低,低至几不可闻,却让人更觉哀伤,似是有无声的哽咽在琴音中萦绕,直直地透入人心。低至最低处,琴音杳杳,鸿飞冥冥。 琴音落处,寂然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乐声中,沉浸在弹奏着悲伤的情绪中,无法回神。 “第六关,闯关者任选乐器,任选曲目,尽情发挥。过关只有一个条件,打动我。”木离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声线低沉,意蕴悠长。 沐小小深深地看了木离一眼,缓缓走到他的身旁。撩起水红的裙摆,同样席地而坐,接过木离手中的古琴。 白皙的十指按住琴弦,未曾弹奏,一段清音先从沐小小口中发出。只是简单的“啊——”音,却是曲折盘旋得让人的心都拧起来。似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带着深浓的期望,空灵而悠远。直直地闯进人的心里,清澈得近乎完美,完美得让人觉得破碎。 十指拨动,琴音起,歌喉动。 “穿越红尘的悲欢惆怅,和你贴心的流浪,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凉,有你的梦伴着花香飞翔。” 声音依然清透,带着遥远的空灵。所有的人似乎都痴了,只有沐小小宛若空谷清泉般的歌声在梨花林中盘旋萦绕,一路萦绕进所有人的心底。 琴音忽然激越,沐小小的歌声也变得深沉,声音却依旧透彻干净,像透明的水晶,让人的心都跟着清亮。 “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剑的影子水的波光,只是过往是过往。” 木离的眸子倏然亮起来,亮得可怕,他紧紧地盯着沐小小,要把她盯进眼中心上一般,隐藏着燃烧起来的执着,甚至,疯狂。 “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如果还有贴心的流浪,枯萎了容颜难遗忘。啊……” 又是一个婉转的“啊——”音,盘旋着,萦绕着,轻缓地落下,落下,落入每个人的心底。琴音也渐渐低下去,低下去,直至无声。 所有的人都痴了,谁不向往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可以地老天荒,可以海枯石烂,可以倾尽一生所有的热情都不后悔。 可是在这云苍大陆,女子三夫四君,又有哪一个愿意为了一人放弃美男的陪伴?又有几个如花般的美男经得起岁月的颠簸,当青春不在,爱也同样凋零。 这样的爱,真的是—— 天下无双! </P> 绝唱 沐小小手按着琴弦,柔软的墨发随着清风轻轻的飘动,荡在眼角眉梢。眼睛似是凝视着琴弦,却又似透过琴弦看向久远到无法回忆的从前。依稀间,眸光清远,带着深深浅浅的忧伤。 在那尘封已久的记忆力,有那么一个眸光温柔,声音温醇的男子,轻轻地拥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地哼唱着,此爱,天下无双。 是的,天下无双,这是他曾在耳边倾诉了一遍遍的甜言蜜语,一遍,又一遍。于是她相信了,任由那温柔,那爱恋一点一滴地缠绕在心上,缠成无法脱开的情网,紧紧地绕紧她,让她心甘情愿的沉沦。 那时,她是真的相信,他是爱她的,他会给她天下无双的爱恋,给她天下无双的幸福。那样美好的憧憬,让她心甘情愿地承受三刀六洞的酷刑,以三次九死一生的任务交换自己的自由,摆脱掌控自己命运的组织。 第三次任务,是她潜伏了半年之久,终于等到的机会,就在即将成功的刹那,目标人物突然消失,一群荷枪实弹的特警出现,把她重重包围。 而他,站在远远的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那时是什么感觉呢?现在几乎已经记不起了。 是心痛?应该有,却又似乎不是,因为她的心那一刻冰冷得如同坠入了千年寒冰里,寒彻入骨,没有一丝感觉,只是在盛夏的七月,不断地颤抖。 是震惊?也有,毕竟这次的刺杀计划,她只和他说过。而他,是她全心全意信任着的人。纵使全世界都背叛了她,她也依然相信的人。 虽然,那时,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信任,是否,给错了人。 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当时,她的耳畔,听不到嘈杂的人声,眼中,看不到荷枪实弹的特警。 只有他,面无表情的面容,在眼底不断放大,不断放大。只是那一句,此爱,天下无双,不断地萦绕着,缠绵悱恻,却断人心肠。 那个叫做张靓颖的女子,是她上一世,二十年中,唯一记在心头的歌手。 那首叫做天下无双的歌曲,是她上一世,二十年中,唯一哼唱在心的曲调。 那个眸光温柔,闪着浓浓宠溺的男子,是她上一世,二十年的黑暗人生中,唯一的阳光,唯一的救赎,唯一的信任,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一个有机会背叛她,她却依然无法怨恨的人。 此爱,天下无双。 是啊,再也无法有一份爱,让她如此柔软缠绵。再也无法有一个人,让她如此依赖眷恋。 哪怕,哪怕是他亲手开枪,结束了自己上一世二十年的人生。 哪怕,哪怕是灵魂穿越了时空,来到这个陌生的云苍大陆十几年。 哪怕,哪怕那个面恶心软的师傅,费尽了十几年的心里解除她的防备。 哪怕,哪怕,这个大陆那么多优秀的男子,如夜尘,如子衿,如紫衣妖精木离。 也依然,无可取代。 那个人,天下无双。 那份爱,天下无双。 只是,不再! 沉寂,久久的沉寂,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沐小小的歌声中无法走出来。每个人,心里,都向往,有这样一份,天下无双的爱呀! “来人,拿酒来!”木离突然大声喊道,打破了林间屋前的沉静,也打破了迷离的气氛。 “对,拿酒来,把我那两坛十年的梨花酿拿来!”梨颜也顺着木离的话音喊道,她看向木离的眼中,隐隐有莫名的光芒,有执着有深情有无奈有悲伤。 “梨颜姑娘,麻烦请人帮我准备笔墨,好么?”月子衿也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微的低沉,甚至带着淡淡的沙哑,他的眼底,有晶莹的方小说西在闪亮,让他看起来似乎在发光。 “好,来人,为公子准备笔墨纸砚,旁边候着,待我们共饮梨花酿再期待公子一展长才。”梨颜抓起侍卫送来的酒坛,一手拍开泥封,一手抓过酒碗,倒了一杯递给沐小小。 沐小小接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也同时饮尽了,心里翻涌着的酸楚,还有无奈,以及那深浓而绝望的爱。 </P> 诗成泣鬼神 沐小小接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也同时饮尽了,心里翻涌着的酸楚,还有无奈,以及那深浓而绝望的爱。 一股带着淡淡梨花香的酒意从腹间缓缓升起,口感醇和,芳香浓郁,醇厚悠长,韵味无穷。沐小小闭着眼书味着,许久,似是终于回味完,竖起大拇指对着梨颜赞叹。 “好酒,真乃佳酿也!取梨花之精华,聚日月之光辉,纳天地之灵气,聚人生之灵悟。梨颜的酒,非简单的酒,而是有灵性的酒,此酒闻名云苍大陆,是在是实至名归。” “哈哈哈……”梨颜仰天长笑,甚是豪迈,再为沐小小满酒一碗,持杯与她相碰,两人一起一饮而尽。“有小小你如此评语,这梨花酿也可留香千古了。” “如此美酒,本就配得上如此评语。”沐小小放下酒碗,咂嘴书味,满脸的享受。许久,单手击桌,豪气干云,“有此美酒,怎能无诗?” 梨颜再为她满上一碗,沐小小持酒就唇,露出一丝悠远得飘渺的笑。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清脆的语声却有着气吞山河的气势,一转,又绵长忧伤。有些矛盾,却让人的心都跟着百转千回。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手中的酒碗高举,对着繁花,对着清风,对着远天致敬,抬手,一饮而尽。语声豪迈,桀骜不羁。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梨颜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沐小小,甚至忘了为她满上一碗酒。沐小小自动自发地接过梨颜手中的酒坛,再为自己倒上一碗。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沐小小环视四周,木离愣住了,月子衿也愣住了,甚至平日里面无表情的夜尘也怔怔地看着她。举碗致敬,沐小小又是一饮而尽,她的酒量,在这一刻,似乎格外的好。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所有人都眼睛闪亮地看着沐小小,未饮先醉,醉在她的诗中,醉在她手中的酒里,醉在她傲然的狂肆下。酒不醉人人自醉,更何况如此美酒,如此好诗! 看着众人沉醉在诗意里,随着诗情眸光发亮,豪气大增,沐小小唇角弯起动人的弧度。手中的酒坛高高举起,甘醇的梨花酿洒落。她仰着头,任由梨花佳酿洒落在口中,脸上,濡湿了胸前的衣襟。 这一刻,没人责怪她浪费美酒佳酿,所有人都看着她狂放地大口大口地灌着酒,把外人一杯难求的梨花酿当水一般挥霍。似乎,她就该这样痛饮,才配得上此诗。 一坛梨花酿,沐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7 小小一口喝干,一挥手,将酒坛甩向夜尘,夜尘反射性地接住。 沐小小的眼神从夜尘身上划过,划过木离,划过梨颜,落在月子衿身上。 月子衿一袭月白长袍拖曳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墨发随风飞舞,清雅的面容在舞动的发丝间如晓风晨月般似有淡淡的荧光。然而此刻,这个风姿翩翩宛若谪仙的男子正执着画笔,怔怔地看着沐小小,眼神中有错愕,有欣赏,有震惊,有沉醉,还有自豪,与有荣焉的骄傲。 那般复杂的情绪,却清楚地写在眸子里,历历可数。 沐小小轻轻柔柔地一笑,眼神一如四月的阳光,暖暖的,软软的。 她就那样看着月子衿,看着他的目光在自己的注视下变得柔软,纯纯的,含着深浓的情。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最后一句诗从她的口中缓缓流出,像空谷中清冽的泉水,带着透彻心扉的清凉,浸润每个人的心。 语落,惊天地。 诗成,泣鬼神。 </P> 美人醉卧 更加长久的沉默,众人看向沐小小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开始要闯七关时,那几个从各地慕名而来的女子心里是有些非议的,觉得三人不自量力,竟然大言不惭地要闯驿路梨花的全部关卡。 但是从夜尘的剑,到月子衿的棋,再到沐小小的歌,每一关都让她们愈加地震撼。从心灵深处涌出来的带着点点自卑的钦佩,几乎让她们想到之前自己心里的诋毁就觉得无地自容。 再到沐小小兴起吟诗,众人的心里就只剩下纯然的钦佩了,连一丝丝的内疚都已容不下,只剩下纯粹的崇敬。那是对达者的钦敬,对真正的贤才的钦服。 梨颜也一样,她本是自傲的女子。师从母亲,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皆是一流的水准。一直以为,天下间,能有如自己这般的女子已是难见,更不用说胜过自己。 然后这一天,她见到了,而且不只一个。更甚者,月子衿还是一个男子。 在云苍大陆上,不是没有奇男子,却少之又少。 对平常男子,她是视而不见的,唯有木离,是她以平等之心对待,并且深深爱恋的。本以为如木离这般的男子天上少有,地上绝无,未曾想现在又有一个月子衿让她从心底里钦佩。 只是,她一生中遇到的两个人中之龙,眼中,都只有一个人。想想沐小小一曲天下无双,木离看她的眼神,她的心底里千般滋味,不知如何消除。 伸手抓过旁边另一坛梨花酿,手掌一挥扫去泥封,梨颜也如沐小小适才一般仰头灌酒。 随着她的动作,众人都回过神来。 几个谈诗论词的女子兴致勃勃地聚在一起默记沐小小的曲和诗,范雪抱着剑回到池塘边,手中的酒壶已经空了,却依然噙在嘴边。 木离神色复杂难辨地抱过沐小小放在一旁的古琴,十指轻拨,一串串低沉的音符便随之流淌,在梨花林间萦绕。 夜尘依然是沉默地站在一旁,无声无息,眼中只有沐小小一人,身体却时刻保持着警觉性。 月子衿提着的笔饱蘸浓墨,不知在纸上画着什么,他那么专注,神情柔和得似一泓清泉,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发间,疏疏落落的光影晃动着,似是漫天的辰光落在他的身上。 沐小小拉过梨颜,两个半醉的女人勾肩搭背地就着一坛酒,你一口我一口,你一句我一句地方小说扯西拉,口齿不清的醉话似乎只有对方能听懂,却依然聊得兴致盎然。 聊着聊着,站着的两个人不知是谁先歪倒在地,拉扯着另一个人也一起倒下。两个女人依偎着坐在桌边,斜斜地依靠着桌脚,咕哝着沉沉睡去。 阳光疏懒地洒落在两人身上,铺展开来,一片温暖。 梨颜一袭粉色的衫裙,斜斜地依在沐小小的身边,醉意熏然的脸上一片酡红,已睡得香甜。 沐小小一身水红的衣衫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耀眼夺目,莹莹散发着炫目的光彩。 绝丽容颜在光晕笼罩中近乎透明般细腻,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宛若蝶翼,轻盈得让人怜惜。 白皙剔透的脸颊晕染开薄薄的红润,粉嫩嫩的似初生婴儿,透着勃勃的生气。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眉眼舒展出惬意的弧度,似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在梦中都笑得温柔欢畅。 屋后的梨树伸展开来,几枝梨花伸到了屋顶。有风吹来,洁白如雪的梨花瓣徐徐飘落,洒在水红的衣衫上,点点斑斑,煞是喜人。 那样一幅唯美动人的美人安睡图,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柔了声调,生怕惊着了酣睡的人儿。 夜尘抖开包袱,拿出一件披风,脚步轻盈无声地走到两人身前,动作轻柔地盖在她们身上。然后悄然退开两步,笔直地挺立在桌子另一边,无声地守护着沉睡的沐小小。 他的脸上依然的冷冷的,行动间却温柔细腻,无微不至。 两个醉酒酣睡的女人坐倒在地的声音,打断了月子衿的专注,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眉眼柔和,清透如远山般的面容含着浅浅淡淡的笑。 深深地凝视熟睡的沐小小,似乎要把她望入骨子里一般。许久,他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一笔一笔,仿若融进了所有的心,所有的情,所有的心神般专注。 </P> 故人 “唔,好酒就是好酒,确实非凡书可比,上午我们醉成那样,居然都不会头疼。”沐小小说着,再伸长勺子舀起一大勺梨花蒸蛋塞进嘴里。 梨颜笑意盈盈,看着沐小小极其捧场地吃着自己亲手烹制的、以梨花为主料的素菜,她从心底里觉得骄傲。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做出来的菜给人书尝时,对方吃起来会觉得是一种享受。 “梨颜,这些菜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呀?真是巧思。”沐小小一边横扫餐桌,一边询问着。 梨颜看着满桌的梨花素菜,娇颜上流露出深深的怀念,目光悠远而宁静,似透过满桌的菜看到久远的从前。 “这些菜,是家母栽下这片梨花林之后,慢慢琢磨出来的。那时候我还小,很挑食,母亲很担心,变着法儿的带我吃各种美食,可是不论多有名气的厨子,做出来的菜我都不爱。直到那年,梨树长成,满树洁白的繁花,母亲摘了花瓣泡茶。我一下子就爱上了那样清爽透香的味道,缠着母亲以梨花入菜。一年一年累计下来,母亲竟也研究出了几十种做法。” 梨颜的口气幽幽地带着淡淡的伤,那伤痛中又含着止不住满溢的幸福,那样酸酸甜甜的感觉,让人的心里都跟着甜蜜又苦涩。 沐小小小心翼翼地放下筷子,迟疑了一下,终是问道,“你母亲她?” 梨颜回望着她,洒脱地一笑。“你不用如此,人各有命,我不是执着到钻牛角尖之人。家母醉心阵势几十年,半生都在研究璇玑古阵,十几年前另辟蹊径,布下此幻阵,之后依然苦思冥想,完善此阵。几年前,她受伤不愈,加之心力衰竭,三年前已然西去。” 气氛一时有些低沉,众人都不由停下筷子,沉默不语。 “这个璇玑幻阵,在家师近十年的努力中,已经极其完美。对于醉心阵法一生的她来说,也算功德圆满。所以她临终时说不枉此生,含笑而逝。”木离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一片沉默中响起。 沐小小神色肃穆,对于梨颜的母亲,她由心里佩服,如此执着于自己梦想并为之付出一生的努力,值得他们钦佩。“梨颜,冒昧地请问一句,令堂的名讳是?” 梨颜从沐小小的神色中看出她的想法,也为她有这份心而感激。“家母花月眉。” “花月眉……”沐小小在口中喃喃地念叨着。 未等她有其他反应,身边的月子衿已激动地站起身。他惊讶地瞪大着双眼,声音中带着激动,甚至有些微的颤抖。“你、你是古阵大师花月眉的女儿?” 梨颜神色恭敬地点头,“是,家母花月眉。” 月子衿听梨颜确认,浑身颤抖得更厉害,甚至有些手足无措。顿了一下,突然一手抓住坐在他旁边的木离肩膀,声音抖得更严重。“花师伯她、她真的……” 语至此处,竟是无法再言语,似是不说出来,便可以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家师三年前已然仙去!”看出月子衿情绪的激动,木离低声确认。 踉跄着退了两步,月子衿几乎被身后的椅子绊倒,他的身形摇晃着,像受了极大的打击,清朗的眉宇间一片凄然,让人一见心怜。 沐小小急忙起身扶住他,让他坐下来,担心地望着他。月子衿的身子,在她的臂间,颤抖得像风中即将凋零的花朵。 “花师伯?”梨颜疑惑地看着月子衿,“你为什么唤我母亲花师伯?” 月子衿在沐小小轻柔的抚慰下慢慢平静下来,明澈如水的眸子里却依然是深深的悲伤。他缓缓转头看向梨颜,许久,苦涩地一笑,一字一顿地开口。 “家师名唤肖雨辰。” “肖雨辰?天山剑客肖雨辰?”木离惊讶地低呼,不可思议地看着月子衿。 月子衿却似乎未曾听到一般,只是看着梨颜。 梨颜在听到肖雨辰这个名字时,便猛然站起身,之后却是怔怔地望住月子衿,久久无声。 许久,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眸子里的忧伤如水一半缓缓蔓延开来,一如月子衿那般。 这一刻,似乎天地间只剩下这两个人,两个同样沉浸在久远的思绪中,眸光凄伤悠远的人。还有萦绕在他们彼此之间,那遥远却美好得让人心痛的回忆。 </P> 表白 天渐渐暗沉下来,侍卫点起烛火,浅浅的黄色光晕笼罩在众人身上,有种家的感觉。 所有的人都沉默地看着梨颜和月子衿,等待他们开口。 烛火噼啪地爆出烛花,打断了长久的沉默。 “我并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只是她救回来的弃婴。”梨颜看看月子衿,低沉地开口,声音悠远而低沉,带着绵绵密密的怀思,深沉而眷恋。 “她生前和我念叨最多的一个名字,就是——肖雨辰。” “既然她如此念着师傅,为什么几十年来,从不曾去找他?她知不知道,这些年来,师傅是怎么熬过来的?她知不知道,师傅他一直苦苦地守着当年的约定,等她来迎娶?”月子衿突然大吼,声音沙哑,却依然声嘶力竭。 所有人都讶然地看着月子衿,这个在大家眼中温润如玉的男子,也会有这般激烈的情绪么? 沐小小也惊讶地看了一下月子衿,接下来却变成担心。认识这些天,月子衿都是温和地笑着,不曾有太大的情绪。可是此刻他却如此激动,他的心,会有多痛? 梨颜似是被月子衿的气势所慑,又顿了一下才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8 开口。 “家母不是不守信诺之人,这几十年来,她每三年都会进入星落山脉一次,可是一路方小说行,却再也寻不到天山的所在。” 梨颜又停顿了一下,笑容苦涩悲凉。 “八年前,她差点迷失在山中。险死还生之后,她依然不肯放弃,无论我怎么苦劝,她都不听,五年前再次进山。那次她带了一身的伤回来,足足养了一年才能下床,缠绵病榻两年,终是熬不过。这也是她这一生除了璇玑古阵唯一一件执着的事情,所以她虽然含笑而终,可是却依然抱憾。” “找不到天山?呵呵,找不到天山!”月子衿冷笑着,表情满是凉薄的讥讽。 “十几年前,我成为师傅的关门弟子,那时候我还小,不理解为什么师傅每天都会登上天山绝顶,背对着朝阳升起的方向,远远眺望。不论风霜雨雪,每一天每一天,从未中断,一望十几年。二师兄告诉我,师傅在那之前,已经望了三十年……” 月子衿的声音没有了平日里的晴朗温和,暗沉沉的像是阴雨来临的天空,压抑而阴霾,哽在喉间,让人觉得心里发堵。 “小的时候我不懂,为什么师傅要一天天的站在那里,向着西方凝望,后来才从师叔师兄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拼凑出了事情的全部。也明白了,为什么师傅那么年轻的时候,就白了满头的发……” 沐小小悄然地走到月子衿旁边,揽过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身上。 月子衿伸出手,紧紧地抓着沐小小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着淡淡的白。他把头埋在沐小小身上,浑身绷得死紧,甚至微微地颤抖起来。 梨颜张口结舌地看着月子衿,似乎想要继续解释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那句白了满头的发,狠狠地撼动了她的心,重重地压着,无法言语。 沐小小挽起月子衿,对着众人微微点头示意,携着他走出酒屋。 月朗星稀,皎白的月光淡淡地铺洒在梨花林上,给洁白的梨花更添一抹纯净雅致,清清爽爽的淡雅梨花香在周围萦绕着,有一种朦胧的梦幻感觉。 月子衿一袭月白长袍在柔和的月光笼罩下越发地飘逸圣洁,宛若谪仙,衣袂飘飘间,有种几欲临空的恍惚。 沐小小挽着沉默的月子衿,一身水红衣裙的娇小身形依偎在颀长的月白身影边,神仙璧人一般。两个人静静地在梨花林里漫步,四野悄然无声,只有还未安眠的虫儿偶尔呢哝几声。 沉默绵绵密密地笼罩着两个人,却不让人觉得沉闷,只有安宁,从身到心的安宁。 “我从小就身体不好,被父母送到天山学艺,以期强身健体。那时我才几岁而已,离家在外,总是会在夜里偷偷地哭,每次师傅都会出现在我房间,给我说一声传奇轶事,哄我睡着。可以说,师傅就是我第二个父亲。” 沐小小缩紧挽着月子衿的手臂,她明白,真的明白。就像她被那个男人一枪打在心窝,陷入深沉的黑暗之后,再次睁眼看到的那个满脸含笑的男人一样。她也叫他师傅,却在心里把他当做父亲。 “我那时候不懂,为什么他每天都在高高的天山绝顶一站一个时辰,甚至更久。直到后来,我懂了,也深深为他痛着。可是现在,我才能真正地体会他的心情。” 月子衿停住脚步,缓缓转身面对着沐小小,深深地凝视着她。 他的眸子,在月色中,在星光里,闪烁着夺目的光芒,星星点点,璀璨绚烂,宛若漫天的星子都洒落在他的瞳眸深处。 他开口,声调悠远清澈,带着晨露的清透,还有梨花淡淡的香。 “遇见你之后,我终于明白,是什么样的感情,让师傅白了一头的发。” 亲们,影最近的工作实在是太忙,几乎每天都脚不沾地。像昨天图推,影是真的很想再更一章,可是一直没时间码字。今天上午又是到刚刚,才利用午休时间把今天的章节写完。 不过无论多忙,影都保证每天至少更新一章一千五左右的章节,可能有时候会晚一些,但是绝对不会断更,不会弃坑。 亲们放心入坑,喜欢的请收藏推荐支持下影,偶尔冲冲咖啡,有空的时候踩个脚印儿,这些是对影莫大的鼓励。 有你们,影才写的更有动力。 抱抱,谢谢你们的支持! </P> 月下一吻的风情 月光如水,洒落一地的银白,清淡的梨花香浅浅环绕。 轻轻的风柔柔地拂过,纷纷扬扬的梨花瓣洒落,在皎白的月光里似下了一阵缤纷的花雨,如梦如幻。 月子衿月白的长袍在风中飞舞,纠缠着沐小小水红的衣带,紧紧地,似要缠紧一生的时光。 他的眸,背着月光,却依然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绚烂了梨花林的整片天空。 他开口,声调悠远清澈,带着夜露的清透,还有梨花淡淡的香。 “遇见你之后,我终于明白,是什么样的感情,让师父白了一头的发。” 沐小小的心温柔地疼痛,她也明白,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让人不怨不恨,一直坚守,哪怕是无望,也依然幸福。 因为,曾经,她也有那样一份感情,让她即使没了良心,失了自尊,丢了性命,赔上所有的一切,也依然愿意坚持。 因为,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让她即使心口被子弹穿透,灵魂掉落另一个时空,也依然念念不忘。 错了时空,换了容颜,那个人却一直在心底。 哪怕有一天白了一头青丝 哪怕那时苍老了容颜 也依然 不会 忘…… 看着月子衿闪烁着晶莹光芒的眸子,沐小小弯起唇,笑开,笑得温柔笑得甜美笑得幸福,宛如百花绽放在她脸上那般娇妍明媚。 那个人,已经在另一个遥远到摸不到边际的时空,在云苍大陆上,唯一仅剩的一点痕迹,就在她的心里。 而她,不仅仅是那个在黑暗里挣扎着生存,渴望救赎渴望阳光的暗夜杀手沐小小。还是云苍大陆罗浮秘境的圣女,师父捧在手掌心儿里呵护了十几年的天之娇女花魅儿。 当年那个牵起她的手、带她走出黑暗的人,已经亲手把他们的爱情断送。 虽然,那时,他执枪的手,微微颤抖。 虽然,那时,他墨黑的眸,水光氤氲。 虽然,如今的她,依然不怨不恨,而且念念不忘。 但是,他们的缘分,已经被他亲手剪断。 十七年,再怎样的情,也会变淡,再怎么镂刻在心版的容颜,也会变得模糊。 她,是花魅儿。 念着沐小小,只是,不想忘了,那个遥远的前世,那个活了二十年的时空。 还有那个,曾经让她黑白的生命里出现了彩色的男人,以及那段,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的——爱情。 抬头,凝望,月色下宛若谪仙的人儿,他的眼中,情深似海,温柔得让人甘愿溺死在那弯深潭中。 佳人恩重。 沐小小眉眼弯弯地看着飘逸如仙的月子衿,心底的悸动满满地溢出来。 月光愈加地柔美,月下浅笑的沐小小就像一个精灵一般,空灵绝美,眩惑了月子衿的心。 缓缓地低头,慢慢地靠近,月子衿的动作小心翼翼得近乎虔诚。 沐小小期待地闭起眼睛。 宛若蝶翼般柔软的吻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软软的,柔柔的,让人的心都绵绵的甜。 只是一个轻微的碰触,轻得让沐小小怀疑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睁眼,月子衿已匆匆地转过头,不敢再看沐小小。 朦胧的月华下,月子衿如玉的面庞染上了一抹醉人的红,那红润,一路蔓延,没入月白的衣领中。青丝随风扬起,连那近乎剔透的耳贝,也抹上了一层胭脂色。 沐小小瞪大着眼睛,久久地凝视着月子衿的后脑勺,最后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先是低低的,慢慢转大,最后,她几乎是朗声大笑。声音清澈纯粹,在夜色中,传开好远好远。 不顾月子衿爆红的脸色,沐小小拉着他走到一株梨树下,硬扯着他与自己斜倚着梨树并肩而坐。 那笑,让月子衿本就红润的面庞愈发地红透了,羞涩得几乎把头低到胸口。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月华柔美醉人,佳人恩重情深。 沐小小似乎又醉了,比梨花酿更美好的沉醉。那么安宁,那么祥和,那么——幸福。悄然地把身子偎入月子衿怀中,十指相缠着,紧紧地,就像两颗一点一点靠近的心。 伸手勾着月子衿的脖子,拉低他的头,沐小小温柔地印上自己的唇。 月子衿的唇,冰冰凉凉的,带着清淡的梨花香。而他的脸,却热到发烫,散发着灼人的热度。 辗转厮磨,沐小小在月子衿的唇间书到了甜蜜的味道。而他生涩的反应,也让沐小小的心里升起一股自豪。这个飘然若谪仙下凡的男子,是专属于她沐小小一个人的。 不,是专属于她花魅儿一个人的。 </P> 离别 清晨的梨花林,萦绕着带着露珠的清香,众人聚在驿路梨花酒屋前。虽然前夜大多未曾睡好,却依然拥有一脸的好气色。 沐小小和月子衿眸光交汇流转间,有止不住的甜蜜四溢出来,让人忍不住为她们高兴。唯有木离,不知为何,满脸的冷然,甚至不看他们一眼。 虽然,他站在屋前,和这些人站在一起,是为了送别沐小小三人。 “小小,子衿,你们不多留一些日子么?难得我们如此投缘,此次一别,又不知何时能见了。”梨颜满脸不舍地看着轻装简从的三人。 沐小小笑着摇头,握着梨颜的手紧了紧。“不了,梨颜,我还要方小说去天山绝顶为我师尊寻药,不好耽搁太久。待我取药归来,自然会再来找你一醉方休。” “好,等你们回来的时候,务必要来我这驿路梨花,我每天扫榻以待。等你再来的时候,我们再把酒言欢。”说完,转头看向月子衿,眉宇间又拢了淡淡的伤。“子衿,见到肖师叔,请将母亲的遗物转交给他,也算我为母亲完成了她一生最大的心愿。她九泉之下,也必然含笑。” 月子衿看看梨颜,默然地点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阅 读屋即时更新!前一晚的责怪,只是因为心疼师父几十年的漫长等待。但是,苦的又何止是师父一人,花师伯的心,想必也是那样苦吧,却依然要笑着面对,坚强地寻找。 那样几十年寻觅的执着,让他觉得,师父的等待,或许,是值得的吧。 他无法衡量,究竟是几十年的等待,等成生命里刻骨铭心的习惯比较凄凉,还是苦苦地寻觅却一次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9 次失望,可是从不曾放弃努力来得更加绝望。 他无从比较,也再没有必要比较。 毕竟,曾经,师父虽是空等,却怀揣着希望。而现在,那最后一丝期待都被现实毫不留情地狠狠击碎。 他突然犹豫,是否要将花师伯的遗物带回去给师父。 拱拱手,沐小小洒脱地拉着月子衿转身,踏着晨露遍布的小径,向梨花林外走去。快要走入林中的时候,她突然回头,拍拍腰间的酒红的小葫芦,笑得像个偷吃到鱼儿的小猫一般,对着酒屋的方向,朗声开口。 “梨颜,谢谢你赠予的梨花酿,待得酒尽,想必我也取药归来,届时又要找你讨酒喝咯。” 说完,再不迟疑,拉着月子衿和夜尘大步离开。 梨颜等人久久地凝视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满目只见梨花,不见俪影翩翩,才轻声叹息着转回酒屋。 短短的半天,甚至可以说短短的一个多时辰,那三个人的风姿,就已经永远地镂刻在了她们的心头,怕是永生都不会淡忘。 那惊天的一剑,那奇诡莫测的棋局,那响彻云霄唱入人心底的高歌,还有,那一句句,一字字,惊世绝俗的将进酒!都永远永远地镂刻在所有人的心底,永世不忘。 而在沐小小三人离开之后的某一天,梨颜进入酒窖想要取几坛梨花酿给木离带回。在她进入酒窖不到一刻钟之后,驿路梨花的几位文人仕女就听到一声狂怒的咆哮。 “沐小小,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送你酒,你居然搬光我一窖的梨花酿!!” 而又过了一会儿,众人就见梨颜满脸喜忧参半的复杂神情地走回来,嘴里还咕哝着“幸好我的酒是分开存放的,不然不是被搬空了?这个贪心的女人。” 而在她这样咕哝的时候,众人似乎听到,是很远的地方隐隐约约传来的清脆的笑声,悦耳动听,宛若在耳畔响起。 而木离,他的侍从在那之后发现他经常独自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呆就是几个时辰,甚至有时晚上彻夜无眠。 据一个贴身伺候木离的侍人透露,一次他进去送茶,木离正在看着桌案上一副画卷,见他进来,便收起了。那次,他只看到那副画卷一眼,但是直到很久之后,他都一直记得那幅画的内容。 那副画中,是一个水红衣裙的女子,姿态翩然坐在碧绿的草地上,弹琴而歌。 那画中的女子,衣袖翩翩,十指纤长,姿态柔美动人。她的青丝,在风中飘起,一张清妍绝丽的脸蛋儿,微微偏着。她的笑容迷蒙而又梦幻,似是在怀思着什么。那姿容,就像九天的玄女,瑶池的花仙,倾国倾城。偏生那笑意宛然的脸上,生生让人读出一股子忧伤的气息,让看着的人心都不由得拧起来。 而那时,画中的那个人,已经进入星落山脉,在月子衿的指引下,一路向方小说,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向着天山的方向行进。 </P> 野味 山遥路远的星落山脉中,三个依然衣衫洁净如新的人停在一株粗壮的古树旁。 沐小小随手一挥,手指变幻了几个玄奥的手势,一点淡淡的光晕在指尖流淌,扫过古树下面的草地。一层散发着浅浅的乳白色光芒的光垫出现,光芒流转,若隐若现地在古树周围氤氲着,映衬得古树都有些仙气缭绕的感觉。 而对于如此奇怪的现象,月子衿和夜尘似是习以为常了,恍若未见一般各忙各的。 沐小小一屁股坐在乳白的光垫上,那光垫,看起来无形,却能承受沐小小的重量而毫无变化。蹭了蹭,似乎觉得这个姿势不是很舒服,沐小小索性身子一歪,就躺在了浅浅的光晕中。 “小尘尘,小姐我想吃烤兔子了,你去猎只过来。 ”一手支着头,一手绕着垂落在身前的发,沐小小的神态慵懒而妩.媚。 夜尘展开手中的软被,盖在沐小小身上,沉默的点了一下头便像林中走去。 沐小小待夜尘的身影没入林中,便扭过身子半趴在光垫上,修长的玉手支着弧线美好的下巴,一双明媚的大眼流转着动人的水波看向月子衿。 月子衿在夜尘向林中走去的时候便已有些手足无措,手中的行李翻过来调过去,就是不肯看向沐小小。 见他如此,沐小小唇边弯起一抹迷人的微笑,眼珠转了两下,一只手伸出来,做好准备动作。红润的唇瓣微微开合,略微低沉的声音喃喃地唤道:“子衿。” 月子衿直觉地回头,就见沐小小正弯着一根手指对着他魅.惑地勾啊勾。 月子衿温润如玉的面庞一下子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润,虽然沐小小这样的调.戏已经经历过很多回,但他依然免不了心慌意乱。 看着月子衿羞涩的模样,沐小小笑得愈加地开怀。食指微微一绕,一缕如光垫一般的光线从她的手指射出,环绕在月子衿的腰间。手指微勾,那光线便拉着月子衿的身形一起倒在光垫上。 揽过羞红着脸不敢抬头的月子衿,沐小小轻轻抬起他的下巴,温柔地印上自己的唇。 夜尘抱着柴支提着收拾完毕的野兔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月子衿面色赧红地坐在光垫上,而沐小小,身形慵懒地窝在他的怀里,微眯着眼,一脸的惬意。 那样子,就像一只吃够了鱼儿躺在太阳下懒懒地晒着太阳的猫儿一般。 心底暗自笑笑,夜尘动作麻利地升起火,把野兔串在松枝上架起来慢慢烘烤着。 沐小小微微坐起,右手探入左袖,一下一下地,一堆的瓶瓶罐罐宛如变魔术一般摆了一地。然后支起下巴双眼发亮地看着火上的野兔,在夜尘抹上了瓶罐中各种各样的调料之后泛出油润,慢慢变得金黄。 一股浓郁却自然的肉香慢慢散发出来,缓缓地飘远,飘散在林子里,吸引得沐小小口水直吞,也吸引了林中深处一个沉睡了很多年很多年的存在。 </P> 神秘老人 沐小小待夜尘点头示意可以开动之后,不顾滚烫的温度,撕了一个兔腿便啃起来。 看得夜尘眉头微皱,而月子衿一脸的宠溺。两人相视一下,也各自撕了一块肉吃起来,不过两人都很有默契地留下了另一只兔腿。 啃完了一个兔腿,沐小小意犹未尽地打算再撕下另外一只。 “唔,好香啊,多久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三人附近响起,差点吓掉了沐小小手中的兔腿。 回头,一个头发凌乱得似一堆稻草,满脸胡须纠结,几乎看不到脸在哪里的老人涎着脸凑过来。他那双浑浊的老眼直勾勾地盯着沐小小手中的兔腿,吞咽口水的声音在静夜里清晰可闻。 沐小小好笑地看着老人垂涎的目光,摇摇头把兔腿递过去。 老人也不客气,抓过兔腿三口两口就啃了个一干二净,啃完又把架子上剩下的烤兔抓在手里,那个速度,让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两个词——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啃完手中的兔子,老人似乎有些意犹未尽,遗憾地舔舔手指上的肉末,可怜巴巴地看着沐小小。 沐小小抽出一条布巾递给老人,含笑地开口。“老人家,看您的样子应该是很久没吃油腻的方小说西了,今天就先吃这些吧,免得坏了肠胃。等明天,我再让夜尘猎只大的给您吃个过瘾。” 老人接过布巾,大咧咧地把满嘴满手的油腻胡乱地擦去。似乎沐小小的说辞让他非常满意,他点点头,不再多言,歪在火堆另一边。不一会儿,一阵呼噜声便想起来。 沐小小与月子衿相视而笑,而夜尘却始终带着一丝警惕,紧绷着身子戒备着。 站起身,沐小小对着老人,左手虚抬,右手轻挥。手指变幻中,老人的身形缓缓离地,一层一如先前的光垫出现。重新拿出一床被子给老人盖上,沐小小拍拍夜尘坚硬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下来。 夜尘满脸不赞同地看着沐小小,却被她推着去休息。 并肩躺在光垫上,月子衿用疑惑地目光看着沐小小,“你不觉得奇怪么?这可是远离星耀城十几天路程的深山,怎么会有这个奇怪的老人?” 沐小小伸手亲昵地勾了下他的鼻子,如愿地看到他的脸上淡淡的红晕,开怀地笑眯了眼。“奇怪呀,而且他看到我们这边的光垫居然没有一丝诧异,如果是普通人,怕是要嚷着妖怪逃跑了吧!” 月子衿皱起眉头,不赞同地看着沐小小。“你不是妖怪!” 沐小小看着月子衿可爱的表情,忍不住探身过去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而月子衿的脸,不负所望地愈发地红润。 “这个老人,让我有熟悉的感觉,很亲近的那种,像是同宗同源的亲人那般血脉呼应的感觉。但是我这些年只出过罗浮秘境一次,很肯定我从未见过他。” 耸耸肩,沐小小放开心底的迷惑。“既然想搞清楚,也不排斥他,那就让他跟着我们咯。” 月子衿深深地看着沐小小,许久,微微一笑。“嗯,你说好,便好。” </P> 夜半突变 第二天上路,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多了一个厚颜无耻、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皮赖惫懒的死老头。 当然,这是对自称青松老人的老头最贴切的评价,但是三人却好脾气地纵容青松老人倚老卖老称王称霸。沐小小是因为心底那份亲近的感觉,而月子衿,就单纯的只为了这是沐小小的决定。 至于夜尘,他在确认青松老人没有威胁性之后,就彻底地无视他的存在了。每每都将青松老人气的跳脚,绕着夜尘大呼小叫却无可奈何。 有了青松老人的加入,路途中多了许多乐趣,看青松老人与夜尘斗法,让沐小小笑得像个孩子般单纯。而这,想必也是夜尘容忍青松老人的根本原因吧! 不知不觉,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按照月子衿的说法,几个人已经越来越接近天山所在的地域了。 而青松老人,却在几人说要去天山之后脸色微变,仔细地观察了一遍四周,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往,总是浑浊的眸子在那一刻清澈闪亮。 那眼,亮若晨星,却有沉沉的哀伤在眸子深处溢出。 那天夜里,一向胃口极好的青松老人居然对着夜尘烤的香气四溢的野味发呆。 沐小小与月子衿疑惑地对视一眼,起身坐到青松老人旁边。“喂,老头,发什么呆呢?不想吃我可就都吃掉咯。到时候别说我不懂敬老尊贤。” 说着,伸手便向青松老人手里的肉块抓去。 青松老人蓦然回神,以与年龄完全不符的灵活动作闪开沐小小的手。“臭丫头,没大没小的,居然从我老人家手里抢吃的,一点都不懂的敬老尊贤。” 边说,青松老人边将手里的方小说西三两下吞进肚,再从架上撕下一大块肥嫩的脯肉继续大吃大嚼。恶形恶状与以往一般无二,似乎刚刚那个晃神的并不是他。 沐小小深深地看他一眼,回到月子衿身边躺下。不是她不关心,而是每个人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而那,不是谁都可以碰触的。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0 四野静寂,偶有晚眠的虫儿唧唧哝哝几声,篝火熊熊地散发着热度,驱赶走山间夜里的冷意。 青松老人依然坐在篝火边,直愣愣地发着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篝火明亮的火焰。火焰舞动着,在他的眼底跳跃,似是有什么方小说西在他的眼底挣扎,氤氲着复杂的波光。 许久许久,他眼中的挣扎慢慢平静下来,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他浑浊的眼睛又变得清亮有神。瞥向熟睡中的沐小小,毛发纠结的老脸竟是露出深深的怀念,温柔得一塌糊涂。 “烟儿……” 低低的叹息在他的口中环绕着,打了个转,终于忍不住倾吐出来。寂静的夜里,那浅浅的呢喃绵长而忧伤,让人听着,忍不住也为之心痛。 闭上眼沉寂一下激越的心情,再睁开眼时,青松老人满脸的严肃,甚至有些凝重。 一挥手,沐小小身下光垫环绕的古树突然疯长起来,茂盛的枝条像人的手臂一般灵活地动起来,向下伸展伸展,一直生长到沐小小身前,紧紧地将她缠绕起来。 </P> 林间激战 沐小小在枝条接触到自己的身体时就已经醒了过来,可是未曾有半点戒备之心的她,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缠紧,紧紧地贴在身后的古树上。 暗暗地挣扎了几下,却发现平日里在体内宛若活水般缓缓流淌的灵力似乎消失了一般,寻不到半丝痕迹。 月子衿也即刻醒来,看到沐小小被缠紧在树上,急忙近前想要给她解开。 夜尘直接横在青松老人身前,平日里就冷漠的表情此刻更是结了冰一般,抹上一层铁青的怒色。墨黑的眸子燃气熊熊的怒火,在篝火的映照下,宛如怒目金刚。 青松老人再次挥手,四周的古树都疯狂地动起来,枝叶疯长,袭向月子衿和夜尘。 月子衿反身躲开横扫过来的虬结的枝条,动作灵敏地寻找着细微的缝隙向沐小小接近。可是疯狂的枝条越来越多,在他周身布下一层层细细密密的绿网。 见自己距离沐小小越来越远,月子衿温润如玉的面庞浮现出淡淡的焦急,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靠近沐小小半分。 青松老人看看自救不及的月子衿和夜尘,迈开脚步向沐小小走去。 月子衿清澈明亮的眸子瞪得溜圆,白皙如玉的面庞都涨红起来。眼见自己都要缠紧,而青松老人距离沐小小越来越近,月子衿突然停下闪避的步伐。 右手在腰间划过,一抹流光突然在晦暗的夜里闪过,袭向他的枝条全都被斩断。月子衿绕圈一扫,隔断身边的枝条,脚步飞速向沐小小而去。 青松老人轻咦一声,停下脚步望向月子衿手中宛若一汪碧水一般流转着淡淡寒芒的剑,眼中的神色闪了一下,有什么复杂的感情流过,再度归于无形。 右手缓缓举起,手指灵活地变动着各种玄奥的姿势,暗夜里明亮宛如白昼的光芒亮起,将青松老人和沐小小所在的古树圈住。而疯狂的枝条,也缓缓缩短,变回原来的模样。甚至那些被月子衿和夜尘斩断的枝条也跟着飞起,长在原来的地方。 如果不是那乳白的光罩依然存在,沐小小还被绑在树旁,月子衿和夜尘几乎以为自己做了一场离奇古怪的梦。 一瞬间的怔愣,月子衿挥剑向光罩砍去,可是那透明的光罩却纹丝不动。 而夜尘,看着那与罗浮秘境结界同样的光罩,嘴角忍不住露出苦笑,向来坚定冷硬的面庞流露出一丝绝望。看着结界中被绑在树上的沐小小,看着向她走去的青松老人,夜尘猛然收起脸上的颓丧,目光坚定地执起手中的剑,左手缓缓地覆上墨黑的剑锋。 结界中,沐小小明亮的双眸突然瞪大,拼命地挣扎起来。口中还嘶声力竭地吼着,“夜尘,不要,我不许你这么做,我命令你马上停下来。” 夜尘缓缓抬头,深深地凝望沐小小一眼,覆在剑锋在的手猛然收紧,殷红的血液流出,却诡异地顺着剑锋流走,没有掉落一滴。而夜尘的脸色,也随着血液的流淌变得苍白。 </P> 只要你能平安 沐小小更加用力地挣扎,可是没了灵力,她的身体只是普通女孩的体质,怎能挣得开那粗如儿臂的枝条。“夜尘,我命令你,马上停下来,你听到了没有?子衿,你快阻止他,我求你,你快让他停下来。” 月子衿在沐小小大吼的时候就已经看向身后,也见到了夜尘的动作,他明白,那是一种秘法,以使用者的生命力为代价而发动的秘法。秘法发动成功之后,那一剑,将是惊天动地的一剑。 直觉反应,月子衿掠至夜尘身边想要阻止他,可是在接触到夜尘坚定而执着的目光之后,却停下了阻止的动作。 他明白夜尘的想法,哪怕自己死了,也要换得沐小小平安。如果换做是他,也会如此,并且无怨无悔。而他现在不能,夜尘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换来的机会,他要抓住。 他们,都为了同一个女人,甘愿牺牲。 无论牺牲的是他人,还是自己。 只要,她能平安。 月子衿紧紧地抿着唇,往日里红润的唇此刻泛着惨白的颜色。他知道,他的举动,即便救出了沐小小,依然会被她怨恨。 可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他,只希望她能平安。 而这,也是夜尘那一眼,所倾诉的含义。 他明白,所以,他情愿做那个被怨恨的人。 夜尘的脸色愈发的苍白,而沐小小的挣扎也愈发地激励,她的身体上腾起一层淡淡的光晕,流转着淡紫色的波光。 青松老人看着沐小小身上的紫色光晕越来越深,越来越浓,眼中的神色复杂得无法分辨。或许,连他自己都搞不清,心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双手伸展开来,手指舞动,乳白色的光晕在指间流淌,向着他的胸前汇集。一条条光纹在胸前划过,停滞在空气中,慢慢地,变成一个莫名的符文。 而青松老人的脸色,随着符文的成型,慢慢地变得更加的苍老,原本凌乱不堪却润泽的白发变得干枯。 符文终于成形,青松老人脸上缓缓地露出一丝迷蒙的笑意,双手同时向前,将符文推向沐小小。 乳白的符文闪耀着莹润的光芒与紫光接触,没有任何碰撞,白色的符文穿透紫光印在沐小小的胸口。 紫光突然大盛,将方圆几百米的范围都映照得紫气盎然,一片梦幻。 沐小小突然展开双臂,头向后仰起,身上的枝条寸寸崩断,飞射而出。 夜尘的脸色已经变得雪白,没有一丝血色,而他墨黑的剑上,暗红的血液沿着诡异的纹路布满整个剑身。他吃力地用已经没有血液流出的左手,一起握住剑柄,缓慢而沉重地举高。 墨黑中带着暗红的光芒划破夜空,狠狠地斩向乳白色的光罩。 而这一刻,也是沐小小身上紫色的光芒最强烈的时刻。 惊世一剑! 结界在这一剑之下化为点点乳白的光点消散,余威不减地劈向萎靡在地的青松老人 感谢亲爱的尘菲烟和qixi19送的花花,抱住,用力地亲个 </P> 苏醒的灵魂 “不要——” 一声破碎的大喊在沐小小喉间迸出,水红的身影带着紫色的光影扑向青松老人。 青松老人在将符文推到沐小小身上之后,就已经委顿在地,那些寸寸断裂飞射的枝条将他的身体穿透,余力将他的身体掼出很远。 而这时,那惊世一剑的寒芒已经临头。 青松老人一直看着沐小小,哪怕身体被穿透,哪怕那剑芒已临头,也毫无反应,只是看着沐小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像是想要把她铭刻在灵魂里,然后让她的影子随着破碎的灵魂一起离去。 沐小小扑到青松老人身边,右手在头顶画了一个圆弧,一层柔和的紫色光晕弥散开来,挡住了那血红的剑芒,护住青松老人已然残败的身体,还有生命。 “大哥,你这是何苦?” 沐小小明眸中含着珠泪,一串串顺着光洁如玉的面颊滑落。 月子衿在夜尘劈出惊天一剑时,已经做好准备要攻击,却在急转直下的状况中回不了神。扶着面色惨白,申请萎靡的夜尘,两人一起呆呆地看着沐小小。 不,那不是沐小小,似乎是另一个人的灵魂借着沐小小的身体苏醒一般。此时的沐小小,不若平日里的顽皮可爱,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高贵而疏离的感觉。 就连流泪,都是梨花带雨一般的优雅。 端庄高雅,华贵大方,却缺了那么一种温暖的感觉。 青松老人轻轻地咳了两下,嘴角流出青色的血液。可是他却似乎好无所觉,只是痴痴地看着沐小小。或者说,看着沐小小身上苏醒的这个灵魂。 “傻丫头,你怎么就这么跑出来?你的灵魂会受不了的。” 沐小小咧着嘴笑开,那笑,却苦涩得让看到的人都觉得悲凉。眼泪,一串一串地,从脸上,滑落,落在青松老人的脸上,混着嘴角溢出的鲜血,滴在草地上。 “大哥,你都舍了毕生的灵力唤醒我沉睡的血脉,我又怎能安心地沉睡下去?你怎么这么傻,我总会有清醒的一天,你何苦……” 青松老人的嘴角流出更多血液,染得沐小小水红的衣袖透出淡淡的青色。 “我等了快一千年了,已经没有心力再等下去了。这样不是很好么,我可以回归自然母亲的怀抱,你可以去完成你当年的夙愿。这一个月,是我这近千年来最快活的日子。” 沐小小的泪落得更凶,哽咽着摇头,再摇头,说不出话来。 “傻丫头,别想太多了,这已经是大哥最好的归宿了。待我化为原形,将我栽在你的窗边,每天浇水,陪大哥闲聊两句,就足够了。” 沐小小点头,用力地点头,泪水随着点头的动作甩落一旁,宛若水晶般晶莹剔透。 青松吃力地伸出自己的右手,缓缓覆在眉心上,一抹青色的流光闪过,他的手中多出一颗流转着淡青色光芒的珠子,珠身圆润,盈盈似有灵性一般,在他掌间飘动着。 “丫头,为了激起你的情绪,利用了你的侍卫,现在他的生命力已大量流失,把这颗珠子给他,想必可以恢复了。” 随着他的话,那颗珠子缓缓地飘到月子衿身前。 “孩子,把这颗珠子给夜尘服下,他就可以恢复了。”说完,又转回目光看着沐小小,眼神中含有深深的忧伤,还有厚重的不舍。 “丫头,快睡吧,不然就浪费了大哥的一番心思了。” 沐小小泪眼婆娑地摇头,再摇头,可是眼神却渐渐迷离,终于忍不住缓缓地睡倒在青松老人身边。 </P> 绿色的世界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1 青松老人的目光痴然地凝望着睡倒在他身边的沐小小,或者说,透过眼前的沐小小看着久远之前的美好时光。 许久许久,他费力地抬起右手,指尖淡得近乎看不见的乳白光芒闪过,一个玄奥的符号打在沐小小额头。那淡淡的符号似乎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形色间愈发的委顿。 “小小这丫头,我很喜欢,和你们同行的这一个多月,我老头真的很开心。我已经封住了关于我的记忆,小小醒来不会记得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你们也莫要提起,我不想她有什么心理负担。至于烟儿,你们也不用担心,她是另一个小小,不会危害到小丫头的。” 青松老人口中青色的血液汩汩流出,须发已经变成毫无生气的死白,他的脚上泛起淡淡的豪光,在那豪光之下,他的脚缓缓地变形扭曲,化成虬结的根系。 他目光扫过自己的脚,口中青色的血液流得更急。 “等下我将会变回一棵小松树,那是我几千年前的本体。麻烦你们提醒小小,带着我一起离开,不要把我留在这深山里。日后,把我栽在烟儿窗前,我就是失了灵性,也会感激你们的。” 月子衿扶着已经渐渐恢复过来的夜尘,不断地点头。 青松老人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任由那淡淡的豪光将自己全身包围,一点一点,从脚开始,变成一株泛着莹润的绿色的小松树,那松树,绿得透彻,绿得明净。 …… 沐小小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从梦中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舒畅。原来身体里的灵力像涓涓流淌的小溪流,而现在,就变成奔腾的大江了。 和熙的阳光从头顶茂盛得遮天蔽日的树叶间隙洒落,星星点点,光影斑驳。风儿轻柔地拂过树顶,沙沙声起。沐小小伸出手,明暗交汇的光影就在她的手上跳跃着舞起来,她忍不住露出动人的微笑。 水红的衣袖顺着白皙修长的手臂滑落下来,露出洁白的皓腕。五彩斑斓的石子手链微微滑落,在细碎的阳光里闪耀着,有一种剔透的璀璨光芒。 忽然,在那光芒映衬下,水红衣袖上一抹淡淡的青色映入眼底,沐小小疑惑地扯过衣袖仔细端详。那青色,有着温润的感觉,似乎在衣袖间流动,像是有生命一般。 抚着那青色,沐小小突然觉得心底闷闷的痛,那痛,不强烈,却绵绵密密地,带着莫名的忧伤。 仔细地体会着那莫名出现的奇怪感觉,沐小小觉得心里堵着,很压抑,似乎有什么方小说西要从心底喷薄而出。而她,不明所以地有些畏惧那样的感觉。 甩甩头,甩开那低沉的情绪。沐小小展开双臂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懒散地躺着,任由那光晕在身体上回旋跳跃。 天地间一片静寂,沐小小又舒服地眯起眼睛。 眼前不是以往合眼时的黑暗,而是一片蒙蒙的浅绿,无数绿色的光点在眼前嬉戏玩耍,跃动着活泼泼的生命力。 沐小小奇怪地睁开眼,绿色的世界消失,眼前又是光影斑驳的林间。 </P> 花妖转世 沐小小左右看看,林间依然是光影斑斓,阳光在叶片间跳跃着,舞蹈着。 带着一丝期待的心情,沐小小又闭起眼睛。 绿色的光点欢快地追逐着,嬉闹着,沐小小甚至能感觉到它们那欢欣雀跃的情绪。 那些光点似乎感觉到沐小小的气息,从遥远的地方向着她的方向聚集,越聚越多,围绕着沐小小转动着,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 而沐小小,心底涌起一股奇怪的信息,关于她所在的深山密林的点点滴滴的信息,那信息量庞大而齐全,似乎在这一瞬间,她便行遍了整个山间林地。 不,不只这样! 她甚至从这庞杂的信息里,清楚地了解到,哪一棵树上的鸟儿生了几颗蛋,在什么时候孵化成可爱的幼鸟。 随着光点的越聚越多,沐小小所了解的范围也越来越广,就像她的思绪正在无限的蔓延一般。这种感觉,很奇妙,让沐小小觉得自己是造物主一般,掌握着山林间的所有细节。 她似乎看到,夜尘敏捷地在林间穿梭着,追捕着他前方一只肥硕的野兔,任凭那个野兔怎样狡猾地左拐右拐,依然无法逃脱。 而月子衿,一袭月白的长袍在林间光影的闪烁间迷离而梦幻,他的脸,在细碎的阳光里,融融地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微风拂过,长袍翻飞,飘然若仙。 而那个恍若谪仙的男子,此刻正捧着一个宽大的叶片,叶子里是一些色呈金黄的蘑菇,那色泽,看起来就让人觉得诱.人。 “小小,起来了,我们要赶路了。” 一个柔和温润的声音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而即使对方脚步几近无声无息,她却早已从那些光点那里了解到了他的归来,而且清楚地“看”到他蹲在自己的身边,一脸温柔地凝望着自己。 闭着眼扑到月子衿的怀里,沐小小一脸的调皮。 月子衿伸手抱住沐小小,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但是那白眼,却没有一丝的威力,反倒有种撒娇的感觉。 沐小小捂住嘴贼贼地笑起来,这样的月子衿,让她觉得更亲切,不若平日里那般清雅如仙,似乎随时有可能得道而去。 “子衿,我和你说哦,我现在闭上眼睛,能感受到身边所有花草树木的情绪呢,而且呀,它们的记忆都会被我清晰地感知到。就好像,它们是我的眼睛一样,好奇怪呢!” 拉住月子衿的衣袖,沐小小迫不及待地分享自己的新能力,像急着向大人献宝的小孩子一般。 “还有还有,它们对我都很亲切呢,就像对待亲人一样,喜欢靠近我,亲近我,和我撒娇,和我聊天,和我分享它们所有的喜怒哀乐。你说奇不奇怪?” 月子衿看着仰着头等待自己回答的沐小小,她红润的脸庞仰得很高,满脸献宝的可爱神情,让他忍不住低低地笑起来。 “不要笑,是真的呢!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觉得花草树木是有生命的,所以我从来都不伤害它们。只要我身处在花草树木之间,我就会觉得心里很平和,无论多么烦躁,都会在它们之间得到抚慰。” 月子衿的笑容愈发地迷人,清朗的眉眼弯起动人的弧度。抚着沐小小细腻柔滑的小脸,月子衿淡然地开口。声音最深处,似乎有着浅浅淡淡却绵绵不绝的忧伤。 只是,那忧伤太淡,藏的太深,沐小小完全没有察觉到。 “说不定,我们可爱的小小,是花妖转世呢!” </P> 花仙子VS神仙帅哥 月子衿微笑着,含情脉脉地看着沐小小。大掌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颊,那柔嫩的触感让他一再流连。 “说不定,我们可爱的小小,是花妖转世呢!” 他含着笑,神情戏谑,似乎是在开玩笑一般。可是他开口说出的话,虽柔和,却如此认真,让人觉得,他说出来的,就是事实。 沐小小弯唇笑开,甚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可爱得无与伦比。“嗯,真的很有可能呢,说不定啊,我前世就是天上的一个花仙子,因为犯了天条,所以被贬凡尘。嗯,很有可能是与一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神仙帅哥相恋,不容于天宫,所以被迫下凡,历尽红尘。” 月子衿的眉毛隐隐地抽动,对于沐小小丰富的联想力,尤其是她口中的神仙帅哥非常不感冒。 看着月子衿有些发黑的脸色,沐小小暗笑在心。“而那个神仙帅哥,因为爱的女子落入凡尘,所以自愿毁去仙格,自坠凡尘,去寻找心爱的女子,也就是我,花仙子的转世之身。可是他找啊找,找啊找,怎么都找不到,可是他决不放弃。终于,在一个非常非常有名的青楼里,被聪明的我捡到了。” 月子衿的神色变了又变,从最初的不快到被沐小小粗制滥造的故事小小地感动,到最后听到故事中的主角是自己和沐小小的欣喜。那样清楚明了,毫不掩饰的表情变幻,让沐小小心里泛起滔天的波澜。 这个傻傻地爱着自己的男子,如此出色,如此的与众不同,可是却又是如此的痴心。让她,怎么能不怜惜,怎么能够,不爱? 戏谑的笑意从沐小小脸上慢慢消褪,她深深地凝望着眼前的男子,有感动在心底翻滚着涌动,几乎涌出喉间,变成哽咽。眼睛很烫,灼热得烤干原本想要流出的泪水。 当放手一段深埋心底的不堪过往,上天居然送给她如此一份真挚的感情,老天待她,并不薄。 “嘎吱!” 干枯的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响起,沐小小二人回过神来,看向拎着野兔和柴火的夜尘。 “夜尘,我怎么觉得一觉醒来,你有些不一样了呢?”沐小小疑惑地看着夜尘,想了想,又绕着他走了两圈仔细地观察。 夜尘冷硬如铁的面庞闪过一抹微乎其微的紧张,可惜,刚好绕到他身后的沐小小未曾发觉。 敲着自己的头,沐小小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嘴巴里还喃喃地念叨着。 “哪里不一样了呢?看起来,好像,嗯,好像是不那么死气沉沉了。对,多了一股蓬勃的生命力!没错,是多了一种生命的感觉。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月子衿伸开双臂把沐小小的身子转过去,宠溺地捏了下她的鼻子。“好了,别烦夜尘了,你不是肚子饿了?” 沐小小非常轻易地就被月子衿转开了注意力,也是她确定了夜尘身上的变化是好的方向,所以未曾花费太多的心思。 水汪汪的明眸,可怜巴巴地盯着夜尘动作快速地生火烤兔,沐小小此刻的表情像极了等着主人喂食的小狗狗。就差没在脖子上系上一个铃铛,再甩几下尾巴。 夜尘心里好气又好笑,却又无可奈何。这个主子,已经让他无奈了十几年,预计以后的几十年,依然会让他无奈,只能更加快速地处理着手里的烤兔。 突然,盯着烤兔的沐小小疑惑地回头,似是倾听着什么一样,闭着眼睛全神贯注地聆听。 </P> 奇怪的小松树 突然,盯着烤兔的沐小小疑惑地回头,似是倾听着什么一样,闭着眼睛全神贯注地聆听。 然后,她就那么闭着眼睛慢慢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迈开步伐,向着一个地方走去。 途中,她依然没有睁开眼睛,而很奇怪地,她就像看得到一样,遇到树就很自觉地绕开。开始的时候,她的速度很慢,像担心什么一样,一步一步迈得小心。然后她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小跑起来。 月子衿和夜尘两人看着她跑去的方向,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眼中都含着一抹担忧,甚至在那担忧背后,隐藏着莫名的惊惧。 心底暗暗地叹息着,月子衿和夜尘又是不约而同地起身,向着沐小小追去。 沐小小确实听到了什么声音,是一种无形的声音,在灵魂深处响起,声声皆是切切的呼唤。 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凭着那些绿色光点的指引,沐小小一路狂奔。后来,几乎看不清她的脚步,只看到淡淡的,紫色与乳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2 白色回旋缠绕着的光芒在她的脚下闪动,她的身形,也因速度极快而显得有些虚幻。 灵魂深处的那个声音越来越大,带着殷切与渴望,一声声,一遍遍。 那声音,一直都在重复着两个字,那似乎是一个女子的昵称。 婉转悠长,情深意切。 烟儿,烟儿,烟儿…… 不知跑了多久,沐小小终于停下脚步,带着一丝细微的颤抖,缓缓地睁开眼睛。 一株青翠的小松树,色泽不若其他松树那般墨绿,而是莹润的艳翠,光华流转,莹莹似有灵气波动。 那声音,就是从这株小松树这里传递到她的脑海中,可是站在松树前面时,那声音却消失得没有一丝痕迹。 疑惑地歪着头打量着这个特别的松树,沐小小不懂,为什么她会对这棵小松树有这么强烈的感应。 小松树上的光晕在细细碎碎的阳光映射下,如水波般荡漾开来,一股勃勃的生机喷薄而出。那感觉,似乎是因为沐小小的到来,而欢欣雀跃一般。 沐小小蓦然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有些闷痛,一股莫名的忧伤从心底最深处缓缓地弥散开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看着这棵小松树,她会有这样的感觉。那伤痛,是从灵魂深处产生。不强烈,却悠长,悠长得像是历经了成百上千年的时光。 月子衿和夜尘追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呆呆地站在小松树前的沐小小。水红的罗裙映衬着青翠欲滴的小松,不觉突兀,反倒有种奇异的和谐。 沐小小的眉头,轻微地蹙起,明媚的眼中泛着浅浅的忧伤。看他们跟来,盈盈水眸扫过两个人,再回到小松树上,眼神迷离而悠远。 “子衿,夜尘,我要带着这棵小松树,我要把它栽在我的窗前,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就可以照射到他的身上。” 沐小小的目光一直看着松树,所以她没有发现身后月子衿和夜尘对视时那忧心重重的目光。 “好,你想带着,便带着吧。” </P> 初见天山 继续前进,三个人,还有一株被沐小小以秘法变小的松树。 日子突然变得有些无聊,明明和过去的几十天一样的路程,一样的人员,一样的度过,可是沐小小就是觉得缺了什么一般。 有时候走着走着,会突然看向沉默地跟着身后的夜尘,然后觉得,似乎他的身边应该还有谁存在。 可是,夜尘一直都是踽踽独行的,怎么会有人靠近那个冰山呢? 还有就是烤野味的时候,每次她吃完一只腿时,都会小小地遗憾一下,自己没之前好命可以吃两个腿了。可是再撕肉的时候又会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明明月子衿和夜尘都会把腿留给她的。 这样莫名繁杂的情绪,沐小小没有和另外两个人说,但是她也提不起劲来。 直到月子衿告诉她翻过前面的山,便到了天山时才提起一些精神。 抬头看看,眼前依然只有高壮的树木,完全看不到山有多高,路在哪里。 沐小小叹息一下,心底暗暗感叹,难怪铁了心进入星落山脉寻找天山的人未曾有回去过的。这样的深山老林,不说狼才虎豹,单单是找准方向都不容易了,更何况天山距离星耀城如此远的距离。 一鼓作气地登上山顶,沐小小很郁闷地发现依然是只能看到古树茂盛的树冠。 气闷地看着身前身后一株株粗可几人环抱的古树,沐小小手指飞速地划过,一条紫白双色缠绕着的光线便遥遥地系住树冠顶端。 接下来的场景,在月子衿和夜尘的心里,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一直到几十年之后,众人忆起,依然清晰得宛如昨日一版。 一袭水红衫裙的沐小小,宛若飞天的仙子,遥遥向着天空的方向飞去。林间的风穿过茂盛的树干,拂起她柔软的袍袖,衣袂飘飘,发丝舞动,恍然若仙。 她清艳绝丽的小脸上,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两个浅浅的梨涡在颊边出现。水汪汪的大眼微微抬起,望向树顶。温暖的阳光穿透繁盛的叶片,光影斑驳里,沐小小身姿娉婷悠然,明眸波光潋滟,美得动人心魄。 顺着树与树之间微小的空隙,沐小小穿透枝繁叶茂的古树树冠,翩然地站在树顶。 树顶的风有些大,水红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有种凛冽的味道。 她俏皮地对着树下抬头仰望着自己的月子衿和夜尘扮了一个鬼脸,皱了皱精致的鼻子,然后抬头向前看去。 震撼! 这是沐小小此刻的表情最真实的表露。 碧空如洗,漫天澄澈清透的蓝,点点白云悠闲地在天空中漫步,慵懒地洒下一路浅白的脚印。 高耸入云的雪山,巍峨地矗立在视线所及的地方,云层缭绕在半山腰,恍若仙境一般朦胧。 阳光斜斜地铺洒,雪山在光晕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流光盈盈,璀璨炫目。 沐小小两世近四十年的时间里,从未看到过如此这般巍峨磅礴的山,从未看过如此这般圣洁明澈的雪。 真是好一派雪山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白。 </P> 天山雪阁 月子衿看着沐小小震撼得无以言表的神色,不由露出自豪的笑。他非常明白沐小小此刻的心情,因为当年才几岁的他被师父带回来时,第一眼看到天山,就是如此的反应。 虽然,那时还年幼的他,无法清楚地表达出当时的心情,却深深地记得那第一眼的印象。 “小小,我们走吧,从这里到天山,还要走上半天呢。” 沐小小再深深地看一眼眼前的壮丽景象,飞身从树顶飘落。 一路无言,沐小小脚步飞快地走在最前方,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那巍峨壮观的雪山,拥抱那洁白澄净的雪景。 天山渐近,远远的天山脚下,雪色与山林清楚地分隔开来,像被谁画了一条线,连绵无尽地蔓延到远方。 慢慢靠近,林木渐稀。沐小小站在林木与雪景相接的地方,疑惑地歪着头研究。 这样的景象,似乎是一个奇异的结界呢!这个结界,把雪山的寒气封印在天山周围,不使其影响到周围的天候节气,自成一方世界。 缓缓地伸出手,慢慢向前探去,没有任何阻碍滞涩的感觉。 唔,这个结界真是特别,只是阻挡寒气的流出,而不影响其他。罗浮秘境的结界,需要特殊的法诀才能开启,与天山的这个结界相比,安全系数高了,却少了一些大气。 设置这个结界的人,莫不是神人?眉头紧皱,沐小小站在分界线前陷入沉思。 “小小,我们走吧,估计师门的人已经知道我们的到来了。”月子衿温柔地牵起沐小小的手,打断她的冥思苦想,拉着她踏过分界线。 沐小小再次回头看看身后被甩开的结界,依依不舍地跟着月子衿的脚步向山上爬去。 “子衿,天山这么冷,你们雪阁的人怎么生活呀?” 月子衿回头看看打量着四周景色的沐小小,再扫过也用疑惑地目光看着他的夜尘,忍不住微微一笑,卖起了关子。“再走一会儿,过了半山腰你就知道了。” 沐小小撇撇嘴,对着月子衿的背影扮个鬼脸。暗暗腹诽:小气,居然不明确地说出来,吊人胃口。 直到三人爬过半山腰,走入那层层环绕着天山的白云之间,看到那宛若江南水乡的雅致屋宇,在曲水流觞之间婷婷而立时,沐小小才明白,月子衿不是吊大家的胃口,而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如若是平日里见到这玲珑静雅的亭台楼榭,沐小小只会瞄上两眼,点评几句。可是在这雪山之上,半空之中,出现这样一个宛若江南古镇的小村,沐小小真的被震撼到了。 这一路上,她不只一次地设想传说中的天山雪阁,或恢宏庄严,或富丽堂皇,或底蕴厚重,种种般般。可是任她怎么设想,也未曾想到,名扬云苍大陆的天山雪阁,居然就像一个最普通的江南小镇。 如此的平凡,如此的淡然。 可是放在天山雪顶,却又是如此的不平凡,如此的让人震惊。 月子衿看看沐小小和夜尘沉默无语地凝视,不由得偷笑,样子调皮而又可爱。 “师弟,你不是要回家么?怎么又回来了呢?” 一个清凌凌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的氛围,沐小小直觉反应,顺着声音来处看去 这是为嘛呀,我一大早就发了,怎么刚刚却发现没传上来捏…… 亲们,对着星星发誓,绝对不是影偷懒. PS:谢谢qixi19亲亲送的荷包,这是影第一个荷包,具有历史性的纪念意义,撒花庆祝……呼呼 </P> 西凉夏 一个红衣女子翩翩走来,步履轻盈,衣袂翻飞,身姿娉婷。 阅 读屋即时更新! 她很美,是那种冷若冰霜的美,就像天山上的冰雪,冷彻入骨却动人心魄。 偏生那样一副清绝冷艳的面庞,却着一身热烈如火的红衣。 她该是那种,不爱就绝心绝情,一爱就奋不顾身的女子吧。冰美人的外表下,藏着的,怕是一个等待火种点燃的,炽烈的至诚之心。 沐小小看着款款而来的红衣女子,心底暗暗思量。 “师弟,你不是要回家么?怎么又回来了呢?” 红衣女子的神情冷若霜雪,似是漠视世间所有的一切,但是她看向月子衿的视线却隐含着烫人的灼热。 虽然她的热情藏得很深,但沐小小却凭借着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而她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挽住月子衿的手臂,笑意盈盈开口。 “子衿,这位是?” 月子衿低头看着沐小小,脸上不由得流露出宠溺的温柔。“小小,这位是掌门师伯的大弟子,也是我们天山雪阁的大师姐,西凉夏。” 抬头,月子衿脸上又是温雅却淡然的笑。“大师姐,这是我此次下山结识的朋友,她叫沐小小。“ 月子衿面对沐小小时脸上自然流露的深情蜜意深深地刺痛了西凉夏的眼睛,顺着她的目光,笔直地刺进她的心里。 不过短短数月,原本淡然飘逸宛若谪仙般的师弟,那个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也对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疏离的师弟,已经打破了不让任何人近身三尺的原则。 那个温良如玉,清澈纯透如天山千年白雪的男子,那个心怀悲悯,以天下苍生为己念的师弟,眼中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此时,若是让他在沐小小和天下之间选择,怕是他会毫不犹豫地撇下从小立下的宏愿,而选择她吧! 心底苦涩地笑,十几年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3 朝夕相处,她早已把月子衿放在深心里,本想着此次随月子衿去月影国提亲,却因为闭关修炼至紧要关头而不得不改变计划。 却不曾想,一步错,就错过了终生。 敛起心底泛滥的苦涩,西凉夏淡淡地对着沐小小点头,努力不去在意她挽在月子衿臂间的手,还有她脸上的甜蜜。 “师弟,师父他们已经知道你回来了,现在在听雪阁,一起过去吧。” 说完,转身向雪阁里走去。只是那脚步,失了从容,像是,落荒而逃。 沐小小看着西凉夏的背影,明眸不由有些黯淡。 她明白西凉夏的心情,那样付出了全身心的爱恋,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变得卑微,只要他能幸福,哪怕自己的心坠入无底深渊,再也不见天日,也依然可以笑得明媚。 就如前一世的她,即使子弹穿透了胸膛,穿透了心脏,也依然,对着他,绽放最后一个绝美的微笑。 如西凉夏这般优秀的女子,却也陷入感情的漩涡里无法自拔。情之一字,真是害人匪浅。 可惜,她无法退让,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她都只能选择对西凉夏说声对不起。 爱情,是唯一一种无法分享,无法同情,无法施舍,无法退让的感情……. 西凉夏由书友夏子友情客串,呼呼…… 亲爱的们,如果谁想友情客串,请在留言里告诉影。并且附上你喜欢的名字,客串人物的身份、性格、喜好、故事等等,影会酌情安排。 当然,亲爱的们提出的角色一定要符合影这篇文的大体背景框架. 亲们,非常抱歉,影的U盘掉了,攒的稿子也没了,今天又忙了一天,才把这一章发上来…… 还好,今天的还是发了……呼呼,这是值得庆幸的事儿 </P> 一个女人的悲伤 “徒儿拜见掌门师伯!”听雪阁,月子衿对着首位正襟危坐的美妇人俯身拜倒。 美妇人伸手虚扶,一股柔力托起月子衿的身体。“子衿,你怎么又转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么?” 月子衿柔柔一笑,微微地偏头看向沐小小,眉眼间,尽是柔若春水的温情脉脉。“回掌门师伯,徒儿刚出星落山脉,便在星耀城结识了小小姑娘。” 停顿了一下,月子衿又开口,声音中带着三分迟疑。“期间见到了花师伯的养女和弟子。” “花师伯?你是说月眉?” 美妇人尹雪鸾猛然站起,一个跨步便来到月子衿身前,她紧紧地盯着月子衿,雍容高贵的脸上一片掩饰不住的惊喜。“月眉现在在哪里?她好么?她为什么不和你一起回来?”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口,尹雪鸾期待地看着月子衿,等着他回答。她的手,在衣袖里,些微地颤抖。 月子衿不敢看尹雪鸾期待的眼神,目光落在地上,沉默不语。 “子衿,你怎么不回答我?月眉她,她,是不是出事了?”尹雪鸾一见月子衿的反应,心头咯噔一下,甚至不敢再问下去,生怕听到的回答,让她无法承受。 月子衿依然低头,默不吭声。 沐小小握住月子衿的手,紧了紧,无声地安慰他。“前辈,我们在驿路梨花,见到花前辈的养女和弟子,据他们说,花前辈几年前,业已仙去。” 尹雪鸾踉跄着后退,一直退到首位的椅子边,颓然地坐倒。 许久,她苦涩地笑出来,那笑,透着凄凉的味道。带着淡淡的嘲讽,不知道是在嘲笑哪一个痴心的人。是花月眉?是她自己?亦或是肖雨辰?怕是连她自己,都分不清。 大厅里一片安静,雪阁弟子从未见过聪敏慈蔼的掌门人如此颓丧感伤,仿若那一瞬间便走过了十几年的光阴一般,光洁如三十出头的脸颊上,显出了一丝苍老。 许久,大厅里依然落针可闻,尹雪鸾失神地坐在椅子上,怔怔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西凉夏悄然地挥挥手,众师妹师弟都跟着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大厅。 沐小小陪着月子衿走在最后,轻轻地合起大厅的门,隔开了两个空间,也挡住了大厅里沉浸在哀伤的情绪中无法自拔的女人。 是的,此刻,尹雪鸾褪下了雪阁掌门的光环,她仅仅是一个被情所困,为情所苦的普通女人。 这个女人,心有所爱而不可得,有心成全自己真心相恋的师弟师妹,选择洒脱地退让,结果却只能看着心爱的人日日在天山绝顶远眺,年纪轻轻就白了一头的发。 而此时,仅存的一丝期望业已落空。她无法想象,一直靠着那一丝希望,那一缕执念支撑着自己的肖雨辰,还要靠什么来让自己在这个尘世间踟蹰。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花月眉,那么,肖雨辰,还有什么理由在这个人世间,坚强地活下去? 捂住眼睛,不让自己泪湿的眼露在空气中。即使是空无一人的大厅,她也无法纵容自己肆意地悲伤。 只因,她的悲伤,她的爱,只是她自己的。 一直,都是。 她,自己的。 </P> 承诺 朝阳初起,绯红娇艳的霞光映红了半边天空,天山绝顶积了几千年的冰雪,在朝霞的辉映下闪耀着迷离的七彩光芒。缤纷闪耀,瑰丽纷呈。 月子衿带着沐小小登上绝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日出的一刻。 火红的太阳冉冉而起,温和的红光在冰雪的折射下也显得眩目起来。带着喷薄的希望,纵身一跃,便跳出了地平面,似是赌上了所有的一切,只为了这一跃的豪迈。 肖雨辰一身单薄的淡青长袍,在天山绝顶凛冽的风中肆意地翻飞,他的背影,瘦削而单薄,却固执地挺直着背脊,让人一见,就读出一股倔强的味道。 一头雪丝,松松地扯着一根发带,发尾在风中被撕扯着,零乱地散落颊畔。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太阳升起的地方。一日复一日,一年又一年,他的背影,站成了天山绝顶一道独特的风景。 但今日,绝顶上不止肖雨辰一人,尹雪鸾也落后几步站在肖雨辰身后,悄然无声地凝视着他的背影,眉心眼底郁结着深浓的忧伤。 怜惜,心疼,懊悔,怨恨,种种复杂的情绪纠缠着,纠结在她的心底,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天山绝顶的风呼啸而过,带起纷扬细碎的白雪,在阳光下闪着绚烂的七彩光晕,宛若下了一场梦幻般的雪雨,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太阳终于跳出地平面,挟着势不可挡的魄力冲上天空,洒落一片耀目的阳光。 肖雨辰缓缓转身,眉目清远,有一股如天山般干净空灵的气质。他的目光扫过尹雪鸾,落在月子衿身上,“子衿,你回来了。这位姑娘是?” 月子衿拉住沐小小的手,向前走了几步,走到肖雨辰身前三步远,郑重其事地拜倒。“徒儿拜见师父,回师父的话,小小乃是徒儿心爱之人沐小小。此次带她回转天山,一为带她面见师父,二为天山雪藕。” 沐小小听着月子衿的话,柔柔地笑开来,对着肖雨辰深施一礼,“晚辈沐小小给肖前辈请安。” 肖雨辰扶起月子衿,转眼仔细地打量着沐小小,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浓。继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面色又正经起来。沉思良久,方才缓缓开口,口气凝重而严肃。 “沐姑娘,我看的出来,子衿对你情根深重。我这个傻徒弟,未经世事,性子纯澈,以后需要姑娘多多照顾了。” 沐小小浅浅一笑,微微颔首。“前辈请放心,晚辈自当细心呵护子衿,如珠如宝,不会让他受任何委屈。” 肖雨辰听到沐小小此话,心底泛起滔天的波澜,一时竟是神色恍惚。曾经,也有一个人,对他说,“我会好好待你,如珠如宝,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许久,肖雨辰回过神来,对着沐小小露出满意的笑。“无论以后什么时候,请你切记,此时此刻,你的诺言。而且,不止要牢牢地记在心里,还要尽你最大的努力做到。” 沐小小看着肖雨辰认真的眼神,明白他在担心什么。自信地一笑,沐小小坚定地开口。 “前辈请放心,小小对子衿,定当患难与共,不离不弃。” 亲爱的们,看完文文留个小脚印儿哈…… </P> 思念的味道 天山绝顶的风呼啸着穿透每一个人的身体,奔向不知名的远方。 纷纷扬扬的碎雪落满每个人的发间襟上,在阳光下五彩纷呈,缤纷瑰丽。 沐小小一身水红的衫裙在阳光和冰雪中,耀眼而夺目,宛若燃烧的火焰,生机勃勃。 她看着肖雨辰,清艳绝丽的小脸上一片坚定,她的目光,自信而傲然。让人觉得,这样的她,说出来的话,都是毋庸置疑的。 她说:“前辈请放心,小小对子衿,定当患难与共,不离不弃。” 月子衿激动得身体微微颤抖,清幽的眸子里闪耀着浅浅的波光。他看着沐小小,眼中心中,都只有她的身影,填得满满的,声声诉说着:我很幸福! 尹雪鸾看着不知何时也已登上绝顶的西凉夏,满心的怜惜,还有一种,同命相连的心有灵犀。 西凉夏静静地看着浓情蜜意的两人,看着他们眸光流转间无法言说的默契,看着他们脸上灿烂得让阳光为之失色的幸福光芒,心底一片宁静。 只要,他是开心的,只要,沐小小可以给他幸福。那么,即使只能退得远远的,只能在安全的距离之外守护,只能把对他的爱彻底地埋藏在心底,她也,甘心情愿。 肖雨辰缓缓地点头,满脸慈爱地看着沐小小和月子衿。 月子衿激动得几乎想要抱起沐小小绕上几个圈,在他心里,师父是另一个父亲,师父的同意和祝福,让他坚信,他们一定会幸福。 看着欢欣的两人,肖雨辰几乎想要咽下心底的问题,以免破坏美好的氛围。 可是,这些年,他压抑得太久,再也无法推迟半分,否则,他真怕自己的心弦,彻底地崩断。 “子衿,我听说你此次下山,见到了花师伯?”肖雨辰轻柔地开口,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轻得几乎要散落在风中,再寻不到一丝痕迹。 月子衿的身体倏然僵硬,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师父说明。他不敢想象,如果师父知道花师伯已然去世,怎能承受得了。 尹雪鸾和西凉夏的身体也僵住了,谁都不敢告诉肖雨辰真相。 沐小小向前两步,修长的手托着一个清透碧润小葫芦,葫芦色泽鲜亮,浓翠欲滴,透着一股勃勃的生机。一股浅浅淡淡的梨花香弥漫开来,绵软悠长,在天山绝顶凛冽的风中都不曾消散。 “肖前辈,这是花前辈托我和子衿带来的,这是她亲手酿制的,存了三十三年。她说,这酒,酿出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4 来的,是梨花的味道,是肖前辈的味道,是,思念的味道。” 天山绝顶上,一片安静,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回旋往复。四个人八只眼睛一齐看着沐小小,眸光复杂,不一而足。 她说,“这酒,酿出来的,是,思念的味道。” 肖雨辰颤着手,缓缓地接过沐小小手中的翠玉酒葫芦,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像是怕惊碎了一个美好的梦一般,轻缓而温柔。 葫芦就口,他珍爱万分地抿下一小口。酒香四溢,顺着口舌,划入腹中。暖了胃,也暖了心。 阳光暖暖地照在肖雨辰身上,雪白的发间似有星辰的光芒在闪耀。 他的眼睛,清澈而闪亮,跃动着欢欣。 然后,两行泪,缓缓地,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滴入酒葫芦中,溅起浓郁的酒香。 是,思念的,味道 呼呼,影又收到三朵花花,好开心…… 谢谢865357753、艾小优两位亲亲,抱住,亲个,影会继续努力滴 亲亲们,收藏呀收藏……评论呀评论……脚印儿呀脚印儿 </P> 一场剑舞,一场相思 肖雨辰灵秀如青山绿水的面庞上,缓缓地留下两行清泪,未曾滴落尘埃,就溶入梨花酿中,缓缓地浸入心底,泛起一圈又一圈,柔柔地涟漪。 他扬手,碧翠的葫芦中酒液成一条线流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肖雨辰仰首,酒液倒入口中,姿态豪迈,却又透着无法掩饰的优雅。 一葫芦酒有多少,只有沐小小最清楚,她却只是看着,没有阻止。她懂,懂得那样笑着流泪的心情,懂的那样迫不及待想要释放的压抑。 月子衿也同样无言地沉默,用哀伤的目光凝视着癫狂一般的师父。他不是不想阻止,只因他清楚,他只是外人。再怎样亲近的师徒,在这时,也只是外人。 尹雪鸾美目中清泪斑斑,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两步,又顿住,洁白的贝齿狠狠地咬着下唇,唇瓣嫣红,几乎咬出血来。 而西凉夏,她的目光看向的,不是肖雨辰,而是沐小小和月子衿。她想到的是,若有一天,沐小小负了月子衿,肖雨辰的现在,是不是就是月子衿的明天? 心底暗暗下定决心,如若那样,自己绝不会像师父一样无言地守候,她一定会天涯海角地追杀沐小小,把她抓到月子衿面前,让他彻底清醒。 肖雨辰缓缓放下葫芦,眼神有些醉意,宛若玉雕般清透的脸颊已经染上浅浅的绯色。 他向前走了两步,脚步已略微有些虚浮,可是他依然固执地向着小说网,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迈开脚步。似乎,走一步,离她的距离,就更近一些。 再次仰头灌下一大口酒,肖雨辰的右手抹过腰间。一缕光芒闪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那是一把剑,一把宛若寒冰般剔透的剑,一把可切金段玉的宝剑。 此刻,剑在肖雨辰手里,在名震云苍大陆的天山剑客手中,似流光闪烁,似流星划过,几乎看不清剑的痕迹。只知道,那把剑,在肖雨辰周身,布起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就像,谁的怀抱,坚定不移地保护他,滴水不漏地呵护他。 肖雨辰一身单薄的青衫,在凛冽的风中翩然飞舞。他的身姿潇洒,动作利落,却偏生让人在其中体会出一种缠绵的感觉。 似是祈祷,似是倾诉,似是呐喊…… 肖雨辰停下动作的时候,整个人都似是痴了一般,目光凝望着手中的翠玉酒葫芦,哀伤而深情。 沐小小不忍再看,拉着月子衿转身走下绝顶,西凉夏也跟着离开。尹雪鸾犹豫地看着肖雨辰,最后却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退开很远,默默地守护。 月子衿紧紧地握着沐小小的手,像是生怕放松了,就丢了她一般。 沐小小明白他的心情,一言不发地任由他握着,一路向雪阁走去。 心底却翻涌着数不清的思绪,无法理顺,眼前一直是肖雨辰那惊才绝艳的剑舞,还有他澄澈而哀伤的眸。 依稀似乎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每日里坐在阳台上,等待他回来,却始终不见他的踪影。 那种担忧,那种忐忑,那种惶惶不安,那种似乎又要坠入黑暗走不出来的绝望。以及,再次看到他时欢欣雀跃却忍不住流下泪来的委屈。 都与肖雨辰的身形,缓缓地叠合。分不清,是谁的伤,谁的凄凉。 剑剑相连,情意不断。 一场剑舞,一场相思。 </P> 雪阁禁地 “掌门师伯,师父,徒儿今日想带小小和夜尘去绝顶禁地,采摘一截天山雪藕。”雪阁大厅中,众人安坐,月子衿站起,向师门长辈请示。 未等尹雪鸾开口,西凉夏蓦然站起,声音带着一丝尖锐,出口反对。“不行,禁地的危险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怎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尹雪鸾见徒儿如此失态,不由心底暗暗叹息,明明是冷静老成得不像普通的少女,却总是在月子衿的事情上,冲动莽撞。 “是啊,子衿,夏儿所言极是,雪阁禁地极端危险,你们还是不要去了。”尹雪鸾淡淡地开口,声音坚定,透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月子衿仍要争取,沐小小却悄悄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袍。月子衿回头,看着沐小小,清澈的眼瞳中透着迷惑。 沐小小心底暗暗翻个白眼,不明白为什么如此玲珑剔透的人儿,偏偏在人情世故上单纯得如一张白纸。缓缓站起身,沐小小看着尹雪鸾。 “尹前辈,可否向小小说明雪阁禁地的情况?家师身患奇症,天山雪藕是不可或缺的配药。此行,小小对雪藕势在必得。请尹前辈指教一二。” 尹雪鸾看着沐小小执着的目光,明白自己再怎么反对也是徒劳,无声地叹息,语气轻缓地娓娓道来,雪阁禁地的由来。 天山雪藕乃天山灵脉滋养乃成的灵药,千年生根,千年长成,千年成药。历经三千年的冰天雪地,吸取三千年的天地灵气,传说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功效。如果是修炼之人服用,则可增加功力,延年益寿。 而历来集天地灵气而生的灵药,必有灵兽相护,这天山雪藕也不例外。 天山雪藕的守护者是一只天山雪猿,这只雪猿并非普通的猿猴,而是修炼几千年,开了灵智,能通人言的得道雪猿。 它从雪藕生根便在雪猿之前守候,已经足足守了将近三千年。 云苍大陆每年都有很多人踏入星落山脉,向着天山而来,欲求天山雪藕。可是大多数都迷失在茫茫的星落山脉中,少数登上了天山,也在走入天上绝顶的雪阁禁地中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后来,雪阁前几辈一位不世出的奇才,单剑只身闯入禁地,与雪猿交涉,力求不要伤人。 那位前辈带了一身的伤回来后,大家方知,并非雪猿凶残,而是闯入者贪心。雪猿好心劝退,他们不仅坚持不肯退出,甚至耍阴斗狠,不论什么阴谋诡计都使出来。甚至有一次,雪猿大意之下受伤。 从那之后,只要有人闯入禁地,雪猿都毫不留情。若非那位前辈功力通玄,并且心术端正,雪猿也不会听他解释闯入禁地的缘由。 从那之后,雪阁自动承担起看护禁地的任务,代代相传。 作为回报,雪猿也允诺,雪阁每一代弟子中,可有一人进入禁地,接受他的调教。如若有一天,雪阁遭临大难,它也会挺身而出。 说到此,尹雪鸾的目光移向月子衿,缓缓吐出一句话:“这一代的雪阁弟子,还未选送。” 妞们,脚印儿呀 </P> 傻傻的子衿 月子衿听出尹雪鸾的言外之意,眼睛一亮,喜悦地回头看沐小小。“小小,掌门师伯是要将这个机会给我们,真是太好了。” 沐小小皱着眉头,徐徐站起身来,拱手向尹雪鸾致意。“前辈的厚爱,晚辈心领了。但雪猿的调教,一代雪阁弟子只有一人,如此重要的机会,晚辈万万不敢因自己的私事而浪费。” 尹雪鸾看着沐小小真诚的眼神,明白她并非欲擒故纵,不由轻轻弯起唇角笑起来。 子衿这个孩子,眼光还真是不错呢!虽然夏儿没有机会了,但沐小小这个孩子,也是良配。 “师父,子衿师弟也是我雪阁弟子,且天纵之资,在我辈弟子中出类拔萃,徒儿建议此次入禁地接收雪猿调教的人选定为子衿师弟。” 西凉夏眼见得月子衿与沐小小共进退,怕是沐小小闯禁地他也会跟过去,忙站起来提出建议。她也怕师父珍惜这次机会,不肯帮助沐小小,所以提出由月子衿代表同辈弟子入禁地。 看着西凉夏,尹雪鸾心底叹息到无力,情之一字,真真是害人匪浅。 “罢了,就依夏儿的提议,子衿,晚些你到我书房来,我将一些注意事宜交代给你。”说完,尹雪鸾起身走出大厅,背影萧瑟,愈发显得单薄。 月子衿喜悦地拉着沐小小的手,笑得温柔。“小小,你就留在雪阁等我,我会入禁地,拿回雪藕的。” 沐小小听了此话,眉毛高高挑起,平日里笑得眯成月牙儿的眼睛恶狠狠地横向月子衿。“哦?你要去为我采雪藕?我在雪阁安心地吃喝玩乐等你回来?” 空气中散逸出浓重的火药味儿,月子衿却傻傻地没有听出沐小小语气中浓浓的威胁,反倒积极地点头。 沐小小脸上的笑容骤然落下,冷着脸甩手便走。 夜尘无声无息地跟上沐小小的脚步,不过临走之前瞥向月子衿的那一眼,倒是有些赞赏的意味。 月子衿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再看看沐小小气冲冲的背影,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自己去采雪藕回来给她,惹她不开心了么? 西凉夏看着平日里虽单纯却通透伶俐的师弟那副傻呆呆的样子,不由好气又好笑,其中又掺杂了那么几分酸涩。他的笨,只是为她啊…… “傻瓜!”西凉夏温柔而娇嗔地抱怨,心里酸酸地,似打翻了五味瓶。 月子衿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大师姐,眼神清澈而无辜,他是真的不懂,为什么沐小小会如此生气。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她让你留在雪阁,独自一人入禁地采摘雪藕,你会怎么样?”看这个傻师弟不开窍的模样,西凉夏真的是觉得很无奈。 “她独自一人入禁地,怎么可能呢,我是这一代的选送弟子,肯定是我过去呀!”月子衿的眼神更加无辜。 西凉夏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背过气去。“如果,我是说如果!!!” 抛下这句话之后,西凉夏转身就离开大厅,她怕,再看着月子衿傻乎乎的样子,她脸上二十多年的冷静会被打击得支离破碎。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5 > 月子衿站在原地,看着大师姐也甩手离开,不由无奈地叹息。 “是真的没有如果呀,即使她要去,我也会陪着她一起过去,不会让她一个人进入那么危险的地方的。呀!” 喃喃自语至此,月子衿突然缓过神来,脸上露出温柔而深情的微笑。 笑靥如花! 他不想让她涉险,她也一样不会让他一个人面对雪猿呀! 她待他的心,一如他一般无二呀! 亲们,脚印儿啊脚印儿 </P> 跳崖 “此去禁地,你们要多加小心,好好和雪猿商量,万不可贸然抢夺,否则雪阁的情分也帮不了你们。雪猿本性纯善,你们好好和它商量,它会明白的。” 天山绝顶之上,尹雪鸾忧心忡忡地看着沐小小、月子衿和夜尘三人,毕竟雪猿并非人类,即使开了灵智,也无法根除兽性,吉凶难料。 沐小小含笑不语,向着尹雪鸾深施一礼。她并不担心自己,但却担心月子衿,尹雪鸾将这一代弟子唯一的名额给了月子衿,沐小小承她的情。 对着大家拱拱手,沐小小跟着月子衿的脚步向着绝顶边缘走去。 天山绝顶坡度和缓的一面便是雪阁所在,而另一边,是宛若刀削斧凿的绝壁。壁立千仞,皆是万年玄冰,光滑如镜,让人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绝壁掩藏在云海之中,目之所及尽是飘渺的云层,翻滚汹涌着,变幻莫测。阳光洒落在绝顶之上,却穿不透看起来单薄浅淡的云雾。 月子衿拉着沐小小走到绝壁边缘,回头向着她微微一笑,纵身一跃。 月白的衣衫飞舞翩跹,在凛冽的风里鼓荡,宛若一朵盛开的雪莲花。墨发飞扬,随着风向后摆动,飘然若仙。云雾翻涌,月子衿的身影缓缓在雾中变淡,失去最后一丝踪迹。 沐小小惊奇地看着月子衿的行为,她并没有盲目的担心,只是未曾想到,进入禁地居然是如此路径,真是让人难以想象。怕是雪阁的人告诉寻访者此法,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敢跳下去吧! 西凉夏虽然早知进入禁地,跳下绝顶是唯一的路径,却依然揪紧了心。看到沐小小宛若无事人一般的反应,不由有些怒意。 可沐小小接下来的动作,让她彻底没了言语。 沐小小歪着头看着月子衿的身影消失在云雾里,瞄了一眼夜尘,脚步轻盈地向着绝壁走去。她的脸上,带着恬淡宁静的微笑,眉目清远,看着无底的绝壁,脚下没有一丝的迟疑。 就像,她是要去赴一场约会,而非生死难料的旅程。 绝壁之下的风呼啸着倒卷上来,沐小小水红的衣衫在风中飞扬,似欲随风而起,直入九霄。 青丝如水,红衣如蝶,沐小小翩然跃下绝壁的姿态美得让人炫目。 继红色的身影之后,一道黑色的身影也紧随而下,没有半点的迟疑,那样的坚决。让人觉得,哪怕前面是黄泉绝径,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跟随。 西凉夏看着三道身影跳下绝壁,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两步。山风凛冽,她的青丝在风中狂乱地舞,冷若冰霜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翻涌着的是,比绝壁下的云层更加汹涌的波浪。多少年了?似乎是从很早之前,月子衿就是自己眼中唯一看得到的男子。 所有人都评价西凉夏冷若冰霜,心比天高。可是再怎样的冷静老成,面对那个心爱的男子时,天山雪阁的冰雪仙子西凉夏依然幼稚冲动得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 “夏儿,缘为天定,莫要太执着。”尹雪鸾看着为情所困的爱徒,心下怜惜,走到西凉夏身边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 西凉夏依然看着绝壁下的云雾,未曾回头,开口,声音支离破碎。 “师父,我做不到,我也想放开,也想成全。可是,我看得清却放不下,想要放,怕是要把我的心,我的记忆,生生地挖掉才成。” 十几年了,眼中心上只有那一个人,每一分记忆,每一分心思,写着的,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 如果真的放下了,西凉夏,也就变成一个空壳了 话说,影昨天发起这个色色滴投票,选第一个的比较多,影就想,这些色妞,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看子衿被啃光光。结果的结果,早上过来一看,第三个的居然一下子赶上来。那个啥,居然还有更色滴…… 不过捏,其实最最色地,就是影了,嘿嘿……坏笑中 亲爱滴色妞们,圣诞快乐,天天快乐!! 影子一早就非常非常开心,因为收到了开文之后的第一支笔笔,嗯嗯,还有第二支,呵呵。 抱住亲爱的凌乱piao香用力地亲,影真是太开心太开心了。 </P> 美梦 向下,向下,一直向下,似乎是掉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时间都失去了其原本的意义。 沐小小稳住身子,抬眼打量四周。这似乎是一个结界,又像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身体四周流光闪烁,幻彩迷离,缤纷绚丽。 七色光芒在周围旋转,似乎是按照一定的规律在流动,细细观察,却又无迹可寻。 放眼四顾,这个空间只有她一个人,月子衿和夜尘都失去了踪迹。 这是什么地方?她不是向绝壁下跳落的么,怎么会落入这样一个奇怪的空间?还是说,这是进入禁地的考验? 更加仔细地观察,慢慢地被周围的七彩的光影吸引了全部视线。专注地凝视着,未曾发觉流转的光芒越发柔和梦幻。 沐小小有些恍惚地闭上眼睛,身体有些摇晃,却没有倒,就那么在空间中随着光晕转动着。 一片洁白,白得没了天没了地没了色彩,除了身上水红的衫裙,如瀑的青丝,这个空间竟没有一丝其他的色彩。 沐小小向前走了两步,再转回身子左右观察,依然是一片白茫茫。 颓然地坐倒在地,沐小小曲起双腿抱紧自己,下巴点在膝盖上,水汪汪的大眼一片茫然,就像她所处的这片空间一样空茫,漫无边际的空茫。 来到这个大陆多少年了?十七年了吧,自己就像一个正常的孩子那样享受童年享受青春,欢快活泼的生命肆无忌惮地挥洒着泼辣辣的生命力,从不曾停下脚步思考,也是不想思考,不想去忆起自己两世为人,魂魄无依,她甚至,几乎忘了自己已经活了将近四十年。 十七年弹指一挥间,如果在前世,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她又会是怎样?是否会像一个平凡的女人那样结婚生子,看着心爱的人暮暮朝朝? 欢快的笑声在远远的地方响起,侧耳倾听,似乎是从右边传来,沐小小急忙回头看过去。 白雾渐渐消散,空间泛起一股股水漾涟漪的波纹,眼前的场景渐渐变得清晰,而且有种久违的熟悉。 呀,是现代,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那个地球上名为S市的地方。 前面走过来一对母女,女儿娇俏可爱,挽着母亲的手臂言笑晏晏,眉眼间有些熟悉的感觉。再看那个女人,愈发觉得熟悉,似乎是经常看到的,可是偏偏记忆却有些模糊。 在哪里看过她呢?沐小小看着越走越近的两个人,歪着头认真地思考。 对方像没有看到她一样,说笑着走过来。而沉思中的沐小小,只顾着看着女人发呆,也忘了躲开。 即将对撞的瞬间,沐小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了。 在前世,在那段最甜蜜的时光里,在每天清晨夜晚对镜梳妆时,她都会在自己脸上看到一如这个女人一般甜蜜幸福的笑容。 只是那时,镜子里的沐小小还年轻,二十岁的年纪,飞扬跋扈的青春时光,再怎样性子成熟阴冷,也依然是少女的面容,就像青苹果,透着鲜嫩。 而这个即将与自己撞成一团的女子,一身成熟的熟女风韵,卷发披肩,妩媚多姿,宛若熟透的水蜜桃一般诱人。 这,分明就是沐小小曾经幻想过的自己,四十岁的自己。嫁了心爱的他,生了活泼可爱的女儿,生活美满,幸福和乐。 呀,要撞上了,沐小小终于反应过来,死死地闭住眼,做好了被撞飞的心理准备。 可是却没有碰撞的感觉,耳边传来欢欣愉悦的笑,手臂上有什么重量拉扯着自己向前走。 睁眼,沐小小看下自己的手臂,一个白皙粉嫩的小手挽在臂间。抬头,活泼可爱的少女眉眼弯弯,对着自己笑得一脸明媚。 这场景,竟生生的似在梦里 哇哦,影今天太多开心的事儿了,早上看到凌乱piao香亲亲送的笔笔,刚又看到vivi7025亲亲的荷包,这是在qixi19亲亲之后,影收到的第二个荷包,开心死了,抱住,亲 汗,以上为25号内容 26地情况是,影又收到了尘菲烟亲爱滴给偶滴花花,抱住香,狠亲 亲们,影忏悔,昨天在公司忙昏头了,加班到十点多,晚上回到家里又没网络,所以只发了一章…… 呃,摘掉脑袋上的菜叶,望天,爬走 </P> 家人 “妈妈,我们今天煮什么菜呀?要不要煮爸爸最爱吃的梅菜扣肉?”挽着手臂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走着,连带着沐小小的身体也有些不稳。 “妈妈,你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呀?妈妈,妈妈。”女孩小嘴嘟起来,好看的眉毛皱成两条毛毛虫。 沐小小的喉咙似有什么堵着,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看着女孩委屈的小脸,心里慌慌的,柔柔地疼起来。左手抬起,轻轻地拍抚两下女孩挽在右臂的小手,再次尝试开口。 “好,我们今天就做梅菜扣肉,你还想吃什么,妈、妈妈给你做。” 终于可以发出声音,沐小小颤抖着微笑,缓缓开口,声音清润柔雅,带着绵绵的妩媚,像醉人的美酒,醇厚绵长。 “真的吗?太好了,妈妈你最好了,妞妞最爱妈妈了。”女孩跳起来,揽着沐小小的脖子用力地啵了她的脸颊一下,欢欣雀跃地蹦跳着向前跑去。 沐小小看着女孩踩着快乐的步伐在路上脚步翩跹地舞蹈,缓缓地,微笑起来。 即使是梦,也祈求老天,让她不要马上醒来。 迈开脚步,轻盈得像要飘起来,沐小小追着女孩的身影一路相随。紧紧地,就像跟着幸福的脚步。 “妈妈,爸爸来接我们了。”跑远的女孩又跑回沐小小身边,红扑扑的小脸上,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泛着喜悦的光彩,闪闪发亮。 沐小小蓦然抬头,看向前方。 颀长挺拔的身影,潇洒地两手插在口袋里,随性慵懒地倚在车旁,远远地望着母女二人。 阳光暖暖地铺洒,一路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6 的光晕,男子墨黑的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乱,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他深潭般的眸子里情意依依,宛若有星辰落入深潭,幽幽闪烁,璀璨多情。他的唇角,勾勒出宠溺的微笑,熏人欲醉。 看着跑向自己的小丫头,男子满脸慈爱的笑容。揽着小丫头的肩膀,不知说了什么,父女两个人一起笑开来。相像的容貌,相似的笑容,阳光般灿烂,眩花了沐小小的眼。 男子抬头,眉目清朗,俊逸不凡,他目光深情地看着沐小小,唇畔的笑容藏着阳光的味道,眉眼柔和,要多迷人就有多迷人。 一个俊朗清逸,一个清雅娇媚。 一个倚在车边,一个站在路口。 隔着半条长街,遥遥相望。 像,隔了前世今生的时光。 数不尽,说不清。 沐小小眼底蕴了泪,唇边却带着灿若朝阳的笑意,向着含笑望着自己的父女两人走过去。 一步,踏过了云苍大陆十七年被宠爱被呵护的光阴。 两步,忘记了自己曾经是飞扬恣意的自由的花魅儿。 三步,穿透了前世今生的渺渺云烟和厚重的时空壁垒。 四步,光阴倒转,那颗穿透胸口的子弹消失不见,一切如昨。 五步,回到最甜蜜的那一年,与他含情脉脉,相偎相依,以爱相许。 六步、七步、八步…… 一路走来,走完了半条长街,走过了两世人生,走到了那个叫做薛奕的男子怀抱,走入了彼此的生命。 </P> 家 妞妞左手挽着沐小小,右手挽着浅笑如风的薛奕,脚步轻盈得像在跳舞。她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说着隔壁又搬来的新邻居,说着她和同学在郊外放风筝捡到了一个小流浪狗,说…… 沐小小和薛奕微笑地聆听,偶尔穿插几句,时而在妞妞的头上相视而笑。眸光流转间,尽是深情厚意,情意绵绵。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沐小小的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到让她想要流泪的幸福,涨满了胸口,几乎要溢出来一般,弥漫在周围的空气里,紧紧地包裹着沐小小。 “妈妈,我们今天去外婆那里吧?我想吃外婆种的香瓜,唔,一说我都闻到那香喷喷的味道了。”妞妞满脸陶醉地皱着小鼻子,眼睛享受地眯起,似乎她的眼前就摆着她口中的香瓜。 香瓜?好熟悉呢! 沐小小皱紧了眉头,用力地思索。 是了,在很久远很久远之前的孩童时,沐小小也曾经拥有过幸福和睦的家庭,年轻健壮的爸爸,温柔美丽的妈妈,虽然不富裕却和和美美的家。 那时的沐小小,天真活泼,整天在妈妈辟出来的小园子里拔草抓蝶,每天对着小苗说话,期盼它们快快长大。而最期盼的,就是香瓜了。 沐小小从香瓜开始结果,一直到果实长大,都会每天看一看。直到香瓜慢慢飘散出清淡却绵长的香气,诱.人口水,她就会撅着小屁股,趴在地上挨个地闻过去,挑选最香的三个抱回屋里。 妈妈就会宠溺地排掉她身上的泥土,打来一盆冷水,把洗干净的香瓜泡在水里,泡得凉丝丝的,咬上一口,几乎甜到心里。 那样的时光,真的是美好呢,美好到,父母骤然意外身亡,沐小小被拖进黑暗之中后,再也不愿想起,生怕亵渎了心中最后一方净土。 可是,现在妞妞说,去外婆家,吃香瓜。 记忆忽然有些错乱,不知道什么是梦,什么是真。 庄周梦蝶,不知自己是蝶,还是庄周。 场景突然地变幻成一片田园风光,远远地青山依依,碧水多情,树木繁茂,花香扑鼻。近看,一个简朴的小屋,恬静地立在田边,木头栅栏隔开一个小小的园子,此时正是瓜果飘香的时候,生机勃勃。 心跳如擂鼓一般激越,沐小小的脚步不由得变得急切。她松开妞妞的手,像一个孩子一样奔跑起来,边跑边喊:“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房门推开,一个年轻而壮实的汉子走出来,憨厚的脸上满满的笑意,他弯身,抱起冲到自己身前的小人儿,满是胡茬的下巴轻轻地蹭着怀中人儿娇嫩的小脸蛋儿。 沐小小被刺得有些痒有些痛,不由咯咯地笑起来,声音清脆悦耳。 “好了,你不要闹小小了,你看,脸都蹭红了。”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沐小小的心里一片安宁。 转头,清秀却一身柔雅的女人挽着小篮子从园中走出来,篮子里堆得满满的。西红柿、香瓜、茄子、豆角,鲜红翠绿,煞是可爱,沐小小几乎流出口水来。 对了,妞妞说想要吃香瓜,怎么他们父女俩这么久都没走到? 转头,开口。 “妞妞……” 突然顿住,空荡荡的小径上半个人影都没有,薛奕呢,妞妞呢? 沐小小小脸雪白,着急地放声大吼。 薛奕—— </P> 两个人的家 背后一个温醇低沉的声音响起,“小小,怎么了?” 沐小小回头,薛奕正忧心忡忡地看着她,满脸的疼惜。 阅 读屋即时更新! 再看四周,田园小屋已经消失不见,代之而起的是一间小小的房间。 温暖的米黄色墙纸在灯光下柔和而温馨,碎花的窗帘随着阳台吹进来的微风轻轻飘起,身下的天蓝色布艺沙发柔软而舒适,赤着的脚正踩在雪白而柔软的长毛地毯上,电视机里传出男男女女情意绵绵的对话。 沐小小眼光迷离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底的疑惑也被眼前的一切给打断了。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和薛奕亲自挑选亲手完成的。 那个墙纸,两个人抹着浆糊贴了两天,有些气泡,鼓鼓的。 那个窗帘,左边有一小块刮破了,被沐小小缝得歪歪扭扭。 那个沙发,是沐小小和薛奕转遍了所有的家具公司选定的。 那个地毯,是薛奕挑选的,他说要抱着沐小小窝在地板上倚着沙发看电视。 …… 这个小窝,是专属于沐小小和薛奕两个人的,从不曾有第三个人踏足,是他们的幸福空间。 而沐小小,总是窝在薛奕的怀中,两个人你侬我侬地依偎在沙发上。电视机虽然开着,却没人有心思理会,自顾自地卿卿我我。 沐小小眼中不小心就蕴了泪,薛奕疼惜地拥紧了她,眸光泛着心疼。 这场景,如此熟悉,熟悉到,让沐小小情愿忘记所有的不确定,深深地迷醉! 在那一年甜蜜得让人害怕失去的时间里,在沐小小与薛奕深深相爱的日子里,在黑暗远离阳光微茫照亮沐小小生命的那一段时光里,薛奕总是这样拥抱着沐小小,两个人甜蜜蜜地窝在沙发上,情浓意浓。 有时候,沐小小这样窝着,会觉得舒适惬意,想要就这么睡着。薛奕就会轻轻地哼歌,哄她入眠。每每这时,沐小小都能一觉睡到天亮。 这样的睡眠,在沐小小十几年的黑暗人生里,几乎从未有过。 此时,沐小小就觉得困了,有些乏,把头埋在薛奕的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慵懒地窝着,像一只在太阳下睡懒觉的猫。 薛奕放软身子,倚在沙发里,让沐小小可以更舒服一些。大手轻柔地拍抚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口里淡淡地哼着悠悠的调子。 细细听来,是一首歌的曲子,曲调悠长空灵,似从遥远的地方缓缓而来,清幽淡雅,带着空谷的回声。 穿越红尘的悲欢惆怅,和你贴心的流浪,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凉,有你的梦伴着花香飞翔。 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剑的影子水的波光,只是过往是过往。 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如果还有贴心的流浪,枯萎了容颜难遗忘。 梦里,沐小小听着依稀在耳边呢哝的歌声,不由温柔地笑开来,眼角眉梢,都是浓浓的,满溢出来的,幸福。 即使,即使只是一个梦,一个清晰得让人不愿醒来的美梦,沐小小,也情愿,醉在这梦里,不再醒来。 眼角,一颗泪,缓缓滑落。 </P> 抉择 “雪猿前辈,小小她怎么还不醒呢?”月子衿满脸焦急地看着安详地睡在石床上的沐小小。 夜尘也沉默地站在床头,看着沐小小平静安宁的睡颜。他并不担心沐小小是否会醒来,因为无论她怎么样,他都会跟随在她的左右。 上穷碧落下黄泉,他都是她的影子,她最忠诚的侍卫。 雪猿一身洁白的毛发,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抓着一个水灵灵的桃子啃得正欢。 听了月子衿的问话,掩藏在长毛后面的眼睛向上翻了翻。“不是告诉你了嘛,那个幻境,可以唤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渴望,心境越平和淡然,心性越坚忍不拔,醒来的越快。反之,如果心底的渴望压过了对现实世界的认可,那么就永远不会醒来了。” 月子衿听雪猿说有可能会永远醒不过来,焦急得脸色发白,歪坐在沐小小床头,握着她的手,一遍遍柔声地呼唤。 沐小小脸色平和,一点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似乎梦到什么美好的方小说西,让她笑得幸福。幸福到即使眼角带着泪,也不愿醒来。 “小小,你梦到了什么,或者说,梦到了谁,竟然让你笑着,却又忍不住流泪?”月子衿嘴角扯起一丝苦笑,修长的指温柔地拭去沐小小眼角的泪。 小小,是谁,让你,即使流泪,也不愿醒来? 淡淡的紫色混合着白色的光晕在沐小小身上亮起,那光芒,柔和却坚韧,坚决地将月子衿和夜尘推离沐小小身旁。然后氤氲流转着,包围了整张石床。 那光芒亮起的第一时间,雪猿就已经丢开了手中啃得干干净净的桃核,一下子蹦到石床旁边,那紫光竟没有阻拦他,反倒将白光挤向另一边,让雪猿顺利地坐在床边。 月子衿温润的脸上泛起浓浓的苦涩,却又忍不住以祈求的眼神看向雪猿。 雪猿布满长毛的脸上,忽然露出遥远的怀思神情,看着紫色光芒的眼神忧伤如水,绵长如遥远的时光。然后它就那么盘膝坐在石床旁,缓缓闭上眼睛. ********************影文中第第一条分界线,呼呼*******************. 沐小小醒来的时候,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她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心底翻江倒海的思绪汹涌澎湃,她自己都分不清心底希望睁眼看到的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7 是哪个场景,哪个人。 很静,静的整个空间里只能听到沐小小心脏跳动的声音,还有浅浅淡淡的呼吸。 一个轻盈又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说轻盈,是因为脚步几乎无声,说沉重,是因为来人的脚步踟蹰而犹疑。许久,来人在沐小小身边坐了下来,他的呼吸绵长而悠远,带着森林的气息。 沐小小依然不敢睁开眼睛,她怕,睁开眼睛,就不得不面对失去的现实。 沉默,久久的沉默,两个人的心跳在寂静的空间里交相呼应着。 “丫头,睁开眼睛吧,无论怎么样,总要面对的。” 这个声音,有些生涩,有些沙哑,字音咬得很重,吐字间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许久不曾开口,不知道怎么说话一样。 是啊,总是要睁开眼睛面对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无论那种种般般是梦是幻,自己也终究要勇敢面对的。 不管是沐小小,还是花魅儿,从来,都只允许自己逃避一下,而不允许自己一直当乌龟。 睁眼,沐小小承认,自己真的被吓到了。 无论是谁,即便在那样心情复杂的情况下,睁开眼睛看到和自己说话的是一只一身雪白长毛的猿猴时,都无法淡定的。 “你是,雪猿?” 雪猿咧嘴一笑,他的笑容,在长毛的遮盖下,有些可爱,也有些可笑。 沐小小就微微笑了起来。 “丫头,先办正事,我问你,你现在,想好了么?”雪猿一脸认真地看着沐小小。 沐小小怔怔愣住,傻傻地看着雪猿,似乎明白他说什么,又不是特别清楚。 “丫头,如果,你想留在云苍大陆,那么,前世的种种都如浮云一般,已经消逝。但是,如果你想回到那个男人身边,过上你梦里那样的生活,我可以帮你。” 沐小小迷惘地歪着头,不解地看着雪猿,声音凄楚而哀伤。“那些,不是我的梦么?都已经成为过去了,怎么还能回去呢?” 雪猿拨开眼前的长毛,让沐小小看着自己的眼睛,他的眼光,认真而执着。“丫头,只要你想回去,想过上你梦里的生活,我就可以帮你。” 说完,雪猿两手一挥,左右两边各出现一个漩涡,漩涡流转,缓缓地变成两面镜子。 一面,是薛奕环抱着睡着的沐小小,轻柔地哼唱着天下无双的曲调。他的眸光,温柔似水,柔情如梦,带着浓浓的深情,无限的宠溺。 另一面,是月子衿焦虑而凄然地看着石床上在紫白光芒中安睡的花魅儿。他洁白整齐的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唇瓣已经渗出淡淡的血丝,他的手,握得死紧,一丝血迹顺着白皙的手掌,一滴一滴地滴落在石室冰凉的地板上,宛若雪地里绽放的寒梅,绯红娇艳。 沐小小看看左面,再看看右边,两个对自己深情无限的男子,两个自己心中挚爱的男子,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两个彻底悖离的迥异人生。 现在,只要她迈开脚步,走到其中一面镜子之前,走进去,她就可以实现心中潜藏最深的愿望。 可是,手心是肉,手背是肉,她,该何去何从? PS:感谢冷羽馨亲爱的送影的荷包,灰常灰常开心,抱住,亲……馨也要加油哦!! 亲爱的妞们,影的文明天开始就要上架了,所以今天影多赶了两千字出来,早早的就发出来,送给亲爱的们。 可能上架了就会有一些妞离开了,不过影依然感谢有你们陪着我一起走过的日子。 就像影在第五百条留言的时候说的,因为有你们,这一路,才能走得坚定,走得执着。 而影也相信,有你们,影以后依然会走得如此的骄傲。为你们骄傲,为自己骄傲,为我们共同喜欢着的这个故事骄傲。 现在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希望亲爱的妞们能继续支持影,陪伴影一直走下去。 而影,也会以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写好这个故事。 这章的最后,扑倒,狠狠地抱住,用力地亲……呵呵 </P> 左手倒影,右手年华 泪意,缓缓泛起,湿润了明媚的眸,滴滴落下,每一滴,都是撕心裂肺的伤痛。 心口揪紧着,生生地疼着,沐小小抓着胸口的衣服,缓缓蹲下身,努力地蜷紧了身子,似乎那样,就不会那么疼。 “丫头,人生本就是这样,面临无数的选择,这一次,你要怎么抉择?”雪猿蹲在沐小小身旁,语重心长地说着。他的脸,隐藏在雪白的长毛后,却流露出无比的哀伤。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悠远得似穿过了千年的时光幽幽而来。 沐小小抬起泪痕狼籍的脸,泪眼婆娑地看着雪猿,狂乱地摇头,青丝如瀑,如水般摇动,带起一波又一波的发浪。 恳“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心,好痛,为什么要让我做这样的选择,为什么要让我自己做决定?在老天那样安排我的命运之后,却告诉我这只是他布的棋,他随手拂乱的游戏?那一枪,为什么不直接让我魂飞魄散?那一次闭眼,为什么要让我来到云苍大陆?为什么,为什么,在我已经渐渐地把薛奕埋藏进深心里,准备开始新的人生时,偏偏来告诉我,我可以拥有曾经我无数次梦想的生活?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沐小小哭得声嘶力竭,双手紧紧地抓着胸口,那里一下一下狠狠地抽疼着。似乎有一只手抓着心脏,狠狠地,一下一下地,握紧,再握紧,直至窒息。 雪猿轻轻揽过沐小小的身子,小心翼翼地环着她,温柔地拍抚着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慰她。它的动作如此纯熟,似乎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这样环着谁,细心地呵护、安慰、疼宠。 让不知哭了多久,直哭到声音嘶哑,双眼红肿,眼泪也已流干,只剩一下一下的哽咽,在喉间呜呜咽咽。 踉跄着起身,沐小小走到月子衿的镜子前,凄然地看着月子衿清淡悠远的眉眼,从认识他开始,他就宛如灵山秀水间最温润的那块美玉,翩翩风采,浊世佳人,却透明纯澈,宛若天山绝顶冰封千年的雪。 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呢?是了,是在水涟阁,他像只受惊的小鹿,看着围在身边的女人。沐小小看着他,只觉得世界都宁静下来,那是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于是,沐小小走近,挽着他的手离开。 那时,月子衿的手,带着淡淡的干燥的暖意,握在手里,整个人都觉得温暖起来,像寒冷的天气里,喝了一杯滚热的茶,心里热乎乎的,从里向外透着暖意。 就这么傻傻的,清雅如竹,翩然若仙的绝世美男子被她拐在身边,游山玩水,纵情恣意。 那些日子,月子衿总是淡淡地笑着,宠溺地看着肆无忌惮游乐的沐小小,像看着一个顽皮的孩子。沐小小也确实像个天真不解世事的孩子一样,玩得不管不顾。 是啊,从笼中放出的小鸟,怎么能静得下来呢?也亏得月子衿耐心好,陪着她放纵,从不曾有半句怨言,总是那么淡然地笑着,跟着,宠着。 多么难得,如此良人! 而且,月子衿并不只是单纯地宠溺沐小小,在关键时刻,他也可以挺身而出,和她并肩作战。 在这女权至上的云苍大陆,明明该是处于弱势群体的月子衿,却每每坚定地站在沐小小的身边,以全部的力量帮助她,无怨无悔。 他说,“遇见你之后,我终于明白,是什么样的感情,让师父白了一头的发。”声调悠远清澈,带着晨露的清透,还有梨花淡淡的香。 他说,“小小乃是徒儿心爱之人沐小小。此次带她回转天山,一为带她面见师父,二为天山雪藕。”他的目光,深情而宁静,悠远得像可以穿过未来所有的时光,不离不弃。 他说,“小小,你就留在雪阁等我,我会入禁地,拿回雪藕的。”他的笑意,温柔似水,柔情如梦,能帮到沐小小,他觉得心都在飞翔。 他说,“是真的没有如果呀,即使她要去,我也会陪着她一起过去,不会让她一个人进入那么危险的地方的。”他那么执着,坚定得没有一丝犹疑,哪怕前路是死亡,他也含笑走过去。 他总是说,“嗯,你说好,便好。”不是因为他没有自己的主见,相反,在这个女尊男卑的异世界里,他是少有的有自己想法的男子。可是,只要沐小小开心,他便说,好! …… 才多长的时间?短短两个月,沐小小的脑海中,竟已有了那么多关于月子衿的记忆,一笔一笔,都带着青草的绿色生机,带着月亮的皎白温柔,带着天山冰雪的清透明净。 可此刻,那个宛若天人般优雅翩然的月子衿,那个总是安静地微笑着深深凝望她的月子衿,正满面悲伤地看着躺在石床上一动不动的自己,他红润宛如樱花瓣般柔美的唇,被他编贝似的牙齿咬出深深的齿痕,一缕血丝渗出,在苍白的唇上,映衬得诡异而妖艳。 他就那么站在紫白缠绕的光芒之外,凄然而绝望地看着光晕之中安睡的沐小小和盘膝坐在床边的雪猿,一动不动。他的身影,瘦削而单薄,月白长袍无风自舞,长发飘扬。 他就那么痴痴地,凝望着光晕中的沐小小,目光凄伤,绝望中又蕴着希望,深深地,似要用尽全部的心力,用尽一生的时光。 沐小小眼中又蒙上泪光,尽管已经哭得无泪可流,却依然氤氲了双眸。 这个男子呵,用了全部的心力来爱她,忘了留一些好好地爱自己。 就像,曾经,沐小小爱着薛奕一样,拼却了一生的时光,也在所不惜。即使,换了时空,变了容颜,依然,深爱。 薛奕,薛奕,念着这个名字,心里就微微的酸涩微微的疼痛微微的幸福。 是薛奕,把受伤昏迷在路上的沐小小带回家,悉心地照顾她,治好了她身体上的伤,也填满了她空虚黑暗的心灵。 他的笑意温醇,性子宽厚,待人真诚,对沐小小,亦父亦兄亦友,满足了沐小小曲折黑暗的生命中,所有对男人的期盼。 尽管很早之前就知道,国际刑警里大名鼎鼎的小说网龙薛奕,却很难把出现在她生命里的这个男人和那个精明、犀利、睿智的杀手克星联系到一起。 在那一年里,薛奕会早起,亲自下厨煮粥煲汤,然后挖沐小小起床,在她迷迷糊糊时偷得一吻,哄着她不要赖床。也会在沐小小从噩梦中惊醒的夜里,展开温柔的怀抱,紧紧地拥着她,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平复受惊的心,重新入眠。 那时的沐小小,幸福得就像得到了全世界,有薛奕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天堂。 可惜,幸福宛若昙花一现,只那么短短的一年,薛奕双手把她捧上天堂,又亲手把她从天堂推下来,摔得她,粉身碎骨。 一个是国际刑警,一个是暗夜杀手,他们的交集,本就是一个错误。只是那错误,太过美好,美好得让沐小小情愿付出所有的一切,包括生命。 亦,无怨无悔。 薛奕是爱她的,这一点沐小小从未怀疑过,包括最后一次相见,薛奕亲手把子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8 弹打入她的胸膛时,她也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只是,老天从未眷顾过沐小小,让她走出黑暗,却将她更加在意的人,带她走出黑暗的薛奕推入地狱。 亲手结束心爱之人的生命,该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那么坚强的薛奕,铁打的汉子,都落了泪。 上天不公,让他们,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注定,只能以悲剧收尾,一生心伤。 踉跄着,走到另一面镜子前,痴痴地凝望着镜子里满面温柔地哼唱着曲调的薛奕。他那么温柔地拍抚着怀中的沐小小,那般姿态,就像守护着自己最重要的宝贝。 穿越红尘的悲欢惆怅,和你贴心的流浪,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凉,有你的梦伴着花香飞翔。 沐小小伸出柔嫩白皙的指,缓缓地抚摸着镜子里深情绵绵的薛奕,抚过他浓墨般修长的眉,抚过他睫毛卷翘的眼,抚过他坚挺耿直的鼻,抚过他性.感红润的唇,抚过他坚毅硬朗的下巴。 一点一点,似要把那痕迹刻在心版上,骨子里,灵魂中。 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剑的影子水的波光,只是过往是过往。 十七年了,离开他已经十七年了,弹指一挥间,过往已成云烟。沐小小已不是当初满身带着尖刺的女孩,薛奕也不是那个温醇敦厚的男子,他们,都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模样。 尽管,爱不曾淡忘,情只是深藏,也终究失却了,最初的模样。 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如果还有贴心的流浪,枯萎了容颜难遗忘。 即便是子弹呼啸着穿透胸口,沐小小也是微笑着面对深爱的男人,无声地告诉他,她没有责怪,没有怨恨。那样的身份,注定了那样的结局。所以,她无怨无悔。 此爱,天下无双,此情,至死不渝。 只是,那爱,是属于那一年的沐小小和薛奕,不属于花魅儿和小说网龙。 即便,再回去,也不是,那份爱。 那份,天下无双的爱,即使是沐小小和薛奕回去,也无法替代。 独一无二,谁也无法取代,天下无双的—— 真爱! 穿越红尘的悲欢惆怅,和你贴心的流浪,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凉,有你的梦伴着花香飞翔。 口中低低地哼着,声音柔软绵长,带着思念带着绝望。那声音,从遥远的时空那一头走来,穿过无尽的时空壁垒,响彻在薛奕耳中,心上。 他抚着沐小小的手指轻微地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像捧着此生最珍贵的宝贝。他把手贴在沐小小的脸上,眼中的情意,绵长脉脉;潜藏的忧伤,无言依依。 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剑的影子水的波光,只是过往是过往。 轻声和着,两个人的声音,交织在白茫茫的空间里,空灵悠长。隐藏在声音底处的哽咽,悲凉凄伤,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几欲催断人的心肠。 镜子泛起如水的波光,一层层涟漪波涌开来,像落进了石子的湖面,一圈又一圈,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镜中的薛奕,抬起忧伤的眸,看向镜子这一端,流着泪哼唱着的沐小小,拥紧了怀中的人。他的目光,似穿过了所有的阻碍,直直地,望进了沐小小的心底。 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如果还有贴心的流浪,枯萎了容颜难遗忘。 沐小小的泪,汹涌地落下来,她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看着镜中已经在涟漪中看不清模样的薛奕,温柔而坚定地伸出右手,缓缓地,贴在胸口,心脏的所在。砰、砰、砰……心脏跳动着,无声地诉说深挚的爱意,声声句句,皆是我爱你。 白光点点,镜子在光晕中碎成漫天的白光,镜中的薛奕和沐小小也随之消失不见。镜前的沐小小跪坐在地上,婆娑的泪眼一直看着镜中的薛奕,一点一滴地化成光点,消逝在时空的尘埃里。 今生,因你痴狂。 此爱,天下无双。 只是啊,那一切,都已经是过往。 是,过往。 沐小小蜷着身子,紧紧地抱成一团,似乎那样,就不会那么疼,那么伤。 雪猿无声地坐在她的旁边,拍拍她的肩膀,静静地陪伴着,眸光宁静而担忧。 看出雪猿的担忧,沐小小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却是凄楚得让人鼻酸,让人看着愈发地心疼。 “雪猿,别担心,我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会允许自己后悔。我知道,那只是一个美丽的梦,让我沉醉到不愿醒来的美梦而已。现在,梦醒了,我就要把那一切放在心底里了。” 雪猿看着沐小小肿成一条线却依然可见哀伤的眼睛,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犹豫了一会儿,再抬头,目光又恢复坚定自信。 “丫头,我刚刚不是骗你,也不是安慰你。只要你想,我依然可以让你回到你的那个梦境里,并且,让你的梦,成为现实。” 沐小小认真地看着雪猿,然后,缓缓地摇头,歪头看向那一面完好的镜子里,依然忧心如焚的月子衿,柔柔地笑开来。 那笑,在那张哭得变形的脸上,却依然让人觉得清丽。因为那笑容,有幸福,做点缀。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雪猿,那只是一个梦,一个属于我和薛奕的梦。梦里,我们续了缘,了了彼此心底埋藏最深的遗憾。这样,就足够了。我和他,都已经回不去了。十几年了呀,都已经开始了各自的人生,他的身边,也该有一个温柔体贴的女子。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去伤了另一个女人。” 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镜子里月子衿的唇畔,心疼地看着他樱花瓣般柔软的唇上那触目惊心的血印,微微地蹙起眉头。 “而且,我也已经有了新的人生。做人,不能一直沉迷在回忆里,要向前看。” 转头,看向雪猿,沐小小敛眉浅笑,掩住眼底浅浅的伤。 “这句话,是薛奕教我的,在我做噩梦被惊醒的夜里,他拥着我,哄着我,直到我平静下来。他告诉我,做人,不能一直沉迷在回忆里,要向前看。” 雪猿欣慰地笑开来,怜惜地拨开沐小小额前散落的发丝。他的动作如此亲昵,顺手得像这样做已经是他熟悉到骨子里的习惯。 他们是陌生人不是吗?为什么雪猿对她却显得如此亲近? 沐小小疑惑地歪着头,忧伤的思绪被疑问打断。不过雪猿的动作纯净而自然,不带一丝亵渎,就像至亲的长辈疼爱晚辈一般的感觉,所以沐小小并不排斥,也没有开口问出来,她怕伤了雪猿的心。 “丫头,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不要在这个地方久呆了,再待下去,那个小娃娃怕就受不住了。”雪猿揉了揉沐小小的发,青丝与雪白的长毛纠缠在一起,对比鲜明却又和谐得一如藤和树。 沐小小转头,看着镜中的月子衿,他的脸色雪一般的白,看得她的心都痛起来。 焦急地拉住雪猿,肿成一条缝的眼睛恳求地看着他,那感觉,让人直接联想到宝贝狗狗,可怜巴巴地看着主人手里的骨头,无辜而纯洁。 雪猿忍不住笑起来,毛毛的手屈指弹了沐小小一下,身影缓缓地变淡,变淡,终至无形。 洁白的空间里荡起丝丝的波纹,涟漪一般扩散开来。 沐小小扁着嘴看着雪猿慢慢消失,不由呲牙咧嘴,心里暗暗腹诽,老大,你倒是告诉我怎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呀! 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再顾不得忧伤,支着下巴思考,要怎么才能从这个白茫茫的世界里离开。 哎,头痛呀! </P> 缠绵 沐小小无奈地蹲在白茫茫一片的空间里,对着四周叹息。 阅 读屋即时更新! 这样一个看起来就没边没际的地儿,让她从哪出去呀? 后悔呀,刚刚就应该趁着雪猿没有把镜子收起来的时候走出去,直接蹦到月子衿面前多好,省着现在在这边苦思冥想要怎么出去。 不过,如果她直接蹦出去,是落在月子衿面前还是回到身体里呢?万一跑出两个沐小小,也确实是难办呢。到时候哪一个才算是真正的沐小小呢? 恳嗯,这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沐小小摩挲着下巴,一脸的高深莫测。 “痴人,还不醒来!” 忽然,空间里一声巨喝传出,晨钟暮鼓般响在沐小小耳边,振聋发聩。 让沐小小被吓得陡然站起,身上紫白纠缠的光芒骤然绽放,光芒耀眼,直把整个空间都映得淡淡的紫。 紫色氤氲着,从沐小小身体向外四射,一直蔓延到目之所及的远方,继续向前,无边无际。那紫色,缠绕着朦胧的白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耀眼,直亮到最极点。 一声喀拉喀拉的破裂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然后,身边的洁白慢慢消散,像雾一般渐渐透明。白茫茫的世界消失不见,镜中所看到的石室显现出来。 沐小小睁开眼,眼睛没有白色空间里那种肿痛的感觉。她对着月子衿露出淡淡的微笑,笑容恬静而美好。缓缓地伸出手,握住月子衿白皙修长的指,抚摸着他掌心中被指甲抓破的血痕,心里柔柔的疼痛。 “傻瓜,我没事。再不许这么伤害自己,我会心疼,知道么?” 不等月子衿回答,沐小小就已沉沉睡去。 月子衿好不容易等到沐小小清醒,绷紧的那根弦刚刚松懈下来,眼中都已蕴满了泪光,结果沐小小又来了这么一下,当即就把泪水吓干了。 一手抓住雪猿胸口的长毛,不顾雪猿呲牙咧嘴的模样,把他拉到床前,清泠的眸子无言地祈求着。 雪猿无声地叹息,抚顺胸口的长毛,将沐小小露在外面的手臂轻柔地放进被子里。 一只满身雪白长毛的猿猴,动作温柔似水地为一个绝丽的女子掩被。这场景,本应怎么看怎么别扭。可是,雪猿那虔诚的神色,柔和怜惜的眼神,却让月子衿和夜尘只能呆呆地看着,无法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连一丝的反对都升不起来,仿佛那样,就是对这份至诚的亵渎。 “傻丫头,和一千年前一样,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雪猿低低地叹息,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抬头,看向月子衿,神色认真地保证着。“别担心,她只是在梦境里消耗了太多的心力,最后打破梦之壁垒时又散尽了灵力,所以才力竭陷入沉睡。” 说到这,雪猿的脸上露出一丝顽皮的笑,虽然,那笑,掩藏在雪白的长毛中,不易察觉,但他的声音,却是真真的调侃。“等她睡醒了,就没事了,保管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沐小小。” 月子衿清雅淡然的脸庞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可是比羞涩更多的,是激狂的喜悦。 她没事,她真的没事。 月子衿跪在床边的地上,紧紧地握着沐小小的手,放在唇边轻柔的摩挲着。感受到她掌心的温热,他几乎忍不住想要流下泪来。 夜尘与雪猿对视一眼,悄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9 无声息地退出石室,把空间留给这对有情人。 沐小小这一觉,足足睡了两天两夜,这两天里,月子衿衣不解带地守在她的床旁。 虽然雪猿再三保证沐小小完全没问题,只要休息够了,就会醒来。可是月子衿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任雪猿和夜尘磨破了嘴,也绝不离开。 沐小小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月子衿憔悴的脸。 温润如玉的面庞失了最初的红润健康,泛着雪一样的苍白。清润的眸子不复清亮,染了淡淡的血丝,眼底浓重的黑色,映得脸颊越发地瘦削。如樱花瓣般柔美动人的唇已经有些干裂,被咬破的伤口结了浅浅的血痂。一头柔顺的青丝斜斜地挽着白玉簪,散乱的发披散在肩头,几丝乱发落在唇边,衬得唇瓣苍白而忧伤。 可是即便这样,他也依然握着沐小小的手,喃喃地唤着,期盼她快些醒来。 那副模样,柔弱又无助,看得沐小小的心紧紧地揪着,绵绵地痛。 见沐小小醒来,月子衿高兴地笑开来,唇瓣的伤口裂开,溢出淡淡的血丝。可是他似乎毫无所觉,只是握着沐小小的手,缓缓地在脸上摩挲,笑容灿若朝阳。 沐小小轻轻地叹息,伸手一扯,便将毫无防备的月子衿拉扯到床上,压在自己的身下。 月子衿的脸色蓦然涌上一抹红霞,可是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往那样闪躲,而是温顺地闭起眼睛,仰起弧线美好的下颚。 沐小小的心里轻柔地疼,为这个傻傻地爱着自己的男子,付出了所有的一切,没有留下一丝爱自己。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啊,为了自己甘愿落入的凡尘。 让她,怎能不怜惜? 手指一转,一个莹白清透的玉瓶就出现在沐小小指间,她手指一拨,拨开沉香木塞。一股清爽淡雅的香气从瓶中飘出来,浅浅地,萦绕在瓶口周围。 香气飘入鼻端,月子衿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变得舒畅起来,几日来忧心忡忡的疲惫一扫而光,甚至比之前更加的神清气爽。 好奇地睁大了双眼,看着沐小小,明澈的眸子里清晰地写着大大的问号。 沐小小扯开唇瓣笑开来,笑容明媚。 一扬手,将瓶中乳白的液体全部倒入口中,沐小小一手支在月子衿颈旁,一手温柔地勾起月子衿的下巴,不等他反应过来,沐小小的唇已经覆上了他的唇瓣。 一股浓郁的清香在月子衿的口舌中徘徊,徐徐地顺着舌根流入,胸口温热,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流转蔓延,驱走了身体的疲劳。 感觉到月子衿已经将灵药完全吞咽下去,沐小小挑起眉头邪气地笑,红唇更紧地贴住月子衿的唇瓣,轻轻地厮磨,深深地吸吮,口舌纠缠,相濡以沫。 石床上的温度在渐渐地上升,沐小小唇齿在月子衿的唇畔流连,灵活的舌逗引着月子衿与她一起跳舞。柔如灵蛇的小手沿着月子衿的脸颊一路向下,划过弧线美好的下颚,划过修长是脖颈,缓缓地,探入月子衿的衣袍。 月子衿清澈如星辰般闪亮的眸子蒙上氤氲的水光,迷离而性感,他的手,扶着沐小小的肩,仰着头柔顺而缠绵地回应着她的吻。 以前每次沐小小有亲近的举动,月子衿都会羞得满脸红晕,悄然地闪躲。可是这一次,他放开自己,撇开所有的羞涩,勇敢地迎接沐小小的唇舌手掌侵犯。 他真的被沐小小吓坏了,迫不及待地需要什么来证明,沐小小依然好好的,依然在他身边。 而再没有什么,比把一切献给对方更好的证明了。 沐小小手指灵活地勾起月子衿的衣领,缓缓地推开,露出他白皙的肩颈和性.感的锁骨。 眼前的月子衿,清雅中透着妩媚,深深地诱.惑着沐小小。 长发凌乱地披散在枕上,宛若荡漾开的水波。白皙的脸颊泛着清润的红晕,娇艳而诱.人,唇畔的干裂在灵药的滋养下已经完全看不出痕迹,被沐小小吮吻出淡淡的粉色,光润柔滑,吸引着人来书尝。 修长白皙的脖颈微微扬起,衣袍半褪,润白的皮肤染上了浅浅的绯红,宛若蝴蝶展翅般优美的锁骨在空气中微微地绽放绝世的风姿,映衬着绝世的面庞,吸引了沐小小全部的心神。 手指缓缓地在月子衿锁骨上徘徊,柔软的唇瓣也经受不起诱.惑随之而来,一路留下湿热的吻痕,燃起火热的温度,欺上月子衿美好的锁骨。 月子衿扬起头,微微抬起上身,迎接沐小小的唇舌。 沐小小接受了月子衿无言的鼓励,轻轻地啃噬着,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点点红痕,右手悄然滑下,灵巧地解开月子衿月白长袍的腰带。 长袍如水般轻柔,失去了腰带的束缚,顺着身体的弧度滑落,散在石床上。 月子衿仅着半透明的中衣,衣襟也在之前的厮磨中被推开,松松地搭在肩膀上。他就那么温顺地躺在床上,星眸迷离地半睁,似碎了漫天的星辰在他的眼中。他看着沐小小,虽然羞得脸颊红润,却不曾移开视线。 那么深情的凝视,那样柔弱而魅.惑的姿态。 沐小小温柔地抚摸着月子衿的脸颊,感受着他脸颊灼热的温度。轻轻地低头,额头相处,鼻息相容。 轻轻地啄吻,一下,再一下,似乎怎么样都不够。她也是爱着月子衿的吧,一如爱薛奕一般。虽然是不同的心情不同的爱恋,却同样深浓。 拉来被子,盖好两人,沐小小枕着月子衿的肩头,鼻尖摩挲着月子衿水嫩的脸颊。这皮肤,真真是好,柔细得看不到毛细孔。 心里暗暗地感叹着云苍大陆的人得天独厚的好皮肤,手也不安分地放在月子衿的胸口,轻捻慢揉,感受着那颗红豆悄然地硬起来,在掌心悄然绽放。 月子衿不解地握住沐小小的不老实的手,侧过身子将她拥在怀里。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无言地询问原因。他不明白,明明情深意浓至此,她为何忍着欲.望,却不要他。 沐小小看着月子衿无辜的眸子,忍不住又啾吻了他几下。 “傻瓜,你清清白白的男儿家,跟着我已是委屈,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碰你?待得此间事了,我与你去月影国,亲自向你母亲提亲,明媒正娶你为我沐家夫君。到那时,无论怎样缠绵,都不会坏了你的名誉。” 月子衿眼中蒙上一层水光,他含着泪微笑,紧紧地拥住沐小小,像拥紧了全世界。 沐小小聆听着月子衿激越的心跳,环抱着他看似瘦弱却结实的腰,心底满满的幸福。不过,她挑起眉头,在月子衿看不到的地方,唇角勾起邪气的笑。 缓缓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沐小小对着月子衿娇媚地一笑,趁着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倏然低头。 月子衿倒抽一口气,身子猛然绷紧,手紧紧地抓着沐小小的肩臂,脸上爆起一团火热的红。 被子下,月子衿的中衣在纠缠中彻底散乱,沐小小不安分的手摸过来摸过去的时候已经把衣带弄得松散。 沐小小猛然低头,就正正地把月子衿胸前的红豆含在口中,贝齿轻柔地啃噬,唇瓣温柔地吸吮,舌尖暧.昧地勾缠。 沐小小火热的鼻息喷在月子衿的胸口,敏感的红豆在她的口中享受着痛并快乐的极致快.感,月子衿忍不住挺起身子,手揉进沐小小发间,扣得紧紧的,承受那甜蜜的侵犯。 沐小小满足了口舌之欲,慵懒地支着下巴,枕在月子衿胸口,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坏笑着说:“虽然现在不能要你,不过呢,为了补偿我的精神损失,你还是要小小地慰劳我一下嘛。” 月子衿无奈而宠溺地看着沐小小,努力忽略身体里被挑起的热潮,轻柔地拥着她。 皱皱鼻子,沐小小又伸出柔细的指,点着月子衿的额头数落。“还有啊,不要以为我心疼你就忘了你犯的错。” 月子衿不解地皱起眉头,“我犯了什么错?”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还未完全消散的情.欲味道,性.感得不得了。 沐小小又晃了神,手在月子衿的胸口再次蠢蠢欲动。 月子衿急忙握住她的手,不让她造次,以眼神询问她原因。 “哼哼”,沐小小鼻子里哼出两声,抬高下巴摆出一副审讯的高姿态。“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没事么?而且我还叮嘱你不可以伤害自己。可是你呢,我刚刚说完你就又不好好照顾自己了,你是成心想让我心疼是不是?你以让我心疼来惩罚我让你担心,对不对?” 月子衿听着沐小小咄咄逼人的问话,露出温柔的笑容,笑意里满满的幸福。 有她这些话,这份心,受再多的苦又算得了什么呢?而且,为了她受苦,他心甘情愿呀。 他,是如此地,爱她。 爱的,心都痛了。 “喂,你们小两口缠绵够了没呀?我和夜尘可是已经在外面站了半天了。” 雪猿比之前顺溜许多的话从石室门外传来,少了一些生涩,许是这几天有人陪着说话的原因,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生硬。 月子衿听到雪猿的声音,一下子从石床上跳起来,脸上火爆的红,手忙脚乱地扯着散落的衣衫整理着,却因为手脚发抖而越弄越乱。 沐小小躺在床上低低地笑起来,被月子衿横了一眼。 那一眼,娇嗔妩媚。 平日里清淡儒雅的男子露出如此诱.人的风情,格外的让人受不了。沐小小就差点又把月子衿拉回床上,被月子衿利落地躲开了。 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沐小小伸手把月子衿拉回床边,慢条斯理地帮他整理好衣袍,她怕再让月子衿整理下去,那件月白长袍就被撕烂了。 衣服整齐了,月子衿也恢复了冷静。温柔地拉起沐小小,替她整理好衣衫,动作柔情而缠绵。他的表情,认真得仿佛在做一件天大的事情。 整理好沐小小的衣衫,月子衿拉着她坐在石凳上,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柄紫檀木的梳子,揽起她如瀑的青丝,轻柔地梳起来。 沐小小恍惚起来,曾经,薛奕也这样为她梳发,柔情万千。 他说,所谓结发,就是新婚夫妇在喝交杯酒前各剪下一绺头发,绾在一起表示同心,所以称为结发夫妻。而今,他不能效仿古代夫妻结发,就只能为她挽发。 那一次,薛奕笨手笨脚地把沐小小的发挽成一个丑丑的髻,整个破坏了沐小小清雅的形象。可是两个人却笑得开怀,幸福萦绕在心间。 两个人一致公认,那是沐小小最美丽的发型。只因,那发里,挽着的是幸福,是深情。 深呼吸,丢开脑海中薛奕的影子,沐小小手向后伸,揽着月子衿的腿,任由他细心地疏开凌乱的发,动作灵巧地挽起一头青丝。 发如瀑,柔若水。 月子衿修长的指在沐小小发间穿梭,左边勾起一绺,右边挽起一束,一个素雅大方又不失美丽精致的发髻就在沐小小的头上成形。 发髻挽好,月子衿歪着头左看右看,总觉得缺了什么,端详了许久,才突然想起。抬手取下头顶的白玉簪,任由发丝泄了一肩。月子衿斜斜地将白玉簪插进沐小小发髻,随后,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20 满意地微笑。 沐小小一直闭着眼,细细地感受着月子衿的每一个动作,把每一丝温柔收进心里,深深地收藏。她从来没有想到,也确实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仙子般的人儿,居然会亲手为她挽发,就像平常人家的男子,细心而温柔地为妻子梳头。 待月子衿停下,沐小小拉着月子衿的手站起来,把头埋在他的肩头,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任由心底满满的感动涌上心头。 涨满的,全都是幸福。 </P> 神秘的呼唤 “我说,你们两个小家伙在里面甜甜蜜蜜的,也不想想我老人家在外面风吹日晒是吧?”雪猿翘着脚坐在门外那株老榕树上,顺手抓来树上水灵灵的桃子大口地啃着。 沐小小目瞪口呆看着老榕树上,那一颗颗个大皮儿薄水嫩香甜的桃子,再看看啃得满脸长毛沾满桃汁的雪猿。 耸耸肩,指间一条无形的光线系住粗壮的树枝,柔美的身姿翩然地飞起,坐在雪猿旁边,抬手抓来一个粉嫩嫩的蜜桃,大口地吃起来。 唔,不错,很甜,好吃。 恳雪猿很无语地看着沐小小一点也不淑女的吃相,屁股悄悄地往旁边挪了一点,生怕让人家知道自己认识这个吃相很豪迈的小女娃儿。 “喂,丫头,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雪猿见只顾着大吃特吃的沐小小不理自己,没话找话地挑起刺来。 沐小小嘴里含着软甜的桃肉,明亮的大眼睛横过去,一副我鄙视你的模样。抬起下巴示意雪猿看看风清气朗的天气,再伸出手示意雪猿感受一下和暖如春的微风,接着明眸再横过去一眼。 让一个字没说,沐小小就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清楚明了,把雪猿噎得一口桃汁哽住咽喉,指着沐小小一迭连声地咳起来。 沐小小挑起半边眉毛得意洋洋地看着雪猿,小脸上的笑意俏皮而可爱,一副你奈我何的娇俏小模样。 雪猿看着这样的沐小小,一阵晃神,嘴里的桃子也忘了吃,咳嗽也停了,就那么怀念地看着沐小小,似是想起了很久远的从前。 沐小小看着雪猿的表情,心里暗暗地叹息,自己真的没见过他,为什么他从第一次见到自己就表现得那样熟稔而亲近呢?仿佛顾着自己疼着自己是天经地义一般的事情。 压力呀! 甩手丢开已经啃得干干净净的桃核,沐小小顺手把手上黏腻的桃汁蹭着雪猿雪白的长毛上,然后趁着雪猿愕然地盯着自己臂间打结成一团的长毛时,贼笑着一手捞一颗桃子跳下树,直奔坐在另一边的月子衿而去,边跑边回头对着雪猿做鬼脸。 跑到月子衿身边,沐小小左手一抛,手中的桃子变直奔夜尘而去。夜尘袍袖一拂,将桃子接在手中,缓缓地一口咬下去,细细地书味蜜桃甜美的滋味。 月子衿无奈又好笑地看着沐小小顽皮的举动,接过她递来的桃子放在一边,从袖子里掏出雪白的丝巾温柔地擦拭着她黏糊糊的手。 沐小小笑着,看月子衿细心地擦着,只觉得心里都甜丝丝的说不出的甜蜜。倾身靠近,用力地一个香吻啾在月子衿的脸上,眉眼间笑意融融。 月子衿脸色刷地一下嫣红一片,偷眼看看装模作样地观察桃子长势的雪猿,再瞄一眼仰首望天一脸云淡风轻的夜尘,月子衿清透的眸子闪躲着不敢看沐小小闪闪发亮的眼睛,修长的手指将丝帕握得死紧死紧。 沐小小呵呵地贼笑着,偎在月子衿的身上,翘着脚看风轻云淡。 禁地和天山是截然不同的风光,明明外面是冰天雪地,寒气凛冽,除了极少数的极其抗寒的植物之外寸草不生。可禁地之内,却是温暖如春,风景如画,似乎是所有的寒气都被隔离在外,只余了和熙的阳光和暖暖的微风。 这里也不同于天山雪阁,天山雪阁是以**力隔开了寒气。这片禁地,却似乎自成一片天地。抬头,可以遥遥望见天山绝顶的冰雪,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可是那日沐小小从绝顶向下看时,却只见茫茫白雾。 倚在月子衿肩膀上,任由他展开双臂环紧了自己,沐小小游目四顾。 碧草如茵,花红柳绿,枝叶茂盛的古树遮天蔽日,粗可十几人合抱。一些沐小小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小动物悠闲地在草地上漫步。 见了人也不惊,反倒歪着小脑袋好奇地打量,似乎奇怪为什么这些“方小说西”只用两条腿走路。但这些都不是最吸引沐小小的,最吸引她目光的,就是那一片奇特的果园。 那果园里,所有的树上都挂着成熟的果实,错乱了季节,清香远飘。 榕树上结着水灵多汁的蜜桃,杨树上挂满了一串串的香蕉,石榴在苹果树上咧开嘴笑,海棠在木棉树上挤挤挨挨…… 沐小小能听到那些果树欢欣地歌唱,对着阳光,对着微风,对着奔跑的小动物,对着含笑倾听的沐小小,对着沐小小目光所注视的方向。 “雪猿,那边有什么?为什么这些果树都向着那边生长?”沐小小感受着果树的细微变化,疑惑地歪着头看着果林另一边。“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方向,有什么在呼唤我?而且,那里的灵气好浓郁,我都能感觉到灵动的自然元素在跃动。” 雪猿目光奇异地看着沐小小,眼中有欣慰有哀伤,那么复杂,让沐小小忍不住伸手抚摸自己的脸,以为沾了什么。 “那里,是天山雪藕生长的地方,是天山灵脉的聚集地。”雪猿别开目光,看向果林另一侧,声音空灵而遥远。“走吧,你们不是要采雪藕吗?我带你们过去。” 说着,不等几人回答,领先向果林走去。 果树疏疏落落地散着,没一点规律,就像是随手乱栽,任其自生自灭长成的。但是沐小小细心地观察,却发现,这里的每一棵树,都是最符合自然规律的排列。 无论是哪一棵,都可以充分地享受阳光的照射,享受微风的吹拂,享受雨露的滋润。 沐小小的到来,让果树都跟着兴奋起来,它们在风中摇曳着,努力地伸展着枝条,想要碰触沐小小。 沐小小闭着眼睛,四周又是那样生机盎然的绿色光点,亲切地环绕着她,摇摆着,雀跃着,像是看到了久别重逢的老友那样,激动而欣喜。 而这样的情绪,让沐小小觉得迷惑。虽然她从小就觉得和花草树木亲近,在密林中的那一次也感受到了这个特别的世界。但那时她只觉得那些绿色的光点亲切,却没有现在这种亲密的感觉,像是相互依偎着成长的姐妹朋友。 一路前行,沐小小绕着每一棵树打着转,像一个初出家门的小孩子一样,奔跑着,跳跃着,笑得开心而温情。 走出果林,眼前不再是那种花红柳绿的春夏风光,而是急转直下,变为秋天的萧瑟。 茫茫的大地,一望无际,高大的落叶阔木已经掉光了叶片,光秃秃的只剩枝杈,峭楞楞地伸展着枝条,插向天空。没有一丝绿意,萧条的景色与果林的生机盎然形成鲜明的对比,泾渭分明。 沐小小那种被呼唤的感觉越发地强烈,甚至比在密林中接收到的小松树的呼唤更加急促。 脚步缓缓地加快,沐小小几乎是在奔跑一般,心里雀跃奔腾着。沐小小很奇怪,自己明明没有这么激动,偏偏心底就涌出这样的迫不及待的情绪。 就像是有另一个人,借着沐小小的心,来宣泄自己的激动和兴奋。 这种感觉,很诡异,沐小小却并不排斥。 似乎,那感觉,也是她自己的一般。 只是比她所感受到的心情,更加的强烈。 继续向前奔走,空气渐渐多了些寒意,景色也渐渐转变,由秋转向冬。 一个白茫茫的天地出现在众人眼前,瑞雪纷纷扬扬,飘然而下,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着璀璨的夺目光芒。一座冰山在雪花掩映下,矗立在目之所及的地方。 沐小小能感觉到,那呼唤,就是从冰山深处传来。 狂奔到冰山脚下,沐小小毫不迟疑地顺着唯一的一个冰洞口冲进去,脚步没有一丝停顿,月子衿和夜尘的阻拦,都被她抛在身后,没有看到。 月子衿无奈地叹息,夜尘也是脸若寒霜,一言不发地跟追沐小小的脚步冲进冰洞里。前路茫茫,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他们怕沐小小遇到危险。 随着众人深入冰洞,寒意进逐渐变得冷冽。越来越冷,越来越寒,最后几乎呵气成冰。 沐小小却丝毫不觉得冷,甚至觉得舒服,身体的每一个毛细孔都兴奋的打开,呼吸着冰寒的气息。这种感觉,让沐小小有种依稀的熟悉,像回到了家一般自在。 