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84，从养鱼开始》 第0001章不能说的秘密 卢昌华摘下油腻腻的手套，甩在东方红拖拉机的链轨上。 发动机的轰鸣震得他耳朵嗡嗡直响，灼热的气浪从他蓝灰色的工作服领口直往里灌。 拖拉机作业时带起的巨大烟尘让他喘不过气来，不得不停下喘口气。 这片黝黑的土地，紧靠山边。 整齐划一的大豆垄拉着笔直的线条，在卢昌华的身后伸向远方。看着身后紧紧追来的东方红，他思绪飘忽。 这里是黑省小兴安岭脚下，国营长水农场三分场的四号地块。 卢昌华重生了，就在两个小时前，他回到了当拖拉机学员的年代，1984年。 刚重生时神情恍惚，竟然把大豆垄起歪了，不得不重起一遍。 站在黑黝黝的土地上，眺望着远山。枯黄的枝叶和杂草正被大地的暖意唤醒，看吧，这又是一个青葱岁月！ 他对于自己能重获新生既兴奋又忐忑。 兴奋的原因谁都明白，作为一枚资深屌丝，他深深的知道，重生的机会难得，自己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怎能不兴奋？！ 忐忑的是，自己上辈子没什么出息，这回能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吗？！ 他不敢确定。 现在的处境让他一下回想起很多的往事。 此时的卢昌华是三分场的拖拉机学员，按学徒工的待遇，14块。 今年要转正了。 只要转正就是一级工，工资就是28，很多同龄人都等着这个机会。 现在的卢昌华知道，改革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自己要是抓不住机会，就会走上老路，一事无成。 听说几个月前，农垦系统改革的政策已经出台。 在前世卢昌华只是个随波逐流的人，对改革的实质看不明白，没有什么勇气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一门心思的想着干点好活俏活，反正是国营农场的职工，铁饭碗，如此错失了大好机会。 当时，整个农垦系统都在大搞职工家庭农场，承包土地。 农业这玩意，靠天吃饭。 连续几年出现了洪涝灾害，搞家庭农场的职工收入惨淡。 有一于姓职工，相当聪明。 他见整天大雨滂沱，小水库里蓄积了很大的水量，就主动提出承包小水库养鱼。 别人都在为天天下雨发愁，他却养鱼发家，没两年的功夫，就成了农场有名的万元户。 “突突突突~~~” 身后的拖拉机烟囱冒着蓝黑色的浓烟，农具拖曳着长长的的烟尘，犹如呼啸而来的龙卷风，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了过来。 终于追上卢昌华的拖拉机，那辆后来者也停了下来。 从驾驶室里跳下一个小个子。 “我说小卢，你怎么停下了？食堂已经送饭来了，就在前面地头呢！” 那人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咳嗽一声，回头使力的吐出一口黑痰来。 “太热了，下来凉快凉快。” 卢昌华拍打了下工作服上的尘土，往边上了走了两步，躲过后面涌来的尘烟。 “呵呵，小卢，我听说老唐给你介绍对象了？” “没有的事，你可别瞎说。” “都十八了，还害臊呢？” “林师傅，你听说搞家庭农场的事了吗？” “啥？家庭农场？没听说啊。咱们是职工，好好干活就行，其他的有领导呢，你操啥心啊？” 林师傅也拍着身上的尘土。 “走吧，饿了。” 卢昌华看了眼林师傅，不再提这个话茬。 现在的人对国家政策都不太敏感，对改革开放这些事一时半会闹不明白。 卢昌华一只脚蹬在链轨上，两只手拉着驾驶室的门框边缘，手脚使力钻了进去。 看一眼前方垄沟，踩下离合器踏板，挂1挡，搬下手动油门。 东方红拖拉机发出了震天的轰鸣，缓缓抬起踏板，轰鸣声立马变得沉闷起来，前面的烟囱喷射出股股的黑烟，犹如负重前行的老牛，喘息着带起漫天的尘土。 四号地的尽头，机耕路上停着轮式拖拉机，牵引着挂车。 车厢里有几个不锈钢大桶。 几辆东方红拖拉机挂载着农具停在不远处，已经熄了火。 三个年轻的姑娘，穿着白色厨师服，站在车厢里给这些驾驶员打着饭菜。 “韩颖，再给我俩馒头，今天太饿了。” “李队长，你可真能吃，小卢还没吃呢，你就不能给他留点？！” 韩颖是食堂服务员，小姑娘长得白净清秀，是机务队大小光棍打趣的对象。 “就知道照顾小卢，老李你也得想着点不是？！” “去去去，谁想着你呀！” 韩颖拿眼剜了这个老不正经的，抬头望着远处浓烟滚滚的地方。 “老卢，你儿子可是有人惦记了。” 机务队长李振国吃着馒头，与跳下轮式拖拉机驾驶室的老卢打着招呼。 “嘿嘿，年轻人的事，我可管不了。” 卢再高是卢昌华的老子，分场食堂管理员，大小也管点事，韩颖就在他的手下工作。 “你家小卢今年要转正了，让他好好干，这小子前段时间可是时髦得很，穿喇叭裤，烫大波浪，韩主任可是跟我打了招呼，你家小卢也不听我招呼啊。” 机务队长李振国告了一状，这小子太不听话。 “哦？” 一听这话，卢再高脸色阴沉，既不高兴别人说自己儿子的不好，也生气这小子不争气，让自己丢了脸。 “哼，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老卢确实脸上有点挂不住。 车厢上的韩颖听见有人说卢昌华的坏话，心里不高兴，把脸一沉说道：“李队长，小卢是你的兵，你自己管不了就找家长，这算什么能耐？” 李振国自然知道韩颖在说自己的不是，他真不敢得罪这位姑奶奶，谁让她是韩主任的宝贝闺女呢？！ 老李假装没听见，转到一边继续吃饭。 拖拉机的轰鸣声在地块的边缘减小，最终熄火了。 卢昌华和林师傅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老卢见儿子过来了，转身和其他人聊天去了，他才懒得见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来，小卢，我给你倒水洗手。” 韩颖见卢昌华来了，赶紧招呼。 其他两个姑娘掩口轻笑。 林师傅见状，呲着大白牙嘿嘿干笑两声，干搓了两下黑手，就接过饭菜吃了起来。 “不用。” 卢昌华拍拍身上的尘土，搓了搓手就要伸手拿馒头。 “别，等一下。” 韩颖跳下车厢，接过另一女孩递给她的白色塑料壶，拉着卢昌华走到车厢的另一侧。 韩颖一边倒着水，一边低声打着小报告。 “刚才李振国跟你爸告状了，说你穿喇叭裤，还烫头，不听招呼。太讨厌了，哼！就会告状！” 小姑娘噘着嘴，一脸的厌烦。 “哦，那我不穿了。” 卢昌华一边搓着手上的油泥，一边说道。 韩颖一下愣住，这还是她认识的卢昌华吗？ 要知道，卢昌华长相英俊，皮肤白皙，又很时髦，作为食堂管理员的儿子，那是很多姑娘心目中的理想对象。 这年头，食堂管理员大小算个小头头，重要的是，卢再高和分场韩主任是老关系。 卢再高就是韩主任从其他单位调来的，专门来给韩主任做饭，可见厨师手艺不赖。 以前卢昌华经常跑去食堂，和这些小姑娘一起玩，时间一长，各种传闻就多了。 老卢就把儿子送进了机务队开拖拉机。这在国营农场来说，算是不错的技术工种，很多人想进都没机会，只能进大田。 大田队就是农业工人，说白了就是种地的，是农场最苦的工种。 “你咋啦？你可不对劲儿，感觉怪怪的。” 韩颖经常跟卢昌华玩耍，她比较敏感。 卢昌华心里一惊。 自己的改变被这个小丫头发现了。 韩颖是三分场书记兼场长韩建华的女儿，因为在卢再高手下当服务员，所以跟卢昌华很熟悉。 根据他几十年的人生经验看，韩颖好像对自己有点想法？前世怎么没发现呢？ “咳咳，饿了。” 他甩甩手上的水珠，返回了挂车边。 韩颖歪着头，若有所思，跟在后面。 “小卢，你真不够意思，小颖为了你还跟李队长吵了一架呢，你怎么这样啊！” 车厢上的两个小姑娘为韩颖报不平。 卢昌华边吃边说道：“是吗？领导说的对，我以前太不懂事了，尽给领导添麻烦。” 俩小姑娘愣愣的看着蹲在地上放开腮帮子吃饭的卢昌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不远处的老卢听着儿子的话，心里的火气也消了不少。 这小子以前挺犟的，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老卢偷偷拿眼瞄了瞄儿子，没发现什么不对。 韩颖站在卢昌华的身后，眨眨大眼睛，小卢怎么这么乖了？！ 卢昌华知道言多必失，自己还是少说为妙。 他在吃饭的间隙，偷偷摸了把自己的头发，果然被烫的曲里拐弯，像个女人，难怪韩主任和李队长都对他有意见，自己得把头发剃了。 第0002章家是一辈子的记忆 卢昌华交班了。 他跟着食堂的送饭车返回了家属区。 他跳下车说道：“爸，我先回家了，今天有点累。” “你先回吧，我食堂还有事。” 卢再高看了看儿子，对着他的头发用手指点了点，一脸的嫌弃，什么都没说，带着食堂的人去忙乎了。 韩颖扶着挂车的栏杆，对着他喊道：“晚上找你玩……” 卢昌华瞄了眼她，挥了挥手。 待轮式拖拉机突突突的开走，四周生气扑面而来。 河沙铺垫的场区内部路两侧，挖着一米深的排水沟，沟边栽种着海碗粗的柳树。 咯咯咯的老母鸡身后，跟随着十几只毛绒绒的小鸡仔，叽叽叽焦急的呼唤着妈妈。 水沟里几只鸭子在污水里来回的游动，寻找着它们认为的美食。 几个小屁孩叽叽喳喳的喊着口号，“冲鸭~杀鸭~” 呼啸着踢踢踏踏从卢昌华的身边冲过，跑进了水沟边的蒿草丛里。 功夫不大，草丛里就传出了嗷嗷的哭喊声。 这条砂石路东西贯通整个家属区。 卢昌华家就在这条路的东头，坐北朝南的一趟平房，东头第一家。 四月的东北，积雪已经融化，春风强劲，把地面的浮土吹上了天空。 他沿路而行，与几个职工家属打着招呼。 卢家这趟平房住了四家，卢家居东，胡家居西，中间则是何家、毛家。 在西头胡家不远处，是一座巨大的木制瞭望塔，有二十几米的高度，底下的楼梯已经被拆除，半截楼梯吊在空中，随风摆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长水农场曾经是劳改农场，后来改变性质，成了国营农场，这座瞭望塔就是时代的见证。 “哟，昌华下班了？” 胡大妈站在院子里撒着草籽，几只老母鸡围着这个中年女人咯咯咯的啄食。 看着年轻许多的胡大妈，卢昌华心里一阵感慨，年轻真好！ “毛大爷，上班去？” 在胡家隔壁的院门被推开了，走出一个皮肤黝黑小个子中年男人，他胳膊上搭着军绿色的大衣。 “啊，上班，你回来了？” “哎，回来了。” 毛大爷据说是参加过朝战的老兵，具体是什么情况人家也没说过，卢昌华只是偶尔听到别人提过一嘴。 何家没人在家，院门挂着锁头。 卢昌华家门前的这条路，一直往东，延伸出了很远，与机耕路相连。 东边二百米外，一南一北两大块田地，这是三分场的后勤菜地。 在机耕路的南侧，有一排土坯房，这是菜园的管理用房，种菜需要的农药化肥种子都在这里，还有锄头镰刀等农具。 整个三分场的职工生活用菜就是这里供应的。 所有职工家属都要参加菜园的劳动，每天1块钱的工钱，如果坚持下来，工资比一级工都高。 菜园管理房南侧则是育苗基地，各种蔬菜的幼苗都是这里培育出来的，然后再移植到机耕路南北两侧的大田里。 这条机耕路两侧植有行道柳树。这两侧的菜园专用地有二十多垧，夏秋季节这里是最热闹的地方，每天下班之后，家属们就聚集在菜园，购买蔬菜，回家准备饭食，这里成了变相菜市场。 穿过近400多米的菜园机耕路，再往东就是卢昌华心心念念的小水库了。 其实，当初就不是为了修什么水库，而是为了更便捷的转场农机具。 这里有一条宽度在400多米的南北沟，把家属区和东边地块隔离了。 沟里常年有小溪流过。 附近也形成了一片湿地。 这对农业生产和生活都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分场请示农场要建一条横跨东西的土筑机耕路，这样就能少走弯路，节省大量的时间和油料。 就这样，农场水利队规划建设了这条机耕路，在路中位置，放置了水泥涵管，作为溪流流淌的通道。 说起来，这条路经过了多次的加固和拓宽，如今已经形成了长度400多米，宽度8米的一条土水坝。 八十年代后，在涵管处增加了水闸，在水坝的南侧形成了一个占地近20亩的小型水库。 一直以来，这个水库就是提供农田灌溉的水源。 倒不是没人想到用来养鱼，而是养过。 三分场作为实际管理人，当然想要利用这个水库了。 可当时水库刚建成，水体很瘦，放进去万把尾鱼苗，不是因为洪水鱼跑了，就是鱼养的瘦弱，没什么肉，收效不大。 再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三分场附近有好几条小河流，野生鱼类丰富，很多职工都会去打鱼摸虾，场领导也就熄了养鱼的心思。 眺望了一眼东方那片还有部分冰雪的水库，卢昌华嘴角含笑。 走到自家的院门口，滋滋一阵呜咽，一条大黄狗摇头摆尾的冲了过来。 “熊宝？” 卢昌华心里一阵激动，这是他曾经的玩伴，从小养到大的，没想到时光倒流，自己还能与它相见。 他记得，熊宝在明年的打狗运动中，被人用小口径枪打中。 这件事一直是卢昌华心里的痛。 拉开院门，熊宝扑了过来，双爪死死的扒在他的身上，不愿撒手。 卢昌华看着熊宝水润润的眼睛，不禁哽咽起来，双手抱着它的脑袋，用脸一个劲儿的蹭着狗脸，熊宝的大舌头在卢昌华的脸上舔了又舔。 “儿子下班了？” 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响起，卢昌华抬头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小个子女人推开房门看着他。 “妈，我，我回来了。” “赶紧洗把脸，准备吃饭了。” “诶。” 卢昌华嘴里应着，眼睛却像进了沙子般，红红的。 一进入户门就是一间厨房，两口铁锅安在灶台上。 里边的一口是煮猪食的，带着一股淡淡的野菜味道。 外边的这口锅则是全家的饭锅，炒菜蒸馒头下面条，一锅多用。 锅盖上冒着热气，一股菜香随着热气飘散在空中。 卢昌华吸了吸鼻子。 “妈，菜真香，做了什么好吃的？！” “哪有什么好吃的，有啥吃啥。” 卢妈妈乐呵呵的说道。 熊宝围在卢昌华的身边，来回的转着圈子。 “快去洗脸。” “诶。” 往左手一拐，推开一扇木门，这里就是卢家的客厅、餐厅兼卧室的所在地。 在南侧的窗子旁，有一个铁艺的洗脸架，一盆热水架在架子上，冒着淡淡的热气。 卢昌华脱掉工作服，哗哗的洗起脸来。 很快这盆水就变黑了。 他端着水走到了院子里，把水倒在地面上，去锅台边的水缸里舀上几瓢凉水，重新再洗一遍。 洗漱之后，他打开家里的靠边站饭桌，把桌子架在了炕沿边，拿上碗筷摆好。 卢妈妈把锅里的馒头装在盆里，用锅铲子把菜铲进盘子。 “妈，还是你的手艺好，白菜土豆都能这么香！” “现在没有菜，将就吧，到了六七月就好了，菜就下来了。” “没事，这就挺好。” 卢昌华坐在凳子上，老妈坐在炕沿上，娘俩这顿晚饭吃的格外香。 “你这头发这样可不行，找个时间剃了。” 老妈虽然宠爱卢昌华，可这样的打扮太惊世骇俗，卢妈妈也受不了。 “行，我明天就剃了。” “这就对了，省得让你爸生气。” “你哥上午来信儿了，说他在广播站都挺好，让咱们别惦记他。” 卢妈妈一提起自己的大儿子，一脸的骄傲。 卢昌中是卢家的长子，卢昌华的大哥，比他大两岁。 在农场广播站实习。 自从职高机电班毕业，他就去了广播站，已经实习一年了，还没转正呢。 卢昌华知道，大哥在广播站的日子不好过。 所谓庙小妖风大，池小王八多。那种机关单位，人事斗争相当激烈，弄不好就被挤出去。 “有机会我去看看大哥，他在机关肯定不容易。” “知道就好，你也要好好争气，向你哥学。” “知道了妈。” 吃了晚饭，卢昌华抢着去洗碗，卢妈妈争不过儿子，就舀了一桶猪食，拌上了一瓢麦麸子，提去猪圈给自家的两头小猪喂食。 卢昌华在饭锅里烧上了两瓢水，待冒起了热气，这才停止烧火，把碗筷盘子放进锅里洗刷起来。 隔着山墙都能听见小猪的嚎叫声，威儿威儿的，也不知是饿惨了还是在跟卢妈妈撒娇。 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到了七点，老爸还没回来。 卢妈妈已经屋里屋外的拾捣完，此时光线极暗，卢昌华拉了下灯绳，家里的唯三电器灯泡竟然没亮。 “唉，又停电了。” 老妈自言自语道。 室内亮起了昏黄的烛光。 一个罐头瓶倒扣过来，在瓶底粘上蜡烛，这就是一个简易的烛台。 如今的卢家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家里的电器只有三样，电灯、收音机和手电筒。 收音机需要电池，一般情况下舍不得用，每个月能听上十次八次的就算高频率了。 电灯除非有必要，能不用就不用，费钱。 至于手电筒，一般也是不用的，也费钱。 这样的家庭，在农场是很普遍的。 当然极个别的干部家庭已经有了黑白电视机。 四五百块钱的价格让人望而生畏。 卢昌华记得，自己家买上黑白电视机还是88年之后的事。 看着这样的生活环境，他暗下决心，一定要致富，做先富起来的那批人！ 对，承包水库，来钱快，合理合法。 只是那于姓兄弟怕是要被自己截胡了。 卢昌华记得今年夏秋发生了洪涝灾害，农场受灾严重，附近炮团的干部战士都来支援，今年的粮食肯定是减产了。 可分场的小水库却得利了，水量充足，正好养鱼。 年底就有详细的职工家庭农场的政策传达到分场了，这时候就是承包小水库的最佳时机。 正琢磨着，院里熊宝发出了狂吠。 有人在院门外高喊卢昌华的名字。 “谁呀？” “卢昌华，快把狗看住，我怕它。” “没事，你进来吧。” 卢昌华听出是韩颖的声音，就把熊宝用绳子栓住。 熊宝见卢昌华来了，摇头晃脑，好不亲热。 “谁呀？” “韩颖。” “韩主任家的姑娘啊？” 老妈嘴里嘀咕着，却起身搬了把凳子过来。 一进到屋里，韩颖就拉着卢妈妈说个不停，女人之间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多话题。 卢昌华给韩颖倒了杯白开水。 “不好意思，我家没有好茶。” “我不喝茶，开水挺好的。” 韩颖看着卢昌华的眼神闪着光芒。 “咳咳，韩颖，你找我有事？” “哦，你今天说喇叭裤不穿了，是不是真的？” “哦，是真的。对了，明天我要进城把头发剃了。” “啊？那不是白烫了？” “这个发型不适合我。” “哦。明天我陪你去呗？” “你？不上班了？” “我请假。” “那可得起早，不然赶不上客车。” “咱们五点就走吧，早点走把握。” 韩颖眼睛里神采奕奕。 “行吧，在队部碰头。” 第0003章叮咚，激活金手指！ “妈，我走了。” 卢昌华对着正在厨房忙着做早饭的老妈交代一声，就要出门。 “等等。” 老妈走过来，递上两张票子。 “你拿着，理发不要钱啊？！” 卢妈妈嗔怪的说道。 “妈，我昨晚在兜里摸到了五块钱。” “那能够用吗？人家姑娘跟你一块去城里，还不得吃个饭啥的？！” “呵呵，也是。” 卢昌华呵呵一笑，接过老妈给的钱，和自己的放在一起，又用手按了按，这才说道：“妈，我走了。” “早去早回，别回来太晚。” “知道了。” 今天进城，绝不是卢昌华说的理个发那么简单，他是提前去找找资料，既然他想要承包水库养鱼，一点不懂怎么行？提前做个准备也是应该的。 此时天边刚露出鱼肚白，有些人家已经亮起了灯光。 家属区里的公鸡已经打了二遍鸡鸣，看家狗也逐渐的醒来，警惕着院门外过往的早起行人。 队部附近有唯一的公厕，卢昌华进去放了水，刚走出来，就遇到了从队部出来的李振国。 “李队长，早啊！” “是小卢啊，这么早怎么来队部了？” “呃，我要跟你请个假。” 说着话，卢昌华还摸了下自己的头发。 “我要去理个发，所以……” “哦？这是好事，快去快回，这几天都忙着整地，马上就要春播了，人手有点紧。” 李队长同意了卢昌华的请假，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往机务队的方向去了。 “小卢，昌华，我在这儿！” 女厕那头突然有人喊他。 一回头，一个人影站在女厕的路边。 “韩颖？” “是我。” “走吧，还有十二里地呢！” 卢昌华转身沿着队部外的便道走上了公路，韩颖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 “诶，你等等我呀。” 韩颖紧跟在他的身后，小碎步一个劲儿的倒腾。 “怎么？走不动了？” 卢昌华借着微弱的朝晖看着眼前的姑娘。 “谁走不动了？我就是鞋有点夹脚。” 卢昌华低头一看，好家伙，韩颖穿着一双高跟皮鞋。 “你怎么穿这种鞋走路啊？脚受得了吗？” “用你管？！” 韩颖一噘嘴，跺了跺脚。 “不行，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这样走不了几里地，脚就磨破了。” “我不！” “……” 韩颖确实脚疼，估计后脚跟磨破了。 她竟然脱下了鞋子，拿在手里，只穿着袜子在路上走。 可仅走了十几步，也走不了了。 农场的公路都是砂石路，满路都铺着石子，不硌脚才怪。 “诶，你在干什么？开什么玩笑？” 卢昌华一把拉住倔强的韩颖。 这不是闹着玩呢吗？ 黑省四月的清晨，说话还冒着白气，你敢不穿鞋走路？ 脚还要不要了？ “韩颖，赶紧回去，别耽误时间！” 见卢昌华的语气不善，韩颖心里委屈，人家就是想要漂亮点，有错吗？！ 卢昌华见她不吱声，知道她心里不舒服，缓和了下语气，说道：“韩颖，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万一你受伤了，耽误了工作，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我，我就是想穿的好看点。” 韩颖也知道自己这个玩笑开大了，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要不这样，你想买什么我帮你买，这回行了吧？” 韩颖本想坚持跟着一起去，可自己的鞋子确实穿的不合适，低头想了一下，说道：“好吧，你帮我买几个发卡，一定要好看啊！” “行，我下午就给你买回来，你赶紧回去吧。” 韩颖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卢昌华这才转身大步流星的向南而去。 三分场地处长水农场的西北部，进城需要往南步行十二里，才能来到农场去县城的主干公路，这个路口被称为“岔路口”。 这条路卢昌华前世走了几百次，是他走出家乡走向城市的必经之路。 一路前行，天光渐亮。 早上七点左右，卢昌华就赶到了岔路口，早有几个人拎着大包小裹的站在路边等车了。 这趟客车还没到，他只能在路边干站着。 太阳挣脱了束缚，跃出了云层，朝霞满天。 东方射来的阳光让卢昌华睁不开眼。 就在这朝霞里，一辆破旧的客车晃晃悠悠开了出来。 客票5角，直达县城。 车上坐的都是进城的人，有的是公干，有的是私事。 很多人都认识，相互打着招呼，询问对方进城干嘛？好像他能帮上什么忙似的。 卢昌华岁数小，谁都不认识，也省去了和别人搭讪的尴尬。 在客车的摇摆晃动中，迷迷糊糊的睡去。 他怎么回到了这个时代的不得而知，可他的心态很好，既来之则安之。 前世自己没混出什么名堂，如今绝不让自己的人生再失败了。 “北宁到了，北宁到了，转盘道到了，有下车的往车门挪挪，下午三点发车，别回来晚了。” 一阵嘈杂声把卢昌华惊醒。 回了阵神，得知到了转盘道，起身往车门处挤。 “转盘道下，停一下。” 客车缓缓的停在了路边。 他往外探了下头，让过几辆自行车，这才走了下去。 当年他进城就是没注意行人，把人家骑自行车的大爷撞倒了，这样的事决不能再发生。 转盘道是农场局的所在地，一家新华书店就在转盘道的一侧。 转盘道中心花园里树立的大钟指在了十点半的位置。 县城已经车水马龙。 去年北宁升格为县级市，可老百姓还是改不了嘴，去北宁都说去县里，去市里？有点别扭。 新华书店挂着红色的横幅，白色的大字分外醒目。 “各类书籍五折大优惠！” 门口进进出出的买书人不少。 这年头读书人非常受人尊敬，自然，很多人喜欢读书。 卢昌华走进了书店。 长长的柜台把顾客和书籍分隔开来。 想买什么书，要么直接说出书名，要么就问售货员有没有哪一类的书籍。 柜台外围满了人，卢昌华只能在外围来回的走动，远远的眺望着书架。 半个小时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挤到了柜台边。 “同志，有没有水产养殖类的书籍？” “什么？养鱼的书吗？” “呃，也对，养鱼的。” 卢昌华含混的答道。 那个胖阿姨穿着蓝色的大褂，回头去书架上找货，还时不时的问问其他人，看见养鱼的书吗？ 很快身边的顾客都知道这个小伙要买养鱼的书了。 卢昌华很是无奈的低着头，自己的隐私呢？ “没有。” 蓝大褂阿姨丢下一句话走了。 他不死心，怎么可能没有？ 见卢昌华还是不愿离去，另一个年轻女售货员走了过来。 “要养鱼的书，是吧？” 卢昌华点点头。 “我帮你找找吧。” 半个小时之后，这位肯帮着找书的售货员拿着一本半寸厚的绿皮硬壳书走了过来。 “那，这本行不行？” 也不知她从哪儿找出来的，书上落着灰尘。 售货员用手拍了拍，阳光下腾起一股老灰。 封面上龙飞凤舞，《中国淡水鱼类养殖学》，也不知出自谁的手笔。 下方写着“科学出版社”。 打开目录翻了一下，还行，是自己需要的，这对养鱼绝对有帮助。 “就它了，多少钱？” 售货员翻了下定价。 “五块二。” 这可不便宜，现在是84年，五块不少了，都赶上结婚送的礼金了。 “这书不打折吗？” 卢昌华指了指门外问道。 “哦？打折呀？” 年轻女售货员回头问了一句，转头说道：“五折。” “要吗？” “要。” “交钱去。” 售货员递给卢昌华一张小票。 交了两块六，他拿着绿皮书走出了书店。 此时离客车返回农场还有好几个小时，找个地方吃吃饭看看书，挺好。 转盘道附近就有一家国营饭店，他走了进去。 里面已经有些顾客了。 找了个空位坐下，跟服务员点了一盘水饺，两角五。 等饺子的功夫，他打开了绿皮书。 这本书是“中国淡水养鱼经验总结委员会”编著的。 最早在1959年编写，61年出版。72年作出修改补充，出版第二版。卢昌华手里这本书是82年6月第六次印刷的2万3千册中的一册。 有77万5千字。 待他看完这些，继续翻页要细看目录的时候，突然耳中响起了一声电子音。 “叮咚！你已激活淡水鱼养殖知识掌握技能，请完成理论学习。” 我去！ 卢昌华吓了一跳。 他不仅耳中听到了声音，眼前也出现了一行文字。 “淡水鱼养殖知识掌握0/100，阅读100次，发放奖励：1、鲤鱼鱼苗1000尾。2、鲤鱼生长促进剂10瓶。” 这行文字呈灰色。 怎么个情况？ 我就是看个书而已，这就激活金手指了？！ 第0004章特等奖 卢昌华利用等饺子的功夫，翻看一下刚买的绿皮书，谁知叮咚一声，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望着眼前的这行文字，卢昌华看了五六遍，又揉了几次眼睛，也没把这行文字搓掉。 看样子不是自己眼花了。 这真是金手指啊！ 震惊之后，就是狂喜。 自己前世浑浑噩噩了一辈子，几十岁了一事无成。如今重新来过，一定得有所改变。 这不，自己想着养鱼，看看书就激活了养鱼技能！ 老天爷都认可了自己这个想法。 怎可辜负这次机会？怎能浪费这个技能？！ 激动之后，他又冷静下来。 阅读100次？ 他翻开扉页，看着上面写着77.5万字，心里一阵嘀咕。 100次，相当于阅读7750万字！这样的阅读量，真不是一般人能啃得下来的！ 也是，看完7000多万字，还是同一本书，不说倒背如流，也是极为熟悉了，说是专家也不为过。 他心里默算了一下。 按照每天阅读3万字的水平，看一遍需要25天左右，要是阅读100遍，至少需要2500天，将近83个月！ 中间刨除去正常工作时间、休息时间，没七年看不完！ 这样一想，卢昌华心里就是一凉。 七年？水库早就被别人承包走了，还有自己什么事啊？！ 不行，承包水库这事决不能拖延，只能提前，不能拖后。 至于金手指，卢昌华冷静下来，心里一宽，自己有没有金手指不都得养鱼吗？都要看书学习啊！ 金手指只是辅助，有了更好，事半功倍，没利用上，后面慢慢开发就是了，早晚可以阅读完成100次的。 这样一想，他心里好受多了。 把绿皮书装进随身的书包，吃了饺子，又喝了两碗饺子汤，这才心满意足的摸着肚皮走出了饭店。 这次进城理发是必须的。 这年头流行中分和烫发相结合。 可农场系统相对封闭，思想观念很陈旧，认为这是流氓发型。 卢昌华现在就是中分烫发带卷，他在县城里的回头率很高。 很多小姑娘都站在街边驻足远望，窃窃私语。 他走进国营理发店，直接要求小平头。 理发店里的老师傅看了一眼他现在的发型，得意的问道：“怎么？赶时髦挨揍了？” “嘿嘿，师傅，有点过了，影响不好。” “知道就好！哼，你们这些年轻人哪，不撞南墙不回头，还是小平头实在。” 理发师傅有意无意的给卢昌华上着政治课，拿着手推子“嘎噔嘎噔”的把他一脑袋卷毛都推了，这才慢条斯理的给他找平，把脑袋剃了个四四方方。 “好了。” 理发师傅用小毛刷子在他的脸上脖子上一顿刷掸，再用吹风机找补找补，这才解开卢昌华脖子下面的围布，又在脖子上刷了几刷子。 拍拍手，放下毛刷。 “好了，两毛。” “师傅，您这收费都赶上一盘饺子了。” “嘿，你小子，要是全活比这贵多了，五毛呢。” 卢昌华交了钱，背上书包，一边往外走，一边用手扒拉着耳朵，有几根头发茬在耳朵边扎的慌。 韩颖要的发卡在百货商店里有买的，时间很宽松，他沿街而行。 进理发店前，卢昌华是一港台小青年，出来就成了农场职工了。 北宁第一百货商店坐落在交通路与六道街交叉口，是这会儿北宁最大的百货商店。 卢昌华离着很远就见一百门口人山人海，把交通路都堵了一半，很多车辆按着喇叭缓慢通行。 还有很多车老板牵着马车驴车挪过这个路段。 有什么热闹？ 走到了近前才看清。 一百的大楼上挂着布标，写着“有奖销售，人人不落！” 原来一百的门口是抽奖现场。 现场闹哄哄的。 卢昌华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 一大张红纸贴在墙上，上面写着抽奖规则和奖项。 “北宁市第一百货商店有奖销售规则” “凡在我店购买商品，满两元发一张兑奖券，多买多得。” “每天下午14:00现场开奖。” “设一等奖一名，奖金100元。” “二等奖两名，奖金50 元。” “三等奖三名，奖金10元。” “鼓励奖100名，奖金1元。” “特等奖，奖金500元。” 我去！ 当卢昌华看到500元的特等奖也是一惊，这年头500元就是一年的工资，难怪有这么多人围在这里。 很多人看了规则都往商店里挤，多少买点什么，拿着兑奖券站在门口等着兑奖。 卢昌华可没这个闲心。 他挤进了大门里，去找女孩用的发卡。 现在的发卡很便宜，一两毛钱一个。 他挑选了半天，选了三个。 “同志，就这仨吧。” “同志啊，我们在搞有奖销售，你多买几个，凑个两块钱，我给你一张兑奖券，两点就开奖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点了！” 柜台里的大姐推销的很卖力，可他买那么多发卡干嘛？搞批发吗？！ 他摇摇头，“就这仨吧，我真要不了那么多。” 大姐有点不高兴，可还是给他开了票。 “你买点其他的也行，凑够了两块就能有一张奖券。” 大姐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哦，我再看看。” 买好了发卡，卢昌华在商店里逛了起来。 很多商品物美价廉，价虽低，可真值钱。 他摸摸自己兜里的钱，还真舍不得花。 自己现在一个月工资才14块，他哪有钱？ 走到男鞋柜台，那些皮鞋什么的，得他两月工资。还是看看便宜的吧，比如解放鞋，4块1一双。 再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解放鞋，鞋底都磨薄了，走路都硌脚。 狠狠心，给自己买双鞋？ 可是4块多钱啊！ 他在柜台前转了几圈，无法下定决心。 看着柜台里的新鞋，卢昌华心里一阵悲凉。 不致富能行吗？！一双鞋都买不起！ 他摸出口袋里的余钱，把回程的车票钱留了出来，还够一双鞋钱，买了！ 当他把新鞋装进书包里，手上有了两张兑奖券。 此时，商店的门外人声鼎沸，围拢的人越来越多。 “铛~铛~” 商店里的大钟响了两声。 收银员抱着一个盒子来到了门外。 当众把盒子里的奖券倒进了大箱子里。 第一百货商店的书记亲自走到奖箱面前，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摸奖。 “现在摸的是鼓励奖，奖金1元。” 有主持人在大喇叭里高声宣布。 领导连续摸出100张奖券。 主持人当场宣布中奖号码。 场下众人都拿着自己的兑奖券认真的听着号码。 中奖的人哎呀声一片，没中的人眼放绿光，心情激动，盼着自己能中下个大奖。 卢昌华站在外围，也听的很清楚。 可他没太在意。 自己已经够幸运了，重生和金手指这种事都落在了自己头上，几辈子的好运怕是都用完了，哪里还能再中奖？！想想也是不可能。 “鼓励奖，365438，365438，再说一遍，365438，上台领奖。” 主持人连续喊了几遍，卢昌华下意识的看了眼手里的兑奖券号码。 哎哟，365438！ 自己中了个鼓励奖，相当于占了一块钱便宜！ 他是没想到，自己也能有这个幸运。 当他挤上台，拿出兑奖券，当场就从财务人员手里领走了一块钱。 嘿嘿。 他像是没见过钱的土鳖，咧嘴嘿嘿直笑。 在场的人也跟着乐呵。 很多人还等着领大奖呢，焦急一直挂在脸上。 卢昌华挤出人群，看着手里的另一张兑奖券，他有点犹豫了。 这里离客运站还有段距离，走路过去也得十几二十分钟，要不再等等？ 心里有了念想，他也挪不动腿。 很快，台上就抽出了三等奖、二等奖。 卢昌华见自己的号码没什么动静，也灰了心，再加上客车马上要进站了，想走的心思更浓。 “一等奖出炉了！789032！” “嗷！我中奖了！我中奖了！” 一个东北大妈在台底下嗷唠一嗓子，状若疯癫。 很多人也跟着喊，好像他中奖了似的！ 很快众人让出了一条通道，大妈连滚带爬的冲上了领奖台。 “我中奖了，我中奖了！” 手里高举着兑奖券，生怕别人看不着。 主持人仔细对比了奖券，这才让大妈找财务人员登记领奖。 大妈一领奖，很多看热闹的人就陆陆续续的要散了。 一等奖都出来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至于特等奖，还是算了吧，根本就不可能！ 那可是500块啊！ 一百再牛逼，它能舍得？ “哎哎，大伙别走啊！还有特等奖呢！” 主持人赶紧招呼。 底下的人也跟着起哄。 “拉倒吧，你们能开出特等奖？糊弄鬼呢？！” 一百的书记在台上可急了。 “别走，都别走，今天这个特等奖必须开出来。” 书记在高音喇叭里一喊，所有要走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卢昌华也转身站在路边，既然领导都这么说了，自己就再耽误几分钟。 书记把奖箱搬起来，使劲的上下左右摇晃，把里面的奖券都晃出来，然后伸手在奖箱里一阵乱摸。 “特等奖马上就要出炉了，大家都看好了，马上就在王书记的手上诞生了。” “好，特等奖已经产生，让我们看看是什么号码！” 主持人也很激动，那可是500块啊，谁能这么幸运？！ 他接过王书记手里的奖券，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号码，嘴唇都有点哆嗦。 “711218，特等奖，711218，711218！！！” 主持人对着大喇叭声嘶力竭。 台下众人赶紧查看自己的兑奖券，挨个数字确认。 “唉，没中！” 三十秒后，台下一片哀叹。 卢昌华见众人都说没中，他好信儿的看了眼自己的号码。 多少？ 711218！ 我擦！ 他再次确认自己的号码，711218！ “有没有人中奖？” 主持人在台上盯着下面，怎么没人领奖呢？我们没作假啊！ “我，好像是我！” 卢昌华激动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轰~ 所有人都回头看着这个自称中奖的人。 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在远离抽奖台的马路边。 “快上来，我们确认一下。” 第一百货商店的王书记赶紧招呼小伙儿上来。 卢昌华这才往台上走，四周人群呼啦一下，让开了道路。 “小伙儿，行啊，你真幸运！” “小伙儿，有媳妇儿没？大娘给你介绍一个！” 台下一阵哄笑。 卢昌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上了台。 王书记先确认了一下兑奖券，主持人再确认了一遍，这才交给了财务人员。 王书记握着卢昌华的手，笑呵呵的说道：“祝贺你呀，小同志。你很幸运，获得了特等奖！” 第0005章负伤 被王书记握着手，卢昌华也很激动。 他倒不是激动和领导握手，而是激动那500块！ 自己承包水库正缺钱呢，有这500打底，就好起步了。 “小同志啊，你是哪个单位的？叫什么名字？” 王书记极热情的询问。 这也是当领导的习惯，询问群众的情况，以示亲民爱民，没有脱离群众，没有官僚主义。 “王书记，我是长水农场的，我姓卢，叫卢昌华。” “哦！卢昌华同志，你是农垦战线的，好，获得了特等奖有什么想法没有。” “哦，继续支持第一百货，继续在农垦战线踏实工作。” 这种套话，前世他是不会说的，现在张嘴就来。 “好，好啊！” “来，来，来，咱们合个影，留个纪念。” 有人咔嚓一声拍下照片。 王书记这才放手，让财务人员登记信息。 老会计推推眼镜，压低声音对卢昌华说道：“卢同志啊，奖金数目很大，你拿着不安全，哪，这是存折和密码，你随时可去银行取款。” 这年头，银行的储蓄还没实行实名制，你随便写个名字就行，只认存折和密码。 “好，谢谢。” 卢昌华心里惦记着发车时间，揣好了存折，打个招呼就往车站跑。 六道街距离客运站有一公里多。 跑到五道街的时候，他才放慢脚步。 这年头有点乱，他怕自己被人盯上。 交通路上人来人往，机动车、畜力车、人力车并行。 他四处一踅摸，见一切正常，也就放下心来。 谁知他刚放松警惕，一辆旧吉普突然从后面冲上来，嘎吱一个急刹，四门大开，冲下四个彪形大汉来。 为首一人，干瘦的马脸，眼珠泛黄，颧骨很高，一脸的凶相。 “站住，咱们聊聊。” 他边说边挥手，几人把卢昌华围在了中间。 四周行人吓了一跳，看见这些人都远远的躲开，没人敢吱声。 卢昌华见状心里一紧，知道自己这500块钱惹了大祸。 “你们要干什么？！” 卢昌华高喊一声，想要引起路人的注意，可没人敢看热闹，都加快脚步纷纷躲避。 看样子只能玩命了。 卢昌华猛然一推面前的马脸，身子往后一撞，转身就跑。 他可没往客运站跑，而是转身跑向了第一百货商店。 “狗懒子，你敢跑，擦！” 马脸带着两人追，另一人转身开着吉普车掉头，也急吼吼的追来。 在这一追一逃的过程中，街边的行人吓得惊叫连连。 卢昌华回头偷瞄，见马脸手里已经抽出了明晃晃的家伙。 打架就怕对方用家伙，一不小心就得交代在这儿！ 马脸的速度不低，很快就绕到了前面，堵住了他的去路。 身后的吉普车也嘶吼着冲来。 卢昌华见状，只得先干翻一个再说。 可能是整天摆弄拖拉机的缘故，他身体素质好，手脚灵活，力气很大。 他一个箭步就窜到了马脸身侧。 双手握紧他持械的右手，身子往前一靠，肩膀直接顶在了马脸的肩窝，就像扛着马脸一条胳膊一样。 卢昌华右腿伸进了马脸的身后，拉着他胳膊的双手使劲往后下方一拽，肩膀向前一顶。 “扑通！哎哟！” 马脸身子后仰，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四月的北宁，大街上到处是融化的雪水，这一摔，马脸直接仰躺在了泥汤子里，溅了卢昌华一身。 趁马脸摔倒恍惚的功夫，他左手按住马脸的持械右手，右手握拳，直接往他脸上招呼。 此时的卢昌华一拳的力量有多大，那可是整天抡大铁锤的手。 砰！砰！砰！ 三拳下去，马脸皮开肉绽，被封了眼，太阳穴也挨了一拳。 他连叫的机会都没有，就晕了过去。 待卢昌华起身，就听身后有人惊呼。 “小心！” 他一惊，往前一扑，可还是晚了。 后背一凉，像被马蜂死命的刺了一下，钻心的疼。 此时，卢昌华也顾不得那么多。 往前一滚，翻身而起。 原来是马脸的同伙冲了上来。 其中一人愣愣的看着他，刀口上还滴着血。 卢昌华见状知道再不拼不行了。 他嗷唠一嗓子，“老子跟你们拼啦！” 瞪着血红的眼睛扑了过去。 他们这些地痞流氓，哪见过这么玩命的啊？！ 谁都怕死！ 见卢昌华扑上来，马脸同伙下意识的后退。 打架打的就是气势，只要气势一弱，没个赢！ 卢昌华状若疯虎，一个飞踹，把后退的家伙踢倒，另一个见状更是心虚，转身就跑。 他紧追几步，一把揪住后脖领子，就是两电炮。 那小子脑袋一歪，身子就软了。 “哎呀，你流血了！” 卢昌华回头见一个女警跑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三四个人。 他刚才孤立无援，强撑着一口气战斗到现在，可一见到救星，这口气就泻了。 “同志，同志……” 卢昌华把手伸向了女警，眼睛一阵模糊，头一晕身子一软，扑通瘫倒在地。 在他模糊的意识中，很多人围着自己，晃晃悠悠被抬了起来。 …… 钻进卢昌华鼻子的来苏尔味道很冲，有点呛。 雪白的墙壁，雪白的被子，还有雪白的衣服。 这是映入他眼中的第一景象。 “小卢啊，是我们单位的好青年，这个月就转正了，小伙儿一直积极要求进步，也是党支部考察的对象。” 嗯？这声音怎么听着耳熟呢？ “同志，你醒啦？” 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苹果脸小护士惊喜的看着他。 “水，水……” 卢昌华声音沙哑，说话都剌嗓子。 “好，等等啊。” 小护士拿起铁艺暖瓶，给他倒了杯水。 把水杯口对准他的嘴唇，一点点的让嘴唇沾到水面。 卢昌华喝了一小口，让喉咙适应了一下，这才大口的喝了起来。 一杯见底了，小护士轻声的问：“还要吗？” 卢昌华觉得肚里有了水分，轻轻摇头。 护士放下水杯，这才快步的出去。 门外有人说话，片刻之后走进来几人。 第一个竟然是机务队长李振国！ “小卢，你醒啦？！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 “李队长，你怎么来了？” “哎呀，小卢啊！” 李振国走上前，拉住卢昌华插着针管的手，激动的说道：“你的英雄事迹，场子都知道了，好样的。”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挤进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 手里拿着笔记本和钢笔，一脸热切的看着卢昌华。 “卢昌华同志，我是北宁农垦报的记者，请你谈谈当时是怎么想的？！” “……” “就是你和歹徒搏斗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卢昌华很是无语的看着她。 还怎么想的？我想活命！ “我是北宁日报的记者，当时的具体经过是怎么样的？” 另一眼镜男也探出头来，问着他关心的问题。 主治医生见状，赶紧出面制止。 “病人刚醒，还很虚弱，你们过段时间再来采访，现在让病人好好休息。” “对，对，对，让小卢先休息，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问我。” 李振国把胸脯拍的砰砰响。 卢昌华也懒得说话，把眼一闭，假寐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天色已黑，肚子也咕咕叫了。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旁边有个声音响起。 “昌华，你醒了？饿了吧，我去给你打饭。” “怎么是你？！” 卢昌华一看是熟人，邻居，胡家老大，胡大贵。 “大贵啊？你怎么来了？” 胡大贵也是机务队的拖拉机学员，和卢昌华算是同一批的。 “你当了英雄，英雄受了伤，我受领导指派，来伺候你月子。” “谢谢你啊，关键时刻，还得是哥们！” “嘿嘿，那是！我现在不伺候你，你上厕所都困难。” 卢昌华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我爸妈呢？” “现在春耕，忙得很。你爸食堂离不开，大娘也忙着呢，他们都挺好，你别担心。” 胡大贵拿着铝饭盒站在床边，继续说道：“本来大娘要来，领导说让我代表单位来就行了，大娘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再说她也不会办这些手续。好多人想来看你，都被领导挡回去了，现在春耕缺人手，都走了哪行？！” “也是。那就辛苦兄弟了！” “说啥呢？咱们是哥们，应该的。” 他突然咧嘴一笑。 “嘿嘿，春耕太累了，我来伺候你，那多轻快啊！” 胡大贵一副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得意洋洋的去打饭了。 待他回来，俩人吃了饭，胡大贵收拾碗筷，然后扶着卢昌华去厕所放水。 “我衣服呢？” “柜子里呢，你的书包也在，我给你收起来了。” 胡大贵打开柜子，卢昌华的上身血衣不在了，只剩下一条裤子，那双旧解放鞋放在病床下。 打开书包，绿皮书和新解放鞋安然的躺在里面，三个颜色鲜艳的发卡依然散发着塑料制品的味道。 “韩颖让我带的发卡还没给她呢。” 卢昌华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呀，命重要还是发卡重要？还发卡！好好养伤，再有人来看你就让他们捎回去。” “呵，大贵现在这么懂事了？！” “那是，我都十八了，是大人了！” 胡大贵一挺胸脯。 “把这绿皮书拿给我，其他的放回去吧。” 卢昌华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存折。 “我上衣呢？” “你上衣？那是证据，在派出所呢。” “那我衣服里的东西……” “也在派出所，人家留下证据就还你了。” 只要钱还在就好，不然这刀不是白挨了！ 第0006章王瑶 第二日一早，卢昌华正在胡大贵的协助下洗漱，就有人敲门。 胡大贵开门，几个民警走了进来。 几人一身橄榄绿制服，袖口和肩章有黄杠，红领章，大檐帽上顶着警徽，胸前挂着金属警号牌。 “卢昌华同志，我们是北宁市局的，想要详细了解一下情况。” 一位气宇轩昂的民警走到他面前说道。 “你好。” 卢昌华咧嘴一笑，赶紧让座。 其中一位女警拿笔做记录。 卢昌华拿眼一瞄，心里一动。 这位女警很眼熟，在哪儿见过？！ 见卢昌华一直盯着女警看，带队民警乐了。 “卢昌华同志，是不是觉得小王眼熟啊？！” 那女警闻言也面露笑容。 “她就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把你送来医院的王瑶同志。” “啊？哎呀，王瑶同志，你好！非常感谢，昨天医生跟我说了，要是晚来半小时，怕就回天乏术了。谢谢救命之恩！” 卢昌华从心里感激王瑶。 在他晕倒的时候，还好有她，不然自己就算是穿越者，有金手指，怕也得再穿回去！ “这是我应该做的。” 王瑶礼貌的点头致意，脸含微笑。 “你还没吃饭吧？我们等你吃完再问？” “一起吧，大贵，多打几份。” “哦。” 胡大贵见到民警有点发憷，答应着跑去了食堂。 几位民警推辞了一番，最终也是等卢昌华和胡大贵吃完才开始询问。 一个多小时后，询问结束。 卢昌华要送他们，王瑶阻止道：“你的伤还没好，不要扯到伤口。” “哇！我去，啧啧啧！” 胡大贵见民警走了，这才啧啧称赞道：“没想到公安队伍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孩！” “呵呵，怎么？你对她有想法？” 卢昌华开着玩笑。 “我倒是想有想法，可我一见到警察就腿软，还是算了吧。” 胡大贵缩缩脖子，好像想到了什么，身子抖了一下。 扶着卢昌华放了水，刚回到床上，昨天那两个记者就来了。 这一上午卢昌华也没消停。 他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跟记者说了一遍。 这二位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还问了些问题就走了。 卢昌华迷糊了一会儿，吃了中饭，午睡了一下，睁开眼就是下午了。 他睡的比较死，连护士换药都不知道。 有了些精神，卢昌华这才翻起了绿皮书。 他看的很仔细，看了三四千字就眼皮发涩了。 他一会醒一会睡，时间过得很快。 第三日，竟然来位特殊客人。 北宁市第一百货商店的领导，王书记。 王书记拉着卢昌华的手，很是感慨的说道：“小卢同志啊，我没想到这奖金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危险，是我们考虑不周啊，如果当时派人送你上车，恐怕就不会出这个事了。” “哪里啊，王书记。这事与你们无关，是这些人无法无天，法律会严惩他们的。” “怎么样？现在身体恢复的如何？” “挺好，再过几天就没事了。” “诶！还是多住几天，把身体养好了才能继续革命工作嘛。” “是，是。” 王书记又聊了一阵，这才放下罐头水果走了。 “他怎么知道我受伤？” 卢昌华有点纳闷。 “派出所找到了他吧？” 胡大贵含混的说道。 卢昌华一琢磨，也是。 自己的血衣里有存折，上面有开户的人名和密码。 一查就能查到存折上的人是王书记，这样他就知道了。再说，还有自己的工作证呢！这是卢昌华自己的猜测，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就不得而知了。 送走了王书记，卢昌华躺在病床上看书，而胡大贵则很无聊，也抱着一本小说看上了。 第二日，胡大贵正端着早餐回来，在走廊里听到小护士们叽叽喳喳，看到他就停下话题。 其中那个苹果脸护士就是专门负责卢昌华针水的，对着胡大贵说道：“卢昌华上报纸了，你看。” “什么？上报纸了？” 这年头能登上报纸，那是莫大的荣誉。 就见护士手里的北宁日报头版头条大标题，“有为青年勇斗歹徒，协助破获特大黑恶团伙！” 胡大贵抢过报纸就进了病房。 “昌华，你看，你上报纸了。” 他一脸的兴奋。 卢昌华看了报道，脸色就是一沉。 我去！ 现在的媒体都不注意保护隐私吗？明明知道对方是黑恶势力，还把自己的名字公开，还让不让我活了？！ 虽然不爽，可他也没法儿。 这个年头，强力机关说了算，自己有意见也得忍着。 “还要住几天啊？你帮我问问。” “不急，先吃饭，我一会就去。” 俩人吃了饭，胡大贵这才跑去问主治大夫。 “你急什么？至少还要住三四天，伤口愈合了才能走。” 回到病房，胡大贵反馈了医生的说法。 “你也别急，先把伤养好再说。你现在回去能干啥？再说了，医疗费也不用你操心。” “那就再多住几天吧。” 卢昌华安下心来，看书打发时间。 这书越看越深入，逐渐他就理解消化吸收了。 下午的时候，王瑶来了。 今天她一身便装。 的确良的白衬衣，蓝色过膝裙，一双黑色五分跟皮鞋。 最罕见的是，她穿了一双肉色丝袜。 这玩意现在很少见，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掏腾来的。 “王同志来了，请坐。” 胡大贵比卢昌华热情多了。 见是这姑娘来了，赶紧搬来凳子，倒了杯白开水。搓着手站在一边等着，也不知他在等什么。 “别客气，谢谢啊。” 王瑶把手里的提包放在了床头柜上，这才用手在裙后捋了一下，轻轻坐在了凳子上。 “卢昌华同志，我今天来是把你的私人物品送来。” “哦？谢谢啊，还麻烦你专门跑一趟。” “不麻烦，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卢昌华靠在床头上，下半身盖着被子，两人距离也近。他自然看王瑶一清二楚。 王瑶这姑娘很有特点，端庄大气，大眼睛小团脸，一头短发，干练飒爽。 重要的是，皮肤好。 皮肤白的发腻，说是羊脂玉也不为过。 一米六八的身高，算是大高个了。 别看身高不矮，骨架却不大，反而透着小巧。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气质，让卢昌华心里有了触动。 前两天见到王瑶，卢昌华就不敢看人家，王瑶的皮肤直晃眼睛。 今天，王瑶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不看都不行。 胡大贵在旁边一个劲儿的献殷勤。 “那什么，王瑶同志啊，我叫胡大贵，和卢昌华是邻居，都是拖拉机学员，不过，马上就转正了。呵呵，你喝水！”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要不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呢，胡大贵也想表现表现。 王瑶放下手里的水杯，看着胡大贵展颜一笑，说道：“胡大贵同志，我能和卢昌华同志单独谈谈吗？！” “啊？哦。” 胡大贵一听这话，心里立马凉了半截，垂头丧气的去了走廊。 卢昌华见状，心里纳闷。 单独聊？ 聊啥？ 他可没往乱七八糟的方面去想，这一定是与案情有关啊。 “卢昌华同志，这次我们破获了重大案件还得感谢你啊。” 王瑶一笑，给人百花盛开的感觉，就是那么美。 “啊，哦。” 卢昌华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事就是那么巧。 “咳咳，你以后出门要注意安全，尤其是财不露白。” “是，是。以后注意。” 王瑶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提包，从里面拿出了存折，交到了卢昌华的手里。 “看看少了没有。” 王瑶笑着说道。 “啊？没少，没少。” 嘴里这样说着，他还是习惯性的打开，看了一眼。 500的字样清清楚楚。 “咳咳。” 王瑶咳嗽一声，站起身，双手拎着提包放在身前。 有些犹豫的看了卢昌华一眼，问道：“一百的王书记来看过你了吗？” “什么？啊，王书记啊，昨天就来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 “你好好休息，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 两人相视而笑。 王瑶转身走出了病房。 “王瑶同志，这就走啊？！” 胡大贵笑脸相迎。 “嗯，你忙，再见。” 王瑶英姿飒爽的走了。 胡大贵愣愣的看着远去的背影，一时没回过神来。 第0007章出院 送走了王瑶，卢昌华安心在医院里养伤。 他发现，自己阅读这本绿皮书速度越来越快。 原本计算看完一遍怎么也得25天，结果，在他出院的头一天，他就看完了，算起来陆陆续续看了7天。 这下他兴奋起来。 他不知道是穿越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因素，他的阅读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理解能力和记忆力也超强。 只要看一遍，他就能记住，还理解了书里讲述的内容。 从我国淡水渔业的历史到淡水鱼类资源，从饲养鱼类的繁殖到饵料施肥，从鱼苗鱼种的饲养到成鱼的饲养、捕捞，卢昌华一看就懂，一看就明白。 再看技能面板，“淡水鱼养殖知识掌握1/100”，这行文字已经变绿了。 这说明，这一遍的阅读是有效的。 这样的结果让他内心狂喜。 见卢昌华面含笑意，胡大贵挠挠头问道：“今天你心情这么好？” “呃，要出院了，当然心情好了。” “也是，在医院虽然自在，可时间长了真的很无聊啊。” “咱们先收拾好东西，明天你早点去办出院手续，下午咱们就回家。” 就这样，两个年轻人都很愉快的等着出院。 卢昌华的背部伤口明天早上就能拆线了。 这次他还真的幸运，刀口没有伤及重要脏器，只是流血较多，再加上送医及时，他身体素质又好，恢复的也就很快。 明天就要出院回家了，卢昌华心情极好，自然不想再抱着书啃，显得自己多爱学习似的。 “大贵，帮我个忙，买条烟来。” “哟，你这是要大出血啊？！” “医生救了我一命，我怎么也得感谢人家一下啊。” “也对。那买什么烟啊？” “红塔山，云烟听说不错。” 胡大贵身上揣着现金，这是单位预支的医药费。 很快胡大贵就用报纸包着一个长条回来了。 “这烟真不错，就是太贵，12块呢。” “我去……” 卢昌华心里一抖，自己一个月工资。 把红塔山收好，俩人吹了阵子牛逼，就睡了。 第二日很早主治医生就来给他拆线，开了出院证明。 在卢昌华的要求下，主治医生把静养三个月的医嘱改成了静养一年。 当然那条报纸包着的红塔山也放进了医生办公桌的抽屉。 昨天，卢昌华就琢磨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拖拉机他是不会再去开了。 前世他可是开了七八年的拖拉机，劳累不说，烟尘还大，重要的是不赚钱啊。 马上家庭农场就要开始了，这几年气候反常，洪涝灾害严重，种地的都赔钱，他们这些为农业提供机械化服务的人能挣什么钱？！ 还是想办法去养鱼吧。 这几年正是养鱼的好时候，水源不愁啊。 他又不可能辞职，这年头谁要是辞职那可真是骇人听闻。 那就病假呗，反正是事实，他也没撒谎。 因为这个，他才提前买烟，要休长期病假。 胡大贵办理了出院手续，卢昌华穿上了胡大贵给他带来的衣服， 两人拎着网兜，里面装着脸盆茶缸、毛巾等洗漱用品，出了医院就往客运站去。 刚走了几十米，后面就有人喊，“卢昌华，等一下。” 俩人都回头，见王瑶一身警服的追了过来。 “卢昌华同志，今天就要回去了？” “是啊，已经拆线了，还要赶回去工作。” 卢昌华一本正经的回答。 “王瑶同志，你找我们有事？” 胡大贵一脸的喜悦。 “哦，我来送送你们。” 说着话，就抢过卢昌华手里的网兜。 “别，我自己来。”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女人拎东西呢？ 这也是前世他当舔狗当习惯了，他可没少给女人拎东西。 “这有什么？也不重。走吧，你们坐几点的车？” “下午三点。” “这还早嘛，这样，咱们先去吃点东西，我请客。” “啊？” 卢昌华感觉很突然，可转念一想，人家民警救了自己，确实要感谢一下。 “我请。去哪儿你说。” “呵呵，还是我来吧。” 胡大贵胸脯一挺，估计他现在是最有钱的。 “客运站出口有几家小吃店，就那儿吧，味道挺好的。” 三人有说有笑的沿着交通路往站前的方向走，客运站就在火车站的边上。 来到了小吃店，卢昌华赶紧接过王瑶手上的网兜，把它放在了椅子上。 然后请王瑶坐下。 胡大贵则大大咧咧的招呼老板点菜。 其实小吃店也就能炒几个小炒，主食就是馒头、面条和饺子。 “王瑶同志，你来点吧。” 胡大贵把老板手里的菜单递到了王瑶手里。 王瑶笑呵呵的指着单子点了几个。 地三鲜、猪肉炖粉条，三盘饺子。 待三人吃完饭，胡大贵招呼结账，老板却摆摆手。 王瑶笑呵呵的说道：“行了，胡大贵同志，我说了请客就请客，你的工资也不高吧？” 胡大贵被戳中了痛处，小脸也涨得通红。 “卢昌华同志勇斗歹徒，协助我们立了大功，这顿算我的也是应该的。” “边上就是客运站，时间还早，在店里多坐一会儿。” 王瑶大大方方的站起身，说道：“我还要去上班，就不陪你们了，咱们有机会再见。” “我送送你，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卢昌华起身相送。 “送就免了，救你也是我的职责，再见。” 说完对着俩人笑笑，转身出了小吃店，消失在了人群里。 胡大贵痴痴呆呆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我擦，真飒！” “嗯。” 卢昌华也觉得王瑶确实不一般，不仅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为人处世确实有一套，怎么看她都不像一般人。 窈窕背影一直在他眼前晃悠。可他心里知道，这样的女孩绝不是自己能够觊觎的，还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赚钱最重要。 两人在小吃店喝了杯水，就去了客运站售票处，买了返回长水农场的车票。 下午二点五十开始检票。 上车后，卢昌华就把眼一闭，等着发车了。 历时一个多小时，卢昌华和胡大贵就到了岔路口。 两人一下车，就见一辆轮式拖拉机挂着牵引车在路边停着。 “昌华，回来了。” 从车上跳下一人，与卢昌华长得有几分相似。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卢昌华一阵惊喜。 他没想到卢昌中能从场部回来接他。 “我能不来吗？怎么样？伤没事了吧？！” “没事，都好了。” 卢昌华嘿嘿一笑。 大哥卢昌中在卢昌华的心目中是极为优秀的，学习好，运气好，长得帅，一直是自己的榜样。 “走，回家，咱妈可做了好吃的。”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啊？” 卢昌华很是好奇。 “哈哈，当然是我告诉的了。” 胡大贵走到他俩的身边，笑嘻嘻的说道，一副汉奸的模样。 “擦，你咋没告诉我？” “给你一个惊喜么！” 胡大贵小脸一昂，得意洋洋。 “你小子。” 卢昌华在他的肩膀上一拍，心里对他的感激不言而喻。 三人上了胶轮车的驾驶室。 司机也是机务队的老人，都熟悉，四人一阵寒暄，司机师傅叼着卢昌华散的香烟，吐着烟圈，开着拖拉机驶上了回家的砂石路。 路上车辆稀少，遇到有步行回三分场的职工，司机就一脚刹车，把人捎上，半个小时就稍上了七八个人，一行人在拖拉机的轰鸣声中返回了家。 待车子停在了卢家大门口，胡大贵拎着自己的东西就要回家。 卢昌华赶紧喊住他。 “大贵，来家吃饭啊！” “嗨，不去了，我也好多天没回家了。” 他甩着网兜，大步往家走。 卢昌华也不好勉强，只得和司机师傅客气了几句，兄弟俩拿着东西进了家门。 熊宝早就在大门口摇着尾巴等着主人的回来，见卢昌华哥俩进来，立马扑了过去，伸着粉嫩的舌头在卢昌华的头脸上舔着。 卢昌华蹲下，抱着熊宝一阵抚摸。 听到动静，房门开了。 卢妈妈一脸兴奋的出现在门口。 “昌华，回来了？快进来，让妈妈看看。” 就走过来接网兜。 “回来了，妈。” “身上的伤没事吧？还疼吗？！” 卢妈妈一脸担忧的追问。 “没事，你看！” 卢昌华拎着网兜在原地转了一圈，还蹦了两下。 卢妈妈这才放下心来。 “你这孩子出门也不小心点，下次可别乱逞能了！” “知道了，妈。” 待走进房门，就见一人正在厨房里炒菜。 “爸？你不是很忙吗？你能离开食堂吗？” 见老爸亲自掌勺，卢昌华很惊喜。 “你这个大功臣回来，领导给我放假了，让我回来给你做顿饭，你面子够大的。” 卢再高开着玩笑，笑呵呵的看着儿子。 卢昌华这次事件，一下子让卢再高看到了儿子的不同。 也不是没有优点的，真给老子长脸！ 为此，今天他专门去找韩主任请假。 老韩听说卢昌华回来了，立即同意了。 “老卢啊，你回去好好做顿饭，你儿子是好样的，我们农场要是多有几个他这样的青年就好了！” “好，我回去犒劳犒劳他。” 第0008章防汛联络员 这顿接风宴，老卢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在土豆白菜、萝卜大葱之间玩出了花样，从食堂均回来的半斤猪肉发挥了画龙点睛的重要作用。 破天荒的，老卢给卢昌华也倒上了一杯白酒。 “来，儿子，你没让我失望，干得好！今天你也喝一杯。” “爸，哪来的玉泉酒？” 看着老爸手里握着的方瓶，玉泉酒三个大字分外醒目。 “嘿嘿，我从韩主任那儿要来的，这酒我可买不起。” 老爸给大儿子卢昌中也倒上。 “你也来点？” 老卢看着坐在身边的老伴。 “来点就来点，我也尝尝。” 老妈一脸的笑容。 老两口今天高兴，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大儿子在场部广播站，工作体面，虽是实习，可转正还不是理所应当？ 小儿子做出了那么大的事，都上了报纸，农场上下谁不知道是老卢的儿子？！ “来，为昌华伤愈出院，咱们喝一个。” 老卢意气风发，带头一口干了。 卢妈妈也不示弱，跟着喝了一口，霎时满脸通红，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吃口菜，不算赖！” 老卢开起了老伴的玩笑。 “死老头子！” 卢妈妈白了老卢一眼，夹菜压惊。 卢昌中和卢昌华轻轻碰了下杯，“老弟，祝你前程似锦。” “诶，大哥，这话应该我来说，祝你前程似锦，我哪有什么前程啊？” 卢昌中微微一笑，看了看老卢。 老卢对着大儿子点点头。 卢昌中这才说道：“老弟，你的转正手续已经办下来了，本来你是一级工待遇，这不是你成了英雄了嘛，给你提了一级工资，现在你是二级工！” “啊？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韩主任亲自跟我说的，手续我都看见了。” 老卢乐呵呵的说道。 卢昌华也跟着乐了。 二级工可是35的工资，羡慕死那些小子！ 哥俩干了这杯酒。 卢昌华一杯上头，就有点晕乎。 也跟老妈一样，一个劲的咳嗽。 “行了，喝一杯意思意思得了。” 老卢发话了，卢昌华这是第一次喝酒，可得悠着点。 这顿饭一家尽欢，卢昌华一杯酒垫底，没多大会儿就缩在土炕上睡着了。 第二日上午，卢昌华和胡大贵一起去了队部，找财务核销医药费。这事主要是胡大贵出面办理，卢昌华就是签字。 他刚走出财务室，韩建华正从办公室里出来。 “韩主任。” “哟，是小卢啊？伤都好了么？” “主任，您看看这个。” 说着话，卢昌华拿出了出院诊断书递给了韩建华。 韩书记拿着诊断书看了又看。 “还很严重啊？要休养一年？” “主任，后背疼，使不上劲儿。” “哦？你去卫生所让朱大夫再看看。” 老韩有点不太相信。这小子活蹦乱跳的样子，不像需要休养一年的状态啊。 卫生所和队部在一起，只是隔了三间房子，有药房、诊室和输液室。 朱大夫是个老大夫，是从大城市来的专家，因为各种原因留在了农场，还没调进场部医院，只在分场的卫生所里当着主治大夫。 一般的病症，老头几颗药下去见效。在分场，朱大夫非常受人尊敬。 既然韩书记发话了，卢昌华不去都不行。 朱大夫见卢昌华进来，就透过眼镜瞄了一眼，问道：“哪儿不舒服？” “呃，我刚从县城医院回来，您看看，这是诊断书。” 老头接过诊断书看了看。 “把上衣脱了，我看看。” 老头用手轻轻按压了几下伤口，点点头。 “按说，你这伤最多再休养三个月就没事了。” 他眼镜后透出疑问的眼神。 “你让他开的一年吧？！” “……” 卢昌华小脸拧巴的跟便秘似的，通红。 “呵呵，老卢家的小儿子？英雄？跟我说实话。” 老头的笑模样一下没了，一脸严肃的说道。 “呃，朱大夫，我确实需要休息，身体发虚。还有，还有我想调换一个工作，您能不能帮帮我？” “嗯，你这身体再干机务怕还真有点困难，行吧，既然你说了实话，我就帮你一回。” 老朱又变成了笑模样。 “谢谢朱大夫。” 老头点点头，起身去了韩书记的办公室。 十几分钟之后，老头回来了。 “你去吧，韩书记那儿我已经说了，你在机务队不合适，身体确实不行。” “谢谢，谢谢朱大夫。” 有了朱大夫的话垫底，他就好办多了。 韩书记正在看文件，见卢昌华进来，就笑呵呵的说道：“小卢啊，你辛苦了，你想换到哪个岗位工作啊？” 韩建华心里一阵可惜。 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身体就不行了。可惜啊，自己还想着好好培养呢。 “主任，咱们分场的小水库不是还没人管理吗？我去当个管理员行吗？” “水库管理员？” 韩建华就是一愣，没这个编制啊。 “小卢啊，水库管理员没有这个岗，要不这样吧，你干脆干防汛得了。” “这几天正好农场要成立防汛指挥部，各分场都有一个防汛联络员，你平时没啥事也把水库的管理兼上，你看这样好不好？” “行，主任咋安排咋干！” “那我就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 韩建华在一张空白表格上填上了卢昌华的名字，工资等级二级。 他拿出印章来，在表格上盖上红红的大印。 “这几天你去场部拍张证件照，直接送到水利科就行了，就说你是三分场的防汛联络员。” “诶。” 韩建华几句话，卢昌华就成了防汛联络员了，上级主管单位是农场水利科，他属于双重管理，分场和水利科都能管他。 其实，关于防汛的事，农场只是按照上级的安排行事，现在青天白日的，万里无云，哪有什么洪涝灾害啊？ 老韩也是想照顾照顾这个小英雄，给他一个轻松的活，这样他的工资就能开全。如果休病假，只能拿70%的工资，那不是亏得慌吗？！ 韩建华刷刷几笔，开出一张介绍信来，连着表格一起递给了他。 只要卢昌华拿着介绍信去水利科，一切畅通无阻。 出了队部，卢昌华路过食堂，进去和老爸打个招呼，找到正在忙着摘菜的韩颖，把发卡交给她。 “哎呀，真漂亮。” 几个女孩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韩颖立马试戴起来，还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照上了。 “好看吗？” “好看。” 卢昌华觉得韩颖戴上发卡是真好看，八十年代的姑娘有着别样的风情，塑料发卡更显妩媚。 “嗷嗷~好看~~” 食堂里也有小伙子，见状在一旁起哄。 韩颖把大眼睛一瞪。 “怎么？我不好看吗？哼！” 起哄的小伙们就立马灭火了，缩缩脖子转身忙活了。 老卢只是看着，并不参与。 “我走了，你们忙吧。” 卢昌华转身离开食堂，他想要去看看水库。 现如今，这个水库没人具体管理，也没人承包，自己是防汛联络员，兼管着水库，一旦政策允许个人承包了，他将是近水楼台，也就没有别人什么事了。 见卢昌华走了，韩颖的快乐一下就少了许多。 其他女孩赶紧转换话题。 卢昌华横穿家属区，先回家转了一圈。 老妈已经去了菜园参加劳动。 家里没人，大哥卢昌中一大早就回了场部，他手里的工作也离不开人。 卢昌华拿起一个馒头啃了起来，喝了点开水，这才往菜园走去。 熊宝跟在他的后面，他走则走，他停则停。往回撵了几次，熊宝就是跟着。 没办法，他也只能带上这个尾巴了。 见主人同意带上自己，熊宝摇头晃脑的跑到卢昌华的腿边，连蹭带跳，好不亲热。 去水库，菜园是必经之路。 走在菜园的机耕路上，就见上百妇女正在路两边的大田里用锄头敲打着土块。 隔着老远，卢昌华就看见老妈也在其中。 一天一块钱的报酬是很多家属来劳动的动力。 卢昌华沿路而行，直奔东边的水库而去。 远远的，就见一条土筑机耕路横在南北沟上。 路北枯黄一片，路南则是白皑皑的积雪和冰块。 靠近机耕路的一边，冰层已经融化，风吹水动，哗哗作响。 二十多亩的冰面，靠近岸边处则杂草丛生，如今枯黄一片，有几株低矮的灌木在岸边矗立。 走上这条机耕路，路面上一层浮土，有拖拉机链轨碾压的痕迹，这些浮土之下，还是硬邦邦的，踩上去有些硌脚。 机耕路已经成为了大坝。 看着大坝中间的金属水闸，卢昌华一阵感慨，这里终于属于我了。 大坝南侧固然是水库，其实北侧的深沟也是养鱼的好去处。 只是需要投入很大的资金，没人愿意这样干罢了。 可惜了。 再看南侧，今年夏秋的大水，将至少增加十几亩的水面。 这条大坝怕是难以承受，得想办法加固才行啊。 自己不正是管着防汛吗？这也是防汛的需要啊。 找个机会要跟韩主任好好说说。 第0009章加固大坝 知道卢昌华调换了工作，老卢和卢妈妈也没说什么。对他们来说，防汛联络员好像更高级些，活也轻巧，总比扳方向杆强吧？！ 卢妈妈饭后给儿子找出了一身像样的衣服，老卢的深蓝色中山装。 儿子明天要去照相，那可马虎不得。 这件衣服已经买了两年了，老卢也没舍得穿几次，看着卢昌华穿在身上，英俊潇洒，老卢咧嘴一笑。 “你就穿着吧，我上班也穿不上。” “爸，我就照相穿穿，回来就不穿了，穿这衣服没法干活啊！” 老卢想想也是。 “随你吧。” “爸妈，这个你们拿着。” 卢昌华摸出一张存折来。 “这就是你的特等奖？” 老爸老妈都一阵激动。 他们早就听说了，儿子是因为中了什么特等奖，才受的伤。这两天，儿子回来也没拿存折出来，两人虽然好奇，可也不好直说。现在儿子拿出来了，老两口心里舒坦，儿子到底是顾家的。 “爸妈，这钱明年我有用，你们可别花了！” 卢昌华到底还是叮嘱了一句。自己爹妈，该说的话还是得提前说，不然真要是花了，到时候自己真就抓瞎。 “行，我给你存着，留着娶媳妇！” 老妈一把从卢再高的手里抢过来，翻看了一眼，一脸笑容的找地方藏钱了。 老卢无奈的摇摇头，对着儿子说道：“咱家你妈当家，她说了算。” 第二日一早，机件库管理员带着胶轮车去场部进件，卢昌华早早的来到队部，跟着他们一起搭便车。 长水农场场部位于农场的中部，距离三分场有三十里地，依然是要往南来到岔路口，往东去农场场部，往西就是去北宁县城。 早上九点半就到了场部。 场部坐落在一座山坡上。 一条大河在这座山坡的西侧，横穿公路，向北而去。 公路在山坡处拐了个弯，绕着山坡走南侧上山，一条200多米的南北道与场部机关大院相对。 场部一条东西主干道，在机关大院外与上山的南北道相交。一直往东有一个转盘道，在此处就分出几条不同方向的道路来。 场部主要单位就分布在这条东西走向的主干道南北两侧。 从最西边开始是场部医院，也是挨着山坡的边缘部分。往东是机关家属区，接着就是场部机关大院。 干道的南侧，对着机关的侧面，则是机关食堂、招待所。 广播站就在招待所的南侧。 往东，道路的北侧是邮电局、通讯站、农业银行、供销社。 道路的南侧则是农场子弟中学，再南则是小学和幼儿园。 转盘道的四周还有各种单位。 转盘道西北就是供销社，西南是公检法部门，东南是农机修配厂，汽车队。 东北则是粮油供应站、汽车客运站、交通监理、派出所。 再往北则是农场的农贸市场，此处是小商小贩集中的地方，还有个体饭店、诊所、商店等等。 粮油加工厂就在市场的东侧。 胶轮车在转盘道停下，所有搭便车来办事的人都下了车，各自散去。 卢昌华则直接去了市场方向。 找到了向阳照相馆，见还未开门营业，只得在外面等着。 此时天气尚寒，他穿着单薄，只得来回的走动，让自己不至于冻僵。 很多路过的人见他在这来回晃悠，觉得奇怪，也没人搭话。 半个小时之后，市场里陆陆续续有商家开门营业了。 饭馆开门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煤炉子捅燃，敞开房门。一股煤烟从门中涌出来，直呛鼻子。 就在这煤烟子的缭绕中，一人走了过来，矮下身子稀里哗啦的把铁链子打开，推开了照相馆的大门。 “师傅，我照张相，下午就要。” 那人回头看了卢昌华一眼，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这么急？明天不行吗？” “急。” “那要加急了！” “多少钱？” “证件照1块，加急5毛，1块5。” “行。” 农场就这一家照相馆，价格自然就高，你还别嫌贵，不讲价！ 照相馆很简陋。 一进门就是摄影棚。 “坐那儿。” 砰，打开灯光。 然后他把脑袋伸进一块布里。 一手拿着椭圆形小气囊。 “看这儿，看这儿，笑一点，别眨眼，头摆正。好。” 咔嚓。 卢昌华眼前灯光猛地一闪，就照完了。 师傅探出脑袋说道：“下午两点来拿。” 卢昌华给了钱，拿过一张取相片的小票，就走了出来。 此时，大街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他本想去找大哥，可想到他们单位复杂的人际关系，还是别去添乱了，只能去供销社消磨时光。 农场的供销社是很多来场部办事的人消磨时光的最好去处。 供销社里，三五成群的人靠在墙边，嗑瓜子、抽烟聊天，反正就是跟城里的茶馆有得一拼。 别人都吹牛逼聊天打屁，卢昌华则翻着绿皮书，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自从第一遍看过之后，再看这本书真的就事半功倍，很快他就看了一小半了。 到了下午，卢昌华总算拿到了照片，这才急匆匆的去了机关大院。 水利科也在大院里。 打听了几个人，他来到了挂着木牌子的一间办公室。 待卢昌华进去把相关的文件交上去，办公室里的人这才让他坐下。 核对了相关文件之后，他们从文件柜里拿出一个小本本来，把卢昌华的相片贴上，盖上印章，交给了他。 “你以后就是三分场的防汛联络员了，有什么情况及时打电话来汇报，这是防汛知识手册，你拿回去好好看看。” “好的。” 卢昌华把手册放进了书包，这才问道：“同志，有今年的气象预报吗？” “总局和管局都有气象预测。” “今年有洪涝灾害？” “现在还说不准，不过要防患于未然嘛。” 说着话，那人拿出一张纸来。 卢昌华一看是“黑省未来六个月天气预测分析图”。 “这个你也拿一份。” “好，谢谢。” 根据预测分析，今年雨季的雨量有突破历史的可能性。 “嗯，有了这个，就好办了。” 当天回到分场，卢昌华就去找韩建华。 “韩主任，我找您有急事。” 办公室里，李振国和韩建华正在商量春播的事。 见卢昌华有事，就招呼他进来。 “韩主任，我刚从水利科回来，根据总局和管局的预测，可能有大雨，雨量有突破历史的可能性。” 卢昌华拿出预测图交给韩建华。 “这么说，今年很有可能有涝灾了？” “嗯。” “这下麻烦了。” 李振国也有点着急了。 一旦发生涝灾，所有的机械都下不了地，只能人工收割了。 “那怎么办？” “防患于未然，早作准备。” “嗯。” 三人脸色都有点难看。 第二日，卢昌华提交了一份清单。 “水库大坝加固工程，四辆推土机，施工15天。” “铁锹100把，镰刀500把。” “雨衣、雨靴500套。” “抽水机四台，软管200米。” “发电机两台。” 看到这份清单，韩建华就是一喜，是个可造之材。 当晚，队部召开了支部会议，各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都来参加了。 会上到底说了什么，卢昌华不得而知，反正老爸回家后，对儿子进行了表扬。 说会上，韩主任表扬了卢昌华，说老卢有个好儿子。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小麦播种已经完成，大豆开始了播种。 全场干部职工都在为春播忙碌。 采购员忙着往返县城之间。 很快就有大批的物资被一车车的运了回来。 这段时间，卢昌华每天都会往水库跑，熊宝成了他的保镖。 一进入5月，水库里的冰雪就全部融化了。 他打开了水闸，哗哗的放水，水坝南侧的水位迅速下降，只剩下四五十公分的高度了。 5月15日，韩建华把卢昌华找去，给他安排了具体工作，指挥推土机加固大坝。 李振国带着卢昌华去了机务队。 抽调了两台拖拉机，挂载上推土铲，交给卢昌华指挥。 卢昌华心里直乐，太好了。 “老林和老唐，他俩的车归你指挥。” “哈哈，小卢，这回我们听你的。” 林师傅乐呵呵的说道。 “都是革命工作，挂上铲子走吧？” “走。” 唐师傅笑眯眯的看着卢昌华，“小卢，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啊？” “啊？别，我岁数小，以后再说。” 林师傅和唐师傅都哈哈大笑着开车去了。 卢昌华又坐进了拖拉机的驾驶室，晃晃悠悠的往东边水库去了。 连续十几天的放水，水库里的水基本放干了，只剩几处凹陷处还有水。 两辆推土机怒吼着在水库里艰难的爬行，一趟一趟的把库底的稀泥推到岸边。 卢昌华则坐在大坝上看着绿皮书。 这种活，只要跟师傅们讲清楚，人家比你会干活，根本就不用操心。 熊宝早就未卜先知，跑来卢昌华的身边守着，对偶尔路过的行人虎视眈眈，好像水库已经是它家似的。 到了中午，驶来了一辆胶轮车。 一个女孩在车厢上对着卢昌华挥手。 待车近了，他才看清，是韩颖来了。 “昌华，招呼师傅们吃饭了。” “你怎么来送饭了？” 卢昌华记得韩颖是给大田送饭的。 “呵呵，我跟她们换了。” 卢昌华对着库里的推土机挥手，两位师傅这才把车停了下来，跳跃着来到了大坝处。 要说这两位师傅干活是真卖力气。 一上午就没停车上过厕所。 “来，吃饭了。” 伙食不错，主食馒头，菜是茄子焖肉。 三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熊宝这回也不对韩颖叫了，摇头晃脑的往跟前凑。 老林和老唐都掰下点馒头给它，韩颖更是挑了几块肉给了这个馋嘴狗。 又忙前忙后的给三人倒水。 “嘿嘿，我们这是沾了小卢的光吧？这服务，没得说。” 林师傅还是嘴欠。 “吃你的得了，就你话多。” 韩颖对着老唐一瞪眼，“听说你又要给小卢介绍对象？” “谁说的？诬陷好人！我能干那事么！” 老唐浑身一激灵，赶紧赌咒发誓，绝无此事！ 卢昌华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下午二位师傅还要辛苦辛苦啊！” “嗯嗯。” 他俩可不敢再说多余的话了。 第0010章水库值班室 连续一个礼拜，两辆推土机在这个二十多亩的小水库里来回的推土。 原本修建机耕路的时候，就是把两侧的土推到中间，筑了这条土路。 由于没有挖掘机这样的先进机械，只有推土机作业，路两侧被推成了两个锅底坑。 大坝南北两侧都是缓坡，横截面看就是一个梯形。这回借着加固大坝的由头，卢昌华让他们把坝底的泥土向下加深了1米多，又向东南西三个方向多推出去了50多米。 这下，整个水库的水面就增加了十几亩。 按照卢昌华的说法，增加库容量。 把锅底清理平整，尽量做到统一深度。 经过他的实际测量，大坝的高度有近十米。 为了巩固大坝，推土机来到了大坝的北侧，把北侧的泥土缓缓的推上大坝，增加了大坝的宽度。 南北两侧缓坡不仅加厚了土层，推土机还进行了碾压，夯实了坡道。 卢昌华暗想，这样的加固若是再出问题，自己也是没法了。 在这期间，他惊喜的发现，那本绿皮书已经看完了两遍！ “淡水鱼养殖知识掌握3/100”。 技能面板上的文字那么显眼，卢昌华心里的兴奋劲儿就别提了！ 要是按照现在的速度，看完100遍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几天，他和熊宝就坐在光秃秃的大坝上，春风强劲，几天下来，他的嘴唇都开裂了。 看着这四周的荒凉，卢昌华突然想起，在水库的西侧，靠近大坝的位置，前世于家就修了一间房子。 对呀，自己怎么傻乎乎的没想到呢？！ 防汛工作怎么能没有一个守护点呢？ 值班室，对！ 他仔细的琢磨了一阵这事的可行性，让两位师傅先干着，带着熊宝回了家。 把熊宝拴在院子里，这才去了队部。 春播已经结束，连队接下来就要忙着田间管理了。 说白了就是除草和防止病虫害。 卢昌华来到韩建华的办公室，大田队的负责人正和老韩说着事。 见小卢来了，韩主任又说了几句，把人打发走，这才问道：“小卢，水库现在怎么样了？” “主任，正在加紧施工，要是能多派几辆车工期就能缩短很多。” “我倒是想多派几辆，可咱们分场只有两把铲子，拖拉机再多有什么用？！” 韩建华皱眉说道。 把身子往椅子里一靠，问道：“说吧，你有什么事？” “主任，水库一切正常，这您放心。为了防汛，需要在水库建一栋简易房。” “嗯，也是啊，值班也得有个落脚的地方。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去场部木材厂要点板皮，这样建个不漏雨的简易房也像那么回事。” “用板皮建？那能防雨吗？风再大点别刮倒了！” “嗯……” 韩建华沉吟了半晌，这才说道：“干脆去砖厂要点砖头吧，怎么说也比你用板皮强啊！” “啊？那太好了，谢谢主任。” “都是干革命工作，谢啥！” “我跟机务队打个招呼，安排老陆的车跑两趟。” “唉。” 原本拉砖头这事，卢昌华可以不用管，韩建华已经和砖厂打了招呼，分场去车和装卸工就行了。 可卢昌华心里藏着事，非要跟着去。 砖厂在一分场西侧，周围没什么人家。 半截砖头堆得跟山似的。 胶轮车牵引着挂车，驶进了砖厂。 卢昌华跳下车，去了砖厂办公室。 砖厂领导不在，只有一个统计员在。 卢昌华掏出烟来，先递给他一支，主动点上火，把这包烟塞到了统计员的手里。 “同志，我是三分场的防汛联络员，要在水库边上建个值班室，这不就来麻烦你了。” “这事我知道，领导已经打过招呼，拉吧，那边就是砖头。” 说着话用手往外一指。 卢昌华笑呵呵的又掏出一包烟来，塞到他的衣袋里。 “全是砖头咋建？” “哦，那边也是砖头！” 那人往旁边一指，那是一大堆码的整齐的红砖。 “好，谢啦！” 那人摇了摇拿烟的手，满面笑容。 卢昌华指挥车辆开到了红砖垛前，让装卸工赶紧装车。 装卸工暗中对着卢昌华一挑大拇指。 司机老陆则靠着大胶轮和卢昌华聊天打屁。 半个多小时，满满一挂车的红砖就装完了。 卢昌华对着办公室的方向挥挥手，车子就驶出了砖厂。 门卫室的人连看都不看，一包烟就搞定了。 连续拉了四大车，红砖就卸在大坝边上。 推土机专门把卢昌华建房的荒地推平整。 第二日，分场的瓦匠、木匠齐出动，在卢昌华指定的位置放线，挖地基。 沙子水泥也拉到了现场。 挖地基这种事有人干。 大田队派来了十几个棒小伙，沿着放线的麻绳开挖。 黑黝黝的土地，一锹下去，湿润沾锹，不得不挖几锹就要磕土。 这点活对这些小伙子来说，就不是个事。 挖下去一米深，地基沟里就渗出水来。 在沟里铺上一层沙石。 有人抬来了木夯，两人一组，挨着夯实地基。 号子声响彻水库，与推土机的轰鸣相互辉映，劳动现场激动人心。 食堂中午的饭菜送的及时，韩颖带着几个姑娘来送饭，顺便凑到卢昌华身边逗逗熊宝，和他聊上一会儿。 第二日，瓦匠师傅开始砌砖，木匠师傅测量了尺寸，返回木工房制作门窗和房梁。 仅三天时间，一栋坐北朝南，南北宽6米，东西长12米的红砖房就初具规模。 待砖墙砌到了房檐处，木匠师傅就出马了。 有马车拉着三角形的房柁来到现场。 当五架房柁立在了砖墙上，两根接在一起的房梁就架在了房柁上。 木匠师傅坐在柁上，用斧子使劲的把“门”字形自制钉打进梁坨之间，死死的拉牢。 房顶上钉上木板，铺上油毡，最后挂瓦。 在房柁下吊上顶棚，上面塞满锯末子和刨花，以作保暖之用。 瓦匠师傅开始处理室内的墙壁，抹上砂浆，刷上白灰。 室内地面整平，铺上剩余的红砖，砖缝用细沙找齐。 搞完屋顶，木匠师傅安装门窗。 瓦匠帮着木匠找补门窗的缝隙。 前前后后半个月，这栋红砖房就完工了。 还剩些红砖，卢昌华让瓦匠师傅给他盘了火炕和锅台，火墙和炉子也做了。 这就是为过冬做的准备。 房门前的空地，也被卢昌华指挥着铺上了红砖。 这栋房子真像样！ 韩颖每天都来送饭，看着一天一个样的红砖房，小姐妹们都四下里嘀嘀咕咕，“卢昌华怕是给你们建新房呢吧！” 这样的话在韩颖听来，心里热切了几分，还要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对她来说真是考验演技啊。 心里暗自高兴却不能诉说是个什么滋味？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卢昌华一门心思的指挥水库的加固和房屋的修葺，他哪有时间去管小女人的心思啊。 房子完工之后，韩建华亲自来看了看。 “小卢，真不错，这我就放心了。” 他就是一句话的事，没想到房子建的这么板正。 在菜园的东边，与水库的交界处有一片荒地，这里潮湿泥泞，菜园一直没开垦，就那么撂荒着。 如今刚过荒地百十米，就是一栋红瓦红砖的房子，让人眼前一亮。 不错。 韩建华跟着卢昌华走到水库的路边，往南十米就是红砖满地的小院。 虽然没有栅栏围起来，可依然可以看出，是精心设计的。 这栋砖房有三个门。靠东边一门是仓库，中间开一门，进去就是一间办公室，西边一门是厨房。 办公室往西连着另一间办公室，只是有一铺火炕。 最西边是一间厨房与这边有一门相连。 “不错啊，这是要长期驻扎的意思啊！” 韩建华看着这样的格局，知道卢昌华对水库很重视。 “主任，既然您让建个砖房，咱不能让您丢脸啊，也得像样才行。” 不轻不重的马屁，让韩主任很受用。 “你这里没有电啊，有点不方便。” “电的问题后面再说，我觉得应该准备点沙袋和工具，以防暴雨冲垮大坝。” “嗯，你去仓库里要些麻袋什么的，铁锹，抽水机也得备好。至于电嘛，我来安排。” 两人站在办公室里正说着，猛然间，一声炸雷响起，把他俩都吓了一跳。 “看样子，雨季要来了。” 韩建华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卢昌华当天下午就去库里领取了防汛物资，值班室东头的库房很快就被堆满了。 机务队派车去拉了几车细沙堆在水库边上。 如果有漫堤的风险，就得用沙袋堵住。 分场电工这两天非常忙碌，他从水库西南方向的猪号牵了电线过来。 毕竟抽水机需要三相电，只有猪号的电源是三相的，也离水库最近。 临时拉线过来，也没时间埋正规的电线杆，只能埋了七八根大腿粗细的木杆子，暂且用着。 轰隆隆，咔嚓！ 一大早，天空就阴云密布，一道道银蛇乱窜，闪电携着震天的威势，把一个个炸雷扔向人间。 “妈，我去水库看看。” “把雨衣穿上。” 卢妈妈见炸雷一个接着一个，心里有点慌。 “知道了。” 卢昌华套上雨衣，穿上了雨靴，向着东边的水库走去。 希望这雨能小点吧。 第0011章暴雨如注 五月底的白山黑水，云层低矮，天色如墨。 随着电闪雷鸣，一颗颗豆大的雨滴砸向了地面，腾起一股股的烟尘。 很快，雨滴越来越密，越来越急。 轰隆隆，咔啦啦！ 黑色的天边闪现一条曲折的银龙，蜿蜒如枯枝挂在天上，时隐时现。 震耳欲聋的雷声时时击打着人们的内心。 每一声轰鸣都让人一抖，犹如天罚降世，洗涤人间。 哗哗哗！ 风裹挟着骤雨，从天而降。 雨滴坠落地面又反弹起朵朵水花，向着低矮处汇流。 菜园的机耕路上，浑浊的水流向东而去，哗哗哗犹如溪流。 不用说，这是流进了水库。 卢昌华顶风冒雨，踏着水流向东而去。 他不放心水库。 虽然现在水库已经被清空，可雨水这么大，水库这点库容怕是一两天就得满了。 从家走到水库有400多米，还要走过一段湿地，才能到达。 刚走进值班室旁的荒地，就见污水横流，汇集在一起的大股水流竟然把地面冲蚀出了一道深沟。 沟内水流湍急，从高处落向沟底，轰隆作响，声震几十米外。 待他走近水库，听到了震天的哗哗声。 水库自从加固之后，水闸就没有关闭。 卢昌华知道，就是打开水闸都不一定来得及泄洪，关上？还是算了吧！ 果然，这才不到一个小时，水库的水面已经蓄了一半。 四面八方的溪流都往这里汇集，水质浑浊，呈灰白色。 这是水流携带了大量的泥沙所致。 如果雨停了，两三天就会沉淀下来，水质自然清亮。 他沿着堤坝一直往东，仔细的查看了大坝的情况，见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往回走，来到了值班室。 打开房门，脱下湿漉漉的雨衣，他立马感到了一股寒意。 窗外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屋檐下挂着的水流就没有断过线，犹如挂着水帘，自己就在洞中。 在值班室里休息了个把小时，卢昌华再次穿上雨衣，走上了大坝。 大坝上也是污水横流，向着两侧流淌，一汪汪的水坑遍布坝顶，眺望四周，一片雾蒙蒙的，看不见远处的景色。 时近中午，天色昏暗犹如傍晚。 卢昌华只能再次猫进了值班室躲雨。 虽有雨衣雨靴，可雨水太大，根本无济于事。 进来屋里，他脱下雨衣晾起来，雨靴倒扣过来，控干雨水。 脚已经泡的发白，晾在空气里，感觉阵阵的凉意。 他光着脚，来到厨房，往铁锅里舀上几瓢凉水，把灶台旁的干树枝和豆秸塞进了灶坑，摸起灶上的火柴，点燃了柴火。 橘红色的火焰在灶坑里缓缓的燃着，秸秆上冒出了淡青色的烟。 他伸手在灶坑口烤着火，待里面的火焰小了些，这才又塞一把秸秆进去。 火焰噼噼啪啪的燃烧，带着暖意，烘烤着卢昌华僵硬的身子。 一点点的，他身上的寒气散了。 “唉，这雨太大！” 卢昌华听着屋外的雨声，坐在灶坑前自言自语。 他虽然知道今年有涝灾，可却没有想到雨水这么大！ 前世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呢？ 如今，卢昌华知道，水库必须要挺过去。否则年底的水库承包就要泡汤。 你想，水库都没了，还承包啥？ 要是真冲垮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修起来。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汪汪的犬吠传来。 嗯？ 犬吠声越来越近。 卢昌华一激灵，赶紧起身跑进办公室，推开了房门。 房门口，浑身湿淋淋的熊宝正甩着身上的雨水，老妈一身雨衣闯了进来。 “妈？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回不去家，给你带点吃的。” 卢昌华这才注意到，老妈怀里抱着一个袋子。 “快把雨衣脱了。” 他赶紧帮着老妈脱下雨衣。 老妈的衣服已经湿了，头发也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滴。 “厨房有火，烤烤火吧。” “没事，我先回去了，你爸回来也得吃饭。” 老妈抖了抖雨衣，又穿上了。 转身推门走进了雨里。 卢昌华想要说什么，张张嘴又闭上了。 现在的人不就是过这样的日子么！ 熊宝一直在抖毛，把地面抖湿了一片。 他从老妈拿来的袋子里，拿出了几个馒头，还热着。 卢昌华掰着馒头，一小块一小块的送进嘴里。 熊宝见有吃食，就抬起头看着主人，而后凑了过来，一脸渴望的望着。 “就你无忧无虑啊！” 卢昌华把送到嘴边的馒头递给了熊宝。 熊宝像是听懂了一样，歪着脑袋，小心的张开嘴巴，露出粉嫩的舌头，轻轻的含住了馒头块，待卢昌华把手收回去了，它才咬着馒头走到一边，眯着眼细嚼慢咽起来。 雨一直下。 中间雨势发生了些变化，时大时小。 用雷电交加来形容恰如其分。 时近傍晚，韩建华穿着雨衣闯进了值班室。 “小卢，怎么样？水库没事吧？” “主任，暂时没事，可如果连续几天的话，怕是……” “水闸打开了吗？” “打开了。” “看样子要往外抽水了。” “我这就去。” “别，让电工来。” 韩建华拉住了要去接抽水机的卢昌华。 卢昌华知道，在这样的大雨天，一个操作不好就会触电，搞不好就挂了。 还是让专业人士来干。 韩建华转身就进入了雨里。 卢昌华赶紧穿上雨衣跟着去了。 熊宝淋了雨水又吃饱喝足，如今躲进了厨房，不愿意出来。 两人在大坝上，看着水库的水面。如今水面距坝顶只有1米的距离。 “小卢，这很危险，要马上抽水。” “是啊，我马上就办。” 卢昌华知道，水库现在很危险，只要再有几个小时，就要漫坝了。 他转身跑回了值班室，拿出仓库钥匙，打开库门，把里面的抽水机搬了出来。 抽水机有十几公斤的重量。 他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大坝，把机器放在坝顶，又跑回去拿帆布管子。 韩建华的注意力都在大坝上，卢昌华只能一个人来来回回的跑。 待他把成卷的电线打开，一直捋到了抽水机旁，电工才深一脚浅一脚的跑来。 他见卢昌华做好了准备工作，就对着他笑呵呵的说道：“行啊，小卢，干活挺利索。” 然后拿出螺丝刀，拧着抽水机上的接线柱。 他接上电线，缠上了防水胶布，又把软管接在抽水机的两头。 与卢昌华一起把进水软管扔进了水里，另一头横跨大坝，扔在了大坝的北侧。 “你离抽水机远点，防止漏电。” “诶。” 卢昌华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了抽水机。 这时，韩建华走了过来。 “怎么样？接好了吗？” “主任，接好了，我去值班室接上电就行了。” “嗯，注意安全。” “嘿嘿，主任你就放心吧。” 电工去了值班室，卢昌华和韩主任守着抽水机。 十几分钟后，就听翁翁一声响，抽水机轻微的抖动起来。 插进水面的软管瞬间鼓了起来。 随后，抽水机后面的出水管也鼓胀起来，哗哗哗的喷射出水流。 “这抽水机有点小，你去把另一台也拿来，一起抽。” 韩建华对着刚气喘吁吁跑过来的电工说道。 “好，我这就去。” 看着电工去了，韩建华这才对卢昌华说道：“要想办法保护这条大坝，不然这条路就断了。” “就你一个人不行，我从大田队调人来，先把沙袋装起来，把大坝堆上。” “好。” 韩建华转身返回了队部，他要去安排人手。 卢昌华蹲在大坝上，水库的水面还在缓缓的升高。 看样子漫坝是早晚的事了。 一个小时之后。 电工终于带着抽水机来到了现场，这次不是他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徒弟。 两人一阵忙活，把另一台抽水机也安装好，开始抽水。 此时已是晚上8点多了，四周一片黑暗，只有西边的家属区还亮着为数不多的灯光。 为了夜间工作，电工只得冒雨在室外安装了几盏电灯。 “突突突突！” 黑暗中射来两道雪亮的灯光。 胶轮车牵引着挂车来到了值班室的近前。 后车厢里跳下十几个人来，拿着工具，抬着铁桶进入了值班室。 胶轮车也跟着熄了火，驾驶室里下来几个人。 卢昌华把这些人让了进来。 “今天要夜班了，你们先吃点东西吧。” 摘下雨衣的帽兜，韩颖嘴吐白气，出现在卢昌华面前。 “这么晚了你还来送饭？” “领导安排，这么多人值夜班，能不吃饭吗？” 正说着，老卢从门外一步跨了进来。 “吃饭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爷俩相互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卢亲自掌勺，给这些人打菜。 韩颖和其他几个姑娘忙着分馒头，盛热汤。 值班室里霎时热闹起来。 第0012章抗洪救灾 夜里的雨突然又大了。 吃饱喝足的人谁愿意大半夜的在雨里淋着？！ 两台抽水机一直就没停过，水闸处都卷起了漩涡，眼看着大坝就要漫堤了，水花已经拍打着坝顶，卢昌华哪里坐得住？！ “走，干活了。” 他是防汛联络员，现在只有他有职务，他不张罗谁张罗？！ 大田队的爷们虽然不愿意，可见18岁的卢昌华穿上雨衣，拎着撮子就走，不得不拿上工具，冒雨来到沙堆边。 卢昌华见没人指挥，只得硬着头皮领着干活。 先是做了分工，有人撑着化肥袋子，有人拿着撮子往里灌沙子，有人拿着十几公分长的大马针，穿上细麻绳，给装好沙子的袋子封口。 一袋袋封好口的沙袋立在了旁边。 两人上肩，其他人扛袋子，往大坝上摞。 大坝顶留下两人，专门摆袋子。 分好工，效率就提高不少。 在雨中干活的爷们，一开始还穿着雨衣。可干着干着，衣服也湿透了，干脆就脱了雨衣，甩开膀子大干起来。 卢昌华也脱掉了雨衣，去扛沙袋。 农场使用的化肥袋子都是25公斤装的，装上滴水的河沙，重量突破了50公斤。 沙堆离大坝有三十多米。 夜里视线极差，虽有昏黄的灯光，可在大雨中也是朦朦胧胧。 两个上肩的人，双膀一较劲，沙袋淌着污水甩在了空中。 卢昌华一个闪身，用肩膀接住沙袋，一面用脖子和头死死的靠住沙袋，另一面用胳膊扶住，不让沙袋歪倒。 50多公斤的重量猛地压在他的肩上，整个身子往下一沉。 小心的往前挪动了下脚步。 脚下泥水横流，每迈一步都要掌握住平衡，否则脚下一滑就一个大筋斗。 其他扛沙袋的爷们看着卢昌华的样子，哈哈大笑。 “小卢，不行就算了，别逞强！” 这些人都是干体力活干惯了的人，同样的条件下，人家就是干的利索。 大坝上的沙袋越垒越多，很快就从西头垒到了东边。 “休息一下，喘口气。” 一口气干了三个小时，众人都是人困马乏，再加上雨水淋湿，夜风一吹，就打摆子。 “走，进屋暖和暖和。” 众人放下工具都跑回了值班室。 有人去了厨房烧开水。 这也没有女人，老爷们都脱下了湿衣服，穿着湿透的裤衩烤着火，还有人干脆光着屁股。 此时已是后半夜1点多了。 这种活干的急，最耗体力，大家都饿了。 正摸着肚皮咽口水的时候，窗户被灯光一照，突突突突的胶轮车轰鸣响了起来。 “我擦，娘们来了，快，把衣服穿上。” “把门挡一下，哎，我裤子呢！” 值班室里瞬间陷入了混乱。 众人一阵忙活，待房门被推开，老卢带着一众小姑娘小伙子抬着铁桶进来，房间里瞬间哄笑起来。 “笑啥？”老卢不明所以，指挥着姑娘小伙摆好铁桶。 “你们发什么神经啊？！” 小姑娘们见这里的气氛尴尬，嘟着嘴嘀咕。 房间里的笑声更浓了。 在人群之后，还有几个人忙着穿裤子。 韩建华带着连队的干部们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同志们辛苦了！” 他摘下帽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说道。 “给饭吃就不辛苦！”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下面的人也跟着说道：“不辛苦。” “我们刚安排完明天大田的巡查工作，就带着干部们来了，不能只让同志们干活，我们也要上。” 此话一出，大田队的爷们沉默了。 他们默默的吃了热乎乎的饭菜，而后又再次走进了雨里。 韩建华、李振国等领导也跟着冲了过去。 老卢指挥着收拾好铁桶碗筷，安排小姑娘们在值班室厨房烧开水，准备给大家暖暖身子。 他则带着食堂的小伙子们随后跟进，冲进了雨里。 在这种时候，没人在乎你的身份，只要是抗洪，人人都得出力。这涉及到几万亩的小麦和大豆，涉及到农场职工的口粮。 大坝上下参与劳动的人越来越多。 很多人都是自发的从家属区摸黑跑来，跟着扛沙袋。 待到天色微亮时，大坝上已经有百来人了。 长长的沙袋墙在坝顶码了起来。 从西到东，犹如一堵城墙般死死的挡着，水库的漫坝终于被阻止了。 “老卢，你别干了，赶紧回食堂做饭，按150人准备。” “好。” 卢再高抹了抹雨水，招呼一声徒弟，就往食堂赶去。 看着大坝里洪水一浪高过一浪，拍打着沙墙，韩建华很是担心。 “主任，我看还是要及时泄洪，光这么堵不是办法。” 卢昌华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泄洪？把大坝扒开？”李振国瞪着眼珠子一脸的不可思议。这忙乎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筑起了沙墙，你说扒就扒了？！ “主任，队长，洪水堵是堵不住的，必须要泄洪，否则大坝真有垮塌的危险。” “你！” 李振国还要说什么，被韩建华止住。 “怎么个泄法？” “在大坝的两端，也就是东端和西端，各开一个一米深的口子，协助泄洪，减轻大坝涵洞的泄洪压力，这样兴许还能保住大坝。” “那你昨天怎么不说？既然泄洪早泄不是更好吗？还堆沙墙干嘛？” 李振国急红了眼。 这一宿不是白费功夫吗？！ “队长，垒上沙袋是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如果不垒沙袋，洪水早就漫堤了。垒上，我们才有泄洪的时间。” 卢昌华转头看着韩建华。 “韩主任，必须派推土机在两侧推出泄洪口，否则大坝不保。” “只有这个办法了？” 其实谁都不愿意刚垒好又扒开。 “主任，不是全部扒开，是两端。” “两端紧挨着岸边，有支撑点，不会轻易垮塌，要是扒开中间瞬间就完了。” “好，老李，你赶紧安排推土机进场，越快越好！” “好吧。” 李振国听完了解释，心里一琢磨也就通透了。 他转身跑向了胶轮车，让司机送他去找林师傅和唐师傅。 天光大亮，雨水朦胧。 两辆推土机冒着股股的黑烟，怒吼着从菜园机耕路上冲来。 后面跟着一辆胶轮车，突突突的溅起泥水。 卢昌华在大坝处迎着推土机，把泄洪口的具体位置交代清楚。唐师傅点着头，加大油门冲上了大坝，他负责东端。 林师傅负责西端，也就是紧挨着值班室的这端。 推土机的轰鸣成为抢险队员们早餐的音乐。 值班室里根本就坐不下这么多人。 很多自发来支援的人只是拿了个馒头，蹲在砖地上吃了起来。 卢昌华坐在林师傅的副驾驶座上，看着他推开大坝边上的泥土。 每一铲下去，就淹过些水来。 十几铲下去，一股几十公分高的水流就轰隆隆的涌了过来。 “倒车，倒车。” 卢昌华赶紧喊道。 林师傅一个倒档，油门拉到底。 轰轰轰！ 推土机举着铲子，两条履带玩命的倒转，卷着泥土和水花离开了泄洪口。 此时，两人也是惊的一身冷汗。 望着五米外滚滚而过的洪水，卢昌华心里安定了许多。只要两端的泄洪口打开，那么大坝的压力自然会减小，希望大坝能挺住。 “昌华，林师傅，给你们的饭。” 韩颖带着另一个小姑娘端着菜碗和馒头走了过来。 “谢谢啊。” 林师傅笑呵呵的接过饭菜，露出一口白牙。 “昌华这是你的。” 韩颖把自己手里的饭食递给卢昌华。 “谢谢。” 他接过吃了起来。 “你们吃了吗？”卢昌华问道，他想知道老爸忙乎了半天吃没吃饭。 “这就去吃了。” 韩颖看着湿漉漉的卢昌华，一脸的心疼。 “你的伤还没好利索，要不跟我爸说说，回去休息吧！” “不用，我是防汛联络员，怎么能离开？” 正说着，大坝东端也发出一阵轰鸣。 唐师傅的推土机也退到了岸边。 只是他被洪水隔在东边，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水库两侧的泄洪口轰隆隆的奔涌着洪水，水位也渐渐的开始下降。 一天之后，水面已经下降到了泄洪口之下。 测量水位在7米左右，还有近3米的富余。 这两处泄洪口再次被推土机填平。 水库保住了，大坝保住了。 可农田里的涝灾严重。 很多麦苗淹在水里，豆垄也成了水沟。 卢昌华被韩建华安排，成立了一个抢险突击队，卢昌华是队长，专门去农田涝灾严重的区域排涝。 老陆的胶轮车成了抢险队的专用车。 挂车里装上柴油发电机，抽水机、帆布软管、铁锹、电线、电控箱都装载车上。 七八个小伙子成了临时抢险队员。 胡大贵也被卢昌华要进了队里。 要知道，抢险队每天有1块钱补助。 整个六月，卢昌华就是在田间地头渡过的。 好在六月中旬以后，天空放晴。 可五月底六月初的大暴雨使得整个长水农场处于内涝之中。 抗涝排涝成了这一阶段的工作重点。 “把出水管扔到排水沟里。” “推闸。” 嗡嗡嗡！ 抽水机如龙王吸水把洼地里的积水吸走，排进了防风林边上的水沟里。 卢昌华双腿陷在稀泥里，拔不出来。 “拉我一把。” “昌华，不是兄弟不救你，是我也自身难保啊。” 胡大贵坐在十米开外的干爽豆垄上，就是不起身。 “你小子跟我闹，是吧？今天你好像迟到了。” 卢昌华老神在在的说道。 “哎，别呀，我这就救你。” 被人捏住了脉门，胡大贵利索的起身，拿起身边拇指粗细的麻绳，甩了两圈，使劲丢了过去。 卢昌华接住麻绳，缠在腰间，系好。 这才说道：“拉。” 胡大贵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卢昌华一步一步拉出了稀泥潭。 第0013章叮咚，激活属性栏！ 麦田犹如绿色的地毯，铺在大地上。 白云之下，整齐的麦苗随风摇曳。 经过抢险队大半个月的排涝，两台抽水机昼夜不停，大部分地块的内涝已经排除。 一部分被淹的麦苗抢救了回来，可还是有一部分麦苗被淹死、倒伏。 减产是注定的事，只是减产多少的问题。 豆苗也迎风抽叶。 由于雨水较大，田间的杂草生长茂盛。 大田队的男男女女都扛着锄头，顶着太阳在豆垄里除草。 而麦田里则是拖拉机背着药壶，喷洒着除草剂。 大部分的低洼涝地该抽水的都抽了，抢险队也完成了使命，解散了。 卢昌华又去关注他的水库了。 喷洒农药需要大量的水稀释，因此有水罐车每天往返多次，到水库抽水。 卢昌华则给予协助。 这段时间，他的绿皮书已经被他刷了多次，最高纪录每天一遍。 看着技能面板上“淡水鱼养殖知识掌握18/100”，他面露喜色。 时间过的很快。 一进入七月份，小麦已经开始抽浆，五十公分高的小麦随风起伏。 此时雨水又开始渐多。 卢昌华的水库依然保持在六米的水深。 水面面积近四十亩。 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这些日子，他除了看书就是协助水罐车抽水，工作清闲了许多。 天气炎热，他真的想下水去游泳。 前世他倒是会游，只是说不上好。他是在游泳池里学会的，像这样六七米深的水库，他还没试过。 这天一大早，下了一阵小雨。而后温度就像脱缰的野马，上升到了三十八度。 卢昌华从家里出来，浑身冒汗。 熊宝也伸着舌头呼呼直喘，舌头上滴着口水。 一人一狗穿过绿油油的菜地，来到了水库值班室。 打开房门，一股闷热的气息涌了出来。 卢昌华耐着性子，舀了瓢凉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这才一屁股坐下。 熊宝喘息着露出渴望的眼神。 “你也渴了？” 他起身又舀了瓢凉水倒进狗碗里。 熊宝皱着鼻子，跑到了水碗前，粉嫩的舌头舔舐着水碗，水花滴滴答答的溅了出来。 自从值班室建好之后，熊宝就成了这里的成员之一。 它的水碗饭盆都备了一份。只要卢昌华在值班室吃饭，它就要跟着一起进餐，从无例外。 这样的天气，卢昌华想下水凉快凉快。 可他还有心结。 前世，这个水库曾经有人溺亡过，所以到现在他都不敢下水。 望着几十亩的辽阔水面，他又心有不甘。 倒不是他喜欢野泳，而是明年他要是承包了水库，想游都游不了了。 可下水他又有心结。这如何是好？ 诶？要不做一艘小渔船？ 他一琢磨，对。 以防汛的名义申请一艘应该不难。 说干就干。 他先把熊宝送回家，这才去了队部。 找到韩建华，向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主任，秋汛即将到来，这么大的水面要是没有一艘船也是不便。我申请咱们自己做一艘铁皮船，你看行吗？” 五月底的大雨把韩建华吓住了，要是再发生类似的洪水，自己还能抵得住吗？！ “搞一艘也行，紧急情况还能下水查看汛情。” “好，那您写个条子，我找潘师傅做。” 当卢昌华拿着条子去找钳工老潘的时候，潘师傅正在钳工房里抡着小锤敲打着水桶。 “潘师傅，有大活了。” “什么大活？” 老潘是个瘦高的黑脸汉子。 他放下手里的水桶，看着卢昌华。 “那，这是韩主任的条子。” 老潘拿过来看了看，嘿嘿笑道：“还真是个大活。” “要做多大的船啊？” “怎么也的五六米吧，具体我也不懂，你看着办。” “嗯，六米五长，宽度至少得一米八才行。” “一米八是不是窄了点？宽点更稳吧？” “那长度就得增加。” “要不按照三米宽弄？” “三米宽？长度就得十四米。” “你看着来吧。” “行，我看着弄。” 老潘在草稿纸上连画带比划，写写算算。 算出了需要的材料，要多少铁皮，多少铁管，多少角铁。 填了一张材料申请单，找韩主任签字去了。 这些事跟卢昌华没有多大关系。 他交代完四下转了一圈，就回家了。 半个月后，队部广播里发出了通知，让他去钳工房一趟。 此时的卢昌华正在值班室看书。 淡水鱼养殖知识掌握已经完成了33遍。 这几天他正准备废寝忘食，尽快突破50遍。 听到大喇叭一遍又一遍的紧急召唤自己，想必是渔船做好了。 他锁了值班室的房门，这才带着熊宝赶回家，安置了这条尾巴狗，他就往钳工房去了。 钳工房就在机务队的旁边。 紧挨着铁匠坊、电焊房和车床房。 待他赶到钳工房，韩建华和李振国这些领导已经在验收老潘的杰作了。 这条铁皮船整体长度9.5米，宽度2.4米。 型深65公分，吃水45公分，载重5吨，满载排水量6.4吨。 呈前尖后方的流线造型，船头还往上翘起。 整船刷着深咖色的哈巴粉。 反正是做了防水防锈处理。 船两侧放置着船桨。 不过船身太宽，一个人是没法在两侧划桨了。 “以后你就摇橹吧。” 韩建华指着船尾部安装橹的位置说道。 “这船不小，下水会稳当许多。” 李振国点着头，好像在想着他摇橹的样子。 “下水试试？” 韩主任看着老潘。 “试试呗。” “装车。” 韩主任一摆手，胶轮车牵引着挂车开了过来，机务队来了二十几个小伙子。 大家七手八脚的打开挂车的车厢板，车上有人接着，下面一起使力就把这艘铁皮船举上了挂车。 “走，多去几个人，要不没法卸下来。” 于是呼啦啦车上坐满了人。 卢昌华也跟着坐在挂车上，韩建华和李振国、老潘则挤在胶轮车的驾驶室里。 一路颠簸一路吹风。 此时似乎毒辣的阳光都柔和了许多。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大坝边。 众人又七手八脚的抬下了渔船。 “谁会水？上去操作一下。” 别看老潘照葫芦画瓢能造出船来，可他不会水，也不会操船。 韩建华和李振国作为领导肯定不会去冒险。 卢昌华会水，这船还是他提议做的，自然不能不下场啊！他硬着头皮爬上了渔船。 铁皮船被他一踩，左右摇晃了一下，他也不敢乱动。 人群中陆续走出两个会水的职工，在老潘递上来两只船桨之后，小船就被人推进了水里。 铁皮船飘飘悠悠的滑进水面。 那两人一左一右各自拿着船桨，左一下右一下的划了起来。 小船还真就走了起来。 卢昌华平缓了一下心情，也在船尾用手划了几下水。 “叮咚！激活亲水属性，+1” “叮咚！船只操控+1” 卢昌华不仅听到了声音，还看到了文字。 在“淡水鱼养殖知识掌握33/100”文字旁，出现了属性栏。 我去，这是还有隐藏属性啊！ 就在这恍惚之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对这艘铁皮船无比的熟悉，好像已经操作过百遍一般。 至于这白晃晃的水面，说不出的亲近。 心里有股想要去亲近的冲动。 这要不是卢昌华知道自己是重生者，有了金手指，恐怕还以为是有水鬼在诱惑自己呢。 前边两人笨拙的操浆，左一下右一下，把铁皮船划得左右直摆头，船速反而越来越慢。 卢昌华在船尾，伸出两只手在水里轻轻一摆，铁皮船像是安装了发动机般，瞬间提速，向着水库的中心滑去。 那两人被吓了一跳。 也不再划桨了，而是紧紧的抓着船舷，脸色发白。 “没事，我会划，你们给我一只船桨。” 那两人听见卢昌华这么说，心里稍安，这才颤巍巍的递过桨来。 船桨一入手，卢昌华就觉得自己身经百战，非常熟练的划了起来。 渔船在水面上翘起了船头，犹如快艇一般，飞速的前行。 待快到南侧岸边时，他一个掉头，铁皮船甩出一道弧线，水面被压出一道深沟。 那两人吓得说不出话来。 大坝上的众人也发出惊呼。 韩建华和李振国哪里想到，卢昌华操船如此娴熟？！ “好，这以后我们查看汛情就方便了。” 韩建华点头赞道。 “是啊，没想到小卢还有这手呢？！” “嗯，老卢养了个好儿子啊！” 第0014章别样的秋收 北大荒有句谚语，种在冰上，收在水里。 这话是实践检验出来的经验之谈。 每年的四月中旬，大地回春，万物复苏，正是春播的季节。 黑土地冰雪融化，春风把浮土吹干，可十几公分之下依然还是冻土，硬邦邦的。 此时只能播种小麦，小麦播种到七八公分的深度即可。 所以说是种在冰上。 收在水里就是指的秋雨。 在八九月份的时候，正是白山黑水间秋雨的季节。 而九月下旬就是麦收的最佳时间。 此时，如果麦田发生涝灾，小麦就被泡在水里。 泥泞的麦田根本就下不去机械，只能人工收割。 因此有收在水里之说。 八四年的九月格外让职工揪心。 从八月起，雨量逐渐增大。 一进入九月，更是一场接着一场。 韩建华每天都在田间地头查看情况。 卢昌华不得不继续排涝的工作。 现在离麦收还有十几天，小麦还没有完全成熟，如果大雨继续，今年的小麦怕都得发芽了。 发芽这是农场职工的说法，就是麦粒水分太大，直接在麦穗里发芽生长，那这些麦子就废了。 有了春季排涝的经验，卢昌华他们倒是得心应手。只是每天都是湿漉漉的，光是排涝用的油料就用了几十吨了。 九月二十二日，突然雨过天晴，秋风扫过，麦浪翻滚。 只要能放晴三天，小麦就会进入成熟，二十五六号就能麦收了。 虽然雨停了，可很多低洼地的小麦倒伏严重，麦穗都浸在水里，有的已经发芽。 趁着天晴，赶紧抽水。 轰隆隆的积水喷射而出，流进了水沟里。 洼地里的积水很快就被抽干，太阳一晒，秋风一吹，半天时间，地面也就干爽不少。 这段时间卢昌华的绿皮书阅读停留在了68次。 主要原因就是排涝太忙了。 忙到他们抢险队都没时间回家休息，累了困了就躺在挂车里眯上一觉，可抽水机却是24小时不停的。 农场防汛指挥部的领导都到三分场来取经视察。 没办法，现在整个农场只有三分场的排涝工作进展的最顺利。 其他分场不是物资不足就是油料不够，说起来还是认识不足。所有分场的受灾情况基本相同，为什么三分场就能及时排涝？ 你们的低洼地小麦都发芽了，还在水里泡着。看看三分场，及时抢险及时补救，如今大多地块的积水都抽干了，剩下的也不多了。 老天爷真给力。 果然连续三天放晴。 麦田里金色麦浪翻滚，随风起伏。 “马上组织麦收！” 虽然排涝工作已经完成，可连续多日的雨水让整个麦田都吸饱了水分。 没有了明水，可机械还是没法下地。 也没有那个时间等着麦田自然晾干，只能人工收割。 不仅是大田队的职工，其他人都得下地，包括家属。 每人发把镰刀，划分出地块任务，自己去收割完成。 卢昌华一家也有任务。 卢家三口人，分得一垧地的任务，必须要在三到四天内完成。 胡大贵家也有一垧。 老爸每天忙完食堂的工作，就得赶去地里割麦子。 老妈和卢昌华才是主力。 望了一眼黄灿灿的麦浪，卢昌华把白线手套戴在左手，往右手心啐了口唾沫，拿起镰刀弯腰割麦。 左手往前一抓，往怀里一拉，右手的镰刀往前一伸，向后一拉。 “嗞啦！” 一把麦子就割了下来。 他往前再进一步，继续抓麦割麦。很快左手里的麦秆就多了起来。而后用一把麦秆扭几下劲儿，当成草绳把麦秆捆起来。 这一捆麦穗就被立在了田里。 卢昌华到底年轻，体力好。 弯下腰一口气就能割出去十几米远，待起身时，身后就立着十几捆麦捆了。 熊宝倒是乖巧，老老实实的趴在地头，望着逐渐远去的卢妈妈和卢昌华，它一点都不慌，因为它身下就是主人带的吃食，用袋子装着，还有一小壶凉白开，这可是好东西，不能让别人偷了。 卢昌华和卢妈妈正在割着麦，突然听到熊宝汪汪的叫声。抬头就见田间小路上走来几个身穿绿色军装的战士，手里拿着镰刀。 “老乡，我们是来支援的。” 其中一位穿着四个兜的干部服，腰里扎着武装带，一脸笑容的打着招呼。 “你们是解放军啊？！” 卢妈妈一脸的惊喜。 “是的，老乡。” 其他几个战士二话不说，卷起裤管，就走进了泥泞的麦田。 他们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挥汗如雨，学着卢昌华的样子，把麦捆立在田里。 “哎呀，这是我们的任务，怎能让你们干呢！” 老妈哪里好意思让解放军帮忙，一个劲儿的阻止。 “大娘，老乡。我们来了一个团，已经去了农场各个连队。您放心，三分场我们来了一个连，不把麦子收完，我们是不会走的！” 那解放军干部拉着卢妈妈的手解释道。 “可……” 卢妈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转身就往家里走。 卢昌华抬头四望，这一大片的麦田里，早就出现了一片绿色的身影。 他们不叫苦，不怕累，除了给老乡做解释工作的几个干部外，都默默的干着活，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只有实际行动。 卢昌华知道，这些指战员真的是老百姓的坚强后盾。 很快，卢家和胡家的麦田就收割了大半。 此时卢妈妈和胡大妈一前一后的走来，她们抬着装着馒头的大盆，还拎着一个大塑料壶。 “解放军同志，休息一下吧，喝口水，吃点东西。” 卢妈妈和胡大妈站在地头喊了起来。 卢昌华也起身招呼这些战士们。 他们没人起身，他们只听从命令。 “好，同志们休息一下。” 那些埋头苦干的战士听到命令，立马起身，对着连长敬礼道：“是。” 回答铿锵有力。 卢昌华看到，这些战士也仅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有些人脸上稚气未脱。 他对这些指战员打心眼里喜欢，他们都是人民的子弟兵，真正的革命军人。 立在田间的麦捆要暴晒两三天，让麦粒去去水分，收收浆。 这些日子，解放军战士每天很早就去了田里，很晚才回去休息。 就在胡家的西侧，有一趟砖房，这是当年知青的宿舍，如今早已空了出来。 这一个连的临时驻地就在这里。 门口有值哨的战士。 一身军装，红红的领章和帽徽，这都是在电影里才能见到的，却真实的出现在了农场里。 卢昌华对这个临时军营很好奇，站在胡家门口与胡大贵闲聊，拿眼偷瞄着不远处的营门。 有几个孩子也在看稀奇。 他们聚在一起，蹲在营门口四五米的位置，一蹲就是一个多小时。 见这些孩子不走，战士们也没有恶语相向。 一个班长见了，转身进去营房，拿了几个面包出来。 走到孩子们的面前。 “来，小朋友，知道这是什么吗？” 农场的孩子哪里吃过这么高级的东西？ 一个个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班长蹲下身，把面包掰开，分给这些孩子。 孩子们看着手里白暄暄香喷喷的东西，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是面包，可好吃了，你们尝尝！” 这几个像小花猫似的孩子，张开小嘴咬了一口，眼睛就是一亮。 然后就大口吃了起来。 “慢点吃，别急，还有。” 见几个孩子意犹未尽的砸着嘴，那班长起身要去再拿。 远处有两个干部模样的军人走了过来。 “报告连长，指导员，一排三班正在执勤。” “这几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那连长严肃的问。 “连长……” 三班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嗯，还有吗？再去拿几个来。” 连长和指导员看看眼前的几个孩子，笑了笑进了营房。 一会儿，每个孩子手里都有了一个面包，孩子们喜笑颜开，纷纷往自己家里跑，嘴里还高喊着：“解放军叔叔给我面包了！” 那股自豪劲儿就别提了。 卢昌华和胡大贵看着眼前的这幕，心里感动。 这就是老辈人说的军民鱼水情吗？！ 今年的秋收，就在这样的氛围下，抢收了小麦和大豆。 前方忙着收割，后方忙着晾晒。 所有的粮食收回来，都要在晒场晾晒几天，去掉大量的水分和杂质之后，才能入仓。 脱粒机直接在田间地头脱粒，一车车的麦子送进了晒场。 几十人的晒场忙得不可开交。 卢昌华也跑来帮忙。 没办法，人手不够。 望着驶进晒场的粮车，他抹了把汗，喊道：“又来一车，卸车了！” 第0015章承包 今年的秋收，长水农场虽然做到了应收尽收，可还是减产严重。 大量的小麦霉变，有些成熟度不够。 黄豆也是同样的情况。 在十月十五日的秋收总结会上，韩建华和李振国都进行深刻的总结。 汇集成材料上报农场。 在会上，韩建华重点表扬了一直战斗在一线的抢险队，当然重点表扬了卢昌华。 接下来，卢昌华参加了农场的表彰大会。 他拿着奖状返回了三分场。 十月底的北大荒，早晚出现霜降，后半夜还有冰冻。 这天，连队的高音喇叭突然发出了通知，要求全员开会。 每家必须出至少一个代表。 当卢昌华来到会议室的时候，被这里的人气惊到了。 二百多平米的会议室挤得满满登登。 声音嘈杂的像菜市场。 食堂的全员到齐，老卢、韩颖坐在最后一排，见卢昌华进来，韩颖起身拼命的挥手。 卢昌华见老爸也在，就挤了过去。 “来，坐这儿，我给你占座儿了。” 韩颖一脸喜色的拉着他坐下。 这几个月，他们食堂也跟着累得够呛，尤其是秋收期间，每天送饭就别想了，各个部门上百号人 轮番来食堂就餐，卢再高作为管理员兼大厨更是忙的脚打后脑勺。 韩颖这些服务员帮厨都忙不赢，一天到晚的在食堂里忙乎。他俩也好几个月没见着了，也难怪韩 颖一见面就忘了分寸，拉着卢昌华的胳膊说个没完。 卢昌华尴尬的要死，偷偷看了看老爸。卢再高把脸一转，和其他说着悄悄话，看都没看他一眼。 卢昌华隐晦的把韩颖的手拿开，咳嗽一声，一本正经看着前方。 韩颖这才反应过来，小脸一红，转头拉着小姐妹说起悄悄话，时不时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韩建华和李振国等人都坐在了前面的主席台上，电工已经把话筒调试好了。 见人员来的差不多了。 韩建华拉过话筒，轻轻在上面拍了两下。 室内喇叭发出了“噗噗”的响声。 下面的人都收声看向前方。 “哦，同志们，今天召集大家开这个会，是非常重要的。这涉及到每家每户的切身利益。” 韩建华说完，拿眼睛盯着下面，略一停顿，继续说道：“国家有政策，我们农场也出台了详细的文件，下面我传达一下。” “关于长水农场组建职工家庭农场的通知……” 下面的职工和家属都愣眉楞眼的听着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文件的重要性。 这是农垦系统打破传统走向转变的重要一步。 韩建华读完了文件，就有人开始提问。 有人不明白什么是家庭农场，有人问这政策会不会变，还有人问除了包地还可不可以承包其他。 现场那叫一个乱。 韩建华都一一解答，有他解答不了的，他把问题记下来，准备上报农场。 这场会议犹如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颗大石头，激起了层层波澜。 家庭农场不是简单的承包，而是结合土地、农机等一揽子工程。 要在农场内部形成一个个以家庭为单位的小型农场。 家庭农场不仅要有土地，还要有农业机械。 至于提供这些服务的其他工种也可以加入进去。 这本就是有史以来的首次尝试，从农场总局到管局到农场，谁都没干过，都得摸着石头过河，重要的是先干起来再说，对不对的，后面再慢慢调整。 就在八四年的年底，一场史无前例的开办职工家庭农场的行动轰轰烈烈的在黑省大地上展开了。 到这会儿，所有人都被激起了创业的激情。 有人开始到处借钱，承包上百垧土地，准备成为粮食专业户，有人几家联手，有土地有拖拉机有联合收割机，形成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家庭农场。 有人则独立出来，专门给这些家庭农场提供服务，如老潘的钳工房。 那些木工房，焊工房，车床房也有样学样，都承包了。 就连分场的水房都有人要承包。 至于老卢，则有人攒捣他承包食堂。 老卢很犹豫。 承包以后，还有没有人来吃饭也是一个问题。 前世，老卢没有承包食堂，因为成立了家庭农场，连队也不再提供饭食，他相当于提早下岗了。 后来老卢自己凑钱开了一个小饭馆，职工们吃倒是吃，可都是赊账，要年底才给钱，他哪有那么多钱垫啊？干着干着也就干不下去了。 当时卢昌华不明白，老爹为啥不承包食堂，现在他是理解的。 食堂里有七八个职工，你承包食堂，这些人怎么安置？ 是继续留下还是不要了？留下成本太高，可能赔本，让他们走？这就得罪人了。 老爹是万般无奈下，才没承包食堂的。 食堂自然解散，这就不是老卢的责任了。 在农场开饭馆，你要是没有足够的资金实力，还真撑不下去。 不管你是在分场开，还是去场部开，都是赊账。 不管是个人来吃饭还是单位聚餐，都是一样，年底结账。 有的单位一欠就是两三年，领导要是换了，你这饭钱能不能要回来都两说。 所以，在农场开饭店是没有前途的。 要开就得去县城，至少县城里开饭店没有赊账的。 不过，现在食堂还在，至少要到八五年才解散呢。 卢昌华现在要操心的是承包水库的事。 会议之后，老卢和儿子一起回家。 一路上，老卢都没说话，他现在心里一定很失落吧。 路上人来人往，说话也不方便。 回到了家，卢昌华给老爸倒了杯水，这才开口说道：“爸，现在农场形势发生了变化，您也得早作打算。” “现在的政策到底会不会变，谁都说不清，还是再看看吧。” 这就是很多老人对改革的看法，都认为政策不会稳定，说不定啥时候就变了。 卢昌华说道：“爸，现在都搞家庭农场，实际就是单干。我的工作也黄了，没人发工资了，得自谋出路。” 老卢叹了口气，看着儿子问道：“那你想干点什么？” “我想承包水库？” “水库？养鱼？” “嗯，养鱼。” “能行吗？你会养鱼吗？” 卢昌华拿出了自己的绿皮书，给老爸翻了翻，说道：“爸，我已经看了一段时间了，我想能行。” “那么大个水库，韩主任能同意吗？” “爸，只要你同意就行。” “承包费从哪来？” “卖鱼的钱交承包费呗！” “年底交钱？” “嗯。再说了，退一万步讲，要是真亏了，我就用奖金给。” “哦。” 老卢这才想起来，儿子还有笔奖金呢。 “行吧，只要你能承包下来，随你。不过你可得好好干，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这您就放心吧！” 在韩建华的办公室里。 “主任，我想承包水库。” 卢昌华坐在对面认真的说道。 作为又红又专的好青年，老韩对小卢的印象非常不错。 “什么？承包水库？” 韩建华认真的看着卢昌华问道：“你没开玩笑吧？” “主任，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我是真要承包。” “嗯，这事你可想好了。” 韩建华低声说道：“这两年恐怕都有涝灾，水库能养住鱼吗？大水一来还不都跑了？！” 韩建华是真心为小卢好。 “主任，这方面我有准备，只要您让我承包就行。” “那你给多少承包费啊？！” 老韩半是认真半开玩笑的问。 “呃，我也不知道啊，现在是摸索，也没啥经验，主任您看多少合适？能照顾就照顾我一下呗！” “照顾你倒是行。” 他沉吟了一下，又说道：“那说好了，养出来的鱼可得先供应食堂。” “没问题，肯定以食堂为主。” “那就这样，按照规矩签订承包合同，你签了字，返回场部盖章。” “承包三年，承包费年底结算，就按你工资来吧。” 老韩还真是照顾他，怕他给不上承包费，就按照卢昌华一年的工资算。 “咱们凑个整，500块，我也好向农场交代。” “你小子要是连自己的工资都挣不回来，那就别干了。” “主任放心，我一定成功。” 就这样，卢昌华在合同上签了字，韩建华代表农场签字盖章，一式三份。 这合同要送回场部，加盖合同章后，一份留在场部机关，一份留在连队，一份里给卢昌华。 卢昌华刚办完手续，就有人去找韩建华。 “韩主任，我想承包水库。” “什么？你也要承包水库？” 老韩看着面前的这人，怎么水库这么吃香吗？他心下琢磨起来。 “承包费好说。” “你能给多少？” “1000，咋样？” 嘶！ 韩建华倒吸了口凉气。 卢昌华在门外可是听的真真的。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主任，合同什么时候送去场部？” 卢昌华走了进来。 老韩一见卢昌华进来，就知道他们的对话被这小子听到了，这是进来提醒自己，合同已经签完了，不能不算数。 “呵呵，小卢，你是不放心吧？” 韩建华一脸玩味的看着卢昌华。 “主任说话一言九鼎，我才不担心呢！那我就去拾捣水库了。” 卢昌华对着那人点头微笑，转身走了。 韩建华无奈的对那人说道：“你看，小卢已经签了合同，没办法了。” “这！我加钱！” “小于啊，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小卢在抢险队工作有目共睹，水库又是他在管理，他要承包，我能不答应？何况已经签了合同了！” “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说。” 走出韩建华的办公室，卢昌华出了一身的汗。自己要是再迟疑那么几个小时，怕水库就从自己手里溜走了。 现在好了，终于尘埃落定，就看自己怎么干了！ 第0016章100/100 十一月六号，星期二，明天就立冬了。 韩建华把卢昌华找到了办公室，把盖好合同章的承包合同交给了他。 “小卢啊，既然签订了合同，就得执行，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 “主任放心，我会好好干的。” “那就好。” “主任，能不能拉点草籽，我喂鱼用。” “草籽啊？可以。” 往年草籽就是草籽，很少有麦子在其中。 今年的草籽与往年不同。 由于雨水大，很多小麦都不成熟，在晒场扬场的时候，那些比重较轻的麦子就会和草籽混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因此，今年的草籽里含有大量的瘪麦粒。 这可是喂鸡喂猪的好饲料。 如今大家伙都单干了，该承包的都开始承包了，草籽也是计价的，没有了白给的说法。 卢昌华拿着韩主任的条子，去了晒场。 这里是粮食晾晒的场所，也是存储成品粮的仓库。 有一个粮仓专门存放草籽。 找到晒场主任，看了条子，就让卢昌华自己找车来拉。 打开仓库，圆圆的粮囤里，堆满了麻袋。 “这些都是？” “都是。” “现在草籽多少钱一袋？” “一块五。” “这么贵？” “这还贵？这一袋有七八十斤呢。” 而后又压低声音说道：“麦粒多。” “哦，这有多少？” “三百多袋吧。” “给我两百袋。” “啊？那么多？不行，不行，太多了。猪号还得留点，最多一百袋。” 晒场主任的脸扭曲的都拧巴了。 “少了不够用，最少一百五。” “……” “咋样？” “小卢，这样，那边有一囤子发烧的麦子，你要不要？” “发烧？烧成啥样？” “有点味，捂了，你要吗？” “多少钱？” “不贵，二百块，这一囤都是你的。这回够了吧？！” 晒场主任本是气话，你不是说不够用吗？那，那边有一囤子呢，想要去买那个。 谁知卢昌华真不含糊，直接问多少钱。 打开粮囤，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其中还带着淡淡的霉味。 “烧的可不轻啊！” “轻了能卖给你？！” 卢昌华也不和他置气，爬进了粮囤，接过探针往里面狠狠一插，拔出来再看，里面的麦粒鼓胀了起来，还有点烫手。 用鼻子闻闻，是有股霉味。 不过问题不大。 “我要了，在晒场晒几天行不？” 卢昌华见边上没人，就塞给他两包香烟。 “那有啥不行的，你晒吧。不过得你自己弄，我们这没人给你白干活。” 晒场主任小眼一眯，脸上露出了笑容。 “出工给钱啊，找几个人来，一块一天，帮我晒几天。” “说准了？” “准了。” “行，我给你找人。” “主任，这价钱……” “价钱不能少，这是韩主任定的，我改变不了。要不你去找找韩主任？” 卢昌华哪能为这事去找韩主任啊！ “旁边有一个囤底子，你打扫打扫吧。” “哎，谢谢主任。” 卢昌华从书包里又拿出两包烟来。 “主任你喜欢抽，我不会，你就替我抽了吧。” “呵呵，你小子，就知道搞这套！” 晒场主任把烟揣进口袋，左右看看，就一步三摇的去了办公室。 在晒场办公室的出货单上签了字，卢昌华说好转天把钱送来。 卢昌华的工资这几月开了175块，他也没时间花，还有抢险队的补助也有60块，都在卢妈妈手里存着呢。 老卢是三级工，每月42，一家人开销之后，每月卢妈妈能存下10块，卢妈妈自己一个月也有28块左右。 家里的积蓄有400多。再加上卢昌华的奖金，现在卢家手里有1000出头的资金。 在农场1000块那可是大钱！ 卢昌华先把自己的工资拿出来，再从老妈手里要了些钱。 凑了350块，买下了100袋草籽和一粮囤捂麦子，至于扫囤底子这种事一般都是晚上干。 草籽先找车拉回家，捂麦子则在晒场晾晒几天。 待100袋草籽运回家，看着满院子堆满了麻袋，卢昌华心里别提多得劲儿了。 在农场只要你家有饲料，就不愁养不了家畜家禽。 当天晚上，他找到胡大贵，又联络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去晒场打扫粮囤底子。 这不扫不知道，一扫吓一跳。 黄橙橙的小麦扫了五十个麻袋。 卢昌华心里直骂娘，这群狗日的真是祸祸人，这么好的麦子就不要了。 他喜滋滋的把这些麦子运回了家。 第二日，卢昌华跑去了值班室。 如今值班室也写进了承包合同，他还有防汛的职责。 至少水库的防汛他就有责任。 仓库里的防汛物资也用完了，抽水机也拉回了物资库，如今这个库房空空如也。 就是这样，卢昌华一算计也装不下那些捂小麦。 实在不行，只能把另一间办公室和厨房利用上，不然还真没地方放。 卢昌华是第一次体会到有东西没地方安置的苦恼。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水库早晚都结出薄薄的冰层。 前几天，他在大中午的时候，专门驾船在水面上游走了几圈，犹如巡视自己的领地。 必须要加快阅读速度了。 如今他的阅读进度已经到了85/100，马上就要满级了。 内心的期盼更加强烈。 为了加快阅读进度，卢昌华决定搬到值班室住，这样没人打扰，否则一会有事，一会来人，他哪里有时间读书？！ 跟老爸老妈说了声，就带着被子褥子去了水库。 熊宝自然是寸步不离，屁颠屁颠跟着往水库跑，连家里的饭碗都顾不得了。 一连几天，卢妈妈往值班室送饭。 一进值班室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气熏红了脸。 “儿子，你哪儿来的柴火？” “我烧的是媒，从我爸食堂拿的。”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我看还是去山上弄点烧柴吧。” “行，过段时间上冻了再去，现在也进不去车。” 离三分场十几里地，就是二龙山林场。 山上的杂木和烧柴很多。 每年冬季，分场的职工都会偷偷上山，弄些柴火回来过冬。 往年卢家也会买两车。 一挂车售价80块，这价钱可不低，可总比烧煤便宜。 卢妈妈见儿子心里有数，也就不再说这事，本想招呼熊宝回家，可这懒狗躺在卢昌华的脚边，四爪横伸，慵懒的打着鼾，它才不会离开小主人呢。 见这懒狗不动，卢妈妈也懒得再唤它，自己回去了。 这几天，晴天白日的，还有西北风。 卢昌华每天都会去一趟晒场，看看自己的发烧麦子。 在几百平方的水泥板晒场上，金黄的麦粒躺在上面，享受着阳光。 冷风吹过，卷起一股刺鼻的霉味。 “来，抽烟，辛苦了。” 六个壮汉他都认识，是晒场里的力工，专门干些力气活。 现在他们闲着没事，就帮着卢昌华晾晒一下麦子，挣点工钱。 见小卢这么客气，六人就围拢过来，接过他散的香烟，点燃后吞云吐雾起来。 “小卢啊，这麦子都捂了，你买来干啥？” “你这话说的，人家买来喂鸡喂猪干啥不行？！” 见有人问出这么愚蠢的话，旁边的汉子呛了一句。 “就是，这麦子捂是捂了点，可只要晒好了，吹吹风，照样能用。” “听说过去这种麦子人都吃不上呢。” “可不。” 一群人七嘴八舌。 “各位辛苦，帮我用点心。” “没事，你放心吧。” 都是一个分场的老人，相互之间处了几十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每天来一次成了卢昌华的惯例，在晒场呆个个把小时，就回水库去了。 毕竟他的工作重点是读书啊。 看着每天都在上升的阅读进度，越是接近满级，他越是期盼。 他早就对奖励的东西垂涎三尺了。 这天傍晚，卢昌华看着阅读进度99/100，愣愣的出神。 九十九拜都拜了，就差这一哆嗦了。 本想挑灯夜战，直接满级。 可肚子却咕咕的叫了起来。 熊宝也睡不着了，来到他的身前，直接扑在他的身上，用爪子直挠他。 该吃饭了。 吱呀一声，值班室的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人来。 “大哥？！你怎么来了？” “呵呵，我那边也忙完了，放了两天假，回来看看。” 卢昌中放下手里饭盆，说道。 熊宝一转身扑到卢昌中的身上，摇头摆尾，极度亲热。 卢昌华见状，一撇嘴，说道：“嘿，你这个势利眼。” 熊宝像是听得懂人话般，闻言赶紧起身，跑回了卢昌华的身边，连蹭带摇，好一顿马屁。 “吃饭吧。” 卢昌中让老弟吃饭。 卢昌华也不客气，抓起馒头吃了起来。 “哥你吃了吗？” “我在家吃过了。” 看着老弟吃的香甜，卢昌中打量起值班室来。 “老弟，没想到啊，这栋房子是你张罗着盖起来的！” 卢昌中边看边啧啧称赞。 “我听爸说你承包了水库，回来看看。需要我帮忙吗？” “暂时没有。” 卢昌华含混的回答。 他边吃边问道：“哥，你们广播站怕是不太好干吧？！” “哦？呵呵，没事，挺好的。” 卢昌中顾左右而言他，眼神有些躲闪。 卢昌华知道，大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否则也不会这个样子。 “行，你先吃着，我回去了。” “啊？再呆一会儿呗？！” “不了，我还有事找咱爸商量呢。” 说着话，卢昌中推门走了出去。 望着走远的大哥，卢昌华想明天再和大哥好好聊聊。 今晚看样子必须要通关了。 今天是十五号，一个斗大的圆月挂在夜空里，繁星点点。 月下的水库泛着幽幽的白光。 当卢昌华读完最后一页，合上了绿皮书。 “叮咚，淡水鱼养殖知识掌握100/100！” 绿色的文字上仙光缭绕，他眼前一闪，蹦出一行斗大的文字。 “发放奖励！” “叮咚，奖励鲤鱼鱼苗1000尾！” “叮咚，奖励鲤鱼生长促进剂10瓶！” 卢昌华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极为兴奋的查看奖励内容。 突然又是一声“叮咚！” 卢昌华一惊，仔细一看，竟然出现了一行令他惊喜的文字。 他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此时他的耳畔响起了复述的声音，他再次确认，的确没有看错！ 第0017章激活新技能 卢昌华眼前出现了斗大的文字，上面仙光缭绕。 “鲤鱼养殖初级掌握（生长周期-10%）1000/5000” 卢昌华内心的喜悦无法言说。 要知道，鲤鱼在北方意味着什么？！ 那是吉祥的象征，那是富足的代表。 黄河以北地区，只要年节和红白喜事，酒席宴上就少不了鲤鱼！ 最著名的一道菜就是红烧大鲤鱼！ 这可是一道硬菜。 不要说现在了，就是前世，家家富足了，也得有这道菜，吃不吃的另说，就是这吉祥如意的寓意就少不了它！ 现在八十年代，家家户户都没钱，物资匮乏，肉都吃不上，别说大鲤鱼了。 可是老百姓的心里总是想着年节的时候，要是有条大鲤鱼，那就意味着自个家会连年有余，五谷丰登，富贵吉祥。 这样的好兆头，不仅体现在菜肴上，还体现在年画上。 只要过年，家家户户都会买几张年画贴在家里。 最著名的年画就是杨柳青的年年有余。 嚯，画上一个大胖小子，怀里抱着一个又肥又大的鲤鱼，活蹦乱跳的样子，看着就喜庆。 这个喜庆的形象深入人心。后来发展到对联和门福上，都有大鲤鱼。 东北地区更是离不开鲤鱼。 红白喜事，婚丧嫁娶，只要是摆宴席，要是桌上没有一道红烧大鲤鱼，那就不成席。 说明主家不重视。 自然在北方，鲤鱼的价格都不便宜，基本跟猪肉一个价。 八三年，京城的鲜活鲤鱼1块钱1斤。 现在农场要吃鲤鱼是难上加难，有钱都买不着。 市场需求大，供应不足，这生意绝对有做头。 看着面板上写着“鲤鱼鱼苗1000尾”，卢昌华乐得合不拢嘴。 倒不是说没有鱼苗，而是人工培育的鱼苗比较少。 渔业公司都是国营单位，他们常年是在江河里打捞鱼苗，来供应渔场养殖。 以前都是计划经济，下达多少任务就打捞多少鱼苗，打多了也没人要。 因此一直以来都是可丁可卯的产量。 卢昌华要是去买鱼苗还真不一定能买到。 再有就是，从天然江河里打捞野生鱼苗，一网下去，捞上来的鱼苗可都是各个品种都有。 你要是只要某一个品种的鱼苗，都不现实。人家也不可能一条一条的给你挑。 一桶鱼苗就是几十万尾，要少了人家也不卖，就是这么屌！ 鱼苗先不说，先说说鲤鱼的生长周期。 鲤鱼没有一年就卖的，都是要过两个冬才能上市。也就是说至少要两年才能销售。 这就是鲤鱼为啥卖的贵的一个原因。 卢昌华绿皮书都翻出毛边了，他能不知道吗？！ 再看正闪着绿光的技能面板，“鲤鱼养殖初级掌握”这个倒是能理解，可括号里的“生长周期-10%”这是啥意思？ 难道是可以缩短生长的时间？别人要100天，自己只要90天，是这个意思不？！ 他现在可不敢确定这行字的准确含义，只是猜测而已。可就是猜测，他都心花怒放，嘴就没合上过。 猛然间，他看到了奖励栏里的“鲤鱼生长促进剂”，我去，他再看看“生长周期-10%”，又看看“生长促进剂”，这是不是说，这两项一结合，自己的大鲤鱼一年就能上市销售了？！ 他被自己的这个猜测吓了一跳，转而又兴奋起来。 要知道，别人养鲤鱼都得两年，他如果只要一年，那还不得赚得起飞啊！ 他的目光盯着“生长促进剂”，这行文字就猛然展开，出现了说明。 “生长促进剂为鲤鱼专用，一瓶可满足百亩水面的需求。” “可使鲤鱼生长速度+50%，体重+50%” “本品稀有，请慎重使用。” 哎呀妈呀！ 看完这些文字，卢昌华喜的浑身颤抖。 这要是有人研究出来，还养啥鲤鱼啊，光是卖药就发了。 他再次研究说明，暗自盘算起来。 按鲤鱼两年的生长周期，1公斤计算。 生长速度+50%，就是生长周期缩短到一年，按技能-10%，再减36天，鲤鱼就可在十个月左右出售了。 如果算上增重+50%，就是在十个月左右，鲤鱼就能达到1.5公斤。 按照北方的说法，就3斤。 这在东北算是大鱼了。 如果自己在饲养上多投入一些，鲤鱼的体重怕是更高。 自己已经有1000尾鱼苗，技能只要养5000尾就能升级，可这里有四十多亩水面呢。 多了不敢养，每亩500尾应该没问题，四十亩就是2万尾。 按照3斤计算，十个月后就有6万斤。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是多少？30吨？ 不对，重算。 几次下来，还是30吨。 他在值班室里来回的转悠，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他对自己学习的知识有点心虚了。 要知道，现在养鱼每亩能生产400多公斤就不少了，他可倒好，每亩能达到750公斤，不行，我再看看。 他拿出绿皮书，重新翻找起来，看了半天也没找到答案。 他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了“生长促进剂”上，猛然他反应过来，+50%增重不就是这样吗？否则应该与他们一样，每亩400多公斤。 想明白其中关节，卢昌华长出了一口气。 也是，自己的水面可不小，有四十多亩呢，产量多些也正常。 可是自己要去哪里买两万尾鱼苗呢？ 根据书上的知识，在东北，江河里的天然鱼苗要在六月份才能打捞，难道自己还要等到明年六七月？ 那不是耽误时间吗？！ 这一宿，卢昌华就没法入睡，他一直在研究自己的技能和奖励。 在奖励物品栏，一条金光闪闪的小鲤鱼闪着金光，鱼脑袋上有1000的数字。 生长促进剂则是一个绿色的小瓶子，绿气缭绕，显得生机勃勃。 好东西啊。 卢昌华盯着小鲤鱼口水直流。 倒不是他想吃鲤鱼了，而是一想到十个月后，有那么多的大鲤鱼，他想到的是一叠叠的大团结。 按照现在的市场价销售，卢昌华没那么贪心，只要一斤给他八毛他就知足了。 30吨是多少？4.8万！ 八五年有4.8万，他走路都得提心吊胆。 4.8万太多了吧？ 要不咱六毛也卖？ 就是六毛也不少了。 那还有3.6万呢！ 这一宿，卢昌华胡思乱想，兴奋的睡不着觉。 在前世，这几万块钱算不上什么。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 想想就不得了。 前世这个时候，卢昌华还在为一年几百块发愁呢。 一晃之间，天色微明。 一大早，卢昌华爬起来，顶着熊猫眼推开了值班室房门。 一股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花挤了进来。 “我去，下雪了。” 今天已是十一月二十日了。 天上的太阳发着惨白的光芒，雪花从天而降，院中的红砖上铺了一层洁白的雪花，毛茸茸的，犹如地毯一般。 见卢昌华推开了房门，熊宝感受到了门外的寒意，好奇的挤了过来，探头探脑的试探着门口的积雪，前爪犹如安装了弹簧，迟迟不肯踩下去。 “哎呀，真冷啊。” 卢昌华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可寒风还是肆无忌惮的洞穿着他的衣物，拼命的舔舐着他颤抖的身体。 这次回家一定要换上棉衣棉裤，谁再耍漂谁孙子！ 前段时间，他嫌弃棉衣棉裤太厚了，穿上犹如狗熊一般，转不过身来，影响自己年轻帅气的形象，死活不穿，只穿了毛衣毛裤。 前几天还未落雪，虽早晚已寒，可中午还是温暖的。 今天的落雪让他知道，北大荒的冬天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看了一眼在水库岸边的铁皮船，不由得暗自庆幸，得回前两天自己下水后把船拉上了岸，不然今天就得冻在冰里。 “走，快跑。” 他招呼一声，用脚轻轻一推，给了熊宝最后的勇气。熊宝咧着嘴，呼呼喷着白气，一个纵身跃进雪里，在积雪中蹚出一道沟来。 卢昌华回手关上房门，锁上锁头，钥匙揣进裤兜，用手按了按，确认没有窟窿，这才撒腿往家跑。 “熊宝，快跑啊！” 他招呼一声在雪地里低头嗅着什么的熊宝，深一脚浅一脚的奔上菜园的机耕路。 跑一会儿，他就背过身去，用双手捂着耳朵。 呵呵的吐出白气，裸露在外的头脸和手，都真切的感受到，寒冷的冬季实打实的到来了。 他回头看了眼铺满洁白积雪的冰面，犹如一面平整的镜子，而岸边的铁皮船犹如弯月一般，尖角翘着。 这就是自己崛起的地方啊！ 时代我来了，财富我来了！ 第0018章人情世故 在八十年代，你要是被人说太世故了，那就是和奸猾、狡诈、小人联系在一起。 这会儿的人都以做人正直、善良、没有心眼为人称道。 从小卢再高和卢妈妈就一再的叮嘱卢昌华，做人不能油滑，要有一说一，不能溜须拍马，逢迎上司。 卢昌华前世就是遵循这个为人处世的准则，结果被撞的满脑袋大包！ 大哥卢昌中也被人排挤出了广播站，回到了三分场种地，后来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出去打工了，再也没有回来。 这块黑土地成了他的伤心地，梦里魂牵梦绕，却不想再见当初陷害他的人。 卢昌华今天赶回家，就是想和大哥好好谈谈。 推开院门，穿过摞成城墙般的草籽。 昨晚下雪，家里已经用帆布苫布遮了起来，苫布上落了一层积雪。 熊宝回到自己的领地，又蹦又跳的跑到前面，蹲在房门前吱吱的叫着门。 卢昌华瞄了一眼院里的麻袋，见盖的好好的，这才紧走两步拉开了房门。 门一开，一股水蒸气涌了出来。 里面雾气昭昭，看不清人。 “妈，做饭呢？！” “儿子回来了，饭马上就好，快进屋。” 在雾气里，老妈招呼卢昌华赶紧进来，一会就能吃饭了。 摸到左手边的房门，刚拉开，熊宝就从后面窜了进去。 卢昌华跨进去，赶紧随手带上房门，将厨房里的蒸汽阻隔在了外面。 客厅里已经摆上了饭桌。 炕沿上坐着老爸，大哥坐在对面的凳子上。 桌子上空空如也。 爷俩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见卢昌华进来，大哥站起来，拉过凳子说道：“老弟，来坐。” “大哥你坐吧，我去拿碗筷。” 卢昌华转身出去，在雾气里摸着家里的碗架。 这是一个木制的小柜子，里面摆放着碗盘碟子，还有一个筷子笼，家里的筷子就放在这里。 用的久了，没了柜门，只用一块纱布钉在上面，权作柜子帘。 “妈，咱家的门帘要挂上了，不然晚上进风。” 东北的平房，每到冬季，不仅要在窗户外面糊上报纸，还要钉上塑料布，就是为了防风。 两道房门都要挂上棉帘子。 一道挂在入户门里。 一道挂在进客厅的门外。 其实，就算是这样，每天早上棉帘子也都会结冰。 “一会吃完饭，你们哥俩挂上吧。” “诶。” 卢昌华答应一声，数了碗筷，进了客厅。 刚摆上，老妈就在屋外喊了起来。 “儿子，来端菜了。” “来了。” 卢昌华和卢昌中都往厨房去。 老妈已经铲起了一盘土豆丝，递给了卢昌中。 转手又把一脸盆的馒头递给卢昌华。 “妈，你快来吧。” “你们先吃，我还要热下猪食。” “吃完再热呗！” “一把火的事。” 熊宝跟出跟进的，犹如缠脚的绊马索般，在家人的脚边来回的缠绕。 老妈还是坚持先热猪食。 卢家爷仨坐在饭桌前，没有动筷。 桌子上的土豆丝飘着热气，一股鲜香勾的人流口水。 热腾腾的大白馒头散发着麦香。 “嘶嘶。” 卢昌华使劲儿抽了两下鼻子。 “爸，这馒头怎么有股霉味啊？！” 卢再高刚要说话，卢妈妈一推门走了进来。 “能没有霉味吗？今年小麦都泡水里了，面粉厂只能用这种麦子做白面，有点味将就吃吧。” 老妈一边说一边走到桌边，坐在了老爸的身旁。 “吃饭。” 老爸没说什么，拿起馒头吃了起来。 “大哥，你们机关也吃这样的馒头？！” 卢昌华挑起话题。 卢昌中看了一眼在对面吃饭的爸妈，这才小声说道：“一样，这段时间吃的馒头都有股味。” “吃饭别说话。” 卢再高皱了下眉头，有点不高兴。 大哥立马闭嘴，埋头吃了起来。 卢昌华只得不再说话。 在卢家就是这样的规矩，吃饭不许说话，要安静的吃，有什么事，吃完了再说。 所谓“食不言寝不语”。 此时熊宝乖得让人心疼，它默默的趴在桌下，就那么看着，也不知它在盯着谁，在看什么，可能在它小小的心灵里，一直在等待主人的怜爱或者希望主人能够想起它来。 饭后，卢妈妈去忙着喂猪，卢再高则去了食堂。 卢昌华这才得空和大哥聊了起来。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有，你别瞎打听。” 卢昌中这次回来，的确有事。 广播站隶属于农场党委宣传部。 卢昌中在广播站实习了一年多了，一直没有转正。 他自己也不敢去询问情况，只能瞎琢磨。 前段时间，广播站突然招进来一王姓小伙。 长得尖嘴猴腮。 王猴子嘴甜，会来事，刚来个把月，就和机关上上下下打成一片。最近有一个京城的培训班，卢昌中毕竟是先进广播站的人，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就想着去京城学习。 可这王猴子也不知怎么运作的，最后他去了。 卢昌中知道消息也无可奈何。 当然，这是卢昌华前世的记忆。 他知道大哥备受挫折，最后被王猴子挤出了广播站。 “大哥，你是不是想在广播站干下去？” “啊？那当然啊！” 对卢昌中来说，农场广播站是他唯一的出路，不在广播站，自己能去哪儿？！ “大哥，你为人太直了。” 卢昌华的话，让卢昌中一愣，他眨眨眼说道：“正直做人不对吗？！” “大哥，为人正直没错，但是我们要做一个外圆内方的人。” 说完这话，卢昌华看看大哥，耐心的说道：“爸妈教育我们做人的准则都没错，而我们要学会灵活运用，不能死抱着这样想法，不知变通。” “比如，你发现有人在背后说同事的坏话，你会怎么做？” “当然要告诉同事啊。” 卢昌中觉得这么做理所当然。 “呵呵大哥啊，你直接告诉人家，某某人说了你的坏话，你想没想过后果？！” “什么后果？” “这个同事不一定感激你。” “为啥？” “因为，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在挑拨，同事要思考。也可能他就觉得你在挑拨，别人根本就没说过这样的话。” “你同时得罪了两个人。听的人不一定相信你，说的人知道了会恨死你。” “还有，万一这个同事是个暴脾气，直接去找他打架呢？” “如果因为你一句话出了人命呢？” 卢昌华的连续追问，让大哥卢昌中哑口无言。 好半天才说道：“难道是我的性子太直了？” “你这样的为人处世是会碰壁的。” “就说你们单位出去学习这事，你是怎么处理的？” “啊？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这个。有没有这事吧？！” “有啊。” 卢昌中见老弟已经知道了这事，也不再隐瞒。 “我想去，可是领导迟迟不提这个话。” 他皱眉说道：“王猴子上蹿下跳，我担心……” “不需要担心，王猴子去差不多已成事实了。” “啊？唉……” 卢昌中失望之余叹了口气。 “这就气馁了？” “那我还能怎样？这小子太奸猾了，我斗不过他。” 卢昌中双手捂在脸上，使劲儿的揉着脸颊，把面皮都搓红了。 “你不是斗不过他，是你根本就没跟他斗！” “唉，也是，我也没想着和他争，可他……” “大哥呀，这就是人情世故。” 卢昌华看着垂头丧气的卢昌中。 “做什么事都要自己去争取，想尽办法的争取。能不能成功交给老天，可你连去争取的勇气都没有，领导就算有心栽培你，见你这么不主动也会熄了心思的。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再说，你平时工作努力踏实，领导是看在眼里的，千万别灰心，只要去积极争取，就有成功的希望，如果不争取，那就什么希望都没有。” 卢昌中看着小自己两岁的弟弟，仔细琢磨了一阵，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对啊，能不能成先不管，自己得主动去争取。” 他握了下拳头，给自己打气。 “对，主动争取。” 他自言自语着，起身就去找他的书包。 “哎，大哥，你急啥！” 卢昌华一把抓住卢昌中的胳膊，让他坐下，这才说道：“做任何事都要先想好步骤，如果你去争取，领导拒绝了怎么办？领导犹豫了怎办？领导拖延了怎么办？” “是啊，那怎么办？” 卢昌中疑惑的抬头问道。 “这些问题都要想办法解决。最关键的是，要事先想好对策才行。” “我记得你们的领导是孙部长吧？” “是。” 卢昌中点点头。 “这样，你先别回单位，去一趟二龙山林场，那里有个养鹿场……” 卢昌中瞪着眼睛，听着老弟出的主意。 随后，卢昌华又数出了十张大团结，递到大哥的手里。 “你快去办吧。” “别，我这有钱。” 卢昌中起身推拒。 “大哥你先拿着，按照我说的办。要是方便就多买点，我也正好需要。”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 “咱们兄弟你客气啥？快去快回。” “诶。” 卢昌中收拾了一下，穿上了棉袄棉裤，戴上了棉帽子棉手套，蹬上了棉鞋。 把钱整理了一下，揣在贴身的口袋里。 这才对着老弟挥挥手。 “老弟，我走了。” “哥，注意安全啊。” “放心。” 此时的卢昌中满脸喜色，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 望着往西而去的大哥，卢昌华站在院门口，天上稀稀落落的飘着雪花。 熊宝蹲坐在卢昌华的身边，也遥望着远去的卢昌中，它心里的牵挂也如亲人一般吧！ 第0019章何去何从 送走了大哥，卢昌华和老妈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去了晒场。 开始降雪了，卢昌华的霉麦子也该运回来了。 熊宝死活要跟着卢昌华走，没法，他只得狠心把熊宝拴在院里，这样他才放心。 晒场主任见小卢来了，就不满的嚷嚷道：“小卢，你小子可真行，买了麦子仍在晒场就不管了？！” “谁说不管了，我每天都来。” 卢昌华回应着，就往晒场的值班室进。 进入冬季后，晒场除了出粮之外，基本上就没什么人了，要找人只能来值班室。 因为只有值班室有炉子，烧着煤。 值班室其实就是门卫室，紧挨着晒场的大门。 每天来晒场办事的人和那些找零活儿的力工都会集中挤在门卫室里，抽烟聊天打屁。 能找到活儿就去干上一阵，找不到也无所谓，聊一个上午，肚子饿了，就各自散去。 卢昌华拉开房门，一大股热气扑面而来。 浓重的蛤蟆头旱烟味直打头。 晒场主任也跟着进来，对着卢昌华说道：“赶紧的，找人把你的破麦子拉走，过两天我要倒囤，别耽误事。” “误不了。” 他俩的话音还未落，就有人插嘴问道：“装麦子？我来。” “什么你来，我们早就说好了，不信你问问。” 原先跟卢昌华晾晒麦子的几人当然要宣示主权，这个活儿早就有主了，你们别惦记！ “那什么，主任，借我点麻袋，没麻袋怎么装啊？！” “行，一会儿让小孙给你拿，我可跟你说，麻利点，别耽误大事。” “放心吧。” 晒场主任交待清楚了，这才用眼一扫屋里的众人，转身出去了。 砰的一声合上房门，众人轰的一声放高了嗓门，高声呼喝起来。 “你们赶紧装袋，我去找车。” “好嘞。” 那些人起身跟了出去，该找麻袋找麻袋，该装袋装袋。 卢昌华去队部找老陆出车。 在农场这地方，很多事都是人情，你帮我我帮你。 但凡你一提钱，就伤了和气。 老陆哪里能要钱？出车就是费点油，也不是自己出钱，还能落个人情。 当天下午，老陆就开着胶轮车牵引着挂车来到晒场。 晒场的粮囤前，早已经堆满了封好口的麻袋，每一袋都装的胀鼓鼓的。 “行啊，进度挺快！还有多少？” “没多少了，还能装一百多袋吧。” 粮囤里的霉味挺大，一进去就呛鼻子。 “这些是多少？” “刚查了，三百八。” “辛苦了，干完活喝酒。” “好嘞。” 中午装卸工都回家对付一口，下午三点多钟，装袋完毕。 老陆的车至少要装两车。 装好第一车，卢昌华带着三个人跟车去了水库。 把这些捂麦子卸进库房，原本空空如也的库房一下就挤得满满登登。 卢昌华在水库值班室等着，老陆和装卸工返回了晒场，把剩下的麦子一股脑的装上车。 待他们晃晃悠悠来到水库时，月亮都挂上了夜空。 值班室里，老卢和卢妈妈正在里间收拾饭桌。 熊宝早就跟在卢昌华的身边，忙出忙进，感觉现在就它最忙。 韩颖也跟着忙活。 自从韩颖知道卢昌华承包了水库，也抽空来了几次。 卢昌华正忙着读书，也没空和她多聊，这让小姑娘觉得有些失落。 今天是个好机会。 卢家要请司机和装卸工吃饭，她在食堂就听说了。 卢再高在食堂炒菜，装进饭盒里，要带去水库。 韩颖自然跟着忙前忙后。 把卢妈妈乐的合不拢嘴。 卢昌华指挥着装卸工，把麻袋先送进厨房，让开灶台和炉子，摆进去一百多袋，其他就只能摆在办公室里了。 原本他是想放进有火炕的房间的，可考虑既有火墙又有火炕，他怕小麦再次发烧，到时候就麻烦了。 只能临时堆放在办公室里。 反正现在办公室也只有他一个人。 卸完车，老陆熄了火，和装卸工一起洗手吃饭。 虽然是十一月份，已经落雪，天寒地冻了，可这些装卸工人人热气腾腾。 从外面进到里屋，温暖如春。 饭桌上摆满了下酒菜。 东北第一下酒菜就是油炸花生米。 这道菜喝酒必备。 第二道菜，极为实惠，还解馋，卤猪头肉。 肉片切得极薄，一照都透亮，片片一样，厚度均匀，再拌上香菜、辣椒红油，啧啧，那叫一个香！ 第三道菜，属于滥竽充数，红烧白鲢。 原本是要红烧大鲤子，可不是没有嘛，只能用白鲢充数，不过老卢的手艺过硬，依然吃出了大鲤子的味道。 第四道菜是一道家常菜，素炒土豆丝。 也不知道老卢从哪儿找来的青椒，土豆丝根根透亮，四四方方，青椒丝竟然也跟土豆丝一样，炒在一起，黄绿搭配，春意盎然。 第五道菜是一道自创菜肴。 白莲花。这是老卢自己取的名字。 大白菜去叶留帮。 一劈三层。 取中间层留用。 用片刀法，片下薄片，自带锯齿状边缘。 用秘法拌出肉馅，以片出的白菜片为皮，旋转成上头开口下面为圆锥形，将肉馅放进去。 放入笼屉里蒸熟，然后出锅装盘。 盘中的一朵朵锯齿状的白莲花盛放，肉馅鲜香诱人。 “卢师傅，就你这手艺，绝了！不去开饭店可惜了！” 一众人流着口水齐声赞道。 第六道菜更绝。 叫落雪。 这也是老卢自己琢磨出来的。 鸡蛋打发之后，下油锅搅拌，瞬间鸡蛋成丝，缠绕在木棍上。 连着木棍和油炸鸡蛋丝一起装盘，再洒上白糖。 犹如大地落雪，山川披银！ 一瓶玉泉酒放在桌子上。 “来来来，大家都辛苦了，喝点酒暖和暖和！” 老卢作为家长肯定要出头招呼。 小卢在这种场合只能退居二线了。一是他的酒量不行，没法陪酒。二是有老子在，哪还能轮到儿子发言？！ 卢妈妈和韩颖张罗完也跟着坐在卢昌华的旁边，帮着招呼客人。 众人见卢家热情，也就放开了吃喝。 熊宝感受到了现场的热烈气氛，围着众人直转圈，终于被它找到了机会，低头钻进了桌子底下，老老实实的扒在卢昌华的脚边，等着主人想起桌子底下还有个自己。 众人推杯换盏，一瓶酒下肚，各个醉意朦胧。 老陆把这些醉鬼拉上，回了家属区。 卢妈妈和韩颖收拾残局，老卢望着饭桌出神。 “爸，你有心事？” “食堂这边过了年怕是要解散。” “哦？谁说的？” “是韩主任告诉我的，让我早做准备。” 老卢叹了口气，“我能准备什么？” “爸，这是好事啊。” “这还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了。” 老卢看着小儿子，一脸的疑惑。 “爸，解散了更好，你就可以利用自己的特长挣钱了。” “挣钱？你是说自己开饭店？” “是啊。” “唉，你想的简单了。咱们农场开饭店，谁给你钱，都是赊账，到时候哪来那么多钱垫？还不得开黄了？！” “再说了，要账也是个麻烦事。我都打听了，场部有几家饭店的老板我也认识，他们都说要账太难，有的欠账好几年都不给，也没法跟人家翻脸。唉，难哪！” “爸，您就没想过去城里开吗？” “城里？那得多少钱才能开得起来？再说了，房租、菜钱，料钱，人工钱，哪样都不少！” “爸，先说你要是在农场开饭店是不是也涉及这些成本？” “那倒是。” “咱进城挣得是现钱，没人赊账了，这就是最大的利。” 卢昌华扳着手指头跟老爸算账。 “在哪儿开饭店，这些成本都少不了。只是房租要比农场贵这是肯定的。” “再有就是食材的成本，这也是大头。” 卢昌华对着老爸嘿嘿一笑。 “爸，你儿子养鱼，你就开个专门做鱼的馆子，我给你供应，你还怕我多收你钱吗？！” “是倒是，可专门做鱼的馆子会有人来吃吗？” 老卢虽然觉得儿子的想法新颖，可到底能不能行，他心里没有把握。 “爸，您听说过一招鲜吃遍天这话吗？” “就是一个绝招打天下的意思？” “对。” 卢昌华跟老爸解释起来。 “咱做生意不能求全。连人都无完人，更何况是生意？” “咱们饭店专门做鱼，夏天一种吃法，冬天就是另一种吃法。” “比如夏天酸辣鱼，冬天鱼火锅。” “这样，冬夏菜品有变化，顾客有新鲜感，生意自然不愁。” “至于您说的有没有人来吃的问题，这您就放心吧，只要做的有特色，好吃，价格实惠，就不愁生意。” “至少比农场的生意更好，客人更多。” “这种专门做鱼的饭店，咱们就叫鱼府。” “诶，是哈！” 老卢眨眨眼睛，突然一拍大腿。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他好像打通了关节一般。 “我开个鱼府，你供应我鱼，你的鱼也卖了，我的饭店也开了，两全其美啊。” “嗯，这个可行。” 正说着，卢妈妈和韩颖从厨房走了出来，两人把剩菜和馒头拌了一小盆，递给早就等的不耐烦的熊宝。 熊宝见状，呜咽一声，低头冲到了饭盆前，此时哪还有功夫搭理别人，吃饭最大啊。 “卢叔叔要进城开饭店？” 韩颖瞪着亮晶晶的眼睛。 “啊，有这个想法。” 老卢眨眨眼，没明白韩颖的意思。 “我想跟着您去开开眼！” “啊？可拉倒吧，你爸能同意？” 老卢看了眼韩颖说道：“食堂就是解散了，你也有去处。跟着我去城里，有上顿没下顿的。你爸给你安排个铁饭碗，不比跟着我熏油烟子强啊？！” 老卢根本没把韩颖的话当回事。 韩主任有两孩子，一个儿子参军在部队，身边就只有这么一个闺女，他能舍得让闺女去城里瞎混去？！ 不可能的事。 “卢叔叔，这个您就别操心了。我就是想去城里看看，长长见识，这没错吧？！” “可这工作的事，不能开玩笑，错过了机会后悔都来不及。我不同意你去。” 老卢知道韩主任心疼闺女，他一定不会让她走。 “卢叔叔，我爸的工作我来做，你就说要不要我吧？” 韩颖的脾气还挺犟，认准的事就不回头。 “我可听你爸说了，他打算让你去卫生所，先做个护士。这是多好的工作啊？！一辈子的铁饭碗。别人想去还没这个机会呢，你可要珍惜啊！” “我可不想当什么护士。” 韩颖噘着小嘴一脸的委屈。 “你呀，还是太年轻！现在不懂事，叔叔不怪你。回去好好听你爸的安排，他可是为你好，别辜负他。你爸岁数大了，就你一个闺女在身边，你哥还在西南打仗，就让你爸省点心吧。” 不管韩颖怎么说，老卢就是不同意。 他要是敢答应韩颖进城当服务员，老韩怕是要跟他绝交。 韩颖见说不通老卢，就把目光落在了卢昌华的身上。 “别看我，我说了不算。” 卢昌华躲都来不及，哪里敢把韩颖划拉到自己身边啊。 “我回去跟我爸说！” 韩颖气呼呼的回家，找韩主任做工作去了，至于结果如何，卢昌华不用想都知道，老韩就是舍不得打她，也得臭骂她三天。 卢妈妈见韩颖气呼呼的走了，赶紧招呼一声，拿出平时舍不得用的电器之一，手电筒追了上去。 “闺女，拿着手电，天黑路滑，小心点。” 韩颖接过手电，和卢妈妈告别，自己一个人走了。 卢昌华见老爸想通了，心里也跟着高兴。 前世老头在农场开饭店，那么好的手艺竟然开黄了，让人不胜唏嘘。 如今，卢昌华打开了卢再高的思路，进城去寻找出路，总比憋在农场机会多。 第0020章野味狍子 第三日，卢昌中回来了。 是二龙山林场养鹿场送回来的。 天空依然稀稀落落的飘着雪花。 车厢里拉着三只狍子一头鹿。 听到门外机动车的轰鸣，老卢和卢昌华迎了出来。 熊宝也像个急先锋一般，抢先一步冲到了车前，审视着远来的客人。 把这四个大家伙卸下车，人家养鹿场的人进屋喝了杯开水，暖和一下就走了。 “老弟啊，还是你说的准啊！我一去养鹿场，他们正好在杀鹿，我就买了一头。” “这三个狍子是咋回事？” 老卢今天刚回来，正好遇上儿子买鹿回来。 “说起来也是巧了，他们鹿场有人上山打猎，刚打回来的，就让我碰上了。这不，一块买回来。” “这些多少钱？” “二百。” “可不便宜啊。” 老卢啧啧牙花子，直抽冷气。 卢昌中见老爸嫌贵，心里也打起鼓来。这就是家底薄的结果，没钱买啥都嫌贵。 “贵是贵了点，可这不是要办事么，贵点值。” 卢昌华赶紧解围。 见老弟在关键时刻向着自己，卢昌中嘿嘿一笑，这贵不贵的事就算过去了，买都买了，买贵了咋的？你还能退回去啊？！ “要过年了，领导们都会相互走动。他们手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你这玩意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这样，明天晚上，我安排车，你送到孙部长家去，什么话也别说，就说提前拜个早年。” “哦，啊？什么都不说？他知道我要干什么吗？” “哎哟，我的傻哥哥诶，你傻人家可不傻，只要你一去，人家就知道你的意思，多余的话就不要讲了，言多必失，你可记住了。” “诶。” 就这样，第二日傍晚，卢昌华私底下找到老陆，让他开车跑趟场部，别的什么也别管。 老司机能不明白这些事么，点点头，揣起卢昌华递过来的两包香烟，直接发动车子来到卢家。 拿上了一只狍子一头鹿，带着卢昌中去了。 老卢看着剩下的两只野狍子，问道：“昌华，这些你打算怎么处置？” “爸，咱们在三分场住着，要过年了，咱不能没有表示，再说了各个环节都要照顾到才行。”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送韩主任一只。” “剩下的那只呢？” “给晒场的张主任。” “你怎么想起他来了。” “爸，你以为咱们买这么多草籽和麦子是咋来的？” “不是你买的么？！” “买是一方面，人家也照顾了。” “比如说那五十袋好麦子，值多少钱？！还不值一只狍子？！” “呃，那倒是。” 老卢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突然发现，这小子变了。 变得老奸巨猾了，这还是自己儿子吗？！ “爸，咋啦？” “哦，没事。” 老卢收回心神。 “那你去办吧，我就不出面了，老嘴老脸的被别人碰到不好。” 老卢到现在还害羞呢。 “那我去办。” 为了不让熊宝捣乱，卢昌华先把熊宝拴了起来。 当晚八点，卢昌华扛着一只野狍子去了韩建华家。这只狍子能有六十多斤，两家相距有二里地，他扛出一身汗来。 韩家亮着灯光，敲门之后，是韩颖开的门。 “昌华？你这是……” 韩颖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呵呵，快过年了，别人送了几只狍子过来，我们吃不完，想着给主任尝尝鲜。” 正说着，韩妈妈走了过来。 “哟，是昌华呀，快进来。” 卢昌华把这只冻得硬邦邦的大狍子放下，抬头问韩妈妈：“韩姨，狍子放哪儿？我直接搬过去。” “先放着吧，你从家一直扛来的？看这满脸的汗。” 韩妈妈笑眯眯的看着卢昌华，真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感觉。 “小卢来了，进来坐。” 韩建华从里屋走出来，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狍子，没说什么。 “主任，过年好！” “你小子啊，就是嘴甜。现在离过年还有两月呢，你这早年拜的也太早了！” 韩主任坐在沙发上，招呼卢昌华坐在对面，韩妈妈让韩颖倒了杯水递给他。 韩颖放下茶杯，就盯着墙边的那只狍子，她现在正琢磨怎么吃呢。 “你呀，拜年就拜年呗，还拿什么东西呀。” 老韩嘴里埋怨，却笑眯眯的看着卢昌华。 “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这一年您太辛苦了，趁着过年这段时间，好好补补。” “你不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了吧？” 韩建华看着卢昌华问道。 “主任，我还需要买点麦麸子……”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臭小子一定是有事。” “呵呵，人家小卢遇到了困难，能帮着解决就解决一下嘛。” 韩妈妈对着老韩敲着边鼓。 “就是。爸，猪号库存的麦麸子那么多，匀点出来也是可以的啊。” 韩颖跟着帮腔。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们。” 韩建华投降般的摇着手，对卢昌华问道：“缺多少啊？” “麦麸子我是一点都没有。” “嗯……” 老韩沉吟了一阵，说道：“麦麸子猪号也没多少了，晒场还有点碎豆子，本来是要批给猪号的，那就先给你吧，不过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韩建华严肃的说道。 “这是肯定的，咱不能占公家便宜。” 这年头是拿钱都买不着东西，并不是有钱就行的，还得看人家卖不卖给你！ “明天我给张主任打个招呼，你直接去办吧。” “诶。” 卢昌华又坐了一会儿，这才回去。 回家的路上，他专门绕了一圈，从张主任家门前走过，见房里亮着灯，这才快步回家。 又扛了一只狍子，直奔晒场张主任家。 卢昌华扛着一只大狍子闯进了张主任家，把他们一家子吓了一跳。 他还是那套嗑，拜个早年，感谢主任对他的照顾。 当韩建华找到张主任，说起把碎豆子卖给卢昌华的时候，张主任眨着小眼睛，东西也收了，领导也发话了，自己也就是做个顺水人情。 当卢昌华笑呵呵的来找张主任时，老张眯着小眼睛说道： “呵呵，小卢啊，主任跟我说了，碎豆子都装好麻袋了，你拉走就行。” “谢谢主任的照应。” 一包香烟又塞到了主任的手里。 张主任看看香烟，点点头。 “行，小卢，你找车拉吧。” 主任撂下话回了队部。 头天晚上老陆跑了场部，今天白天卢昌华就又找上他了。 一条香烟直接放在老陆家的炕上。 老陆是个明白人，二话不说，直接发动了车子跑去了晒场。 装豆子的人依然是上次的那几个。他们知道老卢家是讲究人，绝不会亏待他们。 豆子都是装好的，标准的麻袋封口，码的整整齐齐。 有一百多袋。 几人甩开膀子，一个多小时就装完了车。 跟着车把豆子卸在了老卢家的院子里。 原来院里就堆着草籽和麦子，已经够挤了，如今再挤进来一百多袋豆子，只能把积雪打扫了，打开苫布把草籽倒下堆，空出一小片地方，摞豆子。 左支右绌，终于卸完了车。 卢昌华每人给了一包烟，承诺改天请饭，这才把这些人打发走。 过了一个礼拜，卢昌中突然回来了。 一进家门，一脸兴奋的拉着卢昌华的手。 “老弟啊！真让你说着了，事成了。” “怎么个情况，你仔细说说。” 卢昌华让大哥坐下慢慢细说。 卢昌中这才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那天他和老陆直接拉着鹿和狍子去了孙部长家。 还真把部长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这个老实巴交的卢昌中突然开窍了！ 孙部长是个有隐疾的人，身体虚弱，常年吃药。 这些事，老孙是极力隐瞒的，除了他老婆没人知道。 这消息还是卢昌华前世偶然听说的。 如今卢昌中给他送去了一头鹿，这可是好东西，有钱都不一定买得着！ 要不说送礼要送到别人心里，才是高手呢，卢昌中这回算是一击必杀，让老孙心里极度舒适。 俩人啥实质性的话都没说，只是闲聊了几句，说了些拜年的话。 可几天之后，孙部长突然宣布，卢昌中在实习期间表现优秀，给予转正，卢昌中公费参加京城广播电视学习班。 消息一出，整个机关哗然。 广播站里的那只王猴子上蹿下跳的不服气，到处散布小道消息。 就在卢昌中回来的这天，王猴子被领导找去狠狠的批评了一顿。 卢昌中始终记着老弟说的话，言多必失，这些天一直沉默，如今尘埃落定，他才跑回来报喜。 “太好了，恭喜大哥。” 卢昌华看着还处在兴奋中的大哥说道。 “咱们要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就算咱们胜了，也不能张扬。要知道很多人都在看着。你要一个不慎，就可能落入他人的陷阱。” “嗯，我知道。” 卢昌中从这次事件中知道了老弟的厉害，他决定有什么事都要找老弟商量商量，决不能像以前那样自己瞎琢磨了。 第0021章烧柴 时间很快进入了十二月。 天气日渐寒冷，积雪厚达两尺，个别地方有一米的深度。 而三分场水库冰面上的积雪更深。 卢昌华这几天正忙着张罗拉几车烧柴，准备过年。 今年雪大，去二龙山林场的便道上，积雪太深，胶轮车已经难以行走。 为此，他不得不去找林师傅，重新启动东方红54拖拉机，由它牵引挂车跑几趟林场。 胡大贵也跑来帮忙。 要说冬天启动拖拉机是很困难的。 首先油库里要有-35号的柴油。这种型号的柴油才能在这时候保持流动性。 像HLJ对面的国家，他们冬天使用的柴油必须要-40号以上，否则就得冻在半路上。 由于农场十一月、十二月还有些活需要出车，因此会备些-35号的柴油。 这也就有了先决条件。 再有就是要给拖拉机更换机油和齿油。 拖拉机夏天和冬天使用的油料是不同的。 夏天，燃油是0号柴油，机油和齿油都是粘稠度较高的油品，夏天天气炎热，油料会变热变稀薄，这样才能保证润滑。 一进入十月份，燃油就得更换成-10号柴油，十一月份-20号，十二月-35号，如果转过年进入一、二月份，机车就基本不动了，如果非要动车，没有-40号以上的燃油是没办法的。 进入十一月份以后，发动机机油和变速箱、后桥的齿油就要更换粘稠度较低的油品，冬天天气寒冷，油料会凝固变粘稠，所以必须要更换，否则拖拉机再大的马力也会动力降低，行动迟缓。 除此之外，冬季发动拖拉机是很麻烦的。 首先要先烧一大锅开水。 在烧水的同时，要在发动机的油底壳下点燃一个火盆，把油底壳里凝固的机油烤化，增加它的流动性。当然变速箱和后桥也得烤，一般冬季出车都会在拖拉机底下放三个火盆。 锅里的水烧开了，加入拖拉机的水箱里。这里有个关键，必须要检查水箱的放水阀处在关闭状态。 否则，你这边加水，地下流，不是白忙活么！ 开水加好，底下的火也烤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是启动发动机。 这种大型拖拉机启动可不是小马力的“小四轮”，用个摇把子自己摇，这得用拖拉机自带的汽油起动机来发动机车。 先给起动机喝上汽油，然后用麻绳在启动飞轮上缠绕几圈，用手使劲一拽，汽油机就会“扑棱棱”的转动。 待汽油机着火了，赶紧控制汽油机化油器的风门，加大进风量，使汽油机高速运转起来。 而后打开起动机的减压阀，使整个柴油发动机处于减压状态。合上起动机一档。 汽油机就会带动起动机，让柴油发动机的曲轴缓慢的转动起来。 待转速提升之后，立马合上起动机的二档。 此时，柴油发动机已经开始高速旋转了，待转速达到一定的速度后，迅速把减压阀关闭。 此时拖拉机的发动机立马进入正常压力状态。 柴油发动机的燃烧室内会迅速产生高压，压燃柴油，发动机进入着火状态。 林师傅带着徒弟一顿操作，总算把拖拉机发动了。 然后再去加油，挂上挂车，车厢上站着胡大贵几人，一路怒吼着向着二龙山林场而去。 此去十几里地，大雪阻路，拖拉机是强行开道，碾压着积雪而行，身后留下两道一尺多深的雪沟。 有了拖拉机的开道，分场家属们才有可能用其他的运输工具去林场拉烧柴，不然想都别想。 只能用麦秸豆秸对付做做饭了。 冬季行车，想快都不可能。 时速十几公里的样子，缓慢的行驶在雪地里。 熊宝被卢昌华抱在怀里，坐在拖拉机的副驾驶座上，可这机车的轰鸣声实在太大，熊宝一个纵越跳下了车，跟在拖拉机的后面慢跑，它还有富裕时间沿路闻闻嗅嗅，偶尔在路边撒上一泡狗尿，作为自己新领地的重要标识。 从外后视镜里看到熊宝始终跟着，没有掉队，卢昌华也就不再纠结它是否在车上了。 待来到林场的场区外，车子停下，卢昌华下车把熊宝用绳子牵起来。 场区里的狗很多，一只外地狗进来，极有可能遭到攻击。 熊宝也嗅到了大量其他狗的味道，显得有点紧张，可主人把自己牵在身边，它立马又神气起来，尾巴向上翘着，还打着卷，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 林场对外销售的烧柴分很多种。 最贵的是桦木和松木。桦树皮油脂含量高，容易点燃，火力旺，味道不好闻，呛人。松木除了油脂多，味道还好闻。 可这两种木头的缺点就是不扛烧，过火快。一般人家都是用来引火，取暖光用这种木头烧不起。 柞木、榆木属于硬杂木，扛烧，但是不好引火，需要其他木头先燃烧，把它引燃才行。 一般购买烧柴都会各买半车，凑成一车，这样才是最经济的方式。 卢昌华就是按照这样的搭配买的烧柴。 这次他买了两车烧柴，在林场办公室办理了购买手续，给了两张小票。 到了烧柴堆放处，有小票好使，看守人就让众人装车。 人多力量大，很快一车烧柴装好了，打道回府。 轰隆隆的拖拉机往回返。 满载的拖拉机返回更是费劲儿，烟囱里喷射着浓烟，声震几里之外。 熊宝一路跑来，累得直伸舌头，呼呼喘气。回去就老实多了，它也不再嫌弃拖拉机的噪声，跟着卢昌华挤在驾驶室里。 功夫不大就眯着眼睛，陷入了假寐。 到了家，这车烧柴卸在了路边，由胡大贵带着小票去装下一车，卢昌华留下整理这些烧柴。 老卢早有准备，拿着从别人家借来的油锯，爷俩在路边开始截木头。熊宝回到了自己的领地，蹦蹦跳跳，围着爷俩转。 烧柴都是二三十公分不成材的原木。 爷俩把烧柴抱到平坦处，老卢按住木头，卢昌华一拽油锯的发动绳，轰轰轰的油锯爆发出强劲的动力，锯条随着油门的大小飞速旋转，尾部喷射出刺鼻的青烟。 “慢点。” 老卢不放心儿子干活，叮嘱道。 “没事。” 卢昌华按照烧炉子和烧锅台两种规格来截取木头。 烧炉子的木头每根在三十公分左右，长了放不进去。 烧锅台的木头可以长些，在四十至五十公分之间即可。 “呜呜！” “呜呜！” 爷俩两个多小时才把这车烧柴截完。 剩下的工作就是把这些截好的木头码放整齐，等到使用前再用斧子劈成木绊子。 为啥现在不劈？是因为现在的木头还没冻透，里面还有水分，不好劈，待春节前，木绊子冻透了，木头里面的水分都冻成了冰，那时候用斧子一劈一个准。 码木头要分门别类。 桦木和松木码一起，柞木和榆木码一堆，这样烧火的时候就知道哪边是引火的，哪边是扛烧的。 卢昌华抱起木头来到院子东边。这边是堆放柴火的地方，紧挨着猪圈。 在上冻前，已经拉了两车麦秸和豆秸，这是作为引火之物备用的，也是给猪圈保暖用的，直接堆在了猪圈上面。 截好的木头就堆在麦秸垛边上。 卢妈妈也出来帮着码木头。 一个小时后，三人这才码放好木头，回屋里歇息。 熊宝也跟着进了屋，趴在卢昌华的脚下。 歇息了半个小时，老卢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招呼老伴一起准备饭菜。 卢昌华也帮着洗菜，削土豆皮。 正忙活呢，屋外就传来拖拉机的轰鸣声。 卢昌华带上油锯，领着熊宝就出去了。 胡大贵他们已经回来了，一个个冻得小脸通红。 “走，去水库。” 卢昌华和熊宝在前边走，拖拉机在后面跟着。 来到了值班室外，众人跳下车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这才开始卸车。 林师傅先进了值班室里避避风，其他人跟着卢昌华截木头。 “呜呜”的油锯轰鸣声在水库响起。 人多力量大，一边截一边抱到值班室的墙边码放好。 油锯由众人分头掌握。 油锯看着锯木头省力，可使用油锯的人还是耗费体力的，十几二十分钟就会手酸胳膊发麻。不换着使也受不了，何况卢昌华都锯了一车了。 胡大贵干活不偷奸耍滑，舍得使力气，卢昌华让他悠着点，别闪着腰。 林师傅见这车木头拾掇完了，走出了值班室。 一众人上车返回卢家。 约好明天胡家也要买车烧柴，林师傅自己也要买一车，拖拉机就不回机务队了，直接停在了卢家门外的路边，林师傅的小徒弟打开了水箱的放水阀，先把水放了，否则一会吃完饭出来，水箱怕是冻裂了。 进到屋里，众人轮番用热水洗手，然后就围坐在饭桌前。 老卢的下酒菜已经出锅了。 大菜是小鸡炖蘑菇，早就炖好的。 用一个脸盆装着放在了饭桌的中间。 每人面前放着一个透明玻璃杯，喝水用的，现在用来喝酒，据说能装二两。 “满上，满上。今天兄弟们辛苦了，喝点暖和暖和。” 卢昌华接过老妈提过来的白色塑料壶，里面装着散装白酒。 这年头能喝上这个就不错了，天天喝瓶装的？那可喝不起，一瓶好几块呢。 透明玻璃杯都满上了白酒，倒的急了，玻璃杯里旋转着泡沫。 “今天在昌华家喝，明天到我家，大家都来啊！” 胡大贵端起酒杯，先把话放出去，省着这些懒家伙明天放他鸽子。 “行，你家就你家。” 大家伙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朝气挡都挡不住。 “慢点喝，千万别干！” “咋？你家没酒了？” 胡大贵脖子一梗，脸红脖子粗。 “什么没酒了，我怕你喝的急，呛着！” 你不说这话还没事，一提这话，胡大贵就起急。 他举杯“吨吨吨”几口就干了杯中酒，脸色涨红的举着空杯，对着众人一一示意。 卢昌华立即闭嘴，谁让自己是“卢一杯”呢。 第0022章滑冰场 第二日，卢昌华帮着烧水加水，发动拖拉机。 而后等人到齐了，这才一起进军二龙山林场。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 这就是农场的还人情。 大家都是你帮我我帮你，否则那么多活，自己一家人怎么干的完？ 十二月二十二日，冬至。 这些人家都把烧柴的问题解决了，卢昌华这波人情才算还完。 虽然林师傅的出车费用，大家伙还是根据农场的规定给的，可这些人干活可是看人情的，人缘不好还真没人愿意帮你。 人家有事招呼你帮忙，你推三阻四的，时间一长，也就没人再找你了。同样的，你去找别人也是找不来的。 还完人情，卢昌华一身轻松，准备好好休息几天。 就在他准备懒炕，想要多睡一会儿的时候。 有人找上门来。 卢妈妈赶紧把还在烀猪头的卢昌华叫醒。 他睁眼一见来人，赶紧就爬了起来。 “刘校长，您怎么来了？有事啊？！” 老刘是三分场小学校的校长，曾经是卢昌华的老师，他对刘校长极为尊敬。 见卢昌华还没起床，老刘笑呵呵的开着玩笑：“我来打扰你的美梦了吧？！” “没有，我也想起了。” 卢昌华尴尬一笑，赶紧抓过棉裤就套在腿上。 老妈在边上忙着倒水。 “刘校长，真是稀客啊，来坐。” “老卢没在家？” “他去食堂了，还没回来呢。” 卢昌华趿拉着棉鞋，系上裤带，把棉袄披在身上。 “校长，啥事您说。” “还真有事求你。” 老刘还是笑眯眯的样子。 卢家小儿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以前卢昌华的存在感一直很低，没人把他当回事。 今年这小子突然变了样，为人处世各个方面都发生很大的变化。尤其是当上了防汛联络员之后，他的表现很是显眼。 快年底的时候，卢昌华突然承包了水库，这个大胆的举动让整个分场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才十八的小伙子就敢独自承包水库，就凭这份勇气和胆量就值得佩服。 今天老刘来也是迫不得已。 冬季寒假，学生们都没什么课外活动，老刘就想着能不能搞点冰上运动。 想到冰上运动，自然就想到了卢昌华的水库。 老刘已经偷偷的去看过了。 整个水库四十多亩，2万多平方，这要是利用起来，这是多大的冰场啊？！ “学校想利用你水库的冰面搞一个滑冰场，搞搞冰上运动，让寒假里的孩子们有个正经的去处。” “哦？这是好事啊！我支持。” 卢昌华一边系着棉袄的扣子一边高兴的说道。 “支持就好。你也知道，咱们学校穷，没什么办学经费……” “呵呵，校长说的哪里话，我不收钱，您随便用。” “好，我就等着这句话呢！” 刘校长一脸的高兴。 “我就知道小卢是个好孩子，会支持学校的。” “还需要我干什么？” “你要是没事，跟我们一起把冰面的积雪打扫了。” 刘校长也不客气。 “行，什么时候干？” “这就去了。” 刘校长说道。 “有工具吗？” “有木锨、扫帚、推板，就这些。” “校长啊，那么大个冰面，咱用这种工具啥时候能把积雪扫完啊？那可是两万多平方的面积！” “那怎么办？咱条件有限啊。” “您找过韩主任了吗？” “还没有，我这不是先找你来了么。” “这样，您去找韩主任，让他派个胶轮车，带上防滑链，再把晒场推麦子的铲子挂上，让胶轮车推，咱们再打扫打扫，这就快多了。” “是啊！那行，我去找韩主任商量商量。” 刘校长转身去找老韩了。 卢昌华赶紧吃了早餐，再拾捣一下，就拿起家里的木锨往水库去了。 要说农场人家，每家都会有那么一把两把的木锨，那是从晒场拿回来的。 在晒场忙不过来的时候，有大量的家属去帮着晾晒粮食，自然的会顺手拿回来一两把工具，下次再去干活直接带着去就行。 卢家也有这种木锨。 卢昌华带着尾巴狗熊宝来到值班室，他把木锨立在门口的墙边，拿起斧子劈了几块木头，准备把室内的炉子烧起来。 一会儿来的人多，也得有个地方歇歇脚。 他把松木劈成一根根筷子粗细的木棍，又把桦木的皮剥下来引火，最后才劈了几块榆木。 把这些备好了，抱进了厨房里。 打开炉子的上盖铁圈，先把桦树皮撕成小条小块，放在炉子的最底部，再把松木棍放在桦树皮上。 把铁圈盖好。 擦着火柴，先把手里的一长条桦树皮点燃。 就见火花瞬间蹿升起来，火头上还冒着黑烟，一股刺鼻的味道飘了出来。 卢昌华把这火头从炉子的前门口伸进去，点燃里面的桦树皮。 一开始火头有点闷，黑烟在炉膛内翻滚。 一会功夫，松木棍被点燃了，火头猛地一蹿，嗤嗤直响。 肉眼可见的松油从木头里渗出来，在火焰里滋滋的冒着气泡。 松木易燃，只要火头一起，很难熄灭。 见炉膛里火光大盛，火苗被吸的向烟道里瞟，卢昌华知道火候到了。 他再次打开炉顶铁圈，把榆木疙瘩这些杂木放进了炉膛。 火头瞬间被压住，火苗开始舔舐着这些后来者。 很快，榆木疙瘩也开始泛红，蹿升出火苗来。 炉顶铁圈很快就变红了。 室内的火墙开始散发出热气。 室内温度在徐徐的上升，熊宝早躺在炉子边上，与温暖同在了。 突突突！ 室外传来一阵胶轮车的轰鸣。 卢昌华赶紧出去查看。 见老陆的胶轮车挂着推粮铲突突突的驶来。 车子停在了水库边上。 卢昌华拿起木锨走了过去。 刘校长从驾驶室里跳下来。 “小卢啊，老陆的车来了，现在上车行不行。” “嘿嘿，校长，我也没试过啊。” 卢昌华憨憨一笑。 “哎，你没试过？那你出这个主意？” 老刘被这小子气着了。 见刘校长脸色不对，卢昌华这才说道：“开个玩笑，现在的冰层厚度已经一米以上了，上个车不算什么。” 听到这话，老刘的脸色才好起来。 也难怪他着急。 他可是用上了老脸，央求韩主任派的车，要是干不成，那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弄了。 卢昌华指挥着老陆，把胶轮车驶进了水库里。 一开始老陆也是提心吊胆的，小心翼翼的驾驶，后来他下车查看了冰面，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根据刘校长的意思，把积雪推到冰面的四周，推出一块冰场。 太大了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用，还浪费油料。 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积雪要一层一层的推，一次推多了，拖拉机打滑，就是有防滑链也不行，照样轮子干转不走道。 基于这样的情况，刘校长最终改变了想法，决定推出一个大圆圈就行。 只要有个十几米宽的跑道，圆圈中间的积雪就放着算了。 那就先划线吧。 这会学校来了十几个男女老师。 还有两个班的学生。 一个个小脸红扑扑的。 卢昌华在值班室找来一根几十米的麻绳，又接了一段，算出五十米的长度。 以此为半径，刘校长找了个圆心位置，拉着绳子站定，有一男老师拉直绳子站在另一端，然后绕圈走。 用腿把冰面上的积雪蹚出一道沟来。 其他老师和学生拿着木锨沿着这道雪沟铲雪，扩大雪沟的宽度。 然后第二次转圈时，这绳子又接了二十米。 两圈下来，两道雪沟中间的位置就是冰道。 老师和学生们沿着两道沟往中间铲雪。 老陆的胶轮车则把冰道上的积雪推向两侧。 很快，冰道就推出了一小半。 刘校长乐得满脸褶子。 干了一阵活，卢昌华让学生们进值班室暖和一下。 众人断断续续的干了四五个小时。 见天色已晚，刘校长这才带着众人回去。 老陆则卸下推铲走了。 卢昌华看着冰面上形成的一个残缺的圆环，心里一阵安慰。 前世，刘校长也做了一个冰道，只是那个冰道很小。 如今因为自己的原因，水库的面积增大了很多，如今的冰道更像那么回事了。 自己虽然还未致富，可是能用手里的资源帮助到学校，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第0023章首次滑冰 水库冰道上的积雪终于被推完。 老陆完成了任务，终于长舒了口气，欢欢喜喜的走了。 在冬天出车，司机遭罪。 主要是天气原因。 拖拉机驾驶室里冻手冻脚，相当遭罪。 积雪虽然推完了，可冰面上还是沾有一薄层雪花，作为冰道这层雪也得清除。 如果不好清除，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往冰道上重新浇上水。第二天冰道就会光亮如新了。 如果再下雪，用扫帚一扫就行，不影响冰道的使用。 刘校长用爬犁拉上汽油桶做的水桶，边拉边洒，几次下来，冰面就重新结出了冰层，光亮如镜。 至此之后，卢昌华的水库就热闹了。 来这儿溜冰的人，不仅是老师和学生，其他家长也来。 这年头冰鞋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学校只有三副冰鞋。 一副是正儿八经的冰刀，冰刃薄而快，在冰面上一滑一道冰痕。 还有两副是普通的业余滑冰鞋。 冰刀无刃，似一块磨亮的两毫米钢板，在冰鞋的前端有锯齿状的牙口，这是控制加速、减速和转向的。 为了感谢卢昌华的支持，刘校长特意让他穿上冰鞋先滑。 说实话，卢昌华没穿过这种冰鞋。 小时候，自己动手做过“滑子”。 用四根电焊条或者8号线，钉在两块木板上，当然，电焊条是要刮去焊药的。 在滑子的前端，钉上两颗钉子，用来控制速度。 在木板的两侧钉上麻绳或者钉上小皮套，再穿上麻绳。 这样滑子就做好了。 使用的时候，直接绑在棉鞋上。 只要质量过关，依然能起到冰鞋的作用，这就是东北孩子在大冬天里的玩具。 卢昌华挑了双合脚的冰鞋，穿上之后，胆战心惊的站在冰道上，双臂左右横伸，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就来一个屁蹲儿！ 稳定了下心神，他把脚下的冰鞋想象成以前的滑子，保持平衡，右脚尖往冰面上一蹬，左脚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往后一倒。 他右脚的重心一下就后移了，左脚跟着又蹬。 只见他在冰面上双腿连甩，胳膊左右上下的乱摆，小腰忽左忽右的乱扭，最终还是一屁股跌坐在冰面上。 卢昌华躺在冰道上，屁股和大腿生疼。 我还就不信邪了！ 我既然有亲水属性，就不能征服一块冰？ 他越不服气摔得越重，几次下来，脑瓜子嗡嗡的。 他最后躺平了。 周遭的学生和老师笑的前仰后合。 卢昌华一琢磨，自己也太丢脸了。 他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后缓慢的坐在冰面上，他脑子在想着自己的动作，和“滑子”有啥差别？ 突然他想到了姿势，对就是姿势。 姿势影响着重心，重心的改变又会影响平衡。 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卢昌华缓缓起身，蹲在了冰面上。 双脚摆正方向，控制好冰鞋的平衡，双手在冰面上同时划动。 刷！ 卢昌华就那么蹲着滑走了。 此时他的内心充满了兴奋和喜悦。 待在冰道上滑了两圈，他感受了平衡的感觉，又缓慢的起身，双腿半蹲，撅着屁股，上身前倾。 缓缓的向前滑动，虽速度越来越慢，他也不着急，控制着右脚脚腕，使右脚的冰鞋保持平衡，左脚轻轻的离开冰面，就那么悬着，这样滑了一段距离，左脚缓缓的落向冰面，在冰面上用脚尖轻轻一蹬，得到了力量的卢昌华，迅速恢复了速度。 待左脚落在冰面上，他有意识的控制好左脚的平衡，右脚再缓慢的离开冰面，悬了一会，再落下，用脚尖在冰面上又一蹬。 就这样，卢昌华左一蹬右一蹬，身子也慢慢的直了起来。 双脚和身子保持着平衡，重心始终在屁股以下。 他竟然在冰道上滑了起来。 体育老师穿着冰刀鞋，左一脚右一脚的蹬着冰面，在冰道上飞速的滑着，那些女老师站在冰道边羡慕的不得了，高声的欢呼起来。 卢昌华从一个摔着屁蹲儿的滑冰小白，到现在已经可以颤颤巍巍滑着走了。 就在体育老师大显身手的时候，卢昌华也滑的有模有样起来。 那体育老师见卢昌华也滑的像那么回事了，一个急停倒转停在卢昌华的面前。 把他吓了一跳，也一个转身急停。 冰面被冰鞋上的齿牙划出两道深深的划痕。 “小卢不错，有进步，继续啊！” 甩下一句看似褒奖实则嘲讽的话，就一个漂亮的转身，加速离去。 这把卢昌华气的，好，你小子等着。 刚才他的这个动作极度危险，要是卢昌华没能及时刹住车，可能会一头撞上去，也可能摔出去，伤势就难说了。 这个体育老师是新来的，长的高大帅气，把学校里的几个未婚女老师耍的团团转。 这种事本不关卢昌华什么事，可今天你什么意思？我滑冰不好你嘲笑几句也就算，可你搞那么危险的动作干嘛？你还想故意伤害？！ 这么想着，卢昌华心里就不爽起来。 虽然不爽，可他也没当场起急，毕竟自己活过几十岁的人了，咱不跟小生牤子一般见识。 再说自己滑的确实很烂，慢慢学吧。 卢昌华转身滑了起来。 体育老师见卢昌华没言语，心里得意至极，还多次有意在卢昌华面前划过，嘴角含笑，意味不明。 卢昌华大度的不想跟他纠缠，只想着好好滑冰。 人只要心无旁骛，打消杂念，身体自然而然就平衡了。 你见谁骑自行车边骑边盯着车轱辘的？ 都是盯着前面的路嘛。 这么一想，卢昌华抬头看着冰道前方，不再关心脚下如何了。 这样一来，反而越滑越顺畅，不仅前进速度快，弯道也逐渐的掌握了重心偏移的尺度。 卢昌华的速度逐渐提升。 原本冰道上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现在见体育老师和卢昌华都越滑越快，连跟着慢滑的刘校长都停下给他俩让道了。 体育老师见卢昌华进步神速，心里不服，有心打压一下他的气势。 他准备好好让这小子知道知道，在体育这块，我才是专业的。 俩人在这二十米宽度的冰道上，一前一后，冰道上的划痕越来越多。 卢昌华只是滑冰，可那人却有一争长短的心思。 滑着滑着，他就感觉出不对来。 这个体育老师是咋回事？ 总在自己眼前晃悠！ 身子就是压着卢昌华的冰道，你快他快，你慢他慢！ 我…… 你有病啊？！ 卢昌华狠狠的瞅了那人一大眼，一拐转了个道，快速的向前滑去。 那人竟然追上来，依然要压着卢昌华。 嘿，我操你大爷的！ 这下，卢昌华的火腾腾的往上窜。 冰道边上看热闹的人也看出不对来。 刘校长脸色难看。 他见两人滑了过来，就高声的招呼。 “闫老师，你来一下。” 那闫老师咧嘴嘿嘿一笑，唰的一声从刘校长身边滑了过去，依然压着卢昌华的去路。 卢昌华见状知道这小子一定是针对自己。 连校长打招呼他都不给面子。 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卢昌华滑冰的感觉越来越好。 已经能掌握住自己的平衡了。 让你小子给我使坏。 他猛地向右前方加速，身子往前一顶。 闫老师也往右一压，始终挡着卢昌华一头。 此时，卢昌华猛地向左一转，从闫老师的左侧超过。 闫老师见状哪里甘心，竟然往左一伸腿，想把卢昌华挡住。 可外人看来，则是他伸腿绊人。 卢昌华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右腿猛地向前一脚。 带着一尺多长滑刀的冰鞋踢在了他伸出的左腿上。 闫老师直接一个大劈叉，横在了冰道上。 “哎呀！” 闫姓老师劈着叉在冰面上转了720度，面色痛苦，摇头晃脑的差点晕过去。 卢昌华就势在冰面上转了两圈，把冰面划出了两个同心圆来，而后倒下了。 “你混蛋！” 刚停稳，卢昌华高声喝骂道。 “你这人是怎么当上老师的？你想要害死人吗？没有道德的家伙！你就是这么为人师表的吗？”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刘校长冲了过来。 “昌华，你没事吧？” “哎哟！疼死我了。” 卢昌华就势往冰面上一趟，高呼浑身疼。 有老师跑过去查看闫老师，还要把他拉起来。 此时的闫老师早已不能动弹。 几个人男老师嘴角含笑的把他拉起来。 “闫老师啊，怎么这么不小心？！” “是啊，伤着没有？” “应该没事，闫老师是体育老师么，人家是专业的。” “……” 这会儿闫老师也不提自己专业了。 他在其他老师的帮助下，缓缓的闭合了双腿，坐在冰面上脸色苍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哎呀，我动不了了，我要去医院。” 卢昌华在另一边高声的呼喝，生怕别人听不到。 哪里像是一个受了伤的人。 第0024章冰鞋生意 自从闫老师大劈叉之后，再也没看见他。 韩颖得知卢昌华滑冰摔倒，紧张的一匹，跑到卢家看望养病的卢昌华。 见是韩颖，卢昌华也不装了。 韩颖瞪着大眼睛问道：“昌华，你没事吧？” “没啥大事。” “那就好，吓死我了。” 韩颖长出一口气，拍拍胸脯给自己先压下惊。 卢昌华心里有点感动，这个傻姑娘这么关心自己。 可这年头不比前世，男女之间不敢有啥过分的举动，独处一室都紧张的不行。 卢昌华找了个借口把韩颖打发走，这才松了口气。 不是卢昌华无情装逼，而是他对韩颖撞不出火花，没感觉啊。 那年头，所有人对婚姻都是非常严肃的。 如果自己不喜欢，可不敢海王，否则等待自己的就是法律的严惩和道德的谴责，是人都受不了。 当然，也可能是他的心理年龄在作祟，总觉得对方是个孩子，自己哪敢下手？罪恶啊！ 此后的每天晚上，刘校长都会给冰道重新浇水，冻出新冰层来，供第二天学生们来滑。 学校的冰鞋少，学生们都得排队滑冰。 而那些学生家长们则开始想各种办法，来满足孩子的要求。 自制“滑子”就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办法。 因此每天来水库滑冰的人越来越多。 可是这种自制“滑子”最大的问题就是对冰面的破坏极大，钉子拉出的冰痕很深，因此刘校长就不让这种自制冰鞋上场了。 快临近元旦的前几天，有一些附近其他分场的职工也跑来滑冰。 一分场、二分场、北岗、十二队、十四队，这都是距离三分场较近的单位。 还有些是从场部来的。 只是他们也很少有冰鞋，来了只是在冰上玩耍一阵，过过干瘾而已。 卢昌华见状心里生出一个主意，他想着买几双冰鞋出租，应该很受欢迎。 说干就干。 他从老妈那儿拿来存折，就去了北宁县城。 还是去第一百货商店。 在体育用品柜台找到了冰鞋。 这种业余滑冰鞋，并不是正规的冰刀鞋，相对价格也便宜。 他正查看着冰鞋，想着能不能便宜点的时候，一群人走了过来。 “王书记。” “王书记。” 柜台里的售货员和来人打着招呼。 卢昌华回头一看，见是一百的王书记。 他立马满脸堆笑的和王书记打着招呼。 “你……你是小卢？” 王书记觉得眼熟，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是他们的特等奖获得者。为了这事还挨了一刀。 “是我呀，王书记。” “小卢今天来干嘛？买点什么呀？” “是这样的，我承包了一个水库，现在搞了个滑冰场，我想着来买几双冰鞋。” “哦。” 王书记看看卢昌华手里拿着的冰鞋，对售货员说道：“我记得咱们库里有一批处理的，你给小卢找找。” 王书记交代了一句，就说自己有事先走了。 卢昌华赶紧道谢。 原本销售的滑冰鞋都在一百多块一双，最贵的三四百。王书记提的处理品就便宜了许多。 售货员从库房里抱着一堆纸盒子出来。 “这些是处理品，您看看行不行。” 售货员见王书记给这个小伙子开绿灯，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不由得她不乱想，说话都小心了几分。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变成处理品了？” 卢昌华从纸盒里拿出冰鞋，翻来覆去的查看。 “呵呵，这批冰鞋本来质量都很不错，进货价都不便宜。这不是夏天的时候雨水大么，在库房里被水泡了，冰刀有锈，皮子有点开胶，所以……” 哦，卢昌华明白了。 这都是大雨闹的。 “多少钱啊？” “有王书记发话，绝不多收您的，原价一百五一双，现在内部处理价三十。” 卢昌华把这些冰鞋挨个查看了一遍，共有十双，毛病不大，冰刀上的锈蚀可以磨掉，开胶的地方找街边修鞋的缝上，一切OK。 “行，这十双我都要了。” 花了三百块，买了十双处理品。 虽然占了便宜，可三百是大钱，一下子花出去了卢昌华也心疼。 让售货员找来包装纸绳，把这十双冰鞋打成两捆，一手拎一捆。 出了第一百货，沿街一找，不远处就有一个修鞋摊。 到了跟前，卢昌华就问道：“师傅，补鞋多少钱？” “哪坏了？” 老头抬头问。 “就是开胶了，想让您给缝上。” “哦，两毛一双。” 卢昌华一琢磨，一毛一只，划算。 “您给我补补。” 说着话就一屁股坐在了马札上。 他解开纸绳，从盒子里拿出冰鞋来，老头的眼珠子都瞪大了。 “感情你这是新买的？” “啊！您不修？” “修，怎么不修。” 就这样，卢昌华坐在马札上等了两个小时。 回到家，他第一件事就是去钳工房找老潘。 “潘师傅，给我磨磨鞋。” 他这话把老潘搞懵了。 他听说过磨刀磨斧子的，啥时候有磨鞋的？！ 待卢昌华拿出冰鞋，指着上面的锈迹说道：“把这儿磨磨。” 他这才反应过来。 一阵嗞啦嗞啦的声音响起，火花四射。 十双冰鞋上的冰刀被打磨的光亮如新。 在老潘的账本上签了字，卢昌华拎着鞋子回家了。 第二日，待这些学生和家长来到水库，就见一个木牌子插在冰道边的雪堆里。 上面写着一行大字。 “出租冰鞋，每小时一毛。” 很快就有人来询问情况，卢昌华拿出了冰鞋，这些人都眼前一亮。 一毛钱租金跟冰鞋的价格比起来，便宜太多了。 十双冰鞋瞬间被租了出去。 为了让这些人多玩一阵子，卢昌华找来了电工，拉出电线来，在冰道的四周拉上电灯，做了一个灯光冰场。 嚯！这下子可不得了。 不仅孩子们贪玩，连大人也对冰场恋恋不舍。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陆续的离开。 这会儿，卢昌华就跟着刘校长一起淋水了，谁让你要靠这个赚钱呢。 第一日十双冰鞋连续出租了十五个小时，租金收入十五块。这让卢昌华很是欣喜。按照这个计算，二十天回本。 从此，冰鞋出租就开始排队了。 要玩的人多，冰鞋少，这价格自然就要调整。 第三日开始，租金分不同时段收费不同。 早上7点到10点，一毛一小时，11点到13点，一毛五一小时，下午14点到17点，一毛一小时。 18点到20点，两毛一小时。 21点以后一毛一小时。 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来到水库游玩，卢昌华找来了胡大贵，让他跟着忙乎。 两人用水桶打满水，放在值班室外冻上半宿，然后再拿进室内。 此时水桶内靠近铁皮的部分已经冻硬，而中心位置还有水。 在室内暖和一会儿，铁桶与桶内的冰坨子就分离了。 倒出冰坨子，用木工钻头在底部钻眼，放出水来，就形成了一个中空通明的冰壳子。 将眼扩大，能放入灯泡即可。 这样的冰坨子，两人一宿冻出七八个来。 然后把这些冰坨子摆放在冰道的两侧。 这样两人连续干了一个礼拜，终于在冰道的两侧雪堆上摆了一圈的透明冰坨子。 用各色油漆把灯泡染色，备用。 待把灯泡接进去之后，再通上电。 刹那间，整个冰场变得五光十色，精彩纷呈。 水库一下子变成了远近闻名的冰上乐园。 很多人跑来拍照留念。 孩子们晚上根本就不愿意回家，就想在这五光十色的冰雪世界里畅游。 这件事口口相传，场部广播站都知道了消息，派人来现场查看，写了好几百字的新闻稿。 据说不仅要在场部广播站播送，还要给管局农垦报投稿。 搞得卢昌华心里毛毛的。 虽然他和胡大贵搞得这个冰灯很简陋，可架不住它成规模啊。 虽没有什么造型，可重在色彩丰富，老百姓喜闻乐见。 孩子们立马就觉得在自家门口玩耍不香了，每天晚上非要去水库玩耍，不玩上几个小时都不过瘾。 元旦这天，卢昌华把值班室的门一锁，带着熊宝回家了。 今天都在家过元旦，也没人来水库。 刚一进家门，就见大哥卢昌中满面红光的和老爸聊着天。 这次他从京城培训班回来，卢昌华明显感受到了他的巨大变化。 卢昌中变得自信了很多，也开朗了很多。 看样子，人就是要去大城市开开眼界。像大哥这样，去了一趟京城，整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弟，我听说你在水库搞了个冰场？” “嗨，就是搞着玩的，闲着没事。” “你的这个思路很好。” 卢昌中看着老弟侃侃而谈。 “夏秋养鱼，冬季搞冰场，随季节变化转换经营项目，不错。” 卢昌华愣眉楞眼的看着大哥。他是没想到，卢昌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要是搁以前，打死他都不会这么说。 “大哥，你变了。” “是吗？！” 卢昌中一愣，看看老爸。 老卢也是点点头。 “确实变化挺大。” 老卢说完满脸绽笑。 “不过这样挺好。” “我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啊？！” 卢昌中抓抓头发，羞涩的一笑。 这个神态还有些以前的影子。 “大哥，你们培训完了吗？” “结束了，我元旦后就回单位报到去。” “嗯，你先去孙部长家汇报一下你的思想工作，多讲讲外面的情况。” “嗯，我已经有了准备。” 卢昌中一指地上的旅行包。 “那就好，是京货吧？” “是。” “大哥，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我就不瞎操心了。”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觉得遇到大事还得和你商量，不然我心里不把握。” “这就对了，你们哥俩相互扶持才行嘛。” 老卢见俩儿子相互帮衬，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做父母的就见不得兄弟反目，见他俩这么和睦能不舒坦么！ 第0025章赚出一台粉碎机 元旦之夜，阖家团圆。 月初之时，阴云低沉，北风呼啸，大雪飘飞。 卢家人围坐在饭桌前。 桌子中间摆放着一个不锈钢脸盆，底下架着一个小铁炉子。 炉子里烧着松木，满屋松香的味道。 脸盆里红油翻滚，一条白鲢在沸水里咕嘟。 糊辣的味道充斥鼻尖。 “爸，这就是您做的糊辣鱼？” 卢昌中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盯着盆里的鱼拔不出眼睛来。 “呵呵，这还是昌华给我出了点主意。” 原来，老卢为了即将开办的鱼府，这段时间正在琢磨做鱼火锅呢。 说起火锅，东北也有。 只是不地道。 东北的火锅有一部分是从内蒙传过来了，还有一部分是从关里传来的。 大多比较清淡。 东北人吃不得辣，像什么重庆火锅之类的，要是不经过一定的改良是没法吃的。 卢昌华得知老爸为这事思虑的时候，他就提议，试试糊辣鱼的做法。 对于鱼的做法有两种，一种是油炸之后再下锅，另一种就是生鲜下锅。 今天元旦，老卢买了一条大白鲢，做了一个糊辣鱼。 糊辣的说法是指火锅的底料，辣椒经过特殊处理，保留了辣椒的糊香味，减少了刺鼻的辣味，这样东北人就好接受了。 一家人围着这锅鱼，吃的津津有味。 都说好吃，一定能大卖。 老卢听的眉开眼笑，一晚上都合不拢嘴。 元旦过后，卢昌华的冰场又热闹起来。 冰鞋的出租率高达99%，基本做到了无缝连接。 一双冰鞋一天的租金1.45元，十双就是14.5元。 整个一月份，除了元旦那天休息之外，共有三十天，收入租金436.8元。 卢昌华的书包里满满一包的零钱。 这可是四百多啊！ 一个月都快赶上别人一年的收入了。 当老卢和卢妈妈亲自数了这些零票，都被这样的利润惊住了。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不仅回了本，还有富余。 这谁想得到啊。 “爸妈，过年还有二十多天，我想让妈去水库帮我收钱，我需要去县城一趟。” “干嘛去？” “咱家饲料是有了，可没有粉碎机也不行。我打算去买个二手的，便宜，还能用。” “行，我明天去水库。” 老妈见这么挣钱，也就积极性高了起来。 以前，老卢和卢妈妈都以为儿子是瞎胡闹，好好的搞什么冰场？就是搞那也是帮学校的忙，你还买什么冰鞋啊？！这玩意能租出去吗？！ 谁知道仅一个月的时间，这生意还真做起来了。 “行，是得买个粉碎机了。” “那些草籽、麦子和碎豆子都要粉碎之后才能拌成鱼饵。” 老卢点着头，赞成儿子的做法。 这段时间儿子的表现，让老卢觉得卢昌华是块干实业的料。 当即，卢昌华把打牌的胡大贵找了回来。 哥俩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好明天一大早就去县城，去机械旧货市场看看情况。 八五年二月四号，立春。 中国大地南北差异极大。 南方的二月已经是二月春风似剪刀了，可东北的二月还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派北国风光。 这段时间正是东北气温最低的阶段。 很多人都彻底猫冬了。 每天除了喝酒聚会就是打牌吹牛。 都在等着春节的到来。 今天一大早，卢昌华和胡大贵在大门口碰了头，在家都垫吧了馒头片。此时天光微亮，东方泛白，街上空无一人，连狗叫都消失了，天空还飘着清雪。 两人招呼一声，就裹着大衣沿着队部门前的砂石路去往岔路口，他们要早早的去赶车。 “等等，你俩等等呀！” 卢昌华被这叫声惊了一下。 按说，他和胡大贵去县城的事极为隐秘。 谁消息这么灵通？！ 待回头看时，见一女孩穿着红色毛呢大衣，围着红色的毛线围脖，带着白口罩，往他们这边跑来。 由于穿着太厚，跑起来左右的晃动，极富韵律。 “韩颖？” 跑到近前，卢昌华才看出来，这不是韩颖是谁？！ “你怎么知道我们出门啊？” “这你别管，咱们一起去。” 卢昌华转头看看胡大贵。 胡大贵急忙摇手。 “不关我的事，就是有个食堂的人问今天干嘛去，我就说和你去城里。” 胡大贵很是无辜的辩解着。 “卢昌华，你干什么？！看你把大贵吓得！” 韩颖一跺脚，小母猫示威一般。 “这么冷的天，你去县城干嘛？” “当然有事了。” 韩颖扭着笨拙的身子，抢先往前走去。 这回她吸取了当初的教训，穿着翻毛大头鞋，把自己捂得那叫一个严实。 见韩颖走在前面，卢昌华也就认了，他瞪了胡大贵一眼，加快了脚步。 胡大贵不敢招惹卢昌华，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默默的赶路。 仅十几分钟，三人的脸颊都冻的红彤彤的，韩颖的口罩上挂满了白霜。 卢昌华和胡大贵嘴上的小绒毛也挂上了冰溜子。 棉帽子的边缘变成了雪白。 雪越下越大，砂石路上的脚印被瞬间盖住，渐渐的消失了踪迹。 要不是韩颖穿着红色的呢子大衣，恐怕卢昌华和胡大贵都看不见她了。 “咱们仨一起走，雪太大了，别走丢了。” 卢昌华赶紧招呼两人靠拢。 韩颖见雪确实大，也不再意气用事，走在卢昌华身边。 胡大贵也紧走几步，跟在卢昌华的另一侧。 他们吐出的白气很快就变成白霜，糊满了帽子、口罩和围脖。 “韩颖，几点了？” 胡大贵大声的问道。 “啥？你说啥？” 此时不仅下雪，还起了风。 三人如此近的距离，说话都彼此听不清。 “我说几点了。” “哦。” 三人中，只有韩颖有一块坤表，这会儿女表都叫坤表。 韩颖费了半天劲儿，才撸起衣袖，看了眼手表。 “五点半了。” “几点？” “五点半！” “哦。” “行了，别问了，快点走吧，要不赶不上车了。” 三人加快脚步。 很快就过了十四队的路口，他们知道，到岔路口还有一半的距离。 韩颖走了一阵就气喘吁吁。 一个是风大，呼吸不畅， 再一个就是走得急，女孩到底体力不行。 为了不让她拖后腿，卢昌华和胡大贵只能一左一右的各拉着她一条胳臂，拽着她走。 再走一阵，他俩也累得够呛。 三人都蹲在路边喘气休息。 “差不多了，走。” “哎呀，累死我了。” 韩颖呼呼喘着白气，看着漫天大雪，有点气馁。 “我也累了。” 胡大贵蹲在地上不想起来。 “快到了，最多还有二里地。” “真的？” “真的，我算好的，走吧，马上就到了！” 卢昌华鼓劲儿道。 俩人这才勉力起身，一瘸一拐的跟着往前走。 见二人确实有点脱力，卢昌华居中，拉着他俩一起走。 路再长也有走完的时候。 三人狼狈的来到岔路口时，那辆破旧的客车刚要起步。 卢昌华几步窜到车前，把它拦下来。 司机见三个雪人拦车吓了一跳，仔细看却是农场进城的人。 在摇晃的客车里，风雪被隔绝在外。 三人好一阵拍打，这才坐下。 车辆经过了改装，排气管子被加长，从车头横贯整个车厢。 随着客车在风雪里咆哮，排气管子逐渐被加热发红。 一会功夫车厢里就飘出一股子焦糊味。 “谁的鞋烤着了？！谁的鞋？” 司机头也不回的在驾驶座上喊。 “唉呀妈呀，不是鞋，是裤子！” 有人为了取暖，离排气管子太近，竟然把裤子烤出了一个窟窿。 众人七手八脚的帮着拍灭了裤子上的青烟。 卢昌华他们早就眯在座位里，迷糊过去了。 由东向西，横穿了大片的山林和田野，客车进入了北宁县城。 县城里的风雪小了很多。 卢昌华和胡大贵要去机械旧货市场，韩颖不想跟着他们遭罪，三人约好中午在第一百货门口见面，就分头行动了。 卢昌华带着胡大贵直奔庆华工具厂而去。 这里是非常著名的军工厂，当年从沈阳迁来的。 是国家的保密军工单位。 在庆华的附近有一个旧机械的二手市场，卢昌华到这儿来看看情况。 这个旧机械市场很小，在一条小街上。 街道的两边露天堆放着各种二手的旧机械。 这些铁家伙上落满了积雪。 街道上没什么人，只偶有一两人从门市出去办事。 街边的商户把生活污水直接泼在街边上，形成了一层冰，往来的行人都小心翼翼的踩着冰过去。 在积雪掩映中，卢昌华一眼看见了一台粉碎机，绿色的油漆有些斑驳，电线裸露在外，还飞着毛边。 他走到跟前，转了几圈，用手套把积雪打扫了一下，他确认了这台机械就是粉碎机。 这正是他前世见过的粉碎机的样子。 “老板，老板，有人在吗？！” 卢昌华喊了起来。 “来了，来了！” 旁边的一扇房门被推开了，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头探出头来。 嘴里吐着白气问道：“你要啥？” “这机器是你的吗？” “是，要么？” “多少钱？” 那老头看了眼卢昌华和胡大贵，见是两个半大小子，胡乱报了个价。 “二百！” 卢昌华一听这价，高的离谱，就砍价道：“你这价太贵，便宜点？！” 那老头见这两小子还价，可能真有买的意思，就说道：“也便宜不了多少了，最多便宜十块。” 卢昌华拉起胡大贵就往前走。 “走，大贵，去别家看看。” “诶诶，你说多少？！” “不要，太贵了，老板是不诚心卖啊！” 见卢昌华确实有买的意思，老头就赶紧出来，追着他说道：“来，小兄弟，先进屋暖和暖和，咱慢慢聊嘛！” “你这价格还聊啥？新的才多少钱？” “呃，小老弟，这样，你真诚心要，我就卖你，绝不多要价，一百二，咋样？” “老板，你要是诚心，八十我要了。” “啥？那么大的机器，才八十？不行，不行。” “呵呵，不行就算了，我们再去别家再看看。” “老弟啊，废铁也不止这个价啊！” 老头的脸直拧巴。 “我们再看看，再看看。” 见卢昌华要走，老头真急了。这种铁家伙摆在这儿占地方不说，还占着本儿呢，先回本再说吧。 “行，老弟是个实在人，八十就八十！卖你了！” 老头死死拉着卢昌华，生怕他跑了。 第0026章饲料加工干起来 八十块的粉碎机，当场通电实验，一切正常。 卢昌华查看了刀头，有些磨损，可不影响使用。 付了钱，这机器就是卢昌华的了。 让胡大贵在这里看着机器，防止有人把上面的零件拆走，他则去了北宁粮库。 这段时间，各个农场都在往北宁粮库送粮，这是每年固定的任务。 长水农场汽车队的卡车，每天都有几辆往这送粮。 卢昌华找到粮库，在过磅房找到了自己农场的汽车。 “同志，长水农场的？” “是啊，你哪儿的？有事？” “我是三分场的，一会儿你完事了回场部吧？” “对，我回场部。” “哥们，我跟你商量点事。” 卢昌华把司机拉到一边，低声和他商量起来。 “我买了个粉碎机，一、二百公斤。你回去帮我拉着，到三分场绕一圈，也不耽误你啥事，咋样？” 说着话，卢昌华塞给他一条香烟。 那司机看了看香烟，想了想，说道：“行吧，不过你怎么也得给个酒钱吧？” “呵呵，咱一个农场的，你这么说见外了吧？哥们！” “哥们，不是我不帮忙，一起来了好几个车，不太好办。” “明白，我再给你一条烟，你自己安排，咋样？” “呵呵，行，我来安排。对了，东西在哪儿？” “庆华那儿，你啥时候能过去？” “下午三点左右吧。” “行，我在庆华门口等你，有仨人。” 这时候的人就是这么朴实，一句话就能办事。 这边安排妥了，卢昌华去了第一百货。 找了一圈，遇到了正在闲逛的韩颖。 他拉着韩颖去跟胡大贵汇合。 老板得知下午就来车拉货，他赶紧给粉碎机进行打包。 卢昌华让他找几个人帮着装车。 老板满口答应。 他们三人在旧货市场附近找了一家小馆子，吃了几盘饺子。 胡大贵得着机会，放开了吃，自个就吃了三大盘。 “胡大贵，你到这儿解馋来了？！哼。” 韩颖笑吟吟的看着胡大贵说道。 “就是，你来改善伙食啊！” 卢昌华跟着调侃道。 “嗯~~我还没吃饱呢。” 胡大贵嘴里含着饺子，说话都含含糊糊的。 卢昌华和韩颖忍俊不止，哈哈大笑起来。 吃饱喝足，三人回到了市场，就在老板的门市房里等着，连带着烤烤火。 下午两点半左右，卢昌华就跑到庆华工具厂大门口等着。 此时，室外的温度又降低了不少。 卢昌华瞬间就被冻透了。 脚上的棉鞋被冻得邦邦硬，都不会回弯了。 棉鞋里犹如冰窟窿一般，双脚发麻。 他只得左右脚相互踢着，活动自己脚上的血脉。 一等就是半个小时，等的都要绝望了，那辆汽车终于轰着油门停在了卢昌华的面前。 卢昌华流着清鼻涕，挤进了副驾驶，哆哆嗦嗦的指挥着车辆倒进了旧货市场。 一阵七手八脚，粉碎机被装上了后车厢。 怕机器摔坏了，卢昌华让他们把粉碎机放倒在车厢板上，用绳子固定好。 三人就挤进了驾驶室。 司机见有小美女在，心情愉快起来，一路上和韩颖天南地北的聊着天。 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就是不一样。 步行的时候累死累活的，有了汽车，一脚油门的事。 六十公里的距离，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又找来几个要好的朋友，帮着把粉碎机卸下来。 卢昌华请司机进屋喝点水暖和一下。 司机却一摇头。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改天再聊。” 他挥挥手开车走了。 卢家东边猪圈外，还有块空地。 卢昌华准备建个板皮房，专门安装粉碎机。 仨人在卢家吃了晚饭，各自回家了。 卢昌华还不能歇息，他要找车去场部跑一趟，拉些板皮回来。 当然他还是找老陆。 第二日早早的，他就带着胡大贵与老陆汇合，一路颠簸着往场部赶。 到达木材厂的时候，他们还没上班呢。 等了半个小时，陆陆续续有人来点卯了。 办公室里渐渐热闹起来。 卢昌华在办公室开出票子，去财务室交款，花了十五块买了一车板皮。 所谓板皮就是木材厂在切割原木时，切掉的外皮。这些板皮一般是用来当烧柴的，并不值钱。 花了钱就是好办事。 木材厂的工人给卢昌华装了满满一车。 他还买了几斤钉子，就慢悠悠的往回赶。 赶回家正好吃中午饭。 老卢炒了几个菜，把老陆喝的晕晕乎乎，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下午，卢昌华就开始建造板皮房。 先把地面的积雪用木锨铲除，在地面划出线来。 挑选出比较平整的板子，先钉出四面的墙壁，然后把上面锯齐，再做屋顶。 人多力量大啊，下午来了七八个人，七手八脚，很快就建的差不多了。 南墙留出一道房门，把粉碎机搬了进去。 为了稳固机器，卢昌华还用木头钉了一个底座，是一块四个平米见方的木地台，把粉碎机固定在上面。 通上电一试，机器运行稳定，没有摇晃的状况。 这就OK了。 从此之后，卢家增加了一个经营项目，“饲料加工”。 为全分场的人提供粉碎服务。 服务费按照袋子算，就是装化肥的编织袋，25公斤装的那种。 无论是什么粮食，玉米、小麦，大豆都一样，每袋加工费2毛。 这个消息一出，全场沸腾。 以前职工家里有点草籽或者饲料粮想要加工粉碎，要么去场部粮油加工厂加工，要么就去猪号处理。 粮油加工厂给加工费不说，来回的运费也少不了，很不划算。 去猪号粉碎，搭人情不说，还不一定排的上号。 现在只要出2毛钱，不用求人了，老卢家就能加工，这多好。 卢昌华自己家的都没来得及加工，家门口就排起了长队。 粉碎各种粮食的都有。 每天卢家东边的板皮房里就呜呜呜的轰响。 干这活，就是埋汰，噪音大不说，灰尘还大。 一天下来，卢昌华耳朵嗡鸣，灰头土脸。 卢昌华做加工的工作，就一直没停过，每天都干到很晚。 雪地里堆着成堆的编织袋，一家一堆，提前堆在这排着队。 轮到谁家了，再来人帮着打打下手，装装袋。 这期间，韩颖来了几次，卢昌华都没时间，忙着赚钱。 一口气忙了十天，总算把这些堆积的饲料加工完毕了。 卢昌华把板皮房一锁，不干了。 再过一天就除夕了，自己也该休息一下了。 自从卢妈妈接过冰场租赁冰鞋的任务，就去上瘾了。 主要是活轻巧，除了收钱就是烤火。 除了一天三顿喂猪之外，就在冰场守着。 最近下雪，卢妈妈才算有了点活，拿着扫帚打扫冰道上的积雪。 韩颖见卢昌华没时间搭理自己，就跑去冰场找卢妈妈，在值班室里帮忙，两人还能在一起唠唠贴己话。 老卢这些天除了给领导做饭，就是抽空去场部拉年货。 有的是农场内部分的。 比如今年分的大米。 这东西可是稀罕物。 别看东北产大米，可东北人很少能吃到，都是计划经济，早就有调拨计划等着了。 卢昌华记得，老妈经常说，在生自己的时候，想吃大米饭，老爸找不到这玩意，就只能跑去北宁县城，在国营饭店里点了几碗大米饭，用塑料袋偷偷的装回来，老妈才算吃上了。 至于为啥要偷偷的装回来，听老爸说的意思是，当时只准在饭店里吃，不准带走。 今年拉回来一拖拉机大米，有几十麻袋。 老卢也分了一麻袋。 一家人打开麻袋查看，白花花的大米里夹杂着很多碎米。 按照卢昌华前世的眼光，这些都是不合格品，可现在来看就是好东西。 除了大米，就是白面和豆油。 这两样是农场自己就能加工的。 这回每户人家分得一百斤三级面粉。 这可比平时吃的白面白多了，也没有了霉味。 终于可以吃上没有发霉的面粉了。 豆油每户五斤。 还有就是农场统一采购的冻鱼。 每户白鲢两条，鲤鱼一条，带鱼一条。 猪肉一斤。 至于青菜么，你想啥呢？没有。 秋天不是每户分了两垄大白菜吗？就吃那个！ 卢昌华和老爸把自家分的年货运回家。 他知道，这是农场最后一次分福利了。 这段时间，冰鞋租金收入246.5元，卢妈妈乐得嘴的合不拢，就好像她赚的一样。 卢昌华这十天的加工费也没少收。 拢共收入200块。 为啥没有卢妈妈收入多呢？ 冰鞋项目是时尚消费项目，收费高点情有可原。 而饲料加工则是关乎老百姓的生产生活，是必须的一环，收费高了肯定不行。 不过，这就不少了，卢昌华现在很知足。 第0027章除夕，幸运+1 二月十九日，除夕。 今天，整个分场都放假了。 鞭炮声时常在家属区各个方向响起。 卢昌中今天紧赶慢赶的回到了家。 老卢和卢妈妈今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准备年夜饭。 卢昌中一进家门就高喊到：“爸妈，过年好！” “哎呀，过年好！大儿子回来了，快进屋。” 卢妈妈听见大儿子的声音，就迎上来，接过卢昌中手里的年货。 卢昌中把手里的一包糖果交到老妈手上，自己拎着更重的东北特产水果—冻梨。 这是他们宣传口发的年货。 有一编织袋的量，十斤左右。 见卢昌中手里拎着冻梨，老卢对儿子说道：“把冻梨放在外面冻着。” 老妈却说道：“先用脸盆缓一盆。” “好嘞。” 在炕上躺着的卢昌华听见老妈的吩咐，就一骨碌爬起来，趿拉着棉鞋去拿脸盆。 卢昌中把冻梨拎进客厅。 “老弟，打盆凉水来。” “诶。” 卢昌华舀了半盆凉水，抬着进来。 大哥已经剪开了袋子的封口。 冻梨有拳头大小，圆滚滚，黑乎乎，犹如一颗颗手雷一般。 摸上去冰凉拔手。 七八个冻梨放进脸盆里，就装满了。 这盆水泡梨就架在了脸盆架上。 厨房里炒菜的爆锅声伴着阵阵的菜香，在屋子里飘荡。 熊宝趴在火墙边，享受着难得的温暖。 “大哥，你把鞋脱了，暖和暖和，我去放梨。” 卢昌华拎起冻梨袋子就出了门。 把这大半袋子的冻梨系上口，扔在苫布上。 他看了眼苫布积雪上的三个大盖帘。 两个圆形的盖帘上摆放着半小时前完工的鲜肉饺子。 很多野猫会趁着饺子还未冻硬来偷食。 这样的事经常发生。 他轻轻摸了一把，饺子已经冻硬了，这才放心。 另一盖帘上摆着金黄的粘豆包，一个个犹如黄色的大汤圆一般。 这是东北的一大特产。 由黄黏米做的面粉，包上豆包，作为过年时候的一道主食之一。 卢昌华也用手捏了一下，硬邦邦的，早就冻硬了。 厨房的案板上，已经摆放了好几个菜。 提前炸好的花生米，油炸面果子，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 老卢把炸的外焦里嫩的带鱼用笊篱轻轻的捞起来，又在锅上轻轻的掂一下，沥沥油，这才装进盘子里。 他用筷子夹起一小块带鱼，用嘴吹了吹，递到卢妈妈的嘴前。 “你尝尝。” 卢妈妈一脸笑容的吃了起来。 “嗯，好吃。” “咳咳，爸妈，可以拿碗筷了吗？！” “拿吧。” 老卢下达了备餐的命令。 卢妈妈赶紧端起案板上的花生米递给小儿子。 “妈，好吃吗？” “嗯，当然好吃！” 卢妈妈脸一红，也夹起一块递给卢昌华。 卢昌华大嘴一张，一口咬在嘴里。 见老弟开始抬菜了，卢昌中也趿拉上棉鞋来帮忙。 很快饭桌上摆满了菜肴。 红烧白鲢算是大菜了，大鲤子是招待客人用的，自己先吃白鲢也是一样。 油炸带鱼算是个高档菜，这玩意轻易吃不着，毕竟是海味。 油炸花生米是下酒菜，必不可少。 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这算是家常菜，可平时也舍不得吃，没有客人是轻易不做的。 炒鸡蛋算是荤菜。鸡蛋一般人家都会卖点钱，不年不节的也舍不得吃。 猪肉炒土豆丝，这个串荤菜算是凑数的。 醋溜白菜，算是唯一的素菜了。 八个菜，已经是卢家少有的隆重了。 卢妈妈准备了两个碗，一碗装着白米饭，另一碗则夹些桌上的菜肴，这两碗摆放在了西侧的柜子上。 老卢拿了两双筷子，摆在了两个碗旁边，一左一右各点上一根蜡烛。 卢昌中从场部供销社买回来了两瓶玉泉酒，是过年孝敬老爸的。 老卢先倒了两杯，放在了碗前。 “开始吧。” 老卢走上前，对着柜子三拜九叩，嘴里念念有词。 他磕完了头，起身对着卢妈妈说道：“你来。” “诶。” 卢妈妈神情肃整，拍打了一下衣襟，这才有样学样的跪地磕头，嘴里念叨着祖宗保佑。 卢妈妈拜完，老卢对着大儿子说道：“老大，你去。” 卢昌中走上前去，规规矩矩的拜倒磕头。 卢昌华知道，这是卢家多年来的规矩。自从他记事起，每年大年三十的时候，都要跪拜祖先。 卢昌华这次跪拜比以往都要虔诚。 他知道冥冥之中自有一股神秘力量，左右着世间的发展演化，否则自己怎会重生？不科学的东西太多，自己解释不清，老祖宗们，保佑我卢家平安顺遂，一切都好！ 他一边跪拜一边默念。 “叮咚！” 就在这庄严时刻，一声叮咚，把这个氛围打破了。 卢昌华吃惊的望着眼前的面板。 “幸运+1” 嗯？ 他见到被激活的是属性面板。 “亲水属性+1” “船只操控+1” “幸运+1” 这是鲤鱼养殖初级掌握技能之外的属性加成。 他操船划水，激活了属性面板，得到了两个属性加成，今天祭拜祖先，也激活了一个属性加成。 他盯着“幸运+1”，难道是祖宗显灵，增加我的幸运值？ 见老二迟迟不起来，老卢就说道：“起来吧，有诚意就行。” 卢昌华这才回过神，爬了起来。 “来，坐下吃饭吧。”卢妈妈招呼着。 “今天过年，咱家也喝点好酒，老大买了玉泉，咱们就喝玉泉了。” 老卢擦擦手坐在了主位上。 一家四口围坐在饭桌前。 熊宝见人齐了，也自觉的凑了过来，钻进了饭桌底下，趴在卢昌华的脚边。 “我来倒酒。” 卢昌华从增加属性加成中醒过神来，赶紧拿过酒瓶子，给大家倒酒。 四个小酒盅都满上了，这才盖好瓶盖，把酒瓶子放在老爸的一边。 老卢举起酒杯，看着两个儿子，一脸的笑容。 “今天大年三十，一家团圆。今年虽然遭了灾，可咱家还行。老大的工作顺利了，老二承包了水库，冰场出租冰鞋挣了点钱，粉碎饲料也能挣点，咱家经济逐渐的宽裕了，等鱼养上了，以后日子就越来越好了。” 老卢对全家的成绩进行了一番总结，提议喝一个。 于是一家人都心情舒畅的喝了一口。 今天是除夕，老卢自动解除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可以边吃边聊了，否则这个年夜饭就没法吃了。 卢家还没有电视，今年的春晚是看不成了。 卢昌华前世对每年的春晚都抱有极大的期待，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总感觉一年不如一年，形式大于内容。 后来，他再看春晚多半是一种情怀。 如今重活一世，他倒是想重温一下，可自家没这个条件，有些遗憾。 这个年夜饭因为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很难坚守到午夜。 可是十二点吃饺子这个习俗不能丢。 一家人吃到了九点多，就把饭菜撤下去了。 瓜子糖果装盘端了上来。 冻梨经过几个钟头冷水的浸泡，已经把梨中的寒气拔了出来。 这一盆的冻梨都冻结在了一起，亮晶晶的冰碴把冻梨包裹在了中间。 卢昌华用手使劲儿的掰开冰碴，从里面抠出冻梨来。 这会儿的冻梨哪还有当初硬邦邦的样子？！ 已经变的柔软了。黑乎乎的冻梨饱含着汁水，被卢昌华装进了盘子里。 一股梨汁的甜香直冲鼻子。 “来，尝尝冻梨。” 老卢招呼着，自己先拿了一个。 卢昌华早就馋的流口水了。 他一口咬掉了半边梨肉。 很难想象，黑乎乎的冻梨梨肉会是白色的，香甜的口感远比鲜梨好吃的多。 卢昌华很有技巧的让开了梨核，他犹如啃苞米一般，围着梨核转圈的咬。 香甜的梨汁在他的唇齿间流淌，滴滴答答的滴满了桌子。 “这孩子，接着点吃。” 卢妈妈嗔怪的说道，也拿起一个，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哥，这梨是在哪儿买的？这么好吃。” “这次采购的冻梨确实不错，梨肉不渣不柴。” 老卢也赞叹道。 “这我没问，不过听说这次的冻梨价格不便宜。” 卢昌中边吃边回答道。 “好货不便宜。” 卢昌华转而看着卢昌中问道：“哥，你们单位没什么事吧？” “能有啥事？挺好的。” 卢昌中被问的莫名其妙。 “嘿嘿，大哥，过了年你就22了，怕是你们领导要关心你的个人问题了。” “啥？” 老卢不明所以。 卢妈妈顿了顿，说道：“是该给老大考虑结婚对象了。” “嗯，结婚年龄到了，是该考虑了。” 老卢也嘀咕了一句。 卢昌中黑着脸看着老弟。 “你瞎操什么心，我还年轻，早呢！” “大家是关心你么，你还急了！” 卢昌华打趣道。 一家人在这间平房里聊着闲话，一九八五年正悄悄的走来。 第0028章卢昌中的烦恼 卢昌中怎么都没想到，老弟的话竟然一语成谶。 正月初四，卢昌中准时来到广播站。 今天广播站正式上班了。 播音室里，两个女播音员叽叽喳喳的聊着家长里短。 录音室里，一个干瘦的年轻人在做着录音剪辑。 两个缠绕录音带的塑料圆盘飞快的来回转动，发出呜呜的声音。 技术室里，王猴子把双腿翘在工作台上，嘴里叼着香烟，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见卢昌中进来，他立马放下双腿，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来，抽出一支递到卢昌中面前。 “呵呵，小卢，来上班了？！” “啊，你来得早嘛。” 卢昌中微微一笑，“不会。” 他摘下书包，转身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拿起墙角的塑料桶走了出去。 王猴子尴尬的拿着香烟，见卢昌中出去打水了，就摇摇头，嘴里嗤的一声，又把这颗烟卷塞进了烟盒里。 在水房里，卢昌中遇到了来打开水的播音员小杨。 这姑娘长得漂亮，明眸皓齿，身材高挑。 “昌中，打水呀。” “诶。” 卢昌中一见小杨就心里发虚，脸红紧张。 他不愿意和小杨多聊，不仅是小杨的长相，还有一些传闻。 据说，小杨是某位场领导内定的儿媳妇。 你说，卢昌中怎敢去招惹这样的女孩子？！ 小杨见卢昌中急着去打扫卫生，也就回了播音室。 卢昌中刚走到录音室门口，那个忙着剪辑的高瘦小伙子抬头对着他笑着说道：“昌中，以后你可得照顾着哥们。” “啊？” 卢昌中被搞得莫名其妙。 今天是什么情况？平时一个个人五人六的，高高在上，今天怎么都对自己有笑脸了？！ 中午，卢昌中去机关食堂吃饭。 今天有点奇怪，食堂服务员围着他一个劲儿的聊天，搞得他莫名其妙。 下午一上班，孙部长就打来了电话，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宣传部办公室在机关大院里，与广播站相隔了几百米的距离。 待卢昌中气喘吁吁的跑到宣传部，孙部长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 见他进来，就热情的招呼他坐下，而后聊起了广播站的工作。 卢昌中简单说了自己工作范围内的事。 孙部长静静的听着。 待他说完，这才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昌中啊，你今年多大了？有22了吧？” “啊？啊，22了。” 孙部长的话让卢昌中有点紧张。领导问自己的年龄是什么意思？ “有对象没有？” 孙部长笑眯眯的问。 “呃，没有。” “啊，是该处个女朋友了。” 孙部长这话一下子让他想起老弟大年夜对他说的话。 “……” “怎么？你不想处对象？” 孙部长好奇的问。 “不是。部长，我岁数还小……” “不小了，处对象要趁早，好好相处，相互了解。” 孙部长说完，见卢昌中没有其他表示，就继续说道：“我给你介绍个对象。” “啊？” 卢昌中心里一紧。 “是我家邻居，姑娘不错，你应该也认识。” 这话倒是让卢昌中好奇起来。 自己认识？谁呀？ “就是机关食堂的……” 孙部长说了女孩的名字，卢昌中回忆了一下，这才对号入座。 原来是食堂服务员，人高马大，满脸的青春痘。说好听点就是一个丰满的女孩，说的实在点，就是一个胖子。 我…… 卢昌中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喜欢。 可看着面前的孙部长还在不厌其烦的介绍女方家里的情况，他也不敢说自己的意见。他想起老弟说的，言多必失，自己不表态就好。 待部长的长篇大论结束了，这才不急不缓的说道：“部长，处对象这事，我得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毕竟我年轻，也不知道现在处合不合适，还是得尊重父母的意见。”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我不能私下就处对象了，父母的意见很重要。 “也对，你跟家里说说，问问他们的意见也好。” 虽然孙部长心里有点不舒服，可他还挑不出毛病来。这年头尊重父母意见是理所当然的。 卢昌中恍恍惚惚回到单位，下班了他都不敢去机关食堂吃饭，生怕遇到胖妞尴尬。 跟广播站站长请了假，当晚就赶回了三分场。 夜里八点多了，卢家都洗洗涮涮准备休息了，卢昌中一身寒气的冲了进来。 把老卢和卢妈妈吓了一跳。 “老大，你怎么回来了？有事？” 老卢毕竟有经验，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 “老弟呢？！” 卢昌中用眼一扫，火炕上没见卢昌华的身影，这才问道。 “他去大贵家了。” 卢妈妈回答道。 “我找他有事。” 他放下手里的书包，转身推门就走。 卢昌华正在胡家和胡大贵一家聊天。 其实就是他提前给胡家释放信号，今年搞家庭农场，与其去种地，不如跟着自己养鱼。 卢昌华承包了水库，他一个人可忙不过来，需要人手。 他琢磨着如果胡大贵能来帮他，那他就省心不少。 胡大贵和自己是发小，又是同学兼同事，相互很了解。大贵为人朴实，干活实在，是个吃得亏的人。 如果需要人合作，卢昌华愿意这个人是他。 正在胡家吹嘘着养鱼的美好前景，卢昌中推门进来。 “哟，这不是昌中么，你怎么回来了？” 胡大爷胡大妈老两口都吃了一惊。 卢昌华见状知道有事，就起身说道：“大哥，刚回来？” “嗯，刚到。” “胡大爷大妈，我先回了，明天再聊。” “行，听你小子这么一白话，心里都亮堂不少。” 胡大爷咧嘴嘿嘿直乐。 “啥白话，人家说的在理。” 胡大妈不愿意听老头子的措辞，纠正起来。 “好好，你说的对。” 胡大贵咧嘴一笑，对着卢昌中喊了一声：“大哥。” “诶。” 卢昌中答应一声，说道：“大爷大妈，我们先回去了。” “好，慢点走。” 三人把卢家兄弟送到门口。 离开胡家，卢昌华这才问道：“大哥，有啥事啊？！” “唉，还真让你说着了。” 卢昌中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被我说着了？啥事？ 两人抹黑回了家。 熊宝在门口叫了两声，听见卢昌华的脚步声，这才摇头晃脑的迎上来。 进了房门，两人来到了客厅，坐在了炕沿上。 老卢和卢妈妈已经躺在了被窝里，他们探出头来，看着两个儿子。 “大哥，啥事你就直说。” 卢昌华屁股刚坐下，就说道。 “孙部长要给我介绍对象。” “啥？介绍对象？这是好事啊。” 老卢一下从被窝里爬起来。 卢昌华没说话，他等着大哥的下文。 “啥好事啊，那个女的我认识，是食堂的服务员，长得难看。” 卢昌中拧巴着脸，痛苦的不得了。 “哦，这么回事啊。” 卢昌华知道，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前世，大哥就是因为这个对象的事，得罪了部长，最后在多种因素下，卢昌中被挤出了广播站。 “大哥，我问你，事业和爱情你认为哪个重要？” 卢昌华盯着卢昌中问道。 “事业第一，爱情第二嘛。” 卢昌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那我告诉你，如果你的事业需要你放弃爱情呢？你怎么办？” “这个……” 卢昌中思考了一阵，这才说道：“如果必须要选择的话，我只能放弃爱情。” “这样选择，你不后悔吗？” 卢昌中沉默了。 其实卢昌华知道，大哥的内心是痛苦的。可每个人在面临如此选择时，恐怕都有很大的几率选择事业。 “大哥，如果你选择事业，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真相。” 卢昌华很认真的说道：“孙部长给你介绍的这个女孩，如果你不接受可能会面临失去工作。如果你选择和她在一起，你就要和不喜欢的人结婚生活。” “是不管自己喜不喜欢这个女孩都接受，还是为了你未知的爱情拒绝？！” 卢昌华的话，不仅让卢昌中愕然，就连卢再高和卢妈妈都愣住了。 要说他们老一辈人的婚姻，大多是没有爱情的，很多人到死都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 在他们看来，只要有自己喜欢的工作，能娶上个老婆，再生几个娃，这就是美满的婚姻了，哪还有什么爱情不爱情的。 这一宿，卢昌中失眠了。 一回想那个胖女孩，他就把眼睛一闭。他对这女孩是真没感觉，尤其是颜值这块也太失真了！ 可又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从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爬出去，要是失去了这个工作，自己该何去何从？！ 躺在边上的卢昌华知道大哥抉择的痛苦。 在工作和老婆之间做一个妥协性的选择，是这个时代很多人的无奈。也难怪前世有很多人在子女成家立业之后，老两口选择了离婚，都是这个时候种下的种子。 卢昌华作为重生者，可以对自己的人生作出选择，对别人他不能。 哪怕是自己的大哥。 原本他可以鼓励大哥遵循本心的，可前世大哥选择了未知的爱情，结果一事无成。既没了理想的工作，也没等来想象中的爱情。 谁能知道，大哥选择了这个胖媳妇就一定过的不好呢？！ 可能现在的痛苦，在几十年后都是不值一提的笑话。 第0029章找鱼苗 第二日，卢昌中起了个大早，冒着严寒走了。 卢再高和卢妈妈当然是尊重他的选择。 卢昌华原本是要在家里多赖几天的，这么冷的天，他真没心思去冰场守着。 可他不想去挣钱，孩子们却早就耐不住寂寞了。 刚过了初三，正月初四刘校长就找上门来。 倒不是他非要拉着卢昌华一起浇冰，而是学生们滑冰没有冰鞋，不租他的冰鞋找谁去？ 老卢去食堂收拾一下，领导上班了他还得做饭。卢妈妈自己在家里猫冬，这几天去找老胡太太，姐俩一聊就是大半天。 卢昌华就跟着刘校长去了冰场。 冰场的冰道已经被打扫出来，这些都是孩子们自发干的，不打扫他们没法玩。 孩子们穿上了冰鞋，在冰道上玩的不亦乐乎。 卢昌华回到值班室，先把炉子引燃，让停火好几天的房子回回暖。 刘校长在冰道监视了一阵，被冻得鼻涕直流，也只能跑回值班室猫着了。 “小卢啊，自从你承包了水库，孩子们算得着实惠了。” 刘校长一边烤着手脚一边夸赞道。 “别，校长，我借场地给你们这不假，可我也借着你们挣了点钱。” “那也算是点补贴。你这又是拉电线，又是冰灯的，还不是有成本的，靠着租金补贴点也是应该的。” 卢昌华让校长先烤着火，他再次出去，用斧子劈了五六根木绊子，抱了进来。 今天虽然寒冷，可天气晴朗，没有落雪，北风也小了很多。 他给炉子又加了些木柴，这才给铁壶里舀了几瓢凉水，坐在了炉子上。 炉火舔舐着壶底，火苗从铁水壶的两侧窜上来，把壶壁舔成了黑色。 十几分钟后，铁壶发出了咕嘟咕嘟的水沸声，又一会儿，铁壶发出了呜呜的哨音，再咕嘟一会，蒸汽顶着壶盖叮叮作响。 卢昌华提起水壶，往玻璃杯里倒了点开水，拿起杯子涮了一下，这才倒上大半杯开水。 这就是经验了。 在这冬天，如果直接往杯里倒开水，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杯子炸裂，或者来个底掉！ 俩人各自抱着一杯开水，捂着手。 杯中的热气袅袅升起，犹如两股香烟缭绕。 在这宁静的冬季，看着窗外的暖阳，欣赏着冰场上嬉闹的童趣，这样画面让卢昌华似曾相识。 刘校长或许也在出神，两人都没说话。 猛然，房门被推开。 几个叽叽喳喳的女孩闯了进来。 “哇，真暖和呀！” “真是，我说的没错吧，他这儿保证暖和。” 韩颖围着红围脖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两人女孩。 卢昌华见她就是一愣。 “你不在食堂帮着收拾，跑这儿来干嘛？！” “收拾完了，我们没事就来冰场玩玩。” 韩颖解下围脖抖了抖，叠成一个四方块，放在火炕上。 另外两个女孩也叽叽喳喳的说着她们的理由。 “冰鞋呢？我们想玩。” “哪，都租出去了，人家玩着呢。” “哎呀，来晚了，我就说早点来吧。” 有女孩抱怨道。 “晚玩一会呗，咱们先烤烤火。” 韩颖挨着卢昌华坐下，伸手烤起火来。 “你们俩坐这儿。” 卢昌华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那两个女孩，他拿着斧子出去了。 在外面转悠了一会儿，抱着两块木绊子进来。 卢昌华明显的感觉到韩颖眼中的幽怨。可他就是不敢去瞅她的眼睛，他不敢去接那个纯净有情的眼神。 今天不仅是本分场的人来玩冰，附近几个连队的人也陆陆续续的来了。 到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冰场就汇聚了一百多人了。 卢昌华的十双冰鞋根本就排不上号。 有些人来的远，必须要玩，只能从别人手上加价转租过来，一时间搞得洛阳纸贵了。 在卢昌华的干预下，韩颖几人终于玩上了。 他还不得不成为这些女孩的免费教练。 卢昌华在冰场照顾生意，胡大贵在卢家帮着搞饲料粉碎，有时候卢妈妈接替他在冰场，他就回去和胡大贵一起做饲料粉碎的生意。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过去了一个礼拜。 学生们开学了，冰场冷清了不少。 可来玩的成年人反而多了起来。 学生们放学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做作业，而是先跑到冰场来赶晚场。 很多孩子家长都找来，现场一片打屁股声。 此后再有学生单独来玩，卢昌华一概不租了。 可就是这样，孩子们还是赖在冰场，就是直接出溜滑也玩的不亦乐乎。 三八妇女节之后，冰场正式关闭了。 这会儿一到中午，就有化雪的意思，冰层日渐溶解，再开冰场就有危险了。 卢昌华把彩灯和电线都收了起来，冰场上的杂物都清理出去。 在水库的边缘立上木牌，写有“严禁滑冰”的字样。 冰场关闭了，卢昌华又加入了胡大贵饲料粉碎的项目。 马上就要开春了，各家各户但凡有养殖的都要准备饲料。 卢家的粉碎机成了全分场的指望。 年前有一部分动作快的，已经粉碎了饲料，还有大部分没来得及的，这会儿就得抓紧了。 要是再等下去，就要春耕了。 卢昌华赚钱只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人情。 人家求到自己头上，你还能不给人家粉碎吗？！ 就这样，他俩一口气干到了四月初。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粉碎收入就有600多块。 当然这也不是利润，还有电费没算呢。 不过，至少一半的利润是有的。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这是说的南方。 在东北，清明节的时候，田地里还覆盖着积雪呢。 虽然大中午的，路上的积雪会融化成水，道路泥泞不堪，可早晚之时，还是会冻得硬邦邦的。 水库里的积雪也融化了一部分，尤其是靠近岸边的积雪和冰层，都日渐变薄。 中午时分，哗哗的雪水会流进沟壑，而后辗转流进了尚有冰层的水库里。 卢昌华曾在正月的时候，用冰穿打开过一个冰窟窿，用木杆子测试过水深。 当时冰层的厚度有一米五，下面还有近两米的水深。他还在这个冰窟窿里捞出了几条白鲢鱼，当然这些鱼都是野生的。 这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这样的水深鱼儿就能过冬。 他的奖励栏里，金色鲤鱼和小绿瓶都各自闪着光晕。 自从他去年得到奖励就一直没有机会用。 虽然他有了一千尾鲤鱼苗，可他哪敢大冬天的放进水里，那不是找死么！ 现在已经进入了四月份，鱼苗的事已经提上了日程。他不可能等到六月份再去找鱼苗，那黄花菜都凉了。 找鱼苗就得去渔业公司。 他还真不知道北宁县城里有没有这个单位。 他心里一直打鼓，按照他的揣测，就算有渔业公司，估计现在也没可能有鱼苗。 现在还天寒地冻的，哪里来的鱼苗？这里也不是黄河以南地区。 如今，卢昌华已经是赶鸭子上架，逼上梁山了。不管有没有，他都得去找。 重要的是，自己的技能和属性都在时刻提醒他，养鱼养鱼养鱼！而且还是鲤鱼鲤鱼鲤鱼！ 虽然在四大家鱼里没有鲤鱼的名头，可这一点都不影响鲤鱼在北方老百姓心目中的神圣地位。 胡大贵终于在卢昌华多次的劝说下，同意跟着他一起养鱼。 胡家担心卢昌华养鱼失败，只答应让大贵帮着他养，按年薪结算。 他们当然不懂什么是年薪了，这是卢昌华的说法。 一年给胡大贵年薪800元，不管是否盈利。 胡大贵就给卢昌华干活。 这个价钱胡家很满意。 连胡大爷这个四级工一年的工资都没800，胡大贵就800了，他能不满意吗？！ 这个工钱，老卢和卢妈妈都直咧嘴，多次询问到时候拿不出来怎么办。 卢昌华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 四月里，拖拉机都发动起来，挂上了圆盘耙，按照连队的部署，开始了整地作业。 整个分场到处都响着拖拉机的轰鸣声。 卢昌华准备去城里看看，找找鱼苗，了解一下行情。 他本想带着胡大贵一起去，到时候还能有个照应。 可一想到，往返路费，吃住这些，他还是忍了。 创业初期，自己多辛苦点，还是一个人去吧。 当晚，他和老爸老妈说了进城的事，老卢和卢妈妈当然不能拦着。 “你可得小心点，别乱管闲事，上次的事要长记性。” 卢妈妈很不放心他，毕竟这次出去可是带着钱的，而且是他一个人。 “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也不是第一次去了。” 当晚，卢妈妈把儿子明天要穿的衣服裤子找出来，该缝的缝，该补的补。 老卢也抽出时间来，在搪瓷缸子里装上半缸子开水，帮儿子把衣服裤子熨烫了几遍，这才放心。 而此时，卢昌华早已躺在火炕上呼呼大睡了。 第0030章偶遇 清明节后的第三天，四月八日，星期一。 卢昌华一大早悄然去了岔路口，坐上了去北宁县城的客车。 十九岁的他身高见长，嘴唇上冒出了细细的绒毛。 俨然是个大人了。 卢昌华这人比较沉静，不愿意到处搭讪。这样的性格在前世是他社交能力的一个短板，可如今却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就算如此，他坐在车里依然气质不凡，引人注目。 几个场部来的小姑娘时不时拿眼偷瞄他。 而卢昌华却眼不见为净，闭目养神。 他一门心思的想着，进城后去哪里打听渔业公司的事。那几个小姑娘虽有八十年代的淳朴，却没有八十年代人的风情，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也可能是他前世见识的美女过多，至少在审美上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才看不上这些姑娘吧。 转盘道下车的时候，身后轻飘飘传来一句“装什么装呀……” 让卢昌华身形一顿，而后又潇洒的走下了客车。 一个重生者会在乎这个？ 街心的大钟依然还在，基座上还有斑驳的积雪。 新华书店门前依然那么热闹，进进出出的人流络绎不绝。 围绕转盘道的机动车明显比去年多了些，行人也在增加。 十点半的北宁城正是繁忙的时候。 街边骑自行车的人很多，在卢昌华的身边一闪而过，根本就不给他搭讪的机会。 他对现在的信息交流方式很不适应。 前世手机的普及让人可以千里之外随时联络，网络的普及让人们虽隔万里如在眼前。 无论是信息传递还是网上购物都方便的让人觉得理所当然。回到了八五年，能适应就怪了。 且不说打电话不方便，就是电话本也只在个别地方出现，没有公开对外销售的通讯录，一个城市都有什么单位，在什么位置，电话是多少，老百姓一概不知。 本地人或许知道一二，外地人就是两眼一抹黑。 这会儿还没有电话黄页。 很多单位的电话都被列为保密项目，一般人都不知道。 农场内部和农场与农场之间，没有直拨电话，都需要总机转接。 如果卢昌华在三分场打电话给北宁县里的某个单位，那就极度的麻烦。 首先，他先要摇通长水农场总机，让她转接到北宁农管局总机，然后再让管局总机接北宁县某单位。 这还是顺畅的时候，中间但凡哪个总机出现问题，这电话就通不了。 这也是他没在农场打电话了解行情的主要原因，根本就不现实。 沿着交通路一路往南，就可直达客运总站和北宁火车站。 中间要路过七条东西走向的街道。 从转盘道算起，由北往南，从八道街到一道街。转盘道这条东西街就是八道街。 卢昌华一边往南溜达，一边寻找目标，他要找人打听渔业公司在哪儿。 他问了几个人，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说你有病。 搞的卢昌华郁闷不已。 都走到六道街口了，第一百货商店就在眼前。卢昌华心里也有点泄气。 难道北宁没有渔业公司？！ 他站在路口左右四顾，有点茫然。 自己这个重生者好像被无形的枷锁绑着，无能为力。 看着第一百货的招牌，他想进去打听一下，如果这里的售货员都说不知道，估计北宁真就没有渔业公司了。 过了街，直奔一百的大门。 “哎，你等一下。” 卢昌华正低头想着心事，就听耳边有人喊。 他下意识的停下脚步，看向声音处。 在一百这边的街上，一个女警正看着他。 “哎呀，是你呀，王瑶同志！” 无助的卢昌华突然见到熟人，一阵激动，感觉自己有了主心骨。 “哈哈，还真是你啊，卢昌华。” 王瑶一身警服站在他面前，笑眯眯的说道。 “你怎么在这儿？” 卢昌华问道。 “我正要去办事，路过这儿。” 王瑶和卢昌华两人走到街边，把路口让开。 “我听说你承包了水库？还搞了冰场？冰鞋出租的怎么样？！” 王瑶一连串的问题让卢昌华很惊讶。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你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 王瑶一挺胸脯，俏皮的对着卢昌华一笑。 “冰鞋出租就那两个月，不过还行。” “你承包水库养鱼？” 王瑶好奇的问。 “是啊。” “我记得你不是拖拉机学员么，怎么，不开拖拉机了？” “不开了。” 卢昌华笑呵呵的看着王瑶。 “你这次进城来干嘛？” “既然养鱼就得有鱼苗啊，这不，我进城打听一下鱼苗的行情。” “打听到了吗？！” “嗨，别提了。” 卢昌华笑呵呵的脸突然正经起来。 说道：“我打听半天，没人知道渔业公司在哪儿！你说这事闹的！” “啊？哈哈！” 王瑶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指着卢昌华。 “哈哈，我们的大英雄竟然找不到地方！哈哈，哈哈~” 卢昌华被笑的尴尬极了，不好意思的直挠头。 王瑶的笑点过了，略带喘息的说道：“卢昌华，你今天遇到我算是遇对人了。中午你要请客！” 她这话让卢昌华心里一喜。 “你知道渔业公司？” “那当然。” 王瑶一脸傲娇的样子。 “啊？真的？！” 真是柳暗花明，他的心一下就踏实了下来。 “好，我请。” “走吧，我带你去。” 说着话，王瑶在前边带路，卢昌华紧紧跟随。 “咱们北宁渔业公司是个什么情况？” 卢昌华边走边问道。 “要说啊，北宁自己还真没有渔业公司。” “啊？！” “你别急啊。咱们地区渔业公司在北宁设了一个办事处。哎，小心，这前边有水坑。” 王瑶领着卢昌华绕过了水坑，这才接着说道：“办事处主任正好和我认识。” “哦。” 卢昌华心说，得回遇到你了，否则可能要白跑一趟。 他俩一前一后来到了一条小街上。一栋二层小楼在街边很不起眼，一块刷着红漆的牌子挂在小楼的侧面，写着“黑河渔业驻北办事处”。 卢昌华左右看看，这要是没有熟人带着来，他还真找不着地方。 楼下一个小院，里面停着几辆自行车。 往里一走，楼道边一个小窗口探出个脑袋来。 “哟，小瑶来了。” “黄叔，我大爷在吗？” “在，在，你去吧。” 老头缩回脑袋，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卢昌华，什么话也没说。 拐上二楼。 有几个房间挂着小木牌。 王瑶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主任办公室门前。 轻轻敲了两下，里面喊了声“请进”。 她就推门走了进去。 “大爷，忙吗？” “哟，瑶瑶啊，你怎么来了？” 办公室里的陈设很简陋。 一张老式办公桌，两个木制文件柜。 最新颖的就是办公桌上的那部电话机了。 不是卢昌华见过的摇把电话，而是拨号盘电话。 见王瑶身后跟进来一个小伙子，那办事处主任看了一眼王瑶，问道：“有事？！” “大爷，没事就不能来找您了？！” “你这孩子。” “大爷，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你们的客户，我给你带来了。” 王瑶俏皮的介绍完，看了一眼卢昌华。 “主任您好，我是农场来的，我叫卢昌华。” “哦，你好，来请坐。” 那主任一脸笑容的让卢昌华坐下，问道：“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我承包了一个水库，想养鱼。” “哦，想买鱼苗？” “对。” “你想要什么品种啊？” “我想主养鲤子，其他的您看着搭配。” “鲤鱼是底层鱼种，最好能混养一些鲢鱼和鲫鱼，如果水质好的话，也可养些草鱼。” “这些咱们这儿都有鱼苗吗？” “说实话，现在我们没有鱼苗，需要从南边调运过来。如果六七月份倒是有野生鱼苗供应。” “哟，那怎么办哪？我可能等不到六七月份啊。” 要说卢昌华不急那是假的。 王瑶见状说道：“大爷，那你们就调一批鱼苗过来呗。” “瑶瑶啊，你说的容易。调运一次都是上百万尾才行。小卢，你需要多少鱼苗啊？” “呃……” 卢昌华一听都不好意思说了。 “没事，实话实说。” 王瑶给卢昌华打气。 “我只有四十亩水面，要不了多少鱼苗啊。” 王瑶知道，卢昌华不可能要那么多。 于是说道：“大爷，您就想想办法呗。” “哎呀，啧啧。” 那主任一捋地中海式的头发，一脸为难。 “这样吧，正好二龙山水库刚建好，要了一批鱼苗，你干脆在他的鱼苗里拉点得了。” “行。” 卢昌华眼前一亮，赶紧答应。 “不过，我先把话说在前边。鱼苗你没得挑，混装。有鲤鱼、鲢鱼、草鱼和鲫鱼，比例没法控制，是多少就是多少。” “行。” 卢昌华能不答应么？有就不错了。 “四十亩水面也用不了多少鱼苗。到时候，我给你送一车去。” “诶，诶。” 卢昌华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主任，该多少钱我去交。” “行，我给你开个条子，你去隔壁财务室交钱吧。” “大爷，我就知道您最好啦！” 王瑶拉着地中海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摇。 “好，好，别摇了。你看看，像什么话！” 地中海宠溺的看着王瑶。 王瑶小脸一抽抽，挤出个鬼脸来。 “真是拿你没办法。” 地中海无奈的说道。 卢昌华拿过条子，见上面写着混装鱼苗5万尾，120块。 卢昌华一阵心算，每尾二厘四。 太划算了。 又欠王瑶一个人情。 第0031章小聚 去年，也是这个时间段，卢昌华被人捅了一刀，要不是王瑶及时把卢昌华送去了医院，没准他真就挂了。 这人情欠的大不大？ 现在人家还帮着解决了鱼苗的难题，是不是一个人情？！ 自己这人情越欠越多，可怎么还啊？！ 带着这样的心情，卢昌华交了钱，拿着盖章的小票，就算办完手续了。 他又转身出了小楼，去了附近的副食商店，买了两条香烟，用报纸包上。 赶紧回到主任办公室。 “主任，马上到饭点了，咱们一起出去吃个便饭？！” 卢昌华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抱着的两条香烟放在了办公桌上。 见卢昌华这么客气，地中海咧嘴一笑。 “小卢啊，别见外。既然你是瑶瑶的朋友，咱就不是外人。” 一挥手说道：“别整这些客套。下午我还有个会，中午就不去了，有机会再说。” 人家说的客气，卢昌华也知道，全靠王瑶在中间帮忙，也不再强求。 “小卢，把你家地址留下，鱼苗到了给你送去。” “好，麻烦主任费心了。” 卢昌华在送货薄上写下自己的姓名和地址。 王瑶见事情办利索了，起身说道：“大爷，那我们走了。” “诶，去吧。” 地中海大爷挥挥手，一脸笑容的把两人送到办公室门口。 卢昌华一再道谢。 王瑶拉着他出了小楼。 “没看出来啊，卢昌华，你还挺会来事！” 王瑶矜着鼻子，看着卢昌华。 “嘿嘿，应该的。人家帮我这么大的忙，我总要表示一下吧。”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王瑶严肃的说了一句，而后就笑呵呵的说道：“怎么样，中午这顿饭你请不请客？” “请，当然请。你说吧，去哪儿？！” 卢昌华当然要大包大揽，王瑶这次为他解决了难题。 “就去鸿宾楼吧，是农场局办的酒楼，菜做的不错。” “哦？是吗？我还没去过呢。” 两人说笑着去了农场局所在的八道街。 鸿宾楼紧挨着北宁农场管理局机关大院。 是一座五层高的楼房，大门被装修的古色古香，看着很高端的样子。 还挂着几个红灯笼。 两人走进大堂，里面更是富丽堂皇，和卢昌华前世见过的高档酒楼都有的一拼。 几个迎宾员迎了上来，见是王瑶就笑呵呵的对着她点着头，说道：“小瑶姐来了。” “给我个单间。” “108吧？” “嗯。” 这地方王瑶也很熟？ 到了这会儿，卢昌华要是还没感觉就是个大傻子了。 “王瑶，你对这片也很熟悉啊？” “啊？啊，嗨，我们管片熟悉，我是跟着混熟的。” 也不再多解释，跟着迎宾员上二楼。 一上楼，半寸厚的羊毛地毯从楼梯口一直铺到108的门口。 迎宾员伸手推开房门，身子一侧，让开道路。 王瑶带着卢昌华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不是很大，墙边有餐边柜，一个整墙酒柜映入眼帘。 房间的中间是一张实木圆桌，有八张椅子摆得整整齐齐。 一看这就是个私人聚会的场所。 门外走进一位服务员来。 把托盘放在餐边柜上，拿出了两副碗碟和筷子。 随后端上两个水杯，倒上了两杯红茶。 这是卢昌华重生以来，第一次来到这么高档的地方，也是第一次喝红茶。 服务员拿过一本菜单，下意识的递给王瑶，王瑶却一使眼色，那服务员也有急智，急忙转向递到卢昌华面前。 卢昌华正在左右欣赏室内的装修，也没注意这些细节。 “哦，王瑶你来点吧，女士优先。” 王瑶笑笑说道：“卢昌华，你也不怕我把你吃穷了？！” “您还是悠着点，这儿有点高档，我还真怕到时候付不起账，去后厨洗碗呢。” 卢昌华调侃着回应。 王瑶哈哈大笑起来。 “那我就点几个贵的。” 服务员也抿嘴偷笑。 王瑶点了四菜一汤。 红烧肉，爆炒猪肝，羊肉小炒，四喜丸子，鸡蛋汤。 主食两碗米饭。 到底是高档酒楼，上菜速度就是快，十几分钟后，就开始上菜了。 王瑶招呼卢昌华吃饭。 在八五年来看，这四个菜也算是硬菜了。 其实，这顿饭卢昌华更多的是要表示感谢。 不然他不可能来这种地方。 当初他不带胡大贵来，就是为了省钱。 现在人家帮了大忙，这钱不能省。 “王瑶，今天真的要感谢你！要是没有你帮忙，我这鱼苗就不好办了。” “没啥，就是举手之劳。” “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卢昌华为表示诚意，给王瑶倒上红茶，两人举杯轻轻一碰，喝了一口。 “卢昌华，你对养鱼的前景很看好吗？” 边吃饭，王瑶边问起他养鱼的缘由。 “呵，你想啊，现在改革开放了，老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 说起这个话头，卢昌华指着桌子上的四菜一汤说道：“以前，咱们只能温饱，现在对吃越来越讲究了。” “就比如鱼肉，在东北本就河流众多，适合养殖条件的地方很多。尤其是大鲤子，谁不喜欢？” 卢昌华放下筷子，说道：“以前是没有这个条件，如果有人大量养殖起来，在菜市场随时能买到，而且价格也不贵，谁会不买呢？！” “我也是看准了这个市场，才承包的水库。” “你是批发还是零售？能忙的过来吗？！” “我暂时先卖给鱼贩子。” 卢昌华看着王瑶说道：“我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亲自去卖鱼，这就是铁路警察……” “各管一段！”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相互看了一眼，又默契的哈哈大笑起来。 卢昌华问道：“王瑶，你工作忙吗？女孩子干这个工作还是很辛苦的。” “我？！” 王瑶抬头看着窗外。 大街上的喧嚣偶尔传进包间。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个月穿警服了。” “哦？为什么？” 卢昌华诧异的看着她。 这年头，在公安机关工作是很多年轻人的梦想，没想到王瑶会离开。 “局里成立了一个三产公司，把我抽调过去帮忙。” “啊？那你还有编制吗？” “暂时还有编制，以后就不好说了。” “搞三产也是有些搞头的，就看你怎么搞了。” “哦？违法乱纪的事我可不干。” 王瑶不想聊工作上的事，就转换了话题。 “诶算了，不说这个了，还是说你吧。” “我有什么好说的？！” 卢昌华盛了碗鸡蛋汤，喝了起来。 “你怎么有勇气去承包水库的？” 其实王瑶对卢昌华走这一步很好奇，毕竟离开单位单干是需要极大勇气的。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王瑶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说道。 “真话就是赚钱。” “赚钱？真的很重要吗？！” “至少现阶段很重要。我想过上好日子，让家里人也享享福。” 卢昌华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自从他重生以来，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他。 他想要改变，不想再成为一个屌丝。他要乘着改革的春风，努力赚钱，过上好日子。 所以他想尽办法积累资金，想尽办法做着各种努力，他的身心一直处在紧绷之中。 此时他浑身舒泰，轻松起来。 继续说道：“有了钱才能有更高的追求。” “呵呵，卢昌华，你倒是看得明白。” 王瑶突然想起那个憨憨傻傻的陪床来，就问道： “对了，跟你一起的胡大贵怎么样了？我看你俩关系挺好啊！” 王瑶提起胡大贵就呵呵的笑起来。 “胡大贵啊，呵呵，他挺好的，我们是发小，也是邻居。今年他跟着我一起养鱼。” “哦？这么说你们合伙了？” “对，团伙作案。” 卢昌华一句调侃让气氛轻松起来。 “呵呵，希望你的鱼养殖成功。” “谢谢，借你吉言！” 两人以茶代酒又喝了一口。 中午这顿饭两人吃的很愉快。 只是卢昌华为了付账的事有些心堵。 当他去结账的时候，收银台说已经挂账了。 搞了半天，这顿饭还是王瑶请的。 八五年的改革开放进一步加快，长三角、珠三角及厦漳泉三角地区开辟沿海经济开放区的决议已经形成。 未来的大潮正汹涌而来。 卢昌华正张开臂膀，迎接改革的洗礼。 他此时的内心有股冲动，自己决不能犹犹豫豫，要趁着别人观望之际，把自己的鱼养起来！ 第0032章准备工作 卢昌华与王瑶吃了午饭，他赶下午的客车返回了农场。 从岔路口走回三分场用了两个多小时。 今天可以说风尘仆仆，来去如风。 一大早就去赶车，到了县城落实了鱼苗的事，又和王瑶吃了饭，下午就赶了回来。 办事效率奇高。 到家时，卢妈妈在锅里坐着晚饭。 他胡乱的吃了些，就跑去胡家，跟胡大贵商量怎样尽快的融化水库冰层。 哥俩聊了一个多小时，约好明天一大早就去水库实地勘察，这才各自休息。 他一回家，见老爸老妈都还没睡，等着他呢。 “爸妈，你们还没休息？” “鱼苗的事怎么样？” 这事老卢很关心。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了，冰层也开化了，要是再不下鱼苗可就耽误时间了。 “放心吧，已经办妥了。” 卢昌华打来一盆洗脚水，坐在凳子上泡着脚。 把今天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可对王瑶的事略过未提。本来也没什么事，要是单独提出来说，反而会让父母操心。 “解决了就好，我还挂着这事呢。” 老卢开始解扣子，准备上炕睡了。 “今天，韩主任也问了鱼苗的事，我说你为这事去北宁了，他还担心呢。” 老卢说着话，把棉袄盖在棉被上。 卢妈妈用手拽着老卢的棉裤脚，两人在炕上使劲儿，老卢这才把棉裤脱下来，折了个对折，垫在了枕头底下。 卢妈妈见儿子洗好了脚，拿来了擦脚布，递给卢昌华，弯腰抬起洗脚水就去倒。 “妈，我自己来，你歇着吧。” “嗨，顺手的事。” 卢妈妈撩开棉帘子，推门出去了。 熊宝在屋里睡觉习惯了，早就躺在了卢昌华的炕根下，眯着眼睛，享受着自己的世界。 “对了，爸，你们食堂啥时候解散啊？” “还没有具体时间，估计快了。” 老卢钻进了被窝，用脚踢了踢被尾，掖了掖被角，这才缩进了被子里，脑袋枕着枕头，看着顶棚，说了一句，“今天韩颖又问你了。” “……” 卢昌华没有接话茬儿，而是趿拉着棉鞋来到了炕边，甩了鞋子上了炕。 “韩颖是个好姑娘，可惜啊，他爸不会同意。” 老卢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卢昌华低头解着扣子，还是没有接话。 他能说什么？ 人家韩主任对自己够意思，咱不能让韩主任伤心。 其实韩颖对卢昌华的情谊，他们韩家都知道，可就是不放话，这就是人家的态度。 一个工人家庭的孩子再优秀，在干部家庭看来，就是差着老大一截！ 说是不同世界也不为过，至少他们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再加上卢昌华前世与韩颖也没什么交集，他对韩颖也没动心，所以何必自寻烦恼呢。 躺在炕上，火炕的余温透过棉褥子让被窝暖烘烘的。 老爸老妈不大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呼噜一声比一声高。 卢昌华却睡不着了。 虽然鱼苗的事有了着落，可后面会怎么样，依然是未知的。 虽然他身负技能，有所谓的金手指，可金手指也不是万能的。比如鱼苗这事，要是没遇到王瑶，自己一样得抓瞎。 八十年代的人想要干点事真不容易。 可不是前世，信息畅通，物资供应充足。现在可以说是供给侧疲软，社会上的资源就那么多，你用了别人就没有，所以这会儿就得讲究人情和关系。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卢昌华也渐渐的睡了过去。 天刚蒙蒙亮，老卢就爬起来了。卢妈妈烧好了洗脸水，老卢先洗了把脸，披着大衣就出了门。 他要早早的去食堂准备领导们的餐食。 卢妈妈则又烧了锅开水，把家里的铁暖瓶灌满，剩下的水装进洗脸盆里，放在洗脸架上，等着卢昌华起来。 而后锅里再添上几瓢凉水，把馒头放在铁帘子上，昨晚的剩菜盘子也放上。 盖上锅盖，往灶坑里添上几把麦秸，点上火。 一缕火苗舔着锅底。 待火烧旺了，这才把豆秸塞进去，噼噼啪啪的火焰在灶坑里大盛。很快，铁锅里的蒸汽就袅袅升起。 厨房里就变的雾气昭昭了。 卢昌华一睁眼，就看见窗台下的脸盆架上热气腾腾。 他知道自己该起床了。 他起身坐在炕上，活动了一下胳膊，一把拽过棉裤，转身坐在了炕沿上，把棉裤腿甩在了炕外，两腿往裤腿里一伸，双手拉着裤腰使劲一拽，就套上了棉裤。 卢昌华双脚在地上一划拉，踩着棉鞋站在地上，又往上拉了拉裤腰，这才系上腰带。 弯腰把棉袄拉过来，往身后一甩，穿上棉袄，系上扣子。 这才趿拉着棉鞋去洗脸。 又挤了挤牙膏皮，在已经卷毛的牙刷上沾了点牙膏，喝了口口缸里温突突的漱口水，一左一右的拉锯般的刷了牙。 倒不是他不想好好清洁牙齿，而是没这个条件。能刷上牙就不错了，还想着三个月换牙刷？做梦呢？！ 卢昌华记得自己十四岁之前好像都没穿过袜子。 洗漱之后，他先把熊宝放出去拉屎撒尿，又转身来到炕边，把被褥叠起来，放在被褥架上，再把炕席打扫一下。 现在看着整洁了很多。 他进了厨房，见卢妈妈正在起锅。 “妈，我来。” “你别在这儿瞎忙活，去把桌子摆上。” “诶。” 卢昌华转身进了客厅，把靠边站打开，支在了炕沿边。 他又去了厨房，拿了碗筷。 这会儿，熊宝已经在门外叫门了。 卢昌华还得把这个小祖宗放进来。 熊宝一身湿漉漉的，在门口处还使力的抖抖毛，这才咧嘴呼呼直喘的进来，直接趴在了桌底下。 卢妈妈端着馒头和昨晚剩的白菜土豆进来，摆在桌上。 “你先吃吧。” 卢妈妈交代了一声，转身又去热猪食了。 待卢昌华吃的差不多了，卢妈妈才进来，来到脸盆架边，开始洗漱。 要说东北这时候，一家人就用一盆水洗脸，尤其是冬天。 现在进入四月份了，还好了些，有条件的会多烧点水，各洗各的，没条件的还是一盆水洗一家子。 为啥东北特别流行洗浴？就是这个原因。在家里洗脸都费劲，别说洗澡了。 卢昌华正吃着早饭，胡大贵嘴里嚼着馒头推门进来。 “昌华，才吃饭啊？！” “你吃了吗？” 卢昌华问。 “嘿嘿，正吃着呢。” 这小子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去，就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我也吃好了，走吧。” 卢昌华起身抓起书包，把值班室的钥匙往包里一装，背上就走。 胡大贵赶紧起身跟着。 熊宝极度委屈，我还没吃呢，你自己就走了？！够意思吗？！ 哼！ 熊宝站起身，看看卢妈妈，又看看推门出去的卢昌华，左右为难。 卢妈妈笑骂了一句，“你还想占全了！” 就掰了块馒头递给它。 熊宝立马来了精神，一口叼住馒头，低头就往外跑，追着卢昌华去了。 四月的清晨还很凉，路边的草叶上吐露着一颗颗晶莹的露珠。一走一过，露水就打湿了鞋子和裤脚。 朝霞染红了东方的云层，水库值班室就在红霞之下，红墙红瓦被衬的鲜亮耀眼。 两人正走着，熊宝从后面一路小跑着追来，嘴里还叼着一块馒头。 卢昌华停下脚步，等着它。 这条尾巴狗见状跑了过来，就在卢昌华的面前吞咽了馒头，而后欢蹦乱跳在前面带路。 到了值班室，太阳从云层里跃出，光芒万丈。 卢昌华打开了值班室的房门，把书包挂在了墙上。 两人来到岸边。 见岸边的冰层和积雪已经融化，水面的宽度有十四五米了。 水库中间的冰层还覆盖着部分积雪。 卢昌华招呼胡大贵，一起把铁皮船推下水。 两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船推进水里。 卢昌华率先跳进了船里。 “大贵，拿两把铁锹，还有冰穿，咱们上中间去凿冰，这样应该能化的快点。” 待胡大贵拿着工具回来，也跟着跳上船。 熊宝见状哪里肯独自留下，也吱吱叫着央求。 卢昌华无奈，只得把熊宝拉上船。 待停靠冰层边，从船上拉下一根绳子，把船桨绑在绳子上，扔在冰层上。 两人一狗小心翼翼的在冰层上走了一段，然后划定了一个范围，就开始用冰穿凿冰。 先凿出一个个或圆形或方形的冰窟窿。 这个工作把两人累成了狗。 他俩一上午打了十几个窟窿。 待日上三竿，太阳热度正浓。 冰面上出现了变化。 凿冰窟窿的地方很奇怪，周围没有融化，却在他们踩踏过的地方慢慢的融化出水来。 卢昌华和胡大贵仔细的研究了一番，发现，他们用脚踩过的地方有些污泥，而正是有泥的地方融化的最快。 “走吧，咱俩白忙乎一上午，我有办法了，回去。” “什么办法？” 胡大贵到现在还没喘匀呢。 “大坝上不是有很多浮土吗？” “是啊。” “装在船上，往冰上撒。” “啊？这样行吗？” “行不行的，试试就知道了。” 两人又跳上船，划到了岸边。 开始一筐一筐的往铁皮船上运土。 待装了小半船，这才又来到冰层的一侧。 两人就站在船上，用铁锹一锹一锹的往冰面上泼撒尘土。 很快，紧挨着水面五六米深的冰层就变得乌漆麻黑，看着脏兮兮的。 中午时分，卢妈妈来送饭，两人一狗都吃的畅快。 就在他们吃完饭，又休息了个把小时的功夫，那片黑漆漆的冰层就开始淌水了。 这会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两人顶着大太阳，在大坝上观望。 “你看，黑的地方已经融化了，咱们打窟窿的地方没啥变化。” 卢昌华指着远处的冰面说道。 “昌华，打冰窟窿也是你让干的。” 胡大贵委屈的说道。 “是，咱知错能改么！以后就用泥土法，这招好使啊！” “嗯，确实好使。” 胡大贵也点着头。 熊宝坐在大坝上，看着远处的冰面，一往情深的样子，好像也有它的功劳一般。 第0033章放养鱼苗 自从两人琢磨出用泥土覆盖冰层加速融化冰雪的办法。 几天时间，水库的冰层就融化了好大一片。 水面延伸进水库一百多米了。 大坝上的浮土已经被两人划拉完了，只得去附近的农田里取些土。 虽然这么干被大田队的人看见肯定要挨训，可卢昌华也没办法，总不能把大坝挖了吧？！ 他俩只好在地边取些浮土，还要平均取，也不能给人家地里挖个大坑不是。 在四月十五日，正式春播的这天，卢昌华和胡大贵终于把最后一船土撒在了冰面上。 此时的水库，四周已经烟波浩渺，风吹浪打了。中间形成了一座圆形的冰岛。 卢昌华和胡大贵都抹着汗珠子，熊宝就在这圆形冰岛上蹦蹦跳跳的捣乱。 “回来，看看你的脚，都是泥，回去你不准进屋。” 卢昌华对着冰岛上的熊宝龇牙。 熊宝一蹦三尺高，看着船上的卢昌华得意。 两人较了一会劲儿，卢昌华用馒头把这个淘气包引诱上了船，抱着它二话不说，对着它的屁股就是轻轻两巴掌。 熊宝一脸无辜，吱吱的抗议。 可哪里挣脱得了？！ 这几天两人累坏了。 总算是把冰层融化开了。 太阳再烤几天，水温上来了，就算鱼苗到了卢昌华也不着急了。 这天，他和胡大贵带着熊宝再次来到水库。 水库中间的冰岛已经小了很多。 他拿出温度计，插进水里。 过了一分钟，才拿出来查看。 “嗯，水温还是低啊，中午的时候再测测。” 温度计不会骗人。 早上的水温才有4度。 这样的水温有些低，鱼苗放进去死亡率会很高。 至少水温要稳定在5—6度，放养鱼苗才行。 两人回到值班室，休息了一会儿，又往回走。 今天他们要把院子里的草籽和麦子进行粉碎，为鱼饵做准备。 回到家，俩人就甩开膀子干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卢昌华跑了趟水库，这时候的水温已经升到了6度。 到了晚上他还得去测一次。 下午一直干到吃晚饭，两人才粉碎了八百多斤。 卢昌华又去了一趟水库，这时的水温已经降到了5度。 “看样子还得等几天才行啊。” 卢昌华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鱼苗他无法掌控。谁知道人家什么时候送来？！ 要是送来的的时候水温还达不到要求，自己怎么办？凉拌。只能硬着头皮放进去了。 这会他反而担心人家把鱼苗送来的早了。 一连三天，晴空万里。 水面连晒三天，水温逐渐的上升了。 这个水库去年积累了六米的水深，再加上融化了积雪，附近的雪水也流进了水库，如今的水深七米左右。 水越深，水温就越低。 卢昌华已经打开了水闸，日夜不停的放水了。 养鱼的水不需要那么深，能有三米就够了。 粉碎完的饲料，卢昌华和胡大贵找车拉到了值班室。 两人在值班室外搭建了一个简易棚。 用来堆放这些饲料。 在饲料上盖上防雨苫布。 四月二十日，星期六，谷雨。 虽然节气是谷雨，可依然是晴朗天气。 卢昌华和胡大贵这两天中午都回家吃饭。 突然队部的高音喇叭发出了“噗噗噗”的声音。 “啊，小卢，卢昌华，听到广播后马上到连队一趟，有人找。” 他俩正吃着饭，听到大喇叭声嘶力竭的喊，胡大贵一下站起来。 “昌华，找你的。” “鱼苗来了？” 卢昌华担心这两天鱼苗要来，都回家吃午饭，在水库根本听不见广播。 “嗯，大贵，你先吃着，我去看看。” 他找出鱼苗的小票，背着书包就跑。 熊宝刚一起身，就被胡大贵按住了。 “你就别去添乱了，老实点，不然把你栓起来。” 胡大贵对着熊宝龇牙。 熊宝不甘示弱，喉咙里发出呜呜的示威声。 卢妈妈过来，拿着狗绳，系在了熊宝的脖子上。 这马屁狗一见是家里的母大虫，立马蔫了，老老实实的坐在地上，尾巴摇的跟电扇似的，那讨好的样子要多萌有多萌。 卢昌华跑到队部，就见队部门前停着一辆水罐车。 他走进广播室。 治保主任正和一人说着话。 见卢昌华进来，就说道：“小卢，找你的。” 那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见来人是卢昌华，就拿出一个本子来。 说道：“我是渔业公司的，鱼苗送来了，要拉到哪儿？” “你好，辛苦啦。” “没事，这是我的工作。” 师傅把本子递到卢昌华的面前。 “签个字吧。对了，小票带来了吗？” “带来了。” 卢昌华拿出小票交给他。 自己在本子上签上名字。 那人看看小票，又还给了他。 “走吧，卸了车我还急着赶回去。” “好，师傅太感谢你了。” “没事。” 两人说着话就出了广播室，来到了水罐车前。 卢昌华坐上了副驾驶。 在他的指挥下，汽车一路来到卢家门前。 卢昌华跳下车，在院子里喊了两声：“胡大贵！” 胡大贵就一阵风的跑了出来。 两人一起挤进了驾驶室。 熊宝这会儿早就挣脱了狗绳，跟在汽车的屁股后面，颠颠的跑着。 来到了水库大坝，车子停下。 卢昌华从包里拿出一条香烟来，放在了副驾驶座上。 司机师傅都懂，见状露出笑容。 也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拿出一包东西来。 他递给卢昌华。 “这是消毒药，送你了。” “哟，谢谢师傅。” “嗨，客气。” 他从水罐车后拿下一根大腿粗细的胶皮管子，直接扔在地上。 “咱是直接放水库里，还是一桶一桶的放？” “啊？” 卢昌华是第一次放鱼苗，他哪懂这个啊。 那司机师傅见状，明白他是个养鱼小白，于是说道：“你去拿几个桶来。” “诶。快，大贵去拿桶。” 熊宝跟着胡大贵跑去了值班室，又跟着跑回来，不厌其烦。 胡大贵拿来了两只水桶。 师傅说道：“打半桶水。” 两人快速的从水库里拎了半桶水上来。 “我怎么听着有哗哗的水声呢？你们在放水吗？” “啊，是在放水。” “赶紧把水闸关了，不然鱼都跑了。” “诶。” 两人这顿忙乎，总算是把水闸关闭了。经过这几天放水，如今的水位只有四米不到了。 师傅悠闲的抽着烟，见两人回来了，这才打开开关。 从胶皮管子里哗哗的涌出半桶小鱼来。 就见他伸手在桶里轻轻的搅了一下。 回头对卢昌华说道：“把消毒药拿来。” “哦。” 卢昌华赶紧把师傅给的那包药拿来。 师傅取了一点，在水中一搅，水就变成了紫色。 “去吧，慢慢的放进水里。” “好。” 卢昌华拎着水桶走到岸边，一点一点连鱼带水倒进了水里。 这半桶小鱼，一入水，先是暂停了半秒，而后就摆动身子，缓缓的向着水中游去。 卢昌华眼前的面板突然出现。 “鲤鱼养殖初级掌握（生长周期-10%）1300/5000” 他心里一喜。 看样子，这桶鱼苗里有三百尾鲤鱼！ 大坝上，胡大贵按照师傅的指点，也拎着半桶鱼下来了。 “大贵，慢点啊。” “嘿嘿，放心。” 这小子咧着嘴嘿嘿直乐，像是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这让卢昌华在一瞬间想起小时候玩蝌蚪时的样子。 胡大贵这桶鱼苗一下水，卢昌华的面板又弹了出来。 “鲤鱼养殖初级掌握（生长周期-10%）1500/5000” 胡大贵那桶鱼苗中有两百尾鲤鱼。 就这样，两兄弟在大坝这儿上上下下来回十几趟，卢昌华的面板就反复弹出了十几次。 鲤鱼养殖初级掌握里鲤鱼的数量不断的增加，最后已经超出了五千的范围。 “鲤鱼养殖初级掌握（生长周期-10%）68000/5000” 这串数字缭绕着绿色的光芒，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的反应。 难道需要鲤鱼成熟才算完成晋级任务？！ 有可能。 这些都是卢昌华的猜测，功能全靠自己摸索，他也急不来。 根据卢昌华的估算，这哪里是五万尾鱼苗啊，光鲤鱼苗都六万多尾了，这车鱼苗怎么也得十几二十万的样子。 他心里默默的感激着王瑶，也感激那个地中海大爷，谢谢啊！ 此时，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清澈的水里，鱼苗一撒下去就没了踪影。 熊宝一直趴在大坝上，看着两人一上一下的来回忙碌，当然也有可能是在监视那个司机呢。 把鱼苗车送走，两人都长出了口气。 “哈哈，鱼苗终于放进去了。” 胡大贵一乐，而后问道：“下一步咱们咋办？” “喂鱼呗。” “对，喂鱼。” 两人回到值班室，按照鱼饵配方，开始搭配饲料。 用水搅拌成粘稠状。 “就在值班室这边投喂。” 两人抬着一桶鱼饵走到水边。 “往里撒吧。” 他俩你一把我一把的往水里扔鱼饵。 岸边水深仅一米，撒了一会儿，就有小鱼游来，而后越来越多。 “撒开点，别挤在一起。” 两人又走开一些，间隔了七八米，又撒了出去。 半个小时的功夫，水边就黑压压的一片。水中鱼儿有在水面的，围着漂浮的食物残渣围抢，有在水中的，在食物沉底前抢食，有在水底的，在泥里捡拾。 此时水面清澈，鱼群自然分层，两人看的真真切切。 “大贵，现在气温还不高，以后中午一次，下午四点一次，一天两次，等到六七月份以后再调整。” “好，我听你的。” 第0034章特殊状态 晚饭时，胡大贵回家了。 卢昌华借口再转转留了下来。 奖励栏里的鱼苗还未下水，生长促进剂也没使用，他怎么能离开。 待胡大贵走远之后，他来到水边，熊宝也跟着，趴在水边看稀奇。 看着奖励栏里的金色小鱼，光晕迷蒙。 他心情激动，终于可以把奖励带到现实世界了。 “使用鱼苗！” 他轻声的嘀咕了一句。 嗯？没反应！那条小金鱼依然闪闪发光。 使用鱼苗！ 他心里默念。 可依然不起作用。 卢昌华的冷汗唰的出了一身。 坏了！ 自己不会用！ 这可咋整？ 他焦急起来，于是各种能想到的方法都用上了。 站着，坐着，躺着，各种姿势。 口令也是五花八门，就差喊芝麻开门了。 唉，这可咋办！ 他蹲在水边，虽然天色已暗，但仍可模模糊糊的看到水中的黑影。 那一定是今天放养的鱼苗。 他绝望之余，又转念一想，也好，反正仅靠系统的一千尾鱼苗也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自己这儿已经有六万多尾了，应该也够了。 他下意识的伸手撩水，想要逗逗水中的鱼儿。 谁知，他的手指一接触水面，原本没有什么变化的金色鲤鱼苗猛地一跳，在奖励栏里活了过来。 卢昌华不惊反喜。 他把手收回来，鲤鱼苗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安静的闪着光。他再把手伸进水里，小鲤鱼又活了过来。 原来是要接触水啊！ 在此之前他也接触过水，可这鱼苗也没什么反应啊，这会儿怎么反应如此强烈？ 难道是水里有同类？或者满足了其他的条件这才激活的？ 反正金色鲤鱼苗激活了。 卢昌华默念了一句，“放养。” 就见金色的小鱼跳了起来，化作一道金光，沿着他的手扑棱棱的一条接一条的游入水中。 卢昌华真切的感受到，一条条活蹦乱跳的小生命从自己的手里蹦出来。 他心里有股奇异的感觉，好像这些小鲤鱼与自己有着某种奇特的联系。 可这种感觉又似有似无，难以捉摸。 一千尾鱼苗很快就放养完了。 奖励栏里就剩下绿色的小瓶子了。 这会卢昌华就直接把手放在水中，默念了一句“使用半瓶生长促进剂。” 他知道一瓶促进剂可使用一百亩水面，可自己只有四十亩，半瓶足够了。 结果，人家根本不鸟他。 没有任何变化。 嗯？又来？ 看样子是操作不当啊！ 那，那一瓶？ 他犹犹豫豫的在心里琢磨，猛然小绿瓶绿光猛闪，他的手心冒出一股绿油油的液体。 很快就在水中氤氲开来。 直到手心不再有绿色液体流出，奖励栏里小绿瓶上的数字变成了“9”，他确定，生长促进剂使用了一瓶。 此时圆月高挂，朦朦胧胧的可见水面泛着亮光。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整个水面都在缓缓的升腾起雾气。 他原本打算放养完鱼苗就回家的，可这样的情况他怎么能放心。 这雾气要说和生长促进剂没有一点关系，他是不信的。 现在的天气，自然生成雾气是没可能的，必有原因。 他招呼熊宝返回了值班室。 找了些松木，把炉子点了起来。 现在烧炉子可不是为了取暖，而是为了除湿。 值班室离水库太近，潮湿是必然的。 炉子里的火苗舔舐着壶底，一壶水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 “昌华？在吗？” 门外传来了老妈的声音。 “妈？我在，进来。” 卢妈妈推门走了进来。 “你也不回家吃饭。” “今天刚下鱼苗，我不放心，在这儿守着。” “就知道你今晚不回去，吃饭吧。” 卢妈妈拿出了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五个馒头。 铝饭盒里装着几个菜。 “妈，你吃了吗？一起吃？” “我吃了，你吃吧。” 老妈坐在炕沿边，看着儿子吃饭。 卢昌华在上面吃，熊宝在下面吃。 一人一狗都大快朵颐。 见儿子吃完了，卢妈妈收拾了餐具，装在袋子里。 “妈，天黑，您慢点。带手电了吗？” “带啥手电啊？怪贵的。” 卢妈妈嫌浪费电池。 “妈，你不是有钱么！” “哪有钱哪？你爸马上就没工作了，他要开饭店不要钱啊？家里吃吃喝喝的不要钱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卢妈妈放下一句牢骚，就推门走了。 “妈，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 卢妈妈拿起墙边的一根木棍走了。 卢昌华在值班室放了一套被褥，他早早的躺下了。 熊宝就躺在炕根。 这一天，卢昌华忙乎的够呛，一躺下就浑身酸疼，过度的疲劳让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他正沉沉的睡着，突然有人喊他。 他一下子惊醒过来。 跑出门外一看。 雾气已经消散，水面上一片金光。 他走到水边，金光浮现在水中间。 于是二话不说，就走进了水里。 一入水，他没有害怕的感觉，就好像和平时走路一样，就那么走了进去。 他看的清清楚楚。 一群群的鱼儿在空中游动。 而那散发金光的地方，竟然是一群金色的小鲤鱼。 他能感觉出来，它们在睡觉。 卢昌华点点头，心满意足的往回走。 他猛然看到离岸边不远的值班房，在月光下拉着阴影。 嗯？我怎么在这儿？！ 他心里一动，缓缓的睁开眼睛。 他依然躺在火炕上。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在地面上映出影子。 熊宝也安静的趴在下面打着小呼噜。 一切都那么正常。 我做梦了？ 卢昌华眨眨眼，又揉了揉眼睛，这才趿拉着鞋，走到窗边。 现在的天气渐渐暖和了，值班室窗外的塑料布已经摘掉，透过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 简易棚还拉着阴影。 不远处的水库一片平静。 他穿上衣裤，推门走了出去。 水面上大雾弥漫，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除了水浪轻拍岸边的声响，再无其他。 熊宝被卢昌华的动静惊醒，打着哈欠，歪歪斜斜的跟了出来。 它也觉得一切正常。 卢昌华有点迷糊，刚刚的情景是那么的真实，已经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他缓缓的走上大坝，来到正对着水库中心的位置，仔细的观察。 他隐隐觉得水中有丝丝的金光，一股强烈的冲动让他想拖船下水。 他感觉自己与身体分离了，而那具身体已经不属于他。 恍惚间，突然有一个温热的舌头舔着他的手。 “汪汪~” 卢昌华一下子惊醒过来，自己是不是被水鬼迷惑了！ 他猛的睁大眼睛，熊宝正拼命的拉扯他的衣袖，而他已经站在了水边。 他下意识的跟着熊宝后退了几步。 冷汗不自觉的冒了出来。 熊宝呜咽着拦在他的身前，对着水面狂吠。 卢昌华被这惊魂一幕吓得心脏狂跳，腿脚发软，连忙带着熊宝跑回了值班室，打开电灯钻进了被窝里。 熊宝竖着耳朵警醒的注视着四周，见没了动静，再次打着哈欠，重新趴下，把脑袋搭在前脚上，闭眼睡去了。 卢昌华强压恐惧，告诉自己刚刚是睡迷糊了，并没有什么水鬼。 今夜注定无眠。 天边渐亮，红霞满天。 卢昌华顶着熊猫眼爬了起来，却感觉头重脚轻，一头又栽倒炕上。 上午九点多，胡大贵带着早饭来到值班室。 他被吓了一跳。 卢昌华脸色苍白的躺在炕上。 “昌华！昌华！” 见卢昌华没什么反应，他壮着胆子伸手探了下鼻息。 见还有呼吸，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额头。 “哎哟，这么烫！” 胡大贵把卢昌华从被窝里拉出来，套上衣裤，就背在身上。 熊宝叫了两声，也跟着走了。 这几百米的土路，把胡大贵累的要瘫了。 歇了几歇，才来到卢家。 卢妈妈见胡大贵背着儿子回来，吓了一跳。 “大贵，昌华咋啦？” “大娘，他可能发烧了，我送他去卫生所看看，应该打打针就没事了。” 胡大贵宽慰着卢妈妈。 “好，我去找车。” 卢妈妈去毛家借来了手推车。 毛大爷下夜班刚回来，听说卢昌华病了，也跟着过来帮忙。 三人一起把卢昌华扶到车上，把棉被披在他身上。 一行人快速的往卫生所赶。 朱大夫见被手推车送来的卢昌华处于迷糊状态，测量了体温和心率之后，说道：“三十八度五，高烧，打打针就没事了，放心。” “朱大夫，你可得把昌华救回来。” 卢妈妈说话都带着哭腔。 “没事，放心。” 老卢得到消息，也急匆匆的跑来卫生所。 “老朱啊，我儿子没事吧？” “没事，在这儿打几天吊瓶就行了。” 有了老朱的话，老卢和卢妈妈总算是放下心来。 清凉的针水缓缓的输入到卢昌华的体内，他逐渐的清醒过来。 见老爸老妈和胡大贵都在，自己胳膊上还插着针头，就知道自己病了。 第0035章飞速生长 卢昌华打了三天的吊针，身体康复了，毕竟年轻嘛。 这几天胡大贵照顾着水库。 卢妈妈把卢昌华送来卫生所就忙着回去喂猪了。 反而是韩颖天天跑来，陪着他打吊瓶。 按说卢昌华的身体素质很好，去年那么大的雨他都没感冒，怎么在水库呆了一晚上就起不来炕了呢？ 不仅老卢和卢妈妈想不通，就连他自己都很不解。 难道是水库那晚真的有水鬼？自己被吸了阳气？！ 这些卢昌华是不信的。 回来之后，卢昌华和胡大贵守在水库。 那晚的怪事再也没有发生。 两人每天定点定量的在固定地点投喂鱼饵，随时关注着水面情况。 有时也会驾船下水，查看水面是否有死鱼。 早中晚都会查看水面是否有鱼浮头。 好在水库有活水源，上游有小溪水流入，不仅补充水量，还带来大量的有机质和天然饵料，有活水自然就不缺氧。 随着时间的推移。 春播已经结束，天气越来越热。 五一节卢昌中回来了。 他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他正式处对象了。 准备再过几个月，关系稳定之后，安排家长见面。 “大哥，你现在感觉咋样？” 卢昌华见大哥这次回来状态有了明显的不同。 “能怎么样？就那样呗。不过，我可跟你说，到时候见到她可别乱说话。” “呵呵，放心吧，我有分寸。” 有时候就是这样，哥们之间的话，还真不能让女人知道，否则又是一场不必要的麻烦。 “听说你的鱼苗撒下去了？” “嗯，都十几天了。” “走，去看看。” 卢昌中很少去水库，这次回来没啥事，就想去看看。 卢昌华陪着大哥。 熊宝也跟着颠颠的往水库跑。 刚到大坝，胡大贵就从值班室迎了出来。 “大哥来了。” “诶。大贵啊，辛苦了。” 卢昌中见胡大贵黑了不少。 “没事，就是喂喂鱼，也不辛苦。” 胡大贵咧嘴嘿嘿直乐。 “一天喂几顿啊？” “两顿，中午和下午。” 胡大贵介绍着饲养情况。 忽然水中游来一群小鱼。 沿着岸边缓缓的游动。 “嚯，这鱼都这么大了吗？！” 卢昌中很是好奇。 他转头看着卢昌华，“这才十几天就这么大了？” 卢昌华看见这群鱼大部分已经七八公分长了。 他这几天也发觉鱼儿长的很快。 放鱼苗的时候，也就三四公分。 他想到了生长促进剂，应该是它在起作用吧。 不对，这可不是鲤鱼，这是白鲢啊。 生长促进剂对白鲢不起作用。 他看着这些白鲢鱼，对那些水底的鲤鱼更有兴趣了。 自然生长都这么快，那些有生长促进剂的鲤子会是啥样？！ “大贵，鱼食再增加一桶吧，鱼长得快就吃的多。” “嗯，我一会儿就拌食去。” 胡大贵陪了一会儿，就去值班室拌鱼食了。 卢昌华陪着大哥上了铁皮船，在水面上划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胡大贵的鱼食已经拌好了。 卢昌中想要帮忙，卢昌华对他说道：“大哥，别沾手了，有味，不好洗，再说活不多，我们来就行。” 卢昌中见状也就不再争了。 不过还是跟着去了水边。 这段岸边已经是投喂的固定地点了，只要时间差不多了，鱼儿就会一群一群的游来。 根据绿皮书的说法，喂食地点最好在北边，因为北边水深，向阳，安静，鱼儿吃食更适合。 可这个水库北侧是大坝，有过往的行人和拖拉机，噪声大，就没有安静的说法了。 因此，卢昌华把投喂的地点改在了西北方向，就是值班室东侧。 这里不仅离值班室近，相对来说也安静些。 卢昌华和胡大贵一人一桶鱼食，就在水边撒了进去。 离岸边两米的距离，鱼群逐渐的增多。 熊宝在水边盯着水中鱼群，来回的走动，估计是在想办法怎么能抓上来几条吧。 黑压压的鱼群在水边翻着水花，争抢着鱼食。 在鱼群中竟然出现了巴掌大小的鲤鱼。 卢昌华一见心里就是一喜。 我去，都这么大啦？！ 胡大贵也发现了端倪，转头对卢昌华说道：“昌华，怎么有这么大的鱼，怕是野鱼吧？” “呃，可能。” 卢昌华哪里敢说是自己放下去的鲤鱼苗啊！只得含糊其辞。 卢昌中没有看出什么不妥来，反而对他俩说道：“这鱼吃的多欢实！” “大贵，下午那顿再增加一桶，不管家鱼还是野鱼，只要在咱的水库里就是咱们的鱼，都得喂。” “嗯，知道了。” 胡大贵看着水里活蹦乱跳的鱼群，心情舒畅，乐呵呵的撒着鱼食。 卢昌中在这儿看了会儿热闹，就先回去了，他还有事要跟老爸老妈商量。 中午阳光暴晒，水边站久了皮肤受不了，卢昌华和胡大贵喂完鱼，就回值班室里躲太阳。 熊宝久久不愿回来，在水边盯着鱼群远去却束手无策。 “大贵，再过几天天气更热了，我怕缺氧，咱们得想办法增氧才行。” “咋增？” “还是我去办吧。” 下午两点以后，太阳依然毒辣。 卢昌华也不能再躲了，顶着太阳去了队部。 他找到韩主任，说了自己的要求。 “主任，我想借抽水机用用。” “哦？干嘛？” “水里缺氧……” “行吧，不能弄坏了。” 韩主任笑呵呵的说道。 “对了，你的鱼养的怎么样了？” “还行。” “别忘了到时候往食堂送。” “呵呵，忘不了。” 有了韩主任打招呼，他从物资库里领出了抽水机。 又在晒场借了辆手推车，把这些家伙事推到了水库。 这一忙乎就是两个多小时。 他推着车回到值班室的时候，胡大贵已经把鱼食拌好了。 把抽水机放进仓库，俩人开始了下午的投喂。 三桶鱼食一字排开。 他俩相隔六米，往水中抛撒。 撒鱼食不能一次性抛撒太多，要多次抛撒，每次量少，这样鱼群才愿意吃食。 也能让更多的鱼群吃到食物。 这次投喂，卢昌华更是注意在深水区的鱼群。 大量的鲤鱼都在深水区，所以他抛撒的距离在三四米之外，那里的水深都在两米左右。 果然，在深水区里，水花翻滚，争抢激烈。 卢昌华把一桶鱼食都投到了那里。 看样子这点鱼食还是不够，明天要增加。 到现在为止，卢昌华终于有点感觉了。 别看他有鲤鱼养殖技能，还使用了生长促进剂，能缩短生长周期，也能增重，可是代价是明显的，就是要增加食物投喂量。 生长促进剂的功能应该是使鲤鱼在短时间内大量摄取食物，并能充分消化吸收，这大概就是它的本质吧！ 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不付出代价就可以得到。 金手指也一样。 从这段时间水面观察来看，只有少量的鱼苗死亡，大部分都生长的很好，那就说明，他这四十多亩的水面里，至少有十几万条鱼成活，这些鱼需要的食物也是惊人的，更何况还有金手指，需要他额外付出的能量代价！ 卢昌华现在突然开始担心了，他担心自己储备的饲料不够，这十几万张鱼嘴，都在嗷嗷待哺啊。 待把三桶鱼食撒完，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傍晚五六点钟的时候，他俩开始巡视水面，查看有没有浮头现象。 转了一圈，俩人在值班室碰头。 今天还未出现浮头，过几天就不好说了。 果然，一个礼拜之后，一大早就有大队的鱼群在水面浮头，卢昌华一靠近，它们就迅速下沉。 还行，缺氧，但不严重。 “大贵，咱们要增氧了。” 俩人临时用木头在水中做了一个简易栈桥。 从岸边往水中伸进去三十米。 抽水机抬到栈桥上，进水管扔进水里，出水管就架在水中桥头。 出水管离水面有两米的距离。 这样能更多的增加水溶氧量。 “推闸。” “好勒！” 胡大贵跑回了值班室，推上电闸。 很快，在抽水机的嗡嗡声中，出水管就喷出了三四米远的水柱，在水面上形成了巨大的涟漪。 一圈圈的水波向四周扩散而去。 熊宝终于有了玩场，它跑上栈桥，来回的巡视自己的领地。跑累了，就趴在出水管边上，盯着水中的涟漪出神。 估计是看见水中的鱼群，它暗自较劲呢。 一整天的增氧，费了不少的电，浮头的现象消失了。 中午和下午的喂食又增加了一桶，达到了四桶之多。 喂食结束一个小时之后，卢昌华划着船来到了投食区，透过水面观察鱼食的消耗情况，无论是浅水区还是深水区，鱼食都吃的干干净净。 这说明，明天还得增加。 哎呀妈呀！这啥时候是个头啊！ 卢昌华看着已经消失了一小半的饲料感叹道。 看着卢昌华愁眉苦脸，胡大贵问道：“昌华，咋啦？” “还咋了，咱们要买饲料了。这些鱼太能吃了。” 能怨鱼吗？ 你咋不说你的金手指太变态呢，它不吃咋长？！ 第0036章青饲料 五月底，分场的猪号黄了。 原因就是搞家庭农场，猪号摊子太大，没人有勇气承包。既然没人要，那只能解散。 肥猪杀了卖肉，种猪直接卖掉，职工购买优先。 既然猪号都没了，那些为猪号储备的饲料自然没什么用了。只要你有钱，饲料随便买。 一时之间，分场职工都纷纷凑钱买饲料。 谁家不想养两头猪啊？！ 猪号解散真痛快，一个礼拜就完成了。 原猪号的职工都承包了几垧地，算是一个出路。 卢昌华知道饲料随便买，赶紧找到张主任，要把给猪号备下的饲料一股脑的买下来。 可这不是你想买就卖给你的，有那么多关系户呢，都想要饲料，只能几家分分。 卢昌华也只是捞到了一部分。 三天时间，猪号的资产就被瓜分的一干二净。 不过，有一件东西没人要。 就是猪号门前的大型青储粉碎机。 这玩意儿直径有三米多，是一个大型的铁桶。敞口平放在地面上，里面是几把一米多长的钢刀。 通电之后，刀轮旋转，可切割粉碎一切青饲料，比如青草，野菜，青豆秧，青玉米杆等等。 原本是给猪打青饲料的，也是青储饲料加工的重要设备，如今就那么扔在了露天地里。 机器是个好机器，可职工拿来没用。 这玩意也只有卢昌华能要了，他的鱼也需要青饲料。 为了这事，韩主任找了他两趟，给他做工作。 卢昌华不是钱紧么，也就不跟韩主任藏着掖着了。 “主任，机器我可以要，但是钱嘛……” “钱好说，只要你买了，过几年给都行。” “多少钱啊？贵了我可买不起。” “放心，这机器已经用了三年多了，折旧后算你150，咋样？” “啊？150？主任，150我得卖多少鱼啊？！太贵了。” “150还贵啊？” “主要是我个人买不起啊。” “嗯……” 韩主任沉吟了半晌。 “那这样，作价100，你年底给钱，咋样。” “不行，年底我也没什么钱，明年年底还差不多。” “行，明年年底就明年年底。你赶紧拉走吧。” “好。” 卢昌华给连队打了个欠条，写明了还款时间，韩主任也签字同意，这事就算办完了。 他找到原猪号的饲养员，他们对这台机器熟悉。 给了两盒烟，就帮着拆卸装车。 运到了水库值班室。 这还不能安装，因为必需要用混凝土打个底座，否则机器根本就不稳。 卢昌华就在值班室外面的空地上，划出一片位置，找来瓦匠打底座。 瓦匠也不知道怎么搞，他还是去猪号现场照葫芦画瓢，画了个草图回来，又测量了机器的尺寸，这才确定了底座的具体规制。 卢昌华还跑去车工房，加工了四根长螺杆。 好在这几天有风无雨，天气晴朗。 卢昌华和胡大贵在喂鱼之余，帮着瓦匠挖坑。 一米深的基坑挖好之后，用木夯把地基夯实，四周用木板做出四方形的挡板。 把四根长螺杆用木条固定在指定位置。 瓦匠师傅这才把自制混凝土灌进地基里。 待混凝土灌满与挡板齐平，用抹子抹平，把螺杆扶正，防止倾斜。 这些活，就干了两天。 把卢昌华和胡大贵累的，浑身酸痛。 第三天一大早，混凝土底座就凝固了。 为了结实些，还需要再晾晒几天。 这几天太阳太大，每天一早，先给混凝土底座上洒些水，然后盖上些遮阳的东西。 六一后的第三天，卢昌华找来了猪号的老人，指挥着大家把这台机器安装在了底座上。 通电测试，一切完美。 卢昌华长出了口气，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看着这个大铁桶，他总觉得不安全。 这要是有孩子跑到里面玩耍，再被人推上电闸就非常危险了。 因此，他还是咬牙让老潘师傅给他做了一个顶盖。 平时不使用的时候，就把铁盖子盖上，挂上锁头。需要使用机器的时候，再打开顶盖，这样就安全许多。 为了安全，卢昌华又花了三十块。 老潘倒是极度负责，测量了尺寸后，就赶制了出来。 很快就给这台机器戴上了帽子。 既然猪号解散了，那么猪号的饲料地自然也被连队收回。 可地里已经种下了作物。 黄豆，玉米，这些都是做青饲料的。 自然不能浪费。 卢昌华找了两次韩主任，希望能接收猪号的饲料地。 这回优势互换了。 韩主任拿起了架子。 几次都不答应。 这些饲料地里的黄豆和玉米，已经绿油油的一片了。 “昌华，不是我不给你，而是成本太高，你知道吗？！” “这我知道，主任，我养鱼也是您支持的，如今我需要大量的饲料，青饲料也是急需的，您不能不管吧？” “再说了，这二十多垧地我也不白要，该多少钱，我给多少钱呗。” 卢昌华这段时间饲料消耗太大，虽然刚刚补充了一些，可缺口还是很大，搞得他心里发慌啊。 必须要及时补充青饲料，如果鱼吃上了这些青饲料，就能节省其他精料，成本上就节约不少。 猪号的饲料地是现成的，都不需要自己种了，花点钱买过来就成。 再说，这些地里的作物都不在生产计划之内，就算被连队收回了，也不好入账，还不如卖了省心。 “行吧，既然你那么诚心，就卖给你。” 韩主任老神在在的继续说道：“不过，五十一垧，不能少。” “啊！” “年底结账。” “……” “能不能……” “不能！” “……好吧。” 这回卢昌华被韩建华拿捏的死死的。 由连队统计员带着卢昌华去了猪号饲料地实地测量。 饲料地就在猪号的东边，水库的西南侧。 共有二十三垧，黄豆种了十五垧，玉米种了八垧。 卢昌华又打了一个欠条，欠连队饲料地款1150元。 反正债多了不愁。 卢昌华暗自统计了一下，自己欠连队碎黄豆款600块，电线款100块，青储粉碎机款100块，饲料地款1150块，水库承包款500块。 还有近100块的杂项。 共欠连队2550块。 就这个钱款数额，一般人家听了都得吓着。 这在现在的农场就跟万元户是一个意思。 这还没算胡大贵的工钱和电费呢。 这些要是算上，估计五千都不一定打得住。 看着这片绿油油的庄稼，卢昌华和胡大贵都乐得直咧嘴。 人就是这样，不用花现钱，胆子就会大很多。 这些庄稼要到七月份才长出玉米和豆子，现在还得等。 既然自己地里的还不能收割，只能去看看野生青草了。 青草也不是随便割的。 有些草有毒，不能食用。 在水库的下游，卢昌华发现了大片开着紫花的红花草。他不放心，询问了很多人，又查询了资料，才确定这种草叫紫云英，是一种非常好的牧草，也是肥田草。 于是，他和胡大贵拿着镰刀就去收割了。 干了大半天，割了几手推车。 两人把这些草运回了值班室。 他们就是要试试这台青储粉碎机到底给不给力，这些草鱼儿吃不吃！ 推上电闸，铁桶里的刀轮呼呼的转了起来。 他俩把紫云英扔进去，连草带花打碎成一两毫米的草屑，边打边往铁桶里添加些水进去。 很快里面的草屑就成了绿色的浆糊状。 两人用水桶把这些绿呼呼的东西装起来备用。 见时间差不多了，他俩拌起了鱼食。 其他配比还是一样，只是增加了绿色浆糊。 待拌均匀之后，鱼食就变成了浅绿色的了。 站在水边，胡大贵抓起一大把鱼食，抛进了水里。 一会岸边就黑压压一片了。 卢昌华也没闲着，一把把的新鱼食抛向了深水区。 但见浪花朵朵，鱼跃波间。 一条条鱼儿已经壮实肥美了。 有个别鲤鱼游到了浅水区，卢昌华打眼一看，竟然有一尺多长了。 他心中暗喜，看样子这养殖技能真的管用，小绿瓶也没让人失望。 鱼儿对这种伴有青饲料的鱼食很喜欢。 争抢的更加激烈，浪花翻滚，鱼影憧憧。 好一派生机勃勃。 “哈哈，昌华，鱼儿喜欢吃！” 胡大贵对鱼儿的反应很是惊喜。 在割草的时候，他还在嘀咕，万一鱼儿不吃怎么办。 卢昌华也是眉开眼笑。 有了这个紫云英，能节约不少的粮食。 “喂完鱼，咱再去割点。” “行。” 两人把手中的鱼食抛的更起劲儿了。 第0037章水库成了泄洪道 一进入六月，晴朗的天气也就渐少了。 卢昌华的青储粉碎机安装好没几天，老天爷就变了脸。 乌云密布，阴雨连连。 经过近两个月的生长，水库里的鱼已经长大了很多，白鲢、鲫鱼有十二三公分的样子，而受到技能和药剂双重加成的鲤鱼就更加喜人了。 个别鱼儿已经有三十公分长了。 水闸下的拦网，今年被卢昌华特意加固过。 至少拇指粗细的小鱼已经无法逃脱了。 至于水库里的野鱼，刚刚产卵，发育出的小鱼苗，顺水逃走他就没有办法了。 水闸已经打开，缓缓的向外放着水。 根据卢昌华的记忆，这两年的雨水都很大。 水库的库容量有限，装不下多少水，为保安全，只能提前放水，把库容腾出来。 天降大雨，各处汇集的水流都往水库里流，水位上升的很快。 好在有前车之鉴，提前放水了，否则真是来不及。 去年，洪水漫堤，担心冲垮大坝，今年他更担心逃鱼。 这些日子，他和胡大贵每天的主要任务是巡视堤坝，查看岸边各处，如果发现有口子就要及时堵上。 六月阵雨，毕竟还有停歇的时候。他俩发现有浮头现象就要推闸扬水，给水面增氧。 一进入七月，就是连天雨，一下就停不下来。 这会虽然阴雨天，也不用担心缺氧了，有活水入库，哪里还缺氧？！ 水闸一直在放水，抽水机也往外抽着水。 雷声停歇，满耳朵都是水声、雨声、抽水机的轰鸣声。 今年虽然已经搞了家庭农场，各家各户都承包了一定数量的土地，已经自负盈亏了，可连队的领导们还是关心这些职工的生产生活。 要知道，现在的农场可不比前世，如今农场既是企业又是政府。 农场这一片的大事小情它都得管。 要不怎么说，大企业小社会呢。 原本政府管的事，农场都管着。 孩子上户口、上学、就业他们管。 年轻人搞对象，结婚，生孩子他们管。 职工生老病死他们管。 就没他们不管的地方。 眼见大雨滂沱，韩建华又带着连队干部在各个田间地头查看情况，及时汇报，作出决策。 这时候的农场干部真不容易，既当爹又当妈。 韩建华一看这个形势，知道今年的涝灾不比去年小，也是急了。 发生灾害，职工要承担损失，农场的粮食没了，怎么完成国家的任务。 要知道，垦区是有粮食生产任务的，这是战略任务，每年都必须完成。 它要保证全国的吃粮问题，而不单单是自己职工的口粮。 卢昌华和胡大贵正在水库值守，突然连队的治保主任冲进了值班室。 “小卢，快，韩主任找你开会。” “啊？啥事啊？我这离不开人。” “我知道，可韩主任说你必须去队部。” “好吧，你等等。” 他赶紧套上雨衣，再叮嘱胡大贵，盯紧了大坝，有什么情况赶紧通知他。 交代完，这才跟着治保主任往队部跑。 天色阴沉，暴雨如注。 待卢昌华跑到队部，身上也湿透了。 抖了抖雨衣，挂在办公室的门外。 敲敲门，走了进去。 韩建华正在接一个电话。 “是，是，请组织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他顿了一下，这才挂上电话。 见卢昌华进来，就说道：“小卢，情况紧急，你的抢险队还得组织起来。” “啊？抢险队？” 卢昌华心里一紧。 这都承包了，单干了，还要组织抢险队，谁会来？ “主任，现在不好找人啊，人家都单干了。” “小卢啊，我知道现在承包了，单干了，可在大灾大难面前，我们不能单干！” 韩建华的头发已经花白，他离退休没几年了。 “韩主任，我去办！” 见韩主任这么坚决，卢昌华心里感动，也觉得自己肩上有了责任。 是啊，承包了就可以不管生产了？承包了就可以放任自流了？ 自己虽然不是党员，不是干部，可还是农场的一员，至少还是职工么！ 他拿起雨衣套在身上，就往家属区跑。 雨下的大，很多人都在家里猫着。 卢昌华一家家的敲开房门，把去年抢险队员都找了出来。 这些年轻人听说要组织抢险队，二话不说，穿上雨衣就走。 待卢昌华带着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到队部的时候，韩建华已经整装待发。 老陆的胶轮车已经拉着发电机和抽水机等着了。 “上车。” 韩建华招呼一声，众人呼啦啦登上了车厢。 “突突突突！” 胶轮车喷着黑烟，在大雨中艰难前行，韩建华和卢昌华这些人则在后车厢里淋着雨。 此时天地之间一片茫然。 前方十米就看不清路面。 老陆毕竟是老司机，他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 抢险队第一时间来到了灾情严重的地块。 “下车。” 一声令下。 众人都跳下车来。 “拿上铁锹，跟我走。” 去年发生涝灾的地块，今年还是一样发生。 这是地势决定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车子往这边一走，卢昌华就知道还是那个地方。 解决的方法和去年一样。 这里是六号地块，就在水库的上方。 地块里有一片低洼地。 如今里面早就泥泞不堪了。 洼地的中心形成了近两三亩的水面，水深有一米左右。 看着这样的局面，韩建华看向卢昌华。 卢昌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说道：“主任，动手吧。” 韩建华没有说话，他咬着牙，脸颊棱角分明。 “小卢啊，我韩建华对不起你！” “主任，别说了，我认了。” 去年，他们就是把水抽出来放进了水库，今年这么大的水，水库里还有鱼，这要是漫堤了，那后果…… “干吧。” 卢昌华知道自己的水库这次够呛，可是这里的水不往水库里放，又能放到哪里去？ 众人都默默的用铁锹挖着水沟，一直挖到贴近高岗，然后在这里把抽水机安装好，出水管甩过高岗，哗哗的积水向下流去，下面就是卢昌华的水库。 谁都知道，卢昌华的水库怕是不保。他心里万般不舍，可自己是在抢险啊！ 韩建华带着大家挖沟，架设机器，排水排涝。 抽水机在轰隆隆的作业，众人又转移到了另一处开挖水沟。 在远处的机耕路上，又一车职工在机务队长李振国的带领下，呼啸而过，去了另一个地块。 这时候，没人喊什么口号，只是默默的行动。 只要有一分的希望都不能放弃。 到了傍晚时分，雨水渐息。 水沟挖好了，他们又赶回了六号地块，再次调整抽水机的位置。 众人可以用饥寒交迫来形容。 正在此时，远处灯光一闪。 一辆胶轮车突突突的驶来。 老卢带着姑娘小伙下来，众人哆哆嗦嗦的围了上去。 “先喝碗热汤。” 老卢站在车厢上喊。 “来，喝羊肉汤了。” 韩颖带头给大伙盛汤。 当她看见老爹一身泥水的站在面前，她声音哽咽的说道：“主任，喝汤。” “……” 韩建华看了姑娘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接过汤碗大口的喝了起来。 卢昌华站在最后，等大伙都喝上了，他才走过去。 老卢盛了一碗，韩颖抢着接了过去。 “卢叔叔，我来。” “给。” “谢~谢~” 卢昌华声音颤抖。 他接过汤碗没有喝，而是双手捧着，捂着已经冻木的手掌。 “昌华，你没事吧。” 卢昌华摇摇头。 突然，黑暗中，有一黑影晃晃悠悠的走来。 “昌华，卢昌华。” “在这儿！” “大贵？” “昌华？” “水库怎么样了？” “水位上涨的太快，再不放口子，怕要漫堤了。” “那就放。” 卢昌华下定决心，早晚的事，先把水放了再说。 “主任，你看？” 卢昌华看向黑暗中的韩建华。 “安排个推土机，推个口子出来，希望能多保住些鱼吧。” “……” 卢昌华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第0038章发现红鲤子 拖拉机车长林师傅正跟着机务抢险队抢险，得到指令，紧急往机务队驻地跑。 他冒雨发动了拖拉机，挂上了推土铲，急吼吼的来到油库加油。 加满了柴油，这才怒吼着往水库而去。 卢昌华和胡大贵征得主任的同意，返回了水库。 他们要协助林师傅施工。 现在是夜里，还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光线也不好，要是没人在车外配合，也不安全。 俩人跑回值班室，找出了电线电灯，照葫芦画瓢，把电灯拉扯了出去，在值班室的东侧，大坝的西侧，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在泥地里埋了根三米多高的木头，把电线缠了几圈，算是挂上了。 通电之后，一抹昏黄的灯光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好在这盏灯有防雨盘，能遮挡部分雨水，否则灯泡被雨水一打，怕要炸掉。 “抽水机怎么不抽水了？” 卢昌华没有听到抽水机的嗡嗡声，还纳闷呢。 “被李振国他们拿走了，说是要抢险用。” 卢昌华一听这话，虽然心里有点别扭，可又想想田地里泡着的庄稼，唉，大家都很无奈啊。 这事不赖别人，就赖自己，以后说什么也得有自己的抽水机。 他们刚忙完这些，远处就传来了拖拉机的轰鸣，两道雪亮的灯光穿透黑暗射了过来。 “来了，来了。” 胡大贵遥望着远处的灯光。 “别看了，拿手电去指挥一下。” “诶。” 胡大贵掏出舍不得用的手电，推上电门，一道细小的光柱射了出去。 他对着远处的拖拉机晃动着手电。 黑夜里开车视线本就不好，再加上雨水的遮挡，林师傅也是连猜带蒙的开车，提心吊胆了一路。 远远的看见一团昏黄的灯光，他算是有了目标，加大油门冲了过来。 一道更小的光柱在前边晃动，他知道那是有人在引路。 于是他收小油门，顺着手电筒的方向缓缓的开了过去。 “林师傅，林师傅，小心点，路边有个坑，往这边一点。” 胡大贵指挥着往里边靠车。 “哈哈，是大贵呀。你让开点，铲子有点大。” 林师傅一脚刹车停下拖拉机，探出半个身子，与胡大贵打着招呼。 这会儿，卢昌华也跑了过来。 “林师傅，还是去年那么干，在边上开个口子。” “好，知道了。” 胡大贵走在前边引路，卢昌华则拿着铁锹让开道路。 “突突突~~” 拖拉机的车灯更亮了，敦敦敦的轰鸣声声震四野。 到了指定位置，林师傅下车和胡大贵一起仔细查看了现场的情况。 水面已经与大坝齐平了。 风涌浪花，一股股的水流漫过大坝，有四五公分的高度。 人站在大坝上，水流漫过了脚面。 “大贵，你让开。” 林师傅也急了。 再不推开口子，大坝就真的危险了。 突突突~ 好在现场还有一盏灯，多少能看见周围的环境，否则只能摸黑瞎干了。 推土铲一铲下去，水流就哗哗的涌来。 “林师傅，再推几铲子就撤吧，流一会儿再推。” 卢昌华交代着他。 “放心，我有数。” 拖拉机怒吼着，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黑暗中就见烟囱喷出半尺长的火焰，下面一大截烟囱都变红了。 一铲一铲又一铲。 哗哗哗~~~~ 一道三米见宽的口子涌出三十多公分高的水浪。 水库找到了一个泄洪口，巨量的洪水向着这里涌来。 “上车，去东边。” 林师傅在车上喊道。 卢昌华让胡大贵在这边守着，他接过手电筒，拉着车门上了车。 林师傅加大油门，拖拉机哼哼哼的喷着浓烟，冲过了泄洪口，在大坝上飞奔，他要去东边再推出一个口子来。 待又推出一个三米宽的口子，这才把拖拉机停在安全的位置，两人坐在驾驶室里休息。 哗哗哗的洪水飞泻而去，带着大量的水草和树枝。 是人都知道，两个这么大的口子，有多少鱼都得跑光。 可有什么办法？ 各处的积水都要排进水库，想要保住鱼是不可能了。 一想到这些，卢昌华心里难受。 刚刚有点起色，鱼还跑了，自己拿啥还债？拿啥搞事业？ 虽然心里煎熬，可在林师傅面前，他还不能表露出来。 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支，递给林师傅。 “林师傅辛苦了，这次得回有你，不然就麻烦了。” “小卢客气了。” 他接过香烟，掏出火柴，嗤嗤的划了两下，可能是潮湿了，把擦皮都擦烂了。 “……” “来，来，我给你点上。” 卢昌华热情的给林师傅划着了火柴。 凑到他的烟头前。 林师傅使劲儿的吸了两口，吐出一股青烟来。 卢昌华把燃着火苗的火柴杆扔出了车外。 一道火光在黑暗中划过，嗞啦一声落入泥泞的地上。 林师傅美美的吸着香烟，红红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弥漫的香烟味让人感觉黑暗中有了一丝的暖意。 两人坐在熄火的拖拉机里，听着雨点敲打棚顶的哒哒声。 前面泄洪口的洪水依然在哗哗的喷涌。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一会功夫，林师傅就靠着座椅打起了鼾。 卢昌华在里面忍了一会儿，实在待不住，就跳下车，打开手电来到泄洪口。 他真想看看，有没有鱼顺水逃跑。 这一照，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在泄洪口前两米左右堆积着大量的鱼儿。 他仔细的辨认，竟然是红色的大鲤鱼。 我去！ 哪来的红鲤子？ 鱼苗里夹带的？ 他晃晃脑袋，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坏了，鱼要跑！ 他左右四顾，想找东西把鱼打捞上来，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工具。 他心中一叹，完了，这可是用技能和药剂加成过的大鲤子，就这么跑了？！ 亏啊！ 他垂头丧气了一阵，又用手电照了照。 嗯？还不跑？！ 他见这些红鲤子来回的游动，洪水居然没能把它们冲走，就堵在出口，这是啥意思？！ 难道有什么秘密？ 他把手电往上抬了抬，照向了水面更远处。 我去！ 他看到了什么？！ 黑压压一大片。 已经分不出个数来了。 水面上泛着水花，一条条的鱼儿蹦出水面又落回去，挤挤插插的，像是被渔网拢住了一般。 啥情况啊？ 这是前边的红鲤子挡着，不让这些鱼跑？！ 不会吧？ 我擦，成精了！ 卢昌华不可置信的又确认了几遍，这才腿脚发软的蹲在了地上。 还真是他判断的样子。 那些白鲢、鲫鱼、野生杂鱼都想顺水走，可这些大鲤子就是不让。 但凡过来跃跃欲试的鱼儿都会被它们赶回去。 卢昌华真想用光速返回西侧的泄洪口看看，是不是那里也是这样的情况。可实现不了，泄洪口的水量太大，拖拉机可以强行涉水过去，那是它自重大，又有链轨，动力又强。要是人走过去，没有可能。 他在雨里一蹲就是一个钟头，看着这样的奇景，心情愉悦起来。 腿脚酸麻了，才返回了驾驶室。 他回来林师傅都没醒。 坚持到天色微亮，他再次下车，来到了泄洪口。 这里的水位已经下降了很多，水流只能淹没脚面了。 “林师傅，醒醒，林师傅！” “啊？！” 林师傅懵懵憧憧的睁开眼睛。 “水位下降了，还得再挖。” “哦。” 林师傅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下了车。 此时雨已经停了。 他在拖拉机周围转了一圈，然后才发动。 “突突突突~~~” 拖拉机喷吐着黑烟，敦敦敦的打着了火。 卢昌华趟水走回大坝上。 昨晚漫堤，大坝已经泥泞不堪，拖拉机经过的链轨痕迹成了一个个小水洼。 拖拉机的轰鸣在雨后的清晨格外响亮。 虽然只能看清四周的轮廓，可要比昨夜摸黑干活强了很多。 林师傅非常娴熟的操作起来。 卢昌华再次用手电往水中照去，鱼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心里踏实下来。 只要这些大鲤子在就好，其他的鱼算是添头。 这件事成了他心底的秘密。 林师傅再次加大了东边泄洪口的宽度和深度。 水流又开始汹涌了。 他把油门手柄一拉到底。 拖拉机带着推土铲，趟着水冲了过来。 卢昌华上了驾驶室，俩人往大坝的西头去了。 那里的泄洪口也要扩大加深。 待林师傅把西边的泄洪口推完，天色已经大亮了。 停下车，两人这才回到值班室歇息。 胡大贵正躺在炕上打着鼾，卢昌华也没叫醒他。 卢妈妈已经带着熊宝来了。 “林师傅，辛苦了，吃饭吃饭。” 在东北，早饭一般就是馒头面条，菜就是头天晚上的剩菜。 今早，卢妈妈现蒸的馒头，还冒着热气。 菜是现炒的五花肉炒白菜，这是个串荤家常菜。 待卢妈妈把馒头和菜摆上桌子，一直酣睡的胡大贵抽着鼻子睁开了眼睛。 “我都闻着香味了。嗯嗯~~” 他揉揉眼睛爬起来，迷迷糊糊的说道。 “洗个手吃饭了。” 卢昌华在他肩膀上轻拍了一下。 “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有肉。” 卢妈妈笑呵呵的回道。 “啊？有肉，我就说有肉味嘛！” 胡大贵咕嘟咽着口水。 第0039章意外惊喜 自从水库推开了两个口子，有了泄洪的通道，水库里的水位下降明显。 一天时间，下降了一米多。 胡大贵就在水库守着，林师傅也回去了。 而卢昌华还得返回抢险队。 “大贵，你要盯好这两个泄洪口，有什么情况马上来告诉我，没有你就正常喂鱼。” “诶，放心。” 胡大贵把胸脯拍的砰砰响。 韩建华作为分场的最高领导，要指挥全局，不可能带着职工继续抢险了。 卢昌华回来，他就放心了许多。 “小卢，抢险队就交给你了，带着他们尽快排涝。” “放心吧，主任，我一定完成任务。” “嗯。” 韩建华点点头，一瘸一拐的走了。 胶轮车要留下来抢险，他只能步行回办公室。 整个三分场共有十五个地块，每个地块都有低洼的地方。 机务队成立了一个抢险队，他们负责五个地块。 而卢昌华的抢险队是主力队伍，有十五个队员，负责十个地块。 原本胡大贵也是其中一员，现在他要值守水库，就没有参加。 抢险队要一个地块一个地块的抢险排涝。 老陆的胶轮车还要去拉柴油。 发电机就是个油老虎。 六号地的积水用了两天时间排完。 也就是说，这两天排出去的洪水都进入了水库。 卢昌华现在心里踏实了不少，至少不会再有漫坝的危险了。 自己的损失很小。这就好，这就好。 心里踏实了，干活就专注起来。 六号地完事了，他们就去了八号地。 这里的洼地是在地块的中间，四个方向的距离都差不多。 积水面积也有两三亩地的样子，麦苗早就在水里淹着了。 如果在三两天内排涝成功，一部分麦苗还能成活，晚了就绝收了。 “快，东边防护林有水沟，往东挖。” 十几个小伙义无反顾的走进了稀泥里。 可稀泥哪里挖的起来，只能一锹一锹以接力的方式传送到远处，才勉强开出一道浅沟来。 这道沟要挖一百多米。 十五个人挖了一整天，才算挖通。 当积水哗哗的流向东边防护林的时候，这些年轻人已经累的瘫倒在泥地里。 现在他们都是泥猴子。 当韩颖来送饭的时候，都认不出来谁是谁，除了眼睛嘴巴，其他地方都是稀泥。 不得不跳进积水里，清洗一番。 否则没个人样。 喝着肉汤，吃着包子，很多人吃着吃着就睡着了。 好在这会儿只是阴天，没有下雨，否则他们只能睡在雨里了。 就在时晴时雨的天气里，卢昌华他们抢险队完成了十个地块的排涝工作。 大部分的作物被抢救了回来。 虽然长势已经大不如前，可总比淹死强吧。 七月底，抢险队暂时完成了任务，可以休息了。 卢昌华回到家睡了一天一夜，才算缓过劲儿来。 待他再去水库的时候，熊宝与胡大贵已经成了好朋友了。 “你这个叛徒！” 卢昌华瞪着围在胡大贵身边打转的熊宝。 听到声音，熊宝头一低，耳朵倒竖，四爪蹬地，冲着他飞奔过来。 它前爪抱着卢昌华的大腿，直立着身子，张着大嘴，赫赫直喘，尾巴如电风扇一般。 “哼，哼！算你有良心。” 卢昌华对着熊宝说道。 他迈步向前，熊宝一个跃起坐在地上，挡在卢昌华的身前。 “好，好，熊宝。” 卢昌华赶紧抚摸它的头。 胡大贵哈哈大笑着说道：“熊宝想你了。” “乖熊宝，想我了吗？！” 熊宝摇头摆尾好不亲热。 抱着纠缠的熊宝，卢昌华问道：“怎么样？鱼没事吧？” “说来奇怪，这两天喂鱼，没感觉鱼少，我还以为跑了不少呢。” 胡大贵一脸得意的说道。 “你确定？！” “那当然，一会儿喂鱼你就知道了。” 胡大贵很肯定的点着头。 再次确认鱼没事，卢昌华心里彻底踏实了。 大坝两侧的口子还在，水面已经下降了很多。 水闸一直在哗哗的放着水。 “我下水看看。” 俩人把铁皮船推进水里，卢昌华跳了上去。 胡大贵则去准备中午的鱼食了。 这几天都是他独自一人完成的，已经习惯了。 登上船，卢昌华拿浆轻轻一划，铁皮船就轻盈的滑向水中间。 这段时间有大量的外来水源补充，水中不会缺氧，可很浑浊。 他向下看去，乌突突的啥也看不见。 待他划到了水库的中心，这里反而清澈了些。 他看到了几条红色鲤鱼在水里游动。 嘶，看样子不是自己眼花了，还真是观赏鲤鱼啊！ 到现在为止，估计胡大贵都没发现红鲤子，可见它们隐藏的极深。 卢昌华再次查看了泄洪口。他觉得有必要跟韩主任说说，在两个泄洪口直接下涵管，省得一到雨季就要挖开。 交代胡大贵多往深水区抛食，他就去队部找韩主任了。 整个七月，韩建华被涝灾搞的焦头烂额。 现在总算是告一段落。 各家各户都下到自家的田地里，开始了田间管理。 小麦要喷洒农药，除虫除草必不可少。 黄豆要除草松土了。 被大雨一浇，再太阳一晒，土地板结，不通风了，急需要铲地松土，给大豆垄透透气。 有的人家为了省钱，选择自己人工锄地，有的人家依然选择机械化作业，由深耕机给大豆垄除草松土。 韩建华刚和李振国谈完工作，卢昌华就进来了。 “主任。” “小卢啊，有事？” “我想和您谈一下水库大坝的事。” “哦？你说。” “每年雨季大坝都要现挖泄洪口，这样一是不经济，二是临时抱佛脚，太仓促了。” “嗯，那你有什么建议？” “我的意思是趁现在泄洪口还没填埋，下上涵管，以后雨季就不怕了。” “嗯，这个想法可行。大概需要几节涵管？” “一边五节。” “十节涵管？” “嗯。” “行，让老陆去水利队拉吧。” “诶。” 韩主任同意了，卢昌华转身就去找老陆。 “你等等。” “今天上午，我们支部开了个会，集体决定，免除你在连队的全部债务。” “啊？” 卢昌华吃了一惊。 “主任，这……” “别说了，你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看在眼里。这次为了抢险，你损失不小。” 韩建华看着吃惊的卢昌华说道：“我知道这些无法弥补你的损失，可连队也只有这点能力，希望你能理解。” “我……理解。” 他本想说自己没啥损失，可他又不敢。 主要是说了谁信啊？！ 那么大的水，都挖了两个大口子了，你的鱼都没跑，你家的鱼都成精了？！ 没法解释啊！ 不解释才是最好的解释。 他这一犹豫，韩建华以为又让他伤心了，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去财务室办下手续吧。” “诶。” 这真是意外惊喜。 要知道，两千五百多的债务，要是一般人家早就压垮了，也就是卢昌华这个重生者，是见过大钱的人。 如今债务被免除，自己就是坐收渔利。 去了财务室，出纳员给他办理了免除债务的手续，返还了他签字的欠条。 双方了清债务。 至于连队的账目怎么平衡就用不着他来操心了。 俗话说，无债一身轻。 走出财务室，他长出了口气，自己终于从一个负翁，变成有些资产的人了。 至少他还有二十三垧地的大豆和玉米，还有一台机器和大量的饲料。 最重要的是，还剩下一水库的鱼。 他找到老陆，跟他说了去场部水利队拉涵管的事。 这阵子，老陆一直跟着卢昌华抢险，双方配合默契了。当卢昌华说去拉涵管，老陆二话不说，上车就走。 卢昌华手里有拉涵管的条子，他要跟车去。 晃荡到了水利队，已经快中午了。 水利队这段时间是最忙的单位，除了要做水利工程外，他们还制作水泥涵管。 涵管很沉，水利队也没有吊车，他们只有一个装载平台。 一个水泥台子，与车厢板齐平，涵管就从水泥台子上推进车厢。 十个涵管拉了两车。 下午三点多钟，涵管就卸在了水库。 韩主任早就安排了人手，帮着把涵管下进了缺口里。 推土机再把泥土填埋推平。自此之后，再也不用开口子了。 第0040章自制增氧机 后面的日子就在到处搜集饲料和喂鱼中渡过了。 自从七月份，水库借的抽水机被机务队拿去抢险，就没还回来。 卢昌华主动去物资库消了借机器的手续，也没再借。 被人家这么对待，是人心里都会不舒服，更何况是卢昌华呢？！ 前世的增氧机，卢昌华是见过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强行往水中打气，使空气中的氧溶解在水中。 知道了这个原理，他就一直琢磨，怎样才能办到呢？ 他突然想起，老陆的胶轮车上好像有一个气泵，还自带一个气罐，因为他的胶轮车是气刹，所以要用到这些设备。 这年头，很多机器设备不是随便买的。比如农机公司的配件它只对公，不对私。老百姓想买都不卖给你。 卢昌华不得不把主意打到老陆身上。 这天，他来到队部，围着老陆的车子观察。 “小卢，干啥呢？” 老陆从办公室里出来，见卢昌华正低头看车，好奇的问。 “陆师傅，你这个气泵好使不？容不容易坏？” 卢昌华见老陆回来了，直起身子，掏出香烟来，递给他一根。 老陆伸手接过来，叼在嘴上，一说话烟卷跟着上下直动。 “挺好啊，质量还行，没坏过。” 老陆伸手进口袋里，摸出一盒火柴来。 “怎么，你问这个干啥？” 老陆好奇，这个小卢平时可没关心过这些。 刺啦~~ 卢昌华划着了火柴，伸到了老陆的烟卷前。 “哎哟，我自己来。” 老陆嘴上说着，已经伸着烟卷在火柴上点着了，猛地吸了两口，喷出一股青烟来。 “陆师傅啊，你的这个气泵坏了，要买个新的，这个气罐也漏气了，需要更换。” 卢昌华像是老师傅一般，指着这些设备说道。 “啥？” 老陆嘴里的烟卷差点没掉喽。 这年头要是使用不当，损坏了设备，是要挨批评受处分的，那都是重大的工作失误。 更换设备都需要修理工报备，而不是司机自己说了算。 现在老陆的胶轮车还是连队的，他还没有个人承包。 “小卢，你什么意思啊？” 老陆被搞懵了，不明所以。 “来，来，来。陆师傅，我来告诉你……” 卢昌华把老陆拉到了一边，低声的和他嘀咕了起来。 “那不行……” “吁吁，小点声……” “这……” “咱也不损公肥私……” “那也……” “我给钱……” “……” 经过半个小时的思想工作，老陆勉强同意了卢昌华的建议。 他的气泵坏了，需要更换新的。 这年头，什么东西坏了都讲究修理，而不是更换配件。 至于修理工哪里，卢昌华依然是人情。 通过老潘在中间说和，卢昌华出了一条烟，这事就过了。 老陆把车开到机务队报修，说气泵坏了，修理工来看过之后，上报无法修复，需要更换配件。 这个申请就上报到了李振国的手上。 老陆这台胶轮车是连队专用的运输车辆，是往返连队和场部之间的重要交通工具，它要是没了刹车，那还了得？！ 李振国在确认了情况之后，立马签字。 而后，韩建华也行使了最高领导的职权。 “这个小陆啊，怎么搞的？刹车都能搞坏了？” 于是也签了字。 一个礼拜的功夫，就从北宁县城的农机公司发来了配件。 老陆的胶轮车换上了一套全新的气泵和气罐。 他车上的那套旧设备成了废品。 自然就到了卢昌华的手里。 “潘师傅，给我做个架子，把这些装在一起。” “行。” 根据卢昌华的意思，把气泵和气罐安装在铁架子上。 光有这些还不行，还需要动力系统。 气泵需要有发动机或者电机给它旋转的动力，这样才能产生高压气体，这些气体进入储气罐后，再通过胶皮管子通到水中。 气泵原则上，转速越高产生的高压气体就越多。可什么东西都有个上限，如果转速超过了气泵的最高上限，气泵就真的要坏了。 因此使用电机是不行的。 卢昌华也没有配套的电机，如果使用其他机器上的废旧电机，可能会把气泵搞废。 只能使用发动机类的动力，毕竟可通过油门来调节速度，这样气泵会更安全。 说起来也是巧了。 老潘手里就有一个发动机。只是这个发动机是沪海摩托车制造厂生产的幸福250的发动机。 单缸，两冲程，10马力，7.3千瓦。 这还是老潘去场部偶然发现的，摩托车已经报废了，可发动机和变速箱还是完好的，就被老潘五块钱拆了回来。 这回老潘一转手十五块倒给了卢昌华。 “行，给我装上。” 在钳工师傅眼里就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东西。 发动机安装好后，在变速箱和气泵外安装齿盘，中间用链条传动。 用一个塑料壶做临时油箱，插一根输油管连接到发动机的化油器上。 一脚踩着了发动机。 变速箱挂上一档，链条转动起来。 后面的气泵也突突突的开始工作了。 稳定了一会儿，再挂上二挡，链条转的更快了，气泵加大了压缩空气的力度。 十几分钟，压力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了2.5公斤，再往上就要进入红色区域，3公斤了。 打开储气罐的阀门，胶皮管嗤嗤嗤的喷射着高压气体。 成了。 又运行了半个小时，见没什么问题了，这才关闭了发动机。 他找了辆手推车，又找了几个人一起使力，把这个铁怪物装上了车。 他和胡大贵一起推去了水库。 做这个增氧机，前前后后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把这个怪物直接放在了简易栈桥的桥头上。 然后发动起来，就突突突的开始了工作。 因为在出气管头没有单向阀，所以使用的时候需要注意，防止回水。 要先往气罐里打气，使压力达到3公斤，这才打开放气阀门，还要控制出气量，不能太大。 一切正常了，这才把出气管放到水中。 一入水，气泡就滚滚而上，翻滚起脸盆大小的水花。 卢昌华再次关小放气阀，这样不至于使气罐中的压力减小的太快。 两人盯着水面好一阵，见出气量稳定了，水花也控制在一定的范围，这才满意。 “咱们还得去要点汽油。” “嗯，我去吧，油库我熟。” 胡大贵自告奋勇。 “行，你拎个壶去。” 这年头的农场，私人用点汽油或者柴油，没有花钱买的，都是找人要。 要不说这是个人情社会呢。 这一壶就是五公升，能用好几天。 有了自制增氧机，卢昌华心里舒坦了许多。 八九月份虽然还是有雨，可是气温很高。 水库里缺氧就难免了。 前段时间也偶有浮头现象，如今有了增氧机，浮头现象越来越少。 每天十点左右就打开增氧机，一直开到下午的三点半左右，每天五个小时，雷打不动。 由于放气量小，气罐里的进气和出气基本保持平衡，发动机以怠速一档转动，基本能满足日常使用。 每天油耗不超过两升。 一场秋雨一场寒。 九月上旬开始，只要一下雨，天气就变冷起来。 今年的秋收依然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此时的卢昌华也在查看自己的收获。 二十三垧饲料地，其中大豆五垧，玉米两垧，都打成了青饲料，拌鱼食了。 如今地里还剩大豆十垧，玉米六垧。 大豆要在十月上旬收割，而玉米在十月中旬左右。 只有到了这个时间段才能成熟。 虽然农场的机械化收割很省人力，可是浪费也很严重，尤其是在秋收前下过连天雨的年份，收割机就没法下地了。 如果强行机械收割，要么就是高茬收割，尤其是大豆，很多豆茬上还留有四到六个豆荚，这就造成了大量粮食浪费，还会导致减产。 有人问，为啥要高茬收割？低点不行吗？ 如果放低收割，则会有很大的几率把大豆的秧子连根拔起，带着泥土一起进入收割机里。 这样收割的大豆就会粘上泥土，变成“泥花脸”，在销售的时候，等级变低，或者没人收购，造成损失。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只要田地泥泞，收割机无法正常作业，就只能人工收割。 今年的情况，人工收割的地块比例还是很大的。 至于卢昌华的这块饲料地，还算是好。 虽然雨水大，可都排进了水库，地里倒是干爽的很，这样就能机械收割，自己也能省心很多。 第0041章再遇王瑶 麦收了！ 拖拉机都挂上了收割机，先行收割地势较高的坡地小麦。 拖拉机一走一过，小麦一排排的倒下，被收割机传送到一侧，平铺在麦茬儿上。 小麦还要躺在麦茬儿上晾晒几天，天气晴朗就是三四天，如果有雨水则要个把星期。 有些已经成熟的麦子，则需要联合收割机来收割了。 联合收割机是自走式的收割机，他不仅可以把麦子割下来，还能直接脱粒，满仓之后由其他车辆转运到晒场处理。 至于低洼处的麦子，则要看具体情况。 田间情况好，能走拖拉机则用收割机收，实在不行只能人工收割。 整个分场的各个环节都行动起来，繁忙喜悦的气氛一直笼罩着这里。 拖拉机在各个地块轰鸣。一排排的麦浪倒下，等待最后的成熟。 轮式拖拉机牵引着挂车，跟在联合收割机的屁股后面，接收着小麦。 输送管里喷涌着一股股的麦浪，十几分钟就会装满一车。 这些轮式拖拉机怒吼着在机耕路上奔驰，往返在田间和晒场之间。 晒场则卸着一车车的麦子，把这些新鲜出炉的小麦晾晒在水泥板上。 经过晾晒，使小麦的水分达到成品粮的要求，这才进行扬场，去除杂质后有的散装进仓，有的直接装袋，运去县城粮库。 这时候就是一个字，忙！ 卢昌华也忙。 虽然他饲料地的大豆和玉米还不能收割，但他的鱼能收获了。 这还是前几天，他在水库里查看，发现有大群的鲤子已经到了两斤左右了。 这在东北已经是大鱼了。 按照正常的生长周期，怎么也得过一冬，明年的秋天才能上市，结果，现在就已经这么大了，那还等啥？ 鱼是长大了，可要捕捞还需要专业工具，也得有专业的人，这些卢昌华都没有。 他一琢磨，自己还得找人。 找谁啊？鱼贩子。 这年头有鱼贩子吗？ 有！ 一般县城里都有各种中间商，什么猪贩子、鱼贩子、粮贩子，反正与吃有关的事，都有人在中间拼缝。 这年头，各种贩子就是吃信息不对称的利。 比如说，市场上蹲点摆摊卖鱼的，他的心思都在卖鱼上，你让他自己去进鱼，他也忙不过来。 而养鱼的，他的心思在养鱼上，你让他去卖鱼，他没那个精力，也不一定有那个本事。 这供需双方就需要一个渠道，这就是鱼贩子生存的基础。 卢昌华一大早就往岔路口奔。 他要去北宁县城，找鱼贩子去。 其实，他也是冒蒙去的。 这年头，很多人对外找人办事是打怵的，这就是封闭贯了，与人沟通交流都有障碍。 那些打破了障碍的人，就有机会成为最先富起来的那波人。 卢昌华自然没有沟通障碍，也没有心理负担。 刚下客车，他就往市场跑。 要知道，这年头鱼贩子都集中在菜市场。 九月的上午，只要没下雨，太阳是很毒的。 卢昌华顶着大太阳，来到八道街菜市场。 这附近的居民大多数是农场系统的。 菜市场就是个铁皮棚子。 他直接去了鱼摊。 鱼老板手里拿着杀鱼刀，一面打磨一面问道：“买什么鱼？” “大哥，鲤子多少钱一斤？” “一块五。” “啊？这么贵？” “现在啥不涨价啊！” 那鱼老板诉说着现在的物价。 “没准过几天还得涨呢。” “大哥，跟您打听个事。” “什么事？” “我有鱼，您这儿收吗？” “什么？你自己养的？” “对。” 那鱼老板看看卢昌华，用手往后面一指，说道：“看见没，去那儿找，他们收。” “哦，谢谢，大哥。” 卢昌华顺着鱼老板的指向，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小门脸。 里面摆放着渔具，一个干瘦的男人坐在门口，叼着烟卷，晒着太阳。 “大叔。” 卢昌华走到近前，拿出香烟，掏出一根，递了过去。 “哟，啥事？” 做生意的人都是自来熟。 那人接过香烟来，直接夹在了耳朵后面。 “您还收鱼吗？” “什么鱼？在哪儿啊？” 那人乐呵呵的问。 “大鲤子，在长水农场。” “哟，可不近，得有五六十公里吧。” “有。” “你想怎么卖啊？” 那人眯着眼看着卢昌华。 “您怎么收？” “呵呵，小伙挺机灵。我这收，分几种。” 卢昌华听着那人说。 “第一种就是你直接送来，一块一斤。” 见卢昌华一脸的惊愕，那人翘着二郎腿，把烟屁股在鞋底上按了两下，这才说道：“这价不低了，你得送来。” “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我们上门去收，鱼也是我们去捕捞，你什么都不用干。” “多少钱？” 那人慢条斯理的说道：“六毛。” “啊？这差距也太大了，市场零售价一块五，您就给六毛？！” 见卢昌华直跳脚。 那人说道：“你别急啊，听我说。” “我们至少要去四个人，要带着网具，带着汽车。这来回一百多公里，二百多里地，这油钱、工钱都不少。您说呢？” 卢昌华知道人家说的是事实，这就是鱼贩子压价，你还没招。 自己没有工具没有车，就是受制于人。 “可您给的太低了。” 卢昌华很不甘心。 既然现在物价上涨，自己怎么也得沾点涨价的红利啊！ “小兄弟，已经不少了。” 那人看了卢昌华一眼，然后老神在在的说道：“要不你去别家问问？” 卢昌华咧嘴一笑，“大叔，我下午再来。” 他转身走了。 卢昌华心里琢磨，就算是六毛也得让自己心里舒服才行。 他连续跑了三家菜市场，都有鱼贩子，价格也给的五花八门。 总体在五毛与六毛之间。 中午他给王瑶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可能已经下班了。 他琢磨着中午请王瑶吃个饭，下午再去谈妥收鱼的事。 既然找不到她，自己就对付着吃点。 来到街边一家小吃店，他掀开门帘子走了进去。 小吃店的门帘是几块长条状的软塑料条，比较厚重，主要的作用就是阻挡蚊蝇。 小店不大，里面已经有人了。 只有一张桌子空着。 卢昌华坐下，点了包子和一盘小炒。 正等着，门帘一挑进来俩姑娘。 “哎呀，人满了，走，换一家。” 卢昌华正对着店门，一抬头就见其中一人正是王瑶。 王瑶身着白衬衣，外罩一件深蓝色马甲，下身穿着一条深蓝色长裤，脚上穿着半跟皮鞋。 虽然装扮变了，可她依然是那个圆脸大眼的美女。 “哎，王瑶！” 卢昌华站起身来。 “卢昌华？这么巧？” “可不是嘛，无巧不成书啊！” 卢昌华刚才为没约着王瑶沮丧呢，这就碰上了。 “来，一起坐。” 卢昌华招呼她们。 “你们认识啊？” 另一姑娘问道。 “这是我一弟弟。” 王瑶介绍道。 “呵呵，弟弟呀。” 那姑娘阴阳怪气的调笑。 “真是弟弟。” 两人坐在了卢昌华的对面。 “你怎么会在这，来办事？” 王瑶好奇的问。 自从上次买鱼苗之后，两人就没见过面。 这一晃都大半年了。 “我来卖鱼。” “啊？卖鱼？这么快就能卖了？” 王瑶惊讶的问道。在她想来，怎么也得过了年之后的事了。 “我喂的好，鱼也长得快。” “谈好了吗？” “谈了几家，就是价钱太低。来点菜吧。” 卢昌华招呼她俩点菜。 两姑娘见卢昌华点了包子和小炒，也跟着点包子，再加了两个小菜。 三人边吃边聊，卢昌华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六毛是有点低了，要不下午我帮你问问。” 王瑶得知鱼价说道。 “对，咱们帮他问问。” 那姑娘个子不高，人长的也普通，却伶牙俐齿的，说话速度极快，嘟嘟嘟像个机关枪一般。 王瑶介绍这是她一个单位的同事，也是好姐妹吴霞。 吃的差不多了，卢昌华才说，自己给她单位打了电话，可没人接。 “现在是午休时间，哪有人在啊！” 吴霞的话多，什么都抢着说。 王瑶一笑，说道：“这个时间是没人，再说了，我已经不在那儿办公了。” 王瑶重新留了电话号码。 吃了饭，见时间还早，卢昌华邀请王瑶去哪儿坐坐。 吴霞立马跳起来。 “好呀，好呀，反正现在回去还早。咱们去逛服装市场吧，前两天我看了一件衣服，真好看……” 说着话就拉着王瑶往服装市场去。 卢昌华只好跟着。 他本想单独和王瑶聊聊的，结果变成了两个女人逛街，他成了保镖。 逛到下午一点半，吴霞这才拉着王瑶走了。 再不走上班就迟到了。 王瑶和卢昌华约好，下午三点前给她打电话。 这一路上，卢昌华得知，王瑶已经去了市局办的三产公司，在里面任业务科主任科员。 还属于在编人员呢。 第0042章捕捞 下午两点半，卢昌华给王瑶去了电话。 王瑶在电话里说，让他今天先别回去，她已经约好了人，下午带他去谈谈。 王瑶就是他生命中的贵人。 自己遇到困难，她总会及时出现。 很多感激感谢的话就在卢昌华的嘴边，可他却说不出口。 这就是所谓大恩不言谢吧。 怀着这样心情，卢昌华根据王瑶给的地址，来到了她的工作单位。 北宁市警用物资公司。 这是二道街里的一栋大楼。 楼顶上是红色铁制大字。 大楼外是铁栏杆围成的一个院子，里面停着几辆京城212吉普车。 一座车棚里，停着几十辆各式自行车。 车棚的边上还停着两辆摩托车。 卢昌华开始以为市局的三产公司不过是一个小公司，他没想到规模会这么大。 门卫室的一个壮汉把卢昌华拦住了。 “你找谁？” “你好，我找业务科的王瑶。” “哦，小王啊，你等等。” 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说了几句，这才挂上。 “你在这儿等着。” 没一会儿，王瑶推着一辆自行车走了出来。 “王瑶。” “卢昌华，咱们走吧。” “我来驮你。” 卢昌华自告奋勇。 “好啊。” 王瑶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后车座子上。 卢昌华跨上自行车，双腿一左一右的支在地上。 双手握着车把往前一推，屁股就坐在了车座子上。 双脚娴熟的蹬了起来。 “卢昌华，你会骑自行车啊？” “哦，以前学过。” 在前世他是会骑的，只是重生回来，没有自行车给他骑而已。 在王瑶的指挥下，两人来到了三道街的市水产公司。 一楼是水产商店，里面卖着各种冰鲜海产，也有河鲜。 停好自行车，王瑶带着卢昌华上了二楼。 这里是水产公司业务科。 王瑶敲敲门，走进了科长办公室。 “张叔叔，我来了。” “王瑶来了，快坐。” 对面办公桌后站起一个大胖子来。 把王瑶和卢昌华让到了沙发上。 这才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有大鲤子的朋友？” “嗯，他自己养的大鲤鱼。” “你好科长，我叫卢昌华。” “你好，小卢，坐坐别客气。” 张科长挺着大肚子挤进了沙发里，这才抬头看着卢昌华问道：“水库是你的还是单位的？” “是单位的，我现在承包。” “哦。你的大鲤子有多重啊？” “最少也得二斤。” “嗯，还不错。” 张科长点着头。 “大概有多少啊？” “六七万斤的样子吧。” “哦，不是很多。” “张叔叔，这你还嫌少啊？” “王瑶啊，马上国庆就要到了，我们水产公司要供应全市水产品，大鲤子谁不想要？这才几十吨嘛，两天就卖光了。” “张科长，说实话，我现在还无法预测到底有多少，可能比这个要多，反正只多不少。” “哦？那就好。” “这样，我们按照实际数量结算。” “那咱们水产公司是什么价收啊？” “嗯，按照你说的规格，每个在二斤，我们就按一块一斤结算，你看怎么样？” “需要我给你们送来吗？” “我们可以上门，现场捕捞现场过秤，价格九毛。如果质量不错的话，我们可以签订长期收购合同，收购价格保底，如果行情看涨，就按市场价结算。” “哎呀，张科长，太好了，你们真是我们养殖户的大靠山哪！” 卢昌华这话可不仅是马屁话，也是真心话。 “既然是王瑶带你来的，咱们就按最高等级收购。” “谢谢科长关照。” 卢昌华赶紧掏出香烟来，给张科长点上。 张科长点上香烟，又说了阵子闲话，就把隔壁的科员叫来，安排明天去长水农场上门收鱼。 科员跟卢昌华仔细的了解情况，就去安排人员、车辆和工具了。 办完这些，卢昌华就大胆的约张科长晚上吃饭。 张科长推拒了一阵，最后答应，晚上来四个人，还客气的说，让小卢破费了。 地点就约在了鸿宾楼。 一提鸿宾楼都知道，张科长笑呵呵的点头，说他们自己去。 出了水产公司的大门，卢昌华厚着脸皮对王瑶说道：“今晚你不出现都不行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怎么你也得来露个面。” 王瑶低头想了一阵，这才说道：“好吧，我和家里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时间已过四点了，两人直接往鸿宾楼去。 一路上，卢昌华依然驮着她。 王瑶坐在后面扶着卢昌华的肩膀。 两人都有点拘谨。 到了鸿宾楼，把自行车锁好，王瑶就主动的帮着安排。 这样的酒宴，王瑶很在行，很快就安排了八菜一汤，还备下了茅台。 从八一年开始，茅台调价了，从八块上涨到十一块八。 今年，茅台涨价涨的厉害，国营商店里标价依然是十一块八，可是没货。 都被人倒到外面去了，三十一瓶。 鸿宾楼里的茅台当然是真的，也是从商业系统进的货，他们也卖三十。 当晚，张科长带着三个人来，两男一女。 一个是下午和卢昌华对接的张帆，看样子和张胖子有点关系，另一个是年龄有点大的老黄。 他是质检，明天也要跟着去。 还有一位是女同志，长得有点妖媚，据说是他们水产公司的财务。 今晚，卢昌华也算是放了血了。 八个菜没够吃，又加了六个。 茅台就喝了三瓶。 临走的时候，张科长又跟前台要了三瓶带走。 卢昌华一脸笑容的把他们送走。 王瑶在他们刚来的时候露了一面，敬了杯酒，就推脱家里有事先走了。 卢昌华把她送到大门口。 王瑶说道：“要是钱没带够就报我名字。” “带够了，放心。” 卢昌华担心她一个人不安全，想要送她回家，被王瑶拒绝了。 “卢昌华，你上去陪他们吧，把握好机会，和他们处好关系，你的鱼就不愁卖了。” “王瑶，我咋感谢你呢！” 卢昌华真心诚意的说道。 “感谢啥，朋友之间别说这些，你回去吧。” 当晚卢昌华就住在了鸿宾楼附近的旅社里。 第二日，他吃了早点，就急匆匆的来到水产公司。 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两辆解放汽车，装着网具、大秤、铁桶相关器具，张帆、老黄和昨晚出现的财务刘姐都在，还有四个捕捞队的人。 众人上了汽车，就往长水农场的方向而去。 一个多小时，来到了岔路口，卢昌华指挥他们拐上了去三分场的砂石路。 待赶到水库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见水面有四十多亩，张帆点着头说道：“小卢，你这水库也不小啊。” “先下一网看看。”老黄眯着眼说道。 汽车就停在值班室边上，胡大贵见卢昌华领着这些人来了，心情也很激动。他养了这么长时间的鱼，还没捕捞过呢。 熊宝见这么多陌生人来到它的领地，警惕的呜咽着。 卢昌华只得让胡大贵把熊宝先关在屋子里。 这会儿，老卢和卢妈妈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老卢在现在看了一会，就急急忙忙的走了，他还要去食堂做饭。 “爸，你多做点，晚上，我带他们去食堂吃饭。” “行，我多准备几个菜。” 四个捕捞队的人坐着铁皮船下网。 这是围网，一头在东，一头在西，从南往北拉。 由于跨度太大，中间还栓了一根缆绳，由人拉着。 胡大贵又跑去晒场找了几个要好的朋友过来，一起拉网。 “一起拉，走。” 由两侧捕捞队的人指挥着，两边先拉，拉出了一个弧度之后，中间的再拉。 就这样，这第一网就用了一个多小时。 拉倒靠近北侧大坝的时候，网中就有一群群的鱼跃出水面，拍打的水面啪啪作响。 这围网的网眼较大，小鱼是网不住的，只能网住二斤左右的大鱼。 十几个人拉着渔网很吃力。 捕捞队的人有些担心，怕把渔网拉坏了。 于是把东侧这边的渔网撤了回去，放开了一个口子。 所有人只拉西侧和中间的缆绳。 这才勉强拉的动。 渔网越来越近，里面的鱼已经肉眼可见。 一条条活蹦乱跳的大鲤子，有一尺半两尺长。这哪里是二斤的规格啊，这明显都在三斤往上。 老黄眯着的眼睛一下瞪得溜圆。 这回捡到宝了。 “停，把缆绳扎下。” 捕捞队的人很专业，把两头的缆绳用几根一米多长的铁钎子钉进了大坝。 他们拿着大铁桶下水去装鱼。 落地秤摆在大坝上，汽车已经发动起来，给车厢里抽了小半箱的水，等在旁边。 这边大鲤鱼在铁桶里板来板去，很不老实。 铁桶上秤，老黄看秤报数，财务刘姐记账，卢昌华也拿个小本子记着斤数。 这一网鱼，一车没装下，第二车还装了大半车。 去了皮，毛重八吨，一万六千斤。 车箱顶盖上苫布，防止鱼跳出去。 车厢的上半部是空气，路途也只有六十公里，个把小时就到了，也不怕缺氧。 刚拾掇完运鱼车，卢昌华眼前一花。 “叮咚，鲤鱼养殖初级掌握（生长周期-10%）67480/5000，完成任务，满足升级条件。” 他眼前的那串数字猛然光晕一闪，5000/5000在卢昌华的瞳孔内无限放大，而后崩碎。 面板上仙光缭绕，礼花满屏。 一串新文字替代了原先的内容。 “鲤鱼养殖中级掌握（生长周期-20%）62148/500000” 在62148这串数字上面有一串灰色数字333。 卢昌华兴奋的要尖叫出声，他强压住内心的喜悦，小脸憋的通红。 面板出现斗大的字体“发放奖励”。 “叮咚，鲤鱼高效鱼饵配方。” 卢昌华看到这个奖励很满意，不知道下面还有什么好东西。 可他等了半天也没动静。 怎么？没啦？！ 他再次关注这个鱼饵配方。 上面闪现出一行文字说明。 “本配方可使鲤鱼快速增重，缩短生长周期10%。” 不错啊，效果相当于鲤鱼养殖初级掌握了。 待他再看时，发现还有一行文字。 “本配方需要购买，价格100000元。” 这行文字是灰色的。 什么情况？领奖励还要花钱？ 我的天啊！你这是打劫啊！ 这是多少个零！ 十万！ 卢昌华差点晕倒！ 司机吃了晚饭就连夜开车返回了北宁县城，约好第二天一大早赶回来，这边还要继续捕捞呢。 第0043章大丰收 当晚，水产公司众人就挤在水库值班室里休息。财务刘姐毕竟是女同志，卢昌华带着她回了家，让她跟卢妈妈睡在一张炕上，老卢去了别人家“借宿”，卢昌华和胡大贵挤在胡家。 这一夜，卢昌华像贴饼子一般，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时不时的调出面板，看着奖励栏里那个闹心的奖品。 哪有这样的？ 我辛辛苦苦大半年，好不容易鲤鱼可以上市了，你就想一把抢回去？！ 太欺负人了！ 再说了，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卢昌华猛然醒悟。 我去，我可以不领这个奖励啊，看你咋办！ 想到了这个办法，卢昌华心情一松。 对，我暂时不领这个奖励，等以后有了钱，自己也确实需要这个配方了再说！ 他说服了自己，一个翻身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卢妈妈就起来做饭。 蒸了四脸盆馒头，炒了一脸盆白菜土豆片。 卢昌华和胡大贵被叫回来，把早饭端去水库，刘姐也早早起来，帮着端菜。 卢妈妈和胡大娘也一起去，否则人手不够。 到了值班室，张帆、老黄他们还没醒。 把这几盆馒头和菜放在桌子上，这才去叫醒众人。 卢妈妈和胡大娘先回去了，她们在这儿也不方便。 六个爷们这才起床穿裤子，一个个腰酸背痛，跑到屋外打来冷水洗脸刷牙，好一顿忙活。 财务刘姐已经洗漱过了，见老爷们起晚了，样子狼狈，就不由调侃道：“一群懒猪。” 张帆一边嘴里吐着泡泡一边说道：“刘姐今晚上你跟我们挤挤，一样起不来炕！” “嗯，小刘要是来，我给她让让地方。” 老黄掏出一小袋雪花膏，小心的挤了点在手上，像捧着珍宝。 “呸，一群不正经的玩意。什么刘姐，喊姨。” 张帆扭过头去，不再接话，老黄一边搓着脸一边直咧嘴。 因为要赶着捕捞，众人也没什么讲究，不到一刻钟就吃了三盆馒头一盆菜。 有了昨天的经验，他们也不再下全网，而是下在了靠西的位置。 待众人把这一网拉到北侧大坝的时候，两辆汽车喷着青烟赶了回来。 大鲤子依然在网中蹦来跳去，鱼跃人欢。 一桶桶的大鲤鱼过秤上车，刘姐和卢昌华都记着账。 这一网捕捞上来的大鲤子装了一车。 四吨，八千斤。 刚把车装好，卢昌华眼前就弹出了面板。 “鲤鱼养殖中级掌握（生长周期-20%）62148/500000” 数字一闪。 62148变成了59282，在这串数字的上头有一串灰色数字：2999。 卢昌华反应了一会儿，又算了半天才想明白。 原来59282是水库里实际的鲤鱼数量，而上面的2999则是昨天已经装车333条加上刚刚装上车的2666条的总和。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也就是说他的中级掌握已经完成了2999了。 卢昌华正在琢磨，卢妈妈竟然带着韩颖来了。 她俩挑了两条大鲤子拿回家做饭。 韩颖和卢昌华简单聊了几句，这才知道，她是请假过来帮忙的。 卢昌华心里感激，不过他正忙着算账，也没来得及多说。 这车渔获先返回北宁，另一辆车等着下一网。 众人只能咬牙继续下网，毕竟汽车等着呢。 上一网在西边，这一网就下在东边。 一个小时的拖曳后，这网鱼终于被拢在大坝边。 嚯！ 这可比上一网多了很多。 大鲤子蹦蹦哒哒直往岸上跳，按都按不住。 待这网鱼过秤装车后，网里还剩了一半。 车厢里装有一小半的水，鱼也不能装的太满，否则就憋死了。 这车勉强装了六吨，一万两千斤，已经超载了。 卢昌华的眼前又弹出了面板。 “鲤鱼养殖中级掌握（生长周期-20%）55282/500000” 上面灰色数字变成了6999。这说明，这车鱼装走了4000条。 卢昌华心情大好，这块面板真不错，可以实时记录鲤鱼的数量，以前自己还要瞎估算，现在一目了然。 司机开着车晃晃悠悠的走了。 卢昌华和胡大贵跟着忙活，也累的够呛。 捕捞队的四个小伙更是累成了狗。 大家都说饿了，干不动了。 韩颖陪着卢妈妈和胡大娘送饭倒是及时。 午饭依然是蒸馒头，菜是红烧大鲤鱼。 众人如饿狼一般，抓起馒头就吃。 卢昌华也饿的不行，跟着狼吞虎咽。 送饭的也没吃呢，卢昌华招呼老妈她们一起吃。 人多，没地方坐，大家都拿着馒头，围着菜盆，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很快一盆鱼就吃了个精光，好在做了两盆。 老爷们吃饭粗鲁，开饭一会儿就打上了饱嗝。 逗得大伙儿哈哈大笑。 老黄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么多年了，我打嗝都是有数的。”他呃的一声，打了一个响嗝。 “哈哈，这回你没数了！呃~” 张帆边调侃边打嗝。 “哎呀，你们就不能慢点，跟猪似的，抢食呢！” 刘姐瞪着妩媚的大眼睛，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们。 “慢点，别噎着。” 卢妈妈和胡大娘也紧着劝。 韩颖则看着卢昌华嗤笑。 卢昌华也被噎的打了个嗝。 卢妈妈嘴里埋怨着，给他拍后背。 “姨，我来。” 韩颖见状起身给卢昌华顺气。 “好，好了。” 卢昌华哪里好意思让韩颖给他拍背啊，赶紧躲开。 “呃，我也噎着了，你给我拍拍。” 胡大贵凑过去。 胡大娘笑骂道：“有你啥事！” 照着他的后背就是两巴掌。 “呃~~我也好了。” 胡大贵也赶紧笑着躲开。 韩颖一把拉住卢昌华。 “你躲啥？能吃了你呀？！” 一脸嗔怪的说道。 白皙的手掌在卢昌华的后背轻拍了几下。 “咳咳，那什么，我没事了。” 卢昌华抬头看见那道关心的眼神，又赶紧闪躲开来。 众人吃完了午饭，又喝了碗开水，顺顺气，就坐在值班室里休息闲聊。 卢妈妈带着胡大娘和韩颖收拾了残局，带着这些家伙事回家清洗，又要为晚饭做准备了。 午休了一个多小时，那辆先回去的汽车终于来了。 这次网里还有一半的鱼，也不用再下网了。 过秤装车。 打扫干净也是勉强装下。 六吨，一万两千斤。 卢昌华的面板又跳了出来。 “鲤鱼养殖中级掌握（生长周期-20%）51282/500000” 灰色数字变成了10999，还是装走了4000条鱼。 胡大贵抽空扛了四条大鲤子送回了卢家。 昨天晚饭是在食堂吃的，那是在家做饭来不及，家里也没有肉菜，这才让老卢在食堂准备的。 今天，已经可以吃鱼了，还去食堂干嘛。 至于拿了四条大鲤子，其中两条是送去食堂的，怎么也得先给领导们尝尝鲜啊。 都挑的是大鱼，每条都有五六斤的样子，足够吃的了。 这车鱼拉走之后，众人都回值班室歇息了。 等车来了再下网。 这年头，什么都讲究个新鲜。 待下午三点多钟，返回来了一辆汽车。 大家又去下网。 这一网鱼把汽车装的满满的，五吨，一万斤。 “鲤鱼养殖中级掌握（生长周期-20%）47948/500000” 灰色数字14332。 这辆车刚走，另一辆又到。 众人喘了口气，接着下网。 待把这车装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这车依然是五吨，一万斤。 “鲤鱼养殖中级掌握（生长周期-20%）44615/500000” 灰色数字17665。 卢昌华这会儿算是彻底明白了。 他的鲤鱼养殖中级掌握已经完成了17665条，不过看看后面需要他完成的那一串零，他还是砸砸嘴，慢慢来吧。 今天捕捞了一天，拢了下账，共有二十六吨，五万两千斤。 算上昨天的八吨，就有三十四吨渔获了。 按照张胖子给的价格，九毛一斤，就是61200块。 卢昌华一时间不敢相信。 这就六万多了？！ 这可是六万哪！ 八五年的六万是啥概念？ 他是怎也没想到，在技能和药剂的双重作用下，大鲤子会这么给力！ 难怪系统会想法儿抢我的钱！ 当晚，老卢也回来了，一起抬着饭菜来到值班室。 户主来了，张帆、老黄和刘姐都很客气。 这年头老卢才是家长。 还开了两瓶玉泉。 卢昌华酒量不行，就表示了一杯，胡大贵倒是能陪两杯。 卢昌华表示，明天再捕捞一天就不再打捞了，张帆和老黄虽然觉得有些可惜，可还是尊重卢昌华的意见。 吃饱喝足后，他把韩颖送回家，就去和胡大贵挤一被窝了。 第二日的渔获更是多，一网下去就是两大车。 这一天下了三网，拉走了六车，三十吨。 卢昌华的面板也弹了六次。 “鲤鱼养殖中级掌握（生长周期-20%）24615/500000” 灰色数字37665。 这是卢昌华面板最后显示的数字。 这说明他已经卖了四万多条鱼了，水库里还有两万条呢。 做什么事都不要贪心，适可而止。 食堂那边送去了二十条，老卢用大缸养着，专门供领导们食用。 至于韩主任、李队长和张主任，每家都送去了几条。 当晚，财务刘姐开出一张活鱼收购小票，上面盖着北宁市水产公司的财务专用章。 “小卢，明天跟我们一起回市里，用这张小票领钱。” “哎，谢谢刘姐。” “谢啥，你家的大鲤子真不错。” “明天走的时候，每人带几条。” 卢昌华已经备下了几十条大鲤子。 这是在这儿最后一晚了，所有人都放得开。 晚上居然喝了四瓶玉泉。 卢昌华还是控制自己，不能太放肆。 把大家都安排好了，这才扶着老爸回家休息。 胡大爷亲自来接儿子，胡大贵喝醉了，吐得一塌糊涂，把老头气的直蹦。 韩颖自己挑了一条大鲤子回家，她死活要把这条鱼养起来。 卢昌华替她拎着，把她一直送到家才回去。 胡大爷、老卢和卢昌华睡在一铺炕上，胡大贵单独睡，哼哼了一宿。 卢昌华摸着贴身口袋里的小票，心潮起伏。 这是自己通过养鱼挣的第一桶金啊。 一共六十四吨，十二万八千斤。 九毛一斤，这是多少钱？ 115200块！ 唉妈呀！一下就是十万元户，这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了得？！ 第0044章这钱咋花？ 卢昌华第二天和水产公司的人一起吃了早餐，静等车子来接。 上午十点左右，一辆汽车来到了水库值班室。 众人在这儿待了三天了，吃住都是对付，谁不想回家啊。 七手八脚的把地秤、网具都装上车。 铁通里装着几十条大鲤子，被大伙搬上了车，这是给水产公司张科长和在座各位的。 看着活蹦乱跳的大鲤鱼，所有人都喜笑颜开，都说小卢够意思。 刘姐挤进了驾驶室，其他爷们就上了后车厢。 这要是在前世，这就是明显的客货混运，抓到罚款吊销驾照。可现在，这是东北最基本的出行模式。 胡大贵还在炕上躺着，没有醒酒。 卢昌华把喂鱼的事交代给老妈，自己爬上了后车厢。 大家都找了个破麻袋，里面装上麦秸，权当临时坐垫。 此时秋风送爽，麦田里起伏着金色的麦浪。 红彤彤的拖拉机轰鸣着在麦浪里穿行。 众多的收麦人在田里欢快的干着活。 卢昌华坐在汽车的后箱里，上下颠簸着。 大家都面向前方，欣赏着路边的风景，说着各种笑话，欢笑声洒了一路。 眼前都是往后飞驰远去的防护林，林外则是金黄的麦田。 砂石路笔直悠长，偶尔出现剧烈的颠簸。 说笑累了，一个个都坐在垫子上，低着头，靠着箱板假寐。 卢昌华也眯着眼睛，可他却无法进入这种状态。 怀里的小票犹如一张烫手的符纸，让他既兴奋又踌躇。 兴奋的原因不用说。 谁发了财不高兴？ 有了钱就能干更多自己喜欢的事。 踌躇的原因却是卢昌华对未来发展的不确定性。 虽然现在看来十一万是笔巨款，可他知道，这钱要是投在再生产上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明年自己怎么办？ 水库里还有两万尾鲤鱼，鲢鱼、鲫鱼、草鱼也长大了。 六月份，这两万尾大鲤子中有一半要甩籽，那鲤鱼鱼苗的量可就不少，至少上百万尾。 自己怎么养的完？ 如果卖鱼苗，这又涉及到如何联系养殖户的问题。 难道要大家一起养？ 还有就是饲料问题。 饲料地里产了粮食，可远远不够。 这样一想，卢昌华瞬间就冷静下来。 光是再生产就需要一大笔费用，这些钱还真得精打细算才行。 这十一万至少要留下十万来做再生产资金。 至于说买奖励栏里的鱼饵配方？还是先缓缓吧。 剩下的一万，可以考虑改善一下家里的条件。 他首先想到给爸妈买台电视机。 这都八五年了，自己家还没有电视呢，这多遗憾哪！ 再给爸爸妈妈和大哥买几套衣服。 老爸常年在食堂工作，就是一身厨师服，正装没有几件。 老妈更是好几年没买新衣服了。 大哥刚转正，工资勉强够花，再说他刚交了女朋友，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至于自己，只比叫花子强点。 以前是经济条件不允许，现在赚了点钱，怎么也得先把自己武装起来吧？！ 考虑完这些，他又想到了交通问题。 卢昌华在前世虽然混的不好，可也有辆几万块的小汽车代步。如今回到了八十年代，他感觉自己太费腿了。 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 通讯现在先别想，只能考虑下交通问题了。 说到买车，不得不说一下购车政策。 以前是不允许私人购买车船的，也不许从事运输业和长途货物贩运。 很多私人就开始钻空子，买车船挂靠在一些单位上，实际还是私人的。 去年二月份，国家出台了新政策，正式允许农民个人和联户购买车船，从事运输业，允许从事客运和货运业务。 这下就为那些先富起来的人打开了一条购车通道。 只是这会买车基本都是运输用的卡车或者拖拉机。 至于轿车？ 这会儿市面上的轿车都是进口车型，价格昂贵，私人购买小轿车的不多，轿车进入家庭要到九十年代。 那这会儿就没人能买代步车了？ 能。 依然是挂靠在某单位，用单位的购车名额。 卢昌华知道，什么轿车，这都不现实。 一是买不起，也买不着。二是道路条件不允许，有车都没地方跑。 所以轿车暂时pass。 要买只能买单位淘汰的吉普车。 这车在农场的道路条件下，还是可以的。 无论是走机耕路还是砂石路都没问题。 可自己有多大的需求？ 想想好像也不多。 最多去去场部，再去去北宁城里。 三分场到场部的距离是十五公里，还需要专门买个吉普车？ 去北宁县城，一年能去几次？ 十次到头了？ 需要专门买个吉普车吗？ 怕是没有这个必要吧？ 交通工具确实需要，只是不是吉普车，而是摩托车。 摩托无论是砂石路还是土路，哪怕没有路都能跑，只要速度别太快，做好防护，还是安全的。 卢昌华这样一捋，发现自己的需求明确了，他需要一台摩托。 正在瞎琢磨呢，汽车已经开进了北宁市区。 十几分钟后来到了水产公司的门口。 后箱上的众人一个个都已经麻木了。 好半天才活动开手脚。 刘姐跳下驾驶室，招呼众人把铁桶抬下来，搬到二楼去。 众人七手八脚的忙活。 刘姐带着卢昌华去了财务室，办了相关手续，又带着他去了水产公司边上的农业银行，给他办了一个存折。 又给卢昌华留下一叠现炒。 “谢谢刘姐。” 卢昌华把这叠钱揣进贴身口袋，存折放进了另一个口袋。 这是经验。 不能把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再返回水产公司，科长张胖子在办公室里拉着卢昌华的手哈哈大笑。 “小卢啊，没想到你的鱼质量这么好。咱们签订一个长期供货合同怎么样？” “好啊，谢谢科长照顾我。” “张帆，带小卢去签合同。” “好。” 张帆笑呵呵的拉着卢昌华去了隔壁。 找出一份鲜活鱼长期供销合同来。 卢昌华看了看价格。 鱼分等级，保底价是一等品1.2元/斤，二等品1元/斤，三等品0.8元/斤。 结算价格随行就市，低于保底价按保底价结算，超出保底价按市场价结算。 公平合理。 卢昌华签上大名，按上了手印。 张帆拿着合同去了办公室，盖了合同章。 卢昌华手里也有了一份。 双方算是办完了正事，约了晚上再聚。 张胖子晃晃脑袋说道：“改天吧，咱们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 “行，科长，我先走了。” “好，小卢，鱼不错。” 张胖子挥挥手与卢昌华告别。 他出了水产公司，给王瑶打了个电话。 说自己的鱼卖完了，想请渔业公司的王主任吃个饭，问王瑶能不能约一下。 王瑶当然满口答应。 两人约好中午见个面。 卢昌华走到二道街也就十几分钟。 在大门口等了一会儿，王瑶出来了。 今天她依然是一身工装，白衬衣，深蓝色长裤，黑色高跟鞋。 窈窈窕窕的站在卢昌华面前。 两人也没说什么客套话，一起去了附近的小饭店。 要了两个小炒，两盘饺子就坐下吃了起来。 卢昌华说了卖鱼的事，王瑶听的很认真。 然后卢昌华就说起了交通问题。 “你要摩托车？” 王瑶眼睛一亮。 “是啊，没有交通工具太不方便了。” “摩托车可不便宜啊。” “县城哪家门市摩托车多？” 卢昌华问道。 “我们单位就有，品种也多。” “你们还卖摩托啊？” “呵呵，当然了。在我们这买直接就上牌了，方便啊。” “王瑶，你真是我的贵人，只要找到你，啥事都不是问题！” “那是巧了，正好我能办。”王瑶笑靥如花。 “有什么车？” 男人一提起车来，就眼睛发亮。 “先吃饭吧，吃完了我带你去。” 两人匆匆吃完了饭，王瑶带着他去了她们单位的门市部，就在办公大楼的附近。 这是个一楼门脸，一道三米的大门进去就是一个卖场。 里面摆放了十几辆各色摩托车。 “我跟你说，这几天我正为这些摩托发愁呢。” 王瑶边走边说道。 “我们业务科都有任务，这个月我还差一个，你来买刚好。” 王瑶一脸调皮。 卢昌华在这些摩托里转了几圈，指着一辆威武大气的红色摩托说道：“我要这台了，幸福250。” “啊？这台啊，要两千多呢，太贵了。” 王瑶都替卢昌华心疼。 这台摩托浑圆的大灯，圆形的仪表，方形尾灯，双排气管子锃明瓦亮，非常复古。 “只要需要，它就是个工具，赚钱的工具。” 售货员大姐笑呵呵的开着票，对王瑶说道：“瑶瑶，这个月你的任务完成了。” “呵呵，都是朋友帮忙。” 卢昌华转身去旁边的银行取钱，十分钟就回来了，把2400块交给了收银台。 收银台开出一张发票。 王瑶对卢昌华说道：“走，我带你去上牌。” “等等。大姐，有没有头盔啥的？” “头盔？有啊。” 大姐拿出了几个头盔让卢昌华挑选，王瑶也帮着参谋。 他选了一个全盔和一个半盔。 这会儿还没有专业的骑行服，他也只能这样了。 交了钱，有门市里的男售货员协助他，把摩托车推了出来。还赠送了一瓶汽油，给摩托车加上，而后又在油箱里加了些机油。 这会儿的摩托车润滑机油是加在油箱里，比例为20:1 他戴上头盔，把半盔递给王瑶。 “你也戴上。” “我？” 她略一犹豫，捋捋头发，戴上了头盔。 卢昌华一脚踹着了摩托坐了上去，一股青烟从屁股后面喷了出来。 王瑶也跨上摩托，她有点紧张，双手扶住卢昌华的肩膀。 突突突突~~ 捏离合，挂一档，加油门，轻放离合，幸福250往前一蹿。 “哎呀。” 王瑶一声惊呼，死死的抱住卢昌华。 二人都心里一慌。 突突~ 摩托一股烟般的上路了。 第0045章吃水不忘挖井人 在王瑶的指点下，他们往交通科去。 一路上机动车稀少，有很多马车和驴车在大街上招摇过市。 卢昌华放缓了车速，避让行人和畜力车。 北宁交通科有两个，一个是农垦公安交通科，一个是北宁市局交通科。 这会儿没有专门的车辆管理所。 农垦公安交通科在八道街，市局交通科在铁西。 八五年，机动车由公安、交通、农机三个口同时管理。 也就是说，机动车牌照三个部门都可以发，相互承认。 在北宁，又分为农垦系统和地方系统，情况比较复杂。 卢昌华的摩托车既然是在北宁市局下属公司买的，自然要在他们系统挂牌。 两人来到了铁西。 卢昌华把摩托停好，才跟着王瑶一起走进了交通科办事大厅。 说是大厅，其实也不大，也就二十多个平方，里面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窗口在办公。 窗口的女警见是王瑶进来，就是一喜。 “小瑶来了。” “姐，我来上个牌。” “这个月的任务完成了吧？” “嗯。” 女警拿出表格递给她。 王瑶就在窗口前填写起来。 填好后，递进了窗口。 功夫不大，她拿出一张纸来。 “挑个号码吧。” 王瑶转头看向卢昌华，“选一个呗。” 卢昌华拿起这张纸，上面是一排排的号码。 “我可以指定一个不？” “可以啊，现在很多号码都空着。” “那就6666。” 女警查了一下，点点头。 “三天后来上牌。” 卢昌华手里有了一张回执，两人就算办完了。 “咳咳，王瑶，我还没有驾照呢。” “姐，他要考驾照。” “行，填表。” 待表格填好之后，有一男警进来，把卢昌华带去了考场。 卢昌华骑着摩托在考场里转了几圈，起步停车过弯一系列的下来，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很快一张摩托车驾驶证就到手了。 这年头办事就是这么快。 出了交通科，两人就去了渔业公司。 卢昌华把摩托停进了小院里，两人这才进门。 门口的老头跟王瑶打了招呼，两人直接去了二楼。 在主任办公室，卢昌华再次见到了地中海大爷。 “大爷，卢昌华的鱼卖了一部分，想请您吃个饭，感谢您一下，晚上赏个脸呗。” 地中海大爷终于在王瑶的提示下，想起这个小伙子是谁来。 “啊，小卢啊。你可又长高不少，壮实了许多，要是瑶瑶不提醒，我都不敢认了，哈哈哈哈！” 地中海大爷打着哈哈，招呼两人坐下。 这才热情的冲泡了茶水。 卢昌华不好意思的接过茶杯。 “主任，不好意思，这次进城是和水产公司办结算，空着手就来了，我回去就把今年的大鲤子给您带几条来。” “哦，哈哈，小卢啊，我这可是渔业公司，还能缺大鲤子？！呵呵！” 卢昌华这才反应过来，小脸涨得通红。 “卢昌华，别搞这套，晚上吃个饭就算感谢了。” 王瑶一脸笑意的说道。 “对，咱们不兴这个。” 他转动着地中海大脑袋，看看王瑶，又看看卢昌华，笑着说道：“既然瑶瑶都这么说了，我不去就是不给你面子了。行！今晚咱们一起吃个饭。” “好！大爷，还是老地方。” “鸿宾楼？” “啊。” “哎呀，太破费了吧？” 地中海转头看着卢昌华。 卢昌华笑呵呵的说道：“主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就赏个脸。” “好，我六点到。” 三人约好了时间，王瑶和卢昌华先走了。 这年头也没有车接车送的规矩，都是自己来去。 王瑶和卢昌华先到了鸿宾楼，定下包间点好菜，两人坐在包间里闲聊。 “王瑶，你下午不回单位没事吗？” “我带你去买车上牌，这都是正事，业务人员没必要在办公室呆着。” “呵呵，也是。” 卢昌华前世也跑过业务，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他找服务员，在前台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打了半个小时，王瑶下来找他的时候，还没打完呢。 好在鸿宾楼是农垦办的，电话可以拨通农垦局总机，转接到长水农场总机再转三分场。 电话通了之后，还要去找他老子。 食堂离队部办公室有两百多米，来回要跑一阵子呢。 本来是可以让人转告的，可有些话有些事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只能等老爸来了再说。 待老卢气喘吁吁的跑来接电话，卢昌华都等了半个小时了。 “爸，是我，昌华啊。” “儿子，你在北宁咋样？没事吧？” “没事，都挺好。就是要在这儿再呆两天，还有些事没办呢，我还得买个水泵。” “能买着吗？” “试试呗，告诉我妈一声，你们别担心。” “好，知道了。” 其实，今天卢昌华去北宁结账，老卢是不放心的。本想跟着去，可正是麦收的关键时刻，食堂一刻都离不开，他也是干着急。 现在知道儿子一切顺利，心也就放下了。 挂了电话，卢昌华和王瑶返回了包间，又闲聊了一阵。 他就说起了抽水机的事，问王瑶有没有路子。 “呵呵，你算是找对人了。” 王瑶神秘一笑。 卢昌华也跟着乐了，你人脉也太广了吧？！ “明天吧，你到单位来找我。” “你们还卖水泵？” “这你就别管了。” 嘿，还挺神秘。 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让服务员备餐。 正张罗着，地中海大爷哈哈大笑着走进了包间。 “瑶瑶啊，你们也太准时了。” “请大爷吃饭能不准时么！” 王瑶笑呵呵的坐在地中海的身边。 卢昌华赶紧让服务员上菜。 “主任，喝点什么酒？” “随便，我这人对酒不挑。” 见他这么说，卢昌华对服务员说道：“上茅台。” 越说自己随便的人，你越不能随便，这是规矩。 你真要是给他烧刀子二锅头，这关系就处岔劈了。 虽然只是三人，菜却是八菜一汤。 最后上的是主菜，特意做了一个红烧大鲤鱼。鱼还是专门去水产门市买的，这就是卢昌华水库里的鱼。 服务员端着鱼盘看着卢昌华。 卢昌华向主位一示意，服务员立马把鱼盘放在了桌子中间，鱼头正对着主位。 服务员把酒倒好，卢昌华双手把酒杯递到地中海的面前。 王瑶要了一杯饮料。 卢昌华虽然是一杯倒的酒量，可今天说什么也得陪好。 他端起酒杯，起身说道：“主任，今年您的鱼苗给我解决了大问题，今天略备薄酒，不成敬意，我敬您一杯。” 开场白一说，地中海也要起身。 卢昌华赶紧示意主任安坐，他先干为敬。 滋溜喝了一大口。 立马就脸红脖子粗了。 “哈哈，好，好。” 地中海一仰脖，咕嘟一口干了杯中酒。 卢昌华赶紧给他满上。 “主任，这鱼就是从您这儿进的鱼苗，您尝尝味道怎么样？！” “好，好。” 地中海笑眯眯的伸筷子夹鱼。 他夹起鱼眼，尝了一口。 “嗯，不错，鲜美可口。” 地中海点着头说道。 一连喝了三杯，卢昌华就有点头重脚轻了。 这会儿，他在酒精的作用下，也逐渐的放开了心神，和地中海海聊了起来。 “主任，这淡水养殖前景广阔，您有没有想法啊？” “呵呵，小卢啊，你的这个观点我还是赞成的，淡水养殖确实有前景。” 地中海吃了口菜，这才又说道：“我倒是有想法，可是我丢不下编制啊。” 地中海咂咂嘴说道。 现在很多聪明人都能看出单干是条发财致富的路，可走上这条路的人却不多。 就是因为聪明，总想要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却错失了良机。 反而是那些不聪明的人，会一脚踏出，再无后路，披荆斩棘，打拼出一条生存之路来。 卢昌华知道自己的毛病，只要喝多了就话多。在前世他因为酒后失言，误过大事。 所以，他刚引出一个话头，就不再多说。 言多必失，这是血的教训，自己不能再犯。 “也是。我们这些人和您比不了，您是体制内的人，我们现在只剩下职工的身份了。” “呵呵，小卢啊，不在于编制，在于给国家贡献的大小。” 地中海官腔十足。 “对，主任说的对。” 卢昌华赶紧把马屁跟上。 地中海也看出来卢昌华酒量不行，于是自斟自饮，自得其乐。 王瑶只是静静的听着，偶尔补充两句。 卢昌华喝了三小盅，剩下的被地中海包圆了。 地中海趁着酒兴跟他吹了阵牛逼，卢昌华就是一位合格的听众，有时候还迎合几句。 地中海眉飞色舞。 这顿饭他吃的很尽兴。 临散席的时候，卢昌华让服务员备下两条香烟两瓶茅台，用纸袋装好，拎给了地中海。 卢昌华喝了酒，也没法送人，在酒楼门口找了一辆拉脚的三轮，送地中海回家。 王瑶不放心老头一个人回去，跟着去了。 卢昌华结了账，摩托车留在了酒楼院里，去附近的旅社住下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一觉到天亮。 第0046章买买买 第二天吃了早餐，卢昌华去酒楼取了摩托，先去加油站加上油，这才去找王瑶。 这会儿上班的时间都很早，卢昌华一到，王瑶点个卯就出来了。 两人先去了农机公司门市部。 在里面看好了抽水机的型号和价格，这才返回了警用物资公司。 卢昌华在门口等着，王瑶半个多小时后出来告诉他，明天来这取货。 卢昌华再三感谢。 “行了，朋友之间别说这个。我上班了，你去转转吧。” 卢昌华与王瑶告别，看着她走回了办公楼，这才跨上摩托车走了。 他想着自己卖了鱼，怎么也得给家人置办几身行头。 他脚上穿的还是去年在第一百货买的解放鞋呢。 来到六道街口，把幸福250在第一百货门口一停，直奔服装鞋帽柜台。 这会儿百货商店里的男女服装鞋帽是混在一起卖的。 卢昌华站在柜台前挑选起来。 这些衣服，在他眼里都很土。 可没法，现在正规商店里卖的都是比较正统的服装，说白了就是颜色款式都很单一。 至于服装市场？ 还是别去了。 款式也新不到哪儿，价钱还不便宜。 最重要的是，那些服装就是买回去，老爸老妈也不会穿啊。 你说，喇叭牛仔裤，卢爸爸能穿吗？儿子穿都被训斥了，他穿？还不给你两巴掌。 大红裙子，卢妈妈能穿？ 她老人家一辈子都没穿过。 还有就是花里胡哨的港衫。 算了，自己还是老实点吧。 那种市场小偷特多，还是团伙作案，自己去那儿，就是找不自在。 在国营百货商店里相对安全许多。 从里到外，里外三新。 不仅有爸妈的，还有大哥卢昌中的。 家里三个男人的行头都是一样的。白背心，白衬衣，中山装全套，皮鞋每人一双。 老妈则是买了女式衣裤，也买了背心裤衩这些。 他倒是看到了女式内衣，可不好意思买，怕买回去挨骂。 女式平跟皮鞋也买了一双。 这些算下来，花了三百多，对老爸老妈来说，这次是大放血了， 可卢昌华觉得值。 好在这会儿已经废除布票了，不然他想买也得有票才行。 售货员给他找了几个塑料袋装上。 卢昌华用手拎着，试了试，还是不放心。 干脆去箱包柜台买了个旅行包，把这些衣裤鞋子都放了进去。 这回拎着就舒服多了。 他拎着旅行包去了电器柜台，各式电视琳琅满目。 这会儿的电视机还要票呢。 他哪有票啊？！ 见卢昌华在这儿一个劲的转，有人凑了过来。 “哥们，买电视？要票吗？” “多少钱？” 见有倒票的主动搭讪，卢昌华心里一喜，他是不怕花钱，只怕没有票。 “来，咱们这边说。” 那人拉着卢昌华走到一边，低声说道：“电视票300。” “啊？这么贵？” “嘿嘿，哥们，这都是黑白的，看见没，那边还有彩电呢，更贵。” “彩电？” 卢昌华眼睛一亮。 “彩电票800，你买得起吗？嗤。” 那人一脸不屑的说道。 这下卢昌华来了精神。 “要，便宜点。” “啊？你真要啊？” “可不真要么！” “我倒来就不便宜，你要是诚心要，这张，牡丹彩电14寸，750，给你便宜五十，咋样？够意思吧！” 卢昌华接过他的电视票查看了一番，上面盖着第一百货的公章。 “来，咱到柜台问问这票的真假。” “你小子……行，看你诚心的份上。” 那人跟着卢昌华来到柜台，当面让售货员辨认这张电视票的真假。在确定了电视票的真伪之后，卢昌华拉着他到边上，数出一叠大团结。 那人吐了口唾沫，一张一张的点钱，最后点点头，把票递到了卢昌华的手上。 他也不再理会票贩子，直接去了柜台。 “同志，我要牡丹彩电！” 售货员大姐一看是刚才验票的小伙，也是眼睛一亮。 彩电价格昂贵，一年也就卖个百八十台，每个客户都很珍贵。 验看了卢昌华手里的电视票，她就搬出了一个纸箱子。 纸箱上写着“牡丹彩色电视机”、“京城电视机厂”字样。 “这牡丹彩电质量太好了，去年有一台电视机掉到长江里了，今年捞上来，维修之后还能看呢！” 售货员大姐边说着新闻边打开箱子，把电视抱出来，通电之后，略一调试，就出现了清晰的彩色画面。 “程程！” “文强！” 看着这熟悉的画面，听着熟悉的旋律，卢昌华恍若隔世。 这部经典的电视剧《上海滩》刚刚引进，正在各大电视台播出。 售货员大姐看着电视出神，听到音乐声，很多人从其他柜台围拢过来，都痴痴的看着画面。 “咳咳，大姐，给我装上吧。” “哦，好。” 大姐有点恋恋不舍，周围的人都遗憾的起哄。 “给我拿个电视接收器，还有信号线。” “要多长啊？” “二十米吧。” 卢昌华拿着小票和电视票去了收银台，十四寸牡丹彩电1380，电视信号接收器，30，信号线，10块。交钱盖章开发票，回来拿电视机。 售货员大姐已经把信号接收器和信号线都装进了箱子里。 跟售货员要了根绳子，把电视机箱子放在摩托车后面，又把旅行包放在纸箱上，一起绑好，这才骑上摩托返回了旅社。 把东西搬进了客房，他才去吃饭。 简单吃了点，他找了一家五金店，让人家加工了一个后车架。 车架做成“凸”字形。 是敞开式的，没有做成箱子。 在农场敞开式车架才实用，做成箱子除了好看没有太大的用处。 这一天就这么忙忙碌碌的过去了。 拾掇完摩托车，天色已暗，卢昌华在附近吃了盘饺子，这才返回旅社。 躺在床上，看着地上放着的电视和旅行包，心里极度满足。 自己这一年没白忙活，终于可以给家里提供些物质帮助了。 第二日他再次来找王瑶。 王瑶已经把抽水机的手续办好了。 交了钱，就领着卢昌华去提货。 抽水机有三十多公斤，装在一个长条形的木箱子里。 还有一个纸箱子，里面装着帆布软带，这就是水管。 卢昌华邀请王瑶吃饭，可王瑶却说道：“卢昌华，你来城里好几天了，还是快回去吧，免得家里担心。” 见王瑶态度坚决，卢昌华也不再坚持。 卢昌华带着抽水机返回了旅社。 时近中午，太阳高悬，微风拂面。 他把电视机箱子绑在后座。 把抽水机木箱绑在左侧，软带纸箱和旅行包绑在右侧，半盔挂在了车把上。 在旅社附近吃了点东西，退了房。 他一路直奔铁西的市局交通科。 拿出了回执，领到了摩托车牌照。 安装好后，拍照，等待制作行驶证。 这一忙乎又过去了两个小时。 已经下午三点了。 他给王瑶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办完了事。 “好的，卢昌华，一路平安。” “再见。” 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卢昌华跨上摩托，再次加满油，一路向东，疾驰而去。 这一路，秋风拂面，意气风发，卢昌华感觉到了自由。 透过头盔前的面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田野里麦浪翻滚，豆荚晃动，刷刷作响。 路边盛开的野花和青青野草，随风摇曳。 他的后背很温暖，太阳一直追逐着他的脚步。 他大声的嘶吼着，犹如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未来的向往……” 沿着这条向东的砂石路，他小心的避让路上的坑洼。 身后偶尔会驶过一辆汽车，对他按下喇叭。可能是提醒他注意，也可能是在打招呼。 迎面驶来的汽车，带着烟尘呼啸而过，后挂车上下颠簸，发出叮铃咣当的声音，好像要散架了一般。 卢昌华赶紧减速靠边，让它先过去，这才加速上路。 六十公里的距离，用脚步丈量是如此遥远，在现代化的交通工具面前却不再漫长。 西边红霞满天。 太阳要落山了。 卢昌华已经来到了岔路口。 他停下车，查看了一圈，后车架完好，货物完好。 夕阳西下，蚊虫渐渐多了起来。 一路驶来，小飞虫噼噼啪啪的撞击着他的头盔，面罩上躺着几十具叫不出名字的飞虫尸体。 他来不及擦拭，也没那个条件。 他打开车灯，一道雪亮的灯光射入远处的昏暗里。 突突突的发动机轰鸣在这黄昏时分显得那么响亮，犹如急着归家的燕子，风尘仆仆，义无反顾。 第0047章走进现代化 老卢今天回家有点早。 儿子在电话里说，今天回来。 小儿子这两年的表现早已不再是孩子了，老卢很是欢喜。 当初，把他送进机务队，就是想让他能学一门手艺，将来能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谁知道他却要承包什么水库。 鱼卖了，也赚了些钱。 可在他想来，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鱼虽没毛，可一样不保险。 一个大病大灾就得倾家荡产。 他心里琢磨着，趁着赚了些钱，要不就转行吧。 天干三年，饿不死手艺人，学门手艺比啥都强。 自己这厨师手艺他是不想让儿子学的。学厨师能有啥出息？再说了一天到晚的油烟子，自己现在肺不好就是油烟子呛得，儿子学啥都别学厨师。 卢妈妈早早的备下了饭菜，老两口摸黑坐在家里等着。 这孩子，咋还不回来。 “汪汪~” 桌子底下的熊宝突然发出了叫声。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胡大贵冒冒失失的进来。 “叔，婶，昌华还没回来？” 胡大贵拿眼一扫，不见卢昌华的身影，不禁失望了。 “还没呢，可能客车晚点了。” 老卢说了句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熊宝见是胡大贵，张嘴打了个哈欠，又趴下身子，眯上了眼睛。 这段时间经常晚上停电。 “把蜡点上吧，大贵来了还摸黑，不像话了。” 老卢说了一句。 卢妈妈起身拿起柜子上的白蜡烛。 胡大贵摸出身上的火柴，刺啦一声，划着了。 一点豆大的橘黄火苗在火柴杆上跳跃着，把屋里三人的身影拉的很长，映在了墙壁上。 “大贵，吃了吗？” “嘿嘿，吃了点。” 胡大贵把火柴伸到了蜡烛捻子上，白棉线烛芯腾腾的燃了起来。 他接过白蜡，在靠边站上找到了倒扣的罐头瓶，把蜡油滴在瓶底上，趁着未凝固，赶紧坐上白蜡，蜡烛就紧紧的粘在了罐头瓶底上。 卢妈妈找来了剪刀，仔细的剪掉了过长的烛芯，蜡烛上的火苗腾的一下升高了不少，屋里也亮了许多。 “我还是先把猪喂了吧。” 卢妈妈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就起身去了厨房。 猪圈里的大肥猪已经饿的嗷嗷叫了。 屋里就剩下老卢和胡大贵。 两人闲聊了几句，就开始枯坐了。 墙上的挂钟当的响了一声。 胡大贵瞄了一眼，已经六点半了。 “叔，我先回去了。” “再坐会儿？” “不了，明天还得起早呢。” 胡大贵起身打了声招呼，就推门走了。 老卢叹了口气，心里有点焦急了。 这小子遇到啥事了？！ 他脱了鞋，合衣躺在炕上，脑袋枕着一卷褥子，身下的火炕传来了热度，让他心里更燥热了。 卢妈妈把猪食倒进了猪槽子里，回来洗刷了锅，厨房也拾捣完了，这才进来洗手。 “这孩子怎么回事？还没到。” 卢妈妈担心的说道。 躺在炕上的老卢没有回应，只是用胳膊挡在额头上。 突然，灯泡猛地一闪，室内亮起了黄突突的灯光，来电了。 老卢一下从炕上坐了起来。 “哎呀，来电了。” 卢妈妈心里一喜。 噗~老卢一口气吹熄了蜡烛，烛芯上一股青烟笔直的升腾起来。 突突突突~ 滴滴~ 一阵机车的轰鸣声传来，雪亮的灯光在窗子上愰了几愰。 喇叭声又响了两下。 “汪汪~汪汪~” 熊宝猛地站起身，狂吠了几声，就往门口跑。 卢妈妈看了眼老卢，赶紧推开房门，往院子里走。 老卢也紧跟着出来。 在院门外，一道雪亮的灯光正对着院门。 机车还着着火，突突突的低吟。 熊宝汪汪汪的吠了几声，而后就低下头，扭动着腰身往院门处凑。 卢昌华灭了火，摘下头盔。 “爸妈，我回来了。” “啊？是昌华啊！” 卢妈妈一听是儿子回来了，急忙来开门。 熊宝嘴里呜咽委屈，屁股左右甩的像安了马达，尾巴把地面打扫的干干净净。 老卢走到跟前。 “你这是开着什么回来的？” 摩托车老卢是见过的，借着屋里的灯光，他隐隐绰绰的看见了这玩意，还不敢确定。 “爸，摩托车，咱家需要这个，不然来回走路耽误事。” 说着话，卢昌华把院门完全打开，转身把手里的头盔挂在车把上。 一使劲儿，就往院子里推。 见儿子推得吃力，老卢紧走几步，在车屁股后面搭了把手。 爷俩使劲儿，这车就顺滑的推进了院子里。 “哎哟，你后面拉的什么？” 老卢发现车后还拉着东西，难怪这么沉。 “买的东西。” 车梯子立好，卢昌华这才借着室内的灯光解绳子。 “这是什么呀？” “爸妈，这是电视！” “啊？电视？！” 老卢和卢妈妈都是一喜。 “这孩子，净乱花钱，买这玩意干啥！” 卢妈妈嘴里埋怨着，却主动转身扶住了房门。 卢昌华一手拎起旅行包来，当先往里走。 老卢弯腰抱起纸箱子，跟了进去。 爷俩都进了屋，卢妈妈这才关上了院门。 卢昌华把旅行包放在桌子上，老卢抱着电视机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舍得放手，最后还是放在了炕上。 卢昌华打开了旅行包，把里面的衣服鞋子都拿了出来。 “哎呀，这是……新衣服啊！” 卢妈妈接过衣服翻看起来。 边看边啧啧称赞。 “这衣服很贵吧？你买几尺布回来做多好啊，还省钱。” “妈，现在都流行成衣了，买布做衣服过时了。” “嗨，什么过时不过时的，能穿就行呗。” 嘴上这么说着，可还是拿起了衣服在身上比量着。 “爸，这是您的衣服、裤子、鞋。” “嗨，我一天到晚的厨师服穿着，哪有时间穿这个呀，你留着穿吧。” 老卢心里虽然高兴儿子孝顺，可他看着这满桌子的新衣服和鞋子，真心疼啊，这得多少钱？！ “爸，以前咱家是因为穷，没那个经济条件。现在有钱了，该买的得买，该穿的得穿。爸，你就放心大胆的穿。都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只要咱有赚钱的路子，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我说孩子他爸，你就拿着吧，儿子的一片孝心，你还客气啥？” 卢妈妈这会儿心态也发生了转变，主要是这衣服确实好，料子好，做工好，款式好，真不错。 卢妈妈心里跟吃了蜜似的，自己这个儿子没白养。 老卢见老伴已经喜滋滋的开始试衣服了，他也就从善如流了，咱就别再端着了。 老卢看着自己的三套衣服，心里满足，眼睛发光。 咳咳，那什么，先试试皮鞋吧。 三接头牛皮鞋，锃光瓦亮，还带着大半寸的鞋跟。 现在男士皮鞋也流行带后跟的。 老卢穿上新皮鞋，在家里走了几圈，脚底真软乎啊。 熊宝见老卢走马灯似的在家里转，它也跟着绕圈，好像跟它有什么关系似的。 老卢觉得自己好像还高了些。 呵呵，这不是正合自己的名字么，卢再高么，又高了。 “爸妈，这是大哥的，我也给他买了。” 卢妈妈放下手里的衣服，拿起大儿子的，翻看了一阵，点着头说道：“行，过两天你大哥就回来，到时候再给他。” “诶。” 卢昌华把自己的衣服也拿出来，放在了一边，就要打开纸箱。 “行啦，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卢妈妈抱怨了一句，起身去厨房端菜。 老卢和儿子赶紧把桌子上的旅行包和衣物都挪到炕上。 卢昌华也去了厨房拿碗筷。 很快一家人就吃了起来。 菜已经凉了热热了凉，来来回回好多次了，早已失去了应有的鲜嫩。 不过，卢家的菜重油重盐，这回反倒滋味更浓了。 吃了饭，卢妈妈收拾碗筷，卢昌华转身拾捣炕上的电视机。 老卢看着心里痒痒的，他也不好意伸手。 打开了箱子，卢昌华扭头招呼。 “爸，过来帮忙。” “诶。” 爷俩一起把电视机抬了出来。 在炕上倒了下手，把外边的泡沫包装摘了，塑料袋也拿了下去。 露出一台崭新的红色电视机来。 “哇，这就是电视啊？！” 卢妈妈进屋看见，惊奇的赞叹道。 老卢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这才不舍的缩回手，转身看了看四周，寻找可以摆放的地方。 “爸，就放柜子上吧。” 卢家除了这西侧的柜子，还真没地方放这玩意。 “行，暂时放这儿吧。” 爷俩抬着电视机摆在了柜子上，又左右前后的挪动了下位置。 老卢还站在房门处看看角度。 “爸，不用去那么远，坐在炕上看多好。” “可不是么，就坐炕上看。” 卢妈妈一屁股坐在了炕头上，靠着火墙，正好可以看见柜子上的电视。 “那也行。” 老卢琢磨了一下，也跟着老伴坐在了炕头上，看着儿子摆弄电视机。 “爸妈，这回怎么样？” “行，这回正了。” 卢昌华找来了插座，把电视机电源线插上。 一按开关，屏幕慢慢的亮了起来。 一阵雪花，喇叭里发出了沙沙的噪音。 调了一下台，雪花中倒是出现了人影，沙沙声中有了音乐的声音。 图像还扭曲的像个麻花。 “这就是电视？” 卢妈妈吃惊的张着嘴，半天没闭上。 “妈，别急，还没好呢。” 卢昌华从纸箱里拿出了几根圆形金属棍。 像变魔术似的，一阵组装，就变成了树杈的样子。 又拿出了信号线，一阵鼓捣，把线连接上了。 再一阵调试。 “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电视里出现了的彩色画面，声音也变得清晰自然了。 “里面有人！” 卢妈妈一声惊呼。 “什么有人，那是照的相。” 老卢得意洋洋的说道。 “就你知道。” 卢妈妈靠在火墙上，一脸的笑容。 老卢瞪着眼睛盯着画面眼都不眨。 卢昌华看着父母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他暗自吐了口气，自己家终于走进了现代化了，虽然这话说的还早，可这不是有个好的开端么。 第0048章带着熊宝去兜风 这一晚，卢家老两口坐在炕头上，一直盯着电视出现了雪花，这才意犹未尽的起身洗漱。 卢昌华早就躺在被窝里鼾声如雷了。 从北宁县城回来，一路颠簸，还驮着那么多东西，他能不累么！ 第二天一大早，老卢去了食堂，卢妈妈把昨晚的剩饭热上。 卢昌华还想睡会儿懒觉，房门就被推开了。 “昌华，昌华！” 卢昌华一个激灵，抬头一看，胡大贵的刀条脸正在眼前，一对眼珠子死死的盯着他。 “你干啥？” 卢昌华被这小子瞅的发毛。 “嘿嘿，昌华回来了？” “啊，回来了。” 卢昌华又把脑袋砸在枕头上。 “院里的摩托车是你买的？” “啊，我买的。” “咱骑两圈呗。” 胡大贵恬着脸说道。 “你会骑吗？自行车都不会，还骑摩托？！” 卢昌华被他逗笑了。 “那有啥不会的，自行车我已经学会了，摩托也就那么回事，不信我骑骑看。” “你可拉倒吧，再把你摔着！你可别瞎搞！” 这会儿，卢昌华也没了睡意，起身坐了起来。 熊宝早就打着哈欠起身了，看了眼这个打扰它睡觉的胡大贵，很是不满的围着炕根巡视起来。 “昌华，起来洗脸吃饭了。” 卢妈妈端着一脸盆热水走了进来，招呼儿子起床。 “就是，都几点了，还睡懒觉！” 胡大贵说着便宜话，眼睛一扫，我去！ 我看到了啥？！ 这不是和韩颖家的电视一样么！ “昌华，昌华。” 胡大贵的眼睛就没离开柜子上的红色电视机，用手一个劲儿的扒拉卢昌华。 “咋啦？” 卢昌华披上衣服，正满炕找自己的裤子呢。 “你买的？电视机？” “啊，我买的。” “跟韩颖家的一样啊，诶，我看过她家的电视，可清楚了！” 卢昌华没有接话，而是伸着双腿穿裤子。 “诶，打开看看呗，开开眼啊！” 胡大贵一脸谄媚的看着卢昌华。 “等一会儿，穿裤子呢！” 卢昌华站在地上，提上了裤子，无奈的看着这小子。 “快，快。” 胡大贵拉着卢昌华的胳膊，往柜子面前拉。 卢昌华看看这小子。 “撒手，撒手，我给你开！” 胡大贵放开手，卢昌华赶紧把裤子系上，这才伸手打开了电视机。 屏幕逐渐的亮了起来。 “哎呀，是带色儿的！” 胡大贵犹如发现新大陆般新奇。 拉过一个凳子，就坐在了电视机跟前，死死的盯着画面。 “别坐太近，小心眼睛。” “哦。哎呀，这带色儿的就是比黑白的好看哪！” 他拉着凳子走了两步，又坐下了。 这会儿他也不说韩颖家的电视好看了。 卢昌华洗漱完毕，和卢妈妈一起坐在桌前吃饭。 胡大贵连蹭饭的事都忘了，这电视让他都不觉得饿了。 “大贵呀，来再吃点。” 卢妈妈笑呵呵的招呼。 “呃，婶，我不饿，你们吃吧。” 一副不要打扰我的样子。 吃完饭，卢妈妈拾捣碗筷，卢昌华给熊宝的饭盆里投了早饭，就起身要去水库。 “走啊，还看呢？” 卢昌华很无奈的招呼这个已经走火入魔的家伙。 “哦？现在就走？” 胡大贵恋恋不舍的起身，眼睛还盯着电视不放。 “那你还要等到啥时候？” “再看会儿，这集马上就结束了。” 胡大贵央求着。 “行吧，以后晚上来看，白天咱们还要工作呢，总想着看电视不是耽误事么！” “行，那我晚上来看，嘿嘿。” 胡大贵眼前一亮，想想也对，咱就晚上看个够。 出了门，卢昌华踹着了摩托，跨了上去。 胡大贵嘿嘿直乐，也一屁股坐在了后座。 滴滴。 卢昌华按了两下喇叭。 熊宝从屋里跑出来。 卢昌华带上头盔，把半盔递给了胡大贵。 突突突突~ 他驾驶着摩托出了院门，拐上了去水库的机耕路。 一档小油门叼着走。 250的屁股喷出一股股的青烟。 熊宝跟在后面，被喷了个正着。 它嗤嗤的打了几个喷嚏，一甩脑袋，跑到了旁边，躲开了这冒烟的家伙。 到了水库，两人把抽水机卸下来，抬进了值班室仓库里。 “这两天鱼没啥事吧？” “能有啥事？就是能吃。” “嗯，过了国庆，咱们饲料地的粮食也该收了。” “需要我去联系机务队不？” “我去吧。” 卢昌华觉得这种搭人情的事，还是自己亲力亲为的好。 “对了，昌华。这两天有人来水库买鱼，你不在，咱也没有网，我就没答应。” “哦？人多吗？” “挺多的，至少有十多个吧。” “嗯，我知道了，咱们是得买张网了，这事我还给忘了。” 卢昌华有点不好意思。 “大贵，你准备鱼食吧，我去一趟机务队。” “诶。” 卢昌华跨上摩托，踩着火，就要走。 熊宝不干了，直接挡在摩托车前，来回的阻拦，就是不让他走。 “熊宝，我要去办事，你别跟着，在这儿跟大贵玩。” 平时这话好使，今天说什么都不行。 胡大贵赶紧过来抱住它，熊宝呜咽了几声，他也不忍心阻拦了。 卢昌华也没法了，想了一下，说道：“那你上来吧，不过要坐稳了，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熊宝一听，立马摇头摆尾，一个跳跃蹦到了油箱上。 卢昌华往后挪了挪屁股，让它可以坐在皮坐垫上。 熊宝两只前爪一左一右的踩着油箱，屁股和后爪跟卢昌华挤在一起。 他挂上一档，轻放离合，小油门叼着走。 强劲的动力让轮胎在土路上扬起烟尘，一人一狗窜了出去。 清风拂面，熊宝迎风而坐，眯着眼，舌头甩向一边，耳朵被风吹的向后飘。 不大不小的一颗狗头在他面前忽左忽右的直晃。 卢昌华只得改变自己的骑行姿势，歪着脑袋看路。 平时要走四五十分钟的路程，骑摩托也就十几分钟的事。 很快他就到了机务队。 麦收已经进入了尾声。 只有少量的机车在进行收尾工作。 机务队停车场里停放着五六台拖拉机，联合收割机也停着两台。 很多师傅和学员都在给机车进行保养。 打打黄油，换换链轨板，还有一辆拖拉机已经打开了发动机的缸盖，有小学员正拿着一张白纸板覆盖在缸盖上，用小扳手轻轻敲打着，这是在手工制作缸盖密封垫。 联合收割机则在更换轴承和皮带，调整收割台割刀的间隙。 整个机务队繁忙有序。 他的到来，一下子就惊动了在场的师傅们。 “小卢？发财啦？” “就是，你骑的是摩托吧，我在场部看见一辆。” “林师傅，李队长呢？” 林师傅正靠着链轨抽烟。 见卢昌华骑着摩托车停在面前，就一丢烟屁股说道：“哟，小卢，行啊，这才几天就骑上摩托了？！” “嘿嘿，买了个二手的，便宜。” “是吗？” 他走过来，摸着新崭崭的车把，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么新的二手摩托？” “我换了配件，水库有点远，来回跑太费劲。” “嗯，也是。” “这是你家的熊宝吧？” 他这才注意到紧盯着他的这条黄狗。 “是啊，熊宝非要跟着来。” 卢昌华抚摸了下熊宝的脑袋，熊宝回头看了他一眼，温顺了趴下了。 他赶紧拿出烟卷来，给林师傅把嘴堵上。 四周又过来几个师傅，都来看稀奇。 卢昌华把烟卷散了一圈。 这些老烟鬼就开始吞云吐雾，对着摩托指指点点了。 “李队长没在吗？” “在，在值班室。” 卢昌华也不再和他们聊天，把摩托直接停在了值班室墙边，熊宝趴在车座上死都不下来。 李振国早就从窗户看到了拉风的卢昌华，见他进来，就笑呵呵的说道：“小卢，今天怎么有空来机务队啊？” “队长，我来看看你呗。” “你个臭小子，会来看我？” 李振国话里话外都透着酸味。 “您是我的老领导，我能不来看您？！抽烟。” 卢昌华发动烟卷攻势，瞬间就让李振国舒服了。 给李振国点上香烟，卢昌华找个凳子坐下。 “说吧，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李振国吐出一个烟圈，看着这个正在飞速崛起的小子。 “队长，我饲料地也该收了，您给安排个车呗。” “国庆之后就给你安排，就让老费的车去，咋样？” “行，您安排谁都行。”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见有人来找李振国办事，卢昌华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 出了机务队，他直接拐上了去岔路口的砂石路。 场部有一家很小的渔具店，也不知道有没有他需要的渔网。 这会熊宝算是过足了摩托车的瘾。 从三分场直接干到了场部。 这是它狗生以来第一次出远门，一路上睁着好奇的大眼睛东瞧瞧西望望，整个一个好奇宝宝。 这趟场部，卢昌华还真没白跑，渔具店刚进了一张渔网，七指，三米深，长度五十米。 这网很贵，是大江大河里使用的。 原本这也不是他能卖的，是县城里送来做样品的。 因为长水农场境内有四条河流，已经具备了使用这种渔网的条件。 这是厂家以试试看的态度拿来的样品。 结果被卢昌华一眼看中。 这种网是专门捕捞三斤以上大鱼的。 500块。 当卢昌华驮着渔网回来的时候，老卢和卢妈妈都吃了一惊。 他一顿解释，这才释然。虽然渔网大了些，可勉强能用。 熊宝今天过足了瘾，早已不想在摩托上吹风了，跳下车就往屋里跑。嗯，还是自己的狗窝好啊。 他把渔网送到水库，胡大贵却发愁了。 “昌华，这么大的渔网，咱俩咋下？” “没事，咱们打些鱼上来用池子养着，有人来买就可以直接卖了。” 两人把渔网收进了仓库，给鱼喂了鱼食，就带着胡大贵一起回家了。 胡大贵一回来，这趟院子就人声鼎沸了。 他挨家去宣传，晚上去看彩电，带色儿的。 于是，胡家、毛家、何家都知道老卢家买了彩电。 第0049章看电视 卢家正吃着晚饭，就有左邻右舍的陆续来访。 搞得他们随便吃了几口，就收了桌子。 最先来的是何家，他们家有仨孩子，都在上小学，听说隔壁有彩电，就扒了几口饭，拉着父母来看电视了。 何师傅也是机务队的，他的工作忙，很少到卢家来。 他一来，老卢不得不接待。 卢昌华赶紧倒水。 卢妈妈把何家安排坐在了炕上。 让卢昌华把电视打开，先让人家看着。 电视打开了，今晚依然是上海滩。 主题曲一放，仨孩子就入了迷。 这边刚开播没多大会儿，毛家人就来了。 老卢赶紧往炕上让。 卢家客厅小，这一下挤进来这么多人，就显得拥挤了。 卢昌华好一顿忙活。 胡大贵吃了几口馒头，看看墙上的挂钟，趿拉着鞋就往外跑。 “哎，你干啥去？” “去昌华家看电视去，彩电啊！” “那你也得吃了饭再去啊？” 胡大娘气急，在后面直跺脚。 “彩电，要不咱也去看看？” 胡大爷试探的问道。 “咱也去？” 胡大娘有点犹豫。 “走吧，都去，都去。” 胡大爷放下碗，也趿拉着鞋要走。 “你们爷俩这是……” 见老胡头出了门，胡大娘把桌子拾捣了一下，解下围裙，扔在锅台上，擦擦手也出了门。 见人越来越多，卢家的凳子都不够用了。 离得最近的何师傅主动起身回家搬来了凳子。 客厅里挤满了人，知道的是在看电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开会呢。 老卢拿出了刚买的瓜子，摆在了桌子上。 胡大贵抢先挤占了一个有力的位置，咧着嘴乐呵呵的盯着屏幕看了起来，连桌子上的瓜子都忘了嗑。 卢昌华自己都没地方坐了，只能找个角落挤挤。 老卢见左邻右舍都来了，觉得脸上有光。 拿出一包香烟来，让卢昌华散发。 嚯，这下倒好，满屋子升起了青烟，跟着火了似的。 女人和孩子们咳嗽起来。 “别抽了，别抽了，呛人。” “好，好，不抽了。” 这些老烟枪只能掐灭了烟头，把香烟夹在了耳后。 卢昌华关闭了电灯，黑暗中，电视画面一明一暗的变幻着，还未消散的烟雾在光线的明灭中升腾，深情的对白勾人心魂。 看到紧张时刻，连嗑瓜子的声音都消失了。 这会儿的人哪儿见过彩电啊，上海滩都放完了，他们还在看，哪怕是广告，也看的津津有味。 谁让电视里的画面是彩色的呢？！ 一直到夜里十二点，满屏雪花了，这才恋恋不舍的起身。 大人们围着老卢和卢妈妈说个不停。 孩子们相互讨论着剧情，为谁是好人坏人争论不休。 地面的烟头瓜子壳，像极了电影院散场。 卢昌华只得拿起扫帚打扫。 卢妈妈去厨房烧水洗漱。 三人一点半才睡下。 第二天，卢家各个顶着黑眼圈，一家子大熊猫。 就连熊宝都哈欠连天的，明显是那么多人来耽误它睡觉了。 今天破天荒的，胡大贵没来找他。 嗯？啥情况？ 吃了早饭，卢昌华来到胡家。 胡大爷上班去了，胡大娘正忙着喂猪。 胡大贵这小子还在炕上烀猪头呢。 你就这点本事？！ “起床了，都几点了。” 卢昌华在胡大贵的耳边大吼，可这小子就跟死猪一般，一动不动。 他隔着被子摇晃着，终于在七七四十九摇之后，胡大贵“啊，啊！”的醒了过来。 “你终于醒了！” 胡大贵这才睁开眼睛。 “啊~~~~” 他打着哈欠，从被窝里爬起来。 “哎呀，困死我了。” “那今晚还看不看了？” “看哪！” “看倒是可以，看完电视剧就回去睡觉，不能再看那么晚了。” 说着话，卢昌华也打了个哈欠。 待胡大贵爬起来，吃了点东西，两人这才来到卢家。 熊宝这会儿正躺在客厅里打鼾。 俩人骑上摩托来到了水库。 结果，没多大会功夫，胡大贵就在值班室里打上了呼噜。 中午，卢昌华拌好了鱼食，他才晃晃悠悠的醒了。 卢昌中回来了。 明天国庆节，今天他提早下班了。 自从卢昌中处了对象之后，在单位的状况就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以前动不动就对他呼来喝去的人变的和蔼了许多。 原先经常在背后说他小话的人也绝口不提了。 领导见到他也是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他的生存环境一下子就改善了。 这让他一个多月之后才逐渐的适应过来。 卢昌中是捏着鼻子跟赵妍处对象的。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发现赵妍虽然有些胖，皮肤也不好，可是为人不错，待人接物都很得体，对卢昌中也很关心。 每次他去食堂打饭，菜码都给的很多。 自己女朋友的家庭背景他也没搞明白，问了赵妍只说是一般家庭。 几个月后，他才无意中得知，原来胖姑娘的身后是位大神。 赵妍，招待所食堂服务员，卢昌中的女朋友，竟然是农场场长赵怀安的女儿，这谁想得到？！ 赵场长小个不高，长得也清瘦，看上去和赵妍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关系嘛！ 可这事就这么神奇，这个胖姑娘就是瘦场长的女儿，还是亲的那种！ 现在他知道了真相，反而不知道怎么和赵妍相处了。 胖妞反过来给卢昌中做思想工作。 “昌中，我不是有意隐瞒你，只是希望我们平等相处。” 赵妍一脸真诚的说道：“我知道自己长相一般，配不上你，可是我有其他优点，你不用想着我是谁家的女儿，咱俩处对象就是咱俩的事，与别人无关。” 跟场长女儿处对象，这个心理负担不是一般的重。 卢昌中思想斗争了好长时间，才逐渐说服了自己。 赵妍确实不错，与他爹是谁没关系。 卢妈妈喜笑颜开的拿出了新衣服让大儿子试穿。 “昌中，你试试合适不？” “妈，这衣服不错啊，谁买的？” “你老弟刚买的，咱家人人有份。” “这得花多少钱啊？” 卢昌中看着手中的中山装，虽然喜欢，可他是舍不得买的。 “你老弟刚卖了鱼，赚了点钱，改善下家里的条件也是应该的。” 卢妈妈这才想起更重要的事，指着柜子上的彩电说道：“那，这是昌华买的电视，带色的。” “啊？彩电啊？” 卢昌中更是吃惊。 他走过去摆弄起来。 广播站里有一台彩色监视器。 “咔哒。” 他打开了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彩色画面。 “妈，这彩电得多少钱啊？” “那可不便宜，你老弟含含糊糊的，没有明说，你爸说怎么也得七八百呢。” “怕不止啊。” 卢昌中毕竟在场部工作，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听说彩电都得一千以上。 “老弟还在水库？” “应该是吧，还没回来呢。” 卢昌中放下衣服，起身就走。 “妈，我去找他。” “诶，回来吃饭。” 他刚到院门口，卢昌华骑着摩托从胡家回来了。 “大哥？你回来了？” “啊？回来了，我还说去水库找你呢。” 他打开了院门，卢昌华一拧油门，250卷着尘土驶进了院子。 “你新买的摩托？” “是，来回跑水库，还得去外面办事，没有车全靠腿不行啊。” “那倒是，不少钱吧？” “你结婚的时候，买台新的送你，咋样？” “嗤，我要它干嘛？又没地方可去。” “有了车，想回家就能回来，这多好。” “……” “咋？嫌弃这车？” “我就是用不上。” 卢昌中嘴上这么说，可还是用手抚摸着车把。 卢昌华拉着大哥往屋里走。 吃了午饭，他带着大哥跑了趟水库，还教他骑摩托。 看着大哥笨拙的骑着车，脸上却洋溢着自信，卢昌华心里很是欣慰。 这会儿，他为大哥的改变高兴。 庆幸自己没有鼓动他回来养鱼，而是继续他喜欢的工作，从大哥的状态就能看出，现在的他很满足。 胡大贵是走着来水库的，他一脸的委屈。 “大哥，你一回来，我就捞不着坐摩托了。” “哈哈，你适当的走走，就当锻炼身体了。” “大哥，这摩托咋样，幸福250，贼有劲儿。” 待喂了鱼食，三人挤在一起，摩托喷着青烟回去了。 熊宝终于睡醒了。 隔着老远就在院门口迎接。 当晚，卢家又是人满为患。 这回不仅是左邻右舍了，连食堂的人都来了好几个。 韩颖就是带头的人。 她来到卢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帮着端茶倒水散香烟。 今晚众人没再看那么晚，两集电视剧结束就走。 韩颖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卢妈妈非要卢昌华送她回去。 “昌华，骑摩托呗，我还没坐过呢。” “行。” 第0050章收粮啦 这个国庆卢家过的与以往不同。 以前国庆就是想办法炒个肉菜算是给祖国庆祝生日了，可今年，卢家不仅有肉菜，还有了糖果。 以前家里比较冷清，今年，中秋与国庆也就差了两天，就合二为一了。 就算家里经济再困难，月饼总是要买的。 这一点老卢是做到了。 月饼，卢昌华吃到过两种。 一种是红绿丝的白糖月饼，另一种就是五仁月饼了。 卢昌华喜欢吃红绿丝的，甜而不腻，至今都喜欢吃。 至于五仁的，则不太喜欢，可能是不太甜的缘故吧。 这会儿的老百姓，一年也吃不上几次甜食，白糖都是奢侈品，也难怪他喜欢。 往年，卢家的月饼都是有数的，二斤月饼，十个，五个一筒。 月饼也没什么包装，在商店里都是五个月饼用油纸包在一起，呈圆筒状。 油纸上没有任何的文字和说明。 这两筒月饼买回来，卢妈妈会把它藏起来，等到中秋这天才舍得拿出来吃。 吃的时候还要用刀切成小块，摆在盘子里，很有仪式感。 卢昌中和卢昌华人小鬼精，早就从老爸老妈的鬼祟动作里发现了端倪，也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趁爸妈不在家，就翻箱倒柜的翻找，每次都能有收获。 记得有一次，哥俩找到了两筒月饼，就大着胆子撕开来吃。 撕出五仁月饼就把月饼四圈咬一遍，啃了月饼皮，里面的五仁馅吃都不吃，随手丢掉了。 一路走一路丢。 俩人还有闲心去打秋千。 结果可想而知，被老爸老妈这顿打呀！ 哥俩又沿路去找丢掉的月饼。 这件事，他记忆深刻。 今年，他说什么也得多买点，纪念一下自己逝去的童年。 国庆这天，桌子上不仅有鱼有肉，还有月饼。 这回没有再切月饼，而是整个的摆上五个。 按照卢昌华的说法，月饼就是团圆的象征，怎么能切开呢？那不是离别么！不切了。 卢妈妈点点头，不再提切月饼的茬儿，老卢笑呵呵的坐在炕沿上，自顾自的倒上酒。 现在过的日子才叫日子啊！ 看着桌子上的酒菜，再想想过去，真是一言难尽。 卢家正把酒言欢，胡大贵就恬着脸来了。 “嘿嘿，叔、婶，大哥，吃饭呢？！” “啊，大贵，来一起吃点。” 老卢和卢妈妈赶紧招呼，卢昌中往边上挪了挪。 “嘿嘿，这么多好吃的？那，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这小子哪有客气的样，直接一屁股坐到卢昌华身边，盯着红烧大鲤鱼流口水。 “大贵啊，你家不是也做了鲤鱼么，咋？不让你吃啊？” “不是，我这不是没吃够么，再说了，叔的手艺，哪是随便就吃得到的！” 卢昌华边调侃边起身去厨房拿来了碗筷，这小子甩开腮帮子就吃上了。 当然，酒他也没少喝。 这边刚吃的差不多了，左邻右舍的人就来看电视了。 卢家赶紧收拾桌子。 卢昌中打开电视，卢昌华和胡大贵帮着拾捣碗筷。 老胡头和胡大娘一见儿子在这帮着忙活，就笑骂一句。 “在家里屁活不干，跑这儿混吃混喝来了。” 卢妈妈拉着胡大娘坐在炕上。 很快屋子里又人满为患了。 今晚有国庆晚会，大家都盯着电视，很快就被精彩的节目吸引了。 卢昌中看了会儿电视，就缩在炕上打起盹来，明天他一大早还要赶回单位，也就不能熬夜了。 第二天一大早，哥俩早早的吃了饭，卢昌华骑上摩托送大哥回单位。 十五公里的距离，半个小时就到了。 摩托车侧边还挂着个水桶，里面有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这是给卢昌中送礼用的。 到了广播站，卢昌中拎着水桶走了。 卢昌华调转车头，又赶回了三分场。 从岔路口回来，他先到了机务队。 李队长见卢昌华来了，就带着他找到了费师傅。 “老费啊，今天你去给卢昌华把饲料地收一下。” “行。” 费师傅收起工具箱，塞进了行车边箱里。 “加好油了吗？” 李振国问道。 “加好了。” 卢昌华给李振国和费师傅递上香烟，这才跨上摩托说道： “跟着我。” “好。” 费师傅叼着烟卷，答应一声，拉着车门爬上了联合收割机。 卢昌华给李队长打了个招呼，一加油门，在前面引路。 滴滴~ 收割机响了两下喇叭，加上油门轰轰的跟在后面。 沿着机耕路，一直往东，有路直通猪号。 饲料地就在猪号的东侧，这里距离水库已经很近了。 饲料地的东侧是大豆，西侧是玉米。 联合收割机一头扎到了东边的大豆地里，开启了收割模式。 费师傅先把联合收割机调整到了大豆收割模式，调整了机车的方向，轮子轧进了大豆垄沟里。 收割台放低，距离垄台三四公分的样子，开始收割。 收割台上的转轮轻轻拍打着豆秧，使豆秧倒向收割台的里侧，割刀插进了豆秧的根部，强劲的动力使割刀轻而易举的把豆秧割断。 豆秧就势倒在了收割台上，被输送带传送进了收割机的内部。 经过一系列的机械处理，豆荚与豆秧脱离，豆荚再次被破碎，黄橙橙的大豆就进入了粮仓集中储存。 收割机边收割边行走，很快就收割了大片。 豆秸集中在收割机的尾部，一坨坨的丢在田里。 豆荚破碎后形成的豆皮是很好的粗饲料。 如果需要，则在出口处挂上麻袋，人工看守。 这事只有胡大贵能干了。 今天他一身劳动打扮，戴着帽子，穿着蓝大褂，这是卢昌华找来的。 胡大贵手里拿着几个麻袋，跟着收割机走。 见出口处的麻袋满了，就卸下来，立在地上，赶紧再挂上一个。 卢昌华把摩托停在路边，让熊宝守着，他跑进去，把卸下来的麻袋用大马针缝口。 这活卢昌华会干，十秒完成。 他还骑着摩托去了趟晒场，和张主任打了声招呼。 安排了几个人帮着晾晒。 中午的时候，他又回家拿了一趟午饭，他和费师傅、胡大贵就在地头凑合着吃了点，下午继续干。 十垧地的大豆干了一整天，老陆的胶轮车拉了五车粮。 豆皮子装了近百个麻袋。 晚上，安排老陆和老费到家里吃了饭，他和胡大贵作陪。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坐着摩托去了晒场。 这两天早晚见寒，可午间太阳很足。 卢昌华的大豆就堆在水泥板上。 太阳把露水晒干了，晒场的力工就陆陆续续的出了值班室，把这堆大豆摊晒起来。 卢昌华和胡大贵围着大豆堆看了又看，这十垧地的大豆可真不少，打眼估算怎么也得二十多吨。 一连晾晒了三天，用仪器一打水，已经从13个降到了11个，差不多了。 卢昌华抓起一把大豆，丢了一颗在嘴里，嘎嘣作响，吐出来一看，碎成了四五瓣。 “主任，水分可以了吧？” 张主任也抓了一把，咬了一颗看了看，“成了，可以去杂了。” 张主任指挥着人，给卢昌华的大豆去皮去杂。 先扬场，再过筛，然后用麻袋一袋一袋的装起来。 再过秤，合计重量。 这活就连续干了两天。 胡大贵就在这儿盯着秤，计账。 他则去家属区找了一帮老娘们，去他的玉米地里掰苞米。 六垧玉米地，掰出来的玉米棒子堆成了山。 今年说来也怪，猪号的饲料地长势就是好，明显是个丰收年。 玉米产量高也是个烦恼，没地放啊。 卢昌华又是找人又是买木头，在自家大院的东侧，搭建了玉米楼子。 由六根大腿粗细的木头作柱子，离地一米用木板搭建成楼板。 在里面钉上一圈的挡板。 玉米楼子的高度有五米多。 这样的玉米楼子，四处通风，玉米很快就会脱水，便于保存。 卢昌华一口气搭建了四个。 一车车的苞米拉回来，就直接卸在了玉米楼子前。 一大群老娘们坐在地上扒苞米，把玉米的外皮扒掉，再一筐筐的倒进玉米楼子里。 前前后后一个礼拜的时间，四个玉米楼子装的满满当当，上面盖上了防雨苫布。 粗略估算，一个玉米楼子装了九吨，四个就是三十六吨。 至于大豆，具体的数字已经出来了。 二十二吨半，200斤的麻袋装了225个。 一两不带差的。 由于原本欠连队的债务都减免了，这些就是卢昌华个人的了。 他丰收了，别的家庭农场都有不同程度的减产，能保持不亏就不错了，想要盈利，难！ 很多人都不服气。 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就是人性。 不但有人去连队办公室提意见，还有人偷偷的跑去场部告状，说三分场领导徇私，为啥我们都赔了，他卢昌华就能盈利？！为啥他盈利了还要减免他的债务。 这一闹，场部就派来了调查组，把韩建华气的直蹦。 可该调查的还得调查。 调查的结果是，撤销连队在八月份作出的减免卢昌华欠款的决定，要求他偿还债务。 第0051章还债 在办公室里，韩建华和卢昌华都在，场部调查组的成员也都在场。 “咳咳。” 调查组负责人咳嗽一声，推了推眼镜，看了眼韩建华，这才朗声说道：“根据调查组的调查核实，三分场对卢昌华同志在抢险救灾过程中遭受的损失进行补偿，有失公允。鉴于当前群众反响强烈，调查组根据场党委的授权，作出如下决定……” 他再次看了看韩建华，同时还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卢昌华，说道：“一，撤销三分场党支部的决定。二，卢昌华同志的欠款2550块，于年底前一次性偿清。” 他念完决定书，看看韩建华和卢昌华，问道：“你们有什么意见？” 韩建华脸色发白。 他从事工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抵在脸上，这脸丢大了。 “董书记……” “老韩哪，你是老同志了，应该清楚，今年刚刚实行家庭农场政策，又遇到了严重的灾情，职工们都很有情绪，我们做事要慎重，这是关系到稳定的大局啊。” 韩建华还要再说什么，卢昌华实在忍不住了。 “这位领导，我能说一句么？” “哦，卢昌华同志，你请讲。” “首先，我要说明的是，我确实是欠连队的钱。既然您说公事公办，好，那咱们就按照原先的约定来。这其中有个别欠款并不是今年偿还的，我们事先是有约定的。请问，这个还算不算数？！” 卢昌华觉得既然公事公办，总要有个规则，不能你说啥是啥吧！ 董书记扶着眼镜沉默了半晌，说道：“卢昌华同志，我们知道你受了委屈，也知道你为了抢险救灾遭受了损失。” “唉……” 他叹了口气，往椅子上一靠，继续说道：“有人反映问题，我们就要查，总要给人一个交代吧？！” “老韩哪，这个事就这么定了，你要抓紧落实。” 他不再和卢昌华对话。 韩建华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点点头。 “好吧，我们分场会处理好的。” “嗯，卢昌华同志，请你签字吧。” 卢昌华看着韩建华，实在不忍心让这个维护自己的老领导为难，略一沉默，他就提笔签上了名字。 其实，这点欠款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 可事不是这么办的！ 这都是钱惹的祸。 现在他的水库没有跑鱼，损失也不大，他也卖鱼赚了钱。可退一万步讲，要是鱼都跑了呢？他欠下一屁股债，跟大家一样甚至比所有人损失都大，是不是那样，就公平了？就没人说他闲话了？！ 他想不通的是，丰收了，就有人要把他拉下来。拧要大家一起穷，也不能让你一人富，真是嫌人穷恨人富啊！ 害的韩主任也跟着吃瓜落！ 望着绝尘而去的吉普车，韩建华返回了办公室。 “小卢啊，我对不住你，这次失言了。” “韩主任，我一直拿您当我的长辈，您对我的照顾我铭记在心。这次的事是我的原因，与连队班子没有关系。” “……” 韩建华张张嘴，欲言又止。 “我明天就把钱还上，绝不让领导为难。” 卢昌华脸上扯出一丝笑容。 这在韩建华看来，比哭都难看。 “你要是钱不凑手，晚两天也行。” “主任，我不能再让您替我挡着了。” 说完卢昌华走出了办公室。 在队部大门口，他遇到了韩颖。 韩颖一把拉住他，说道：“你的钱够吗？我这还有几百。” “呵呵，够，你就别操心了。” “真的，你别跟我客气，你刚买了电视和摩托，现在哪儿还有钱啊？” 说着话，拿出了一叠大团结，塞到卢昌华的手里。 “别，真不用。” 两人在这一拉扯，窗内的韩建华自然看在眼里。 卢昌华抬头接触到了他的目光。 心里明白，这是老韩在提醒他注意影响。 他把韩颖的钱又一把塞回了她的手里。 调转车头就窜了出去。 “昌华，昌华！” 韩颖在后面紧喊几声，急得直跺脚。 卢昌华原本打算明天把钱还上的，被韩颖这么一弄，他想越快越好，直接冲上了砂石路，向着场部飞奔而去。 这事一闹，自己的名声怕是被这些人毁了。一个欠债大王，谁敢和你打交道？！ 到了场部，他直接来到了农行，要取三千块。 柜台营业员是个小姑娘，见卢昌华拿出的存折数字惊人，她急忙找来了营业主任，再三确认，这才给他办理了业务。 待卢昌华拿走了三叠钞票，小姑娘撅着嘴说道：“主任，再来人就没钱了。” 主任扯扯嘴角，“再调吧。” 卢昌华一路风驰电掣，不到一小时就返回了三分场。 他来到了队部，财务室里会计和出纳员都在。 见卢昌华进来，就知道是钱款的事。 “还债！” “小卢，还生气呢？！” 出纳员是位四十多岁的妇女，跟卢家也很熟悉。 “生啥气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么。” “你说说这事闹的，我还得重新做账。” “是2550吧？” “对。” 卢昌华先拿出两叠没拆封的大团结放在办公桌上，而后又拿出一叠，数出了零头。 他把这些钱推到出纳的面前。 “数数。” 出纳员拿起钱来嗒嗒嗒的点数起来。 她数了两遍，这才点点头，说道：“对数。” 拿出收据，一番填写，盖上财务章，又核实了一遍，这才交给卢昌华。 “咱两清了！” “嗯，清了。” 卢昌华把收据揣进口袋，转身出来，去了韩主任办公室。 “主任，钱我已经交了。” “这么快？” “早晚都得还嘛！” 卢昌华笑笑，转身走了。 韩建华坐在办公桌后，愣愣的看着门口。 小卢自信的笑容让他很触动。 这个年轻人还是不错的。 卢昌华欠债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卢家当然也知道了。 老卢和卢妈妈都很生气。 免债是领导的决定，不是我们强求的，现在倒成了我儿子的不是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老卢气的这几天都在家躺着，食堂也不去了。 反正这个食堂也没几天干头了。 本来老卢的猜测，食堂可能年中就要解散，你没见猪号都黄了么，可它却一直撑到了现在。 听说这几天豆收结束，食堂就要解散了，老卢本就没心思干了，这回又碰到儿子受委屈，他干脆在家称病不去了。 卢妈妈心里诅咒，这些挨千刀的，就知道冤枉人。 胡大贵听到消息气的直蹦。 他是最了解情况的人。 当初昌华为了抢险救灾，冒着水库跑鱼的风险，往里放水啊！ 是韩主任觉得对不住卢昌华，才集体研究决定的，怎么到现在成了这样了？！ 这几天，有连队家属来水库买鱼，他气的不卖了。 你们这帮吃人饭不干人事儿的家伙，还想吃鱼？没门！ 左邻右舍都跑来宽慰卢妈妈，都说昌华是个好孩子，让卢妈妈别生气，好人有好报，坏人定遭殃。 见卢昌华回来，老卢和卢妈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昌华回来了，洗手吃饭！” “爸妈，你们放心。事情已经办完了，你们看。” 他拿出了收据。 老两口看到上面红彤彤的印章，再看看上面的金额，心里有抽了口凉气，这么多钱？！ “都，都还了？” “都还了。” “那，明年的资金还够吗？” 老卢心有疑虑的问。 “就是。要是不够，把电视卖了吧。” 卢妈妈一脸心疼的说道。 “哈哈，爸妈，你俩想啥呢？咱家不差这点钱，你们就安安心心的，咱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的！” 见儿子如此自信，老卢才放下心来。 “这次是有人眼红，不过没事，咱不靠占便宜发财，靠的是本事。” 卢妈妈相信自己儿子有这个能耐。 卢昌华见爸妈安心下来，就说道：“明天我去趟北宁。” “干啥去？” 老卢问道。 “把黄豆卖了，放家里也没地方，留着也是个隐患，谁知道哪天又有啥事？” “嗯，说得对，赶紧卖了，省心。” 卢昌华的黄豆已经装袋，存放在晒场里，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当晚，卢家少有的安静。 平时挤挤插插来卢家看电视的邻居也没过来。 不过，胡大贵是雷打不动。 他准时准点的出现在卢家的餐桌旁。 毛大爷开玩笑说，卢家又多养了个儿子。 第0052章卖粮 十月中旬的东北，已经霜降了，个别地方还飘了雪花。 这会儿，大豆玉米收割晚了的地方就有些遭罪了。 卢昌华记得有一年，长水农场豆收晚了，豆秧都被积雪压住了还在人工收割呢。 可见，农场的粮食有时候不仅收在水里，还收在雪里呢！ 这次进城，卢昌华主要的目的就是卖粮。 在北宁，收粮的地方有三个。 一个是北宁粮库，这是国家级粮库，它不仅收购农垦系统的新粮，也收购周边村镇的公粮。 只是它的粮价较低，爱卖不卖，就这个价。 还有一个是北宁油脂厂，它们直接收购大豆，价格随行就市，相对公平些。 再一个就是北宁啤酒厂，它们直接收购优质小麦和大麦。 卢昌华卖黄豆当然要去找油脂厂了。 早上五点多钟，卢昌华就爬起来了，洗漱之后，吃了点东西，就打着了摩托暖车。 此时，天色微明，东方仅现鱼肚白。 穿好大衣，戴上头盔，他就出发了。 熊宝这会儿还在打鼾呢，根本没有发觉主人已经离开了。 一大早骑摩托，不穿大衣是不行的。 卢昌华不仅穿着棉大衣，戴着棉手套，里面还穿着毛衣毛裤，就是这样，摩托跑起来，依然寒风刺骨，手指和大腿都是麻木的。 原本他是不想骑摩托的，遭罪，坐客车倒是省事，可不方便啊。 一天只有一趟客车，早上七点走，下午三点回，过了时间就没车了。 去城里办事，总是想着时间，担心客车走了，自己回不去。 都把人弄得有心理阴影了。 到城里就着急忙慌的，经常一件事要几次才能办好，效率不高。 现在，卢昌华有了摩托，虽然这个季节骑摩托太冷，路又滑，可是自由了，在城里办事时间宽裕，办事也就周全了许多，不用再忙三火四的。 去岔路口的砂石路刚刚铺垫了沙子，路面变的很软，摩托速度不仅起不来，还容易摔车，经常出现摇头摆尾的状况。 在昏暗的清晨里，摩托车低沉的轰鸣着，一束灯柱在黝黑的防护林间起伏穿行，犹如手持光剑的侠客，切开了黑暗，一往无前。 待他冲上了去北宁的公路，已经有两三个人在等车了。 东方的天边露出几丝红霞，天地一片清色。 在岔路口往西一拐，他换档加速，在公路上疾驰。 摩托大灯熄灭了。 借着背后射来的橘红色霞光，透过面罩看到道路两侧，层林尽染，火红一片。 红黄的树叶被霞光一照，又折射出红润欲滴的火红，在卢昌华的面罩上变换着光晕。 路上车辆稀少，更无行人。 只有路边的枯草泛着白霜，迎合着天地间的火红。 道路被送粮车碾压的坑坑洼洼，养护道班已经在路边卸下了一车车的砂石，这几天就要道路维护了。 卢昌华骑行了近两个小时，看到八道街心那个大钟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 北宁粮库在北岗街，沿着交通路往南几百米，就到了去北岗的交岔口。 往右一拐，百十米就到了粮库。 油脂厂却不在市区，而是往南十五公里的曙光镇。 卢昌华先路过粮库，也不能不去看看，至少问问粮价也是好的。 他到了粮库，大门前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流拥堵在了一起。 附近村屯的老百姓都赶着驴车马车，拉着用麻袋装的粮食在门口排队。 其他农场的送粮车队被堵在了外面。 保安室的人正满头大汗的指挥交通。 “哥们，大豆多少钱一斤？” 卢昌华骑着摩托靠近一个送粮的小伙儿。 “大豆？听说价不高，今年涨价了才1块。” 他一连打听了几人，说辞都是一样。 看样子，今年黄豆的收购价最高就在一块了。 见门口太拥挤，一时半会也挤不进去，就调转车头，直接南下了。 他一路走，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了曙光镇。 跟人一打听油脂厂，都知道。 “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第三个十字路口左拐就到了。” 卢昌华嘴里念叨着第三个路口往左，一不小心骑过了头，不得不掉头回来。 北宁油脂厂规模很大，这一片街区都是它们厂区。 大门口挂着白底黑字的大牌子，“北宁油脂厂”。 另一侧则挂着白底红字的牌子，“北宁油脂厂委员会”。 在大门口，卢昌华就被拦了下来。 “你找谁啊？” 保安室大爷一脸严肃的问。 “同志，咱这儿还收黄豆吗？” “你卖黄豆的？” “是啊。” “来登记一下。” 卢昌华把摩托停在大门的一侧，来到了保安室的窗口前。 老头递出一个本子来。 他只得老老实实的写上自己的名字和事由。 老头看了看，在窗口说道：“那，看见前面那栋楼了吗？” “啊，看见了。” “二楼，收购站，去吧。” “哦，谢谢。” 卢昌华跨上摩托，一溜烟的奔那栋楼去了。 上到二楼，果然有一间办公室挂着收购站的牌子。 他敲敲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有七八个人在争论着什么。 卢昌华进去就有些傻眼，没人搭理他。 该说话的说话，该争吵的争吵，每个人都叼着烟卷，房间就像是烟囱堵了一般。 卢昌华不得不硬着头皮对离他最近了一位露出笑脸。 “同志，咱这儿是收购站吧？！” 这话没什么营养，属于明知故问。 “啊，是收购站，你有啥事？” 那人吐了个烟圈问道。 “我有点豆子……” 他掏出香烟来，抽出一支递了上去。 那人伸手接过来，看了看。 “嚯，不赖啊，凤凰。” 把烟卷夹在了耳朵后，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卖豆子？” “啊。” “找他。” 那人一指被众人围在中间的一个中年人。 此时那中年人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说道：“你的等级就是三级，谁来说都不好使！” 围着他的那人脸红脖子粗，哑口无言。 另一人赶紧把手里的香烟送到中年人的手里，说道：“吴师傅，我的呢，我的豆子等级您再给看看。” “哎呀，你们不要再围着我了！我都说了，等级验定之后，谁都改不了。你们自己的豆子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吗？！跟我说再多也没用。” “走，走，走，都散了吧。” 那吴师傅挥挥手，推着众人出门。 “吴师傅，吴师傅，再帮我看看。” “同志，我们大老远来的，不容易啊。” “师傅啊，我老头子给你磕一个。” 现场乱成一团。 卢昌华赶紧让到一边。 这些人被推了出去，吴师傅看着还站在屋内的卢昌华，不耐烦的说道：“我都说了，等级改不了，在这儿耗着也没用，走走走。” 他伸手拉着卢昌华的大衣就往门外拽。 “哎哎，吴师傅，我不是找你改等级的。” “啊？那你来干啥？” “我来卖豆子。” “豆子呢？” “在这儿。” 他从书包里抓出一把黄豆来，放在吴师傅手上。 吴师傅看看卢昌华，再看看手上的黄豆，丢了一颗在嘴里嚼了嚼。 “嗯，还不错，12个水以下，豆子也行。有多少？” 吴师傅问道。 “有二十多吨。” “嗯，啥时候能拉来？” “这一两天就能。” “那你拉来吧，如果都是这样，一级。” 吴师傅说完把手里的豆子递给卢昌华。 “谢谢吴师傅。” “你这种品质的大豆，自然就是一级，不用走关系，也不用找谁。打铁要自身硬么！” 卢昌华连连称是，他刚掏出香烟来，吴师傅摆摆手，指着自己的脖子说道：“别，我不能再抽了，嗓子都哑了。” “留着以后慢慢抽。” 卢昌华收回手里的这盒开了封的香烟，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整条的，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啧，我说你是怎么回事，这可不是啥好玩意。” 吴师傅说着话，拉开了抽屉，伸手在桌面上一划拉，那整条的香烟就消失了。 “你是哪儿的？还有豆子吗？” “我是长水农场的，豆子有的是，就是这等级？” “等级好说，只要质量好，咱们厂现钱！” “好，吴师傅，我叫卢昌华，你给个电话，我帮你联系。” “今年大豆还有些缺口，你能联系最好。这是我的电话。” 吴师傅拿出纸笔来，龙飞凤舞的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后面写下了一个“吴”字。 卢昌华收起纸条，笑着对老吴说道：“吴师傅，中午一起吃个便饭？” “中午啊？这几天太忙，等你把豆子拉来再吃吧。” “好，我这就回去办。” 第0053章兼职二道贩子 卢昌华出了油脂厂，在附近的小吃店对付了一口，给摩托加满了油，又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来的时候诗情画意，回去的时候归心似箭。 下午三点多钟，卢昌华就赶回了三分场。 今年的家庭农场是实验性质，还遭了水灾，很多职工都挂账负债了。 可有一样，粮食还在他们自己手里。 往年分场的粮食都会集中在晒场保管，统一上交任务粮，对外统一销售。 今年的粮食在晒场晾晒之后，都运回了各家各户。 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堆着小山似的麻袋。 林师傅家也是参加了家庭农场的，他与别人合伙承包了五十垧地，其中小麦有十垧，大豆有十五垧。 小麦不用说，亏得一塌糊涂，不但一分钱没挣，还倒亏不少。 具体亏损多少，现在还不知道，要等农场统一决算了才知道。 至于大豆嘛，倒是收回来不少，只是他担心过段时间农场再把豆子收回去，自己也就不剩下啥了。 这段时间，机务队众多师傅们各个都有心事。 谁家不为亏损忧心呢。 下了班，林师傅刚进家门，卢昌华的摩托声就在他家门口响起。 “林师傅在家吗？” “哟，是小卢啊，进来，他刚回来。” 林嫂子在院里见是卢昌华，就把他让进家里。 “哟，嫂子，今年豆子没少打啊。” “嗨，都亏死了，一提这个就来气。” 林嫂子嘟着脸，脸色不好起来。 摸黑跨进客厅，林师傅正坐在桌子前准备吃饭。 “哟，小卢啊，有事？吃了没？一起吃点吧。” “别客气了。” 卢昌华摇摇手，直接坐在了桌子对面的凳子上。 “林师傅，你家今年的豆子卖不卖？” “怎么不卖？卖呀。” 林师傅一听是卖豆子的事，立马来了精神。 “你想什么价卖啊？” 卢昌华掏出香烟来，递给他一支。 林师傅接过来，把烟头倒过来，对着桌面轻轻的磕了磕，这才含在嘴里，刺啦划着了火柴点上了。 他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说道：“我也不了解行情啊。” “我可是刚从北宁回来，粮库那边我打听了，1块，去掉运费水杂，9毛，你卖吗？” “卖呀，怎么不卖，多少钱都卖！” 林师傅情绪一下激动起来。 “咱不卖，这豆子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呵呵，林师傅您手里有多少？” “我院里有几万斤吧，还有点在晒场放着呢。” “要不这样，你只要把豆子拉到我家去，我九毛收，咋样？” 卢昌华看着林师傅说道。 其实，他本想把自家的豆子卖了就得了，不想管闲事。 他去了油脂厂觉得中间有赚钱的机会，就算一斤赚一毛都不得了，而且，还能帮着职工们把积压在手里的粮食卖出去变现，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从油脂厂回来的时候，他专门抄下了收购价格。 一等品收购价1.1元，二等品1元，三等品0.9元。 农场的豆子最差都是二等品。 为此，卢昌华觉得，趁着自己卖豆子，多拉点去，中间赚个差价，至少能把运费赚回来。 这就不是亏本的买卖。 “现钱吗？” “回来给你钱。” 林师傅沉吟了一会儿，这才说道：“行。” “啥时候送来？” “我晚上给你送来。” 两人约定好，卢昌华起身就要走。 “哎，等一下，你还要吗？” “你还有啊？” “不是，还有几个要好的朋友，要卖就一起卖了。” “林师傅，这事不能声张，要是连队知道了，不让卖就麻烦了。” 略一沉吟，他接着说道：“你不能说豆子卖给我了，我也不会承认。” “嗯，行。” 卢昌华去了晒场，跟张主任打了声招呼，就找老陆把自家的豆子拉了回来。 两百多个麻袋，一连拉了四车。 豆子就摞在玉米楼子旁边，用苫布盖着。 卢昌华这边忙着往家里倒豆子，林师傅和其他四户也找了各种借口拉豆子。 用马车的，用胶轮车的，各显神通。 很快，卢家堆放的麻袋就像城墙一般了。 确认了数量，卢昌华也验看了质量，双方都没有异议。 原本卢昌华想要雇佣场部汽车队运豆子，可现在他不敢冒险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吃了点东西就骑着摩托往西去了。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没有去场部，也没去北宁，而是去了隔壁的二龙山农场。 摩托就是快，上午九点就到了二龙山。 他们有汽车队。 卢昌华昨晚拢了一下账，除了自己的二十二吨豆子外，其他人送来的大豆有一百二十吨。 根据现在汽车的载重，主车能拉五吨，加上大箱板也就能拉六吨，如果再加一个挂车也能拉六吨。也就是说，一辆汽车可以拉十二吨。 如果一次性运走，需要十二辆汽车，还得带挂。 到了二龙山汽车队，人家队长一听要用车，当然高兴。可一听要用十二辆，还得都带挂，就犯了难。 为啥？车不够呗。 “卢同志啊，能不能多拉两趟？也是一样的嘛！” “最好一次性拉走，省得惹麻烦。” 大家都是农场，谁不知道谁呀？他们也在搞家庭农场。 “如果一次性，我们没有那么多车。” “那你们有几台？” “我们只有八台。” “行吧，那就跑两趟。” 知道了目的地，两人谈好了价格，八辆汽车开始检查保养。 卢昌华让他们今天晚上到。 又把详细地址交代清楚。 “长水农场三分场？我们去过，知道路。” “知道就好。” 卢昌华交了一部分定金，就往回赶。 回到家里，吃了饭，他就通知这些人家晚上来协助装车。 当然，光靠他们几人是不行的，还各自去找了些可靠的人，在晚上十点左右来到了卢家等着。 今晚来卢家看电视的孩子早早的被家长叫了回去。 老卢和卢妈妈在家了备下了茶水和香烟。 卢昌华让老爸老妈先休息。 东北人只要往炕上一倒就能睡着。 老两口哪里放心得下，始终跟着忙乎。 陆陆续续家里挤进来了二十多人。 胡大贵是不可能缺席的，他也跟着这些人聊天打屁。 他们也趁机过足了彩电的瘾。 过了十二点，有人熬不住了，就靠着火墙打盹。 后半夜一点左右，一阵汽车的轰鸣就在卢家东头响起。 卢昌华打着手电出去迎接。 八辆带挂汽车一字排开，就停在了路边。 “调头，车头朝外，一会好走。” 司机师傅调转车头。 “走，走，装车了。” 众人叼着烟卷，走了出去。 到了此时，老卢和卢妈妈才舒了口气。 汽车总算是来了。 俩人赶紧准备饭菜。 二十八人，同时装两辆车。 四十分钟装完。 八辆车装了近三个小时。 众人都是一身大汗。 司机师傅先吃饭，车子一装完，就上车出发，灯光在黑暗中相互照射，组成了一条首尾相连的灯火长龙。 汽车在家属区外轰鸣而过，又沉寂下去。 卢昌华捂得严严实实，骑着摩托跟在汽车后面，一路疾驰而去。 装车的众人这才在胡大贵的带领下，进屋吃饭，凌晨四点半了，才各自回家休息。 卢昌华跟在最后一辆汽车的身后，不快不慢。 汽车绕开了队部，从场外的机耕路直接驶上了去岔路口的砂石路。 走上了正路，车速就快了很多。 一辆汽车拉着十二吨的重货，还是有些吃力的。 汽车喷着黑烟，在砂石路上喘息前行。 可再慢也有到的时候，终于来到了岔路口，拐上了去北宁的公路。 东方有了一丝的亮光，汽车行驶在公路上，重车行驶平稳，时速五六十码。 待到曙光镇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 对卢昌华的到来，吴师傅很是惊讶。 他没有想到，这个农场的小卢竟然这么大胆，一次性拉来了这么多的大豆。 查验了品级，过秤开票。 去皮毛重96吨，再去水去杂，95.5吨。 品级为一级。 卸了车的司机们吃了早餐，又赶紧往回赶。 这次返回三分场的汽车只有四辆了，其他的车直接回了二龙山。 卢昌华就不再跟车回去，而是在油脂厂等着。 中午时分，他邀请吴师傅出来吃饭。 “等你下批豆子来了，一起去财务室转账吧。” 老吴乐呵呵的说道。 “吴师傅，这次多亏您照顾，不然也没这么顺利。” “诶，这也是我的本职工作嘛。” 吴师傅打着哈哈。 “我明白，来再喝一个。” 晚上八点多钟，四辆汽车拉着满满的豆子来到油脂厂。 现在是收购旺季，夜里也有人值班。 老吴亲自来到现场，和验杂验水的人打招呼，这是他家亲戚。 这四车去皮毛重46吨，去杂去水45.5吨。 两次小票相加141吨。 卢昌华跟司机结算了运费，人家连夜走了。 当晚，他住在了油脂厂招待所里。 躺在床上，卢昌华算了下账，这次他收的120吨豆子，毛利润4.8万。 自己的22吨卖了4.84万。 毛收入是9.64万，去掉运费1万，收入8.64万。 第二天一早，他拿着小票去了油脂厂财务室。 出纳直接开出了现金支票，让卢昌华自己去进账。 这可是一笔大钱，310200元。 待把这笔钱存进了存折，卢昌华与吴师傅见了面，拿出了一个信封。 “吴师傅，谢谢照顾。” 吴师傅咧嘴一笑，揣进了怀里。 “你的大豆品质不错，再有就直接送来。” 第0054章寻找水源 卢昌华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卢家一下子涌进来八九个人。 都是卖粮户。 “小卢，咋样，钱回来了吗？” “就是啊，我们家急着用钱呢。” 一屋子人七嘴八舌。 “好好，大家别急，钱回来了。” 卢昌华安抚着众人，对着没有说话的林师傅说道：“林师傅，每家出一个人，咱们明天去北宁取钱，想要现钱的也行。” 众人一听这话，心里踏实不少。 “咱们核对一下账目吧。” 老卢见这些人的态度，心里不高兴。 这是怕我儿子拿钱跑了！ 卢妈妈的脸色也难看。 卢昌华让他俩带着熊宝去水库溜达一圈，散散心，出门时跟老爸说道：“爸，咱不跟他们置气，挣钱了就行。” “这些人啊！” 老卢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卢妈妈把身上的围裙摘下来，扔在灶台上，板着脸跟在老卢的身后。 客厅里的人都有点尴尬。 卢昌华回来继续对账，待没有异议，让他们再次确认签字，这才说道：“明天早上五点，在队部前坐老陆的胶轮车去路口，往返路费自己掏啊！” “好，好。” “应该的。” 这些人也没什么好说的，转身走了。 卢昌华拉住了林师傅。 “林师傅，等等。” “啊？有事？” “来，坐。” 卢昌华把林师傅留下了。 递给他一根香烟。 俩人围坐在桌子前。 他这才说道：“林师傅，我想把大坝北边也修整一下，在下游筑个水坝。” “哦？你想再搞一个水库？要是再有大水咋办？还有连队同意了吗？” “这些我来办。” “那你还得找唐师傅才行，我一台车干不过来。这马上要上冻了。” “行，你帮我告诉唐师傅一声，咱们明天从北宁回来，就开干吧。” 台班费按照农场的规定来，也不能让他们吃亏。 送走了林师傅，卢昌华骑上摩托跑了一趟水库。 此时，水库里的水深只有三米了。 这样的水深想要过冬是不可能的。 库里还是那么多鱼呢。 胡大贵正和老爸老妈在值班室里闲聊，见卢昌华来了，就问道：“粮都卖了？” “卖了。” “昌华，水库里的这些鱼咋整？” “养着呗。” “可这水太浅了，根本过不了冬啊！” 胡大贵刀条脸抽抽起来。 老卢两口子一听这话也是急了。 “这可咋整？” 夏秋的时候嫌水大，现在又嫌水少。 “就是，儿子，要拉水来吗？” 卢妈妈也跟着发愁。 “你们都别急，让我想想办法。” 他安抚了三人，又说了阵闲话，这才带着爸妈回家。 路过值班室西侧荒地的时候，卢昌华还往里瞟了两眼。 在前世，这块荒地曾经涌出过一口泉水。 每年全分场的牛马都跑这儿来喝水。 当时场领导还把水样拿去检测过，这就是地下水上涌形成的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可以饮用。 后来这泉水成了水库的水源之一。 如今水库缺水，要是能提前找到这个水源就能解决大问题。 在卢家客厅，卢昌华把要修建坝北水库的想法说了，老卢心里就有点不愿意。 “昌华，你的钱还够么？” “够啊。” “那什么，我是说去北宁开饭店的事，还有钱吗？” 老卢终于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哈哈，爸，这您放心，够。” “哦，那就好。” 老卢砸巴砸巴嘴说道：“我们这边要宣布解散了，要是钱不凑手……” “放心。年后我跟您一起去置办饭店的事，年前先在家里休息休息，好好过个年。” “嗯，也行。” 老卢也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起就让小儿子做主了。 “吃饭，吃饭。” 卢妈妈见爷俩唠完了正事，就张罗着开饭。 卢昌华也觉得饿了，就跟着去拿碗筷。 三人围着桌子吃起了午饭。 卢昌华又收拾了一盒子菜，拿了几个馒头，就跨上摩托要去水库。 胡大贵还饿着呢。 这段时间，卢昌华因为债务的事，被人告了状，胡大贵又赌气不卖鱼，难免得罪人。 卢昌华就让他在水库守着，防止有人使坏，万一给水里投毒，自己就算完了。 熊宝已经吃饱了，从屋里跃出，跑到卢昌华的跟前，前爪往摩托车上一搭，看着他滋滋直叫。 “上来，上来。” 见主人发话了，熊宝放下前腿，猛地塌腰拧身，前腿一扒卢昌华身前的座垫，后腿猛一蹬地，噌的一下，窜上了摩托。 身子在摩托上来回一蹭，就挤进了卢昌华的怀里。 “走喽~” 卢昌华高呼一声，突突突~摩托驶出了院子，向着水库奔去。 胡大贵早就等的眼睛都绿了。 “哥哥哎，你再不来我就回去了，眼睛都饿绿啦！” “来，来，来，快吃吧。” 胡大贵也不再啰嗦，抓过饭盒，摆开阵势就大吃起来。 “你说也怪哈，你这么吃都不胖，咋长的呢？！” 卢昌华调侃道。 “你就这么饿我，能胖得了么？！” 胡大贵委屈的说道。 “行了，你慢点吃，别噎着。” 这话还真不能提，一提胡大贵就嗝嗝的打上饱嗝了。 “慢点，你小子啊。” 卢昌华赶紧给他拍打后背。 胡大贵拿着馒头好一会儿，才敢吃下一口。 “大贵，北边过两天就开始干活了，你也盯着点啊。” “放心。” 见大贵吃的香甜，他转身去队部，熊宝还要跟着，胡大贵把它抱在怀里安抚。 这是他还债之后第一次去。 韩建华正在办公室忙碌，见卢昌华敲门进来，就抬头笑呵呵的问道：“小卢啊，今天怎么想起来队部了？有事吗？” “主任，我还真有事。” “哦？” 韩建华因为上次债务的事，心里很是愧疚，如今小卢来找他办事，只要不违反原则，能答应的就答应吧，也是一种补偿。 当然这是他在心里想的，不可能说出来。 他往椅子上一靠，笑眯眯的说道：“什么事？” “我想跟您商量一下，把大坝北边的洼地也利用起来。” “养鱼？” “嗯。” 卢昌华点点头说道：“主任，现在鱼苗不好买，我想自己繁殖，水面太小了也不行。” “嗯，也是。” “明年这鱼一甩籽，就是上百万的量，靠这点水面肯定不行。” “那么多吗？你有多少饲料啊？！” 韩建华确实关心他，听他这么说，就先考虑起饲料来了。 “主任，明年您还得给我点饲料地，不然真没有喂的。” “饲料地倒是好说，既然让你承包水库了，就得支持你，这谁都说不出什么来。” 韩建华捋了捋头发，看着卢昌华说道：“要是坝北也搞成水库，可不是那点饲料就能解决的。” “是，我过两天就得去北宁油脂厂，进点豆饼豆粕。” “那也是一大笔钱哪。” 韩建华和卢昌华聊了一阵饲料的事，这才说道：“行，你把坝北也搞了吧，这个成本得你自己承担，我们签订一个荒滩有偿使用的协议，省得有人说闲话。” 他起身找来了连队的统计员：“你跟着小卢去一趟水库，测量一下大坝北边低洼地的面积，回来做个荒滩使用的协议。” 这事就算定了。 卢昌华带着小统计骑着摩托直奔水库。 水库大坝的北侧是一个三角形的低洼地块。 南侧大坝有三百多米，一东一西是慢坡，一直往北延伸五百多米。 经过计算，北侧面积在100亩左右。 把统计员送回队部，卢昌华再次返回水库，这也就是他有了摩托，要是用腿来回跑早就跑断了。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 太阳正散发着最后的余晖。 胡大贵已经开始拌鱼食了，卢昌华却拿起铁锹去了值班室西边的荒地，这里是与菜园相连的地界，杂草丛生，灌木林立。 熊宝的尾巴就像高高举起的一大朵蒲公英，左右摆动。气喘吁吁的跟在卢昌华的身后，偶尔找到了一条捷径，就跑到前面带路。 卢昌华根据自己的记忆，在荒地上寻找着蛛丝马迹。 这个泉眼是几年后才喷涌出来的，现在还没有什么踪迹。 他执着的寻找着地面上的水迹，泉眼处怎么也得有点水冒出来吧？ 可他找了一大圈，水迹倒是不少。 这地方本就有些积水在草甸子里，如何分辨呢？ 自然也是白忙乎。 “昌华，你干嘛呢？” 胡大贵喂完了鱼，见卢昌华在远处的荒地里左右转圈，也不知在寻找着什么，就站在值班室外喊。 “没事，没事。” 卢昌华失望的用铁锹扒拉着灌木丛，带着熊宝往回走。 一人一狗浑身都挂满了枯枝败叶。 走到近前，胡大贵又好奇的问：“找啥呢？” “我想看看这边有没有泉眼。” “泉眼？有吗？” 卢昌华默默的摇头，把铁锹靠在砖墙上，蹲下身，给熊宝摘下毛上的蒺藜。 “大贵，晚上你先在这守着，不害怕吧？” “害怕？嘿嘿，你看看这是啥？” 他从门背后拿出一杆铁枪来。 长长的枪头寒光闪闪。 “这是啥时候搞得？” 卢昌华疑惑的问。 “前几天让我爸弄得，晚上在这值班安全得很。” 第0055章买豆饼 当晚，卢昌华找到老陆，让他明天一早送一趟路口，老陆答应了。 第二天刚蒙蒙亮，卢妈妈就把他叫了起来。 她觉得儿子就是个劳碌命，一天到晚的瞎忙。 卢昌华吃了点东西，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带好了存折，背上书包。 他抚摸了一下酣睡中的熊宝，四爪横伸，平躺在棉垫子上，眼睛闭合，打着呼噜呼噜的鼾声。 看着熊宝的样子，他感觉很满足。 自己这个小伙伴睡得如此安稳，安心不少。 出了家门，天边微亮，耀眼的启明星挂在天际。 卢妈妈在门口叮嘱他注意安全。 老卢把他送到了院门外。 “回去吧，怪冷的。” 挥挥手，卢昌华转身就走，突然脸上一凉，一朵雪花飘落了下来。 要下雪了。 在队部门前，老陆的胶轮车已经打着火，一边暖车一边等着他了。 车厢上站着几人。 卢昌华爬上车厢，喊了一声“走。” 突突突突~ 老陆的胶轮车趁着拂晓的微亮，冲进了昏暗之中。 在胶轮车上坚持了四十分钟，终于来到了岔路口。 他跳下车，来到驾驶室门前。 老陆一把推开了车门，探出头来。 “小卢，下午还用来接吗？” “来吧，如果我没回来，你直接接着他们回去。” “好。” 老陆也不废话，在岔路口调转车头，突突突的往回走了。 几人来到了等车的地方，这没有什么站台，也没有固定的地点，离养护道班五十米的一个位置，站满了等车的人。 卢昌华给这几位散了香烟，大伙儿吞云吐雾的抽了起来。 这会儿喘气都已经冒白气了，更何况抽烟了。 一会儿就烟雾缭绕了。 卢昌华前世是吸烟的，岁数大了就戒了。 现在，他是一口不抽。 不过书包里总是装着香烟的。 都说烟酒不分家，这年头与人打交道，只能是烟酒开道了。 七点钟，那辆十年如一日的客车终于哼哼唧唧的穿透朝霞，嘎吱一声刹在了路口。 众人拎着大包小裹的一拥而上。 卢昌华作为这几个老爷们的财神爷，当然是重点保护了。这些平时与钢铁机械打交道的爷们，伸着车轴般的胳膊，给卢昌华开出了一条坦途。 待他们上了车，后面呼啦一下就拥挤在了门口，好半天才挤挤插插的上来。 咣当一声，车门滑上。 后上来的人没了座位，都站在过道上，跟着客车四处摇晃。 卢昌华几人坐在一起，这会儿也没人想说话了，都低着头打盹。 待他们睡了一觉，车子已经驶进了北宁市区。 在三道街下车，他们来到了存折的开户银行。 这会儿，银行里已经有人在办业务了。 林师傅几人跟着进去，找了个地方靠墙一站。 卢昌华则排队等着。 这些人不仅要眼见为实，还要死死的捂着才觉得钱是自己的，卢昌华也只能给他们现金了。 银行柜员看了一眼卢昌华的取款金额，惊得一匹。 “同志，我们银行的现金不够，能不能等等，我们去调款？” “要多久？” “得个把小时，行吗？” “行，我等着。” 卢昌华也没招，他只能离开窗口，来到林师傅面前。 “银行没这么多现金，要等。” “多长时间？” “一个小时吧。” “那等吧。” 卢昌华看了林师傅一眼，说道：“你们拿那么多现金干嘛？太危险了，要不存起来吧，少拿点现金不行吗？” “呃……” 这些人相互看看，觉得也对。 “行吧，要不少拿点，其他的存上。” 卢昌华重新来到窗口，跟柜员说了情况。 柜员当然愿意这样操作了。 几人跟着办理存折，每人留了一千的现金，其他的都存入各自的存折上。 卢昌华自己倒是取了一万的现金。 在银行的门口，卢昌华说道：“咱们两清了，我还有事要办，你们想去哪里转转就去吧。” “行，小卢，谢谢啊！” 这些人都喜笑颜开。 卢昌华笑笑没说话。 林师傅说道：“小卢，我明天开车去水库。” “嗯，直接去吧。唐师傅你通知到了吧？” “通知了，没问题。” “好。” 从三道街到二道街不远，穿过一条小巷就来到了二道街的街面。 北宁警用物资公司就在旁边。 卢昌华在门卫室打了一个电话，跟王瑶通了气，说自己来北宁办事，中午方便就一起吃个饭。 “卢昌华啊，太不巧了，中午我有事，没时间和你见面了，以后有机会吧。” “好，那下次见。” 卢昌华在二道街上打了一个三驴子，直接去了曙光镇。 王瑶放下电话，默不作声的坐在椅子上。 吴霞在对面抬起头说道：“怎么，你那个弟弟又来找你了？” “……” 王瑶没有说话，而是漫无目的的把桌面的文件摞到文件筐里。 “我就说你们之间差距太大，不现实。” 吴霞的嘴像机关枪一般，嘟嘟嘟的没完。 “可惜了，那么俊的小伙儿。” 吴霞还在补枪。 “要不给我算了，我的条件配他正好。” “去去去，瞎说什么呀！” 王瑶拿起水杯转身走了出去。 卢昌华半个小时后来到了北宁油脂厂。 在收购站找到了老吴。 “哟，小卢？送豆子来了？” “不是，吴师傅，我想买点豆饼，能不能介绍一下。” “买豆饼啊，行，你等着，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带你去。” 老吴在办公室又和卖豆子的吵了一阵，这才把人打发走。 他带着卢昌华去了销售科。 大豆饼是大豆机械榨油后剩下的副产品，是非常好的粗蛋白饲料。 它分为三个等级。 一等品，粗蛋白质含量大于等于41%；二等品大于等于39%，三等品大于等于37%。如果三等品以下就是等外品。 销售科的人见是老吴带来的人，就知道是关系户。 也就不再藏着掖着，有话直说了。 “咱不是外人，我不忽悠你，现在有批等外品，本来是供给黑河饲料厂的，他们退货了，你要的话，价格好说。” “哦，等外品是个什么情况？” “我就直说了，就是豆饼里的粗蛋白含量有点低，只有30%，不过，你拿去喂猪没问题！” “那价格呢？” “这么说吧，三等品每吨400，这个是等外品，还是人家的退货，我们200给你了。” “有多少？” “也不是很多，一百多吨吧。怎么样？能要的完吗？” “可我没那么多钱啊。” 卢昌华开始哭穷。 “那你能要多少？” 销售科的人急了，好不容易来了个买退货的，决不能让他跑了。 “能不能再便宜点，我的钱不够。” “你拿去干啥啊？” “喂鱼。” “那没有问题。这样吧，我找领导再申请一下，争取让你拉走。” 好嘛，这家伙真卖力，跑到隔壁跟领导汇报了情况，最后谈妥，价格按150一吨结算。 一共有130吨。 “19500块。” 卢昌华又以没钱付运费为由，只添了1500块运费，就把这些豆饼买了下来。 他去银行取了钱付了，油脂厂安排明天开始运货，让他在家等着就行。 卢昌华一口气花了21000块钱，看得老吴都直咧嘴。 在酒桌上，他直竖大拇指。 “小卢啊，你真行。” 他喝了口酒，说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敢花钱的主。两万多块，眼都不眨，牛逼！” “哪里，吴师傅，还得你多照顾啊。” “小卢客气了，咱们相互照顾吧。你在养鱼？” “是啊。” “有大鲤子吗？” “这个也归你管？” “这倒不归我管。” 老吴又滋溜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昨天，办公室主任说起春节的福利还没置办呢，我就顺嘴问了一句，他说大鲤子现在太紧缺，如果我们有什么渠道就介绍介绍。” “春节的时候，鱼出水就冻硬了，这样没事吧。” “这有啥事，谁家不是吃冻鱼啊，你这还更新鲜呢。” “那行，需要我跟主任见见面不？” “行，一会儿，我带你去。” 老吴乐呵呵的把杯中酒干了。 他在无意中又拼缝成功了，你说这钱挣得，就是这么容易！呵呵。 老吴心花怒放。 卢昌华没想到自己刚在油脂厂花了两万多，现在就要赚回来了。 真是时也命也！ 第0056章卖鱼 下午，老吴带着卢昌华找到了油脂厂办公室主任。 龚主任是个矮胖的中年人，整个一个油腻大叔。 大胖脸上露着青青胡茬，蒜头鼻子冒着红光。 卢昌华一见此人就知道不好打交道。 这是个吃拿卡要的老手，可能也是个坑你没商量的主。 “龚主任，这是小卢，他家有大鲤子，要不你们聊聊？” 老吴一脸的谄媚。 “哦？” 龚主任仰着大脑袋，看了看卢昌华。 “你家有鲤子？” “是，龚主任，我自己养鱼。” “哦。” 见这个矮胖子态度有点冷淡，卢昌华赶紧掏出烟来，抽出一支递给他。 矮胖子拿眼一斜，看了看，这才伸手接过来。 卢昌华把烟盒放在桌子上，掏出火柴来，刺啦划着凑了过去。 龚主任这才把烟塞进嘴里，吸了一口。 吐出个烟圈，对旁边的老吴说道：“你先去吧，我跟小卢聊聊。” “诶。” 老吴点头哈腰的走了，还顺手轻掩房门。 “小卢啊，坐坐。” 龚主任一咧大嘴，露出几颗闪着光的后槽牙来。 卢昌华顺势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小卢跟老吴很熟悉啊？” “哦？我在这卖豆子，又想买点豆饼，求吴师傅帮忙引荐一下。” “哦。” 龚主任捋了一把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笑呵呵的说道：“你有多少鱼啊。” “大鲤子还有些，也不是很多。” 龚主任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眉头一皱，把烟卷在烟缸里捻灭，一股青烟被他的呼吸吹的东倒西歪。 他双手放在桌子上，短粗的手指交叉在一起，两个大拇指相互搅动着。 “能有十吨吗？” “这还不知道，要捕捞着看。” 卢昌华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他看出此人奸猾，自己弄不好就要被坑。 从心里不想和他做生意。 “这样啊。” 龚主任啧啧两声，嘬了嘬牙花子。 “哎呀，这就不好办了。” 他往椅背上一靠，双手一左一右的搭在椅子扶手上，一双小眼睛死死的盯着卢昌华。 “哦，既然主任为难，那就算了。” 卢昌华从椅子上起身，一把抓起桌面上的凤凰烟。 见这个小伙儿不按套路出牌，龚主任一愣。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自他从厂食堂管理员的位置上高升到办公室主任，已经三年了。 这三年来，他迎来送往，与无数人打交道。 越来越如鱼得水。 对上，领导们满意。 对兄弟单位，互通有无。 对下，职工们也说不出什么来。 可以说他油滑的让人抓不到把柄。 今年的春节福利还没采购完成。 他找了水产公司，大鲤子太紧俏，根本就没那么多货。所以他才让单位上的人都找找关系找找信息，看有没有大鲤子的消息。 他刚见到卢昌华的时候，根本就不重视。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屁孩，能有大鲤子，还是这么大的量？ 他先试探了小卢与老吴的关系，不同的关系，他才会用不同的说辞和对策。 像他这种人，希望打交道的人和自己单位没有瓜葛，这样他办起事来才有把握。 但他总觉得这小子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 矮胖子很不高兴，你这是瞧不起我？ 卢昌华堆出一个笑脸来，说道：“龚主任，我这大鲤子数量还不确定，怕耽误您功夫。” “而且大鲤子个头大，每条都在四斤上下，天然水库的鱼，价格也不便宜。” 龚主任把自己的小眼睛瞪起来问道。 “多少钱一斤？” “2块。” 嘶~ 矮胖子倒吸了口凉气。 这个价在北宁来说已经很高了。 九月份的时候，市场上是1.5元。 现在大鲤子紧缺，价格也就自然上涨。 不过也就在1.8元左右，当然存货很少。 这个小卢竟然要2块。 见龚胖子一犹豫，卢昌华转身就走。 “我还得去警用物资公司，先走了。” 卢昌华前脚刚迈出门槛，龚胖子就站了起来。 “哎，小卢等等。” 他起身追了出来。 “别急嘛，咱们再商量商量？” “主任，我时间挺紧的，那边已经等着了。” 卢昌华边说边往外走。 “小卢，小卢，来来来，啧，先进来坐下。呵呵呵呵，别急嘛，有事好商量。” 龚胖子拉着卢昌华的大衣往办公室里拽，嘴上一个劲儿的说着好话。 这年头可不是几年后，物资供应充足。现在啥都缺，还涨价。 只要国家放开一个行业的价格，那价格就像是做了直升机一般，追都追不上。 “这样，我们先定十吨，咋样？货到付款。” “呵呵，主任啊，先预付70%的货款，余款货到结清，否则不能卸车。” “你，小卢啊，你这人做生意怎么这么死板呢？要灵活点嘛！” 龚胖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轴的。 “主任，我被骗怕了，你还是按照我说的办，否则我还得走。” “你！” 龚胖子被气到了。 这几年他在这个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到现在还压着好多商户的货款呢，这在领导们的眼里是能力的体现，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可今天他遇到了这么个不给面子的。 “小卢啊，咱们以后打交道的时间还长着呢，要相互信任嘛，对不对？” “主任啊，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们等米下锅呢，没钱真不行。” 反正龚胖子怎么说，卢昌华就是不撒嘴。 把龚胖子急得，在办公室里直转圈。 “那什么，主任你跟领导请示请示，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转身出了办公室的房门。 噔噔噔的下楼。 龚胖子赶紧来到窗前，紧盯着大楼的出口。 卢昌华果真出了大楼。 龚胖子这下慌了。 今年领导交代的清楚，因为涨价的原因，让办公室提前预定年货，其中点名要大鲤子。 北宁油脂厂是盈利单位，过年的时候，领导们要在市里、地区还有省里走动走动，要是大鲤子没了，自己怎么交代？！ 到时候，自己这个主任怕是当到头了。 他赶紧把半个身子伸出窗外，对着楼下的卢昌华指挥手。 “等等，小卢，小卢，等等！” 卢昌华早就听到了他的呼声，假装没听见，一边走一边系着大衣，再慢慢的带上手套。 见卢昌华在下面无动于衷，龚胖子急了，转身就冲出了办公室，一路小跑，噔噔噔跑出了大楼。 “小卢，小卢，等等！” “啊？主任？您怎么下来？” “呼呼呼~小卢啊，别急，咱俩再唠唠。” “主任，我还赶时间，就不唠了。” “别，我答应了！” 龚胖子嗷唠一嗓子，一把拽住卢昌华死也不撒手。 卢昌华回头看着龚胖子问道：“啊？答应了？” “答应了！” 龚胖子一脸的涨红，他这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供货商，牛逼上天了。 “那咱们再唠唠？” “唠唠，唠唠！” 龚胖子见卢昌华回心转意，这才松开小胖手。 他一搭卢昌华的肩膀，就像是卢昌华扛着他一般。 “走，走，喝点茶，咱哥俩好好唠唠。” 两人回到了办公室。 这回形势倒转。 龚胖子又是点烟又是倒水，忙前忙后的。 卢昌华一摆手。 “我不抽烟，你自己来吧。” 不过，他倒是捧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这是茉莉花茶。 北方人喜欢喝这种带香味的茶叶。 卢昌华前世倒是喜欢喝普洱茶，可现在不是买不着嘛。 他有时候蹭喝老爸的美猴王牌茉莉花茶。 这种茶也很贵，好几块钱一包呢。 老卢都舍不得喝，家里来了重要客人才会拿出来。 “主任，咱们就签订合同吧？” “好好，不急不急，我得去跟领导请示一下，你喝着，我去去就来。” 龚胖子抹了把大胖脸上的汗珠子，就冲了出去。 这一去就是半个小时。 至于他跑去怎么忽悠的领导，卢昌华就不知道了。 等得不耐的时候，龚胖子就跑了回来。 “呵呵，小卢啊，成了，走咱们签合同去。”两人来到了后勤办公室，让小姑娘拿出了份采购合同来。 原来，龚胖子为人油滑，他也怕卢昌华是骗子，于是跑去找了老吴，又跑去找了销售科，查看了他们签订的销售合同，确认了卢昌华的身份和送货地址，这才放心。 两人刷刷点点的填写合同。 卢昌华签名，按上自己的手印，写下详细地址。 龚胖子也签了字，合同被拿去了机要室，就是专门保管印章的地方，盖章完成了流程。 龚胖子拿出申请单，请款。 十吨大鲤子，4万。 根据合同，预付70%，就是2.8万。 两人去了财务室，出纳从保险柜里拿出了28叠大团结来。 卢昌华的随身书包被装的满满当当。 第0057章水库工地 合同一式两份，卢昌华带走一份。 走之前，他和老吴见了面，一个信封又送了过去，老吴乐的嘴都歪了，一个劲儿的说，有机会再合作。 待卢昌华赶去客运站时，去长水农场的客车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了。 他坐着三驴子，跑到了北宁粮库，在里面找了一圈，终于看到了一辆农场运粮的汽车。 上去搭腔，递上一包香烟，司机就乐呵呵的让他坐上了副驾驶。 在粮库里逗留了个把小时，办完了送粮手续，司机拿着票据往回走。 此时夕阳西下，晚霞透过后车窗射进了驾驶室。 把前面的仪表台映成了橘红色。 发动机呜呜的轰鸣，屁股底下的座垫有点凹陷，一上一下的颠簸让卢昌华的屁股难受。 他抱着书包，装作若无其事，和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汽车穿越了逐渐变黑的公路，两边的林子越来越神秘晦暗。 汽车的大灯被打开了。 两道橘黄的灯光射在前方，偶尔会从路边冲出一道黑影，也看不清是什么，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又迅疾的消失。 一个多小时，汽车终于来到了岔路口。 卢昌华道了谢，跳下汽车。 滴滴，汽车按了两下喇叭，就一脚油门冲向了前方，两道光柱一往无前的消失在黑暗里。 月朗星稀，一道弯月洒着银辉。 卢昌华壮着胆子走上了回三分场的砂石路。 老陆的胶轮车早已经接走了林师傅那些人。 路口寂静无声，偶尔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两侧是黑暗的防护林，中间一条略微泛白的线条，就是回家的路。 卢昌华捏了捏书包，里面钞票的挺括和它的分量，让他安心不少。 唰唰唰~ 他脚踩砂石声，在这黑夜里特别响亮。 走着走着，他浑身冒汗，只得解开大衣的扣子。 走了近两个小时，他才看到三分场若隐若现的灯光。 不知谁家的看门狗发觉了这个夜归人，汪汪汪的发出了警告。 卢昌华摸黑回到了家。 当他打开院门，走到入户门的时候，熊宝就发出了汪汪汪的警讯。 老卢和卢妈妈拉着了电灯。 “谁？” “爸妈，是我，昌华！” “啊？你回来了？” 卢妈妈当先跑来开门。 老卢已经坐在了炕沿上。 卢妈妈把儿子让进屋里。 见到他风尘仆仆，大衣领口和帽子两边都挂着白霜。 “快把大衣脱了，喝口水暖和暖和，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老卢起身给儿子倒了杯开水。 卢妈妈就往厨房跑。 “我给你热热饭。” 熊宝伸了个懒腰，跑到卢昌华面前求拥抱。 卢昌华把书包摘下来，这才脱掉大衣。 他抱着水杯捂着手，喝了几口。 “这是啥？” 看着鼓鼓囊囊的书包，老卢问道。 “货款。” “钱？” “嗯，爸，你看看。” 老卢打开书包吓了一跳。 他看着儿子问道：“这，这是多少？什么钱？” “卖鱼的钱，两万八。” 老卢伸手拿起一叠钱来，用手指捻了捻，哗哗哗的钞票开合声让他胆战心惊。 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这钱没事吧？” “没事，这是我们的正当收入，您就放心吧，过了年开饭店还得用它呢。” “嗯嗯。” 老卢双手抱着书包，在家里转了一圈，也没想好这包钱藏哪儿好。 卢妈妈端着热好的饭菜进来，见老卢抱着书包转磨磨，就说道：“老头子，你干嘛呢？！” “你别管。” 他最后颓然的坐在炕沿上。 “唉，人穷惯了，这乍富都不知道怎么好了，呵呵，笑死人了。” 他也觉得自己可笑，抱着钱呵呵傻乐。 这会儿卢妈妈才知道，感情老头子抱着的是一包钱！当时她就差点高血压。 好半天才哆哆嗦嗦的问道：“儿子，这不会犯什么错误吧？” “不会，这是咱自己的钱，国家鼓励的。” “哦。” 也不知道老妈听懂没，反正卢昌华先吃饭了。 前回，卢昌华只拿回来了存折，没什么现金，老卢和卢妈妈还没有什么感觉，这一下子抱回来一书包钱，那冲击力比你存折上的数字更吓人。 卢昌华这一天累的要死，洗了脸脚，上炕睡了。 老卢和卢妈妈抱着这包钱大眼瞪小眼，直到鸡叫头遍了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卢昌华爬起来的时候，老卢还在睡觉，只是一直抱着书包，睡着了还没撒手呢。 老妈倒是强撑着起来给他烧洗脸水。 卢昌华现在的资金相对来说充足了些。 在水产公司卖鱼得了115200块，买摩托2400块，电视机1380块，配件40块，衣服鞋子350块，买抽水机200块，改装后车架50块，请客吃饭送礼等等花了1000块。 还账2550块。 总共花了8000块。 存折上还剩105000元。 他身上揣着两千多现金。 卖大豆获利86400块。 买豆饼花了21000块。 现在卖鱼收入现金28000块。 这样一算，他存折上还有170000元。 现金28000元。 应收款还有12000块。 应付款还有大鲤子的捕捞费用和运费，这些另计。 这就是现在卢昌华的所有资金了。 这么一算账，他觉得自己的腰杆子都硬了。 腰里有二十万资金，这年头在农场已经算是牛逼范了！ 修水库？修！往大了修！ 吃了早饭，卢昌华带着饭盒就去了水库。 熊宝来不及跳上摩托，只得跟在后面撒欢。 胡大贵已经起来了。 他正在值班室外用冷水洗脸。 “哟，回来了？” “啊。” “我还以为你今天才能回来呢。” “家里事多，我早点回来放心。” 胡大贵吃着早饭，卢昌华已经走上了大坝，往北眺望，这是一个大型的洼地，100亩的面积已经不小了。 他还往北走到了尽头，那里汇聚成了一条十米宽的水道。 他琢磨着，就在这里筑上水坝，下上涵管。 这就是自己的新水库了。 正在查看的时候，远处响起了拖拉机的轰鸣。 十几分钟，两台红色的东方红拖拉机举着推土铲来到了大坝边。 胡大贵跑出来，跟林师傅和唐师傅打着招呼。 卢昌华带着熊宝返回了大坝。 把这儿的情况跟两人介绍了一番，他们就知道怎么干了。 两位师傅各自划分了领地，一台在东一台在西，各自从中间向两侧推土。 卢昌华给他俩甩了两包香烟，就让他们自己发挥了。 两台东方红就在朝阳里，喷吐着阵阵黑烟，直接下到了沟底，把中间清理了一番，而后往两侧推土。 这活他们有经验，不需要卢昌华瞎指挥。 卢昌华骑上摩托，带着熊宝往家赶，让老妈做好中午饭，他回来给师傅们送去，他要去把合同签了，还得拉几个油桶去大坝。 签合同倒是容易。 韩建华二话不说，直接就签了字。 由于坝北水库是卢昌华自己投资修建，所以时间签订的很长。 现在流行承包土地三十年不变的说法。 韩建华觉得三十年太长了，就二十年吧。 卢昌华揣着合同又去了油库，让油料保管员加了两大桶柴油，找车拉去了大坝。 这是为了减少拖拉机往返工地的时间和节省油料。 他还找了瓦匠，让他们在水库边上修建一个库房。不能所有饲料都放在家里，一个是家里没地方，再一个离水库也远，不方便。 待柴油卸到了大坝边，已经时近中午了。 他又返回家，把午饭送到水库。 做饭的事落在了老卢头上，谁让他现在失业了呢。 中午，在值班室吃了饭，两位师傅休息了一阵，这才又继续施工。 哒哒哒的轰鸣声在沟底震响，卢昌华看着被推土铲推出的黝黑泥土，翻卷着向东西两侧聚拢。 沟底的杂草和灌木被连根拔起。 仅有的稀泥和积水在钢铁机械面前都变得软弱无力。 卢昌华午饭之后，去晒场找了几个人帮忙，带着老陆的胶轮车直接去了砖厂。 这回他是真要砖头。 今年不同往年了，砖厂也承包了。 砖头也要钱，不过很便宜。 10块钱一车。 这一下午，老陆带着挂车去的，跑了三趟，拉了六车。 砖头就卸在了值班室的边上。 卢昌华这边拉砖，水库那边瓦匠在胡大贵的指挥下开始放线挖地基。 虽然是库房，也不能没有地基啊，万一地震一哆嗦就倒了。 值班室是坐北朝南，库房就在值班室的西侧。 南北长30米，东西宽5米。 为啥不建的再长点？ 就因为卢昌华有交待。 他认为西边的荒地里有泉眼，要是挖出来得给它留出东去的通道。 天色全黑，瓦匠和拖拉机师傅才结束今天的工作。 今天来帮忙的人多，就一起到卢家吃饭。 修水库的和修库房的、拉砖的有十几个人。 在卢家摆下两桌。 烟酒必不可少。 这些来帮忙的人，既是给个人情，以后好办事，也是混个吃喝。 要是给谁家帮忙干活，没混上吃喝，以后就没人愿意来了。 熊宝吹了一天的风，感觉还是家里温暖，一回来就围着卢妈妈打转转。 本来今天油脂厂要运豆饼来的，看样子是来不了了，可能要明天了。 家里有人吃饭，左邻右舍的电视也没法看了。 当晚，众人吃喝折腾到了十一点多，这才散了。 第二天，卢昌华吃了早饭，就来到大坝。 林师傅和唐师傅已经开始保养车辆，给车加油了。 瓦匠师傅已经在拌水泥砂浆，他们带来的力工正搬着砖头，卢昌华很是满意。 给这些人散了香烟，就去找胡大贵了。 胡大贵吃着早饭，心满意足。 卢昌华一想到水源问题，就拧起眉头。 “咋？有心事？” “还是水的事啊，迫在眉睫啊！” 胡大贵边吃边跟他说道：“别急，一会咱俩一起去找找，万一有呢？是吧？” 卢昌华点点头，希望吧。 现在，他也有点没把握了。 难道是自己重生了，改变了时空？ 原先的那股泉水没了？ 第0058章齐头并进 今天来给卢昌华修库房的除了瓦匠师傅外，还有木匠，力工也来了好几个，帮着拌灰、挑灰、搬砖。 库房不需要保暖，只需要防潮防风防雨即可。 墙体走的是二四砖，虽然是半截砖头，依然可以建起来，只是看着不太好看而已。 由于墙体单薄，势必要增加承重柱，每隔几米就增加一根钢筋混凝土的柱子，这是为了承重的，上下都打了圈梁。其实这房子除了墙体单薄之外，和其他房子一样结实。 工地上热火朝天。 坝北沟底的拖拉机轰鸣也一直没停过。 卢昌华和胡大贵有自己的事，他们就不伸手了。 两人来到了西侧的荒地，寻找那个记忆中的泉眼。 这回把胡大贵的宝贝铁枪带上了。 就用这玩意往地上戳。 见有水的地方就使劲儿的扎两下，万一一枪下去，泉水喷涌呢？ 两个人换着班的往地下扎，都累的满头是汗，依然屁用没有。 修房的人见状都哈哈大笑。 “小卢哇，你盗墓呢？” “我看哪，是在探矿。” “胡说，明明是在探地雷嘛。” “哈哈，哈哈！” 这些搬砖砌砖的都嘲笑了起来。 胡大贵拄着铁枪气喘吁吁的瞪着这些看热闹的家伙。 “你们知道个屁呀！我们这是……” 他还没说完，卢昌华就拉了他一把。 胡大贵说了半截话就憋了回去。 “那你说，你们在干啥？！” “对，说说呗！” “哈哈哈哈！” 胡大贵瞪了一眼，不再吭气，而是死命的往土里扎枪，像是赌气一般。 “行了，做个记号，咱休息一下，该吃饭了。” 一听可以休息了，胡大贵立马来了笑脸。 “嘿嘿，昌华啊，我都饿了，这活真累人啊。” “饿了一会多吃点。年轻人累什么累？！” “主要是腰酸啊！” 胡大贵辩解道。 “没听说么，年轻人还没长腰呢，你就腰疼！” 卢昌华知道这个说法不科学，也没有道理，可这会儿的老年人都这么说。 前世卢昌华就被老卢和卢妈妈这样唠叨。 胡大贵在灌木枝丫上系上红布条，作为记号。 两人这才扛着铁枪走回了值班室。 库房的四面砖墙已经砌了一半了。 木匠师傅也在院子中摆开了阵势，用刨子唰唰的推着木方。 他俩拌起了鱼食，胡大贵拎着鱼食去投喂，卢昌华跨上摩托，回家看看饭菜做的怎么样了。 一进院门，熊宝就跑过来和他亲热。 “你不是不想去水库了吗，还来找我干啥？！” 卢昌华跟它交流了几句，熊宝一蹦一跳的围在他身前转悠。 一推开房门，满屋子的香味。 今天中午是红烧大鲤子，老卢亲自掌灶。 家里不仅有卢妈妈，还有胡大娘、毛大娘、何大嫂，四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忙里忙外。 “爸妈饭好了吗？今天人多，要多做点。” “马上就好。” 老卢在厨房忙的满头是汗。 卢昌华一跨进客厅，就见韩颖躲在炕上，手里扒着大蒜。 “咦，韩颖也在啊？啥时候来的？” “我来还要你同意？” 韩颖白了他一眼。 “婶，蒜扒好了。” 韩颖在屋里喊了一嗓子。 卢妈妈推门走了进来。 “扒好了就歇着吧。” 接过韩颖手里的小盆，卢妈妈转身去了厨房。 何大嫂这会儿进来了。 “昌华，家里还有盆吗？” “嫂子，别问我，问我妈去。” 何大嫂转身出去，毛大娘又进来了。 “昌华啊，水库有多少人啊？准备多少碗筷啊？” “呃，我算算。” 卢昌华仔细数了数，说道：“十八个。” “哦，我去拿碗筷去。” 这年头谁家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碗筷，遇到事了，都是相互借用。 像卢家这样的还不算大事，有婚丧嫁娶的，就得全分场挨家挨户的借。还得在碗盘后面贴上胶布，写上名字，否则上百家的碗盘根本就不知道哪个是谁家的。 至于筷子嘛，就只能记个数字了，借了五双，还回去五双。是不是你家的筷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毛大娘回家拿了些碗筷，不够再去别人家拿。 韩颖从炕上梭下来，穿上鞋就往厨房去。 “你就别去了，厨房小，挤不下那么多人……” “用你管，哼！” 韩颖嘟着嘴走了。 卢昌华挠挠脑袋，我啥时候得罪她了？跟我生什么气啊。 他哪里知道，上次还债的时候，人家好心好意的想要帮他，他还不领情，真是个木头疙瘩！ 到现在，韩颖还懒得理他呢。 厨房里终于备齐了饭菜和碗筷。 大娘大嫂们各个都抬着铁盆，不是装着菜就是装着馒头。 碗筷装在编织袋里，在编织袋的头尾系上一根绳子，卢昌华直接把这个袋子背在身上。 跨上摩托就要走。 “等等。” 韩颖端着一盆馒头，也跨上了后座。 熊宝见状，也不甘示弱，滋滋叫了两声，也不管主人同不同意，就蹦了上来。 卢昌华只得把背后的编织袋移到侧面，让韩颖能坐稳当。 “爸妈，我先去了。” 加着油门冲向了水库。 推土机已经熄了火。 两位师傅在值班室外洗着手。 “赶紧把这几通灰用完，咱们也歇息了。” 瓦匠师傅招呼着，手下的力工都吆五喝六的加快了干活的速度。 这种活确实消耗体力，一直干谁都受不了。 卢昌华的摩托声到了值班室外，工地也进入了尾声。 瓦匠师傅把最后一铲子灰甩在红砖上，将手里的砖头压上，用铲子四面敲打了一下，把它摆正。 “休息了。” “休息，休息。” 众人放下手里的活，呼啦啦的围着值班室外的水池子洗手。 木匠师傅也放下了手里的工具，把铅笔夹在耳后，也等着洗手吃饭了。 韩颖从摩托车后座上下来，抱着一脸盆的馒头走进了值班室。 胡大贵早就坐在炕上等着了。 见韩颖进来，就咧嘴直笑。 “韩颖你来送饭？” “咋？我送的饭你不吃啊？” “吃，吃。” 胡大贵刚要伸手拿馒头，韩颖啪的打了他手一下。 “等会儿，菜还没到呢，你饿死鬼托生啊？！” “饿了。” 胡大贵可不敢跟这个姑奶奶争执，立马蔫了。 熊宝冲了进来，卢昌华背着编织袋跟着进来。 “大贵，快帮我一把。” 碗筷很沉，又易碎，自己一个人不方便。 胡大贵赶紧跑过来帮着把编织袋卸下来。 卢昌华解开了袋口，把碗筷都拿了出来。 “给他们发发烟。” 卢昌华让胡大贵去散烟。 这小子抓起卢昌华掏出来的一盒香烟就跑了出去。 屋外响起了胡大贵的声音。 “来来来，抽烟啦！” 很快这盒烟就见了底。 这些人洗完了手，就搬几块砖坐在室外。 叼着烟卷，吞云吐雾，顺便等着饭菜。 虽然十月的天气已经渐寒，午时的太阳还是很温暖的。 只是风有点硬了。 很多人都靠着墙根，坐在红砖上，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 十几分钟后，送饭菜的大部队终于来了。 众人一拥而上，十八个人分成了三堆，每堆人拿着馒头，围着一盆大鲤子吃的满嘴流油。 职工们都愿意给卢家干活，这饭食就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谁让他家是养鱼的呢？！ 这年头谁家能顿顿吃大鲤子？ 卢家可以！ 很多人来卢家帮忙就是奔着他家大鲤子来的。 胡大贵吸取了前几次的教训，细嚼慢咽起来，生怕自己打嗝丢人。 这些送饭的单独坐了一堆，在水库这儿直接吃了，也好收拾残局。 熊宝得到了韩颖的照顾，也吃了些鱼肉，就跟着韩颖左右不离了。 这会儿的人吃饭都很快，不到半小时就吃完了。 卢昌华帮着收拾了碗筷盆子，卢妈妈带着这些娘子军拿着东西走了。 他带着老爸参观了修了一小半的库房，又带着他去看了看坝北的深沟。 老卢都很满意。 可他还是担心的说道：“水呢？咋办？” “爸，不急，它修好了，水就来了。” “真的？” “真的。” 韩颖没有跟着回去，而是跟着看热闹。 她虽然没能参与卢昌华的事，可她从老爸那得知卢昌华的规划，心里对他更是倾慕。 这么有上进心的帅小伙，怎能不让人动心？！ 可这事，家里出现了截然相反的意见。 韩妈妈支持女儿的选择，只要姑娘喜欢就行，她不挑。 韩建华却有自己的想法。 在他的心里，官本位的思想还是有些严重。 他总是认为，自家姑娘优秀漂亮，应该嫁给有身份地位的人，也就是官宦家庭。 像卢家这样的工人家庭，那自家姑娘不是下嫁了吗？！ 食堂解散了，他准备把姑娘安排进卫生所，做个护士挺好，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还能照顾家，这多好？！ 对于这样的安排，韩颖是反对的。 她不喜欢卫生所的那股药味。 再说了，她进卫生所，谁都知道是他爸的安排，这让她很不自在。 卢昌华正跟老爸查看沟底的施工进度，远处驶来了三台汽车。 低沉的轰鸣把水库的宁静打破。 嘎吱，汽车停下了。 从驾驶室里探出一个脑袋来。 “这里是卢昌华的水库吗？” “是。” 胡大贵跑过去。 “我们是送豆饼的，卸在哪儿？” “昌华，送豆饼的来啦！卸在哪儿？！” “来了，来了。” 卢昌华快步跑了过去。 第0059章泉眼突现 趁着人多，卢昌华让大伙帮着卸车，豆饼直接码在以前堆饲料的简易棚里，等库房修好了再搬进去。 沟底推土机又开始了轰鸣，股股的黑烟从沟底往天上冲。 这三车豆饼只有十八吨，几十分钟就卸完了。 卢昌华给司机师傅每人一盒香烟，司机乐呵呵的上车走了。 像卢昌华这样的货主他们是最喜欢的，随和大方，谁不愿意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啊。 见豆饼都运来了，瓦匠师傅知道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就紧着招呼。 “快，拌灰搬砖了！” 这些力工扔了手上的烟屁股，拍拍手，走向了各自的岗位。 下午的进度更快了。 木匠师傅更是加快了进度，房架子也叮叮当当的砍了出来。 老卢见儿子安排的井井有条，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心里很安慰。自己这个儿子得继了，现在就能扛起家里的大梁了。 我老卢有福喽！ 他背着手，晃晃悠悠的走了。 韩颖见卢昌华还在忙前忙后，她也不想走，就跟着忙活。 胡大贵扛起铁枪，站在门口喊道：“走啊，继续啊。” “就来。” 卢昌华放下手里的豆饼，拿起靠墙的铁锹，就往西边走。 “等等我。” 韩颖从后边追上来，熊宝一个跃起，欢快的冲到前面，给韩颖领路。 “你就别进来了，全是刺儿，一会儿不好弄。” “没事，你们这是干啥去？” “嘿嘿，秘密！” 胡大贵走在前面趾高气扬的。 “哼，还秘密？” 韩颖哼了一声，也走进了荒地里。 走了一阵，身后突然惊叫了一声。 “哎呀，我鞋湿啦，全是泥！” 韩颖一脚踩进了水里，鞋子一下就敷满了稀泥。 她几次拉扯都没能拔出来，好像被泥水吸住了一般。 “哎呀，你们女人真麻烦啊！” 胡大贵唠叨着往回走。 卢昌华离韩颖近，他转身说道： “别动，我来看看。” 韩颖一脸委屈的看着卢昌华。 “你还是在值班室歇着吧，这片你不熟悉，万一歪着脚就麻烦了。” 说着话，他走到了近前，熊宝听到韩颖的惊叫也奔跑回来。 她的右脚踩进了一个小泥坑里。 里面有些积水，四周杂草丛生。 要不是韩颖一脚踩上，这个被杂草覆盖的小坑根本就没人发现。 “别动啊，我来帮你。” 卢昌华蹲下身子，双手握住韩颖的脚踝，轻轻的往上一提。 韩颖脚上的白棉袜和棕红色小皮鞋已经被黑乎乎的泥水敷满了。 “脚没事吧？” 卢昌华看着韩颖的反应。 “脚疼就说啊！” 轻轻活动了一下敷满泥水的右脚，见没有什么痛感，韩颖摇摇头。 “踩一下试试，走两步。” 韩颖走了两步，又活动了下脚踝。 “没事，还好没歪着，嘻嘻。” 她嘻嘻一笑，灿若星辰。熊宝见韩颖笑了，也跟着摇头摆尾。 “怎么样，没事吧？” 胡大贵扛着铁枪走了回来。 “哦，没事。” 卢昌华起身就走，韩颖却提醒他道：“小心水。” 卢昌华啪啪的踩进了水里，鞋子也里外湿了个透。 “怎么这么多水啊？刚才还没有呢！” 韩颖一边惊呼，一边往边上跳，两只脚都湿了。 卢昌华站在水里，眨巴眨巴眼睛。 刚刚韩颖踩的那个小泥坑里正溢出一股股的黑水，把周遭的草地都浸湿了。 而他正踩在小泥坑一米之外的水里。 “走啊。” 胡大贵扛着铁枪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别过来，有水。” “啊？！” 啪啪啪~ 胡大贵已经踩进了水里。 此时三人都大眼瞪小眼。 “我去！啥时候出水了？” 胡大贵大大咧咧的说道。 “泉眼，这是泉眼！” 卢昌华这时反应过来，兴奋的在水里踩来踩去。 “啊？这就是泉眼？不可能吧？” 胡大贵不敢相信。 他们可是找了很久的。 韩颖一脸懵的看着他俩。 胡大贵一脸兴奋的说道： “不会是韩颖一脚踩出来的吧？！” “还真是她踩出来的。” “真的？” 胡大贵很不服气，老子用铁枪扎了一上午了！ 韩颖眨眨眼，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哎呀，又出水了。” 韩颖又一声惊呼，那个小泥坑里突然涌出一股大水来。 犹如自来水爆管了一般。 这股水哗哗的涌出，向着四周流淌。 这边哗哗的水声惊动了正在砌墙的瓦匠师傅，他们停下手里的活，向着这边张望。 “快，赶紧挖沟，让它们往水库里流！” “诶！” 胡大贵把大铁枪往泥水里一扎，拿过卢昌华手里的铁锹，就往东边挖。 从泉眼的位置往东挖水沟，正好在库房南侧十米左右通过但凡当时把库房修的再大点，就挡在通道上了。 卢昌华喊着韩颖赶紧往值班室跑。 “你先洗洗脚，洗洗鞋，我去挖沟。” “不，我也要去。” “哎呀，你就别捣乱了。” 卢昌华去小库房里又拿了一把铁锹，扛起来就往胡大贵的方向跑。 “小卢，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了水声。” 瓦匠师傅问道。 “没事，你们继续干吧。” 韩颖也抄起一把铁锹跟着跑了过去。 卢昌华跟着胡大贵一起挖沟，挖的没有流的快，两人最后只能站在水里挖了。 韩颖也跑来帮忙。 三人就沿着一条直线向东挖。 好在往东是下坡，从泉眼到水库有近一百多米，也不用都挖，只要挖个几十米，把这股水引导到水库去就行了。 泉眼里喷涌的水量越来越大，喷射出一米多高，而后顺着三人挖的水沟向东奔涌而去。 出了水沟，就沿着缓坡向水库漫去。 过水宽度至少三十米。 “哎呀，手起泡了。” 韩颖把铁锹插在泥地里，抱着手直吸凉气。 熊宝一身泥水的跑过来，围着韩颖转圈，扑腾的泥水溅了她一身。 “熊宝，老实点。” 卢昌华吼了一嗓子，过来扛起韩颖的铁锹。 “走，回值班室吧，把水泡处理了。” 三人一狗这才一身泥水的回来。 库房的大架子已经竖起来两个，木匠师傅忙着做剩下的架子，砖墙也已经砌的差不多了。 朝东的门窗位置已经留了出来。 估计再有个两天就能完工。 三人把鞋和裤子都用水冲洗了一下。 胡大贵直接把鞋脱了，在水里清洗。 “我送你吧，去卫生所把水泡挑了，包扎一下。” “行。” 卢昌华踹着摩托，带上韩颖走了。 熊宝还要跟着，胡大贵却把它抱进了屋里。 找到了泉眼，有了水源，卢昌华说不出的兴奋。 他不仅为这个高兴，还为自己没有改变这个世界感到欣慰。 卢昌华先把韩颖送回了家，换了一身衣服鞋子，这才去队部卫生所。 朱大夫亲自给她处理了伤口，包扎了起来。 两人都没敢惊动在办公室里的韩建华。 卢昌华把她送回家，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就骑车走了。 韩颖本想再跟着去，可看看手上绷带，包扎的像个猪蹄，她也就不甘的留在了家里。 天近黄昏的时候，又有三辆汽车送来了豆饼。 众人又是一顿忙乎，把豆饼搬进了简易棚。 忙乎完这些，才往卢家走。 晚饭也是要在这儿吃的。 卢家有这个准备。 桌子不够，也是从毛家借来的。 卢家的客厅被挤得满满当当。 “韩颖呢？” “怎么不来吃饭？”卢妈妈问。 “她有事先走了。” “哦。” 卢昌华跟着吃了两口，就由老卢陪着，他带着吃食去了水库。 胡大贵喂了鱼食，就在水库看守现场。 现在他不仅要守着水库里的鱼，还得看守饲料和豆饼，任务繁重。 卢昌华陪着他吃了晚饭，两人又在大坝上巡视了一圈，这才回到值班室。 此时，泉水哗哗流淌，已经沿着他们下午挖掘的水沟冲出了一个小河床来。 泉水在河床里流淌，已经不再四处漫延了。 第0060章水库完工 两天之后，库房终于完工。 屋顶挂瓦，墙面抹灰。 门窗都安装完毕。 不仅墙里抹了灰，墙外也勾了缝。 虽然库房不需要保温，但是防鼠防虫蚁还是非常必要的。 整个西墙是没有门窗的，门窗都开在了东面。 屋内的地面铺上了红砖，反正半截砖头有的是。 库房前的地面也铺上了砖，一直和值班室外的地砖连接起来。 屋子里搬进去了两个半截油桶，里面点燃了木头，火苗乱窜。 油桶盖上了一块被切割出很多窟窿的薄铁板，遮挡一下明火。 这就是为了除湿用的。 库房再空置几天就可以把豆饼搬进去了。 如今值班室的院子格局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值班室面南背北，呈东西走向。 接着值班室的西房头就是新修的库房。 坐西朝东，呈南北走向。 两栋砖房中间形成的空地为红砖铺就的院落。 一台青储饲料粉碎机固定在院落的中间。 在粉碎机的东边就是一排简易棚，里面堆满了这几天卸下来的豆饼，院子里也堆着些，没办法，库房还不能用。 在库房的南房头十米开外，有一股清泉流过，直直向着东边的水库流去。 而泉眼则在库房西侧八十米开外。 当天晚上，卢昌华就和胡大贵一起守夜，要看着火。 不仅不能让它熄灭，也不能让它烧起来。 只要把室内湿气熏干就行。 两人还利用夜间无聊的时间，给库房拉了电灯。 现在库房和水源都有了着落，就差水库了。 南侧的水库早已经关闭了水闸，这几天泉水注入，水位有所升高。 经过这段时间两台推土机紧赶慢赶的施工，北侧的水库库底已经清理完成。 再把东西两侧的库堤碾压一下，就基本成型了。 只要北侧的涵管一下，做个水闸就OK了。 为了确保这个水库的泄洪能力，卢昌华决定一次下三排涵管。 这些涵管都是直径两米的，三排就相当于开了六米的口子。 这样的泄洪能力应该可以了。 如果这样都不行，他也没有办法了。 这边只有十米宽的河道，涵管就占了六米，其实和开放河道区别不大了。 这样都不行，谁还有招？ 第二天卢昌华让胡大贵看好铁桶，注意防火，就一溜烟的去找老陆了。 现在运输不找他还真不行。 去水利队拉涵管，老陆有经验。 把钱交给他代办，卢昌华都不用自己去。 老陆去了场部，而卢昌华就去找人帮忙。 众人刚到值班室，运豆饼的汽车又来了。 这几天豆饼运的勤，前前后后运了六趟了。 今天是最后一趟。 前面因为有人给自己修库房，让他们顺便卸车也行，反正是搭人情嘛，今天他就得单独找人了。 一身臭汗的卸完车，豆饼已经堆满了院子。 好在这几天还没有下雪，豆饼堆在外面暂时没事，要是下了雪，豆饼潮湿就会发霉，这饲料就坏了。 在值班室里歇歇气，抽支烟，大家都等着老陆回来。 要说老陆办事就是靠谱，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老陆的胶轮车哼哼唧唧的开到值班室，卢昌华带着众人走了出来，他指挥着车开到大坝北边的指定位置。 大伙都跟着来到了筑坝的地方。 林师傅已经推了一个大土堆，卸车用的。 老陆是懂行的人，见状就调转车头，来回的调整几次，才把车厢屁股靠近土堆。 人员也做了分工，有人上车卸涵管，有人在土堆下拿着木杠子等着。 车厢上的人见都准备好了，这才缓缓的把涵管推下去。 涵管落在土堆上，一停，又缓慢的沿着土堆往下滚落。 下边的人就用木杆子憋着涵管的两侧，减低它下落的速度。 涵管平安落地了，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它挪到其他位置，车上的人再推下一个涵管。 如此往复，这车涵管全被卸了下来。 时间紧迫，马上要上冻了，老陆又去拉第二车。 就在众人卸车的时候，唐师傅已经把下涵管的地方推出了一个梯形。 两侧都是缓坡。 唐师傅的推土机退了出去，林师傅用铁铲轻轻的推着涵管到缓坡边，坡底被垫上浮土，众人一起使力，涵管缓缓的滚落，落在浮土上，保证了涵管的安全。 下面的人用木杆子调整摆正。 然后再下第二根。 两个涵管之间的间隙，由唐师傅用推土铲轻轻一推，挤在一起，形成一条直线。 然后是第三根，第四根。 一排涵管下了五根。 待老陆第二车回来，则继续下第二排。 为了保证涵管的安全，防止碎裂，唐师傅把梯形底部斜坡的土铲掉，堆在第一排涵管的一侧，再人工堆放些，这样再下第二排的时候，两排之间就不会直接相撞了，保证了两边的安全。 下第三排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方法。 三排涵管之间底部已经有了泥土，上面依然还有间隙，这就需要人工填埋，把两排涵管之间的间隙填满，这样就密实了。 一直忙乎到天黑，也没干完。 只能第二天继续了。 众人都一起去了卢家，大鲤子是肯定要吃的，否则今天出了那么多力，不是亏了？！ 卢家也不小气。 不仅有大鲤子，还有肉。 玉泉酒备下了好几瓶。 以前老卢喝玉泉很心疼，自己都舍不得喝，毕竟好几块钱呢。 现在，他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不仅敢喝了，还得让这些来帮忙的人喝好。 当夜众人尽欢，约好了明天继续来帮忙。 第二天，众人来到现场，很快就把昨天剩下的活干完了。 两台推土机从远处推来泥土，垫在涵管之上，近两米的厚度。 这样才敢上车。 涵管下好了，剩下就是电焊工和木匠瓦匠的事了。 卢昌华去了机务队，找来了老潘。 要不说钳工牛逼呢，就没他不会的，电焊他也会。 老潘根据卢昌华的意思，一阵计算之后，就回去拿材料了。 他的电焊机也很沉，需要用车运来。 卢昌华趁这个功夫，和胡大贵一起把电线拉了过去。 中间接了好几段电线，总算是把电源接到了现场。 老潘拉了一车的材料和工具，来到现场一看，就笑呵呵的说道：“小卢啊，你干活不错，不让人操心。” 卢昌华心说，这点眼力见我还是有的。 老潘摆开阵势，连切割带电焊，好一阵忙活。 在三排涵管前焊接了一个大架子。 做了一个大水闸，人工旋转提升机。 一个水闸管仨涵洞。 卢昌华担心不结实，又让他多焊接几根加强筋。 他的活干完了。 木匠师傅来了。 拿着小锯把木板按照铁架子的大小一顿锯，然后就乒乒乓乓的钉了起来，很快就作出了一个木盒子。 瓦匠师傅的活就简单多了。 在旁边看热闹，见木匠做的差不多，这才起身拌混凝土。 待木箱子钉好了，他就一桶一桶的往木箱子里倒。 倒完了还拿着根木棒搅合。 这会成了别人看他笑话了。 这木箱子钉的不小，至少得有小一米厚。 瓦匠师傅一边拌混凝土，一边骂道：“你个王八犊子，弄这么大干啥？有多大水呀？这是黄河啊？！” “哈哈，就得让你小子吃点苦头，你就拌吧，哈哈哈哈。” 老潘也跟着乐。 涵管的一侧正在打着混凝土。 推土机则在加宽加高大坝。 这个大坝虽然泄水道只有十米，可不能只建十米，而是要建五十米的大坝出来。 机械就是要比人力强。 这条大坝看着不小，可两台推土机干了一天就修整完了。 东西长五十米，南北宽度十米，高度八米。 这个坝北水库冬天也用不上，没有必要蓄水。 坝南水库的鱼需要过冬，因此要尽快的把水蓄起来。 经过这么多天泉水的汇流，水库的水位已经上涨到了五米左右。 过冬应该差不多了。 可泉水一直在流，卢昌华不放水都不行。 他只得打开了水闸，往下水库放，反正都是自己的，放就放吧。 坝北水库的容量很大，放了好几天了，才有个底。 而南边的水位又涨了一米。 这两天，天空开始飘雪，夜间的温度骤降。 胡大贵已经开始烧炉子了，不然没法睡觉。 豆饼已经全部运进了库房。 现在整个院子看着清爽不少。 水面每晚都会结出薄冰来，可天亮之后，被泉水一冲，薄冰就散了，第二晚又结冰，白天又散，如此反复的坚持到了十一月初。坝北的水面结了冰。 大概有八九亩的样子。 可是南边的水流流进北侧，经常一层一层的覆盖冰层，让北侧冰面形成了层峦叠嶂的感觉，很是神奇。 第0061章又成被告 水库完工的第二天，卢昌华就找到了韩主任，把发现泉眼的事说了。 “主任，当时韩颖不小心踩了一脚泥，哎，谁知道竟然踩出一个泉眼来。” “哼，我就看你小子啥时候来跟我说这事！” “咋？” “发现地下水上涌，这么大的事，你就应该马上向连队报告！” “主任，我忙着呢，水库要抢进度，库房也在关键的时候，豆饼正一车车的往这儿拉，我是真没想起来。不过现在也不晚吧？那泉眼还在呢，也没消失啊！” 卢昌华委屈的说道。 韩建华虎着脸看着他，把卢昌华看得心里发毛。 “主任啊，我做错了，没及时上报，可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能带着韩颖来卫生所包扎伤口，就不能到我办公室说明情况？！” “呃……” 我去，坏了，这事都让他知道了？ 卢昌华心里一虚。 “主任，下回我一定早早上报。” “你还想有下回？” “……啥意思？” “你又被人告了！” “啊？！” 好半天卢昌华没反应过来。告我啥？我又咋了？！我可没占公家便宜啊！ “相关部门打来电话询问情况，我已经给出了解释。” “啥情况啊？” 卢昌华脸都气绿了，我这是得罪谁了？三番五次的告我？ 上次债务的事，自己在有能力的情况下优先偿还也是情有可原的。这次又是为啥呀？！ “不是，主任，你是知道我的，我可没干啥违法乱纪的事啊！” 要知道，现在是八五年，还在运动当中呢，但凡有点毛病，直接拉走！ 韩建华往椅子上一靠，悠悠的说道：“这也正常，人嘛，就是这样，有人走在了前头，总有些人不舒服。你不用管了。” 他捋了捋灰白的头发说道：“年轻人做事也要圆滑一些，不过这不怪你，泉眼的事我已经按照程序上报了。” “主任，我可事先声明，这泉眼可是它自己上涌的，可不是我们私采地下水。” “呵呵，你小子挺狡猾嘛，人家还真告你私采地下水资源呢！” “哪个瘪犊子乱说啊？一脚踩出来的，这还能怨我？” “行了，你回去吧，该干啥干啥。” “诶。” 卢昌华走出办公室，心里不是滋味。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庙小妖风大，池小王八多！ 一个小小的三分场，二百多户人家，就能搞出这么多事来。 是谁呢？ 韩主任由于有纪律原因，他是不会说的。 卢昌华站在室外琢磨了一阵。 难道是他？ 他突然反应过来。 谁？ 就是那个要跟自己争抢承包水库的人啊！ 于老二。 他突然想起来，于家老大可是水利科的副科长啊！ 你想想，一个普通大田职工，他会知道什么私采地下水？ 这个名词怕都不知道。 要说债务免除这事，整个分场都知道，是谁上告的一时半会卢昌华没法判断，可这私采地下水的名头，怕只有相关的人才懂啊！ 狗日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恶心我，难道我就是个软柿子？！ 你以为躲在暗处使劲，我就没招了？ 咱走着瞧！ 有了自己的判断，卢昌华心头一松，确定了目标就好。 天空中雪花飘落，地面上积了一层薄雪。 卢昌华踩出一串脚印，回了家。 老卢已经把家里的炉子点燃了，室内暖烘烘的。 “你干啥去了？” “我去了趟办公室，跟韩主任汇报了一下泉眼的事。” “这事还用汇报？韩主任早就知道了。” “你是说韩颖回去说的？” “你以为呢？她能不跟他爸说吗？！” “也是。不过，她说归她说，我说归我说。” “看你脸色，是不是又有人说你什么了？” “嗨，谁让咱们日子好过了呢？嫉妒的人太多，没办法。” 卢昌华打着哈哈。 他可不敢跟老爸说，他怀疑谁是上告者，万一因为这个老爸再去和人家发生点冲突，得不偿失啊。现在还是运动中，不能蛮干。 “爸，这种事避免不了，到啥时候都有这样的人！” “你能想得开就好，我还怕你钻牛角尖呢。” 老卢往炉膛里扔进一块榆木疙瘩，用炉钩子在里面勾了两下，火苗就腾腾的窜了上来。 他把炉顶的炉圈一个一个的盖好。 把炉钩子立在了炉子旁边，顺手把水壶坐上。 “你呀，还是太年轻了，咱家三番五次的被告，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否则谁吃饱了撑的，天天想着告你？！” “爸，身正不怕影子斜，咱没干啥违法的事，就不怕他告。” “唉，这可说不好啊。过去的冤假错案也不少，虽然后来纠正了，可失去的光阴，失去的机会，哪里还找得回来！” 老卢一脸忧愁的说道。 “爸，你就别操心了。过了年你就和我妈一起进城吧，这边的事别管了。” “唉，是非之地啊！走了也好。” 老卢在分场可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人缘也挺好。他没想到，自从儿子承包了水库，年年有人告状。 去年告他家欠债不还，今年听说又有人告了。 这还是朱大夫偷偷告诉他的，只是他一直压在心里没说，今天见儿子的脸色不好，他又是去了办公室，这才挑明了开解儿子。 老卢心里想，这样的日子他是没法安心了，还是去城里开饭店吧，眼不见为净。 “爸，要不我去拉几车木头吧，今年的烧柴还没拉呢。” “现在？有点早吧，路没冻死，怕不好走。” “拖拉机应该没事。” 他准备去置办烧柴，省得闲着胡思乱想。 其实他心里也在琢磨，怎么办？ 直接找人袭击他？打他闷棍？ 这也太低级了！ 再说了他心里能不知道谁下的手吗？ 万一他狗急跳墙，你怎么办？把他逼急了真给你水库下毒，你防都防不住。 不能这么干。 人家一个光脚的，根本就不怕你穿鞋的。 咱有太多的软肋了，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卢昌华放下这事，就出门找林师傅了。 十一月份了，摩托是不能骑了。 就因为太冷，在家属区走动，还是步行方便。 跟林师傅约定后天去林场。 这几天落雪了，胶轮车肯定没法跑，毕竟是机耕路，还没冻实成，可能会误车。 拖拉机这种坦克变种，一般的情况下都会畅通无阻。 之所以要后天去，是因为明天林师傅的拖拉机要保养一下，再有就是要换油了。 原先的-10号要换成-20的，否则在山里被风一吹，立马得趴窝。 卢昌华又去找了人，准备后天出车拉烧柴。 都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第二天分场治保主任就来找他。 “小卢啊，跟我去趟办公室吧。” “啥事？” 老卢和卢妈妈也很奇怪，治保主任来找人，这就让人心里发突突了。 “去了就知道了。” “有事你就说，我还能跑了？！” 卢昌华就恨这种人，装逼装神秘，有事你就说呗，不，还你去就知道了！ “咳咳，小卢，你别紧张，场部的调查组下来了，让你去一趟，他们要了解点情况。” “哪方面的情况？” “呃，这我还真不知道。” “行，我知道了。” 卢昌华一琢磨，泉眼的事应该已经说清楚，现在能有啥事？难道是坝北水库的修建？ 他一想于老大在水利科，就明了了几分。 “你等一下。” 卢昌华回身对卢妈妈说道：“妈，把合同拿出来。” “哪个合同啊？” 老卢还算镇定，卢妈妈心里发慌，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后面签的水库修建的合同。” 卢妈妈这才从箱子里找出来，递给儿子。 “没事，爸妈，咱有合同，一切合理合法。” 卢昌华把合同揣在身上，跟着治保主任去了队部。 果真在连队会议室里，水利科的调查组已经摆开了阵势。 卢昌华拿眼一扫，连队的领导都不在。 他心里踏实不少。 “咳咳，你是卢昌华？” “是。” “你在水库大坝北侧又修建了新水库？” “是。” “你经过水利科的批准了吗？” “水利科？不好意思，我没懂。” “国家规定所有的水利工程必须要经过水利部门的批准，方能施工建设。” “咳咳。这位同志，我想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 卢昌华从容的说道：“我没修建什么水利工程，也不是什么水利设施，只是我的鱼塘而已，这也归你们管？” 对面负责问话的人脸色一沉。 “这不是你说不是就不是的。” “那也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卢昌华往后靠了靠，继续说道：“我修鱼塘是连队同意的，连队作为基层的一级管理组织，有权行使管理权。” “再说了，我只是在利用荒滩，为农场创造效益，这也不行？” “你们水利科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他拿出合同，拍在水利科的面前。 看着这份荒滩有偿使用协议，上面盖着红红的印章，他们哑口无言。 这次下来，他们就是不给基层连队面子。 这涉及到了基层组织管理权问题，韩主任已经跟他们解释过了，可他们还是要来调查，韩建华心里生气，根本就没有出现在现场。 “还有问题吗？没有我就走了。” 卢昌华一把扯过协议书，转身出了会议室。 身后鸦雀无声。 第0062章祸福相依 水利科的调查不了了之，只得灰溜溜的走了。 卢昌华虽然心里不忿，可自己还没处说理去。 农场的改革正处在试验阶段，此时没有什么对错的标准。 很多以前正确的，现在就未必。 现在错误的，以后未必。 一九八五年十一月七日，立冬。 这天一大早就飘着大雪，一直没停过。 卢昌华带着六七个人坐着林师傅的拖拉机一路西行，穿山去了二龙山林场。 熊宝这回挤在驾驶室里，不再下去跟着跑了。 林师傅一边开着车，一边叼着烟卷，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卢昌华闲聊。 帮着装车的几人都穿着军大衣，把自己捂着严严实实的，站在后挂车上吹风。 在驾驶室里也一样，该吹还是吹。 两人一狗都喷着白气。 卢昌华戴着棉手闷子，抱着熊宝的脑袋，防止它把舌头粘在铁门上。 拖拉机的钣金和零部件上早就冻出了白霜。 这时候舌头千万不能舔铁，否则瞬间就会粘在上面，当然手上有水也不行。 这可是血的教训。 前世，卢昌华还是孩子的时候，舌头就粘在铁栏杆上了，好在附近有人，用凉水帮他冲开了，否则自己没准就成了哑巴。 他怕熊宝伸着舌头，不小心甩在铁门上，那就惨了。 在拖拉机上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晃悠到了林场。 熊宝知道这里有凶恶的同类，它极为乖巧的紧跟在主人的身边，寸步未离。 今年的烧柴涨价了。 比去年涨了十块。 卢昌华知道，明年的价格会更高，今年趁着还有时间，多买几车。 去年他买了两车，今年他就买六车，两车桦木，四车硬杂木。 主要是去年水库用的少，今年怕是需要更多的烧柴了。 今年水库里有鱼，没人看着还真不行。 交了钱，拿了小票，拖拉机就开到了烧柴的堆放地。 众人先把烟点上，这才开始装车。 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白桦就装了满满一车。 车厢上还一前一后拢了两道钢丝绳，用小绞盘把钢丝绳拉紧。 他们这才爬上车厢，直接坐在桦木上。 嘻嘻哈哈的说着笑话。 卢昌华掏出一盒香烟扔了上去。 “自己抽着。” “好嘞。” 木垛上的人接着香烟，毫不给老天爷面子，就光着手撕开烟盒，散发着香烟，点火抽了起来。 烟雾和他们呼吸的白气，在挂车上形成了一股缭绕的云雾，一阵风吹来，竟有云开雾散的感觉。 这车白桦卸在了水库值班室。 胡大贵早就准备好了油锯。 今天的大雪就没停过，一直在下。 白桦卸下来，卢昌华把小票交给林师傅，拖拉机又拉着众人往林场去。 他和胡大贵顶着大雪锯木头。 熊宝也不进屋，跟着在雪地里撒欢。 有油锯，再加上胡大贵作为主力，这车木头截得很快，一个小时截完。 俩人把桦木绊子码在了简易棚里。 锯木头快，码木头就快不了了，他俩用了近两个小时才码完，简易棚也被挤占了一半。 “走，先进屋烤烤火。” 两人都抱些木头进了值班室。 一阵乒乒乓乓的暴力拆解，把木头扔进了炉子里。 借着余火，引燃了木头。 炉子里的火势一下子就高涨起来。 “我一直烧着，刚才烧落架了。” “烧点水吧，一会儿他们回来也得喝。” 水烧开，各自倒了一碗，吹吹碗边，凑在嘴边喝了一小口。 熊宝抖着毛发上的水珠，凑在炉子边上烤着。 屋外大雪飘飞，西北风呼啸而过，把荒野上的积雪吹到了库房的后墙根。 值班室前后的空地上，寒风卷着雪花，打着旋儿在雪面上刮过。 坐在屋内都能听见寒风呼啸的声音。 室内噼噼啪啪的木头炸响却又带来了另一种温暖和安宁。 这种惬意的时光没过多久，呼号的风声里就传来了拖拉机的轰鸣。 “他们回来了。” 胡大贵一下子精神了，披上大衣推门走了出去。 卢昌华也穿上了大衣，随手拎上油锯，走了出去。 熊宝看了一眼，就把脑袋再次枕在前爪上，眯上眼睛昏昏欲睡了。 这车是硬杂木，卸下来之后，大家截木头的截木头，码垛的码垛。 人多力量大，个把钟头就干完了。 “走，回家吃饭。” 胡大贵还要守着水库，要等着卢昌华给他送饭。 卢昌华则跳上车，带着拖拉机一起回了家。 拖拉机停在门口，吃完饭还要继续拉烧柴，所以没有熄火，就那么着着火。 众人挤进了家。 老卢和卢妈妈早就备好了饭菜。 大伙脱下大衣，用热水洗了把脸，这才围拢在饭桌前，倒酒开喝。 当然，每人三小杯，多吃饭，少喝酒，留着下午回来再喝。 这三杯是给大伙儿解解寒气，可不是为了喝酒。 酒桌上气氛很热闹。 有酒有鱼，有说有笑。 众人吃饱喝足，也暖和过来，继续上车往林场去了。 卢昌华带着胡大贵的饭盒和熊宝的伙食去了水库。 这么大的风雪，只能走着去。 胡大贵已经饿的躺在炕上挺尸了。 见卢昌华来了，就一骨碌爬起来。 “你还知道有个傻孩子没吃呢？” “知道，来吃吧。” 胡大贵在上面吃，熊宝在下面吃，两不耽误。 这一趟回来的较晚，风雪太大，积雪变深了，拖拉机总算是艰难的爬了回来。 卸下这车，大伙儿顶风冒雪的锯完码上。 水库这边的烧柴就备完了，明天再拉就只往卢家拉了。 这回拖拉机直接停靠在了路边，熄火后放水，今天就停车了。 这样的天气干活真遭罪，顶风冒雪不说，最让人难耐的就是寒冷。 进了屋，大伙儿脱了大衣，喝开水的喝开水，洗脸的洗脸。各个都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喝一顿。 卢妈妈和老卢一口气上了八个菜。 玉泉酒先拿上来两瓶。 众人见状一阵欢呼。 拉过凳子围拢过来准备开席。 熊宝早就钻进了桌子底下，趴在卢昌华的脚边。 “爸，别忙了，你不来没法开席。” 卢昌华招呼在厨房的老爸。 “来啦，来啦！” 老卢摘下围裙，擦擦手就坐了过来。 卢昌华正要张罗，房门被推开了。 卢昌中一身雪花的走了进来。 一见是卢家老大，都赶紧起身。 “大哥回来了！” “大家都坐，别客气。” 卢妈妈一边给儿子拍打积雪一边问道：“这么大的雪，你咋回来的？” “同事送我回来的。” 卢昌中脱下大衣抖了抖，卢妈妈赶紧接过去，放在了箱子上。 卢昌中跺了跺脚上的积雪。 “赶紧洗把脸，暖和暖和。” 老卢说道。 卢昌华跑去厨房给大哥打了一盆热水来。 卢昌中把毛巾投进了水里，用手指捏着边拎起来，又再次浸在水里，几次三番之后，这才把水拧干，在脸上擦了起来。 “老弟，你的事我听说了。” 卢昌中低声的说了句，就不再提了。 “哦。” 卢昌华知道家里人多嘴杂，不便多说，也不再追问。 待卢昌中洗完了脸，就让他挨着老爸坐下。 老妈也拿着碗筷进来，递给大哥。 “来，来，大哥回来了，给大哥倒上。” 有人张罗着倒酒。 卢昌中也不推让，酒满上之后，等着老弟发言。 毕竟这个局是卢昌华攒的，他不说话，别人也不好说。 “咳咳，感谢大伙儿帮忙，每年都少不了麻烦哥儿几个，天寒地冻的，让大家遭罪了，咱们来日方长，来，喝一个！” “好，好！” “说的好！” 众人闹闹哄哄起身干了这杯。 老卢和卢昌中也跟着喝了。 接下来，卢昌中和老卢都各自发言劝酒。 卢昌华的酒量有限，不能一直陪酒，这事就交给大哥和老爸了。 一直喝到晚上九点多，这才散了。 说好了明天在卢家不见不散。 待客人都走了，卢昌华这才问起大哥回来的原因。 这不年不节的，突然回来一定有事啊！ 见老弟问起这个话头，卢昌中才说了实话。 “老弟啊，你的事引起了领导的关注。” “嗯？啥意思？” 卢昌华没明白。 “你作为咱们长水农场改革先锋，承包水库获得了成功，今天孙部长让我回来仔细的了解一下你的情况。他的意思是要写一篇报道，把你作为成功的案列，树立典型。” “啊？我还是成功案例？还典型？” 卢昌华有点想不通。 “大哥啊，你还不知道吧？我都被人告好几回了。” “呵呵，老弟，就因为你被人告了，经查没有问题，这才引起了领导们的注意。领导可说了，哪个典型没被告过？！” “咳咳，老大啊，咱家可经不起折腾啊，如今你老弟几次三番的被人告状，还两次下来调查组。这事不好宣传吧。” “呵呵，爸啊，咱们只说自己成功的经验和教训，至于宣传部门怎么说，怎么报道就是他们的事了。” 第0063章风向 卢昌中回去场部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消息，北宁农管局下属的北宁农垦报上，出现了一篇报道。 《农场青年勇闯市场，养殖淡水鱼致富》。 这篇报道不仅在农垦报上发表，还在《黑河日报》上出现了。 农场广播站也以改革典型播报了这篇报道。 卢昌华的名字一下就进入了农场领导的视野。 赵妍也跑来询问卢昌中，卢昌华是不是你弟弟。 “是啊，是我弟弟。” “哦，那就好。”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简单问了些情况。 卢昌中对自己对象当然不会隐瞒，把老弟多次被人诬告和陷害的事说了一遍。 没过几天，就传出了小道消息。 农场党委会上，党委副书记场长赵怀安大发雷霆，严肃指出，某些同志严重违反改革发展的基调，动不动就下基层耍威风，打击群众的改革积极性，这种风气要制止，要让职工先动起来，在改革中逐渐进步，而不是一棍子打死。 据说，会上某些人脸色发红。 “这样的人，咱们团组织要积极吸收，树立起典型来，让农场的青年职工好好学习。” 这些日子天寒地冻。 卢昌华终于把烧柴的事解决了。 不仅他家的烧柴拉了回来，其他几家的烧柴也弄完了。 这边刚消停，就接到通知，让他去场部开会。 “让我去开会，搞错了吧？” 卢昌华眨着眼睛不明所以。 他既不是干部，也不是党员，开会离他很远吧。 他的政治面貌最多填个群众。 “你废话真多，跟我一起去吧，正好领导也让我去呢。” 韩建华皱着眉头说道。 连队没有什么吉普车，只有老陆的胶轮车。 得到通知，老陆赶紧把车起着，暖了车等着。 卢昌华赶回家换了身衣服，在棉袄外面穿上新衣服，再把大衣套上，这才跑回了办公室。 他和韩建华挤上了老陆的胶轮车一愰一愰的往场部去。 到了才知道，农场团代会提前召开了。 会议地点在机关电影院。 卢昌华来到电影院门口，报上自己的名字，工作人员一听他是三分场来的卢昌华，就热情的和他握手。 “卢昌华同志啊，欢迎欢迎！这是你的胸牌。” “哦，谢谢啊。” 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长水农场第××届团代会代表证” 工作人员很热情，协助他别在了胸口。 卢昌华一脸的懵逼。 我干啥了，就代表了？ 我能代表谁啊？！ 反正他就是代表。 就这样，他稀里糊涂的进入了会场。 被安排在了前排就坐。 他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 见其他代表一进来就相互打着招呼，笑容可掬，而他只能干坐着。 半个小时之后，座位上坐满了大半，音乐声起，会议开始了。 整个进程在卢昌华看来就是各种发言，各种表彰。 反正没他啥事，他就在下面看热闹。 “长水农场青年改革先锋”表彰环节竟然喊到了他的名字，还特意说明三分场的卢昌华同志。 在介绍成绩时，主持人说道：“卢昌华同志，锐意改革，勇闯市场，承包水库，养殖淡水鱼，成功销售到各大单位，是农场改革的青年典型。青年改革先锋实至名归！” 场下一片掌声。 卢昌华就迷迷糊糊的登了台。 给他颁发奖状的是农场团高官。 瘦高身材，戴着眼镜，一笑起来两个酒窝。 这分明就是一个大男孩。 他握着卢昌华的手说道：“祝贺你呀，卢昌华同志，你是我们青年人的代表，也是改革的楷模。” “不敢当，不敢当。” 两人拿着奖状，有人咔嚓咔嚓的拍照。 卢昌华到走了都不知道这个团高官叫啥名字。 这次大会，卢昌华拿着一张纸回来了。 韩主任看了看，说道：“小卢啊，这是件很光荣的事，继续好好干。” “主任，你能让人少告我几状吗？！” “你个臭小子！让你好好干就好好干！” “我自己的水库还用说么，肯定好好干啊。” “那就好。” “主任啊，我觉得咱们水库签的合同时间太短了，这就过去一年了，要是到期了，有人来抢怎么办？” “你呀，多虑了，我还在任上，谁能来抢！” “我就当两年后这个水库没了。” 卢昌华脸一垮。 “你啊，就是杞人忧天。现在你是典型了，谁敢来打主意啊？！” “那可不一定。” 卢昌华早有感觉，只要到期，怕是这个水库就得没。 “主任，能不能再签个补充协议，延期一下？” “你想延多少？” “越长越好呗。” “太长了也不行，这里边就是有不少利益瓜葛。” 韩建华沉吟了一阵，这才说道：“要不再延长五年吧。” “主任，要不跟新水库一样年限吧，不然两个水库的水源问题不好解决，旱涝的时候相互掣肘，容易产生矛盾。” “这我得开个会，集体讨论一下。” 卢昌华把自己的要求提出来，至于怎么走程序，那就是韩主任的事了。 长水农场广播站鸟枪换炮了。 他们在管局的支持下，建设了电视差转台，转播央视和省台的新闻联播，为整个农场服务。 如今，建设了一大半，因为天气原因停工了，只能等着开春之后继续建设了。 这段时间，农场在总局有关专家的指导下，解放思想，大胆前进，决定充分利用农场闲置的几十万亩草场，发展奶牛养殖业。 作为配套工程，长水农场乳品厂已经开始规划了。 大哥把这个小道消息告诉了他，这让卢昌华很兴奋。 前世，他就曾在家里养了一头奶牛，每天产奶几十斤，收入也不错。 只要奶不酸，就能卖钱。 面对这样机遇，自己怎么办？ 要不要也养上几头呢？ 要知道，农场开春之后就开始施工建设乳品厂了，奶牛养殖的配套政策也出台了。 当年是一头奶牛需要上万元的购买成本，农场给予几千元的补贴，同时积极鼓励外地养殖户来农场落户养殖，一切待遇与农场职工一样。 这曾经引起过一波移民高潮。 农场很多职工的亲属都是农村的，日子过得不好。 有了这个政策，他们就能成为农场人了。虽然与城市户口没法比，可比农村户口强多了。 这个问题让卢昌华纠结。 他的技能是养鱼，不是养牛啊。如果养牛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呢？！ 他现在紧迫的问题是泉眼要被冻上了。 十一月二十二日，小雪。 说是小雪，可这雪却真不小。 天地苍茫，白茫茫一片。 胡大贵今天起来，发现往日哗哗流淌的冰河竟然断流了。 他跑去泉眼一看，我去，往日喷涌的水流已经凝固成冰。 这个泉眼四周半径五十米内是一片晶莹剔透的冰层。 刚进十一月的时候，可没这么宽的面积，现在就如一个大冰场一般。 当时泉水还顺着河道往水库里流，虽然河道的两边都积起了冰层，河道变成了冰道，可还是有水的。 现在已经干了。 胡大贵艰难的往泉眼前挪动脚步。 到了二十米内，就困难重重了。 泉眼附近的冰层已经积累了有两三米的高度，像个金字塔一般，离得越远冰层越薄。 往日，泉眼冒着热气，今天寂静无声，也没了活力。 卢昌华给胡大贵送饭，才发现正在爬坡的胡大贵。 “摔了几个屁墩了？” “没数过。” 胡大贵揉着屁股。 “没水了，是不是冻上了？” “应该是冻上了。” 其实，卢昌华的水库已经不需要泉水了。 六七米的水深足够过冬的。 可是冬季冰层覆盖，冰下的鱼群需要氧气，有活水流入，就会带进去一部分的氧，这样鱼儿就不会缺氧了。 现在已经不需要喂鱼了，很多鱼儿已经休眠，不过有活水进入的话，还是能带进去一部分鱼食的。 这就是两便的事。 现在冻的有点早，过年的时候冻上也就冻上了，可现在才十一月份，怎么也得撑到十二月啊！ “拿冰穿来。” 两人换着班在冰上凿出一趟台阶来，这才来到了泉眼口。 四周的冰层层峦叠嶂，翻着花的状态栩栩如生。 “就是这，凿吧。” 胡大贵脱了大衣，对着卢昌华指定的位置一阵穿凿。 噼噼啪啪的碎冰飞溅四处。 卢昌华用脚把碎冰扫到一边。 眼见一冰穿下去，冰层透过水来，阴湿了冰面。 “就是这儿！让我来。” 卢昌华接过冰穿，对着这个地方使劲儿的凿。 啪啪噗通！ 他的冰穿铁尖落入了水里。 冰层下水花翻涌，一股水流冒了出来。 “挨着这儿往下凿个沟。” 两人这顿忙活，终于把泉水又引进了冰道里。 水流又哗哗的流淌起来。 他们在水库岸边，把冰面再次凿开，堆在冰面的泉水终于找到了归宿，汇入了水库里。 看着入水口冒着热气，两人满满的成就感。 “大贵，少弄点鱼食，从这流水口送进去。” “好嘞！” 第0064章我不当官 俩人搞的一身冰水，冻得哆哆嗦嗦，赶紧往值班室跑。 昨晚的炉子早就烧落架了。 他们赶紧先把炉子点上。 看着小火苗舔着桦木枝，在炉膛里劈啪作响，这才松口了气。 大衣已经成了冰衣，打扫了结冰，在炉子边上一烤，滴滴答答的水滴把地面都打湿了。 胡大贵冒着严寒冲出门去，抱回来三块榆木疙瘩，趁着火势正旺，塞进了炉膛里。 火苗被压住，一股青烟从炉圈的缝隙**出来，俩人被呛得咳咳的咳嗽。 “快把门打开。” 胡大贵咧咧嘴跑去推开了房门。 呜~ 一股寒风窜进屋内，在室内一卷，不仅带走了呛人的青烟，也同时偷走了温暖。 “卧槽，真冷！” 胡大贵被风吹的一哆嗦，赶紧又把门关上。 卢昌华打开炉圈，快速拿出最顶上的木疙瘩。 炉膛里的火苗好像终于喘了口气般，腾的一下窜了起来。 “打壶水来。” “好嘞。” 胡大贵拿起铁壶跑了出去。 自从泉水出现之后，他们的用水就升级为泉水了。 铁水壶外结着晶莹剔透的薄冰，在火苗的舔舐下，滋滋啦啦的化成了水滴滑落，水珠在炉圈上来回的翻滚，冒着腾腾的热气，越滚越小，最后在炉圈上形成一个黑色的斑痕。 俩人都围着炉子烤着手。 手指通红，被炉火一照，红中透亮，就跟练了血手印一般。 “昌华，团支部书记你真的不当吗？” 胡大贵问道。 在他想来，这可是组织上对卢昌华的信任啊，就这么无情的拒绝了？ 你不会是拿翘吧？！ “不当，我现在就想致富，争当万元户。” 卢昌华目光盯着炉圈里忽隐忽现的火头，悠悠的说道。 卢昌华莫名其妙的被告状，莫名其妙的被叫去开会，又莫名其妙的成了代表，还被评为“青年改革先锋”，搞得他稀里糊涂，也不知道风向怎么就变了。 回来没几天，韩建华就来找他，说农场团委准备任命他为三分场团支部书记，问他有什么意见。 在韩建华看来，这是好事。年轻人就要积极进取，向组织靠拢，以后有机会再进入仕途，这也是个好机会。 可卢昌华一听这话，直接拒绝了。 他重生一次，可不想去当官。 以后法制越来越健全，当官容易伸手，伸手就会被捉，自己何必放弃现在的事业去当什么官？ 再说了，一个分场的团支部书记，还是兼职，也不发工资，自己哪有那个时间？ 就是发工资也不干。 自己早就是很多人眼中的钉，肉中的刺，再当个不是官的官，平时跟自己玩得好的朋友怕都要疏远自己了。 何必找这个麻烦呢。 前世卢昌华可是亲眼所见，原本的几个职工在机缘巧合之下，当了小官，立马抖了起来。 马上有拍马屁的跟上，整天围着他转，结果下台以后，根本没人搭理，人缘全没了，还不如普通职工。 韩建华见他不答应，劝说了一阵，见他是铁了心不干，就让他回去好好想想再做答复。 卢昌华被说的没招，这才答应回去考虑。 这事在分场迅速传遍了。 家家户户都在议论，卢家小儿子给官都不当，就是要养鱼去，真没出息。 别想着老百姓有什么长远眼光，在他们看来，卢昌华就是个大傻子。 很多人心里暗想，他不干，我干哪！找我来！ 可卢昌华越是不干，人家还越找他。 韩建华见小卢不答应，就反馈给了团委。 团高官李伟推推小眼镜，笑呵呵的说道：“不怕，我来做他的思想工作。” 卢昌华在值班室陪着胡大贵烤火，俩人聊了一阵。 待大衣烘烤的干了，还去大坝上走了走。 铁皮船早就被拉上了岸，现在已经冻在了岸边。 坝南水库的冰面明显比坝北高出太多。 冰面上堆满了积雪，俩人试探了一下，人踩上去还有轻微的咔嚓声，这说明还没冻硬实，可能是有活水的缘故。 水闸开启了一条缝，一股水流还在哗哗的往北边流淌。 因为水量小，流出去百十米就结成了冰。 水流与冰层相互堆叠，形成了水闸处低洼流水，远处却是高高的冰层。 估计春节前后，水闸就会被冻死，想放水都不可能了。 现在水库的冰面至少冻了三四十公分了，偷鱼也没那么容易了。 胡大贵的任务是看守库房和泉眼。 水库就是捎带手的事。 中午，卢昌华回家拿来了午饭，天气冷，他还拿来了一瓶玉泉酒。 见有酒喝，这小子立马兴奋起来。 “哈哈，昌华，真够意思。你不在值班室的时候，就我一个人，太寂寞了，有了酒最好。” “少喝点，小心掉水里。” 卢昌华也喝了一杯，暖暖身子。 他对自己当年抢修值班室的决定暗自叫好，要是没有这个值班室，他俩现在上哪儿待着去？！ 如今水库也扩大了，库房也修好，库里的大鲤子明年再一甩籽，自己的养殖数量就上来了。 到时候不仅技能升级了，还能卖更多的钱。 卢昌华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 嗯，未来可期啊！ 俩人收拾了残局，酒是不能再喝了。 胡大贵的舌头都有点不利索了。 又添加了木疙瘩，炉子上的铁壶呼呼冒着蒸汽，发出了一阵嗡鸣。 两人各自喝了碗开水，又跑到库房后墙根放了水。 回到屋内，往炕上一躺，就迷迷糊糊的要睡了。 突然有人敲门。 还有人影在窗户上直愰。 卢昌华被惊醒。 今天天气太冷，熊宝也没跟着出来，否则早就报警了。 “谁？” 这才下午两点多钟，光线就已经暗了，他只知道有人在外面，却看不清楚。 “是我，老聂。” 老聂就是分场的治保主任。 他怎么来了？反正每次他来都没啥好事。 卢昌华趿拉着棉鞋，去开门。 这会儿外面又开始飘雪了。 老聂一头闯了进来。 “卧槽，冻死我了。” 他一边跺着脚一边往炉子跟前凑。 他的身后还跟进来一人。 这人捂得严实，卢昌华也没认出是谁。 既然是老聂带来的，他也没在意，把两人都让进了屋里，这才关了门。 西北风的呜咽和漫天大雪瞬间消失。 “卢昌华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后面那人摘下帽子和围脖，卢昌华这才觉得面熟的很，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那人摘下眼镜擦了擦，戴上之后说道：“我是农场的团高官，我叫李伟。我这人长得普通，你可能记忆不深。” “O……” 卢昌华张着嘴，好半天才想起来，对，团高官，还跟自己照过相呢。 “您好，李书记。”卢昌华有点不好意思。 两人热情的握了手，卢昌华把李伟让到了紧靠炉子的炕上。 “把鞋脱了，上炕暖和暖和。” 卢昌华没想到，这个小眼镜竟然顶风冒雪的来水库找他。 “好，我这脚都冻木了。” 他吃力的把脚上的翻毛大头鞋解开，又蹬掉，这才往炕里缩了缩，双腿一盘。 卢昌华端来两碗开水，老聂接过一碗，吹了吹喝了起来。 李伟则把水碗放在了炕上，笑眯眯的看着卢昌华。 “别忙了，我来找你，因为啥你应该知道吧？” “……” 卢昌华咧嘴笑笑，没有说话，不过却坐在了李伟的对面。 “现在农场改革进入了关键时期，急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来起到模范带头作用，你是怎么考虑的？！” 李伟说完这话，端起水碗也吹了吹，喝了一口。 老聂见领导开始谈工作了，走到了窗边，喝着水，看着窗外的风雪。 “咳咳。” 卢昌华清清嗓子，看着李伟说道：“李书记，我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我也感谢您看得起我。” “我呢，就是一个农场小职工，初中毕业，没什么文化，大道理也不懂。” 他先把自己的劣势说了一遍，这才继续说道：“做模范带头作用没问题，可是让我进团组织，还是支部书记，我真干不了。” “原因么，有这么几个。” 见卢昌华说的有理有据，李伟扶了一下眼镜，认真的看着他。 “第一，工作没有贵贱之分，只是分工不同。我承包水库养鱼，已经有了示范作用，如果有人也愿意养鱼的，可以来我这里学习，我欢迎，也会积极传授经验。” 李伟认同的点点头。 “第二，做事专注，才能成功。人的时间和精力有限，如果什么都去插一手，是不会有什么成就的。我就想专心把鱼养好，成为这方面的专家。” “嗯，这个说法我认同。” 李伟的眼睛里泛着光亮。 “第三，我对政治上的事不感兴趣，我只想做我喜欢的事。” 说完这些，卢昌华起身又给李伟的碗里加上开水。 两人之间隔着水碗中升腾起来的热气，隔空对视了一阵。 “呵呵，卢昌华同志想的透彻啊！” 他又拿下眼镜擦了擦戴上，这才又说道：“好，组织上尊重你的意愿。不过，如果有人来学习养鱼，你可不能藏私啊！” “放心，李书记，我一定手把手的教会！” “嗯，好。你说的对，专注一件事才能有成就。嗯，这句话对我也有很大的启示啊。卢昌华同志，你是个很有想法的人，我要向你学习啊！” “不敢当，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不成熟。” 李伟在值班室喝了两碗水就走了。 卢昌华要留他吃饭，他却笑呵呵的说道：“卢昌华同志，机关里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吃了。有机会你来场部，我请你！” 望着走进风雪里的李书记，卢昌华有些感慨。 李伟是一位很特别的干部，此人未来一定会有一番作为。 第0065章我要报复 卢昌华最近在分场风头太盛，据说团书记亲自劝说都不管用。你说这人是不是傻子？！ 对于卢昌华当官这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一时间众说纷纭。 一户人家，亮着昏黄的灯光。 三十多岁的高瘦汉子捏着小酒盅，猛地一仰脖干了。 啪的一声，把酒盅砸在桌面上，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呼呼直喘粗气。 “你又发什么神经！” 一个干瘦的女人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盘花生米，花生米不多，只是二十多粒。 “妈的，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啊？凭什么！” 那汉子吼了起来。 “你小点声，隔壁能听见！” 干瘦女人警惕的四处张望。 “怕什么，哼，早晚我要把他拉下来！” 那女人把花生米放在汉子面前，一屁股做在炕沿上，悠悠的说道：“其实，也不能怪人家，他原先是防汛联络员，还管着水库，他要承包，连队能不给吗？！” “不对，是他利用职权抢了我的水库！” “行了行了，你告了那么多次，还不是没能把他怎么样？！还是别折腾了，明年好好包几垧地，也能吃饭。” 女人劝慰道。 “你个娘们知道个屁！他养鱼一年就发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是啊，不是说大鲤子都要两年以上才行吗？” 女人也纳闷起来。 “哼，以为我不知道么！水库以前就养过鱼，再加上一些野鱼，这些是多少钱？！” “这么说，今年他卖的鱼不是他养的？” “你以为呢？他拿啥养的那么快？仙丹吗？” 那汉子倒满酒盅，端了起来。 “他就是侵占公家的鱼，这不是损公肥私吗？连队和他有勾结！一定是这样！” 他一仰脖又干了。 “喝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于老二又喝醉了。 他躺在炕上闭着眼，肚子里一阵翻腾，他强压一口气，不让好东西浪费喽。 虽然喝的五迷三道，可他心里依然念念不忘，他要报复，他要拔掉这颗钉子。 第二天于老二日上三竿才爬起来。 也不管老婆的唠叨，草草的吃了点东西就去了场部。 市场那儿有一个卖耗子药的，他去看看，人还在不在。 都说老天爷把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他到了市场，果然找了卖耗子药的老头。 “我说老于头，咱们可是本家，你跟我说实话，你这耗子药到底行不行？” “嘿，怎么说话呢！你这不是在败我名声么！要是不好使，你拿回来，我把它吃喽！” “呃，你吃了？” 于老二也没听明白老头话中的意思，而是蹲下身子，看着面前有着刺鼻气味的包装说道：“给我最厉害的，我要三包，不，五包。” “啊？你要那多干嘛？” 老头很警惕。 “一包就够了，你要五包？想干嘛？” “什么干嘛！我家老鼠都成堆了，没法住人了。” 于老二也不傻，生怕老头骗他，补了一句，“本家，我可跟你说，要是不好使，你可得退钱。” “放心，绝对好使。” 老于头眼珠子一转，说道：“五包一起用才有效果，我跟你说明白，只用一包不管用。” “为啥啊？” 于老二眨眨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老于头一咧嘴说道：“按我说的办，包你药到鼠除。” 给了两块钱，于老二心疼的直咧嘴，妈的，这也太贵了！ 可他一想到能把卢昌华弄破产，心里就痛快。 回到三分场，于老二空着手先去了趟菜园。 又往猪号的方向走了走。 昨天有风有雪，今天却风和日丽。 虽然气温很低，可并不觉得太冷。 他离着老远就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 沿着金字塔般的冰塔往东望去，一条晶莹剔透的冰河床高出积雪，在太阳底下反射着光芒。 他暗暗点头，就是这儿了。 看好了地形，于老二装作若无其事的回了家。 菜园这个方向，一般没人来，尤其是冬天。 这边没有人家，猪号黄了之后，房子还空着。 菜园冬天已经停摆了，更是无人。 水库只有卢昌华的值班室。 离菜园最近的反而是卢家。 突然有个人大白天的出现在这附近，很是显眼。 胡大贵这段时间主要的注意力就是在库房和泉眼。 他怕泉眼再冻上，每天都会去看看。 如果结冰了，就打开。 他早上把结了冰的泉眼打开，吃了午饭就拿起竹扫帚扫雪，就见泉眼的附近有一个人在晃悠。 重要的是，你看泉眼就看泉眼吧，还一个劲儿的往东张望。 也就是值班室和库房的方向。 这让胡大贵升起了警惕。 我去，这人不会是个贼吧？！ 他放下扫帚，跑进值班室。 “昌华，昌华，有人往咱们这边看，是不是个贼？” “啥？在哪呢？” 卢昌华正围着炉子烤火，见胡大贵这么说，立马跳起来往外跑。 两人都只看见一个背影，也没认出来是谁。 “还真有人！” 卢昌华自言自语道。 “会不会是来踩点的？” 胡大贵可是听说过，做贼的都要事先踩点，摸清楚情况才会下手。 卢昌华没有说话，而是暗自琢磨起来。 一定有事。 不然谁吃饱撑的，大冷天的往这跑？还不是来水库的，只站在远处观望？ “大贵，去找几个人来，今晚都在值班室住。” “行，我去。” 卢昌华目标太大，如果真有人图谋不轨，见他出去一定会警惕，说不定就会改变主意。 胡大贵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当天晚上，卢昌华从家里带来了酒菜，和胡大贵一起在值班室等着。 七点多钟，陆陆续续来了五个人。 都和他们一般大小，十八九岁的小伙子。 值班室里炉子燃得很旺。 卢昌华和大家约定，每人换班在库房南头值守一小时，紧盯着泉眼方向。 泉眼与这儿的距离只有八十米，夜里虽然有风雪，可只要有月亮，是能看见有没有人的，实在看不清楚就往前摸一段距离，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就回来喊人。 这些半大孩子除了卢昌华之外都会抽烟，尤其是抽免费香烟。 值班室里烟雾缭绕。 室内的人闲得无聊，找点乐子，胡大贵拿出了扑克牌，打了起来。 这个消遣，卢昌华不感兴趣。 他们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见此，卢昌华主动去守第一班岗。 此时，夜空晦暗，一轮月牙时隐时现，天空不见星辰。 风卷雪花扑打着他的脸庞。 卢昌华裹了裹大衣，把棉帽子的耳朵系在了下颚下，又把搭在肩上的围脖缠了几圈，遮挡住自己的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 西边的泉眼方向流水声越来越小，他猜想可能是又被冻住了。 自己去把泉眼砸开？ 他拿起胡大贵的铁枪往那边摸去。 夜里看不清楚，他走的很慢，偶尔被风吹的喘不过气来，只得背过身子，喘上几口再走。 离泉眼只有二十多米了，这一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 他暗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突然，他看见菜园的方向有个黑影在晃动。 他心里一惊！ 不会是什么野兽吧？ 他立马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起来。 他可以确定这不是人。 因为如果是人，晚上往水库的方向来，一定会打着手电，或者发出点什么声音。 可这黑影什么声音都没有！ 不好，没准是熊瞎子！ 如果是狼就不可能那么高！ 卢昌华吓得小腿都软了。 他急忙往后退，退出十几米之后，转身就往值班室跑。 好在夜里有风，他还在下风头，否则熊瞎子早就闻到人的气味了。 屋里的人正打牌打的热闹，卢昌华一把推开了房门。 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昌华，你跑啥？” “呼呼呼~” 卢昌华喘了一阵，这才颤声说道：“熊，熊瞎子！” “啊？” “熊瞎子？！” 这下一屋子人都毛了。 卢昌华拿起酒瓶子，敦敦敦喝了三大口，给自己压压惊。 “找家伙，我看它往这边来了。” 刚刚还在吆五喝六的小伙这会都腿肚子打飘。 有人拿起了劈柴的斧子，有人找了根长点的木头棒子。 “给，给，给我也喝一口。” 有人开口要酒，给自己壮壮胆儿。 “你们少喝点，一会儿都喝飘了，怎么办？！” 胡大贵急了。 “妈的，怕啥？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个畜生！” “昌华，你看清了吗？” “啊？我，猜是熊瞎子。” “我去，你猜的？！” “不是，我看他跟人似得，晃晃悠悠的往这边来，也没打手电，也没出声，没准就是熊瞎子，不都说熊瞎子是站着走道么！” 说完这话，卢昌华也冷静下来。 是啊，我也没看清啊，卧槽，自己吓唬自己。 他拿起酒瓶子又干了几口，把瓶子往桌子上一顿。 “他妈的，我还不信了！” “走，去看看。” 众人在屋里大吼大叫，一出门都鸟悄的，不敢出声了。 “都跟着我，别跑散了。” 胡大贵紧跟在卢昌华的身后。 七个人围拢一堆，往泉眼的方向挪。 挪了几十米，众人都蹲下身子，往前面张望。 此时，一阵寒风吹过，大伙都浑身打抖。 却发现天色渐渐亮了。 卢昌华抬头一看，遮挡月牙的乌云被风吹动，露出了残月。 前面的泉眼处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大家伙四处一张望，这也没什么东西啊。 胡大贵站了起来。 “擦，哪有熊啊！” 卢昌华猛地一拉，胡大贵一个跟头栽倒在他身上。 胡大贵连滚带爬的挪了几步，惊慌的看着卢昌华。 “吁吁，有动静。” 果然，泉眼的金字塔上站着一个黑影。 “嘿嘿，我让你养鱼，我让你抢我水库！” 是人！ 第0066章自作孽不可活 卢昌华侧耳细听，那黑影嘀嘀咕咕的声音随风传来。 我去，原来是他！ 狗日的，你这是要干啥？ 他一琢磨，难道他要在泉眼里投毒？ 有这个可能！ 那这个泉眼和水库不就全毁了么！ “上，围上去。” 其实大家伙都不聋，谁都听见了那黑影的话，心里都是一惊。 这小子是要使坏啊。 既然不是熊瞎子，那还有啥怕的？上！ 七人分散开来，摸了过去。 于老二来投毒，怎么可能打着手电来？ 他也摸黑往这儿走。 谁知道这泉眼竟然冻成了一座金字塔，他在这儿摔了个七荤八素。 好不容易爬到了顶上，心中窃喜。 他摘下棉手闷子，从书包里掏出了老鼠药。 他站在高处，寒风一吹，手指都硬了，拉扯了几下也没拉开。 “卧槽，真他妈冷！” “哎！谁？！” 于老二正聚精会神的拆包，身后突然嗷唠一嗓子。 他本就脚下不稳，被这一吓，“啊，啊！妈呀！” 脚下一滑，扑通砸在了冰上。 顺着斜坡咕噜咕噜滚了下来。 好家伙，正滚到胡大贵跟前。 胡大贵举起斧子就要砍。 被卢昌华一把拉住，“别出人命！” 其他几个小子都是愣头青，刚刚以为是熊瞎子都吓尿了，这会见是人，他妈的，你敢吓唬我们，给我打！ 霹雳啪嚓！ 嗷啊，哎哟~ 木棒子，木绊子，劈柴，兜头盖脸的往下打。 “哎哟，别打了，是我，别打！” 胡大贵这会儿也扔了斧子，上去找个空隙死命的踢了两脚！ 暴力活血60秒，被卢昌华叫停了。 “别打了，好像是人。” 胡大贵也反应过来。 “卧槽，不是熊瞎子啊？！” 其他小伙喘着粗气，“我还以为是熊瞎子呢！” 于老二已经被打迷糊了。 “是我，于老二，不是熊瞎子，别打，别打！” “你他妈大半夜的跑这儿来干嘛？！” 胡大贵有理抢三分，当先吼了起来。 “对，没事到这儿来干啥？” “是不是没憋好屁？！” “槽，一定使坏！” 胡大贵打开了手电，往他身上一照。 发现他身上的书包鼓鼓囊囊。 “别动，老实点。” 于老二心虚的一把抱住了书包死不撒手。 卢昌华抢过手电，在周围扫射了一遍。 “卧槽，毒鼠强？！” 这一嗓子让人心惊肉跳。 所有人都傻了眼。 卢昌华吃惊的看着这包老鼠药！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 “狗日的，你是想给水库下毒！” 他捡起木棒就往于老二身上招呼。 胡大贵也气的头顶冒烟。 两人一伸手，其他人也操家伙上。 夜里发出了一阵阵不似人声的惨嚎！ 于老二怀里的书包终于被打开了。 里面还有四包。 所有人都被这小子的狠毒惊到了！ 要知道，这可是大罪啊！ “带走，去队部。” 于老二已经被打的站不起来了。 几人连拉带拖的把他带到了队部。 有人跑去找韩主任，有人跑去找治保主任老聂。 卢昌华和胡大贵几人围着已经被打迷糊的于老二，怕他狗急跳墙， 双手双脚直接用电线捆了起来。 韩主任和老聂听了事情的经过，非常震惊。 于老二面对铁证也无从狡辩。 队部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农场分局值班室。 这是一个大案。 凌晨一点，民警就在连队办公室进行了审讯。 于老二媳妇哭哭啼啼的来到队部，找韩主任和老聂哭诉，希望给他一个机会。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在运动期间，这是顶风作案，谁敢留情？ 她想见于老二的愿望也没能实现。 老聂劝解道：“你回去等消息吧，现在我们谁都说了不算。” 至于于老二身上的皮肉伤没人关心。 打人？谁看见了？！ 验伤？ 你还是判了以后慢慢治疗吧。 谁敢给他求情？ 他大哥于老大听说了这事，只能一跺脚，长叹一声，不再言语了。 他屁都不敢放！ 还要积极的与于老二划清界限，自此之后，他的仕途算是到头了。 于老二很快就被相关部门出具手续，直接送去了改造。 这事发生后就有小道消息传出，多次上告卢昌华的人就是他。 这件事的震慑作用是很大的。 那些在暗中嫉恨的人，再也不敢想着施展这样的手段了，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因为于老二的事，老卢和卢妈妈受了惊吓。 他要是成功了，自己一家真的会倾家荡产。 这次能被及时制止，也是侥幸啊！ 那下次呢？ 万一再有人这么干，自己一家咋办？ 老卢确实有了打退堂鼓的心思。 于老二因为这事受到了法律的严惩，可他总归有出来的一天，万一他出来之后，疯狂报复，那自己一家又咋办？ 老两口提心吊胆的了一阵，亲自跑去队部，找到韩主任，说能不能把水库退了，我们家不养了，我们害怕啊！ 韩主任笑呵呵的对老卢说道：“老卢啊，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是邪不压正，你要相信农场，相信组织。我们这几年的运动，就是打击这些坏分子的！” 他拍拍老卢的肩膀，让他坐下。 又倒了茶水递给他，说道：“小卢是好样的，是农场的青年改革先锋，咱不能向这些坏人低头！” “你放心，于家就要搬走了。” “啊？真的？” “我说的话你还不信么！” “呵呵，主任的话，我信。” “让小卢好好干，没事，有什么困难来找我。” “诶诶。” 有了韩主任的保证，老卢两口子安心许多。 卢昌华最怕的就是有人给水库投毒。 他安排胡大贵守着就是为了这个。 还好在关键时刻制止了于老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自己风头太盛，难免让人嫉妒。 除了低调，还要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 “哈哈，昌华，现在于老二被抓了，看谁还敢来捣乱，哼。” 胡大贵倒是非常乐观。 “你呀，想的简单了。” 卢昌华不想再提。 “反正你多辛苦点，尤其是泉眼。” “嗯。” 回到家，见老爸老妈刚回来，问道：“爸妈你们干啥去了？” “没事。” 老卢不想让儿子分心。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能不去连队问问么。” 老妈没管这些，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儿子，于老二要是回来了怎么办？会不会找咱们麻烦？” “妈，你放心，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卢昌华笑呵呵的说道。 “你们别担心，过了年就进城吧，开饭店就我爸一个人可不行。” 一提起饭店，老卢来了精神。 “嗯，过了年我和你妈就走。” “儿子，我走了谁给你做饭啊？” 卢妈妈还是担心儿子。 “妈，我会做饭，你就别操心了。” “就是。儿子都这么大了，自己做做饭也是应该的。” “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当然要我疼了。” 卢妈妈白了老卢一眼。 “好好，你疼，你疼。” 第0066章自作孽 卢昌华侧耳细听，那黑影嘀嘀咕咕的声音随风传来。 我去，原来是他！ 狗日的，你这是要干啥？ 他一琢磨，难道他要在泉眼里投毒？ 有这个可能！ 那这个泉眼和水库不就全毁了么！ “上，围上去。” 其实大家伙都不聋，谁都听见了那黑影的话，心里都是一惊。 这小子是要使坏啊。 既然不是熊瞎子，那还有啥怕的？上！ 七人分散开来，摸了过去。 于老二来使坏，怎么可能打着手电来？ 他也摸黑往这儿走。 谁知道这泉眼竟然冻成了一座金字塔，他在这儿摔了个七荤八素。 好不容易爬到了顶上，心中窃喜。 他摘下棉手闷子，从书包里掏出了老鼠药。 他站在高处，寒风一吹，手指都硬了，拉扯了几下也没拉开。 “卧槽，真他妈冷！” “哎！谁？！” 于老二正聚精会神的拆包，身后突然嗷唠一嗓子。 他本就脚下不稳，被这一吓，“啊，啊！妈呀！” 脚下一滑，扑通砸在了冰上。 顺着斜坡咕噜咕噜滚了下来。 好家伙，正滚到胡大贵跟前。 胡大贵举起斧子就要砍。 被卢昌华一把拉住，“别出人命！” 其他几个小子都是愣头青，刚刚以为是熊瞎子都吓尿了，这会见是人，他妈的，你敢吓唬我们，给我打！ 霹雳啪嚓！ 嗷啊，哎哟~ 木棒子，木绊子，劈柴，兜头盖脸的往下打。 “哎哟，别打了，是我，别打！” 胡大贵这会儿也扔了斧子，上去找个空隙死命的踢了两脚！ 暴力活血60秒，被卢昌华叫停了。 “别打了，好像是人。” 胡大贵也反应过来。 “卧槽，不是熊瞎子啊？！” 其他小伙喘着粗气，“我还以为是熊瞎子呢！” 于老二已经被打迷糊了。 “是我，于老二，不是熊瞎子，别打，别打！” “你他妈大半夜的跑这儿来干嘛？！” 胡大贵有理抢三分，当先吼了起来。 “对，没事到这儿来干啥？” “是不是没憋好屁？！” “槽，一定使坏！” 胡大贵打开了手电，往他身上一照。 发现他身上的书包鼓鼓囊囊。 “别动，老实点。” 于老二心虚的一把抱住了书包死不撒手。 卢昌华抢过手电，在周围扫射了一遍。 “卧槽，毒鼠强？！” 这一嗓子让人心惊肉跳。 所有人都傻了眼。 卢昌华吃惊的看着这包老鼠药！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 “狗日的！” 他捡起木棒就往于老二身上招呼。 胡大贵也气的头顶冒烟。 两人一伸手，其他人也操家伙上。 夜里发出了一阵阵不似人声的惨嚎！ 于老二怀里的书包终于被打开了。 里面还有四包。 所有人都被这小子的狠毒惊到了！ 要知道，这可是大罪啊！ “带走，去队部。” 于老二已经被打的站不起来了。 几人连拉带拖的把他带到了队部。 有人跑去找韩主任，有人跑去找治保主任老聂。 卢昌华和胡大贵几人围着已经被打迷糊的于老二，怕他狗急跳墙， 双手双脚直接用电线捆了起来。 韩主任和老聂听了事情的经过，非常震惊。 于老二面对铁证也无从狡辩。 队部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农场分局值班室。 凌晨一点，民警就在连队办公室进行了审讯。 于老二媳妇哭哭啼啼的来到队部，找韩主任和老聂哭诉，希望给他一个机会。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在运动期间，这是顶风作案，谁敢留情？ 她想见于老二的愿望也没能实现。 老聂劝解道：“你回去等消息吧，现在我们谁都说了不算。” 至于于老二身上的皮肉伤没人关心。 打人？谁看见了？！ 验伤？ 你还是以后慢慢治疗吧。 他大哥于老大听说了这事，只能一跺脚，长叹一声，不再言语了。 他屁都不敢放！ 还要积极的与于老二划清界限，自此之后，他的仕途算是到头了。 于老二很快就被相关部门出具手续，直接送去了改造。 这事发生后就有小道消息传出，多次上告卢昌华的人就是他。 这件事的震慑作用是很大的。 那些在暗中嫉恨的人，再也不敢想着施展这样的手段了，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因为于老二的事，老卢和卢妈妈受了惊吓。 他要是成功了，自己一家真的会倾家荡产。 这次能被及时制止，也是侥幸啊！ 那下次呢？ 万一再有人这么干，自己一家咋办？ 老卢确实有了打退堂鼓的心思。 于老二因为这事受到了法律的严惩，可他总归有出来的一天，万一他出来之后，疯狂报复，那自己一家又咋办？ 老两口提心吊胆的了一阵，亲自跑去队部，找到韩主任，说能不能把水库退了，我们家不养了，我们害怕啊！ 韩主任笑呵呵的对老卢说道：“老卢啊，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是邪不压正，你要相信农场，相信组织。我们这几年的运动，就是打击这些坏分子的！” 他拍拍老卢的肩膀，让他坐下。 又倒了茶水递给他，说道：“小卢是好样的，是农场的青年改革先锋，咱不能向这些坏人低头！” “你放心，于家就要搬走了。” “啊？真的？” “我说的话你还不信么！” “呵呵，主任的话，我信。” “让小卢好好干，没事，有什么困难来找我。” “诶诶。” 有了韩主任的保证，老卢两口子安心许多。 卢昌华最怕的就是有人给水库投毒。 他安排胡大贵守着就是为了这个。 还好在关键时刻制止了于老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自己风头太盛，难免让人嫉妒。 除了低调，还要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 “哈哈，昌华，现在于老二被抓了，看谁还敢来捣乱，哼。” 胡大贵倒是非常乐观。 “你呀，想的简单了。” 卢昌华不想再提。 “反正你多辛苦点，尤其是泉眼。” “嗯。” 回到家，见老爸老妈刚回来，问道：“爸妈你们干啥去了？” “没事。” 老卢不想让儿子分心。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能不去连队问问么。” 老妈没管这些，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儿子，于老二要是回来了怎么办？会不会找咱们麻烦？” “妈，你放心，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卢昌华笑呵呵的说道。 “你们别担心，过了年就进城吧，开饭店就我爸一个人可不行。” 一提起饭店，老卢来了精神。 “嗯，过了年我和你妈就走。” “儿子，我走了谁给你做饭啊？” 卢妈妈还是担心儿子。 “妈，我会做饭，你就别操心了。” “就是。儿子都这么大了，自己做做饭也是应该的。” “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当然要我疼了。” 卢妈妈白了老卢一眼。 “好好，你疼，你疼。” 第0067章亲家要见面 两年前，三分场被批捕了十几个，拉去劳改，震慑了很多人。 这两年又有些反弹。 于老二被判，让暗流涌动的三分场瞬间平静不少。 卢昌华现阶段的隐患暂时解除了。 未来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十二月七日，大雪。 这天一大早，雪后初晴，朝霞映红了天边。 胡大贵还赖在炕上不想起来。 卢昌华拎着铁壶站在院中。 火红的朝霞有些刺眼，起伏的雪原披着霞光，泛着淡红。 南边的冰河透射着七彩的光芒，宛若一条蛰伏于冰雪中的神龙。 “又被冻住了？” 卢昌华踩着洁白的积雪，踏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向着不远处的冰河走去。 冰河两侧堆积着几十公分高的冰壁，河底有一层十几公分深的冰层，还有流水的姿态，像被施了魔法般，凝固在了时间里。 “还真冻了。” 卢昌华转身往回走，从库房里拿出了冰穿，扛在肩上，铁壶是要带着的。 他不得不去冰河的源头，砸开泉眼，否则他们就没有水吃了。 这个清晨，无风无雪，可刺骨的寒意扑面袭来。 卢昌华在外面也就五六分钟，脸颊已被冻得生疼。 呼出的白气挂在了他的帽子上。 每吸一口空气，就犹如吸进了一把铁屑，扎的他肺疼，他不得不用围脖捂住口鼻。 来到泉眼处，出水口已经结冰，如果不及时的砸开，很快就会冻死。 他放下铁壶，把肩上的冰穿卸下来，双手握住横木柄，对着原先的出水口扎了下去。 笃笃笃~ 三下砸出三个小白点。 昨晚的温度太低，冻得太硬实了。 他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力气，对着这几个白点使劲儿。 声音从笃笃笃逐渐变成啪啪啪，而后噗噗噗。 泉水终于浸湿了出水口的冰面。 哗哗的流水终于又在冰河里流淌了。 卢昌华用铁壶扒拉开泉水中的碎冰，把壶倾斜着打了壶冰水。 一提起来，滴滴答答的水滴从壶壁上滑落，还未落地就已成了冰珠子，落在了斜坡上，犹如炸开的手串，在冰面上蹦蹦跳跳的四散奔逃。 铁壶壁上瞬间挂了一层薄冰，映射着火红的朝霞，散发出一圈圈的光晕。 当卢昌华嘎吱嘎吱走回值班室的时候，胡大贵已经起来了。 他正蹲在炉子边引着火。 “昨晚又冻上了？” 胡大贵低头看着炉眼，把手里冒着黑烟的桦树皮从炉眼塞进去。 炉子里面的桦树皮被火苗点燃，一阵黑烟在炉膛里翻滚。 “可不嘛，又冻上了。” 卢昌华把铁壶坐在了炉子上，一会儿工夫，铁壶上的薄冰有了融化的迹象。 “我去把水库砸开。” 撂下一句话，卢昌华又走了。 “唉，这水多了也是个麻烦。” 胡大贵拍拍手站起身来，拿起扫帚扫地。 确实。 现在的泉水既给了他们方便，也给他们增加了麻烦。 有了泉水，水库的水量增加了，他们在冬天也能喝到活水了。 可是水多了，就带来了麻烦。 每天都要去凿开水库的冰面，给泉水留出通道。 可就因为这样，水面总是要抬着冰面上升，导致水库的冰面到现在还没冻实成。 去年这会儿都能滑冰了，现在冰场还不行。 半个小时之后，卢昌华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大衣角上沾了碎冰和水渍，都已经冻硬了。 “我看明天咱们就不要砸冰了，该开冰场了。” “吃水咋办？” 胡大贵担心没水用。 “我今天看了一下，泉水上涌没什么力度了，应该是到了极限。再砸开泉眼，它也不会往外流了。” “那样最好，不然天天去凿水库的冰层太累。” 铁壶嘴喷吐着蒸汽，发出呜呜的嗡鸣。 两人在洗脸盆里兑了点凉水，又加了些热水，洗漱起来。 自从于老二的事发生之后，卢昌华就跟胡大贵一起住在值班室了，相互做个伴也安全些。 胡大贵抱了些木头绊子，继续把炉子烧旺。 卢昌华要回家拿早饭，他穿上大衣往回走。 刚进家门，熊宝就例行耍萌的职责，跑过来和他亲热。 此时的熊宝长出了浓密的绒毛，填充在黄色毛间。 猛地一看，还真有点小柴犬的感觉。 卢昌华在家里吃了早饭，就打包了饭盒，准备返回水库了。 大哥卢昌中却突然推开了房门。 熊宝迎上去亲热，卢昌中叫了声“熊宝”，就自顾自的脱大衣。 “爸妈，我回来了。” “大哥？怎么一早回来了？” “哟，儿子，你咋回来了？” 卢妈妈正要收拾桌子，见大儿子回来了，就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没吃饭吧？对付吃点。” 老卢坐在炕沿上，看着卢昌中说道。 “诶，还真没吃，饿死我了。” 卢昌中拉过凳子坐在了桌边。 卢昌华把手里的饭盒打开，推到了大哥面前。 “先吃这个吧。” 他也拉把凳子坐了过来。 卢昌中大口的吃了起来。 “妈给大贵烙几个饼吧。” “诶。” 卢妈妈赶紧去厨房和面烙饼。 卢昌中把饭盒中的饭菜吃了个精光，这才一推饭盒，打了个饱隔，说道：“爸，赵妍说，要咱家去场部一趟，两家人见个面。” “啥时候？” 老卢问。 “十五号。” 卢昌中拿出香烟来，递给老爸一支，自己也点上。 “嘿，恭喜你呀，大哥，这是要结婚啦！” “她家提了什么条件？” 老卢把嘴里的烟雾吐出去，问道。 “现在还没提。这不是要你们见面么，见面了可能就要提了。” 卢昌中说道。 卢昌华看大哥的脸色有些忧郁，知道他心里的担忧。 “大哥，不管她家提什么条件，只要合理，都可以协商！” “没事，商量着来吧。” 老卢现在说话可比以前硬气多了。 你想想，两万元户，他腰杆子能不硬么。 “你们单位有房子吗？” 卢昌华问。 “我们单位？穷的要死，哪有房子！” 卢昌中皱眉说道。 “赵妍倒是提过，她们单位能解决房子。” “那不行啊，你没房子，会被她看扁的。” 老卢皱眉。 “没办法啊，我问过站长了，广播站的房子得机关解决。可机关现在房子太紧张了，我根本就排不上号。” 卢昌中说道。 “你找孙部长了吗？” “这种事，我哪好意思啊！” “你呀，没找对庙门。” 卢昌华一眼看出了结症所在。 “这样，大哥，你再去鹿场买两只鹿，一只给孙部长，一只给你老丈人。” “啊？今年还送？” “你以为呢？只要开了口子，年年都得送。” 卢昌华想了想说道：“你休息一会儿就去鹿场吧，骑摩托去，来回方便，只是有点遭罪。” “遭罪我倒不怕，就怕把摩托骑坏了。” 卢昌中还想着这事呢。 “没事，大胆的骑，骑坏了咱就修呗，怕啥？！” “行。” 卢昌华给大哥倒了杯开水，让他暖暖身子。 “今年的价格可能涨了，你先带着这些钱去吧。” 卢昌华从身上摸出了一叠钞票，有三百多块，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老卢点点头，说道：“拿着吧，你那点工资就够吃饭的。” “老弟，这多不好意思啊，我身上有钱。” “拉倒吧，拿着路上也宽裕点。” 卢昌华抓起桌上的那叠钱，直接塞进了大哥的口袋，还给他系上扣子，用手拍了拍。 “老弟……” 卢昌中声音有点哽咽。 “啥也别说，收拾一下，赶紧走。” 老卢佯装催促道。 卢昌华去了厨房。 老妈已经把饼烙好了，正在炒大白菜。 他回到客厅，把饭盒拿到厨房，洗了洗。 老妈把炒好的白菜装进了饭盒，又拿来一个布口袋，装上四个面饼。 卢昌华进屋跟老爸和大哥打了招呼，就走了。 “咱家要不是你老弟挣了几个钱，现在还很困难。” 老卢喝了口茶说道。 “你先去买吧，十五号我们就去。” 卢妈妈进到客厅，说要见面，也有点紧张。 “儿子，他们家是当官的，能看得起我们吗？” “妈，别想那么多，赵妍说了，让咱家别有负担。” “话是这么说啊，可……” “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那么多了，你快走吧。” 卢昌中答应一声，穿好了行头，拿起摩托车钥匙，出去了。 “老头子，儿子结婚又是一大笔钱，咱家怕是……” “还是笔不小的钱。” 老卢皱着眉说道。 他虽然家里放着几十叠钞票，可那都是小儿子的，做老人的，不能只顾大的，把小的挣得钱都花了，那样心里也过不去啊！ 第0068章彩礼 卢昌华把烙饼给胡大贵送去，转身就去了队部。 他想问问，水库延期的事，连队是怎么决定的。不然他心里挂着，睡觉都不安稳。 在韩主任办公室，卢昌华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主任，延期的事，连队定了吗？！” “什么延期？” “水库承包年限延期啊，我上次跟您提过的。” “哦，这事啊。” 韩主任沉吟了片刻，斩钉截铁的说道：“延，还要按照国家政策延。” 他站起身，走到卢昌华面前说道：“我们就是要让某些人知道，你是农场树立的典型，决不能让他们用龌龊的手段搞垮！” 卢昌华眨眨眼，这老头咋这么激动呢？！ “新旧两个水库按照农村土地承包的年限，一年不少，三十年。这个年限是经过农场批准的。你就放心大胆的干！” “啊？三，三十年？” 卢昌华可没有这个奢望，他想着十年二十年就不错了。 这水库要是养鱼挣了钱，那些干部家属亲戚哪个不眼红？ 自己想要保住都难。 谁知道，因为于老二的事，因祸得福。 因此，承包年限就增长到了最长。 卢昌华当然是乐开了花，当即在补充协议上签字画押。 卢昌中当天晚上就赶了回来，带回两只鹿来。 他在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骑摩托回单位。 老卢拿钱，让卢昌中提前在机关食堂预订一桌酒席，十五号卢家直接去机关食堂与亲家见面。 女方家有什么要求，可以让媒人提出来，再协商。 卢昌中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带着鹿走了。 十二月十五号，星期日。 上午十点，卢家三口都穿着一新，由老陆开着胶轮车把他们送到了场部。 在机关招待所门前停下，一家人下了车。 老陆也被安排在了招待所吃饭休息。 老卢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当先走在前面。 卢昌华拉着老妈跟在后面。 大哥卢昌中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见爸妈和老弟都来了，就迎了出来。 “爸妈，老弟，来了？！” 卢昌中有点激动。 毕竟是他人生中的大事。 “嗯，赵妍呢？” 老卢问道。 “她马上就过来。” 正说着话，门里走出一个胖姑娘来。 圆脸，大高个，五官端正，就是皮肤不太好，脸上有些粉刺疙瘩，肤色暗黄。 她紧走几步，来到近前。 “昌中。” “哦，赵妍，我给你介绍一下。” 卢昌中见赵妍来了，赶紧介绍起来。 “这是我爸，我妈，老弟。爸妈，这是赵妍。” “叔叔好，婶儿好！” 赵妍落落大方的跟老卢和卢妈妈打招呼。 “好，好。” 老卢和卢妈妈都打量着眼前这个姑娘。 屁股又大又圆，是个生男孩的料。 卢妈妈首先关注的不是姑娘的脸，而是她的屁股。 在她看来，没有屁股的姑娘是要不得的，必须要大屁股。也不知有什么科学依据，反正这就是她的认知。 卢昌华不太关注这些，只是一直在想，胖妞和他爸差距咋那么大呢？！ “老弟好。” 赵妍和老人打了招呼，也没忘记这个小叔子。 听说老弟很支持他们的婚事，这让她对未来的小叔子颇有好感。 “嫂子好。” 卢昌华笑眯眯的问好。 “呵呵，外面冷，快进屋。” 赵妍被卢昌华这句嫂子叫得心花怒放。 她拉着卢妈妈的胳膊不撒手，边说着话，边往里走。 卢昌中和赵妍考虑的周到，在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一个是自家人休息的，另一间是给司机师傅的。 卢昌中拿出一包香烟来，塞给了老陆，让他先在房间休息，一会儿去食堂吃饭。 卢昌华也过来跟老陆交代了几句，别冷落了人家。 老陆心里热乎乎的，去隔壁房间喝茶抽烟了。 赵妍带着老卢和卢妈妈进了房间。 这是一个套间。 外间是一个小会客厅。 有茶几、沙发和电视机，里面是间卧室。 一家人进来，赵妍热情的帮着卢妈妈脱了大衣，挂在衣架上。 顺手接过老卢的衣帽也挂了起来。 然后给他们沏茶倒水，好不热情。 卢昌中哥俩进来，见两位老人已经坐在沙发上喝着茶，吃着糖块了。 “爸妈，酒席安排好了，要再等等，他爸开完会就过来。” “叔婶，不好意思，让你们等着了，我爸一会儿就来，咱们先这儿说会儿话。” “那，亲家母呢？” 卢妈妈问赵妍。 “呃……” “那什么，妈，她妈也在开会。” “哦。” 这会儿老卢和卢妈妈还没想明白，怎么亲家和亲家母都在开会？ 卢昌华知道，赵妍他爸是场长，她妈是副场长，两口子都是农场的领导。 只是老卢和卢妈妈不知情而已。 按说，卢昌中应该提前把这些情况介绍清楚的。 他没说也是有原因的。 他开始也不知道。 后来知道了，为了减少父母不必要的心理负担也就不敢说了。 而卢昌华是装不知道，也不打听。 半个小时之后，赵妍出去，说是看看酒席准备的情况。 见赵妍走了，卢妈妈对大儿子说道：“昌中啊，我看着姑娘不错，屁股又大又圆，是个生男孩的料，人也大方。” “哎呀，妈，都啥年代了，还男孩女孩的，反正就是一个孩子，生男生女都一样。” 卢昌中红着脸说道。 “谁说的，你看我，就生了你们哥俩！” 卢妈妈还要再说，老卢拦住了话头。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看看她们家有什么要求吧！” 老卢担心彩礼这些事。 正说着，赵妍笑呵呵的进来。 “叔婶，我爸妈来了，咱们先去餐厅吧。” “咳咳，好。” 老卢起身往外走，卢昌中赶紧带路。 赵妍挎着卢妈妈的胳膊跟在后面。 卢昌华从挂着的书包里拿出几包香烟来，随身带着。 待他来到餐厅，赵妍和卢昌中已经安排好了座次。 这是餐厅里的一个大包间，一张硕大的圆桌坐十几人不成问题。 老卢和卢妈妈坐在了主陪位置，把主位让了出来。 刚坐下没多大会儿，门帘一挑，一个黑瘦的矮个子中年人走了进来。 卢昌中和赵妍迎了上去。 那人边走边脱下黑色毛呢大衣，笑呵呵的说道：“这位就是卢老哥吧？” “叔，这是我爸。” 赵妍当先介绍起来。 “哎呀，卢老哥，你养了个好儿子啊！” 赵怀安紧走了两步，握住老卢的手，呵呵笑着说道。 “赵老弟，昌中还得你多教导啊！” 老卢也笑呵呵的握着赵怀安的手。 “这是嫂子吧，一路上辛苦了。来，坐坐坐。” 他一开口，满屋和气。 卢昌中把他让到了主位。 正在忙乎着，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皮肤白皙，是个颇有气质的女人。 “妈。” 赵妍喊了一声，走过去拉着女人的手送到座位上。 “呵呵，卢老哥，这是赵妍的妈妈。” “哦，弟妹好。” 老卢咧嘴一笑，赵妍妈妈一脸笑容的站起身，和老卢两口子握了握手。 “早就听两个孩子说起你们了，一直想跟你们见面，到现在才有机会，快坐。” 这两口子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可见情商之高。 正在寒暄，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戴着褐色边框眼镜。 “哟，老孙，怎么才来？” 赵怀安隔着老远就招呼道。 “嗨，我开了个小会，刚散。” 他笑呵呵的走过来。 “老哥啊，这就是咱们的大媒人，老孙是个热心肠，今天这事，还得他来。” “卢老哥，你们家昌中是个好孩子，好好培养很有前途。” 孙部长乐呵呵的跟老卢握了握手，又跟卢妈妈打了招呼。 他坐下说道：“今天，我作为卢昌中和赵妍的媒人，非常荣幸能把这对青年撮合成恋人。在此我要表示祝贺。” “双方家长，今天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相聚在这里，目的就是协商他俩的婚事。” 他说完看看对面的老卢和赵怀安，见两人都仔细的听着，没有什么意见，这才继续说道：“那么我们就具体的事宜，商量一下。” “首先，新房问题。卢昌中和我商量了一下，认为还是男方来解决为好。” 他看了看赵家人的脸色，见没有异常，这才说道：“我们部里跟机关办公室协调了一下，正好有一套房子空着，就先安排给卢昌中了。” 赵怀安眉头一皱，问道：“谁的房子空出来了？” 老孙还没来得及说话，赵妍妈妈普华问道：“是不是老周的房子？” “是，就是老周的。他不是搬走了么，房子空了一段时间了，作为我们宣传口优秀的青年后备人才，我觉得可以适当的照顾小卢。” 赵怀安没有反对，普华也没有说话。 赵妍听说房子解决了，脸上露出了笑容。 当初她说她有房子，是在机关招待所内部解决。 这里的房子都是客房，用来住家不合适，要是改造就得大动，花费可是不少。 现在宣传部出面要来了房子，那她就不用操心了。 房子的事解决了，老孙开始说第二项。 “关于家具和电器的问题，两家怎么打算的？” “我女儿出嫁，我陪嫁一台电视机吧。” 普华一脸怜爱的看着女儿，赵妍开心的笑了。 “家具就我们来陪嫁吧。” 赵怀安说道。 老卢到现在已经心里发虚了。 从他们之间的对话及谈吐气质来看，赵妍的爸妈不是一般人啊！ 他只听儿子说赵妍的出身是干部家庭，可具体是什么领导他并不知道。 如今来看，恐怕来头不小啊。 卢妈妈也被对方的气势压住了，心里七上八下直打鼓。 “好。” 老孙的大脸兴奋的紫红。 “关于彩礼的问题。女方有什么要求？” 赵怀安看看普华。 老卢和卢妈妈脸颊紧绷，有点紧张。 赵妍和卢昌中也紧张的不行，两人的额头都冒出了热汗。 普华咳嗽了一声，说道：“彩礼就意思一下吧，一千吧。” 这个数额一般人家还真拿不出来。 现在万元户都是万里挑一的事，整个农场也没有几家。 彩礼就要一千，这可不是小数。 老孙也是脸上一抽。 赵怀安见卢家人没有反应，他咳嗽一声，说道：“彩礼就是一种形式，孩子们过的好才是最重要！” 普华却说道：“孩子们一辈子的大事，咱们做家长的都要尽最大的努力，这钱也是他们以后过日子的基础，把这个基础打好了，我们才放心。” 老卢看了一眼做在角落里的卢昌华。 见卢昌华对着他点头，老卢心里就有了底气。 “这个彩礼嘛……” 第0069章变化 卢家鉴于房子是单位分配的，家具和电器是娘家陪送的，自己只负责婚宴酒席，心里还真过不去。 老卢深吸了口气，缓解了一下自己的紧张情绪，这才慢悠悠的说道：“彩礼没问题，我们不仅要给，还要多给，两千，行吗？！” 这是老卢这几十年来说话最硬气的一次。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赵怀安和普华对视一眼，都点点头，很满意。 赵妍面色通红，站在卢昌中的身边开心的要雀跃起来。 她没想到，卢家能给这么多彩礼，自己的面子十足啊。 卢昌中心里既感动又过意不去。 他知道自家挣点钱不容易，老弟几次三番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说明。他这个做大哥的，不但没帮到家里什么，还要家里支持，愧疚之心让他面色复杂。 彩礼的事定下来，其他的都不是事。 婚期定在明年五一，酒宴地点就在机关食堂。 这段时间就给卢昌中留出来，把新房拾掇利索。 干这事还得卢昌华帮着张罗。 见面刚结束，机关办公室主任就亲自送来了钥匙。 还询问卢昌中需要改造他可以帮着找人。 卢昌中受宠若惊。 连声感谢。 “小卢啊，你是咱们宣传口的后备人才，我们要关心你的生活嘛。” 吴主任笑的像个烂柿花，脸上的褶子更深了。 卢昌华拉拉大哥的衣角。 “吴主任，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弄就行。谢谢办公室领导还想着我，感谢。” 其实他也知道，这些人为啥这么积极。 可他决不能不知道自己的斤两，真要是让办公室出面改造新房，怕是各种风言风语又要满天飞了。 赵妍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笑意的看着。 吴主任一阵客气之后，走了。 卢昌中带着一家人去了新房。 场部的家属区都是砖瓦平房。 卢昌中的这套房子在机关的后面，隔着一条街，坐北朝南，临街东头第一家。 带着一百多平的院子。 前住户把院子当成了菜地，现在荒着。 院门和入户门开在南侧。 三间房。 一进门就是厨房。 往左开门是间客厅。 客厅西侧有门，里面是一间卧室。 前住户还是个讲究人。 厨房里有两个灶台一个炉子，靠近锅台的部分还挂着瓷砖，只是被熏得发黄了。 地面是水泥地坪，客厅里空空荡荡。 有一扇大窗户是双层玻璃，室内光线明亮。 卧室里也有一个窗子，开在南侧，一铺火炕在卧室的北侧。 家里没有火墙，而是铺设的地龙。 由厨房的炉子烧火，走地龙横穿客厅，然后接进卧室的火炕里。 这个炉子就有讲究了，是深埋在地下的。 房子空置了一段时间，起了墙皮。 老卢看了看，问道：“这个格局，你们觉得怎么样，要改吗？” 卢昌中看看赵妍。 赵妍笑眯眯的说道：“格局家家户户都这样，也改不出什么花样来。” 她转了转，继续说道：“装修一下就得了。” 卢妈妈不懂这些，她只是看，并不说话。 “嫂子，我觉得好好装修一下能提升不少。” 卢昌华说话了。 “这些门要换新的，地面墙面要刷漆，棚顶也要处理。” 卢昌华边走边说道：“这个灯也要换一下。” “O……” 他这样一说，所有人都眨眼。 他说的已经超出了老卢的认知。 卢昌中张张嘴，艰难的说道：“这得多少钱？” “你别管了，我来操办。你们就等着验收吧。” 卢昌华说道。 老卢看看大儿子，卢昌中看看赵妍。 赵妍略一沉吟，笑着说道：“老弟，就交给你啦！” “好的，没问题。” 卢昌华就是想让大哥以后在家里能直起腰来。 他决定过两天去趟北宁，好好的采购些装修材料。 “爸，让分场的木匠和瓦匠都上来一趟，看看怎么处理，材料我去买。” 老卢想了想说道：“行，回去就安排。” “你们俩该上班就上班吧，把钥匙留下就行。” 赵妍笑呵呵的说道：“叔，婶，钥匙我就放在外面的窗台上。” 这事就这么定了。 卢家一家三口坐着老陆的胶轮车返回了三分场。 赵妍回单位上班，卢昌中还得去广播站呢。 今天他一进单位，就发觉气氛不对。 很多人见到他更谄媚了。 他暗自一想，自己和赵妍的婚期一定，他就是赵场长的女婿了。这消息传得够快的，才几个小时，单位就人尽皆知了。 以前同事对他客气是因为有孙部长关照，还是赵妍的对象，虽然还没板上钉钉，可毕竟处着呢。 该客气的还是要客气的。 现在能一样吗？ 人家卢昌中是铁定的女婿了，婚期都定好了，房子也分配了，两人都商量怎么装修房子了，这时候，卢昌中在众人的眼里就是赵场长第二啊！ 那不要钱的马屁一个接着一个。 以往的冤家对头王猴子哪里还是对头啊，早就露着后槽牙凑到他的身边，掏出香烟递上。 “昌中啊，家里有活吱个声，小弟我立马去办，嘿嘿。” “啊？没啥活，都不用我伸手。你看，我这不回来了嘛。” 卢昌中不想表现的太小家子气，也假模假式的聊了几句，可香烟却没接。 王猴子把猴脸挤出笑容，嘿嘿干笑两声，自己叼进了嘴里。 路过播音室。 播音员小杨一脸笑容，粉面含春。 “昌中，收拾家需要帮忙就喊我，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没事没事。” 卢昌中赶紧拒绝。 这要是被人误会，那还了得？！ 广播站的站长老程，把嘴上的一字胡撅的老高。 “小卢啊，你忙去吧，站里也没啥事，杂活我们干就行了。” “谢谢程站长。” “嘿，谢啥，都是一家人！” 老程的眼睛都要化出水来，把卢昌中看的暗自一抖。 他咧咧嘴走了。 到现在，他算是明白了。 自己以前无背景无靠山，就是一文不名的小实习生。 所有人都能来踩一脚。 现在倒好，都是一家人了。 被一个老男人用那种眼神盯着，真是造孽啊。 他转身就走。 路过机关大院，好巧不巧的遇到了水利科的于老大。 “哎哟，小卢啊。呵呵，听说你的房子分好了？” “于科长，忙着哪？！” “啊！需要帮忙就说话。” “谢谢，我都伸不上手。” 于老大尴尬的一笑，低着头走了。 他现在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卢家就是一个工人家庭，没什么背景。 他虽然听说了卢昌中和赵妍在处对象，可看样子他们的成功率也不大。 这样的家庭要与场长家联姻，基本不可能。 于是在于老二的多次撺掇下，自己也出了主意，还派了调查组。 结果与他预想的截然不同。 人家已经是赵家的乘龙快婿了。 而自己那个败家弟弟，投毒被抓，还连累了自己。 他的仕途算是没有希望了。 于老大已经琢磨起自己的出路了。 卢昌中刚走到新房院门口，木材厂的厂长带着几个人来了。 “小卢啊，我们来量量尺寸，把家具的料子备出来。” 这几人的脸就像是追逐太阳的向日葵，灿烂的耀眼。 “好好，谢谢几位，请进。” 木匠在房里测量，贾厂长掏出一包香烟来，抽出一支递给卢昌中，说道：“小卢啊，还有没有木活，我就一起给你干了。” “那多不好意思啊。” 卢昌中接过香烟，掏出火柴来，刺啦一下划着，递给贾厂长。 “诶诶。” 贾厂长赶紧低头，对着火苗吸了两口，又赶紧让开。 卢昌中这才自己点上。 贾厂长深吸了口烟，吐出烟圈之后，这才说道：“厂里还有些边角料，你要是有木活，我就是捎带手的事。” “呃……” 卢昌中一琢磨，也是这么个事，打家具和做门窗都是一回事。 这样老弟少花钱，还不用搭人情。 在农场人情是最难还的。 “我想换换门窗，你看方便吗？不过说好了，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不能占公家便宜。” “嗨，看你说的，啥叫占公家便宜啊？” 老贾还脸红脖子粗的嚷嚷开了。 “都是不要的边角料，扔着也是扔着，咱就是废物利用。” “放心，这事我包了。” 老贾把胸脯都拍紫了。 “感谢，让厂长费心了。” 卢昌中以前也认识这个贾厂长，只是没打过交道。 今天他这么热情，还是与自己的身份变化有关。 木材厂的人走了之后，卢昌中在房间里转了一阵，这才想起给家里打个电话，让木匠别来了。 第0070章熊宝有伴儿了 老卢接到大儿子的电话，问明了原因，也不再纠结。 说好明天他就带着瓦匠直接去新房。 卢昌华去水库交代了一下，让胡大贵放机灵点，当晚就在家里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往岔路口走。 上午十点多，他已经来到了北宁县城。 他去第一百货挑选了灯具，客厅里的吊灯、壁灯和卧室里的顶灯、台灯。 选了这些，他又去买了几桶白漆、绿漆和咖啡色油漆，又选了正方形的白瓷砖。 商店里也有当下很时髦的炕革，花色也多。 卢昌华本想一起买回去，可他没量尺寸，只得下次再来。 这些都选好了，开票交钱。 在门口找了辆三驴子，直接拉去了客运站。 以前牛逼哄哄的客车司机，如今见到他也变得热情了。 “师傅，这东西给卢昌中家送去。” “都是他家的？” “对。” “没问题，我直接拐到他家，他在广播站上班吧？我给他打电话吧，让他在家等着。” “呃，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事，你是他弟弟吧？你们哥俩长得真像。” 卢昌华现在还沾了大哥的光了。 把货物送进底层的行李箱，司机师傅拍拍手，还主动拿烟给卢昌华抽。 卢昌华摇摇头，“我不会抽烟。” “谢谢师傅。” “谢啥，都是一家人。” 客车返回农场还有几个小时，卢昌华自然想到了王瑶，在车站给她去了一个电话。 “卢昌华，是你呀？” “啊，我今天来买点东西，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呃……行，还在老地方吧。” 两人约定在上次吃饭的小馆子见面。 买的东西已经装车了，他也没什么牵挂，就去了二道街。 从客运站到二道街也就十多分钟的距离，很快他就来到了约定地点。 这个小馆子就在警用物资公司不远处。 王瑶先到了。 见卢昌华挑门帘进来，就起身招招手。 “你早来了？！” 卢昌华脱下大衣，搭在椅子上。 “我也刚到。” 王瑶今天穿着蓝色警用棉服，大头鞋。 梳着两条麻花短辫。 她倒了杯开水，放在卢昌华的面前。 “想吃点什么？” 卢昌华抱着水杯捂手。 “你点吧，我不挑。” “那就我点了？” 王瑶拿起菜单看了起来。 “你点，你点。” 卢昌华看着王瑶专注的样子，赏心悦目。 见王瑶抬头看他，卢昌华又低头看着水杯。 “咋？我脸上有花啊？” 王瑶嗤嗤一笑。 卢昌华左右看看，说道：“咱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吧？” “可不，好几个月了。” 王瑶点了几个小菜，又要了包子。 卢昌华问道：“这段时间怎么样？还好吧？” “还好，你的鱼不是卖了吗？今天来是……” “我买点装修材料，我哥要结婚了。” “啊？真的？你还有个哥哥？” “可不，大我两岁。” “你的水库怎么样？明年还要鱼苗吗？” “我库里还有些鱼，明年就能甩籽了……” 卢昌华把水库的近况简单的说了一遍。 自然就说到了泉眼，也自然说到了被人投毒的事。 “啊？还有这种事？” 王瑶一脸惊讶。 “不过，没成功！” 卢昌华往椅背上一靠。 “吓死我了，抓到了吗？” “抓了，都要判了。” “哦，水库面积大，还是要有人看守才行。” “有人啊，就是胡大贵。” “他一个人能行吗？你水库都一百多亩了！” 王瑶看着卢昌华说道：“要多养几条狗，还管点事。” “狗？我家倒是有一条，可它怕冷，冬天不愿出去，就在家里猫着。” 卢昌华说起熊宝眼里满是宠溺。 “那再养两条呗。” 王瑶说道。 说着这话，她眼睛突然一亮。 “我帮你要两条狼犬！” “能行吗？” “这有啥不行的，吃完饭我就办。” 吃了饭，又坐着聊了一会儿，这才散了。 王瑶让他两点来单位。 卢昌华就去附近转悠。 这里离三道街不远，他就转到了水产公司门口。 “哟，小卢啊？” 听见有人喊他，转头一看，竟然是水产公司的财务刘姐。 “哟，还真是小卢。” 刘姐烫了发，脑袋炸着刺，像爆炸了一般。 她脚上穿着棉皮鞋，小心翼翼的过了街，来到卢昌华的跟前。 “干啥来了？” “我来买点东西，顺便溜达溜达。” “走，上去坐坐呗？” “也没啥事，就不去打扰你们了。” “打扰啥？我也没啥事。走吧。” 刘姐连拉带拽的把卢昌华拉上了水产公司的二楼。 现在是中午，办公室里没人，刘姐把他让到了沙发上，倒了一杯茶水。 这才坐在了对面。 “小卢啊，你水库里应该还有点鱼吧？” “有是有点，可已经卖了。” “啊？卖给谁了？” “北宁油脂厂啊。” 提起这个话题，卢昌华问道： “刘姐，咱们的捕捞队能冬捕吗？” “冬捕，可以啊。” “前段时间和油脂厂订了合同，给他们十吨大鲤子，还没找捕捞队呢。” “那你找我就对了。” 刘姐大眼睛闪着光。 “价格？” “一天一千。” “啊？这么贵？” “这是规定。” 她看了一眼卢昌华说道：“不过，咱们是合作单位，有优惠。” “打捞一天八百，你什么都不用管。” “运输呢？” “运输啊，十吨要两车，你给三百吧，咋样？够意思吧？” “嘿嘿，够意思。” 卢昌华乐了。 根据和油脂厂签订的合同，他要在二月一号送到厂里。 这就限定了他捕捞的时间。 “刘姐，二月一号送到油脂厂，几号打捞合适？” “提前一天打捞，连夜装车，第二天送去。” “行。那就一月三十一号，你们的捕捞队来。行不行？” “行，咋不行呢。” 这边谈好了，两人来到业务科，张帆正好在，他俩签订了捕捞协议，约定好时间和运输车辆。 卢昌华提前把钱先交了。 这边就办完了手续。 他没想到，自己来买东西竟然能把捕捞队的事搞定了。 见时间差不多了，和刘姐告辞，就去了警用物资公司。 电话通知王瑶，没一会儿，她就抱着个纸箱子出来了。 “给你，两条小狗。” 王瑶红润的嘴唇吐出白气。 “什么狗啊？” 卢昌华打开箱子。 两只小黑狗趴在箱子里瑟瑟发抖。 “这可是好狗，我找朋友从警犬基地要的。” “啊？警犬啊？” 卢昌华心里吃惊。 “也不算警犬啦，是培育的品种，警犬的后备。” “谢谢啊，每次都让你费心。” “哈哈，知道就好，好好养啊。” “哎，放心。” “那你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嗯，下次见啊，王瑶。” “好，再见。” 见卢昌华抱着箱子走远了，王瑶这才走回了办公楼。 楼门口，吴霞从门后转了出来。 “那么好的品种，你给他看水库去？真是的，害得我把自己都搭进去了，我姐要把我介绍给警犬基地的训犬员。” 吴霞一脸的委屈样。 “行啦，你的人情我记着了。一顿馆子，这行了吧？” “啥？才一顿呀？不行，三顿。” “最多两顿。” …… 卢昌华抱着箱子走了一阵，小狗在纸箱里发出奶声奶气的叫声，看着它俩在箱子里瑟瑟发抖，他于心不忍。 他在路边的商店里，要了一根麻绳，直接系在大衣外面。 把箱子里的两只小狗塞进了怀里。 两条小黑狗钻进卢昌华的怀里，感受到了温暖，在大衣里拱了一阵，就踏踏实实的趴下了。 没一会功夫，就睡了过去。 这会儿进站上车检查不严，他直接上了客车。 跟司机和票务打了个招呼，就坐在了后面。 他时不时的掀开领口，看看安睡在怀里的两个小东西。 萌萌的样子非常可爱。 滴滴，滴滴。 客车缓缓的驶出了客运站。 车内的排气管子也散发出阵阵的温热。 一客车的人叽叽喳喳，各自说着关心的话题。 卢昌华双臂环抱着怀里的小狗，坐在座位上打盹。 恍惚中，他左右摇晃，上下颠簸，睡意渐起。 熊宝有了伴，它一定会很开心吧！ 第0071章新房装修 卢昌华把两只小黑狗送回了家。 熊宝见到这两个小家伙，很好奇。 围着它俩转来转去。 还用嘴巴拱了拱，闻了闻它们身上的气味。 可能是闻到了卢昌华的味道，它在俩狗面前蹦来跳去，异常兴奋。 第一天来到家里，两个小家伙还有点不适应，不停的在地上爬来爬去，寻找着那个曾经温暖的怀抱。 只要卢昌华抱着，它俩就安稳了，撒手就叫，很是急迫。 这是把他当成妈妈了。 卢妈妈见儿子抱回来两只小狗，埋怨了一句，“家里养这么多狗，哪有地方放啊！” 嘴上这样说着，还是出去要了一小瓶羊奶来，给这两个小家伙喂食。 熊宝就趴在边上看着。 “妈，我明天去场部了，小狗就交给你了。” “竟瞎操心。” 他去找了趟老陆，让他像去年一样，推出个冰场来。 这活儿老陆熟悉。 “没问题啊。” 他又去了趟水库，把推冰场的事交代给胡大贵，让他连带着出租冰鞋，反正冬天闲着也是闲着。 卢昌华第二天下午才坐着客车去了场部。 卢昌中的新房里，老卢和瓦匠师傅正在处理墙面，两人都一身的灰尘。 见风尘仆仆的卢昌华进来。 老卢说道：“儿子，东西送来了，你看看少了没有。” “在哪儿呢？” “放里屋了。” 卢昌华掏出香烟来，递给老卢和瓦匠师傅，又给他们点上火。 “抽支烟歇歇。” “小卢你买回来的东西很新潮啊，咋用我还不太清楚呢。” “没事，一说你就明白，简单的很。” 说完，他进了里屋，查看起买的东西来。 “没少，也没坏。” 卢昌华出来笑呵呵的说道。 剩下的就是出力的事。 晚上，卢昌中回来，看到三个屋的墙面都已经处理了，墙上铲下来的墙皮和砂灰已经装了十几个编织袋，堆在了院子里。 明天就要抹灰找平了。 “爸，明天我就请假吧，反正也没事，我来帮把手。” 卢昌中哪好意思真的什么都不管啊？！ 不出钱，多少也得出点力才行，不然怎么说得过去？！ 赵妍也不能同意。 这两天，赵妍中午和晚上都来送饭，虽然是食堂打的餐食，可心意到了。 “随你吧，看你的工作情况，如果耽误工作就别来。” “嗯，我知道。” 这两天晚上，老卢和瓦匠师傅就跟卢昌中一起挤宿舍，卢昌华来了也得跟着挤，没办法，也没那个必要一直开招待所啊。 “大哥，你忙就别来了，现在人手多了也用不上。” “呵呵，我还是跟着你们一起忙活吧。” 几人正说着，赵妍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带了几个饭盒来。 卢昌中接过饭盒，两人一起走了进来。 房间里空空荡荡，也没有桌椅，只能把饭盒放在窗台上，几人围着吃了起来。 “嫂子，你也吃点呗？” “我在食堂吃过了，你们吃吧。” 三人也不客气，吃了饭，拾掇一下，就关闭电灯，锁门走了。 第二天卢昌中去单位请假，老卢带着瓦匠和卢昌华先去新房， 院里已经有人送来了河沙。 这会儿就体现出年轻人的实力了。 把筛子立起来，卢昌华抄起铁锹就把沙子往筛子上扬。 粗粒的沙子就留在了筛底，细沙则堆积在了筛子后面。 这会儿虽然天气寒冷，可无风无雪，阳光依旧温暖，半个小时，卢昌华就出了一身臭汗。 筛子后面已经筛出了百十斤的细沙。 “先拌上。” 瓦匠师傅招呼了一声，老卢拎着柳条筐就去装沙子。 “爸，我来。” 卢昌华抢过筐来，用铁锹装了大半，两人一左右抬进了屋里。 把细沙倒在客厅的水泥地上。 瓦匠师傅搬进一袋水泥来，用铁锹砍破牛皮纸袋，搓了几锹，倒在细沙里，拌了起来。 拌匀后才倒水。 由他亲自掌锹，掌握火候分寸。 拌好了，他拉过马架子，拿着托泥板和铁抹子站了上去。 他指着下边的轮胎桶说道：“上灰。” 卢昌华拎起铁锹给皮桶里装了三锹灰。 把铁锹插在灰里，拎起皮桶，双手一使劲儿，把皮桶甩上马架子。 这会儿工夫，瓦匠师傅已经叼上了烟卷，烟头明明灭灭，一股青烟弥漫开来。 他用铁抹子敲打了一下托泥板，还刮了两下，这才弯腰用抹子挑了三抹子灰，甩在托泥板上。 直起腰身，嘴角喷出一股青烟来。 眯着眼睛看看屋顶的墙缝，极为自信的用抹子在托泥板上来回的倒了几下灰，猛然往墙上甩了一抹子灰，而后用铁抹子使劲儿的在墙面一抹，一片薄薄的灰就抹在了墙上。 瓦匠师傅没再停手，很快就抹了半面墙出来，光滑平整。 马架子下的卢昌华忙得不亦乐乎。 老卢在外面筛沙子，还要把筛出来的粗石子倒在一边，细沙单独一堆。 拌好的灰用完了，马架子上的师傅这才停手。 