可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沐小小从来不曾呆过这么寒冷的地方,这熟悉感,又是打哪来的呢? 月子衿和夜尘渐渐觉得有些冷,调动起全身的能量抵抗着严寒,努力的跟着沐小小的脚步。虽然雪猿对他们没有一丝恶意,但他们依然担心,采摘雪藕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意外。 “喂,丫头,先停一下。”紧紧跟在沐小小身后的雪猿突然开口叫停。 沐小小略微有些不快,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如此急切的时候,雪猿偏偏打断她的追寻。 “丫头,我们都没事,可是如果你再不劝那两个小娃娃往回返的话,怕是他们两个会被寒气入侵,那可不是好玩的。 沐小小猛然回头,入目的,就是月子衿和夜尘染了一层淡淡白霜的眉眼。夜尘浓墨般的剑眉上结了一层雪白的寒霜,月子衿卷翘的睫毛也挂着白雾,他们身上单薄的衣衫在寒气里显得脆弱而易碎,似乎一碰就会散落一地。 沐小小顾不得心底那强烈的呼唤,回身冲到两人面前,一手拖着一个,把他们推转身,恶声恶气地低吼,“你们两个笨蛋,赶快给我回果林去,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主儿。” 月子衿和夜尘动作一致地刹住脚步,同时转身,连神色都是一般无二的不赞同。 “小小,怎么可以,禁地深处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更何况你要采摘雪藕,不是轻松的事情,有我们在,多少可以帮上一些忙。你忘记你对师父说过的话吗?你说我们要患难与共个,不离不弃。”月子衿声音颤抖着,却是不容质疑的坚持。 夜尘没有说话,但却向前两步,站在月子衿旁边。显然,对于这件事,两人的立场相当的一致。 沐小小揉揉脑袋,觉得自己的头要开始疼了。这两个人,到底在固执什么呢?“不行,你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再往前走会更加的寒冷,别说帮我,你们自己不被冻僵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月子衿这次不言语了,只是和夜尘一起,坚定地向着沐小小逼近了一步。 沐小小很没种地退了一步,然后想想,自己不能以这样的姿态面对他们两人,不然肯定无法说服他们放弃跟下去的念头。 “子衿,小尘尘,你们看看我,我现在不仅没有一点不适,反倒觉得全身舒爽。这种温度,让我有种回家的感觉,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月子衿和夜尘依然沉默不语,以沉默反抗沐小小的专政。 “你们别这样子,我保证,自己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21 会好好的采了雪藕回来,保证不会掉一根头发。而且,还有雪猿不是,他这么厉害,肯定能护得我周全的,对吧,雪猿?” 沐小小说着,还不忘找雪猿佐证。雪猿斜眼瞥了一下三人,微微地点点头。 沐小小像找到了依靠一般,忙不迭地说:“看吧看吧,雪猿都答应保护我了,你们就别跟着了哈。乖乖地听话,去果林等我回来,不然等下我又要顾着自己,又要顾着两个冰雕,那样才会出事知道么?” 月子衿和夜尘对视一眼,这一刻,两个人似乎格外的有默契。缓缓地退后一步,却说什么也不转身。看情形是打算在这里等着沐小小回来。 沐小小再次用力地揉揉额角,哭丧着脸看着两个固执的男人。 可是那两个钻进牛角尖儿的男人不为其可怜兮兮的小脸所动,依然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口中呵出的热气挂在眉梢眼角,结了一层纯净的白霜。 沐小小深深地呼吸,吐气,再呼吸,再吐气,终于平复下心里小小的一团怒气。她也明白,月子衿和夜尘是为自己担心,可是难道他们不明白,自己也同样会为他们担心吗? “子衿,小尘尘,你们乖乖地,到果林去等我。我保证,我会毫发无伤地带着雪藕回来。你们呆着这里,身子会受不了的,难道你们成心想让我心疼吗?” 月子衿被寒气冻得越发晶莹剔透的面容悄然地抹上一层浅浅的红,夜尘也不自在地别开脸,依然一脸的冷漠淡然。 沐小小心里得意地笑着,小样儿的,就不信你们的小脸皮能比得上本姑娘的厚,想我沐小小,在前世里,可是什么场面都经过的暗夜杀手,这么一点子情话,不过就是点开胃小菜罢了,看看把你们俩羞的。 抬手抚上月子衿白皙的容颜,沐小小深情地凝视着他。“子衿,听话,如果你生病了,我会心疼死的。你忍心看我为你食不知味,睡不安枕么?” 月子衿看着沐小小诚挚的眼神,明知道她是为了让自己退走,可是依然忍不住在她那样的眼神下败逃,溃不成军。 不只因为脸皮薄,更因为,他舍不得让她心疼,舍不得让她受一点点的苦。 沐小小看着月子衿低下头不言语,心里偷偷地贼笑,转向夜尘。“小尘尘,继续走下去,你会受伤。如果你伤了,以后谁来保护我?这次有雪猿陪我,不会有事情,可是离开之后呢?你打算断送了自己的身体,让我来保护你么?” 夜尘抿紧了唇,不言语,用力地盯着沐小小,眼神中皆是懊恼,脸色却依然冷漠。对视半晌,夜尘狠狠地撇开头,满眼不甘,却也只能无奈地退开。 沐小小走上前,拍拍夜尘的肩膀,对着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再转到月子衿身前,他正默默地凝视着沐小小,眼神清澈却坚定,沐小小从中读出了不顾一切的执着。 如果,你出了事,我也不会独活。 沐小小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抱住月子衿,用力地,像要把他拥入自己的身体里,或者,把自己塞进他的身体一般。 傻瓜,我不会有事的,我会平安的带着雪藕,笑容明媚的出现在你面前。我们还有那么长的人生要走,我怎么舍得放弃和你一起变老的机会呢。等到我们都牙齿掉光的时候,我也依然会一直牵着你的手,走到白头。 放开月子衿,沐小小再次轻轻地亲了月子衿光洁的额头一下,带着浓浓的疼惜和怜爱,如天山上的寒冰一般单纯。 潇洒地挥手让两个人赶紧离开,沐小小再也等不及,感觉着心底强烈的呼唤,转身拖住雪猿长满雪白长毛的臂膀就向前跑去。 冰洞到了深处,多了许多岔路,不知通向何处。可是沐小小却毫不迟疑地拉着雪猿,脚步不曾稍停。 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直觉地就认定,选择的路是正确的呢?甚至没有询问雪猿一下,就那么拖着他向前奔走,熟悉得,像走过了千百遍。 而事实证明,她也确实没有走错,越向前,那呼唤越清晰,她甚至感觉到空气里都传来呼唤的声音,而不单单是响在心灵深处。 冰洞已经深入了山腹之内,不知为何,这个山腹如此冰寒,比天山绝顶上更加地寒冷。而沐小小,却依然不觉得冷,自在地任由那身水红的衣袍在晶莹剔透的冰洞里招摇,宛若一朵盛开的花朵,妖艳而美丽,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雪猿自从沐小小拉住他的手臂开始,就没有说话,只是默不作声地跟着她一直向前走,目光奇异,闪着隐约的期待。 看着沐小小毫不迟疑的脚步,而且所选择的道路没有丝毫偏差,他布满长毛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双眼定定地看着沐小小的侧脸,眼中半边明媚半边忧伤。 冰洞越来越宽敞,寒意也越发地重,有隐约的白雾从冰洞四壁升腾,氤氲着,宛若仙境。白雾缓缓地弥散开来,包围住沐小小和雪猿,恍然若梦。 沐小小的心跳动的越发地激烈,她心里有种明悟般的感觉,十分清楚地知道,呼唤她的声音就在前面,马上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这种感觉,很奇异,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的感应。 眼看冰洞就要到了尽头,沐小小突然放开雪猿的手臂,突兀地停下脚步,雪猿却收脚不及,顺着冲力划出了冰洞。 雪猿停住脚,回头看着沐小小,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恍然。 沐小小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雪猿。她突然不敢踏出冰洞。那样强烈的感应,那样迫不及待的不完全属于她的心情,都让她担心起来。 她怕,刚刚做出了那样的抉择之后,又要面对一些她从未曾预期过的真相。她怕,屡受打击的脆弱心灵承受不了太过复杂的真相。 前一世的黑暗人生,已经让她对复杂的生活产生了极其厌烦的情绪,所以这一生,她情愿做一个单纯的孩子,像一个普通人那样,一点点长大,一点点成熟。 甚至,她愿意隐藏起自己上一世二十年的人生经历,就像未经世事的孩子那样为人处事,做真正的罗浮圣女。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却让她觉得,自己单纯的人生,似乎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向着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 而这,让沐小小担心。 就像现在,站在冰洞入口。进或退,就是完全不一样的前路。 退,她回到月子衿身边,依然做她的罗浮圣女,找齐药材,治好那个口硬心软的老头,然后和月子衿悠哉游哉地旅游赏景,踏遍五湖四海。 进,她就走进了真相。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感应,为什么会有不属于自己又完全从心而来的情绪,为什么对这个呼唤的声音,如此的心有灵犀。 沐小小站在冰洞口,看着雪猿,迟疑不决。 进,还是退? 今天冷羽馨亲爱的又送了影一个荷包,撒花感谢,继续努力码字回报亲爱的们的支持。 抱住,亲…… )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P> 雪莲 沐小小站在冰洞出口处,犹疑着,踟蹰着。这一步迈出去,可能又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脚步悄然地后退,靠在冰壁上,修长的眉轻轻地蹙起,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前方。 那里,雪猿正紧张地注视着沐小小,见沐小小看过来,忙转开头。 他原本一直盯着沐小小的动作表情,可是沐小小目光转过来的时候他又赶忙避开她的视线,他不想影响沐小小的决定,无论她最后是进是退,他都会默默支持。 雪猿撇头的动作虽快,沐小小却依然读出了他眼底的期盼。他在期盼什么呢?在这场未知的真相里,他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恳从最初见到,雪猿就对沐小小表现得熟稔而亲近。那样亲昵宠溺的动作,绝非一天两天的相处可以培养出来。但是沐小小很清楚地知道,她从未见过雪猿。 至少,在她穿越到云苍大陆的十几年里,从未见过他。 而且,在这冰洞深处呼唤着她的,现在确认,应该就是天山雪藕。可是为什么,她对天山雪藕有这样灵犀一点般的感应呢? 让即便她那次在密林中时突然拥有了那样奇妙的能力,可以看到植物的世界,读懂树木花草的情绪,但她也仅仅是作为一个看客,仅限于听和看,要用心才能与它们交流。 可这一次不同,沐小小甚至有一种自己的心与天山雪藕联系在一起的感觉,似乎天山雪藕的情绪与她的心紧紧地牵着。 那是一种,同生同源、血脉相连的感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沐小小抛开脑中纷乱的思绪,目光坚定地看着冰洞出口。 一步,只要一步,就可以离真相更进一些。 沐小小不是懦弱的人,前世今生加起来近四十年,沐小小仅仅逃避过一次。 是那一次,发现挚爱的人,也是自己无法缓和尖锐矛盾的死对头,她心如刀割。看着他手中举起的枪,她忍不住想要逃避,逃开这让人绝望的人生。所以她微笑着迎向子弹,从那一世悲戚的人生中逃离。 那是,沐小小将近四十年的两世人生中,唯一的一次懦弱,唯一的一次逃避。 而现在,仅仅只是探寻一个未知的、可能影响到平静生活的真相而已,她怎么会选择逃避呢? 惊涛骇浪的生活,她是过的烦了,可是,不代表沐小小畏惧! 坚定地,跨出脚步,也跨过命运划开的沟壑。 从此,就是完全不同的人生。 一股清冽的香,在巨大的寒冰石室里萦绕,闻之让人神清气爽,神平气和。沐小小沐浴在这花香里,只觉从身到心说不出的宁静,宛若游子回到母亲的怀抱一般,亲切而祥和。 徐徐地转头,向着花香传来的方向望去。 一朵硕大的粉色莲花,轻柔地伸展着花瓣,绽放自己最美丽的风姿。明明是如此寒冷的寒冰石室,呵气成霜,那花瓣上却晶露点点,明净的水滴却偏偏悠然自在地滚动,折射着剔透的光芒。 沐小小看着莲花歪向一边的花朵,心里涌动着淡淡的喜悦,深深的忧伤,丝丝的感动,绵绵的心疼……一时间千般滋味涌上心头,似打翻了五味瓶,莫可名状。 痴痴地看着,一步一步向莲花走去,每走一步,心底的感伤就越多一些,眼底也渐渐地蒙了一层氤氲的水光。 近了,更近了,近到可以看到莲花嫩黄的花蕊,可以看到花瓣上粉绒绒的一层细纹,还有莲花被花瓣掩盖住的另一半花茎上,那宛若缺了半边的巨大的伤疤。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滴落在莲花瓣上,与花瓣上晶莹的水滴融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哪滴是沐小小的泪。 心里撕裂般的疼,沐小小颤抖着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歪向一边的莲花。修长的指心疼地抚摸着花茎上的伤疤,后背上火烧火燎般地疼,似乎那伤,是伤在自己的背上一般。 那么清晰明了的疼痛,生生地,在后背灼烧着。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22 “姐姐……” 沐小小喉中溢出破碎的低吟,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她的心都狠狠地揪在一起。 一直表现得淡定甚至可以说漠然的雪猿听着沐小小口中呻吟般的呼唤,眼底涌上一层泪光。一千年了呀!他守在这天山绝顶,守在这禁地之中,已经一千年。 等着,盼着,念着,今日,终于又见到她们重逢。 雪儿,你看到了么?烟儿已经重生,长成水灵灵的大姑娘。你呢?你又何时醒来?我等得,真的太久,太久了,久到,我的心都已经变得苍老。 声音一出口,沐小小就惊讶地捂住嘴,一边却又忍不住地流泪。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冲口而出唤雪莲为姐姐,更不明白自己心头这样复杂的情绪是为了哪般。 但是她却清楚,自己看着这朵莲花,会心疼,会难过,会喜悦,会安宁,就像,看到的,是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 茫然地看向雪猿,沐小小一脸的无助,她可怜兮兮地看着雪猿,等待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一个让她明白一切的答案。 雪猿缓缓地走向沐小小和莲花,脚步缓慢而沉重,像是心里有太多负荷不了的沉重,让他不得不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迈开步伐。 “丫头,想听故事么?” 雪猿开口,声音低沉,带着隐隐约约的哽咽,未曾开口,便已经被他要讲述的故事哽了喉。 沐小小靠在雪莲旁边,徐徐地坐倒在寒冰上。不觉得凉,只感受到一丝丝一缕缕的气流顺着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流入体内,缓缓地流动着,汇入潜藏的灵力里。 神情渐渐平静下来,心情也安宁,靠着雪莲巨大的花茎,沐小小恍惚觉得自己就长在莲花旁边,和这朵巨大的莲花背靠着背静静依偎,千万年的时光,就那么静静地走过。 雪猿也走到沐小小身边坐下,布满长毛的手温柔地抚着雪莲粉色的花瓣,眼光朦胧而多情。那目光,沐小小常常在月子衿眼中看到。 额,一个雪猿,一朵莲花,沐小小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疯狂。但同时,她的心底却又觉得理所应当,仿佛这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如此矛盾的感觉,让沐小小觉得自己真的要神经了。 “丫头,你知道么?这朵莲花,秉天地灵气而生,已经近五千年。”雪猿手依然抚摸着雪莲,目光却转向沐小小,眸光中蕴含着深刻的涵义。 “五千年?”沐小小咋舌,“好久远的岁月。” “是啊,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小猿猴,整天跟在母亲身后蹦蹦跳跳,无忧无虑。有一次,我无意中来到这个地方,就看到一枝小小的花茎小心翼翼地从田田的荷叶中伸出来,带着几分好奇地观察这个世界。那时候,我觉得那花茎真是可爱,顶着两个小小的花苞,一左一右,摇摆着,随风起舞。于是我每天都悄悄地背着母亲来这里看它,和它聊我在外面看到的世界,聊清风明月,柳绿花红。” 雪猿脸上露出朦胧的笑,似是回到了那段天真的年月。 “那时候的我,真的很快乐,白天跟着母亲学习生存本领,熟悉我生活的这个世界。晚上的时候,就悄悄地溜到这里,和两个小花苞说悄悄话。看着它们一天一天长大,亭亭玉立地在风中摇曳多姿,翩翩起舞,真的是一件好幸福的事情呢!” 沐小小看着雪猿脸上悠远的神情,听着他讲述着遥远的故事,心里一片宁静,一切的凡尘俗事都远离了,整个空间只剩下淡淡的莲花香,还有雪猿低沉而动人的诉说。 那时候,这个地方,还没有这座冰山,而是一个明澈的小湖,映着青山如梦,绿水悠悠,好不灵秀。而那两个小花苞,就长在湖心的小岛上,一眼甘甜醇美的泉水边。 小雪猿每天都踩着湖中凸起的石块,小心翼翼地越过湖水,去到泉边。喝上几口甘甜的泉水,看着两个小花苞一天天地变大,渐渐地露出粉嫩的笑颜,小雪猿格外地开心。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的过去,小雪猿渐渐长成了大雪猿,他的母亲也因为太老了,而去了另一个世界。可是雪猿并不觉得孤单,因为他还有两朵含苞待放的莲花陪伴。 那两朵莲花长的真的好慢,雪猿数不清经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才看到它们的花苞缓缓地绽开了一点点,露出嫩黄的花蕊,然后徐徐地绽放粉嫩的笑颜。 雪猿依然每日里跑到泉边,看两朵莲花,陪它们说话。那么多数不清的日子走过,他却从来都不觉得厌烦。 两朵雪莲似乎也能感受到雪猿的亲切,每日雪猿到来的时候,都会用力地弯下花茎,挤挤挨挨着生长的粉嫩花瓣在雪猿洁白的长毛上轻轻地蹭几下。 然后有一天,雪猿又来到莲花跟前时,突然听到了两个兴奋而开心的声音。那声音,粉嫩嫩的,带着孩童的清脆甜美,软糯动听。 她们说,雪猿,雪猿,你能听到我们说话么? 影上架了,收藏掉的厉害,亲爱的妞们,如果喜欢影的故事,就请帮忙收藏推荐下下。 如果能冲杯咖啡,留个脚印儿就更好了。 呵呵,感谢凌乱piao香亲亲送的石头,影真的是太开心太开心了。 抱住,亲…… </P> 剑侠薛奕 那一夜,月朗风清,疏疏朗朗的星子在天空中幽幽地闪烁,皎白的月光铺洒在澄净的湖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盈盈点点,宛若珠玉碎了满湖。 清风悠然,拂过岛上的林,枝叶沙沙作响,晚眠的虫儿咕咕哝哝地在静夜里轻吟,小岛上一片寂静。 雪猿踏着走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石块,开心地奔到泉边,长满雪白长毛的手小心地捧住双生的莲花,深深地嗅着那清雅的芬芳。 然后,他就听到了那两个粉嫩爽脆的声音,带着一些欣喜和雀跃,还有隐藏不住的期待。她们说,雪猿,雪猿,你能听到我们说话么?声音清脆,异口同声,有着无与伦比的默契。 恳雪猿惊异地抬头,左看右看,终是没有看到是谁在说话。 “雪猿,雪猿,你在看哪里呢,我们就在你面前呀!” 声音又起,这次雪猿依稀辨别出了声音的来处。他双手猛然离开花茎,吃惊地看着眼前两朵并排绽放的莲花,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让它们,不,她们什么时候会说话了?她们怎么会说话的? 雪猿呆滞的表情取悦了两朵莲花,她们在清风中轻微地摇曳,银铃般的笑声传出,让雪猿想起很久之前,他捡到的一个叫铃铛的方小说西,叮叮咚咚,悦耳极了。 雪猿伸出手,似乎想像以往一样捧着莲花,可是却手足无措地不敢动弹。 两朵莲花咯咯地笑着,微微弯下花茎,亲昵地贴着雪猿柔软的长毛。 从那以后,雪猿就不再是自说自话,有两朵可爱的莲花陪着他聊天,他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完美的日子了。 时间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两朵莲花已经长得很大了。花瓣几乎盖住了泉水,那童稚的声音也转变成少女的清灵,带着点顽皮,还有未褪尽的天真。 而且,她们也有了自己的灵体,以天地间的万花瓣为肉,花茎为骨,花露为血,花香为神。 因为本体为并蒂莲花,同根同茎,依偎生长,所以雪儿和烟儿的身体也是连在一起,背靠着背生长。血肉相连,同行同止,心有灵犀。 “雪猿,雪猿,你帮我们取名字吧,我们都没有自己的名字呢!” 雪猿歪着头看着两朵娉婷着傲然绽放的莲花,眼底流露出深深的宠溺。可是他再怎么思索,也想不出多好的名字,怎么办呢? 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下来,纷纷扬扬,落了一地的白。雪猿伸出毛茸茸的掌,轻轻抖落莲花瓣上的雪。突然像想到了什么,惊喜地摇着手里的那瓣莲花瓣,兴奋地嚷着。 “就叫雪,雪儿,雪儿,呵呵,和我的名字很像哦,多好听的名字呀!” 旁边那朵莲花不乐意了,声音中带着娇嗔与不满。“雪猿,我呢,我呢,我也要一个好听的名字,要和姐姐的一样好听才行。” 雪猿又抓头了,什么样的名字会和雪儿一样好听呢? 雪依然缤纷着,一世界的洁白。小岛上都已经盖满了白雪,只剩下泉眼依然叮叮咚咚,缓缓地流淌着。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依然清澈澄净,甚至带着丝丝的暖意。 寒冷的气息和带着暖意的泉水相接,一缕缕淡淡的白色烟雾袅娜着飘散开来,烘托得两朵莲花宛若在仙境里一般。 雪猿看着如此美景,不由笑了。两只毛茸茸的大掌用力地拍了一下,捧着没得到名字正不高兴着的莲花开心地说:“你叫烟儿,烟儿这个名字也很好听,和雪儿一样好听。” 烟儿和雪儿一起愉快地笑开怀,她们有名字了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雪猿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带着深深的怀念,那段美好的日子,真的让他从心里觉得惬意舒畅。 沐小小正听得入神,心底隐约觉得熟悉。那样的生活,那样的场景,似乎她曾经经历过一般的熟悉到骨子里。 “之后呢?雪儿和烟儿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雪莲茎上会有这么大的伤痕?这多莲花是雪儿还是烟儿?另外一朵莲花呢?” 雪猿看着莲花的目光失去了适才的平静美好,溢出浓重的忧伤。往事不堪回首,再回头,伤依旧,泪肆流,人独瘦。 “这朵莲花是雪儿,另一朵莲花啊,她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想要看看与自己背靠背依偎着长大的姐姐。所以,她坚持要离开生长的花枝,不惜耗费一千年苦修得来的灵力,自断根基。” 沐小小猛然捂住嘴,几乎惊叫出来。“自断根基?那她怎么样了?” 雪猿迷蒙地看着雪莲,笑得温柔。“她没事,因为在她断了姐妹之间的联系时,雪儿将自身的灵力灌入烟儿的体内。所以,她们两姐妹只是失了一些灵力,虚弱了几十年。” 沐小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在刚刚那一刻,她的心几乎跳出了胸腔。 烟儿和雪儿终于见到了对方,可以携着手奔跑,对视着唱歌,相拥着入眠,这对于她们来说,是那么的美好,因为骨肉分离而承受的苦难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样的日子宛若流水一般走过,忽忽几百年就那么过去了,雪儿和烟儿的灵体也慢慢由娇俏的女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样。 肤似凝脂身若柳,秋水为神玉为骨,姐妹两人都是一般的绝世姿容,说不尽的风流,诉不完的美好。 然后到了那一天,一切都改变了。 一个白衣翩然的儒雅剑侠,踏着飞剑翩翩而来。 雪猿那时对人已经没了信任,见他闯入禁地,二话不说挥起巴掌便拍过去。 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雪猿从来没有打得那么畅快过。对于来人,多了些欣赏,手下也就没那么绝情。来人也就侥幸地只落了一身伤,多了一个解释来意的机会。 他说,他是天山雪阁第二十六代大弟子,入禁地只是想为闯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23 入者求一条生路。 他说,闯入禁地之人多为采摘灵药,有些罪不至死,请雪猿手下留情,少做杀戮,以免有违天和。 他说,天山雪阁愿意担负起守护禁地的任务,不叫闯入者扰了雪猿的清静。 他说,他的名字,叫做薛奕! </P> 前尘往事 他说,他的名字,叫做薛奕! 石破天惊,沐小小目瞪口呆地盯着雪猿。世间,竟有如此巧合? 雪猿的目光,掩藏在雪白的毛发之后,隐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嗟似叹! 沐小小看着雪猿的目光,再回头看看那朵硕大的粉色莲花,还有花茎上那个残破的疤痕,心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恳她对这朵莲花有着心有灵犀的感应,她对雪猿所诉说的一切有着莫名的熟悉,她对这个寒凉刺骨的环境有着回家般的适应,她的后背在雪猿的诉说中有着从骨子里流淌出的疼痛…… 她,竟是雪猿口中的烟儿么?那为何,她又是沐小小,又是花魅儿? 这生生世世,究竟是怎样一场轮回? 让心忽然绞痛,有什么方小说西翻滚着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沐小小握紧了胸口,蜷缩在莲花旁,低低地呻吟出声。 莲花轻摆,幽香阵阵,花香似有意识一般徐徐飘来,萦绕在沐小小周围,润物无声地抚慰着她。 意识开始恍惚,疼痛远离,沐小小觉得自己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迷迷糊糊地,无法掌控自己的行为,只能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脱离意识的掌控。 就像是,就像是,有另一个灵魂,占据了她的身体,而她,只能被动地看着,像透过身体的眼睛,看一场自己主演的戏。 “雪猿……” “沐小小”一声悠长的叹息,轻盈地站起身,举手投足间皆是优雅的风情。她看着雪莲,柔细的指颤抖着抚上花茎上的伤疤,清泪一滴一滴地顺着白玉般的面颊缓缓地落下来。 “姐姐——” 杜鹃啼血,孤雁独鸣,声声悲切,催肝断肠。 雪猿看着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形姿态,听着那熟悉的呼唤,忍不住眼底的泪,就那么静静地流下来。口中呢喃地唤着:“烟儿……” “雪猿,一千年了,姐姐依然无法化形么?”烟儿依偎着雪莲坐下,或许我们应该叫她雪儿。隔了一千年,物是人非,两个并蒂而生的双生姐妹再次聚首,却已是,事事皆休。 雪猿低切地叹息,声音中藏不住的哀伤。“嗯,雪儿现在仅仅恢复了少许灵智,无法言语,更无法化形,怕是,要再过千年方可聚灵。 烟儿的泪落得更急,满面痛苦之色,“都是我,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执意入世,姐姐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样子。都怪我……” “傻丫头,别自责了,雪儿从不曾怪过你,哪怕是最后助你穿越时空壁障耗尽了灵力,她也不曾后悔过。”雪猿拍拍烟儿的手,低声地安慰,目光却藏不住悲戚地看着雪儿。 烟儿凄凉地一笑,她明白雪猿的心思,不怨,但是,也无法原谅。毕竟,因为她的任性,才让爱妹心切的雪儿不惜自毁修行,散尽灵力,只为留得烟儿一丝残魂。 那时,雪儿心里,怕是已经做好了万劫不复的准备。 如果不是烟儿对薛奕一见钟情,执意出禁地寻他,也不会引出后面那么多的事端。重强云集,高手汇聚,有为情,有为利。 为情者,苦恋烟儿绝色姿容,天人丰姿,求与佳人携手一生。 为利者,欲得天山雪莲灵体,炼化灵力,求功力通玄可得长生。 可烟儿,只是想与薛奕携手山林,纵情四海,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普通人。 那次真是一场大暴乱哪,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天山上积了几千年的雪都被能量激荡的飓风刮掉了半山。 最后的最后,薛奕和青松护不住烟儿,被迫各自为战,烟儿眼睁睁地看着薛奕被俘,看着他被打得遍体鳞伤,看着他即便支撑不住依然苦苦地拦着那些贪婪的魔鬼。 “以我之血,祭天地之灵;以我之魂,祭万物之母;以我毕生之灵力为媒,愤怒吧,花之诅咒。” 天山绝顶,山风凛冽,烟儿一身白衣胜雪,翩然欲飞。四面八方无数红绿两色的光点以烟儿为中心汇集起来,汇聚成铺天盖地的能量漩涡。 烟儿的声音,飘渺而迷离,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本花妖,却想做一个凡人,贸然入世,是我犯错。可是你们,为何苦苦相逼?” 烟儿身上淡紫色的光芒幽幽地亮起,一点一点地,最后甚至遮住了太阳的光芒。那些红绿光点宛若百川入海一般汇入紫芒中,整片天地都是炫目的紫。 那紫光,温度逐渐升高,最后竟变成灼人的高温,落在身上,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灼烧得发黑。 惨叫声在天山绝顶响起,众人纷纷逃窜,不敢再起贪念,毕竟,相较于虚无飘渺的长生,老命更加重要。 紫芒缓和下来,柔柔地裹住薛奕和青松,治疗着他们身上的伤,滋养他们破败的身体。 薛奕和青松的伤很快就已愈合,虽然精神依然困顿,但只需稍加修养便可无碍。反倒是光芒中的烟儿,身形委顿,小脸苍白得近乎透明。 紫色的光芒依然流转,薛奕和青松脚步虚浮地奔至烟儿身前,却被紫光挡在外面。 “烟儿,快停下来,你快停下来。” 烟儿抬起已经隐约有些透明的小脸儿,却只能无奈地摇头。“停不下来的,花之诅咒,乃是我血脉传承的禁咒,一旦开始,便只能到生命的终结。” 目光迷离而哀伤地看着心爱的人,烟儿的笑容凄美而绝望。“薛奕,真遗憾不能和你去游那名山大川,不能陪着你到白首夕阳。 薛奕的泪落下来,青松也泪眼婆娑。可烟儿却依然笑着,已经半透明的绝美容颜上,笑容凄婉,带着说不出的哀伤。 却原来,苦到极致处,是只能笑着的。 深深地凝望着,似要把薛奕的影子刻在骨子里,永世不忘。烟儿就那么默默地凝望着,笑着,凝望。 直至,身体化作点点紫色的光点,消散在空气里,再也寻不出一处痕迹。 </P> 并蒂莲花双生姐妹 并蒂双生的莲花,尽管已断了身体的联系,却依然有着心有灵犀的默契。 雪儿脸色惨白地跪坐在泉眼边,看着那朵断跟之后浮游在泉上的莲花渐渐没了生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美丽的颜色,缓缓地变得枯萎,心如刀绞。 曾经双生的莲花,同样绝世的风姿,在风里绽放最清丽的笑靥。如今,一朵风情依旧,一朵却已残败不堪。 雪儿心里生生地痛,为双生的妹妹如此的遭际而痛不欲生。许久,泪水被风干,雪儿挺直瘦弱的背脊,眼底的坚定让雪猿心惊。 恳“以我之魂,奉天地之灵;以我之灵,奉万物之母。传递吧,花之奉献。 一股清晰可见的粉色光芒从雪儿眉心射出,直直地投注进枯萎的烟儿本体里。莲花本体停止凋谢,维持在将落未落的阶段。 烟儿虚幻的身体在莲花花蕊中显现出来,她双眼紧闭,眉头轻轻蹙着,似是到了如此时刻,依然无法放开。清丽绝艳的小脸虚幻而透明,宛若纯澈的水晶,美丽却易碎。 让雪儿伸手折断姐妹两人共生的根基雪藕,将烟儿虚弱的灵魂封印在藕中。 “以我灵力为媒,以我灵魂为印,以我骨肉为质,联通吧,并行的空间。花神之矛!” 雪儿清脆的声音又起,随着她的声音,粉色的光芒缓缓在她指间凝聚,渐渐凝结成一根长矛的形态,对着虚空狠狠地穿过去。 雪儿看着光矛刺出的时空漩涡缓缓平复,眼底有着深深的期盼。 “烟儿,姐姐没用,无法护得你周全,在这个大陆,你终会被伤害。换一个时空,换一个身份,好好地活下去,带着姐姐的那一份,幸福地活下去。” 时空漩涡渐渐平息下来,雪儿也似耗尽了灵力一般,身体渐渐变得虚无,明眸疲倦地看着雪猿,满是哀痛和不舍。 雪猿静静地看着雪儿的动作,忧伤而沉默。 欲语无言,脉脉凝望,千言万语就在那对视中无声倾诉。 雪儿微笑着,幻化成点点粉色的光芒,汇入本体中,而烟儿本体的那朵莲花,又继续枯萎下去,最后,化作一颗浑圆雪白的莲子,在泉水上滴溜溜地打转。 “烟儿……” 一声悲戚而绝望的呼唤传来,薛奕一身狼藉地奔到泉边。 雪猿看着薛奕,明白他的心情,因为,他自己,也是这般,哀戚而又绝望。 “烟儿的灵魂已经被雪儿送入另一个未知的时空,不过她受伤太重,已经陷入深度沉眠,几时会苏醒,我们都无法预估。” 雪猿小心翼翼地双手捧起那颗在泉水里载沉载浮的莲子,递给薛奕。“我想,烟儿是希望能在你身边的吧,这是烟儿所化的莲子,也许你可以为烟儿塑造一个本体,那样,烟儿回来的希望,会大些。” 薛奕接过莲子,紧紧地捧在手心,脚步踉跄着离开。他的手,握得死紧,捧在胸口,似乎,那是他此生仅存的寄托。 雪猿眼望着薛奕的背影离开,缓缓地坐在泉边,温柔地抚着雪儿的花茎。 雪儿,从此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的,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更不会让你落得和烟儿一般结局。 雪猿坐在泉边,指尖渐渐散发出刺目的白光。在那白光笼罩下,泉水逆流而上,冲天飞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水幕将小岛罩住。继而,泉水沿着光幕向外流淌,绕着小岛,缓缓地流淌,慢慢结成厚厚的坚冰。 这还没有结束,水依然流着,坚冰越来越厚,越积越高,向着天空的方向,不断上升。 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小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巨大的冰山,在阳光下,折射着七彩的光晕,璀璨而剔透。 雪猿沉沉地睡在曾经的泉水现在已是巨大的冰床边,手还柔柔地握着雪儿的花茎。 他不想醒来,他怕,害怕寂寞会嗜骨磨髓。雪儿已经沉眠,烟儿也不知流落哪个时空,这偌大的禁地,只剩下他自己。他,也会寂寞。 这一觉,一直睡了近千年。 雪儿的本体倏然散发出夺目的粉色光芒,似乎有什么让她开心的事一般,兴奋至此。 雪猿倏然惊醒,看着雪儿无风自舞,风姿翩然,他就知道,是烟儿回来了。 他从冰山里,一路开辟道路。想想,又觉不安心,在正确的通道之外,开通了迷宫般的岔图,以防心怀不轨的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24 人伤害雪儿。 他站在冰洞通道出口,迟疑了一下,缓缓走到外面,看着暌违了一千年的一切,心里竟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回头看看冰山,雪儿沉睡的地方。 雪儿,我要好好打理一下我们的家了,现在的模样,怕是你醒来或者烟儿回来,都找不见回家的路了。 时间倏然,又是十七年转瞬流走,天山绝顶,终于迎来了,等待千年的人儿。 烟儿痴痴地看着雪儿所化的莲花,在她的呼唤下轻轻摇曳,一层几乎肉眼难辨的粉色光芒悄然流转,不由激动地跪倒在冰床边,美目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雪儿的本体。 “雪猿,你看,你看,姐姐已经可以灵力外露了,她醒了,她醒了。” 雪猿不住地点头,笑着笑着,笑出了泪. 远远的大陆另一边,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秘密所在。天空是深湛的墨烂,莹白的结界闪耀着融融的光晕,映照得结界内一片明亮。远远近近的地方,不知名的花草树木散发着幽幽的蓝光,绚丽多姿。 结界深处,一处恢弘富丽的神殿沉默地矗立。神殿最高处,须发皆白的老者远远地凝望着不知名的方向,神情有些期盼,有些哀伤。 烟儿,魅儿已经到了天山吧?她是否了解了一切前尘往事?你是否已苏醒? 只是,再怎么样,我们都无法回到千年前了。 魅儿,终究是魅儿,即使,融合了你的灵魂,也不再是烟儿。 而我,也不再是千年前那个白衣长剑的剑侠薛奕。 我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所以,只能选择远远地凝望。 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天山禁地,巨大的寒冰洞中,烟儿蓦然捂住胸口。那里,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似乎有什么方小说西,正生生地从心底剥离。 那疼痛,耗尽了她这些时日积攒起来的能量,她的眼神慢慢变得无神,虽然努力地睁大眼睛,却只能缓缓地再次陷入沉眠。 沐小小从恍惚中醒来,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那阵莲花的淡淡清香中睡着,但是她却觉得身心前所未有的安宁。 甚至,那个名为薛奕的剑侠也被她抛在了脑后。 即便,自己真的是烟儿转世;即便,那个薛奕和自己在现代时挚爱的人重名。沐小小也不想去探究这其中的因果,毕竟,她不是烟儿。 她是现代的沐小小,是云苍大陆的花魅儿。 不过,转眼看着那株悠然独绽的莲花,看着花茎上狰狞的伤疤,沐小小的心依然会疼。 这是前世今生,沐小小四十来年的记忆力,唯一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虽然,这个亲人,只是一株硕大的莲花。 右手一挽,沐小小掐了一个玄奥的手印,轻轻合上双眼。 紫白纠缠的光芒在她的指尖闪耀,缓缓地凝聚。沐小小左手一动,不知是什么刺在了紫白光芒中。 一滴血以及其缓慢的速度从指尖溢出,紫白光芒似是受到了什么吸引,疯狂地向着血滴涌入。那小小的血滴,竟有那么大的容量,紫白光芒灌注已许久,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 沐小小红润的小脸渐渐变得苍白,似乎那一滴血吸取了她太多的精力一般。 左手挽起,又掐了一个印诀,那滴血似有灵性一般,缓缓地飘起,向莲花方向飘去,落在醒目的伤疤上。 莲花受到滋养,一层粉色的光晕在花体上显现,那伤疤在这粉色光芒中慢慢地变淡,更淡,直至消失,完全看不出原来的痕迹。 姐姐,这伤你自己就可以治愈的吧,可是你却始终留着,惦着。疤痕在你身上,时时刻刻地看着,想必心是痛的吧。趁着现在你还没有强烈的意识,妹妹自作主张去了那陈旧的伤口。从此以后,我们都不再想那些悲伤的往事,开始新的人生,好么? 莲花上粉色的光晕突然开始旋转着,一个个粉色的漩涡在花间打转,似是在表达焦躁而又担心的情绪。 沐小小傲然一笑,伸手轻柔地抚着莲花绝美的花瓣,无言地抚慰。 姐姐,别担心,我不再是那个傻傻的未经世事的烟儿,我有自保的能力。而且,两世为人,我不会再那么莽撞,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你别担心。 粉色的光晕漩涡停止旋转,变得柔和而温馨,缠绕着沐小小抚着花瓣的手指,浓浓的依恋和不舍。 姐姐,我是要离开了,妹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等我办完,我就回到这里隐居,那时候,我们又可以像从前那样,对着清风明月,纵情高歌。 粉色的光芒愈加浓郁,流转得欢快,表达着说不出的喜悦。 沐小小把脸贴在莲花瓣上,轻柔地摩挲。 美人绝世,莲花多姿,相映生辉,竟分不清是花让人更美,还是人让花更娇 最近这两天年终,公司很多事情要忙,所以影更新的少了些。 这两天公司放假,影会努力努力滴码字,争取多码些字,不再出现三四千一天的情况。 也请亲们多多支持影,拜谢。 </P> 那些都是骗鬼的鬼话 “子衿,小尘尘,我们走吧!” 沐小小欢快地冲出冰洞,毫不意外地在冰洞入口处看到笔直地挺立在门口当门神的两个不听话的男人。 心里无声地叹息,却有更多的窝心,沐小小仰头眯起眼看着卖力地放射着阳光的艳阳,阳光暖暖的,暖了她的身体,她的心。 回望在阳光下缤纷闪耀的冰山,沐小小有不舍,更多的,是坚定。 恳姐姐,人生路还很长,妹妹会用心地生活,用心地幸福。你也要早些醒来哟,雪猿等了你好久好久。我们是并蒂双生的姐妹,要一起幸福,才是真的幸福。 “主子,取到天山雪藕了么?”夜尘破天荒地跑开沉默寡言的冷漠姿态,主动询问,惹得月子衿和沐小小两个人注目。 不自在地撇开头,夜尘不去看那两个人的目光,尤其是沐小小,眼中的戏谑那个明显,让人想忽略都难。 让“放心吧,我还不想那老头那么早挂掉呢,更何况,我们家小尘尘这么担心老头的安危,我怎么忍心让小尘尘失望呢,是不是?” 沐小小流氓地伸手勾起夜尘的下巴,语气也很流氓。这样明显的调戏,如愿以偿地让她又看到了羞红了脸的冷面侍卫。 真是怀念哪,貌似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这么逗夜尘了,难怪觉得日子里好像少了不少方小说西。 月子衿和雪猿含笑旁观,能看到冷心冷清的冷面侍卫变脸,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呀,这样的好机会可是一定要牢牢抓住,并且多看几眼滴。 夜尘各自怒瞪了雪猿和月子衿一眼,再毫无威慑力地瞪沐小小一下,脚下一动,便跑出老远,并且一路飞奔,回到果林,至于会不会一不小心跑回天山雪阁,就要看此次害羞的程度了。 沐小小看着夜尘狼狈逃窜的背影,开怀地放声大笑,笑声中,只觉满心的郁结都随之而去。 从她能够看到那个绿色的世界开始,沐小小就一直觉得心头有什么方小说西压着,想要畅快地大笑都有些无力。要入禁地时,更是经历了一番艰难的斗争,虽然不后悔,却难免遗憾。入了禁地,更是明了了前世今生的复杂因果。 这一切的一切,都沉淀淀地压在沐小小的心头,把她压得无法呼吸,无法展颜。及至现在,心安定了,也就没那么压抑了,笑声中都多了一些欢快愉悦。 “雪猿,我们要走了,还有三种绝世灵药需要寻找,路途中还不知道有多少艰辛。姐姐交给你,我很放心。”沐小小目光悠远迷蒙地望着冰山,似乎透过厚实的坚冰看到了冰冻中傲然独放的雪莲,那么遗世独立。 雪猿点点头,伸出毛茸茸的大掌揉了揉沐小小柔顺的长发。 “子衿,我们走吧!” 沐小小伸手拉住月子衿,十指相扣,一起向果林走去. 天山绝顶,一袭妖娇艳丽的红袍在山风中凛冽飞舞,西凉夏单薄的身形固执地立在悬崖边,任由呼啸盘旋的风卷起她墨黑的发,也只是一动不动地凝望着云海深处。 风动云涌,峭壁下的云海翻滚着,缓缓向两侧分开,一条宛若由浮云搭建的长梯显露出来。 一袭水红长裙的沐小小满脸云淡风轻的笑意,挽着月白长衫的月子衿徐徐地漫步走上来。姿态翩跹,步调娴雅,长袖翻飞,姿态若仙。 西凉夏杏眸中掠过一抹黯然,随即被她深深藏起,微笑着看着携手而来的神仙璧人。 月子衿走到西凉夏身前,深施一礼。“子衿让师伯师姐担心了。” 西凉夏摇头,眼底水光氤氲。“没事的,你们平安回来就好。我们大家都很担心,怕你们出事。走吧,师父和师叔已经等不及想要下到禁地寻你们了。” 月子衿心底涌上一股暖流,想笑,清秀的眉却自责地蹙起。“小小,我们快去寻师父师伯吧,他们……” 沐小小紧了紧握着的手,无言地安抚他的情绪。向着西凉夏点点头,率先向天山雪阁行去。夜尘无声无息地跟上, 西凉夏看着他们牵手的背影,心底的酸涩如水一般,几乎将她淹没. “子衿,你们终于回来了,一切顺利么?”见沐小小和月子衿携手归来,尹雪鸾急忙询问情况。 月子衿恭恭敬敬地施礼,“谢掌门师伯挂心,弟子此行一切顺利。” 尹雪鸾点点头,眉间的忧色却依然不减。 月子衿看着尹雪鸾心不在焉的担忧神色,再看看师父的位子空在那里,心里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挣扎着,犹豫着,终是声音颤抖着开口。“师伯,我师父呢?” 尹雪鸾似乎走神了,月子衿唤了几声才回过神来,眉间的忧色更重。“子衿,你去看看你师父吧,他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你们下禁地之后,他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 月子衿猛然从座位上站起,二话不说拉着沐小小就向外跑去。 沁雪阁,肖雨辰的居所,掩映在竹林之后,青碧的竹枝为墙,竹叶做顶,悠然雅致。小桥流水,曲苑流觞,一片宁静的风光。 月子衿深呼吸,脸上露出儒雅的笑容,轻轻地敲门。 “回去回禀掌门,就说我有些修炼方面的问题需要认真思考,请她禁止其他人来打扰。”门内响起肖雨辰略微有些低沉的声音,随口打发着门口敲门之人。 “师父,我是子衿,我和小小从禁地平安归来。” 月子衿话音刚落,竹门便打开了,肖雨辰略显憔悴的面容出现在月子衿和沐小小眼前。 如远山近水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25 般灵秀的面容此刻尽是疲倦,眼下一层深黑均匀地铺洒在眼底,眼中血丝盘根错节,胡髯满面。 沐小小看着肖雨辰憔悴的面容,脑中灵光一闪,莫不是他知道了花月眉已死? “子衿,你们此次采得雪藕,也要马上离开了吧?”肖雨辰也不让两人进入竹屋,就站在门边,眼神飘渺而悠远。 “是,师父,弟子本是打算归家探望亲人,得遇小小,才回转天山。此间事了,弟子会带小小回月影国面见母亲。” “归程时到星落帝国,莫忘了,替为师给你花师伯上一注清香。”肖雨辰声音淡淡的,似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那么云淡风轻的口气,却惊住了月子衿,他愣愣地看着肖雨辰,说不出话来。 沐小小上前一步,目光真挚地看着肖雨辰。“前辈,我们并非有意隐瞒您,只是,花前辈也不想看到您这样颓废的。将心比心,如果设身处地,你也会希望花前辈能自由而开心地活着吧!” 肖雨辰看着沐小小,许久许久,展颜一笑,那笑意虽然只是一下,却安了月子衿的心。“你们别担心我,我只是想要独自祭奠一下她,不会想不开的。” 说着,看向沐小小,眼中有着欣赏的笑意。“若非小小一句谎言,我也不会那么放肆地表露自己的忧伤,也就无法放开这么多年苦苦期盼的心。思念的味道,书味的,又何止是我?” 沐小小动作微小地用手支撑着月子衿突然有些瘫软的身体,脸上笑容依旧。“肖前辈能如此想,我们做晚辈的也就放心了,想必花前辈在天之灵,也会安心。” 肖雨辰点头,眉眼间尽是怅然,目光又迷离起来。“我这些日子,不想出去,你们离开的时候,不用向我辞行。我想,静静地,祭奠月眉。” 沐小小看着肖雨辰眉宇间郁结的愁绪,不禁有些担忧。这样的压抑,这样的怀思,怕是久了,心病就出来了。如果肖雨辰有个三长两短,月子衿会很难过吧! “肖前辈,既然小小一句谎言都能让前辈释怀,那么,临别前,小小再送前辈一句话,希望前辈能好好琢磨一下。” 肖雨辰转头,提起一些性质。“什么话?” 沐小小微微一笑,笑容清丽绝伦。她开口,声调低沉,有些悠远。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说完,沐小小挽着月子衿离开,留下肖雨辰一个人喃喃地念叨着这句诗,细细地书味着个中滋味。 走远的月子衿眼神奇异地看着沐小小,有些崇拜的感觉。 “小小,我现在越来越钦佩你了,在驿路梨花,随口吟出那么大气磅礴的《将进酒》,此刻又信手拈来如此富有哲理的诗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沐小小斜着眼睛看着月子衿细细咂摸书味的样子,狠狠地伸手敲了一下他的头。 “笨蛋,那是用来哄你师父的,你念叨什么。那都是鬼扯的话,什么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都TMD是骗鬼的。我们偏要朝朝暮暮,天长地久,日日厮守,直到白头。” 月子衿看着粗鲁的沐小小,居然口吐脏话,实在无法把她和前一刻那个一脸娴雅地劝说师父的女子联系在一起。不过,这样的小小,才是真正的小小。 而且,她说,要一起朝朝暮暮,天长地久,日日厮守,直到白头。 想着,月子衿露出迷人的微笑,更紧地牵着沐小小的手,向前走去。 </P> 夜游皇宫 这一日,花梨颜检点着酒窖中的梨花酿,又忍不住感叹起来。 “那个小人,居然偷偷拿走了我半个酒窖的秘藏。幸好,她不知道我有两个酒窖,如果被那个死女人知道了,怕不是要搬空我一个酒窖,那我这驿路梨花真的是开不下去了。” 这感慨,花梨颜每天都会念上一遍,也不知,念叨的是梨花酿,还是那个叫做沐小小的女人。 “咦,梨颜你有两个酒窖的窖藏么?那真是太好了,我的梨花酿此次去天山,一半给了肖前辈,一半给了雪猿,正愁以后没有如此美酒,日子难熬呢。” 镜正喃喃念叨着,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骇得花梨颜赶忙张开双臂护住身后的酒桶。 那架势,让人直接想到护着鸡雏的老母鸡。惹得沐小小哈哈大笑。 “你个死女人,怎么这么突然冒出来?为什么侍卫那边一点都没回报?”花梨颜一脸的凶神恶煞,怒冲冲地冲到沐小小跟前,伸出两只手蹂躏着她细嫩的小脸儿。 彰沐小小伸手拍掉花梨颜在脸上肆虐的手,用力地揉了揉。 “你没听说过吗?白天不要说人,晚上不要说鬼。你大白天的在我背后说我坏话,我肯定会出现咯。”说着,沐小小又把脸凑到花梨颜眼前,贼兮兮地笑着。“再说,如果我没来,还不知道颜颜你如此思念我呢!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颜颜你晚上有没有邀我入梦啊?” 花梨颜伸手推开沐小小凑在自己面前的脸,鄙夷地撇了撇嘴。“鬼才会梦到你,我可不想夜夜噩梦缠身,睡不安枕。” “哇,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梦到可爱美丽倾城多姿的我,最不济也是一个春梦,你居然说是噩梦,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 沐小小双手捧心,做受伤状,逗得花梨颜哈哈大笑。 两只手向后一捞,各提了一大坛酒在手,花梨颜用肩膀撞了一下沐小小。“走,我们去喝酒。从你们进了星落山脉,我就觉得喝酒都少了一些滋味。难得你又过来,今天晚上我们不醉不归。” “好,喝就喝,你别心疼你的窖藏就好。”沐小小审视了一遍酒窖,伸手搬了最大的那个酒桶跟上花梨颜的脚步。 这一顿酒,从日薄西山直喝到繁星满天,喝得这叫一个尽兴。两个醉意熏人的女人勾肩搭背地在小屋之前脚步歪斜地跳着歪七扭八的舞步,笑煞了旁人。 谁也没有留意到,流水来处的梨花林中,一袭紫衣的身影静悄悄地矗立着,默默地凝望着那个一身水红的女子,目光痴然而伤痛。 天光破晓,花梨颜皱着娇丽的脸,目光中杀气腾腾地看着沐小小。 “你个死女人,就一晚上就要走,还不如不要来。”口中虽然如此说着,手上却死死地拉着沐小小的手,似乎这样,就可以留下她一般。 沐小小眉眼间都是俏皮的笑,一手在花梨颜的掌握之中,另一手豪迈地揽着花梨颜的肩膀。“我这不是要去寻药给我家老头子治病嘛!要是你不舍得我,跟着姐姐混得了?要求不高,只要一天三餐外带宵夜地给姐姐煮方小说西吃,吃穿花费都你出银子就可以了。” 花梨颜马上松开沐小小的手,脚下还向后退了两步,一副我不认识她的模样。 沐小小好气又好笑,众人却是毫不掩饰地放声大笑,笑声在梨花林里回荡,清脆而动人,洒落一地的欢乐。 “颜颜,此次一别,才真是不知何时能见了。我要先南下,再西去,后北上,这一路的时日,就不知会耽搁多久了。” 离别在即,沐小小的心情也有些低落。虽然真正相处的时日只有短短的两三天时间,但与花梨颜的友情却是真真实实的深厚。 在这云苍大陆上,花梨颜是她第一个真正的同性朋友。她是真的珍惜,也是真的不舍。 花梨颜挽着沐小小,笑容有些感伤,沐小小也同样是她结识不久却相交甚深的知己。 “小小,天涯路远人常在。无论何时,来星落帝国,记得来我这驿路梨花,我们把酒谈天,我酒窖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沐小小伸手用力地拥抱一下花梨颜,这动作,很柔情,放在云苍大陆的女子身上,会被人笑作矫揉造作。但是放在沐小小和花梨颜身上,却只让人觉得深刻。 那样深厚浓烈宛如纯酿的友情,深深地感染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好了,颜颜,我真的要走了,待得俗事了结,我再来驿路梨花,与你对酒长歌。”沐小小拍拍花梨颜的肩膀,潇洒地转身,向着梨花林走去。 走至一半,突然又回过头,正正地撞见花梨颜难舍的目光。然后,沐小小对着花梨颜勾起唇角一笑,那笑,有些顽皮,有些贼,让花梨颜涌起一丝不安的感觉。 “颜颜,你刚刚说你的酒窖随时为我敞开。我早知你深情厚意,所以昨夜已自己到酒窖,把上次搬剩下的酒都一并打包了。” “沐小小,你个死女人……” 花梨颜惨叫一声,眼睁睁地看着沐小小逍遥地背对着众人挥挥手,扬长而去。 表情是狰狞的,嘴角却不由得牵起一丝动人的微笑。 “子衿,等下我们要不要去星落帝国皇宫转转?上次我要去,你们拼命阻止,带着我方小说绕西绕,就是不让我去皇宫探探。” 是夜,沐小小三人入宿在星耀城,某个不死心的女人捧着一杯梨花娘,咧开一脸讨好的笑容看着月子衿和夜尘。 “小小,不是不让你出去玩,但是皇宫毕竟不同于其他地方,守卫森严,高手如云,很危险。如果你想参观皇宫,等到了月影国,我带你好好转转。” 月子衿削着一颗水果,和声和气地劝说沐小小。而夜尘,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副表情表达出来的,绝对没有一丝赞同的意思。 张开嘴巴,吃着月子衿切好的水果,沐小小一脸的无奈,心里却转着小算盘。 哎,多无聊的日子,不找些事情玩一玩,怎么熬啊! 夜半,沐小小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来,小手一转,一株长得似兰非兰的奇怪小花就出现在手中。她小心翼翼地把小花靠近烛火,一股奇异的芬芳渐渐散发出来,不浓烈,却清晰可闻。 香气缓缓飘散,不出半刻,整个客栈都被香气环绕,客栈中的人都在香气中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 沐小小嘿嘿贼笑着,得意洋洋地摇晃着手中的小花。子衿,小尘尘,你们都想不到我会用半日醉吧?等你们从美好的梦乡中醒来的时候,我也逛完皇宫咯。。 利落地换掉一身的水红衫裙,沐小小把自己打扮成标准的夜行人。满意地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确定自己确实装扮合格之后,沐小小推开窗子,动作轻巧地翻出客栈,一路直奔皇宫。 在她身后,一白一黑两个身影也从各自的窗口翻出,无奈地对视一眼后,暗自尾随沐小小向皇宫而去。 皇宫守卫果然不同凡响,沐小小加倍小心地潜行,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有三拨侍卫走过。 唔,往哪边走会比较好玩呢?左边看来灯火通明,金碧辉煌,估计是皇帝的地盘。那右边呢?黑洞洞的,看来就有几分吓人,额,不会是冷宫所在吧! “小小,向右。” 寂静的夜里,宛若蚊呐一般的声音悄然响起,沐小小却几乎被这轻柔淡雅的声音吓得丢了魂。捂住已经张得老大差点失声尖叫的嘴巴,沐小小明丽的眸在黑暗中愤怒地喷射出星星点点的火光。 月子衿无视沐小小愤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26 怒的眼,修长的指握住她的手腕,牵引着她向右侧行去。 虽然很小便被送到天山雪阁,但皇室子弟毕竟见识非凡,不是沐小小这种乡下未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可比。参照月影国皇宫的格局及云苍大陆上的建筑习惯,月子衿不难判断出星落帝国皇宫的格局。 一路向右,穿过曲折的回廊,重重叠叠的宫殿,沐小小走马观花地欣赏着星落帝国的皇宫。 一阵阵奇花异草的芬芳扑面而来,沐小小拉着月子衿停下脚步,悄然地向着花香传来的方向摸去。 御花园,这是任何一个皇室处所必不可缺的装备,也是吸引沐小小脚步的所在。暗夜里,无法看清那些倾国名花是怎样的风姿,但是那诱.人的花香却让沐小小流连忘返。 闭上眼睛,又是那样一片盎然的绿,绿色的光点围绕着她雀跃地旋转。沐小小脸上露出迷蒙的微笑,用心地与它们交流着。 睁眼,沐小小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御花园里静默地矗立着的小屋。 那小屋简单而平实,就像云苍大陆上那些普通人家的房子一样朴素实用。可是放在星落帝国的皇宫里,这样一个小屋就显得格格不入与众不同了。 那些花草告诉沐小小,这栋小屋,建于十年前,属于一个十几岁的男孩。那个男孩,从十年前,他五六岁的时候,就搬到这个小屋里。每日里,有一半的时间,男孩是停留在花园里,照顾花花草草。这御花园里,有一大半的花草,都是男孩亲手栽种出来的。 这个男孩,有一个显贵的身份。 十年前,他是星落帝国唯一的皇子。 十年后,他是星落帝国至尊的王上。 星落男帝 小屋仍然亮着烛火,幽黄的光芒在暗夜里静静地闪耀,洒落一片温暖。就像,山间一栋普通的小屋,住着的是普通人,有着平凡的人生和幸福。 那感觉,让人忘记所在之处乃是星落帝国最尊荣的皇宫,归于平淡。 沐小小很难想象,一个几岁的孩子,身份如此显赫的孩子,就独自居住在这样的小屋里,一住就是十年。而且在他登上王位,成为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王者之后,依然如此。 为着心头不知名的疼惜,沐小小不顾月子衿的阻拦,蹑手蹑脚地接近小屋,小心翼翼地扒在窗口探头向屋内望去。 镜一个单薄瘦削的少年地坐在桌前,乌黑柔顺的发丝顺着颊侧如水般散落,发丝随着窗口偷溜进屋子里的风微微扬起,露出少年如画般精致的眉眼。 他的指间轻轻地抚摸着什么,眼也怔怔地看着,神色间流露出与年纪不符的忧伤和思念。 如此年纪,还是个孩子,本应有一个飞扬肆意的青春,可是这个孩子,却在眉间堆积了深浓的忧郁,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彰他本是星落帝国最尊贵的人,可是此刻,坐在桌前的,只是一个忧郁的少年而已。 一阵清风拂过,沐小小的发丝随风飞舞。 少年弧线完美的鼻翼抽了抽,猛然回头看向窗口,眼中的光芒,亮若星辰,闪烁着巨大的狂喜和深深的期盼。 他一个箭步冲到窗口,急切地向窗外探望。 夜色朦胧,在幽黄的光晕里显得迷离而美好。夜风轻送,御花园中的奇花异草随风轻送着深深浅浅的幽香。星光闪烁,和少年明亮的眸子相映生辉璀璨夺目。 少年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幽幽地叹息一声,看着迷蒙的夜苦涩地微笑。 “姐姐,我以为是你来找影儿了,影儿好想你。十年了,你是不是已经把影儿忘得一干二净了?可是影儿每天都在想你,影儿好想你。” 少年拈起指间那方小小的玉珏,指掌眷恋地摩挲着。清透纯澈的脸上溢满了浓重的哀伤,他的口气,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悲凉。 看着他,沐小小的心都疼起来,很想打断他的思绪,让他不要沉浸在伤痛中无法自拔。“喂,小家伙,你小小年纪的,干嘛一个人在这长吁短悲春伤秋?” 少年似是被吓到了,捂着胸口后退了两步,一脸惊讶地看着不知何时坐在窗边翘着脚看向自己的女子。 女子眉如远山目似秋水,一脸笑吟吟的模样,俏皮可爱中透着灵秀慧黠。 有风拂过,一缕清淡的莲花香随风而起,飘渺得几不可闻。 少年似是痴了,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窗边的女子,他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女子就消失不见。莲花香萦绕着,在小屋内盘旋,少年眼中水光氤氲,潋滟着多情的水波。 沐小小歪着头看着少年,头有些疼。本想打断他的悲伤,所以顾不得自己私闯民宅的夜行人身份,主动暴露出来。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少年看到她之后反倒更加悲伤的模样,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不由无奈地苦笑。 少年脚步踟蹰着,向前迈了一小步,再一小步。看沐小小依然含笑地望着自己,忍不住一步冲到窗边,伸手便握住沐小小的手腕,紧紧地,似溺海的人抓着唯一的那根救命稻草一般。 “姐姐……” 少年开口,声音清脆甜美,带着丝丝的哽咽。眼泪也在开口的那一瞬间,顺着他明晰清透的小脸滑下来。 一滴,一滴,滴落在沐小小手腕上,不知道灼伤了谁的心。 沐小小愈发地无奈,这个美少年为啥一副被自己抛弃了的委屈模样?这种始乱终弃的事情绝对不是她沐小小会做的事情。 “我说小弟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少年灵秀的眸倏然瞪大,眼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他死死地凝视着沐小小,想要看出玩笑的痕迹,最终却只能无奈地放弃,可怜兮兮地把手伸到沐小小眼前。 少年的手掌白嫩柔软,肉乎乎的很可爱,指尖似有融融的光芒在闪烁。软软的掌上,托着一块莹润冰透的玉珏。 玉珏一看便知是上好的冰种美玉,清凌凌的宛若明澈的水波。可是那雕工,幼稚而粗糙,毫无章法可言,让人忍不住感慨雕琢的人实在是暴殄天物。 额,有些眼熟的样子!沐小小歪着头仔细打量。 嗯,那拙劣的刀工,可笑的干扁四季豆造型,还有那背面清晰可见的歪歪斜斜的沐字,都让沐小小不敢直气壮地否认自己就是那个暴殄天物的人。 想想,嗯,貌似,貌似是自己七岁那年偷溜出秘境时的杰作。 那次在罗浮秘境的藏宝库里,沐小小随手兜了一包方小说西就跑,一路走一路变卖了七七八八,最后只剩下了一块冰种翡翠。 然后呢,嗯,对了,救了一个被人追杀的小屁孩,带着他租了一间小屋住下。一住就是一个月,小屁孩的伤好了,他的家人也终于寻来了。 临别的时候,小屁孩抱着沐小小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得沐小小很无奈。 所以摸来最后一块冰种翡翠,运刀如飞地雕了一颗干扁四季豆送给小屁孩,然后保证说自己一定会找机会去看他。 再然后,便被师父揪回秘境,足足十年,弹指一挥间。 那个小屁孩叫什么名字了呢?再想想。 嗯,姓木,这点毋庸置疑的印象深刻,因为沐小小自己也姓沐,虽然同音不同字。名字,名字,对了,是叫轻影。 沐小小拇指和中指一抹,响亮地一弹指,回忆完毕。 沐小小惊讶地睁大眼睛。缘分如此奇妙,半夜不睡觉跑到皇宫里游荡,居然就好死不死地撞到少年君王。而这个少年君王,居然就是自己当然顺手救下的小屁孩。 仔细打量着,眉目宛然的少年脸上,怎么也寻不出当年那个流鼻涕掉眼泪的小屁孩影子。没想到啊没想到,当年那个小娃娃已经长成了这么一副诱.人的正太模样。 心底暗暗地咳了咳,沐小小压下心头暗暗滋生的邪恶的心思。 少年眼睛瞪得滚圆,看着沐小小,眼中的期盼那么明显,透明澄澈。他的眼底,潜藏着脆弱,像一碰就碎的水晶。 沐小小暗暗叹息,伸出手指,宠溺地勾了一下少年漂亮的鼻子。 这个动作,是当年七岁的沐小小的招牌动作。 同住的那个月里,因为伤痛,因为想家,木轻影总是偷偷地抹眼泪。每次被沐小小发现,她都会带点宠溺带点惩罚地刮一下木轻影的鼻子,然后告诉他,男儿有泪不轻弹。 少年眼底的光芒被重新点亮,璀璨明媚,星光点点。一伸手,木轻影便抱住坐在窗边的沐小小,头埋进她的怀里,就像,十年前一样。 “姐姐,姐姐,你终于来看影儿了,影儿等你等得好辛苦。”说着,少年的肩膀轻轻地耸动起来,眼泪浸润了沐小小的衣襟。 沐小小对天翻了个白眼,收回先前的评价。木轻影依然是当年那个爱哭的小屁孩,什么正太,纯属错觉。 等木轻影哭够了,沐小小的衣襟也像在水里泡了一下再拎出来一样。无奈地伸出两根指头扯起衣襟抖了抖,沐小小只觉得夜风吹过,胸口一片冷飕飕的凉。 木轻影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反身在床上扯起一件大麾,披在沐小小身上,也顺便挡住她身上不合时宜的黑色夜行衣。 “姐姐,你好厉害哦,居然能找到皇宫来,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正太小男帝双眼亮闪闪地映着水光,崇拜地看着沐小小。 沐小小身体僵硬了一下,心底暗咳,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木轻影她只是溜进皇宫玩玩,不小心把他挖出来了。不过看着木轻影感动得水汪汪的大眼睛,沐小小心里艰难地斗争了三秒钟,决定还是让他误会好了。 “影儿,你怎自己一个人住在这个小屋里,你应该有自己的寝宫吧?侍卫呢,怎么都没人保护你?” 木轻影依靠着沐小小坐在窗边,脸上露出幸福的笑。 “姐姐,我怕住在寝宫里,姐姐来的时候就不认得影儿了。这间小屋是我按照记忆里我们的家建造的,花园的花卉也是我一点点收集齐全的,可惜,无论我怎么照顾,它们也不像那年姐姐你种的花那样繁茂芳香。” 沐小小被木轻影握在掌心的手微微一紧,心下叹息。当年自己的举手之劳,木轻影却惦念了这么多年,是怎样的心心念念,才让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记忆如此深刻? “影儿不担心姐姐来的时候,你认不出姐姐吗?” “才不会呢。”木轻影嘟起了形状美好的唇,不依地晃着沐小小的手臂。“姐姐身上有一种独一无二的清香,不管气味多复杂,只要我闻道了专属于姐姐的香,就不会认错了。刚刚我就是闻到了姐姐的味道,没看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产生幻觉了呢。” 沐小小偷偷地掀起大麾,鼻子很迅速地凑过去闻了一下,什么都没闻到,于是很无语地问苍天,到底是什么味道让木轻影闻到了捏? “王上这里今日还真是热闹呢,希望臣没有打扰了王上的雅兴。” 可怕的宴席 夜空墨蓝深湛,星子幽幽地闪烁,微风轻送,花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27 香袭来。深浓浅淡的香气缭绕在两人周围,却依然无法掩盖沐小小身上清幽淡远的莲花香。 木轻影依偎在沐小小身边,嗅着这深藏在记忆深处,镂刻在心版上的清香,眉眼弯弯,小脸上尽是满足的笑意。 “王上这里今日还真是热闹呢,希望臣没有扰了王上的雅兴。” 寂静的夜里,一个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在花园里响起,惊醒了夜的安眠。 矩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一丝慵懒,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柔媚。似是陈年的佳酿,带着一股子醉人的味道,在空气中浅浅地盘旋,从皮肤的每一颗细胞中柔柔地钻进去,一直钻到心底。 沐小小眸光呆滞地看着一袭紫色衣袍的男子款款走来,长袍下摆扫过草地,划出飘逸的弧度,风姿楚楚,翩翩动人。 他一头浓墨般的青丝随意地披散在肩上,随着晚间轻拂而过的风微微扬起,慢慢飘落。额间一颗美人痣鲜红欲滴,似乎流转着淡淡的光晕。 祀沐小小再次无语问苍天,啥叫缘分哪,怎么到了哪儿都能碰着熟人捏? “王叔,你今晚怎么有空过来看我?”木轻影开心地打开房门,迎进木离。 沐小小嘴角隐隐抽动,王叔?那个紫衣妖精居然是星落帝国的王室,而且是王叔?那不就是房间传闻所说的那个冷血强势、把持朝政的摄政王? 额角一滴冷汗滑落下来,沐小小仔细回忆自己在驿路梨花时的言谈举止,应该没有什么开罪他的地儿吧?唔,好像只有那曲天下无双是两个人直接接触的,应该,没问题吧? 沐小小心底暗暗计量,却未曾想到,就是她的那曲天下无双,撼动了冷血摄政王的心,念念不忘。 “听侍卫说,你这里有不明人士出现,她们又不敢过来打搅你,所以我特意过来看看。” 木离口气淡淡的,他说不出口的是,从沐小小进入星耀城,行踪就在他掌握之中。夜里探子回报,沐小小几人直奔皇宫而来,他便也迫不及待地入宫。 目光转到沐小小身上,在大麾缝隙中露出来的夜行衣上轻描淡写地瞄了几眼。“沐姑娘,有些日子没见了。” 沐小小嘿嘿干笑了两声,不着痕迹地拢紧了大麾。“是啊,有几个月没见,木公子的气色愈发地好了。” 木离眉尾一勾,风情妖冶。“怎么没见月公子和夜侍卫?” “木离兄,几月未见,子衿这厢有礼了。”一袭月白长袍的月子衿在花间悄然现身,徐徐地向着窗边走来。姿态闲雅,就像是在自家后花园里散步一般。 夜尘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沐小小身后,静默无言地守护着她。 沐小小嘿嘿干笑了两声,毕竟私闯民宅被主人抓个现行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尤其是闯进去才发现,民宅的主人是老相识。 沐小小现在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地窝着,偏要做好人,安慰俊秀的正太男帝了。 实在是太丢脸了,沐小小心里暗暗祈祷着盼着这事儿,就这么你不提我不说地混过去,明天一早就逃之夭夭,逃离星落国,再也不在这里出现。 老天没有听到沐小小的祈祷,木离口气淡淡地,开口问道。“还未请教,沐姑娘夜入皇宫,有何指教?” 心里哀嚎着,沐小小脸上的肉抽动了几下,考虑要不要坦白从宽,告诉他自己只是没见识,想要到皇宫里瞅瞅,见见世面。 “王叔,姐姐是来找我的。她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救我的小姐姐,十年前她答应过我会来找我,现在她来了。”木轻影拉着沐小小的衣袖,眼神那叫一个朦胧。 木离看着木轻影,心里无声地叹息,没有揭穿他的自欺欺人。 “既然是来找王上的,那便在宫中留宿一夜吧,明日再摆宴招待沐姑娘,也方便沐姑娘和王上叙旧。”说着,不待沐小小反对,便扬声吩咐侍人安排宿处。 沐小小看着木轻影宛若小鹿般单纯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了,只能无奈地留了下来。 . 翌日,星落皇宫大火,烧毁了御厨房附近三座宫殿,无人伤亡。 关于这场大火,民间流传了许多版本,其中有三个版本广为流传,为百姓茶余饭后添加了不少谈资。 版本一:云苍大陆女权至上,偏生星落帝国皇室从无王女诞生,老天降下惩罚,以火预示,星落帝国将改朝换代。 版本二:星落帝国的少年男帝荒淫无道,带妖女入宫,妖女在宫中兴风作浪,受到天谴,死于大火之中,还帝国皇宫一个安宁。 版本三:少年男帝的红颜知己身体不适,男帝为表情深,亲自起火烹药,奈何十指未曾沾过阳春水,以三座宫殿为代价换得一碗药,博红颜一笑。 而真正的情况却是,男帝不顾众人阻拦,亲自下厨,以烧了御厨房及三座宫殿为代价,做出了一桌看不出模样的菜肴,招待救命恩人。 宴席摆在御花园,受邀出席这场宴席的人只有沐小小三人,木离作陪,加上木轻影本尊只有五人。 沐小小笑脸僵硬地看着满桌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菜肴,再看一眼木轻影期待的明眸,只觉得嘴里发苦,胃都在痉挛。偷偷地取出一颗芳香的药丸塞进嘴里,再暗度一颗给月子衿。 此时她突然有些羡慕起夜尘,他坚定地说,身为侍卫,不可与主子同席,坚决地拒绝了木轻影的邀请。远远地站在花园另一头,默默地守护。 可是沐小小却很清楚,夜尘是听传话的人说王上亲自下厨,备了一桌酒宴招待几位贵客,所以才如此“守规矩”。 感觉到药丸在体内散开,一股融融的暖意在胃里盘旋之后,沐小小拿起筷子,一脸大义凛然的就义模样,夹起一筷子据说是青菜的黑丝。 木轻影满脸期待地看着沐小小,眼睛亮闪闪地含着满满的期待。“姐姐,味道怎么样?这是我第一次下厨呢,御厨说第一次能做出这样的水准是很难得的呢。” 沐小小伸长了脖子把黑炭吞进肚里,脸上艰难地扯起一丝笑意。“嗯,影儿很棒,第一次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实属不易。” 一声轻笑在对面响起,沐小小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顾自地翘着脚啃水果的木离。他慵懒地支着下巴,眼睛里塞得满满的笑意,戏谑地看着沐小小。 “真的吗?我还担心自己做的太难吃,姐姐无法下咽呢。影儿好开心,我也陪姐姐一起吃。”木轻影得到沐小小的肯定,眉开眼笑,执起筷子就夹向那盘黑炭。 “不要——” 木轻影的筷子顿在盘边,宛若受到惊吓一般愕然地看着沐小小。 沐小小看着木轻影惊愕的脸庞,不由脸色僵硬着,艰难地扯开一个难看的笑容,生硬地转着话,“我是怕太少了,不够姐姐吃。影儿的一片心意,姐姐要细细书尝。” 如此生硬的理由,只有满心思装着沐小小的木轻影相信了,他的唇边绽放动人的微笑,那么明净,像一块清透的水晶,闪耀着剔透的光芒。 殷勤地夹起一块据说是肉的焦炭,轻轻地放在沐小小的碗里,看看,觉得不够,又每样菜都夹了一些到沐小小碗中。 沐小小欲哭无泪地看着碗里堆积的小山,只觉得胃都在痉挛。 又是一声轻笑传来,这一次,含了淡淡的嘲讽。 沐小小抬头狠狠地瞪一眼木离,继而笑眯眯地夹起一大团黑炭,在木离惊讶的目光中放进他的碗里。“木离兄,也吃一些,难得影儿亲自下厨,你这个做王叔的也要好好书尝一下才是。” 一边说着,一边动作快速地将木离的碗堆成和自己碗中一样形状的小山。 木离眸光变得幽深,凝望着沐小小好一会儿,就在沐小小觉得自己脸上的假笑都要僵硬了的前一秒,木离拿起筷子,动作缓慢地夹起碗中的黑炭,缓缓地放进口中,一下一下地细嚼慢咽着,竟似真的在细细书尝一般。 沐小小的笑脸僵在脸上,无语地看着木离。 木离眼光奇异,闪着莫名的光芒,竟让沐小小不敢对视,偏过头胡乱地夹起一筷子菜塞入口中。 月子衿心疼地看着沐小小,那些菜一看就知道无法入口,可是几人都无法伤害那个单纯的少年。这些菜,再怎么难吃,也是他一番心血,没人有权利糟蹋。 深吸一口气,月子衿在沐小小又一筷子夹下的时候提前把她要夹的菜捡入自己的碗中。 沐小小左手在桌下突然一动,握住月子衿的手腕。 月子衿看着她,温柔地一笑,笑容清雅,风情无限。那一刻,御花园中的奇花异卉都失了颜色。阳光的所有光芒,都照在了那个翩然若仙的男子脸上。 月子衿拢起袖子,夹起碗中可怕的菜肴,毫不迟疑地放入口中。 沐小小眉心轻拢,心底却涌动着浓浓的感动。这个宛若谪仙般的男子,平日里少言寡语,但是却在细节处给她无与伦比的感动。 木离看着情浓意浓的两个人,眼眸深处掠过一抹黯然。转眼间,却看到木轻影也是一脸的心碎。怔了怔,未曾想到年纪小小的木轻影竟然已经情根深重。 十年前,不过是几岁的孩子,懂什么?短短相处了一个月,怎么会产生如此深刻的感情? 木离脑海中转着种种念头,手下却毫不迟疑地夹过一些菜塞入口中,而那菜的上方,沐小小的筷子悬在那里,旁边,月子衿的筷子也空空地悬着。 沐小小的心猛然揪紧,不敢置信地看着木离,脑中一闪而过的明悟,让她突然想要远离。 嘴上一直口花花地说着要遍寻云苍大陆的美男,这是老天对她的补偿,可是心里却依然坚守着前一世的原则。她无法接受男人三妻四妾,自己就更不想要三夫四君,那样,对每一个人都是伤害。 不可否认,木离是一个出色的男子,那样的风姿,那样的才情,说一点都不心动是假的。可是骨子里,沐小小想要的,一直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是那种天下无双的爱情。 而她,也一直以此原则约束自己,不曾招惹其他男人,她不想伤害月子衿,也不想伤害其他的任何人。 可是,此刻,木离下意识的行为,却让她猛然间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招惹了这个妖精一般的男子。伤害,也无法避免了。 看着沐小小脸上的彷徨,木离的心狠狠地抽痛起来。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却不曾想,相思错寄。 夹了一口菜入口,已经不觉难吃,因为心里的苦,已经压过了口中的滋味。 沐小小看着木离云淡风轻地笑着,眼角眉梢都是飘摇的妩媚,眼底却是深深的伤,心里不由涩涩的,说不出的千般滋味。手下,便无意识地夹着菜,一口接一口。 月子衿看着失神的木离,再转眼看看失神的沐小小,不由心下黯然。 一直都明白,以沐小小的出色,肯定会有很多优秀的男子被吸引。而且云苍大陆女子为尊,三夫四君实属正常。可是却从不曾深想,下意识地把沐小小可能会有很多夫君的情况排除在外。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28 可今日,这样的场景生生地撞入眼底,尽管沐小小未曾有丝毫表示,月子衿也无法再自欺欺人。 美好如她,值得这世间最好的,自己如此凡俗之人,又怎能独占? 想着,心里酸酸涩涩,说不出的滋味。竟觉得那盘咸的让人咋舌的菜,入口可以缓解口中的苦涩。 席间,只有木轻影一个人心情愉悦,看着大家如此捧场地埋头苦吃,他的笑脸,就不曾落下。尤其是姐姐吃的如此专注,更让他心里甜丝丝的。 一桌可怕的菜肴,就在三个各怀心思的人失神的不正常情况下一丝不剩地吃了个干净。 几个人在失神的情况下把菜肴一扫而空的后果就是,沐小小三个人又在星落帝国皇宫滞留了七天。 前三天,沐小小和月子衿以茅房为家,直折腾得人都瘦了一圈。 夜尘看着沐小小憔悴的小脸,不由深深地自责,如果不是沐小小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他说实话,伤了木轻影的心,他怎会眼睁睁地看着沐小小吃下那么可怕的菜? 这三天里,夜尘成了沐小小的移动轿子,顾不得羞涩,脚软的沐小小只能请夜尘抱她去茅房。不管是何时,只要她唤一声,夜尘都会闪电般出现在她床前,抱起她直奔茅房而去。 而另一个月白的身影,就只能很无奈地一路一手扶着扶栏,一手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地往茅厕挪了。 不是他没人搀扶,而是他很坚定地拒绝了木轻影调派过来的侍卫侍人。 尽管沐小小一再强调自己和月子衿是因为水土不服所以闹肚子,可是第二天,王府就传信说摄政王因腹痛而无法上朝。面对如此惨烈的事实,木轻影终于明白,他做的菜是多么的可怕,居然害得亲爱的姐姐如此受罪。 而自责之下,木轻影不再殷勤地探望沐小小,而是悄然地躲起来,只是每天催着御医给沐小小熬药送汤。 而沐小小,在如此情况下,也无法分神安慰可怜的正太小男帝,只能无奈地让他先钻牛角尖。 足足跑了三天茅房,沐小小的肚子终于平静了下来。然后她拿出自己苦心研制的药丸发呆,怀疑自己的医术是不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及至听说摄政王木离足足跑了五天茅房之后,沐小小才重新恢复对自己的信心。这一身的医术不是白学的,调配出来的药,不敢说是神药,也绝对不是那些江湖郎中手里的狗皮膏药。 接下来的两天,沐小小拼命地吃方小说西,努力地补充那三天里损失的养分。不过已经瘦削的脸颊,不是暴饮暴食两天就可以补回来的。 终于有力气走路,已经是那次宴席之后的第六天了,木轻影也躲了五天没有露面,据侍卫偷偷透漏,这几天,木轻影一直把自己关在御花园的小屋里。 脚步打着摆子晃到小屋前,沐小小二话不说抬脚就踹开房门。 木轻影正双腿蜷缩着窝在桌前的竹椅上,细长的手臂紧紧地环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长长的黑发散落下来,披散着,落在后背和腿旁,显得格外的柔弱。 夜风从窗外吹入房间,掠起木轻影的发,他的小脸,苍白得近乎透明,短短几天,原本略有些圆润的下巴就已经变得尖尖的。 他的眼中有血丝淡淡的蔓延,眼睛有些红肿,鼻头也红红的,不知道哭了多久。 门发出那么巨大的声响,他也没有察觉,就那么呆呆地看着窗外。 沐小小轻轻叹息一声,悄然走到木轻影身边,展开手臂把他拥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他柔细的黑发。 “姐姐,对不起,影儿居然用那么难吃的菜毒害姐姐。”木轻影在沐小小的怀抱中回过神来,蓦然展开双臂拥抱着沐小小的腰,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傻孩子,不许这么说。姐姐是吃得很香啊,那是影儿的一片心,姐姐不是吃菜,而是书味影儿的情意呀。”沐小小柔柔地哄着木轻影,声音却认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这个孩子,勾起沐小小心中的母性,想要爱护他,怜惜他,宠他。 “姐姐,你应该告诉影儿的,影儿宁愿把那些菜都丢掉,也不想让姐姐难受。”木轻影眼泪鼻涕都蹭在沐小小身上,一如十年前一样。 沐小小无奈地叹息,好好的一件衣裳,又要报销在木轻影的手里了。 “影儿,姐姐真的吃得很开心。如果倒掉了影儿的菜,影儿会难过,看着影儿难过,姐姐也会心痛。所以呢,如果跑几天茅房能换来影儿的开心,姐姐觉得很值得。不过现在看来,姐姐错了,影儿不但没有因为姐姐捧场吃光了所有的菜而开心,反倒把自己关在小屋里偷偷哭,搞得这么憔悴,看的姐姐心都疼了。” 木轻影不说话了,双手却把沐小小抱的更紧。 “乖,笑一个美美的给姐姐看看,姐姐要看到影儿最开心的笑容,好不好?”沐小小挑起木轻影尖细的下颚,拭去他脸上狼藉的泪水。 木轻影含着眼泪笑着,一边笑,一边却止不住地流泪。 七天,沐小小和月子衿终于从那次宴会可怕的后遗症中解脱出来,人也恢复了精神。 念及家里那个病着的老头,沐小小向木轻影辞行。本想趁着木离仍然虚弱的情况下偷溜,却发现他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撑着虚弱的身子出现在送行的人群里。 沐小小暗暗叹息,不知是结了那一路的孽缘,伤了人,也伤了己。 木轻影一脸的泫然欲泣,眼泪汪汪地看着沐小小,那架势,怕是沐小小勾下手指头,他就抛开一切跟着沐小小走了。 “影儿,这么大的人了,不要动不动就流泪,忘了姐姐说的么,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你现在是君王,更要有君王的样子呀!” 木轻影委屈地看着苦口婆心的沐小小,撇了撇嘴。 “姐姐,我一点都不想当这个君王,是父王和王叔非让我坐上这个位子。其实王叔比我更合适领导这个国家,他有才能有魄力有手段,无论哪一方面都比我强。影儿更想做一个普通的人,一间像我们以前生活的小屋,一圃菜园,一块地,生活平静安宁。” 沐小小看着木轻影,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上他的额头。这么一个小小年纪的孩子,而且是一国之君,居然如此没追求,没动力。实在是太、太、太淡定了,淡定得像一个历经风霜的老人。 “影儿,不要这么想,每个人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责任与重担,你身为星落帝国的君王,就要担负起星落帝国所有子民的福祉,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明白么?” 木轻影扁扁嘴,眼中的泪光更深。“姐姐,如果以后影儿有了接班人,可以担负起星落帝国的责任,影儿可不可以去找姐姐?” 沐小小看着眉目清透的少年,他的眼中闪着那么深的期盼,似是一生所有的眷恋都凝在眼底。 微微地叹息,沐小小点头,许下承诺。 “好!” 入月影,进皇城,见太女 月影国,云苍大陆最南端的国家,气候温润,四季如春,物产丰富。大陆上,有百分之七十的粮食产于月影国,可以说是云苍大陆当之无愧的粮仓。这样的优势也让月影国几百年来发展得欣欣向荣,是云苍大陆上唯一可以和星落帝国比肩的超级大国。 傲月都,月影国的都城,月子衿出生的地方。 沐小小好奇地看着眼前名为“青竹居”的竹舍茶楼,楼底架空,几根巨大的石柱支撑着凌空的楼阁,一架折梯斜斜地依靠着居中的石柱向上,直通到楼上。 一楼空地上,栽种着一种沐小小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有些像爬山虎,却有着更加柔美的枝条,纠缠蜿蜒,顺着石柱向上爬行。青翠欲滴的叶片间,有细碎的白色小花一簇簇,一堆堆地绽放。 矩月子衿拉着沐小小的手,脚步欢欣地向着折梯走去,脸上带着愉快的笑意。 看着月子衿难得的情绪外露,而且是如此的好心情,沐小小不禁暗自猜测这竹楼的主人是何方神圣。 “二位客官,里面请,请问是要在二楼大厅还是要上三楼雅间?”小二姐动作伶俐地凑上来,笑意盈盈地揽客,看到月子衿,也只是微微晃神了一下下,就恢复正常。 祀沐小小目光似是随意地扫了小二姐一眼,心下却暗暗留意。平常的凡夫俗女,看到月子衿的容貌丰姿,莫不是目眩神迷,呆愣当场。可这个普普通通的小二姐,却仅仅只是走神了一下便恢复正常,看来也非简单人物。这个茶楼,不简单呢。 月子衿伸手自袖袋中掏出一枚扳指,缓缓地套在右手食指上。戒指洁白莹润,一滴血红在戒指中流转,宛若有灵性一般悠游盘旋。 小二姐的眼睛微眯,眼角的肌肉紧绷着跳了几下,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下那枚戒指,面色不由带了些恭敬。“两位客官,三楼还有个预留的雅间,您二位这边请。” 上得三楼,小二姐笔直地带着沐小小三人向后面走去,径自将几人带入最后一个雅间。 眼睛不着痕迹地扫视了左右几眼,小二姐将门关好,一个箭步到得月子衿跟前,单膝跪倒。“卑职参见七皇子。” “起来吧”,月子衿淡然地虚扶了一下,拉着沐小小坐在椅上。“太女殿下为何传讯让我暂时在此落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小二姐神色间有一些犹豫,期期艾艾地看着月子衿,眼光似不经意般扫过沐小小。 月子衿眉头轻轻地皱起,眸光不快地扫了小二姐一眼。“小小是我未来的妻主,你但说无妨。” 小二姐猛然抬头,惊愕地看着月子衿。这一刻,她甚至忘了身份,忘了尊卑,只是呆愣愣地看着月子衿,被他的话生生地吓到了。 沐小小看着似乎被月子衿的话惊吓到了的小二姐,不由有些好笑。月子衿嫁与自己很吃亏么?这云苍大陆不都是男子出嫁女子娶夫么?还是月子衿身份尊贵,要自己嫁给他才算正常? 嗯,不过想想,自己嫁给他也未尝不可,毕竟自己还是举得女嫁男比较正常一点。 沐小小心里转着小念头,却不知小二姐真正震惊的原因,也不知道以月子衿的身份,为她,做了什么样的让步。 月子衿身为月影国七皇子,且容姿绝世,想要娶妻,排队嫁女的权贵巨贾数不胜数,环肥燕瘦,任君挑选。即便屈尊下嫁,女方也只是妻子,两人身份平等。 而此时,月子衿说沐小小是他的妻主,这其中的含义,就不是如此简单了。 妻主,妻主,既是妻,也是主,这就代表月子衿视沐小小为天,以后即便沐小小再娶夫君,月子衿也是赞同认可的。 月子衿背对着沐小小,目光冷冽地瞪了小二姐一眼,无声地警告她。 小二姐低下头,谦卑地伏低身子。“回七皇子,陛下凤体违和,太女殿下叮嘱我等沿途保护七皇子回宫。” “什么,母皇病了?”月子衿猛然站起身,踏前一步,想要抓住小二姐的手硬生生地停顿在半空。他的脸颊肌肉抽动着,眉头紧紧地蹙起。 沐小小起身走到月子衿身边,拉住他的手,紧紧地握住。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29 “小二姐,你下去准备一下吧,准备好了我们马上出发入皇城。” 小二姐隐蔽的目光看向月子衿,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施礼应答之后便很快退出雅间。 沐小小拉着脸色凝重的月子衿坐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掌,唤他回神。 “小小,上个月我与大皇姐还曾通过一封书信,信中她还说母皇身体康健,精神矍铄,怎么如此突然便病了?”月子衿眉头蹙得死紧,眼中满满的全是担忧。 沐小小沉吟了一下,心底众多的思绪翻腾着。 尽管在现代的那一世,训练和任务充斥在生活之中,但是宫廷剧还是看过一些的。关于皇权关于天下,自古以来,就没有安安稳稳的。父子相残,手足阋墙,兄弟背叛,夫妻反目,种种般般,黑暗而残酷。 可是,这要怎么和月子衿说呢?他那么干净的一个人,染了这些黑暗,他受得了么? “子衿,先别想这个,我们赶紧进宫去,我对医术小有研究,看是否能够帮得上忙。” 沐小小的话似是一颗定心丸一般,让月子衿慢慢冷静下来,想到沐小小之前随手拿出来的药都是上书,月子衿不由升起无比的信心。 “七皇子,车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门外传来小二姐的话,月子衿迫不及待地拉着沐小小就走。 马车一路飞驰,顺通无阻地进入皇城,沐小小这才有机会掀起车帘看看外面的情况。 与星落帝国相比,月影国的建筑少了一些恢弘,多了一些雅致。 绿瓦红墙,琉璃飞檐,亭台楼榭,曲桥回廊,假山流水,落英繁花……入目皆是春色,好一派南国雅秀的风光。 “七皇子,太女殿下亲来迎接。”马车外传来小二姐的声音,与此同时,疾驰的马车也缓缓停下。 月子衿一掀帘子,扭身就跳下马车,然后回身,小心翼翼地扶着沐小小下车。沐小小心里暗暗地翻白眼,这不是给她制造目光焦点么! 果然,马车外一行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沐小小的身上,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一身明黄衣袍的女子。 浓墨般的发丝高高地挽起,以一支白玉凤簪做装饰,简约而不简单。修长的眉斜飞入鬓,少了女性的柔美,多了一些英气。炯炯有神的大眼中威棱四射,流转间尽是上位者的威仪。脸颊略有些瘦削,却是透着健康的红润色泽。她的唇,淡淡的粉红,此刻正紧紧地抿着,似乎有些不悦。 月子衿看着女子,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上前两步,笑意更深。“大皇姐,我回来了。” 女子看着月子衿,悄然地卸下了脸上的冷漠严肃,缓缓地露出笑容。她似乎很少笑,所以只是轻轻地弯起了唇角,却依然让人觉得有些冷。 月子衿似是习惯了女子的态度,明白她见到自己也是开心的,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平淡。 回手拉过沐小小,月子衿不由自主地笑着,眉眼弯弯地好不开怀。“小小,这是我大皇姐,她叫月晨熹。大皇姐,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沐小小,我的好朋友,你唤她小小就可以了。旁边这位仁兄是小小的侍卫,名为夜尘。” 月晨熹眸光淡淡地扫过沐小小,听出了月子衿话中的含义,不过她只是微微地点头,并没有特别招呼。“子衿,母皇生病了,日日念着你,你随我去探望她一下吧。” 说着,转身便向里走去,也没有交代侍人招呼沐小小。 “大皇姐,等一下。”月子衿想也没想地就唤住月晨熹,他明白大皇姐的想法,但却无法接受沐小小被如此忽略如此对待。 沐小小上前一步,挡住月子衿正要出口的话,微微拱手一礼。“皇太女殿下,草民随师父学医十几年,虽不敢说精通,但略知一二,也许可以帮得上忙。” 月晨熹停下脚步,半转身看着沐小小,眼中闪着深思。许久,轻轻地点头,开口。“嗯,那你就一起过来吧!” 月子衿拉着沐小小的手走在月晨熹身后,心里有些微的不满,自己心爱的人没有得到亲人的热烈欢迎不说,反倒被冷眼以待。大皇姐如此态度对待沐小小,让他很难过。 沐小小拉着月子衿的手轻轻地晃动了两下,无声地安慰着他。其实沐小小并不在意月晨熹的态度,毕竟设身处地,如果是自己的弟弟待回一个来历不明身份不明的女人,想必她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吧。 尤其是,那个弟弟,是如此的出色,如此的让人,咳咳,垂涎…… . . 昨天预发凌晨一点,结果到下午四点的时候才发现米发布上去。。 希望今天这章别出现这情况。。 妞们,对着星星发誓,绝对不是影偷懒米更。。 . 汗。。又米发布。。我自己来吧。。 皇太女的友谊 凤鸣宫,月影女皇的寝宫。 一推门,便是铺面的热浪袭来。明明是初秋的和暖天气,寝宫内却拢着几盆炭火,且门窗紧闭,帘幕低垂,闷热而压抑。幽眇的檀香在室内萦绕,愈发地熏人欲醉。 月晨熹似是已经习惯了,面不改色地走入寝宫之内,月子衿担忧女皇身体,也赶紧跟着入内,其他人很自觉地停住脚步,守在寝宫门口。 沐小小走在两人后面,眉头微皱,细细地嗅了一下,再看看寝宫四周,眼中的疑惑更深。 矩女皇似是病得很重,沉沉地睡着,月晨熹和月子衿走到她的床前都没有感觉。 月子衿跪在床前,颤抖着手抚上女皇瘦削苍白的脸颊,声音也颤抖,含着深深的哽咽。“母皇……” 只一声,泪便汹涌地落下来。 祀上一次归家探亲,已是三年前,那时女皇笑容爽朗,意气风发。席间,正值壮年的她指点江山,忆及自己少时达济天下的鸿志,发愿要以月影国的稻米,让天下无一人挨饿。 那时的女皇,耀眼得像天上的太阳,意气风发。 可是此时,她却病弱地躺在床上,脸颊苍白瘦削,嘴唇干裂,发丝凌乱地披散在枕上。哪还有当初那个笑指江河的女皇半分风采? 月晨熹看着落泪的月子衿,再看看躺在床上不言不动的女皇,也忍不住扭过身,头微微仰起。 沐小小看着月晨熹,突然觉得她是如此可怜,想哭,都不能纵情地哭。 脚步无声地走上前,轻轻地拍拍月子衿的肩膀,温柔地扶起他,让他坐在床边。然后执起女皇的细瘦的手腕,仔细地感觉着女皇的脉动。 许久,久到月子衿的心沉沉地沉下去,久到月晨熹也回了身定定地看着沐小小。 终于,月子衿耐不住沉默到压抑的气氛,抖着声音询问。“小小,怎么样?母皇她……” 沐小小微微一笑,安抚着月子衿,抬头看向月晨熹。“太女殿下,能否和我说说女皇陛下生病前后的情况? 月晨熹看着沐小小沉稳的目光,心头不由升起一丝希望。 从女皇生病,到如今已近一个月,所有的医生都说女皇陛下凤体寒凉,要注意保暖,开了一大堆大同小异的补气补血的药。可是女皇依然病恹恹的不见好转,直到现在每日里睡着,少有清醒的时候。 那些庸医,一个个怕担了干系,不敢用药,这病,就一日拖过一日,愈发地不好了。 唯有沐小小,一副沉稳的模样,没有说一些敷衍的话,而是认真地询问情况,手上也握着女皇的腕没有松开。 “大约一月前,母皇日日里噩梦,无法安睡。二皇妹寻来了安神草,御医也开了安神的茶,母皇才算能睡个安稳觉,可是精神却一日不如一日了。总是发冷盗汗,穿了冬衣还不算,又在屋里拢了火盆。这几日,醒着的时间愈发地少了,镇日里昏昏沉沉地睡。” 月晨熹的眉头蹙得紧紧的,凝望着床上的女皇,暗暗地叹息。 “太女殿下,着人撤了这些火盆,开了窗子通通气吧,这样的闷热,好人都能生生憋出病来。”沐小小站起身,顺手把窗前的帘帐挽起来。 月晨熹看看女皇身上盖着的几层柔软厚实的被子,不由有些犹豫。 月子衿看着月晨熹犹豫迟疑的样子,悄然伸出手扯了扯她的衣袖。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沐小小的用意,但是直觉上,他相信沐小小,比相信自己还要相信她。 “来人,把房间里的火盆撤了,顺便把帘子都拉开一下,通通风。”月晨熹扬声唤道,眼神却冷冽地看着沐小小。 “太女殿下,能否换个地方说话,莫要扰了女皇陛下休息。”沐小小似未曾看到月晨熹冷厉的目光,淡淡地开口。转身间,似是不经意间地一挥手,将袅袅娜娜地燃着的檀香熄灭。 月晨熹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转身向门口走去。 月子衿也站起身,跟着向外走去,想要听听女皇的病况。 沐小小停住脚步,转头看着月子衿,眉目清远。“子衿,你许久未见女皇陛下,就留在凤鸣宫陪女皇陛下说说话吧,女皇陛下虽然睡着,但她会知道你回来了。” 月子衿目光幽深,定定地看了沐小小一眼,旋即低下头,从鼻端轻轻地嗯出一声。 月晨熹的目光愈发地深,眸子似不见底的幽潭一般,几欲将人卷下那翻涌的漩涡之中。 偏厅之中,月晨熹负手站在窗边,身子挺得笔直。阳光斜斜从窗口探入房间,洒落在那一身明黄的衣袍间,为她披上一身耀眼夺目的金色。 沐小小看着这个已经显露出帝王威严的女子,素手执起紫砂茶壶,满满地斟了两杯。“太女殿下,坐下来吧,适时的放松自己,才能更好地向前走。” 月晨熹背着光,看着眼前恬然自若的女子,心中不知翻卷着多少思绪。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怕她,幼时是怕她的身份,及至她日渐长大,有了太女的果敢手断,那些人又怕她一身的威仪。 可是沐小小,她是真的没有把自己的太女身份放在眼里,似乎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普通人,而非手握生杀大权的未来皇者。 这种新奇的感受,让月晨熹有些不适应,但是却有一丝淡淡的喜悦在心头徘徊。 她,也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有笑有泪,只是被身份的枷锁限制了所有的悲喜,只能从容淡定,雍容尊贵。深心里,谁不希望自己有三五知交,可以无所不谈? 只是,她是皇太女,不能拥有普通人触手可及的亲情、友情、爱情,只能把所有的期盼深深地埋葬在心底。姿态,高高在上。 缓缓地迈着步子,月晨熹动作优雅地坐到沐小小对面,拈来茶杯就口,微微地抿了一下。 沐小小也不在意,持起酒杯一饮而尽,脑中飞快地整理着思路,考虑着如何开口。 又是许久的沉默,两个人像是比拼耐心一般,无声地喝茶。“我猜想,女皇陛下服用的,不是安神草,而是离魂萱。” 沐小小终于抬头,看着月晨熹,缓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30 缓地开口,语气凝重。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离魂萱?”月晨熹疑惑地看着沐小小,“是什么,为何我从未听说过这种草?” 沐小小十指交叉握着茶杯,看着杯中的涟漪,眉头微微蹙着。“离魂萱产自极北之地,表面性冷,实则是至阳之物。形似安神草,只草心叶有细微差别,如非经验丰富者,行医之人都会错认。误食离魂萱,只需安睡三天,便可缓解药性,之后七日,也会昏昏欲睡,但对身体无碍。” 抬眼,看着月晨熹,沐小小的脸色越发地凝重。 “不过,如若误食离魂萱之人,初始三日,嗅闻檀香,则药毒入骨。病状若风寒入体,体质貌似寒凉,实则骨内如焚,魂魄渐离。所以,其名离魂萱。” “什么?”饶是以月晨熹之冷静沉着,此刻也忍不住拂案而起。恶狠狠地怒视着沐小小,眸光炽烈,似欲择人而噬。 沐小小半分不让地和月晨熹犀利的目光对视,眼神平静淡然。 半晌,月晨熹转过头望向窗外,背负着双手,背脊挺得笔直,声音沉凝稳重。“母皇的病,你能治愈么?” 虽然月晨熹表现得冷静淡然,沐小小却敏锐地发现她的肩膀微微地颤抖着,声音深处也潜藏着细微的抖动。面对母亲的生死,即便冷静如月晨熹,也无法平淡以对。 沐小小暗暗叹息,眸光低垂,继续盯着茶杯中泛起的涟漪。“我可以下针排毒,但是也仅仅只能维持现状,唤醒女皇。离魂萱是药,也是毒,药是奇药。化为毒,无解。” 月晨熹的身形猛然一僵,手紧握成拳,指甲掐进掌心,生生的痛,却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虽然早就明了,皇位的纷争不会少,却不曾想过,会波及到母皇身上。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么? 窗外的风掠进厅中,月晨熹散在肩头的发随风起落。“沐姑娘,谢谢你瞒着子衿。他,是我们月家唯一干净的人了。” 沐小小心头蓦然一酸,说不出来的滋味,一句话脱口而出。“晨熹,我会让他永远干净的。” 月晨熹猛然回身,眸光奇异地看着沐小小。除了母皇,从未有人如此称呼她,唤她,晨熹。 沐小小话一出口,便惊了一下,但却并不后悔。顺应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重生后的沐小小,现在的花魅儿,一直都是如此。 “晨熹,子衿心性纯净,我不想他沾染这些黑暗,所以,我会保护他,不让他被这些权利纷争影响。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为他撑起一方干净的天空。” 月晨熹站在窗边,风掀起她明黄的衣袍,有些散乱,瘦削的脸上,缓缓地露出一丝微笑,不浓,却浅浅淡淡地,带着醉人的韵味。 平日里不常笑的人,如此温情真诚地笑着,格外的动人,而且温暖。 子衿,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偏厅中,一缕阳光,两盏冷茶,沐小小和月晨熹面色凝重地相对而坐。 “离魂萱产自极北之地,却秉性至阳,乃天地间难得的一种奇药,百年难遇。我是在师父的古书中识得此草,并且专门研究过,所以才能道出它的来历和木性。不过从未见过有人误食离魂萱,而且女皇体内药性,已转化为毒,所以我也只有七分的把握可以唤醒女皇陛下。” 月晨熹怔怔地出神,食指无意识地扣着桌子,轻微的笃笃声不紧不慢地响着。许久,指下动作一停,似下了很大的决心。 “小小,你不用顾忌什么,既然请你医治,我便已做好一切的准备。母皇的身体,就交付给你了。” 矩沐小小抬头,认真地看着月晨熹。她背着光,眼中的光彩,流转着温暖,楚楚动人。 沐小小点头,起身,携了月晨熹的手,脚步坚定地走回女皇寝宫。 晨熹,虽然你表现得如此坚强,我却看到了你严肃面容后的脆弱,还有那凄惶的无助,一如,上一世在黑暗中挣扎着渴望救赎的沐小小。 祀为了子衿,为了你交托的这份信任,我也将竭尽所能。我不想子衿伤心,也不想你如此凄惶不安。 寝宫中,帘幕已经掀起,背风的窗开着,微微的风拂进来,檀香味已经淡了,一室的清新。 月子衿静静地坐在床头,握着女皇的手,低低地诉说着在天山的这些年里,点点滴滴的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就像女皇正在他面前,含笑地倾诉她未曾见到的成长历程。 沐小小怔怔地看着浅笑如花的月子衿,似乎看到了微笑背后流泪的清俊容颜。 上一世,沐小小她不曾有过父母,所以她无法感同身受。可是这一世,那个倔强嘴硬的老头,她唤作师父的那个人,让她有亲人的感觉。 如果,是那个老头如此这般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她怕是也会涕泗横流吧! “夜尘,把我的针囊拿来。”沐小小转头看看无声无息地站在角落里的夜尘,轻声吩咐。 走到床边,把手搭在月子衿肩头,沐小小看着月子衿茫然无助的双眼,坚定地点头,以自信的笑容鼓舞月子衿。 月子衿握着沐小小的手,像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块浮木,紧紧的,寄托着殷切的希望。 夜尘递过针囊,还有一只奇特的手套。那手套,轻薄柔韧,洁白如雪,滑不留手。 丝是血顶冰蝉的秋丝,沐小小的师父足足采集了十年,方才凑够一副手套所需。后以深海陨铁磨成的针,耗三月之功方才编织而成。刀剑不入,水火不侵。 沐小小拿起手套戴好,蝉丝手套在斜入寝宫的夕照里,荧光闪烁,流光溢彩。 转头看着月子衿,沐小小神情凝重地叮嘱。“子衿,夜尘,你们到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记住,是任何人。” 月子衿起身,跟着夜尘走向门口。虽然守着,却依然止不住焦躁的心情,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 沐小小等其他人都离开之后,小心翼翼地拉开女皇衣襟,露出洁白的肩颈,美好的蝴蝶骨随着轻缓而悠长的呼吸轻轻起伏,掩进干净轻薄的亵衣里。 沐小小右手两根修长的指捻起长针,左手在女皇脖颈上徐徐地游走。闭目凝神一下后,右手电光火石间将针***女皇右肩处。 随即,手上动作不停,一根接一根的长针宛若穿花蝴蝶般落在女皇洁白如雪的**上,沿着柔嫩的藕臂一路漫至腕间。 随着沐小小的针越下越多,女皇白皙的肌肤渐渐泛出淡淡的红润。慢慢地,那红润的色泽越来越深,越来越浓,最后竟透出灼热的气息,就像女皇体内有一把火在燃烧一般。 月晨熹扯着帕子在床边,温柔而细心地擦拭着女皇额头上冒出的汗水,心揪紧着,悬在半空。 沐小小未曾理会月晨熹的动作,屏息凝神地下针,直到最后一根针落在女皇左腕侧,才缓缓地出了一口长气。 不过她并没有就此放松,而是密切地观察着女皇身上的变化。 灼热的气息从女皇身上每一个毛细孔中向外散发,那样的温度几乎超越了人体的极限。 左手握着女皇的手腕,细细感受着那蓬勃而激越的脉动,沐小小猛然深呼吸一口气,右手锋利的长针划过女皇中指。 一股艳红中夹着黑丝的血液喷出,洒落在床边,洁白的狐皮被血液淋到的地方冒出一股黑烟,被烧灼得一片焦黑,触目惊心。 月晨熹看着那片黑白对比分明的狐皮垫子,脸色近乎铁青,颊侧的肌肉隐隐抽动着,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 女皇身体上,艳红的色泽缓缓消褪,重新恢复光洁白皙,脸上却有了淡淡的色彩,不似之前的苍白如雪。呼吸也不再绵长安稳,几乎让人无法察觉,而是有了一些起伏,透着生气。 沐小小转手拿出另一个玉盒,把银针按照下针的顺序拔出,整齐地摆放在玉盒里。 月晨熹的目光被沐小小手中的玉盒吸引住。那玉盒,呈淡淡的冰蓝色泽,泛着浅浅的寒气,有清浅的烟雾在玉盒四周盘旋环绕。 沐小小感受到月晨熹的目光,手下的动作不停,口中解释着。“这个玉盒,是采极北之地的万年玄冰冰髓雕制而成。玄冰冰髓,质地奇寒,适合存放寒属性的药材。而且这寒气,可以化毒驱邪,我每次用完银针都会放入这个玉盒中消毒。” 银针收好,沐小小又自袖囊中掏出一块同样质地色泽的玉佩递给月晨熹。“这块玉佩,是玉盒的边角料雕琢而成,你给女皇陛下配于颈间,可以压制离魂萱的阳性。” 月晨熹动作缓慢地伸手接过玉佩,紧紧地握在掌心。“小小,大恩不言谢,他日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月晨熹以月影国太女身份发誓,只要不危害我国民,定当竭尽全力,不计代价。” 沐小小看着月晨熹严肃认真的模样,唇角微勾,眉眼间带出一丝俏皮的神色。“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是朋友,不是么?” 月晨熹看着沐小小,脸上渐渐露出笑容,温暖而真诚。朋友,多么珍贵的字眼,多么温暖而又柔软的感觉。 沐小小不知道,因为这句话,月晨熹真正将她放入心底,视她为挚友。是那种,真正的,一辈子的,可以交托生死的朋友。 门外,一个含着喜悦的女子声音响起,随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沐小小和月晨熹之间静静流转的默契。 “子衿,你是何时回国,我怎么都没接到消息?”凤鸣宫前,一个英气勃勃的女子对着月子衿冲过来,眼中的欣喜那么明显。 “二皇姐,你来啦。”月子衿带笑的声音响起。 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笑意收敛。“我才刚回来半天时间而已,还没来得及问候二皇姐。” “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月影国二皇女月晨光对于子衿的归家,似乎很欣喜,声音里都是掩不住的喜悦之情,眉眼弯弯地,含着水似的温柔。“子衿,你为何站在门口,怎么不进去看母皇?” 月子衿眸光微黯,想到女皇的情况,心上便一阵阵疼痛。“二皇姐,我带了一位名医回来,此时正在为母皇治疗,所以我在此守着。” 月晨光的眉不经意地皱起来,眸光扫向凤鸣宫,里面无声无息。 “就算是为母皇治疗,也用不着你在此候着呀,在寝宫偏厅里等就好,在这外面晒着,病了可怎生是好?走,随皇姐进去,我要看看那个名医水平如何。” 说着,月晨光便越过月子衿,想要推门进凤鸣宫。 “二皇姐,请留步。”月子衿的脚步一转,便挡在月晨光身前。“二皇姐,名医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让任何人进入。还请二皇姐稍等片刻。” 月晨光目光闪烁了几下,心跳漏了几拍。几次想要硬闯,终是不忍见到月子衿皱起的眉头。不甘心地一甩手,月晨光转身走到另一边。 “是二皇妹来了么?子衿,名医已经诊疗完毕,你们一起进来吧。” 凤鸣宫内,月晨熹淡然而威严的声音响起,随即,门便缓缓地打开来。 月子衿急忙转身奔入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31 屋内,脚步匆匆,满脸焦急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清雅仙子的风范。 月晨光看着月子衿仓促的脚步,摇晃的身形,不由眸光微黯,似是想到了什么,无声地叹息着,随着月子衿的脚步走入女皇寝宫。 床边,焦黑的狐皮软垫已经被撤走,女皇依然安稳无声地躺在床上。 沐小小一脸的黯然羞愧,眼神闪躲着,一直看着床脚的方向,不敢面对月子衿满脸的期待。 看着沐小小的样子,月子衿只觉晴天霹雳响彻耳畔,一股气堵在喉咙口,几乎无法呼吸。可是却依然不死心,艰难地自喉中挤出问题。 “小小,母皇的身体……” 沐小小神色闪躲着,却终是躲不过月子衿的坚持。深呼吸一口气,似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子衿,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遇袭 日光夕照,光晕渐渐转为橙红,漫天的晚霞灿烂地燃烧着,映红了半边天空。 女皇寝宫内,清风卷着帘幕,轻轻飘荡。映着西下的斜阳,满室昏黄,略略有些暗。 沐小小水红的衫裙在夕光里,愈发地红艳耀眼,似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霞衣。 她偏着头,躲闪着月子衿的目光,却终于抵不过他期盼的坚持。 矩“子衿,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一句话,似落入湖中的石子,在众人心中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层层叠叠,荡起潜藏的巨浪。 月子衿踉跄着后退,不可置信地看着沐小小。眸光痛楚,闪着让人心碎的光芒。 祀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从见到憔悴的女皇开始,月子衿已经把沐小小当成了救命的稻草,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月子衿也一直坚信,沐小小可以治好女皇。 可是此刻,沐小小却眸光闪躲,声音沙哑地和他说。“子衿,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跌坐在床边,看着女皇安静祥和的面容,忆起母皇对自己的关爱,想着可能要永远失去尊敬的母皇,那种从希望的巅峰跌入绝望的谷底的感觉,让月子衿澄净的心都染上尘埃,不禁有些怨起沐小小。 沐小小看着月子衿痛苦的模样,脚步不由向前迈进,却生生被月晨熹拉住了手臂。 月晨光上前几步,蹲下身,手扶着月子衿的膝盖,声音透着温柔疼惜。“子衿,别这样,我已着人遍寻云苍大陆,定能寻得名医,治好母皇的。 月子衿看着月晨光,眼中晦暗的光芒被一点点点亮,似是迷途在黑暗中的人见到了一丝微弱却让人不会绝望的光芒。 疾步走到月晨熹身前,月子衿抓着她的手臂,声音恳切,略带着哽咽。“大皇姐,你快下皇榜,寻名医来为母皇治病。云苍大陆地域广袤,定有隐世的神医可以医治母皇的。” 月晨光看着自己前一刻还放在月子衿膝上,此刻却空荡荡的双手,目光不由得渐渐冰冷。手缓缓地握起,一点一点,用力地握紧,指甲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从小到大,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月晨熹? 母皇是这样,子衿,你也是这样? 月晨熹轻柔地拍拍月子衿的手,安抚他急迫的心情。“子衿,我已着人在全国范围内贴榜寻找名医,也有使者出访其他国家求医。母皇会没事的,别担心。” 沐小小也近前,握住月子衿的手,轻声细语地安慰他。此刻,月子衿像极了一个脆弱的孩子。 “是啊,子衿,我已传讯回我师门,请我师父出山,他老人家医术比我高明不知多少倍,定能治好女皇陛下的,你别急啊。” “真的吗?你师尊真的可以治好母皇吗?”月子衿期盼地看着沐小小,急切地寻求保证。 沐小小心下暗暗叹息,不敢告诉他事实的真相,能拖一天,便让他安心一天吧。 “嗯,我的医术传承自师父,我都这么厉害了,他肯定更厉害的对不对?” 月子衿缓缓地弯起唇角,柔柔地笑,握着沐小小的手,柔情万千。 月晨光看着月子衿向月晨熹求助,看着他在沐小小的安慰下露出笑颜,看着他与沐小小亲昵的举动,心头翻涌着滔天的怒焰。 子衿,为何,她们都能如此亲近你,让你依赖让你信任?你的眼中,为何独独没有我? 你可知,这些年来,我是怎样努力着,想要强大,想要保护你,想要成为你坚强的依靠? 为何,你从不曾看我? 月晨光的掌心,殷红的血顺着握紧的拳缝蜿蜒,未曾滴落便被她掩入衣袖。 窗外,斜阳如血。 . 又是一日夕照时分。 内皇城,沐小小脚步匆匆地走着,自己留了字条,偷偷溜出来寻药,不想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不知月子衿和夜尘急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此次出来,也是运气好,收获颇丰。 未曾想那个古怪的老头手上居然真的有安神草,这可是离魂萱的并生药草,寻常难见。不枉她耗了一下午的时间跟那个古怪的老头比拼下毒手法。 有了安神草,就可以提炼安神香了,辅以冰髓寒玉的功效,想必女皇的身子可以支撑得更久。 想到月子衿开怀的笑容,沐小小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迫不及待地穿进小巷,准备抄近路回皇宫,她如此迫切地,想要回到月子衿那里。近晚的风有些凉,沐小小水红的衫裙被风吹得荡起阵阵涟漪,衣袍翩跹,风姿楚楚。 空气中弥散出一股淡淡的肃杀之气,沐小小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裸露在外的皮肤汗毛乍起,眼中瞬间抹上一重防备。 在上一世那黑暗的十几年里,这样的直觉无数次地救了她的命。 杀气很淡,却是无意识中散放出来的。这样宛若凝成实质的杀气,沐小小以前从未见过,没想到在内皇城,居然潜藏着如此高手。 手腕一翻,那莹白如雪的蝉丝手套便套在了右手上,指间也扣了一束细长的牛毛针。 “喋喋喋喋……”一阵怪笑从四面八方传来。明明是同一个节奏,却有着两个尖锐的声音。 “没想到这个女娃娃还挺敏锐的,老头,我活了这么多年,也就当年那个名震云苍的第一杀手有如此直觉吧?” “嘎嘎,是啊,老太,这个女娃娃有古怪呀,没在生死场上滚过来的人,怎么会对杀气如此敏感?” “喋喋,老头,这次主上给我们找了一个有趣的任务啊,无聊了好几年,总算可以活动活动手脚了。” “嘎嘎,老太,那就慢慢玩吧……” 难听的声音带着空洞的回音,从四周传来,沐小小闭目凝神,却依然辨不清来人的位置。两个拥有如此血腥杀气的人,沐小小心里涌上一抹凝重。 左手回收,藏在袖中,指诀翻飞,袖底紫白环绕的光芒悄然流转,宛若有灵性一般,在她的指尖盘旋。 四周重新恢复寂静,空气中的肃杀之气却愈发地浓厚,沐小小心头的惊栗也更加强烈。 一股无声无息的危险悄然蔓延,顺着脚下的青石路,直奔沐小小。 指尖流光闪过,沐小小顺着来袭的劲风向后飞落,一蓬细针如雨般射入地面。 一声惨叫,伴着一串飞扬而起的血珠,一个形容枯槁的老男人破开地面显露身形。右肩背处细细密密的长针直没入骨。 一个同样干枯瘦削的老妇人扶住老男人,手急切地探着,发现老男人右半边臂膀都被废掉之后,眼中升腾起滚滚怒气。 她用那双浑浊昏黄的眼恶狠狠地盯着沐小小,口气阴沉,“贱丫头,你该死!” 一层蒙蒙的血光在老妇人身上浮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铺面袭来。那红光,在老妇人身体表层涌动着,扭曲而诡异。 沐小小右手再次握住一蓬牛毛针,眼神冷冽狠戾,透着一股暗沉沉的死亡之气。 老妇人也不禁为沐小小浑身的煞气震惊,即便如她这种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人,身上的煞气都没有这么重,这个年纪小小的女娃儿,莫不是从修罗地狱中走来? 血红的光芒愈发地暗沉,阵阵血腥味熏人欲呕,沐小小眉头轻轻蹙起,指尖的白光炫目而迷离,光芒闪烁。 老妇人动了,身形化为一阵腥风,绕着沐小小旋转,阵阵激烈的掌风呼啸着向沐小小身上招呼。 沐小小身形如花间旋舞的蝶,一身水红的衣袍在风中翻飞,她的指掌间,耀目的白色光芒化为绳、化为盾、化为剑、化为羽翼,在血腥的红光中穿梭如电。 “喂,老太婆,你烦不烦啊,姑娘我还有事要做。看你长得跟个木乃伊似的,是不是血都贡献给这难看的光了?” 老妇人正挥掌间,猛听得沐小小开口讥讽,虽不明白何谓木乃伊,但也料想得到不是什么好话,不由掌势一顿,旋即越发地凶猛。 沐小小唇边勾起一抹笑,带着猫戏老鼠的心态逗弄着老妇人,偶尔几根牛毛针射出,便让老妇人疲于奔命。 突然,背后的汗毛猛然竖起,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脊背,沐小小猛然瞪大眼,身体向左移动。 面前的老妇人掌风猛然凌厉,并且不惜代价地以左肩挡针,右手印在沐小小右侧肩头。 一股热流从腹中涌起,喉头一甜一腥,一口鲜血便喷出唇畔,身体也不由自主向后飞去。 “老匹夫,敢尔。” 一声震喝,伴着的是那个老头子凄厉的惨叫声。 沐小小向后飘飞的身体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模糊的视线中,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觉说不出的清丽妩媚,恍惚中,唯一清楚的,是那人一头银发在风中划过飘逸的弧度,。 风吹过,沐小小的发丝与那银色的发丝纠缠着,努力地想看清楚是谁,却抵不过心腹之间剧烈的疼痛,身体陷入自我保护的休眠之中。 苏醒的女皇 “刘御医,她怎么样?为什么这么久还不醒?”月子衿看着床上脸色苍白陷入昏迷的沐小小,一脸的焦急,声音有些低哑。 “回秉七皇子,这位姑娘身受重击,血液逆涌,梗住了经脉,身体陷入自我休眠的状态之中。微臣已开了药,只要服上两贴,化开体内淤血,就无大碍了。” 容貌端庄儒雅的御医微微施礼,说到这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话头,脸色有些不自然,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清咳两声,才犹豫地开口。 “至于沐姑娘为何还未醒来,据微臣观察,她是,呃,睡着了。” 恳“睡着了?” 三四个声音异口同声地叫起来,声音有娇柔有怪异,均是浓浓的不敢置信。 所有的人都担心得要死,她却是因为睡着了,所以才“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32 昏迷不醒”? 让月子衿好气又好笑地坐到沐小小床边,动作轻柔地拨开她额前的发,心下却轻松了。 沐小小醒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几张兴师问罪的面孔,一个个的眼中很清楚地写着算账两个字。 当然,除了冷面侍卫,他是直接摆出一副臭脸给沐小小看。 呃,虽然,平日里他的脸色就是这么平静无波。但是沐小小发誓,以她和夜尘相处十几年的经验来说,夜尘此刻就是沉默的火山。 “小小,以后不准撇开我们自己偷溜出去,知道么?”月子衿修长白皙的手紧紧地握着沐小小的腕,十指勾缠。 他的心到此刻依然激烈地跳动着,第一眼看到脸色苍白,唇角一缕血丝的沐小小躺在凤鸣宫门口,他几乎要窒息了,心痛得快要死去。 “是啊,小小,最近皇城里也不太平,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下次出门的时候带上夜护卫,多一个人照应,总是好的。” 月晨熹缓步走上前,她眉心紧蹙,为这变化无常的情况忧虑。多是 这傲月城,风起云涌啊。 “小小,你今天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昏倒在凤鸣宫门前?” “凤鸣宫?”沐小小疑惑地重复着,脑中的思绪不停地打转,纷杂而凌乱。 “我遇到了伏击,是两个形容枯槁的老人,一男一女,看样子像是夫妻档。功法诡异,对敌时一身血光,血气很重,看样子是以自身精血催动。” “夫妻档,形容枯槁,功法诡异。”月晨熹重复着,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 许久,轻轻地摇头,在她的印象中,皇城并没有如此搭配的高手,那个人的手下,似乎也没有。 “那夫妻俩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且悍不畏死,那老头更是以半边臂膀为代价麻痹我,伺机而动。我能感觉出来他们是抱着必杀的决心来阻击我的,不死不休。” 月子衿握着沐小小的手猛然一紧,透过交缠的指掌,沐小小能感觉出月子衿澎湃而激烈的心跳,声声都是担忧。 柔柔地一笑,沐小小满心柔情地拍拍月子衿紧握着的手,如果再让他这么握下去,沐小小的手估计就要废掉了。 “我大意了,被那老头偷袭,虽然他并没有伤到我,但也给老太婆创造了机会,右肩被打了一掌,人也就昏过去了。” 众人的心又被悬起,虽然明知道沐小小已经安全地回来了,依然是会担心。 “那你怎么会倒在凤鸣宫门前?若非执勤的侍卫发现,我们依然在外面翻天覆地地找呢。”月晨熹又提出疑问。 说到这点,沐小小自己都有些晕乎乎的,那个银发飘然清丽妩媚的人是谁?为什么救她,救了她之后又不现身?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中,只依稀记得那人一头少见的银发,在阳光下,很炫目。” 月子衿眉头紧锁,“我们初到皇城,莫说结仇,认识我们的人都不多,究竟是谁要置你于死地呢?” 月晨熹和沐小小闻言,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又不经意地转开。 “哎呀,不想了,不想了,想的头都痛了,管他是谁,有这一次就会有下一次,总会露出马脚来的,我们耐心等待就是。” “主子,你还想要下一次啊?” 冷着脸站在一边的夜尘自沐小小醒来之后首次开口,声音里竟难得地带上了三分讥讽的意味。 沐小小瞪大着眼睛,像在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夜尘。 这、这、这是她家的冷面侍卫?这是她家那个不动如山的夜尘?他、他、他居然用讽刺的口气讲话耶!!! 不会是谁乔装打扮的吧? “主子,你确定你还想要下一次?” 夜尘凉讽的话再次出口,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甚至眼神都没有任何变化。 沐小小嘿嘿干笑了两声,脖子向后缩了缩,不再言语。 众人看着沐小小的模样,再看看神情没有一丝变化的夜尘,不由眼中闪着钦佩的光芒。 强人啊,两句话,就让沐小小没话说了,真的是,真的是,太有型了!. 凤鸣宫,女皇寝宫。 月子衿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安然沉睡的女皇。 这几日,女皇只清醒过一次,看到他回来了,努力提起精神,可是刚刚问了几句身体状况,就撑不住重又陷入深眠。 “子衿,你去休息一下吧,你就这么守着,也于事无补。太女殿下近日忙于朝政,已经是焦头烂额,如果你病倒了,谁来照顾陛下?” 月子衿转头,看着沐小小担忧的神色,却依然倔强地摇头,他不想去休息,怕错过母皇少许的清醒时间。 沐小小无声地叹息。 “子衿,你这样,不是孝顺。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因此病倒了,谁照顾女皇,谁给晨熹支撑?莫说我们会心痛,如果女皇知道你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也会心痛。” 月子衿狠狠地咬住下唇,粉嫩日子一天天过去,从各地赶来的名医怪医对女皇的病情都是一般无二的束手无策,让月子衿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又被浇灭,心里也隐隐约约有了不祥的预感。 这几日,他没日没夜地守在女皇床畔,累极了,便倚在女皇床边眯一下。 本就不丰润的脸愈发地清瘦,衬着眉宇间化不开的清愁,看得众人心都揪起来。 沐小小无声地叹息,悄然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屏住呼吸打开瓶盖,把玉瓶夹在指间置于月子衿肩侧。 轻轻地吹一下,一缕淡淡的清香拂过月子衿脸颊。 月子衿猛然转头,眼神带着一些埋怨,还有这些日子深藏的悲伤,就那么定定地凝视着沐小小。 沐小小收起玉瓶,指尖轻柔地拂过月子衿的脸。 “子衿,好好休息一下,相信我,女皇会醒过来的。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也不想女皇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憔悴的你吧?那样她会很痛心的。” 月子衿又转头看向女皇,她依然那样安然地睡着,似乎外界所有的一切对她都没有影响。 眼角一滴泪滑下来,月子衿努力保持清醒,却依然抵抗不了沐小小的药,缓缓地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沐小小横抱起月子衿单薄的身子,把他放在偏厅的小床上。 爱怜地吻了下他的额头,给他盖上被子,沐小小又转回女皇的床前,月晨熹也不知何时进来了,站在床边。 “唉——” 一声悠长的叹息从床上响起,一直“沉睡“的女皇缓缓睁开眼睛。 沐小小和月晨熹却似乎毫不意外一般,扶着女皇坐起来,把枕头垫高,让她能舒服一点。 女皇的目光望向偏厅的方向,眸光爱怜。“那个傻孩子,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 月晨熹和沐小小没有接话,面前的人,此时是慈母,但是,她也是月影国的女皇。 果然,那温情只有一瞬,女皇的眼神恢复王者的威仪、锐利。 “晨熹,外面情况怎么样?” 月晨熹敛起脸上所有的神色,一脸的严肃凝重。 “回母皇,一些左派的老臣近来小动作频繁,事事刁难处处制肘,很多政务都被耽误了。不过好在右派和中立的老臣支持,所以影响不大。” “那禁卫军中呢,有没有什么动静?” 月晨熹的脸色有一瞬的黯然。“回母皇,禁卫军大统领墨云是左派将领,近日来被他借口换掉了三个禁卫军分统领。” 女皇微微点头,沉吟半晌,突然开口。 “你明日秘密召见禁军左统领黎阳,带她来见我。” 月晨熹蓦然抬头看向女皇,眼中掠过一抹欣喜。“是,母皇。” 女皇似是累了,眼神失了一些锐气,隐隐流露出淡淡的疲惫。她怔怔地看着桌前洒落的阳光,思绪不知飞向何方。 从这次病倒,已经有一个多月,清醒的时间不多,都是在昏昏沉沉地睡着。少许清醒的时间,她都是在反思这些年的种种。 突然觉得自己很累,尤其是被至亲之人背叛的痛,让她觉得身心俱疲。 此时的女皇,褪下了一身的光环,她只是那个叫月明的女子,是一个伤心的母亲。 “晨熹,事情结束之后,留她一条命吧。” </P> 调戏冷面侍卫 月影皇城,风起云涌,空气中纠缠错结着凝重的滞涩,让人觉得压抑,除了不懂事的小孩子,所有人都明白,要有大事发生了。 皇城里,还能肆无忌惮地笑着的,除了幼小的孩童,就只有沐小小了。 不过虽然心态轻松,沐小小也笑不出来,因为月子衿越发地消瘦了,俊逸的脸上布满了忧愁,看的沐小小这个心痛。 暗暗咬牙切齿地埋怨那两个在权利巅峰打磨出来的狠心女人,一个装昏迷,一个忙政务,居然能眼睁睁看着月子衿忧心如焚而继续演戏。 举?小尘尘,你说如果我们两个夜里潜入那个祸害的府里把她抓过来,是不是就把事情都解决掉了?? 凤鸣宫偏厅里,沐小小手臂撑在桌子上,支着下巴看着坐在床边絮絮叨叨地和?昏迷?的女皇聊天的月子衿,无可奈何之下,不由异想天开。 夜尘眼光淡淡地飘过来,又飘到窗外,基本无视沐小小。 环沐小小气得牙根暗咬,心里头盘算着小花招要好好整治一下这个越来越没有职业操守的冷面侍卫。 原来只是冷漠了点,话少了点,调戏着还是很有趣的。可是自从上次偷溜出去受了伤回来,他就基本上无视沐小小的人权了。 大家瞅瞅,这姿态这反应,这还是侍卫对主子的态度么! 奶奶的,比大爷还大爷了! 沐小小咬着帕子暗恨在心,你等着,你等着月影国的事儿了了,看主子我怎么收拾你,哼哼。 阿Q精神胜利法发挥了作用,沐小小把有限的时间陷入无限的遐想之中,想至精彩处,不由嘿嘿奸笑出声。 夜尘脊背上汗毛直竖,只觉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沐小小,脚下悄无声息地向后退了一步。想想,又退了两步,直接退到窗边。 沐小小眼角余光看着夜尘的手背向身后,小心翼翼地尽量不惊动自己地把窗子支起,不由怒从心中起。 “小尘尘,小姐我如此可怕么?要退那么远以策安全?” 沐小小缓缓起身,摇晃着脚步走向夜尘。边走边扳着手指,指节发出清脆的声音。 夜尘看着沐小小那副笑笑的表情,不由吞了口水水,想起在罗浮秘境时的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33 一件事。 那是沐小小十岁的时候,一个顽皮的小妖,戏弄了沐小小,还肆无忌惮地笑着,得意而张狂。 然后,沐小小看着那个笑得肆无忌惮的小妖,缓缓地露出笑容。 那笑容很浅,嘴角轻轻地弯起一个动人的弧度,眼睛亮闪闪的,眉眼弯弯。 可是她的眼神,却邪肆而狂放,带着一点淡淡的深藏的怒意。 那一次,沐小小把小妖整治得躲到秘境最边远的地方,三年没敢露面。三年之后,沐小小终于没那么记恨了,小妖也是远远地瞥到沐小小的影子转身就逃。 那是夜尘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那样的笑容。 再研究一下沐小小此刻的笑容,嗯嗯,少了怒气,多了一些戏谑,想必自己的下场不会那么凄惨。 鉴定完毕,夜尘老老实实地把窗子关上,面容严肃地看着沐小小,静静等候发落。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沐小小又向前靠了一点,与夜尘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夜尘的脸悄然泛起一层红润的色泽,身子向窗户的方向挤了挤,再挤了挤,似乎这样就可以让抵着腰背的窗格消失不见。 “怎么,不是要跑么?怎么这么乖,自己停下来了?看来小姐我还是教导有方呢!” 沐小小微微地歪着头,很流氓地笑了一下,伸出白皙细嫩的食指挑起夜尘的下巴,很开心地看着夜尘脸上狼狈的红潮。 唔,想不到,小尘尘从小风吹雨淋的接受魔鬼式训练,这皮肤看着是健康的古铜色,手感居然还是水当当的嫩呢。 沐小小食指在夜尘下颚下摩挲着,拇指也不甘寂寞地抚上了夜尘的下巴,为那柔细的触感惊奇。 夜尘的脸开始发烫,他能感觉到有红热的温度在脸颊上蔓延,一路漫入衣领中,耳根后。 沐小小贼笑得愈加开怀,逗这个平日里冷面冷心,此刻羞涩如邻家纯纯的小男孩的侍卫,让她觉得格外有趣,不禁逗上了瘾,欲罢不能。 身子缓缓地欺近,只隔着弯起的手臂的距离,沐小小近距离地仔细观察着夜尘的脸。 这么多年来,夜尘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沉默无言,就像一个影子一般。 沐小小习惯他的存在,就像吃饭睡觉一样,似乎无论何时,只要她一回头,他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默默地伫立。 夜尘这两个字之于她,是一个符号,是一个侍卫,一个影子,一个朋友,一个生活中必不可缺的伙伴。 可是她不曾仔细地观察过他,不曾认真地看过他。 此刻,两个人如此近距离地相对,呼吸相闻,沐小小突然发现,原来夜尘也是挺帅的小伙子。 浓黑入鬓的眉透着坚毅,炯炯有神的大眼闪着执着,高挺的鼻梁写着忠诚,紧抿的薄唇流泻出倔强。 这是一张严重不符合云苍大陆标准的脸,放在寻常百姓家中,定是被嫌弃的丑男。 可是在沐小小的审美观点中,却是酷帅的型男,透着阳光的味道。 心里暗暗感叹,当年那个一脸倔强不爱说话的小男孩,居然不知不觉中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唔,吾家有男初长成啊…… 沐小小心里感叹着,手上的动作不停。 食指纤纤,抚过夜尘的眉、眼、鼻,随着视线落在他的唇上。 轰的一下,夜尘的脸以火炉的温度炙烤着沐小小的手,嫣红的色泽不只在脸上蔓延,一路延伸到耳后颈间,掩进斜压的衣领内。 平日里冷冰冰没有一丝温度的眸子,此刻泛滥着羞涩,潋滟多姿,搭配那副依然没表情却红润的脸颊,夜尘此刻竟让沐小小有种惊艳的感觉。 瞪大着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心底啧啧感叹,帅哥呀帅哥,没想到自己身边养着一个帅哥这么多年居然不自知,真是…… 损失呀损失,如果早发现了,就不用感叹罗浮秘境都是老太婆老头子了不是? 就算兔子不啃窝边草,但养养眼也是好的对吧! 夜尘看着沐小小,她时而感慨,时而哀怨,时而得意,表情丰富多彩,让人不得不感叹她变脸的速度。 不过,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脸几乎要着火了,如果这就是主子的惩罚方法,他不得不承认,比其他方法要有效得多,他真的要求饶了。 沐小小丝毫没有察觉到夜尘的心里变化,一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手上却也没停,很享受地抚摸着那紧绷而有弹性的细腻肌肤,比自己的好摸多了。 夜尘忍耐地看着沐小小意犹未尽的样子,甚至摸得出神了,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个角落。 狼狈地别开脸,却不经意间看到偏厅门外一角月白的衣袍划过,心里猛然一惊,理智重新打败羞涩迷乱,掌控了情绪。 右手向后一推,本就没有关起的窗子被推开一个缝隙,身子一滑,便灵活地避开沐小小的手,落在窗外。 没等沐小小反应过来,夜尘已经展开身法,一溜烟一般消失在皇宫层层叠叠的楼阁宫阙间。 看着空荡荡的手指,指间似乎还残留着火热的柔腻触感,沐小小看着空荡荡的窗前,怔怔地愣了一会,猛然爆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声。 笑着,沐小小转身转回女皇床前。 月子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呆呆地看着床角的流苏,眼神有些呆滞有些哀伤。 沐小小没有多想,只是认为月子衿依然为女皇担忧。 笑着将夜尘的反应讲给月子衿听,想要逗他开怀,却只得了月子衿一个勉强的笑意。 不由失却了刚刚得来的好心情,默然坐在床边,手背在身后,月子衿看不到的角度,狠狠地掐了一下女皇的腿。 女皇的身体纹丝不动,脸颊上的肌肉却忍不住抽搐了几下,睁开眼睛怒瞪了一眼沐小小。 这个小女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居然敢掐月影国的女皇? 虽然,只是“昏迷”的女皇。 沐小小起身,站在月子衿身前,柔柔地俯下身,亲吻着月子衿的额头,宠溺而怜惜。 这个男子,一直,都让她心动,也心痛。 揽过他的头,靠在自己身上,沐小小的手一下一下地抚着月子衿的发,温柔而深情。 月子衿头上,沐小小的脸上却做着与手底下完全不同的动作,甚至表情都严重不符合剧情。 秀美高挑,水汪汪的明眸挑衅地看着床上怒瞪着自己却不敢出声的女皇。甚至,沐小小还对着女皇扮了一个鬼脸。 哼哼,不趁着你“昏迷”整治你,好为我可怜的子衿讨一点利息,等你“清醒”过来,我还怎么算账! 怕是到时候想碰你一下,会有一皇宫的军队等着将我正法! 而且,月子衿怕是也舍不得自己碰“久病初醒”的母皇一根手指头吧! 哪怕,是装着昏迷,骗他的眼泪和伤心。 女皇看着沐小小脸上搞怪的表情,视线又落在沐小小柔情的动作上,眸光一暗,脸上的表情就和缓了下来,不知道想到了和谁的过去。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暖阳,舌战 日上中天,阳光暖暖地晒在身上,慵懒而舒适。 沐小小躺在御书房窗边的折椅上,优哉游哉地晃着摇椅,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声,愈发显得静谧而安然。 手中一本野史,爱看不看地翻上那么几页,提不起丝毫兴趣。斜着眼睛扫一眼正襟危坐在书桌后审阅奏折的月晨熹,沐小小懒洋洋地开口。 “哎,月晨熹,你就任由他们明目张胆的安插自己的亲信在各个部门啊?” 举月晨熹缓缓地抬头扫了一眼百无聊赖的沐小小,又低下头继续批阅奏折。 这日子,实在是无聊。 月子衿镇日里守在女皇床畔,化身为喋喋不休的老大爷,和女皇讲述这些年在天上雪阁的点点滴滴。月晨熹想要和女皇商谈些事情,都得要请沐小小给他嗅闻迷香。 环有心想留在他身边陪着他,帮他分担压力。可是看着月子衿日渐清癯的脸,沐小小就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把事情全都爆料出来。 那样之前的种种布局就都白费了。 月晨熹呢,国无小事,她整天把头埋在奏折里,兢兢业业。偏生那些左派的官员整天大小麻烦不断,今天张三惹事,明日李四生非,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拿来***扰月晨熹,让她忙得焦头烂额。 64、 日上中天,阳光暖暖地晒在身上,慵懒而舒适。 沐小小躺在御书房窗边的折椅上,优哉游哉地晃着摇椅,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声,愈发显得静谧而安然。 手中一本野史,爱看不看地翻上那么几页,提不起丝毫兴趣。斜着眼睛扫一眼正襟危坐在书桌后审阅奏折的月晨熹,沐小小懒洋洋地开口。 “哎,月晨熹,你就任由他们明目张胆的安插自己的亲信在各个部门啊?” 月晨熹缓缓地抬头扫了一眼百无聊赖的沐小小,又低下头继续批阅奏折。 这日子,实在是无聊。 月子衿镇日里守在女皇床畔,化身为喋喋不休的老大爷,和女皇讲述这些年在天上雪阁的点点滴滴。月晨熹想要和女皇商谈些事情,都得要请沐小小给他嗅闻迷香。 沐小小有心想留在他身边陪着他,帮他分担压力。可是看着月子衿日渐清癯的脸,就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把事情全都爆料出来。 那样之前的种种布局、月子衿吃的苦,就都白费了。 太女殿下呢,国无小事,她整天把头埋在奏折里,兢兢业业。偏生那些左派的官员整天大小麻烦不断,今天张三惹事,明日李四生非,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拿来***扰月晨熹,让她忙得焦头烂额。 至于我们的冷面侍卫夜尘,自从那日里从窗口狼狈出逃之后,沐小小就一次也没见到他的了。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夜尘必然还是守在她的左近,只是不肯露面而已。 不是没想过偷溜出去散散心,可是想到之前单独出门的凄惨状况,沐小小也就很没用地打退堂鼓了。阅读屋 即 时更新! ! 不是她怕事,而是她怕疼。 沐小小的怕疼,不是指怕受了伤身体疼,身体上的伤痛早再前一世那十几年里已经习以为常了。 还记得那时候,受伤最严重的一次是肩膀中枪,手腕骨折。可是她也生生地忍受下来,一声呻吟都没有。身为暗夜杀手,没有喊疼的权利。 她是怕,自己受了伤,月子衿担忧心疼。他心疼,他担忧,沐小小也会为之难过,为之疼。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34 有了人怜惜,才有了疼的权利。 无声地叹息,沐小小把目光转向窗外。此时,阳光温暖,却不会让人觉得炽热,真是个好天气,可惜,月影皇宫里的人,注定要辜负如此美丽的阳光了。 眼睛转了转,沐小小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从躺椅上一跃而起,沐小小脚步轻快地向外跑去。 月晨熹看着突然兴致勃勃的沐小小,耸耸肩,继续艰苦奋斗。 谁说身居高位就一定快乐,她月晨熹,月影国太女,未来的女皇,却觉得能够像沐小小那样,明媚开朗地笑,肆无忌惮地疯,才是真的幸福。 只是,那幸福,注定与月晨熹无缘。 月晨熹的肩膀上,压着的,是月影国现任女皇,她的母皇沉甸甸的期盼。还有,月影国千千万万子民的生计,以及,他们的平安和乐。 心底无声地叹息,把那深藏的羡慕,藏得更深,直到,月晨熹自己都找不到一丝痕迹。 凤鸣宫,女皇寝宫。 沐小小蹲在床边,看着憔悴的月子衿,心疼如水一般涌起。轻柔地握着他的手,沐小小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口气重了,就把月子衿吹飞了一般。 “子衿,外面阳光很好,我们带女皇陛下出去晒晒太阳吧!” 月子衿抬头看看窗边流泻进的暖暖的阳光,回头看看床上面容安宁没有一丝反应的女皇,再看回沐小小,带着血丝的清润眸子有些涣散,失了最初的神采。 沐小小心里抽搐的疼。 原来那么飘逸如仙,那么清逸潇洒的男子,如今却如此憔悴,如此哀伤。 “子衿,太阳光有很强烈的治疗功效的,我们带陛下去外面晒晒太阳,吹吹风,听听鸟语虫鸣,她也会觉得惬意的。总这么躺在床上,反倒不好。” 月子衿默然地点头,弯腰抱起月明,小心翼翼地,像抱着全世界。 门边一直候着的贴身女官赶忙搬了椅子跟在月子衿身后,向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月影国地处南部,四季如春,气候宜人,适合花草树木的生长,四季都有鲜花绽放。 此时的御花园,花红柳绿,群芳荟萃,美不胜收。五彩斑斓的大蝴蝶在花丛间翩翩起舞,勤劳的小蜜蜂嗡嗡嘤嘤。微风拂过,花儿草儿弯下腰肢,仪态万方。 月子衿抱着月明径直走向花间的小亭,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宽大的椅子上。 风儿轻轻,淡淡的花香缭绕,沐小小和月子衿倚在椅子两侧,气氛安宁而美好。 月子衿低头看着倚在椅子上,昏睡不醒的月明,想着如此良辰美景,月明却无缘得见,心头酸涩,眼泪又怔怔地流下来。 沐小小眉头紧蹙,看着阳光下月子衿晶莹剔透宛若水晶般滴滴滚落的泪,心底翻搅着的无奈几乎让她忍不住抓住月明恶狠狠地质问。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所谓的权谋,是不是一定要如此冷酷? 这天下,真的比亲情更重么? “子衿,以后,我们回罗浮秘境隐居好么?不问世事,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眷侣,不理会这些凡尘俗世。” 月子衿看着沐小小暗藏着忧伤的眸,心下明了,她是为了自己担忧。 点点头,月子衿弯起唇角。 “好!” 等月影国的事情了了,无论结果怎样,他都要离开的。 这皇亲贵胄的身份,他从来就不在乎,也不想因着这身份改变什么。从他幼时跟着师父到天山雪阁开始,这皇子的身份,他便忘了。 他,只是月子衿,天山雪阁自由逍遥的月子衿。 这皇宫内院的生活,如果不是有骨肉相连的亲人在,他怕是早已无法住下去吧! “子衿,你要离开?” 一个带着轻微颤抖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打断了沐小小和月子衿的深情凝望。 闻声抬头,月晨光一袭素雅庄重的墨色锦袍,目光忧伤地看着月子衿。见他抬头,月晨光踏着花中的小径,迤逦而来。 迈上亭子的台阶,借着身形的转化,眼光狠狠地剜向沐小小,目光如刀,暗藏犀利。 沐小小不动声色地接下那杀伤力极强的眼刀,眉头微扬,嘴角挂上一抹轻蔑的笑。伸手拉住月子衿的手,缓缓向前两步,未语先笑。 “二殿下来了,今日见阳光和美,我们便带陛下出来晒晒太阳。这蝶舞花香,美景如画,佳人在旁,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说着,眸光还扫了月子衿一眼,不意外地看到月子衿脸上一抹清润。 月晨光脸色微黯,眸光一转,就把沐小小置之脑后。“子衿,你才回来,母皇又病着,你就要走么?” 月子衿脸上的红润褪下,又是一片苍白,握在椅子上的手捏得死紧,指节都露出一片苍白,心里生生的痛。 母皇,母皇,敬爱的母皇如此状况,他怎会在此时离开呢。 “二皇姐,我不是现在离开,虽然我不懂朝政,但是我也是月影国的一份子,是母皇的儿,怎么会在此时弃大家于不顾。只不过,我终会离开的,这些年,散漫惯了。” “你……”月晨光叹息。“这里,终是你的家,有你的姐妹兄弟,你离开了,就完全不惦着大家么?” 眸光黯然,月子衿低头不语。 “子衿,为了和她相守,你就要抛下母皇父后,抛下姐妹兄弟,抛下家国,抛下这些望眼欲穿地盼着你回来的亲人?” 面对月晨光的咄咄逼人,月子衿有些无措。 他不懂这些人情世故,不懂要怎样和人辩解,他只是,想和沐小小在一起,每时每刻,这样,不对么? 看月子衿手足无措的模样,沐小小眉头皱了起来。 “二殿下,话不是如此说。男儿嫁了人,总要跟着妻主,到女方家中,不可能一辈子跟着父母亲人生活。更何况,子衿与我隐居,也会时常回来探亲,和在天山雪阁并无两样。” “笑话,我月影国的七皇子,想要娶妻,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更何况子衿如此才貌,更是可以随意挑选可心的女子娶进门,怎么会自贬身份出嫁,更匡论奉妻为主,真是荒谬。!” 月晨光勃然大怒,甩了衣袖怒斥沐小小。 沐小小疑惑地看向月子衿,不解自己何处出错,有什么差别吗? 他娶或是她娶,还不都是殊途同归,而且云苍大陆男女成亲,男子不都是唤妻子为妻主么? 还是,这其中有何蹊跷? 月子衿移了目光,不去看沐小小,反倒让沐小小愈发地疑惑。 不过疑惑归疑惑,沐小小可不是好相与的人,被人指着鼻子怒喝,怎会默不吭声地吞下。 “我与子衿两情相悦,此次便是为向女皇陛下提亲而来。待陛下醒来,我自会请求她把子衿嫁给我,届时我便是子衿名正言顺的妻主,与他共度一生的良人,这与你有何关系?” 凉凉的语气,带着薄薄的讽,狠狠地此在月晨光的短处。 是啊,她只是二皇姐,一直只是二皇姐,又何身份去管子衿的婚事? 手下用力,指甲陷入肉里,她能感觉到手心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又缓缓流出温热的血,浸润了衣袖,风拂过,一片寒凉。 忍耐,忍耐,再过一段时间,她就有资格管了。 那时,谁也别想把子衿从她身边带走。 无论是谁,都不要想。 这,是从她十五岁,第一眼见到归国省亲的月子衿时,就下定的决心,从不曾改变。 . 谢谢亲爱的qixi19和墨涟萱亲亲的荷包,还有墨涟萱和shenghenai亲亲的花花,开心开心,粉开心。。。 太女遇刺 “来人哪,有刺客!” 深夜,月影皇宫,一声凄厉的呼喊刺破了夜的宁静。阅读屋 即 时更新! ! 未几,皇宫之中便灯火通明,火把宫灯将皇宫映照得恍如白昼。 皇城宫门紧闭,禁卫军将整个皇宫包围得水泄不通,严禁任何人走出皇宫。 举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众目睽睽之下,几缕恍若黑烟般的黑影轻飘飘地飘过宫墙,扬长而去。他们手中的剑上,血珠散了一地,剑刃泛着寒光。 御书房中,奏章折子散了满地,名贵的古董瓷瓶碎了一地狼藉。 但是此刻,无人理会这些,所有的人都围在太女殿下周围,惊恐的情绪缓慢地蔓延开来。 环月子衿脸色苍白如纸,愣愣地抱着委顿在地的月晨熹,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做什么,才是此时最需要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为月晨熹明黄衣袍胸口处那触目惊心的一团殷红血迹。 太女殿下,遇刺了! “还傻愣着干什么,快传御医!太女殿下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的脑袋就等着换地方摆吧!” 人群惶然中,沐小小的声音响起,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众侍卫侍人脚步慌乱地向外奔着,乱作一团。 沐小小从月子衿怀中接过月晨熹,并指如飞点了她胸口大穴止血,抱她到了御书房隔出的小间。 月子衿跟着沐小小安置了月晨熹,终于从慌乱中回神。 月子衿本不是如此没有主见的懦弱之人,相反,云苍大陆男子中,他是少有的不需依靠女子的男儿,他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从小在天山雪阁长大,环境单纯,养了一身纯净无争的性子。 而且最近这段日子,眼见着母皇卧床不起,心中哀痛,且衣不解带地侍奉床前,已是心力交瘁。 这一下,一直坚强地阻挡着风风雨雨的大皇姐遇刺,生死未卜,一下子晃了神,竟已是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安顿了月晨熹,月子衿也已回神,苍白如纸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坚定,只是那坚定的背后,潜藏着让人心碎的忧伤。 “来人,着人把这些散乱收拾干净了,莫伤了人。脚程快的,再去迎迎御医,把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拖过来,迟误了太女殿下的伤势,你们就等着刀斧加身吧!” 沐小小怔怔地看着月子衿熟悉又陌生的神情,此时的月子衿,没有半分那清雅悠然的模样。 清隽的眉眼,携了一股子呼之欲出的凌厉,眼中的光芒,亮若星辰却泛着冰冷的寒光。他抿紧了唇,脸色冷冽而倔强,似乎一下子成熟了许多。 心中微微酸涩,这算不算自作自受? 几个人,几个月子衿最亲近的女人,莫不想保护他,让他一直无忧,一直保有那样天真纯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35 净的性子。 可是此时,却也是这几个自以为真心关心爱护子衿的女人,生生逼迫他长大,逼迫他背起那些本不该在他肩上的沉重。 月明,月晨熹,你们口口声声爱着子衿,想要用最大的能力为子衿撑一方干净的天空。可是你们睁开眼睛看看,那个透明剔透如水晶般的子衿已经被你们亲手杀死了。 我也不是好方小说西,我也是帮凶,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如此伤害子衿,我是那个为你们拿刀的人! 如今这样的子衿,你们看着,是否会像我这样心痛? 还是为了所谓的政治权谋,你们可以视而不见? 月子衿弯身回到床边,轻柔地拨开月晨熹额前散落的发,眼神悲伤,却没有一滴泪流下。 “七皇子,御医来了!” 侍卫一号拉着喘得快断气的御医赶来,自己也额头冒汗。 月子衿赶忙拉过御医,不顾老人家快要断气的模样,把她推到月晨熹床边,让她尽快诊治。 侍卫仆从都被赶出御书房,只剩沐小小、月子衿、御医,和床上躺着的月晨熹,室内一片寂静。 御医脸色凝重,似是想说什么,但看着月子衿铁青的脸色又不敢开口。 “御医,你尽管说,殿下身体状况怎么样?”沐小小悄然地握住月子衿的手,他的手冰凉潮湿,带着微微的颤抖。 “太女殿下胸前伤口无碍,处理得很及时,包扎得也很合适。只是殿下的脉动时断时续,动时激烈如江河入海,静时绵长却微弱。恕老臣直言,太女殿下似乎中毒在先,遇刺在后。那毒在殿下体内蛰伏,此时受伤流血,身体抵抗力不如之前,这毒便爆发出来。” 月子衿的脸色愈发地白,沐小小也怔然地看着御医。 “御医,你就说,你可有把握治疗太女殿下?”咬牙切齿地挣扎了许久,沐小小终是无法再看月子衿忐忑而悲伤的神情,狠狠心问出口。 御医脸也白了,猛然跪倒在地。 “请七皇子恕罪,如若太女殿下未曾受伤,微臣可以药引毒,速度虽慢,却无损身体。可是此时,若是用药,怕是殿下的身体受不住。而且,不等毒素拔清,便已随伤势入骨。那时,药石枉然。” 月子衿踉跄着后退,沐小小扶住他的腰,感觉他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心生生地痛。 “御医,全无办法么?” 御医沉吟了许久,眉头紧蹙,似是犹豫不决。 沐小小见御医似乎有办法,却因着什么迟疑。想是救治方法有危险,她担不了这个干系。 “御医,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救太女殿下,否则,国将大乱!无论结果如何,我沐小小以性命担保,必护你周全!” “大乱?”御医惊异不定地看着沐小小,再看向月子衿。 月子衿脸色沉凝,缓缓点头。“是,母皇病卧在床,如果没有太女殿下支撑,朝纲必乱,届时,苦的,是月影的百姓。” 御医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 “毒多是潜伏在中毒者血液之中,只要把太女殿下身上的毒血换掉,就可以清除大部分毒素,配以药疗,可以解毒。臣当年师从鬼医,曾学一换血之法,可将一人身上的血液全部换于另一个人身上。只是……” 沐小小眉头已是蹙起,一个人,若是失血超过百分之十,就有生命危险,这换血,要怎么换?而且云苍大陆的人不懂,她却是清楚,血型不同,血液必然冲突,届时两个人都别想幸免。 “只是什么?” 沐小小沉吟间,月子衿已是开口询问。 御医再度深吸一口气,方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含着迟疑,还有,恐惧。 “血有不同,换血之人,需是至亲血脉。而且,提供干净血液之人,等于将毒血过于己身,毒血到了身体之中,将马上发作,十之**当场死亡。” 御医说到此处,停了一下,看了一眼月子衿,又低下头,把后面的话一口气说完。 “这换血之法有伤天和,几乎是以一人生命换取另一人的生命,乃是逆天之举,即便换了命,活命之人也将失去健康的体魄,终身与药石为伴。” 御医说完便不再开口,月子衿也沉默了。 气氛陷入一片窒息般的沉默之中,沐小小担忧地看着月子衿,眸中闪着一丝了然,已然料到月子衿最后的决定。 “御医,你回去准备一下,给太女殿下换血。”许久,月子衿缓缓开口,声音坚定,藏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御医骇然抬头,却不敢应声。 “还有什么疑义么?”月子衿的声音冰冷,凛冽如刀。 御医忙摇头,看着月子衿,竟也一瞬间明了了他的选择,心下恻然。狠狠一咬牙,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右手缓缓入怀,掏出一个流光溢彩的白玉瓷瓶。 “七皇子殿下,此药是微臣之师以鲜血为祭炼制,无论是多么严重的伤势,皆可护住心脉,保服用者十日寿数,世间仅此一颗。您先给太女殿下服下,待微臣回去查询古籍,看是否还有其他救治之法。” 月子衿看着流光溢彩的瓷瓶,本已寂然的眸中闪过希冀的光芒,如果可以,他又何尝想要以生命做赌注?他不是顾惜生命,而是不舍,心尖儿上那个全心爱恋的人。 怕自己真的失了性命,她会伤心,怕死了再也看不到她,怕下一个轮回里,再也无法遇到她。 “好,十日之后,若无他法,便以换血之法救治太女殿下。” 御医听着月子衿铿锵有力的声音,深吸一口气,把药放下,转身便急急奔出御书房,直奔书库。 沐小小眸含忧伤,蕴着深浓的愁。 月子衿知晓沐小小正凝视着自己,不敢看她,歪身坐在床边,温柔地拂开月晨熹散乱的额发。 “晨熹姐姐,你还记得子衿十岁时第一次从天山雪阁回来的时候么?” 那年,月子衿十岁,离家已近五年。月影皇宫传来讯息,子衿的父君贤君缠绵病榻,惦念幼子,想见上一面,以了心愿。 那次,肖雨辰带着月子衿,一路踏剑飞行,带着他回国探亲。 贤君已是久卧病榻,奄奄一息,见了子衿,回光返照的恢复了几天,终是撒手西归。 灵堂,单薄的月子衿跪在棺前,不顾天寒地冷,执意守灵。 夜幕沉冷,纸灰翻飞,小小的子衿哀伤地默默流泪,却又倔强地挺直瘦弱的脊背。 那时月晨熹已是17岁,被策立为太女。她夜里抱了一件宽大的披风到了灵堂,与月子衿一起守灵。 一件披风,两个孩子挤在里面,虽冷,却暖了心。 一触即发 太女遇刺,昏迷不醒。 一夜之间,在有心人的宣扬之下,朝廷内外人心惶惶,浮躁不安。 早朝十分,众大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脸色沉重地议论纷纷。在其中一些人脸上,表面的沉重之下却隐藏着隐晦的喜悦之情。 “二皇女殿下到!” 巨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喝传来,月晨光伴着那一声声传递而来的呼喊缓步走入金碧辉煌的金銮殿。那身姿步态,纵横睥睨的眼神,竟似有了帝王的威仪。 右派的老臣心里暗惊,隐隐有着不祥的预感,太女昏迷,怕是这二皇女殿下,也会有行动了! 左派的官员迎上去,簇拥着月晨光走入大殿。 猾廊檐高挑,粗大的镀金石柱撑起高耸的穹顶,石柱外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双凤朝阳,冠羽微颤,顾盼神飞。 月晨光一路走上高高的台阶,站在金銮座前,高高在上地俯视着阶下的众臣。 有左派的臣子出列,恭敬地施礼,满脸严肃,却掩盖不了眼底的巴结。 “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女皇陛下病卧在床,太女殿下亦遇刺昏迷,朝政无人打理。二皇女殿下天资聪颖,睿智果敢,当此紧急关头,当担起国之重担!” 右派臣子无声地对视,有一人出列。 “女皇陛下病卧,但曾有言,太女殿下监国,总理朝政,此时虽然太女殿下暂时昏迷,但二皇女殿下名不正言不顺,以老臣之见,当推选几位德高望重、经验老到的老臣子,共理政事,等待太女殿下好转。” “此言差矣,嫂溺叔援,权尔!虽然二皇女殿下代理朝政确是名不正言不顺,但当此危急关头,怎么墨守陈规?” “二皇女殿下虽聪慧,却从无掌理朝政之经验,此时危急,更应以老臣合理朝政,以免因经验不足做错决定,酿成大祸。此时,月影国,不能再乱!” “臣子只是辅臣,怎能掌理朝政?” “刚哪位大人说过,嫂溺叔援,权尔。如何不能老臣理政?” ………… 大殿里,似开了锅,嘈杂烦乱的声音嗡嗡嘤嘤。 月子衿站在厅堂左侧,看着那些夺权之人的嘴脸,心底愠怒,面目寒霜。 “怎么,太女殿下方才遇刺,凶手还逍遥法外,尔等就要开始争权夺利了么?” 冷若冰霜的声音在殿里盘旋环绕,压过了一殿纷乱的喧嚣。 众人回头,月白长衫,飘然若仙的男子缓缓走来。平素里清淡儒雅的面容此刻含了霜,蕴了怒,冷滞得骇人。瘦削的脸庞有些苍白,一双明眸却墨点似的漆黑,幽幽扫过争吵的众臣,竟无一人敢与那点墨般的凌厉眸光对视。 一个左派官员眉头紧锁着,脸上扫过一丝轻蔑。她迈步向前,虽是施礼,却无半分恭敬。 “七皇子殿下,金銮殿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有什么事二皇女殿下自然会处理,请七皇子殿下回房休息。” 月子衿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胸口急促地起伏,被那个语含轻视的老女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七皇子在哪里,轮得到你这奴才说教?你算什么方小说西!” 一个清脆却带着细微沙哑的声音响起,月晨光的眸子眯起,眼中闪过凶戾的光芒。只是那目光,潜藏得太深,除了走来的沐小小,无人发觉。 月子衿转头看向沐小小,本有些惶乱的心安定下来,目光柔软,似含了清泉。 “你是何人,居然敢闯金銮殿?来人,把这个目无法纪的女人压入大牢,待二皇女殿下定夺。”那个被呵斥的老女人气势汹汹地开口,不着痕迹地把月晨光拱向高位。 沐小小斜睨了一眼那个叫嚣的老女人,右手缓缓举起,掌间,托着一方莹白的玉珏。 那玉,清透莹润,似泛着淡淡的寒气,氤氲着浅浅的光晕。一条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凤凰盘绕在玉珏四面,一颗鲜红如血的宝石镶在玉珏顶端,似冉冉升起的照样,璀璨而耀目。 “玉玺!是玉玺!”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36 r/> “怎么会在她的手里,玉玺的存放之处只有女皇陛下和太女殿下清楚,怎么?” “玉玺旁落她手,莫非她便是刺杀太女的凶手?” ………… 大殿之内,又是一阵杂吵的声音,每个人都惊疑不定地看着沐小小。 不,是看着她掌心托举的玉玺。 月影国的王权象征! “很奇怪么?太女殿下早已料到会有变故,几日前便已将玉玺交托于我,为的,就是防范此种情况。玉玺在此,如先祖女皇亲临,你们,还不跪下!!” 最后一声,沐小小运足了灵力,出声叱喝,声音清脆,宛若春雷入耳。 殿中众臣被这一声叱喝所骇,竟不由自主地全数跪到在地。 月晨光看着沐小小张扬的模样,牙关紧咬,指甲生生抓入掌心,未愈的伤口中,温热的血又渗出来。 “玉玺在此,各位对七皇子殿下还有何疑义么?”沐小小目光扫过大殿中跪到在地的群臣,目光犀利尖锐,声音冷冽如冰,满殿无一人回应。 “玉玺在又如何?” 一声轻描淡写的问话,自台阶顶处传出。 众臣抬头,是一直站在高处未曾开口的月晨光。此时,她目光讥诮地看着沐小小,眼中尽是凉薄的讽刺。 “沐小小,你一个外姓之人,又什么资格拿着我月影国的玉玺耀武扬威?来人,将我玉玺拿回,莫让心怀叵测之人利用此等恶劣形势,危害我月影国。” 月子衿不敢置信地看着傲然扬首的月晨光,未曾想到二皇姐竟会说出如此的话。 当此情形,她不应该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维护月影国的安定吗?怎么会,怎么会,站在对立面,危害自己的国家? 沐小小歪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月晨光,不由兴起玩心,“谁说我是外姓之人?子衿是我未过门的夫君,我也是月影皇室的一份子,怎能说是外姓之人?” 月晨光的脸色愈加地冰冷,僵硬的身体气得微微颤抖。 不,子衿是她的,任何人都休想从她身边把子衿抢走。儿时她无能为力,只能远远地看着粉雕玉琢般的子衿在月晨熹的怀里可爱地笑着,现在,不了! 无论是谁,都休想阻挡她把子衿纳入羽翼。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你姓沐,我月影皇族之人姓月,你有何资格说是我月影皇室之人?来人,把七皇子带回寝宫,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女人打入大牢!” 一阵金铁交鸣的声音,近卫军大统领墨云带着一队武装齐全的侍卫步入大殿,向沐小小和月子衿逼近。 “墨云,看清楚,玉玺在此,你想造反吗?” 一个右派将领眼见事情发展越发地对己方不利,忙开口以话套住以月晨光为首的左派。 “梁尚书说笑了,我们只是要捉拿偷盗玉玺的贼人,怎么会是造反呢?”月晨光目光凛冽地扫向开口的梁尚书,口气寒入骨的仇恨。 “是吗?祖宗律法明文规定,任何人,未得女皇陛下允许,不得带兵刃入金銮殿,违者处以极刑。怎么,晨光,你不清楚此条律法么? 大殿入口出,清俊威严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有人大喜,有人大惊。 脸色略有些苍白的月晨熹在侍卫的搀扶下站在门口,背着阳光,她瘦削的身形却宛若神祗,虽一人,却抵千万人的气势。 “参见太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右派官员与中立官员一起下拜,左派官员犹疑地看着月晨光,左右为难。 此时已是撕破了脸皮,无法再向以前那样打马虎眼,太女清醒,看到如此情况,岂非小命难保? 月晨熹不语,威棱四射的目光如火炬般灼人,缓缓地扫过依然站立着的左派官员。 “噗通”,一个左派官员禁不住如此威吓,加之心头惧怕,跪倒在地。有一个,后面的人便不再犹豫,一个接一个地跪到在地。 只剩下孤独地站立在台阶之上的月晨光,还有默然不语地矗立在她旁边的墨云。 月晨光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扫过跪到一地的群臣,尤其是那些原本一直坚定地支持自己的左派官员。再回头看看身旁坚定地守在身后的墨云,苍凉地一笑。 两姐妹,隔着大殿,隔着跪满一地的群臣,遥遥对望。 月晨光满脸苍凉讥讽,月晨熹淡然沉默,一个目光含着狠辣的怨恨,一个目光藏着深深的忧伤,遥遥对望。 “晨光,收手吧!” 良久,月晨熹微微叹息,轻轻地开口,声音很轻,散落在有些清冷的空气里,消失了痕迹。 月晨光歪头看着月晨熹,脸上暗藏的苦涩,藏得太深太深,无人得见。 开口,却依然是倔强不服输。 “月晨熹,你以为你赢了么?黎阳!” 随着月晨光扬声喊出黎阳的名字,从大殿的暗处,大殿门外,又陆续涌入很多满身甲胄,刀兵在身的近卫军。 气氛,又变得紧张,空气中,浓浓的紧绷,一触即发。 . 抱歉,妞们,这两天有事情,都是很晚才更文,以后会尽量提早更新。 妞们要不先养着,肥了再一起宰了。。。 PS:谢谢亲亲苜蓿1投给影的月票,感动。。。 有动力呀有动力。。。 女皇追忆 金銮殿中,高挑的穹顶笼盖了一殿的紧绷,常年没有光照的大殿中有些阴冷。 此时,大殿门敞开着,暖阳斜斜地射入殿内,光影变换中,细小可见的微尘,缓缓飘动着,环绕着众人活泼地舞着,没有一丝烦恼。 跪了一地的大臣,有些茫然无措地左右张望着,一些左派的大臣见黎阳带进来的近卫军团团包围着大殿,动作快速地退至月晨光身后,还有一些则退至大殿角落观望。 “月晨熹,今日这一役,我等了十年,我不会失败,我不允许自己失败!” 巨月晨光双目血红,表情凌厉,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月晨熹定定地凝视着陷入狂乱状态的月晨光,目光中含着深切的悲痛和哀伤。曾几何时,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甜甜地叫着“姐姐、姐姐”的小丫头,已经长成了如此的模样? “晨光,这太女一位,你想要,我给你,为何要毒害母皇?她是我们的母皇啊!” 猾“你住口,不要和我提她。从小到大,她的眼中都只有你,我那么努力,那么乖巧,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注意过我,她看不到我的努力!” 月晨光布满血丝的眼里,缓缓地流出两行清泪。 “她看不到,我就自己做到让她看到的程度。今日之后,全云苍大陆的人都会知道,月影国的二皇女月晨光的名字。她也就可以看到了,我会让她看到的。” “唉——” 一声悠长的叹息,含着浓浓的自责、懊悔、心痛、怀念,在大殿门外响起。 随着叹息,月晨熹轻轻侧过身,面向大殿门外,躬身行礼。“儿臣给母皇请安,愿母皇身体康健。” 月子衿蓦然望向大殿门口,满脸的不可置信,夹杂着浓浓的狂喜。 “母皇!” 喃喃地念着,月子衿浑身的力气都似被抽光,鼻子酸涩,想要上前,却不敢,生怕只是一场美梦。 包围着大殿的浑身甲胄的皇宫近卫齐齐地矮身跪地,低下骄傲的头颅。 “参见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洪亮的声音在大殿中响彻,高高的穹顶回荡起庄严的回声,肃穆而庄严,声势冲天。 殿内的群臣惊愕地看着大殿门口,这样多变的状况让他们有些无法反应。 现在,到底是怎样的状况? 先是二皇女殿下夺权,然后本应遇刺昏迷的太女出现,而此时,一直昏睡的女皇却精神矍铄地出现在此,这是怎样复杂难辨的状况?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梁尚书最先反应过来,上前几步,跪在门边,深深地俯身。 跟在梁尚书身后,右派和中立的大臣皆是向前几步,三呼万岁,这其中,包括躲在大殿角落处观望的左派官员。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女皇毕竟是女皇,威望和手段都不是月晨光可以比拟的。跟在女皇身后,才能有未来。 而那些之前坚定地站在月晨光身后与月晨熹对峙的大臣,脸色就好看了,似是打翻了调色盘,什么颜色都有了。只是,站好了队,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此刻,心里再怎么后悔,也不能表露出来。态度已经摆在了台前,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尔等还不悔悟?” 月明微冷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月晨光身后的大臣,声音不大,却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响在所有人耳畔。 帝王威仪,一语至斯! 月晨光身后的大臣本已游移不定,只是因为没有退路,此时女皇陛下开口,给众人一条活路,全都一窝蜂地走出来,跪倒在月明身前。 只剩墨云,坚定地站在月晨光身后,目光平静,竟似完全无视眼前这样波澜诡谲的状况。 “呵呵,呵呵,原来,只有我一个傻子!” 月晨光悲怆地笑,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 “晨光,你一直以为,我不重视你么? 月明看着月晨光,眼中,凝着深切的悲伤,看着晨光英挺的眉眼,心头闪过浓浓的怀念。 “你不是么?从小到大,我哪点比晨熹差?文才武功,治国方略,我都是佼佼者。老师都夸奖我天资纵横,必有大器。只有你,看不到我的优秀,眼中只有月晨熹!” 月晨光踏前两步,丝毫不让地看着月明,语声冰冷,藏着深浓的怨。 月明缓步走入大殿,不理跪了一地的群臣,不理月晨熹不赞同的目光,不理可能会发生的危险,一步,一步,走向月晨光。 一直走到台阶之下,微微抬头,看着一脸倔强的月晨光。 “你和你父君,不只长得像,这性子,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都是这么倔强!” 听月明提起父君,月晨光的眼中闪过悲痛,还有深深的思念。可是开口,却是冰冷却绝情的话语。 “你不要提我父君,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郁郁寡欢,那么年轻就撒手西去?” 月明没有在意月晨光的顶撞,身子一歪,竟然就那么直接坐在台阶之上,不理身后的月晨光,眼睛怔怔地看着大殿门口散落的阳光。 丝丝缕缕的微尘,在光影中飘动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37 ,大殿中半边明媚半边阴凉。这场景,像极了多少年以前,她和他在这个大殿中的时候。 “我还是太女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男人,他有着明朗的性子,英俊的面容,我们深深相爱。” 月明开口,竟是讲起了故事,她,和一个男人的故事。语调悠远,神思都沉浸在久远的回忆之中。 大殿中一片安静,所有人都不再出声,包括有些狂乱的月晨光。所有人都静静地倾听着,随着月明的声音走入二十几年前的时光。 “那时还年轻,有激情,我们谈理想,谈抱负,谈未来。他是很有想法的男人,和我们云苍大陆上普通的男人很不同,我真的很欣赏他,我觉得我和他,惺惺相惜。我奏请母皇,要迎娶他为正夫,待我登基之后,他便是我的后。” 月明说到此,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仰起头。 有人说,如果想要流泪,就仰起头,那样,泪就流不出来了。 “可是,我的婚姻,并没有我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权利的巩固,权臣的安抚,所有的一切都在阻挠我立他为太女正夫。最后,因为爱,他委屈自己做我的侧君,折了自己的羽翼,把自己鲜活的生命囚禁在我的身边。他不开心,我知道,却无能为力。他生产时,我问他有什么愿望,无论是什么,我都答应。那时,我心里,是想立他的女儿为太女。可是,他,向我求了一个许诺,为了他的女儿,向我求一个许诺。” 所有人都沉浸在月明的讲述中,想要知道,女皇年轻时,有怎样的刻骨铭心。 “他说,请给我的女儿,一个平凡的人生,让她,可以自己去寻找,她想要的幸福!将来,她找到心爱的人,请念及你我的情分,成全她。哪怕,她爱的人,是一个乞丐。” 月明在月晨熹的搀扶下,缓缓地站起,转身,看着痴然的月晨光,声音里,竟含了一丝哽咽。 “晨光,我所说的,是我和你的父君!曾经,我多次想要反悔自己曾经的承诺,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天生的王者,一个几近完美的领导者,如果是你坐在我的位置上,必然可以管理好月影国。可是我不能,你的父君,他用我们的感情,为你求一个平凡的人生” 月晨光看着月明,满脸的不敢置信,狂乱地摇着头,再摇。她不敢相信月明所说的一切,她一直怨恨的母皇,竟然是因为父君的要求,宁可放弃一个几近完美的领导者。 为了美人,不要江山! 要怎样的爱,才能如此? 那她这些年的怨,这些年的恨,竟是错的么!!! 墨云担忧地看着有些茫然的月晨光,她无法插话,只能默默地伸手扶住她,无声地安慰她。曾经,月晨光救她免于乱刀加身,那么今日,她回报给月晨光的,就是坚定不移的守护。 哪怕,付出的,是她的生命。 发丝凌乱,月晨光的眼神也有些凌乱,她痴痴地扫过殿下所有人,却看不清她们的表情。 缓缓看过去,视线中,唯一清晰的,是长身玉立的月子衿。他一身月白的长袍,脸上流露着巨大的惊喜,就那么深切地凝视着女皇的一举一动,似是要用尽所有的心力。 突然,月晨光看着月子衿的眼睛闪现出灼亮的光芒,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微笑着。 “母皇,你答应我父君的承诺,现在,还做数么?” 月晨光奇怪地看了一眼月晨光,点点头。 “那好,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意中人,母皇你是否能成全?” 月明蓦然回头,有些怔楞地看着月晨光。许久,点点头,“当然,这事我已答应你父君,自然会办到!” 月晨光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微笑,眼神带着诡谲,让人心头不由涌起一波一波的不安。 “那好,母皇,我喜欢子衿,请母皇成全。” . . 亲爱的妞们,昨天系统抽风,很悲催地发了两遍,妞们没有重复订阅吧? 非常抱歉,这个损失以后会补给大家,选一章免费,给大家看个过瘾。 . . 至于今天,是影的生日,一直玩到刚刚,所以更晚了。 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有什么意外情况,影会保证每天三千保底。 亲们放心入坑! 月晨光的畸恋 68、 清冷的大殿中,月晨光站在台阶之上,目光里带着几分诡异,几分挑衅,还有几分深藏的绝望。就那么定定地凝视着月明,凝视着月影国的女皇,固执而倔强。 殿外的风扬进来,掀起众人的衣袍,到了月晨光身前,已经失了力气,只拨动她额前几缕细碎的发丝。 她开口,语调清淡,内容却石破天惊。 巨“那好,母皇,我喜欢子衿,请母皇成全。” 大殿中,一时间,竟是落针可闻,所有的目光都看向那个云淡风轻地说着大逆不道的话的女人。 包括沐小小和月子衿。 猾沐小小早就感觉出月晨光对月子衿的感情超越了姐弟的界限,只是没有想到,她居然如此大胆地当着所有的大臣近卫说出口。 执拗而狂热,带着不顾一切的惨烈。 此刻,沐小小竟然有些欣赏起这个女人。在欣赏中,又带着怜悯。 想必她要的,不是这权利吧,而是一种认同,一种保障。让月明关注的认同,让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将这不伦之恋捧在阳光下却不会被批判的资格。 试想,如果她是月影女皇,便是爱恋其弟,又有谁敢说些什么呢? 月子衿却是震惊的,清润的眸瞪成圆形,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月晨光。 沐小小悄悄上前,握住月子衿的手。她知道,这样逆天的感情,吓到了心性单纯平和的月子衿。 “晨光,子衿是我们的弟弟,你在说什么胡话?” 月晨熹拧了眉,上前两步,站在月明身后,眉头紧锁地看着月晨光。 她疯了,月影国的二皇女殿下疯了! 这是那些大臣和近卫军一致的想法,他们都以看疯子的目光偷偷地觑着月晨光。 月晨光只是那样笑着,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月明。此刻,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在她的眼里,包括月子衿,她所有的心力,都放在月明身上,等着她说话。 等着,她的判决! “晨光,子衿是你的弟弟,这辈子,只能是你的弟弟。” 月明看着月晨光,眼中流泻出深刻的疼痛,子女都是娘的心头肉,怎能不疼,怎能不爱,怎会不心痛! 走到这一步,究竟,是哪里错了?月明扪心自问,只觉心痛如割。 月晨光身形摇晃,墨云伸手扶住她,担心地握紧了她的手臂。 “好,好,这便是你对我父君的承诺,这就是我父君以生命和自由换来的承诺。” 惨然而笑,月晨光眼神凌厉,表情竟渐渐地坚定,不再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左右,全然的狠辣。 “既然如此,那么,也莫怪我。墨云,帮我杀了我亲爱的母皇和太女皇姐,其他的人,先让他们好好想想,等我回来处置。” 随着月晨光冷酷而绝情的话,大殿中的众人都觉得身体酸软,浑身的力气竟然被抽空了一般,软倒在地。 沐小小惊讶地扶住身体发软的月子衿,眉头紧紧皱起。鼻子抽动,细心地嗅了嗅,终于闻到了空气中弥散着的淡淡的迷离的香气。 之前的气氛太过紧张,竟然未曾留意到月晨光举手投足间已将毒粉洒出来。 月晨光也很惊讶,未曾想到如此霸道的软骨散居然对沐小小不起作用。不,不只沐小小,她的那个侍卫也好整以暇地站在沐小小身后。 见月晨光虎视眈眈,夜尘横剑挡在沐小小身前。 “你们先走,我来挡住她们。 沐小小看了一眼夜尘,再看看软到在自己臂弯的月子衿,狠狠地跺了跺脚,转身,便向殿外飞奔而去。 “母皇,大皇姐……”月子衿伏在沐小小肩头,担忧地唤着。 沐小小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向大殿门口奔去。 月晨光见状,绕过夜尘便想追过去,却被夜尘挥剑划入剑光之中。剑势一变,连带着墨云也被他一并拦住。 沐小小心急如焚地飞奔着,尽管夜尘表面无恙,她却明白,那只是因为夜尘有极强的抗药性,加之内力深厚,才暂时把药性压住,无法持久打斗的。 不像自己,体质特殊,从小就百毒不侵。 绕过几重宫殿,在一个隐蔽的偏殿中,沐小小把月子衿放在椅子上,眉头紧蹙着。 月子衿明白沐小小的焦急,他也急着了解大殿之内的状况。“小小,别担心,我会小心的,你快去大殿看看,我很担心大家的情况。” 看着月子衿无力地依靠在椅子上的身影,沐小小担心,却也只能无奈地回大殿救援。 大殿之中,夜尘已然精疲力竭,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死死地缠住墨云。而月晨光,已然不知去向。 沐小小衣袖一扬,一支浓翠碧透的长箫已然在手,挥手一拦,便将墨云凌厉的攻势拦住。 月晨光不见踪影,沐小小心急如焚,招式越发地紧密。墨云虽是高手,却也不敌沐小小两世人生所习,慢慢便有些捉襟见肘。 “墨云,我知你不是歹人,就此收手离去,我会奏请女皇陛下,不追究前事。” 墨云冷漠地看了一眼沐小小,她的所有柔软,都只留给了月晨光。那个在她十岁时把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小女孩,那个那时才六岁的小女孩。 “你别白浪费唇舌了,要想走出大殿,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沐小小暗暗地叹息,左手指尖上紫白光芒闪过,缠住墨云的长剑。右手长箫一横,趁着墨云长剑被阻的一刹那,敲在墨云肩背上。 墨云在剑势被拦住的一瞬间,就知道不好,身体猛然向沐小小撞过去,长箫便敲在了肩膀上。 一阵剧痛,墨云咬紧牙关挺了过去,右手松开长剑,运足了力气就向沐小小拍去。 沐小小皱了皱眉头,让开墨云的掌势,左手上紫白的光芒飞旋,缠住了墨云的身体。 放倒了墨云,沐小小扶起夜尘靠在大殿圆柱上。挥手间,一个细腻白透的瓷瓶安稳地落在月晨熹手里。 “晨熹,瓷瓶中药粉,放在鼻端三寸处嗅闻,可解软骨散,我先去看看子衿。” 脚步急切,沐小小心头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偏殿,门大开着,风吹过,噼啪作响。殿内,椅子翻倒在地,不见人影。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38 冲出偏殿,沐小小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那个奇妙的世界又出现了。只是偏殿附近花草稀少,只有稀疏的光点游离着。 不过,足够了,沐小小闭着眼睛向着一个方向冲去。 月晨光的府邸,密室之中,月晨光轻柔小心地将月子衿放在石床上。 此时,月子衿全身行下,已然无法动弹分毫,连动一动手指,都是徒劳。 温柔地抚着月子衿的脸颊,月晨光的目光痴然,隐藏着一丝疯狂。“子衿,我不是对权利感兴趣,我之所以夺权,只是想要有一个可以好好爱你的坚实后盾。” 月子衿心痛地看着月晨光,未曾想到,月子衿竟然是这一切悲剧的导火索。 “子衿,你知道么,在你很小的时候,我看着躺在床上,粉嘟嘟的你,就想,这是我的弟弟,我要好好地爱他,疼他,保护他。可是从你会走路开始,便只爱缠着晨熹。那时,我总是远远地看着你磕磕绊绊地跟在晨熹身后,多希望和你嬉戏,被你缠着的,是我。” 月晨光的目光迷离,脸上的表情,含泪带笑。 “然后有一天,我再去看你的时候,竟然找不到你了。后来我才知道,你被带到了天山雪阁,那个很遥远很冰冷的地方。我每日里想你,念你,盼着你回来,一盼,盼了五六年。那年你是十岁吧,第一次从天山归来,带着一身的冰雪气息。我看着宛若冰霜般洁净的你,却那么悲伤地跪在灵堂,我多想能陪陪你。” 月子衿的眼神也变得悠远,似是想到了那个童年的自己,满心凄伤地跪在灵堂中,守着冷冰冰的棺木。棺中,是生养自己的父君。 那时,虽年幼,却明白那生离死别的痛。痛彻心扉。 那一夜,幸好有晨熹,陪着他,也温暖了他。 “可是我不敢,我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你。后来,我看着晨熹抱着披风和你一起跪坐在灵堂中,看着你们一起披着披风,相互取暖。而我,只能隐藏在冰冷的灵堂门口,凉透了身体,凉透了心。” 月子衿怔怔地看着月晨光,未曾想过,那个绝望的夜晚,陪伴自己的,不只大皇姐,还有晨光。只是,那时不知,现在知道了,却什么都迟了。 “那以后的日子,我总是想,如果当时我走进了灵堂,那么,你是否会对我那么亲近,依赖我,让我保护你?可惜,迟了,什么都迟了。子衿,你可知道,这么多年的思念,你在我心底,刻下的,是多么刻骨铭心的痕迹?” 迷乱地低头,手温柔地抚着月子衿的面颊,一下,一下,似抚着自己最爱的情人。 “子衿,子衿,即使放弃了整个世界,我也不想放弃你。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即使全世界都背叛我,又何妨?” 三女齐至 密室之中,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床帐旁的轻纱飘舞着,如梦似幻。 月晨光目光痴然地凝视着苍白而柔弱的月子衿,眼中翻涌着绝望的爱恋,还有深沉入骨的悲痛。 她轻柔地抚着月子衿的脸,像抚着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爱人。 “子衿,子衿,即使放弃了整个世界,我也不想放弃你。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即使全世界都背叛我,又何妨?” 巨“二皇姐。” 月子衿开口,声音无力,软骨散的效力,抽空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他只能徒劳地偏过头,躲避月晨光的碰触。这样的碰触,让他觉得心底翻搅着难受。 他的躲避激怒了月晨光,她指下用力,掰过月子衿的脸,脸上闪过一丝怒气,瞪着月子衿不说话。 猾“二皇姐,我心底一直敬重你,一如对大皇姐一般。你们,都是我的姐姐呀!” “不要再说了。”月晨光打断月子衿的话。 “子衿,三年前,你十六岁,从天山雪阁回来探亲。带着千年冰雪的纯净气息,和这皇宫的波云诡谲格格不入,却澄澈得让人觉得自己污秽。我看着你,你一身的月华如雪,飘逸如仙,清润的眉眼间尽是淡若远山的微笑。一身绝世的风姿,宛若出水莲花般洁净无尘,是月影皇宫里从未有过的纯洁。你就跟在母皇身后,翩翩而来。那天天气阴冷,阴云密布,可是我却觉得自己看到了耀眼的阳光,温暖而和熙。” 月晨光目光有些迷离,眼中带着深深的思念,她似乎看着躺在石床上的月子衿,又似乎透过他看着那遥远的岁月里清雅如莲的少年。 “子衿,你知道么?从那天起,我看你的目光,已非姐弟。而是,以一个女人,看一个自己喜爱的男人。” 月子衿猛然回过头来,震惊地看着月晨光,无法言语。 “子衿,你的眼里,一直都只有月晨熹,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我,我那么用心地爱你,想要倾尽自己所有的全部来呵护你,给你幸福,你为什么就看不到呢?” 月晨光说着,眼里有些氤氲的水光,潋滟着,浓浓的情。 “子衿,子衿,如果你愿意与我一生相伴,这皇位,这天下,我都可以不要,我们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好不好?” 月晨光急切地询问着,语气中浓浓的期盼,她就那么殷切地看着月子衿,等着他的回答。 月子衿微微地皱起了眉头,看着月晨光,摇头,坚定地,不容置疑地摇头。 “二皇姐,我刚刚就说过,你们,都是我的姐姐。更何况,子衿已经有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如果此生,不能与她共度,那么,子衿情愿独自一人,浪迹一生。” 月子衿说着,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浓浓的温柔缱绻,甜蜜的眷恋。 那样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月晨光,她气急地一挥手,床边飘摇的纱帐便零落地散了一地,宛若盛开的花朵。 “沐小小,沐小小,你不过认识她几个月,为何你竟会放下这么深的感情?我们认识将近二十年了,我对你不好么?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月子衿无奈地叹息,因着想到沐小小,心静也平和了。“二皇姐,我们认识近二十年的时间,可是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你就是我的姐姐,这辈子,都是我的姐姐。我看你,是以弟弟看姐姐的目光,永远,都只是这样。” “啊——” 月晨光从床边踉跄着退开,如此清晰而坚决的话语,将她心底最后的一丝期望都彻底打碎。 挥手间,桌上的茶壶茶杯都被扫落在地,一片狼藉。月晨光站在翻到的桌边,浑身都在轻微地颤抖。拳头紧紧地握着,指甲抠在肉里,却没有疼痛的感觉。 只有心口,跳动着,绝望的疼。 许久,许久,月晨光从袖袋中拿出一个细腻的白玉瓷瓶,翻手倒出一颗淡粉色的药丸。 她怔怔地看着药丸,目光中的情绪,复杂得数不清。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踏着坚定地步伐走到床边,掰开月子衿的下颌,把药丸塞进他口中。 “二皇姐,你给我吃的什么方小说西?”月子衿想要拒绝,怎奈浑身没有半丝力气。 “子衿,你还是冰清玉洁的男子,只要成了我的人,就不会再惦着沐小小了。”月晨光说着,一边固定住月子衿的头,一边缓缓地低头。 “子衿,你乖乖的,我会好好疼你的。你知道么,如果你不能是我的,我也不会把你让给别人。我宁可毁了你,也不会让你跟着别人喜乐。” 月子衿狂乱地挣扎着,可是中了软骨散,又怎抵得过月晨光迷乱疯狂之下的蛮力。 “二皇姐,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就不会跟任何人离开。可是只要我活着,我就只是你的弟弟。”月子衿闪躲着,羞愤交加,眼中几乎迸出泪来。 “你、你宁可死,也不想和我在一起?”月晨光的脸色铁青着,握着月子衿下巴的手下滑,扼住他的喉咙。 “你,是姐姐呀!”月子衿的泪,终是忍不住,悄然滑落。 月晨光的手不由得松了,摇晃着起身,扶着床柱,眼神悲哀又绝望地看着月子衿。 “呵呵,姐姐,姐姐,一声姐姐,你就否认了我所有的心,所有的情。子衿,一直以为你是温柔的人,原来,你也如此残忍!” “尔等让开,不要逼我动手,我只为寻我师弟,不想开杀戒。” 一声清冽如冰的喝声从密室门外传来,随之而起的,是刀剑相交的碰撞声。 月晨光抬脚踢开地上散落的纱帐,怒气冲天地向门口走去。她想看看,是哪一个胆大包天的人敢来她皇女府撒野。 门外,一个一身红色劲装的女子身手矫健地与四个黑衣人打得热火朝天,看得出,她的武功不错,对付四个月晨光精心训练的死卫依然游刃有余。 “住手,你们退下。” 四个死卫听得月晨光命令,动作一致地虚晃一招,退出战圈。 红衣女子也停下手中剑势,身姿笔挺地站在院中,看着门口的月晨光。 她一身热烈如火的红衣,袖口紧扎,腰身玲珑。她很美,是那种冷若冰霜的美,就像天山上的冰雪,冷彻入骨却动人心魄。 月晨光看着红衣女子,心下也不由赞叹,如此出色的女子,月影皇城中,怕也找不出几个来。 “你是何人,因何闯我皇女府?” 红衣女子清泠的眸子扫过月晨光,探向密室之内。“我是子衿的师姐,把子衿交给我,我要带他回天山雪阁。你们月影皇室的纷争,不要把子衿牵扯进来,污了他的澄澈。” 月晨光眼微微眯起,嘴边却牵出一丝嘲讽的弧度。“笑话,子衿姓月,乃我月影皇族之人,你有何资格和我要人?” “就凭我不会让他面临那些肮脏污秽的权利纷争,就凭我是和他相伴着长大的青梅竹马,就凭我和他之间十几年的师姐弟情谊,就凭我爱他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红衣女子——西凉夏字字有力,句句铿锵,月晨光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啊,她什么都给不了子衿,她给得了的,子衿都不要,子衿想要的,她又不想给。 这情之一字,竟是如此伤人。 “不要废话了,想带走子衿,先把我打倒吧!” 月晨光伸出手,旁边的死卫立即将手中的剑放到她手上。月晨光一横剑,凌厉的气势便飙升起来,与西凉夏分庭抗礼。 沐小小赶到皇女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月晨光和西凉夏打得如火如荼的场景,旁边还有几位死卫守着院落各处。 她敏锐的听觉,在刀剑相交之中,依然清晰地听到密室里传出的细微呻吟。 沐小小心急如焚,看着院中毫无死角的守卫,深吸一口气,悄然掐起手诀,手诀玄奥而复杂。然后,她的身体就那么缓缓地,消失在空气里,寻不到一丝痕迹。 一阵风拂过,穿过密室狭小的门缝,卷进室内。 月晨光打起十二分精神与西凉夏交手,这么多年,她很少有亲自出手的机会,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39 也很少碰到如此旗鼓相当的对手,打得兴起,剑势连环不断,愈发地流畅。 这时,密室的石门突然传出一阵声音,月晨光几剑逼开西凉夏,急忙回头看去。 西凉夏也惦念着密室内的月子衿,听到门响,顾不得与月晨光纠缠,也顺着她的目光向石门看去。 沐小小半扶半抱着月子衿缓缓走出,她眼神凌厉,一脸的肃杀。右手中,碧绿的长箫斜斜举起,指向月晨光。 “月晨光,我原本一直觉得,你对子衿的情,尽管是错恋,却也是最挚诚的心,让人,无法责怪。可是未曾想,你居然以如此卑劣的手段强迫子衿。” 月晨光脸色也是铁青,看着月子衿脸色潮红,软软地倚在沐小小身上,她心底的怒火如火山喷涌,炽烈而狂野,像困在囚笼中的野兽,几欲择人而噬。 “来人,把这两个女人给我拦住,死活不论。” 随着月晨光的命令,众多的黑衣人宛如从黑暗中走出来一般,缓缓地包围了整个院落,飞鸟难入。 . . 亲爱的妞们,影让弟弟帮忙发的请假贴看到了么? 昨天白天忙了一整天,晚上刚下班就被抓去部门聚餐,一直疯到将近1点才得以回去,所以没办法,只能断了一天。 年前了,影的工作特别忙,估计要一直忙到春节之后才能得闲,等春节假期结束之后,影再争取加快码字速度。 爱你们,亲亲…… 雨中激战 有风卷过,扬起漫天的尘,院内的气氛紧绷,似拉得圆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沐小小半扶着月子衿,手温柔地揽住他的腰,眼神却凌厉地盯着对面一脸铁青的月晨光。 西凉夏掠至沐小小身边,一手担忧地扶住月子衿的手臂,他的手臂,皮肤灼热滚烫,鼻息喷吐出来的,都是灼热的气息。西凉夏一惊,抬头看看月子衿潮红得不正常的脸,听着他口中模糊不清的呢喃,脸色也沉了下来,怒目瞪着月晨光。 “月晨光,你居然给子衿下这种龌龊的药,你真是太卑鄙了!” 巨“住口,我卑鄙与否,轮不到你们来教训。今日,你们别想带走子衿。从想要夺取这月影皇权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下定决心,任何人都休要妄想从我手中带走子衿。” 月晨光双眼冒火地紧盯着沐小小揽在月子衿腰间的手,咬牙切齿地挤出声音。 “除非,我死!” 猾“好,那我踏过你的尸体,带子衿离开!” 沐小小开口,声音云淡风轻,内容却豪气干云。 一时间,院内所有人都看向那个一手扶着白衣男子,一手斜持碧绿长箫的女子。 她一身的水红衫裙,明明是清透的水红,却比她身边另一个红衣如火的女子更加清妍绝丽。那个红衣女子,冷若冰霜的面容,妖娇艳丽的容颜,宛若盛开的牡丹,却丝毫挡不住她的光彩。 如画的眉眼清如远山,明眸轻睐,便有毓秀的灵气流转开来。 此刻,她清丽的小脸紧绷着,没有一丝笑容,粉嫩的红唇紧抿,透出一股倔强坚定的味道。 “月晨光,你最好让你的人让开,我没时间陪你耗。如果再执迷不悟,我必将踩着血染的脚印,带子衿离开。” 西凉夏怔怔地看着沐小小,之前在天山雪阁,沐小小一直都是笑意嫣然的,偶尔调皮,偶尔正经,却也是一直笑呵呵的,好像脾气好好的样子。 可是此时,沐小小绷紧着脸,一身的肃杀之气,语声清淡地说着血腥的内容,却让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沐小小,才是真正的沐小小。 上一世十几年的黑暗生涯,那黑暗的气息,已经融进了骨子里,再怎么时光冲刷,也依然清晰。 然后,在一些特定的时刻,那血腥黑暗的气息,就将扑面而来,弥散在整个天地。 “少废话,我说过,想带走子衿,就踩过这院中所有人的尸体,否则,你休想。”月晨光缓缓后退两步,口气决绝,眼神狠辣。 一挥手,众多死卫便团团围住沐小小和西凉夏,剑光闪烁,布成一片剑幕。 “帮我照顾好子衿。”沐小小说着,把子衿扶入西凉夏的怀抱,然后向前两步,挡在密室石门前,护住身后的西凉夏。 当然,更重要的,是护住月子衿。 西凉夏自幼便天资聪颖,悟性超常,在天山雪阁的二十多年里,好学上进,博览群书。不敢说对云苍大陆上的各门各派都有所了解,但是一些有特色有名气的武功路数都稍有了解。 可是此时,看着沐小小敏捷却杀伤力极大的动作,却半点都摸不着头绪。 沐小小手中的长箫,此时一端已推出一截锋利的短刃,在她的手中,可做短剑,可做匕首,配合着她脚下灵活飘忽的步伐,宛若死神的镰刀,收割着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 西凉夏从未见过如此简洁干练却又实用的武功招式,明明只是一跨步,一抬手,一弯腰,却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甚至,可以比气势恢宏招式凌厉的武功招式更轻而易举地夺人性命。 这是为了杀人,而创造出的招式,要在生死之间,才能修炼得炉火纯青。 死卫一个接一个地倒地,鲜血流了满地,真的应了沐小小那句话,踩着血染的脚印,带月子衿离开。 最后一个死卫身亡,院中只剩下四个人还站着。 月晨光冷眼看着自己亲手训练的死卫在沐小小的刃下丢了性命,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盯着沐小小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风狂卷着,众人的衣袍在风中狂乱地翻飞。激战这短短的一盏茶时间里,天空中的阴云竟渐渐地聚集,渐压渐低,天地之间,一片阴冷肃杀。 月晨光手中的长剑闪着幽冷的光芒,横在胸前,映着眸中冷厉的光芒,虽不言语,却明确地表露出誓死拦阻的决心。 连命都不顾惜,还有什么会挂在心上的? 沐小小甩手,寒刃上一溜血珠甩落在地,依然寒光逼人。 “月晨光,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么,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沐小小,今日,我们两个,只能有一个人站在这里,我以死相搏,你也不必假惺惺地留手。” 月晨光淡然地瞥了一眼沐小小,目光又转到手中的长剑上,像看着相依相伴的情人一般,绵长而深情。缓缓地抬手,中指指尖滑过剑刃,一抹血红染上剑刃,可是一转眼就消失不见。 就像,那些血,被长剑喝掉了一般。 沐小小眼睛眯起,看着如此奇异的景象,心头狠狠地一跳。 云苍大陆上,自古便流传着一种霸道的炼剑之法,名为血炼。 所谓的血炼,即开炉炼剑之时,铸剑师以自身之血浇灌剑身,到剑铸成开刃之时,更是以本命精血喂剑。此种炼剑之法所铸造出的长剑,对血有着狂热的需求,沾血愈多,便愈锋锐,愈霸气。 而炼剑之人,每月月圆之时,需以本命精血喂食长剑,天长日久,长剑记住血的味道,便认持剑者为主,产生莫名的感应,剑离手之后,持剑者可凭那丝感应指挥长剑。 不过这种感应,有强有弱,强者,可遥控长剑出招,弱者,便只能持剑横劈竖砍而已。 此时月晨光如此行为,很明显,她手中的长剑乃是血炼之剑,只是不知,她持剑多久而已。 西凉夏也认出了这奇异的长剑,心重重地跳动了一下。适才西凉夏与月晨光交手之时,月晨光并未以血祭剑,就已与西凉夏战了个旗鼓相当,若是她一开始便开血剑…… 沐小小眼睛眯起,看着月晨光血祭之后稍显苍白的脸庞,不由抿紧了唇角。 “月晨光,这血炼之法,云苍大陆早已失传,只有天幽魔境的魔人传承下来,你竟然与那些魔人打交道?你就不担心给月影国给云苍大陆引来血雨腥风么?” “月影国又如何,云苍大陆又如何?从我明了自己对子衿的感情那一天起,我的灵魂就已经卖给了魔鬼。你和我谈这些,不觉得好笑么?” 说着,横剑变向沐小小攻来。 西凉夏看着那两个女子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之下激烈的战斗,心竟也被那激烈的打斗所撼动,热血澎湃。 她活了二十几年,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的对决,在她被那把血炼的长剑穿透胸膛的时候,脑中回转的,依然是沐小小和月晨光刀光剑影中的飒然。 那一刻,她甚至没有想到月子衿,那个她爱了十几年的男子。 雷声轰鸣,电光闪烁,天地间阴霾一片。 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便随之而落,打在脸上,生生的疼。 这南国的雨,说来就来。 沐小小的脚步如猫般轻巧敏捷,在瓢泼的雨幕中纵横奔腾,身上流转开来一层淡淡的紫白光晕隔开了浇落在身上的雨滴。 月晨光就有些狼狈了,虽然凌厉的剑势逼开了大部分雨水,但是少量的雨水打在脸上,依然阻隔了视线,让她的行动不如最初那般如臂使指般。 此消彼长,沐小小很快便占据了上风,可是她依然留有余地,没有下狠手。如果沐小小想取月晨光性命,不需一刻,便可以干脆利落地解决。 只是,月晨光,毕竟是子衿的姐姐。 “月晨光,你还不醒悟么!” 雨中,伴着雷声隆隆,沐小小的声音振聋发聩地响在月晨光耳畔,让她猛然一愣。 沐小小刚刚要松一口气,却不防备月晨光一愣之后,剑势愈加激烈,竟是不顾生死地以命搏命。 心下暗自叹息,沐小小不再留情,几下便将月晨光的剑逼退,抓住一个破绽,短刃便毫不犹豫地扎入了月晨光左胸口。 月晨光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颤动的玉箫,不明白为何只是短短的一瞬,形势便已急转直下到如此地步。明明两个人战得棋逢对手不是么?明明未下雨之前沐小小并未占得半分上风不是么? 轰然倒地的瞬间,月晨光依然没有想通,为何,那短刃,如此轻易地,便已***了她的胸口之中。 沐小小转身,在一片雨幕中,带着一身的紫白光晕走向月子衿。 西凉夏任由沐小小接过月子衿,把他温柔地拥在怀里,紫白光晕伴着炫目的迷离拢上月子衿的身体,为他挡开所有的风雨。 沐小小环抱着月子衿的腰,感觉着他身上如火烤般的温度,犹豫了一下,便转身推开密室的门。 西凉夏看着沐小小的动作,很清楚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眸光黯然中,看着他们将要踏入密室的身影,转身便要顶着漫天漫地的雨离去。 可是,她却在转身的瞬间惊骇地瞪大了眼睛,扑向已一只脚踏入密室的沐小小。 血染的风情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40 /> 大雨如灌,天地一片苍茫。 月晨光躺在地上,任由湿冷的雨水将自己淹没。身体的温度渐渐流失,顺着胸前不停流淌着的鲜血一点一滴地离开身体。 雨水真的很凉,可是打在身上却已经感觉不出来。 月晨光明白,那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已经与雨水一般的无二的寒了。 巨原来死亡的感觉,就是从温暖的阳光下,走到寒彻入骨的冰窖中,而且那冰窖,没有一丝光亮,全然无望的黑。 费力地歪头,看向那双依偎着的人影。 一个是天边,寒星拱卫下皎洁明澈的月,一个是瑶池里,凌波怒放随风摇曳的倾国之花。 猾两个人,一般的清逸脱俗,依偎的身影,在紫白光晕里,美好得似一幅画。 这一刻,月晨光心里,甚至生出了一种想法。其实,沐小小与子衿,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唯有她,才不会在月子衿的光芒中被淹没。 两个同样清润却耀眼的人,相映生辉,竟生生地让人不敢注目。 子衿,子衿,为何,伴在你身边的,不是我? 一口血喷出,月晨光本已无光的眸子愈发地灰败,透出死气沉沉的黑。 喷出的血随着雨水落在身边的剑上,剑身掠过一抹淡红的光芒,月晨光的身体里也似被注入了一丝微弱的力量,让她不至于一下子死去。 血剑,这是她为剑取的名字,那是她喂养了十几年的宠物,也是她性命交修的伙伴。 世人只知云苍大陆上血炼之法已经失传,只有天幽魔人才有传承。可是世人却不知,持剑者以自身精血喂食长剑,天长日久,持剑者与剑之间,便可力量流转。持剑者生命危难之时,剑中所累积的血气可反哺持剑人。 月晨光死沉的眸中染上一层淡淡的血红,她只知剑可反哺,却不知剑的反哺也会让持剑人慢慢失去理智,成为铸剑师的傀儡。 沐小小和月子衿已经向密室之内走去了,月晨光明白,即将发生什么事,而那,本是她为自己准备的。眼底的红更深,深得似欲滴的鲜血。 月晨光咬破舌尖,一口心头之血喷出,落在血剑之上。 血剑上一阵夺目的红光闪烁了一下,可惜,全副心神都在月子衿身上的沐小小和西凉夏都未曾发觉。 月晨光突然笑了,那笑,在她灰败的脸上却灿烂得宛若春天的百花绽放。 子衿,子衿,如果伴在你身边的,不能是我。 那么,我就在黄泉路上等你。 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都只能是我的。 血剑带起一溜血光,带着月晨光满心的悲愤与绝望,带着她至死不灭的执念,向着软伏在沐小小臂弯间的月子衿,破空而去。 “小心……” 西凉夏转身的瞬间,便惊骇地瞪大了眼睛,扑向已一只脚踏入密室的沐小小。 不,是扑向沐小小身边的月子衿。 而此时,一把长剑,拖曳着血红的光芒,破空而来。 沐小小在西凉夏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便已警觉,来不及动作,身子微侧,便将月子衿揽在胸前,以身体护住月子衿。 西凉夏看着沐小小直觉的反应,心下凄凉地一笑。愿意为月子衿付出生命的,不止她一个。 那么,就让她用命,换他的铭记,换他的幸福吧。 长剑从右胸处没入,狠狠地穿透身体,扎在沐小小背上,火辣辣地疼痛。 她抱着月子衿旋身,右手在腰间一抹,一溜流光便穿透细密的雨幕,那流光太过霸道,连雨幕都被切断,停顿了一瞬,才继续落下来。 那是一把短匕,暗藏着凹槽,是沐小小仿造上一世的军刺特意打造的,被短匕刺破的伤口,血会不停地流。 此刻,那把短匕,就穿过月晨光的脖颈,狠狠地将她钉在地上。 沐小小甩出短匕,空出的手便已扶住西凉夏。不及招呼,目光已凝向穿透西凉夏身体的长剑,剑身上依然血光缭绕,伤口上却一丝血迹都无。 就像,那些本应喷涌而出的血液,被血剑吃掉了一样。而且,血剑还在继续汲取着西凉夏身体里的血。 沐小小眉头紧皱,顾不得再隐藏什么,手指一弹,一层乳白的光垫便围绕着她缓缓出现。 将月子衿放在光垫上,从袖袋中摸出两个瓷瓶,一个打开,是淡青色的汁液,缭绕着清洌的寒香。沐小小就着瓶口,将汁液全部倒入月子衿微微翕动的唇间。 西凉夏看着月子衿脸上的潮红悄然消退了许多,心下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这寒冰髓乃是自前年寒冰中提取,可以短暂地压制一切热毒,不过在药效过后,热毒会发作得更加猛烈。我还有一炷香的时间给你处理伤口,你要忍一下。” 沐小小说着,不等西凉夏开口,挥手间便将西凉夏半边衣袖都撕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肩膊。 肤色雪白细腻,浑圆的高耸没入红艳艳的鸳鸯戏水肚兜里,微微起伏着,荡起诱.人的弧度。 血剑透身而过,狰狞的伤口翻卷着,伤口周围的皮肤,一片惨白的颜色,宛如那片皮肤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一般。那血剑,竟然如此邪恶! 沐小小撕开西凉夏的衣服,不曾犹豫一下,伸手便拔出她身上的长剑,另一手急点西凉夏肩膀胸口处的几处大穴。 血喷涌而出的一瞬间,便被沐小小点穴阻隔了血脉,却依然还是有一些血洒了满身。 沐小小动作奇快地抄起另一个瓷瓶,将瓶中米黄色的粉状物洒在西凉夏的伤口。那药粉效果极好,刚一洒在西凉夏的肩上,就已止住了血。 撕扯下一截衣片,沐小小帮西凉夏包扎好伤口。 “师姐,子衿的情况,不能耽误了,你的伤口也不能妄动,你便在外间稍坐。”如此尴尬的状况,任沐小小再怎么沉稳,八风不动,也是急了个满脸通红。 西凉夏没有看沐小小,甚至没有看光垫上呓语着的月子衿,只是微微地点头,起身走向门外。 沐小小无声地叹息,没有阻拦西凉夏的脚步,从袖中的乾坤袋里拿出一件厚厚的披风披在西凉夏肩上,便毫不犹豫地抱起月子衿走向床铺。 月子衿此时表面上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但沐小小却清楚,那只是寒冰髓暂时压制的热度,一旦寒冰髓的效力一过,那灼人的热度就将以更狂猛的姿态席卷而来。 手指勾画了几个玄奥的手诀,淡淡的光晕宛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将石床周围环绕起来。 此时,从光幕外面看进去,仅能看到朦胧的人影晃动,看不清细节。 “子衿,我本想把我们的第一次留到娶你之后,给彼此一个最美好的初体验。可是,你现在的状况,无法拖延,只能以此方式解毒。你放心,等你清醒之后,我们可以一起探索以后每一个更加美好更加甜蜜的夜晚。” 沐小小轻柔地抚着月子衿的脸颊,脸上是浓浓的温柔。 月子衿迷迷糊糊的状态之下,只听得耳边熟悉的呢哝,不觉更向声音来处靠近。 在沐小小的抚触下,被寒冰髓压制的热度又蔓延开来,并且比之前更加激烈。 看着月子衿潮红着脸,粗重地喘息,沐小小不由心脏乱跳。 前一世,与薛奕在一起时,早已有了肌肤之亲,可是那时,她总是柔顺而又热情地接受薛奕的碰触,她未曾主动过。 可是此时,面对半昏迷状态的月子衿,只能由她开始,而这,让沐小小不由得有些手足无措。 心底,却另有一股征服的快.感涌起。 缓缓地低头,轻轻地吻上月子衿的唇,手也从他的领口探入,在他看似孱弱却格外结实的胸膛游移,点起更澎湃更激越的火花。 月子衿在灼热的温度中,意识都有些迷蒙,狂乱中,只觉一股清凉从口中传来,身体里的燥热被稍稍平复,不觉用力地吸吮着,汲取那股让他舒适的清凉。 胸口处也传来清淡的凉意,他惬意地叹息,不由得将身体弓起,更加向那带着凉澈的抚触靠近。 沐小小在月子衿无意识的配合下,深深地吮吻着他,不断地加深再加深这个缠绵的吻,直到两个人的呼吸都更加地急促。 柔软的唇向下滑动,轻轻地啃噬了一下月子衿弧度优美的下巴,引得他轻微地转头。 继续向下,落在月子衿修长美好的颈项上,亲吻,**,在白皙的颈间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口水印。 手已经灵活地解开了月子衿的腰带,顺滑的料子如水般散落,露出洁白如雪的中衣。此时,中衣也已经散落开来,露出大片的胸膛。 沐小小着迷地顺着手的方向吻向月子衿的胸膛,那紧致的肌理,有着异常舒适的手感,掌心下激烈的心跳声,一声一声地,诉说着激狂,还有迫不及待。 唇舌在胸膛上游走,亲吻、吸吮、啃噬,种下一颗又一颗的草莓。手下动作却不停,向中衣下探去,轻轻拈起在衣间若隐若现的红豆。 轻拈慢揉,感觉着红豆在掌心绽放开来。 春色无边。 . . 呼呼,妞们,我们月白长衣,翩然若仙的子衿小童鞋即将被吃干抹净咯…… 月子衿被吃了。。 密室外,风雨大作,电闪雷鸣之声不绝于耳。阅读屋 即 时更新! ! 密室内,紫白的光晕中一双璧人抵死缠绵。 西凉夏缓缓走出廊檐,踏着漫天的雨幕穿过院子。在门口的时候,她的脚步有一刻的停顿,挣扎了一下,没有回头。 纵使倾心恋慕了十几年,那个白衣清隽的少年,自此也已与她无关。 敢她西凉夏,只是师姐而已。 就像,躺在冰冷的院落中的那具尸体,只是他的二皇姐! 心下悲怆,却是笑着离去,在雨中,越走越远。 忧所以,她没有看到,只剩下风雨之声的院子里,那把染血的魔剑上,血红色的光芒闪耀了两下,便诡异地消失不见了。 同时消失的,还有胸口、喉间各受一处致命之伤,已经气绝身亡的月晨光。 密室内,月子衿已经半裸了衣衫,只剩下中裤还散散地挂在腰上。沐小小覆在他的身上,半解的水红罗裙散了一床,披盖在两人的身上。 沐小小口中津津有味地书尝着月子衿胸前的相思豆,轻吮慢舔,牙齿轻噬,柔软的唇瓣扫过他的肌肤,引起他一阵无意识的战栗。 不安分的手已经向下游移,顺着男人结实紧致的腹部,慢慢向下探去,探向那处私.密的所在。 然后,五指微微张开,握住已然昂然挺立的火热龙头。 月子衿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41 的身体紧绷着,软骨散的药力已随着身体上的汗水蒸发了一部分,有了一点力气。迷蒙中,身体本能地动作着,摩挲着沐小小的身体。修长的手也抚上沐小小光裸的背,急迫地抚摸着,深深地拥紧了她。 沐小小喘息着,缓缓地起身,手指爱怜地抚过月子衿的胸膛,停留在右肩颈处那朵娇艳的梅花上。 此时,月子衿已近全裸,青丝散了一枕,清隽的脸上布满嫣红,嘴唇红艳艳的,被沐小小吮吻得有些红肿,眼睛半阖着,潋滟着柔情的水波,口中呢哝不清地呓语着。 这朵明媚娇艳的红梅花,便是提取了云苍大陆上极其珍贵的醉红颜花汁所画吧? 云苍大陆的贵族男子,初生之时,其母便会以醉红颜花汁为墨,在儿子身上画一朵花。及至男子出嫁,与妻主共享鱼水之欢之后,颜色便会变淡,只余浅浅的痕迹。及至生下第一个孩子,那痕迹便会彻底消失。 此花是向男子的妻主宣示,男子乃冰清玉洁之躯,也是寓意这朵花,独被妻主所采摘,盼其怜爱一生,莫要辜负。 而今,这个有着梅花傲骨清高的男子,这个若雪中寒梅般风姿翩然的男子,就要成为她的人。 沐小小想着,心底便漫涌上诉不尽的柔情。 爱怜地低头,轻轻地吻上红梅,沐小小的湿滑软腻之处,也贴合着月子衿的昂藏,动作轻柔地坐了下去。 这云苍大陆是男人生孩子,不知道女人的那层膜是不是也没有了呢?如果那层膜还在,奶奶的,岂不是又要痛一次? 月子衿的火热滑入身体里的时候,沐小小脑海中闪过的,居然是如此无厘头的想法。 但随即,便被那波涌而上的快.感淹没。 密室外,依然是风雨不停,密室内,春光无限。 随着沐小小的动作,两个人都攀上那极致的高峰。月子衿被药力折磨,早已经精神疲累,释放之后便沉沉睡去。 沐小小也很累,拥紧了月子衿,却没什么睡意。手指无意识地在月子衿胸膛上画着圈圈,心里头却想,这种事情,还是由男人来主动比较省力气。 想着,眼睛眨了眨,有了点睡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却飞得更远。 唔,从夜尘被她逼问得爆红着脸告诉她云苍大陆是男人生儿育女时,沐小小就一直想搞明白男人要怎么生孩子,今儿自己吃了一个绝世的男子,总算是弄懂了。 云苍大陆男子表面与现代的男人一般无二,但身体内部构造有细微差别。云苍男子,在肚腹处,有一个宫囊。 男女行房时,到极致处,男子身体里自然而然产生一股吸力,将交融的**吸入身体里,胎儿便缓慢地在宫囊中孕育生长。 不过,到生产时,要怎么样呢? 沐小小想着想着,觉得头有些大,再想到月子衿以后怀孕时的情状,自己必定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哎,还不如自己怀孕呢,省着看得着急担忧。 鸵鸟地将头往月子衿的怀里蹭了蹭,再蹭了蹭,沐小小终于抵不住周公的召唤,沉沉睡去。 月子衿醒来的时候,隐约听得廊檐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的声音,空灵而宁静。 想要起身,却觉得浑身都是疲乏,手臂有些沉,腰间也有什么压着,耳边,有细密绵长的呼吸声,还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 有些晕眩的头脑无法理清状况,眼神已向旁边扫过。 是沐小小,她正把头埋在他的颈间,睡得香甜。眉眼舒展着,粉嫩的唇瓣微微张开,温热的气息便洒在脖颈上的肌肤里,缠绵而多情。 月子衿温柔地笑开来,被沐小小枕在脑袋下面的手臂拢起,把沐小小更紧地抱在怀抱里。 肌肤相亲的滑腻触感传来,锦被下,香暖馥柔的身子蹭了几下,两团柔软压在身侧。 月子衿蓦然瞪大双眼,猛然低头,怔楞地挥手掀开锦被,傻傻地看着两人一丝不挂着紧贴在一起的身子。 这、这、这是什么状况? 迟钝的脑袋终于开始运转,皇宫中政变之后的种种终于涌上了脑海,最终定格在月晨光手中那颗粉色的药丸上。 那时,药丸被推入口中,便化开了。不一会儿,一股异常的燥热便汹涌地在身体里徘徊,似出闸的猛兽,叫嚣着要焚毁一切。 那热力,几乎将他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蒸干一般,翻滚、汹涌,理智都在那燥热中流失。 直到一缕清凉从口中灌入,才稍稍觉得好过一些。 可是随即,那股灼热却似休息够了一般,以更猛烈的姿态席卷而来,直至没顶。那时,月子衿迷蒙中,以为自己到了炼狱,受火刑之苦。 随后呢?似乎有什么温润清凉的方小说西贴上了唇畔,继而是身体,那样的凉爽,让他觉得舒适,想要靠近。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那种感觉是那么的美好,似乎飞到了天上一般,神思畅游在仙界胜景之中,迷离而美妙。 极致的,快乐! 月子衿的脸,猛然刷上一层红艳艳的绯色,羞得身体都跟着发烧。悄然向后挪了下身子,却被睡梦中的沐小小如影随形地跟上来。想要再次退开,却再也舍不得。 伸出手,把沐小小环进怀抱更深处,唇边,绽出一抹绚丽的微笑。 微低头,凝向肩颈处,那朵日日相见的红梅已经消退了颜色,没有最初的明艳,只剩淡淡的痕迹。 现在想来,那药,是催情之药吧?那药力,那般厉害,整个人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 猝然变了脸色,月子衿猛然握住沐小小的肩膀摇醒她。 “小小,你快醒过来,小小!” “早啊,干嘛不多睡一会儿?”迷迷糊糊地醒来,沐小小闭着眼睛,挥开月子衿抓在肩头的手,更紧地偎进他的怀里,手也环上他的腰。 “小小,等下再睡,我有问题问你。”月子衿强制性地抬起沐小小埋在他胸怀中的脑袋,顾不得是否弄疼了她。 月子衿急迫的语气敲进沐小小脑子里,打败了瞌睡虫。 嘟高了嘴巴,在月子衿的唇上啾吻了一下,沐小小睁开眼睛,眸中带上几丝戏谑。“怎么,子衿,昨夜还不够累,想要再来是么?我是不介意我们来份早餐前的甜点哦。” 脸色羞得通红,心底却涌上狂喜,却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小小,昨夜、是、是你么?” 羞涩与担心,一起缠绕着月子衿,让他紧张得几乎说不出话。 沐小小思量着他的神情语气,明白他心底的担忧,不由笑起来,心下却温柔地疼痛。“傻瓜,不是我是谁?要不要我再证明一次给你看?” 说着,沐小小翻身,整个伏在月子衿身上,手支着他的胸膛,扶着下巴,笑意盈盈地打量着月子衿愈发红晕的脸庞。 那般风情,端的是动人心魄。 这样的男子,谁会不爱?谁能不爱? 微微地低头,覆上月子衿的唇,辗转着,渐渐加深。 月子衿如受蛊惑般闭上眼睛,一手拥上沐小小柔细的腰身,一手本能地扶住沐小小的后脑勺,轻轻按压着,加深这个缠绵悱恻的吻。 发丝相缠,身体厮磨,月子衿只觉腹中一股熟悉的灼热涌起,分身已然傲然挺立。 感受着月子衿蓬勃欲发的激.情,沐小小低低地笑开来,声音带着一丝绯色的暗哑,听得月子衿脸色又红起来。 沐小小看着他,不禁想到,有一天,月子衿白皙清隽的脸会不会因为脸红的次数太多而向关公靠拢? 想着,笑声又起,低低哑哑的,带着缠绵多情。 “子衿,昨晚你一直昏昏沉沉的,这一次,你来,好好体味一下,我们合二为一的感觉。” 月子衿羞涩地抬眸看了沐小小一眼,没有答话,身体却一用力,把沐小小压在身下。 热情如火的吻,随即落下,在沐小小的身上,蜿蜒脉脉。 子衿生病了 沐小小和月子衿再次醒来时,已是雨住风停,日上中天。 阅 读屋即时更新! 环顾了一眼一室的狼籍,皆是月晨光被月子衿激怒时所砸落的杯盘。 月子衿眸光微暗,掩不住的痛楚。自小便去了天山雪阁,与月晨光并未有多亲近,但血脉相连,她终究是他的姐姐,他怎能不在意,怎能不痛? 那,毕竟是他的亲人哪! 敢沐小小见他神色,知他心意,却也无可奈何。那样的情况下,她不能再留手,否则,月子衿依然会有生命威胁。 宁可提前把威胁铲除,也不要危险落在自身。 这已是上一世思想里根深蒂固的生存法则,却在云苍大陆的十几年里被渐渐地淡忘,直到昨夜。 忧刺在月晨光胸口的一剑,并不致死,沐小小依然存了一分顾虑,怕月子衿醒来之后自责。可是她仁慈的结果就是西凉夏差点因为救月子衿而死。 那一刻,上一世黑暗生涯中的生存法则突然清晰无比,沐小小手中的短匕也毫不迟疑地刺穿月晨光的喉咙,再无仁慈之心对她。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直至此刻,沐小小依然会想,如果西凉夏没有发现,如果她发现了却犹豫一下才挡在剑前…… 沐小小一想至此,便觉得浑身战栗,她不敢想象,如果月子衿真的出事了,她会怎么样! 怕是,要拉着这个大陆上的所有人一起毁灭,方能平息心底的伤痛吧! 也可能,即使毁灭了这天下,也不能缓解心头的疼痛! 幸好,你还平安。 走上前,拉住月子衿的手,沐小小眸中含着担忧。“子衿,我们回皇宫吧,你母皇醒过来了,你不想快些见见她么?想必她也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月子衿转头,看看沐小小,想笑,却只是强扯了嘴角勾起一弯弧度,然后,轻轻地点头。 雨过初晴,院落中的花草树木焕然一新,前一夜沐小小和月晨光激烈的打斗所造成的破坏也在雨水的冲刷下消失不见。 沐小小看着干净的院落,心底突然涌起一阵阵不安,那不安,宛若虫蚁啃噬着她的心,肿胀的疼痛。 月晨光的尸身呢?那些死卫的尸身呢? 闭上眼,借着花草树木的眼睛,沐小小似乎看到那阵诡异的红光,以及红光闪耀后,离奇消失的月晨光的尸体,还有那些在瓢泼大雨的冲刷下变成血水消失不见的死卫。 激灵灵地打了个战,沐小小心头的战栗越发地明显,潜藏在心底深处的不安,叫嚣着要将她淹没。 “小小,你怎么了?” 月子衿温润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沐小小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42 满心的迷离。 恍然回神,把那些不安的思绪丢在脑后,这样不祥的预感,还是,不要和他说了吧! “没什么,子衿,我们走吧,一夜未归,怕是你母皇和晨熹已经忧心如焚了,我们赶快进宫吧” 月子衿虽有疑问,却不多话,默然地点头,挽着沐小小的手走出这个让他屈辱也让他甜蜜的小院落。然后,把那些不堪丢在走过的时光里,把美丽的记忆藏在心间。 月影皇城,凤鸣宫。 月明沉凝着脸坐在桌边,英挺的眉蹙得死紧,不知在想些什么,想的出神,眉眼间,有淡淡的黯然。 月晨熹也站在窗边,向着窗外凝望,她并不担心子衿的安危,因为明白,沐小小会护他周全。这感觉如此玄奥,月晨熹却坚定不移地相信着。 甚至,比相信自己更加相信,那个总是一脸俏皮地微笑着的红衣女子。 这信心,不知从何而来,却那般坚定,磐石不移。 此时,他们在哪里,在做什么? “晨熹,经此一事,我累了,待朝局稳定之后,我会下旨退位。以后,月影国的国计民生,就交给你了。” 月晨熹猛然回头,看着桌边脸色淡然,甚至目光都没有一丝波澜的月影女皇,她的母皇。 趋前两步,月晨熹蹲跪在桌边,握住月明的手。“母皇,您身体康健,正值春秋鼎盛之龄,为何要提这个话题?” 月明低头,看着膝下的大女儿,眼神流露出一丝柔和。 这个女儿,从小就懂事,虽然不及二女聪慧,却沉稳勤勉,有着与同龄人不同的坚毅。为人处事间,隐隐有王者之风。 所以从很早的时候,心下就已经内定她为太女,也是以太女的教育方式来培养她。 少了温情,多了严厉,剥夺了她本应无忧的童年时光。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风风雨雨经历了如许多,这个女儿,从不曾让自己失望。月明觉得自豪,打从心底里为这个女儿骄傲。 “傻孩子,我老了,也没有心力再去应对这些权谋算计。而且,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晨光的离魂萱虽然被压制住药性,但谁知道哪一日突然卷土重来呢?趁着还有时间,我想出去走走,看看我治理了二十多年的国家,看看我未曾踏足过的大陆各地。” 月晨熹怔怔地看着眼睛蓦然闪亮的月明,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母皇自称我。 月明淡淡地笑开,突然想起,在她还是太女的时候,挽着那人的手,站在高高的山顶,向远方眺望。两人约定,有一天,要携手去远方,踏遍云苍大陆。 可是,踏上了权利的巅峰,就少了自由,多了责任。 自称为朕,如此尊贵,却真真是一个孤家寡人。面对所有人的目光,只能带起坚毅的面具,勇敢地搏风击狼。 而今,终于要放开这重担,解开束缚在身上几十年的枷锁了么? 月明的眼睛闪闪发亮,那样明澈的眼神,她自己都忘了有多少年未曾有过。 似乎,是自从晨光的父君郁郁离世之后,她的眼,便再也未曾闪亮过,只剩下漫无边际的黧黑,让她,没有方向,也找不到方向。 而今,似乎大梦方醒一般,突然想起,年少时的梦想。 只是,那时的梦想,背负着两个人的期待。而今后的路程,只有一个人的脚印。 不过,她会带着两个人的梦,坚强地走过一程,再一程。 直到,她的脚,再也迈不开步伐为止。 有了期盼,竟然如此迫不及待,怎样也压不住那样雀跃的心情,像回到了二十几年前,牵着他的手,在山林间奔跑的时光。 月明明媚地笑着,急切地铺开宣纸,下笔急切地把传位的旨意拟好,端端正正地盖上玉玺大印。 月晨熹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月明,看着她兴致高昂地计划行程,看她一气呵成的圣旨,看她脸上明媚得比朝阳还灿烂的笑容,竟只能那么怔怔地看着,无法言语。 月晨熹明白,这么多年,月明心里苦。 尤其是这段日子,月明昏迷,月晨熹以一己之力,扛起朝政重担,周旋在那些老臣之中。明争暗斗,身心俱疲,她更加明白月明的苦,感同身受。 不过,没所谓了,只要母皇余下的日子,可以一直如此开心,她辛苦,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至此,心下一阵黯然。 沐小小早已明确告诉过月晨熹,月明的清醒,也只是暂时的,能支撑多长时间,她也无法预测。不过,清醒而快乐的短暂时光,总比浑浑噩噩在睡梦中死去,要来得值得吧! 毕竟,死而无憾,也是一种幸福! “母皇,儿好想你!” 一声带着哽咽的呼唤在凤鸣宫门口响起,随着声音,木门大开,月子衿跪在门前。 月明奔上前,扶起月子衿,紧紧地抱在怀里。假装昏睡的日子,月子衿的苦楚,她心知肚明,这个傻孩子,如何不让人心疼? 抱着月明,月子衿放声大哭。 自回月影皇宫,他便守在月明床边,衣不解带地守着。身体的疲累,精神的紧绷,至此,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他哭得声嘶力竭。 沐小小找到夜尘,也随后来到凤鸣宫,看到的,便是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月子衿。 心疼地从月明怀中接过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温柔地安抚着。 月明和月晨熹见此情况,也不由相视而笑。这个从小就让她们担忧的孩子,如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她们也为他高兴。 月子衿这一哭,直哭得昏天黑地,最后在沐小小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却未曾想,这一睡,不仅耽误了月明周游天下的行程,也让他自己无法陪同沐小小前去南海寻找墨贝。当然,这个稍后再说。 看着月子衿哭得满脸通红,眼睛肿成核桃,沐小小心疼地摇头。把熟睡的月子衿安置在凤鸣宫的偏殿小床上,招呼众人另寻了一处讨论收尾事宜。 午膳时,月子今依然在睡,体谅他这段日子的焦虑,沐小小温柔地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便轻手轻脚地走出偏殿。 到了傍晚,月子衿依然没有起来,沐小小不由有些担心。 踩着殷红的夕阳余光,沐小小走进偏殿,还未走到床前,便已笑语嫣然。“子衿,你个懒虫,都睡了一天了,赶快起床,要用晚膳了。” 说着,撩起雪白飘逸的床帐,修长的手便向月子衿白里透红的脸颊抚去。 “还不快起来,再不起来就变成小猪了。呀,好烫!” 吻上你的额头 近晚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偏殿,给殿内抹上一层绯色,风徐徐地吹入,撩起雪白飘逸的纱帐,轻柔得宛若舞女的裙裾。 沐小小挽起纱帐,歪着身子坐在床边,笑意盈盈地看着酣睡的月子衿。 他白皙的脸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鼻息悠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形成扇形的阴影,迷离而魅惑。 沐小小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探向月子衿的脸颊。她的手指轻如蝉翼,生怕惊醒了他的美梦一般,缓慢而多情。 敢“呀,好烫!” 沐小小手猛然缩回,眉头紧蹙着,急忙俯低身子,以上眼睑碰触了一下月子衿的眉额,手也探入被中,握住了月子衿的腕。 脉象凌乱,时缓时急,急时似惊涛拍岸,缓时如涓涓细流。 忧沐小小脸色凝重,往袖袋里掏出一颗馨香的药丸塞进月子衿的口中,然后便急急地唤来夜尘,开了药方嘱他去取药。 不一会儿,凌乱的脚步声便传了来,月明、月晨熹等人都聚到了偏殿里。 竖起食指在嘴边,止住众人忧心如焚的探问,沐小小细心地为月子衿盖好被子,领着众人回了正殿。 “小小,子衿怎么了?刚刚着人来唤你,遇到夜尘,他说你遣他为子衿取药?” 刚一转过偏殿,月晨熹就忍不住拉住沐小小,急切地探寻,月明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沐小小,等着她的回答。 沐小小抬头瞥了一眼月明,再看看月晨光,转开头不想看她们,可以说,是她们害得子衿如此。可是,苦苦一笑,沐小小不知道要如何对待自己,因为是她默许她们如此伤害子衿。 幽幽地开口,语气中,不无怨怼,更多的,却是自责。 “子衿自回皇宫,便守在陛下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他的身体经这些年的调养,已经算是很坚实了,但也经不起如此折腾。之前以为女皇未醒,朝局紊乱,他凭着一股意志硬撑着,才能坚持下来。现在,女皇陛下醒了,朝局也已稳定,他心神一松懈,便病倒了。” 闻言,月明与月晨熹眉宇间尽是黯然之色。只是,与沐小小不同,她们虽痛,随自责,却是明白,再重来一次,她们依然会如此做。 毕竟,沐小小在意的,只是月子衿。而她们,需要在意的,却是月影国千千万万百姓的平和安宁。 “女皇陛下,你身子还虚弱,先回寝宫休息一下吧,莫要你们母子二人轮番病倒,那这宫中,真的就无法安宁了。” 月明抬眼看了一下沐小小,如若换成他人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怕是早被拖走乱棍打死。可是沐小小说来,却如此自然,就像平常人家的子女与父母说话一般随意亲切。 也让月明心底涌上一种平凡的幸福。 其实,高处不胜寒,只有站在那个高度,才知道,会有多寂寞,会有多么渴望,过一点平凡的日子。 月晨熹明白月明心底的思绪,挽了她的臂弯,扶着月明向凤鸣宫而去。而这让人觉得软弱的搀扶,月明也默许了。母女两人携着手向那间,月影国最尊贵的人居住的宫殿而去。 ****** 夜,月影皇宫沉入一片黑暗,只余廊间几盏青灯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映着天上的疏星朗月,照亮夜行人脚下的路。 沐小小静立在偏殿前的小花园里,静静地聆听夏虫的呢喃。 有蟋蟀在角落里窸窸窣窣地叫个不停,明明是清亮的鸣叫,却衬得园中一身水红的女子越发地幽静,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暗夜精灵。 “唉……” 有悠长的叹息声清浅地扬起,融入暗夜里,再也寻不着声息,却让隐在暗处的冷面侍卫皱了眉,凝了脸。 “主子,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平生未曾安慰过别人,即使心里着急,也仅能生硬地说出这样没有多大说服力的劝慰,他,一直都是笨嘴笨舌的。 “夜尘,子衿虽看似严重,但他只是过于疲累,加之忧虑,所以才有这场恶疾。只要好好调养,辅以汤药,痊愈只是早晚的事情。” 夜尘站在沐小小身后,她未曾回头,凝望着星空,不知在想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43 些什么,眉间却藏了深深浅浅的伤痛。 即使相处十几年,夜尘也读不懂,那样的眼神。 “主子,你是忧心老主子吗?他老人家内力深厚,即便得了那古怪的病,也伤不了他的。等我们取了四大奇药,便可以回转罗浮,治愈他的隐疾。” 沐小小终于回身,看着夜尘认真的模样,不由笑开来。 一瞬间,院中百花都羞涩得低头,却不由自主地向着她的方向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说也奇怪,自小夜尘便是一副扑克脸,少有什么情绪。可是沐小小就是能从他板得死紧没有一丝变化的脸上读懂夜尘的情绪。 所以,沐小小从月子衿没有一丝表情的容颜里读出认真,读出坚定。 “夜尘,我想师父了,虽然在秘境的时候,觉得他太唠叨,太霸道,管这管那地看着我,没有自由。可是离开了,却想念他的啰嗦,想念他被我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夜尘,你说,我们能在两年之内找齐四大奇药么?” 夜尘看着沐小小有些忧伤的小脸,无法开口应一声是。因为他也无法确定,能否在两年之内找齐那分布在方小说南西北不同绝地的,世间绝无仅有的几样灵药。 天山雪藕,南海墨贝,炎池火莲,极地冰参,皆是世间难寻的奇药。 单是路程,怕是就要一年多的时间,加上寻药,两年能寻到已是天降的运气。更何况,灵药身边,必有灵兽,甚至有可能那要本就已修炼有成。 想要采齐,谈何容易! 看着夜尘沉默,沐小小也苦涩地笑,她又何尝不明白? 可是,无论多么艰难,她也要去寻来。因为,那些药,关系着那个嘴硬心软的老头的性命。 虽然,那个老头很固执地,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身体状况。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沐小小,早就已经诊出了他身体的危情。 “等子衿的情况稳定了,我们就向南行进吧。此次南入幻海,怕是风波不断,危难重重,子衿这病,也算是称了我的心吧!” 沐小小低下头,把鼻子凑到身边的一朵花上,花香幽渺,散在空气里。沐小小觉得自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无喜无悲。 “主子,怕是月公子,不会答应吧?” 沐小小抬头瞥了一眼吐槽的夜尘,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 “不应?小尘尘,是不是主子我这段时间总是拿灵丹妙药出来,伪装一下悬壶济世的医仙,你就忘了主子我除了一手医术,还是个辣手的毒娘子?” 夜尘看着沐小小久违了的邪笑,不由浑身一哆嗦。 是啊,从离开罗浮秘境开始,沐小小就没再拿那些恐怖的毒药找人试验,甚至还救了几次人。尤其是认识月子衿之后,更是什么灵丹妙药都不心疼地拿出来,几乎让夜尘忘了,在罗浮秘境时,毒药也是沐小小整人的一大利器。 在罗浮秘境时,仗着师父绝世的医术,沐小小总是研究些稀奇古怪却不致命的毒药,用秘境中的仆从婢女试药。 不过沐小小很有分寸,研制的毒药虽让人哭笑不得,但被毒害者最多吃点苦头。即使研制不出解药,也是时效一过,中毒者便无大碍。 夜尘想到曾经有一个被沐小小下了药,跳着走路七天的侍卫,便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沐小小看着夜尘悄然后退的脚步,不由失效。 “放心吧,小尘尘,这云苍大陆这么大,人这么多,想找人试药一抓一大把。你是主子我带出来的,主子我不会拿你当试验书的。” 夜尘刚刚悄然地松了一口气,冷不防沐小小的声音又传来,直接让他僵立当场。 “不过,小尘尘,小姐我拿别人做试验的时候,就要麻烦你帮我收尾咯。” 咯咯地脆声笑着,沐小小转身向殿内走去。 烛火已经熄了,仅剩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伴着窗口泻落一地的月华,朦胧而梦幻,恍若梦境。 轻纱卷舞,随着夜风扬起,落下,再扬起,又落下。 沐小小撩开纱帐,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拥着昏睡的月子衿。 子衿,如果我把你一个人留在月影国,你会怨我吧。可是,此去幻海,凶险重重,我不想让你面临一丝一毫的危险。 子衿,你就在月影国等我,我会尽快回来的,带着灵药回来找你。然后,带你入罗浮秘境,面见师父,届时,我要以最盛大的仪式迎娶你为我的夫君。 痴痴地抚着月子衿的脸颊,沐小小柔柔地吻上他的眉额。 记得在前一世已经朦胧的记忆力,薛奕曾经说过,一个男人亲吻了一个女人的额头,代表这个女人在他心里,是他最爱,最想保护的人。 而此时,在这个女权至上的云苍大陆,在朦胧的月色烛光中,沐小小轻轻地低头,柔柔地,吻上月子衿的额头。 生财计划 阳光微茫,沐小小与月晨熹并立在花园里,看着阳光慵懒地照射在花朵上。花瓣表面的那一层粉嫩的绒毛在阳光里似乎在微微地摇摆,细看去,却只是融融盈盈地绽开着笑颜。 “晨熹,子衿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我留下来的药按时给他服用,不出半月,便可恢复。” 月晨熹正凝着那朵往日里似乎骄傲无比,总是傲然地挺直着花茎怒放的鸿运牡丹出神。 说来这朵花也是有些灵性的,平日里,花园里的众花都围绕着它,众星拱月一般。鸿运牡丹也似花中女皇,妖娇艳丽,光华逼人。可是此时,沐小小站在鸿运牡丹旁边,那硕大的花朵却微微倾了腰肢,向沐小小靠近,很有些小鸟依人的味道。 敢正觉惊奇间,沐小小开口言别,月晨熹竟一时未曾反应过来。 眨眨眼,再眨眨眼,月晨熹的眉轻轻地蹙起来。“小小,就要走了么?不等子衿身体康复了,带他一起离开?” 沐小小没有转头看月晨熹,只是眯了眼,望向阳光。 忧那身姿,让远处静静地凝望着她的背影的冷面侍卫,想起罗浮秘境里,那一大片的向阳花。 “晨熹,我又何尝想把子衿这样丢下,可是,师父的身体,不能等,不敢等。而且,接下去的路,危难更重,我不想子衿面临险境。” 月晨熹沉默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她又怎会不明白?只是,要她如何向子衿交代? “我和夜尘明日便出发向南海方向而去,我会留书给子衿解释。”沐小小说着,微微一顿,头也低下,扫落地上的眸光中,含着深浓的不舍。 “只是,我离开之后,子衿便要摆脱你来照顾了。” 月晨熹无言地拍拍沐小小的肩膀。“放心吧,他是我的弟弟。” 次日凌晨,踏着黎明前最霾暗的黑,沐小小悄然潜入月子衿的寝宫,无声无息地立在窗前,看着睡得不甚安稳的月子衿。 他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却多了点丰盈,不像最初病倒时的瘦削。浓密的长睫在眼睑下落了一层细密的暗影,鼻翼翕动,粉白的唇抿成一条细线。 沐小小就那么静静地站在窗边,目光温柔含情地凝视着安睡的月子衿,直至天色微明。 无声地叹息,吐出心中深浓的不舍,沐小小轻巧地在月子衿的床头放下一封信,转身再悄然地离开。 她没有回头,所以她没有看到,身后床上,一直睡着的月子衿,睁开清澈如水的眸子,看着微光里,敞开着的窗。 许久,月子衿半坐起身,拿起床头的信,小心翼翼又珍爱万分地把信封上放着的一个袖囊收入怀中。 “子衿,我和夜尘将往南海而去,此去路遥海远,你身体有恙,不能携你同行,心下不舍。待我取药归来,再入月影寻你。我会以己身安全为重,不会轻涉险地,勿以为念。你也要好好休养身子,早日康复,莫要让我担心。此一别,时日稍长,千万珍重……” 月子衿打开信的时候,已是天色大亮,沐小小和夜尘已乘着月晨熹特意调遣的飞行兽变种鹰鹫出了傲月都。 天风凛冽,沐小小却毫不在意地站在鹰鹫身上,任由高空狂暴的风撕扯着水红的衣裙,狂烈地舞动着。发丝柔软,在狂风里却宛若纤细却柔韧的鞭子,抽打在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 夜尘看着沐小小近乎自虐的行径,心里不由有些火气涌起。抿着唇拉住沐小小的手,把她拉坐在鹰鹫背上。 沐小小转头看了一眼夜尘,他依然是冷面冷眼,可是沐小小明白,他生气了,为自己的不爱惜。 傻瓜,我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离开才短短的几个小时,可是,我已经开始想念子衿,如此的想念,到了心痛的地步。我站在这里,迎着烈烈的风,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如此,而已。 偎在夜尘肩上,沐小小幽幽地叹息。 那叹息,轻得像晚夏微凉的风,一出口,便淹没了痕迹。可是却在夜尘的心上投下重重的一笔,描画出真实的心疼。 沐小小蹭了蹭,在夜尘的肩头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躺好,又是一声叹息。 “夜尘,我想老头子了呢!以前没出来的时候,觉得那个终年都是云雾迷蒙光怪陆离的世界真是压抑,我那么向往外面的风光人情,向往自由。可是出来了,我却念起那些平静得如一潭清波的日子。” 夜尘犹豫了一下,把手揽在沐小小肩上,轻轻地拍抚着,像哄着一个脆弱的孩子。 “夜尘,等我们取了墨贝,便去接子衿,然后先回秘境看看老头,再去无际沙海,你说好么?” 夜尘看着沐小小难得的脆弱,心底涌上一股怜惜。脸色稍缓,调子也柔了许多。“嗯,好,我们先回去探望老主子,再去寻药。” “咦,小尘尘,主子我怎么觉着你的口气有些和平常不一样啊?” 本来正颓废着把哀怨缠绵的凄苦女主扮演得淋漓尽致的沐小小敏锐地发现夜尘语气中的温柔,那股兴奋,不亚于当年的当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时的心情。 不由得便抛开了颓丧的情绪,猛然站起身,双眼亮晶晶地闪着璀璨探寻的光芒直盯着夜尘。 被沐小小一问,夜尘才猛然回神,察觉到心底那丝不该有的怜惜。他在想什么?那是他的主子,要以生命保护的人,怎么可以产生这样不敬的情绪? 身子向后避开,不去看沐小小明媚的眼眸,怕那里有让他无地自容的了然。 “主子,你听错了。”看沐小小似乎有向前靠近的倾向,忙又说,“主子,快坐下吧,这是高空。” 看看夜尘略有些僵硬的防备状态,沐小小耸耸肩,转身坐下,又拉过夜尘的腿,放低了身子,枕着他的腿躺下。 淡淡的紫白光晕晕开,形成一个薄薄的光罩,拢住沐小小和夜尘,把激狂的风挡在身外。 沐小小揉了揉眉心,眼睛有些涩,便闭上了眼。 不一会儿,呼吸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44 变得细长,陷入了睡梦之中。 ********* 赶路是无聊的,尤其是面对夜尘这样一个闷葫芦,更尤其的是,少了一个人的陪伴。 半个月,沐小小几乎要抓狂了,这已经是她忍耐的极限。 夜尘看着沐小小,心里也是无奈,只能招呼着鹰鹫缓缓地降落。幸好,鹰鹫速度快,这十几日,已经走完了大半的路程,只剩下三五天,便可以到海边了。 溯月城,月影国南部最大的一个城。 此处距海不过三四日的路程,水产丰茂,民风淳朴。 沐小小啃着烤得香喷喷的鱿鱼串走街串巷,力求能寻到好吃的海鲜。 这十几天来,每天都是在鹰鹫身上度过,饿了就啃个干粮,晚上也大多是赶路到半夜,经常错过宿处,只能露宿荒郊野外。好在夜尘烤肉的手艺依然一如既往地绝佳,那野味的味道,想着都会让人流口水。 不过再怎样的美味,也不能抵消沐小小对海产狂热的喜爱。 上一世,便总是拖着薛奕半夜跑出去吃海鲜,这一世被关在罗浮秘境,就少有这样的机会了。 不过,嘿嘿,来到着水乡,怎么会缺了海鲜,这次一定要吃个够了。 “姑娘,冒昧请问一下,你手中正在吃的是什么?” 一个带着疑惑的声音传来,沐小小微微转身,夜尘的手已握上了腰间隐藏的剑柄。 那是一个中年妇人,一脸的慈和,胖墩墩的让人看着就福气,就欢喜。 “大婶,我这是烤鱿鱼。就是把鱿鱼洗净,用钎子穿好,放在炭上翻烤,翻烤过程中,涂抹酱汁、辣椒等作料,烤好之后,肉香扑鼻。” 听了沐小小的解释,那个大婶的眼睛猛然亮起来,就像篮球运动员看到了篮球框,就像渴盼远航的水手看到了大海,就像心里猥琐表面道貌岸然的色狼看到主动在他面前宽衣解带的美女。 沐小小干咳两声,撇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她明白,这种在现代随处可见的吃食已经引起了中年大婶的创作***。 眼珠子转了转,沐小小突然想到,何不用这方法手艺入股,与这大婶一起开个烧烤店。 这云苍大陆,从未有过烧烤这方小说西,想必这么新奇的吃法必定可以吸引众多的达官贵人来书尝。一家带两家,以后慢慢把规模扩大了,也算置了份产业,免得以后还要靠师父养着。 想想,自己吃师父的还情有可原,毕竟是从小在罗浮秘境长大的,也算是他的半个儿,师父养她也是理所应当。可是娶了亲之后呢?还要靠师父么?或者说靠子衿? 不,这都不是沐小小想要的生活。与其这样,不若现在便开始筹划一下,要怎么赚钱。 想她沐小小,受中华上下五千年文化熏陶,在暗黑一条街生存了十几年,发不了大财,赚点小钱的能力还是有滴。 至此,沐小小笑起来,脸上露出些算计的笑容。 伸手揽过中年大婶的肩膀,对上大婶略显憨厚的笑脸,沐小小也笑了,笑的这叫一个阴险。 “大婶,你看我这鱿鱼,云苍大陆上没见过此种吃法吧?这叫烧烤,乃是我家祖传秘方。我这里还有更多烧烤的食谱以及作料的配置方法。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合作?” 意外食客 近海的溯月城,微微荡漾着咸涩的海风,来来往往的街道上,人们的脸上有着海边特有的辽阔而豪迈的笑容。 沐小小挑着眉,端详着大婶脸上看似憨厚实则暗藏精明的笑容。是个道行高深的狐狸捏,不过,反正她沐小小又不指着赚什么大钱,玩玩吧! “大婶,你看我这鱿鱼,云苍大陆上没见过此种吃法吧?这叫烧烤,乃是我家祖传秘方。我这里还有更多烧烤的食谱以及作料的配置方法。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合作?” 那大婶的眼睛亮的比夜晚的海还要晶莹,嘴角牵起一抹暴露本性的算计笑容,打量了几眼沐小小,很爽快地点头。 敢一边点头,一边伸手拿过沐小小手里啃了一半的鱿鱼,便向嘴里送。 沐小小心疼地看着在大婶口中阵亡的鱿鱼,暗暗地心疼了一下下。 这可是她寻了好久才配齐了料,抓着月子衿烤的,当时夜尘想多烤一些,她都没舍得那点调配出来的佐料,想着等下次再嘴馋的时候用来解馋。 忧暗地里咽了下口水,沐小小狠狠心撇开头,不去看那让她心痛的鱿鱼串。 大婶吃了鱿鱼之后,眼睛愈发地亮,脚步间甚至带了些雀跃,完全不符合她的年龄。 沐小小和夜尘跟在大婶身后,一路向着溯月城中走去,越往前走,越发好奇这个看起来有些土气的大婶是什么身份。 溯月城的房屋布局很规矩,越向城市中心走去人越少,房屋越大气,占地越广阔。而城市周围,则只是拥挤的民居,熙熙攘攘,虽不贫穷,却落拓。 大婶一路摇摆着丰满的腰肢带着沐小小两人穿过了半个城市,停在一家豪华的酒楼之前。 酒楼名为望月居,装饰得富丽堂皇,尊贵大气。上下三层,一层是开阔的大厅,雕花的红松木桌椅,桌椅中间隔着一盆盆花木,营造出一个**性良好的环境。 大婶带着两人径直穿过大厅,向二楼走去。二楼是一个个小包间,雅致的青竹隔板,门上挂着雅致的山水,细看去,那水墨山水与包间的名称相映成趣。 远山、秋影、细水…… 暗暗地赞叹这酒楼主人的巧思,沐小小张望了几眼,对这大婶是更加地好奇。 大婶脚步依然未停,穿过二楼的包间,向三楼而去。如果二楼让沐小小赞叹,这三楼,就是让沐小小震惊了。 这是哪个天才开的酒楼?还是说有穿越而来的阶级兄弟?这TNND简直就是现代的私房菜厨房啊!!! 沐小小心里狂呼大叫,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问问大婶,这创意,这设计,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说不准,在这陌生的异时空大陆上,她能找到一个真正的“老乡”,想想,就觉着激动。 开放式的厨房,一眼望去便是宽大而干净的流理台。流理台背倚窗户,阳光从窗口落尽,洒在一架架摆放整齐的锅碗瓢盆上。 大婶放下手中提着的篮子,利落地挽起袖子,拉过一边架子上的围裙穿好,笑意盎然地看着沐小小和夜尘。“两位小友想吃些什么,今儿我亲自下厨,给你们炒几个小菜,怎么好好聊聊。”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沐小小扬眉一笑,凑近流理台。“您看着做吧,我们没什么忌口的方小说西,你就捡拿手的菜来几个,让我们饱饱口福。” 大婶笑吟吟地瞥了沐小小一眼。“丫头,也是个会吃的主儿啊,这最好的却也最难的就是包菜了,看来丫头也是个老饕啊!” 沐小小俏皮地扬眉笑了笑,转身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专心致志地看着大婶动作利落地煎炒烹炸。 记忆,却飞远了,飞到遥远的上一世,那段短暂,却无比幸福的日子。 沐小小不是老饕,薛奕却是,他是美食狂热分子,有时间的时候,就拉着沐小小穿大街走小巷去寻一些藏得很深的美食。如果听说哪边有特色的吃食,恨不得马上拉上沐小小奔过去。 有一次,薛奕带着沐小小慕名去一家非常出名的私房菜馆。 沐小小正奇怪为何不点菜,老板就已经自顾自地开工。然后薛奕告诉她,最好吃的菜,是包菜。同样,最难做的菜,也是包菜。 包菜就是指老板自主决定要做什么,有时候是随心所至,有时候是看客人形貌语音来决定,甚至有时候是看当天所剩下的食材给客人配菜。可是无论是哪一种,都要保证菜的美味,能让客人满意。 只有无论做什么菜,都让客人觉得不虚此行,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大厨。 “望月,你过来啦,今天是什么尊贵的客人,劳动大老板您自个儿亲自下厨啊?”一个嬉笑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随着爽朗的笑声,上来一个胖胖的女人。 看到这个女人,沐小小就想,她应该是个厨师。这身段,绝对是为颠勺而生的呀。 “阿梅,过来认识一下,这两位小朋友是我路上结识的,这个小姑娘祖传秘方所做的烧烤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她有意和我们合作。” 听着大婶望月,也就是望月居老板的招呼,胖胖的阿梅扭着肥臀走上前,细细地打量了两眼沐小小,眼中有淡淡的惊奇,似乎未曾想到这个看着就知道是大家女儿的小姑娘怎么会把“祖传秘方”拿出来与人合作。 沐小小听着,心里暗笑,祖传秘方,如果放到现代,谁敢说自己的祖传秘方是做烧烤,怕不被人用臭鸡蛋和烂菜叶埋了。不过放在这云苍大陆,就姑且算是她沐小小的祖传秘方吧。毕竟,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所传承记载的方小说西,都是沐小小的“祖传”! 阿梅很善于搞活气氛,不过几句话,就和沐小小聊得火热,而望月的菜,也一样样地上齐了。 沐小小看着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拿筷子夹了一小块,小心翼翼地书尝,然后笑容满面的赞叹,甚至一向面无表情的夜尘,眼底也闪过惊叹。 看似平凡的小炒,却炒出不一样的滋味,这个望月,看来还是个潜藏的厨艺高手。 一餐饭,宾主尽欢。 沐小小把有关烧烤的要领及所需配料毫不保留抄给望月,还与她交流了一下店面的整体规划等细节。 沐小小掺杂着现代思想的经营手段、宣传营销方法等,让望月与阿梅大大地惊叹了一番,未曾想到如此年轻的小姑娘居然有如此匪夷所思却是让人无法不赞不绝口的点子。 听着,阿梅对沐小小的烧烤更加地心痒难耐,厚着脸皮央沐小小马上展示一下,顺便让她尝尝。 说完请求,阿梅还很认真的再添上一句:“真的只是顺便。”引得众人大笑。 沐小小请望月着人准备好所需要的设备,笑着站起身,调配酱汁等配料。 望月和阿梅目不转睛地看着沐小小的每一个动作,细微至滴进几滴酱油都做了详实的记录。 沐小小好笑之余,不由暗暗敬佩两个人对于厨艺的追求,真的是让人赞叹,让人钦佩。手下不由慢了动作,力求让两人对每一个步骤都熟悉于心。 烤肉的香味慢慢地弥散开来,望月和阿梅脸上尽是垂涎,连夜尘也忍不住凑进了两步,未曾想到整天逼着自己烤方小说西的沐小小居然可以做出如此诱.人的吃食来。 “望月老板,你又研究了什么新菜,香气居然如此诱.人?” 伴着一个慵懒而沉凝的声音,一个蓝衣男子缓缓地走上三楼,径直走到沐小小身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架上烤的金黄的鸡翅。 沐小小低头忙碌着,也顾不了眼前来的是谁,只是抽空指了指旁边,示意男子坐下来,耐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45 心等待。 男子扬起了眉毛,看看坐在一旁满脸垂涎模样的望月,还有已经口水泛滥的阿梅,再瞅瞅忙碌地翻转着烤串的沐小小,耸耸肩坐在了望月身边。 “望月老板,这丫头哪来的呀,你徒弟?这是什么新奇的做法,闻起来挺不错的样子。” 望月瞥了一眼来人,忙又转回目光看向沐小小,生怕漏了什么要领。 “凌风,你好久没来我望月居了呢,最近忙些什么?这个是我的小友,做的是烧烤,我也不清楚呢,正在学习,不过我吃过了,绝对毋庸置疑的美味。” “哦,是么?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看来我来的还真是时候。能得望月老板你如此称赞,想必不会让人失望。” 蓝衣男子没有回答望月的问题,似乎是无意,又似乎是有意避开,把话题转回美食上。而望月,一直被沐小小的烧烤吸引了全副心思,也没有发现男子与往日里的细微差别。“ 沐小小两只修长白皙的手,此时已经染上了浅浅的炭色。眼睛有点红,脸上也染上了几抹尘灰。 这里毕竟不同于现代,没有无烟烤架,没有抽油烟机,只能任由炭火燃起的烟弥漫,也熏红了她水润的眸。 放下手里烤好的美味,沐小小拉了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眼睛,把眼睛都擦成了兔子眼,却依然火辣辣的难受。 蓝衣男子不待望月招呼,伸手便拿过一只烤得卖相最好的鸡翅啃起来。 啃完,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嘴角轻抿,发现自己一向挑剔的胃口似乎对于这些吃食很满意,可是已经烤好的一把肉串却被望月和阿梅瓜分得一干二净。 眸色有些沉,蓝衣男子站起身,走到沐小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沐小小揉眼睛的稚气动作。 “喂,小姑娘,跟我走吧,以后专门负责我的膳食,条件随你开!” . . 亲爱滴妞们,今天临下班被同事抓取一起送货,一只耽误到八点才开始码字。 比每天又迟了一些,实在抱歉。 近些天,回头看看自己的文,总觉得有些别扭,可是却太烦乱,找不出原因。 马上要放假了,影会保证更新的同时,好好思考关于文的问题,争取能把更好的故事献给大家。 故友 暖阳斜斜地落在流理台上,洒落一片金黄,烤肉的香气弥漫整个望月楼,二楼包间的客人也闻香而动,议论着望月老板又研究出了什么好料。 而他们谈论着的望月老板,此时却宛若乍起了所有羽毛的母鸡护着小鸡一般挡在沐小小身前,张开手臂拦着一身冰蓝的男子,生怕这只老鹰把沐小小这只小鸡抓走。 “水凌风,我警告你,小小现在是我的人,你不能打她的主意!” 水凌风淡漠却慵懒地歪着头,看着望月,眼中的光芒,干净却冷冽,带着寒冰的气息。“现在是你的人,不过,等下就不一定了。” 敢说着,眼神转向沐小小。“小姑娘,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开出来,金银珠宝,名利地位,只要你答应当我的专属厨子,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喂,水凌风,你不要太过分哦!你说说这么多年来,你在我这白吃白喝的,我说过你什么吗?可是你现在居然要抢我的合作伙伴?我告诉你,别想,小小是我找回来的人,她已经答应与我搭伴开店。你不能抢走她。” 望月一手叉腰,一手点着水凌风的胸口,那架势,那姿态,活生生一个骂街的泼辣妇人。嗓门也亮,搭配着茶壶的身形,相映生辉。 忧“那又怎么样,自古价高者得,我开得起价码,小姑娘当然跟我走了。望月,你也是商人,不会这个时候和我谈感情吧?” 沐小小上前两步,伸出右手食指点点望月的肩膀,“喂,我说望月……” “别吵,没看我正忙着呢嘛!” “啪”地一下,沐小小的手指华丽丽地阵亡了。 沐小小似乎被望月的一巴掌打得呆住了,嘴巴保持着正在说话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被望月拨开的手指,然后再转过头来看看依然你来我往的两个人。 有些无奈,却又觉得好笑。 看起来,战况激烈的两个人,已经把她这个当事人完全忽略了。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在讨论自己的“归属”问题不是么,怎么就没人想要问问她的意见呢? 夜尘冷冷地扫了水凌风一眼,心底暗暗评估这个男人的威胁性,然后被界定为一级隐性威胁人物。不过,比起主子的超级威胁性,还不够看的。 微不可见地撇了下嘴角,夜尘转身向后,挡在了楼梯前,不让二楼的食客上来。 水凌风眼尾扫了一下楼梯边聚集过来的客人,眉间掠过一丝不耐,突然站起身,绕过正口沫横飞的望月,越过流理台走到窗边。 众人看着他奇怪的举动,不由得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望月也忘了正说的话,目光跟在水凌风身上。及至看到他站在了窗边,不由面色大变。 “不要……” 凄厉的惨叫声中,水凌风已经利落地踢飞了窗子,伸手敏捷地跳了出去,落地声中,他的话也从破开的窗口传来。 “小姑娘,我会再来找你的,想好你的条件哦!” 望月冲到只剩下几根木条飘摇的窗口,横眉竖目地指着远去的冰蓝背影破口大骂。“你个该死的水凌风,下次不要来我望月楼,否则我非把你的臭脚烧成猪蹄不可。” 骂着,脸上露出心疼肉疼的表情,扯着飘摇的木条,嘴里喃喃念叨个不停。 “该死的,该死的,就知道他来准没好事,不是抢了我的好吃的,就是踢飞我的窗。奶奶的,不想想老娘我这是三楼,修个漂亮的窗容易么!” 沐小小兴味盎然地看着水凌风破窗而出,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好玩,居然就那么踹开窗户扬长而去。要知道,这可是云苍大陆,男子要温柔娴雅才算好儿郎的云苍大陆耶。 他那一脚,会不会太豪迈了点儿? 他,应该是讨厌二楼堵着的这些人吧!他讨厌人群,还是,讨厌人? 闭上眼睛,肌肤上有微凉的触感,这个男人经过的地方,水汽竟然比其他地方要重一些,而且,他的气息和心跳,与身边的这些人,不大相同呢。 这些,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事情,似乎,很好玩。 沐小小笑得眉眼弯弯,有些期待起与水凌风再次相见了。 夜,无声无息,连总是在夜里窸窸窣窣个不停的蟋蟀都安静了下来。 如水般清淡的月光从窗口洒落进来,给窗边支着下巴凝望夜空的少女披上一层朦胧的月华,一身水红的衣衫随着夜风轻轻地飘动,衬得清丽绝俗的小脸越发地梦幻。 这本应是一幅如画的美景,可是近了看,却被绝丽的女子脸上兴味索然的表情给破坏了。 沐小小翘着脚坐在窗边,一手支在下巴上,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块墨玉玲珑。 撇撇嘴,心里暗暗嫌弃水凌风的不干脆,害她等了这么久。 不过我们的沐小小姑娘似乎忘了,水凌风会趁夜来访只是她的猜测,人家水凌风没有给她一丝一毫的暗示,更是到了现在近三更的时候依然不见踪影。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沐小小晃着有些酸的脖子,决定自己等的够久了,不管今夜水凌风是否会来,她都要睡大觉了。 伸手去关窗户,抬头的瞬间,就看到对面屋脊上,月光下一身墨蓝的男子正静静地伫立着。 月光如水,倾泻一地。男子冰蓝的衣袍在月色下是深幽的墨蓝,屋顶的风有点大,吹起男子的袍角,扯出潇洒肆意的风姿。 他的眼,在夜色里,在月光中,闪耀着水漾的波光,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窗边俏然而立的沐小小。 沐小小看着男子,不由歪头一笑。 果然不出所料,他真的来了。不过,就是不知道他要带我们去哪里了。 想起白日里,烟尘缭绕的三楼,自己一抬头的瞬间,男子眼中闪过的沉痛与追思,沐小小心头就有些小忐忑。 他似乎从自己的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或者可以说成,看到他过往曾经的岁月。 说来也怪,打从沐小小出了罗浮密境,短短几个月,就碰到几个人对她露出这种似曾相识的神情。 先是青松老人,接下来是雪猿,现在又多了一个水凌风,他们看沐小小的眼神,就仿佛沐小小是他们胸口的朱砂痣,心底深藏的白月光, 不过想想在天山禁地的冰洞中,做的那个奇怪却真实的梦,还有雪猿那意有所指的回忆,沐小小也就不奇怪了。 想她沐小小,穿越这么离谱的事儿都出来了,想必前世今生这么传统的奇幻也更加理所当然了吧! 耸耸肩,沐小小身子一弯,便灵巧地从窗口翻了出来,白光闪耀处,便出现在水凌风站立的屋脊上,带点小得意地看着他。 水凌风淡然地扫了一眼沐小小,丝毫不见白日里初见时的莫名情绪,留下的,仅是冷漠的淡然。 他的冷漠,与夜尘有很大的不同。 夜尘是天性少言寡语,从小被灌输了太多莫名其妙的思想,整个人都有些死板,偶尔又会格外固执。而水凌风,那样的冷漠,似乎是从骨子里流出来的无谓,对万事万物的漠视,甚至他自己,都属于被漠视的对象。 就如此刻,水凌风仅仅是淡然地扫了一眼沐小小,转身就走。 沐小小睁大了眼睛,看着水凌风宛若闲庭漫步一般在半空中走着,再看看自己脚上紫白缠绕的光晕,不由有些挫败。 想她沐小小,虽然在云苍大陆才活十几年,但她好歹也是四十岁的经验。从刚会走路开始,就自己安排特别的训练课程,付出的努力,比其他人更多。 可是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看起来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水凌风,能达到这个自己暂时只能仰望的高度呢? 哀怨地叹口气,沐小小催动灵力,跟上水凌风。而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夜尘在地上,踩着树木屋顶紧跟着他们的步伐。 几个人宛若流星赶月一般,速度提到了夜尘的极限,一路向前。 溯月城被远远地抛在身后,沐小小心里暗暗哀叹自己的第一桶金就这么米了,脚下却毫不犹豫地跟着水凌风一路飞奔到黎明时分。 悄悄缓下步伐,沐小小在一个向阳的草坡停住脚步,不动声色地等着夜尘。 天空露出一抹淡淡的霞光,天色已然微明。 水凌风背对着沐小小,遥望着太阳升起的地方。明明该是优雅怡然的画面,沐小小却生生地从他的背影中读出落寞。 这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46 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沐小小在心里暗自点评,有些微的感叹,似乎她的身边总有优秀的男子出现呢。 先是子衿,然后是木离,接下来是木轻影,现在又来一个水凌风,对了对了,还有救了自己的那个银发帅哥。 哎,想不到她沐小小这么有魅力啊,丝毫没有愧对师父起的魅儿这个名字。 沐小小心里臭屁地自我感叹着,满心的陶醉。 太阳挣脱了地平线的拉扯,一下子露出了全部的身姿,天地间一片绯红,有着天将大亮的透彻。 水凌风微微地低了一下头,似乎轻轻地叹息了一下。 转身,脸上却不见叹息的感伤,依然是沐小小初见时的漠然。就像刚刚沐小小读出的那些落寞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一般。 水凌风的小花妖 背着光,水凌风的脸藏在暗影里,有些捉摸不定,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淡然的语声。他开口,声音含着冰霜的清冽和纯净,以及透入骨髓的寒冷和绝望。 他说,烟儿,好久不见,有几百年了吧! 沐小小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嘿嘿干笑了两声,心里暗暗地咒骂老天爷。 奶奶的,老天爷你不是玩我吧,怎么到哪我都能碰上这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怪物? 敢想她沐小小,两辈子加起来也才三十多年,啥时候认识过这些高来高去的人,不,妖怪啊! (影子冲出来:沐小小,你丫的别忘了,你现在也可以被人称之为妖了。沐小小满脸的黑线条:我说,你是不是我亲妈啊,干嘛拆我的台?PIA飞……) 碰到怪物也就算了,远观一下,权当给孤陋寡闻的自己长长见识。可是为神马这些怪物一个个对自己态度熟稔得像相识了N久似的,让沐小小不得不认命的承认,自己与另一个人,真的活在彼此的影子里。 忧那根本不存在于沐小小记忆中的上上辈子,却为她积下了如许多的恩怨情仇。即使轮回了这许多年,甚至几世为人,也未曾解脱。 可是,那时候鬼知道她沐小小是谁,人在哪,那根本与沐小小无关的人生,她不想背负。 正了正脸色,沐小小露出自认为真诚可靠的笑容。“我说这位帅哥,不,水公子,请问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烟儿。” 水凌风走近两步,低头看着沐小小,似乎在评估她所说的话有多大的可信度。 半晌,在沐小小脸上的僵硬笑容即将崩裂的前一秒,水凌风转开了目光,口气依然淡漠如风。“嗯,你不是烟儿,那你现在叫什么?” 沐小小感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顺带送上几声难听的配乐。 不要以为你长得帅就有本钱了,你这是问人家姓名的语气么,你有没有一点诚意啊?好歹你也得看着姑娘我的眼睛,送上完美的微笑,用温醇宛若老酒的醉人声音来问对不对? 心里暗暗腹诽,脸上却不露分毫,口中也配合地回答着。 “我叫沐小小,大家都叫我小小。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个名字不怎么好听,也可以叫我魅儿。” 水凌风无声地点头,依然没有看沐小小,目光悠远,不知飘向了何方。 沐小小刚刚缓解的脸色再次僵硬,心里暗暗地钉着水凌风的小人,面部表情不自觉地便带出了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那么,水公子,你半夜不睡觉把我们兄弟俩引到此处,有何指教啊?” 水凌风头侧了侧,眼神扫过沐小小,似乎沐小小是什么流感病毒一样,马上又转开了。 “你不是烟儿,没事你可以走了。” 秒杀! 沐小小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本以为这个有故事有内涵有水分的帅哥可以对自己下南海提供些帮助,所以追了大半夜跟到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哪成想这个帅哥居然如此没书! 听听,这是一个有风度的男人说得出来的话么,太对不起帅哥这个名头了。 这个男人,绝对是双重人格,沐小小心里暗自鉴定。 想想初见时,他和望月针锋相对的激烈战争,还有那一脚飞踹窗子的豪迈,那时的水凌风,多么可爱的一个帅哥啊。 再看看他现在一副全世界欠他钱的模样,如果不是长得一模一样,沐小小绝对要怀疑这个水凌风和初见时的水凌风不是同一个人了。 对着水凌风的背影扮了一个鬼脸,沐小小很干脆地转身就走。 “小尘尘,走了,你家主子被人摆了一道,现在心灵很受伤。我们还是直接乘着鹰鹫去海边好了,地球太危险,我们赶紧去南海采了墨贝珠回家吧。” “等等,你说你要去南海?采贝珠?” 听到身后水凌风的叫停,沐小小唇角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转身面对水凌风时却是一脸的无辜。 “怎么,连我们去哪里水公子也要过问么?我可不是烟儿哦。” 沐小小对着星星发誓,她绝对看到了水凌风嘴角抽搐了两下,虽然不明显,但绝对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哇咔咔,太有成就感了。 水凌风眼神恶狠狠地瞪着沐小小,却没有产生他预想中的威慑力。想他以往瞪眼时,那些手下哪一个不是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地对待。可是此时用在沐小小身上,却没有产生应有的效果。 “最近南海不太平,我奉劝你还是乖乖地待在溯月城。” 水凌风说完,甩袖便走,那背影,却硬邦邦的,让人一眼看出他的别扭。 该死的,他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怎么在听到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子说要去南海时,脑中第一反应就是那里近日来海盗盛行,她去了会有危险? 他什么时候会关心别人的死活了? 就算,她有一副和烟儿一模一样的容貌,有着相似的性子,可是他清楚地知道,这不是烟儿,不是那个几百年前搅乱他的心扉然后一走了之的那个可恨的小花妖。 几百年了?不,不是几百年,是一千年了! 时间居然如此漫长,漫长到他只想沉睡,一直沉睡,不再醒来。他已经,足足一千年,没有见过那个可爱调皮的小花妖了,想必她与那个天山雪阁的剑侠薛奕,很幸福吧! 那么,此次,他是为何要醒来? 看着水凌风萧瑟的背影,沐小小竟然觉得心里隐隐的痛,这感觉,来得莫名,却真切。 甩甩头,不再看那个冰蓝的身影,沐小小闭起眼睛。又是绿色的世界,沐小小透过花草树木眼睛,一直向前看去,一路,看到近海的地方。 想不到,他们这半夜的飞奔,居然已经到了离海不远的地方,想必再走一天左右,就可以到达海边了。 不知道,能否顺利地取得墨贝珠。 如若不能,那便,抢吧! ***** 亲爱的妞们,今天朋友结婚,估计今天就只能这些了。。 唔,忏悔,不要PIA飞影…… 我出海容易么我? 风朗气清,阳光明媚,是一个适合扬帆远航的日子。 沐小小兴冲冲地带着夜尘奔到海边,直扑最近的一艘船。“这位大姐,请问出海么?我想包船去海中国。” 那个脸色泛着健康的古铜色泽的壮年女人奇怪地打量了一下沐小小,摇了摇头。 沐小小耸耸肩,笑着道一声谢又奔下一艘船而去。“这位婶子,请问你家的船出海么?我想去海中国。” 敢那个满脸皱纹的中年女人没有抬头,专心地补着渔网。“最近要休息,不出海!” 沐小小奇怪地看着那个干爽得一看就知道有些日子没下海的渔网,摇摇头,继续向下一艘船进军。 左瞄右瞄,沐小小又相准了一艘船奔过去,船头一个年轻的男孩正翻检着晾晒的鱼干。 忧“这位小哥儿,我们想要出海,请问你家的船出航么?”沐小小脸上挂上甜美的微笑,声音也甜甜地打着招呼。 那个秀气的男子一抬头,就看到言笑宴宴的沐小小,不由得脸扑的一下就红遍了。 “姑、姑娘,你们要、要出海么?” 沐小小看着说话都结巴了的大男孩,不由得抿着嘴微笑。尽管已经从罗浮秘境出来近半年的时间,可是每次看到云苍大陆的男子动不动就脸红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在上一辈子,想看男人脸红比看外星人还稀奇,甚至女人脸红的都很少见。可是到了云苍大陆,却随处可见比中国古代未出阁的小姑娘还腼腆的男子。 就像木轻影,那个根正苗红的小正太,就让沐小小不由自主地想欺负。 干咳了两声,沐小小把心里不正当的思想踢飞,再看向那个脸红的但男孩时,态度要多端正,就有多端正。 “这位小哥儿,我们主仆二人有急事,欲往海中国而去,请问小哥儿的船出海么?价钱不是问题,我们可以出三倍的价钱。如果你的家人不满意,还可以再谈。” “海中国?”大男孩的声音拔高了,声音尖锐而刺耳,他刚刚还红晕遍布的脸此时透出一股苍白。 沐小小端详着男孩的反应,终于确定这些船家都不出海,真的是有原因的。想必,就是水凌风所说的盗匪横行吧! “姑娘,你是外来人,想必不知道,这段日子,海上盗匪猖獗。我们这些穷苦的船家,出海都是为了讨生活,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我们也不会坐等饿肚子。” 沐小小回头,一个头戴斗笠的中年女人,看脸型容貌,俨然与大男孩是同一家人。 “大婶,我们刚从北方过来,有急事想要去海中国,您能给我说一说现在海上的情况么,我们实在是太着急了。” 那大婶一听这话,伸手便抓住沐小小的手,脸上是真诚的关切。 “姑娘,再大的事情也大不过命,听我一声劝,别去了。那些海盗,丧心病狂啊,一旦遇上了他们,弄不好就要丢了性命啊!我们村的李大妈,带着儿子出海捕鱼,结果就被那些卑劣的海盗打断了腿,儿子也被强盗抢去了海盗岛上。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的,胆色壮,可是别因为身外事把命搭进去,不值得的。看你夫君那副俊朗的模样,如果被海盗看到了,肯定会被抢回海盗岛的……” 这一天,沐小小就在中年女人,也就是谢大婶的喋喋不休之下晕头转向地去了她家借住,出海计划被搁置。 夜晚静下来的时候,沐小小摸摸鼻子,很无奈地对自己承认,口才真是不如人! 第二天,沐小小收拾好心情,打起精神,预备继续奋斗。 可是无论她走到哪一艘船旁,那些船家都会笑眯眯地招呼她,可是只要一提及出海,那些人便有志一同地让她找谢家婶子。 沐小小敢去找吗?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47 答案是,沐小小很没种地不敢!她怕了谢大婶的嘴巴。 一天,就又这么过去了…… 第三天。 美好的天气,就该有一个美好的心情。可是沐小小此时却垂头丧气地在码头上乱晃,方小说瞅瞅西看看,打量着一艘艘坚挺结实的乌木船,期盼着哪艘船上好心的大姐能够读懂她诚挚的祈求,带他们扬帆出海。 可惜,沐小小来得实在不是时候,没有一个船家愿意出海,尤其是远行。 这附近,不少行船的船家都遭遇了海盗,轻则被抢掠一空,重则葬身海底。如此风口浪尖的时刻,又有哪个不要命的船家敢冒着生命危险出航的。 所以沐小小依然只能无奈地在码头晃悠,期待着哪个发烧的船家头脑不清,答应他们出航。 两天了,这个码头没有一个船家不认识这个整天笑容满面,嘴巴甜蜜地“大姐长,大姐短”的小姑娘,奈何海盗实在是危险,船家也只能很无奈地对沐小小说抱歉。 这不,见沐小小到了近前,船头整理渔网的中年女人忙转过身走向船尾,不敢看沐小小有些小无赖带点儿小祈求的目光。 沐小小无奈地叹口气,哎,时运不济,为啥那些海盗这么不识相,赶在她沐大小姐要出海的时候跑出来打劫呢? 真是太不会挑时间,太不懂事了。 不要给她机会,否则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那些该死的海盗。 “这位姑娘,是你要出海么?” 沐小小正咬牙切齿地诅咒那些不识相的海盗,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声音,带着海风的粗犷,还有砂石的磨砺。可是听在沐小小耳中,却宛若天籁。 回头,脸上是灿然得宛若朝阳的笑容。“老人家,我们是要出海,要去海中国,不过大家都说海上盗匪横行,无法出航。” 那个老人向前走了两步,目光深邃悠远地看着海的方向。 她看得那么深长,似乎透过海天一色的蓝,看着旧日的时光,看到那年那月那个笑容清透的少年。 “姑娘,如果你不嫌弃我老婆子手脚不利落,我就带你们走一趟海中国。” 沐小小欣喜地看着老人,终于有人愿意出航了么?她本来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打算自己买一艘船出海了。 人书哪人书!沐小小心底里得意地YY着。 “师父,我们和你一起去。” 又两个年轻的女人跑来,脸上带着薄汗,略带些担忧地看着老人。 “胡闹,小梁,小崔,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老人有些愠怒。 其中一个一脸伶俐乖巧的女人凑到老人身边,亲昵地挽着老人的手臂。“师父,你就让我们跟你一起去嘛,我们听你说海中国说了十几年了,心里早就向往得不得了了,这次有机会,你就让我们见识一下那个您念念不忘了几十年的国度嘛!” 老人似乎被小梁说通了,半晌没有说话。 可是沐小小却知道,老人没说话,是因为她的思绪不知又飞向了何方。 许久,老人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你们两个孝顺,索性没有家累,便跟着一路吧。生死,也只是命中注定的。” 摇头叹息着,老人转身向回走去,她的背影,有些颤抖,却坚定。 小梁看着沐小小,微微一笑。“姑娘,你也回去准备一下,明日我们便启程,在此之前,我们姐妹俩也需要准备一些日用书。” 说完,小梁和小崔离开。 沐小小站在海边,遥望着海浪一波一波涌起,心里的浪花也波翻浪涌。 “我说小姑娘,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看你的样子,不会是想要出海吧?”一个吊儿郎当、随性任意的声音响起,就在沐小小身后。 回头,是水凌风。 沐小小皱起眉头,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对劲。 “怎么,小姑娘,才两天没见就想我啦?考虑好了么?要不要当我的专属厨子,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海里头一人之下万众之上。” 想到了,水凌风确实不对劲! 现在的水凌风,很像在望月居初见时的模样。看他如此自然,仿佛根本不记得那个皎月朗星的奔跑之夜。 莫非,真的被她说中了,水凌风有双重人格? 应、该、不、会、这、么、惊、悚、吧! 沐小小心里暗自腹诽,奶奶的,老天爷你怎么啥样人都让我沐小小碰上啊? “水公子,别来无恙。怎么,公子来此,也是要出海么?” 水凌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凑近了沐小小。“是啊,公子我要出海到海中国,不知是否方便与姑娘同行呢?” 沐小小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水凌风,思虑了良久,终于点头。 水凌风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笑容顽皮中带着一丝阴谋得逞的意味。 和小姑娘一起出海,书味小姑娘千奇百怪的菜肴,多么美好的场景,多么令人期待的旅程。 啊,他已经忍不住口水泛滥了。 有多少年没有吃过如此合胃口的菜肴了,几十年?几百年?太慢长了,他都已经记不起来了。 所以,为了他的胃口着想,一定要把这个小姑娘拐回水族宫殿。 只许成功,不需失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我家有个狐狸精 “小小姑娘,你真的要出海?要不别去了,很危险的,海盗被消灭了之后,大婶亲自扬帆送你去海中国,好不好?” 谢大婶拉着沐小小的手,眼泪汪汪地看着她,那表情,这叫一依依不舍。 她的儿子,那个爱脸红的少年也在一旁,以殷切的目光看着沐小小,眼中所表露的情绪一览无遗。 沐小小表情有些僵硬,却也只能被动地承受谢大婶的好意,耐心地开解着谢大婶。 敢“大婶,我的家人生病了,我要去海中国为他求药,此趟行程,是必须要走的。您别担心,我会平安归来的。” 说完,沐小小不等谢大婶搭话,便招呼众人上船,一直到上了楼船的甲板,才算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而夜尘,则早已经躲在了船上。当然,夜尘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受不了那些船家的热情所以才提早躲上船的。 忧这个谢大婶,真的是太热心了,楼船已经走了老远,依然带着儿子站在码头边。 哎,多好的孩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如果能娶我家水声,哪怕是当个小郎君,那以后的日子也是荣华富贵呀!真是可惜了。唔,不知道他们回程时是否会过来,如果过来了,倒是要抓紧机会。 如果沐小小听到谢大婶心里的想法,一定会更急切地逃个老远,而不是怕伤了“热心肠”的大婶,耐着性子接受她的“关心”了。 “小尘尘,你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居然自己偷溜上船,把我自己丢在那里受苦受罪?” 终于从谢大婶的“热情”阴影里走出来的沐小小,恢复了精神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不够意思的夜尘算账。 夜尘眉梢眼角带出一丝笑意,能够让调皮捣蛋排第一的主子尝到这样无可奈何的心情,那个谢大婶还真是功力深厚。 不过眼前主子似乎有找人出气的意向,夜尘心里谨慎地盘算着,想着怎么样才能幸免于难。 “主子,我刚刚急着上船,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从我们旁边上了船,所以我才跟上来的。” “影子?”沐小小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或者说她只是想要找些好玩的事情,而此时这个所谓的白色影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所以她顺着夜尘的意转移了话题。 “是啊,你一定猜不到是谁来了。” 沐小小看着一贯不苟言笑的夜尘脸上虽轻淡却愉悦的笑容,不由歪着头沉思起来。 能让夜尘露出如此笑容的,必然是他极其熟悉的,罗浮秘境的人,不能踏出结界,所以不会是他们。月子衿,现在应该还在休养,也不会是他。那是谁呢? 白色的影子,白色…… 沐小小蓦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夜尘看着她的模样,就知道沐小小猜出来了,笑意不由自主地又深了一些,轻轻地点头。 “雪湖,雪湖,是你来了么?你快出来呀!” 此刻的沐小小,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笑容欣喜愉悦,她脚步欢快地往船舱里跑去,边跑边开心地呼唤着。 随着沐小小的呼唤声,一道迅捷无匹的雪白影子从船舱里窜出来,一跃便跳入沐小小的怀里。 沐小小抱住那团雪白的身影又叫又跳,好半晌才停下来。 水凌风漫不经心地倚靠在船舷上,眼神不经意地扫向沐小小怀抱里的雪白绒团,心里有些莫名的气闷,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沐小小停下脚步,水凌风终于看清,那个白色的绒团是一只漂亮的狐狸。 不过,水凌风眯眼,仔细地打量着沐小小怀中的狐狸。 这可不是普通的狐狸。看它那灵活的眼睛,生动地顾盼着,似乎有着看破尘世的智慧沉淀在其中。 不简单哪!水凌风暗暗感叹着。 真不知道该说沐小小是神经大条,还是委婉一点说她只是心思不够细腻。 那狐狸的姿态,摆明了便是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能修炼得如此灵性,怕不有几千年的道行。也只有沐小小那个笨女人会把这狐狸当普通的宠物养了。 摇头叹息,水凌风决定懒得理那个笨女人,毕竟,她只要跟着他回水族圣殿做他的专属厨子,其他的水凌风并不关心。 哪怕是,沐小小身边跟着的,是一个修炼有成的狐狸。 ******** 阳光明媚,海浪轻拂,波涛声在耳畔温柔地唱响,海的奏鸣曲。 微风徐徐,悠然地扫过海上招摇而过的楼船,几只海鸟追逐着落在扬起的风帆上,带来几点异色,一丝活泼。 “哎,无聊啊!” 沐小小童鞋躺在摇椅上,拿了一个斗笠遮住脸,悠哉游哉地前后晃悠着椅子。姿态很闲适,口气却是兴致缺缺的委屈,让人听了就忍不住想要跟着叹息,奉上心疼。 夜尘看了一眼无病呻吟的沐小小,再望一望海天一色、一成不变的景象,竟也忍不住想要叹息。 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没有经验的他们只能根据日月星辰的方小说升西落来辨别船是在一路向南,至于走了多远,还要走多久,则无人得知。 最初见到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48 大海扬帆出航的兴奋已经被消磨殆尽,剩下的,便只是海上行船的单调乏味,还有让人抓狂的无聊。 沐小小从最初上船时的兴奋莫名,到后来无聊得上蹿下跳,再到现在整天懒懒地躺在摇椅上一动不动,已经有半个月了。 而这样的行程,至少还要一个多月,这是主动提出要带他们出来的秦大娘告诉大家的。这些人里,也只有秦大娘到过海中国,而那,还是几十年前的事情。 “我说小小,你就别叫了,这么舒舒服服地晒晒太阳,不是挺舒服的?” 水凌风摇着折扇躺在另一张摇椅上,口气很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再说了,如果你真的无聊,就去煮些方小说西来吃。” 沐小小拿下盖住头脸的斗笠,很鄙夷地看了一眼水凌风,口气也有些愤愤然。 “吃吃吃,你的人生除了吃还有没有点别的追求了?” 水凌风嗖的一下蹦起来,奔到沐小小的摇椅前,双眼瞪得贼溜溜地看着沐小小,眼中几乎闪耀出五光十色的火花来。 “小小,我这些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得出结论是,其实除了吃,我的人生还是有追求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沐小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水凌风,嘴角撇得更高,那表情,要有多鄙视,就有多鄙视,直接让水凌风的幼小心灵受了严重内伤。 “你?还有追求?”沐小小怀疑地双手抱胸,挑衅意味十足。“说说看,看看您老人家还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生追求。” “嘿嘿……”水凌风干笑两声,水亮的眸子星光闪闪地正对着沐小小。 沐小小扫了一眼,心想,如若是放在现代,光凭这幅脸蛋儿,水凌风也是天皇巨星级别的美男啊。这勾魂的电眼,那***的小眼神儿,怕不是要席卷成一股强烈龙卷风。 水凌风不知道沐小小心里翻滚的小念头,依然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再附赠帅帅的笑脸一个。 “我的追求就是,把沐小小带回我家去当我的专属厨子,一直给我做好吃的!” 沐小小满脸黑线,很无语地看了一眼水凌风,决定这个人已经属于无可救药型的,可以彻底无视。 于是,沐小小就重新躺回椅子上,一前一后地晃着摇椅,继续无聊地发出无聊的叹息。 “喂,女人,很无聊啊,聊天吧!”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水凌风拖着摇椅屁颠屁颠地来到沐小小旁边,学着她的模样享受这份不得不的悠闲。然后,无聊地没话找话。 “聊什么?” 沐小小懒懒地回答,那慵懒的姿态,却让歪着头等她回头的水凌风觉得有些迷人。 呸呸呸,什么迷人,不过是低等的人类而已,怎么会让他产生这样可怕的错觉呢?能让她当自己的厨子,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嗯,对,一定是因为最近吃她煮的菜吃多了的原因。 水凌风先自己在心底先鄙视了一番刚刚莫名的感觉,然后又继续刚刚的话题。 “随便聊咯,譬如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海中国?横越大海,可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 沐小小放下手中的斗笠,眼神有些深远,定定地看着头顶澄澈的蓝天,思绪似乎飞了很远。 那里,有醉人心神的鸟语花香,有闪着幽蓝光芒的奇异树木,有硕大的七彩燕尾蝶,有恢弘壮丽的神殿,还有殿中那个总是冷着脸却对她疼入骨子里的倔老头。 “我要去海中国,求取墨贝珠。” 沐小小淡淡地说着,心里,却涌起阵阵波澜。 我要求得四大奇药,我要延长那个嘴硬的死老头的生命,让他可以活得长长久久。让他,可以看着我长大,看着我娶夫,看着我幸福地过每一天。 等到有一天,我有了孩子,我会让孩子,叫他一声爷爷。替我把我一直想叫,却从来叫不出的称呼,告诉他。 告诉他,十几年来,那个总是口是心非惹他生气的徒弟,在心里,早就已经把他当做,父亲! 小气,不就咬了你一下嘛。。 水天一色,沙鸥抄起几点浪花,翩然掠过蔚蓝的天空,落在扬起的风帆上。 沐小小看着远天长空,声音飘渺轻柔,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水凌风从她淡然的语气中,听出了不顾一切的势在必得。 她说,我要去海中国,求取墨贝珠。 水凌风侧躺在摇椅上,看着沐小小脸上近乎圣洁的坚定神情,竟觉得融融似有光芒洒入眼中,比太阳更灼热耀眼。 “海中国与云苍大陆相隔将近两月船程,到过海中国的人少之又少,你怎能确定海中国有墨贝珠?” 沐小小歪着头,不去看水凌风,径自清淡地开口。 “我在师父的藏书房里,看过一本游记,是千年之前天山雪阁的一代剑侠薛奕的手记。里面提及他曾经与友人南渡汪洋,到达海中国。” “薛奕?” 水凌风疑惑地蹙起眉头,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那种熟悉,伴着心头一丝疼痛涌起,仿佛触动了哪一条痛觉神经,让他的心口抽动着疼。 沐小小没有留意到水凌风的异样,以为他只是普通的问话。 “嗯,剑侠薛奕。他在游记中,不仅记录了海中国的风土人情,异域特色,还着重描写了海中国的护国神殿,那段记叙中,提到了海中国的护国神殿中,供奉着海中国的神祗,赐予他们幸福安宁的海神。而海神手中握着的权杖上,镶嵌的,便是墨贝珠。” 水凌风心头的那丝疼痛,在他停止去探究时,已经不着痕迹地消散了。他的性格,也懒得去在意无关紧要的人。 虽然这个名字让他隐隐有些心痛,他却也直觉地认定,他的疼痛,和这个名字的本人无关。而水凌风,向来都相信自己的直觉。 此时,他有更大的疑问需要寻求答案。 “海中国的神殿,历来只有侍奉海神的圣女才可以进入,薛奕怎么会有资格进入神殿?而且按你所说,他对神殿中的一切都非常清楚。可实际上,把一切全部奉献给海神的圣女都不清楚,海神权杖上的墨色珠子就是墨贝珠,薛奕又怎么会知道?” 沐小小目光奇异地看着水凌风,唇角勾出一抹探寻的笑意。“凌风,你又怎会如此了解?这些,应该是海中国的秘辛吧?” 水凌风看着沐小小了然的神情,竟觉得有丝狼狈,脸都热了起来。 看着水凌风的模样,沐小小不由得笑起来。“呵呵,水凌风,你怎么这么可爱?” 秒杀! 沐小小一句话,杀伤力强得水凌风二话不说,立马跳起来逃进船舱,再也没了聊天的兴致。 雪湖踩着优雅的步伐翩翩走来,脚下一用力,就跳到了沐小小身上,慵懒地蜷缩在她的怀里,悠哉游哉地晒起了太阳。 夜尘看着雪湖那贵族般的姿态,不由笑起来。这个雪湖,从沐小小小时候把它从深山里带出来,就总是腻着沐小小。那理所当然的高雅姿态,常常让人忽略它是一只狐狸。 “主子,你相信那本一千年前的游记所记载的一切么?毕竟一千年了,世事变迁……” “夜尘,我相信。别问我为什么,我就是直觉地相信着,我甚至可以在脑海中把那游记中所记载的一切勾勒出来,清晰得就如我亲眼所见一般。” 沐小小一手支着头,一手轻柔地抚着雪湖洁白的绒毛,目光深邃而悠远。 夜尘很少见到这样的沐小小,似乎灵魂都飘远了,只剩下躯壳躺在这里,无意识地动作着。 “夜尘,你相信前世今生么?” 夜尘认真地看着沐小小,似乎在评估她如此飘忽的语调里,是在自言自语,还是真的在问他这么柔软的问题。这似乎不是沐小小会思考的问题,她一直都是热力四射地行动,而不会无病呻吟的凭空想象。 “主子,我不知道。”夜尘诚实地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也没有期待过。” “唉——” 长长地叹息,沐小小呼出胸口压抑着的一口气,整个人都似乎轻松了许多。 “曾经,我也不想,不期待,可是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我才知道,有些因果,真的是已经注定了的。哪怕,经历了再多轮回,也摆脱不了既定的轨迹。” “主子……” “好了,小尘尘,不说了,这么忧郁的话题不适合主子我。还是睡觉吧,这么好的天气,适合晒太阳睡大觉啊!” 说着,沐小小重新把斗笠盖在头上,就那么躺在甲板上晒着太阳舒舒服服地梦周公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隐约有争吵的声音传来,虽然那声音压得极低,但沐小小敏锐的听觉依然清晰地捕捉到细微的痕迹。 “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接近小小,但是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存了伤害她的心,否则我不管你有怎么样尊贵的身份,我都不会让你好过。” 嗯嗯,这个声音不错,很好听,虽是清清淡淡的,却让人不敢忽略他话中的力量。 “本少爷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管,你老老实实地当你的宠物,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挡了我的路,别怪小爷心狠手辣。” 哟,这不是水凌风的声音嘛,这是和谁呛声呢?好奇呀好奇。 沐小小悄无声息地起身,脚步轻巧地摸向船尾,那脚步轻的,很有当贼的天分。 到了到了,沐小小小心翼翼地扒着桅杆猛然探头出去,想要把那两个窃窃私语的家伙抓个现行,可是眼前却只是空空如也。 “我说沐小小,你这是在找什么呢,有什么宝贝吗?” 头顶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沐小小猛然抬头,就看见坐在船帆上一脸好奇的水凌风。 哼哼,小样儿,动作倒是快。 “水凌风,刚刚你是在和谁说话呢!”看水凌风张口就要回答,沐小小赶忙追加了一句,堵住了他即将出口的敷衍。 “不要和我说没有,姑娘我的耳朵灵光着呢。” 水凌风展开双臂,直接从高高扬起的船帆上跳下来,落地时脚步轻巧,不起一丝轻尘。不过,他开口说的话,就不进带起了尘,更是惹起了滔天的波浪。 “是有人啊,不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沐小小横眉竖目,纤长的食指用力地点着水凌风的胸膛,边点边怒气冲冲地发飙。“水凌风,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敢这么戏弄我,你忘了你脚下踩着的是姑娘我的楼船了吧?” 水凌风无赖地伸手推开沐小小的手指,调皮地一笑。“你的楼船又怎么样,我就是不告诉你,有本事你咬我啊?” 水凌风的嚣张成功地惹毛了沐小小,嘴角斜斜地勾起一抹笑,趁着水凌风还没反应过来,沐小小伸手便抓住他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49 推开自己指头的手掌,紧紧地,握在手心。 如此亲昵的动作,让水凌风有些愣神,虽然没有云苍大陆上女尊男卑的思想,但是从小到大,也确实从未有女子如此碰触过他,这让他不禁有些愣神。 手上温热柔嫩的触感传来,透过手指的末梢神经一路把那柔软的感觉传递到大脑。 终于反应过来的水凌风蓦然用力,直觉地想要抽回被沐小小紧紧握着的手。 沐小小却不放开,就那么邪邪地笑着,看着水凌风强作镇定的模样。小样儿,和姐姐斗,你还嫩点儿。不想想姐姐我两辈子活了四十来年,什么样的阵仗没经过。 “凌风,你不是说,有本是我就咬你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咯!毕竟,我不习惯让帅哥失望的。” 沐小小开口,声音有些暗哑,带着莫名的魔力,听到水凌风耳中,就带上了一丝奇异的魅惑,让他无法及时反应过来沐小小话中表达的意思。 而不等他反应过来,沐小小便已经抬起了手,当然水凌风被她握在掌心的手臂也就跟着举高。 沐小小咧唇一笑,白生生的牙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光,一下子咬在水凌风的手腕上。 “啊——痛、痛、痛……” 水凌风想要抽回手,无奈沐小小咬得实在是用力,他一动便撕扯得更痛。无奈之下,只好咬牙切齿地等沐小小高抬贵口。 沐小小咬了一会儿,决定心头的闷气已经发泄完了,才缓缓地把嘴巴从水凌风手腕上拿开,手却依然握着,眉眼间笑意盈然。 水凌风似乎也忘了收回自己的手,怔怔地看着沐小小颊畔的笑容,不觉有些痴了。 “喂,不就是咬了一下嘛,至于这么苦大仇深地看着我吗?大不了给你吹吹不就得了!” 水凌风的怔愣被沐小小误以为他被气得说不出话,不由一边喃喃自语着小气的男人,一边嘟高了红滟滟的唇,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喷吐在水凌风的手腕上。 水凌风像被烫到了一般,猛然抽回手,神色复杂地看着沐小小。 “喂,男人,没那么小气吧,不就咬了你一下嘛,大不了给你咬回来咯!”沐小小撇撇嘴,挽起了袖子,把白生生粉嫩嫩的手臂凑到水凌风嘴边。 水凌风看看眼前白皙如玉的手臂,再看看一脸无辜的沐小小,猛然回身,一头扎进湛蓝的深海里。 越漂亮的鸟儿越毒 正当午后,阳光微茫,沐小小顽皮的笑容在阳光下,似乎有盈光流转。她就那么俏生生地举着洁白细嫩的手臂,微微地嘟着唇,像个孩子一般无辜。 那样的纯挚,那样的澄澈,狠狠地撞进水凌风未曾防备的心底,深深地,刻下痕迹。 她看着呆愣的水凌风,修长的臂轻轻地晃了晃,撇撇嘴。 “喂,男人,没那么小气吧,不不就咬了你一下嘛,大不了给你咬回来咯!” 水凌风怔怔地看着面前,裸.露着玉臂的女子,心里纠缠错杂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绪。只知道,那情绪,太过复杂,复杂到,他的心脏前所未有地强烈跳动着,几乎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 他不敢再看面前绝丽的容颜,动作迅猛地回身,一头扎进湛蓝的深海里。 埤冷水击打在脸上的那一霎,混沌的思绪变得清晰。水凌风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自己不敢的事情。 想到此,水凌风不觉懊恼,有心想要回去,却又犹豫不决。那样的矛盾,也是水凌风身上前所未有的。 算了,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思考一下最近这段日子莫名其妙的心态吧,就当休息了。 想着,水凌风一挥手臂,汹涌的海水便自动分开,铺开一条康庄大道。 当然,这发生在海底的一切,沐小小看不到。此刻,她正攀在船边,等着水凌风上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小气的家伙,不就被咬了一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居然给我跳海。喂,水凌风,上来了,大不了我以后不咬你就是了嘛!” 水上的波浪起伏着,顺着风势摆荡着楼船,一上一下,像沐小小的心一样忽高忽低。 许久许久,确实有点久了,沐小小眉头皱了起来,神色间抹上担忧。 “喂,水凌风,别玩了,赶快上来了!” “水凌风,我和你说,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赶紧上来了!” 船依然前行,水面无声无息,水凌风激起的最后一丝涟漪也渐渐消散在浪花里,沐小小的眉已紧紧的蹙在一起。 “水凌风,我警告你,再不出来你就别想再踏上姐姐我这条楼船。” 大海茫茫,风吹浪起,天地间,似乎只剩下甲板上的沐小小急得跳脚。 “沐姑娘,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听到动静的小梁走上甲板,关切地询问。 沐小小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安,转头看向小梁时,已经冷静下来。“没什么事儿,只是在船上太久,有些无聊,所以喊几声发泄一下烦闷的情绪。” 小梁理解地笑了笑,转身又走回船舱。 “哼哼,水凌风,虽然我看不穿你真正的身份,但是你那一身的水汽我可是很清楚地感觉到了。别说在这海里呆上几个时辰,就是常住在海里,都不会有问题。既然你不想上来,那姐姐我就不等你咯,等你想回来的时候,自己慢慢找吧!” 拍拍手,沐小小转身走回躺椅,继续百无聊赖地摇晃着。 “不过我也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依你的本事,在水里找我们,想必易如反掌吧!只不过,接下来的路程,会更无聊就是了,唉……” “啾啾……” 一串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在船桅上响起,吸引了无聊中的沐小小全付的注意力。 “夜尘,夜尘,你快看,那只鸟儿好漂亮!” 沐小小像一个小孩子一般,猛然从躺椅上跳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桅杆上那只色泽碧翠,点缀着七彩光芒的鸟儿,眼睛亮晶晶的,似漫天的星辰都碎落在眼底。 那只鸟儿也怪异,竟一点都不怕生,沐小小跳起来的激烈动作都没有吓走它。 许是茫茫大海上,难以遇到落脚的地方吧,所以有了这一处歇脚的地方,它便不想离开了。沐小小心底升起一股爱怜,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呼唤着那只小鸟。 那只鸟儿歪着头,圆溜溜的眼睛似乎在估量沐小小是否具有威胁性,眼中有灵性的闪光。 沐小小就那么举着手,一动不动,口中温柔地呢哝着谁也听不清的“鸟”语。 小鸟儿试探地向下落了一些,沐小小依然耐心地等待着。 或许真的是缘分吧,那鸟儿试探着一点点向下,最后扑棱着翠绿的小翅膀落在沐小小的手腕上,尖利的小嘴轻柔地啄着她的枝头,引得沐小小呵呵直笑。 “呀,竟然的翠羽!沐姑娘你真是有福气的人。” “翠羽?”沐小小回头,看向缓步走来的秦大娘。论起博学,秦大娘可能比不上沐小小,但是论经验阅历,秦大娘确实所有人中最丰富的。 “嗯,翠羽乃是海中国特有的物种,极其稀有,整个海中国怕是也不过百,这只翠羽明显是人驯养熟了的,可能是自己飞出来找不到回去的路,沐姑娘何不将它养着,也是一个乐趣。” 沐小小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翠羽的小嘴,食指伸缩,左右晃动,逗得翠羽尖利的喙鸡啄米般不停地点着,像极了鸡啄米。沐小小不由笑得开怀,清脆的笑声在海上传得很远。 船上的众人,都被沐小小的笑声吸引到甲板上,看着翠羽顾盼睥睨神采飞扬,那模样,骄傲而俏皮,引得大家啧啧称奇。 翠羽伸出尖喙,优雅地整理着美丽的羽毛,阳光洒落,翠羽的翅膀上泛起阵阵七彩的光晕。 这小家伙,似乎很习惯众人的环绕注视,没有丝毫的不安,落落大方地抖动翅膀,带起一阵阵清幽淡雅的香。 等等,清香? 沐小小心头一惊,赶忙扬手把翠羽丢开,任由它拍打着翅膀在她的头顶盘旋。 围绕着一人一鸟的众人都疑惑地看着沐小小,不解她为何如此突然低丢开翠羽。 不过,他们没有机会问出口了,因为一阵阵的晕眩袭来,众人一个接一个地倒在甲板上,昏迷不醒。 ****** 亲爱滴妞们,今天明天连续两天,影都要跟着部门出去聚餐,估计不玩到半夜是回不去的,所以只能白天挤出午休的时间写稿。 然后周六晚上年终酒会,周日影就已经在火车上了,预计要1号中午才能到家。 那个伴她长大的男子 翠羽拍打着翅膀在沐小小头顶旋绕着,似乎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阳光洒落在它的翅膀上,闪耀着七彩迷离的光芒。 沐小小此刻却没有心情去欣赏它美丽的身姿,一阵阵疲惫的眩晕涌上脑海。 翠羽一直在她手上,她吸入的****最多,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努力地睁大眼睛向周围看去,只剩下她和夜尘还站着,其他人都已经横七竖八地倒在了甲板上。 夜尘功力深厚,又站在沐小小身后,只嗅到少量的迷香,所以还强撑着没有昏迷。左手扶住船舷,右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双目虽有些失去焦距,却依然警惕地看着四周。 拘沐小小心下暗自咬牙切齿,腹诽着那个大言不惭地说世间能毒倒花魅儿的毒,到现在还没被发明出来的师父。 其实也难怪,以前不管多厉害的毒药都拿沐小小被灵丹妙药滋养过的特殊体质没辙,却偏偏在此刻栽在最下等的****上。 遥想当年,那些个什么什么灵丹妙药,沐小小童鞋是当糖豆零嘴来吃的,常年积累下来,她身体里的药性,足以抵消世间最狠戾的剧毒。可是此刻,她却只能很不济地头晕目眩。 埤师父,你不是玩我的吧?****,****哎!为神马能让我抗住剧毒,就扛不住****呢? 迷蒙中,有铁锁“喀拉喀拉”的声音响起,几个身穿紧身水靠,满脸狰狞的粗壮女人沿着抓在船舷边的铁锁爬到甲板上,狞笑着向唯一还能站稳的夜尘走来。 “小尘尘,小心……” 双眼愈发地迷离,沐小小拼尽全力保持着清醒,指间紫白色的光芒微乎其微地闪耀了两下,然后消散开来。这一下动用灵力,沐小小最后一丝坚持也被压倒,只能无奈地被****夺去了神识。 临着陷入昏睡前,沐小小最后一个念头是:你个无良的师父,这次被你害惨了! ******** 再睁开眼时,已是夜幕时分,夜空深湛墨蓝,星子幽幽地闪烁着,宛若情人多情的眼眸。 夜风徐徐,撩在颊畔,几缕发丝清扬,些微的麻痒,却让人觉得惬意。耳畔一片宁静,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50 只能听到耳边篝火噼噼啪啪的声音,远远的地方有青蛙的叫声传来,越发显得身边的安静。 沐小小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柔柔地微笑,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舒服得酥软。 “小尘尘,我睡了多久,什么时辰了?” 没有声音,只有远处的青蛙配合诶叫了几声,让沐小小不至于以为自己对着空气说话。只不过,那只青蛙叫的是什么,沐小小完全听不懂。 “小尘尘,你跑哪里……” 话到此时,猛然顿住,昏昏沉沉的脑袋里猛然打进了那几个满脸横肉的女人狞笑着向夜尘走去的画面。 “小尘尘!” 沐小小猛然跳起来,脚步摇晃了一下,头也因为过猛的动作有些晕眩。沐小小止住摇摇欲倒的身体,闭着眼睛静静等待那阵晕眩过去,遥目四顾,希望能看到那个总是在自己背后默默守候的男子。 他很少说话,总是让人忘了他的存在。可是,他很细心,在她需要的时候,总能及时地出现在她的身边。 他默默地陪伴着她,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一年,十几年如一日,不离不弃。 当年,她是脚步蹒跚的小女娃儿,思想成熟,动作却笨拙而可爱。而那时,他是俊秀沉默的小男孩,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小心翼翼地走近她。 那时,他也只是一个孩子,可是却用所有的温柔呵护她,以生命为承诺,守护。 年华如此轻巧,悠然而过,十几年的时间似乎一转眼就已经走过去了。 这十几年,他们一直相依相伴,不知不觉中,在彼此的生命里、记忆中、灵魂上,刻下了,深刻而隽永的痕迹。 平时很难发觉,但是在这样的时刻,便一下子爆发出来。 扯动着心,扯动着灵魂,扯动着血脉,一下一下,生生的疼痛,痛入骨髓。 夜尘,夜尘,你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 狠狠地握紧双手,指甲都陷进掌心,沐小小眼神有些狂乱,血色的光芒在眼底一闪而过。 如果,夜尘真的出事了,她会荡平海上所有的盗匪,以血为祭,为他殉葬。 “主子,你醒了!” 沐小小猛然转身,看向踏着夜色从林中走来的墨色身影。 那平日里听来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此刻却宛若天籁,让沐小小听着,几乎忍不住想要流泪。 “夜尘……” 沐小小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夜尘走近,他的手中,拎着一只模样奇特的小兽。看那模样,似乎是以前他们无意中猎到,而她说很香的那种四角兽。 