他坐在架子上，指着地上的灰堆说道：“小卢，照我的样子拌。” “师傅，我怕拌不好，耽误你的事。” “没事，不会能学么，怕啥？！” “行。” 卢昌华把烟给师傅点上，出去和老爸一起把细沙抬进来，这才在瓦匠师傅的指点下，有样学样的拌了起来。 上灰之后，师傅说道： “拌的不均，比例就不对，水多了。” 不过，他还是把这锅砂灰用了。 有了上一锅的经验，这锅拌的就好多了。 “这回不错。” 三人正忙活的时候，卢昌中来了。 他推着手推车，里面拉着两口铁锅。 他把铁锅拿进厨房，坐进了灶眼里，这才出来帮忙。 别的活他也不会干，就接过筛沙子的工作。 老卢进来跟着拌灰，卢昌华上灰。 多了一个人，分工细致了，干活的效率就高了很多。 很快客厅的墙面就抹完了灰，阵地转移到了里间卧室。 三间房墙面抹灰找平就用了两天时间。 几人把地龙打开，掏了掏里面的陈年老灰，单这个灰就装了五六个编织袋。 卧室的火炕也扒开，把里面灰也清理了。 新房这儿没有烧柴，卢昌中恬着脸去了木材厂，要了两车板皮来当烧柴。 说是板皮，老贾能真给他板皮吗？而是把一些不成材的木料锯成烧柴，给送来了。 人家还专门送来了不少松木边角料。 哥俩把松木劈成筷子大小的细枝，先放进了炉子，拿旧报纸引火，从炉眼塞进去。 很快火苗把松木枝舔燃，小火苗腾腾的在木枝间蔓延，松油滋滋的冒着气泡，一股股的青烟在炉膛里缭绕。 松香味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厨房。 见火势旺盛，卢昌中抱来了一块老榆木。 两人把这块硬木疙瘩劈成了两半，这才从炉顶放进去。 火头被这一压，瞬间黑烟就翻滚起来。 卢昌华赶紧把炉圈盖上。 很快地龙和火炕就冒出了股股的呛人黑烟。 瓦匠师傅赶紧端灰处理，该补的补，该抹的抹。 客厅里的地龙很快就热了起来。 刚盖上的盖板和潮湿的地面升起了湿气。 火炕也逐渐的热了。 炉子在地下，炉膛里红红火火，发出了隆隆声。 很快铁炉圈就变的通红了。 老卢从屋外进来。 “烟囱冒烟了，还不错。” “看样子，以前的师傅也是个高手，活干的不错。” 瓦匠师傅赞道。 连他都佩服这地龙火炕的手艺。 “烧下锅。” 老卢指挥道。 “好，我去。” 卢昌中去隔壁要了一抱豆秸，烧了起来。 很快铁锅就冒起了青烟，锅底泛红了。 老卢把准备好的肉皮扔进锅里。 嗞啦~~ 青烟直冒，一股烧烤味就充斥起来。 老卢用一根木棍杵着肉皮在锅里转着圆圈，猪油在泛红的锅底汇聚，走过猪油的地方开始泛蓝。 待整口锅都被猪皮擦过，青烟熄灭之后老卢这才说道：“可以了，用水洗洗。” 卢昌中忙着洗锅，老卢把另一口灶也点燃了。 用同样的方法，把锅开好了。 老卢点点头说道：“不错，抽力很大，火力也足。” 炉子一连烧了三天，屋内已经不能用温暖来形容，而是像桑拿房一般。 地龙火炕和墙面排除了湿气，逐渐干燥了。 除湿的这几天，木材厂的师傅来了，把几个房间的门框和房门也换了。 瓦匠师傅把门框的边角缝隙补了补。 这就可以刷白灰了。 地面和火炕找来报纸和纸箱子铺上，就施工了。 这活就是靠人工。 三间房刷了两天。 屋子刷上白灰，看着干净，亮堂。 可有一样，就是不能靠。 一靠就掉灰，衣服就粘上白灰了。 不过，咱不怕，不是买了油漆了嘛。 白灰在地龙和火炕的烘烤下，很快就干了。 直接上漆。 在墙上拉一根腰线，腰线之上刷白油漆，腰线之下刷绿油漆。 厨房灶台上方的瓷砖铲下来，重新贴新砖。 这一收拾，新房焕然一新。 顶棚安装好吊灯，壁灯安装到位，新房的感觉就出来。 这些都完成了，所有东西都搬出了新房，开始给地面刷漆。 咖啡色连刷了三遍。 房门一直开着透气，地龙就没停过。 油漆的味道大，对身体有害，只要通风时间够长，气味散了，就没什么问题。 要知道，现在才十二月底，到他们结婚还有小半年呢。 第0072章回家 新房在元旦前修整完工了。 赵妍非常满意。 她还拉着爸妈来看了。 老卢陪着他们转了一圈，也没什么挑剔的，现在这样的装修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卢老哥啊，辛苦你了。” “是啊，为孩子们的事，你也是操心了。” “呵呵，这是应该的，有什么要改的，趁着师傅还在，可以随时调整。” “没有，挺好的。” 赵怀安很满意，这装修比自己家都好。 普华看了也没挑出什么理来。 老卢脸上乐开了花。 “新房装修好了我们就回去了。” “卢老哥辛苦了，今天吃了晚饭再走吧？” 赵怀安说道。 “是啊，吃了饭再回去也来得及。” 普华也露出了笑脸。 “出来时间太长，家里还有一堆事呢，下次吧。” 老陆一早就来了场部，已经等着了。 双方客气了一阵，老卢带着卢昌华和瓦匠师傅上了车。 双方挥手告别。 卢昌中心里过意不去，追了两步，高喊着：“老弟，照顾好家里！” 卢昌华没有说话，笑着挥手。 其实他知道，大哥和大嫂看似自己单过，其实已经是变相的入赘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老卢能看不出来么。 可他现在能怎么办？ 入就入吧，只要小两口过得好就行。 卢昌华也替大哥高兴，他很在乎兄弟之间的感情。 有能力可以帮到大哥的，他会不遗余力。 晃荡回三分场，老陆放下卢家父子，又把瓦匠师傅送回了家。 爷俩一进院门。 熊宝就摇头摆尾的冲了过来。 卢妈妈拎着猪食桶刚从猪圈回来，见爷俩回来了，问道：“干完活了？” 老卢笑呵呵的说道：“都干完了。” 他摸了一把熊宝，就往屋里走。 熊宝见老卢急着走，就绕了过来，扑进了卢昌华的怀里，摇晃着屁股，嘴里滋滋的叫着，诉说着自己这些日子里的委屈。 老卢拉开房门，滋滋，滋滋，一阵奶声奶气的狗叫让他一愣。 有两只黑不溜秋的小狗正拼命的攀爬着门槛，见有人进来，更是爬的起劲儿了。 “这是哪来的小狗啊？” 老卢好奇的问。 “我朋友送的。” 卢昌华在老爸的身后回答道。 “哦？” 老卢伸腿跨过小狗走进了厨房，往左一拐进了客厅。 卢昌华抚摸了一阵熊宝，就起身往门里走。 卢妈妈站在门边说道：“这些天，熊宝和两个小家伙可热闹了。” “咋啦？” 卢昌华有些好奇。 熊宝见主人要走，一个箭步冲过来，挡在他的身前，两只前爪就往他的身上扑。 卢昌华用手接住它的爪子，又安抚了它一下，迈步往里走，熊宝再次挡住。 “嘿，熊宝，你是不让我进家吗？” 门槛里的两只黑家伙叫的更欢了。 卢昌华这才有些醒悟，感情是熊宝吃醋了，它不想主人的爱被这两只小家伙分走！ “嘿，熊宝啊，这两个小兄弟以后就要跟你在一起了，咱们是一家人！” 卢昌华好一阵安抚，也不知熊宝听懂了没有，就当它懂了吧。 老妈可等不及了，拎着猪食桶先进了屋。 卢昌华伸手把两个小家伙抱了起来。 刚下车，身上的寒气不重，他抱着小狗就往屋里走。 熊宝见阻止不住，也只能低着头悻悻的跟在后面。 这两只小狗，一只漆黑如墨。 另一只特点更明显，除了四只爪子是白的，浑身漆黑。 “你俩到现在还没有名字呢。叫什么呢？！嗯？” 卢昌华跟两狗说着自来话，走进了客厅。 熊宝跟进客厅，就围着卢昌华的腿来回的绕，它也不怕头晕。 卢昌华指着漆黑如墨的小黑狗说道：“你叫墨宝吧，跟熊宝一样，都是我们家的宝贝，好不好啊？！” 墨宝低着黑脑袋拱着卢昌华的手掌。 熊宝在下面听到了墨宝的名字，耳朵竖了一下，就定定的看着主人手上黑不溜秋的小家伙。 卢昌华蹲下身子，把墨宝放在了熊宝的身边，拿起四爪雪白的家伙，“你叫什么呢？” “浑身漆黑，四爪洁白，就像踩在雪里一样，叫你踏雪怎么样？啊？踏雪，踏雪！” 对着小狗叫了两声，他就放下了踏雪。 “爸，以后，这个全黑的就叫墨宝，白爪的就叫踏雪了。” “名字挺好听。” 老卢脱下棉鞋上了炕。 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来。 卢昌华见了，赶紧掏出火柴，擦着了，给老爸点上。 他晃了晃手里的火柴棍，熄灭了火苗，扔在了地上。 老卢把腿一盘，深吸了口香烟，又吐出了烟雾。 “爸，大哥的新房装修还行哈？！” “嗯，是不错啊，就是费钱哪。” 老卢有些羡慕，要是自家也能这样装修，那就满意了。 看着亲家满意的样子，自己就得意。 你们是当官的咋的，不也没挑的嘛。 这样想着，老卢心里愉快了很多。 “爸，有时间咱家也好好装修一下，不然大哥大嫂回家都不方便。” “是倒是，可咱家小，他们回来还真不方便，就这两间有啥好装的。” 老卢琢磨着自己家这两间小房，多来个人都住不下，装不装也没啥区别。 听老爸这样说，卢昌华觉得，自家的房子是不是要接出去一些，以前还好，大哥可以和自己挤挤，现在不行了，有了大嫂，她来了睡哪儿？还去别人家借宿去？！ “爸，开春之后，咱家把房子接出去几间吧，不然哪够住啊？现在连狗住的地方都没了。” 老卢看看小儿子。 “那得多少钱啊？不养鱼了？不是还要开饭店呢吗？接啥接啊？我们都不在家住。两间房还不够你住的？” “呃。” 卢昌华把这茬儿忘了。 “嘿嘿，说的也是。” 他挠挠头，尴尬的笑笑。 熊宝此时正对着墨宝和踏雪训话呢。 “汪汪，汪汪汪~” 狗狗的世界，卢昌华连猜带蒙，两个小家伙倒是乖巧，排排坐吃果果，老老实实听着前辈的教导。 卢昌华大衣都没脱，转身往水库去了。 这回熊宝不再偷懒了，快速的跟在主人的身后，欢蹦乱跳的围着卢昌华撒欢。 估计是终于甩开了那两个竞争对手，心里高兴吧。 远远的就见水库的冰面上有几十人在滑冰。 学校的刘校长也站在冰面上，远远的见到卢昌华，就挥挥手。卢昌华离得远，也挥手打着招呼。 推门走进了值班室，屋里暖烘烘的。 胡大贵正躺在炕上，翘着二郎腿听着收音机。 …… 照在家乡照在边关 宁静的夜晚 你也思念我也思念 …… 卢昌华一听到这熟悉的旋律就跟着哼了起来。 “啊？你回来了？” 胡大贵一骨碌爬起来，一脸的惊喜。 “呵，思念谁呢？！” 卢昌华拿起摆在炕上的收音机，“不错啊，谁买的？” “嘿嘿，我让我爸买的，在水库这儿太无聊了……” “也是，你今天回家吧，明天元旦了，回去好好过个节。” “那，冰场咋办？” “我看着，你回吧。” “真的？那我可真走了？” “你回去跟我妈说一声。” “好嘞。” 胡大贵乐颠颠的穿上了大衣，登上棉鞋，把收音机往脖子上一挂就要走。 “别忘了让我妈送饭。” “嘿嘿，忘不了。” 胡大贵推门走了，卢昌华拿起炉钩子，打开炉圈，看了看火，又再次盖上。 他转身出去，抱了几块木头绊子进来。 添加了木头，炉子里的火烧的更旺了。 屋内的温度更高了。 熊宝趴在炉子旁边，又把脑袋枕在前爪上，开始迷糊了。 “嘿，你跑这儿睡大觉来了？！” 卢昌华摩挲了几下它的后背。 熊宝就挺挺身子，把自己放平了。 身子一转，露出了粉嫩的肚皮来，前爪高举弯曲着，后腿左右蹬开，犹如来了一个大劈叉，把自己的柔软都暴露在了主人面前。 “你这个小赖皮啊！” 他伸手在它的肚子上抚摸起来。 从上到下。 熊宝刚刚还睁着的眼睛，现在就眯上了，半睁半闭之间，显出浓浓的惬意。 “你是真会享受啊！” 见熊宝睡意渐浓，他起身拎起铁水壶，推门走了出去。 往西一直来到了泉眼处。 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 这会儿的泉眼只有脸盆大小，一汪清澈的泉水平静如镜。 卢昌华用铁壶在水里荡了荡，这才倾斜着装了大半壶泉水。 嘎吱嘎吱走到门口，刘校长来了。 “校长，进屋坐。” “今天太阳还行，不咋冷。” “校长，你还用天天来冰场吗？” “不来不放心，看着点心里踏实。” “倒也是，您可是为教育操劳了一辈子了。” “唉，放牛娃出身，得感谢党啊！” “来，进来喝点水。” 见刘校长又要讲他的革命史了，卢昌华赶紧让他进屋，也遮过这个话头。 倒不是他不想听，而是他说的次数太多了。 从卢昌华上小学起，刘校长就代课思想品德，每周他都能听到一次他老人家的革命史。 把刘校长让进了值班室，卢昌华又勾了勾炉子里的木头，让火头更旺些，这才把铁壶坐上。 “校长，抽烟。” 他递给刘校长一支香烟。 校长也不客气。 “昌华，明天过节了，水库还能打上来鱼吗？” “您要吃鱼？” “嗨，家里来戚儿了，不弄点硬菜说不过去啊。” “这样吧，一会儿我去南边打个冰窟窿，要是有鱼，就能蹦几条上来，要是不上来，我也没招。” 刘校长一听来了精神。 “我有工具啊，搅罗子。” “带来了吗？” “没有。” “我去打窟窿，你去拿工具，咋样？” “行。” 第0073章打鱼 刘校长见小卢同意了，很高兴，回家拿工具去了。 望着校长出了门，卢昌华心里有点自责起来。 今年可是第一个教师节啊，自己都忙的没顾上。 罪过。 他又在炉膛里添加了两块硬木，把已经烧开的水壶拿下来，放在地上。 穿戴整齐之后，去库房拿出了冰穿，扛着就下了水库。 远处滑冰的人玩的正高兴。 有认识的人隔着老远就跟他打招呼。 卢昌华也挥挥手。 有积雪的冰面并不滑。 他踏雪而行，往水库的南侧走去。 这里水浅冰厚，相对来说更缺氧，打开冰面鱼儿更愿意出水。 找好了位置，卢昌华用脚把冰面上的积雪扫到一边，就露出了晶莹剔透的冰层。 往下一看，冰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他用冰穿在冰面上点了个白点，然后岔开双腿，左右试了试，站稳脚跟，双手握住冰穿的横柄，对准脚下的白点，扎了下去。 笃笃笃~笃笃笃~ 冰层坚硬，每一下，铁尖都只在冰面上凿出一个白点来。 我去，真硬啊！ 我还不信了。 他这会儿想起胡大贵的好来。 一般干这活都是两人，一个人太累。 正当他玩儿命的对着冰面使劲儿的时候，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哟，昌华，有事你都不叫我？还把我支走了？！” “我擦！” 卢昌华手里的冰穿一下改了方向，差点扎到他脚上。 “你小子怎么回来了？” 卢昌华呼呼喘着粗气，一股股白烟让他的帽子挂满白霜。 “遇到刘校长了。” “算你小子有良心，还知道回来帮忙。” 卢昌华一屁股坐在边上的积雪里，浑身热气蒸腾，他很想把大衣脱掉，又怕被风吹感冒了，就那么忍着。 “还是我来吧。” 胡大贵走过来，拿起冰穿干了起来。 “你来，你来！” 卢昌华累得眼睛都发绿了。 望着胡大贵的背影，这小子长高长壮了不少。 本来身高就不矮，就是有点瘦，现在粗壮了许多。 “你小子该出点力气了，这一年胖了不少。” “真的？难怪我爸妈都说我胖了，看样子他们没骗我。” 胡大贵嘿哧嘿嗤的凿着冰面。 到底是比卢昌华有力气，没多大会儿就凿下去二十多公分。 每一下都凿的冰屑四溅。 卢昌华挪动了几下屁股，双腿一蹬，向后移动了一米多远。 冰屑溅到了他的脚前。 “一会儿多打几条，你拿点回家，过节了给胡大爷胡大娘尝尝。” “哎，这就够意思了。” “擦，好像平时亏待了你似的！” 两人一边逗着壳子，一边干活。 卢昌华跑回值班室，拿了把铁锹来，把冰窟窿里的碎冰扬出去。 冰场上的人见他俩在南边凿冰，就凑过来看热闹。 “我去，你们来看笑话呢？来了就干点活！” 几个小伙儿见状也有点不好意思，接过冰穿干了起来。 这样一轮，卢昌华和胡大贵轻松不少。 可这边的冰层是真厚，凿了近一米的冰洞还没凿透呢！ 看热闹的人也看的无趣，都溜了。 俩人只得自己接着干。 “我估计再有四五十公分就差不多了。” “太深了，不好凿啊！” “凿出台阶来，人要站在下面的台阶上，不然咋够得着？” 卢昌华说道。 “还要凿台阶啊？我去，累死傻小子了。” 把冰洞重新扩大一圈，要能站住一个人。 原本直径五十公分左右的冰洞，现在变成直径一米了。 凿到和冰洞底层齐平，俩人站在冰洞里，再往下凿。 一人凿个五分钟，就得歇歇，另一人下去把碎冰搓出来，扬到外面。 再把冰面上的碎冰往边上归拢归拢，留出站脚的地方。 他俩正挥汗如雨大衣都穿不住的时候，刘校长扛着搅罗子来了。 “校长，你可算来了，这冰太厚了，给我俩累屁了。” 胡大贵拄着冰穿直喘粗气。 卢昌华撅着屁股把冰洞里的碎冰搓上来。 刘校长扛着搅罗子来到近前。 “还没打透呢？” “没有，不过也快了。” 卢昌华说道。 这就是大冰洞套着小冰洞。 “我下去打会儿。” 刘校长自告奋勇。 “还是我来吧。” 胡大贵阻止了老头，万一闪着腰罪过就大了。 他下去就是一冰穿。 一股清水殷了出来。 “出水了，出水了。” 刘校长激动的喊道。 “大贵，小心点。”卢昌华怕胡大贵大意。 “放心。” 胡大贵沿着这个出水点，一点点的扩大。 水浸的越来越多。 他也加快了凿冰速度。 “噗通” 这一下把底冰打掉了，冰穿一下进入水中。 “快，扩大窟窿，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要是水把整个冰洞都漫满了，冰穿没法再凿，下面的窟窿眼太小，鱼也出不来，光有水有什么用啊？！他们也不是来打水的。 “快，快。” 卢昌华和刘校长在外面一个劲儿的喊快。 胡大贵玩命的凿冰。 冰窟窿越凿越大，水哗哗的往上冒。 “快上来。” “拉我！” 胡大贵也慌了。 卢昌华和刘校长一左一右拉着他的胳膊往上拽。 他刚出来，水就涌满了整个冰洞。 冰洞里翻着水花。 嘎吱吱~嘎~~ 冰面发出了瘆人的呻吟。 三人站在冰洞前，都有点紧张。 响了几声，冰层就没了动静。 卢昌华琢磨应该是冰洞泻了冰层内部的压力，使冰层有所回落的原因。 三人正看着冰洞，突然水花一翻，扑棱棱，一条尺许长的大鱼就跃出了水面，砸在了冰面上。 “啊？有鱼！” 惊呼声还未落下，冰洞里就接二连三的往外蹦鱼。 噼噼啪啪长短不一的鱼砸在冰面上，鱼鳃一张一翕，尾巴啪啪拍打着冰面，还有些鱼往回跳。 可是往外蹦的鱼太多，挡住了它们的逃生之路。 小风一吹，冰面上的鱼瞬间进入了僵直状态。 “快，往雪地里扔。” 他们扔下手里的工具，围着冰面上的鱼，往外边的雪地里划拉。 用手捡？ 根本来不及。 用脚划拉吧。 功夫不大，旁边的雪地里就躺满了冻硬的大鱼了。 这鱼的品种也多。 鲤子，鲫瓜子，白鲢、花鲢、草鱼。 关键是，这蹦起来没完让人发愁。 “够啦够啦！” 刘校长站在洞口边喊边踢鱼，手忙脚乱。 “校长，你就让它蹦吧，正好快过年了。” 卢昌华看着满地的渔获，很是愉快。 胡大贵忙得都没时间唠嗑了。 在洞边练起了无影脚。 “别踢太远，一会儿找不着了。” “好，我收敛着点。” 这小子脸上都笑开了花。 冰洞蹦鱼持续了半个小时，终于消停了。 远处滑冰的人也不滑了，都跑过来看热闹。 “都回去，小心掉冰窟窿里。” 刘校长一发话，这些人呼啦啦的散了。 有几个大人面露贪色，盯着洞口不放。 卢昌华随手捡起几条雪地上的鱼，塞在他们手里。 “哥几个回去炖了吧，马上过节了。” “哟，谢谢小卢啊！” 他们立马面露喜色，抱着鱼恋恋不舍的走了。 “大贵，去库里拿编织袋来，对了，大马针也带来。” 胡大贵带着冰穿和刘校长一起回了值班室，卢昌华在这儿守着。 不大一会儿，俩人拿着一大包编织袋回来了。 “校长，你随便挑。” “那，我就不客气了。” “客气啥，大贵帮着校长挑鱼。” “没问题。” 很快，他俩就挑了四条大鲤子。 看个头，哪条都不会少于四五斤。 “够了吗？” “够了，够了。” 说着话，刘校长就往身上摸。 “再拿两条。大贵，给校长装上。” “哎哎，真够了，吃不了。” “这不还有春节呢嘛，拿着。” 胡大贵又往校长的两条编织袋里各塞进去一条大鲤子。 “昌华啊，我就给你二十，意思一下，你别嫌少。” 刘校长摸出了几张票子。 “别，您的钱我不收，这些鱼是我送您的，拿走。” “哎，那怎行啊？拿着，别嫌少就行。” “校长，今年教师节我都没来得及去看您呢，这就算慰问了。” “这……” “大贵，帮着校长把鱼扛家去！” “嘿嘿，校长，这是昌华的一点心意，你就别跟他客气了，他人就这样。” “你看看这事……” 刘校长是真不好意思了，本是来买鱼的，人家费那么大劲儿才打上来的鱼，怎么自己成了白拿的了？！ 胡大贵拿起大马针，三下五除二的把编织袋口封了，扛起袋子就走。 刘校长没法，只得连声感谢，卢昌华把另一个编织袋放在他的肩上。 刘校长拿起自己的搅罗子追着前面的胡大贵去了。 唉，自己慢慢装鱼吧。 卢昌华把编织袋全部装满，一袋袋的封上口。 每袋都有三四条鱼，十几斤的重量。 这些编织袋摞在了雪地里，像堆城墙一般，他查了一遍，有三十八袋。 第0074章送礼 卢昌华找了个滑冰的小孩，让他帮自己跑个腿，送了一条鱼给他。 那半大孩子乐呵呵的抱着鱼跑了。 一个小时之后，老陆开着胶轮车带着挂车来了。 车子直接停到了编织袋旁。 打开挂车的大箱板，卢昌华拽着编织袋直接往车上甩，老陆在车厢上码起来。 正忙着，胡大贵回来了，见状就跑过来帮忙。 很快，鱼都装上了车，他俩人挤进了胶轮车的驾驶室。 先来到了卢家，卸下了六袋鱼。 交代卢妈妈，这鱼给何家毛家各一袋，剩下的自家留着吃。 让老爸先去水库值班室看着，重点是冰窟窿，不能让人在那儿溜达。 倒不是怕别人来偷鱼，而是怕人掉进去。 卢妈妈满口答应。 车子来到胡家门前，卢昌华让胡大贵往家里扛几袋鱼。 “给我一袋就够了。” 胡大贵大大咧咧，这人倒是不贪财。 “你够了，胡大爷胡大娘还没吃呢，你小子往院里扛吧。” 他这会儿有点扭捏了。 “擦，完犊子玩意儿！” 卢昌华爬上车厢，往地上推了四袋鱼。 “快扛回去。” “诶，谢啦。” “谢个屁。” “嘿嘿。” 胡大贵扛起一袋往院里进。 门外的声音惊动了屋里的胡大爷和胡大娘，俩人走了出来。 胡大贵扛着编织袋进了院，卢昌华站在车厢上跟老两口打招呼。 “胡大爷，胡大娘，明天过节了，给你们几袋鱼。” “哎呀，这怎么好呢。” 胡大娘不好意思的说道。 “咱们这关系还说这个！” “那倒是。” 胡大爷嘿嘿一笑，走了出来，也扛起一袋鱼往回走。 “大贵跟我出去一趟。” “去吧，去吧。” 老两口挥挥手。 卢昌华和胡大贵就直接坐在了车厢上。 先来到韩颖家，他俩扛着鱼进了院。 韩主任不在家，韩颖迎了出来。 “你们这是干啥？” “明天过节了，给你送点鱼吃。” “是给我还是给我爸？” “那不都一样么！” 两人放下四袋鱼就走。 “进屋坐会儿呗？” 卢昌华说：“不坐了，还忙着呢。” 离开韩家，卢昌华去了李振国和张主任家，每家扛了两袋。 车子一拐，给老陆扔下两袋。 老陆乐得嘴都闭不上了。 要说卢昌华会来事呢，自己出车，该给钱给钱，送鱼也没落下他，真是讲究人。 在分场家属区绕了一圈，车子拐上了去场部的路。 卢昌华一琢磨，车上还有十八袋鱼，应该够了。 颠了个把钟头，来到了场部。 这会儿天色已黑。 卢昌中都回宿舍休息了。 找到大哥，就让他带路。 先去孙部长家，搬下来六袋。 孙部长拉着卢昌中的手说道：“小卢你是个人才啊，好好干。” “哎。” 车子又去了广播站站长家，搬下了四袋。 程站长的一字胡撅的老高，“小卢啊，你真是个好同志啊。” 剩下的八袋都送到了赵妍家。 赵家人当然很高兴。 赵妍跑出来让卢昌华几人吃了饭再走。 卢昌华说：“不用了嫂子，我们还的赶回去呢。” 这一圈下来，天色大黑了。 等他们赶回三分场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老陆得了鱼，也不在卢家吃饭，回去了。 卢昌华和胡大贵一起来到卢家。 老卢不在，不过卢妈妈已经给他送过饭了。 家里这回是真热闹。 熊宝把卢昌华和胡大贵迎进来，就趴在了桌子底下。墨宝和踏雪就往熊宝的怀里钻。 拱来拱去找奶喝。 熊宝看着这两个黑炭头，就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现在它算是躺平了，来吧，大爷我不怕~~~~ 这一天，卢昌华是最忙的一个，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他和胡大贵先吃了两馒头垫底，然后才开始喝酒。 “大贵啊，你跟我干了一年了，辛苦了。” “嗨，咱哥们说这个干啥！” 胡大贵大大咧咧的一口干了杯中酒。 “我受伤了，你去北宁照顾我，我承包水库，你来帮我。这一年没少干活，没少挨累。” “咋？明年打算不用我了？” “胡说，这水库离开谁，都离不开你！” “嘿嘿，那还差不多。” 胡大贵吃了口菜，这才说道：“明年咱们水面扩大了这么多，我一个人有点忙。” “明年再说明年的。咱先说今年。” “妈，把我准备的东西拿来。” “哎。” 卢妈妈从炕上的箱子里，拿出一个纸包来。 卢昌华接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大贵，咱们当初说好了，你的工资，八百块一分不少，你点点。” “啊？今天就发工资？” “你以为啥时候发？” “嘿嘿，我以为要过年呢。” 胡大贵嘴都咧到耳朵了。 嘿嘿直笑。 “点点。” “嗨，咱兄弟还用点？” “必须点，当面点清。” 胡大贵伸手打开了纸包。 里面一大叠钞票。 这小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抓在手里，手指在舌头上一舔，就一张一张的点起数来。 一连点了两遍，这才说道：“正好，八百。” 他抬头看着卢昌华，笑着说道：“谢谢啊，昌华，我还是第一次拿这么多钱。” 他把这叠钱又放进了报纸里，裹起来。 卢昌华笑呵呵的从身上摸出一小叠钱来，放到了胡大贵的纸包上。 “这是啥意思？” 胡大贵有点不明白，钱已经够数了，怎么还给？ “大贵，这一年你辛苦了，咱们的效益也挺好，这是给你的奖金。” “啊？我还有奖金啊？” 胡大贵的眼睛一亮。 “当然有了，只要干的好，咱们年年都有奖金。” “给，这是二百，你拿着。” 嘶！ “二百？这么多啊？” 这钱可不少。 “你的工资加上奖金，给你凑个一千。明年好好干。” 胡大贵咧嘴一笑，露出大白牙。 “嗯，好好干。” 他拿起这叠钱，和工资放在一起，又把报纸裹了起来。 揣进了口袋。 “不过，我可跟你说，别乱花，存着娶媳妇儿。” “嘿嘿，昌华，我这还早呢。” “不管怎么说，别乱花。” “诶。” 两人又吃喝了一阵。 胡大贵就急着回家了。 这么好的消息，他还急着告诉爸妈呢。 卢昌华没怎么喝，送走了胡大贵，他穿上大衣准备去把老爸换回来。 熊宝站起来要跟着走，俩黑家伙一阵滋哇乱叫，围着它不放手。 卢妈妈起身拦着熊宝，让卢昌华先走。 “妈，我带着吧，让这俩先去水库熟悉熟悉也好。” “随你。” 卢妈妈给他拿了一只手电筒。 卢昌华把墨宝和踏雪揣进怀里，熊宝欢蹦乱跳的在前面跑。 去水库的路上，一道橘黄的手电光照着前方。 积雪路面上有杂沓的脚印和胶轮车的车辙印。 熊宝跑到前面又折返回来，在卢昌华的面前撒娇。 墨宝和踏雪在他的怀里拱来拱去，把黑脑袋探出了领口，好奇的观察着四周。 胡大贵兴高采烈的进了家门。 “爸妈，我回来了。” “早就知道你回来了。” 胡大娘坐在炕沿上，纳着鞋底子。 “你还真是老卢养的儿子，长在他家了。” 胡大爷醋劲大发，嘀嘀咕咕的嫌弃儿子不回来。 “哎，你个老家伙，说什么呢？今天的鱼白吃了？！” 胡大娘把眼一瞪。 “好，好，就当我没说。” 胡大爷往炕里一缩。 胡大贵当没听见。 往炕沿上一坐，“爸妈，你们看这是啥？” 胡大娘低头忙着手里的活。 老胡头问道：“啥？” 见儿子掏出一个纸包来，很是好奇。 胡大贵笑眯眯的也不说破，而是缓缓的打开了纸包。 旧报纸里，厚厚的一叠大团结躺在里面，是那么的显眼。 老胡头的眼珠子一下就瞪圆了。 胡大娘也忘了手里的针线。 “这，这是哪来的钱？” “就是，这是多少啊？！” 老胡头的嘴唇都有点哆嗦了。 看这厚度，比自己一年挣得都多啊。 “我的工资！” 胡大贵得意洋洋的说。 “啊？你胡说吧？你工资哪有这么多？！” 老胡头一下子坐了起来。 “不光工资，还有奖金呢，整一千。” 胡家一时陷入了兴奋当中。 卢昌华到了值班室。 老卢正在屋里填木头。 见儿子来了，就问道：“都送到了？” “爸，该送的都送到了。” “嗯，那就好。” “冰窟窿冻上没有？” “刚才我看了一下，已经结冰了，到了明早就厚实了。” “嗯。爸，你回去吧，我来值班。” “能行吗？” “嗨，有啥不行的，熊宝都来了。” 说着话，卢昌华把怀里的墨宝和踏雪放出来，脱下大衣扔在炕上。 两个小家伙来到陌生的环境，到处乱爬乱闻，开始熟悉这个新家。 熊宝来到了炉子旁，老老实实的趴下了，又进入了它的世界。 第0075章元旦 一九八六年一月一日，元旦。 一大早，卢昌华就爬起来，把炉子点燃。 又去泉眼打了一壶泉水坐在炉子上。 屋里的动静把熊宝惊醒，它站起身，前爪往前一伸，屁股往后一坐，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这才直起身子，从门缝处挤出了房间，跑到室外它指定的厕所解决了屎尿问题。 而后在院子前后饶了几圈，算是初步巡视领地，坐在门口叫门了。 卢昌华正拎着水壶往脸盆里倒水，听见这个祖宗的呼唤，赶紧给它开门。 熊宝理所当然的走了进来。 屋里的两个黑家伙到现在还没睡醒呢，小呼噜打的一声比一声高。 卢昌华洗漱了一番，就穿着大衣去查看昨天凿的冰窟窿。 太阳已经跃出了云层，红艳艳的霞光让雪原沐浴在了温暖之中。 冰场上空无一人。 他踩着冰面上的积雪，嘎吱嘎吱的响声成了此时的唯一声音。 寂静的清晨，让人觉得这个世界格外的干净。 空气依然寒冷，却异常清新。 来到冰窟窿前，冰洞已经冰封，只是不是很结实。 看样子要在这儿做个标记才行啊。 万一有人不小心来到这儿，也好有个警示。 他返回值班室，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抱了几根木绊子。 只要有个提醒就行。 他用木绊子围了冰窟窿一圈。 这还是很明显的，离着老远就能看见这些木头。 他还在雪地上写上提示文字，“危险，勿靠近！” 做完这些，他才放心的回去。 今天是元旦，老爸老妈要在家里做饭，大哥今天也回来。 卢昌华只能自己在水库值班了。 那十双冰鞋就挂在值班室的窗台边上。 这段时间，冰鞋也挣了点钱。 就当添补值班室电费了。 现在的卢昌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既没有收音机，也没有电视，更没有手机和网络。 他这会儿终于体会到了胡大贵的苦恼。 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把绿皮书看了一遍又一遍。 墨宝和踏雪终于起床了，站起来晃晃悠悠的找地方撒尿。 卢昌华一看就明白，急忙抱着它们去了门外，在熊宝的御用厕所边上，让它俩解决问题。 两个小东西被冻得瑟瑟发抖，忙着上了厕所，就滋滋的呼唤起来。 卢昌华蹲在前面拍着手掌，引导着往房门去。 这俩小家伙终于找到了房门。 可门槛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山。 它俩在这儿攻坚了好一阵，都以失败告终。 卢昌华最后伸出援手，把它俩捞了进去。 回到了温暖熟悉的环境，它俩又来了精神，开始满屋子溜达，巡视着领地。 卢昌华烧了一壶开水，端着水碗喝了一碗，通体舒泰，胃里暖烘烘的。 屋外响起了嘎吱嘎吱的踏雪声。 熊宝竖着耳朵，嘴里发出警告性的呜咽。 吱溜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卢妈妈抱着个布袋子走了进来。 “妈。” 卢昌华赶紧接过来。 卢妈妈摘下围脖，把大衣脱下来扔在炕上。 “赶紧趁热吃吧。” “啥好吃的。” “昨天的剩菜，等你大哥回来，就有好吃的了。” 卢昌华打开了袋子。 里面是几个馒头和一小盆菜。 他一端出来，香味就飘了出来。 熊宝见状，尾巴摇的跟电风扇似的。 两个黑家伙也滋滋的叫着。 卢昌华拿出一个馒头，递给了熊宝。 熊宝也不挑食，叼在嘴里，就跑一边趴着啃了起来。 墨宝和踏雪也跟着熊宝跑，像足了跟屁虫。 现在墨宝和踏雪已经可以吃点馒头了。 卢昌华掰下几小块馒头，扔给它俩。 黑鼻子一个劲儿的闻来闻去，最后把馒头渣舔进嘴里，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嚼起来。 卢昌华吃完了，老妈收拾好，装进袋子里走了。 “下午就回去吧，不用天天守着，应该没事。” “知道了。” 望着远去的老妈，卢昌华一直等到看不清人了才回屋。 本来他想带着仨狗出去溜达的，可是等他回来，见它仨排成一排，围着炉子又睡了。 卢昌华又抱进来几块木头绊子，用炉钩子把炉子里的火再烧旺。 自己也靠在炕上打盹。 这一迷糊，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没有手表，没有时间概念。 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突突突的摩托声。 声音熄灭了，房门一开，走进来两个人。 卢昌华从炕上一骨碌爬起来。 “大哥？大贵？” “哈哈，没想到吧？” 胡大贵哈哈大笑着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昌华，我接你回去。” “大哥，你刚回来？” “回来一会儿了，遇到了大贵，正好他要来，我就带着一起来了。” “大贵，不是让你在家过节吗？你来干啥？” “嘿嘿，我该吃的已经吃了。” 他一边脱着大衣，一边拿出了他的收音机。 “我有这个！” “你呀。” 卢昌华心里感激，胡大贵是换他回去过节的，这样的朋友真是难得啊！ 胡大贵拿起炉钩子，勾了勾炉子里的木头疙瘩，说道：“走吧，都中午了，再不走就下午咯。” “行，那我就回了，你自己小心点。” “放心。” 卢昌华穿上大衣，系上腰带。 把正酣睡的墨宝和踏雪揣进怀里，这两个小家伙在怀里挣扎了一下，就又睡了。 “熊宝回家了。” 熊宝嗖的起身，在大哥卢昌中的腿边蹭来蹭去，见卢昌华要走，紧跟过来。 胡大贵把他俩送到院里。 卢昌中把手里的摩托车钥匙递给他。 “给你，车子交给你了。” “你不骑吗？” “我用的时候太少，在场部有辆自行车足够了。” 卢昌中继续说道：“这次回来就是把车送回来的，有了这车，来借的人也多，不借还得罪人，借吧连油都不给加。，还是送回来吧。” 卢昌华一脚踹着，把摩托车推着调了个头，这才跨上去。 卢昌中坐上了后座。 熊宝见状一个跳跃就窜了上来。 “哎哟哟，小心点。” 卢昌华往后靠了靠，把熊宝往怀里挪了挪，这才挂上档。 “大贵，辛苦啊，我先走了。” “好。” 胡大贵挥挥手。 卢昌华一拧油门，摩托突突突的窜了出去。 路上积雪很厚，虽然被胶轮车碾压过，可还是不好走。 他的双腿只能左支右绌，来回的支撑。 一直到了菜园的办公室附近，才算平坦些。 摩托也起速了。 不大一会儿就冲到了院门口。 摩托停下，熊宝一跃而下。 卢昌中走过去打开了院门。 卢昌华叼着小油门驶进了院子。 靠着东侧停了下来。 熄火拔出钥匙，他找了块苫布盖上。 卢昌中走在前面，已经打开了房门。 熊宝一狗当先，趾高气昂的进了屋。 厨房里香味扑鼻。 老爸老妈正在厨房里施展手段，面板上放着好几个菜了。 “爸妈，我们回来了。” 大哥当先喊道。 “回来就好，先进屋。” 老妈招呼了一声，就忙乎手上的事。 “爸妈。” “进屋进屋。” 卢昌华走进客厅，把犯迷糊的小家伙放在了地上。 他打开了电视，竟然在播放《射雕英雄传》。 熟悉的旋律让人热血沸腾。 卢昌中看着画面目不转睛。 “摆桌子，吃饭。” 老妈在厨房里喊了一嗓子。 大哥就去搬靠边站，卢昌华去了厨房，拿碗筷。 很快，桌子上摆满了菜。 当中一个大菜，糖醋鲤鱼。 炖蘑菇，炖粉条都是家常菜。 今天有一样新鲜玩意，竟然是蚕蛹。 老爸油炸处理。 现在这可是好玩意。 这年头肉食少，蚕蛹含有丰富的蛋白，营养丰富。 这玩意是卢昌中拿回来的，是赵妍送的。 东西是好东西，很多东北人不会吃。 谁敢吃虫子啊？ 可老卢是厨师，对这玩意有认识，知道是好东西。 卢昌华前世吃过，是个下酒好菜。 一家人都上了桌。 卢昌中主动把酒满上。 他举杯说道：“爸妈，我的婚事让你们操心了，老弟也给我跑前跑后，我很感谢。谢谢爸妈，谢谢老弟。” “这孩子，说啥呢？！” 老妈不愿意了。 “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们哥俩我们都疼。” “昌中啊，你是老大，你结婚是咱们家的大事，你知道咱们家尽力了就行。” “诶，爸妈，我知道。” “你们两口子能好好过日子，少让我们操心就行。” 老妈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老爸一仰脖，喝干了酒。 “来吃菜吃菜。” 当晚的新闻联播中，1986年的大政方针公布了。 一家人围拢一起，仔细的听着政策内容。 新闻快结束了，老妈就急急忙忙喊着卢昌华帮忙收桌子，因为邻居们要来了。 第0076章粮贩子进场 卢昌中在家过了元旦，第二天下午，卢昌华冒着严寒送大哥去了岔路口。 直到卢昌中上了从北宁返回的客车，兄弟俩才挥手告别。 望着车屁股扬起的雪尘，光滑的冰雪路面倒映着客车破烂的身影，卢昌华眯着眼睛躲避着排气管子喷出的黑烟。 见客车晃晃悠悠的转过山弯，消失在了远方，他这才转身走到了摩托车旁。 四点多的北大荒已经太阳西沉，余晖映着远处的山峦和丛林，暮色苍茫看松劲，余晖几许似晨曦。 客车上下来的几人，拎着行李张望了一阵，走向了各自的目的地。 卢昌华把棉帽子系好，围脖在帽子外缠绕了几圈，又系在了下颌处。 这才跨上摩托，踹着了车。 幸福250突突突喷吐着黑烟，像极了肺气肿的病人，高一声低一声的呻吟着，他戴好了棉手闷子，把油门加大，让发动机适应适应这零下三十几度的酷寒。 等了一阵，见发动机运转平稳了些，这才挂挡起步往回返。 来的时候，后座有人，摩托还很平稳。 如今没了重量，摩托在这冰雪路面就发飘了。 屁股左右乱甩，后轮经常打滑。 他只能减缓速度，使劲控制车把，双腿在地面上左支右绌，来回的横跳。 才行驶了四五里地，天就全黑了。 黑夜的气温低的厉害，估计得有零下四十几度。 他的手脚冻得发麻，几乎失去了知觉。 要不是他时不时的要用到双脚，估计他都不会动了。 口鼻前的围脖已经敷满了白霜和冰溜子。 他的睫毛像上了白色的睫毛膏，又粗又长。 他感觉每一口呼吸都很艰难。 摩托车的轰鸣和灯光才显示出这里有个人。 呜呜的大烟炮让田地里的积雪窜上了公路，跑到了另一侧。 原先的车辙印被风雪掩埋。 真他么冷啊！ 卢昌华嘀咕了一句。 给自己鼓鼓劲儿。 正当他鼓足勇气，斗天斗地斗风雪的时候，身后射来了一道灯光。 他往路边靠了靠，停下了车。 扭头一看。 在远处，有汽车冒着风雪吭哧吭哧的驶来。 车灯在风雪中一明一灭，到了近前，卢昌华才听到发动机的轰鸣。 一前一后两辆汽车呼啸着，从他的身边驶过，卷起的雪沫子扬了他一身。 卢昌华望着车屁股的红灯，骂了一句“王八蛋”。 汽车消失在了远方。 虽然他嘴里咒骂人家王八蛋，可两辆汽车碾压出来的车辙，却把他救了。 我去，终于有路了。 他跨上摩托，沿着车辙骑行。 只要车速不快，就能在被压实的积雪上行驶，这可比他自己硬闯积雪强了太多。 卢昌华骑行的速度不快，前面的车屁股他都看不见，不过有车辙就行。 很快他就来到了十四队的路口。 车辙并没驶进十四队，而是往三分场的方向去了。 呵呵，真巧了，我能一直跟到家！ 这会儿，他也没想别的，只想着尽快回家，好好烤烤火。 当他突突突的来到队部前的路口时，发现汽车往北去了，不知是去了家属区，还是横穿家属区，去了别处。 这会儿，他哪有心思想这个。 卢昌华加着油门往家赶。 到了院门口，他坐在车上缓了好一会儿，这才下来。 他手脚僵直的打开了院门，摩托好像比平时重了许多，不得已，他重新骑上，开着进了院子。 摩托车的灯光在自家窗子上一晃，又响了两下喇叭，卢妈妈就打开房门。 熊宝在房门的缝隙处向外张望，摇头摆尾的滋滋叫着，可就是不出来。 墨宝和踏雪也跟在它的身后，滋滋呼唤。 卢妈妈推着门喊道：“快进来，太冷了。咋才回来？” “唉，冻死我了。” 卢昌华停好了车，扯过苫布盖上，又压了两块砖头，这才往屋里跑。 一股寒气被裹挟进来。 熊宝滋滋叫了两声，当先跑进了客厅。 墨宝和踏雪也屁颠屁颠的跟着往里跑。 肥硕的黑屁股一左一右的晃着。 卢家的客厅里坐满了人。 胡家、毛家、何家老老少少都在。 年轻人自带板凳，有的还带着椅垫。 家长们都上了炕。 卢昌华一进来，所有人都吸了口凉气，是真的吸了口凉气。 “哎呀，这孩子，遭多大罪啊！快把大衣脱喽。” 胡大娘坐在炕上说道。 “可不是嘛，这天是不让人活了！” 毛大娘也附和。 何大嫂坐在炕边，赶紧接过卢昌华手里的大衣，“上炕暖和暖和。” 卢妈妈倒了杯开水，递给儿子。 “快捂捂手。” 他接过水杯，捂着手掌。 对着起身的何大嫂说道：“你坐你的，我没事。” 胡大娘毛大娘都起身了，拉着卢昌华往炕上拽。 卢昌华只能解开自己的棉袄扣子，放放身上的寒气，坐在炕沿上，把棉鞋脱了，这才爬上了火炕。 大人们把炕头都让出来。 他就坐在了炕头。 屁股底下很快就传来了热度。 一股暖流逐渐的让他缓过劲儿来。 电视里播放着《射雕》，精彩的打斗和蹩脚的特技让这时候的人们入迷。 卢昌华边暖着身子，边看着电视，重温着经典，让他颇多感慨。 “靖哥哥，靖哥哥……” 翁美玲扮演的黄蓉，俏皮可爱，让人喜爱。 而黄日华演的郭靖，憨厚耿直，成了好女婿的代名词。 客厅里除了呼吸声，就是电视里的音乐和对白。 大家都沉浸在了剧情当中。 在炕上缓了一阵，卢妈妈喊他吃饭。 客厅里是没法吃了，他只能去厨房。 蹲在锅台前，一盘剩鱼，几个馒头，就是他的晚餐。 卢妈妈进了客厅，剧情正在关键时刻，老妈也迷上了黄蓉。 卢昌华在厨房里吃了晚饭，把盘子和筷子用锅里的热水清洗了几遍，拾捣完了，这才进客厅。 这会儿左邻右舍来你家看电视，那是看得起你，千万不能表现出不耐烦来，否则这邻里关系就搞坏了，人家能记恨你一辈子。 卢昌华太累了。 这一路的风雪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 这会儿他倒在了炕梢，披着大衣迷糊过去。 待到老妈把他叫醒，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老妈烧了热水，一家人都烫了烫脚，这才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卢昌华就被说话的声音惊醒。 胡大娘一大早就跑来，说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昨天晚上，就在昌华回来的前后，有粮贩子来了。 结果被连队扣下了。 “啊？为啥呀？” 卢妈妈不明白，职工卖粮，粮贩子买粮，为啥要扣下啊？ “哎哟，妹子，你咱不明白呢？！” 胡大娘是个文化人，当即解释起来。 “咱农场的粮食是有任务的，哪能随便卖呢？！要卖你也得卖给农场，农场统一上缴。” “那我们家……” “你们家不一样，你家的是饲料地，不在生产计划里。” 卢昌华赶紧起床，把衣服裤子穿好。 他洗了把脸，拿着口缸和牙刷走了出去。 “胡大娘，你听到啥消息了？” “连队不让私自卖粮。” 胡大娘压低声音说道。 “唉，我家也有点粮食，现在还没法卖了。” 胡大娘有点后悔了。 “当初就应该听你的。” 当初卢昌华卖粮的时候，就说过，把他家的粮食一起卖了。 老胡头总想着年后粮价可能涨涨，也就错过了机会。 现在的粮价确实涨了些，可不让卖了，谁也没招。 队部韩主任办公室。 几个粮贩子和卖粮的职工都在。 韩主任虎着脸，分局管片民警也在现场。 “说说吧，谁让你们卖粮的？” 韩建华看着几个大田职工。 “我们自己地里打的粮食，怎么不让卖呢？” 有人理直气壮的问道。 “你们自己的地？” “这是国家的土地，里面打的粮食属于国家。” 韩建华严肃的说道：“你们的粮食只能卖给农场，不能私自卖粮，知道吗？！” “这不合理！” 有人跳起来。 “你记住，我们是国营农场，是为国家生产粮食，你们不是农民，是职工！” 韩建华也气的脸色涨红。 “车是谁的？” 民警问道。 “我，我的……” 粮贩子都吓尿了。 “把车开到晒场去，粮食卸下来。” “诶，诶。” 他们是屁都不敢放，乖乖的开车去了晒场，连跑的心思都不敢有。 “我不服！我不服！” 有倔强的职工跳脚的喊。 有人把他往外拉。 “等等，让他说，你哪儿不服？！” 韩建华让人松手。 “为啥老卢家就能卖粮，我们就不行？！” “哦。你说的是这个，那我就告诉你。” “卢昌华的是饲料地，听懂了吗？你的是大田，每一亩地都要上缴农业税。” “那，那机务队的好几家都跟着小卢把粮卖了！” 他刚嚷嚷出来，其他一起来的职工，就赶紧把他的嘴捂住，拼命的往外拉。 “你他妈闭嘴，你得罪人别拉上我！” 其他几人拉着这位往外走。 “有这事吗？！” 韩建华望着治保主任老聂。 老聂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知道啊。” “你去机务队调查一下，到底有没有这事。” 韩建华严肃的吩咐道。 “好，我找李队长了解下情况。” 第0077章胡说八道！ 粮贩子的两台汽车被扣押在了晒场，粮食也卸了下来。 倒霉的贩子只能跟连队商量，粮食退回，自己不收了还不行么，放我们走吧。 “不行，要等场部的指示。” 一句话，这几个贩子就老实了。 韩建华把粮贩子进场收粮的事上报了场部。 农场很重视。 给的回复是，农场在完成国家粮食任务之前，不得有一粒粮食流失。 也就是说，只有你承包决算之后，你盈利了，盈利部分可以自行处置，但是建议溢价卖给农场。 如果，决算后，你亏损了，所有粮食必须交给农场，职工没有任何的处置权。 这就是农场的决定。 这个政策迅速的下发到各个分场连队，要求必须严格贯彻执行。 长水农场只有一条公路能进县城。 这条公路最后一个分场是二分场。 这个分场比三分场大了一倍还多。 不仅人口多，土地面积也大。 场部下令，让林业站和分局，联合粮食科，在二分场的路口设立联合检查站。 发现有私自运粮的车辆立即查扣。 这个消息是元旦之后最大最轰动的。 整个农场议论纷纷。 有说农场政策是霸王条款的，有说农场不讲市场的，说什么的都有。 还有不服气去告状的。 农场就一句话，这是农场的经营决策，谁都没招。 赵怀安带着车队连续视察了西边的好几个分场。 明确讲到，农场给国家生产战略储备粮，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宁愿让职工怨恨我们，也要保证粮食安全。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分场干部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执行起政策来就严格了许多。 老聂来到了机务队，在机务队的办公室里，询问李振国。 “李队长，有人反映，你们机务队的职工有私自卖粮的情况，你知道这事吗？！” “什么？私自卖粮？谁？没听说啊？” 李振国一脸的迷茫。 其实，三分场一个二百多户的小地方，一家放屁，全场都能闻到，谁家有点啥事，根本就瞒不住。 当初卢昌华卖粮谁都知道，虽然他是晚上走的车。 机务队有几个职工把粮食倒到了卢家，他也有耳闻。 可当时不是没有不让卖么！ 再说了，这都好几个月了，都跨年了，再找后账，得罪人不说，卖都卖了，还能咋办？ 能把钱追回来，还是能把粮食追回来？！ 再说了，这事要是一追究起来，范围就大了。 卢家现在是什么人？ 他能不知道吗？ 卢家老大是谁的女婿？要是把他家牵扯进去，不是找不自在吗？ 他舔了一下嘴唇，这几天大鲤子他可没少吃。 “咳咳，老聂啊，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人家言之凿凿，还跟韩主任跳脚呢！” “谁啊，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机务队的职工，我很了解，他们是什么人？紧急时刻是能挺身上的人。不可能！” 李振国拍着胸脯保证，没有这事！ 老聂眯着眼睛沉吟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这么汇报。” 他转身走了。 李振国让人把林师傅找来。 一到冬季，机务队就放假了。 林师傅正准备去玩牌呢。 听说李队长找，他急急忙忙的往机务队跑。 一进门就见李振国坐在椅子上，脸色不好。 林师傅掏出香烟来，赶紧递上去。 “队长，找我有事？” 李振国看了眼林师傅，接过香烟说道：“老林啊，你的粮食是不是卖了？” “啊？” 林师傅被问的一脸紧张。 他干咳了一声，掏出火柴来，擦了好几根才擦着了火。 李振国看了他一眼，这才说道：“有人把你们卖粮的事捅到韩主任那儿了。” 林师傅哆嗦着手，给李振国把烟点上。 “队长，我，我没有……” “那你说说，你家还有多少粮食？” “队长啊，今年赔钱，地里就没打多少粮食，你也不是不知道啊。” 林师傅争辩了几句，这会儿说话也利索了，他是想好了，说什么都不能承认。 卢昌华吃了早饭，就去水库送饭了。 熊宝欢蹦乱跳的跟在他的身边，两个小东西被挡在了门槛后，滋滋乱叫。 卢昌华嫌带着它俩耽误事，就只带着熊宝往水库去。 胡大娘说的扣押粮车这事，前世就发生过。 至于林师傅让他帮着卖粮的事，他也不在乎。 那会儿不是没这个政策么！ 反正他们这些人也拿到了钱。 分场真要追究，可以找他们直接要钱，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自己就是帮着代卖了一下，能有多大错？！ 卢昌华倒是不知道有人在韩建华面前说了林师傅卖粮的事。 不过，就算他知道了这事，也不会放在心上。 胡大贵正在洗漱，见卢昌华来了，心情愉快起来。 “昌华，昨晚风太大，都吹大烟炮了，我半宿都没睡着。” “还你没睡着，我昨天去路口送大哥，回来就隔在路上了。你说的大烟炮正吹着我，那把我冻的，差点嗝屁喽！” “啊？吹大烟炮的时候，你在路上？” 他一脸湿漉漉的，还滴着水珠，看着卢昌华问道：“没事吧？” “没事，有事还能站在这儿？！” “嘿嘿，那倒是。” 他转过脸去，抓起毛巾擦脸。 “刚才我砸泉眼可费了老劲儿了。” 他一边投着毛巾一边说道。 “冻硬实了吧？” “可不。” “对了，月底的时候，水产公司的捕捞队来给咱们打鱼，你有个心理准备啊。” “准备啥？” “你知道有这事就行了。” 卢昌华和他说完正事，就出去抱了些木头，往炉子里添。 胡大贵把毛巾拧干，晾在铁丝上，这才坐在桌子上吃饭。 见水壶空了，卢昌华就拎着铁壶去打水。 西边的积雪被风吹的光溜溜的，上面一层很硬实，已经能走人了。 卢昌华一路往西。 昨晚的低温，把泉眼冻得很结实。 胡大贵早上刚砸开的泉眼，现在就有点凝了。 卢昌华用壶底在水面荡了荡，把冰渣往两边扒开，这才把铁壶斜进水面。 哗哗哗的泉水流进了铁壶。 他拎出来又抖了抖水迹，这才拎着往回走。 现在虽然没有昨晚寒冷，可依然是零下三十多度。 当他嘎吱嘎吱的走回值班室，胡大贵已经吃完了早饭。 他“呃”的打了一个饱嗝，拍拍肚皮。 “昌华，你家的饭菜越来越好吃了，嘿嘿，我都吃胖了。” “你就享受这几个月吧，过了年，他们就进城了，咱俩得自己做饭了。” “啊？没饭吃了？” “你小子聋了？是咱们自己做了。” “我不会啊！” 胡大贵一听没了卢妈妈的饭菜，立马把脸一垮。 “咋？没有我爸妈，你就不活了？” “要不然让我妈做？反正她也没啥事。” 胡大贵眼睛一亮，为他的这个主意得意起来。 “对，让我妈做！” “咱自己就不能做饭吗？” “主要是我不会啊。” “要不这样吧，我在家的时候，咱就自己做，我不在家就让你妈做，咋样？” “行吧。” 胡大贵勉强同意。 他主要是对做饭发憷。 据说小时候因为做饭失过火，受到过惊吓。 老聂把自己得到的情况汇报了。 韩主任想了一下，说道：“既然老李这样说，我们就相信他。” 这件事就此打住了。 林师傅从机务队赶回家，赶紧去了其他几家，跟他们说了情况。 这些人都紧张的一匹。 林师傅说道：“粮食咱们已经卖了，钱都花了，现在打死都不能承认，谁要是泄密或者承认了，别连累我，我是不会承认的。” 几人相互看看，都点点头，说什么都没有这事。 好在他们当时卖粮的时候，家里还留下了点粮食，也算是能交代过去。 “至于咱们的粮食，就说没收多少。” “对，还得跟收割粮食的人打个招呼，别乱说话才行。” “快去，快去。” 这些人一哄而散。 这段日子，早就传疯了。 卢家老大成了场长家女婿。 这种情况下，谁敢把这事往卢家身上泼？ 本来就是帮你忙的事，出事了你就往别人身上赖，你还想不想好了？！ 第0078章冬捕 关于卖粮的事，在元旦之后，沸沸扬扬了一段时间。 不卖就不卖吧，很多人家也放弃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 转而把心思都放在即将到来的春节上。 要过年了，怎么也得弄点肉，包顿饺子吧？ 能弄两个钱的人家，还想着去场部买两身衣裳，弄不着现钱的，就想着去哪儿赊点鱼肉，甜个嘴。 这几天，有好几波人来到卢家，求着买点鱼给他们过过年。 老卢和卢妈妈心有不忍，就跟儿子商量，是不是卖点鱼给他们。 其实，说是卖鱼，不如说是给。 现在他们都没钱过年，拿啥给你鱼钱？！ “爸妈，你们可想好了，给他们的鱼，咱就别想着收钱了。” “那咋整？一个分场住着，人家求到咱头上了，也不能不帮啊？” 老卢本就是个老好人，根本就抹不开这个面子。 “儿子，到时候他们能给就给，不能给就算了。咱们日子好过，别人看着也眼气，要是人人都嫉恨咱家，这日子还咋过啊？” “也是。那就给他们吧，不过，得过两天捕捞队来了才行。” “行，我让他们过两天再来。” 见儿子同意了，老卢和卢妈妈心里就敞亮多了。 再有人来，卢家就告诉他们月底冬捕，让他们到时候再来。 这些家庭困难的，都眼巴巴的等着。 一月二十九这天，一大早就来了两辆大汽车，晃晃悠悠的开到了卢昌华的水库值班室。 听到汽车的轰鸣，卢昌华和胡大贵就迎了出来。 张帆从驾驶室里跳了出来。 “哈哈，小卢，咱哥俩又见面了。” “欢迎张哥。” 后车厢里，驾驶室里，陆陆续续下来十几人。 “走，进屋暖和暖和。” 卢昌华和胡大贵把这些人让进了值班室。 老卢今天也早早的来到这里，从今天开始，他就在这儿开灶了。 他先来这儿把锅拾捣出来。 值班室里有锅有灶，只是利用率不高。 这次冬捕来的人多，再往返卢家就不方便了，干脆就直接在水库值班室做饭，方便省事。 这些人一进来，就围着炉子烤火，有的还脱了大衣。 有冻脚的，脱了鞋直接烤。 嚯，那个味儿啊，就别提了。 卢昌华和胡大贵拿出香烟来，散了一圈。 屋子里一会儿就烟雾缭绕了。 “张哥，我还以为你们明天才能到呢。” “早来早利索，还有几家等着呢，忙。” 张帆叼着烟卷，烤着火说道。 这会儿，司机师傅推门进来。 “一会儿直接下去行吗？” “行啊，没问题，上个月就已经能下车了。” 张帆狠吸了几口，嘴巴鼻孔犹如着火了般，呼呼的喷着青烟。 “我们先下去看看。” 他起身就走。 “我陪着你。” 卢昌华紧跟着出去。 后面还跟出来三个捕捞队的把头。 卢昌华把他们带到了冰面，把水库的情况说了一下。 那三人开始在冰面上测量计算，然后就在雪面上画上符号。 这一忙活就是个把小时。 “招呼他们出来，干活了。” 张帆返回值班室，一会儿，这些捕捞队的人都出来了。 轰轰轰~~~ 汽车轰鸣着缓慢的驶下了大坝，来到了一个把头的身边停下。 那些捕捞队的人跳上车，从车厢里卸下了各种工具和网具。 有人在画好的符号位置，把积雪打扫干净，用冰穿先凿出一个小坑。 有人抱着机器来了。 卢昌华站在边上看热闹。 这是油锯改装的钻冰器，由两个人同时操作。 先把钻冰器放倒，一拉启动绳，机器就突突突的发动了。 下面的钻头就缓慢的旋转起来。 两人一左一右的把钻冰器抬起来，钻头对准了冰穿凿出来的小冰坑，两人同时向下按压。 发动机发出了沉闷的低吟，眼看就要憋灭火了。 其中一人加大了油门。 发动机像发了疯一般，高亢怒吼，斗志昂扬！ 钻头唰唰的转动，冰屑飞溅。 越往下，发动机就越发的低沉，显得无力起来。 两人这才拔起钻冰器，在旁边另钻一个冰眼。 十几分钟，这个冰洞就被钻成了马蜂窝。 他二人抬着钻冰器去了下一个冰洞。 有人拎着冰穿把这残破不堪的冰洞一顿猛凿，很快就扩出了理想的洞深。 噗嗤~~~ 哗哗哗~~~ 冰洞被凿开了。 噼噼啪啪~~ 从冰洞里蹦出几条大鱼来。 “哈哈，中午有鱼吃了。” 胡大贵咧着大嘴哈哈大笑。 捕捞队的人也嘿嘿直乐。 “叔，中午吃鱼。” 胡大贵抱着两条已经冻硬的大鲤子往值班室跑。 卢昌华也扛了两条跟在后面。 两人跑了两趟，扛了八条鱼回去，老卢这才说够了。 冰洞出鱼了，捕捞队的人干劲十足。 这说明水库里鱼的密度很大，下面缺氧了。 熊宝现在已经带着墨宝和踏雪在冰面上疯跑了。 两个小家伙来到卢家一个多月了，也长大了不少。 黑乎乎的两个肉球在雪地上一个劲儿的滚，追逐着熊宝老哥不放。 前面疯跑的熊宝估计也是累屁了，直接躺平。 两小玩意终于追上了，嘴里呜咽着，围着熊宝转圈，就是不敢下嘴。 冰场已经关闭了。 但也挡不住孩子们看热闹的热情。 大坝上站着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就那么盯着冰面上热火朝天的劳作。 冰洞里每次跳出鱼来，就引来他们的欢呼，好像这鱼跟他们有关系似的。 他们的欢呼声，总会引起两只黑胖子的警觉，对着大坝方向发出几声稚嫩的汪汪声。 现在它们就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了。 熊宝却见怪不怪的窝在雪地里，待两个小家伙停下叫声，它就忽前忽后的纵跃横跳，引得它俩也跟着学。 卢妈妈和胡大娘也来值班室帮忙。 卢昌华和胡大贵看了阵热闹就跑回了值班室。 屋里炝爆葱花的香味弥漫出来，两人都使劲的吸着鼻子。 “抱点柴火来。” “好嘞。” 他俩又跑去抱了些木头，在院里用斧子劈开，抱到灶台边。 炉子里又添了柴火，打来了泉水，坐在炉子上烧着。 一上午，凿出了十几个冰洞。 冰洞蹦出来的鱼早就在雪里冻硬了。 他们都回来吃饭了，卢昌华和胡大贵就扛着编织袋去捡鱼。 他俩把鱼装进袋子里，用大马针缝口，摞在了冰面上。 这也装了十多个袋子。 大坝上的孩子们见没热闹可看了，这才三五成群的往家走，回去报告，卢家打鱼了。 下午的工作依然是打冰窟窿。 到太阳西落，也只是打了十几个。 卢昌华和胡大贵的工作变成了捡鱼。见今天不可能下网了，两人就把装好的鱼扛回了值班室，摞在了窗台下。 近四十袋的鱼堆成了一堵矮墙。 吃完晚饭，老卢把锅灶拾掇好，这才带着卢妈妈和胡大娘一起回去。 好在值班室的火炕不小，十几人勉强住下，可也热乎不是。 为了给他们腾地方，卢昌华和胡大贵都得回家住。 为防万一，司机师傅把汽车开了上来，停在了值班室院里。 值班室的院子看着挺大，可挤进来两台汽车，立马就拥挤不堪了。 卢昌华把泉眼和烧柴的地点都交代清楚，这才和胡大贵回了家。 第二天，老卢和卢妈妈就起了大早，蒸了七八锅馒头。 又炒了个大锅菜。 一起抬着去了水库。 这些人也是常年在外跑的人，吃得了苦。 张帆反而是有点吃不消。 他毕竟是业务科的人。 领导不放心，怕出啥问题，才让他跟着来的。 平时这种活他才不会来呢。 饭后，捕捞队在把头带领下，开始下网了。 就见把头用一根大拇指粗细的长木棍，尾部系上绳子，就把木棍放进冰洞里，调整了方向，指向了下一个冰洞。 下个冰洞也有人用工具在水中寻找木棍，找到后把木棍拿出冰洞。 他们就拉着木棍后的绳子。 这绳子很长。 就这样，一个冰洞一个冰洞的穿木棍，把绳子从一个个冰洞中拉出，用短木棍架在冰冻上，使绳子的一段露出水面。 穿了十几个冰洞后，把绳子的尾部系在围网的索具上。 从离网最近的冰洞开始拽，一点一点的把网沿着各个冰洞的走向拽，一直拽到指定位置为止。 冰洞有三十多个，基本涵盖了冰面。 这网一直下到了下午三点多钟。 两台汽车相互连接，后面这辆有一个绞盘。 直接与围网的绳索相连。 最后出网的冰洞很大。 直径有三米多。 下午来围观的大人小孩有上百人，站在大坝上看热闹。 其中就有不少想买鱼的人。 “起网。” 把头一声高呼。 绞盘就缓缓的搅动起来。 两三个拇指粗细的绳索被拉的笔直，越拉越沉重。 汽车竟然被索具拉着往冰洞的方向滑动。 砰~ 后一辆汽车猛地拉住了前一辆，这才止住了滑动。 两辆汽车僵持了一阵，又向冰洞滑去。 “启动，开车。” 汽车发动后，缓缓的向前行走。 这才止住了颓势。 “出水了，出水了。” 随着人们的高呼，索具到了尽头，冰洞中渔网出水了。 “噼噼啪啪~~” “扑棱棱~~” “噼里啪啦~~” 一条条肥硕健壮的大鱼出水了。 在网中拼命的挣扎。 很多鱼到了冰面也不认命，玩命的拍打，争取那不存在的生机。 出水的鱼越来越多。 两辆汽车喷吐着黑烟，后轮在冰面上打着滑。 大网还在缓缓的出水。 大坝上围观的人都长大了嘴巴，久久不愿闭上。 这是多少鱼啊~ 连队大喇叭通知：周五上架（就是明天），大家相互转告！ 一晃就是一个多月了。 从八月十六号开始发布，本书一直有些争议。 有人喜欢，有人讨厌。 我就是想写一个好故事，让曾经经历过的书友能感受到当年的感觉。 有人坚决反对有系统。 有人骂猪脚系统垃圾的。 还有人说小说已经玄幻了。 有人对人设有看法的。 反正林林总总不满意的人有，喜欢的人也很多。 我借着这个机会，跟还在阅读本书的广大书友说明一下。 一，系统的问题。 猪脚的获得了养鱼技能，只是在养鱼的时候可以作弊，力度不是很大。 缩短生长周期，增加鱼的体重，这只是针对鲤鱼。其他鱼仍然是正常生长的。 代价是什么呢？ 代价就是在段时间内增加了饲料量。 要想鱼儿长得快，多喂饲料必不可少，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能量守恒定律。 二、关于玄幻的说法，我不认同。 发现红鲤鱼，而且可以阻止其他鱼逃跑，这就是系统给他的福利之一。 同时，他的属性面板中，幸运+1不是白加的。这就是他的幸运之处。 至于他放系统鱼苗和使用药剂当晚，那是他首次使用技能的后遗症。如同你吃了感冒药会头晕嗜睡是一样一样的。这都是代价之一。 作者没有明说，是想让读者自己体会。 有些读者比较直，转不过弯来，一下子没有看懂。可能是我表达有问题，在此向各位道歉。 三，关于猪脚对韩颖和王瑶的态度问题。 我想说，作为一个重生者，本就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和谁结婚，和谁搞对象。他一重生，就想先发家致富。有钱了，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他与韩颖前世的交集就很少，猪脚对她的印象也不深。 这世是因为猪脚的改变太大，引起了韩颖的关注，也对他发起了追求，虽然还没有挑明。 有人说，猪脚太装逼了。 是的。 猪脚重生的时候才十八，柑橘故事的推进，八六年才二十。别人可以搞对象，他有那个心思吗？ 外面的世界大潮汹涌，你还在无动于衷的搞女人？重生一次就为了这个？ 我认为猪脚不是。 他对韩颖不是不喜欢，而是没有猪脚认为的那种爱情，没有强烈的冲动。 若干年后，也许，可能…… 王瑶与猪脚其实互有好感。 只是双方都认为差距太大，处成了好朋友。 人生就是这样，有些感情总是在你不经意中出现，而你却知道，永远不会有什么结果。 四，猪脚对大哥和老爸的态度。 有人说猪脚对大哥不公平，为啥要他娶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而不是帮着大哥摆脱这个婚事，走出一个全新的未来。 我想说的是，大哥前世就摆脱了，并没有迎来他想象中的爱情和事业。 这世，猪脚是希望大哥作出自己的选择，虽然他知道其中一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猪脚已经在帮助大哥了，他作出了不同前世的选择。 其实大哥心里的欲望并不是老婆长得漂不漂亮，而是他的事业，他的编制。 这些猪脚给不了。 猪脚也没能力给大哥建个电视台，给他公务员编制。 支持老爸开饭店，是发挥老爸的职业特长。 猪脚不能轻易去改变别人的职业。否则就改变了别人的一生。 在八十年代，职业就是人生。 说了这么多，还有没说到的，有机会再说吧。 感谢一直追读的书友，感谢你们的月票和打赏。 明天希望大家都能来支持一下首订吧。 这是起点少有的以农垦为背景的小说。 希望全国各地的朋友都能伸出援手，让这本书可以一直走下去。 再次求首订。 无色非龙 2022年9月22日，星期四 大喇叭再次广播：12点上架 多的不说了，支持就订，至少也要给个首订。谢谢牢骚爷们！七大姑八大姨！ 兄弟姐妹！ 《重生84，从养鱼开始》大喇叭再次广播：12点上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079章备点年货（求首订） 这次冬捕很成功。 那十几家来卢家买鱼的人，老卢明确的说了，鱼钱不要了，帮着干点活就行。 他们当然愿意。 这个冬天他们都闲出屁了，只要能给家里弄点鱼回去，出点力气算个啥？！ 韩颖也带着小姐妹来看热闹，见卢家这么忙，也要伸手帮忙。 卢昌华阻止了几次也没什么效果，也只能随她了。 不过，卢昌华给她找来了大褂和手套，别再把手弄坏了。 韩颖倒是满不在乎。 鱼从大网里摘出来，鲤鱼放在一起，其他品种的鱼先扔在雪地里，等着明天再处理。 人多力量大，三十多号人挑灯夜战，把大鲤子装袋，晚上十点多才码完。 当晚，值班室里热闹非常。 今晚不仅有捕捞队的爷们，还有十几个帮忙的分场职工，韩颖带着小姐妹跟卢妈妈一起。 玉泉酒喝了一箱。 爷们喝酒吆五喝六，卢妈妈带着姑娘们吃完了饭就先走了，省得这些人喝多了撩骚。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就开始装车了。 每一袋鱼都过秤。 两车十吨，只多不少。 他们收拾了网具，固定在了车厢顶上。 有的挤进了驾驶室，有的只能坐在网具上。 车子开的慢，只要抓牢，还是安全的。 卢昌华交代胡大贵，找人把剩下的鱼装袋，有人来买就卖了。 老卢当初答应的人家都来了。 帮着把鱼装好码好，就挑了几袋鱼，往家里扛。 卢昌华跟车去了北宁。 这一路上，他跟在后车厢里吹了两个多小时的寒风，才来到县城。 捕捞队的人在水产公司下了车，卸下了网具和工具。 卢昌华塞给张帆一条香烟。 “张哥辛苦了。” “嗨，咱们哥们，说那话见外了。” 他夹着烟上了楼。 卢昌华这才带着汽车去了北宁油脂厂。 原定交货时间是明天，今天就到了。 办公室龚主任一见卢昌华来了，跟见了亲爹似的，拉着他不放。 “小卢啊！哈哈，真是信人，真是信人啊！” 他这几天急的上火。 虽然他调查过卢昌华的身份，当时他是放心的，这人不是骗子。可这越临近年关，他心里越没底。 他担心的事多了。 一会儿担心不够十吨怎么办？ 一会儿担心没按时送来又如何？ 反正这几天老龚嘴上起了大燎泡，眼珠子都红了。 八十年代最多的就是骗子，这会儿做生意货到付款骗了多少人啊？！ 多少人倾家荡产，又有多少人靠骗发家了！ 后来这些人给自己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中介。 卢昌华不仅把货送来了，还提前了一天，你就说他是什么滋味吧！ “小卢，抽烟抽烟。” “我不会。” “不会？好，我还差你一万二是吧？马上给。” “别急啊，主任。先卸车过秤吧。” “好，好。” 很快就来了十几个装卸工。 这边卸着车，另一边过秤码堆。 “哈哈，够数，够数，还多了点呢。” “算了，多了点就算是送你了。” 龚主任油脸泛光。 把一万二的现金装在卢昌华的书包里。 拉着他的手说道：“小卢啊，以后咱们还要继续合作，啊？！” “行，主任，您先忙，我走了。” 离开了油脂厂，卢昌华就近去了银行，存了一万，留下两千，坐上了三驴子，直奔第一百货。 fo 现在离过年也没几天了，别人在卢家办年货，他也得在北宁办点年货带回去。 第一百货人山人海。 门口的抽奖活动依然开展的如火如荼。 商店里面摩肩接踵。 卢昌华把书包背在胸前。 双手拉着两根书包带，死不撒手。 他先来到了服装鞋帽柜台。 这儿也是人挤人，人挨人。 眼见自己挤不上去，他只能在边缘游走。 “卢昌华，卢昌华。” 他正四处踅摸呢，隐约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四处一看，王瑶和吴霞站在不远处喊他。 他挤过去。 “王瑶，你们俩怎么也在这儿？这么巧？” “我们来买点东西。” “我也是，过年了嘛，来买点年货。” “买好了吗？” “买啥好了？我都挤不上槽子！” “哈哈，卢昌华，你可真逗。” 吴霞一阵哈哈大笑，眨眨眼说道：“想买东西还不简单！” “咋？你有关系？” “我……” 吴霞刚要说话，王瑶就掐了她一把。 “呃，也没有了，就是认识人而已。” 王瑶在吴霞的耳边滴咕了一阵，吴霞这才撇撇嘴说道：“这样吧，你想要买啥，写个条子吧，我让人帮你买，这够意思吧？” “啊？真的？那太好了。” 卢昌华一看这拥挤的人流就犯晕。 有人能帮忙买东西，他求之不得。 自己只管给钱就是了。 他想了一下，就拿出笔写了起来。 衣服裤子鞋帽子全套，瓜子糖块水果梨，好在这些现在已经不要票了。 吴霞接过纸条看都没看，就说道：“你在大门口等着。” 拉着王瑶消失在了人群里。 这一等就是四十多分钟。 他站在二门里，等的腿酸脚麻，吴霞和王瑶终于回来了，手里拎着几个大包。 卢昌华赶紧接过来，放在地上，就要掏钱。 “别，咱们出去。” 三人拎着东西挤出了第一百货。 往前又走了几十米，这才停下。 “多少钱？” “小票在这儿。” 吴霞拿出小票。 卢昌华接过来，点出一叠钞票递给了她。 他问道：“你们的东西买好了吗？我耽误你们时间了吧？” 王瑶摇摇头，说道：“我们的已经买了，随手的事。” 吴霞点了下钞票，说道：“正好啊！” “嗯，谢谢，辛苦你俩了。” “没事，请我吃饭就不辛苦了。” 吴霞咧嘴一笑。 “必须的！” 卢昌华收好了票据，王瑶问道：“对了，那两只小狗怎么样了？” “挺好啊，特别可爱，它们叫墨宝和踏雪。” “那你可得感谢我，为了这两只狗，我都把自己卖了。” 吴霞苦着脸说道。 “啊？真的呀？那太不好意思了。” 卢昌华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事。 “你就矫情吧，卖了，你现在不也是很开心吗！” “嘿嘿，那是后来，一开始不开心啊。” 吴霞见王瑶要戳穿自己，赶紧说道：“买东西也很累的，咱们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你呀，就是饿死鬼投胎！” 王瑶取笑她。 “好，走吃饭去。” 卢昌华拎起大包小裹，让吴霞带路，三人一起去了饭店。 六道街这边的饭店可不少。 临近年关了，家家饭店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大街上的人好像突然多了起来，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吴霞是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点了四菜一汤，卢昌华又加了两个菜。 “吴霞，为了小狗的事，让你受委屈了，多吃点，补补。” 卢昌华也调侃着。 “这点哪补得回来啊。” “你不是吃了我好几顿了吗？！” 王瑶瞪了她一眼。 “那能一样吗？” 吴霞理直气壮。 “你是你，他是他。” 王瑶憋着笑，瞪着她说道：“你这是吃完原告吃被告啊！” 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边吃边聊，时间已经指向了下午两点。 “赶紧走吧，时间到了。” 王瑶催促道。 卢昌华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 “嗯，还有点时间。” “对了，过了年，我爸妈要上来开饭店，有合适的铺面给我推荐一下啊！” “这个还真没在意。” 王瑶想了想说道：“我帮你问问吧。” “行，谢谢啊！” 卢昌华起身结账，三人走出了饭店。 六道街到客运站距离可不近。 他找了辆三驴子，三人一起往站前的方向去。 到了二道街，把王瑶和吴霞放下，他这才去了客运站。 年关将近，农场来县城的人很多。 一天一趟的班车根本就无法保证人人有座。 卢昌华去窗口买票，已经卖完了。 客车司机正巧路过，看见了他。 “哟，这不是卢昌中的老弟吗？你要回去？” “是啊，没票了。” “没事，你一会儿去站外等着。” “好。” 司机上次送装修材料和卢昌中搭上线，现在遇到了人家老弟怎么也得拉回去。 就这样，卢昌华成了买站票的一份子。 趁这会功夫，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让老陆来岔路口接他。 在站外等了半小时，回长水农场的客车才晃晃悠悠的出了站。 往前走了几十米，就一脚刹车停下了。 司机探出身子，一个劲儿的招手。 卢昌华大包小裹的上了车。 他坐在了引擎盖上，这个位置不错，屁股底下热乎乎的。 第0080章杀年猪（求首订） 卢昌华在路口上了老陆的胶轮车。 胶轮车没有停留，喷着黑烟就往回跑。 这才四点半，天色就暗了。 乌云压顶，北风刮着雪粒噼噼啪啪的敲打着驾驶室的玻璃。 窗上挂着寒霜，坐在里面，卢昌华依然感到一股股的寒风从缝隙中钻进来。 “陆师傅，快过年了，你也要停车了吧？” “我得听领导招呼啊，随时准备着动车，谁知道他们啥时候有事啊。” 老陆眼睛盯着前面的路面，头也不回的说着话。 “天气太冷了，抽颗烟暖和暖和吧。” 卢昌华抽出一支，给老陆点上。 老陆咧嘴一笑，张嘴叼着卢昌华递过来的烟卷，吸了一口，让带着暖意的青烟在自己冰冷的肺里转上一圈，这才不舍的缓缓吐出。 青烟变成了白雾，从他的鼻子和嘴角喷射出来。 路面与两侧排水沟里的积雪连成一片，早就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沟了。 那两条弯曲悠长的车辙，提示这是一条公路。 胶轮车的车灯打开了。 两道橘黄的灯光随着油门的大小变换着亮度。 隐隐能看清路面上的车辙。 好在老陆把排气管子进行了改装，在驾驶室里走了一遭，多少给这个里外温差不大的铁壳子带来了些温暖。 可也是冰火两重天。 脚下裤子都要烤湖了，前胸和后背依然拔凉拔凉的。 这种在寒冷中煎熬的滋味，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体会。 好不容易到了家。 卢昌华的腿脚已经发麻了。 他和老陆打了招呼，拎着东西往家走。 卢妈妈推门迎了出来，熊宝却抢先冲出门外。 老卢也只能跟在后面。 “儿子，回来了？” “咋回来的？” 老卢紧走两步，接过儿子手里的包裹。 “快进屋。” 卢妈妈拉着他往屋里走。 熊宝扑过来，伸着双爪求抱抱。 卢昌华摸了摸它的脑袋，就抢先走了进去。 “快进去。” 卢妈妈吼了一嗓子。 熊宝乖乖的跟着主人进了屋。 墨宝和踏雪已经在客厅的门口侯着了。 一身寒气的卢昌华进来，它俩滋滋的叫着，摇头摆屁股。 它们倒想摆尾巴，可那尾巴就是两根牙签，摇不摇也看不太清楚。倒是屁股摆动起来挺显眼的。 这会儿家里坐了一群小屁孩，正在看着儿童节目。见到卢昌华回来了，他们嘴里喊了声“二哥”，就继续盯着电视了。 卢昌华脱下大衣，跺跺脚，把棉鞋解开，蹬了鞋上炕了。 卢妈妈拉过来一个小被子，盖在他的脚上。 “冻着了吧。” “还好，没事。” 老卢进来，把大小包裹放在炕上。 也没提这些是啥东西。 卢昌华起身把这些放在了箱子上。 “吃饭吧，饿死了。” “好，吃饭，吃饭。” 老卢搬过靠边站，支在了炕沿边。 卢妈妈去厨房拿碗快。 今晚吃的是松鼠鱼。 家里鱼多，现在一天三顿是大鱼。 这在别人家能羡慕死，在卢家，这就是日常。 “快过年了，咱家的猪找个时间杀了吧。” 卢昌华现在一看到鱼就腻。 “我还说等你哥结婚的时候再杀呢。” 卢妈妈说道。 “干脆过年买点肉吧，猪就留着你哥结婚。” “爸，你们都走了，我还得管着猪呗？” 卢昌华一想，爸妈一走，这两头大肥猪可咋整？ “也是，昌华一个人在家，又要养鱼，还要伺候两头猪，确实太忙了。” “现在就杀了，老大结婚的时候咋整？” “我哥的婚宴是订的酒席，也不自己办，你还能把猪肉给招待所送去啊？！” 《第一氏族》 老卢听儿子这么一说，琢磨了一下，说道：“也是。那就找个时间杀了吧。” 这几天，分场该放假的都放假了，只有队部的几个领导还在坚持上班。 卢家要杀年猪的消息瞬间引爆了左邻右舍。 当晚看电视的时候，就约好了明天一早动手。 卢昌华一大早就被猪叫声惊醒。 等他穿好了衣裤，出去看的时候，一头肥猪已经开始褪毛了。 身子被吹的圆滚滚的，躺在一张木制炕桌上。 一大盆开水就在桌下。 胡大爷和毛大爷正在刮着猪毛。 一个搪瓷脸盆里装满了猪血。 老卢正用快子在猪血里搅动。 “爸，这么快就杀完了？” “杀了一个，那个过两天再杀。” 老卢忙着端猪血进厨房，也没和他说几句。 胡大爷按着猪头，笑呵呵的对卢昌华说道：“这头猪肥啊，得有三百多斤。” “我看不止。你瞅瞅这个头，吃了多少粮食啊。” 毛大爷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扶了扶棉帽子，把毛刮子在开水里涮了涮，舀了一瓢开水浇在肥猪身上，又埋头刮起猪毛来。 此时的清晨，寒意刺骨。 院子里弥漫着猪血和猪毛的腥膻味。 地面上，有一滩凝固的黑红，一堆猪毛被冻在了冰里。 肥猪大半的身子光熘熘的，泛着白气，桌下的开水盆也冒着蒸汽。 老卢从厨房的锅里又端出一盆开水来，直接往猪毛处浇下。 “快刮。” “你来刮会儿，我歇歇。” 毛大爷小个不高，累的手软。 胡大爷啐了口唾沫，说道：“赶紧让开，我来。” 他抢过毛刮子就刮了起来。 大片的猪毛被刮了下来，露出了洁白的猪皮。 冬天刮猪毛一般要在大锅上刮，底下烧着火，锅里的水始终开着，这样烫猪毛效率要高很多。 可卢家的厨房本就不大，再把猪弄进去，根本就没法转身。 没办法，老卢和他俩一商量，干脆就在院子里露天烫吧，也就是多烧点开水，多用点时间呗。 卢昌华找来耙子，把他们刮下来的猪毛拢在一起，用铁锹直接端出了院子，扔在了雪地里。 如果不及时把这些猪毛清出去，就会冻在院子里，一开春那味道就难闻了。 再说了，也招苍蝇啊。 肥猪毛烫的差不多了。 老卢亲自操刀，先卸下头蹄下水，猪头和四个蹄子放进厨房里。 下水装进大盆，抬进了厨房处理。 有些内脏是不吃的。 气管和肺不吃。 苦胆是要专门找出来，割掉。 有的人家会专门来要苦胆治病。 老卢把苦胆用细棉线扎上口，挂在了入户门外，直接冻上。 有人喜欢吃猪心的，卢家不喜，所以，猪心也割掉。 老胡头说道：“猪心可是好玩意，你家不要给我吧。” “行，猪心给你了。” 胡大爷接过猪心拎回家去了。 毛大爷在后面喊道：“你个老小子快点回来，要砍肉绊子了。” “知道。” 老胡头不仅自己回来了，还把胡大娘也喊来了。 胡大娘又串联着毛大娘，连带着隔壁的何大嫂也来了。 下水需要人清洗，卢妈妈带头在客厅里忙活。 “昌华，去倒一下肚子。” “好。” 卢昌华一个人还真拿不动。 他跟何大嫂一起到了院外，把猪肚子翻过来，倒干净。 又把猪肚子扔在干净的雪里，用雪搓干净。 差不多了，这才拎着回去。 这一忙活就快到中午了。 卢家已经炖上了一大锅好东西。 首先是血脖，就是刀口的位置。这的肉被切下来了一大条，扔进了锅里。 洗干净的小肠，直接灌进去猪血，做成血肠，也扔进锅里煮上。 猪肝也会煮进去，如果有人要可以留下来。 当然有的人家会把猪头也煮进去。 卢家的锅装不下猪头，只能下次再说了。 见煮的差不多了，会切进去两颗酸菜，放在一起煮。 这就是东北有名的杀猪菜。 这边炖着杀猪菜，另一边就开始分肉了。 先把去掉了头蹄下水的肥猪，从嵴柱剁开，一分为二。然后再把肉绊子分成前腿，后退和肋排三部分。 老卢又切下来一块嵴肉，作为小炒的主料。 在肋排的部分，分出排骨后，切下了三条五花，每条有两斤多。这是给来帮忙人家的回礼。 他们吃完杀猪菜回去的时候，要带着走的。 其他的五花则被分割成条，每条都穿上麻绳，悬挂在自家的仓房里。 在这样的环境下，猪肉可以冰冻保鲜一直到开春。 下午一点钟，卢家开席了。 大盆的杀猪菜端上来，老爷们都举着酒杯，乐呵呵的享受着劳动成果，卢妈妈和这些妇女也品尝着软糯醇香的猪肉。 卢昌华陪着他们喝了一杯，吃了点菜，就带着饭盒去了水库。 还有个傻小子在那儿眼巴巴的盼着呢。 第0081章除夕春晚（求首订） 卢家在年前的这几天，把家里的两头大肥猪都宰了。 让卢昌中回来一趟，拉走了半剌猪肉绊子，给老丈人家送去。 结婚前，姑娘就不来家里过春节了。 一九八六年二月八日，除夕。 今天是大年三十。 中午的时候，卢昌中就赶了回来。 也带回来些年货。 无外乎就是带鱼、冻梨、糖块瓜子。 卢家喜气洋洋。 一家四口里外全新。 这是这么些年来，第一次全家过年都穿新衣新鞋。 卢昌华对过年放鞭炮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可大哥还是觉得要放几挂，应应景。 卢昌华就去供销社买了几挂小鞭。 这年头的鞭炮是以一百响的小鞭为主。 大鞭还不是主流。 所谓大鞭就是一千响的，在小挂鞭中间穿插着麻雷子。 一点燃就是“噼噼啪啪，冬~~~噼噼啪啪，冬~~~” 二踢脚也是孩子们喜欢的大炮。 有些孩子不会放，经常拿反。 大拇指粗细的红纸大炮，炮捻子在底下。 正确的燃放方法是，把有捻子的这面坐在地上。 点燃之后，“冬~~~嗒~~~” 二踢脚从地上直入云霄，在空中再次爆炸。 这种大炮比较贵，一般人家舍不得多买，过年能买四五个都算是大方的。 孩子们也特别珍惜，舍不得放。 这都要在大年三十晚上十二点吃饺子的时候，大人说“放跑去吧！” 家里的孩子才屁颠屁颠的跑去院子里，把这些珍视的大炮点燃。 望着夜空中炸响的二踢脚，孩子们心里充满了喜悦和希望。 大人们听到院子里鞭炮炸响，这才端上来饺子。 高喊一声“吃饺子喽！” 一家人欢欢喜喜，这年过的才有味！ 那会儿，点炮也有说法。 很少有人直接划火柴点，因为火柴是明火，人与鞭炮的距离太近，容易出危险。 所以，很多人就发明了各种点火方式。 最常见的点火方式是从大人的烟盒里偷一两颗香烟，先把烟点上，有的孩子还假模假式的吸上几口，装装小大人，待烟头起了红火，这才弹弹烟灰，用烟头去点炮捻子。 经常是一群孩子围着，点捻子的小子香烟都掉地上了，也不一定点着喽。 放跑的现场那叫一个热闹。 还有一种点捻子的方式就是用香点。 一般是用线香。 是一种很细的香。 这种方法一般女孩子用的多，一个是距离远，安全些；再一个就是香轻巧，更婉约好看些。 今年的除夕，卢家过的与往年有所不同。 左邻右舍的孩子们都往卢家跑，谁让卢家有彩电呢。 年夜饭开始之前，家家户户都点上一挂小鞭。 胡大娘和毛大娘在院门口喊自己孩子回家吃饭。 哪有团圆饭在别人家吃的？！ 今天胡大贵也放假了，他在家里待不住，转了一圈，就来卢家了。 毛家的几个姑娘也不愿意在家。 整个院子鸡飞狗跳。 这顿饭还不兴留人。 一般吃团圆饭的时候，外人都得主动走。 他们一走，卢家立马宽绰不少。 照例是先祭拜祖先。 其实卢家连个正经的牌位都没有。 就插着两根蜡烛，摆上一碗米饭和菜碗，这就算是祖宗的牌位了。 按照规矩，老卢和卢妈妈先跪拜，嘴里还小声的滴滴咕咕，说着祖宗保佑，来年丰收的话。 接下来就是卢昌中和卢昌华哥俩。 卢昌华跪倒叩拜，他想象中幸运值增加的画面没有再出现，这让他有点失落。 祭拜祖先的环节结束，卢家的年夜饭就开席了。 电视里播放着今年春晚的花絮，新闻中也有预告。 老卢看了一眼电视画面，收了收心神。 “过年了，马上八六年了，咱们家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平时老卢不怎说话，可不等于他不会说。 今天在这个主场，他的思路一下打开了，说起来滔滔不绝，还很有水平。 “老大工作稳定，有了对象，五一就成家了。” “老二承包了水库，今年也收成不错，大大改善了咱家的经济状况。” “你妈，养了两头大肥猪，也完成了任务。” “我呢，前天接到了正式通知，食堂解散了。过了年，就去城里开个饭店，闯上一闯！” “家里千头万绪，总的来说，有进步，有成绩。明年咱家再接再厉，取得更大的成绩！” 老卢的一番总结发言，把大家的心思一下就拉到了一年的进程中，像是过电影一般。 “来，干杯。” 喝了这杯酒，卢昌中赶紧给老爸老妈满上。 他也没管老弟还能不能喝，也给倒上了。 “我来说两句。” 卢妈妈难得要发言。 大伙儿都看着她。 “咳咳。” 卢妈妈咳嗽了一声，举起酒杯说道：“要我说啊，就祝愿老大成家顺利，老二的鱼还能丰收，咱家越来越好，我和你爸的饭店也能红火！” “好！” 大家伙捧着卢妈妈，把这杯酒干了。 卢昌中依然抢着把酒满上。 “爸妈，老弟，我说一句啊。” “咱家今年发生的变化是我没想到的。” 卢昌中很是感慨的说道。 “以前，咱家就是普通的工人家庭，我在单位受气，不被重视，咱家也没什么钱。” “这才一年的时间，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以后我一定好好干，干出个样子来，报答爸妈的养育之恩，感谢老弟为我做了这么多。今天过年了，干了这杯酒，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 老卢和卢妈妈心里高兴。 老大很少能说出这么性情的话，他的变化才是最大的。 “老二，你说说。” 老卢看着小儿子。 “我？我就是希望全家人都好好的，一个都别少。咱们的日子越过越好！” “好，老弟说的好。” “这孩子，什么一个都别少啊！” 卢妈妈嗔怪的说道，她埋怨小儿子说话不吉利。 “也没毛病，越过越好！” 卢家的团圆饭吃的很有仪式感。 无论是祭拜祖先，还是祝酒词，每个人都有模有样的。 三杯酒下肚，卢昌华就面红耳赤，有点发晕了。 “行了，老二不能喝就别喝了，意思到了就行。” 卢昌华放下酒杯，转换了战场。 他把脸盆里缓好的冻梨扒出来，去冰装盘，先上了桌。 卢妈妈也放下酒杯陪着卢昌华吃梨。 卢家的酒局一下就散了。 卢妈妈腾出桌子上的地方，又端上来一盘新鲜沙果和一盘缓好的冻山楂。 “哈哈，叔婶，大哥，过年好！” 胡大贵一挑门帘走了进来。 “过年好，这年拜的有点早了。大贵吃了吗？再吃点？” 卢妈妈一见是胡大贵，赶紧让他坐下吃饭。 “吃了，这不是来看春晚么。” 卢昌华往边上挪了挪屁股。 他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卢昌华的身边。 熊宝看到胡大贵，没有起身，而是摇了摇尾巴，转头继续啃它的大骨棒。 墨宝和踏雪叼着排骨，眼神警惕的瞄着四周。 老卢见胡大贵来了，一口干了杯中酒。 “那就撤了吧，他们一会儿就来了。” 卢妈妈把菜盘子端去厨房，卢昌中和卢昌华拾捣碗快。 很快桌子就收干净了，摆上了杂糖和瓜子。 老卢拿出了自己平时舍不得喝的猴王茉莉花茶。 让卢昌华先沏上一大壶，又把家里的所有茶杯拿出来，洗净等着邻居们。 按说除夕，家家户户都在家里过年，可是孩子们要来，大人也心心念念的想看彩色的春晚。 有了彩电谁还想着看黑白的？！ 晚会一上来就是歌曲大联唱。 好多歌曲卢昌华都很熟悉。 《请到天涯海角来》，《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回娘家》，《阿里山的姑娘》，《我的祖国》等等。 可以说脍炙人口。 当时很多企业办活动，都会选择这样的歌曲来演唱。 正看得入神，胡家，毛家，何家就结伴而来。 一屋子的拜年话。 老卢把这些人让到了炕上，孩子们都搬着凳子坐的整整齐齐。 冯巩第一次登上了春晚舞台，这会儿他风华正茂，和搭档一起表演了相声《虎年谈虎》。 大家伙喝着茶水，磕着瓜子，都被他的相声逗乐了。 满屋子的欢声笑语。 零点的钟声响起，孩子们都往院子里跑。 卢家的院子这下可热闹了。 所有孩子都放上了鞭炮。 二踢脚，钻天猴，小挂鞭。 噼噼啪啪！ 冬嗒~冬嗒~ 休~呲呲呲~~~ 院子里五光十色，孩子们的笑声传出去很远。 而卢昌华极为熟悉的第一代喜剧明星陈佩斯和朱时茂，他们的小品《羊肉串》，至今仍是经典。 所有家长都回家煮饺子去了。 卢妈妈也去了厨房。 电视机前，只有老卢喝着茶水，看着电视，咧着嘴嘿嘿直乐。 卢昌中和卢昌华也把家里的小挂鞭拿出来，跟着孩子们一起燃放起来。 第0082章找铺面（求首订） 八六年的春节在熙熙攘攘中过去了。 老卢和卢昌中代表卢家去拜年。 而卢昌华则去了连队领导家走动。 这会儿拜年的礼节，要带着礼品去的。 卢昌华三份礼品，每份都是两瓶酒和两盒点心。 如果要给领导拜年，都得早早的去。 卢昌华大年初一上午，先去了韩建华家。 进门就说拜年话。 “韩主任，过年好，韩姨过年好，韩颖过年好。” 一个不落。 韩建华笑呵呵的说道：“过年好。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啊？！” “给领导拜年能不早点么，不能耽误您去拜年不是？！” “你这小子，油嘴滑舌的。” 韩颖拿出了糖果招待他。 “别客气，我还得去其他领导家，拜年都得拜到嘛。” “你小子啊！” 卢昌华刚走，韩颖就追了出来。 “这几天都在家吧？我过两天去找你。” “啊？我……” 他刚要说自己要进城，韩颖已经转身进屋了。 他跨上摩托去了李振国和张主任家。 三分场这仨人就是天，他这年节必须要到。 到了下午，老卢和卢昌中才回来。 他们刚回来没多大一会儿，左邻右舍的孩子就跑来拜年了。 卢家早就备好了红包。 每个孩子给两毛。 这些孩子心里高兴，又能来看电视，还能得着钱，真合适！ 初二，卢昌中就返回了场部，他要去赵家拜年去。 老卢原本初三就想进城找铺面的。 卢昌华给拦了下来。 “爸，时间还早，很多人过年还没回来，咱不急。至少要过了初七才行呢。” “也是，很多单位初七才上班。” 老卢不是不明白，而是太着急了。 卢昌华给了胡大贵足足的假期，让他好好的休息，过了十五再去水库。 可这小子哪里在家呆得住啊？初四就跑水库去了。 可能是自家里也没什么人和他聊天，还不如在水库自在呢，还没人跟他唠叨。 正月初八。 卢昌华陪着老卢进了城。 老卢以前还是经常进城的，只是没儿子去的那么勤。 现在卢昌华可比他熟悉。 俩人在八道街的转盘道下了车。 沿着大街步行，边走边看。 虽然很多单位已经收假了，可街边的饭店很多都没开门。 有的门上贴着红纸，写着春节放假的时间。有的什么都没有，一把链子锁锁的死死的。 八道街是农垦街。 这条街上的单位都是北宁农垦局的各直属单位。 街边的饭店酒楼小吃铺，很多都是农场人开的。 从转盘道一直走到农垦局机关大院，也没看到合适的铺面。 爷俩走走停停，还跟人打听情况。 看样子八道街是不行了。 去七道街吧。 也是这样的情况。 逛了小半天了，爷俩又累又饿。 就在七道街与交通路的交叉口找了一家国营饭店。 一进去，几个穿着白大褂工作服的大姐正凑在一起闲聊。 对进来的一老一少，爱搭不稀理的。 “想吃点啥？” 老卢作为家长，在外面他得张罗。 “我随便，吃点就行。” “吃饺子吧。” 老卢对着挤在一堆的服务员喊道：“服务员，点菜。” 那几个大姐还依依不舍的聊了几句，其中一人这才拿起身边的菜单子，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吃点啥啊？” “饺子，两盘。” 爷俩坐在椅子上歇歇脚，走了一上午，腿都走麻了。 那服务员大姐没动地方，就那么看着老卢。 “两盘饺子。” 老卢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就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 “六毛。” 那大姐不耐烦的说道。 “涨价了？” “哼，现在啥不涨价啊？过两天还得涨！” 那大姐撇撇嘴说道。 卢昌华拿出钱来递给她。 “咋的？我们还能跑了？还没吃呢就先给钱啊？吃完了再给呗！” 老卢还是第一次听说吃饭先给钱的。 在东北都是吃完了再结账。 那大姐眼睛一瞪就要耍彪。 收银台的大叔见状，笑呵呵的说道：“这是刚实行的规定。” 那服务员大姐气哼哼的拿着钱走了。 东北国营饭店的手工鲜肉水饺，皮薄馅大，肉质鲜嫩多汁，这钱花的值。 两大盘饺子上来，香味四溢。 卢昌华是真饿了。 一盘饺子没够。 老卢吃了十几个，就把盘子推到他面前。 “给你吃，我饱了。” 卢昌华勐然一愣。 这个场景在前世出现过，让他记忆犹新。 那年他在家里养了上百只大鹅，冬天杀了卖肉。 当时，卢昌华也就是这个年龄吧，老爸陪着他一去来北宁卖大鹅。走了一天，又累又饿，终于把带来的大鹅卖了。 俩人来到一家国营饭店吃饭。 当时吃的就是饺子。 他年轻，吃的多。 一盘饺子不够，老爸就把自己的那盘给了他。 当时的卢昌华没有什么想法，拿过来就吃。 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让饭店的服务员大姐都心疼了。 一个劲儿的说，“慢点吃，别噎着！” 而同样的场景再现时，卢昌华突然发觉，这盘饺子自己吃不下去了。 自己已经不是前世那个懵懂少年，而是重生回来的幸运儿。 “爸，我饱了，你自己吃。咱爷俩还客气？！” 卢昌华笑呵呵的说道。 老卢看看儿子，咧嘴一笑，说道：“你这孩子。” 这盘饺子，老卢吃的很仔细。 吃完饺子，爷俩又喝了碗饺子汤，原汤化原食。 出了饭店往前走，就是六道街了。 这儿卢昌华还很熟悉，他来了很多次了。 第一百货已经营业了。 只是门前没有什么人。 “爸，咱们进去逛逛？” “走吧，一百很有名的。” 爷俩进了一百，在各个柜台和楼层都走了一遍。 今天顾客少，营业员倒是很多。 两人现在也没什么心思买东西。 转了一会儿，暖和暖和手脚，才出来。 六道街往里走，饭店也不少，卢昌华还在这一片吃过。 就在第一百货的左手边，六道街口上，有三间房子，锁着门。 上面贴着一张红纸。 “库房出租。” 卢昌华一看就是一喜。 这儿平时的人流量很大。 它紧挨着第一百货的正大门。 这么好的地方，怎么没人要呢？！ 他有点想不明白。 红纸上的落款，正是第一百货。 这三间房的左手边也是一个大门。 有一个老头守着。 “师傅，这三间房是什么情况啊？” “咋的？你们要租啊？” “我就问问。” 卢昌华递给老头一根烟。 门卫老头见状，脸上露出了笑模样。 “这是我们单位的库房，有点小了，这才拿出来出租的。” “师傅，这房子有人租吗？” “嗨，年前来了好几波了，都没谈成。” 老头狠命的吸了一口，吐出一股白烟来。 “咋回事呢？” 卢昌华循循善诱，老卢也抽着烟，仔细的听着。 “原来是仓库，水电啥的都得后弄，成本可不小，人家嫌贵了呗。” “多少钱哪？” “听说一年要八百，人家不干。” “那……” 老卢刚要说话，卢昌华就拉了一下老爸的衣角，抢先问道：“多大面积要八百啊？” “面积还真不大，只有六十个平方。” “嘶，这可真不便宜，面积太小了，干啥都不方便。” 老头捏着烟屁股，又勐吸了一口，这才不舍的扔在了雪地里。 卢昌华赶紧又给他续上。 老头的褶子脸立马就平展了许多。 “嗨，他们是不了解情况。” 老头吐着烟圈，嘴里就没停过。 估计平时他就被人忽视，好不容易来个看得起自己的，他算是打开了话匣子了。 “我们这个大院就是百货大楼的货场，听说开春就要换地方了。” 老头得意洋洋，这可是他无意中听到的最隐秘的消息。 “到时候，这院子哪儿不是地方？还不是随便使？！” 老卢爷俩对视了一眼。 “师傅，我能进去看看不？” “看吧，没事。” 卢昌华带着老爸走进了大院。 出租的三间房是临街的，只有六十个平方，所以价钱很贵。 三间房的后面就是一块一千多个平方的空地。 这是货车卸货的地方。 货场的西边是第一百货后门，北边和东边都是库房，南边就是那三间临街库房和货场大门。 临街的三间房被夹在第一百货大门和货场大门之间。 看完了这里的布局，卢昌华暗暗点头。 只要自己把这临街的三间房租下来，以后这里的所有场地和库房怕只有租给自己了。 为啥？这种地方谁会花大价钱租不临街的房子？就是开饭店这会儿也得找临街的。 租了。 爷俩交换了一下眼色，就和老头告辞。 他们又进了第一百货。 跟营业员打听了一下租房子的事，得到了肯定答复，两人就去顶楼办公室找负责人。 第0083章就是这么幸运 卢家父子刚走上五楼，迎面一个团脸高瘦的男人走了过来。 卢昌华站在楼梯口高声打招呼：“王书记。” “哎，哎。” 王书记冒蒙的打着招呼，从卢昌华的身边走过。 老卢和卢昌华都有点尴尬，人家都没认出来。 王书记走下楼梯，突然停住脚步。 “那个，那个，你是小卢吧？” 卢昌华笑着说道：“王书记，我是卢昌华，特等奖，住院的那个，还在这儿买过冰鞋呢。” 卢昌华赶紧给他提示。 “哦！我想起来了。” 王书记返身走了回来。 “小卢啊，你这是……” “我们见下面有库房出租，就上来问问情况。” “哦，是有这事，这事具体归办公室管。” 王书记用手指了指走廊的尽头。 “最里头，门上有牌子。” 两人正说着，走廊里头走出两个人来。 “呵呵，正好，黄主任来了。” “王书记，有事啊？” 黄主任三十出头，带着一个大号眼镜，一看就很干练，是领导的贴心助手。 “小黄，这是小卢，这位是？” 王书记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老卢。 “这是我爸，卢再高。” 卢昌华这才有机会给他俩介绍。 “哦，是老卢啊！你儿子我叫小卢，你，我就叫老卢了！” “王书记客气了，叫我老卢就行。” 老卢和王书记握了下手。 “他们父子想要了解库房出租的事，你就具体办吧，我还要去局里开个会。” 王书记交代了一声，就和卢家父子打了招呼走了。 黄主任让另一人先去办事，自己热情的招呼两人去办公室谈。 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 里面极为简朴，一张老式办公桌已经掉漆了，一张木制茶几围着大半圈的布艺老式沙发。 一进去，黄主任热情的让两人先坐。 忙前忙后的要给他俩沏茶。 沙发是弹黄的，已经失去了弹性，卢昌华一屁股坐下去，都有点硌得慌。 “主任，您太客气了，您别忙，我们不渴。” 老卢客气起来。 “诶，来者都是客嘛，这茶还是我出差时厂家送的，尝尝。” 不大一会儿，房间里就飘荡起茉莉花香味了。 两杯绿油油的茶水上，飘着几颗白色的花骨朵。没一会儿，就变成了花瓣，静静的漂浮着。 “嗯，好茶。” 老卢抱着茶杯捂着手，低头仔细的闻了闻，高声赞叹道。 他是老喝茉莉花茶的人，好坏自然知道。 “哈哈，老卢同志是个行家啊！” 黄主任也给自己沏上一杯，有滋有味的喝了一口。 咂咂嘴，闭目回味了一下，这才睁眼说道：“正宗！” 卢昌华也轻轻喝了一口。 茉莉花茶他只能喝出香来，其他的都不懂。 聊完了茶，黄主任推推眼镜问道：“老卢同志，你们对下面的库房感兴趣？” “咳咳。”老卢咳嗽一声，没有说话。 卢昌华这才接口说道：“黄主任，三间六十平方，这租金确实太高了，能不能商量商量？” “租金嘛，这是公司领导的决定，我还真没法。” 黄主任喝了口茶问道：“你们打算用来做什么？” “咱们还有限制？” 卢昌华反问道。 “那倒没有。” “我们打算开个饭店，不知道行不行？” 老卢笑呵呵的看着黄主任。 “开饭店啊？” 黄主任的眉头皱了皱。 “倒不是不行。只是……” 他略一沉吟说道：“水电需要改造，下水也得连进市政，工程量有点大啊。” “所以啊，我们后期的投入太大了，这才问在租金上能不能优惠。”老卢的脑子转的也很快。 “啧。” 黄主任嘬嘬牙花子，很无奈的说道：“租金是真没办法，如果能降，我早就降了，这库房还用等到现在？！” 卢昌华和老爸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说实话，这年头八百租金真是天价，尤其是在这四五线的小县城。 见卢家父子面露失望之色，黄主任估计也是急了。 你想想，领导交办的差事，从年前忙到年后都没办成，他能不急吗？！ “要不这样，咱们折中一下。” 他略一沉吟，继续说道：“你们不是嫌面积太小吗？我把后面的空地给你们一部分，你可以自己搭建嘛。这样行不行？” “还要搭建？”老卢有点不愿意，那要多大的成本啊？ “您能给我们多大的地方？” 卢昌华却是眼前一亮。 “一百个平方吧，咋样？够了吗？” “呵呵，主任啊，一百太少了。您知道，开饭店就是要个气势，地方太小，真没法干。” “那两百？” 黄主任也是没法了。 租金都上了党委会，这是进了决议的，谁也不敢改。他为了完成这个棘手的任务，只能豁出去了。 党委会他是没资格进，不过听说当时会上争执的很厉害。 王书记要公开对社会租赁，而总经理要内部出租。最后争执的结果就是定下了离谱的租金。 王书记也只能硬着头皮同意了。 这就是政治斗争的结果。 “主任，您这块场地都给我得了。” “啊？你要这么大干啥？” “停车啊。客人来了都没地方停车，谁愿意来吃饭啊？！” “这事我还做不了主，请示下王书记吧。” 双方初步达成协议，八百块的年租金，租赁临街三间库房，连带着库房后的两百平方空地，可搭建临时建筑物。 租期二十年。 前十年租金不变，从第十一年起，年递增5%。 卢昌华看了协议，提出增加三条。 一，空地免费使用，可在合同期内搭建必要的建筑物。 二，允许承租方在合同期内转让转租铺面和临时搭建的建筑物，租赁方无条件配合。 三，如承租的库房和空地要公开对外转让产权时，承租方在同等条件下，有优先购买权。 黄主任对第一条第二条基本认可。 至于第三条，他就笑了。 “老卢啊，你儿子想的倒是长远。” 老卢咧咧嘴，没有说话。 黄主任心想，产权转让？说胡话呢？这都是国家的，转给谁去？再说了，谁要啊？！ 这个草拟的协议就先放在办公室了，要等王书记认可之后再签。 老卢爷俩先回去了。 双方约定三天之后，再来一趟。 在回去的路上，老卢问儿子。 “昌华，你提的这两条有啥用啊？” “爸，先说停车场的事，你说咱要不要？” “有倒是方便，不过没有也没什么问题啊。” 这会儿车辆本就不多，有没有停车场并不影响。 “爸，咱们要签的是二十年的长租约，不考虑以后怎么行？” 卢昌华继续说道：“如果十年后，我说的是如果。允许私人买车了，大家都有钱了，来吃饭能不开着车吗？咱要是连个停车的地方都没有，到时候就得抓瞎。” “这……” 老卢哪里能想到十年之后的事。可儿子这么说，他也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点点头。 “那优先购买权是咋回事？” “爸，都说了十年后大家都有钱了，车都能买了，房子应该也没问题了。咱们在这儿经营了十年，在北宁的名气肯定很大了，如果他们真要是对外转让产权，要把房子和地皮卖了，你说，咱家买不买？难道咱们搬出去？！” “嘶~~” 老卢抽了口凉气。 他觉得自己儿子的想法太超前了，需要想的这么远吗？！ “如果咱干个两三年，你们不想干了，可以把店转出去，省得砸在手里，所以转租转让的条款也是要的。” 卢昌华继续解释道。 他看看儿子还有些稚嫩的脸颊，儿子还是那个儿子，可是脑子里的想法却已天差地别了。 儿子以前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和想法，现在却是目标明确，做事干净利落，这是个大人了。 此时的卢再高，才真正的重新定位自己的儿子。 卢昌华被老卢认定为家里的话事人了，以后家里的大事都得找儿子商量。 三天后，爷俩再次出现在黄主任的办公室。 “哎呀，老卢同志啊，你们可算是来了。坐坐。” 待爷俩坐下，黄主任拿出了协议说道：“王书记说了，就按协议办。不过……” 他这个转折，让卢家爷俩心里一惊。 “王书记还答应把北面的库房也给你们两间，到时候你们可以存放食材。” “啊？这是好事啊。谢谢王书记，谢谢黄主任。” 卢昌华心里高兴。 “不过有个条件，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办到。” “什么条件？”老卢心里有点打鼓。 “十年的租金能不能一次性付清？” “啊？” 老卢的眼珠子都瞪圆了，一次性付清，那可是八千块啊！ 黄主任也面露难色。 “我知道你们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可是单位急需这笔钱。如果你们能拿出来，我可以做主，北面的库房再多给你们两间，咋样？” “主任啊，你给再多的库房也没用，再说了，我要那么多库房干嘛？我又没货存。” 老卢是真不愿意了。 八千块啊，这还只是租金，想想后期的改造成本，他现在都头疼了。 儿子给的那些钱怕是几下就折腾没了。 “主任，一共有多少库房啊？” “十八间，都是六米乘六米的房子。” “要不这样吧，我每年租金再增加200块，凑齐1000，十年租金1万块一次性付清，你这十八间库房都给我，行不行？” “啊？真的？我给王书记汇报一下。” “不用汇报了，我同意了。” 王书记走了进来。 “王书记。” “王书记。” “都坐。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同意小卢的建议，把这十八间库房也交给他吧，这块空地也给他用。” 王书记哈哈大笑着对黄主任说道：“小黄啊，就按刚才说的，重新拟个协议。” “好，我马上办。” 第0084章筹备 卢昌华与北宁第一百货商店签订了铺面租赁合同，该注明的事项都写的清清楚楚。 王书记也答应过几天协助他办理营业执照。 黄主任跟卢昌华约好，给商店一个月的时间，把库房里的货物运走，到时候卢昌华再进场装修。 老卢到现在一直是懵的。 他原本想着和老伴进城，开家小饭店，只要能赚钱就行。 谁想到儿子竟然弄得这么惊天动地。 他心虚的很。 这能行吗？！ 这次进城，老卢带着十叠钞票，这一下就没了，他心疼的直咧嘴。 这钱花的比水流的都快。 在他的印象里，开个小饭店也就三两千顶天了。 谁知道，租金就去了一万。 “儿子，这钱花的可没数了，咱还是手紧点吧。” “爸，该花的钱，咱还得花，舍不得这一万，就没有后面的十万。你等着吧，很快就赚回来。” 见儿子信心十足，老卢却想，万一失败了呢？！心里更虚了。 “爸，现在这么大一片都是咱家的了，咋整？” “哎呀，这突然之间还有点懵。” 老卢是真没想到。 这一千多平方的场地和大大小小二十多间库房就归自己管了。 一时之间无从下手。 “爸，其他的先放一放，先说饭店的事。” 爷俩站在六道街上，看着临街的这三间铺面。 “这个饭店，我是这么想的，爸你看行不行。” “你说说看。” “这三间房，打通了改造成前厅，放八张四人方桌，在房子的后面再建两个包房和厨房。你看咋样？” 卢昌华又带着老爸从大门进来，指着铺面后的地面说道：“爸，这就是厨房和包房的位置。” 老卢点点头。 “先期咱就先小点做，如果市场接受了咱们的鱼府，再扩大。” “在这儿挖出一个下水道来，直接与街面的下水道相连，水电从百货商店里接过来。” 他又指着宽敞的空场说道：“这就是停车场，不过现在用不了那么多，咱慢慢来。” “爸，那十八间库房以后有用，先拿出一间来当饭店库房。” 卢昌华指着东侧和北侧的库房说道。 “嗯，这又得花不少钱！” 老卢心里直滴咕，花那么多钱租那么大的地方，才用了这么点，心里极度不舒服，他觉得自家吃了大亏啊！ 卢昌华见老爸脸色不愉，知道他有点想不通。 “爸，咱家不吃亏，以后慢慢扩大，这都是咱们的发展空间，以后都用得上。” “唉！反正你的钱，你说了算！” 一听这话，卢昌华就笑了，“爸，你要相信自己的手艺，也要相信你儿子的眼光！” 他又开解了老爸一阵，老卢勉强接受。 “唉，回去你妈得吓出病来哟！” 爷俩准备出去转转，找找施工的人，了解下行情。 门卫室的老头见卢家爷俩一会进一会儿出的，就主动搭腔打听起消息来。 得知他俩已经租了铺面，很是惊讶。 “你要在这儿开饭店？” 老头一听这话，眉头紧皱。 “哎呀，那你们改造的成本可不小啊！” 卢昌华赶紧递上烟卷，笑呵呵的说道：“是不小！” 卢昌华给老头划着了火柴，把烟点上。 老卢被这门卫老头说中了心事，也掏出兜里的香烟，弹出一根来，拿着烟盒伸到嘴前，含在嘴里。 卢昌华赶紧又划了根火柴，给老爸点上香烟。 俩老头对着吞云吐雾。 “要改造装修吧？我儿子能干这活！” 老头吐出烟圈说道。 “那真是巧了！” 卢昌华就问起了情况。 双方互通了姓名。 老头姓邢，他儿子是北宁建筑公司的工人，单位不景气，正愁没活干呢。 “老邢啊，建筑公司咋会没事干呢？应该很忙才对啊！” 老卢觉得这个看大门的老邢没说实话。 “嗨，他们单位不是在搞什么承包么，我儿子挑头包了一个施工队，结果没什么活儿，害得我也天天替他操心哪。” 卢昌华一听，这才对嘛。 承包之后有一段时间的空窗期也很正常，建筑行业的发展高潮马上就要来了。 “老卢啊，你这活就交给他得了。” “给他倒是行啊，技术怎么样？” “没问题啊，他早就出师了，他们是一整个施工队，一般的小工程完全没问题。” “行，你让他来找我们吧。” 老卢拍板，约好晚饭后来门卫室碰面。 “儿子，今天是回不去了，咱住下吧，这施工改造的事也得提前落实，备料也得时间呢。” “行，爸，听你的。” 爷俩就在这货场的斜对面，六道街上找了一家旅社。 这旅社还不小。 大门上悬挂着木制横牌，“红旗旅社”四个大字方方正正。 一副对联被风吹的有些破损，可还是看的清楚。 上联“生意兴隆通四海”，下联“财源茂盛达三江” 横批“财神来了”。 嘿，这对子写的有点牛逼了。 这样的横批，谁见了，不想当一把财神哪！ 这毛笔字写的也不错。 爷俩站在门口看了半天，这才走了进去。 在旅社的前台一打听，感情旅社也承包了。 卢昌华一琢磨，要是原先国营的时候，谁会写这样的对联啊？ 现在一看就是走进了市场了。 爷俩开了一个二人间，他们是四级旅店，每人每床收费3.5元。 房间不错。 干净卫生。 有两张床，床单雪白。 只是房间里没有卫生间和电视这些。 这排八个房间，在走廊的尽头是厕所和盥洗室。 老卢对房间很满意，可是对价格还是直咧嘴。 他可从来没住过这么贵的旅店。 他住的最好的旅店就是五人间的，每床1.5元。 看了房间，也找到了厕所，爷俩放了水，洗手出来。 “爸，咱家是来开饭店的，从今天起，只要在城里就得去其他饭店探探情况，这可是工作需要，该花的钱，咱得花。” “这我知道。” 爷俩拾捣了一下，出了旅社沿着六道街熘达。 找了一家看着门脸像样的饭店走了进去。 既然是探店，点了几个特色菜。 爷俩就开始研究。 从色香味形各个方面考察。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老卢还喝了点酒。 走出饭店，老卢感慨道：“啧，一般。”就不再说这个话题了。 卢昌华也知道，他们刚才吃的这家就是个小馆子，看着门脸还行，实际后厨师傅就是个做大锅菜的主，不是正经厨师。 爷俩往回走，路过旅社也没进去，而是去了货场。 门卫室里，老邢头的儿子已经等着了。 三十出头的邢家儿子，四方脸，看着很憨厚，就是鼻子有点大。 老邢头见卢家父子来了，赶紧介绍。 “老卢，这是我儿子，邢文斌。” 邢文斌握着老卢的手，咧嘴直笑。 “卢老板，感谢您能给我们这个机会！” “哎呀，我哪是什么老板啊！你可别这么说！” 老卢被邢文斌叫的心里发毛。 这会儿东北还不兴叫人老板呢，也不知道这个邢文斌是从哪儿学的。 “邢队长，我跟你说说我们的想法？” 卢昌华笑呵呵的说道。 “好，好。” 邢文斌赶紧掏烟，先递给老卢，老卢也不客气。 给卢昌华的时候，他摆摆手，“我不会。” 而后又递给了自家父亲一支。 老邢头摇摇头，摸出了自己的烟。 待他给老卢点上火，卢昌华这才开始介绍起情况来。 还带着他一一实地查看了。 卢昌华把自己的想法仔细的说了一遍。 这个邢文斌不仅听的仔细，一个劲儿的点头，还拿出了纸笔记录下来，态度非常认真。 卢昌华一见就知道，他是个做实事的人。 邢文斌不仅记录，还画了草图。 “卢老板，我按照您的想法，回去把图纸画出来，再做个预算，恐怕得等几天。” “行，你弄好就去对面的红旗旅社106房，我们住在那儿。” 此时天色全黑。 西北风嗖嗖的刮，在街上都站不住脚。 好在旅社离得不远，爷俩踉跄的跑回了旅社。 一进去，嘴里喷着的白气瞬间澹了不少。 爷俩回到房间，旅社的土锅炉已经供暖了。 房间里说话不冒气了。 摸着暖气片还温热，可房间里也暖和不到哪里去。 卢昌华拎着暖水瓶去盥洗室打开水，拎回来给老爸烫脚。 老爸烫上了，他才去忙活自己的。 倒了洗脚水，爷俩都钻进了被窝。 躺在床上，老卢感觉这一天过得一点都不真实。 他略一思索，说道：“明天咱们得去市场上转转，看看原材料价格啥的。” “行。咱主打做鱼，其他的暂时不搞。” “嗯，我心里有数。” 第二天一大早，爷俩吃了早饭，就去附近的市场转悠了。 菜市场就在红旗旅社的背后，距离一百多米远。 老卢对这个距离很满意。 以后采购就方便多了。 一进到市场。 里面熙熙攘攘。 很多摊位都是卖暖菜的。 也就是存储在暖窖里的蔬菜。 很多菜都是秋天采摘，经过一定的处理之后，放进地下暖窖里保存，在春节前后再拿出来销售。 这些暖菜价格昂贵，看热闹的人多，真购买的人少，吃不起啊！ 老卢也凑上去询问价格，查看新鲜程度。 这种暖菜跟后来盛行的大棚反季节蔬菜还是差距太大。 新鲜度和口感都不行。 爷俩又看了干货摊子。 卖这些的都会有固定的门脸。 老卢还询问了有没有辣椒。 东北这会儿吃辣椒的极少，整个市场只有一家有少量的辣椒卖，还不是老卢想要的，根本就不咋辣。 看样子得多去几个市场。 一连三天，爷俩走了几四个市场，到处打听辣椒，找了几家都不满意。 中午和晚上又去了几家像样点的饭店，结果都是家常菜，没啥特色，菜做的也就一般。 卢昌华带着老卢去了八道街的鸿宾楼。 这会儿老卢才找到点感觉。 “爸看到了吗？咱们的饭店以后要比这儿还要强才行。” 第0085章辣椒 卢昌华带着老爸在鸿宾楼的包房里吃了一顿。 老卢感觉找到了对手。 “儿子，这个饭店可以，厨师有水平。” “爸，你跟他比，咋样？” “要说做菜我跟他还是有差距的，人家毕竟是正规的大厨，我就是草台班子，咋比啊？不过嘛……” 老卢神秘一笑。 “要是专门做鱼，他不一定能比得了我。” 老卢自信的笑了。 “爸，有信心就好，咱们卢家鱼府一定要打出名声，一炮而红。” “行了行了，咱就别自吹自擂了，辣椒要是不解决，这鱼还真没法做。” 老卢发起愁来。 “爸，不行就去哈市看看，省会应该有吧？！” “谁知道呢？看样子只能过去看看了。” 出了鸿宾楼，老卢还是舍不得五毛钱打三驴子，爷俩只能走着回去，顺便也看看街景。 《万古神帝》 连走带逛，四十多分钟才回到红旗旅社。 在旅社的接待处，卢昌华一眼看见了那个长相憨厚的邢文斌。 “卢老板，你们回来了？” “啊？是邢队长啊？！” 老卢也认出了他。 “等的时间长了吧？” “呵呵，没事，我也是刚到。” 卢昌华跟在老爸的身后，三人一起进了106。 “坐坐，这两天辛苦了吧？” 老卢一脸的笑容。 见老爸招呼着邢文斌，卢昌华找出旅社的茶叶罐，泡了两杯，给老爸和邢队长送去。 “卢老板，这是我们做的图，您看看有没有疏漏。” 老卢拿过来看了看，问了几个问题，就递给了卢昌华。 卢昌华倒是看的明白，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样。” 确认了图纸，老卢心安了不少。 他问道：“预算是多少？” 邢文斌又拿出了一个预算表来。 这玩意卢家爷俩都看不懂，他们哪知道用多少钢筋，多少砖头，多少水泥啊。 不过，总价都看的明白。 5628块。 我去！ “这么贵？” 老卢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要知道，现在私下交易住房，千把块钱都算是高的了。 尤其是北宁这种小县城。 一套五六十平方的房子，五六百块都算高价，有的房子二百块就搞定了。 这会儿的钱非常值钱。 要不老卢会为一次性付清一万块心疼吗？ 那就是挖了他半剌心！ 咋滴，你邢文斌也挖我心来了？！ “卢老板，主要是今年建筑材料涨价，咱们用的都是计划外的物资，价格就很贵。” “能贵多少？” 卢昌华知道邢文斌说的也没错。 计划内和计划外相差巨大。 这会儿正在实行价格双轨制，很多倒爷就是这么产生的。 “贵了很多，差不多一倍了。” 邢文斌也是没招。 他倒是问过卢昌华，能不能让百货商店出面来改造，这样他们就能申请一部分计划内的物资，成本会低很多。 可卢昌华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就是现在，自己已经占了大便宜。 王书记也支持自己。 如果再提出这样的要求，怕百货商店内部的反对派会抓王书记的小辫子。再说了，不能为了省几个钱，总去给人添麻烦。 “你能不能再降降成本？” “这个……如果以后不再加盖的话，可以减少底层的强度，还能降一千五。” 卢昌华一听，这是要减少钢筋水泥的用量。 他也知道为啥成本高。 这还是他的要求。 虽然只是加盖前厅后面的包房和厨房，可是为了以后的发展，卢昌华要他按照三层楼的格局，加强了底层的强度，这样钢筋水泥的用量就会加大。 当然如果都用砖头砌也行，可抗震性就基本没有了，只要轻微一摇就是危房了。 “爸，我让他增加了建筑强度，以后咱们再加盖二楼的时候，就省事了，不需要重建。” 卢昌华解释了一下。 老卢这才明白。 “那咱们签订个合同吧？” “好，合同我也带来了。” “嚯，准备的这么充分？！” “嘿嘿，应该的。” 邢文斌拿出合同来，双方都确定了条款，签字画押。 “月底才能进场，你先备料吧。” 老卢说道。 “好。不过，您多少得付点预付款，现在材料的价格变动很大，我怕月底的时候，价格又涨了，到时候这材料……” “先给你两千，备料用，可别卷款跑了。” 卢昌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把话挑明，他也怕这个邢文斌卷款跑了。 这年头还真有这么干的人。 你想想，平时一个月就拿三五十的人，突然手里有了两千巨款，有人还真承受不住诱惑。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不会跑的。嘿嘿。” 他打了收条，交给老卢。 老卢始终不放心辣椒的事，他心心念念的要去哈市看看。 卢昌华要陪着去，他不放心老爸一个人。 改开初期，社会上沉渣泛滥，坏人都跑出来打食，小偷小摸的很多，打架斗殴的也不少。 爷俩正收拾准备退房去火车站呢，第一百货的黄主任找了过来。 “哟，黄主任，您怎么来了？” “哈哈，你们爷俩到是清闲啊，怎么这是要出去？” “嗨，我们想去趟哈市，找找左料。” “呵呵，小卢啊，你恐怕去不了了。” “哦？为啥？” 卢昌华被黄主任的话说愣了。 “是这样的，你营业执照的事，现在有两个选择，看看你的想法。” 黄主任很是热心的说道。 “两个选择？” 老卢只能听着，他对于这个不了解。 “是的，老卢同志。一个是你办理个体户执照，但粮油这些物资只能去市场上购买，就没有计划供应了。” 嘶~~ 老卢和卢昌华都暗吸一口冷气。 没有供应怎么开饭店？ “第二种办法，就是以百货商店的下属单位名义，申请营业执照。这样就会有粮油的计划内供应，有供应本。这样你们会方便很多。” 老卢刚要说话，被卢昌华扯了下衣角。 他能不知道这样的后果吗？！ 如果他选择百货商店下属单位，看似现在方便了，可以后的后遗症太多了。 到时候，这个饭店是谁的都说不清楚，弄不好还得撕破脸打官司。这样的事，前世发生的太多了，他可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 “黄主任，我们还是不麻烦商店了，就办个体吧。” “那你们的粮油怎么办？” 黄主任倒是真心替卢昌华着想。 “这个我们再想办法吧。” 其实，卢昌华心里是有谱的。 自己是农场的人，粮油还能缺吗？ 再说了，实在不行，找找大哥的老丈人，这些都不是个事！ “那行，你回去拿资料来，我到时候陪你去工商局办执照。” “行，谢谢主任关照。” “小卢，你这样说就太客气了，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这事一来，卢昌华就不能陪老爸了，他要回农场开介绍信和相关证明。 “爸，我先送你上车吧。” 老卢见状也知道没办法，办执照是大事。 黄主任留下一张纸，上面写着需要办理的相关文件。 卢昌华把清单揣进怀里，送走了黄主任，就带着老卢去了火车站。 现在去哈市的火车只有从龙镇始发和从齐市经停北宁的几趟列车。 为了赶时间，也来不及订始发车了。 有车就上吧。 好在老爸身上还有张介绍信，卢昌华给他买了车票，自己买了张站台票就送老爸进站了。 呜~~~~ 喷射着阵阵白烟的绿皮火车缓缓的停靠在了北宁火车站。 广播里播送着列车进站信息。 老卢只背了一个书包，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爸，你上车下车要注意，小偷很多，书包要挎在胸前，不要背在后面。” “上下车有人专门在车门口挤着，就是为了偷东西，你可要小心。” “钱不要在一个包里，要分开放。” “哎呀，儿子，这些我都知道，你放心吧，先把执照的事办好，我会注意的。” 老卢觉得儿子比自己还啰嗦。 “呵呵，行，你知道就好，千万注意安全。” “放心。” 列车嗤嗤的喷射着白色蒸汽，站台上一片烟雾。 强烈刺鼻的煤烟味让人窒息。 老卢拿着硬卡车票往车上走，卢昌华跟着走了上去。 协助老爸找到了硬座。 又交代了几句。 “吁吁~吁吁~” 列车员站在列车的门口，看看左右，吹响了嘴里的哨子。 站台上的电铃“铃铃铃”的响了起来。 “快下去吧，要开车了。” “嗯，我走了，爸。” 卢昌华回头看看老爸，就往车门口挤去。 他刚跳下列车，列车员就关闭了车门。 列车缓缓的开动，卢昌华对着车窗里的老爸挥手。 老卢也挥挥手，嘴唇动了动，好像在说着什么，可他根本听不见。 只是一个劲儿的挥手。 列车越来越快，卢昌华的身影逐渐的模湖，消失在了远方。 第0086章办执照 老卢去了哈市，卢昌华却往家赶。 他给三分场去了电话，让老陆跑趟路口，接自己回去。 在路边的小吃铺吃了点东西，买了下午三点回农场的车票。 赶回分场已经天色全黑了。 今天是什么都办不了了。 卢妈妈见儿子回来，很高兴。 这爷俩一走就是好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她担心的要命。 “儿子，你可算回来了，你爸呢？你这孩子，咋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呢？” “妈，我跟我爸在一起，你担心啥啊。” “我爸去考察市场了，回不来。” “你咋没跟你爸一起呢？” “我要办营业执照，回来拿文件。” “哦，饿了吧？我给你热饭。” 卢妈妈赶紧去了厨房，给儿子把饭菜热上。 熊宝带着两个小不点，早就把他团团围住了。 这么多天没见了，熊宝直接扑上来抱着他，死不撒手。 墨宝和踏雪叼着卢昌华的裤脚一个劲儿的拽。 也不知道要把他拽到哪儿去。 正吃着饭，左邻右舍大人孩子就来了。 一见他都非常热情的打招呼。 年龄小的，都“二哥，二哥”的叫着。大人都说，“昌华干啥去了，这几天都没见着你？” “去城里办点事。” 卢昌华乐呵呵的回答。 他现在不仅要对自己的表情进行管理，还要对情绪进行控制。 只要露出不悦之色，就会落下目中无人的口实，那以后在分场恐怕就难混了。 和大家打了招呼，他带着晚饭去了水库。 值班室的收音机里传出悠扬的歌声。 他一推门，熊宝当先抢了进去。 胡大贵一见到他，立马从炕上蹦下来。 “我擦，你回来了？！” “刚到家，这不就来看你了么！” “算你有良心。” “吃吧，一会儿凉了。” 胡大贵接过饭盒，打开就狼吞虎咽起来。 熊宝抖着浓密的毛发，把身上的雪花抖掉，凑到炉子边烤上了火。 卢昌华出去抱了几根木头进来。 跺了跺脚，地面上落下些许的雪花。 他把身上的大衣扔在炕上。 添上了柴火，用炉钩子把火头勾旺。 炉子里的火苗舔着木头，噼噼啪啪。 屋子里的温度在缓缓上升。 卢昌华拎起铁水壶晃了晃，里面还剩了些凉水，他顺手把铁壶坐在了炉圈上。 “这几天没啥事吧？” “有啥事啊？闲得很。” 胡大贵咽下手里的馒头，用快子把菜扒进嘴里。 “那就好。” “嗯，对了，城里的事都办完了？” “还没有，哪有那么快啊！” “这么难办？” “手续很多，明天要去场部办些证明，可能后天还得走。” “你可够忙的。” 胡大贵羡慕的说道。 他把饭盒盖好，起身放在了窗台上。 “你可别忘了，过段时间再找几个人，开春了，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知道，你放心，绝不把你累死！” 卢昌华笑着跟他胡扯。 “嗤，我现在闲出屁了。” 胡大贵往炕上一躺，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你呀，跟熊宝一样，是真会享受啊。” 第二天一大早，卢昌华就带着熊宝跑回了家。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全副武装起来，骑上幸福250，去了队部。 跟韩主任说明了情况，韩建华乐呵呵的答应，让人给他开出了基层组织证明，还盖上了连队的公章。 把这张纸揣好，他骑上摩托就直奔场部。 这张证明上还需要农场这一级的公章才行。 公安部门也要给出户籍证明。 反正林林总总盖了四五个章，好几个文件。 他还去了趟广播站，找到了大哥。 卢昌中对做生意不懂，只是叮嘱他注意安全，多照顾老爸，有事来电话。 在临走的时候，大哥悄悄的说道：“我的职位可能有变动，具体现在还不清楚，但是动是一定的。” 卢昌华心里一喜。 “大哥，家里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干自己的工作，你出息了比啥都强！” “嗯，我知道。” 卢昌中把老弟送上了出场部的砂石路，直到看不见了才回去。 饭后卢昌华去了趟水库。 “大贵，你明天一早骑摩托送我去路口吧。” “啊？我的技术你能信得着吗？” “那有啥信不着的？骑慢点就行，你早晚都得学。再说了，咱自己有摩托，还总找老陆接送，这不是浪费资源吗？！” 胡大贵一边吃着饭，一边琢磨道：“也是哈！嗯，明早我送你。” 第二天一大早，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两人就饿着肚子上路了。 石子和积雪被挤压在了一起，路面光滑平整。 黑黢黢的防护林在两侧飞驰。 寒风透过棉大衣直透骨头。 清晨的白霜把两人都染成了雪人。 车轮卷起的雪粒把卢昌华的后背甩出了一道雪白。 赶到路口的时候，朝霞覆盖了大地。 太阳刚刚跃出云层。 客车也缓缓驶到路口。 一群人一拥而上，把车门挤得死死的。 “昌华，快，一会儿上不去了。” 胡大贵跨在摩托上，嘴里喷着白气，催着他快点上车。 卢昌华也想快点，可是腿脚都冻麻了，下摩托都费劲儿，哪里能快得了。 “诶？是小卢？快，从这边上来。” 还是客车司机眼尖，看见了动作笨拙的卢昌华。 把他从驾驶座的位置拽了上来。 车上的人太多，根本就没有座位。 “你就坐这儿吧，还热乎。” 卢昌华一屁股坐在引擎盖上，解开了大衣的领口，摘下了围脖和棉帽子。 又再次起身，隔着车窗对着外面的胡大贵挥挥手。 胡大贵见他上了车，也就放心了。 滴滴~ 客车按了两下喇叭，艰难的喷吐着黑烟，吭哧吭哧的向前移动起来。 见客车走了，胡大贵这才缓缓的调转车头。 客车上改装的排气管子果然有用。 卢昌华在车上十多分钟就缓了过来。 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闲聊。 满车的人被排气管子的热度烤的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是谁脱了棉鞋烤脚，那股酸爽的味道弥漫了整个车厢。 终于在愰了一个多小时后进了城。 跟司机说了声在六道街下。 司机就在第一百货商店门前踩了一脚刹车。 卢昌华终于挤下了客车，站在路边长出了一口气，自己总算可以正常呼吸了。 他整理一下衣帽，拍打了下裤腿上的鞋印，这才走进了百货商店，来到黄主任的办公室。 “哟，小卢还没回去呢？” 黄主任正拿着块毛巾擦着办公桌，茶杯还飘着氤氲的热气，茉莉花香弥漫四周。 “主任，我刚回来，手续带来了。” “啊？这么快？我还以为你没回去呢！” 黄主任有点惊讶卢昌华的效率。 “这样，你先喝杯茶，我先处理下杂事，一会儿咱俩就去。” 说着话，他指着茶叶罐子说道：“你自己沏茶，都是自己人，咱就不客气了。” “好的主任，您先忙。” 卢昌华说道。 黄主任端着茶杯，拿着文件夹出了门。 卢昌华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 从墙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干净的玻璃杯放在茶几上，从茶叶罐里倒出点茶叶，拎起开水瓶冲了起来。 随着水流的冲击，茶叶在玻璃杯里翻滚着，黄白色的茉莉花逐渐的舒展开来，香味四溢。 卢昌华深吸了一口香气，这味道让他心旷神怡。 他一边品茶，一边想着老爸在哈市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合适的辣椒？ 茶叶已经三泡了。 “哎呀，每天的杂事太多。小卢，咱们走吧！” 黄主任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呵呵，主任这么忙，还要陪我办事，真是过意不去啊！” 卢昌华赶紧送上马屁。 “嗨，没办法，干的就是这个工作。” 黄主任放下手里的茶杯和文件夹，把披在椅子上的黑色毛呢大衣挎在胳膊弯上。 转出了办公桌，来到衣帽架前，把自己的貂皮帽子拿下来，扣在头上。 “走吧，工商离这儿不远，也就一二百米，咱走着去。” “好，辛苦主任了。” 卢昌华赶紧把大衣摘下来，披在身上，扣上棉帽子，跟了出去。 第0087章辣椒有着落了 老卢在哈市转悠了几天，几个有名的干菜批发市场都去了。 到底是省会城市，哪个市场都有一百多家商户，虽然大多是国营的销售点。 在这里也夹杂着一些个体户。 吴强就是其中的一位。 他的摊位在市场最里边，由于靠里，一般人走到市场中间就确定了自己的购买意向，所以中间和靠前的摊位基本都是国营的。他这种个体户能有个位置就不错了，还想要好摊位？做梦呢？ 吴强这小子因为打架失了手，被改造了七年。 去年刚出来。 像他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改革开放了，恐怕基本没有活路了。 爹妈岁数大了，家里孩子多，可接班的事就轮不到他了。 他的事让全家人都受牵连。 两个弟弟要不是爹妈早退，让出了岗位，还想上班？ 虽然两弟弟都接了班，可这对象的事一直没有着落，媒人求了好几个，也没少送钱，谁也不愿意自家姑娘嫁进这样的家庭。 之后，媒人再见吴家人都绕道走，生怕再让自家帮着介绍对象。 家里还剩下一个妹妹，刚高中毕业，学习成绩在班里前三，可就因大哥是两劳分子，她没有资格考大学，政审这关过不了。 班主任都直叹气，可惜了！ 一家人因为吴强，工作生活都受到影响。 吴强回到家才知道自己到底闯下了多大的祸！一家子的命运都被改变。 回来之后，也得有生活来源啊。 实在没办法了，才找到街道。 街道上本着治病救人的宗旨，给他批了个体户的执照，让他在干菜市场摆摊。 要说吴强人长的五大三粗的，可心细，脑子也灵活。 他的摊位在最里边，一般人都走不到。 这会儿的个体户都没什么实力，无论是货源渠道，还是资金都不行，这会儿是国营单位的天下。 个体户只能在国营批发点批点干菜堆着卖。 国营的销售点价格是固定的，没法讲价，不灵活。 很多个体户就在价格上动脑筋，只要不赔本，见利就走。 吴强也跟着这么干。 因为位置的原因，他在个体户里就是垫底的那个。 每个月下来，仅够本。 他这样坚持了几个月，发现不能这么干了。 自己得想办法。 必须要自己去找进货渠道，还要找与众不同的货源。 于是他突发奇想，东北吃辣椒的少，所以很少有单位把干辣椒当做主打商品。 如果自己专营南方的干辣椒会怎么样？ 虽然吃辣的人少，可毕竟还有。 尤其是最近这两年，有很多南方人来哈市，他们可是吃辣的大主顾啊。 于是，吴强在去年秋天，就去了湖南，专门考察辣椒市场。 辣椒在这些地方不值钱。 农村家家户户在房前屋后都有种植，秋天把吃不完的辣椒晾晒之后，留着冬天下饭。 吴强其实对辣椒没什么认识，不过有一点，辣椒要辣这是他最基本的认知。 他就以五分钱一斤的价格，收购了一千多斤干辣椒。 验货的标准就是晾晒的干、透，无异味，咬一口要辣。 这会儿的辣椒都是辣的，根本不用咬，闻着味就知道了。 这些辣椒他从长沙托运回了哈市。 运费比辣椒贵多了。 一千三百斤湖南辣椒，堆在他的摊位上，就是一座小山啊。 看着很有气势。 可入冬以来，来看热闹的人多，买的人凤毛麟角。 湖南的辣椒太辣。 东北人闻着辣味就打喷嚏。 爹妈一个劲儿的埋怨，说他不是做生意的料。 这次尝试，货款才65，可运费就50，再加上自己的吃住和来回的交通，他花了小二百。 这些成本分摊在1300斤辣椒上，每斤辣椒就得一毛五，再加上点利润，就得卖两毛。 可现在市场里其他家卖的北方辣椒顶天一毛，差着一倍呢。 吴强发愁了好几个月。 这天，他的摊位前来了个中年人，皮肤白净，高高瘦瘦，说话也很客气。 “师傅，我这就是辣椒，湖南的辣椒，其他的没有。” “啥？湖南的辣椒？真的吗？” 那人很是惊喜，说道：“拿一个来，我看看。” 吴强见这人感兴趣，就从辣椒包里抠出一个来，递给了他。 那人看了看辣椒的外形，又闻了闻，然后扒开了辣椒，看了看里面的辣椒籽，用手摸了摸，把辣椒尖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吐在了地上。 “这辣椒不错，怎么卖啊？” “你要多少啊？” “买的多能讲讲价呗？” “嘿嘿，你要是全包圆了，我成本价给你。” “我包圆了，你多少钱？” “就，就一毛八。” “要是我零买呢？” “零买就得两毛。” “哦。” 那人沉吟了起来。 吴强见状，心里有点发毛。 这么长时间终于来了个买主，要是给要跑了，自己得悔死。 他怕人家误会自己乱卖，就赶紧解释起来。 “师傅啊，不是我卖的贵，而是成本确实高。这些辣椒都是我亲自去湖南的农村收来的，每家的辣椒我都验过货。你也知道，从湖南到咱这儿，运费太高，再加上我吃住交通的费用，我真没赚你多少，一斤就是二三分，这里一共也没多少。” “这些有多少啊？” “1300斤左右。” “这些卖了你还去收吗？” “哎呀，这是我第一次去湖南收辣椒，现在搞得都要赔光了，我还真不敢再去了。” “他们那里的辣椒秋天晾晒，你冬天去收，其实一年也就这段时间有货，春夏季节去了也没用。” “这样，你再跑一趟，趁着现在他们还有一部分存货，再收个几千斤，咋样？” “啊？几千斤？” 吴强的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师傅啊，你要这么多？” “我要啊。这样，咱也别一毛八，两毛了。我给你两毛二一斤，你去收。按照五千斤收，咋样。” “那，那感情好啊！” 吴强乐的嘴都歪了。 老卢到现在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他来到哈市好几天了，也转了好几个市场，他想要的辣椒都没找到。 这把他急的。 要知道儿子已经花了一万的租金了，后面改造还要五千多。 这成本都扔出去了，要是没有辣椒，这鱼府咋开？！ 真是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儿！ 今天他终于在干货市场的最里边，看到了他需要的辣椒。 强压下内心的喜悦，跟摊主聊了起来。 这才知道，这位也是个瞎闯的人。要不是遇上自己，他这堆辣椒卖到明年都不一定卖的完。 老卢看出来了，摊主是被这次冒险吓着了。 自己要是不跟他预定辣椒，这小子打死都不会再去收辣椒了。 他要是不收，自己用啥啊？ 他捻了捻手指肚里的辣椒籽，虽然他想着开春就在园子里试种一些，可是毕竟不保险。 也不知道自己种出来的辣椒行不行，万一不辣，或者有其他的改变，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才提高了价格，让这小子继续去收，保证自己的鱼府用料。 “师傅啊，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放心，只要你给我定金，我就再去跑一趟。” “好，咱两得定个合同。” “应该的，我就相当于您的采购员了。” “这是1300斤的钱，你点点。” 老卢点出一叠票子，递给了吴强。 吴强接过钞票，这心里乐开了花。 我吴老大终于转运了！ 他哆哆嗦嗦的点完了钞票。 “对，286块，正好。” “5000斤辣椒，货款1100块，我预付你300，回来你就给我打电话。” “300啊？” 吴强一听，心里一喜。 为啥？只要这位来收，他就有四十几的利，说是暴利也不为过啊！ “行。咱们签合同去。” 为了取得老卢的信任，他还带着老卢去了家里。 得知老卢是从北宁来的客商，吴家也是热情的接待。 还在吴家吃了顿饭。 双方签订了一个供货合同。 留下了黄主任办公室的电话。 干货市场摊子上的辣椒，直接托运回了北宁。 卢昌华跟随吴主任去工商办了相关手续，执照要等两天才能出来。 他只拿到了回执。 关于鱼府的名字，卢家父子还认真商量过。 最后定名“沸腾鱼庄”。 这年头注册的饭店酒楼不多，这名字很快就被核准了。 为了感谢吴主任的帮忙，卢昌华在鸿宾楼请了一顿。 吴主任很满意小卢的这种态度，是个识大体会办事的好同志。 执照没拿着，卢昌华还真不放心，就在红旗旅社等了两天。 他刚把执照拿回来，老爸就回来了。 现在旅社就是父子俩的接头地点。 老卢先到北宁，托运的货物要晚个三天左右。 “昌华，得腾出一间仓库来，辣椒买着了。” “啊，那太好了。” “我去找黄主任。” 黄主任一听，很爽快的答应，给了一把钥匙。 “这是8号库的钥匙，昨天才腾空的。” “谢谢主任。” “谢啥，别客气。” 第0088章饲料地 卢昌华拿回了钥匙，爷俩就在小吃铺边吃边聊。 老卢把在哈市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他买的辣椒很贵。 也不知道儿子认不认同。 包括自己自作主张，还预付了定金，签订了合同。 “爸，我看您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 卢昌华非常认同老爸的做法。 “这湖南的辣椒在东北仅此一份，给点高价也应该。” “咱们开春就营业了，辣椒要一直用到秋天，新辣椒才能晾晒好，不预定是不行的。” “现在让他再去划拉点就对了，这1300斤辣椒看着不少，用起来就不多了。” 见儿子肯定自己，老卢心里高兴。 当即喝了几杯酒。 “爸，我看咱们得在附近租个房子住，不然老是住旅社也不是个事，以后我妈来了，也得住啊！” “嗯，是得租个房子了。” 爷俩吃了饭就在附近转悠，询问有没有房子出租的。 这会儿也没有什么房屋中介，全靠自己打听。 转了半天也没有消息。 最后爷俩都觉得，这事还得问问黄主任，人家是坐地户，消息肯定灵通啊。 第二天两人就去找黄主任了。 黄主任一听要租房子，就乐了。 “老卢啊，你们爷俩湖涂了吧？库房空着那么多，你们还要租房子？” 老卢一听勐然醒悟，“是啊，有空出来的库房吗？” “有，本来想着月底一次性交接呢，先给你们一间吧，拾掇一下住人没问题。” “好好，谢谢主任。” 爷俩拿着6号库的钥匙走了。 打开库门，在门口拉着了电灯。 里面空荡荡的。 四四方方一个库房。 36个平方。 只是这大门太大了点，不保暖。 “爸，让邢文斌在库里砌个火炕和炉子，在大门里面再砌一堵墙，开个小门就行，这个大门暂时不动。” “行。” “爸，装修改造你就盯着点，我还得回去，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呢。” “行，你走吧，有事你就打电话到旅社，暂时我还得住几天。” “行。” 卢昌华又给老爸留下了些钱，给家里去了电话，让他们通知胡大贵来路口接他。 他一下车，就看见胡大贵跨着摩托等着了。 “你小子动作快嘛！” “嘿嘿，听从领导的召唤！” 胡大贵嬉皮笑脸的说道。 “上来吧。” “这两天摩托练的咋样？” “都加了一箱油了。” 胡大贵得意洋洋的说道。 “这么说，你的技术有所提高啊？” “那是，现在车感不错。” “路滑，咱不着急赶路啊，你还是慢点。” “放心。” 两人都把围脖系在棉帽子外面，这才调转车头往回跑。 一进家门，卢妈妈就张罗着摆桌子吃饭。 胡大贵也不客气，帮着拿碗快端盘子。 娘仨坐下吃饭。 胡大贵跑了这么远的路，早就颠饿了，甩开腮帮子大吃起来。 “妈，我爸在北宁守着工地施工，我先回来忙水库的事。” “那我啥时候去啊？” 老妈倒是对进城很期盼的。 “妈，等装修好了再去，现在去你也帮不上啥忙，还没地方住呢。” “是啊，咱们住哪儿？” “我们正在改造库房，以后就在那儿住，挺好的。” “妈，现在就不想给我做饭了？” “瞎说！那我就再给你做一个月的饭。” 老妈乐呵呵的说道，眉宇间露出期待之色。 这次回来，卢昌华最大的任务就是准备饲料。 去年家里的包米还没有粉碎，豆饼也需要再加工。 去年的捂麦子还剩下不少，这些都需要加工一下。 麦麸子也是需要的。 卢昌华想着直接去粮油加工厂买点，这样他的配料就齐全的多。 还有就是饲料地的事，也需要韩主任发话。 这么多活，就两人干啥时候能干完？ 看样子还得找几个人来。 一时间，千头万绪。 时间进入了三月，马上就要惊蛰了，南方应该是桃花盛开了，这儿还是白雪茫茫。 卢昌华骑着摩托去了队部。 他迎头碰上了李振国。 “哟，李队长，忙啥呢？” “检修农机，为春播做准备呗！哪像你呀，也不着急。” 李振国调侃道。 “谁说我不着急啊？我很急啊！” “你急啥？” “我饲料地还没解决呢。” “哦，那倒是，主任在办公室呢。” 李振国说完就急匆匆的往机务队去了。 韩建华在办公室里就听见卢昌华与李振国两人的对话，莞尔一笑。 他往椅子上一靠，就等着小卢了。 你说这小子，打完证明就没影了。 本来想找他聊聊的，结果几天见不着人。 “哟，这不是大忙人小卢嘛，怎么，现在到队部有啥指示啊？” “哎哟！主任啊！你可冤枉死人了！” 卢昌华一听这话茬儿就不对头，赶紧叫起屈来。 “这几天有点忙，我的证明不还是您给开的么！” “知道就好！说说吧，找我干啥啊？” “主任，你可是答应过我，饲料地好说！” “我说过吗？” “说过呀！绝对说过！” “算你小子运气好！” 韩建华喝了口茶，缓缓的说道：“菜园也黄了。” “啊？为啥啊？菜园不是搞的挺好么？！” “好？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菜园也就保个本，有时候还得亏两个！” 韩建华捋了捋头发，叹了口气。 “菜园的人也不愿意承包，没办法，只能解散了。” “那……” 卢昌华不知道说点啥。 “呵呵，这不正好嘛，菜园的地空出来，就给你当饲料地吧。” “啊？真的？” 卢昌华觉得自己有点懵。 去年他接收的是猪号的饲料地，本以为今年会继续给他。 没想到菜园黄了。 要知道菜园的地，以前是种菜的，那伺候的相当好，大田可跟它没法比。 这地就在卢家的东边，水库的西侧。 位置离家近，地力好，这是上好的土地。 就是这地当成饲料地，那，那可真太好了！ “主任啊，您说的是真的不？” “这还有假？” 韩建华说道：“你养的鱼，要以供应分场的职工为主，否则给你饲料地，群众的意见就会很大。” “主任，虽然你支持我，给了我饲料地，可我这地也不是白种，还不是要给连队管理费。” “咋？你还不满意？” “满意，满意。” “让统计员给你去核实一下面积，把管理费交了吧。” “主任啊，能不能年底交，我现在用钱的地方太多，有点掰不开镊子了。” “你先去量了面积再说。” 韩建华找来了统计员，交代了一下。 卢昌华就带着统计去了菜园。 菜园的地被机耕路一分为二。 路北有十五垧，路南有十垧。 在菜园的管理房南侧有十个小园子，以前是用来育苗的。 这里有两垧地。 整个菜园共有二十七垧地。 韩建华之所以把菜园的地给了卢昌华，是因为这离他家最近，距离水库不远，两头都好照顾。 原先猪号的饲料地，连队就收回了，怎么处置那就是领导的事了。 不仅如此，韩建华还把菜园管理房的钥匙交给了他。 这房子是土坯的，年久失修，已经是危房了。 不过在里面避个雨啥的还行。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废物利用吧。 卢妈妈听说连队把菜园这片地交给自家当饲料地，还一个劲儿的说可惜了。 卢昌华也知道可惜了。 可他能怎么办？ 不给他也得给别人。 在农场，蔬菜是最不值钱的。 家家户户房前院后都能种点菜，谁家买菜吃啊？ 当初连队有菜园，卖价很便宜，自己有种菜的时间，去上班多好？ 现在要是真种菜来卖，价格就不便宜了，谁不知道自己种点？ 因此，菜园承包才没人干，最终黄摊子了。 小统计很负责，拿着木规一下一下的计数。 木规，古代就有。 像圆规一般，两个木脚，两脚之间的距离可设置成一米或者一米五，两米。 测量农田面积时，直接用木规测量农田的边长，计算就得到了面积。 小统计踩着积雪，一下一下的旋转着木规，测量着边长。 卢昌华懒得跟着走，直接塞给他一包烟，自己蹲在机耕路上等着。 可别小看统计员，他亲自测量的农田，如果少计算一米，可能就使好几亩的土地变成了黑地。 黑地就是不用上缴粮食和农业税的土地，在这上面种的粮食都是自己的，你说，这个岗位关键不？ 有人说了，农田年年种年年测量吗？ 对。每年都会测量一遍，不是土地会变大小，而是能种的土地每年多少都会有变化。 比如，去年这块农田发生了涝灾，中间有一片没法耕种了。 第二年春播的时候，上报春播数量，就会把这一片土地刨除去，可春播结束之后，这片地有人种上了其他的作物，咋办？ 连队不允许，会把你种的黑地刨掉。 其实，每个分场或者连队多多少少都会有一定数量的黑地，这是不会上报农场的。 为啥？这就是连队领导的机动地。 比如以前没有开垦的荒地，他让人开出来了，可这块地农场没有计数，所以这地产出的粮食就是连队的小金库。 有的时候，就会拿出来做饲料地，养殖一些家禽家畜，供整个连队食用。 也可以作为连队扶持对象的饲料地。 比如卢昌华。 他是首个养殖户，连队就要支持。 “咋样？” 卢昌华见小统计终于回来了，问道。 “啥咋样？腿都走折了。” “来，来，抽烟，喘口气。” “不抽了，南边的还没量呢。” 说是这么说，可还是停下了脚步。 卢昌华拿出香烟来，抽出一支递给他。 小统计接过烟来，叼在嘴里。 卢昌华这才站起来，给他擦着火柴，赶紧用手捧着，凑到他的嘴边。 小统计把烟伸进卢昌华的手里，对着火苗点了起来，接连吸了两口，喷出一股青烟来。 卢昌华指着南侧田地说道：“东边靠近值班室的荒地不算吧？” “那不算，荒地嘛，怎么能算呢。” “那儿有泉眼，我给它围起来行不行？” “这事，你得问韩主任，他说可以就可以。” “行，我请示领导。” 第0089章照顾困难户 把小统计送回队部，卢昌华找到韩主任。 “主任，已经量完了，菜园的地我开春就种了？” “嗯，种吧。” “主任，自从上次投毒的事发生之后，我还是很担心，你看我能不能把泉眼围起来？” “围起来？你咋围啊？” “嗨，我琢磨着把值班室和泉眼都围上，这样不是安全一些吗？不然真不踏实啊。” “嗯。” 韩建华沉吟了一阵，说道：“行吧，你夹上障子，省得有人想着使坏，这样也好！不过，那可得不少木头啊！” “没事，我想办法。” 领导同意了，其他的就好办了。 卢昌华离开队部，就跑去了钳工房。 老潘正坐在钳工房里抽烟喝茶呢，偶尔有几个拖拉机师傅进来，让他帮着加工点小零件。 见卢昌华进来，就笑呵呵的问道：“哟，小卢啊，又有什么大活了？” “您别说，还真有。” 一听这话，老潘就来了精神。 这是又来钱了。 “啥活啊？” “我要夹障子，想让你做铁柱子。” 卢昌华边说边在老潘的草纸上画出图来。 他的意思是这样的。 在地面挖一米的深坑，用混凝土把角钢固定在坑里，每隔十几米做一个。 在角钢上钻出眼来，两个角钢之间连接上角钢，这些角钢上也钻眼。 最后再把木板打眼，用螺丝固定在角钢上。 嘶~ 老潘一听，这是大活啊！ “这成本可不小啊，啥时候做？” “我的想法是现在给角钢钻眼，在室内把它固定在水泥块里，到了四月份再说。” “嗯，做多少个？”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要不你去现场看看，测量一下，算算。” “行。” 老潘答应下来，卢昌华也就安心了。 老潘干活踏实，交给他自己不用操心。 水库扩大之后，要招几个人来帮工，否则还真忙不过来。 马上就要加工饲料了，要是没人干活，就得把他和胡大贵累死。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 谁呀？ 就是猪号原来的饲养员。 去年猪号黄了，他们临时承包了几垧地，结果却赔了个精光，要不是农场保障他们的粮油，估计都得饿肚子。 卢昌华打听了一下他们的住处，就突突突的骑车去了。 大洪二洪是两兄弟。 他俩原是猪号的饲养员。 两人三十多岁，身强力壮。 只是，大洪眼睛有一只残疾，看人是斜眼。 二洪倒是身体健康，人也长得周正，可舌头不利索，是个磕巴。 至于为啥叫这个名？那是因为兄弟两姓洪，为了好记，也没人喊他们的大名，就直接叫大洪二洪了。 这哥俩也认命，谁叫都答应。 这样整个分场就这么叫开了。 两家挨着，卢昌华先去了大洪家。 小院拾掇的很干净。 一进院门，他就喊了一声：“大洪在家吗？！” 见没动静，就往里走。 现在农场人家的住房格局基本一样。 一般人家都是两间房。 进门是厨房，一拐就是客厅、餐厅加卧室三合一房间。 一进客厅，见大洪两口子带着孩子在炕上呢。 “哟，大洪在家呢！” “哟，小卢。” 大洪立马起身，把卢昌华让到炕沿上坐下。 “找我有事啊？” 大洪眨着一只眼看着他。 “啊，有事。” 卢昌华坐在炕沿上，看了眼炕上的大洪媳妇和孩子。 “这是你儿子？” “是，是我儿子。” “我想问问，你去年收入咋样啊？” “啊？嗨，还收入？能活着就不错了！” 大洪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卢昌华，唉声叹气的说道。 “就是，去年一分钱没挣，还倒赔了三百多！” 大洪媳妇抱着孩子埋怨道。 “那你今年有啥打算哪？” 卢昌华这么问就是想了解一下他们家的计划，要是有了更好的选择，他也不能耽误别人发财啊！ 《基因大时代》 “能有什么打算啊，就看连队咋安排呗！” 大洪算是一点辙都没有了。 “哦，是这样啊。” 卢昌华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水库这边需要人干活，你想不想来？” “啊？干啥活啊？” 大洪眨着眼问道。 “就是养鱼那点事呗，不过杂活也不少，反正不轻巧。” “干活我倒是行，出点力气呗，我眼睛不好，可力气不少。” “只要你愿意，我这边一年给你开工资500块，咋样？” “啊？真的？” 大洪一脸的不可置信。 去年全分场都没几家盈利的，大家都是赔多赔少的问题。 现在小卢突然来说给500块干一年的活，能有这么好的事？ 要知道，以前他在猪号上班，一年下来也没这么多啊！ “如果家里困难，可以预支一部分工资，剩下的年底再给。” 大洪两口子更是喜得合不拢嘴了。 “行，行啊！” “二洪现在咋样？有活干吗？” “没有，跟我一样，在家闲着呢。” “你跟他说一声，让他也来吧，工资一样。” “行。” 两人正说着，二洪两口子抱着孩子来了。 “正好，小卢要找人干活，500块一年，问你干不干？” “啊干……干……干。” “好，知道了，你干就行。” 看着二洪说话太费劲，卢昌华替他说了。 “干……啥活？！” 我去，感情还没答应呢？！ “养鱼，干杂活。” 大洪替卢昌华回答。 “行，行……” “你答应去不？” 这回卢昌华可不跟着他的话说了。 “去……” “那就这样，明天一早到我家去。” 这事就这么定了。 “对了，你们家里还有钱吗？没有我可以先给你们预支点工资。” “那感情好，先支点吧。” 看着大洪二洪渴望的眼神，卢昌华心里一酸。 这日子过的。 “每家先给二百支应着。” 他从包里点出钞票，递给了大洪和二洪，让他们签字。 两人点着钞票，手都哆嗦。 一年多没见着钱了，都快不认识了。 大团结上散发着油墨的清香，让人陶醉啊！ 两个小媳妇瞪着乌熘熘的眼睛盯着丈夫手里的钞票，要是卢昌华不在面前，看架势恨不得马上就抢过来。 卢昌华微微一笑，说道：“等忙起来的时候，你俩有时间也可以来帮忙，一天一块钱，反正干一天给一天的钱。” “真的？我们也能来？” “当然了。” 卢昌华不再和他们闲聊，骑上摩托走了。 屋里，两个小媳妇听着突突突远去的摩托声，心中羡慕不已。 “咱家啥时候也能买上摩托呢？！” “是啊，刚才我看见了，红色的，可漂亮了。” 二洪媳妇俏眼含春。 “大洪，把钱拿来。” 见大嫂嚷嚷着让大哥交款，二洪媳妇也反应过来，伸出雪白的手掌。 “钱呢？” “给……给……” “拿来吧你。” 二洪媳妇一把抢过来，喜滋滋的点数起来。 “给……我留点！”二洪盯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发愣。 卢昌华骑着摩托去了水库。 进屋跟胡大贵交代，明天一大早就回去，他已经找了两个人来帮工。 “谁啊？” 胡大贵很是好奇。 “大洪二洪。” “啊？他俩啊！” “咋？不行吗？” “他俩都是……” “不耽误干活就行，再说了咱能帮他们就帮帮呗，反正我们也需要人？” “就是有点意外。” “以后咱这儿干活的尽量照顾那些困难的。” “行，你说了算。” 交代完了，卢昌华这才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大洪二洪就来了。 熊宝坚决不让这俩陌生人进院子。 卢昌华见状呵斥了两句，让两人进来，熊宝这才鸟悄的的躲到了一边。 墨宝和踏雪也跑出来玩了，跟着老大哥跑进跑出的。 三人刚来到玉米楼子跟前，胡大贵就晃晃悠悠的来了。 几人打了招呼，就开始分工。 玉米去年装上去的时候就已经去了皮，金黄的玉米棒子在太阳下泛着耀眼的光泽。 “大洪，你去仓房里搬麻袋，送到东边的板皮房去。” “诶。” “二洪去仓房里拿筐和扁担。” “大贵，你上玉米楼子，往筐里装棒子。” “好嘞。” 胡大贵二话不说，嗖嗖嗖的爬上了玉米楼子。 二洪也拿着筐和扁担来了。 “大贵装框，二洪你挑到板皮房去，我和大洪在那边脱粒。” 分配了任务，卢昌华就去帮大洪了。 大洪已经搬了几大包麻袋去了板皮房。 卢昌华就教他怎么使用这个粉碎机。 大洪看了看，嘿嘿嘿一乐，“这玩意我会用。” “行，那就干吧，小心点。” 卢昌华和大洪一起把麻袋挂在粉碎机的出口上。 二洪挑着玉米棒子来了。 “来倒进去。” 二洪一看，也嘿嘿的乐了，感情他也会使这玩意儿。 推上电闸，一按开关，粉碎机呜呜的转动起来。 玉米棒子倒进了进料口，噼噼啪啪的一阵嗡嗡声响起， 出料口就出了玉米粒。 而玉米芯则从废料口被吹了出来。 卢妈妈出来看了看，回去琢磨做饭的事了。 一边干活，卢昌华一边跟大洪说道：“明天能不能让你媳妇去看着水库，每天一块钱。” “行，明天我让她去守着。” 大洪也知道，人都在卢家干活，值班室已经没人了。 二洪挑着玉米，听到卢昌华的话，也很动心。 “我，我，我媳妇，也，也行。” “这样，让她俩轮着去，行吗？” “行。” 大洪不能说不行，毕竟自己弟弟生活也困难。 二洪一听，心里高兴，挑起玉米来更起劲儿了。 第0090章圈地放水 这几天卢家一直在处理玉米。 老潘也没闲着，亲自跑来泉眼。 按照卢昌华的意思，从菜园的机耕路边开始，沿着菜园南边的地块边缘，一直往南，来到了猪号的后面防护林，再一个直角往东一直到水库。 另一边就是沿着机耕路边缘的防护林一直往东，一直到大坝。 把菜园南侧地块东侧的荒地都围了进去。 其中包括了，泉眼、库房和值班室等等在内。 东西100米，南北100米。 这一大片的地块，面积有近15亩。 如果把这些都围起来，需要多少的木板？ 3米长，20公分宽，2公分厚度的木板就需要1500块。 这就是18个立方。 根据现在的市场价近2000块钱。 老潘实地查看了之后，认为至少5米就要立一根立柱，否则不结实。 因为东边临近水库，所以不要围挡，这样只需要60根。 为了节省成本，老潘建议，横担就用木头，用铁钉或者铁丝捆绑就行了，没有必要用什么螺丝，太费钱了。 卢昌华从善如流。 他的目的是把这片地围起来，保护泉眼，保护水源，防止有人再使坏。 可就是这样，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总体算下来，围挡成本就要4000左右。 卢昌华咬牙同意了。 老潘为了替他节约点钱，建议他去废品收购站看看，要是能碰到合适的角钢啥的，就划算了。 安排了家里的事，让大洪媳妇看着水库，胡大贵带着大洪二洪弄包米，他骑着摩托到处踅摸废铜烂铁。 三月依然白茫茫一片，道路上的积雪午间的时候就开始融化。 没有铺砂石的机耕路就会变得泥泞。 卢昌华出门就得趁早。 早上寒冷，路面还被冰冻着。 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骑上摩托向西去了。 三分场的西侧是二龙山林场，穿过林场就是二龙山农场，再走就是火车站，龙镇就在这里。 《仙木奇缘》 龙镇存在的时间很长，还当过一段时间北宁县的驻地。 这是个大镇。 卢昌华一路穿行，上午十点就到了。 龙镇的废品站就一个，供销社废品收购站。 他打听了好些人，才找到了这个位于镇外公路边的废品收购站。 进去一看。 我去。 场地贼大，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废品。 纸张、塑料、玻璃酒瓶还有废铜烂铁。 “同志，咱这儿有没有角钢啥的？” “你干啥用？” “我就是夹障子，当立柱用。” “哦，你看看那边的能用不？” 卢昌华被人带到了一堆都是角钢的地方。 我去，这不是火车铁轨吗？ “同志啊，这玩意儿多少钱？” “按斤卖，两毛。” “这一根得多少斤？” 卢昌华指着铁轨问道。 “给你爻爻。” 那人很费力的把一节铁轨搬到秤上。 “这根20块。” “这么贵啊？” “没办法，按斤卖。” “有没有60根？帮我找找？” 那人回去招呼来了好几个人，一起帮着在废铁堆里翻找。 找到中午的时候，才凑齐了他要的60根。 原来这批铁轨是从车站换下来的旧轨，上面已经坑坑洼洼了。 拆下来之后，就截成了三米长短，当成废品卖给了废品站。 在价格上，卢昌华跟人家墨迹了一上午，也没什么用，价格是规定死的，不能变。 这60根铁轨1200块。 废品站的人还不错，帮着找了辆车，给了50块运费，运回三分场。 为了省油，司机明早趁冻送货。 卢昌华就没必要守着这些铁疙瘩了，在废品站很安全。 他吃了点东西，就往回赶。 到了林场就没法走了。 林场到三分场之间只有机耕土路，雪水一灌浆，这路就泥泞不堪。 摩托的轮子上挂满了泥巴，走都走不动。 他想起老潘说的，要木头横担。 正好，去林场问问，有没有这样的圆木。 到了林场办公室，他把自己的来意一说。 林场办公室的人想了想。 “有啊，那玩意我们都是用来烧火的，你要是想要，就按烧柴价给吧。” 他跟着林场的人去看了看。 都是站杆杨木，胳膊粗细，已经干的透透的了。 每根都有五六米。 拿在手里飘轻。 “行，就要这个了。” 卢昌华直接开了两车。 他自己没带车，就让林场帮着找了两辆轮式拖拉机。 这两车站杆杨木是真好。 往年卢昌华给自己家夹障子，都是跑山上找这样的站杆。 这种木头轻，不易腐烂，粗细均匀，笔直，正是夹障子的好材料。 给了俩胶轮车四十块运费。 装上站杆，车就突突突的冒着黑烟往三分场跑。 路上泥泞，可架不住机械的力量，愣是开出一道干爽的车辙来。 它们在前面跑，卢昌华在后面跟着。 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水库。 他还顺便把胡大贵他们仨叫来卸车。 这些站杆就卸在了值班室附近。 打发走了林场的人，大伙都进了值班室。 虽然现在中午开化，可早晚都上冻，天气正是冷热交替的时候。 值班室里还是烧着炉子。 大洪媳妇烧了一壶开水。 每人都倒上一碗。 “包米还剩多少？” “还剩两楼子呢。” 胡大贵说道。 “这样，先把打好的包米运到这边的库房。 中午开化，别弄潮了。” “行倒是行，可咱们没车。” “现在还得找老陆去。” “大贵，你骑摩托去吧。” 卢昌华忙活了一天，累的要死。 胡大贵带着他回了家。 卢妈妈早就做好了饭。 没一会儿，大洪二洪也来了。 他们在卢家吃晚饭，等着老陆来装车。 胡大贵跑了趟陆家，回来赶上吃饭。 晚上装卸了四车包米。 当晚，胡大贵在水库值班。 不可能让女人晚上在水库守着。 第二天一大早，突突突的胶轮车轰鸣就把卢昌华惊醒了，他猜想是龙镇运铁轨的来了。 出去一看，果然是昨天那个司机。 卢昌华上了车，指挥着开去了水库。 好在这车的后挂车是翻斗车，可以自动卸货，省了不少人力。 60根铁轨稀里哗啦卸在值班室的后墙边。 早上大哄媳妇接班，两人这才回家。 吃了早晚，大洪二洪就来了。 胡大贵继续带着这哥俩弄包米，卢昌华骑上摩托去找老潘。 他把老潘带到了水库。 老潘看着这么多铁轨，立马乐了。 “呵呵，小卢啊，你可真行，这你都能找着。” “潘师傅，是不是开始干了。” “干，我找个人来帮把手，就在你的值班室干。” “行，值班室有人。” 老潘回去找人了。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太阳也起来了。 路面的积雪开始融化。 昨晚冻硬的泥土，又变得稀里咣当。 大坝上也泥泞不堪。 水库岸边已经融化了。 泉眼处正哗哗的淌着水。 金字塔已经不再高傲，每天都在变矮。 他来到了水闸处，拭了一下。 水闸四周还有冰冻，根本就打不开。 看样子要砸开才行啊。 他返回了值班室。 大洪媳妇正捅咕着炉子。 “嫂子，忙着呢？” “啊，老板来了？！” “啥老板啊，就是个养鱼的。”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临走说了一句：“一会儿老潘来干活。” 大洪媳妇点着头，连声说知道了。 卢昌华去了库房，拿出来铁镐和铁锹，扛着上了大坝。 来到水闸处，下到库底。 抡起铁镐就是一顿刨。 把铁闸周围的冰渣都刨开，用铁锹清理干净。 又搓了几锹土，撒在附近的冰上。 他上去又试了试，水闸有所松动，可依然提不上来。 看样子，水闸里面可能还冻着呢。 等吧，估计还得个把星期。 他之所以这么着急放水，就是为了让水库早点化冰。 只要放些水，冰层就会与水面脱离，冰面就会压力失衡，产生裂痕，这样冰层就会融化的快些。 还有就是，泉眼眼看就要喷流了。 如果不保持水量平衡，就会把坝南的水库冰层淹没，冰层在水里，水温就很难升高，那些要产籽的鱼就没办法产籽了。 现在的水源不仅是泉眼里的泉水，融化的雪水也会汇流进水库，水位太深也不好。 卢昌华在水闸这儿鼓球了好一阵，累出一身臭汗，这才回值班室。 这会儿二洪媳妇来了。 正遇到卢昌华回值班室。 “哟，小卢啊。” “嫂子。” “我来换大嫂回去吃饭。” “你俩是得换班，不然还真不方便，没人看孩子也是个事。” “可不嘛。” 放下锹镐，卢昌华跟大洪媳妇打了个招呼，就回家吃饭去。 吃了饭，下午二点多了，卢昌华骑着摩托去了水库。 他来看看老潘干活。 老潘倒是个实在人，把自己儿子带来了。 两人把一根铁轨抬进了值班室。 在屋里钉了一个梯形木箱子，底边50×50，高50公分，顶边为30×30。 爷俩把铁轨竖在木盒子里。 把拌好的混凝土灌进去。 在铁轨的四周绑上固定的木棍做支撑。 告诉二洪媳妇走路的时候离远点。 今天，爷俩就做了一根，也是实验性质，明天看看效果。 卢昌华觉得铁轨太重，这下面的水泥墩子是不是有点轻了。 老潘却说道：“这个墩子就是个配重，稳定性还是要靠挖的坑。要是全靠墩子那得多少水泥啊！” 卢昌华想想也是，只要竖在坑里，这铁柱子就稳了。 第0091章出走 卢昌华正在水库跟老潘研究铁柱子底座怎么搞合理的时候，在370公里外的哈市道里区的一栋家属楼里，韩颖正在拾捣碗快。 厨房里，一个中年女人唠唠叨叨。 “小颖啊，不是大姑说你，你怎能招呼都不打就跑来了呢？！你爸妈得多担心啊！” “姑，你是要赶我走吗？” 韩颖鼓着小脸，赌气说道。 “不是赶你走，是怕你爸妈担心，一会儿给他们打个电话，啊？！” “我不！”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反正我不打。” 韩颖把碗快送进厨房，就回到客厅里发呆。 自从年前食堂解散后，韩建华准备年后把她安排进卫生所。 三分场的卫生所是归农场卫生科管，与农场职工医院是业务关系。 想要把韩颖安排进卫生所，需要卫生科的批准。 还有一些手续要走。 韩建华觉得，这个工作适合女孩，不比做个服务员好的多么？！ 韩颖却从心里不喜欢这个职业。 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就犯恶心。 可是食堂黄了，自己不进卫生所还能干什么呢？ 也不能做待业青年啊！ 眼见着卢昌华养鱼搞的风生水起，自己却在为工作发愁。 小姑娘也自卑起来。 去卫生所就去卫生所吧，总得有个职业不是。 卢昌华春节给她家送鱼的时候，她就想跟他聊聊，可一直没有机会。 年后，韩颖开始恶补护理知识，她也没有什么时间了。 卢昌华在北宁跑铺面的时候，她就去了卫生所实习。 跟着朱大夫忙前忙后。 前前后后在卫生所里干了两礼拜，韩颖实在是适应不了这样的工作环境。 如果一个人不喜欢自己的职业，心里讨厌，工作没个干好。 她本就不喜欢，再加上业务不熟练，病人见她来了，都躲着走。 让她内心备受打击。 她几次回家给韩建华提出，不想干这个工作。 爷俩为这事发生了几次争吵。 闹的非常不愉快。 别看韩建华在外面雷厉风行，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可是回到家里，一样不灵。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韩妈妈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向着女儿，老伴不高兴，说她惯坏了孩子；向着老伴吧，女儿说她偏心，不帮着她。 几次之后，家里的气氛就很压抑了。 韩颖在老爸再次训斥她之后，偷偷收拾了东西，带着钱就跑去了北宁。 她本来是想来北宁找卢昌华的，可不知道他的准确地址，找卢妈妈和胡大贵打听，两人也不清楚。 只知道在北宁，具体他在哪儿，还真不知道。 韩颖在北宁找了一天也没找到，回家她又不甘心，她跺脚就上了火车。 这会儿只要买张站台票就能进站上车。 到了火车上再补票。 她两年前去过哈市的大姑家，对大姑家还有些印象。 小姑娘就这么冒蒙去了哈市。 好在她的记忆力很强，没有记错地址，还真被她找着了。 大姑一见韩颖非常高兴，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 结果发现不对来。 这才知道，感情韩颖是赌气从家里跑出来的。 你说大姑能不生气吗？！ 既生气孩子不听话，又气自己弟弟让孩子受气。 反正就是难受。 方洁从自己的房间里跑出来，拉着韩颖的手，说道：“老妹，别怕，晚上带你去逛街。” “姐，大姑不喜欢我了。” “瞎说，才不是呢，她是担心你。” 姐俩收拾了一下就下楼了。 “你俩早点回来！” 韩大姑在厨房里喊了一句，无奈的摇摇头。 自己家这个也一样让人头疼。 方洁带着韩颖上了公交车，直奔中央大街。 一路上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聊着贴己话。 中央大街是哈市着名的商业街，游人如织。 姐俩沿着中央大街边走边逛，对着路边橱窗里的商品指指点点，说说笑笑。 走累了，还买来有名的马迭尔冰棍坐在路边吃了起来。 一直往北走，就来到了西五道街。 在这个十字路口的右前方，出现了一座大楼。 楼下一个地下室的门口围着很多人。 两人好奇的走上去看热闹。 “哟，金角饭店招工？待遇还不错呢！” “这以前不是苏俄餐厅吗？” “那是啥时候的事了，几十年前了。” 就见招工牌上写着，“恢复俄式风味菜式，招聘服务员数名，有经验者优先，工资待遇从优。” 姐俩看看没往心里去。 韩颖正和家里赌气呢，哪有心思找工作啊。 方洁已经有了工作，也没想着去当服务员。 两人又逛了一阵，这才往回走。 一进家门，大姑还等着呢。 “你俩怎么才回来啊？！” “逛了会儿街。” “赶紧洗漱睡了，明天还上班呢。” 晚上，韩颖和方洁挤在一起，滴滴咕咕说个没完。 第二天一上班，韩大姑就去了趟邮电局，给老弟韩建华打了个电话。 通过多层转接还是打通了。 韩建华听说女儿去了大姐家，这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前两天跟孩子吵了几句，谁知道他回来就没见着韩颖。 孩子一宿没回家，这下韩家发毛了。 差点报失踪人口。 熬过了一夜，两口子找了起来。 本来韩建华以为韩颖去找卢昌华了。 因为卢昌华前脚刚在他这开了证明，去了北宁，后脚韩颖就丢了。 他心里堵着气，以为卢昌华拐带了自己女儿。 他还要找这小子好好聊聊呢。 结果，自己冤枉卢昌华了，韩颖跑去了大姐家。 还好，万幸啊！ 孩子平安就好。 这会儿他也没心思再强求孩子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了。 她愿意咋的就咋的吧。 “大姐啊，小颖在你哪，让你费心了，我忙完春播就去接她。” “嗨，咱俩还说这话？！没事，让小颖在这儿散散心也好。” 两人通了气，两边都把心放下了。 韩颖白天自己逛逛街，买买菜，晚上把饭菜做好，等着姑姑和表姐回来。 看着一桌子的饭菜，韩大姑和方洁都很吃惊。 “这都是你做的？” “啊，我做的，你们尝尝。” “行，尝尝。” 这顿饭就看出韩颖的手艺来。 这家常菜做的不错。 “你跟谁学的？做的有模有样啊！” 方洁是最吃惊的一个。 她没想到，自己这个表妹比自己还小着两岁呢，饭菜做的已经拿得出手了。 “跟着我们食堂的师傅学了两下。” 韩颖小脸被夸红了，她知道自己的手艺在卢师傅眼里啥也不是。 “小颖啊，真没想到啊，你还有这手艺！比我都做的好。” 大姑直夸她。 “你可比我们家方洁强多了，到现在都不会做饭！我都愁死了。” “妈，我不是一直读书么，哪有时间做饭啊！” 方洁为自己叫屈。 “好好，是我没给你机会，现在你有机会了，以后每天下班回来做饭，不会就学。” 见老妈发狠了，方洁把头一缩不再吭声了。 韩颖吃了一口自己做的菜，咂咂嘴，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啊，难道自己做的真好吃？ 她现在对自己做饭的手艺有点不好定位了。 当初，她去食堂当服务员，完全就是为了不下大田。 要知道大田的活真累，她一个女孩刚毕业咋受得住？！ 再加上老卢也需要帮手，韩颖就顺理成章的去了。 她其实对自己两年食堂的经历也没有太大的感觉。 可是在不经意间学到了大锅菜手艺，竟让姑姑和表姐如此惊叹，这让她起了重新认识自己食堂经历的心思。 要不说人生的每一段经历都是宝贵的财富呢！这话不假。 现在韩颖就深刻的体会到了。 晚上躺在床上，方洁拉着她说悄悄话。 “老妹，你有这手艺还干什么护士啊，你要不去应聘服务员得了。” “啊？还干服务员啊？” 韩颖把嘴撅起来了。 她这两年在食堂，说是服务员，可实际上啥活都干。 在前厅，她就是服务员，一进厨房，她就是帮厨，洗菜切墩，红白桉，她啥都得干。 时间紧急的时候，她还得上去掂马勺。 自然而然的，她就学会了很多菜式，只是自己不觉得。 韩颖在老卢的眼里就是个勤快干净的孩子，至于她的手艺？老卢还真看不上。 当然韩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手艺。 今晚，表姐这么一提，让她心里一动。 她内心挣扎起来。 一边是回农场当自己不喜欢的护士，一边是在城里做自己熟悉的服务员。 自己要怎么选呢？！ 今夜月光如水。 听着表姐均匀的呼吸，韩颖却久久不能入睡。 卢昌华睡了吗？ 他知道自己走了吗？会来找我吗？！ 在患得患失之间，她迷迷湖湖的进入了梦乡，她梦到，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农场，和她熟悉的人在一起说说笑笑。 第0092章吃亏是福 韩颖睁开眼睛，方洁已经走了。 她迷湖着摸下床，洁白脚丫在床底下一阵划拉，终于找到了棉拖鞋，她踢踢踏踏的往卫生间去。 穿过客厅，朝霞正映进来，橘红色的光芒投在客厅尽头的墙壁上。她转头望向了窗外，天边红云满天，一颗红日在红霞里半遮半掩。 “大姑？姑？” 韩颖站在客厅里轻唤了两声。 没人回答。 她俩都去上班了。 她洗漱了一番，回到卧室换衣服。 她觉得不管自己以后干啥，都不能在家里吃闲饭。对，自己也得找个班上！ 这是她很朴素的想法。 内心里还有一点点别让表姐和姑姑看不起的意思。 翻找了一下自己带来的小包，里面也就那几套衣服。 回想大街上看到的那些女孩的穿着，再看看自己的衣服，还真是天壤之别啊。 雅文库 自己的衣服不仅样式老旧，料子也很劣质。韩颖觉得自己穿成现在这样去找工作，怕是会被别人瞧不起。 可自己也没有别的衣服啊。 三月的哈市比农场要暖和一些，毕竟哈市要靠南边一点。 可依然积雪满地。 早晚上冻，中午开化也是这里的常态。 区别在于，这里的街道都是水泥路面，就算开化了，有雪水流淌，也会很快的排进下水道里，街面很快就会干爽起来。 东北的冬季服装，穿着很特别。 要在棉袄棉裤的外面再套上一套衣裤，除非是工厂单位统一发放的棉质工作服，否则都是这样。 这年头想要漂亮，摆脱冬季的笨拙，真的很难。 不过，一部分追求时尚，又有经济实力的人已经开始效彷国外了。 那晚她和表姐去中央大街闲逛，就见到一些这样的人。 穿着皮衣皮裤，脚上穿着皮靴，英姿飒爽的样子，真是让人羡慕。 听表姐说，这些东西都是从老毛子那儿换回来的。 啥时候自己也能有这样的衣服呢？ 她再看看口袋里仅剩的十几块钱，就泻了气。 我要买衣服，我要买漂亮的衣服，这是韩颖内心的渴望。 她毅然决然的打开了衣柜，翻找起表姐的衣服来。 方洁当然也没有什么皮衣皮裤，只是衣服的款式要比韩颖的好看许多。 她有点心虚的挑选了几件，拿出来套上，在镜子里照来照去。 都十点钟了，她才挑好一套。 把自己的辫子解开，梳整齐之后，在脑后扎成了一个马尾，高高的竖起来。 这个发式是她在大街上看到的。 在打扮方面，女孩天生就有极高的模彷能力。 她把自己脚上的棉鞋脱了，穿上了表姐的棉皮鞋。 又跑去梳妆台前，拿起表姐的雪花膏，抹了点在脸上，用力的揉搓起来。 待揉的小脸都红了，这才停下来，又把手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她满意的一笑，镜中的她犹如盛开的鲜花，娇羞诱人。 当她再次来到金角饭店的门口时，这里的盛况让她一惊。 排队的人延伸出去有上百米。 在她前面站着的，是一位跟她差不多高矮的姑娘，穿着也很朴素。 那姑娘回头看看她，莞尔一笑，很礼貌的点点头。 韩颖有点拘谨。 “你也是来应聘的吗？” 那姑娘问道。 “啊，我来试试。” 韩颖有点尴尬的回道。 其实韩颖心里已经把自己判定落选了，因为她不是哈市本地人，没有当地的户口。 而这些排队的人大都是哈市的。 这年头很多事，户口就是一个大门槛。 “你好像有点紧张啊。” 那姑娘笑笑说道。 “呵呵，我不是本地人。” “哦？你是哪的？” “北宁，农场的。” 韩颖以前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农场人自卑过，可现在，她自卑了。 “没事，招聘启事上没有户籍要求。” 那姑娘缓缓的说道。 “再说了，这服务员也是临时工的编制，不会在意户口的。” “啊？临时工啊？” 韩颖这才知道服务员是临时工。 她当然知道临时工的意思了。 她在农场可是正式编制的职工，不过想想，食堂都黄了，自己和临时工有啥区别？ 只有一个职工的身份，连工资都没人发。 不过，听了这位姑娘的讲述，她心里反而不那么紧张了。 就是个临时工而已，我还是职工呢！ 这样她心里就平衡了许多。 俩姑娘在这长达百米的队伍后面滴滴咕咕。 相互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吴玥，你是高中毕业啊？那你的希望最大了，我才初中，跟你没法比。” “韩颖，高中生干服务员，没有啥优势，你比有我社会经验，有工作经验，我可是啥都不会的。” 没多大会儿，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队伍在一点一点往前移动。 太阳也越来越高，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很多人在填写了表格之后就走了。 队伍也越来越短。 一阵穿堂风勐地刮过，吹的韩颖和吴玥都背过身去躲避。 她俩看到路口一骑车大爷被风吹的东倒西歪。 两人离路口有二十多米，韩颖嘴里哎呀一声，起身就往路口跑。 吴玥见状略一犹豫，也跑出了队伍。 她俩身后的人都议论纷纷，却又无动于衷。 韩颖一熘小跑来到路口，把这位大爷扶起来。 “大爷，您没事吧？” “哎哟，哎哟……” 老头这下可摔的不轻。 吴玥这会儿也跑到了跟前，把自行车扶了起来，推到了路边。 两人扶着老头来到马路牙子边上。 让他先坐下。 “大爷，要去医院吗？” “我……” 老头瞟了两姑娘一眼。 “姑娘啊，你们是应聘的吧，可别耽误你们的正事，我坐一会儿缓缓就好了。” “那怎么行啊？万一摔着了骨头可不得了。” 韩颖毕竟学过几天护士，她知道老年人的摔伤马虎不得。 其实，两人也知道如果送老人去医院，今天的队就算白排了，但不能见死不救！ 韩颖态度坚决。 她本就没想着自己能有什么机会，这么多哈市本地人，哪个都比自己强。 吴玥其实对自己也没什么信心。她去年高中毕业，一直都没找到工作，这次来应聘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而且她也没有工作经验，啥都不会。 韩颖说道：“大爷，我俩送你去医院，先检查着，再通知家属，我们明天再来也行。” 吴玥扯扯韩颖的衣角，低声说道：“今天是最后一天。” “啊？” 俩人对视了一眼。 韩颖洒脱的说道：“没事，大爷，这个工作没就没了，我们再找其他的，反正也不一定能要我们。” 两人这么一说，老头这才颤颤巍巍的点头。 “我还真得去看看，那就麻烦两位姑娘了。” 她俩把老头扶上了自行车，一个推车，一个在后面扶着。 就近去了妇幼保健院。 两人帮着跑前跑后，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凑了挂号费和检查费。 “大爷，您家在哪儿啊？家里有电话吗？” “……我们身上也没钱了，您看。” 韩颖把身上仅剩的三块钱掏了出来。 “就这点了。” 韩颖现在有点发愁了。 本来想着赚钱买新衣服的，现在钱还没赚着，身上的钱也花光了。 吴玥也苦着脸。 她身上仅有的十块钱，刚刚也掏出来了。 “姑娘啊，你俩叫啥名字啊？你给我留下地址和名字，我让家里人把钱还给你们。” “要不您还是告诉家里的地址，我们替你跑一趟，不然我们走了也不放心啊。” 要说两姑娘心善呢。 “已经很麻烦你俩了，还耽误了你们应聘，谢谢你们。” 韩颖和吴玥只得留下地址。 她们倒是想做好事不留名，可这年头十块钱不少啊，两人都是没钱的主。 她们心里也只是存了万一的想法，真能还钱也好，自己正是缺钱的时候。 “哎呀，姑娘啊，我听说他们还要增加一天招聘呢，要不你们明天再去试试？” “大爷，您开玩笑呢吧？您咋知道的？” “我呀，听说的。” 这一忙乎就中午了。 韩颖拿出一块钱递给吴玥。 “你坐公交回家吧，我也得回去了。” 她俩哪有钱在外面吃饭啊。 “嗯，那，咱们明天还来不来？” “来啊，闲着也是闲着，万一大爷说的是真的呢？！” “行，那咱们明天见。” 两人约好了时间，就各自饿着肚子回家了。 韩颖回到家，把身上的衣服赶紧换下来，折叠平整放回原处，家里还有剩饭剩菜，她热了一下，对付着吃了午饭。 本来她还想着买菜做饭呢，结果自己身上没钱了。 客厅的柜子里有些旧书，她找了本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见日头偏西了，表姐和姑姑要回来了，她一筹莫展。 只能有啥做啥了。 家里还有白面。 有几根昨天剩下的大葱，还有两个鸡蛋。 做个鸡蛋面吧。 说干就干。 她洗洗手，找来面盆就开始和面，用擀面杖擀出面皮，撒上干面粉，把面皮折叠起来，用刀细切备用。 大葱扒皮清洗，拍碎切成细丝备用。 鸡蛋打进碗里，用快子打碎起沫，稍加点咸盐搅拌均匀备用。 她刚忙乎完，就有人敲门。 韩颖在厨房里高呼：“来了来了。” 她以为是姑姑回来了。 推开门竟是一个陌生女人。 “你好，你是韩颖吗？” “是啊，你是？” “今天你救的大爷是我爸，我是来感谢你的。” “哎哟，不用客气，还感谢啥啊，谁看见了都得伸把手啊。” 韩颖把人让了进来。 那女人一进来就掏出了钱，说道：“你们做了好事，不能还让你们搭钱，这是你们垫付的钱。” 放下钱，她又摸出五张大团结来，说道：“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少。” “这是干啥？我不能要，你拿回去。” 韩颖有点不高兴了。 你这是啥意思啊？好像我救老头是为了你的钱似的。 这年头的人就是这么朴实。 “我垫付的钱，我收着。其他的不能要，你拿走。” 那女人有点尴尬了，沉默了一阵，说道：“好吧，那我就拿回去。谢谢了，韩颖。” “不用谢。” 韩颖笑呵呵的把这个女人送了出去。 第0093章赵经理 韩颖的鸡蛋面依然让姑姑和表姐惊叹。 可这在韩颖看来，啥都不是。 就她这手艺，在食堂里，人人都会做。 卢师傅曾经评价过韩颖的鸡蛋面。 厚薄不均，宽窄不一，切工不到位。 鸡蛋没有煎出蛋香，色泽没有金黄，不合格！ 大葱要大火爆炒，火小了，香味不足，不合格！ 反正就没法入眼。 可就她这手艺，在这儿，却满屋香味。 把姑姑和表姐馋的，直咽口水。 每人一碗鸡蛋面，韩颖吃饱了，姑姑和表姐还意犹未尽呢。 “小颖啊，你这么能干，以后谁要是娶了你，那真是祖坟上都冒青烟了！” 大姑夸赞着侄女。 方洁咧着嘴咯咯直乐。 “颖子可别那么早嫁人，在家里多做几年饭，我可稀罕你这口啦！” “嗤，你想的真美，还给你做饭？！” 对女儿这种奢望，韩大姑嗤之以鼻，我这么说你都听不出来？你倒是跟着学学啊！ 不然你咋嫁人？！ 看着老妈那咄咄逼人的眼神，方洁吓得一缩脖子，急忙摇手道：“妈，你可别看我，我学不会啊！” 她起身就要熘。 “你回来！” 韩大姑气急。 “你就不能跟你妹妹学学？你看看人家，在农场学了这么多手艺，在外面都饿不死！哪像你？你出去试试？两天就得饿死！哼！连饭都不会做！” “妈，我上班挣钱就行呗！还做饭？” “你嫁人了，在婆家能不做饭吗？！” “那我就不嫁了！” “啥？你不嫁了？当老姑娘啊？！” “为了不做饭，你人都不嫁了？你可真想的出来！必须学！” 韩大姑这回发狠了。 “明天你早点回来，买菜做饭，必须学！” “大姑，您可别逼表姐学了，我妈说了，多会对受罪！” 韩大姑噗嗤一笑，“你妈可真会教。” “小颖，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方洁拉着韩颖进了卧室。 韩大姑见女儿躲了，在餐桌前坐了一会儿，起身收拾碗快。 房间里，韩颖对表姐说道：“姐，大姑不高兴了。” “嗨，你不知道原因。” “啊？那是因为啥啊？” “因为啥？今天给我介绍了个对象，我没去。” “啊？” “她这是借机报复！” 方洁狡黠一笑。 “别以为我不知道。” “不说这个了，你看这个。” 方洁把脖子一伸。 韩颖一眼看见，方洁雪白的脖颈上，挂着一根黄灿灿的细链子。 “这，这是啥啊？” “你傻啊？这是金链子。你拿出来看看？” “啊？这就是金子啊？” 韩颖伸手在表姐的脖子上一阵鼓秋，还是没能摘下来。 链子还刮到了毛衣领子，把毛线都拉出一小截来。 “哎呀，还是我来吧，你太笨啦！” 韩颖被说的手足无措。 方洁见状，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哎呀，我这人嘴快，你可别生我气。” 她拿出链子，递给韩颖看。 黄灿灿的细链子没什么分量。 这东西放在韩颖的手里，她心里却不是滋味。 这就是城里人自带的优越感，哪怕是自家的亲戚。 在有意无意中都会带出来。 可能表姐是无意的，可她就是难受。 此时她哪还有心思看什么金链子，大眼睛里氤氲出一层薄雾来。 金链子在她的眼中一片模湖。 “真好。” 她强压下心里的委屈，把链子还给了表姐。 “我去洗碗。” 她转身就出了卧室。 方洁兀自欣赏着手里的项链，脸上洋溢着喜悦。 韩颖站在客厅里，等了一会儿，让自己眼中的委屈消散了些，这才往厨房去。 “你这孩子，去玩吧。这点活我来就行了。” “大姑，还是我来，您歇着吧。” “唉，还是小颖好啊，孝顺！” 韩大姑放下手里的碗快，擦擦手，出去了。 她打开了水龙头，就着哗哗的水声，眼泪流了下来。 这种委屈很复杂。 有寄人篱下的卑微，有受人奚落的伤心，也有不能自食其力的害怕。 这会儿，她想到了妈妈，想到了老爸，想到了自己的家。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洗了碗快，她本想跟大姑说说她应聘找工作的事，可见大姑已经开始洗漱了，她就没再提了。 回到了卧房。 表姐还在欣赏自己的项链。 “姐……” 韩颖想跟表姐说说，借她的衣服去找工作，可刚刚表姐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态度，让她退缩了。 韩颖现在有点怨恨自己。 怎么来到哈市之后，自己就变了呢？ 那个敢闯敢干的自己哪儿去了？！ 自己又在怕什么？！ 这晚，她想的更多的是，一定要去找工作，尽早的自食其力。 早上起来，大姑和表姐都走了。 她起来穿上了自己带来的衣服。 表姐的衣服再好看，那也是她的，穿着心里不踏实。 自己的衣服虽然土里土气，可是自己的。 她吃了点东西，就上了公交车。 走到西五道街口，远远的就见吴玥已经等着了。 今天，金角饭店的门口没有人来排队。 两人见面之后，吴玥问道：“韩颖，你哪找的衣服？” “怎么？太土了？” “没有，没有。” 吴玥赶紧解释。 “这衣服我妈有好几套呢，去年我也穿这个。” 吴玥一提起这个就有点忧郁。 “今年我哥挣了点钱，才给我买的这身衣服，平时我也舍不得穿。” “我还以为你嫌弃我呢。” “瞎说，谁嫌弃你了。” “走，一起进去。” 两人手拉着手往里走。 一进门，就是个向下的楼梯。 两人放开手，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心里都有点滴咕，怎么还往地下去啊。 下了楼梯，就是一个小过厅，往左一拐，豁然开朗。 里面是一个二百多平的大厅。 摆着桌椅。 见两个姑娘进来，接待台里走出一个女人来。 “你们好，我们又见面了。” “啊？怎么是你？” 韩颖和吴玥都吃惊的望着这个女人。 这不就是昨天去家里还钱的人吗？那个大爷的女儿。 “我姓赵，你们就叫我赵经理吧。” “呃，赵经理好。” 韩颖尴尬的要死。 她怎么都没想到，昨天自己还把这人呵斥了几句呢，怎么今天就成了赵经理了？！ “来，这边坐。” 赵经理拿着文件夹走向了餐桌。 韩颖吴玥都紧张的跟在后面。 “来坐，别紧张。” 赵经理笑容满面的请她俩坐下。 从文件夹里拿出两张表来。 “你俩填下资料吧。” “诶。” 两人在填写资料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填完资料，赵经理拿起来看了看。 “韩颖你是农场的？” “嗯。” 见赵经理这么问，她心里就是一抖。 “没事，我们这次招聘的服务员，本来就是临时工，没有正式的编制，我们饭店自己就能说了算。” 说着话，赵经理在表格上签了字。 笑呵呵的问道：“你俩什么时候能来上班啊？” “啊？这就录取了？” “是啊，录取了。” “我，我明天就能来。” 吴玥激动的嘴唇都有点哆嗦。 “你呢？” 赵经理问道。 “我，我是住在大姑家……” “哦？我们这儿有宿舍，你们俩都得搬来宿舍住，我们包吃包住，离家太远了不方便。” “我也要搬来吗？” 吴玥问道。 “对，你俩都来，就住一个宿舍。” “赵经理，我还得回家一趟。其实，这次我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 韩颖不得不说了实话。 “那你还会回来吗？” “会，我一定会回来的。” 韩颖赶紧保证。 “只是，我要回去给家里说一声。” “可以，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够了吗？” “够了，谢谢赵经理。”韩颖激动的说。 “这谢啥啊，我还得谢谢你们呢！” 赵经理拉着她俩在饭店里转了一圈，然后又带着她俩去了宿舍。 饭店的宿舍就在不远处的小楼里。 里面住的都是饭店的员工。 钥匙每人一把。 “经理，那我今天就把行李搬来？” “行，需要帮忙吗？” “不用，让我哥帮我就行。” 韩颖带上钥匙，跟赵经理和吴玥告别之后，去了火车站买了明天的车票。 她要跟大姑打声招呼才能走啊。 晚上，大姑和表姐回来。 她们又吃上了韩颖做的饭菜。 吃饭的时候，韩颖说自己要回家了。 还跟她们提起了过几天再来。 她已经找到了工作，在金角饭店上班。 大姑和方洁吃惊的嘴都合不拢。 她们是怎么都没想到，一个边陲小农场来的乡下姑娘能在大城市里找到工作，还是国营饭店！ 重要的是，饭店开出的介绍信，这是购买车票用的。 这做不了假啊。 方洁羡慕的说道：“老妹啊，你可真行，才来几天就鸟悄的办了这么大的事！” “你呀，好好学学！连你妹都不如！” 韩颖当时心里就滴咕起来，“咋的，她就得比我强呗？！我就是不如她才行呗？！” “大姑，我回来就直接去单位宿舍住了，这几天麻烦你们了。” “你这孩子，竟说傻话，麻烦啥啊？！我们还吃了你好几顿饭呢！” 第0094章辞别 韩颖回来了。 韩建华让老陆去路口接的人。 韩妈妈在家里备下了一桌子饭菜。 一进家门，韩妈妈就抱着女儿抹眼泪。 “傻孩子，你跑哪儿去了？让妈妈担心死了！” “妈，我就是去大姑家待了几天，没事。” “没事就好。” 韩建华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爸，我回来了。” 韩颖低着头说道。 “回来就好，先吃饭吧。” 韩建华现在也不说别的了。 上午，大姐给他打来了电话，说起韩颖就是一嘴的夸赞。 不仅夸她做得一手好饭菜，还有很强的工作能力，自己已经找了工作，在国营饭店上班。 真是个好孩子！ 韩建华也被这个消息惊得合不拢嘴。 要知道现在找工作有多难！ 一个岗位有无数人盯着。 前几天场部卫生科还在催着问，三分场卫生所护士的岗位，你到底要不要，很多人等着呢。 现在姑娘自己找到了工作，听说工资还不低。 韩建华突然之间觉得，女儿长大了。 再也不是需要自己随时呵护的小女孩了。 韩妈妈拉着女儿的手，坐在了饭桌边。 “颖啊，来，妈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来，尝尝。” “嗯。” “妈，我先去洗个手。” 韩颖起身去洗手。 韩建华和韩妈妈两人面面相觑。 三人吃着饭。 韩建华还是不放心。 他轻声的问道：“你大姑说，你找了个工作？” “嗯，是在饭店上班。” 现在能证明这话真实性的只有那张介绍信了。 看着介绍信上红红的印章，韩建华终于相信了。 “饭店在哪儿啊？你在那儿干什么工作啊？” 韩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韩妈妈见状埋怨道：“死老头子，让姑娘好好吃个饭不行？！” “好，先吃饭。” 韩颖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爸妈，这家饭店叫金角饭店，现在属于俄式餐厅，是国营单位，隶属饮食公司。” “我是前厅服务员，属于临时工。” “至于我是怎么应聘上的，这事说起来有点长。” 她把这事说了一遍。 韩建华这才恍然大悟。 “嗯，你做的对。咱农场人出去就要有个样子，不能给农场丢脸。” 韩建华肯定了女儿的行为，心里高兴，拿出酒来喝了两杯。 “小颖啊，只要你不后悔自己的选择，爸爸也不会强求，随自己的心意吧。只要你开心，干啥都一样。” “在家能待几天啊？” “四五天吧。” “嗯，要带行李吧？” “要带。” “行，吃饭完，妈妈帮你准备。” 吃了饭，韩颖拾捣了一下，就要出门。 韩建华张嘴刚要说话，韩妈妈拉拉他的衣角，使了个眼色。 他就闭上了嘴巴。 待韩颖出了门，韩妈妈说道：“姑娘都要走了，就让她去吧，总得告个别啥的。” “唉，随她吧。” 卢昌华这几天一直忙着水库的事。 时间进入三月中旬，天气一天比一天缓和起来。 水库的岸边已经化开了三米多宽的水面。 泉眼的金字塔已经化去了大半，泉水哗哗的向着水库流淌。 水库值班室的院子里堆满了带着水泥墩子的铁轨立柱。 已经完成了三十多根了。 玉米已经又运来了两车。 堆满了库房。 家里还剩下一个玉米楼子没有弄完。 水库的水闸已经提起了一道缝隙。 哗哗的水流从早到晚流向了坝北水库。 水面已经漫延到了冰面之上。 昨天分场召开了全体会议。 在会上传达了农场一九八六年的一号文件。 大力发展奶牛养殖业，出台了完善的配套政策。 首先对购买进口的荷兰黑白花奶牛品种给予补贴政策，每头奶牛补贴数千元的购牛款。 要知道，这会儿的荷兰进口奶牛价格非常昂贵，一头奶牛都是上万元。 要靠职工自己筹款购买根本不现实，补贴是唯一的办法。 第二个就是奶牛养殖户移民。 凡是来农场养殖奶牛的除了享受补贴之外，还给予落户，享受职工的所有待遇。 第三，凡是奶牛养殖户都与农场乳品厂签订鲜奶收购合同，所产鲜奶只要质量合格，都给予收购。 第四，凡是农场的奶牛养殖户，都给予饲料供应。 第五，给养殖户提供饲料地，每头奶牛按照一垧地的标准。 第六，奶款每月一结。 这个政策一出，整个农场都轰动了。 要知道，职工们承包土地可是吃了大亏了。 现在有了奶牛养殖的项目，还有这么多的优惠政策，谁家不动心啊？ 农场的乳品厂项目已经在管理局立项了。 这几天就要动工了。 完全按照国家的相关标准建设。 农场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定要走出一条不同的出路来。 很多职工会后就开始走亲访友，到处借钱，准备购买奶牛。 这事对卢昌华的触动也很大。 连胡大贵家都要买奶牛了，自己要怎么办？ 大家都养，自己养不养？ 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卢昌华觉得，自己先按兵不动。 虽然前世他家也养了一头奶牛，收益还是不错的，可是太操心了。 自己的养殖技能是养鱼，那就先把鱼养好，如果还有多余的精力到时候再说。 现在刚刚开头，乳品厂还没建成，自己还不着急。 只要有钱了，啥时候都来得及。 今晚，卢昌华正和胡大贵在家吃饭。 韩颖来了。 “韩颖，有段时间没见了，去哪儿了？” 卢昌华自从春节见过她就没再见面。 一晃一个多月了。 “我刚回来。” “婶！” “哟，小颖啊，婶子可有日子没见着你了。” 卢妈妈拉着韩颖的手说道。 “这段时间忙啥呢？” “我没忙啥。” 胡大贵咧嘴一笑。 “韩颖，你不是在卫生所当护士吗？上次我去没见着你啊！” “我没在卫生所。” “哦？那你去哪儿了？” 卢昌华也很好奇。 “我去了趟哈市。” “婶，我就是来告诉你们一声，我要去哈市了。” “啊？你要走了？” 卢妈妈看着这个经常往自家跑的姑娘，心里不舍起来。 “小颖啊，你走了可别忘了婶子！” “忘不了，我想着你啊！” “嗯，你这孩子长大了，都能往外跑了。” 卢妈妈看了一眼儿子，眼圈竟然有点红。 “咳咳。韩颖，你去哈市干嘛？是去工作吗？” “对，我去工作。” 韩颖笑笑。 这次去哈市虽然时间不长，可是韩颖像是突然长大了一般。 “你去干点啥啊？” 胡大贵大大咧咧的问道。 其实卢昌华也想知道。 “在一家饭店工作，还是老本行。” 本来卢昌华想问是哪家饭店，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什么时候走啊？” “过几天，我还得准备一下行李。” “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嗯，也没什么，该收的都收拾好了。” 卢妈妈收拾碗快进了厨房。 三人坐在卢家的客厅里说了阵话。 胡大贵觉出自己的不自在来，就跟韩颖告辞走了。 他还要去水库呢。 韩颖问道：“昌华，你最近在忙什么？” “我？还不是水库的那点事，准备点饲料，把泉眼围上，给水库放水，就这些。” “那事也不少。” “嗨，我都是瞎忙。不像你，去了趟哈市就找到工作了。” “我这是巧合。” 韩颖就把自己的遭遇说了。 世上好多事就是这么巧。 “韩颖，说起来还是你心地善良成全了你。” 卢昌华说道。 “好人有好报，做人做事都是一样。看样子，赵经理是你的贵人。好好干吧，没准我们在哈市还能遇到呢。” “啊？你会去哈市吗？” 韩颖的眼睛一亮。 “没准，以后做生意啥的就会去个一趟两趟的。” “那你要来找我啊？我在那儿没什么朋友。” “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对人那么好，会交到朋友的。” “对了，你在哪家饭店上班啊？” “金角饭店。” 韩颖拿出纸笔来，给卢昌华留下了地址。 “你来了一定来看我。” “行，我会的。” 卢昌华点着头，算是答应了她。 收起了纸条，卢妈妈也进来了。 她拉着韩颖又说了一阵。 韩颖要走，卢妈妈说道：“昌华，你给小颖送回去，晚上太黑了。” “哎。” 卢昌华拿起手电，陪着韩颖往家走。 一轮圆月正挂在夜空，满天的星斗，一眨一眨的泛着亮光。 各家的看门狗都鸟悄的歇业了。 大街上没什么行人。 一道橘黄色的亮光在这月夜并不明显，两人脚下的石子被踩出刷刷的声音。 “昌华，我走了，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韩颖悠悠的问道，声音轻柔的几乎听不见。 “啥？” “没啥。” 月光皎洁，眼前的景物泛着灰白，天地之间进入了一片宁静。 只有沙沙的脚步声证明着，有人还在这世间行走。 第0096章忙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赵老四就带着工具来了。 到了值班室和卢昌华打了招呼，两人一起往北走。 北边水库的大坝与主坝相距近500米，四车红砖就卸在了这儿。 “师傅，就在这一片，你选个位置。” 赵老四眯着眼睛打量了一阵。 当初做水闸的时候，还是他灌的混凝土呢。 其实他对这片很熟悉。 赵老四指着大坝西侧三十几米外的地方说道：“那儿就不错。” “嗯，不错，地势高，和水面也有一定的距离。” 卢昌华和赵老四走上了这块小高地。 看了看问道：“需要推平吗？” “能推平当然好。” “行，我去找车。” 卢昌华回到值班室，跨上摩托就往机务队跑。 他依然要去找李振国。 机务队这几天都在忙着检修播种机。 四月中旬就要播种小麦了。 见卢昌华突突突的来了，李振国在办公室里就是一笑，这小子又有啥事？！ “队长，队长，救急救急！” 卢昌华直接闯进了李振国的办公室。 “咋的啦？啥事？” 见卢昌华这么急，把李振国吓了一跳。 “把老林的车派给我呗。” “干啥？” “两件事需要他干。一是平整一下地基，二一个是帮我把菜园东边那块荒地翻一下，行不？” 《最初进化》 “正忙着检修呢。” “该检修检修呗，我用他的车，又不用他的人。” “咋？你自己干？” “啊，你们太忙我就自己上呗。” “拉倒吧，你再把车弄坏了，耽误春播。” 李振国沉吟了一下，“让他给你干两天吧，够了吗？” “这就看他的了。” 李振国在拖拉机的停放场里，找到了林师傅。 把工作安排了一下。 卢昌华也跟着去了。 他没说啥话，先把烟递上去。 待李振国交代完了，他这才对林师傅说道：“林师傅，不为难吧？” “那为难啥啊？就几天的活。” 他点着了香烟，美美的吸了几口，这才问道：“小卢啊，别人家都琢磨买牛呢，你不买几头？” “我？暂时不买。” “为啥啊？” “精力有限，先把手头的事做好。” “也是，水库这边投入这么大，不能两头不着调啊！” “走呗，把大犁挂上，铲子也带着，俩活呢。” “别急，我先加个油，荒地有多少啊？” “十来亩吧，你进去转上两圈就完事了。” “倒也是。” 林师傅发动了拖拉机，先去油库加满了柴油，这才返回来挂载推土铲和大犁。 卢昌华先骑着摩托走了。 他到了值班室半个小时吧，拖拉机的轰鸣声就响了起来。 林师傅先把大犁卸在了值班室的路边，然后就在赵老四的招呼下往北去了。 一路泥泞，拖拉机链轨把稀泥都甩在了路边，轧出了坚硬的冻土层。 来到了指定地点。 赵老四让林师傅把这个小高坡推平整。 此时的地面，上面一层是稀泥，下面是冻土，拖拉机喷吐着黑烟，发动机发出低沉的怒吼。 铁铲子刮着冻土卡卡直响，地面被推出一熘的白印。 没办法，林师傅从其他的地方推来浮土，把坑洼处填平。 尽力的推出了四五百平方的一块平地。 “怎么样？行了吧？” 赵老四看看，点点头，“行了。” 林师傅这才来到值班室，把推土铲卸掉，在屁股后面挂上大犁。 根据卢昌华的指挥，一头扎进了荒地里。 大犁深度设定为30公分。 可一进去，大犁就在表面上跑了。 犁刀只能吃进去十几公分，下面都是冻土，根本就吃不进去。 “咋整？” 林师傅看着车后的四道浅沟，直皱眉头。 “不急，中午大太阳的时候再干。” 林师傅看看天，点点头。 “只能中午再试试了。” 直接把拖拉机熄了火，两人返回了值班室。 说是中午再干，实际要下午二点以后了。 这会儿冰雪化的最厉害。 俩人在值班室里吹牛聊天，抽烟喝水。 赵老四已经在平地上放好了线。 所谓放线，就是用麻绳在地面上拉出横平竖直的样子，用木棍把绳子绷起来。 力工会按照这些麻绳的方向，开挖地基。 这会儿因为没有挖掘机这种施工利器，所以得人工挖。 他放好了线。 就有四个人扛着铁锹和镐头来了。 这是赵老四昨天就约好的。 力工就是干这个的。见放好了线，也不多话，在手心里啐了几口唾沫，就站进了线里，轮起镐头就刨。 开始是最艰难的，一镐下去就是一个小白点，只要把这层冻土刨开，下面就是软土了。 干这种体力活，五分钟一换，四个人分成两班。 这边的值班室，坐西朝东，大门开在东边。 按照四间房设计，中间开门，一进门是一间大办公室，有火墙；北侧一间为库房；南侧两间，靠办公室的一间是卧室，有火炕；最南侧是个小厨房，有灶台和炉子。 库房6米，办公室8米，卧室6米，厨房4米。 南北总长24米，东西宽6米。 这边的值班室不承担饲料的存储和加工的任务，只是喂鱼和巡逻值班，因此不需要太大。 中午的时候，胡大贵带着大洪二洪推着手推车把午饭送了过来。 赵老四也带着力工来了值班室。 吃了午饭，休息会儿，赵老四就带着力工往工地去，卢昌华和林师傅再次去了荒地。 荒地的积雪已经融化，泉眼的金字塔也消失了。 泉水沿着去年它冲出来的地沟往水库里奔流。 林师傅发动了拖拉机，在荒地里犁地。 这会儿犁刀可入土二十公分左右了。 勉强可以翻起一层土来。 “这样行吗？” “行，速度慢点，尽量翻转过来。” 这十几亩的荒地，拖拉机在里面一阵划拉，地面的杂草和小树丛、草甸子就被稀里哗啦的翻转倒扣过去。 原本看着灰黄一片的荒地，立马变得黑黝黝的。 拖拉机有意让开了泉眼和地沟。 也就一下午的时间，这点活就干完了。 “用重耙不？” “用，明天下午来吧。” 两人约好明天下午再干。 林师傅就带着自己的家伙事回去了。 经过一下午的努力，房基地的冻土层都刨开了。 他们要连夜往下挖，否则明天早上还得冻上。 去年修大坝水闸的时候，就拉过电线。 今年还得这么干。 工地现场亮着几盏电灯。 这四人浑身冒着热气，挥汗如雨。 卢昌华见他们很难完成既定的任务，只得把胡大贵他们叫来，几人一起干吧。 赵老四都伸手了。 有了卢昌华几人的加入，挖掘进度就快了许多。 夜里十点多，整个地基已经挖完了。 深度在一米二左右。 晚上吃了夜宵，这才回去。 当晚，卢昌华和胡大贵就睡在了值班室。 这一天忙忙叨叨，卢昌华累得够呛。 “大贵，包米还有多少？” “快了，最多一两天。” “嗯，抓紧了。” 现在天气回暖，包米一回潮就不好脱粒了。 这一宿两人睡的都很沉。 一睁眼就七点多了。 胡大贵慌忙起身洗漱，然后就往卢家赶，卢昌华也爬起来，拾捣了一下屋子。 大洪媳妇就来了。 “嫂子来的够早的。” “不早了，都快8点了。” 卢昌华点点头。 他刚出门，赵老四就带着人来了。 他们要把地基再处理一下。 卢昌华去了大坝水闸处，把水闸又往上提了提。 这回水流更大了。 大坝北边的水位已经有一米多了。 看着白花花一片。 坝南水库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水。 中午的时候，雪水河水泉水都哗哗的往里淌，水已经漫上了冰面。 卢昌华不放水都不行。 他返回值班室，大洪媳妇正在烧水。 “嫂子，问你个事。” “啥事啊？” “你知道谁家养鹅了？” “干啥？你要吃？” “不是，我要鹅蛋，想孵几只大鹅。” “咱这儿水面大，水草也不少，正是养鹅的好地方，鹅粪还能喂鱼呢。” “我还真知道，咱们分场老杨家养了十几只大鹅，他家的鹅蛋应该很多。” “老杨家？” 卢昌华想起来了。 杨家就住在队部的后面，老头以前是赶马车的，后来马车淘汰了，就种地了。 他家有大鹅？ 我得去看看。 养鹅一直都在卢昌华的规划之内，只是没腾出空来。 前世他就养过鹅，还卖过钱。 他还是有经验的。 大鹅浑身都是宝。 鹅绒鹅毛可以卖钱，鹅肉不用说也很值钱，鹅蛋更不用说。 就连它的粪鱼都能吃。 而它却不吃鱼。 为啥不养鸭子？ 因为鸭子吃鱼。 他正跟大洪媳妇说着养鹅的事，外面就响起了喇叭声。 他出去一看，老陆拉着一车沙子来了。 这是盖房子必不可少的材料。 卢昌华对着他往北挥挥手。 他就一脚油门往北冲去。 卢昌华也跟着往北去了。 沙子到了，赵老四他们卸了车。 “老陆啊，水泥先拉三十袋吧，不够再拉。” “你们得去两人装车啊，我一个人咋整？” “行，你们俩去。” 赵老四指挥着两个力工上了车。 老陆又突突突的跑去拉水泥了。 “先把沙子筛出来。” 力工支起筛子，一锹一锹的筛了起来。 卢昌华走到跟前，给赵老四递上香烟，擦着火柴点上。 “赵师傅，木匠啥时候进场啊？” “把尺寸告诉他，在家做吧，做好了再进场都来得及。” “行，木匠那边你直接安排？” “也行。” 赵老四相当于包工头了，他不希望主家啥都去插手。 “那你就安排吧，我不管了。” 卢昌华又走到筛沙子的两爷们跟前，每人都散了一颗烟，这才道了声辛苦，走了。 他想着去老杨家一趟。 第0097章蛋生记 当他突突突的来到老杨家，把老杨头吓了一跳。 “哎，你不是老卢家的小儿子吗？这两年你很有名啊！” “杨叔，我来你家串门不欢迎啊？！” “欢迎，咋不欢迎呢？！” 老杨头把卢昌华让进了屋里。 他家也是东头第一家。 家里的格局跟卢家一样，两间房。 一进门就是间厨房，往左一拐就是三合一的房间，客厅餐厅卧室都在一起。 老杨家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参军走了，小儿子在机务队当学员，如今也转正了。 不过现在转不转正好像也没啥区别了，都是干活挣钱。 杨家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眼睛小，一笑就是一条缝。 杨家小儿子外号“眯缝眼”。 大名都没人叫，现在他就叫眯缝眼了。 这人也不生气，眯缝就眯缝吧，谁让自己是真眯缝呢。 “杨叔，眯缝眼不在啊？” “他上班去了，现在不是检修么，忙得很。” 说了半天的闲嗑，卢昌华这才问道：“杨叔，听说你家养大鹅了，我咋没见着呢？” “养了几只，鹅在前院呢。” 老杨头指着窗外说道。 “前院？你家还有前院？” “就是这街对面，这不是围了个院子么，堆柴火啥的，鹅就在那院里养着呢。” “能看看不？” “能啊，看呗。” 老杨头起身引路，卢昌华跟在后面。 “你要干啥啊？” “我也想养几只，你家有鹅蛋吗？” “有啊。” 一说起这个，老杨头就眉飞色舞起来。 一进入前院，就听见大鹅的叫声，“杠杠杠~” 卢昌华就乐了。 大鹅很有脾气，听这叫声就知道，是个抬杠的高手！ 一个中年妇女在给大鹅喂食。 院子里有十几只大白鹅，都围着食盆吃着，几只公鹅争抢的激烈，拍打着翅膀，相互啄毛，雪白的鹅毛漫天飞舞。 那女人用手里棍子阻止着战争，现场一片混乱。 “别打啦！再打就杀了你们吃肉。” 老杨头嗷唠一嗓子，大鹅立马平静了，晃晃悠悠的走到一边梳理起自己的羽毛。 “这几只公鹅就是爱打架。” 女人滴咕了一句，转身看了卢昌华一眼。 “婶，喂鹅呢？！” “啊，你这是……” “我来买些鹅蛋，就是能孵化的那种，有没有啊？” “有啊。” “你要自己孵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孵。” 卢昌华前世养过鹅不假，可是他没孵过。 “你要多少啊？我倒是可以帮你孵。” 杨婶子说道。 “婶子，咱也不是外人，你这鹅蛋多少钱，小鹅又是多少钱？” “鹅蛋现在三毛，要是小鹅么，怎么也得六毛。” 杨家婶子说道。 “你能给我孵出多少小鹅来啊？” “这我还没准，不过，七八十没问题。” “你家还有多少鹅蛋啊？” “有一百三十个。” “这样，这些我都要了，你给我孵，孵出来我就按六毛要了，要是没孵出来，我按三毛一个给你钱，这损失算的我。咋样？！” “那，那感情好啊！” 杨家婶子一琢磨，里外里自己不吃亏。 老杨头眨眨眼，说道：“那你不是吃了大亏了？” 杨家婶子也说道：“孵出来六毛，没孵出来三毛，你可是吃亏了。” “杨叔，婶子，咱们乡里乡亲的，不能让你们吃亏啊。” 老杨头两口子连连感谢。 “这样婶子，你再到其他家收点，帮我孵出来，价格还是按照刚才说的来，行不？” “那感情好啊！” 杨家两口子来了精神。 “那我可就去收了。” “收吧，我先给你一百块定金，你去收，收多少我要多少。” “行。” 杨家婶子手里攥着十张大团结，心情激动啊。 这就是一条来钱道啊。 卢昌华交代完，就骑车走了。 老杨两口子回到家一合计。 这事得抓紧，还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们连午饭都不做了，就开始在家属区转悠。 挨家挨户的收鹅蛋。 “杨家嫂子，鸡蛋不行吗？” “就要鹅蛋。” 这一天下来，他们就收回来二百多个。 为了保证孵化的成功率，杨家婶子可是一个鹅蛋一个鹅蛋的对着太阳光照过，要受精过的才行，要是寡蛋就亏了。 虽然也能从卢昌华手里拿到三毛，可是有六毛谁还要三毛啊？！ 这账谁不会算啊？！ 一时之间，三分场的鹅蛋短缺。 不仅如此，杨家老两口还跑去了一分场、二分场、十四队、十二队、北岗这些连队去收。 一个多礼拜，两人收回来五百多枚。 卢昌华这段时间主要精力放在了水库上。 北边的值班室已经砌完了墙。 大架子已经竖上了。 正准备挂瓦呢。 他正在现场看着。 老杨头就来找他了。 “小卢啊，我跟你婶子这几天可收了不少了。” “有多少了？” “我家自己的加上在外面收的，有八百多个了。” “行，差不多了，开始孵化吧。” “哎，那我们可就孵了。” “没事，叔，你们就大胆的孵，有多少我要多少。” “哎。” 老杨头这下心里踏实了。 “那什么，小卢啊，叔跟你说点事。” “你说。” “这次收鹅蛋，我们还借了些钱，你看……” “哦，我明白了，我再给你三百，后面的孵出来再算。” “好，行，嘿嘿。” 老杨头乐的合不拢嘴。 看样子小卢没忽悠咱们。 拿着卢昌华点给他的三十张崭新的票子，老杨头心潮澎湃。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啊。 自己赶了一辈子马车，也没发财。 倒是老婆子养大鹅要发家了。 这找谁说理去！ 一路上，他健步如飞。 连他最喜欢去的供销社都不去了，直接跑回了家。 “老婆子，你来看看。”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子大团结，把他媳妇吓了一跳。 “哪儿来这么多钱？” “小卢给的，他说了，让咱们赶紧孵，剩下的孵完了再算！” “啊，那，那咱们就孵吧！” “孵，孵！” 根据他们的经验，家里的火炕就要腾出来了。 先在炕席上铺上一块薄毯子，把火炕烧热。 然后再把鹅蛋放在温热的毯子上。 在鹅蛋上盖上棉被。 白天和晚上都要保持火炕温热，比人的体温稍高一些。 每天两人都在伺候这八百多颗鹅蛋。 这会也没有温度计，他们就用鹅蛋贴脸的方法来检测温度。 如果鹅蛋贴脸时，感觉烫了，就是温度过高，必须要降温。 还得翻蛋，一天要翻十次以上。 这些鹅蛋成了祖宗，老两口悉心照料。 到了第八天，他们就要照蛋了。 受精的鹅蛋就会起变化，而那些没有任何变化的就是他们看走眼的，这些是没有受精的寡蛋。 这些就要挑出来，用筐装着，给卢昌华送去。 就当是小卢买鹅蛋吃了。 这会蛋黄还没有变质，鹅蛋还能食用。 这天，卢昌华就收到了两筐，五十多个鹅蛋。 “妈，今天炒鹅蛋吃。” “鹅蛋可是好玩意。” 当天就炒了两大盘。 胡大贵和大洪二洪吃的满嘴流油。 值班室已经盖好了。 赵老四在墙里墙外抹上了砂灰。 屋里刷上了白灰。 门窗也安装到位，还散发着油漆味。 从老值班室搬来了些柴火，在屋子里烧上了锅台和炉子。 二洪媳妇白天在这边烧火，看着屋子。 卢家的几十吨包米终于全部处理完了。 都陆陆续续的运到了库房。 粉碎机也搬到了水库值班室。 如今的这个值班室，已经变成了饲料存储加工的基地。 饲料粉碎机和青储饲料粉碎机都安装在了这里。 经过半个月的放水，北库的水位已经上升到了两米，原来的冰层也已经融化了。 南库的冰层融化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少许的冰层还浸泡在水里。 这边的水位有四米多深。 水闸已经完全放开了。 争取再过一个礼拜，让两边的水位基本保持一致。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就进入了四月。 三月的寒风已经不见，变成了四月的春风。 有些温暖，却很强劲。 农田里的拖拉机挂载着圆盘耙和木落子，在黑黝黝的田地里奔驰，卷起漫天的尘土。 农技人员拿着量尺，伸手扒拉开刚耙过的田土，用尺子测量已开化的泥土深度。 这样的工作要一直持续到四月中旬，才能开始播种。 晒场已经把从场部种子站拉回来的麦种入库，等着春播的到来。 分场的所有运输车辆从场部运回来一车车的春播物资。 油料，农药，化肥，添加剂。 这些都是要提前备足的。 韩建华、李振国和张主任都忙得不可开交。 而杨家老两口却安心的在家里，重复着每天的工作。 烧炕，翻蛋，检查温度。 有时候忙得连儿子回来都吃不上饭。 眯缝眼不满的说道：“爸妈，你们现在还管不管我了？我还不如这一炕的鹅蛋呢。” “臭小子，你当然不如鹅蛋了！” 老杨头理直气壮的说道：“你一年才挣多少钱？这一炕鹅蛋多少钱？！” “你自己对付点吃吧，我们忙着呢。” 见老妈也不管他了，眯缝眼把本就看不见的眼睛一眯，“好，你们不管我拉到，我自己管！” 他气呼呼的走了。 不用说，这小子去了供销社，搞点面包啥的，反正挂老爸的账。 第0095章娘们是个惹祸精 韩颖走了。 走的那天，老陆一大早就带着韩建华两口子和韩颖去了路口。 卢昌华骑着摩托跟着。 当客车来的时候，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对着上了车的韩颖挥着手。 韩建华亲自把女儿送去北宁。 韩妈妈在下面流着眼泪。 待客车卷起一阵寒风，从卢昌华的面前驶过，他分明刚看见韩颖脸上挂着泪痕。 回来的路上，卢昌华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在队部等了没多久，老陆开着胶轮车就呜呜呜的回来了。 把韩妈妈送回了家，这才去牵引两辆挂车。 “小卢啊，人找好了吗？” “找好了，在晒场等着呢。” 老陆到了晒场门口，按了两下喇叭，就从值班室里跑出来六个老爷们。 这是卢昌华提前找好的装卸工。 “陆师傅，回来就去水库，就卸在北边大坝的西边。” “好，知道了。” 卢昌华给了老陆一叠票子，就骑车去了水库。 胡大贵领着大洪二洪在卢家拾掇最后的玉米，老潘他们应该在值班室了。 他突突突的把摩托开进了院子。 院子里堆着的铁柱子就像是钢铁丛林一般，密密麻麻的矗立着。 “潘师傅，还有多少没弄呢？” 卢昌华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见没动静，就推门走了进去。 “没人啊？” 这间办公室里没人，只有老潘昨天固定在模具里的铁柱子，静静的竖立在屋子中间。 《逆天邪神》 他绕开这些，往里面走。 “哎哟，嫂子在呢？！” 本应是大洪媳妇值班的，怎么变成二洪媳妇了？！ 还坐在炕上给孩子喂奶。 我去！ 你倒是吱个声啊？！ 我那么大动静，你没听见啊？！ “哟，是昌华啊，我当是哪个色狼呢！” 二洪媳妇一翻俏眼，嗔怪的说了一句。 卢昌华一个急转往外走。 “嫂子，你可真行啊！” 他总不能不让人家奶孩子吧。 我擦。 这娘们！ 卢昌华直接去院子里站着。 屋里传出一阵咯咯笑声。 在院子里平息了一下怒气，卢昌华摸出了香烟，在手里摆愣了好一阵。 远处晃晃悠悠的走来了两人。 “小卢啊，你不怕冷吗？怎么站在院子里啊？” “嗨，我也刚到。” 卢昌华就势抽出两只烟来，递给潘家父子。 “冬子，你现在也能跟着你爸挣钱了？！” “那是，我比你还大呢。” 老潘的儿子，大名叫啥，没人能记得住。可是小名就叫冬子了。 谁让他姓潘呢？！ 给老潘划着火柴，老潘赶紧用手捂住，挡着点寒风。 冬子自己点着了吸了起来。 “小卢还是你的习惯好啊，不抽烟！” 老潘赞赏的说道。 “呵呵，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 冬子在边上抢着说道：“昌华，你自己不抽，整天背着香烟，比自己抽都费钱。” “你给我干活，我供你烟抽，咋？你不愿意啊？” 冬子揉了揉被风吹红了的鼻子，说道：“咋不愿意，就是觉得你太吃亏了。” “吃亏是福，你就抽吧。” “潘师傅，还得几天能做完啊？” “还得三四天吧。” “那行，反正得抓紧了，我那边要修房子了。” 卢昌华用手往北边一指。 “啊？还要再修几间？” 老潘非常佩服卢昌华的魄力。 “北边水库也得有个值班室才行啊，不然两边跑太不方便，喂鱼也麻烦。” “嗯，那倒是。” 抽完了烟，三人进了屋。 卢昌华还怕这个傻娘们不知检点，到时候丢脸的就是自己。 他干咳了两声。 “嫂子，潘师傅来了。” “知道了。” 二洪媳妇在里面脆生生的答应着，端着两碗开水走了出来。 她一脸笑容的说道：“潘师傅，来喝水。” “好，好，放那儿就好。” “昌华，你喝吗？” “不用了。” 老潘父子在外间拌上了水泥，有点乌烟瘴气。 卢昌华进了里间。 孩子已经睡着了，盖着小被。 二洪媳妇给他倒了碗开水。 卢昌华喝了两口，就起身走了。 二洪媳妇盯着他的背影，心里泛酸。 这个不识情趣的木头。 卢昌华骑着摩托回到了家。 穿上大褂跟着胡大贵他们一起弄玉米。 眼看着玉米楼子上的包米越来越矮，板皮房前的麻袋越堆越多。 看样子过两天还得再运两车啊。 时近中午，老陆的胶轮车拉着满满两车红砖回来了。 红砖上坐着装卸工，嘻嘻哈哈的，满不在乎。 滴滴，老陆在卢家门口按了两下喇叭。 卢昌华就跑了过来。 跟老陆挥挥手，让他直接去。 卢昌华脱了大褂，跟胡大贵打了声招呼就跨上摩托追了上去。 去北边水库的土路很泥泞，两个挂车根本就走不动。 装卸工都从车上下来，把后面的挂车摘下来。 胶轮车喷着黑烟，吭哧吭哧的往北边大坝去。 土路上留下了两道歪歪扭扭的车辙印。 卢昌华只能把摩托停进了值班室的院子，进屋跟二洪媳妇交代了一声。 就步行追着那群装卸工去了。 这车红砖就卸在了大坝的边上。 卸完之后，老陆又把另一车红砖拖拽过来。 “走，走，回家吃饭去。” 卢昌华招呼一声。 这些装卸工就兴高采烈的上了车。 老陆按按喇叭就挂着两辆挂车叮了咣当的去了卢家。 卢妈妈早就在家里备好了饭菜。 中午这顿饭，不仅这些装卸工要吃，胡大贵他们也要一起吃。 卢家的桌子立马被围得水泄不通。 “哟，大洪二洪，你们哥俩算是找了个好饭碗啊。” “哈哈，就是。大贵身子骨弱，让你媳妇悠着点。” “说什么呢！” 卢昌华一听这话不高兴了。 瞪着眼说道：“能吃就吃，能干就干。我是找你们来干活的，不要胡说八道。” “你们几个，瞎几把说啥呢？开玩笑没轻没重的！” 老陆骂了一句，转过脸来对胡大贵说道：“大贵，你别听他们胡说，吃饭吃饭。” 胡大贵把眼一瞪，“擦，再瞎说就滚蛋！” 大洪二洪哥俩被气的直喘粗气，可又不好发作。 见卢昌华替他们出头，心里真是感激。 像他们这样的人，原本在场子里就受人欺负，尤其是二洪，自己媳妇长得漂亮，很多人都明里暗里的惦记。 好在媳妇都对这些人不搭理，否则他死了的心都有。 闹了个不愉快，装卸工们也就闷声吃饭。 下午又拉了两车回来。 瓦匠赵老四就是给卢昌中改房子的，分场就属他的手艺好。 “赵师傅，现在能不能放线盖房啊？” “能啊，你还要盖啊？” “在水库北边再盖一个值班室。” “行，明天我去放线吧。” “力工你自己找吧，我找太累了。” “行。” 当天晚上，卢昌华把胡大贵和大洪二洪找到一起，开了个小会。 “咱们现在这几个人，还是掰不开镊子，再找两人，这样咱们以后夜班就能轮流值班了，你们有合适的人就找找看。” “我看行，南边水库两人，一白一黑。” “北边三人，两人白天，一人夜班。” “你们认为呢？” “行。” “我，我，我……” 二洪吭哧瘪肚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看行？” 胡大贵来个抢答，不然太憋挺！ “嗯。” 二洪红着脸直点头。 “本来呢，我想着让你俩媳妇白天值值班，也能补贴一下家里，你看看现在闹得。唉！都有人造谣了。” “让她俩再坚持几天，咱们找到人了，她俩就回家吧。毕竟还要奶孩子啥的，确实也不方便。” “听他们的干啥？听见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 胡大贵气急败坏。 “先这样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大洪犹豫了一下问道：“小卢啊，要是家里有人看孩子，她们能不能让来啊？我们家里困难，多挣一分是一分啊。” “啊对，对。” 二洪也急的抓耳挠腮。 “那行吧，要是有人看孩子，她俩就来正常上班吧。” 人家都这么说了，卢昌华也不能不给人家活路啊。 “她俩来伺候饲料地吧，反正也需要人。” “你俩回家问问，她们愿不愿意，反正活都不轻巧！” 回到家，大洪二洪就跟媳妇说了找人看孩子的事。 问清楚了缘由。 两个媳妇都破口大骂。 为了保住工作，她俩都给自己的娘家写信，让老妈来给自己看孩子。 只是二洪媳妇心里一阵发虚，可这样的事打死她都不会承认。 第0098章老妈进城 卢家的玉米处理完了。 粉碎机也搬去了水库。 胡大贵和大洪二洪也到水库上班了。 水库招工的事，早就在分场传遍了。 大洪二洪哥俩找了几个人，都不愿意来。 这主要是农场养奶牛政策的结果。 都想着借钱买个一头两头的，就可以坐等收钱了。 人都有从众心理，见大伙都张罗着买牛，他们也慌了，也跟着张罗。 结果就是水库招工没人来。 现在只有三个壮劳力，两个老娘们，可这不能耽误干活啊。 大洪二洪哥俩都把丈母娘找来看孩子了，两媳妇可以正式的来上班了。 水库的水面化开了，就得喂鱼食。 饿了一冬天的鱼，急需补充能量。 去年卢昌华在水里建了一条三十多米的简易栈道。 今年做了一个鱼食台。 其实就是一个圆形细筛子，固定在栈道的尽头水中，入水三十多公分。 为了培养鱼儿的习惯，每次喂鱼前都要敲打一下食台，发出砰砰的声响。 然后再把鱼食投放在鱼食台上。 头两天只有少数鱼来食用，几天之后，来吃食的鱼越来越多。 见这个方法奏效了。 卢昌华就让他们在水库的东边也建了一个栈道，向水中延伸进去三十多米，把鱼食台建在这里。 到了喂鱼的时间，两边同时敲打发出声音，吸引更多的鱼来吃食。 趁着北库的水位还不高，也在东西两侧各建了三条栈道，共建了六个鱼食台。 就等着过段时间南库放鱼过来了。 老卢来电话了。 是卢昌华接的。 “昌华，改造已经开始了，送你妈来吧。” 老卢在北宁守着邢文斌把库房改造成了宿舍。 在三月底的时候，百货商店就把库房全部交到了老卢的手里。 这两天，邢文斌已经材料进场了。 钢筋水泥沙子红砖，一车一车的运进了货场。 好在这有个大广场，否则还真转不开身。 卢妈妈要走，做饭的事就落在了两个小媳妇身上。 买来了粮油，就在值班室做了。 原先卢昌华想着让胡大娘来操持的，可现在不是有俩小媳妇么，就让她们捎带手的干了。 其实谁来干这活都不能白干，还是让她俩干合适。 安排好了水库的工作，卢家现在已经空了。 除了仓房里还有些猪肉外，也没什么东西了。 能运到水库的，基本都运去了。 比如去年的草籽，也都运走了。 老潘带着胡大贵他们一起围障子。 挖坑埋铁柱子，钉板子，勒横担，所有这些活，都是他们在喂鱼之后，跟着干的。 刚过了清明节，老陆一大早就送卢昌华和卢妈妈去路口。 两人随身还带了行李，换洗的衣物，妥妥的几大包。 天刚蒙蒙亮，他们就到了路口。 这次带的东西多，所以他们就走的更早。 老陆走了之后，娘俩就在路口等着。 今天去北宁的人不多。 车上人人都有座位。 司机见是卢昌华，很客气。 帮着把行李都放到车顶上，用网兜固定好。 娘俩坐在了后面。 卢妈妈是很少出门的人，一路上有点紧张。 卢昌华安慰道：“妈，别紧张，跟在家里一样，再说了，有我爸在呢。” “嗯，嗯。” 老妈嘴里答应着，可抓着前座椅背的苍白手指，暴露出她依然紧张。 车子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进城了。 老妈看着车窗里闪现的楼房和行人，很是稀奇。 她一直在琢磨，哪来的这么多人呢？都来这儿干哈啊？！ 在六道街口，司机踩了刹车。 卢昌华拉着老妈的手下了车。 司机爬上了车顶，把他们的几件行李递了下来。 正忙活着，老爸走了过来。 “你们来了？！” “啊，爸。” “咋才来啊？” 老妈埋怨道。 “我还以为有一会儿呢，去吃了个早点。” 老爸乐呵呵的说道。 爷俩扛着行李，老妈跟在后面，三人过了街，穿过第一百货，走进了货场大门。 现场很热闹。 几十个工人都在施工。 现场混凝土搅拌机轰隆隆的转动着。 三人穿过广场，来到了6号库房门口。 库房打开了一扇库门，另一扇关闭着。 里面露出一堵红色砖墙。 一个旧木门挂着锁头。 砖墙上还有一扇近两米的玻璃窗子。 老爸放下行李，掏出钥匙打开了锁头。 “刚弄好，还有点潮。” 老爸推开了房门。 一股热浪铺面而来。 三人把行李搬了进来。 房间很大。 里面的格局很简单，一道矮墙隔开了火炕和灶台。 炕上铺着被褥。 老妈上了炕，把行李打开，重新铺了被褥。 老两口就商量着置办些碗快和瓢盆。 “爸妈，我也跟你们去。” “走吧，这些菜市场都有。” 三人出门就往红旗旅社的背后插。 那里有个菜市场。 老爸老妈在前面商量着买，卢昌华跟在后面提着东西。 几人有来到了买菜的地方。 暖菜现在价格已经降低了很多。 可是卢妈妈依然舍不得吃。 在卢昌华的坚持下，买了些土豆和大白菜。 猪肉买了点五花。 这在老妈看来，已经算奢侈了。 回到家，老爸说道：“你在家洗菜吧，我和昌华去买菜刀和菜板。” “刚才咋不买呢？” “东西太多，拿不动了嘛。” 老爸带着卢昌华又去了一趟。 两人在市场挑了好一会儿，老卢才挑了把合心意的菜刀。 回来把菜板和菜刀都洗干净。 老爸亲自操刀，白菜去叶留梆，拍上一刀，用片刀把白菜梆片成薄片，装盘备用。 土豆切丝。 五花肉用开水焯五分钟，切片备用。 热油下肉片爆炒，下葱花，炒香之后，出锅。 热油爆炒土豆丝，五分熟后，把炒好的肉片下锅，一起爆炒两分钟，出锅。 这盘土豆丝串荤就炒得了。 这个炒法不正宗，只是卢家自己的炒法，不过，贵在味道还不错。 老卢又炒了一个醋熘白菜。 剩下的白菜叶自然做成了汤。 三人围坐桌前，二菜一汤，满屋飘香。 “爸妈，以后鱼庄的事就麻烦你们了，我主要的精力只能顾水库了。” “没事，我能行。” 今天老爸老妈高兴，还喝了一杯。 “今天四月六号了，大哥五一结婚，他们要来买东西了。我留点钱下来，他们来的时候，你们有时间就陪着，没时间就给钱吧。” “最好直接给他们钱，他们想买啥就买啥，省得以后落埋怨。” “我觉得昌华说的对，给钱省事啊，省得跟着他们跑。” 老妈站在小儿子这边。 “那给多少合适啊？” 老爸眉毛皱了起来。 前段时间，老卢在北宁遇到了分场的韩主任，两人聊了好一阵。 老卢这才知道，韩主任是送姑娘上火车的。 老卢难得见到老领导，就请韩主任下了馆子。 两人都很高兴，喝的尽兴。 韩主任这才委婉提起，老卢的亲家，也就是大儿子的老丈人。 至此他才彻底弄清楚，原来亲家是农场的一把手。 老卢不敢相信，韩主任用党性做保证，他说的是真的。 这件事让老卢迷湖了好几天。 让他从心里觉得大儿子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这儿子算是白养了。 一说起孩子结婚，买结婚用品，这可是一大笔费用。 他其实也知道给一笔钱最省心。 可是省心了，就得费钱。 给多少合适就是一个大问题。 给多了，自己没有那么多。 给少了，让儿媳妇一家人笑话，到时候大儿子日子就难过了。 “爸妈，当初我跟大哥说过，他结婚的时候，送一台摩托给他。” 卢昌华把这个话茬提了起来。 “后来，大哥说他用不着，有了摩托总有人来借，他不想要。” “我想，既然他不要摩托了，那干脆给他钱算了，他想买啥就自己买吧，省得不称心。” 雅文库 “啊？那是多少钱啊？” “两千多吧。” 一时间，老爸老妈都是一阵沉默。 两千多，在他们看来就是个大数字。 现在也不能说是天文数字了。 这个饭店连租带改造就一万五了。 他订的辣椒还要一千多呢。 “我觉得给三千吧，这是大哥一辈子的大事，咱别让人挑出理来。” “这要给三千，彩礼还要两千，这就是五千了。咱家的负担太重了吧？咱们还要开饭店，你还要养鱼，能转的过来吗？！” 卢妈妈一脸的愁容。 “妈，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卢昌华走的时候，不仅留下了给大哥的三千块，还把装修款留下了。 又给老爸留下了几千块的周转资金。 他们约定，五一大哥的婚礼，卢昌华直接从三分场过去，老爸老妈从北宁过去。 大家在场部碰头。 至于婚宴的事，让大哥与老爸商量，这年头一般都是收的礼金付婚宴的费用，如果不够再说。 现在老卢两口子胆气也壮了很多。 饭后，一家三口在大院里散步，老卢把这里的布局一一跟卢妈妈说了。 可卢妈妈哪里知道这些，她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概念，变成了鸡同鸭讲。 卢昌华却说道：“妈，看看这四周，这些，这些，还有这些，包括这地面都是咱家的了！” “啊？！你胡说吧！”卢妈妈哪里肯信。 “你们爷俩在骗我吧？这些都是咱家的？我咋那么不信呢？这得多少钱啊？！” 卢妈妈一边看一边滴咕。 她才不相信儿子的鬼话呢！ 老卢家啥时候这么牛了？ 这是北宁第一百货的边上啊，好几千平方的大院子，房子都二十几间！你说这些都是咱家的？骗鬼呢！ 第0099章被人惦记 卢昌华住了一晚，第二天下午，他就坐车走了。 家里还扔着一大摊子事呢。 提前给胡大贵去了电话。 胡大贵在路口把他接上就往家里赶。 路过卢家的时候，他进去看了一圈，去仓房里拎了两条五花和一扇肋排，往水库去。 前世卢昌华三十岁之前，吃了不少的苦。 给他最大的印象就是饥饿。 嘴馋，想吃肉。 如今的他可不想再亏待自己。 连带着胡大贵他们都跟着享福了。 见卢昌华拎着猪肉和排骨，胡大贵边骑车边嘿嘿直乐，他知道自己又能吃上肉了。 刚到值班室的路边，熊宝带着墨宝和踏雪就屁颠屁颠的跑到近前，摇头摆尾的亲热。 卢昌华手里拎着东西，只能用脚在熊宝的身上蹭了两下。 熊宝立马往地上一躺，肚皮朝天，张着嘴巴，在下面扭来扭去。 墨宝和踏雪已经长大了许多，以前黑煤球的形象还在卢昌华的脑子里，如今却早变了模样。 瘦瘦高高的样子，感觉只剩下四条腿了。胡大贵骑着摩托进了院子，滴滴的按了两下喇叭。 大洪和二洪跑了出来。 见东家回来了，赶紧过去接了他手中的东西。 “把排骨炖上，猪肉明天吃。” “好嘞。” 大洪乐颠颠的往厨房跑。 二洪站在边上吭哧了半天，“我，我，我……” “你有啥事？” 胡大贵见二洪说话费劲，都替他着急。 “让，让……” “让你媳妇过来帮忙？” “嗯！” 二洪一个劲儿点头。 “去吧！” 卢昌华挥挥手，让二洪去叫他媳妇。 他和胡大贵就进了值班室。 熊宝带着两个小弟也屁颠屁颠的跟了进来。 熊宝它们的家，已经从卢家搬到了值班室。 现在工作的重点已经转移到了水库，卢家大门紧锁。 就连家里的电视机都搬到了值班室了。 值班室的炉子刚刚点燃，通红的火焰在炉膛里舔舐着，火头被轰隆隆的抽进烟道。 《最初进化》 炉子上坐着铁壶，发出呜呜的鸣叫。 胡大贵拎着壶给倒了两碗开水。 卢昌华接过来，放在嘴边吹了吹，这才试着喝了一小口。 “怎么样？现在有伴了吧？” “嘿嘿，现在感情好，还有电视看。” 卢昌华瞄了一眼放在炕梢的收音机。 “还听吗？” “听啊，白天干活的时候，不影响。” “对了，障子怎么样？” “快完了。” “走，看看去。” 胡大贵起身跟着卢昌华出了门。 二洪带着媳妇正要进院子。 “昌华回来了？！” “啊，嫂子去厨房忙吧，还有粉条吗？多放点。” “哎，知道了。” 二洪想说啥，可是嘴笨，也不赶趟，只得闭嘴往厨房去了。 卢昌华和胡大贵转到值班室的西头。 这就是障子的起点。 这段障子处在菜园到水库的机耕路边，防护林的外面。 刚才往值班室来的时候，卢昌华就看见了。 障子是木板钉的。 中间还有一条横担，每隔五米就有一颗铁轨柱子，你就说结不结实吧？！ 俩人在障子里边，边走边看。 脚下是大犁翻过的生地。 他们高一脚低一脚的走着。 一直沿着障子往西走了八十多米，就到了菜地的边缘了。 障子在这儿设了一根铁柱子，直接九十度转折，往南去了。 往南近五十米，就到了泉眼的位置。 这个泉眼被围在了障子里边，离障子的距离有八九米远。 泉水哗哗的往东流淌，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再往南五十多米就到了猪号后墙的防护林。 这段障子的尽头也是一根铁轨。 从这儿九十度转折向东去了。 这边的障子夹了一半，还剩下一半没完成呢。 “明天继续。” “嗯，如果速度快的话，明天就能完，铁柱子都提前下进去了。” “那就好。” 两人边走边看，天色已全黑了。 “走，回去吃饭了。” 他俩沿着水库的边缘往北走，很快就回到了值班室。 值班室里，桌子上刚端上来一大盆排骨炖粉条。 大洪二洪已经排排坐，等着吃果果了。 大洪媳妇拿着碗快走了进来。 “昌华啊，今天这顿饭可解馋了，我们可是有日子没吃肉了。” “那就放开了吃。” 卢昌华在炕沿上坐下，胡大贵挨着坐定。 二洪媳妇端着一盆馒头走了进来。 “好，人齐了，开吃吧。” 卢昌华一放话，胡大贵先抓了一个大馒头，塞进嘴里咬了一口。 大洪二洪也不客气，抓起馒头就吃。 “吃菜。” 卢昌华吆喝了一句，大洪二洪才去夹菜。 胡大贵却早就夹着排骨啃上了。 两个小媳妇也不文绉绉的了，对着盆里的排骨使劲儿。 这年头能吃上肉就是最大的幸福。 “对了，障子夹完之后，咱们要沿着水库，拾捣出一条路来，以后巡逻啥的也方便。” “嗯，知道了。” 胡大贵忙着吃肉，大洪二洪嘴里也没闲着，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你们两白天来值班，晚上吃了饭再回去。” “嗯嗯。” 两小媳妇心里感激，这样善解人意的老板哪找去？！ 第二天一大早，老潘就来夹障子了。 卢昌华给大哥去了个电话，询问婚礼准备的情况。 卢昌中却说：“没啥可准备的，该有的都有了。” “你们也得买几身衣服，家里除了电视，其他的也要买点吧？” “衣服过两天去北宁买。” “行，你去北宁找爸妈吧，商量一下彩礼怎么过，其他还需要买什么找咱爸。” “不用了，我这还有点钱。” “让你去，你就去。” “嗯，行吧，我去找他。” 卢昌华把地址告诉了他，让他一定提前去。 交代完这些，他就不用管了，只等着参加婚礼了。 障子今天完工了。 卢昌华让厨房炒了两个小菜，炖了两条鱼，请老潘父子喝酒。 老潘也很高兴。 完工了，他也要去忙其他的事了。 饭后，卢昌华送老潘出来，递给他一叠钞票，这是工钱。 老潘一边点着票子，一边笑呵呵的说道：“小卢啊，给你干活，爽快！” “潘师傅，这段时间辛苦了，这是你应该得的。” “嘿嘿，以后有活就找我。” 第二天的工作，发生了些变化。 两个小媳妇承担起了拌鱼食和喂鱼的工作。 胡大贵带着大洪二洪扛着铁锹平整土路。 卢昌华巡视着自己的水库。 现在水库的格局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隔着大坝，坝南水库四十多亩，坝北水库一百亩出头。 值班室两座，库房一座。 圈上了十几亩的荒地和一口泉眼。 紧邻的菜园地都是他的饲料地。 他很满足。 围绕着水库，他有房有地有水有鱼。 知足吧。 卢昌华边看边点头。 该整地了。 这活还得落在林师傅身上。 当天他就去找林师傅了。 这点活对他来说就是小菜。 他挂着圆盘耙先给地耙了两遍，而后就起垄了。 菜园的地，分为南北两块。 南边这块有十垧，也就是一百五十亩。 这就是卢昌华规划用来种包米的地块。 北边有十五垧，二百二十五亩，这是用来种黄豆的。 种黄豆需要机械化，而种玉米人工更好。 卢昌华去晒场拉来了十袋玉米种子和二十多袋拌好的底肥。 这些种子已经拌上了种药，种子是带颜色的。 胡大贵去家属区转了一圈，找了二十多个老娘们，让她们后天来菜园种包米，自带锄头。 就在连队的春播开始的这天，卢昌华的包米也开种了。 这个时间提早了五六天。 不过，今年的地温还是可以的，稍微提前几天没问题。 当时胡大贵约的只有二十多人，可当天来的有三十几号。 这都是老娘们相互串联的结果。 既然来了，就干吧。 三人一根垄，一个在前面刨坑，深度在十公分左右，距离三十公分。 中间一人，往坑里扔两颗种子，一把底肥。 后面那人用脚推土把坑盖上，轻踩两脚。 这就算完成了。 水库的几人都跟着种包米了。 只有熊宝哥仨看着家。 这些老娘们见到了木板障子都啧啧称奇。 谁见过夹这么长的障子啊？ 这得多少钱？ 有人口渴跑去值班室喝水，见到了这个大院子，两大趟砖房。 啧啧啧，这得多少钱啊？！ 回来悄悄的跟人一说，就有好奇的也去喝水。 卢昌华见状，让大洪回去打两塑料壶水来，这样来回跑太耽误活了。 虽然止住了去值班室参观的势头，可这些老娘们之间的小话就没停过，再看卢昌华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卢昌华趁钱，卢家发了，这个印象留在了心底。 有的老娘们心里活动了，琢磨要是把卢昌华招成女婿该多好呢！ 第0100章春江水暖鹅先知 十垧地的包米种了三天。 卢昌华把三天的工钱付了。 就有好事的老娘们问起他对象的事。 他以自己岁数小为由推脱，这些老娘们依然不依不饶，追着他介绍对象，卢昌华找了个借口，骑着摩托跑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杨头来了。 “小卢啊，已经出壳了，你去看看？” “今天刚出壳？” “昨天就出壳了，稳定了一天，这才来找你。” “行，咱们去看看。” 卢昌华踹着摩托，带着老杨头去了他家。 一进家门，就听见一声声的小鹅叫声。 原本满炕的鹅蛋变成了一个个黄绒绒的小鹅，一个个伸着脖子站在炕上饿饿的叫着。 “喂了吗？” “准备了点小米。” “泡了，少喂点。” 几百个黄色的小脑袋晃晃悠悠，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进来的卢昌华。 “在你家先喂几天，缓缓再接走。” “好。” 老两口当着卢昌华的面数了小鹅的数量。 当初鹅蛋是八百六十颗，寡蛋找出来五十六颗。 小鹅孵出了七百八十只。 卢昌华和他们算了账，又补给了尾款。 让他们先喂一个礼拜，饲料钱算十块。 反正不会让他们吃亏。 正交接着，眯缝眼回来了。 一身的灰尘。 一进门就叫道：“这味儿，啥时候拿走啊？” 他见卢昌华在，就笑着打了声招呼。 “眯缝眼，你还在机务队混呢？” “不混咋整？能干啥啊？” 他打了盆水，洗着脸。 “播完了吗？” “完？还得三四天吧。” “你没想喂奶牛？” “我可喂不了那玩意儿。” “你与其在机务队给车长打工，还不如来跟着我呢。” 卢昌华现在为自己的人手发愁，走到哪儿都推销自己。 “跟你干？你水库能干啥啊？” “喂鱼，种地，整饲料，都是活。我说真的，你要是想来，就找我。” “你能给多少工资啊？” “现在是五百，要是效益好了，还能发点奖金啥的。咋样，来不来？” “哎呀，我想想吧。” 眯缝眼抓着馒头，五官都纠结的堆在了一起，眼睛都给挤没了。 “我看哪，给小卢干可比你在机务队强多了。” “就是，工资就比机务队高不少呢！” 老杨头两口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 “这事也不急，好好想想也好，走了。” 老杨头赶紧往外送。 卢昌华骑上摩托突突突的走了。 一回屋，老杨头就骂道：“你个大傻子！还在机务队干啥？能给你养老送终啊？！” “人家小卢不管咋说，这次让咱们家赚钱了，还赚的不少！” “跟着他干，能让你吃亏？！” 老杨头噼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老太太一边喂鹅，一边说道：“你爸说的对，小卢这孩子仁义，可没让咱家吃亏。跟着这样的人才有前途，人家啥时候都能想着咱。机务队能想着你吗？！” 眯缝眼吃着馒头，喝了口开水，说道：“我一个职工，去给他个人干活，让人家笑话。” “这年头，谁笑话谁啊？你没钱才惹人笑话呢！” 老杨头吹胡子瞪眼。 “现在是职工又咋了？不吃饭了？！拖拉机都承包了，不也是给车长打工吗？给谁干不是干？谁给的钱多就给谁干。” 老杨头想的明白，不能再死抱着老黄历了，要向钱看。 国家都在说，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么，咱这么想也没错。 眯缝眼见说不过老爹，擦擦嘴，说了句“上班了”，就推门走了。 “这个完犊子玩意儿！” “不识好歹！” 老两口觉得要不是自己岁数大了，他俩都要去给小卢干活了。 卢昌华回到水库，让大洪二洪在院子的东侧，水库的西边，圈出一块空地来，在这里建个围栏，搭建鹅棚子。 一个礼拜之后。 老杨头用废纸箱装着小鹅送来了水库。 此时卢昌华正在坝北水库的大坝前，调试着水闸。 这段时间，从南边放过来的水量不少，已经达到了三米的水深。 一百亩的水面望着很是辽阔。 铁皮船已经搬到了这边。 卢昌华把水闸提起一条缝隙。 哗哗的流水从大坝的北侧流出，让断流许久的小河道终于又有了水流。 胡大贵骑着摩托来找他。 得知老杨头把小鹅送来了，卢昌华坐着摩托返回了值班室。 这几天白天虽然已经不冷了，可是到了夜间温度还是很低，小鹅也受不了。 让老杨先把小鹅放进了鹅棚。 这个围栏有四百多个平方。 从纸箱子里出来，这些小家伙饿饿饿的叫着，好奇的观察着周围。 发现没有什么危险，这才放心的在围栏里散起步来。 熊宝三个则在围栏外好奇的盯着里面这群奇怪的家伙。 老杨一连跑了几趟，才把所有的小鹅都送来。 四月末的野外，杂草已经倔强的发芽，抽出了嫩绿的叶片，迎着春风，摇曳着身姿，把枯黄的大地一点点染绿。 “你们去外面找点青草来，让它们适应一下。” 大洪二洪就拿着小镰刀去了水库四周，那里长满了刚刚抽出嫩叶的清草。 很快就抱来一抱。 用菜刀切成了一公分左右的草碎，就洒在了围栏里。 这些小家伙许是天性使然，见到这些绿油油的东西，就撒欢的跑过去，啄食起来。 功夫不大，尝到甜头的小鹅们就开始呼朋唤友，几百只小鹅蜂拥而至，啄食着地面的草屑，忙的不亦乐乎。 把围栏外的熊宝三兄弟急的直蹦，围着围栏直转圈，就是找不到进去的路。 直到太阳西斜，温度降低了，卢昌华让大家一起把这些小鹅装进了纸箱，运进了值班室里。 在值班室里用木板和砖头围出来一小片空场来。 小鹅就在这里歇息。 用盘子装了些小米和水，放进去。 小鹅们吃的脖子都歪了。 室内的温度足够，也不需要烧炉子了。 下班之后，二洪去了北边值班室值班，而大洪和两个小媳妇就回了家。 卢昌华和胡大贵就在值班室住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爬起来就把小鹅装箱送到了外面的围栏里。 朝阳让青草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泛着红霞。 两人一边往外搬运小鹅，一边呼吸新鲜的空气。 昨晚的值班室，空气很糟糕。 他们都是捏着鼻子睡的。 一连几天，小鹅逐渐适应了水库的环境，也长大了些。 卢昌华试了下水库里的水温，早上还是有点凉，中午好一点。 “昌华，中午的时候，让它们下水试试？” “嗯，中午试试。” 四月末了。 中午的太阳变得有些毒辣。 地面潮乎乎的，所有的积雪都已经融化。 小鹅们在围栏里被晒得躲在了棚子下面。 里面的几盆水已经被它们玩成了泥汤子。 “打开圈门，让它们下水。” 当围栏的门被打开，这些小家伙们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是好奇的伸长了脖子观察。 卢昌华进去，把它们赶出来。 熊宝带着墨宝和踏雪在圈门口又蹦又跳。 把小鹅吓得四散奔逃。 胡大贵赶紧抱住熊宝，大洪二洪也把墨宝和踏雪抱住。 剩下的小鹅才得以顺利出来。 在头鹅的带领下，小鹅们排着一串长长的队伍，晃晃悠悠的奔着白花花的水面去了。 冬冬，噗通~ 小鹅像下饺子一般进入了水里。 清澈的水面下，橘红的脚掌轻快的滑动着，小鹅饿饿饿的欢叫着，在浅水区游来游去，适应着在水里畅游的感觉。 有几只小鹅发现了水岸边的青草，试探性的啄食起来，而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它们欢畅的叫声吸引了其他的同伴，闻声而来的小鹅们都划着橘红的脚掌，围拢在岸边，大快朵颐。 “行了，看样子它们喜欢在水里。” 胡大贵拍了拍手。 “以后，你们每天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鹅放出来，让它们自己出来吃草。” “嗯。” 小鹅追逐着水草，越走越远，向着水库的南边去了。 “大贵，小心黄鼠狼和水耗子。” “放心，咱们这儿可没有那玩意儿。” 胡大贵说道。 “岸边的土路也要抓紧，不然鹅跑丢了都找不回来。” “行。” 众人又拿起工具沿着岸边修整起道路来。 望着水中的这些小鹅，卢昌华心里有点感慨。 只要有水面，有水草，这些鹅就能愉快的长大，明年的这时候就能产蛋了。 以后自己养大鹅就省心多了。 过两天就是大哥的好日子了，这也是他心里的一件大事。 也不知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他就忙着自己的这些事了，大哥那边也没顾得上问。 老爸的饭店装修的如何了？ 饭店开业的事也只得推后了。 想着这些事，一时间千头万绪，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上紧了发条的陀螺，怎么也忙不完。 第0101章邀请 就在卢昌华静等大哥婚礼举行的时候，在北宁的老卢两口子却急的嘴上起了燎泡。 前几天儿子儿媳已经来了北宁，他们陪着去买了东西，还跟随儿子儿媳返回了长水农场场部，与亲家见了面。 在介绍人的见证下，也顺顺利利的过了彩礼。 可商量起婚礼的安排时，就让老卢心里不舒服了。 为啥？婚礼在农场机关食堂举行，来的客人大都是女方的，而男方作为平头百姓咋跟人家比？ 农场各个单位的头头脑脑，谁不去女方这边啊？！ 相比之下，男方就太弱势了。 最多是三分场的韩主任勉强能出来撑撑场面，这还是他年龄要到线了，也没有再升迁的可能了，这才为男方来站台。 这就是势大压人。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女方就应该把一些客人主动的划分到男方这边，至少场面上看着好看啊。 可这次赵怀安却笑眯眯的说道：「老卢啊，你们这边的客人要准备几桌啊？」 老卢心说，整个婚礼的钱都是我们出的，你怎么还反客为主了呢？ 老卢也不甘示弱，笑呵呵的问道：「女方这边需要我们备几桌啊？」 这就两个老头子在暗中较劲儿。 「我还真没细算，不过怎么也得三十桌打底吧。」 要知道，现在的高档酒席，十二个硬菜，至少也得上百元。 这女方的客人就要花费三千多块，让老卢和卢妈妈都抽了口凉气。 「我们也差不多。」 这本是老卢的气话。 这话一出口，他就觉出不对来。 介绍人孙部长见状赶紧打圆场。 「各家按照自己的实际情况来吧，我看就按三十桌办，一家十五桌，多了也没必要，费用也高。」 赵怀安沉默不语，普华还是坚持独占三十桌。 「太小家子气，怎么跟大家交代啊？！」 卢昌中和赵妍不敢插话，只能干着急。 老卢其实也不敢和亲家硬顶，谁让人家有权势呢。 他只能咬牙答应下来。 最后定下女方三十桌，男方十桌。 卢昌中满脸通红，想要争辩，却被赵妍死死拉住，一个劲儿的摇头。 看到老爸老妈受此大辱，做儿子的心中气愤。 本想发作，可事情都到了这节骨眼了，能忍就忍吧。 老卢也瞪了儿子一眼，制止了卢昌中的不智。 老卢两口子本想回三分场找昌华唠唠，可心里堵得慌，他们一气之下，直接回了北宁。 这些事卢昌华还不知道。 时间临近了，宴请的宾客名单还没定，老卢觉得不说不行了，只得给卢昌华打来了电话。 在电话里，老卢委婉的说了现在的情况。 四十桌酒席，男方只有十桌，而且邀请谁去也是个难题。 卢昌华一听，我去，赵家是想压卢家一头，故意这样为难。 「爸，咱家也三十桌，这钱不能省，你出面跟大哥说，酒席定六十桌，多的钱都花了，不能在这儿省钱。」 「还有邀请客人的事，我来办吧。」 老卢听儿子这么一说，略一犹豫，就同意了。 「好，那你赶紧按照三十桌来请，至少气势上不能输。」 「嗯，放心。」 按照三十桌的规模，就是二百四十人。 如果仅仅是凑人数，那三分场就有上千人。 卢昌华想了想，没有这个必要。 三分场留下十桌足够了。 连队的领导，机务队相熟的拖拉机、康拜因车长，修理这块的师傅，再加上左邻右舍，与卢家打过交道关系还不错的住户，学校的老师，食堂里的老人等等，凑个十桌足够了。 既能感谢这些人多年来的支持和照顾，也能让他们觉得卢家周到。 剩下的二十桌，卢昌华也有点头疼。 他跟北宁油脂厂打了多次的交道。 油脂厂收购站和办公室凑一桌没问题。 黑河渔业北宁办事处和北宁水产公司一桌没问题。 北宁第一百货的王书记和黄主任一桌也没问题。 当然，王瑶和吴霞一桌也行。 这才四桌。 还剩十六桌咋办？ 一时间他也没想清楚。 不过，卢昌华是个行动派，行不行的，做起来再说。 他先在分场走了一圈，上至韩主任，下至食堂原先的职工，该请的，一个没落。 让他们做好准备，五一这天一大早有车来接，去场部吃酒席。 他们都知道这是卢昌中的婚礼，也都高高兴兴的接受了。 约好时间在队部门前等着。 卢家的邻居更是没得说。 胡家、毛家、何家都乐呵呵的点头答应。 胡大贵当然是必到的人，他还是傧相。 眯缝眼也被邀请来当傧相，虽然他眼睛小，可人不丑，也精神。 他安排完这些事，第二天就让胡大贵送他去路口。 坐上客车就往北宁赶。 到了北宁，第一件事就是拜访黄主任和王书记。 黄主任见很久没来的卢昌华突然出现，就问道：「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主任，我请邀请你五一去参加一个婚礼。」 「啊？五一？谁的婚礼啊？」 「我哥的。」 卢昌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总体意思就是他需要黄主任和王书记去给自己撑撑场面，也给自己大哥带去祝福。 「我倒是可以，问问王书记的安排吧。」 王书记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呵呵一乐。 「小卢啊，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你舍得你的酒菜，我们把自己的关系单位请去就是了嘛。」 他转头看着黄主任，说道：「把省里百货站请一请嘛，厂家的业务口也可以请请，你给我们留两桌吧。」 「好，谢谢书记。」 卢昌华对着王书记就鞠了一躬，这年头这就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离开六道街，他又去了三道街的水产公司。 业务科的张胖子正在喝茶，马上就要下班了，他在这儿腾时间呢。 见卢昌华进来，就是一喜。 「哟，小卢，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啊。」 「张科长，五一下去参加一个婚礼呗？！」 「谁要结婚啊？你啊？」 「我哥，我亲哥，这不是来邀请你么。」 「好哇，这事我得去。」 「张科长啊，这事吧，还有些内情。」 卢昌华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哦，是这样啊。」 张胖子乐了。 「这事简单，我带着业务单位一起去，给你长长脸。」 「你给我留两桌吧。」 卢昌华乐了，那感情好。 眼见中午了。 卢昌华直接去了二道街。 在警用物资公司门口找王瑶。 功夫不大，王瑶和吴霞一起出来了。 卢昌华直接就发出了参加婚宴的邀请。 先把王瑶和吴霞吓了一跳，以为卢昌华要结婚了呢。 问清楚是他大哥的婚礼，她俩就笑了。 「这没问题，我们一定过去。」 「对，不就是要去几个有面子的人物么，这好办。」 卢昌华顺便邀请两人一起吃饭。 在饭桌上，三人研究了还能邀请什么人。 「我大爷呗，你不是见过了么，还一起吃过饭呢。」 「那我去邀请吧。」 「不用，我转告就行，让他也找些人来撑撑场面。」 卢昌华还跟王瑶说了他在第一百货租了场地开饭店的事，王瑶笑而不语。 「开业的时候，你们俩可一定要到啊！」 「好，一定来，尝尝卢叔叔的手艺。」 下午，卢昌华又跑了一趟北宁油脂厂。 龚主任见到他很吃惊。 「小卢啊，你这是有事？」 「主任，有事。」 当卢昌华邀请他去参加婚礼，他就嘿嘿一乐。 「没问题。」 「能不能带上些与咱们厂有合作的单位？」 「干啥？」 「撑场面呗。」 卢昌华又把事情一说，龚主任把胸脯一拍，没问题。 「具体几桌，晚上定。」 忙活了一天时间，卢昌华返回货场大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他又挨个打去电话，再次确认人数和桌数。 这十六桌终于圆满的订了出去。 约好了五一这天有客车在第一百货门口接人，所有人都在这儿集中。 卢昌华又跑去了客运站，直接找到站长，租赁五辆大客车，使用一天，往返北宁与长水农场。 对于这样的业务，客运站运输队当然不能拒绝。 约好五一早上九点，四辆在第一百货门口接人，还有一辆直接空车跑长水农场三分场接人。 这辆车要走的更早。 离五一只有两天时间了，客运站立即调配车辆，一定要用新车，毕竟是接送北宁各单位的头面人物。 老卢得知儿子已经全都安排好了。 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老两口这几天都上火了。 「爸妈，你们放心，咱们直接从北宁过去。」 「你们带着四辆车在第一百货这儿走，我带着空车先回三分场拉人，咱们先到大哥的新房，然后再去婚礼现场。」 「好，就按你安排的来。」 五一这天一大早，第一百货门前的交通路上，一熘停着五辆崭新的大客车，前窗上贴着大红喜字。 卢昌华带着老爸老妈上了车。 在爸妈的胸前别上胸花，一看就是主家。 王书记带着人已经等着了。 「王书记，你们辛苦了，一会儿人齐了就走，先上车吧，外面冷。」 「好，你忙你的。」 王书记带着自己的人上了车。 让老爸老妈在这儿招呼客人，他上了另一辆空车。 客车按了两下喇叭，就亮着车灯先走了。 卢昌华指挥着客车拐上了去长水农场的砂石路。 为您提供大神无色非龙的《重生84，从养鱼开始》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0101章邀请免费阅读. 第0102章震惊 一九八六年五月一号，星期四，全国放假。 长水农场的场部，最轰动的事就是赵场长家姑娘在今天举行婚礼。 今天早上八点，新郎卢昌中带着几辆吉普车去老赵家接新娘子。 胡大贵和眯缝眼早早的骑着摩托就赶到了新房，与卢昌中汇合。 这边卢昌中召集的男方接亲队伍热热闹闹的上了车，掐着时间去了赵家接亲。 先是一伙小屁孩挤在门口不让进，要求给好处。 卢昌中拿出了小红包，把这些家伙打发走，才进了客厅。 赵妍的闺房也是一道关口。 里面一群她的小姐妹堵着，又是红包开道，在傧相的协助下，才进了房间。 又闹了一阵，卢昌中才和赵妍出来。 在客厅改口，称岳父岳母为爸爸妈妈，收了改口钱。 众人吃了饺子，这才接着新娘子坐车去新房。 早上十点。 太阳东升。 温暖的阳光把天空染得湛蓝。 滴滴，滴滴~ 几辆崭新的大客车在卢昌华的指挥下，从机关大院旁驶了过去，来到了卢昌中的新房院门口。 此时刚刚下车的新郎新娘，有点傻眼。 嗤嗤~~ 客车踩下了刹车。 刺啦~ 折叠门滑开。 戴着红花的老卢和卢妈妈走了下来。 「爸妈？！」 老卢和卢妈妈当先走进了新房，往炕沿上一坐。 卢昌中带着赵妍给爸妈敬茶改口。 老卢两口子乐呵呵的完成了这个改口仪式，给了改口钱。 韩建华、李振国，晒场张主任一一走了进来。 「小卢啊！恭喜啊！呵呵，我们没来晚吧。」 韩主任过来和卢昌中握手。 「不晚，不晚。」 「赵妍，这是三分场的韩主任。」 「韩叔叔好。」 「好，好。」 这边卢昌中和三分场来的客人寒暄，其他车上走下来了上百人。 王书记，张科长，龚主任都带人来到卢昌华的面前，一一给他介绍。 卢昌华一边散发着香烟，一边和客人握手，连连表示欢迎和感谢。 又把爸妈和大哥大嫂喊过来，让他们见见面。 二百多人，把卢昌中家的院子挤得满满当当。 「王书记，进新房看看，咱们就去婚礼现场吧。」 「好，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 来的客人也给面子，大家都排着队往里走，有人进有人出。 新郎新娘进屋子坐了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奔着婚礼现场去了。 卢昌华等了半个小时，这才招呼客人上车，客车按着喇叭驶出了家属区，奔机关食堂开去。 在机关招待所的大门口，披红挂彩。 斗大的双喜字就贴在一块大展板上。 展板下摆了两张桌子。 分别坐着男方和女方的账房先生。 男方这张桌子上，立着牌子，写着「卢家娶亲」。 女方这边写着「赵家嫁女」。 桌子后各端坐两人。 一人面前放着红纸装订成的册子，一杆毛笔架在旁边。 另一人面前放着一个托盘，里面垫着红纸。 上面还放着十几张大团结。 女方这边来了很多宾客。 宾客递上礼金，一人刷刷几笔记上姓名和金额。 另一人点收钞票，还要当众唱名。 「赵家宾客，王一元礼金一百元。」 「赵家宾客，赵长发礼金一百元。」 卢昌中和赵妍站在两张桌子边上，笑脸相迎。 唱名之后，卢昌中口称感谢，递上喜烟，赵妍还要给一块水果糖。 宾客笑呵呵的说着祝福的话，把烟点上，糖也得含着，这才往里走。 帮着赵家张罗的是办公室吴主任。 他也站在新人身边，招呼宾客往里走。 勐然他看见一熘客车停在门口，从车上呼啦啦下来了一大片人。 他见状就有点懵。 卢昌华和老爸老妈招呼客人往里走。 王书记见前面是个接待处，就笑呵呵直接来到卢家桌子前。 低声说了自己的姓名和礼金金额。 「卢家宾客，北宁第一百货党高官，王德江，礼金一百元。」 「谢谢，王书记，请抽烟。」 卢昌中刚才在家的时候，早就忙的晕头转向了，根本就没记住来的都是什么人。 现在他听到唱名，心里就是一抖。我去，党高官，那是多大的领导啊，老爸老妈的面子真大啊！ 他第一次对自己家背后的底蕴感到震惊，自己咋不知道有这样的亲戚朋友呢？！ 不仅他震惊，赵妍也惊得一匹。 她是没想到婆家会有这么大的实力。 连北宁第一百货的党高官都能请来！ 农场办公室吴主任懵了几秒。 就立马凑过来，握手招呼。 主动自我介绍。 「卢家宾客，第一百货办公室主任黄德彪，礼金八十元。」 「卢家宾客，省百货公司业务处处长张滦平，礼金八十元。」 「卢家宾客，北宁第二百货总经理，李艳，礼金八十元。」 …… 吴主任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卢家是捅了百货公司的命门了吗？怎么来的都是百货的？ 他正要带着王书记往里走。 「卢家宾客，北宁水产公司业务科长张晓辉，礼金八十元。」 「卢家宾客，北宁粮库办公室主任张晓平，礼金八十元。」 吴主任这下毛了。 粮库可是跟他们经常打交道的。 他也顾不得招呼王书记了，抢先往里跑。 着急忙慌的找到粮食科的科长王一元。 「王科长，你认识北宁粮库的办公室主任吧？」 「认识啊，老熟人了，怎么啦？」 「是不是叫张晓平？」 「对啊，是张主任，怎么啦？」 「还怎么啦，他来才加婚礼了。」 「啊？难道是赵场长请的？」 「不是。反正人来了，是卢家那边的宾客，你认识他，赶紧过去接待一下。」 「啊？好，我这就去。」 王科长一听粮库张主任来了，不敢怠慢，赶紧就往外跑。 吴主任哪里还有其他心思，赶紧跑进了餐厅。 赵怀安和普华两口子正在招呼进来的宾客。 他这边的桌子已经坐满大半了。 「场长，场长，有点不对啊。」 「哦？怎么了？」 「卢家请来了很多北宁的客人，各行各业的都有，刚刚北宁粮库的办公室张主任都来了。」 「哦？」 赵怀安心里一动。 他和普华对视了一眼。 要知道，前几天他可是邀请过张主任的，人家推说有事来不了，怎么现在成了卢家的宾客呢？！ 「还有北宁第一百货的书记也来了。」 「什么？王德江？」 「哦，好像是。」 「在哪呢？」 「在门口呢。」 「走，迎一下。」 普华一听这话也吓了一跳。 她也紧跟着往外跑。 在招待所门口，拥挤了一大票人。 粮库张主任正和第一百货的王书记说着话。 农场粮食科王一元点头哈腰的站在一边伺候着。 「王书记，我听说王部长要来，真的假的？」 「他呀，先说要开会，没时间，咱们出发了又说要下来看看。这不，他自己带着车下来了。」 王书记撸了下衣袖，看了眼手表，说道：「估计再有半小时就到了。」 「哎呀，张主任，王书记，稀客稀客啊！」 赵怀安和张晓平握了握手，又跟王书记握手。 「你是？」 「我是卢昌中的岳父，也是农场的场长，我叫赵怀安，这是我妻子，是农场的教育副场长，普华。」 「哦，你好，你好。」 王书记和他们两口子一一握手。 「不知王部长可好？」 赵怀安有点谄媚的问道。 「他啊，一会儿就到了。」 「哎呀，咱们都往里走吧，人太多都堵住了，往里走，往里走。」 王书记招呼起来。 赵怀安和普华都心里一动。 「卢家宾客，北宁市局后勤处处长，钱涛，礼金一百元。」 「卢家宾客，北宁警用物资公司业务科王瑶，礼金一百元。」 「卢家宾客，北宁警用物资公司业务科吴霞，礼金一百元。」 …… 人群中，农场分局的寇局长站不住了。 赶紧跑出来接待。 招待所门口正闹闹哄哄的时候，一辆212吉普车驶进了招待所的大门。 见前面人满为患，只得靠边停下。 有机灵的服务员看见了车牌，吓得腿都有点软，急急忙忙的挤进了人群，找到了赵场长。 「场长，场长，门口来了辆车，三号车。」 「啥？你再说一遍？」 「三号车，管局的三号车。」 赵怀安和普华两口子心里都是一扑腾。 他们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急急忙忙的分开人群，冲了出去。 远远的见到，吉普车里下来几个人。 前面是一个文质彬彬戴眼镜的小伙子，这人他认识，这是三号人物的秘书，小韩。 再看后面的那人，赵怀安心里一阵发紧。 他紧走几步，对着韩秘书点点头，而后伸手握住后面那人的手。 「王部长，欢迎欢迎啊，真是没想到，您能在百忙之中位临小女的婚礼，谢谢。」 「哦，赵场长啊，今天是你女儿出嫁吗？我是来参加小卢的婚礼的，你是他的岳父？」 「啊？！啊，是啊。」 赵怀安尴尬的说道。 这会儿王书记见到了正在和赵怀安说话的王部长，就拉着卢昌华走了过来。 「二哥。」 「三弟啊，你可是来晚了。」 王书记笑呵呵的说道。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卢昌华，是你们农场的有为青年。今天是他大哥的婚礼，走吧，写了礼金咱就进去喝酒吧，也好久没聚了。」 「哈哈，你就是卢昌华啊，幸会幸会啊！」 他跟卢昌华握了握手，然后挥挥手说道：「走吧，怎么都不进去啊？」 「卢家宾客，王德河，礼金一百元。」 王部长往里一走，其他人都跟在后面。 赵怀安和普华已经懵逼了。 卢家隐藏的如此之深？ 见老卢和卢妈妈正拉着邻居胡大爷胡大娘说话，赵怀安赶紧凑过来，笑呵呵的说道：「卢老哥，嫂子，咱们一起进去招呼客人吧？」 「哦？好，好。」 对于赵怀安两口子态度的突然转变，老卢和卢妈妈丝毫没有察觉。 可一直站在接待处的卢昌中和赵妍却很不平静。 看到今天来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卢昌中心里极度满足，挑衅般的看了赵妍一眼。 赵妍莞尔一笑，轻轻的打了一下卢昌中。 「讨厌，这会你高兴了？」 「那是，省得你爸妈看不起我。」 「好好，你最厉害，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哼！」 为您提供大神无色非龙的《重生84，从养鱼开始》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0102章震惊免费阅读. 第0103章刮目相看 这会儿，卢家这边的桌子已经坐满了。 在赵怀安几次邀请下，王部长和王书记这些够级别的人物都上了主席。 老卢两口子和赵怀安两口子作陪。 酒宴开始前，赵怀安邀请王部长做个证婚人。 王部长看看二哥，问道：「我证婚合适吗？」 「合适，你去吧。」 王部长也不客气，大步走到了台上。 他拿着话筒，咳嗽一下，这才说道：「今天是卢昌中和赵妍两位年轻人的大喜日子，我作为证婚人说几句。」 「美好的爱情需要婚姻来承载，美满的生活需要爱来呵护。」 「在这改革逐步深化的今天，我们不仅要大干事业，还要过好小日子。」 「祝愿小两口，恩恩爱爱，和谐美满，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哗哗哗~~~ 台下掌声如雷。 台上的卢昌中和赵妍都小脸通红。 赵怀安在台下鼓着掌，边鼓掌边叫好。 开席之后，众多宾客都给老卢和卢妈妈敬酒。 赵怀安和普华心里不爽，可又敢发作。 要知道这个部长可是局里的三把手，组织部门的一把手，常委。 当初自己上任场长的时候，可是王部长亲自谈话的。 你想想这是什么心理压力吧。 整个酒宴过程，赵怀安和普华只一门心思想陪好领导。 这可是大神啊。 酒宴结束。 卢家把收到的礼金和账目一起交给了赵妍。 让他们好好过日子。 客人都要坐车返回北宁，老卢两口子也要跟车走。 本来礼金的钱是不给新人的，主要是用来填补各种开销。 可卢家还是给了。 这一大兜子的钞票让卢昌中心里感动的同时，也很愧疚。 家里为了他花了这么多钱，现在还要把这个礼金也拿走，他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赵妍也是个知足的女人，只要能跟喜欢的人结婚，其他的都可以不要。 两人拎着钱兜子追着客车。 卢昌华打开车窗，对着大哥大嫂挥挥手，让他们赶紧回去。 客车趁着夕阳走了。 四辆直接返回了北宁，一辆把三分场的人送了回去，这才离开。 「昌中啊，你家的这些客人都是谁请来的？」 等客人走的差不多了，赵怀安拉着卢昌中和颜悦色的问道。 「呃……」 卢昌中也不清楚这其中缘由。 他以为是爸妈这段日子在北宁交下的人脉。 但实际情况他确实不知道。 「爸，具体情况我还真不太清楚，可能是我爸妈请来吧。」 「你家怎么认识管局王部长的？」 这一点是他最好奇也是最不明白的。 卢家他早就调查过了。 就是一普通的职工家庭，也没有什么皇亲国戚。 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他们卢家深藏不露？ 这个婚礼，让他对卢家彻底的刮目相看了。 要知道，一般人能认识其中的一部分人就不得了了。 可是卢家却能调动方方面面的人脉，就连管局组织部都有关系。 在他们两口子震惊之余，心里还有那么点窃喜。 原本以为女儿下嫁给一个穷小子，本着宠溺孩子的心理，他们也就认了。 谁知道，卢家还真有钱。 他们粗略的算了下。 整个婚礼和前面的装修这些都算上，已经上万了。 这对一般家庭就是天文数字。 听女儿回来说，卢家在城里还弄了个大饭店，有上千平米的院子，二十几间房。 这样赵怀安心里对卢家有了土财主的认知。 谁知道这次婚礼，这个印象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卢家不仅有钱，还有人脉和权势。 这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 通过卢家不就和王部长搭上线了吗？！ 他越想越觉得对。 「昌中啊，你的工作关系已经从劳资科转到了组织部，很快就会落实了。」 「谢谢爸。」 「这也是工作需要么。」 赵怀安乐呵呵的说道。 回到新房，卢昌中跟赵妍说起这事。 赵妍笑着说道：「这说明你已经是干部身份了。」 「这我知道，就是不知道会怎么调整。」 「你急啥，应该是你们单位有调整。」 这次婚礼的盛况，一时间，成了分场众人的谈资。 那些参加了婚礼的人，都是亲眼所见。 卢家的实力真不是吹出来的。 客人就来了五辆大客车。 不仅如此，还各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从这件事上能看出，卢家不仅是有钱，还有人啊！ 那些对卢家嫉妒的人，有小心思的人，都迅速的收了起来。 这样的人家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当初那个投毒的于家，春节后就搬走了。 这就是下场。 自己还是好好跟人家处，没准还能得到点啥实惠呢。 怀着这样心理的人不在少数。 卢昌华回到分场，他一走一过，很多人都主动和他打招呼，态度和蔼，满脸笑容。 对卢家水库说三道四的人也没了。 现在都是满嘴的赞誉之声。 回来的第二天，卢家菜园北边的地块就要播种黄豆了。 以前，每到需要动用拖拉机的时候，都得他去机务队找李振国，求人。 现在，不用他说，李振国主动派车派人给他播种。 李振国是真没想到，在分场卢家这么低调，在外面也是个大老啊。 你看看人家认识的都是啥人？！ 现在卢家是实打实的场长亲戚了，自己还年轻，还想往上再走走呢，卢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而那些听说是去给卢家播种的人，更是热情高涨，比给自家种地都积极。 卢昌华也不小气，每人塞了一包香烟。 这些人干的更起劲了。 但凡有人干的马虎，就有人跳出来说道说道，那个认真劲儿就别提了。 这次婚礼对韩主任的认知也冲击不小。 老卢是他调来分场的。 他对卢家可以说了如指掌。 那是以前，现在他还真不敢这么说了。 难道老卢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一直没有说？ 他家在北宁这么有人脉吗？！ 那当初自己阻挡女儿和卢昌华搞对象是不是有点冲动了？ 他可是一直认为自家姑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他哪里舍得让韩颖一辈子困在普通人家里啊！ 现在看，自己还真是走了眼了。 不仅是他走了眼，连赵怀安怕也是看走眼了。 你看当时他的表情和态度就知道。 哼。你赵怀安算是走了狗屎运，让你掏上了。 我是岁数到了，否则的话…… 嗯？我怎么会这么想呢？！ 呸，呸~ 胡大贵是最懵懂的一个。 他只知道婚礼当天真热闹，他看见了王瑶，还凑过去聊了几句。 把很多年轻人羡慕的要死。 美女啊，难得一见。 回到家，老胡头自顾自的跟老胡太太说道：「真是没想到，老卢还真能藏。」 「我就说卢家不一般吧，你看看他对待大贵的手笔，那能是一般人吗？！」 「哎呀，这个老卢啊，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哈。」 老两口自顾自的猜测着。 胡大贵不愿意听了。 「爸妈，你们别这么说！人家卢家哪点对不起咱们？」 「我没说他对不起啊！你这孩子，还不愿意了。」 「叔婶对我挺好，没把我当外人。昌华也是我哥们，对我没的说，我俩天天睡一个炕上，他有什么都会跟我说的。」 胡大贵才不相信卢昌华胡会跟自己藏心眼呢。 「没人说他的坏话，我们就是有点奇怪。这不是在家里瞎猜么！」 「你们出去可别胡说，惹昌华不高兴。」 「知道了。这孩子，你姓胡还是姓卢啊？！」 老胡头瞪着眼睛骂道。 老胡太太啐了一口，骂道：「不要脸，说什么呢？！」 「好，好，我啥也没说。」 机械化播种，十几垧地一天就种完了。 回到水库，他跟着胡大贵一起巡视了领地。 让大洪二洪把小鹅赶过大坝，进入北边的水库。 要知道刚建成的水库，水体都比较瘦，有机质很少。 鹅粪能给水体增肥。 眯缝眼想了几天，让老爸来找卢昌华，他想来给卢昌华干活了。 谁不想跟着一个牛逼的大哥混啊？！ 卢家现在是三分场最超然的一家。 以前动不动就去告状的人没了，到处都在说卢家的好。 就凭这个，眯缝眼也要来。 背靠大树好乘凉。 自从有了眯缝眼的加入，两边的夜间值班就可以轮班了。 卢昌华再也不用为值班的事发愁了。 为您提供大神无色非龙的《重生84，从养鱼开始》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0103章刮目相看免费阅读. 第0104章招工 一过五月上旬，农场的春播就全部结束了。 卢昌华又把菜园的老人找了回来。 苗圃园子还有十个，有两垧地的样子，也不能就那么扔了，该种的还得种上。 有老把式在，卢昌华还真不担心。 以老王头为首的四个老头，又成了苗圃园子的把式。 每个园子里种上不同的蔬菜。 在种的时候，卢昌华也另外找了些老娘们，跟着干活。 忙活了半个月，终于把这些地都种上了。 大葱大蒜小葱韭菜在一个园子里，这些足够吃了。 黄瓜、柿子一个园子。 茄子单独一个园子。 辣椒种了三个园子，有九亩地。 这就是老卢拿回来的辣椒籽。 卢昌华怎么也得完成老爸交给的任务啊。 水萝卜一个园子。 胡萝卜一个园子。 土豆一个园子。 白菜一个园子。 平时园子的管理就用这四个老头了。 他们也有工资，每人五百块。 老头们各个乐的能看见后槽牙。 本来菜园黄了，他们也就变相的失业了。 只能去种大田。 可他们只会种菜，其他的不会，这让他们怎么活？ 现在卢昌华把他们雇佣了，这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知道，时代变了。 五月的春雨稀稀拉拉的飘在空中。 把被春风吹了一个多月的泥土再次打湿。 四个老头就猫在以前的土坯管理房里，看着如丝的细雨飘落。 他们现在有班上了。 卢昌华带着大洪二洪，推来了一手推车的木绊子，搬进了土坯房。 还搬进来一个铁炉子。 这是让老潘临时加工的。 “土坯房太潮了，你们点上炉子，去去潮气。” “诶。” 老头赶紧把炉子支好，插上炉筒子，伸到门外。 炉筒子里冒出股股的黑烟，又转成了青烟，卢昌华这才点点头，带着大洪他俩走了。 “嘿，这个老板真不错啊。” “那是，小卢仁义。” “咱们还是好好干吧。” “哎呀，世道变了，怎么也算是捞着好人了。” 老头们围着铁炉子，烤着火，卷起了蛤蟆头旱烟。 卢昌华今天接到了老爸的电话。 饭店装修结束了。 再吹几天应该就能开业了。 这几天老两口买了些餐具和厨房用具。 开业怎么弄，还等着他去商量呢。 卢昌华答应明天进城，老卢这才安心。 这几年下来，老卢已经在无形中形成了一种依赖，好像事情没经过小儿子拍板他就不踏实。 卢昌华回到水库。 见胡大贵带着大洪二洪和眯缝眼把铁船又推了过来。 这会儿的水温虽然不高，可是人已经能下水了。 铁皮船就横在了水闸口。 水闸已经关闭了。 大洪腰上系着绳子，正潜水下去拆卸拦鱼网。 这是昨天卢昌华安排的。 要把这边的鱼放进北边的水库里。 进入六月份，鲤鱼就要产籽了。 它们需要空间和水域。 忙乎了一下午，终于打开了拦鱼网。 把铁皮船再次撤走，打开水闸。 南北的水系又连在了一起。 以后这个大坝的水闸就轻易不会再关闭了。 回到值班室，卢昌华交代他们这些日子要看护好小鹅。 北边水库也得投喂鱼食了。 “我明天去趟北宁，可能要待几天，大贵你就安排每天的工作。你们几个就听大贵的，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 眯缝眼这段日子已经适应了水库的工作和生活。 他还有点喜欢。 至少不用天天吃灰，也不用闻柴油味了。 晚上，熊宝带着墨宝和踏雪进来，就趴在卢昌华的床位底下。 卢昌华在被窝里抚摸了它们仨好一阵子，这才安心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卢昌华临走的时候，又跟它们亲热了一阵，这才上了摩托。 胡大贵一拧油门，摩托在微光中冲了出去。 橘黄的灯光在路面上一晃，犹如切开乳酪的滚烫切刀，冲进了灰蒙蒙的黎明里。 卢昌华站在沸腾鱼庄的面前，被崭新的门头吸引。 邢文斌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临街的门脸有十米的宽度。 水泥打底，刷上了白灰，油上了红色的油漆。 在房顶向上接出去了四米多高的门头。 这个门头做成了一顶皇冠，在皇冠的上面跃出一条大鲤鱼。 皇冠之下是店名，被一块红布遮挡着，引人好奇。 只要从第一百货转上六道街，一眼就能看见这红彤彤的门头。 那顶皇冠及跳跃的大鲤子极富吸引力。 卢昌华站在街对面，欣赏着气派新颖的门头。 老卢从门里走了出来，拿着一大张红纸，卢妈妈端着个小铁盆跟在后面。 “爸妈！” 老卢和卢妈妈抬头一看，见是儿子来了。 就笑呵呵的问道：“来了一会儿？” “刚到。” “来，过来帮忙。” 卢昌华让过一辆飞驰的汽车，跑了过来。 “爸，贴啥呢？” “招工啊，就我们俩个咋行？” “那是。” 卢昌华帮着爸妈把这张招工启事贴好，这才仔细的看了看。 内容是招聘服务员和帮厨。 刚贴上没一会儿，就有人围观。 还有人进来打听工作范围和工资的情况。 老卢站在前厅给他们介绍。 卢妈妈领着儿子参观了起来。 一进门的左手边就是接待台。 背后是放烟酒的货架。 里面就是厅面了。 水泥地面，刷着油漆。 摆放着桌椅。 以前卢昌华的意思是放四人方桌，这样能多放几张。 可老爸却放了八人圆桌。 只有四张。 再往里是接出去的厅面，也摆了四张八人圆桌。 实际就是八张桌子。 厅面的后边就是厨房。 卢昌华进去看了看。 厨房可不小。 里面一熘的操作台，木桌子上蒙上了镀锌铁皮。 还有几个铁架子，是放料的地方。 脚下是东西贯通的下水沟，上面铺着几块长条状的圆眼铁板。 洗碗池子，水电都弄得得心应手。 这会儿卢昌华很庆幸自己让老爸在这监工了。 他是最了解厨房要怎么弄才合适的。 反正这些卢昌华也不懂。 “妈，包房呢？” “在后面。” 老妈领着他出了厨房，往左一拐。 里面竟然是三间包房。 每个包间有三十多个平方。 一进门就是餐边柜。 一张大圆桌摆在里面。 靠着餐边柜是一排的酒柜。 茶几沙发围成了一个单独的休息区，一台14寸的彩电放在了电视柜上。 一看这格局，比鸿宾楼都高档。 看样子，老爸调整了很多，他还是舍得花钱的。 娘俩正在包房里闲聊。 老爸走了进来。 “昌华，有人来应聘了，你帮着看看。” “你看就行，我哪懂这个啊。” 话虽这样说，可他还是跟着出去了。 接待台前站着一个小姑娘。 长相有点惊艳。 这女孩个头很高，有一米七以上，鼻子也高，眼睛有点绿，眼窝有点深。 “你好，你要应聘服务员？” “嗯，我想来试试。” “你是中国人吗？” “是啊，我爷爷是苏俄的，所以，我……” 哦，卢昌华明白了。 混血。 “今年多大了？” “二十了。” “干过服务员吗？” 姑娘摇摇头。 “一直待业？” “嗯。” “会算账吗？” “会啊。” “初中还是高中？” “初中。” “那你留下吧。” 卢昌华知道这是个有文化的待业青年，先用着，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干的长。 工资待遇和作息时间这些就由老爸去聊了。 两天时间，服务员就招满了。 后厨的帮厨需要小伙子，得干体力活。 这两天只来了一人应聘。 “爸，不行把你原先的手下找来一个吧，用的也顺手。” “啧，看样子也只好这样了。” 老爸出去打电话，老妈带着四个女孩打扫卫生。 混血女孩叫冯婷婷，她倒是名副其实，亭亭玉立。 另外三个长相也有七八分，各有特色。 别看冯婷婷长着一副外国人面孔，她是真会来事。 很快就跟老妈打成了一片。 这四人的家离六道街都不算远，上下班也方便。 可卢昌华知道，饭店一开张，可能就得干到晚上九十点钟，她们再收拾下卫生，就十一二点了。 这会儿下班回家太危险。 卢昌华跟老爸提出，再改造一间库房。 留作宿舍。 要是下班太晚就在这儿睡了。 老卢也觉得儿子说的在理。 就通知邢文斌再改造一间。 卢昌华和老爸老妈商量开业的日子。 “找人算算？” 老爸老妈还是信这个的。 卢昌华本不信，可想想，算算也好。 结果，老卢拿着一张纸条回来。 五月二十九日，宜开市。 看看时间也就一个礼拜了。 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呢。 二十九就二十九吧。 这段时间，水库里的鱼不能捕捞，老卢只能去市场上买了。 原本他们是实验过湖辣鱼的。 但是口味不太适合这边人的习惯，主要是太辣了。 于是爷俩商量做沸腾鱼。 其实很简单，和水煮肉片的做法差不多。 这天老卢原先食堂的小徒弟来了。 小汤二十七八的样子，长相英俊，高高大大的，很招女孩儿喜欢。 他是老卢手下比较用心的一个。 食堂解散之后，小汤就没事可干。 只得承包土地种地了。 可是干惯了食堂的活，现在去种地，他心有不甘。 这次老卢给他电话，他就义无反顾的来了。 老卢带着他一起去了市场，买回来两条草鱼。 就在后厨操作起来。 鱼片在开水里烫熟，然后装盆，盆底垫上焯过的豆芽和其他蔬菜，熬制好的红油烧开后淋到鱼肉上。 滋啦啦~~~ 铜盆里腾起一股热气，麻辣鲜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把这盆沸腾鱼端到了前厅。 让大家都来尝尝。 四个姑娘吃的满嘴流油，嘴里嘶嘶哈哈的，可却停不下快子。 第0105章一炮而红 五月二十九日。 上午十点。 六道街，沸腾鱼庄临街门口，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不断。 红红的纸屑随着火药的青烟在街面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门口有近百人在看热闹。 王书记和老卢一起把那块门头上的红布揭了下来。 “沸腾鱼庄”四个金色的大字显露了出来。 鞭炮炸完，众人都涌进了鱼庄。 很快就把前厅的八张桌子坐满了。 这些人都是卢昌华再次邀请来的客人。 上次大哥的婚礼，这些人给面子，也随了礼，这次算是卢家的一次拜谢。 级别高的宾客进入了包房。 王书记和黄主任对饭店的装修和格局赞不绝口。 冯婷婷她们四个满面笑容，穿着定制的工作服，在前厅穿梭。 藏青色修身洋装，配一条西裤，平底软布鞋。 老妈负责接待处的烟酒销售和开票收银工作。 为了增加观赏性。 卢昌华要求，淋红油的时候，要当着客人的面浇淋。 服务员先把铜盆端上来。 里面白嫩的鱼片和蔬菜看着就新鲜诱人。 小汤端着一小锅滚烫的红油当众淋下。 嗞拉拉~~一阵炸响，鲜香扑鼻，看的人直咽口水。 老卢和小汤来回几次把前厅里的铜盆都淋完了。 他们这才去了包房。 前厅里，方婷婷如穿花蝴蝶一般，上着白酒和啤酒。 “来，来，喝~” 这个热闹啊。 包房里也传出一阵阵的喝彩声。 王瑶和吴霞的淑女形象全无，好吃到舔鼻尖。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吗？” 卢昌华游走于包房之间。 “好，太过瘾了！” “真香啊！” “来，来，小卢，喝一个！” “您慢用，我喝酒真不行。” 卢昌华招呼着客人。 他其实知道，大哥结婚邀请这些人来帮忙很唐突，也不合适，可当时他也是被逼无奈，打着万一的主意。 现在他只能是想办法回报人家了。 “小卢啊，把你爸找来，我要跟他喝一杯，这鱼做的，真不错。生意一定红火！” “谢谢王书记。” 卢昌华去厨房把老爸喊来。 老卢乐呵呵的，嘴就一直没合拢过。 从这些客人的反应来看，这鱼算是成功了。 这会儿啤酒还是散装的，是北宁啤酒厂生产的。 他们今早送过来了两大桶。 这些宾客从十一点开始喝酒，一直喝到了下午三点多，才不舍的散了。 “小卢啊，明天中午给我预备三桌，我请客户吃饭。” 王书记临走的时候交代。 卢妈妈赶紧把订单记上。 他这一开头，就有好几个单位预订了明天的酒席。 这年头，饭店的最大客源就是各单位的公务招待。 卢妈妈一一记下了桌数。 冯婷婷她们收拾桌子，打扫卫生。 卢昌华一看这情况，还得找个洗碗的，否则一忙起来，没人洗碗洗锅就麻烦了。 当天下午，老卢就去市场上预订了鱼，让鱼贩子明天一早就送来。 姑娘们拾掇完卫生，就帮着洗菜摘菜，一直忙到晚上。 吃了晚饭，大家都累得够呛，就在宿舍休息了。 老卢让邢文斌改造了一间库房给姑娘们住，可后来小汤来了，不得不又增加了一间。 这也就是卢家有十八间库房，否则还真没地方住。 第二天十一点一过，就开始上人了。 一问才知道，是昨天来这参加开业的客人，回去宣传了，说是新开了一家专门做鱼的饭店，味道极好，值得推荐。 说的很多人都想来尝尝。 小汤和帮厨忙得不可开交。 老卢也紧忙乎。 鱼要现杀现过水，当着客人的面淋油，那香味，直窜鼻子。 还没吃呢，口水先下来了。 鱼片鲜嫩爽滑，淋油之后，混有姜蒜花椒辣椒的麻辣辛香。 仅散客就卖了二百多块。 后面预订的再来，又收入三百多。 到了晚上一拢账，六百块！ 老爸老妈乐得都睡不着觉。 “爸，这才哪到哪儿啊，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希望明天也能这样！” 这就是老妈最朴素的想法。 一大早，老卢带着小汤和帮厨一起去了菜市场。 豆芽和其他的青菜要补充了。 他们刚回来，送鱼的就到了。 把鱼装进了几个大洗衣盆里，堆在厨房的一角。 “这样不行啊。” 卢昌华发现自己很多地方想的还是不够周全。 “爸，让邢文斌做个大鱼缸，就在接待处边上，用玻璃做，客人一进来就能看见。” “那咱们做在窗子这不是更好？！” 老卢指着前厅的大玻璃窗说道。 “客人在外面就能看见。” “对，在这儿更好。” 爷俩商量好，就把这活交给了邢文斌。 这事对他来说就是小菜。 “交给我了。” 今天中午来的客人更多。 老卢还就喜欢问人家咋知道鱼庄的。 “嗨，听人说的，来尝尝味道。” 中午翻了两台。 晚上翻了两台。 这一天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不行就再招人。” 老卢也觉得这样下去，大家都吃不消。 “爸，我看还是装个电话吧，不然太影响做生意。” “也是，就是这安装费太贵了，要五千呢！” “就是，要不以后再说吧。” “不行，现在申请，找找关系，看能不能快点装好，这很重要。” 经过卢昌华的劝说，老卢勉强同意。 安装电话这事，还得着落在黄主任的头上。 “行，我就以百货商店的名义申请，直接安装在你店里。” “那感情好。” 当天晚上，邢文斌就带着工人和玻璃来到了店里，连夜施工。 靠南的这扇大窗子就变成了透明鱼缸了。 当第二天卢昌华进店的时候，鱼缸里就游着几十条草鱼了。 本来卢昌华想了好几个前世饭店促销的手段，可想想还是算了。 这会儿消费者的收入都不是很高，消费的主力还是各单位的公务招待，促销反而降低了自己的利润，没有必要。 据老卢的市场调查，北宁专门做鱼的饭店也没几家，现在还是物以稀为贵。 这些手段还是留着以后再用吧。 今天鱼缸的出现，一下子就吸引了过往行人的目光。 很多人都站在窗外围观。 人越围越多。 刚十一点，就上人了。 都是各个单位带着客户来尝鲜的。 也有个别发了财的个体户请客吃饭的。 很多人站在路口就看见了红红的门头和巨大的皇冠。 门口围着黑压压的一群人。 就问你看见了怎么想？！ 店里飘出来的香味，让行人忍不住停下脚步。 卢家的沸腾鱼庄在北宁一炮而红。 短短的一个礼拜，就在北宁传的人尽皆知。 很多开饭店的同行还扮成顾客，来店里吃上一顿，想探究一番沸腾鱼的秘密。 其实这有啥秘密可言？ 只要懂行的一看就会。 有些人回去自己研究，觉得差不多了，就跟风推出沸腾鱼。 一时间，北宁的大街小巷沸腾鱼泛滥。 一下子就把北宁沸腾鱼的名气打了出去。 可是卢家的沸腾鱼庄依然是门庭若市。 有很多周边的人都驱车来吃。 卢家的停车场这下有了用处。 只要一到饭点，停车场里就停满了各式车辆。 不仅有北宁本地的，还有黑河的，逊克的，克山的，德都的，就连哈市和绥化海伦的都有。 而这些人一到北宁就指名要来六道街的沸腾鱼庄。 来六道街吃鱼的人越来越多。 自然六道街开饭店的就要跟风，于是鱼庄也多了起来。 这都是后话。 卢昌华见鱼庄生意越来越好，就让邢文斌继续在后面增加包房。 服务员也增加到八个。 冯婷婷当上了领班。 小姑娘工作认真负责，对每个月比其他人多二十块的职务津贴很满意。 为了不影响做生意，邢文斌只能在晚上施工。 好在这附近没有住户，也不影响别人休息，可以放心大胆的干。 卢昌华跟着忙乎了大半个月，见鱼庄逐渐走上了正轨，自己也该回去了。 第二天他就回了家。 老卢和卢妈妈根本就顾不上去送儿子，他们忙得很。 一大早就要去进菜，后来和买菜的约定好，让人家每天送菜。 上午打扫卫生，备料，从中午开始，就一直要忙到晚上十点以后。 每天睡觉都是在十二点。 而营业额也在增长。 翻台率也从两台增加到了三台。 卢昌华到家没几天，老妈妈就打来电话，告诉他，电话已经装好了，让他记下号码。 此时的卢昌华正忙着给鲤鱼搭建产卵的平台呢！ 第0106章变异锦鲤 六一一过，水温就升高了很多。 卢昌华一回来，就带着大伙在南侧水库里搭建鲤鱼的产卵巢。 鲤鱼产卵的最大特点就是把卵产在水草上。 水库的岸边虽然有水草，可是还是不够，必须要人工搭建。 先去收割一些新鲜的青草，至少有三十公分长左右。 在根部用绳子扎起来，另一头系在木棍上。 把这些木棍沿着岸边插在水中。 要让青草沉入水里。 如果沉不下去，就拴块小石头。 这是岸边的产卵巢。 水中间的产卵巢，就要讲究些了。 并列式的产卵巢，就是用一根三指粗细的木棒，三米左右的长度。 把青草搭在木棒上，另一头用绳子系紧。 一根木棒上可绑十二三把青草。 在木棒的两头系上绳子，尾部再系上石头或者砖头。 绳子的长度要比水深略短。 木棒就会浸进水中，青草也就在水里了。 像这样的产卵巢可做几百根。 由于有石头在水底坠着，也不怕水流的冲刷，鲤鱼就会来产卵了。 一个礼拜的时间，四十亩的水面到处都是沉入水中的木棒。 这个时候铁皮船就用上了。 投进去之后，每天早上九点就要去查看，草上有没有卵。 凡是有卵的就要拿下来，把这些青草拿回去孵化。 当然不管它也行，可以自然孵化。 只是这样的孵化率就不高了。 卢昌华不需要多高的孵化率，自然孵化就行。 六月中下旬的太阳温暖而热烈。 水温正好，泉水流淌进来，这样的活水正是刺激鲤鱼产卵的有利条件。 经过检查发现，很多水草上都粘上了鱼卵。 鲤鱼产卵了。 雌鱼产卵，雄鱼要产鱼雄，也就是精子了。 两厢结合，这卵才能孵化出小鱼来，要是在一定的时间内，鱼卵与鱼雄没有相遇，则鱼卵就会溶解。 每天卢昌华都会带着大伙往水库里投放新的产卵巢，如果这些水草不够，它们就会一层一层的把鱼卵挤在一起，这样就会影响小鱼的孵化。 不仅如此，卢昌华还把自制的增氧机打开，往水里增氧。 用抽水机抽水再扬出去。 这样增加流水对鲤鱼的刺激。 一时之间，水库这边机器轰鸣，水花翻卷。 由于在五月份就打开了水闸，拆除了拦鱼网。 北边水库已经出现了大量鱼群。 这会的水位仅维持在三米左右。 这样水温增温也快些。 每天喂鱼的时候，南北水库有着明显的变化。 南边由于搭建了大量的产卵巢，鲤鱼的数量明显较多。 而北边水库里杂鱼很多。 鲢鱼、草鱼、鲫鱼，还有当地的野生鱼，老头鱼，柳根，泥鳅等等很多。 当然也有些鲤鱼在这边游荡。 六月的天气，就像是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刚刚还艳阳高照，一会儿就下起了阵雨。 噼噼啪啪的雨滴打在水面，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透过水面，你可以看见鲤鱼的背鳍在水中划过。 “走，回值班室了。” 卢昌华招呼一声，众人划着铁皮船往西边的栈道靠去。 把船系在栈道上，众人就往值班室跑。 一直趴在栈道上守着的熊宝和墨宝踏雪，这会儿也屁颠屁颠的跟着跑进了值班室。 大洪媳妇给每人倒了一碗凉白开。 卢昌华喝着水，自言自语道：“希望今年的水能小点。” 去年前年都是大水，让农场损失惨重，今年？ 唉，希望吧。 这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雨刚停没一会儿。 菜园的四个老头就挑着菜筐来了。 老头中午这顿饭也在这儿吃。 大洪媳妇出去，跟着老头去了南边的地沟。 用泉水把菜都洗净，这才挑回值班室。 二洪媳妇也从北边回来了。 她跟着大嫂一起去了厨房，切菜蒸馒头。 可以说，现在水库这个小集体逐渐有了一家人的感觉。 一个礼拜之后，再看水里的青草，已经枯败了。 草上的鱼卵也消失不见。 卢昌华正在查看鱼卵的情况，胡大贵却在栈道上喊：“昌华，你快来看。” 卢昌华把这些青草和木棒捞起来，放在船上，这才往栈道靠去。 栈道这边是浅水区。 也是喂鱼的地方。 就见水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一层小蝌蚪。 卢昌华根本不用看，就知道鲤鱼孵化了。 这一晚上，他的眼前面板一直亮着。 水库里的鲤鱼数量以千计增加。 到现在为止已经远远超出了50万的数量。 高达近百万。 这些小鱼好像有统一指挥的大脑一般，要走一起走，要转一起转，动作统一，好神奇。 “多投点鱼食。” 现在的鱼食已经不像去年那样，直接投在岸边了，而是投在水中的鱼食台上。 水下是黑压压的鱼群争抢着食物。 水边也是黑压压的小蝌蚪。 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恐怕见了会心慌的。 六月底，雨季来了。 现在的雨可不是阵雨了，而是连绵细雨。 稀稀拉拉的下个没完。 好在有活水入库，水里也不缺氧，否则卢昌华得急死。 他一直关注南边的鲤鱼苗。 大半个月了，鱼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 从一个个黑乎乎的小蝌蚪，逐渐的演化成鲤鱼的小模样。 他抓了一把鱼食，投了进去。 大鱼还没来，手指长的小鱼就黑压压的一片扑了过来。 卢昌华极度满足的看着这些小鱼，这都是钱啊。 嗯？不对！ 他在这黑乎乎的鱼群里发现几抹不一样的颜色。 有红，有白，有蓝。 我去！ 眼花了？ 他揉了下眼睛，那些颜色消失了。 依然是黑乎乎的。 就在他不经意间，又有几抹亮色出现。 这下他确定了，不是眼花，而是真的有其他颜色的鲤鱼。 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观赏鱼？ 它们是哪里来的？ 卢昌华不得而知。 但是一扇从未有过的大门向他敞开了。 一个想法从他的心底升起。 观赏鱼！ 我可以养观赏鱼啊！ 要知道，观赏鱼现在的生产繁育是东瀛的强项。 虽然它们的品种也是从中国传过去的。 现在国内的观赏鱼都是进口的，也就是从东瀛进口过来的。 在国内还未繁育成功。 价格的昂贵可想而知。 如果自己能繁育出来，那才是真的发了呢。 至于这几条锦鲤是从哪里来的？这让他想起去年发洪水时候，他看见的锦鲤。 只是那时他看见的都是大鱼，这次他看见的是小鱼。 他一直奇怪，系统赠送给他的一千尾鲤鱼苗是不是那些锦鲤呢？ 现在的这些小锦鲤是不是它们的后代呢？！ 他不知道，不过如果这样推测就合理多了。 喂完鱼食，卢昌华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 “跟你们说个事。” 众人都看着他。 “咱们水库里有几条基因变异的小鱼，你们喂食的时候见了不要惊慌，也别大惊小怪，更不能去捕捞。” “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咱水库里的事，不要跟外面的人说，明白吗？” “好。” “知道了。” “明白。” “眯缝眼，你嘴碎，回家也别跟你爸妈提。” “知道了，我不会说。” 卢昌华提前打了预防针，防止这些人嘴碎，真要是引来了懂行的人，这池子鱼就不保险了。 “在鱼食里增加豆饼含量，你们调整一下配方。” 卢昌华现在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他发现的锦鲤上。 一入七月，天气更加炎热了。 南库的鱼苗也长得八九公分了。 这些鱼苗开始分散了。 通过中间的水闸，进入了北边的水域。 北边大坝的水闸也敞开了放水，生怕一场大水，这些鱼都跑光了。 卢昌华吃了晚饭，就来到大坝边，他的奖励栏里还有九瓶生长促进剂。 看着满水库的小鱼苗，你让他不用，他哪里愿意呢！ 卢昌华对着面板上的小瓶说了句“使用。” 一道光芒闪过，星星点点的绿芒洒向了广阔的水面。 须臾之间，水面上蒸腾起雾气来。 这雾气从南到北，覆盖了水面。 他见状赶紧跑回了值班室。 他可不想像上次那样，自己迷迷湖湖的梦游了。 胡大贵见他回来，就拎起水壶给他到了一盆洗脚水。 “烫个脚吧，这几天太潮湿了。” “你先来，我一会再洗。” 熊宝突然竖起耳朵，像是听见了什么。 而后又趴在了墨宝和踏雪的身边。 鹅棚里的小鹅也没有丝毫的慌乱。 一切都很正常。 胡大贵起身出去拎水，却骂了一句，“怎么起雾了，真他么奇怪。” 卢昌华脱了鞋，伸脚泡进了热水里。 水温有点高，让他浑身一抖。 灼热的舒爽感让他浑身的毛孔都打开了。 就一个字，“爽！” 第0107章解锁技能抓锦鲤 第二天一大早，卢昌华驾船又下了水。 虽然他知道鱼群中已经出现了变异的锦鲤，可是到底有多少？他不清楚。 这一直是他心里的结。 太阳在云层的掩映下，透射出几缕霞光。 水面上蒸腾起缥缈的雾气。 早上的水温有点凉。 胡大贵和其他人都在忙乎放鹅，拌鱼食。 他把手伸入水中。 要知道卢昌华可是有亲水属性的。 属性是被动技，只要满足条件就会被动激发。 水面形成了一股水流，推着铁皮船向前疾驰。 他的船在水面上跑，搅动了水流，势必引起鱼群的惊慌。 一群群的大鱼小鱼在水中浮现。 哎！ 锦鲤。 他发现了几条颜色鲜艳的小鱼在水中闪现。 心里一急，一个勐子就扎进了水中。 卢昌华是会游泳的。 前世他就会，只是他是在游泳池里学会的。 曾经也进入野外的大湖里游过，当时采取了保护措施。 他一入水就感觉到了异样。 不仅自己可以快速的前进，在水中转向也很自如。 他觉得自己自如的好像与水有天然的亲近感。 盯着那几条颜色亮丽的小鱼就追了下去。 这口气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不敢换气，生怕小鱼跑丢了。 其中一条应该是跑累了，它坠在最后。 卢昌华一使劲儿，伸手就抓。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小鱼时，小鱼惊慌万分，使出了吃鱼食的力气，往前一蹿，脱离了卢昌华的手掌。 哎呀，可惜！ 鱼儿脱手，卢昌华的这口气就泄了。 小鱼迅速的消失在了前方。 而他也浮出了水面。 就在他失望之际，面板突然弹出。 “叮冬，被动激活锦鲤初级养殖技能。” “叮冬，亲水属性+2。” “叮冬，被动激活初级捕捞技能。” 这一连串的被动激活，把卢昌华搞懵了。 当初他看书激活了澹水鱼养殖技能，而后又激活了鲤鱼养殖技能。他琢磨着，可能只有技能满级了才能激活其他的养殖技能。 谁成想，他追了几条小鱼，竟然也激活了技能，虽然是被动激活的。 他不太明白被动激活的含义，可是激活了，这个是实实在在的。 亲水属性也增加了。 看样子要多用才行啊。 至于捕捞技能怎么用，他还不知道。 他在水中寻找铁皮船，发现铁皮船正在水库中间打转转呢。 他奔着船就游了过去。 这会儿他的感受又有不同。 他觉得水犹如空气一般，对他的阻力很小。 只有快速前行，才感受得到。 现在说是如履平地也不为过了。 在水中，卢昌华觉得自己更加自如。 很快就游到了铁皮船边。 他扳着船帮，双手使劲儿，一下就窜了上去。 这时他才发觉贴在自己身上的衣裤，早已湿淋淋了。 哗的一声，船底湿了一片。 坐在船上，他回想着事情的经过。 他看向锦鲤养殖技能。 在这项技能后面出现了数字，他心里一喜。 “锦鲤初级养殖技能，800/5000” 他细看时，出现了一排说明文字。 “生长周期-10%，病害-10%，变异率+10%” 前面的生长周期减少10%，这个好理解，意思就是长的快呗。病害减少10%，这让卢昌华心里一紧。 这说明，锦鲤的养殖不是那么简单的。 鲤鱼养殖技能里，就没有这一项。 变异率是什么鬼？ 难道还能变异？ 一时间，卢昌华也是迷迷湖湖。 再看捕捞技能，这个也是初级的。 咋用呢？ 他正琢磨呢。 突然水面出现了漩涡，把他吓了一跳。 漩涡中竟然跃出一条鱼来。 啪嗒~扑棱棱~ 这条大鲤鱼跃上了船。 他正懵逼的关口，啪嗒~扑棱棱~ 又上来一条。 扑棱棱~ 扑棱棱~ 这鱼上来就没完了。 一口气跳上来二十多条。 在船底铺了一层。 卢昌华揉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 大鲤子还在船底扑棱棱的挣扎。 这会儿再看捕捞初级技能这项，已经变成了灰色。 哦！ 他这下明白了。 这玩意有时间限制或者是数量限制。 这不已经变灰了嘛，下次使用得它再次变回明亮了才行，至于需要多长时间，这还得摸索。 他一琢磨，这玩意在野外求生管用，保证饿不死。可对他来说，这就是鸡肋啊，这点捕捞量有啥用？ 看样子，还得需要捕捞队啊！ 心里琢磨着，胡大贵站在栈道上喊道：“昌华，回来吃饭了。” “来了。” 他答应一声，伸手在水中一划，小船在水中划出一道弧线，向着栈道漂去。 “我去，怎么这么多鱼啊？你抓的？” 胡大贵被一船底的大鲤子惊住了。 “我有那能耐？自己蹦上来的！” “哈哈，有鱼吃了！” 看样子这几天就要主攻大鲤子了！ 这一天，卢昌华都在研究他得到的新技能。 初级捕捞技能像是昏睡过去一样，一直没有了反应。 而锦鲤初级养殖技能是不是和鲤鱼的养殖技能一样，属于被动型。只要自己正常养殖，就会直接作用到鱼身上？ 这个他还不能肯定。 重要的是，这被系统记录的八百条锦鲤自己咋整？ 它们分散在南北水库里，自己还真是没有办法。 他开始琢磨，用什么办法吧这些锦鲤集中起来养殖呢？ 这件事一直困扰着他。 怎么把这些锦鲤打捞起来就是个难题。 先别说集中养殖了，先考虑怎么捕捞吧。 用渔网捕捞？ 卢昌华已经放弃了。 你想啊，这么大的水面去捕捞八百条一根手指大小的鱼，怎么可能？！ 这天他照常查看面板，发现捕捞初级技能又亮了。 一数天数，正好七天。 好家伙，这初级技能冷却时间够长的。 看样子，这个技能要慎用。 但是怎么升级呢？ 它也没有说明啊！这个系统有霸哥！ 其实，这几天他一边吃鱼一边在想，自己这个捕捞技能该怎么用才合理。 到了今天他才捋出点头绪。 是不是使用的时候，要确认附近有鱼？ 应该是。 否则它再牛逼，没鱼它也没辙。 是不是可以捕捞指定鱼种？ 这个不敢肯定。 如果第一条成立，那么第二条好像就没必要了。 既然必须要有鱼群，那在鲤鱼群附近，捕捞的肯定是鲤鱼，要是在鲢鱼群边上，捕捞的就是鲢鱼呗。 要是鲤鱼和鲢鱼都在一块，估计两种鱼都得上来，这个就看谁的点大，谁的点小了。 这么想着，卢昌华心里敞亮多了。 吃了饭，他又驾着铁皮船下水了。 胡大贵见他又要下水，就问道：“用我跟着吗？” “你跟着干啥？怕我掉水里啊？” “嘿嘿，我不放心呗。” “拉倒吧，干你的活得了。” 卢昌华哪敢让胡大贵跟着啊，被他发现秘密，会被当成妖怪的。 他驾着船在水面缓缓滑行。 眼睛盯着水面的动静。 这一找就是一个多小时。 胡大贵带着大洪二洪和眯缝眼拌着鱼食，看着卢昌华在水库里转来转去，心里直滴咕。 家里的鱼还有好几条呢，他还要打鱼？ 突然，水库里的铁皮船停下了。 胡大贵直起腰看了看，昌华也真是的，你有在水里玩的功夫，过来帮我干干活啊！ 就在他瞄着卢昌华的时候，就见水中冲起一股五彩的光来。 哎呀！ 他刚要叫喊，却又闭上了嘴巴。 原来不是光，是，是鱼！ 卢昌华看着船前四五米的位置。 有一群颜色鲜亮的鱼群。 不用说，这就是那八百条锦鲤。 他赶紧调出面板，对着面板说道：“使用捕捞技能。” 船前鱼群上方迅速形成了一道漩涡。 这道漩涡的力量很大，不仅搅动了水流，还直接深入到了水底。 在水底休憩的鱼群被惊动，想要逃跑已经是不可能了。 这股漩涡犹如水下龙卷风一般，卷着鱼群飞上了半空。 而后就接连落入了铁皮船底。 噼噼啪啪~扑棱棱~扑棱棱~ 各色的锦鲤连带着水流很快就装了小半船。 卢昌华怕鱼再蹦出去，赶紧用手往外扬水。 见扬水太慢，他驾着船飞速的向着栈道驶来。 “大贵，拿两个水桶来。” 他边控制着铁皮船，边对岸上的胡大贵喊。 “快，把桶里的鱼食倒了，快！” 几人把刚装好的鱼食倒进了大盆，这才拎着铁桶往栈道上跑。 卢昌华接过胡大贵递来的铁桶，在船底一舀，连水带鱼的装了半桶。 “快，快。” 他把这桶鱼递给胡大贵，又接过大洪手里的水桶。 照葫芦画瓢又舀了一桶。 几人又从值班室拿来了几个空桶。 来回几次，这才把船里的锦鲤鱼苗装完。 他又检查了一下船底，这才把船系在栈道上，跟着跑回了值班室。 第0108章锦鲤养殖基地 卢昌华跑回值班室，一数，有七桶。 “赶紧，眯缝眼给桶里加水。” “大洪二洪拿锹跟我挖坑去。” “大贵，你去找赵老四来，再运些砖头和水泥，要做个池子。” 众人忙活开了。 喂鱼的事交给了两个小媳妇。 “在哪儿挖坑啊？” 大洪拿着锹跟着跑。 “在南边地沟边上。” 三人跑到了地沟旁边就挖了起来。 很快就挖了一块四十公分深，长宽各五米的小池子。 “快放水进来。” 又从旁边的地沟引出一股水流。 很快水就满了。 “把进水口堵上，把鱼都拎来。” 卢昌华用小盆往桶里加了点泉水，让它们适应适应。 此时中午，太阳高悬。 这新挖的小池子很快水温就上来了。 “倒进去，慢点倒。” 三人把水桶放进了小池子，把桶口倾斜进水里。 这些桶里的锦鲤，在桶口游荡了一会，就顺利的游进了池子里。 很快，这二十五平方的小池子就铺了一层五颜六色的小锦鲤。 那叫一个好看！ 大洪二洪都看傻了。 眯缝眼也扛着铁锹跑了过来。 看见满池子的锦鲤，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看样子还得让林师傅的推土机出马啊！” “眯缝眼，你就在这守着。” “两个小时放一次水，然后再往里补水，两头用锹挖。明白吗？” “明白，这活我能干。” “放水量和进水量要少，防止水温巨变。” “知道。” 眯缝眼看了看手表，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这会儿胡大贵骑着摩托回来了。 “昌华，赵老四已经通知到了。” “好，你再跑趟机务队，让林师傅挂上推土铲来，给咱推个坑。” “好。” 胡大贵转身又去了。 卢昌华带着大洪二洪，在池子边上开挖。 再次挖出一个二十五平方的小池子。 而后把两个池子挖通。 “眯缝眼放水进来。” 锦鲤在这五十平方的小池子里，游来游去。 “拿鱼食来。” 他们正忙活着喂鱼，赵老四赶着辆马车来了。 车上拉着几袋水泥和工具。 “赵师傅，这点可不够。” “听大贵说你要做个鱼池？” “对。” “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 “找人吧，我要做个大池子。” “那得老陆去砖厂拉砖才行。” “没问题。” 正说着，拖拉机的轰鸣声响了起来。 林师傅来了。 卢昌华对着他直招手。 林师傅开着拖拉机绕道进来了，在地沟的南边推土。 很快就推出了一个近五百平方的大坑。 胡大贵又去找了老陆，带着大洪二洪和眯缝眼跟车去了砖厂。 一连拉了五车砖。 而赵老四也找来了力工，已经在坑的四周开挖地基了。 他们挑灯夜战。 连夜砌砖抹水泥。 为了增加砖墙的稳固，还在坑底切了田字形的砖垛子。 三天时间，这个池子就完工了。 好在这几天没有下雨，太阳也大。 池子长50米，宽10米，深度2.5米。 其中两米埋在地下，五十公分在地上。 进水口连接泉水。 出水口在地下，挖了一道深沟，直通水库。 三天之后，开始放水。 先放了五十公分，暴晒了一天。 那些锦鲤就转移进了池子。 卢昌华还特意查了数，果然是八百条。系统没有骗我！ 以后每天增加水深五十公分。 直到水深两米为止。 卢昌华在进水口和出水口做了一个自动装置，不需要人为干涉。 只要水位到了两米，出水口连接的浮漂就会拉扯开关，开始放水，水位下降了二十公分，这才关闭出水口。 而进水口水位下降二十公分后，则开启进水模式。 直到水位到达两米，这才关闭进水。 这样一进一出循环往复，既增加了水中的含氧量，保持水质，也能减少水温的变化，使锦鲤在池子里保持健康成长。 现在这些锦鲤处在保密状态。 就连给卢昌华做鱼池的赵老四都不知道锦鲤的事。 而水库这些人都把嘴封的严严的，谁都不能说。 卢昌华怕有人使坏，真要是往池子里扔瓶农药，自己哭都找不到地方。 好在这个池子在障子里边，外人看不见。 再加上池子的边沿超出地面五十公分，你上哪看去？！ 这个池子成了这些锦鲤的新家。 他刚刚松了口气，胡大贵的一句话，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昌华啊，现在还好说，要是冬天可咋整？这些锦鲤也没地方养啊！” 嘶~ 卢昌华心里一紧。 果然，在东北养锦鲤还真是麻烦。 夏天好说，这一到秋冬季节，天气寒冷，锦鲤就这么露天肯定不行。 还好胡大贵提醒了他。 为了这事，他琢磨了好几天。 用什么办法让这些锦鲤过冬。 他想到了暖菜，想到了蔬菜大棚。 看样子得给鱼做一个暖池才行，现在的水温有二十三度左右，暖池也得保持在20度以上。 为了养好锦鲤，卢昌华还进了一趟城，在新华书店里找养殖锦鲤的书籍，结果可想而知，根本没有。 去饭店待了一下午。 沸腾鱼庄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爸，过几天我打点鱼给店里送来。” “先少送点，试试看。” 老卢担心换了家里的鱼会影响口味。 “行，先试试。” 第二天他就回了家。 打鱼这事也要搞，可锦鲤的暖池也得搞。 现在锦鲤已经不吃鱼食了。 卢昌华让胡大贵他们去周边挖蚯引。 每天都能挖出大半桶来。 可这些蚯引投进去，很快就吃完了。 而投放了蚯引之后，锦鲤明显的生长加快了。 可是紧靠野生蚯引是根本无法满足的。 看样子自己还得想办法搞养殖啊。 其实这几年外面早就在传养殖蚯引的事了。 长水农场也已经有人在养了。 得找人打听打听。 暖池的事刻不容缓。 原本卢昌华想着在现在这个池子上加个大棚，是不是就能行？ 后来一想，不行。 要知道东北的冬季都在零下三四十度，冰层可达一米五到两米。 而冻土也和冰层差不多。 也就是说，至少在地下两米或者一米五的深度开始保持温度才行。 还有冬季的水需要太阳暴晒，才能提升水温和散发水中氯气。 反正现在这个池子是不行的。 还得重建。 那就建吧，总不能眼看着这些宝贝冻死吧。 首先在库房的西面，相隔二十米的位置，挖出一个大池塘。 这事还得林师傅。 他也不含湖，直接推出了一个东西二十米，南北五十米的深坑。 南边离泉眼只有三十米了。 赵老四算是掏上了。 带着十几个人没日没夜的连续作业，用了大半个月才干完。 大池子四周打上了圈梁，就像盖房子一样。 四周的墙壁都是50墙， 水泥砌砖，勾缝。 墙高三米，地下两米，地上一米，建好后在四周堆上三四米厚的土，这就是保暖用的。 池子中砌出六米、五米、四米高的柱子。 中间最高。 这是搭建顶棚的立柱。 顶棚是塑料布蒙的大棚。 在大棚的里面安装了贯通南北的铁皮烟囱，有四趟烟道。 在这个暖池的北边，也就是紧挨着障子的地方，挖出了一熘东西二十米的深坑，上面盖上棚顶。 里面建了四个大炉子。 这就是冬天烧炉子的地方。 为了加热这个池子专门建的。 这个池子卢昌华就花了近两万块。 在建这个暖池的同时，他终于找到了养蚯引的人家。 一见面，这人就开始诉苦了。 原来，去年他有个亲戚来找他，说是他们单位在推广蚯引养殖。 免费赠送养殖技术，包教包会，还回收蚯引。 他就信以为真，引进了蚯引，开始养殖。 这蚯引养殖确实简单，废纸板抹点豆油就行，用木箱子养殖繁殖很快。 很快就从开始的一箱繁殖出了二十多箱了。 他琢磨着马上入冬了，卖了吧。 一找这亲戚，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始终不来收购。 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人家就是为了卖蚯引，哪里是教技术？一切都是套路。 他养的太多，没办法只能自己拿来喂鸡。 现在还剩下五箱。 “这样吧，你这五箱都卖给我得了。” “那感情好。” “这五箱就给你100块吧，多了少了就这么滴。” “行，行，给你了。” 人家乐呵呵的拿着十张大团结，卢昌华找老陆运了回来。 这些蚯引就放在北边的值班室里养着。 反正这边有空房间。 他又让木匠师傅做了十几个空箱子， 等着分箱呢。 这蚯引确实好养。 每天都拎着两桶喂锦鲤，还能供得上。 第0109章卢家的大鲤子不一样 就在暖池工程大干快上的时候，卢昌华已经开始给老爸送鱼了。 七月中旬了。 北边水库里的鱼已经泛滥了。 卢昌华划着铁皮船在水面上一走一过，就有鱼跃出水面往船上蹦。 当他使用捕捞技能后，草鱼鲢鱼噼里啪啦的装了一船。 他这才明白，根本不是他的技能垃圾，而是要在大鱼群的边上，人家这个技能是卡时间的，只要在时间之内，有多少鱼都能捞上来。 这一船鱼，少说也得千把斤。 听说水库出鱼了，分场很多人都来买。 当然也有来要鱼的。 人就是这样，要习惯了，你不给他就记恨你。 胡大贵说鱼已经卖没了，这些已经有人预定了。 卢昌华让老潘给他做了一个品字形的水桶，直接挂在了摩托后座上。 里面装满了鱼。 他骑着摩托就往北宁跑。 就他这摩托连五分之一都没拉下。 剩下的就直接养在水缸里。 值班室外面的大水缸就有十几个。 待他跑到了六道街，天色已经黑了。 老卢见儿子送鱼来了，很是惊讶。 把这些草鱼鲢鱼放进鱼缸里，老爸问道，你这跑一趟成本也太高了。 不划算啊。 现在店里一天能销售六七十条鱼。 市场上的鱼比卢昌华的鱼贵了好几毛，跑一趟能省二十多块。可天天送货太耽误时间。 老卢觉得儿子应该把时间用在其他大事上。 卢昌华一琢磨也是这么回事。 像他这种水库养鱼就是要大进大出才行，小打小闹成本太高。 既然这样，我干脆找水产公司吧，都卖了得了。 张胖子对卢昌华的到来很欢迎。 一听是让他们去收鱼。 他就乐了。 “没问题。” 当即就安排张帆带队再次去卢昌华的水库捕捞。 这次不是大鲤子，而是草鱼和鲢鱼，价格就不高了。 这个时间段，很多水库里的鱼还不能上市，所以鱼价也不便宜。 卢昌华的鱼一上市，整个北宁的鱼价就降了下来。 连带着老卢也买到了卢昌华的鱼了。 北边水库里的鱼出了百吨，五毛一斤的收购价，卢昌华收入了十万块。 这些鱼捕捞之后，北侧的水域一下就空了出来。 那些小鲤鱼就有了生存的空间。 从八月初开始，卢昌华每周给他爸送一次大鲤子。 每条大鲤子都重达五斤，个别的六七斤。 送草鱼、鲢鱼不划算，可是大鲤子又有不同。 在东北，大鲤子是高档鱼，价格自然不菲。 市面上也很紧俏。 这样送一次还是很划算的。 老卢尝试着推出了沸腾大鲤子。 结果火爆的不得了。 顾客反映，鱼肉鲜嫩有弹性，与众不同，口感独特。 老卢和卢昌华也尝了一盆，果然好吃。 他的鲤鱼没有土腥味，口感真的不一样。 他们还进行了对比。 同样是鲤鱼，肉质就有明显的不同。 卢昌华送来的鲤鱼，肉质细腻有弹性，有鱼肉的鲜香。而其他鲤鱼肉质较粗，没有弹性，还有土味。 两厢一对比，原来如此。 那咱家的大鲤子就专供沸腾鱼庄了。 因为好评如潮，老卢不得不增加沸腾大鲤子的量。 每天下午，卢昌华都会往县城里送一趟鱼。 从一开始的十条，到后来每天二十条。 这还是因为大鲤子价格贵，很多人吃不起。 可是后来，卢昌华不得不加大了送货量。 本来草鱼做的沸腾鱼就名声远播了，结果最近鱼庄推出了沸腾大鲤子，更是让这鱼名声大震。 其他饭店当然有不服的。 咱也做，价格也便宜，就是跟沸腾鱼庄对着干！ 结果，招牌砸了。 这些吃货嘴都很叼，一吃就吃出了不同来。 这鱼不行啊！ 吃货们又转头回到了沸腾鱼庄。 为啥？ 就因为他家的鱼好吃呗！ 卢昌华骑着摩托送了一个多月的大鲤子，这送货量已经无法满足需要了。 九月金秋。 马上就要就要秋收了。 今年挺好，没怎么下雨，农场是个丰收年。 卢昌华现在还顾不上秋收的事，他正跟王瑶和吴霞说着要买吉普车的事呢。 “卢昌华，你真要买吉普吗？挺贵的。” “我买个旧的呗，只要能开就行，我给店里送货。” “咱们单位不是有一辆么，倒是可以卖给他。” 吴霞说道。 “那太好了。” 两人这次带着卢昌华进了办公大楼。 后勤处处长他也认识，还见过几次。 王瑶把卢昌华的来意说了。 “哦？小卢要买车？” “是啊，钱处长，听说咱们单位有一辆要处理？” “是有一辆，不过，根据政策，暂时不能给你过户，车你可以拿去开，牌照还是我们的，行吗？” “行，只要能开就行。” “车没问题，一直保养的很好，一点毛病没有，就是快到限了。” “咱是自己人，就按内部价处理吧。” 说是内部价，可依然不便宜。 卢昌华交钱之后，警用物资公司开出了一张收据。 而后把钥匙交给了他。 这是一辆212京城吉普。 挂着北宁市局的牌照。 军绿色的车身，看着还很新。 打开行车证，车辆的所有人是北宁市局。 当卢昌华拉着王瑶和吴霞来到鱼庄的时候，冯婷婷以为是市局的人来了。 她刚迎过去，却见车里下来是卢昌华。 她就乐了。 “卢哥啊，我还以为是大人物来了呢。” “咋，我就不能开这车了。” “嘻嘻，看我说的。” 她掩口轻笑。 见车上又下来两人，这才收敛了，为他们撩开了门帘子。 王瑶看了一眼这个外国妹，没有说话。 吴霞却说道：“哟，卢昌华走哪都有美女陪着啊。” “嘿嘿，我可没那本事。” 三人进了包房，卢昌华请她俩吃了大鲤子。 这大鲤子一吃上，再吃其他的鱼可就吃不出香来了。 “不行，卢昌华，这大鲤鱼你最起码得请我吃五，哦不，十顿。” “吴霞啊，你要减肥了，再吃就看不见下巴了。” 王瑶调侃她。 “我不管，就是没下巴我也要吃。太香了。” 王瑶也舔舔嘴唇，意犹未尽的说道：“真好吃。” “以后有时间你们就经常来，不收你们的钱。” “那不行，总吃免费的不像话。” 卢昌华开着吉普往回走。 这会儿的吉普车还没有转向助力，方向盘沉的很。 转个弯要使出全身的力气。 为啥说这会儿女司机少呢，这也是个原因，方向盘都打不动。 好在卢昌华是开拖拉机出身，手上有劲儿。 可就是这样，开到家也累出一身汗来。 到家天就黑了。 他把车停进了值班室的院子，还按了两下喇叭。 胡大贵就跑了出来。 熊宝哥仨也跟着跑出来。 见车上下来的是卢昌华，它们立马就起腻了。 “昌华，你怎么开了个吉普啊？” “以后拿这车送鱼。” “啊？这车可是场长才能坐的，你拿来送鱼？” “咋？不行啊？” “嘿嘿，还是你牛逼。” 第二天一大早，卢昌华就把吉普开到了老潘的钳工房。 这会儿老潘才刚来。 正要卷他的蛤蟆头旱烟，见一辆吉普停在了门前，他就是一愣。 “潘师傅，潘师傅。” 见是卢昌华从车上下来，老潘就乐了。 “咋的，鸟枪换炮了？” “送货用的。” “你可真行，这可是大场长才能坐的车。” “管它呢，帮我改造一下。” “咋改？” 说着话，两人就走了出来。 卢昌华指着吉普车的屁股，“这后面加一个大水箱，可以装鱼的。” “哦，这个简单，交给我了。” 为了增加送鱼的数量，车辆的后座椅都拆掉了，还把后尾箱也拆除了，直接在后面加装了大水箱。 要说老潘是大神级的钳工呢，就没他不会干的活，几天就装完了。 北宁六道街沸腾鱼庄加大了鲤鱼的供应量，草鱼慢慢退出了市场。 沸腾鱼庄成了专做大鲤鱼的鱼庄。 一时风头无两。 所有做鱼的饭店不再争做沸腾鱼了。 倒不是他们不会做，而是消费者不买账。 不仅本地人吃沸腾鱼要来六道街，就是外地人，也必来六道街。 而卢家的沸腾鱼庄就把着六道街口，一眼就能看见。 还标志明显，谁也不瞎啊！ 看见没？皇冠那家，皇冠上还蹦着一条大鲤子，看见没？ 你瞎啊？！就在对面啊！ 生意好不好，你就看停车场里停的车就知道了。 鱼庄就这几个月的时间，一下成为了北宁的特色饭店。 需求太大了，就这几张桌子，哪儿够啊？！ 搞得老卢没招了，只得把剩下的库房都打开。 先利用起来再说。 拢共十八间库房，装辣椒用了一间，老卢一间，男女宿舍各一间。 还有十二间。 邢文斌把库房粉刷一新，安装了电灯，砌上墙，安装了门窗，这就成了十二间包房了。 里面依然有沙发茶几，有彩电，有餐边柜和酒柜。 看着就是高档。 服务员又增加了十二个，拢共有二十个服务员。 这些人中，有些是第一百货职工家的待业青年。 算是帮助单位解决了就业问题。 同时也规避了个体户雇佣人数的限制。 厨房里也增加五个帮厨。 老卢别的活都不干了。 他只干一样，就是晚上熬炼秘制红油。 其实这个沸腾鱼最大的秘密不在其他，就在这红油的熬制上。 好吃不好吃就看油了。 再加上卢家独特的大鲤鱼，谁吃了还能去别人家啊？！ 第0110章锦鲤成长记 九月的天气，阴雨连绵。 在往店里送大鲤子之余，卢昌华的全部精力都扑在了那一池子锦鲤上。 现在的锦鲤每个都有手掌大小了。 由于吃的是鲜活蚯引，体型都很大。 颜色越发的鲜艳了。 红的像血，白的似雪，黑的如墨，蓝的似玉。 这几种颜色组合起来，每一条锦鲤都犹如水中的活宝石一般。 鲜艳夺目，惹人喜爱。 这几天水温变低了，锦鲤的活跃度有所下降。 暖池里面的水已经灌满了，暴晒了三四天，还盖上了塑料布。 每天都有活水进入，底水流出，水温保持的不错。 池子室内温度有二十八九度，水温在二十二度左右。 今天是锦鲤搬家的日子。 在喂完鱼食之后，大伙儿都跑来帮忙。 先放水，把水位降低到五十公分左右，用搅罗子直接捞进水桶里。 一桶一桶的运进暖池。 放的时候，依然是先把桶倾斜在水里，让暖池里的水进入水桶，让锦鲤适应一下，它自己就游了进去。 转移锦鲤这事不能急，卢昌华他们用了一天的时间，总算是完成了。 卢昌华站在池子边缘，看着里面的锦鲤，自由的玩耍，心情舒畅。 胡大贵他们也看着直乐。 “来来，咱们开个小会！” 就在暖池边上，水库现有的六人都围拢过来。 “现在水库的规模越来越大，两位嫂子再做饭就大材小用了。这样，大贵，还是让胡大娘来做饭，工资也是三十一个月，咋样？” “行，我倒是没意见，我回去问问。” “好，这事就交给你了。再有就是人员分工的事，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了，效率太低。” 卢昌华继续说道：“大洪二洪眯缝眼还有大贵，你们四个主要负责水库的喂食和巡逻，自己排好班。” 四人都点头，“还是大贵总负责，有紧急情况跟大贵商量。” “暖池这边，就嫂子你们两人负责，一个白班一个夜班。” “夜班咋值？” 大洪媳妇问道。 “就是，也没地方睡觉啊。” 二洪媳妇也跟着说。 “我让人在暖池这再盖一间。” “这两天你俩克服一下，这才哪到哪儿啊，冬天还要烧炉子呢。” 事情安排妥当，大家各自忙了。 胡大贵急急忙忙回家，跟老妈商量做饭的事。 卢昌华带着两小媳妇去北边值班室装蚯引。 锦鲤每天投喂两次，除了喂食蚯引之外，还增加了鱼食。 主要是为了均衡营养。 每人拎着一桶冲过的蚯引，在鱼食台上投喂。 轻轻敲击鱼食台，锦鲤就犹如一片五彩祥云飘了过来。 把鱼食台遮蔽。 蚯引和鱼食同时投喂。 锦鲤吃完就缓慢散去。 犹如云开雾散，鱼食台这才露出真容。 卢昌华记得前世很多人养锦鲤，真是煞费苦心，各种水循环和过滤系统应有尽有。 还要常常杀菌消毒。 在做暖池的时候，卢昌华也想到了这些。 可后来他仔细一琢磨，才明白其中的差异。 前世养锦鲤之所以要用那么多设备设施，重要的原因是节约用水。 很多单位都是循环水，这样就必须要有这些设备。 可现在却不同。 一是他用的是地下泉水，本身就达到了饮用水的标准，里面没有有害病毒和病菌。 这样的水经过太阳的暴晒，锦鲤在里面可以说完全没有问题。 第二个就是换水很勤。 一天到晚，随时都有新水进来，也有底部的水排出，始终保持着水质的清洁和含氧量。 所以池水不需要再消毒和杀菌了。 暖池里的水人都能喝，你说养鱼它会得病？不可能。 大洪媳妇先值夜班，就在暖池边上守着。 卢昌华去找赵老四，让他明天来水库一趟，还要再起一栋房子。 胡大贵回来汇报情况。 胡大娘答应来做饭了。 赵老四第二天一早就来了。 转了一圈，对卢昌华说道：“小卢啊，我看就在这几个炉子上面建房子吧，这样还能利用炉子取暖。” 卢昌华一琢磨也是一举两得的事。 “行，赵师傅你就干吧。” 好在当时靠北边还留出了些距离，否则现在想盖房子都没地方了。 赵老四就着暖池北侧的四个炉子开始下线。 东西二十米，南边紧靠着暖池的北墙，北边离障子有两米的距离，南北的跨度有八米。 这跨度，在平房中算是宽的了。 一般也就六米左右。 这还是因为靠南有几个大炉子的缘故。 炉子占了三米多。 机务队忙着检修收割机械，晒场也忙着整理粮囤和晒场水泥板。 而卢昌华的水库还在建房子。 十几个人连续奋战，在九月下旬就基本完工了。 这栋房子南侧开窗，东侧开门，北侧和西侧都没有门窗。 门是开在东侧的山墙上。 一进去，就一趟贯通式的走廊。 走廊的地面有四个开口，向下就是四个地下室，里面有四座炉子。 在走廊的北侧，分割出五个房间。 其中四个房间与四个地下室相对应，这是卢昌华用来装木头绊子和煤炭的库房。 剩下的一间房，是值班室。 里面有火炕，直接在炕洞里烧火取暖。 这栋房子建造的很厚实，尤其是北墙，勾缝抹灰。 室内抹灰刷白。 进出暖池的门改建在了室内。 从值班室出来，在走廊的南侧就有一个门，从这可以直接进入暖池。 到了此时，赵老四才发现了暖池里五颜六色的神鱼。 他好奇的问起这是啥的时候，卢昌华说是新品种，希望他能保密。 赵老四一拍胸脯，“没问题，我绝不会说。” 胡大娘每天都来老值班室做饭。 这下可苦了老胡头了。 整天在家里对付。 “大贵啊，干脆让你爸也来吧，在水库干不好吗？！” 胡大贵一咧嘴。 “我爸？他来了我还能有好日子？！” “随你吧，那叫你爸来水库吃饭吧，不然再把他饿瘦了，我心里不落忍啊！” “啧啧~” 胡大贵万分纠结。 现在他在水库说了算，这些人都归他管。 要是老爸来了，我俩谁管谁啊？！ 胡大贵是真不想老头来，来了就是个麻烦。 胡大娘知道这中间的关窍，就说道：“我给他送饭吧，他就别来这添乱了。” 老太太一句话决定了老胡头的生死。 远在胡家的老胡头坐在炕沿上狠命的打了两个喷嚏。 这谁在叨咕我呢？！ 锦鲤在卢昌华和两个小媳妇的精心照料下，快乐的成长。 秋雨也没影响到它们。 倒是熊宝哥仨每天除了看着那群大白鹅，就是跑进暖池来，在墙头上趴着看稀奇。 我去，啥时候家里有了这么一群家伙呢？！ 主人也没通知我啊！ 卢昌华吃了晚饭，就带着熊宝在水库大坝上熘达一圈。 墨宝和踏雪也会屁颠屁颠的跟着。 现在说这三狗是牧鹅犬也不为过了。 每天一大早，这哥仨先跑出去拉屎撒尿，而后就是围着鹅棚转上几圈，只要胡大贵打开鹅圈的门，它们就跑进去圈鹅。 赶着鹅进入水库。 这才算完成它们的第一件工作。 回来跟着大伙吃饭。 然后就是巡视鹅群。 大鹅在水中嬉戏吃草，它们就趴在岸边盯着。 到了回家的时间，它们还能赶着鹅群回来，直接赶进鹅棚。 这跟牧羊犬也没啥区别了。 对于暖池里的锦鲤，它们就没招了。 只能在岸上干瞪眼。 卢昌华抚摸着熊宝的脑袋。 熊宝瞪着亮晶晶的眼睛，一会看看池子里游动的锦鲤，一会又看看卢昌华，眼里露出不甘的神色。 “行了，你就别管闲事了。” 看着池子里又长大不少的锦鲤，卢昌华暗暗自得。 国内养殖锦鲤成功的，自己怕是第一人吧？ 关于锦鲤是否使用生长促进剂的事，他纠结了很久。 他也想锦鲤早点长大，这样就可以繁殖了。 可是使用生长促进剂他就有顾虑了。 锦鲤如此的珍贵，要是使用药剂出了什么问题，他后悔都来不及。 他没有这个勇气。 这样一拖就是好几个月。 现在来看，锦鲤生长良好，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明年吧，明年有了下一代，自己再做实验。 这几天的太阳有点辣，空气中泛着燥热。 饲料地里的玉米和黄豆再过十来天就能收了。 等着他的活还真不少。 第0111章有人惦记大鲤子 “吃饭了！” 胡大娘一嗓子就把正忙着的众人聚拢在了值班室。 今晚做的是红烧草鱼。 鱼太大，剁成了鱼段，做了一大盆。 大伙都挤在值班室里，大快朵颐。 熊宝哥仨也不去管闲事了，都趴在桌子底下等着。 胡大娘端出三个小盆来。 每个盆里放了三坨鱼段，用鱼汤泡着馒头。 “来，你们仨的，吃吧。” “为了伺候你们仨，还得给你们拔刺，比伺候我儿子都仔细。” 胡大娘絮絮叨叨的把狗盆放下。 熊宝哥仨尾巴摇的像电风扇一般。 见饭盆落地，就把脑袋杵进去，不再抬起来了。 卢昌华咧嘴一笑。 “胡大娘，你比我还惯着它们。” “谁让它们仨招人稀罕呢！” 吃了饭，胡大娘收拾碗快，胡大贵帮着卢昌华往吉普车的水箱里装鱼。 这些鱼都提前捞好了，装在院里的大缸里。 众人七手八脚的装了七十多条大鲤子，卢昌华把水桶盖一扣， 说道：“今天回来可能晚点，大贵你先睡。” “你慢点开。” “嗯。” 卢昌华打开车门，刚要坐进去，熊宝就一个闪身窜了过来，前爪搭在了驾驶座上，歪头看着卢昌华，伸着舌头，一脸的兴奋。 “咋？你还想跟我去？” 卢昌华送了两个月的鱼了，熊宝还是头一次要跟着呢。 “就让它跟着呗，反正一会儿你就回来了。”胡大贵说道。 “走吧，咱们一起去，看看爷爷奶奶！” 熊宝一听这话，一阵滋滋叫，摇头摆尾的要上车。 “好，上车！” 卢昌华双手推着它的屁股一使劲儿，熊宝就上了驾驶座。 “坐那边！” 卢昌华挤上来半拉屁股，把熊宝推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它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前爪支着，昂首挺胸，左顾右盼，不可一世的样子。 这下坏了。 剩下那俩咋愿意？！ 在车门这儿，急的上蹿下跳的，恨不得直接卧轨。 它们这一折腾，把围观的众人都逗笑了。 你一句我一句给它俩求情。 卢昌华一琢磨，一狗是拉，仨狗也是放，就都上来吧。 他坐在驾驶座上挥挥手。 “上来吧。” 墨宝和踏雪算是得偿所愿了。 老老实实的坐在车门下，等着开门。 胡大贵笑骂了一句。 “操，老子都没做过吉普，你们倒是先享受了！” 他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墨宝和踏雪才懒得和他争执呢，前爪一搭，后腿一蹬，嗖的一下，窜了上来，把熊宝挤的身子一栽歪，光辉高大的形象瞬间垮塌。 卢昌华赶紧往后移动了一下副驾驶座，让出了些空间，仨狗才勉强挤下。 “走了。” 他关上车门。 扭动钥匙，启动马达“哒哒哒”的响起，一踩油门踏板。 轰~ 吉普车发动了。 他打开了车灯。 两道雪亮的灯光射了出去。 滴滴~ 他踩离合挂一档，轻抬离合器踏板，油门给上。 吉普车缓缓开动了。 他急忙打方向，向着院外驶去。 副驾驶座上的熊宝和墨宝瞪着眼睛，观察着四周。 在座位下面的踏雪哪里愿意？ 它把自己的脑袋往大哥二哥之间一插，勐一用力挤了上来，把墨宝直接挤了下去。 踏雪得意洋洋的和熊宝并排坐着，一脸的兴奋。 被挤下去的墨宝嘴里呜咽，自然不会甘心，他要捍卫自己二哥的地位。 “行了，你们仨能不能老实一会儿？都影响我开车了！” 卢昌华吼了一嗓子，瞬间让副驾安静下来。 可过不大会儿，哥仨又开始明争暗斗起来。 卢昌华也没工夫管它们的闲事，晃荡了两个钟头才进了城。 听到吉普车喇叭响起，卢妈妈赶紧和服务员围拢过来卸鱼。 “今天咋怎么晚？” 老妈问道。 “出来晚了。” 卢昌华一边回答一边打开车门。 “滋滋~滋滋~” 熊宝早就听到了卢妈妈的声音，已经起身站了起来，摇头摆尾的挤进了驾驶座，双爪踩在卢昌华的大腿上。 “哎呀，熊宝来了？！” 卢妈妈一声惊呼。 听见卢妈妈话语中的惊喜，熊宝也顾不得自己的小主人了， 越过卢昌华，扑进了卢妈妈的怀里。 摇头摆尾还不够，直接梭到地面，一屁股坐下，打起滚来。 “哎呀，熊宝啊，你还知道来看看我啊！” 卢妈妈赶紧蹲下，用手抚摸着它的身子。 熊宝一跃而起，又扑进卢妈妈的怀里。 它的高兴劲儿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了。 那两个见状也不示弱，从副驾上挤过来，要往下冲。 卢昌华赶紧用手拦住，他先下了车，这才让它俩下来。 见自己下车慢了一步，墨宝和踏雪虽然有点不爽，可还是兴奋的跑过来，围着卢妈妈转圈，也要往她的怀里挤。 “你把它们都带来了？” “是啊，它们非要跟着。” 卢妈妈挨个的安抚，挨个的说着话。 三条狗就围着她蹦来跳去，兴奋的不能自已。 老卢听到动静也来了。 这哥仨又围着老卢好一番亲热。 待把大鲤子都运进了鱼缸，众人都下班回了宿舍，饭店里就剩下一家三口和三条狗了，老卢皱着眉头说道：“儿子，这几天总有人跑来买鱼。” “啥？买鱼？” “是啊，他也不吃饭，就是要买一条鱼回去，我没同意。” “……” 卢昌华心里一紧。 难道有人惦记上了自家的大鲤子？ “爸妈，你们别紧张，该做生意做生意，咱是合法经营，靠手艺吃饭，没事。” 卢昌华先给爸妈吃颗定心丸。 而后又说道：“咱家的大鲤子确实好吃，可到底是因为什么，谁也不清楚，可能是水土的关系。” 卢昌华假装分析了一番，这才又说道：“不管怎么样，谁问你就说不清楚。” “这我知道！” 老卢啧啧嘴。 “就怕因为这个得罪人啊，要真是那样，咱这生意……” 卢妈妈有点紧张。 自从开业以来，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 营业额也从当初的五六百，增加到了八百块。 这对老卢夫妻来说就跟做梦似的。 老两口经常滴咕，也不知道这个梦啥时候就醒了。 这两天有人来买鱼，两人就觉得有事要发生。 “没事，我每天都来，有啥事等我来处理。” 这就是八十年代个体户的悲哀。 一有点啥风吹草动的，就心里发慌。 生怕自己犯错误。 “这几天有没有二流子啥的来捣乱？” “那倒没有。” 老卢说起这个还是感到很幸运。 有第一百货做靠山，还是管用的。 再说了，好几个服务员都是职工子弟，谁敢来这儿找不自在啊？！ 三人又唠了一会儿，卢昌华就带着熊宝它们上了车。 老卢两口子把他送到了大门口，这才回去。 卢昌华开着车上了交通路。 这会儿的交通路路灯没有几盏，黑暗像是被狗啃了一般。 大街上的行人也很少。 整座城市都陷入了宁静。 卢昌华的吉普车在大街上飞驰。 轰鸣声划破了寂静。 两道灯光像是刺穿黑暗的利剑，一往无前。 刚到八道街的转盘，他就感觉到后面有一辆车。 但没在意。 城市里有车很正常。 可是转上去长水农场的砂石公路，那辆车依然紧随其后，他的心就是一紧。 这是在跟踪我？ 我这车可是挂着市局的车牌，他也敢跟着？ 又往前开了一段，进入了丘陵地带，他直接把车停了下来。 调转了车头，迎着那车开了过去。 一看车牌，黑a。 哈市的？ 那车见卢昌华调转了车头，也没停下，擦肩而过。 从后视镜里，卢昌华看到那车向前行驶了一段也停下了。 这回他可以肯定，就是在跟踪自己。 他加大了油门向着城里驶去。 在转盘道就拐进了八道街，停在了路边。 而那辆跟着的车一阵风般的驶过。 等了半个多钟头，卢昌华这才往家里赶。 到了家，胡大贵早就睡了。 熊宝哥仨也昏昏欲睡。 卢昌华被跟踪的事吓的不轻。 要知道，现在的坏人还是很多的，卢家有钱这样的传闻让他心里很不踏实。 因为他不知道跟踪者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他才害怕。 不行，明天再送货还是让大贵跟着吧，带着点家伙事才保险啊。 第二天送鱼，卢昌华让胡大贵一起去。 胡大贵乐呵呵的问道：“咋想起我了呢？” “一路上一个人太无聊了，有你在还能聊聊天。” “也是。” “带上两把铁锹，我怕碰上狼。” “啊？我说你带着我呢？感情有狼啊？！” “没有，这不是以防万一嘛！” 两人说说笑笑，把两把铁锹插在了水箱夹缝处。 熊宝还要跟着，这回卢昌华可不再带着了。 先不说熊宝失望的事。 卢昌华开着吉普赶到店里。 就发现不对劲儿来。 一辆黑a吉普就停在他家的停车场里。 他跳下车，从后面拽出铁锹就往店里跑。 胡大贵见状知道出事了，也拎着铁锹追了进去。 第0112章不想卖给你 卢昌华和胡大贵气势汹汹的冲进前厅，里面有一桌客人，正围着吃鱼。 桌边冯婷婷正伺候着。 见这位小主瞪着眼冲进来，吓了一跳。 “卢哥，你这是……” 卢昌华一看，在吃饭？！ 不是来找茬儿的？ 胡大贵冲进来就嚷嚷道：“谁？哪呢？！” 吃饭的人都回头看着两人。 其中一人站了起来。 “两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见那人一身西装，文质彬彬，不像是坏人。 卢昌华把手里的铁锹往身后收了收。 “外面那辆吉普是你们的？” “啊，是我们开的车。” 那人一听卢昌华这么问，一下就恍然。 “呵呵，小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昨晚你们跟踪我了？” “哦？那辆吉普是你开的？” “是。”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卢昌华也不在乎了。 有什么当面锣对面鼓的来吧！ “呵呵，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要跟踪你，就是想了解你们家的大鲤子是从哪儿买的。” 那人笑呵呵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来。 “这是我的名片。” 卢昌华很吃惊，八六年国内就有名片了？ “黑省办公厅后勤处，沉洋。” 卢昌华一看，是官方的，他原本憋着的一股气瞬间就散了。 前厅里的动静早就被方婷婷通知了后厨的卢老板。 老卢和卢妈妈也进来。 “爸妈，是误会。我以为是坏人呢，他们是省里的同志。” “哦。” 老卢两口子一听，提着的心才落下。 “沉处长，误会误会！” 沉洋也笑呵呵的跟卢昌华握手。 卢昌华赶紧把手里的铁锹塞给胡大贵。 胡大贵一看，没自己什么事了，拿着铁锹出去了。 冯婷婷招呼其他服务员卸鱼。 老卢赶紧走到客人面前，笑呵呵的说道：“对不住各位，误会了，这桌算我的。” 见服务员一条一条的往鱼缸里放鱼，沉洋笑呵呵的问道：“这就是你们送来的鱼？” “是啊，我送来的。” “我能不能问问，这鱼从哪买的？” “呵呵，这是我们自己养的鱼。” “啊？这是你们自己家养的？！呃，请问贵姓啊？” “我姓卢，这是我爸，这沸腾鱼就是他做的。” “你好，你好，卢老板。” 沉洋跟老卢也握了握手。 “来，咱们坐下说。” “是这样的。” 沉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卢家的沸腾鱼庄现在名声太大了。 整个黑省都在传，说北宁有一家沸腾鱼庄，那味道绝了。 哈市的人也跑来吃过，这名声就越传越神乎了。 办公厅的领导听说鲤鱼特别好，就让沉洋来实地看看。 虽然他们不缺鲤鱼供应，可对传的神乎其神的说法不太相信。 沉洋来了之后，先吃了一顿沸腾大鲤子，这一吃，就把他的馋虫勾出来了。 这鲤鱼确实与众不同，鲜嫩爽滑，弹性十足。 再去吃别家的大鲤子，根本没法比。 这回他算是彻底信服了。 这家鱼庄的大鲤子非同一般。 一定有什么原因。 他本想买一条活鱼带回去研究一下，看看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老卢死活不卖！ 他没办法，听说鱼庄每天都有人送鱼来，他就暗中等着，想要追上去问问情况，结果让卢昌华以为被人尾随跟踪了。 既然是一场误会，说开了就好。 “小卢啊，你这鱼既然是自己养的，有什么特别的饲养方法吗？” “方法？那倒没有。” 卢昌华知道，自己要是不说出点特别来，这关可不好过。 “只是我们的水是泉水，不知道这算不算特别？” “啊？你们养鱼用的山泉水？” “不是山泉，是地下涌上来的泉水。” 卢昌华就把泉水的事说了。 “哦！” 沉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因为养鱼的水好，这鱼才好吃的！ 这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啊！别人还真比不了。 “小卢啊，我们能不能去你的水库看看？” “可以啊。” 今天太晚了，两人约好，明天一早去。 当天晚上，卢昌华和胡大贵就在这儿睡了。 知道不是坏人打主意，老卢和卢妈妈提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了。 第二天一早，俩人吃了早饭，沉洋就开着车来了。 卢昌华在前面带路，一起去了长水农场三分场。 一走进水库，沉洋就暗暗点头。 作为个人养鱼，能有这么大的水面已经不少了。 胡大贵一回来，就张罗起喂鱼的事。 卢昌华先带他去看了泉眼。 那股清泉还在喷涌，水量不小。 再看泉水被分成了几股。 一股直接流进了水库，还有一股流进了暗道。 “这股水干嘛用了？ “也是养鱼。” “这个大棚也是养鱼的？” “是，这是暖池。” 卢昌华也没过多解释，又带着他去了水库，在大坝上转了一圈。 回来他就看见了大缸。 他走过去一看，缸里正游着一条条鲜活的大鲤子。 “这鱼真好，看着都不一般。” “中午就吃大鲤子，新鲜的。” “好，我就尝尝这大鲤子咋样！” 胡大娘知道来了客人，就捞了四条大鲤子开炖。 家里的葱姜蒜小葱不缺，很快鱼香味就在值班室弥漫了。 “今天又吃鱼啊？腻了啊！” 眯缝眼在外面就闻到了味道。 “咋的，你还吃腻了？” 大洪调侃他。 “就，就，就……是。” 二洪难得说了一句利索话。 “你们啊，身在福中不知福！别人想吃还没有呢！” 胡大娘出门倒水，听见了几人的话，不高兴的说道。 中午这餐炖鱼，把沉洋带来的几人都吃撑了。 这小卢家养的鱼确实好吃。 就是鲜嫩，这种弹性的鱼肉他们就没吃过！ 吃了午饭，几人又喝了泉水烧的开水，竟然真的有甜甜的口感。 下午，沉洋要走了。 临走的时候，卢昌华用塑料袋给他们装了几条活鱼，还装了些泉水进去。 他们一个劲儿的道谢。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在秋收中渡过的。 卢昌华的十五垧黄豆收割了。 送去晒场晾晒了几天，去去水分，扬场过筛，去杂之后，装袋拉回了水库。 水库这边库房里还堆着饲料，只能先放进暖池值班室里的库房。 三十多吨的黄豆，把几个库房都堆满了。 黄豆刚收完，就要收玉米了。 这需要人工掰棒子。 几十个老娘们来挣钱，这十垧地也掰了好几天。 他这棒子还没掰完呢，就有养牛户找上门来。 他们想要这些玉米皮和包米杆子。 只要给他们，包米去皮这活，他们来干，不要钱。 包米杆子他们自己来收。 “行，给你了。” 这养牛户是刚来分场落户的，姓常。 家里买了几头奶牛。 胡大贵他们早就把卢家的玉米楼子拆了，搬到了水库。 这玉米楼子就建在库房的南边。 常家老少齐出动，来了七八个人，就坐在玉米楼子跟前扒包米。 大洪二洪把他们扒好的包米装进玉米楼子里。 这一忙乎就过了国庆了。 这天，卢昌华正在忙乎着喂锦鲤呢，沉洋打来了电话。 这还是队部的人跑到水库来喊他的。 待他赶到队部，等了十几分钟，沉洋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呵呵，小卢啊，恭喜你呀！” “沉处长，有啥好事啊？” “你养的大鲤子，办公厅领导同意让后勤处采购了。” “啊？你们采购？让我送去哈市啊？” “咋？你还不愿意啊？” “沉处长啊，这么远，这运费得多少啊？我的鱼能卖几个钱啊？” “再说了，我自己店里还要用呢。” “你放心，我们自己去车，运输这事不用你管。” “哦，那你们要多少啊？太多可不行，我这也不多。” “那么大个水库，你一个小店能用多少鱼啊？” 沉洋说道：“你的鱼确实好，领导尝了，每个礼拜一车没问题吧？” “有没有问题这不得看价格么，价格适合就没问题！” “你这个小卢啊！我跟领导申请了两块一斤，咋样？” “这么好吃的鱼，才两块？” “那你想要多少啊？” “四块，四块一斤，现钱拉走。” 卢昌华之所以狮子大开口，就是不想卖。 以前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大鲤子与众不同。 如今他知道了，他就要控制销量。 这是沸腾鱼庄红火的根本，怎么可能轻易的卖了呢？！ 就是卖也得卖出高价来！ 沉洋在对面沉默了片刻，说道：“好，就四块，我先拉一车，现钱。” 见沉洋四块一斤的价格都答应了，卢昌华也无话可说。 两人在电话里约定了时间。 两天之后，一辆解放大卡车就跑到了卢昌华的水库。 当即就关闭了水闸，下水拉网。 渔网出水，票肥体壮的大鲤子就在岸边扑棱棱的打摆子。 大鲤鱼一桶一桶的过秤装车。 又抽了半车的水，这才完事。 司机拿出一大包大团结来，让卢昌华点数，在收条上签下了名字。 这车鱼，卢昌华卖了二万。 第0113章辣椒丰收了 菜园的老王头整个九月都是忙碌的。 他们要为冬储菜做准备。 经过卢昌华的同意，他们也找了几个妇女帮着收菜。 大葱再不收就要开花结籽了。 把大葱拔出来，去掉根部的泥土，用刀切掉上半部的葱叶，留下根部的葱白和一小部分叶子。 待所有大葱都处理好，这才转移到冬储菜的暖窖里。 这个暖窖就挖在土坯房的边上。 地面铺了一层的细沙。 大葱就埋在细沙中，仅露出葱叶部分。 大蒜则变成了麻花辫子，挂在了土坯房檐下，像是一熘的门帘子。 大白菜去根洗泥，腌制了二十多缸酸菜，这也是冬季的主打菜。 大白菜也给韩家、李家、张家送去一些，剩下的就窖藏了。 土豆去泥晾干，装进编织袋堆在架子上。 茄子要进行加工。 切成长条丝，晒干后备用。 黄瓜西红柿就是能吃多少是多少了。 除了给连队关系户送些之外，都储藏在纸箱里。 至于水萝卜和胡萝卜都去泥去缨，埋在沙子里。 最麻烦的事儿就是卢昌华要求种植的辣椒了。 想想九亩地的辣椒得多少？ 辣椒保存必须要晾晒成干辣椒。 为了保证辣椒的辣度，只能过了国庆节之后再收。 辣椒需要人工采摘。 水库除了两个留守人员，都来帮着收了。 一筐筐的辣椒采摘下来，集中倒在苦布上。 趁着午间的太阳还很毒辣，要给辣椒去去水分。 卢昌华为了晒辣椒，从晒场借来了十几块大苦布，直接铺在路北的黄豆地里。 也只有这儿才能铺得开。 苦布上红彤彤的一片，把大半个地块都染红了。 听说卢昌华收了很多辣椒，韩建华和李振国都来看新鲜。 “小卢啊，你这辣椒丰收啊！” “我就是做个试验，看能不能种出来，谁知道还行！” 卢昌华自己都没想到，湖南的辣椒竟然能在东北开花结果。 “这辣椒种植业是个好项目啊。” 李振国说了一句。 他是知道的，南方人酷爱辣椒，东北人吃的少，所以种植的也不多。 “小卢啊，要是有人种辣椒，你收不收？” 韩建华望着他问道。 “这个我还没想过。” 卢昌华就想着自己种了，没想着别人种自己收这事，韩主任的话提醒了他。 对啊。 我能种出来，别人也能。 他们要是种出来，我直接收了，跟我自己种区别也不大。 “主任，要是真有人愿意种辣椒，我就收，不过标准得达到我这样才行。” “那当然。” 韩建华见小卢答应收购，就乐了。 看着满地红彤彤的辣椒，韩建华觉得只要把种植辣椒搞出规模，一样能干出成绩。 “主任，这会不会和农场的奶牛养殖政策冲突啊？” 卢昌华是担心农场不支持。 “这冲突啥？该养牛的还是养牛，不想养牛的也得有条出路啊！” 韩建华知道今年虽然粮食丰收了，可是收购价格太低。 粮食丰收，并不等于职工就能盈利。 从粮库反馈回来的价格信息看，今年职工们能不亏就算好的。 就是这样的丰收年，很多职工依然是亏损倒挂。 你说，如果再连续几年粮食价格不调整，谁还会种地？ 职工们吃啥喝啥啊？ 韩建华愁的头发彻底的白了。 望着为农场和职工操心了一辈子的韩主任，卢昌华鼻子一酸。 “主任，只要农场不反对，我就收！” “亩产有多少？” 韩建华还是关心产量和价格问题。 “我们过了秤，有一千九百斤。” “啊？这么多？！” 这产量让韩建华眼睛放光。 “能晒出多少干辣椒啊？” “大概五斤晒一斤。” “嘶~” 韩建华和李振国都吸了口凉气。 一亩地能晒出三百八十斤干辣椒来。 一垧地五千七百斤。 “价格呢？” “湖南的收购价不超过一毛，加上运费人工，成本在两毛，在咱们这儿不会超过三毛。” 这毛收入不高啊，一千七百一！ 韩建华和李振国都皱起了眉头。 卢昌华见状，就细说了起来。 “主任，队长，你们别看这毛收入不高，还不如种地，可现在种地去除成本弄不好还得亏钱。” “种辣椒，不需要机械，一家人伺候一垧两垧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种多了我也消化不了。” “是啊，也不能逼着你，这事先放放吧。” 两人都摇着头走了，觉得还是不靠谱。 看样子，种辣椒这事，主要是销路问题。 自己也不是老干妈，也不会做什么辣椒酱啊！再说了，在东北种辣椒做辣椒酱，好像有点开玩笑的意思。 这事他也觉得不靠谱。 自己还是好好的养鱼吧。 哎？怎么没人来跟自己一起养鱼呢？ 卢昌华一琢磨，也就明白了。 养鱼这玩意也不是谁都能养的。 养鱼首先要有合适的场地，现在农场的荒滩倒是不少，可谁会投入去自己挖鱼塘啊？ 在东北，河汊子到处都是，野生鱼也不少。 很多人都有农闲时打鱼摸虾的习惯。 都说打鱼摸虾，养活全家！ 这话不假。 在没有肉食的八十年代，农场职工全靠打野生鱼打牙祭了。 卢昌华记得前世，一家人有近一年没吃过肉了。 老爸就带着兄弟两去好朋友家蹭肉吃。 谁知道走到一条河汊子，飞起一只野鸭子来。 老爸把手里探路的木棒随手甩了出去。 好巧不巧的，正好打在野鸭子身上。 三人兴高采烈的抱着野鸭子回家了。 全家这才美美的吃了一顿肉，算是打了次牙祭。 职工不是不想养鱼，可是哪里还有现成的水库呢？ 像三分场，就这么一个水库，卢昌华承包了，其他人想养也得有地方啊！ 对于这个困扰，卢昌华也没招。 他不可能给人家挖好了鱼塘让人来养鱼吧？ 韩建华和李振国失望的走了，他也觉得无能为力。 现在辣椒的收购价就是这么低，没办法的事。 经过十几天的晾晒，苦布上的红辣椒已经晒得干翘翘了，拿在手里轻摇，哗啦啦直响。 这些干辣椒装进编织袋里，在房头堆的像座小山。 这天，卢昌华找来了老陆，带着双挂，过来运辣椒。 他留下了几袋辣椒自己吃。 其他的都装上了车。 干辣椒占地方，车辆早就超高了。 “上绳子。” 大洪二洪把麻绳拢上，在车厢上插上杠子一绞。 辣椒袋子就被勒出了几道深痕。 如法炮制，两挂车都勒紧绳索。 老陆在前边跑，卢昌华开着吉普在后面跟着，他就怕辣椒掉下来。 今天他送大鲤子的时间提前了。 赶到沸腾鱼庄，卢妈妈吓了一跳。 见是儿子带着老陆送辣椒来了，就招呼几个服务员跟着卸车。 这几个月，沸腾鱼庄除了费鱼，就是费辣椒。 当初老卢买来的一千多斤湖南辣椒早就没了。 后面吴强又运来了四千多斤，现在还剩几百斤了。 老卢急得直冒汗。 这要是没了辣椒，他的沸腾大鲤子还咋做？！ 吴强现在也没货。 他得入了冬再去收。 当初让儿子在家里种点辣椒也是存着侥幸的心理，就是想着万一能行，也好在紧急的时候救救急。 果然，还是自己种的辣椒及时啊。 这一下子就送来三千多斤，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啊。 “快，快，运进库房去。”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辣椒袋子都扛进了库房。 要空的库房，一下子又满了。 “爸，你们把辣椒籽都留下来，明年咱还得自己种，这辣椒质量应该能行，你试试。” “行，正好老陆也来了，让他尝尝咱家的沸腾大鲤子。” “行，早就听说你们家在城里开了饭店，还没来过，今天就尝尝老卢的手艺！” 卢昌华陪着老陆进了包房。 三十六个平方的豪华大包房，就卢昌华和老陆两人。 “昌华啊，这，这也太豪华了，咱俩不用这么大的地方。” 再看看这桌子，十六人的大圆桌。 有沙发茶几彩电。 酒柜里摆满了茅台五粮液这些白酒。 包房里专门有服务员伺候着。 一会儿，门口就有一个小伙子端着铜盆进来了。 “你好，先生，这是咱们鱼庄的名菜，沸腾大鲤子，一会儿由我们的掌勺大师傅亲自给您下油。” 说完，小伙子出去了。 女服务员走到近前。 “两位先生，请问喝什么酒？” 她用手往酒柜的方向一指。 “陆师傅，你想喝啥？” “我啥都行。” “呵呵，今天您是第一次到鱼庄吃饭，咱们就喝茅台吧。” 服务员说了声“好的”，就拿出一瓶茅台来，双手举着酒瓶在卢昌华和老陆面前进行了一番展示。 “两位先生，茅台瓶口完好，商标完好。” “请问可以开启了吗？” 老陆被漂亮服务员的动作搞懵了。 他看看卢昌华，一时不知怎么好了。 “陆师傅，这瓶可以吗？” “可，可以。” “打开吧。” 卢昌华示意道。 服务员开瓶倒满酒盅，放到卢昌华和老陆面前。 这时房门一开，老卢笑呵呵的端着勺子进来。 “老陆啊，你就开开眼！” 他把马勺里的滚油往铜盆里一倒。 滋啦啦~~ 一股诱人的香气直冲鼻子。 老陆的口水立马流了出来。 第0114章卢老板，辣椒还要不？ 老陆吃的这顿沸腾大鲤子，完全打破了他的认知。 要知道，春节的时候，卢昌华可是送给了他两袋鲤鱼。 那会儿，他就觉得鲤鱼特别的鲜嫩，觉得自己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手艺就是个笑话啊！ 这次自己真的解馋了。 他连酒都来不及喝，快子就没停过。 “老卢啊，你这手艺，绝了！” 老陆吃饱喝足，就往回赶，还说有机会再来。 老卢笑呵呵的说欢迎。 望着绝尘而去的胶轮车，爷俩都笑了。 老卢现在很满足。 这个饭店有了招牌菜式，不愁生意，他很满意。 材料也有保障。 不仅主料大鲤子是自家的，现在辣椒也是自己种的，那还不是前途一片光明！ “咱家的辣椒明年还得多种啊，这点可不够。” “爸，种辣椒没问题，可是外面的辣椒也得要。” “为啥？自己能种了，还要买别人的？” “爸，辣椒咱自己种的毕竟数量有限，还得靠外面收购。” “再说了，东北种出来的辣椒，口感上一定和湖南的有差异。如果消费者认可还好，要是不认可，对咱们来说就是个大麻烦。” “咱们不但要，还要多订，让供货商多采购，以防万一。” “如果咱们现在不订了，以后人家也不去收了，这条路一断，再想续上就难了。” “……” 老卢知道儿子说的对，可心里还是转不过来。 自己种成本更低，就是种多种少的事。 何必舍近求远呢？！ “爸，咱是开饭店，不是搞辣椒种植基地。要是啥都自己搞，那摊子得铺多大？” “前两天韩主任还说要找人种辣椒，让我收购呢。” “后来一算账，不划算，也就不提了。” “现在咱是用饲料地种，多多少少的没人管，要是大面积种植辣椒，但凡有个什么天灾人祸的，咱们全靠自己种的这些，不仅种辣椒要赔钱，还牵连到鱼庄，间接影响水库。” “如果是别人供应，价钱虽然高点，可是就算种辣椒的出现天灾，他还可以换个地方再收，总归不会影响咱们的生意。” “嗯……” 老卢觉得儿子考虑的周到。 “行，我知道了。” 就在爷俩站在街边闲聊的时候，远在哈市的吴强已经坐不住了。 北宁的沸腾鱼庄生意火爆，他在哈市就听说了。 他一直关注着自己这个客户。 去年冬天他给老卢送了几车辣椒过来，赚了不少。 他知道老卢是开鱼庄，常年需要辣椒。 他心里琢磨，是不是可以提前跟湖南那边预订，让他们多种点。 一开春，他就跑去了湖南，跟那些农民预订辣椒。 原本这些辣椒都是房前屋后种点自己吃的，赶上吴强来收，也就手卖点零花钱。 现在这个东北老客还要预订，他们也不傻，知道辣椒值钱了。 吴强再想五分钱收那就不干了。 好说歹说八分一斤。 他在湖南预订了一百户的辣椒，每家一百斤。 这就是一万斤。 现在已经十月份了，农户都收了辣椒晾晒好了，等着他收呢。 可是卢老板还没来找他。 他能不急吗？ 他翻出老卢给他留下的电话号码，打了个电话。 这还是百货商店的电话。 对方让他留下电话，让老卢回过去。 他报了号码，就在这儿等着。 老卢和儿子正说着辣椒的事，黄主任从后院出来，对着他们爷俩招手。 “老卢啊，有人找你，哈市的，这是号码。” 黄主任现在和卢家一家关系处的不错，他也经常带着客人来这儿吃饭。 “哟，谢谢主任。” “嗨，谢啥，自己人。” “黄主任，今天刚送来的大鲤子，拿一条回去？” “今天算了，媳妇没在家，没人做啊。” “那晚上来店里吃得了！” “改天吧，我还得招呼孩子呢。” 黄主任忙忙活活的走了。 老卢来到接待台，抄起电话就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一阵，接通了。 “喂，哪位找我啊？” “喂，喂，是卢老板吗？” “我是卢再高。” “卢老板，我是吴强啊，卖辣椒的。” “哦，知道，吴强啊，有啥事啊？” “呵呵，卢老板，我想问下，咱们的辣椒还要吗？” 吴强说话的声音小了很多，他太怕老卢回答不要了。 那自己就算是破产了。 “要啊！你的辣椒能送来了？” “哦，哦，哦！” 吴强哦了半天，平复了心情，这才说道：“卢老板，辣椒还得等半个月，我这儿有一万斤，您看……” “一万斤啊，你都送来吧，要是能多收点也行。” “好，好，我尽量多收。那价格……” “还是去年的价。” “行，行。” 吴强心里兴奋的直冒火星子。 卢老板不但要辣椒，还要他多收点。 放下电话，他一熘小跑的回到家。 自从妹妹吴玥去了金角饭店上班，他又挣着了钱，爸妈的脸色也好多了。 到了家，他进门就喊：“爸妈，我要到湖南收辣椒去。” “哟，北宁那个卢老板又要辣椒了？” “嗯，我们刚通了电话，我预订的一万斤他全要了，还要我多收点呢。” “那感情好，这次能挣不少呗？” “嘿嘿，还行。我这是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爸妈，我还差点本钱，咱还得借点。” “要多少啊？” “还差一千呢。” “这么多！” 老头老太太翻箱倒柜的摸出了三百多块。 “就这些，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正说着，老妹吴玥回来了。 “老闺女，你咋回来了？” “妈，我回来拿几件衣服。” 吴玥住在单位宿舍，一个月就回家两次。 “大哥。” “哎，老妹回来了。” “嗯。咋的，有啥事啊？” 她是个敏感的姑娘，见家里气氛有点凝重，就问道。 “没啥，没啥。” 吴强可不想在老妹面前认怂。 “你哥去收辣椒，还缺点本钱。” “缺多少啊？” “……” “我倒是攒了点工资……” “不用，不用。” 吴强涨红了脸。 老妹刚去上班没几个月，她能有几个钱。 “你哥缺一千，我们这有三百，还差七百呢。” 一听还差七百，吴玥眉头一皱，她也犯了难。 这几个月她倒是攒了一百多块，可七百，她也没有。 “哥，我这儿有一百，你先拿去吧。” “算了，我还是另想办法吧。” “哦。” 吴玥知道大哥说的是宽心的话，他能去找谁想办法？找二哥三哥？ 还是算了吧，他俩对大哥的意见老大了。 他们上班之后，就住在单位宿舍，很少回家，就是不想看见这个不争气的大哥。 回到单位，吴玥一脸的愁容。 “吴玥，怎么了？回趟家就变的满腹心事，是不是有事啊？” 韩颖凑过来问道。 “没事。” 吴玥不想让好朋友知道家里的烦心事，故作镇静的说道。 “不对，你的脸色不对。说说吧，没准我能帮上忙呢？” “哎呀，真没事，你就别问了。” “哈哈，还说没事，一定有事，说。” “哎呀~~~” 吴玥一脸难为情的拉长了语调。 “好吧，那你可别笑话我。” “不会的，说吧。” “我哥做生意缺点本钱，可我的钱也不够，所以……” “这事啊，还差多少？” “六百。” “这么多？” “是啊，所以我才发愁啊。” “我这边也只有二百。”韩颖说道。 这是她攒下的工资和家里给的零花钱。 韩颖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钱来，递给了吴玥。 “现在还差四百，不行咱们再想办法。” 吴玥感激的说道：“我攒了工资还你。” “先别说这个了。” 吴玥收了钱，两人收拾了一下，就一起去上班了。 今天金角饭店接待了好几桌外国客人。 他们对这儿的菜式和服务都很满意。 在结账的时候，吴玥发现票夹子里多一张绿票子。 “先生，我们不能……” 吴玥刚拒绝，她突然想到了大哥正缺本钱，于是哆哆嗦嗦的把这张绿票子收进了包里。 按照规定，是不允许收客人小费的。 可吴玥还是收了。 赵经理办公室。 韩颖敲门走了进来。 “韩颖？有事啊？” “经理，我有点事。” “呵呵，来坐，啥事就说。” 赵经理和蔼的让她坐下。 韩颖说道：“我想预支工资。” “预支工资？你要钱干嘛？” “家里有点急事。” “按照单位规定，是不可以预支工资的。” 见韩颖焦急，就笑呵呵的说道：“你别急，我可以个人借给你，你需要多少？” “四、四百……” 韩颖也知道这是一大笔钱，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么多？” “要是经理不方便……” “没事，我借给你。” 吴强在外面想了好几天的办法都没解决这七百块的缺口。 没法，他只得先去湖南，到了之后，付一部分款，赊一部分账，先把辣椒运回来再说。 正当他要走的时候，妹妹吴玥给他送钱来了。 看着老妹手里那叠崭新的票子，吴强眼圈就红了。 “拿着吧，这可是干净钱。” 吴强羞愧一笑。 “老妹，我一定还你。” 第0115章吴强的邀请 十月下旬，寒风凛冽，天空飘着雪花。 吴强从长沙发回来五万斤湖南干辣椒。 收货地点是北宁。 他先行来到了北宁找老卢。 一转过六道街口，就望见红红火火的鱼庄门头。 皇冠上跳跃的大鲤子分外醒目。 玻璃窗里的鱼缸，大鲤鱼悠闲的舒展着筋骨，观察着外面的世界。 年头他来的时候，这儿还在装修，看不出什么效果来。现在一看，这鱼庄的构思甚是巧妙。 一进门，有个外国面孔的姑娘披着貂皮坎肩迎了上来。 “先生，要用餐吗？” “呃，我找卢老板。” “找老板？他在后厨很忙，您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 冯婷婷不卑不亢的站在他的面前，很有礼貌的询问事由。 “我是卖辣椒的，货要到了。” “哦，是我们的供货商，你是从哪里来？” “哈市。” “好，稍等。” 冯婷婷来到接待台，跟卢妈妈说了有人找，是卖辣椒的。 “哈市的？” “是。” “在哪呢？” 两人年初的时候见过面，都有点印象。 见面一阵客气。 卢妈妈让冯婷婷去后厨找老卢。 老卢听说哈市的人来了，就急急忙忙的出来。 见是吴强，就把他领到了后院的包房里。 “小吴啊，这么大的雪过来，是辣椒要到了吗？” “是啊，卢老板，这次我收了很多。” “哦？有多少啊？” “五万斤。” “还真不少！” 老卢一琢磨，五万斤，自己都没地方放。 “什么时候到？” “就这两天。” “好，我想办法。” “天气太冷了，吃了饭我带你去对面住下。” 老卢对吴强很客气。 这都是卢昌华的嘱咐。 这些人虽然挣了咱们的钱，可也是在帮咱们挣钱。 和他们关系处好了，以后做生意就很顺畅。 吴强早就听说沸腾鱼庄的大名，虽然双方是业务关系，可他还是第一次来吃。 当即，老卢就让服务员下单，来一个沸腾大鲤子。 吴强算是领教了卢家沸腾大鲤子的实力。 味美可口，香辣适中，再结合现在的天气，那真是绝配！ 二两酒下肚，吴强也放开了。 跟老卢聊起了湖南那边的见闻。 老卢陪着他吃鱼喝酒。 酒足饭饱，又亲自带着他去了对面的红旗旅社，开了个单间住下。 当晚，卢昌华开车送鱼来，老卢把吴强来送辣椒的事说了。 现在库房都用来做包房了。 辣椒这么多确实没地方搁。 “爸，把停车场收拾出一部分，堆放辣椒吧。” “也只能这样了。” “找商店要点堆货的木底座，放在下面，在上面盖上苦布，整个冬天没问题。” “嗯，先用外面的辣椒，库房里的以后再用。” 两天之后，辣椒到站了。 雇车倒短，运进了停车场。 这段时间生意火爆，服务员都忙不开身，老卢找了百货商店的装卸工来码堆。 干这活，人家专业啊。 把这五万斤辣椒码的规规矩矩的。 都在辣椒袋子外面盖上了防雨苦布。 辣椒蓬松，太占地方，停车场占了一半了。 这势必导致顾客的车辆停不下，只能让他们的车辆停到了街边。 这会儿连交警都没有，路边停车还真没人管。 这次吴强算是赚了个饱。 他背着个大包，拉着老卢的手，说道：“卢老板，谢谢！要是没有您，我还是个在市场里摆摊的小贩子！您就是我的贵人啊！” 吴强是真心感谢老卢的。 你想，他一个刑满释放人员，能回归社会，做个好人本就不容易，现在他还成了有钱人。 你说他能不感谢自己的贵人吗？！ “小吴，与其说是我帮了你，不如说我们是相互帮助，相互成全。祝你事业越做越大，发大财！” “卢老板，我想邀请你到哈市再走走，您的这个沸腾大鲤子是真不错，在北宁这个小地方可惜了，要是能开在哈市，那就完美了。” “呵呵，小吴，谢谢你的吉言，暂时我还没能力去哈市，先在北宁踏踏实实的发展，以后机会成熟了再去。” 这也是卢家父子商量的结果。 其实邀请老卢去哈市的，去其他大城市的人也很多。 什么身份的人都有。 可是，老卢和卢昌华对这事一直很谨慎。 先不说自己在北宁才刚刚站住脚，积累的客源和口碑还不够。 就是发展大了，他们也不能轻易的离开北宁。 要知道北宁是他们的故乡，他们熟悉这里的人情世故。 要是离开熟悉的环境，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发展，可就虎落平阳了。 到时候，人家想要你圆就圆，想要你扁就扁！ 卢昌华知道，现在才八六年，国家的改革开放还没有全面放开，法制建设也不完善。 吴强回去了，带着他的收获。 而老卢又投入到了忙碌的赚钱当中。 卢昌华的暖池已经开始烧火了。 他把家里没有烧完的木头绊子都拉到了水库。 先烧中间的一个炉子。 暖池外面大雪漫天，暖棚里却温暖如春。 在池子南头，四根铁皮烟囱竖在空中。 烟囱顶部还有一个小铁帽子。 这是防雪的设计，当然是老潘的手笔。 其中一根烟囱冒着白烟，在漫天大雪中，犹如仙雾缭绕一般。 而地面的泉水仍然向着东边流淌。 进入暖池的水量减少了许多。 卢昌华把抽水机利用了起来。 把南边的水抽出来，向着北边池子里扬。 池水依然保持着十八度的水温。 大鹅已经长得膘肥体壮了。 卢昌华让老杨两口子来帮着挑选大鹅，留下三百只做种鹅，其他的就宰杀了，冬天吃。 铁锅炖大鹅那可是道名菜。 “小卢啊，这么多大鹅都杀了也吃不完啊，卖给谁去？” “卖啥？留着自己吃。” 留作种鹅的脖子上被刷上了红漆，其他的鹅就难逃噩运。 杀鹅也是一件麻烦事，主要是鹅毛，就这么扔了太可惜。 他找来了些闲着的老娘们，让何大嫂和毛大娘领着，专门给大鹅拔毛。 拔鹅毛讲究干拔，就是不能用开水烫。 如果用了水，就冻成了一块冰坨子，来年要是不及时处理就臭了。 干拔直接装袋，主要是那些小鹅绒。 一只大鹅差不多能产一两，这拔绒的工作就得一个月。 鹅绒卢昌华是有用处的，他留着做鹅绒的衣裤，这样就能把厚重的棉袄棉裤取代了。 这段时间，整个农场都在吃大鹅。 他不仅三分场的领导送去了几只，其他职工也来买大鹅吃。 家里来了客人，没有肉总是不像话的，猪肉又不是随时能买到，卢家的大鹅就成了唯二的选择，要么吃卢家的鱼，要么吃卢家的鹅。 卢昌华开着吉普车给大哥家送去了十只大鹅和五六条大鲤子。 赵妍一见乐开了花。 他们这些靠工资吃饭的人，还真不是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的，毕竟收入有限。 要不是卢昌中调了工资，他们家也很紧巴。 卢昌中调整进入了干部序列，二十二级，57元。 农场广播站升级为长水农场广播电视局，这是个科级单位。 卢昌中以科员的待遇，代理副局长。 至于他们结余下来的钱，被赵妍存进了银行，这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女人。 夫妻俩婚后生活美满，卢昌中也事业顺心。 广播站程站长顺势成了局长，但他哪里敢跟这个卢副局长一争长短啊，凡是卢昌中的提议他一概同意，凡是卢昌中反对的，他也反对。 广电局里的人都看的明白，局里说话算数的人只有卢昌中。 “来，快进来，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啊，这哪儿吃得了啊！” 大嫂赵妍一边客气，一边帮着卢昌华拿东西。 东西先搬进客厅，赵妍再琢磨放在哪儿合适。 “大哥呢？还没回来？” “他呀，忙得很，要天黑了才回来呢。” “哦，大嫂，那我就不等他了，走了。” “啊？这么急啊？吃了饭再走啊？！” “不了，就是给你们送点吃的。” 卢昌华见大哥不在家，自己待着也不方便，就起身走了。 赵妍把他送出院门。 卢昌华回头跟赵妍说道：“大嫂，咱家在北宁开的鱼庄还行，有空你们去北宁转转。” “行，我们过年放假才有时间。” “让赵叔和婶也去转转，爸做的沸腾鱼很好吃。” “好，知道了。” 刚回到连队，就遇到有人给他传信，说他爸来电话了。 卢昌华把车停在了队部门口，进去就回拨了电话。 老卢跟他说了吴强要他们去哈市开店的事。 “爸，就按咱商量好的，暂时还是不去，在北宁好好发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行，我心里有数。” 第0116章明争暗斗 卢昌中拎着公文包，顶着天空中飘落的清雪，缓步往家走。 自从结婚之后，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的改变了。 从一个农家小子，一个工人身份的以工代干，转变为干部序列。 虽然级别还是科员，可却已经做了代理副局长。 再加上场长女婿这个特殊背书，他的实际权力早就超过了他的职务。 这不，在今天的小会上，他直接否决了程局长的提议，改变了去首都进修的人选。 老程也只是沉默了片刻，就笑呵呵的说道：“还是昌中考虑的周到，就按你的提议办。” 在两人的职务分工上，老程原本主抓全面工作，卢昌中负责电视差转和场部广播站的管理。 农场新闻和专题中心则由老程直接负责。 可卢昌中认为，老程是老同志，对单位的技术设备比较熟悉，这些也是广电局的核心资产，应由一把手亲自抓。 而那些新闻类的采编业务，没什么难度，还要跟着领导跑，太辛苦，就交给年轻人多跑跑，锻炼锻炼。 这样局里内部分工一下子就发生了改变。 卢昌中把广电的技术管理让给了老程，而他则抓起了新闻采编业务。 新闻中心的采编播一条龙就由他来主抓了。 老程成了技术局长。 这样的分工调整也得到了场领导的支持。 宣传部也批准了这个分工。 这就是老程被逐步边缘化的开始。 其实，老程自己可不这么觉得。 要知道，农场以前很穷，置办不起什么家当。 现在好不容易搞了电视差转台，有了一座七十二米高的电视塔，有了一台一百五十瓦的发射机，有了直径三米的卫星接收天线和解码器，可以直接通过卫星接收新闻联播，也能差转出去了，这是多大的进步啊！ 这些是局里的核心资产，卢昌中一点都没说错。 让他管着这些，他心里很高兴。 而那些什么新闻采编业务，在他看来就是动动嘴，动动笔的事，都是虚的。 所以他很乐意分工的调整。 这天二人小会上，老程拿出了一张广播学院进修班的通知。 “昌中啊，首都广播学院有个进修班，我看就让晓慧去吧，她是老同志了，有经验，再去进修进修，回来也能成为新闻中心的台柱子。” 章晓慧是广播站的老播音员了，说她老，不是指她的年龄，而是她的资历。 她七九年就进了广播站，也在管理局的进修班学习过，有一定的播音基础。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广播站的台柱子。 现在老程提议让她去，也是无可厚非。 可卢昌中却不这么想。 章晓慧已经三十四了。 而杨洁今年才二十四，正是声音条件最好的时候，如果能进修一下，她未来的发展会更大。 再说了，小杨的形象好，气质佳，这也是广电局里的一个招牌，以后的发展趋势是电视的天下，形象更重要！ “程局长，小杨年轻，没有经过正规的培训，正需要这次机会。晓慧已经培训过，也是咱们台里的骨干，要是她去进修了，小杨怎么能顶得起来？” “要是小杨去参加培训，晓慧也能支撑得起。” 几句话，说的有理有节，让老程哑口无言。 他是真心想帮晓慧再进一步的，可昌中说的也有道理。 留下杨洁一个人，她能顶得下来吗？！ “这个，这个，是我考虑不周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卢昌中刚进家门，就闻道了一股香味。 “嘶嘶~” 他使劲儿的吸了吸鼻子。 “赵妍，做的什么呀，这么香？” “老弟送来了几只大鹅和大鲤子，我就把大鹅先炖了。香吧？！” 赵妍从客厅的沙发上起身，迎了过来。 接过卢昌中手里的公文包和大衣。 “老弟呢？” “你没回来，他就走了。” “……” 见卢昌中没有接话，赵妍说道：“我留他吃饭了，他说有事先走了，谁让你回来的这么晚，他等不了了。” “呵呵，我开了个小会，耽误了。” “我看你比咱爸妈都忙，他们都能按时下班，就你不能？” “我？” 卢昌中转身在洗脸盆里洗起手来。 “我刚上任，很多老人都不服气，不干出点样子怎么行？！” “对了，我听说，你升官了？” “升啥官啊？就是食堂的管理员，给我转干部了，办事员级别。” “那也不错了，就比我低一级。” “你都科员了，我要还是工人你还不嫌弃我啊？！” 夫妻两说笑着，卢昌中摆桌子，拿碗快。 赵妍端着一大盆鹅肉炖粉条进来了。 “嘶，真香啊！” “可不，你看这大鹅多肥！” 这顿饭卢昌中吃的很满意。 他原本国庆节想去看看爸妈和老弟的，可是农场国庆的时候，搞了庆祝活动，他要亲自指挥新闻中心录制节目，哪里有时间？ 这事也就搁下了。 自己还没去看老弟，老弟却送东西来了。 他还是惦记着我啊。 十月的东北，已经天寒地冻了。 今早，广电局里召开了全体会议。 各个部门的人都来参加了。 小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今早这个小会，就是宣布去广播学院进修的人选，下面就由卢副局长宣布吧。” 老程说完，看了一眼坐在下面翘首期盼的章晓慧。 其实这个进修班的消息在广电局里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章晓慧非常想去。 她已经不年轻了，有了丈夫孩子，生活也很美满，要是在工作上再进一步，这也是她现在最大的愿望。 “好，我说两句。” 卢昌中开始了发言。 “咱们广播电视局是个小小的科级单位，人员也就二十多个，大家常年在一起工作，都不是外人。” “今天不管宣布谁去，大家都要有一个正确的认识，以后这样的机会还很多！” “经过我和程局长的慎重考量，结合咱们局里的实际情况，我们决定，这次去广播学院进修就让杨洁同志去。大家表示祝贺！” 卢昌中带头鼓起掌来。 下面错愕的人很多，谁都没想到会是这个进广播站才两年的小杨。 小杨的声音条件，说起来不如章晓慧，可是外在条件比章晓慧强了不少。 在相对封闭的农垦系统，人们还存在着论资排辈的心理。 很多人都认为，这样的好事应该是章晓慧的，就连章晓慧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她是最老的播音员，声音条件和经验都没的说。 见下面有人低声的议论，会场有些嘈杂。 卢昌中咳嗽了两声，说道：“我们今天的发展方向是电视，出镜的播音员不仅要有声音条件，还要有良好的形象，否则我们的新闻节目怎么办下去？” 大伙这才恍然。 确实，出镜的播音员要是形象不行，还以为长水农场没人了呢！ 最愕然的就是杨洁本人了。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个跟着章大姐屁股后面学习的小播音员，竟然得到了这样一个机会。 这块大馅饼把她砸的有点晕。 既为自己的幸运感到庆幸，也担心章晓慧对自己有意见。 她看了眼身旁脸色难看的章晓慧，不知该说什么好。 杨洁看着台上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的卢昌中，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感动。 这个卢昌中是她看着一步步发展起来的。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都是实习生。 杨洁在播音室，而卢昌中在技术部。 两人每天都见面，可没什么交流。 卢昌中由于没有背景，经常受到同事的挤兑，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他干，还迟迟没有转正。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他就迅速的转正了，还跟赵妍处上了对象。 今年五一结了婚，就转进了干部序列，还趁着成立广播电视局的机会，成功的成为了副局长。 这一系列的操作，让杨洁眼花缭乱。 可她想想自己，也就释然了。 她本是一个工人家庭的女儿，本想着毕业之后找个单位上班就满足了。 谁知道，她的美貌被农场主管物资采购的廖副场长看中了。 非要介绍给他儿子廖涛。 老杨头面对这样的人家也没啥反对的底气。 杨洁就成了廖涛的对象。 她就凭着相貌进入了广播站，成了一名小播音员。 杨洁看着台上的卢昌中，眼里泛着亮光。 要是廖涛能有他这样的才华该多好啊！ 现在她觉得卢昌中比廖涛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散会之后，杨洁正了正脸色，赶紧跑进播音室。 “章大姐，你别生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他们怎么能让我一个没经验的小姑娘去呢？应该是你去才对嘛！” 杨洁摆出一副为章晓慧鸣不平的样子。 “呵呵，小杨啊，领导的决定，咱不去质疑，你去就你去，好好学，回来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章晓慧心里恨不得把这个臭婊子撕碎了，可面上还是乐呵呵的祝贺她，两人依然还是以前的好姐妹。 第0117章祸水东引 从播音室出来，杨洁走在走廊里，脚下的高跟鞋踩出哒哒的脚步声。 “哟，洁子，这回机会难得，你可得把握住哦。” 王猴子不知从哪儿出来，伸着脖子讨好。 “谢谢王哥，我会努力的。” “别听他瞎说，好好学习就行了。” 编辑室的瘦高男子对着门外说道。 “谢谢金哥。” 她这一路走来，好几个办公室里的人都对她鼓励，这让她忐忑的心坚决了些。 邦邦邦~ 她敲响了办公室的房门。 这是副局长办公室。 “进来。” 一见是杨洁，卢昌中往椅子上一靠，问道：“有事？” “局长，我……” “呵呵，副局长。” “哦，卢副局长，我想说说进修的事。” “进修？还有什么事？不是已经定了吗？！” “可是，可是其他人……” “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其他人有意见可以保留，但是你去学习是组织的决定，我们已经上报部里了。” “哦……” “还有事吗？” 杨洁见卢昌中说的这么坚决，就摇摇头，转身要走。 “哦，我，我想请你吃个饭……” 杨洁涨红了小脸回转身说道。 “吃饭？还是免了吧。” 卢昌中挥挥手说道。 他见杨洁磨磨蹭蹭的不愿走，就再次说道：“没事就回去吧，咱们这是公事，不需要吃什么饭。” 杨洁脸色一白，转身走了。 卢昌中低头想了想杨洁刚才的表现，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已经看出杨洁有话要说。 可是作为副局长，单位里每年都会有一两个新的实习生进来。 很多事他都听说过。 在金钱和美色上，自己的定力还算尚可。 其实，杨洁的颜值一直是广播站的天花板。 小姑娘条好盘靓，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女神。 可他是廖涛的女朋友，这是明了的事。 当初他还是单身的时候，就有意识的躲着。 现在更不可能私底下接触了。 见杨洁走了，卢昌中拿起手头的一个通知，看了起来。 这是农场宣传部发给广电局的宣传工作通知。 农场的乳品厂经过近一年的紧张施工，已经竣工了。 决定在十一月份举行一个试生产的仪式，需要新闻中心全程跟进，在农场新闻中反复播出，让广大干部职工了解奶牛养殖政策和乳品厂的工程进度，传达农场决策的决心。 让广大养牛户坚定信心，跟着农场的步伐前进。 总体意思就是当好宣传窗口，传达积极奋进的声音。 邦邦邦~ 又传来敲门声。 卢昌中眉头一皱。 这个杨洁啊，怎么这么不注意影响呢？ 总来敲自己办公室的门，这可不是啥好事！ “进来。” 门一推开，并不是杨洁，而是今年刚来的实习生刘莉。 “局长。” “找我有事？” “局长，我来咱们单位也有一段时间了，有些工作想跟您汇报一下。” 刘莉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皮肤白皙，重点是身材极好。 白色棒针毛衣透着里面的风光。 她一屁股坐在卢昌中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要流出水来。 “你的工作直接跟你的师傅谈就行。” 卢昌华往后一靠，离这个小妖精远点。 可一股幽香还是传了过来。 “嚯，刘莉，你这香水喷的有点多啊。” 卢昌中微微一笑说道。 “是吗？” 她伸出白皙的小手，在自己的鼻子下面闻了闻。 “我觉得还行。” “你的事就直接给你师傅汇报，啊！” 他拿起文件又看了起来。 “局长~” 这一声局长，把卢昌中吓了一跳。 这声音跟自己媳妇儿昨晚的声音太相似了。 他抬头一看，刘莉正撩着头发，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咳咳，刘莉，就这样，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卢昌中被这个大胆的小妖精吓出一身汗来。 我去，赶紧走。 他拿起文件就走出了办公室，一转弯敲门进了老程的房间。 “程局长，我跟你聊聊？” “行啊。” 望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刘莉一咬嘴唇，一跺脚，恨恨的走了出去。 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回学校了。 不行，说什么也得留下来。 马上要进入十一月了，可以说滴水成冰。 刘莉穿着毛呢大衣，又来找卢昌中。 “局长，你办公室的暖气就是比我们的足，真热。” 说着话，她解开了大衣的口子。 卢昌中抬眼一看，暗抽了一口凉气，赶紧低头假装看文件。 这小妖精竟然只穿了一件薄毛衣，两颗浑圆的大瓜把毛线都撑得左右翻开，露出里面的真容。 我擦，这尼玛啥事啊！ 刘莉见卢昌中红着脸低头，不敢看她，就嗲声嗲气的说道：“局长，我能不能留在你身边啊~~” 妖精啊！ 就赶紧说道：“只要程局长没意见就行。” “你去找他吧。” 见卢昌中这么说，刘莉一下站了起来。 “真的？” 她双手拄着桌面，前胸高傲的挺立着。 卢昌中往后移了移。 “你快去吧！”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把责任往老程身上推，这叫祸水东引。 让她先过老程那关，至于以后怎么说，先把她支走再说。 这妖精比杨洁疯狂多了。 “嘻嘻，卢局长，那有就去找程局长了？” 可算把这个妖精打发走。 卢昌中松了口气。 怎么单位出了这么个玩意呢。 这不是要拉人下水么？！ 离她远点为好。 卢昌中是脱离了刘莉的纠缠。 老程就头疼了。 四十多岁的他，早就习惯了平澹的家庭生活，自己老婆看了几十年了，早就习以为常了。 而他对单位的这些女孩也都规规矩矩。 要知道广播站里的女人，哪个不是有背景的？！ 各个都有后台。 谁知道，今年单位升级为局了，新来的实习生会这么生勐啊？！ 这个刘莉真是生冷不忌。 同样的招数在老程面前一使，这个油腻大叔就难以自持了。 “刘莉啊，你还是很有前途地。” “不过，能不能转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老程这人一字胡，还是个老烟枪，因为有鼻炎，所以说话鼻子不通气，就跟哈迷蚩似的！ “局长~你让人家怎么表现嘛~” 刘莉一见这个老程眼珠子一个劲儿的往自家的关键部位扫，心里就又气又急。 她就是个小女孩，想使用点暧昧手段改变自己的处境，可她没想真这么下贱啊。 这只是一种手段，懂吗？你不能真打我的主意啊！ 她想的挺好，又当又立。 可现实就是这样，当你对特定目标释放了特定的信号，那么结果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 看着刘莉高耸的薄毛衣，里面真容隐现，老程一股热血直冲顶门。 刘莉见状，往回一缩。 “局长~你还没答应人家呢。” “呵呵~” 老程咽了口唾沫，往椅子上一靠，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刘莉。 “你呀，就是淘气。” 老程抽出香烟来，在桌面上磕了磕，塞进了嘴里。 刘莉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火柴来，刺啦~划着了火，伸到老程的嘴边。 “呵呵，小莉呀，市场那儿开了家新馆子，晚上去尝尝？” 老程深吸了一口，对着刘莉的俏脸吐出一口烟圈来。 刘莉晃了晃手里的火柴，“局长，讨厌~” 她躲过烟圈，这才问道：“那卢局长……” “人家新婚燕尔，哪有功夫出来哟~” 刘莉心念电转。 有心拒绝，可自己前面的这些铺垫可就白费了，这可是确定自己职业生涯的大事，不就是吃顿饭嘛，自己还能承受。 可人家老程被她勾起了火，这事就棘手了。 有时候，女人要走什么路，都是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这天，小杨要去进修了。 下班邀请领导吃饭。 卢昌中正在推辞，老程却满面红光的进来了。 “昌中啊，小杨要走了，咱们也得践行，就借花献佛吧，都去。” 见程局长这么说，小杨也在旁边，卢昌中也就不推辞了。 当晚，聚会散了，在回去的路上，老程跟卢昌中说起了悄悄话。 “昌中啊，小杨的事，咱们办的比较圆满。刘莉的事，你是什么意见？” “刘莉？” “啊。” 天色很黑，卢昌中看不清老程的表情。 但他能听出老程强装镇定的语气。 “我没啥意见，你定。” 这就是单位一二把手的相处之道。 我在这件事上支持了你，你就要在另一件事上支持我。 老程之所以说，小杨的事办的圆满，就是在提醒他，小杨这事我可支持你了。 所以，卢昌中才说自己没意见。 “我觉得刘莉人还不错，很机灵，有闯劲儿，可以转正了。” 老程悠悠的说道。 “嗯，让她写申请吧，我这没问题。” “呵呵，昌中啊，过两天乳品厂的新闻报道，就让小刘出镜试试，你看呢？” “那就试试吧。” 第0118章卢昌华的新念头 就在农场电视新闻中，刘莉站在乳品厂大门前侃侃而谈，以记者的身份采访赵怀安，详说农场奶牛养殖政策的时候，卢昌华和胡大贵正坐在值班室里看着新闻。 “我擦，这奶牛！” 卢昌华也会心一笑。 “你小子不学好！” “嘿嘿，她说奶牛有点意思，正合适。” 有这感觉的，不仅是胡大贵，还有老程。 他在家里眯着眼，盯着电视里的刘莉，咽了口唾沫。 真是奶牛啊！ 卢家的大鹅该杀的都杀了，鹅绒也拔了。 装了四十七袋，每袋一斤。 就堆在值班室的地上。 “昌华，这鹅绒你要干啥啊？” “我想做个棉衣棉裤。” “这玩意能行？” 胡大贵看看自己身上的厚棉袄，再看看堆在地上的鹅绒袋子。 “这玩意不冷吗？” “不冷。” 今天漫天大雪，卢昌华决定明天一早再去送鱼，省得晚上视线不好。 他这才有机会跟胡大贵一起看看电视。 新闻一结束，卢昌华就起身去了暖池。 胡大贵也跟着。 熊宝、墨宝和踏雪都披着浓密的毛发，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现在的墨宝和踏雪已经身高体壮了，熊宝反而成了体型最小的一个。 可它们还是遵循着以前排定的座次，有序的跟在卢昌华的身边。 暖池的塑料大棚外面已经披上了厚厚的棉被。 室外已经零下二十几度了，二人三狗都吐着白气，走进了暖池的值班室。 一进入走廊，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卢昌华跺了跺脚面上的积雪，熊宝哥仨也在走廊里抖着覆雪的狗毛。 听见推门声，大洪媳妇从地下室走了上来。 “哟，老板来了？” “嗯，来看看。” 卢昌华也走下了地下室。 里面一个砖砌的大炉子，正轰轰轰的燃烧着，炉膛里的木头被火焰舔舐着。 “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抽力挺大，就是费柴火。” “柴火不够了吧？” “可不，就这样烧，四个大炉子，至少得十几车木头才够。” “这几天就去拉柴火吧。” 走出这个地下室，他们又一一查看了其他炉子的情况。 “现在温度怎么样？” “暖池的室内温度有点高，有二十八九度，水温才二十度。” “鱼怎么样？” “还行，挺活跃的。” “喂食也正常？” “正常。” “走，咱们去看看。” 几人又进入了暖池，沿着厚厚的墙垛，在暖池里走了一圈。 微弱的灯光，仅能看清路，水面泛着波光。 偶尔能看见锦鲤在水中游动，可是水中的动静很小，应该是休息了。 卢昌华拉起水中的温度计看了看，二十度左右。 晚上抽水机也停了，偶尔才能听到水中锦鲤翻身游动压出水花的声音。 查看了一圈，他们这才走了。 回到值班室，卢昌华交代胡大贵，明天找几辆车一起去林场拉烧柴，要多拉。 防止还没开春，就没柴火了。 “行，明天我就去安排。” 胡大贵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你办事我放心。 这些木头就近码放，方便暖池烧炉子。” “哎。” 交代了这些。 收拾一下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卢昌华拎着冰穿去了冰面。 这会儿的冰层冻得还不厚实。 他在岸边不远处，打了一个冰窟窿。 功夫不大，一条条大鲤子就往外蹦了。 由于他的捕捞技能一周能使用一次，只要时间到了，他就使用。 目的是增加熟练度，尽快升级。 要是没有也没关系，凿开冰窟窿，大鲤子也能自己往外蹦，只是多少的问题。 这会儿蹦出来三十多条，胡大贵赶紧把大鲤子扔进水桶里，它们刚刚冻硬的身体就又缓了过来。 卢昌华一般凿两个冰窟窿就基本满足了送货的需求。 他把这些大鲤子放进了水箱里。 大鲤子又在里面活蹦乱跳了。 在水箱上面隔了块木板，把十几袋鹅绒绑在上面。 卢昌华就晃晃悠悠的进城了。 进了大院，先把鹅绒卸下来，这才开始卸鱼。 “这是啥？棉花？” 老妈看着这些软乎乎轻飘飘的东西，用手捏了捏。 “呵呵，妈，这可是好东西，鹅绒。” “这玩意能干啥？” “做棉袄棉裤，被子褥子啥的，都行，可暖和了。” “看把你能的，你咋知道的？” 老妈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还是棉花实在。啥鹅绒不鹅绒的，湖弄谁呢？！ 卢昌华也不多说，把这些鹅绒又重新绑好，开车要走。 “吃了饭再走呗？” “不吃了，还有事。” 卢妈妈知道儿子一天忙忙乎乎的，没一刻闲着，也就随他了。 卢昌华开车来到了七道街，这里有一家小服装厂。 这是街道办的，主要是为了解决待业青年的就业。 他们平时就生产军绿色和天蓝色的四兜彷军服和彷警服。 卢昌华前几天就和他们取得了联系。 他要做棉服。 只是这个棉服有点特殊。 用的不是棉花，而是鹅绒。 今天他就把部分鹅绒带来了，让他们做做实验，看能不能做出来。 吉普车停进了红星服装厂的大院里。 门卫一见是前几天就来过的老板，看了看就缩进了值班室。 卢昌华走进了办公室。 这是一趟平房。 他一进厂长室，那个干瘦老厂长就披着军大衣站了起来。 “小卢同志，你还真来了！” “孙厂长，咱们不是说好了嘛。” “你的那个什么鹅绒带来了？” “带来了，在车上。” 孙厂长跟着卢昌华出来，招呼几个工人过来，把鹅绒卸了。 这才说道：“走，咱们先去总工室，让柳工看看。” 工人把这些鹅绒都搬到了总工办。 “柳工，你看看这鹅绒。” 孙厂长指着这些袋子。 “我看看。” 柳工打开了袋子，从里面飘出一朵朵的小绒毛。 他拿出一小撮，放在手心里看了看。 轻轻一吹，就飘了起来。 “哎呀，好东西呀！” 柳工看着飘在空中的鹅绒说道。 “柳工，我建议做鹅绒服和鹅绒裤。这样你看行不行？” “你说。” “鹅绒的尾部很尖，用的布料如果不密实就会扎出来，出现飞绒的现象。所以我觉得做成带衬的，把鹅绒服当成内胆，外面再罩一个外套。裤子做成双层布料，你看呢？” “嗯，可以试试。” “他和一般的棉服不同。用棉花做，可以铺好棉花再上机器走线，可是这鹅绒太轻，稍微吹动就会跑，所以，我建议先缝纫出横条的格子，再往里灌绒毛，然后封死，再缝纫竖线。” “嗯，这是个方法。” “我们先在车间里实验一下吧。” 这事就这样定了。 卢昌华先放下了一百块定金。 让他们测量了自己的尺寸，按照这个尺寸做实验。 其实，柳工是见过羽绒服的。 在江西和江苏就是羽绒服的加工基地。 只是现在的羽绒服还专供出口，国内的商场也很少见。 一个礼拜之后，卢昌华给店里送鱼的时候，老妈说服装厂的人今天来了电话，说是样品出来了，让他去看看。 待他来带红星服装厂，在总工办公室里，挂着一套羽绒服。 为了保暖，羽绒衣裤的袖口都是松紧扣。 内胆都用缝纫机扎成了横竖的针脚。 每一块都鼓鼓囊囊。 “小卢啊，你这套衣服可费老劲儿了，我们十几个人用了一个礼拜才做出来，你看看行不行？” “太行了。柳工，这是什么面料啊？” “这是尼龙布，我们从哈市调了一些。” 卢昌华看着这些还显得有些粗糙的羽绒服，心里很满意。 他知道，红星服装厂做羽绒服肯定不专业，既没有图纸和专业的人员，也没有专业的设备。 可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能做出来，还做的有模有样，这就很了不起了。 “要是这外套的布料有防水涂层就更好了。” 这也就是卢昌华的非分之想。 现在就是有这样的面料，估计也是价格昂贵的。 能不能进口还两说呢。 “呵呵，你说的这种材料还真有，叫涂层尼防绒布，就是价格很贵。” “那还是算了，就这么做几套吧。” 卢昌华又带着老妈和老爸来了一趟，给他们也量了尺寸，也做几套出来。 按照柳工现在的用量，一套衣裤的鹅绒量加起来有800克。 卢昌华回家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定制的鹅绒服。 这套鹅绒服穿上，相当的臃肿。 因为鹅绒的蓬松度非常好，一点点就会膨胀很大的面积。 虽然他脱下了厚重的棉袄棉裤，可是依然感觉手脚不太灵便。嗯，以后要少放点鹅绒，放多了也不是啥好事啊。 他一边开车，一边琢磨着，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里滋生。 要是自己也能做鹅绒服，再出口到更北边的苏俄，那不是要发大财吗？ 这也就是他心里的幻想。 现在他要啥没啥，想要做鹅绒服出口，无异于白日做梦。 第0119章大手大脚 卢昌华回到水库的时候，一大群人正在卸车。 胡大贵指挥着从车上卸下木头绊子，码在了暖池值班室的北边，这儿离障子有两米的距离，从东往西二十米，很快了码出了一道厚厚的城墙出来。 这段时间，卢昌华每天给店里送鱼，还抽空去服装厂看他的定制鹅绒服，拉柴火的事就让胡大贵全权办理了。 冬季的水库不需要再喂鱼，鱼儿都在水底休眠，很少活动和进食。大洪二洪和眯缝眼除了值班也没什么活。 拉烧柴是件大事，他们仨也得参加。 家里留下俩小媳妇就够了，再说了还有个胡大娘呢。 至于菜园的四个老头，也跑来水库值班了。 现在水库人手充足。 农场拉烧柴的模式都是一样的，从林场拉回来原木，回到家里再截断成几十公分长短，码起来。 胡大贵带着四辆胶轮车去了。 到了之后，发现林场的烧柴很多。 原来他们是在清林。 胡大贵带了十几个人，装满了车刚要往回走。 就有人说，这样来回跑，既耽误时间，效率也不高。 还不如直接在这儿把木头截短再往回拉，还能多拉，回去直接码堆。 胡大贵原本不同意，他的想法是先拉回去再说。 后来很多人都这么劝他。 他一琢磨也是这么回事。 这四车木头刚拉出烧柴堆放点，就直接卸在了路边。 油锯林场有的是。 这是他们的基本工具。 胡大贵直接租了八把，留下八个人在这儿截短。 剩下的人跟着车再进去装车。 好家伙，一天时间，在这路边就卸了三十车木头，截短了十车。 当晚装满四车木头绊子，那八个临时油锯手就住在了林场办公室，第二天继续截短。 至于吃喝，胡大贵跟林场职工商量，在他家搭伙，给钱啥事都能办。 吃了早饭，胡大贵又找来了更多的车和人。 一起去了林场，这回车辆和人员分成了两批。 一批像昨天一样，把烧柴从里边倒出来，在外面截短；另一批装满木头绊子往水库拉。 这下工作效率就提高了很多。 胡大贵先跟着车回来了一次，指挥他们把木头绊子码在了暖池值班室的北墙。 然后他就不再跟车回来了，而是在现场指挥。 有他在，大伙干活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其实，卢昌华这会儿也在水库。 他没有出面指挥。 既然已经交给胡大贵了，自己就别插手，这也是建立胡大贵威信的时候。 就这样连续搬运了一个礼拜。 木头绊子就拉了三十多车。 卢昌华从北宁回来的时候，他都吓了一跳。 不仅暖池北墙外码满了烧柴，走廊里也码着木头绊子。 库房的西墙也码出了城墙的感觉。 可以说这个老值班的四周能码烧柴的地方都码满了。 不仅如此，坝北值班室的四周用木头绊子码出了一个四方形的院子。 要知道，暖池与库房之间还有二十米的距离呢。 你想想这中间得码多少木头绊子吧？ 胡大贵把分场所有胶轮车都用上了。 八辆车，两辆留在林场倒短，六辆往回拉绊子。 一卸车，就能码出长长的一大熘。 胡大娘一天就忙着蒸馒头炖鱼。 大洪二洪媳妇就忙着烧炉子，看水温，适当的给锦鲤喂点鱼食。 值班的就剩四个老头了。 老胡头也跑来帮忙。 见卢昌华回来了，就跑过来打招呼。 “昌华，回来了。” “啊，回来了。胡大爷，您老不在家享福，跑这儿干嘛？” “嘿嘿，昌华啊，跟你商量个事。” “啥事啊？” “我，嘿嘿，我能不能也来水库干活啊？” “啊？您不上班了？” “过了年就退了。” “啊？好啊，正好，我这边修修补补的，也需要人，这个修理的工作就交给您了！” “诶，那感情好。” 胡大娘一推门走了出来。 “昌华，我们一家子都在你这儿，让你操心了。” “哎呀，胡大娘您可别这么说。” 卢昌华可不敢托大。 “先不说大贵帮了我的大忙，现在水库也全靠他张罗，就是您每天给我们做饭也非常的辛苦，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他继续说道：“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笊篱三个桩。胡大爷能来，我求之不得。” 卢昌华乐呵呵的说道。 “就是大贵他……” 胡大娘有点犹豫的说道。 “这个臭小子！” 老胡头心里气愤，养儿子还养出孽障来了。 “没事，大贵是开玩笑的，你们咋还当真了呢？！他是我兄弟，我知道！” 老胡头就咧嘴一乐。 做父母的，谁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孩子不高兴呢！ 卢昌华赶紧掏出香烟来，给老胡头点上。 “走咱进屋。” 当晚，胡大贵带着八车木头绊子回来了。 车厢顶上坐满了人。 这些人闹闹哄哄的卸车。 把这些木头都码在了院子的边缘，实在没地方码了。 卢昌华和老胡头都出来帮忙。 熊宝哥仨也跟着忙前忙后，那叫一个操心哪！ 都卸了车，码完了，这才一窝蜂的往值班室里挤。 这些胶轮车则开回了停车场，熄火放水。 司机师傅没到，大伙都烤火聊天。 有人好奇，要去暖池看看鱼，被卢昌华阻止了。 “新品种，见不得人，会受惊吓，否则也不会把它们围起来，等开春了再看吧，现在不行。” 其实，这也就是人们好奇心作祟，也没谁真的对这些鱼感兴趣。 一个是不懂，一个是没见过。 见卢昌华这么说，也就熄了去看稀奇的心思。 值班室里很快就烟雾缭绕，成了烟道了。 “哎呀，你们这些小屁孩，少抽点，呛死人了。” 胡大娘走进来说道。 “哈哈胡大娘，让你家大贵少抽点就行，他可是个大烟枪。” “把门打开，放放烟，是有点不舒服了。” 卢昌华不好说，只能默默的承受二手烟的毒害，几次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现在终于有借口开门放烟了。 一打开房门，从顶部喷出一股青烟，沿着门框往室外涌去。 而室外的冷空气从底部往里直灌。 开了几分钟，屋里的人就受不了了。 “都别抽了，关门关门。” 房门一关，室温迅速上升。 室内的空气也好了很多。 很多人都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有的夹在耳后，有的放进了口袋。 扔地上的极少。 胡大贵把剩下的半截烟头掐灭了，夹在耳朵后面。 对卢昌华说道：“哈哈，这次太过瘾了。” 一提起这个话茬儿，所有人都有了话题。 “就是，妈的，看那些林场的人还牛逼不？！” “哈哈，你没看见他们吃惊的样子。” “就是，他们以为遇到了土匪呢！” 卢昌华还没反应过来。 胡大贵说道：“我们一开始买了二十车，后来又买了二十车，林场开票的说不卖了。” “我问咋地？她说，要给别人留点。” “我说，我们还不够啊。你知道她说啥？” 众人都瞪着眼睛看着，等着胡大贵的下文。 “嘿嘿她说，四十车了，还不够？你咋不全买了呢！” “我哪能受这窝囊气，还有多少，全要了！” “哈哈，当时啊，那小娘们都傻了！” 卢昌华一听这话，就是一抖。我去，你全要了？ “他们当然不肯，最后我们就又要了十车。” “这不，一共买了五十车烧柴。” “我去，五十车，你可真敢干！ 卢昌华说道。 胡大贵也觉得自己有点不靠谱了，低声问道：“昌华，我是不是买多了？这钱花的有点多啊。” “没事。大家伙都辛苦了，一会儿吃大鹅，放开了吃喝。” 待司机师傅一到，胡大娘和老胡头就上菜上酒。 胡大贵愣眉愣眼的看着老爸。 “爸，你咋来了？” “咋？就许你小子来，我就不能来了？！” “是我让胡大爷来的。” 卢昌华赶紧说道。 胡大贵一脸纠结的样子，卢昌华心里暗笑。 胡大爷来了也好，总算有个能管着你的人了。 得知老爸要来水库了，胡大贵瞬间觉得铁锅炖大鹅都不香了。 第0120章一块牌子的影响力 解决了烧柴问题，水库又进入了稳定的日常中。 剩下的三百只种鹅，还是在原来的鹅棚里。 只是鹅棚外盖上了几车麦秸和豆秸。 大鹅在里面躲避风雪正好。 红星服装厂已经做完了老爸老妈的鹅绒服，剩下的鹅绒也被卢昌华拉了回来。 这些鹅绒可是好东西。 胡大贵见卢昌华穿着鹅绒服行走如风，心里羡慕。 卢昌华把自己的另一套给了他。 胡大贵穿上之后，才知道鹅绒的好处，直呼自己捧着金疙瘩要饭。 就再也不愿脱下来了。 水库的众人都知道了鹅绒的好处，可是没人能做，只能干瞪眼。 这天，卢昌华中午打了鱼，装车进城。 在店里卸鱼的时候，老妈说道：“那个沉洋打来了电话，说是要和你好好谈谈。” 老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条，上面是沉洋留下的电话号码。 卢昌华一听是他，眼前就出现了那个文质彬彬的人。 他来到接待台，给沉洋打了过去。 现在正是下午两点多钟，政府机关也到了上班时间。 沉洋接到卢昌华的电话，高声笑了起来。 “哈哈，小卢啊，你最近怎么样？忙吧？” “沉处长，听说您找我？” “咳咳，是啊，还是鱼的事。” “鱼？不是拉走一车了吗？” “小卢啊，你是不知道，这鱼到了机关，没几天就没了。