更近了,夜尘平板的扑克脸出现在眼前,熊熊的火光里,他眼中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满满的,尽是浓浓的关切。 “主子,你饿了吧,再等一会,我马上就收拾这只四角兽。” 沐小小猛然扑过去,夜尘一惊,下意识地想要闪躲,却硬生生地止住,任由她扑了满怀。馨香馥软的身子满满腾腾地拥了一怀,他的心不由得激烈地跳动起来,跳动频率几乎超越了人体的极限。 沐小小伸长手臂,紧紧地抱住夜尘,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在心底泛滥成灾。 “夜尘,还好你没事。” 柔柔的,带着轻微颤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夜尘的心不由得停跳了半拍。手掌在身侧握紧、松开,再握紧、又松开,终于微微抖动着,环在她的肩背上,轻柔地拍抚着。 似安慰,似诱哄…… 火光有些暗了,松枝噼噼啪啪地爆出油脂燃烧的声音,远处的青蛙依然喋喋不休地絮语着。 夜,很安静,只剩下两个紧紧相拥着的男女,在月下,在火旁。 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的水边,一个一身冰蓝的男子,静默地伫立,深深地凝望。 他的脸上,一片冷漠淡然,似是面前的一切都是虚无,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让他在乎。包括,他自己。 可是仔细看去,他寒彻的眼眸深处,却潜藏着浓浓淡淡的忧伤,缓缓地流淌。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 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夜尘受辱 祈望旧居,并不是谁的故居,而是一间宾客云集的酒楼。这间酒楼,是海中国第一大岛祈望岛上,规模最大客人最多菜肴最美味的一家酒楼。 此时,沐小小和夜尘就坐在这间酒楼里,吃着美味的菜肴,书着沐小小从花梨颜酒窖中顺出来的梨花酿。 沐小小支着下巴,懒懒地抬头看看窗外来来往往的人们。 海中国男俊女美,风气较之云苍大陆略为开放,男子在妻主的陪同下,可以不带面纱出门。从祈望旧居窗子向外望去,大街上尽是赏心悦目的容颜。 据“小尘尘,那天我被迷药迷倒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些海盗呢?我们怎么会直接就到了海中国呢?” 沐小小心里存着这个疑问已经很多天了,从那天在海滩边上醒来,发现已经来到了祈望岛之后,沐小小就想问了。 可是每一次,刚一把话题转过来,夜尘都会逃避,任由沐小小怎么拉都不回头。 毖“小尘尘,我想听实话,无论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该告诉我,我想知道,是谁救了我们,我要好好的感谢他。” 夜尘唇紧紧地抿着,目光深凝地看着沐小小,倔强地不肯开口。 沐小小伸出手指,轻轻地揉了揉眉心,看着夜尘的目光,慢慢地变得柔软,眸底深处,藏着隐隐的痛。“夜尘,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有下一次,我不想再体会那种,以为再也见不到你的感觉。” 夜尘的身体蓦然挺直,握着筷子的手紧紧地,手背上血管凸出,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他不是瞒着主子,他不是不想说,只是,他不敢去回忆,那宛若噩梦般的一幕幕。那些片段太肮脏,他怕自己陷进去,就无法再干干净净地拔出来。 ******** 海风猛然变得凛冽,从甲板上呼啸而过,穿透夜尘单薄的衣衫,也扯动着沐小小水红的衣裙。 夜尘有些迷蒙的目光重又变得坚定,费力地把沐小小抱到身边,一手扶着船舷一手横剑,把沐小小挡在身后,眸光凶狠地瞪着那几个狞笑着的粗俗女人。 那几个女人,任由夜尘把沐小小抱到他的身边,猫戏老鼠般,脚步悠闲地慢慢走向夜尘。 到了近前,几个女人皆是眸光一亮,淫.秽地上下打量着夜尘。看到他虽然不符合时下审美观却也俊朗帅气的面容,再看看他强健的体魄,不由邪笑着缓缓围上来。 海盗甲:“小哥儿,快把剑放下,小心别伤着你自个儿,姐姐会心疼的。” 海盗乙:“是啊,小哥儿,看你这么护着这丫头,有什么好的,瘦干干的,能有什么看头,跟着姐姐走吧,保证让你乐不思蜀。” 海盗丙:“对啊对啊,大姐的床上功夫,那是没的说,就一个字,棒,保管小哥儿你尝过一次甜头就再也舍不下。” 海盗丁:“小哥儿,你就跟着我们姐几个走吧,一定会让你每天乐淘淘的不想离开的。” 众海盗:“哈哈哈……” 一阵阵不堪入耳的话语,像针一样扎在夜尘的耳朵里。在罗浮秘境二十年,虽是侍卫,却被沐小小以亲人相待,何曾有人给他受过一分委屈? 握紧了手中的剑,夜尘几乎忍不住想要冲出去把那几个鄙俗的女人砍成肉末丢进大海。 可是不行,迷药的效力已经渐渐侵蚀他的每一分气力,他要节省每一丝体力,他要保护安静地躺在他身后的沐小小! 海盗甲看着依然坚定地持着剑目光凶狠的夜尘,不由皱了皱眉头,野猫虽然好玩,但如果爪子太利,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还是拔了比较好。 一横手中的大刀,强盗甲埋头便冲上前去,海盗乙、丙、丁也半分不落后地一起向夜尘冲杀过去。 夜尘一扬手中剑,挽起朵朵剑花,挡下众强盗手中长刀,再挥出一匹剑浪,把冲得比较快的乙、丙、丁拦腰砍成了两截。 海盗甲武功明显比另外三个人高强,千钧一发之际停住前冲的脚步,横刀挡住了死神的追索。 夜尘惊世绝俗的两剑已耗尽了他仅存的精力,手一软,剑坠地,夜尘迷离的眼看向安静地躺在他身后的沐小小,眼神绝望。 海盗乙、丙、丁的死激怒了海盗甲,她愤怒地红了眼,死死地盯着夜尘,眼中闪过疯狂。 “臭小子,你杀了我的姐妹,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说着,海盗甲合身扑了上来。 夜尘脚步踉跄着,想要躲开她肥硕的身躯,奈何迷药药性已经完全散开,他的脚步虚浮,被海盗甲扑倒在甲板上。 海盗甲右手一扬,粗暴地撕开夜尘的衣襟,连带着雪白的中衣也被撕破,蜜色的胸膛裸.露在海风中。 胸口的冰冷唤醒了夜尘的一丝清醒,伸出双手,颤抖着推拒着身上肥大的身躯。 海盗甲拉扯着夜尘的双手,狠狠地压在他的头上,用一只手禁锢着,另一只手探入衣内,胡乱地抚摸着夜尘光滑如丝的胸膛。 夜尘强提起晕眩的神智,指挥着发软的身体抵抗着海盗甲的侵略,可是虚软的身体却没有一丝力气,只能无奈地感受着那只冰凉的手在身体上游走,那样冰冷滑腻的感受让他的胃翻江倒海的汹涌。 海盗甲的眼神也迷蒙起来,本意是惩罚报复夜尘,此时却不由迷失在男色里。 身下的男子身体修长,肌肉紧绷,和平日里她常玩的那些娇滴滴的小男人极其不同,让她产生浓厚的猎奇心理,想要征服身下的这个男子。 手下的肌肤紧绷有力,激烈的心跳在手下砰砰的悦动,生命的气息蓬勃而出。 海盗甲迷眩在这样的激越里,喷着粗重气息的嘴向着夜尘的颈项吻去,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夜尘的耳后颈间。 夜尘绝望地转着头,却避不开强盗甲满嘴的海腥味,偏头看向依然昏迷不醒的沐小小,一滴泪,就那么流了下来。 顺着俊朗的脸庞,缓缓滑落,滴在甲板上,再也寻不到一丝痕迹。 ******* 水凌风的杀人手段 海风很冷,顺着被撕裂的衣襟吹透了身体,冷冰冰的绝望。夜尘转开头,不敢再看无声无息地躺在自己身边,安静得宛若天使的沐小小。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亵渎了美好的她。 海盗甲的嘴,已经顺着夜尘的颈项,啃咬到了他的胸前,那只一直在他身上胡乱抚着的手,也已向他的下身探去。 夜尘狠狠地咬住嘴唇,他真的很想一死了之,可是却不敢。 据他怕他死了,那个在他身上胡啃乱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51 咬的女人会恼羞成怒,他怕,他用生命守护的主子,会受到伤害。 努力地关闭浑身所有的知觉,夜尘把自己想象成一具僵尸,想象那个在他身上动作着的鄙俗女人是一只蚊子,虽然会痛,但却是无可奈何。 眼睛涩痛,酸楚而无奈,夜尘轻轻地阖上双眼,世界在一瞬间黑暗,填得满满的,都是绝望。 毖一阵凌厉的风,风中有刀光剑影的味道。 一声凄厉的惨叫,夜尘身上的重量消失。 猛然睁眼,看着眼前一脸漠然的蓝衣男子,夜尘却觉得他从没有一刻像此时这般顺眼可爱。虽然,那个时而嬉皮笑脸时而冷漠严肃的男人,和可爱这个词严重不搭边儿。 不过,这种情况下,夜尘不知道,他是否希望水凌风出现。 “水凌风,主子她中了迷药。” 说着,夜尘强撑起身体,从乾坤袋中摸出一件外衣,摸索着披在身上。这一下打开乾坤袋,把他仅剩的一点力气也耗尽了。 沐小小安全了。 绷紧的心绪放松下来,迷药的药力以更猛烈的姿势席卷而来,夜尘闭上眼睛努力抵抗着阵阵袭来的昏眩。 水凌风冷着脸走到他跟前,漠然扫过他一身的狼狈。目光转向沐小小时,眸底深处闪过不自觉的温柔,带着淡淡的怜惜。 他站在沐小小身边,优雅地俯下身,抱起靠坐在船舷边的沐小小。 然后,冰冷的目光扫过甲板,眼神愈发地冷冽。抬脚横扫,把甲板上已经死透透的海盗甲乙丙丁扫落大海。 这样的动作,本是粗鲁的。在他做来,却姿态翩然潇洒,说不出的写意。 夜尘费力地抓着船舷边缘站起身,迷离的目光看着一身冰蓝的冷颜男子,温柔地凝视着怀里水红罗裙环绕下,安静地睡着的清丽女子。 接下来的一幕,夜尘想,如果他不是从罗浮秘境生活了二十多年,他一定会尖叫出来。 海里,四面八方拥来一只只体型巨大的鱼。那鱼,背呈黑色,背鳍弯曲尖长,嘴巴细长,牙齿锋利。 那种鱼,夜尘从未见过,如果沐小小看到了,一定尖叫一声。 那是虎鲸,从远远的海里摇摆着尾巴向着楼船汇聚而来。那数量,那架势,夜尘毫不怀疑,如果它们一起撞过来,楼船不够它们走一个来回。 来到船边,虎鲸像有人指挥一般,团团围绕着楼船,尾巴向下,头高高扬起,露出灰白的肚腹,仰天长啸。 然后,簇拥着楼船,向着南方,乘风破浪。 夜尘震惊地转头,看着船尾带起的滔天白浪,不由无语。他们这一个月走过的路程,不够那些鱼一个时辰游的,他们那么费力是为了什么? 就这么走了半日,远远的海平面上一线碧绿显现出来。近了,是一个小岛,岛上绿树成荫,花鸟争艳。 水凌风抱着沐小小,飞身跃上船舷,衣袂翩跹间,凌波走到岸边。 岸上,几个巡逻的海盗正闲闲地啃指甲,及至听到海里船行破浪的声音回头,就看到海神圣殿前的守卫海鲸成群结队地簇拥着一艘楼船。 不由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惊疑不定间,一身冰蓝的俊朗男子翩然地踏浪走到岸边。 风姿绝世,宛如仙神。 “海神驾临,恭迎海神,祈愿海神赐福于我千石岛民。”不知是哪一个海盗带头,几个海盗齐齐地跪倒,虔诚地看着水凌风,目光中带着疯狂。 海神是海中所有生灵的信仰,受八方香火,集四海信仰之力。 夜尘身上的迷药效力已然褪去,但身体依然无力。踉跄着跟着水凌风走到岸边,就看到几个海盗参拜水凌风。 海神? 这个性格变化不定,有些莫名其妙的男人是海中的神祗? 夜尘心里暗暗腹诽,严重质疑那几个海盗的眼光。 水凌风狭长的眸子里冷光闪过,扫向那几个海盗的眼神像人类看着蝼蚁一般,冷漠无情。扬手一挥,凭空而起一股巨浪,卷起了几个海盗。 在他们的惊叫声中,巨浪落向大海。几个海盗惊骇地瞪大了眼睛,连声音都发不出,就掉落在虎鲸群中。 临近的虎鲸一拥而上,锋利的牙齿闪耀着寒光,把海盗撕扯成碎片,吞入肚腹。温热的血液洒落在海里,染红了那片海域,引得虎鲸愈发地疯狂。 水凌风眼看着那些虎鲸把海盗吞吃入腹,眼神未动半分。 及至虎鲸把几个海盗完全吞食干净,水凌风紧了紧手臂,让沐小小可以更舒适地依靠在自己的怀里,脚步看似轻缓实则速度飞快地向岛内走去。 夜尘有些怔愣,不是没有杀过人,却从未见过如此漠然杀人方式。 把人当做虎鲸的食物,任由活生生的人在鲸口中被撕裂开来,那样的残忍,是看似冷漠却有一颗细腻心灵的夜尘所不忍见的。 可是,她们是试图伤害主子的凶手,如果不是水凌风来得快,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此,夜尘的眼神也冷冽下来。 转头,水凌风和沐小小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夜尘眉头轻微地皱起,感觉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决定留在海边等着两人。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不时就会有几个海盗被凭空而起的海浪缠卷着落入虎鲸群中,成为虎鲸的晚餐。 等水凌风抱着沐小小回来时,落入虎鲸群中的海盗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八十了,那一片海域,已经被血水染得血红,透出刺鼻的血腥味。 而夜尘,也已经由开始的冷漠,到不忍,再到麻木。 水凌风冰蓝的衣衫扫过海滩,抱着沐小小踏上一条最大的虎鲸后背。夜尘看了看那艘停泊在海边的楼船,暗自耸耸肩,也跟着踏上虎鲸后背。 虎鲸欢快地甩着巨大的尾鳍,扭动几下身子,向着南方,继续前行。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海神使者 祈望旧居,二楼,临窗雅座。 沐小小面容寒彻入骨,十指紧紧地抓着桌边。她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平日里粉嫩的指甲也已苍白如雪,仅剩指甲根部还有一线红润。 在她昏迷的短暂时间里,她的小尘尘居然受了如许多的羞辱! 她平日里都极少欺负的冷面侍卫,居然在一个海盗那里生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据尽管夜尘说得轻巧,仅是三言两语带过。但是沐小小心里清楚,如果不是顾虑到她的安全,以夜尘的烈性,现在的他,已是一具尸体。 她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水凌风,会有什么后果,她是不是会永远失去这个和自己相依相伴十几年的伙伴? 死死地咬住嘴唇,几乎咬出血来。那样剥皮连筋的痛,却比不上她心头的半丝疼。需要用尽全力,沐小小才能止住心头燎原大火般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 毖“主子,我没事!” 夜尘从噩梦中抽离出来,就看到沐小小阴鸷森冷的面容,不由一惊。这不是他所熟悉的主子,他的主子,一直是笑容满面的,虽然调皮,虽然爱整人,却是善良的。 这时候,也顾不得脸上身上那种肮脏得惹人欲呕的感觉,伸手握住沐小小的手,唤她回神。 手上有力的触感,拉回沐小小陷入疯狂中的思绪,抬头,就看到夜尘担忧的眼。 反手握住夜尘的大掌,沐小小深呼吸一口气,不再去想那让她忍不住想要毁灭一切的事情。她不能一直想着,如果她都放不开,那么夜尘的噩梦何时才能醒来? “夜尘。” 沐小小声音低沉,认真地看着夜尘,眼神干净而认真。 “夜尘,你不脏,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伴着我长大,干净得如罗浮秘境幽泉水的夜尘,我的侍卫,我的朋友,我的伙伴!” 夜尘眼神潋滟着波光,蓦然闪过一层温柔。 沐小小双手握得更紧,眼中的阴霾一闪而过。“如若不是水凌风已屠尽海盗,我会以更加惨烈的方法让她们生不如死。” 夜尘低头,心里倏然一阵绞痛,她,毕竟还是嫌弃自己。 沐小小看着夜尘,明白他心里的想法,握住他的手又紧了紧。“夜尘,你不要乱想,我只是心疼,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她们让你如此难过,死都是便宜她们了。” 夜尘猛然抬头,墨黑的眸闪耀,那样明亮。 如果一个女子,站在桃树下,眸光如此明亮,那她看着的,一定是她最心爱的人。 此时,夜尘的眸子,就是如此的闪亮,潋滟着的波光,温柔而纯澈。 沐小小微微一笑,随手丢下一锭银子,拉着夜尘起身就走。“好了,吃饱了,我们去神殿吧,我想见识一下剑侠薛奕游记中,恢宏大气的海神神殿。” 夜尘沉默地微笑,脚步轻快地跟着沐小小向着祈望岛岛中而去。 岛中心,一片平整的青石地,一米见方的青石板铺就巨大的广场,宽敞而大气。广场中间,一座高挑恢宏的大殿,威严地矗立在天地之间。阳光下,金黄绚丽的海神殿三个大字,闪耀着耀眼的金光。 海神殿背倚祈望山,通体以巨大的海蓝色巨石建成,透明的蓝色琉璃为顶,阳光下七彩缤纷。 。 海神殿前,伫立着一尊高达十数米的海神雕像。 雕像脚踏巨龟,巨龟浮于巨浪之上。海神手持九龙盘节的权杖,杖顶镶嵌着硕大圆润的墨色大理石。海神衣袂翩跹,在翻涌的波浪之中淡然从容地站立,俯视着海中的苍生,仁慈而悲悯。 沐小小带着夜尘走到雕像跟前,抬起头呆滞地看着那尊海神雕像,看着那张水凌风的脸上显露出慈爱的光辉,不由有些无语。 这真的是海神?水凌风真的是海神? 虽然水凌风身周水灵力比其他人高,水分子格外活泼,但是沐小小最多想想他是海中修炼有成的生灵,拥有驾驭水分子的灵力,却从未想过,水凌风那个有时候像个小痞子有时候装冷酷的家伙是海神! 云苍大陆也有2012么?沐小小觉得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了。 想想自己在海神面前说要抢他权杖上的墨贝珠,沐小小就觉得满头的乌鸦哇呀哇呀地飞过,顺便留下几坨便便在头顶。 这比当着和尚骂秃驴还要严重,可以媲美入室偷窃的贼当场被主人抓个现行,结果发现主人家是自己亲戚。 如果这会儿水凌风出现在沐小小面前,难保我们心态良好的沐小小姑娘不会因为羞窘而找个石头缝把自己埋起来。 “小尘尘,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眼花了……” 沉默,无声的沉默,夜尘没有回答,以沉默来打破沐小小的奢望。 “天哪,太丢人了,真的是太丢人,我居然当着主人家的面说我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52 要偷人家的方小说西,偷不到就抢。我居然做出这么糗的事儿,丢人,太丢人了!” 夜尘偏过头,冷淡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肩膀微微耸动着,不敢笑出来,生怕他的主子一时恼羞成怒,找他出气。 沐小小扯着袖子挡住脸,嘴里喃喃念叨着“丢人,太丢人了”,然后转头不看海神雕像,脚下不停地向着海神殿冲去。 身形刚一走过海神雕像正前方,蓦然一阵淡蓝色的光芒从天而降,笼在沐小小身上。 身体上一阵清凉,温润如水,沐小小放下挡着脸的衣袖,有些愕然地看着身体周围如水波般荡漾着的蓝光。 抬头,沐小小愕然地看着海神雕像。这是什么情况?为嘛这尊海神雕像眼中会冒出这样的蓝光,还好死不死地笼在自己身上?这让人看见不定怎么想呢。 想着,沐小小紧走两步,想要走出蓝光的笼罩范围。 他奶奶的,水凌风那家伙搞什么鬼,为什么她都要跑到神殿门口了,这蓝光还笼在自己身上???沐小小心里暗暗腹诽,偷偷咒骂着不知现在身在何方的水凌风。 如果大家常说的,被人骂会耳朵发烧的话,想必此时水凌风的耳朵已经烫的可以煮鸡蛋了。 “吱呀……” 海神殿大门倏然打开,一个蓝衣飘飘的女子走出来。边开门边转头向着殿内笑言:“灵儿,我去摘些鲜果,晚些我们煮些果汤。” 沐小小看看身上的波光,闷头就向海神像后方冲去,她可不想这样的景象被海神殿的人看到。 可是,晚了。 蓝衣女子关了大门转身,已然看到了蓝光笼罩下,埋头向着海神像后面冲的沐小小。 蓝衣女子的眼眸猛然亮了起来,提着裙摆脚步轻快地冲到沐小小身前,目光崇敬地看着她,眼中星星点点,就差没闪出红心来。 “海神使者!!!” 沐小小浑身一激灵,被这个称呼雷到了,无奈地停住脚步,看着蓝衣女子,咧开嘴牵强地笑。“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海神使者,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偶然路过而已。” 说着,沐小小绕过蓝衣女子就向广场之外跑去。 此时也顾不得依然不依不饶地跟着她的蓝光,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也就用不着躲避了,先跑要紧。 蓝衣女子见沐小小要走,赶忙跑了几步,挡在沐小小身前,袖子一扬,就抓住沐小小的手。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沐小小,楚楚怜人。 那神态,直接让沐小小想到上一世薛奕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只漂亮可爱的博美犬。 “海神使者,你是海神亲自选定的,来点化我们,让我们更好的侍奉海神,难道你要抛弃我们吗?” 沐小小浑身一阵恶寒,这话说的,怎么像是她沐小小是负心汉一般。她可没有百合情节,喜欢的,绝对是正宗的男人,就算是负心,也是一个男人在这控诉不是。 “姑娘,你真的搞错了,我不是什么海神使者。” “你是海神使者,不会错的。” 见沐小小依然否认,蓝衣女子急了,拉着沐小小衣袖的手紧紧的,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 “我们的典籍中有过记载,海神雕像的眼中映射出蓝色的光芒,光芒赐福的人,就是海神使者。上一次海神使者降世,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这一千年来,我们日夜祈祷,虔心侍奉海神,期待海神大人派遣使者指引我们。可是,日盼夜盼,我的前辈们始终没有等到使者的到来。” 蓝衣女子说着,俯身拜倒,手中,却依然紧紧地抓着沐小小的衣袖。 “海神垂怜,我从未想过,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海神使者。你不要抛弃我们,我求求你,不要抛弃我们。” 沐小小无奈地看着自己被蓝衣女子攥在手里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扯动了一下,纹丝不动,再扯扯,依然纹丝不动。 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沐小小伸手扶起蓝衣女子。 蓝衣女子见沐小小扶自己,以为她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刚要笑开来,沐小小已经打断了她。 “姑娘,我再强调一次,你真的认错人了。” 蓝衣女子嘴一扁,表情与气质严重不符地看着沐小小。 见沐小小依然很坚持地看着自己,蓝衣女子嘴巴一嘟,头一转。“灵儿,大家快来呀,海神使者降世了,快来帮我抓住她呀!” 沐小小无语望天,两眼双行泪。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水凌风的劫难 天空碧透,蔚蓝澄澈,淡远的白云悠然走过,不在天空留下一丝痕迹。 沐小小无奈地看着身上水漾的蓝色波光,再看看明明长着一张秀雅娴静的小脸却一脸无赖的蓝衣女子,不由仰天长叹。 上帝呀,不带这么玩的,我还没偷墨贝珠呢,这咋能喊抓呢! 上帝明显和沐小小不是同一国的,所以在蓝衣女子那声大喊之后,海神殿大门洞开,几个皆是身着蓝衣的清丽女子一窝蜂地涌了出来。 据看到蓝光笼罩中的沐小小,一个个清秀绝丽的女子就宛若几个月没吃到肉的饿狼一般,眼中几乎放射出幽幽的绿光,不顾形象气质地冲到沐小小身边。这个扯衣袖,那个扯衣摆,还有两个没处下手,小心翼翼地拉住沐小小的发辫,然后,小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 一个有着一双灵活大眼唇角带笑的女孩眨巴着水灵灵的明眸,看着沐小小。 看着看着,突然伸出手就抱住沐小小,又笑又叫,眼中水光氤氲,几乎没流出眼泪来。 毖夜尘看着被重重包围的沐小小,不由心下苦笑。刚刚一阵蓝光突然射下来,他全神戒备以防不测。及至蓝衣女子出来,他正要阻拦,却听她称呼沐小小为“海神大人”,一犹豫间,沐小小已被蓝衣女子拉住了手。 再想上前,就被一拥而至的众女挡开,此时想要救援沐小小,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了。 不过从众人对待沐小小的态度,看她的眼神,夜尘明白,众人并无伤害之心,否则夜尘也不会纵容她们如此对待沐小小了。 不过如果夜尘知道,此时沐小小心里已经将他判处了无期徒刑,怕是会不顾男女之别,冲上前去英雄救美了。 沐小小手足无措,双臂大张着,不知道要放在哪里。身体前后左右都是一个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腰上还圈着一双修长的藕臂。 为啥不是帅哥捏?如果是这么多帅哥拥着自己,还算是艳福齐天…… 无奈地叹口气,沐小小苦中作乐地想着。 “好了好了,灵儿,你快松开手,我们迎海神使者入神殿吧!”最先拦住沐小小的蓝衣女子温柔地拉开紧抱着沐小小的蓝衣女子,笑容满面地说着。 不过看她望着那双抱着沐小小手臂的羡慕目光,想必她恨不得那双手臂是自己的。 “对对,姐妹们,我们快迎海神使者入殿,听取海神使者的教诲。”灵儿从善如流地松开搂着沐小小的手,不过马上又拉紧沐小小的手臂,紧紧地,生怕一松开,沐小小就消失不见。 被动无奈地接受海神使者的头衔,沐小小在众蓝衣女子的簇拥下进入海神圣殿。 神殿很高,穹顶是蓝色的琉璃,阳光透过透明的琉璃顶,折射出七彩斑斓的光芒,恍然若梦。七彩的光芒照射在海神像上,愈发显得海神像威严而又虚幻。 夜尘一入海神圣殿,就知道,水凌风真的是海神。因为在殿中的海神像前,左右两方各有两只怪鱼,与那日里吞食海盗一般无二,环绕拱卫着海神像。 沐小小打量了两眼壮美瑰丽的神殿,就把全副心神放在了海神殿中的雕像上,更确切地说,是放在海神雕像手中权杖顶镶嵌的墨贝珠上。 蓝光氤氲中,墨贝珠闪耀着深蓝近墨的色泽,珠光流转,带着眩人心神的魔力,几乎要将人的心神都吸进去。 其实顶着这个海神使者的名头也不错呢,毕竟,离这墨贝珠更近了一步。说不定,还能顺手牵羊,拿了就跑。沐小小抿着唇角微微地笑开,心里偷偷地打起小算盘。 “海神使者……” “等一下!”沐小小打断灵儿的话,苦着脸皱着鼻子,可怜巴巴地开口。“我叫沐小小,你们还是叫我的名字吧,海神使者这个称呼真的很别扭啊,我真的不是你们所说的海神使者。” 三十六计之,以退为进! “使者,你不要否认了,你真的是我们千年一现的海神使者,我们等你降世,已经等了一千年了。” 沐小小揉揉额头,看看小雅,也就是最先发现她的那个蓝衣女子。“可是,小雅,我从云苍大陆而来,怎么会是你们的使者呢?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灵儿捂着小嘴格格地笑开来。“使者,不会错的。海神殿典籍记载,千年前,海神显灵,指引当代海神殿圣女寻到海神使者,海神使者三入大海,摘取万年墨贝珠,送入海神海底圣殿,解救了海神千年一次的劫难。” “海神感念使者恩德,将墨贝珠赠与使者,允诺使者后辈世代受海神庇佑,在不违反天道规则的前提下,无条件实现使者三个愿望。哪怕,使者想要的,是海神至高无上的权位。” “使者仁德良善,无心权位,亲手将墨贝珠镶嵌在海神权杖上,以表其心。” “那万年墨贝珠,也就成了海神和使者朋友高义的见证,一直在海神圣殿中,受海中亿万生灵的朝拜景仰。看到它,我们就会念起,那个高风亮节的女子,我们敬重的海神使者。” “二十年了,我们每天都会三柱清香,叩祈海神,保佑使者身体康泰。” “那个海神使者,就是从云苍大陆渡海而来的呀,是上天指引使者,远渡重洋而来,这更加证明了使者和我们的缘分呀!” …… 你一言,我一语,众多蓝衣女子争相向沐小小解释着海神使者的来历,眼中崇敬的光芒,丝毫不加掩饰,真诚而无伪。 在现代社会生活了二十年的沐小小,在暗黑世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沐小小,双手沾满血腥不信鬼神的沐小小,真的很难懂得这些女子的心情。 她不明白,是怎样的一种信仰,让这些女子如此虔诚,让海神圣殿的圣女,世代相传,念念不忘。 “你们,不会记错吧?”沐小小小心翼翼地询问,话一出口,自己就先缩紧了脖子,生怕那些海神圣女一飙火,把她给吞了。 果然,那些蓝衣圣女的眼神都变得水汪汪的,眨巴眨巴地看着沐小小。 灵儿嘟起了可爱的小嘴,不依地扯着沐小小的衣袖摇晃着。 “使者,我们从小被选入海神圣殿,虔心侍奉海神二十年,殿中的典籍皆是熟记在心。莫要说记错,就是让我们全部背诵下来,也是毫不拖泥带水的。” “是啊,使者,你这样说,我们会很伤心的。”小雅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53 秀美的眉也轻轻蹙起,眸中闪着委屈的光芒。 “使者,又是千年了,海神此次的劫难即将到来,您不要抛弃我们,我们需要您的帮助,共同协助海神抵挡劫难的来临。” “没有您的帮助,海神会有危险的,使者,您别抛弃我们。” “使者……” “使者……” “停!” 沐小小一声大喝,打断众女的哀求,虽然莺声燕语皆悦耳动听,但是一大群的莺莺燕燕齐鸣就不是悦耳而是聒噪了。 众女摄于沐小小冷淡的脸色,不由都怯怯地停了口。 平日里,众女无论走到何处,都是海中国子民敬仰的对象,可是此时,面对海神钦定的使者,她们却只有当小媳妇儿的份儿。 “灵儿,你来告诉我,海神千年一次的劫难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灵儿抿了抿唇角,上前一步,细长的眉轻轻地蹙起,眼中,闪过崇敬。“回使者,这需要从上古说起。” 上古时期,云苍大陆纷扰杂乱,众生杀戮不休,众神震怒,决意开天辟地,重塑生灵。 海神不忍海中众生遭此无妄之灾,以身相代,受天道惩罚,功力大减,几乎陨灭,却依然无法完全消解天道的威胁。 当时,海神落泪,泪似鲜血,滴落在海中,变成血珊瑚。 海中生灵跪求海神,不要再与天道对抗,众生灵愿以灵魂为祭,换海神神力回复,永生不灭。众生灵即使消亡,也永远不忘海神恩德。 海神不允,以神格为媒介,以毕生神力为祭礼,在海上布下结界,阻挡天道的惩罚。 海中众生得以生存,海神却陨落了。 万年之后,云苍大陆上新生的人们已欣欣向荣,海上的封印力量却渐渐消失,海中的生灵又感受到天道的威胁,以为再也无法幸免。 此时,海神保护海中众生的执念所重生的海神又站出来,力图阻止封印的消失。 可是,失去了神格的海神,已经无力阻止天道的肆虐,只能将天道的力量压制在同一点,等到压制不住时,再集中全力应对。 每千年,天道的力量汇集到极点,海神便要以全力对抗天道力量的爆发。 一个千年,又一个千年,海神的力量渐渐降低,再也无法抵抗天道的惩罚。 千年之前,海神自知已无法对抗,便指引海神圣女寻找海神使者,终于在天道力量爆发之前取得万年墨贝珠,帮助海神抵住了天道力量的肆虐。 而此时,千年之期又至。 入海 海神神殿,蓝色的光芒氤氲着,灵儿的声音清脆,娓娓道来,上古的故事穿过悠悠岁月在众人耳边流淌。 众圣女都忍不住留下眼泪,沐小小也被那个故事中英姿勃勃的正义海神所感动。 “而此次,千年之期又至,海神又将面临天道力量的爆发。使者,如果您不帮海神,我们担心,海神撑不过此次惩罚。” 灵儿眼角含泪,拉住沐小小的手,期盼地看着她。 据“是啊,使者,请您一定要帮帮海神,否则,我们海中的亿万生灵,真的要全部湮没了。” 沐小小的目光扫过眼前一张张期待的脸,她们眼中的期待那么多,让她几乎无法承受那样的重量。 “不行,太危险了。” 毖夜尘一直站在众女圈外,静静地聆听,生活在罗浮秘境的他,比旁人更容易接受天道人间这样的说法。也许其他人听了灵儿的讲述,会觉得那只是一个故事,一个传说。 夜尘却不会以此态度来对待此事,他很清楚,能够传承如此久远的海神圣殿,必然有其存在的理由。天道惩罚的传说,极大可能是真。 可是,虽然他也被海神的正义所感动,但是他不能让沐小小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他不会拿沐小小的安全来赌。 天道无情,尽管有新海神一起抵抗,但依然是危机重重,夜尘不能让沐小小冒险。 即使,那个海神,是救了他和沐小小的水凌风。 众圣女猛然转头看向开口的夜尘,眼中火花四溅,电闪雷鸣。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海神使者的降世,就是为了协助海神度过劫难,你怎么可以阻拦使者完成她的使命?” “就是,你不能这么自私,海中亿万生灵的命运都掌握在使者手中,你怎么能阻拦使者帮助海神。” “虽然危险,但是以一己之力挽救亿万生灵,如此光荣而伟大的任务,你怎么能阻止使者,你怎么能陷使者于不义?” …… “住口!” 众多女子的声音中,夜尘的喝声石破天惊地爆出。他眉头紧蹙,双眼含怒,平日里总是没有表情的脸上此时尽是怒气。 只要是与沐小小相关的事情,他总是无法淡定。 “亿万生灵?亿万生灵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是自私,我不想主子面临如此危险。可是,你们又何尝不自私,为了自己的安危,要把一个陌生的女子推入风口浪尖,推到危险的边缘。” 夜尘踏前几步,丝毫不让地与众圣女对视着,目光咄咄逼人。“你们凭什么?就凭你们虚假的所谓的大义?” “你这人,口无遮拦,胡言乱语,亿万生灵的生命安危面前,个人的安危又算什么?此般大义,怎是虚假?”小雅沉了眸,与夜尘争锋相对。 “笑话,你们的大义,与我们何关?”夜尘甩袖,沉凝了脸色。“更何况,生命无贵贱。你们的生命重要,我家主子的生命就不重要了么!!!你们的亿万生灵性命是大义,我家主子的生命就可以随意牺牲了么?” 灵儿拦住要说话的众人,目光炯炯地看看夜尘,然后转头,看着一直沉默不语地任由众人争论的沐小小。 “我们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海中亿万生灵,如果能以一己牺牲,换来万千生命的安定祥和,如果海神选定的是我,我会心甘情愿。如果你们觉得我们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安危才如此咄咄逼人,那么,我愿意以自己的生命为祭,送使者入海底圣殿襄助海神。” “我们都愿意,以生命为祭,与海神和使者一起战斗。” 沐小小抬头,看看一脸决绝的众圣女,不由苦笑。他奶奶的,到底是谁培养出来的,这么死忠! 想她沐小小,上辈子在暗黑世界里生活了十几年,学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样的想法早已经根深蒂固地植入骨子里,即便这辈子在云苍大陆生活了十七年,也没多高尚。 可是这会儿,居然让她为了陌生人牺牲自己,她没这么伟大。 “我之前就一再强调,我不是海神使者,至于那蓝光,我也不知为何会落在我身上。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我此来海中国,只为求取墨贝珠救人,现在看来,想必无法从此处借得,我们就此告辞了。” 说着,沐小小起身就向海神圣殿外走去,众圣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要如何阻拦。 毕竟,生命对于每个人,都只有一次。 夜尘面对着众圣女,随着沐小小缓缓向殿门口退去。 殿门打开,阳光斜斜地洒落,一片金色的余晖,铺满大殿,映着氤氲的蓝,斑斓而梦幻。 就在阳光洒落进来的一瞬间,殿内的海神像手中的权杖上,一圈圈黑色的涟漪荡漾开来,层层波动着,播散开来,一路蔓延到大殿门口。 就连门口洒进的金色阳光,也沾染上了一层深色,宛若水墨般,晕染开来。 夜尘停住脚步,凝目看着海神像。 海神权杖上,墨贝珠一***的放射着墨色的光晕,逐渐闪亮,宛若星空中最耀眼的星辰,璀璨夺目,最后几乎掩盖了穹顶洒落进来的夕阳的光芒。 “主子!” 沐小小听到夜尘的呼唤,水红的衣裙翩跹,身姿如燕,悄然回头。 墨贝珠猛然一阵闪亮,从海神权杖上缓缓升起,旋转着,带起阵阵墨色的流波,缓缓地向沐小小飞去。 墨贝珠落入手中,水润般清凉,墨光闪烁了几下,渐渐变暗,最后只剩浅淡柔和的光晕,旋转着,似乎流转着深浓的爱恋。 沐小小猛然抬头看向海神像。 海神像眼中,水漾的波光深深浅浅地流动着,温柔而多情,似乎在凝望着心底最深挚的眷恋。 慢慢的,蓝光转暗,就像从未闪亮过,依然是原本的模样。 沐小小低头,看着手中闪耀着墨光的墨贝珠,感受着那沁人心脾的冰凉,心头千般思绪,不知是为了哪般。 “夜尘,我们走吧!”缓缓地握紧拳头,紧紧地攥着那颗海神权力象征的墨贝珠,沐小小脚步沉重地向海神殿外而去。 “小雅姐,我们就让她们把墨贝珠带走么?那是我们海神殿的象征,传承了千年呀!”一个圣女抓住小雅的衣袖。 小雅无声地叹息,“墨贝珠已经做出了选择,这也是海神的旨意吧。也算是,物归原主。” 灵儿双拳紧握,看着沐小小缓缓踏入阳光里的背影,不甘地大喊。 “使者,如果你不愿意帮助海神,恐怕此次千年劫难,就是海神最后的闪光。从此以后,世间,恐怕再无海神。” 沐小小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踏着氤氲的蓝,走入夕阳的余晖里。 ******* 深夜,满天的星子闪烁着幽幽的光芒,点缀在深蓝近墨的夜幕上,钻石般璀璨。 海边,荧光闪烁,沐小小和夜尘迎风而立。 “主子,你真的要去么?” 夜尘眉头紧锁,不赞同地看着沐小小。他没有想到,在海神殿那么坚定地拒绝众圣女,到了海边,沐小小却说要入海底圣殿找水凌风。 “夜尘,我不是多么高尚的人,可以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可是,生而为人,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水凌风对我们先有活命之恩,后有赠珠之义,如果我们就这么抛下他径自离开,以后的人生,我们都无法坦然地活着。” “主子,你说的,我明白。可是,这千年劫难,实在是太危险了。” “小尘尘,人活着,就总会有危险,哪怕是走在路上,都可能被从天而落的花盆砸破脑袋。我也知道危险,我也怕这一去就回不来,可是,我们不能丢下水凌风不管啊!我不是高尚的人,可是,夜尘,我做不到苟且偷生。哪怕是死,此行,也必须去。” 夜尘沉默,静静地凝视着沐小小飘然的背影,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 沐小小微笑着回头,眉目宛然如画。 “夜尘,你不要跟着我去了,帮我把墨贝珠带回罗浮秘境。如果我此去不回,请你帮我和师父说,魅儿不孝,无法尽孝他老人家膝前,后面的两种灵药,就要麻烦你帮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54 我去寻了。” “主子,你不要说了。”夜尘沉声打断沐小小的话。 “我是你的侍卫,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尽我最大的能力保护你,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也不离不弃。主子,你不要赶我走,早在我出现在你身边的那一天起,我的命就和你的命紧密相连。如果你不能生,夜尘也不会活。” 沐小小看着夜尘脸上淡然的微笑,喉中堵塞,竟无法言语。 点头,再点头。 沐小小缓缓露出笑容,灿若春花。 她眼中的光芒,就如夜空中的星,晶莹璀璨。 伸出手,沐小小微笑地看着夜尘。 夜尘也微笑,那样的笑容,极少在夜尘的脸上出现。那样的笑容,代表默契,代表,幸福。 伸手,大掌放在沐小小柔软修长的掌心,紧紧相握。 就像,两个人的生命,紧紧相连 千年劫难来临 海边,星月争辉,涛浪声声。 沐小小拉着夜尘的手,十指相扣。 右手灵巧地掐起玄奥的印诀,指尖紫白色的光华流转,一层氤氲的光罩拢住两人,在夜色里,宛若身处梦境之中。 脚步轻缓地迈进海中,浪涛席卷,自光罩两侧分开。 据墨贝珠悬空浮在沐小小身前,墨色的光华流转,自有意识地向着海底的方向飞去。 越向海底走去,压力越大,沐小小松开与夜尘紧握的手,十指翻飞,印诀如花。紫色的光晕映着深湛的海水,穿梭游弋的鱼儿,光怪陆离。 “主子,海底的压力太大了,你的身体受得了么?” 毖夜尘寸步不离地紧紧跟在沐小小身后,担忧地看着紫白光晕映照下有些失去血色的小脸。 沐小小回头轻轻一笑,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转头向前,又是一脸凝重,脚步也越发地沉重,继续向海底深入。 终于到了海底,双脚踩在海底的砂石上,夜尘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墨贝珠光晕闪耀了两次,绕着沐小小两人旋转了一圈,认准了一个方向飞去。 沐小小的脚步愈发地缓慢,额角几滴汗顺着鬓角滑落。 墨贝珠几乎飞出光圈的范围,似乎察觉到沐小小的不适,又返回到她的脸颊旁边,亲昵地绕着她旋转。 夜尘一直留意观察沐小小,此时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上前两步,不容她拒绝,抬手就横抱起她,顺着墨贝珠指引的方向走去。 沐小小惊讶地转头看着夜尘,虽然乏力,却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看到夜尘微微泛红的耳根,笑意愈发地深。 指诀变动,紫白的光圈缩小到身体周围,沐小小松了口气,不再那么吃力。 墨贝珠绕着夜尘两圈,加快了速度,小心翼翼地避开纠缠的海草,引领者两人在海底快速行进。 海底并不黑暗,水波流动间,带起一***的涟漪。蓝色的光芒中,七彩斑斓的鱼儿往来穿梭,荡漾起层层波光。 沐小小眉头轻轻蹙起,感觉身体里的灵力在海水的压力下已经被抽空了,乏力的感觉一阵阵袭来。 沐小小把头歪在夜尘肩上,不让他看到自己苍白如纸的脸色。闭紧眼睛,努力压榨着身体里流转着的最后一点灵力,指诀变幻,抵挡着海水的压力。 头脑中的晕眩渐渐加重,沐小小觉得身体里最后一丝灵力都被抽空了,手指颤动着,指尖紫白色的光芒颤动着,缓缓地消散开来。 迷蒙中,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狠狠地击打在身体之上,剧烈的疼痛袭来,却无法唤醒已然陷入晕眩的神智。 墨贝珠赶忙飞到两人身边,墨色的光晕流转,渐渐向外散开。墨光所及之处,海水被硬生生地推开,水流激荡间,一条狭窄的通道在海底短暂地出现。 夜尘看准墨贝珠所在的方位,身形如箭,紧随其后向海的更深处而去。 不知奔行了多久,一座巍峨的大殿出现在目光所及之处。 墨贝珠的光亮更加璀璨,映着蓝色的波光,夜尘几乎看不清远处那座辉煌壮丽的海神圣殿。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水凌风,你快出来,主子昏倒了。” 海神圣殿前,夜尘无奈地看着眼前透明却柔韧的蓝色结界。他已经用尽了办法,却依然无法穿过这个结界,进入海神圣殿的范围。 墨贝珠轻易地穿过结界,却又回到两人身旁,墨色的光晕阻挡着海水的侵袭。 “水凌风,你快出来。” 无声,海神圣殿里依然无声无息,只有海神圣殿外汇聚而来的各种各样七彩斑斓的鱼儿在结界之外穿梭着来回,欢欣雀跃地追逐着。 墨贝珠的光芒黯淡了一些,似乎有些颓丧,缓缓落在沐小小的胸口,墨光一闪一闪地,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夜尘抱着沐小小,靠坐在结界上,结界如水般塌陷下去,靠上去异常的舒适。此时,他只能等待,等沐小小醒来,想到办法进入结界。或者,水凌风发现闯入者,出来接两人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沐小小疲累的心神恢复了一些,慢慢睁开眼睛醒来。 头脑依然轻微地眩晕,身体乏力,但身体里的灵力恢复了一些。“小尘尘,我们到哪里了?” 见沐小小终于醒来,夜尘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扶着她坐正,小心翼翼地把她散乱的发丝揽在耳后。“主子,我们到海神圣殿了。” “真的?”沐小小安心地笑开来,眼睛亮晶晶地闪亮着。“我们快去找水凌风,现在他随时都会有危险,我们要抓紧时间。” “主子,恐怕不行。”夜尘苦笑,兜头浇了沐小小一盆冷水。“我们现在被海神圣殿的结界阻拦在外。” “……” 墨贝珠突然从沐小小身上飞起,剧烈地旋转着,墨色光晕激烈地闪烁着,似乎有什么让它恐惧的事情正在发生。 “主子,墨贝珠似乎想要告诉我们什么事情。” “墨贝珠,是不是……”沐小小深吸一口气,沉缓地开口。“是不是,千年劫难已然来临?” 墨贝珠的光芒猛然闪亮一下,黑光聚集成刺,猛然刺在沐小小中指之上。一滴血缓缓沁出,血色融入墨色的光晕之中。光芒散开,笼罩在两人身上。 墨贝珠猛然穿过结界,一股强猛的吸力吸扯着沐小小和夜尘,两人在光芒的笼罩中穿过结界。 结界之中,已然产生了巨大的变动。原本如画的美景此时扭曲着,亭台楼阁在外力的作用下崩塌,美丽的珊瑚海草撕扯着向海神圣殿中心方向旋转着飞去。 沐小小努力地稳住身体,抵抗者圣殿中心处漩涡般的吸力,脸色沉凝。 “夜尘,千年劫难已然降临,水凌风应该就是圣殿之中。天道无情,我们都尽力活下来吧。” 夜尘没有说话,只是稳住身形,紧紧跟在沐小小身后,小心翼翼地防备着身后被吸力席卷而来的各种物体,护着沐小小向海神圣殿之中而去。 暴风雨前的平静 天摇地动! 也不对,这里是海底,看不到天,但是地确实在摇,海神圣殿中所有的一切都在摇。沐小小和夜尘也同样在随着海神圣殿中莫名其妙的压力而左摇右晃。 左右移动着身体,躲闪着身体四周横溢斜飞的不明飞行物,沐小小努力地加快速度向前冲去。 外面已经如此大的压力,她不敢想象,处于压力中心的水凌风此时正承受怎样的重担。 据越向海神神殿靠近,那莫名的压力越大,大殿都已经扭曲变形,粗可环抱的巨大石柱已经颤抖着龟裂开来,大殿内青石铺就的地面也已四分五裂,一片狼藉。 “夜尘,大殿就要塌了,我们要加快速度。” 沐小小招呼一声,右手指尖流光闪烁,一层迷蒙的紫白光罩挡在两人身前,那股巨大的吸力产生的破坏力被暂时抵挡。 毖趁此机会,夜尘一拉沐小小,身形如电,便冲进殿中。 海底圣殿与祈望岛上的海神圣殿很像,只是没有海神圣像,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巨大的祭台。 全部由海蓝色的巨石搭建而成的祭台,占据了海神圣殿的大半大殿,复杂的符文遍布祭台的每一个角落,此时,符文皆闪烁着耀眼的蓝色光芒。 蓝光流转间,那个一身蓝袍满脸冷然的男子正面色庄严地矗立在祭台之上。 他的长袍,在巨大的压力下,肆意飘飞,撕扯出凛冽的味道。 他的长发,与大海同样的颜色,在脑后凌空飞舞,抽打在蓝光上,一扫而过,飘逸而淡然。 他的眸子,冷冷的,似乎没有任何人事物能够让他看入眼中,包括他自己。 可是沐小小却知道,他不是不在意,而正因为在意海中亿万生灵,所以他才无情。 只有对自己都能够如此无情,才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候,把生死置之度外,毅然决然地冲在风口浪尖之上,与天道对抗。 哪怕,那结果,是彻底的灰飞烟灭。 水凌风似乎并未留意到沐小小和夜尘的到来,专心致志地看着祭台中央一处浓黑似墨的光团。 那光团,被符文所聚集的蓝色光束紧紧地桎梏在一方八卦之中。 黑光闪烁,似乎是暗夜最深处最黧黑的那一团,翻滚扭曲着,黑暗得让看到的人,几乎心荡神飞,灵魂都要被抽离。 沐小小紧守灵台清明,缓步上前,墨贝珠紧跟在她身边。 蓝光似乎很排斥她的到来,光晕流转,把她挡在祭台之外。 墨贝珠散发出柔柔的乌光,笼罩在沐小小身上。蓝光似乎看到了最亲切的伙伴一般,流转着让出一人通行的通道,放沐小小走上祭台。 夜尘紧随其后,却被蓝光阻拦在祭台之外。 夜尘看着已经走上祭台的沐小小,双眼怒睁,几乎喷出火来。横手抹过腰间,墨色流光闪烁,长剑在手,便向蓝光砍去。 沐小小疑惑地回头,看着夜尘手握长剑,愈加沉怒的脸色,轻轻摇摇头。 这样也好! “夜尘,你就守在外面,此非人力可为,如果我和水凌风无法抵挡,你进来,也是枉然。莫不如在外面守候,如若我们侥幸惨胜,也有个人可以照顾我们。” 夜尘摇头,再摇头,神色有些惶然。 蓝光流转间,沐小小再细看,却又无甚变化,似乎那一瞬间的凄惶神色,只是她的错觉。 见夜尘又举起剑,沐小小拧了眉,微微地摇头。“小尘尘,不要浪费封印的力量,此时多耗费一分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55 ,对抗天道惩罚的力量就弱一分。” 夜尘紧紧地抿唇,撤剑横退两步,嘴唇紧抿,不言不语,只是冷冷地看着沐小小,似在无声地责怪。 沐小小幽幽地叹息,转身,声音清淡得,似从遥远的时空飘渺而来。 “小尘尘,你听好。无论我与水凌风能否抵挡住天道的惩罚,你都不能轻言放弃生命。即使我死了,你也要努力地活下去,帮我寻找灵药,孝敬师父。” 夜尘刚要反驳,沐小小却不容他开口。 “夜尘,你不懂,活着的人,远比死去的人,更痛苦。死了的人,一了百了,活着的人,却要背负着痛苦悲伤,还有生存的艰难。夜尘,主子我很懒惰,所以选择最简单的一条路,而把艰难的荆棘路留给你。你要记住,人最有勇气的,不是无惧地迎接死亡,而是坚强地活下去,带着死去的人的期望,笑着活下去。” 水凌风终于转头,看向沐小小的目光却依然冷然。眼底深处,却似乎有一丝震撼。 也许,他无法想象,沐小小如此年纪,对人生,却有这样透彻的感悟。 死亡,并不可怕,活着,才是真正的痛苦。 只是,有时候,即使痛苦,人也要勇敢、坚强、无惧地活下去。 笑着,一直活下去。 “你为何要来?这里并没有你什么事。带上你的墨贝珠,滚出大海,滚得远远的。”水凌风终于开口,可是第一句话就是骂人赶人。 沐小小眉毛高扬,看来水凌风又变成这个冷面冷心的家伙了,那个痞痞的水凌风恐怕不知被压制在哪一个角落睡大觉呢。 “水凌风,我知道你关心我,怕我遇到危险。我也理解你不会甜言蜜语哄女孩子,所以体谅你的冷言冷语。现在,你的关心我接收到了,可以麻烦你转头专心地盯着那团一看就危险的黑光了。” 水凌风嘴角抽搐了几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沐小小了然的目光瞪视得什么都说不出。 “既然你想死,那就陪我死在海底好了。” 转头闷了许久,水凌风终于又冒出这样一句话,让沐小小忍不住笑起来。 嘴角弯起一抹动人的弧度,沐小小歪着头把下巴靠在水凌风肩上,手指勾挑了一下水凌风的下巴,语气也轻佻。“我说水凌风,喜欢我就直说嘛,何必在这生死关头,死死活活地挂在嘴边表心迹呢?” 水凌风一张帅气的脸涨得通红,不敢置信地看着沐小小。 这个女人,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居然在如此生死存亡的时刻调.戏他??? 看着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的水凌风,沐小小心情大好,脸上的笑容更加动人,眉梢眼角风情流转,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一眨一眨地挑.逗着水凌风。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看这小脸红的,还真是挺水嫩的,啧啧。” 此时的沐小小,像极了青楼里的嫖.客,自命风流的色.狼,一举一动,一挑眉一勾眼都是调.戏,而瞪大着双眼,涨红着俊脸,张口结舌无法言语的水凌风就是那个纯洁滴善良滴可爱滴被调.戏对象。 “你、你……” 沐小小伸手握住水凌风微微颤抖着的手指,眸光流转,小眼神示意水凌风看向他手腕上的牙印,在船上被沐小小咬了一下的牙印,此时还清晰可见。 “我怎么了?凌风是要告诉我,我说中你的心事了么?凌风大可放心,虽然我已有情投意合的待嫁夫君,但若是凌风有意,我不会委屈了凌风的,不如两人同嫁,做我花魅儿的夫君,凌风说可好?” 水凌风活了几千年,从未被如此调戏,初时怔楞过后,此时终于回神。几千年的岁月不是白活的,化被动为主动,摆起了老人家的架子。 甩开沐小小的手,水凌风蹙起了眉头,眼含责怪,低声训斥。 “一派胡言,你这丫头,年纪轻轻,怎可如此轻佻?” 沐小小忍俊不禁,歪着头一言不发地看着水凌风,眼神含笑,面若春花。 水凌风与沐小小对视着,但显然练了几千年的脸皮依然比不过沐小小,略有些狼狈地偏头,不再看沐小小清丽绝艳的脸庞。 “身为女子,当有所担当,不可凭借女子的身份恣意妄为,四处留情,这样不负责任的做法不可取。做女子,就要像烟儿那般,情深似海,却专情如一。” “烟儿?” 沐小小眉头扬高,想起初见时,水凌风便将自己认作烟儿,后来不知为何,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了自己的否认,相信自己只是与烟儿长得一般模样,相似性子。 这个烟儿,也就是沐小小的前世的前世,在水凌风的心里,应该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吧! 不然初见时,他的目光,不会那么的沉痛悲伤。也不会因为她,与烟儿相似的她,生生地把那些海盗喂了虎鲸。 沐小小从夜尘讲述就认定,杀死海盗的是眼前的水凌风,而非那个痞子水凌风。 非关推理,仅仅是女人的第六感直觉。 “烟儿她很好,虽然会有些调皮,有些倔强,有时候会惹来很多麻烦,但是烟儿真的很好。她重情,却专一。无论是对爱人,还是对朋友,都是十二分的心意。所以,即使我想恨,都没有理由恨。最后唯有怨老天,为何,初初相遇时,良人已有心上人。” 沐小小怔怔地看着,含笑的水凌风。 蓝光闪耀间,一身冰蓝的男子,浑身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肆意飞舞的长发已然和顺地披在身后,柔柔地,宛若流水。 他的眉眼间,温柔似水,低眸浅笑间,千般和软,万种风情。 那么深浓的怀念与眷恋,让沐小小的心,生生地疼痛。 那疼痛,来得莫名,也来得熟悉,似乎在之前,有过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就像,不属于自己的感觉,从心底深处漫涌而来。 可是,细细思量,又觉得未曾体会过这般感觉。 (小提示:遇见青松时,烟儿苏醒,沐小小曾体会过这种不是自己的又像自己的感觉,只是后来被烟儿施法,遗忘了此事,所以熟悉,却想不起来。) “小丫头,你知道吗?有时候,错过一时,就错过了一世!” 水凌风幽幽地叹息,神色里,甜蜜又苦涩。 “如果有了心爱的人,不要再处处留情,哪怕会伤害了喜欢你的人,也要拒绝。因为,如果你不坚定,那样受到伤害的,不止是你心爱的人。所有的人,都会被你的多情所伤,为你的多情而苦。” “水凌风,那只是你为自己的懦弱所找的借口。”沐小小皱了眉,开口斥责。 “如果我是你,我会去追求,哪怕最后的结果,依然是失望,至少,我努力过。在以后的人生里,我不会遗憾,不会让自己后悔。” 听了沐小小的话,水凌风似乎怔楞了一下,目光迷离而恍惚。过了一会儿,似乎想通了什么,苦笑着摇头。 “小丫头,人不能只想着自己。我遇到烟儿时,她与薛奕已然情投意合。莫说我抢不过他们的爱情,即便我抢来了烟儿的心,也会伤了薛奕,我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沐小小嗤笑了一声,撇了撇嘴。 “水凌风,那你有没有想过,与薛奕一起,嫁与烟儿为夫,三个人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 “那怎么可以?”水凌风脱口反驳。 “为何不可?水凌风,你选择退让,选择成全,那你是否想过,你这样,烟儿心里对你心存内疚,又怎会开怀?你如此优秀,女子为你动心,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烟儿已然有了薛奕,不会对你示好,但你有没有问过,她心里是否有你?” 沐小小深吸一口气,嘲讽地一笑,未曾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对多角恋爱持支持观点。如果在现代的那一世,有谁告诉沐小小会有这样的一天,一定会被她斥之为天方夜谭。 “水凌风,你自己认定了不可与薛奕共嫁烟儿,只是因为你自恃海神的身价,不可与人共妻。你若真爱烟儿,你该问她,心中是否有你。如若没有你,你退让,我沐小小赞扬你高风亮节。如若烟儿心中有你,何不与薛奕一起,伴在烟儿身边?人生一世,短短数十寒暑,能得几个真心相待之人?” 沐小小的话,宛若雷霆闪电一般,劈入水凌风脑中,他怔怔地看着沐小小,深深地思索着,甚至未曾发现,那个漆黑诡异的光团,已然冲破了蓝色光束的束缚。 沐小小藏在袖中的双手,灵活地变动着手诀,紫白色的光晕被蓝光的光亮所掩盖。 漆黑的光团即将冲破蓝色光束的一刹那,沐小小眉间一律紫白缠绕的光芒混合着手指间的光芒,义无反顾地迎向漆黑如墨的光团。 ********* 亲爱的妞们,昨天几个人凑在一起,喝了点酒,头痛的要死,没办法,只能请假。 今天四千,明天争取再四千,把昨天的补回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合力对抗天道惩罚 神圣殿中,扭曲晃动的大殿崩塌粉碎,仅剩祭台和几根粗大的石柱完整地矗立,沐小小三人也露出身形,显露在海底结界之中。 结界闪耀着蓝色的流光,把海水阻挡在外。透明的半圆光罩之外,五彩的珊瑚海草,斑斓的海底生物,紧紧地围绕在结界之外,依恋地簇拥着海神圣殿的所在。 这里,是它们的圣地,有它们最崇敬的海神,是它们最至诚的信仰之地。 只不过此时,它们的圣地已然是一片凌乱。 巨海神圣殿支离破碎,那些狼籍的碎片在巨大的压力作用下彻底湮没,变成这海底的一丝尘埃,再也寻不到踪迹。 而它们最崇敬的海神,那个光芒流转之间,在蓝色光罩中温柔沉思的冰蓝男子,衣袂如仙,蓝色的长发长衣在无形的气流波动间翻飞舞动,恣意飞扬。 遥远,却真实,那是它们最最坚实的信仰。 窈他身边那个一身水红的清丽女子,眉眼决绝,指尖和眉心紫白环绕的光芒旋转着,义无反顾地迎向那团让它们觉得恐惧的暗黑光团。 “主子,不要!” 蓝色光罩外,夜尘目呲欲裂,横剑劈向蓝色光罩。 沐小小在此关头,居然宛若眼见一般预料到夜尘的动作,遥遥转身,含笑着轻轻地摇头,阻止夜尘几乎已横扫出手的长剑。 夜尘的怒喝,唤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水凌风。 他猛然转头,看向在刚刚的一瞬,被忽略的暗黑光团,此时正诡异地旋转着爆发开来。 而刚刚还在和他言笑晏晏,斥责他是个面对感情懦弱无能的胆小鬼的沐小小,正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迎向那图案黧黑得让人不安的黑色光团。 她的身影,红衣翻飞如燕,神情坚定而决绝,带着不顾一切的执著,甚至疯狂。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56 飞蛾扑火般,迎向天道的惩罚。 时空在这一瞬间走远,距离被拉开,声音被消解,夜尘和水凌风像被隔开遥远的时空,远远地遥望着那个红衣翩翩的身影。 宛若电影的慢镜头,每一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 他们看到,黧黑的暗黑光团爆裂开来,冲破蓝色光束笼罩下的八卦。 他们看到,紫白环绕的光芒狠狠地撞向那让人灵魂颤栗的黑色光芒。 他们看到,水红色的衣衫炸裂开来,一团团暗红的血光在红衣上铺洒开来。 他们看到,血色如花朵般绽放,映衬着温润澄澈的蓝色光芒,就如世间最凄美的花朵,瞬间齐放。 那个水红衣衫的清丽少女,墨色的长发飞舞,飘飞而起的身体如最美丽的燕尾蝶,展开七彩斑斓的翅膀,翩然向后飘落。 她的脸上,带着浅淡的微笑,微合的双眸,眼角眉梢上都凝着欣慰。 “小小!” “魅儿!” 两声凄厉得几乎破碎的呼喊同一时间冲破安静到诡异的氛围,打散了凝滞的一切。 夜尘合身扑向从蓝色光罩中掉落下来的红衣身影,此时,他忘了主从束缚,忘了他身为侍卫的限制。 他抱着他从小保护的主子,他从小一路追逐着长大的妹妹,他相依相偎着走过年少时光的伙伴,他不知何时放在心间发誓以生命为承诺守护的魅儿。 紧紧地,像抱着世间最后一丝光明。 泪如雨下。 “魅儿,魅儿,魅儿……” 水凌风没有扑向沐小小,他在脚步已然迈开的那一瞬间收住,他不能听凭自己的心意,他不可以随心所欲,他,没资格。 他是海神,是海中亿万生灵的信仰,他的身上,背负着亿万生灵的安危。 这一点,从很早之前就已经注定。 所以,他不能告诉烟儿,他喜欢她,想要和她共度一生,想要陪着她走过人生路上的每一个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他不想,把烟儿拉扯进这一场几万年的诅咒之中,不能让劫难降临到烟儿头上。 他宁可,烟儿愧疚,烟儿暗自伤怀,而他,独自在深暗的海底沉睡,睡过一年又一年。只要,烟儿可以在春暖花开的时节里,拈着盛放的鲜花,悠然而笑。 这样,就足够了。 而现在,他依然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冲向那个宛若伤逝的蝶儿般坠落的红衣女子,他要抵挡那些冲破封印的天道力量,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守护身后已然受伤的沐小小,他的烟儿。 浑身的力量汹涌澎湃着流转,耀目的蓝色光芒在深暗的海底爆发开来。 蓝光与黑芒剧烈地碰撞,互相抵消着各自的力量,僵持着,只待哪一方无法抵抗,另一方便可势如破竹地取得胜利。 水凌风冰蓝的长发狂乱地飞舞,如暴风雨中疯狂摆动的海草。 他的眼,怒瞪着,鬓角滴滴冷汗滑落,神力如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蓝色的神光已然渐渐变得浅淡,水凌风却依然丝毫不退地坚持着,压榨着身体中的每一丝神力与天道相抗。 以一己之力与天对抗,不是没有,却从未有哪一人或哪一神如水凌风这般义无反顾,几万年的劫难坦然以对,再一次的生死关头,也依然如此洒脱。 苦笑着,水凌风心里明白,此次虽然洒脱依旧,不惧生死,却无法了无遗憾。 因为,他的身后,有他想保护的人儿,可是,他却已经无能为力。他死不要紧,他早已置之度外,却无法护得沐小小的周全。 真的要应了那句话么?陪着他死在这暗无天日的海底? 原来,有人陪伴的感觉,如此幸福。 哪怕,是面对死亡。 蓝色的光芒越发地浅淡,已近透明,再也无法抵挡依然阖暗如墨的黑色光芒。 小小,我的烟儿,对不起,怕是只能让你的待嫁夫君伤痛一生了。黄泉路上,我会陪你走下去,无论有多么的黑暗,哪怕灵魂消散,我也会陪着你,一起走。 神力毫厘不剩地倾泻而出,水凌风踉跄着摔倒在祭台之上,看着冲天而起的黑色的光芒,露出苦涩而悲凉的笑。 此时,一道墨色闪电,一束深沉炫目的紫色光芒,狠狠地撞向黑色的光芒。 水凌风挣扎着转头,看向沐小小和夜尘的方向。 他,自由了? 夜尘眼底血色氤氲,煞气弥漫开来,眼中的凄厉浓稠欲滴。 动作却温柔,小心翼翼地放下沐小小,让她靠坐在石柱上,轻轻地拂开她散乱的长发。 发丝凌乱,挡在额前脸上,乌黑的发间,她清丽的小脸苍白得近乎透明。鼻息细微轻浅,若断若续得近乎无声无息,让夜尘的心痛得抽搐。 手指轻柔地抚摸着沐小小的眉眼,千般眷恋,万种不舍。 巨缓缓地低头,轻柔地在她的额头印下轻若蝶翼般的细吻,心头涌动着潮水般的柔情。 这是他从小就立志保护的主子,是他追逐着一起长大的妹妹,是他并肩携手一起闯过艰难险阻的伙伴,是他不知何时已放在心底最深处以生命为诺守护的魅儿。 右手五指张开,指节遒劲泛白,手背青筋毕露,缓慢而有力地握向掉落在身侧的长剑,横在身前。 “主子,魅儿,如若我侥幸抵住天道肆虐的力量,想必也无法再保护你,陪着你走以后的人生路。你刚刚和我说过,活着,比死去更难。可是无论如何,你都要努力地活下去,微笑着,幸福地活下去。只要你能幸福快乐,无论我身在何方,哪怕魂魄飞散,也可以一直微笑。” 徐徐站起身,动作轻慢而凝定,泛着血色的眸光扫向祭台的方向。 一步,墨色的剑光横空而起。 两步,绿色的生机缭绕剑身。 三步,血色的死气冲破凝滞。 夜尘动作沉凝,宝剑重若千斤一般缓缓推出,墨色中缭绕着绿色的生机和血色的死气汇集而成的光束扫向冲破蓝色光罩的阖暗诡异的墨黑。 夜尘第一步迈出之后,便没有再回头,所以他没有看到,他的身后,沐小小缓缓睁开双眼。 水红的衣裙在强大的力场作用下撕扯着翻飞,红衣映衬下,苍白如雪的小脸近乎透明般剔透,乌黑如墨的眸子,眸光流转间,高贵优雅的气质散逸开来。 她是沐小小,却似乎不是沐小小。 转头,看向祭台上的水凌风,眼中流溢过深浓如水的忧伤,还有遥远的怀念与追忆。 “凌风……” 无声地呢喃着,沐小小,或者说烟儿吃力地靠着石柱坐正身体,双臂环抱胸前交叉,十指间紫色的光芒闪烁,汇聚成浓艳高贵的紫色光束。 水红衣裙间,烟儿清丽绝艳的脸蛋儿上,刚刚恢复一点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消退,脸色苍白,似乎一阵风吹过,她便会随风飘散一般。 雪白的脸色,愈发凸显指间的艳紫神秘而端丽,以一种决然的姿态笔直地劈出,劈向冲天而起的让人一见便心生绝望的诡谲的墨色流光。 三色缠绕的剑光与紫色的光束,一前一后地劈向已然冲破蓝色光罩束缚的天道力量,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人力有时尽! 倒在祭台周围的三人,看着阖暗的天道力量冲破众人全部力量的阻挡,穿透海蓝色的海神圣殿结界,化为细碎的墨色光点散逸开去,不由露出苦涩的笑。 还是不行吗?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水凌风眼神凄厉而绝望。 几万年的对抗,几万年的坚持,最后,还是不得不面临如此结果吗? 凌风,千年前,欠你的情,我无法回应,注定辜负。千年后,我们同赴黄泉,不知是否还有下一世的缘分。如若有,盼我们相逢未嫁时吧! 夜尘偏头,看向倚坐在石柱旁的烟儿,神色黯然。 这不是他的主子,不是他的魅儿,他看得出来,现在主导沐小小身体的,是那个深藏在她身体中的陌生灵魂。 可是他还是不想转开眼,在最后的时刻里,他想把魅儿的容颜,深深地刻入骨子里。在下一世,他还要找到她,守护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幸福恣意地笑。 这样也好,不用面临死亡,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毕竟,数着死亡的脚步一点点靠近,并不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儿。 生死存亡的一刻,心头最后的思绪,也将是埋藏最深的念想。 谁负了谁的心意,谁错许了谁的情,死亡面前,终究,都只是一场空。 当世界坍塌,当一切湮没,当雪化、云残、雨住、风停、时光停滞魂魄飞散,我们还能留下什么来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 宛若烟花绽放的声音吸引了沉浸在各自思绪中的三人,目光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海中,海神圣殿结界之外,已经散逸而出的墨色光点似乎被一层乳白色的光罩所阻挡,爆裂开来,宛如烟花绽放。 只是,这烟花,是黑色的,没有七彩的光芒,没有炫目的璀璨,一径的浓黑如墨。不过这些墨色的烟花看在水凌风三人眼中,却是比世界上最美的风景还要美好。 烟花转瞬即逝,变成墨色烟花的天道力量也莫名地消散,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消失在海中。 待墨色的天道力量完全消散,那层乳白色的光罩也缓缓地消去了形迹,只留一缕光束横越海神圣殿的结界,洒落在水凌风身上,滋养着他已经油尽灯枯的身体。 “这是,信仰之力?” 水凌风细细地感受着传入身体之中的力量,体会着将死的生命从濒临死亡到生机盎然的过程,内心一片澄净,灵台空明。 虚无的空中,一缕无形无迹的声音传来,似响在耳畔,又似直接在脑海中出现。 “海神,几万年前,海中生灵残忍嗜血,战争不断,丢掉了生命的真谛。为重塑新生命,天道降下惩罚,你为海中万千子民,不惜自毁神基,献祭灵魂。几万年来,你的子民,以你为至高无上的信仰,虔心祈祷,信仰之力,直达上天。天道公正,感其至诚,惩罚力量已然消散。从此以后,海中生灵不再面临被毁灭的威胁,你也自由了。” “自由?” 水凌风心里重复着,有些怔楞,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晕了。 凌风,对不起 海神圣殿,灾难过后一片狼藉,曾经恢宏壮丽的大殿此时崩塌成一片废墟。 水凌风站在唯一保存完整的祭台之上,环视着独自居住了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57 几万年的地方,心里复杂的思绪翻搅着,不知是喜是忧。 从此,便不必担心天道惩罚会将海中亿万生灵摧毁;从此,便不必每日里苦苦修炼神力以便应对千年一次的劫难;从此,便不必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不敢爱不敢用心怕自己无法坦然无惧地面对生死。 生命的重心改变了,他要怎样走以后的路? “凌风……” 清幽的呼唤传来,声音似从遥远的时空幽渺而来,穿过千年的时空,响在耳畔,落在心上。 水凌风转头,神色间复杂难辨,他竟不知道,此刻他希望看到的,是放在心底念念不忘千年岁月的烟儿,还是那个笑容明朗无赖地调戏他的沐小小。 “烟儿,好久不见了。” 一句话,引来双行泪,千般情丝纠缠。 烟儿猛然哽咽出声,水红的长袖遮住纤纤细指掩着脸,不想让水凌风看到自己眼底脸上深切的哀痛和遗憾。 一千年了呀! 千年前,与薛奕一路游玩,走出天山的小花妖像个孩子一般,对任何事都那么新奇,水汪汪的明眸总是星辰般的璀璨,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从方小说至南,薛奕与烟儿一路游玩,轻松惬意。行至溯月城,偶遇水凌风,一见如故,烟儿一时起意便与薛奕随水凌风漂洋过海。 那段日子,是水凌风几万年的漫长生命里最开怀的时光。 然后,水凌风发现自己爱上了那个笑容甜美,风姿翩翩的绝色女子。可是,她已有了心爱的人。 甜蜜又苦涩,水凌风的心在冰与火中煎熬,几万年的日子里,从未有过如此激烈的情绪,在遇见烟儿的短暂时间里,尝遍了种种酸甜苦辣的心情。 想爱而不能爱,不只因为良人心中已有心爱之人,也因为,千年劫难的束缚。他的肩上,背负着海中亿万生灵的安危。 如此重负,如此责任,他,怎敢爱,怎能爱,怎样爱? 祈望岛,水凌风微笑着告别烟儿和薛奕,潇洒地转身,留下的,是无言又无望的爱恋。 他并不知道,他的那丝绝恋,化成一丝执念,附著在祈望岛海神圣殿中的海神圣像上,在一千年前和一千年后,见到他心之所系的女子时,散发出幽幽的光芒,苦涩而绝望,无声地诉说着埋藏在心底无法出口的,深浓的感情。 千年劫难,水凌风耗尽了神力,在最关键的时刻,烟儿与薛奕携墨贝珠赶到,万年墨贝珠汲取的日月光华帮助烟儿阻住了天道惩罚力量的爆发。 万年墨贝珠散尽了灵力,却也见证了一段传奇。 烟儿与薛奕把墨贝珠留在祈望岛海神圣殿,辞别水凌风回天山。 这一别,便是千年,不止是时间与空间的分别,万水千山之间,更是生与死的距离。 放下衣袖,烟儿微笑着,珍惜相见的短暂时光。“凌风,未曾想,再相见,物是人非到如此的地步。我们,再也不是当初的我们了。” 水凌风凝视着烟儿,脚步轻缓,行动间却掩不住心底深藏的急迫,一步一步从祭台之上,脚步坚定而沉重地走到靠坐在石柱上的烟儿面前。 踏过一地的废墟,踏过心底曾有的犹豫,踏过千年的光阴,缓缓地,走到心底那个人的眼前。 “烟儿,为何,会如此?这一千年,你们身上,发生了何事?你怎么……” “说来话长,凌风,我现在只是一缕游魂,不知何时会烟消云散,即便恢复,也不会是以前的我了。” 烟儿苦涩地笑,伸手拂过额前散乱的发丝,清丽小脸上雪样儿的白。“凌风,我所剩时间无多,很快又要陷入沉睡,再何时醒来,我也不敢确定。告诉我,这一千年,你怎么样,过得好么?” 水凌风闻言,微笑着点头,不顾心脏汹涌疯狂的叫嚣着,一声声的不好。 烟儿满脸虚弱,唇角的笑容却轻浅淡雅,那样高贵的风华,与沐小小有着天差地远的区别,水凌风却仿佛看到那个眼神明亮笑容明媚音调明朗的女子。 那个女子,眼神倔强,明亮得似漫天的星辰都碎入她的眼底,她扬着下巴,神态傲然。 她说,你若真爱烟儿,你该问她,心中是否有你。如若没有你,你退让,我沐小小赞扬你高风亮节。如若烟儿心中有你,何不与薛奕一起,伴在烟儿身边?人生一世,短短数十寒暑,能得几个真心相待之人? “凌风?” 烟儿的呼唤,打断水凌风的沉思。他抬头,看着烟儿越发萎靡虚弱的眼神,明白她的精神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忙上前握住她的手。 深吸一口气,缓缓平定心底的波涛汹涌,水凌风紧紧地盯着烟儿的双眼,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的话。 仿佛,生怕他一停滞,便再也说不出口。 “烟儿,以前顾虑千年一次的天道力量爆发,也因为你已经有了薛奕,所以我紧守着朋友的界限,从不敢有半分逾越。而今,千年时光流走,薛奕已逝,束缚我的千年劫难也已消散。烟儿,我想问你一句心里话,你心里,是否有我?我不在乎你会沉睡多久,也不管你恢复之后是否还是原来的呢,我只想问你,是否愿意让我相伴,走过以后的人生路。朝朝暮暮,深情不移。” 烟儿黯淡的眼光猛然一亮,又一下失去光彩。 深深地看了一眼水凌风,烟儿唇角紧抿,无声地偏过头,不再看他。 “凌风,一千多年前,我在天山绝地,第一次见到薛奕。那时,他被血猿打伤,白衣胜雪之上点点红梅绽放,满身伤痕却依然风姿翩翩。只一眼,我就明白,我那一刻激烈的心跳,是为了他。” 低头,垂眸,烟儿的语气越发的低沉,气息微弱。 “凌风,我喜欢你,但那只是对朋友的喜欢。我的心里,满满的,写着一个男子的名字,他叫薛奕。凌风,对不起。” ***** 亲爱的妞们,这两天在外面,时间很匆忙,很多亲戚朋友,所以更新的比较晚。 明天影又要上火车了,现在正在赶明天的稿子,应该还是两千字。 凌风,和我一起走,好么? 94、 一地狼籍的废墟之中,夜尘长剑着地,支撑着身体,薄唇紧抿,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石柱旁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柔弱地倚靠着还算完好的石柱,浓如泼墨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清丽的小脸。有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在深海底,卷起阵阵漩涡。 墨发掠起,蓝光氤氲中,女子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娇靥抹上淡淡的清愁,哀婉动人。 巨她偏着头,不去看蹲在她身前的蓝衣男子,不去看他脸上深切而绝望的爱恋,不去看埋藏在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真实。 “凌风,对于我们漫长的生命来说,没有什么是能够一直铭记一直深刻的。可是,千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对你来说,时间已经走过了千年,沧桑变幻世事无常,可能很多方小说西都会淡忘。可是对于陷入沉睡的我来说,才不过短短不到一年的时光。那些千年前的心动、震撼、爱恋,那些铭刻在心底镂刻在心底最深处的情,无论爱情还是友情,依然清晰如昨,在我心里浓浓淡淡地涌动着。” 烟儿眸光悠远而忧伤,虽然说才短了短一年,却真真是人事已非。 窈再次醒来,没有一丝一毫是她熟悉的模样,她还是她,心没变,情没变,却已沧桑。她已不是她,曾经如花的娇靥现只是一缕残魂,寄托在另一个灵魂之中,虽然那灵魂也可以说是她,却再也回不去了。 声调愈发地低,气息轻浅得几乎寻不到一点痕迹。 “凌风,对不起。我喜欢你,但是,我只爱薛奕。如今,没有了天道惩罚的束缚,你可以去追寻你想要的一切。忘了我,去寻一个你爱也爱你的女子,幸福地生活。她会陪你暮暮朝朝,不离不弃。” 水凌风怔怔地听着,没有说话,没有回答,似乎还未反应过来。 她说,凌风,对不起。 她的声音飘渺,气息微弱,好像一阵风吹来,便会把她吹散一般虚弱。 水凌风抿紧了唇,垂眸看向自己的右手。他的大掌,紧紧地包着烟儿的小手,紧紧的,像握着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宝,像溺水的人手中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他多想就这么牵着她的手,一直走下去,直到海枯石烂,直到地老天荒。 可惜,这只手,从来都不属于水凌风。牵着它的人,一直都不是水凌风。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或者是未来。 这样,也好。本就不属于自己,却念念不忘了千年,该醒了。就这么放开吧,不要再纠缠于不属于自己的一切。放开自己,也放开她。 闭上双眼,掩去眼底的苦涩,水凌风缓缓地松开紧紧地握着的双手。 蹲坐的身子缓缓坐在地上,紧挨着烟儿倚靠在石柱上,仰头看着黯然不见天日的海水。 海底黑暗,虽有蓝光闪烁,却没有阳光的温热。 曾经,烟儿就是他的阳光,照进他阴霾的生命,带来温暖,带来舒适。而今,他的阳光就如隔着深深的大海的太阳,遥不可及。 “凌风……” 微弱的呼声在耳边响起,水凌风忙转头,看向烟儿。 烟儿,不,此时烟儿已然陷入沉睡,掌控身体的,是抵抗完第一波天道惩罚的沐小小。 沐小小幽幽醒来,顺着手上的力道,微微偏头,就看到一脸复杂似是遗憾又似是放松的水凌风。 水凌风转头,就对上沐小小虽然虚弱却晶亮的眼眸。于是他明白,烟儿已然陷入了沉睡之中,不知需要多长时间的休眠疗养,才能够再次醒来。 想必到那时,他已经可以淡然地微笑着唤她,就像千年之前她们最初相识的模样。 “凌风,你没事吧,天道惩罚撑过去了么,你有没有受伤?” 水凌风听着沐小小急切的询问,看着她担忧的眸,悲凉的心涌起淡淡的温暖。 那温暖的感觉,很平和,就像春暖花开时,躺在青青的草地上,闻着花草的气息,慵懒地晒着太阳那般舒适和暖。 “小小,你放心吧,我没事的。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水凌风微笑,不自觉地,就脱口而出,想要与沐小小分享他的惊喜。 “好消息?”沐小小扬起了眉毛,无法想象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之下,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被称之为“好消息”。 “嗯,就在刚刚,天道力量被信仰之力所瓦解,我便得到了上天的预示,天道力量已然消散,千年劫难不再。从今以后,天大地大任我遨游,再不必背负那么沉重的责任了。”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天道力量消散了?千年劫难再也不会降临了?” 沐小小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猛然跳起身,狂喜地拉着水凌风又跳又笑。“太好了,凌风,这真是太好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58 了。” 刚刚跳了几步,沐小小便脸色苍白,脚步踉跄地几乎摔倒在地。 水凌风手一揽,便将沐小小揽在怀中。 飘扬的红衣中,沐小小绝丽的小脸很苍白,脸颊却有一点不正常的红。她柔柔地依靠在水凌风的怀抱中,没了往日蓬勃的朝气,多了几分清雅优柔。 她很虚弱,笑颜却灿烂。 “凌风,既然不必再为海中生灵担忧,你和我一起走好么?我们游遍云苍大陆,去寻找你真正想要的方小说西。” 水凌风苦笑,微微偏头,不看沐小小满含期待的眼神。“小小,我不想出去,几万年了,我一直都在海底,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沐小小眉头蹙起,伸手抓住水凌风的手,口气中多了几分嗔怪。 “凌风,这么久了,你都是为了别人而活,今后,你为自己而活,好么?” 水凌风揽着沐小小的手臂猛然一颤,眸光如电,深深地凝望沐小小。 许久许久,他轻轻地点头,眼中星光点点。 “好!” ******** 亲爱的妞们,刚刚才写完,趁着现在有网络就先发上来。 在火车上会一直到周日,下一周上班之后,恢复正常更新。 第九十五章 聒噪的水凌风 “沐小小,我上辈子和你有仇是不是,你干嘛毁了我的海神圣殿?” 沐小小斜眼看了一下那个上蹿下跳客串猴子的痞子水凌风,心里暗暗地叹息。他还是无法释怀,所以又躲起来把这个痞子推出来。 千年时间,对于没有意外,便拥有无尽生命的存在来说,并不是多么漫长的时光。更何况,这千年之中,水凌风与烟儿一样,大多的时间都处于沉睡之中。 是逃避,也是等待。 居逃避那段看不到希望的爱情,等待千年劫难或者说死亡的来临。 而千年之后的现在,对于水凌风和烟儿,不过才短短时日,那些刻骨铭心的情,那些飞扬恣意的曾经,依然历历在目,恍然如昨。 可惜,再怎样清晰,再怎样不变,世事都已沧桑,他们都回不到过去。 娌清妍绝世的花妖变成一缕寄托在他人身上的残魂,漫长的沉睡换来短暂的清醒。 而执著了几万年的海神,终于不必再为天道劫难所苦,却找不回当初单纯地爱恋的心,找不到当初心之所爱的人。 所以,烟儿说“凌风,对不起”,然后陷入漫无天日的休眠。 所以,水凌风微笑着答应沐小小,要与她一起走遍云苍大陆,却在转身间滑下深藏的泪水,任由自己陷入沉睡,逃避让他心痛的无望的感情。 沐小小幽幽地叹息,凝望着海蓝的结界中一片狼藉的海神圣殿,久久,似在祭奠着什么。 “沐小小,我和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想我堂堂海神,你个臭丫头居然目中无我。信不信我信手一挥,我的小弟就会把你撕成碎片?” 沐小小扬高了半边眉毛,转头看向气急败坏地大叫大嚷的水凌风时,神色间已是纯然的戏谑。 “海神阁下,你说的小弟,是你身后的那些虎鲸么?” “虎鲸,什么虎鲸?”水凌风一边疑惑地问,一边顺着沐小小眼神示意的方向回头察看。待看到身后成群结队的海神护卫之后,志得意满地回头看向沐小小,很有些趾高气扬的感觉。 “没见识,这是我海神圣殿的护卫,才不是你说的什么虎鲸。海神卫,把这个怠慢本座的女人围起来。” 虎鲸听到水凌风的命令,齐刷刷地一摆尾,绕过他冲向俏然凌波的红衣女子。 待到近前,带头的虎鲸猛然停住了身形,庞大的身躯灵活地绕着沐小小转了一圈,似在确认什么,猛然抬头一声长啸,啸声中,满溢着让人一听便懂的欣喜。 其他的虎鲸听闻带头虎鲸的长啸,也不约而同地一起昂首发出激越的啸声,摇头摆尾地冲向沐小小。 水凌风愣了,这些海神卫跟随他已有几百个年头,可是他从不知道他们会叫,更不用提看过他们如此谄媚如此活泼的模样。 这、这、这还是那些平日里懒得一动都不想动,时不时地给他罢工一下的海神卫么? 沐小小红衣翩翩,笑容明媚,看着这些虎鲸,她觉得格外的亲切。也难怪,来到云苍大陆十几年,这些虎鲸是唯一与现代社会相同的动物,让她想不亲切都难。 俯下身,沐小小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着带头虎鲸的头。 那身躯庞大的虎鲸宛如被主人爱抚的小猫咪一般,轻轻地晃着头,那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享受。 骤然伏低身子,带头虎鲸长嘴一挑,便将沐小小挑落在背上,长尾一摆,便向海中游去。浪花翻腾间,虎鲸身上一层浅浅的光晕闪过,把沐小小护在其中,不让激烈的水流击打到她身上。 其余的虎鲸,也长啸着,跟在沐小小身后,成群结队地护卫着冲向海面。 水凌风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种种,不明白为何“他的”海神卫会狠心抛弃他。 “我是你们的主人耶,好歹我也养了你们几百年了,你们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叛变了呢?想我努力了几百年,都没有骑过你们,如此刚刚见过一面的陌生女人,你们就甘愿放下身段儿主动去背人了?你们对得起我的良苦用心吗?你们对得起这几百年来我对你们的好吗?” 吱吱喳喳,叽里呱啦…… 欲哭无泪地扁着嘴,水凌风口中絮絮叨叨地念叨着,脚下却不停地向沐小小追去。 “喂,沐小小,你要去哪里呀?我的海神圣殿都被你弄塌了,你要负责给我找住的地方哦!” 跟在沐小小身边的夜尘眉头皱了皱,似乎有些受不了这个很聒噪的男人,不过沐小小没有说话,他也就紧守分寸,没有说什么。 “还有还有,以后的饭都要你供着,我不要外面那些难吃的菜,我要吃你烧的,不然我就绝食,到时候你就算是谋害救命恩人。” 毕竟,再怎么算,水凌风也救过他的命,使他免于被凌辱,他不能忘恩负义。 “至于衣服嘛,你也看到了,我平日里穿的都是海中的海藻为丝织的料子,以后你也要给我做这样的衣服。不然我就不穿衣服,在你家里四处乱晃。” 即使,他的命不算值钱,但水凌风救过主子的命,他不是没有良心不知感恩的人。 “你不要觉得冤枉,我已经很委屈自己了,想我堂堂海神,却被你毁了家,被迫流浪大陆……” “刷——” 海底,一道凌厉的剑波荡起层层的巨浪,向那个嘴巴不停,很懂得何为得寸进尺的海神斩去,那剑势,怕不积郁了多少的闷气,凌厉地砍出。 “哇,夜尘,你居然拿剑砍我,不想想,如果没有我从海盗手里救了你们,你们哪有这个命骑着海神卫在海底逍遥自在地溜达?” 水凌风矫健地划过海底,身形比鱼还要灵活地闪到沐小小的身边。 “沐小小,你是怎么教导侍卫的,居然拿剑砍救命恩人?没良心没道德没品质……” 站在虎鲸身上的沐小小好笑地回头,看着一直喋喋不休的水凌风。是不是过去的几万年里,沉默了太多,所以新塑造出来的这个人格才这么痞,这么,咳咳,烦人? 沐小小心下暗暗好笑,以后的日子,有他,想必,不会太无聊吧! ***** 亲爱的妞们,在火车上折腾了两天,影终于是回到福建了,累得要死,腰疼得和八十岁的老太婆有的拼了。 明天开始上班,呜呜,想想,就觉得有些想哭,又要上班了。。。 回正题,明天一切恢复正常,码字也会方便些,恢复保底三千的更新,有意外情况的话影会提前和大家说的。 妞们,晚安,么么…… 水凌风的表白 96、水凌风的表白 清波荡漾,湛蓝澄澈。 红衣女子笑意清浅,眉间笼着惆怅,脚下体型庞大线条流畅的虎鲸破开滔天的白浪,疾若箭矢般向着海天相接的方向游去。 “小小,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下吧,整天这么赶路多无聊?看看这天,是多么的蔚蓝澄净;看看这海,是多么的辽阔深远;看看这景致,是多么的让人心胸开阔。我们为什么不停下脚步欣赏一下身边的美景呢?辜负了如此良辰美景,是一件多么罪恶的事情呀!” 居沐小小没有回头,更没有回答,对于这样时不时就来上几句的感慨,她已经产生了抵抗力,很明确地表示出彻底的无视。 夜尘也同样无视叽里呱啦的水凌风,任由他在那边唱独角大戏。 “喂喂喂,你们两个,不要太过分哦。想我好歹也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你们不仅不知恩图报,还毁了我的窝,让我无家可归,现在更是伤害我脆弱的心灵,你们实在是……” 赭食指颤巍巍地伸得老长,水凌风几乎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控诉,声声悲切。 不知情的人听了,肯定会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如此心酸。 “我说凌风啊!” 沐小小脚下微点,虎鲸灵敏地停住身形。 转头,看向一脸哀怨欲绝的水凌风,沐小小眉尾扬高,一脸的语重心长。 一直跟在沐小小身侧的夜尘,在沐小小停住脚步的时候就已经动作轻巧不引人注目地悄悄后退了几步。等到沐小小一摆出这样苦口婆心的说教口气,更是无声无息地向后退,再退,接着退,一直退到他心里暗暗估算的安全距离。 水凌风听到沐小小与往日大不相同的口气,也不自觉地就跳开了一大步,见了夜尘的动作之后,更是退出更远。 不过他退的多远都没有用,因为我们的小小姑娘已经盯上了他。 向前,再向前,一直走到水凌风眼前,沐小小才停下脚步。“我说凌风,你这口口声声的说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想必那个凌风所见所知的一切你也应该很清楚吧?” 水凌风脸上神色一僵,脸颊上的肌肉不自禁地抽搐了两下,眸底不自觉地有些黯然。 他的动作虽浅,却被观察细致入微的沐小小看了个正着。 没想到,平日里那么开朗,甚至有些聒噪的水凌风,也会有此刻这般黯然神伤的情绪。 虽不明显,却是如此落寞。是,为了什么呢? “喂,水凌风,不要以为你是男人就可以摆这幅苦哈哈的样子,别让我看不起你哟!” 眉一扬,嘴角微撇,沐小小口气中带着两份轻蔑三分刺激,食指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眉眼不驯地口出恶言。 “啪”,水凌风抬手排开沐小小修长白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59 皙的指,眸底燃起火焰,泼辣辣的,尽是生机。 “我知道又怎么样?告诉你,从打在溯月城见到你,他身上发生的事情我都能通过他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那次你被掳,海神卫刚一报告给我,他就迫不及待地冒出来跑去救你。还有那什么千年劫难,我也知道他已经打算好要牺牲自己了,也不想想,这条命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我就搞不明白,什么天下,什么苍生,那些与我何干,与他何干,偏偏为了那些所谓的大义压抑自己,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明明希望能见到你,又警告夜尘赶紧带你离开。” “等等等等”,沐小小打断水凌风的长篇大论,“你刚刚说,他警告夜尘带我离开?” “废话,千年劫难马上来临,他又没把握能安然度过,怎么会让你步入如此险境?他宁可自己孤零零地死了,灭了,也希望你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开开心心地活。” 沐小小按紧胸口,深深地,却又轻轻地吸入一口长气。似乎不敢置信一般,语气轻得似乎风一吹就散了。 “你是说,他……怎么可能?我们并不熟识,甚至,不如我与你熟悉。” “是债吧!” 水凌风苦笑,撇开头不看沐小小,眼底是碧海清波,荡漾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一千年前是烟儿,他想爱不能爱,也不可以爱,宁可一直沉睡,塑造一个我出来照料海中国。一千年后是你,换了皮囊换了灵魂却依然是他心底里深藏着的那个女人,可是,他还是不能爱不敢爱,却又忍不住想要保护你守着你。真不知道他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所以一辈子两辈子的还都还不完。” 沐小小低头,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缓解这突如其来的沉闷。 水凌风也不再开口,似乎那些话,耗尽了他的心力。 几个人相对着默默无言,波涛滚滚,浪花千点,却无人欣赏。 许久许久,水凌风开口,没了平日里意气风发的痞气,低沉地似从海底深处传来的震荡,直直地,切入沐小小心底。 “我说这些话,他未曾想过,他只是单纯地爱着那么一个人,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她,给她一个安定的未来。如果是他站在你面前,肯定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甚至如果他不是在沉睡中,我要说这些话也会被他阻止。” 幽幽地叹息,沐小小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同样的一张脸,还有痞子水凌风言语深处潜藏的苦楚。 “我本也不想说的,可是,他是真的苦,苦了几万年,不曾有人读懂过。唯有我,这么一个本来不该存在却被创造出来的灵魂,了解他的酸楚,了解他无法开口的痛。其实也不只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像他那样,爱,却无法说出口。” 说到此处,水凌风停住,悄悄地伸出手,探向沐小小的手腕。 夜尘在一旁听着,看着,转过头装作没有看到水凌风的动作。他理解,却无法不在意。 尤其,是在生死关头,明了了自己的真心之后,愈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男人如此亲密地握着沐小小的手。 拉着沐小小的手,水凌风严肃地看着她,带笑的唇轻轻地抿着,唇角一缕坚毅的弧度。 “小小,我不想像他那么窝囊,自己爱着都不敢说出口。他喜欢烟儿,也喜欢你,我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喜欢谁多一些。可是我不一样,我只认识沐小小,也只喜欢沐小小。也许是有他的影响,但更多的,是我喜欢你这个人,喜欢你灿若朝阳的笑,喜欢你在危难来临时不临阵退缩勇往直前的大义。” 说着,水凌风不由自嘲地一笑。 “这么说很莫名其妙是不是?我不理解他为了大义所做的选择,却倾心于你的肝胆。小小,我是被创造出来的灵魂,不知道某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已经彻底消散,再也寻不到一丝踪迹。不是我自私,我只是厌恶那样的束缚,甚至,厌恶因为那样的原因才诞生的我。” 沐小小手一紧,不让水凌风继续说下去,不想看到神采飞扬的痞子如此自厌,贬低自己。 “水凌风,我明白你的感受,如果是我,被这样的重担压制了几万年,我也会怨怼不平,甚至会怨恨自己吧。身为女子,我自愧不如。” 水凌风目光奇异地看着沐小小,他也诞生了近千年,几乎走遍了海中国和云苍大陆,他从未见过云苍大陆的哪个女子会承认自己不如一个男人。 女子为尊的云苍大陆,不是不允许出色的男子绽放光芒,却没有一个女子愿意承认,自己比不上男人。 这,已经是几千几万年来积下的陋习,也是男子的悲哀。 可是,此刻,一个如此优秀如此光芒万丈的女子,却直言不讳地承认她不如一个男子。 尽管,那个男子的所作所为确实非一般人能够做到,甚至可以说,非圣人而无法坚持。 但是,再怎么样,也无法淹没沐小小低低叹息着,说自己“身为女子,我自愧不如”这句话在水凌风心里掀起的滔天波浪。 不只是痞子水凌风,还有那个被痞子水凌风激动情绪唤醒的海神水凌风。 从不期待有人能够赞扬自己的功绩,即便海中亿万生灵都清楚他所做的努力和牺牲,并且虔心敬仰膜拜,那样的虔诚,甚至以其共有的信仰之力抵挡了千年劫难的爆发。 如此的崇敬,都不曾在海神水凌风的心底掀起多大的波涛。他一直是那样淡淡的,冷漠地,无所谓地面对着所有的一切,包括死亡。 可是此刻,听着那个自己心仪的女子,口气清淡地的认可,他的心,却从未有过的激越。 这几万年来无法对人言说的辛酸,这几万年来苦苦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轰然泄落。 复杂的多角关系 阳光微茫,天海一色,澄澈得让人的心都剔透起来。 风微微地吹着,和暖得像母亲的手,温柔地拂过万事万物。 拂过大海,海上掀起朵朵浪花,欢欣雀跃;拂过墨色的长发,发丝飘扬,风姿优雅;拂过冰蓝的身影,衣袂翩跹,恍若凌风。 仰头,天那么近,似乎触手可及。 居是不是,微笑着伸手,就能够触摸到天堂? 沐小小怔怔地看着一身冰蓝的昂藏男子,他微微地仰起头,似在遥望远方天际游过的云,又似在怀想着过去经历的种种曾经。 可是,他的眼角,在阳光下,却有着晶莹的光芒在闪烁。 赭她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或者说说对了什么,才让这个一直内敛深沉的男子,不由自主地真情流露。 很奇异地,她就是能够分清楚眼前的水凌风是海神还是痞子,那是一种,说不清却实实在在存在的直觉。那感觉,那样莫名,却如此真实,如此准确。 就如此刻,她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倔强地昂首向天,不肯让眼泪落下来的水凌风,是那个苦了几万年的海神。 尽管他醒来,接掌了身体之后,未曾说过半个字,仅仅只是抬高了头。 对痞子水凌风,沐小小就像对着自己的朋友、兄弟,亲切而不拘束,可以肆无忌惮地笑闹,没有负担。 但是对海神水凌风,沐小小却有着绵绵的心疼,她不清楚那心疼从何时起在心底生根发芽。 或许是从烟儿的那一世便遗留在心底,不曾退却。又或者,是在祈望岛海神圣殿中,在灵儿那轻灵的声音柔柔地诉说里茁壮成长。还可能,是在海底圣殿时,看到他独自一人昂然无惧地站在祭台之上沉默不语的背影,心便柔柔地软软地疼了起来,再无法割舍。 所以,在海底圣殿时,她似真似假地调戏着水凌风,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后在天道力量爆发之时,义无反顾地迎了上去。 不单单是为了还水凌风的人情,更因为,心底那丝莫名的心疼。 其实说是为了分散水凌风的注意力,但是其中究竟有几分真情,只有沐小小心里清楚。 “凌风大可放心,虽然我已有情投意合的待嫁夫君,但若是凌风有意,我不会委屈了凌风的,不如两人同嫁,做我花魅儿的夫君,凌风说可好?” 那似真似假的话语,水凌风除了戏谑,又听出了其中蕴含了多少期待? “你若真爱烟儿,你该问她,心中是否有你。如若没有你,你退让,我沐小小赞扬你高风亮节。如若烟儿心中有你,何不与薛奕一起,伴在烟儿身边?人生一世,短短数十寒暑,能得几个真心相待之人?” 这样的劝告,即使劝慰水凌风,也是劝慰自己、安慰自己吧? 毕竟,生于现代长于现代,对于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有着本能的排斥,放在自己身上,更是有着深深的罪恶感。 她爱月子衿,从水涟阁第一眼见到月子衿起,沐小小就明白自己一定会爱上他,并且把他放在深心里。 那种感觉,是命定的缘分,是注定的相许,是生死不移的眷恋。 在月子衿身边,她像现代每一个平常的女孩子那样,撒娇耍赖,调皮捣蛋。也像云苍大陆上的每一个平常的女子那样,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细心呵护,不顾一切地保护他。 可是在海底圣殿里,看到水凌风飘然似欲凌空而去的背影时,她突然颖悟。 原来,一个人的心,真的可以装下两个人,甚至更多人。 对水凌风的感情,不似月子衿那般平和宁静,似山间清幽的泉,淙淙流淌,清澈得直直地切入心底。她也爱着水凌风,是千般怜惜,从心里泛着酸疼的爱恋。 海神水凌风并不是云苍大陆上公认的那种娇弱似水的美男子,相反,他的毅力,他的所为比绝大多数的女子都更坚强更傲然。 而且因为千年一次的天道劫难,水凌风压抑自己,对万事万物皆是无所谓的态度,包括对他自己。 可是,沐小小就是对他存了一份怜惜之心。 怜他的痴,苦恋烟儿千年,不惜自己陷入沉睡。怜他的傻,为了海中亿万生灵,不惜自毁神格。怜他的执著,在陨落之后,一缕残存的执念依然坚定不移地守护大海几万年。 那样带着一丝钦敬和震撼的感情,深深地撼动了沐小小的心。 让她在短短几次相见之后,便倾了心,动了情,把那个坚忍不拔的男子放入了心底。 可是,他爱烟儿。 所以,她说:“水凌风,那你有没有想过,与薛奕一起,嫁与烟儿为夫,三个人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 说这句话,即是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忽略天道力量的爆发。也是开解他,告诉他也许会有酸楚也许会有无奈,但是三个人也一样可以幸福地生活。 说那句话,沐小小是强忍着心底淡淡的酸楚。 自己放在心里的男人爱着别的女子,心心念念着的是另一个女子。而自己,却要开解他,点醒他。 她沐小小什么时候这么伟大过? 只不过是因为,她把眼前昂着头,不肯让眼泪落下来的昂藏男子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60 ,放在了心底呀! “凌风……” 一声呼唤,之后,竟是无言。 这,究竟是一场怎样的纠缠? 海神水凌风深吸一口气,眸光转到沐小小身上,眼中涌现着复杂的情绪。 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 沐小小牵起嘴角,声音带着三分颤抖,三分惊喜。 “凌风,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们快到云苍大陆了,你可以和我们一起走,或者自己去游赏名山大川。等我再寻来另两种灵药,我们就可以结伴游遍云苍大陆了。子衿、夜尘、你、我,我们一起游遍云苍大陆,在每一处名胜奇景之处留下我们的足迹。你说,好不好?” 海神水凌风深深地看着沐小小,他的眸光那么深沉,似乎要把沐小小刻进心底。 眼角的晶莹愈加地闪耀,坚强了几万年的海神水凌风此刻却脆弱得像个孩子。不知不觉的凝望中,泪水自眼角滑落下来。 脸上湿润的感觉传来,海神水凌风下意识地抬手抚过颊侧,待发现脸上肆虐的泪水,不由狼狈地别开脸。 海神水凌风一直都是坚强的,坚强到倔强,即便流泪,也不想在人前。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想哭就你哭,干嘛拉扯着我,这很没面子的你知不知道?不要以为你创造了我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个身体好歹我也用了将近一千年了。” 一个不爽的声音从海神水凌风的口中传出,与他脸上狼籍的泪水格外地不搭调。 沐小小惊讶地睁大眼,从口气上可以很明显地听出说话的是痞子水凌风。 可是控制身体的明明是海神水凌风呀! “你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现在,乖乖地睡你的觉,这里没你的事儿。” 这个是海神水凌风,沐小小肯定地点头。从未见过两个水凌风一起出现,此时你一句我一句,口气变化巨大,表情也跟着变动,看得沐小小目瞪口呆,忘了说话。 水凌风却没有呆住,无论是哪一个水凌风,都兴致勃勃地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你来我往,不亦乐乎。如果不是两个人共用一个身体,怕不马上大打一场。 而此刻,海神水凌风也失了平日里的淡定,像痞子水凌风一样冲动暴躁,与另一个自己吵个不停。 “你凭什么让我闭嘴,不要以为我是你创造出来的你就可以命令我。我告诉你,没门!我有自己独立的人格,独立的思想,我只不过是与你共用一个身体,但是,我的灵魂的自由的!” 哇塞,哲学家哎,没想到痞子水凌风还有这方面的天分。沐小小在一旁暗暗点头,咂着嘴点评。 “就凭你是我创造出来的灵魂,借着我的身体生存,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予的!” 一击中的!沐小小拍案叫好。不愧是活了几万年的老家伙,一下子便找准要点直切要害,看痞子水凌风怎么应对,怕是不好翻身哪! “切,如果不是我,这一千年来,你这副皮囊早不知道被丢到哪个角落去发臭了,说不定还会有几只饥不择食的野狼野狗什么的把你啃得一干二净,那还容得你在这里唧唧歪歪?” “有你才麻烦,四处乱走乱串,不在海中好好地呆着,害得我无法更好地修炼,差点无法应付此次的劫难。如果不是福缘深厚,这一次,别说游遍名山大川,我们所有的人都会埋骨深海底。不止我们,怕是海中亿万生灵都要随我们烟消云散,那就是我们罪孽深重了。” “不要把问题丢到我身上来,如果不是你因为烟儿而心灰意冷,消极得不想管天道劫难不想管亿万生灵,怎么会出现此次这样危急的状况?我们死了不要紧,你差点害得小小陪我们葬身大海!” 痞子水凌风此话一出,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 风呼呼地吹过,撩起几人的长发,一如心头理不清的千头万绪。 是啊,还有烟儿。 凌风,我把你当成朋友! 烟波浩渺,却在虎鲨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下被甩在众人的身后。 几日的海程,便遥遥望见了海岸,那里,是沐小小生活了十几年的云苍大陆。 自那日的争吵过后,海神水凌风又黯然沉睡,剩下沐小小和痞子面面相觑两两无言。接下来的日程,几人之间的气氛便漠然而尴尬。 沐小小很少开口,也不像以前那样与痞子水凌风笑闹逗趣,偶尔趁着他不注意的空档凝视着他,神色间却是若有所失。可是痞子一转头过来,她又很快地转开目光。 居有时候痞子水凌风想要找她说些什么,她也顾左右而言他,甚至会假装没有留意到痞子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种情况下,痞子水凌风心里压抑的情愫,压抑的话语便生生憋闷成一股火气,在心底旺盛地灼烧,小火苗扑拉扑拉欢快地跳舞,不知何日会燎原成大火。 而夜尘,则一如既往地沉默,只是痞子水凌风想要找沐小小谈些什么的时候,他就不着痕迹地避开。 赭不知道是想要给痞子创造机会,还是深心里不想看到郎情妾意的他们。 虽然,这郎情和妾意,严格说起来并不是特别贴切。不过恐怕不止夜尘,大家都无法界定那么复杂的关系。 虎鲨翻腾着洁白的浪花,停在一处渺无人迹的海岸上。 沐小小轻盈地跳下虎鲸的背,亲昵地抚摸了几下虎鲸的大嘴。一个身躯庞大,一个娇小玲珑,看去却异常的和谐。 连那虎鲸锋锐的白牙,看去都多了些温情脉脉。 “好了,大块头,我到岸上了,要走了,你们也快回大海吧!”沐小小微笑着抚摸着虎鲸,脸上淡淡的依依不舍。 这些大家伙,是她在这云苍大陆上看到的唯一与现代社会一模一样的动物,就像是一个纽带一般,让她相信,前一世的曾经,真的不是她的梦,而是心底最美好的回忆。 那份美好,甚至包括了前一世那二十年黑暗的生活。 虎鲸庞大的身躯摇晃着,嘴里发出清幽低沉的啸声,似乎在表达着它内心的不舍。 “大家伙,不要这样子,你们是属于大海的,在海里,你们才能自由自在的任意遨游。在那里,你们才会真正的开心,才不枉生命这一遭。去吧,回到你的地盘,活出精彩来。等我事情办完了,我会回来看你们的。乖乖的,快去吧!” 沐小小安慰着虎鲸,拍拍它的大头,像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那般轻声抚慰诱哄,却又字字句句含着道理。 就像是在教自己的晚辈,平淡的话语,却含着人生的理! 虎鲸斗大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沐小小,三个人都清楚地看出它眼神表达出的不舍。 沐小小微笑着,面向虎鲸群,一步一步地向后退,边退边挥手告别。她相信,虎鲸们会明白她的意思,也懂得她的祝福。 大海,才是它们的归处。 爱他,就要给他最适合的。 这个道理,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动物,都是一样的道理。 更何况,在沐小小心里,没有把虎鲸们当普通的动物看待,而是把它们当作朋友,不能语言沟通却可心灵相近的朋友。 沐小小的脚步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海边,只剩下飘渺的一丝背影。 背着沐小小的虎鲸猛然抬头,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它的声音未落,身后的虎鲸们便不约而同地仰头向天,整齐划一的啸声,像接受检阅的士兵那般整齐。 声声送别,声声祝福,声声不舍! 然后,虎鲸们掉转身形,向着大海而去。 主人,虽然你也不是一千年前的你,我们却是一千年前的我们,你也永远是我们的主人。 过去,现在,未来! 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包括守护大海守护我们几万年的海神水凌风。 头埋入深海,没有人知道,虎鲸是否有泪。 因为,他们在水中。 沐小小埋头赶路,不回头,不去想,她不想把自己心里的不舍流露出来,昭告天下。只想把这份特别的友情深深地藏在心里,珍藏一生。 “小小,我们谈谈好么?” 痞子水凌风紧赶两步,走到沐小小身旁,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她带着淡淡忧伤的小脸,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 沐小小没有转头,甚至眼神都没有动一下,脚下却加快了速度。 “小小!”痞子水凌风蹙紧了眉头,声量变大了一些。 沐小小依然没有反应,此刻,她的心情,实在不适合再谈什么复杂的事情,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休息一下。 然后,再睁开眼,她又是那个开朗乐观,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沐小小。 “沐小小,你不公平!” 痞子水凌风怒瞪着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装鸵鸟急匆匆向前赶路的女人,气得浑身微微颤抖。 沐小小的脚步顿住了,似乎在犹豫,是要拔腿就跑先彻底做一只鸵鸟,还是勇敢一点转头面对复杂得让她头痛的感情问题。 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痞子,更不知道如何解决这复杂的问题,为什么老天没有听到她的祈求,让她安安生生地做蜗牛到不得不面对的那天呢! “沐小小,我只不过是想和你谈一谈,如此而已,为什么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听着痞子那微微颤抖的声音,沐小小深深地叹息,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之后,带着一种英勇就义般的壮烈心情转身。 可是在看到痞子水凌风那有些泛红的眼眶,又差点落荒而逃。 这样一个坚强的男子,此刻却红了眼眶。感情,是一件多么磨人的事情。 无声地叹息,沐小小认真地看着痞子水凌风,表情严肃冷静。 “凌风,我承认我喜欢你,但是,那只是对朋友的喜欢,并不掺杂男女之间的情愫。” 说着,眉头轻蹙,语气含进了淡淡的无奈。 “凌风,我的友情,和爱情一样真,一样在我的心底占据非常重要的地位。任何一方,都无法取代另一方。” 转头,不看痞子忧伤的眸子,沐小小强迫自己残忍。 “凌风,我把你当成朋友!” ******* 啊,居然忘了,谢谢chanling1010妞妞的鲜花,还有幽紫狐妞妞的荷包,开心开心…… 当然,还有一只跟着影的亲爱的妞们,感谢你们的支持。 说实话,影更新很慢,所以编辑都没有推过,订阅是很低的,但是影一只坚持着。 总是和朋友说,影很淡定,没打算指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61 望文文大卖。 只是因为喜欢,所以坚持着一只写,从未有过放弃的念头。 也许龟速,也许偶尔因为工作的原因不得不断更,但是影向亲爱的妞们保证,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完整的故事。 最后,祝大家元宵节快乐,天天好心情。 PS:嘿嘿,今天元宵,几个朋友到我住的地方一起包饺子,所以今天两千,不要拍影…… 再见雪湖 风朗气清,天高云淡。 一身水红衣裙的绝丽女子背风而立,柔风吹过,拂起她的衣摆,恍然若花中的仙子,丛林中的精灵。 她青山如墨的黛眉微微蹙起,含情双目笼着淡淡的烟雾,精致地鼻尖轻轻地翕动着,润红如樱花瓣的小嘴紧紧地抿起。 她就那么看着逼近在眼前的蓝衣男子,目中含着深切的哀伤和无奈。 居“凌风,对不起,我只是,把你当成朋友。” 这样说,或许残忍,但是,她不想给痞子水凌风无谓的希望,让他泥足深陷越陷越深。 可是,他的另一面海神水凌风却又让她倾心让她爱怜让她不想放手,只想要牵着他一起走过以后的人生路,让他不再忧伤不再难过,让他有个依靠的肩膀。 赭这究竟,是怎样复杂得无法言说,解不开理还乱的情缘? “不要再说了!” 痞子水凌风怒瞪着双眼,激动地制止沐小小那张诱.人的嫣红小嘴吐出直扎心口的带刀的话语。 真的,太痛了!痛彻心扉! “小小,我不只是想做你的朋友,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你可以试着看看,能不能喜欢上我,就像喜欢他那样!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我也只喜欢你呀!” 沐小小偏开头,不去看痞子含痛的双眸。 她也不想这样啊!可是,喜欢是一种感觉,是一刹那的心动。对痞子,沐小小没有这种心动的感觉。 苦笑着,沐小小几不可见地摇头,低低地叹息着说:“凌风,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痞子水凌风蓦然大吼出声。“沐小小,你不公平,我不强求你现在就喜欢我,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而已,一个机会,这样都不行吗?” 吼声越来越低,最后变成心痛的低喃。 “我和他是一体的,虽然我们是不同的灵魂不同的性格,但是你面前站着的,是他,也是我。你不能在喜欢他的时候稍稍看看我吗?你知不知道,你用那样柔情的目光凝视他的时候,我有多心痛?我也在透过他的目光与你深情相对呀!你怎么可以,只看到他,看不到我?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 沐小小的手轻轻地颤抖着,心里波浪滔天。 是啊,自己是多么的残忍! 虽然他们的分别那么明显,明显到不用言语她就一眼可以分辨出他们。但是,他们毕竟共用着同一个身体,看到同样的东西。 自己凝望海神水凌风时,痞子水凌风也透过同一双眼睛凝视着自己呀。 水凌风娓娓地倾诉着他对烟儿的感情时,自己的心里已经痛不欲生地难过了。 如果自己透过烟儿的眼睛看到含情脉脉的水凌风,又会是怎样的煎熬? 人同此心,痞子水凌风又忍着多么剧烈的心痛才能无畏地笑着,坚定不移地追要一个机会? “痞子……” 看着沐小小放柔的目光,痞子水凌风心里一阵激越的跳动。小心翼翼地执起沐小小的手,墨黑的眸紧紧地盯着她,不错过她每一个表情。 “小小,别这么快的把我拒之千里之外。给我一个机会,哪怕你看着我的时候,想起了他也没关系。” 说着,微微一笑,隐藏起心里的千般苦滋味。 “甚至,你把我当做他,我也不在乎。” 沐小小和夜尘都猛然转头看向痞子水凌风,满脸满眼的不敢置信。 虽然痞子水凌风一直都是那样痞痞的模样,吊儿郎当的似乎没啥顾虑没啥惦念,但是沐小小很清楚地知道,其实他是一个骄傲的人。 他的骄傲,丝毫不比海神水凌风弱一丝一毫。 就这一点来看,不得不说,他们还真的是一个人。 佳人恩重! 沐小小看着痞子水凌风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忧伤,还有无声的乞求,不由深深地叹息,无奈地点头。 想想,不点头也不行,总不成把海神水凌风带回家,把痞子水凌风丢在外头吧? 大不了,对着海神水凌风谈情说爱,对着痞子水凌风聊天打屁! 对,就这么办! 唔,不过,再想想,这样的话,如果某天烟儿在她体内苏醒,要怎么办? 两个身体四个人,凑桌打麻将? 伤脑筋呀伤脑筋,为什么烦心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就不能让她省省心吗? 哀声叹气着,沐小小转身向前走去,身后跟着沉默依然的夜尘和喜笑颜开的痞子水凌风。 这口气,便一路叹到了溯月城。 望月居,望月大婶和阿梅一手抓一把羊肉串,一手抓一把烤鱿鱼,吃得满嘴芝麻,边吃边抱怨着,却丝毫不影响速度。 望月:“哎,你说我们怎么就烤不出小小那个味儿呢?”啃光一根羊肉串。 阿梅:“是啊,我们都已经试验了快两个月了,什么方法都试了,怎么味道还是不一样呢?”啃下一条鱿鱼串。 望月:“我们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地方遗漏的?”啃下一条鱿鱼串。 阿梅:“没有漏了,我们那天把她低几滴酱油到调料里都记录得一清二楚,怎么会遗漏呢!”肯光一根羊肉串。 望月:“唔,也是,我们两个都做了记录,没可能一起漏掉的,那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啃啊啃。 阿梅:“不知道,也不晓得小小要什么时候才回来,我们再请教一下就知道了。”吃吃吃。 …… 沐小小三人走入望月居三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地的竹签还有两个犹不知餍足的女人。 “啊——” 异口同声的尖叫声差点吓得沐小小夺门而逃。 望月和阿梅两手左右一分,丢开满手的竹签,像见到了久违的亲人般尖叫着扑向沐小小,就差没上演一段喜相逢。 沐小小尴尬地看着一左一右抱着自己手臂,腆着谄媚的笑脸的两人,不由无奈地苦笑。 她们会不会太热情了? 正考虑是把她们两个推开还是直接丢出去时,一道白色的影子从窗口一跃而入,灵活地直奔沐小小而来。 沐小小毫不犹豫地双手使力,把望月大婶和阿梅甩到地板上,激动地抱住那个白色的影子。 “雪湖,雪湖,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没事!” 第100章 雪湖VS水凌风 望月居三楼,沐小小抱着雪白的狐狸又叫又跳,开心得眉眼弯弯。 痞子水凌风在一边看着慵懒而舒适地依偎在沐小小怀里,满眼满足甚至得意地翘起嘴角的死狐狸,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只死不要脸的狐狸,仗着自己本体小巧玲珑,可爱得摧枯拉朽,把沐小小的目光牢牢地牵住,霸占着那个他从未曾染指过的馥郁馨香的怀抱,真的是太、太、太让人羡慕了。 呜呜,为什么他不能变出个霹雳无敌可爱的造型让沐小小一见就移不开眼睛,捧在手心里疼惜呢? 居他也好想好想抱着亲爱的小小或者让亲爱的小小那样抱着呀! 可现在,别说抱了,他才刚刚迈出第一步,死缠烂打地让亲爱的小小给他一个公平的机会,想别的实在是太遥远了。 眼巴巴地看着,痞子水凌风满脸的羡慕,满心辛酸的眼泪。 赭“雪湖,你跑到哪里去了?我醒来之后没看到你,真的很怕是那些海盗把你抓走了,担心死我了!以后不要乱跑了,知道么?” 沐小小温柔地抚着雪湖洁白柔软的长毛,细嫩的小脸埋在它松软的身体上,一脸的疼惜。 “我可不想你再受伤,想想当年救你的时候,你足足休养了三年才好,让人看着难过死了。” 雪湖在沐小小的怀抱中抬起头,蹭了蹭她的脸颊,似是在安慰她,又似在保证不会再出现她说的状况。 毕竟,天劫一千年才一次,就算再出这种状况,也是九百九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而那个时候,他们身在何方,是何身份,甚至有没有湮没在时光的尘埃中都是未知数,还谈什么难过与疼惜? 只要现下,能好好地过,就足够了。 痞子水凌风怔怔地看着雪湖,他的角度,刚好能够看到雪湖的眼睛。它的眼神,空旷而悠远,流露出沧桑到荒凉的悲怆情绪。 就像是活了百岁的老人,面临即将到来的大限,回首前尘往事,看破了过往,看透了时光般的透彻。 转头,雪湖的目光对上痞子,目光中的空无缓缓消失。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雪湖转头,冰凉的鼻尖贴近沐小小红润的脸颊,轻轻地摩挲着。 水凌风蓦然瞪大了双眸,凶狠地与雪湖对视着,看雪湖得意的模样,不由恨得牙根紧咬。 这只死狐狸,臭狐狸,他早晚要剥了它的皮,用它的毛皮做成鞋垫,整天踩在脚下。如此,才能出他心头的一口恶气。 眼睛转了转,痞子水凌风扬起眉头狠狠地横了雪湖一眼,走到沐小小身边。 “小小,我们赶路这么久都没有好好吃一顿,我好想吃你做的烧烤呢,想着就忍不住要流口水了,你做给我和夜尘吃好不好?” 痞子水凌风拉扯着沐小小的衣袖,可怜巴巴地眨巴着眼睛,还很识时务地拉上一个同盟。 虽然他也很不爽夜尘整天跟在沐小小身边,让他没有机会诉诉衷肠,但是此刻大敌当前,人民内部矛盾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攘外必先安内,内部和平共处是一同抵御外敌的基础,至于内部矛盾,待外敌解决了再来讨论也不迟。 “你饿了吗?” 沐小小疑惑地转头,看看夜尘,再把目光转向痞子。“可是我们不是刚在溯月城外的小渔村吃过嘛!” 眼角扫过雪湖讥讽的目光,痞子水凌风老脸不由火辣辣地,狠狠地再横一眼雪湖,再接再厉地扯着沐小小的衣袖。 “可是我想吃你烤的肉串嘛!从上次在这里吃过一次之后,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小小,你就烤给我吃嘛!”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62 > 沐小小看着痞子水凌风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那神情让她想起在现代时和薛奕一起养过的那一只小狗狗,每次它饿了的时候都会前前后后地绕着她的脚跑来跑去,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它的饭碗。 痞子水凌风此时的神情,就像极了那只狗狗。 好笑地摇摇手,晃动着被痞子水凌风紧紧地拉住的衣袖,沐小小无奈地叹息。 “好了好了,我烤给你吃还不行吗?麻烦你饶了我的衣袖吧,再扯下去真的就要裂开了。” 痞子水凌风得意地挑高眉,眼尾不屑地扫过雪湖。看吧,不要以为你就占定上风了,小小还是会想着我的。那模样,得意得让人看着忍不住想扁他。 雪湖眸光扫过痞子水凌风臭屁的模样,转开头不再理他,清清楚楚地表达着自己懒得和他计较,气得痞子直跳脚。 俯下身,沐小小把雪湖放在椅子上,柔柔地抚着它柔滑松软的毛发,轻声细语地像在哄小孩子一般。 “雪湖,你乖乖的,等下我烤肉串给你吃,是你以前从没吃过的哦。” 痞子水凌风听了,本来还趾高气扬昂的高高的脑袋马上耷拉下来,不甘地瞪了慵懒地窝在倚在上的雪湖一眼,愤愤然地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沐小小,坐等美食。 一直在一边等待时机的望月大婶和阿梅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喜与激动。 此时见沐小小终于松口要大展身手了,两人顾不得刚刚被摔成四瓣儿的屁股,冲到沐小小身边,一左一右地挟着她到专门定做的烤架前,动作麻利地把所有的配料都准备齐全。 看着一眨眼的功夫就准备得妥妥当当的原材料,再看看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就差没在嘴边垂两条白亮的口水的众人,沐小小笑着摇摇头,扎起袖子忙碌起来。 以前,沐小小从不知道什么叫狼吞虎咽。 在现代社会时,大家都自诩为文明人士,讲究用餐礼仪。至于她自己,一个高级杀手,餐桌礼仪是必学的功课。执行任务时,就这餐吃完不知下餐在哪了,冷饭冷菜,想狼吞虎咽都吞不下去。 到了云苍大陆,身在罗浮秘境,时间仿佛都是停滞一般的悠闲,大家更是慢悠悠地享受美食。 可是此刻,沐小小深刻体认到了什么叫狼吞虎咽,什么叫风卷残云,什么叫饥不择食。 咳咳,不对,沐小小的烧烤,那是没说的,在云苍大陆都可以说得上是一等一的特别美味。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 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终于喂饱了那些馋嘴猫,沐小小自己端了个盘子坐到椅子上,顺手把雪湖抱来怀里,自己吃一串,喂雪湖吃一串,在痞子水凌风兔子似的红眼中你一串我一串地把一盘肉串吃了个一干二净。 沐小小看着雪湖津津有味地吃着肉串,开心地笑眯了眼。 “怎么样,雪湖,好吃么?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我就想烤了,但是家里的调味料实在是太单调了,这次出来,我一路寻了很多可以替代的香草香料,味道不错吧!” 哀怨地抽抽鼻子,痞子水凌风看着舒服地偎在沐小小怀中的雪湖,满心的怨念。 “小小,你让那只狐狸自己吃嘛,干嘛还要一点一点的喂?” “雪湖不方便呀,如果让它自己吃,很容易弄脏身体的,这么雪白柔软的长毛,弄脏了多可惜。” 沐小小笑着回答,爱怜地揉了揉雪湖身上的长毛。纤细如雪,柔软如云,摸上去,手感真是让人喜欢。 痞子水凌风眼睛又转了转,继续没话找话,这次的探问底细。“小小,你养了这只狐狸几年了?怎么想起养狐狸来了? 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所以痞子从了解两人的相处开始,打探敌情。 “唔,有十年了呢!” 沐小小手下不停地抚摸着雪湖,想着当年偷溜出罗浮秘境时的快乐时光,嘴角边浮起一丝顽皮的笑。“十年前,我才七岁,趁着师父闭关,大家又料想不到的情况下,成功地偷偷溜出罗浮秘境。” “七岁?!” “偷溜?!” “天哪?!” 此起彼落的惊呼,让沐小小得意地弯起唇畔笑得愈发开怀。眯着眼点点头,得意得像偷吃到鱼儿的小猫咪。 “是啊,从我在罗浮秘境睁开眼睛起,就从未出去过,外面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所以七岁那年,我准备了一些干粮就偷溜了出来。” 那年,沐小小七岁,已经展露出得天独厚的天分,灵力已可外放,再加上在现代学习的各种搏击之术暗杀之法,让她有恃无恐地包了一包干粮,从藏宝库里兜了一包宝石就溜了出来。 人小腿短,不熟路径,沐小小绕来绕去地转悠了两个月才走出森林,到了星落帝国的国境边。 一路走,一路变卖那些宝石,沐小小不是没有遇到心存恶念的人,但最后倒霉的都是打她主意的恶徒。 途中,她救了木轻影,一起生活了一个月。木轻影被星落皇室接走之后,沐小小继续上路,可是没几天,就被师父抓到了。 回程的路上,在快到秘境的森林中,师徒二人路过一个几乎被烧成焦炭的山头。 在那里,沐小小发现浑身被烧得焦黑,几乎就要死了的雪湖。 那时不知是怎样的缘分牵引,让依然不信任其他人,有些冷血有些淡漠的沐小小救下了雪湖,并且用三年的时间把一块黑炭养成现在这样浑身雪白松软的长毛,可爱得不得了的雪湖。 “你们不知道,那时候雪湖哪里有现在这么漂亮可爱,当时啊,它浑身上下的长毛都被烧光了,整个一块焦炭。如果不是它还能动那么两下,我们一定没办法发现它。” 沐小小笑眯眯地低头蹭了蹭雪湖柔软的长毛,一脸的爱怜。 雪湖黑亮的大眼睛扫过沐小小,眼中清清楚楚地写着不以为然,很不高兴沐小小把它那么没有形象的历史讲出来。 不过它不高兴,有人却开心。 痞子水凌风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雪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脑子都是天然烤鸡模样的雪湖。 那实在是,太、太搞笑了。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同情心呀!雪湖那么凄惨的遭遇,你不但不同情,还笑成这副德行,实在是、实在是……” 望月大婶气呼呼地瞪着水凌风,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阿梅见状,立马接续她的话。 “实在是太可恶了!不止没有同情心,简直就是冷血无情,没有人情味。” “没错,超级没有人情味。” 两个人一搭一唱地给痞子定了罪,一起气呼呼地看着他,那个架势,如果痞子不说出一个很好的理由,就要一起扑过去先拼个三百回合。 痞子水凌风笑着向后挪了挪椅子,避开两人眼中的刀光剑影。 “你们想想啊,如果把雪湖身上的长毛全部剪掉,只剩下光秃秃的身子,然后再烤出一层焦皮外套,会是什么模样!” 说着,痞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众人看看笑不可遏的痞子水凌风,再看看慵懒地窝在沐小小怀中,一副世外高人的脱俗模样的雪湖,不由也笑了起来,脑海中雪湖的形象怎么样也和脱俗扯不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至于他们脑袋里究竟是什么形象,请大家自行发动思维去天马行空。 沐小小也在笑,望着雪湖的眼神却怜惜。当年,雪湖一身焦黑,歪歪扭扭地踉跄着走向自己,那副凄凄惨惨的模样,却在那一刹那拨动了她心底那根名为同情的弦。 不顾师父的阻拦,执意把它带回了罗浮秘境,小小的人儿守在雪湖身边,不眠不休地照顾了它三天三夜。 三天后,沐小小的师父宣布雪湖已经活下来了,不会不声不响地见阎王,沐小小才放下心去睡觉。 那一觉,沐小小睡了将近一天一夜。 之后,雪湖就留在沐小小身边修养,足足好吃好睡地修养了三年,才算完全恢复。 到现在,已经足足十年了。 “雪湖,不知不觉,你跟在我身边,已经十年了呢!”轻轻地叹息,沐小小抚摸雪湖的手更加轻柔,浓浓的情谊围绕在一人一狐之间。 痞子水凌风看着一人一狐之间静谧而安然的氛围,不由哼了哼,别开脸不去看他们。 站起身,走到笑完之后继续一脸满足地剔牙的望月跟前。“望月老板,我累了,麻烦给我一个房间好么,我想休息一下。” 望月大婶拍拍头,懊恼地道歉。“你看看我这记性,光顾着这张馋嘴了。快快快,都去休息一下。” 沐小小抿嘴笑着,站起身跟着望月向后堂走去,夜尘也无声无息地跟了过去。 ******** 夜半更深,一片静谧,正是人们好眠的时刻,只有晚眠的虫儿唧唧哝哝地谈情说爱。 沐小小就在这个大家都在梦周公的时刻迷迷糊糊地醒来,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舒适得轻轻地叹息。 好久好久都没有如此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了! 打从出海,就是在船上,摇摇晃晃的,虽然没有晕船,但是毕竟不如在陆地上舒服自在。到了祈望岛,刚刚想要好好睡一觉,就得知千年劫难的消息。 从坍塌成废墟的海底圣殿出来之后,又在虎鲸的背上度过了几天海上的路程。等到双脚终于踏上陆地了,又急着躲开痞子水凌风。 足足有两个月了,沐小小未曾有过如此香甜的睡眠。相信没有那阵渐渐拉高的争论声,她会好眠到天亮。 沐小小是被争论声吵醒的,说是争论,其实更正确的说法,是压抑着的争吵声。 不过沐小小之所以被吵醒,是争论的两个人渐渐压不住自己的情绪和音量。而那争吵声,就从沐小小隔壁的房间传来,让她想装作没听见都不行。 两个声音,一个是痞子的,另外一个呢? 听上去,清凌凌的,像冰雪般澄澈,带着一股子空灵高远的味道。 唔,有点耳熟的,感觉,在哪里听过呢? 隔壁是痞子水凌风的房间,他在和谁吵架么?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房间里来叫嚣什么?吃饱了撑的还是没事儿闲的?我就喜欢小小,我就赖着小小,你有什么资格管?” 痞子水凌风只着中衣,双手支在桌上,眉头紧锁地看着眼前的人。 端坐在桌前的男子,容貌俊美飘逸,清隽如水。 他和月子衿是同一种类型的俊美,却有着不同的气质。 月子衿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给人的感觉,就如一块未经尘世污染的美玉。而这个男子确是超凡脱俗、超然世外的,像高山上历经了千万年时光的冰雪。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63 /> 最特别的是,他有一头极为罕见的银发,在灯火的映照下,盈盈闪着温润的光泽,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后,飘逸而妩媚。 “我有没有资格管小小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论断,但是有一点,你再敢把小小牵扯到那样的危险之中,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没有把她带入危险之中,千年劫难即将来临,所以我独自一人回到海神圣殿。” 痞子水凌风逼近银发男子,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说到这一点,请问一下,你口口声声说保护小小,她被那些海盗迷晕时你又在哪里?如果不是我派海神卫随行保护,及时得到通知,小小恐怕就会遭遇不幸。这样的你,好意思在这里指责我吗?” 银发男子抬眸扫了痞子一眼,眼神讥诮。 “你没有把她带到危险之中?那么请问,是谁把他们带到祈望岛,进而卷入千年劫难之中?是谁能力不够,让小小顶在前头,几乎湮没在天道惩罚的力量之中?如果不是你多事,我已经把他们安全地带走,怎么会经历后面那么多的危险?” 痞子水凌风的脸黑了一半,他无法否认银发男子的质问。虽然当时是因为千年劫难即将爆发,来不及把沐小小和夜尘送回云苍大陆,所以只能送他们到祈望岛。 祈望岛上的海神圣殿,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积聚了众多的信仰之力,还有他的神力加持,是海中相对安全的地方。 不过再怎么说,也无法抹掉他把危险带给沐小小的事实。 这一点,他否认不了。而且至今为止,每次想起,都无限懊恼自责。 虽然无法否认,但是不代表他就要乖乖地闭嘴听训。就算训,也轮不到眼前这个八竿子打不着边儿的家伙来教训他。 “我是把小小送到了祈望岛,也因此而把她带入了危险之中,这一点我承认。但至少那时,我在她的身边,你呢,你在哪里?” 听着痞子水凌风的反问,银发男子的眼神愈发地讥讽,甚至清润若水的声音中都渗入了浓浓的讥讽味道。 “水凌风,我敬你是海神,几万年来为海中生灵付出一切。但是,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很愚蠢。” 痞子水凌风额头青筋毕露,恶狠狠地瞪着银发男子。蓦然一拳砸在桌子之上,砰的一声,在暗夜中传出老远。 就是不知道,他把桌子当成了银发男子的哪个部位,是高挺的鼻梁还是俊美的脸蛋儿。 银发男子直接无视痞子愤怒的表情,口气依然带着浓烈的讥嘲,继续刺激他。 “你不用愤怒,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几万年来,海中亿万生灵所积聚的信仰之力,早就可以抵抗天道力量的爆发,只要有人引动,便可以抵御住天道力量。可是你任由那些信仰之力飘荡在大海里缓缓流失,一味的沉浸在悲情的个人英雄主义当中。我佩服你几万年的坚持,但是这一点不能掩盖你的愚蠢。” 水凌风没有反驳,愤怒也在银发男子的话语中消失,他垂着头,看着桌面上被那一拳砸出的窟窿,沉默不语。 银发男子却没有因为他的沉默而住口,继续用那样让人想要开扁的口气说着。 “这一次,如果不是我在各个岛屿的海神圣殿来回奔走,释放信仰之力,并把信仰之力引导到海底圣殿周围抵御天道力量,你以为海中的亿万生灵能够幸免吗?更重要的是,小小就会被你牵连,灵魂都消散,再不复存在。” 水凌风依然沉默,银发男子也停口,两个男人一坐一站,相对无言。 许久许久,水凌风终于抬头,眼中是深切的悲伤,苍凉到空洞。 “你说的对,是我太愚蠢了!” 隔壁,一直默默地听到此处的沐小小猛然从床上坐起。 “凌风!” ********** 呼呼,赶到十点钟,终于把答应妞们的六千字搞定。 刚刚收到短信,明天又有应酬,按照每次的时间估算,不到十二点回不了家,就是不知道明天白天能不能挤出一些时间来码字。 影尽量争取中午午休的时间赶两三千字出来。 亲爱的妞们,晚安! 心有灵犀一点通 夜静更深,望月居后院,本应是沉静的夜,却被那阵刻意压抑着的声音惊醒。 沐小小躺在床上,听着痞子和那个好听的声音你来我往地争论。虽然内容是围绕她,可是沐小小却不想参与进去。 感情是一件太累人的事儿,而感情债,是欠了就还不清的债。背得太多,人都会变老,她不想再招惹。 其实认真说起来,沐小小根本就没有去招惹,可是桃花依旧朵朵开,而且朵朵皆是天姿国色。她本人无可奈何,旁人却是既羡慕又嫉妒。 居那么这朵半夜不睡觉和痞子吵架的桃花又是哪一朵呢? 沐小小蹙紧了眉头冥思苦想,这个清润的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 但是,在什么地方呢? 赭如此好听的声音,虽然有些冷然有些淡漠有些缺乏情绪,但是却是难得的清澈犀利,沐小小很肯定自己一定在哪里听过。 而且是刚刚听过不久。 这段时间一直在海上漂着,只有中途在祈望岛呆过一下下,她很肯定没有在那里听过这个声音。 再往前就是在船上,在…… 船上! 沐小小眼睛蓦然瞪得溜圆,想起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了。 是在船上的时候,有一次在甲板上睡着了,半梦半醒间的时候也是听到这个声音和痞子吵架,可是过去的时候船尾只有痞子一个人,当时追问痞子,他不回答,还被咬了一口。 沐小小猛然坐起身,想要冲到隔壁去看看这个声音的主人究竟是哪路神仙。 脚还未落地,便停住了。看了又怎样呢? 子衿、夜尘、凌风,她心里已经装了三个人,哪里还有空间再去装其他人? 更何况,星罗帝国还有一个难搞的木离和死心塌地地要跟着自己的木轻影不知要如何安置,心底更是有一头闪耀着灿烂光芒的银发在风中飘荡,沐小小不觉得自己还有心力去沾染更多的感情事。 缓缓再躺回床上,沐小小突然觉着这个夜里有些凉。 隔壁的声音依然一句句清晰地传来,沐小小却没有心情听下去。 天道劫难再怎么样艰难,都已经成为过去。虽然那时候差点烟消云散,至今想来仍然有些后怕,但毕竟众人都安全地回到云苍大陆。 曾经的艰苦曾经的危难,就没必要再提了。反倒是凌风,不知道他又钻进怎样的死胡同里了。 从上一次两个凌风吵架完,海神就躲起来不再出现,沐小小又不好当着痞子的面呼唤他出来,心下暗暗担心那个表面无所谓却心思很重的笨笨海神又把自己塞进牛角尖里。 隔壁的声音突然停顿下来,暗夜恢复她应有的宁静,只有一两只虫儿躲在角落里唧唧哝哝地谈情说爱。 沐小小被这突然的安静打断思绪,不由自主地侧耳倾听。 许久许久,久到沐小小以为隔壁的争吵已经结束,两个争吵的人各回各家,睡觉的睡觉,深思的深思。然后,水凌风的声音又响起。 “你说的对,是我太愚蠢了!” 咦,这不像痞子会说的话,而且这语气这声调,是…… “凌风!” 沐小小猛然从床上坐起,口中呢喃着轻唤。 光着脚丫下床,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悄然无声地走向隔壁。 隔壁一片安静,海神水凌风说完那句话之后便没再开口,银发男子也只是目光深浓地凝视着他,沉默不语。 蓦然,银发男子眸光如电地扫向房门,下一刻,身形如箭,便从半开的后窗跃出房间。 在同一时刻,沐小小猛然打开房门,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刻最想看到的,是海神水凌风还是那个在暗处关心自己的陌生人。 门开处,桌前凝着眉黯然神伤的海神水凌风猛然转头,看到沐小小的一瞬间眸光猛然发亮,之后迅即黯然。 而窗边,一抹璀璨耀眼的银色倏然而过,没入夜色之中。 “水凌风,不许躲起来,等着我回来。” 沐小小冲着桌前的水凌风瞥去警告的一眼,然后脚步不停身形灵巧地穿出窗子追了出去。 追了一段路,沐小小无奈地停下脚步。明明是前脚后脚从水凌风的房间出来,可是沐小小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不死心地又左右张望了一圈,沐小小顾不得失望沮丧,赶紧重回望月居,生怕海神又躲起来。 也许是沐小小的警告产生了效果,也许是海神水凌风想通了,这一次他并没有躲回去,而是静静坐在桌前等着沐小小回来。 沐小小从哪出去从哪回来,丝毫不觉得自己大半夜从人家的窗子闯进去有什么不妥。 看着无声地坐在桌前的水凌风,沐小小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倚在窗边。 她忽然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男人,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 虽然她心里积攒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话,那么多那么多的问题,可是此刻,看着坐在桌前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水杯的海神水凌风,沐小小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怎么说。 深吸一口气,沐小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坐到水凌风对面,给两个人都倒了一杯茶。 水凌风没有抬头,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之后,缓缓端起水杯一口气把杯中的茶喝干。 然后,继续沉默。 “凌风,你不必自责的。” 沐小小学着水凌风的模样,仰头一口气喝干杯中的茶。那姿势,就像她喝下的,是一杯酒,而且是一杯苦涩难咽的苦酒。 “我并没有怪你,而且这件事本就不怪你。我明白你对烟儿的感情,也明白你心灰意冷无力支撑的心情。凌风,为了责任,为了大义,为了海中千千万万崇敬你的生灵,几万年前,你失去神格,失去永生。凭着那一份执念,又守护大海几万年。一个人,两世身,几万年的坚守执著,够了,凌风,真的够了。”幽幽地叹息一声,沐小小眼眸中凝着心疼,伸手握住水凌风的手。 “莫说此次千年劫难安全度过且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威胁,便是此次我们都葬身海底,海中亿万生灵也跟着我们烟消云散,也没有人有资格怪你。” 水凌风身形一颤,抬头,深深地看着沐小小,再低头看向握在她掌心中的,他的手,心头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悸动。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 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有种叫做幸福的感觉,在心底缓缓流淌。 沐小小缓缓执起水凌风的手,放在颊侧厮磨着,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64 温柔缱绻,眼波水润润的尽是温柔。 “凌风,你不要如此压抑自己了,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束缚你,快乐一些好么?你知道么,看你这样子,我真的很心疼很心疼。“ 心狠狠地震动,心弦铮铮瑟瑟,叮咚着,皆是喜悦欢快的乐声。 “小小……” 一声呼唤,哽住了喉,再也说不出口心底的悸动。 沐小小微笑着,看着水凌风,十指紧紧地扣在一起。 这一刻,水凌风的心,与沐小小的心,因着水凌风的放开心胸,前所未有地靠近在一起。 气氛静谧而美好,适合含情脉脉地对视,语言在此刻,是多余的。 可是,某个不懂得珍惜的女人却十分不会挑时机的开口,打破了这一刻这样美好的氛围。 “凌风,刚刚,你是在和谁吵架?” 沐小小的口气,很随性,似乎是毫不在意地随口问问。可是水凌风却听出了深藏在她话语里的在意,不明显,却真实存在。 水凌风沉默不语,他不想欺骗沐小小,可是,他也不想随意泄露银发男子的身份。 毕竟,没有谁有资格为另一个人做决定。既然银发男子自己不想说明身份,那么,水凌风也不会向沐小小说明。 沐小小挑眉,仔细地研究水凌风的神情。 “你不方便说?又不想骗我?” 水凌风唇角流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微微点头。 沐小小笑开来,为自己如此准确地猜出他的心思而心底雀跃。对水凌风,她一直有这样直接而且极其正确的直觉。 心有灵犀一点通! 沐小小想到这句诗,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多好,她和水凌风,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水凌风震惊地看着沐小小,喃喃地念叨着“心有灵犀一点通,心有灵犀一点通……” 心弦忍不住震撼,如此美好得让人的心都跟着喜悦的诗句,沐小小是怎样想出来的呢?是怎样的灵感,怎样的悸动,才会做出这样一句直直地穿入心底的诗句? 听到水凌风重复,沐小小才发觉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便把心底的诗句念了出来。 不过看水凌风震撼的模样,沐小小心里向李商隐致歉,盗版了他老人家的诗句,实在不是有意的,但是为了抱得夫君归,只能委屈他老人家了。 心里偷笑,沐小小偏头,做沉思状。 少顷,转头看着水凌风,神采飞扬,缓缓地开口。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 亲爱的妞们,很抱歉最近请假太多。 刚从家里出来,公司年前存留下来的许多问题都要现在解决,加上影这边坐的礼品行业年前年后正是忙的阶段。 所以,很抱歉。 102、子衿来到 一灯如豆,散发着昏黄的光芒,映照在简单却干净清爽的小屋里,无端端便多了那么一些温暖。 尤其是此时,桌前执手相望的两个人,含情脉脉,心有灵犀,更是让这夜都蒙上一层温柔的薄纱。 沐小小心下暗暗存了心思,打算海神这里无所得,便找机会向痞子水凌风打探夜闯望月居的男子身份。 至于此时,她只是笑着,喃喃地念叨着那首流传千古的无题诗,与海神水凌风静静地相望,珍惜着这一刻难得的静谧。 居可是老天似乎觉得他们的磨难还不够,偏偏派人来打断他们无声的交流。 “主子,你在里面么?” 夜尘低沉冷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破了两个人之间迷离而美好的氛围。 赭水凌风蓦然抽回手,修长的十指握住茶杯,指间都带上了一丝细微的颤抖。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一向沉静稳重的他,脸上抹上一抹淡淡的赧红。 沐小小扯开唇瓣无声地微笑,洁白的牙齿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小尘尘,进来吧!” 夜尘闻声,轻轻地推开门走进来,走到沐小小身后,默然地垂首站在那里。 沐小小半转身,拉着他坐下,为他倒了一杯清茶,然后才开口。 “追到了么?” 夜尘手指拈着茶杯,小巧的杯子在指尖来回转动。他看着杯中漾起淡淡涟漪的茶水,似乎在沉思。 “没有,他的速度很快,我追过去就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在远处,只追了一会便失去了他的踪迹。不过那个人的头发散放在背后,我看得很清楚,是银色的。会不会是……” “嗯,有可能。”沐小小点点头,也学着夜尘的模样把玩已经空了的茶杯。 “从在月影国遇袭的那一次我就一直在想,那个银发人怎么那么恰巧地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救我于千钧一发之际。只有一个可能……” 抬头,看着夜尘,两人同时吐出一句话。 “他一直就隐藏在我们身边!” 水凌风抬头看看沐小小和夜尘,嘴角边飞快地掠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何止是隐藏在他们身边,根本就是光明正大地一直在众人眼前晃悠。只不过,以沐小小在小事上粗枝大叶的性格来看,等她自己发现的可能性不大。 那个可怜的家伙,让他装淡然装矜持不承认自己对沐小小产生了男女之间的感情,那就慢慢的等吧! 说不定哪天花谢了,然后再开了,沐小小也就开窍了。 沐小小和夜尘专注于讨论,并未发现水凌风奇异的眼神。 “经过今晚的事情,我愈发确定,那个银发男子一直在我们身边潜藏着。若非如此,他不会如此清楚我们的行程以及我们可能会遇到的危险。不过……” 沐小小抬头,看向水凌风。 “凌风,你真的不能和我们说那个人是谁吗?我真的很想知道。” 水凌风歉然地回望沐小小,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用带着淡淡无奈的眼神看着沐小小。 然后沐小小明白了,他的原则不允许他未经他人许可私下里泄露对方的身份。而她,也不想强迫他违背自身的行为准则。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 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耸耸肩,沐小小对水凌风灿烂地笑。 “好吧,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慢慢的等吧。既然那位仁兄有心保护我,想必也不会不声不响地就离开,我们就慢慢地耗着好了,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水凌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还好,沐小小不是蛮横霸道或者胡搅蛮缠的人,否则他就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拒绝了。 毕竟,让他对沐小小说不,真的是一件比应对千年劫难还要困难的事情。 “夜深了,主子,休息吧!” 一旁的夜尘忽然开口,体贴地建议。 沐小小直觉地抬头看了一下窗子,夜色幽深,有淡淡的月光洒落一地的银白,已是月上中天了。拍拍额头,沐小小苦笑了一下。 “你看看我,只顾着说这些了。凌风,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着,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夜尘也随后跟上,水凌风没有起身,抬头目送他们离开。 推开门,一脚踏出房外,沐小小突然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水凌风。 “凌风,你可以和痞子轮流休息轮流赶路,但是,绝对不可以再不声不响地就把自己藏起来不让我看到。知道么?你那样子,我会很担心,也会,很伤心。” 说完,不去看水凌风的反应,带着夜尘离开。 水凌风定定地坐在桌前,看着他们的身影离开,听到隔壁的房门响动。 然后,夜又恢复了她的寂静。 可是水凌风却无法平静,他的耳边,一直环绕着沐小小的话,一遍又一遍,直到月影西斜,望月居的大公鸡晨起报晓。 沐小小把夜尘推回房间,看着他关了门熄了烛火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就发现雪狐竟躺在她的床上,忙跳上床钻进被子里。 雪狐蜷了身子,卧在沐小小的颈边,柔软的长毛泛着冰凉的气息,贴在脸上,说不出的舒服。 沐小小鼻子埋进雪狐长毛中蹭了蹭,开心地笑开来,不一会就沉入梦乡之中。 又是好眠,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 醒来时,雪狐已不知何时离开。沐小小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门,左右摇晃着脑袋放松脖颈,边伸胳膊甩腿边向隔壁走去。 敲敲门,没人应声,看看天色,想是水凌风已经起来了,便向望月居楼里走去。 此时楼中客人很少,三两桌的客人各据一角,喝喝香茶吃吃小点,打发早上悠闲的时光。 水凌风和望月大婶也在一楼,对坐在一桌。桌上三两碟精致的小点心,一壶上好的花茶,阿梅手上又捧了一碟点心正从后厨走出来。 大厅里很清静,虽然大家都在各自聊着天,可是却丝毫不觉得嘈杂,反倒越发显得安宁。 沐小小举步,微笑着向他们走去。 “老板,有早点么?” 一个清润明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沐小小猛然回头。 月白长衣,飘然若仙。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 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子矜,我是如此如此的想念你 向早的阳光透过枝叶落在望月居的门口,有那嗓音清脆的鸟儿站在枝头引吭高歌。门外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愈发显得望月居的安静清雅。 柔风微微地吹过,穿透打开的窗子,拂过厅中众人的耳畔,调皮地掠起几缕发丝,再偷笑着离去。 大厅中本来有三两桌的客人,各自喝着香茶,轻声细语地闲聊着。此刻全都消了声音,看着门口那个白衣若仙的翩翩少年。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居这是前一世薛奕读给她听的诗句,形容女子,可是此时,沐小小却想用在月子衿的身上。 她想,如果是为他,莫说是一城一国,便是这个天下。只要他开口,她也愿意夺来,双手捧到他的面前。 她是,如此如此地思念着他。 赭从身到心,从灵魂到骨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他,想他,想他! “子衿……” 不知不觉地轻唤出声,声音就哽在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65 咽喉处,有那么一丝从喉中泻出,一下便弥散在空气里,让人寻不到丝毫的痕迹。 连距离沐小小最近的夜尘,都未曾听到她的声音。 可是夜尘知道,她是在呼唤那个白衣翩跹,风神俊秀的男子,那个在她的心底占据了最重要地位的男子。 那个,叫做月子衿的男子。 月子衿并未听到沐小小的声音,可是他却似有感应一般地转头,一眼便看到了大厅中间那个水红衣衫轻舞飞扬,清丽绝艳的女子。 那个,他心底没有半刻不在想念的女子。 他的妻主,他的小小,他的心之所系,他的深心里眷恋挚爱的女子。 时空在这一瞬间走远,世界在他们对视的一刹那只剩下彼此,再无其他。 他们纠缠着彼此的目光,缓缓地缓缓地走近,再近一些,更近一些,直至鼻息相闻,体温相触。 然后,他们紧紧地拥抱,用尽了全身心的力量,拥紧了彼此,似乎想要把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用分离。 有多久没有这样拥抱?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 似乎已经隔开了几生几世的时光,才再度相逢,再度相拥。 “子衿、子衿、子衿……” 沐小小把头埋在月子衿的怀里,嗅闻着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一遍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一声声都是思念,一声声都是眷恋。 她真的好想他,想他清淡如风的笑容,想他温润如水的声音,想他干净清新的体味。 他的味道,有森林的感觉。 让沐小小觉得,在他的怀里,就像是回家了一般。 安静,温暖,安心…… 月子衿长长地叹息,更紧地拥着沐小小,把头埋在她馨香的发间,空落落地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是落在了实地。 这两个月,在他,真的是度日如年望眼欲穿。 好不容易身子康健了,便再也坐不住,迫不及待地收拾了行李,坐上载过沐小小和夜尘的鹰鹫向海边而来。 那鹰鹫有极强的方向感,走过一次的路线便永不会忘,所以顺利带着月子衿到了溯月城。 也是缘分,两个人刚好一前一后到了望月居,并且在这个美丽的清晨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海神水凌风看着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一红一白相映生辉,男俊女美天生的一对,只觉唯美而空灵,像一幅绝世的画卷。 心下便不由黯然,佳人身边已有如此出色的男子,就像当年,烟儿身边已有剑侠薛奕。 虽然心里已经认可了沐小小的三人行理论,但真正面临这样的状况时,终是无法真正的放开心胸放下身段儿,无法看着心爱的人与另一个人相偎相依。 无声地叹息,海神水凌风深深地再看沐小小一眼,然后,缓缓闭上双眸。 他不想在意,可是心却是痛的。 看着她与另一个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男子如此亲密,他的心,就像放上火上炙烤着,飞蛾扑火般的决然。 痛,却无法走开。 再睁开眼,眼神依然变了,海神水凌风终究无法入痞子那般随性那般不顾世俗的眼光。 恨恨地瞪了一眼那个霸占了沐小小怀抱的男子,痞子水凌风在心底酸溜溜地承认那个男子真的是让人无法不赞叹,甚至美好得让人无法升起嫉妒之心。 只不过,为什么这个男子要霸占着他的小小? 一个臭狐狸,一个贴身侍卫,现在又来了一个神仙哥哥,呜呜,他要轮到什么时候? 不管不管,他不要他们无视自己地拥抱,不要他们自称一个世界把自己排除在外,他要插入他们之间,他要打破他们亲昵而甜蜜的氛围。 可是,呜呜,看着美好得宛若一幅画的场景,他竟狠不下心去破坏。 那边痞子水凌风自怨自艾地咬着手帕责怪自己不够狠心,舍不得伤沐小小的心。 而这边,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终于在望月居越来越多的客人赞叹议论中回过神来。 大厅中的客人三三两两地散坐着,手里明明拿着香茶摆着点心,却没有一个人有入口的打算,全都顾着围观沐小小和月子衿两人。 察觉这样的状况,月子衿白皙清透的容颜刷地一下染上绚烂的红霞,淡淡地洒落在颊侧。 美人如玉,娇艳欲滴。 沐小小眉梢眼角都凝着动人的满足笑意,紧紧地牵着月子衿的手不容他逃开,大大方方地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望月大婶的桌前。 望月大婶知机,早就已经着人拿了两副碗筷。 “子衿,来,快坐下,尝尝望月大婶和阿梅的手艺。我和你说,望月大婶烧的菜,阿梅做的点心,莫说在溯月城,便是拿到傲月都,也能列入都城三绝里头。如果是那样,便不是傲月都三绝,而是五绝了。” 一边说着,沐小小手下动作不停地各样点心夹了两块到月子衿的碗里。 月子衿温柔地一笑,如春风拂过,让人有心旷神怡之感。 望月大婶和阿梅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且人到中年,本不会再关注俊俏的男子。更何况,她们两人是真心把沐小小当晚辈看待的,月子衿又是沐小小的心上人,更是不适宜。 可是此时,两位中年阿姨也挡不住月子衿独特的风采,看了一眼,忍不住再看一眼,最后都停下筷子不再装模作样,光明正大地打量着月子衿。 心里还偷偷地给自己开脱,是要好好端详端详小小的心上人,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沐小小如此惦念。 这两人已是这般的形态,就更不用提望月居中的其他客人了。 一时间,包括望月居的小二姐在内,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斯斯文文地吃着点心喝着香茶偶尔与沐小小甜蜜蜜地对望的月子衿。 月子衿满心满眼都是沐小小,并未留意到周围的客人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所以吃得安然自在。 沐小小虽然知道,却不想面皮薄的子衿不自在,也是半字不提,专心地给月子衿倒茶夹点心。 沐小小不提,其他人更不会说出来惹人嫌,从美色中回过神之后,各自用起了早点,一边小声地讨论着是哪里来的这般神仙模样的人儿。 他们的声量,都刻意地压低,生怕惊了这两个如此美好的人。 夜尘被沐小小抓着坐在身边,也推了一碟点心过去,让想要凑到沐小小身边的痞子嘟高了嘴巴在一边生闷气。 沐小小此时心神都在月子衿身上,加之自以为前一夜已经与海神水凌风达成了默契,所以虽然明知坐在桌前的是痞子水凌风,也没有多想。 当然更不知道在稍早之前,坐在桌边的还是海神水凌风,而她和月子衿深情相拥的模样也被海神水凌风看在眼里,更是放进了心里。 如果她知道,恐怕此时也不会有如此好的心情与月子衿含情脉脉地吃点心了。 待月子衿填饱了肚子,沐小小也已经搞定了近一盘的点心。 抬眼扫了一圈四周,再看看瞪大了眼睛凝神等待自己介绍的众人,不由失笑。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未过门的夫君,月子衿。子衿,这边两位是望月大婶和阿梅大姐,我们吃的点心就是阿梅大姐的手艺,等稍晚的时候我请望月大婶给你炒几个拿手菜,那叫一个香。” 听了沐小小的介绍,望月大婶和阿梅不由更挺直了腰杆,在如此美好的男子面前,任何一点长脸的东西都让人觉得面上有光的,更何况沐小小所说的并不夸大,她们可以挺直了腰杆受下来,不用有一星半点的心虚。 “这边这位,是海中国人士,名叫水凌风。现在在我们面前嘟着嘴气鼓鼓的是痞子水凌风,还有一个水凌风现在估计在睡觉。” 月子衿听着沐小小的话,不由再次打量了痞子水凌风几眼,不明白沐小小的意思。 “喂,痞子,帮我叫他出来,我给他介绍一下子衿。” 沐小小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拍了拍痞子水凌风的胳膊,权当安慰他受伤的小心灵。 痞子水凌风收起脸上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沐小小,唇角也抿了起来。 “他又睡了,临睡前,让我转告给你一句话。” 你,愿意和我们在一起吗? 望月居里,阳光融融地洒落下来,窗边的桌上,众人团团围坐着,桌上的点心都已空了大半。 白衣清俊的子衿微笑地看着沐小小,眼神里尽是浓浓的眷恋。 虽然那个一身冰蓝看起来很有些逗趣意味的男子,并未表现出太多不同寻常的感情,但是月子衿已然猜到他必然也是沐小小招惹来的桃花。 心下虽然有些酸涩,却并无太过的情绪。 居毕竟早在月影国见到对沐小小心之所系的木离,他就已经明白,优秀美好如沐小小,不是他一个人能够独占的。 即便将来有其他男子与自己共侍沐小小,也是沐小小应有的幸福。 而他,会笑着面对。 赭只要她幸福,他也会觉得甜蜜。只要他开心,即便心如刀割,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的几个月里,月子衿便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是以此刻,月子衿虽然心下有些忐忑,但因早有心里准备,加上久别重逢,心里满心满眼里都是沐小小,就没那么太过在意水凌风的事。 月子衿不在意,沐小小却不能不在意,本来就有点纠结自己放心里头的两个男子一朝相见,她要如何面对他们。 还没等自己想好了应对方法,便是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儿,那份激越的心情,自是无法言说。 可是即便如此,见到子衿的喜悦也无法完全压制住她心底的担忧。 趁着激越的心情还在心间萦绕,沐小小鼓足了勇气笑意盎然地要叫海神水凌风出来,却得了痞子这么一句话这样一张脸,心下便是一沉,知道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望月大婶和阿梅人精一般的人物,见几个人面色有异,忙站起身告了罪离开,不想扰了几个人。 待她们二人离开,顺手把站在不远处傻愣愣地看着月子衿的小二姐拉走,沐小小脸上的笑意才缓缓地消去了痕迹,桌下的手暗暗地握紧,沐小小缓缓开口。 声音清淡,却让人一下子便能听出其中的沉重。 “什么话?” 痞子水凌风定定地看着沐小小,有些痴,有些傻,有些涩涩的痛在眼底心里堆积。 然后,他低头,不去看那个他心之所系的女人。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66 >   那个女人,看着他,爱的却不是他。 “他说,他的心里,最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一直住着一个人。一个笑容明媚,高雅傲然的小花妖。她的声音,比海妖的歌声还要美丽,她的笑容,比阳光更加灿烂美好。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在一千年前,就已经镂刻在了他的心版上,放不开,忘不掉。” 水凌风闭上眼,深深地叹息着,却只见胸口起伏,不闻声音。 抬眸,看着沐小小,痞子水凌风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风雨欲来般的阴沉。 “他说,他喜欢你,但是,他爱的,是那个叫做烟儿的小花妖。” 沐小小桌下握紧的手猛地再用力,手心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她却毫无所觉,只是看着水凌风,眼睛一眨不眨,眼底清晰明了的伤痛让人一眼可见。 她就那么看着水凌风,倔强地不肯开口。 她知道,海神水凌风也透过痞子水凌风的眼睛看着自己,她也同样,是要透过痞子的眼睛看他。 月子衿修长的眉拢起,悄然地伸手过去,把沐小小的手握在掌心,温柔地安抚着。 虽然他的心里也是难过,但是看着她明明伤了痛了却又强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他自己的难过,便忘了一干二净,只想着安慰她,不想让她如此伤怀。 沐小小垂了眸,看向桌面,那个方向,桌下就是两人交握的手。 怔怔地盯着桌子,手上感受着月子衿干燥温暖的大手,心底的凉就淡了那么一些。 “凌风,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你听仔细了,不想出来的时候自己想想,想想我说的,想想你的心思,想想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握紧了月子衿的手,沐小小觉得身体里流失的温度渐渐回暖。 “凌风,我听祈望岛海神圣殿的灵儿说过一千年前的事,我也听过烟儿的故事。我明白你当年的顾虑,不想破坏她的生活,不想伤害另一个同样爱着她的男子。我也知道,现在你怕是在感叹命运捉弄,竟一次两次让你面临这样的抉择。” 桌下握着月子衿的手紧了紧,沐小小生怕子衿生气,偷眼看了他一眼。 月子衿依然是淡雅如风地微笑,甚至冲着沐小小微微点了一下头鼓励她勇敢说下去。 月子衿的支持给了沐小小无尽的动力,再大的困难,有他相伴,又有什么好怕! “凌风,还记得海底圣殿时我对你说的话吗?三个人也可以开开心心幸福地生活,即使会有苦涩会有心痛会有不快,但是,那些又怎么能够掩盖住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生活的幸福?怀揣一颗淡定的心,勇敢地抓取哪怕一丝一毫的幸福,也不枉相遇相知一回。我的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你真的要再一次的错过,再一次的后悔,再一次地任由自己逃避吗?” 水凌风的身体猛然一震,眼神表情依然是痞子水凌风,但是沐小小却知道,海神水凌风也在认真聆听。 “凌风,我想我知你爱她眷恋她的心情,应该就像我对子衿的心意一般无二。可是,你要这样一辈子纠缠着已经逝去的岁月已经不再的人儿吗?你让我情何以堪?我不知道烟儿心里是否爱你,但是我知道我心里有你。对你的感情,和对子衿完全不同,可是凌风,至少我很确定,我心里,有你的存在。” 深吸一口气,沐小小转头深深地凝望月子衿。 月子衿咽下心里的苦涩,温柔地对着沐小小笑,手里更加握紧了她的手,轻轻地,却坚定地点头。 沐小小纠缠着他的视线,感动盈满胸膛。牵起他的手,缓缓地放在胸口,温柔地握紧。 再转头,看着水凌风,表情认真。 “凌风,我爱子衿,也爱你,我很贪心,不想放弃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你,愿意和我们在一起吗?” 杯具的,每天影都是在没有网络的电脑上写好,然后到楼下的复印店发上来或者用手机发给弟弟请他帮忙发啊。 结果今天,男友可以发送邮件的手机没在家,然后复印店又提早半个小时多关门,影现在走了十几分钟来到网吧发文 看在影虽然龟速但是还算努力的份上,亲爱的妞们,留个言冲个咖啡啥地吧! PS:影又给拖了几天才感谢。。呵呵,谢谢抬头微笑亲亲妞,还有z760089112亲亲妞的月票。 当然,绝对忘不了的还是一直陪着影走过来的亲亲们。 虽然你们很少留言,但是影知道,你们一直陪在影身边,尽管影的速度很蜗牛,你们也没有嫌弃。 抱住,用力的亲亲,谢谢你们! 三人难行 阳光融融地洒落,穿透疏疏落落的枝杈,洒落在桌前一身水红衣衫的沐小小身上,光影斑驳中,女子清丽的脸上写满了期盼。 她的眸子,水汪汪地含着浅浅的柔情,深深地望着一身冰蓝满脸忧伤的男子。 “凌风,我爱子衿,也爱你,我很贪心,不想放弃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你,愿意和我们在一起吗?” 女子的声音,轻柔似水,飘渺如梦,带着浓烈的期盼,又藏着一碰即碎的脆弱。 恳水凌风神色复杂难辨,眼底尽是伤痛。这一刻,沐小小也无法感觉出,在她面前忧伤地看着自己的,是海神,还是痞子。 似乎这一刻,他们两个人融为了一体,再分不清。 他没有说话,看着沐小小和月子衿紧紧相牵的手,心里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复杂得他自己都无法分清。 让水凌风的沉默,让沐小小脸上的期盼渐渐地掉落,消散。 缓缓地低下头,任由心口汹涌澎湃的疼痛击打着已然缩成一团的心脏,只觉世间再痛不过如此。 “凌风,你,愿意么?” 再开口,声音中已然带上了轻微的沙哑,含着苦苦压抑的疼痛却又强作无事的镇定。 月子衿听着,心都揪成了一团。这个他捧在手心里疼宠爱怜都觉得不够的女子,此刻,却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另一个男子的判决。 她是多么的美好,为何,这个男子,却如此不懂珍惜? 深吸一口气,不忍心看沐小小在男子的沉默里渐渐黯然下来的小脸,月子衿目光移到水凌风身上。 “我不知道你和小小之间是怎样相遇相知,但是我却知,小小是一个美好的女子,值得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值得我们所有人用尽全部的身心珍惜。听小小话中之意,你也是个傲骨凛然的男子,必不愿夺人所爱,想必也是不愿与人共侍一妻。但是,你真的愿意这么放弃小小吗?你不想与她一起朝朝暮暮看云卷云舒,看她幸福自由地微笑,而那幸福那笑容,因你而起?然后,待我们一起变老时,儿孙绕膝,我们看着白发苍苍的对方细数过去的幸福日子?你,真的舍得放弃这样的生活吗?” 月子衿语调柔和却直刺入水凌风心底的话,让他的心翻涌起惊涛骇浪。 他又何尝不想?他多么期盼,能每一日每一夜都看着心爱的人,喜怒哀乐,都有他的陪伴,直到死亡那一天来临。 那时,他会回到海底沉睡,静静地等待心爱的人在下一个轮回中找到自己。 哪怕看着心爱的人先自己老去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他也甘之如饴。 哪怕等待轮回的流转是一件孤寂的事情,他也愿意守着日月星辰的流转静静等待。 直到下一个轮回里,心爱的人踏着晨光向自己走来,露出比阳光更明媚的笑容,照亮他的人生璀璨他的世界。 可是,要他怎样不顾一切? 小小的身体里,沉睡着烟儿的灵魂,他的心里,也同样藏着对烟儿的感情。 他要怎样毫无芥蒂地与小小在一起,幸福地生活? 小小看着沉默的水凌风,惨然一笑。 “我明白了,凌风,我不逼你,等你自己想通了再说吧!” 转头,温柔地看着月子衿,感动在心头累积着。如此夫君,她沐小小修了几世的福分得他如此相待? “子衿,你一路赶来,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下吧。等今天我找时间和望月大婶谈些事情之后,再带你出去逛逛,明天我们就出发向炎焱沙漠而去。” 月子衿深深地看了沐小小一眼,微笑着点头,手下却不松开,拉着沐小小一起望月居后院走去。 临着踏出门槛的一刻,沐小小回头看了一下水凌风,他依然低着头沉默地坐在桌前,就像并未发觉两人已然离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心下暗暗叹息,沐小小转身微笑着跟上月子衿的脚步,带他向自己房间而去。 看着月子衿清远的容颜上浅浅的微笑,沐小小不由怔怔地看着他。 刚刚,子衿不只没有对凌风表现出丝毫的敌意或者嫉妒,反而鼓励自己勇敢地向凌风表白,甚至主动开口劝说凌风。 他不远千里而来寻找自己,可是自己却是巴巴地在他面前向另一个男人献殷勤。 沐小小,你TMD就是一个混蛋。 还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现在呢,你对得起子衿对你的一番心意? 心里狠狠地鄙视自己,沐小小脚下却不停地一直把子衿带到她的房间。 坐在窗前的小桌前,沐小小执起茶壶为月子衿倒上一杯清茶,自己也拿了一个杯子在手中把玩,不去看月子衿灼热的视线。 “子衿,对不起!” 许久,沐小小方沙哑着声音开口,出口的声音却很轻。 月子衿放下手中的茶杯,握住沐小小的手拉到眼前,轻轻地吻了两下,再放在胸口紧紧地握住。 “傻瓜,我们之间还用说这样的话么?” 沐小小转头看了月子衿一眼,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片赤诚,并无半分的心口不一。 “子衿,还记得在梨颜的梨花林,我唱的那一曲《天下无双》么?” 月子衿回望着沐小小,眼中氤氲起来,似是又见到那一日的场景。那个一身红衣在阳光斑驳的影子里弹琴而歌的少女,还有那一曲震撼了所有人灵魂的绝无仅有的弦歌。 “记得,怎会不记得,一辈子都会记得。那时的你,那么的开朗调皮,丝毫不像藏着心事和忧伤的人。可是那一日,在那疏疏淡淡的梨花林里,光影斑驳中,却唱了那样一曲动人心弦的歌。” 月子衿温柔地把散落在沐小小额前的发丝拂到耳后,眼神凝了浅浅的忧伤。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单纯没有故事的女子,可是那一曲《天下无双》之后,我才知道,你的心里,原来藏了那么多故事那么多的忧伤。” 沐小小身体一颤,声音也多了颤抖。 “怎么会听出忧伤,那是一首让人向往的歌不是吗?” 月子衿更紧地握住了沐小小的,放在颊畔厮磨,脸上带着浓浓的宠溺。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67 r/> “傻瓜,怎么会听不出。如果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爱情,如果没有刻骨铭心的故事,怎么会有那么深刻那么动人心弦的歌声。如果你的故事是美好的是开心的,没有难过没有忧伤,你又怎么会在歌声里流露出那么心碎的眼神?” 沐小小猛然抬头,痴然地看着月子衿。 未曾想到,在那个所有人都被歌声中所赞咏的爱情所迷醉所倾倒的时刻,还有一个人不只注意了歌声,还注意了她的眼神。 她曾经以为,那时的忧伤,只是自己的,没有人懂,也不必与他人言说。 她也以为,她的忧伤够隐秘,没有其他人看到,所以她纵容自己在余音袅袅中肆意地发泄心底的悲痛,还有对薛奕的思念。 可是这一切,都被月子衿收入眼底,并且放在了心里。 虽然他从未说过,却真真地为她疼痛了,这样有一个人默默心疼着的感觉,美好得,让沐小小忍不住想要流泪。 借着月子衿牵着她的手的力道,沐小小缓缓地把头埋在月子衿肩上。 不想哭的,因为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不再为上一世的悲欢离合而伤怀,要活在当下,她的花魅儿,不单纯是那个前世受了太多苦楚的沐小小了。 可是,依偎在月子衿的肩头,聆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嗅闻着他身上让人安心的味道,沐小小的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是因为幸福吧,所以才会笑着流泪,把曾经经历过的酸楚发泄出来,不让那些情绪再影响现在的生活。 “子衿,子衿……” 一声声轻轻地呼唤着,不等月子衿回答,便又唤了下一句。 月子衿也没有回答,只是温柔地拥紧了沐小小,轻柔地拍抚着她的肩膀,一下一下,就像哄慰受了委屈的孩子。 已近中午,望月居中传来一阵阵的笑闹声,是用中饭的客人们三三两两地高谈阔论,更有那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地讲些新鲜的事儿。 那声音传到后院里已是余音悠远,愈发衬得只剩下沐小小和月子衿的后院安静而悠然。 窗边,枝叶低垂,一身月白长袍飘逸如仙的男子和一身水红娇艳如花的女子,紧紧地依偎在一起,美好得像一幅让人不忍移开视线的画卷,让人从心里觉得幸福的画卷。 是因为,那依偎着的两个人,心里是幸福的吧! </P> 谈 阳光微茫,望月居酒楼里的声音远远传来,愈发衬得后院的安静恬淡。 沐小小依偎在月子衿的肩头,两个人静静地看着桌上阳光漏过枝叶落下来的斑驳的树影。 光影变幻间,似乎世界都显得有些光怪陆离了。 气氛如此美好,本不该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来打断。可是沐小小心里梗着水凌风的事情,既忧虑水凌风,又觉愧对月子衿,怎样也无法静下心来。 居她本就是这样的性子,宁可明明白白地恨着或者被人恨着,也不愿意藏在心底让自己的心再也无法纯粹。 这种欺骗,哪怕是善意的谎言,沐小小也不屑。 只因,她所有的耐心,所有的难得糊涂,全都给了那个叫做薛奕的男人。 赭现在的她,更想要的,是坦诚,是直白,是全身心的放开,而不是藏着什么秘密让彼此的心灵无法紧密无间。 要么,就明明白白地爱,要么,就清清楚楚地断。 这是她沐小小用上一辈子全部的心力全部的爱恋最后甚至赔上了性命才的出来的结论,而她,不打算违背。 而最最重要的,却是沐小小不想欺骗月子衿,不想让他纯净明澈的心染了尘埃。 所以,即使担心子衿生气,甚至担心子衿会弃她而去,她也逼着自己开口,想要给月子衿一个明明白白。哪怕最后,她会失去月子衿。 “子衿,你知道么,我最初就是想要给你那样一份,天下无双的爱情。可是现在,对不起……” 说出口,沐小小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觉梗在胸口的大石都松动了一些,没有之前那么闷。 “小小,不要再和我说这么生分的话,我不爱听。”月子衿抚着沐小小头发的手微微地顿了顿,又接续下去,胸膛震动,语调温柔,带着一点淡淡的无奈。 “其实说不在意你心里还有其他人肯定是假话,我在意,心里也会酸酸涩涩的难过。可是小小,我更在意的,是你是否开心,我要你幸福。只要你快乐,其他的,都不重要。” “子衿……” 沐小小仰头,与月子衿垂下的温柔眸光对视。 月子衿的表情淡淡的,写满了温柔,眼底的疼惜,浓浓地流转着,荡漾着数不尽的宠溺。 他的眉眼,清远如灵山秀水间未经尘世污染的美玉,清凌凌地透着山间溪水的澄澈,此时,他眉梢眼角,写满了怜惜,一片醉死人的似水柔情。 沐小小猛然又把头埋在月子衿肩头,声音咕哝着从脖颈后传出来,闷闷的,一点都不像沐小小平日里的模样。 “子衿,别对我这么好,我这么贪心,丝毫不顾及你的感受,我根本不值得你如此对待。” 月子衿苦恼地揉了揉额头,实在是有些无可奈何。 从小到大,他都是清清淡淡的,与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更不用说女子了,月子衿遇到沐小小之前就没让女子沾过边儿,所以他根本没有半点安慰女子的经验。 不过说起来,也没有哪个云苍大陆的女子会像沐小小这样,需要男子的安慰就是了。 。 暗暗地叹息一下,月子衿无奈地继续努力奋斗。 “小小,和我说说水凌风的事吧。我知你不是多情的女子,不会随意地放下感情。既然你说爱他,必然有属于你们的故事,说给我听听吧!” 月子衿说着,温柔地扶正沐小小的身子,让她坐在桌前,执了茶壶各自倒了一杯清茶,静静地等她开口。 沐小小端起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微温的茶带点淡淡的苦,细品又是回味无情的甘醇。 这种感觉,像爱情。 “水凌风并不是人类,他是海神。更正确的说法是,他曾经是高高在上的神,却因一念慈悲失去神格。而现在的水凌风,可以说是海神陨灭之后分离出来的,一缕永生不灭的执念。” 沐小小开口,缓缓地诉说,从灵儿那里听来的故事。 那个拥有永恒生命的海神,不忍见海中亿万生灵烟消云散,拼却失去神格魂飞魄散也要护得他们周全。甚至陨灭之后,残留的一丝执念也化身为水凌风,几万年执著不变地守护大海。 直到,他遇到了一个女子,一个叫做烟儿的小花妖。 一千年后,他又遇到了另一个女子,她的名字,叫做沐小小。 月子衿静静地聆听着,感动着,钦佩着。 这样的男子,无论他是人是神,哪怕是一缕无法定义其存在意义的执念,也同样让人叹服。 仰头把手中茶一饮而尽,月子衿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心头仅有的那些微的伤感随着这口气的呼出散的一干二净。 这样的男子,怎能不让人心动,怎能不让人心疼呢? 莫说沐小小和烟儿,便是他身为男子,都为这样的奇男子动容。 “听你的意思,现在他的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而且都是他?只不过,你爱海神所残留的那一缕守护了大海几万年的执念,而非再次衍生出来的痞子水凌风。” 沐小小轻轻地点头,一脸的苦笑。 “很复杂吧,明明是一个人的两种性格,我却偏偏只爱其中一个。不过他们的情况还不是我最头痛的,大不了买一送一我两个都要了。还有更头痛的状况呢。” 月子衿拢起了眉,不解地看着沐小小,头顶上漂浮着一堆的大问号。 沐小小深呼吸,再深呼吸,满脸凝重地看着月子衿,努力地做着心理建设,想着要怎么说明情况,却不至于让月子衿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 她的沉默让月子衿的心不由得悬起来,再悬起来,一直吊到了嗓子眼。 “子衿,你知道么?我的身体里,也住着另外一个灵魂。” “碰”的一声巨响,月子衿清楚地感觉到悬得老高的心落回了原处。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月子衿紧锁的眉头松了下来。原来是这件事情,看她的表情,凝重得山雨欲来,还以为天要塌下来了呢。 莞尔一笑,爱怜地轻抚沐小小皱得紧巴巴的小脸。 “小小,我知道的,在去天山的路上,我就知道了。这件事,夜尘也知道。只不过我们不想让你忧心,所以都没有告诉你罢了。” 沐小小猛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月子衿,那可爱的模样让月子衿忍不住低低地笑开来。 “搞了半天,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亏我还担心了这么久,纠结着要不要告诉你们,结果是白担心了。你们真是太不厚道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瞒着我呢,万一我的同居人是一个邪恶的灵魂,说不定哪天这个身体就要换主人了。到时候就再也见不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宇宙超级霹雳无敌可爱的我了,看你们去哪里找。” 碎碎念,碎碎念,一直碎碎念到月子衿的脑袋自责地低垂到胸前,再低的话怕就要低到桌子底下去,沐小小才停下来。 “刚刚说到哪了?” 太过跳跃性的话语让月子衿满头雾水,跟不上沐小小的思路。 “啊,对了。”沐小小一弹指,自顾自地接续下去。“说到更头痛的状况发生在我身上。子衿,你猜猜,我身体里住着的灵魂是谁。” “是谁?”月子衿微偏了头,研究沐小小脸上奇特的表情。 这个灵魂的身份,应该是与她自身紧密相关的,在谈到水凌风的问题时她提起这个灵魂。莫非…… 看月子衿猛然瞪大的眼睛,沐小小就知道他猜出来了,不由抚着额头哀叹一声。 “复杂吧,复杂到我头都痛了。你说谁住我身体里不好,偏偏是海神水凌风所爱恋着的花妖烟儿。而且她还不知道是我第几个前世,我想赶她出去都不能。” 沐小小又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更疼了。 唉,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这么乌龙的状况,怎么就偏偏让她沐小小碰上了呢? 是她这十几年太顺遂,把好运都挥霍光了么?又或者,老天爷也不满意她的贪心? “子衿,你说是不是老天爷都觉得我太贪心了,拥有你这么美好得宛若天人的夫君,却还要招惹其他的男子,所以才要惩罚我?” “别胡说!”月子衿拧了眉,轻声地斥责沐小小。 “你这么好,老天爷疼你都来不及呢。爱情都要经过磨砺才能够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68 绽放最璀璨的光芒,这些只不过是老天爷帮你设置的磨难,经历了这些,才能顶得住以后岁月中的风风雨雨,爱情才能真正的长长久久。” “真的吗?”沐小小揪住了月子衿的衣襟,满眼期盼地等待他的肯定回答。 她的表情,就像一个迷路了很久的孩子,终于看到了能够带他回家的人,带着惊恐的期盼着。 月子衿心疼地抚着她的发,缓缓地低头,温柔地吻住沐小小的唇。 或许,这样才能真正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再露出那样让他心都揪在一起的表情吧! ******* 亲爱的妞们,今天搬家搬了一整天,到现在才赶了三千字出来。 等下还要收拾东西,不知道今天晚上能否补上这周请假那天的,影尽量补,如果今天补不出来,就下周补齐。 爱你们,么么! 四人一狐行 风和日丽,阳光和暖,透过高大繁茂的枝杈落下来,便只剩下细碎的斑斑点点。 夜尘就站在树下,背脊挺得笔直,光影斑驳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就那样沉默地隐在树后,听着耳边隐隐传来的,沐小小的声音。她的忧虑,他懂,他也很想陪在她的身边,给她安慰,给她勇敢。 可是,他只是侍卫,过去是,现在是,这辈子都是。 恳所以,他只能站在树后,听着她脆弱易碎,急欲寻求保证的话语,却不能上前。 还好,月子衿来了,有个人可以分担她的担忧,安慰她的恐慌,陪伴在她的身边,直到她再次露出如阳光般明媚的笑容。 哪怕,他只能占在这里,静静地,倾听心碎的声音。 让枝叶沙沙,不似风拂过的声音,夜尘猛然抬头,紧绷着肩膀已然按住腰间的剑柄,及至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在枝杈间跃动,才放松下来。 雪湖动作灵敏地跳下来,在夜尘的肩膀上停了脚步,也安安静静地陪在夜尘身边。 谁也不知道,那双闪耀着灵性光芒的眸子里,到底闪耀着什么。 屋内,沐小小柔顺地仰着脸,承接着月子衿的吻,心里塞得满满的,尽是柔情蜜意。 甜甜的,软软的,有幸福的味道,在唇边,在心上,点点滴滴,铮铮咚咚。 两月未见,初尝禁果便分离,此刻相拥,月子衿恨不得把沐小小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心底的思念澎湃如潮水,头脑轰鸣着,只剩下软糯可口的红唇。 沐小小这一世虽然也是生手一个,但是好歹上一世有过一些经验,所以虽然也是情动,却不似月子衿这般浑然忘我。 指间紫白缭绕的光芒闪烁,一层薄薄的光晕缓缓弥漫开来,把整间小屋环绕在内,隔开了一处清静之地。 望月居里远远的喧嚣被隔开来,沐小小安心地沉溺在夜尘少有的热情之中。 迷醉,沉沦,攀上火热的高峰,共享鱼水之乐。 夜尘默然冷凝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只是他低了头,院中也没有其他人在,于是那情绪,便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又怔怔地站了一下,便转身,无声无息地离开。 雪狐伏在他的肩上,一动不动,任由夜尘带着他走开。 ******** “小小,你就要走了么?不多留几天吗?”望月大婶和阿梅依依不舍地拉着沐小小的手。 沐小小莞尔,看着望月大婶嘟着嘴,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不由失笑。“大婶,我还有必须去办的事情,很急切,等我事情都了了,游历大陆的时候,再来看你们。” “那你一定要好好保重,照顾好自己,冷了热了别忘了加衣减衫。” “恩,我会的,你们也是,保重身体。” …… 送了停,停了送,一直送到溯月城外,望月大婶和阿梅才停下脚步,眼巴巴地看着沐小小几人离去。 脚步不停,沐小小也不曾转头,直到估算了路程,已经看不到望月大婶她们送行的身影,沐小小方停下脚步转身,心底暗暗地叹息。 她真的不喜欢这样的离别,总有太多的伤感,让人无法开怀。 可是人生在世,不可能不交朋友,纵使是萍水相逢,也有相知相惜的人。 且当这一次的分离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聚吧! “小小,水凌风他……” 见沐小小转头,月子衿悄然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 心口一紧,沐小小抱着雪狐的手不知不觉间便用了力,勒得雪狐不舒服地扭动,差点变身小狗咬沐小小一下才唤她回神。 不敢回头,怕月子衿看到她眼底的伤痛,沐小小强笑着开口。 “他应该是不和我们一起走了吧,这样也好,我们都各自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自己的心,想透彻了。若他想通了,他自然会来找我。不过也说不定是我想通了,到时候大家还是朋友。” 月子衿看着沐小小僵硬的背影,无声地叹息,口中却不流露出一丝半点。 “小小,别一直念着这些烦恼的事情。你这么好,他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你现在要开心起来,笑得春光明媚的沐小小,才是我最初认识的快乐的沐小小哟。” 看着月子衿左右挑着眉毛做出种种眼中不符合他气质的怪样子,沐小小不由莞尔一笑,沉重的心情便去了大半。 “子衿,我没事的,只是心里有些压抑罢了,过两天就好了。走吧,我们也要出发去炎焱沙漠了。” 说着,沐小小招呼夜尘,挽着月子衿边走边说。 “早日集齐了四种绝世灵药,也好早日回罗浮秘境。治好了师父,我才能安安心心地陪着你们游历。被关在罗浮秘境十几年,往后的几十年谁也别想让我一直呆在那儿!” 不去想水凌风的事情,心情便没有那么压抑,为了不让月子衿和夜尘担心,沐小小搜肠刮肚地想脑袋里聊聊无几的笑话,逗得月子衿笑声不断。 就连平日里少有表情的夜尘,眉梢眼角也是轻松开颜的。 行行重行行,三人一狐脚程极快地横穿月影国,遇山翻山遇水过河,不几日就到了月影国边境。 这一日,沐小小几人又错过了宿处,在林中寻了一处背风的斜坡停脚。 沐小小手诀翻飞,便为三人一狐铺上了光垫,自己先舒服地躺在上面,支着脑袋看月子衿生火。夜尘已经去打猎,等他回来三个人很快就会有美味的烤肉。 这样的生活似乎回到了三人从星落帝国去往天山的日子,平淡到无聊,却让人打从心里觉得安宁。 夜尘的烤肉技术真不是盖的,瞅瞅这金黄的颜色,闻闻这扑鼻的香气,美味呀! 沐小小慵懒地躺在光垫上看着夜尘翻烤野味,心里啧啧有声地感叹着。 “哇哦,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想不到夜尘还有这手艺。我一直以为小小的烤肉串是最美味的,看来今天有口福了。” 就在沐小小眼巴巴地瞅着夜尘手上的动作时,一个声音从林子深处传来。 猛然转头,就看到一身冰蓝的男子笑嘻嘻地从树后探出一个脑袋,眉眼弯成了一条缝,口中称赞着烤肉,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沐小小。 沐小小也不转眼珠地与男子对视,望着望着,眼睛竟似有水光氤氲。 “凌风……” </P> 月子衿VS水凌风 夜色已深,林中一片幽暗,远远的地方传来夜狼的嚎叫,为这夜平添了几分凄冷。阅书楼即时更新! 有风吹过,带来丝丝的寒凉,只有火堆周围泛着淡淡的暖意,映着橘红的火光,香气扑鼻的野兔烤得焦黄,有油滴落在火堆上,兹啦兹啦地作响。 沐小小歪着身子眼巴巴地等着,月子衿和夜尘也沉默,眼神的着重点,却是支着头的沐小小。 这个夜,很沉默,一如很早以前,他们三个人在去往天山的路途中,夜尘烤肉,沐小小专注地看着野味,而月子衿,专注地凝视她。 恳只是这次,多了一只狐狸。 而原本,还会多一个人,一个被沐小小放在心里爱着的叫做水凌风的男子。 念及此,沐小小安逸恬淡的笑容便有些淡了,眉宇间不自觉地笼上了浅浅的忧伤。 让她的表情变化,一眼便被月子衿看穿,轻轻地扶着她枕在自己腿上,温柔地顺着她如墨般散落下来的长发,无声地抚慰着她的心。 “子衿……” “嘘!”刚要开口,便被月子衿止住。 “小小,我明白的,在我们面前,你不用这么伪装自己,我们不想你这样辛苦。不想笑,就不要笑,好么?” 沐小小仰躺在月子衿膝上,看着月子衿垂落下来的黑发中闪亮如天上星辰的眼眸。 望着望着,久久,猛然侧过身把头埋在月子衿腰腹间。 忽然想起前一世,薛奕和她说过的故事,关于得不到和已失去的故事。 沐小小明白,应该珍惜现在拥有的幸福,而不应该执著于不属于自己的方小说西。 可是,现在的她,就像那只蜘蛛,看着爱恋的甘露被长风带走,心如刀割,看不到身边的人,也听不到那些担心的呼唤。 长长地叹息,把失落藏在月子衿月白的长袍里。 抬头,又是熟悉的灿烂笑容,眼眸明亮,似碎了漫天的星辰在她的眼底。 “小尘尘,烤好了么?我快饿死咯!” 慵懒地躺到光垫上,不看月子衿猛然间绽放开来的放心的笑容,沐小小嘟着嘴挤着眉问夜尘。 夜尘抬头扫了她一眼,又低头洒了一层调味料。 “哇哦,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想不到夜尘还有这手艺。我一直以为小小的烤肉串是最美味的,看来今天有口福了。” 沐小小猛然转头,看向身后粗可几人环抱的大树。 树后,一身冰蓝的男子笑嘻嘻地转出来,口中说着野味,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沐小小。摇晃着走到沐小小身前,一屁股坐到她和月子衿身边,顺便左右蹭了蹭,把哭笑不得的月子衿挤得老远。 沐小小目光跟着男子的动作,望着望着,眼睛竟似有水光氤氲。 “凌风……” “怎么,不认识了?”痞子水凌风笑嘻嘻地把脸凑到沐小小跟前。 “那个别扭的家伙婆婆妈妈地犹豫着下不定决心,害得我不能和你一起走,气得我暴揍了他一顿,踢他去睡觉,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幸好你身上带着墨贝珠,不然说不定就跟丢了。”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69 br/>   “什么?暴揍?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沐小小猛然抓住痞子的手腕,急切地询问。 痞子水凌风嘟高了嘴巴,眉毛皱成两条毛毛虫,恨恨地看着沐小小。 “你个没良心的家伙,亏得我巴巴地赶过来,你问都不问一句,净顾着那个不解风情的笨蛋。你真是气死我了。” 说着,眼睛还眨巴眨巴地看着沐小小,委屈得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 沐小小看着水凌风的模样,几乎笑出来,敷衍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发,算是安慰,一手拉了月子衿,一手拉了他凑到火边,等着夜尘分肉。 夜尘慢吞吞地翻烤着,眼尾都不抬一下。慢悠悠地撒着调料,慢悠悠地翻转,再慢悠悠地撒一层调料。 他的动作,缓慢而细致,就像他手里的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工艺书,要小心呵护。 沐小小眼睛眯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夜尘,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几个窟窿来。愤愤然地左右看看,月子衿和水凌风都似笑非笑,没有半点着急的模样。 低下头,顺手抓来一根树枝,不再看夜尘那气人的模样,横七竖八地在地上胡乱划着,嘴巴嘟得老高。 月子衿不忍见她这副模样,冲着夜尘轻轻摇摇头,自己却又忍不住先弯起嘴角笑起来。 夜尘却没有笑,只是冷漠的眼神软了些。手下动作却完全和脸上的表情相反,选了块沐小小最爱吃的后腿割了下来,用油纸包了递给她。 沐小小眉开眼笑地接了过来,打开便要往嘴里送,却在某人火辣辣的目光中迟疑地停下动作。 眼角向右瞄了一下,痞子水凌风双眼闪耀着璀璨的星星一眨一眨地看着她,眼波不断地向她手中的鸡腿扫射。 眸光再向左偷瞧,月子衿虽然没有像痞子那么直接,却也是暗含了几分期盼。 沐小小立即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一脸的情深意长地看着手里的兔腿,就像她几辈子没吃过这么美味的烤兔,需要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去书尝。 “咳咳。” 两声很假的咳嗽,立即止住了沐小小向嘴巴递的兔腿,颤巍巍地停顿在红润的小嘴旁,白生生的小牙都露出来了,确是没办法咬下去。 沐小小欲哭无泪地闭上已然张开的嘴巴,眼角左右再瞄一遍,发现那两个人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她的手上,不由得苦笑起来。 奶奶的,谁说齐人是福,他奶奶的,这简直就是老天爷给贪心的人降下的惩罚。 依依不舍地狠狠盯了兔腿两眼,沐小小起身走到夜尘身边,一边从他手中接过烤好的兔子,一边把手里的兔腿递给他。 “小尘尘,辛苦了,这个兔腿给你吃。” 夜尘斜瞥了一眼沐小小谄媚的笑容,没有说话,在痞子水凌风飞着刀的目光里默默地接过兔腿啃起来。 沐小小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眉开眼笑地扯了另一个鸡腿自己啃起来。 “子衿,凌风,这兔子很肥的,你们也快吃呀。自己看看喜欢哪块割哪块。” 痞子水凌风恨恨地看着沐小小故意无视自己,再看看火上架着的烤兔,也伸手割了一块吃起来,不再找沐小小的麻烦。 月子衿低头暗笑,也径自割了一块肉,满足地看一眼沐小小,斯文地吃起来。 月子衿VS水凌风,第一回合,平手! </P> 烈焰羽衣 沐小小眼看着痞子水凌风开怀的模样,再看看内敛的月子衿和冷漠的夜尘眉眼间染上的柔和,心里就柔软得像水一般,泛起淡淡的柔情。阅书楼即时更新! 虽然这几件绸衣造价不菲,但是能看到月子衿三人如此开心,也便值了。 如此大方的主儿,自然是店老板所喜爱的,所以不一会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便腰肢摇曳着出来招待众人。 “这位姑娘一看就是个尊贵的人儿,夫君也个个都书貌俱佳、人中之龙,难怪姑娘如此舍得了,几位公子真是有福气的人,能跟了这样的妻主。” 恳月子衿三人气质不同却都是俊美的脸染上相同的红润,却都没有开口反驳。 沐小小悄悄使了个眼色给店老板,两个人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相对着哈哈大笑。 真真是个妙人儿! 让十八岁的容颜,二十八岁的气质,三十八岁的风韵,这是一个看不出年龄却让人一见便如饮醇酒的女人。 “老板谬赞了,实在是愧不敢当。倒是老板这里的绸衣,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工艺复杂,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听沐小小夸赞她的得意之作,店老板免不了喜上眉梢,也不假装谦虚,点点头便接受了她的赞扬。毕竟任谁得意之作被人夸赞,都会开心。 而这绸衣,也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巧夺天工。 “别老板来老板去了,唤我一声烟娘吧。”店老板爽朗一笑,向沐小小伸出橄榄枝示好。 “好,烟娘,那你也便唤我一声小小好了。”沐小小也携了烟娘的手,笑意盎然。 “说起来,这烈焰鸟,乃我炎国独有,生活在炎焱沙漠深处。其体质极热,性子却冷,喜爱独居,哪怕是一雌一雄的同林鸟,也从不相伴,各自为家。近些年来,由于太多人抓去烈焰鸟牟取暴利,烈焰鸟已经越来越难得见。” 烟娘拢了修长的黛眉,忧心忡忡地看着挂在壁上已经所剩不多的绸衣。 “这绸衣,不是用烈焰鸟褪下的羽毛编织么?莫非烟娘……” 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年的沐小小,自然比其他人更明白环境保护和生态平衡的重要性,所以烟娘一提便一下子想到了其中的害处,不由便皱了眉,不赞同地看着烟娘。 烟娘苦涩地笑了笑,也不计较沐小小的态度,径自走到绸衣前,伸出手抚着那柔滑似水的料子。 “小小你误会了,我这焰羽阁的绸衣,皆是用烈焰鸟褪下的羽毛制丝织成的。烈焰鸟有一习性,每年最热的季节来临,便褪尽一身的翎羽,在最炎热的季节里,重生一身嫩羽,待天气回暖,羽毛便已长成。所用的烈焰鸟羽,都是我带侍卫深入炎焱沙漠,寻烈焰鸟换羽之处收集而来的残羽,不曾伤害过任何一只烈焰鸟。我” 沐小小听了烟娘的解释,有些羞愧地偏头。 “抱歉,烟娘,我没有了解全部的事实,就怪责于你,实是不该。你大人有大量,莫与我一般计较。” 轻轻地叹息一声,烟娘对着小小微微地摇头,示意她并不在意,继续说下去。 —— “只是烈焰鸟褪下的残羽毕竟不如新生的羽毛光滑柔软,所以还是有很多其他国家的达官贵人出大价钱悬赏,以拔取烈焰鸟的羽毛制丝。偏就有财迷心窍的炎国人,不顾烈焰鸟的珍稀,结队到炎焱沙漠深处猎杀烈焰鸟。这些年下来,烈焰鸟血染尘沙,羽落炎焱,再不复见白影在沙漠上空翩跹的风姿。” 沐小小听得心酸,低了头细细地抚摸着手里的绸衣,只觉润滑入水的绸衣似生了刺一般,扎得手心火辣辣的疼痛。 月子衿面露不忍,蹙紧了眉头握着沐小小的手,心下暗恨那些财迷心窍的人捕杀如此美好的生灵。 想到自己等人最初也仅是想要一件清凉的衣服便巴巴地跑来,丝毫未曾顾及这一件绸衣须得十只烈焰鸟的羽毛,与烟娘口中那些他国的达官贵人有何区别! 虽然烟娘这里是以残羽织就,但难免其他唯利是图的商家也是如此。 这样想来,心底对自己,便也生出了怪责的心。 沐小小与月子衿虽然才相识短短几个月,但是他们注定相属,短短时日,沐小小对他的了解已非一般。月子衿那边手一紧,沐小小便知他定然是在责怪自己了。 转头看他,一脸的黯然神伤,沐小小就确定自己没有猜错了。 “烈焰鸟,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么?如若它飞起来,应该没人能抓到它吧?” 烟娘蹙紧了眉,苦笑着摇头。 “烈焰鸟平时温顺柔和,然而秉性刚烈,受不得激,但凡有人挑衅,便愤而搏击。但是但凡抓捕烈焰鸟的人皆是成群结队而去,即便烈焰鸟搏击能力强悍,也经不起众人轮番击打。” 说着,烟娘携了沐小小的手上楼,月子衿三人也跟在她们身后。 众人落座,自有清秀的少年奉上清茶,然而却没有谁有喝茶的心思,都凝神听烟娘讲述。 “虽然每次抓捕的人都会有所伤亡,但是伤亡十人,也必夺一烈焰鸟的性命。人多几何,烈焰鸟又怎经得起如此消耗。近几年,已经越来越难寻到烈焰鸟褪下的残羽,有时踏遍整个炎焱沙漠,方能寻得三两绸衣所需的残羽。” 沐小小握住烟娘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烟娘,别伤怀了,天道轮回,善恶有报,那些恶人终会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我们能做的,也仅仅是保证自己和身边的人不要去伤害烈焰鸟罢了。” “是啊,有些事非人力可为,我们也只能徒自伤神。我只是可惜,那么刚柔并济的鸟儿,再过几十年,怕是再难见到踪影,届时,怕是炎国也再无这绸衣了。” 长长的叹息之后,烟娘展颜一笑,不让低迷的情绪主导众人之间的氛围。 “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小小,我给你看一样方小说西。” 烟娘边说边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柜子,打开精致的锁头,探手取出一个精美绝伦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众人的情绪都被烟娘调动起来,注意力集中在木盒之上。 烟娘扫了众人一眼,缓缓地打开木盒。 方才打开一半,便觉有融融盈盈的光芒从木盒中散逸开来,温温润润的流泻在桌上,清润如月光,又宛若情人最柔情的眼波。 烟娘修长白皙的手指拈起木盒中的羽衣,指尖一提,那羽衣便如月华般泄落下来。 沐小小目不转睛地看着烟娘的动作,为那件如月华般美好的羽衣所震撼。 那真是一件美好得宛若梦幻般的羽衣,轻轻浅浅的云纹顺着衣理旋绕而下,似春回大地,又似繁花如锦,一摇一摆间,尽是绝世的风华。 “烟娘……” 见众人痴然的目光,烟娘骄傲地一笑。 “小小,烈焰鸟身上,最好的羽毛便是它腹部的细羽,轻柔细腻,滑软如绵。这件羽衣,乃是我集了十数年的烈焰鸟腹羽,耗时五月,亲手纺丝织就。其他的绸衣,为了迎合各人的喜好,皆精选了各色鲜花,以最鲜嫩的花汁浸染。只有这一件,是最纯粹的烈焰鸟羽织就,不掺杂一丝一毫其他的印记。” “好美……” 月子衿颤抖着手指,若即若离地顺着羽衣的线条滑下。他的手指并未接触羽衣,像担心惊碎了一个美好的梦境一般小心谨慎。 “小小,你也是难得的真心人,若烈焰鸟能言,也会赞同我的说法。这件羽衣,便赠于你吧!”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70 r/> 沐小小震惊地看着烟娘,不敢相信她如此轻易便把这件价值连城的羽衣赠于自己。 怔楞了良久,方才回神,赶忙推辞。 “烟娘,这件羽衣是你的心爱之物,耗费了人力物力不谈,想必也是你的一种寄托,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的,你快快收回去吧。” “小小!”烟娘打断沐小小的拒绝。 “宝剑赠英雄,美酒酬知己。这件羽衣,也该送你这个烈焰鸟的知心人,你就别拒绝了。” 与烟娘诚挚的目光对视了许久,沐小小缓缓露出绝丽的笑容。“好,再推辞便是我矫情了。烟娘,我会珍惜这件羽衣,就像你珍惜她一般。” 烟娘笑着点头,依依不舍地抚着羽衣。 “这就对了,这件羽衣,也只有你这样风姿的人物才配得上。” 说完,生怕自己反悔一般,把羽衣装进木盒便塞到沐小小怀中,再不去看一眼。为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还特意转开话题。 “小小,你是从何处来,来到炎国有什么事么?” 沐小小沉吟了一下,目光紧紧地盯着烟娘,缓缓开口。“烟娘,不瞒你说,我此来炎国,是为炎池火莲。” 烟娘猛然站起身,眼睛瞪得圆圆的,死死地盯着沐小小,惊骇地大吼出声。 “什么,炎池火莲!” </P> 炎焱沙暴 焰羽阁,一缕斜阳带着残留的炽热洒落在桌上,木盒在夕光中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映衬着盒中飘逸若月华泄地的羽衣,光华流转,丰姿绝世。 一身水红衣裙的绝丽女子在斜阳的映照下,翩跹如凌波的仙子。 她沉吟着开口,一句话宛若投入湖里的巨石,荡起烟娘眼底的惊涛骇浪。 “什么,炎池火莲?!” 恳烟娘猛然站起身,眼睛瞪得圆圆的,死死地盯着沐小小,声音惊骇,隐藏着莫名的恐惧。 沐小小伸手拉着烟娘坐下,执壶倒了一杯热茶放在烟娘手里,静静地等待她的心情平复下来。 “烟娘,看你这般模样,莫非取这炎池火莲极其艰难?” 让烟娘缓缓饮尽杯中的茶,轻轻地点头,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小小,你不是炎国人,不了解炎焱沙漠的可怕。摘取炎池火莲,不是艰难,是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 月子衿和痞子水凌风异口同声地惊叫出声,夜尘也上前一步,急迫地看着烟娘,等着她说下去。 “嗯,先说最基本的温度问题。从赤炎镇一路西行,温度越来越高,将近炎焱沙漠中心时,温度近70摄氏度,比这赤炎镇的温度高了三十摄氏度,莫说是你们,便是我们炎国人,也无法长时间地呆在其中。再向前进一些,便是炎焱沙漠的核心,也就是炎池所在之地。到了那里,就不仅仅是温度骤升,更可怕的,是炎池沙暴。” “炎池沙暴?是风暴么?” 沐小小接过烟娘的话头,问出心头的疑问。 月子衿三人也凝神听着,毕竟几人要陪伴沐小小一起深入炎池摘取火莲,烟娘现在所说的,是与几人切身相关的问题,关乎众人的安危,不能不在意。 “恩,炎池沙暴,是炎池能量暴动所引发的沙漠暴动,沙暴中蕴含着狂暴的热量,灼人欲焚,而且风沙狂卷,被卷入沙暴之中的人,能得留全尸已是天幸。更多的,是化为尘灰,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化为尘灰? 痞子水凌风蹙紧了眉头,沉默地看着沐小小。月子衿和夜尘也同样沉默看着她,眼神沉凝,但都相同的,没有一丝忧惧的神色。 因为,只要她前进,没有人会独自后退。 无论有多么的危险,他们都会陪着她,不离不弃。 烟娘并未看其他人的反应,因为她知道,他们的眼中,只有沐小小的存在,只要沐小小打消摘取炎池火莲的念头,他们便不会坚持。 想着,烟娘伸手抓住沐小小的手,紧紧的,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 “炎池沙暴并无规律,无人知道它从何而来,何时出现,因为凡是见过炎池沙暴的人,都已经死了。更何况,所谓的炎池火莲,一直都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是否真有其物,大家都是以讹传讹,谁也无法肯定。” 深呼吸一下,烟娘抿了抿嘴唇,急切地看着沐小小。“小小,你别入炎焱沙漠,可好?” “烟娘,生而为人,有些事是一定要做的,是责任,也是义务。此次入炎池摘取火莲,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成功。你不用劝我了,我意已决。” 沐小小淡然地一笑,摇了摇头,云淡风轻,却不掩心底的坚定执著。 这一霎的美丽,震撼了所有人的心。 烟娘抿紧了唇,死死地盯着沐小小认真的神色,良久,方无奈地撇开头。“小小,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那炎池,并非善地,实在是太过危险。我怕……” 沐小小摇头,打断烟娘的话,笑容明媚而自信。 “烟娘,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炎焱沙漠虽非善地,沐小小也不是可以让一个风暴搓圆捏扁的人。放心吧,我会安全归来的。” 见沐小小如此坚持,烟娘长叹一声。 “罢了,你既如此说,想必不会听我劝告。这件羽衣,你收好。烈焰鸟体质特殊,它的羽毛有极强的抗热性,以烈焰鸟羽编织的羽衣,虽然比不得烈焰鸟羽,但是在炎焱沙漠中,也可稍微抵抗高温。” 沐小小示意夜尘收起木盒,拉着烟娘的手下楼。四壁皆是飘逸华美的绸衣,映衬着阳光,华美绝丽。 “烟娘,你的心意,我领了,也记在心里。此去无论成功失败,我都会永远记得你这个朋友。” 烟娘本是奇女子,此时也做小女儿态地眼含着泪,依依不舍地拉着沐小小。 沐小小握紧了烟娘的手,心下也是不舍。 似乎每到一个地方,她总能遇到投缘的同性知己。星落帝国遇到大气豪爽的花梨颜,而今在炎国,又遇到外柔内刚的烟娘。 何其有幸,她能碰到这些奇女子。 “烟娘,堂堂女子,不要如此儿女情长,待我从沙漠中过来,再来叨扰你一杯凉茶,我们再临风高谈。不过现在,我要先离开了,明日便会直接向炎焱沙漠而去,便不向你辞行了。” “恩,小小,此去炎焱沙漠,万事小心,我在焰羽阁,静候你的佳音,盼你得偿所愿。” 依依离别,烟娘心中担忧沐小小此去前路渺渺,便多了些忧伤。 沐小小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伤感的氛围,顾不得烟娘的情绪,急急地拉了月子衿便走,夜尘也沉默不语地跟上。 痞子水凌风看着沐小小牵着月子衿的手,在后面恨恨地瞪眼,恨不得把月子衿那只手剁下来换成自己的。 沐小小却不理,眼睛向后斜了两眼,假装没有看到痞子的表情,招呼了一下,径自牵着月子衿的手向入住的客栈走去。 痞子水凌风嘴巴嘟得老高,却不见沐小小回头,自己在后面气了一会,也闷头跟上。 这一轮,没有特意与月子衿别苗头,痞子水凌风却输了个彻底。 ****** 亲爱的妞们,影最近很被催,公司的电脑,小说网站通通被禁,想回个留言都没法回,甚至没办法发文。回到住的地方又没有网络,超级艰难…… 今天白天忙了一整天,临下班又被经理K的要死,一直加班到八点钟,才回到家里,在楼下的打印店里把赶出来的两千字发上来。 明天影争取六千字,补齐上周请假的那一天。 爱你们,么么 :( </P> 爱着沐小小的,傻傻的男子 夜,赤炎镇。 四人团团围坐在桌前,面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烟娘提供的炎焱沙漠的地图,相对无言。 只有痞子水凌风的目光,会偶尔扫向沐小小的手臂,眼神恶狠狠的,恨不得在沐小小的臂上烧出一个窟窿来。 那里,雪湖正舒适安然地趴卧着,头枕在沐小小的手臂上,灵性的眸子眯起,宛若一只慵懒的猫咪。 恳只是它的眼睛开合间,会有嘲讽的目光,冷电一般射向痞子,惹得他鼻孔几欲喷出火来。 沐小小并未留意到雪湖的异样,环视了三人一眼,手指点在地图之上,缓缓地开口。 “此行西去,出了赤炎镇,便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一路上再无城镇,所以我们必须要准备好路上吃用之物,尤其是水,更是要多做的准备。凌风,这方面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让“如若是在其他地方,本不用担心水的问题,我便可以凝结水灵力以供我们身体所需。” 苦笑一下,痞子水凌风恨恨地瞪着地图,不甘心地承认身为水神,在沙漠之中也是一样的无可奈何。 “可是在炎焱沙漠之中,水灵力极为稀缺,我没办法维持我们身体所需要的水。仅能在我们遭遇危机的时候,凝结少量的水灵力应急。” “嗯,这样也好,也算是给我们留了一条后路。子衿,店家那里你打听到什么了?” 月子衿蹙紧了眉头,接过沐小小的问题,把自己打听到的情况和大家一起分享。 “我今天向店家询问炎焱沙漠的情况,她告诉我,如果顺利的话,要一个月方能到达炎池。一来一回,便是两个月,我们至少要准备三个月所用。” “来回两个月,两个月……” 沐小小沉吟许久,细细地思量着需要准备的方小说西。“虽然我们比常人忍耐性强,所备数量可以略少,但是炎焱沙漠的气候我们都不适应,数量最多只能减少三分之一” “嗯,有备无患,我们至少要向炎国人购买二十只沙漠石兽背负干粮和清水。” “不够的。” 月子衿驳回痞子水凌风的提议,“按照店家所说的情况,我们至少要三十只沙漠石兽驼背粮水方才够用,毕竟路途虽不遥远,却是沙漠之中,多备一些,总是好的。” 痞子水凌风撇撇嘴,不与月子衿辩驳,转向沐小小。 “小小,你觉得呢?我们需要购买多少沙漠石兽?” 见沐小小没有回答,笑吟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痞子便转了头看向夜尘。 虽然夜尘并未参与讨论,但是痞子水凌风下意识地想要寻求支持。 似乎那样,他就可以占了月子衿的上风。 有意无意地,痞子水凌风总想要压过月子衿。 似乎那样,就能够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71 证明,沐小小的眼里心里,也是有他的。 而不单单是,那个钻进牛角尖陷入沉睡的海神。 夜尘扫了一眼地图,再看看百无聊赖地以手指轻扣桌边敲打着节拍的沐小小,很干脆地闭目养神,不去理那两个无事自寻烦恼的人。 痞子水凌风看看沐小小,很聪明地选择不再开口,静静等待沐小小的结论。 )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沐小小手指轻柔地抚着雪湖柔软的长毛,笑笑地看着月子衿。 “别担心粮食和清水的问题,我的乾坤袋里,可以装的,何止是三月粮水。子衿,你也有一个的,忘记了么?” 月子衿曲起手指敲了敲额头,伸手自袖中拿出沐小小送予他的小乾坤袋,。 “瞧我,一直没舍得用,竟忘了有这个宝贝。” 沐小小猛然看向月子衿,心里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他不是忘了,而是因为没有舍得使用,而忽略了乾坤袋的功能。 在他心里,这仅仅只是沐小小赠予的礼物。 哪怕沐小小送的,只是一针一线,而非其他任何功能强大价值连城的宝物。 在月子衿眼里,都同样值得他用尽所有的心意去珍惜。 “子衿,你……” “小小,为什么只有子衿有那个,我和夜尘都没有?” 痞子水凌风委屈地嘟着嘴,眼巴巴地看着月子衿小心翼翼又珍惜万分地握着那个乾坤袋,神色嫉妒又羡慕,巴不得把月子衿手里的牵宽带抢来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再也不拿出来。 “谁说我没有?”夜尘看着痞子水凌风的神色,眼神中一闪而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戏谑。伸手也自袖中拿出一个模样相近的小小乾坤袋,在痞子眼前晃了两下。 “我也有,只是很少用罢了。” 看着痞子不敢置信的表情,沐小小忍不住失笑。 如果不是她太了解夜尘的性格,她也不会留意到夜尘那丝戏谑。 夜尘平日里沉闷得一天说不到一句话,不特意提起甚至会忽略他的存在。可是在这样的时刻里,他却轻描淡写地一句话,便如火上浇了油,炸起一大团火花。 “什么,你也有?!沐小小!” 痞子水凌风悲愤地看着沐小小,扯着她的衣袖冲着她的耳朵大吼。 “好了好了,也给你一个,给你一个,不要对着我的耳朵喊嘛,很痛哎。也不想想,平时又不怎么用得到,哪里想得到给你这个嘛!如果不是这次用上了,我也想不起来嘛!” 咕咕哝哝地说着,沐小小自袖袋中又拿出一个乾坤袋。 痞子水凌风眼睛一亮,不等沐小小全部取出,已然伸手抢了过来,喜滋滋地握得紧紧的,眉开眼笑。 沐小小好气又好笑地白了痞子一眼,想笑言两句,又不觉有些心酸。 如此优秀的男子,更是有着尊贵的身份。无论在云苍大陆哪一个地方,都会被女子千求万请地娶回家中细心呵疼。 可是他们为了自己,却情愿把委屈吞进心底,不惜与其他男子共侍一妻。 而现在,仅仅是一样小方小说西,只因是自己送的,他们便都当宝贝一般藏着惦着。 想着,更多的酸涩涌上心头,沐小小竟不知自己要如何坦然面对这几个对自己情深意重的优秀男子。 尽管心中对他们,是一般的心疼一般的爱怜,也立意要给他们每一个人独一无二的爱,不让他们受到委屈。 可是,再怎样情深意重,也比不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举案齐眉。 终究,是委屈了他们。 转过身,不去看桌前围坐的三个男子,因为看着,便会觉得愧对他们。 也怕,让他们看到她眼底的黯然。 如果,她自己都失去了信心,又让他们怎么能坚持下去呢? “小小,你怎么了?” 月子衿心细,心思又都系在沐小小身上,加之两人已有肌肤相亲心灵相近,所以她的情绪他是最先有所感觉。 痞子水凌风听到月子衿的问话,也抬头看沐小小,只觉她的背影有那么一丝萧瑟的味道。 书着,竟觉得酸楚无奈,生生多了些苦涩的感觉。 沐小小深呼吸一口气,把莫名的情绪都压在心底,脸上摆出一副笑意来。 “我没事,就是突然想到,不晓得在这赤炎镇,能否买到我们三个月所需的粮水。如果这里无法购齐,怕是要回返一段路了。” 月子衿心知沐小小并非因为这个原因,却也乐意顺着她的话风转开话题。 “这一点倒是不需担心,我今天向店家打听的时候,店家就指了一条明路。在赤炎镇西侧,有一家富户梁家,他家后院有一眼传了不知几百年的古井,无论天气如何炎热干旱,井中之水都从未断绝且清凉可口。靠着这眼泉水,梁家积下了偌大的家业。而这梁老爷,也是个顾国顾家的善人,逢着炎国年成有差,便开仓赈粮。所以我们只要去梁家,便可以购足路上所需的粮食和水。” “有这样的奇泉?” 沐小小扬高了眉,一脸的好奇。“那明日我们就去梁家看看,向梁老爷购置一些路上所需,顺便见识一下这个流传了几百年的古井。” 晃了晃脖子,沐小小笑容满面地赶人离开。 “好了好了,夜深了,散了吧。今天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先去梁老爷家里购买粮水,然后直接上路去炎池。” 夜尘默不吭声地转身离开,径自隐入暗处,无言地守护沐小小。 月子衿笑着招呼痞子水凌风一声,便也自回了房间。 “凌风,你还不去休息么?明天开始,我们就要进入炎焱沙漠,你本属水,更要好好地养足精神,才能应付接下来的路程。” 痞子水凌风有些坐立不安地坐在桌前,似乎想要说什么。 眼睛方小说张西望地看来看去,就是不敢看向沐小小,慢慢的,竟是红了一张脸。 雪湖本是一直安安静静地窝在沐小小的臂弯里,眯着眼睛养神。此时突然张开眼睛,眼底积满了嘲弄,扫向痞子水凌风。 痞子好不容易积聚了一点勇气看向沐小小,却一眼对上了雪湖了然而讥讽的目光。 不由跳起身来,狼狈地逃出沐小小的房间,任由沐小小纳闷地叫他也不回头。 沐小小摇摇头,猜不透痞子究竟要说什么,抱着雪湖窝到床上,卷了被子,不一会便睡得香甜。 痞子水凌风又华丽丽地落败,直接败在雪湖的一道目光里。 就是不知道,这之后,他是明哲保身,还是越挫越勇了。 ********* 亲爱的妞们,三千字奉上,晚一些还有三千字,尽量早一些,如果实在太晚了,来不及出去发,就明天一早发上去。 今儿是二月二,我们北方俗称龙抬头的日子,亲爱的妞们,开心哈! —— </P> 矛盾的水凌风 修正:上一章中,说道“而这梁老爷,也是个顾国顾家的善人”改为“而这梁夫人,也是顾国顾家的善人。”汗,一不小心忘了是女尊大陆了。 翌日,沐小小带了月子衿三人去了梁家,登门拜访。 梁家高门大院,以沙漠中特有的巨大的红色岩石砌成。没有月影国雕梁画栋的婉约,多了一些大漠的豪情粗犷。 沐小小未曾见过这般粗犷得让人豪气顿生的建筑,一切都是原始的,却又是最真实的。 恳梁夫人亲自领了两个女儿迎出大门,笑容满面,迎客入内。她的笑容,真诚而憨实,让沐小小一眼就想到弥勒佛。只不过,这个,是女版的弥勒佛。 进了大厅,分宾主落座,梁夫人的女儿亲自托了茶盘给四人奉上凉茶。 “梁夫人,此次前来,是为了……” 让梁夫人摆手打断了沐小小的话,笑眼眯眯。 “来我这里的客人,大多是为了储备饮水入炎焱沙漠,想必你们也不例外。不急,先饮杯凉茶,尝尝我这古泉水口感如何。不是我老婆子自吹,我家这古泉水,清凉甜洌,无论是酿酒还是烹茶,都是上上之选。喝了这水几十年,我都不喜欢出门了,喝不惯外面的水。” 既然主人已经点出了来此的目的,沐小小也就不急于这一时,端起茶杯,先细细地嗅闻了一会儿,再缓缓地喝了一小口。 “果然是好水!喝了夫人这茶,我甚至庆幸来这炎焱沙漠,否则怎能有福气尝得如此甘甜的水。” 月子衿和夜尘虽然没有说话,却也不由自主地点头赞叹。只有痞子水凌风,目光奇异地打量着梁夫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径自闷头喝水。 梁夫人看众人表现,面上的笑容愈发地开怀,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祖上积德祖宗保佑,留这古泉给我们后世子孙,本不应用以取利,但是炎国的现况实在是让人担忧,我也不得不多做打算。好在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积蓄,多用于我炎国子民,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 “夫人心怀国民,乃大义也。以己身之力,换国民危难关头时的安宁,也是积德积福的大造化。” 月子衿的话,让梁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忙站起身引四人向后院而去。 梁府后院,也是一般的简单大方。因靠近泉水,几株树生得高大茂盛,浓荫遮盖下,红岩搭建高高的水池圈着泉眼。 池中,泉水汩汩流淌,水位却始终在同一个位置,并不溢出来。 梁夫人在沐小小的请求之下,已然先行离开去帮忙准备四人所需的干粮,甚至因为时间紧急,把两个女儿也拉去帮忙。 不知她是太过老实没有防人之心,还是太过精明一眼看穿沐小小等人的本性,竟一个自家人都未留下相陪。 不过这正合了沐小小的心思,方便说些要背着梁家人说的话。 绕着泉眼转了两圈,沐小小头也不回地开口。 “凌风,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痞子水凌风走进泉水,手一招,便有一股清泉涌上来,宛若小型喷泉一般,喷洒着一**的水花,让沐小小有种与薛奕在劳动广场看音乐喷泉的错觉。 “这水里面,水灵力极为浓郁,若水中的生灵或属水的人在此泉中修炼,必将事半功倍。” 手指跃动中,痞子水凌风兴致盎然地控制泉水随着手指的动作高低起伏,呈现出各种各样的形态。抬头,见沐小小已然看得痴了,心底便涌起一股子骄傲来,手下的动作愈发地复杂多变,那泉水,也更加地华丽壮观。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72 r/>   “小小,若我没有看错,那梁夫人,应是这泉中的精灵,吸收水中的灵气,禀日月之精华而生。修炼有成之后,与这泉水相辅相成,所以这泉才能存得长久。只是在这沙漠之中,那梁夫人的灵力并不足以保古泉几百年不竭。看着古泉,还有隐隐的灵气散逸出来,想必是哪位仙人怜她虔诚,特意为她留在沙漠中罢了。可惜,几百年的时间流逝,这泉水中的灵气,已经渐渐地消散了。” “消散?”沐小小疑惑地转头,看向痞子。 “时间太久了,而且沙漠之中又太过炎热,水灵力极度稀缺,封印的力量已经被磨蚀得快要消失了。如若这封印消失,怕是这泉水也会很快干涸。” 沐小小拢紧了眉头,没想到这眼在炎国人心中神奇的古泉已经到了如此境地。 如果这眼泉干涸了,以后这炎焱沙漠,怕是更难出入了。更可怕的是,炎国失去了梁家这个支柱,不知要有多少百姓死于干旱饥饿。 “既如此,凌风,你便帮梁夫人一把吧!也是一件功德。” 痞子点头应了,眉宇间一点蓝色的光芒闪烁,缓缓地荡漾开来,如水波般笼罩古泉。 光芒柔和温润,如水一般,包容所有的一切。 院子、红岩、古泉,都在这蓝色的光芒中水润润地散发出勃勃生机。 蓝色的光芒中,水凌风一身冰蓝的长袍显出一些柔和,映着他眉宇间的慈悲,让沐小小恍惚中似乎看到当年海神水凌风义无反顾地与天道对抗的英姿。 一滴宛若海水般碧蓝的血液自水凌风挽着印诀的指尖迸出,缓缓地浮动到他的面前。 水凌风微合的双目并未张开,那滴碧蓝的血液便绽放出璀璨耀眼的光芒,以水凌风为核心,院子中的一切,包括沐小小等人都被笼罩在强烈却不刺眼的蓝色光芒之中。 就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温暖、平和、安宁…… 许久,光芒幻化成光点慢慢消散在古泉之中,水凌风也睁开眼睛。 “我以海神之血给这古泉加上了永久的封印,只要我活着,着封印就不会破灭。而且凡我水族中人,在这泉中修炼,可事半功倍。即便受伤了,也可以靠着泉中水灵力的滋养,慢慢康复。怎么样,小小,我厉害吧?” 依然是痞子,跳脱飞扬的语气,洒脱不羁的笑容。 就好像刚刚的柔和,还有那些慈悲,只是另一个人的表情,与他无关。 沐小小明白,痞子心里藏着一个解不开的结,缠绕在心头。这个结的根源,是沐小小,也是海神水凌风,也是,他自己。 可是,沐小小明白,却不知道要怎么解开。 虽然她接受了痞子跟在自己身边,但更多的,却是因为,这个身体中,沉睡着的,另一个灵魂。 沐小小不想骗痞子,也不想敷衍他,所以,只能任由这个结锁着痞子的心,还有情,一碰,便揪着心,生生地疼。 “好了,别跟个小孩子献宝似的,赶快装了水,我们要出发了。” 伸手推开痞子凑到跟前的脸,顺便把他得意的笑容按得扁扁的,扁成一副背景图。 沐小小竭力以最自然的姿态面对着痞子,不想让自己的沉重影响到他的心情。那些复杂的心绪,那些不知所措,她情愿深埋在心底,也不想让痞子看出一丝一毫。 就像痞子,也同样不想让她知道,藏在他心底的哀伤,还有那抓不住爱情的绝望 尽管,这两个人,都只是在自欺欺人。 举手投足间,痞子将足够每一个人三个月所需的水压缩成一个小小的水球,封在沐小小提供的白玉瓶中,得意洋洋地分发给每一个人。 这一次,不等沐小小开口打击,痞子便带头向梁府前院走去。 沐小小三人跟在后面,看着痞子一步三摇的背影,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 仿佛看到痞子身后,一条长长的尾巴,得意地摇啊摇,晃啊晃,翘得半天高。 出来时,梁夫人已然将沐小小等人所需的干粮准备好,足足有十几箱,整整齐齐地摆在大厅之中。 梁夫人笑容满面地迎上来,笑容中除了真诚,更多了一些感激。 “姑娘,外面我已经帮诸位备了三十头沙漠石兽,看几位是否将清水和干粮分开打包,各领几头沙漠石兽,避免沙漠中失散。诸位莫要怪责我老婆子说话不中听,不是我老婆子嘴巴臭方才这样说,实是沙漠之中,太过无常。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分开打包也是多给大伙留条后路。” “梁夫人,你多虑了,你在沙漠中已经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比我们更清楚怎样做才是最好的,我们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怪责。” 沐小小说着,从袖中掏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递给梁夫人。 “夫人家大业大,想必不会看重银钱,这夜明珠是我家中老仆在南海偶得,还算珍贵,多谢夫人为我们操劳了。” 梁夫人忙忙的推辞:“姑娘,这可使不得,如此珍贵的夜明珠,我万万不能收的。” “夫人,你为我们忙碌了这大半天,就收着吧。”沐小小坚定地把夜明珠再度送到梁夫人跟前。“更何况,在这沙漠里,水和干粮比这夜明珠珍贵千万倍。” 梁夫人并不接沐小小手中的夜明珠,后退两步,深深弯下腰去。 “姑娘所做的,又岂是这些许水和干粮可比,我代炎国万千百姓感谢姑娘的恩德。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这夜明珠,我是万万不能收的,那些干粮权当些微谢礼。” 说着,梁夫人再转向痞子水凌风,也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人造化之功,保住我家古泉,也是保住我梁家血脉,此番恩德,没齿难忘。” “你果然是看出来了。”水凌风微微一笑,手虚扶一下,把梁夫人扶起。 “罢了,相逢即是有缘,我们得见,也是缘法,此番助你,也是你自己积下的福缘。既然如此,那便不要再提了,就当我们结一个善缘。 梁夫人再度深深地鞠躬,虔诚如斯。礼成,便不再言语,带着两个女儿径自退去。 水凌风一直微笑着看着梁夫人母女三人离开,直到她们的背影消失在大厅门口,方才转过身来。 一转头,便看到沐小小怔怔地看着自己,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浅浅的疼,在大厅门口斜射入内的阳光中,映着深深浅浅的光晕,迷离而绝美。 水凌风就那么呆在那里,傻傻地看着沐小小,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心底也泛起一阵阵的疼痛。 许久,水凌风突然咧嘴一笑,伸手拨乱沐小小额前散落的发丝,笑容明朗清澈,又带着一丝调皮,让人可气又可笑,是痞子标志性的笑容。 沐小小低头,深深地叹息,藏起唇角的苦笑,也藏起心里隐隐的疼痛。 弯起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沐小小扯出袖里的乾坤袋,摇了摇示意一下,指诀一展便装了几箱干粮到乾坤袋里。 “好了,我们赶快打包吧,趁着天将向晚,比白日里凉爽一些赶紧上路。” 月子衿和夜尘没有应答,却也各自装了几箱干粮。装好之后便不约而同地走出大厅,留下沐小小和水凌风在大厅之中。 “咦,子衿,小尘尘,你们怎么就走了?等等我呀!” 水凌风没有动,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沐小小低头那一刹那间藏起的无言的疼痛。 那疼痛,残留在沐小小的眼底,也深深地扎在水凌风的心上。 伸出手,想要留下沐小小,想要和他说些什么,最终却徒劳地垂下,什么也说不出,只觉心里似乎有一把刀一刀一刀地割着,切肤入骨的疼痛。 即将踏出门口的时刻,沐小小停下脚步。 水凌风眼神猛然一亮,期待地看着沐小小的背影,心里涌起莫名的期盼。 可是沐小小并未转身,她只是稍稍偏了头。 “凌风,你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 ********* 亲爱的妞们,今天影很杯具地加班到八点,一直到九点多才回到住的地方。现在又到了楼下的复印店,把今天码的一些和昨天的一章糅在了一起,做一个四千字的长章节。 欠妞们一千字,影争取这一两天补上。 不过这一周影八成都得悲催地加班,不确定能不能补上,如果实在是不行,请亲爱的妞们见谅。 爱你们,么么! </P> 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炎焱沙漠。 一望无际的黄沙,沙丘纵横,不见半点绿意,烈日炎炎当空而照,几乎要把人烤焦。 远远的沙丘尽头,缓缓地行来几只身体庞大的沙漠石兽。石兽背上顶着硕大的阳棚,聊胜于无地挡着炽烈的阳光,在这每一处都被烈阳炙烤得滚烫火热的沙漠里,留下那么一丝可有可无的阴凉。 恳阳棚下,沐小小一身水红的衣衫安静地依靠在月子衿肩上。 青山如黛的眉微微地蹙起,明澈若水的双眸浅浅地敛下,睫毛轻颤,在眼底留下一排浓密的阴影,小巧的鼻息轻轻地翕动着,娇嫩的红唇此时失了清透的红色,有些苍白,带着细碎的干裂。 她的表情很平静,但是绝丽的眉眼间却隐藏着深深的疲惫。 让在这沙漠之中,已经走了十几天,气温一天比一天高,沐小小的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差。 同样无精打采的还有痞子水凌风,从进入炎焱沙漠中心以来,痞子就很少说说笑笑,经常抱着装水的玉瓶狂灌。 此刻,他正窝在另一个沙漠石兽的背上,可怜巴巴地看着精神比他还要萎靡的沐小小。 月子衿和夜尘的状态要好得多,两个人分别负责照顾沐小小和水凌风。 月子衿担忧地低头看看沐小小,温润冰凉的手贴上她的额头。“小小,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等夜晚到来的时候再赶路?” 沐小小眯着眼睛看了看烈日炙烤下闪耀着灿烂光芒的黄沙,轻轻地点了点头。 夜尘见沐小小点头,身形如电地从沙漠石兽背上跳下来,拉着几头沙漠石兽聚集到一起。沙漠石兽庞大的身形趴卧在沙丘顶端,遮住一片阴凉地。 月子衿动作温柔地抱着沐小小跃下沙漠石兽,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夜尘铺好的竹席上。 虽然没有烈日直接炙烤,但是空气却炽热。仿佛没有一丝水分在空气之中,干燥得呼吸都喷出火气来,胸肺之间几欲炸裂开来。 痞子水凌风也拖着脚步一屁股坐到沐小小身边,直接把头倚在沐小小肩上。 沐小小斜倚着沙漠石兽,偏转了头看依偎着自己的痞子。 痞子水凌风平日里健康的脸色此刻泛着病态的苍白,眉眼间郁积着深浓的憔悴,嘴唇微微翕张着,唇畔干裂出细细碎碎的裂口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73 。 心里猛然疼了起来,为面前这个憔悴的男子。 原本是多么意气风发的俊朗男子,一身冰蓝深湛似海水,飘然立于屋顶之上。 夜风吹来,衣袂翩跹,宛若谪仙降落人间,无情又深情。 可是现在,褪去了神的光环,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子,为了心爱的女人不惜踏入与他体质成两极排斥的沙漠,憔悴得此般模样。 “凌风,我让子衿先送你回月影国可好?” 痞子水凌风猛然坐直身子,眼神凌厉地看向沐小小,眼底波涛汹涌,一片深不见底的暗蓝。 沐小小毫不退缩地与痞子水凌风的目光对视,眼神复杂,有愧疚有自责有心疼。 痞子的眼神缓缓褪去棱角,柔软得似一汪水波萦绕,浅浅地流淌着,环绕着沐小小,温润而柔和,荡漾着深深的柔情。 缓慢地,却坚定无比地,痞子水凌风摇了摇头,然后又躺回沐小小肩上。 沐小小缩紧了眉头,有些不耐有些恼怒,声音里便多了一些冷淡。 “凌风,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想要帮我摘取炎池火莲,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帮忙,不拖累我们已经是万幸。” 痞子水凌风身体猛然一僵,动作僵硬地徐徐坐起身,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沐小小。 沐小小正沉凝了脸色,眉毛蹙得死紧,不赞成地看着他。 痞子水凌风身体细微地颤抖着,脸色愈发地苍白,若风里即将飘零的花朵,倔强地挺立着,却脆弱得几乎一碰即碎。 “你觉得我是累赘?” 沐小小猛然别开头,不去看痞子眼底受伤的神情。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属水,根本不适合呆在沙漠里。我们此行方才进入炎焱沙漠一半,接下来的路程会更加地炎热,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更不用说我们要深入沙漠中心的炎池了,怕是你还未到便已经倒下了。” 痞子眼神愤然,恼怒地等着沐小小。 “沐小小,即便我在这格格不入的沙漠里不如在水中,但是我好歹也是海神,血脉中的神力基础犹在,莫说是炎池,便是沙暴也奈何我不得。” 沐小小深呼吸一口气,转回头来,唇角牵起嘲讽的弧度。 “神力犹在?水凌风,你不过是一缕执念所化,几万年苦修的灵力已经尽数消耗在与天道的对抗之中,你还何来神力?炎池乃秉天地造化而成,历千万年的岁月犹存,能量暴躁,你现在这般孱弱的身体,拿什么与炎池对抗?” 痞子水凌风被沐小小一番话堵得无话可说,苍白的脸色也涨得通红,看起来气色却好看了许多。 张口结舌了好一会儿,看到沐小小眼下淡淡的黑影,却忽然平静下来。 “小小,你只看到我的不适应,你呢,你本属木,对炎热的抗性更差,这才短短十几天,你的身体已经慢慢地进入萎靡的状态,你为何不离开?” 沐小小低低地苦笑,神色认真地看着痞子。 “我也很想离开,不想拿命去赌,更不想拿你们的命去赌。但是,需要这药的人,是我的师尊,是养我冲我十七年的师尊。他名为师尊,实际上,除了血脉不相连,他便是我的父亲,便是九死一生,我也必须要入炎池去取那火莲。” “小小,他是你的师尊,是你的父亲,你却是我心爱的人,我放在心尖尖上想要守护的女人。你愿意为了你师尊九死一生,我却是愿意为了你赴汤蹈火。小小,不要再用这样那样的理由逼我走。” 痞子水凌风看着沐小小,深深地,眼底深处藏着炽热的火焰,在冰蓝中烈烈地燃烧。 “此番,你生,我便与你同生,你死,我便与你共死。” </P> 独一无二的礼物 炎炎烈日下,一身水红的绝丽女子与一身冰蓝的俊朗男子两两相望,谁也不肯先移开目光。 固执而倔强。 却都是,为了心底对对方的疼爱。 蓦然,痞子水凌风苍白的脸色多了一丝红晕,唇瓣干枯,有些泛白的干裂,却不损他的俊朗。 居他眼眸明亮地看着沐小小,深深地,紧紧地,眼底深处藏着炽热的火焰,在冰蓝中烈烈地燃烧,似用了全副心神去凝望。 “此番,你生,我便与你同生,你死,我便与你共死。” 似雷霆响在耳畔,生生炸响在心底,沐小小怔怔地看着脸泛红润的痞子。 赭是的,是痞子,不是海神,不是水凌风。 此刻,沐小小眼中看到的,只是痞子。 那个狂放不羁地走到沐小小眼前,说“小姑娘,跟我走吧,以后专门负责我的膳食,条件随你开!”的痞子,那个豪迈地一脚踹飞了窗子跳出望月居还不忘喊回一句话的痞子,那个被她咬了一口之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然后一头扎进湛蓝深海里的痞子,那个她以为仅仅是贪图新鲜好玩儿跟她逗趣开玩笑说喜欢她的痞子。 那个,此刻坚定地说着要与她同生共死的痞子。 到这一刻,沐小小的眼里心里,才算真正看清眼前的这个人。 不掺杂任何其他因素,单纯的只是看着眼前这个人。 喉咙处涩涩的,一口气堵在胸口,闷闷地难过着,比炎热干燥更加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胸中翻涌奔腾,带着冲破一切的执著。 “痞子……” “沐小小,我不管你是花魅儿还是沐小小,我告诉你,你不要想着丢开我。这辈子,我死也要扒着你不松手。” 痞子水凌风眼神铮亮,定定地凝视着沐小小,语气是轻快活泼的,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沐小小狠狠地瞪着他,瞪着瞪着,忍不住莞尔一笑。 她笑的时候,炎炎烈日失去了热度,春天降临到炎焱沙漠,清风拂过,百花盛开。 “好,让你跟!” 要怎样的深情,才能做到这般。 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她沐小小何德何能,能让别人愿意为她生为她死? 这样的深情,如若她再辜负,怕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 这样的男子,她若不珍惜,她沐小小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 痞子水凌风憔悴的脸上绽放出比太阳更耀眼的光芒,高兴地一跃而起,猛地抱起沐小小,脚步飞旋,红衣与蓝衣相互交缠着在烈日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艳阳高悬,黄沙遍地,金灿灿的世界里,一红一蓝交缠的身影翩跹着旋转。 他们的笑容,从心底而生,灿烂而开怀,映着艳阳,熠熠生辉,美好得就像一幅画。 月子衿倚在沙漠石兽身上,看着沙丘下相拥着旋转的两个人,眼里是欣慰的笑,心底,却是难掩的淡淡的酸涩。 从望月居重逢以来,这一路上看着痞子水凌风自苦,看着沐小小被困在局中看不清解不开。 月子衿知道,沐小小并不开心。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 .。 虽然,她一直都是那样粲然地笑着,仿佛没有什么烦恼藏在她心里。 现在好了,沐小小放开了心胸,真正地接纳痞子水凌风,痞子守得云开见月明,沐小小也少了一桩烦恼。 虽然还差一个钻进牛角尖里的海神水凌风,但是他想开,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无论最后,水凌风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对他们的生活都没有什么影响。毕竟,他们爱着的,是同一个女子,也总会守在这个女子身边,不离不弃。 这样的结果,想必是她所希望的吧。 只要是她想要的,只要她开心,月子衿无论怎么样,都会微笑地面对,坦然地接受。 低下头,轻轻地抚着身上雪般洁白云般轻软的绸衣,月子衿的笑容更加温柔,缠绵悱恻得,就像一弯九曲十八弯的山泉。 这绸衣,是烟娘积了十数年的烈焰鸟腹羽亲手织就,是几件羽衣中最抗热的一件。 这是沐小小送给他的,独独这样一件与众不同的绸衣,沐小小送给了他。那还是从梁夫人家里出发,向着炎焱沙漠方走了两日的时候。 从赤炎镇出发,向炎焱沙漠深处行进,方才两日,气温便明显地高了起来。 那日休息,四人都拿出了焰羽阁的绸衣。 沐小小四下看看,想了想,自乾坤袋中拿出烟娘珍藏的那个木盒,缓缓地打开。烈日高悬,阳光炽烈,那雪白的羽衣在阳光下闪耀着七彩的光芒,迷离而美丽。 她微笑着,缓缓地拿起这件绸衣,脚步轻快地走到月子衿身前。 “子衿,伸开手臂。” 月子衿怔怔地看着沐小小,再低头看向那件美丽的绸衣,又转头分别看了看别过头么有看他们的夜尘和嘟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沐小小的痞子水凌风,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听她的话。 他想要,因为沐小小把这件绸衣给他,还要亲手为他穿上,足以证明他是特别的。 可是,痞子和夜尘对沐小小的感情,和自己一般,他不想伤了他们的心。 即使,这么多人的感情,本就无法公平。月子衿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特殊待遇,而让痞子水凌风和夜尘难过。 月子衿的心思,沐小小自然明白,悄然白了他一下,神情娇媚。 眩惑了月子衿的眼,也迷眩了他的心。 “手张开!” 如受蛊惑,月子衿怔怔地望着沐小小妖娆妩媚的笑容,呆呆地伸开双手,任由沐小小把雪白的绸衣穿在他的身上。 绸衣一上身,便觉一阵清凉,炎热的天气被挡在了身体之外,舒适而惬意。 沐小小整理了一下肩背处的皱褶,退后了一步细细地打量。 这件绸衣宛若量身为月子衿编织一般,洁白如雪的绸衣与月子衿飘逸若仙的气质相映成彰,如流水般顺滑的衣料顺着月子衿颀长的身形滑落下来,步履间尽是潋滟的风情。 墨色的乌发散落在不算宽厚却比例完美的背上,转身时,发丝滑过绸衣,扬起飘逸的弧度。 月子衿本就是温润似水的性子,宛若不染世间尘埃的仙人,此时穿着这身白衣,更加的澄净而无尘。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 .。 清俊的眉眼灵秀,像远山幽谷中的清泉。 笑容清朗,似藏在灵山秀水间未经雕琢的璞玉。 他一身雪白的绸衣,清凌凌地站在金黄的沙漠之中,色彩清淡,却仿佛给那沙漠添了一缕生机,不轰动,却与无声中让人一眼便不能或忘。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74 这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儿,是她未来的夫君呢! 沐小小笑得明媚笑得嫣然,迷眩得谪仙般的月子衿像个呆子一般,傻傻地凝望,也惹得一边把冰蓝色的绸衣穿在身上的痞子醋性大发。 “小小——” 拉长的音调,微扬的尾音,带着不容忽视的娇嗔,还有一丝不留意便会忽略掉的威胁。 沐小小牵了月子衿的手,蓦然回头,看向身后一脸哀怨的痞子水凌风。 最是那一回首的风情,恰似一朵水莲花迎风绽放的多姿。 发丝飞扬,笑容俏皮,明媚的大眼水汪汪地凝着浅浅的柔情,还有一丝无可奈何的宠溺。 只是那宠溺藏得太深,痞子水凌风没有发觉,沐小小自己也没有发觉。 或许,只有一直旁观者清的夜尘,一直把心思放在沐小小身上的夜尘,才在不经意间读了个一清二楚。 只是,他从来不多言语,自然也不会去说这些。 也可能,在他心里,其实,是不想说。 美人计眩惑了痞子水凌风一时,但目光触及月子衿身上光华流转的绸衣时,猪哥的表情立马收起,嘴巴扁成了鸭子嘴。 “小小,为什么那件绸衣单单给了子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们? 沐小小啼笑皆非地看着扯着自己衣袖,宛若受了天大委屈扁着嘴眼睛里水汪汪一片的痞子水凌风。 虽然云苍大陆是女尊大陆,但是她沐小小两辈子加起来将近四十年从来不曾大女子过,此刻面对撒娇的小男人实在有些不值如何是好。 “乖了,不是不喜欢你,而是白色和子衿比较搭嘛,如果有蓝色的,肯定也会给你的是不是?” 痞子水凌风看看一身雪衣的月子衿,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冰蓝绸衣,不得不对自己承认沐小小说的对,可是让他就这么算了他实在是不甘心。 眼睛转了转,痞子水凌风缓缓露出一丝顽皮的笑容,扯着沐小小的衣袖愈发地用力。 “不管不管,子衿有这件独一无二的礼物,我也要一件专属于我的。” 沐小小张口结舌地看着耍赖的痞子水凌风,不敢相信这么大的男人居然行不懂事的小孩子行径,居然给她耍赖! 见沐小小不回答,痞子水凌风的嘴巴更扁了,眼睛里的水汽氤氲着,就差没流下来证明自己的委屈。 “好啦好啦,有你的礼物,你放开我的袖子,我拿给你。” 痞子水凌风眼睛猛然一亮,放开沐小小的衣袖,眼中闪耀着无数的星星,期待地看着沐小小。 沐小小忍不住莞尔,这个痞子,总是能逗她笑开颜。 伸手从袖中摸出一个浑圆墨黑的石头,递到痞子水凌风跟前。 石头色泽沉黝,阳光下闪耀着乌溜溜的光芒,在沐小小手掌中滴溜溜地旋转着,像一个调皮的小精灵开心地舞蹈。 “墨贝珠,见到凌风是不是很开心?” 墨贝珠的光芒骤然闪亮了一下,似乎在回答沐小小的问题。 沐小小伸出食指轻轻地点了两下墨贝珠,惹得墨贝珠绕着她的指尖起伏。 “我们现在在沙漠之中,凌风需要你的保护,你跟在凌风身边,帮我保护他好不好?” 墨贝珠猛然从沐小小指尖漂浮而起,绕着沐小小转了两圈,亲昵地贴着她的面颊磨蹭了两下,然后缓缓地似乎带着浓浓的不舍向痞子身边飘去。 痞子水凌风惊讶地看着墨贝珠人性化的表现,不敢相信这个灵动的小东西是镶嵌在他的权杖上一千年没有半点反应的黑石头。 这也差太多了吧! 郁闷地伸出手,让墨贝珠落在他的手心。见墨贝珠又恢复成普通的黑石头模样,痞子水凌风相当地无奈。 你说同样是人,这差距咋就这么大捏。 不过,这是小小送给他的,独一无二的礼物。 而且,小小说,帮她保护自己。 这是不是意味着,沐小小已经把他列入了保护范围,他也是他们的自己人了呢? 悄悄地握紧了墨贝珠,痞子水凌风唇角泛起欣喜的笑,淡淡的,似是想笑却又极力隐藏。 夜尘在旁边看着月子衿和痞子水凌风脸上程度不同却同样喜不自禁的笑容,眼神有些黯然,却倔强地偏过头。 不去看,不去想,把自己隔离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他是花魅儿的侍卫,只是主子的侍卫。 月子衿手指轻柔地拂过身上水般柔滑的绸衣,转头看看疏离地站在另一边的夜尘,不由深深地叹息,这究竟是一本怎样的糊涂账啊! 两个明明都有情,却是一个意味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并未挑明,另一个是恪守本分心里自卑不肯靠近。 也是夜尘的悲伤藏得太深,沐小小对感情又不够敏感,造成如今这样的状况。 叹息一声,月子衿目光转到沐小小和痞子水凌风身上,眉头微微地蹙了起来。 短暂的红润过后,痞子的脸色更加地苍白了,额上一滴滴虚汗在阳光下闪着剔透的光芒,抱着沐小小的身形有些摇晃。 “凌风,小心!” ******** 昨晚赶稿到半夜,今天又加班到这个时候,感冒的影现在头痛眼睛痛鼻子塞,不过好在,影把今天的文写出来了,还补上了欠妞们的一千字。 看在影这么努力的份上,亲们冲杯咖啡点下推荐留个言啥的吧! 偷笑,嘿嘿…… PS:迟到的感谢,谢谢苜蓿1亲亲的月票,抱住,亲个。 还要谢谢一直支持影的妞们,非常非常的感谢你们,群抱,亲亲亲! 沙漠来客 烈日如火,炙烤着大地,炎焱沙漠鸟兽无踪。 只远远的地方有几个黑色的影子静静地趴伏着,在身下留下一点点阴凉。 近一点,再近一点,清脆的笑声先传入耳中,给这片渺无人烟的沙漠增添了几分生气。 更近一些,黑色的身影变得清晰,是几只沙漠石兽,静静地趴伏在沙丘之上休息,身边站着一个浑身墨黑脸色冷然的硬朗男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居沙丘下方,清脆的笑声传来的方向,一个水红身影静静地依偎在冰蓝绸衣的男子怀里,随着他的脚步,裙摆与墨发一起飞旋,荡起一魅人的弧度。 笑声清脆,在安静的沙漠中传出很远很远。 那样开怀的笑容,那样幸福得闪亮的眼神,只有陷入那个名为爱情的漩涡中才会散发出的如此绚烂的光彩。 赭冰蓝绸衣的男子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耀眼,可以看出他的心情是多么的兴奋。 可是此刻,他的脸色却苍白如纸,额上布满虚汗。他转动的脚步,有些虚扶,身形摇摇欲坠。 尽管如此,他却依然紧紧地抱着怀中的绝丽女子,半分都舍不得放松。 生怕他一松手,这美好得宛若梦境般的一切就消失不见。 此刻他的是多么的幸福,心底便藏着多么深的恐惧! 奈何他太累了,精神早在十几天的路程中就损耗严重,此刻兴奋的心情稍一平静下来,疲倦就一波一波地漫涌而上,缓缓地,把他整个人湮没。 “凌风,小心!” 沙丘上方传来惊呼,一道白色的身影如电般掠至,间不容发的时刻扶住几乎摔倒的痞子水凌风。 还有,他怀中紧紧拥着的沐小小。 月子衿扶住旋转的两人,手一动便分开他们,与闻声而至的夜尘一人扶着一个回到沙漠石兽的阴影之下。 “凌风,你怎么样?” 沐小小在月子衿呼喊声刚起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只是痞子水凌风抱得太紧,她不敢用力,怕伤了依然憔悴不堪的他。 此刻坐下,便看到痞子苍白如纸的脸色,心里一疼,伸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脸,温柔地探问。 痞子水凌风虚弱地偎着沙漠石兽,勉强地对着沐小小笑了一下。 “别担心,我没事的,只是太干燥了,身体不适应,让我多喝些水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沐小小担心地看着他,自乾坤袋中拿出装水的玉瓶喂到痞子嘴边。 喝了一些水,痞子的脸色稍稍好了一点,虽然依旧苍白,却不像方才那般吓人,气息均匀绵长,额上的虚汗也缓缓消退。 沐小小问了一句之后便没再说话,微微偏了头似在思量着什么。 “凌风,我问你,这十几天你有没有吸收墨贝珠的力量?” 痞子水凌风悄然阖下眼睫,头也微微地偏向另一边,不敢去看沐小小洞悉一切的目光。 “你怎么这么傻呢,墨贝珠历万载岁月,储存的能量足以保你在炎焱沙漠中安全无忧,这短短时日根本不会对墨贝珠造成任何损伤,你为何……” 沐小小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想要责备却无法。 他不是不懂,只因为那墨贝珠,是沐小小送给痞子水凌风的礼物,独一无二的礼物。 所以,他不舍得。 看看痞子水凌风避而不谈的耍赖模样,沐小小皱了眉头,摆出一脸严肃的模样,白皙修长的手掌伸到痞子跟前,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 “拿出来!” 痞子水凌风偷眼看看沐小小,再偏头求助地看着月子衿,见两人都不理,才垂了头嘟着嘴慢吞吞地把手伸入袖中拿出墨贝珠,再可怜兮兮地递给沐小小。 沐小小接过墨贝珠,放在指间细细地把玩,墨贝珠滴溜溜地闪耀着墨色的幽光。 “你是要自己主动一点,还是要我帮忙?” 痞子水凌风兀自低垂着头,一声不吭,眼角的余光偷看沐小小手中的墨贝珠,一脸的不舍。 “既然你不想动,那我帮你好了。”沐小小说着,手指愈发轻柔地抚摸着墨贝珠,似乎在无声地沟通着什么。 墨贝珠幽光闪耀,低沉而深邃,似乎藏着岁月的奥秘,还有时光的印记。 墨色光晕流转,一缕沉如暗夜的光芒从墨贝珠身上射出,落在痞子水凌风身上。 痞子水凌风抬头看了一眼沐小小,明白自己终是拗不过她,便缓缓地坐正了身子,吐纳间尽力吸收墨贝珠能量。 得此能量,痞子水凌风苍白的脸色渐渐多了一些红润,眼底深藏的疲惫也缓缓消散。 见状,沐小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小小,要不,你也吸取一些墨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75 贝珠的能量吧,这些天,你的精力也消耗得太大,再这么下去,你身体会撑不住的。” 月子衿眉头紧蹙地看着沐小小一番笑闹之后,越发显得憔悴的小脸,担忧地说。 痞子水凌风经月子衿一说,也细细端详沐小小,确实是比之前更加苍白,眼底的青黑愈加明显。 “是啊,小小,你也补充一下吧,以后的路程会更加艰难的。” 沐小小看着月子衿和痞子关心的脸,轻轻地摇了摇头,手指转动,把光芒略微暗淡了一些的墨贝珠收入袖袋。 接下去的路程,痞子还需要更多的能量,墨贝珠仅能提供一人所需而不会损了根基。 如果她也吸取墨贝珠的力量,怕是这个已经有了自己灵性的小东西就会彻底地被吸干,再也恢复不了,变成一块死气沉沉的石头。 从祈望岛到炎焱沙漠,墨贝珠一直像个可爱的小宠物一般,信任着沐小小,依赖着沐小小。 就像,沐小小是它可以信任的人,是它的亲人。 虽然它只是一颗珠子,虽然它只是经历了千万年有了自己的一丁点意识,但是为了它的这份信任,沐小小就不会让它失望。 “不用了,我还撑得住。再说,墨贝珠储存的力量都是水属性的力量,也只有凌风能够吸收。” 痞子水凌风瞪了她一样,伸手就像她的袖袋摸来。 “别拿这个蒙我,你是木属性的体质,在这沙漠之中被炙烤,本就需要多多地吸收水属性的力量来对抗属性相克的损伤,快点拿出来,也吸收一些能量。” 沐小小笑着排开痞子的手,妩媚地白了他一眼。 “知道你懂得多,可以了吧?” 转头,对上月子衿担忧的神色,温柔地伸手抚了一下他的脸颊。 “别担心,我没事的,等我觉得需要的时候再吸取墨贝珠的能量好了。现在我们先吃些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准备晚上赶路吧!” 说完便站起身,不去看那两个一般无二地沉着脸色的男子,脚步轻快地绕过沙漠石兽向夜尘走去。 月子衿皱紧了眉头看着沐小小的背影,脸色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只是他本就是清俊的面容,再怎样沉着脸也不具威胁性。 他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并不打算拿这张臭脸让沐小小屈服,站起身便跟过去,打算继续奋斗。 刚一绕道沙漠石兽的后脚边,月子衿便猛然停住了脚步,猛然转头望向西边的方向。 与此同时,沐小小三人也一瞬间到了月子衿身边,齐齐地向西方望去。 远远的视线尽头,尘沙滚滚,遮天漫地,几乎挡住了斜下的夕阳。 声音还未传来,但是看那声势,便知道人数不少。只是不知为何在这沙漠之中这样的奔跑,偏偏还向着沐小小等人的方向而来。 尘沙漫天,渐渐地近了,能看到几十头重量级的沙漠石兽一反常态地奔驰,那速度与它笨重的外形形成强烈的对比。 在众多沙漠石兽前方,一个白色的身影速度奇快地奔跑着。 只是看那白色的身影越来越慢的速度,还有愈发接近的沙漠石兽,轻易便可才出白影已然渐渐支撑不住了。 一群追一个逃的组合距离沐小小等人更加近了,四人这才看清,那个前面的白色身影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白色的巨鸟。 只是此刻,那个白色的巨鸟半边翅膀血淋淋地耷拉在一边,它的身下,是一个弱小的身影。 “小小,怎么办,看样子,那人身上背着的便是烈焰鸟,要帮帮他么?” 月子衿话音一落,三人的目光就落在沐小小身上。 沐小小转头看了下月子衿身上洁白如雪的绸衣,手下也抚摸着身上柔滑的料子。 他们四人身上穿着的,都是烈焰鸟羽织成的绸衣,在这炎焱沙漠之中,为他们抵挡了大部分的炎热,可以说,烈焰鸟间接地保护他们不受烈日的灼晒。 她沐小小不要紧,但是,烈焰鸟保护了她心爱的男子。 没有回答月子衿的话,沐小小脚步缓慢却坚定地步下沙丘,迎向那个背负着与自己体型成巨大反比的烈焰鸟的人。 ******* 感谢苜蓿1亲亲的月票,嘿嘿,好开心。 谢谢妞们对影的支持,群抱,亲! 看谁撂倒的多 炎炎烈日,滚滚黄沙,背负着比自己体型大几倍的烈焰鸟的男子,还有男子身后奔腾的沙漠石兽和那漫天的滚滚沙尘。 沐小小凝眸看着远处,仔细地估量着双方的实力对比。 那个背着烈焰鸟的男子一身炽烈如火般的红衣,跑动间烈焰鸟的翅膀晃动,便依稀露出他的身影。 一张清秀的小脸此刻绷得紧紧的,浓密的眉毛打了个死结,洁白的齿用力地咬着下唇,唇瓣上一排泛白的牙印儿几乎要渗出血来。 居他似乎并未看到前方的沐小小等人,只是埋头向前冲,想要尽快逃离身后那些凶神恶煞。 及至到了沙丘下方,才发现沙丘上静静地趴卧着的几头沙漠巨兽,还有错落地站在旁边的一女三男。 待要转弯,已是不及,身后的沙漠石兽成半圆形围了上来。 赭红衣男子恨恨地跺了跺脚,回头看看已然成型的包围圈,再偏头看看翅膀垂在自己身侧的烈焰鸟,猛然冲到沐小小跟前。 “这位姑娘,拜托你救救这只烈焰鸟,这些年,烈焰鸟已经快被赶尽杀绝了。” 沐小小偏了头,看着这个面容清秀却穿着一身烈火般红衣的男子,轻轻地点头。 红衣男子蓦然扬眉,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沐小小竟然如此轻易便答应了他的请求,毕竟身后那些追赶他的人不在少数,无论怎么算帮助他都非明智之举。 不过,幸好,这沙漠里还有和他一样的人。更幸运的是,让他碰到了。 怔然地看着沐小小,红衣男子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脸上的笑容一下子绽放开来。 笑容真诚灿烂,像春天的花,点缀了沙漠;像温柔的火,温暖了行人。 “那些强盗的石兽已然疲惫,姑娘带着烈焰鸟乘坐你们体力充足的沙漠石兽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一定可以摆脱这些强盗的。我留在这里拖住他们,为姑娘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这烈焰鸟,就拜托给姑娘了。” 说着,红衣男子把身上受伤的烈焰鸟小心翼翼地放在沐小小脚前,转身义无反顾地迎向追来的人。 烈焰鸟倒在地上,半边受伤的翅膀无法合拢,铺展开来,阳光下熠熠生辉。 洁白如雪的羽毛上沾染了点点滴滴的红,凄艳而绝美。 见红衣男子将要步下沙丘,那烈焰鸟急切地嘶鸣,挣扎着想要从沙丘上站起来。只是它伤得实在太重,试了几次都摔回沙丘上。 红衣男子已然到了沙丘之下,而那些奔腾的沙漠石兽笔直地朝着他撞来,并无停下的迹象。 烈焰鸟的鸣叫之声更加地凄厉悲切,翅膀推着沙丘艰难地向着红衣男子方向追去,洒落一路的殷红。 沐小小轻轻地叹息一声,为这有情有义的一人一鸟,心弦震撼。 “子衿,你去看看那烈焰鸟,为它包扎一下伤口。凌风,你在旁边帮忙照应一下。夜尘,我们两个很久都没有试试身手了,比一下吧!” “嗯,你小心些,不行就退回来,还有我们在后面呢。” 月子衿温柔地叮咛了一句,便走向烈焰鸟,痞子水凌风嘟着嘴巴不甘愿地跟上月子衿的脚步,很不高兴生意被夜尘抢走。 夜尘二十几年如一日的冷漠面容泛起一丝浅浅的温柔,眸光闪闪发亮。 那神情,就像得到了期许已久的礼物,看着美丽的包装,有欣喜,有忐忑,惴惴不安却又欣喜若狂。 “走吧,老规矩,不伤人,看谁撂倒的多。” 沐小小利落地把一头青丝挽成发髻,以一根玉簪定住,率性地一偏头招呼一下,便率先向杀气腾腾的一群人奔去。 一道水红色的身影,缠绕着紫白相间的光芒。 一道墨色的身影,划出道道黑色的闪电。 那个清秀的红衣男子看着一红一黑两个身影虎入羊群一般冲入沙漠石兽群中,明明体型对比极其强烈,强烈到两个人影落入沙漠石兽群中便再看不到影子。 可是,看不到他们,却可以清楚地知道他们在哪里。 因为紫白光芒和黑色闪电过处,看似强悍的体型庞大的沙漠石兽宛若纸糊的一般,轰然倒地,砸起大片的尘烟。 月子衿眼见沐小小和夜尘并无危险,便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接近烈焰鸟。 虽然烟娘说烈焰鸟平时温顺柔和,但是烈焰鸟乃炎焱沙漠特有的生物,月子衿也是第一次见到,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更何况,这只烈焰鸟明摆着处于受伤激动的状态,谁也不敢保证它不会凶性大发地把月子衿扇飞。 似乎是有所感应,那只烈焰鸟蓦然转头看向月子衿。 月子衿微笑着停下脚步,努力地向烈焰鸟释放出善意的信息。 这只烈焰鸟似乎也明白月子衿等人和追杀自己的人并不相同,是以仅仅是看着月子衿,并无过激的动作,眼神也是和顺平静的。 月子衿暗暗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动作轻柔地伸出手抚摸着烈焰鸟受伤的翅膀。 烈焰鸟身子轻微地颤抖了几下,却并不动,歪着头任由月子衿拿出金疮药洒在它的伤处。 月子衿给烈焰鸟上好了药,心下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走上前两步,与那红衣男子并肩而立,看着沙漠石兽群中大展神威的沐小小和夜尘。 “别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等制服了那些人,让他们发誓不再伤害烈焰鸟,就可以把他们打发走了。” 红衣男子转头看着月子衿,目光奇异,带着几分探究。 “你们是谁?那女子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并非异类,却身负木属性的灵力。那个蓝衣男子身上的水属性灵力虽然被炎焱沙漠压制,但是我却可以感觉得出来。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来炎焱沙漠?” 痞子水凌风这一会儿已经走到了月子衿身边,一起看沐小小和夜尘扫荡沙漠石兽,听得红衣男子咄咄逼人的问话,不由有些不快。 “喂,小子,我们是谁关你什么事啊?” 红衣男子被痞子的话噎得无话可讲,愤愤然地一甩袖子,径自转身看向混战之处。 ****** 这一章本来不该在这停的,但是今天影实在是太多事情了,现在整个肩膀和后背都疼得要死,却还是得乖乖地把手放在鼠标和键盘上工作。 很抱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76 歉,今天只能两千字了,明天和后天估计依然会忙得不可开交,等下周稍微清闲一些的时候影会更码些字献给妞们。 看在影还算努力的份儿上,妞们,留个脚印在评论区吧! 你们的支持是影一直坚持的动力,爱你们,么么! 冤家对头 烈日黄沙,烈焰鸟巨大的雪白翅膀微微垂在沙漠上,点点斑斑的嫣红鲜血滴落在翅膀上,宛若雪地红梅悄然绽放。 烈焰鸟旁边,一身雪白绸衣的月子衿看着痞子水凌风得意洋洋的模样,偏过头忍不住失笑。 看看那个红衣男子,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沐小小和夜尘,眉宇里藏了担忧。 月子衿拉着痞子悄然向后退了两步,依然掩不住眼底的笑意。 居“凌风,那个孩子一看便是个还未经历太多世事的少年,处在这样危险的境地里,难眠会多思虑一些,你和一个孩子计较些什么呢?” 说着,不由想起痞子适才得意的模样,怕是有条尾巴便会翘到天上去一般,月子衿又笑开来。 活了几百岁的人了,有时候却像个孩子,总是做些让人好气又好笑的事情。和那个清秀的红衣男子站在一起,比他更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为着一些不重要的事情斤斤计较。 赭“孩子?” 痞子水凌风撇撇嘴,不以为然地斜睨着红衣男子。 “子衿,别被他的外表骗了,他的年龄,怕是不比我小多少。只不过精灵都是由一缕意识缓慢地修炼成形,且生命永恒,所以早期都会显得很年幼罢了。” “精灵?” 月子衿惊讶地看着那个瘦弱单薄的身影,不敢相信他竟然是一个精灵,而非人类。 不过想想,他们四人组合里还不是有一个活了几万年的神,再碰上个精灵也不至于太不可思议了。毕竟在天山之时,就已经见过青松和雪猿,见识过不同存在状态的智慧生灵了。 更何况,还有一个明明只是普通的人类,却有一身灵力还动不动就滥用灵力以服务大家的沐小小。 掐着手指算算,打从认识沐小小以来,月子衿见过的非人类已经不少了。 甚至沐小小本人,身上都藏着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灵魂。 所以此刻,一个小小的精灵,真的只能算是一颗小石头,丢到沐小小身边的大海里,能激起那么一点点波澜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他这个精灵当得也太没面子了吧?被一群骑着沙漠石兽的人类追得如此狼狈不堪。 “可是,既然他是精灵,怎么会被一群人类追逃?” 痞子水凌风不屑地打量了一眼那个红衣男子,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不过是才成形不长时间的精灵,必须依靠托生之地才能够发挥一些力量。现在跑出来,当然没什么本事了,还不自量力地对上那些凶神恶煞。” 痞子水凌风似乎是故意想要激怒那个红衣男子,声调扬得老高。 红衣男子一直关注着打斗中的沐小小和夜尘,虽然他们表现出强悍的实力,但是追来的人毕竟太多,他不敢掉以轻心,生怕害了好心救自己的女子。 月子衿悄然把痞子拉开,他也知道,却并未理睬。 不过痞子水凌风虽然被月子衿拉开了一段距离,但是他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所以痞子的话他听得真真切切。 未曾想到自己的身份竟被人一眼看穿,不由心里暗惊,炎炎烈日下几乎冒出一头冷汗。 虽然他很少出来,但是也从烈焰鸟那里知晓,人类是很邪恶很贪婪的。 而他这样的精灵,更是一些邪恶的修行者眼中的大补之物,可以吞噬炼化以助涨自身功力。 只是不知道,他遇到的这些人,是善是恶。 不过看那一袭水红衣裙的绝丽女子和那一身白衣的清俊男子,眼眸澄澈,声音挚诚,应该是心底纯善之人。 应该,不会把他当补品炖了吧! 正心下忐忑,又听到痞子水凌风口出不逊之词,那口气,要有多嘲讽就有多嘲讽。 再转头看过去,那眼神,要有多轻蔑就有多轻蔑。 小精灵的心火蹭蹭地往上窜,头脑发热之下,就忘了自己现在并不是在根据地,能发挥出来的力量不足十之一二,而那个蓝衣男子一眼便看出自己的底细,绝非常人。 顾不得沐小小和夜尘,转身三两步走到痞子水凌风跟前,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眼底火光烈烈地燃烧。 “我是否不自量力,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痞子水凌风扬起半边眉毛,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灿烂,眼底藏着浓浓的笑意,似乎很乐意见到小精灵被他气得冒火。 可是他开口,说话的语气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依然是连讽带刺,让人听了头顶冒烟。 “如果你没有不长眼地跑到我们眼前,或者说没有把这只要死不活的鸟丢给我们,你有没有不自量力确实是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会在这和你浪费唇舌。” “你……” 小精灵如痞子所愿地气得头顶冒烟,头发几乎没烧起来,手指颤巍巍地指向痞子,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么?本来就是你不自量力,一个没根基的精灵跑出来跟一大群人斗,还背着一只要死不活的大鸟跑到我们跟前添麻烦。刚刚是不是还想自己拦着那些人让我们带着烈焰鸟先走?也不看看,就你那小身板不够沙漠石兽一脚踩的。” 月子衿目瞪口呆地看着口若悬河的痞子,不明白为什么遇到这个小精灵他会这样咄咄逼人。 虽然平日里痞子水凌风也会针对月子衿,可是那只是醋意大发之下故意找茬,和对这个小精灵的态度完全不同。 就好像,痞子水凌风和这个小精灵,有宿世冤仇一般的,只差没刀光剑影,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我现在就去把那些可恶的家伙打跑,不麻烦你们也一样可以救烈焰鸟!” 小精灵被痞子几句话气得呼吸急促,胸膛急剧地起伏,恶狠狠地盯着痞子许久,猛然转身。 然后,愣住了。 沐小小笑吟吟地站在他面前,她身后是依然冷漠淡然的夜尘。 再向后,是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的沙漠石兽还有那些追杀他的人。 身份不明的小精灵 烈日高悬,黄沙漫漫,几十只巨大的沙漠石兽东倒西歪地倒在沙丘周围,每一只沙漠石兽的旁边各有一个抱胳膊抱腿哭爹喊娘的炎国人。 小精灵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云淡风轻地看着自己的沐小小,不敢相信他们竟然如此轻松地便解决了那些跟着自己后面追了大半天的几十号人,而且还不染一丝尘埃的模样。 这、这会不会太轻松了一点儿了? “这位公子,已经没事了,那些人已经发誓此后再也不会捕杀烈焰鸟,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居痞子斜眼瞥了一下依然有些不敢置信,或者说不知所措的小精灵。 “是啊,人都被打倒了,某人不用担心自己的小身板被沙漠石兽一脚踩扁了,当然可以放心了。” 小精灵被痞子两句话挤兑得面红耳赤,毕竟他刚刚才放出话来,要不依靠沐小小自己解决那些人,结果转身却发现已经被解决得干干净净了。 赭这会儿,即便是他真的有本事能够超常发挥,干掉那些强盗,也是有口说不清。 只能无可奈何地任由痞子那嘲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皮肤都要燃烧一般地尖锐疼痛。 “凌风!” 沐小小蹙了眉头,轻轻地唤了一声痞子,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如此。 她也很奇怪,为何痞子这般对这男子。虽然他把烈焰鸟丢给己方是他不该,但是痞子也不是会斤斤计较的人,怎么这般得理不饶人到尖刻的程度呢? 痞子水凌风见沐小小似乎有些不悦,很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不过看到那个小精灵便浑身都觉得不舒服,心里头一把邪火烧啊烧地鼓噪着,就想找他麻烦。 没奈何,撇了撇嘴,径自转到沙漠石兽另一边,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沐小小看着痞子水凌风白了自己一眼,耍性子地甩了头走开,不由苦笑。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原来哄着自己绕着自己的痞子,现在都敢摆脸色给她看了,试问这云苍大陆的女子,哪一个妻主像她这么窝囊的? 心下暗自叹息一声,嘴角却忍不住露出欣悦的笑。 多好,能够这样自在地相处。多好,能够这样幸福地相爱。 转回身,脸上还带着悠然而甜蜜的笑意,“公子,不要与他一般见识,他那人只是嘴巴臭一些,并无恶意的。” 小精灵看着沐小小脸上灿若朝阳的笑容,不由有些痴了。 他从不知道,仅仅只是一个笑容,就能让一个女子的气质转变如此之大。 第一眼看到沐小小,仅仅是惊艳,为那样的天姿国色所震撼,未曾想世间竟有如此绝丽的女子。但是那一眼的风情,比不过身上烈焰鸟的重量,是以他只是闪神了那么一下下,便低了头祈求沐小小救救烈焰鸟。 可是此时,在那紫白缠绕的光芒掠起惊天长虹之后,在那一地东倒西歪的沙漠石兽之前,在把沐小小定义为古道热肠的侠女之际,却突然看到她这样的笑容。 悠远如空谷百合,嫣然如春花绽放,带着一丝欣喜一丝娇怯,还有满满的几乎溢出来的甜蜜和幸福。 这一回眸的风情,风华绝世,深深地眩惑了小精灵的心。 只那么一刹那,便是一辈子无法淡忘的烙痕。 重重地,坚定地,烙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刻骨铭心。 慌乱地转开头,不敢看沐小小的容颜,小精灵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地语不成句。 “多、多谢姑娘。” 月子衿旁观者清小精灵的反应,再加上自己初见沐小小的感受,对于小精灵的心思便猜了个不离十。 心下暗暗叹息,又一个被沐小小掳了心的男子。 想想痞子水凌风对待小精灵的态度,不由头大,怕是不久之后,沐小小身边就更热闹了。 “不用客气的,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谁没个为难的时候。更何况,这些烈焰鸟,着实可怜。” 提到烈焰鸟,小精灵的心思马上转开了,态度也自然了许多。 “对了,烈焰鸟怎么样了?我遇到这些人的时候,烈焰鸟已经被他们伤到了翅膀,无法飞起来,眼看就要被捉走。我抢了烈焰鸟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77 就跑,也没来得及看看它的伤。” 说着,小精灵跑到卧伏在地上的烈焰鸟旁边,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它的伤势。 烈焰鸟也明白是眼前的人救了它,是以虽然有些疼痛,但是并未动弹分毫,还伸了头亲昵地蹭了蹭小精灵的手臂。 “公子,放心吧,刚刚我已经给烈焰鸟处理过伤口,它伤得并不重,只是近几日不能飞翔了。” 月子衿一靠近,那烈焰鸟便像见了亲人一般,舍了小精灵凑到他身边,硕大的头靠着月子衿的身体,一副爱娇的模样,眼睛里流露出留恋难舍的神色。 月子衿微笑着伸手抚摸了一下烈焰鸟的头,任由它靠在自己身上。 说来也是奇怪,这烈焰鸟对月子衿比其他人多了几分亲近,就像月子衿是它的亲人一般。 虽然月子衿为它疗伤,但是相比把它从猎人手中带出来的小精灵,月子衿所做并不能让它表现得如此亲昵,此刻这般表现,也着实让人奇怪。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们,我和烈焰鸟怕是逃不过这些人的追捕。如果烈焰鸟落入他们的手里,怕是只能沦落到羽落身死的地步。” 小精灵抚着烈焰鸟的翅膀,一脸的感伤。 “这些年来,已经有太多的烈焰鸟被炎国人捕杀,现在越来越难见到烈焰鸟的踪迹了。”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众人一时间都不知要说些什么,只剩风呼啸着卷过黄沙的声音,还有那些被沐小小和夜尘撂倒的人呻吟的声音。 “我有一个朋友也是格外担心烈焰鸟的处境,这次来之前,我们还谈过这个,所以我明白你的心情。” 沐小小轻轻地叹息,想到烟娘,还有焰羽阁那些光华璀璨的绸衣,想到以后再也不会有那样的风华,心下黯然。 “好了,我们别说这个了,现在事情已经解决,天也晚了,我们也该出发了。公子,后会有期吧!” 痞子水凌风一听沐小小这话,立马从沙漠石兽身后跳起来,很开心地整理行囊,眉开眼笑地等着出发,收拾的间隙还不忘冷眼瞪小精灵几眼。 月子衿偏头到另一边,低低地咳了两声,努力压下几乎溢出嘴边的笑意。 小精灵看着收拾东西的几人,再看看眼睛跟着三个男子打转,眉眼弯弯的沐小小,期期艾艾地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要怎么说。 他只是一个方才修炼成形的精灵,并不了解人世间复杂的感情。 虽然心里对沐小小有许多的不舍,不想就此分开,可是他却不懂得这样的感觉要如何言说。 也不知道,要怎样开口留在她的身边。 更何况,他不能离开寄生之地太久,否则会日渐虚弱,天长日久,甚至会烟消云散,回归自然。 想着,心里便觉难过黯然,低了头不说话。 沐小小伸手揉了揉额头,压下一阵阵疲惫的感觉。 适才一番打斗,虽然举手投足间便将那些草包打倒,但是进入炎焱沙漠以来,身体已然很疲惫,这番打斗,更是消耗了一些灵力,沐小小更觉疲累。 “公子接下来要去何处?” 小精灵摇头,直觉地不想让她知道他的身份。“你们呢,你们要去哪里?” 沐小小也不在意他转移话题,笑着回答。“我们要向炎焱沙漠深处而去,寻一样东西。” “炎焱沙漠深处?”小精灵惊讶地看着沐小小,旋即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语气不自觉地含了些担忧。“那里的气温你们受得了么?” “谁知道受不受得了?不过我们非去不可就是了。”沐小小苦笑了一下,旋即洒脱地耸耸肩。 “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下去我都没信心了。我们要出发了,公子,你也自便吧,我们留一头沙漠石兽给你,你带着这只烈焰鸟也可以乘坐。” “不要,我要跟着你们一起走。” 小精灵脱口而出的话让痞子水凌风暴跳如雷地蹦过来,指着小精灵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噼里啪啦的话。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讨人厌啊?我们已经把你救下来了,也留了一头沙漠石兽给你,你还跟着我们干什么,你说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小精灵被痞子水凌风一通话说得脸红脖子组,额头青筋都跟跟暴起。 “我、我是要保护你们!” 痞子水凌风哈的一声,嘲讽地扯了一脸的笑。“就你,还保护我们?看看那一地东倒西歪的沙漠石兽和炎国人,你被他们追得满地跑,我们可是三下两下就把他们放倒了。” 小精灵气得跳脚,话没经大脑冲口就跑了出来。 “那不一样,那是因为我离开了炎池。如果你们往沙漠深处去,离炎池近了,我的能量多了,就可以保护你们不收炎热的温度伤害了。” 话一出口,便猛然顿住,伸手遮住自己的嘴,眼巴巴地看着四个人八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炎池火莲的伴生精灵 炎焱沙漠,黄沙无际。 漫漫沙海中,几点单薄却色彩鲜明的身影点缀了一望无际的苍茫。 近看去,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红衣男子瑟缩着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呀退的,委屈地看着面前眼光发亮虎视眈眈的几个人。 “我、我不是有意想要瞒你们的,只是,我怕你们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居小精灵眼巴巴地看着沐小小,心里翻涌着恐惧的情绪。 她猜到了,她肯定猜到他不是人类了,接下来,恐怕她会用恐惧,或者嫌弃的目光看着自己吧,或者,她会把他当做补品炖了? 不,不会,她那么善良的人,莫说伤害自己,怕是真的嫌弃,也会微笑着打发自己走开之后才嫌吧! 赭可是,他真的很想跟在他们身边,或者说,跟在她的身边。 他不明白,那样强烈的渴望是因何而来,可是他知道,如果不跟随心中的渴望,他回到炎池也会不开心,会日日夜夜地惦念着她。 念着她在沙漠石兽中纵横驰骋大发神威的身影,念着她那低徊浅笑间那一回眸的风情。 “我说你这个不懂事的小精灵,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异样的眼光了?你扪心问问自己,我们有因为你的身份而对你产生什么邪念吗?” 痞子水凌风气呼呼地伸指点了点小精灵的肩膀,一下一下,指下十分用力,推得小精灵节节败退。 “我们好心好意地帮你打跑了追杀者,给烈焰鸟上了伤药,也很干脆地告诉你我们要去炎焱沙漠深处,我们的目的地,想必你也猜到了。可是我问你的身份还推三阻四地不想说,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精灵虽然被痞子水凌风推得不断向后退去,眼睛却只看向沐小小,脸上渐渐带起了笑意。 “你刚刚说你们要去炎焱沙漠深处,应该是去炎池吧,我可以带你们去的,我的身体属性可以保护你不受酷热的侵害。” 小精灵悄然地抬眸,看着沐小小沉思的神情,心底涌起一丝希望。 “我真的可以保护你的,我是炎池火莲伴生的精灵,就住在炎池中,在这沙漠里,温度越高的地方,我的能量聚集的越快越多,我可以用我的能量撑起防护罩,让你不受高温的侵袭。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我怕你会受不了沙漠深处的酷热,你的身体会因为缺乏水灵力的滋养而枯萎的。” “你说什么?” 月子衿猛然从旁边抓住小精灵的肩膀,脸上尽是急切。 小精灵似乎被吓到了,愣愣地看着月子衿,“我说,我可以保护你们。” “不是这一句,不是,后面的,后面的一句。” 小精灵蹙起了眉头,不解月子衿这般态度是为何,但还是想了想。“我说,我可以撑起防护罩,让她不受高温侵袭。” “也不是,你说你是……” 小精灵猛然偏过头,不去看月子衿的表情,却偷偷从眼角溜出一束目光打量沐小小的反应。 看沐小小皱起的眉头,脸上表现出一丝为难,不由得心沉沉地往下坠,再坠,一路坠到了无底的深渊。 开口,声音中流露出十分明显的忧伤,带着一点点深藏的绝望。 “我说,我是炎池火莲的伴生精灵,我不是人类。” 沐小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未发现小精灵的异常,但是月子衿却细心地发现了陷入绝望深渊的小精灵。 “小家伙,你别乱想,我们并没有排斥你的意思。” 听得月子衿此话,小精灵猛然抬起头,满含着希望的大眼紧紧地盯着月子衿,清晰明了地传达出他的疑问。 月子衿轻轻地笑了,微微地点头。 “小小现在烦恼的是,要如何摘取炎池火莲而不伤害你。” “小小,小小……” 小精灵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竟忽略了月子衿后面的话。许久,似乎那些语句方才砸进脑海中,震惊得张大了嘴巴看着月子衿。 “你、你说什么?你们要摘取炎池火莲?” 沐小小本来歪头看着小精灵考虑如何才能两全其美,可是想了众多方法依然是无法两全,心里沉重而压抑。 她不想伤害这个初识的小精灵,他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而且,那本是属于他的,是他的家,也是他的根。 可是,她也不得不摘取炎池火莲,因为在罗浮秘境,还有一个老头子,一个她心里非常非常重要的老头子等着炎池火莲救命。 想着,心头烦躁而沉闷。可是看到小精灵震惊的张大嘴巴的可爱模样,却不由得失笑。 “嗯,我们要摘取炎池火莲,因为那火莲能够救我师父的性命。本以为火莲仅仅只是一株灵药,可是笑着才知道还有你的存在,所以很为难。” “胡闹,真是胡闹!” 小精灵跳着脚大发雷霆,此时忘了他是精灵,还在等着沐小小的宣判,只顾着沐小小居然要做出采摘炎池火莲这么危险的事情。 “别说有没有我的存在,就凭你们几个就想去采摘炎池火莲,你们不想活了吗?” 痞子水凌风听得此话,顾不得对小精灵不满的情绪,忙凑过来询问。“为什么这么说?我们几个的本事还采摘不了炎池火莲吗?” “嗤!” 小精灵从鼻孔中哼出一声讽刺,把痞子水凌风之前对他的嘲讽狠狠地丢回他的脸上。 “就凭你?一个水属性的生物跑到炎焱沙漠就已经够胆大的了,居然还想去炎池?我告诉你,那里的温度不等你靠近,就能把你蒸发了。再说你们,两个普通的人类,就算本领再怎么高强,也只是人身,炎池之中温度可比熔浆,你们就算是鉄铸的筋骨也给你融化了。” 最后,又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78 把脸转向沐小小,脸上的表情更黑了,黑成了焦炭精灵。 “还有你,木属性的身体,本就需要在水灵力充足的地方才能发挥自己的最大能力,在沙漠中会受到极大的限制。偏偏你还不老实地频频使用灵力,现在身体里已经快要匮乏了吧?还敢逞能?你嫌活得太长了是不是?” 小精灵指着四个人的鼻子大吼,吼得沐小小四人一个接一个地缩着脖子不吭声,连痞子也失了最初的嚣张气焰,乖乖地听小精灵教训。 小精灵看着沐小小干笑地看着自己,心底一把火不由自主地便熄了个一干二净。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再深呼吸一口气,小精灵蓦然伸手抓住沐小小的手。 痞子水凌风愤怒地瞪大眼睛,就要冲上前把小精灵丢到十万八千里之外,让他再也不能如此放肆地接近他的女人。 小精灵看出痞子的意图,狠狠地瞪回去,气势十足,却依然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你闪远一点,别乱动,我在给她输入能量滋养她的身体,再不补充能量,她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痞子水凌风伸出来的手呆呆地顿在半空中,气愤地鼻子喷火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放下手。 夜尘放在腰间的手也悄然放下来,目光却依然紧盯着小精灵,只要他有一丝一毫不轨地举动,他都会给予雷霆一击。 “小家伙,你不是火属性的吗,你的能量能够用在小小身上么?” 月子衿担忧地看着沐小小发红的脸色,眉头微微蹙起来。 小精灵傲然一笑,下巴扬得老高,一脸的傲然自信。 “那当然,凡事都有正反两面。火的最狂暴的,可以焚毁世间的一切。但是,火也是最温柔的,给人温暖,给人生机。所以我的能量具有极端的两种属性,既可以毁灭,也可以重生。就像凤凰,想要重生,就需要浴火。” 见月子衿赞同地点头,而沐小小眉宇间的疲惫也在他的灵力滋养下渐渐消散,小精灵更加得意了。 “虽然我的能量与小小的身体不符,甚至可以说相克,但是最平静最温柔的火却可以补充她血脉中所消耗的灵力,与水灵力的字样有异曲同工之妙。等会她再把身体泡在水中滋润一下,就可以了。” 看着小精灵真挚的笑,沐小小心头愈发地沉重。 她要去毁了他的家,断了他的根,可是他却如此无私地关心自己的身体,不遗余力地给自己灌输灵力。 应该说他太傻,还是太善良? 沐小小黯然地低头,不敢看小精灵因为帮到自己而灿烂的笑。 月子衿明白沐小小的心思,悄然地握住她另一只手,严肃地看着小精灵。 “小家伙,小小的师父需要炎池火莲救命,但是炎池火莲是你的根,我们不能毁了你的生存之地。我想问你,如果我们仅取一叶花瓣,对你是否有影响?” 小精灵愣愣地看着月子衿,灿烂的笑容垮下,变成苦笑。 “炎池真的不是你们去的地方,你们为何要如此坚持呢?” 沐小小低着头不看小精灵,坚定的话语却响彻在这一方天地。“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父亲生命有危险,做女儿的,又怎能明知救治方法却因为危险而却步呢?” 小精灵怔怔地看着沐小小,他不明白她的感情,却能听出她的忧伤,连带着,他的心,也疼起来。 “既然如此,我帮你!” ***** 谢谢抬头微笑亲亲的鲜花,还有z760089112亲亲的月票。 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影的文有亲们的支持,是影一直坚持的动力。 甜蜜又苦涩的爱 风呼啸着,卷起漫天的黄沙。 四野无人,那些被撂倒的追兵已然灰溜溜地逃走了,只有风掠过耳畔狂肆的叫嚣。 茫茫沙海之中,只剩下无言而立的五个人,他们靠得很近,呼吸相闻,却无一丝声息。 沐小小等人的目光都落在小精灵身上,看着他认真却平静的表情,眼神中有镇静、有狂喜、有担忧、有疑问…… 居种种复杂的情绪交融着纠缠着,却无一人开口。 小精灵忐忑地看着沐小小,不明白为何自己说要帮助她,她却丝毫没有高兴的神情,反倒面色凝重眉头紧皱地看着自己。 “我是说真的,我可以帮你的!” 赭小精灵拉着沐小小的手,眉眼都纠结在一起,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傻瓜!” 沐小小水红氤氲的衣摆在风中撕扯出凛冽的弧度,墨发狂肆地舞动。 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伸手温柔地拨乱小精灵略带些暗红的发。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担心采摘炎池火莲会对你产生伤害。那毕竟是你的根基,如果根基毁了,你怎么办?” 听了沐小小的话,小精灵眼睛猛然睁大,亮晶晶的,似有熊熊的火焰在他眼中燃烧。 “别担心,到时候我只采一朵花瓣,然后挖掘炎池炎石为盒,以灵力封印,这样既可以用花瓣救治你的师父,我也不会受到致命性的伤害!” “那就是说还是会有损伤?” 沐小小手下猛然一紧,握着小精灵的手突然用力。 小精灵的手被沐小小握得生生的痛,却忍不住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是在担心自己么? “没事的,只是损失一点能量,休息一阵子就好了。别忘了,我是精灵,那一点点能量的损失对于身在炎池的我并不算什么。” 叹出一口长气,沐小小露出安心的笑容,回头看向月子衿,两个人对视而笑,都是一脸的放松。 小精灵看着他们默契十足的对视,男子清俊女子绝美,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心里有些酸涩,却不懂那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心一点点的变得沉重,几乎无法维持脸上的笑容。 痞子水凌风满脸不高兴地瞪了一眼小精灵,不高兴接下来的路程将会多一个自己打从心里不喜欢的人,再看向含情脉脉地对望着的两个人,心里就愈加地不爽了。 “好了,歹人打跑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月子衿转头,看到痞子拈酸吃醋的脸,心下暗笑。“是啊,小小,我们走吧,趁着将晚天凉,我们多赶些路。” “没关系的,接下来的路上大家都不用担心天气的问题了,我可以用能量为大家撑起一个屏蔽遮挡酷热,会让大家路途上舒服些的。” 痞子水凌风看着小精灵神采飞扬的模样,对比起来,就觉得自己在沙漠里的太过窝囊了。 明明自己的灵力比他高,明明自己也很想帮助小小,可是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另外一个可以算得上陌生的人来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而这个人,还是自己一看就讨厌的人,甚至有可能会是自己的情敌。 神色黯然,痞子水凌风猛然转过头,径自去打理行囊,不想去看小精灵,甚至不想去看沐小小。 他也不懂自己这一刻心底翻涌着的,是什么样复杂的念头,只是想要避开,避开小精灵,避开月子衿,避开夜尘,避开,沐小小! 也避开,他自己的心,自己的在乎,自己对沐小小的那一份痴狂。 月子衿眉头微蹙,看着痞子水凌风反常的模样,心底有些不安。 “小小,我过去帮凌风整理东西。”说着,月子衿不等沐小小回答,便笑着转到沙漠石兽背后,一眼,便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凌风,你怎么了?” 痞子水凌风蓦然抬头,见是月子衿,脸上刚刚浮现起的笑容又落了下来,脸上尽是淡淡的无措。 “子衿,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很乱。” 月子衿苦笑了一下,走到痞子身边,学着他的模样一屁股坐到沙漠石兽旁边,倚在沙漠石兽身上抬头看嫣红的夕阳。 “凌风,那个小精灵,是个挺可爱挺直率的孩子。” 痞子烦躁地抓抓头发,苦着脸看月子衿。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他,一看到他就觉得不舒服,很烦躁。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和他属性相克的原因吧!” “可是,他可以保护小小,而且他也愿意帮助小小摘取炎池火莲。” 痞子怔怔地看着地上,一下一下地蹍着脚下的黄沙。 许久,转头看着月子衿露出笑容。 那笑容,苦涩得像吞了黄连,还要生生地笑着吞咽。 “是啊,他可以保护小小不受炎热的伤害,也可以帮助小小摘取炎池火莲救治他的师父。” 长长地叹息,有些释然,却依然沉重。“如果可以不让小小冒险,其他的,有什么关系。只要,她可以安全,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月子衿伸手拍拍痞子的肩膀,没有说话。 他明白痞子的心情,就像当初他看着围绕在沐小小身边的木离、夜尘、痞子时的心情一样。 难过,却又不得不笑着面对。 毕竟,爱着的那个女子,美好得让人想要把全世界捧到她面前。 “子衿,在我之前,我没办法阻止,也没有权利阻止。可是,在我之后,她的身边还会出现多少人呢?这样的心痛,要经历多少次,才能够麻木,才能够不在意,才能够像你那样,微笑着面对?” 月子衿怔然,神色中多了些苍凉,笑容也含了淡淡的苦涩。 痞子看着月子衿那样的笑容,只觉得自己的心也痛起来,为面前这个美好得让人连嫉妒都觉得是罪恶的男子。 心底翻搅着的那些话,便再也说不出。 ******** 亲爱的妞们,昨天应酬,今天又加班到很晚,所以才把今天的码出来,很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昨天请假的字数,影周日会补齐,妞们不要怪影哈…… 爱你们,么么! 夜尘的幸福 夜尘的幸福(补昨天的) 黄沙漫卷,温度越来越高,可是沐小小四人却悠然自在地坐在一只沙漠石兽的背上,享受小精灵撑起的一方舒适的空间。 虽然阳光依然如故地炙烤着大地,几人却只能感觉到阳光的和暖。 小精灵炎烈坐在沙漠石兽脖颈处,专心致志地支撑着能量护罩,听沐小小悠然地哼着小调。 居赶路是无聊的,沐小小却于无聊中给自己找乐趣,把在现代和薛奕在一起那一年所学会的歌曲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79 一首一首地捡起来,唱给月子衿四人听。 既打发时间,也让月子衿几个听得津津有味,不觉赶路的无聊。 一曲毕,炎烈笑着转头,眸光闪闪发亮,眸底却藏着一丝异样。 赭只是那异样藏得很深,沐小小又没有留意,所以并未发觉。 “小小,我们马上就可以到达炎池了,到时候我一个人下炎池去采摘火莲,你们在外边等我。不过我采摘火莲的时候,就没办法帮你们遮挡酷热了,你们自己要小心。” 沐小小看着炎烈清瘦却坚定的背影,歪着头想了一下。 “炎烈,采摘火莲对你真的没有影响么?” 炎烈的身体微乎其微地僵了一下,动作快速地回头看了沐小小一眼,笑着吐了吐舌头。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就安心地等着我采了火莲拿去救你的师父吧!” “没事就好,等采摘了火莲,就只剩下极地冰参了,相信也会很顺利地找到的。”安心地叹息,沐小小笑着点头,重又依偎在月子衿身上。“这次从家里出来,好运就一直跟着我,虽然途中也有艰险,最后却都是有惊无险的。真是老天保佑,子衿,你说是不是?” 偏着头想了想,月子衿轻轻地点头。 “确实是,在别人身上难如登天的事情,在我们这里确是很顺利地便办成了,想必是我们前世积了诸般功德,所以今世应了好报。” 沐小小把头埋在月子衿肩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子衿,这可不像你说的话,怎么前世今生因缘果报都跑出来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前世你们必是欠了我许多,所以今生聚在我身边来。” 月子衿温柔地低头,指尖轻柔地拂过沐小小的脸颊。 “不,上一世,必是我们积了诸般福缘,所以老天照顾,把我们送到你的身边,让我们能够爱你、拥抱你,让我们,能够如此幸福!” 月子衿语调轻柔和缓,渐语渐低,最后,声音几乎含在口中没有出口,却坚定得让人听着,都觉笃定。 沐小小听着月子衿的话,已经缓缓收起了笑意,抬头看着月子衿,眸里满满的,尽是柔情蜜意。 痞子水凌风从一旁伸过手来,悄然地握住沐小小的手,柔柔的,却有力。 沐小小转头,就对上痞子藏着炽烈情感的眸。他并没有言语,只是那样柔情似水地凝视着沐小小,眼波流转,深浓的情愫便悄然地流淌出来。 沐小小明白,痞子是在向她倾诉,他的心、他的情,和月子衿一般。 “小小,遇到你,爱上你,也被你爱着,是我们前世积了无数的福缘换来的。我是这样,凌风是这样,夜尘是这样,以后也许还会有更多的男子,也是这样。” 沐小小随着月子衿的话来来回回地看着三人,目光转到夜尘身上的时候,夜尘已然转过了头。 看着夜尘染上一层红润的侧脸,沐小小莞尔地笑,沉寂了许久的恶作剧心理又冒出头来。 如果夜尘此刻没有转过头去,以他对沐小小的了解,就会看到沐小小头上一身黑衣头长双角的恶魔小小在对着他微笑。 “我说小尘尘!” 夜尘听到沐小小很久没有出现过的口气和称呼,背影一僵,身形微动,恨不得马上冲出炎烈撑起的能量护罩,逃回罗浮秘境。 收起多余的表情,夜尘不动声色地转回身来,镇定地看着沐小小。 “主子,有何吩咐?” 沐小小偏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夜尘故作镇定的模样,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邪气的笑。 月子衿和痞子并不曾看到这般相处模式的两个人,虽然不知道沐小小要干什么,不过依照她的性格推断,也知道此刻好戏将要上演,所以都微笑着向后退了一点,静待精彩开锣。 “我说小尘尘,子衿的话你听到了?” 夜尘低眉敛目,微微地点了点头,并不开口。 “那,你的想法呢?和他们一样么?你会不会觉得,上辈子你做了坏事,所以老天爷把你丢到我身边来接受惩罚?” 夜尘猛然抬起头,眼神出奇的凌厉地看着沐小小,眼底熊熊烈火燃烧。 夜尘本是淡漠冷静的人,少有情绪的波动,可是此刻,却被沐小小寥寥两句激得心头火起,脸色铁青。 沐小小丝毫不受夜尘的臭脸影响,不但不怕,反倒嬉皮笑脸地把脸凑近夜尘。 “怎么,小尘尘,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了?” 月子衿和痞子无奈地对视一眼,无声地为可怜的夜尘叹息。是个长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沐小小是在逗他,偏生夜尘不但看不出来,还盲目地被沐小小牵着鼻子走。 而且看他开始防备的模样,这样的情况想必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夜尘依然一头往坑里栽。 夜尘听着沐小小的话,心里一根根的刺长出来,扎得自己生生的疼痛,只觉得胸口一团刺痛蔓延开来,缓缓地走遍全身,痛不欲生。 夜尘缓慢地转过身,缓缓地,身体似压了千斤重的分量,沉重得无法动弹。 月子衿和痞子有些担忧地来来回回看着沐小小和夜尘,沐小小却不管他们,悄悄地把头凑到夜尘旁边,如愿以偿地听到了想听的话。 “主子,夜尘虽然只是侍卫,却也想要一辈子跟在主子身边伺候。从很小的时候跟着主子,到现在十年了,夜尘无时无刻不在感谢老天,让我能遇见主子,跟着主子。” 夜尘低头,背影那么沉重,声音低沉,甚至带着几不可闻的哽咽。 “能跟在主子身边,就是夜尘的幸福!” ****** 亲爱的妞们,首先向大家检讨,昨天是影第一天既没请假也没更新,非常抱歉。 其实昨天文已经写好了,但是没网络,搬了家之后,住的地方附近又没有网吧,能够发送邮件的手机也发神经,所以就没发成。 这章就是昨晚码好的,不算今天的,今天的晚些会更新。 再次抱歉,群抱抱,仰面望天爬走。。。 夜尘的魅儿 炎炎沙漠,一望无际的黄沙起起伏伏,漫到天际。 阳光炽烈地炙烤着大地,空气中泛起点点的七彩光晕,迷离而梦幻,却倏忽不见,让人怀疑是不是太阳太过于酷热,导致眼睛产生了幻觉。 夜尘挺直着背脊坐在沙漠石兽背上,头却微微低垂着。 明明是炎热的天候,他的背影却凛冽得宛若身处天寒地冻的所在,向外散发着冰冷的寒凉。 居可是,那么明显的冰冷中,却间杂着一丝奇异的火热,带着焚尽一切的痴狂和绝望,还有那么一丝即便世界站在我的对面我也傲然不屈的挺拔。 “能跟在主子身边,就是夜尘的幸福!”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真切。如此低沉的一句话,却宛若惊天巨石砸进众人的心海,轰然炸响。 赭在沐小小身边的几个人中,月子衿自与沐小小初逢,便是情钟,一路相偎相依,也算共患难,尤其在天山禁地之时,历经了那般煎熬的抉择,心比金坚。 而水凌风,可以说与沐小小前世今生有着千年的情缘,海神逃避,痞子猛追,矛盾重重中终于在这炎焱沙漠中确定了情感。 但是他们对沐小小,都有所求,求她的情,求她的爱,求她给予自己的幸福。 只有夜尘,才是真正的无所求。 只要能跟在她身边,只要能够看着她开心幸福,无论自己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内心多么的煎熬,都无所谓。 是不是,这些爱,只有这一份才是最纯粹? 月子衿眉眼间藏了些许黯然,悄然抬眸看向沐小小。 痞子水凌风也一样,心弦振动。一直以来都是追逐着沐小小的身影,从望月居跟到船上,从海上跟到云苍大陆,不曾考虑过其他,只是一门心思跟着心里记挂着的那个人。 可是此刻,夜尘短短的一句话,却宛若当头的一棍,狠狠地砸碎了心底一直以来的认定。 不曾问过沐小小是否想要,便一直追逐。不曾问过她是否为难,只想随在她的身边。 现在的结果,是她想要的么? 一时间,除了夜尘,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沐小小身上,包括那个支撑着能量护罩的炎烈,也偷偷地歪着头瞧着。 沐小小已然没了逗弄夜尘的心情,盈盈美目中潋滟着柔波。 这个家伙,平时闷声不吭,总是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逗他的时候呢,不是脸红彤彤地转身逃开,就是臭着一张脸努力压制情绪。 可是这一次,却完全不照着剧本来,真是太不给她面子了。 也太、太、太让她感动了。 “夜尘……” 夜尘并未回头,依然沉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也并未听到沐小小满含感动的话语。 “主子,从老主人把我派到你身边,我就已经把主子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能跟在主子身边,是我最大的幸福,是我几辈子修回来的福气。” 低头,有晶莹的光芒在眼中流转,这一刻不知为何,夜尘的心绪格外的柔软易感。 “主子,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听着,真的是很难过很难过。夜尘不配爱主子,可是我敬重主子,想要一辈子伺候主子保护主子。” 夜尘本是沉默的性子,很少有情绪波动的时候,更是极少会剖白自己的感情。可是最近这一段时间,明白了对沐小小的心思,却困囿于自己的身份而苦苦压抑,他已经绷得太紧,情绪处于一个临界点。 此时,沐小小几句玩笑似的逗弄,对于只能这样默默的守望的夜尘来说,却是一个导火索。 “夜尘……” 沐小小轻轻地叹息,悄然地站起身,踏着沙漠石兽的背向夜尘走去。 烈日高悬,沐小小一身水红如梦的绸衣,在炎焱沙漠穿梭而过的长风中飘摇摆动,缓缓地,向着前方那个挺直却暗藏着悲伤的身影。 “傻瓜,谁说你不配?十年了,你陪在我身边,朝夕相伴,生死与共,风里雨里都一起走过来。你是我的侍卫没错,可是,你也是我的伙伴,我的哥哥。” 沐小小看着夜尘似放松似失落的神色,缓缓坐在夜尘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温柔,却坚定。 “刚从罗浮秘境出来的时候,已经习惯了你的陪伴,我并未察觉到你的重要性。可是那一次在海上,我们遭遇强盗,在祈望岛上醒来却找不到你时,我才猛然发现,你对于我是那么的重要。” 夜尘猛然转头,错愕地看着沐小小,神情震惊,却又藏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欣喜。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80 沐小小笑容温柔,眼底却有些痛,想到当时,那样震惊和忧惧,此时想来,依然是心口揪疼。 “夜尘,十年了,朝朝暮暮,多少个晨昏,你已经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要贬低自己,更不要逃避,陪在我身边,伴我走过以后的人生路。” 夜尘看着沐小小,眼中异彩连连,是从未有过的阳光。开口,声音却有些哽塞,堵在喉中,带着叹息。 “主子……” 沐小小歪头俏皮地看着夜尘,伸出食指对着他摇一摇。 “NONONO,我要的,不是你以侍卫的身份陪着我,而是做我的夫君,我的良人,我的心上人,夜尘,明白吗?” “主子!” “还叫主子,要跟我们一样,叫小小哦!” 月子衿和痞子水凌风一左一右地凑过来,把夜尘夹在中间,带着些戏谑地插进来。 夜尘是一直跟在沐小小身边的人,月子衿和痞子都看得出他对沐小小的感情。而沐小小对待夜尘的态度,也不像是对待普通的侍卫。 只不过夜尘当局者迷,所以不曾看清。 此刻捅开了隔在中间的那层窗户纸,不仅夜尘欣喜,月子衿和痞子也觉尘埃落定,不必再暗暗担心。 “快啊,还不快叫!” 痞子水凌风嬉皮笑脸地推着夜尘,不顾他已然红透的脸颊,用力地推着他向沐小小靠近。 “小……” 一个字出口,夜尘却觉得怎么样也无法叫得出来。看着沐小小鼓励又期待的眼神,夜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缓缓地弯起唇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炎烈的选择 “魅儿!” 