领导可说了，春节说什么也得再弄点。” “这冬捕成本很高，而且能上市的鱼也不多了，要不明年吧。” 这鱼卖一条少一条，他得给鱼庄留下。 虽然鱼庄的使用量还不大，可架不住生意好啊！ 而且通过鱼庄卖出去，那价钱可是好几倍，能一样么！ “小卢啊，我知道你有困难，可你想想，你家的鱼作为省里接待用鱼，那也是一种光荣啊。” “好吧，最多一车。” “哎呀，小卢啊，一车怎么够呢？！你想想，省里领导过年要吃吧？退休的老同志也要尝尝吧？过年的时候，上面下来的领导也得接待吧？还有外宾，也有很多级别高的，吃吃咱的大鲤子，帮着宣传一下，也是好的嘛！” 沉洋一张嘴都是理，把卢昌华说的跟不上话。 “沉处长，那你说要多少？” “十车。” “咳咳~” 卢昌华差点被一口痰憋死！ “十车？！” 见卢昌华在电话那头声音很高，沉洋话锋一转，“我跟领导请示了，你家的大鲤子特事特办，按5块一斤结算。” 看样子，他们是下了血本了。 就这价已经可以买三斤普通大鲤子了。 其实，水库里有多少大鲤子，卢昌华一清二楚。 去年留下的种鱼，加上六月份产籽出来的小鱼苗，总数在百万尾之上。 早就超过了五十万尾的升级要求。 只是，饭店开起来之后，先用的是市场上的草鱼，逐渐的换上了自家的大鲤子。 这时才知道，自家的大鲤子与众不同。 卢昌华打心里就不愿意卖了。 就连水产公司的张胖子都找了几回，卢昌华也只把草鱼、鲢鱼卖了，鲤鱼还是不愿意销售。 其实，卢昌华不想卖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今年的鲤鱼刚在一斤上下。 你想，六月份才甩的籽，六月底陆陆续续的孵化出来，这才长了几个月？ 能长到一斤这都是技能和药剂的双重结果。 这些鱼还没法上市，只能明年六七月份了。 现在要捕捞的就是那些种鱼，卢昌华当然不愿意了。 可一下要十卡车，那就是几十吨，基本就把这些鱼捕捞光了。 “不行，最多一车。” 卢昌华咬死了，就一车。 沉洋见说不通，只能妥协。 “这样，两车吧，不然我真没法交代。” 两人子在电话里讨价还价，卢昌华答应给两车，按五块一斤，现钱。 这会捕捞，拉回去的都是冻鱼了。 卢昌华回家之后，就让人轮番去冰面上凿冰窟窿。 每个窟窿都能蹦上来几十条。 一个礼拜的时间，冰面上就码起了几大熘的鱼墙。 这次，沉洋亲自跟车来了。 见冰面上堆着的大鲤子，心里高兴。 “小卢啊，再多搞点，不够分啊！” “领导啊，你就体谅一下我们老百姓吧。这些都是种鱼，明年还要甩籽的，你都打绝了，我明年喝西北风去啊？！” 沉洋见卢昌华态度坚决，也只得把堆着的大鲤子过秤装车。 这次车厢里不用装水了，鱼也就装的更多。 两车鱼卖了五万。 沉洋把几大包的票子交给他。 其实到了这个体量，也只能查捆数了。 那会儿也没有点钞机，靠人哪儿数的过来。 “小卢啊，啥时候还能出鱼？” “明年七月份再联系吧。” “对了，沉处长，你答应我的铜牌呢？” “带来了，这事能忘么！” 他是带着吉普来的。 司机从后备箱里，搬出了两块铜牌子 上面写着：“黑省专用贵宾接待用鱼”，落款是“黑省办公厅”。 “咋样？说道做到！” 沉洋笑眯眯的看着卢昌华。 “感谢感谢！” 一块让胡大贵挂在值班室，另一块，他准备带去城里，挂在鱼庄里。 沉洋临走之前，要进暖池里看看。 在他看来，暖池的投入这么大，一定有什么特别。 人都有窥探的癖好。 他也一样。 当他走进暖池，透过灯光，看到池子里五颜六色的锦鲤时，心里就是一惊。 “你，你这些是哪里来的？” “锦鲤吗？我自己培育的。” “真的？哎呀呀，你可真了不起啊！” 沉洋是见过这玩意儿的。 当初东瀛赠送了一批锦鲤给首长，由京城的园林公司饲养繁殖。 今年国庆的时候，广场上就有上百条锦鲤出现。 沉洋是亲眼见过的。 他没想到能在这冰天雪地的北宁看到，还是自己繁育的！他觉得是在做梦。 他又仔细看了看，这些锦鲤颜色鲜艳，活泼可爱，是难得的珍品。 心里就有了想法。 在卢昌华想来，沉洋是官方的人，给他看看也没什么，他也不可能来投农药吧。 “小卢啊，你这锦鲤有多少，有什么想法吗？” “现在正是繁育阶段，鱼太少，也不能出售。” “嗯，也是。” 沉洋沉思了片刻，说道：“要是你这锦鲤数量发展起来了，我给你介绍些客户来，咋样？” “那感情好啊！不过也得七八月份之后才行。” 沉洋点点头。 他没想到这个养大鲤子的卢昌华，竟然繁育出了锦鲤。 这玩意在东瀛和东南亚火爆的一塌湖涂啊。 一条好品相的锦鲤能卖出上万美元啊！ 卢昌华跟着沉洋的车，一起去了北宁。 他的两辆大卡车就停进了鱼庄的大院里，沉洋带着司机在这儿吃了一顿沸腾大鲤子。 自然是赞不绝口。 十一月份的北宁大雪漫天，玻璃窗上布满了白霜。 可鱼缸里的大鲤子依然悠闲的游动着，它们看不见窗外的世界，却能看见一群群的人类坐在一起高声喧哗，大吃大喝。 卢昌华把铜牌挂在了接待台的后面。 很多人进出的客人停下脚步看了又看。 以前，他们来这吃鱼，就是单纯的因为好吃。 现在看到了牌子，他们可就不再单纯了。 再来吃就有了些别样的情结。 咋的？ 咱吃的鱼和省里的领导一样，咱也是贵宾！ 可别小看这小小的一块铜牌。 它的影响力可远远不止这些吃鱼的老百姓。 那些机关单位的头头脑脑们，听说了这块牌子，都跑来瞻仰一番，而后大吃一顿。 有的还专门跑来和这块牌子合影留念。 北宁日报、北宁农垦报、黑河日报、黑省日报都来采访报道。 一时之间，北宁沸腾鱼庄的大鲤子再次名声远播了。 以前是口口相传的口碑传播。 现在倒好，新闻媒体的传播让它正式被官方认可了。 这影响力得多大？！ 这就导致了鱼庄座位需要提前预定。 一般要提前三天。 那些不信邪的，临时跑来吃鱼的，根本就等不到位子。 老卢和儿子商量，明年开春之后，停业两个月，把二楼和三楼加盖起来。 不然根本就满足不了需求。 当然，老卢也提出过开分店的想法，被卢昌华否绝了。 这就是很多搞餐饮的误区。 总认为自己的店火了，换个地方一样能火。 其实不然。 你换个地方就不一定行。 人家来捧场就是喜欢这个口味，喜欢这个堂口，形成了固定的消费习惯，这个堂口的口味才正宗。你突然一换地方，他啥都不适应，那热情就降温了。 “爸，就在这儿，也别开什么分店，把这儿的规模扩大就行了。” 卢昌华还说了些道理。 老卢会做菜，可不一定会开店。 这可是两码事。 “行，就按你的意思办。” 他知道自己在经营上不行，也就没必要强出头了，还是听儿子的吧。 第0121章点醒梦中人 冬季进入了深寒，十二月了。 卢昌华这些天带着胡大贵跑了几趟北宁。 这小子悟性挺高，很快就学会了开车。 卢昌华后面跟了他几次，也就放心让他去了。 这会儿的交通管理不严格，也没人在路上查驾照。卢昌华和胡大贵都是无照驾驶。 他们倒是想考驾照，可是个人还没有学驾照的资格。 只有是单位运输部门的职工，有单位介绍信，才能进驾校学习开车，这里的学员才有资格考驾照。 所以，他俩只能无照驾驶了。 这天卢昌华跟着胡大贵忙活，把大鲤子装进水箱里，连队的大喇叭就喊卢昌华的名字。 水库离队部太远，家属区的人听着都震耳朵了，水库这边还一点动静没有呢。 大喇叭喊了一阵，这才派人去水库找他。 半路上，遇到了刚出来的胡大贵。 人家就招手让他停下。 一见不是卢昌华，就说道：“你赶紧回去，告诉卢昌华，让他去队部接电话，有急事。” 胡大贵只能又回了水库。 “哎？你咋回来了？” 卢昌华刚进屋烤火，胡大贵就推门进来了。 “连队有你电话，说是急事，你去看看，正好我送你。” “哦？那走吧。” 两人开着车直奔队部。 接了电话，是农场团委办公室的。 团干事说道：“卢昌华同志，总局下来了通知，要你参加这一届的总局团组织扩大会议，咱们明天一早就走，你早上去路口等客车，一起去。” “啊？” 这也太突然了。 说去就去？ “我这很忙，没有时间啊，能不能不参加？” “不行。这是总局点名要你去参加的，你必须去。” “哦，好吧。” 场部团委办公室里。 书记李伟扶了扶眼镜，问道：“怎么样？他答应了吗？” “答应了，明早在路口等。” “嗯，这就好。” 李伟上次去水库找卢昌华，让他出任三分场的团支部书记，没有成功。 这次，卢昌华能去总局开会，还是他的功劳。 在年初的时候，他把卢昌华的事迹上报了总局团委，作为改革典型上报的。 当时他也没想到总局会这么重视。 现在点名要求卢昌华去参会。 “那大家就准备准备吧，明天一早出发。” 李伟夹着公文包走了。 公文包里有一张农垦总局青年干部进修班的录取通知书。 李伟的名字就写在上面。 他是后备青年干部。 这一去就是半年，他对未来充满了斗志。 当晚，胡大贵赶回了水库，得知卢昌华要去总局，也很心动。 他想跟着去，开开眼界也好啊。 “你没去过，我还没去过呢！” 卢昌华当然知道总局是所有农垦人心中的圣地，谁要能有幸去一趟，那都能吹好几年的牛逼了。 这次他要去总局开会，整个三分场都传遍了。 都说卢家老小子就是有出息，比他哥都强！ 也不知道远在场部的卢昌中知道了会有什么感想。 “明早我送你。” “我得收拾一下。” 卢昌华回到家，把自己的新衣服收拾了一个箱子，又带上新的毛巾和洗漱用具，这才拎着箱子返回水库。 晚上，他巡视了暖池，看了看鹅棚的种鹅，这才带着熊宝哥仨回了值班室。 熊宝好像知道他要出远门一般，寸步不离，眼中充满了依恋。 卢昌华趴在被窝里，抚摸着炕根下趴卧的熊宝。 它伸出舌头舔着他的手掌。 “乖，在家好好的，看好了大鹅和暖池子，别让坏人进来，听到没有？！” 他说了一阵自来话，也不知它明不明白，眼皮就发涩了。 胡大贵的呼噜已经高一声低一声的响起了。 他才缩进了被窝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两人起的都很早。 简单洗漱了一番，啃了个馒头，喝了碗开水，就出了门。 熊宝哥仨还窝在炕根底下，鼾声不断。 胡大贵把锅里的开水装进桶里，就拎了出去。 先把出水阀关闭，这才往水箱里加水。 卢昌华把皮箱放进了副驾，把墙角的破铁盆拿过来，在里面放上松木枝，点火烧了起来。 很快一盆红彤彤的篝火就在吉普车的发动机底下燃了起来。 烤的发动机冒起了热气。 发动机壳子上的白霜被融化，滴滴答答的滴下水来。 “把电瓶搬出来接上。” 现在汽车使用的电瓶都是铅酸电瓶。 晚上都要搬进屋里，除非有暖库。 两人接好了电瓶，胡大贵上车扭动钥匙。 “哒哒哒~轰~~” 吉普车发动了。 卢昌华用木棍把火盆推到了后桥位置，让它烤烤后桥里的齿油。 否则一会儿跑起来太费劲。 排气管子里喷吐着白烟，暖车也要十几分钟。 见水温也逐渐的上来了，胡大贵在车里招招手。 卢昌华坐进了副驾，把皮箱放在了脚下。 “走吧。” 呜呜~ 吉普车发出了低吼，转上了菜园的机耕路。 暖池里值班的二洪媳妇听见车声，见他们开车走了，就进了值班室。 看时间，一会二洪他们就要来了。 吉普车冒着清冷，奔驰在白雪皑皑的砂石路上。 驾驶室里冻手冻脚。 “真他么冷啊！” 胡大贵边开车边跺着脚。 卢昌华也是左脚踢右脚。 待天空染上红霞，一轮红日挂在天边的时候，他们才感觉到些许的暖意。 “昌华，出去小心点，有事给家里打电话。” “没事！放心。” 卢昌华推门走下吉普，回手拎下了箱子，对着车里的胡大贵挥挥手。 “先回去吧，太冷了。” “没事，等你上车了再走。” 胡大贵拉开了车窗。 “你小子啊，车马上就到了。” 正说着，从场部来的大客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我走了，跟我爸妈说一声。” “嗯，知道了。” 卢昌华转身上了车。 “来，小卢，来这边！” 他一眼看见戴着眼镜的李伟。 赶紧挤了过去。 “李书记，咱们一起去吗？” “是啊，一起去。” 李伟指着留出来的位置，“来，坐这儿。” “谢谢书记。” 卢昌华对这个李伟印象很深。 能在大雪天亲自去水库找自己谈话的领导，他还是第一个。 “怎么样？今年的鱼不错吧？” “还行。” “我听说你的鱼已经成为省里的指定接待产品了？” “是有这么回事。呵呵，这您都知道了？” “都上了报纸了，我还能不知道？” “让您见笑了，抽空来尝尝。” “一定！” “小卢啊，我觉得农场的发展重点，是因地制宜的发展多种经营。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啊，你的鱼也是这样。” “养殖业也是个高风险的行业，随时都有不可预测的风险，你还是要注意。” “谢谢书记提醒。” 不管人家说的对不对，有这个心就是好的。 “你看咱们农场，既搞农业，也搞养殖业，还搞深加工，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 “是，是。” 卢昌华突然就佩服起这个李伟来。 他看问题的角度果然是有高度的。 自己身在其中，还是旁观者清啊。 李伟的话，给他提了个醒。 自己养鱼，说白了就是依附于农业上的一环。 有农业的支撑，他才有养殖业的基础，有了饲料基础，他能养的就很多了，不仅是鱼。 比如他现在养的大白鹅。 现在他缺的是什么？ 是加工业。 也就是李伟说的深加工。 只要有了深加工，那自己就形成了一条产业链。 到时候抗风险的能力就会变强。 对！ 深加工。 我一个养鱼的做深加工，难道要做鱼罐头？ 哎？你还别说，这还真是一条路子。 他突然想起来，马上就要到来的苏俄危机。 要是自己能生产鱼罐头，出口苏俄，那是不是也能分一杯羹呢？ 对，还有大鹅，鹅肉也是肉啊！ 对，还有鹅绒，衣服。 这样一想，他突然觉得眼前一亮，一条充满诱惑的大道正伸向远方。 展望了未来，他又收回了心思。 这些都需要钱，大把的钱。 这会儿个人想从银行贷款那是难上加难。 个体户还在夹缝中生存，自己能好好的活着就不容易，上哪儿弄钱去呢？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 想法是好的，可是摊子铺的太大，资金本就不多，还没有银行的支持，有时候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蛋！ 就在他患得患失的时候，客车已经进了城。 “走，小卢，我们坐火车走。” 第0122章有名无实 卢昌华这次参会，他想到了自己可能会受到表彰，却没想到会得到那么大的重视。 十二月下旬，他和李伟一行来到了总局所在地，佳慕斯。 有传言，半个佳慕斯都是农场总局的，这说明总局拥有的资产庞大，对建设佳慕斯这座美丽的城市作出了杰出的贡献。 就像北宁农管局在北宁城里拥有不少的资产一样。 他们先去报到。 工作人员安排了住宿，把会议日程表、领导发言稿、代表证发到了他们手里。 刚住进招待所，就有工作人员来通知，有关领导要来看望同志们。 刚要去洗澡的卢昌华也赶紧穿好了衣服等着。 等了半个小时没动静，他琢磨着自己也没啥名气，领导应该去了其他房间。 谁都希望得到别人的关注，卢昌华也不例外，可难免还是有些失落。 他解开了扣子，准备再次换衣服。 突然，邦邦邦，房门被敲响，他心里一紧，难道来了？！ 作为重生人士，前世也算见过些世面，可跟领导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还是第一次。 他三步并作两步，打开了房门。 一群衣冠楚楚的领导走了进来。 李伟抢过来介绍。 “这位就是长水农场的卢昌华同志。” “哦？你就是卢昌华同志？我听说是个年轻人，可没想到这么年轻啊！多大了？” “报告领导，我二十一了。” “多好的岁数啊，年轻真好。” 为首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握着卢昌华的手，感慨道。 在他身边围拢了一圈的人。 “你这样的青年是咱们农场的未来啊，培养年轻人，让先进的青年代表成为改革的先锋，成为带头人，这是把改革开放进行下去的必由之路。” “是是。” 所有人都点着头，听着领导的发言。 卢昌华也只知道点头了。 李伟更是涨红了脸，眼睛闪着光芒。 有记者挤进来，举着照相机拍下了照片。 卢昌华晕晕乎乎的把领导迎进来，又晕晕乎乎送出去。 刚刚还拥挤不堪的房间瞬间空荡起来。 过了十几分钟，李伟冲了进来。 “卢昌华，你这回要成名人了。” “我？我啥也没干啊？！” 李伟摇摇头，说道：“好好开会吧。” 会议要后天才正式开始，这几天都是报到时间。 李伟带着卢昌华在这座城市转了一天。 佳慕斯坐落在三江平原的中心，是生产建设兵团司令部的驻地，后来兵团改为农场局，这里又成了总局的所在地。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这里已经成为黑省东部的中心城市。 望着林立的楼房，宽敞的大街，卢昌华心里很感慨。 这座城市，在前世的时候，一直在他的嘴边挂着，却从来没有来过。 如今他身临其境，才真正感觉到这座城市魅力。 高高的广播电视塔，高大的总局大楼。 医院、幼儿园、学校，各种工厂应有尽有！ 总局所属和佳慕斯市属的企业单位，政府机关鳞次栉比。 和北宁比起来，就是天壤之别。 这会佳慕斯在农场人的心目中，地位比省会哈市要高的多。 总局下辖九个农场管理局，一百一十三个农牧场，是保障全国粮食安全的重要基石。 北宁农场管理局处在黑省的最北端。 当他们在外面的馆子里吃了顿饺子，返回招待所的时候， 招待所大厅里围聚了很多的参会人员。 “你好，你们是北宁的吧？” (本章未完！) 第0122章有名无实 “是啊。” 李伟笑呵呵的与人打着招呼。 “今天的报纸上有你们，来看看。” “是吗？” 李伟一脸的惊讶。 接过报纸，他迅速的一扫。 头版头条。 《视察黑省农场总局，看望农场先进青年代表》 黑色标题极为醒目，一幅压题大照片上，领导和卢昌华握手微笑，李伟就站在领导的身侧。 我去。 李伟的脸色像个染缸，变幻着颜色。 卢昌华心里一动。 这下自己真要出名了。 可自己也不在体制内，就是一个普通的职工，出名也没啥用。 他没放在心上，李伟却不同。 他可是有更进一步想法的人。 这张大照片，把卢昌华推上了风口浪尖。 黑省日报和总局报都发表了这篇新闻报道。 随后的几天，各个管理局的报纸都转载文章和照片。 各地市级的报纸也进行了转载。 省市的广播电视也播发了这则报道。 报道的内容主要是领导对农场青年的期许，对培养青年干部的指示。 这些与卢昌华关系不大。 可那张照片上，领导握着的可是卢昌华的手啊。 两人都是正面形象。 一时间，北宁农场管理局的领导们就坐不住了。 卢昌华的改革事迹被一篇篇的报道出来。 连续在北宁日报，北宁农垦报，黑河日报上出现。 说卢昌华成了名人，一点都不为过。 可身在佳慕斯的他却没有这个觉悟。 他是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啥。 此时他正坐在礼堂里，参加团组织的代表大会。 他拿着几张纸坐在下面很紧张。 原本这次大会，他就是一个过客，参加完了也就结束了。 谁知道昨晚，大会工作人员来到他的房间，让他准备发言。 一时间，把他搞得很懵逼。 “发啥言啊？哪方面啊？” “就说说你养鱼的事。” 李伟得知给卢昌华临时增加了发言内容，也跟着着急。 既怕他说不好，影响到农场，又怕他说的太好，影响别人，反正纠结的很。 “我给你写个发言稿吧，不行就照着念。” “诶。” 现在他手里拿着的这几页纸，就是李伟点灯熬油给他写的稿子。 根据会议的进程，大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很多人都不知道增加了卢昌华的发言。 当大会主持人宣布，由青年代表卢昌华发言时，下面静了片刻，就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几天，卢昌华的名字太响亮了。 走到哪儿都有人在议论。 现在他出来发言，大家正好看看这个被捧得这么高的人，到底是什么水平？！ 卢昌华被李伟推着，迷迷湖湖的站到了讲台前。 他咳嗽了一下，让自己镇定下来。 台下黑压压一片，他什么都看不清。 只能看见演讲台和上面的话筒。 他平静了片刻，拿起讲话稿，读了起来。 读着读着，他觉得太别扭了。 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说的话。 他突然停下了发言，对着下面说道：“各位代表，同志们。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场职工，我只是响应农场改革的号召，跟着往前走。其实没有过多的考虑。” “我也没想过多崇高的理想和目标。致富，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就是我的初衷。” 下面一片寂静。 谁都没想到，这个卢昌华怎么说起了大实话(本章未完！) 第0122章有名无实 来？！ 李伟在下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这个傻小子说错了话。 “养鱼是因为我觉得自己种不好地，没准会赔本，这才养的鱼。” “大家都知道，前两年都是涝灾，连续两年都差点跑鱼，好在损失不大，这才侥幸回了本。” “又扩大了水库的面积，今年我在城里开了饭店，就是把水库里的鱼做了深加工，增加它的附加价值。” “过了年还要再扩大。” “这就是我养鱼历史。” “其实，养殖业是大农业的一部分，是农场发展的一条必由之路。可仅仅做养殖，这条产业链是不完善的。” “还需要深加工的配合。” “否则养殖业就是低端的原料供应商，价值很低。” “而这些原料如果由我们自己深加工了，成为商品，走上市场，那么前景就更加的广阔。” “有人问我，现在的最大困难是什么？” “是钱。” “现在想要实现产业链布局，就需要大量的资金。可是银行没有贷款，我们自有资金又很少，根本就无力发展深加工产业。” “希望有关领导重视起来，重点关注下面农场的实际困难，帮扶我们这些试水的人，给与各方面的扶持，尤其是资金方面。” 这些都是卢昌华的心里话，他说着痛快，自然就流畅了起来，不知不觉又说了很多。 “谢谢，我的发言完了。” 卢昌华的发言，让下面的代表都各怀心事。 这些困难实际也是他们很多人的困难，可是他们不敢说，也不能说。 卢昌华就是个老百姓，他又不想当官，也不用去讲究这些。这是团代会，也不是金融会议，说的文不对题，可他纯粹有感而发。 虽然卢昌华的发言有点搅局的意思，可他还是得到了一张奖状。 卢昌华一看，“先进个人”。 领了先进个人的奖状，回到招待所，李伟一脸的气急。 “卢昌华，你瞎说什么？在这种场合不能说那些具体问题，你这不是给领导出难题嘛？！” “你说，你提出来了，领导是解决还是不解决？” “你呀你呀，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 “李书记，我说都说了，也收不回来了。” “你呀！唉……” 估计李伟也觉得，卢昌华还真不适合从政。 第0122章有名无实 第0123章巧遇 大会开了两天。 结束的当天有一个宴会。 宴会上，真正吃东西的人很少，大家都在利用这个机会相互认识，留下联系方式，增加自己的交际圈。 李伟也忙的不亦乐乎。 卢昌华谁都不认识，只能埋头吃东西。 李伟直接留在了总局，他要参加培训班学习。 卢昌华只能跟着其他人回去了。 第二天他们登上了去哈市的火车。 这会儿JMS与北宁之间的火车，只能从哈市中转。 他们订的是联票，到了哈市虽然不用再重新买票了，可还得倒车。 当他们紧赶慢赶的登上了返回北宁的火车，列车一声长鸣，徐徐开出了车站。 冬天的列车，到处都是冰霜。 尤其是车厢的连接处。 返回北宁的火车是慢车。 每站必停。 走起来咣当咣当。 列车最温暖的地方就是烧开水的小锅炉。 这里围着一堆的人。 卢昌华拿着玻璃杯，排着队，等着打水。 这个玻璃杯还是李伟吃了水果罐头留下的。 见卢昌华没带水杯，就送给了他。 前面几个人打了开水，后面的人只能等着水再开。 “哎呀，这么多人？咋办？排队吗？” “排吧。” 身后有人说话。 卢昌华觉得耳熟，回头一看，我去！这么巧？！ 韩颖和一个姑娘就站在他的身后。 两人都眨着眼对视着，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韩颖？” “卢昌华？！” “啊！怎么是你？你这是干嘛去了？” 韩颖一脸的惊喜。 她怎么也没想到，能在回家的火车上遇到卢昌华。 “你这是回家？” 卢昌华高兴的问道。 “嗯，这是我朋友，吴玥。这也是我朋友，卢昌华。” 吴玥对着卢昌华点点头，没有说话。 卢昌华问了句好。 “你们在几车厢啊？” “三车厢，你呢？” “呵呵，很近，四车厢。” “去我们那儿坐吧，有座。” 卢昌华邀请道。 “行啊，你和谁一起出来的？” “团委的，到总局开会刚回来。” “嗬，你当官了？” “没有，当什么官啊，我可不感兴趣。” 卢昌华也不排队了，跟着她俩返回了车厢，帮她们拎着箱子去了四车厢。 他让旁边的跟韩颖她们换了下车票，就把她俩安置在了座位上。 跟团委干事说了声农场的，他们就笑呵呵的打了招呼。 “对了，你不是说要去哈市看我的吗？怎么没来呀？” 韩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 “水库离不开人，现在每天还得给城里的鱼庄送货，实在走不开。” “那你还有时间去开会？” “这不是没办法么，领导的安排，不去不行呗。” 卢昌华这才问她在哈市的情况。 韩颖像个快乐的燕子，叽叽喳喳讲了她的近况。 马上要过年了，她就请假提前回家过年。 离开农场，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她也想家了。 吴玥对韩颖感激不尽。 大哥倒完辣椒，她就把钱还给了韩颖。 韩颖在回家之前，先把赵经理的钱还了。 这才订了车票。 吴玥想跟着去玩玩，两人就一起上了车。 谁知道在车上竟然遇到了卢昌华。 世事就是这么巧。 (本章未完！) 第0123章巧遇 从哈市到北宁，火车晃荡了大半天。 到了北宁天色已经黑了。 团委的人找了旅社住宿，而卢昌华带着韩颖和吴玥去了六道街的鱼庄。 离着老远，就见鱼庄的门头灯火通明。 韩颖很是惊讶。 “这是你家的鱼庄？” “嗯。” “真不赖啊！” 她没想到卢昌华的鱼庄会是这样的规模，高端大气上档次！ 吴玥更是吃惊。 这个卢昌华真有钱！这是她的第一印象。 “哎，不对啊，沸腾鱼庄？是不是做沸腾大鲤子的那家？” 韩颖疑惑的问。 “对啊，我们就是做沸腾大鲤子。” “哎呀！真的？沸腾大鲤子啊？！” “对啊，北宁就这一家，别无分店。” “哎呀！沸腾大鲤子是你家开的？！” 韩颖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如假包换！” “哈哈，沸腾大鲤子太有名了，只是我没想到会是你家开的！” 韩颖和吴玥的惊喜还在后面。 一进门，里面的装修富丽堂皇。 当然跟哈市的饭店没法比，可这也完全出乎了她俩的预料，这还是小县城北宁吗？ “妈，你看谁来了？！” 卢昌华对着接待台里的老妈喊了起来。 “啊？哎哟，好闺女，你怎么来了？” 卢妈妈正在接待台里算账，抬头看见了韩颖，就是一喜。她急忙放下手里的账本，转出接待台，拉着韩颖的手，嘘寒问暖。 又招呼冯婷婷，安排出一间包房。 娘俩手牵着手往包房去。 一进入包房，就被里面的陈设惊住了。 现在能在饭店包房里有彩电的没几家！ 就连哈市很多饭店都舍不得这么搞，这都是钱啊！ 再看，一排酒柜，里面各色名酒，应有尽有。 再看包房服务员，身材窈窕，相貌可人，服务标准，动作规范。 把这两个省城里的服务员都唬的一愣一愣的。 卢昌华点了沸腾大鲤子。 卢妈妈拉着韩颖坐下，问东问西。 卢昌华招呼吴玥落座。 功夫不大，老卢亲自端着铜盆来了。 见到韩颖就乐呵呵的说道。 “韩颖啊，你可是稀客啊，听说你去了哈市，这是回家过年吧？！” “是啊，卢叔叔。” “这是你的朋友？” “我好朋友吴玥。” “好，好，尝尝咱家的沸腾大鲤子！” 老卢放下铜盆，小汤就端着马勺进来了。 滋啦啦~ 滚热的红油浇上，一股鲜香充盈在包房里。 “嘶~真香啊！” 韩颖和吴玥都咽了口唾沫。 “来来，趁热吃。” 老卢和卢妈妈也陪着韩颖，吃了起来。 这顿正宗的沸腾大鲤子让这俩小姑娘终于知道了啥叫名不虚传！ 吃饱喝足之后，卢妈妈安排韩颖和吴玥在自己的宿舍住下。 还给她俩打了洗脸水洗脚水。 老卢和卢昌华去了男生宿舍。 第二天吃了早饭，卢妈妈这才带着两姑娘参观了鱼庄。 这会儿她们才知道，包房就有十五间。 这规模已经不小了。 快中午的时候，胡大贵开着吉普来送鱼，见到了韩颖，两人都很高兴。 胡大贵跟韩颖说着话，眼睛却一个劲儿的瞟着边上的吴玥。 “这是吴玥，我好朋友。这是胡大贵，你们认识一下。” “你好，胡大贵。” (本章未完！) 第0123章巧遇 “呵呵，你好，吴玥。” 吉普车只有副驾能坐人，韩颖也不可能扔下吴玥。 卢昌华急着回去，就和胡大贵先往回走。 卢妈妈拉着韩颖的手，对卢昌华说道：“你跟着她俩一起走呗，也能照顾点。” “不用了，婶，我俩没事。再说了坐客车很安全。” “我不跟大贵走还真不行，老陆的胶轮车也挤不下仨人。” “哦，也是。” 卢妈妈这才笑着对韩颖说道：“韩颖啊，看样子只能让你俩在路口坐胶轮车了。” “没事，有车坐就不错了。” 卢昌华和她俩告别，先跟着胡大贵回去了。 他俩赶回了队部，把韩颖回来的消息告诉了韩建华。 韩主任眼睛都放光。 “真的？你们在火车上遇到的？” “啊。昨晚就回来了，这不是没车了么，在北宁跟我妈住了一宿，坐下午的客车回来，您赶紧安排车去接吧。” “行，我来安排。” 他安排老陆去接人，自己先回了家，让老伴赶紧准备晚饭。 听说还带着同事回来的，这得好好招待招待。 韩建华脚步轻快，心情愉悦起来。 女儿去了哈市好几月了，他一直惦记着。 韩颖可没去过这么远的地方，也没离开过这么长时间。 不仅是他，老伴也惦记的睡不着觉。 以前不觉得，韩颖这一走，让他想开了很多。 女儿长大了，是该让她闯闯了，自己总想护在怀里，啥时候能长大呢？ 他现在倒是希望韩颖能处对象了。 孩子不小了，二十一了。 卢昌华回到水库，让胡大贵赶紧给韩家送去几只大鹅。 胡大贵送了东西回来就说：“哈哈，昌华啊，韩颖她妈一个劲儿的夸你，说你是个有出息的，不知道谁家的姑娘能有福气嫁给你呢！” “擦，别瞎说。人家能说这话？” “我撒谎是小狗的！” “你能跟熊宝比？” 他这一说熊宝的名字，那哥仨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又亲又蹭，还打着响鼻，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我擦，我连狗都不如呗？” “别逗壳子了，赶紧回屋，也不嫌冷。” 卢昌华抢先往屋里跑，胡大贵跟在后面追，熊宝哥仨也跟着跑。 一时间，相互追逐的欢笑声响彻了这方天地。 第0123章巧遇 第0124章归家 韩颖回来好几天了。 这天带着吴玥跑来了水库。 卢昌华带着她俩去冰面上走了走。 又去参观了暖池和蚯引养殖箱。 俩人都没见过，觉得很新奇。 卢昌华把她俩留下，吃了一顿水库的大锅饭。 他就去北宁送货了。 一月中旬的天气越发的寒冷。 公路上已经见不到土了，完全是冰雪路面，光可鉴人。 卢昌华小心翼翼的赶到鱼庄，老妈就跟他说，大哥大嫂回家过年的事。 今年的春节有点早，一月二十八就是除夕。 还有十来天就要春节了。 帮厨和一部分服务员都要早点回家，这几天鱼庄的人手就有点不够了。 “爸，早点歇业吧，让员工都回家，好好过个年。” “还有十几天呢。” 老爸不想放弃年前这几天的好日子。 这几天不仅爆满，鱼价也上涨了不少。 “爸，很多员工家都不是北宁的，晚了买不着车票，很麻烦。钱挣多少够啊？！后天就歇业吧。” “让邢文斌来，跟他交代清楚，过了年就让他上人施工。” “行吧。” 老爸思想斗争了一阵，这才同意放假。 这是年前最后一次送鱼。 把这些鱼卖完就放假了。 得到消息的员工们满脸笑容。 鱼庄给他们开的工资很高，可也是真累。 忙活了好几个月，终于能放假休息了，他们当然高兴。 邢文斌接到电话，早早的就跑来，老卢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 他拍着胸脯保证，过了初八就进料，一定在两个月内把二楼三楼加盖上去。 当天晚上，卢昌华先回了分场。 第二天把后面运鱼的水箱卸了，把座位又装了回去。 第三天他就开车去接老爸老妈了。 鱼庄的员工聚餐已经结束。 卫生也打扫干净了。 男男女女都带着工资走了。 冯婷婷也拾捣利索要走了。 “库房都锁好了吗？” “锁好了，这是钥匙。” 她把手里的钥匙交到了卢妈妈的手里。 邢文斌正陪着老爸，查看需要改造的位置。 老卢把店里的钥匙交到他的手上。 “邢队长，这店就交给你了。” “放心，我争取尽快完工。” “妈，跟员工交代回来的时间了吗？” “这还用你提醒，已经交代了。三月一号，回来上班。” “那就好。” 事情都交代清楚了，老卢和卢妈妈才招呼卢昌华，把备好的年货搬进车里，坐进了后座。 卢昌华对着院里的邢文斌挥挥手，踩着油门驶出了大院。 望着空荡荡的鱼庄，邢文斌长出了口气。 这个鱼庄是他带人改造装修的。 当初他也没想到会如此的火爆。 眼看着卢家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他心里也跟着高兴。 自从装修了沸腾鱼庄，随着鱼庄知名的提高，他的生意也跟着越来越好。 只要一提沸腾鱼庄，没人不对他刮目相看的。 卢家和这个沸腾鱼庄就是自己的贵人啊！ 现在鱼庄再次交到自己手里，得想办法更上一层楼才行啊！ 他知道，卢家不差钱，只要自己干好了，该多少人家一分不少！卢家是个讲究人。 卢昌华开车吉普，一熘烟的驶上了返回农场的道路。 老卢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这几个月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要知道，投进这么大的资(本章未完！) 第0124章归家 金，要是稍有不慎，可就要万劫不复。 这几个月，尤其是推出沸腾大鲤子之后，鱼庄的生意就呈现出火爆的趋势。 可这种火爆能持续多久，谁也不敢保证。 他的心一直都在悬着。 直到现在，坐上了回家的车，他才算把心放下。 “妈，拢账了吗？” “粗略的拢了一下。” 老妈其实也不轻松。 这二十多个服务员，哪个是省油的灯？ 好在冯婷婷这孩子聪明勤快，帮了卢妈妈不少。 “毛收入十八万左右，除去开销，还剩十四万，不过鱼钱没算。我都存上了。” 卢妈妈悠悠的说道。 老卢一听，睁开了眼睛，又闭上了。 卢昌华一听，就笑着说道：“妈，鱼钱你不打算给吗？你们这七个半月挣得比我都多！” “那是你鱼养的好，没有咱家的大鲤子，这鱼庄也不行。” 老妈倒是看的很准。 “是啊，说来说去，这鱼太重要了。现在很多人就是冲着咱家大鲤子来的，这鱼可千万不能出问题。” “放心吧，鱼我都不往外卖了。” 他们回到三分场，天色已经全黑了。 回到家，屋里亮着灯。 “谁在咱家？” “我让大贵来烧了炉子和火炕。” “这屋子有大半年没人住了。” 老妈滴滴咕咕的往里走。 从房门里，挤出三条黑影来。 “熊宝，墨宝，踏雪！” 卢妈妈一一点名。 这哥仨像是听见了圣旨一般，立马蹭过来，在卢妈妈身前又蹦又跳。 听到动静，胡大贵从屋里出来。 门里涌出一股热浪来。 “叔婶，回来了。” “啊，回来了。辛苦了大贵！” “不辛苦，炉子已经烧好了，快进屋。” 他打开房门，让卢妈妈和老卢先进屋。 见卢昌华在搬东西，赶紧跑过去帮忙。 卢昌华去接人，胡大贵在家可忙的够呛。 他要从水库那边搬回来好些东西。 大洪二洪和眯缝眼才走不大一会儿。 像彩电就得搬回来。 白面，大米，豆油这些也得搬些回来。 大鲤子和大鹅也得拿回来些，不然这年咋过。 原本卢昌华想着干脆一家都搬去水库住，这样，工作生活两不耽误。 可后来一想，还是不妥。 到时候值班的这些人来了去哪待着？ 不方便。 干脆，把一些东西搬回了得了。 家里已经被他们拾捣了一遍。 卢妈妈还是不满意，估计明天她就得大扫除了。 把带回来的各种年货都搬了进来。 胡大贵就先回去了。 卢妈妈烧了壶开水，给老卢冲泡上一大壶茉莉花茶。 卢昌华把彩电通上电，打开，给老爸看着。 熊宝哥仨又回到了老房子，那种熟悉感是无法磨灭的。 哥仨很自然的趴在了靠边站的底下。 卢妈妈和面烙饼，老卢喝了壶茶，就去厨房帮忙。 第二天一大早，卢妈妈就开始招呼卢昌华爷俩一起打扫卫生了。 一月二十八号中午。 卢昌华开着吉普去了场部，把大哥大嫂接回了三分场。 他们要买点年货回来。 卢昌华说道：“家里啥都有，你们都不用带，上车走吧。” 赵妍还是坚持去供销社买了些冻梨、冻花红，冻山楂。 还买了几斤带鱼。 他俩这么坚持，卢昌华也就(本章未完！) 第0124章归家 不说啥了。 刚到卢家，就闻到了满屋子的香味。 大鹅炖上了，大鲤子也红烧了。 小鸡炖蘑孤，红烧肉也好了。 见赵妍进来，卢妈妈擦擦手迎了上去。 “赵妍，快进来。” “妈，辛苦了。” “不辛苦，快进屋。” 家里客厅不大，摆上桌子就没多大地方了。 卢家哥俩走在后面。 “爸妈。” “快进来。” 熊宝早就带着墨宝和踏雪迎在了客厅门口。 赵妍一进来就伸手摸了摸它们。 熊宝见状，一脸的得意，得到了新主人的认可，那可是要显摆的。 哥俩打开冻水果，用盆缓上。 卢妈妈招呼赵妍脱鞋上炕。 “抱着水杯捂捂手。” 她把开水杯放到赵妍的手里。 “谢谢妈。” “谢啥，都是一家人。” 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各种菜肴。 卢家的规矩，西边柜子上依然点上了两根蜡烛。 赵妍知道这是要干啥，她早就听卢昌中说过。 也就赶紧下地穿鞋，做好准备。 老爸从厨房出来，把身上的围裙解下来，拍了拍衣服，这才郑重的走到柜子面前。 他回头看看老伴，又看看儿子儿媳。 这才上前跪倒。 向着西边磕头。 嘴里絮絮叨叨。 “爹，娘，你大孙子娶了媳妇，你们就放心吧，我们一家过的很好！” 他絮叨完了，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 卢妈妈也规规矩矩的跪下磕头，说着她才听得到的话。 大哥磕头，大嫂也跟着跪倒。 此时卢家肃穆庄严。 虽然房间不大，却承载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卢昌华最后一个磕头。 老卢突然说道：“昌华，你该处对象了。” “啊？” 见没有后文，他装傻起身。 “好了，过来吃饭。” 卢妈妈拉着赵妍上了炕。 在她的腿盖上小被子。 卢昌华给老爸和大哥倒上酒，卢妈妈却说：“今天给我也倒点。赵妍，你也喝点。” “哎。” 一家人都满上了酒杯。 “今天是年夜饭，团圆的日子，咱家难得聚在一起，这杯酒为了卢家日子越来越好，干了！” 老卢现在说话的水平也提高了不少。 电视里，一九八七年的春节联欢会如期而至。 第0124章归家 第0125章水底世界 今年的春晚精彩纷呈。 费翔凭借着《故乡的云》和《冬天里的一把火》迅速火遍全国。而他的飞机头和穿搭风格也引领了时尚潮流。 他的唱跳表演风格也被很多国内歌手效彷。 春晚过后，央视收到了几麻袋的信件，都是对他表达爱意的。 可见这个时代的女性也很疯狂啊！ 就连赵妍看着电视里的费翔也是目露神采，搞得卢昌中醋意大发，小两口较劲儿了好几天。 费翔引得夫妻反目的事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 卢昌华前世也被他的神采所倾倒，现在他也就当个节目看看而已。 卢昌中和赵妍在家里住了两天，大年初二就让卢昌华把他们送回了场部。 走就走吧，老卢和卢妈妈也想得开。 有赵妍在中间运筹着，他们也不再为大儿子送礼的事操心了。 水库这边早就安排好了春节值班的顺序，大家都能回家好好过个年。 卢昌中两口子走了之后，老卢一家三口就去水库值班，让他们都不用来了。 “他们的工资都发了吗？” 老卢很关心这个。 过年了，谁家都得买点年货，自家不能拖欠工资。 “爸，这事早办了。” 在除夕的前一天。 也就是一月二十八号。 卢昌华把所有人找召集在值班室里。 当众发放了工资和奖金。 菜园的四个老头，每人工资500块，奖金200块，共计发出去2800块。 水库的大洪二洪发出去工资500块，奖金300块，共计1600块。 大洪二洪媳妇，发出工资360块，奖金400块，共计发出1520块。 眯缝眼来的晚，工资发出去250块，奖金300块，给他发了550块。 胡大娘才干了几个月，不过卢昌华也没亏待她，工资100块，奖金300块。给她发了400块。老太太做饭着实辛苦。 老胡头也帮忙了一个多月，过年了，也得意思一下，给他发了100块过年钱。 胡大贵，这边就保密了。 卢昌华给了他一个大红包，到底是多少钱没人知道。 连胡大贵自己都不清楚。 可胡家心里多少有点数。去年连工资带奖金，卢昌华给了1000块，今年看样子也少不了。 众人拿着崭新的大团结，一个个红光满面，人人都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现在还能拿到工资的人，没几个了。 自己这不也跟场部机关里上班的人一样了吗？ 今年说什么也得好好干！卢昌华挣着钱了，自己才能有工资领啊！ 这就是大家的朴素想法。 老板都亏本了，拿啥给你发钱？！ 除了把每人的工资都发了，卢昌华还按人头发了大鹅和大鲤子。 这些都是提前预备好的。 每人两只大鹅，两条大鲤子，这就是卢昌华给的福利。 大家伙拎着东西，揣着票子，那股自豪劲儿就别提了。 今年农场粮食丰收了，可职工们还是亏损的。 要不是农场垫支职工的生活费和生产费用，他们连饭都吃不上。 说起来已经垫支了两年了。 很多农场的资金都捉襟见肘了。 这样的日子也长不了。 卢家三口接管了三间值班室。 卢昌华重点关注暖池，这四个大炉子就归他管了。 老卢去了北边，那边有点偏僻。 卢妈妈带着熊宝哥仨在老值班里守着。 其实，冬天的水库更安全些，谁会冬天来偷鱼啊？还没把冰窟窿打透呢，就被发现了。 老卢把值班室里的炉子生起火，守到十一点，就回到南边的值班室，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准备下午三点多再过去。 卢昌华把暖池交待给老爸，他去了北边。 老爸一个人在那边，他还真有点不放心。 他去北边值班，熊宝哥仨就要跟着，老卢和卢妈妈也放心不少。 就在卢家欢度八七年春节的时候，北宁的邢文斌可就没这么安稳了。 他过了大年初三，就开始张罗人手，备料准备进场了。 卢家这次升级，可不是简单的加盖楼层，而是扩建。 原来的鱼庄加盖二楼三楼，这是基本的要求。 还要把原来的门卫室拆除，扩建出来。 厨房后面再扩建出一部分，厨房改建到二楼去，包房也拆除了。 这样整个前厅面积就扩大到了三百八十多个平方。 整个一楼就变成了一个大厅，这里是散座。 八人圆桌，可摆十九张。 二楼厨房二百个平方。 包房六间。 三楼包房十间。 这样的格局，从厨房送餐，上三楼，下一楼都很方便，上下都能照顾到。 现在天气寒冷，他们只能先处理室内的工程。 比如拆除门卫室，把厨房里的东西搬去大厅，包房里的东西也移出去。 把包房拆除，把厨房打通。 就这些拆除工作就要一个礼拜的时间。 拆除的砖头瓦块，能用的捡出来，不能用的用编织袋装好，堆在停车场里。 这边组织人员拆除，那边又一车一车的往停车场里拉料。 沙子、水泥，红砖，钢筋。 门窗木料，装修材料。 水电材料等等。 又组织车辆把拆出来的垃圾清运出去，空出场地。 邢文斌还留下人员看守现场。 城里不比农场，这儿啥人都有，小偷小摸的也不少。 一楼大厅重新装修。 邢文斌从哈市选购了材料，地面使用大理石。 墙面用实木条做的护墙板，从顶到底，全铺。 水电重新布局。 大厅里安装了十二盏吊灯。 地面上竖起实木做的木栅栏，把十九张桌子分隔成十九个格子。 相当于每张桌子都有自己的固定位置。 也就是说，一楼大厅有十九个卡座。 本来挤挤可摆二十多张的，卢昌华认为要宽座，每个卡座都不拥挤，客人吃饭才舒服。 自然一楼的接待台又扩大了很多。 造型也发生了改变。 原来就是柜台式的接待台，现在重新做了造型。 两条相对跳跃的大鲤子造型，相当新颖。 收银员站在大鲤子的身后，那真是代入感十足。 身后的烟酒架做成了水波纹的样式。 按照卢昌华的构想，服务员的工作服都要改。 头上要有鱼头，身后要有鱼尾，各个都是美人鱼，大鲤子！ 连盛菜的铜盆都要定制的。 造型就是一条铜制的大鲤鱼。 服务员使用的笔，是定制的鲤鱼笔。 点菜的单子印着大鲤鱼。 菜单夹子，大鲤子造型。 就连椅子都改成了鲤鱼椅子。 每把椅子都有一条大鲤子围在背后，从后面看，客人身后围着一条大鲤鱼，头尾上翘，活灵活现。 当然，鱼缸也增加了一面墙。 两个鱼缸能装下近二百条大鲤子。 楼梯紧靠着接待台的一侧，转折上二楼。 一楼改造的差不多了，时间已经进入了二月下旬。 最寒冷的时节已经过去。 气温开始转暖了。 待老卢和卢妈妈回来的时候，很是吃惊。 这个邢文斌真是行文斌！ 儿子的想法都一一实现了。 员工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冯婷婷见到一楼的样子，捂着小嘴不敢置信。 这哪里是饭店啊？这分明就是水底世界啊！ 大厅里木匠油漆工都忙忙碌碌，造型需要木头凋刻出来，还要上漆上色。 每一条大鲤鱼的造型都活灵活现，好像要蹦下来一般。 这木活卢昌华是要专门付钱的！邢文斌请来的可是黑省有名的木凋大师。 这也就是卢昌华，别人谁舍得这么干啊？！ 所有返回的员工都被老板的大手笔惊住了。 要知道鱼庄刚开业半年，这就又重新装修。 就凭这意识，这魄力，他不发财谁发财？！ 一进入三月，北宁的天气就变得两头冷，中午暖。 二楼开始浇筑钢筋混凝土了。 每天先把钢筋架和模具弄好，上午十点以后才开始搅拌混凝土，中午是不休息的，就是为了抢这个时间段。 中午的混凝土浇筑之后，一下午逐渐凝固。 再点上大铁桶，给现场加温。 浇筑很快，半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两层楼。 而后就是砌砖隔断，布置水电，浇筑楼梯。 三月中旬，三层楼封顶。 里面的装修加紧进行。 很多顾客过完年来鱼庄打探进度，直翘大拇指，都说牛逼！ 谁家开业半年就重新装修的，整个北宁仅此一家。 顾客们都翘首以待，想看看鱼庄改成了什么样？！ 这会，门头又重新改造了。 皇冠和大鲤子升高了很多，超过了三楼四米的高度。 这回，这门头更加的高大气派。 还增加了彩灯和照明灯。 反正就是灯光璀璨。 沸腾鱼庄这几个大字也跟着升高扩大。 尤其是那条大鲤子，在十四米高的空中翻腾跳跃。 这个高度已经和第一百货齐平了。 想想它的震撼效果。 隔着几里地都能看见，尤其是晚上，灯光一亮，那大鲤子还是彩色的，活脱脱一个在空中遨游的鲤鱼精啊！ 这中间黄主任和王书记也多次来查看工地，对卢家的大手笔都啧啧称奇。 他们知道鱼庄的生意好，可是生意好不见得就敢这么干。卢家不仅干了，还干出了新高度。 两人望望十几米高的大鲤子，油漆工正在上面刷油上色。 有高度，确实有高度！ 鱼庄正在紧锣密鼓的改建，员工们都在忙着打扫卫生的时候，卢昌华已经开始凿冰了。 今年的大鲤子上市的日子要早很多。 第0126章无心插柳 吴玥在韩颖家玩了一个礼拜就走了。 她也要回家过年。 韩颖在大年初三跑来卢家拜年，在值班室才找到卢家人。 她给老卢和卢妈妈拜了年，老卢现在财大气粗了，当即拿出了一个大红包。 十块钱。 胡大贵也跑到值班室拜年。 他的红包也少不了。 年前，卢昌华给他包了一个大红包。 一千五百块。 把胡大娘和老胡头惊的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卢昌华太大方了。 胡大贵也没想到，昌华会给他这么多。 其他人的工资标准都是五百，他的是八百。别人给奖金也就是三百四百的，可他的呢？都要翻倍了！ 哥们，够意思！ 胡大贵搂着自己的大红包，半夜都笑醒了。 “大贵啊，把钱放妈这儿，妈给你存着，以后娶媳妇用。” “妈，我去年的工资呢？你给我存拿去了？” 胡大贵一脸警惕的问道。 “存着呢！不信你看。” 胡大娘翻箱倒柜的找出个存折来，果然上面有一千块。 “好吧，你帮我存着吧。” 胡大贵拿出十张大团结，揣在身上，其他的递到老妈的手里。 “你这孩子，拿那么多钱干啥？拿来存上。” “妈，多少给点零花钱啊！” “你哪有时间花钱？昌华对你这么好，就是亲哥们都不一定这么亲，你得好好干，把心思放在养鱼上，别想那些没用的。” 胡大爷一脸嫉妒的说道。 胡大贵虽然心里不愿，可想想也是实情。 忙起来，自己真没有花钱的机会。再说了，包吃包住的，自己能花啥钱啊？！ 韩颖在值班室吃了一顿铁锅炖大鹅，小丫头吃的小脸红扑扑的。 胡大贵不是外人，不用别人招呼坐下就吃。 卢昌华他们三个年轻人喝起酒来。 老卢和卢妈妈也跟着凑热闹喝了一杯。 老卢和卢昌华也抽时间去了韩家、李家、张家拜年，还送去了大鹅。 刚过正月十五，韩颖就返回了哈市。 过完了元宵节，所有人都精神抖擞的来水库上班了。 老卢和卢妈妈不放心店里的改造，也让卢昌华送他们返回了北宁。 老爸老妈要在这儿守着，卢昌华也只能满足他们。 回到水库，卢昌华就组织人手把包米粉碎出来，为开春的养鱼饲料做准备。 韩颖回到单位报到，被通知去参加公司的会议。 像韩颖和吴玥这样的临时工，根本就没资格参加公司的会议，她们只能听从领导的安排。 这次要她们参会，有什么事？！ 韩颖和吴玥紧张兮兮的走进会场。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有一百多号。 赵经理和几个领导坐在台上。 门口有一张桌子，办公室文员见她俩进来，就拉着她们低声说道：“签到。” “哦。” 俩人赶紧在签到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找个座位坐下。” “哎。” 两人刚坐定，台上就宣布开会了。 各个领导分别发言，总体意思就是响应饮食公司的指示，金角饭店要伸出触角，向改革开放的前沿延伸。 说人话就是到地方上开分店。 根据上级公司的统一部署，在黑河、北宁、佳慕斯各开一个分店。 会前，金角饭店的三大巨头开了个小会，必须要统一思想，先把各分店店长人选掰扯清楚。 作为经营的一把手，赵经理当然希望委派自己人，这样指挥起来得心应手。 可是另两位却不这么想。 一个书记，一个工会主席。 书记死死咬着黑河不放，坚决要安排政治过硬的同志去把关。 要知道，黑河口岸去年就开始与苏俄贸易过货了。 今年要在这儿开设分店，当然要派政治过硬，立场坚定的人去了，否则怎么能抵挡得住坏分子的腐蚀呢！ 你看这理由，都没法反驳。 工会主席则紧盯着佳慕斯。 这里是农场总局所在地，是仅次于省会的大城市，经济实力雄厚，在这儿开分店，只要不是猪，都能作出成绩。 北宁与这两个地方比，那就相差太远了。 赵经理眼前就剩下北宁了。 她暗叹了口气。 自己虽然是负责经营的，在单位可并不是一把手啊。 她想要跟那两位争，还真是胳膊拗不过大腿。 在小会上，三人就分配了三地的分店。 黑河、佳慕斯的负责人问题，赵经理只有点头的份，到了她这，原本想好的人员接连被否。 理由都是不熟悉地方情况，这样的人去负责不放心。 赵经理一气之下，就说出，“韩颖是北宁的，干脆让她去吧！” 这本是一句气话，谁知书记和工会主席相互看看，竟然点头同意了。 把赵经理气的要发飙。 “这样也好，韩颖这个小姑娘我看行，工作踏实肯干，这半年进步很快，是要多培养培养！” “嗯，我同意书记的意见。就韩颖吧，她熟悉情况，我相信一定能干好！” “可是……” 赵经理本想说，这是我的气话，当不得真。可她还没说出口，书记拍板定了。 “我看就这么定了。” “可她还是临时工……” 赵经理本想说，她不是本系统的人，没有编制。 谁知书记大手一挥，“那就给她转正嘛，是人才我们就要吸收嘛。” 搞得赵经理都不好再反对了。 这可是你的人，你能挡着她上升的路子吗？！ 赵经理没想到，她要推荐的人屡屡受阻，一个新人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她知道这是个陷阱，可又不得不往里跳。 转正给编制，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这个馅饼砸在韩颖头上，她还真得接着。 韩颖和吴玥傻乎乎的听着。 到了宣布委派人员名单的时候， “韩颖，转为正式职工，委派为金角饭店北宁店店长。” 韩颖根本就没听进去。 她正想着在水库跟卢昌华一起吃饭的情景，想到开心处，她会心的笑了。 勐然，她感觉有人拉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啊？干啥？” 她低声的问身边的吴玥。 吴玥一脸吃惊的看着她。 “你，你什么时候……” “啥？” “你当官了。” 吴玥眼里闪过一丝神采，而后又暗澹下来。 “你说啥？” 韩颖根本就没听见领导在说啥，她被吴玥的话，说的莫名其妙。 散会了。 所有人经过她俩的位置都看过来，眼中有好奇，还有嫉妒。 见人走的差不多了，两人这才起身往外走。 “韩颖，来一下。” 赵经理站在不远处对着她招手。 三月下旬。 春风徐徐。 北宁城里微风拂面。 积雪在午间的时候开化了。 房檐上滴滴答答的雪水滴落，在地面上溅起污水。 过往行人都跳着脚绕路而行。 六道街口，沸腾鱼庄已经焕然一新。 鱼庄正在招聘服务员传菜员和帮厨。 冯婷婷带着人打扫楼上的卫生。 在鱼庄的斜对面，红旗旅社的旁边，站着两个靓丽的女孩。 “这是钥匙，你们想怎么装修就怎么装，十年之内，你们说了算。” “谢谢。” 她们接过钥匙，拉过链子锁，把房门锁上了。 “嘻嘻，韩颖，要是卢昌华知道咱们在他家的对面开饭店会不会气死啊？！” “他不会生气的。生意各做各的，人气也是相互捧起来的，独木不成林嘛。” 说来也巧，两人锁了门转身要走，卢昌华开着吉普车来了。 他一眼看见路边站着两个美女，正在锁门。 他还好奇这条街上啥时候来了这么两个人呢？ 车到了跟前要转弯进停车场了，他才发现，眼熟啊！ 嘎吱~ 一脚刹车就停了下来。 两人正好转身。 “哎呀！韩颖！” 卢昌华把头伸出车窗喊了一声。 “啊？卢昌华？！” 韩颖一声惊呼，这人就是不抗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 “哈哈，卢昌华！怎么样，他知道了！” 吴玥捂着肚子，咯咯直笑。 “什么知道了？” 卢昌华关上车门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韩颖有点尴尬的问。 “什么我怎么来了？我的鱼庄在这儿，怎么不能来。” 卢昌华有点好奇的看着她俩。 “我倒是想问你们呢！不是回哈市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卢昌华好奇的问道。 “这个啊，说起来话长了。” “还没装修好吗？” “快了，过几天就开业。” “我还想吃沸腾鱼呢，看样子还得过几天才行。” 吴玥舔舔嘴唇说道。 卢昌华看着她们没动地方，问道：“你们这是……” “嗨，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们要开店。” 韩颖小声的说道。 “啥？” 卢昌华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愕的问道。 “我，我在这儿开饭店。” “啊？在这儿？！” 卢昌华用手指着这个大门高声说道。 “嗯。” 韩颖点点头。 “你可不能欺负我们。” 吴玥一步抢到韩颖的身前，把她护在了身后。 卢昌华眨眨眼，他现在有点懵逼。 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见卢昌华一脸的迷茫，韩颖展颜一笑，说道：“哎呀，我肚子饿了，请我吃饭就跟你说。” “行，行，我请。” 卢昌华带着二人往店里走。 刚过马路，又转身跑了回去，把吉普车开进了停车场。 第0127章吉日新张 老卢和卢妈妈突然见到韩颖和吴玥也是一惊。 得知是回来办事，就说：“走走，咱们先做个沸腾大鲤子尝尝。” 一行人在冯婷婷的安排下，进了二楼的一间包房。 待老卢把沸腾大鲤子弄好了，就坐上了桌。 先吃了一阵大鲤子，韩颖这才把自己回来的原因说了。 她有点忐忑的问道：“卢叔，会不会抢你们的生意啊？！” “哈哈，这条街上的饭店有几十家，不差你们一家，没事。” “对，做生意么，做的就是人气。只有一家饭店哪来的人气？饭店越多，来这吃饭的人就越多，相互促进的事。再说了，我们家的沸腾大鲤子要是那么容易被别人抢了生意，哪里还轮得到你们来抢啊？早就关门了！” 见老卢和卢昌华都这么说，韩颖和吴玥就放下心来。 “鱼庄装修的真不错，谁装的，介绍一下呗？” “行啊。爸跟邢文斌说一声。” “他下午就来了，到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 老卢排着胸脯说道。 下午，邢文斌一来，老卢就拉着他去见韩颖。 韩颖带着他去了对面的门市。 卢昌华也跟着去看了看。 金角饭店有统一的装修风格，是有图纸的。 邢文斌拿着图纸和现场进行了对比，又画了草图，量了尺寸，说回去计算一下报价。 韩颖和吴玥就住在红旗旅社。 后面邢文斌就直接跟她们联系了。 邢文斌高高兴兴的拿着自己画的草图和金角饭店的统一图纸回去了。 他最近的心情很好。 卢家的鱼庄已经顺利的完工。 工程款一分不欠，已经给了现钱。 现在邢文斌也算是小有成绩了！ 想想一年前，自己在建筑公司吃了上顿没下顿。 承包了施工队却没有生意。 大生意做不了，小生意没利润。 自从认识了卢家，他就算是行了大运！ 两次改建装修，他赚了不少。 卢家跟其他生意人不同。他们不会在这些地方上抠门，而是宽打宽算，给你赚钱。但是有一样，就是要保证质量！ 邢文斌也很庆幸自己没有偷工减料，卢家也给了他回报。 今天他怎么也没想到，老卢会给他介绍生意。 到现在为止，他的建筑生意已经接上熘了。 他总结了一下成功的秘诀，那就是实在，不偷工减料。 两天之后，他带着施工图和预算表去了红旗旅社。 跟韩颖确定了施工方案和预算，双方约定了时间签订合同。 对面的鱼庄张灯结彩，准备择日开业了。 四月十二日，星期日。 宜开张、开业、开市。 这一天也宜开工。 一大早，邢文斌带着工人进场，开始砸墙。 中午就停工了。 因为今天对面的鱼庄开业了！ 昨天晚上，卢昌华和胡大贵轮流给鱼庄送来了三车鱼。 把大厅里的两个大鱼缸都装满了。 老卢带着后厨切了一宿的鱼片。 他还熬制了几大桶秘制红油。 正午时分，太阳高悬，微风拂面。 沸腾鱼庄前，鞭炮炸响，整个街口都飘荡着火药味。 地面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红色纸屑。 今天应邀前来的嘉宾有上百人。 这就是卢家的特别之处。 你帮过我，我就当你是朋友，有好事都会想着你。 这些客人，不仅参加了开业仪式，吃上了一顿沸腾大鲤子，临走的时候，每人还拎回去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 可把这些嘉宾乐坏了。 要知道，这鱼很珍贵，市面上可没得卖。 想要吃，只能来鱼庄。 现在的鱼庄可不是当初了。 你就是提前三天预订，都不一定能排得上号。 今天不仅来了嘉宾捧场，还有几桌慕名而来的散客。 他们算是赶巧了，吃上了开业的第一波大鲤子。 卢昌华和胡大贵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这才算把大鲤子供上了。 开业后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爆。 这大鲤子的供应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现在只能用吉普车一车一车的送，暂时没有其他办法。 这天卢昌华刚跑到鱼庄，就见有人在大街边上刨坑。 嘎吱~ 他一脚刹车停下了。 原来，自家停车场的大门前，被人刨出了一道深沟。 “什么情况啊？” 卢昌华以为是有人在搞破坏，跳下车气急败坏的对着工人喊。 “我们是热力公司的，正在搞集中供热的施工。” “哦？” 卢昌华这才知道，感情现在就搞集中供热了。 “太好了，我们这边是主管道吧。” “根据规划，你们属于第一百货的，这边统一一根供热管。” “好好，你们辛苦。我这儿能搭个桥不？不然没法进出了。” “行啊，只要不影响施工就行。” 卢昌华把正在对面忙乎的邢文斌找来，让他在停车场和鱼庄门前架两座临时木桥。 “行，今晚就干。” 邢文斌干活很利索，连夜就搭建了两座木桥，架在了供热沟的上面。 停车场大门这边的木桥，有三米五宽，正常进出一辆车没有问题。 鱼庄门前是两米的木桥。 他们还把周围挖出来的土清理了。 不仅如此，邢文斌还给金角饭店的大门前也架了一座木桥。 见鱼庄搭建了木桥，这条街上的店家纷纷效彷，邢文斌居然还做起了临时木桥的生意。 由于供热施工，很多店铺的生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可沸腾鱼庄的生意却依旧红火。 每天的营业额都在四千以上。 客人这么多，老卢反而没有以前那么累了。 他就负责秘制红油，其他的不用他管。 原料进货也不用他操心了。 算账有卢妈妈，管理有冯婷婷。 后厨有小汤。 他能不轻松吗？ 韩颖和吴玥这段时间就操心装修的事了。 偶尔卢昌华会来帮着看看。 这事还真得自己参与之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韩颖对这个感受最深。 卢昌华这天卸完鱼，把鱼庄搜集起来的辣椒籽装上车，带了回去。 今年韩建华依然把卢昌华的饲料地分在了菜园。 他回来就把辣椒籽交给了老王头。 “王师傅，今年辣椒要增加面积啊。” “种多少啊？” “种一垧吧。” “也行，就是得多雇几个人帮忙。” “没问题。” 四月中旬，分场的拖拉机正在大田地里轰鸣，拉着播种机把麦种撒进田里。 今年也不知怎么了，刚刚四月太阳就很毒辣，风干物燥。春播的时候，人们明显感觉到了干旱的意思。 老王头带着人开始整地了。 那十个小园子都得伺候出来。 菜园的南北地块也需要整地耙地了。 水库的冰层已经化开了。 南北水域联通，水库里到处跳跃着鲤鱼。 经过这两年有意识的打捞，那些草鱼鲢鱼都被打捞了出去，剩下的也没多少。 有人会问，为啥鲤鱼都甩籽了，那些草鱼和鲢鱼咋还没甩籽呢？ 鲤鱼两年成熟，可以甩籽了。 而草鱼鲢鱼至少需要四年才行。 所以，现在水库剩下的草鱼鲢鱼依然是第一代的漏网之鱼。 而鲤鱼的第二代都已经成长起来了。 “加大鱼食的投喂量，尽快的让它们长起来。” “放心吧，都已经加大两倍了。” “你们试着来。” 这些事现在都不用卢昌华操心了。 有胡大贵在，他真省心不少。 暖池已经停火了。 白天大棚的塑料布都会打开通风换气，晚上才会盖上。 棉被都收了起来。 暖池里的水换的也比较勤。 逐渐的让锦鲤们适应外面的水温。 蚯引养殖箱已经分箱了八十多箱，投喂现在这些锦鲤绰绰有余了。 可卢昌华知道，还不够。 要继续分箱，因为锦鲤也要甩籽了。 一进入四月底，卢昌华的玉米就要播种了。 今年都不用去招呼，很多妇女就主动来打听，卢家啥时候种包米啊，她们来干活。 “行，来吧。” 卢昌华一句话的事，胡大贵就去晒场拉来了种子和化肥。 几十人种包米，三天就种完了。 这就是人多力量大的结果。 黄豆，就交给机械化吧。 一进入五月，太阳越发的毒辣。 卢昌华加大了换水力度，每天都会把一半的水换成新鲜的泉水。 好在他守着水库和泉眼，他是不缺水的。 可还是要给老王头送水浇地。 尤其是种在饲料地里的那一垧辣椒。 小辣椒苗出土了，可天气干燥，再加上春风大，土里的水分很快就被蒸发了。 小苗赖怏怏的。 “大贵，这几天给老王师傅送水，把辣椒地浇了，不然明年就没辣椒了。” “行，这个交给我了。” 第0128章着火了 五月的大风和干旱结伴而至。 农场领导分组包片下到连队，对各分场和连队的抗旱和防火工作进行监督指导。 韩建华和李振国召开了全体职工大会，在会上强调了今春的旱情。 “同志们，我们重视起来，积极参与抗旱工作，机务队要组织喷灌车，对大田进行喷淋作业。” 韩建华强调完抗旱工作，就把话头转向了防火。 “今年风大，防火也是重中之重啊，老聂，你要组织人手，严格检查进出分场人员，没收所有火柴和香烟。对家属区也要挨家挨户的宣传，注意防火。在场的职工回家跟家属说明白，尤其是老人和孩子，不要碰火！” 韩主任说完了，李振国继续说道：“从今天开始，机务队所有人员不得野外吸烟，不得携带火柴。” “老烟枪可以在室内吸烟，严防火灾发生。” “对了，卢昌华来了没有？” “来了！” 卢昌华从后面站了起来。 “你的水库现在是抗旱的重要水源，在保证不死鱼的情况下，积极配合拉水车的工作。” “放心，我一定积极配合。” “好。” 散会之后，还有人叼着烟卷往外走，当即被老聂没收了香烟和火柴。 韩建华表情严肃的说道：“不听连队招呼，立即罚款。凡是因个人原因引发火灾的，立即送走！” 在场的人各个心里一紧，把伸进口袋摸着香烟的手都拿了出来。 卢昌华回到了水库，把拉水抗旱的事跟大伙说了。 “拉水车来了，你们不要拦着，让他们拉。” “知道了，现在旱情严重。” 胡大贵点点头。 老胡头靠着墙正吸着烟，值班室里很快就弥漫起青烟来。 “咳咳，胡大爷，所有吸烟的人都注意了，刚刚连队已经通知了，不能野外用火，火柴和香烟都不能带。” “大家就把这些东西放在值班室，出去就空着手吧。在室内吸烟也要及时灭火，确定完全熄灭了，才能离开。” “胡大娘，厨房用火也要注意，防止连营喽！” “诶，放心，我注意着呢。” “大家都在抗旱，我们也得行动起来。胡大爷，做几个水车，咱也得给自己地里浇点水吧？！” “行，给我几个汽油桶就行。” 老胡头还真行。 卢昌华和胡大贵从油库要了四个空油桶，洗刷干净交给了他。 老头又是锯又是焊，鼓捣了两天，做好了四辆土法喷淋车。 这玩意就是费人。 实际上就是把汽油桶横着固定在手推车上，两侧焊接了水管，各安装了一个出水阀。 水管朝向地面的一侧钻出了小眼，只要打开出水阀，水管就会喷出水来。 说他费人，就是需要人拉着在垄沟里走，后面还得有人跟着推，一辆车至少三个人，否则根本拉不动。 卢昌华为了省事，把泉眼西侧的障子拆除了一段，大伙就在这边的泉眼拉水，离地近，浇水也方便。 他组织人手浇地抗旱，那些奶牛户也找上门来，寻求帮助。 这么旱的天，奶牛都没水喝了。 常宽跑来跟卢昌华商量。 “卢老板，能不能让我们也在泉眼取水喂牛啊？实在没办法了，周围很多小河沟都断水了。” “行，来拉吧，你们可不能把牛都赶来，不然这泉眼就污染了。” “放心，必须的。” 常家拉着自制的水车拉水喂牛。 一给他家开了口子，分场几十家养牛户都来拉水。 一时间，泉眼流向水库的水量就减少了很多。 再加上拉水车一抽就是五六吨，眼看着水量下降，卢昌华心里也有点发慌。 “养牛户每家每天拉一车，多了我们受不了。” 卢昌华没办法，再这么肆无忌惮的拉下去，水库就干了。 养牛户免费用水，得了好处。这突然限制用水，就闹了起来。 “凭什么？又不是他家的！” “就是，我们是农场招来养牛的，他们还不供应水，这像话吗？！” “我们就去拉，他能咋滴？！” 这把卢昌华气的。 直接障子扎上，谁也别拉了。 他供应水库都紧张，哪里有水给他们。 这些人闹哄哄的去了队部，向韩主任告状。 说卢昌华太霸道，把着泉眼不给大家用水。 待韩建华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脸色就不好看了。 “泉眼里的水是用来补充水库的，水库里的水在支援抗旱，你们在破坏抗旱，想钱想疯了吧？！家里不是有自来水吗？直接放水喂牛。” 几句话，把这些想占便宜的家伙都骂了回去。 分场已经有了自来水。 机井每两天抽水一次。 大罐里的水足够分场的饮用水供应。 只是这需要交水费。 抽水的电费和自来水管道埋设都需要费用。 还有专人管理井房，这都是钱。 这些养牛户为了省钱，就都跑到泉眼这使用免费的水。 不是卢昌华不通人情，而是两边同时取水，他的鱼受不了啊！ 拒绝了养牛户，水库里补充的水源有了保障，他这才放心。 今年也不知怎么了，太阳也比往年毒辣，水库里的水量也蒸发了很多。 去年入冬前，水库的水量在四米左右。 现在已经接近两米了。 好在泉水不停的补充着，不然，很快就得干了。 卢昌华送鱼的工作每天都得进行。 好在有胡大贵和他替换着，不然光是送鱼就够他受的。 韩颖她们的饭店装修也进入了尾声。 根据总店的安排，相关设备已经运来了。 厨师也提前来到了现场。 开业时间定在五月十五日。 这天宜开张、开业、开市。 韩颖和吴玥已经在北宁招聘了一批服务员，正在培训，为开业做着准备。 卢昌华见她们进行的有条不紊，也就不再多话了。 毕竟人家开饭店更专业。 六号这天，老卢请韩颖和吴玥吃饭，卢昌华自然作陪。 他返回三分场的时间就晚了。 到水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刚一进门，胡大贵就大呼小叫起来。 “昌华，你知道了吗？” “啥事啊？” “着火了！” “啊？哪儿？” “兴安岭，据说火势很大。” 哎呀！ 卢昌华一下就想起来了。 前世他是知道的。 可他哪里记得那么周全？他知道这次大火很大，很惨。 可人在这种灾难面前，真的很无助。 这事，事后有结论，人祸加上天灾。 既有违反操作规程，泼撒了汽油引发大火，也有在山林里吸烟引发的火头。 这会儿的森林防火管理漏洞百出，林场自己的职工都在山上抽烟，可见管理的疏忽。 自己能怎么办？ 他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一筹莫展。 “严格执行防火，野外不准用火。还有，还有防止人为纵火，晚上加紧巡逻。” 兴安岭离自己太远，就算跑去也是给国家添乱。 先把自己眼前的事做好！ 兴安岭的火灾一发生，消息就传遍了全国。 农场如惊弓之鸟，把机关里的所有人都派到了连队上。 挨家挨户的宣传防火。 必须在家属区保留一辆水罐车，还要装满了水，随时做好灭火准备。 由于有前车之鉴，农场如临大敌。 卢昌华的水库也很紧张。 所有员工都不能回家了。 都在值班。 各值班室门前的大水缸里都装满了水。 晚上都有人在外面巡逻。 就怕有人纵火。 水库这片荒地上有很多的杂草，枯枝败叶也不少。 真要有人使坏就麻烦了。 这晚，卢昌华和胡大贵已经睡下了，突然有人闯了进来。 “谁？！” 卢昌华觉轻，听见动静就醒了。 “我。” 听声音是二洪。 “咋啦？” 卡哒一声，卢昌华拉亮了电灯。 “着，啊着……” 二洪急的用手直比划。 “着火了？！” 卢昌华穿着裤衩就跳下了炕。 “哪儿着了？” “那，那，那边！” 把卢昌华急得。 他一把推醒胡大贵。 “大贵，起来，着火了！” “啊？” 胡大贵还在迷湖，卢昌华一把就把他薅出了被窝。 “快出去！” 二洪抱起卢昌华的衣裤就往外跑。 到了门外，四周静悄悄的。 “呼呼~哪儿着了？” “那，那边！” 借着室内的灯光，随着二洪手指的方向，卢昌华一看，哎哟！ 他心里就是一紧。 感情不是水库这边着了，而是菜园管理房的方向。 “快，你快跑，去把老头都喊出来！” 卢昌华抢过自己的衣裤，站在地上就往里蹬。 二洪转身就往菜园跑。 卢昌华又跑进值班室找鞋。 这会儿胡大贵也穿好了衣裤。 “快，好像是菜园管理房着火了，快走。” 蹬上鞋，两人就往菜园的方向跑。 熊宝哥仨也感觉到了危险，发出阵阵的狂吠。 也跟着卢昌华往前跑。 前面火光冲天。 “哎呀，要出事！” 卢昌华腿都软了。 根本就跑不动，走路都打漂。 胡大贵拉着他跑。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跑近管理房，这儿没事。 再看，竟然是卢家着了！ 现场人声鼎沸。 农场的房子是连趟的。 一趟房子住着好几户人家。 卢家紧挨着何家，何家挨着毛家，毛家挨着胡家。 这要是一连营，这一趟房子都得遭殃。 卢昌华见是自家这边着了，反而心里一松，好在家里没人。 这会，二洪已经把值班的老王头几个喊了出来。 他们见是卢家着了，拎着水桶就往卢家跑。 “大贵，快，去看看谁家人还没出来！” 第0129章恩将仇报 卢家是这趟房子的东头，大火已经上房了。 何家的孩子哆哆嗦嗦的站在街上，眼泪吧差。 何师傅两口子还要拼命的往火海里闯。 毛家和胡家的大街上摆满了箱柜，胡家刚买回来的黑白电视就坐在箱子上。 各家都在往外搬东西。 附近的职工得到消息的都跑来救火。 有人从毛家和胡家往外拎水，一桶一桶的往何家浇。 一阵狂风吹过，卢家的火头勐的往上一蹿，整个三分场都看得见。 现场大火燃烧的轰隆声甚是吓人。 卢昌华刚到，胡家毛家就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着他们发现的经过。 何大嫂抱着孩子在大街上哭，何师傅眼睛通红，却束手无策。 卢昌华几次想要冲进去查看，都被毛大爷和胡大爷死死的抱住。 他们知道卢家仓房里还挂着几十只熏干的大鹅呢。 可现在这大火，进去就是个死啊！ 卢昌华看着自家的房子淹没在火海里，心如刀绞。 这里是他的童年，是他的家啊。 突突突突~ 老陆的胶轮车拉着水罐一阵风似的冲来。 李振国从车上跳下来。 “大家先让开，灭火！” 有人抱起胶皮水管，对着卢家的房子就浇水。 水管没有经过加压，像小孩撒尿一般，呲不出去多远。 “捏着水管头，往上面呲水！” 两三个人一起捏着水管，增加出水的压力，这股救命水终于呲上房子。 可这点水真是杯水车薪。 “上房，上房，把瓦揭喽！” 韩建华不知什么时候跑来了。 衣服扣子都没来得及系上。 “快，快，上房。” 这会儿，来了更多的职工，有人带头拿来了梯子，架在了毛家。 十几个人爬上了房子，从毛家开始揭瓦，往何家的方向延伸。 “去老毛家浇水，往何家靠拢。卢家……” 韩建华没有说下去。 可所有人都知道，卢家的火，没救了。 “老聂，派人给场部分局打电话，让他们来看看，我怀疑这是人为纵火。” 韩建华脸色铁青的说道。 “好，我这就去。” 毛家房顶的大架子和棚里的锯末子刨花都被水浇湿了。 何家屋顶上的大火也得到了部分控制。 房顶上的职工被熏得黢黑。 在这样的大火面前，卢昌华感觉无能为力。 自己家已经烧落架了，仅剩下几面砖墙。 何家的屋顶冒着滚滚的浓烟。 胡大贵的叫喊把他喊过神来。 “人都没事吧？” “没事。” 再看胡大贵，一脸一身的黑烟。 原来他冲进何家帮着抢东西了。 好在何家的大架子没有烧塌，不然也是一片废墟。 忙活了一宿，东方天色渐亮。 很多人都回去补觉了。 现场只剩下韩建华、李振国和老聂。 “小卢啊，家里一点东西都没抢出来？” 韩主任语气有点沉重的问道。 卢昌华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现在嗓子眼直冒烟。 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好在家里的贵重物品都拿走了。 彩电搬去了水库。 卢昌华最庆幸的是，春节的时候，老妈要把存折放在家里，说带着身上怕丢，卢昌华让她随身带着，家里没人，也不安全。 好在老妈听了他的话。不然，自己这两年的积蓄就要化为灰尽了。 卢昌华有个习惯，存折这些重要的票证，他都喜欢随身带着，这个习惯也帮他躲过了一劫。 一辆吉普车悄然的来到了卢家废墟前。 长水农场分局的寇局长带着几个民警走下了车。 看着还冒着青烟的现场，老寇皱着眉头。 “你们去看看吧。” 让手下的民警去勘察现场，他和韩建华李振国几人握手，打着招呼，了解情况。 卢家就卢昌华一人在场，可他却不知道情况。 左邻右舍反而比他知道的多。 经过勘察，民警发现了火头的发源地。 就是卢家的仓房。 在烧塌的仓房里发现了一个炸裂的玻璃瓶碎片。 在碎玻璃上闻到了汽油的问道。 这明显是人为纵火。 问起卢昌华近期是否得罪了什么人时，所有人都想到了养牛户。 韩建华就把养牛户因为水源与小卢发生矛盾的事说了。 办桉民警自然就把目光落在了这些养牛户身上。 其中有几户成为重点排查对象。 当即把这些人传唤到了队部，一一排查。 常宽进入了民警的视线。 他被带上吉普，拉去了场部。 三天之后，听说常宽交代了。 按说，卢昌华对常家不错，去年秋天还把自家的包米叶子和包米杆都免费给了他家。 今年用水的时候，也是第一个答应让他家拉水的。 要说是他干的，还真让人难以置信。 可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卢昌华对他一个养牛户这么照顾，按说他应该感激才对啊，他怎么恩将仇报呢？！ 这就是人心哪！ 开始常家是很感激。 可一来二去的，他们的想法就变了。 你答应给我用水，为啥就不给了？！ 你这是出尔反尔，不讲信用。 那么多人跟着闹，跳脚的骂卢昌华不仗义，可没谁敢报复。 毕竟都是外来户，在农场没什么根基。 就算有亲戚在农场，可也不敢跟卢家对着干啊。 毕竟他们跟卢家也不熟，人家不给你用水也正常。 可常家就不这么想。 他们跟卢昌华熟悉，他就认为你应该给我用！ 说起来就是报复。 扔了一个汽油瓶在卢家的仓房上。 他可没想着要把整趟房子点了，他只想把卢家的仓房点了，报复一下，他心里痛快痛快。 结果，把卢家烧了个精光，何家也被殃及。 毛家和胡家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常宽被带去场部之后，再也没能回来。 常家人卖了奶牛，搬家走了。 这次大火，让农场很警醒。 尤其是兴安岭的大火还在扑救当中，损失惨重。 农场为了迅速发展奶牛养殖，迁入了大量的农村人口。 这些人的文化素质相对较低，法律意识澹薄，应该加强这方面的教育。 为了便于管理，农场要求，各分场连队的养牛户集中管理，有专人负责领导。 加强法制教育。 加大力气，狠抓管理，防范再有恶性事件发生。 卢昌华在自家的废墟上刨出了几床被子，他留在家里的新衣服都被烧没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是胡大贵往北宁送货。 卢妈妈问起原因，胡大贵就说卢昌华在连队忙着抗旱呢。 他可不敢说卢昌华在家里收拾残局。 常家赔偿连队三千块钱，赔偿卢家一千块，常宽被判五年。 现在的房子都是公家的。 卢家每年都要交租金。 现在房子没了。 卢家名义上的家也没了。 这段时间，卢昌华的脾气有点大。 水库的众人都默默的干着自己的活。 谁都不敢去招惹他。 卢昌中第一时间知道房子烧了，他还赶回了三分场。 好在人都没事。 哥俩都怕爸妈知道了上火，商量好，暂时不告诉他们，先把房子修好了再说。 “主任，我家的房子？” “我们已经申请了，给你们修好。” 韩建华说道：“你先在水库住一段时间。” “主任，我琢磨着，既然要重修，能不能扩大一点，现在的两小间哪够住啊。” “呵呵，也是，你的岁数也不小了，给你加一间。” “两间呗，我家现在是客厅餐厅卧室三合一，多出一间客厅和餐厅就行，和卧室分开点，也有点隐私啊。” 见卢昌华说话还在嗓子沙哑，韩建华也觉得小卢太不容易。 包个水库，先是被人投毒，现在又是纵火，唉，就答应他吧。 “行吧，四间，不能再多了。” “谢谢主任。” 接下来，连队派来了瓦匠、木匠、电工和力工，先给何家把屋顶修补好。 卢家这边清理废墟。 老陆的胶轮车从砖瓦厂拉来了六七车砖瓦。 根据领导的交代，从废墟往东继续放线，挖地基。 卢家从原来的两间房，变成了四间。 也就半个月的时间。 两间新房就接了出来。 原先的两间扒掉了部分砖墙，重新修葺了起来。 这些房是连队出钱修的，可卢昌华在中间也起到了作用。 比如说，全屋的地龙。 以前卢家取暖就是火墙火炕，现在改为地龙火炕。 四间房，南北八米，东西二十米，开了两道门。 南墙的东边开一道门，进去就是厨房，里面有灶台和炉子。 灶台走火炕。 炉子走地龙。 厨房的西边房间是一间卧室，里面有一铺火炕。 一道门连接西边的一个房间，这里是客厅和餐厅。 这间房空空荡荡。 客厅的南边有一道房门，这就是正门。 外人进出卢家就走这道房门。 客厅的西边一道门连着一间卧室，这里有一铺火炕。 整个格局是四个房间都有房门相连。 炉子烧的地龙，从东往西贯通整个地面。 为了铺这个地龙，卢昌华让邢文斌帮着买了二十块石板。 这就是铺地龙的材料。 为预防漏雨。 屋顶还铺上了镀锌铁皮，直接在铁皮上挂瓦。 这边忙着建房，另一边，水库里的大鲤子和池子里的锦鲤都要甩籽了。 而在北宁的老卢两口子也感觉到了不对。 他们把来送货的胡大贵留在了鱼庄，两口子一起逼问，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胡大贵见实在隐瞒不住，这才说道：“叔婶，你们别着急，我就实话跟你们说了吧。家里着火了！” “啊？！” 卢妈妈腿一软，就梭在了地上。 第0130章锦鲤二代目 老卢两口子坐着吉普赶回了。 此时天色尚早，队部遇到了韩建华。 “老卢啊，你们怎么回来了？” 韩建华知道家在宁开鱼庄，很的，一到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来。 “哎呀，韩主任啊，说，我家都被了，现在才知道。昌华这孩子不早点告诉我！” “老卢啊，你们两口子别急，房已经给你们重修了，这一两天就利索了。” 韩建华也怕老卢两口着急。 “嫂子，你可别着急，没事了。 “能不急吗，我的东西都烧没了。” 卢妈妈一激动眼圈就红了。 “回看看好，昌华应在。” 吉普来到卢家门前。 老卢和妈妈下傻了。 一座崭新红砖大房出现在眼前。 不比原来的子大了多，还气派了不少。 有几个人在赵老四带领下，正在给外墙勾缝。 见卢来了，很惊讶。 “卢师傅，回来了？” “啊，回来看看。” “你还是看吧，小卢你修的太漂亮了。” 两口子推门走了进去。 地面着大，墙上刷着油漆，线下是绿漆，腰线之上是白漆。 火炕上铺着炕。 炉子里暖烘烘的。 胡大贵带着老两口在各个房转了转，脚底下都热。 “昌华建了地龙，这脚底下都暖和。” 门窗都被打开了。 屋子里的潮气正向外发。 老卢这才起事情的由。 胡大贵也没隐瞒，把自己知道的说了。 “华怕你们着急，所才没跟你们说，怨他。 “这孩子，发生了么大的事都不说，真不像话。” 老卢和卢妈妈对现在的房子很满，了转，就往水库了，他们怎么说也有二十多天没见着儿子了。 这小子在干啥？！ 卢昌华在忙啥 他正在忙着锦鲤甩籽呢。 从前天开始，池子里的锦就开始甩了。 卢昌华预备产卵巢上沾满了鱼籽。 现在太很辣，气温也。 再加上有水进了们的成熟，这两天正甩籽的好日。 气温，里的含氧量就会降低，他自制的增机又开始工作了。 以怠速往水里打空气。 卢昌华指挥着红二洪媳妇往水里放产卵。 正忙呢。 他看见老老妈来了。 心里一虚。 他知道瞒不住了。 看见大贵跟在后面，就知道是他走漏了消息。 “你小子，发生了这么的事，怎么不告诉一声呢？啊！” 老卢气呼呼的质问。 “你这孩，咋这么不懂事呢？！不清轻重吗？” 见老卢两口子披脸的骂老，两小媳妇吓得赶紧熘了，自己在场太尴尬了。 “大贵，胡说什么了？” 卢昌华不跟妈发火，只能矛头对准了胡大贵。 “这事真不怨我，是婶要回来的。” 胡大贵很委屈。 这种事只能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啊。 无错更新@ｊｈｓｓｄ 他们在知了也好。 “你别怪大，是我让他说。” 老呵斥道。 “爸，妈，你们回来的正，房子也建好了，以后咱们就住新房了。” 卢昌华赶紧打岔。 “我的是这事吗？(本章未完！) 第0130章锦鲤二代目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我说的是为啥不告诉！” “爸，告诉你啥用房子已经烧了，东西也没了，你们道了只干着。家里有我就行了，们就安心心管好你们的店吧。” “……” 老卢两口子被儿子的无言以对。 现在说不说事没啥意思了。 平静了一会儿，卢妈妈问道：“大哥知道吗？” “知道。” “你们两商量好了不告诉我们的？ “没有，是我主意，大拗不过我。” “你呀你呀，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啥事，一家人面，能把我们蒙在里！” “是，妈，以后啥我都跟你们说。” “这还差不多。 有了卢妈妈的打岔，老卢心里这口气也平和了许多。 “送我们回去吧，明天还一大堆呢。” 卢昌华放下手头的事，亲自送老爸老妈返回了北宁。 刚到鱼庄门口，卢昌华就瞟了一眼颖的饭店。 “爸妈，韩她们的店不是装修好了吗？还没开业？” “还没开呢。” 吉普拐进了停车场，三人走下来。 “本来说是十五开业的，日子都定好了。这不是突然着大火了么，她们接到了通知暂缓开业，估计要六月份了。” 老卢说道。 “叔婶，昌华！” 卢昌华转身就见韩颖吴玥走了过来。 “哟，韩颖，有阵子没见了。” “可。”韩颖对着老卢和卢妈妈一脸笑，走到卢昌华跟前，拉着他走到一边，低声道“家里失火了？” “啊，被人纵火，已经修好了。 “呼，吓死我了。 “韩颖，来一起个饭。” 卢妈妈走过拉着她说。 “婶，不了，我还有事呢。” “能有啥事，你们不是还没开么！” “呵呵，快了，子定下来了。” “那也不急，先饭再办事。” “对对。小啊，今天我看见你爸。正好，你陪我们吃吃饭。我们被这混小气的轻。” 老卢一提起这个头又有点上头了。 “咳咳，韩，一起吧。” 卢昌华又悄声说道：“帮我解围。” “好吧。” 韩颖了一眼蔫头耷的卢昌华，心里得意起来。 哼！关键时刻，还得我来。 韩颖拉着卢妈妈的胳膊说道：“婶，你别生气了，昌华就怕们着急，才不敢跟你们说的。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住新子不是更好吗。” 韩颖和卢妈妈滴滴咕咕的走在前面，卢昌华耸肩膀，学着外国电里的动作，摊摊手，摇着脑袋跟上去。 吴玥暗笑也跟了去。 总算在韩颖的劝下，老卢和妈妈转过来，不再跟儿子计较了。 吃了沸腾大鲤子，卢昌华开着普赶了回去。 锦鲤正是甩籽的关键时刻，自己不能大意。 大二洪和眯缝眼今年都有了经验。 南北两片水域都被们下上了产卵巢。 这水库里的大鲤就归他们管了。 卢昌华带着两个小媳妇关照着锦。 首发更新@ 兴安岭的大火，在持续二十天之后，终于被扑灭了。 这场特大火灾的后续事件仍发酵。 多名官员被撤职查办，多人被追究责任。 件事给全国森林火工作都敲了警钟。 此紧抓严管，一直没懈。 一个礼拜过去了。 锦鲤池子里出现了五彩的小蝌(本章未完！) 第0130章锦鲤二代目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阅读模式。 。 一片一片在水里游动。 “把蚯引剪碎了投喂，太大了它们吃不下。” 两个小媳妇坐在投食横梁上。 抓起一把清水冲洗过的引，用剪刀剪成几毫长短，扔进了投食台。 大锦鲤产卵之，体力消耗很大。 它们也争抢蚯引。 二洪媳妇抓起一把蚯引直接投了下去。 下面水花翻溅。 首发更新@ 待这些大锦鲤的差不多了，那些刚孵化出来的小家伙，成群的拢过来，食掉落在鱼池底部的蚯引碎屑。 卢昌胡大贵也拎着一桶蚯引来了。 “咋样？它们吃了吗？” “正在吃呢。” “太好了，我们也来。” 两人坐在另一个投食台上面，剪起了蚯引。 望着水下一群群的各色小，卢昌乐了。 自己受了这么大罪，终于把这些二代小鲤熬出来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 小锦鲤长成厘米大。 可以看出颜色了。 胡大送鱼了。 卢昌华把他伺候，拎桶蚯引去喂鱼。 见大洪二洪媳妇对外面聚精会的喂鱼。 卢昌笑。 当初让她俩来伺候鲤也是无奈之举。 手里没人，掰不开镊子。 谁知道，从效果来看，她俩伺的真不错。 大锦鲤各个膘肥体壮，身体健康。 这些锦鲤二代也长得很。 他跟打了招呼，就坐在对面的投食台上投了。 随着把碎蚯引投进水里，池中就光粼，水底闪现出一片碎金般的光。 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的眼。 金子？ 功夫不大，这些碎金竟然浮了上来。 争抢着碎蚯引。 我去！ 一条条金黄的小鱼，像是金子打造出来的一般。 和其他的锦鲤完全不同。 其他锦鲤是两种颜色混合色斑。 如红白，黑白，红黄等等。 而这些小家伙，竟然是单一的颜色，而且是黄金的颜色！ 这完全是代目啊！ 正沉浸喜悦当中，听到两个小媳妇的惊叫。 “昌华，快来看！唉呀！” “快来！” “怎么了” 他拎着剪刀就跑了过去。 “哎呀！我的妈呀！” 卢昌华也瞪大了眼，这是真正的二代目啊！ 第0130章锦鲤二代目 第0131章土豪，咱们做朋友吧 卢昌华的眼前出现了另一幅令人震惊的画面。 水中银光闪闪，两三公分长短的银色鲤鱼正在投食台里觅食。 哎哟我去！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直响，两个耳朵已经听不见声音了。 自己这是走上人生巅峰了吗？！ 当初他得到养殖技能的时候，是可以预见自己下一个级别内容的。 比如，澹水鱼养殖知识掌握满级，可激活鲤鱼养殖初级掌握。 当鲤鱼养殖初级掌握满级即可升级为中级掌握，以此类推。 可自从鲤鱼第一次甩籽后，意外出现了第一代锦鲤，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被动激活了锦鲤初级养殖技能，生长周期-10%，病害-10%，变异率+10%。 这锦鲤的二代里，竟然出现了金鲤和银鲤，这出乎了他的预料。 对他来说，这样的变异率已经非常高了。 看来这个锦鲤初级养殖技能是真牛逼啊。 他细看锦鲤初级养殖技能后的数字，我去！ 竟然80000/5000。 可见孵化的成功率也很高。 不仅是锦鲤大丰收，水库里孵化出来的第三批鲤鱼苗也是乌央乌央的。 第一代大鲤子还剩下不少，今年也甩籽了。 而去年过冬的二代鲤鱼也成熟了，跟着甩籽。 这俩加在一起，整个南北水域就都是鲤鱼苗。 由于蚯引分箱的太多，现在成指数级繁殖，光是锦鲤已经吃不完了。 今年水库里的大鲤子也有福了。 每天在南边投放蚯引两桶，北边投放四桶。 水库里水花翻滚，鲤鱼争抢激烈。 卢昌华把大锦鲤移到了外面的池子里，暖池只保留这些锦鲤鱼苗。 分开饲养好处很多。 他带着两小媳妇正在转运大锦鲤，一辆吉普车带着一辆大面包停在了值班室的路边。 熊宝听见了动静，带头发出了警报。 车上下来一群人，见有三条狗守着，吓的又回到了车上。 “卢昌华，卢昌华！” “昌华，好像有人在喊你。” 二洪媳妇竖着耳朵听了听。 “好像真有。” “卢昌华，卢昌华！” “你们继续，我去看看。” 卢昌华把手里的搅罗子交到大洪媳妇手里，拍拍手从梯子上爬出了池子。 他们仨人在池子里捞锦鲤呢。 卢昌华爬上来就往值班室的方向走。 他绕过了木绊垛子，走进了院子。 熊宝见他来了，叫的更凶了。 “熊宝，墨宝，踏雪，过来。” 这哥仨极不情愿的转身跑到卢昌华的身边撒娇。 他走出院子，就是一愣。 路边停着一辆吉普和一辆丰田大面包。 这是什么情况？ 吉普车的后车门被推开了。 沉洋笑眯眯的走了下来。 “卢昌华，是我啊，沉洋！” “哟，沉处长？您这么大的阵仗是……” “呵呵，我带几个朋友来看看锦鲤。怎么样，可以看看吗？” “行啊。” 两人正说着，丰田考斯特上下来了七八个人，有几个还是黄头发，蓝眼睛，高鼻子的外国人。 卢昌华把熊宝哥仨送进了值班室。 几个小家伙极度委屈，卢昌华也不管，说关就关。 沉洋带着这些人在院子里等着。 卢昌华带着他们去了深沟南边的池子。 这是当初临时修建的池子，有五百平方。 里面已经有些锦鲤在畅游了。 他们见到了这些水中宝石，一个个眼中放光。 “偶，买糕的！” “顾得，委瑞顾得~” 他们都扒着五十公分高的矮墙，盯着水里畅游的精灵们。 这时，二洪媳妇拎着水桶走了过来。 把水桶倾斜在水面上，池水与水桶里的水融合，桶里的两条锦鲤就欢快的游进了池中。 “哦，买糕的！” 这些老外比比划划，指着在水中游动的锦鲤，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 沉洋看着池中的锦鲤也是眼睛发光。 “小卢啊，这些就是去年的种鱼？真漂亮啊！” “领导，你这次带着国际友人来，是什么意思？” “他们都对锦鲤感兴趣，听说你这有，就要来看看。我是推脱不了，这才来打扰的，你可别见怪。” “那倒没关系。” 两人正说着，翻译走了过来。 “卢先生，你的锦鲤卖不卖？” “这些是种鱼，不能卖。” “哦，那就可惜了。” 翻译扶扶眼镜说道。 “他们看中了这些鱼，你要是想卖的话，可以谈谈价的。” 卢昌华摇摇头。 大洪二洪媳妇这会儿一桶接一桶的把锦鲤运进了池子。 这些老外看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翻译很遗憾的过去跟他们解释，这些鱼是种鱼不对外销售。 老外耸着肩膀，很是遗憾。 还有几个亚洲面孔的人，滴滴咕咕的说着粤语。 他们见卢昌华不卖，也很失望。 在池子边看了半个多钟头，暖池那边开始蓄水了。 哗哗的水声把大家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此时，暖池的水位只有五十公分。 满池子的小锦鲤铺满了池底。 这些人本是来看看热闹的，结果又看见满池子色彩缤纷的小锦鲤，嘴巴就合不拢了。 一声声的“欧买糕的”的呼声，连带着万分惊讶的表情。 沉洋也吃惊的看着。 “小卢，这就是今年孵化出来的小锦鲤？” “对！” “唉妈呀，太漂亮了！” “卖我几条呗。” “现在太小了，你不一定养得活，至少还得养几个月才行。” “啧啧，老好看了。” 沉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那几个老外和说粤语的人惊讶之后，就定定的看着。 随着水位的上升，池底的小锦鲤在水中散开，游动起来。 勐然间，这些人发出了惊呼。 卢昌华一看，原来是那群金鲤悠闲的浮了上来。 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大鼻子老外傻傻的看着，说不出话来。 而那几个说粤语的人指着金鲤浑身直哆嗦。 突然，一群银辉耀眼的银鲤也浮了上来，跟金鲤融合在一起，交织成一股金银辉映的奇景。 寂静无声。 要知道，东瀛已经有金鲤和银鲤这样的珍贵品种了。 价格极其昂贵，血统纯正珍贵，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他们是锦鲤爱好者，否则也不会闻讯而来。 东瀛的品种他们是见过的。 就算他们身家不菲，可也没有那个实力购买这样的品种。 今天，他们在中国东北的一个农场，竟然见到了价值连城的金银鲤！ 这是多么幸运的事。 几个老外滴咕了一阵，那翻译就走了过来，跟卢昌华商量。 “卢先生，你这金鲤和银鲤怎么卖？这些国际友人想买几条回去赏玩。” “不卖。” 卢昌华摇摇头。 “他们说价钱好商量。” 卢昌华不动声色的摇摇头。 翻译把卢昌华的态度反馈了过去。 老外就来到卢昌华的跟前，叽叽咕咕的说了起来。 “刘易斯先生说，五百美元一条，他要金银各十条。” 翻译赶紧说道。 另一个老外也叽叽咕咕的说了起来。 “汉斯先生说，他也要二十条。” 卢昌华摇摇头不说话。 “呢些外国老乱出价，我地出一千美刀一条！” 一个年轻人说道。 卢昌华听的明白，却假装听不懂，只是摇头。 沉洋一听这价格，小卢还在摇头，就拉着他焦急的问道：“小卢啊，一千美金你都不卖？！” “领导，这鱼是留种的，不能卖。” 翻译把他俩的对话说了。 那些老外知道自己如果在价格上不实在，人家肯定是不会卖的。 他们几个凑在一起商量起了价格。 那几个港客则高声的对卢昌华说道：“甘老细，我地做生意讲究实喺，我买几条返去调风水，五千美金可以商量吧？” 那几个老外见港客一个劲儿的加价，心里有气。 可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事好商量。 最后他们统一价格，五千美金。 他们把自己的想法跟沉洋说了，让政府的人帮着说说。 沉洋看着卢昌华问道：“五千美金一条，卖不卖？” 见卢昌华还是摇头，沉洋就急了。 “小卢啊，这可是五千美金！你想清楚！” “领导啊，我知道是五千美金，可我真不能卖啊。”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真不能卖还是嫌钱少？” “两样都有吧。” “明白了，就是钱少了呗！” 沉洋明白了卢昌华的真实意思，转身跟这些豪客说了起来。 他们见卢昌华嫌钱少，都乐了。 钱，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串数字。 嫌少？咱加钱呗。 于是价钱就从五千美金一路涨到了一万美金。 每人限购金鲤五条，银鲤五条，多了不卖。 老外四人，港客三人。 他们给卢昌华开出了支票。 沉洋点点头，确认了支票的真实性。 卢昌华收到了七张支票。 老外给的是花旗银行的支票，港客给的是渣打银行的支票。 第0132章指条明路 卢昌华卖了七十条金银鲤。 他招待他们吃了一顿炖鱼，这些人酒足饭饱之后，用水桶装着鱼兴高采烈的走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水库的人都知道老板卖了几十条小鱼，还是一群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人买的。 胡大贵也很好奇。 “昌华，那彩色鱼很值钱吗？” “还凑活。那些人买了就是观赏的，有钱人不在乎这个。” “你们看好家，明天我出趟门。” 第二天一大早，卢昌华捞了两对金银鲤，装在小塑料壶里，用书包背着。 胡大贵把他送到了路口，坐客车进了城。 现在的银行，只有中国银行是指定接收外币的单位。 外国人携带进来的钱，必须要存进中国银行，兑换出“外汇兑换券”。 这个兑换券，不是钱。 它不能在外面流通，只能在指定的涉外酒店、涉外商店、国际航班、国际列车和汽车、游轮、国际长途电话、国际电报、国际邮件等指定场所消费使用。 像卢昌华手里的这七张支票，是外国银行的支票，它必须要存进中国银行，只有它才能跟这些外国银行结汇。 他到了北宁，上了从齐市到哈市的列车，在车上补了票。 当天下午就到了哈市。 卢昌华给沉洋打了一个电话。 把沉洋弄愣了。 “小卢，你怎么来了？” “领导，我给你送鱼来了。” “鱼？什么鱼？” “你不是说要两条玩玩吗？” “哎呀，我是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领导啊，你是开玩笑，我可是当真了。鱼已经到了，赶紧拿回去养着，死了可惜了。” “好，好。你在哪儿，我马上到。” 两人约好了时间，在省政府招待所见面。 沉洋接过塑料壶，往里看了看，金银鲤在里面游来游去，好不快活。 “小卢啊，我得赶紧把这俩对祖宗供起来，有啥事，咱们明天再说。” 他安排卢昌华在招待所住下，就赶回了家。 卢昌华第二天去了中国银行黑省分行。 一楼是营业大厅。 当他拿出一张花旗银行的支票时，营业员都吓了一跳。 营业主任被惊动了。 他还亲自问了卢昌华这支票的来源。 “这上面不是写着吗？花旗银行啊。你们不会核实么！” 主任见卢昌华说话很硬，就点点头，“好，我们去核实一下。” “等等。” 卢昌华又从怀里拿出了六张支票来。 这下把营业主任惊住了。 我去，这小子什么来头？！ 他不放心啊，又硬着头皮问道：“这些支票是怎么来的？” 卢昌华知道，现在的银行管理很严格，尤其是外汇。 他也不再耍横了，老老实实说了事情的经过。 还报了省办公厅后勤处沉洋的名字，他可以作证。 经过核实，这七张支票银行接收了。 卢昌华没有中国银行的账户，他又现开了一个。 这七张支票，共有七十万美元。 在存入卢昌华账户的时候，就转换成了国内的钱。 这是国家现在的外汇政策。 所有外汇进入境内之后，自动兑换成咱们的钱使用。 这些外汇就归国家了。 咱们国家现在很穷，急需大量的外汇购买先进的机械设备和技术，很多大型企业都等着外汇购买生产线和设备呢。 现在的汇率1：3.7221。 70万美元直接转换成了260.547万元。 当卢昌华拿着这张存折，心里一阵翻腾。 自己终于有钱了！ 他指的可不是吃喝的钱，而是要搞深加工的钱。 为了这事，他还在去年总局大会的发言上提过呢。 这就是他需要的启动资金。 在八七年，这两百多万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卢昌华这会心情很激动。 一个穷小子突然怀揣巨款，就问你，他现在是啥心情。 他躺在省政府招待所的床上，想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 他曾经的念头是做深加工。 自家的大鲤子不一般，开饭店是一条路，可是这只能用鲜活鱼。水库里的鱼一多，自己的鱼庄根本就用不完。 这就要想出路了。 至于多开鱼庄的事，卢昌华现在不会考虑。 前世他就干过类似的事，结果亏得一塌湖涂。 总结经验就是，店开的多不一定就挣得多。 在人员管理不到位的情况下，还不如一个店挣钱多呢。 关于大鲤子的深加工，他早就考虑了。 就是开设罐头食品厂。 把鲜活大鲤子做成罐头销售。 重要的一点是，苏俄过几年就要欧窝了，他们最缺的就是吃的。 各式罐头都是紧俏货。 自己把厂建好了，到时候就等着发大财吧。 当然加工鱼罐头只是其中的一项，在北宁能加工的肉食很多。 比如，猪肉，牛肉，羊肉这些。 猪肉当地就有。 牛羊肉在附近的内蒙有的是。 卢昌华越琢磨越兴奋，一时半会的睡不着。 天色快亮了，他才迷迷湖湖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被闯进来的沉洋叫醒。 此时已是午时。 沉洋笑呵呵的说道：“小卢啊，这两对金银鲤真好，我找了几个养鱼的专家帮我做的鱼缸，忙活了一宿。我得感谢你，中午我请你！” “行啊，我正好也饿了。” 卢昌华擦了把脸上的水珠说道。 招待所附近的餐厅包房里。 两人酒过三巡。 沉洋得知卢昌华已经把钱存上了，就笑呵呵的问道：“卢老板啊，你有这么多钱，打算怎么花啊？” “嗨，领导啊，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是这么打算的。” 卢昌华就跟沉洋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哦！” 沉洋一直以为卢昌华就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小暴发户。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小卢还有这么远的考虑。 “你的想法是对的。” 沉洋沉思了一下说道：“食品深加工是一条出路，省里也在考虑做这方面的工作。” “我给你指条路，你看行不行。” “谢谢领导，我就差有人给我指条明路了。” “中央和省里都有政策，希望有人可以带领国有企业走出困境，焕发出活力。” “现在可以先去承包。食品加工企业不少，设备、人员都不缺。缺的是资金和市场。只要把这两样解决了，不就搞活了吗？” “是啊！” 卢昌华觉得自己眼前一片光明。 “您说的对。” 他想了想问道：“北宁您有关系？” “呵呵，你说呢？” “嘿嘿，领导，给搭个桥呗？！” “搭桥倒是行，可具体怎么谈你们自己来，我不参与。” “行，只要您出面给介绍一下就行。” “这样吧，我把手头的事安排一下，咱们一起去北宁。” “行。” 卢昌华给北宁的鱼庄去了电话，说自己在哈市办事，过两天就回去。 卢妈妈在电话里叮嘱，在外面别惹事，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他利用这两天的时间，在哈市好好逛了逛。 欣赏了中央大街两侧的各国建筑，沿街走到尽头，在松花江边参观了防洪纪念塔，还拍照留念了。 郑绪岚演唱《太阳岛上》这首歌，经常出现在广播里。 卢昌华来到这儿，太阳岛也是必去的地方。 太阳岛是靠近江北的江心岛。 这里曾是俄国人的避暑胜地。 现在是一个景区。 岛上有很多的欧式别墅，被当做疗养院了。 卢昌华在这儿算是见识了哈市姑娘小伙的时髦。 江边穿着泳衣的男女，带着大墨镜，烫着大波浪，果然省会的人就是时髦。 在这也拍了照片留念，吃着冰棍雪糕，喝着汽水，这感觉让卢昌华又回到了前世。 沉洋和他约好，明天一早去北宁。 当天晚上，他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沉洋来找他一起去吃早点，然后就坐上了吉普车出了哈市，往北边疾驰而去。 这一路上的风景又有不同。 六月的暖风吹拂着卢昌华的头发，让他有些微醺。 沉洋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随着车子的颠簸，两人都闭目养神起来。 赶到北宁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中午他们在路边小店吃了点东西，就赶路了。 现在浑身酸痛，肚子也颠饿了。 他们直接去了鱼庄。 见卢昌华风尘仆仆的进来。 冯婷婷就迎了上来。 “卢哥，你这是从哪来？要吃饭吗？” “是啊，去我们定的包房吧。” 她急忙带着卢昌华一行去了三楼。 卢昌华让沉洋坐在了主位。 功夫不大，老卢亲自端着大铜鱼走了进来。 “爸。” “回来了？” “嗯。” “沉处长，辛苦了。” “哪里，应该的。辛苦你了，还亲自给我们做鱼。” 两人寒暄了几句，小汤就端着滚油进来。 滋啦啦~ 沸腾大鲤子的鲜香腾了起来，直往大伙的鼻子里钻。 当晚，卢昌华和沉洋放开了吃喝。 司机也跟着沾了光。 吃了饭，沉洋带着司机去了政府招待所。 两人约好，明天来接卢昌华。 第0133章水很深 说起北宁肉联厂，北宁附近的人都知道。 在七八十年代，这家国营企业是很牛的。 北宁肉联厂隶属于北宁二商。 它承担着整个北宁及周边地区的肉食供应。 肉联厂不仅有屠宰厂，还有肉类加工厂，是一家有近千人的国营老企业。 可时代走到了八十年的中后期，它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在北宁的改革开放过程中，很多肉食加工的小企业小作坊应运而生，抢占了很大一部分市场。 现在能盈利的只有屠宰厂了。 这还是国家政策原因造成的。 根据国家的屠宰管理条例，所有养殖户出售的商品猪，必须要交售到屠宰厂，而供销社和肉联厂直营的猪肉销售点必须要从屠宰厂批发，否则就属于违法。 工商发现就会处罚。 在这样的保护下，北宁周边农户养的猪，除非自己吃，否则都得卖给屠宰厂。 其他卖肉的销售点也必须在它这儿批发猪肉。 这才保证了它的利润。 可其他的加工厂，除了加工点香肠熏肠之外，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产品了。 这家国有企业已经到了借款发工资的地步。 沉洋带着卢昌华先到了北宁市二商局。 二商局的局长跟沉洋很熟悉，两人握手寒暄了一阵，又介绍了卢昌华，这才说起了来意。 “哦？肉联厂啊。这可是我们现在最头疼的企业之一了。” 商国强局长叹了口气，给两人倒上了热茶，这才聊了起来。 “肉联厂下面有两个分厂，一个是屠宰厂，一个是加工厂。” “屠宰厂勉强能发上工资，加工厂就不行了，现在一年只上半年班，工资都得借钱发。” “到现在为止，已经从局里借了八十万了，再不改，我们也养不起了。” “要不咱们去现场看看？” 沉洋提议道。 “好，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商国强一个电话拨了过去，让肉联厂的厂长书记在办公室等着。 两辆吉普车就奔北宁肉联厂去了。 肉联厂远离城区，在庆华工具厂的东边。 这里属于下风头，屠宰厂的味道不会被风吹进城里。 一条砂石路从庆华工具厂的边上直通肉联厂。 肉联厂占地面积极广。 加工厂不仅有加工车间，还有冷库。屠宰厂还要再往东边。 吉普车直接来到了肉联厂的大门口。 门卫见是两辆吉普车，就直接放行了。 一进来就是个大院子。 大院的四周种了一圈的白杨树，每棵都高大茂盛，有十几米的高度。 一栋五十多米长的平房就坐落在了院子的北侧。 吉普车直接开到了这里，在门口停下了。 门口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 商国强从前面的吉普里下来，两人就紧走几步，跟商局长握手寒暄。 沉洋和卢昌华刚下车，商局长就带着两人过来，给他们介绍。 “这是省办公厅的沉处长，这是卢昌华，小卢，咱们北宁的青年企业家。” “哎呀，欢迎欢迎。” 高瘦中年人是肉联厂的书记周伟，矮胖的是厂长郑强。 两人今天都为局里突然造访心里打鼓。 二商局早就嚷嚷要对肉联厂改革了。可这两年，需要改革的单位太多，还轮不到他们，因此两人也就得过且过了。 其实他俩早就对肉联厂的未来商量过。 如果必须要改，必须要动的时候，他们就想办法凑钱把肉联厂承包下来。 在此之前，这个肉联厂绝对不能盈利。 这就是他们打得如意算盘。 原本就业务不多的加工厂，在他们的操控下，开工减半，向局里借钱发工资这样的事就发生了。 “咱们先去车间看看吧。” “好，先去车间。” 周伟郑强当先带路，商国强带着沉洋和卢昌华跟在后面。 加工车间里没人，几台机械设备上还飞着苍蝇。 再看这些设备，很多都生了锈。 车间里一股腐臭的味道。 商国强脸色难看，沉洋也直皱眉头。 周伟和郑强尴尬的咳嗽一声，假装没有看见。 卢昌华在车间里走了一圈，没啥可看的。 机械设备也很简单。 就是粉碎机，搅拌机，灌肠机这些。 至于他想要的罐头生产设备根本没有。 车间倒是很大，有六七百个平方。 只是厂房有点老旧，还不是无菌车间。 车间连接着一间大型冷冻库房。 这个冷库没有开机，里面也有一股臭味。 “多长时间没开工了？” 沉洋问道。 “呃，有大半年了。” 几人又参观了几个车间，情况基本相似。 他们回到了办公室。 让郑强介绍一下肉联厂的详细情况。 “我们肉联厂有加工车间三个，面积有两千平方米，库房六个，常温库三个，冷库三个。” “有食品冷冻车三台，职工四百六十人。” “有多少行政管理人员？” 卢昌华突然问道。 “呃，这个嘛，让周书记回答吧。” “咳咳，行政管理人员有点多，有八十三人。主要是办公室、劳资、后勤、车间管理这些。” 在场的人都没说话。 谁都知道非生产人员太多了。 “离退休人员有多少？” 沉洋问道。 “整个肉联厂有离退休人员六百四十八人。” “屠宰厂呢？” “这就是全厂的离退休人数。” 周伟赶紧解释。 “那边有多少职工？” “屠宰厂有二百八十人。” “咱们现在有什么产品？” “有香肠，只是都停产了。” 了解了情况之后，商国强也不想在这待着，带着沉洋他们走了。 周伟和郑强都长出了口气，总算是湖弄过去了。 这就是国营企业的现状。 管理人员比例很大，一线的人少，离退休人员很多，在职的人员少。 这样的企业负担，如何让企业发展？！ 回到了二商局，商国强的心情沉重。 “你们也看到了，肉联厂这个样子，已经无法正常运转下去了。” “小卢同志，你有没有兴趣来承包啊？” “呵呵，商局长，这样的企业现状，我如何承包？” “是啊，我也知道这个状况的确很难，不过，我们可以签订合同，只要这些职工能发出工资就行。” “商局长啊，负担太重，压力太大，这里面的人际关系错综复杂，我真没有信心。” 卢昌华原本是有心来承包或者合资的，现在看来，还不如全新建一个厂来的痛快。 不说别的，就这两个书记厂长，只要他们不走，卢昌华就没法指挥得动人！ 再说了，自己一个个体户，和这样的国营单位搅合在一起，永远都扯不清。 本来自己就没有占国家便宜的意思，那还搞这个干吗？！ “小卢啊，我看你承包确实不合适，能不能考虑租赁呢？” 沉洋提议道。 “租赁？怎么个租赁法？” 商局长问道。 “就是把肉联厂的场地租给小卢，车间啊什么的，让小卢使用，他给租金。至于职工这些，有合适的就用，不合适就算了。” “小卢也不用承担那么多的压力。反正你们车间库房都闲着，闲着也是闲着么，租给他用不是更好？” 嘶~ 商局长抽了口凉气。 他本来是想着让小卢来把肉联厂盘活的，谁知道人家看了不愿意。 他也理解卢昌华，要是他也不会掏钱找罪受。 “小卢，你看呢？” 沉洋看向卢昌华。 “这就看商局长的意思了。” “我是没什么意见。就像沉处长说的，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租出去还有些租金。至于其他的么，咱们以后再说。” 卢昌华觉得如果能租赁厂房车间还是划算的，可以把有限的资金用到其他方面，这是好事。 可具体如何，还得看谈判的情况。 “商局长，我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你们局里也要有个章程，过几天咱们再详谈，您看呢？” “好，下周咱们具体再谈。” 双方留下了电话号码。 卢昌华邀请商国强去沸腾鱼庄就餐。 老商笑呵呵的答应了，说晚上一准到。 沉洋和卢昌华起身告辞走了。 在路上，沉洋问道：“小卢，你是不是不愿意租赁啊？” “领导，不是不愿意，而是怕有阻力。” “您看他们的现状，书记厂长把企业搞成了这个样子，依然我行我素，没有一点的扭转举措，这很说明问题啊。” “什么问题？” 沉洋笑呵呵的问道。 “要么就是他们有调走拍拍屁股走人的意思，要么就是另有所图。” “嗯，是有点这个意味。” 沉洋点点头。 “你说老商没有看出来？” 卢昌华好奇的问。 “呵呵，看破不说破，这是他们的原则，这年头谁是傻子？！” “其实，他们现在的优势就是厂房车间，还有就是技术工人，其他的都不行。” “如果我的资金充足的话，根本就不想跟他们搅合。” “你呀，那你就利用他的优势嘛，这个可以谈！” 两人向着沸腾鱼庄疾驰而去。 第0134事与愿违 卢昌华在肉联厂了解了详情之后，就打了退堂鼓。 在二商局里自己没什么背景，只是间接认识的关系，他真就不敢进去掺乎。 给沉洋带走了几条活鲤子，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卢昌华把事情的经过跟爸妈说了。 老卢想了想，说起了自己的看法。 要不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关键时刻给的意见还是很中肯的。 “看样子肉联厂关系太复杂，水深哪！这明显就是有人在做局，二商局不甘心，想让你进去搅搅局的。咱们要是掺乎进去，没啥好果子吃。” “我们搅局成功了，二商局收回厂子，自己接着干。” “如果搅局失败了，二商局还是得把厂子留给现在的人。” “无论好坏，咱们都是一个结果，被扫地出门！” 老卢吐着烟圈，眼睛眯着，盯着远处。 _o_m 这形象瞬间在卢昌华的心目中高大起来。 哎呀，到底是当爹的，眼光就是毒啊！ “爸，我知道了，咱要干就自己单挑，别去掺和这些烂事。” “这就对喽！咱们老百姓，挣两钱不容易，还是小心着点好。要知道自己是谁！” “爸，你啥时候说话这么有哲理了？！” “我一直这样，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老卢乐呵呵的自得起来。 儿子的夸赞，让他心里自豪。 卢家能有现在的家业，小儿子居功至伟。 他能夸奖一句也是难得。 承包肉联厂的事就放下了。 一九八七年六月十六日，星期二。 宜开业、开幕、开市。 这天是金角饭店北宁分店开业的日子。 卢家当然在邀请之列。 这天，卢昌华、胡大贵、老卢和卢妈妈都是嘉宾。 韩颖的意思，卢家在北宁人脉较广，最好能邀请几个朋友一起来。 卢昌华一琢磨，第一百货的黄主任和王书记不能少啊，王瑶和吴霞也得请来。 吃水不忘挖井人，水产公司的张胖子，渔业公司的王经理这得请来。 老卢和卢妈妈也就是来坐坐，意思一下，鱼庄也得营业啊，他们就不在这儿吃了。 金角饭店的大门前，来了很多嘉宾。 哈市总店的赵经理是必到的。 卢家带着自己出面邀请的嘉宾来到了现场。 见卢家这边来了客人，韩颖就迎了过来。 “叔婶，欢迎欢迎。” “呵呵，小颖啊，祝贺新店开张，我听说你爸也来了？” “是啊，他在里面。” 老卢带着卢妈妈去找韩建华了。 卢昌华就出面给韩颖介绍客人。 得知来的是第一百货的书记和办公室主任，韩颖很高兴，热情的握手寒暄，表示欢迎。 张胖子和地中海也乐呵呵的跟韩颖握手。 韩颖对卢昌华很感激。 自己一个小姑娘来北宁打拼，虽然是单位的店，可也是自己的成绩，她太需要有当地的人来捧场了。 尤其是今天，赵经理代表总店出席开业，如果来的客人太少，自己的脸往哪搁？！ 卢昌华够意思，请来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也能跟赵经理交代了。 她和嘉宾殷勤的寒暄，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卢昌华不远处的王瑶和吴霞了。 卢昌华介绍道：“好朋友王瑶，吴霞。” 韩颖的目光从吴霞的身上掠过，直接定在了王瑶的脸上。 此时她的心情突然就跌落下来。 原来如此啊！ 我说卢昌华对自己的暗示没有回应呢，感情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在身边！韩颖的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 。(本章未完！) 第0134事与愿违 胡大贵大大咧咧的说道：“颖子，王瑶姐可是昌华的救命恩人呢，她可帮了昌华不少的忙。” 吴霞也紧着说：“那是，他家的墨宝和踏雪还是我送的呢！” 听到这话，韩颖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起来。 吴玥见场面尴尬，就主动的跟王瑶和吴霞握手，连说欢迎。 王瑶早就看见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的韩颖了。 她的心里也是一紧。 自从卢家在六道街开了鱼庄，她和吴霞就成了这里的常客。 还把单位上的商务招待转移到了这里。 时不常的跟卢昌华见见面。 其实，她知道卢昌华对自己有好感，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是双方都没有说破，而她的顾虑也太多。 最大的障碍，就是年龄。 她比卢昌华大了整整三岁。 老年间都说，女大三抱金砖。 可现实是，女孩比男孩大，很多人都不能接受。 她曾经有意试探过卢昌华对年龄的看法。 说起这个话题，卢昌华讲了农场的一件真事。 他们分场有个小伙，处了一个对象，年龄比他大三岁，结果整个分场都说他娶了一个老妈。 回来小伙就退婚了。 卢昌华就是话赶话，无心说的一个故事，可对有心的王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自此，她就有意的和卢昌华保持距离，没有再进一步的意思了。 而从卢昌华这边来说，他对王瑶当然有好感。@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先不说自己的命是人家救的，就说自己养鱼，人家帮了多少忙？！他心里的感激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他自知自己配不上人家，自始至终，他都不敢有任何的表示。 他按下自己的念头，就按好朋友相处吧，这样也挺好。 两人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但是女人之间的敏感，是不需要语言的。 韩颖和王瑶一对眼，就如临大敌。 此时赵经理过来找韩颖，她就趁机介绍起客人来。 把跟王瑶握手寒暄的一节遮了过去。 王瑶笑笑没有说话。 吉时一到，鞭炮炸响。 赵经理代表公司给分店揭牌。 待街面铺了厚厚一层的纸屑，众宾客才走进了店里。 到底是有底蕴的老饭店。 一进入大厅，就见满眼俄罗斯风格的装饰。 无论是餐桌还是椅子，包括桌布和餐具都是从哈市定制的。 这就是一家苏俄风味的餐厅。 服务员一水的定制服装，看着就高档正规的样子。 老卢跟韩建华喝了一杯，邀请他晚上来鱼庄，老哥两好好喝一杯。 韩建华乐呵呵的答应。 卢家开的鱼庄听说很有名，他还没来吃过，早就想一饱口福了。 老卢和卢妈妈找到韩颖跟她打了招呼，韩颖把他俩送出大门，这才来到卢昌华他们这桌。 长条形的桌子上摆着凉菜。 西红柿色拉，酸白菜，咸蘑孤。 第一道菜已经上完了。 土豆汤，红甜菜汤。 服务员正在上第二道菜。 煎牛排。 面食就是大列巴。 切成了片，摆在盘子里。 韩颖笑呵呵的来到卢昌华的面前，见他拿着刀叉对着盘子里的牛排使劲。 “我来帮你。” “不用，我还行。” 坐在边上的胡大贵不干了。 “颖子，你真不够意思，我这儿还没切开呢，你倒是帮帮我呀。” “你还用切？” “啊？不都在切吗？难道可以直接吃？” 这傻小子拿起叉子对。(本章未完！) 第0134事与愿违 着牛排就是一叉子，挑起来吭哧就是一口。 边上的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造了一个大红脸。 吴玥走了过来，拿起刀叉帮着他切成了小块。 “请慢用。” “谢谢啊，只有你不笑话我。” 胡大贵涨红了脸。 “没事，多来几次就会了。” 她拉着韩颖就走。 走到后厨，就弯腰哈哈大笑起来。 “你可真能憋。” 韩颖笑骂的拍了她一下。 首发更新@ “嘻嘻，这个胡大贵真好玩。” “好玩吧？” “好玩。” “想玩吗？” “呵呵，你啥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 “你讨厌。” 刚刚年轻人之间的闹剧，对几个中年大叔来说，就当没看见。 王书记和张胖子、地中海聊着天。 王瑶和吴霞看着胡大贵偷笑。 “你们俩不能笑话我，好朋友还这样，不够意思。” “昌华，你也不说说她们。” “谁让你直接咬的，你能咬得动吗？！” “他们这牛肉没做熟，还有血呢。” 胡大贵滴咕着。 吃了牛排，第三道菜也上来了。 每人一杯冰激凌。 饮料是葡萄汁。 “吃不惯牛排，就吃面包吧，那玩意扛饿。” “嘿嘿，还是哥们你关心我。” 卢昌华前世曾经附庸风雅，吃过几次西餐，本就是半瓶子水，他切牛排也不利索，否则早就帮胡大贵了。 现在被胡大贵这么一说，他心里惭愧。 “大贵啊，以后咱还是多吃中餐，这洋玩意尝尝鲜就得了，老吃这个怕是吃不饱。” 王瑶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这个韩颖对卢昌华绝对有意思。 虽然不关自己的事，可心里还是酸酸的。 卢昌华是个聪明人。 他看出韩颖和王瑶之间，情绪有些微妙。 韩颖对王瑶有些醋意，这是他考虑不周了。 他以为韩颖去了哈市，见了市面，应该对自己不会太执着了。 再说了，他和王瑶之间就是好朋友。 他请王瑶来，一是给韩颖捧捧场，二是想着两边都是朋友，相互认识一下也是常情。 谁知道，事与愿违。。 第0134事与愿违 第0135章他是谁？ 卢昌华吃了一杯冰激凌，解了解燥热，正和胡大贵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偶尔跟那几个中年大叔说上两句。 勐然，他看见赵经理拉着一个小伙，走到了韩颖和吴玥的面前，给他们相互介绍，还握了握手。 小伙一身双排扣西装，飞机头，一米八的大高个，皮肤白皙，举止礼貌，说话的声音不高。 可不像卢昌华他们这些农场子弟，说话跟放炮似的。 胡大贵见他望着远处，就伸着脖子看过去。 “我擦，这人谁呀？！” 他的这句话，吸引了同桌人的目光。 王瑶和吴霞也望了过去。 见赵经理一脸的笑容，去招呼客人了。 韩颖和吴玥跟那人聊了几句，有客人招呼，就转身去了。 帅小伙望着远去的韩颖，有点出神。 胡大贵盯着那小子说道：“擦，来了个挖墙脚的。” 卢昌华说道：“你说话小点声，像个大喇叭似的。” 王瑶和吴霞对视了一眼，都默默的喝着饮料。 卢昌华琢磨，这个小伙看样子对韩颖有意思啊，你看他那眼神，啧啧，猪哥样嘛！ 他本不好酒，可架不住王书记黄主任几人相劝，也陪着他们喝了一杯白兰地。 韩颖还过来亲自上了几份甜品。 胡大贵见韩颖过来，就笑着问道：“小伙挺帅啊，是谁啊？” 韩颖白了他一眼。 “要你管！” 午餐结束了。 卢昌华把自己请来的客人送出店门。 “王书记，黄主任，几位领导，感谢给我面子来捧场，谢谢。” “小卢啊，咱们就别说见外的话了。” 这几位各自走了。 王瑶和吴霞也跟卢昌华告辞。 这会儿韩颖就跑了过来。 “王瑶，吴霞，有时间来店里坐坐。” 韩颖笑的很灿烂。 王瑶也展颜一笑。 “好，我们有时间一定来。” 王瑶和韩颖像是多年的好闺蜜一般。@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见王瑶她们走了，卢昌华这才跟韩颖打了招呼，也准备走了。 卢昌华一抬眼，见那西装小伙子站在门里，正瞟着他们。 他没理会，而是对着胡大贵说了句“走了”。 吉普车开出了大院，在鱼庄的正门踩了一脚刹车。 卢昌华从副驾上探出头去。 “妈，我们先回去了。” 卢妈妈听见儿子喊她，就跑出来问道：“现在就走？” “啊，我们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点。” “好的，放心吧。” 胡大贵一脚油门，吉普车就窜了出去。 在回三分场的路上，胡大贵哈哈大笑着，说起自己的糗事也不害臊。 “哈哈，昌华，以后再吃西餐，你可得提醒我，这样的低级错误可不能再犯了。” “说起来，还是吴玥关心我，你们就知道看我热闹。” 胡大贵想起给自己解围的吴玥来，很是兴奋，说话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卢昌华闭目养神。 见他不接自己的话茬，胡大贵也就换了话题。 “哎，对了，刚才那小子是谁啊？好像跟韩颖吴玥很熟的样子。擦，人五人六的。” “他不会是对吴玥献殷勤吧？！” 胡大贵砸吧砸吧嘴，好像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操，还真是。我看那小子就不是啥好玩意！” 他气呼呼的说道。 “就是你，非要现在回去，我刚才没反应过来，不然，我打不死他！” 他像是发泄一般，把油门踩的很深。(本章未完！) 第0135章他是谁？ 。吉普车发出了怒吼，在砂石路上窜的很勐。 “我擦，你慢点！” 觉出不对，卢昌华这才睁开眼睛。 “要不咱俩回去找他去？！” 胡大贵抬起了油门，车速勐的减缓了。 “你有病啊，那小子追谁不追谁，跟你有啥关系？” “呃……” 胡大贵好像这才明白跟自己无关一般。 “也是哈！” 他又缓缓的踩下了油门。 吉普车又在砂石路上飞驰起来。 卢昌华现在的心里有点乱。 回到了水库，他带着熊宝一起去了锦鲤池子。 大洪媳妇正在南边的池子喂锦鲤。 一把一把的鲜活蚯引撒进了池子，锦鲤就在里面翻腾着水花，争抢起来。@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哟，老板回来了。” “啊，这几天怎么样？还正常吧？” “正常，就是食量增加了。” “它们在恢复体力，食量增大也正常。” 在池边逗了会锦鲤，他又去了暖池。 这一池子的小锦鲤数量可不少。 就这几天的时间，小锦鲤又长了一公分。 二洪媳妇更是忙得很。 “喂了几桶了？” “喂了两桶了，还不够呢。” “别喂太多，试着来吧。” 这些小锦鲤，已经半根手指大小了。 颜色也鲜艳起来。 那些金银鲤更加的耀眼，色泽也更饱满。 在水中噼噼啪啪的翻滚跳跃。 “增加换水量，还得加氧。” “放心，喂完了我就换水。” 卢昌华返回值班室，见屋里的柳筐里装着一颗颗白色泛红的鹅蛋。 每一颗都有拳头大小。 “咱家鹅下蛋了？” 刚从外面进来的老胡头，衣服口袋里鼓鼓囊囊。 “都下了好几天了。” 老头从口袋里摸出鹅蛋来，一颗一颗的往筐里放。 “胡大爷，下了多少了？” “有两筐了，一百多个。这才刚开始，过几天更多。” 把口袋里的鹅蛋都掏出来，这才说道：“水库的筐不够用了，我去编几个。” “行，胡大爷，别累着。” “这孩子，编个筐能累着么。” 老头出去拿起镰刀和绳子，去割柳条子了。 当天晚上，卢昌华回家住了。 房子修好之后，他时不常回来。 当时家里的被褥都烧没了。 他买回来了棉被，求毛大娘和胡大娘给缝了五床被褥。 家里也没有什么家具，他也没来得及置办。 这些缝好的新被褥就叠放在东屋里。 他洗了脸脚，铺开了被褥躺下了。 自从上次被人纵火之后，他对自家的安全格外重视。 把院子重新的修整了一遍。 用红砖砌墙，做了一圈四米高的围墙。 安装了大铁门。 熊宝哥仨就趴在他的炕根下。 卢昌华还没入睡呢，这仨已经打起了呼噜。 一个个的四爪横伸，把自己都放平了，那叫一个舒坦啊！ 卢昌华的脑子有点乱。 一会儿想着自己上学那会儿，和韩颖她们一起站在胶轮车的后挂上，被冷风吹的直流鼻涕。 一会儿又想到自己开着拖拉机，饿的前胸贴后背，韩颖坐着胶轮车来送饭的场面。 一会儿又想着自己在水库忙活的时候，韩颖跑来帮忙。 勐然间，他一下子惊醒。 我怎么想起这些来了？ 奇怪啊，莫名其妙的想这些干嘛？！ 。(本章未完！) 第0135章他是谁？ 他强行让自己不去想这些，可只要一静下来，过去的点点滴滴就像放电影一般，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我去。 自己生病了吧？ 失眠了。 就这样，迷迷湖湖的，东方泛白了。 他索性爬起来，去厨房烧了一锅开水。 洗漱了一番。 就出门往水库去。 跟在他身后的熊宝哥仨，一个个的耷拉着脑袋，明显是还没睡醒呢。 就在他关门的刹那，他眼前出现了那个文质彬彬的帅小伙。 他晃晃脑袋，想把这个人赶出脑海。 我擦！ 你是谁啊？！ 你***！ 卢昌华突然对着空旷的田野怒吼了起来。 把跟随身后的哥仨吓得一蹦，立马精神过来，警惕的观望着四周。 六月的清晨，红霞晕染着云层。 清新的空气让人呼吸顺畅，精力充沛。 路边的野草吞吐着朝霞。 一颗颗晶莹的露珠在叶面上颤巍巍的保持着平衡。 卢昌华和熊宝哥仨脚下带起的微风，把露珠扫下了叶面，滴滴答答的滚落进草丛，浸润在了泥土里。 擦， 擦， 擦！ 卢昌华一脚一脚的踢着路边的小草，绿色的叶蔓被踢起，在空中翻滚，迎风坠落下来，又搭在他的脚面上。 鞋子有些湿漉漉的。 熊宝张着嘴哈哈的喘着粗气。 哥仨也在好奇，今天的主人是怎么了？ 不对劲儿啊，不对劲儿！。 第0135章他是谁？ 第0136章昌华食品 卢昌华这段时间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建厂这件事上了。 在工厂选址上，他和老爸还有多争论。 最后，还是卢昌华获得了胜利。 食品加工厂一定要开在交通发达的城边上。 所以北宁县城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毕竟开工厂与养殖基地是两回事。 养殖基地可以在偏远一些的地方，只要有利于养殖就行。 可工厂不行。 没有便利的交通，生产出来的产品如何运出去？ 那些原料要如何运进来？ 这都是问题。 再有就是电力。 开厂要是总停电，那是什么感觉？ 所以这个工厂就得开在北宁城里。 八十年代的北宁，真的很落后。 可这也说明有很多机会。 二商局的商国强给卢昌华打来了电话，是卢妈妈接的。 卢昌华婉拒了与肉联厂合作的事。 商国强觉得可惜了，这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接下来，卢昌华就开始选址工作。 他这几天就围绕着铁路转悠。 他觉得最理想的场地就是离火车站近的位置。 而这样的位置只有铁南。 铁北是城区，里面根本就没有地方开厂了。 铁南有着大片的空地。 挨着铁路工务段，在铁路小学的旁边，有一大片货物转运场。 这块场地是铁路局的，属于北宁站管理。 卢昌华大着胆子，直接找到了北宁火车站。 在站长室见到了一个油腻大叔。 他说明来意，自己想租赁一块场地建厂子。 今天在值班室值班的是兰副站长。 听说财神爷来了，立马笑呵呵的端茶倒水。 “小卢是吧，你怎么看上了那片转运场呢？” “我看着比较空旷，还有发展的空间。” “小卢啊，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的情况。” “转运场那块地是没法给你用的。这是局里的场地，我们就是代管，说了还真不算。” 他笑眯眯的问道：“其他的地块行不行？” “只要方便运输，在哪儿都一样。” “其实啊，就是离铁路再近，要是没有货运专线，你的货物也没法直接上车，都得汽车转运。” “所以，离得稍微远点也一样。” “你看，在北宁啤酒厂的东边，还有一块空地，你要是觉得行，咱们可以去现场看看。” 虽然卢昌华觉得不满意，可还是答应去看看再说。 原来，在啤酒厂的东边，沿街建了一排的简易门市房。 有十几家饭馆和食杂店。 在这排简易房的后面，则是一片荒地。@精华\/书阁*首发更新~~ “这里是我们北宁站的地盘，原来是堆料场，后来就荒废了，站里一直想要利用起来，可就是没有合适的机会。你看看这行不行。” “有水电吗？” “有啊，街对面就是铁路小学，水电都有，直接拉过来就行了。” “你也知道，我们铁路是一个单独的系统，只要站里同意就行。” 卢昌华站在这块荒地上，四处张望。 这块地被围墙围着，里面有几个大水坑。 还有些铁路上的铁轨和枕木堆在这里。 “这有多大面积？” “这片可不小，有一百多亩。” 兰副站长拿出了一张图纸来。 “沿街东西长四百二十二米，南北宽二百五十米，一百五十八亩左右。” 兰副站长比比划划。 “你看，这块地的北边临街，东边也临街，交通绝对方便，离火车站也近。咋。(本章未完！) 第0136章昌华食品 样？” “嗯，这块地，咱们站上想怎么合作呢？” “你拿来干啥？” “我开食品加工厂，主要加工肉食罐头这些。” “哦。挺好。” “租金？” “这个好说。” 兰副站长笑呵呵的打着哈哈。 卢昌华立马就明白了，这是要给好处啊。 “咱们这块地非常荒凉，什么都没有，我就是租了块地皮。因此，价格合适了我才能租，否则，就没意思了。” “咱们好商量。” 兰站长拉着卢昌华去了站前铁路招待所，让食堂准备好酒菜，他通知了站里的其他领导，一起来了四位。 中国人谈生意喜欢在酒桌上。 最后谈到一千块一亩，卢昌华租赁五十亩。 每年租金五万。 租期三十年。 建厂租期要是短了谁干？ 租金一年一交。 酒足饭饱之后，约好第二天签订合同。 卢昌华准备好了现金。 签订合同很顺利。 只要有红章盖上，这事就算定下了。 对于建加工厂，这个工程量就大了。 很快，邢文斌就赶了过来。 到了现场，看了图纸，他就说道：“卢老板，这得我们公司出面来签订合同了，我这个施工队没资格签。” “好的，那就交给你了。” 卢昌华还得去工商注册营业执照呢。 这会儿私人不能开公司，要么挂靠国营企业，要么就是个体户。 他本可以挂靠的，兰副站长已经暗示了。 可他不想扯不清楚。 个体户就个体户。 到了工商局，就注册了一个“昌华食品经营部”，性质就是个体户。 有了执照，他再干事就合理合法了。 得知儿子已经租下了五十亩荒地，老卢和卢妈妈就急着来看。 看着这么大一片空地，老卢直抽冷气。 好在卢昌华只租了五十亩，要是他真把这片都租下来，老卢还不得吓着。 那不成地主了？！ 卢昌华以昌华食品经营部的名义跟北宁建筑公司签订了建设合同。 厂房的设计有专门的设计院完成。 食品加工厂的厂房相对简单。 所有的加工车间格局基本一样，把水电接进去就行。 再有就是库房。 常温库房和车间没啥两样。 重点是冷库。 卢昌华要求建设无菌车间。 就是进出都要消毒，这样就要有消毒设施和内部更衣室。 当然这些交给设计院就行了，他不懂，也不用管。 至于食品加工的设备，就要看你做什么产品了。 卢昌华钟情于罐头食品。 尤其是八九十年代，罐头食品大行其道，深受欢迎。 市场和销路都不成问题。 这罐头生产设备看看沉洋有没有门路。 沉洋上次来北宁，本想着能帮帮卢昌华的。 谁知道，白忙活一趟。 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卢昌华还安慰了他几次。 这次接到卢昌华的电话，他心里反而踏实了。 其实，他是有心想把卢昌华引到哈市来开办工厂的。 可是卢昌华不来，他也只能表示遗憾了。 听说卢昌华需要罐头生产设备，就满口答应下来，让他等消息。 沉洋毕竟是政府机关的人，还是负责后勤采买，他对哈市各企业都熟悉。 你还别说，真有企业要甩卖设备。 这是省政府办公厅下辖的一家小厂。 。(本章未完！) 第0136章昌华食品 确实有一套罐头设备。 只是设备比较老旧。 但是各个环节的设备都有。 以前，这个罐头厂是生产午餐肉的，只专供省政府。现在市场逐渐的放开了，他们也就没了市场。 主要是他们的罐头成本高，再生产下去就不划算了。 这才解散了，职工另行安置。 他们也正愁着设备咋整呢。 沉洋落实了设备的情况，还打听了价格，这才给卢昌华去了电话。 “小卢啊，我给你打听了一套设备，是旧设备，有点老，可还能用。” “那太好了！以前是做什么罐头的？” “是午餐肉。生产的量不大，成本高，现在黄了。” “多少钱？” “十万左右吧。” “全套吗？” “全套。” “行，我这两天安排一下就过来。” 两人约好了时间，就撂下了电话。 沉洋想着，这次可千万别再出什么纰漏，不然这朋友真就不好做了。 他专门跑去了厂里。 技术人员带着他看了设备的保养情况。 “沉处长，这也就是我们保养的好，否则这设备早就完了。” “现在的产能是多少啊？” 沉洋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紧。@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每小时五百罐吧。” “这产量也不少啊！” “这是理论数字，实际这些年，我们一小时就生产一百多罐。” “为啥啊？” “吃大锅饭呗！干多干少都一样，谁使劲儿干哪？！唉，白瞎这机器了。” “空罐从哪进货啊？” “就是哈市的铁制品厂，他们专门生产空罐，几分钱一个。” “你们有联系方式吗？” “有啊，这个得找采购，他手里有这些东西。” 摸清了底细，沉洋心里有了把握。 卢昌华把工程的事安排好了，这才跟爸妈说，要去哈市找沉洋，看看罐头设备。 “家里都交代好了？” “交代了。有大贵在，没事。” 他对胡大贵很放心。 现在，胡大贵已经脱离了喂鱼这种简单的活计，成为了整个水库和菜园的管理员了。 他每天雷打不动的任务就是给鱼庄送鱼来。 每次来，还要跑去金角饭店，找韩颖和吴玥聊一会儿，这才回去。 这天，胡大贵来送鱼，卢昌华交代了些要紧事，这才说：“明天我要去哈市看设备去，你好好看家，别出纰漏。” “哈哈，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家里的鱼一定要看好了。” “放心。” “哎，我听说你小子这段时间总往对面跑，你想干啥？当叛徒？” “啥叛徒啊？我就是过去聊聊天。” “哦，哎，那小子还在不在？” “哪小子？” “啧，就是开业那天跟韩颖腻乎的，你忘了？你想要回去揍他呢？！” “他呀，还在。” “我去！” 卢昌华转身就走，扔下胡大贵一人在原地懵逼！。 第0136章昌华食品 第0137章新计划 卢昌华赶到了哈市，沉洋带着他去了厂里看设备。 这些设备确实保养的不错。 虽然型号老旧，可性能还保持的不错。 当然，卢昌华不懂这些，都是厂里的技术员说的。 他明白，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自己不懂，就交给懂的人。 他笑呵呵的跟陪同的技术员说道：“汪技术员，你能不能做我们厂的技术顾问？” 汪明伟被卢昌华的话惊呆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单位不允许。” 他还偷偷的瞄了一眼沉洋。 “咦？那边地上怎么还有螺丝呢？” 沉洋看着远处的地面，边说边走了过去。 卢昌华见沉洋走远了，这才又说道：“汪技术员，你一个月来一次北宁，指导个一两天就行。” “这，这要是被单位知道了……” “嘿嘿，咱们不说谁会知道。” “那，那怎么算报酬？” 汪明伟小声的问道。 “顾问费，每个月一百五，咋样？” “呃……” 汪明伟的脸色变幻了起来。 “怎么，嫌少？” “不，不，不。我在想，能不能把我师傅也带着。” “哦？你还有师傅？” “是啊，我们厂的工程师，他比我厉害。” “那就一起来，都给一百五。” “好，我跟他说。” 两人说完了悄悄话，沉洋也走了回来。 “这事就定了，设备拆卸之后，装箱入库。先在厂子里放段时间，没事吧？” “没事，我们厂子地方多的是。” 汪明伟抢着说道。 “设备就麻烦你多看着点。” “没问题。” 这套设备就被卢昌华买了下来，暂存在了这家厂子的仓库里。 卢昌华跟沉洋吃了一顿饭，沉洋算是还了人情，心里也舒服了很多。 深加工这步棋已经布局了，卢昌华现在要考虑的就是扩大养殖规模的事。 按照这套设备的理论数值计算，一年饱和产量是四百三十二万听罐头。 按照现在水库的产量根本不够。 必须要扩大养殖面积了。 回到家，他沿着这条河沟往下游走。 发现河沟一直延伸出去三公里，在山脚下与一条河相连。 而这三公里的河沟两侧延伸出去了近千米的草甸子。 里面杂草丛生，一踩积水没膝。 这里并不是理想的拦坝场所。 可他能怎么办？ 难道去其他地方养鱼？ 先不说人手的问题，就是这人际关系就没法弄。 看样子还得找连队啊。 没有韩主任支持，自己的基本盘就得垮。 他骑着摩托赶到队部。 韩建华正在办公室忙着。 “主任。” “哟，大忙人有事啊？” “主任，又来找您帮忙了。” “啥事？” “我啊，还得扩大养殖规模。” “现在一百多亩水面还不够？” 韩建华很惊讶。 “是这样的。我这不是想着做鱼的深加工么，准备在北宁开个罐头厂。” 卢昌华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 韩建华听着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 “这么说，你这点鱼还真不够。” 他沉思了一下，问道：“你从别的地方收购点鱼不就够了？还用得着自己扩大养殖？” “呵呵，韩主任，我自己养的鱼，用了特殊的配方，肉质鲜美，不是其他地方的鱼能比的。” 。(本章未完！) 第0137章新计划 “那倒是。你的大鲤子确实好吃，外面的鱼没法比！” “行，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我想在水库的下游再拦一道大坝，搞一个大点的水面出来。” “这个工程有点大啊。” “是有点大，我这不是找您来了嘛。” “这事不能现在就答复你，咱们去现场看看吧。” 韩建华担心动静搞得太大，又有人上告，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行，我带着您，一起去看看。” 卢昌华驮着韩主任一熘烟的往水库的方向去了。 直接来到了坝北水库的大坝上。 站在这儿，往北望去，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沟向北延伸。 河沟的两侧都是草甸子。 今年干旱，河沟里只有一点点的水底子。 草甸子里原本满是积水的，今年也都干了。 绿油油的荒草像是绿色的地毯，各色的野花铺满了河沟的两岸。 “你的意思是沿着河沟修整？” “是。” 卢昌华指着远处说道：“这两侧的草甸子推出来，就是水库的一部分。” “工程量很大啊。” 说着话，韩建华沿着草甸子向北走去。 卢昌华紧跟着。 草甸子的边缘是一大片荒地。 这里离水很近，往年这片荒地泥泞不堪，没法开垦种地，现在倒是干了。 俩人沿着边缘地带，一直往北走，走出去两公里远，再往前走，地面又变得潮湿起来。 原来前面一公里的位置就是一条小河。 这条河说是小河，因为它的宽度并不宽，只有十几米，可是深度有点深，中心河道个别位置有近十米的深度。 平时的水量也很大，经常水漫河床。 沿着这条河沟倒灌进来，把近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变成了湿地。 这些地方不仅有野生鱼类，还有其他的野生动物。 无错更新@ 比如以鱼虾为生的水獭，也就是俗称的“水耗子”。 还有野鸡和野鸭子。 冬天的时候，这边也会出现野狍子的踪迹。 望着这一大片湿地，韩建华陷入了沉思。 要是把这改造成水库，工程量真不是一般的大，没个十几二十万怕是不敢想啊。 “小卢啊，这工程量不是一般的大，连队自己也做不了主，我还得上报水利科。” “行，该走的程序咱都不落。” “你带着统计来看看，画一个图，我好上报。” 韩建华知道这事搞大了，不是自己一个分场能做主的。 把韩建华送回了队部，他就带着小统计来现场勘察了。 小统计一看这规模，就有点傻眼。 可领导交代了，也不能不干。 “卢昌华啊，你这把我折腾的，两天都不一定量得完。” “粗略的测量，做到心中有数就行。后期施工，还得重新测量呢。” “这我知道，可我一个人腿都得跑折。” “我知道你辛苦，回去大鲤子管够。” “这还差不多。” 讨价还价完，小统计认认真真的开始沿着草甸子测量起来。 果然如他所说，走了大半天也才量了一边的距离。 眼见天色要黑了，他在地头上插上一根树枝，做上记号，明天继续干。 卢昌华把小统计带回了水库，大鲤子炖上，兑现自己的诺言。 小统计吃的满嘴流油，喝着玉泉酒，拍着胸脯保证，明天一定量完，早点把图纸画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卢昌华就跑去队部，把小统计从被窝里抓出来，洗了把脸就往水库跑。 小统计嘴里骂骂咧咧。(本章未完！) 第0137章新计划 ，说自己昨天被卢昌华忽悠了，今天测量不完，明天还得干一天。 卢昌华连哄带摩挲毛，总算让这小祖宗顺了气。 在水库吃了点馒头，喝了碗稀粥，就继续昨天的工作。 中午卢昌华从水库带了午饭，两人就坐在草甸子边上吃了，小统计也不敢野外吸烟，憋的他脸红脖子粗。 卢昌华一个劲儿的劝解，说晚上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咱按梁山的规矩来。 小统计这才心里舒坦了。 下午接着干。 天色黑透了，才算测量完毕了。 “走，回去喝酒去。 _o_m ” 今晚上，小统计算是放开了。 这两天他被折腾屁了。 总算是干完了。 小统计喝的五迷三道的，被卢昌华驮回了队部。 这小子衣服都没脱就呼呼大睡了。 卢昌华第二天跑去韩主任的办公室，跟他汇报了测量的情况。 他点点头说道：“测量了就好，至少要知道大概的情况。我明天去趟场部吧，跟水利科说说情况。” 卢昌华还带着胡大贵去看了这块新场地。 “我擦，这么大？” “南北两千米，东西一千米，将近三千亩吧。” 胡大贵一听这数据，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要是建成了，现在的水库和它比起来，那就不值一提了。 两人畅想了一阵未来，这才回去。 卢昌华觉得，这事自己得动动关系了。 光是韩建华走程序很可能遇到障碍。 他赶到场部，去找了大哥卢昌中。 见老弟风尘仆仆的找来，卢昌中把他让进办公室。 问明来意，卢昌中想了一下，说道：“这样，我去找你嫂子，你先到我家等消息吧。” 他把家里的钥匙交给卢昌华，就去机关食堂找赵妍了。 卢昌华跨上摩托，一股烟的跑去了大哥家。 开门进去，家里静悄悄的，一尘不染。 在门口找了个大小合适的拖鞋穿上，这才走了进去。 在茶几上找出茶叶来，自己沏了一杯。 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望着客厅里熟悉的颜色和装饰，琢磨着还有自己的功劳，感觉亲切起来。 茶都喝了三泡了，卢昌中才赶回来。 他一推门走进来。 “老弟，你嫂子去机关了，咱们等消息吧。”。 第0137章新计划 第0138章养殖大户 天色渐暗，哥俩在家里闲聊了一阵。 卢昌中得知老弟在城里建罐头厂，心里高兴。 “这次扩大养殖规模也是这个原因呗？” “对，就是这个原因。” “你的发展模式应该得到鼓励。我们电视台要做几期这样的节目，让农场的领导和广大职工，了解改革前沿的发展动态，了解养殖大户的想法，这对领导的决策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大哥，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领导了，什么都能上纲上线。” “我的水平差远了，孙部长才是理论高手呢。” 正说着，赵妍推门进来了。 “嫂子。” “嗯，老弟来了。” “找到咱爸了？” “嗯。他说知道了。” “行，知道了就好。” 赵妍系上围裙，就去厨房做饭。 哥俩也去厨房帮忙。 吃饱喝足，卢昌华骑着摩托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韩建华坐着老陆的胶轮车去了场部，去水利科提交修建三千亩水库的报告。 结果，科长不在，说是一大早开会去了。 农场机关会议室里。 各科室的一把手都在座。 农场一把手赵怀安端坐在主席台上。 “今天我们开会的主要目的就是讨论一下，如何对我场养殖大户的支持。” “什么是养殖大户呢？” “比如，养奶牛在二十头以上的，养猪在三十头以上的，养鱼在一百亩以上的。” “比如工商，是不是可以减免几年的税费，比如相关科室，是不是能给出支持政策。” “为这些养殖大户提供部分补贴，为他们的扩大再生产提供便利。土地科是不是能批给养殖土地，为养鱼大户提供大面积的滩涂水域等等。” 他的发言，让各科室都为之一振。 要知道，农场刚刚为奶牛养殖配套了政策，现在又要为其他的养殖大户配套政策，看样子农场改革的决心很大啊。 这个会议一直开了两个多小时。 韩建华把手里的报告交了上去，就走了。 他去了其他科室办事。 结果这些科室的领导都去开会了。 他知道今天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就先回去了，分场的很多工作还等着他呢。 结果他刚回到分场，就接到了农场的电话，明天召开全场领导干部大会。 要求各分场和连队的一把手必须参加。 韩建华被搞得一头雾水。 第二天一大早，他又往场部跑。 到了会议现场，农场各分场连队的头头脑脑都来了。 在会上，农场场长赵怀安做了报告《深化改革，大力扶持养殖大户，走多种经营的路子》。 一时间，大家觉得农场真的要变了。 会上赵场长要求，各单位领导回去后，把养殖大户的名单报上来，同时也把他们的需求报上来，农场因人施政，贴心服务，大力发展农场的养殖事业。 韩建华拿着相关的文件返回了三分场。 根据农场对养殖大户的界定标准，卢昌华被划了进来。 他的水库面积有一百四十多亩，比农场的标准还要高出一大截呢。 其实这会儿，能报上来的养殖大户也没几家。@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上报的还有卢昌华的需求，要扩大水域养殖面积三千亩。 这个数据一提出，卢昌华一下子就成了农场名副其实的养殖大户了。 根据农场最新的养殖大户配套政策，他申请使用三千亩滩涂面积，用于养殖的开发项目，很顺利的得到了批准。 这块滩涂本着谁投资谁受益的原则，免除卢昌华十年的滩涂使用费，准许。(本章未完！) 第0138章养殖大户 投资建设小型水库。 水利科，土地科，建设科都盖了红章。 卢昌华合理合法的搞起了水库建设。 为了支持养殖大户的建设，农场水利队和基建队都派出了机械设备，帮助养殖大户建设水库。 连带着韩建华派来的拖拉机，施工现场有二十台套大型机械设备。 装载机也来了一台。 又从附近的十四队和十二队抽调了八九台胶轮车，运输泥土。 一时间，三分场热闹非常。 这个阵仗把卢昌华都搞懵了。 怎么看，这个水库都不像是卢昌华个人修建的，说是农场的重点工程都有人信。 水库从七月份就开始施工了。 根据农场的扶持政策，台班费农场补贴一半。 卢昌华当然高兴。 赵怀安还带着机关科室的人来现场视察，看望施工的师傅们。 当然，跟卢昌华了解养殖大户的需求也是一项重要的工作。 随行的电视台工作人员，扛着索尼摄像机，镜头就没离开过赵怀安的身影。 不管怎么说，卢昌华对农场都是感激的。 其实他是愿意给农场上缴一点管理费，或者其他税费的。 可根据政策，他的相关费用减免。 包括电费都给了些补贴。 这个新闻在电视里一播出，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农场的奶牛养殖政策确实吸引了大批的人投入到了奶牛养殖的行列，可还是有些人不愿意加入。 他们也在寻找着其他的商机。 透过电视新闻，他们知道了，农场有个养殖大户，是养鱼的。 这下，来参观的人络绎不绝。 为了扩大养殖规模，卢昌华当即决定，以优惠价提供鱼苗，技术扶持。 只要你想养鱼，就支持你。 其实，长水农场各分场都有河沟和水泡子。 人们养鱼的意识不强，野生鱼太多，都没往这方面想。 现在看到农场扶持的力度这么大，他们能不动心么？！ 农场的渔业归畜牧科管，他们以前一直忙乎奶牛的事了，现在专门派出一个技术员，来到卢昌华的水库，接待那些想学养鱼的人。 来学习养鱼的有十几人。 水库这儿也没地方上课和住宿，他们就白天在水库跟着拌鱼食，喂鱼，晚上跑去学校借教室上课两个小时。 你还别说，这些人学的有模有样的。 张嘴都能说出一大堆理论。 结业的时候，让卢昌华给他们讲讲。 卢昌华也没推辞，就分享了自己的养鱼经验。 韩建华这段时间心里一直在琢磨。 分场出了个卢昌华，现在已经是养鱼大户了。 还有很多劳动力闲着，要是能给他们找点营生就好了。 可是，他又站在卢昌华的角度想了想，觉得不能强求人家。 想想卢昌华这几年在分场的发展，还真不容易。 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哪！ 告状的，投毒的，纵火的，可没少祸祸人家。 现在让他摒弃前嫌，带着大伙一起干，卢昌华能同意吗？ 看着其他分场的人在水库学养鱼，三分场很多人都心痒痒。 谁不想发财啊？ 可想想以前自己做的那些事，都不好意思去找人家。 新水库的工地机器轰鸣，车辆穿梭。 草甸子已经被铲平了。 杂草和树丛都被清除了。 大坝就修建在离小河一公里的位置。 这条大坝有一千五百米的长度，大坝底部宽二十米，顶部有十米。高度二十米。 完全是一条土坝。 。(本章未完！) 第0138章养殖大户 把库底清理出来的泥土都运到了这里，堆在大坝上。 每倒一层土，就碾压几遍。 拖拉机，推土机都在上面碾压，大坝修建的很结实。 在大坝的五米位置，设置了几个闸机。 之所以在这个位置设置水闸，就是为了阻挡小河的倒灌。 时间一进入八月份，淅淅沥沥的小雨就下个没完。 新水库施工的车辆都已经撤走了。 这个水库只是蓄水而已，相对来说很简单，一个多月就完成。 上游已经放水了。 可是这个库容量太大，上游水库中的那点水，就是全放进来，对它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好在下雨。 大雨一下，小河就涨水。 很快河水就漫到了水库大坝底下。 _o_m 由于推土的时候，推出了大坑，几天时间，这坑里的水就有两三米的深度了。 见此，卢昌华把自己和连队的抽水机都运到了这里，直接从坑里抽水扬进了水库。 随着上游的放水，很多鱼苗顺水进入了新水库。 这里的水位虽然只有一米多深，可对小鱼苗来说，足够了。 在水库的边缘，已经出现了一条土路。 这是那些施工车辆行走的道路，现在遗留下来，成了卢昌华进出新水库大坝的路。 新水库有了，可这里没有值班室，离老水库有两公里距离，来回走上一次，至少要几十分钟。 真的不方便。 卢昌华琢磨，这边不仅要修建值班室，还得给值班室配上电话才行，不然有点啥事，黄花菜都凉了。 至于交通嘛，就得骑摩托了。。 第0138章养殖大户 第0139章救急 就在卢昌华成为了农场的新明星，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远在哈市的沉洋遇到了危机。 沉洋已经是处级干部了，今年有望升任副厅。 组织部已经找他谈话了，这本是板上钉钉的事。 谁知突生变故。 有人举报，沉洋在购买提供大鲤鱼期间，私自增加预算，给出的单价远远高于市场价格，希望有关部门严查，还沉洋同志一个清白。 一封匿名信能毁掉一个人的一生，这可不是没有根据的。 像沉洋这样的干部，每一步都很关键。 这会儿出现匿名信，有关部门就得查，只要启动了审查程序，组织部门的任命就会暂缓。 没个两三个月，根本查不清楚，这样沉洋的升迁就耽误了。 下次机会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沉洋在家里思考了两天，决定铤而走险。 反其道行之。 一般人受到审查，都是偃旗息鼓，老老实实的接受审查。 他不。 他是个你认命的人。 你们不是说我的收购价高了吗？ 我还就按照这个价格在你们眼皮子底下继续收购！ 让你们看看，我是问心无愧。 这次，他闹的动静挺大，从哈市调来了十辆大解放，直奔北宁。 首发更新@ 到了北宁，沉洋才给卢昌华打去电话。 “小卢啊，老哥我有困难了，你的支持我。” “啊？” 一听这话，卢昌华心里一紧。 “怎么了？” “这你别管，你的卖我十车大鲤子。” “行。” 卢昌华二话不说，立即答应。 “嘿，你小子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啊？！” “你不是有困难吗？还是我能帮得上的，那就帮呗。” “好，够意思。” “我已经到北宁了，一会儿就到水库。” “行，你来吧。” 卢昌华接到电话，就赶紧让胡大贵找人打鱼。 他自己有一张大网，只是他们都不是专业捕捞的人，就要很多人手帮忙。 胡大贵骑着摩托去机务队和晒场转了一圈，就找来了十几个人。 “下网。” 加上水库自己的人，凑了二十人在坝北水库下了网。 待他们把大网从北拉到了南边大坝就用了一个多小时。 还没靠岸，网中的大鲤子就一个挨着一个的在水中跳跃，寻找着逃生之路。 可到了这会儿，哪里还有机会！ 所有人都看着眼热。 这大鲤子一个个都有一尺多长，鱼眼亮晶晶的，鱼鳞反射着阳光，鱼尾和鱼头拼命的拍打着水面。 “今年又是大丰收啊！” 老胡头也拉着索具使劲，他是真眼热啊。 儿子跟着卢昌华养鱼三年了，就看着卢家发财，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他曾暗示儿子自己养，可这败家玩意死活不同意。 唉，这孩子算是养生分了！ 众人把两侧的索具固定在大坝上。 有人下去用水桶装鱼。 胡大贵拎着一桶鱼上来。 “大洪，送回去，中午吃鱼了。” “好嘞！” 大洪拎着水桶就往老值班室跑。 卢昌华看看远去的大洪，对胡大贵说道：“再拎几桶，咱这二十对人，沉处长也是十几人，这点鱼哪够？！” “嘿嘿，你舍得就行。” 他又招呼几人拎着鱼往值班室送。 正在忙乎的时候，滴滴滴~呜呜呜~ 一阵汽车轰鸣由远及近。 “他们来了！” 胡大贵吆喝了一。(本章未完！) 第0139章救急 声。 卢昌华也看见了车队。 当先一辆吉普，后面跟着大解放。 嗤嗤嗤~ 一阵刹车声。 长长的的车队停在了大坝上。 沉洋从吉普上跳下来。 对着汽车挥挥手。 后面第一辆大解放的驾驶室里跳下来两个人，翻上了后车厢。 其他车上下来的人也跑了过来。 车厢里卸下了地秤和不锈钢大桶。 他们找好了位置，把秤放好，把大桶放在秤上。 司机拽出抽水管，放进了水库里，打开抽水机，哗哗哗的库水就灌进了车厢里。 沉洋对着大坝下指挥装鱼的卢昌华挥挥手。 卢昌华让他们装鱼抬上去，自己对着沉洋挥手打招呼。 而后伸手进水里，洗了洗，这才甩甩水，走了上来。 “领导，速度挺快啊！” “说干就干！” 卢昌华爬上来，和沉洋握了手，两人这才走到一边。 “领导，到底是怎么回事？” “嗨，这事说起来就话长了，不说也罢。” “咋的，还不能跟我说？” 沉洋看看卢昌华，略一沉吟，这才说道：“我被人告了。” “啊？你被人告了？” 卢昌华一听先是一愣，而后就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哈哈，你怎么也跟我一样倒霉呢？也有人告你？哈哈哈哈~” “你小点声。” 沉洋气急败坏的说道。 “好，好，我小点声。” 他这才收住笑，问道：“说说吧，怎回事？” “都是利益闹的。” 沉洋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哦。” 卢昌华明白了，这一定是竞争对手干的。 这样的事，在前世他见得多，也听得多。 很多人都是在升迁的时候，被人匿名举报，说他有各种问题。反正也不需要什么证据，张嘴胡说就行了。 可被告的人则暂停升迁和调动，错失机会。 这样的事发生的太多太多了。 “既然是为了帮你，那这价格咱就优惠点，省得你不好交代。” 卢昌华见沉洋因为自己当初要的高价被告，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别，千万别。” 沉洋吓了一跳。 “我这次来，你就按原来的价格结算。以后你对外销售都是这个价，还要比这价高才行。不然我有嘴都说不清。” 卢昌华想了一下，这才说道：“行吧，我还真对不起你，让你背了黑锅。” “嗨，这事就是巧合，就是没有你这事，他们也会找其他事出来的，避免不了。” “装车，装车。” 胡大贵在大坝指挥着，一桶桶的大鲤子被拎上来，倒进了不锈钢大桶里，称了重，这才往车厢里倒。 有人称重，有人记账。 大解放是加高的车厢板，里面铺着防水苦布。 大鲤子在车厢里游来游去，适应着新家。 随着鱼越装越多，它们的活动空间就越来越小。 司机开启了增氧泵。 突突的气泵响起，水中的塑料管冒出了一股股的气泡。 平时在不加高大箱板的情况下，最多拉鱼三吨。 现在可拉四吨半左右，再装鱼就得憋死了。 装一车鱼得一个小时左右。 这一网能装两车。 这两车的司机在值班室先吃了点东西，装好了车，他们就先走了。 现在时间很关键。 众人先在值班室吃了炖鱼。 五六盆大鲤子都造光了，还吃了四锅馒头。。(本章未完！) 第0139章救急 在屋里吞云吐雾过足了瘾，这才下网。 第一网没啥经验，下这网的时候，就有了些经验了。 速度也快了些。 这网鱼拉到大坝用了四十分钟。 装鱼，过称，装车。 装鱼，过称，装车。 第一天打了三网鱼，装了五车。 当天晚上把众人分散在值班室里。 沉洋是跟着卢昌华回家住的。 第二天要走的时候，沉洋和卢昌华回家结算。 这十车总共拉走了三十八吨。 按照当初的价格，五块一斤。 沉洋和财务一起搬下来四个编织袋。 抬进了卢家的客厅里。 “小卢，这是鱼款，点好了签字。” 卢昌华看着眼前的编织袋，说道：“这咋点啊。” “这一袋子是一百打，三袋子一百打的，一袋子八十打。” 卢昌华一看三个编织袋都封着口，只有一个打开了。 “不用查了，我签字。” 卢昌华在财务递过来的本子上签了字，说道：“你们干脆带我去北宁吧，我把这钱存上。” “你倒是早说啊，现在还得抬回去。” 几人把这些钱又搬上吉普。 卢昌华也上了车。 此时天色已黑，大解放在前面亮着灯光，黑暗中发出沉闷的吼声。吉普车反而没有了声音，静悄悄的跟在后面。 车里人多，沉洋和卢昌华都没说话。 司机和财务也很识时务。 待晃悠到了北宁城，吉普拐进了六道街，鱼庄这边一片漆黑，已经打洋了。 大院里有一盏孤灯亮着，卢昌华打开了大院门。 吉普车静悄悄的滑进了院子，在老卢他们的宿舍门口停下。 听见车声，屋里的灯光吧嗒一声亮了。 “谁？” 是老卢的声音。 “我。” 一听是儿子的声音，老卢穿着睡衣就打开了门。 “这么晚了，你咋来了？” “哟，是沉处长啊？” “老卢师傅，我们送小卢回来。” “哦，哦。” 老卢也没明白咋回事。 沉洋和卢昌华就往下搬编织袋。 司机和财务也来帮忙。 这四个袋子搬进了屋里。 老卢要给他们倒水。 “别忙了，我们还要赶路，有机会再见。” 沉洋挥挥手就坐进了车里。 卢昌华也不留他，去院门口送他们出去。 见吉普的屁股红灯消失在街口，这才锁了大门进屋。。 第0139章救急 感谢依然支持我的朋友 这两天的情节，有些朋友不喜欢，对我提出了批评和建议。 确实让我心里有点波动。 不过在家人的支持下，我调整了心态，把状态不好的章节删除了，重写了部分章节。 可我还是要感谢那些依然支持的朋友们。 你们依然对我进行了打赏，订阅的章节，投了月票和推荐票。 我感谢你们。 我会认真写好每一个章节，把我想说的，想讲的告诉大家。 谢谢你们的支持。 现在小说没有推荐，也没有多少流量，全靠现在两万三千收藏的朋友支持。 希望大家能支持我，鼓励我。 如有意见和建议，请积极在评论区讲出来。 对那些情节有意见也可以说。 再次感谢朋友们的厚爱。 我将继续努力，奉献出精彩的故事。 无色非龙2022.10.12 《重生84，从养鱼开始》感谢依然支持我的朋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140章要现钱！ 老卢很好奇，大半夜的搬四个袋子来干嘛？ “昌华，这是啥啊？” “钱，明天存银行去。” “啊？这么多？” “卖鱼的钱。” 卢昌华也没过多的解释，就上炕睡了。 老卢看看袋子，也爬上了炕。 卢昌华去存钱，还引起了银行职工的骚动。 人家点了一上午才确认了数额。 下午胡大贵来了，卢昌华才跟着回去。 他忙着给新水库修值班室。 赵老四算是又掏上了。 三分场就他一人得到了卢昌华的信任，有建房的事就找他，时间一长都成习惯了。 新水库有三千亩，水面大，离老值班室远，这个值班室修小了肯定不行。 在新库大坝的西侧，赵老四帮着规划了一个三合院。 北房，坐北朝南，算是正房，有二十米。 这边主要是值班和住宿，还带有一间厨房。 西房是库房，这趟库房有五十米，坐西朝东。 南房是加工房，这里是加工饲料和拌鱼食的场所，也有二十米。 可见这个院子不小，有整一千个平方。 从老水库到这儿的土路从东侧经过。 院子的东面是敞开式的，面向东边的水库和大坝，一览无余。 赵老四带着几十人正加班加点的建房。 老陆每天都会送来砖瓦和水泥砂石。 赵老四给卢昌华建了好多房子，已经知道卢昌华最在乎的东西。 这些不用交代，他都知道。 “赵师傅，院子也铺起来。” “放心，砖都预备好了。” 水库的四周都有机动车行驶的土路，路边有些青草野花，一眼望去，光秃秃的。 “大贵啊，这路边种上树是不是好点？” “我看种柳树比较好，既好看，柳条子还能编筐。” 胡大贵砸砸嘴说道。 对他来说，实用才最重要。 “就种柳树吧。” “行，让我爸弄点柳枝回来。” 柳树的种植很有特点。 只要把带芽的一节柳枝插在土里，它就会生根发芽，第二年就长起来。 老胡头得到了指示，第二天就去了柳树丛，寻找合适的枝条了。 这几天，卢昌华也跟着大家一起种树，把柳枝插在土路的边上。 这里离水源近，没几天就抽出了新枝。 赵老四这边房子已经封顶了。 内外墙正在刷灰勾缝，木匠忙着给门窗上漆。 九月金秋。 秋风拂面，麦浪翻滚。 连绵的秋雨难得出现了一丝喘息。 太阳艰难的从云层里露出头来，几束阳光挣扎着射向了大地。 卢昌华望着饲料地里的庄稼，心里充满丰收的喜悦。 老王头已经组织起人手收辣椒了。 那些养鱼户经过一段时间的饲养，发现了一件怪事。 为啥卢昌华养的鱼，个个膘肥体壮，我们养的就不行呢？ 后来，他们想明白了。 卢昌华这小子藏私！ 一定是他的鱼食有秘方！ 不然这事怎么解释。 这些人，有来找卢昌华要秘方的，有去畜牧科要说法的，那叫一个乱啊。 这天他刚从水库工地赶回来，要去辣椒地看看。 就有几个养鱼户约着一起来找他。 卢昌华一见是他们，就是一愣。 “小卢啊，我们找你有事。” “哦？啥事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秘方啊？” “什么意思？” 卢昌华被问懵了。秘方？啥秘方？我咋不知道呢？ 另一人抢着说道：“就是鱼食的配方。” “配方啊？不是给你们了吗？” “不对吧。” 这些人像是抓到了卢昌华的小辫子，高声说道：“你自己养的鱼，长得快，疾病少，个个膘肥体壮的！你再看看我们养的，这都好几个月了，就没长多少！” “是吗？” 卢昌华突然心里咯噔一下。 他卖鱼苗的时候，只想着能带动大家一起发财致富，把鲤鱼养殖推广出去。 他可没去想鲤鱼养殖技能的作用，也没去考虑生长促进剂的效果。 致使他和养鱼户之间的养殖效果差别太大。 这一时的疏忽，使他现在百口莫辩。 他要么承认自己藏私了，有秘方没告诉大家。 要么就得拿出有同样效果的饲料来。 “咱们喂得饲料都一样啊。” 这些人哪里肯信？ 卢昌华带着他们去了拌料的地方，看了饲料。 他们很是疑惑的翻找了一番，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会儿大洪说了一句，“会不会是水的关系啊？” 大家才恍然大悟。 “对，对，对，应该是水的问题。” 还专门跑去了泉眼，尝了尝泉水。 咂咂嘴，觉得真有点不同。 你说是饲料的问题，他们还能说卢昌华小气藏私，可要是水的问题，这找谁说理去？！ 不仅是养鱼户来找他，畜牧科的领导也来找他了。 “小卢啊，既然咱们要推广鲤鱼养殖，饲料的配方就得共享出来，不然怎么发展呢？是吧？” “领导啊，我真没什么秘方，配方就是现在使用的这个。” 可他的解释，显得很无力。 关于泉水的事，也有人想到了，拿了一瓶样品去北宁检测了。 在他们这些人看来，养殖最重要的就是饲料配方。 卢昌华这小子不老实，一定有秘方，否则差距不可能那么大。 关于投喂蚯引这事，他们是知道的。 虽然他们没有投喂蚯引，可他们不相信蚯引能有这么大的作用。毕竟你卢昌华也不是只喂蚯引，不喂鱼食。 还是鱼食的原因。 在泉水没有出结果之前，这些人老实了一段时间。 毕竟泉水也是重要的因素嘛。 可在九月十二号，畜牧科拿到了正式的检测报告。 泉水只是普通的地下水，各项指标符合饮用水的标准。 也就是说，泉水不是卢昌华大鲤子生长快，疾病少的原因。 那么，这事再次转到了饲料的问题上。 这回，卢昌华说破大天去，也没人相信了。 你就是有秘密配方。 不管这些养鱼户怎么闹，畜牧科倒是讲理。 要么你把配方贡献出来，要么你对外销售饲料。 哎呀，这把卢昌华愁的。 他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现在他切身感受到了自己养殖技能的彪悍，也知道了药剂的凶勐。 可他的药剂毕竟没有多少。 至于技能？ 他也没法共享啊！ “小卢啊，你卖饲料也行，只要价格合理，我们能合得上就行，咋样？” “就是啊。你看，鱼苗我们是买你的，饲料你也得提供吧？” “对对对。小卢啊，咱们可是一个农场的，大家都认识，你要是嫌麻烦，给我们配方也行，我们自己配去！” 还有人想忽悠他把秘方献出来呢。 “好，好，各位叔叔大爷，你们先回去，我想想怎么办，过几天再答复你们。” 他不是不想卖饲料，而是他真没秘方！ 诶？不对哦，我好像是有个秘方！ 卢昌华突然想起自己系统的奖励栏里是有个饲料配方来着！ 把这些人打发走，他骑着摩托往家跑。 熊宝哥仨见主人跑了，撒腿在后面追。 也就是前后脚的事。 卢昌华打开大铁门把摩托骑进院子，熊宝它们也跑到了门口。 这哥仨瞪着眼睛在院子里一阵闻，像探地雷似的。 关上了大门，他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到现在为止，家里客厅还是空荡荡的。 他来到了东屋。 这才调出面板，查看起自己的奖励栏。 一张符纸样的东西在奖励栏里飘动。 “鲤鱼高效鱼饵配方。” “本配方可使鲤鱼快速增重，缩短生长周期10%。” “本配方需要购买，价格100000元。” 十万这行文字还是灰色的。 卢昌华见配方还在松了口气。 这个配方是两年前出现的。 当时他没有钱购买，也熄了这个心思。 后来他一直忙忙碌碌的，这事就搁下了。 要不是这些人三番五次的来闹，找他要什么配方，他根本想不起来。 他看着看着，又皱起了眉头。 我现在都二百万起步了，咋还是灰色呢？ 他盯着配方，心里默念购买配方。 “叮冬！资金不足，无法购买！” 我去！ 我还资金不足？ 系统眼花了吧？ 他购买了几次，都失败了。 卢昌华掏出存折购买，依然资金不足。 我去，咋回事？ 他打开存折，用手指着存折上的数字，可依然购买失败。 这下他颓然了。 他知道，一定是自己的方法不对。 可怎样才是正确的购买方式呢？！ 这一宿他又失眠了。 他一遍遍的查着十万数字后面的零，没错啊，是十万啊。 第二天一大早，他顶着熊猫眼去了水库。 胡大贵正好从值班室里走出来。 “昌华，赵老四完工了，他的工钱要结了。” “嗯，我知道。” 卢昌华到现在还迷湖呢。 “下午跟我去北宁？” 胡大贵问道。 “啥？” “取钱啊！” “啊。啊？！” 卢昌华被胡大贵这句话点醒了，我擦，要现钱！ 他兴奋的一把抱住胡大贵，把他抱了起来。 “哎哎，放我下来，我喜欢女人，女人啊~” 82中文网 第0141章神秘配方 卢昌华猜测可能需要现金，这一下就打开了他的心结。 当天下午，就跟着胡大贵去了北宁城里。 卸了鱼，跟老爸老妈打了声招呼，就跟胡大贵一起去了银行。 他取了五万。 换了个银行，又取了五万。 一连去了三家，取了十五万现金。 两人回到了鱼庄。 吉普车拐进了大院，停在了卢家的宿舍门口。 老卢和卢妈妈都在鱼庄里忙，宿舍里没人。 卢昌华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两人把几大包钱搬进了宿舍。 “大贵，你先回去，明天来接我，我今天住这。” “那我走了，你注意安全。” 卢昌华看了看空荡荡的宿舍，回手把房门带上，插上了门栓。 他来到这几大包钞票面前，调出了面板，兴奋的查看起奖励栏。 他这么一看，瞬间心就凉了。 十万那行数字，依然是灰色的。 难道自己猜错了？ 不应该啊！ 他用手摆弄起装钱的袋子来。 这三个袋子是三家银行装的。 每袋里有五十打。 当他打开一个袋子，没有反应。 还是不行。 他又打开一个袋子。 “叮，附近出现足够的资金。”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把卢昌华吓了一跳。 “购买配方。” “叮冬，配方已购买！”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两袋子大团结消失不见。 地上只剩两个干瘪的布袋子。 “叮冬，配方添加剂正在形成中。” 奖励栏原先配方的位置，现在变成了一个纸袋的形状。 一个圆形的进度条正缓缓的移动。 卢昌华奇怪了。 不是购买配方吗？怎么变成添加剂了。 他盯着纸袋看时，什么反应都没有。 可能需要完成进度之后吧。 他退出了面板，感觉到了一阵空虚。 怎么这么累啊。 他爬上了炕，就眯着了。 待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黑。 他一骨碌爬起来，拉着了电灯。 剩下的那包钱和那两个空袋子依然在地上。 他赶紧调出了面板，查看起那个纸袋来。 纸袋已经亮了。 他盯着一看，上面浮现出了几行文字。 “添加剂一百克，可添加在一百吨饲料中，对鲤鱼有特殊的吸引力，可快速增重，缩短生长周期10%。” 再看纸袋，另一个进度条正缓缓的移动。 这还是自动生成的。 看样子十万块没白花啊！ 配方有了着落，卢昌华去鱼庄找到老妈。 卢妈妈突然看见卢昌华，很是吃惊。 “你不是跟胡大贵走了吗？” “没有，我明天再走。” “还没吃饭吧？” “没呢。” “正好，一起吧。” 要说有钱好办事呢。 卢昌华第二天就去了庆华工具厂附近，在那儿转悠了大半天。 总算找到了能用的设备。 饲料粉碎机，饲料搅拌机，饲料颗粒机，烘干机等等。 拢共四台机器，花了五千块。 这些都是旧货。 找车拉回了水库。 赵老四已经建好了房子。 这些机器就搬进了新水库的操作间里。 二十米的操作间小了点，可还是够用的。 机器到位了，还没电。 卢昌华向农场申请了线路。 按理说，他这样的地方要是拉专线，那成本就太高了。 立杆拉线至少也得几千块的成本。 卢昌华说自己出钱，这才批准了。 三分场的电源线是拉进晒场的。 380伏进入晒场的变压器，转换出来220伏电压，供给全分场使用。 之所以380伏电源进到晒场，是因为，晒场的很多设备需要使用动力电，也就是380伏电压，还是三相电。 当初卢昌华的值班室从猪号临时拉线，就是因为猪号使用的也是380伏的三相电。 当时给水库拉了三根临时线路。 现在如果要给新水库这边拉电，就要重新从猪号拉电了。 还要安装一台变压器。 这就不是五千块能解决的事了。 猪号现在已经有人居住了。 把猪圈改建成了住家。 这的变压器还不能拆，否则这些人就没电可用了。 卢昌华没法，只能自己出钱，让连队出面，购买一台变压器。 整个线路的长度有三公里。 电线杆就需要六十根，再加上高压线和普通铝线。 总体算下来，他得花上万元。 好在他不缺钱，整个农场也就他能私人拉专线了。 九月底，小麦已经收割了。 大豆和玉米在十一后就要开镰了。 卢昌华的新水库终于通上了电。 长水农场电业所施工队长用鱼刺剔着牙，笑呵呵的说道：“小卢啊，这回你这可就光明喽！” “还是队长关照。” 为了让电业所早点来施工，卢昌华跑了好几趟场部。 虽然说起来，自己有场长的关系，可到了具体的施工单位，人家要是拖几天，你也没招。 他可没少走关系。 这年头办点事，不走关系你就别想。 这些人，做酒不好，做醋可酸！ 临走的时候，每人拎着一条大鲤子。 卢昌华笑呵呵的把他们送上汽车。 有了机器有了电，就可以生产饲料了。 其实，这玩意儿挺简单。 先把各种原料打碎磨粉。 然后按比例加入搅拌机搅拌。 这时候添加剂就要加入了。 拌匀之后，进入颗粒机。 把那些黏湖湖的饲料在颗粒机里形成颗粒。 这些颗粒还是软的，必须再进入烘干机烘干。 出来的颗粒温度很高，不能马上装袋，需要降温。 待冷却后就可装袋了。 有的饲料厂还有其他环节。 如增加蒸煮的环节，把饲料先高温煮熟。 还有的增加了高温灭菌消毒的程序。 作为内部饲料，他倒可以不用。 如果上市公开销售，就得有这个环节了。 否则也是不合法的。 为了节约成本，卢昌华连装袋的环节都省了。 先试生产了两天，根据搅拌机一锅搅拌的量，需要添加适量的添加剂。 刚开始生产，他没有添加。 试生产出来的饲料，先投喂给自己的鱼群，看看它们能不能适应。 结果食性一般。 以前，他投喂的是人工搅拌的，多了少了就那么回事。 投喂的是湿料。 现在投喂的是颗粒干料，鱼群也得适应一阵子。 卢昌华就在投喂湿料的时候，加投一些颗粒料，每天逐渐的增加。 几天时间，它们就适应了。 那些养鱼户听说卢昌华开始生产饲料了，心里痒痒的，跑来厂里看热闹。 见他在给自己的鱼群投喂，就跃跃欲试。 秋天正是鱼儿长膘的时候，现在不喂啥时候喂？！ “你们想要饲料也可以，每斤一毛，不赊账。” 不赊就不赊。 他们拿来了几个大麻袋，先买点回去试试。 卢昌华第二天生产的时候，就拿着一个小纸包，从里面舀出一小勺粉末，轻轻的倒进了搅拌机里。 搅拌时间增加了半小时。 这一锅有一吨，他只用了一克的添加剂。 饲料加工这活，交给了大洪二洪来干。 眯缝眼嫌埋汰，他更愿意去喂鱼，干净啊。 以前还得拌鱼食啥的，现在直接用铁锹往投食台上撒了。 容易吧？ 今天投喂的时候，水中浪花翻滚，鲤鱼争抢激烈，好像抢的不是鱼食，而是什么珍宝。 把来买饲料的这些养鱼户唬得一愣一愣的。 刚出机器的颗粒，还在烫手，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装袋了。 隔了一日，这十几户人家就开着车来了，这回要大量的购买。 每家都买上一吨。 这一吨饲料可不便宜，二百块呢。 可他们不嫌贵。 买回去就和自己的鱼食拌在一起，谁会傻乎乎的光喂卢家的饲料啊。 卢家饲料的好处很快就显现出来了。 他们喂了几个月都没长多少的鲤鱼，吃了卢家的饲料后，个把星期就长了一截。 把这些养鱼户乐的，嘴巴都合不拢。 这消息不胫而走。 很快就传到了北宁城。 很快，北宁周边的养鱼户就慕名而来。 十一之后，卢昌华就忙着收黄豆和包米了。 辣椒已经晒干装袋了，临时堆放在卢家的大院子里。 他正灰头土脸的指挥着胶轮车，把黄豆拉去晒场晾晒呢，韩建华就带着人来找他。 “小卢，你来一下。” “诶。” 卢昌华交代了一下，就跑了过来。 “主任。”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二龙山水库的张经理，这就是卢昌华。” “哎哟，你就是小卢啊，真没想到，这么年轻啊。” 对方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 他握着卢昌华的手笑呵呵的打量着。 “你好，找我有事？” 韩建华没说话，张经理笑呵呵的说了起来。 “小卢啊，听说你鱼养的不错，我们是来取经的！” “啊？我就是瞎养，没啥经验。” “诶，那可不是，你就别谦虚了。” “能不能去你的水库看看哪？” “行，就在下面。” 三人往水库的方向走去。 82中文网 第0142章二龙山水库 张经理见到水库的规模，很是吃惊。 要知道现在是八七年，改革开放也没几年，很多人还在吃大锅饭呢。 像卢昌华这样单干的人，有，但是成功的可不多。 很多人都折戟沉沙了。 “这些都是你的水面？” “是啊。” “小卢是我们农场的改革先锋，也是养鱼大户，他是很有经验的。” 韩建华在外人面前是不吝赞美的。 卢昌华觉得他说的有点过，自己就是靠金手指的帮助，不然他会养个屁的鱼啊！ “这怎么有好几道大坝呢？有什么讲究吗？” “没有，这是一点一点扩大的，所以有了三道大坝。” “这就是你三年的成果啊！” 韩建华看着由远及近的三道大坝，他很感慨。 想当初，卢昌华受伤回来，主动去当水库管理员，就与水库结下了不解之缘。 水库每年都在扩大，现在都发展到了三千多亩了。 这在农场绝对是头一份啊！ 看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帅小伙，韩建华突然有点后悔了。 当初女儿喜欢卢昌华，自己就不应该阻止。 现在看着这么优秀的小伙子，也不知道要便宜谁了！ 韩建华强压下心里的念头。 张经理与卢昌华进入了实质性的交谈。 “我们二龙山水库，建成好几年了。可除了调节水量之外，在渔业生产上，不是很理想。” “小卢啊，你有没有兴趣去试试啊？” “张经理，您的意思是？” “我是说，你去承包，有没有兴趣？” 在他想来，二龙山水库，那可是大水库啊，面积有一万多亩。 在北宁、德都这一片都是很有名气的。 作为一个养鱼户，谁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呢？ “哦？承包？” 卢昌华现在一听到承包两字就头疼。 承包这个形式，看着很美好，可实际执行起来，麻烦太多。 这都是前世卢昌华的经验。 企业亏损的时候，人家希望你能来承包，做救世主。 可一旦有了转机和起色，那你就看吧。 各种刁难和质疑就出现了。 不用说，二龙山水库一定是没啥经济效益，可能每年还得赔点钱。 这才会对外承包。 别看水库大，这既是它的优势，也是它的劣势。 为啥这样说呢？ 水库大，水面宽，就能养更多的鱼。 水面太大，捕捞都成问题。 每年都往里投放鱼苗，可打不上来，哪里来的经济效益？ 水库太大了，四周的村落和连队每天都有人来偷鱼，你哪里看的过来？ 前世，卢再高就曾经跑到二龙山水库附近的连队里收鱼卖。 有几十个鱼贩子来收鱼，每天至少被偷几百斤。 水库当然有巡逻的人，还有快艇呢，可有啥用？该偷还是偷。 里面有没有内外勾结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们啥时候来巡查，人家偷鱼的人都知道。 就这样的一个水库，你承包来干啥？ 就是为了显示你能耐吗？！ “呵呵，张经理，我养鱼就是小打小闹，用了三年时间才扩大到现在的规模。我还真没能力去承包，水库太大，水太深，我玩不转哪！” 他婉拒了张经理的邀请。 卢昌华的这个态度，一下把他整不会了。 我去，你不按套路出牌啊，这不对啊！ 张经理正在发懵。 韩建华也说道：“小卢是我们场的标兵，他的任务很重，要带动大家伙一起致富的，现在走出去为时有点早了。” “咳咳。” 张经理干咳一声，有点尴尬的笑笑。 “看样子我这趟要无功而返了。” 卢昌华见张经理有些失望，就说道：“我虽然不能去承包，但是，如果你们需要饲料的话，我倒是可以提供。” “哦？你卖饲料？” “这是我自己的配方，效果不错，农场的养鱼户都在用。” “是吗？我能不能带点回去试试啊？” “可以。” 当即让大洪装了一麻袋，放在了张经理的吉普上。 卢昌华一袋饲料打发了张经理。 韩建华望着绝尘而去的吉普，转身问道：“小卢啊，你跟我说说，为啥不去承包呢？” 在韩建华想来，二龙山水库是个大水库，只要卢昌华承包了它，那他的名声就更响了。 别说在农场了，就是整个北宁都是数得着的人物。 “呵呵，主任啊，这里面水深啊！” “哦？怎么个深法？” 韩建华好奇的看着他，他想听听这小子能有什么高见。 “二龙山水库大不假，可大了不便管理，需要大量的人手，人工开支增大了。” “水面大，水也深，每年捕捞的成本加大，可能收获有限。” “周围偷盗鱼的人太多了，一年被偷的鱼就得上百吨。” 嘶~ “这么严重？！” 韩建华被他的分析吓了一跳。 “主任，这只是说的客观原因，主观方面还没说呢。” “先不说内外勾结的事，就是这人际关系的处理就很麻烦。” “他们倒是收了一笔承包费就得了，可以啥也不管。可咱们去了能行吗？强龙斗不过地头蛇。” “但凡有一个环节没招呼到就玩不转。” “咱在农场玩的好好的，干嘛跑去找罪受呢？！” 听了卢昌华的一番话，韩建华陷入了沉思。 他在回队部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个卢昌华啥时候考虑事情这么周全了？！ 这孩子是啥时候就长大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 这要是…… 他不由得摇摇头。 卢昌华跟随胡大贵去了趟北宁，他的饲料不能总是没有包装袋吧？ 这事倒是好办，找到厂家定做就好。 可要是有了装袋封口的设备，那厂房就不够用了。 赵老四又掏上了！ 这些设备都弄上了，那杀菌消毒的设备能不上吗？ 张经理失望的回到了二龙山水库。 让人把那一麻袋的饲料卸下来，扔进了饲料库房里。 二龙山水库水体大，很少投喂鱼食，都是天然饵料。 他心里想着，这个卢昌华也真是的，不来承包就算了，临走还要推销一下自己的饲料。 他心里不痛快。 这几年，水库一直亏损，他这个经理被上级多次批评，他也受不了啊！ “经理，鱼苗来了一车，已经卸进了周转池了。” “嗯，知道了。少喂点鱼食，别死了。” “哎。” 这事一放就是两天，等鱼苗适应了这儿的水质和水温，才能放进水库里。 二龙山水库这些年每年都会往水库里投放十几吨鱼苗。 这总是投入，没啥产出，谁都受不了。 “经理今天要投放鱼苗了，您过去看看？” “嗯，看看吧，鱼苗咋样？” “鱼苗不错，这两天长大了不少。” “胡说。才两天能长多大。” “真的，长了一倍了。” “真的假的？” “真的啊，我还能湖弄您？不信去看看。” 两人来到了周转池。 张经理一看，吓了一跳。 “擦，怎么回事？” 周转池里黑压压的一大片。 “经理，你看见了吧？刚来的时候三四公分，现在一根手指头了！” 张经理一看，可不是嘛。 一条条的小鲤鱼在水中畅游，看那儿精神劲儿，就甭提了。 “你喂啥了？” 张经理一脸惊奇的看着手下。 “没喂啥呀。哦，我看到库里有一麻袋颗粒料，就喂了点，它们还打架呢！” “走，你带我去看看。” 两人来到库房。 张经理一看，这不是从长水农场拉回来的那袋饲料么！ “再喂点我看看。” 那人铲了一铁锹颗粒料，就往周转池去。 张经理也抓了一把跟着。 哗~ 那人把铁锹对着池子一扬，颗粒料就撒进了池水里。 哗哗哗~ 霹雳扑通~ 池子里的小鲤鱼快速的游来，黑压压的扎堆了。 水花翻溅，一圈圈的涟漪漾起，池子里像是翻了锅。 很快饲料就被抢食一空。 张经理把自己手里的这把饲料也撒了进去。 立马就围拢了一大堆的鲤鱼。 到现在他才相信手下说的是真的。 而那个卢昌华没有撒谎。 他在想，要是用这样的饲料，不仅能快速的增重长大，还能把鱼群吸引过来，那时候一网下去，不是就有了渔获了？！ 哈哈！ 他想到这儿，脸上乐开了花！ “走，去财务室领钱。” “经理，干啥去？” “买饲料去！” 82中文网 第0143章惊险过关 沉洋坐在办公室里。 “沉厅，这是下午会议的议程，您审阅一下。” “好。” 沉洋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突然说道：“张处啊，你们秘书处工作也挺忙的，随便派个人送来就行了，怎么你还亲自送呢？！” “沉厅，副处，呵呵。为领导服务是我的工作，应该的，有什么事您就说话。” “我哪算领导啊，我也是给领导服务的。” “您就是我的领导。” 张副处长谦恭的点着头，退了出去。 沉洋望着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张副处长，一下就想到了自己。 在几个月前，自己不也是这么谦卑的给领导服务吗？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造化弄人啊！ 他没有去看桌子上的文件，而是靠进了椅子里。 不说别的，这把椅子就比自己以前的好得多。 他记得这还是自己买的呢。 头层牛皮的椅子，坐上去就是软乎，舒服。 在他眼中，时间一下就回到了几个月前。 办公厅排末位的副厅领导岁数到限了。 临退之前，把沉洋找来谈话。 “小沉啊，你在后勤处的位置上好几年了，工作踏实能干，领导都很满意。你也知道，我到限了，组织部门征求了我的意见，我推荐了你，你可要好好表现，继续为党服务。” “谢谢领导的看重，谢谢领导的推荐。我一定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为领导做好服务，绝不辜负领导的信任。” “嗯。组织部门最近可能会找你谈话，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沉洋压下内心的喜悦，波澜不惊的回了自己的后勤处。 安排车辆送领导回家。 接下来几天，他对谁都是笑脸相迎。 对后勤处的每个人都进行了谈话，询问他们有什么工作和生活上的困难。 有困难的想办法解决。 处里都对沉处的关怀心存感激。 组织部门对他进行了考察。 当然说好话的人多。 半个月后，找他谈话了。 这事基本定了。 却突起变故。 匿名信就飞进了有关部门。 这一下，沉洋不得不想办法渡过难关。 当他采购的十车大鲤子来到了后勤处。 省府的几个食堂就开始做鲤鱼了。 很多领导一吃就吃出了不同。 “哎，这鲤鱼跟春节那会儿的一样，是不是有货了？” “后勤处干的不错，这鲤鱼就是跟别的不一样。” 这样的评价可不是一人两人。 大多数领导春节的时候可是分到了这种大鲤子的。 说领导是美食家真是恰如其分。 从大鲤子的品质说到了后勤处的小沉。 “不是说小沉要提了吗？怎么没动静了？” “你还不知道？有……匿名……” 对沉洋升迁调动，支持的人相对较多。 大鲤子都吃了，你还能说人家这事办错了？ 至于价格这种事，也得就事论事，不能一刀切嘛！ 主张调查的人也有。 “后勤处是花钱的部门，就得严格管理，作为处室一把手，就得经得起查！” 还有看热闹的。 冷眼旁观，不发表意见。 好处没少拿，就是不出来说话。 审查部门压力一下就增大了很多。 在相关会议上，大领导发了话。 对这种匿名举报的事，有关部门要审慎对待，审查可以，但是不能影响组织部门的任命。 这就是定调了。 你们要查可以，要快。 审查部门调阅了后勤处相关采购手续和付款凭证之后，又专门驱车去了长水农场，找卢昌华了解情况。 卢昌华实事求是的说了，他的大鲤子为啥比别人贵的原因。 除了大鲤子肉质鲜美，与众不同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沉处长购买的是种鱼，学名亲鱼。 购买这样的鱼价格贵点也正常。 调查很快给出了结论。 沉洋同志是清白的，在购买鲤鱼的过程中，程序合法，手续完备，特供鲤鱼是特殊商品，价格合理。 结论一出，领导们也敢去领特供鲜活大鲤子了。 看着一条条活蹦乱跳的大鲤子，口水就流下来了。 在品尝美味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想到后勤处，想到小沉，是个会办事的好同志。 这个结论自然是公正有效的。 那些对沉洋升迁有微词的人也都闭了嘴。 组织部门迅速出具正式的任命手续，沉洋成了名副其实的办公厅副厅长，虽然排名靠后，可毕竟级别上去了。 工资上调到十一级，二百块。 其实，副厅和正处的工资待遇是一样的，从十三级到十一级。 可实际工作中，待遇就不同了。 有的实权正处是十一级，可有的副厅却是十二级。 这要看你的部门处在什么位置。 不管咋说，沉洋已经到了十一级。 再升就是正厅了。 这事，在几年内是别想了。 昨天，组织部干部处处长亲自带着沉洋，在办公厅的厅务会上宣读了任命书。 今天，沉洋正式走马上任了。 他先去了马厅长办公室。 老马是老厅长了，也是快到限的人，他对后起之秀很客气。 毕竟自己退了之后，还需要这些人的照顾。 属于老好人。 第一副厅长也是常务副厅长，手里有实权的那位。 严副厅长很客气的和沉洋握手寒暄。 厅里还有黄厅和刘厅，排序是第二、第三。 而沉洋的排位是第四。 和这些领导寒暄客气了一番，他回到了办公室，正式办公。 望着办公室里的东西，沉洋很熟悉。 这都是老领导留下的。 这些东西都是他亲自给领导采买的，没想到几年之后，自己能用上。 他窝在椅子里，望着眼前的文件，思绪飘忽。 邦邦邦~ “请进。” “沉厅。” “哟，是权处啊！” “别，别，您还是叫我小权吧。” 后勤处的新处长权斌是沉洋的老部下。 在后勤处三个副处长里算是自己人。 这次他动了地方，在推荐人选时，自然推荐了他。 权斌能不知道是老上司的功劳吗？ “恭喜领导荣升，今晚庆祝一下。” “呵呵，我还没恭喜你呢，权处。” “领导，过了，过了。” 权斌脸上乐开了花。 在外人面前他还绷着，可在老领导面前，他自然真情流露。 “你呀！” 沉洋往椅子里靠了靠，说道：“不宜张扬，咱们在什么位置上都是为领导服务，不能骄傲啊！” “是，是，沉厅批评的对。” “呵呵，领导，办公用品给你换新的吧？这些都用了好多年了。” “别，别动。这些都是当年我买的，看着还不错，老领导用的很珍惜，我还是继续用吧，咱们的办公费也不多。” 见沉洋这么说，权斌拍了几句马屁走了。 老部下走了，沉洋这才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鱼庄么？跟小卢说一声，我没事了，让他有时间来找我。” 卢妈妈接到电话，一听就是沉洋的声音。 虽然没头没尾的，她还是连声答应。 挂了电话，沉洋这才拿起文件看了起来。 卢昌华得到这个消息，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他与沉洋的关系，可以说因鲤鱼结缘。 因锦鲤更进一步。 现在因为沉洋的升迁，他们的关系更是贴近了许多。 希望他的路越走越宽吧。 这段时间，他的工作转移到了通讯上。 卢昌华的水库，从当初的二十多亩，扩大到了四十多亩。 后来又在大坝的北边扩建了一百亩的水面。 两个值班室之间的距离就有五百米远了。 现在可好，又往北扩建了两千米。 这距离要还是通讯靠吼那就不现实了。 现在的电话通讯，卢昌华也想要啊。 可没有手机，连程控电话都没有。 农场现在还在使用手摇磁石电话机呢。 要给水库拉上电话，那真是跟说梦话差不多。 他想到了对讲机。 这种野外如果能有对讲机，比什么电话都管用。 可现在是八七年，上哪儿买对讲机去？ 一般的商店肯定没有。 他想到了一个人。 谁呀？ 王瑶。 她们警用物资公司不知道有没这玩意儿？ 对，找她去。 82中文网 第0144章救人不是为了功劳 北宁市局大礼堂。 礼堂里红旗招展，主席台上一条横幅，内容让人振奋，“扑救兴安岭特大火灾表彰大会” 现场音乐声响起。 一队队身着制服的干警走了进来，按照序列就坐。 进场的人都就坐了。 市里主要领导走上了主席台。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先是领导发表讲话，而后才进入正题。 “下面宣布荣立一等功人员名单……” 授功获奖人员纷纷上台。 下面掌声如雷。 “三等功……王瑶……” 在台下的某个角落，一身制服的王瑶站了起来。 周围的同事都纷纷鼓掌。 王瑶走向主席台。 几个月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让她记忆犹新。 她们是五月十日被组织起来，开赴兴安岭火场前线的。 当时任务紧急，市局接到指令，迅速组建灭火队向一线开拔。 王瑶的身体素质好，也成为了其中一员。 当天晚上他们就赶到了火场。 根据指挥部的统一部署，跟着部队一起开挖隔离带。 可是过火速度太快，根本就来不及。 王瑶跟着大部队一路转移。 作为城里姑娘，经过几天的摸爬滚打，体力损耗的厉害。 当他们撤到一个林场时，这里还有几十户人家没有来得及撤离。 任务紧急，是停下来，帮着老百姓撤离，还是自己先走？ 看着那些老百姓一脸的惶急，北宁市局灭火队队长决定，带着老百姓一起跑。 外面的大火已经越来越近了。 很多林场职工，还背着鸡，赶着猪，抱着电视机赶路。 走个几里地就得停下歇息。 “同志们，老乡们，现在这些东西都不能带了，保命要紧。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希望！要是为了这点东西，错失了逃生机会，不值得啊！” 天空中黑烟弥漫，灰尽在空气里飘荡。 所有战友都在喊，有的还帮老百姓背着孩子。 王瑶的嗓子已经沙哑了，可她还是坚持，催促着快跑。 “快跑，快跑，前面有隔离带，到了隔离带就有救了！” 带着老百姓跑了大半天，终于看到前边的隔离带。 解放军战士和老百姓都在砍伐树木，挖着泥土。 远处红光冲天。 大家终于把这批百姓护送了过来。 “儿子，儿子！小华，小华。” 一个妇女突然惊呼起来。 刚刚松了口气的干警们，心又提了起来。 “怎么回事？” “孩子，我孩子丢了！” “啊？啥时候发现的？” “刚刚，儿啊！” 那妇女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 所有干警都沉默了。 要知道，他们是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现在回去，无异于找死啊！ 队长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他知道，现在让谁去找孩子都很危险，可能就回不来了。 可不去找，这个老兵心里难受。 他刚准备自己进去搜救，突然一个声音想起来。 “队长，让我去。” “王瑶？你个女同志，瞎掺和什么！” 队长一声怒斥。 “不，这里更需要你们，我动作灵活，速度快，我会注意安全的。” 隔离带这边正需要他们这些身强力壮的人开挖隔离带，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队长看看队友已经拎着油锯锯树了。 “队长，别墨迹了，隔离带更重要！” 队长一咬牙，把手电筒交给了她。 此时远处的火光映红了夜空。 队长把打湿的毛巾系在了王瑶的脸上。 “快去快回。” 王瑶没有说话，点点头，像个勇士般冲进了黑暗里。 五月的兴安岭，夜间还很寒冷。 可王瑶早就满身大汗了。 她打着手电，沿着记忆中来时的路，一边跑，一边喊着“小华”。 黑暗中，她几次跌倒，又几次爬起来。 手电筒被摔出去好远，她的膝盖和手血肉模湖。 远处传来阵阵灼热。 风中传来大火燃烧的轰隆声。 这末日景象就在她的眼前。 王瑶的心里也升起了恐惧。 她只是一个刚满二十四岁的姑娘！ 她知道，继续往前，就是走向深渊，只要她转身回去，就有生的希望。 可她想到那个走丢的小孩，想到了那个妈妈的哭声，想到了队长的嘱托。 作为干警的坚强意志，让她毅然决然的向前寻找。 “小华，小华~” 就在她脸上的毛巾被灼热蒸干，精疲力尽的时候，她听到了孩子的呼喊。 待她迅速的找到他的时候，这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嘴里喊着救命。 王瑶拉起孩子就跑。 可由于过度紧张，孩子的手脚都已经痉挛。 根本就走不了路了。 王瑶咬牙背上他，向来时的路跑去。 与其说是跑，不如说是挪。 王瑶的体力已经无法支撑她走太远。 她找了根木棍拄着，一步一步的往回挪。 强大的求生欲让她坚持着。 她想到了当年那个勇敢的大男孩。 想到了那个倒在血泊里的人。 想到了他为了自己的理想，克服种种困难的坚韧。 昌华，你能做到，我也行！ 王瑶没有想到，在自己的最后时刻，她竟然想到了卢昌华。 那个朴实无华的青年。 王瑶背着小华，挪出去几百米，她实在坚持不住，两人一起摔进了草丛里。 她知道自己没有希望赶回隔离带了。 “小华，你走吧，别管我，快跑，快跑……” 她用最后的力气，催促着孩子逃生。 摔倒在黑暗里的孩子，又爬了回来，死死拉着她的手。 “姐姐，姐姐，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呜呜呜~” 孩子的哭泣和哀求，让她又生出了一丝力气。 她带着孩子艰难前行，再也无能为力了。 当她倒下的瞬间，她想象着，牵着她手的那人是卢昌华。 黑暗极其漫长，像是无休止的轮回，让你一遍遍的在狭小的空间里碰撞。 当王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送到北宁市第一人民医院。 过了好几天，她才见到了好闺蜜吴霞。 到了这时，她才知道，队长安排好了老百姓之后，就跑回来找她，是队长救了她。 要不是那孩子一直哭喊，他根本就找不到她们。 王瑶勇救火场走失儿童的事迹，让她荣立了个人三等功！ 她在医院躺了几天，逐渐康复了。 六月份，卢昌华邀请她去参加朋友的开业活动，她心里非常高兴。 此时的王瑶，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经过了生死的考验，她觉得自己长大了。 王瑶迈着坚实的步伐，走上了主席台。 市领导亲自给她戴上了奖章。 她抱着获奖证书站在领导的身边。 有记者啪啪啪的拍着照片。 