一声低低地近乎呢喃一般的轻唤,柔柔地拨动了众人的心弦。 夜尘脸上是少有的柔情,从未想过有一天,可以把这一声在心底里呼唤过千万次的名字叫出口,这一刻,美好得竟似身在梦里。 “魅儿!” 居这样呼唤着,竟觉得心里塞得满满的,尽是即将流溢出来的甜蜜。 缓缓地飘散,弥漫整个空间,让所有人的心情都跟着一起甜蜜而幸福,缠缠绵绵。 炎烈怔怔地看着沐小小和夜尘,不知心里这一刻酸酸涩涩的是什么感觉,只是心有些痛,仿佛有谁在心里埋了一根针,一碰,便疼了。 赭黯然地转过身,不去看那含情脉脉地对视着的两个人。 当然,也不想看到一脸笑意凝视着他们两人的月子衿和痞子水凌风。 他们之间的气氛那么和谐美好,仿若自成一个世界,任何的人事物也休想踏足一步。 包括他在内! 虽然,他真的很想与他们在一处,其乐融融地相处,默契地相对而笑。 可是,他只是一个与他们萍水相逢被他们所救的精灵,若非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化为天地间的一抹灵气。 “小小,就要到炎池了。” 炎烈一句话脱口而出,然后自己便愣在那里,不明白为何话会冲口而出。 “呀,要到了么?” 沐小小站起身,快步走到炎烈旁边,和他一起看向前方。 一望无际的沙漠,突兀地拱起一座火红岩石为主体的大山,孤零零地立在天地之间,似承受了无尽的折磨与压迫却依然傲然不屈。 阳光依然炽烈,却似乎被那山的红芒所阻挡,无法照射到山体上。 沐小小凝望着前方天际那突兀耸立的大山,只觉一股苍凉的感觉扑面而来,似远古巨兽匍匐在那里,悄然瞥了一眼过来一般。 “小小,炎池便在焱山半山腰处,那里温度已经达到滴水就化的程度。炎池方圆十丈,炎池火莲莲生九瓣,花蕊上燃烧着紫红的火焰,一枝独秀于炎池最中央,亭亭玉立。” 炎烈目光悠远地看着焱山,眼神有些迷离,藏着深浓的眷恋,还有最深处一抹不舍和忧伤。 沐小小听着炎烈飘渺的声音,心也跟着飘远。 痞子水凌风恨恨地瞪了一眼搅局的炎烈,忿然地一甩袖子,气呼呼地转过身不去看那两个专注地看着焱山的人。 月子衿和夜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一丝笑意,却坚持着一本正经地转开头一起看向焱山。 “炎烈,采摘部分炎池火莲,对你真的不会伤害你么?” 炎烈回眸,看向沐小小,笑容明媚灿烂。 “小小,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也许会虚弱一段时间,但是在炎池,不会有问题的,修养一下就好了,你别担心。” 距焱山越近,越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股苍凉空茫,让人的心也跟着宽广。 炎烈温柔地看着沐小小,眷恋而柔情。 “小小,等下你们就在山脚下等我吧,山上温度太高,我没有太多的余力照顾你们。等下到山脚,我撤下能量护罩的时候,你们就各自保护好自己,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到炎池采了火莲送你们离开的。” 沐小小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轻轻地点头。 焱山脚下,五个人一起仰望着直插天际的焱山。 “炎烈,拜托你了,我们在山下等你下来。” 月子衿和夜尘走上前,站到沐小小身边,一起看着炎烈。即使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痞子,也转过头看着炎烈,满是期望。 “你们准备自己抵挡炎热,我要撤下能量护罩了。” 说着,炎烈缓缓地收回一直外放的能量,收起能量护罩,深深地看了一眼沐小小,动作飞快地向着焱山上奔去。 能量护照一消散,外界酷热的天气便侵袭而来。 虽然已经各施其法试图抵挡严酷的气息,但是沐小小等人仍然觉得一阵阵的炙热之感烧灼着皮肤,火辣辣的似要燃烧一般。 看着炎烈矫捷的背影,沐小小眉头皱得死紧。 虽然炎烈一直保证不会伤害到他,但是沐小小仍然会担心。毕竟那火莲是炎烈的根基,稍有差池,炎烈性命堪忧。 炎烈已然奔行了一段路程,猛然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下,转头回望。 一个山下,一个山上,目光遥遥相对。 一眼,竟似隔了无数的光阴。 炎烈轻轻地弯起唇角,对着沐小小纯然的微笑,眸底,却溢满了浓郁的忧伤和不舍。 转身,绝然而去,背影里,尽是萧瑟悲怆。 “不对!” 沐小小心头猛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心底一颗名为不安的种子迅速地发芽成长壮大,盘根错节,紧紧地揪住了心。 明眸怒睁,竟似被那焱山的火红染了绯色,沐小小从沙漠石兽背上一跃而下,头也不回地向炎烈追去。 “小小!” “主子!” 月子衿三人也不约而同地跳下沙漠石兽的背,努力地抵挡着酷热的气流冲击,向沐小小追去。 眼中没有一丝迟疑,脚下每一步都踩着坚定。 生,与你在一起,死,也要与你在一起。 越向上,温度越高,沐小小裸露在绸衣之外的皮肤依然有了渐渐干枯萎缩的感觉。即便是绸衣之下的身体,也强烈叫嚣着“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眸光微转,看看紧紧跟在自己身边的月子衿三人,沐小小抿紧了唇,眼底一片氤氲。 只是那氤氲的水光,未曾流出,便已经被焱山的酷热蒸干。 “炎烈,你停下!” 炎烈身形一僵,猛然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紧随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四人,狂怒涌上心头。 “你这个白痴女人,干嘛跟上来,活得不耐烦了吗?你们三个,为什么不拦着她,是不是想她被烤干在这焱山上,快带她下去。” 愤怒地狂吼着,却丝毫阻挡不了那四个人接近的脚步。 炎烈狠狠地跺了跺脚,猛然转身以更快的速度向山腰奔去。 这焱山毕竟是他的根据地,无论是气候还是地形都对炎烈没有丝毫阻碍,所以众人之间的距离渐渐地被拉开。 沐小小看着炎烈越来越远的身影,只觉心底的不安叫嚣着要将她淹没,浓郁的悲伤溢出来,满嘴的苦涩。 不再言语,沐小小努力地加快速度,甚至为了更快,渐渐收起了护着身体的灵力。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 .。 沐小小绝丽的小脸渐渐变得苍白,纵使焱山火红的光芒,也无法遮掩她惨白如雪的脸色。 痞子水凌风眉头紧皱,脚下加速赶到沐小小身边,悄然伸手握住沐小小,掌心墨色的光华缓缓地流转。 沐小小看了一下痞子担忧的神色,再看看前方只剩下一方小小身影的炎烈,心头酸涩,不敢看已然有些暗淡的墨色光华,一咬牙,开始吸取墨贝珠的能量。 感觉已然匮乏的灵力恢复了些许生机,沐小小便猛然甩开痞子的手,不肯再吸取墨贝珠的能量。 而此时,墨贝珠流转的光晕已然浅淡了许多。 夜尘和月子衿担忧地对视了一下,上前一左一右挽住沐小小的手臂,带着她向炎池奔去。 温度越来越高,四人的脚步也越来越艰辛,可是没有一个人迟疑,甚至一丝后退的心思都没有产生。 速度越来越慢,脚步却依然坚定。 炎池遥遥在望,已然可以看见炎池中翻涌着的岩浆掀起一阵阵的波浪,火红的光芒腾起,连阳光都被阻拦在外。 炎烈一身火红已然融入到炎池之中,若非那张清秀的小脸还清晰可辨,沐小小甚至怀疑自己能否看到他的身影。 此刻,他正翩然地踩在岩浆翻起的波涛上,身姿翩跹,姿态绝美。 他面前,一株硕大的火色莲花傲然绽放。 莲生九瓣,每一瓣都流转着不同色彩的光华,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黑,九种颜色纠缠旋转,熠熠生辉,风华绝代。 莲花中央,花蕊傲然挺立,紫红的火焰随着岩浆波涛的翻涌左右摇摆,欢欣跳跃。 炎烈缓缓地俯身,手掌温柔地拂过火莲的每一个花瓣,眷恋不舍地凝望。 紫红色的火焰卷绕着缠上炎烈的手指,慢慢攀爬上他的掌心,在他的掌心变幻着不同的形状,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依恋着自己的亲人。 炎烈转头,看着奔过来的沐小小等人,神情悲怆,满心的不舍。 “小小,对不起,我骗了你。炎池火莲采下任何一瓣都会破坏它的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81 平衡,失去绝世灵药的效力,只有砍下火莲,以焱山之石盛之,方能成药。我也不想就这么消散在天地间,那样我就再也不能看着你,念着你了。可是,我不能让你为难啊!我不懂你们人类的感情,不懂为何你会那么悲伤,可是我知道,我不舍得你难过,我要你开心。哪怕,我会消散在这天地之间也无所谓。” 沐小小四人即将到达炎池,炎烈深吸一口气,悲伤地凝视着掌心跳跃的紫红火焰。 “对不起!” 猛然站起身,炎烈身上缓缓散射出耀眼的红光,炫目得,似乎炎池所有的光芒都落在他身上。 手掌间火红的光芒凝成火红的晶体,化为一把长刀,毫不迟疑地向着炎池火莲砍去。 “不要!” 奔行到炎池边的沐小小嘶声大吼,嗓音被焱山灼烈的气息炙烤得干枯暗哑。这一生呼喊,竟似破了音一般,撕心裂肺。 沐小小到了炎池边缘,身形不停地向炎池中央的炎烈飞去,甚至不顾奔涌翻腾的岩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月子衿三人紧随其后,目眦欲裂地看着沐小小的身影在岩浆中危险万分地穿行,险象环生。 为了帮她抵挡翻涌而上的岩浆,月子衿三人已经落后了很多,眼看着沐小小向火莲边上的炎烈而去却丝毫帮不上忙。 “炎烈,不要!” 纵使沐小小再怎样焦急,再怎样撕心裂肺地呼喊,也没有阻止得了炎烈的决定。 他缓缓地转身,看着奔行而来的沐小小,脸上的笑容比朝阳更绚烂。这一刻,那张仅是清秀的小脸竟是格外地动人。 就像是,他生命中所有的美丽集中到这一刻,绝然绽放。 他的眼神,含着浅浅的悲伤和不舍,却依然那样笑着,想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一瞬间留给沐小小,希冀能在心底留存,哪怕只是一小块位置,也心满意足。 纵使烟消云散在这天地之间,但是,至少他活在她的心里。 “小小,对不起!” 这句话说出口,似乎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一般,炎烈目光没有离开沐小小,手下却猛然向下挥去。 他的手中,是他所有灵力所凝结而成的火晶长刀。 刀锋所向,是那株光华流转,姿态绝世的炎池火莲! “炎烈,不要啊……” 沐小小猛然扑向炎烈,试图阻止他的长刀挥下。 可是,迟了! 轰然一声剧烈的碰撞,炎池火莲猛然颤了颤,紫红色的火焰突兀地停止了燃烧。 这一刻,竟似时空都被凝结,万事万物都失了生机。 “咔!” “咔!” “咔!” 凝滞的空间里,有细微的碎裂声响起。 一下! 一下! 一下! 似带着强烈的不甘,却又只能无可奈何地破碎。 “轰!” 炎池火莲猛然倒下,溅起大片岩浆,翻涌着向沐小小的方向铺天漫地地盖去。 时空的凝滞被打破,沐小小的身形向着炎烈扑来,也向着翻腾的岩浆巨浪扑来。岩浆波浪滔天,她却没有一丝迟疑,眼中,只有那个笑容灿烂风华绝世的清秀男子。 叹息一声,炎烈伸手接住沐小小的身子,挥手打散了扑来的岩浆波浪。 抱住她,抱得紧紧的,似乎想要把她融入到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炎烈的泪 炎池,火红的岩浆汹涌翻腾着,似有一只被激怒的巨兽在岩浆下剧烈的翻滚,搅起一片岩浆巨浪。 炎烈一身火红的衣衫似乎已经融入在炎池之中,随着炎池的波浪起伏,宛若凌波的仙子,姿态翩跹,举重若轻。 他的怀里,是一身水红绸衣长发飞扬的沐小小。 她绝丽的小脸惨白如纸,尽是淡淡的憔悴,墨色长发在炎热的炙烤下失去了原本的光泽。纵使炎池红光流转,也遮不住她的苍白。 居但是她的眉宇间却写满了坚定,坚定到执拗的地步。 扑到了炎烈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心底剧烈地抽搐着疼痛。沐小小宛若即将枯萎的花朵一般,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她抱得那么紧,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似乎一放手炎烈就会从她指间消散。 赭“傻瓜,傻瓜,你怎么这么傻!” 炎烈温柔地低头,轻轻地抚着她憔悴苍白的小脸,心里满是不舍。 多想能这样拥着你,一直一直不放开,可是不行了,火莲被斩断,我也会消散在这天地之间,再寻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不过,能在此刻把你抱在怀中,看到你对我的在乎,我已经满足了。 真的,能够这样活在你的心里,我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精灵了,比那些拥有无穷无尽生命却一直孤寂的精灵要幸福得太多太多了。 如果没有遇见你之前,我可能也那样孤寂地活着,一天一天,就那么直到天荒地老。 可是,遇见了你,爱上了你,再让我过那样的日子,我过不下去。 “小小,我不傻,相反,是我聪明。遇到你,再让我在这炎池之中日复一日,我会发狂的。可是现在,你会把我放在心里,一直惦记着,多好!能在你心底占据一席之地,我所做的一切就都值得,让我拿无穷无尽的岁月去换,我都觉得是我赚到了。” 沐小小身体在炎烈怀抱里剧烈地颤抖,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眼眶灼热,却偏偏流不出一丝的泪。 “小小,那天你在沙漠中救了我和烈焰鸟,我就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跟着你,不分开。知道你要来炎池之后,你不知道我多开心,可以和你同行。” 沐小小抖颤着肩膀,手指颤巍巍地抬起,抚着炎烈清秀的脸颊。 “可是,我现在却情愿那一天没有救你,那样我的心就不会这么痛。炎烈,为什么这么傻,这么傻,值得么?” 炎烈抬起一只手指,点在沐小小的唇上,阻住她的话。 “值得的,真的值得。这一路行来,虽然心底翻涌着众多复杂的情绪,可是我却不明白那样的感情是为了什么。直到刚刚,我看着你远远奔来的身影,心底尽是不舍和忧伤。我不是舍不得这无尽的生命,我是舍不得你,我忧伤的也不是即将消散在这天地间,而是再也见不到你。然后我突然想起,在我刚刚成形不久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那一次,我在沙漠之中遇见一对夫妻,那个妻子已经受不了酷热天气的折磨死去了,我只救下了那个男子。可是,他却悲怆地抱着他的妻主,请我把他们合葬在沙漠深处,他要与他的妻主生死相依。那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是为了爱。” 炎烈低眸,深深地凝视着沐小小,眼底尽是神情蜜意。 “小小,以前我不懂什么叫爱,我只是一个天地灵气衍生的精灵。可是我看着你扑来的那一刻突然明白了,对你的感情,就叫情!” 沐小小怔怔地与炎烈对视着,未曾想过仅是初识,便让这个精灵对自己产生了如此深刻的感情。 深到,愿意为她生为她死。 突然想起薛奕,想起前一世她含笑迎向他的枪口的那一幕。 那时,那般的无怨无尤,那样的义无反顾。 是不是,就是因为,她愿意为了他生,也情愿为了他死。 只因,他要她死,所以,她没有一丝迟疑地含笑跟着死神离开! 翻腾汹涌的炎池中,岩浆翻起层层巨浪,叫嚣着要把胆敢挑战天地权威的众人吞没。 沐小小似乎没有看到一般,此刻,她的眼中只有那个面容清秀的精灵。 猛然伸手,紧紧地握住炎烈的肩臂,沐小小急切地摇晃着他。“炎烈,你愿意为了我死,是不是,也愿意为了我努力活下去?” 炎烈苦笑着,缓缓地摇头,不敢去看沐小小涌上绝望的双眼。 “小小,对不起,火莲已断,我的根基已断,现在能维持这个模样,是因为身处炎池,再过不久,我就会消散了,重新化为天地灵气,归于自然。” “不!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你听到了么?” 沐小小手下用力,紧紧地掐着炎烈的手臂,眼睛瞪得很大,眼中布满了血丝,声音哽咽。 “炎烈,炎烈,你不要死,不要。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死,我就带你回罗浮秘境,我们一起去见我的师父。我娶你,让你做我的夫君,像你救的那对夫妻一样,生死与共。” 炎烈眸光猛然闪亮,映着炎池的红光,似燃烧着猎猎的火焰。 “是不是,像子衿和凌风他们那样?可以一直跟着你,一直一直不分开?” “是!是!是!只要你答应我努力活下去,我就娶你,让你和他们一样跟着我,只要你不死,我们就一直一直不分开!” 炎烈开心地笑,笑着笑着,眼中却有泪滴下来。 那泪,如火焰一般灼热,如晚霞一般嫣红。 轻轻地,滴落在炎池翻腾的岩浆之中,悄然地溅起一圈一圈的涟漪,缓缓地,缓缓地,以两人为中心,扩散遍整个炎池。 岩浆巨浪猛然停顿,滔天的浪潮泄落在炎池之中,翻滚的浪涛停滞下来。 炎池以炎烈的泪为中心,缓慢地归于平静。 就像一泓清泉,偶尔漾起微波,也是温柔潋滟的风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危险性。 只是这清泉,不是水,是岩浆。 炎烈和沐小小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相同的困惑和不解。 不过,管他呢,这样更好,省得再费手脚。 沐小小偏头,看着温柔地笑望着自己的炎烈,紧了紧手掌,牵着他向炎池岸边的月子衿三人走去。 知己!兄弟! 平静下来的炎池,岩浆缓缓地流淌着,如非火红的颜色和灼烫的气息,几乎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一弯清澈宁静的泉水。 月子衿三人眼看着沐小小奔向炎烈,尽力地为她挡开所有翻涌的岩浆。 直到她被炎烈纳入怀中,三人才集中在一起,努力地抵挡着岩浆的气息,缓缓地退到炎池边上。 静静地看着翻腾的岩浆巨浪中那两个紧紧相拥的人,没有人说话。 居包括因为属性相克看炎烈不顺眼的痞子水凌风,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之心。 他们自问也可以陪着沐小小同生共死,如若易地而处,也会像炎烈一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82 样,毫不迟疑地砍断自己的生机,只为了她不忧伤。 人同此心,都是为了爱着的那个人,他们能够懂得炎烈的心。 赭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爱着的,是同一个女子,所以心里才有解不开的结。 可是面对此情此景,还有谁能够说出反对,还有谁能够对那个一身红衣深情至此的小精灵侧目? 更何况,那个小精灵,此刻已然断了自己的根基,也许很快就会消散在天地之间,却依然小心翼翼地护着怀中的沐小小。 那个,他们心之所系的女子! 心底涌起复杂的思绪,却都理不清。只是明白,无论怎样,以后沐小小身边,都会多一个名叫炎烈的精灵。 一个愿意为她生为她死的精灵。 “小小,我们赶快离开吧!现在炎池虽然平静,我却总觉得有些不安。” 月子衿看着沐小小与炎烈携手从炎池深处走出来,皱着眉头走上前。 痞子水凌风点头,拉住沐小小另一只手,眉头皱得死紧,环望着平静得似一泓湖水的清泉,心底叫嚣着离开。 “嗯,我也觉得不对,太平静了,就像海上风暴要来之前的平静一般。” 被痞子这么一说,沐小小也察觉到不对劲。 炎池的能量是很火爆的,此刻却如此平静,但那平静之下,却似在压抑着什么,积攒着什么,等待时刻一到便轰然爆发。 炎烈脸色猛然一变,蓦然转头看向炎池深处。 一团紫红色的火焰,正幽幽地闪烁着深紫色的光芒。光晕流转,却让人却得凝滞,压抑得无法呼吸。 “不好,炎池沙暴就要来了,快走!” 说着,炎烈一招手,被砍断的炎池火莲便向众人方向飞来,越靠近,体积越小。 到了炎烈跟前时,硕大的炎池火莲已经变身成迷你形态的红色莲花,七色光芒虽然有些暗淡,却依然纠缠旋转着,眩人眼目,风华无双。 那紫红色的火焰似乎被激怒了一般,随着火莲的变小而慢慢变大。 火焰变大的速度很缓慢,却给人极其强烈的压迫感,一股苍凉的气势也随之升腾。 “快走啊!” 炎烈本就有些疲累的脸色愈发地灰败,猛然伸手一推月子衿,拉着沐小小就向焱山之下奔去! 随着紫红色火焰的变化,焱山也似苏醒的巨兽一般动荡了起来。 一道道巨大的裂口在几人脚下蔓延开来,一直延伸到焱山脚下还不停止,向不觉餍足的饥兽,又向着茫茫沙漠而去。 沙漠因着这些变故也动荡起来,就像沉睡的巨兽被唤醒,缓缓地睁开眼睛,狰狞地微笑。 巨大的沙丘整个向下塌陷,一眨眼的功夫便化为平地,就像之前的沙丘只是众人眼花一般。而平整的沙地,也转眼间便耸立而起,变成高耸的沙丘。 五个人互相守望着,施尽全身解数向外奔逃,维持速度的同事又要小心翼翼地避开起伏不定的沙漠。 炎烈虽然断了根基,但毕竟底蕴犹在,且身在沙漠之中,自己奔行之余还有余力带着沐小小。 痞子水凌风的体质本是与沙漠的气候冲突最大,也最虚弱,可是有墨贝珠长久岁月积存下来的庞大能量支撑,此刻却是除炎烈之外状况最好的。 夜尘和月子衿虽然身体强健,却是凡身。虽然之前有炎烈能量护照的守护,但是追赶炎烈的时候,便已消耗了大半的体力。 到了炎池,又要抵抗岩浆巨浪,又要护持自身,所剩不多的体力已然耗尽。 此刻,也仅是透支体力,依靠坚定的意志紧紧地跟着炎烈和痞子的脚步。 “子衿,夜尘!” 沐小小猛然挣脱炎烈的手,身形横掠,一手挽着一个将月子衿和夜尘从塌陷的沙丘之上带离,使他们避免了被沙漠埋葬的命运。 她本是由炎烈带着奔行,并不费力,便分出心神来照看着大家,并抓紧时间积蓄体力,预防万一。 是以她最先发觉月子衿和夜尘的不对劲,也才能及时地救下他们。 可是这一下,也将她积蓄的灵力消耗得一干二净。 痞子水凌风和炎烈对视一眼,两人身形如电,炎烈抱起沐小小,痞子抓着月子衿和夜尘的手臂,一起向着烈焰镇的方向奔去。 这一下,两个人格外的默契,丝毫没有死敌的感觉,却仿若合作了很多年的伙伴一般。 一个眼神,便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因为在炎焱沙漠之中,炎烈的能量可以维持得更久,所以他抱着沐小小。这样,生存下来的几率大一些。 他们都一样,把生机尽可能地留给沐小小,而把危险留给自己。 月子衿和夜尘并没有矫情地推开痞子,没有虚伪地让他们先走。因为他们都舍不得死,舍不得沐小小,舍不得那个他们深爱的女人。 更因为,谁也没牙想过要丢下其他人,纵使是月子衿或者夜尘处在痞子的位置,也会做出和他同样的举动。 因为,他们是伙伴,是朋友,是知己,是兄弟! 因为爱着同一个女人,所以了解彼此,明白彼此的心、彼此的情,所以,他们是比其他人更亲密的,知己,兄弟! 如果可以生,那便一起生。 如果有人要死,那便把生的机会留给爱人。 如果所有人都要死,那便生不同衾死同穴,一起葬身在这茫茫沙漠! 炎烈,我不允许你死! 焱山的暴动越来越强烈,黄沙滚滚,遮天蔽日。 沐小小在炎烈的怀中扭头,看着身后冲天而起的红色光芒,映红了大半边的天空,暴动掀起的尘沙化成黄红辉映的巨龙,咆哮着向奔跑的五人追来。 “炎烈,快一点,我们快被沙暴追上了!” 炎烈偷眼看了一下身后,有些苍白的脸色愈发地凝重。 居低头看了下怀中沐小小紧锁的眉头,再看一下已经有些支撑不住的痞子水凌风,心猛然向下一沉,一直沉,沉向深不见底的深渊。 无声地叹息,炎烈缓缓地低头,轻轻地轻轻地吻了一下沐小小的额头。 轻如蝉翼,情深似海。 赭小小,对不起,不能一直陪着你,不能一直和你在一起。 但是,我至少,可以保护你,还有那些爱着你,也被你爱着的男子。 以后的日子里,他们会陪在你身边,让你开心,让你幸福,让你每一天都能笑得纯然快乐。 虽然,那样的日子里,不会再有一个名叫炎烈的精灵。 但是,至少,你能够活着,偶尔思念,偶尔忆起,曾经,有一个精灵,愿意为了你生,愿意,为了你,死! 眉间一点红芒暴闪,藏在炎烈身体之中的炎池火莲飞了出来,迎风暴涨,化为在炎池中众人最初见到的模样。 炎池火莲一出现,五人周围的沙暴似乎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束缚了一般,蓦然停顿下来,不再狂躁。 炎烈小心翼翼地将沐小小放在痞子水凌风的怀中,然后在四人不解的目光里向后退了两步,退到炎池火莲旁边。 眉心剧烈的红光闪耀,那红光渐渐地扩散到全身上下的每一处,与炎池火莲炫目的光芒融合在一起。 炎烈的身体徐徐地飘起来,飘向半空中光芒四射的火莲。 然后,在沐小小四人惊讶的目光里,炎烈的身形渐渐地变淡,与炎池火莲融合在一起。 炎烈融入炎池火莲的那一瞬间,火莲瞬间放射出夺目的光彩,七彩缤纷,在阳光和红芒的映衬下,绚烂多姿,恍然如梦。 追在几人身后的沙暴叫嚣着,疯狂地向着沐小小的方向扑来。 炎池火莲蓦然再变,整体变得更大,光晕流转间,向着沐小小四人围过来。 硕大的花瓣把沐小小月子衿四人包裹起来,像一颗体型巨大的粽子一般,在沙暴来临前的那一刻轰然暴闪,向着遥远的炎焱沙漠边缘飞去。 炎池沙暴疯狂地叫嚣着,掀起遮天蔽地的狂沙,呼啸着,狂卷着,向着炎池火莲汹涌而去。 火莲光晕闪烁,似是能够遇见到沙暴的袭来方向一般,在尘沙中左冲右突,规避开所有的危险,冲出重围。 焱山剧烈地颤抖着,轰然巨响震动了整个炎焱沙漠。 奈何那火莲似透支了所有的力量一般,携着斑斓的光彩向着沙漠边缘方向急速飞去,越飞越远。 不甘地再度咆哮着向远去的七彩光团扑了几下,焱山的暴动便缓缓地平息了下来。 宽大的裂痕遍布山体,再寻不到一丝一毫苍凉空茫的气息。 只剩下,满目苍夷,景物皆非。 似乎是察觉到危险的远离,炎池火莲再度摇摇晃晃地飞行了一段之后,砰然掉落在地上,花瓣无力地散开,露出火莲中的沐小小四人。 火莲上的光芒已然变得极其暗淡,不再充满生机。 四人从沙地上爬起来,晕头转向了好一会儿才理清身在何方。 沐小小忧心忡忡地爬到火莲旁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火莲失去光泽和活力的花瓣。 炎池火莲在沐小小的抚摸之下,缓缓地收缩。 随着火莲变身成迷你火莲,在沐小小掌心中滴溜溜地打转,炎烈也现出身形,只是此时,炎烈已经再没有那份意气风发,苍白虚弱得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跑一般。 “炎烈,炎烈,你怎么样了?” 沐小小蹙紧了眉头,把炎烈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庞,心揪得紧紧的,生生地疼。 “小小,对不起!” 炎烈露出苍白虚弱的笑容,眉宇间清隽如水,却溢满了清愁。 “我答应你的事情做不到了,以后的日子,我没办法陪着你了。真遗憾,不能一直一直跟在你身边。我是多么希望能和你在一起呀!” “可以的,可以的!” 沐小小表情悲怆,眼眶灼热,有种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感觉,可是眼中却没有一滴泪,身体中的水分几乎已经被炎池的酷热蒸干。 如果还有什么可流,怕是只有血了! “炎烈,你不会有事的,你坚强一点,我不允许你死,你答应我了,要陪着我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你不能食言,你不能逃避。就算辛苦,你也要活下去,知道么?” 炎烈眼神忧伤,深深地凝视着沐小小,笑着,脸色却愈发地苍白,苍白到近乎透明。 吃力地伸出手,抚上沐小小悲伤的脸庞,炎烈心都揪在一起,为着沐小小的悲伤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83 而心痛。 “好,我会坚持,为了你,我一定会坚持的,可是你要答应我,如果我真的无法坚持,请你不要伤心,好好地生活,只要偶尔惦记,想起还有一个我,就足够了。” 沐小小抚着炎烈憔悴的脸颊,心底的伤痛排山倒海,哽咽着把头埋在炎烈颈边,无法言语。 “小小,别难过,我已经很开心了,能这样拥抱着你,我已经很满足了。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会一直寂寞地守在这炎炎沙漠之中,没有机会体现这样美好的情感,也不会拥有这样幸福的心情。” “不,不够,不够的!” 摇头,再摇头,激烈地摇头,沐小小哀伤地看着炎烈。 “我还要带你去罗浮秘境,带你见师父,然后我就可以迎娶你入门,我要带着你,还有子衿,凌风,夜尘,我们一起,游遍云苍大陆,游遍海上陆上,朝朝暮暮,白首不相移。” 紧紧地握着炎烈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 “炎烈,你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么,你不想要这样的未来么?你舍得就这么抛下我,独自消散在这人世间么?” “小小,我不舍得,我是多么舍不得,拥有了这样的幸福之后,再面对那无穷无尽的孤寂,纵使是烟消云散,失去了意识,也会为那样的孤单而难过。” 炎烈的脸色愈发地惨淡,身形都有些飘忽起来,可是却依然固执而倔强地紧紧凝视着沐小小。 “小小,我没办法了。火莲离开了炎池,焱山也在沙暴中崩裂,我的根已经没有了。而且在逃离中,火莲长久岁月中所积存的灵力消耗了大半,已经无法让我寄身。” 沐小小的脸色也变得如炎烈一般惨白,看着掌中依然闪着微弱的七彩光芒的迷你火莲,沐小小惨然而笑。 “炎烈,你是一个大傻瓜,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你不仅断了自己的根基,也断了自己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你说你愿意为我生为我死,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痛会后悔会难过!你为我付出这么多,却连一个补偿的机会都不留给我。” 沐小小眼中一片血色的光芒氤氲着,只觉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朦胧起来,蒙上了一层淡红。 “你自以为是地作出决定,以为那是我想要的,以为那是对我最好的,可是你却没有问问我,那真的是我想要的吗?如果你为了我死了,我会背负永生永世的债,永远无法忘记,永远无法释怀,也就永远无法开心。” 眼角,一颗血色的泪珠缓缓地滴下,滴落在炎烈苍白透明的脸上。 一片惨白中,一点殷红。 妖艳,而诡异! “炎烈,你不是想让我开心吗?你不是希望我幸福吗?我告诉你,如果你死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是被我害死的,我会背负永生永世的债,永远无法开怀。炎烈,这样,你还是无法坚持活下去吗?” 炎烈猛然瞪大了双眼,身体之中不知从何处涌出一股力量,一下子坐起来,手掌紧紧地抓着沐小小。 “不可以,不可以!” 沐小小唇角弯起一抹凄厉的惨笑,倔强地狠瞪着炎烈。 “为什么不可以?你都可以不顾我的同意为我去死了,还想主导我的情绪吗?你别想,我告诉你,如果你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笑!” 炎烈悲伤地看着沐小小,她的表情那么苍凉和悲怆。 他知道,她是为自己伤心。 看着她难过,他却想起炎焱沙漠之中初见时,沐小小那甜蜜而幸福的微笑。 就是那笑容,深深地撼动了他的心,让他明白,什么叫做风华绝世,什么叫情。 可是现在,她却这么悲伤地笑着,笑容里,满满的,都是悲伤,还有不顾一切的绝望。 她的眼中,布满了一层血丝,眼角血泪缓缓地流淌。 她那么固执地看着自己,一眨不眨,似乎那样,就可以把他永远地留在她的眼中,不会消散。 “小小,小小……” 封印炎烈 风平浪静,尘埃落定。 炎焱沙漠却已面貌全非,一片苍夷。 远处的焱山已经失去了最初的模样,山体龟裂,碎石遍地。 沐小小五人劫后余生,聚拢在炎烈身边,形容狼狈,虚弱不堪。只是他们虽虚弱,却比炎烈的状况要好上许多。 居轻抚着怀中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清秀脸庞,沐小小心中翻搅着,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双眼瞪得很大,紧紧地凝视着怀中的人,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不见。 她的眼,布满了血色,眼角,一滴滴殷红的血泪,缓缓地顺着脸颊流下来。 赭一点,一滴,落在炎烈剔透的容颜上,诡异而妖艳。 月子衿三人团团围在沐小小和炎烈的周围,担忧地看着他们。 “小小,你别哭,你这样,我真的很难过。” 炎烈吃力地伸手抚着沐小小的脸颊,想要把她的泪擦掉,可是却只染了一掌心的血色。 灼烫着手掌,灼痛了心。 要怎样的痛,才能把血化为泪? “炎烈,真的没办法了么?” 月子衿拧紧了眉,忧心如焚地看着沐小小眼角的血泪,心痛得无以附加,恨不能以身相待,替她痛替她苦,替她背负起所有的负疚和悲伤。 炎烈无奈地摇摇头,环视了一下紧紧围在自己身边的四个人,却欣慰地笑了。 “没办法了,不过,能有你们陪着我,即使是烟消云散,我也不会怕。能在死之前认识你们,被你们放在心上,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不,也许,还有一个办法!” 痞子水凌风一直神色复杂地注视着炎烈,心底翻滚的念头,连他自己都理不清。 既怨他的非请勿来抢占沐小小本就装了很多人的心,又感激他为了沐小小做出如此大的牺牲,还有心底对他似乎与生俱来的厌恶。 种种情绪纠缠着,纷繁错杂,理不清,解不开。 可是,看着沐小小悲怆的神色,心里却只剩下一种感觉。 痛!痛得无以复加! 一句话,便这么冲口说了出来。 四个人八只眼睛,猛然都转过来,直直地盯着痞子水凌风,眼中都是希望、狂喜的光芒,还有一些惶恐,生怕希望落空的忐忑。 痞子水凌风看着他们满眼的期盼,还有沐小小含着血泪却止不住露出的微笑,不禁心底叹息。 这只是一个可能,能否成功还未可知。 如果,有了希望,再失望,该是多么伤人? 这样的重量,要让他如何承担? 深呼吸,咽下心头的不安,痞子水凌风强笑着。“你们先听我说,我只是提出一个设想,小小,炎烈我们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没关系,有希望总比绝望好,你快说。” 沐小小眼眸闪闪发亮,似碎了漫天的星辰在她的眼中。 痞子水凌风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没有把自己的但书听进去,却也只能无奈地叹息,强装出信心十足的模样。 “炎烈本是炎池火莲的伴生精灵,虽然身体与我们无异,但实际上却是能量体,以炎池火莲为根基生存。此刻他根本已失,能量也几乎耗尽,无力再维持,如果任他这样下去,只会慢慢消散在天地之间。我们莫不如把他的剩余的能量封印在谁的身体里,这样,既可以保住他的灵魂意识,也可以慢慢吸收能量,待时机成熟,便可以重新化形。” 沐小小听了,开心得几乎跳起来,含了血泪低眸凝视炎烈,声音哽咽。 “炎烈,你听到了么?有救了,你不会死了,你不会死了!炎烈,你不知道我多开心,我好开心,真的,很开心!” 炎烈回望着沐小小,看着她动容,看着她欣喜若狂,原本激动的心情却突然平静下来。 柔柔的,软软的,像沁了蜜,甜滋滋的。 “嗯,真好,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了。” “凌风,那我们快一点进行封印吧,炎烈已经很虚弱了。” 月子衿欣慰地笑着,拍了拍痞子的肩膀,他是真的开心,看着沐小小不再那么悲伤,他的心里像春天来到,百花盛开,充满了喜悦。 痞子点点头,深吸一口气。 “我们四个人,我的属性与炎烈完全相克,并不适合,子衿和夜尘都是凡人,他们的身体受不了炎烈的火属性,且无法吸取天地间的能量以供炎烈所用。所以,只剩下小小。” 说到这,痞子低头,闭眼,声音中带进了一些苦涩。 “可是,小小的体质虽然能够封印炎烈。但是,她是木属性,与火属性也不相容,强行封印,会有一定的危险性。” 夜尘猛然转头,瞪着痞子水凌风,眸光凌厉,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 痞子水凌风偏过头,不敢看夜尘和月子衿。 他又何尝想让沐小小陷于危险的境地,可是,即便他讨厌炎烈,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为了小小烟消云散!怎能看着沐小小悲痛地无以自拔而沉默不语! 如若不努力尝试,沐小小这一生都会被愧疚所牵累,无法开怀。 “没关系的,我不会有事,为了你们,我都不会有事。” 沐小小环望着月子衿三人,再低头,拥紧怀中虚弱的炎烈,温柔地抚着他的脸庞。 “而且,你们别忘了,在我们初遇炎烈的时候,他曾经说过,火的最狂暴的,但也是最温柔的,既可以毁灭,也可以重生。那时候我就可以接受他的能量,现在也一样不会有事的。炎烈的意识还在,他被封印入我身体中时,必然是最温柔的火,不仅不会伤害我,反倒会滋养我的身体,相辅相生。” “嗯,小小说的有道理,我们,试试吧!” 月子衿咽下心底的恐慌,温柔地牵起沐小小的手,无声地鼓励她,支持她。 既然,不能阻止她,那便支持她吧。 如果可以成功封印炎烈,那便皆大欢喜,终有一天,炎烈会吸取足够多的能量,化形而出,和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可是,如果沐小小在封印过程中出现危险,大不了,便跟着她一起走。 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不离!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 痞子和夜尘都读懂了月子衿的眼神,因为他们也是和他同样的心思。 无论生死,都不离不弃! “好,那我们就赌一次,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永远在一起!”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84 br/>   沐小小惊愕地抬头看着语气轻松却无比坚定的痞子,再转眸,看向月子衿和夜尘,在他们的脸上读懂了同样的坚持。 轻轻地叹息,心里酸涩又甜蜜。 上天待她沐小小多么仁慈,给了她重生,给了她爱情,给了她这么多的幸福。 够了,真的够了! 哪怕葬身在这炎焱沙漠之中,有他们陪伴,又有什么好遗憾! 有他们,即便是死亡,她都不会有一丝的恐惧。 还会,微笑着,牵着他们的手,勇敢地面对。 “凌风,要怎么做,你说!” 痞子深呼吸,舔了舔嘴唇。“很简单,等一下,炎烈回到炎池火莲之中,与火莲合为一体。然后,小小用灵力将火莲完全包裹,缓缓地融入到自己的身体之中。在此过程中,我会用水属性的能量滋养小小的身体,即便火莲会对小小的身体有所损害,也可以在我的能量滋养下减轻。” 夜尘一直在一旁默然不语地听着大家讨论,从他跟在沐小小身边开始,他都不曾影响过沐小小的决定,这次也一样。 可是此时,也皱了眉,打断痞子的话。 “主子,你和凌风现在都很虚弱,此刻进行封印,能行吗?我担心心急反倒会坏事,浪费掉我们最后一根机会。” 沐小小锁紧了眉,唇畔抿得死紧。 夜尘说的有道理,她也不是没想到,可是,炎烈的状况不允许他们再拖下去了。如果等他们养足了精神,积攒足够的灵力,怕是炎烈已然烟消云散了。 “我们没有时间了,只能和老天赌一次!我一直以来都这么幸运,炎烈又是老天眷顾的精灵,我想老天爷会帮我们的。凌风,准备吧,我们开始!” 炎烈深深地望了一眼沐小小,似乎要在这一眼间把她刻在心底最深处。 浅浅的红色光芒从夜尘身上散发开来,他的身体在红色光芒中缓缓变得透明,最后,全部化为红色的光点,融入沐小小掌间的迷你火莲之中。 火莲滴溜溜地转着,七彩光晕虽然微弱,却坚定地闪耀着。 沐小小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指间紫白缠绕的光芒闪烁,缓缓地向着炎池火莲包裹而去。 痞子水凌风紧紧地盯着沐小小的每一个动作,身上水蓝色的光芒闪耀,随时准备着协助她进行封印。 紫白色的光芒小心翼翼地向火莲蔓延,一点一点地将火莲包裹住,缓缓地向着掌心之中融入。 快了,就快好了,马上,炎烈就会在她的身体里存活下来。 沐小小看着掌心中的火莲慢慢地消失,不由露出欣慰的笑。 那笑容,在紫、白、红、蓝四色光芒的映照中,甜美而迷离,像梦幻幽净中的妖精,姿容炫目,清丽绝美。 眼看着火莲就要全部融入沐小小掌心,红色的光芒却猛然闪亮了一下,蓦然超过了另外三色光芒。 痞子水凌风猛然瞪大了双眼,惊呼一声。 “不好!” ***** 亲爱的妞们,最近影表现不错吧。。。 嘿嘿嘿! 咖啡票票啥地,也给影点鼓励吧。。。 爱你们,群抱,群调戏。。。 救星来了 救星来了 炎焱沙漠之中,黄沙漫天,无边无际。 在那苍凉空茫的黄中,却突然爆发出一团炫目的红光,直冲云霄。 月子衿和夜尘惨白着脸,看着那瞬间闪亮的红光,把紫、白、蓝三色光芒压制住,而沐小小在痞子水凌风的惊呼声中,一口鲜血喷出,洒落在月子衿雪白的绸衣上。 居痞子拧紧了眉头,指间墨色的光芒流转,墨贝珠打着旋儿向沐小小的方向飞去。 眉间一点蓝光倏然闪现,再消失,水凌风身上的蓝芒便愈发地强盛,死死地纠缠着气势大盛的红光。 沐小小也压抑着体内撕裂般的痛苦,紫白缠绕的光芒拉扯着炎池火莲向掌心中融入。 赭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僵持在当场。 “炎烈,炎烈,你醒醒,不要反抗,赶快收束能量,配合封印,你听到了么?炎烈!” 僵持间,夜尘突然凑近炎池火莲,一叠声地喊着。 而随着夜尘的呼喊,火莲上红色的光团剧烈地抖动起来,时而耀眼刺目,时而柔和温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在红色的光团上来回拉锯。 这样的反复,也仅能保证沐小小和水凌风不会受伤,却无法封印火莲。 而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沐小小所剩无几的灵力渐渐地耗光,仅凭一股不肯放弃的意志支撑,头脑都开始变得眩晕,看不清眼前一张张担忧的脸。 眼见得炎池火莲的红芒越发地火爆,几欲冲出紫白光圈的环绕,几个人的心都提得老高,生怕功亏一篑,伤害到沐小小和炎烈。 偏生此时,炎焱沙漠又开始了轻微的震动,有轰隆轰隆的声音从焱山方向传来。 月子衿神色大变,转头向焱山看去。 火红的焱山在先前的沙暴中已然山崩石裂,破败不堪。可是此时,那破败的焱山却在紫红色的光芒笼罩中,缓缓地变化着,慢慢慢慢,恢复成最初的模样。 而恢复原状的焱山,那紫红色的光芒非但没有丝毫减弱,反倒愈加地鼎盛。 隐隐间,一股危险的感觉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 “夜尘,不对劲,你看焱山。” 夜尘听了月子衿的话,也随着他的目光转身,随即,激灵灵地颤抖了一下。“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那焱山,正压抑着什么,马上就要爆发。不能呆在这里,我们快走!” “夜尘!” 水凌风维持着能量的输出,尽力压制越来越暴躁的炎池火莲。听到夜尘和月子衿的话,抬眼瞥了一下焱山。 虽然心里也是一般的焦急不安,却不得不分出一分心神来止住夜尘。 “现在的状况,我们三人谁都不能动,一动,便是失败,再也无法救回炎烈,只能任由他意识消散,而且,我不敢保证小小是否会被火属性的能量反噬。” 身体一僵,夜尘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里,他却没有丝毫感觉。 月子衿压抑着心底的慌乱,密切地关注焱山的情况,随时准备出手强行打断封印。 一阵破风声传来,由远而近。 月子衿和夜尘不约而同地挡在沐小小三人身前,目光凝重地看着焱山方向一道风驰电掣般的身影,满心警戒。 此时的沐小小三人,正值紧要关头,受不得半丝干扰。 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炎焱沙漠之中的人,是友是敌还未可知,偏偏还是如此关键的时刻出现,不能不防备。 水凌风看着远远奔来的人影,不由露出狂喜的神色。 “子衿、夜尘,自己人!” 月子衿疑惑地看了一眼痞子,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说。不过,看来人一头银色的长发在风中肆意地飞舞,不由觉得熟悉。 “银发人!在月影国是他救了主子?” 夜尘的一声轻呼一个疑问,唤起了月子衿的记忆,想起在月影皇宫时沐小小那次遇袭受伤,醒来便是提到一个一头银发的男子救了她。 莫非,便是眼前这个男子? 这也符合了大家的推测,银发男子一直跟在众人身边,暗地里保护沐小小,所以每次紧急时刻总会出现,以救世主之姿救沐小小于危难之中。 此次,此时,也不例外。 可是,他究竟是谁? 那副闲适慵懒的姿态,即便是急速奔行也未曾损了分毫。这种感觉,为何如此熟悉?就仿佛,银发人如此模样他看到过不知道多少次一般。 银发人到了近前,水凌风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破口大吼。 “你个死狐狸,每次都姗姗来迟,还不快点过来,我们快撑不下去了!” 那个身影远远奔来,还未站稳脚跟便听到痞子的叫嚣,便也毫不客气地吼回去。 “你以为我不想赶紧过来吗?小小交给你我还担心有什么危险呢!那个白痴精灵那么干脆利落地砍断了炎池火莲,搅得炎焱沙漠的能量暴动。如果我不在炎池压制能量火精,你们早被沙暴吞了。” 眸光冷冷地瞥一眼沐小小掌心几欲挣脱出来的火莲,银发人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没想到那个没礼貌的痞子在海上嚣张得不得了,到了沙漠居然如此不济。不过还算你识相,没有眼看着小小陷入危险不管,否则我定然灭了你!。” “少说大话,若非我一直在沉睡,身体能量几乎被消耗光了,这里还用得到你吗?” “就凭你?即使你处于全盛时期,在这炎焱沙漠的压制之下,也发挥不出三成的力量,更别提你刚扛过千年劫难不久,积蓄的能量已然消耗一空。” “那又怎样,即使只能发挥三成的力量,我几万年的底蕴也比你这个刚刚化形千年的死狐狸强。” …… 月子衿和夜尘面面相觑,不知道要说什么表达心头的震撼。 痞子水凌风说什么?死狐狸?莫非,这个白衣翩然银发如霜的男子不是人类,而是一只狐狸? 狐狸?雪湖? “好了,雪湖,别啰嗦了,赶快过来帮忙,看样子,你所谓的焱山火精怕是正在积蓄力量,再不离开,就麻烦了。” 水凌风的话证实了月子衿和夜尘的猜测,这个银发雪衣的男子,竟然真的是雪湖。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网 .。 那个被沐小小抱在怀里,慵懒闲适的雪白狐狸。 雪湖眸光流转,波光荡漾,斜了有些呆滞的月子衿和夜尘。 看来,不论多聪明伶俐的人类,碰到这样的情况,也一样会吃惊会发呆呢! 除了那个总是和他针锋相对的水凌风,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身份,一径把他当成普通的白狐。是他太低调了吗? 微微一笑,雪湖低下身体,一头银发如瀑布般洒落,直若银河落入凡间。 指间银色的光晕闪过,火莲的红色光芒瞬间被压制下来。炎池火莲的光芒渐渐变得温顺平和,顺着银光的压制缓缓地融入沐小小掌心。 看着掌心若隐若现的火莲图案,沐小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轻轻地笑开,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脑子里的晕眩却越发地强烈。 抬头,便看到含笑望着自己的雪湖! 沐小小之前一直专注于封印炎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85 烈,再加上耗力耗神国度,已然处于半晕眩的状态,是以并未听到水凌风和雪湖的吵闹。此时,猛然瞧见阳光下一头银发闪闪发亮,不由兴奋地跳起来。 “呀!是你!在月影皇城救我的是你对不对?” 上前一步,沐小小紧紧地抓住雪湖的衣袖,不敢相信居然在炎焱沙漠见到这个神秘的银发人,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是,她的精神已经消耗过度,此刻一松懈下来,便毫不迟疑地,晕了。 “小小!” “主子!” “魅儿!” 异口同声的呼唤齐齐地响起,四个不同气质却同样出色的男子一齐向着软倒的沐小小扶去。 然后,三双手又不约而同地齐齐放下,神色一般的复杂,却是任由银发雪衣的男子把沐小小抱在怀中,护在怀中。 危险还未曾远离,他们再一次,把最大的生存机会留给他们心爱的女子,把危险,留给自己。 深吸一口气,月子衿平复了一下翻涌的心情,不舍地望一眼陷入昏迷的沐小小。 “走吧,焱山并不稳定,雪湖,你带着小小,以最快的速度向赤炎镇的方向走,我们会尽可能地跟着你们,如果失散了,就在赤炎镇焰羽阁会合。” 雪湖环视三人,夜尘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反对。甚至水凌风,对于这个决定,都不置一词。 他们脸上,都是一样坚定的神情。 雪湖明白他们的心情,就像他自己,千里迢迢暗暗跟随,在每一个她遇到危险的时刻挺身而出,然后,悄悄离开。 怀里的人,是他们公共的,心上的人。 他也知道,这三个不顾自己生死的男子,也同样是魅儿的心上人,任何一个出事,她都不会开心。 “一起走吧,有我带着你们,可以快一些。想必那焱山火精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挣脱我布下的束缚,等它挣脱出来,我们也可以远离危险地带了。” 微微一笑,雪湖低头眷恋地看着怀中的人儿。 “而且我想,她醒来的时候,会想要看到你们的。” ********* 亲爱的妞们,在投票中,雪湖童鞋地支持率是最高滴,但是之前一直都是只闻其声,少见其人。 在这一章,雪湖终于华丽丽地露脸了。 接下来的一段戏码,也会穿插其他美男,但是整体以雪湖为主。 沐小小童鞋也即将踏上寻找最后一种灵药的路程。 想要看雪湖童鞋戏码的妞们,给影留个爪印儿示意一下吧! 留言哪留言哪! 推荐哪推荐哪! 嘻嘻,爱你们,群抱,群么么! 我救你们,只为了她! 沙漠茫茫,风吹过,把沙暴留下来的痕迹抹平,也把极速奔行的五人所留下的足迹抹平,只留下一望无际的黄沙,亘久永恒,一成不变。 雪湖身后毛茸茸的长尾在风中摇摆不定,优雅而慵懒。 月子衿、夜尘、水凌风各被一条雪白的尾巴缠绕着腰部,带着他们奔行。 虽然速度确实是提升了许多,但是被毛茸茸的狐狸尾巴缠在腰间的感觉,却并不美妙。 居最舒适的就是沐小小了,力竭陷入昏迷的她被雪湖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两条毛茸茸的长尾弯曲着盘在身前,尽量护持着她不受风沙的吹打,可以安然地休息。 瞄一眼舒适地睡着的沐小小,就连夜尘都忍不住羡慕起她的特殊待遇。 他们也很累,但是却要用尽全力努力地减轻雪湖的负担。毕竟,再怎样灵力高强,带着四个人急速奔行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更何况,还有焱山沉重的压力在身后不断地压迫着,浓重的不安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抬头看看依然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沙漠,月子衿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安,看向全力赶路的雪湖。 “雪湖,如果等一下,我们无法逃过炎池火精的追击,你就放下我们,带着小小先走。” 赭雪湖斜眼瞥了一下月子衿,并未回答,闷着头尽力地向前赶。 夜尘两边看了一下月子衿和水凌风,明白这个想法是他们共有的。点了点头,夜尘也看向雪湖。 “没错,一切都以主子的安危为先,我们几人虽然耗尽了体力,但是以秘法激发生命潜能之后,还是可以抵挡炎池火精一段时间的。” “好了,别婆婆妈妈的,有力气就都用在赶路上。” 雪湖偏头横了三个人一下,不想理这几个杞人忧天又搞不清楚现状的家伙。 他的模样,惹怒了一直与他不对盘的水凌风,恶狠狠地掐了一下缠绕在腰间的长尾。 “死狐狸,别废话,我警告你,如果有危险,你就算拼了命,也要保护小小,把她安全地带出沙漠。至于我们,死活不用你操心。” “水凌风,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愿意带着你这个累赘?” 雪湖撇了撇嘴,鄙夷地看了一眼水凌风,充分地把心里的不屑表达出来,并且清楚明了地让水凌风看个明明白白。 “如果不是担心小小醒来之后见不到你会伤心,我早把你丢沙漠里了,犯得着带着你费时费力地跑吗?若不是多带了一个你,我们早就奔出不知多远了。” “你、你……” 水凌风被雪湖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了许久都说不出反驳的话。 说来也怪,从在海上第一次遇见雪湖开始,水凌风就从未在雪湖面前占过上风,每次都是吃瘪。无论是雪湖保持狐狸原形时,还是化为人形时,都是如此。 “不用你了,我不会扔下你们其中的任何人。” 雪湖低头看看睡得安然甜蜜的沐小小,长尾摆动,把她护得更安稳,不让一颗沙尘惊扰到她的好眠。 “你们都是小小的心头爱,失去任何一个,她都会伤心难过。如果你们不是她心爱的人,即便你们都死在这炎焱沙漠,死在我的眼前,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我带着你们,只是为了她!” 月子衿和夜尘对视一眼,相对苦笑。 是啊,他们之于雪湖,仅仅只是陌生人而已,即便是伴着夜尘长大的雪湖,与雪湖也并不亲近。 在沐小小把雪湖救回罗浮秘境之后,他便只与沐小小亲近,就算是沐小小的师父,雪湖也很少理会。所以他确实没必要在如此危险的境地顾及他们,而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危机之中。 “雪湖,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带着我们,但是,请答应我,如果有危险,一定要保护好小小。” 月子衿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雪湖清隽的侧脸,神色凝重认真地开口。 “我知道你在乎小小,顾及她的感受。请相信,对她的爱,我们不比你少一丝半豪。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长命百岁。也许我们死了,她会难过,会伤心,但是时间会抹平一切。她还年轻,还有大好的人生路要走,她这么美好的人,会有更多的优秀男子爱护她,抚平她的悲伤和难过。那时候,她只会偶尔想起我们,想起曾经一起走过的美好的日子,然后,继续幸福地生活。” 水凌风动容地看着月子衿,未曾想到他居然如此豁达。 虽然他也强烈要求雪湖保障沐小小的安全,即便自己就这么死在沙漠之中也无所谓,但是,如果就这么死了,他不会怨恨,却会不甘心。 不甘心好不容易追求来的幸福就这么失去,不甘心不能和她朝朝暮暮携手白头,不甘心她短暂的悲伤过后就会忘记自己…… 他没有月子衿豁达,虽然在面临生死的关头,他也会将最大的生存机会留给沐小小。 但是,他却希望,沐小小心里,能够永远记着他,念着他,把他一直放在心尖儿上,地久天长,念念不忘。 就是因为月子衿如此无私的爱,所以沐小小才把他放在那么重要的位置吧! 水凌风歪头看着神色认真的月子衿,心底暗暗猜测着。 如果是他,他绝对不希望沐小小身边还有其他人。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绝不会允许沐小小再招惹其他男子。 只不过,他不是最早的,所以只能无奈地接受月子衿和夜尘。而对后出现的炎烈,则表现出强烈的敌意。 可是此时,他才猛然察觉到,他的爱,是多么的自我。丝毫未曾顾及到沐小小的感受。 他是她放在心头呵护的人,同样,还有其他人,也是她心头所爱。 无论失去谁,沐小小都会伤心难过。 而他,只想她开心。 小小,如果此次,我们能够侥幸不死,以后,你再有喜欢的人,便都带在身边吧。我想,这样美好的幸福,是所有人都想要拥有的! ******* 亲爱的妞们,影昨天晚上有事情,很晚才回去,所以只码了两千字,赶着早上发出来。 嘿嘿,虽然字数少了一千,但是影也很努力了。 亲爱的妞们,冲个咖啡留个言吧! 爱你们,群抱抱,群亲亲…… 为了她 烈日炎炎,依然炙烤着大地,只是此时,那炽白的阳光被染上了淡淡的火红,远远望去,如血一般氤氲着,沉沉地压在每一个人心里。 雪湖闷头带着四个人赶路,虽然灵力高深,却也禁不起如此的损耗,速度已经渐渐地慢了下来。 月子衿三人虽然着急,但是身体实在疲乏,只能竭力抽取身体里最后一点潜藏的力气,尽量减轻雪湖的负担。 居焱山很安静,不再有最初的狂暴模样,可是却有更浓重的危机感觉于无声无息间层层叠叠地压迫过来,唤起人心底深处深藏的,最初的,那份关于生关于死的恐惧。 丝丝缕缕,从心的最底层,缓慢地伸出触角,攀爬上整颗心。 很安静,偌大的炎焱沙漠,除了风呼啸着穿过沙漠的声音,就只有五个人心脏的砰砰跳动声。 安静得诡异,安静得让人的心都悬起来,口中涌起一股股莫名的酸涩。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似乎也吐出了心里的一些不安,夜尘觉得一直被压抑得无法喘息的感觉稍稍缓解了一些。 “我想,我们逃不出焱山暴动的范围了,我能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我们周围积蓄,已经到了即将爆发的边缘。” 赭水凌风闭了闭眼,似在聆听着什么。“我也有这种感觉,很强烈” 月子衿左右看了一下说话的两个人,苦笑了一下。“我还以为只有我感觉到了。那股压力已经越来越沉重了,炎池火精怕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86 是已经蓄积了足够的力量,只不过在等待我们精疲力竭。” “好了,别废话那么多了!” 雪湖头也不回地开口,奔行的脚步猛然停住,长尾微动,把月子衿三人拉到自己身边,围在一起。 “准备拼老命吧!炎池火精积蓄的力量已经沿着深藏在沙漠地下的岩浆河冲过来的,估计等下会从我们脚下攻击。” 三个人,六只眼睛,齐齐地看向一脸淡然模样的雪湖。 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那一脸的无所谓,怕是天塌下来了,也无关紧要与他无关。 只有在看向怀中安然睡着的沐小小时,眼中才会露出一丝柔软,情意深长。 月子衿偏头看向沐小小,他的角度,刚好看到雪湖眼底的深情,绵绵密密,像网一样,围绕着那个水红衣衫的绝丽女子。 微微一笑,月子衿一直高悬着的心悄然落回原地。 有雪湖这个修行有成的狐狸精保护沐小小,她应该不会有事吧!只要她安然无恙,其他的,都没所谓了。 “雪湖,请你一定要保护好小小,拜托你了!” 说完,月子衿再深深看一眼沐小小,深深地,用尽了所有的心力,还有一生的时光。 然后,毅然决然地转头,望向焱山的方向。 雪湖扫了一眼月子衿,再看看同样目光坚定地望着焱山的水凌风和夜尘,明白他们都已经做出了选择。 和他,一样的选择! 低头,看着怀里神态安宁的沐小小,心底的柔情如涟漪般扩散开来,充满整个心。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小孩子,嘟着嘴跟在师父的身后,心不甘情不愿地一步一挪,还恋恋不舍地东张西望。 那时候,他在天劫的威力之下,几乎变成烤狐狸,身上的毛发全都焦黑一片,只剩下骨头外面包着一层七成熟的狐狸肉。 看到她经过,他强撑着动了两下,想要求救。 她发现了他,焦急地跑过来,不顾他一身的黑炭,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在怀里。 那次,他在她的怀里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路,到了罗浮秘境继续睡在她的房间,醒来之后就霸占了她的半边床,一直到她走出罗浮秘境。 然后,他悄然地跟了出来,一路随行,一路保护。 雪湖的命是沐小小救的,从被她救起的那一天,他就决定要报答她。 如果有必要,这条命,便还给她。 到了现在,这个想法依然没有改变,只是,更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就如十年朝夕相处的感情,就如她让他学会的,爱情! 如果,只能有一个人生,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护在身后。 “快到了,准备好。” 雪湖脸上沉凝地细心感觉着沙漠深处的能量调动,开口提醒。 “不要和它硬碰,经过刚刚的炎池沙暴,它的力量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这一次只是回光返照的最后攻击,只要我们能再耗一会儿,它所积蓄的力量自然就会自动耗光。” 环视了一下三人,雪湖悄然用力,抱紧了怀中的沐小小。 “我希望,你们都能平平安安地活下来。我想,你们也不想她醒来的时候看不到你们,然后伤心欲绝吧!” 苦笑着,三个人,动作一致地转向雪湖,不舍地凝视雪湖怀中的沐小小。 是啊,他们都希望她能开心的,哪怕那开心,不是自己给予的。可是,他们也都清楚,无论失去了哪一个,沐小小都会伤心难过,无法开怀。 她是那么重情重义的女子,所以才能让他们都爱得死心塌地。 可是的可是,他们,不想她有危险呀! “来了,放松身体,随着我的动作,逃!”一声大喝,雪湖长尾甩动,缠绕住三个人,猛然向左侧跃开。 一条黄沙掺杂着岩浆的火龙,呼啸着从五人原本站立的地方冲天而起。 火龙像是有意识一般,掉转了方向继续向五人追击。 一追一逃,雪湖带着四个人努力地躲避着火龙。左冲右突,灵力以极快的速度消耗。 月子衿三人很清楚地感觉到雪湖的速度变慢了,在奔逃中,目光无声地交流。 火龙又向几人冲来,月子衿、水凌风、夜尘同时发动秘法,激发潜力,以透支生命力为代价,换取一瞬间的力量。 天山冰雪之光,深蓝海底之光,墨色闪电之光,一瞬间,夺目而起。 交织着,纠缠着,以悍不畏死之姿,毅然决然地冲向火龙。 碰撞,轰然爆发! ******* 亲爱的妞们,影感冒了,头痛眼睛痛鼻子塞。 坐在电脑前面,脑袋像一团浆糊一般。 所以,今天只能两千字了。 PS:先预告一下,今天同事结婚,晚上可能会挺晚回来的,而且周日影这边上网不方便,所以更新会稍晚,妞们别等哈! 爱你们,么么! 月子衿失踪了! 132、月子衿失踪了! 漫无边际的黄沙,遮天蔽日的火红,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这两种颜色。 然而,在红黄交缠中,一抹雪白、一抹深蓝、一抹墨黑,三种微弱却坚定的颜色,猛然绽放,以决然无畏之姿,狠狠地撞向巨大的火龙。 雪湖抱着沐小小,看着三人发动秘法,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如果是他,也会这么做吧! 居缠绕在三人腰间的雪白长尾猛然变长,在后退的过程中依然没有放开他们。 及至各色光芒碰撞在一起的一瞬间,长尾猛甩,把已然用尽了全部力量的三个人向三个不同的方向甩去。 “赤炎镇会合!” 一声大喝,雪湖顾不得被甩开的三人是否听到这声呼喊,抱着沐小小向着与三人不同的方向奔去。 火龙暴怒地追在两人身后,不依不饶地步步紧随。 少了月子衿三人的负累,雪湖的速度明显加快,环抱着沐小小风驰电掣般认准一个方向奔下去,带起一路的尘沙。 赭火龙不甘地咆哮,却也只能无奈地任由雪湖抱着沐小小越逃越远。 失去了炎池火莲的根基,火精的能量本就脆弱,发起的暴动又先后被炎烈和雪湖破坏,好不容易积攒了一些能量,又在与夜尘三人碰撞之时又耗去大半。 此刻也只能狂怒地摧残了一下黄沙,便缓缓散去了。 雪湖抱着沐小小一路狂奔,直至身后再也没有呼啸的劲风,压迫性的力量也缓缓消散,才停下脚步。 胸口剧烈地起伏,喉咙似要撕裂一般的干哑。雪湖轻轻地把沐小小放在地上,环顾四周,想辨认一下所处的方位。 黄沙茫茫,烈日高悬天空,放眼四顾,所见景色都是那般,根本辨不清方向。 无奈地叹息,雪湖取出水壶喝了一些水,又润湿了布巾小心翼翼地擦拭沐小小的脸颊和手臂。 然后,坐在沐小小旁边,温柔地把她抱在怀里,静静地等待夜晚的来临。 黄沙滚滚,悄无声息。 在雪湖和沐小小身后很远很远的沙漠里,相距不远的两个方向,有绿色和墨色的光晕缓缓地在阳光下旋转,流溢。 近一些再看,墨色光晕中,是一身冰蓝绸衣的俊朗男子。 他的眉宇间,凝着淡淡的死气,静静地卧在黄沙之中。他的手中,一颗墨色的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动。 一缕缕无形的能量在黑色的光晕中流动,缓缓地滋养着冰蓝男子虚弱的身体。 在他相反的方向,一团充满生机的绿色光芒里,满身灼伤的墨发黑衣的坚毅男子,眉间一颗绿色珠子散发着淡淡的绿光,一丝一缕地修补着男子破败的身体。 而在与雪湖相反的方向,距两人距离相差不多的沙漠深处,一道雪白的影子极速掠过。 那是一只洁白如雪飘逸如云的烈焰鸟,它的额头,有一簇火红的羽毛,在风里,如跳动的火焰一般,充满了灵气。 如果炎烈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地瞪大双眼。 因为,这只烈焰鸟,是烈阳鸟家族的王者,它额头的火红羽毛,相当于人类世界的皇冠,只有经过烈焰鸟上一任王者的传承,才能够具备。 此刻,在这只烈焰鸟王者的背上,一身月白长袍,清隽明朗的男子,安静地沉睡着。 如若不是他轻微起伏的胸膛,怕是会让人误以为他已经陷入了永久的长眠。 烈焰鸟王者,背负着男子,划过一道闪电般的光影,向沙漠深处而去。 穿过沙漠,越过焱山,向着未知的更远处飞去。 陷入深眠的男子并不知道,他已经距离他心爱的女子越来越远,再相见,已经是物是人非,相见不相识。 甚至,差一点就永远失去了心爱的女子。 时间就像沙漠里的黄沙,缓缓地无声无息地变动着,不知不觉便流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绿色的光芒渐渐地消散,夜尘在漫天的星辰中睁开了双眼。 夜幕墨蓝,宛若最华美的天鹅绒,深邃而神秘。星子幽幽地闪烁着,似情人间呢哝着甜蜜醉人的情话时,那闪亮而柔情的双眸。 那样的宁静,只有风儿轻轻掠过耳畔带起的细微声响,温柔而缠绵。 恍然间,夜尘以为自己躺在罗浮秘境的草地上,与沐小小一起看星星,仿佛一转头,她就在旁边,悠闲自在地翘着脚,嘴里还咬着草茎。 可是此时,他转头,却没有看到那个俏皮得像个精灵的红衣女子。 无声地叹息,感受着空气中干燥的温度,陷入昏迷前的场景一点一滴地回到脑海中。 最后定格的,是雪湖的那一声呼喊。 还没有死吗?看来还真是老天眷顾呢,不知道子衿和凌风怎么样了。 茫然四顾,浓墨如水般氤氲,星光幽幽地铺洒。一团淡淡的蓝光在另一个方向悄然地流转,如梦如幻。 那是,凌风?他怎么样了? 夜尘奔向夜幕下幽幽闪烁的蓝光,心悬起来。 是水凌风!他沉静地躺卧在沙漠中,掌心握着的墨贝珠已然耗尽了能量碎成了几块,再没有最初的灵动模样。 他的身上,散射出浅浅的蓝,蓝光中,一些细微的蓝色光点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缓缓地滋养着他的身体。 看样子是没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87 事,夜尘长出一口气,随即又悬高了心。 主子在哪里?子衿在哪里? 借着星子幽幽的光芒,夜尘以水凌风为中心向外寻找,可是,直到太阳从东方升起,依然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晨曦初露,夜尘不甘心地再找,可是已经找遍了方圆几里,依然没有半点痕迹。 是,发生了什么不幸,还是,他们都被雪湖带走了? 深呼吸,压下心底的焦虑和不安,夜尘小心翼翼地抱起依然沉睡着的水凌风,向着赤炎镇的方向奔去。 主子,求你,千万要平安无事。 还有,子衿,拜托你,千万别出事! 老天,如果你听得到夜尘的祈求,求你,保佑大家平安,让我们能够再聚首。 ******** 谢谢亲爱的安若送的鲜花,抱住,亲个! 谢谢亲爱的妞们对影的支持,影虽然龟速,但会坚持下去的。 群抱抱,爱你们! 再回焰羽阁 赤炎镇,焰羽阁。 雪湖坐在床边,凝视着身上紫、白、红三色光芒交缠闪耀的沐小小,眉头紧锁。 居已经一个月了,沐小小依然陷入沉睡之中没有醒,身上时而滚烫如火,时而如坠冰窖,没有一时半刻是正常的,急坏了雪湖和烟娘。 幸好,虽然情况很诡异,但是却没有生命危险。 在这种状况下,雪湖不敢稍离片刻,更别提去寻找音讯全无的月子衿三人。 “小小,你快醒来吧,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你不是很爱夜尘他们吗,那你赶快醒过来,我陪你一起去找他们,他们都在等着你去找他们呢。” “雪湖。” 一声悠长的叹息,烟娘端着托盘走上楼,温柔地呼唤,声音里藏着浅浅的心疼。 赭“吃点东西吧,小小现在这样的情况,需要人照顾,如果你不好好保重自己,万一病倒了,谁来照顾小小呢?” 雪湖转头,看着烟娘担忧的神色,许久,默默地站起身走到桌边。 烟娘开心地绽放一抹微笑,殷勤地把饭菜摆好,装了满满一大碗饭,然后坐在雪湖对面拿了一双筷子给他布菜。 “雪湖,真的不需要找个大夫来给小小瞧瞧么?她这样一阵冷一阵热的,身子受得了吗?” 雪湖停下筷子,目光随着烟娘看向床上一动不动的沐小小,轻轻地摇头。 “不用了,大夫帮不上忙,现在只能看她自己的意志力。我们,谁都帮不上忙。” 摇摇头,无声地叹息,烟娘心疼地看着瘦了一大圈的雪湖,心里很想能够抱抱他,给他安慰。看他这么憔悴,心里就像被刀一下一下地割着,绵绵的痛。 可是她也明白,雪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沐小小。 怕是沐小小就这么在沉睡中去了,他的眼里,也不会有她的影子存在。 罢了,缘分这件事,无法强求。 怨只怨,相逢已晚,君已情缘她寄。 “雪湖,既然这方面我们都无法帮上小小的忙,那就照顾好自己吧,别让她担心。你也不希望她醒来之后,看到的是憔悴不堪的你吧!如果她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也会心疼的。” 雪湖转头,深深地看一眼烟娘,轻轻地点头,没有再说话。 “老板,老板,门外有两个男子,穿的都是我们焰羽阁的绸衣,说是您的朋友,其中一个蓝衣的男子,看起来情况和小小姑娘有些像。” 未等上楼通传的伙计说完,烟娘就感觉一阵风从身边掠过,抬头,雪湖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夜尘,真的是你们,你们回来了!” 雪湖风一般从焰羽阁二楼奔下来,就看到夜尘抱着一动不动的水凌风站在大厅之中,一身的风尘仆仆,憔悴不堪。 上前两步,接过水凌风,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状况。 许久,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夜尘,脸上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放心吧,他只是太虚弱了。现在不是在沙漠之中,水灵力也会比较充沛,他修养一段时日,汲取水灵力修复身体,慢慢地就会恢复了。” 夜尘也呼出一口长气,高悬的心稍稍放松下来,但随即,便左右环顾,眉宇间凝着重重担忧。 “雪湖,主子呢,她在哪里?” “夜尘,你放心吧,小小在楼上,虽然还在昏睡,但是没有生命危险,你不用担心。” 未等她话音落下,又是一阵风从身边掠过。烟娘无奈地抚顺被风带起的长发,抬头撇向已经奔到楼上的黑色身影。 怎么这年头大家都流行带风了呢?这样会比较帅气吗? 叹息了一下,烟娘缓缓步下楼梯,走向被雪湖放在椅子上的水凌风。 蓝光氤氲着,朦朦胧胧地围绕着水凌风,光影中,俊朗的男子安详地合着眼,宛如陷入一场美丽的梦幻之中。 烟娘看着这梦幻般的景致,不由得又要叹息。 为什么这么多美好的男子,心中爱的,都是那个叫沐小小的女子? 为什么,她就不能碰到一个这样让她想要安定下来,与他携手白头的男子呢! 不,不是没有,是,晚了。 目光悄然看向雪湖,他的眼中,没有她。 “雪湖,为什么只看到夜尘和水凌风,子衿呢,怎么没看到子衿?” 雪湖猛然转头,突然想到为什么从看到夜尘起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经过烟娘提醒,才猛然想起,不是他们不对劲,是少了一个人! 子衿没有一起回来,莫非…… 不,不能,他不能有事,如果他出事,小小醒来会受不了的! “夜尘,夜尘!” 边喊着夜尘的名字边奔上楼,雪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虔诚地祈祷,希望上天保佑月子衿平安无事。 从沐小小初遇月子衿,到一路相伴至天山采摘雪莲,再到月影国的风风雨雨,雪湖一直在一边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地走在一起。 相偎相依,情深意重。 雪湖很清楚地知道在沐小小心里月子衿占据着多么重要的地位,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月子衿有个三长两短…… 老天,雪湖从未求过什么,现在,求你,保佑月子衿平安无事。 “夜尘,子衿呢,子衿,在哪里?” 雪湖的声音里,多了一些颤抖,带着深藏的期盼,默默等待着夜尘开口,等着他的,判决! 夜尘坐在沐小小床边,也愕然地转头看着雪湖,拳头捏得死紧,脸颊上的肌肉都在抽搐,突然不敢开口确认雪湖说的话。 “雪湖,你……”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想要吐出堵在胸口的哽塞,却觉得又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砸了下来。 “你,没有一起带子衿离开吗?” 雪湖摇头,苦笑着,不约而同地与夜尘一起看向床上昏睡的沐小小,心头涌起同样的担忧。 如果,她醒来了,知道子衿出事了…… 小小…… 啰嗦的夜尘 夜,幽暗的天幕,寥落的星辰如眸,一眨一眨地诉说着心底深藏的话语。 夜尘沉默地守在沐小小床边,看着暗夜里沐小小身上三色光芒交缠流转,迷离而梦幻,却是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救的杀境。 “雪湖,主子一直都是这样昏迷不醒么?已经一个多月了,会不会有问题?” 雪湖倚在窗边,偏头看着窗外皎洁的月,眉眼清远,月光里让人看不请他的神情,只看见他银白的长发在月色中宛若泻落的银河,泛起一片亮白。 恍惚中,夜尘甚至觉得,他就要在月华中翩然飞起,向着九重云霄之外飞去。 “夜尘,我们能做的,只有等!” 居“等?” 夜尘温柔地把沐小小散落在额前的发丝挽在耳后,闻言不由皱紧了眉。“就这么什么也不做地等待?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这样的煎熬?” “如果你一定要做什么,那就祈祷吧!” 雪湖依然看着窗外的弯月,并未回头看向夜尘,可是开口的话却让人听了极度不爽,是以夜尘停顿了一下,便再未开口。 一个倚坐在床边,一个靠站在窗边,没有说话,却于无声间有种难言的默契在流淌。 而他们的默契,都是为了床上安静地陷入沉睡中的红衣女子。 赭“等吧!等小小勇敢地挺过这段非常时期。如果她挺过去了,身体里的能量与火莲的能量融合到一起,那么不仅小小的灵力会具有多重属性,就连炎烈,也会因此而受益,在以后吸取能量的过程中更加顺畅。” 雪湖幽幽的低语像暗夜里沙哑的琴声,低吟浅语,施了魔咒般揪紧了别人的心弦。 夜尘皱起了眉头,敏感地偏头望向窗边看不清表情的雪湖。“那,如果,主子挺不过去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夜尘,不会有这种可能性的,她舍不得!” 雪湖沐浴在月光里,微微地偏头过来,眸子乌黑闪亮,似有揉碎的月光在他的眼波中荡漾。 夜尘凝视着他亮灿灿的眸,蓦然笑了,温柔地低眸,浅笑着深情地握着沐小小的手。 “是啊,她那么重情重义,怎么舍得下这些爱她的人。老主人还等着她带灵药回去救命,她不会就这么懦弱地逃避应该背负的责任。不过……” 夜尘抬头,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沐小小,心里的担忧一地漫上来。 “雪湖,如果小小醒了,没有见到子衿,我怕……” “咔嚓!” 夜尘愕然地看向雪湖,他放在窗台上的手正缓缓地抬起,月光下,零星的木屑轻飘飘地掉落,散落一地的尘埃。 “夜尘,暂时,不能让小小知道!” 沉默,让人窒息的沉默,一瞬间便盈满了焰羽阁二楼,让人几乎无法喘息。 “这次出门,主要是为了给老主子寻找四大灵药,主子虽然不说,但是我知道,她很在意老主子的安危。” 沉默了许久,夜尘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深长的叹息。 “雪湖,你先带主子向极北之地走吧,等主子醒了,就说家里传出讯息,老主子的身体急需灵药滋养,但是子衿和凌风身体状况不允许长途跋涉,所以我们兵分两路,我留下来照顾他们,而你先行带着她去寻找极地冰参。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88 ” 轻柔地抚着沐小小安然陷入沉睡的面容,夜尘的眼中坚定又深情,那是沐小小从未见过的目光。 只有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在沐小小身后,他才会那样深深地凝望着她,没有了平日里的沉默,没有了性格里固执的冷凝。 就那样,深深地,柔情地,望着她。 “魅儿,你放心,无论生死,我都会把子衿带到你面前。雪湖,明日,你便带着主子先走吧,我会留在这里寻找子衿。等你们寻到极地冰参,如果我们没在这里,便去星落帝国会合吧,我们会在驿路梨花等你们。” 雪湖歪着头,月光从他身边泻入,洒落一地的银白,映着满地的月色,雪湖慢慢走近。 洁白如雪的长袍,皎洁如玉的面庞,如霜似雪的长发,月光里的雪湖,就像一个翩然降落人间的精灵,优雅而飘逸。 “好,明日我便带小小先离开,凌风就留在这里休养,烟娘会很好地照顾他,倒是你,出入沙漠要小心一点,那里太过危险。”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虽然沙漠里危机重重,但是自保应该不会有问题。” 叹息一声,夜尘伸手握住雪湖的手腕,满心担忧地嘱咐,絮絮叨叨得像一个担心孩子即将远行的老人。 “雪湖,你千万要照顾好主子,她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身边也没离过人,我不跟在她身边……” “我说夜尘!” 雪湖猛然开口打断夜尘的唠叨,未语先笑。 “平日里看你都是一副冷心冷情的模样,好像开口说话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认识你这么多年来,你把沉默是金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怎么最近这两天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唠叨得没完没了?” 月光下,夜尘古铜色的脸庞色泽变得愈发地深,不自觉地偏头躲开雪湖戏谑的目光。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因为心底藏了太多的担忧,不说些什么就没办法纾解堆积的情绪。也或许是因为得到了她的明确认可,所以心里柔软,再无法像原来那么冷厉。 不管因为什么,夜尘都很清楚地明白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身上确实有什么不一样了。 就如这个夜里,明明他的职责是以生命为誓言保护沐小小,却依然把她交给雪湖,而自己留下。 又如他身为侍卫,本应一切以主子优先,其他人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可是他却把主子托付给别人,自己深入茫茫沙漠去寻找失踪的月子衿。 其实,只是因为她在意罢了。 所以,无论生死,他都要找到那个清雅如水温润如玉的男子。 极北之地 天将明,雪湖和夜尘静静地坐在焰羽阁的大厅中,等着烟娘帮助沐小小整理。 “雪湖,这里的东西都是主子日常里用惯了的,你带着。还有,她很爱吃烤肉,这个袋子里都是我调配的味料,你……” 叹息一声,雪湖抚着额头,开始想念当初那个总是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夜尘。 “雪湖公子,夜尘公子,梁夫人在外求见。” “梁夫人?” 诧异地对望一眼,雪湖和夜尘一起迎出焰羽阁。 “夜尘公子,昨日古泉泉水上涌,蓝光氤氲,我便知道你们回来了,所以今日专程过来拜访,邀请几位到府上小聚。怎么样,此时可顺利?” 夜尘苦笑了一下,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无法维持。 居“梁夫人,不瞒你说,我们此行并不算顺利,出了很多事,所以,无法去府上……” “夜尘。” 雪湖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凝眉思索了一下,抬头看向梁夫人。 “凌风上一次在古泉中留下一滴精血,现在古泉的水属性能量很充足,很适合凌风修养。梁夫人,可否让凌风住到你家里?” “凌风公子受伤了么?他没事吧?” 梁夫人靠向前,紧张地看着夜尘,忧心忡忡。“公子看何时适宜,便带凌风公子一起去吧,我会整理好后院,给凌风公子最好的休息环境。” 赭夜尘皱眉,有些担忧地开口,“雪湖,把凌风一个人留在梁府,不太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梁夫人也算是水族中人,凌风在她家休养,十分便宜。而且在古泉之中汲取水灵力,事半功倍,凌风也可早些恢复。有梁夫人看顾凌风,我们也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去做该做的事。时间不多,我们要抓紧了!” “夜尘,雪湖,你们去忙其他的事,凌风就交给我和梁夫人吧,我们保证会照顾好他的。” 闻声抬头,烟娘半扶半抱着沐小小走下楼梯。 雪湖和夜尘一起上前,从烟娘怀中接过沐小小。夜尘迟疑了一下,缓缓地退后,让雪湖小心翼翼地把沐小小抱在怀中。 “萍水相逢,二位夫人却如此帮忙,夜尘在此谢过二位高义。” 对着烟娘和梁夫人深施一礼,夜尘满心的感激。 “雪湖,你先带主子走吧,莫让她知道子衿的事。其他的,以后再说!” “罢了,能瞒得一时是一时吧!” 雪湖长长地叹息,抱起沐小小,向梁夫人和烟娘点头示意便走出焰羽阁。 艳阳高照,他的心却沉下去,一直一直沉下去,宛若沉到了黯然无光的深渊,冰冷而寒凉。 很坚定地告诉夜尘告诉自己告诉昏睡之中的小小,子衿很好,就在某一个地方等着大家去找他,只要用心去找,总会找到他。 可是心里,却明白,找不到了。 漫漫黄沙,火龙肆虐,月子衿耗尽了体力,甚至已经耗掉了大半的生命力,那种情况下,能够活下来的几率,很小! 可是,不这样安慰自己安慰大家,他真的不知道要怎样面对陷入昏睡把一切都放心地交到他手上的沐小小,不知道怎样交代。 好好的一个人,昏睡前深情款款地握着她的手,睁眼却再也不见,是怎样的伤! 小小,对不起! 抬头,目光坚定地望向阳光斜射的方向,那里,有小小需要的极低冰参,无论如何,这一次,他都要为她拿到。 以前,都是离她远远的,默默地保护她,怕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会露出厌恶害怕的眼神。 可是这一次,他不想再把自己藏起来,他要跟在她的身边,照顾她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哪怕,自己会伤会痛,或者,会死,都不要紧! *****************************偶是粉无奈地分割线哪分割线**************************** 云苍大陆北部,是云苍大陆上最荒凉的地带,那里终年寒凉刺骨,人烟罕至,尽管土地面积很大,却没有哪个国家愿意耗时耗力地去占领。 极北之地,就处于云苍大陆最北部,那里常年冰雪覆盖,寸草不生,鸟兽绝迹。 但是这里的环境却是极其适合一些天才地宝的灵药生长,是以虽然气候恶劣,也总是有自恃身手的人踏入这渺无人烟的蛮荒之地寻宝。 不过最后,那些一流二流或者超流的高手,都化做养料字样这片荒芜的土地了! 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侥幸携宝而归,却也誓言此生绝不踏足极北之地,且极力劝阻其他人莫闯北疆。可惜,他们的劝说,很少有人听得进去,依然前赴后继地踏上死亡之旅。 这一日,莽莽蛮荒,又有几骑结伴而来。 远远看去,那几个骑士,个个英姿飒爽,笑语如珠,说不尽的风流,诉不尽的倜傥。 再近些,看得更清楚,也让人愈加地感叹,老天竟如此不公,这般眷顾这几个各具特色的女子,把美好都集中在她们身上。 “大姐,我们接到的消息就是灵兽在此出没,可是已经转悠了大半个月,怎么就连根毫毛都没见到呢!不是被那个混蛋骗了吧!” 开口的,是一个一身绿衣的英气姑娘,墨黑的眉,乌溜溜的大眼睛,让人一看就觉得飒爽。 可是此时,她却像个小孩子一般嘟高了嘴,忿然地环顾着四周,手上还紧揪着黄衣女子的衣袖。 那个黄衣女子,很柔雅,嘴角含着淡淡的笑,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撼动她的心弦一般,总是那副淡定的模样。 无奈地叹息,黄衣女子慕容心雅伸手把绿衣姑娘慕容雨菲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挪开,再催促坐骑雪狮向前一些躲开她的纠缠,方才转头看向嘴巴嘟得更高的慕容雨菲。 “放心吧,不会有错的,雪千琅欠我一个人情,所以拿这个消息偿还,她虽然怪异了一些,但是不会骗人的,我们继续搜寻吧!” “大姐,灵兽!” 未曾开口的蓝衣女子猛然失声大喊,激动的语气打破了她的沉默形象,喊完,便催促着雪狮向一掠而过的那道白影追去。 ******* 过渡段呀过渡段,哎,一到过渡段影就不知道写什么,怎么写。。。。 妞们对付瞅瞅吧。。接下来的章节会精彩些。 而且地而且,是应大家投票的意见,加重了雪湖的戏码,在极北之地,安排沐小小把雪湖吃干抹净了。。。。 咳咳,低调,低调,望天爬走。。。 亲爱的妞们,爱你们,么么! 他们,怎么样了? 更加长久的沉默,众人看向沐小小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开始要闯七关时,那几个从各地慕名而来的女子心里是有些非议的,觉得三人不自量力,竟然大言不惭地要闯驿路梨花的全部关卡。 但是从夜尘的剑,到月子衿的棋,再到沐小小的歌,每一关都让她们愈加地震撼。从心灵深处涌出来的带着点点自卑的钦佩,几乎让她们想到之前自己心里的诋毁就觉得无地自容。 再到沐小小兴起吟诗,众人的心里就只剩下纯然的钦佩了,连一丝丝的内疚都已容不下,只剩下纯粹的崇敬。那是对达者的钦敬,对真正的贤才的钦服。 梨颜也一样,她本是自傲的女子。师从母亲,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皆是一流的水准。一直以为,天下间,能有如自己这般的女子已是难见,更不用说胜过自己。 然后这一天,她见到了,而且不只一个。更甚者,月子衿还是一个男子。 在云苍大陆上,不是没有奇男子,却少之又少。 对平常男子,她是视而不见的,唯有木离,是她以平等之心对待,并且深深爱恋的。本以为如木离这般的男子天上少有,地上绝无,未曾想现在又有一个月子衿让她从心底里钦佩。 居只是,她一生中遇到的两个人中之龙,眼中,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89 都只有一个人。想想沐小小一曲天下无双,木离看她的眼神,她的心底里千般滋味,不知如何消除。 伸手抓过旁边另一坛梨花酿,手掌一挥扫去泥封,梨颜也如沐小小适才一般仰头灌酒。 随着她的动作,众人都回过神来。 几个谈诗论词的女子兴致勃勃地聚在一起默记沐小小的曲和诗,范雪抱着剑回到池塘边,手中的酒壶已经空了,却依然噙在嘴边。 木离神色复杂难辨地抱过沐小小放在一旁的古琴,十指轻拨,一串串低沉的音符便随之流淌,在梨花林间萦绕。 夜尘依然是沉默地站在一旁,无声无息,眼中只有沐小小一人,身体却时刻保持着警觉性。 赭月子衿提着的笔饱蘸浓墨,不知在纸上画着什么,他那么专注,神情柔和得似一泓清泉,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发间,疏疏落落的光影晃动着,似是漫天的辰光落在他的身上。 沐小小拉过梨颜,两个半醉的女人勾肩搭背地就着一坛酒,你一口我一口,你一句我一句地东扯西拉,口齿不清的醉话似乎只有对方能听懂,却依然聊得兴致盎然。 聊着聊着,站着的两个人不知是谁先歪倒在地,拉扯着另一个人也一起倒下。两个女人依偎着坐在桌边,斜斜地依靠着桌脚,咕哝着沉沉睡去。 阳光疏懒地洒落在两人身上,铺展开来,一片温暖。 梨颜一袭粉色的衫裙,斜斜地依在沐小小的身边,醉意熏然的脸上一片酡红,已睡得香甜。 沐小小一身水红的衣衫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耀眼夺目,莹莹散发着炫目的光彩。 绝丽容颜在光晕笼罩中近乎透明般细腻,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宛若蝶翼,轻盈得让人怜惜。 白皙剔透的脸颊晕染开薄薄的红润,粉嫩嫩的似初生婴儿,透着勃勃的生气。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眉眼舒展出惬意的弧度,似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在梦中都笑得温柔欢畅。 屋后的梨树伸展开来,几枝梨花伸到了屋顶。有风吹来,洁白如雪的梨花瓣徐徐飘落,洒在水红的衣衫上,点点斑斑,煞是喜人。 那样一幅唯美动人的美人安睡图,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柔了声调,生怕惊着了酣睡的人儿。 夜尘抖开包袱,拿出一件披风,脚步轻盈无声地走到两人身前,动作轻柔地盖在她们身上。然后悄然退开两步,笔直地挺立在桌子另一边,无声地守护着沉睡的沐小小。 他的脸上依然的冷冷的,行动间却温柔细腻,无微不至。 两个醉酒酣睡的女人坐倒在地的声音,打断了月子衿的专注,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眉眼柔和,清透如远山般的面容含着浅浅淡淡的笑。 深深地凝视熟睡的沐小小,似乎要把她望入骨子里一般。许久,他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一笔一笔,仿若融进了所有的心,所有的情,所有的心神般专注。 沐小小梦想的幸福生活 “唔,好酒就是好酒,确实非凡品可比,上午我们醉成那样,居然都不会头疼。”沐小小说着,再伸长勺子舀起一大勺梨花蒸蛋塞进嘴里。 梨颜笑意盈盈,看着沐小小极其捧场地吃着自己亲手烹制的、以梨花为主料的素菜,她从心底里觉得骄傲。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做出来的菜给人品尝时,对方吃起来会觉得是一种享受。 “梨颜,这些菜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呀?真是巧思。”沐小小一边横扫餐桌,一边询问着。 梨颜看着满桌的梨花素菜,娇颜上流露出深深的怀念,目光悠远而宁静,似透过满桌的菜看到久远的从前。 “这些菜,是家母栽下这片梨花林之后,慢慢琢磨出来的。那时候我还小,很挑食,母亲很担心,变着法儿的带我吃各种美食,可是不论多有名气的厨子,做出来的菜我都不爱。直到那年,梨树长成,满树洁白的繁花,母亲摘了花瓣泡茶。我一下子就爱上了那样清爽透香的味道,缠着母亲以梨花入菜。一年一年累计下来,母亲竟也研究出了几十种做法。” 居梨颜的口气幽幽地带着淡淡的伤,那伤痛中又含着止不住满溢的幸福,那样酸酸甜甜的感觉,让人的心里都跟着甜蜜又苦涩。 沐小小小心翼翼地放下筷子,迟疑了一下,终是问道,“你母亲她?” 梨颜回望着她,洒脱地一笑。“你不用如此,人各有命,我不是执着到钻牛角尖之人。家母醉心阵势几十年,半生都在研究璇玑古阵,十几年前另辟蹊径,布下此幻阵,之后依然苦思冥想,完善此阵。几年前,她受伤不愈,加之心力衰竭,三年前已然西去。” 气氛一时有些低沉,众人都不由停下筷子,沉默不语。 “这个璇玑幻阵,在家师近十年的努力中,已经极其完美。对于醉心阵法一生的她来说,也算功德圆满。所以她临终时说不枉此生,含笑而逝。”木离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一片沉默中响起。 沐小小神色肃穆,对于梨颜的母亲,她由心里佩服,如此执着于自己梦想并为之付出一生的努力,值得他们钦佩。“梨颜,冒昧地请问一句,令堂的名讳是?” 赭梨颜从沐小小的神色中看出她的想法,也为她有这份心而感激。“家母花月眉。” “花月眉……”沐小小在口中喃喃地念叨着。 未等她有其他反应,身边的月子衿已激动地站起身。他惊讶地瞪大着双眼,声音中带着激动,甚至有些微的颤抖。“你、你是古阵大师花月眉的女儿?” 梨颜神色恭敬地点头,“是,家母花月眉。” 月子衿听梨颜确认,浑身颤抖得更厉害,甚至有些手足无措。顿了一下,突然一手抓住坐在他旁边的木离肩膀,声音抖得更严重。“花师伯她、她真的……” 语至此处,竟是无法再言语,似是不说出来,便可以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家师三年前已然仙去!”看出月子衿情绪的激动,木离低声确认。 踉跄着退了两步,月子衿几乎被身后的椅子绊倒,他的身形摇晃着,像受了极大的打击,清朗的眉宇间一片凄然,让人一见心怜。 沐小小急忙起身扶住他,让他坐下来,担心地望着他。月子衿的身子,在她的臂间,颤抖得像风中即将凋零的花朵。 “花师伯?”梨颜疑惑地看着月子衿,“你为什么唤我母亲花师伯?” 月子衿在沐小小轻柔的抚慰下慢慢平静下来,明澈如水的眸子里却依然是深深的悲伤。他缓缓转头看向梨颜,许久,苦涩地一笑,一字一顿地开口。 “家师名唤肖雨辰。” “肖雨辰?天山剑客肖雨辰?”木离惊讶地低呼,不可思议地看着月子衿。 月子衿却似乎未曾听到一般,只是看着梨颜。 梨颜在听到肖雨辰这个名字时,便猛然站起身,之后却是怔怔地望住月子衿,久久无声。 许久,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眸子里的忧伤如水一半缓缓蔓延开来,一如月子衿那般。 这一刻,似乎天地间只剩下这两个人,两个同样沉浸在久远的思绪中,眸光凄伤悠远的人。还有萦绕在他们彼此之间,那遥远却美好得让人心痛的回忆。 亲人 天渐渐暗沉下来,侍卫点起烛火,浅浅的黄色光晕笼罩在众人身上,有种家的感觉。 居所有的人都沉默地看着梨颜和月子衿,等待他们开口。 烛火噼啪地爆出烛花,打断了长久的沉默。 “我并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只是她救回来的弃婴。”梨颜看看月子衿,低沉地开口,声音悠远而低沉,带着绵绵密密的怀思,深沉而眷恋。 “她生前和我念叨最多的一个名字,就是——肖雨辰。” “既然她如此念着师傅,为什么几十年来,从不曾去找他?她知不知道,这些年来,师傅是怎么熬过来的?她知不知道,师傅他一直苦苦地守着当年的约定,等她来迎娶?”月子衿突然大吼,声音沙哑,却依然声嘶力竭。 所有人都讶然地看着月子衿,这个在大家眼中温润如玉的男子,也会有这般激烈的情绪么? 赭沐小小也惊讶地看了一下月子衿,接下来却变成担心。认识这些天,月子衿都是温和地笑着,不曾有太大的情绪。可是此刻他却如此激动,他的心,会有多痛? 梨颜似是被月子衿的气势所慑,又顿了一下才开口。 “家母不是不守信诺之人,这几十年来,她每三年都会进入星落山脉一次,可是一路东行,却再也寻不到天山的所在。” 梨颜又停顿了一下,笑容苦涩悲凉。 “八年前,她差点迷失在山中。险死还生之后,她依然不肯放弃,无论我怎么苦劝,她都不听,五年前再次进山。那次她带了一身的伤回来,足足养了一年才能下床,缠绵病榻两年,终是熬不过。这也是她这一生除了璇玑古阵唯一一件执着的事情,所以她虽然含笑而终,可是却依然抱憾。” “找不到天山?呵呵,找不到天山!”月子衿冷笑着,表情满是凉薄的讥讽。 “十几年前,我成为师傅的关门弟子,那时候我还小,不理解为什么师傅每天都会登上天山绝顶,背对着朝阳升起的方向,远远眺望。不论风霜雨雪,每一天每一天,从未中断,一望十几年。二师兄告诉我,师傅在那之前,已经望了三十年……” 月子衿的声音没有了平日里的晴朗温和,暗沉沉的像是阴雨来临的天空,压抑而阴霾,哽在喉间,让人觉得心里发堵。 “小的时候我不懂,为什么师傅要一天天的站在那里,向着西方凝望,后来才从师叔师兄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拼凑出了事情的全部。也明白了,为什么师傅那么年轻的时候,就白了满头的发……” 沐小小悄然地走到月子衿旁边,揽过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身上。 月子衿伸出手,紧紧地抓着沐小小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着淡淡的白。他把头埋在沐小小身上,浑身绷得死紧,甚至微微地颤抖起来。 梨颜张口结舌地看着月子衿,似乎想要继续解释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那句白了满头的发,狠狠地撼动了她的心,重重地压着,无法言语。 沐小小挽起月子衿,对着众人微微点头示意,携着他走出酒屋。 月朗星稀,皎白的月光淡淡地铺洒在梨花林上,给洁白的梨花更添一抹纯净雅致,清清爽爽的淡雅梨花香在周围萦绕着,有一种朦胧的梦幻感觉。 月子衿一袭月白长袍在柔和的月光笼罩下越发地飘逸圣洁,宛若谪仙,衣袂飘飘间,有种几欲临空的恍惚。 沐小小挽着沉默的月子衿,一身水红衣裙的娇小身形依偎在颀长的月白身影边,神仙璧人一般。两个人静静地在梨花林里漫步,四野悄然无声,只有还未安眠的虫儿偶尔呢哝几声。 沉默绵绵密密地笼罩着两个人,却不让人觉得沉闷,只有安宁,从身到心的安宁。 “我从小就身体不好,被父母送到天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90 山学艺,以期强身健体。那时我才几岁而已,离家在外,总是会在夜里偷偷地哭,每次师傅都会出现在我房间,给我说一声传奇轶事,哄我睡着。可以说,师傅就是我第二个父亲。” 沐小小缩紧挽着月子衿的手臂,她明白,真的明白。就像她被那个男人一枪打在心窝,陷入深沉的黑暗之后,再次睁眼看到的那个满脸含笑的男人一样。她也叫他师傅,却在心里把他当做父亲。 “我那时候不懂,为什么他每天都在高高的天山绝顶一站一个时辰,甚至更久。直到后来,我懂了,也深深为他痛着。可是现在,我才能真正地体会他的心情。” 月子衿停住脚步,缓缓转身面对着沐小小,深深地凝视着她。 他的眸子,在月色中,在星光里,闪烁着夺目的光芒,星星点点,璀璨绚烂,宛若漫天的星子都洒落在他的瞳眸深处。 他开口,声调悠远清澈,带着晨露的清透,还有梨花淡淡的香。 “遇见你之后,我终于明白,是什么样的感情,让师傅白了一头的发。” . . . 亲们,影最近的工作实在是太忙,几乎每天都脚不沾地。像昨天图推,影是真的很想再更一章,可是一直没时间码字。今天上午又是到刚刚,才利用午休时间把今天的章节写完。 不过无论多忙,影都保证每天至少更新一章一千五左右的章节,可能有时候会晚一些,但是绝对不会断更,不会弃坑。 亲们放心入坑,喜欢的请收藏推荐支持下影,偶尔冲冲咖啡,有空的时候踩个脚印儿,这些是对影莫大的鼓励。 有你们,影才写的更有动力。 抱抱,谢谢你们的支持! 与魔做交易的守护者 月光如水,洒落一地的银白,清淡的梨花香浅浅环绕。 轻轻的风柔柔地拂过,纷纷扬扬的梨花瓣洒落,在皎白的月光里似下了一阵缤纷的花雨,如梦如幻。 月子衿月白的长袍在风中飞舞,纠缠着沐小小水红的衣带,紧紧地,似要缠紧一生的时光。 他的眸,背着月光,却依然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绚烂了梨花林的整片天空。 他开口,声调悠远清澈,带着夜露的清透,还有梨花淡淡的香。 “遇见你之后,我终于明白,是什么样的感情,让师父白了一头的发。” 沐小小的心温柔地疼痛,她也明白,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让人不怨不恨,一直坚守,哪怕是无望,也依然幸福。 因为,曾经,她也有那样一份感情,让她即使没了良心,失了自尊,丢了性命,赔上所有的一切,也依然愿意坚持。 居因为,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让她即使心口被子弹穿透,灵魂掉落另一个时空,也依然念念不忘。 错了时空,换了容颜,那个人却一直在心底。 哪怕有一天白了一头青丝 哪怕那时苍老了容颜 也依然 不会 赭忘…… 看着月子衿闪烁着晶莹光芒的眸子,沐小小弯起唇,笑开,笑得温柔笑得甜美笑得幸福,宛如百花绽放在她脸上那般娇妍明媚。 那个人,已经在另一个遥远到摸不到边际的时空,在云苍大陆上,唯一仅剩的一点痕迹,就在她的心里。 而她,不仅仅是那个在黑暗里挣扎着生存,渴望救赎渴望阳光的暗夜杀手沐小小。还是云苍大陆罗浮秘境的圣女,师父捧在手掌心儿里呵护了十几年的天之娇女花魅儿。 当年那个牵起她的手、带她走出黑暗的人,已经亲手把他们的爱情断送。 虽然,那时,他执枪的手,微微颤抖。 虽然,那时,他墨黑的眸,水光氤氲。 虽然,如今的她,依然不怨不恨,而且念念不忘。 但是,他们的缘分,已经被他亲手剪断。 十七年,再怎样的情,也会变淡,再怎么镂刻在心版的容颜,也会变得模糊。 她,是花魅儿。 念着沐小小,只是,不想忘了,那个遥远的前世,那个活了二十年的时空。 还有那个,曾经让她黑白的生命里出现了彩色的男人,以及那段,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的——爱情。 抬头,凝望,月色下宛若谪仙的人儿,他的眼中,情深似海,温柔得让人甘愿溺死在那弯深潭中。 佳人恩重。 沐小小眉眼弯弯地看着飘逸如仙的月子衿,心底的悸动满满地溢出来。 月光愈加地柔美,月下浅笑的沐小小就像一个精灵一般,空灵绝美,眩惑了月子衿的心。 缓缓地低头,慢慢地靠近,月子衿的动作小心翼翼得近乎虔诚。 沐小小期待地闭起眼睛。 宛若蝶翼般柔软的吻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软软的,柔柔的,让人的心都绵绵的甜。 只是一个轻微的碰触,轻得让沐小小怀疑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睁眼,月子衿已匆匆地转过头,不敢再看沐小小。 朦胧的月华下,月子衿如玉的面庞染上了一抹醉人的红,那红润,一路蔓延,没入月白的衣领中。青丝随风扬起,连那近乎剔透的耳贝,也抹上了一层胭脂色。 沐小小瞪大着眼睛,久久地凝视着月子衿的后脑勺,最后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先是低低的,慢慢转大,最后,她几乎是朗声大笑。声音清澈纯粹,在夜色中,传开好远好远。 不顾月子衿爆红的脸色,沐小小拉着他走到一株梨树下,硬扯着他与自己斜倚着梨树并肩而坐。 那笑,让月子衿本就红润的面庞愈发地红透了,羞涩得几乎把头低到胸口。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月华柔美醉人,佳人恩重情深。 沐小小似乎又醉了,比梨花酿更美好的沉醉。那么安宁,那么祥和,那么——幸福。悄然地把身子偎入月子衿怀中,十指相缠着,紧紧地,就像两颗一点一点靠近的心。 伸手勾着月子衿的脖子,拉低他的头,沐小小温柔地印上自己的唇。 月子衿的唇,冰冰凉凉的,带着清淡的梨花香。而他的脸,却热到发烫,散发着灼人的热度。 辗转厮磨,沐小小在月子衿的唇间品到了甜蜜的味道。而他生涩的反应,也让沐小小的心里升起一股自豪。这个飘然若谪仙下凡的男子,是专属于她沐小小一个人的。 不,是专属于她花魅儿一个人的。 自私的沐小小 密林深处,随处可见百年的参天大树,浓荫遮蔽了整个天空,抬眼只见一片浓墨重彩的枝枝叶叶。夕阳的余晖洒落,也只在高高的树顶渡上一层金边,模糊地闪耀着迷人的光晕。 林间很多奇花异草,还有一些认不清的小动物。由于罕有人至,小动物并不怕人,单纯干净的眼珠里闪着好奇,一点一点地靠近林中倚树而坐的少女。 “主子,我们要去哪里?”夜尘手中翻动着手中的树枝,让穿在上面的兔子可以保持热度,嘴里恭敬地问正在啃烤兔腿啃得满嘴油腻的少女。 “哎呀,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主子,现在不是在秘境,要出境随俗知道么?叫我的名字。”少女激动地挥着手里光溜溜只剩一根骨头的兔腿,满嘴喷油地抗议。 “魅儿主子,我们已经出秘境七天了,沿途皆是深山,我们需要认准一个方向,才能走出去,到达市镇。”夜尘听话地改口,却依然是换汤不换药。 恳少女虎地丢掉手中的骨头,一步跳到夜尘身前,把身边的小动物吓得飞窜出去。 伸出油腻腻的双手,少女恶狠狠地抓住夜尘的衣领,清丽的小脸凑到夜尘面前,鼻尖对着鼻尖,眼睛眯起,凶巴巴地宣告:“我叫沐小小,不要叫我魅儿,也不要叫主子,叫我小小,或者小姐,我不想人家用怪怪的目光看着我。 夜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小眯起的眸子,确认她绝不会妥协,只能无奈地点头。 沐小小得意洋洋地放开他的衣领,顺手在他的衣襟上偷偷地蹭了两下,再度倚回先前靠着的大树,慵懒地眯起眸子打瞌睡. ********* “夜尘,为什么都是女人骑马?她们的夫君怎么会任由她们抛头露面?”沐小小疑惑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 夜尘疑惑地歪头看着她,随即耸耸肩,送上解释。“很正常啊,女子骑马,男子坐车,她们的夫君哪敢有意见?毕竟女子是一家之主嘛。” “一家之主?咦,不是应该男人是一家之主吗?”沐小小搔搔头,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古代么,怎么女子当家呢? 夜尘的目光愈加地奇异,“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想?云苍大陆向来都是女子为尊,当然是女子当家了。整个云苍大陆只有星落国是男帝,据传这是因为星落国皇室血脉奇异,历来只生男不生女。” 沐小小目瞪口呆地看着夜尘,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颗鸡蛋。许久,许久,呆滞的表情收起,嘴角勾起一弯邪气而魅惑的笑。 哇咔咔,赚到了赚到了,一直以为穿到了古代一定束缚多多,玩的不开心,也不痛快,没想到,老天居然如此照顾她沐小小,居然是穿到了女尊的国度。哇咔咔,美男啊美男,左拥右抱,艳福齐天。 沐小小YY着美好的前景,口水几乎流下来。忽然,一个问题浮上心头,沐小小神秘地笑着,向夜尘勾勾手指。 夜尘奇怪地看着沐小小,从七岁时被主人派到小姐身边伺候,到现在十几年了,他从未见过小姐如此惊讶的表情,可惜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 但是,好,可爱。 可是此刻,看着她唇角不怀好意的笑容,再看看她弯着的手指,不知为何,夜尘有种想要逃开的冲动。心里狠狠地教训自己的不当,夜尘凑到沐小小身边。 然后,脸上蓦然涌起一片绯红,冷面侍卫第一次失态,并且丢下主子落荒而逃。 那句话是: 夜尘,我问你哦,云苍大陆,是女人生孩子,还是男人生孩子? 迷梦 密林深处,随处可见百年的参天大树,浓荫遮蔽了整个天空,抬眼只见一片浓墨重彩的枝枝叶叶。夕阳的余晖洒落,也只在高高的树顶渡上一层金边,模糊地闪耀着迷人的光晕。 林间很多奇花异草,还有一些认不清的小动物。由于罕有人至,小动物并不怕人,单纯干净的眼珠里闪着好奇,一点一点地靠近林中倚树而坐的少女。 “主子,我们要去哪里?”夜尘手中翻动着手中的树枝,让穿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91 在上面的兔子可以保持热度,嘴里恭敬地问正在啃烤兔腿啃得满嘴油腻的少女。 “哎呀,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主子,现在不是在秘境,要出境随俗知道么?叫我的名字。”少女激动地挥着手里光溜溜只剩一根骨头的兔腿,满嘴喷油地抗议。 “魅儿主子,我们已经出秘境七天了,沿途皆是深山,我们需要认准一个方向,才能走出去,到达市镇。”夜尘听话地改口,却依然是换汤不换药。 恳少女虎地丢掉手中的骨头,一步跳到夜尘身前,把身边的小动物吓得飞窜出去。 伸出油腻腻的双手,少女恶狠狠地抓住夜尘的衣领,清丽的小脸凑到夜尘面前,鼻尖对着鼻尖,眼睛眯起,凶巴巴地宣告:“我叫沐小小,不要叫我魅儿,也不要叫主子,叫我小小,或者小姐,我不想人家用怪怪的目光看着我。 夜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小眯起的眸子,确认她绝不会妥协,只能无奈地点头。 沐小小得意洋洋地放开他的衣领,顺手在他的衣襟上偷偷地蹭了两下,再度倚回先前靠着的大树,慵懒地眯起眸子打瞌睡. ********* 让. “夜尘,为什么都是女人骑马?她们的夫君怎么会任由她们抛头露面?”沐小小疑惑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 夜尘疑惑地歪头看着她,随即耸耸肩,送上解释。“很正常啊,女子骑马,男子坐车,她们的夫君哪敢有意见?毕竟女子是一家之主嘛。” “一家之主?咦,不是应该男人是一家之主吗?”沐小小搔搔头,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古代么,怎么女子当家呢? 夜尘的目光愈加地奇异,“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想?云苍大陆向来都是女子为尊,当然是女子当家了。整个云苍大陆只有星落国是男帝,据传这是因为星落国皇室血脉奇异,历来只生男不生女。” 沐小小目瞪口呆地看着夜尘,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颗鸡蛋。许久,许久,呆滞的表情收起,嘴角勾起一弯邪气而魅惑的笑。 哇咔咔,赚到了赚到了,一直以为穿到了古代一定束缚多多,玩的不开心,也不痛快,没想到,老天居然如此照顾她沐小小,居然是穿到了女尊的国度。哇咔咔,美男啊美男,左拥右抱,艳福齐天。 沐小小YY着美好的前景,口水几乎流下来。忽然,一个问题浮上心头,沐小小神秘地笑着,向夜尘勾勾手指。 夜尘奇怪地看着沐小小,从七岁时被主人派到小姐身边伺候,到现在十几年了,他从未见过小姐如此惊讶的表情,可惜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 但是,好,可爱。 可是此刻,看着她唇角不怀好意的笑容,再看看她弯着的手指,不知为何,夜尘有种想要逃开的冲动。心里狠狠地教训自己的不当,夜尘凑到沐小小身边。 然后,脸上蓦然涌起一片绯红,冷面侍卫第一次失态,并且丢下主子落荒而逃。 那句话是: 夜尘,我问你哦,云苍大陆,是女人生孩子,还是男人生孩子? 救雪湖的办法! 沐小小又那样眼神邪气唇角魅惑的笑着看他了,夜尘心里愤愤地想着,这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件让他忘记一个侍卫应有的恭敬,而对主人腹诽的事情。 恳可是他不仅不打算反省,反而有种想要打晕沐小小,让她无法嘲笑他的冲动。可是,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夜尘的脸上如沐小小所愿地抹上一层绯红的色泽,让她愉悦地笑开怀。 每次想起那天的情景,她都忍不住地笑得邪恶,然后坏心地暗示夜尘也想到那一幕,她就可以如愿以偿地看到十几年如一日严肃冷然的夜尘羞涩地红了脸了。 夜尘,我问你哦,云苍大陆,是女人生孩子,还是男人生孩子? 那天,沐小小神秘兮兮地把嘴凑到夜尘的耳边小声地问。心里还暗暗祈祷,最好是男人生孩子,哇咔咔,那样她就不用体验怀胎生子之痛了。 虽然在现代是时候都说女人不生孩子不做母亲就不是完整的女人,但是在古代这样的条件,生产真的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了。 让而且这是女尊的国度哎,在现代啥时候看过男人生孩子?同理,在这个女尊国度里,还是男人生吧,沐小小期待地看着夜尘,心里暗暗祈祷着,希望他能告诉自己想要的回答。 结果,结果的结果,冷面侍卫万年不变的寒冰面孔刷地一下爆红,居然羞涩地瞪了沐小小一眼,不顾大街上人来人往,轻功一展,就逃窜的无影无踪,留下被他的反应唬得呆愣住的沐小小傻眼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许久许久,周围的人就只看到一个清艳绝丽的女子在大街中央笑扑在地上,狂捶地板。 来来往往的人心里都在暗叹,可惜了这么一个出色的的女子,好端端的居然疯了…… 想着,沐小小又是斜眼扫了夜尘一眼,很有分寸的弯起唇角。果然,夜尘刚刚淡下来的赧红又加深了。 看冷面侍卫变脸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呢,现在有这么好的工具,她不多利用就是傻子。女尊国度就是好啊,再怎样冷心冷情的男子也依然有腼腆羞涩的一面呢。 沐小小在心里暗笑得内伤,脸上却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主子,你……”夜尘被沐小小笑得羞怒交加,许久没有露面的称呼都冒出来。 沐小小干咳了两声,适可而止地收回玩笑之心,如果不小心把夜尘惹火了,他彻底缄默不语,最后无聊的还是自己。 虽然,现在的夜尘,离缄默不语也不远了。 不过,不揪着这件事不放,还有其他事供她玩不是?沐小小心里又转起鬼心思,而倒霉的,当然是正在心里暗暗地腹诽着主子的冷面侍卫。 这,算不算是对于他不够“忠诚”的报应呢? “我说夜尘,小姐我突然想去一个地方呢。”沐小小拉住闷头前行的夜尘,一脸严肃地说。 夜尘见主子不再是那副戏谑的模样,反倒是正经得像个老夫子,心底的鼓不由得敲得更响。十几年的经验告诉他,主子邪气地笑的时候要小心翼翼地提防,主子严肃正经的时候就要加倍小心翼翼地提防。 戒备地看着沐小小,夜尘在心里考虑落荒而逃会不会太不把主子看在眼里。虽然他最近这段时间已经违背了一个侍卫应有的坚定,但是,他依然是个忠诚为主的好侍卫吧。 心里艰难地斗争着,夜尘却依然恭敬地颔首,“主子,您说。” 沐小小话刚出口,夜尘就脸色爆红,甚至连耳朵都红润欲滴,以比前一次落荒而逃的速度更快一筹的速度落荒而逃了。一边飞奔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的不干脆,既然已经不算是一个百分百完美的侍卫了,干嘛还要逼着自己跳火坑呢? 因为沐小小是说: 夜尘,你陪小姐我去逛逛青楼吧! )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旖旎风光 这一路东行,沐小小缠着夜尘逛青楼,但是夜尘都很坚定地拒绝了。虽然每次他的脸都会红上半天,显得格外地“不坚定”。 而被缠得实在是没办法的时候,夜尘就会撒丫子跑路了,气得沐小小追着他打。 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而沐小小,也终于找到了机会一偿逛青楼的心愿。 星落国,云苍大陆上唯一男帝为尊的国家,背倚一望无际的星落山脉。无人知晓遥远的山系的那一头是什么。有很多人走进大山之间,想要探寻未知的地域,但是,从来没有人回来过。 而传说中,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一直走,在遥远的山岭之间,有一座拔地冲天的雪峰,是这个大陆上最贴近天的地方,故名天山。在天山上,有一群高来高去的强人,他们修炼有成,得窥天道,可御剑凌空飞行,寿命悠长。 星落国国都星耀城就在连绵不绝的山脉下,虽不是四通八达,却也热闹繁华。此时,沐小小就在星耀城中悠哉游哉地闲逛。 恳可以看出星耀城的百姓生活的不错,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由衷的笑容,没有凄苦与悲伤。想来星落国的男帝是个比较清明的君主,治下的都城没有出现让人唏嘘的境况。 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任由白玉的扇坠随着她的动作左摇右晃,沐小小的心情格外地阳光。夜尘这会想必已经到了城东吧?等他买来小二推荐而自己随口乱掰说想吃的百合粟米糕,自己已经在青楼左拥右抱泡美男了。 嘿嘿,青楼耶,这可不是在现代那会灯红酒绿的夜总会,而是名动星落国的水涟阁,云苍大陆都有所耳闻的美男如云且个个色艺双绝的水涟阁。只是想着,沐小小都觉得自己的口水要流出来了。 哎,想想,二十岁穿到这个时代,变成一个口不能言,脚不能站的婴孩,一点一滴地成长到现在也有十七年了。加起来活了快四十岁的人,却没有四十岁的沉稳,更甚者因为那个整天板着脸却疼其若命的师傅宠着,沐小小的性子反倒皮的不行。 或许,是为了补偿在现代的那一辈子那些年所欠缺的快乐吧!重新活过了,也就拥有了一个全新的人生,沐小小努力地让自己无忧地长大,不想,再去想上一辈子黑暗的人生。 毕竟,那短短二十年的人生,耗尽了沐小小全部的心力,还有信任。 让折扇翻转,拍打在掌心,沐小小把久远到遗忘在脑海深处的黑暗记忆甩开,贼兮兮地笑着迈上台阶。 “哎哟,这位姑娘,您是头一次来我们水涟阁吧?看您面生的很哪!” 一个满脸笑纹看不出年纪的女人扭着柔软的腰肢走到沐小小面前,看似迷离实则暗藏精明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遍沐小小,看到她身上简单却质料极佳的衣衫,摇晃的白玉扇坠,还有她脸上不加掩饰的好奇,女人的笑意更深了。 一看这姑娘就是大家族出来的未历红尘的姑娘,还是个有钱的主儿,把她伺候好了,今儿她可就发财了。 “姑娘,我是这的管事,您叫我红姑就成,看您面生的很,应该对我们水涟阁不熟吧,要不要红姑给您介绍几个色艺绝佳的清官儿伺候您?保证您满意。” 沐小小扫了一眼红姑,脸上的笑意加深,眉眼弯弯地,仿似天真无邪的小姑娘,随手丢给红姑一个金锭子,淡淡地开口,“好吧,就请红姑帮我介绍一下吧。” 红姑的笑脸宛若春花绽放般灿烂,心下却也渐渐警惕,这个姑娘,可不似表面这般无邪。“姑娘,我们水涟阁有梅兰竹菊四大花魁,今儿竹君未曾约客,我直接带您过去如何?” 沐小小瞥了一眼红姑的表情,满意地点头,不错,她喜欢聪明人。 “你们这般人怎么如此无理,我只不过是想找个宿处,明日便要启程回家,又不会短了你们银两,你们怎么如此待客?” 一个似水晶般透澈清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吸引了沐小小的注意力。 大厅中的喧哗在一瞬间停住,只余清音袅袅,沐小小停下正要步上阶梯的步伐,转脸看向声音来处。 )。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92 风光旖旎(四千字,鲜花加更一千字) 一个清俊似水,飘逸若仙的男子。 。 一个明澈似天上明月,纯洁似高山冰雪的男子。 一个宛若美玉般闪耀着淡淡光芒,眼神干净澄澈似初生婴孩般无暇的男子。 他一身月牙儿白的长衫,未曾束上腰带,轻轻垂落在身侧,偶尔有风拂过,衣摆轻扬,恍若谪仙。 如瀑的墨般黑发以银色的丝绦束起,几缕发丝在额前微微飘动,让男子安宁平和的眸子显出一丝迷离。 此时他正剑眉微蹙地看着围绕在自己周围的几个女人,眼中淡然的责怪,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莫名其妙。 沐小小的心忽然沉静下来,似是酷暑的七月喝下一大杯冰镇的酸梅汤,又似风狂雨骤的夜晚站在窗边听风声呼啸雨声滴答,从身到心从未有过的清静宁和,不染一丝尘埃。 居这个男人,让她觉得心静,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包括在那个面恶心软的师傅身边,都未曾体会过的感觉。而她,喜欢! 唇边勾起一抹微笑,淡淡的,却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坚定。活了两辈子,将近四十年,黑的白的全都经历过了,未曾有什么是她真的喜欢想要抓住的,而今碰上了,她,不打算错过。 大厅中落针可闻,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角落处被几个女人围住的男子身上,一瞬不瞬地看着,生怕一眨眼,那宛若仙人般的男子就如一阵风般消失不见。 “公子,你如果愿意跟我回家,我可以为你遣尽家中夫君,今生今世只守你一人,只爱你一人。” 一个不知何时从迷离氛围中清醒过来的女客挤过人群,走到男子面前,双眼迷醉地看着他似白玉般闪耀温润光滑的脸庞,神色竟似痴了一般。 一句话打破了大厅中的沉静,所有的女客都七嘴八舌地大声嚷嚷着,希望男子可以随自己回家。每个人都用力地向前挤着,却不约而同地停在男子身前,不敢靠得太近,似乎怕亵渎了仙子般的人儿。 赭男子似乎从未经过这般阵仗,手足无措地看着围在自己身边却不敢近身的一群女子,张口结舌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澄澈的瞳眸中满满的不知所措。 “各位姐姐,虽然我家夫君清俊儒雅,风度翩翩,但是姐姐们也不要太孟浪了,坏了我家夫君的名声怎好?” 一个清脆明媚的声音解了男子的困境,虽然她话语中表达的意思让男子更加迷茫。 沐小小拨开人群,对着男子灿然一笑,挽着他的手臂扬长而去,丢下深厚一群唏嘘遗憾的女人茫然若失地凝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久久、久久…… 一路随着沐小小的脚步走着,男子愣愣地看着眼前清丽绝伦的女子。她的侧脸轮廓优美,脸颊细嫩,眉梢眼角似有阳光的微茫闪烁,微微勾起的唇角跳动着一点点顽皮,似乎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般小小地得意着。 沐小小未曾看他一眼,手却没有放开,似是熟识了很多年的朋友一般,挽着他脚步悠闲地在街上散步,丝毫不理会旁边人或惊艳或侧目的眼光。 毕竟,她不是这个女尊大陆的人,骨子里还是男女平等的现代观念。而她挽着的男子,似乎对于风俗习惯也不甚了解。两个都未把世俗看在眼里的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中堂而皇之地悠然而行。 浅笑嫣然,风姿翩翩。 好一对神仙般的璧人! 言情小说站网().。 甜蜜的惩罚 夜尘马不停蹄地从城东赶回,手中的百合粟米糕还带着温热,却未曾想,回到客栈,迎接自己的不是主子顽皮垂涎的笑脸,而是一张字条。 。 “小尘尘,小姐我去逛青楼咯,既然你不愿意陪我去,小姐我就不勉强了,你乖乖地在客栈等我回来哈。” 夜尘的脸颊僵硬地抽搐了几下,铁黑中带着一抹潮红,鼻孔中都喷出灼热的气息。 居挣扎了良久,还是僵直着身子转身向门外走去,手中的百合粟米糕,也忘了放下。依稀间,似乎能听到他的骨节摩擦的声音,沉闷地响起。 男子月白长袍飘然翻卷似**随风而去,眸光清澈似水宛若深湛的夜空中点点星辰落入幽潭。女子水红罗裙衣袂翩翩似玄女入凡,笑靥如花带着一丝调皮一丝欣喜似有阳光微茫在唇角鬓间跳跃舞蹈。 两人言笑晏晏,并肩而行,眉目间流转着浑然天成的默契,自成一个世界,隔开了俗世凡尘。 夜尘从客栈中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番景象。 好一对神仙般的璧人! 浅笑嫣然,风姿绝世。 赭是啊,绝世! 这一刻,夜尘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眼前如画般的人儿。 在他沉默地护卫主子的十几年里,一直把主子当成十几年前那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聪慧的大眼,调皮而温暖的笑容。夜尘从未曾有过如此时一般强烈而深刻的感受到,那个当年只到自己腰间的小娃娃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这种心情,竟复杂得,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不该他这样想的,这超越了他的护卫职责权限,甚至是对主子的不敬,可是,他却不觉得是亵渎。 “夜尘,你回来啦?嘿嘿……” 沐小小看着呆站在客栈前的夜尘,还有他手中依然冒着淡淡热气的油纸包,嘿嘿地干笑了两声,不觉有点心虚。 夜尘只是转了转眸子,平静似幽潭的眸底,一丝连他自己都摸不清的情绪一闪而逝,终至平静。 “小姐,百合粟米糕我买回来了,你先回房间,我去找小二叫壶雨前龙井给你配点心,趁热吃比较好吃。” “好,谢谢小尘尘。”沐小小眉开眼笑地拍拍夜尘的肩膀。 夜尘激灵灵地打了个颤,脸颊上的肌肉僵硬地抽动了几下,身子以更加僵硬的姿态转身走进客栈。 从出了罗浮秘境开始,沐小小调皮爱捉弄人的性格变本加厉。在秘境的时候,有很多人供主子恶作剧,而他,是最不好玩的那一个,所以夜尘只是偶尔中标。 可是出了秘境,沐小小身边只有夜尘一个,自然,让冷面侍卫变脸就成了她最具挑战性的游戏。夜尘的日子,也就格外难过了。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冷面侍卫二十多年如一日的冷淡面具,竟然有了龟裂的迹象。 沐小小咧着嘴无声地笑得猖狂,眉眼弯弯地拉着初识的男子就往房间走,丝毫未曾顾忌人言可畏之类的教条。当然,在她的脑袋里,也从未装过那些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 而最根本的原因,是她的思想,依然是21世纪穿越之前的思想,男女平等,无所顾忌。她还没有适应,云苍大陆上女权至上的生活模式,思考问题的角度,还未曾转变过来。 而那男子,竟也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走,脚步间,没有半分迟疑。 牵着的手,也就那么,任她牵着了。 言情小说站——网().。 别扭的雪湖 几日间,沐小小拉着月子衿玩遍了星耀城,就差没进皇宫去逛逛看看女尊的云苍大陆的上,唯一一个男帝与常人有什么不同。 。而这,不是沐小小不想去,而是夜尘看得紧,月子衿也从旁好言相劝,才让她没有莽莽撞撞地趁着夜半溜进禁城。 这一日天朗气清,风轻云淡,沐小小早早地起床,拉着月子衿和夜尘品尝小二姐推荐的特色芙蓉羹,一边兴致勃勃地听小二姐在一旁口沫横飞地给他们介绍好去处。 小二姐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大姐,一脸的憨厚,却有着与气质完全不符合的伶俐口齿。“几位客人,您几位是初到我们星耀城,小的建议您几位去西郊转转。” 沐小小双眼瞪得溜圆,咬着勺子看着小二姐,双眸明确地表达出心里的疑问。 小二姐坦诚的脸上显出一抹骄傲的笑意,甚至腰杆都在那一刻挺得笔直,说出的话也飘渺美丽得不同凡俗。 “几位客人有所不知,我们星耀城的西郊有片梨花林,林深不知几许,花开如雪,宛若仙境。几位客人赶得巧,现在正是梨花开放的时节,可是有眼福咯。” 说着,小二姐的脸上露出如梦似幻般的神情,眼神也迷蒙起来。 居“而且呀,听说梨园深处有一家梨花酒屋,那里的梨花酿,是在朝阳升起的那一刻钟,采集梨花瓣上的露珠,在千年老窖里经三年酿制方成,入口绵厚,韵味悠长。那梨花酿,可不是谁想喝都能喝到的,要过了酒屋主人设置的三关难题,方得一杯。因为这个设定,云苍大陆上不知有多少仕女文人不辞辛苦奔波而来,想要品一杯梨花酿,也间接地证明自己的才华。可以说,能得一杯梨花酿,不日便可名扬云苍大陆了。” “是驿路梨花么?”月子衿突然淡淡地开口,声音清透温润。 小二姐看着姿容绝世,风采翩翩的月子衿,不由停住了绵绵不绝的介绍,呆愣愣地盯着他,忘了一切。 沐小小对天翻了个白眼,这已经是第几次出现这样的状况了?这几天带着月子衿四处跑,经常会一不留神就跟上几个自认风流潇洒的女子,摆出一副儒雅的姿态,声称“窈窕淑男,女子好逑”。惹得沐小小暗暗生闷气,恨不得买个面具把月子衿那张祸水脸遮起来。 “咳咳”,沐小小轻咳了两声唤醒沉醉在男色中的小二姐,塞过去一小块碎银,“小二姐,谢谢你的介绍,等下我们过去瞧瞧,凑个热闹。” 小二姐憨憨地笑了两下,也不觉失礼,反倒再瞅两眼过去,为这样的男人着迷,不丢大女人的脸。“几位客人,我说的酒屋,正是驿路梨花,几位一看便是才华横溢,大可一试,那里现在可热闹得紧呢,每天都有从不同地方赶来的才女。” 赭沐小小谢过小二姐,明亮的水眸波光潋滟,活力四射,兴致高昂地计划着接下来的行程。 “主子,我们已经在星耀城耽搁五天,该入星落山脉了。”冷面侍卫心里纠结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声调平静地打断了主子兴致高昂的旅游计划。 虽然,他真的不想打断主子的好心情。可是,老主子的身体,不知道能否支持得住,任由他们如此肆无忌惮地游玩。 沐小小嘴里的芙蓉羹一下子噎住了,勺子停留在口中忘了拿出来,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夜尘,无辜又委屈,眼中缺乏云苍大陆大女子的风范。 夜尘在沐小小可怜巴巴的凝望下丢盔弃甲,虽然明白这只是主子耍的小伎俩,却依然无法抵抗地任由她攻城略地,己方一败涂地。 “我们今天去梨花林,明天就出发进山,可好?” 沐小小蓦然笑开来,笑容灿若朝阳,眉眼弯弯地,闪烁着炫目的光芒。 那一刻,夜尘与月子衿突然感受到,春回大地,百花绽放,风清气爽,鸟语莺啼。 言情小说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雪湖的真心话 粉淡香清自一家,未容桃李占年华。 。 沐小小呆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93 愣在路边,凝望着眼前如斯美景,脑海中,反反复复只回旋着这句不知何时记住的诗。 在现代的那一世,在黑暗中摸爬滚打了二十年,脑海中只有生存两个字,哪会有闲情逸致去寻花赏柳,纵是有国色天香的花草在她面前她也不屑一顾,因为,那样柔软的情绪会让她软弱。 而软弱,是不被她所生存的环境所容许的,那只会让她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及至穿越到云苍大陆,也一直生活在罗浮秘境。除了十年前,师父疏忽下,七岁的她偷溜成功,那次,她自由自在地玩了三个月,然后被师父提着衣领拎回了罗浮秘境。 她从未见过梨花,更未见过这样一望无际的梨花林。 一树树的淡雅洁白,白得清纯,白得玉洁,白得无瑕,千朵万朵,压枝**低,如冰一般晶莹,如云一般飘逸。美而不娇,秀而不媚,倩而不俗,靓艳含香,风姿绰约,似玉一般纯洁,似雪一般澄澈。 沐小小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梨花林,神情是说不出的飘渺,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虔诚,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进梨花林。嫩白柔细的十指轻轻拂过压低的梨花枝条,拂过淡雅柔白的花瓣。 居一株一株,白清如雪,玉骨冰肌,素洁淡雅。 一步一步,雀跃欢欣,脚步翩跹,轻柔飘逸。 沐小小澄澈的眼中闪耀着迷蒙的光彩,清丽的小脸上的光芒却灿若朝阳。微风轻拂,落英缤纷,花落如雨。沐小小在花雨中欢快地旋转,裙摆飞扬,青丝如瀑划过优美的弧度,她的笑声,清脆得宛若空谷山间最清澈的那眼泉水,叮叮咚咚,清亮却又缠绵。 月子衿远远地望着在漫天洁白的花雨中旋舞的少女,她的脸上闪耀着炫目的光芒,似花间的精灵,飘逸柔美,浑身都是飞扬四溢的灵动。没了平日里的活泼顽皮,这一刻的沐小小像是落入凡间的九天玄女,在花雨胜景中舞一曲天下人间绝无仅有的飞天之舞。 听着那宛若山谷清泉的清脆笑声,看着笑靥如花的沐小小,月子衿竟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他凝望着沐小小的目光,竟是如许真挚如许虔诚,宛若朝拜者面对供奉的信仰。 夜尘在一旁,看着沐小小,平日里冷漠淡然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丝的柔和,这个是他已经守护了十几年的主子,也是他终其这一生所要守护的人。只要她能这样开怀地笑着,只要她可以一直这样明媚地笑着,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放弃的。哪怕,是他的生命。 赭目光流转间,夜尘看到月子衿的神情,竟是微微愣了一下。才短短几日,这个月影国的七皇子,天人一般的玉人,竟对主子产生了如此深刻的感情么?那,主子对他呢,是否也有特别的心思? 想着,额角竟有冷汗涔涔而下。或许主子从未曾在意过,但他却铭记在心。罗浮秘境的圣女,终其一生,不得与凡尘男子相恋。须以玉洁冰清之躯,永世守卫罗浮秘境,否则,必遭天谴! 原本,沐小小是不被允许踏出罗浮秘境半步的,她必须一直呆在结界中,以纯净赤诚之心,上通九霄神灵,下达凡尘民心。 若非她的师父——罗浮秘境的守护者身患奇疾,需寻奇世间四大灵药,而沐小小是大祭司推算出的唯一可以采齐灵药的人,她也没有机会踏出罗浮秘境一步。而且即便她凭借自己的能力偷溜出来,也会被祭司殿的护卫抓回去。 看着沐小小灿若春花的笑颜,夜尘宛若止水的心底也泛起了微微的波澜,在罗浮秘境的十几年间,他从未看过她如此轻松如此愉悦的笑容。 暗暗地在心底对自己发誓,只要主子喜欢,哪怕拼去生命,也要为她辟出一片自由的天空。 搞定雪湖 沐小小笑着,舞着,水红的罗裙裙摆扬起,似盛开的牡丹,雍容中透着一丝**。 。漫天飞舞的花瓣洒落在鬓间襟上,染上一身浅浅淡淡的梨花香。 许久,不知舞至林深几许,沐小小终于停下翩跹的脚步,水红的裙摆飘散着划过优美的弧度,渐渐落下,服帖地垂落在脚边,似一朵安静地卓然绽放的莲花,亭亭玉立。 脚步轻慢地走到一株梨树旁,轻轻地歪过身子,斜倚在树干上。 被千万朵梨花压低的枝头沉沉地垂下,半遮半掩着沐小小清丽的容颜,若隐若现间,姿容绝世,不可方物。 许久不曾有过这样轻松自在的心情了吧?上一次如此纯然的快乐是什么时候呢? 想想,依稀记得,是十年前了,那年她七岁。 居那一次,师父未曾防备小小的她,居然让她顺利地溜出罗浮秘境。她赚到了三个月自由的时间,无忧无虑地畅游。 虽然七岁时小小的身躯有太多的限制,但是心却是自由自在的。 不需要如上一世的二十年黑暗的日子里那样的防备机警,也不需要维持天真孩童的假面具欺瞒身边的人,畅快得似笼中鸟重回广袤的天地。 在秘境时,虽然没有受限制,却只能把自己局限在结界中。那样被桎梏的人生,甚至不如上一世自由,上一世虽然黑暗虽然血腥,却不会被限制。 想着,沐小小的目光变得悠远而迷离,透着淡淡的无言的感伤。 “小小,我们走吧,不知道驿路梨花要走多远才能到呢。”看到沐小小浑身散逸出淡然却绵密的忧伤,月子衿的心轻柔地揪疼了下,未经思虑就毫不犹豫地开口,把她带离那样伤感的情绪。 赭蓦然回神,沐小小明亮若星辰的眸子对上月子衿含着轻轻浅浅的担忧的眼,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绵绵软软的甜,似是清澈的泉水里突然滴进了蜜,清冽而甘甜。 弯起唇角,笑得温柔含蓄,不若平日里的灿烂,却让人觉得安宁恬淡。两世人生,近四十年的生命,这样的沐小小,却只在月子衿面前出现过。 “嗯,我们走吧,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品尝一下名扬云苍大陆的梨花春酿了。”再度笑得飞扬四溢,沐小小一手挽住月子衿,一手扯着夜尘,向梨花林更深处走去。 又走了一会儿,依然是满目的梨花,沐小小疑惑地停住脚步。“子衿,夜尘,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转?” 月子衿听了小小的话,也游目四顾,之前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沐小小身上,丝毫未曾留意周遭的环境,经她提醒,也终于觉出异样来。“小小,我们再走走看吧,了解一下这个阵势。” 沐小小眼含深意地看了月子衿一眼,微笑着点头,任由月子衿带着两个人一会左走几步,一忽右行几米,偶尔还会退回原位。 “这竟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三大奇阵之一的璇玑古阵改造而成的新阵势。”许久,月子衿一脸惊叹地停住脚步,语调激昂,眸光闪亮,竟是格外地兴奋,似是遇到新奇玩具的孩子般雀跃。 “璇玑古阵阵图残破,流传下来的只是残本。数百年来,不知有多少奇人访遍名山大川,力求寻找古时流传下来的古阵以便研究,最终却毫无所得。也有一些异士醉心于研究其构造原理,试图还原古阵本真,也同样无功。没想到在这里竟遇上了另辟蹊径的高人。” “怎么说?”沐小小看着月子衿一脸的神采飞扬,完全不似平日里的恬淡宁静,温柔儒雅,不由微笑地看着他,满心喜乐。眸光深处那一丝隐隐约约的含义,也自然地消失,转变为全然的专注。 “璇玑古阵乃是杀阵,阵势布成之后以天地日月为阵势导向,每两个时辰变换一次阵型,奥妙无方。其间风霜雷电,迷阵幻阵杀阵阵阵相连,层层叠加,危险异常,可以说是必死之阵。而我们所在的梨花林,以梨树为阵势根本,暗合天地五行,四方八卦,剔除了璇玑古阵的层层杀机,只留迷阵。入阵者只会迷途,而无生命危险,只要心存退意,向外折返,便可顺利步出梨花林。” 月子衿双眸熠熠发光,一脸的惊叹,“高人,真乃高人也。” “啪啪啪”,清亮的掌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突兀地响起,打破林间流转的静谧,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罗浮圣女 “啪啪啪”,清亮的掌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突兀地响起,打破林间流转的静谧,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 齐齐转头看向掌声来处,目光中都有些暗沉的波澜在汹涌。未曾想到,以三人的本事,居然让人近身到如此程度,却毫无所觉。 夜尘更是在心里自责,身为护卫,竟然如此大意,如果来人对主子存有不轨之心,如此近的距离发难,反应不及伤了主子,他真的是杀了自己也不足以谢罪了。 “公子见识之广博,对阵势的研究之深入,真是让人钦佩呢。”一个轻柔低沉的声音随着掌声响起,带着一丝沙哑,一丝慵懒,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柔媚。 沐小小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似是陈年的好酒一般,带着一股子醉人的味道。只是一开口,便是淡淡的迷离缓缓萦绕开来,在空气中浅浅地盘旋,从皮肤的每一颗细胞中柔柔地钻进去,一直钻到心底。 随着声音的传出,一个似摇风摆柳般的身影从梨花深处显现出来。 明明声音似乎从很近的地方响起,那人的身影却是从远远的地方走来,让人有种时空错乱的错觉。 居淡雅的紫色在如雨般飘洒的梨花中显得有些迷离而飘渺,绣着金丝掐边的腰带在林间疏漏的阳光下闪耀着,衣袍下摆随着男子缓缓行来的步伐划出飘逸的弧度,风姿楚楚,翩翩动人。 沐小小心底暗暗惊叹,没想到这个女尊王朝的男子竟如此出色,刚出罗浮秘境,就遇上了两个如此出彩的男人。本以为月子衿已是人间少见,没成想梨花深处竟邂逅的紫衣男子也是世间难寻。 看来老天对她沐小小还是很厚道滴,给了她上一世黑暗的人生,就补给了她这一世美好的日子啊。当然,要把被软禁在罗浮秘境的十几年忽略。往后的日子,才真的是美好的人生啊。 哇咔咔,自由、美男,等着我吧,我沐小小来了。 心里对着自己嘿嘿奸笑,沐小小努力隐藏着心里的小算盘。 紫衣男子走的更近了,他一头浓墨般的青丝随意地披散在肩上,随着林间轻拂而过的风微微扬起,慢慢飘落。额间一颗美人痣鲜红**滴,似乎流转着淡淡的光晕。狭长的凤眼,挺直的鼻梁,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赭这个男人,似乎很矛盾呢。 明明一身贵气逼人的紫衣,五官表情也是凉薄冷漠,却偏偏散着黑发,映衬着额前滴血般的美人痣,生生透出一股妖媚来。而且他的声音,真是魅惑,让人闻之若醉。 沐小小正歪着头研究紫衣男子,月子衿已是谦逊地拱手。“不敢当,只是粗浅地看过一点关于阵势原理的书籍,稍有涉猎而已。” “公子过谦了,能识得这璇玑古阵已是行家,更何况竟一语道出这梨花林的奥秘。”紫衣男子唇角微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这一笑,顿时驱散了男子脸上的凉薄,眉眼间竟随之流淌出一股动人的风情,**妩媚。 这个男人,是个妖精。沐小小在心底为紫衣男子下了定义。 “当年家师也是醉心于阵法,苦苦研究古籍珍本,试图还原璇玑古阵,可惜三十年都无所得。不过也并非全无收获,那时家师对璇玑古阵的阵势原理已有了一定的了解,晚年他便在此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94 栽下这片梨花林,虽然这个幻阵被缩减得面目全非,早已不复璇玑古阵的模样,但也是家师毕生所得,公子足以自傲。” 紫衣男子看着月子衿,真诚地赞美,语气中有惺惺相惜的味道。 月子衿的眉轻轻地蹙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竟呆呆地看着紫衣男子忘了言语。 紫衣男子奇怪地看了月子衿一眼,并未在意他的失礼。眸光流转到沐小小身上,笑容愈发地深,眸光幽幽,闪耀着微微的光芒。 “几位想必是为驿路梨花而来,随我来吧,我带几位过去。不过如果想品上一杯梨花酿,还是要遵守酒屋主人的规矩才成。” 沐小小看着他满含深意的笑,嘴角也随之弯起一抹内涵深刻的笑容。想要看她沐小小的水平,也要酒屋主人的分量够呀! 言情小说站网 .。 意外来客 紫衣男子带着三人一路左转右绕,明明前一刻入目的景色完全没有变化,下一秒却柳暗花明。 。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这是沐小小看到驿路梨花酒家那间小小的院落时,最真实的想法。 依然是梨花林间,辟出了一方小小的天地,绿草如荫,鲜花满地,蝶影翩翩,蜂鸣阵阵。三间木质的小屋在绿草之间淡雅地伫立,洁白的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蜿蜒地通向小屋,曲折回旋,让人有种近在咫尺远在天边的感觉。 一弯清泉从右侧潺潺而来,环绕小屋一圈之后,在屋左积成一池荷塘,再悄然无声地流向梨花深处。池塘里荷叶田田,五彩斑斓的锦鲤在水中畅快地悠游。 居屋前散落几张木桌木椅,几个眉目间可见儒雅之气的女子折扇轻摇,品茗论文。谈笑间皆不自觉地放轻声音,似是怕惊扰了这一方的宁静,反倒更多了几分“人言林愈静”的感觉。 “木离,你也带人过来了?” 屋前,一个一袭粉衣的女子含着满脸的笑意迎来。身段窈窕,步履间摇曳生姿,肤如凝脂,浅笑间楚楚动人。眉似远山含黛,眸如秋水连波,琼鼻小巧,樱唇含情,真真是一位国色天香的俏佳人。 而此刻,佳人的秋水明眸定定地望着紫衣男子木离,满眼的深情厚意清晰可见,她也没有隐藏的意思,就那么脉脉含情地看着木离。 木离淡淡地扫了女子一眼,微微点头。“这几位是高人,已识破玄机,即使我不带,他们也可以自己进来的。” 粉衣女子一听,惊疑地看向沐小小三人,“当真?” 赭木离垂眸不语,只是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粉衣女子的笑意一点点收起,丰润的红唇微抿,面容凝上一抹凝重,眉眼间竟带出一股子凛冽的味道。“家母布成此阵十余年,第一次有人看破阵势,几位高才,不知师承何处?” 沐小小看着粉衣女子严肃的表情,嫣然一笑。“姑娘不必如此戒备,我们只是路人,听闻此处梨花酿名动云苍大陆,所以闻香而来,别无他意。” 粉衣女子探究的眸光反反复复地打量过沐小小三人,脸上的凝重稍缓,回复淡雅的笑容。“既然是奔着我的梨花酿而来,那就要遵循驿路梨花的规矩。三关,换得一杯梨花酿。” 沐小小扬眉一笑,傲然之气油然而生。“一杯,怎能尽兴?” 粉衣女子眸光奇特地再次凝注沐小小,许久,敛眸一笑。“姑娘若想尽兴,便尽数过了驿路梨花的七道关卡。” “哦,七关?怎么说?”沐小小歪头,顽皮地笑,好奇地看着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下巴微扬,自带一股气度,那是自信的表现,也是历经考验所沉积下来的底蕴。 “姑娘如此自信,想必才华横溢,这粗浅的前三关,我们就掠过不提,直接进入后四关。过第四关,三杯梨花酿奉上;过第五关,梨颜双手捧上一坛梨花酿;过第六关,今晚梨颜陪诸位不醉无归喝个痛快;七关皆过,以后各位可随时来我驿路梨花煮酒谈诗,梨颜焚香净户,虚位以待。” 语至最后,粉衣女子梨颜话声铿锵,掷地有声,眉眼之间清傲之气顿生。 沐小小以激赏的目光看着梨颜,这个女子,有自己的骄傲自信,却不会让人觉得盛气凌人。女尊国度的女子,确实和现代社会那些嘴里嚷着男女平等,然而依然心存依赖的女人相比,确实多了一些胸襟和气度。 击掌一笑,沐小小笑得傲岸,“好,今天我就闯闯梨颜姑娘这七关,见识一下名动云苍大陆的驿路梨花三年方成的梨花酿。” 言情小说站网 .。 沐小小的桃花 “好,够豪气,够爽快,今日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交了姑娘这个朋友,待得闯关结束,梨颜自取亲手酿制的梨花酿,与姑娘喝个痛快。 。”梨颜抓着沐小小的手轻轻摇晃,豪迈地仰头大笑,笑容灿烂,宛若夏日耀目的阳光。 居“驿路梨花的七关,从未有人闯过,我也不占姑娘便宜,三位可一起应对我们的关卡,无论哪一位成功,均可算是过关。” 沐小小左右看看月子衿和夜尘,他们一个笑容温熙眼波温柔,一个面色冷淡平静似水,但两人都是无言地回望着她,眼中有着全然的信赖。 再望回梨颜真挚的眸光,沐小小明白她是真的为自己三人着想,在心底浅笑着微微摇头,沐小小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梨颜姑娘,我们三人一起来,自然便一起闯关,但是三人闯关毕竟不同于一人,姑娘可增加难度,不然我们即使闯关成功了,也是胜之不武。不用顾虑,请尽管出题。” “如若我降低难度,便是看不起三位了。好,我便依照三人闯关增加关卡难度。”梨颜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颔首答应沐小小的要求。 “话不多说,梨颜姑娘尽管出题。”沐小小也粲然地笑着,眉宇清朗,飞扬肆意。 赭此刻的她,褪尽前一世的阴暗,这一世的顽皮,言谈间,流露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应有的介于成熟与天真之间的朝气,像呼啸而过的青春,带着一股冲劲,一腔热血,一份无悔。 “驿路梨花前三关皆是文韬,讲求治国之道。但外人却不知,我们的第四关才是真正关卡的初始。星落帝国以武立国,所以武道是我们每一个星落国人的根本,这第四关,便是武关。这一关,三位之中的任意一位击败我们的范雪武师,即为过关。” 话落,回头对着池塘边独坐的玄衣女子微微点头示意。 从沐小小她们到达酒屋,那个玄衣女子范雪就悠闲地坐在池塘边,酒壶在手边转来转去,时而抿上一口,好不逍遥。此刻听了梨颜的话,仰头灌进一口酒,潇洒底跳起来,单手掠过身边的草地,抓起一旁的宝剑几步跃至几人身边。 剑眉斜长,目似朗星,范雪一脸的英气勃勃。一言不发地对着沐小小三人抱拳施礼,然后便退至稍远处耐心等待。 沐小小回头看了一下夜尘,轻轻地点头,夜尘同样无声地轻轻颔首,步履沉稳地走到范雪对面。 对峙,无声底对峙,两个人都一动未动,但他们周围的气氛却愈加紧绷,隐约间,似乎有无形的气流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屋前那几个谈诗品茗的女子受不住气流的压制,狼狈地退进屋中。 梨颜横向移动了几步,一股无形的劲气布成网状,护在屋前。 与此同时,沐小小也同样脚步轻移,隐隐约约将月子衿护在身后。 夜尘与范雪,依然无声地对峙,但大家都明白,他们彼此已将所有的气息锁定在对方身上,不动则已,一动,便是石破天惊。 一阵风拂过,梨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似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一般,从夜尘眼前滑落,也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的较量。 范雪的剑,似流星追月,银光乍起,绚烂夺目,直奔依然静默无声的夜尘。 就在剑及眼前三寸之处,夜尘动了。 身形恍若鬼魅,脚步虚晃之间,便已不见踪影。与此同时,在范雪银白耀目的剑光中,一线黑色如滴进清水的墨迹般缓缓晕染开来,恍然如梦。 两个身影交错而过,夜尘手中的剑已经收起,除了那一线墨色晕染开的繁花,无人得见夜尘的剑。 范雪面色雪白,目光死死地盯着夜尘。她的发间襟上,散落着细碎的花瓣,每一片花瓣,都是一朵梨花均匀地一分两半,零落成泥碾作尘,香如故。 许久,范雪举起手,抚摸了一下冰凉的耳垂,耳上光秃秃的没有点缀,只有淡淡的凉意似乎在提醒她,就在前一刻,一缕墨色的剑光在她耳畔划过,割断了坠子。 一剑起,芳华落尽。 言情小说站——网().。 夜尘也会撒谎了 梨颜满脸的震惊,范雪的身手她很清楚,不说在星落帝国数一数二,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一流高手。 。一招,仅仅一招,竟然败落得如此彻底!? 木离也同样为如此干脆利落的一招所震撼,那个沉默冷然的黑衣男子,身手居然如此恐怖,他们,究竟是谁? “梨颜姑娘,我们可算过关?”沐小小没有丝毫的意外,夜尘在罗浮秘境二十多年的艰苦训练有多变态,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得很,经历了那样训练的人,哪是外界标榜的高手所能抵挡的? 梨颜收起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的震惊,扬起浅笑,却失去了之前的从容,毕竟,那样的震撼,留在心底的痕迹,没那么轻易抹去。 “当然是过关,这位公子身手如此高超,姑娘你真是幸运。”梨颜再度深深地凝视夜尘一眼,继续出题。“第五关,是谋略关。当然,我们不会把沙场推演搬来扰了斯文,毕竟驿路梨花是清雅的地方。第五关乃是对弈,姑娘三人谁来闯关?” 梨颜摆摆手,两个劲装女子从屋内抬出一张木桌,摆好棋盘。对着梨颜和木离无声地施礼,又悄无声息地退至林中,步履间沉稳无声,一看便知根底扎实。 沐小小看着劲装女子退开,脸上依然是俏皮的笑,心底却暗自玩味。 这一片简简单单的梨花林,这一间普普通通的酒屋,居然有璇玑古阵演化而来的幻阵,有梨颜这样胸襟气魄的女子,有范雪这般功夫一流的高手,有劲装女子那样身手不错的护卫…… 居真是让人好奇,让人忍不住想要寻幽探秘呢! 还有木离,虽然从他们的话语中了解到他和梨颜是同门,但那两个护卫可不像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他恭敬。以沐小小敏锐的洞察力,那两个护卫带着崇拜的尊敬,可是发自内心的。 看来,这个妖精般的男子,也同样有一些潜藏的背景! 想着,沐小小唇畔的笑意更深,真是有意思呀,这次出来,不虚此行呢! 月子衿含笑地凝注着沐小小,她眼中流转着跳跃的光芒,宛若星辰落在了她的眼底。月子衿明白,她那不肯安静的性子,怕是又想到什么好玩的地方了。想着,他的眼中流露出不自觉的宠溺。 沐小小一回头,就看着他温柔含情的眼,不由也柔了神情。“子衿,这一关,你来可好?” 赭一行人的目光都望向月子衿,他歪着头看看沐小小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95 ,她依然是淡然地笑着,眼中,如他自己一般,对对方有着全然的信任。 “好,这一关,我来。” 清爽淡然的声音,干干净净,好像沾上了这萦绕一林的梨花香,清清淡淡。 这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却需要对战双方竭尽全力,殚精竭虑,步步为营地统筹全局。可谓方寸之间,自成天地,纵横捭阖看谁主沉浮。 梨颜执黑先行,她的棋风,大开大阖,气势磅礴,可谓是攻势凌厉,奇招辈出。而月子衿的棋风,不温不火,气势柔和,却是绵里藏针,攻守兼备。 虽然看起来是梨颜占据优势,频频发起攻击,但却不曾攻破月子衿看似闲散却滴水不漏的防备。 棋至中局,陷入了胶着的状态。梨颜每落一子皆思虑良久,月子衿却是一子快过一子。往往是梨颜刚刚落下一颗棋子,他就立即跟上。 棋局变得诡异莫测,月子衿的白子向着必死的方向发展,他却依然快速落子,似未见到棋面的恶劣。 除了沐小小,观棋之人都一脸的惊叹,棋行至此,早已是她们望尘莫及的高度。当然,夜尘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淡,可以忽略不计。 月子衿如此布棋,反倒让梨颜犹疑,她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又是半晌,才犹豫着放下一子,棋面上白子已处于必死之局。 月子衿两指拈起一颗棋子,这一次没有马上放下,偏头看向沐小小。沐小小露出一丝微笑,与月子衿回望的目光相对,笑意更深,眼波流转,宛若洒下漫天星辰。 月子衿也弯起唇角,露出一个和熙似春风的笑。手中的棋子缓缓落下,落在一个死角,一个任何人都未曾想到的死角。置之死地而后生,这颗看似是一颗死棋的棋子却一下子激活了全部局势,形势急转,另辟生门。 真可谓: 一子落,动地惊天。 言情小说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不平静的夜 梨颜手拈着一颗棋子,俏脸苍白,与指间乌黑到发亮的棋子形成强烈的对比。 。 看得出,她的棋艺相当高超,从之前自信而傲然的语气推断,必是少逢敌手。而此刻,不仅输了,还是输在一个男子手上。对于女尊大陆的大女子来说,想必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 不仅要接受失败,更是伤了大女子的自尊。 苍白着娇颜,梨颜对着月子衿拱手施礼,保持自己的风度。“公子棋艺不凡,梨颜甘拜下风。” 月子衿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淡淡的清透的红晕,“梨颜姑娘自谦了,若非剑走偏锋,棋局胜负还很难说。论棋艺,子衿不如姑娘,姑娘你不必妄自菲薄。” 梨颜的脸色稍缓,露齿一笑。“公子,我们就不要互相恭维了。说起来,往日里梨颜自觉棋艺不凡,眼高于顶,竟是落了下乘。今日得见诸位,方知自己是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了。” 沐小小携了梨颜的手,笑容真挚诚恳。“梨颜姑娘,你能有这般想法,想必日后棋艺会愈加精进,也是可喜的事情。” 梨颜的笑意里添了几分喜意,对着沐小小微微点头。她明白沐小小的意思,经此一局,她的胸襟眼界胜过之前不知几何,棋艺也必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居“小小姑娘,谢谢你们,梨颜这驿路梨花,永远对你们敞开大门。” “好,梨颜姑娘这个朋友,我沐小小也交定了,日后少不得多来叨扰,蹭上几杯梨花酿。” 两个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的女子携手相视而笑,笑容灿若朝阳。 “来,我们继续,第六关。”梨颜豪迈地挥手,把输棋的沮丧彻底丢在一旁。 “师姐,第六关,由我主关吧!”一直默然无声地旁观的木离突然开口。 “真的吗?”梨颜的眼眸蓦然发亮,晶莹璀璨的光芒,似是星辰点点。 赭轻轻地点头,木离抱来一架古琴。抬眼扫了一眼沐小小,木离撩起衣袍下摆席地而坐,动作豪迈,不拘小节,比起沐小小所见的其他云苍大陆的男子多了一股豪气。 深褐色的古琴架在膝上,紫衣男子微垂着头,伸出修长的十指轻拨几下,一串清脆的音节流泻而出。似是对琴音很满意,男子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在阳光的映射下,干净得近乎的十指宛若翩翩飞舞的蝴蝶一般在弦上跳跃。 琴音清越,意境悠长,叮叮咚咚,似是大珠小珠落在玉盘上,敲打出清脆的音符。似春天的草地浅浅萌发,顽皮的孩子跳跃奔跑,欢快地笑,声音传出好远好远。 忽然,琴音一转,倏忽低沉,带出一些迷惘和怅然,似是有什么难题未解,困扰着弹琴者。苦苦地挣扎,想要摆脱那些迷茫的情绪,却怎么也挣不脱那层无形的束缚。 紫衣男子凉薄的面容这一刻浸染了淡淡的忧伤,狭长的凤眸迷离悠远。浓墨般的黑发伴着低垂的头从颈侧散落在身前,遮住了他的忧伤。凌乱的额发遮掩下,美人痣的色泽愈发的浓艳**滴,却诡异地不让人觉得娇艳,反透出一股悲凉。 琴音愈加低沉,似是终于放弃了挣扎放弃了逃开的,选择的认命,选择了随波逐流。琴音的中伤感绝望的情绪满溢开来,浅浅地环绕着驿路梨花酒屋,环绕着众人。 琴音愈低,低至几不可闻,却让人更觉哀伤,似是有无声的哽咽在琴音中萦绕,直直地透入人心。低至最低处,琴音杳杳,鸿飞冥冥。 琴音落处,寂然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乐声中,沉浸在弹奏着悲伤的情绪中,无法回神。 “第六关,闯关者任选乐器,任选曲目,尽情发挥。过关只有一个条件,打动我。”木离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声线低沉,意蕴悠长。 沐小小深深地看了木离一眼,缓缓走到他的身旁。撩起水红的裙摆,同样席地而坐,接过木离手中的古琴。 白皙的十指按住琴弦,未曾弹奏,一段清音先从沐小小口中发出。只是简单的“啊——”音,却是曲折盘旋得让人的心都拧起来。似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带着深浓的期望,空灵而悠远。直直地闯进人的心里,清澈得近乎完美,完美得让人觉得破碎。 十指拨动,琴音起,歌喉动。 “穿越红尘的悲欢惆怅,和你贴心的流浪,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凉,有你的梦伴着花香飞翔。” 声音依然清透,带着遥远的空灵。所有的人似乎都痴了,只有沐小小宛若空谷清泉般的歌声在梨花林中盘旋萦绕,一路萦绕进所有人的心底。 琴音忽然激越,沐小小的歌声也变得深沉,声音却依旧透彻干净,像透明的水晶,让人的心都跟着清亮。 “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剑的影子水的波光,只是过往是过往。” 木离的眸子倏然亮起来,亮得可怕,他紧紧地盯着沐小小,要把她盯进眼中心上一般,隐藏着燃烧起来的执着,甚至,疯狂。 “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如果还有贴心的流浪,枯萎了容颜难遗忘。啊……” 又是一个婉转的“啊——”音,盘旋着,萦绕着,轻缓地落下,落下,落入每个人的心底。琴音也渐渐低下去,低下去,直至无声。 所有的人都痴了,谁不向往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可以地老天荒,可以海枯石烂,可以倾尽一生所有的热情都不后悔。 可是在这云苍大陆,女子三夫四君,又有哪一个愿意为了一人放弃美男的陪伴?又有几个如花般的美男经得起岁月的颠簸,当青春不在,爱也同样凋零。 这样的爱,真的是—— 天下无双! 言情小说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木离的苦 沐小小手按着琴弦,柔软的墨发随着清风轻轻的飘动,荡在眼角眉梢。 。眼睛似是凝视着琴弦,却又似透过琴弦看向久远到无法回忆的从前。依稀间,眸光清远,带着深深浅浅的忧伤。 在那尘封已久的记忆力,有那么一个眸光温柔,声音温醇的男子,轻轻地拥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地哼唱着,此爱,天下无双。 是的,天下无双,这是他曾在耳边倾诉了一遍遍的甜言蜜语,一遍,又一遍。于是她相信了,任由那温柔,那爱恋一点一滴地缠绕在心上,缠成无法脱开的情网,紧紧地绕紧她,让她心甘情愿的沉沦。 那时,她是真的相信,他是爱她的,他会给她天下无双的爱恋,给她天下无双的幸福。那样美好的憧憬,让她心甘情愿地承受三刀六洞的酷刑,以三次九死一生的任务交换自己的自由,摆脱掌控自己命运的组织。 居第三次任务,是她潜伏了半年之久,终于等到的机会,就在即将成功的刹那,目标人物突然消失,一群荷枪实弹的特警出现,把她重重包围。 而他,站在远远的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那时是什么感觉呢?现在几乎已经记不起了。 是心痛?应该有,却又似乎不是,因为她的心那一刻冰冷得如同坠入了千年寒冰里,寒彻入骨,没有一丝感觉,只是在盛夏的七月,不断地颤抖。 是震惊?也有,毕竟这次的刺杀计划,她只和他说过。而他,是她全心全意信任着的人。纵使全世界都背叛了她,她也依然相信的人。 虽然,那时,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信任,是否,给错了人。 赭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当时,她的耳畔,听不到嘈杂的人声,眼中,看不到荷枪实弹的特警。 只有他,面无表情的面容,在眼底不断放大,不断放大。只是那一句,此爱,天下无双,不断地萦绕着,缠绵悱恻,却断人心肠。 那个叫做张靓颖的女子,是她上一世,二十年中,唯一记在心头的歌手。 那首叫做天下无双的歌曲,是她上一世,二十年中,唯一哼唱在心的曲调。 那个眸光温柔,闪着浓浓宠溺的男子,是她上一世,二十年的黑暗人生中,唯一的阳光,唯一的救赎,唯一的信任,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一个有机会背叛她,她却依然无法怨恨的人。 此爱,天下无双。 是啊,再也无法有一份爱,让她如此柔软缠绵。再也无法有一个人,让她如此依赖眷恋。 哪怕,哪怕是他亲手开枪,结束了自己上一世二十年的人生。 哪怕,哪怕是灵魂穿越了时空,来到这个陌生的云苍大陆十几年。 哪怕,哪怕那个面恶心软的师傅,费尽了十几年的心里解除她的防备。 哪怕,哪怕,这个大陆那么多优秀的男子,如夜尘,如子衿,如紫衣妖精木离。 也依然,无可取代。 那个人,天下无双。 那份爱,天下无双。 只是,不再! 沉寂,久久的沉寂,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沐小小的歌声中无法走出来。每个人,心里,都向往,有这样一份,天下无双的爱呀! “来人,拿酒来!”木离突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96 然大声喊道,打破了林间屋前的沉静,也打破了迷离的气氛。 “对,拿酒来,把我那两坛十年的梨花酿拿来!”梨颜也顺着木离的话音喊道,她看向木离的眼中,隐隐有莫名的光芒,有执着有深情有无奈有悲伤。 “梨颜姑娘,麻烦请人帮我准备笔墨,好么?”月子衿也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微的低沉,甚至带着淡淡的沙哑,他的眼底,有晶莹的东西在闪亮,让他看起来似乎在发光。 “好,来人,为公子准备笔墨纸砚,旁边候着,待我们共饮梨花酿再期待公子一展长才。”梨颜抓起侍卫送来的酒坛,一手拍开泥封,一手抓过酒碗,倒了一杯递给沐小小。 沐小小接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也同时饮尽了,心里翻涌着的酸楚,还有无奈,以及那深浓而绝望的爱。 言情小说站网 .。 沐小小和木轻影的约定 沐小小接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也同时饮尽了,心里翻涌着的酸楚,还有无奈,以及那深浓而绝望的爱。 。 居一股带着淡淡梨花香的酒意从腹间缓缓升起,口感醇和,芳香浓郁,醇厚悠长,韵味无穷。沐小小闭着眼品味着,许久,似是终于回味完,竖起大拇指对着梨颜赞叹。 “好酒,真乃佳酿也!取梨花之精华,聚日月之光辉,纳天地之灵气,聚人生之灵悟。梨颜的酒,非简单的酒,而是有灵性的酒,此酒闻名云苍大陆,是在是实至名归。” “哈哈哈……”梨颜仰天长笑,甚是豪迈,再为沐小小满酒一碗,持杯与她相碰,两人一起一饮而尽。“有小小你如此评语,这梨花酿也可留香千古了。” “如此美酒,本就配得上如此评语。”沐小小放下酒碗,咂嘴品味,满脸的享受。许久,单手击桌,豪气干云,“有此美酒,怎能无诗?” 梨颜再为她满上一碗,沐小小持酒就唇,露出一丝悠远得飘渺的笑。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赭清脆的语声却有着气吞山河的气势,一转,又绵长忧伤。有些矛盾,却让人的心都跟着百转千回。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手中的酒碗高举,对着繁花,对着清风,对着远天致敬,抬手,一饮而尽。语声豪迈,桀骜不羁。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梨颜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沐小小,甚至忘了为她满上一碗酒。沐小小自动自发地接过梨颜手中的酒坛,再为自己倒上一碗。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沐小小环视四周,木离愣住了,月子衿也愣住了,甚至平日里面无表情的夜尘也怔怔地看着她。举碗致敬,沐小小又是一饮而尽,她的酒量,在这一刻,似乎格外的好。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所有人都眼睛闪亮地看着沐小小,未饮先醉,醉在她的诗中,醉在她手中的酒里,醉在她傲然的狂肆下。酒不醉人人自醉,更何况如此美酒,如此好诗! 看着众人沉醉在诗意里,随着诗情眸光发亮,豪气大增,沐小小唇角弯起动人的弧度。手中的酒坛高高举起,甘醇的梨花酿洒落。她仰着头,任由梨花佳酿洒落在口中,脸上,濡湿了胸前的衣襟。 这一刻,没人责怪她浪费美酒佳酿,所有人都看着她狂放地大口大口地灌着酒,把外人一杯难求的梨花酿当水一般挥霍。似乎,她就该这样痛饮,才配得上此诗。 一坛梨花酿,沐小小一口喝干,一挥手,将酒坛甩向夜尘,夜尘反射性地接住。 沐小小的眼神从夜尘身上划过,划过木离,划过梨颜,落在月子衿身上。 月子衿一袭月白长袍拖曳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墨发随风飞舞,清雅的面容在舞动的发丝间如晓风晨月般似有淡淡的荧光。然而此刻,这个风姿翩翩宛若谪仙的男子正执着画笔,怔怔地看着沐小小,眼神中有错愕,有欣赏,有震惊,有沉醉,还有自豪,与有荣焉的骄傲。 那般复杂的情绪,却清楚地写在眸子里,历历可数。 沐小小轻轻柔柔地一笑,眼神一如四月的阳光,暖暖的,软软的。 她就那样看着月子衿,看着他的目光在自己的注视下变得柔软,纯纯的,含着深浓的情。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最后一句诗从她的口中缓缓流出,像空谷中清冽的泉水,带着透彻心扉的清凉,浸润每个人的心。 语落,惊天地。 诗成,泣鬼神。 言情小说站:网().。 逛青楼 更加长久的沉默,众人看向沐小小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 开始要闯七关时,那几个从各地慕名而来的女子心里是有些非议的,觉得三人不自量力,竟然大言不惭地要闯驿路梨花的全部关卡。 但是从夜尘的剑,到月子衿的棋,再到沐小小的歌,每一关都让她们愈加地震撼。从心灵深处涌出来的带着点点自卑的钦佩,几乎让她们想到之前自己心里的诋毁就觉得无地自容。 再到沐小小兴起吟诗,众人的心里就只剩下纯然的钦佩了,连一丝丝的内疚都已容不下,只剩下纯粹的崇敬。那是对达者的钦敬,对真正的贤才的钦服。 梨颜也一样,她本是自傲的女子。师从母亲,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皆是一流的水准。一直以为,天下间,能有如自己这般的女子已是难见,更不用说胜过自己。 然后这一天,她见到了,而且不只一个。更甚者,月子衿还是一个男子。 在云苍大陆上,不是没有奇男子,却少之又少。 对平常男子,她是视而不见的,唯有木离,是她以平等之心对待,并且深深爱恋的。本以为如木离这般的男子天上少有,地上绝无,未曾想现在又有一个月子衿让她从心底里钦佩。 居只是,她一生中遇到的两个人中之龙,眼中,都只有一个人。想想沐小小一曲天下无双,木离看她的眼神,她的心底里千般滋味,不知如何消除。 伸手抓过旁边另一坛梨花酿,手掌一挥扫去泥封,梨颜也如沐小小适才一般仰头灌酒。 随着她的动作,众人都回过神来。 几个谈诗论词的女子兴致勃勃地聚在一起默记沐小小的曲和诗,范雪抱着剑回到池塘边,手中的酒壶已经空了,却依然噙在嘴边。 木离神色复杂难辨地抱过沐小小放在一旁的古琴,十指轻拨,一串串低沉的音符便随之流淌,在梨花林间萦绕。 夜尘依然是沉默地站在一旁,无声无息,眼中只有沐小小一人,身体却时刻保持着警觉性。 赭月子衿提着的笔饱蘸浓墨,不知在纸上画着什么,他那么专注,神情柔和得似一泓清泉,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发间,疏疏落落的光影晃动着,似是漫天的辰光落在他的身上。 沐小小拉过梨颜,两个半醉的女人勾肩搭背地就着一坛酒,你一口我一口,你一句我一句地东扯西拉,口齿不清的醉话似乎只有对方能听懂,却依然聊得兴致盎然。 聊着聊着,站着的两个人不知是谁先歪倒在地,拉扯着另一个人也一起倒下。两个女人依偎着坐在桌边,斜斜地依靠着桌脚,咕哝着沉沉睡去。 阳光疏懒地洒落在两人身上,铺展开来,一片温暖。 梨颜一袭粉色的衫裙,斜斜地依在沐小小的身边,醉意熏然的脸上一片酡红,已睡得香甜。 沐小小一身水红的衣衫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耀眼夺目,莹莹散发着炫目的光彩。 绝丽容颜在光晕笼罩中近乎透明般细腻,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宛若蝶翼,轻盈得让人怜惜。 白皙剔透的脸颊晕染开薄薄的红润,粉嫩嫩的似初生婴儿,透着勃勃的生气。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眉眼舒展出惬意的弧度,似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在梦中都笑得温柔欢畅。 屋后的梨树伸展开来,几枝梨花伸到了屋顶。有风吹来,洁白如雪的梨花瓣徐徐飘落,洒在水红的衣衫上,点点斑斑,煞是喜人。 那样一幅唯美动人的美人安睡图,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柔了声调,生怕惊着了酣睡的人儿。 夜尘抖开包袱,拿出一件披风,脚步轻盈无声地走到两人身前,动作轻柔地盖在她们身上。然后悄然退开两步,笔直地挺立在桌子另一边,无声地守护着沉睡的沐小小。 他的脸上依然的冷冷的,行动间却温柔细腻,无微不至。 两个醉酒酣睡的女人坐倒在地的声音,打断了月子衿的专注,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眉眼柔和,清透如远山般的面容含着浅浅淡淡的笑。 深深地凝视熟睡的沐小小,似乎要把她望入骨子里一般。许久,他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一笔一笔,仿若融进了所有的心,所有的情,所有的心神般专注。 言情小说站:网().。 醉红颜 “唔,好酒就是好酒,确实非凡品可比,上午我们醉成那样,居然都不会头疼。 。”沐小小说着,再伸长勺子舀起一大勺梨花蒸蛋塞进嘴里。 梨颜笑意盈盈,看着沐小小极其捧场地吃着自己亲手烹制的、以梨花为主料的素菜,她从心底里觉得骄傲。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做出来的菜给人品尝时,对方吃起来会觉得是一种享受。 “梨颜,这些菜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呀?真是巧思。”沐小小一边横扫餐桌,一边询问着。 梨颜看着满桌的梨花素菜,娇颜上流露出深深的怀念,目光悠远而宁静,似透过满桌的菜看到久远的从前。 “这些菜,是家母栽下这片梨花林之后,慢慢琢磨出来的。那时候我还小,很挑食,母亲很担心,变着法儿的带我吃各种美食,可是不论多有名气的厨子,做出来的菜我都不爱。直到那年,梨树长成,满树洁白的繁花,母亲摘了花瓣泡茶。我一下子就爱上了那样清爽透香的味道,缠着母亲以梨花入菜。一年一年累计下来,母亲竟也研究出了几十种做法。” 居梨颜的口气幽幽地带着淡淡的伤,那伤痛中又含着止不住满溢的幸福,那样酸酸甜甜的感觉,让人的心里都跟着甜蜜又苦涩。 沐小小小心翼翼地放下筷子,迟疑了一下,终是问道,“你母亲她?” 梨颜回望着她,洒脱地一笑。“你不用如此,人各有命,我不是执着到钻牛角尖之人。家母醉心阵势几十年,半生都在研究璇玑古阵,十几年前另辟蹊径,布下此幻阵,之后依然苦思冥想,完善此阵。几年前,她受伤不愈,加之心力衰竭,三年前已然西去。” 气氛一时有些低沉,众人都不由停下筷子,沉默不语。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97 “这个璇玑幻阵,在家师近十年的努力中,已经极其完美。对于醉心阵法一生的她来说,也算功德圆满。所以她临终时说不枉此生,含笑而逝。”木离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一片沉默中响起。 沐小小神色肃穆,对于梨颜的母亲,她由心里佩服,如此执着于自己梦想并为之付出一生的努力,值得他们钦佩。“梨颜,冒昧地请问一句,令堂的名讳是?” 赭梨颜从沐小小的神色中看出她的想法,也为她有这份心而感激。“家母花月眉。” “花月眉……”沐小小在口中喃喃地念叨着。 未等她有其他反应,身边的月子衿已激动地站起身。他惊讶地瞪大着双眼,声音中带着激动,甚至有些微的颤抖。“你、你是古阵大师花月眉的女儿?” 梨颜神色恭敬地点头,“是,家母花月眉。” 月子衿听梨颜确认,浑身颤抖得更厉害,甚至有些手足无措。顿了一下,突然一手抓住坐在他旁边的木离肩膀,声音抖得更严重。“花师伯她、她真的……” 语至此处,竟是无法再言语,似是不说出来,便可以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家师三年前已然仙去!”看出月子衿情绪的激动,木离低声确认。 踉跄着退了两步,月子衿几乎被身后的椅子绊倒,他的身形摇晃着,像受了极大的打击,清朗的眉宇间一片凄然,让人一见心怜。 沐小小急忙起身扶住他,让他坐下来,担心地望着他。月子衿的身子,在她的臂间,颤抖得像风中即将凋零的花朵。 “花师伯?”梨颜疑惑地看着月子衿,“你为什么唤我母亲花师伯?” 月子衿在沐小小轻柔的抚慰下慢慢平静下来,明澈如水的眸子里却依然是深深的悲伤。他缓缓转头看向梨颜,许久,苦涩地一笑,一字一顿地开口。 “家师名唤肖雨辰。” “肖雨辰?天山剑客肖雨辰?”木离惊讶地低呼,不可思议地看着月子衿。 月子衿却似乎未曾听到一般,只是看着梨颜。 梨颜在听到肖雨辰这个名字时,便猛然站起身,之后却是怔怔地望住月子衿,久久无声。 许久,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眸子里的忧伤如水一半缓缓蔓延开来,一如月子衿那般。 这一刻,似乎天地间只剩下这两个人,两个同样沉浸在久远的思绪中,眸光凄伤悠远的人。还有萦绕在他们彼此之间,那遥远却美好得让人心痛的回忆。 言情小说站——网 .。 春风一度 天渐渐暗沉下来,侍卫点起烛火,浅浅的黄色光晕笼罩在众人身上,有种家的感觉。 。 居所有的人都沉默地看着梨颜和月子衿,等待他们开口。 烛火噼啪地爆出烛花,打断了长久的沉默。 “我并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只是她救回来的弃婴。”梨颜看看月子衿,低沉地开口,声音悠远而低沉,带着绵绵密密的怀思,深沉而眷恋。 “她生前和我念叨最多的一个名字,就是——肖雨辰。” “既然她如此念着师傅,为什么几十年来,从不曾去找他?她知不知道,这些年来,师傅是怎么熬过来的?她知不知道,师傅他一直苦苦地守着当年的约定,等她来迎娶?”月子衿突然大吼,声音沙哑,却依然声嘶力竭。 所有人都讶然地看着月子衿,这个在大家眼中温润如玉的男子,也会有这般激烈的情绪么? 赭沐小小也惊讶地看了一下月子衿,接下来却变成担心。认识这些天,月子衿都是温和地笑着,不曾有太大的情绪。可是此刻他却如此激动,他的心,会有多痛? 梨颜似是被月子衿的气势所慑,又顿了一下才开口。 “家母不是不守信诺之人,这几十年来,她每三年都会进入星落山脉一次,可是一路东行,却再也寻不到天山的所在。” 梨颜又停顿了一下,笑容苦涩悲凉。 “八年前,她差点迷失在山中。险死还生之后,她依然不肯放弃,无论我怎么苦劝,她都不听,五年前再次进山。那次她带了一身的伤回来,足足养了一年才能下床,缠绵病榻两年,终是熬不过。这也是她这一生除了璇玑古阵唯一一件执着的事情,所以她虽然含笑而终,可是却依然抱憾。” “找不到天山?呵呵,找不到天山!”月子衿冷笑着,表情满是凉薄的讥讽。 “十几年前,我成为师傅的关门弟子,那时候我还小,不理解为什么师傅每天都会登上天山绝顶,背对着朝阳升起的方向,远远眺望。不论风霜雨雪,每一天每一天,从未中断,一望十几年。二师兄告诉我,师傅在那之前,已经望了三十年……” 月子衿的声音没有了平日里的晴朗温和,暗沉沉的像是阴雨来临的天空,压抑而阴霾,哽在喉间,让人觉得心里发堵。 “小的时候我不懂,为什么师傅要一天天的站在那里,向着西方凝望,后来才从师叔师兄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拼凑出了事情的全部。也明白了,为什么师傅那么年轻的时候,就白了满头的发……” 沐小小悄然地走到月子衿旁边,揽过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身上。 月子衿伸出手,紧紧地抓着沐小小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着淡淡的白。他把头埋在沐小小身上,浑身绷得死紧,甚至微微地颤抖起来。 梨颜张口结舌地看着月子衿,似乎想要继续解释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那句白了满头的发,狠狠地撼动了她的心,重重地压着,无法言语。 沐小小挽起月子衿,对着众人微微点头示意,携着他走出酒屋。 月朗星稀,皎白的月光淡淡地铺洒在梨花林上,给洁白的梨花更添一抹纯净雅致,清清爽爽的淡雅梨花香在周围萦绕着,有一种朦胧的梦幻感觉。 月子衿一袭月白长袍在柔和的月光笼罩下越发地飘逸圣洁,宛若谪仙,衣袂飘飘间,有种几**临空的恍惚。 沐小小挽着沉默的月子衿,一身水红衣裙的娇小身形依偎在颀长的月白身影边,神仙璧人一般。两个人静静地在梨花林里漫步,四野悄然无声,只有还未安眠的虫儿偶尔呢哝几声。 沉默绵绵密密地笼罩着两个人,却不让人觉得沉闷,只有安宁,从身到心的安宁。 “我从小就身体不好,被父母送到天山学艺,以期强身健体。那时我才几岁而已,离家在外,总是会在夜里偷偷地哭,每次师傅都会出现在我房间,给我说一声传奇轶事,哄我睡着。可以说,师傅就是我第二个父亲。” 沐小小缩紧挽着月子衿的手臂,她明白,真的明白。就像她被那个男人一枪打在心窝,陷入深沉的黑暗之后,再次睁眼看到的那个满脸含笑的男人一样。她也叫他师傅,却在心里把他当做父亲。 “我那时候不懂,为什么他每天都在高高的天山绝顶一站一个时辰,甚至更久。直到后来,我懂了,也深深为他痛着。可是现在,我才能真正地体会他的心情。” 月子衿停住脚步,缓缓转身面对着沐小小,深深地凝视着她。 他的眸子,在月色中,在星光里,闪烁着夺目的光芒,星星点点,璀璨绚烂,宛若漫天的星子都洒落在他的瞳眸深处。 他开口,声调悠远清澈,带着晨露的清透,还有梨花淡淡的香。 “遇见你之后,我终于明白,是什么样的感情,让师傅白了一头的发。” . . . 亲们,影最近的工作实在是太忙,几乎每天都脚不沾地。像昨天图推,影是真的很想再更一章,可是一直没时间码字。今天上午又是到刚刚,才利用午休时间把今天的章节写完。 不过无论多忙,影都保证每天至少更新一章一千五左右的章节,可能有时候会晚一些,但是绝对不会断更,不会弃坑。 亲们放心入坑,喜欢的请收藏推荐支持下影,偶尔冲冲咖啡,有空的时候踩个脚印儿,这些是对影莫大的鼓励。 有你们,影才写的更有动力。 抱抱,谢谢你们的支持! 言情小说站——网().。 昨夜是谁? 月光如水,洒落一地的银白,清淡的梨花香浅浅环绕。 。 轻轻的风柔柔地拂过,纷纷扬扬的梨花瓣洒落,在皎白的月光里似下了一阵缤纷的花雨,如梦如幻。 月子衿月白的长袍在风中飞舞,纠缠着沐小小水红的衣带,紧紧地,似要缠紧一生的时光。 他的眸,背着月光,却依然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绚烂了梨花林的整片天空。 他开口,声调悠远清澈,带着夜露的清透,还有梨花淡淡的香。 “遇见你之后,我终于明白,是什么样的感情,让师父白了一头的发。” 沐小小的心温柔地疼痛,她也明白,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让人不怨不恨,一直坚守,哪怕是无望,也依然幸福。 因为,曾经,她也有那样一份感情,让她即使没了良心,失了自尊,丢了性命,赔上所有的一切,也依然愿意坚持。 居因为,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让她即使心口被子弹穿透,灵魂掉落另一个时空,也依然念念不忘。 错了时空,换了容颜,那个人却一直在心底。 哪怕有一天白了一头青丝 哪怕那时苍老了容颜 也依然 不会 赭忘…… 看着月子衿闪烁着晶莹光芒的眸子,沐小小弯起唇,笑开,笑得温柔笑得甜美笑得幸福,宛如百花绽放在她脸上那般娇妍明媚。 那个人,已经在另一个遥远到摸不到边际的时空,在云苍大陆上,唯一仅剩的一点痕迹,就在她的心里。 而她,不仅仅是那个在黑暗里挣扎着生存,渴望救赎渴望阳光的暗夜杀手沐小小。还是云苍大陆罗浮秘境的圣女,师父捧在手掌心儿里呵护了十几年的天之娇女花魅儿。 当年那个牵起她的手、带她走出黑暗的人,已经亲手把他们的爱情断送。 虽然,那时,他执枪的手,微微颤抖。 虽然,那时,他墨黑的眸,水光氤氲。 虽然,如今的她,依然不怨不恨,而且念念不忘。 但是,他们的缘分,已经被他亲手剪断。 十七年,再怎样的情,也会变淡,再怎么镂刻在心版的容颜,也会变得模糊。 她,是花魅儿。 念着沐小小,只是,不想忘了,那个遥远的前世,那个活了二十年的时空。 还有那个,曾经让她黑白的生命里出现了彩色的男人,以及那段,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的——爱情。 抬头,凝望,月色下宛若谪仙的人儿,他的眼中,情深似海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98 ,温柔得让人甘愿溺死在那弯深潭中。 佳人恩重。 沐小小眉眼弯弯地看着飘逸如仙的月子衿,心底的悸动满满地溢出来。 月光愈加地柔美,月下浅笑的沐小小就像一个精灵一般,空灵绝美,眩惑了月子衿的心。 缓缓地低头,慢慢地靠近,月子衿的动作小心翼翼得近乎虔诚。 沐小小期待地闭起眼睛。 宛若蝶翼般柔软的吻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软软的,柔柔的,让人的心都绵绵的甜。 只是一个轻微的碰触,轻得让沐小小怀疑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睁眼,月子衿已匆匆地转过头,不敢再看沐小小。 朦胧的月华下,月子衿如玉的面庞染上了一抹醉人的红,那红润,一路蔓延,没入月白的衣领中。青丝随风扬起,连那近乎剔透的耳贝,也抹上了一层胭脂色。 沐小小瞪大着眼睛,久久地凝视着月子衿的后脑勺,最后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先是低低的,慢慢转大,最后,她几乎是朗声大笑。声音清澈纯粹,在夜色中,传开好远好远。 不顾月子衿爆红的脸色,沐小小拉着他走到一株梨树下,硬扯着他与自己斜倚着梨树并肩而坐。 那笑,让月子衿本就红润的面庞愈发地红透了,羞涩得几乎把头低到胸口。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月华柔美醉人,佳人恩重情深。 沐小小似乎又醉了,比梨花酿更美好的沉醉。那么安宁,那么祥和,那么——幸福。悄然地把身子偎入月子衿怀中,十指相缠着,紧紧地,就像两颗一点一点靠近的心。 伸手勾着月子衿的脖子,拉低他的头,沐小小温柔地印上自己的唇。 月子衿的唇,冰冰凉凉的,带着清淡的梨花香。而他的脸,却热到发烫,散发着灼人的热度。 辗转厮磨,沐小小在月子衿的唇间品到了甜蜜的味道。而他生涩的反应,也让沐小小的心里升起一股自豪。这个飘然若谪仙下凡的男子,是专属于她沐小小一个人的。 不,是专属于她花魅儿一个人的。 言情小说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星落男帝换人了! 密林深处,随处可见百年的参天大树,浓荫遮蔽了整个天空,抬眼只见一片浓墨重彩的枝枝叶叶。 。夕阳的余晖洒落,也只在高高的树顶渡上一层金边,模糊地闪耀着迷人的光晕。 林间很多奇花异草,还有一些认不清的小动物。由于罕有人至,小动物并不怕人,单纯干净的眼珠里闪着好奇,一点一点地靠近林中倚树而坐的少女。 “主子,我们要去哪里?”夜尘手中翻动着手中的树枝,让穿在上面的兔子可以保持热度,嘴里恭敬地问正在啃烤兔腿啃得满嘴油腻的少女。 “哎呀,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主子,现在不是在秘境,要出境随俗知道么?叫我的名字。”少女激动地挥着手里光溜溜只剩一根骨头的兔腿,满嘴喷油地抗议。 “魅儿主子,我们已经出秘境七天了,沿途皆是深山,我们需要认准一个方向,才能走出去,到达市镇。”夜尘听话地改口,却依然是换汤不换药。 居少女虎地丢掉手中的骨头,一步跳到夜尘身前,把身边的小动物吓得飞窜出去。 伸出油腻腻的双手,少女恶狠狠地抓住夜尘的衣领,清丽的小脸凑到夜尘面前,鼻尖对着鼻尖,眼睛眯起,凶巴巴地宣告:“我叫沐小小,不要叫我魅儿,也不要叫主子,叫我小小,或者小姐,我不想人家用怪怪的目光看着我。 夜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小眯起的眸子,确认她绝不会妥协,只能无奈地点头。 沐小小得意洋洋地放开他的衣领,顺手在他的衣襟上偷偷地蹭了两下,再度倚回先前靠着的大树,慵懒地眯起眸子打瞌睡。 . 赭. “夜尘,为什么都是女人骑马?她们的夫君怎么会任由她们抛头露面?”沐小小疑惑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 夜尘疑惑地歪头看着她,随即耸耸肩,送上解释。“很正常啊,女子骑马,男子坐车,她们的夫君哪敢有意见?毕竟女子是一家之主嘛。” “一家之主?咦,不是应该男人是一家之主吗?”沐小小搔搔头,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古代么,怎么女子当家呢? 夜尘的目光愈加地奇异,“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想?云苍大陆向来都是女子为尊,当然是女子当家了。整个云苍大陆只有星落国是男帝,据传这是因为星落国皇室血脉奇异,历来只生男不生女。” 沐小小目瞪口呆地看着夜尘,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颗鸡蛋。许久,许久,呆滞的表情收起,嘴角勾起一弯邪气而魅惑的笑。 哇咔咔,赚到了赚到了,一直以为穿到了古代一定束缚多多,玩的不开心,也不痛快,没想到,老天居然如此照顾她沐小小,居然是穿到了女尊的国度。哇咔咔,美男啊美男,左拥右抱,艳福齐天。 沐小小YY着美好的前景,口水几乎流下来。忽然,一个问题浮上心头,沐小小神秘地笑着,向夜尘勾勾手指。 夜尘奇怪地看着沐小小,从七岁时被主人派到小姐身边伺候,到现在十几年了,他从未见过小姐如此惊讶的表情,可惜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 但是,好,可爱。 可是此刻,看着她唇角不怀好意的笑容,再看看她弯着的手指,不知为何,夜尘有种想要逃开的冲动。心里狠狠地教训自己的不当,夜尘凑到沐小小身边。 然后,脸上蓦然涌起一片绯红,冷面侍卫第一次失态,并且丢下主子落荒而逃。 那句话是: 夜尘,我问你哦,云苍大陆,是女人生孩子,还是男人生孩子? 言情小说站:网().。 那些爱情 密林深处,随处可见百年的参天大树,浓荫遮蔽了整个天空,抬眼只见一片浓墨重彩的枝枝叶叶。 。夕阳的余晖洒落,也只在高高的树顶渡上一层金边,模糊地闪耀着迷人的光晕。 林间很多奇花异草,还有一些认不清的小动物。由于罕有人至,小动物并不怕人,单纯干净的眼珠里闪着好奇,一点一点地靠近林中倚树而坐的少女。 “主子,我们要去哪里?”夜尘手中翻动着手中的树枝,让穿在上面的兔子可以保持热度,嘴里恭敬地问正在啃烤兔腿啃得满嘴油腻的少女。 “哎呀,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主子,现在不是在秘境,要出境随俗知道么?叫我的名字。”少女激动地挥着手里光溜溜只剩一根骨头的兔腿,满嘴喷油地抗议。 “魅儿主子,我们已经出秘境七天了,沿途皆是深山,我们需要认准一个方向,才能走出去,到达市镇。”夜尘听话地改口,却依然是换汤不换药。 居少女虎地丢掉手中的骨头,一步跳到夜尘身前,把身边的小动物吓得飞窜出去。 伸出油腻腻的双手,少女恶狠狠地抓住夜尘的衣领,清丽的小脸凑到夜尘面前,鼻尖对着鼻尖,眼睛眯起,凶巴巴地宣告:“我叫沐小小,不要叫我魅儿,也不要叫主子,叫我小小,或者小姐,我不想人家用怪怪的目光看着我。 夜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小眯起的眸子,确认她绝不会妥协,只能无奈地点头。 沐小小得意洋洋地放开他的衣领,顺手在他的衣襟上偷偷地蹭了两下,再度倚回先前靠着的大树,慵懒地眯起眸子打瞌睡。 . 赭. “夜尘,为什么都是女人骑马?她们的夫君怎么会任由她们抛头露面?”沐小小疑惑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 夜尘疑惑地歪头看着她,随即耸耸肩,送上解释。“很正常啊,女子骑马,男子坐车,她们的夫君哪敢有意见?毕竟女子是一家之主嘛。” “一家之主?咦,不是应该男人是一家之主吗?”沐小小搔搔头,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古代么,怎么女子当家呢? 夜尘的目光愈加地奇异,“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想?云苍大陆向来都是女子为尊,当然是女子当家了。整个云苍大陆只有星落国是男帝,据传这是因为星落国皇室血脉奇异,历来只生男不生女。” 沐小小目瞪口呆地看着夜尘,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颗鸡蛋。许久,许久,呆滞的表情收起,嘴角勾起一弯邪气而魅惑的笑。 哇咔咔,赚到了赚到了,一直以为穿到了古代一定束缚多多,玩的不开心,也不痛快,没想到,老天居然如此照顾她沐小小,居然是穿到了女尊的国度。哇咔咔,美男啊美男,左拥右抱,艳福齐天。 沐小小YY着美好的前景,口水几乎流下来。忽然,一个问题浮上心头,沐小小神秘地笑着,向夜尘勾勾手指。 夜尘奇怪地看着沐小小,从七岁时被主人派到小姐身边伺候,到现在十几年了,他从未见过小姐如此惊讶的表情,可惜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 但是,好,可爱。 可是此刻,看着她唇角不怀好意的笑容,再看看她弯着的手指,不知为何,夜尘有种想要逃开的冲动。心里狠狠地教训自己的不当,夜尘凑到沐小小身边。 然后,脸上蓦然涌起一片绯红,冷面侍卫第一次失态,并且丢下主子落荒而逃。 那句话是: 夜尘,我问你哦,云苍大陆,是女人生孩子,还是男人生孩子? 言情小说站——网().。 沐小小知道了! 幽幽的叹息,伴随着缤纷的花雨,悄然洒落。 。 沐小小独自一个人躺在池塘边,静静地等待夜幕降临。 打从那一日酒醉之后,几天了,花梨颜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都不出屋。 沐小小也藏了百转千回的心事,私心里也庆幸不必在如此尴尬的时刻面对花梨颜,每次见她,愧疚都会冒出头来攻城略地,让她即便是假笑,都无法开颜。 居心情愉悦的,怕是只有木轻影了。 不用背负那沉重的包袱,让他整个人都更加地轻松,整天都跟在沐小小身边打转,笑容明媚得让太阳都失色不少。 木轻影很开心,虽然沐小小并未松口让他跟在身边,但是他清楚,沐小小一定不会抛下他的。 赭能够跟在姐姐身边,哪怕只是做她的弟弟,永远永远做她的弟弟,他也心满意足了。 他还不懂什么叫,但是木轻影想,能够跟在姐姐身边,看着她笑,听着她说话,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之于他,就是幸福了。 就像此刻,他坐在窗前,手掌撑在下巴上,远远地看着沐小小悠然地躺在湖边,他就忍不住想要微笑。 心里有喜悦的泡泡,一个一个地冒出来,啵的一下破碎,便有浓浓的甜蜜溢满心间。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99 沐小小一偏头,就看到木轻影的笑脸,回他一笑,心却更加沉重。 木离,你真是好算计! 叹息一声,只觉得心里似压着沉重的石头无法轻松。 沐小小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从上一辈子到这一辈子,这是第三次被人算计。 第一次,是在现代时,执行第三次换取自由的任务时,她在薛奕的算计中直接走入死境,甚至直接穿越了时空,来到这个陌生的云苍大陆。 第二次,是在云苍大陆,前往海**的途中,在海上被****放倒,几乎命丧大海,更让她后怕的是,夜尘差点被那些该被千刀万剐的海盗侮辱。 两辈子加起来,这是第三次被人算计到头上来。 其实想想,沐小小被人算计的次数并不算多,不是她聪明,只是从未给人算计自己的机会。 只不过每一次被算计,后果都毫无例外的,相当严重。 这一次,是第三次。 一个人,如果被一个坑绊倒了,只能说他倒霉,但是再被这个坑绊倒第二次,就证明他是蠢了。 沐小小就是这样蠢的栽在同一个坑里了,对自己所谓的百毒不侵的身体太具有信心的结果就是,她堂堂罗浮秘境的圣女,先被****迷晕,又被媚药放到。 也不算是被人算计,只不过是第一次逛这云苍大陆的青楼,不了解行情,喝下了几杯“最好”的酒! 沐小小自嘲地在心里狠狠地鄙视自己一通,叹息着闭上眼睛,咽下喉中的苦涩。 毁了一个男子的清白,背负一辈子的良心债! 沐小小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补偿,才能够让木离回到他原本的生活轨道,让自己不必背负着内疚过这一生。 娶他么? 他是星落帝国的摄政王,现在更是星落帝国的男帝,有他的责任,不可能下嫁。 娶木轻影吗? 她只把影儿当弟弟看待,他还那么小,十七岁的孩子,放在现代,正读高中,整天游戏篮球,看到漂亮的小女生估摸着都不敢行动,只敢在心里惦记一下的年龄。 而她呢,她沐小小两辈子加起来活了有四十年了。 老牛吃嫩草,要她怎么娶? 尤其是木轻影性子单纯得一看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心思澄净,不解世事的孩子。 让她娶,她会觉得自己璀璨祖国的幼苗,心理变态得不可饶恕。 木离呀木离,你真是我的冤家! “小小,你快来,凌风回来了!” 凌风回来了?! 所有的自怨自艾立马不翼而飞,沐小小猛然跳起来,甩开两条腿就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 越跑越慢,越跑越慢,最后慢慢停下来,停在梨树林边缘。 隔着几株梨树,与那一身冰蓝的男子,遥遥相望。 水凌风一身冰蓝的长袍,在风中微微浮动,长身玉立,雪白的梨花瓣洒落在他的脸上身上,沐小小突然觉得自己身在梦中。 多久了? 打从在炎焱沙漠陷入昏迷,一路昏睡着被雪湖背到极北之地,已经有将近半年没见了吧! 他瘦了一些,脸色很憔悴,一身的风尘仆仆,想必一路披星戴月的赶路吧! 心底柔软的涟漪散开来,一圈一圈。 为了她的事,他们一直无怨无悔地跟着奔波,遇到那么多的危险,甚至差点丧命,可是没有一个人抱怨一句,坚定不移地陪伴着她。 何德何能,得此良人? “凌风……” 水凌风憔悴的脸绽放一抹清浅却灿烂的笑容,猛然上前两步,将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沐小小拥入怀中。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头空落落的那个地方被怀中的女子填满。 半年不见,他却觉得过了不知几度春秋,一路奔波,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回到她的身边,看看她是否安好,让胸口不再空洞。 那样冰凉空茫的感觉,他再也不想体会。 “小小,小小,小小……” 一遍一遍地呢喃着,唤着独自一个人的夜里,不知在心底唤过多少遍的名字。 突然觉得疲惫,水凌风是身体摇晃着,几乎站不稳脚跟。 这几个月来,强撑着还未完全恢复的身体赶路,水凌风身心俱疲,在看到沐小小,把她拥入怀中的这一刻,空洞的心被填满,所有强自压抑的疲倦、担忧一起涌上来。 幸好,幸好她没事。 “小小,看到你平安,我就放心了。” 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水凌风从怀中掏出墨光氤氲的珠子,塞到沐小小手中。 “这是我新寻来的墨贝珠,虽然不如之前的那一颗有灵性,但也是万年难见的极品,对你师父应该会有帮助的。只是可惜,那一颗的能量被我耗尽了。” 沐小小低头,看着在手心中静静地躺着的墨贝珠,只觉喉头哽咽。 四大灵药,她终于集齐了。 言情小说站网().。 两年了,出来已经两年了,不知道那个表面上对自己很凶实际上对自己疼之若命的倔老头身体怎么样了。 不知不觉,来到这云苍大陆已近二十年了! 二十年,上一辈子的二十年黑暗生涯,被这一辈子的二十年幸福安定所取代。 沐小小的生命,只剩下这个舍不得丢掉的名字,还有午夜梦回时,有关于薛奕的记忆。 她是花魅儿,是云苍大陆的花魅儿呀! 师父,等我,我回来了! 水凌风看着沐小小怔怔地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由微笑着,悄然把身体的重量放在她的肩上。 这感觉,真的好舒服,他真的好想、好想她! 闭上眼睛,任由那疲累的感觉淹没自己,陷入香甜的睡梦之中。 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安心入眠。 “小小,凌风睡着了,我们扶他回房间吧!” 雪湖轻柔的声音唤回出神的沐小小,偏头,看着水凌风憔悴的睡颜,心里柔柔地疼痛,小心翼翼地横抱起水凌风,把他送到房间。 扯过被子给他盖上,沐小小握着水凌风的手,坐在床边温柔地凝视着他。 雪湖站在门口,看着沐小小,许久,悄然转身走出房间,径自去花梨颜的酒窖提了一大坛梨花酿,独自一个人走进梨花林。 这一刻,他突然很想醉一场,一个人醉一场。 沐小小并未留意到雪湖的来去,就那么坐在床边,一直看着水凌风。 她能感觉到水凌风的不同,那是一种微妙的直觉,就像最初的时候,她可以从一个眼神一句话中,清楚地分辨出哪一个是痞子水凌风,哪一个是海神水凌风。 这一次也一样,在梨树林边对视时,沐小小就知道,这个水凌风,是新生的水凌风。 没有谁消失,也不再是两个灵魂,痞子和海神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变成一个新的水凌风。 沐小小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可以融合得这么完美,既有痞子水凌风的随性,又有海神水凌风的厚重和沉稳,新生的水凌风兼具了两个人的脾气秉性。 以前她就一直担心,两个灵魂要怎样共存在同一个身体中。 那时她真的很怕,怕某一天醒来,哪一个水凌风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真好,无论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彻底融合,沐小小都真心地感谢上苍,让她没有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微笑着合上眼睛,沐小小不知不觉地倚在床头梦周公去也。 再醒来时,是被门外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吵醒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沐小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偏头向床上的水凌风瞧去。 咦,人呢?水凌风呢? 门外的语声给出答案,沐小小摇头,无奈地笑。 什么时候不能聊天,刚刚才回来,也不好好休息一下! 沐小小站起身,脚步轻巧地走向门口,却在手搭在房门上的时候猛然停下,侧头细听门外两个人细碎的话语。 听着听着,脸上的红润慢慢褪去,最后,一张小脸变得惨白如纸。 门外,是雪湖和水凌风。 听声音雪湖似乎是醉了,平日里清爽的声音略微沙哑,多了一些说不出的韵味。 可是沐小小却没有半点心情欣赏雪湖与往日大不相同的憨态,虽然这样的雪湖,是她头一次见到。 “凌风,夜尘临回去之前,是和小小说子衿的母皇病危,他回家探亲,你留意些,千万不要说漏了,也不要表现出什么让她起疑。” 雪湖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吵醒了屋里睡着的沐小小。 水凌风眉头攒起,他不想骗沐小小,可是这种情况下,他明白,骗她才是对她最好的。 “我明白,只是,我们这么骗,又能骗多久?” 雪湖苦笑,他心里也没底,沐小小那么在乎月子衿,迟早都会去找他,到时候就算他们的谎言再怎么高明,也会被拆穿。 “能骗多久,就骗多久吧,多拖延一些时日,等她回罗浮秘境之后,我们再入炎焱沙漠去寻找子衿。” “也只能这样了,只希望她能在罗浮秘境多耽搁一段时日,我们找寻子衿的时间可以充裕些。” 水凌风向后微倚,靠在门边,心底郁结着复杂的情绪,最后都变成担忧。 如果,小小知道子衿失踪…… 叹息一声,心底的担忧不知不觉便溜出来。 “炎焱沙漠那么大,子衿又伤得那么重,我真担心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不会的!子衿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他不可以有事!” 雪湖声音猛然抬高,又在水凌风的眼神示意下压低。 “小小心系守护者,想必明日便会启程回罗浮秘境,我们找借口留下来。这次入炎焱沙漠,我们分开行动,你从南侧,我从北侧一路向西搜寻,到炎池汇合。” 水凌风颓然地叹息,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强打起精神。 “我相信子衿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先想想,用什么理由留下来,又不会让小小起疑。她那么聪明,我们必须想一个完美一点的理由才行。” 雪湖点点头,凑到水凌风身边,刚要开口,却惊颤地瞪大了眼睛,七分醉意的脑子一下子被惊醒。 “小小……” 言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00 情小说站——网().。 如果爱,请大声说出来 炽烈的风呼啸而过,刮在脸上,似一把火刀切割着皮肤,有细碎的干辣的疼痛在脸上泛滥。 。 沐小小扯了扯丝巾,把脸挡得更严实,眯着眼睛瞧着夕阳落下的方向。 已经五个月了,在这炎焱沙漠中茫然无序地打转,从最初的心焦如焚到后来的冰冷绝望再到现在的麻木却坚持,已经足足五个月了。 那一日,雪湖和水凌风在房门前的话,让醒来的沐小小听个正着。 居子衿失踪了! 脑海中轰隆隆的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子衿失踪了,身负重伤失踪在炎焱沙漠里,在她陷入昏迷的那一段时间里。 从炎焱沙漠到极北之地再到驿路梨花,竟然已经半年的时间了! 赭沐小小,枉你自称深爱子衿,却是在半年之后才发现心爱的人竟然失踪了! 木着一张脸,沐小小强逼着雪湖将墨贝珠送回罗浮秘境,再用木然悲凉的眼神逼退想要跟着她的水凌风,然后一个人星月不停地向炎焱沙漠赶去。 她不想雪湖和水凌风陪着自己涉险,毕竟炎焱沙漠危机重重。 子衿的失踪已经让她方寸大乱,如果雪湖和水凌风再出事,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支撑得住。 无论是生是死,沐小小一定要亲自到炎焱沙漠寻找,她要确认月子衿的安危。 即使是死,她也要找到他。 水凌风和雪湖不是不想跟来的,只是雪湖背负着沐小小的嘱托,只能无奈地赶往罗浮秘境,心里期盼着路程短些,再短些。 水凌风却是在沐小小的目光中败下阵去,乖乖地点头答应去往月影国听取消息。 只不过,所谓的乖巧只是表面现象。 在前往炎焱沙漠的路上,沐小小敏锐地发现水凌风偷偷跟在自己身后,沉了脸把他从隐蔽处找出来,责备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只能默然无声地看着他。 水凌风是担心她,沐小小明白,所以连责怪都不忍心。 可是,她怎么能让本该在大海中遨游的龙困在炎热的沙漠里? 那样,他会死的! 每一次的对视,紧抿唇角的水凌风都会败退,默默地离开,但是每一次,他又会再此悄然地跟上来,直到第四次。 已然快要到达赤炎镇,入目尽是慢慢黄沙,干枯的草木在炽热的风中凋零,苍茫而萧瑟。 树木花草稀少,沐小小所能看到的也便少了很多。 可是再少,也依然有一部分沙漠植物顽强地挺立着,在漫漫黄沙中生长。 而植物,可以说是沐小小的眼睛。 叹息着停下脚步,沐小小疲惫地揉了揉头,转身看向后方,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瞧着。 直到,水凌风迟疑着,悄然走近。 “小小……” 沐小小侧着头,憔悴的脸上写满了疲惫,眉眼间还有一丝缠绵悱恻的凄然,看着,便让人觉得心揪起来,绵绵地痛。 “凌风,究竟要我说几次,你才会离开?” 水凌风固执地沉默,抿紧了唇角,定定地凝视着沐小小。 “凌风,炎烈寄身在我的身体里,虽然他现在依然处于无意识的状态,可是却能改善我的体质,让我不受沙漠之中炙热的气候影响。你是水属性,上一次来炎焱沙漠时已然是强撑着,如果你跟我进炎焱沙漠,不仅帮不上忙,反倒会耽误正事。” “不会的,现在的我和那时候的我不同,不会拖累你的。” 水凌风皱起了眉头,不甘心地瞪着沐小小,从她口中听到那样的话,让他心头沉重。他是真的很想帮她,看她如此难过,他的心都碎了。 “我知道现在的你不是那时候的你,也相信重生的你神力比之那时要高深。可是凌风,就算你恢复到全盛时期,你依然是海神,在这沙漠之中,你所能调动的水灵力,微乎其微,不足海上的万一。一旦你身体中累积的神力耗尽,在这沙漠之中,等待你的,只有一条绝路。” 沐小小无奈地叹息,拉着水凌风的手走到一边,眉头紧锁着忧愁,苦口婆心地劝说水凌风。 “子衿失踪了,现在生死未卜,我现在已然是心力交瘁。凌风,我不想在忧心如焚地寻找子衿的时候,还要分心照顾你。” 水凌风固执地撇开头,不看沐小小,倔强地不肯言语,却也不肯离开。 现在的他,就像当年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海神,因着心底固执的一念,不惜自毁神格,也要与天道对抗,为海中的生灵辟出一方生存的空间。 沐小小心头最后一丝耐心耗尽,脸色冷了下来,言辞狠戾的扎向水凌风。 “凌风,我现在不是游山玩水,是要去寻找生死未卜的子衿,这途中艰难险阻会有多少我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不想在这期间因为你的任性而分心。” 水凌风震惊地转回目光,不敢置信地看着沐小小,不相信那样伤人的话是从她口中说出。 难道,她不明白自己的心吗? 他只是,只是不想让她一个人走入重重险境之中,他想陪着她,面临一切的危难。 无论生死,他想在她的身边。 为何,为何,她会如此诋毁他的真心? 心口绞痛着,似谁拿了一把刀,狠狠地扎进心脏里,再残忍地翻转手腕,搅动着,让心破碎成一片片,最终,零落成泥。 沐小小看着水凌风悲伤的模样,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过分,并且还嫌伤的不够,再狠狠地撒一把盐。 “凌风,你认识子衿比较晚,不清楚子衿在我心里占据的地位,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喜欢的人,第一个想要牵手的人,第一个让我觉得安心的人。我爱他,很爱很爱,爱得心都痛了。这次深入沙漠,我会一路向西,一直找下去。如果他还活着,我会带着他一起回来,如果他在沙漠中遭遇不幸,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否还能再温暖别人。” 水凌风心底疯狂地呼喊着,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子衿在你心里占据的地位。 小小,我明白,你不是不爱我们,只是,我们在你心底,比不上子衿,他来得太早,身上的光芒太温暖,所以靠近的人,都忍不住从他身上汲取温润的热量,再也离不开。 何止是你,我们也是这样,靠近他,喜欢他,甚至嫉妒,都不忍心。 言情小说站网 .。 输给那样的人,不冤枉! 可是小小,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也有一颗心,在你面前毫不设防,我们也会痛。 你怎么忍心,如此伤害我们? 水凌风忧伤地凝视着沐小小决然的眼神,踉跄着后退,一步,再一步,然后转身狼狈地逃开。 沐小小一直看着水凌风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没入茫茫沙漠,眼角,才有一滴泪滑落,滴落在黄沙中,悄然蒸发,再也寻不到一丝痕迹。 凌风,雪湖,影儿,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们的一片心。 同生共死,不离不弃,这怕是所有真心相爱的人追求的最完美的境界,我也不例外。 可是,子衿已然失踪,我不想你们再陷入危难之中,我真的不想再面临这样的状况,不想体会这样的心痛,不想看着身边的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离开。 即便是死神,我也不允许他把你们从我身边夺走。 如果我找回了子衿,你们却在找寻的过程中发生意外,让子衿情何以堪,让我情何以堪? 若是只有伤害你,才能让你回头,让你远离危险,那么,我愿意背负你的怨恨前行。 凌风,等我回来,我会再来找你。 转身,向着沙漠深处走去,前路一片茫茫,可是沐小小坚信,她心爱的月子衿一定在某一个地方,静静地凝望着远方,等待自己去带他回家。 沐小小转身得早,也放心得太快,所以没有发现水凌风泪盈眸睫地停住脚步,在她身后久久地凝望。 小小,你不想我陷入危险之中,可是,我又何尝希望看着你独自涉险? 如果不能共苦,以后的日子里,让我怎样和你同甘? 我本以为,我们每一个人,都已经在你心底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每一个人,都是特别的存在,可是现在我却开始怀疑了。 我真的特别么?还是那所有的温情,都只是我的错觉? 从最开始,你就是因为烟儿的记忆左右,才对我另眼相看,如果没有烟儿的记忆,如果你我只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小小,你的眼中,还会有我的存在么? 眼泪还未曾留下来,便蒸发在沙漠炽烈的空气中。 水凌风用力地咽下喉头的梗塞,努力地笑着,不想用眼泪来装点离别。 小小,认识你,爱上你,都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如此幸福,不该有眼泪存在。 即使是分别,即使以后永不相见,即使我心里难过得无法言说,即使心痛汹涌而来翻江倒海要将我淹没,我也不要眼泪。 我走了,也许不会再有相见的一天,可是,亲爱的小小,想起你的时候,我会微笑。 不舍地再看一眼那个在风中翩然**飞的身影,水凌风转头,脚步沉重,一步,一步,一步,离开。 他们如此深爱,把对方放在心里,惦着念着,只愿对方平安。 可是此时,却也因为深爱,两个人背道而行,再相见,不知是否有期。 如果爱,请坦白地说出来,不要让对方东想西猜。 黯然地低头,沐小小强忍着回头的冲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不许心软,不许回头,现在的伤心,换来的是平安。 如果认真计算,这些难过,值得了! 抬头,依然是艳阳高照,和凌风黯然伤神地离开的那一天一模一样,和一年前遇到炎烈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甚至,和她陷入昏睡之中时所看到的炽烈光芒也是一模一样。 可是,艳阳依旧,茫茫沙漠中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突然觉得感伤,沐小小扬高了头,伸出手掌挡在眼前,遮住灼人的阳光。可是,虽然不那么刺眼,却依然有火热的红在指缝中张狂地微笑。 眼睛灼烫,隐隐的痛,不知道是阳光灼痛了眼,还是被强压下的眼泪灼伤了心。 子衿,你在哪里? 我不相信你会离开我,你舍不得的,你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不想见我,只要我努力的找,更努力地找,一定可以找到你的。 雪湖和凌风都劝我,说茫茫沙漠,你又身受重伤,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可是我不相信,他们一定是在嫉妒你,嫉妒在我心里,你们比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01 他们占据着更重要的地位。 子衿,你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一定会! 子衿,求你,一定要等我。 几个月了,沙漠茫茫,昨日沙丘今日可能消失不见,今日的一马平川明日可能沙丘遍布。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沐小小真的不知道自己心底的执念,关于子衿一定平安的信念,还能支撑自己走多久。 心酸涩地疼痛,不过,总比麻木要好得多。 沐小小苦涩地笑,多好,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木然的心是否还会疼痛,现在知道了。 还是会痛,绵绵的痛,像是有什么缠紧了心,被人一下一下地扯着,不断像深不见底的深渊坠去,却依然不甘心地努力想要挣脱。 子衿,子衿…… 亲爱滴妞们妞们,冲杯咖啡吧,或者留个言,踩个脚印儿,每天都安安静静的,哎。。。 抱抱。。闪走。。。 言情小说站——网().。 重逢 漫漫黄沙,一望无际,时间在这里,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 沐小小抬头,对着高悬的艳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不知不觉,已然搜索过了炎池所在之地,静下心来认真地算一算,她竟已在这沙漠之中穿行了六七个月。 抬手细瞧,手依然细腻白皙,纤长秀巧,皮肤也水当当地嫩。 居摸摸脸颊,虽然天天暴露在烈日之下,但是脸上并没有干燥的感觉,甚至比之在极北之地,或者更早之前的海**时都要光滑。 还真是强烈的对比,前一次入炎焱沙漠时的惨烈状况沐小小记忆犹新,这一次却如此适意,如果不是炎炎烈日依然每天高悬在头顶上,孜孜不倦地洒下炽烈的光芒,沐小小甚至要怀疑自己并非身处炎焱沙漠了。 幸好有炎烈在身体之中,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在这炽烈的阳光曝晒下支撑下来。 赭想到炎烈,沐小小这半年多苍凉麻木的心境方有一丝生气。 在这炎焱沙漠之中,无疑是火属性能量最为浓郁活跃的所在,炎烈经由沐小小的身体愉快地吸取着沙漠之中蕴含的丰沛的火属性能量,用于修复自己的灵魂。 几个月下来,他已经从最初的陷入沉睡没有半点反应,到现在偶尔会有一丝灵魂波动。 每一次沐小小感觉到封印在身体之中的炎烈的灵魂有细微的动静,心里都会涌起淡淡的欣喜,这也是在这茫然而绝望的寻找之中,唯一让沐小小觉得安慰的事情。 欠炎烈的太多,如果他不能复生,不能平安,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他的情。 每一次想起在茫茫沙漠之中,一头撞到自己身前的那个面容清秀的精灵,义无反顾地砍断他生存的根基,沐小小的心都会抽搐着疼痛。 有些人,也许只见过一次,却能为了你死而无怨无悔。 炎烈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为了沐小小那一瞬间幸福的微笑,炎烈就心甘情愿地付出自己的生命,在所不惜。 这样的人,这样的深情,这样的无怨无尤,除了珍惜,再也容不下其他的情绪。 包括内疚包括亏欠,都是对这份纯洁的感情的亵渎。 轻轻地抚摸着手上的莲花印记,炎烈的化身,沐小小心底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待找到了子衿,救治了师父,所有的事情了了,就先到这炎焱沙漠生活一段时间,给炎烈最好的修养环境,让他可以尽早地恢复过来吧! 压下心头复杂的思绪,沐小小遥目四顾,依然是漫漫黄沙,不见一丝绿意,不见人烟。 这炎焱沙漠最深处,是否真的有生命的存在,沐小小也不敢确定。可是现在,她却固执地坚信,一定有一些人,在这人烟绝迹的沙漠深处,安然地生活。 而子衿,一定是被他们所救,等待她来寻他。 无论你在哪里,子衿,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 敲一敲代步的沙漠石兽的后背,提醒他加油向前,沐小小低下头,不再看没有半丝新意的景象。这沙丘起伏,再看下去,人真的会疯掉。 如果不是有坚定的信念支撑着沐小小追寻的脚步,怕是她也无法在这沙漠之中走下来。 向后仰倒,躺在沙漠石兽的背上,随意地任由它带着自己走。 反正沙漠广袤,她也是没有目的地地乱逛,既然如此,莫不如把希望寄托在老天爷身上,沙漠石兽带着自己走向哪个方向,就向哪边搜寻。 躺着,只觉得阳光刺眼,沐小小却懒得动,寻觅的日子太累,人累,心也累。 身体猛然晃动,颠得沐小小在沙漠石兽背上东倒西歪,疑惑地慢慢支撑起身体,奇怪为何一向温顺的沙漠石兽此时像受了刺激一般。 顺着石兽奔跑的方向,沐小小挑眉看去,一看之下,她恨不得沙漠石兽更疯狂一些。 在这沙漠之中已经半年多,眼中所见,除了沙丘就是艳阳,还有晚上天空中的星子,以及代步的沙漠石兽。 除此之外,沐小小就只能听着呼啸而过的风声,数着自己的心跳,打发漫无边际的时光。 全世界都是黄色,只有沐小小一身的水红绸衣方才为这死气沉沉的沙漠增加几分活力几许生机。 半年多了,沐小小见过的色彩中,唯一能得自己多看一眼的,就是这茫茫沙漠之中,极其偶然的在蔚蓝天空中飘过的白云。 黄色一直不离不弃,是沙漠永恒不变的主色调。 从未见过绿色,因为这沙漠之中,水分子实在是太少太少,少到不足以提供绿色植物生存所必须的水分。 可是,此刻,在沐小小对沙漠绿洲不再存半点期盼的时刻,她的眼前,却奇迹般地出现一片喜人的绿。 漫漫黄沙之中,一丝绿浅浅地蔓延开来,一直延伸到沐小小的脚下。 越向前,那绿意越浓,再看不到半点沙砾,就好像这片绿色并非处在沙漠深处,而是江南烟雨的古雅小镇。 只不过,气候是江南烟雨,景致却是热带风情。 高大的椰子树笔直地挺立,一串一串绿色的椰子挂在树上,想到椰汁的美味,沐小小忍不住口水泛滥。 再往前走,花红柳绿,果蔬飘香,一畦一畦整整齐齐的菜地竟然没有一棵杂草,像经常有人打理一般干净整齐。 很静,沙漠中呼啸而过的风到了这里都变得温柔,放眼望去没有一丝人烟。 转过一片椰子林,沐小小眼睛一亮,忍不住拔脚就奔过去,小心翼翼地蹲在那清澈的溪水旁边,想要把手放在那清凉的溪水中,却一时间不敢有所动作。 这一切,竟然像在梦中一般。 或者,只不过是她在沙漠之中太久,产生了幻觉? 虽然从未见过海市蜃楼,但是沐小小还是有一点常识的,海市蜃楼是看得到摸不到,而眼前的景致如此真实,似乎她一伸手,就能够把眼前的美景掬在掌心。 可是这样想着,沐小小却依然不敢有所动作。 如果这真的是海市蜃楼,或者是她臆想出来的,她也要在这美好的幻境之中多呆一会。 深呼吸一口气,沐小小做好了心理建设,然后伸出手,做了她这一辈子到现在为止最蠢的动作。 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掌,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并拢在一起,自然弯曲,与大拇指隔开来,抓住手臂上的肉,狠狠地狠狠地,掐了下去。 一声难听的惨叫在寂静的空间中响起,惊醒了这一方的沉寂。 有体型较小行动敏捷的小动物探头探脑地瞧了瞧,不屑地瞥了一眼沐小小,径自缩回了脑袋快快乐乐地觅食。 沐小小嘴角露出一丝呆呆的傻笑,一时间,开心得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有时候,人面临着巨大的欣喜或机遇时,就会像沐小小这样,无措地呆愣,一时想不出自己该做什么。 许久许久,再许久许久。 “呀呼……” 沐小小欢呼一声,从溪边跳起来,快乐地舞蹈着,绕着椰树打转。 奔跑着,跳跃着,惊起众多鸟兽,沐小小欢快的笑声洒满了溪边的草地,积压了几个月的担忧恐惧无奈心伤在这肆意的奔跑中稍稍忘怀。 这一刻的她,才有一点刚出罗浮秘境时,调皮开心的花魅儿的模样。 花魅儿,身在罗浮秘境时,她是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公主,撒娇耍赖恶作剧,没有谁会去和她计较,宽容地微笑,真心的疼惜。 那时候的花魅儿,是天真的,单纯的,快乐的,有一颗朝阳初起的心。 可是走出罗浮秘境,用回沐小小的身份,却似乎一下子找回了沐小小的心境。所有好的坏的全都涌来,让她几乎无法招架。 一朵一朵桃花,在其他人看来,是齐人之福,在沐小小看来,却不仅仅是艳福,还是责任。 让所有真心爱着她的人能够开心幸福,这是沐小小接受了他们的爱意之后,必须用真心给予他们的,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甜蜜的负担。 可是,齐人之福未必是福,这一点,是沐小小亲身经历过后得到的结论。 纵使每一个人都力图大度一点,不要给沐小小增加负担,可是他们的心思,沐小小又怎么会不明白,只不过,她也不知道要怎样调和。 一对一的爱情沐小小都是生手,更何况是一对多的复杂感情。 而现在,已然不仅仅是感情上的矛盾,更上升到了生命安危的高度。 这样的难题,一次又一次出现,沐小小突然觉得,是不是沐小小这个名字,就代表了黑暗,代表了麻烦,代表了暗无天日的未来! 上一辈子身为沐小小的时候,父母早亡,被迫入了暗黑世界,最后甚至唯一的爱人唯一的阳光亲手举起了枪对着自己。 而这一辈子,身边的爱人一个一个地因为自己陷入险境,虽然大多数时候,都逢凶化吉,但是沐小小不敢赌那万一。 可是啊,不敢又如何,她现在,就是在和老天赌! 赌老天眷顾她,不会让月子衿遇到那个万一。 如果老天愿意眷顾她,她情愿永远丢弃身为沐小小的那一面,永远只做花魅儿,做云苍大陆,罗浮秘境的花魅儿,只要子衿能够平平安安。 半年多了,在那漫无边际的黄沙之中,看不到一丝生机。 只有这里,这里放眼望去,都是盎然的绿,泼辣辣的生命力铺洒开来,让人的心都跟着沉静下来,尽是安心。 脚步匆匆,顺着溪水向上寻找,沐小小心里期盼着,在这沙漠之中的生命之源,能够找到她心心念念的子衿。 如果这里再寻不到他,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02 还能到哪里寻找? 心里复杂的情绪翻搅,期盼着又含着忧惧,沐小小不想承认,但是心里却明白,她在害怕,天不怕地不怕的花魅儿,此刻又面临了沐小小曾经经历过的恐惧。 她怕失去,怕自己在意的人离自己而去。 沐小小在现代的那一辈子,只信任过一个人,那个叫做薛奕的男子。 可是,即便是薛奕,也无法给她安全感。 每每在梦中惊醒,满脸的冷汗,身上宛若在冰窖中走出来的寒凉,可是面对薛奕,她却什么都说不出。 那些黑暗的日子,要她如何言说? 那些不能曝露在阳光下的血腥记忆,一旦曝光,沐小小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留在薛奕身边。 想要拥抱阳光,却又生怕被那阳光灼伤,沐小小在薛奕身边的日子,一直都是矛盾的。 而现在,又出现那样的感觉了。 心底最深处,藏着希望,却又在那希望之中,含着深深的忧惧。 奔跑着,左右张望着,裸.露在衣衫之外的皮肤被细碎却尖锐的草叶割伤,一道道细小的伤口不明显,却非常疼痛。 可是,再怎么疼痛,也比不上她的心痛。 如果,如果这里,依然找不到子衿…… 心底的恐惧满溢,沐小小甚至想要掉头逃走,脚步慢下来,再慢下来,最后颓然地坐倒在溪边的草地上,头埋进膝盖里。 沙漠之中的绿洲,代表着希望,代表着生机,可是沐小小在这里,却看不到月子衿的希望和生机,她的子衿! 不去看,不去想,忘了一切,包括自己。 “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要不要帮忙?” 一个温润恬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熟悉得就像从未经历过这一年多的分别。 熟悉得,是镂刻在灵魂深处一刻不曾或忘的深刻。 “子衿……” 亲爱的妞们,昨天晚上很晚才回来,码完字就已经半夜了,没有网络,所以没法预发。 今天早上又没来得及赶上没限制的网络时间,所以就拖到中午咧。。 抱歉,害妞们久等了。。 这两天有妞留言说好看,影开心得不得了不得了,自己的努力得到大家的认同,这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说到加速。。其实影也很想,只是白天工作,晚上才能码字,影又是龟爬的速度,很难再多了。。 呜呜,愧疚地捂脸爬走。。 言情小说站——网 .。 月子衿失忆了 有风温柔地拂过,掠过碧绿如茵的草地,柔软的绿草漫过一绿色的波浪。 。 叶片沙沙声悄然响在耳畔,间杂着一只两只小动物蹦跳着奔跑而过的脚步声,还有小溪清幽的潺潺流淌声,溪水中,有欢快的小鱼摆动着优美的身姿穿透波浪追逐摇摆的海藻。 沐小小坐在溪边,双手抱着膝盖,紧紧地,似乎想要保护自己。 这个动作,代表着没有安全感,需要守护。 居在那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之前,沐小小就是那样,心里涌动着不安的情绪,想要逃离,却无处可逃,只能龟缩在自己的世界中。 而现在,沐小小的世界一片安静,静得呼吸和心跳历历可数。 三步远的地方,一身雪白绸衣的男子翩然而立,身姿飘逸姿态静雅,清澈的瞳眸炯炯有神,似有漫天的星辰洒落在他的眼中。 赭此刻,他正用那双映衬着无尽星光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他,写满了关心。 他的肤色白皙,清透的脸颊上一抹健康的红润,墨发随风扬起,宛若一道黑色的瀑布,泄落一肩的风情。 沐小小大脑一片空白,怔怔地凝望着白衣男子,紧紧地望着他,眼睛一眨都不敢眨。 似乎一眨眼,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她就那么望着,望着,想要把白衣男子望进眼睛里,藏进身体中,从今以后,再也不要有片刻分离。 那分离,太痛,太难过,她再也不想经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眼前却渐渐变得模糊? 是谁,是谁把纱幕挡在我的眼前,让我无法看清我的子衿? 是谁?躲开,快躲开,我要好好地看看我的子衿,好好地看着我的子衿,再也不让任何人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谁这么讨厌,我快要看不清我的子衿了,是谁,快躲开。 求求你,躲开! “姑娘,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你可以和我说,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你的,你别哭了,好么?” 干净得宛若山间清泉的声音流入沐小小安静的世界里,打碎满世界的迷蒙。 毫无意识地伸出手,向脸上摸去。 一脸的冰凉湿润,手上也染了满掌心的泪水。 沐小小甩手,眼前重又变得清晰,能够看清月子衿轻蹙着的眉头,还有关心的眼神。 “子衿,子衿……” 太过巨大的惊喜,太过强烈的心情对比,让沐小小忽略了月子衿神色间的迷惑着陌生,还有他生疏的称呼。 她只知道,她找到子衿了。 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年头,其他的声音想法都入不了她的眼她的心,是以她并未发现月子衿的不对劲。 “子衿,子衿……” 一遍一遍地呢喃着,从心底无声的叹息到口中浅浅的呼唤,他的名字,从舌根冲出嘴唇,碎落在空气里。 “子衿,子衿……” 沐小小的眼泪如决堤的江水一般,再也止不住,顾不得眼前是否模糊,顾不得问月子衿的经历,顾不得自己心里涌动的酸涩,此刻,她只想深深地拥抱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用尽所有的生命,深深地,拥抱她的爱人。 极北之地半年的惦念,炎焱沙漠半年的苦寻,沐小小一直都告诉自己要坚强。 多少个无眠的夜里,恐惧像毒蛇一般从心底爬出来,慢慢缠绕在整颗心上,冷冰冰地,让人陷入无尽的绝望。 她怕,可是沐小小却强迫自己不要想,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子衿还活着,还活着。 一遍又一遍,说多了,自己便相信了,子衿一定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地方,恬淡地笑着,等待自己来寻找。 那时就下定决心,哪怕是找一辈子,她也决不放弃。 可是,催眠了自己,心底压抑着的负面情绪却依然存在,只是不敢去想,只能强制性地压抑。 直到此刻,眼见心心念念惦记着的人平平安安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所有压制在心底的担忧、恐惧、绝望,一时间全都涌上心来。 “子衿,子衿……” 语不成声地呼唤着,一遍遍,从心里无声地呐喊出来。 沐小小紧紧地抱着月子衿,泪如雨下。 月子衿手足无措地看着怀中的女人,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要放在哪里。 今天晨起,照旧来到溪边,想要静静地坐一会儿,想一想被自己不知遗忘在哪一个角落里的过往。 虽然每一次都想不出任何东西,但是他就是想要来到溪边坐一坐。 就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风雨不断。 半年多了,每天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在溪边独坐,看着太阳升起,阳光落在溪水中,荡起一圈一圈金色的涟漪。 而今天,却远远地瞧见一个水红色衣裙的身影忙乱地在林间奔走。 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可是看着她那么焦乱,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却不由自主地跟上来,想要问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只知道,不想看她那副神伤的模样。 是因为什么,才有这样的心情,他不想深究,只是跟着心底的声音走,向那个红衣女子追去。 她很不开心,月子衿一眼便看了出来。 因为她跑着跑着,突然慢下了脚步,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踉跄地走着,最后猛然坐倒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 月子衿想要上前,却不知道自己能和她说什么。 毕竟,他们只是陌生人,被陌生人看见自己的脆弱,想必她会不开心吧。 就像自己,每一次来溪边,都拒绝白羽的跟随。 白羽关心他,他明白,平日里也和她关系要好。可是在这溪边独坐,是他一个人的秘密,他不想一个外人插进来破坏他的这方安宁。 那么,这个很悲伤的红衣女子,是不是也不希望被陌生人打扰呢? 犹豫了许久,想要离开,脚步却怎么也迈不开。 心里酸酸的,涩涩的,陌生的情绪,让他无法丢下这个红衣女子不管。 问问她吧,看看她是否需要帮助,如果她讨厌别人打扰,自己再离开就好了。 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下定了决心,才悄然靠近,轻声询问她是不是受伤了,有没有什么是他可以帮忙的。 月子衿不懂,为什么那个红衣女子看着自己的目光那么复杂,悲伤、欣喜、迷茫、不敢置信、思念…… 他读不懂那么复杂的眼神,可是却知道,他不敢看红衣女子的眼睛。 因为,看着,他的心会痛,不知缘由地痛。 可是,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看了,不要再看了,眼睛却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怎么挪也挪不开,沦陷在那女子深潭般的星眸中。 她的眼睛里,水汽氤氲,为什么,她要看着自己流泪。 又是为什么,看着她的眼泪,自己的心如此的焦急担忧,还有绵绵的疼痛? 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温柔地询问。 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水一样,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会有这么清润的时候,就像沁了蜜一样,绵绵的,又甜甜的。 下一秒,他却怔愣住了。 看着怀中紧紧地抱着自己嚎啕大哭的女子,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他没有招惹她呀,也没有欺负她,为什么她一看到自己就哭得天崩地裂一般伤心? 叹息一声,月子衿悄然伸出手,轻轻地环住怀中女子,轻柔地拍抚着她的肩背,抚慰着她的悲伤。 他舍不得看她如此难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就是见不得她伤心。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03 > 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月子衿就那么抱着沐小小,温柔地安抚着她,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停止,身体无力地软倒在他的怀中。 “姑娘,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 沐小小发泄完心中的负面情绪,月子衿又在自己身边,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可是刚刚才平静下来的心情,在听到月子衿的询问时,再度掀起滔天巨浪,汹涌着要将她淹没。 他、他、他说什么? 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熟悉得刻在骨子里的容颜,沐小小不知道是哪一个环节出错了,抑或者老天见不得她太逍遥,所以才让她找到了月子衿,却又让月子衿忘记了她。 在现代时,刀光剑影中走,沐小小很少有机会停下来,更别提看电视看小说。 但是,和薛奕在一起的那一年,却被薛奕逼着看电影看电视看漫画听歌,美其名曰,她和这个社会脱节了,要恶补一下女孩子必备的知识。 所以,虽然电视剧她看得不多,但是也完整地瞧过几部。 失忆,居然是失忆。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么狗血的桥段会出现在她的生命里,那曾经被她唾弃过不止一次两次的戏码,居然就在她的身边上演。 更悲剧的是,她沐小小居然是这幕戏的女主角。 人生就是一场戏吧,她看电视剧,而那个在冥冥之中操控着所有一切的人,在看着她上演的剧目。 不过,纵使是别人眼中的一出戏,纵使她沐小小是别人眼中可笑的角色,她也绝对不会退出这个舞台,她绝对不会放弃,那个白衣翩翩的清隽少年。 “子衿,你不记得我了么?” 在心底一万次地唾弃,沐小小却依然迷蒙着双眼看着月子衿,问出这句在失忆桥段中屡次上演的万能台词。 原来,看别人的,是一出戏。放在自己的身上,却是真真切切的断人心肠的痛。 子衿…… 月子衿歪着头,疑惑地看着红衣女子。 她叫自己子衿,这是他的名字吗?她认识自己吗? 为何,他对这一切,都没有印象? 白羽叫自己轻羽,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名字,可是依然顺了白羽的意,毕竟,她是真心为自己好,也对…… 可是这个红衣女子,这个在自己的记忆中初次相见的女子,却用那样熟稔的口气,叫自己子衿…… 她叫自己,子衿! 子衿,子衿,这个名字,很好听,他喜欢。 虽然依旧没有太多熟悉的感觉,但是直觉地,他就是喜欢上这个名字。 也喜欢上,这个名字,从她的口中轻柔地逸出来的感觉。 “你,叫我子衿,这是我的名字么?” 心里的怀疑被确认,沐小小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情况,那些狗血的电视剧里,是抱着失忆的人放声大哭吧? 可是,她刚刚才泄洪,这会心里填满了找到月子衿的喜悦,实在是哭不出来了。 笑么?毕竟找到他是开心的事情。可是,月子衿失忆了,这种情况下,笑得出来么? 哭,还是笑?该哭,还是该笑? 月子衿看着红衣女子表情变幻不定,不由疑惑地看着她,不懂她是在想些什么,为何表情如此奇特。 不过,很可爱! “姑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是叫子衿么?” 沐小小叹息一声,扬起温柔的笑。 能找到他,已经是老天最大的恩典,只是忘记她而已,并不算是问题,她会努力让他想起来的。 “是,你叫子衿,月子衿。” “月子衿,月子衿……” 喃喃念着,月子衿眸光闪亮,流光璀璨,期盼地地看着沐小小,等着她回答。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沐小小偏着头,看着月子衿灿亮的眼眸,仿佛看到初见他时,白衣翩翩英俊儒雅的少年,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自己。 “我叫小小,沐小小。你也可以叫我魅儿,花魅儿。” 言情小说站网().。 她的轻羽 几日间,沐小小拉着月子衿玩遍了星耀城,就差没进皇宫去逛逛看看女尊的云苍大陆的上,唯一一个男帝与常人有什么不同。 。而这,不是沐小小不想去,而是夜尘看得紧,月子衿也从旁好言相劝,才让她没有莽莽撞撞地趁着夜半溜进禁城。 这一日天朗气清,风轻云淡,沐小小早早地起床,拉着月子衿和夜尘品尝小二姐推荐的特色芙蓉羹,一边兴致勃勃地听小二姐在一旁口沫横飞地给他们介绍好去处。 小二姐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大姐,一脸的憨厚,却有着与气质完全不符合的伶俐口齿。“几位客人,您几位是初到我们星耀城,小的建议您几位去西郊转转。” 沐小小双眼瞪得溜圆,咬着勺子看着小二姐,双眸明确地表达出心里的疑问。 小二姐坦诚的脸上显出一抹骄傲的笑意,甚至腰杆都在那一刻挺得笔直,说出的话也飘渺美丽得不同凡俗。 “几位客人有所不知,我们星耀城的西郊有片梨花林,林深不知几许,花开如雪,宛若仙境。几位客人赶得巧,现在正是梨花开放的时节,可是有眼福咯。” 说着,小二姐的脸上露出如梦似幻般的神情,眼神也迷蒙起来。 居“而且呀,听说梨园深处有一家梨花酒屋,那里的梨花酿,是在朝阳升起的那一刻钟,采集梨花瓣上的露珠,在千年老窖里经三年酿制方成,入口绵厚,韵味悠长。那梨花酿,可不是谁想喝都能喝到的,要过了酒屋主人设置的三关难题,方得一杯。因为这个设定,云苍大陆上不知有多少仕女文人不辞辛苦奔波而来,想要品一杯梨花酿,也间接地证明自己的才华。可以说,能得一杯梨花酿,不日便可名扬云苍大陆了。” “是驿路梨花么?”月子衿突然淡淡地开口,声音清透温润。 小二姐看着姿容绝世,风采翩翩的月子衿,不由停住了绵绵不绝的介绍,呆愣愣地盯着他,忘了一切。 沐小小对天翻了个白眼,这已经是第几次出现这样的状况了?这几天带着月子衿四处跑,经常会一不留神就跟上几个自认风流潇洒的女子,摆出一副儒雅的姿态,声称“窈窕淑男,女子好逑”。惹得沐小小暗暗生闷气,恨不得买个面具把月子衿那张祸水脸遮起来。 “咳咳”,沐小小轻咳了两声唤醒沉醉在男色中的小二姐,塞过去一小块碎银,“小二姐,谢谢你的介绍,等下我们过去瞧瞧,凑个热闹。” 小二姐憨憨地笑了两下,也不觉失礼,反倒再瞅两眼过去,为这样的男人着迷,不丢大女人的脸。“几位客人,我说的酒屋,正是驿路梨花,几位一看便是才华横溢,大可一试,那里现在可热闹得紧呢,每天都有从不同地方赶来的才女。” 赭沐小小谢过小二姐,明亮的水眸波光潋滟,活力四射,兴致高昂地计划着接下来的行程。 “主子,我们已经在星耀城耽搁五天,该入星落山脉了。”冷面侍卫心里纠结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声调平静地打断了主子兴致高昂的旅游计划。 虽然,他真的不想打断主子的好心情。可是,老主子的身体,不知道能否支持得住,任由他们如此肆无忌惮地游玩。 沐小小嘴里的芙蓉羹一下子噎住了,勺子停留在口中忘了拿出来,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夜尘,无辜又委屈,眼中缺乏云苍大陆大女子的风范。 夜尘在沐小小可怜巴巴的凝望下丢盔弃甲,虽然明白这只是主子耍的小伎俩,却依然无法抵抗地任由她攻城略地,己方一败涂地。 “我们今天去梨花林,明天就出发进山,可好?” 沐小小蓦然笑开来,笑容灿若朝阳,眉眼弯弯地,闪烁着炫目的光芒。 那一刻,夜尘与月子衿突然感受到,春回大地,百花绽放,风清气爽,鸟语莺啼。 言情小说站网().。 再饮梨花酿 粉淡香清自一家,未容桃李占年华。 。 沐小小呆愣在路边,凝望着眼前如斯美景,脑海中,反反复复只回旋着这句不知何时记住的诗。 在现代的那一世,在黑暗中摸爬滚打了二十年,脑海中只有生存两个字,哪会有闲情逸致去寻花赏柳,纵是有国色天香的花草在她面前她也不屑一顾,因为,那样柔软的情绪会让她软弱。 而软弱,是不被她所生存的环境所容许的,那只会让她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及至穿越到云苍大陆,也一直生活在罗浮秘境。除了十年前,师父疏忽下,七岁的她偷溜成功,那次,她自由自在地玩了三个月,然后被师父提着衣领拎回了罗浮秘境。 她从未见过梨花,更未见过这样一望无际的梨花林。 一树树的淡雅洁白,白得清纯,白得玉洁,白得无瑕,千朵万朵,压枝**低,如冰一般晶莹,如云一般飘逸。美而不娇,秀而不媚,倩而不俗,靓艳含香,风姿绰约,似玉一般纯洁,似雪一般澄澈。 沐小小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梨花林,神情是说不出的飘渺,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虔诚,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进梨花林。嫩白柔细的十指轻轻拂过压低的梨花枝条,拂过淡雅柔白的花瓣。 居一株一株,白清如雪,玉骨冰肌,素洁淡雅。 一步一步,雀跃欢欣,脚步翩跹,轻柔飘逸。 沐小小澄澈的眼中闪耀着迷蒙的光彩,清丽的小脸上的光芒却灿若朝阳。微风轻拂,落英缤纷,花落如雨。沐小小在花雨中欢快地旋转,裙摆飞扬,青丝如瀑划过优美的弧度,她的笑声,清脆得宛若空谷山间最清澈的那眼泉水,叮叮咚咚,清亮却又缠绵。 月子衿远远地望着在漫天洁白的花雨中旋舞的少女,她的脸上闪耀着炫目的光芒,似花间的精灵,飘逸柔美,浑身都是飞扬四溢的灵动。没了平日里的活泼顽皮,这一刻的沐小小像是落入凡间的九天玄女,在花雨胜景中舞一曲天下人间绝无仅有的飞天之舞。 听着那宛若山谷清泉的清脆笑声,看着笑靥如花的沐小小,月子衿竟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他凝望着沐小小的目光,竟是如许真挚如许虔诚,宛若朝拜者面对供奉的信仰。 夜尘在一旁,看着沐小小,平日里冷漠淡然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丝的柔和,这个是他已经守护了十几年的主子,也是他终其这一生所要守护的人。只要她能这样开怀地笑着,只要她可以一直这样明媚地笑着,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放弃的。哪怕,是他的生命。 赭目光流转间,夜尘看到月子衿的神情,竟是微微愣了一下。才短短几日,这个月影国的七皇子,天人一般的玉人,竟对主子产生了如此深刻的感情么?那,主子对他呢,是否也有特别的心思? 想着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04 ,额角竟有冷汗涔涔而下。或许主子从未曾在意过,但他却铭记在心。罗浮秘境的圣女,终其一生,不得与凡尘男子相恋。须以玉洁冰清之躯,永世守卫罗浮秘境,否则,必遭天谴! 原本,沐小小是不被允许踏出罗浮秘境半步的,她必须一直呆在结界中,以纯净赤诚之心,上通九霄神灵,下达凡尘民心。 若非她的师父——罗浮秘境的守护者身患奇疾,需寻奇世间四大灵药,而沐小小是大祭司推算出的唯一可以采齐灵药的人,她也没有机会踏出罗浮秘境一步。而且即便她凭借自己的能力偷溜出来,也会被祭司殿的护卫抓回去。 看着沐小小灿若春花的笑颜,夜尘宛若止水的心底也泛起了微微的波澜,在罗浮秘境的十几年间,他从未看过她如此轻松如此愉悦的笑容。 暗暗地在心底对自己发誓,只要主子喜欢,哪怕拼去生命,也要为她辟出一片自由的天空。 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暗流 沐小小笑着,舞着,水红的罗裙裙摆扬起,似盛开的牡丹,雍容中透着一丝**。 。漫天飞舞的花瓣洒落在鬓间襟上,染上一身浅浅淡淡的梨花香。 许久,不知舞至林深几许,沐小小终于停下翩跹的脚步,水红的裙摆飘散着划过优美的弧度,渐渐落下,服帖地垂落在脚边,似一朵安静地卓然绽放的莲花,亭亭玉立。 脚步轻慢地走到一株梨树旁,轻轻地歪过身子,斜倚在树干上。 被千万朵梨花压低的枝头沉沉地垂下,半遮半掩着沐小小清丽的容颜,若隐若现间,姿容绝世,不可方物。 许久不曾有过这样轻松自在的心情了吧?上一次如此纯然的快乐是什么时候呢? 想想,依稀记得,是十年前了,那年她七岁。 居那一次,师父未曾防备小小的她,居然让她顺利地溜出罗浮秘境。她赚到了三个月自由的时间,无忧无虑地畅游。 虽然七岁时小小的身躯有太多的限制,但是心却是自由自在的。 不需要如上一世的二十年黑暗的日子里那样的防备机警,也不需要维持天真孩童的假面具欺瞒身边的人,畅快得似笼中鸟重回广袤的天地。 在秘境时,虽然没有受限制,却只能把自己局限在结界中。那样被桎梏的人生,甚至不如上一世自由,上一世虽然黑暗虽然血腥,却不会被限制。 想着,沐小小的目光变得悠远而迷离,透着淡淡的无言的感伤。 “小小,我们走吧,不知道驿路梨花要走多远才能到呢。”看到沐小小浑身散逸出淡然却绵密的忧伤,月子衿的心轻柔地揪疼了下,未经思虑就毫不犹豫地开口,把她带离那样伤感的情绪。 赭蓦然回神,沐小小明亮若星辰的眸子对上月子衿含着轻轻浅浅的担忧的眼,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绵绵软软的甜,似是清澈的泉水里突然滴进了蜜,清冽而甘甜。 弯起唇角,笑得温柔含蓄,不若平日里的灿烂,却让人觉得安宁恬淡。两世人生,近四十年的生命,这样的沐小小,却只在月子衿面前出现过。 “嗯,我们走吧,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品尝一下名扬云苍大陆的梨花春酿了。”再度笑得飞扬四溢,沐小小一手挽住月子衿,一手扯着夜尘,向梨花林更深处走去。 又走了一会儿,依然是满目的梨花,沐小小疑惑地停住脚步。“子衿,夜尘,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转?” 月子衿听了小小的话,也游目四顾,之前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沐小小身上,丝毫未曾留意周遭的环境,经她提醒,也终于觉出异样来。“小小,我们再走走看吧,了解一下这个阵势。” 沐小小眼含深意地看了月子衿一眼,微笑着点头,任由月子衿带着两个人一会左走几步,一忽右行几米,偶尔还会退回原位。 “这竟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三大奇阵之一的璇玑古阵改造而成的新阵势。”许久,月子衿一脸惊叹地停住脚步,语调激昂,眸光闪亮,竟是格外地兴奋,似是遇到新奇玩具的孩子般雀跃。 “璇玑古阵阵图残破,流传下来的只是残本。数百年来,不知有多少奇人访遍名山大川,力求寻找古时流传下来的古阵以便研究,最终却毫无所得。也有一些异士醉心于研究其构造原理,试图还原古阵本真,也同样无功。没想到在这里竟遇上了另辟蹊径的高人。” “怎么说?”沐小小看着月子衿一脸的神采飞扬,完全不似平日里的恬淡宁静,温柔儒雅,不由微笑地看着他,满心喜乐。眸光深处那一丝隐隐约约的含义,也自然地消失,转变为全然的专注。 “璇玑古阵乃是杀阵,阵势布成之后以天地日月为阵势导向,每两个时辰变换一次阵型,奥妙无方。其间风霜雷电,迷阵幻阵杀阵阵阵相连,层层叠加,危险异常,可以说是必死之阵。而我们所在的梨花林,以梨树为阵势根本,暗合天地五行,四方八卦,剔除了璇玑古阵的层层杀机,只留迷阵。入阵者只会迷途,而无生命危险,只要心存退意,向外折返,便可顺利步出梨花林。” 月子衿双眸熠熠发光,一脸的惊叹,“高人,真乃高人也。” “啪啪啪”,清亮的掌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突兀地响起,打破林间流转的静谧,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言情小说站——网 .。 幻象 “啪啪啪”,清亮的掌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突兀地响起,打破林间流转的静谧,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 齐齐转头看向掌声来处,目光中都有些暗沉的波澜在汹涌。未曾想到,以三人的本事,居然让人近身到如此程度,却毫无所觉。 夜尘更是在心里自责,身为护卫,竟然如此大意,如果来人对主子存有不轨之心,如此近的距离发难,反应不及伤了主子,他真的是杀了自己也不足以谢罪了。 “公子见识之广博,对阵势的研究之深入,真是让人钦佩呢。”一个轻柔低沉的声音随着掌声响起,带着一丝沙哑,一丝慵懒,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柔媚。 沐小小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似是陈年的好酒一般,带着一股子醉人的味道。只是一开口,便是淡淡的迷离缓缓萦绕开来,在空气中浅浅地盘旋,从皮肤的每一颗细胞中柔柔地钻进去,一直钻到心底。 随着声音的传出,一个似摇风摆柳般的身影从梨花深处显现出来。 明明声音似乎从很近的地方响起,那人的身影却是从远远的地方走来,让人有种时空错乱的错觉。 居淡雅的紫色在如雨般飘洒的梨花中显得有些迷离而飘渺,绣着金丝掐边的腰带在林间疏漏的阳光下闪耀着,衣袍下摆随着男子缓缓行来的步伐划出飘逸的弧度,风姿楚楚,翩翩动人。 沐小小心底暗暗惊叹,没想到这个女尊王朝的男子竟如此出色,刚出罗浮秘境,就遇上了两个如此出彩的男人。本以为月子衿已是人间少见,没成想梨花深处竟邂逅的紫衣男子也是世间难寻。 看来老天对她沐小小还是很厚道滴,给了她上一世黑暗的人生,就补给了她这一世美好的日子啊。当然,要把被软禁在罗浮秘境的十几年忽略。往后的日子,才真的是美好的人生啊。 哇咔咔,自由、美男,等着我吧,我沐小小来了。 心里对着自己嘿嘿奸笑,沐小小努力隐藏着心里的小算盘。 紫衣男子走的更近了,他一头浓墨般的青丝随意地披散在肩上,随着林间轻拂而过的风微微扬起,慢慢飘落。额间一颗美人痣鲜红**滴,似乎流转着淡淡的光晕。狭长的凤眼,挺直的鼻梁,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赭这个男人,似乎很矛盾呢。 明明一身贵气逼人的紫衣,五官表情也是凉薄冷漠,却偏偏散着黑发,映衬着额前滴血般的美人痣,生生透出一股妖媚来。而且他的声音,真是魅惑,让人闻之若醉。 沐小小正歪着头研究紫衣男子,月子衿已是谦逊地拱手。“不敢当,只是粗浅地看过一点关于阵势原理的书籍,稍有涉猎而已。” “公子过谦了,能识得这璇玑古阵已是行家,更何况竟一语道出这梨花林的奥秘。”紫衣男子唇角微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这一笑,顿时驱散了男子脸上的凉薄,眉眼间竟随之流淌出一股动人的风情,**妩媚。 这个男人,是个妖精。沐小小在心底为紫衣男子下了定义。 “当年家师也是醉心于阵法,苦苦研究古籍珍本,试图还原璇玑古阵,可惜三十年都无所得。不过也并非全无收获,那时家师对璇玑古阵的阵势原理已有了一定的了解,晚年他便在此栽下这片梨花林,虽然这个幻阵被缩减得面目全非,早已不复璇玑古阵的模样,但也是家师毕生所得,公子足以自傲。” 紫衣男子看着月子衿,真诚地赞美,语气中有惺惺相惜的味道。 月子衿的眉轻轻地蹙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竟呆呆地看着紫衣男子忘了言语。 紫衣男子奇怪地看了月子衿一眼,并未在意他的失礼。眸光流转到沐小小身上,笑容愈发地深,眸光幽幽,闪耀着微微的光芒。 “几位想必是为驿路梨花而来,随我来吧,我带几位过去。不过如果想品上一杯梨花酿,还是要遵守酒屋主人的规矩才成。” 沐小小看着他满含深意的笑,嘴角也随之弯起一抹内涵深刻的笑容。想要看她沐小小的水平,也要酒屋主人的分量够呀! 言情小说站网().。 交易 紫衣男子带着三人一路左转右绕,明明前一刻入目的景色完全没有变化,下一秒却柳暗花明。 。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这是沐小小看到驿路梨花酒家那间小小的院落时,最真实的想法。 依然是梨花林间,辟出了一方小小的天地,绿草如荫,鲜花满地,蝶影翩翩,蜂鸣阵阵。三间木质的小屋在绿草之间淡雅地伫立,洁白的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蜿蜒地通向小屋,曲折回旋,让人有种近在咫尺远在天边的感觉。 一弯清泉从右侧潺潺而来,环绕小屋一圈之后,在屋左积成一池荷塘,再悄然无声地流向梨花深处。池塘里荷叶田田,五彩斑斓的锦鲤在水中畅快地悠游。 居屋前散落几张木桌木椅,几个眉目间可见儒雅之气的女子折扇轻摇,品茗论文。谈笑间皆不自觉地放轻声音,似是怕惊扰了这一方的宁静,反倒更多了几分“人言林愈静”的感觉。 “木离,你也带人过来了?” 屋前,一个一袭粉衣的女子含着满脸的笑意迎来。身段窈窕,步履间摇曳生姿,肤如凝脂,浅笑间楚楚动人。眉似远山含黛,眸如秋水连波,琼鼻小巧,樱唇含情,真真是一位国色天香的俏佳人。 而此刻,佳人的秋水明眸定定地望着紫衣男子木离,满眼的深情厚意清晰可见,她也没有隐藏的意思,就那么脉脉含情地看着木离。 木离淡淡地扫了女子一眼,微微点头。“这几位是高人,已识破玄机,即使我不带,他们也可以自己进来的。” 粉衣女子一听,惊疑地看向沐小小三人,“当真?” 赭木离垂眸不语,只是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05 粉衣女子的笑意一点点收起,丰润的红唇微抿,面容凝上一抹凝重,眉眼间竟带出一股子凛冽的味道。“家母布成此阵十余年,第一次有人看破阵势,几位高才,不知师承何处?” 沐小小看着粉衣女子严肃的表情,嫣然一笑。“姑娘不必如此戒备,我们只是路人,听闻此处梨花酿名动云苍大陆,所以闻香而来,别无他意。” 粉衣女子探究的眸光反反复复地打量过沐小小三人,脸上的凝重稍缓,回复淡雅的笑容。“既然是奔着我的梨花酿而来,那就要遵循驿路梨花的规矩。三关,换得一杯梨花酿。” 沐小小扬眉一笑,傲然之气油然而生。“一杯,怎能尽兴?” 粉衣女子眸光奇特地再次凝注沐小小,许久,敛眸一笑。“姑娘若想尽兴,便尽数过了驿路梨花的七道关卡。” “哦,七关?怎么说?”沐小小歪头,顽皮地笑,好奇地看着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下巴微扬,自带一股气度,那是自信的表现,也是历经考验所沉积下来的底蕴。 “姑娘如此自信,想必才华横溢,这粗浅的前三关,我们就掠过不提,直接进入后四关。过第四关,三杯梨花酿奉上;过第五关,梨颜双手捧上一坛梨花酿;过第六关,今晚梨颜陪诸位不醉无归喝个痛快;七关皆过,以后各位可随时来我驿路梨花煮酒谈诗,梨颜焚香净户,虚位以待。” 语至最后,粉衣女子梨颜话声铿锵,掷地有声,眉眼之间清傲之气顿生。 沐小小以激赏的目光看着梨颜,这个女子,有自己的骄傲自信,却不会让人觉得盛气凌人。女尊国度的女子,确实和现代社会那些嘴里嚷着男女平等,然而依然心存依赖的女人相比,确实多了一些胸襟和气度。 击掌一笑,沐小小笑得傲岸,“好,今天我就闯闯梨颜姑娘这七关,见识一下名动云苍大陆的驿路梨花三年方成的梨花酿。” 言情小说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师父 “好,够豪气,够爽快,今日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交了姑娘这个朋友,待得闯关结束,梨颜自取亲手酿制的梨花酿,与姑娘喝个痛快。 。”梨颜抓着沐小小的手轻轻摇晃,豪迈地仰头大笑,笑容灿烂,宛若夏日耀目的阳光。 居“驿路梨花的七关,从未有人闯过,我也不占姑娘便宜,三位可一起应对我们的关卡,无论哪一位成功,均可算是过关。” 沐小小左右看看月子衿和夜尘,他们一个笑容温熙眼波温柔,一个面色冷淡平静似水,但两人都是无言地回望着她,眼中有着全然的信赖。 再望回梨颜真挚的眸光,沐小小明白她是真的为自己三人着想,在心底浅笑着微微摇头,沐小小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梨颜姑娘,我们三人一起来,自然便一起闯关,但是三人闯关毕竟不同于一人,姑娘可增加难度,不然我们即使闯关成功了,也是胜之不武。不用顾虑,请尽管出题。” “如若我降低难度,便是看不起三位了。好,我便依照三人闯关增加关卡难度。”梨颜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颔首答应沐小小的要求。 “话不多说,梨颜姑娘尽管出题。”沐小小也粲然地笑着,眉宇清朗,飞扬肆意。 赭此刻的她,褪尽前一世的阴暗,这一世的顽皮,言谈间,流露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应有的介于成熟与天真之间的朝气,像呼啸而过的青春,带着一股冲劲,一腔热血,一份无悔。 “驿路梨花前三关皆是文韬,讲求治国之道。但外人却不知,我们的第四关才是真正关卡的初始。星落帝国以武立国,所以武道是我们每一个星落国人的根本,这第四关,便是武关。这一关,三位之中的任意一位击败我们的范雪武师,即为过关。” 话落,回头对着池塘边独坐的玄衣女子微微点头示意。 从沐小小她们到达酒屋,那个玄衣女子范雪就悠闲地坐在池塘边,酒壶在手边转来转去,时而抿上一口,好不逍遥。此刻听了梨颜的话,仰头灌进一口酒,潇洒底跳起来,单手掠过身边的草地,抓起一旁的宝剑几步跃至几人身边。 剑眉斜长,目似朗星,范雪一脸的英气勃勃。一言不发地对着沐小小三人抱拳施礼,然后便退至稍远处耐心等待。 沐小小回头看了一下夜尘,轻轻地点头,夜尘同样无声地轻轻颔首,步履沉稳地走到范雪对面。 对峙,无声底对峙,两个人都一动未动,但他们周围的气氛却愈加紧绷,隐约间,似乎有无形的气流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屋前那几个谈诗品茗的女子受不住气流的压制,狼狈地退进屋中。 梨颜横向移动了几步,一股无形的劲气布成网状,护在屋前。 与此同时,沐小小也同样脚步轻移,隐隐约约将月子衿护在身后。 夜尘与范雪,依然无声地对峙,但大家都明白,他们彼此已将所有的气息锁定在对方身上,不动则已,一动,便是石破天惊。 一阵风拂过,梨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似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一般,从夜尘眼前滑落,也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的较量。 范雪的剑,似流星追月,银光乍起,绚烂夺目,直奔依然静默无声的夜尘。 就在剑及眼前三寸之处,夜尘动了。 身形恍若鬼魅,脚步虚晃之间,便已不见踪影。与此同时,在范雪银白耀目的剑光中,一线黑色如滴进清水的墨迹般缓缓晕染开来,恍然如梦。 两个身影交错而过,夜尘手中的剑已经收起,除了那一线墨色晕染开的繁花,无人得见夜尘的剑。 范雪面色雪白,目光死死地盯着夜尘。她的发间襟上,散落着细碎的花瓣,每一片花瓣,都是一朵梨花均匀地一分两半,零落成泥碾作尘,香如故。 许久,范雪举起手,抚摸了一下冰凉的耳垂,耳上光秃秃的没有点缀,只有淡淡的凉意似乎在提醒她,就在前一刻,一缕墨色的剑光在她耳畔划过,割断了坠子。 一剑起,芳华落尽。 莲子羹 梨颜满脸的震惊,范雪的身手她很清楚,不说在星落帝国数一数二,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一流高手。 。一招,仅仅一招,竟然败落得如此彻底!? 木离也同样为如此干脆利落的一招所震撼,那个沉默冷然的黑衣男子,身手居然如此恐怖,他们,究竟是谁? “梨颜姑娘,我们可算过关?”沐小小没有丝毫的意外,夜尘在罗浮秘境二十多年的艰苦训练有多变态,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得很,经历了那样训练的人,哪是外界标榜的高手所能抵挡的? 梨颜收起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的震惊,扬起浅笑,却失去了之前的从容,毕竟,那样的震撼,留在心底的痕迹,没那么轻易抹去。 “当然是过关,这位公子身手如此高超,姑娘你真是幸运。”梨颜再度深深地凝视夜尘一眼,继续出题。“第五关,是谋略关。当然,我们不会把沙场推演搬来扰了斯文,毕竟驿路梨花是清雅的地方。第五关乃是对弈,姑娘三人谁来闯关?” 梨颜摆摆手,两个劲装女子从屋内抬出一张木桌,摆好棋盘。对着梨颜和木离无声地施礼,又悄无声息地退至林中,步履间沉稳无声,一看便知根底扎实。 沐小小看着劲装女子退开,脸上依然是俏皮的笑,心底却暗自玩味。 这一片简简单单的梨花林,这一间普普通通的酒屋,居然有璇玑古阵演化而来的幻阵,有梨颜这样胸襟气魄的女子,有范雪这般功夫一流的高手,有劲装女子那样身手不错的护卫…… 居真是让人好奇,让人忍不住想要寻幽探秘呢! 还有木离,虽然从他们的话语中了解到他和梨颜是同门,但那两个护卫可不像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他恭敬。以沐小小敏锐的洞察力,那两个护卫带着崇拜的尊敬,可是发自内心的。 看来,这个妖精般的男子,也同样有一些潜藏的背景! 想着,沐小小唇畔的笑意更深,真是有意思呀,这次出来,不虚此行呢! 月子衿含笑地凝注着沐小小,她眼中流转着跳跃的光芒,宛若星辰落在了她的眼底。月子衿明白,她那不肯安静的性子,怕是又想到什么好玩的地方了。想着,他的眼中流露出不自觉的宠溺。 沐小小一回头,就看着他温柔含情的眼,不由也柔了神情。“子衿,这一关,你来可好?” 赭一行人的目光都望向月子衿,他歪着头看看沐小小,她依然是淡然地笑着,眼中,如他自己一般,对对方有着全然的信任。 “好,这一关,我来。” 清爽淡然的声音,干干净净,好像沾上了这萦绕一林的梨花香,清清淡淡。 这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却需要对战双方竭尽全力,殚精竭虑,步步为营地统筹全局。可谓方寸之间,自成天地,纵横捭阖看谁主沉浮。 梨颜执黑先行,她的棋风,大开大阖,气势磅礴,可谓是攻势凌厉,奇招辈出。而月子衿的棋风,不温不火,气势柔和,却是绵里藏针,攻守兼备。 虽然看起来是梨颜占据优势,频频发起攻击,但却不曾攻破月子衿看似闲散却滴水不漏的防备。 棋至中局,陷入了胶着的状态。梨颜每落一子皆思虑良久,月子衿却是一子快过一子。往往是梨颜刚刚落下一颗棋子,他就立即跟上。 棋局变得诡异莫测,月子衿的白子向着必死的方向发展,他却依然快速落子,似未见到棋面的恶劣。 除了沐小小,观棋之人都一脸的惊叹,棋行至此,早已是她们望尘莫及的高度。当然,夜尘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淡,可以忽略不计。 月子衿如此布棋,反倒让梨颜犹疑,她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又是半晌,才犹豫着放下一子,棋面上白子已处于必死之局。 月子衿两指拈起一颗棋子,这一次没有马上放下,偏头看向沐小小。沐小小露出一丝微笑,与月子衿回望的目光相对,笑意更深,眼波流转,宛若洒下漫天星辰。 月子衿也弯起唇角,露出一个和熙似春风的笑。手中的棋子缓缓落下,落在一个死角,一个任何人都未曾想到的死角。置之死地而后生,这颗看似是一颗死棋的棋子却一下子激活了全部局势,形势急转,另辟生门。 真可谓: 一子落,动地惊天。 言情小说站——网().。 贪心的沐小小 梨颜手拈着一颗棋子,俏脸苍白,与指间乌黑到发亮的棋子形成强烈的对比。 。 看得出,她的棋艺相当高超,从之前自信而傲然的语气推断,必是少逢敌手。而此刻,不仅输了,还是输在一个男子手上。对于女尊大陆的大女子来说,想必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 不仅要接受失败,更是伤了大女子的自尊。 苍白着娇颜,梨颜对着月子衿拱手施礼,保持自己的风度。“公子棋艺不凡,梨颜甘拜下风。” 月子衿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淡淡的清透的红晕,“梨颜姑娘自谦了,若非剑走偏锋,棋局胜负还很难说。论棋艺,子衿不如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06 姑娘,姑娘你不必妄自菲薄。” 梨颜的脸色稍缓,露齿一笑。“公子,我们就不要互相恭维了。说起来,往日里梨颜自觉棋艺不凡,眼高于顶,竟是落了下乘。今日得见诸位,方知自己是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了。” 沐小小携了梨颜的手,笑容真挚诚恳。“梨颜姑娘,你能有这般想法,想必日后棋艺会愈加精进,也是可喜的事情。” 梨颜的笑意里添了几分喜意,对着沐小小微微点头。她明白沐小小的意思,经此一局,她的胸襟眼界胜过之前不知几何,棋艺也必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居“小小姑娘,谢谢你们,梨颜这驿路梨花,永远对你们敞开大门。” “好,梨颜姑娘这个朋友,我沐小小也交定了,日后少不得多来叨扰,蹭上几杯梨花酿。” 两个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的女子携手相视而笑,笑容灿若朝阳。 “来,我们继续,第六关。”梨颜豪迈地挥手,把输棋的沮丧彻底丢在一旁。 “师姐,第六关,由我主关吧!”一直默然无声地旁观的木离突然开口。 “真的吗?”梨颜的眼眸蓦然发亮,晶莹璀璨的光芒,似是星辰点点。 赭轻轻地点头,木离抱来一架古琴。抬眼扫了一眼沐小小,木离撩起衣袍下摆席地而坐,动作豪迈,不拘小节,比起沐小小所见的其他云苍大陆的男子多了一股豪气。 深褐色的古琴架在膝上,紫衣男子微垂着头,伸出修长的十指轻拨几下,一串清脆的音节流泻而出。似是对琴音很满意,男子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在阳光的映射下,干净得近乎的十指宛若翩翩飞舞的蝴蝶一般在弦上跳跃。 琴音清越,意境悠长,叮叮咚咚,似是大珠小珠落在玉盘上,敲打出清脆的音符。似春天的草地浅浅萌发,顽皮的孩子跳跃奔跑,欢快地笑,声音传出好远好远。 忽然,琴音一转,倏忽低沉,带出一些迷惘和怅然,似是有什么难题未解,困扰着弹琴者。苦苦地挣扎,想要摆脱那些迷茫的情绪,却怎么也挣不脱那层无形的束缚。 紫衣男子凉薄的面容这一刻浸染了淡淡的忧伤,狭长的凤眸迷离悠远。浓墨般的黑发伴着低垂的头从颈侧散落在身前,遮住了他的忧伤。凌乱的额发遮掩下,美人痣的色泽愈发的浓艳**滴,却诡异地不让人觉得娇艳,反透出一股悲凉。 琴音愈加低沉,似是终于放弃了挣扎放弃了逃开的,选择的认命,选择了随波逐流。琴音的中伤感绝望的情绪满溢开来,浅浅地环绕着驿路梨花酒屋,环绕着众人。 琴音愈低,低至几不可闻,却让人更觉哀伤,似是有无声的哽咽在琴音中萦绕,直直地透入人心。低至最低处,琴音杳杳,鸿飞冥冥。 琴音落处,寂然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乐声中,沉浸在弹奏着悲伤的情绪中,无法回神。 “第六关,闯关者任选乐器,任选曲目,尽情发挥。过关只有一个条件,打动我。”木离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声线低沉,意蕴悠长。 沐小小深深地看了木离一眼,缓缓走到他的身旁。撩起水红的裙摆,同样席地而坐,接过木离手中的古琴。 白皙的十指按住琴弦,未曾弹奏,一段清音先从沐小小口中发出。只是简单的“啊——”音,却是曲折盘旋得让人的心都拧起来。似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带着深浓的期望,空灵而悠远。直直地闯进人的心里,清澈得近乎完美,完美得让人觉得破碎。 十指拨动,琴音起,歌喉动。 “穿越红尘的悲欢惆怅,和你贴心的流浪,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凉,有你的梦伴着花香飞翔。” 声音依然清透,带着遥远的空灵。所有的人似乎都痴了,只有沐小小宛若空谷清泉般的歌声在梨花林中盘旋萦绕,一路萦绕进所有人的心底。 琴音忽然激越,沐小小的歌声也变得深沉,声音却依旧透彻干净,像透明的水晶,让人的心都跟着清亮。 “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剑的影子水的波光,只是过往是过往。” 木离的眸子倏然亮起来,亮得可怕,他紧紧地盯着沐小小,要把她盯进眼中心上一般,隐藏着燃烧起来的执着,甚至,疯狂。 “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如果还有贴心的流浪,枯萎了容颜难遗忘。啊……” 又是一个婉转的“啊——”音,盘旋着,萦绕着,轻缓地落下,落下,落入每个人的心底。琴音也渐渐低下去,低下去,直至无声。 所有的人都痴了,谁不向往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可以地老天荒,可以海枯石烂,可以倾尽一生所有的热情都不后悔。 可是在这云苍大陆,女子三夫四君,又有哪一个愿意为了一人放弃美男的陪伴?又有几个如花般的美男经得起岁月的颠簸,当青春不在,爱也同样凋零。 这样的爱,真的是—— 天下无双! 言情小说站——网 .。 重回罗浮秘境 沐小小手按着琴弦,柔软的墨发随着清风轻轻的飘动,荡在眼角眉梢。 。眼睛似是凝视着琴弦,却又似透过琴弦看向久远到无法回忆的从前。依稀间,眸光清远,带着深深浅浅的忧伤。 在那尘封已久的记忆力,有那么一个眸光温柔,声音温醇的男子,轻轻地拥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地哼唱着,此爱,天下无双。 是的,天下无双,这是他曾在耳边倾诉了一遍遍的甜言蜜语,一遍,又一遍。于是她相信了,任由那温柔,那爱恋一点一滴地缠绕在心上,缠成无法脱开的情网,紧紧地绕紧她,让她心甘情愿的沉沦。 那时,她是真的相信,他是爱她的,他会给她天下无双的爱恋,给她天下无双的幸福。那样美好的憧憬,让她心甘情愿地承受三刀六洞的酷刑,以三次九死一生的任务交换自己的自由,摆脱掌控自己命运的组织。 居第三次任务,是她潜伏了半年之久,终于等到的机会,就在即将成功的刹那,目标人物突然消失,一群荷枪实弹的特警出现,把她重重包围。 而他,站在远远的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那时是什么感觉呢?现在几乎已经记不起了。 是心痛?应该有,却又似乎不是,因为她的心那一刻冰冷得如同坠入了千年寒冰里,寒彻入骨,没有一丝感觉,只是在盛夏的七月,不断地颤抖。 是震惊?也有,毕竟这次的刺杀计划,她只和他说过。而他,是她全心全意信任着的人。纵使全世界都背叛了她,她也依然相信的人。 虽然,那时,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信任,是否,给错了人。 赭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当时,她的耳畔,听不到嘈杂的人声,眼中,看不到荷枪实弹的特警。 只有他,面无表情的面容,在眼底不断放大,不断放大。只是那一句,此爱,天下无双,不断地萦绕着,缠绵悱恻,却断人心肠。 那个叫做张靓颖的女子,是她上一世,二十年中,唯一记在心头的歌手。 那首叫做天下无双的歌曲,是她上一世,二十年中,唯一哼唱在心的曲调。 那个眸光温柔,闪着浓浓宠溺的男子,是她上一世,二十年的黑暗人生中,唯一的阳光,唯一的救赎,唯一的信任,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一个有机会背叛她,她却依然无法怨恨的人。 此爱,天下无双。 是啊,再也无法有一份爱,让她如此柔软缠绵。再也无法有一个人,让她如此依赖眷恋。 哪怕,哪怕是他亲手开枪,结束了自己上一世二十年的人生。 哪怕,哪怕是灵魂穿越了时空,来到这个陌生的云苍大陆十几年。 哪怕,哪怕那个面恶心软的师傅,费尽了十几年的心里解除她的防备。 哪怕,哪怕,这个大陆那么多优秀的男子,如夜尘,如子衿,如紫衣妖精木离。 也依然,无可取代。 那个人,天下无双。 那份爱,天下无双。 只是,不再! 沉寂,久久的沉寂,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沐小小的歌声中无法走出来。每个人,心里,都向往,有这样一份,天下无双的爱呀! “来人,拿酒来!”木离突然大声喊道,打破了林间屋前的沉静,也打破了迷离的气氛。 “对,拿酒来,把我那两坛十年的梨花酿拿来!”梨颜也顺着木离的话音喊道,她看向木离的眼中,隐隐有莫名的光芒,有执着有深情有无奈有悲伤。 “梨颜姑娘,麻烦请人帮我准备笔墨,好么?”月子衿也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微的低沉,甚至带着淡淡的沙哑,他的眼底,有晶莹的东西在闪亮,让他看起来似乎在发光。 “好,来人,为公子准备笔墨纸砚,旁边候着,待我们共饮梨花酿再期待公子一展长才。”梨颜抓起侍卫送来的酒坛,一手拍开泥封,一手抓过酒碗,倒了一杯递给沐小小。 沐小小接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也同时饮尽了,心里翻涌着的酸楚,还有无奈,以及那深浓而绝望的爱。 言情小说站:网().。 守护者薛奕 沐小小接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也同时饮尽了,心里翻涌着的酸楚,还有无奈,以及那深浓而绝望的爱。 。 居一股带着淡淡梨花香的酒意从腹间缓缓升起,口感醇和,芳香浓郁,醇厚悠长,韵味无穷。沐小小闭着眼品味着,许久,似是终于回味完,竖起大拇指对着梨颜赞叹。 “好酒,真乃佳酿也!取梨花之精华,聚日月之光辉,纳天地之灵气,聚人生之灵悟。梨颜的酒,非简单的酒,而是有灵性的酒,此酒闻名云苍大陆,是在是实至名归。” “哈哈哈……”梨颜仰天长笑,甚是豪迈,再为沐小小满酒一碗,持杯与她相碰,两人一起一饮而尽。“有小小你如此评语,这梨花酿也可留香千古了。” “如此美酒,本就配得上如此评语。”沐小小放下酒碗,咂嘴品味,满脸的享受。许久,单手击桌,豪气干云,“有此美酒,怎能无诗?” 梨颜再为她满上一碗,沐小小持酒就唇,露出一丝悠远得飘渺的笑。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赭清脆的语声却有着气吞山河的气势,一转,又绵长忧伤。有些矛盾,却让人的心都跟着百转千回。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手中的酒碗高举,对着繁花,对着清风,对着远天致敬,抬手,一饮而尽。语声豪迈,桀骜不羁。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梨颜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沐小小,甚至忘了为她满上一碗酒。沐小小自动自发地接过梨颜手中的酒坛,再为自己倒上一碗。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07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沐小小环视四周,木离愣住了,月子衿也愣住了,甚至平日里面无表情的夜尘也怔怔地看着她。举碗致敬,沐小小又是一饮而尽,她的酒量,在这一刻,似乎格外的好。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所有人都眼睛闪亮地看着沐小小,未饮先醉,醉在她的诗中,醉在她手中的酒里,醉在她傲然的狂肆下。酒不醉人人自醉,更何况如此美酒,如此好诗! 看着众人沉醉在诗意里,随着诗情眸光发亮,豪气大增,沐小小唇角弯起动人的弧度。手中的酒坛高高举起,甘醇的梨花酿洒落。她仰着头,任由梨花佳酿洒落在口中,脸上,濡湿了胸前的衣襟。 这一刻,没人责怪她浪费美酒佳酿,所有人都看着她狂放地大口大口地灌着酒,把外人一杯难求的梨花酿当水一般挥霍。似乎,她就该这样痛饮,才配得上此诗。 一坛梨花酿,沐小小一口喝干,一挥手,将酒坛甩向夜尘,夜尘反射性地接住。 沐小小的眼神从夜尘身上划过,划过木离,划过梨颜,落在月子衿身上。 月子衿一袭月白长袍拖曳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墨发随风飞舞,清雅的面容在舞动的发丝间如晓风晨月般似有淡淡的荧光。然而此刻,这个风姿翩翩宛若谪仙的男子正执着画笔,怔怔地看着沐小小,眼神中有错愕,有欣赏,有震惊,有沉醉,还有自豪,与有荣焉的骄傲。 那般复杂的情绪,却清楚地写在眸子里,历历可数。 沐小小轻轻柔柔地一笑,眼神一如四月的阳光,暖暖的,软软的。 她就那样看着月子衿,看着他的目光在自己的注视下变得柔软,纯纯的,含着深浓的情。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最后一句诗从她的口中缓缓流出,像空谷中清冽的泉水,带着透彻心扉的清凉,浸润每个人的心。 语落,惊天地。 诗成,泣鬼神。 言情小说站:网().。 断肠丹发作了 更加长久的沉默,众人看向沐小小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 开始要闯七关时,那几个从各地慕名而来的女子心里是有些非议的,觉得三人不自量力,竟然大言不惭地要闯驿路梨花的全部关卡。 但是从夜尘的剑,到月子衿的棋,再到沐小小的歌,每一关都让她们愈加地震撼。从心灵深处涌出来的带着点点自卑的钦佩,几乎让她们想到之前自己心里的诋毁就觉得无地自容。 再到沐小小兴起吟诗,众人的心里就只剩下纯然的钦佩了,连一丝丝的内疚都已容不下,只剩下纯粹的崇敬。那是对达者的钦敬,对真正的贤才的钦服。 梨颜也一样,她本是自傲的女子。师从母亲,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皆是一流的水准。一直以为,天下间,能有如自己这般的女子已是难见,更不用说胜过自己。 然后这一天,她见到了,而且不只一个。更甚者,月子衿还是一个男子。 在云苍大陆上,不是没有奇男子,却少之又少。 对平常男子,她是视而不见的,唯有木离,是她以平等之心对待,并且深深爱恋的。本以为如木离这般的男子天上少有,地上绝无,未曾想现在又有一个月子衿让她从心底里钦佩。 居只是,她一生中遇到的两个人中之龙,眼中,都只有一个人。想想沐小小一曲天下无双,木离看她的眼神,她的心底里千般滋味,不知如何消除。 伸手抓过旁边另一坛梨花酿,手掌一挥扫去泥封,梨颜也如沐小小适才一般仰头灌酒。 随着她的动作,众人都回过神来。 几个谈诗论词的女子兴致勃勃地聚在一起默记沐小小的曲和诗,范雪抱着剑回到池塘边,手中的酒壶已经空了,却依然噙在嘴边。 木离神色复杂难辨地抱过沐小小放在一旁的古琴,十指轻拨,一串串低沉的音符便随之流淌,在梨花林间萦绕。 夜尘依然是沉默地站在一旁,无声无息,眼中只有沐小小一人,身体却时刻保持着警觉性。 赭月子衿提着的笔饱蘸浓墨,不知在纸上画着什么,他那么专注,神情柔和得似一泓清泉,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发间,疏疏落落的光影晃动着,似是漫天的辰光落在他的身上。 沐小小拉过梨颜,两个半醉的女人勾肩搭背地就着一坛酒,你一口我一口,你一句我一句地东扯西拉,口齿不清的醉话似乎只有对方能听懂,却依然聊得兴致盎然。 聊着聊着,站着的两个人不知是谁先歪倒在地,拉扯着另一个人也一起倒下。两个女人依偎着坐在桌边,斜斜地依靠着桌脚,咕哝着沉沉睡去。 阳光疏懒地洒落在两人身上,铺展开来,一片温暖。 梨颜一袭粉色的衫裙,斜斜地依在沐小小的身边,醉意熏然的脸上一片酡红,已睡得香甜。 沐小小一身水红的衣衫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耀眼夺目,莹莹散发着炫目的光彩。 绝丽容颜在光晕笼罩中近乎透明般细腻,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宛若蝶翼,轻盈得让人怜惜。 白皙剔透的脸颊晕染开薄薄的红润,粉嫩嫩的似初生婴儿,透着勃勃的生气。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眉眼舒展出惬意的弧度,似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在梦中都笑得温柔欢畅。 屋后的梨树伸展开来,几枝梨花伸到了屋顶。有风吹来,洁白如雪的梨花瓣徐徐飘落,洒在水红的衣衫上,点点斑斑,煞是喜人。 那样一幅唯美动人的美人安睡图,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柔了声调,生怕惊着了酣睡的人儿。 夜尘抖开包袱,拿出一件披风,脚步轻盈无声地走到两人身前,动作轻柔地盖在她们身上。然后悄然退开两步,笔直地挺立在桌子另一边,无声地守护着沉睡的沐小小。 他的脸上依然的冷冷的,行动间却温柔细腻,无微不至。 两个醉酒酣睡的女人坐倒在地的声音,打断了月子衿的专注,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眉眼柔和,清透如远山般的面容含着浅浅淡淡的笑。 深深地凝视熟睡的沐小小,似乎要把她望入骨子里一般。许久,他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一笔一笔,仿若融进了所有的心,所有的情,所有的心神般专注。 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救治之法 “唔,好酒就是好酒,确实非凡品可比,上午我们醉成那样,居然都不会头疼。 。”沐小小说着,再伸长勺子舀起一大勺梨花蒸蛋塞进嘴里。 梨颜笑意盈盈,看着沐小小极其捧场地吃着自己亲手烹制的、以梨花为主料的素菜,她从心底里觉得骄傲。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做出来的菜给人品尝时,对方吃起来会觉得是一种享受。 “梨颜,这些菜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呀?真是巧思。”沐小小一边横扫餐桌,一边询问着。 梨颜看着满桌的梨花素菜,娇颜上流露出深深的怀念,目光悠远而宁静,似透过满桌的菜看到久远的从前。 “这些菜,是家母栽下这片梨花林之后,慢慢琢磨出来的。那时候我还小,很挑食,母亲很担心,变着法儿的带我吃各种美食,可是不论多有名气的厨子,做出来的菜我都不爱。直到那年,梨树长成,满树洁白的繁花,母亲摘了花瓣泡茶。我一下子就爱上了那样清爽透香的味道,缠着母亲以梨花入菜。一年一年累计下来,母亲竟也研究出了几十种做法。” 居梨颜的口气幽幽地带着淡淡的伤,那伤痛中又含着止不住满溢的幸福,那样酸酸甜甜的感觉,让人的心里都跟着甜蜜又苦涩。 沐小小小心翼翼地放下筷子,迟疑了一下,终是问道,“你母亲她?” 梨颜回望着她,洒脱地一笑。“你不用如此,人各有命,我不是执着到钻牛角尖之人。家母醉心阵势几十年,半生都在研究璇玑古阵,十几年前另辟蹊径,布下此幻阵,之后依然苦思冥想,完善此阵。几年前,她受伤不愈,加之心力衰竭,三年前已然西去。” 气氛一时有些低沉,众人都不由停下筷子,沉默不语。 “这个璇玑幻阵,在家师近十年的努力中,已经极其完美。对于醉心阵法一生的她来说,也算功德圆满。所以她临终时说不枉此生,含笑而逝。”木离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一片沉默中响起。 沐小小神色肃穆,对于梨颜的母亲,她由心里佩服,如此执着于自己梦想并为之付出一生的努力,值得他们钦佩。“梨颜,冒昧地请问一句,令堂的名讳是?” 赭梨颜从沐小小的神色中看出她的想法,也为她有这份心而感激。“家母花月眉。” “花月眉……”沐小小在口中喃喃地念叨着。 未等她有其他反应,身边的月子衿已激动地站起身。他惊讶地瞪大着双眼,声音中带着激动,甚至有些微的颤抖。“你、你是古阵大师花月眉的女儿?” 梨颜神色恭敬地点头,“是,家母花月眉。” 月子衿听梨颜确认,浑身颤抖得更厉害,甚至有些手足无措。顿了一下,突然一手抓住坐在他旁边的木离肩膀,声音抖得更严重。“花师伯她、她真的……” 语至此处,竟是无法再言语,似是不说出来,便可以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家师三年前已然仙去!”看出月子衿情绪的激动,木离低声确认。 踉跄着退了两步,月子衿几乎被身后的椅子绊倒,他的身形摇晃着,像受了极大的打击,清朗的眉宇间一片凄然,让人一见心怜。 沐小小急忙起身扶住他,让他坐下来,担心地望着他。月子衿的身子,在她的臂间,颤抖得像风中即将凋零的花朵。 “花师伯?”梨颜疑惑地看着月子衿,“你为什么唤我母亲花师伯?” 月子衿在沐小小轻柔的抚慰下慢慢平静下来,明澈如水的眸子里却依然是深深的悲伤。他缓缓转头看向梨颜,许久,苦涩地一笑,一字一顿地开口。 “家师名唤肖雨辰。” “肖雨辰?天山剑客肖雨辰?”木离惊讶地低呼,不可思议地看着月子衿。 月子衿却似乎未曾听到一般,只是看着梨颜。 梨颜在听到肖雨辰这个名字时,便猛然站起身,之后却是怔怔地望住月子衿,久久无声。 许久,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眸子里的忧伤如水一半缓缓蔓延开来,一如月子衿那般。 这一刻,似乎天地间只剩下这两个人,两个同样沉浸在久远的思绪中,眸光凄伤悠远的人。还有萦绕在他们彼此之间,那遥远却美好得让人心痛的回忆。 言情小说站——网 .。 九转大还丹 天渐渐暗沉下来,侍卫点起烛火,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08 浅浅的黄色光晕笼罩在众人身上,有种家的感觉。 。 居所有的人都沉默地看着梨颜和月子衿,等待他们开口。 烛火噼啪地爆出烛花,打断了长久的沉默。 “我并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只是她救回来的弃婴。”梨颜看看月子衿,低沉地开口,声音悠远而低沉,带着绵绵密密的怀思,深沉而眷恋。 “她生前和我念叨最多的一个名字,就是——肖雨辰。” “既然她如此念着师傅,为什么几十年来,从不曾去找他?她知不知道,这些年来,师傅是怎么熬过来的?她知不知道,师傅他一直苦苦地守着当年的约定,等她来迎娶?”月子衿突然大吼,声音沙哑,却依然声嘶力竭。 所有人都讶然地看着月子衿,这个在大家眼中温润如玉的男子,也会有这般激烈的情绪么? 赭沐小小也惊讶地看了一下月子衿,接下来却变成担心。认识这些天,月子衿都是温和地笑着,不曾有太大的情绪。可是此刻他却如此激动,他的心,会有多痛? 梨颜似是被月子衿的气势所慑,又顿了一下才开口。 “家母不是不守信诺之人,这几十年来,她每三年都会进入星落山脉一次,可是一路东行,却再也寻不到天山的所在。” 梨颜又停顿了一下,笑容苦涩悲凉。 “八年前,她差点迷失在山中。险死还生之后,她依然不肯放弃,无论我怎么苦劝,她都不听,五年前再次进山。那次她带了一身的伤回来,足足养了一年才能下床,缠绵病榻两年,终是熬不过。这也是她这一生除了璇玑古阵唯一一件执着的事情,所以她虽然含笑而终,可是却依然抱憾。” “找不到天山?呵呵,找不到天山!”月子衿冷笑着,表情满是凉薄的讥讽。 “十几年前,我成为师傅的关门弟子,那时候我还小,不理解为什么师傅每天都会登上天山绝顶,背对着朝阳升起的方向,远远眺望。不论风霜雨雪,每一天每一天,从未中断,一望十几年。二师兄告诉我,师傅在那之前,已经望了三十年……” 月子衿的声音没有了平日里的晴朗温和,暗沉沉的像是阴雨来临的天空,压抑而阴霾,哽在喉间,让人觉得心里发堵。 “小的时候我不懂,为什么师傅要一天天的站在那里,向着西方凝望,后来才从师叔师兄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拼凑出了事情的全部。也明白了,为什么师傅那么年轻的时候,就白了满头的发……” 沐小小悄然地走到月子衿旁边,揽过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身上。 月子衿伸出手,紧紧地抓着沐小小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着淡淡的白。他把头埋在沐小小身上,浑身绷得死紧,甚至微微地颤抖起来。 梨颜张口结舌地看着月子衿,似乎想要继续解释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那句白了满头的发,狠狠地撼动了她的心,重重地压着,无法言语。 沐小小挽起月子衿,对着众人微微点头示意,携着他走出酒屋。 月朗星稀,皎白的月光淡淡地铺洒在梨花林上,给洁白的梨花更添一抹纯净雅致,清清爽爽的淡雅梨花香在周围萦绕着,有一种朦胧的梦幻感觉。 月子衿一袭月白长袍在柔和的月光笼罩下越发地飘逸圣洁,宛若谪仙,衣袂飘飘间,有种几**临空的恍惚。 沐小小挽着沉默的月子衿,一身水红衣裙的娇小身形依偎在颀长的月白身影边,神仙璧人一般。两个人静静地在梨花林里漫步,四野悄然无声,只有还未安眠的虫儿偶尔呢哝几声。 沉默绵绵密密地笼罩着两个人,却不让人觉得沉闷,只有安宁,从身到心的安宁。 “我从小就身体不好,被父母送到天山学艺,以期强身健体。那时我才几岁而已,离家在外,总是会在夜里偷偷地哭,每次师傅都会出现在我房间,给我说一声传奇轶事,哄我睡着。可以说,师傅就是我第二个父亲。” 沐小小缩紧挽着月子衿的手臂,她明白,真的明白。就像她被那个男人一枪打在心窝,陷入深沉的黑暗之后,再次睁眼看到的那个满脸含笑的男人一样。她也叫他师傅,却在心里把他当做父亲。 “我那时候不懂,为什么他每天都在高高的天山绝顶一站一个时辰,甚至更久。直到后来,我懂了,也深深为他痛着。可是现在,我才能真正地体会他的心情。” 月子衿停住脚步,缓缓转身面对着沐小小,深深地凝视着她。 他的眸子,在月色中,在星光里,闪烁着夺目的光芒,星星点点,璀璨绚烂,宛若漫天的星子都洒落在他的瞳眸深处。 他开口,声调悠远清澈,带着晨露的清透,还有梨花淡淡的香。 “遇见你之后,我终于明白,是什么样的感情,让师傅白了一头的发。” . . . 亲们,影最近的工作实在是太忙,几乎每天都脚不沾地。像昨天图推,影是真的很想再更一章,可是一直没时间码字。今天上午又是到刚刚,才利用午休时间把今天的章节写完。 不过无论多忙,影都保证每天至少更新一章一千五左右的章节,可能有时候会晚一些,但是绝对不会断更,不会弃坑。 亲们放心入坑,喜欢的请收藏推荐支持下影,偶尔冲冲咖啡,有空的时候踩个脚印儿,这些是对影莫大的鼓励。 有你们,影才写的更有动力。 抱抱,谢谢你们的支持! 言情小说站——网().。 换血 月光如水,洒落一地的银白,清淡的梨花香浅浅环绕。 。 轻轻的风柔柔地拂过,纷纷扬扬的梨花瓣洒落,在皎白的月光里似下了一阵缤纷的花雨,如梦如幻。 月子衿月白的长袍在风中飞舞,纠缠着沐小小水红的衣带,紧紧地,似要缠紧一生的时光。 他的眸,背着月光,却依然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绚烂了梨花林的整片天空。 他开口,声调悠远清澈,带着夜露的清透,还有梨花淡淡的香。 “遇见你之后,我终于明白,是什么样的感情,让师父白了一头的发。” 沐小小的心温柔地疼痛,她也明白,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让人不怨不恨,一直坚守,哪怕是无望,也依然幸福。 因为,曾经,她也有那样一份感情,让她即使没了良心,失了自尊,丢了性命,赔上所有的一切,也依然愿意坚持。 居因为,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让她即使心口被子弹穿透,灵魂掉落另一个时空,也依然念念不忘。 错了时空,换了容颜,那个人却一直在心底。 哪怕有一天白了一头青丝 哪怕那时苍老了容颜 也依然 不会 赭忘…… 看着月子衿闪烁着晶莹光芒的眸子,沐小小弯起唇,笑开,笑得温柔笑得甜美笑得幸福,宛如百花绽放在她脸上那般娇妍明媚。 那个人,已经在另一个遥远到摸不到边际的时空,在云苍大陆上,唯一仅剩的一点痕迹,就在她的心里。 而她,不仅仅是那个在黑暗里挣扎着生存,渴望救赎渴望阳光的暗夜杀手沐小小。还是云苍大陆罗浮秘境的圣女,师父捧在手掌心儿里呵护了十几年的天之娇女花魅儿。 当年那个牵起她的手、带她走出黑暗的人,已经亲手把他们的爱情断送。 虽然,那时,他执枪的手,微微颤抖。 虽然,那时,他墨黑的眸,水光氤氲。 虽然,如今的她,依然不怨不恨,而且念念不忘。 但是,他们的缘分,已经被他亲手剪断。 十七年,再怎样的情,也会变淡,再怎么镂刻在心版的容颜,也会变得模糊。 她,是花魅儿。 念着沐小小,只是,不想忘了,那个遥远的前世,那个活了二十年的时空。 还有那个,曾经让她黑白的生命里出现了彩色的男人,以及那段,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的——爱情。 抬头,凝望,月色下宛若谪仙的人儿,他的眼中,情深似海,温柔得让人甘愿溺死在那弯深潭中。 佳人恩重。 沐小小眉眼弯弯地看着飘逸如仙的月子衿,心底的悸动满满地溢出来。 月光愈加地柔美,月下浅笑的沐小小就像一个精灵一般,空灵绝美,眩惑了月子衿的心。 缓缓地低头,慢慢地靠近,月子衿的动作小心翼翼得近乎虔诚。 沐小小期待地闭起眼睛。 宛若蝶翼般柔软的吻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软软的,柔柔的,让人的心都绵绵的甜。 只是一个轻微的碰触,轻得让沐小小怀疑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睁眼,月子衿已匆匆地转过头,不敢再看沐小小。 朦胧的月华下,月子衿如玉的面庞染上了一抹醉人的红,那红润,一路蔓延,没入月白的衣领中。青丝随风扬起,连那近乎剔透的耳贝,也抹上了一层胭脂色。 沐小小瞪大着眼睛,久久地凝视着月子衿的后脑勺,最后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先是低低的,慢慢转大,最后,她几乎是朗声大笑。声音清澈纯粹,在夜色中,传开好远好远。 不顾月子衿爆红的脸色,沐小小拉着他走到一株梨树下,硬扯着他与自己斜倚着梨树并肩而坐。 那笑,让月子衿本就红润的面庞愈发地红透了,羞涩得几乎把头低到胸口。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月华柔美醉人,佳人恩重情深。 沐小小似乎又醉了,比梨花酿更美好的沉醉。那么安宁,那么祥和,那么——幸福。悄然地把身子偎入月子衿怀中,十指相缠着,紧紧地,就像两颗一点一点靠近的心。 伸手勾着月子衿的脖子,拉低他的头,沐小小温柔地印上自己的唇。 月子衿的唇,冰冰凉凉的,带着清淡的梨花香。而他的脸,却热到发烫,散发着灼人的热度。 辗转厮磨,沐小小在月子衿的唇间品到了甜蜜的味道。而他生涩的反应,也让沐小小的心里升起一股自豪。这个飘然若谪仙下凡的男子,是专属于她沐小小一个人的。 不,是专属于她花魅儿一个人的。 沐小小的死劫 密林深处,随处可见百年的参天大树,浓荫遮蔽了整个天空,抬眼只见一片浓墨重彩的枝枝叶叶。 。夕阳的余晖洒落,也只在高高的树顶渡上一层金边,模糊地闪耀着迷人的光晕。 林间很多奇花异草,还有一些认不清的小动物。由于罕有人至,小动物并不怕人,单纯干净的眼珠里闪着好奇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09 ,一点一点地靠近林中倚树而坐的少女。 “主子,我们要去哪里?”夜尘手中翻动着手中的树枝,让穿在上面的兔子可以保持热度,嘴里恭敬地问正在啃烤兔腿啃得满嘴油腻的少女。 “哎呀,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主子,现在不是在秘境,要出境随俗知道么?叫我的名字。”少女激动地挥着手里光溜溜只剩一根骨头的兔腿,满嘴喷油地抗议。 “魅儿主子,我们已经出秘境七天了,沿途皆是深山,我们需要认准一个方向,才能走出去,到达市镇。”夜尘听话地改口,却依然是换汤不换药。 居少女虎地丢掉手中的骨头,一步跳到夜尘身前,把身边的小动物吓得飞窜出去。 伸出油腻腻的双手,少女恶狠狠地抓住夜尘的衣领,清丽的小脸凑到夜尘面前,鼻尖对着鼻尖,眼睛眯起,凶巴巴地宣告:“我叫沐小小,不要叫我魅儿,也不要叫主子,叫我小小,或者小姐,我不想人家用怪怪的目光看着我。 夜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小眯起的眸子,确认她绝不会妥协,只能无奈地点头。 沐小小得意洋洋地放开他的衣领,顺手在他的衣襟上偷偷地蹭了两下,再度倚回先前靠着的大树,慵懒地眯起眸子打瞌睡。 “夜尘,为什么都是女人骑马?她们的夫君怎么会任由她们抛头露面?”沐小小疑惑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 夜尘疑惑地歪头看着她,随即耸耸肩,送上解释。“很正常啊,女子骑马,男子坐车,她们的夫君哪敢有意见?毕竟女子是一家之主嘛。” “一家之主?咦,不是应该男人是一家之主吗?”沐小小搔搔头,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古代么,怎么女子当家呢? 夜尘的目光愈加地奇异,“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想?云苍大陆向来都是女子为尊,当然是女子当家了。整个云苍大陆只有星落国是男帝,据传这是因为星落国皇室血脉奇异,历来只生男不生女。” 沐小小目瞪口呆地看着夜尘,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颗鸡蛋。许久,许久,呆滞的表情收起,嘴角勾起一弯邪气而魅惑的笑。 哇咔咔,赚到了赚到了,一直以为穿到了古代一定束缚多多,玩的不开心,也不痛快,没想到,老天居然如此照顾她沐小小,居然是穿到了女尊的国度。哇咔咔,美男啊美男,左拥右抱,艳福齐天。 沐小小YY着美好的前景,口水几乎流下来。忽然,一个问题浮上心头,沐小小神秘地笑着,向夜尘勾勾手指。 夜尘奇怪地看着沐小小,从七岁时被主人派到小姐身边伺候,到现在十几年了,他从未见过小姐如此惊讶的表情,可惜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 但是,好,可爱。 可是此刻,看着她唇角不怀好意的笑容,再看看她弯着的手指,不知为何,夜尘有种想要逃开的冲动。心里狠狠地教训自己的不当,夜尘凑到沐小小身边。 然后,脸上蓦然涌起一片绯红,冷面侍卫第一次失态,并且丢下主子落荒而逃。 那句话是: 夜尘,我问你哦,云苍大陆,是女人生孩子,还是男人生孩子? 天山雪阁的小师弟 密林深处,随处可见百年的参天大树,浓荫遮蔽了整个天空,抬眼只见一片浓墨重彩的枝枝叶叶。 。夕阳的余晖洒落,也只在高高的树顶渡上一层金边,模糊地闪耀着迷人的光晕。 林间很多奇花异草,还有一些认不清的小动物。由于罕有人至,小动物并不怕人,单纯干净的眼珠里闪着好奇,一点一点地靠近林中倚树而坐的少女。 “主子,我们要去哪里?”夜尘手中翻动着手中的树枝,让穿在上面的兔子可以保持热度,嘴里恭敬地问正在啃烤兔腿啃得满嘴油腻的少女。 “哎呀,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主子,现在不是在秘境,要出境随俗知道么?叫我的名字。”少女激动地挥着手里光溜溜只剩一根骨头的兔腿,满嘴喷油地抗议。 “魅儿主子,我们已经出秘境七天了,沿途皆是深山,我们需要认准一个方向,才能走出去,到达市镇。”夜尘听话地改口,却依然是换汤不换药。 居少女虎地丢掉手中的骨头,一步跳到夜尘身前,把身边的小动物吓得飞窜出去。 伸出油腻腻的双手,少女恶狠狠地抓住夜尘的衣领,清丽的小脸凑到夜尘面前,鼻尖对着鼻尖,眼睛眯起,凶巴巴地宣告:“我叫沐小小,不要叫我魅儿,也不要叫主子,叫我小小,或者小姐,我不想人家用怪怪的目光看着我。 夜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小眯起的眸子,确认她绝不会妥协,只能无奈地点头。 沐小小得意洋洋地放开他的衣领,顺手在他的衣襟上偷偷地蹭了两下,再度倚回先前靠着的大树,慵懒地眯起眸子打瞌睡。 “夜尘,为什么都是女人骑马?她们的夫君怎么会任由她们抛头露面?”沐小小疑惑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 夜尘疑惑地歪头看着她,随即耸耸肩,送上解释。“很正常啊,女子骑马,男子坐车,她们的夫君哪敢有意见?毕竟女子是一家之主嘛。” “一家之主?咦,不是应该男人是一家之主吗?”沐小小搔搔头,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古代么,怎么女子当家呢? 夜尘的目光愈加地奇异,“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想?云苍大陆向来都是女子为尊,当然是女子当家了。整个云苍大陆只有星落国是男帝,据传这是因为星落国皇室血脉奇异,历来只生男不生女。” 沐小小目瞪口呆地看着夜尘,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颗鸡蛋。许久,许久,呆滞的表情收起,嘴角勾起一弯邪气而魅惑的笑。 哇咔咔,赚到了赚到了,一直以为穿到了古代一定束缚多多,玩的不开心,也不痛快,没想到,老天居然如此照顾她沐小小,居然是穿到了女尊的国度。哇咔咔,美男啊美男,左拥右抱,艳福齐天。 沐小小YY着美好的前景,口水几乎流下来。忽然,一个问题浮上心头,沐小小神秘地笑着,向夜尘勾勾手指。 夜尘奇怪地看着沐小小,从七岁时被主人派到小姐身边伺候,到现在十几年了,他从未见过小姐如此惊讶的表情,可惜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 但是,好,可爱。 可是此刻,看着她唇角不怀好意的笑容,再看看她弯着的手指,不知为何,夜尘有种想要逃开的冲动。心里狠狠地教训自己的不当,夜尘凑到沐小小身边。 然后,脸上蓦然涌起一片绯红,冷面侍卫第一次失态,并且丢下主子落荒而逃。 那句话是: 夜尘,我问你哦,云苍大陆,是女人生孩子,还是男人生孩子? 