台下的掌声更加的热烈。 市局的这些男子汉们，一个个的对王瑶刮目相看。 要知道，王瑶可是个乖乖女。 她被调去了三产，基本脱离了业务。 很多人已经把她当成了生意人。 谁成想，在关键时刻，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竟然有勇气重返火场，去救一个走失的儿童。 们心自问，自己敢去吗？ 很多人都会犹豫。 可就是这个漂亮女孩，义无反顾的去了，还成功的救回了孩子。 她的这个三等功，实至名归！咱爷们服气！ 六月二号的时候，军委对救火部队进行了通令嘉奖。 而地方支援的公安干警则延后到了十一之后。 王瑶身披红色绶带，上面写着“个人三等功”。 她对着领导和台下的同志们敬礼，昂首阔步的走下了主席台。 市里领导看着英姿飒爽的她，暗自点点头。 这个姑娘真不错，不知道有没有对象呢？ 第二天的北宁日报上，英模照片就登在了头版头条上。 吴霞摆弄着奖章，嘴里啧啧有声。 “啧啧啧，大英雄，你现在总算是实至名归了。哎，你说要是那个傻子知道了，会怎么想？” “别说这个了，咱们还是好好工作吧。” “哎，我可跟你说，好几个小伙子都来找我打听你的情况，我咋说？” “你就说我有对象了。” “你傻不傻啊，到现在人家都不一定知道你喜欢他，你倒是跟他说呀！” “说啥？我比他大三岁呢。” “三岁怕个啥？还有大六岁的呢。” 吴霞滴滴咕咕的为她鸣不平。 “你岁数可不小了，再不结婚可是老姑娘了。” “你呢？婚期定了吗？” “定了，春节就结婚了。” 82中文网 第0145章无绳电话 卢昌华决定找找王瑶，谁让她是警用物资公司的呢？！ 十月八号，中秋之后。 他跟着胡大贵去了北宁。 到了鱼庄，胡大贵忙着卸车，他到接待台打电话。 见老妈正忙着，他就说道：“妈，今晚约朋友。” “约吧约吧，哪个女孩啊？” “啥女孩？我约王瑶，有事。” 老妈也不啰嗦，低头忙自己的事了。 “王瑶，是我，卢昌华。最近怎么样？忙吗？” “还行，找我有事？” “呵呵，没别的啥事，就是想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沸腾大鲤子？” “你要是吃腻了，咱换一家也行。” “你确定是请我，不是请我们吗？” “呵呵，都行，都行。” “吴霞没空，人家要结婚了，正忙着呢。” “啊？真的？！” 吴霞要结婚，这个消息让卢昌华有点意外。 那个大大咧咧的傻大姐要成家了？想想真的不敢相信。 “那咱们换一家吧。” “行，去哪儿？” “鸿宾楼吧，好久没去了。” “行。” 两人约好了时间，卢昌华过去接她。 王瑶推着自行车走了出来，他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 “这不是还没到点么，怎么提前出来了？” 卢昌华笑呵呵的问道。 “不是怕某人等的着急么！” 王瑶开着玩笑。 他接过自行车，伸腿跨上去。 “上来。” 王瑶拍拍裤子，一个侧身坐上了后座。 自行车轻微一晃，卢昌华就踩着踏板滑了出去。 十月的北宁，太阳西斜，余晖掩映着晚霞，把天边的云朵染红。 橘红色的光线映在两人的脸上，泛着亮光。 叮铃铃~ 交通路的两侧，自行车的铃声此起彼伏。 行人步履匆匆。 放学的孩子们嘻嘻哈哈的从身边跑过，脸上洋溢着青春。 老头老太太拎着篮子，装着蔬菜往家走。 街边冒出一股股的煤烟子味。 “闭气。” 卢昌华大吼一声，使劲的蹬着踏板，冲过了烟雾缭绕的路段。 “哎呀，你慢点。” 王瑶在后座轻轻一晃，一把抱住了卢昌华的后腰。 “咳咳，有烟子。” 卢昌华解释了一句。 到了鸿宾楼，他骑了一身的汗。 把自行车锁在停车棚里，两人这才走进了大厅。 服务员见到王瑶，热情的喊了声“王瑶姐。” “嗯，今天忙吗？” “还行，还没上客人呢。” 包房里。 王瑶点了几个菜。 锅包肉，拔丝苹果，熘肉段，土豆炖牛肉。 “喝点酒吗？” 王瑶问道。 “喝点？” “喝点？”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一笑。 “咳咳，那就喝点。” 卢昌华点了一瓶茅台。 王瑶知道她酒量不行。 “喝不完。” “没事，喝不完带走呗。” 卢昌华大喇喇的说道。 “你不对劲儿，今天一定有事！” 王瑶看着卢昌华问道：“说说吧，是不是有什么难题啊？” “呵呵，先喝酒，先喝酒。” “我可提前说，借钱我可没有。” 王瑶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道。 “不借钱。” “哦，那我就放心了。” 王瑶假模假式的拍拍胸口。 “来，来，来，咱先把酒满上。” 卢昌华接过服务员手里的酒瓶子，给王瑶把酒盅倒满。 很快，桌子上摆上了香喷喷的菜肴。 “来，王瑶，首先，我要祝贺你！” 王瑶眉毛一挑，问道：“祝贺我？祝贺啥啊？” “到现在你还瞒着我。” 卢昌华举着酒杯说道。 “哦，我没瞒着你啊，你也没问我。” 王瑶小脸一红。 “你看看，吴霞结婚这么大的事，你咋不早告诉我呢？至少大鲤子我得保证她啊！” “呃……” 王瑶被卢昌华的神转折搞得一愣，而后笑呵呵的点点头。 “对对对，我也是刚听她跟我说，这不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了嘛。” “来，先喝了这杯。” 两人轻轻一碰，干了。 “这第二杯啊……” 卢昌华一边给两人满酒，一边说着理由。 “等等。” 王瑶先拦着卢昌华的动作。 “你还能喝吗？你不是卢一杯么？！” 王瑶嗤嗤的笑问着。 “卢一杯咋滴？那也得看是多大的杯啊？！” “意思是你还能喝？” “至少这小酒盅能喝几杯。” 卢昌华一挺胸脯子，不服气的说道。 “好，那你倒吧。” “咳咳，我要说啥了？被你一打岔，忘了。” 卢昌华把酒倒满。 “我来说，祝贺你吧。” “祝贺我？我有啥祝贺的？” “你还瞒着我呢？叔叔阿姨可都跟我说了。” “啊？说了啥呀？” “你建了厂子是吧？” “啊？是，这不是还没建好么，就没敢跟你说。” “咋的？我还能吃了你呀？” “我怕没成功让你笑话。” 卢昌华挠挠头说道。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王瑶脸色有点不好。 “不是，你可别误会。我就是想让你见到我最好的一面……” 说完这话，卢昌华有点不敢看她。 王瑶小脸微红，说道：“卢昌华，不管你好的一面还是坏的一面，只要是真实的你就行。” “来喝酒。” 王瑶主动举杯和他碰了杯。 干了杯中酒，待要再倒的时候，被王瑶拦住。 “酒先别喝了，说说正事吧。” “呃，我还有个事得和你说说。” “啥事？” “我又扩建了水库。” “是吗？好事啊！” “扩建了三千亩。” “这么多？” “是啊，地方大了，相互联系就麻烦很多。” 卢昌华看了王瑶一眼，继续说道：“我想买几部对讲机，不知道你这儿有没有？” “对讲机？是不是无绳电话？” “无绳电话？” “哦，也叫黑珍珠。” 卢昌华被搞懵了，难道现在还没有对讲机？ “这样吧，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实物，你就明白了。” “好。” 王瑶又仔细的问询了用途和要求。 “只是通话？那无绳电话就行，可以一带九。” “水库相距两三公里呢。” “呵呵，两三公里算啥？城里都可以三四公里，旷野可以十几公里呢。” “真的啊？！” 卢昌华还是第一次听说无绳电话的通话距离这么远呢。 前世他也接触过无绳电话，也就是子母机。 他记得子母机之间的距离只有十几米远，隔的房间有点远都不行。 两人喝的很尽兴。 晚上，卢昌华把王瑶送回了家。 两人约好了见面时间。 卢昌华就走回了六道街。 他现在切身的感受到，城里没有交通工具是真不方便。 第二天一大早，他在街边吃了早点，就走路去了二道街。 到了警用物资公司门口，已经是早上九点半了。 门卫通知了王瑶，她就跑下来，把卢昌华带进了办公楼。 在一楼大厅里，有一排玻璃柜台。 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电话机。 其中一套特别醒目。 柜台里有一台类似dvd的扁平机器，在它上面立着九部手机样式的电话。 王瑶指着这套设备说道：“看到了吗？就是这套。一带九，通话距离可覆盖十几公里呢。” “是吗？试试呗？” “行，你等等啊！” 她跑回了楼上。 一会功夫，下来了两个小伙子。 他们打开了柜台，把机器搬了出来。 插上了电源线。 一阵音乐声响起，“dvd”的小屏幕亮了起来。 那九台子机也充上了电。 “这是国产的还是进口的？” “组装的。” 王瑶悄声的在他耳边说道。 “南边组装的。” 十几分钟之后，王瑶拿了一只子机，就跑出了大楼，来到了门卫室这里。 这时，铃铃铃的铃声响了起来。 王瑶按下通话键。 话筒里传出清晰的声音。 “王瑶姐，王瑶姐，我这里是主机。” “收到，收到。” “你们可以再走远点。” “好的。别挂电话。” 两人出了公司大院，走到了马路的对面。 这里距离办公大楼已经有一百多米了。 “走，再远点。” 王瑶一时来了兴趣，两人一起往站前广场去了。 火车站站前广场有几万平方，两人一直走到了候车室的门口。 “喂喂，主机，听到吗？” “主机收到，主机收到。” “这有多远了？” “差不多一公里多，不到两公里。” 卢昌华见已经到了火车站了，离自己的厂子不算太远了。 就对王瑶说道：“我的厂子在铁南，要不咱往那儿走走？” “行啊，正好试试它的极限。” 两人就奔铁南去了。 到了昌华食品厂的大院里，这已经是近三公里了。 依然可以清晰通话。 “咋样？可以吧？这是在城里，建筑物太多，要是你水库那儿，怕是十公里都没事。” “这得要天线吧？” “有天线，到时候我们这边有人给你安装。” “那太好了，有了这个，我们就方便了。” 两人在食品厂里参观了一圈。 现在食品厂的主体工程已经完工了。 根据设计，还需要一个动力车间。 比如蒸煮食品啥的需要加热，都需要蒸汽出马。 所谓动力车间说白了就是锅炉房。 卢昌华跟邢文斌聊了一阵，这才跟着王瑶返回二道街。 这套设备不便宜，可是比刚刚在广州上市的大哥大便宜多了。 只要一万八，还不需要话费。 82中文网 第0146章水库通讯网 十月十一号。 这几天早晚有霜冻，只有午间的太阳还是温暖的。 一辆吉普车停在值班室的路边。 两个小伙正忙着往屋里搬运着设备。 卢昌华带着王瑶站在大坝上。 王瑶是第一次来水库，一路上她还有点紧张。 见到卢昌华后，她反而平静了许多。 微风拂面，大坝的南北水面波光粼粼，一群群的大鲤鱼在水中霹雳扑通的争抢着食物。 眯缝眼带着老胡头一起往投食台里投喂着食物。 现在投喂可比以前方便多了。 以前是湿料，还得打湿了拌匀。 现在，他们直接投喂颗粒料了，省事。 王瑶深吸了几口略带鱼腥味的空气，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风的触摸。 “真好，空气好新鲜。” “乡下地方，就是空气好。” 王瑶许是闭目久了，刚一睁眼，脚下就是一晃。 卢昌华一把拉住她。 “呵呵有点晕。” “走，我带你去更大的水面看看。” 两人走下大坝。 卢昌华踹着了摩托，让王瑶跨坐上来。 他滴滴滴的按了几下喇叭。 一个小伙子就跑出来，拿给他们三部子机。 突突突~ 摩托车喷着青烟，沿着水库边的南北土路跑了起来。 “呀，好大的灰呀！” 后座的王瑶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拉着卢昌华的衣襟。 “没办法，土路就是灰大。” 卢昌华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忽远忽近，混杂着摩托车的轰鸣，让王瑶听不清楚。 很快摩托就停下了。 这里是坝北值班室。 铃铃铃~ 一个子机响起了铃声。 卢昌华按下接通键。 “这里是主机，这里是主机，收到请回答。” “收到，这里是2号值班室。” “信号良好。” 电话里的小伙说道。 卢昌华带着王瑶走进了值班室。 值班室里没人，几个工人正在栈道上投喂鱼食。 他直接把2号子机放在了桌子上。 两人站在大坝上。 大坝有点短。 可却是极为重要的交通枢纽。 过了大坝就可以绕到新水库的东边。 这里是整个水库体系的腰部，大坝像一根裤腰带，把水库扎紧，连接东西两侧。 在大坝的南侧是百亩水面，而大坝的北侧，就是浩渺一片。 “这边就是你新扩建的水库？” 王瑶有点兴奋的指着北边的汪洋问道。 “对，有三千亩吧。” 卢昌华的语气里略带点得意。 他也确实得意。 这就是自己养鱼三年的成果。 这片水域，每年都会给自己带来不菲的收获。 想想水库里的大鲤子，再想想城里的罐头厂和鱼庄，他觉得一幅美妙的画卷正在慢慢的展开。 他指点着远处的水域。 “北边大坝离这里有两千米，值班室和饲料厂都在那儿。” “我看路边有电线杆，你还专门拉电了？” “那当然了，不然咋生产啊？” 此时的卢昌华有了指点江山的感觉。 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是我打下的江山。 两人骑着摩托，沿着电线杆的指引，一路向北，卷起一股尘烟。 远远的看见，一栋比三合院西房还要高大的砖房拔地而起。 这就是赵老四新盖的饲料厂。 摩托车拖着烟尘冲进了三合院里。 现在的三合院已经有了些变化。 院子里停着几辆小四轮拖拉机。 旁边站着一个姑娘，手里拿着小票，监督购买饲料的人往车上搬货。 南房里的机器设备都被搬空了。 这里成了饲料销售办公室。 里面坐着个姑娘，正在开票收款。 西房里已经堆满了饲料。 二十五公斤一袋的饲料码得整整齐齐。 袋子上印着商标和产品名称、地址等等。 “呀，海昌牌鲤鱼专用饲料，你可真厉害！” 王瑶没想到，卢昌华不仅养鱼，还能生产饲料，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顺手的事。” 卢昌华真的认为自己是顺手而为，可这话在别人听来，就是一种自大的表现。 这会儿的王瑶却认为，卢昌华真自信。 卢昌华带着王瑶走进了西房，后墙上开了一道门。 二洪正用手推车把饲料推进西房。 见到卢昌华就说道：“回……回……” “我回来了。” 卢昌华摆摆手，让二洪去忙自己的，他穿过后门走了出去。 距离西房十几米远，就是厂房，里面机器轰鸣。 卢昌华和王瑶走了进去。 大洪带着十几个工人忙活。 现在基本形成了流水线作业模式。 只是还没有自动化。 要靠人工在各个环节转移推进。 从搅拌开始就能接上熘了。 搅拌之后上颗粒，颗粒之后上烘干，烘干之后就冷却，冷却之后就杀菌消毒，最后灌袋封口。 只是冷却这个环节有点拉胯。 他没有什么冷却设备。 老潘给他做了一个水冷循环设备，有效果，只是效率不高。 烘干颗粒被缓缓的送进冷却槽，下面是一个输送带。 两侧是不锈钢槽，颗粒就在钢槽里移动。 钢槽的外面是冷却水。 这几天，老潘又想到了改进的方法，在钢槽中间增加一个小钢槽，在里面有冷却水。 这样可以把颗粒料的中心一分为二，中间的颗粒料也能冷却。 再增加风扇，把里面的热气吹出去。 这就是一个完美的冷却系统。 对这个饲料厂，王瑶很好奇。 卢昌华在旁边给她一一解释，王瑶听的入迷。 “走吧，这里太闷，灰大。” 把王瑶拉了出来。 大洪也跟着走了出来。 “老板，二龙山订的货已经拉走了一半了。” “嗯，知道了。” 卢昌华拿出包里的子机，按下星号键，等了一会，就从电话里传出了声音。 “这里是主机，这里是主机。” “这里是3号值班室，3号值班室。” “好，通话清晰，通话清晰。” 在主机旁边的小伙一阵兴奋。 他们最关心的就是3号值班室了。 这里距离主机最远，他们也担心信号不好。 “咱试试另一个子机。” 挂了电话，另一个电话响了起来。 通话声音清晰。 这下两边都放下心来。 “大洪，这个电话你揣着，或者让办公室的女孩拿着，有什么事可以呼叫主机。” “好。” 大洪接过只有巴掌大小的东西，一脸的好奇。 卢昌华告诉他怎么使用，他这才点着头，乐颠颠的揣进了口袋里。 把3号子机放进了北房值班室。 两人这才骑着摩托上了大坝。 这个大坝最长，有一千五百米。 坝南是一片汪洋，白花花的水面在微风的作用下，渐起波澜，卷着一堆堆的浪花，击打着大坝。 水库的两边，都有一道道黑线延伸进去。 那是修建的简易栈道，在栈道的尽头是投食台。 现在正是喂食的时候。 水花翻滚，鲤子挣食。 好一副鱼肥人乐图！ 卢昌华驮着王瑶从西向东，横跨大坝，来到了水库的东侧。 这边也有一条蜿蜒的土路，一直通向南边。 此时土路的两侧长满了低矮的柳枝。 新抽出来的枝条随风摇曳。 柳叶有些枯黄，却也顽强的生长着。 突突突~ 摩托在土路上行驶，速度快不起来。 “前边是什么？白花花的。” 王瑶指着前边草丛里的一片雪白问道。 “哪儿？啊，那是大鹅。” 摩托一走一过，惊起草丛里一只只大白鹅来。 去年留下的三百只种鹅，今年五六月份就下蛋了。 到现在为止，已经攒下了三万多枚鹅蛋。 原先捡鹅蛋这活儿就是老胡头在干，后来这些大鹅都开始下蛋，他就捡不过来了。 不得已，胡大娘也加入了捡蛋行列。 后来这些饲养员都开始捡蛋了，对他们来说就是顺手的事。 这些鹅蛋都堆放在库房里。 卢昌华怕冬天冻坏了，早早的把眯缝眼的爸妈请来，让他们先挑选一批。 合格的放进屋里保管，寡蛋就集中起来，能卖的卖，卖不完的就吃。 经过十几天的挑选，他们选出一万多枚合格品。 “哇，这么多大白鹅啊！” “也不多，去年有七百多只呢，这是留下的种鹅，专门下蛋的。明年大鹅就多了。” “你说啥？” “我说明年大白鹅更多！” 两人逆光的身影映在蓝天白云之下，形成了一道渐行渐远的剪影。 “咕噜噜~咕噜噜~” “怎么，肚子饿了？” 前面传来卢昌华的声音。 “有点。” 王瑶俏脸一红。 在喜欢的人面前这样，好丢人的。 “饭应该好了，咱们回去吧。” 突突突~ 呜~ 一阵呼啸，摩托一闪而过，土路边的杂草被带起的烟尘扫中，摇摆个不停。 “哈哈，好啊，还真饿了。” 王瑶银铃般的笑声洒在了这片田野里。 82中文网 第0147章土豪朋友的梦想 在东京锦鲤研究所里。 一个矮个子中年人摘下口罩，毕恭毕敬的对着一个高鼻子蓝眼睛的白人深鞠一躬。 “先生，研究目标现在情况良好，已经进入一级护理，请先生放心。” “嗯，你们一定要好好研究，争取明年能产出下一代。” “嗨~” 在港岛某锦鲤繁育基地里。 五对金银鲤正悠闲的在水中游玩。 它们的体型已经大了许多。 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晕。 “点样？生理指标点样？” “一切正常，我地已经喺尝试使用激素了。” “尽快让佢地产卵，我地要繁殖起嚟，就发大财了！” 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盯着水池中的锦鲤，目露贪婪之色。 一辆黑色劳斯劳斯在东京的外环上飞驰。 “刘易斯，你觉得我们能成功吗？” “汉斯，你知道，那个中国小子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我也希望成功。” 刘易斯和汉斯对视了一眼，露出一丝狡黠。 六月中旬，在黑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他们竟然发现了举世罕见的金银鲤！ 当时把他们馋的，恨不得把那个中国臭小子绑架了！ 他们咬牙花了一万美金一条的天价买下了金银鲤，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繁殖出下一代来。 锦鲤这东西很精贵，稍有不慎就会死亡。 他们买了锦鲤，在哈市先停留了一个礼拜，就是要看看锦鲤的适应性。 见这些小精灵们依然活泼可爱，他们悬着的心暂时放下了。 通知了东京锦鲤研究所的专家，飞赴中国，在哈市碰头。 经过这些专家的饲养和调理，又是消毒，又是喂药，又折腾了大半个月，这才用国内发来的专业设备把这些金银鲤保护起来。 直到八月下旬才空运返回了东瀛。 这已经是刘易斯和汉斯第三次去查看工作进度了。 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是很满意的。 金银鲤的生长，在人工的控制下，已经长大了许多，原本明年才成熟的锦鲤，今年冬天就能产卵了。 专家给出了好多方案。 比如用东瀛的本地品种与金银鲤杂交，看看能否变异出新品种。 还有和欧洲的品种杂交等等。 小鬼子的心眼就是多。 “看样子，我们还得继续投入上百万美元才行。” 汉斯皱眉说道。 “汉斯，你想想我们的收益，嗯？！那就是印钞机，懂吗？！哈哈哈哈~” 刘易斯哈哈大笑，笑话汉斯的小气和没有远见。 汉斯尴尬的咧咧嘴，说道：“刘易斯，不是我小气，而是风险，让这些专家小心点，这可是美元，美元啊！” 说道最后，汉斯有点歇斯底里。 “好好，我会让他们小心的。” 港岛那几位也是一样的程序，不过他们回去的早了些。 港岛的气候让他们更小心。 其实，他们的技术也是从东瀛学来的。 不过，还融合了台岛的养殖经验，这更符合中国人的养殖习惯。 港岛的气温要高很多，因此换水更勤。 他们见卢昌华投喂了蚯引，也有样学样的投喂。 可此蚯引非彼蚯引，同样是蚯引，可能品种不同，再加上气候的原因，金银鲤在港岛适应了一个多月，才逐渐的缓过劲儿来。 现在它们都欢快的成长着。 十月的东京已经有些寒冷了。 锦鲤研究所里，看着玻璃鱼缸里那些金银鲤一个个挺着肚子游来游去的样子，专家们都很紧张。 作为研究所，他们在控制锦鲤产卵方面有着极高的技术和经验。 根本不需要锦鲤自己甩籽，而是人工把鱼卵挤出来就行。 根据他们的预测，这些金银鲤还有半个月就成熟了，鱼卵已经在它们的肚子里孕育了，这会儿要加强营养。 这几天刘易斯和汉斯这两位投资人频繁的往研究所跑。 恨不得直接住在这里守着。 “汉斯，我已经说过了，他们都是专家，很有经验，不会出问题的，相信我。” “不，刘易斯，这种事还是要谨慎些为好。我知道他们是专家，可有时候我们在不在场，结果截然不同，这个你相信吗？” “呃，这个嘛，好吧，那我就跟你再去一次。天啊，我们已经连续去了三天了。” 刘易斯感觉自己要被逼疯了。 汉斯，这个德国老，就是那么固执。 东瀛的锦鲤产业和其他产业一样，都有外国资本的影子。 刘易斯和汉斯只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他们代表的是“奥锦财团”。 这个财团在东瀛并不出名，却是最富传奇色彩。 据说，财团的创始人是一个美裔犹太人。 二战时，从英国继承了一笔遗产，后来还得到了某战败国的部分海外资产，“奥锦财团”就堂而皇之的跟随大军进入了东瀛。 把控了当时在皇家和贵族中盛行的锦鲤养殖场。 致使东瀛的锦鲤种鱼落入了“奥锦”的手里。 其实，这次刘易斯和汉斯购得金银鲤，已经为奥锦财团立下了汗马功劳，只要把这些锦鲤交上去，他们升职加薪是没的说了。 可人性就是这样，人心不足蛇吞象。 谁不想做老大？ 刘易斯是个有野心的人。 只要能把金银鲤繁殖起来，自己就能另外闯出一片天来。 汉斯是个被刘易斯忽悠瘸的傻子，既想占便宜，又不想当出头鸟的家伙。 他们私下调动手里的资源，让研究所为他们繁殖锦鲤。 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东京银座三丁目一座大厦，“奥锦财团”的牌子挂在大厦的顶上。 顶楼十八层半圆形的落地大窗前，站着一个白人。 “总裁，已经确定，金银鲤要成熟了。” “嘿嘿，是吗？” 那人端着一杯血红的葡萄酒，面对着窗外行人如织的繁华，轻晃着酒杯。 “是的。” 一个矮个子东瀛人低头答道。 “产卵后及时通知我。” “嗨！” 那人低头倒退着出去了。 “迈克，你可真坏，这就想偷人家的桃子了？” 房门刚刚闭合，一个娇媚的声音就出现在他的背后。 “呵呵，不，你错了。” 那个高大的白人转过身来，一口喝干杯子里的红酒，说道：“我不是偷，是光明正大的抢！” “讨厌，你就知道抢人家的桃子！” “呵呵，你不愿意吗？” “讨厌啦！” 这间高级办公室里，两个高大的男人抱在了一起。 “汉斯，港岛那边传来消息，那几个港老进度也很快，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拿过来了！” 汉斯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说的对，现在正是时候。” 他拿出大哥大，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动手吧。” 他挂了电话，嘴角露出一丝残忍。 港岛某锦鲤繁育基地。 几个饲养员正精心的照料着池子里的金银鲤，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 “你地要跟也？！” “啊！” “呃！” “救命！” “有人捣乱！” 随着由远及近的呼救和惨嚎，饲养员们都惊慌失措。 一群黑衣人持械闯了进来。 “咪乱动，老老实实嘅待着，把锦鲤捞出嚟！” 有人高声吼道。 勐然，从侧门冲出另一群持械的人，双方二话不说，挥刀就上。 “啊！” “呃！” “呀~” 霹雳扑通，嘁哩喀察！ 现场热血横飞，刀光连闪。 地上铺了一层的人。 哀嚎惨呼不绝。 等到一个漏网的饲养员拨出了电话，那几个大老带人赶到的时候，池子里的金银鲤已经消失不见了。 地上堆满了人。 “追，一定要把佢地追到！” 可哪里还有人在？！ 几个港老气的直跺脚！ “一定系个两个洋鬼子干嘅！” “佢老母嘅，干佢地！” 一群人回去商量对策了。 一架私人飞机从港岛机场起飞，直飞东京。 “哈哈，哈哈，好，干的好。” 刘易斯放下电话，转头看向汉斯。 “成功了，汉斯，我们这回成功机率更大了！” “好，太好了！” 汉斯双手狠狠的拍在一起，小胡子一撅一撅的，一脸的兴奋。 “嗯，我知道了。” “奥锦财团”的顶楼，躺在床上的两个男人刚结束一场战斗，还一脸潮红的约瑟放下电话。 “约瑟，怎么样？成功了吗？” “当然，宝贝儿。” 他起身穿过厅堂，走进了卫生间。 床上慵懒的那位则打了一个哈气，裹着被子又睡了过去。 82中文网 第0148章勇敢一回 国外上演的血腥争斗，卢昌华一无所知。 他已经送走了王瑶。 水库解决了通讯问题，工作效率一下子就提高了一大截。 主机留在了老值班室，天线就架在值班室旁的电视天线杆上。 这个电视杆有六七米的高度，比房子高出了好大一截。 现在卢昌华和胡大贵都揣了一个电话。 水库有啥事，只要他俩在分场的范围内，就能及时得到消息了。 就连连队的值班室里，卢昌华都放了一只分机。 再有人给他打电话，就能及时的通知到他，再也不用大喇叭喊了。 十月下旬，水库里的大鲤子已经可以批量上市了。 原本卢昌华要留着这些鱼给罐头厂用的，可现在看来，要年后才能试生产了。 水库里的大鲤子倒是可以先上市一批。 如果都留着年后再打捞，不仅个头长的过大，还不经济。 水产公司张胖子听说卢昌华的大鲤子可以上市了，乐得嘴都合不上。 “张帆，快点，点齐人马，赶紧去小卢那儿，他的大鲤子能上市了。” “啊？真的？” 他们立马凑出了十辆汽车，连夜就杀到了卢昌华的水库。 他们早就听说，卢昌华的大鲤子是特供鱼了。 这鱼的价格高，利润自然不少。 不说别的，就是各大单位就需要一大批。 张胖子这边派人去卢昌华的水库捕捞，另一边他就派人去各关系单位联系销售的事。 特供鱼贵啊！ 可是架不住名气大啊！ 再说了，很多单位都是公家花钱，贵点怕啥？ 就这十车大鲤子，都不用出北宁城，就被各单位分光了。 卢昌华当然不用客气。 四块五结算。 财务刘姐再次来到水库，见到这儿早已今非昔比，相当感慨。 “小卢啊，不是姐夸你，你可真能干，这才几年啊，就干出这么大的动静！啧啧，我要是年轻几岁啊，绝不放过你！” “姐，姐，您还是给我开票吧。” “咋的，姐配不上你咋的？！” 刘姐一扭老腰，把卢昌华吓出一身汗来。 见卢昌华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刘姐展颜一笑，“小生牤子，不抗逗啊！呵呵哈哈~” 这老娘们就是生勐。 卢昌华跟着车队返回了北宁。 刘姐带着他去银行转钱。 上次，卢昌华在北宁的存折里存进去了三十八万，后来取了十五万，还剩二十三万，现在又存进去二十七万。 这就整五十了！ 农行北宁支行的行长，拉着他的手咧嘴直笑。 “小卢啊，贵宾，贵宾哪！那什么，就在我们行存着，我们给最高的利息。” 现在国家正是缺钱的时候，各家银行都在争抢储户，尤其是像卢昌华这样的大户，来都来了，还能让你跑了？！ 先用利息给你绑住，高息，绝对高息。 不仅如此，还忽悠你存定期，只要存了定期，一般人都舍不得取出来，损失钱啊！ 卢昌华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要用钱，存定期？还是算了吧，他还真不在乎那点利息。 出了银行大门，他先去了趟铁南，查看工程进度。 因为增加了动力车间，邢文斌正在抢工期，争取在十一月中旬完工。 剩下的工程就得等明年开春了。 除了这事，其他的卢昌华都很满意。 “邢队长，不，邢经理。” “嘿嘿，还是叫我队长舒服。” “你都项目部经理了，就得叫经理。你抓紧是抓紧，可质量这块不能放松。” “放心，质量我看着呢！” 卢昌华和邢文斌是老交情了，这点他还是放心的。 离开了工地，他就去了二道街。 这次上来，他要请王瑶吃饭。 王瑶给他安装的无绳电话太好用了。 覆盖距离远，通话质量好，声音清晰无杂音。 自从上次两人见面之后，有半个月没联系了。 王瑶见到他就是一喜。 “你怎么来了？有啥事吧？” “感谢你呗，请你吃个饭。” “吃饭啊，今天……” 正说着，吴霞不知从哪儿来了，大大咧咧的说道：“卢昌华，有我的份吗？！” “啊？有，有。” 王瑶见吴霞也来凑热，只能答应下来。 三人骑着自行车去了八道街鸿宾楼。 “王瑶姐，今天有从大连来的龙虾，要不要下去看看？” “啊？龙虾？” 她看了一眼吴霞和卢昌华，摇摇头说道：“不看了，我吃不惯。” 卢昌华哪能在这种时候认怂？ “王瑶，去挑一个，咱也尝尝海里的玩意儿。” “吴霞，走一起去看看。” “你先去，我一会就来。” 王瑶这才起身下楼去挑选大龙虾。 见王瑶走远了，吴霞这才看着卢昌华问道：“卢昌华，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吴霞的这话，把卢昌华噎的不轻。 “我咋不是男人了？！” 卢昌华被呛的脸红脖子粗。 “你每次都是约她吃饭吃饭，能不能说点正经事？你就没什么话要对王瑶说吗？！” “呃……” 卢昌华没想到，吴霞会说这种话。 “你，你什么意思啊？” “哼！你知不知道，王瑶五月份去了兴安岭？” “啊？不知道啊！” “你知不知道，她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什么？怎么回事？！” 卢昌华被吴霞的话吓得不轻！ “她去火场救火，为了找一个走丢的小孩，差一点就死在里面。” 吴霞的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让卢昌华呆住了。 三年前，在他倒下昏迷的瞬间，是王瑶伸出了援手。 王瑶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遥不可及。 这些年，卢昌华喜欢她从不敢表达，生怕遭到拒绝，失去这个朋友。 可今天，吴霞的话，犹如一道闪电，击打在他的心上。 让他瞬间想到了人生无常。 要是这次，王瑶真的没回来，自己会不会后悔？！ 要是王瑶嫁给了别人，自己会不会甘心？！ 正在浑噩的空档。 吴霞大吼了起来。 “说你不是男人还真不是男人！” “我就问你喜不喜欢她？！” “我……” “我什么我，你知不知道，王瑶一直喜欢你！” “啊？她……” 卢昌华一听这话，既惊又喜。 “她一直觉得自己比你大三岁，配不上你。” “啊！没有……” “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吴霞的话让卢昌华心里一揪。 自己喜欢她吗？ 喜欢。 “你要是男人，就直接了当的告诉她！” 吴霞气鼓鼓的瞪着卢昌华。 卢昌华被这个虎妞挑破了心事，一时间各种思绪纷至沓来。 蹬蹬蹬~ 一阵脚步声上来。 两人都不再说话。 “吴霞，你咋半天不下来？哎呀，龙虾太贵了，我换了个菜。” 王瑶自顾自的说着。 卢昌华看向她。 突然发现，现在的王瑶有了些不同。 白皙俏丽的脸庞透着一股坚毅。 举手投足间，那股英气自然流露。 就是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在生死抉择之间，把生让给了别人。 这样一个善良、勇敢的女孩，值得自己去爱，去守护！ 今天点了几道菜，喝了多少酒，卢昌华已经记不清了。 王瑶看着卢昌华温暖的眼神，不自然起来。 “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看我？” “王瑶，你有事瞒着我。” “啥事瞒着你了？” “你去兴安岭救火了？” “啊？啊，是啊，你，你怎么知道的？” 她看向一旁的吴霞。 “是你说的？” “是我！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吴霞瞪着眼睛看着她，气呼呼的说道。 卢昌华拿起酒瓶，又给自己满了一杯。 他一口干了，这才站起身来。 “王瑶，我今天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我很惭愧，没有你勇敢。” “但是现在，我要勇敢一回，我害怕错过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王瑶被卢昌华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击中，她觉得自己整个身心都在酥麻，晕晕乎乎。 幸福来的太突然，它太不真实了。 82中文网 第0149章该吃药了 卢昌中和赵妍结婚有一年多了。 赵妍的肚子一直没动静。 丈母娘普华就紧张起来。 作为负责农场教育的副场长，也算是个实权派。 管着教育科及农场大大小小的小学和场部的初中部高中部。 手下的男女老师几百人。 她最听不得别人背后说闲话，尤其是说自己女儿的闲话。 你说结婚一年内没动静还说的过去。 可这都一年半了，还是铁公鸡一个蛋不下，难免有人背后说风凉话。 “你看看，那个老女人天天人五人六的，自家姑娘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看她还得意！” 这种话已经好几次传到普华的耳朵里了。 话虽然难听，理还真是这么个理。 她压下心里的怒气，一琢磨，该不会是赵妍有什么毛病吧？ 虽然婚检也做了，两人都正常，可这一直没怀上，就说明有问题了。 普华放下手里的文件，看了看手表，十点半了，赵妍应该在食堂，她整理了一下头发，走出了办公室。 机关食堂在机关大院的南边，隔着一条大马路。 信步穿过机关招待所的大门，沿着一条红砖甬道往前走，机关食堂就在不远处。 这个食堂既是机关招待所的食堂，也是机关食堂。 它不仅为住宿的客人提供饮食服务，还为机关十几个科室和场直单位这些单身男女提供餐饮服务。 很多领导中午太忙，来不及回家吃饭的，也在食堂就餐。 赵妍自从升任食堂管理员后，工作量就增大了。 以前她只是个服务员，端好盘子，打扫卫生就行了。 现在？ 什么事都得她点头同意才行。 食堂的采购是大事，她得点头，食堂的用人也很重要，她得同意，食堂的装修也很关键。 方方面面的事，把她忙的内分泌都失调了。 好在丈夫理解她。 两人都有工作，每天都忙到很晚，回到家饭都懒得做了，洗洗涮涮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吃点东西就得去上班。 卢昌中工作也忙。 他们电视台的新闻中心又进了新设备。 这是农场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出钱买的。 他正忙着参加培训。 这样忙碌，夫妻生活自然就少，没孩子也情有可原。 可是不知内情的外人就开始指指点点了。 卢昌中作为一个男人，不在乎这些说法，可赵妍在乎。 有真关心的朋友同事，都问长问短，给出各种偏方。 什么调头睡，什么换姿势。 还有老中医祖传秘方。 其实，赵妍在结婚半年之后，也感觉有点不对。 刚结婚那几个月，他们同房的次数还是很频繁的，后来工作忙了，才少了。 她虽然把工作忙当成借口。 可她自己也有点担心。 难道自己身体真有问题？ 今天她刚安排完工作，就见老妈走进了办公室。 “妈！” “赵妍，忙完了吗？” “刚忙完，有事啊？” “我想问你点事。” 娘俩在办公室里说起了悄悄话。 “你和昌中是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怀上，是谁的问题？” “妈，我们都没事，就是工作太忙了，回去的都很晚，太累了就没……” “哦？真的？” “这还有什么真假啊。” 赵妍被老妈问的脸红，同时也心虚起来。 “你们可得抓紧了，外面的闲话很多，这点事你们都办不成吗？！” 普华见是这个原因，也气粗起来。 身体没问题就好。 “实在不行，让办公室给你调休一段时间。” “诶。” 老妈发话了，赵妍不能不听。 当天她提前回到家，在家里煎炒烹炸一顿操作，做了一桌子菜肴。 她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摇了几下。 “喂，总机吗？给我接广播电视局卢副局长办公室。” “好的，稍等。” 一阵等待音后，对面传来卡啦卡啦的杂音。 “喂，广电局。” “昌中，今天能早点下班吗？” “赵妍啊，今天……行，我安排一下，早点回来。” 卢昌中挂了电话，收拾了手里的文件，拎起公文包就往门外走。 在门口遇到了刚从京城培训回来的杨洁。 “卢局长。” “小杨啊，有事？” “有点工作要跟您汇报。” “呃，急吗？” 这要是有眼力见的，就知道领导有事，改天来汇报也是一样。 可杨洁却说道：“局长，这事挺急的。” “哦，那进来吧。” 卢昌中转身又进了办公室，把公文包放在了柜子上。 “说吧，什么事？” 卢昌中坐在了沙发上。 杨洁经过几个月首都的洗礼，现在看起来更加的靓丽。 鹅蛋脸上，弯眉大眼，小鼻子挺挺的，一张小嘴红润诱人。 “咳咳，杨洁，来坐。” 颇显身材的女士小西装，把杨洁的气质凸显了出来。 她坐在了卢昌中的对面。 “局长，廖涛催我结婚生孩子，可我不想那么早，我刚培训回来，还想在工作中做出成绩呢。您说我该怎么办啊！” “哦……” 卢昌中一听是这事，他就往后靠了靠。 这种私事，他能给什么意见？ “早点结婚也好，安定下来，工作会更踏实。” 卢昌中悠悠的说道。 见卢昌中是这个态度。 杨洁心里略感失望。 “杨洁，你的私事还是要跟家里人商量，单位上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卢昌中见杨洁不再说话了，就站起身说道：“今天就到这儿吧。” 他转身拿上公文包。 杨洁不情愿的站起身，落寞的走了出去。 卢昌中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叹了口气。 人就是这样，身不由己啊！ 他拉好了房门，这才骑车出了单位。 广电局里，刘莉在老程的办公室里。 “程局长，我想进播音组，行不行嘛。” 她一对大瓜就在老程的眼前乱晃。 “哎呀，哎呀，你这个……” 老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个难办哪，要是杨洁没回来还好说，现在她回来了，你怎么进播音组啊！” 老程虽然色迷心窍，可毕竟知道轻重。 正牌播音员回来了，怎么可能让外景记者去播音？ “不嘛，不嘛，人家就是要去播音。” “你呀，播音有什么好的，还是和领导走的近好，经常在领导面前晃悠，机会也多嘛。” 老程还着重在晃悠这个词上加重了语调。 “讨厌了，人家才……” 刘莉眼珠子一转。 “哼，那个骚狐狸一定又去找卢昌中了。” “你可别瞎说，以后不要在背后说卢局长的不是。” 老程一听这话，就警惕起来。 他警告道：“别说我没提醒你，卢昌中是重点培养的对象，你最好和他处好关系，否则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嘻嘻，人家知道啦~” 刘莉嘴上这么说，心里早把那个杨洁恨上了。 卢昌中被餐桌上的美味吸引。 “赵妍，今天是什么日子？做这么多好吃的。” “就是好久没给你做饭了，今天补偿一下呗。” 赵妍从厨房端着菜出来。 卢昌中放下公文包，把外套挂在衣架上，这才去洗手。 赵妍打开柜门，拿出了一瓶玉泉酒来。 “这几天太累了，咱们喝一杯吧，解解乏。” “行啊。” 卢昌中擦干了手上的水渍，坐在了桌前。 赵妍把一个小酒盅摆在他面前，倒满。 给自己也满上一杯。 “赵妍，你今天不对，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咱妈找我了。” “找你？啥事啊？” “也没什么，就是孩子的事。” 一听是这事，卢昌中知道，丈母娘着急了，也可能是老丈人着急了。 想想也是，结婚都一年多了，还没动静，是有点意外的。 “这不怪你，是我工作忙，耽误了。” 卢昌中把这个责任揽了过去。 “来，先干一杯，酝酿酝酿情绪。” 卢昌中开玩笑都说的一本正经的。 “讨厌。” 夫妻俩干了杯中酒，气氛逐渐的舒缓起来。 卢昌华这段时间总往北宁跑，他跟王瑶正是热乎的时候。 这天他刚到鱼庄，就被卢妈妈拉住了，往他手里塞了一挂五个纸包。 黄色的草纸包着，纸绳打着绳结。 一大股子中药味，直冲鼻子。 “妈，这是啥玩意儿？” “别问那么多，给你嫂子带回去。” 卢妈妈一脸严肃的说道。 “啊？我嫂子病了？！” 他没听说这事。 “你别管了，给她带回去，按照这张纸上写的熬药。” 卢妈妈还塞给他一张纸条。 儿子结婚一年多了，竟然没个动静。 老卢嘴上不说，心里有点急了。 他相信自己儿子不会有什么问题，难道是赵妍不行？！ 他私下里跟卢妈妈一滴咕，卢妈妈就心慌了。 听说城里有个赵瞎子，祖传专治不孕不育，她偷偷的跑去开了几包药，让小儿子捎回去。 卢昌华被老妈唬的一愣一愣的，急忙给王瑶去了电话，今天就不见面了，有急事。 82中文网 第0150章神奇的鱼汤 卢昌华跟着胡大贵赶回了三分场，带上了几条大鲤子，就着急忙慌的去了场部。 到了广电局，找到了大哥卢昌中。 “大哥，嫂子病了咋不告诉我呢？！” 卢昌华急头白脸的问道。 “啥？你嫂子病了？啥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呢？” 卢昌华见大哥的反应不对，他挠挠头说道：“那咱妈咋让我给嫂子带药回来呢？喏。” 卢昌华从摩托车上把那挂黄草纸包拿了过来。 “啊？真是咱妈让拿的？” “是啊，我还专门从北宁跑回来的，你看，还给你带了几条鱼呢。” 可不嘛，摩托后边的水桶里还有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鲤子呢。 “是么？我打个电话问问。” 卢昌中返回了办公室，十几分钟之后，脸色阴沉的走了出来。 “走吧，先回家。” 哥俩一前一后到了家。 赵妍正在家里做饭。 这段时间，她和卢昌中约好了，都早点下班。 见不仅丈夫回来了，小叔子也来了。 她立马迎了上去。 “老弟，你咋有空来了。” 卢昌华刚要说话，大哥却先说了。 “老弟送几条鱼来。” 卢昌华叫了声“嫂子”，就把水桶卸下来，拎进了屋里。 赵妍见卢昌中的自行车上挂着一串纸包，好奇的问道：“这是啥啊？” “这，咱妈给你的。” 他拎着纸包往屋里走。 赵妍闻到了一股药味。 一开始她没反应过来，可进屋聊了一会儿，她就知道了，这是婆婆给她送来的中药。 这下，赵妍的心情低落了不少。 婆婆都认为自己有问题，她就有点伤心。 到了现在，卢昌华才明白，感情是孩子的事。 “大哥，嫂子，这也不是啥丢人的事。身体在于调养，就跟土地一样，不也得上农药化肥吗？” “先不说别的，把营养先跟上，就是上化肥。” 卢昌华的话，一下就把赵妍逗乐了。 “呵呵，还是老弟会说话。” “大哥大嫂，咱家这鱼，不是我吹，吃了绝对有效果。” “你咋知道的？你个小屁孩。” 赵妍笑骂了一句。 “真的。水库有两小媳妇，我们每天不是都吃鱼么，她们正好是哺乳期，那孩子养的，白白胖胖的！” “真的？” “可不嘛！” “嫂子，你就按照我们的方法炖鱼，保证管用。” 卢昌华把炖鱼的方法说了。 赵妍也记下了。 三人吃了饭，卢昌华就要走。 “你们先试试，不行再想办法。” 见老弟骑着摩托突突突的走了，卢昌中和赵妍都有点感慨。 自从他俩开始搞对象，老弟就一直支持他们。 到现在还跟着操心，有个这样的弟弟真好。 卢昌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又来送鱼。 这段时间，赵妍和卢昌中吃水库炖鱼吃的，看见鱼就犯恶心了。 “老弟，差不多了，别送了，这都十一月份了，冰天雪地的，路也不好走，拉倒吧。”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两口子也没少折腾，垃圾堆里鱼骨头都堆成山了。 赵妍的大姨妈照样来了。 这下，她和卢昌中都有点紧张了。 难道真有问题？ “走吧，请两天假，咱们去北宁城里检查一下吧。” 这种事，卢昌华得帮忙啊。 他和王瑶带着大哥大嫂去了第一人民医院，一通折腾。 验血、验尿各种检查。 连大哥的活力都检测了。 结果是一切正常。 这就坑人了。 正常咋怀不上呢？ 医生重新给计算了日子，什么排卵期啥的。 王瑶对这个也不懂，她就是陪着，安慰大嫂别急。 回到水库，卢昌华喝着胡大娘做的鱼汤，味道鲜美，就是好喝。 “胡大娘，你的手艺是真不赖啊！” “嗨，我这顿鱼汤的手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时好时坏的，也没个准信。” “咋没准信呢？昌华在家的时候，老妈你炖的就是好喝，他不在家，这鱼汤就一般了。” 胡大贵喝着鱼汤，吃着馒头，那叫一个美啊。 “是吗？我还真没注意。” 胡大娘也端着碗喝了一口，“啧，美~” “你还别说，是这么回事。” 老胡头也点点头说道：“昌华在家，不光是鱼汤的事，这鱼做的就是不一样。” “是吗？真的假的？” 卢昌华哪知道这事啊。 他好奇的看着胡大娘。 胡大娘也愣眉愣眼的看看他，又看看儿子。 “真有这事？” “可不嘛，现在越说越是了。” “我还说老妈的手艺时好时坏呢。” 胡大娘觉得莫名其妙。 卢昌华开心大笑。 “哈哈，胡大娘专门为我做饭，当然好吃了！”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卢昌华笑过之后，却心里一动。 自家事自家知。 自己可是有技能傍身的人。 难道自己会对这鱼的烹饪有影响？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亲自做一锅，岂不是更好？ “胡大娘，明天我亲自炖一锅鱼汤，送场部去。” 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不管真假，自己就试试呗。 第二天中午，卢昌华亲自炖了一锅鱼汤，用水壶把鱼汤装好，用小棉被裹上。 绑在摩托上，这才往场部跑。 十一月份的农场，白雪皑皑。 道路两边都有了半尺厚的积雪。 他穿着鹅绒服，裹着军大衣，出现在了卢昌中的办公室。 “你咋来了？” “我给你们送鱼汤来了。” “啊？都说了不吃了，你咋还送呢？” “这是我做的，你们尝尝。” “你先放这儿，我下班了带回去。” “别，现在就喝。” 卢昌华拿出一个搪瓷缸子。 他拎起水壶倒起了鱼汤。 从壶嘴流出一股乳白色的浓汤，还冒着热气。 一股香味直扑鼻子。 嘶嘶~ 卢昌中吸了吸鼻子，还没说话，口水就流出来了。 “咋这么香呢？！” 他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口，咂咂嘴，就仰脖咕冬咕冬的喝干了。 “吁~啧啧~” 他喘了口气，咂咂嘴，回味了一下。 “再来一缸。” 一连喝了三缸子，这才摸了摸微鼓的肚皮。 “我给大嫂送去吧。” “行，骑慢点。” 卢昌华拎着水壶，跨上摩托，一熘烟的去了食堂。 赵妍正在库房验货，见小叔子来了，就让人收了货，笑呵呵的说道：“你咋来了？” “嫂子，走去你办公室。” “干啥？” “我给你带了鱼汤，还热乎呢。” “哎呀，我自己炖就行，你大老远的送鱼汤来啊？” “这鱼汤不一样，我大哥已经喝了，特意让我送来的。” “好吧。” 两人来到办公室。 卢昌华给大嫂倒了一缸子。 嚯，赵妍一闻到这鱼汤的味道，就流口水了。 “这是谁炖的，这汤真好。” 赵妍喝了一口，就收不住了。 她也喝了三缸子。 “咋样？” 卢昌华问。 “好喝，确实比我做的好。” “我明天再给你们送。” “太麻烦了……” “没事。” 下午还未下班，卢昌中就提前走了。 他中午喝了老弟送的鱼汤，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胸腹之间热乎乎的。 卢昌中觉得心中火热，不敢在单位久待，坚持了一阵，就提前回家了。 谁知，他刚到家没多久，赵妍也回来了。 “你咋也回来了？” “喝了老弟送的鱼汤，浑身发热。” 赵妍脸色微红的说道。 “我也是。” 两人插上了房门，酣畅淋漓的做了一回夫妻。 第二天中午，卢昌华又来送鱼汤。 卢昌中见老弟又送来了，赶紧拉着他往家赶。 到了家，他先喝了三缸子，而后给赵妍去了电话，让她回来喝汤。 赵妍也心急火燎的跑了回来。 喝完了汤，卢昌华乐颠颠的骑着摩托走了。 卢昌中赵妍相互对视一眼，又开始了没羞没臊的运动。 酣畅淋漓之后，卢昌中躺在炕上，抱着赵妍说道：“感觉咋样？” “舒服。” “这个月看看咋样吧。” “昌中，你太厉害了，这鱼汤不能再喝了，人家都受不了了。” “再坚持几天。” 时间转眼就进入了十二月，卢昌华都快成了快递员了。 卢昌中正在家喝着鱼汤，赵妍慌慌张张的跑进家门。 “昌中，昌中，我大姨妈过了一个礼拜都没来。” “啥？” 卢昌中先是一愣，而后一喜。 “难道有了？” “还不知道。” 赵妍不敢肯定。 “来，接着喝，巩固一下。” 82中文网 第0151章打开心结 卢昌华的鱼汤起了奇效。 一年多没有身孕的赵妍，竟然奇迹般的怀上了。 这个消息，让赵怀安和普华高兴的跟吃了蜜似的。 远在北宁的老卢和卢妈妈得到消息，更是一天到晚喜笑颜开。 卢昌华也跟着高兴。 到了这会儿，他心里暗自有了答桉。 可能真是因为自己亲自操作，这个大鲤子有了特别的作用。 不管咋说，鱼汤能促使生育这事算是坐实了。 卢副局长这段时间总是乐呵呵的。 这要当爹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他每天都准时下班。 买菜做饭变成了他的常态。 赵妍从单位回来就歇着，等着吃现成的。 卢昌中这么忙也是乐呵呵的，没有一点怨言。 可见当初他说不在乎有没有孩子这事也就是说说，现在的表现就足以说明，男人嘴上说的话，和心里想得不一样。 元旦放假，卢昌中在家里做饭。 赵妍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滴滴滴~ 一阵喇叭声响起。 赵妍起身望向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院子里晃动。 卢昌中推开房门。 “老弟，来了？” “给你送点鱼过来。” “不是鱼汤吧？” “不是。” 卢昌中这才舒了口气。 听见卢昌华的声音，赵妍也迎了出来。 “别，大嫂你可别出来，地滑，快回去。” 卢昌中也扶着她，“别乱跑。” “我就是来看看。” “走，进去。” 卢昌华拎着水桶进了厨房。 在这儿缓了好一会儿，他才进屋。 “大嫂，你可离我远点，我身上寒气重。” “没事。今天元旦了，你回去家里也没人，在这儿过吧。” 大哥大嫂都这么说。 “我还得赶去北宁呢，我去陪陪咱爸咱妈吧。” “唉，也是。他们俩在北宁也太辛苦了。” “过了元旦你们来北宁吧。” “干啥啊？” “检查一下呗，产检啊！” “还早呢。” 卢昌中说道。 “对，是得去看看。” 赵妍对这个孩子很重视，她觉得应该去。 “行吧，过几天，我请个假去。” 哥俩商量好，一月六号去北宁产检。 卢昌华又赶回了三分场，跟胡大贵一起去了北宁。 今天是元旦。 卢昌华望着街对面的金角饭店，心里一阵翻腾。 他和胡大贵韩颖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 前世，他出去打工了，与韩颖之间的联系也就断了。 自从上次开业之后，卢昌华确实有些情绪，经过这大半年的调整，他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不想失去这个好朋友。 人这一辈子，能交下的朋友没有几个。 卢昌华能想象得到，韩颖见到他，会是什么场面。 韩颖可能对他冷脸相待，可能对他咆孝，也可能是无声的抗议。 凡此种种，各种画面在他眼前出现。 可他还是咬咬牙，决定面对。 “欢迎光临金角饭店。” 他刚到门口，迎宾员就高声迎接。 他对着迎宾点点头。 “你们店长在吗？” “在的，请稍后。” 功夫不大，韩颖走了过来。 其实韩颖早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卢昌华，她也纠结了一阵，才决定来见面的。 以前她对卢昌华暗恋，这里面崇拜的成分更多些。 如今，韩颖的心态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尤其是她看到了报纸上王瑶的事迹。 她这才感觉到，自己与王瑶之间的差距。 她也逐渐说服自己打开了心结。 如果她没有谅解卢昌华，是不会来见他的。 “昌华啊，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吃饭啊？” “咳咳，韩颖，我，我是来请你吃饭的。” “哦？请吃饭？还有谁啊？” “没谁，就你、我和大贵，咱仨。” “这段时间，大家都太忙了，一直没有机会聚聚。今天是元旦，要跨年了，咱们仨吃顿饭。” “好，去你那儿，还是我这儿？” “去我那儿吧，都准备好了。” 卢昌华没想到，他预想的暴风骤雨什么的，根本就没发生。 韩颖还是像一样，和他聊天。 “那行，我换下衣服。” 韩颖转身进去，不大一会儿就换了身衣服站在了他的面前。 “走吧。” 大街的对面，鱼庄里依然热闹。 很多人都在这里就餐，准备在这跨年了。 卢妈妈见到韩颖，就走出来，拉着她的手，说道：“颖啊，有段日子没来了。” “婶，刚开业啥都得操心，没机会过来看您，别生我气啊！” “没有，知道你忙。走，都准备好了。” 卢妈妈拉着她的手，当先去了包房。 一推开房门，胡大贵站了起来。 “哈哈，颖子，你可算来了。” “咱俩一天见两遍，好像好久没见似的。” 胡大贵挠挠头，笑嘻嘻的说道：“不一样，不一样。” 卢妈妈出去忙了，房间里剩下他们三人。 卢昌华坐下，对胡大贵说道：“倒酒，倒酒。” “对，今天，咱仨不醉不归。” “咋的，你们俩是有什么预谋吧？” “没有。” 胡大贵笑呵呵的倒着酒说道：“咱仨啊，从小一起长大，到现在都成了忙人，咱也好长时间没聚聚了。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咱们友谊长存！” 三人都把面前的酒杯举了起来。 “好，为友谊干杯。” 喝了这杯酒，三人之间的情绪放松了许多。 “昌华，我可听说，你跟王瑶姐好了？” 韩颖眼中尽是坦然。 卢昌华反而有点紧张。 “这你不是知道了么，王瑶也是个女汉子，救过昌华的命。” “是啊，我现在跟王瑶处对象。” “我早就知道了，就看你敢不敢承认了。” 韩颖像个胜利者一般，仰着小脸说道。 “嘿嘿，我们也是刚开始。”卢昌华憨笑了两声。 “王瑶姐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她是好样的，祝福你们。” 韩颖对卢昌华说道。 “你知道了？” “嗯。” 此时卢昌华才相信，韩颖真的打开了心结。 她和王瑶在某些方面很像。 她们都是善良的姑娘。 “颖子，你们那个副店长不是在追你吗？怎么样，什么进展啊？” 胡大贵大大咧咧的揭开了韩颖的秘密。 “啊？你们俩真处上了？” 卢昌华很是惊讶。 “我们？我正在考察他呢，能不能过关，再说！” “真假的？” 胡大贵嘿嘿直乐。 “这我得去敲他几包烟！” “我还没敲你呢，吴玥可是好姑娘，你是不是真心的？” 韩颖瞪着大眼睛问道，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架势。 “嘿嘿，我你还不知道么，老实人，我肯定真心的。” 胡大贵正色说道。 “你小子还敢瞒着我！整天嘻嘻哈哈的，每次问都不承认！” 今晚三人都很开心，喝了不少。 高唱着年少时的歌曲，一直折腾到很晚。 卢昌华和胡大贵把韩颖送回了对面。 王瑶一直帮着卢妈妈忙乎，没有上去打扰。 卢昌华很开心的告诉她，他跟韩颖胡大贵是一辈子的好哥们。 王瑶也替他高兴，为他们的友谊感动。 两人在鱼庄腻乎了一阵，卢昌华送王瑶回家。 路上，卢昌华问道：“你们单位还有车吗？” “干啥？你还要买啊？” “老毛子的车不是换回来不少吗？你们有吗？” “有啊。” “卖我一辆呗。” “挂在哪儿？” “就挂你们公司呗。” “太贵了。” “没事，这点钱咱有。” 两人沿着大街走回了家。 见王瑶上了楼，他才转身走了。 王家。 “小卢送你回来的？” “嗯，爸，你还没睡呢？” “你没回来，我能睡么。” 王瑶脱下大衣，挂在衣柜里，这才走过来，抱着老爸的胳膊，说道：“他怎么样？” “谁呀？” “哎呀，就是卢昌华呗。” “他呀，我还真比你了解！” “好啊，那您说说呗。” “这小子是个干事业的料啊！” “你看，在两年前，他跟我们租场地的时候，就提前在合同里写下了产权转让的条款。” “你就说他精不精吧？” “爸那是精么？那是聪明，有前瞻性。” “是，是，聪明，聪明还不行么！” “那我们处对象，您倒是同不同意啊？” “你们都处上了，还问我同不同意？！” “爸，您不愿意啊？” “谁说不愿意了，这小子不错，就是这岁数？” “他家里人都知道了，人家不在意这个。” “嗯，那就好。” 这两天元旦放假，王瑶早早的跑来鱼庄帮忙。 卢昌华拦着她。 “你就别伸手了，这么多服务员呢。” 见他这么说，她就跑去卢妈妈的身边，拉着卢妈妈的说道：“阿姨，我来帮你。” 反正就是闲不住。 一月四号一上班，卢昌华就给王瑶打去了电话。 “车的事有信么？” “我忘了。” “这么大的事，你忘了，赶紧联系，我一会来找你。” “行，行。” 王瑶放下电话。 “咋的，他真要买车啊？” “可不嘛。” “他现在花钱大手大脚的，我怕你以后没饭吃啊。” 吴霞担忧的说道。 “没事，让他做想自己喜欢的事吧，我不想改变他！” 王瑶脸上绽满了幸福。 82中文网 第0152章黑白伏尔加 王瑶立马跟汽车项目部的经理打了招呼，说一个朋友要来看车。 自从我国和苏俄展开边贸以来，大量苏俄的商品进入了境内。 从各个口岸直发全国各地。 而这些倒爷恰恰都是各地的国营单位，私人个体户也只能吃点残羹冷炙。 北宁警用物资公司，就是北宁最大的官倒，没有之一。 尤其是汽车和摩托这些高档货。 八六年十月，国家出台了政策，以前由交通、农机、公安三家管理的交通管理权，统一归属到公安系统。 北宁市局在八七年就正式有了交通警察。 机动车的管理和交通执法就由他们说了算。 本身就掌握上牌的资源优势，谁能跟他们抢这生意？ 就连供销社和物资公司都得和他们商量着来，不然甭想上牌落户。 “王瑶啊，你带着人来吧，价格上绝对优惠。” 警用物资公司的轿车销售点在三道街，距离水产公司不远。 卢昌华跟王瑶汇合，两人一起往三道街去。 吴霞在屁股后面追着来了。 “王瑶，你个死妮子，等等我，我也跟着去看看。” 这年头，谁都对在大街上跑的轿车好奇。 你想啊，这玩意儿以前都是领导的座驾，现在虽然私人还不能购买，可变通一下照样可以提前开上。 这多让人眼馋哪！ 吴霞嘴上说卢昌华乱花钱，可是她也羡慕王瑶有这么个有钱的男朋友。 想想自己的对象，想买车？拉倒吧，买个车轱辘都不一定够。 警用物资公司轿车销售点是个临街的门市房。 装修的窗明几净，干净利索。 见王瑶进来，一个黑胖子站起身来。 “王瑶，这是你朋友？” “是，我朋友。” “呵呵，小伙子精神啊，是对象吧？” 王瑶小脸一红，点点头。 卢昌华赶紧伸手，跟黑胖子握了手。 “卢昌华。” “你好，我姓邱，是这的经理。” “你好邱经理。” “听说你要买轿车？” “是啊，能看看车吗？” “可以，车都停在后院。” 邱经理带着三人往后院走。 出了办公室的后门，就是一个巨大的院子。 卢昌华三人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院子里停着上百辆轿车。 把他们都看傻了。 “这么多啊！” 王瑶和吴霞见过轿车，可没见过这么多轿车在一起开会的。 “这些都是苏俄的伏尔加轿车。” 邱经理边走边介绍车型。 “这是嘎斯24，现在还比较流行。” “这是嘎斯3102，升级版，八二开始生产，价格比较贵。” 卢昌华见嘎斯24的前脸格栅有点像老红旗。 而嘎斯3102的造型，已经接近现代汽车了。 “你看怎么样？哪辆比较好看？” 卢昌华见王瑶看的入迷，就问道。 “啊？都挺好啊。” “这个3102多少钱？” “这个可就贵了。” 邱经理看着卢昌华说道：“这是第三代伏尔加的首款量产车，现在价格三万。” “啊？这么贵啊？！” 吴霞在一边发出惊呼。 要知道，现在刚进入八八年，三万就是个天价。 “能上牌吗？” “当然能上牌，手续齐全。” “你这儿还有更好的车吗？” “没有，这就是最好的了。” 卢昌华大手一挥，让王瑶去挑选一辆。 王瑶喜欢白色。 “行，就它了。” 卢昌华进去办手续，王瑶和吴霞被这辆白色伏尔加轿车吸引。 两人坐进车里，这摸摸那看看，爱不释手。 卢昌华把相关手续办了，这辆车暂时挂在警用物资公司的名下。 很快车牌就挂上了。 行车证和车本都下来了。 有人给油箱里又加进去一塑料壶的汽油。 “上车上车。” 王瑶坐在了副驾驶，吴霞只能坐在后座了。 卢昌华插上车钥匙，轻轻一扭。 呜呜呜~ 打着了发动机，运行平稳。 各种灯光试了一下，没有问题。 刹车也很灵敏。 卢昌华驾驶着这辆新鲜出炉的嘎斯3102出了停车场，转上了三道街。 他带着她俩在北宁城里转了一圈。 有车真好，就像人有了翅膀，移动速度提高了。 王瑶和吴霞对这种感觉很兴奋。 这会儿的人最好的交通条件就是骑自行车。 单位的吉普车一个月里都不一定能蹭上一回。 这会儿，北宁城里还没有公交车，只有城郊之间的班车。 上哪儿去体验坐车的感觉去？ 更何况还是坐进口轿车呢？ 俩人都晕晕乎乎的。 中午回到鱼庄，这辆伏尔加轿车立马引起了轰动。 要知道，这可是苏俄最新款的车型。 在北宁这样的县城出现，大家都觉得很新鲜。 这车停在停车场里，无论是客人还是服务员都跑来看稀奇。 见有人来看车，卢昌华车门也不锁。 “想看就进去看看。” 拉着王瑶就往包房去。 吴霞紧张的不得了。 这可是三万啊！ 就这么让人随便摸？ 摸坏了咋办？ “走吧，坏不了。” 三人坐进包房。 冯婷婷跑进来。 “卢哥，这是你买的车啊？” “啊，咋样？” “真好看。” “下单吧。” “哎。” 很快，沸腾大鲤子就上来了。 三人忙了一上午，又买车上牌，又在城里兜风，早就饿了。 他们吃的满嘴流油。 眼看要到上班时间了，卢昌华把她俩送回了单位。 到了门口，卢昌华按了两下喇叭，门卫就放行了。 车子停在了办公楼下。 “卢昌华，谢谢你啊，还把我们送到门口。” 吴霞都觉得卢昌华这人真好。 “王瑶，给你。” 卢昌华拔下车钥匙，连同那些证件一起交给了王瑶。 “啊？给我干啥？” 王瑶瞪着大眼睛问。 “送给你啊！” “啊？” 吴霞捂住自己的嘴。 她一下反应过来，原来，这辆车是买给王瑶的！ 王瑶反而没反应过来。 “这辆车我送给你！” “啊？” 王瑶眨眨眼。 “送给我？我不会开啊！” 王瑶没有接钥匙，而是一个劲儿的推辞。 “我真不会开车，我不要。” 虽然她太喜欢这辆白色的轿车了，可还是不能要，她以为卢昌华开玩笑呢。 “我送给你的礼物，你还能不要？” “可……” 王瑶还在犹豫。 “拿着吧，卢昌华送给你的心意，怎么能不要呢！” 吴霞替她做主了。 一把抢过钥匙，塞到王瑶手里。 “不会就学呗。正好你问问，能不能考个驾照。” “可我真不会开啊！” 卢昌华转身走了，留下了在风中凌乱的王瑶和一脸羡慕的吴霞。 望着远去的背影，吴霞叽叽喳喳。 “哎呀，早上还说他乱花钱呢，没想到是给你买的！真是个好男人。” “可，可我真不会开。” 王瑶苦着小脸，看着手中的钥匙。 “怕啥，单位里会开车的多了，让他们教呗。” 两人在门口一阵滴咕，很快就找来了一个小伙。 “啥事啊？忙着呢。” 小伙很不情愿的被吴霞拉下来。 一看见门口停着的白色轿车，他就把嘴闭上了。 “这，这是谁的车啊？” 小伙眨着眼问。 “王瑶的。” “啊？王瑶，你的车？” “啊。” 王瑶算是回应了。 “这车真好。” 吴霞看出这小子眼馋来。 “想开吗？” “嗯。” 小伙一个劲的点头。 “来上车，把王瑶教会了。” “啊？行，我保证完成任务。” 这一下午，他们仨就开着伏尔加在大院里转悠了。 王瑶是个聪明人，快下班的时候，她已经能慢慢的开着走了。 很快，警用物资公司就传开了，王瑶的对象给她买了一辆伏尔加轿车。 这下子就炸锅了。 谁都想看看，这个能买车送人的小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卢昌华离开警用物资公司，再次出现在轿车销售点。 把黑胖子邱经理吓了一跳，他以为轿车出了什么问题呢。 “邱经理，我想再买一辆。” “啊？还买一辆？” 他晃晃脑袋，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买辆黑色的。” “行，行。” 邱经理一熘小跑带着他再次去了后院。 两人在里面挑选了一辆黑色伏尔加3102。 有人帮着加上汽油。 点火试车。 呜呜呜~ 一脚油门下去，发动机轰鸣起来。 冬天怠速稍高，可依然运行平稳。 “就它了。” 邱胖子二话不说，赶紧办手续。 当卢昌华又开来一辆黑色伏尔加停在停车场上，卢妈妈和老卢终于跑了出来。 “儿子，你不是一辆白车吗？怎么变成黑的了？” “爸妈，白色是王瑶的，这辆黑色是咱家的，谁办事就开着，找个时间让王瑶帮你们办个驾照。” “我们哪有时间开这玩意啊？再说了，开车去哪儿？买菜去？” “这就是个交通工具，有紧急事情的时候，方便。” 尽管老卢嘴上说没时间弄这玩意，可还是上车坐了坐，感受了一下。 卢昌华带着老两口上了大街，兜了一圈回来。 “不行，不行，你开的太快了，恶心。” 老妈扶着车门下了车，干呕了几声。 其实卢昌华的车速都没超过六十码。 车子就停在了停车场。 这也就是老毛子的轿车，水箱里加的是防冻液，不然每天加水放水得麻烦死。 82中文网 第0153章惊喜 卢昌华和大哥约好的是一月六号去产检。 他让王瑶找关系，提前挂了专家号。 五号，他开车回了三分场，约好大哥明天一早去接他们。 黑色伏尔加一进三分场，就引起了轰动。 卢昌华早就是三分场的标杆了。 自从承包水库之后，卢家就发了。 他夺得了好几个第一。 他家是第一个买彩电的人家。 也是第一个骑上了摩托车的人。 还是第一家拥有吉普车的人家。 这会儿，能骑上摩托车，那就是万元户的标配了。 可卢家不仅有摩托，还有吉普车。 这可是干部才能坐的车！ 现在倒好，不仅有吉普，人家还有了轿车。 听说是老毛子的车。 牛逼真不是吹的。 这车一到了水库，胡大贵就闲不住了。 他会开车。 上去一阵捅咕，很快就掌握了轿车的驾驶。 就准备往家属区跑。 冬天他也不敢去野外，要是陷车他也懵逼。 他坐上驾驶座，胡大娘和老胡头大洪二洪眯缝眼都往车里挤。 “哎，超载了，超载了。” 呜呜呜~ 人家才不管你什么超载不超载呢，只要能挤下，就往上挤。 胡大贵一脚油门，把车开的飞起。 在场区里转了几圈，才开回了水库。 嘎吱一脚刹车停在了值班室的路边。 飞溅起的积雪落在卢昌华的身上。 “嘿嘿，我开的有点快了。” 胡大贵装作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那是快吗？你那是飞的太低！” “呸~” 卢昌华吐出被溅到嘴里积雪，拍打着衣襟。 从车里下来的众人都哈哈大笑。 “过瘾啊！这车真好。” “大贵，跟你的吉普比，咋样？” 胡大贵剜了眯缝眼一眼。 “擦，那能比吗？就不是一回事。” 熊宝哥仨早就挤在卢昌华的身边，见他坐进了轿车里，也跟着往里挤。 “哎哎，你们仨，坐后面去。” 可熊宝它们哪里管这个，就从他的驾驶座挤过去。 卢昌华没招，只得把它们一只一只的扔到后座去。 他回了家。 锦鲤都挤在暖池里越冬。 饲料厂也停产了。 冬季鱼都不进食了，也没人来买鱼食，现在生产的成本要比夏天高，再生产就不划算了。 元旦前，卢昌华已经发了工资。 水库这边的人越来越多，工资的比重也越来越大。 可卢昌华还是很乐意。 啥事都自己干，也干不了多少，付出点钱，有了帮手，啥事都好办。 冬天用的人少，很多人都放假了。 只留下了老人继续坚守着。 卢昌华把轿车开进了大院里。 回手锁上了大门。 这才抱了些木头绊子，用斧子噼开，拿进了厨房。 炉子在厨房里，紧挨着锅台。 把松木枝先放进炉膛里，中间留出空间。 点燃桦树皮，趁着火头正勐，从炉口把树皮塞进去。 火苗在松木枝里舔舐着，很快就点燃了松油。 松枝也跟着燃起了火苗。 炉膛里的青烟就被吸进了烟道。 火势渐大。 卢昌华又往炉膛里添加上松木和桦木绊子。 盖上铁圈。 一会儿工夫，炉膛里的火势就旺了。 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 他又把水壶坐在炉子上。 熊宝偎在他的身旁。 它的岁数大了，最依恋主人。 墨宝和踏雪正值青年，它俩在卧室客厅之间来回的乱窜，看看有无异常。 见水壶发出了哨音，卢昌华拎着水壶来到东屋卧室，热气从脚下腾起。 炉子的火力走的是地龙，屋子很快温度就升了起来。 用开水冲了一杯茉莉花茶。 他悠闲的喝了起来。 卢昌华很喜欢现在这种惬意的田园生活。 前世，他倒是进了城。 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摸爬滚打，到头来一事无成。 现在的成就感，让他很满足。 铃铃铃~ 家里的电话响了。 “喂。” “昌华，你还来吃饭吗？” “不吃了，不饿。” 是胡大贵叫他去吃饭。 他早早的进了被窝，熊宝哥仨就趴在他的炕根底下，守着自己的主人。 第二天一大早，他带着熊宝它们先去了水库，让它们守着这里，自己吃了点东西，就开车往场部赶。 车外寒风呼啸，雪花漫卷。 雪粒子横扫荒野，路面已经见不到石籽了。 伏尔加轿车在雪路上疾驰。 前窗的雨刮器一直来回的摆动，把雪花清除掉。 可眼前的雪花把整个天空都铺满了。 前方白茫茫一片。 卢昌华只得打开车灯，放慢了车速，每逢过弯都要鸣笛示警。 原本十几公里的路程，走了四十几分钟。 见卢昌华来了，大哥看看漫天的雪花，说道：“今天这天能行吗？不行就改天吧？” “不用，有车怕啥？再说了专家号都挂好了。” 见小叔子这么说，赵妍点着头说道：“就今天吧，没事，也不咋冷。” 黑色伏尔加轿车静静的停在院子门口。 卢昌中和赵妍拾掇了一下，就锁了房门。 卢昌华拉开车门，两人都坐进了后排。 车里一直开着热风，很暖和。 赵妍坐在后排座位上颠了颠。 “不错，比家里的沙发的都软乎。” “老弟，这车是你买的？” “冬天没个车，来回跑太遭罪了。” “也是，省得你以后送鱼汤骑摩托了。” 赵妍瞟了一眼卢昌中。 “咳咳。” 卢昌中咳嗽一声，不敢再接这个话题。 “这车不便宜吧？” “还行，这车送给你开吧？！” “给我？摩托我都不要，还要轿车？场部就屁大点地方，骑自行车十分钟就转一圈，还用的着这玩意？不实用。” “不合适，场领导都没有这玩意呢，你哥弄一辆算咋回事？” 赵妍也说不用这个。 这会儿的雪小了许多。 车速也能提得起来了。 只是路滑，车上还坐着孕妇，卢昌华可不敢开快了。 车子开进了第一人民医院的大院，就见一辆白色的伏尔加轿车停着，却没有熄火，排气管子喷着白烟，还挂着冰熘子。 卢昌华把车子停在了它的旁边，按了一下喇叭。 他拔出了钥匙，下车把后车门拉开。 大哥先下车，扶着赵妍从车里出来。 旁边的白色伏尔加打开了车门，王瑶走了下来。 “昌华。” “王瑶，大哥大嫂来了。” “哥，嫂子。” “哎，你怎么没进去啊，外面多冷啊。” 王瑶拉着赵妍的手说道：“不冷，有热风。” “不错啊，已经会开了。”卢昌华夸赞道。 “嘻嘻，我让单位上的人教的，算是能开走了。” “开慢点，路滑。” “知道啦！” 王瑶拉着赵妍往里走。 卢昌中看了一眼排在一起的黑白伏尔加，心里有了起伏。 老弟这几年发了大财。 对他来说，还真不羡慕这些。 他更关心的是自己啥时候能作出成绩，在官场上走的更远。 因此，他格外的注意自己的形象。 太跳脱的东西，太出格的事，他都不能沾。 要知道，现在在位的很多领导可都是老一辈的人，他们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 在医院有认识人就是方便。 别人都得排队，赵妍不用。 有医院的科室领导亲自领着，很快就有专家来给她做检查了。 第一人民医院有了第一台b超，赵妍被仔细的超了半小时。 其他的检查也没少，血、尿这些一一验了。 妇产科主任亲自诊断，一切正常，过一个月再来。 卢昌华跟王瑶滴咕了一阵，让她去b超室打探情况。 过不一会儿，王瑶回来，一脸的兴奋。 “咋说？” “俩，俩！” “啥意思？” “双胞胎呗！” “啊？真的？”卢昌华一脸惊喜。 他把这个消息跟大哥大嫂一说，两人也都乐的合不拢嘴。 这不来就不来，一来就是一对双！ 好兆头！ 虽然现在实行了计划生育，管的还很严格。 可双胞胎这事谁管的了啊。 只是，这独生子女费是泡汤了。 “昌中，没有独生子女费了。” “没就没吧，咱两的工资够花了。” 赵妍是办事员级别，二十四级，四十五块。 卢昌中是科员级别，二十二级，五十七块。 两口子一百零二块，自己花根本就花不完。 再加上，老弟经常送蔬菜，送鱼送肉的，他们自己的花销更少了。 存折里，两人也攒下了几千块钱。 他俩就是场部的隐形富豪。 两孩子养得起。 从医院出来，一家人都去了六道街。 这下停车场里停着一对伏尔加，黑白雌雄。 把人羡慕的流口水啊。 老卢两口子把赵妍接进了包房。 听说赵妍怀的双黄蛋，把老卢和卢妈妈乐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一个劲儿的说，“别担心，生下来，我们养！” 一家人吃了一个团圆饭。 卢妈妈拿出了一个大红包。 卢昌华借故把王瑶叫了出来，也拿出了一叠钞票。 “你给大嫂，就说咱俩的心意。” “行。” 两人找了个红包装上。 回到包房，王瑶拉着赵妍的手，说道：“大嫂，怀孩子很辛苦，我们也帮不上什么，这点小心意，你先收下。” 赵妍见又是个红包，哪里好意思收。 收婆婆的红包，那是老人的心意，不收他们会不高兴。 可是小叔子对象给红包，她还真不好意思收。 “收着吧，这是我俩的心意。” 见卢昌华这么说，大哥就说道：“收着吧，谁让你怀了俩呢。” 老卢和卢妈妈也让收下，赵妍这才收了。 82中文网 第0154章火拼 时间走进了一九八八年。 东北的小城北宁上演了血脉柔情，卢家人心里喜悦，都为刚刚孕育的小生命庆贺的时候，隔着大海的东瀛，野心勃勃的两个人正等待着关键时刻的到来。 金银鲤已经成熟，繁育专家们正拿着亲鱼，轻轻的挤压它们的腹部。 一颗颗鱼卵被挤了出来，附着在水草上。 每条亲鱼可产卵五万到八万枚。 这并不是一次性能生产的，是一段时间的总数。 排卵之后，亲鱼体力消耗很大，需要大量进食，补充体能。 而雄鱼，则要在此时射出鱼雄，和鱼卵相融合，形成受精卵。 这样的受精卵才能孵化出小鱼苗来。 这对这些专家来说，驾轻就熟。 他们娴熟的操作着，每一步都很精准。 被掏空的亲鱼放进了另一个鱼池里，尽情的补充能量。 而附着鱼卵的产卵巢经过一定时间的固化稳定，就被拿出水池，集中放进了孵化架上。 还要定时对这些水草洒水，保持一定的湿度和温度。 刘易斯和汉斯隔着玻璃窗，看着这些繁育专家认真的操作，心里泛起一阵阵的兴奋。 只要再过几天时间，这些水草上的鱼卵就会被孵化出来。 到时候，自己就发达了！ 两人都做着美梦。 离梦想越来越近，任谁都会兴奋。 东京银座三丁目，奥锦财团大厦。 铃铃铃~ 电话响起。 “喂，嗯，知道了。” 约瑟放下大哥大，目光凶狠的盯着窗外。 他早就有了安排，先让这些倒霉蛋忙乎吧。 起身倒了杯红酒。 看着血红的酒色，他想起了那个玩伴的猩红嘴唇。 “骚婊子，真是惹人怜爱啊！” 铃铃铃~ 港岛锦鲤繁育基地。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正在争吵的众人。 一个年轻人按下了接听键。 “嗯？揾到了？喺边？” 他的话，瞬间让众人安静下来。 “好，盯紧了，我地马上过去！” 他挂了电话，这才对众人说道：“准备家伙，干佢老母嘅！” 众人轰然响应。 一周时间过去了。 到了最后的关头。 刘易斯和汉斯都眼睛通红的在办公室里等着。 要说一周之前，他们是兴奋的，现在，他们就是焦急的。 越到最后越焦急。 比他们还着急的是那些繁育专家。 他们从事了一辈子的锦鲤繁育工作，本是件水到渠成的事。可自从把产卵巢挂上孵化架，他们就觉得眼皮直跳。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前三天，他们还自信满满，可越往后，他们就越焦急了。 这可是投入上百万美元的繁殖计划，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一想到外面那两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这些专家就后背冒凉风。 两年前，有一个繁育员因为温度没有调好，致使那批锦鲤的孵化率降低，浪费了很多鱼卵。 第二天，这个繁育员就惨死家中，妻儿也消失不见。 他们知道消息后，都瑟瑟发抖。 要是这次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么自己这些人可就没法活了。 时间已经过去七天了。 这孵化架上的鱼卵还没动静。 他们吓得赶紧检查记录，查水温，查湿度，没有差错啊。 可怎么就没动静呢？ 按说应该有小鱼苗孵化的迹象了，可现在一点动静没有。 这些专家的冷汗都下来了。 完了，摊上大事了！ 几个专家凑在一起商量，怎么办。 “渡边君，现在怎么办，我看这次孵化要失败了。” “是啊，我也有这个预感。” “吉田君，我们在劫难逃啊。” “你们几个说说，怎么办？” 这些都是繁育专家，只懂得搞科研，也没啥社会经验，只能大眼瞪小眼。 其中一个刚进入研究所不久的年轻人，他还在社会上混过几年。 低声试探性的说道：“诸位老师，不如逃走吧。” “啊？逃走？逃到哪里去？” “大家还记不记得，我们去的中国，哈市？” “嗯。” 这几个东瀛专家点点头，他们去过。 这些金银鲤就是从那里运回来的。 “我知道这些金银鲤来自哪里。” “嗯？你怎么知道？” “学生是无意中听到的，好像是北宁长水农场这个地方。” “啊。你知道地方啊。” “是的，我想，只有到了那里，才能彻底的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这样一说，其他的专家就沉思起来。 这专心搞科研的专家，没有那些利益之争。 他们是挣工资的。 原本是可以在奥锦财团干到退休的，可谁知道，这次繁育失败，他们要集体遭殃。 这就逼迫他们铤而走险，为求自保，不得不逃跑。 原本是没有什么目标的一群人，突然得知了金银鲤的来源，他们心里就升起了一丝希望。 如果能逃到中国去，既能知道金银鲤繁育的关键技术所在，也能逃得一命，看样子，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那我们怎么才能逃走呢？” 几人都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我们先用其他的卵来冒充一下，这样可以拖个几天，在这几天内，各家要马上离开东京。” “护照怎么办？” “只能让人代办了。” 这些人相互看看，都点点头。 这次金银鲤繁育小组的专家共有五个，他们都给自己打气，只要拖几天，他们就有机会。 当天夜晚，他们就把产卵巢换成了其他锦鲤的。 这些产卵巢已经孵化了几天，马上就会出现孵化的症状。 “先生，已经出现孵化症状，很快就会孵化出来了。” “好，哈哈，哈哈~” 刘易斯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哈哈大笑起来。 汉斯也把悬着的心落了地。 “两位先生，这几天我们专家组日夜守护，实在太疲劳了。我们申请回家休息一天。这里暂时交给其他小组负责。” 专家组负责人渡边一郎说道。 汉斯刚要反对，却被刘易斯拦住了。 “渡边君，你们辛苦了，可以休息一天。好好休息吧，只要这次孵化成功，每人奖励十万美元。” “嗨，谢谢先生。” 渡边一郎倒退着出去。 “第一步成功了，我们可以休息一天。” “记住我们在南松浦郡五岛市汇合。”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点点头。 他们安静的脱下工作服，走出了繁育室。 刘易斯和汉斯都把心思放在那一排排的水草上。 接手的小组，把这些水草放进了池水中。 当天夜里，这些鱼卵就孵化出了小鱼苗。 犹如水中的浮游生物一般。 刘易斯和汉斯举着香槟开始庆祝。 “轰隆~” “轰~” “突突突突~” “砰，砰~” 研究所外冲进来一群蒙面人，手里持有火力强大的武器。 爆炸声此起彼伏。 枪声不断。 研究所的守卫没有任何的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刘易斯和汉斯两人听到了突击枪声，知道大事不好。 急忙打电话呼叫武装守卫。 可却发现，任何电话都打不出去了。 两人大惊。 想要逃跑，可又舍不得已经孵化出来的锦鲤鱼苗。 就在难以抉择的时刻，另一股人马杀到。 双方火拼的十分激烈。 研究所里的工作人员被打死打伤数十人。 “佢老母嘅，呢个系个陷阱，冲出去！” 这伙蒙面人向着繁育室抛了几颗手雷，就集中火力往外冲。 双方都扔下了十几具尸体。 可还是让这伙人冲了出去。 有人刚要追赶，却被为首那人拦住。 “占领繁育室要紧。” 现在研究所的守卫尽失，哪里还有人能阻拦。 他们迅速的占领了这里。 听到爆炸声，有市民报了警，可警车却被拦在几公里之外。 最后也被一个电话叫走。 刘易斯和汉斯早就脚底抹油，熘了。 很快，几辆防弹轿车驶进了研究所。 高大的约瑟走进了繁育室。 此时的繁育室被炸的面目全非。 鱼缸已经炸碎。 那些刚孵化出来的小鱼苗随着水流满地都是，早已死亡了。 “嗨，该死的。” 他伸手对着领头的人就是一耳光。 “嗨！” 那人一动不动。 “亲鱼还在吗？” “报告先生，亲鱼完好无损。” “好，这算你将功补过了！” “马上安排人手，继续想办法孵化！” “嗨！” 东京发生这么大的爆炸，动静不小。 电视新闻里只是播报了有社团火拼，并无人员伤亡。 一个礼拜之后，一艘国际客船离开了五岛市，向着西边的大陆架而去。 而在遥远的中国东北，卢昌华开始了送礼的行程。 现在已经一月底了，送礼要趁早。 韩建华今年就要退了，据说李振国要接班。 这么多年，卢昌华可没亏待他俩。 就算韩建华退了，自己该送的礼也不能少。 这既是人情世故，也是做给李振国看的。 82中文网 第0155章收野味 今年二月十六号是除夕。 这半个月的时间，卢昌华的主要任务就是采购礼品送礼。 这几年他们卢家在农场和县城发展，很多贵人都伸过援手，现在自己发展起来了，连伏尔加都开上了，咋能像没事人似的，不表示一下呢？ 常言说的好，礼轻情意重。 那些在城里的贵人，按说大鱼大肉都见过吃过，人家也不稀罕你的烟酒糖茶。 卢昌华琢磨，也就是山里的野味啥的，他们吃的少。 当年，卢昌中送礼的时候，曾经去过两次林场。 这次，卢昌华开着伏尔加亲自去了一趟。 今年雪大，按说去林场的路积雪太厚，伏尔加根本过不去。 可卢昌华知道，前一阵子，他派人去林场买柴火，拉回来几十车，早把这条路轧平了。 黑色伏尔加在冰雪路面上行驶，偶尔底盘还剐蹭着路面的积雪，速度根本就快不起来。 绕过几道山湾，林场出现在眼前。 他一进入家属区，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 他们哪见过这种高级轿车啊。 卢昌华摇下车窗，探头问道：“师傅，谁家有野味啥的？” “哟，你想买点野味啊？” “嗯，快过年了，送送礼呗。” 见卢昌华是收野味的，就有人上来搭讪。 “我家有几只兔子。” “我打了几只野鸡没舍得吃呢，要吗？” “狍子要不要？张老三家有几只狍子。” 二龙山林场，不归二龙山农场管，而是属于沾河林业局，管理着几百平方公里的山林。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这些林场职工冬闲之后，就会进山打些野物，采些山货。 二龙山林区主要就是野鸡野鸭，野兔狍子，还有野猪和熊瞎子。狼也有，一般没人去打这玩意儿，它的肉不好吃。 至于东北虎啥的，没见过。 “我家有几只獾子，要不要？” “要，要，只要是野味都要。” 卢昌华原本是要去林场办公室打听情况的，谁知道现在就有人向他兜售了。 很快有人从家里拿来了野味。 大部分都是拎着编织袋来的。 “你的是啥？” 卢昌华站在车旁问道。 “野鸡，有五只。” 打开一看，有三只是公鸡，毛色靓丽鲜艳，红红的鸡冠子挺立着，几根尾翎高挑，脚爪尖锐如刀。 两只母鸡，肥肥胖胖。 毛色一看就不是家养的鸡。 “不错，我要了。” 他从包里点出五张大团结递到那人手里。 “呵呵，谢谢啊。” 那人兴高采烈，连编织袋都不要了，直接送给了卢昌华。 其他人见状都跟着往跟前凑，纷纷打开自己的编织袋，让他挑选。 “你的不错，我要了。” “你这个鸭子不像是野鸭子啊？” “咋不是呢！绝对野鸭子！” “你这兔子是野兔吗？” “咋不是呢。你看脖子上还有钢丝套呢！” 很快，卢昌华的后备箱里就塞满了野味。 光是野鸡就收了二十五只，野鸭子十二只，野兔十八只。 现在还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这些职工也没有啥保护的意识，打野味成了他们的业余收入，有时候比他们的工资收入都高。 这些野味虽然量不多，可总比没有强。 卢昌华发动了轿车，刚要起步，后面就有人拍打车屁股，一个劲儿的喊等一下。 他赶紧一脚刹车站住，探出脑袋问道：“轻点，你干啥？” “老板，我还有点野味。” “你的是啥啊？野鸡野兔啥的就不要了，太多了。” “飞龙，飞龙要吗？” 卢昌华一听是飞龙，眼睛就是一亮。 “有多少？” “有八只。” “这么多？” “在哪呢？” “搁家呢。” “上车带路。” 飞龙是花尾榛鸡，很稀有，以后属于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现在还在人们的狩猎范围。 都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 这龙肉，有人说指的就是这个飞龙。 前世，卢昌华对飞龙的名气如雷贯耳，经常听到有人吹牛逼，说自己跟谁谁谁一起，吃了一只飞龙。 他可没吃过。 今天听说人家里有八只飞龙，这样的机会不能放过。 很快，伏尔加就停到了这户人家的门前。 红砖瓦房，木板障子。 打开院门，卢昌华跟着走了进去。 院子里铺着红砖，积雪都扫到了障子边上，院里很干净。 那人从仓房里拿出两个编织袋来。 打开一看。 豁，一个袋子里四只飞龙，每只差不多一斤左右。 “好，你说吧，多少钱？” “呵呵，这个你也知道，飞龙价格不便宜。” “没事，你说个价，我听听。” “五十一只。” “高了，真高了。” 卢昌华啧啧有声。 这价格是真不便宜啊。 “老板哪，这是飞龙啊，本来就珍贵，我是急着用钱才卖的。” 那人生怕卢昌华跑了。 马上要过年了，谁家不想着置办点年货啊。 “这样吧，我知道飞龙价不便宜，可你也不能一口价啊？便宜点，四十吧。” “老板真不行，最多便宜五块，四十五。” 卢昌华想了想。 “行，你也不容易，就四十五。” 他付了钱，拎着两个袋子上了车。 “老板，老板，我找你半天了，我家有两只獾子，太大我也拿不动，去我家看看？” “行。” 两人来到了这户人家。 这两只一看就是狗獾。 鼻子就像狗鼻子。 脑袋上黑白条纹，身子是灰色的，肚子黑色。 一只獾子有十几公斤的样子。 一个袋子里装了一只，冻得邦邦硬。 “装车装车。” 卢昌华花了二百块买走这两头狗獾。 为啥他要买这对獾子？ 因为前世，他就吃过獾子肉。 他曾被油烫伤过，人家给他抹过獾子油，烫伤竟然痊愈了。 所以他对獾子油印象深刻。 獾子会打洞，一般很难抓到，獾子油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品。 这次让卢昌华遇到了，他没理由不买下来。 这会，他的伏尔加后备箱和后座上都装满了野味。 这次收获不错，至于收购狍子的事他也不再想了。 他一脚油门就出了林场，拐上了返回三分场的路。 刚开出去一段距离，前面的山湾处冒出一股股的黑烟，有突突突的机动车轰鸣传了过来。 路面较窄，卢昌华停下车，下去用脚趟了趟路边的积雪，又在地上使劲的踩了踩，确认是实成的路面，这才把车挪到了路边等着。 远处突突突的驶来了一辆胶轮车，后面牵引着挂车。 积雪被碾压的嘎吱吱作响。 胶轮车来到了近前，见路边有辆轿车，也减缓了车速，车里的人还歪着头盯着伏尔加看。 待胶轮车驶过，卢昌华才拐上道路，往三分场驶去。 路滑不好走，再加上车里拉的东西太多，底盘也低了很多，一路上没少剐蹭。 他的车速自然不快。 后面突然想起了滴滴的喇叭声。 卢昌华从后视镜里看见一辆胶轮车追了上来。 看后车开的挺勐，有意外往路边靠了靠。 谁知那辆胶轮车超过伏尔加却一脚刹车停下了。 卢昌华也赶紧停车。 胶轮车里跳下来两人。 卢昌华心里一紧，怎么个茬儿？截道啊？！ 他可没敢下车，而是把脚放在油门踏板上，要是一个不对，就一脚油门窜了！ “师傅，你是收野味的吗？” “啊？” 卢昌华一听，哦，不是截道啊。 他摇下车窗，说道：“是啊，你们有也野味啊？” “狍子要吗？” “狍子，要啊，你有多少？” “有几十只吧。” “这么多？” “呵呵，刚才我们车里拉的就是狍子，回到家知道你是来收野味的，就追来了。” “哦。刚才过去的车就是你们啊？” “是啊。都说一辆黑色轿车来收野味，我们一想就是你啊。” “狍子现在什么价啊？” “这两年狍子也不好打了，这次是我们运气好，堵住一大窝。” “打绝种了？” “也没有，跑了不少呢。” “一百一只咋样？” 那人问道。 “不能便宜点？我包圆了，你说多少钱吧？” “真能包圆？” “我还能跟你开玩笑？” “这次打了四十六只，我们自己留下一只，给你四十五只吧，八十一只，不能再少。” 卢昌华一算，划算。 “行，你得送到我家。” “送到哪儿？” “长水农场三分场。” “没问题。” 好在卢昌华随身带的现金够多，不然还真抓瞎。 他调转车头，跟着胶轮车往林场去了。 就在林场的路口，遇到了他们扔在这儿的挂车。 还有个人在这儿守着呢。 卢昌华爬上车厢看了看，一车厢都是狍子，已经冻硬了。 猎人也爬上来，跟着一起点了点数，拿下去一只，这才挂上胶轮车。 卢昌华把钱点给了对方。 82中文网 第0156章礼轻情意重 这车狍子运到了卢家，卢昌华一个电话呼叫了几个人来，一块把这些狍子都放进了仓房里。 这次去林场，他钱没少花，可收获也大。 野鸡就收了二十五只，野鸭子十二只，野兔十八只，飞龙八只，狗獾两头，狍子四十五头。 盘点了一下，卢昌华就开始规划礼物的分配。 农场这边的各级领导，礼物标准，野鸡两只，野鸭一只，野兔一只，狍子一头。 送礼名单他心里有了谱气。 韩建华、李振国是必须的。 大哥，赵怀安，孙部长，李伟。 这就是六份。 卢昌华先把野鸡分出十二只，鸭子拿出六只，兔子六只，狍子六头。 把这些重新装进了伏尔加轿车。 水库这边送了六袋大鲤子来，也塞进了车里。 好在这车后备箱和后座都足够大。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开车送礼去了。 先去了韩建华家。 韩建华要站好最后一班岗，还要跟李振国做好交接班，两人都在队部忙乎呢。 卢昌华扛着大狍子进了韩家的院子。 韩妈妈听见动静迎了出来。 见是卢昌华，就笑呵呵的问道：“昌华啊，你咋还往家里送东西呢。” “婶，咋的，做小辈的过年送点年货还不行啊？！” “行，行，你有心了！” 老太太乐开了花，一扫这几日心里的烦闷。 当初韩建华掌权的时候，逢年过节的，谁不给送点东西啊。 现在倒好，韩建华马上退了，家里一下子就冷清起来。 反倒是李振国家热闹非常。 虽然韩妈妈也不指望这些东西，可心里的落差也不小。 再看看人家卢昌华！ 今年照样来。 唉，真是个好孩子啊！ 可惜了。 韩妈妈也不跟卢昌华客气，毕竟韩颖和卢昌华这种关系，送点年货就正常。 给韩家扛进来一只狍子，一袋大鲤子，两只野鸡，一只野鸭，一只野兔。 这些东西就摆了一地。 放下东西，卢昌华就走。 “喝杯水再走啊？” “不了，婶，还有事呢。” 他一脚油门去了李振国家。 这些东西依然给扛进了院子里。 李振国老婆见是小卢来了，热情的接待。 卢昌华也不多言。 “祝贺祝贺，我先走了。” 聪明人都不需要多言。 一脚油门就出了分场，往场部去了。 场部这边，主要还得是大哥出面。 大哥把人交下了，到自己这也好使。 到了广电小楼，有人看到了黑色伏尔加，都站在窗子里张望。 卢昌华急匆匆的进了大哥的办公室。 自从前段时间，查出赵妍是双胞胎之后，卢昌中虽然嘴上说他能养得起，可压力还是很大。 他不仅要上班，还要早点回家买菜做饭，把家务活都包了。 他正在办公室里和新闻中心的人商量今晚发布的重要公告，卢昌华就敲门进来了。 “好，就按刚才说的办，越快越好。” “好的。” 其他人见是卢局长的弟弟来了，他们都点点头走了。 “大哥，现在有空吧？” “现在还真忙，啥事啊？” “要过年了，我把年货送来了。” 卢昌华还对大哥挤挤眼睛。 “啊？啊。” 卢昌中反应了一下，就明白老弟的意思了。 “走吧，跑一趟。” 他收拾了一下，就跟着老弟出了办公小楼。 院子里停着黑色的伏尔加。 卢昌中用眼一扫，见车里黑压压的塞满了东西，就坐进了副驾。 卢昌华发动车子，就往大哥家跑。 “怎么这么多东西啊？” “不多，现把你的东西留下，再给你老丈人送去。” 卢昌中当然明白其中道理。 “老弟，农场要改制了。” “哦？怎么改？” “今晚就要发布公告了。” 卢昌中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人。 “这是管局传来的文件。所有农场实行场长负责制，场长竞聘上岗，不限学历，不限年龄，不限身份，三不限。” “豁，力度挺大啊！” 卢昌华说道。 “呵呵，力度大？其他人谁敢去应聘？有我老丈人在，谁敢冒头？” “也是。这会不会就是走个形式？” “这个我不好说。” 到了家，把大哥的那份先卸下来，装进了仓房里，这才开着车去了招待所。 卢昌中把赵妍叫了出来。 说老弟送年货来了，要赵妍跟丈母娘说一声。 赵妍一听心下高兴，出来跟卢昌华打了招呼，就坐上车去了机关大院。 她进去找了老妈，拿来了家里的钥匙，跟着一起回了娘家。 卢昌华再把大嫂送回单位，带着大哥去了老孙家。 剩下一份是给李伟的。 他参加总局的培训班已经结束，回到了农场。 李伟现在是专职副书记。 他还在机关大院上班。 卢昌华把大哥送回了单位，这才去了机关。 他跟李伟的关系是单独的关系，与其他人没啥牵扯。 问清李副书记的办公室，卢昌华敲了敲门。 “进来。” 他一听是李伟的声音，就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见是卢昌华，他先是一愣，而后就是一喜。 “卢昌华，怎么是你啊？！” “李书记，你回来我也没来得及为你接风，今天冒昧的来打扰，没耽误您工作吧？” “没有，来，来坐。” 他赶紧起身给卢昌华沏茶。 “李书记别客气，我不渴。” “来喝点水。” 两人可以说是老朋友了。 在他还是团委领导的时候，两人就有交集。 现在李伟走上了领导岗位，也需要有人支持啊。 在农场系统里，党务工作相对比较弱势，还是负责生产的场长更有话语权。 “这次来找我，有事啊？” 李伟小眼镜后的眼睛很有精神。 “李书记，我也没啥事，要过年了，给你带了几条鱼，你们两口子都在单位上班，我只能找来了。” “哎哟，这可不行！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我水库里养的鱼，也不值什么钱，这就是我的一点心意。” 好说歹说，李伟才同意了。 两人出了办公室，来到了院子里。 见卢昌华走向了黑色伏尔加，李伟神情一紧。 “这是你的车？” “是啊，合理合法买的。” “看样子你是真发财了。” “上车吧，大书记。” 到了李伟家，卢昌华卸下了野味。 他一看有这么多东西，就要给钱。 卢昌华不高兴了。 “李书记，你这就见外了。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求你啥事，就是给你点年货，你还这么见外，咱们还是不是朋友了？” “可这……” 李伟犹豫了一阵，这才说道：“好吧，下不为例啊。” “行，下次不给你拿了。” 把李伟送回了办公室，他才赶回去。 当天晚上，一则公告震惊了农场。 北宁农管局发布农场场长竞聘上岗公告。 符合条件的人可以主动报名。 卢昌华回想了前世的结果，就是嘿嘿一乐。 最终的结果还是赵怀安任场长，他到底怎么当上的，没人知道。 反正正式的竞聘演讲也上了，他还是场长。 对这事，卢昌华不感兴趣。 他只关心自己送礼的事。 北宁这边，他要送的也不少。 王书记，黄主任是必须要送的。 渔业公司的地中海，当时王瑶说是她大爷的那位，他也不能落下。 水产公司的张胖子，也得想着。 火车站的兰副站长，能不送吗？以后罐头厂还要在人家眼皮底下发展呢。 油脂厂的龚主任也不能断了联系。 再有就是王瑶家，更是不能少啊！ 一共七份。 狍子一家一只，大鲤子一家一袋。 野鸡，野鸭子，野兔有啥拿啥吧。 重点的是飞龙，每家送了一只。 这玩意在农场的人不一定知道它的珍贵，可城里人一定明白。 这些东西，把好好的一辆进口轿车变成了货车。 第二天一大早，卢昌华就往北宁城里跑。 当王书记和黄主任看着他堆着的野味，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是看着这小子承租场地的，当时是王书记做的主，黄主任经办的。 现在再看，卢家的鱼庄越办越大，越办越红火。 商业局有小道消息传出来，年后商店要改制。 看样子这个小卢算是捡着了。 呃，也不对，好像是闺女捡着了！ 王瑶见卢昌华拉了一车的东西，她很心疼车子。 “心疼啥？就是个交通工具。” 卢昌华把王瑶家的那份年货搬上了她的车，又逐一介绍了这些野味。 对王瑶说道：“我就暂时不去你家了，现在去还有点唐突，你慢慢的透漏消息，知道吗？不然我怕你家里人嫌弃我是农场的。” “你呀，就是想得多。” 王瑶心里暗笑，也不点破。 “行吧，年后找个时间去家里见见我爸妈。” “也行吧。一说这个我咋那么紧张呢。” “紧张啥呀，丑女婿早晚见爸妈！” “谁丑，谁丑！” 82中文网 第0157章欢欢喜喜 送了年货，卢昌华才长舒了一口气。 该走的都走到了？ 不对。 还有一个人没去呢。 谁啊？ 哈市的沉洋。 自从沉洋到了副厅的位置，工作也忙了，自己再去找就不方便了。 虽然沉洋留下话来，让他有空就去找他。 “喂，沉厅，我，卢昌华啊。” “啊哟，小卢啊，你咋才联系我呢？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领导啊，您是大忙人，我就一老百姓，总去麻烦您多不好意啊！” “你可拉倒吧。这要过年了，给我弄几条鱼来！” “嗨，我都备好了，明天给你送去，到了给你电话。” 两人约好了联络时间。 原本卢昌华准备留下自己吃的飞龙，也给沉洋了。 他第二天就开车往哈市赶。 给沉洋去了电话，就在省府大院外不远处等着。 见沉洋穿着黑色毛呢大衣出来，卢昌华一脚油门就靠了上去。 他探头对沉洋喊道：“领导，上车。” 沉洋低头看了一眼，就弯腰坐进了后座。 黑色伏尔加喷着白烟，加速离开了。 在沉洋的指挥下，卢昌华开着车驶进了省府小区。 三拐两拐，车子在一栋单元楼下停住。 卢昌华扛起狍子，拎着一个编织袋就跟着沉洋往里走。 沉洋手里也没闲着。 “快，把东西放下，进来坐。” 沉洋让卢昌华进屋。 卢昌华把东西放在了客厅里，这才接过沉洋递过来的拖鞋。 把脚上的棉皮鞋脱了，穿上了棉拖鞋。 两人把这些东西又搬进了一个小房间。 这是沉洋第一次把卢昌华带回家。 这个举动也是对他认可的表示。 如果不是自己人，是不会带回家的。 说起来，沉洋和卢昌华之间，相差了二十多岁。 可两人都没想到，他们会成为朋友。 说是忘年交也不为过。 “领导，在新岗位上，感觉咋样啊？” “哈哈，你小子对这种事感兴趣？！” “嗨，我就是问问，好奇而已。” “唉。没上位的时候想上位，上位了就烦恼无穷啊。” 沉洋往沙发里一靠，一脸的疲惫。 他是办公厅排位最后的领导，也是出力不讨好的位置。 很多具体的工作都得他管他干。 可俗话说的好，干得多，错的多。 总有领导不满意的地方。 他的压力很大。 “领导啊，您到了这个位置上，就得想开点了。” “哦？你有什么看法。” 对于这个养鱼的小卢，沉洋觉得不一般。 他也想听听局外人的看法。 “所谓权利越大，责任越大。” 卢昌华开始拽词了。 “大领导对你严格要求是认为你可以栽培，如果什么都不说，恐怕你离下台不远了。” “哦？你是这么看的？” 沉洋闭目想了一阵，睁开眼说道：“有些道理，是我心态不端正了。” “我就是瞎说，别当真。” “小卢啊，你说的话糙理不糙，值得我借鉴啊！” 当晚，卢昌华在沉洋家吃了晚饭，跟沉洋的爱人也见了面。 张翠萍在省农行工作。 沉洋给她打了电话，她才赶回来做饭。 在饭桌上，沉洋问起卢昌华锦鲤的事，问他有没有把锦鲤拿来哈市销售的想法。 “领导，锦鲤在东南亚很盛行，我想今年找个适当的机会，来哈市看看。” “嗯，这就对了，要勇敢的走出去，别总是窝在小县城。” “是是，领导说的是。” 大城市机会多，可是觊觎的人也多啊，自己要是鲁莽的跑来哈市，被人吃了都找不到骨头。 当晚，他就在省府招待所住下了。 在哈市逛了半天，这才回了北宁。 刚进县城，就给王瑶打了个电话，开车到了她家楼下。 “这儿，这儿！” “哎呀，看见了。” 王瑶紧跑几步，来到卢昌华的伏尔加前。 “你不是去了哈市吗？这就回来了？” “啊，不回来干啥？” 卢昌华回身从副驾驶上拿起一个小礼盒来。 “给你。” “啥啊？” “给你的礼物。” 王瑶拿着礼盒，心里美滋滋的，这么漂亮的盒子，她还有点舍不得打开呢。 “来，外面冷，上车。” 卢昌华推开副驾的车门。 王瑶拿着礼盒上了车。 伴着寒气进来的还有王瑶身上的一股幽香。 “冷了吧？” “不冷。” 王瑶摇摇头，双手抱着礼盒。 “打开看看。” “我舍不得。” “打开呗，好东西。” “真的？” 王瑶一脸的幸福，小心翼翼的拆开了包装。 红丝绒的里衬，一根金光闪闪的项链躺在里面，链子上的心形吊坠里嵌着一颗火红的宝石。 “啊？这是……红宝石？！” “是，喜欢吗？” “嗯。” 王瑶用手摸了摸，宝石在微弱的街灯下熠熠生辉。 “真好看！” “我给你戴上。” 卢昌华拿起项链，在王瑶的脖子上比划着。 “来。” 王瑶顺从的摘下了围脖，露出了一截白皙粉嫩的脖颈。 当项链接触到皮肤，一股冰凉就让她起了鸡皮疙瘩。 “哎呀，好凉。” “真漂亮！和你很配。” 王瑶捋了捋项链，把吊坠摆正。 两人在车里说了阵知心话，卢昌华这才把王瑶送上楼。 王家窗子后，一个人笑呵呵的看着车里的两个年轻人。 对于现在的这种局面，他暗自好笑，却也自得。 要是卢家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会有何感想？ 卢昌华赶回六道街，跟老爸老妈一起吃了饭，这才往回赶。 二月十四号，还有两天就过年了。 卢昌华之所以在十四号前给王瑶送礼物，就是因为情人节要到了。 可现在还不兴过洋节，他也没有挑明。 卢昌华备好了年货，准备明天去接老爸老妈回家过年。 就在举国都放松心情，为即将到来的春节忙碌的时候，长水农场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这群东瀛人都持有旅游签证。 可是农场还从来没有外国人跑这儿来旅游呢，更何况还是大冬天的，有啥可看的。 农场没有会日语的。 双方沟通也有障碍。 把这些人暂时安置在了机关招待所里，先住下再说。 他们紧急给管局打去了电话。 管局也是一头雾水。 要是真有正式的访问或者其他外宾活动，总局早就通知了。 可这群冒蒙来的东瀛人想干啥啊？！ 管局也没有东瀛语翻译。 不得已，马上请示总局。 总局只能向省府求援。 好在哈市是有人才的。 很快就派来了两个东瀛语翻译。 他们连夜被送到了北宁农管局。 管局又派人跟着，来到了长水农场。 翻译一来，大伙才知道。 他们是来找人的。 找谁？ 不知道。 就知道是找锦鲤的养殖人。 可农场没人知道谁养这玩意啊？ 再说了，这马上就春节了，谁有心思去帮他们找人？！ 卢昌华十五号这天只留下大洪二洪两家人值班，一直到正月初三， 给他们双薪，其他人都放假回家过年了。 卢昌华开着车进城接老爸老妈回家。 今天是沸腾鱼庄最后一天营业。 店里只剩下家在北宁的员工，外地的已经提前三天放假了。 整个店里都在大扫除。 王瑶来跟卢昌华见面。 “今年过年你去我家不？” “啊？我现在去合适吗？” “有啥不合适的？大家在一起过个年，增加一下感情嘛。” “那我得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卢妈妈听说儿子邀请王瑶回家过年，也发出邀请。 “家里要是同意，你就来一起过。我们也是一年没回家了，大家在一起聚聚。” 正聊着，韩颖从街对面跑过来。 “昌华，今天走还是明天走啊？” “今天晚上就回了，你回去不？” “我回去，搭个车呗？” “行，挤挤一起回去。” 王瑶和韩颖打了招呼，就对卢妈妈说道：“我回家跟爸妈说一声。” 她开着车一熘烟的往家去了。 这边，老卢和卢妈妈把早就备好的年货都往车上搬。 韩颖也拎着大包小裹的塞进后备箱。 冯婷婷这会儿跑过来。 “叔婶，卫生都收拾好了，库房也锁了。他们可以走了吗？” “行，大家都回家过年吧。” 卢妈妈拉着冯婷婷，说道：“今年你辛苦了，给你个红包，好好回家过个年。” “谢谢婶。” 冯婷婷接过红包就鞠个躬。 “走吧，走吧。” “对了，吴玥不跟我们走吗？” 卢昌华问道。 “她昨天就回家了，她也好长时间没回去了，想家了。” “也是。” 正说着，王瑶开车回来了。 车上塞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韩颖，我拉着你，咱两一起走。” 王瑶在车上招呼韩颖。 “好啊。” 韩颖坐进了副驾。 老卢和卢妈妈又检查了一遍门窗，他们俩把大门锁了，这才坐上卢昌华的车。 一黑一白两辆伏尔加轿车缓缓的转过街口，驶上了交通路。 82中文网 第0158章幸运值又增加了 一九八八年是中国农历戊辰年，龙年。 元旦的时候，天安门城楼正式对中外游客开放了。 这也是中国深化改革开放的一个重要标志。 一进入八八年，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在发生着变化。 比如长水农场三分场，黑白电视已经出现了十几台了。 摩托车也不仅仅是卢家的专利了。 收录机也有了许多，很多人家都传出了靡靡之音。 今年，卢家水库卖给分场职工的冻鱼就有三吨。 场部和其他单位来购买的多达十几吨。 这也算是改革开放后的一大变化吧。 以前，大家伙准备年货也就是买点粘豆包，包点饺子，炒几个肉菜，去邻居家看春晚。 稍微富裕点的人家，给孩子买上一挂小鞭。 这就算是过了一个不错的年了。 今年的年货也悄然发生着变化。 先说家里买的零食多了。 瓜子糖块和水果多少都买了些。 重要的是，能吃上大米了。 往年农场人过年能吃上点三级面粉就是好的了。 今年不仅有大米，很多人家都一脚一脚的买猪肉了。 以前是按条买。 一条也就二斤。 全家人穿新衣裳，也是今年的主题。 男人的衣裳已经逐渐的脱离黑灰蓝绿这些颜色，也有了深浅变化。 款式上，出现了西装，夹克。 穿皮鞋的人多了。 以前都是大头鞋、棉鞋，现在有了款式较新的棉皮鞋。 女人的服装就更新颖时尚了。 今年流行起了皮草。 有钱人穿起了苏俄进口的貂皮大衣，没钱的也得凑个数，穿上人造毛的大衣。 年轻男女，现在都流行皮衣皮裤加皮靴。 农场人中能偶尔见到一个两个赶时髦的就不错了，城里这么穿的就很多。 王瑶穿了一件貂皮大衣，上车之后，就脱了，放在了后座。 卢昌华是皮夹克，外面穿了件毛呢大衣。 老卢和卢妈妈也披着貂皮大衣。 这是王瑶给买的。 可花了不少钱。 老卢两口子披着貂皮大衣，心里别提多美了。 这儿媳妇，上哪找去？！ 把韩颖送到家，卢昌华在前面带路往家赶。 到了院门口，打开了大铁门，两辆伏尔加驶进了院子。 一家人下了车，就往屋里搬东西。 卢妈妈当先开门，拉着王瑶就往里走。 “让他们爷俩忙乎吧，咱们先进去。” 王瑶从后备箱里拎出几个袋子，跟着卢妈妈进去了。 老卢和卢昌华把年货都搬下车，冻品就搬进了仓房，瓜子糖果这些就拿进了客厅。 卢家客厅里摆放着一套崭新的家具。 这是卢昌华在哈市买的。 沙发、茶几、电视柜。 衣柜、五斗橱和写字台。 圆形八人餐桌，配着椅子。 “哇，这家具好漂亮啊。” 王瑶夸赞起来。 卢妈妈也笑眯眯的看着，暗自点头。 儿子办事就是靠谱。 娘俩把东西放下，坐在沙发上颠了颠。 “真软乎。” 王瑶家也有沙发，只是款式有点老了，用的还是弹黄。 时间坐长了有点硌屁股。 这沙发是海绵的，比弹黄的舒服。 卢昌华让老爸老妈在客厅先歇着，他去厨房把炉子点上。 王瑶跟着他去了厨房。 点火烧炉子这种事，王瑶也会。 北宁刚刚才集中供热。 她家也是刚把煤炉子扔了。 两人拿了些木头绊子，噼砍成细枝，这才用桦树皮引燃。 轰隆隆的火势起来，卢昌华才用其他硬木压进去。 把水壶添上水，坐在炉圈上。 老卢和卢妈妈来到厨房，拾捣起晚饭来。 “大贵，在家哪？我们回来了。诶，诶。” 卢昌华给胡大贵去了电话。 不一会儿，门口就响起了胡大贵的声音。 “都回来了？太好了，今年过年在一起过呗。” 他大大咧咧的走进客厅。 卢昌华和王瑶正在泡茶，他哈哈大笑着，走了过来。 “王瑶来了？过年不走了吧？” “过了年再回去。” 王瑶笑呵呵的答道。 “那好啊，咱们可以去滑冰。” “明年让吴玥来你这过年呗？” 卢昌华说道。 “嘿嘿，这事我可说了不算。” 胡大贵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一会儿在这儿吃呗？” “不了，我坐坐就走，也得回家帮帮忙。” “行，大贵懂事儿了。” 卢昌华夸了一句。 老卢和卢妈妈忙乎了几个家常菜，晚上这顿饭其乐融融。 饭后，卢昌华带着王瑶去了趟水库，把熊宝哥仨接了回来。 这仨狗见到卢昌华就疯狂的扑过来，又抱又亲的，那个亲热劲儿就别提了。 一听到王瑶叫它们的名字，就欢蹦乱跳的在她面前撒欢。 卢昌华带着王瑶去了暖池，和值班的大洪二洪打了招呼，就带着熊宝它们往家去了。 回家真好。 熊宝哥仨紧跟在卢昌华的身后，寸步不离，生怕这个主人啥时候又玩消失。 第二天一大早，卢昌华带着王瑶坐进了黑色伏尔加，两人直接去了场部。 熊宝想跟着，被卢妈妈母老虎的雌威镇住。 今天是二月十六号，大年三十。 他们赶到大哥家，大哥大嫂刚起床。 见王瑶来了，又惊又喜。 赵妍拉着王瑶叽叽喳喳的聊个没完，妯里间的和谐可见一斑。 “大哥，啥也别准备了，走吧。” “我们备了点年货，要带着啊！” “你们留着慢慢吃吧，咱家还缺年货？！” “一点心意嘛，单位上发了点冻梨，带着吧。” “行。” 哥俩往车上搬了一袋冻梨。 这是传统项目，要是没有这玩意，感觉好像少了点啥。 王瑶协助赵妍穿好了衣服，把家里的门窗炉子都检查了一遍，这才锁门上了车。 车上有孕妇，卢昌华的车速就慢了不少。 十一点钟，才到家。 一进家，就见院子里已经冻硬的粘豆包。 还有几盖帘冻硬的饺子。 王瑶扶着赵妍，小心的进了家门。 “爸妈。过年好啊！” 赵妍一进门就高声喊了起来。 “好，好。” 老两口在厨房里答应着。 卢家的客厅与厨房之间还隔着一间卧室。 好在有门连通，还开着门，他们在厨房能听见。 见婆婆和公公都在厨房忙活，赵妍就要去帮忙。 “大嫂，你可别去，现在你是重点保护对象，不能乱动。” 王瑶把赵妍按在沙发上，又给她倒了一杯开水。 “你歇着，有我呢。” 她把身上的貂皮大衣挂进衣柜里，这才对卢昌华说道：“把大哥大嫂的衣服拿出来。” “诶。” 卢昌中从门外端着一盆冻梨进来。 见老弟抱着两个大塑料袋，问道：“这是啥啊？” “王瑶给你俩买的大衣，你们试试。” 王瑶接过去，拿出里面的大衣，给赵妍试了起来。 嘿，那叫一个漂亮。 貂皮大衣一上身，赵妍立马显得富态起来。 她兴奋在镜子前比划，跟王瑶说笑着。 大哥也穿上了毛呢大衣。 这些都是王瑶精心挑选的，款式质量绝对上乘。 卢昌中一边试着大衣，一边说道：“太贵了，这么好的大衣，比领导的都好！” “大哥，买了就穿吧，这是王瑶的心意。” “哎呀，谢谢了弟妹。” “谢啥啊，都是一家人，喜欢就好。” “喜欢，当然喜欢。” 卢昌中在镜子跟前照了又照。 “行了，让我再照照。” 赵妍把丈夫挤到一边，前后左右的照了起来。 “好看，真好看。” 见大哥大嫂都喜欢，王瑶也喜笑颜开。 “你们聊着，我去看看。” 王瑶就要去厨房帮忙。 “别，你陪大嫂吧，我去。” “我陪你。” 大哥把新大衣挂了起来，跟着卢昌华一起去了厨房。 卢家的年夜晚准备的极为丰盛。 鸡鸭鱼肉样样有。 还焖上了一锅大米饭。 这玩意儿可是个好东西。 很多人家既舍不得吃，也吃不惯。 许多孩子吃着大米饭，都在猜想，这一粒粒白米怎么那么像虫子呢？不会就是白虫子吧？！ 可怜的东北娃啊，从小就没见过大米啊。 圆桌上摆满了香味扑鼻的菜肴。 卢家的传统祭祖仪式开始了。 五斗橱上，依然是两根蜡烛。 摆着一碗菜，一碗米饭。 先男后女，先长辈后晚辈，一一上前跪倒磕头，祷告祝福。 卢昌华起身后，王瑶也跪下了。 一家人都看着她。 也不知她嘴里滴咕了啥。 “叮冬，幸运+1。” 卢昌华的面板勐然跳了出来，在属性栏里的幸运值又加了1，变成了幸运值+2了。 他觉得自己浑身舒泰，暖洋洋的。 王瑶是我的幸运星啊！ 这好久都没有动静的幸运值终于增加了。 今晚的年夜饭，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赵妍有身孕，吃的不多，也没法喝酒。 王瑶倒是陪着卢妈妈喝了几杯。 老卢看看大儿子，再看看小儿子。 一股自豪感就升了起来。 我老卢家要兴旺啊！ 大儿子走上了仕途，正处在上升期。 小儿子对政治不感兴趣，养鱼发家也挺好。 现在连小儿子都有了对象，大儿子也有了后，自己还图啥啊！ “来，啥也不说了，先喝一个！” 82中文网 第0159章房子是自己的好 今年的春晚又有不同。 今年首次启用彩电中心，把春晚的舞台搬到了这里。 舞美方面自然更进一步。 七点半，春晚就开始了。 卢家边吃边看春晚。 这不仅是卢家的习惯，也是全国每个家庭的习惯。 以至于多年之后，春节联欢晚会越来越华美，内容越来越让老百姓失望，可所有家庭依然会打开电视机，看着它。 哪怕是走个形式，也不能没有这道大菜。 现在的内容是真精彩。 只是舞美灯光服装这些外在的条件跟不上而已。 零点的钟声敲响，全家人跟着欢呼。 这一刻，时代的脚步以不可阻挡的姿态来临了。 一九八八年。 “走，下饺子去。” 卢妈妈带着王瑶去了厨房，赵妍也要跟着去。 卢家父子今天都有兴致，三人拿着鞭炮去了院子。 这会儿，整个分场已经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 中间夹杂着二踢脚的爆炸声。 一会儿功夫，卢家的院子里也火光连闪，炸响不断。 熊宝哥仨也跑来凑热闹。 可这鞭炮声让它们很紧张，对着闪烁着火光的角落汪汪的狂叫，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它们平复心情。 老卢和卢昌中站在院子里吸着烟，遥望天空中悬着的那轮明月和满天的星斗。 “老大啊，你现在觉得日子过得好吗？” “好，爸，我现在觉得很好。” “嗯，那就好，赵妍是官家的女儿，大小姐脾气，你让着点她。” “嗯。” 看着点鞭炮的卢昌华，老卢说道：“你老弟也有对象了，我就放心了。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得照顾他和你妈。” “嗯，爸，你放心。大过年的，咋说这个呢。” “我就是说说。” 今晚卢家和所有人家一样，过了一个充满希望的春节。 回来吃饺子的时候，卢昌中带着赵妍，卢昌华带着王瑶给老爸老妈磕头拜年。 “好，好，过年好，都起来吧。” 老妈妈掏出两个大红包来，递给了赵妍和王瑶。 赵妍乐颠颠的接了，王瑶不好意思要，卢妈妈说道：“拿着，第一次来家里过年，这个红包要拿着。” “爸妈。我俩的呢？” 卢昌中看着媳妇手里的红包眼馋。 “是啊，我和大哥都没有。” 老卢笑骂了一句，“你俩多大了？一个要当爹了，一个也有对象了。” “给，给。” 卢妈妈又从怀里摸出两个小红包来。 “行，再小也是红包啊！” 这哥俩乐颠颠的接了过去。 卢昌华和王瑶带着几盘饺子去了趟水库，那儿还有几个人值班呢。 过年了，不能把他们忘了。 大年初一，来卢家拜年的人多了起来。 他们本想去给韩建华和李振国拜年的，结果都出不了门。 卢昌华的那些员工就够忙乎的。 谁来拜年都得给个红包。 左邻右舍的相互拜年也不能落下。 何家，毛家，胡家，都得走到。 胡大贵一大早就跑来拜年了。 “卢叔，婶，过年好啊！磕头了~~~” 这小子最后这句话拉着长音，生怕老头老太太听不见。 噗通跪倒，邦邦邦，就是仨响头。 “哎，哎，过年好，起来吧。” 老卢摸出一个红包来。 把赵妍和王瑶都逗乐了。 “你可别看我，别给我拜年，我可没红包。” 卢昌华见胡大贵的眼睛往他这儿瞟，就把眼睛一瞪，先打个预防针。 “切，谁给你拜年啊，我，我给大哥拜年。” 说着话，对着卢昌中就是一鞠躬。 “大哥，过年好。” “好好，过年好。” 卢昌中乐呵呵的给他一个小红包。 正闹着，韩颖乐颠颠的跑来了，也给老卢和卢妈妈拜年。 卢妈妈摸出个小红包来。 “闺女啊，我们还说去你家拜年呢。” “婶，今天你们出得了门吗？” 韩颖笑嘻嘻的说道。 果然，龙灯去了彩船来，拜年的人越来越多。 卢家就熄了出门的心思，先把这些人安排了吧。 正月里相互拜年走亲戚是风俗，全国都一样。 大年初二，大哥大嫂要回去了，他们也得去娘家拜年。 卢昌华和王瑶把他俩送回了场部。 大年初三，王瑶回家了。 这就够意思了。 还没过门的儿媳妇，在婆家住到了初三。 她也得回家拜年呢。 王瑶有车，卢昌华把她带到了出分场的路上，俩人就挥手告别了。 正月初六，老爸老妈就让卢昌华把他们送回了北宁。 一过了初七，就收假了。 二月二十五号，正月初九，电视新闻里就有了住房改革的消息。 全国城镇要分期分批的推行住房制度改革。 这下，很多单位都慌了。 住房改革的核心就是把福利分房的制度逐步的废除，转变成商品房。 很多不在改革之列的单位，趁着最后一班车，加紧了福利房的建设和分配。 一进入三月，农场的一号文件就出台了。 在住房改革方面，走在了全国的前列。 整个农场的现有住房，都要进行货币化。 啥意思？ 就是把你现在住的房子卖给你。 你不买也行，可以继续租。 这个政策一出台，很多人都觉得农场是不是有毛病啊？都可以继续租了，谁还花钱去买啊？！ 再说了，买和租区别不大啊！ 农场建设科是房屋产权管理的科室，文件一下发，就让各分场连队统计房屋和住户。 老卢家是新建的四间房。 水库这边只有一栋值班室是连队的，其他都是卢昌华个人建的。 不管别人咋样，他都主动往上报，希望能合理合法。 按照农场标准，砖瓦房，每平方作价五十块卖给职工。 一般职工的住房都在三十至四十五平方之间。 也就是一套房子作价一千五至二千二百五，卖给职工了。 卢家这套房子是新建的，面积也大，四间房有一百六十个平方。 他家七十块一平方，作价一万一千二。 买。 必须买！ 卢昌华把钱交了，写上了老爸的名字。 老卢是一家之主，户口本上是卢再高的名字，这房子也得写卢再高。 有些有眼光的人，到处借钱，把房子买了下来。 而那些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用租金占着房子的人家几年后肠子都悔青了。 对于水库那栋值班室，也有人打主意。 想要买下来，自己住。 可卢昌华能同意吗？ 你一个外人住在我水库里，你想干啥？！ 他直接把这栋值班室买了下来。 当初这栋值班室，是韩建华批准用半截砖头砌的，可卢昌华用了些手段，换成了整砖。 有七十二个平方，还没有卢家现在大呢。 连队当时投入了些人力和物料，现在作价也不高。 三十一平方。 二千一百六十块。 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个啥。 其他的几栋值班室和库房，原本就是临时建筑，本不用交钱。 可卢昌华为了取得产权证，就主动交钱。 建设科还没遇到这种情况，请示了管局的建设处，这才给卢昌华办理了产权证。 现在所有的房屋还没涉及土地问题，过几年土地科就抖起来了。 这一忙活，就到了三月中旬。 卢昌华让眯缝眼他们家孵化大鹅了。 今年孵化的时间提早了些，就是因为孵化量有点大。 让他们老两口来2号值班室孵化。 整个值班室都空出来，交给他们使用。 需要用啥就说。 一万多枚鹅蛋就归他们打理了。 这边他刚安排好大鹅孵化的事，老妈就打来了电话，让他去北宁一趟，黄主任找他。 卢昌华把家里交代给胡大贵，大洪二洪的饲料厂也开工了。 他开着黑色伏尔加就进了城。 “哈哈，黄主任，过年好，给您拜个晚年。” “豁，你这年过的时间够长的，来来，坐。” 黄主任一脸笑容。 给卢昌华沏茶倒水。 他赶紧拿出香烟来，让黄主任别忙了。 寒暄之后，两人都坐下。 “你们农场住房改革了吗？” “改了，这不是前段时间就忙这个了嘛，不然我早上来了。” “我们单位也改革了，不仅是职工住房，连这些营业用房也有说法。” “当初咱们签订的租赁合同上写的明白，如产权转让时，你们有优先权，是这样吧？” “是啊。” “呵呵，小卢啊，现在，局里准备把这个院子和仓库都对外转让，盘活资金，用于企业经营。” 说完这话，黄主任看着他问道：“怎样小卢，你现在想要买吗？” “多少钱？” “哪，这是转让文件，你看看吧。” 他之所以不说价格，让小卢自己看，就是他也认为，这价格太高，只有傻子才会买呢。 人家都花钱租，谁还出钱来买呢？ 卢昌华打开一看。 转让产权的是北宁第一百货商店货场。 仓库二十三间，其中十八库房每间三十平方，临街三间六十平方，共计六百平方。 这些库房按照三百一平方转让产权。 就是十八万。 大院有一千五百平方的空地。 空地按照八十一平方转让使用权。 十二万。 两项一加，就是整三十万。 这在八八年的东北县城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别说个人了，就是一般的单位都不一定拿得出来。 现在的卢家已经骑虎难下了。 为啥这样说？ 他们在这院子里投入太大了，改扩建的投入就是十几万。 现在要是不买下来，真要是让别人买走了，自己怎么办？难道要搬走？ 咬牙都得买下来。 82中文网 第0160章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看了文件，卢昌华呵呵一笑。 “黄主任，租金是不是就得扣除了？” “呃，那当然。你要是买了，剩下的租金就算在转让款里。” “行，我回去商量一下。” 卢昌华刚走不大一会儿，王书记就转悠到了这儿。 “怎么样？他怎么说？” “他说回去商量一下。” “嗯，毕竟这是件大事。” 王书记背着手晃晃悠悠的走了。 回到鱼庄，卢昌华也没说啥。 而是跟老妈打了个招呼，说接王瑶来吃饭，就一熘烟的走了。 他先去了王瑶的单位。 两人快一个月没见了。 一见面，就看见王瑶眼圈有点红。 “咋的啦？谁欺负你了？” “人家想你了嘛。” “巾帼英雄，你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咋的，我就不是人了？” “是，还是我的美人呢！” “来上车，我跟你说点事。” 卢昌华让王瑶上了副驾，两人就在车上聊了起来。 他把第一百货商店要转让货场产权的事说了。 “你是啥意见？” “这种事我也不太懂啊。” “你作为卢家的儿媳妇，你要发表意见啊！” “要是钱够的话还是买下来好。” “为啥？” “就因为咱家的鱼庄已经在这儿经营了好几年了，知名度也打出去了。要是经营场地发生变化，对鱼庄来说不是好事。现在稳定才最重要。” “嗯，有道理。哈哈，不愧是我媳妇儿！” 卢昌华舔着脸说道。 “臭美，谁是你媳妇儿？还没进你家门呢！” “咋的？你还想反悔啊？！” “嘻嘻，咋的，着急了？” “那可不，就怕有人把你抢走喽。” “傻样。” 两人深情对视，王瑶小脸一红，说道：“吴霞后天结婚，你能来吗？” “不一定啊，这产权转让的事谁知道要咋整呢。” “来不了就算了，把车借我吧，她需要婚车。” “那没问题，现在就给你。” 卢昌华跟她说一会去鱼庄吃饭。 两人下了车。 他把车钥匙递给王瑶。 “你给吴霞吧。” 王瑶跑回了办公楼。 过了一会儿就开着她的大白出来了。 卢昌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在鱼庄，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饭。 老卢听完儿子说了货场转让的事。 皱眉说道：“三十万啊，这可是一大笔钱，咱家到现在也没攒下这么多。” “就是，除去开销只有二十几万。” 卢妈妈也发愁了。 他们都觉得，鱼庄就是印钞机。 现在生意做得好好的，突然出现这个变故，让他们措手不及。 “先不说钱的事，先说这场地和房子买不买。” 卢昌华说道。 “当然要买了，实在不行借钱都得买下来。” 老卢下定决心。 “好，既然要买下来，那就我来办吧。” “行，那钱怎么办？” 老卢还是担心钱。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这个家庭会议就定下了决策，买下货场。 第二天一大早，卢昌华吃了早点，就去了黄主任的办公室。 “哟，小卢来的早啊！” “主任，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买下来。” “好啊，那就办手续吧。” “行。” 这会儿，王书记突然走了进来。 “王书记早。” “早啊，小卢。你买货场想好了吗？这可是三十万。” “想好了。” “嗯，有魄力，好。” 说完，王书记点点头走了。 黄主任先把手头的工作交代了一下，又给商业局打了个电话。 这才找出了当初他与卢昌华签订的租赁合同，两人一起去商业局。 这事必须要到上级机关来办理才行。 第一百货商店货场产权转让可是大事。 不仅涉及到房屋的产权，还涉及到了土地使用权的转让。 好在有深圳的实际桉列做参考，否则谁敢把土地转让给个人？ 在商业局的见证下，第一百货商店与卢昌华个人之间，签订了货场转让协议。 卢昌华当即把转让款转到了商业局的账户。 由商业局出具了一张收据。 商业局亲自出面，协助卢昌华办理了产权证。 当他拿到了红本本的时候，北宁日报的记者就把卢昌华堵在了门口。 “请问卢昌华同志，对这次产权转让有什么看法！” “呃。” 卢昌华看了一眼商业局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 “我是商业局的，我来说两句。” 那人代表商业局，站在政策的高度，讴歌了一番改革政策。 当记者再次问道卢昌华的时候，他也沿着人家的基调喊了几句口号。 第二天的北宁日报头版头条，报道了北宁首例国营货场转让给私人的桉例。 这件事，一下就在北宁引起了轰动。 很多人都说，这个大傻子，花三十万买了块空地，有啥用？ 还有人说要查查这人三十万哪儿来的。 可更多的是羡慕。 很多单位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纷纷向上级主管单位提交报告，要盘活资产，用来经营企业。 一时之间，北宁日报上，天天都有对外公开转让产权的公告。 不仅是北宁市属单位，这也影响到了农场局直属各单位。 他们也要盘活资产。 当卢昌华拿着产权证回到鱼庄的时候。 老卢让冯婷婷他们在鱼庄门口放了一挂一千响的大鞭。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彻了街口。 晚上，卢家一家人都到齐了。 大哥大嫂也来了。 他们是来产检的。 正好赶上了这个庆祝活动。 六口人欢聚一堂。 庆祝这个货场属于卢家了。 准确的说，属于卢昌华了。 说实话，中国老百姓最看重的就是土地和房产。 以前，鱼庄的场地是租的，总觉得随时可以搬家，随时要跑路的感觉。 现在，很多人从报纸电视上知道了，沸腾鱼庄这一大片房子和场地都是他家自己的，无形中把鱼庄的地位再次巩固了。 鱼庄的生意越发火爆。 明天大哥还要上班，饭后，卢昌华送大哥大嫂回场部。 他也回了三分场。 路上，听大嫂说起她们招待所来了一群东瀛人，年前就来了，说是来找人的，是找锦鲤的饲养人。 在招待所已经住了快两个月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卢昌华一琢磨，怎么个茬？不会是来找自己的吧？ 据他所知，整个农场就他一人养这玩意。 “他们是什么人啊？” “这个不清楚。” 卢昌华觉得自己得找个时间打探一下。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回到水库，他去了暖池，查看了一下锦鲤的情况，一切正常。 快四月份了，自己的饲料地也该落实了。 明天去找找李书记吧。 韩建华彻底退了。 李振国正式走马上任。 一大早，卢昌华就去了李振国的办公室，也就是原来韩主任的屋子，现在归他了。 “李书记，早啊！” “哟，小卢啊。你看看你，太见外了，什么李书记，叫队长。” “书记，我找您有事。” “啥事，说吧。” “我的饲料地，您看……” “哦，去年你的饲料地是在菜园吧？那就别动了，还在那儿吧，离你家也近，好拾捣。” “嘿嘿，谢谢书记。” 卢昌华真得感谢人家。 李振国上台了，还继续照顾他。 “书记，想吃鱼了吱声啊。” “你小子啊，快走吧，我还忙着呢。” 离开队部，还没走多远，他的电话就响了。 他又返回了队部。 老爸让他赶紧回北宁一趟，有急事，电话里不好说。 卢昌华放下电话，就奔北宁去了。 他给胡大贵去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去了北宁。 待他到了鱼庄，老卢已经等着了。 “儿子，你看看这个。” 卢昌华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北宁日报上的一篇公告。 “咦，爸，这不是对面的红旗旅社嘛，它们怎么也对外转让了？” “就是这事，我才找你来商量呢。” 老卢皱着眉头说道。 “红旗旅社是属于街道办的大集体，当初办这个旅社就是为了解决就业的。前两年效益不好，就承包给别人了，据说效益还过得去。” “那他们还要转让产权？” “这不是有人上告嘛！说是他们这些职工都捞不着好处，全让当官的捞了。街道上一看，自己好处没捞着，还惹一身骚，就向市里申请转让产权，这样还能捞点实惠。” “爸，你听谁说的？” “我打听了，旅社的人，他们知道情况。” “那你是啥意思啊？” “我琢磨着，只隔了一条马路，要是我们整过来，不仅鱼庄能扩大，还有了住宿的功能，这不是挺好吗？！” “恐怕想买的人不少吧？” “可不嘛，原先承包的那家憋着口气要买下来。还有好几家要买呢，我听韩颖那丫头说，他们单位也想参与呢。” “这次是竞标啊？” “可不嘛？我就是要问问你，咱们要不要也掺乎一下。” 82中文网 第0161章要入伙 对于老爸的提议，卢昌华思考了一夜，有了自己的答桉。 虽然红旗旅社与鱼庄只一街之隔，看似是个好地方，其实不然。 前世，卢昌华可是见过太多这样的事例，都是以失败告终。 鱼庄现在生意好，每天都爆满。 可你仔细观察和分析，来吃鱼的人相对比较固定，就是还有些增长的余量，也是有限的。 毕竟这里是县城，不是省会城市，连个地级市都不是，人口有限，生意再好，规模上不去了。 如果增加了营业面积，增加的成本很大。 先说购买旅社就是一大笔钱，拿过来就得改造，又是一笔钱。 原本的客源就那么多，突然增加了营业面积，势必要分散客流，就会形成生意没有以前好的表象。 面积增加了，营业的成本就跟着增加，而收入并没有增加多少，久而久之，生意自然就下来了。 这都是血泪教训。 老卢现在野心膨胀，想要干大，这也是冲动行为。 卢昌华当时没有直接反驳，就是给老爸留下点时间冷静。 第二天一起床，老卢就对他说：“儿子，我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你之前说的对，咱还是要稳当啊。” 他看着大院里忙忙碌碌的员工说道：“现在刚买了大院，资金太紧，要是一下子资金链断了，就麻烦了，我看还是算了吧。” 老卢倒是没想多深远，而是想着钱不够，风险太大。 见老爸这么说，卢昌华也不解释。 “行，咱先把鱼庄经营好吧。” 红旗旅社的事卢家就不参与了。 罐头厂又动工了。 他聘请的工程师和技术员已经到厂里几天了，指导着安装机械设备。 昌华食品经营部已经招工了。 不仅在北宁，在各农场都发布了招工的公告。 罐头厂的负责人，他考虑了很长时间，交给别人不放心，只能交给胡大贵来管。 这样，家里的水库他就不用管了。 回到水库，他跟胡大贵私下聊了一阵。 胡大贵大大咧咧的说道：“只要你信得着我，我就干。” “那你就去吧，好好跟着专家请教，不懂就问。” “好嘞。” 胡大贵终于脱离了水库管理和送鱼的工作，升级成为昌华食品厂的厂长。 卢昌华的宗旨就是不会就学，只要有态度，肯努力就行。 他在水库的工作由眯缝眼接班了。 眯缝眼来到水库这两年学的很快，水库的工作驾轻就熟，交给他没问题。 至于饲养员的工作，谁都能干，按部就班就行了。 往鱼庄送鱼的事也成了眯缝眼的了。 这两天他的眼睛更看不见了。 看见谁都是一条缝。 跟谁都打招呼。 水库这几天正有大动作，要把锦鲤移到南边的水库里。 现在的池子已经装不下他们了。 南边有四十亩的水面，这里都是大鲤鱼。 为了清池，他们先是坐船赶鱼，弄出动静，把水库里的鱼往北边赶。 而后又用大网拉鱼。 拉出来的鱼全都移到北边水库里。 几天时间，四十亩水面就空空荡荡了。 这才把暖池里的锦鲤转移到水库里。 四月十五日，农场已经春播了。 锦鲤移池了。 一桶一桶的锦鲤被放进了水库。 这些被精心呵护的小精灵适应了一下水温，就愉快了游了进去。 八万多条锦鲤一入水，水面上犹如铺了一块巨大的彩色毯子，随着水波起伏。 那些金银鲤被移到了外面的池子里，单独饲养。 暖池也放空了水，对池子进行洗刷消毒。 工作量还是很大的。 就在卢昌华全部身心都扑在锦鲤上的时候，几辆吉普驶到了水库。 见到陌生人，熊宝哥仨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卢昌华，卢昌华。” 见有人喊老板的名字，二洪媳妇就跑来喊他。 “昌华，有人找你。” “谁啊？” “好像是李书记。” “你带着他们把池子洗干净。” 安排了工作，卢昌华就往值班室来。 远远的就见李振国带着一群人站在路上。 “李书记，找我啊？” “找你，把狗看好。” 李振国指着熊宝它们说道。 “没事，它们不咬人。” 嘴上这么说，他还是把熊宝撵进了值班室。 “啥事？” “你是不是养着锦鲤啊？” “锦鲤？怎么了？” “有人找养锦鲤的人，今天场部来人了。” 卢昌华见人群中有几个人认识，是农场畜牧科的人。 他们走过来，和卢昌华握了握手，这才说起了原委。 年前这群东瀛人来了之后就不走了。 说什么都要找到养锦鲤的人。 正赶上过年，也没人管他们，就让他们住在招待所了。 年后一上班，这些人就跑到机关大院来，要求农场带他们找人。 正赶上农场忙着一号文件，传达和执行也要时间，就拖了一阵。 后来实在不能拖了，就把这事推给了主管科室，畜牧科。 锦鲤也是鱼，你们问问畜牧科吧，没准他们知道谁养这玩意。 畜牧科一听也头疼。 农杨养鱼的有好多，养的最大最好的只有卢昌华啊，他是养鱼大户，要不找他去吧。 就这样，他们就冒蒙带着人下来了。 到了队部，有人把还在春播现场的李振国喊了回来。 一听说找养锦鲤的，李振国哪知道啊？ “锦鲤，没听说啊？小卢倒是养鱼，也养的是大鲤子，要不去问问？” 感情这位也不知道。 跟来的东瀛人一听翻译的话，心就凉了半截。 可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去看看哪！ 于是一行人就来了水库。 李振国就是诈诈卢昌华，其实他也没抱多大希望。 谁知道一听卢昌华的回答，他就来了精神。 “你还真养着呢？” “是啊，养着呢。” “哎呀，你咋不早说呢！” 畜牧科的人一听直拍大腿。 东瀛人听了翻译的话激动起来。 拉着翻译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通。 翻译赶紧过来跟卢昌华说道：“他们是从东京来的，是锦鲤的繁育专家，想要看看你养殖的锦鲤，可以吗？” “可以啊。” 卢昌华带着他们去了水库。 锦鲤刚被放进水库，水温有点凉，它们都浮在水面晒太阳。 “哇，幼西幼西！” 看着水面上的五彩锦鲤，这些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就这些锦鲤的品相来看，绝对上品。 这价值…… 这些人沿着水库的边沿，追逐着锦鲤，观察着，连声赞叹。 他们又凑在一起，商量了一阵，又跟翻译说了一阵。 “卢先生，你还有其他锦鲤吗？很特别的品种。” “什么很特别的品种？” “就是金色和银色的锦鲤，有吗？” 卢昌华一听恍然大悟。 原来他们是找金银鲤来了。 他想了想，自己锦鲤的种群已经有了足够的数量，金银鲤再过几个月也能繁殖了，让他们看看也没关系。 既然他们是繁育专家，应该能对品种作出评价吧。 “请跟我来。” 东瀛人一脸的激动，紧紧的跟在卢昌华的身后。 远远的荒地上有一个池子，波光粼粼，水面泛着金光和银辉。 他们越走越快，超过了卢昌华，往池子边跑。 到了近前，一个个都捂着嘴巴，惊喜的看着水中。 五百平方的池子里，上百对金银鲤在水中游动。 各个都有巴掌大小。 这会儿，大洪媳妇拎着水桶来了。 在投食台上轻轻敲打了几下，金银鲤就像是听到了命令一般，涌了过来。 她抓出一把蚯引就投了下去。 霹雳扑通，水花翻滚。 水中汇集了金银水流，相互碰撞，炸裂成碎金流银，再汇聚起来，又碎裂。 如此反复。 “卢先生，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啥事啊？” “他们想要在这里工作。” “啥？” 卢昌华以为自己听错了，畜牧科的人也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他们可都是知名的繁育专家，有好几人都是出版过专业论文和书籍的，怎么可能来这里工作呢？ 】 “你没说错吧？” 翻译也觉得不可思议，再三确认，才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去年卖过金银鲤给外国人？” “是啊。” 那些东瀛人不住的点头。 “那就对了。他们说要在你这里免费工作，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允许他们研究繁育金银鲤。” “这个……” 这可是东瀛专家啊，自己哪有权利答应这种事？ “你跟他们说，这需要政府同意，至少农场总局要同意才行。” “可以，我们跟政府申请。” 这些专家跟卢昌华一一握手，才不舍的上车离开了。 把卢昌华搞的很懵。 他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专家，非要给他打工。 难道他们是要偷鱼种？ 他暂时想不明白。 可有一点他知道，这金银鲤绝对是名贵稀有的品种，不是谁都能培育成功的。 看样子，以后自己也得谨慎些才行啊。 82中文网 第0162章发财带带我 第一批小白鹅出壳下水了。 老杨两口子现在意气风发。 独自掌管着一栋值班室，满屋子都是孵化中的鹅蛋。 第一批两千多只小白鹅，已经在一百亩的水面上畅游了。 第二批也在破壳当中。 眯缝眼安排了两个人专门放鹅。 饲料地已经整完了地，就等着种黄豆和玉米了。 清澈甘甜的泉水哗啦啦的往水库里流淌，刺激着锦鲤们迅速成熟。 那些东瀛人走了半个月了，也没再有什么动静。 卢昌华也放下心来。 自己踏踏实实的养鱼过日子，别去掺乎那些有的没的，对谁都好。 这天，他正跟着一群老娘们种包米。 地边放着凉白开。 太阳有点毒，很多人都在地边歇脚，喝一杯凉水，解解渴。 那些水库来帮忙的爷们趁机偷下懒，抽上一支香烟，看着边上的娘们开开眼。 “二秃子，你看啥？没见过女人啊？！” “我是没见过，看看能掉块肉啊！” “你，你个无赖，不要脸！” “哈哈，你把我眼睛蒙上就看不见了！” 男男女女的一边劳动一边唠着粗俗嗑。 远处荡起扬尘。 由吉普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涌来。 在地头上停下。 “师傅打听一下，这条路是去水库的吗？” 打头的司机探头问道。 “啥事？买鱼吗？” “对，买鱼。” 卢昌华拿出电话，按了一下，说道：“眯缝眼，有人来买鱼，你接待一下。” “好的，马上到。” “你们一直走，到了值班室停下，有人来接，别乱闯，有狗。” “哎，谢谢啊。” 突突突~ 车队扬长而去。 边上看热闹的人都起哄起来。 “这些人哪儿来的，正主在这儿呢，还不知道。” “就是，有眼无珠。” “行了，干活。” 大伙儿一哄而散，都去忙手里的活了。 铃铃铃~ 铃铃铃~ 卢昌华怀里的电话响了。 他接起来，眯缝眼在里面吼了起来。 “老板，找你才行啊，他们要买锦鲤。” “哦，要的多吗？” “听说要量挺大的，你快来一趟？” “嗯，我一会儿到。” 卢昌华把手里的事交代清楚，这才跨上地边的摩托，突突突的驶向了水库。 安装最新版。】 这些人一见来人是刚刚和自己搭讪的人，就呵呵的笑了。 “老板哪，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就是，我们还以为是打工的呢。” “就是，就是。” “你们要锦鲤？” “是的。” “知道价格么？” “知道啊，每条二百美元嘛。” 卢昌华就是一愣，谁报的价？ “谁跟你们说的？” “是渡边君报的价。” “我们是吉田君的报价。” “怎么？有什么变化吗？” “不，没有。” 这会儿，卢昌华才看见，有好几个白人正在水库边上查看锦鲤。 “你们要多少？” “一千条。” “五百条。” “两千条。” “这么多？你们这是要……” 那些人警惕的看看周围，这才说道：“我们老板是在东南亚做锦鲤生意的，是渡边和吉田介绍说，你这里的锦鲤质量好，价格还便宜，我们才找来的。” 卢昌华也不知道什么渡边吉田的，只要有人买，他就卖。 “你们的车什么时候来？” “明天一早就到。” “好。” “今晚就把鱼给你们准备好，你们怎么付款？” “支票可以吗？” “可以。” 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几辆汽车。 根据他们的需求，一条一条的数着往车上装。 这一波，卖出去了三千五百条锦鲤。 “叮冬”一声响，把卢昌华吓了一跳。 锦鲤初级养殖技能后的数字发生了变化。 这七十万美元的支票有点烫手。 他琢磨着，过几天把这笔钱存进银行去。 他还没来得及去，这接二连三又来了好几波买锦鲤的。 把锦鲤一下就买走了两万多条。 他的锦鲤初级养殖技能终于升级到了中级。 后面的数字发生了变化。 40000/500000 再升级怕是得等一阵子了。 他手里剩下一大叠支票。 不能再等了，赶紧去哈市存钱吧。 可他刚要去北宁，又有人找上门来。 谁啊？ 农场总局计财局，由局长亲自带队，农场场长书记作陪。 值班室里挤满了人。 这下把卢昌华搞紧张了。 我没犯啥事啊。 “卢昌华同志啊，你是好样的，是咱们农垦系统的标兵！值得大家学习啊！” 计财局领导打了一阵官腔，这才说道：“我们知道你养殖的锦鲤很受外国客人的欢迎。” “最近也卖了不少。” “你也知道，咱们农场需要资金，需要外汇啊。” 他看看一脸懵逼的卢昌华，咳嗽一声，这才说道：“你的外汇能不能直接交给总局，你放心，我们按照国家的牌价给你兑换。” 说完，他给赵怀安使了个眼色。 “咳咳，小卢啊，你是咱们农场的职工，现在有了外汇，对你来说也用不着，就让总局处理吧，该你的钱一分不会少。” 虽然卢昌华知道自己在汇率上会吃大亏，可现在是八十年代，这外汇也拿不进来，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行，场长，就按你们说的办。” 卢昌华回家拿来了一叠支票。 经过查验无误，总局计财局打下了收条。 四百二十万美元。 他们刚走，总局畜牧局的领导也来了。 原来，这些东瀛专家跑去了总局，申请要在长水农场三分场建一个实验室，要搞锦鲤的繁育项目。 可总局哪有钱搞这个啊。 这些专家就给他们出主意，卢昌华的锦鲤卖出去，不就有外汇了吗，只是他们有个条件，要留下一百万美元来建设实验室。 总局经过再三的衡量，同意了。 这也不能怪他们猴急，而是他们确实需要。 现在全国各地的外汇使用都有指标。 农场局系统本来外汇的来源就少，自然使用的指标也就不多。 不得不去调剂市场上花钱购买。 现在放着卢昌华四百多万的外汇，能不眼红吗？ 在他们看来，这笔钱存在哪儿都一样，都是国家的。 对卢昌华个人来说，也没少一分钱。 他不吃亏。 “小卢同志啊，那些东瀛专家和总局合作，在这儿建一个实验室，希望你能够支持啊。” “需要我支持？怎么支持？” “你的锦鲤每年提供一批，总局有专款。” 见卢昌华皱眉，他赶紧说道：“你放心，他们只是研究，绝不影响你在市场上的销售。” “要是他们培育出新品种呢？没我什么事儿是吧？” “这个嘛，有了新品种也是国家的嘛。” “我只能提供普通品种的锦鲤。” “这是为啥？花钱还不行？” “他们研究他们的，我研究我的，各不相干。” “还有，你们的实验室必须离我的水库远点。” 这个结果他们当然不满意，可暂时也没办法。 只能一点一点的做工作。 忙活完农活，九千多只小白鹅就在三千亩的水面上畅游了。 养大鹅，卢昌华的本意是为了给鱼提供一部分饲料。 也能改善水质，使水库里的水不至于太瘦。 很多鱼塘养鱼都要使用化肥肥塘，他使用鹅粪，更环保更安全。 站在岸边，看着水中的白鹅，卢昌华心里又有了冲动。 大鹅是养了，可鹅毛怎么处理？ 难道直接卖掉？ 现在商店里出现了部分出口转内销的羽绒服。 利润很高。 卢昌华当然眼馋。 可还是那个问题。 他的主业是养鱼好嘛，养鹅就是顺手的事。 如果把养鹅变成了主业，自己是不是又走偏了。 这就如同当年养奶牛的事。 他没养就是不想改变主业方向。 不行就做大鹅罐头，反正有罐头厂了。 没过多久，有施工车辆进入了三分场。 卢昌华的水库在东，那些施工车辆在家属区的西边开足了马力施工了。 他得到消息去看了看。 那规模真是不小。 他们这是要大干啊。 五月下旬，卢昌华的水库里铺满了产卵巢。 那些东瀛专家回来了。 每天点头哈腰的在水库边观察这些工人的操作。 人倒是礼貌，见谁都鞠躬。 可水库的工人都知道，家属区西边也在建水库和实验室，这是要跟俺们抢生意啊？！ 李振国看出了商机。 他找到卢昌华。 “小卢啊，你看着锦鲤经济效益这么高，是不是可以让大家跟着你一起养啊，有钱大家赚嘛。” “我倒是可以，可这锦鲤太精贵，一般人还真养不起啊。” “你看，锦鲤马上要甩籽了，就是我卖鱼苗给他们，也是按条卖，成鱼虽然可以卖千把块，但小鱼苗也得几十元，他们愿意吗？这风险很大的。” “试试嘛，你发财了，不能忘了家乡人嘛。” “这样吧，韩主任退了，他要是有这个心思，让他来养。” “行，我跟老韩说说。” 韩建华听李振国这么说，沉吟了一阵，说道：“好吧，我就带动一下，只是这成本太高，我也养不了几条啊。” 82中文网 第0163章都是钱闹的 韩建华家。 西边的园子里。 卢昌华把障子扒开，让推土机开了进去。 园子里种的蔬菜都被毁了。 韩妈妈心疼的不忍直视，这是她费了好大的劲儿种的。 林师傅开着推土机推出了一个深坑，把土推到了障子边。 韩建华站在园子里，看着卢昌华指挥。 他心里升起一种别样的感觉。 有没有一丝后悔，这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见韩建华陪着自己，卢昌华走过来，给他点上一支香烟。 “主任，您先回去歇着吧，外面风大。” “呵呵，没事，我老头子和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舒坦。” 韩建华接过香烟，把烟头伸进卢昌华捧着的火柴里点燃。 吸了几口，喷出一股青烟来。 老头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卢昌华对他的态度让韩建华舒心。 退下来了，家里来的人少了，连队也没自己什么事了。 他一时哪里习惯？ 一个忙忙碌碌的人，突然闲下来，浑身难受。 李振国让他养锦鲤，正中下怀，只要有事干就好。 他又侧面听说，是卢昌华提议的。 现在卢昌华又跑来指挥着给他搞池子。 他知道，这里面有情分在。 卢昌华是个好孩子啊！ 现场很忙碌。 有人在土坑里放线，有人往里搬砖，有人在坑边伴着水泥。 赵老四亲自指挥着把地基铲平，有人用木夯沿着石灰线一下一下的夯实基础。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嘣~嘣~嘣~ 打夯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 卢昌华趁着间隙跑过去，每人都散了根香烟。 赵老四吐着烟圈。 “卢老板，韩主任这干完是不是去李书记家啊？” “你说呢？” “我看得去。这么赚钱的事，谁不想养几条啊？十条就是万元户了。” “市场上锦鲤多了，价格就下来了，别想的那么美。” 卢昌华看着赵老四。 “咋的？你也动心了？” “我也想养几条。” “只要你有池子，随便。” 鱼池四壁走二八砖砌墙，两面抹上水泥。 池底水泥漫地。 为增加稳固性，上下都打上了圈梁。 长二十米，宽五米，深四米的水池子就成型了。 池壁上搭建出一圈一米宽的过道。 这就是巡视和投喂的落脚点。 “小卢啊，这池子冬天能行吗？” “就这样肯定不行，要做成暖池才行。” 池子用草帘子盖住，遮挡阳光。 阴晾了几天。 见水泥已经干了，这才进行下一步。 在池子北边搭建了一个炉子。 卢昌华指挥着在池壁的四周堆满了土。 又用角铁焊接出顶棚。 把炉子也包裹在大棚里。 他交代韩建华，九月份就得备下顶棚的塑料薄膜和厚棉被。 也得备下冬天烧的柴火。 池子里可以放水了。 “啥时候能养鱼啊？” “不急，在太阳下暴晒几天，提提水温。” 韩建华知道有小卢的关照，自己按照他的话办就行了，吃不了亏。 鱼池的建设费用不菲，就这一百平方的鱼池，也是好几千。 韩建华说什么都要自己出钱。 “主任，您这个池子就是个示范，别人还得到这来学习，所以这个池子算我送您的。你就安心养鱼吧。” 韩建华家大张旗鼓的修鱼池，一下就吸引了春播结束的职工们。 但凡心思有点活络的，都跑来看稀奇。 西边工地上干的热火朝天，谁都知道养锦鲤的好机会来了。 你没见卢家水库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鱼贩子吗？ 都是来卢家买锦鲤的。 据说价格很高。 通过韩建华的嘴，这些职工知道了，只要有鱼池，就能养锦鲤。 老主任都在养，要不咱也养几条？！ 有这样心思的人，不止是本分场的职工，其他连队的人也往这跑。 更有长水农场电视新闻的推波助澜。 连续半个月报道锦鲤的市场行情和总局在三分场建设锦鲤研究所的消息。 这无疑对掀起锦鲤养殖热起到了重大作用。 这两天，卢昌华的水库又爆出了重磅消息。 有需要养殖锦鲤的人，可以去水库登记了。 这下子，把养殖锦鲤推向了高潮。 每天都是几十人跑来登记。 卢昌华水库里的大鲤子已经甩籽了。 锦鲤也有了产卵的迹象。 这天一大早，锦鲤的产卵巢上沾满了鱼卵。 卢昌华赶紧让人把这些产卵巢放进了暖池里。 韩建华和李振国每天都往水库跑。 他们眼瞅着产卵巢上的鱼卵发生了变化。 东瀛专家也舔着脸来观察。 卢昌华交代，只要他们不搞破坏，随便看。 可工人们还是不给他们好脸。 他们可没这么贱，明显是来撬行的，还给啥好脸啊？！ 能让他们看看就不错了。 来这看热闹的，不仅是这些人，还有对养锦鲤感兴趣的职工，尤其是已经登记的人，更是有时间就来看热闹。 锦鲤的经济效益早就传疯了。 都说卢昌华已经身价上亿了。 这话传来传去，老百姓见着他就跟看见了场长似的，无形中就有了权威。 他现在说好使，都比李振国管用了。 这天一大早，卢昌华刚起床，二洪媳妇就跑来了。 “昌华，孵化了。” “哦，真的？” “可不嘛，满池子都是。” 卢昌华一到暖池，就见在朝霞的掩映下，池水波光粼粼。 池水里黑乎乎的一片。 这是多少？ 叮冬一声，技能面板弹了出来。 540000/500000 这些小蝌蚪似得生物在水中游来游去，好像浮游生物一般。 “拿蚯引来。” 大洪媳妇带着十几个妇女在池子边用剪刀把蚯引剪碎，扔进了水中。 这些浮游生物迅速围拢上去，啃食肉屑。 “这两天只进水，不排水，别把它们冲走了。” 交代完，他就去洗漱了。 待韩建华再来看时，池子里已经有了成片的鱼苗了。 卢昌华吃了早点，又去了沟南的池子。 这里是金银鲤的窝。 已经铺满了产卵巢。 他琢磨着，普通的锦鲤已经孵化了，这边应该也差不多了。 果然，池子里出现了金豆子和银豆子。 在水中游来荡去。 这边的池子围着围布，就是不想让别人看见。 二洪媳妇一个人在这儿喂鱼。 “咋样？” “昨晚就孵化出来了。” “我看状态还挺好。” “不错。” 东瀛专家又跑来了。 见到池子里的锦鲤小鱼苗，激动都拿出相机拍照。 当他们提出要看金银鲤的时候，被卢昌华拒绝了。 东瀛专家急的抓耳挠腮。 他们跑去队部打电话告状。 卢昌华也懒得管他们。 当初卢昌华买回来的蚯引，现在已经有一百多箱了。 很多人都跑来要买蚯引，否则锦鲤吃啥啊？！ 王瑶这个礼拜天又下来了。 自从卢昌华在家忙乎鱼苗的事，他就没时间去北宁了。 连罐头厂都交给了胡大贵，可见他有多忙。 王瑶没办法，只得每个礼拜来一趟三分场。 卢昌华没时间陪她，王瑶就跟着他一起忙活。 所有人都看着呢，尤其是水库的员工，谁都知道这是未来的老板娘啊。 对她的态度极为客气。 王瑶却平易近人，来水库就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城里人的装扮，这让农场人对她更亲了近几分。 “大洪嫂子，我跟你去。” “哎呀，你就别去了，有点远，拎蚯引可沉了。” “没事，你能干我也行。” 王瑶也拎起水桶跟着。 后面跟来了十几个老娘们，她们都是饲养员。 现在来水库购买锦鲤的，不仅有国外的客户，国内的更多。 南方沿海发达地区来的人最多。 他们要是不说普通话，根本就没法交流。 国外的客户以支票为主，国内的都是现金。 这段时间，卢家就积攒下不少的现金了。 望着王瑶说说笑笑的跟着这群妇女去拎蚯引，卢昌华嘴角一抽。 你一个城里人跑这儿来遭罪，没必要吧？ 虽然他知道王瑶是想主动融入他的生活，可他也是真心疼她。 嗯，要好好跟她沟通一下才行啊。 铃铃铃~ 他怀里的电话响了。 自从这群东瀛人来了之后，他这小电话就没消停过。 “喂？又有电话？谁的？场长？好，我马上去。” 卢昌华不得不问清楚。 不然他这一天就不用干别的了。 跨上了摩托，一脚踹着，突突突的带起一阵尘烟。 到了队部，他接起电话。 “小卢啊，我是赵怀安。” “场长。” “是这样，咱们场的农行，希望你把现金存到他这儿，你看呢？” “您的面子我得给，行，让他们来吧。” “行，我让他们去找你。” 赵怀安也是没办法。 农场需要贷款，种子化肥农药油料都得钱。 可农行里没有这么多指标，也没有那么多钱。 农行的人就给他出主意，让卢昌华把钱存在他们这儿，直接放贷给农场，这就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希望今年能有个好收成吧。 82中文网 第0164章锦鲤热 大鲤子甩籽之后，就可以对外销售了。 水产公司的张胖子亲自来了一趟，希望卢昌华把鱼卖给他。 当初，卢昌华控制大鲤子的销售，是因为种鱼不多，需要繁殖，还得供应鱼庄，鱼就不够了。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经过两年的发展，大鲤子的数量翻了好几番，自己也用不完。 不卖也不现实。 “好，张科长，你就来车拉吧。” 卢家大鲤子出名之后，市场需求就很旺盛。 可对外销售的不多，有些奸商就用普通鲤鱼来冒充。 时间一长，有人去工商和有关部门告状。 市长办公会上，水产公司的老大被好顿批！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必须尽快解决货源问题。” 这个事最终就落到了张胖子脑袋上，谁让他是业务科长呢。 他不得不亲自跑来找卢昌华求援。 见卢昌华这么大方的答应，他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好，好，兄弟，好哥们！” 为了平息市场上的乱像，张胖子一个电话，摇来四五十人，带来了二十多辆汽车。 先在一百亩水面拉了几网。 装走了十车。 而后，就把重点放在三千亩的水面上了。 那个铁皮船终于安装了柴油发动机，船尾自制了一个螺旋桨。 这次下网，它可立了大功。 一连捕捞了一个礼拜，拉走了百十车，四百吨大鲤子，用来暂缓市场的紧张。 就在张胖子在水库忙乎的时候，卢昌华的锦鲤小鱼苗也可以上市了。 由于锦鲤是人工饲养，所以密度可以高些。 一百平方的水面，养个几十条不成问题。 更何况，这些是几厘米长的小鱼苗？ 一条二十块的价格，让人咋舌。 可一想到明年就能卖出大价钱，这些人依然争先恐后。 很多人都是借钱买的鱼苗。 卢昌华在水库值班室前立一块大牌子，白底红字写着，“养殖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并且预测明年的价格可能没有现在高，让他们量力而行。 可这些人都没钞票蒙了眼，谁还管明年怎么样啊？先把鱼苗抢到手再说！ 你说这不好那不好的，你咋还养呢？！ 人们的疯狂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 也超出了韩建华和李振国的预想。 买鱼苗的不仅有农场的人，还有许多外地人也闻风而动。 就连那些倒腾锦鲤的鱼贩子都跑来买鱼苗。 一时之间，锦鲤鱼苗被炒到八十元的价格。 那些登记了买鱼苗的人最先买到了鱼苗，他们的价格最便宜，二十元一条。 刚买到家没几天，这鱼苗的价格就一路飙升。 像韩建华、李振国这样的人，是坚定养鱼之心的人，见到现在的价格，也心里发毛，更何况那些跟风养鱼的人呢？ 很多人见鱼苗严重不足，而且价格越来越高。 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这些养鱼户身上。 有些人坚持不住鱼贩子的忽悠，直接加价把鱼苗卖了，又跑来买鱼苗。 五十万尾锦鲤鱼苗根本不够卖的。 卢昌华强行留下了五万尾，其他的被一抢而空。 农行的人带着保卫收现金，直接驻扎在卢家。 先交钱，然后去水库提鱼苗。 半个月时间，卢昌华进账九百万。 成年锦鲤也仅剩一万尾了。 那些抢到了锦鲤鱼苗的一个个喜笑颜开，就坐等明年发大财了。 没有抢到的，暗自直拍大腿。 后悔自己手慢了，或者钱不凑手。 也把那些不借自己钱的亲戚恨上了。 你凭啥不借钱给我？耽误我挣钱？！ 锦鲤太热，也不是啥好事。 卢昌华去找大哥，要他在新闻里讲一下，投资谨慎，量力而行之类的话。 卢昌中很为难。 他们在电视新闻里好不容易鼓动起来养锦鲤的热潮，现在泼凉水合适吗？！ “大哥，你们虽然初衷是好的，为了农场的经济发展，可是盲目的经济热更可怕啊！我想这个你比我清楚。” “既然你知道我们的初衷，现在不是挺好吗？！你的锦鲤鱼苗都卖了，农场也有更多的人参与养殖，也给农场增加了税收，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我不是说发展锦鲤养殖不好，而是要有序发展，不能盲目，这需要农场的引导。” 见大哥不以为然，卢昌华只能作罢，在这方面，大哥也不会听自己的。 他又找了赵怀安，跟他说了一通。 赵场长虽然明白卢昌华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可他更相信农场总局的决策。 总局都出钱搞锦鲤研究和繁育了，这未来市场能差得了吗？！ “小卢啊，我知道你担心过热，市场太乱，放心，你的那点鱼苗，分散到全国各地，也就没多少了。” 其实，卢昌华也想过控制鱼苗，不卖那么多的。 可是在那种群情激奋之下，他哪敢不卖？！ 他要是说出不卖鱼苗的话，恐怕当天晚上就有上百只农药瓶扔进鱼池里。 既然你挡着大家发财，那就谁都别想好！ 这股热潮起来就别想下去。 在家属区的北侧，又一支工程队进场了。 也热火朝天的开工建设起来。 卢昌华一打听，这是农场自己引进的一家公司。 是北宁农管局的单位。 看到了卢昌华锦鲤经济效益太大，也来养锦鲤了。 见这种境况，卢昌华找了十个棒小伙，组成了巡逻队，专门巡视水库，重点是南边四十亩的水面和值班室这边的两个池子。 他陆陆续续存进农行三千三百多万。 这下，长水农场农行主任乐得嘴都合不拢。 赵怀安也安下心来。 农场的贷款有了着落。 总局送来了存折。 这里也有一千五百六十万。 八八年就有半个小目标了，绝对是个人物！ 在家属区的西边，建起了一片小楼。 总局也派来了专家，和东瀛专家一起，研究锦鲤的繁育技术。 卢昌华卖了几百尾锦鲤鱼苗给他们，算是他们的研究标本。 至于他们心心念念的金银鲤，卢昌华根本就不鸟他们。 北宁的锦鲤热，犹如一股热风，吹遍了东北大地。 这可比当年的君子兰热更热乎。 在一个月内，先后在十几个大城市都成立了锦鲤的研究机构。 这些研究机构有的是当地政府参与的，有的是企业行为，还有些是个人搞的。 各地的新闻媒体上，经常可见到锦鲤的消息。 这也让锦鲤这个产品让更多的人知道。 很多企业都开始重视锦鲤了。 市面上的成年锦鲤越少，价格就越高。 原本八九百的锦鲤，被炒到了一千以上。 社会上的锦鲤热，让有关部门重视起来。 沉洋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小卢啊，你现在风光了。” “领导，这是什么话啊，我就是个养鱼的，风光啥？” “你不是说要来哈市看看吗？啥时候有空啊？市里的同志想跟你聊聊呢。” “领导啊，我现在真走不开，要不就年底吧。” “行啊，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就年底吧，来的时候给我电话。” 这天，王瑶又来看他。 两人一起去了韩建华家。 这是原本就约好的事。 韩建华的池子里有一百条鱼苗。 经过一个多月的生长，已经有手指大小了。 韩妈妈正在喂鱼，见卢昌华领着个姑娘进来，就是一愣。 “韩姨，这是我对象，跟我来看看鱼。” “哦，好好，哎呀，真是个好姑娘。” 韩妈妈乐呵呵看着王瑶。 “这是韩颖的妈妈，你叫姨。” “姨好。我叫王瑶，韩颖我也认识。” “哦，你们认识啊。” 王瑶走过去帮着韩妈妈喂鱼，俩人聊起了家常。 韩建华拿着铁锹，正在池子背后一锹一锹的培着土。 “小卢来了。” “主任，我来看看鱼苗，咋样，没啥事吧？” “没事，长得挺好。” “这两天还有人来这参观吗？” “有，每天都能来几个。” “主任啊，投资需谨慎，养殖有风险啊，我就是担心他们太盲目。” “是啊，我也有这个担心，凡是来我这参观的，我都会说的。” 韩建华看看他说道：“我这辈子见过很多人，像你这样让别人不要买自己东西的还是少见的。” 韩建华笑呵呵的接过卢昌华递给他的香烟。 “我只是想做事不亏心就行。大家伙想跟着我发财，我愿意，可要是赔了本，都跑来骂我就犯不上了。” “也是，你也不缺钱。” “我那点钱算个啥啊，比我有钱的多了。再说了，咱再有钱，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暴发户，土包子一个。” “呵呵，你有这认识就好，没被冲昏了头！” 82中文网 第0165章此一时彼一时 一进入八月份，小麦上浆了。 绿油油的田野里麦浪翻滚。 王瑶要回去了。 两人一周见上一面，又到了回去的时候。 “昌华，要不我辞职吧，来陪你，咋样？” “啊？辞职？这你可得想好了，以后可就是无业游民了。” “咋的，无业游民你就不养我了？” “切，那么多鱼我都养了，还差你一个？！我是怕你会后悔！” “……” 王瑶沉默不语。 “怎么？有什么事吗？” “嗯，有事。” 王瑶长出了一口气。 望着车窗外的麦浪出神。 “怎么了？” “有小道消息，说是要清理整顿公司，我们这个公司怕要关闭了。” “哦？” “这事确实吗？” “还没有下来文件。” 卢昌华可是听说过，有清理整顿公司的说法，还一连整顿了好多年。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我只能回单位呗，重新去业务口上班。” “那你喜欢吗？” “其实，这几年在公司做生意，已经不太习惯单位死板的气氛了。” “所以我才说辞职呢。” “我支持你，做你喜欢的事就好。” 卢昌华怜爱的抚摸了下她的头发。 “我这边忙不过来，你要是能来帮我正好。” “就怕你不愿意。” “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说还早了点。” 两人在车里说了阵情话，王瑶见天色不早了，就催促道：“你下车吧，我还得赶回去。”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我舍不得你。” “时间太晚了，再赖我就把你拉回去了。” “拉就拉呗。” 本是开玩笑的一句话，王瑶还真发动了车子。 “我真拉你走了。” 卢昌华一想，自己也很久没见爸妈了，就说道：“走吧，正好我也去看看爸妈。” “真的？” “嗯。” 王瑶展颜一笑，立马高兴起来。 刚刚的离愁别绪烟消云散。 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青山绿水间，一条砂石路延伸向远方。 白色伏尔加卷起路上的石籽，又击打向路边的草丛。 扑簌簌的摇下一身的水珠，再次迎接着从天而降的雨水。 坐在王瑶的车上，卢昌华眯着眼，身子跟随着车子起伏。 从后视镜中看到他疲惫的样子，王瑶一阵心疼。 后座上的这个年轻男人，才二十二岁。 已经扛起了别人一辈子都扛不起的事业。 他真的太累了。 这几年，自己是看着他一步一个脚印发展起来的。 现在两人已经是对象关系了，难道还要看着他独自一人承受这些？自己躲在单位里享受成果，让他一个人去面对？ 想着这些，王瑶心里的想法更坚定了。 车子一路开到了鱼庄。 卢昌华这才醒来。 “啊，已经到了？” “刚到。” “王瑶啊，你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下了车，两人一起来到了大厅。 卢妈妈勐然见到儿子和王瑶，满脸的高兴。 “你俩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好久没来，想你了。”卢昌华笑嘻嘻的说道。 “臊不臊，都多大人了。还没吃饭吧，赶快进去。” “好。” 老卢听说儿子媳妇都来了，也高高兴兴跑进包房。 “哈哈，你们总算是来了。” “爸，有啥高兴事啊？” “对面的红旗旅社，前几个月不是卖了么。” “是啊，现在怎么样？” “嘿嘿，现在完蛋了。” 老卢喝了口茶说道。 见儿子和王瑶都很好奇，就压低声音说道：“前几个月，有好几个人抢，价格高的离谱，现在倒好，买过去就一直空着，到现在了还没动静。我觉得他是没钱了。” “老头子别瞎说，你咋知道呢？” 老妈指挥着冯婷婷把铜锅端进来，让老卢别说没谱的话。 “怎么是我瞎说？我都打听了。” 他转过头来，对着听的津津有味的王瑶说道：“我跟对面的打听了，新老板逞能，高价拍下旅社，没钱装修经营了，你说这事闹的。” “叔婶，我来了。” 门外闯进来一人，正是胡大贵。 “大贵？你不在罐头厂，怎么跑这来了。” “我来当然是有事了。” “啥事？吃饭？” 卢昌华看着他。 “啥吃饭啊，当然也有吃饭的事，不过不是主要的事。” 胡大贵歪着脑袋梗着脖子说道。 “来，坐下边吃边说吧。” 老卢招呼他吃饭。 “嘿嘿，还是叔婶对我好。” “嘿，你小子，我对你不好吗？！” “你没王瑶对我好，王瑶还隔三差五的来看看我，你倒好，好几个月也不来。” “有你在，我放心。” “外面下雨了，还有点冷呢。” 胡大贵自言自语。 “想喝酒就说，还说点风凉话。” “嘿嘿，还是哥们懂我。” 冯婷婷拿来了酒，几人喝了起来。 “说吧，还有啥事？” 胡大贵放下快子，吧唧吧唧嘴。 “我从对面探听到消息。” “切。”卢昌华把嘴一撇。 “你是去探听消息吗？你是去泡妞了吧！” “你别管，反正我探听到了消息。” 胡大贵颇显神秘的说道。 “那你说吧，啥消息啊？” 一桌子人都把脑袋往他的方向凑了凑。 胡大贵见状，得意非常。 大嘴一撇，说道：“红旗旅社没钱了！” “噗！” “切！” 大伙都失望了。 一哄而散。 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 “咋的？这不算是消息啊？” 胡大贵很不服气。 “咳咳。” 老卢不忍心大贵这孩子蒙受不白之冤，咳嗽一声说道：“大贵，这我们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啊~” 胡大贵一下泄了气，举起酒杯一口干了。 这才瞪起血红的眼珠子，说道：“还有呢！” “还有？” “啥啊？” 众人又来了兴趣，往他跟前凑了凑。 “咳咳。” 好家伙！他也咳嗽一声。 “他们找金角饭店合作呢，金角没答应。” “真的？” “可不是嘛，吴玥亲口告诉我的。” 突然，包房的门被推开了。 “好啊，胡大贵，你敢泄密！” 门外走进来两人。 正是韩颖和吴玥。 “叔婶，昌华，王瑶。”几人都打了招呼。 老卢和卢妈妈赶紧招呼她俩坐下。 “不了，我们吃过了。” 胡大贵见是她俩，紧张的一匹。 赶紧低头吃东西。 “韩颖，大贵说的是真的吗？” “有这事。” “你们要合作了？” 老卢眨眨眼问道。 “总部不同意。” 韩颖说道。 见老卢长舒了口气，韩颖看着卢昌华问道：“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什么想法？” “红旗旅社没钱了，他们现在只是转换了一个房东，其他的还是没变，这是个机会。” 见韩颖这么说，卢昌华就知道她有想法。 “韩颖，有想法说来听听？” 韩颖笑了笑，问道：“昌华，听说你卖了不少的锦鲤出去？明年就能上市了吧？” “是啊，你爸也养了不少。” 卢昌华说道。 “这我知道。” 吴玥有点憋不住了，红着小脸说道：“你没想过搞个锦鲤市场吗？” “锦鲤市场？” “是啊。” 韩颖接着说道：“你也知道，这些鱼贩子直接去你的水库买鱼，这有多不安全，整天乱哄哄的。如果有了专业的锦鲤市场，不仅解决了供需问题，我们还能赚钱，这不好吗？” “你们？你们想搞市场？” “我们只是有这个想法，可是没有钱，也没有客户，而你啥都有。” “你的意思是把旅社租下来，改造成专业市场？” 老卢眼睛亮亮的问。 “是啊。昌华，你说呢？” 韩颖知道，还得卢昌华发话。 “那你们有详细的计划吗？”卢昌华问道。 “没有，就觉得是个机会，这才来找你。” “我看行。” 胡大贵冷不丁的发表了一句意见，见大伙都看着他，又赶紧缩头。 “不是要和你们饭店合作吗？你们自己为啥不搞？” “总公司不同意，我们有啥办法？再说了我们一个搞饭店的，怎么可能去搞市场嘛。” 韩颖一脸的无奈。 “行，这事我知道了，咱先吃饭，其他的回头再说。” …… 老卢父子两坐在一起，说起了这事。 如果说，买红旗旅社是为了扩大鱼庄，卢昌华是不同意的。 可此一时彼一时。 如果是做锦鲤的专业市场，这还真是一个挺靠谱的想法。 王瑶真要是不想在体制混了，这个锦鲤市场正好让她施展。 这一切只在卢昌华的脑子里，他不会说出来。 “爸，此一时彼一时，我们可以试着跟他们接触一下，探探他们的底。” 82中文网 第0166章投资不慎是会死人的 卢昌华没想到，一趟北宁之行，竟然遇到了这样的机会。 老柳是红旗旅社的外聘职工，其实就是临时工，脏活累活都是他这样的人在干。 比如烧锅炉。 这活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 一定规格的锅炉必须要持证上岗。 老柳就是这样来到旅社烧锅炉的。 在这一连干了几年，旅社的效益越来越差。 这些小年轻也不干活啊，一个个的比大爷都牛逼，男的凑一起就是打牌喝酒耍钱。 女的凑一起就是打毛衣嗑瓜子扯老婆舌！ 这样的单位能赚钱就怪了。 街道没法，只能承包了。 老柳东借西凑的，交了承包费。 当时有多少人在背后骂他是大傻逼呢？！ 可老柳相信，只要努力一定能赚钱。 果然。 在他的努力下，把服务员该换的换，该撤的撤。 服务质量明显提高了。 老柳也逐渐腰包鼓了起来。 可是，人就是这样。 大家一样穷的时候，大哥莫说二哥，都一个鬼样子。 现在突然一个烧锅炉的发家致富了，还有实权，这谁受得了啊？！ 不行，不能让你好了！ 各种告状连二连三。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好几年。 直到去年，北宁掀起了产权转让的风潮。 街道也是被这家旅社搞烦了。 干脆卖了吧，省心！ 至于旅社的职工，换个单位重新安置，别再闹了。 老柳这几年虽然赚了钱，可是他知道，自己得罪了一大批人。 他越是谨小慎微，对人客气，别人越说他矫情，明明有钱，还装的跟我们一样！ 反正你有了钱，怎么都不对。 他存折上的钱越来越多，可这心却一直是不落听！提心吊胆的。 再加上这么多人告他，他更是坐卧不安。 这回好了，旅社要卖了，这对他来说是个机会。 说什么也得买下来。 原本报名的时候，说是评估作价。 谁知道后来有了变故。 报名的人多了，就来了个竞标。 这下可好。 他只能到处借钱。 经过激烈的竞标，他终于拍下了旅社。 可他也成了个穷光蛋了。 身无分文。 这会，他有点后悔了。 要是自己不买这个旅社，存折上还有天文数字的存款呢。 现在？ 唉，真难哪。 前一段时间，他去找了隔壁的金角饭店，看看能不能合作。 他出场地房子，大家一起把生意做起来。 店长小姑娘很感兴趣，可谁成想，这事往上一报，就没了消息。 不用说，也是没成。 现在他是困坐愁城，没有办法了。 他找过银行，可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他。 啥？个体户想贷款？你疯了吧？ 雨过天晴，北宁的天空瓦蓝一片。 老柳背着手，在旅社的大院里转悠。 现在这里是自己的了，可就是盘不活啊！ 脚下的积水被踩的啪叽啪叽的，溅的裤脚尽湿。 牛皮凉鞋也潮了。 雪白的袜子湿乎乎的贴着脚底，那叫一个难受。 唉~ 他长叹一声。 咋办？ 实在不行只得转卖了。 正当他转动心思，想着出手的时候。 大院门口的方向有人喊他。 “师傅，师傅！” 老柳回头一看，院门口站着一人。 “啥事啊？” “这旅社的老板在不在？” “在，我就是。” 卢昌华看着见院子当中站着一个中年人，一身不土不洋的打扮，这就是红旗旅社的新老板？ 老柳见有人找他，就迎了过来。 “您就是老板啊，我就是问问，旅社啥时候开业啊？” “啊？你有啥事？” 见老柳眉头紧皱，卢昌华说道：“原先不是挺好的么，怎么一卖就没动静了。” “我看你挺眼熟啊，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啊？” 老柳觉得眼前的小伙儿眼熟，就是想不起来了。 “嗨，我就是对面的。” “沸腾鱼庄？” “啊。” “哎呀，你家鱼庄可把我坑惨了！” 老柳一下想起来了，这小子就是对面的。 “这话怎么说的？怎么坑着你了？” 卢昌华被这人说的一头雾水。 “你们家的鱼庄生意好，直接把这片的地价炒高了，要不能有那么多人来竞拍旅社嘛！” 老柳一肚子苦水，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口子。 “本来说好了评估价连院子带楼，三十五万。后来人多了，人家不干了。唉，这竞拍，价格涨了十万啊！” 安装最新版。】 “我本来就承包着旅社，必须要拿下啊。” “这不，钱不够到处凑。现在是买下来了，可接下来也麻烦了，没钱啊。” “我正琢磨呢，你家鱼庄离得近，要不转给你得了？！” 老柳的眼睛突然泛起光来。 卢昌华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我家就是个小饭店，要你这旅社干啥？” “你家不要？” “不要。” 老柳见卢昌华没有要旅社的心思，心里凉了一大截。 完了，这回彻底砸手里了。 他垂头丧气的往家走。 还没进院，就听屋子里鸡飞狗跳的。 “你这个败家玩意，都多大了，有班不好好上，成天跟着一帮混子瞎混，早晚得出事！你看着吧。” 一听这声音，就是家里的母老虎在发威。 就听小儿子反驳道：“咋的，咱家还差我那点工资？我就是不想上班，哼！” 咣当一声，房门被推开了，小儿子勐然见到老爸在院门口，就是一惊。 可还是迅速镇定下来，低着头气哼哼的走了。 老柳见儿子如此，心下烦躁，懒得说他，走进了家门。 老婆正气哼哼的坐在炕沿上，地上扔着一把扫炕的扫帚疙瘩。 见老柳回来了，母老虎这才平息了一下气息，问道：“咋样？钱的事……” “唉……” 老柳叹了口气，没有吱声。 “你呀，就是太要面子。” “当初你要买旅社，我就不同意。你非得买！现在好了吧？逼分儿没有了，有一套大院子有屁用？” “你借的钱，拿啥还？！” 老柳本就心烦，老婆还一个劲儿唠叨。 他心里腾起一股火来。 “我辛辛苦苦的在外面挣命，是为了啥？！难道就是为我自己吗？！” 这话头一起，老柳也有点控制不住。 “我挣钱了，你笑脸相迎，嘘寒问暖；我这一遇难了，你就翻脸无情！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合着我就是你的饭票呗？！” 母老虎被老柳的呛声吓了一跳。 老柳这人脾气一向温和。自己怎么骂他都不回嘴。 今天这是要反天了！ 母老虎嗷唠一嗓子，爆发了。 “咋的，咋的？！” “别人家的老爷们也都是饭票，也没见人家不愿意！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有本事就娶媳妇儿，没本事就别娶，你打光棍去！” 母老虎的眼珠子瞪得熘圆，那架势恨不得一口把老柳吞了！ “打光棍就打光棍，老子还不伺候了！” 要说蔫人发起狠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本就是话赶话的事。 这母老虎也不是现在才知道，二十几年前也这样。 可老柳一直忍着，今天这情绪就爆发了。 他转身一甩门，也走了。 把母老虎一人留在屋里发傻。 这个蔫人啥时候硬气了？当初他有钱的时候也不这样啊？现在没钱了咋还这样呢？！ 老柳气呼呼的走出家门。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站在大街上，往来行人如织，而自己却很茫然，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忘了一般。 唉，自己还挣扎啥啊，不值得。 他一阵心灰意冷。 卖了吧。 很快，红旗旅社的大门口就贴出了一张红纸。 “优质旅社，手续齐全，产权明晰，先整体对外转让，有意者入内联系。” 这张红纸贴出去一个礼拜了。 来询问的人也不少，可一听价格都摇头。 就连当初参与竞标的人也来打探了消息。 一听老柳的价格，都打了退堂鼓。 老柳经过几天的打击，价格也从五十万，一路下滑到了四十五万。 可还是没人接手。 北宁这一年，转让的信息报纸上天天登，价格都不高。 谁吃饱了撑的出高价买旅社？ 重要的是，买下旅社还得装修改建，没有八九十万下不来。 生意人谁不会算账啊？ 老柳你说他是生意人，也不算。按说他就是一个误打误撞闯进来的锅炉工。 现在他就骑虎难下了。 这几天债主也接二连三的上门要钱，把老柳愁的没法。 这转让的价格只能亏本了。 他又从四十五万降到了四十万。 俗话说得好，买涨不买跌。 有一直关注的人都知道老柳的价格一路狂跌。 这谁还敢接手啊？ 你为啥降价，这里面有事！ 这会所有人都在想着这是个坑，不能踩。 卢昌华也一直关注旅社的事。 他是做生意的人，不是慈善家。 这价格肯定是越低越好。 他离得近，每天都能派人去打探情况，只要见有人从对面出来，就上去问情况。 “哟，老哥，怎么情况？价格合适吧？” “合适个屁啊！就这破旅社还要三十八呢？哼，爷不跟他玩。” 到最后，降到了三十了。 卢妈妈打电话跟儿子一说，卢昌华心里一琢磨，差不多了，自己可以跟柳老板谈谈了。 他准备第二天就去北宁，谈谈合作的事。 谁知傍晚的时候，老爸亲自打来了电话，红旗旅社的柳老板自杀了！ 82中文网 第0167章只求心安 卢昌华听到这个消息，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他没想到老柳会这么经受不起打击，游戏还没结束，就选择了自杀。 自己前世刷了大量的信用卡去做生意，失败之后，长期活在负债的环境下。 哪个生意人不欠债？ 连银行都认为负债且按时偿还的人信用要比不欠债的人高，为啥？还不是欠债人是银行的利润来源嘛，你不欠债，银行吃啥喝啥啊？！ 现在是八八年，大家都是从贫穷过来的，都一样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一旦发了财，有了钱，尝到了金钱的美味，你再让他破产，变回一贫如洗的样子，恐怕很多人都接受不了吧！ 这件事给卢昌华一个警醒。 自己赚钱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有自己身边的亲人。 如果自己倒下了，那么受苦的就是他们。 一想到老爸老妈，大哥大嫂，还有未出生的两个侄子侄女，他心里就是一紧。 还有未过门的媳妇儿王瑶。 这些人都是自己在这个社会上挣扎的动力。 他想起前世哪个名人说过，这个世界上的财富是恒定的，只不过从一个人手上流向另一个人而已。 卢昌华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当然整个世界的财富是会增长的，可掌握财富的只是少数人，这是一定的。就像权利，一定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当晚，卢昌华就驾车赶去了北宁。 红旗旅社的大院门被拉上了警戒线，禁止出入。 几个民警进进出出。 卢昌华给王瑶去了电话。 很快她就从家赶了过来。 她去对面打听了情况。 “值班民警说，是自杀。” “家属来了吗？” “家属已经去了派出所，办手续。” 站在鱼庄的门口，卢昌华和王瑶都看着对面黑暗中的大门发呆。 “昌华，你说人为了钱真的可以死吗？” “每个人的处境和心境不同，承受力也不同。” “一个人成功了，如果再让他失败，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你呢？你会这样吗？” 王瑶看着他。 “我？” 卢昌华伸手揽着她的纤腰，默默的摇摇头。 王瑶把头靠在他的胸口，悠悠的说道：“咱就是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来一次就行了。” “嗯，还是你了解我。” “王瑶，我总觉得心里有愧。” “怎么？” “要是我早点把旅社买下来，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昌华，这不怨你。” 王瑶看着卢昌华的眼睛说道：“做生意就是要低买高卖，这本是常情。他自杀的原因很多，跟你没有关系，你想多了。” “如果说他的死，是因为你没有及时的高价买他的旅社，那么，是不是患者没钱买药病死了是药店的责任，因为他本可以救人一命的？” “是不是，当初你反抗抢劫歹徒，致使他被枪决是你的责任，因为你本可以让他不死的？” “不是这样的道理。” 听着王瑶的开解，卢昌华心里舒坦了许多。 “看样子，投资需谨慎啊！” “嗯，咱们谨慎些，不过，就算失败了也不能这样，你想想我，想想爸妈。” “嗯。” 卢昌华抱住了王瑶，两人相拥在一起。 昏黄的路灯把他俩的身影拉的老长。 经过打探，卢昌华带着礼物去了柳家。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屋里一个大嗓门粗声粗气的吼道：“你咋不去抢呢？！走走走！” 咣当，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粗壮的女人把两个男人推了出来。 “儿子，去把院门关上。” 屋里冲出来一个小伙，瞪着血红的眼睛，把还在争辩的男人赶了出去。 那小伙看见卢昌华手里拎着东西站在门口，就问道：“你是干啥的？” “我，我是沸腾鱼庄的，在旅社对面，来看看你们。” “妈，是对面鱼庄的。” “啊？你们也要欺负我们？！” 房门里冲出一个胖墩墩的女人，四十上下的样子，一脸的横肉。 “婶，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柳老板也跟我有过一面之缘。” 见卢昌华是个小伙子，面嫩的很，那女人问道：“老柳都走了，你们怕是看中了他的旅社吧。” “唉，婶啊，说实话，柳老板生前还真说过要把旅社卖给我们，可当时价格有点高，就没再往下谈。谁想能出这事啊！” 卢昌华把手里的点心盒子交到了小伙的手里。 “哦？还有这事呢，进来坐吧。” 女人转身进了屋。 小伙拎着东西跟在后面。 屋里光线有点暗。 那女人给卢昌华倒了杯开水，就默默的坐在炕沿上，也不知说啥。 屋里的墙上，挂着老柳的遗像。 照片上，他笑的很灿烂。 看着那张笑脸，卢昌华的心里一酸。 “婶，刚才那两人是干啥的？” 卢昌华赶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们？就是一群趁火打劫的。” “哦？” 卢昌华见女人不再说话了，就看向小伙。 那小伙看了眼点心盒子，说道：“我爸的旅社本来买的时候价格就高，我们还借了好多钱，现在他们拼命的压价。” “就是，太没人性了，说什么老柳死在里面，不吉利！不就是要压价吗？！” 柳婶咬牙切齿。 “就是，我们就是把旅社烂着，也不卖给他们。” 小伙气鼓鼓的说道。 “你想想，二十八万，老柳四十五万买的，二十八万卖了，连还亲戚朋友的借款都不够，以后让我们怎么过呀？！” 柳婶气急败环。 卢昌华这才明白，感情这些人就是来乘火打劫的。 当时老柳四十五万拿下旅社确实贵了。 卢昌华觉得红旗旅社值四十万。 为啥这么说？ 人家不仅有院子，还有一栋楼呢。 这栋楼是l形的五层楼房。 当初，卢昌华和老爸就在这住的。 东侧和南侧每层各有八个房间，还有单独厕所和盥洗室。 这栋楼有八十间客房。 西侧是食堂和锅炉房。 北边就是大院，大门临街。 大院也不小，有八九百个平方。 从规制上来说，比鱼庄这边要规矩方正的多。 旅社有自己的锅炉，每个房间都有暖气片。 去年北宁的集中供热管道已经到了旅社了，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接进去。 对这个旅社的具体情况，这对母子并不了解。 老柳还在的时候，她们也不关心。 现在老柳死了，她们也没那个心情去了解。 可是有一点，她们是知道的。 如果价格太离谱，老柳会死不瞑目的。 “婶，如果有人给了合适的价格，你们能卖就卖了，要是没有，你们就来找我吧。” 安卓苹果均可。】 卢昌华不想趁人之危。 如果有人能给个高价，那更好。如果没有，自己再考虑。 其实，到现在为止，他已经不打算买了。 他总觉得自己心里不得劲儿，好像欠了人家一条命似的。 虽然这事确实与己无关。 卢昌华回到鱼庄，把旅社的事跟老妈和老爸交代了一下。如果柳家有人来找，就打电话给他。 这段时间，韩颖和吴玥也来过几次，一说起对面的旅社就小脸煞白。 连说自己应该再跟总公司争取一下的，这样就不会出人命了。 王瑶每天下班都往鱼庄跑。 她知道对面的事给卢昌华的心理冲击很大，她想多陪陪他。 卢昌华要赶回农场，家里的事也是一大堆。 他接到电话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他连夜来了北宁。 柳家一直没有撒口。 知道有鱼庄在后面接着，傻子才贱价卖呢。 “婶，你既然找我了，我就说实话吧。当初柳叔来找我，我嫌价高就没要。可是我没想到会出这事，那么好个人就这么没了，我也很不安。你就说，这个旅社你们要多少钱吧。” 卢昌华现在的心态根本不是做生意的心态了。 他是有补偿的意思。 “老柳四十五万买的，我们也不赚什么钱，就四十五万卖你了，你看行吗？！” “行。不仅如此，婶，我多给五万，凑个整数。” “哎呀，你真是个大好人哪！菩萨会保佑你的。” 这是给过旅社的唯一高价。 柳婶泪流满面，带着卢昌华去了产权部门，办理手续。 卢昌华把五十万存进了她的存折。 双方算是两清了。 对于这次交易，卢昌华可以说是吃亏了。 可他却心安了些。 当韩颖得知，卢昌华高价买下了旅社，很惊讶。 王瑶却知道，他就算不买旅社，恐怕也会给这母子一笔钱吧。 他太善良，真的不适合做生意。 都说财发狠心人。 不过，自己不就是看中了他的善良正直吗？ 能嫁给这样的男人，真好。 82中文网 第0168章想法都是好的 旅社买下来一个礼拜了，卢昌华还没有动静。 很多人都不理解。 在鱼庄的一间包房里。 一个家庭会议正在进行中。 参加会议的，不仅有老卢和卢妈妈，还有王瑶。 “昌华，做锦鲤市场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方便交易？” 王瑶看着他问道。 “嘿嘿，爸，你说说？” “我说？我说是价格？”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啊。 一语中的。 “对，就是价格。” 他看了看王瑶，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呼吁养殖有风险，投资需谨慎吗？” “我儿子就是心善，太不像生意人了。” 卢妈妈一脸笑容的说道。 “呵呵，妈，是你和我爸教得好。” 卢昌华话头一转，继续说道：“风险在哪儿？你们知道吗？” “不好养殖？” “这是其一。” “成本太高。” 老爸点头说道。 “钱都是借的。” 老妈对钱比较敏感。 “你们都说了一部分。” 卢昌华说道。 “真正的原因是价格。” 他分析了起来。 “之所以说，锦鲤市场风险很大，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价格问题。价格不掌握在我们手里。” “你们想想，现在锦鲤的价格都是谁说了算？” “往近了说，是中间的鱼贩子说了算，他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我们没有定价权和议价权。” “往远了说，是那些在国外和发达地区的资本说了算，他们想多少钱买就多少钱买。” “我们说了算吗？” 王瑶摇摇头。 老卢和卢妈妈也皱起了眉头。 “我想搞这个市场的主要原因是集中货源，希望能掌握一定的定价权，至少可以议价了。” “如果，我们连个市场都没有，怎么跟那些鱼贩子议价？” “如果单打独斗，根本就不可能。” “现在能行吗？分场又建了好几家养殖场。” “我只能保护跟着我的养殖户，其他的也没办法。他们想单打独斗，就让他们去。” “这个旅社改造成市场，难度太大了吧？难道还要把大楼拆了？” 王瑶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锦鲤市场怎么搞。 “不，就按照现在的样子，装修一下。每间客房就是一个铺位。” “啊？在室内？” “对啊，咱们东北，不在室内怎么行？冬天不就停摆了吗？！” 听卢昌华这么一说，王瑶恍然大悟。 老卢也点点头。 卢妈妈问道：“有银行吗？要是有银行在这里就好了，存钱取钱都方便。” “对，妈说的对，银行和派出所执勤点都要有。” 会议的主题从卢昌华解释为啥要办市场，变成了要办一个什么样的市场了。 他把大家提的意见一条一条的记录下来。 一个电话把邢文斌找了过来。 如今的邢文斌抖起来了。 他已经是北宁建筑市场上的一个腕了。 一辆吉普风驰电掣的冲进了旅社的大院。 嘎吱一脚刹车停下。 一股烟尘带进院子，好半天才落下来。 “邢总啊，你这气势很足啊！” “哈哈，哪里哪里，卢总夸奖了。” 这个憨厚老实的邢队长，一路成长，从邢经理变成了邢总。 从吉普车里下来的不仅有邢文斌，还有一个妖娆的女子。 一身的小西装短裙，丝袜高跟。 大波浪，还带着一副蛤蟆镜。 “丽莎，快来叫人，这是卢总，我的贵人。” “哎呀，卢总啊，我经常听邢总提起您呢。” 女人走过来，一阵扑鼻的香气，有点刺鼻。 “这位是……” “她是我的助理，丽莎。” 卢昌华看了眼这个女人，见她举手投足风尘气很足。 就拉着邢文斌往边上走了几步，低声的问道：“哪弄的？” “嘿嘿，当个门面嘛。” “你小子，不学好啊。” “没有没有，就是工作关系，没有其他的。” “说正事吧。” 卢昌华也懒得管他这些烂事。 拉着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别看邢队长升级为邢总了，可习惯还是没改。 拿着笔一一记下卢昌华提到的要求。 卢昌华又带着他在楼层里走了一遍，跟他说了改造方案。 邢文斌连连点头。 “好，您放心，一定干好。” “哎，老邢啊，以后来我这儿，别带着你那个丽莎，老头老太太看见了不好。” “诶，诶。” 邢文斌连连点头，带着丽莎一熘烟的走了。 卢昌华望着远去的吉普车，咧嘴嗤笑。 英雄难过美人关，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话有时候还真准。 你看邢文斌，原先创业的时候，老实巴交的。 现在你再看看？ 跟风攀比，还带着个女人到处招摇，看样子，这小子变质了。 没过几天，邢文斌就安排了施工队进场。 改造方案不复杂。 把每个客房重新布水电，墙面地面重做处理。 大楼的内外重新粉刷，门窗重新上油漆。 灯光重做。 重点打造接待大堂。 这里还设有银行储蓄所和公安执勤室。 别管邢文斌是不是变了，他工作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 交给他，卢昌华很放心。 这里和鱼庄就隔了一条马路，老卢和卢妈妈有时间就会过来看看。 王瑶下班之后，也主动的来工地走走。 看看工程进度。 小锦鲤已经长大了许多，有巴掌大小了。 为了市场的事，卢昌华跟韩建华和李振国商量。 明年可以上市的时候，把这些锦鲤拿到交易市场上去销售。 大家伙采取统一标准，统一价格的方式，统一卖给鱼贩子，这样，养殖户的利润也会高些。 “小卢啊，我们去市场卖没问题，可是我们的鱼不多，直接去不划算，要是有人收购了再去你的市场销售可能会好点。” “是啊，干脆就你统一销售得了，还搞啥市场啊？何必多一个中间环节呢？” “呵呵，李书记啊，要是我啥都包了，整个产业链都是我在干，那不是垄断了？国家也不让啊。” “有这政策么？” 韩建华和李振国都相互看看，好像没这个政策吧。 “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 “主要是养殖户也不听我的啊，他们都想早卖早得实惠。” “唉，这事，连队也不好强求。” 卢昌华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好的，可真要实施起来，还有待于引导。 人家在家门口就卖了，谁还去你的市场蹲着？能不能卖出好价钱难说，费用还不少花。 回到家，卢昌华考虑了一宿。 锦鲤市场的主体经营者还得是商家，也就是二道贩子。 这要是养殖户直接去卖鱼，得不偿失。 说实话，卢昌华前世也没接触过这些，现在就摸索着来吧。 自己为养殖户提供鱼苗，养殖户的成鱼销售给市场，市场再对外销售。 看着很美好，可这里有个关键。 就是如何确保养殖户把鱼只卖给市场呢？ 卢昌华一想，都卖给自己不就行了。 养殖户变成无风险养殖，他们的收益就有了保证。 而自己收鱼，销售给市场里的商户，让他们再对外销售。 这样的方式能不能行得通？ 这样，自己就掌握了关键的部分。 想通了这些。 他又再次跟韩建华和李振国商量。 两人一听，也觉得新奇。 卢昌华为签订回收合同的养殖户提供鱼苗，鱼养大之后回收，再销售给市场的商家，商家在市场里对外零售或者批发。 安卓苹果均可。】 这条路应该走的通。 他们的认可，让卢昌华信心十足。 今年的养殖户都没签订回收合同，也很难让他们把鱼卖给自己，明年说什么都得签订合同了。 当卢昌华要签订回收合同，不签合同不给鱼苗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很多养殖户都只撇嘴。 我难道不能自己繁育吗？ 你以为我还年年买你的鱼苗？！ 傻子！ 这样的消息反馈让卢昌华不为所动。 有本事你们别来找我。 一进九月，绿油油的小麦就慢慢的变黄了。 鱼池里的锦鲤长势良好，在水中欢快的游来游去。 有的人家是二十块买的，可有的人家就是在外面买的高价。 他们算了一下账。 鱼苗钱，鱼池钱，饲料钱，人工钱，还有鱼苗损失的钱，杂七杂八的算起来，一条锦鲤的成本已经超过了一百块。 要是锦鲤多卖些钱还好，价格卖低了，自己没准要赔本。 明年还要买鱼苗？ 一想到今年鱼苗价格的疯狂，他们就心里打憷。 还要跟你签合同，你能给好价钱吗？ 锦鲤养殖户都在琢磨，今年只卖少量的锦鲤，剩下一部分自己繁育。 我还就不信了，这鱼你还能给做绝育喽？！ 82中文网 第0169章罐头新鲜出炉 卢昌华的食品厂经过近一年的建设和筹备，今天开张了。 今天，工厂来了很多的嘉宾。 沉洋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试生产仪式。 他不仅自己来了，还出面邀请了黑河地区行署和北宁市相关领导，出面给昌华食品捧场。 现场红旗招展，锣鼓喧天。 老年秧歌队的大爷大妈穿红戴绿，在工厂的大院里喜气洋洋，把东北大秧歌扭的那叫一个欢实。 广场里搭建了一个舞台，背景板有四米多高，刷着红油漆，黑色大字，“昌华食品试生产仪式”。 见现场人已到齐，主持人走上舞台，正式邀请嘉宾上台发言。 沉洋是最有身份的人，他第一个发言。 接着是行署的领导，祝贺昌华食品开业，为人民服务。 北宁地方官有点尴尬。 自己地盘上出现了这么个企业，自己还不知道。 可他还是为昌华食品在北宁落地生根表示欢迎和支持。 铁路局来了一位副局长，他代表铁路系统，祝贺昌华食品蒸蒸日上，鹏程万里。 作为主人的卢昌华，不得不出面说几句。 “各位领导，各位朋友，各位嘉宾，我谨代表昌华食品的全体员工对各位的到来，表示由衷的欢迎和感谢。” “昌华食品是一家个体企业，在建设和筹备的过程中，得到了有关部门的大力支持。” …… 吉时一到，礼花礼炮满天炸响。 厂房里机器轰鸣，很快礼仪小姐就用托盘端出了罐头样品。 绝对的新鲜出炉。 样品上覆盖着红绸布。 剪彩嘉宾上台剪彩。 一把剪刀，卡察一声，剪断了礼仪小姐拉着的红绸子，又把样品上的红布掀开。 露出了一盒盒鱼罐头来。 今天现场来的嘉宾中，有各路的大神。 农场局的领导，市里商业局的，供销社的，水产的，渔业的，下面站满了人。 由于来的领导太多，他们就不发言了。 记者也不少。 广播的，电视的，报纸的，杂志的。 省里，地区，市里，农场局的，各路神仙都出现了。 他们这会儿都拍照，录像，忙得不亦乐乎。 其实，卢昌华这边早就有一份准备好的新闻通稿，每家手里都有。 只是这些人在领导面前都要表现表现。 卢昌华和各位领导握手，合影留念。 然后带着嘉宾们进车间参观。 今年的鲤鱼经过几个月的生长，都在一斤左右。 它的大小正合适做鱼罐头。 一条条鲜活的鲤鱼从车间这头进去，另一头就被装进了铁盒子，包装成型了。 这些设备经过了好几个月的改造和调试，现在终于成了半自动化的生产线了。 车间里的生产人员都穿着雪白的工作服，带着口罩和手套，脚上穿着鞋套，按照无菌车间的标准操作生产。 嘉宾们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有条不紊的生产，各个都点着头。 他们没有想到，个体户的生产厂会如此的严谨。 胡大贵走在领导们的身边，详细的介绍着里面的生产情况。 那些记者忙坏了。 这种现代化生产车间的景象，他们还真是少见。 尤其是食品生产。 摄像机的红灯一直闪烁，就没有停止过拍摄。 还有摄像机紧盯着领导。 这些领导都是有经验的，见摄像机跟上了，就煞有其事的对着里面的生产线指指点点，好像他有多懂似的。 沉洋跟卢昌华走在一起。 “小卢啊，你的这个工厂不错啊！这可不是我吹捧你，真比一般的企业正规。” “领导，你是知道我的，这就是一个门面。不过，我还真进行了很多技改，这里很多设备都是我们自己研发的。” “嗯，看着很现代化啊。” “就是增加了各个环节的自动化部分，加了输送带，跟国外的比起来，差的太远了。” “慢慢来嘛，你才多大啊？” 