另一个灵魂消失了 沐小小又那样眼神邪气唇角魅惑的笑着看他了,夜尘心里愤愤地想着,这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件让他忘记一个侍卫应有的恭敬,而对主人腹诽的事情。 。 居可是他不仅不打算反省,反而有种想要打晕沐小小,让她无法嘲笑他的冲动。可是,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夜尘的脸上如沐小小所愿地抹上一层绯红的色泽,让她愉悦地笑开怀。 每次想起那天的情景,她都忍不住地笑得邪恶,然后坏心地暗示夜尘也想到那一幕,她就可以如愿以偿地看到十几年如一日严肃冷然的夜尘羞涩地红了脸了。 夜尘,我问你哦,云苍大陆,是女人生孩子,还是男人生孩子? 那天,沐小小神秘兮兮地把嘴凑到夜尘的耳边小声地问。心里还暗暗祈祷,最好是男人生孩子,哇咔咔,那样她就不用体验怀胎生子之痛了。 虽然在现代是时候都说女人不生孩子不做母亲就不是完整的女人,但是在古代这样的条件,生产真的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了。 赭而且这是女尊的国度哎,在现代啥时候看过男人生孩子?同理,在这个女尊国度里,还是男人生吧,沐小小期待地看着夜尘,心里暗暗祈祷着,希望他能告诉自己想要的回答。 结果,结果的结果,冷面侍卫万年不变的寒冰面孔刷地一下爆红,居然羞涩地瞪了沐小小一眼,不顾大街上人来人往,轻功一展,就逃窜的无影无踪,留下被他的反应唬得呆愣住的沐小小傻眼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许久许久,周围的人就只看到一个清艳绝丽的女子在大街**笑扑在地上,狂捶地板。 来来往往的人心里都在暗叹,可惜了这么一个出色的的女子,好端端的居然疯了…… 想着,沐小小又是斜眼扫了夜尘一眼,很有分寸的弯起唇角。果然,夜尘刚刚淡下来的赧红又加深了。 看冷面侍卫变脸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呢,现在有这么好的工具,她不多利用就是傻子。女尊国度就是好啊,再怎样冷心冷情的男子也依然有腼腆羞涩的一面呢。 沐小小在心里暗笑得内伤,脸上却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主子,你……”夜尘被沐小小笑得羞怒交加,许久没有露面的称呼都冒出来。 沐小小干咳了两声,适可而止地收回玩笑之心,如果不小心把夜尘惹火了,他彻底缄默不语,最后无聊的还是自己。 虽然,现在的夜尘,离缄默不语也不远了。 不过,不揪着这件事不放,还有其他事供她玩不是?沐小小心里又转起鬼心思,而倒霉的,当然是正在心里暗暗地腹诽着主子的冷面侍卫。 这,算不算是对于他不够“忠诚”的报应呢? “我说夜尘,小姐我突然想去一个地方呢。”沐小小拉住闷头前行的夜尘,一脸严肃地说。 夜尘见主子不再是那副戏谑的模样,反倒是正经得像个老夫子,心底的鼓不由得敲得更响。十几年的经验告诉他,主子邪气地笑的时候要小心翼翼地提防,主子严肃正经的时候就要加倍小心翼翼地提防。 戒备地看着沐小小,夜尘在心里考虑落荒而逃会不会太不把主子看在眼里。虽然他最近这段时间已经违背了一个侍卫应有的坚定,但是,他依然是个忠诚为主的好侍卫吧。 心里艰难地斗争着,夜尘却依然恭敬地颔首,“主子,您说。” 沐小小话刚出口,夜尘就脸色爆红,甚至连耳朵都红润**滴,以比前一次落荒而逃的速度更快一筹的速度落荒而逃了。一边飞奔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的不干脆,既然已经不算是一个百分百完美的侍卫了,干嘛还要逼着自己跳火坑呢? 因为沐小小是说: 夜尘,你陪小姐我去逛逛青楼吧! 凌风到来 这一路东行,沐小小缠着夜尘逛青楼,但是夜尘都很坚定地拒绝了。 。虽然每次他的脸都会红上半天,显得格外地“不坚定”。 而被缠得实在是没办法的时候,夜尘就会撒丫子跑路了,气得沐小小追着他打。 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而沐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10 小小,也终于找到了机会一偿逛青楼的心愿。 星落国,云苍大陆上唯一男帝为尊的国家,背倚一望无际的星落山脉。无人知晓遥远的山系的那一头是什么。有很多人走进大山之间,想要探寻未知的地域,但是,从来没有人回来过。 而传说中,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一直走,在遥远的山岭之间,有一座拔地冲天的雪峰,是这个大陆上最贴近天的地方,故名天山。在天山上,有一群高来高去的强人,他们修炼有成,得窥天道,可御剑凌空飞行,寿命悠长。 星落国国都星耀城就在连绵不绝的山脉下,虽不是四通八达,却也热闹繁华。此时,沐小小就在星耀城中悠哉游哉地闲逛。 居可以看出星耀城的百姓生活的不错,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由衷的笑容,没有凄苦与悲伤。想来星落国的男帝是个比较清明的君主,治下的都城没有出现让人唏嘘的境况。 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任由白玉的扇坠随着她的动作左摇右晃,沐小小的心情格外地阳光。夜尘这会想必已经到了城东吧?等他买来小二推荐而自己随口乱掰说想吃的百合粟米糕,自己已经在青楼左拥右抱泡美男了。 嘿嘿,青楼耶,这可不是在现代那会灯红酒绿的夜总会,而是名动星落国的水涟阁,云苍大陆都有所耳闻的美男如云且个个色艺双绝的水涟阁。只是想着,沐小小都觉得自己的口水要流出来了。 哎,想想,二十岁穿到这个时代,变成一个口不能言,脚不能站的婴孩,一点一滴地成长到现在也有十七年了。加起来活了快四十岁的人,却没有四十岁的沉稳,更甚者因为那个整天板着脸却疼其若命的师傅宠着,沐小小的性子反倒皮的不行。 或许,是为了补偿在现代的那一辈子那些年所欠缺的快乐吧!重新活过了,也就拥有了一个全新的人生,沐小小努力地让自己无忧地长大,不想,再去想上一辈子黑暗的人生。 毕竟,那短短二十年的人生,耗尽了沐小小全部的心力,还有信任。 赭折扇翻转,拍打在掌心,沐小小把久远到遗忘在脑海深处的黑暗记忆甩开,贼兮兮地笑着迈上台阶。 “哎哟,这位姑娘,您是头一次来我们水涟阁吧?看您面生的很哪!” 一个满脸笑纹看不出年纪的女人扭着柔软的腰肢走到沐小小面前,看似迷离实则暗藏精明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遍沐小小,看到她身上简单却质料极佳的衣衫,摇晃的白玉扇坠,还有她脸上不加掩饰的好奇,女人的笑意更深了。 一看这姑娘就是大家族出来的未历红尘的姑娘,还是个有钱的主儿,把她伺候好了,今儿她可就发财了。 “姑娘,我是这的管事,您叫我红姑就成,看您面生的很,应该对我们水涟阁不熟吧,要不要红姑给您介绍几个色艺绝佳的清官儿伺候您?保证您满意。” 沐小小扫了一眼红姑,脸上的笑意加深,眉眼弯弯地,仿似天真无邪的小姑娘,随手丢给红姑一个金锭子,淡淡地开口,“好吧,就请红姑帮我介绍一下吧。” 红姑的笑脸宛若春花绽放般灿烂,心下却也渐渐警惕,这个姑娘,可不似表面这般无邪。“姑娘,我们水涟阁有梅兰竹菊四大花魁,今儿竹君未曾约客,我直接带您过去如何?” 沐小小瞥了一眼红姑的表情,满意地点头,不错,她喜欢聪明人。 “你们这般人怎么如此无理,我只不过是想找个宿处,明日便要启程回家,又不会短了你们银两,你们怎么如此待客?” 一个似水晶般透澈清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吸引了沐小小的注意力。 大厅中的喧哗在一瞬间停住,只余清音袅袅,沐小小停下正要步上阶梯的步伐,转脸看向声音来处。 走,抢亲去! 一个清俊似水,飘逸若仙的男子。 。 一个明澈似天上明月,纯洁似高山冰雪的男子。 一个宛若美玉般闪耀着淡淡光芒,眼神干净澄澈似初生婴孩般无暇的男子。 他一身月牙儿白的长衫,未曾束上腰带,轻轻垂落在身侧,偶尔有风拂过,衣摆轻扬,恍若谪仙。 如瀑的墨般黑发以银色的丝绦束起,几缕发丝在额前微微飘动,让男子安宁平和的眸子显出一丝迷离。 此时他正剑眉微蹙地看着围绕在自己周围的几个女人,眼中淡然的责怪,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莫名其妙。 沐小小的心忽然沉静下来,似是酷暑的七月喝下一大杯冰镇的酸梅汤,又似风狂雨骤的夜晚站在窗边听风声呼啸雨声滴答,从身到心从未有过的清静宁和,不染一丝尘埃。 居这个男人,让她觉得心静,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包括在那个面恶心软的师傅身边,都未曾体会过的感觉。而她,喜欢! 唇边勾起一抹微笑,淡淡的,却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坚定。活了两辈子,将近四十年,黑的白的全都经历过了,未曾有什么是她真的喜欢想要抓住的,而今碰上了,她,不打算错过。 大厅中落针可闻,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角落处被几个女人围住的男子身上,一瞬不瞬地看着,生怕一眨眼,那宛若仙人般的男子就如一阵风般消失不见。 “公子,你如果愿意跟我回家,我可以为你遣尽家中夫君,今生今世只守你一人,只爱你一人。” 一个不知何时从迷离氛围中清醒过来的女客挤过人群,走到男子面前,双眼迷醉地看着他似白玉般闪耀温润光滑的脸庞,神色竟似痴了一般。 一句话打破了大厅中的沉静,所有的女客都七嘴八舌地大声嚷嚷着,希望男子可以随自己回家。每个人都用力地向前挤着,却不约而同地停在男子身前,不敢靠得太近,似乎怕亵渎了仙子般的人儿。 赭男子似乎从未经过这般阵仗,手足无措地看着围在自己身边却不敢近身的一群女子,张口结舌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澄澈的瞳眸中满满的不知所措。 “各位姐姐,虽然我家夫君清俊儒雅,风度翩翩,但是姐姐们也不要太孟浪了,坏了我家夫君的名声怎好?” 一个清脆明媚的声音解了男子的困境,虽然她话语中表达的意思让男子更加迷茫。 沐小小拨开人群,对着男子灿然一笑,挽着他的手臂扬长而去,丢下深厚一群唏嘘遗憾的女人茫然若失地凝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久久、久久…… 一路随着沐小小的脚步走着,男子愣愣地看着眼前清丽绝伦的女子。她的侧脸轮廓优美,脸颊细嫩,眉梢眼角似有阳光的微茫闪烁,微微勾起的唇角跳动着一点点顽皮,似乎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般小小地得意着。 沐小小未曾看他一眼,手却没有放开,似是熟识了很多年的朋友一般,挽着他脚步悠闲地在街上散步,丝毫不理会旁边人或惊艳或侧目的眼光。 毕竟,她不是这个女尊大陆的人,骨子里还是男女平等的现代观念。而她挽着的男子,似乎对于风俗习惯也不甚了解。两个都未把世俗看在眼里的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中堂而皇之地悠然而行。 浅笑嫣然,风姿翩翩。 好一对神仙般的璧人! 夜探皇宫偷人去。。 夜尘马不停蹄地从城东赶回,手中的百合粟米糕还带着温热,却未曾想,回到客栈,迎接自己的不是主子顽皮垂涎的笑脸,而是一张字条。 。 “小尘尘,小姐我去逛青楼咯,既然你不愿意陪我去,小姐我就不勉强了,你乖乖地在客栈等我回来哈。” 夜尘的脸颊僵硬地抽搐了几下,铁黑中带着一抹潮红,鼻孔中都喷出灼热的气息。 挣扎了良久,还是僵直着身子转身向门外走去,手中的百合粟米糕,也忘了放下。依稀间,似乎能听到他的骨节摩擦的声音,沉闷地响起居。 男子月白长袍飘然翻卷似**随风而去,眸光清澈似水宛若深湛的夜空中点点星辰落入幽潭。女子水红罗裙衣袂翩翩似玄女入凡,笑靥如花带着一丝调皮一丝欣喜似有阳光微茫在唇角鬓间跳跃舞蹈。 两人言笑晏晏,并肩而行,眉目间流转着浑然天成的默契,自成一个世界,隔开了俗世凡尘。 夜尘从客栈中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番景象。 好一对神仙般的璧人! 浅笑嫣然,风姿绝世。 是啊,绝世赭! 这一刻,夜尘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眼前如画般的人儿。 在他沉默地护卫主子的十几年里,一直把主子当成十几年前那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聪慧的大眼,调皮而温暖的笑容。夜尘从未曾有过如此时一般强烈而深刻的感受到,那个当年只到自己腰间的小娃娃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这种心情,竟复杂得,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不该他这样想的,这超越了他的护卫职责权限,甚至是对主子的不敬,可是,他却不觉得是亵渎。 “夜尘,你回来啦?嘿嘿……” 沐小小看着呆站在客栈前的夜尘,还有他手中依然冒着淡淡热气的油纸包,嘿嘿地干笑了两声,不觉有点心虚。 夜尘只是转了转眸子,平静似幽潭的眸底,一丝连他自己都摸不清的情绪一闪而逝,终至平静。 “小姐,百合粟米糕我买回来了,你先回房间,我去找小二叫壶雨前龙井给你配点心,趁热吃比较好吃。” “好,谢谢小尘尘。”沐小小眉开眼笑地拍拍夜尘的肩膀。 夜尘激灵灵地打了个颤,脸颊上的肌肉僵硬地抽动了几下,身子以更加僵硬的姿态转身走进客栈。 从出了罗浮秘境开始,沐小小调皮爱捉弄人的性格变本加厉。在秘境的时候,有很多人供主子恶作剧,而他,是最不好玩的那一个,所以夜尘只是偶尔中标。 可是出了秘境,沐小小身边只有夜尘一个,自然,让冷面侍卫变脸就成了她最具挑战性的游戏。夜尘的日子,也就格外难过了。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冷面侍卫二十多年如一日的冷淡面具,竟然有了龟裂的迹象。 沐小小咧着嘴无声地笑得猖狂,眉眼弯弯地拉着初识的男子就往房间走,丝毫未曾顾忌人言可畏之类的教条。当然,在她的脑袋里,也从未装过那些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 而最根本的原因,是她的思想,依然是21世纪穿越之前的思想,男女平等,无所顾忌。她还没有适应,云苍大陆上女权至上的生活模式,思考问题的角度,还未曾转变过来。 而那男子,竟也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走,脚步间,没有半分迟疑。 牵着的手,也就那么,任她牵着了。 生同衾,死同穴 几日间,沐小小拉着月子衿玩遍了星耀城,就差没进皇宫去逛逛看看女尊的云苍大陆的上,唯一一个男帝与常人有什么不同。 。而这,不是沐小小不想去,而是夜尘看得紧,月子衿也从旁好言相劝,才让她没有莽莽撞撞地趁着夜半溜进禁城。 这一日天朗气清,风轻云淡,沐小小早早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11 地起床,拉着月子衿和夜尘品尝小二姐推荐的特色芙蓉羹,一边兴致勃勃地听小二姐在一旁口沫横飞地给他们介绍好去处。 小二姐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大姐,一脸的憨厚,却有着与气质完全不符合的伶俐口齿。“几位客人,您几位是初到我们星耀城,小的建议您几位去西郊转转。” 沐小小双眼瞪得溜圆,咬着勺子看着小二姐,双眸明确地表达出心里的疑问。 小二姐坦诚的脸上显出一抹骄傲的笑意,甚至腰杆都在那一刻挺得笔直,说出的话也飘渺美丽得不同凡俗。 “几位客人有所不知,我们星耀城的西郊有片梨花林,林深不知几许,花开如雪,宛若仙境。几位客人赶得巧,现在正是梨花开放的时节,可是有眼福咯。” 说着,小二姐的脸上露出如梦似幻般的神情,眼神也迷蒙起来。 “而且呀,听说梨园深处有一家梨花酒屋,那里的梨花酿,是在朝阳升起的那一刻钟,采集梨花瓣上的露珠,在千年老窖里经三年酿制方成,入口绵厚,韵味悠长。那梨花酿,可不是谁想喝都能喝到的,要过了酒屋主人设置的三关难题,方得一杯。因为这个设定,云苍大陆上不知有多少仕女文人不辞辛苦奔波而来,想要品一杯梨花酿,也间接地证明自己的才华。可以说,能得一杯梨花酿,不日便可名扬云苍大陆了。居” “是驿路梨花么?”月子衿突然淡淡地开口,声音清透温润。 小二姐看着姿容绝世,风采翩翩的月子衿,不由停住了绵绵不绝的介绍,呆愣愣地盯着他,忘了一切。 沐小小对天翻了个白眼,这已经是第几次出现这样的状况了?这几天带着月子衿四处跑,经常会一不留神就跟上几个自认风流潇洒的女子,摆出一副儒雅的姿态,声称“窈窕淑男,女子好逑”。惹得沐小小暗暗生闷气,恨不得买个面具把月子衿那张祸水脸遮起来。 “咳咳”,沐小小轻咳了两声唤醒沉醉在男色中的小二姐,塞过去一小块碎银,“小二姐,谢谢你的介绍,等下我们过去瞧瞧,凑个热闹。” 小二姐憨憨地笑了两下,也不觉失礼,反倒再瞅两眼过去,为这样的男人着迷,不丢大女人的脸。“几位客人,我说的酒屋,正是驿路梨花,几位一看便是才华横溢,大可一试,那里现在可热闹得紧呢,每天都有从不同地方赶来的才女。” 沐小小谢过小二姐,明亮的水眸波光潋滟,活力四射,兴致高昂地计划着接下来的行程赭。 “主子,我们已经在星耀城耽搁五天,该入星落山脉了。”冷面侍卫心里纠结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声调平静地打断了主子兴致高昂的旅游计划。 虽然,他真的不想打断主子的好心情。可是,老主子的身体,不知道能否支持得住,任由他们如此肆无忌惮地游玩。 沐小小嘴里的芙蓉羹一下子噎住了,勺子停留在口中忘了拿出来,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夜尘,无辜又委屈,眼中缺乏云苍大陆大女子的风范。 夜尘在沐小小可怜巴巴的凝望下丢盔弃甲,虽然明白这只是主子耍的小伎俩,却依然无法抵抗地任由她攻城略地,己方一败涂地。 “我们今天去梨花林,明天就出发进山,可好?” 沐小小蓦然笑开来,笑容灿若朝阳,眉眼弯弯地,闪烁着炫目的光芒。 那一刻,夜尘与月子衿突然感受到,春回大地,百花绽放,风清气爽,鸟语莺啼。 尘埃落定 粉淡香清自一家,未容桃李占年华。 。 沐小小呆愣在路边,凝望着眼前如斯美景,脑海中,反反复复只回旋着这句不知何时记住的诗。 在现代的那一世,在黑暗中摸爬滚打了二十年,脑海中只有生存两个字,哪会有闲情逸致去寻花赏柳,纵是有国色天香的花草在她面前她也不屑一顾,因为,那样柔软的情绪会让她软弱。 而软弱,是不被她所生存的环境所容许的,那只会让她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及至穿越到云苍大陆,也一直生活在罗浮秘境。除了十年前,师父疏忽下,七岁的她偷溜成功,那次,她自由自在地玩了三个月,然后被师父提着衣领拎回了罗浮秘境。 她从未见过梨花,更未见过这样一望无际的梨花林。 一树树的淡雅洁白,白得清纯,白得玉洁,白得无瑕,千朵万朵,压枝**低,如冰一般晶莹,如云一般飘逸。美而不娇,秀而不媚,倩而不俗,靓艳含香,风姿绰约,似玉一般纯洁,似雪一般澄澈。 沐小小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梨花林,神情是说不出的飘渺,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虔诚,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进梨花林。嫩白柔细的十指轻轻拂过压低的梨花枝条,拂过淡雅柔白的花瓣。 一株一株,白清如雪,玉骨冰肌,素洁淡雅居。 一步一步,雀跃欢欣,脚步翩跹,轻柔飘逸。 沐小小澄澈的眼中闪耀着迷蒙的光彩,清丽的小脸上的光芒却灿若朝阳。微风轻拂,落英缤纷,花落如雨。沐小小在花雨中欢快地旋转,裙摆飞扬,青丝如瀑划过优美的弧度,她的笑声,清脆得宛若空谷山间最清澈的那眼泉水,叮叮咚咚,清亮却又缠绵。 月子衿远远地望着在漫天洁白的花雨中旋舞的少女,她的脸上闪耀着炫目的光芒,似花间的精灵,飘逸柔美,浑身都是飞扬四溢的灵动。没了平日里的活泼顽皮,这一刻的沐小小像是落入凡间的九天玄女,在花雨胜景中舞一曲天下人间绝无仅有的飞天之舞。 听着那宛若山谷清泉的清脆笑声,看着笑靥如花的沐小小,月子衿竟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他凝望着沐小小的目光,竟是如许真挚如许虔诚,宛若朝拜者面对供奉的信仰。 夜尘在一旁,看着沐小小,平日里冷漠淡然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丝的柔和,这个是他已经守护了十几年的主子,也是他终其这一生所要守护的人。只要她能这样开怀地笑着,只要她可以一直这样明媚地笑着,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放弃的。哪怕,是他的生命。 目光流转间,夜尘看到月子衿的神情,竟是微微愣了一下。才短短几日,这个月影国的七皇子,天人一般的玉人,竟对主子产生了如此深刻的感情么?那,主子对他呢,是否也有特别的心思赭? 想着,额角竟有冷汗涔涔而下。或许主子从未曾在意过,但他却铭记在心。罗浮秘境的圣女,终其一生,不得与凡尘男子相恋。须以玉洁冰清之躯,永世守卫罗浮秘境,否则,必遭天谴! 原本,沐小小是不被允许踏出罗浮秘境半步的,她必须一直呆在结界中,以纯净赤诚之心,上通九霄神灵,下达凡尘民心。 若非她的师父——罗浮秘境的守护者身患奇疾,需寻奇世间四大灵药,而沐小小是大祭司推算出的唯一可以采齐灵药的人,她也没有机会踏出罗浮秘境一步。而且即便她凭借自己的能力偷溜出来,也会被祭司殿的护卫抓回去。 看着沐小小灿若春花的笑颜,夜尘宛若止水的心底也泛起了微微的波澜,在罗浮秘境的十几年间,他从未看过她如此轻松如此愉悦的笑容。 暗暗地在心底对自己发誓,只要主子喜欢,哪怕拼去生命,也要为她辟出一片自由的天空。 温泉水滑 沐小小笑着,舞着,水红的罗裙裙摆扬起,似盛开的牡丹,雍容中透着一丝**。漫天飞舞的花瓣洒落在鬓间襟上,染上一身浅浅淡淡的梨花香。 许久,不知舞至林深几许,沐小小终于停下翩跹的脚步,水红的裙摆飘散着划过优美的弧度,渐渐落下,服帖地垂落在脚边,似一朵安静地卓然绽放的莲花,亭亭玉立。 脚步轻慢地走到一株梨树旁,轻轻地歪过身子,斜倚在树干上。 被千万朵梨花压低的枝头沉沉地垂下,半遮半掩着沐小小清丽的容颜,若隐若现间,姿容绝世,不可方物。 许久不曾有过这样轻松自在的心情了吧?上一次如此纯然的快乐是什么时候呢? 想想,依稀记得,是十年前了,那年她七岁。 那一次,师父未曾防备小小的她,居然让她顺利地溜出罗浮秘境。她赚到了三个月自由的时间,无忧无虑地畅游居。 虽然七岁时小小的身躯有太多的限制,但是心却是自由自在的。 不需要如上一世的二十年黑暗的日子里那样的防备机警,也不需要维持天真孩童的假面具欺瞒身边的人,畅快得似笼中鸟重回广袤的天地。 在秘境时,虽然没有受限制,却只能把自己局限在结界中。那样被桎梏的人生,甚至不如上一世自由,上一世虽然黑暗虽然血腥,却不会被限制。 想着,沐小小的目光变得悠远而迷离,透着淡淡的无言的感伤。 “小小,我们走吧,不知道驿路梨花要走多远才能到呢。”看到沐小小浑身散逸出淡然却绵密的忧伤,月子衿的心轻柔地揪疼了下,未经思虑就毫不犹豫地开口,把她带离那样伤感的情绪。 蓦然回神,沐小小明亮若星辰的眸子对上月子衿含着轻轻浅浅的担忧的眼,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绵绵软软的甜,似是清澈的泉水里突然滴进了蜜,清冽而甘甜赭。 弯起唇角,笑得温柔含蓄,不若平日里的灿烂,却让人觉得安宁恬淡。两世人生,近四十年的生命,这样的沐小小,却只在月子衿面前出现过。 “嗯,我们走吧,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品尝一下名扬云苍大陆的梨花春酿了。”再度笑得飞扬四溢,沐小小一手挽住月子衿,一手扯着夜尘,向梨花林更深处走去。 又走了一会儿,依然是满目的梨花,沐小小疑惑地停住脚步。“子衿,夜尘,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转?” 月子衿听了小小的话,也游目四顾,之前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沐小小身上,丝毫未曾留意周遭的环境,经她提醒,也终于觉出异样来。“小小,我们再走走看吧,了解一下这个阵势。” 沐小小眼含深意地看了月子衿一眼,微笑着点头,任由月子衿带着两个人一会左走几步,一忽右行几米,偶尔还会退回原位。 “这竟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三大奇阵之一的璇玑古阵改造而成的新阵势。”许久,月子衿一脸惊叹地停住脚步,语调激昂,眸光闪亮,竟是格外地兴奋,似是遇到新奇玩具的孩子般雀跃。 “璇玑古阵阵图残破,流传下来的只是残本。数百年来,不知有多少奇人访遍名山大川,力求寻找古时流传下来的古阵以便研究,最终却毫无所得。也有一些异士醉心于研究其构造原理,试图还原古阵本真,也同样无功。没想到在这里竟遇上了另辟蹊径的高人。” “怎么说?”沐小小看着月子衿一脸的神采飞扬,完全不似平日里的恬淡宁静,温柔儒雅,不由微笑地看着他,满心喜乐。眸光深处那一丝隐隐约约的含义,也自然地消失,转变为全然的专注。 “璇玑古阵乃是杀阵,阵势布成之后以天地日月为阵势导向,每两个时辰变换一次阵型,奥妙无方。其间风霜雷电,迷阵幻阵杀阵阵阵相连,层层叠加,危险异常,可以说是必死之阵。而我们所在的梨花林,以梨树为阵势根本,暗合天地五行,四方八卦,剔除了璇玑古阵的层层杀机,只留迷阵。入阵者只会迷途,而无生命危险,只要心存退意,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12 向外折返,便可顺利步出梨花林。” 月子衿双眸熠熠发光,一脸的惊叹,“高人,真乃高人也。” “啪啪啪”,清亮的掌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突兀地响起,打破林间流转的静谧,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温泉水暖情思长 “啪啪啪”,清亮的掌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突兀地响起,打破林间流转的静谧,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齐齐转头看向掌声来处,目光中都有些暗沉的波澜在汹涌。未曾想到,以三人的本事,居然让人近身到如此程度,却毫无所觉。 夜尘更是在心里自责,身为护卫,竟然如此大意,如果来人对主子存有不轨之心,如此近的距离发难,反应不及伤了主子,他真的是杀了自己也不足以谢罪了。 “公子见识之广博,对阵势的研究之深入,真是让人钦佩呢。”一个轻柔低沉的声音随着掌声响起,带着一丝沙哑,一丝慵懒,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柔媚。 沐小小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似是陈年的好酒一般,带着一股子醉人的味道。只是一开口,便是淡淡的迷离缓缓萦绕开来,在空气中浅浅地盘旋,从皮肤的每一颗细胞中柔柔地钻进去,一直钻到心底。 随着声音的传出,一个似摇风摆柳般的身影从梨花深处显现出来。 明明声音似乎从很近的地方响起,那人的身影却是从远远的地方走来,让人有种时空错乱的错觉。 淡雅的紫色在如雨般飘洒的梨花中显得有些迷离而飘渺,绣着金丝掐边的腰带在林间疏漏的阳光下闪耀着,衣袍下摆随着男子缓缓行来的步伐划出飘逸的弧度,风姿楚楚,翩翩动人居。 沐小小心底暗暗惊叹,没想到这个女尊王朝的男子竟如此出色,刚出罗浮秘境,就遇上了两个如此出彩的男人。本以为月子衿已是人间少见,没成想梨花深处竟邂逅的紫衣男子也是世间难寻。 看来老天对她沐小小还是很厚道滴,给了她上一世黑暗的人生,就补给了她这一世美好的日子啊。当然,要把被软禁在罗浮秘境的十几年忽略。往后的日子,才真的是美好的人生啊。 哇咔咔,自由、美男,等着我吧,我沐小小来了。 心里对着自己嘿嘿奸笑,沐小小努力隐藏着心里的小算盘。 紫衣男子走的更近了,他一头浓墨般的青丝随意地披散在肩上,随着林间轻拂而过的风微微扬起,慢慢飘落。额间一颗美人痣鲜红**滴,似乎流转着淡淡的光晕。狭长的凤眼,挺直的鼻梁,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这个男人,似乎很矛盾呢赭。 明明一身贵气逼人的紫衣,五官表情也是凉薄冷漠,却偏偏散着黑发,映衬着额前滴血般的美人痣,生生透出一股妖媚来。而且他的声音,真是魅惑,让人闻之若醉。 沐小小正歪着头研究紫衣男子,月子衿已是谦逊地拱手。“不敢当,只是粗浅地看过一点关于阵势原理的书籍,稍有涉猎而已。” “公子过谦了,能识得这璇玑古阵已是行家,更何况竟一语道出这梨花林的奥秘。”紫衣男子唇角微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这一笑,顿时驱散了男子脸上的凉薄,眉眼间竟随之流淌出一股动人的风情,**妩媚。 这个男人,是个妖精。沐小小在心底为紫衣男子下了定义。 “当年家师也是醉心于阵法,苦苦研究古籍珍本,试图还原璇玑古阵,可惜三十年都无所得。不过也并非全无收获,那时家师对璇玑古阵的阵势原理已有了一定的了解,晚年他便在此栽下这片梨花林,虽然这个幻阵被缩减得面目全非,早已不复璇玑古阵的模样,但也是家师毕生所得,公子足以自傲。” 紫衣男子看着月子衿,真诚地赞美,语气中有惺惺相惜的味道。 月子衿的眉轻轻地蹙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竟呆呆地看着紫衣男子忘了言语。 紫衣男子奇怪地看了月子衿一眼,并未在意他的失礼。眸光流转到沐小小身上,笑容愈发地深,眸光幽幽,闪耀着微微的光芒。 “几位想必是为驿路梨花而来,随我来吧,我带几位过去。不过如果想品上一杯梨花酿,还是要遵守酒屋主人的规矩才成。” 沐小小看着他满含深意的笑,嘴角也随之弯起一抹内涵深刻的笑容。想要看她沐小小的水平,也要酒屋主人的分量够呀! 温泉水滑情思系 紫衣男子带着三人一路左转右绕,明明前一刻入目的景色完全没有变化,下一秒却柳暗花明。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这是沐小小看到驿路梨花酒家那间小小的院落时,最真实的想法。 依然是梨花林间,辟出了一方小小的天地,绿草如荫,鲜花满地,蝶影翩翩,蜂鸣阵阵。三间木质的小屋在绿草之间淡雅地伫立,洁白的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蜿蜒地通向小屋,曲折回旋,让人有种近在咫尺远在天边的感觉。 一弯清泉从右侧潺潺而来,环绕小屋一圈之后,在屋左积成一池荷塘,再悄然无声地流向梨花深处。池塘里荷叶田田,五彩斑斓的锦鲤在水中畅快地悠游。 屋前散落几张木桌木椅,几个眉目间可见儒雅之气的女子折扇轻摇,品茗论文。谈笑间皆不自觉地放轻声音,似是怕惊扰了这一方的宁静,反倒更多了几分“人言林愈静”的感觉居。 “木离,你也带人过来了?” 屋前,一个一袭粉衣的女子含着满脸的笑意迎来。身段窈窕,步履间摇曳生姿,肤如凝脂,浅笑间楚楚动人。眉似远山含黛,眸如秋水连波,琼鼻小巧,樱唇含情,真真是一位国色天香的俏佳人。 而此刻,佳人的秋水明眸定定地望着紫衣男子木离,满眼的深情厚意清晰可见,她也没有隐藏的意思,就那么脉脉含情地看着木离。 木离淡淡地扫了女子一眼,微微点头。“这几位是高人,已识破玄机,即使我不带,他们也可以自己进来的。” 粉衣女子一听,惊疑地看向沐小小三人,“当真?” 木离垂眸不语,只是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赭。 粉衣女子的笑意一点点收起,丰润的红唇微抿,面容凝上一抹凝重,眉眼间竟带出一股子凛冽的味道。“家母布成此阵十余年,第一次有人看破阵势,几位高才,不知师承何处?” 沐小小看着粉衣女子严肃的表情,嫣然一笑。“姑娘不必如此戒备,我们只是路人,听闻此处梨花酿名动云苍大陆,所以闻香而来,别无他意。” 粉衣女子探究的眸光反反复复地打量过沐小小三人,脸上的凝重稍缓,回复淡雅的笑容。“既然是奔着我的梨花酿而来,那就要遵循驿路梨花的规矩。三关,换得一杯梨花酿。” 沐小小扬眉一笑,傲然之气油然而生。“一杯,怎能尽兴?” 粉衣女子眸光奇特地再次凝注沐小小,许久,敛眸一笑。“姑娘若想尽兴,便尽数过了驿路梨花的七道关卡。” “哦,七关?怎么说?”沐小小歪头,顽皮地笑,好奇地看着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下巴微扬,自带一股气度,那是自信的表现,也是历经考验所沉积下来的底蕴。 “姑娘如此自信,想必才华横溢,这粗浅的前三关,我们就掠过不提,直接进入后四关。过第四关,三杯梨花酿奉上;过第五关,梨颜双手捧上一坛梨花酿;过第六关,今晚梨颜陪诸位不醉无归喝个痛快;七关皆过,以后各位可随时来我驿路梨花煮酒谈诗,梨颜焚香净户,虚位以待。” 语至最后,粉衣女子梨颜话声铿锵,掷地有声,眉眼之间清傲之气顿生。 沐小小以激赏的目光看着梨颜,这个女子,有自己的骄傲自信,却不会让人觉得盛气凌人。女尊国度的女子,确实和现代社会那些嘴里嚷着男女平等,然而依然心存依赖的女人相比,确实多了一些胸襟和气度。 击掌一笑,沐小小笑得傲岸,“好,今天我就闯闯梨颜姑娘这七关,见识一下名动云苍大陆的驿路梨花三年方成的梨花酿。” 木离的女儿 “好,够豪气,够爽快,今日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交了姑娘这个朋友,待得闯关结束,梨颜自取亲手酿制的梨花酿,与姑娘喝个痛快。”梨颜抓着沐小小的手轻轻摇晃,豪迈地仰头大笑,笑容灿烂,宛若夏日耀目的阳光。 “驿路梨花的七关,从未有人闯过,我也不占姑娘便宜,三位可一起应对我们的关卡,无论哪一位成功,均可算是过关。居” 沐小小左右看看月子衿和夜尘,他们一个笑容温熙眼波温柔,一个面色冷淡平静似水,但两人都是无言地回望着她,眼中有着全然的信赖。 再望回梨颜真挚的眸光,沐小小明白她是真的为自己三人着想,在心底浅笑着微微摇头,沐小小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梨颜姑娘,我们三人一起来,自然便一起闯关,但是三人闯关毕竟不同于一人,姑娘可增加难度,不然我们即使闯关成功了,也是胜之不武。不用顾虑,请尽管出题。” “如若我降低难度,便是看不起三位了。好,我便依照三人闯关增加关卡难度。”梨颜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颔首答应沐小小的要求。 “话不多说,梨颜姑娘尽管出题。”沐小小也粲然地笑着,眉宇清朗,飞扬肆意。 此刻的她,褪尽前一世的阴暗,这一世的顽皮,言谈间,流露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应有的介于成熟与天真之间的朝气,像呼啸而过的青春,带着一股冲劲,一腔热血,一份无悔赭。 “驿路梨花前三关皆是文韬,讲求治国之道。但外人却不知,我们的第四关才是真正关卡的初始。星落帝国以武立国,所以武道是我们每一个星落国人的根本,这第四关,便是武关。这一关,三位之中的任意一位击败我们的范雪武师,即为过关。” 话落,回头对着池塘边独坐的玄衣女子微微点头示意。 从沐小小她们到达酒屋,那个玄衣女子范雪就悠闲地坐在池塘边,酒壶在手边转来转去,时而抿上一口,好不逍遥。此刻听了梨颜的话,仰头灌进一口酒,潇洒底跳起来,单手掠过身边的草地,抓起一旁的宝剑几步跃至几人身边。 剑眉斜长,目似朗星,范雪一脸的英气勃勃。一言不发地对着沐小小三人抱拳施礼,然后便退至稍远处耐心等待。 沐小小回头看了一下夜尘,轻轻地点头,夜尘同样无声地轻轻颔首,步履沉稳地走到范雪对面。 对峙,无声底对峙,两个人都一动未动,但他们周围的气氛却愈加紧绷,隐约间,似乎有无形的气流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屋前那几个谈诗品茗的女子受不住气流的压制,狼狈地退进屋中。 梨颜横向移动了几步,一股无形的劲气布成网状,护在屋前。 与此同时,沐小小也同样脚步轻移,隐隐约约将月子衿护在身后。 夜尘与范雪,依然无声地对峙,但大家都明白,他们彼此已将所有的气息锁定在对方身上,不动则已,一动,便是石破天惊。 一阵风拂过,梨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似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一般,从夜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13 尘眼前滑落,也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的较量。 范雪的剑,似流星追月,银光乍起,绚烂夺目,直奔依然静默无声的夜尘。 就在剑及眼前三寸之处,夜尘动了。 身形恍若鬼魅,脚步虚晃之间,便已不见踪影。与此同时,在范雪银白耀目的剑光中,一线黑色如滴进清水的墨迹般缓缓晕染开来,恍然如梦。 两个身影交错而过,夜尘手中的剑已经收起,除了那一线墨色晕染开的繁花,无人得见夜尘的剑。 范雪面色雪白,目光死死地盯着夜尘。她的发间襟上,散落着细碎的花瓣,每一片花瓣,都是一朵梨花均匀地一分两半,零落成泥碾作尘,香如故。 许久,范雪举起手,抚摸了一下冰凉的耳垂,耳上光秃秃的没有点缀,只有淡淡的凉意似乎在提醒她,就在前一刻,一缕墨色的剑光在她耳畔划过,割断了坠子。 一剑起,芳华落尽。 交锋 梨颜满脸的震惊,范雪的身手她很清楚,不说在星落帝国数一数二,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一流高手。一招,仅仅一招,竟然败落得如此彻底!?. 木离也同样为如此干脆利落的一招所震撼,那个沉默冷然的黑衣男子,身手居然如此恐怖,他们,究竟是谁? “梨颜姑娘,我们可算过关?”沐小小没有丝毫的意外,夜尘在罗浮秘境二十多年的艰苦训练有多变态,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得很,经历了那样训练的人,哪是外界标榜的高手所能抵挡的? 梨颜收起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的震惊,扬起浅笑,却失去了之前的从容,毕竟,那样的震撼,留在心底的痕迹,没那么轻易抹去。 “当然是过关,这位公子身手如此高超,姑娘你真是幸运。”梨颜再度深深地凝视夜尘一眼,继续出题。“第五关,是谋略关。当然,我们不会把沙场推演搬来扰了斯文,毕竟驿路梨花是清雅的地方。第五关乃是对弈,姑娘三人谁来闯关?” 梨颜摆摆手,两个劲装女子从屋内抬出一张木桌,摆好棋盘。对着梨颜和木离无声地施礼,又悄无声息地退至林中,步履间沉稳无声,一看便知根底扎实。 沐小小看着劲装女子退开,脸上依然是俏皮的笑,心底却暗自玩味。 这一片简简单单的梨花林,这一间普普通通的酒屋,居然有璇玑古阵演化而来的幻阵,有梨颜这样胸襟气魄的女子,有范雪这般功夫一流的高手,有劲装女子那样身手不错的护卫…… 真是让人好奇,让人忍不住想要寻幽探秘呢! 还有木离,虽然从他们的话语中了解到他和梨颜是同门,但那两个护卫可不像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他恭敬。以沐小小敏锐的洞察力,那两个护卫带着崇拜的尊敬,可是发自内心的居。 看来,这个妖精般的男子,也同样有一些潜藏的背景! 想着,沐小小唇畔的笑意更深,真是有意思呀,这次出来,不虚此行呢! 月子衿含笑地凝注着沐小小,她眼中流转着跳跃的光芒,宛若星辰落在了她的眼底。月子衿明白,她那不肯安静的性子,怕是又想到什么好玩的地方了。想着,他的眼中流露出不自觉的宠溺。 沐小小一回头,就看着他温柔含情的眼,不由也柔了神情。“子衿,这一关,你来可好?” 一行人的目光都望向月子衿,他歪着头看看沐小小,她依然是淡然地笑着,眼中,如他自己一般,对对方有着全然的信任。 “好,这一关,我来。赭” 清爽淡然的声音,干干净净,好像沾上了这萦绕一林的梨花香,清清淡淡。 这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却需要对战双方竭尽全力,殚精竭虑,步步为营地统筹全局。可谓方寸之间,自成天地,纵横捭阖看谁主沉浮。 梨颜执黑先行,她的棋风,大开大阖,气势磅礴,可谓是攻势凌厉,奇招辈出。而月子衿的棋风,不温不火,气势柔和,却是绵里藏针,攻守兼备。 虽然看起来是梨颜占据优势,频频发起攻击,但却不曾攻破月子衿看似闲散却滴水不漏的防备。 棋至中局,陷入了胶着的状态。梨颜每落一子皆思虑良久,月子衿却是一子快过一子。往往是梨颜刚刚落下一颗棋子,他就立即跟上。 棋局变得诡异莫测,月子衿的白子向着必死的方向发展,他却依然快速落子,似未见到棋面的恶劣。 除了沐小小,观棋之人都一脸的惊叹,棋行至此,早已是她们望尘莫及的高度。当然,夜尘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淡,可以忽略不计。 月子衿如此布棋,反倒让梨颜犹疑,她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又是半晌,才犹豫着放下一子,棋面上白子已处于必死之局。 月子衿两指拈起一颗棋子,这一次没有马上放下,偏头看向沐小小。沐小小露出一丝微笑,与月子衿回望的目光相对,笑意更深,眼波流转,宛若洒下漫天星辰。 月子衿也弯起唇角,露出一个和熙似春风的笑。手中的棋子缓缓落下,落在一个死角,一个任何人都未曾想到的死角。置之死地而后生,这颗看似是一颗死棋的棋子却一下子激活了全部局势,形势急转,另辟生门。 真可谓: 一子落,动地惊天。 凌风,不想放开你! 梨颜手拈着一颗棋子,俏脸苍白,与指间乌黑到发亮的棋子形成强烈的对比。. 看得出,她的棋艺相当高超,从之前自信而傲然的语气推断,必是少逢敌手。而此刻,不仅输了,还是输在一个男子手上。对于女尊大陆的大女子来说,想必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 不仅要接受失败,更是伤了大女子的自尊。 苍白着娇颜,梨颜对着月子衿拱手施礼,保持自己的风度。“公子棋艺不凡,梨颜甘拜下风。” 月子衿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淡淡的清透的红晕,“梨颜姑娘自谦了,若非剑走偏锋,棋局胜负还很难说。论棋艺,子衿不如姑娘,姑娘你不必妄自菲薄。” 梨颜的脸色稍缓,露齿一笑。“公子,我们就不要互相恭维了。说起来,往日里梨颜自觉棋艺不凡,眼高于顶,竟是落了下乘。今日得见诸位,方知自己是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了。” 沐小小携了梨颜的手,笑容真挚诚恳。“梨颜姑娘,你能有这般想法,想必日后棋艺会愈加精进,也是可喜的事情。” 梨颜的笑意里添了几分喜意,对着沐小小微微点头。她明白沐小小的意思,经此一局,她的胸襟眼界胜过之前不知几何,棋艺也必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小小姑娘,谢谢你们,梨颜这驿路梨花,永远对你们敞开大门。” “好,梨颜姑娘这个朋友,我沐小小也交定了,日后少不得多来叨扰,蹭上几杯梨花酿。居” 两个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的女子携手相视而笑,笑容灿若朝阳。 “来,我们继续,第六关。”梨颜豪迈地挥手,把输棋的沮丧彻底丢在一旁。 “师姐,第六关,由我主关吧!”一直默然无声地旁观的木离突然开口。 “真的吗?”梨颜的眼眸蓦然发亮,晶莹璀璨的光芒,似是星辰点点。 轻轻地点头,木离抱来一架古琴。抬眼扫了一眼沐小小,木离撩起衣袍下摆席地而坐,动作豪迈,不拘小节,比起沐小小所见的其他云苍大陆的男子多了一股豪气。 深褐色的古琴架在膝上,紫衣男子微垂着头,伸出修长的十指轻拨几下,一串清脆的音节流泻而出。似是对琴音很满意,男子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在阳光的映射下,干净得近乎的十指宛若翩翩飞舞的蝴蝶一般在弦上跳跃赭。 琴音清越,意境悠长,叮叮咚咚,似是大珠小珠落在玉盘上,敲打出清脆的音符。似春天的草地浅浅萌发,顽皮的孩子跳跃奔跑,欢快地笑,声音传出好远好远。 忽然,琴音一转,倏忽低沉,带出一些迷惘和怅然,似是有什么难题未解,困扰着弹琴者。苦苦地挣扎,想要摆脱那些迷茫的情绪,却怎么也挣不脱那层无形的束缚。 紫衣男子凉薄的面容这一刻浸染了淡淡的忧伤,狭长的凤眸迷离悠远。浓墨般的黑发伴着低垂的头从颈侧散落在身前,遮住了他的忧伤。凌乱的额发遮掩下,美人痣的色泽愈发的浓艳**滴,却诡异地不让人觉得娇艳,反透出一股悲凉。 琴音愈加低沉,似是终于放弃了挣扎放弃了逃开的,选择的认命,选择了随波逐流。琴音的中伤感绝望的情绪满溢开来,浅浅地环绕着驿路梨花酒屋,环绕着众人。 琴音愈低,低至几不可闻,却让人更觉哀伤,似是有无声的哽咽在琴音中萦绕,直直地透入人心。低至最低处,琴音杳杳,鸿飞冥冥。 琴音落处,寂然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乐声中,沉浸在弹奏着悲伤的情绪中,无法回神。 “第六关,闯关者任选乐器,任选曲目,尽情发挥。过关只有一个条件,打动我。”木离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声线低沉,意蕴悠长。 沐小小深深地看了木离一眼,缓缓走到他的身旁。撩起水红的裙摆,同样席地而坐,接过木离手中的古琴。 白皙的十指按住琴弦,未曾弹奏,一段清音先从沐小小口中发出。只是简单的“啊——”音,却是曲折盘旋得让人的心都拧起来。似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带着深浓的期望,空灵而悠远。直直地闯进人的心里,清澈得近乎完美,完美得让人觉得破碎。 十指拨动,琴音起,歌喉动。 “穿越红尘的悲欢惆怅,和你贴心的流浪,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凉,有你的梦伴着花香飞翔。” 声音依然清透,带着遥远的空灵。所有的人似乎都痴了,只有沐小小宛若空谷清泉般的歌声在梨花林中盘旋萦绕,一路萦绕进所有人的心底。 琴音忽然激越,沐小小的歌声也变得深沉,声音却依旧透彻干净,像透明的水晶,让人的心都跟着清亮。 “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剑的影子水的波光,只是过往是过往。” 木离的眸子倏然亮起来,亮得可怕,他紧紧地盯着沐小小,要把她盯进眼中心上一般,隐藏着燃烧起来的执着,甚至,疯狂。 “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如果还有贴心的流浪,枯萎了容颜难遗忘。啊……” 又是一个婉转的“啊——”音,盘旋着,萦绕着,轻缓地落下,落下,落入每个人的心底。琴音也渐渐低下去,低下去,直至无声。 所有的人都痴了,谁不向往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可以地老天荒,可以海枯石烂,可以倾尽一生所有的热情都不后悔。 可是在这云苍大陆,女子三夫四君,又有哪一个愿意为了一人放弃美男的陪伴?又有几个如花般的美男经得起岁月的颠簸,当青春不在,爱也同样凋零。 这样的爱,真的是—— 天下无双! 解开心结 沐小小手按着琴弦,柔软的墨发随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14 着清风轻轻的飘动,荡在眼角眉梢。眼睛似是凝视着琴弦,却又似透过琴弦看向久远到无法回忆的从前。依稀间,眸光清远,带着深深浅浅的忧伤。. 在那尘封已久的记忆力,有那么一个眸光温柔,声音温醇的男子,轻轻地拥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地哼唱着,此爱,天下无双。 是的,天下无双,这是他曾在耳边倾诉了一遍遍的甜言蜜语,一遍,又一遍。于是她相信了,任由那温柔,那爱恋一点一滴地缠绕在心上,缠成无法脱开的情网,紧紧地绕紧她,让她心甘情愿的沉沦。 那时,她是真的相信,他是爱她的,他会给她天下无双的爱恋,给她天下无双的幸福。那样美好的憧憬,让她心甘情愿地承受三刀六洞的酷刑,以三次九死一生的任务交换自己的自由,摆脱掌控自己命运的组织。 第三次任务,是她潜伏了半年之久,终于等到的机会,就在即将成功的刹那,目标人物突然消失,一群荷枪实弹的特警出现,把她重重包围。 而他,站在远远的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居。 那时是什么感觉呢?现在几乎已经记不起了。 是心痛?应该有,却又似乎不是,因为她的心那一刻冰冷得如同坠入了千年寒冰里,寒彻入骨,没有一丝感觉,只是在盛夏的七月,不断地颤抖。 是震惊?也有,毕竟这次的刺杀计划,她只和他说过。而他,是她全心全意信任着的人。纵使全世界都背叛了她,她也依然相信的人。 虽然,那时,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信任,是否,给错了人。 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当时,她的耳畔,听不到嘈杂的人声,眼中,看不到荷枪实弹的特警。 只有他,面无表情的面容,在眼底不断放大,不断放大。只是那一句,此爱,天下无双,不断地萦绕着,缠绵悱恻,却断人心肠赭。 那个叫做张靓颖的女子,是她上一世,二十年中,唯一记在心头的歌手。 那首叫做天下无双的歌曲,是她上一世,二十年中,唯一哼唱在心的曲调。 那个眸光温柔,闪着浓浓宠溺的男子,是她上一世,二十年的黑暗人生中,唯一的阳光,唯一的救赎,唯一的信任,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一个有机会背叛她,她却依然无法怨恨的人。 此爱,天下无双。 是啊,再也无法有一份爱,让她如此柔软缠绵。再也无法有一个人,让她如此依赖眷恋。 哪怕,哪怕是他亲手开枪,结束了自己上一世二十年的人生。 哪怕,哪怕是灵魂穿越了时空,来到这个陌生的云苍大陆十几年。 哪怕,哪怕那个面恶心软的师傅,费尽了十几年的心里解除她的防备。 哪怕,哪怕,这个大陆那么多优秀的男子,如夜尘,如子衿,如紫衣妖精木离。 也依然,无可取代。 那个人,天下无双。 那份爱,天下无双。 只是,不再! 沉寂,久久的沉寂,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沐小小的歌声中无法走出来。每个人,心里,都向往,有这样一份,天下无双的爱呀! “来人,拿酒来!”木离突然大声喊道,打破了林间屋前的沉静,也打破了迷离的气氛。 “对,拿酒来,把我那两坛十年的梨花酿拿来!”梨颜也顺着木离的话音喊道,她看向木离的眼中,隐隐有莫名的光芒,有执着有深情有无奈有悲伤。 “梨颜姑娘,麻烦请人帮我准备笔墨,好么?”月子衿也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微的低沉,甚至带着淡淡的沙哑,他的眼底,有晶莹的东西在闪亮,让他看起来似乎在发光。 “好,来人,为公子准备笔墨纸砚,旁边候着,待我们共饮梨花酿再期待公子一展长才。”梨颜抓起侍卫送来的酒坛,一手拍开泥封,一手抓过酒碗,倒了一杯递给沐小小。 沐小小接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也同时饮尽了,心里翻涌着的酸楚,还有无奈,以及那深浓而绝望的爱。 月下动人的风.情 沐小小接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也同时饮尽了,心里翻涌着的酸楚,还有无奈,以及那深浓而绝望的爱。. 一股带着淡淡梨花香的酒意从腹间缓缓升起,口感醇和,芳香浓郁,醇厚悠长,韵味无穷。沐小小闭着眼品味着,许久,似是终于回味完,竖起大拇指对着梨颜赞叹。 “好酒,真乃佳酿也!取梨花之精华,聚日月之光辉,纳天地之灵气,聚人生之灵悟。梨颜的酒,非简单的酒,而是有灵性的酒,此酒闻名云苍大陆,是在是实至名归。居” “哈哈哈……”梨颜仰天长笑,甚是豪迈,再为沐小小满酒一碗,持杯与她相碰,两人一起一饮而尽。“有小小你如此评语,这梨花酿也可留香千古了。” “如此美酒,本就配得上如此评语。”沐小小放下酒碗,咂嘴品味,满脸的享受。许久,单手击桌,豪气干云,“有此美酒,怎能无诗?” 梨颜再为她满上一碗,沐小小持酒就唇,露出一丝悠远得飘渺的笑。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清脆的语声却有着气吞山河的气势,一转,又绵长忧伤。有些矛盾,却让人的心都跟着百转千回。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赭” 手中的酒碗高举,对着繁花,对着清风,对着远天致敬,抬手,一饮而尽。语声豪迈,桀骜不羁。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梨颜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沐小小,甚至忘了为她满上一碗酒。沐小小自动自发地接过梨颜手中的酒坛,再为自己倒上一碗。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沐小小环视四周,木离愣住了,月子衿也愣住了,甚至平日里面无表情的夜尘也怔怔地看着她。举碗致敬,沐小小又是一饮而尽,她的酒量,在这一刻,似乎格外的好。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所有人都眼睛闪亮地看着沐小小,未饮先醉,醉在她的诗中,醉在她手中的酒里,醉在她傲然的狂肆下。酒不醉人人自醉,更何况如此美酒,如此好诗! 看着众人沉醉在诗意里,随着诗情眸光发亮,豪气大增,沐小小唇角弯起动人的弧度。手中的酒坛高高举起,甘醇的梨花酿洒落。她仰着头,任由梨花佳酿洒落在口中,脸上,濡湿了胸前的衣襟。 这一刻,没人责怪她浪费美酒佳酿,所有人都看着她狂放地大口大口地灌着酒,把外人一杯难求的梨花酿当水一般挥霍。似乎,她就该这样痛饮,才配得上此诗。 一坛梨花酿,沐小小一口喝干,一挥手,将酒坛甩向夜尘,夜尘反射性地接住。 沐小小的眼神从夜尘身上划过,划过木离,划过梨颜,落在月子衿身上。 月子衿一袭月白长袍拖曳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墨发随风飞舞,清雅的面容在舞动的发丝间如晓风晨月般似有淡淡的荧光。然而此刻,这个风姿翩翩宛若谪仙的男子正执着画笔,怔怔地看着沐小小,眼神中有错愕,有欣赏,有震惊,有沉醉,还有自豪,与有荣焉的骄傲。 那般复杂的情绪,却清楚地写在眸子里,历历可数。 沐小小轻轻柔柔地一笑,眼神一如四月的阳光,暖暖的,软软的。 她就那样看着月子衿,看着他的目光在自己的注视下变得柔软,纯纯的,含着深浓的情。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最后一句诗从她的口中缓缓流出,像空谷中清冽的泉水,带着透彻心扉的清凉,浸润每个人的心。 语落,惊天地。 诗成,泣鬼神。 月下动人的风.情 沐小小接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也同时饮尽了,心里翻涌着的酸楚,还有无奈,以及那深浓而绝望的爱。. 一股带着淡淡梨花香的酒意从腹间缓缓升起,口感醇和,芳香浓郁,醇厚悠长,韵味无穷。沐小小闭着眼品味着,许久,似是终于回味完,竖起大拇指对着梨颜赞叹。 “好酒,真乃佳酿也!取梨花之精华,聚日月之光辉,纳天地之灵气,聚人生之灵悟。梨颜的酒,非简单的酒,而是有灵性的酒,此酒闻名云苍大陆,是在是实至名归。居” “哈哈哈……”梨颜仰天长笑,甚是豪迈,再为沐小小满酒一碗,持杯与她相碰,两人一起一饮而尽。“有小小你如此评语,这梨花酿也可留香千古了。” “如此美酒,本就配得上如此评语。”沐小小放下酒碗,咂嘴品味,满脸的享受。许久,单手击桌,豪气干云,“有此美酒,怎能无诗?” 梨颜再为她满上一碗,沐小小持酒就唇,露出一丝悠远得飘渺的笑。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清脆的语声却有着气吞山河的气势,一转,又绵长忧伤。有些矛盾,却让人的心都跟着百转千回。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赭” 手中的酒碗高举,对着繁花,对着清风,对着远天致敬,抬手,一饮而尽。语声豪迈,桀骜不羁。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梨颜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沐小小,甚至忘了为她满上一碗酒。沐小小自动自发地接过梨颜手中的酒坛,再为自己倒上一碗。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沐小小环视四周,木离愣住了,月子衿也愣住了,甚至平日里面无表情的夜尘也怔怔地看着她。举碗致敬,沐小小又是一饮而尽,她的酒量,在这一刻,似乎格外的好。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所有人都眼睛闪亮地看着沐小小,未饮先醉,醉在她的诗中,醉在她手中的酒里,醉在她傲然的狂肆下。酒不醉人人自醉,更何况如此美酒,如此好诗! 看着众人沉醉在诗意里,随着诗情眸光发亮,豪气大增,沐小小唇角弯起动人的弧度。手中的酒坛高高举起,甘醇的梨花酿洒落。她仰着头,任由梨花佳酿洒落在口中,脸上,濡湿了胸前的衣襟。 这一刻,没人责怪她浪费美酒佳酿,所有人都看着她狂放地大口大口地灌着酒,把外人一杯难求的梨花酿当水一般挥霍。似乎,她就该这样痛饮,才配得上此诗。 一坛梨花酿,沐小小一口喝干,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15 一挥手,将酒坛甩向夜尘,夜尘反射性地接住。 沐小小的眼神从夜尘身上划过,划过木离,划过梨颜,落在月子衿身上。 月子衿一袭月白长袍拖曳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墨发随风飞舞,清雅的面容在舞动的发丝间如晓风晨月般似有淡淡的荧光。然而此刻,这个风姿翩翩宛若谪仙的男子正执着画笔,怔怔地看着沐小小,眼神中有错愕,有欣赏,有震惊,有沉醉,还有自豪,与有荣焉的骄傲。 那般复杂的情绪,却清楚地写在眸子里,历历可数。 沐小小轻轻柔柔地一笑,眼神一如四月的阳光,暖暖的,软软的。 她就那样看着月子衿,看着他的目光在自己的注视下变得柔软,纯纯的,含着深浓的情。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最后一句诗从她的口中缓缓流出,像空谷中清冽的泉水,带着透彻心扉的清凉,浸润每个人的心。 语落,惊天地。 诗成,泣鬼神。 木轻影的厨艺 更加长久的沉默,众人看向沐小小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开始要闯七关时,那几个从各地慕名而来的女子心里是有些非议的,觉得三人不自量力,竟然大言不惭地要闯驿路梨花的全部关卡。 但是从夜尘的剑,到月子衿的棋,再到沐小小的歌,每一关都让她们愈加地震撼。从心灵深处涌出来的带着点点自卑的钦佩,几乎让她们想到之前自己心里的诋毁就觉得无地自容。 再到沐小小兴起吟诗,众人的心里就只剩下纯然的钦佩了,连一丝丝的内疚都已容不下,只剩下纯粹的崇敬。那是对达者的钦敬,对真正的贤才的钦服。 梨颜也一样,她本是自傲的女子。师从母亲,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皆是一流的水准。一直以为,天下间,能有如自己这般的女子已是难见,更不用说胜过自己。 然后这一天,她见到了,而且不只一个。更甚者,月子衿还是一个男子。 在云苍大陆上,不是没有奇男子,却少之又少。 对平常男子,她是视而不见的,唯有木离,是她以平等之心对待,并且深深爱恋的。本以为如木离这般的男子天上少有,地上绝无,未曾想现在又有一个月子衿让她从心底里钦佩。 只是,她一生中遇到的两个人中之龙,眼中,都只有一个人。想想沐小小一曲天下无双,木离看她的眼神,她的心底里千般滋味,不知如何消除。 伸手抓过旁边另一坛梨花酿,手掌一挥扫去泥封,梨颜也如沐小小适才一般仰头灌酒居。 随着她的动作,众人都回过神来。 几个谈诗论词的女子兴致勃勃地聚在一起默记沐小小的曲和诗,范雪抱着剑回到池塘边,手中的酒壶已经空了,却依然噙在嘴边。 木离神色复杂难辨地抱过沐小小放在一旁的古琴,十指轻拨,一串串低沉的音符便随之流淌,在梨花林间萦绕。 夜尘依然是沉默地站在一旁,无声无息,眼中只有沐小小一人,身体却时刻保持着警觉性。 月子衿提着的笔饱蘸浓墨,不知在纸上画着什么,他那么专注,神情柔和得似一泓清泉,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发间,疏疏落落的光影晃动着,似是漫天的辰光落在他的身上。 沐小小拉过梨颜,两个半醉的女人勾肩搭背地就着一坛酒,你一口我一口,你一句我一句地东扯西拉,口齿不清的醉话似乎只有对方能听懂,却依然聊得兴致盎然赭。 聊着聊着,站着的两个人不知是谁先歪倒在地,拉扯着另一个人也一起倒下。两个女人依偎着坐在桌边,斜斜地依靠着桌脚,咕哝着沉沉睡去。 阳光疏懒地洒落在两人身上,铺展开来,一片温暖。 梨颜一袭粉色的衫裙,斜斜地依在沐小小的身边,醉意熏然的脸上一片酡红,已睡得香甜。 沐小小一身水红的衣衫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耀眼夺目,莹莹散发着炫目的光彩。 绝丽容颜在光晕笼罩中近乎透明般细腻,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宛若蝶翼,轻盈得让人怜惜。 白皙剔透的脸颊晕染开薄薄的红润,粉嫩嫩的似初生婴儿,透着勃勃的生气。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眉眼舒展出惬意的弧度,似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在梦中都笑得温柔欢畅。 屋后的梨树伸展开来,几枝梨花伸到了屋顶。有风吹来,洁白如雪的梨花瓣徐徐飘落,洒在水红的衣衫上,点点斑斑,煞是喜人。 那样一幅唯美动人的美人安睡图,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柔了声调,生怕惊着了酣睡的人儿。 夜尘抖开包袱,拿出一件披风,脚步轻盈无声地走到两人身前,动作轻柔地盖在她们身上。然后悄然退开两步,笔直地挺立在桌子另一边,无声地守护着沉睡的沐小小。 他的脸上依然的冷冷的,行动间却温柔细腻,无微不至。 两个醉酒酣睡的女人坐倒在地的声音,打断了月子衿的专注,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眉眼柔和,清透如远山般的面容含着浅浅淡淡的笑。 深深地凝视熟睡的沐小小,似乎要把她望入骨子里一般。许久,他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一笔一笔,仿若融进了所有的心,所有的情,所有的心神般专注。 木轻影的厨艺 更加长久的沉默,众人看向沐小小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开始要闯七关时,那几个从各地慕名而来的女子心里是有些非议的,觉得三人不自量力,竟然大言不惭地要闯驿路梨花的全部关卡。 但是从夜尘的剑,到月子衿的棋,再到沐小小的歌,每一关都让她们愈加地震撼。从心灵深处涌出来的带着点点自卑的钦佩,几乎让她们想到之前自己心里的诋毁就觉得无地自容。 再到沐小小兴起吟诗,众人的心里就只剩下纯然的钦佩了,连一丝丝的内疚都已容不下,只剩下纯粹的崇敬。那是对达者的钦敬,对真正的贤才的钦服。 梨颜也一样,她本是自傲的女子。师从母亲,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皆是一流的水准。一直以为,天下间,能有如自己这般的女子已是难见,更不用说胜过自己。 然后这一天,她见到了,而且不只一个。更甚者,月子衿还是一个男子。 在云苍大陆上,不是没有奇男子,却少之又少。 对平常男子,她是视而不见的,唯有木离,是她以平等之心对待,并且深深爱恋的。本以为如木离这般的男子天上少有,地上绝无,未曾想现在又有一个月子衿让她从心底里钦佩。 只是,她一生中遇到的两个人中之龙,眼中,都只有一个人。想想沐小小一曲天下无双,木离看她的眼神,她的心底里千般滋味,不知如何消除。 伸手抓过旁边另一坛梨花酿,手掌一挥扫去泥封,梨颜也如沐小小适才一般仰头灌酒居。 随着她的动作,众人都回过神来。 几个谈诗论词的女子兴致勃勃地聚在一起默记沐小小的曲和诗,范雪抱着剑回到池塘边,手中的酒壶已经空了,却依然噙在嘴边。 木离神色复杂难辨地抱过沐小小放在一旁的古琴,十指轻拨,一串串低沉的音符便随之流淌,在梨花林间萦绕。 夜尘依然是沉默地站在一旁,无声无息,眼中只有沐小小一人,身体却时刻保持着警觉性。 月子衿提着的笔饱蘸浓墨,不知在纸上画着什么,他那么专注,神情柔和得似一泓清泉,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发间,疏疏落落的光影晃动着,似是漫天的辰光落在他的身上。 沐小小拉过梨颜,两个半醉的女人勾肩搭背地就着一坛酒,你一口我一口,你一句我一句地东扯西拉,口齿不清的醉话似乎只有对方能听懂,却依然聊得兴致盎然赭。 聊着聊着,站着的两个人不知是谁先歪倒在地,拉扯着另一个人也一起倒下。两个女人依偎着坐在桌边,斜斜地依靠着桌脚,咕哝着沉沉睡去。 阳光疏懒地洒落在两人身上,铺展开来,一片温暖。 梨颜一袭粉色的衫裙,斜斜地依在沐小小的身边,醉意熏然的脸上一片酡红,已睡得香甜。 沐小小一身水红的衣衫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耀眼夺目,莹莹散发着炫目的光彩。 绝丽容颜在光晕笼罩中近乎透明般细腻,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宛若蝶翼,轻盈得让人怜惜。 白皙剔透的脸颊晕染开薄薄的红润,粉嫩嫩的似初生婴儿,透着勃勃的生气。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眉眼舒展出惬意的弧度,似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在梦中都笑得温柔欢畅。 屋后的梨树伸展开来,几枝梨花伸到了屋顶。有风吹来,洁白如雪的梨花瓣徐徐飘落,洒在水红的衣衫上,点点斑斑,煞是喜人。 那样一幅唯美动人的美人安睡图,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柔了声调,生怕惊着了酣睡的人儿。 夜尘抖开包袱,拿出一件披风,脚步轻盈无声地走到两人身前,动作轻柔地盖在她们身上。然后悄然退开两步,笔直地挺立在桌子另一边,无声地守护着沉睡的沐小小。 他的脸上依然的冷冷的,行动间却温柔细腻,无微不至。 两个醉酒酣睡的女人坐倒在地的声音,打断了月子衿的专注,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眉眼柔和,清透如远山般的面容含着浅浅淡淡的笑。 深深地凝视熟睡的沐小小,似乎要把她望入骨子里一般。许久,他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一笔一笔,仿若融进了所有的心,所有的情,所有的心神般专注。 合谋 “唔,好酒就是好酒,确实非凡品可比,上午我们醉成那样,居然都不会头疼。”沐小小说着,再伸长勺子舀起一大勺梨花蒸蛋塞进嘴里。. 梨颜笑意盈盈,看着沐小小极其捧场地吃着自己亲手烹制的、以梨花为主料的素菜,她从心底里觉得骄傲。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做出来的菜给人品尝时,对方吃起来会觉得是一种享受。 “梨颜,这些菜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呀?真是巧思。”沐小小一边横扫餐桌,一边询问着。 梨颜看着满桌的梨花素菜,娇颜上流露出深深的怀念,目光悠远而宁静,似透过满桌的菜看到久远的从前。 “这些菜,是家母栽下这片梨花林之后,慢慢琢磨出来的。那时候我还小,很挑食,母亲很担心,变着法儿的带我吃各种美食,可是不论多有名气的厨子,做出来的菜我都不爱。直到那年,梨树长成,满树洁白的繁花,母亲摘了花瓣泡茶。我一下子就爱上了那样清爽透香的味道,缠着母亲以梨花入菜。一年一年累计下来,母亲竟也研究出了几十种做法。” 梨颜的口气幽幽地带着淡淡的伤,那伤痛中又含着止不住满溢的幸福,那样酸酸甜甜的感觉,让人的心里都跟着甜蜜又苦涩。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16 > 沐小小小心翼翼地放下筷子,迟疑了一下,终是问道,“你母亲她?居” 梨颜回望着她,洒脱地一笑。“你不用如此,人各有命,我不是执着到钻牛角尖之人。家母醉心阵势几十年,半生都在研究璇玑古阵,十几年前另辟蹊径,布下此幻阵,之后依然苦思冥想,完善此阵。几年前,她受伤不愈,加之心力衰竭,三年前已然西去。” 气氛一时有些低沉,众人都不由停下筷子,沉默不语。 “这个璇玑幻阵,在家师近十年的努力中,已经极其完美。对于醉心阵法一生的她来说,也算功德圆满。所以她临终时说不枉此生,含笑而逝。”木离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一片沉默中响起。 沐小小神色肃穆,对于梨颜的母亲,她由心里佩服,如此执着于自己梦想并为之付出一生的努力,值得他们钦佩。“梨颜,冒昧地请问一句,令堂的名讳是?” 梨颜从沐小小的神色中看出她的想法,也为她有这份心而感激。“家母花月眉。” “花月眉……”沐小小在口中喃喃地念叨着赭。 未等她有其他反应,身边的月子衿已激动地站起身。他惊讶地瞪大着双眼,声音中带着激动,甚至有些微的颤抖。“你、你是古阵大师花月眉的女儿?” 梨颜神色恭敬地点头,“是,家母花月眉。” 月子衿听梨颜确认,浑身颤抖得更厉害,甚至有些手足无措。顿了一下,突然一手抓住坐在他旁边的木离肩膀,声音抖得更严重。“花师伯她、她真的……” 语至此处,竟是无法再言语,似是不说出来,便可以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家师三年前已然仙去!”看出月子衿情绪的激动,木离低声确认。 踉跄着退了两步,月子衿几乎被身后的椅子绊倒,他的身形摇晃着,像受了极大的打击,清朗的眉宇间一片凄然,让人一见心怜。 沐小小急忙起身扶住他,让他坐下来,担心地望着他。月子衿的身子,在她的臂间,颤抖得像风中即将凋零的花朵。 “花师伯?”梨颜疑惑地看着月子衿,“你为什么唤我母亲花师伯?” 月子衿在沐小小轻柔的抚慰下慢慢平静下来,明澈如水的眸子里却依然是深深的悲伤。他缓缓转头看向梨颜,许久,苦涩地一笑,一字一顿地开口。 “家师名唤肖雨辰。” “肖雨辰?天山剑客肖雨辰?”木离惊讶地低呼,不可思议地看着月子衿。 月子衿却似乎未曾听到一般,只是看着梨颜。 梨颜在听到肖雨辰这个名字时,便猛然站起身,之后却是怔怔地望住月子衿,久久无声。 许久,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眸子里的忧伤如水一半缓缓蔓延开来,一如月子衿那般。 这一刻,似乎天地间只剩下这两个人,两个同样沉浸在久远的思绪中,眸光凄伤悠远的人。还有萦绕在他们彼此之间,那遥远却美好得让人心痛的回忆。 三个选择 天渐渐暗沉下来,侍卫点起烛火,浅浅的黄色光晕笼罩在众人身上,有种家的感觉。. 所有的人都沉默地看着梨颜和月子衿,等待他们开口。 烛火噼啪地爆出烛花,打断了长久的沉默居。 “我并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只是她救回来的弃婴。”梨颜看看月子衿,低沉地开口,声音悠远而低沉,带着绵绵密密的怀思,深沉而眷恋。 “她生前和我念叨最多的一个名字,就是——肖雨辰。” “既然她如此念着师傅,为什么几十年来,从不曾去找他?她知不知道,这些年来,师傅是怎么熬过来的?她知不知道,师傅他一直苦苦地守着当年的约定,等她来迎娶?”月子衿突然大吼,声音沙哑,却依然声嘶力竭。 所有人都讶然地看着月子衿,这个在大家眼中温润如玉的男子,也会有这般激烈的情绪么? 沐小小也惊讶地看了一下月子衿,接下来却变成担心。认识这些天,月子衿都是温和地笑着,不曾有太大的情绪。可是此刻他却如此激动,他的心,会有多痛? 梨颜似是被月子衿的气势所慑,又顿了一下才开口赭。 “家母不是不守信诺之人,这几十年来,她每三年都会进入星落山脉一次,可是一路东行,却再也寻不到天山的所在。” 梨颜又停顿了一下,笑容苦涩悲凉。 “八年前,她差点迷失在山中。险死还生之后,她依然不肯放弃,无论我怎么苦劝,她都不听,五年前再次进山。那次她带了一身的伤回来,足足养了一年才能下床,缠绵病榻两年,终是熬不过。这也是她这一生除了璇玑古阵唯一一件执着的事情,所以她虽然含笑而终,可是却依然抱憾。” “找不到天山?呵呵,找不到天山!”月子衿冷笑着,表情满是凉薄的讥讽。 “十几年前,我成为师傅的关门弟子,那时候我还小,不理解为什么师傅每天都会登上天山绝顶,背对着朝阳升起的方向,远远眺望。不论风霜雨雪,每一天每一天,从未中断,一望十几年。二师兄告诉我,师傅在那之前,已经望了三十年……” 月子衿的声音没有了平日里的晴朗温和,暗沉沉的像是阴雨来临的天空,压抑而阴霾,哽在喉间,让人觉得心里发堵。 “小的时候我不懂,为什么师傅要一天天的站在那里,向着西方凝望,后来才从师叔师兄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拼凑出了事情的全部。也明白了,为什么师傅那么年轻的时候,就白了满头的发……” 沐小小悄然地走到月子衿旁边,揽过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身上。 月子衿伸出手,紧紧地抓着沐小小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着淡淡的白。他把头埋在沐小小身上,浑身绷得死紧,甚至微微地颤抖起来。 梨颜张口结舌地看着月子衿,似乎想要继续解释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那句白了满头的发,狠狠地撼动了她的心,重重地压着,无法言语。 沐小小挽起月子衿,对着众人微微点头示意,携着他走出酒屋。 月朗星稀,皎白的月光淡淡地铺洒在梨花林上,给洁白的梨花更添一抹纯净雅致,清清爽爽的淡雅梨花香在周围萦绕着,有一种朦胧的梦幻感觉。 月子衿一袭月白长袍在柔和的月光笼罩下越发地飘逸圣洁,宛若谪仙,衣袂飘飘间,有种几**临空的恍惚。 沐小小挽着沉默的月子衿,一身水红衣裙的娇小身形依偎在颀长的月白身影边,神仙璧人一般。两个人静静地在梨花林里漫步,四野悄然无声,只有还未安眠的虫儿偶尔呢哝几声。 沉默绵绵密密地笼罩着两个人,却不让人觉得沉闷,只有安宁,从身到心的安宁。 “我从小就身体不好,被父母送到天山学艺,以期强身健体。那时我才几岁而已,离家在外,总是会在夜里偷偷地哭,每次师傅都会出现在我房间,给我说一声传奇轶事,哄我睡着。可以说,师傅就是我第二个父亲。” 沐小小缩紧挽着月子衿的手臂,她明白,真的明白。就像她被那个男人一枪打在心窝,陷入深沉的黑暗之后,再次睁眼看到的那个满脸含笑的男人一样。她也叫他师傅,却在心里把他当做父亲。 “我那时候不懂,为什么他每天都在高高的天山绝顶一站一个时辰,甚至更久。直到后来,我懂了,也深深为他痛着。可是现在,我才能真正地体会他的心情。” 月子衿停住脚步,缓缓转身面对着沐小小,深深地凝视着她。 他的眸子,在月色中,在星光里,闪烁着夺目的光芒,星星点点,璀璨绚烂,宛若漫天的星子都洒落在他的瞳眸深处。 他开口,声调悠远清澈,带着晨露的清透,还有梨花淡淡的香。 “遇见你之后,我终于明白,是什么样的感情,让师傅白了一头的发。” . . . 亲们,影最近的工作实在是太忙,几乎每天都脚不沾地。像昨天图推,影是真的很想再更一章,可是一直没时间码字。今天上午又是到刚刚,才利用午休时间把今天的章节写完。 不过无论多忙,影都保证每天至少更新一章一千五左右的章节,可能有时候会晚一些,但是绝对不会断更,不会弃坑。 亲们放心入坑,喜欢的请收藏推荐支持下影,偶尔冲冲咖啡,有空的时候踩个脚印儿,这些是对影莫大的鼓励。 有你们,影才写的更有动力。 抱抱,谢谢你们的支持! 傻影儿 月光如水,洒落一地的银白,清淡的梨花香浅浅环绕。. 轻轻的风柔柔地拂过,纷纷扬扬的梨花瓣洒落,在皎白的月光里似下了一阵缤纷的花雨,如梦如幻。 月子衿月白的长袍在风中飞舞,纠缠着沐小小水红的衣带,紧紧地,似要缠紧一生的时光。 他的眸,背着月光,却依然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绚烂了梨花林的整片天空。 他开口,声调悠远清澈,带着夜露的清透,还有梨花淡淡的香。 “遇见你之后,我终于明白,是什么样的感情,让师父白了一头的发。” 沐小小的心温柔地疼痛,她也明白,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让人不怨不恨,一直坚守,哪怕是无望,也依然幸福。 因为,曾经,她也有那样一份感情,让她即使没了良心,失了自尊,丢了性命,赔上所有的一切,也依然愿意坚持。 因为,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让她即使心口被子弹穿透,灵魂掉落另一个时空,也依然念念不忘。 错了时空,换了容颜,那个人却一直在心底居。 哪怕有一天白了一头青丝 哪怕那时苍老了容颜 也依然 不会 忘…… 看着月子衿闪烁着晶莹光芒的眸子,沐小小弯起唇,笑开,笑得温柔笑得甜美笑得幸福,宛如百花绽放在她脸上那般娇妍明媚赭。 那个人,已经在另一个遥远到摸不到边际的时空,在云苍大陆上,唯一仅剩的一点痕迹,就在她的心里。 而她,不仅仅是那个在黑暗里挣扎着生存,渴望救赎渴望阳光的暗夜杀手沐小小。还是云苍大陆罗浮秘境的圣女,师父捧在手掌心儿里呵护了十几年的天之娇女花魅儿。 当年那个牵起她的手、带她走出黑暗的人,已经亲手把他们的爱情断送。 虽然,那时,他执枪的手,微微颤抖。 虽然,那时,他墨黑的眸,水光氤氲。 虽然,如今的她,依然不怨不恨,而且念念不忘。 但是,他们的缘分,已经被他亲手剪断。 十七年,再怎样的情,也会变淡,再怎么镂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17 刻在心版的容颜,也会变得模糊。 她,是花魅儿。 念着沐小小,只是,不想忘了,那个遥远的前世,那个活了二十年的时空。 还有那个,曾经让她黑白的生命里出现了彩色的男人,以及那段,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的——爱情。 抬头,凝望,月色下宛若谪仙的人儿,他的眼中,情深似海,温柔得让人甘愿溺死在那弯深潭中。 佳人恩重。 沐小小眉眼弯弯地看着飘逸如仙的月子衿,心底的悸动满满地溢出来。 月光愈加地柔美,月下浅笑的沐小小就像一个精灵一般,空灵绝美,眩惑了月子衿的心。 缓缓地低头,慢慢地靠近,月子衿的动作小心翼翼得近乎虔诚。 沐小小期待地闭起眼睛。 宛若蝶翼般柔软的吻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软软的,柔柔的,让人的心都绵绵的甜。 只是一个轻微的碰触,轻得让沐小小怀疑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睁眼,月子衿已匆匆地转过头,不敢再看沐小小。 朦胧的月华下,月子衿如玉的面庞染上了一抹醉人的红,那红润,一路蔓延,没入月白的衣领中。青丝随风扬起,连那近乎剔透的耳贝,也抹上了一层胭脂色。 沐小小瞪大着眼睛,久久地凝视着月子衿的后脑勺,最后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先是低低的,慢慢转大,最后,她几乎是朗声大笑。声音清澈纯粹,在夜色中,传开好远好远。 不顾月子衿爆红的脸色,沐小小拉着他走到一株梨树下,硬扯着他与自己斜倚着梨树并肩而坐。 那笑,让月子衿本就红润的面庞愈发地红透了,羞涩得几乎把头低到胸口。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月华柔美醉人,佳人恩重情深。 沐小小似乎又醉了,比梨花酿更美好的沉醉。那么安宁,那么祥和,那么——幸福。悄然地把身子偎入月子衿怀中,十指相缠着,紧紧地,就像两颗一点一点靠近的心。 伸手勾着月子衿的脖子,拉低他的头,沐小小温柔地印上自己的唇。 月子衿的唇,冰冰凉凉的,带着清淡的梨花香。而他的脸,却热到发烫,散发着灼人的热度。 辗转厮磨,沐小小在月子衿的唇间品到了甜蜜的味道。而他生涩的反应,也让沐小小的心里升起一股自豪。这个飘然若谪仙下凡的男子,是专属于她沐小小一个人的。 不,是专属于她花魅儿一个人的。 女皇的心愿 密林深处,随处可见百年的参天大树,浓荫遮蔽了整个天空,抬眼只见一片浓墨重彩的枝枝叶叶。夕阳的余晖洒落,也只在高高的树顶渡上一层金边,模糊地闪耀着迷人的光晕。. 林间很多奇花异草,还有一些认不清的小动物。由于罕有人至,小动物并不怕人,单纯干净的眼珠里闪着好奇,一点一点地靠近林中倚树而坐的少女居。 “主子,我们要去哪里?”夜尘手中翻动着手中的树枝,让穿在上面的兔子可以保持热度,嘴里恭敬地问正在啃烤兔腿啃得满嘴油腻的少女。 “哎呀,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主子,现在不是在秘境,要出境随俗知道么?叫我的名字。”少女激动地挥着手里光溜溜只剩一根骨头的兔腿,满嘴喷油地抗议。 “魅儿主子,我们已经出秘境七天了,沿途皆是深山,我们需要认准一个方向,才能走出去,到达市镇。”夜尘听话地改口,却依然是换汤不换药。 少女虎地丢掉手中的骨头,一步跳到夜尘身前,把身边的小动物吓得飞窜出去。 伸出油腻腻的双手,少女恶狠狠地抓住夜尘的衣领,清丽的小脸凑到夜尘面前,鼻尖对着鼻尖,眼睛眯起,凶巴巴地宣告:“我叫沐小小,不要叫我魅儿,也不要叫主子,叫我小小,或者小姐,我不想人家用怪怪的目光看着我。 夜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小眯起的眸子,确认她绝不会妥协,只能无奈地点头赭。 沐小小得意洋洋地放开他的衣领,顺手在他的衣襟上偷偷地蹭了两下,再度倚回先前靠着的大树,慵懒地眯起眸子打瞌睡。 . . “夜尘,为什么都是女人骑马?她们的夫君怎么会任由她们抛头露面?”沐小小疑惑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 夜尘疑惑地歪头看着她,随即耸耸肩,送上解释。“很正常啊,女子骑马,男子坐车,她们的夫君哪敢有意见?毕竟女子是一家之主嘛。” “一家之主?咦,不是应该男人是一家之主吗?”沐小小搔搔头,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古代么,怎么女子当家呢? 夜尘的目光愈加地奇异,“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想?云苍大陆向来都是女子为尊,当然是女子当家了。整个云苍大陆只有星落国是男帝,据传这是因为星落国皇室血脉奇异,历来只生男不生女。” 沐小小目瞪口呆地看着夜尘,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颗鸡蛋。许久,许久,呆滞的表情收起,嘴角勾起一弯邪气而魅惑的笑。 哇咔咔,赚到了赚到了,一直以为穿到了古代一定束缚多多,玩的不开心,也不痛快,没想到,老天居然如此照顾她沐小小,居然是穿到了女尊的国度。哇咔咔,美男啊美男,左拥右抱,艳福齐天。 沐小小YY着美好的前景,口水几乎流下来。忽然,一个问题浮上心头,沐小小神秘地笑着,向夜尘勾勾手指。 夜尘奇怪地看着沐小小,从七岁时被主人派到小姐身边伺候,到现在十几年了,他从未见过小姐如此惊讶的表情,可惜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 但是,好,可爱。 可是此刻,看着她唇角不怀好意的笑容,再看看她弯着的手指,不知为何,夜尘有种想要逃开的冲动。心里狠狠地教训自己的不当,夜尘凑到沐小小身边。 然后,脸上蓦然涌起一片绯红,冷面侍卫第一次失态,并且丢下主子落荒而逃。 那句话是: 夜尘,我问你哦,云苍大陆,是女人生孩子,还是男人生孩子? 我要结婚了! 密林深处,随处可见百年的参天大树,浓荫遮蔽了整个天空,抬眼只见一片浓墨重彩的枝枝叶叶。夕阳的余晖洒落,也只在高高的树顶渡上一层金边,模糊地闪耀着迷人的光晕。. 林间很多奇花异草,还有一些认不清的小动物。由于罕有人至,小动物并不怕人,单纯干净的眼珠里闪着好奇,一点一点地靠近林中倚树而坐的少女居。 “主子,我们要去哪里?”夜尘手中翻动着手中的树枝,让穿在上面的兔子可以保持热度,嘴里恭敬地问正在啃烤兔腿啃得满嘴油腻的少女。 “哎呀,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主子,现在不是在秘境,要出境随俗知道么?叫我的名字。”少女激动地挥着手里光溜溜只剩一根骨头的兔腿,满嘴喷油地抗议。 “魅儿主子,我们已经出秘境七天了,沿途皆是深山,我们需要认准一个方向,才能走出去,到达市镇。”夜尘听话地改口,却依然是换汤不换药。 少女虎地丢掉手中的骨头,一步跳到夜尘身前,把身边的小动物吓得飞窜出去。 伸出油腻腻的双手,少女恶狠狠地抓住夜尘的衣领,清丽的小脸凑到夜尘面前,鼻尖对着鼻尖,眼睛眯起,凶巴巴地宣告:“我叫沐小小,不要叫我魅儿,也不要叫主子,叫我小小,或者小姐,我不想人家用怪怪的目光看着我。 夜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小眯起的眸子,确认她绝不会妥协,只能无奈地点头赭。 沐小小得意洋洋地放开他的衣领,顺手在他的衣襟上偷偷地蹭了两下,再度倚回先前靠着的大树,慵懒地眯起眸子打瞌睡。 . . “夜尘,为什么都是女人骑马?她们的夫君怎么会任由她们抛头露面?”沐小小疑惑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 夜尘疑惑地歪头看着她,随即耸耸肩,送上解释。“很正常啊,女子骑马,男子坐车,她们的夫君哪敢有意见?毕竟女子是一家之主嘛。” “一家之主?咦,不是应该男人是一家之主吗?”沐小小搔搔头,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古代么,怎么女子当家呢? 夜尘的目光愈加地奇异,“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想?云苍大陆向来都是女子为尊,当然是女子当家了。整个云苍大陆只有星落国是男帝,据传这是因为星落国皇室血脉奇异,历来只生男不生女。” 沐小小目瞪口呆地看着夜尘,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颗鸡蛋。许久,许久,呆滞的表情收起,嘴角勾起一弯邪气而魅惑的笑。 哇咔咔,赚到了赚到了,一直以为穿到了古代一定束缚多多,玩的不开心,也不痛快,没想到,老天居然如此照顾她沐小小,居然是穿到了女尊的国度。哇咔咔,美男啊美男,左拥右抱,艳福齐天。 沐小小YY着美好的前景,口水几乎流下来。忽然,一个问题浮上心头,沐小小神秘地笑着,向夜尘勾勾手指。 夜尘奇怪地看着沐小小,从七岁时被主人派到小姐身边伺候,到现在十几年了,他从未见过小姐如此惊讶的表情,可惜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 但是,好,可爱。 可是此刻,看着她唇角不怀好意的笑容,再看看她弯着的手指,不知为何,夜尘有种想要逃开的冲动。心里狠狠地教训自己的不当,夜尘凑到沐小小身边。 然后,脸上蓦然涌起一片绯红,冷面侍卫第一次失态,并且丢下主子落荒而逃。 那句话是: 夜尘,我问你哦,云苍大陆,是女人生孩子,还是男人生孩子? 提亲 沐小小又那样眼神邪气唇角魅惑的笑着看他了,夜尘心里愤愤地想着,这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件让他忘记一个侍卫应有的恭敬,而对主人腹诽的事情。. 可是他不仅不打算反省,反而有种想要打晕沐小小,让她无法嘲笑他的冲动。可是,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夜尘的脸上如沐小小所愿地抹上一层绯红的色泽,让她愉悦地笑开怀居。 每次想起那天的情景,她都忍不住地笑得邪恶,然后坏心地暗示夜尘也想到那一幕,她就可以如愿以偿地看到十几年如一日严肃冷然的夜尘羞涩地红了脸了。 夜尘,我问你哦,云苍大陆,是女人生孩子,还是男人生孩子? 那天,沐小小神秘兮兮地把嘴凑到夜尘的耳边小声地问。心里还暗暗祈祷,最好是男人生孩子,哇咔咔,那样她就不用体验怀胎生子之痛了。 虽然在现代是时候都说女人不生孩子不做母亲就不是完整的女人,但是在古代这样的条件,生产真的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了。 而且这是女尊的国度哎,在现代啥时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18 候看过男人生孩子?同理,在这个女尊国度里,还是男人生吧,沐小小期待地看着夜尘,心里暗暗祈祷着,希望他能告诉自己想要的回答。 结果,结果的结果,冷面侍卫万年不变的寒冰面孔刷地一下爆红,居然羞涩地瞪了沐小小一眼,不顾大街上人来人往,轻功一展,就逃窜的无影无踪,留下被他的反应唬得呆愣住的沐小小傻眼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赭。 许久许久,周围的人就只看到一个清艳绝丽的女子在大街**笑扑在地上,狂捶地板。 来来往往的人心里都在暗叹,可惜了这么一个出色的的女子,好端端的居然疯了…… 想着,沐小小又是斜眼扫了夜尘一眼,很有分寸的弯起唇角。果然,夜尘刚刚淡下来的赧红又加深了。 看冷面侍卫变脸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呢,现在有这么好的工具,她不多利用就是傻子。女尊国度就是好啊,再怎样冷心冷情的男子也依然有腼腆羞涩的一面呢。 沐小小在心里暗笑得内伤,脸上却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主子,你……”夜尘被沐小小笑得羞怒交加,许久没有露面的称呼都冒出来。 沐小小干咳了两声,适可而止地收回玩笑之心,如果不小心把夜尘惹火了,他彻底缄默不语,最后无聊的还是自己。 虽然,现在的夜尘,离缄默不语也不远了。 不过,不揪着这件事不放,还有其他事供她玩不是?沐小小心里又转起鬼心思,而倒霉的,当然是正在心里暗暗地腹诽着主子的冷面侍卫。 这,算不算是对于他不够“忠诚”的报应呢? “我说夜尘,小姐我突然想去一个地方呢。”沐小小拉住闷头前行的夜尘,一脸严肃地说。 夜尘见主子不再是那副戏谑的模样,反倒是正经得像个老夫子,心底的鼓不由得敲得更响。十几年的经验告诉他,主子邪气地笑的时候要小心翼翼地提防,主子严肃正经的时候就要加倍小心翼翼地提防。 戒备地看着沐小小,夜尘在心里考虑落荒而逃会不会太不把主子看在眼里。虽然他最近这段时间已经违背了一个侍卫应有的坚定,但是,他依然是个忠诚为主的好侍卫吧。 心里艰难地斗争着,夜尘却依然恭敬地颔首,“主子,您说。” 沐小小话刚出口,夜尘就脸色爆红,甚至连耳朵都红润**滴,以比前一次落荒而逃的速度更快一筹的速度落荒而逃了。一边飞奔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的不干脆,既然已经不算是一个百分百完美的侍卫了,干嘛还要逼着自己跳火坑呢? 因为沐小小是说: 夜尘,你陪小姐我去逛逛青楼吧! 大婚 这一路东行,沐小小缠着夜尘逛青楼,但是夜尘都很坚定地拒绝了。虽然每次他的脸都会红上半天,显得格外地“不坚定”。. 而被缠得实在是没办法的时候,夜尘就会撒丫子跑路了,气得沐小小追着他打。 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而沐小小,也终于找到了机会一偿逛青楼的心愿。 星落国,云苍大陆上唯一男帝为尊的国家,背倚一望无际的星落山脉。无人知晓遥远的山系的那一头是什么。有很多人走进大山之间,想要探寻未知的地域,但是,从来没有人回来过。 而传说中,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一直走,在遥远的山岭之间,有一座拔地冲天的雪峰,是这个大陆上最贴近天的地方,故名天山。在天山上,有一群高来高去的强人,他们修炼有成,得窥天道,可御剑凌空飞行,寿命悠长。 星落国国都星耀城就在连绵不绝的山脉下,虽不是四通八达,却也热闹繁华。此时,沐小小就在星耀城中悠哉游哉地闲逛。 可以看出星耀城的百姓生活的不错,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由衷的笑容,没有凄苦与悲伤。想来星落国的男帝是个比较清明的君主,治下的都城没有出现让人唏嘘的境况。 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任由白玉的扇坠随着她的动作左摇右晃,沐小小的心情格外地阳光。夜尘这会想必已经到了城东吧?等他买来小二推荐而自己随口乱掰说想吃的百合粟米糕,自己已经在青楼左拥右抱泡美男了居。 嘿嘿,青楼耶,这可不是在现代那会灯红酒绿的夜总会,而是名动星落国的水涟阁,云苍大陆都有所耳闻的美男如云且个个色艺双绝的水涟阁。只是想着,沐小小都觉得自己的口水要流出来了。 哎,想想,二十岁穿到这个时代,变成一个口不能言,脚不能站的婴孩,一点一滴地成长到现在也有十七年了。加起来活了快四十岁的人,却没有四十岁的沉稳,更甚者因为那个整天板着脸却疼其若命的师傅宠着,沐小小的性子反倒皮的不行。 或许,是为了补偿在现代的那一辈子那些年所欠缺的快乐吧!重新活过了,也就拥有了一个全新的人生,沐小小努力地让自己无忧地长大,不想,再去想上一辈子黑暗的人生。 毕竟,那短短二十年的人生,耗尽了沐小小全部的心力,还有信任。 折扇翻转,拍打在掌心,沐小小把久远到遗忘在脑海深处的黑暗记忆甩开,贼兮兮地笑着迈上台阶。 “哎哟,这位姑娘,您是头一次来我们水涟阁吧?看您面生的很哪!赭” 一个满脸笑纹看不出年纪的女人扭着柔软的腰肢走到沐小小面前,看似迷离实则暗藏精明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遍沐小小,看到她身上简单却质料极佳的衣衫,摇晃的白玉扇坠,还有她脸上不加掩饰的好奇,女人的笑意更深了。 一看这姑娘就是大家族出来的未历红尘的姑娘,还是个有钱的主儿,把她伺候好了,今儿她可就发财了。 “姑娘,我是这的管事,您叫我红姑就成,看您面生的很,应该对我们水涟阁不熟吧,要不要红姑给您介绍几个色艺绝佳的清官儿伺候您?保证您满意。” 沐小小扫了一眼红姑,脸上的笑意加深,眉眼弯弯地,仿似天真无邪的小姑娘,随手丢给红姑一个金锭子,淡淡地开口,“好吧,就请红姑帮我介绍一下吧。” 红姑的笑脸宛若春花绽放般灿烂,心下却也渐渐警惕,这个姑娘,可不似表面这般无邪。“姑娘,我们水涟阁有梅兰竹菊四大花魁,今儿竹君未曾约客,我直接带您过去如何?” 沐小小瞥了一眼红姑的表情,满意地点头,不错,她喜欢聪明人。 “你们这般人怎么如此无理,我只不过是想找个宿处,明日便要启程回家,又不会短了你们银两,你们怎么如此待客?” 一个似水晶般透澈清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吸引了沐小小的注意力。 大厅中的喧哗在一瞬间停住,只余清音袅袅,沐小小停下正要步上阶梯的步伐,转脸看向声音来处。 洞房花烛夜,女皇殡天时 一个清俊似水,飘逸若仙的男子。. 一个明澈似天上明月,纯洁似高山冰雪的男子。 一个宛若美玉般闪耀着淡淡光芒,眼神干净澄澈似初生婴孩般无暇的男子。 他一身月牙儿白的长衫,未曾束上腰带,轻轻垂落在身侧,偶尔有风拂过,衣摆轻扬,恍若谪仙。 如瀑的墨般黑发以银色的丝绦束起,几缕发丝在额前微微飘动,让男子安宁平和的眸子显出一丝迷离。 此时他正剑眉微蹙地看着围绕在自己周围的几个女人,眼中淡然的责怪,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莫名其妙。 沐小小的心忽然沉静下来,似是酷暑的七月喝下一大杯冰镇的酸梅汤,又似风狂雨骤的夜晚站在窗边听风声呼啸雨声滴答,从身到心从未有过的清静宁和,不染一丝尘埃。 这个男人,让她觉得心静,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包括在那个面恶心软的师傅身边,都未曾体会过的感觉。而她,喜欢! 唇边勾起一抹微笑,淡淡的,却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坚定。活了两辈子,将近四十年,黑的白的全都经历过了,未曾有什么是她真的喜欢想要抓住的,而今碰上了,她,不打算错过居。 大厅中落针可闻,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角落处被几个女人围住的男子身上,一瞬不瞬地看着,生怕一眨眼,那宛若仙人般的男子就如一阵风般消失不见。 “公子,你如果愿意跟我回家,我可以为你遣尽家中夫君,今生今世只守你一人,只爱你一人。” 一个不知何时从迷离氛围中清醒过来的女客挤过人群,走到男子面前,双眼迷醉地看着他似白玉般闪耀温润光滑的脸庞,神色竟似痴了一般。 一句话打破了大厅中的沉静,所有的女客都七嘴八舌地大声嚷嚷着,希望男子可以随自己回家。每个人都用力地向前挤着,却不约而同地停在男子身前,不敢靠得太近,似乎怕亵渎了仙子般的人儿。 男子似乎从未经过这般阵仗,手足无措地看着围在自己身边却不敢近身的一群女子,张口结舌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澄澈的瞳眸中满满的不知所措。 “各位姐姐,虽然我家夫君清俊儒雅,风度翩翩,但是姐姐们也不要太孟浪了,坏了我家夫君的名声怎好?赭” 一个清脆明媚的声音解了男子的困境,虽然她话语中表达的意思让男子更加迷茫。 沐小小拨开人群,对着男子灿然一笑,挽着他的手臂扬长而去,丢下深厚一群唏嘘遗憾的女人茫然若失地凝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久久、久久…… 一路随着沐小小的脚步走着,男子愣愣地看着眼前清丽绝伦的女子。她的侧脸轮廓优美,脸颊细嫩,眉梢眼角似有阳光的微茫闪烁,微微勾起的唇角跳动着一点点顽皮,似乎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般小小地得意着。 沐小小未曾看他一眼,手却没有放开,似是熟识了很多年的朋友一般,挽着他脚步悠闲地在街上散步,丝毫不理会旁边人或惊艳或侧目的眼光。 毕竟,她不是这个女尊大陆的人,骨子里还是男女平等的现代观念。而她挽着的男子,似乎对于风俗习惯也不甚了解。两个都未把世俗看在眼里的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中堂而皇之地悠然而行。 浅笑嫣然,风姿翩翩。 好一对神仙般的璧人! 言情小说站网 .。 沐小小和月晨熹的交易 夜尘马不停蹄地从城东赶回,手中的百合粟米糕还带着温热,却未曾想,回到客栈,迎接自己的不是主子顽皮垂涎的笑脸,而是一张字条。. “小尘尘,小姐我去逛青楼咯,既然你不愿意陪我去,小姐我就不勉强了,你乖乖地在客栈等我回来哈。” 夜尘的脸颊僵硬地抽搐了几下,铁黑中带着一抹潮红,鼻孔中都喷出灼热的气息。 挣扎了良久,还是僵直着身子转身向门外走去,手中的百合粟米糕,也忘了放下。依稀间,似乎能听到他的骨节摩擦的声音,沉闷地响起。 男子月白长袍飘然翻卷似**随风而去,眸光清澈似水宛若深湛的夜空中点点星辰落入幽潭。女子水红罗裙衣袂翩翩似玄女入凡,笑靥如花带着一丝调皮一丝欣喜似有阳光微茫在唇角鬓间跳跃舞蹈居。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19 两人言笑晏晏,并肩而行,眉目间流转着浑然天成的默契,自成一个世界,隔开了俗世凡尘。 夜尘从客栈中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番景象。 好一对神仙般的璧人! 浅笑嫣然,风姿绝世。 是啊,绝世! 这一刻,夜尘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眼前如画般的人儿赭。 在他沉默地护卫主子的十几年里,一直把主子当成十几年前那个粉雕玉琢的娃娃,聪慧的大眼,调皮而温暖的笑容。夜尘从未曾有过如此时一般强烈而深刻的感受到,那个当年只到自己腰间的小娃娃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这种心情,竟复杂得,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不该他这样想的,这超越了他的护卫职责权限,甚至是对主子的不敬,可是,他却不觉得是亵渎。 “夜尘,你回来啦?嘿嘿……” 沐小小看着呆站在客栈前的夜尘,还有他手中依然冒着淡淡热气的油纸包,嘿嘿地干笑了两声,不觉有点心虚。 夜尘只是转了转眸子,平静似幽潭的眸底,一丝连他自己都摸不清的情绪一闪而逝,终至平静。 “小姐,百合粟米糕我买回来了,你先回房间,我去找小二叫壶雨前龙井给你配点心,趁热吃比较好吃。” “好,谢谢小尘尘。”沐小小眉开眼笑地拍拍夜尘的肩膀。 夜尘激灵灵地打了个颤,脸颊上的肌肉僵硬地抽动了几下,身子以更加僵硬的姿态转身走进客栈。 从出了罗浮秘境开始,沐小小调皮爱捉弄人的性格变本加厉。在秘境的时候,有很多人供主子恶作剧,而他,是最不好玩的那一个,所以夜尘只是偶尔中标。 可是出了秘境,沐小小身边只有夜尘一个,自然,让冷面侍卫变脸就成了她最具挑战性的游戏。夜尘的日子,也就格外难过了。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冷面侍卫二十多年如一日的冷淡面具,竟然有了龟裂的迹象。 沐小小咧着嘴无声地笑得猖狂,眉眼弯弯地拉着初识的男子就往房间走,丝毫未曾顾忌人言可畏之类的教条。当然,在她的脑袋里,也从未装过那些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 而最根本的原因,是她的思想,依然是21世纪穿越之前的思想,男女平等,无所顾忌。她还没有适应,云苍大陆上女权至上的生活模式,思考问题的角度,还未曾转变过来。 而那男子,竟也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走,脚步间,没有半分迟疑。 牵着的手,也就那么,任她牵着了。 云苍大陆的灰姑娘 几日间,沐小小拉着月子衿玩遍了星耀城,就差没进皇宫去逛逛看看女尊的云苍大陆的上,唯一一个男帝与常人有什么不同。而这,不是沐小小不想去,而是夜尘看得紧,月子衿也从旁好言相劝,才让她没有莽莽撞撞地趁着夜半溜进禁城。. 这一日天朗气清,风轻云淡,沐小小早早地起床,拉着月子衿和夜尘品尝小二姐推荐的特色芙蓉羹,一边兴致勃勃地听小二姐在一旁口沫横飞地给他们介绍好去处。 小二姐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大姐,一脸的憨厚,却有着与气质完全不符合的伶俐口齿。“几位客人,您几位是初到我们星耀城,小的建议您几位去西郊转转。” 沐小小双眼瞪得溜圆,咬着勺子看着小二姐,双眸明确地表达出心里的疑问。 小二姐坦诚的脸上显出一抹骄傲的笑意,甚至腰杆都在那一刻挺得笔直,说出的话也飘渺美丽得不同凡俗。 “几位客人有所不知,我们星耀城的西郊有片梨花林,林深不知几许,花开如雪,宛若仙境。几位客人赶得巧,现在正是梨花开放的时节,可是有眼福咯。” 说着,小二姐的脸上露出如梦似幻般的神情,眼神也迷蒙起来。 “而且呀,听说梨园深处有一家梨花酒屋,那里的梨花酿,是在朝阳升起的那一刻钟,采集梨花瓣上的露珠,在千年老窖里经三年酿制方成,入口绵厚,韵味悠长。那梨花酿,可不是谁想喝都能喝到的,要过了酒屋主人设置的三关难题,方得一杯。因为这个设定,云苍大陆上不知有多少仕女文人不辞辛苦奔波而来,想要品一杯梨花酿,也间接地证明自己的才华。可以说,能得一杯梨花酿,不日便可名扬云苍大陆了。” “是驿路梨花么?”月子衿突然淡淡地开口,声音清透温润居。 小二姐看着姿容绝世,风采翩翩的月子衿,不由停住了绵绵不绝的介绍,呆愣愣地盯着他,忘了一切。 沐小小对天翻了个白眼,这已经是第几次出现这样的状况了?这几天带着月子衿四处跑,经常会一不留神就跟上几个自认风流潇洒的女子,摆出一副儒雅的姿态,声称“窈窕淑男,女子好逑”。惹得沐小小暗暗生闷气,恨不得买个面具把月子衿那张祸水脸遮起来。 “咳咳”,沐小小轻咳了两声唤醒沉醉在男色中的小二姐,塞过去一小块碎银,“小二姐,谢谢你的介绍,等下我们过去瞧瞧,凑个热闹。” 小二姐憨憨地笑了两下,也不觉失礼,反倒再瞅两眼过去,为这样的男人着迷,不丢大女人的脸。“几位客人,我说的酒屋,正是驿路梨花,几位一看便是才华横溢,大可一试,那里现在可热闹得紧呢,每天都有从不同地方赶来的才女。” 沐小小谢过小二姐,明亮的水眸波光潋滟,活力四射,兴致高昂地计划着接下来的行程。 “主子,我们已经在星耀城耽搁五天,该入星落山脉了。”冷面侍卫心里纠结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声调平静地打断了主子兴致高昂的旅游计划赭。 虽然,他真的不想打断主子的好心情。可是,老主子的身体,不知道能否支持得住,任由他们如此肆无忌惮地游玩。 沐小小嘴里的芙蓉羹一下子噎住了,勺子停留在口中忘了拿出来,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夜尘,无辜又委屈,眼中缺乏云苍大陆大女子的风范。 夜尘在沐小小可怜巴巴的凝望下丢盔弃甲,虽然明白这只是主子耍的小伎俩,却依然无法抵抗地任由她攻城略地,己方一败涂地。 “我们今天去梨花林,明天就出发进山,可好?” 沐小小蓦然笑开来,笑容灿若朝阳,眉眼弯弯地,闪烁着炫目的光芒。 那一刻,夜尘与月子衿突然感受到,春回大地,百花绽放,风清气爽,鸟语莺啼。 言情小说站网().。 四夫娶进门(结局倒计时) 粉淡香清自一家,未容桃李占年华。. 沐小小呆愣在路边,凝望着眼前如斯美景,脑海中,反反复复只回旋着这句不知何时记住的诗。 在现代的那一世,在黑暗中摸爬滚打了二十年,脑海中只有生存两个字,哪会有闲情逸致去寻花赏柳,纵是有国色天香的花草在她面前她也不屑一顾,因为,那样柔软的情绪会让她软弱。 而软弱,是不被她所生存的环境所容许的,那只会让她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及至穿越到云苍大陆,也一直生活在罗浮秘境。除了十年前,师父疏忽下,七岁的她偷溜成功,那次,她自由自在地玩了三个月,然后被师父提着衣领拎回了罗浮秘境。 她从未见过梨花,更未见过这样一望无际的梨花林。 一树树的淡雅洁白,白得清纯,白得玉洁,白得无瑕,千朵万朵,压枝**低,如冰一般晶莹,如云一般飘逸。美而不娇,秀而不媚,倩而不俗,靓艳含香,风姿绰约,似玉一般纯洁,似雪一般澄澈。 沐小小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梨花林,神情是说不出的飘渺,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虔诚,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进梨花林。嫩白柔细的十指轻轻拂过压低的梨花枝条,拂过淡雅柔白的花瓣。 一株一株,白清如雪,玉骨冰肌,素洁淡雅。 一步一步,雀跃欢欣,脚步翩跹,轻柔飘逸居。 沐小小澄澈的眼中闪耀着迷蒙的光彩,清丽的小脸上的光芒却灿若朝阳。微风轻拂,落英缤纷,花落如雨。沐小小在花雨中欢快地旋转,裙摆飞扬,青丝如瀑划过优美的弧度,她的笑声,清脆得宛若空谷山间最清澈的那眼泉水,叮叮咚咚,清亮却又缠绵。 月子衿远远地望着在漫天洁白的花雨中旋舞的少女,她的脸上闪耀着炫目的光芒,似花间的精灵,飘逸柔美,浑身都是飞扬四溢的灵动。没了平日里的活泼顽皮,这一刻的沐小小像是落入凡间的九天玄女,在花雨胜景中舞一曲天下人间绝无仅有的飞天之舞。 听着那宛若山谷清泉的清脆笑声,看着笑靥如花的沐小小,月子衿竟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他凝望着沐小小的目光,竟是如许真挚如许虔诚,宛若朝拜者面对供奉的信仰。 夜尘在一旁,看着沐小小,平日里冷漠淡然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丝的柔和,这个是他已经守护了十几年的主子,也是他终其这一生所要守护的人。只要她能这样开怀地笑着,只要她可以一直这样明媚地笑着,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放弃的。哪怕,是他的生命。 目光流转间,夜尘看到月子衿的神情,竟是微微愣了一下。才短短几日,这个月影国的七皇子,天人一般的玉人,竟对主子产生了如此深刻的感情么?那,主子对他呢,是否也有特别的心思? 想着,额角竟有冷汗涔涔而下。或许主子从未曾在意过,但他却铭记在心。罗浮秘境的圣女,终其一生,不得与凡尘男子相恋。须以玉洁冰清之躯,永世守卫罗浮秘境,否则,必遭天谴赭! 原本,沐小小是不被允许踏出罗浮秘境半步的,她必须一直呆在结界中,以纯净赤诚之心,上通九霄神灵,下达凡尘民心。 若非她的师父——罗浮秘境的守护者身患奇疾,需寻奇世间四大灵药,而沐小小是大祭司推算出的唯一可以采齐灵药的人,她也没有机会踏出罗浮秘境一步。而且即便她凭借自己的能力偷溜出来,也会被祭司殿的护卫抓回去。 看着沐小小灿若春花的笑颜,夜尘宛若止水的心底也泛起了微微的波澜,在罗浮秘境的十几年间,他从未看过她如此轻松如此愉悦的笑容。 暗暗地在心底对自己发誓,只要主子喜欢,哪怕拼去生命,也要为她辟出一片自由的天空。 又是洞房花烛夜!(结局进行时) 沐小小笑着,舞着,水红的罗裙裙摆扬起,似盛开的牡丹,雍容中透着一丝**。漫天飞舞的花瓣洒落在鬓间襟上,染上一身浅浅淡淡的梨花香。. 许久,不知舞至林深几许,沐小小终于停下翩跹的脚步,水红的裙摆飘散着划过优美的弧度,渐渐落下,服帖地垂落在脚边,似一朵安静地卓然绽放的莲花,亭亭玉立。 脚步轻慢地走到一株梨树旁,轻轻地歪过身子,斜倚在树干上。 被千万朵梨花压低的枝头沉沉地垂下,半遮半掩着沐小小清丽的容颜,若隐若现间,姿容绝世,不可方物。 许久不曾有过这样轻松自在的心情了吧?上一次如此纯然的快乐是什么时候呢?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20 想想,依稀记得,是十年前了,那年她七岁。 那一次,师父未曾防备小小的她,居然让她顺利地溜出罗浮秘境。她赚到了三个月自由的时间,无忧无虑地畅游。 虽然七岁时小小的身躯有太多的限制,但是心却是自由自在的居。 不需要如上一世的二十年黑暗的日子里那样的防备机警,也不需要维持天真孩童的假面具欺瞒身边的人,畅快得似笼中鸟重回广袤的天地。 在秘境时,虽然没有受限制,却只能把自己局限在结界中。那样被桎梏的人生,甚至不如上一世自由,上一世虽然黑暗虽然血腥,却不会被限制。 想着,沐小小的目光变得悠远而迷离,透着淡淡的无言的感伤。 “小小,我们走吧,不知道驿路梨花要走多远才能到呢。”看到沐小小浑身散逸出淡然却绵密的忧伤,月子衿的心轻柔地揪疼了下,未经思虑就毫不犹豫地开口,把她带离那样伤感的情绪。 蓦然回神,沐小小明亮若星辰的眸子对上月子衿含着轻轻浅浅的担忧的眼,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绵绵软软的甜,似是清澈的泉水里突然滴进了蜜,清冽而甘甜。 弯起唇角,笑得温柔含蓄,不若平日里的灿烂,却让人觉得安宁恬淡。两世人生,近四十年的生命,这样的沐小小,却只在月子衿面前出现过赭。 “嗯,我们走吧,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品尝一下名扬云苍大陆的梨花春酿了。”再度笑得飞扬四溢,沐小小一手挽住月子衿,一手扯着夜尘,向梨花林更深处走去。 又走了一会儿,依然是满目的梨花,沐小小疑惑地停住脚步。“子衿,夜尘,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转?” 月子衿听了小小的话,也游目四顾,之前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沐小小身上,丝毫未曾留意周遭的环境,经她提醒,也终于觉出异样来。“小小,我们再走走看吧,了解一下这个阵势。” 沐小小眼含深意地看了月子衿一眼,微笑着点头,任由月子衿带着两个人一会左走几步,一忽右行几米,偶尔还会退回原位。 “这竟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三大奇阵之一的璇玑古阵改造而成的新阵势。”许久,月子衿一脸惊叹地停住脚步,语调激昂,眸光闪亮,竟是格外地兴奋,似是遇到新奇玩具的孩子般雀跃。 “璇玑古阵阵图残破,流传下来的只是残本。数百年来,不知有多少奇人访遍名山大川,力求寻找古时流传下来的古阵以便研究,最终却毫无所得。也有一些异士醉心于研究其构造原理,试图还原古阵本真,也同样无功。没想到在这里竟遇上了另辟蹊径的高人。” “怎么说?”沐小小看着月子衿一脸的神采飞扬,完全不似平日里的恬淡宁静,温柔儒雅,不由微笑地看着他,满心喜乐。眸光深处那一丝隐隐约约的含义,也自然地消失,转变为全然的专注。 “璇玑古阵乃是杀阵,阵势布成之后以天地日月为阵势导向,每两个时辰变换一次阵型,奥妙无方。其间风霜雷电,迷阵幻阵杀阵阵阵相连,层层叠加,危险异常,可以说是必死之阵。而我们所在的梨花林,以梨树为阵势根本,暗合天地五行,四方八卦,剔除了璇玑古阵的层层杀机,只留迷阵。入阵者只会迷途,而无生命危险,只要心存退意,向外折返,便可顺利步出梨花林。” 月子衿双眸熠熠发光,一脸的惊叹,“高人,真乃高人也。” “啪啪啪”,清亮的掌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突兀地响起,打破林间流转的静谧,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炎烈苏醒(结局进行时) “啪啪啪”,清亮的掌声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突兀地响起,打破林间流转的静谧,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齐齐转头看向掌声来处,目光中都有些暗沉的波澜在汹涌。未曾想到,以三人的本事,居然让人近身到如此程度,却毫无所觉。 夜尘更是在心里自责,身为护卫,竟然如此大意,如果来人对主子存有不轨之心,如此近的距离发难,反应不及伤了主子,他真的是杀了自己也不足以谢罪了。 “公子见识之广博,对阵势的研究之深入,真是让人钦佩呢。”一个轻柔低沉的声音随着掌声响起,带着一丝沙哑,一丝慵懒,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柔媚。 沐小小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似是陈年的好酒一般,带着一股子醉人的味道。只是一开口,便是淡淡的迷离缓缓萦绕开来,在空气中浅浅地盘旋,从皮肤的每一颗细胞中柔柔地钻进去,一直钻到心底。 随着声音的传出,一个似摇风摆柳般的身影从梨花深处显现出来。 明明声音似乎从很近的地方响起,那人的身影却是从远远的地方走来,让人有种时空错乱的错觉。 淡雅的紫色在如雨般飘洒的梨花中显得有些迷离而飘渺,绣着金丝掐边的腰带在林间疏漏的阳光下闪耀着,衣袍下摆随着男子缓缓行来的步伐划出飘逸的弧度,风姿楚楚,翩翩动人。 沐小小心底暗暗惊叹,没想到这个女尊王朝的男子竟如此出色,刚出罗浮秘境,就遇上了两个如此出彩的男人。本以为月子衿已是人间少见,没成想梨花深处竟邂逅的紫衣男子也是世间难寻居。 看来老天对她沐小小还是很厚道滴,给了她上一世黑暗的人生,就补给了她这一世美好的日子啊。当然,要把被软禁在罗浮秘境的十几年忽略。往后的日子,才真的是美好的人生啊。 哇咔咔,自由、美男,等着我吧,我沐小小来了。 心里对着自己嘿嘿奸笑,沐小小努力隐藏着心里的小算盘。 紫衣男子走的更近了,他一头浓墨般的青丝随意地披散在肩上,随着林间轻拂而过的风微微扬起,慢慢飘落。额间一颗美人痣鲜红**滴,似乎流转着淡淡的光晕。狭长的凤眼,挺直的鼻梁,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这个男人,似乎很矛盾呢。 明明一身贵气逼人的紫衣,五官表情也是凉薄冷漠,却偏偏散着黑发,映衬着额前滴血般的美人痣,生生透出一股妖媚来。而且他的声音,真是魅惑,让人闻之若醉赭。 沐小小正歪着头研究紫衣男子,月子衿已是谦逊地拱手。“不敢当,只是粗浅地看过一点关于阵势原理的书籍,稍有涉猎而已。” “公子过谦了,能识得这璇玑古阵已是行家,更何况竟一语道出这梨花林的奥秘。”紫衣男子唇角微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这一笑,顿时驱散了男子脸上的凉薄,眉眼间竟随之流淌出一股动人的风情,**妩媚。 这个男人,是个妖精。沐小小在心底为紫衣男子下了定义。 “当年家师也是醉心于阵法,苦苦研究古籍珍本,试图还原璇玑古阵,可惜三十年都无所得。不过也并非全无收获,那时家师对璇玑古阵的阵势原理已有了一定的了解,晚年他便在此栽下这片梨花林,虽然这个幻阵被缩减得面目全非,早已不复璇玑古阵的模样,但也是家师毕生所得,公子足以自傲。” 紫衣男子看着月子衿,真诚地赞美,语气中有惺惺相惜的味道。 月子衿的眉轻轻地蹙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竟呆呆地看着紫衣男子忘了言语。 紫衣男子奇怪地看了月子衿一眼,并未在意他的失礼。眸光流转到沐小小身上,笑容愈发地深,眸光幽幽,闪耀着微微的光芒。 “几位想必是为驿路梨花而来,随我来吧,我带几位过去。不过如果想品上一杯梨花酿,还是要遵守酒屋主人的规矩才成。” 沐小小看着他满含深意的笑,嘴角也随之弯起一抹内涵深刻的笑容。想要看她沐小小的水平,也要酒屋主人的分量够呀!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大结局) 紫衣男子带着三人一路左转右绕,明明前一刻入目的景色完全没有变化,下一秒却柳暗花明。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这是沐小小看到驿路梨花酒家那间小小的院落时,最真实的想法。 依然是梨花林间,辟出了一方小小的天地,绿草如荫,鲜花满地,蝶影翩翩,蜂鸣阵阵。三间木质的小屋在绿草之间淡雅地伫立,洁白的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蜿蜒地通向小屋,曲折回旋,让人有种近在咫尺远在天边的感觉。 一弯清泉从右侧潺潺而来,环绕小屋一圈之后,在屋左积成一池荷塘,再悄然无声地流向梨花深处。池塘里荷叶田田,五彩斑斓的锦鲤在水中畅快地悠游。 屋前散落几张木桌木椅,几个眉目间可见儒雅之气的女子折扇轻摇,品茗论文。谈笑间皆不自觉地放轻声音,似是怕惊扰了这一方的宁静,反倒更多了几分“人言林愈静”的感觉。 “木离,你也带人过来了?居” 屋前,一个一袭粉衣的女子含着满脸的笑意迎来。身段窈窕,步履间摇曳生姿,肤如凝脂,浅笑间楚楚动人。眉似远山含黛,眸如秋水连波,琼鼻小巧,樱唇含情,真真是一位国色天香的俏佳人。 而此刻,佳人的秋水明眸定定地望着紫衣男子木离,满眼的深情厚意清晰可见,她也没有隐藏的意思,就那么脉脉含情地看着木离。 木离淡淡地扫了女子一眼,微微点头。“这几位是高人,已识破玄机,即使我不带,他们也可以自己进来的。” 粉衣女子一听,惊疑地看向沐小小三人,“当真?” 木离垂眸不语,只是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粉衣女子的笑意一点点收起,丰润的红唇微抿,面容凝上一抹凝重,眉眼间竟带出一股子凛冽的味道。“家母布成此阵十余年,第一次有人看破阵势,几位高才,不知师承何处?赭” 沐小小看着粉衣女子严肃的表情,嫣然一笑。“姑娘不必如此戒备,我们只是路人,听闻此处梨花酿名动云苍大陆,所以闻香而来,别无他意。” 粉衣女子探究的眸光反反复复地打量过沐小小三人,脸上的凝重稍缓,回复淡雅的笑容。“既然是奔着我的梨花酿而来,那就要遵循驿路梨花的规矩。三关,换得一杯梨花酿。” 沐小小扬眉一笑,傲然之气油然而生。“一杯,怎能尽兴?” 粉衣女子眸光奇特地再次凝注沐小小,许久,敛眸一笑。“姑娘若想尽兴,便尽数过了驿路梨花的七道关卡。” “哦,七关?怎么说?”沐小小歪头,顽皮地笑,好奇地看着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下巴微扬,自带一股气度,那是自信的表现,也是历经考验所沉积下来的底蕴。 “姑娘如此自信,想必才华横溢,这粗浅的前三关,我们就掠过不提,直接进入后四关。过第四关,三杯梨花酿奉上;过第五关,梨颜双手捧上一坛梨花酿;过第六关,今晚梨颜陪诸位不醉无归喝个痛快;七关皆过,以后各位可随时来我驿路梨花煮酒谈诗,梨颜焚香净户,虚位以待。” 语至最后,粉衣女子梨颜话声铿锵,掷地有声,眉眼之间清傲之气顿生。 沐小小以激赏的目光看着梨颜,这个女子,有自己的骄傲自信,却不会让人觉得盛气凌人。女尊国度的女子,确实和现代社会那些嘴里嚷着男女平等,然而依然心存依赖的女人相比,确实多了一些胸襟和气度。 击掌一笑,沐小小笑得傲岸,“好,今天我就闯闯梨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21 颜姑娘这七关,见识一下名动云苍大陆的驿路梨花三年方成的梨花酿。” 正文 【木离番外一】此情可待成追忆 “好,够豪气,够爽快,今日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交了姑娘这个朋友,待得闯关结束,梨颜自取亲手酿制的梨花酿,与姑娘喝个痛快。”梨颜抓着沐小小的手轻轻摇晃,豪迈地仰头大笑,笑容灿烂,宛若夏日耀目的阳光。. “驿路梨花的七关,从未有人闯过,我也不占姑娘便宜,三位可一起应对我们的关卡,无论哪一位成功,均可算是过关。” 沐小小左右看看月子衿和夜尘,他们一个笑容温熙眼波温柔,一个面色冷淡平静似水,但两人都是无言地回望着她,眼中有着全然的信赖居。 再望回梨颜真挚的眸光,沐小小明白她是真的为自己三人着想,在心底浅笑着微微摇头,沐小小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梨颜姑娘,我们三人一起来,自然便一起闯关,但是三人闯关毕竟不同于一人,姑娘可增加难度,不然我们即使闯关成功了,也是胜之不武。不用顾虑,请尽管出题。” “如若我降低难度,便是看不起三位了。好,我便依照三人闯关增加关卡难度。”梨颜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颔首答应沐小小的要求。 “话不多说,梨颜姑娘尽管出题。”沐小小也粲然地笑着,眉宇清朗,飞扬肆意。 此刻的她,褪尽前一世的阴暗,这一世的顽皮,言谈间,流露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应有的介于成熟与天真之间的朝气,像呼啸而过的青春,带着一股冲劲,一腔热血,一份无悔。 “驿路梨花前三关皆是文韬,讲求治国之道。但外人却不知,我们的第四关才是真正关卡的初始。星落帝国以武立国,所以武道是我们每一个星落国人的根本,这第四关,便是武关。这一关,三位之中的任意一位击败我们的范雪武师,即为过关。赭” 话落,回头对着池塘边独坐的玄衣女子微微点头示意。 从沐小小她们到达酒屋,那个玄衣女子范雪就悠闲地坐在池塘边,酒壶在手边转来转去,时而抿上一口,好不逍遥。此刻听了梨颜的话,仰头灌进一口酒,潇洒底跳起来,单手掠过身边的草地,抓起一旁的宝剑几步跃至几人身边。 剑眉斜长,目似朗星,范雪一脸的英气勃勃。一言不发地对着沐小小三人抱拳施礼,然后便退至稍远处耐心等待。 沐小小回头看了一下夜尘,轻轻地点头,夜尘同样无声地轻轻颔首,步履沉稳地走到范雪对面。 对峙,无声底对峙,两个人都一动未动,但他们周围的气氛却愈加紧绷,隐约间,似乎有无形的气流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屋前那几个谈诗品茗的女子受不住气流的压制,狼狈地退进屋中。 梨颜横向移动了几步,一股无形的劲气布成网状,护在屋前。 与此同时,沐小小也同样脚步轻移,隐隐约约将月子衿护在身后。 夜尘与范雪,依然无声地对峙,但大家都明白,他们彼此已将所有的气息锁定在对方身上,不动则已,一动,便是石破天惊。 一阵风拂过,梨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似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一般,从夜尘眼前滑落,也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的较量。 范雪的剑,似流星追月,银光乍起,绚烂夺目,直奔依然静默无声的夜尘。 就在剑及眼前三寸之处,夜尘动了。 身形恍若鬼魅,脚步虚晃之间,便已不见踪影。与此同时,在范雪银白耀目的剑光中,一线黑色如滴进清水的墨迹般缓缓晕染开来,恍然如梦。 两个身影交错而过,夜尘手中的剑已经收起,除了那一线墨色晕染开的繁花,无人得见夜尘的剑。 范雪面色雪白,目光死死地盯着夜尘。她的发间襟上,散落着细碎的花瓣,每一片花瓣,都是一朵梨花均匀地一分两半,零落成泥碾作尘,香如故。 许久,范雪举起手,抚摸了一下冰凉的耳垂,耳上光秃秃的没有点缀,只有淡淡的凉意似乎在提醒她,就在前一刻,一缕墨色的剑光在她耳畔划过,割断了坠子。 一剑起,芳华落尽。 正文 【木离番外二】相思已是不曾闲 梨颜满脸的震惊,范雪的身手她很清楚,不说在星落帝国数一数二,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一流高手。一招,仅仅一招,竟然败落得如此彻底!?. 木离也同样为如此干脆利落的一招所震撼,那个沉默冷然的黑衣男子,身手居然如此恐怖,他们,究竟是谁? “梨颜姑娘,我们可算过关?”沐小小没有丝毫的意外,夜尘在罗浮秘境二十多年的艰苦训练有多变态,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得很,经历了那样训练的人,哪是外界标榜的高手所能抵挡的? 梨颜收起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的震惊,扬起浅笑,却失去了之前的从容,毕竟,那样的震撼,留在心底的痕迹,没那么轻易抹去。 “当然是过关,这位公子身手如此高超,姑娘你真是幸运。”梨颜再度深深地凝视夜尘一眼,继续出题。“第五关,是谋略关。当然,我们不会把沙场推演搬来扰了斯文,毕竟驿路梨花是清雅的地方。第五关乃是对弈,姑娘三人谁来闯关?” 梨颜摆摆手,两个劲装女子从屋内抬出一张木桌,摆好棋盘。对着梨颜和木离无声地施礼,又悄无声息地退至林中,步履间沉稳无声,一看便知根底扎实。 沐小小看着劲装女子退开,脸上依然是俏皮的笑,心底却暗自玩味。 这一片简简单单的梨花林,这一间普普通通的酒屋,居然有璇玑古阵演化而来的幻阵,有梨颜这样胸襟气魄的女子,有范雪这般功夫一流的高手,有劲装女子那样身手不错的护卫…… 真是让人好奇,让人忍不住想要寻幽探秘呢! 还有木离,虽然从他们的话语中了解到他和梨颜是同门,但那两个护卫可不像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他恭敬。以沐小小敏锐的洞察力,那两个护卫带着崇拜的尊敬,可是发自内心的居。 看来,这个妖精般的男子,也同样有一些潜藏的背景! 想着,沐小小唇畔的笑意更深,真是有意思呀,这次出来,不虚此行呢! 月子衿含笑地凝注着沐小小,她眼中流转着跳跃的光芒,宛若星辰落在了她的眼底。月子衿明白,她那不肯安静的性子,怕是又想到什么好玩的地方了。想着,他的眼中流露出不自觉的宠溺。 沐小小一回头,就看着他温柔含情的眼,不由也柔了神情。“子衿,这一关,你来可好?” 一行人的目光都望向月子衿,他歪着头看看沐小小,她依然是淡然地笑着,眼中,如他自己一般,对对方有着全然的信任。 “好,这一关,我来。赭” 清爽淡然的声音,干干净净,好像沾上了这萦绕一林的梨花香,清清淡淡。 这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却需要对战双方竭尽全力,殚精竭虑,步步为营地统筹全局。可谓方寸之间,自成天地,纵横捭阖看谁主沉浮。 梨颜执黑先行,她的棋风,大开大阖,气势磅礴,可谓是攻势凌厉,奇招辈出。而月子衿的棋风,不温不火,气势柔和,却是绵里藏针,攻守兼备。 虽然看起来是梨颜占据优势,频频发起攻击,但却不曾攻破月子衿看似闲散却滴水不漏的防备。 棋至中局,陷入了胶着的状态。梨颜每落一子皆思虑良久,月子衿却是一子快过一子。往往是梨颜刚刚落下一颗棋子,他就立即跟上。 棋局变得诡异莫测,月子衿的白子向着必死的方向发展,他却依然快速落子,似未见到棋面的恶劣。 除了沐小小,观棋之人都一脸的惊叹,棋行至此,早已是她们望尘莫及的高度。当然,夜尘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淡,可以忽略不计。 月子衿如此布棋,反倒让梨颜犹疑,她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又是半晌,才犹豫着放下一子,棋面上白子已处于必死之局。 月子衿两指拈起一颗棋子,这一次没有马上放下,偏头看向沐小小。沐小小露出一丝微笑,与月子衿回望的目光相对,笑意更深,眼波流转,宛若洒下漫天星辰。 月子衿也弯起唇角,露出一个和熙似春风的笑。手中的棋子缓缓落下,落在一个死角,一个任何人都未曾想到的死角。置之死地而后生,这颗看似是一颗死棋的棋子却一下子激活了全部局势,形势急转,另辟生门。 真可谓: 一子落,动地惊天。 正文 【木离番外三】春风一度花解语 梨颜手拈着一颗棋子,俏脸苍白,与指间乌黑到发亮的棋子形成强烈的对比。. 看得出,她的棋艺相当高超,从之前自信而傲然的语气推断,必是少逢敌手。而此刻,不仅输了,还是输在一个男子手上。对于女尊大陆的大女子来说,想必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 不仅要接受失败,更是伤了大女子的自尊。 苍白着娇颜,梨颜对着月子衿拱手施礼,保持自己的风度。“公子棋艺不凡,梨颜甘拜下风。” 月子衿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淡淡的清透的红晕,“梨颜姑娘自谦了,若非剑走偏锋,棋局胜负还很难说。论棋艺,子衿不如姑娘,姑娘你不必妄自菲薄。” 梨颜的脸色稍缓,露齿一笑。“公子,我们就不要互相恭维了。说起来,往日里梨颜自觉棋艺不凡,眼高于顶,竟是落了下乘。今日得见诸位,方知自己是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了。” 沐小小携了梨颜的手,笑容真挚诚恳。“梨颜姑娘,你能有这般想法,想必日后棋艺会愈加精进,也是可喜的事情。” 梨颜的笑意里添了几分喜意,对着沐小小微微点头。她明白沐小小的意思,经此一局,她的胸襟眼界胜过之前不知几何,棋艺也必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小小姑娘,谢谢你们,梨颜这驿路梨花,永远对你们敞开大门。” “好,梨颜姑娘这个朋友,我沐小小也交定了,日后少不得多来叨扰,蹭上几杯梨花酿。居” 两个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的女子携手相视而笑,笑容灿若朝阳。 “来,我们继续,第六关。”梨颜豪迈地挥手,把输棋的沮丧彻底丢在一旁。 “师姐,第六关,由我主关吧!”一直默然无声地旁观的木离突然开口。 “真的吗?”梨颜的眼眸蓦然发亮,晶莹璀璨的光芒,似是星辰点点。 轻轻地点头,木离抱来一架古琴。抬眼扫了一眼沐小小,木离撩起衣袍下摆席地而坐,动作豪迈,不拘小节,比起沐小小所见的其他云苍大陆的男子多了一股豪气。 深褐色的古琴架在膝上,紫衣男子微垂着头,伸出修长的十指轻拨几下,一串清脆的音节流泻而出。似是对琴音很满意,男子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在阳光的映射下,干净得近乎的十指宛若翩翩飞舞的蝴蝶一般在弦上跳跃赭。 琴音清越,意境悠长,叮叮咚咚,似是大珠小珠落在玉盘上,敲打出清脆的音符。似春天的草地浅浅萌发,顽皮的孩子跳跃奔跑,欢快地笑,声音传出好远好远。 忽然,琴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22 音一转,倏忽低沉,带出一些迷惘和怅然,似是有什么难题未解,困扰着弹琴者。苦苦地挣扎,想要摆脱那些迷茫的情绪,却怎么也挣不脱那层无形的束缚。 紫衣男子凉薄的面容这一刻浸染了淡淡的忧伤,狭长的凤眸迷离悠远。浓墨般的黑发伴着低垂的头从颈侧散落在身前,遮住了他的忧伤。凌乱的额发遮掩下,美人痣的色泽愈发的浓艳欲滴,却诡异地不让人觉得娇艳,反透出一股悲凉。 琴音愈加低沉,似是终于放弃了挣扎放弃了逃开的,选择的认命,选择了随波逐流。琴音的中伤感绝望的情绪满溢开来,浅浅地环绕着驿路梨花酒屋,环绕着众人。 琴音愈低,低至几不可闻,却让人更觉哀伤,似是有无声的哽咽在琴音中萦绕,直直地透入人心。低至最低处,琴音杳杳,鸿飞冥冥。 琴音落处,寂然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乐声中,沉浸在弹奏着悲伤的情绪中,无法回神。 “第六关,闯关者任选乐器,任选曲目,尽情发挥。过关只有一个条件,打动我。”木离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声线低沉,意蕴悠长。 沐小小深深地看了木离一眼,缓缓走到他的身旁。撩起水红的裙摆,同样席地而坐,接过木离手中的古琴。 白皙的十指按住琴弦,未曾弹奏,一段清音先从沐小小口中发出。只是简单的“啊——”音,却是曲折盘旋得让人的心都拧起来。似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带着深浓的期望,空灵而悠远。直直地闯进人的心里,清澈得近乎完美,完美得让人觉得破碎。 十指拨动,琴音起,歌喉动。 “穿越红尘的悲欢惆怅,和你贴心的流浪,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凉,有你的梦伴着花香飞翔。” 声音依然清透,带着遥远的空灵。所有的人似乎都痴了,只有沐小小宛若空谷清泉般的歌声在梨花林中盘旋萦绕,一路萦绕进所有人的心底。 琴音忽然激越,沐小小的歌声也变得深沉,声音却依旧透彻干净,像透明的水晶,让人的心都跟着清亮。 “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剑的影子水的波光,只是过往是过往。” 木离的眸子倏然亮起来,亮得可怕,他紧紧地盯着沐小小,要把她盯进眼中心上一般,隐藏着燃烧起来的执着,甚至,疯狂。 “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如果还有贴心的流浪,枯萎了容颜难遗忘。啊……” 又是一个婉转的“啊——”音,盘旋着,萦绕着,轻缓地落下,落下,落入每个人的心底。琴音也渐渐低下去,低下去,直至无声。 所有的人都痴了,谁不向往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可以地老天荒,可以海枯石烂,可以倾尽一生所有的热情都不后悔。 可是在这云苍大陆,女子三夫四君,又有哪一个愿意为了一人放弃美男的陪伴?又有几个如花般的美男经得起岁月的颠簸,当青春不在,爱也同样凋零。 这样的爱,真的是—— 天下无双! 正文 【木离番外四】星落宫深锁君心 沐小小手按着琴弦,柔软的墨发随着清风轻轻的飘动,荡在眼角眉梢。眼睛似是凝视着琴弦,却又似透过琴弦看向久远到无法回忆的从前。依稀间,眸光清远,带着深深浅浅的忧伤。. 在那尘封已久的记忆力,有那么一个眸光温柔,声音温醇的男子,轻轻地拥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地哼唱着,此爱,天下无双。 是的,天下无双,这是他曾在耳边倾诉了一遍遍的甜言蜜语,一遍,又一遍。于是她相信了,任由那温柔,那爱恋一点一滴地缠绕在心上,缠成无法脱开的情网,紧紧地绕紧她,让她心甘情愿的沉沦。 那时,她是真的相信,他是爱她的,他会给她天下无双的爱恋,给她天下无双的幸福。那样美好的憧憬,让她心甘情愿地承受三刀六洞的酷刑,以三次九死一生的任务交换自己的自由,摆脱掌控自己命运的组织。 第三次任务,是她潜伏了半年之久,终于等到的机会,就在即将成功的刹那,目标人物突然消失,一群荷枪实弹的特警出现,把她重重包围。 而他,站在远远的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居。 那时是什么感觉呢?现在几乎已经记不起了。 是心痛?应该有,却又似乎不是,因为她的心那一刻冰冷得如同坠入了千年寒冰里,寒彻入骨,没有一丝感觉,只是在盛夏的七月,不断地颤抖。 是震惊?也有,毕竟这次的刺杀计划,她只和他说过。而他,是她全心全意信任着的人。纵使全世界都背叛了她,她也依然相信的人。 虽然,那时,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信任,是否,给错了人。 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当时,她的耳畔,听不到嘈杂的人声,眼中,看不到荷枪实弹的特警。 只有他,面无表情的面容,在眼底不断放大,不断放大。只是那一句,此爱,天下无双,不断地萦绕着,缠绵悱恻,却断人心肠赭。 那个叫做张靓颖的女子,是她上一世,二十年中,唯一记在心头的歌手。 那首叫做天下无双的歌曲,是她上一世,二十年中,唯一哼唱在心的曲调。 那个眸光温柔,闪着浓浓宠溺的男子,是她上一世,二十年的黑暗人生中,唯一的阳光,唯一的救赎,唯一的信任,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一个有机会背叛她,她却依然无法怨恨的人。 此爱,天下无双。 是啊,再也无法有一份爱,让她如此柔软缠绵。再也无法有一个人,让她如此依赖眷恋。 哪怕,哪怕是他亲手开枪,结束了自己上一世二十年的人生。 哪怕,哪怕是灵魂穿越了时空,来到这个陌生的云苍大陆十几年。 哪怕,哪怕那个面恶心软的师傅,费尽了十几年的心里解除她的防备。 哪怕,哪怕,这个大陆那么多优秀的男子,如夜尘,如子衿,如紫衣妖精木离。 也依然,无可取代。 那个人,天下无双。 那份爱,天下无双。 只是,不再! 沉寂,久久的沉寂,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沐小小的歌声中无法走出来。每个人,心里,都向往,有这样一份,天下无双的爱呀! “来人,拿酒来!”木离突然大声喊道,打破了林间屋前的沉静,也打破了迷离的气氛。 “对,拿酒来,把我那两坛十年的梨花酿拿来!”梨颜也顺着木离的话音喊道,她看向木离的眼中,隐隐有莫名的光芒,有执着有深情有无奈有悲伤。 “梨颜姑娘,麻烦请人帮我准备笔墨,好么?”月子衿也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微的低沉,甚至带着淡淡的沙哑,他的眼底,有晶莹的东西在闪亮,让他看起来似乎在发光。 “好,来人,为公子准备笔墨纸砚,旁边候着,待我们共饮梨花酿再期待公子一展长才。”梨颜抓起侍卫送来的酒坛,一手拍开泥封,一手抓过酒碗,倒了一杯递给沐小小。 沐小小接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也同时饮尽了,心里翻涌着的酸楚,还有无奈,以及那深浓而绝望的爱。 正文 【木轻影番外一】十年灯火十年心 沐小小接过酒碗,仰头一饮而尽,也同时饮尽了,心里翻涌着的酸楚,还有无奈,以及那深浓而绝望的爱。 一股带着淡淡梨花香的酒意从腹间缓缓升起,口感醇和,芳香浓郁,醇厚悠长,韵味无穷。沐小小闭着眼品味着,许久,似是终于回味完,竖起大拇指对着梨颜赞叹。 “好酒,真乃佳酿也!取梨花之精华,聚日月之光辉,纳天地之灵气,聚人生之灵悟。梨颜的酒,非简单的酒,而是有灵性的酒,此酒闻名云苍大陆,是在是实至名归。居” “哈哈哈……”梨颜仰天长笑,甚是豪迈,再为沐小小满酒一碗,持杯与她相碰,两人一起一饮而尽。“有小小你如此评语,这梨花酿也可留香千古了。” “如此美酒,本就配得上如此评语。”沐小小放下酒碗,咂嘴品味,满脸的享受。许久,单手击桌,豪气干云,“有此美酒,怎能无诗?” 梨颜再为她满上一碗,沐小小持酒就唇,露出一丝悠远得飘渺的笑。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清脆的语声却有着气吞山河的气势,一转,又绵长忧伤。有些矛盾,却让人的心都跟着百转千回。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赭” 手中的酒碗高举,对着繁花,对着清风,对着远天致敬,抬手,一饮而尽。语声豪迈,桀骜不羁。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梨颜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沐小小,甚至忘了为她满上一碗酒。沐小小自动自发地接过梨颜手中的酒坛,再为自己倒上一碗。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沐小小环视四周,木离愣住了,月子衿也愣住了,甚至平日里面无表情的夜尘也怔怔地看着她。举碗致敬,沐小小又是一饮而尽,她的酒量,在这一刻,似乎格外的好。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所有人都眼睛闪亮地看着沐小小,未饮先醉,醉在她的诗中,醉在她手中的酒里,醉在她傲然的狂肆下。酒不醉人人自醉,更何况如此美酒,如此好诗! 看着众人沉醉在诗意里,随着诗情眸光发亮,豪气大增,沐小小唇角弯起动人的弧度。手中的酒坛高高举起,甘醇的梨花酿洒落。她仰着头,任由梨花佳酿洒落在口中,脸上,濡湿了胸前的衣襟。 这一刻,没人责怪她浪费美酒佳酿,所有人都看着她狂放地大口大口地灌着酒,把外人一杯难求的梨花酿当水一般挥霍。似乎,她就该这样痛饮,才配得上此诗。 一坛梨花酿,沐小小一口喝干,一挥手,将酒坛甩向夜尘,夜尘反射性地接住。 沐小小的眼神从夜尘身上划过,划过木离,划过梨颜,落在月子衿身上。 月子衿一袭月白长袍拖曳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墨发随风飞舞,清雅的面容在舞动的发丝间如晓风晨月般似有淡淡的荧光。然而此刻,这个风姿翩翩宛若谪仙的男子正执着画笔,怔怔地看着沐小小,眼神中有错愕,有欣赏,有震惊,有沉醉,还有自豪,与有荣焉的骄傲。 那般复杂的情绪,却清楚地写在眸子里,历历可数。 沐小小轻轻柔柔地一笑,眼神一如四月的阳光,暖暖的,软软的。 她就那样看着月子衿,看着他的目光在自己的注视下变得柔软,纯纯的,含着深浓的情。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最后一句诗从她的口中缓缓流出,像空谷中清冽 娘子,为夫陪你爬墙_分节阅读_123 的泉水,带着透彻心扉的清凉,浸润每个人的心。 语落,惊天地。 诗成,泣鬼神。 正文 【木轻影番外二】守得云开见月明 更加长久的沉默,众人看向沐小小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开始要闯七关时,那几个从各地慕名而来的女子心里是有些非议的,觉得三人不自量力,竟然大言不惭地要闯驿路梨花的全部关卡。 但是从夜尘的剑,到月子衿的棋,再到沐小小的歌,每一关都让她们愈加地震撼。从心灵深处涌出来的带着点点自卑的钦佩,几乎让她们想到之前自己心里的诋毁就觉得无地自容。 再到沐小小兴起吟诗,众人的心里就只剩下纯然的钦佩了,连一丝丝的内疚都已容不下,只剩下纯粹的崇敬。那是对达者的钦敬,对真正的贤才的钦服。 梨颜也一样,她本是自傲的女子。师从母亲,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皆是一流的水准。一直以为,天下间,能有如自己这般的女子已是难见,更不用说胜过自己。 然后这一天,她见到了,而且不只一个。更甚者,月子衿还是一个男子。 在云苍大陆上,不是没有奇男子,却少之又少。 对平常男子,她是视而不见的,唯有木离,是她以平等之心对待,并且深深爱恋的。本以为如木离这般的男子天上少有,地上绝无,未曾想现在又有一个月子衿让她从心底里钦佩。 只是,她一生中遇到的两个人中之龙,眼中,都只有一个人。想想沐小小一曲天下无双,木离看她的眼神,她的心底里千般滋味,不知如何消除。 伸手抓过旁边另一坛梨花酿,手掌一挥扫去泥封,梨颜也如沐小小适才一般仰头灌酒居。 随着她的动作,众人都回过神来。 几个谈诗论词的女子兴致勃勃地聚在一起默记沐小小的曲和诗,范雪抱着剑回到池塘边,手中的酒壶已经空了,却依然噙在嘴边。 木离神色复杂难辨地抱过沐小小放在一旁的古琴,十指轻拨,一串串低沉的音符便随之流淌,在梨花林间萦绕。 夜尘依然是沉默地站在一旁,无声无息,眼中只有沐小小一人,身体却时刻保持着警觉性。 月子衿提着的笔饱蘸浓墨,不知在纸上画着什么,他那么专注,神情柔和得似一泓清泉,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发间,疏疏落落的光影晃动着,似是漫天的辰光落在他的身上。 沐小小拉过梨颜,两个半醉的女人勾肩搭背地就着一坛酒,你一口我一口,你一句我一句地东扯西拉,口齿不清的醉话似乎只有对方能听懂,却依然聊得兴致盎然赭。 聊着聊着,站着的两个人不知是谁先歪倒在地,拉扯着另一个人也一起倒下。两个女人依偎着坐在桌边,斜斜地依靠着桌脚,咕哝着沉沉睡去。 阳光疏懒地洒落在两人身上,铺展开来,一片温暖。 梨颜一袭粉色的衫裙,斜斜地依在沐小小的身边,醉意熏然的脸上一片酡红,已睡得香甜。 沐小小一身水红的衣衫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耀眼夺目,莹莹散发着炫目的光彩。 绝丽容颜在光晕笼罩中近乎透明般细腻,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宛若蝶翼,轻盈得让人怜惜。 白皙剔透的脸颊晕染开薄薄的红润,粉嫩嫩的似初生婴儿,透着勃勃的生气。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眉眼舒展出惬意的弧度,似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在梦中都笑得温柔欢畅。 屋后的梨树伸展开来,几枝梨花伸到了屋顶。有风吹来,洁白如雪的梨花瓣徐徐飘落,洒在水红的衣衫上,点点斑斑,煞是喜人。 那样一幅唯美动人的美人安睡图,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柔了声调,生怕惊着了酣睡的人儿。 夜尘抖开包袱,拿出一件披风,脚步轻盈无声地走到两人身前,动作轻柔地盖在她们身上。然后悄然退开两步,笔直地挺立在桌子另一边,无声地守护着沉睡的沐小小。 他的脸上依然的冷冷的,行动间却温柔细腻,无微不至。 两个醉酒酣睡的女人坐倒在地的声音,打断了月子衿的专注,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眉眼柔和,清透如远山般的面容含着浅浅淡淡的笑。 深深地凝视熟睡的沐小小,似乎要把她望入骨子里一般。许久,他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一笔一笔,仿若融进了所有的心,所有的情,所有的心神般专注。 正文 【木轻影番外三】姐姐,给我一个孩子! “唔,好酒就是好酒,确实非凡品可比,上午我们醉成那样,居然都不会头疼。”沐小小说着,再伸长勺子舀起一大勺梨花蒸蛋塞进嘴里。. 梨颜笑意盈盈,看着沐小小极其捧场地吃着自己亲手烹制的、以梨花为主料的素菜,她从心底里觉得骄傲。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做出来的菜给人品尝时,对方吃起来会觉得是一种享受。 “梨颜,这些菜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呀?真是巧思。”沐小小一边横扫餐桌,一边询问着。 梨颜看着满桌的梨花素菜,娇颜上流露出深深的怀念,目光悠远而宁静,似透过满桌的菜看到久远的从前。 “这些菜,是家母栽下这片梨花林之后,慢慢琢磨出来的。那时候我还小,很挑食,母亲很担心,变着法儿的带我吃各种美食,可是不论多有名气的厨子,做出来的菜我都不爱。直到那年,梨树长成,满树洁白的繁花,母亲摘了花瓣泡茶。我一下子就爱上了那样清爽透香的味道,缠着母亲以梨花入菜。一年一年累计下来,母亲竟也研究出了几十种做法。” 梨颜的口气幽幽地带着淡淡的伤,那伤痛中又含着止不住满溢的幸福,那样酸酸甜甜的感觉,让人的心里都跟着甜蜜又苦涩。 沐小小小心翼翼地放下筷子,迟疑了一下,终是问道,“你母亲她?居” 梨颜回望着她,洒脱地一笑。“你不用如此,人各有命,我不是执着到钻牛角尖之人。家母醉心阵势几十年,半生都在研究璇玑古阵,十几年前另辟蹊径,布下此幻阵,之后依然苦思冥想,完善此阵。几年前,她受伤不愈,加之心力衰竭,三年前已然西去。” 气氛一时有些低沉,众人都不由停下筷子,沉默不语。 “这个璇玑幻阵,在家师近十年的努力中,已经极其完美。对于醉心阵法一生的她来说,也算功德圆满。所以她临终时说不枉此生,含笑而逝。”木离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一片沉默中响起。 沐小小神色肃穆,对于梨颜的母亲,她由心里佩服,如此执着于自己梦想并为之付出一生的努力,值得他们钦佩。“梨颜,冒昧地请问一句,令堂的名讳是?” 梨颜从沐小小的神色中看出她的想法,也为她有这份心而感激。“家母花月眉。” “花月眉……”沐小小在口中喃喃地念叨着赭。 未等她有其他反应,身边的月子衿已激动地站起身。他惊讶地瞪大着双眼,声音中带着激动,甚至有些微的颤抖。“你、你是古阵大师花月眉的女儿?” 梨颜神色恭敬地点头,“是,家母花月眉。” 月子衿听梨颜确认,浑身颤抖得更厉害,甚至有些手足无措。顿了一下,突然一手抓住坐在他旁边的木离肩膀,声音抖得更严重。“花师伯她、她真的……” 语至此处,竟是无法再言语,似是不说出来,便可以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家师三年前已然仙去!”看出月子衿情绪的激动,木离低声确认。 踉跄着退了两步,月子衿几乎被身后的椅子绊倒,他的身形摇晃着,像受了极大的打击,清朗的眉宇间一片凄然,让人一见心怜。 沐小小急忙起身扶住他,让他坐下来,担心地望着他。月子衿的身子,在她的臂间,颤抖得像风中即将凋零的花朵。 “花师伯?”梨颜疑惑地看着月子衿,“你为什么唤我母亲花师伯?” 月子衿在沐小小轻柔的抚慰下慢慢平静下来,明澈如水的眸子里却依然是深深的悲伤。他缓缓转头看向梨颜,许久,苦涩地一笑,一字一顿地开口。 “家师名唤肖雨辰。” “肖雨辰?天山剑客肖雨辰?”木离惊讶地低呼,不可思议地看着月子衿。 月子衿却似乎未曾听到一般,只是看着梨颜。 梨颜在听到肖雨辰这个名字时,便猛然站起身,之后却是怔怔地望住月子衿,久久无声。 许久,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眸子里的忧伤如水一半缓缓蔓延开来,一如月子衿那般。 这一刻,似乎天地间只剩下这两个人,两个同样沉浸在久远的思绪中,眸光凄伤悠远的人。还有萦绕在他们彼此之间,那遥远却美好得让人心痛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