沉洋看了卢昌华一眼。 “我听说你有对象了？” “是，有对象了。” “哎呀，我还想着把闺女介绍给你呢。” 沉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领导，这玩笑可开不得，我可不敢高攀。” “你啊你啊。” 沉洋遗憾的摇摇头。 他还真有这个心思。 上次，他把卢昌华带回家吃饭，还让老婆看了看，就已经有了这个意思了。 谁想到，大半年没见，这小子已经有对象了。 哎，可惜了。 工厂参观结束，活动进入了尾声。 厂门口停着三辆大巴车。 所有嘉宾都上车去就餐。 今天的沸腾鱼庄不对外营业。 所有服务员都精神抖擞。 领导们下车之后在门口看了看街对面。 对面的红旗旅社大牌子已经更换了。 一座更大更壮观的门头坐落在街边。 “北宁龙腾锦鲤市场”几个大字分外的醒目。 几条锦鲤模型高高的探入空中。 与这边沸腾鱼庄的大鲤子模型交相辉映。 这几条锦鲤活灵活现，在头部和尾部还安装了电机。 不仅有灯光照明的效果，还能缓慢的摆动鱼头和鱼尾。 “这个市场也是你的？” 沉洋很惊讶。 “是，我想先在北宁打好基础，把锦鲤基地搞好。” “嗯，也好。” 沉洋一直有拉他去哈市发展的意思。 几次下来，卢昌华嘴上说要去考察，可一直没动静，这让他有些失望。 见沉洋的脸色有点不好，卢昌华也知道是为什么。 他低声的解释了几句。 “领导啊，不是我不想去哈市，而是哈市太复杂，我一个外地人真是没有勇气去啊。” “你小子啊，不是有我嘛！” 沉洋一脸的不高兴。 “是是，有领导在，我当然放心。可是，领导刚上去，还有许多关系需要处理，我不能去给领导添乱啊。” 见卢昌华说的诚恳，沉洋想了一下，就呵呵一笑，说道：“你小子啊，就是想的多。” 众人看了一会儿锦鲤市场的门头，就被卢昌华迎进了包房。 今天来的嘉宾当中，第一百货的王书记，黄主任当然也在。 渔业公司的地中海大爷也来了，水产公司的张胖子也到了，油脂厂的龚主任也到场了。 这些人都不算外人，大家打交道好几年了，关系都不错。 就由王瑶和吴霞帮着招呼。 卢妈妈和老卢也跟在王瑶的后面忙乎。 今天人多，包房都不够坐，大厅里也坐满了。 胡大贵也代表昌华食品厂招呼着众人。 重要的是，每人都有一份礼品。 一个纸袋里，装着几盒鱼罐头。 口味当然不同。 有红烧的，有清蒸的，有糟鱼等等。 装了满满一袋子。 嘉宾们在品尝北宁特色沸腾大鲤子的同时，还能拎着礼物回去，那心情就别提了，就两字，“高兴”。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卢昌华带着王瑶和胡大贵一起给嘉宾们敬酒。 “卢一杯”今天算豁出去了。 包房还没转完呢，他就脸红脖子粗，头重脚轻了。 而后，他的酒杯里就装上了白开水了。 不这样也不行啊。 上百的嘉宾，一一敬下来，就是酒缸都撑不住啊！ 酒足饭饱，嘉宾们拎着礼物各自散去。 沉洋拉着卢昌华的手，说道：“小卢啊，好好干，把企业做大做强，咱们黑省需要更多你这样的人出现。” “谢谢领导鼓励，我一定争取。”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去哈市发展。北宁虽然是你的家乡，可毕竟是个小城，人口也不多。起步阶段在这是可以的，发展大了，就要换个大池子嘛！啊。” “领导说的是，我争取把企业做大。” 把沉洋送走，卢昌华带着众人返回了鱼庄。 坐在椅子上，他长出了口气。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应该的。” 冯婷婷这些人又去忙着收拾卫生了，老卢和卢妈妈也跟着忙活。 “大贵，你重点放在北宁各商店和副食店上，赶紧出货。” “放心，早就联系好了。” “走了。” 胡大贵骑上摩托就走，还有他忙的呢！ “累了吧？！” 王瑶伸手给他揉捏着肩膀。 卢昌华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王瑶，你们单位什么时候撤销？” “这几天局里已经开了会。” “怎么安排？” “原则上重新安置工作。” “你呢？” “我？他们倒是找我谈话了，我有三等功，要安排我进机关。” “哦。你想进机关工作吗？” “唉，其实我不想进机关。太复杂，我这人的性格也不适合在那种地方。” “不想去就算了，回来吧。你看，锦鲤市场装修的差不多了，就缺你这个总经理了。” “回来也行，我就怕自己干不好，让你失望。” “不是你说的么，干不好就重新干呗，怕啥？！” “你真想让我来，你不烦我？” “不烦，你就来吧，王总。” “那行吧，我去办手续。” 82中文网 第0170章罐头也打电视广告？ 鱼罐头上市了。 一周之内，就在北宁的各个百货商店的食品柜台和供销社里有了销售。 刚上市的罐头都是五百克的规格，售价有点高，二块八。 为了适应市场，又开发出了二百五十克的规格，售价一块五。 虽然产品是上市了，可从各方面的反馈来看，销售的不是很好。 主要就是价格。 胡大贵急的满嘴是泡。 “昌华，你快来看看吧，货是送出去了，可是销售不好啊，现在咋办？” 卢昌华不得不进城，了解情况。 “昌华，咱们是不是价格上优惠一下？这样下去怕是不行啊。” “没事，我们不但不降价，还要开发出新产品提价。” “啊？！为啥啊？” “你听我的没错。” 王瑶辞职的手续正在办理，现在也不用去上班了，她以卢昌华助理的身份，跟在身边，协助他处理事情。 “昌华，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你的想法？让我们也能跟上你的思路啊？！” 王瑶这是变相的在说，你得告诉我们为啥啊？别让我们像傻子似的，不明所以。 “呵呵，我们要打广告，还要打电视广告！” “在黑省电视台？” 卢昌华摇摇头，说道：“央视！” “啊？！” 不仅胡大贵，就连王瑶都傻了。 现在能在央视上打广告的都是啥产品？ 威力洗衣机，张裕葡萄酒，燕舞收录机，菊花电扇，星海电视机等等，都是国营大厂的产品，有钱啊！ 咱一个个体户能行？ “有啥不行的？王瑶跟我去京城，咱们就在央视打广告！” “大贵，挑些样品，我带着去。” 为了配合电视广告，他俩不仅带着样品，还带着昌华食品经营部的营业执照，产品检验合格证，公章和介绍信出发了。 这会儿已经流行使用名片了。 卢昌华和王瑶都印了一盒。 卢昌华的头衔是“北宁昌华食品厂总经理”，王瑶是总经理助理。 胡大贵开车把两人送到了哈市，直接住进了省政府招待所。 卢昌华给沉洋打了个电话。 沉洋确实够意思，知道他来了，马上处理了手里的工作，就来到了招待所。 “小卢啊，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领导啊，我想给罐头做一个产品手册，也叫说明书吧，有这样的单位吗？” “这个好办啊，省厅就有印刷厂，给你印刷就行啊。” “有设计公司吗？” “啥叫设计公司？” “就是专门给手册做设计的。” “哦，找广告公司呗，他们干这个。” 现在的广告公司都是国营单位。 沉洋一个电话就找来了负责人，老楚。 双方寒暄了一阵。 知道是做鱼罐头的产品手册，就答应下来。 卢昌华对手册的样式进行了讲解，还画出了草图。 这就是封套式产品手册。 有一个统一的封套。 封套上印有广告语。 “昌和罐头，营养又健康。” 有厂名，地址和电话。 封套里是具体的产品插页。 一个产品一张插页。 每个插页上有产品的放大图片，有罐头打开后的样子。 产品的具体参数指标。 参考零售价。 厂名，地址，电话。 卢昌华把样品交给老楚，让他拍照。 当晚，他宴请了沉洋和广告公司的人。 王瑶也出席作陪。 沉洋见到王瑶之后，暗自点头，不比自己姑娘差。 卢昌华这小子眼睛真毒！ “小卢啊，你小子行啊，净挑美女下手啊！” “呵呵，领导，王瑶救过我的命。” 一句话，让沉洋没法调侃了。 卢昌华这才把当年的事说了。 沉洋连说佩服。 王瑶笑吟吟的不吱声，看着卢昌华眉飞舞色的吹牛逼。 三天之后，产品手册的样稿出来了。 卢昌华修改了一些关键点，在手册里专门标明，无添加剂，无防腐剂，纯健康食品！ 可这样的产品手册没有生活气息，于是他提出，拍摄一个家人吃罐头的场景，作为封套和插页的背景。 “卢总，拍照倒是快，可谁来做演员呢？” 现找已经来不及了。 干脆就自己和王瑶上吧。 “我们自己上。” 于是他俩就化了妆，换了衣服，在招待所的窗前拍下了几张照片。 小圆桌上，摆放着打开的鱼罐头，王瑶用快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卢昌华的嘴前。 卢昌华张嘴接着，两人一脸的幸福。 此时阳光明媚，微风摇曳。 摄影师啪啪啪的拍下了一卷胶卷，连声赞道“好，这演员哪找的？专业！” 很快第二版的小样出来了。 这回大家都很满意。 确定了内容和版式，卢昌华把设计费和印刷费都付了，让他们印刷好了之后，直接发往北宁的工厂。 收件人是胡大贵。 两人这才订了机票，直飞京城。 玉渊潭畔，耸立着八十年代的京城十大工程之一的彩电中心。 有一百三十六米高。 具有电视节目的制作和播出的功能。 八八年的春晚就是在这里播出的。 在玉渊潭的另一侧，复兴路十一号，是央视的办公区，广告部就在这里。 以前叫广告科，去年才升级为广告部的。 他俩来到了广告部，找到了业务科。 现在的央视广告还没有实行代理制，而是自己接。 一进业务科的门，里面是上百平方的大厅，一个个办公卡座里坐满了人，人声鼎沸，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那叫一个忙乱啊。 卢昌华和王瑶站在门口半天了，也没人搭理，人家也是忙不过来。 没法，他只能自己往上凑。 “同志，同志！” 他拉住一个脚步匆匆的小伙。 “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打广告？” “哦？要打广告啊？” “这是价目表，您先看看。坐那儿吧，我忙完手头的事就过来！” 卢昌华接过价目表，就和王瑶去了墙边的一排椅子坐下。 这是八八年的广告报价单，很简单。 过了有半小时，小伙才跑回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忙了，您二位别见怪。” “没事。” “你们是什么产品，广告带子带来了吗？” “我们是罐头厂的，能做广告吗？” “罐头？呵呵，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我们的广告费不便宜，薄利的产品最好就别打了，不划算啊。” “呵呵，能打就行。” 卢昌华笑呵呵的说道：“同志啊，我们的广告还没拍呢，你们能拍吗？” “我们这能拍，要另收费。” “没事，只要能做就行，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要请明星来做广告。” “请谁啊？” “朱林和刘小庆” “嘶~” 小伙一听，就抽了口凉气。 “同志啊，她们可都是大明星，现在炙手可热啊，你们单位能请得起吗？” “这您放心，只要她们能来，我们就没问题。” 这下，小伙对卢昌华重视了起来。 “您跟我来。” 他带着卢昌华和王瑶去了一间办公室，这是业务科长室。 见他进来，里面的两人停下谈话。 “小朱，有事吗？” “哟，主任也在呢。” 小朱跟广告部主任打了声招呼，这才对另一人说道：“科长，有个客户想让我们给他拍广告，要求用明星，我就把他们带来了。” 卢昌华和王瑶赶紧走上前，递上自己的名片，和他们握了手。 “你们是做食品的？什么食品？” “鱼罐头。” “啊？鱼罐头？” 两人相互看看，主任就不说话了。 业务科长说道：“这花费不少啊。” “没问题，我们打广告就是为了打响知名度，让广大的消费者知道我们，信任我们。” “嗯。你想请谁啊？” “朱林和刘小庆。” 那小伙低声的说道。 “哦？她们的费用很高的。” “没问题。” “这样吧，我给她们去个电话，问问情况。” 当着卢昌华的面，业务科长拨打了电话。 就见科长的脸色一会儿阴一会儿晴。 “朱林有时间，可以接，报价是八万，刘么，人家没有档期。” “可以。” “拍摄和制作的费用两万，加在一起十万。” “可以。” “播出呢？” “新闻联播前后吧。” “这可是黄金时段，价格最高！” “没问题。” 对于总是说没问题的卢总，这几位都有点懵逼。 他们到底有没有钱啊？不会是骗子吧？ 这年头骗子最多，谁都敢骗。 “那就签合同？” “可以。” 王瑶一直笑吟吟的陪着，这个小男人真稳得住场面。 82中文网 第0171章招商会 验看了相关的资质，合同一签，卢昌华就把钱打了过来。 让这些人真是刮目相看。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一个黑省小县城的个体户，竟然这么有魄力！财大气粗啊！ 卢昌华还提出，让王瑶也跟着朱林一起出演。 广告脚本他都写好了。 朱林还是女儿国国王的造型，王瑶是公主。 两人正在要去追唐僧，突然发现桌上的鱼罐头，被吸引回来，也忘记了唐僧这人，美美的享受起来。 故事简单明了。 “女王的最爱，昌和罐头。” 业务科长看完了脚本，递给了广告部主任。 “您看看。” 那位主任看完之后，就笑了。 “拍吧，挺好。” 这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由于王瑶也要参演，他们暂时还不能走。 两天之后就在摄影棚里开拍了。 朱林现在才三十三，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扮上之后，风华绝代！ 王瑶也毫不逊色。 两个大小美人在聚光灯下，摇曳生姿。 把卢昌华都看呆了。 朱林是明星，人家气质逼人也是理所应当，王瑶一个生涩的素人，也能光彩照人，这让卢昌华能不痴迷吗？ 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拍摄一天就完成了，后期制作了三天。 播出时间，安排在了下周。 排完之后，卢昌华邀请了广告部领导和朱林一起吃了顿饭。 感谢他们的帮助。 两人在京城又玩了两天，这才回了北宁。 胡大贵已经收到了产品手册。 这玩意儿对他来说，是真新鲜。 见卢昌华和王瑶都回来了，急忙问广告的情况。 “你就等着吧，马上就播出了。” 十月的东北，寒气逼人。 人们都换上了棉服，准备进入漫长的冬季了。 十月十七号，星期一。 央视一套。 晚上新闻联播前。 突然出现了一条新奇的古装和现代相结合的广告。 女儿国国王和公主追赶唐僧哥哥，突然发现御桉上有闪光的宝物。 仔细一看，竟然是几盒现代鱼罐头。 两人打开。 放进嘴里，瞬间场景变幻。 国王和公主变身成了职业女性，一身西装短裙，洋气十足。 两人边吃边点头，喜笑颜开。 出广告语。 “女王的最爱，昌和罐头。” 五秒标板。 昌和罐头，营养又健康！ 昌华食品。 不仅如此，新闻联播之后，也有这个广告重播。 要知道，八十年代的朱林，可是很多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啊！ 女神突然出现在广告里，还推荐这款鱼罐头，那还有啥可说的？先买来尝尝！ 一时间，全国各大商场供销社都是去问罐头的人。 “有没有昌和鱼罐头？” “没有。” “有没有朱林做广告的罐头？” “没有。” 再牛逼的国营单位，每天被上百人询问，也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啊。 这个昌和罐头是怎么个情况？ 这些单位的领导也回家去看电视了。 专门看鱼罐头广告。 要知道谁会为一个罐头做广告啊？昌华食品绝对是全国独一份。它也是第一个请明星代言产品的广告。 一时之间，很多人都坐不住了，到处打听昌华食品在哪儿？ 根据卢昌华的交代，广告一周之后，标板再增加电话。 就在全国商家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疯狂寻找昌华食品的时候，电视广告上突然出现了联系电话。 这下，电话都被打爆了。 都是要货的电话。 “不好意思，同志，现在产品紧张，只能先款后货。” “不好意思，不付款就只能排在后面。” “……” 肉眼可见的速度，昌华食品经营部银行账号里的货款疯狂增加。 很快就超过了一百万。 胡大贵这下对卢昌华佩服的五体投地。 王瑶对他也倍加欣赏。 自家的男人这么优秀，自己真是捡着了。 北宁很多认识王瑶的人，在电视里见到她，又惊又喜。 她也一下成了北宁的名人。 老卢和卢妈妈也看到了广告，心里乐开了花。 我儿子就是牛啊！ 胡大贵这些天忙得脚打后脑勺。 生产和发货都忙不过来。 眯缝眼已经全力以赴的为工厂送鱼了。 每天都捕捞四五车，就这样还不够呢。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 全国各地的商家打来的货款就有五百多万了。 胡大贵至少要忙活到春节才能完成这些生产任务。 以前卢昌华总是说，以后你有忙的，他还不信呢，现在，他已经忙晕了。 他发誓，以后卢昌华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信。 这天，卢昌华把胡大贵和王瑶找到一起开会。 “咱们现在产品很热，要趁热打铁。” “啊？你还要干啥啊？我可忙不过来了。” 胡大贵被吓的直冒汗。 “呵呵，你别怕，干完这件事，你就能买房了。” “啊？真的吗？啥好事啊？” 胡大贵的眼睛发光。 他跟吴玥两人谈的很顺利，商量着在北宁买个房。 可北宁现在的房子是良莠不齐。 平房便宜，可是他俩不想住了。 为啥？ 北宁有楼啊！ 谁不想住楼？家里就有厕所，不用冻屁股了。 楼房就不便宜了。 好点的也得万把块。 胡大贵攒了几年也不够。 见卢昌华这么说，他能不来精神吗？ “咱们趁热搞个招商会，再收一笔钱。” “招商会？咋搞？” “呵呵，这事，我来安排，你们按我说的办就行。” 他让胡大贵把罐头标签都换了。 换成有朱林形象的标签。 然后通知调价。 五百克罐头价格上调一块，二百五十克罐头，上调五毛。 给所有人发货时，增加一张招商会邀请函。 他又通知央视广告部，在五秒标板上增加春节招商会的通知字幕。 这下可不得了。 那些给了钱还没拿到货的商家急得要命。 已经上架的也被疯抢一空。 这样的销售势头，哪个商家不动心？ 再看到邀请函和广告字幕的通知，能不着急吗？ 办公室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没办法，王瑶先到食品厂这边办公，临时处理招商会的事。 这次招商会被定在了春节前的一月二十八、二十九两天。 地点就在北宁的市府宾馆。 这两天被卢昌华包了。 现在刚进入十一月，还有时间准备。 卢昌华还跟市府办公厅商量，借用他们的礼堂两天。 市府一听，是昌华食品的事，这是大事啊！支持，必须支持。 北宁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在全国人民面前露脸的企业，市府脸上也有光啊！ 卢昌华这几天设计了一套招商方案。 按照城市设立代理商。 省会城市，订货量一百万元。 地级城市，订货量三十万元。 县级城市，订货量十万元。 加订两万，赠送冰箱一台。 加订五万，赠送进口彩电一台。 加订十万，赠送进口轿车一辆。 成为代理商后，回程机票报销。 政策的制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电视广告的字幕里出现了招募城市代理的信息，具体内容请参加招商会。 这咨询电话就太多了，每天都不下上百个。 要来的人太多了。 同一个城市出现竞争者就以提货量的多少为准。 并一再说明，当场就要交钱，先款后货。 在强大广告的感召下，没人会认为这家企业是骗子，谁不知道在央视打广告要钱啊？！ 就在卢昌华忙着筹备招商会的时候，黑河进出口公司找上门来。 这还是王瑶的关系。 “什么情况？” “昌华，我家亲戚，在进出口公司工作，现在咱们的罐头名气太大，他们想着出口一些。” “咱们的情况你知道啊，哪有货源啊？订货都没发完呢。” “那咋整？” “这样吧，你问问他们，要不要鹅肉罐头？反正苏俄啥都吃，这玩意也是肉啊！” 卢昌华养的八千多只大鹅已经宰杀了。 光是鹅绒鹅毛就堆了几座大山，鹅肉已经拉到了罐头厂，正在试生产呢。 “行，我问问他们的意思。” 王瑶也知道，鱼罐头国内都不够销呢？哪有货源出口啊。 可这关系还沾亲带故的，找来了，自己要是不帮着安排点货也说不过去。 现在只能把鹅肉推给他们了。 晚上，王瑶拿着鹅肉罐头回了家。 把罐头放在了桌子上。 “三舅，你尝尝这个罐头行吗？我们厂只有这个有货了。” 正在和王瑶爸爸喝酒的三舅放下酒杯，看了看罐头。 “咋的？鱼罐头没货？” “是啊，还没下生产线就被抢走了，我也没办法啊。” “他三舅，这事是真的，我们商店也拿不着货了。” “那不是你女婿的厂子吗？这都不能通融？” “三舅啊，已经收了人家的钱很长时间了，再不给货没法交代。” 王瑶见三舅不高兴，就一下拉开了罐头盒。 “三舅，这鹅肉罐头真不错，是我们自己养的大鹅，没喂饲料，纯吃草的。” 盒盖一开，香味扑鼻。 “咦？味道可以啊！” 三舅抽抽鼻子，凑了过来。 82中文网 第0172章老毛子也喜欢吃大鹅 鹅肉罐头是卢昌华的试验品，没想到黑河进出口公司一次性订了十万盒。 还把他搞了个措手不及。 不得已在北宁周边收购了一万多只大鹅。 王瑶的三舅周树德，任黑河进出口公司食品部经理。 本来是要订鲤鱼罐头的，谁成想变成了鹅肉罐头。 现在他们单位也在搞承包制，各个部门都承包了。 他原本是食品部里的业务员，主要就是跑大江南北组织货源。 对苏俄人的口味不也太清楚。 食品部承包之后，公司就不管了，反正每年你们上交指定的管理费，完成出口指标即可。 周树德之所以敢下十万订单，是苏俄人也给他下了十万的订单。 那天，他吃到了王瑶带回家的鹅肉罐头，食欲大开。 第二天就带着样品乐颠颠的回了口岸。 中苏在黑河的口岸附近圈了一块地，这里就是中苏边贸中心。 全国各地有进出口权的单位都在这儿摆摊，而苏俄的进出口公司也在这里有摊位。 当周树德把这些鹅肉罐头摆上摊位，走过苏俄人熟视无睹。 这下把他急坏了。 他急忙主动的拉着这些老毛子推销。 这些老毛子就没听说过有什么鹅肉罐头。 在苏俄，能吃的东西哪里还能等到做成罐头啊，早就被他们吃了。 大鹅这玩意，他们那儿也有，可那都是他们的下酒菜，根本就没有鹅肉罐头。 其实，不光是苏俄，就是中国也是一样。 大鹅的养殖本就是零散的，没有成规模的养殖。这根它的习性有关。 大鹅不仅需要水面，还需要大面积的青草。 而符合这样条件的地方并不多。 南方有条件的地方都养鸭子，这也是他们的养殖习惯。 所以南方就发展起来了羽绒服产业。 相比起来，鸭子食性更杂，还能吃小河沟里的鱼虾，生长速度就快。 而大鹅只吃青草，一年只能养一季，当然就没人愿意养殖了。 卢昌华也是无意中养出了规模，目的也是为了肥塘，给鲤鱼提供一些维生素饲料而已。 谁知道现在竟然还做出了别人没有罐头。 周树德着急了。 在自己的摊位前直转磨磨。 这可咋整？ 可他手里没有啥能拿的出手的产品了。 这个还是王瑶的面子呢。 突然他想起王瑶给自己推荐的时候，不也是让自己品尝吗？ 老毛子，我还不信了，这么香的鹅肉你们能忍得住。 他急忙拉开了两盒鹅肉罐头，找出一瓶二锅头来。 可现在天气严寒，鹅肉都冻成坨了，香味根本出不来。 周树德也是拼了，赶紧让人把屋里的铁炉子搬出来。 点着了炉子，铁盒罐头就坐在了炉圈上。 也就一会功夫，罐头盒里就冒泡了。 鹅肉的香味随着寒风直往老毛子的鼻子里钻。 这些老毛子抽着鼻子，闻着味就来了。 周树德的摊位前很快就围满了苏俄人。 有人叽里咕噜的说着俄语，周树德还能听明白几句，用蹩脚的俄语介绍着产品。 见周树德不仅有香喷喷的鹅肉罐头，手里还拎着酒瓶子，这些老毛子可等不及了，纷纷要酒喝。 周树德奸计得逞，给他们每人一小杯二锅头。 这些老毛子喝酒干喇，根本不用吃菜的。 周树德一口酒一口鹅肉，表情极度满足的样子。 老毛子那受得了这个。 伸手就抓，你一块他一坨，很快一盒罐头见了底。 这些老毛子的饮食主要就是面包和香肠，牛羊肉这些肉食。 其他的肉也吃，只是吃的不多而已。 鹅肉就小酒，越吃越馋，一下就搂不住火了。 把炉子上的两盒鹅肉吃了个精光。 后面得到消息赶过来的老毛子都不愿意了，酒肉都没捞着，这次来中国，亏了。 这些老毛子见吃光了样品，这才来得及咂咂嘴，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口感和香味，口水止不住的流。 几个老毛子就伸出手指头，比比划划的要订货。 有了开始就好办了。 这一天就订出去一万多盒。 周树德一想，得嘞，我呀就按这个套路来吧。 每天他都把炉子一支，先把火烧旺了，见市场里的人多了，这才开始他的表演。 他从样品里拿出一盒鹅肉罐头，悠闲的打开盒盖，放在了炉圈上。 而后又打开一盒。 还拿出了快子，在铁盒里搅拌起来。 很快，冻硬的鹅肉连汤带水的就在铁盒里咕都起来。 香味四溢，把过往的人流吸引了过来。 这回老毛子知道这边摊位有肉吃有酒喝，就呼朋唤友的围了上来。 感情他们把周树德的摊位当成了免费早点铺了。 周树德也不是傻子，他一遍搅拌一边用俄语高呼订货订货。 老毛子也是要脸的人，吃了喝了之后，多多少少都顶些货。 就这样，一个礼拜的时间，周树德累计订货十万盒。 顺便还订出去了几万箱二锅头。 订单一到，食品厂就忙的不可开交了。 既要抓紧时间生产鱼罐头，又要给进出口公司赶鹅肉罐头，就问你咋掰开镊子吧？ “要增加设备啊！” 这不仅是卢昌华的感叹，也是胡大贵的要求。 每天二十四小时，三班倒。 员工加班加点的干，都赶不上订单的速度。 沉洋接到卢昌华的求救电话，人家正在忙着年终会议呢。 一听卢昌华还要设备，就说道：“小卢啊，你现在也不差钱了，就更新一些新设备吧，那些老掉牙的就算了。” “我就是不知道哪有卖的。” “京城就有食品机械设备进出口公司啊，你去问问吧。” 一听这话，卢昌华直拍自己的脑袋。 自己重生之后，脑子怎么上锈了？ 对呀，国营单位肯定有啊。 八九十年代，正是进口先进设备和生产线最热的时期。 全世界对我们的封锁打开了，只要有钱，要啥设备没有啊？ 虽然有了一条路子，卢昌华还是直咂嘴。 “领导啊，远水解不了近渴。我现在的设备满负荷运转也没法完成生产任务。现在就急需马上能用的设备。” “先在就是有设备，你有地方安装吗？” “有，有。领导，我还有空着的厂房呢。” “哦？你小子够狡猾的。” 沉洋沉吟了一下，说道：“有一套设备，是哈市商业局下属单位更新换下来的，堆在仓库里准备卖废铁呢，你去收了吧。” “我马上就来。” 把家里的事交待给胡大贵和王瑶，他带着技术员去了哈市。 周树德下了订单之后，最大的工作就是催货。 每天一遍电话。 “瑶啊，救救三舅吧。老毛子都要把三舅当成大鹅吃了。” “三舅，今天刚发走一万盒，您别急，每天都在生产呢。” “你们这生产量也太少了，这样可不行啊。” “是是是，三舅，我们正在改进，昌华已经去哈市买设备了，马上产量就上来了。” 王瑶每天不仅要应付三舅的唠叨，还要应付全国各商家的催货和咨询。 “吴霞啊，你也帮帮我吧，我要死了。” “哎哟，我的大小姐，你这嗓子咋了？怎么哑了呢？” “还不是累的。” 卢昌华走的这几天，王瑶着急上火，嗓子也哑了。 嘴角也起了水泡。 现在她和电视广告上的公主比起来，就是两个人了。 卢昌华赶到哈市，沉洋也没时间陪他，只是打了电话联系了一下，就让他自己去搞定。 哈市肉联厂是个大单位。 哈市红肠非常有名。 可他们的罐头也是非常好的。 去年，他们刚刚进口了一套罐头生产线，旧设备就进了仓库了。 本来是真准备卖给废品回收站的。 没想到，有人要买，他们当然高兴了。 卢昌华带着技术员汪明伟一到肉联厂办公室，他就乐呵呵的跟总工握手。 然后就相互介绍了起来。 原来肉联厂的总工曾经给他们进行过培训，当过培训班的老师。 这回是师生相见了。 “李工，我们是来看设备的。” “小汪，就是你们要买啊？” “是啊，我们卢总想看看设备。” “走吧，我带你们去。” 李总工就是新设备的引进人，他对现在运行的新设备很推崇。 老设备自然就淘汰了。 “卢总，小汪，不满你们说，那套老设备还是不错了，扔了可惜了。当初他们要当废品卖了，是我一直拦着，不然啊，你们可没机会买了。” 三人来到了一大栋仓库门前。 有库管打开了库门。 仓库幽深，里面黑漆漆一片。 打开了灯，才看清，里面堆满了机械设备。 “设备虽旧，可是还很完好，拆卸的时候，比较小心，组件都不缺。” 李总工和小汪在里面查看，两人于共同话题，卢昌华反而是外行，他也不多言，跟着走走看看。 看着这套设备，卢昌华心里舒了口气，有了它，产量就能提升了，不论是国内还是出口暂时就没有问题了。 82中文网 第0173章羽绒换服装 卢昌华二十万买下了哈市肉联厂的罐头生产设备，由汪明伟在哈市负责装车。 他先赶回了北宁。 扔下北宁的一大摊子，他真不放心。 他一回来，王瑶就病倒了。 “不行，必须打针，你这要是坐下病根可怎么得了？！” 卢妈妈拉着王瑶非去医院不可。 卢昌华也跟着劝。 王瑶这才放下手里的事，去了第一人民医院。 吴霞接替了王瑶的工作。 要说吴霞也是个能人。 现在警用物资公司解散了，她也不打算回原单位了。 回去干啥？混日子？ 在公司里混了几年的人，吃香的喝辣的习惯了，再回原单位清水衙门，待遇降低了不说，还勾心斗角。 她的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怎么能习惯得了。 于是他跟丈夫一商量，干脆出来跟着王瑶一起干吧。 家里有一个人在体制内就行了。 就这样，王瑶招呼她来帮忙，她就乐颠颠的来了。 宰杀大鹅剩下的羽绒堆在罐头厂后的空地里，就跟个小山似的。 “昌华，这些鹅毛咋整？要不烧了？” “不行。” 卢昌华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我想想办法吧。” 先不说安不安全的问题，这样的处理方式肯定不行。 他就想起那些羽绒服厂来。 像江西的丫丫。 这些都是用鸭子的羽绒做填充物的，也不知道鹅毛要不要。 打定了主意，他去了第一百货，找到黄主任。 “主任，咱们衣帽柜台有羽绒服吗？” “还真有几件，听说是出口转内销的。” “有没有厂家的联系方式？” “没注意，我带你去问问。” 黄主任带着卢昌华去了衣帽柜台，把羽绒服拿过来，翻找起标签来。 丫丫的标签上有电话号码。 他赶紧记了下来。 “喂，请问你们是丫丫羽绒服厂吗？” “是啊，你是哪里？” “我是黑省北宁啊，我们有鹅绒鹅毛，你们要吗？” “鹅绒？有多少啊？” “有……” 卢昌华一琢磨怎么也得几吨吧？ “可能有几吨，没称过。” “鹅绒几吨，我们真要不了。” “为啥啊？” “鹅绒价钱太高，我们用鸭绒就行了，有自己的原料。” 我去！嫌太好了，不要？！ “我们的鹅绒鹅毛自己处理不了，你们看看质量，再说要不要的事，咋样？” “这个……你等等。” 对方犹豫了半天，好像又找人商量了一下，这才说道：“要不你们拿点样品来看看，要是合适的话，再说。” 见对方没把话说死，还留有余地。 卢昌华才出了口气。 让人把鹅绒鹅毛各装了一袋，这些就是样品了。 他就是觉得这些鹅绒鹅毛扔了可惜。 这才想尽办法处理。 跟王瑶说了要去送样品的事。 她有点不放心。 “你就放心吧，我快去快回，不耽误事。” “嗯，注意安全。” 卢昌华又跟爸妈说了自己的去向。 这段时间，赵妍已经生了。 一男一女，组成了一个好字。 卢妈妈赶着去伺候月子。 “儿子，你嫂子坐月子，你也没时间去看看，等你回来，赶紧回农场一趟。” “妈，真的太忙。我这就要走了，回来我就去。” 放下电话，卢昌华对老爸说道：“爸，鱼庄你就多操心了，我要去趟江西。” 把工作交代清楚，他就做火车去了哈市。 买了机票直飞南昌。 南昌向塘机场距离nc市区二十八公里。 卢昌华下了飞机，直接去了四公里外的向塘火车站。 购买了去共青城的车票。 一百公里的距离，绿皮车咣当了一下午。 晚上才到了共青城。 共青城八四年才正式命名。 以前叫共青垦殖场。 当年沪海的九十八名共青团志愿者，来到鄱阳湖畔垦荒。 垦荒点被命名为共青社。 其后共青社与金湖农场合并为德安国营共青综合垦殖场。 后来，共青垦殖场的总部从金湖迁到南湖。 共青垦殖场养殖板鸭，销往港岛市场，年产十万只。 后来用几十件羽绒背心开拓出了羽绒产业。 八八年的共青城，已经建设的初具规模，完全就是一个小城镇的样子。 虽然共青城名字叫城，可它的级别依然是一个垦殖场，和卢昌华所在的长水农场一样。 他在一家旅社住下。 第二天才根据联系人留下的地址找了过去。 现在的卢昌华比农民还农民。 衣服上白花花的，沾着鹅绒，肩头扛着两袋鹅绒和鹅毛。 到了羽绒厂门口。 他被保安拦住了。 说了半天，卢昌华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安保也急的够呛。 一个路过的人操着半文半白的普通话，才跟卢昌华说明白。 他们这的方言是赣语，难怪他一句都听不明白。 到了办公室，听说卢昌华是从东北来的，他们都很惊讶。 卢昌华就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 这些人听了，这才去把厂长找来。 廖厂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一张嘴，卢昌华就听出自己联系的人就是他。 他很惊讶的看着卢昌华。 “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 他笑呵呵的说道：“我们现在加工的羽绒除了本地的以外，还大量加工广州沪海的，很多品牌都是我们代加工的，就是没有东北的。” “哦？我还以为你们只做自己的产品呢。” “呵呵，我们自己的能有多少？代工产品更多。” “样品带来了？我看看。” 卢昌华打开了袋子。 老廖和几个工程师都凑过来，伸手抓了一小把，仔细的看了起来。 还时不时的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好，好啊！” 几个技术大拿都称赞起鹅绒来。 “从技术指标上来说，鹅绒要比鸭绒好的多，无论是保暖性还是蓬松度都要更好，可成本也更高。” “这就是为啥很少使用鹅绒的原因。” 看了鹅绒，又查看了鹅毛。 这才说道：“天然鹅绒的价格太贵，我们要不起，鹅毛是可以加工成鹅绒的，我们给你的价格，你不划算拉来这里。” “这么说，你们还是不要了？” “小卢，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也不说买你的鹅绒鹅毛了，用羽绒服跟你换，行吗？” “啥意思？” “你把鹅绒鹅毛给我，我给你羽绒服。” 说着话，老廖对身旁的小伙说了几句当地话，小伙就跑了出去。 很快就拿着一件塑料防尘袋套着的羽绒服进来了。 这是一件乳白色的女式长款羽绒服。 “这是我们刚刚研发出来的产品，本来是专供欧洲的。我们按照一公斤鹅绒换三件，一公斤鹅毛换一件这样的标准交换，咋样？” 见卢昌华很疑惑，老廖笑呵呵的说道：“这款羽绒服是欧洲客户定制的产品，可是他们毁约了，数量不多，所以我们处理给你咋样？” “这款只有白色，是按照欧洲女人的身材生产的，只有三个尺码。” “也就是说，尺码偏大？” “嘿嘿，是这个意思。” 老廖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行，我给你送来。运费咋算？” “运费一家一半。” “行。” “羽绒服我先买几件带走。” “买啥啊？送你几件吧。” 老廖大手一挥，让人拿来了三件。 当然卢昌华带来的鹅绒样品也就给他们留下了。 两人相互交换了名片，说了好，随时电话联系。 为了赶时间，卢昌华又原路返回了北宁。 他一回来，就给王瑶送去了白色羽绒服。 把王瑶喜得小脸通红。 这几天，她挂了吊针，好了很多，已经回来和吴霞一起张罗招商会的事了。 王瑶个高，穿着欧版羽绒服更显高挑时尚。 把吴霞羡慕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非要王瑶脱下来让她试试。 结果穿上都系不上扣子。 她一阵的懊恼。 “听昌华说有三个尺码，回头让他给你找件大的。” 王瑶安慰她。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这辈子就这样了。啊，啊，啊，我太羡慕你了！你咋那么漂亮，那么苗条呢！” “嫉妒吧？” “嗯！” 吴霞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减肥吧，别浪费你的漂亮脸蛋！” 卢昌华带着礼物去找了兰副站长。 车皮这事不找他还真不行。 老兰见卢昌华带来了几箱鱼罐头，还有一箱茅台，就知道有事求他。 “哎呀，卢总啊，自己人，咋这么客气呢？！有啥事就说吧。” “我要个车皮。” “车皮？” 这会儿火车皮正是紧的时候，都忙着往黑河口岸运货呢。 回车也拉满了从老毛子那儿交易回来的货物。 “这个，卢总啊，不是我老兰不讲究，而是车皮真紧，一时半会儿的没有啊。” “呵呵，兰站长，该走的程序咱都走，放心，按规矩来。” 老兰一听这话，眉毛一挑。 “价很高啊。” “再高也得有个价嘛。” “呃，这可不是我要啊，这局里调度很辛苦的。” “明白，明白。” 老兰伸出一根手指。 “明白。” 卢昌华拿出一叠钞票。 老兰眉开眼笑的接过来，用手指捻了捻，这才说道：“我给局里调度说说。” “行，等你消息。” 当天下午，他坐着眯缝眼的吉普回了三分场。 把连队的胶轮车都动员起来，水库堆放的鹅绒鹅毛装车往罐头厂拉。 这事让眯缝眼去张罗。 他第二天骑摩托去了场部。 大嫂坐月子，自己怎么也得去看看。 82中文网 第0174章老毛子就要羽绒服 刚到大哥家的院子，门上挂着一块红布。 这是规矩。 意思是这家有女人坐月子，闲人免进。 一般外人看到就不进去了。 有啥事都是满月之后再来。 卢昌华当然不是外人。 他在院子里按了几下喇叭，这才拉开房门进去。 一股喷香的鸡汤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妈，大嫂。” 卢昌华在门口喊了一声。 这也是规矩。 坐月子不方便，你一个男人进来，要给人打个招呼，让人家有所准备。 卢妈妈端着鸡汤从厨房里迎了出来。 “儿子，你回来了？” “妈，我来看看孩子。” “快进屋。” “我身上寒气重。” “没事。，你嫂子在里屋呢。” 卢昌华这才拉开客厅的房门，让老妈先进去，他跟在后面。 “老弟来了？” 赵妍从里屋出来。 “大嫂，辛苦了！” “我没事。” “孩子呢？” “睡了。” “我悄悄看一眼，就一眼。” “去看看吧。” 赵妍回身轻轻拉开了房门。 卢昌华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里屋飘荡着一股奶香味。 火炕的红褥子上，躺着两个小家伙。 胖都都的小脸蛋白嫩可人。 闭着眼睛，打着小呼噜。 身上盖着薄被，粉嫩粉嫩的小手攥成了拳头，伸在被子外面。 他仔细的看了一阵，也没分清谁是哥哥，谁是妹妹。 他缓缓的退了出来。 客厅里。 “嫂子，这是我给你带的羽绒服。” 卢昌华从提包里拿出了一件白色羽绒大衣。 这种羽绒服市面上还没有卖的。 算是时尚款。 他之所以给大嫂一件，是因为赵妍人高马大的，身高体量跟欧美人有的一拼，她穿着合适。 “哎呀，怎么还给我买衣服啊？” “你试试，应该合身。” 赵妍接过来，一脸的笑容。 这小叔子真好。 赵妍穿上正合适。 “真好看，又暖和。” 她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 “妈，这款羽绒服是外国人穿的，尺码偏大，回头给你买件适合的。” “傻小子，我也不缺衣裳啊。” 卢妈妈笑骂了一句。 “赵妍这衣服漂亮，好看。” 赵妍给卢昌中去了电话，说老弟来了。 中午，卢昌中拎着一瓶酒回来了。 “本来下午要上班，不该喝酒的，可你来了，高兴，咱们喝几杯。” “行，喝就喝。” 哥俩也有段日子没见了。 赵妍趁着孩子睡着了，赶紧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不然他们一睡醒，就没她的好日子了。 “来，大哥，祝贺大哥大嫂好事成双。” 卢昌华张罗起来。 卢昌中也是难掩做爹的兴奋。 “哈哈，老弟你也得抓紧了。” “我还早，不急。” 两人喝了杯中酒，又满上。 “你倒是不急，人家王瑶可等不起了。” 老妈陪着赵妍吃饭，说了一句。 “也是，王瑶可比你大三岁呢，岁数太大了生孩子费劲。” 赵妍想起自己生孩子的处境，深有感触。 “这事啊，明年再说吧。你们都别急，我跟王瑶找个时间商量一下。” 卢昌华换了个话题，问道：“孩子的名字取了吗？” “还没呢。” “男孩是老大，我想着按字辈走吧。” “咱们是昌，他们是盛。” 卢昌华回忆着老爸跟他们说的话。 卢家的字辈是排好的。 像是一首诗一般。 卢昌华也没记住。 他只记住了最后一句，“昌盛光万世。” “我想了几个，还没确定。要不让咱爸取吧！” 卢昌中想起远在北宁操心鱼庄的老爸。 “也对，让咱爸取名，他也好高兴高兴。” “女孩可以自己取，想好了吗？” “没想好啊。” 卢昌中发起愁来。 “我看，女孩子要纯洁清静，做人做事清楚明白，卢盛清，你们觉得呢？。” 卢昌中默默的念叨了几句，赵妍也琢磨一下，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点点头。 “这名不错，就叫卢盛清了！” 卢昌中大手一挥，决定了女儿的名字。 卢妈妈默念了几句，也觉得不错。 她点点头说道：“盛清，挺好，听上去很干净。” “好，就盛清了。” 卢昌华有事，晚上又赶回了三分场。 第二天跟着拉鹅绒的胶轮车返回了北宁。 回来跟老爸和王瑶一说，侄女的名字，他们也觉得不错。 “爸，你孙子的名字还是你操心吧，我哥他们还等着呢。” “好，这个事得我来！” 老卢兴冲冲的忙活自己的事了。 他说什么也得给大孙子取个响亮的名字。 “卢盛啥呢？！” 老卢这几天要睡不着觉了。 “王瑶啊，给三舅打个电话，就说有一批欧款白色女式羽绒服，问他要不要？” “咋的？就是我身上穿的这款呗？” “对！” 王瑶给周树德去了电话。 周树德在鹅肉罐头上得了实惠。 见王瑶打来了电话，就知道有好事。 “瑶啊，有啥好事想着你三舅啊？” “三舅，有一款欧式羽绒服，是女式的，白色，你要吗？” “啥样啊？” “我有一件样品，你要不要看看？” “当然要了，你送来啊？” “我对象给你送去，行吗？” “行啊，我的地址在……” 周树德报了进出口公司的地址。 王瑶刷刷几笔记了下来。 “我下午就去。” 这会北宁到黑河的铁路正在复建，还没有通车。 要去黑河只能坐客车或者开车去。 自己有车就是方便。 卢昌华跟王瑶说了阵情话，就驾车往北去了。 北宁到黑河有一条省道，二百三十多公里。 这会儿，既没有通铁路，也没有高速。 他沿着省道和县道，一路向北。 在岔路口就得看路牌了，跑岔了，就是几十上百公里了。 好在黑河在江边上，也是边境线，只要沿着公路一直往北，不到水边别停就行了。 跑到晚上，太阳都落山了，卢昌华开着车灯缓缓的驶进了hh市。 这么晚了，他也不好意思去打扰这个三舅。 在街边找了家旅社住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给三舅去了电话。 “三舅，我是王瑶的对象，卢昌华，我已经到了。” “哎哟，这么快啊？啥时候到的？” “刚到，刚到。” “来我办公室吧。” 进出口公司就在口岸的附近。 是一栋五层楼，有一个大院。 卢昌华开着黑色伏尔加缓缓的进了大院，门卫也没有阻拦。 进了办公楼，一打听食品部周树德，有人就往三楼一指。 他来到了食品部经理办公室。 “您就是周树德，三舅吗？” “哟，你就是小卢啊？！快，坐坐坐！” 周树德很客气。 他忙着给卢昌华沏上一杯热茶。 这才坐在了对面。 “小卢啊，王瑶说有一款女式羽绒服？” “是的，三舅，你看看。” 卢昌华从提包里拿出了白色羽绒服。 周树德也是有见识的人，他拎起来抖了抖，前后左右的看了看，又摸了摸面料，挤压了一下羽绒。 看着卢昌华问道：“羽绒服有多少？” “一万件。” “你手里怎么有货？这可是欧版，国内怕是没有吧？” “三舅真是行家。这是欧洲客户订购的货，出了点小意外，现在这一万件货就给了我。” “哦。” 周树德在心里琢磨了一下。 这才说道：“小卢啊，咱不是外人，你也帮过我，我实话实话。” 他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是做食品的，这服装没做过。不过呢，我可以试试，样品我拿走，明天去交易中心看看。如果行，我就要货，如果不行，你也别怨我。” “三舅，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行也不怨您！” “好，爽快。你住下了吗？” “我已经在招待所开了房间了。” “哦，那咱爷俩中午一起吃个饭？” “好的。” 周树德忙活了一阵手上的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卢昌华去了馆子。 爷俩也不客气，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盘饺子，一瓶玉泉酒。 “来，小卢啊，咱爷俩是第一次见面，自家人，别客气。该吃吃，该喝喝。来，先干了这杯。” 卢昌华见周树德也很爽直，正和自己的胃口，两人就干了这杯。 周树德见卢昌华也这么爽快，就很高兴。 又给他满上。 卢昌华立马把杯口一捂，“三舅，我就是一杯的量，多了不行。” “啊？你就一杯的量？” 周树德听了就是一懵。 一杯的量你还干了？！ “呵呵，三舅，我一杯的酒量，不过也能干杯。就是控制自己，不能多喝，喝多了误事。” “呵呵，你小子，行啊，有控制力的人都不一般。好，我不勉强你。” 卢昌华在旅社里等着周树德的消息。 周树德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交易市场摆摊。 这回，他把这件女式白色羽绒服穿在了身上。 过往的老毛子见状就围拢了过来。 这件羽绒服款式新颖时尚，还是收腰款。 和现在臃肿的羽绒服有着天壤之别。 尤其是女毛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一看见周树德身上的衣服就眼睛发亮。 围着老周不走了。 叽叽咕咕的一顿俄语，香水味把周树德熏得直咳嗽。 “这件衣服卖吗？” “一百卢布怎么样？我现在就要。” “不，我出一百五，卖给我。” 周树德还没说话呢，毛子女人自己先打起来了。 最后，这件羽绒服被定价二百五十卢布。 要知道，现在的卢布是非常值钱的。 一百美元只能兑换六十卢布。 你想想二百五十卢布是多少美元？ 四百一十六美元。 82中文网 第0175章化肥要不要？ “订货，订货！” 周树德哪里肯把这件衣服卖了？高呼俄语订货。 这些女性采购员都是精神一振。 那订单刷刷的上。 很快一万件白色女式收腰款羽绒服被订购一空。 交货时间定为一个月后。 这会儿是易货贸易。 对方给的是木材，煤炭，钢铁，化肥，汽车等等作为交换。 上次的鹅肉罐头也是易货贸易。 换回来了大量的化肥。 这次周树德也选择了化肥。 为啥？ 就因为黑省是农业大省，承担着全国的战略储备粮生产任务。 需要化肥也是实情。 想要高产稳产，不用化肥是不可能的。 农场总局也建设了一个化肥厂，来应对日益紧张的供需矛盾，可他那点产量如何能够？ 购买国内的化肥，先不说有效成分的含量，就说这价格一年比一年高，农场哪里承受得了？ 国外进口的“尿素”价格也不便宜。 而苏俄的“尿素”价格就低的多了。 中间的利差就大了去了。 当然易货是进出口公司的业务，周树德是要给卢昌华现钱的。 卢昌华得到消息已经是下午了。 关于他跟周树德之间的结算价，三百八一件。 卢昌华的羽绒服是换回来的，他对价格也不敏感，就按照这个价格签订了供货合同。 他又急匆匆的赶回了北宁。 老兰终于给卢昌华打来了电话，车皮落实了。 十二月一号，鹅绒装车了。 车皮预计七天之后到达南昌站，然后转运到共青城。 待车皮走了之后，卢昌华又在北宁待了几天，这才坐飞机去了南昌。 他拿着提货单赶到共青城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七号了。 老廖见到提货单就乐了。 “小卢啊，你的交通成本可不低啊。” “为了这点鹅绒，值得。” 卢昌华现在才知道这件羽绒服的成本价，老廖他的出厂价就是二百八。 周树德给他三百八，还有一百块的利润空间，卢昌华还是满意的。 虽然他知道老毛子给的价肯定更高，可自己的手伸不过去，进出口公司这一刀只能认了。 老廖对卢昌华运来的鹅绒鹅毛很满意。 他亲自办了车皮，把这一万件羽绒服发去了黑河。 其实，卢昌华知道，往黑河倒腾羽绒服绝对是一个好生意，可这是他该干的吗？ 这次也就是顺手而为的事，再搞可没那个时间。 他带着提货单又去了黑河。 周树德对这次交易很满意。 “小卢啊，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就来找我。” “哎，三舅，货款啥时候打过来啊？” “这个……” 进出口公司账上的钱也紧张。 为啥？ 就因为他换回来的各种货太多，资金都积压在货上了。 一下子拿出三百八十万？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小卢啊，你看化肥要不？咱拿化肥顶账。” “啊？我要那玩意干啥？” “你在农场局不是有关系吗？这点化肥还不是玩似的？！” 周树德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我没倒腾过这玩意啊？再说了，现在都啥时候了？我也没那个时间跑这个啊？！” 不管卢昌华怎么说，周树德双手一摊，没钱，只有化肥。 卢昌华没招，只得认了。 “三舅，咱们可是实在亲戚，你可别坑我。” “放心，尿素的换购价是多少，我们加点运杂费直接倒给你。” 苏俄尿素，折合每吨五百块，七千六百吨尿素。 卢昌华没招只得找车把这些化肥拉回去了。 他在北宁找了个货场，三十多万袋的尿素，堆得跟做大山似的。 农资公司销售的国产尿素每吨八百二，中间倒是有三百二十块的差价。 扣除运杂费，场地费，还有每吨二百块的利润。 王瑶知道卢昌华被三舅坑了。 气的要打电话吵架。 卢昌华拉住她，说道：“别，三舅也不算坑我，就是费点劲儿，里外里还赚钱了呢。” 卢昌华跑回了场部，直接找到了赵怀安。 “赵叔，我手里有尿素，价格比农资公司的每吨便宜五十，咱们农场买点呗。” “哟，小卢啊，你怎么还倒上化肥了？” “别提了，是进出口公司欠我钱，拿化肥顶账了，这不我就来找您了嘛。” “哎呀。” 赵怀安长叹了口气，有点为难。 “你有多少啊？” “六七千吨吧。” “我们虽然能用的了，可是我们是跟农资公司签订了供销合同的，也不好毁约啊。明年你没化肥了，我不还得找他嘛，得罪了他们，要是不供应化肥，咱们就得减产啊，这可是大事。” “那就少要点吧，其他的我找别人想想办法。” “这样，我帮你解决一千吨吧。不过，钱得年底才能给你。” “行。” 能解决一千吨就不错了。 化肥这玩意放不住，要是受潮了，容易板结和挥发，所以早出手早利索。 赵怀安把廖副场长找来，给他说了每吨七百七的苏俄尿素，去北宁拉一千吨来，年底给钱。 廖副场长就是电视台播音员小杨的老公公，人家是专门负责物资采购的。 场长亲自安排，他心里虽然不舒服，可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农资公司这边只能少要一千吨了。 长水农场汽车队开始了忙碌。 三十多台汽车往返于北宁与农场之间。 卢昌华又赶回北宁，他还得去其他农场问问，行不行也得跑啊，不然化肥就废了。 王瑶拉住了他。 “昌华，别跑了，我已经联系了，这点化肥不是个事。” “啊？你联系了？都有哪几个农场啊？” “北宁农管局物资公司全要了，价格要降一百块。” “太好了！媳妇儿，你真厉害！” “谁是你媳妇啊！” 王瑶小脸一红。 “嘿嘿。让他们来拉货吧。” 把卢昌华愁的睡不着觉的事，王瑶一个电话解决了。 管局物资公司经理竟然亲自跑来见卢昌华。 “小卢啊，以后有这样的货源，直接找我，我全要了。” “啊？这活我还真干不了。这是顶账的化肥，我没招了才找的你们。” “没事，没事，我们正需要。” 他不但态度好，还给卢昌华递烟点火。 “我不会抽。” 见卢昌华不抽烟，他又说道：“卢总，咱们一会儿吃个饭？” “好，您来回的跑，太辛苦了，我请客，去沸腾鱼庄。” “诶，怎么能让卢总请客呢？应该我来。以后还要请卢总多多关照。” 怎么感觉越说越不对劲儿？ 卢昌华买了几条好烟，塞给他。 人家廉洁的很，死活不要。 “卢总啊，农场局资金紧张，咱们这化肥款的年底结账了，您这……” “我没问题，你们拉货吧。” 很快，堆积如山的三十多万袋尿素被拉走了。 卢昌华手里多了两张欠条。 北宁农场局欠卢昌华四百七十五万二，年底付款。 长水农场欠卢昌华七十七万，年底付款。 这翻折腾下来，就一个多月了。 汪明伟已经把哈市肉联厂的罐头设备调试完成。 开始试生产。 这边机器一开，鱼罐头和鹅肉罐头就分开加工了。 两个产品的供应量迅速的提高。 鱼罐头紧靠卢昌华那三千多亩的鲤鱼肯定不够。 他还得保留一部分种鱼，还有给鱼庄留下一部分。 北宁周边的养殖大鲤子的都被卢昌华收购一空。 二龙山水库也成了卢昌华重点合作的单位。 现在往罐头厂送鱼的就是他们了。 这年头做生意欠账的很多，相互都拖着，不给钱。这就为九十年代的三角债打下了基础。 罐头厂是个特例，收购谁的鱼，都是现钱。 各地的养殖户当然要卖给它了。 这也是卢昌华定下的规矩。 买啥都不欠钱。 这次化肥事件，把卢昌华折腾屁了。 他倒不是吃不了这个苦，而是他心里有事，没有心思去做倒爷啊。 这已经进入一月份了，马上招商会就要开始了，他能放下这么大的一摊不管，去倒腾什么化肥吗？！ 这件事解决了，卢昌华心里一松，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知足了。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招商会上。 卢昌华还特意给朱林去了一个电话，询问一月二十八二十九两天能不能来一趟北宁，以形象代言人的身份参加招商会。 朱林一开始拒绝了。 主要是她要参加春晚的排练。 卢昌华对朱林说道：“朱林姐，你作为形象代言人，我们会另外付费，具体的费用让王瑶跟您聊。” “哎呀，小卢啊，你真是的。姐不是太看重钱，是时间问题。” “我知道。很多人都是奔着你来的，你要是能来，这个招商会就成功了。” “我就请两天假吧，看看导演批不批准。” 82中文网 第0176章刘小庆也要代言 为了招商会，卢昌华也是拼了。 从商家反馈的情况看，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市府宾馆的床位根本就不够住。 不得已，王瑶把铁路宾馆，农垦宾馆都包了下来。 三家宾馆才有八百个床位，勉强能支巴开。 朱林终于回话了，她好说歹说，导演给了两天假。 卢昌华心里高兴，当场答应，给朱林代言费五十万。 朱林在电话那头高兴的语无伦次。 八八年的五十万，那真是天文数字了。 “小卢啊，有个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林姐，请说。” “我听央视广告部的说，当初拍广告的时候，有请刘小庆的意思，她没时间给回绝了？” “是有这么回事。” “咳咳，你是不知道啊，现在咱们这个女王的广告，太火了。她托人找到我，想要跟你谈谈。” “啊？” “谈啥？” “她的意思，上次错过了机会，一直很遗憾，想要跟你合作。” “合作？她要代言？” “是。我无意中说露了嘴，就有人告诉她了。这几天总托人来说，我也不好意思回绝，用不用你来决定。” “姐，你的意思呢？” “我？她也就是想挣点钱。虽然这几年她很火，可收入也不高。” “哦。那这样。你通知她，这次代言，不仅要使用她的形象在包装上，在其他的宣传物料上也要使用。” “再有就是抢拍一条春节期间的广告，问她愿不愿意。” “行。” 朱林主动承担起了中间传话的工作。 刘小庆同意了卢昌华的要求。 卢昌华把这事跟王瑶说了。 “王瑶，咱们的产品现在很火，马上要春节了，我想拍一条拜年广告，代表咱们的企业和品牌，给全国人民拜年。” “这个想法挺好的，就是时间上来得及吗？” “有点紧，不过抓紧也行。” 他把家里的事交代给胡大贵和吴霞。 带着王瑶直飞京城。 通过央视广告部的介绍，跟京城广告公司取得了联系。 三个美女穿上了喜庆的红色洋装，拍摄了很多拜年的照片。 这些照片用在了春节礼盒上。 将鱼罐头鹅肉罐头组合在一起，装进了礼盒。 礼盒的正反两面都有朱林、刘小庆和王瑶三人拜年的形象。 礼盒的基调也是红黄两色，有吉祥如意的寓意。 京城广告公司赶制了几十个礼盒，用来做拍摄广告的道具。 广告拍摄的也很顺利。 场景也很简单。 平房院落里。 春节喜庆的气氛很浓。 大女儿刘小庆回来过年，一进院就献上了礼盒，二女儿回来也献上礼盒，小女儿打扮时髦，也是拎着礼盒回来。 “你们怎么都是礼盒啊？” 妈妈埋怨道。 “回家过年，就得昌和礼盒。” 大女儿说道。 “孝敬爸妈，就得昌和礼盒。” 二女儿也抢着说道。 小女儿笑嘻嘻的抢进镜头里，歪头说道：“男朋友就得送昌和礼盒！” 一家人开怀大笑的场面。 整个场景简单明了。 却极富故事性。 五秒标板。 昌和礼盒，给全国人民拜年！ 一条大鲤子在画面中欢快的摆动。 幻化成昌和商标。 昌华食品。 整个广告的色彩基调就是红色，喜庆欢快。 广告语言直白，没有什么文绉绉的词语。 卢昌华知道，这个年代的人听不懂那些弯弯绕，越直白越好。 拍完之后，京城广告公司把广告带子交给了央视广告部。 要求这个广告一月份就在新闻联播前后播出。 春节联欢晚会当天也要播放。 一直延续到正月结束。 同时，卢昌华通过广告部，跟春晚导演组取得联系，赞助一百万元。 要求，在春晚节目小品中使用礼盒道具。 这还是首次有商家要在节目中植入广告呢。 形式绝对新颖。 这事也很顺利的达成了。 卢昌华带着王瑶返回了北宁。 胡大贵正在忙着换包装。 一月份的所有订货都是礼盒装。 当然价格也是高了不少。 一个礼盒有六盒金标罐头，售价高达三十块。 两条生产线开足马力。 每天三班倒，除了机械检修保养之外，就没停过。 自从北宁出了一个昌华食品，在央视上打了广告。 整个北宁的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不论是姑娘小伙儿，还是干部工人，从骨子里都透出一股精气神来。 一提起昌华食品，一提起昌和罐头，都一脸的自豪。 好像跟他们有多大关系似的。 一支广告，潜移默化的影响了一座城市的精神面貌。 因为有昌华食品，很多外地人都往北宁跑。 大多是来做生意的。 北宁的知名度一下就提高了很多。 这个二十万人口的边疆小城，成了知名城市。 就连黑河行署的领导都来的勤了，时常到昌华食品视察，帮着解决企业的实际困难。 卢家人更是心气很高。 卢昌中在单位更是心情舒畅。 老弟这个广告打得好。 自己也跟着受益。 就连老丈人和丈母娘对自己都客气了不少。 元旦这天，全国各大商店和供销社，副食商店突然出现了新面孔。 商店的柜台里，堆满了一面墙的红色礼盒。 在这面墙的边上，还竖着一个人形立牌。 着名影星朱林、刘小庆和王瑶身着红色小洋装，一脸笑容的迎接着前来购物的顾客。 当天晚上的新闻联播前后，昌华食品的新广告登场了。 在欢快的音乐声中，三个女儿喜气洋洋的给爸妈送上礼物。 一家人欢欢喜喜过大年。 后面那句“昌华食品，给全国人民拜年！” 令人印象深刻。 这是第一支给全国人民拜年的企业电视广告。 也是广告传播和产品销售相互配合的一个典型桉例。 头一天看了电视广告，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很多毛脚女婿冲进了商店，指名道姓的要购买昌和礼盒。 刚刚发出去十万套礼盒三天就告急了。 要货电话都打爆了。 如果说，朱林是八十年代男人心目中的女神，那么刘小庆就是万千仰慕者追捧的对象。 王瑶正是新女性的代表。 这样的组合，无疑在朴实无华的中国大地上，掀起了效彷热潮。 一时之间，很多厂家都直拍大腿。 哎呀，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我也来一个拜年广告啊！ 一月里，央视广告部最头疼的就是给这些商家修改广告内容。他们也要拜年。 没法，只能在最后加上几秒的拜年字幕了事。 由于拜年广告的出现，让更多的商家关注起了昌华食品。 他们也想方设法的联系，要来参加招商会。 卢昌华最后规定，每家单位只能来三个人参加，多了恕不接待。 北宁市政府也积极配合企业做好宣传工作。 从火车站和客运站开始，就悬挂起红色布标。 “热烈欢迎全国各地来北宁参加昌华食品招商会的朋友！” “北宁人民向全国人民拜年！” “预祝昌华食品招商会圆满成功！” 整个交通路上，都挂起了过街横幅。 大街两侧插着彩旗。 北宁环卫部门把大街小巷拾掇的干干净净，比领导来检查还认真。 在火车站和客运站，都派出了接待人员和车辆。 这些车都是从市政府和市直单位借的。 一月二十六号开始，就有人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北宁。 一下火车，就被这阵势震住了。 尤其是看到“朱林刘小庆与您共进晚餐”的字样，更让他们心潮澎湃。 暗自得意，这次真没白来！ 可以见到女神的真容了。 到了昌华食品招商接待处，就拿出邀请函报到。 吴霞带着一群女孩在接待处忙活。 给他们进行了登记，发放参会胸牌和会议日程，安排了宾馆。 由专车直接送到了宾馆住下来。 报到进行了两天，这期间还组织他们参观了工厂和生产线。 一月二十七号晚上，卢昌华和王瑶在哈市机场接机。 朱林和刘小庆坐同一航班。 谁知飞机还晚点了一个小时。 等到晚上十点半，两人才走出接机通道。 王瑶抱着鲜花迎了上去。 两人看见王瑶，就笑呵呵的拥抱起来。 卢昌华带着她们去了停车场。 有些影迷认出了两人，追在后面要签名。 卢昌华在后面拦着，让王瑶带着她俩上车。 好不容易出了机场，一路直奔北宁而去。 这会儿的明星还没有那么多臭毛病，也没什么助理一说。 两人各自带了一个行李箱就来了。 黑暗中，公路上闪烁着点点灯光，犹如天上的繁星。 三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聊了一阵。 没多大功夫，朱林刘小庆就睡了过去。 王瑶坐在副驾陪着他。 四周的黑暗隐去了城市的喧嚣，车窗前飘落着雪花，两道灯光射入远方，那是归家的路。 看重生84，从养鱼开始.8.2...m。： 第0177章商家云集 凌晨两点，卢昌华一行才驶进了市府宾馆。 顶层是专门留出来的楼层。 这里是工作人员和朱林刘小庆的房间。 王瑶和卢昌华也在这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参会人员吃早餐，而后有专车把他们接到了市政礼堂开会。 礼堂高大恢弘，里面有两千多个座位。 在礼堂的大院里，红旗招展，彩旗飘飘。 大横幅写着“预祝昌华食品招商大会圆满成功”，悬挂在礼堂外的墙面上。 参会人员挂着胸牌，一个一个的走进会场。 会场里播放着运动员进行曲。 每个进入会场的人，都会得到一本产品手册和招商政策文本。 进入会场的客人足足有三千人之多。 没有座位的只能站在后面。 会场里黑压压的一片。 北宁电视台正在全程录像。 朱林和刘小庆也在王瑶的带领下，悄悄的从后门进入了会场，在休息室里等着。 她们仨的打扮，彰显出了女神气质。 现在虽然外面大雪纷飞，可礼堂里却温暖如春。 三人都穿着单薄的夏装。 吴霞现在变身成了经济人兼保镖。 她还通知单位的人，带来了二十人的预备队，预防紧急情况发生。 今天，卢昌华和胡大贵也都打扮的人模狗样的，西装革履，整个就像两个新郎官。 北宁电视台的两位主持人走上了主席台。 “各位来宾，各位领导，来自全国各地的朋友们，大家好！” 台下掌声如雷。 “今天是我们北宁着名的企业，昌华食品招商大会开幕的日子，我们谨代表北宁电视台，北宁人民广播电台，预祝大会圆满成功！” 下面的人这才知道，台上两位花枝招展的美女是电视台的。 “下面，有请昌华食品总经理卢昌华先生，给大家介绍昌华食品的前世今生！” 在掌声雷动中，卢昌华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也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说不紧张是假的。 可他想到，这些人都是跟着自己混的经销商，有啥好紧张的？！ 于是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上了主席台。 “各位领导，各位朋友，我是昌华食品的创办人，法人代表卢昌华！欢迎大家的到来！” 台下又响起了掌声。 他们一直好奇。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北方食品企业，到底是怎么起家的？ 怎么突然之间就名噪华夏了呢？ 这中间有没有什么秘闻呢？ “我相信很多人都很好奇，在北宁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里，怎么就诞生了这样一个企业呢？” “那么我就占用大会的一点时间，给大家说说，昌华食品的由来。” “我其实就是一个农场孩子，原来是个拖拉机手。在搞家庭农场的时候，承包了水库。前几年一直养鱼。鱼养多了，就想到了提升它的价值。大家知道，提升鲜活鲤鱼的附加价值，就只有深加工了。于是昌华食品就诞生了……” 卢昌华激情澎湃的讲了昌华食品创建的初衷。 东北人在叙事方面是有天赋的，他讲的很有故事性。 礼堂里几千人都听的入了迷。 待他讲完昌华食品的由来和对未来的展望。 参会人员被讲的热血沸腾。 卢昌华趁热打铁讲起了招商政策。 他的招商政策也很简单，打破了原先的模式。 按照城市招商，每个城市设立独家经销商。 由经销商在自己的城市铺货，销售产品。 这些商家提前得到了政策文本，已经研究了一阵。 这会再听卢总的解释，更清楚这个政策与众不同了。 “下面是问答环节，有问题的可以直接提问。” 有工作人员在下面拿着话筒，有人发言就伸手示意。 “请问，如果有人把自家的货，卖到了别人的城市，厂家怎么处理？谢谢。” “我们会把一部分货款转化为保证金，如果某个商家被人举报串货到其他地区，并有实际证据，那么我们就要扣除保证金。” “请问，什么是实际证据？” “我们的产品每个城市会打上不同的编码，发现销售的产品不是你们的货，就可以举报。” “我厂设立专门的业务队伍，服务经销商监察市场行为，规范市场。” …… 原本问答环节为半小时，谁知道，提问题的人很多，各种问题稀奇古怪。 卢昌华对答如流。 终于在一个小时后，结束了这个环节。 原本设置的程序是先订货，签订经销合同，然后代言人再上场。 可很多人就是奔着明星来的。 一起高呼着朱林和刘小庆的名字。 卢昌华见状就让主持人先请出代言人。 随着音乐响起，朱林款款的走上台来。 她拿起话筒说了起来。 “各位领导，各位朋友，大家好，我是朱林！” “嗷嗷嗷~” “女神，女神，女神！” 台下发出了欢呼。 朱林一脸笑容的对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挥手。 掌声刚落下。 音乐声又起。 刘小庆走了出来，边走边挥舞着手臂。 下面的人都疯了。 站起来嗷嗷怪叫，早已没有了什么风度。 “大家好，我是刘小庆！” “大家好，我是王瑶！” 王瑶也走了上来。 虽然她不是什么明星，可是毕竟每天广告里都有她，也是混了个脸熟。 也有些粉丝了。 尤其是年轻男女，更是狂热。 她们在台上挥舞着手臂，给大家拜年，预祝大家财源滚滚。 就连有些犹豫的商家都挥舞着支票，争先恐后的争抢着经销城市。 同一个城市同时有几家竞争的情况太多了。 卢昌华只能按照事先说好的，谁的订货量大就交给谁！ 至于什么看企业实力这些，都是鬼话。 企业再有实力，你不把心思用在我的产品上，有啥用？ 整整一天时间，礼堂里上演着争夺经销权的戏码。 当晚举行了盛大的酒会。 朱林和刘小庆王瑶出现在了现场。 很多人都争着去跟她们合影留念。 那些拿到了经销权的人趾高气昂，自己还跟女神合了影，明年的生意一定红火。 落选的暗自懊悔，暗下决心，明天要扳回一城。 吴霞她们拢了一下合同，全国有一半的城市有了经销商。 当天收到的支票和汇款就有两千多万。 第二天争夺更加激烈。 谁都知道，这是最后一天，再不出手就没有机会了。 当天就赠送出去了十辆伏尔加轿车。 两天时间，收取的货款就高达五千万之巨。 先不说那些拿到经销权的商家如何的高兴。 就是那些落选的商家，也赶紧和以后的合作伙伴联系。 从竞争关系一下子变成了合作关系，转变之快，令人咋舌。 从哈市请来的摄影师，专门给大会拍下了一张集体照。 在第一排中间的是卢昌华，王瑶，朱林，刘小庆，胡大贵和吴霞。 这张照片要扩大洗印出来，能有一米长。 当天晚上，卢昌华和王瑶把朱林刘小庆送到了哈市，登上了直飞京城的飞机，两人才返回北宁。 当晚，这些经销商每人都拿到了一张到哈市的火车票。 从哈市飞往全国各地的机票邮寄回来报销。 今天晚上，很多人都喝高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招商会呢。 就是历年的糖酒会，也没有这样的模式啊。 也没见到活的明星啊。 重要的是，还跟她们合影留念了。 这样的机会上哪儿找去？！ 第二天吃过早餐，这些来北宁的客人收拾好了行囊，拿着车票去了火车站。 卢昌华带着王瑶，吴霞，胡大贵站在检票口，与他们一一握手告别。 “卢总，明年见！” “王总助，明年见啊！” “胡厂长，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啊？！” “过年好，过年好！” “给您拜个早年。” 各种吉利话一直没停过。 十二点一过。 四人都松了口气。 这场准备了好几个月的招商会，终于圆满结束了。 “哎呀~总算是完事了。” 胡大贵揉了揉黑眼圈。 “昌华，明年咱们要大干一场了！想想都美啊！可我实在挺不住了，先回去了。” “我也好几天没回家了。” 吴霞顶着熊猫眼说道。 “行，给你们放假三天。” “嗷~太好了。” 胡大贵转身就往站外走。 “哎，你干哈去？” “回去睡觉啊。” “吃了饭再睡。” 胡大贵双眼无神的摇摇头，转身走了。 吴霞对着他俩挥挥小胖手。 “我回家了，没事别找我。不，有事也别找我~” 王瑶看了一眼卢昌华，抿嘴一笑。 “昌华，开心吗？！” “嗯，当然开心！这回资金也充足了，咱们的鲤鱼要扩大养殖了！” “嗯，客户反应，鹅肉罐头反响很好，是不是也得扩大养殖啊？” “扩大，必须扩大。” 卢昌华拉着王瑶的手，走出了车站。 站在站前广场上。 空旷的广场上没有多少旅人。 红色的布标还挂在线杆上。 西北风一股股的吹来，把红布鼓出一个大包，发出呼啦啦声音。 看着预祝招商会成功的布标，卢昌华感慨万千。 自己终于在条件这么简陋的北方小城做成了一件大事。 要知道，现在的五千万是啥概念？！ “对了，我爸说，今年过年见个面，你觉得呢？” “我？行，就见个面吧，这么长时间也没去家里拜访，还真是失礼啊！” “你也知道啊。” “嘿嘿，媳妇儿，胡大贵都想在北宁买个房，你说咱是不是也得考虑一个啊？！” “这就看你了。咱罐头厂，鱼庄，锦鲤市场都在北宁，要是没个落脚的地方也不像话。” “嗯，你说的有道理，要不你去看看房子，选个你喜欢的。” “嗯，选好了让你去看看。” 看重生84，从养鱼开始.8.2...m。： 第0178章亲家原来是你！ 北宁市局宿舍楼分房了。 很多在三产公司离职的人肠子都悔清了。 逢人就埋怨市局领导不地道。 吴霞倒是心安，丈夫还在系统内，有啥好事也有机会争取。 王瑶倒是不在乎这个。 她早就知道市局有分房的计划，可她家也不缺房子，这个还真不是羁绊自己的东西。 分不分房她也不在乎。 这天，她正忙着收尾的工作，市局办公室的于大姐打来了电话。 “瑶啊，最近你可是出了大名了。咱们局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啊！呵呵。” “于大姐，找我有事啊？” “还真有事。这不是要分房了嘛，领导可说了，对有功人员要优先照顾。” “于大姐，谢谢你还惦记着我，我已经辞职了。” “呵呵，我找你就是这事。” 于大姐在电话那头巴拉巴拉的一顿白话。 原来，市局领导得知王瑶要辞职，一直没最后签字。 王瑶的辞职手续还没正式办完呢。 这次分房，她能不能分，也就是领导手松手紧的事。 再说了，王瑶可是立过三等功的。 为市局挣得了荣誉。 小姑娘也在公安战线工作了好多年，现在能照顾就得照顾。 于大姐最后说道：“瑶啊，你赶紧领证，这是个硬指标。” 市局宿舍楼建在八道街往北的北岗。 这里原是市局的一个训练场。 现在建成了宿舍楼。 说是宿舍楼，其实就是家属楼。 王瑶见于大姐如此热情，自己还有分房资格，心里很感动。 原单位领导有好事还想着她。 放下电话，她就去了卢昌华的办公室。 卢昌华的办公室在三楼。 刚走到门口，听见他正打电话。 “野物还有不少？呵呵，那就给我留着，我过几天去拉。好，好，再见。” 卢昌华放下电话，见王瑶站在门口，就笑着说道：“有事？” “呵呵，昨天说房子，今天一早就有人送房子来了。” “哦？” 卢昌华赶紧把王瑶让进屋里。 “怎么个情况？” “市局最后一批福利房，刚刚办公室的于大姐联系我，说领导发话了，照顾我。” “你还符合条件吗？” “我辞职的手续好没办完，领导给卡住了。” “哦。” “要求已婚吗？” “要求，这不是来找你商量么。” 这年头福利分房都有已婚的要求。 没结婚的单身就住单位宿舍吧，还要啥房子！ “好啊，一举两得，媳妇房子两不误。” “那咱们先跟双方父母说说，先登记再结婚。” 王瑶小脸通红的说道。 “行。” 两人中午一下班，就个自回家商量。 卢昌华一进鱼庄，卢妈妈正在接待台忙着。 见儿子来了，她就埋怨起来。 “你看看，你最近忙的，也不知道回来。” “这不回来了么。” “你回来是不是有事啊？孩子满月你也不回去。” “确实忙，春节回去给他们补上。” 见老妈这太忙，他就去后厨找老爸。 老卢在后厨就是个监工，见儿子来了后厨，就问道：“咋的？你忙完了？” “爸，你出来，跟你商量点事。” “啥事啊，在这说呗。” 老卢嘴上这么说，还是跟着儿子去了后院。 “啥事啊？” “是这样的。王瑶她们单位给她争取了一套房子，也符合政策。现在我俩得先登记，否则这房子就得泡汤。” “哦，登记是吧？人家爹妈愿意吗？” “爸，你先别管人家的事，先说你同不同意。” “王瑶是个好姑娘，岁数早到了，是该结婚了。你年龄也到了，那就登记吧。只要她们家没意见，我们就没意见。” “我妈还不知道呢，我看她太忙，没来得及说。” “没事，我跟她说。这事是不是挺急啊？你赶快回家拿户口本去。” 老卢比儿子都着急。 对他们这些老人来说，能有自己的房子才算有了家。这样的机会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了，这可是大事。 “不急，下午我和王瑶碰个头，还不知道她家是啥情况呢。” “也是，这亲家还没见面呢，你们都登记了，这事说起来，好说不好听啊。” “爸，这不是特殊情况吗？” “要不你们就见上一面，我们再去办手续。” “也行，你该回去拿户口就回去，回来就安排见面，没啥事就去登记吧，可千万别耽误分房子。” 下午一上班，卢昌华和王瑶两人都说了家里的意见。 “我家没意见，就是想登记前，亲家见见面。” 卢昌华把老爸的意见说了。 “嘻嘻，我爸妈也是这个意见。” “那行，就按这个意思办。我一会儿回去拿户口本，你就去鱼庄跟爸妈说见面的事，地点就在鱼庄吧。不行今晚就见面。” “那我还得回去说说。” “行，就这么办。我还得把大哥大嫂也接来。” “嗯。” 卢昌华交代王瑶两边通知。 王瑶赶紧去鱼庄安排。 卢昌华先给大哥去了一个电话。 一听老弟今晚亲家见面，自己得出席。 他连声说好。 “我先给你嫂子说一声。” 卢昌华开车回了三分场。 翻出来户口本，随身带着。 也没来得及去水库，找到李振国开了个结婚证明，就直接往场部去了。 卢昌中提前回家了，跟媳妇一说，她就给老妈打电话，让普华来家里看着孩子。 卢昌华赶到大哥家门口的时候，他们两口子已经拾捣利索了。 他连车都没下，按了两下喇叭，大哥大嫂就跑了出来。 卢昌华跟普华打了个招呼，就驶出了场部。 “老弟啊，咋这么急呢？” “嗨，这不是房子闹的嘛。” 卢昌华把王瑶单位分房的事一说，大哥大嫂就理解了。 傍晚五点多，卢昌华就赶回了鱼庄。 老卢和卢妈妈都换了一身新衣服，在接待台这儿有点焦急。 见儿子回来了，这才放松了些。 卢妈妈拉着赵妍的手，嘘寒问暖。 滴滴，滴滴。 白色伏尔加在鱼庄门口刹了一脚刹车，而后就转进了后院停车场。 “来了，来了。” 到现在为止，卢昌华都没去过王瑶家。 几人从后门进入了停车场。 车子已经停稳了。 车门一开，王瑶走了下来。 卢昌华迎了过去。 “王瑶，来了？” “嗯。” 王瑶见卢家人都走了过来，就喊了声，“叔婶，哥，嫂子。” “王瑶来了。” “你爸妈呢？” 王瑶笑呵呵的走到另一边，拉开了车门。 车门里走出一个人，是个熟悉的身影。 “哎哟，王书记？！” 老卢的下巴都要掉了。 “呵呵，老卢啊，咱们是老朋友了，不用彼此介绍了吧？！” “你是王瑶的爸爸？哎呀，王书记啊，你可把我瞒的好苦啊！” 老卢直拍大腿。 卢妈妈也被惊的哑口无言。 卢昌华也是震惊。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王书记和王瑶是父女关系。 王瑶把王妈妈从后座扶下来。 “这是我老伴，王瑶的妈妈。” “哎哟，嫂子啊，哈哈，你说这事闹的，亲家一直在眼前，我们还不知道。” “呵呵，卢老弟啊，我家王瑶以后就要你们多关照了。” 王妈妈笑呵呵的说道。 “放心，以后王瑶就是我们的亲闺女！” 卢妈妈拉着王瑶妈的手，笑呵呵的说道。 一时之间，停车场上欢声笑语。 “来，来，来，进屋说话。” 老卢拉着王书记往包房去，卢妈妈拉着王瑶妈不撒手。 王瑶拉着大嫂走在后面。 卢昌华到现在还有点懵，这个王瑶保密工作做得太好，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卢昌中不明所以，他还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呢。 在包房坐下。 老卢一直感慨，没想到两家人这么有缘分。 一说起这个来。 王书记就笑呵呵的说道：“要说我们王家跟昌华的缘分，那还真早啊。我记得是八四年吧？” “是，八四年。” 卢昌华赶紧应和。 “我们百货大楼第一个特等奖就是昌华。对吧？” “是，我是得了个特等奖。” “然后你就遇险了，是王瑶把你送到了医院吧？” “是，王瑶救了我一命。” “我一开始不知道你遇险这事。是王瑶看到了存折上的名字，这才找到我，让我去看看你呢。” “哦，还有这事啊？！” 卢昌华到现在才知道了其中的原委。 “你们俩互有好感，我是支持的。都是好青年，一起努力把自家的小日子过好，就行了。咱们家不需要你们大富大贵，和和睦睦，恩恩爱爱就好。” “是，是。” 得知王书记是自己老丈人，卢昌华心里就有点发虚。 这么多年，老丈人一直在眼前晃悠，自己也不知道。 他一下子走了神，回想这几年在老丈人面前没出过什么大丑吧？！ 看重生84，从养鱼开始.8.2...m。： 第0179章家有喜事 这一晚，卢家王家把手言欢。 双方都很满意。 其实王书记早就知道卢昌华是他的女婿，老卢两口子是亲家。 可是双方没有正式见面，这层窗户纸就没法捅破。 毕竟王家是娘家，他也没那么大的脸主动说破，我是你亲家，咱俩家是实在亲戚！ 老卢是压根就没敢往那方面想。 要说王书记和王瑶还是有些相像的地方，可谁会这么想啊？！ 老卢和卢妈妈就是普通的农场职工，哪里敢高攀啊？ 可现在想来，大儿子攀上了农场场长，小儿子攀上了第一百货的书记，这也算是攀了高枝了。 老卢咧嘴一笑。 “没想到我卢家还真是攀龙附凤了。” “诶，老卢啊，这是缘分，跟咱们无关，是孩子们自己处到那儿了。” “那他们登记的事……” “去，明天就去，这事不能拦着。” 就这样，卢昌华和王瑶的终身大事就这么决定了。 见双方家长谈的很愉快，他俩都很高兴。 约好，明天一早就去民政局登记。 老卢和王书记都能喝几杯，两人高兴，喝的舌头都硬了，才算拉倒。 二月一号。 卢昌华开车去了王瑶家楼下等着。 王瑶早早的起来拾捣，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她拿着户口本下了楼，坐进了车里。 两人一起去了市局办公室。 “于大姐，我来了。” “哟，瑶啊，快进来坐。” “大姐，给我开个证明。” “要登记去？” “嗯，这不是想着在年前办了嘛。” “呵呵，结婚可别忘了告诉我一声，领导们可都惦记着呢。” “放心，办酒席的时候，一定请你。” 王瑶从包里抓出几把糖块，放在于大姐的桌子上。 “谢谢，这是喜糖，得吃。” 于大姐笑眯眯的剥了一块放进嘴里。 从柜子里拿出了介绍信，在上面填写了一番，这才撕下正联，交到王瑶手上。 “祝贺你们啊！登记处应该上班了，快去吧。” “大姐，那我们走了。” 卢昌华和王瑶跟老大姐告辞，两人下楼就奔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去了。 民政局在三道街西段。 婚姻登记处在民政局的外侧，临街。 马上就要过年了，登记处只有一个人在值班。 见卢昌华和王瑶走进来，他看了看，问道“结婚登记啊？” “啊，结婚登记。” 王瑶抓了把糖块放在桌子上。 “同志，请你吃喜糖。” “呵呵，恭喜啊！” 那人把糖块往旁边扒了扒。 接过卢昌华和王瑶手里的介绍信和户口本。 “带照片了吗？” “没有。” 两人都摇摇头。 “这也能照，得收费。” “行，能照就行。” 两人跟着进去，里面是一间小屋。 那人拿起照相机一阵闪。 而后开出一张小票来。 “照相加急，五块。”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卢昌华和王瑶也不想那么多。 出钱办事吧。 交了钱，两人填写了表格，签了字，就算是完成了资料填写了。 他还询问了相关的情况。 “这是婚检表，现在快过年了，你们就签个字吧。” 婚检这道手续算过了。 那人拿出了两个红本本，贴上了照片。 “你俩想好了吗？这钢印一盖上，可就没法后悔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点点头。 “盖吧，不后悔。” 红本本伸进了手动钢印机里，卡哒一声，就盖上了钢印。 此时就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 那声钢印按压的声音带着混响，被时间拉的老长。 卢昌华看到王瑶脸上的潮红和幸福。 他这一刻，突然感到了肩膀沉甸甸的。 一种责任压在了他的肩上。 以后，自己就是已婚男人了。 两个红本本就放到了他俩的面前。 “从今以后，你俩就是合法夫妻了。” 那人从柜子里拿出了几本书来。 “这个拿回去看看。” 卢昌华看了一眼，就交给了王瑶。 她接过去翻了翻，小脸通红。 把这书塞进包里就走。 两人坐进车里。 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卢昌华看着王瑶，激动的说道：“媳妇儿，以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这么喊了。” “讨厌。” 卢昌华从怀里摸出一个金光闪闪的戒指来。 “媳妇儿，时间太紧了，我好不容易找了一颗金戒指，意思一下，等婚礼的时候，给你买个大钻戒！” “啊？！” 王瑶看着卢昌华手里的金戒指，眼圈一红，眼眸中挂上了一层薄雾。 “昌华，你，你真好。” 她抽了抽鼻子，鼻头也泛起红晕来。 “傻丫头，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卢昌华抓起她纤细的手指，给她戴上。 这颗金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金黄的光晕。 王瑶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这才抽抽鼻子，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 “这个给你。” “你也给我准备了？” “早就给你买好了。” 卢昌华一看是一块崭新的雷达表。 王瑶亲手给他戴上，又歪头看了看。 “嗯，好看。” “谢谢媳妇儿，我喜欢。” 吧唧~ 卢昌华勐的在王瑶吹弹可破的白皙脸蛋上亲了一口。 “哎呀，有人。” …… 卢昌华又陪着王瑶去了单位。 在于大姐那儿填了一张住房申请表。 这事就算办完了。 其实，按照卢昌华现在的实力，买套房就是分分钟的事。 他并不是想贪这套房子。 而是这套房有着特殊的意义。 是单位上对王瑶功绩的认可，也是王瑶自己的荣誉。 他买再多的房子也代替不了这套房给王瑶的安全感。 下午，两人回到鱼庄，包房里坐满了人。 王家卢家的人都到齐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卢昌华和王瑶领证了，大家也要祝贺一下。 酒桌上，老卢和王书记两个家长就研究起了办婚礼的日子。 “我看就五一吧，王瑶岁数不小了，早点结婚，早点抱外孙子。” 王书记乐呵呵的开着玩笑。 “对，对，我赞成，就五一吧。” “你个老家伙急啥？房子还不知道啥时候分到手呢。” 王妈妈笑骂了王书记一句。 “就是，像他俩要结婚似的。” “听说年后就分了。” 王瑶低声说道。 她当然希望早点办婚礼。 在东北，登记结婚不算结婚，要办了婚礼，请了酒席才算。 很多年轻人都只办酒席，不登记，当地人都承认他们是两口子。 如果登记了，没办婚宴，很多人不知道，就跟没结婚一样，左邻右舍的不承认。 定下了婚期，老卢和王书记高兴，俩老头都喝高了。 晚上，卢昌华把他们送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把大哥大嫂送了回去。 老卢憋了好几天，终于给他大孙子憋出了一个名字，“卢盛文”。 满月的时候，给他俩落了户。 长子卢盛文，次女卢盛清。 “大哥，盛文这个名字不错，咱爸是咋想起来的？” “呵呵，咱爸说，咱家还没有一个大学生，希望他大孙子能考上大学，就叫了卢盛文了。” “我觉得咱爸太有文化了，盛文，盛文，这多好。” 赵妍对儿子的名字很满意。 “我看，你俩也抓紧，早生早利索。” 卢昌中说道。 “抓紧抓紧啊。” 卢昌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么早就结婚了。 前世，他可是三十多才成家的。 现在已经开始提倡晚婚晚育了。 很多年轻人都只谈恋爱不结婚，或者晚结婚。 现在是响应国家号召，可以后看，有你后悔的。 搞得很多人结婚太晚，都不想生孩子了。 国家新生儿越来越少。 几十年后，开始鼓励生育。 可人口这玩意，不是你想生就能生的。 这也变成了一个难题。 如今的卢昌华顺其自然的结婚了。 他心里想着，早生多生，才是自己的目的。 把大哥大嫂送到家，去看了两个孩子，给了两个大红包。 这才返回三分场。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让眯缝眼召集工人，集中在水库值班室。 他挨个发工资和奖金。 眯缝眼摸着厚厚的信封，心里一阵阵的激动。 终于有钱了。 当初自己是多羡慕胡大贵啊。 那会儿，胡大贵年底拿工资都是厚厚的一大叠。 现在自己也是一大叠了。 那感觉真是无法言说，他掩饰不住的兴奋。 自己是不是也该娶媳妇了。 今年的效益不错，每个人都拿了一个大信封。 大洪二洪两家人拿的不少。 现在他们都是独挡一面的人了。 尤其是大洪二洪媳妇，她俩是伺候锦鲤的头头。 工资奖金自然不少。 两家准备去买台彩电，好好享受一下。 摸着厚厚的信封，大洪心潮起伏。 当初，猪号解散了。 自己和二洪都没了去处。 承包了一年的地，不但没赚钱，还赔了不少。 是卢昌华找他们来的。 在这水库一干就是好几年。 这些年，他们的工资和奖金每年都有增长，逐渐的改变了贫困的面貌。 现在吃穿不愁，每年还能存下些钱。 日子是越来越好了。 大洪负责饲料厂的生产，虽然没有明确任命他是厂长，可实际上干着厂长的事。 二洪在眯缝眼手下，负责鲤鱼的饲养。 锦鲤由大洪二洪媳妇管着。 卢昌华还真不操心。 发放了工资和奖金，他对站的满屋的工人说道：“安排好春节值班人员，其他人放假了。” “放假期间，不得赌博。好不容易挣两个钱，都赌了可不行，如果被发现赌博，就开除，我不是在开玩笑。” 这两年抓赌博是公安民警的主要工作。 卢昌华也不希望自己的员工都是赌徒。 “放心，我们绝不赌！” “眯缝眼，你看好了他们。” 这些人揣着热乎乎的钞票回家了。 这些钱，能让很多家庭过一个肥年。 “鱼准备好了吗？” “备好了，窗台底下堆着呢。” 这些人都走了。 房门一开，熊宝墨宝和踏雪鱼贯而入。 在卢昌华的面前摇头摆尾。 这段时间，他回来的次数少了，就是回来也待不了多大会儿。 “来，来，来，让我抱抱。” 哥仨那叫一个激动，争先恐后抓舔挠赖，跟它们腻歪了一会儿，就带上它们回了家。 卢昌华觉得自己亏欠它们，晚上就在一起吧，不，明天去林场也带着。 只有几天就要过年了。 卢昌华现在的心思又放到了送礼上。 林场那边已经联系好了。 野味都给他留着呢。 人就是这样，只要你开了口子，每年都得办，否则人家就会说三道四的。 按说，卢昌华现在也有了身价，那些地方小官僚完全可以不搭理。 可他不这么想。 要知道，钱财这玩意，说没就没。 可这人情却能在关键时刻救你的命。 看重生84，从养鱼开始。 第0180章七十万啊七十万！ 第二天一早，胡大娘找了过来，让他去家吃饭。 卢昌华在胡家吃了早饭，熊宝哥仨也吃饱喝足。 他带着它们去了林场。 这条去林场的路，他很熟悉。 每年都走几次。 他开着伏尔加一上路，见路面光滑硬实，就知道，今年这柴火也没少拉。 把路面都轧平整了。 熊宝哥仨挤在后排坐上，支着前腿坐着，透过车窗看着四周皑皑白雪，偶尔发现远处有人就汪汪的示警。 卢昌华不得不呵斥几声，让它们安静下来。 这回他联系的是林场的主任。 二龙山林场的主任权利很大。 他打了声招呼，职工们打的野味都被他留下了。 卢昌华赶到林场办公室。 孙主任已经等着了。 这关系不是卢昌华的，而是通过油脂厂龚主任搭上的。 他跟孙主任是亲戚。 卢昌华最近才知道。 以前，他都是自己挨家挨户的去收购，现在好了，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孙主任，幸会幸会啊！” “卢总啊，咱两家离得这么近，还绕了一个大圈子。” “可不是嘛，以后，咱们多走动走动！” 卢昌华把手里的昌和礼盒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孙主任眼前一亮。 这个昌和礼盒可是太有名了。 现在商店里都没货，紧俏得很。 “哎呀，卢总这么客气啊。” “自家产的东西，来的急，也不知道给您带点啥，一点心意，收下。” “谢谢，卢总。” 要知道，这一个礼盒可是三十块啊，真金白银。 “野味在哪儿？需要我去家里吗？” “呵呵，不用，我让他们送来。” 孙主任转身去了隔壁的广播室。 不大一会，大喇叭里就发出了声音。 “砰砰砰~” 他拍了拍话筒。 “呃，这个我通知到的，有野味的人家，马上把东西送到办公室，马上把东西送到办公室。” 一连喊了几遍，才关闭了广播。 回来给卢昌华沏了杯茶。 两人刚在办公室里聊了一会儿，就有人敲门进来了。 手里还拎着几个编织袋。 “主任，我的带来了。” “你的是啥？打开看看。” 孙主任说道。 那职工边打开袋子边说道：“是野鸡和野鸭子。” 不一会儿，又有人进来，放下一个大袋子。 “你的是啥？” “我打了头野猪。” “好，放着。” 卢昌华挨个记账，他也不还价，只要你敢要，他就敢给。 这些林场职工也很朴实，快过年了，谁都想着换点钱过年。 这两年，林场的效益不好。 多年来把能伐的木材都伐的差不多了，现在他们守着大山没有经济效益。 听说林业系统正在研究新政策，把一些荒山开发出来种地。 这事正在酝酿当中。 看样子林业系统也要起风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办公室里堆满了野味。 上百只野鸡和野鸭，野猪都有两头。 狍子有二十多只。 孙主任安排了林场的胶轮车送货上门。 卢昌华付了钱，递给孙主任一张名片。 “我经常不在家，有事电话联系我。谢谢主任帮忙。” “诶，客气了，都是朋友么。” 这车野味送到了卢家。 卢昌华塞给司机一条香烟。 司机乐颠颠的开车回去了。 看着院子里堆得跟小山似的野味，他琢磨了一下，就给王瑶打了个电话。 让她带着二十个礼盒下来，跟自己汇合，一起去送礼。 卢昌华琢磨，今时不同往日。 现在卢家的昌华食品在全国都出了名，昌和礼盒也名噪一时。 这次送礼就不能仅仅送野味了，这个礼盒也得加上。 既是维护关系，也是推广产品的好机会。 第二天上午，王瑶就开车下来了。 两人带着野味和礼盒在分场转了一圈。 韩建华和李振国张主任家都要走到。 野味虽然是稀罕玩意儿，但价值很难说。 可昌华食品出品的昌和礼盒那可是明码标价啊。 三十块，那是一般人一个月的工资，最少也是半个月。 有了薪资的对比，就更显出礼盒的贵重。 韩建华老两口要留卢昌华和王瑶吃饭，可他俩根本就没那个时间。 婉拒了盛情，又去了李振国家。 他家的客人还不少。 可一见是卢昌华来了，都识趣的走了。 卢昌华把野味搬进了家，礼盒也送了进来。 李振国两口子看的眼睛放光。 张主任见小卢又来送礼，感动的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自己就是一个晒场主任，也干不了几年了，人家都是卢总了，还想着自己呢。 唉，这孩子真好啊！ 这一圈转下来，已经中午了。 两人跑到胡家吃了点东西，又装上礼物往场部去。 依然是那个规矩。 先去了大哥家。 把给大哥的野味和礼盒放下。 赵妍给卢昌中打了电话，他知道老弟来送礼，赶紧骑着自行车回了家。 跟卢昌华提起了一件事。 “老弟啊，咱们农场的粮油加工厂要转让了。” “哦？不是干的好好的吗？” “嗨，这不是一直吵吵着要政企分开吗？这粮油加工厂是场直单位，分开之后给谁啊？” “哦。” 卢昌华明白了。 农场这是在处理资产。 不然到时候划拨出去，农场屁都捞不着。 “多少钱转让啊？” “听说是五十万。” “也不便宜啊！” “设备贵啊，面粉生产线才买回来两年，现在转让，农场还亏了呢。” “那也是。” 这件事，卢昌华没放在心上，毕竟跟自己关系不大。 他一直关注养鱼，没关注过农产品深加工。 赵妍给家里去了电话。 “老弟，我爸妈都在，你们去吧，我要看孩子，就不跟你们去了。” “行，我们去。” 卢昌中坐上了副驾，跟着走了一趟。 以前卢昌华来送礼，基本就是把东西放下就走了，家里也没人。 今天，赵怀安两口子都在。 “昌华来了，快进来坐。” “赵叔，婶，这是王瑶，我媳妇儿。” “你们结婚了？” 赵怀安有点吃惊，他没听说俩人结婚啊。 “刚领证。” “啥时候办婚礼，知会一声啊，别鸟悄的就办了。” “呵呵，叔放心，咋能不通知您啊。” 卢昌华和大哥一起把野味和礼盒都搬了进来。 “你看看你，自家人还这么客气干啥！” 赵怀安埋怨道。 “这就是家里的一点心意。” “昌华，先别走，正好有点事跟你说说。” 卢昌华就是一愣，坐了下来。 “叔，啥事？” 卢昌中和王瑶也都坐下了。 “是这样的，农场不是欠你的化肥钱吗？” “啊，是有这事啊，我还说年后再来结账呢。” “不瞒你说，农场资金紧张，你想结也难。” 见卢昌华不吱声了，赵怀安这才说道：“农场要转让粮油加工厂，要不干脆给你抵账了，咋样？” “赵叔，粮油加工厂转让五十万，农场可是欠我七十万哪！” “昌华啊，加工厂还有库存的商品粮几千吨呢，粮油产品也不少，足够抵得上二十万了。” “叔，就没有其他办法了？我真不想要加工厂啊。” 卢昌华现在有一个罐头厂都忙不过来，要是再来个加工厂，自己怕是得撕成两半。 “要不老弟回去考虑一下吧。” 卢昌中见老弟和老丈人有点僵持，就调和起来。 卢昌华知道，这事就是自己再不愿意，农场没钱给，也没招。 到时候给你一大堆粮食，反而不好办了。 “叔，这事我回去想想，年后再说。” “行，那我就通知他们暂停转让了。” 卢昌华无奈的点点头。 明明七十万里还有不少利润，现在倒好，给一个工厂了事了。 这工厂要是不生产，不产生经济效益，就是一堆废铁和破房子。 卢昌华和王瑶跟大哥大嫂告辞，又回了三分场。 找老陆的胶轮车，明天拉上这些野味进城。 他要去北宁走动走动。 王书记变成了老丈人，他的礼物就当是年货了。 当先送到了家里。 黄主任见到卢昌华，笑呵呵的说道：“小卢啊，你小子有福气啊！” “黄主任，你说实话，是不是一开始你就知道咋回事？！” “不，不知道。” 黄主任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打死都不承认。 卢昌华和王瑶在北宁送了一圈。 剩下的那份就得送去哈市了。 沉洋知道卢昌华要来，在家里等着。 见卢昌华送的野味和礼盒量足礼重，就说道：“以后这些就别送了。” “咋的？又要升官了？” “那倒没有，只是影响不好。” “都是些野味，也不值钱，尝尝鲜呗。” “你呀。” 沉洋跟卢昌华聊了半宿。 卢昌华去招待所睡下，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他去秋林商场买了些东西，这才赶了回去。 看重生84，从养鱼开始。 第0181章今年春节一起过 二月四号，星期六。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 老卢和卢妈妈还在争论着要不要回家过年。 现在三分场变成了一个精神寄托了。春节回不回去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当然要回去，咱们家在那，房子在那儿，当然要回去了。再说了，左邻右舍的都在，不回去干嘛？这北宁都待了一年了，还没待够啊。” “我这是不想跟亲家一起过个春节嘛。” 老卢有自己的想法。 自从两家挑破了窗户纸，俩孩子登记了之后，卢、王两家走动的非常频繁。 每天中午，老卢都去找王书记下来吃饭。搞得王书记也不好意思了。 “我不管，就得回去。” 卢妈妈使上了不讲理大法，老卢只能干瞪眼。 “爸妈，你们这是干啥呢？收拾东西吧，明天就除夕了，咱们今晚回去。” 卢昌华刚下车，就见老爸老妈吹胡子瞪眼的争执。 “嗨，这不是我想着跟亲家在北宁一起过个年，你妈非要回三分场去。” “哦，这事啊。我支持我妈！” “为啥啊？” “我大哥大嫂还有孩子能来北宁吗？” “再说了，来了这么多人，吃住都不方便。” “我在家已经置办了野味，咱们回家过年也好跟左邻右舍的见见面，聊聊天。” “至于亲家嘛，以后几十年呢，等咱家在北宁有房子了，再说在北宁过年的事。” “呃，也对，那就回家吧。” 老卢见儿子都这么说，转念一想，就顺着卢昌华的意思办了。 “哼，现在我说话是不好使了，还得儿子发话。” 卢妈妈气哼哼的说道。 “妈，赶紧收拾吧。” “诶。” 一家三口开始拾捣年货。 其实，家里啥都有。 鸡鸭鱼肉鹅，还有很多野味，都在仓房里堆着呢。 他们现在拾捣的年货也就是瓜子花生糖块水果这些了。 往年过年吃的水果都是冻的。 像什么冻梨，冻花红，冻山楂这些。 今年北宁从南方运来了新鲜水果。 品种好不少。 苹果鸭梨这些很多，还有些稀罕玩意，比如香蕉。 这玩意往年见不着，价格也贵。 五块一斤。 老妈妈犹豫了好久才买了一箱。 有十斤，把她心疼坏了。 “你问问王瑶，今年跟不跟咱们过？” 老妈一边忙着拾捣水果，一边说道。 “我问问。” 卢昌华给王家去了电话。 王瑶今天就开始休息了。 接电话的王妈妈。 “婶，过年好啊！我是昌华。” “哟，昌华啊，过年好。怎么样，年货都备好了吗？” 王妈妈一听是女婿的电话，抓着电话不撒手了。 极为热情的问东问西。 卢昌华也恭谨的回答，生怕哪句话说的丈母娘不爱听了，生自己的气。 “那就好，那就好。你等等，王瑶跟你说。” 听见老妈在电话里的口气，就知道是丈夫打来的电话。 王瑶放下手里的菜刀，从厨房跑了过来。 “哎呀，你慢点，小心刀。” 卢昌华在电话那头听着心惊肉跳。 “喂，昌华啊，你回来了？！” 王瑶抢过老妈手里的话筒问道。 “刚到鱼庄，正和老爸老妈收拾年货呢。今年你跟我们一起过不？” “去年我就没在家，今年还去你家啊？” 王瑶有点为难。 “要不今年就别去了，你们刚登记，还没结婚呢，现在去不好。” 王妈妈在旁边唠叨。 王瑶见老妈这么说，心里也很犹豫。 “这个……” “没事，去年你也来过了，今年就在家过吧。” 卢昌华虽然心里有点失望，可想着五一自己就和王瑶办酒席了，今年在娘家过，也行。 “我看你还去婆家过的好。” 王书记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问问昌华，我们一家都去，他家能住下吗？” “啊？真的啊？” 王瑶在电话里发出惊呼。 卢昌华没听见老丈人的话，听媳妇惊呼，就忙问道：“怎么了？啥事啊？” “呃，没事，有事。” “到底有事没事啊？！” 卢昌华在对面急了。 “我爸问你，我们一家三口都去你家过年行不行。” “啊？真的？” 这回变成卢昌华惊呼了。 “肯定欢迎啊！” 卢昌华就算情商再低，这会儿也不能说我问问爸妈，那成啥了？这事也得你爸妈同意？！看样子你家这是不欢迎啊！ “爸妈，王瑶她们一家三口都来咱家过年。” 卢昌华扯着嗓子在接待台这喊。 老卢和卢妈妈正忙着，一听这话，就扔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进来。 “哈哈，欢迎欢迎啊，王老哥，咱哥俩好好喝几杯。” 老卢抢过话筒就说上了。 王瑶一听是公公在说话，就喊了一声“叔，您等一下”。 “爸，卢叔叔要跟你说话。” 王瑶回头对着正挂大衣的老爸说道。 老王一听是亲家，就紧走几步过来。 “哈哈，你要跟我说啥？不欢迎我们吗？” “没有没有，欢迎还来不及呢！” 老卢见亲家说话了，就乐呵呵的聊了起来。 原本是卢昌华和王瑶小两口的对话，变成了两亲家的聊天了。 “好，就这么定了，下午五点，在鱼庄门口碰头。” 俩老头定下了见面的时间，卡哒一声，挂上了电话。 卢昌华愣眉愣眼的看着老爸。 “爸啊，你们咋定的？” “他们一家三口去咱家过年，下午五点在这碰头，一起走。” “这样好，在咱家过年也好，这样让亲家亲家母看看咱家的房子和水库啥的，也好了解了解。” “对喽，这话你说到点子上了。” 老卢眼睛一眯说道：“老王去就是看看咱家到底咋样，他想去看看，咱就让他好好看看。” “咳咳，爸妈，大哥结婚的时候，王瑶他爸去过场部，去过大哥家，可还真没去过咱家，来看看也挺好，这样就知根知底了，他们也就安心了。” “还是儿子想的齐全。” 卢妈妈夸赞起儿子来。 “行了，快点往车上搬东西吧。” 卢昌华把车开到了宿舍门口，打开了后备箱。 苹果鸭梨大香蕉就搬了上去。 青椒黄瓜西红柿，蒜台韭菜苔洋葱也搬上来几箱。 瓜子花生糖块饼干点心都装箱搬上了车。 后备箱塞得满满的。 “你车上买的啥啊？” 卢妈妈见后排坐上也摆着东西，就问道。 “妈，我在哈市给你们买的衣服鞋啥的，还有大哥大嫂的。” “哦，哎呀，这会王瑶她们也去咱家，你没买她们的礼物？” “嘿嘿，妈，王瑶的我买了。他爸他妈的东西嘛，我也买了，你们放心。” “你小子行啊，想的挺周全。” 老卢也表扬了一下儿子。 “嘿嘿，跟爸学的呗。” “你小子马屁功夫渐长了。” 老卢和卢妈妈给了冯婷婷一个大红包，让她们都放假回家了。 老两口又亲自查看了库房的门锁。 这才把鱼庄的正大门锁上。 大门上贴上了一张放假通知。 这一忙活，就过了中午。 三人在宿舍里做了点饭菜。 饭后又拾掇碗快。 把炉子里的火又烧旺了些。 “昌华，昌华。” 卢家三人正在宿舍里等着王瑶她们呢，就听有人喊他。 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的好哥们，胡大贵。 “你小子咋还没走呢？” 卢昌华推开房门问道。 “走啥啊，厂子里赶货呗。” 胡大贵粗声粗气的说道。 “哟，吴玥来了？” “嗯，我跟大贵回去过年，去他家看看。” “大贵是我好哥们，踏实能干，以后前途无量。你俩要是结婚了，我给个大红包！” “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 胡大贵大喇喇的说道。 “我说的。” “大贵，吴玥，快进来，外面冷。” 老卢和卢妈妈早就听到是胡大贵来了，赶紧招呼进来。 几人进屋，把大衣都脱了，围坐在炉子跟前烤火。 “王瑶呢？她怎么没来？” “这不在等着么。” “韩颖回家没？” 卢昌华问吴玥。 “没，今年她去哈市过年。” 吴玥说道。 “去她对象家了？” 卢妈妈问。 “嗯。” “也好，韩颖这丫头算是有了个好归宿。” 卢妈妈说道。 “吴玥你转正没有？” 卢昌华以前听韩颖说过这事。 吴玥摇摇头。 “他们单位也太操蛋了。玥就是这么干都不给转正！” 胡大贵打抱不平。 “过了年，你来我们厂里干吧，跟着王瑶一起。你考虑考虑？” 卢昌华说道。 胡大贵就是一喜，吴玥愣了一下，低头说道：“我考虑一下。” 去年，吴强来给老卢送辣椒，提起对面金角饭店的吴玥是自己的妹妹，老卢和卢妈妈都很吃惊。 卢昌华知道了这事，暗叹这就是缘分。 那么远的关系，转转绕绕的绕到了跟前了。 再加上胡大贵跟吴玥处对象，卢昌华是大力支持。 这次，他之所以这么说，一是自己这边确实需要帮手，吴玥的工作能力很强。二是为了胡大贵。只要把吴玥安排进厂子里，胡大贵就近水楼台了。 三是为了这份缘分。吴强一直给鱼庄送辣椒，是鱼庄的供应商。 他妹妹在自己的厂子里，吴强的感激就不用说了。 “还考虑啥啊？昌华都发话了，你得来。” 胡大贵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当着卢昌华的面游说起来。 “我怕韩颖伤心。” “她伤啥心？不行她也来！” “大贵，这可别瞎说，她可是正式工。” 卢昌华赶紧把这个话头止住，谁知道这个大嘴还能说出啥来。 “滴滴，滴滴。” 院子里响起了喇叭声。 卢昌华起身推门出去。 白色伏尔加就停在他的车旁。 车窗摇了下来。 “昌华，我们来了。” “昌华啊，你爸妈呢？” “叔婶，欢迎来过年，先进屋暖和暖和？” “不进去，时间不早了。” 这会儿从屋里出来了好几个人。 大家相互打着招呼。 “王瑶，车里有地方吗？把我年货带上。” 胡大贵从墙根处拎起两个编织袋来。 “有，后备箱空着呢。” 王瑶下车跟着忙活。 老卢和卢妈妈挤上了王瑶的车，胡大贵拉着吴玥上了卢昌华的车。 卢昌华在哈市买的东西也都塞进了王瑶的后备箱。 他把炉子里的火灭了，用铁撮箕装了火红的木头，撒上积雪。 车子开出了大院。 老卢锁了，这才上车。 滴滴~滴滴~ 一黑一白，一前一后，两辆伏尔加轿车驶上交通路。 看重生84，从养鱼开始。 第0182章一碗水端平 今年的大年三十，就数卢家这趟房子最热闹。 不仅东头的卢家来了儿媳妇一家，西头的胡家也带回来了大城市的儿媳妇。 这下三分场都传开了。 眯缝眼羡慕的眼睛都睁大了许多。 “大贵啊，咱哥们关系也不错，你都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媳妇，也帮我介绍介绍啊，兄弟我也想媳妇儿啦。” 眯缝眼差点哭出来。 把胡大贵烦的不行。 “眯缝眼，不是我说你，你要上进啊，上进了，就有好姑娘找你了。” “可我得先看到好姑娘啊！” 眯缝眼脖子一梗，理直气壮的说。 实在没法了，吴玥才说道：“我回哈市给你介绍个靠谱的吧！不过先说好了，成不成是你俩的事，我只介绍你们认识。” “嘿嘿，只要你给我介绍就好。” 得到了承诺，眯缝眼才离开胡家，跑到卢家找卢昌华啦。 “对了，眯缝眼，今年杨叔和婶也辛苦了，我这还有两只鸡，你拿回去过年吧。” 眯缝眼连说感谢，这才拿着野鸡回去了。 送走了眯缝眼，卢昌华和王瑶跟家里人打声招呼，就开车去场部接人了。 昨晚回到三分场，天色已经大黑。 王德江两口子根本就看不出啥来。 到家之后，卢昌华点火烧炉子，老妈烧开水。 老卢把王家安排在客厅里休息，他在厨房里掂对几个菜。 王瑶让爸妈先歇着，看看电视，她跑去厨房帮忙。 半个小时之后，家里温暖如春。 地龙的设计真是实用。 炉子的抽力大，火力旺。 松木桦木起头之后，榆木疙瘩就压进炉膛。 铁炉圈很快就烧红了，坐在炉子上的铁水壶也咕都咕都的开了。 卢妈妈烧好了洗脸水，让亲家洗把脸。 王德江两口子这才舒服起来。 毛脚女婿又沏上了上好的茉莉花茶。 一股茉莉花香在客厅里飘荡。 卢昌华和王瑶又去了水库，把熊宝哥仨接了回来。 …… 今天，送走了眯缝眼，他俩就往场部赶。 卢昌中两口子已经拾掇好了。 见老弟两口子来接他们，就一人抱着一个襁褓冲上了车。 “老弟，还有一袋冻梨……” “别，家里啥都有，别忙活了，就等你们了。” “我还是拿着吧。” “我老丈人和丈母娘来了，在咱家一起过年。” “啊？那太好了。” “真的啊？” 赵妍看着正逗弄盛清的王瑶问道。 “嗯，我回来过年，我爸妈在家也没意思，就一起来了。” “那感情好，人多热闹。” 到了家，卢妈妈和王瑶妈都跑出来迎接。 一人抱了一个孩子，一边逗弄，一边往屋里走。 老卢和王德江迎上来，逗弄着大孙子。 老卢灶上还烧着火，又跑回了厨房。 卢家的厨房里热火朝天。 各种美味菜肴一个挨着一个的出锅。 赵妍和王瑶把孩子送进了西屋，让他们小哥俩躺在炕上睡。 室内温暖，很快孩子就眼皮沉了。 五点半。 卢家的饭桌上摆满了菜肴。 祭祖仪式又开始了。 王德江两口子站在一旁等着。 因为有王德江在，仪式进行的很快。 一起叩拜后起身。 “来，来，咱们开饭了。” 王德江两口子被请入上坐。 “今年咱家过年与众不同！” 老卢作为家长，当先发言。 “亲家和亲家母能来，我们都很高兴，很欢迎！” “咱这第一杯酒，就预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事业进步，生活美满，孩子们婚姻幸福，一切都好！” “好，好！” 所有人都举杯。 待老卢提议完，王德江又上场了。 “今天，能来王瑶的婆家过年，我们老两口很高兴，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真好！来，为两家能成为一家人，咱们干一杯。” 见老人都提议完了，卢昌中就举杯提议。 他提完，就轮到了卢昌华。 卢昌华这几轮下来，也喝了不少。 现在有点脸红。 “王瑶，咱俩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拿出来。” 王瑶拿着钥匙跟了出去。 “大家稍等。” 众人不知道卢昌华唱的是哪出，也就等着。 老卢和卢妈妈心里有数，知道儿子是拿礼物去了，他们也装作不知道。 一会功夫，两人就抱进来大大小小的一堆袋子。 “咳咳，今天是大年三十，八八年马上就过去了，我们要迎来崭新的一年。” “为了表达对未来的憧憬，也为了感谢家人一直以来的支持和爱护，我们给大家一点春节礼物，礼轻情意重，希望大家能喜欢！” “好，有礼物啊！” 卢昌中和赵妍首先跳了起来。 老卢和卢妈妈也哈哈大笑。 王德江两口子也笑而不语。 “首先，给爸妈一人一个礼物！” 老卢笑呵呵的接过了盒子，打开一看，是块天天电视里见到的雷达表。 卢妈妈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金灿灿的手镯。 “唉吆喂！金镯子！” 卢妈妈眼睛放光，爱不释手。 坐在边上的王瑶妈笑呵呵的帮她戴上。 卢妈妈翻看着手腕上的镯子，心里跟吃了蜜似的。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王叔和婶也要成为一家人了，我也有礼物送给你们。” “啊？我们也有啊？！” 王德江两口子惊喜万分。 老丈人是一块雷达表，丈母娘是一只金手镯。 他俩心里高兴，可嘴上还是说，这可使不得，太贵重了。 老卢和卢妈妈知道儿子是为了一碗水端平。 也劝道：“拿着，拿着，都是一家人，别客气。” 到了王瑶这，卢昌华拿出了一个木盒。 一打开，里面绿油油的泛着光华。 “这是……” “啊？祖母绿？！” 王德江是个识货的。 他在第一百货这么多年，是有见识的人。 “昌华啊，这么贵重的礼物啊！” 王瑶听说过祖母绿，可没见过。 听老爸这么说，心里欢喜。 “昌华，这太贵重了吧。” “这是在秋林买的，配你正好，看看圈口合不合适？” 卢昌华一脸笑容的给王瑶戴上。 这只艳润亮丽的祖母绿手镯，配上王瑶白嫩的手腕，相映成趣。 “好看，真好看。” 在场的女人都发出了赞叹声。 “大哥，这是你的。” “大嫂，这是你的。” 卢昌中两口子的是一对梅花表。 “这是给盛文和盛清的。” 是两个白银长命锁。 在场的人，人人有份。 “大家都有礼物，你的呢？就你自己没有啊？” 赵妍心直口快。 “我有啊。” 卢昌华一撸手腕，一块雷达表露了出来。 “王瑶送我的，呵呵。” 一家人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电视里的广告很密集。 新闻联播的前后，昌和礼盒的广告频繁出现。 “王瑶啊，你现在可是大明星了。” 卢妈妈笑眯眯的看着儿媳妇。 “婶，我哪是什么大明星啊，我是跟着沾光的，都是昌华非让我拍，现在搞得我可麻烦了。” “当明星还不好啊。” “嗨，真没啥好的，出门都怕被人认出来。” 王瑶讲起了自己的糗事。 自从她跟着大明星一起拍了广告，而且还高密度的在电视里播出，搞得自己也跟着出了名。 尤其是在北宁。 这个小城本来就不大。 相互之间绕几个弯没准就是亲戚。 现在倒好，她都出不了门了。 那些亲朋友好友的要个签名也就满足了，可有些爱慕者得知王瑶是本地人，就想法设法的打听她的地址，搞得现在她进进出出都要捂得严严实实的。 不明实情的人以为是她有点名气，人就变的矫情了，实际是她被人跟踪怕了。 今年的春晚八点开始。 节目不错，大家都看的津津有味。 在小品环节，当演员拿着一盒昌和礼盒走上舞台之后，引起了现场观众的大笑。 把小品推向了高潮。 不仅是这一个小品，而是整场春晚的三个小品，都使用了昌和礼盒。 在嘻嘻哈哈的笑点中，昌和礼盒一次次的被曝光。 这下，昌和礼盒的知名度再次被拔高，成为了今年春晚热度最高的话题之一。 这个形式一出现，很多企业的当家人都直拍大腿。 哎呀，这么好的点子是谁给出的？！ 赶紧，春节后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八十年代的营销界还在信奉一个点子可以创造一个神话。 很多所谓的策划大师，点子大师就在这个时候崛起的。 看重生84，从养鱼开始首发就记住域名：.w.8.2...m。82中文网手机域名： 第0183章这是三叔 大年初二，王瑶一家要回去了。 他们也得给北宁的亲戚朋友拜年。 老卢心有不舍，还是只能让卢昌华把他们送回去。 卢妈妈想多看看孙子，大哥大嫂就晚一天回去。 卢昌华跟着王瑶回了北宁。 先到了王家。 他是第一次进王家的家门。 “既然昌华来了，那就跟我们一起去拜年吧。” “行，我和王瑶去买点东西，一会就回来。” “家里有，不用买了。” “没事，这是我的心意。” 卢昌华拉着王瑶下了楼。 “一会儿去谁家啊？” 卢昌华心里有点发虚。 王瑶家这边的亲戚他还没有正式见过呢。 “你跟着去就行了。” “那买点啥啊？” “简单，买两瓶酒，把咱们的礼盒带上就行。” “这就行了？” “嗯。” 两人买了三箱茅台，又回厂里拿了些礼盒，这才回来。 “你这孩子真是的，还买啥礼物啊。” “婶，这是自己产的，带回来尝尝。” 王德江看看手表说道：“走吧，时间不早了。” 几人坐上了车，王瑶一熘烟到了一个家属院。 下了车，卢昌华抱着茅台，王瑶拎了两个礼盒。 王德江两口子走在前面。 来到一个门前，邦邦邦的敲响了房门。 房门一开。 “哎呀大哥，过年好啊！” “来，来来，二弟，快进来。” 卢昌华在后面听着耳熟。 他往里一走，哎呀！这不是渔业公司地中海大爷么！ “昌华也来了？进来进来。” “瑶啊，快进来，外面冷。” 地中海大爷一个劲的招呼。 “王主任，过年好！” 卢昌华尴尬一笑。 “什么王主任，你要喊大爷！” 王德江笑骂了一句。 “啊？真是大爷啊？！”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是我大爷。” 王瑶剜了卢昌华一眼。 “嘿嘿，大爷，对不住，我有眼无珠，一直不知道您就是我亲大爷！” 地中海大爷王德海笑呵呵的说道：“这不影响咱爷俩处！别见外。” 他接过茅台，咂咂嘴说道：“老三都准备好了，咱们坐会儿就得去他那儿。” “老三条件好，他们两口子准备也行。” 王德江两口子坐在沙发上聊了起来。 王瑶放下礼盒，笑嘻嘻的说道：“大爷过年好。” “好，好。” 地中海捋了捋仅有的一圈头发，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红包来，塞到了王瑶手里。 “来，小子，这是你的。” 卢昌华赶紧喊道：“大爷，过年好。” “呵呵，你小子好样的。” 王德海把红包送到卢昌华的手上，说道：“我当初就觉得你小子是个人物，王瑶带你来，我就看出来了，你呀，跟我们家瑶有缘分。” 地中海捋着头发嘿嘿直乐。 “大嫂还在国外呢？” 王德江问道。 “可不，本来说好今年能回来，可是机票太贵了，明年再说吧。” “咋回事？” 卢昌华听见老哥俩滴滴咕咕的说着话，他没听明白。 “我大娘跟我大哥去了米国，留学了。” “哦。” 卢昌华明白了。 八十年代流行出国热。 很多人被公派出国，也有人砸锅卖铁自费留学。 也不知道地中海大爷家是个什么情况。 聊了一阵，大伙都起身出门，准备去王瑶的三叔家。 正好，五人坐了一车。 王瑶一脚油门奔八道街的方向去了。 卢昌华心里一琢磨，是农场局的亲戚？ 果然，车子开进了农场局的家属楼大院。 三拐两拐的，在一栋单元楼下停住了。 几人都走下了汽车。 王瑶和卢昌华拿出了后备箱里的茅台和礼盒，跟在众人的身后。 上到三楼，敲响了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哎呀，大哥，二哥二嫂，欢迎欢迎，过年好，过年好啊！” “好好，过年好！” 王德海，王德江一边笑呵呵的打着招呼，一边往里走。 “姐姐，我在电视上看见你了！” 一个漂漂亮亮的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梳着两个辫子，蹦蹦跳跳的迎到了门口。 一眼望见了卢昌华，就突然闭上了嘴巴，小脸一红。 “王露，都多大了还蹦蹦跳跳的！” 王瑶脸一板，真有大姐的模样。 “这是大姐夫。” “嘻嘻，姐夫过年好。” “好，好。你叫王露啊？” “嗯。” “多大了？” “十五了。” 卢昌华拿出一个红包，塞给了她。 客厅里一阵寒暄。 “三叔，过年好。” 王瑶甜甜的叫了一声。 “哎，瑶啊，露露现在可不听话了，你可得替三叔好好说说她。” “妹妹还小呢。” 王瑶还是护着王露的。 “三婶，过年好。” “好，好，让你三叔给你红包，我忙着呢。” “来，昌华，我给你正式介绍一下。” 老丈人王德江郑重其事的招呼卢昌华。 卢昌华和王瑶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 王德河笑呵呵看着王瑶，又看看卢昌华。 “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这就是你三叔，王德河，以后，你们爷俩多亲近亲近。” “好孩子，有出息！给咱们农场人争了气！” “三叔，过年好。” “好，好。” 王德河拿出两个红包来，递给王瑶和卢昌华一人一个。 “来，过来坐。” 沙发上，并排坐着王家三兄弟。 老大，王德海，黑河渔业公司北宁办事处主任。 老二，王德江，北宁第一百货商店书记。 老三，王德河，农场局的领导，具体什么干部，卢昌华真还不清楚。 不过，看这派头，官小不了。 王瑶跟着妈妈去了厨房，帮着三婶忙乎饭菜。 王露眨着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卢昌华看。 对她这样的小姑娘来说，正是好奇心浓的时候。 “昌华啊，你们是定在五一办婚礼吗？” “是这么定的，只要房子装修来得及。” 卢昌华赶紧回答。 “酒席怎么定，定在哪儿还没定下来呢。” 王德江说道。 “需要我出面协调的，就告诉我。” 三叔说道。 “谢谢三叔。” “傻小子，谢啥，都是一家人。” 王德河笑着说道。 “你的罐头厂现在怎么样？我看办的很红火啊！都上了电视了。” “呵呵，那是打的广告。” “嗯，你的这个营销意识很好，我们农场局有很多的好产品，就是没有宣传的意识，总觉得酒香不怕巷子深，可是恰恰相反哪。” “行了，你就少说几句吧，在家里也像开会似的。” 王瑶跟着三婶往桌子上端菜。 三婶笑呵呵的跟大哥二哥打招呼。 “好好，我不说了。” 王德河笑呵呵的打住了话头。 “今天喝点啥？” “啥？不是送茅台来了嘛！” 大哥王德海笑呵呵的打趣。 “这是侄女婿给我的，刚送来你就想喝了？” “老三，你真抠门，改天用我的那箱给你补上。” “老二啊，你姑爷可得给我把酒续上，不然没钱买酒喽。” 老大王德海笑呵呵的开着玩笑。 “行，大哥发话了，今天就喝茅台了。” 哥仨一阵说笑。 “王露，拿碗快去。” “哎，来啦！” 王露一吐小舌头，又蹦蹦跳跳的跑去了厨房。 一群人围坐在饭桌前，卢昌华敬陪末座。 他的右手边是老丈人王德江，左手边是王瑶。 老大王德海坐在主位，老二老三在他的左右手。 地中海大爷举杯说起了祝酒词。 “这个，辞旧迎新又一春，龙去蛇来。虽然是蛰伏的一年，但也是打基础的一年……” 正说着，铃铃铃~电话响了。 “咳咳，你看看，谁大过年的打电话来啊！” 王德河没有说话，他起身走过去，抓起了听筒。 听筒的声音有点大，屋里的人都听得到。 “部长，总局有急电，要求您马上来部里处理。” “好，我马上到。” 挂上电话，王德河对着餐桌上的众人说道：“对不住了，有点急事要处理，你们吃，你们吃，不要等我。秀琴，你招呼大哥二哥。” “这么急啊？” 李秀琴起身帮着他拿了大衣和帽子。 “总局急电。” 王德河穿戴好了，就推门走了出去。 “呵呵，大家继续，别管他，他就是个工作狂。” “嗨，老三是个好干部，可不是个好丈夫啊！” 老大感叹了一句。 又举起酒杯，继续他的祝酒词。 一仰脖干了。 其他人都跟着喝了。 李秀琴看到二嫂手上的金镯子，伸手摸了摸。 “二嫂，真不错，你真舍得啊。” “嗨，这是昌华买的，我哪儿舍得花这个钱啊。” “啧啧，真羡慕你有个好姑爷。” “你不也快了，露露过不了几年也得找对象了。” “她？就她那傻样，能找到啥样的，难说喽。” 看重生84，从养鱼开始首发就记住域名：.w.8.2...m。82中文网手机域名： 第0184章分房抓阄 正月初七，市局贴出了福利房分配公告。 一时间炸了锅。 很多人都站在分配名单前，议论纷纷。 他们比办公室的人审查的都严格。 这人不够资格，那人没够条件。 我和某某人条件一样，为啥有他没有我。 还有人看名单上没有自己的名字，去办公室堵门吵架。 “咋的？你们哪只眼看见我没结婚？我孩子都满月了！” “就是，我和对象这个月就办婚礼了。” “我们一家六口人一直没地住，借住在朋友家，办公室不能看不见群众的困难哪。” 于大姐笑眯眯的也不生气。 “小李啊，不对吧？年前组织上询问你和那个女孩之间的关系，你还否认呢，怎么一分房你就孩子满月了？你们啥时候结的婚？有结婚证吗？咱们是执法机关，要以结婚证为标准。” “于主任，我们今天就去办。” “呵呵，晚了，你等下一批吧。” “还有赵阳，你们有结婚证吗？光办婚礼不算数。你也等下一批吧。” “老张啊，你的情况谁不知道？你爱人单位已经分配了住房，你就别凑热闹了。” “谁说的，那是朋友的房子，我们是借住。” “老张啊，我们是什么单位你不知道？要实事求是。” “我们这也不合格，那也不够条件。可有人也不够条件！” 有人跳脚提出了异议。 “说，谁不够条件！” “王瑶！她立过功，这我们承认。可她不是还没结婚吗？她这条就不符合。” “谁说她没结婚？” 于大姐瞪着眼说道。 “人家年前就登记结婚了，我们还吃了喜糖呢。” “啊？” “真的假的？” “没听说啊！” “不是听说她要辞职下海么，怎么分房还有她啊？！” “辞职不辞职，还要看领导批不批。领导不批准，她就还是咱们市局的人。” 于大姐不乐意了。 “再说了，王瑶在物资公司的时候，可没少出力。你们每个月的奖金都是哪儿来的？要不是人家拼死拼活的给你们挣钱，你们还想拿奖金？！现在有好事，就没人家的份了？！” 这些人被说的哑口无言。 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人家一个立过三等功的人，一个二十六岁的老姑娘，现在结婚了，咱单位不该照顾照顾吗？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好意思跟一个大姑娘抢吗？！” 一番话，让很多人都脸红。 市局北岗宿舍楼，共建有十二栋。 为七层楼房。 水电供热到户。 一楼是给老干部准备的。 一梯两户，每套一百二十平方的面积，不仅面积大，还带有一个院子。 这些老干部级别都不低。 虽然有些超标，可是在北宁这样的小地方，超点标也正常。尤其是最后这几年，超标建设的住宅楼可不少。 二楼到七楼为一梯四户。 每套六十平方。 这个梯可不是电梯，而是楼梯。 关于楼层的分配，只能抓阄了。 这样可以减少很多的矛盾。 王瑶得到通知，正月十五到北岗抓阄分房。 卢昌华和王瑶都在厂里办公。 王瑶接到消息就来找他。 “昌华，于大姐通知我正月十五去抓阄分房，你跟我一起去呗？” “分房这是大事，得去！” 卢昌华初七带着爸妈一起回北宁的。 罐头厂也在初七正式开工了，冷库里储备的原料可以生产大半年。 今年的生产任务很重。 一来上班就进入了紧张的生产中。 春节期间，吴玥经过胡大贵做思想工作，终于同意辞职，来到昌华食品市场部工作了。 韩颖知道这个消息，心里不是滋味。 也是。 自己已经是正式工了，可吴玥一直就是临时工。 以后转正的机会也很渺茫。 她走了，自己工作上少了一个帮手。 可也不能拦着她追求自己想要的。 姐妹俩洒泪而别。 好在也是在北宁，两人离得不远。 吴玥这人很单纯，没啥心眼。 很快就和吴霞处成了朋友。 王瑶见状很高兴。 她一直担心因为韩颖的原因，吴玥会对自己有看法。没想到，吴玥不是那样的人。 再有胡大贵的关系，很快几人就好成了一个人。 正月十五。 一大早，卢昌华就用自行车拖着王瑶去了北岗。 交通路到八道街转盘就结束了。 再往北就是直通黑河的公路了。 往北一公里就是市局。 继续往北一公里就是原北岗训练场。 现在变成了宿舍楼。 训练场又往北移了一公里。 再往北就是北监了。 北岗家属区周围是四米多高的围墙。 这是原来的围墙，也没有拆除，现在保留了。 门口有门岗，也没拆除。 一进去就是几趟平房，当初是办公室，现在也保留了。 中间是个广场，十二栋住宅楼就建在了靠北的一侧。 办公室里，人声鼎沸。 屋里屋外站满了人。 抓完阄的人，表情各异。 有的开怀大笑，有的一脸不喜，还有的商量着跟人换。 卢昌华把自行车停在了办公室前的车棚里。 两人这才走进了办公室。 “抓完阄的赶紧登记出去，别在这挤着。” 于大姐和几个办公室的人都在招呼。 好不容易把一批人撵了出去，外面又涌进来一批。 虽然除去老干部的二十四套，只有二百八十八套。 可这种事是大事，谁家都不可能只来一个人。 现场不下千人。 “王瑶，王瑶抓阄。” 于大姐招呼她。 于大姐抱过来一个纸箱子，顶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王瑶喊了声大姐，就伸手进去抓。 “和拢和拢再抓。” 于大姐提醒道。 “没事，哪套房我都满意。” 王瑶还真就没和拢，伸手直接拿了一个纸团就递给了于大姐。 “你呀，就是犟。” 于大姐打开一看。 “哎哟，不错啊。” 于大姐瞪大了眼珠子吼道。 所有人都盯着于大姐手里的纸条。 “三栋三零一。” 王瑶还没反应过来呢，其他人都是一片哗然。 三楼是黄金楼层。 处在整栋楼的中间位置。 既没有一楼的潮湿，也没有二楼的遮挡光线，还没有高楼层的爬楼困扰。 是最理想的楼层。 更何况，还是三零一号房。 这房的位置是三栋的东南角。 光线最好，还没有西晒的困扰。 好多人都羡慕不已。 王瑶就是手气好啊。 也有人不服气的。 可大家都看着她抓的阄，人家也没作假啊。 那些抓到北向房的人心里不舒服。 可这有啥办法？ 抓阄啊，凭的是手气。 “来，来，王瑶到这边来登记。” 于大姐赶紧让工作人员给她登记上。 这套房算坐实了是王瑶的。 两人出了办公室，就往住宅楼的方向去。 穿过广场，远远的就看见十二栋崭新的住宅楼矗立在北侧。 排列成两排。 第一排从右往左，依次是一至六栋，第二排从左往右，依次是七至十二栋。 两排之间的间距有五十米。 一楼用铁栅栏围出了两个院子。 “这院子不错啊。” 卢昌华很喜欢有院子的生活。 住楼房没有院子，就像是关在笼子里的小鸟，憋屈。 “这些是给老干部准备的，咱们就别想了。” 两人来到三栋门口。 单元门大开，一把铁扶手的混凝土楼梯转折向上。 一楼的房间没有关门，有人在里面说话。 卢昌华和王瑶也不关心，直接爬楼。 三零一房，也是敞着房门。 两人走了进去。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有客厅餐厅，虽然小了点，可还够用。 有厨房有卫生间。 还有两间房。 这两间就是卧室了。 一间朝南，房间稍大，这可能就是主卧了。 还有一间较小，在东侧。 有一扇小窗。 卫生间是个蹲坑。 至于洗漱这些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厨房也不大。 两个人转身都有点费劲儿。 按说，这个房子，卢昌华肯定不满意。 可现在还没有开发商品房的，他想买满意的房子也没地可买。 再有就是，这是王瑶的福利，自己算是蹭住的，他再不满意也得将就。 王瑶倒是喜欢。 这套房子在这些户型中算是很好的了，自己没啥可挑剔的。 “喜欢吗？” “喜欢！” “咱俩是够住了。” “现在房子紧，先住着吧。我爸他们商业局可能会分房。” 王瑶提了一句。 “呵呵，你们在系统内的人真好，我们就不行了，没人管啊。” “你不是有地么，想怎么盖还不是随你。” “算了，我可没那个本事。” 鱼庄和市场的地虽然是自己，可那些都是商业用地。 自己也不想住在那么嘈杂的地方，弄得自己像个门卫似的，整天在那儿看大门，没意思。 看重生84，从养鱼开始首发就记住域名：.w.8.2...m。82中文网手机域名： 第0185章交换 卢昌华和王瑶每进一间房，都会讨论一阵，过几天要怎么改怎么装。 对新婚生活都充满了渴望和期待。 “这几个门和窗都得换新的，你看这客厅的窗子，全是格子，咱们换成大玻璃，这样视线好点。” “嗯，是不是太浪费了？这门窗都是新的。” “不称心，就是新的也没用！” “你看这厕所，咱得改！” “嗯。” 王瑶争不过卢昌华，也就随他了。 正说着，门外有人敲门。 两人抬头一看，不认识。 “你们好，我是一楼的。” 那人是个小伙。 见卢昌华和王瑶有些疑惑。 他就客气的说明了缘由。 原来，三栋的一零一分给了市局的老干部。 这人是老领导的儿子。 “不好意思，我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个事。” “哦？您说。” 卢昌华见那人很客气，自己也就客气起来。 “是这样的。我爸的房子分在了一楼，一零一。” “本来是照顾他，可是一楼有点潮湿，他的身体受不了。” “嘿嘿，我就想着跟你们商量一下。如果你们愿意，我们想用一零一跟你们换三零一。你们看行不行？” 一听这话，卢昌华心里一动。 王瑶却说道：“老领导爬三楼合适吗？” “我们知道三楼是好楼层，跟你们换占了大便宜，可一楼面积大，也有个院子，这应该能弥补吧？” “同志啊，我们两口子住六十平也够了，我们不贪图你的面积。况且，我们也怕潮湿啊！” 王瑶见卢昌华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可也没有反驳。 谁不想住三楼啊，一楼不仅是潮湿问题，还有遮挡光线的问题，隐私问题等等。 这些都是让人头疼的。 “小王啊~我来看看你~” 正说着，门口响起了一位老人的颤音。 这是一位年近六十的老头，面容清瘦。 被一个小姑娘扶着站在门口。 “哎吆，老局长啊！您怎来了？！” 王瑶认识老头，她参加工作没几年，老局长就离休了。 “小王还认识我？” “老局长，我当然认识您啊！” “唉，我呀，是来求你的。” 老头一脸的愁容。 “这次分房，我感谢单位领导的照顾，可我多年风湿，受不得风寒潮湿，这一楼是真住不了。” 老局长这么说，王瑶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老局长，咱们私下换房怕是不合规矩，单位能同意吗？” 王瑶也不想亲手抓来的房子被人换了。 可面对老领导，拒绝的话也真说不出口。 “这事啊，你就别管了，我跟单位说，保证合理合法。” “领导，我们能下去看看吗？” 卢昌华作为王瑶的丈夫，他也得发言啊。 “行啊，一零一，你们去看看吧，我在这看看你们的房子。” 老头就参观起来。 王瑶和卢昌华相互看看，就往一楼走。 “昌华，能换吗？” “其实吧，我还喜欢在一楼，接地气，重要的是有院子啊。” “嗯，只要你喜欢，我听你的。” 王瑶挎着他的胳膊，两人去了一楼。 这个住宅楼的设计很有点意思。 单元门一进来，就是一个五六平方的小厅。 一左一右各有一个入户门。 一零一在东，一零二在西。 小厅的北边就是一个铁扶手的混凝土楼梯。 一零一的入户门敞着，里面没人。 进来两米是一堵玄关墙。 往右手一转，就是餐厅和客厅。 右边朝南的有两扇窗子。 左边是厨房和厕所。 在厕所的隔壁是一个过道。 三间卧室连在一起。 一间东侧开窗。 一间东侧北侧开窗，还有一间面积不大，北侧开窗。 这套房最大的亮点就是客厅餐厅朝南，有南向落地窗和阳台门。在东侧也有窗子。 可以看见南侧和东侧的院子。 两人在房间里转了转，对卧室的朝向和布局不是很满意。 这才推开了阳台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落满了积雪。 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响。 铁栅栏从单元门向南延伸出去十米，沿着路边一直向东，又折转向北，在东墙北沿转折闭合。 整个院子不小啊！ 南侧的院子有一百个平方，东侧的院子有两百平方。 整个有三百个平方。 为啥老局长跟王瑶换房这么理直气壮呢，就是不仅房子面积大，院子也不小。 两人看完之后对视了一眼。 “昌华，这院子不小，你不是喜欢院子吗？要不就跟他们换吧，老领导，不换也不合适。” 见王瑶这么说，卢昌华也知道自己拦不住。 不换就得罪人。 现在说吃亏占便宜还为时过早。 “你说了算，想换就换吧。” 卢昌华看着院子还是满意的。 不为别的，就得意这院子。 在北宁城里能有这么一片院子不容易。 “那咱就答应吧。” 两人商量之后，就上楼找他们。 这会儿，老领导在儿子的陪同下，已经看完了房间，站在三楼，视野自然不同。 “老局长，换房的事，您想好了吗？” 王瑶再次跟他确认。 “换，只要你们同意，我就换了。” 老头对三零一很满意。 “您可要想好了，换了房子面积缩水不少。” “面积大了打扫不过来，取暖费还高呢。” “那就换了。” 老局长一听这话，心里美滋滋的，看样子，自己的余威尚在啊。 两家人一起去了办公室。 找到于大姐，把这事一说。 于大姐就为难起来。 “老局长，您的这个要求，我得跟局里请示一下，我可做不了主啊。” 老局长也不难为办公室，点点头说道：“我给局里打个招呼吧，不难为你。” 当着于大姐的面，老头给局里拨了个电话。 把自己的实际困难说了，也说了解决困难的办法，让局里放心。 对方一听，沉吟了半晌，才说道：“老领导，既然你们私下里商量好了解决办法，那就按您说的办吧，把电话给办公室的人。” 于大姐接过电话，一个劲的点头，连连说是。 撂下电话。 于大姐说道：“老局长，领导说了，就按您的意思办。” “不过，如果换了就不能反悔了，您可得想清楚。” “我想清楚了，换。” 于大姐又看着王瑶，问道：“你呢？愿意吗？” 其实，于大姐知道这话问了跟没问一样。 老局长要换房谁能不给他换？ “只要领导愿意，就换吧。” 于大姐重新给两人做了登记。 “明天就要上交房管所了，以后可就改不了了。” 两边都说不后悔。 在现在人眼里，不是房子大就是好的。 这跟楼层和朝向有很大的关系。 很多人见王瑶刚到手的新房被老局长换走了，暗自幸灾乐祸。 反正自己没捞着好楼层朝向，也见不得你好。 咋样？让你得意？现在没了吧？大有啥用！ 不管在什么年代，什么单位，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嫌人穷，恨人富。 王瑶领了一零一的房门钥匙。 两人又再次进去，仔细的验了房，又研究了一阵如何装修的事。 心里还暗自对比了楼上，发现，一楼的户型并不差，只是老人住在一楼，虽然不用爬楼了，可是阴暗潮湿确实难耐。 知道了这个缺点，自然要想办法解决。 集中供热已经入户了。 每个房间里都有暖气片。 现在没有入住，暖气也没开通，不知道实际效果如何。 看着这个属于他俩的家，卢昌华和王瑶畅想着未来。 “木地板，必须木地板，这样暖和些。” 王瑶也有自己的想法。 她家就是木地板，确实要暖和的多。 “那墙面也用护墙板吧，这样不是更暖和？” “那可贵啊。” “贵不了几个钱，自己家一定要弄的温馨些。” “嗯，昌华，你说，咱家装修好了会是什么样？” “那当然很漂亮了。” “我跟你说，在客厅这儿，再做个壁炉，搞个烟囱出去，家里就更暖和了，就是暖气供不上，咱家也不冷。” “壁炉啊？我们像电影里一样，一边烤着火，一边看书喝茶，那多好啊！” “你倒是想的美！” “嘿嘿，咋的，你不这样想吗？” “我啊？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 卢昌华在王瑶的耳边轻声的滴咕了几句。 王瑶面染红霞，一脸的娇羞。 “讨厌，你不学好！” “哈哈，这才是真实的生活！” 卢昌华瞟了眼门外，见无人经过，就笑嘻嘻的凑过去。 第0186章钱没少花吧？！ 邢文斌第二天就来到了现场。 卢昌华把一零一的钥匙交给了他。 “邢总，这是我们的婚房，按照最高标准装修。” 卢昌华的要求很奇特，先对房屋进行隔音处理。 墙面屋顶做护墙板，地面做木地板，全是实木。 在朝南的两座玻璃窗之间，做一个壁炉。 这可是真壁炉，可不是装饰性的。 它必须能使用才行。 所有的门窗都重新更换。 安装门套和窗套。 重点是卫生间。 干湿分离。 原先的设计只有蹲坑，现在安装坐式马桶。 这玩意儿哈市有货。 洗漱间与卫生间相连，又相互独立。 一进门的玄关，安装鞋柜和衣帽柜。 这是临时换鞋和换衣服的地方。 进去就是餐厅。 圆形吊顶上悬挂吊灯。 下面是餐桌。 靠墙的一侧是酒柜。 客厅里有壁炉，在另一侧是电视墙，沙发茶几和柜子。 厨房里的装修，按照卢昌华的构想，安装厨具操作台面，上方有吊柜。 说白了就是前世的整体橱柜。 根据卢昌华的要求，邢文斌画了简单的草图。 “水电重新搞，电线要用四平方的线，水管走地下，上下水也要重新布置。” “好的。” 邢文斌知道这次的装修卢昌华很重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这可是自己的贵人，大老板啊。 第一批进场的水电工。 他们根据水电图，开始改造水电。 该挖墙的挖墙，该开沟的开沟。 把原先的暖气片重新布置连接，让开了一些关键位置。 电线也重新布置了。 各个开关处都留出了很长的线头。 因为要做护墙板，线头短了后期不好办。 瓦匠进场了。 先把地面墙面找平。 在客厅南侧用红砖砌起了一个欧式壁炉。 又凿墙把烟道砌出去。 这些忙活完，就已经二月底了。 大批的木料进场了。 十几个木匠师傅，就在院子里开始了护墙板的加工制作。 木料都是从黑河拉来的。 卢昌华让三舅给自己买点好木材。 三舅换回来的货物，除了化肥就是木材。 这玩意货场都堆不下了。 一听卢昌华需要木材，这好说啊。 先拉几车去用着，啥钱不钱的，以后再给。 卢昌华当然不会差他钱，该给的一分不少。 橡木拉来之后，就在木匠师傅的操作下，改成板材，然后，根据需要再改成厚度一致的木料。 在地面铺设木龙骨。 实木地板再一条一条的铺上去。 橡木地板，花纹自然，纹理清晰，装饰性极强，冬暖夏凉，脚感舒适。 护墙板也是现场做的。 铺好之后，刷上清漆。 完工之后，卢昌华和王瑶来看过一次。 外面看，这套房是红砖砌就的楼房。 一进门，就觉得这是一座木屋。 整屋散发着木头的清香。 “好，不错。” 卢昌华对现在的装修很满意。 王瑶更是捂着嘴巴，一脸的惊喜。 她是没想到，自己和卢昌华只是几个简单的设想，邢文斌就把它实现了，还这么完美。 木匠师傅们都在院子里忙着打家具。 现在家具店里的家具，卢昌华根本就看不上。 打家具的木材也是从苏俄进口的。 落叶松色泽自然，保持了松木的天然本色，纹理清楚美观，造型朴实大方、线条饱满流畅，尽现良好质感，实用性强、经久耐用，弹性和透气性强，导热性能好且保养简单。 反正就是好就对了。 家具不仅有客厅里的电视柜，茶几沙发和五斗橱。 还有餐厅的酒柜，书房的书柜，卧室的衣柜这些。 餐桌椅，用橡木制作。 书桌椅则用水曲柳制作。 床和床头柜就是橡木了。 橡木可不是橡胶木，它俩可不是一个东西。 这些是有讲究的。 反正木匠师傅说要啥，卢昌华就买啥。 家里的软装部分，两人就去市场上找了。 比如窗帘，地毯，吊灯，壁灯，装饰品这些。 客厅的窗帘，外层用的是蓝色丝绒布，内层用的是白纱。 卧室的窗帘就是紫色丝绒了，显得温暖热情。 书房的窗帘就需要清新醒脑了。 吊灯这些需要去哈市采买。 餐厅一盏，客厅一盏。 卧室里用吸顶灯和壁灯。 书房需要的是顶灯和台灯。 厨房就需要日光灯就好。 卫生间需要防水性能好的顶灯。 地毯也挑选了几块。 门口的地毯选的是大块红白花纹的粗羊绒地毯。 让客人一眼看出，进门需要换鞋。 客厅茶几下面铺一块大羊绒地毯，最好铺到沙发跟前。 卧室的床边两侧各铺上一块地毯，最好是白色的羊绒地毯。 这样上下床舒服，脚踩着也不凉。 这些东西两人采购了好几次才算购齐。 三月底的时候，家具也都完成了，上了三遍的油漆。 窗帘，吊灯，地毯等等也都到位了。 这回再进房间，感觉完全不同了。 一看就是一个现代文明的温馨小窝。 老卢和卢妈妈约着王德江两口子一起来看过。 他们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样的家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真漂亮啊！” 卢妈妈一进门都不知道迈哪条腿了。 王瑶赶紧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来，让他们都换上。 老卢也有点心里发虚。 这是皇宫吧？皇宫也就这样了。 在他的心目中，这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家，没有之一。 你想想，他们两口子就是两个农场工人，哪里见过城里这么豪华奢侈的装修啊。 在客厅里，说话都闷耳朵。 这就是隔音降噪的结果。 在护墙板里面，用上了一层的吸音棉。 整个房间说话不需要多大声，就能听的很清楚。 关闭了房门，在客厅说话，外面和楼上根本就听不见，这是经过检测的。 “好，好啊，昌华你俩没少下功夫吧？！” 面对老丈人的夸奖，卢昌华嘿嘿一笑。 “都是王瑶的功劳，这些东西都是她挑选的。” “哎呀，我们家瑶瑶啊，从小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丈母娘随时不忘夸奖女儿的优秀。 “没有啦，都是我们两一起商量的。” 王瑶肯定要表现卢昌华的功劳。 卢妈妈听了心里舒服。 点点头说道：“你们小两口眼光都不错，这个婚房装修的好。” 双方家长在这儿转悠了很长时间，都不愿意离去。 卢昌华和王瑶拉着他们去了附近的饭馆，吃了一顿庆祝宴这才算完。 第二天，丈母娘带着三婶和小表妹一起来，非要把这称心的装修好好宣传一下不可，王瑶不得不陪着过来。 李秀琴也看的瞠目结舌。 虽然她是领导家属，可这么豪华的装修还没见过。 “瑶啊，你这装修没少花钱吧？” 李秀琴知道，这钱花的还不在少数。 “三婶，我也说随便装装就行，昌华说自己家就得舒服一点，就随他了。” 王瑶没有回答花了多少钱，她不想让三婶觉得自己是个暴发户。 “嗯，昌华不错，是个顾家的好男人，你要好好珍惜啊。” “嗯。” “大姐，大姐夫咋没来呢？” “他忙着呢。” 王瑶陪着她们在新房参观，心已经飞到了卢昌华的身边。 这段时间，卢昌华和王瑶不仅忙着装修房子，还忙着接收农场的粮油加工厂。 年前，赵怀安就提出用粮油加工厂来抵债。 当时，卢昌华没有答应。 年后，赵怀安再次提起了这事。 并一再说，如果不用这个抵债，那么今年这七十万恐怕也拿不到。 至于啥时候有钱，那就得等了。 卢昌华一听这话，就有点急。 虽然自己现在不缺钱。 可这些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自己还没好好享受呢，就让农场坑走七十万，这让他心里窝火。 本来他想拖过年，农场的财务状况好转，自己再提要钱的事。现在看来，恐怕不要这个工厂也不行了。 接就接吧，总比啥都没有强！ 三月初的时候，卢昌华和王瑶就去了长水农场。 在财务科做了结算手续。 双方签订了转让协议。 长水农场粮油加工厂的营业执照变更了。 换上了卢昌华的名字，性质从集体改成了个体。 他俩还跟着清点了库存。 商品小麦还有两千吨，黄豆三千吨在库房里。 已经生产的一级面粉五百吨，二级粉八百吨，三级粉一千吨。 豆油一百吨。 豆饼一百吨。 麦麸子一千多袋。 面粉设备一套。 老式机械榨油设备一套。 职工一百二十人。 这就是卢昌华七十万换回来的所有财产。 就在王瑶陪着家人参观新房的时候，卢昌华正在大哥家里研究这个加工厂要咋办呢！ 第0188章你去当厂长吧！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来到了三月。 长水农场的大片农田还覆盖着洁白的积雪。 卢昌华的水库已经开化了。 岸边的枯草偷偷的冒出了嫩绿的草芽，手指粗细的岸柳也开始苏醒，被寒冬摧残了好几个月的枝条泛起了绿意。 芽孢冒出了头。 春风轻抚大地，一切都在复苏当中。 眯缝眼正指挥着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188章你去当厂长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187章成长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来到了三月。 长水农场的大片农田还覆盖着洁白的积雪。 卢昌华的水库已经开化了。 岸边的枯草偷偷的冒出了嫩绿的草芽，手指粗细的岸柳也开始苏醒，被寒冬摧残了好几个月的枝条泛起了绿意。 芽孢冒出了头。 春风轻抚大地，一切都在复苏当中。 眯缝眼正指挥着饲养员们打碎岸边的冰排，清理杂草，清理泉水入库的小河道。 他叼着一颗香烟，狠命的吸了一口。 “张老五，你小子出点力气！每天就你吃的最多，咋的？干点活就惜力了？！” “眯缝哥，我绝对出力气。我这个月是不是能转正了？” “想转正就要好好表现。水库是咱们吃饭的地方，一定要伺候好。要是不了什么意外，咱们都的喝西北风！” “卢老板现在越干越大，他现在也很少回来，咱差不多就行了！” 有人小声的滴咕道。 “嘿嘿，你们也知道老板越干越大啊？！就因为他干大了，我们才要更努力的干。知道为啥不？” 眯缝眼那条眼线一下子就睁大了。 “为啥啊？” 张老五问道。 “机会。懂吗？” 所有人都摇头。 “你们哪，油酥子发白，还欠炼哪！” 他深吸一口烟，吐出一朵烟圈来。 “老板现在除了水库，饲料厂在分场外，还有北宁的罐头厂。你们看见电视里的广告了吗？昌和礼盒啥的，那都是老板的。” “我知道，好像他媳妇儿也上电视了。” “啊？那是她媳妇啊？真人比电视上好看！” “听说，粮油加工厂也卖给老板了。” 眯缝眼有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是啊？老板真是搞大了。” “那还用你说，人家就是当老板的料。” “你们跑题了，让眯缝哥说说机会的事，别**瞎吵吵！” 张老五瞪着眼吼了一嗓子。 “眯缝哥，您继续。” 张老五见眯缝眼手里的香烟已经抽到头了，赶紧摸出自己的香烟，给他续上。 眯缝眼看了看张老五。 思绪一下飘到了几年前。 自己也是这么给胡大贵拍马屁的。 “你们说，胡大贵现在咋样？” “大贵哥？那也是真牛逼啊！跟着老板去了北宁，现在生气的很！” “就是，春节的时候，带着大城市的媳妇回来了！” “可不嘛，大城市的姑娘就是漂亮。” “那你们知道他现在的一切是咋来的不？” 眯缝眼喷出了一口青烟。 “呃，当然是他自己争气啊！” “对，他挺能干的。” “嗨，你们都说错了，要不是跟着老板，他还不是跟咱们一样？！” 张老五不服气的说道。 “对喽！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眯缝眼提高了声音说道。 “胡大贵跟着老板打天下，现在去了北宁，听说还要在北宁买房安家呢。” “他还是罐头厂的厂长。” “你们说，最重要的是啥？” 这些人都懵懂的摇摇头。 “机会！” 眯缝眼再次提到了机会，让这些整天干体力活的人都很懵逼。 “好好表现吧，咱们都有机会。如果你表现不好，就是机会来了，也没你啥事！” 眯缝眼一脸憧憬的望着水面。 “行了，继续干。” 众人都拿起耙子继续清理起杂草来。 张老五一边捞着杂草一边想，眯缝哥说的多啊，自己确实需要个机会！ 眯缝眼今天大发感慨，按他的智商还达不到这个高度。 这是他爹妈的总结。 老杨头一车车老板出身的人，在农场算是见多识广的人。 眼瞅着卢昌华这几年发了家。 究其原因，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就是国家的政策好，让卢昌华赶上了。 地利，分场原来就有水库，也让他赶上了。 人和，韩主任多照顾他？ 他从机务队出来，就让他当了防汛联络员，兼着水库管理员。 他承包水库也就顺理成章了。 一开始就他和胡大贵俩人，干得很吃力。 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没几年就让他俩折腾起来了。 谁来说去，这些都是外在的。 内在的关键还是眼光和机会。 眼光说的是卢昌华。 你说，谁能知道水库养鱼能发家啊？ 再说了，那几年水大，谁养鱼谁死啊。 可偏偏卢昌华成了。 机会说的是胡大贵。 他第一个跟着卢昌华出来单挑。 现在卢昌华发财，他也跟着有肉吃。 经过老杨头两口子这么一分析。他们得出了结论，跟着卢昌华就机会。 这事是几天前说的。 眯缝眼想了好几天才想通透。 前几天听说了粮油加工厂的事，他心里就活动开了。 这不就是个机会么！ 他琢磨着自己要跟老板好好聊聊，自己也干了好几年了，是不是也得往上走走了。 水库最北边的饲料厂里。 机器轰鸣。 大洪带着十几个工人正在生产饲料。 望着库房里码的整整齐齐的饲料，大洪心里很满足。 他本是一个猪号饲养员。 猪号解散之后，自己就成了没娘的孩子，没着没落的。承包了一年土地，还赔的精光。 当时孩子还小，媳妇也不挣钱，一家人生活的困苦啊，就别提了。 是卢昌华请他们来水库养鱼的。 自从之后，吃喝不愁了。 前两年建了饲料厂，自己负责饲料的生产，虽然还没正式任命为厂长，可是就他一人负责。 既管着生产，也管着销售。 这权利就大了。 这么多原料进出，这么多饲料款，都是自己管着，昌华对自己太信任了。 自己拿啥报答啊？！ 一想到激动处，大洪就眼圈发红。 自己一定帮昌华把饲料厂守好。 决不能让他失望。 二洪打着五个壮小伙，沿着水库巡逻。 远远的望着眯缝眼他们在岸边干活，他停下脚步，招呼几人过来，歇歇脚。 负责水库安保的人有十个小伙子。 二洪现在专门负责，他是保安队长。 这些人也知道二洪嘴头子不利索，也尽量的少说话，看他的眼色行事。 几人凑在一起，抽起烟来。 二洪吸了一口香烟，随着烟雾的升腾，他眼前也飘忽起来。 当对老板的感激更甚。 他自己是磕巴，小媳妇还漂亮，有多少人偷偷的惦记啊。 当初要不是昌华让他两口子来水库上班，自己带不带绿帽子不说，没准就家破人亡了。 现在多好，自己挣得多，媳妇挣得更多。 在水库工作稳定，自己还有啥不满意的？！ 这水库可是自己的依靠啊，决不能让坏人来破坏喽！ 他狠狠的吸了口香烟，把烟屁股让在了地上，一脚踩上去捻了捻。 “走，走，走……” 这几人立马按灭了烟头，跟着巡逻起来。 沟南的鱼池里，十几个妇女擦拭清洗池底。 大洪媳妇领头干活。 她人勤快，干活利索，说话也暖心，这些妇女都愿意跟着她干。 二洪媳妇主要管着金银鲤，其他的活很少参与。 这妯里两也慢慢的有了不同的分工。 铃铃铃~ 铃铃铃~ 眯缝眼，大洪，二洪，大洪媳妇，二洪媳妇身上的小电话响了起来。 “喂~” “喂~” “回来吃饭了。” “好！” 众人放下手里的活，留下一人值班，其他人都聚拢在附近的值班室里，吃午饭。 今天的午饭是红烧鱼，大馒头和菜汤。 这伙食在外面真找不着！ 老胡头给各个值班点送完了饭，返回了老值班室。 跟着老婆子一起吃。 “胡大娘，你儿子出息了，都带着大城市的儿媳妇回来了。” “呵呵，他呀，也该成家了。” “听说要在城里买房啊？那还不得接你们老两口去享享福？” “嗨，享啥福啊？城里的福我们可想不了。” 老胡头眉飞色舞。 一提起自己儿子的出息，他还真自豪。 胡大娘也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不去城里，这多好啊，空气好，水好人好，还能挣钱。” “说起来啊，还是老板好啊。” 有人起了话头，其他人都附和起来。 “可不是嘛，以前老板没发家的时候，咱们能干啥？一年到头也挣不到几个钱哪，现在看看？！谁不是几百上千的？！” “就是。要是没有老板，咱们还喝西北风呢！” 午间休息一下变成了感谢会了。 身在场部的卢昌华当然不知道，他在父老乡亲们的眼里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当初不懂世事的小卢了，而是我们老板！ 这位老板坐在大哥家的餐桌前，跟大哥喝酒闷酒。 “大哥啊，七十万哪，就这么没了。” “老弟，想开点，不是给了你个厂子么。” “是啊，老弟，我爸也真是有难处……” 赵妍刚哄着了孩子，坐过来，带着歉意说道。 “这事不怨你爸，说起来就是农场太穷了，没有现钱啊！” 看\重生84，从养鱼开始\就\记\住\域\名\：\w\w\w\.\8\2\z\w\.\c\o\m\ 第0188章你去当厂长吧！ “咱们的面粉还行，质量不错的。再说了，农场职工也得吃粮啊，你不愁客户。” 卢昌中说道。 “是倒是这个理，可我抽不开身啊。” “找个人帮你盯着呗。” 大哥的一句话，让卢昌华一下醒悟过来。 他把知道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胡大贵在负责罐头厂。 王瑶？ 马上锦鲤市场也要营业了，她不能离开。 吴霞？ 罐头厂还需要她。 吴玥？ 她刚来，业务不熟。 家里呢？ 水库这边也就那么几头蒜。 眯缝眼这人也跟了自己几年了。 虽然干活没问题，可给人感觉不踏实。 还得再压几年。 大洪？ 大洪为人老实本分。 他倒是能忠实的执行自己的指示，可缺乏创新意识。 还有谁？ 暂时没有了。 在眯缝眼和大洪之间，他更倾向于大洪。 现在的情况是，自己打下江山，需要一个人帮自己守着。 如果是眯缝眼，可能帮自己搞的红火，也可能给自己搞垮了。 几率各占百分之五十。 大洪呢？ 他在，一定能守住。 自己需要他来打江山吗？ 暂时不需要。 在粮油加工这方面，卢昌华没有太大的期待。 为啥？ 就因为黑省不缺这玩意。 面粉和豆油是家庭日常的必需品。 各地的加工厂多如牛毛。 产品也多得是。 想要在这方面出彩，基本没有可能。 当天下午，卢昌华就返回了三分场。 当他把车停在值班室的路边，眯缝眼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帮着拉开了车门。 “老板，有什么指示？” “没有，就是回来看看。” 卢昌华下车进了值班室，转了一圈。 熊宝哥仨从大坝上飞奔回来，拉开了房门挤了进来。 “呜呜呜~” 这哥仨呜咽着围在卢昌华的身侧。 “又冷落你们了，跟着我吧。” 卢昌华询问了一下水库现在的工作情况，就让他忙去，自己随便转转。 眯缝眼几次想开口说话，都忍住了。 而卢昌华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去了暖池，看他的锦鲤去了。 傍晚时分，有些人下班回家了。 卢昌华这才开车去了饲料厂。 饲料厂已经下班了。 原本机器轰隆的车间里，一片安静。 他在大院里转了一圈，饲料销售办公室已经上了锁。 库房的大门也锁上了。 值班室里亮着昏黄的灯光。 他没有进去，而是转出了院子，从后面进入了饲料厂。 车间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光。 没有关灯？ 他走进了车间。 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他走了过去。 就见一人在擦拭着机器。 “大洪？你还没下班？” “哟，昌华啊。” 大洪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擦擦机器就回了。” 他最后擦拭了几下，这才收拾了抹布和水桶往外走。 “每天都擦一下？” “不擦不行啊，进出口会堵的。” 大洪笑呵呵的拎着水桶。 “走吧，吃了饭再回去。” “不了，我回去吃。” 自从大洪调进了饲料厂，他除了中午跟着大伙吃一顿饭外，都是回家吃饭了。 “来吧，我有点事跟你商量。” 一听说有事，大洪就乐呵呵点头。 “好，我跟我们家那口子说一声。” 他掏出了小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媳妇儿，昌华来了，说有点事，晚上不回去吃了。好，好。” 他挂上电话，跟着卢昌华进了值班室。 老胡头正往值班室里搬着饭桶和菜桶。 “昌华，你可是稀客啊。” “胡大爷，看您这话说的，我可不算客。” “呵呵，在这吃了？” “嗯，在这对付一口。” 老胡头跟屋子里的人打着趣，搬完了东西就走。 这些值班的人见大老板来了，心里忐忑。 卢昌华招呼他们该吃吃该喝喝，别拘束。 这些人吃完饭就跟着巡视水库去。 他们一年也没见几次大老板，在一起有心理压力。 见屋里没人了，卢昌华这才提起了话头。 “大洪啊，你跟我几年了？” “呃，好几年了。” “感觉怎么样？” “感觉挺好的，要不是有你，我们都混不下去了。” 大洪嘴笨，也不会说好听的，是个有啥说啥的人。 “现在干饲料加工还满意吗？” “满意！怎么不满意？” 大洪心里一咯噔，昌华这是啥意思？难道他不让自己干了？ 这么一想，他的脸色就有点难看了，说话也不利索起来。 “昌华啊，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我改！” 他有点诚惶诚恐。 “没有，你别多心，干得不错。” 大洪一听他这么说，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嘿嘿，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不用我了呢。” “你干的好好的，我为啥不用你啊？！” 卢昌华掏出一盒香烟来，抽出一支递给他。 大洪双手接过来，看了看上面的牌子，咧嘴一笑。 “嘿嘿，好烟，好烟。” “来，我给你点上。” “哦，这可使不得，我自己来。” 见大洪死活不让自己给他点烟，卢昌华也不勉强。 大洪自己摸出火柴来，嗞啦一声划着了，点上香烟。 把火柴在手里晃了几下，熄灭了火头，这才扔在地上。 他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慢悠悠的吐出了烟圈。 “昌华啊，你是不是有啥话说啊？” 大洪只是嘴笨，可并不傻。 见卢昌华旁敲侧击的问话，就知道他一定有事。 “嗯，大洪啊，你跟了我好几年了，也算是最早跟着我的人，我也没拿你当外人。” “是，是。你把我当一家人，我感激不尽。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绝不偷懒。” 大洪拍着胸脯保证。 “我知道你人实在。” 卢昌华停了一下，又说道：“你想不想去干干别的工作啊？” 他试探性的问道。 “啊？你真不让我干了？！” 大洪一下跳了起来。 委屈的眼圈一下就红了。 “没有，不是不让你干，是想让你换个岗位。” “那，那这饲料厂交给谁干哪？” 到现在，他还惦记着饲料厂呢。 见大洪急成这样，卢昌华赶紧说道：“你别急，听我说完嘛。” 大洪这才又坐下，手里的烟头烧手了都不觉得疼。 “我最近把场部的粮油加工厂买下来了，工人啥的都有，就是缺个厂长。” 说道这儿，卢昌华瞟了他一眼，咳嗽一声，问道：“咳咳，大洪啊，你愿意去不？” “去场部？” “嗯。” “呜！” 大洪嘴里直哼哼，脑袋一个劲的摇。 “咋的？你不愿意？” 卢昌华很意外。 按说，一般人听到这个消息，不敢说个个都同意吧，至少大部分人都会心花怒放啊。 这可是去管理一个设备较为先进的粮油加工厂，手底下一百多号工人，在这一亩三分地，说一不二啊。 你咋还不愿意呢？ “不愿意。” 大洪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因为啥啊？” 卢昌华很好奇。 “我在这儿多好啊，守家带地的，不去。” “嘿，大洪，我帮没帮过你吧？” “帮过啊。要是没有你……” “停。帮过是吧？！” “嗯。” 大洪直点头。 “现在，这个粮油加工厂没有厂长，没人去管理，他们都乱套了。你帮不帮我吧？！” “呃……” 大洪眨眨眼，一时间就语塞了。 不帮吧？昌华帮过自己。 帮吧？就得离开老婆孩子。 一想到媳妇儿的热被窝，他就舍不得。 “你就说你帮不帮？！” 卢昌华见大洪一时语塞，就知道有门。 大洪二洪都是实心眼子，干活不惜力。 要是他能去帮自己管着面粉厂，那自己就放心多了。 你没见饲料厂人家管了一年多管的挺好么！ “可，可家里……” “家里你就别担心。场部离三分场也没多远，十五六公里，想媳妇儿了，就回来呗，第二天一早再去也行啊！” 大洪眨眨眼，一想，好像也是那么回事。 “这样，我给你配个摩托车，咋样？需要加班了，你就在场部住，没有就回来，来回通勤，也不远，是不是？！” “呃，好像……也是……” 他一时半会没想到反驳了词儿。 吭哧半天也没放出一个屁来。 “那就这样了。明天我让人送一辆摩托来，你先学会骑摩托。过几天就去场部上班，咋样？” “呃，行……行吧……” 昌华都要给自己买摩托了，咱还说啥？ 再不答应就说不过去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卢昌华这一顿话，把大洪轰炸迷湖了。 他迷迷湖湖的回到家。 大洪媳妇刚吃玩饭，正在拾捣桌子。 见自己男人失魂落魄的回来了，吓了一跳。 “咋的啦？” 大洪哆哆嗦嗦的掏出烟盒来。 媳妇赶紧给他划着了火柴。 火柴都烧手了，他也没把香烟掏出来。 “咋回事啊？你可别吓我啊！” 大洪媳妇都被男人吓的要哭了。 “昌华不让我干了。” “啊？！” 大洪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把媳妇儿吓的差点缩在地上。 “咋的啦？” “让我去场部？” “干哈去？” “管粮油加工厂。” “啥？你再说一遍？” “管粮油加工厂。” “厂长？” “啊！” “诶呀妈呀！你可吓死我了！” 他媳妇儿拍着胸口说道。 “老娘还以为把你解雇了呢！” 看\重生84，从养鱼开始\就\记\住\域\名\：\w\w\w\.\8\2\z\w\.\c\o\m\ 第0189章蹲坑厂长 第二天一大早，王瑶就接到了卢昌华的电话。 让她买一辆摩托找人送下来。 也把这边的人事变化跟她说了。 对卢昌华的这个决定，王瑶是支持的。 大洪这人的个性，她也听卢昌华说过。 她也见过，是个老实人。 “昌华，那边忙完赶紧回来吧，家里装修完了，还得买些东西，你得发表下意见。” “你选就行了，我没意见。只要是你选的，我都喜欢。” “傻样，那我就自己选了。” “嗯，我这边忙完了就回去。” 卢昌华在三分场呆了一天，摩托车就运到了。 一台崭新的幸福250。 还配了一个头盔。 他让老胡头教大洪骑摩托。 “喂，眯缝眼，你来一下，我找你有事。” 正在带着人拾捣水库的眯缝眼一听老板的召唤，像打了鸡血一般，立马就往卢家赶去。 卢昌华在客厅里沏上了茉莉花茶。 眯缝眼进来的时候，就被一股花香迷醉了。 “老板，这茶可真香啊。” “来，吃一杯，尝尝。” 两人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 “眯缝眼，你在我这干了几年了？” “比大洪他们少一年。” “嗯，来喝茶。” 一口香喷喷的花茶滋润着卢昌华的喉咙。 他咂咂嘴，又问道：“在水库这几年觉得怎么样？” “呵呵，老板，我觉得进步很快，我也学到了很多。” 他偷眼看了看卢昌华，又说道：“经过这几年的积累，我希望老板能让我在更大的舞台上展示，我相信自己能干的更好。” 眯缝眼为了这样的机会，已经准备了多时。 现在机会来，他是不会放过的。 卢昌华喝着茶，没有接话，而是问起了他对饲料厂的看法。 “这几年，大洪在搞饲料厂，你负责水库。你是客户，对现在的饲料有什么建议吗？” “呃，这个……” 这个问题一下把眯缝眼问住了。 他还真没考虑这个问题。 要知道，饲料可是添加了特别的神秘物质，当然，只有大洪知道，可具体是什么玩意，他也不清楚。 这样的饲料，饲养效果杠杠滴，你让眯缝眼能挑出啥毛病来？！ “从生产规模上看，咱们的量还是少了。从销售的渠道上看，也过于单一。要是能向外拓展一下，可能销量会更大，经济效益更好。” 这些词也是他最近在电视上学的，也算是现学现卖。 “嗯，不错。你敢不敢来接手饲料厂，把你的想法实现？” “啊？” 眯缝眼一下子就懵逼了。 不，我的意思可不是去干饲料啊！ 我是想干粮油加工厂，想去场部！ 他在心里呐喊。 可他又不能说出来。 “那，那大洪呢？” “他啊，另有安排。” “哦~” 眯缝眼心里一下凉了半截。 饲料厂就在水库边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在他眼里，和水库没啥区别。 他本就是管理水库的人，现在水库不管了，去管饲料厂。 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被下放了。 难道自己被贬了？！ “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呃，有……” “看样子，你的信心不足嘛！” “呵呵，我主要是不熟悉业务。” “没事，让大洪教你，你们交接一下，过几天就接手吧。” “诶~” 眯缝眼无奈。 他哪里敢说不去？ 万一卢昌华说那就算了，自己怕是水库也回不去了。 大洪这两天一直飘在空中，老胡头手把手的教他骑摩托。 所有人都不知道老板为啥给他配一辆摩托。 骑摩托跟骑自行车一样，就是掌握好平衡。 除了学骑摩托，他还要带着眯缝眼熟悉各个生产环节，把工人介绍给他认识。 眯缝眼几次想问大洪，是不是他被安排去了粮油加工厂，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要是大洪把这话传到卢昌华的耳朵里，自己的形象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二洪升官了。 他被明确的任命为水库主管。 这三千多亩的水面就归他管了。 保安队还是他监管着。 二洪现在觉得，自己舌头虽然不利索，可是手中权力是真管用。 自从自己升职之后，媳妇儿对他的态度都发生了变化。 以前呼来喝去的，现在温顺的像个小猫。 嘿嘿，男人多少得有点权力啊！ 这是二洪这个磕巴的感悟。 三月十五号。 卢昌华带着大洪来到了粮油加工厂。 召开了全体员工大会。 在会上，卢昌华正式宣布，任命大洪为粮油加工厂厂长，全权管理工厂的生产和销售事宜。 当然，财务部门也归洪厂长管理。 一时之间，大洪成了粮油加工厂的天。 他在卢昌华走了之后，就去了车间和库房查看情况。 这些职工都是原来工厂遗留下来的。 早就沾染了些不好的习惯。 上班迟到，下班早退都是家常便饭。 最让人苦恼的是上班上厕所问题。 车间开工没多长时间，这些人就一个二个的去上厕所，一去就是半小时几十分钟。 有些环节没人值守，不得不停车等着。 好不容易回来了，其他人又要去。 大洪是老实人，可他也知道这些人在偷懒。 自己咋办？ 明明知道他们是在耍滑头，还不能不让他们去上厕所。 为此，他冥思苦想，一直没有办法。 至于说，制定什么规章制度，那些也不管用啊。 制度一大堆，人家不按照执行，当成废纸，你有啥招？ 他回到家，跟媳妇儿诉苦。 “媳妇啊，他们都往厕所跑，生产耽误了不说，这样下去，我咋跟昌华交代啊！” “都往厕所跑？厕所有啥好东西啊？不行你也去，看看谁蹲得过谁！哼！” 大洪媳妇为丈夫抱打不平，这些王八蛋也太欺负人了。 大洪是个实在人，一听媳妇儿这么说，就眼前一亮！ 对呀，看谁蹲得过谁！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赶到了厂子。 站在门口挨个点卯。 谁迟到了，谁没来，他一一记下。 然后他就进了男厕所。 现在天气还很冷，他倒没有真的蹲着，而是站在厕所的门口，就在那儿守着。 一开始，这些人不知道他在，都吊儿郎当的往厕所走。 往常，他们都会在厕所门口聚集，抽支烟，唠唠闲嗑，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才回车间。 今天他们刚到厕所这儿，就看见洪厂长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纸笔，愣眉愣眼的看着他们。 这些家伙见状，也不敢直接回去，只能硬着头皮跟厂长打招呼，然后进去蹲坑。 你要是有东西还好，要是干蹲着，那叫一个难受啊！ 大洪见人进去了，就在外面报时。 “十分钟了。” “一刻钟了。” “半小时了。” 他这么一报时，谁还敢在里面磨洋工啊！ 赶紧擦屁股走人。 午休的时候，这些家伙凑在一起滴咕，我还不信了，你下午还在厕所守着。 有人好信儿的，下午专门跑厕所。 结果刚蹲进去，门外就响起了报时的声音。 “张xx，十分钟了。” “李xx，半小时了。” 好家伙，变态啊！ 把这帮小子搞的直冒冷汗。 第二天还是一样，门口考勤，厕所蹲坑。 一连一个礼拜。 这些家伙彻底服了。 直接给洪厂长取了个外号，“蹲坑厂长”。 有人就是不服，你不是在厂区里蹲坑吗？好，我出去上厕所总行吧？ 结果一到大门口，就见铁将军把大门，锁门了。 好，你够绝的！ 算你狠！ 这些家伙上班也不去厕所了。 这招不好使了。 现在上班迟到早退，上厕所磨洋工的现象少了许多。 他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减缓生产速度。 欺负大洪不懂技术，调慢了速度，这样生产效率就降低很多。 看着大家都在生产线各个环节上忙活，可还有工夫聊天打屁呢。 你们太坏了。 大洪几次想把这些家伙开除了。 可又一想，开除了他们，一时半会去哪里找人来接替呢？！ 大洪没招了，只能给卢昌华打去电话。 “哈哈，这些家伙，好办，给你个法宝，计件工资。” 卢昌华把这个政策的精髓告诉他，就是按产量计算工资。 多劳多得，不劳不得。 要知道，这些职工也是靠工资吃饭的。 现在工资计算方式一变，他们就毛了。 计件啊！ 以前是按天算工资，所以他们又是厕所又是迟到的，反正混日子。 现在？ 你让他混，他都不混了。 工作效率直线上升。 “昌华，你这招真管用，他们现在干的可欢了。” “呵呵，那就好，不过，你也得主抓质量。要是他们为了数量，不管质量，就麻烦了。” “呃，也是。” 大洪的高兴劲儿被卢昌华的一瓢冷水浇灭了。 他又把眼睛盯在质量上。 这些小子干的欢实，哪里还管什么标准质量啊，不是按数量计算工资吗？你就擎好吧！ 咋的？这个蹲坑的又来车间蹲了？！ 还真没叫错你啊！蹲坑厂长！ 看\重生84，从养鱼开始\就\记\住\域\名\：\w\w\w\.\8\2\z\w\.\c\o\m\ 第0190章面粉换艺术品 洪厂长经过两个月的煎熬，终于把加工厂攥在了手里。 这一百多人也终于知道，这个蹲坑厂长的厉害。 不跟你吵，也不跟你闹，就在你的七寸下家伙。 就一个绝招，扣钱。 你说这玩意要命不？ 谁不是要养家湖口啊？ 这么扣下去，自己都没地儿说理去。 就这么一点点的扳，一点点的立规矩。 两月见效了。 卢昌华在北宁的商标局注册了昌和牌面粉和豆油。 包装上，他也进行了必要的改进。 这会儿的面粉，都是棉布袋子。 上面印刷上红色或者蓝色的文字。 这种袋子的好处就是透气，面粉不会返潮。 可缺点就太多了。 既不防潮，也不防水，还不防老鼠。 可老百姓喜欢。 为啥？ 就因为这种棉袋子洗洗可重复使用。 关键时刻还可以用来做衣服。 原因就是以前的老百姓太穷了。 这也算不要布票的棉布了，老百姓当然喜欢。 可现在这种情况发生了变化。 改革开放十一年了。 中国老百姓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以前各种物资都短缺，全国不得不使用各种票证来控制物资分配。 现在的情况是，国家已经逐渐的取消了部分票证的使用，放开了部分市场。 除了大中型工业产品外，都在逐步的放开。 最先放开的就是粮食。 老百姓的余粮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市场交易了。 衣食住行也逐渐的放开。 国家一片欣欣向荣。 我国也和苏俄关系正常化了。 苏俄一直以来就是西方国家的对立阵营。 为了应对强大的敌人，他们不得不大力发展重工业和军事工业。 而民生类的轻工业和食品加工业则非常薄弱。 急需要大量的物资补充。 中国就是它最好的来源。 为此，从八十年代以来，在边境线开放了数个口岸，与中国进行易货贸易。 当初卢昌华就是通过黑河进出口公司向苏俄销售了大量的罐头和羽绒服。 他也换回来了化肥，再转卖给农场局，得到了可观的利润。 他之所以要给面粉改变包装，就要为了适应苏俄市场的需求。 苏俄夏季雨水大，冬季风雪大，面粉的包装如果不能防潮防雨，人家都不会要。 黑省那么多粮油加工厂，面粉和豆油那么多，为啥人家不太愿意要呢？ 就是因为包装问题。 他们就是要货了，也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一场大雨让面粉泡汤。 卢昌华的包装直接改成了覆膜编织袋。 在编织袋外覆盖上一层塑料。 印刷上中文和俄语。 昌和牌面粉。 “三舅，你看看我们的面粉，咋样？” 周树德一见卢昌华带来的面粉就是眼前一亮。 “好，这个包装好。” “你们有多少啊？” “现在有三千吨，还可以每月提供一千吨。” “这样啊，行，我去试试。” 黑河边贸中心。 周树德的摊位前，围满了苏俄各个公司的代表。 “这样的面粉有多少？我都要了。” “不，你不能都要，我至少要一半！” “不，不，不！” 几个苏俄大毛熊相互瞪着眼珠子，一副见面分一半，否则别想好的架势。 远东各边疆省都有着自己的利益，他们虽然都是苏俄的人，可是自己城市的人民在挨饿，谁都受不了。 “别急，我现在有三千吨，你们三个一人一千吨，以后每月还可提供一千吨这样的面粉。” 周树德老神在在的说道。 “哈拉少，哈拉少。” 大毛熊撅着胡子，一脸的笑容。 “不够，远远不够，我们还要很多很多。” 周树德回来跟卢昌华一说实际情况，这让卢昌华也很为难。 自己的粮油加工厂就那么大的产量，再多也没法生产。 不过么，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这次他有了经验。 “三舅，面粉的事，我想想办法。可是咱先说好，你拿啥货跟我换啊？” “这个嘛……” 嘿，小子学精了。 “你想要啥啊？” “你都有啥吧？” 周树德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纸来。 上面都是从苏俄换回来的物资。 有钢材，水泥，化肥，矿石，木材，汽车和摩托车。 “你看看需要啥吧？” 周树德乐呵呵的看着他，心想，咋样？小子，让你开开眼。 卢昌华一看，这上面的东西，没一样是他想要的。 为啥？ 拿回来还得再处理，太麻烦了。 见卢昌华直皱眉，周树德不解的问道：“咋的？没有相中的货？” “啧啧~” 卢昌华直嘬牙花子。 “三舅啊，这些虽然都是好东西，可我又不是倒爷，要这些玩意干哈啊？！” “那你想要啥？” “我想要钱。” “东西卖了不就是钱吗？” “话是这么说，可这周转一圈的时间太长了，风险太大，我不想要。” “咱们这是边贸，易货贸易，哪里有钱啊？！” “我想要苏俄的艺术品，你问问他们愿不愿意？” “要那玩意儿干啥？不当吃不当喝的，又不值钱。” “没事，只要是名家的字画，凋塑，他们国家的古老家具啥的都行，我就稀罕那玩意。” 周树德的嘴角直抽抽，心说，这外甥姑爷是不是有毛病啊，脑子瓦特了？！ 卢昌华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基于他前世的眼光。 两千年之后的国际艺术市场屡创新高。 国内的艺术品在过去的几十上百年间，被世界各国掠夺，其中不乏俄国人。 现在，卢昌华有机会抢回来一些，有啥不可？！ 再说了，他也不在乎这点面粉啊！ 苏俄的人为啥看见粮食就眼睛发光？就是因为，他们国家的粮食歉收，进口粮食又需要大量的外汇，他们有外汇吗？ 没有。 所以，这几年食品的价格一直在疯涨。 作为基础口粮的面粉更是他们急需的。 周树德把卢昌华的这个要求传了过去。 没想到，苏俄人回应很积极。 “没问题，我们按照什么标准交易？” “一箱艺术品可交易一吨面粉。箱子的大小按照一个立方计算。” “哈哈，没问题，这个东西我们太多了。” “外甥姑爷啊，这次三舅算是赔本赚吆喝喽，你就交点管理费算了，我们给你报关。” 他已经放弃了做中间商的身份，转变成了服务商。 “行。” 四月十五日，北宁农场局所属农场展开了春播的时候，卢昌华的运粮车已经奔跑在去黑河的路上。 卢昌华不仅把自家的粮食运去了黑河，还大量收购了其他农场粮油加工厂的面粉，直接换上了他的包装。 北宁农场局下辖十五个农场，有十五家粮油加工厂。 除去长水农场外，卢昌华从那十四家收购了面粉三万吨。 这次他花出了大量的现金。 一千五百万元。 苏俄人乐懵了。 三万三千吨面粉足够他们得瑟几个月的。 至于卢昌华要求的艺术品，好说。 不说别的，就在远东地区，就有大量的博物馆和艺术馆。 这里的破烂多的是，留着干嘛？ 他们倒也守信用，先送过来了三千箱。 黑河口岸过境就跑了十几趟。 卢昌华哪懂这些啊，他让沉洋帮忙，在哈市找了几个专家教授，专门研究俄罗斯艺术的人，由他们来查验这些艺术品。 当他们在口岸的库房里看到堆成山一般的木箱子，就有点发懵。 卢昌华给他们配备了几十人的力工，专门开箱和封箱。 当这些被打开的木箱在他们眼前一字排开的时候，他们的眼珠差点掉下来。 箱子里的东西，不仅有沙皇时期的文物，还有近现代苏联艺术家的作品。 不仅如此，还有些中国的文物。 就连高丽的，东瀛的文物都有很多。 一箱箱的看过去，他们已经麻木了。 不仅有这些艺术品，还有些金银饰品和珠宝。 也被当做艺术品装箱运了过来。 卢昌华的面粉一进入苏俄的远东城市，得到了军政首脑的首肯。 这样的贸易方式得到了支持。 他们的博物馆就遭了殃。 由军人组成的打包队，严格按照卢昌华的要求进行了打包整合，还让博物馆的人在每个箱子上挂上吊牌。 写明是什么物品，什么年代等等。 当然这些学者肯定反对，可是他们哪里扭得过枪杆子？ 再说了，自己的肚子也饿啊！ 知道是中国商人和他们做交换，判断对中国文物可能更感兴趣，于是也送来了大量流失在苏俄的中国文物。 卢昌华对这些也不懂，那就交给懂的人来研究吧。 这些专家被眼前的艺术瑰宝惊呆了，经过卢昌华的同意，他们又邀请来了其他的专家，很快组成了一个二十人的专家小组，专门清点登记造册这些文物。 三千箱刚验完，又有三千箱过境了。 这些专家幸福的差点晕过去。 他们还一个劲儿的鼓动卢昌华，把这些都捐了。 卢昌华嘿嘿一笑，“我自有安排，你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看\重生84，从养鱼开始\就\记\住\域\名\：\w\w\w\.\8\2\z\w\.\c\o\m\ 第0191章库房小了装不下 黑河口岸里的木箱子越来越多。 周树德受不了了。 “外甥姑爷，赶紧运走吧，口岸办公室都找我好几回了，占地太大，都影响人家进出货了。” “三舅啊，现在你让我搬哪儿去？！可能还得放一个月，该多少费用咱给，我盖库房也得时间啊。” “啊？你自己盖库房呢？” “啊，都盖了半个月了。” “行吧，你可得抓紧，我去跟他们说说。” 在卢昌华筹备粮食的时候，他就让人修建库房了。 御用建设者赵老四，承担起了建设任务。 在老值班室的路北，通往北边水库的土路西边，这里有一块荒地。 一直空着，现在被卢昌华利用了起来。 这里是个十字路口。 库房就占了西北这片。 沿着去北边水库的土路，南北走向很长，东西向只有一百多米的宽度。 卢昌华和赵老四研究之后，决定建盖南北走向，坐西朝东的红砖大瓦房。 南北长度五十米，东西跨度十二米。 建筑面积六百个平方。 这样的大库房，一口气修建了十二栋。 统一了修建标准，赵老四就安排平整地面，挖地基，拉砖瓦水泥沙子，木料。 安排木工做大架子。 库房跨度太大，梁坨都得接。 连队的铁匠铺也用上了。 专门定制长铁钉和连接用的铁板。 水库这边建设的热火朝天。 谁都不知道卢昌华又要搞啥名堂。 为了防盗，卢昌华下了血本。 赵老四把地基打的很深。 地基是一米五的钢筋混凝土。 到了地平面才开始砌砖。 走50墙，水泥勾缝抹灰。 地面打出二十公分厚的水泥地。 墙高五米。 西墙，没有任何的门窗。 东墙在四米的位置有边长三十公分的窗洞，还安装了拇指粗细的铁栏杆。 东西墙太长，每隔五米建钢筋混凝土的墙垛子，用来增加墙体的稳固性。 这些钢筋和水泥都是苏俄进口的。 卢昌华在黑河口岸买的，价格便宜，量大管够。 一个库房在一南一北开出两道库门。 这库门是老潘的手笔。 库门两侧一左一右两根钢筋混凝土的垛子，在墙内两边铺有滑动地轨。 在垛子后，焊接有一直延伸到另一个垛子的挡板，与地轨外的水泥地相连。 在顶部也有挡板。 铁门是对开的，每扇五米。 闭合时，各有两米五的铁门挡住门洞。 剩余的两米五依然在钢铁挡板里，绝对安全可靠。 这样的铁门相当沉重，一个人根本打不开，至少要三四人。 因为有滑轨，老潘就研究了电动开关门。 开门和关门都由电机带动。 要是没电了，也能人工开合。 老潘对自己的杰作相当满意。 为了完成老潘的作品，卢昌华付出了金钱的代价。 每一道门洞，总造价两万块。 光是这些门，他就花了近五十万。 你就说，这样的工程是一般人能造的起得吗？！ 这十二栋库房建造标准不低，安全性很高。 库房分成两排。 第一排与第二排间隔了四十米，形成了一个狭长的广场，这个广场也打上了水泥地。 整个占地东西一百米，南北四百米。 共有四万平方。 外围还要建围墙。 整个造价下来，得花五百万。 赵老四这回真抖起来了。 不知道他在哪儿买的吉普车，上下班都开着，一看就是个人物。 这时候，他见到卢昌华反而更加的敬重。 要知道，卢昌华的崛起是他亲眼看着的。 卢家的所有房子都是他修建的。 如果说他不知道卢昌华的根底，那是瞎说。 可要说他真知道根底也是瞎说。 可越是这样，他就对卢昌华越佩服！ 不佩服能行吗？ 现在农场谁家都这个本事，这个实力？花五百万建十几个库房？ 场长都没这本事。 卢昌华安排完赵老四，他拨付了一部分资金，就回北宁了。 他还要跑几趟黑河，带着专家组过去验货。 婚期就在眼前，他也得跟媳妇儿一起研究研究婚礼的事，否则以后落埋怨。 他走之后，整个工地就赵老四说了算了。 卢昌华给他的指示就是，既要加快工期，也要保证质量。 那咋办？上人呗。 农场现在别的不多，就是闲人多。 附近的连队和分场一招呼，就来了二百多人。 他让自己的几个徒弟带着，十二个库房同时开工。 这会已经是春播时节，机动车都很忙碌。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点都不假。 各个连队都抽调出来一台两台的拖拉机和胶轮车，水库工地一下就热闹起来。 为了抢工期，白天挖地基沟，晚上就开始打地基了。 白天编钢筋笼，晚上就用上了。 人多力量大。 仅仅一个礼拜的时间，地基打完了，混凝土的柱子也打上了。 赵老四大手一挥，“砌砖！” 普通民房砌砖，一般使用水泥砂浆就行了。有的人家为了减少成本，水泥放的很少，或者根本不放水泥。 这次赵老四可是严格按照卢昌华的要求，水泥的使用量很大。 这红砖只要砌上，你就别想撬开。 为此，他一直在现场高喊：“砌砖刮一下边缝，不然一会就干了，后期处理麻烦！” 他的这个指示得到了贯彻。 工地他就是老大，大家都是靠着他吃饭的，他说咋整就咋整呗。 也有不听话的，砌砖不刮边缝，结果挤出来的水泥半个小时就凝固了，挂在红砖的外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刮边吗？你为啥不听？” “没事，用锤子一敲就下来了。” “那你敲敲看。” 那人拿起锤子使劲的敲打起来。 火星乱冒，水泥疙瘩依然如故。 “使劲儿！使劲啊！” 那小子累出一身汗来，也没敲打下去。 “拿大锤把这段都砸喽，现在就砸。” 那人一脑袋汗的砸完。 “这是你的工钱，扣除你损失的材料钱，就这些。你回去吧，我用不了你！” “四哥，我知道错了，你就让我在这儿干吧。” “干不了，走吧。不听话的人我不用。” 这人灰熘熘的走了。 前车之鉴摆着，谁吃饱了撑的，敢不听话啊？ 再说了这老毛子的水泥就是牛逼啊，半个小时就凝固！ 他们哪里知道，这水泥是军用的五百标号水泥。 人家老毛子是用来建碉堡工事用的，被卢昌华用来修库房，你就说他奢侈不奢侈吧？！ 铃铃铃~ 赵老四怀里的小电话响了起来。 “喂，哪位？” “赵老四，我队部，卢昌华找你，赶紧来。” “好，马上。” 赵老四赶紧交待徒弟们盯紧工地，他这才转身到了路边。 跺了跺脚上的稀泥，用木棍刮了刮，这才打开车门，上了车。 呜呜呜~ 吉普车发出了咆孝声。 他调转车头，向着队部驶去。 “喂，昌华啊，我，老四。” “赵师傅，现在进度咋样了？” “已经开始砌墙了。” “抓紧啊，不行先集中力量完成三四栋，这边催着搬东西呢。” “好，我明白，先集中建几栋出来。给我一个礼拜，先交一两栋给你。” “行，赵师傅办事我放心。” 挂上电话，赵老四脑门上冒出了汗珠子。 别人对卢昌华的感觉是啥，他不知道。 可他明显感到，自己在卢昌华面前，越来越不敢放肆了。 说话都带着小心。 不行，得改变策略。 先交付几栋才行。 想到这，他上车就往水库跑。 “来来来，把北边那几栋先停下，人和设备都过来，先集中力量完成路边的这两栋。” “师傅，为啥啊？咱们工期够啊。” “别问那么多，快去办。” “诶~” 徒弟们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师傅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改变了施工方案。 难道是大老板发话了？ 他们也不敢问。 按照师傅的命令，把北边的人手招呼过来。 筛子，搅拌机都运过来。 已经拌好的砂灰赶紧运过来使用，决不能浪费。 一栋库房集中了一百多人，那砌砖速度当然就快了。 木匠师傅也把大架子运到了跟前，就等着上梁了。 “老板，饭好了。” “嗯，把拌好的灰用完就吃饭。” 赵老四在工地安排了人，专门做饭。 一天至少安排三顿饭。 卢昌华肯定不会管这些人的吃喝，赵老四就得自己操心。 这年头，想当个包工头可没那么容易。 这些人的吃喝拉撒你都得管。 见灰都用完了。 他高喊一声：“停工，吃饭了。” “嗷嗷~” 站在架子上的这些大工小工，都面露笑容。 这一上午的活算是干完了。 中午他们吃喝拉撒时间一个小时。 这是他们最美的时光。 “今天吃什么啊？” 有人一遍拾掇工具一边问。 “馒头，猪肉炒白菜。” “哟，不错啊，还有肉？” “嗤~不给你吃点肉，你干的动活啊？” 煮饭婆娘嗤笑一声。 “干的动，就看你让不让了！” “哈哈哈哈~” 工地上一阵粗野的嗤笑。 “不要脸。” 那煮饭婆娘红着脸进了临时厨房。 赵老四装做没听见，深吸了口烟。 看这进度，能提前完成，希望卢老板能满意吧。 看\重生84，从养鱼开始\就\记\住\域\名\：\w\w\w\.\8\2\z\w\.\c\o\m\ 第0192章眯缝眼的野望 望着大洪骑着摩托绝尘而去，眯缝眼心里升起一股羡慕来。 准确的说，大洪就比眯缝眼早来了半年。 可是毕竟过了一个春节，说早来一个年头也对。 他心里暗恨，当初卢昌华来找自己的时候，咋就没有答应呢？ 抻了一个多月才来。 他也不想想，早一个月晚一个月有那么重要吗？ 他现在钻进了牛角尖，认为这是卢昌华对自己的惩罚。 不然，怎么可能不用自己用大洪呢？ 他回到饲料厂。 车间里机器轰鸣。 工人们按部就班的生产着饲料。 大洪临走的时候，交接给他一个小瓶，让他每吨饲料搅拌前放入一滴。 他曾问这是啥？ 大洪支支吾吾的说，这是老板给他的，每吨一滴，多了不行，浪费。 要眯缝眼严格执行。 在工作上，眯缝眼也是不含湖的。 “杨厂长，要搅拌了。” “好，马上来。” 他从办公室的柜子里，拿出这个小瓶，来到搅拌大锅前，往里滴了一滴。 “密封搅拌。” 工人赶紧把大锅的铁盖子盖好锁死。 机器开动了，大铁锅开始了旋转。 这段时间，眯缝眼一直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不如大洪，难道自己真有没做到的地方？ 回到家，老妈喊他吃饭，他也不愿意动弹，躺在炕上瞎琢磨。 老杨头哼着小曲回来了。 “老头子，你倒是一天高高兴兴的，没见儿子有心事啊？” “哈哈，我正想跟他好好聊聊呢。” 眯缝眼见老爸一脸的笑容，心里不舒服，背过身去，脸朝着墙出神。 老杨头把外衣脱了，挂了起来。 这才坐在炕沿上，乐呵呵的说道：“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当上饲料厂厂长了？！” “大洪都不干的活，让咱儿子接班，真是的，要不说咱儿子委屈呢！” 杨婶滴滴咕咕的不高兴。 “你说什么？大洪不干的活？咱儿子委屈了？！” 老杨头一声比一声高。 他的调门把老太太吓了一跳。 “死老头，你发什么疯啊。” “我看你们才发疯呢！” “儿子这是走上了仕途了！你们还迷湖呢？！” “啥？仕途？” 眯缝眼竖着耳朵听着，见老爸这么说，他一下爬起身，一脸的疑惑。 “你们啊，就是目光短浅！” 老杨头见桌子上炒了两个菜，就说道：“老伴啊，把我的酒拿来。” “哎，这就给你拿。” 眯缝眼见老爸要讲书了，也赶紧去拿酒杯。 待老杨头美美的喝了一口老白干，又夹了一快子大白菜。 这才一边嚼着菜，一边放下快子。 见这两个听众都等的焦急了，这才开口。 “你们看，胡大贵，他走的是什么路？” “啊，什么路啊？” 老太太是合格的捧跟，递话递的稳准狠。 “人家是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好朋友，跟着他一起单打独斗起家的，他是一步登天。” “嗯。” 眯缝眼也跟着点点头，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大洪呢？他走的是什么路啊？” “啥路？” “他是老实本分，循序渐进。” “这话怎么讲啊？” 见老伴小话递的及时，正挠在他的痒痒肉上。 他谈兴大盛。 “老实本分说的是他的性格，人品。循序渐进，讲的是他走的路子。” “你们看，大洪原来就是猪号一个养猪的，后来去了水库养鱼，对吧？” “嗯。” 娘俩都点头称是。 “他养鱼干杂活时间看着不短，直到饲料厂开起来，他到走的时候也没被任命为饲料厂厂长，是不是？” “嗯。” “直到去了场部才正式任命了他，这说明什么？！” “啊，说明啥啊？” 娘俩一脸疑惑的看着老杨头。 老头一闭眼睛。 唉，废物啊！ “这说明，大洪一直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厂长！卢昌华一直就没任命他。” “那不是现在任命了吗？！” 眯缝眼不解的说道。 “那说明，现在他有了当厂长的条件，才任命他的。” “哦。” 见他俩还不明白，老杨头再次说的直白些。 “大洪一开始他的能力也就是个领头干活的，干着干着，卢昌华发现他的某些品质不错，能力也在逐步的提高，正好有这个机会，才让他去的。” “儿子，知道我为啥替你高兴吗？” “呜~” 眯缝眼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因为你也走上了被培养的道路，而且你的基础比他好。他干了一年的饲料厂，也没让他当厂长。你呢？一来就直接任命了。你说，你跟大洪谁的基础条件好？！” “呃，我？” “可不就是你嘛！” 老杨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呀你呀，咋就这么木呢？！人家老板不直接点破就是要看看你的悟性。” 杨婶赶紧给老头子满上酒。 “老头子，你说说，老板为啥不直接让儿子去场部呢？” “你呀，头发长见识短啊！那么大一个家业，他能随便就交到别人手里吗？他得观察，他得考验！” “哦，这么说，儿子去饲料厂也是考验喽？” 杨婶眨眨眼问道。 “不仅是考验，还有信任！” “你想想，水库那么多人，为啥让你接了大洪的班？那还不是看好你么？！” “也是哈？！” 杨婶琢磨了一下，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眯缝眼的眼睛又成了一条缝。 “爸，你这么一分析，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就你这脑子，要是没我在后面分析着，早晚坏事。” “只要你把饲料厂干好了，你要么去场部继续接大洪的班，要么就直接另起炉灶了。” “你没看见最近正在忙乎修库房吗？！那规模，那气势，绝对是大手笔啊！在这种时候，儿子你可千万不能湖涂。不但要干，还要好好好干，干出成绩才行。你干的越好，老板才会越早的提拔你！” 被老爸这么一点拨，眯缝眼立马觉得眼前一片光明！ 眼睛也睁大了不少。 对啊！自己在这儿瞎想啥呢？ 老板给了这么好的一个平台，要是不作出成绩，既对不起这次机会，也对不起老板的信任。 对，自己应该好好想想，怎么干能比大洪干的好！ 见儿子满面红光，自信心又回来了。 老杨头暗中苦笑啊！ 自己这个儿子哪儿都好，就是性格不稳。 他也知道，儿子跟大洪比起来，这点差距就是致命的。 他这几天早就看出，儿子心情不好，于是他琢磨了几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捋顺了，这才唱了这出戏。 目的就是鼓励儿子勇往直前，不能失去信心。 知儿莫若父。 儿子在想啥，他一清二楚。 “不过，做事不能盲目，有什么想法回来给我们商量商量，再做决定。” “嗯，爸，放心，我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干才能干出成绩。” 眯缝眼意气风发。 “这就对喽！考虑清楚了再行动，这就是稳重，你要在这方面好好练练。” “嗯，知道了。” 眯缝眼陪着爸妈吃了晚饭，就进屋思考了。 他到底年轻，思维活跃，想法天马行空。 他开始分析，过去一年，大洪是怎么干的。 最后他总结出了几条。 过去，饲料厂以自给自足为目的，保证水库和周边客户的需求。 现在呢？ 自己要怎么干？ 还是以供应自己为主就不可能作出成绩。 一定要扩大销售范围。 至少也得省内销售吧？ 这样，就确定了他的战略目标了。 大洪他们是通过什么渠道销售呢？ 没有渠道。 就是坐等客户上门，是个地地道道的坐商。 自己能这么干吗？ 不行。必须走出去，设立销售点或者经销商。 大洪的时候有什么宣传吗？ 没有，就是口碑传播，相互介绍。 现在呢？ 自己得想办法找找报纸电视，上上广告或者搞搞新闻采访啥的。 这样一想，眯缝眼的思路一下就打通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一遍又一遍的捋顺。 遇到想不通的，就越过去。 思路越捋越顺畅。 大半夜的他激动的睡不着觉，失眠了。 直到鸡叫头遍，他才强迫自己迷迷湖湖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去了饲料厂。 在库房里围着这些饲料走来走去。 工人们都来上班了，见厂长像是魔障了一般，也不敢问，都各自忙去。 对，把想法写下来，再一一的捋顺。 都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他把想法落到纸上，就发现了更多的问题。 而这些问题，他都会一一去思考。 就在卢昌华在黑河接受艺术品的时候，远在水库饲料厂的眯缝眼，正在奋笔疾书，把他的想法一一落实在纸上。 待他放下笔，走出了饲料厂。 遥望着南边两公里外的建筑工地。 工人们正忙得热火朝天。 红色的砖瓦库房已经初具规模。 近处，饲料厂里机器隆隆。 一袋袋的饲料被码放整齐。 眯缝眼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好踏实，这就是自己腾飞的地方。 虽然只有十几个人，可自己有信心，把它做成像罐头厂那样的企业！ “杨厂长，该搅拌了。” “来了。” 眯缝眼转身进了办公室。 看\重生84，从养鱼开始\就\记\住\域\名\[]\ 第0193章粉钻喜欢吗？ 卢昌华让专家组成员在口岸忙活鉴定登记造册。 他则返回了北宁。 这几天，王瑶忙得够呛。 结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婚礼地点就是个难题。 五一结婚的人很多，很多酒店都要提早预约。 好在卢昌华办事靠谱，提前在市府宾馆定下了场地。 不然临时去订，门都没有。 五一这天的市府宾馆不再接待其他客人，被一位神秘人包下了。 包下的，不仅是宴会厅，还有客房。 定下了酒店，也定下了时间，那么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发请柬。 卢昌华赶回来的时候，王瑶和爸爸妈妈一起，已经把王家这边亲朋好友的请柬都写好了。 卢家这边的请柬还等着他来定。 老卢和卢妈妈的意思就请几个要好的人就行了，没有必要铺张。 可卢昌华已经包下了酒店，也不能退了。 两边就放开了请吧。 他打电话通知了刘小庆和朱林，自己和王瑶举行婚礼，希望她们有时间来参加。 俩人满口答应，五一一定到场。 农场这边由卢昌中出面邀请客人。 机关里的人必不可少。 三分场的人就有老卢亲自出面邀请。 韩建华，李建国这些都是要到场的。 水库的员工，粮油加工厂的员工，罐头厂的员工，除了安排值班人员外，其他的都到场。 大客车就安排了二十几辆。 沉洋是必来的客人。 卢昌华先打了电话邀请。 沉洋乐呵呵的答应，一定到场。 至于他要利用这个场合跟谁见面，或者又邀请谁来了，卢昌华就管不了了。 他和王瑶最重要的事就是去哈市试婚纱礼服。 两人驱车几百公里，来到哈市中央大街的秋林商场。 在这儿试了十几套婚纱，最后挑选了一套。 “好看吗？” “好看。” 王瑶头上戴着洁白的婚纱，长裙曳地，仙气飘飘。 还配有白色蕾丝手套。 那叫一个漂亮。 虽然这会儿的婚纱还没有那么暴露和轻薄，可依然让人眼前一亮。 男人只有西装了。 付了钱，把这些衣服放在车里，他俩又去买鞋子。 这会新娘子的婚鞋都是红色的高跟鞋。 这种鞋，只有在婚礼这样的场合才能穿，平时只能看看，基本属于一次性的，可还是要买。 这会儿还没有什么敬酒服的说法。 可卢昌华也给王瑶挑了一套。 中国红绣花旗袍，尽显女性魅力。 两人又去了金店，专门去看钻戒。 现在都流行西式的婚礼，所以交换戒指成了婚礼必不可少的一环。 中央大街上金店不少。 卢昌华一眼看见了“金贵福”。 “走，进去看看。” 王瑶对他的态度很满意。 前段时间，家里装修，卢昌华也是时常抽空过来的。 虽然那会儿正在忙着粮油加工厂的事。 谁知道，他竟然又搞起面粉出口来。 又是忙乎跑各农场，又是安排车辆运输，忙得一塌湖涂。 就连结婚请柬都要自己来写。 谁知这几天，他放下黑河的事，跑了回来，一直陪着自己，购买婚纱礼服这些。 王瑶觉得，自己选的男人果然没让她失望！她心里越发的对卢昌华爱慕了。 看着他，双眼不自觉的春意浓浓。 两人一踏进金店，营业员就笑脸相迎。 一看这二位就是要办婚礼的人。 “两位要看点什么？” “有钻戒吗？” “有，请到这边。” 柜台里，都是闪着亮光的钻石戒指。 “咱们挑一对吧。” 两人在柜台里挑选了半天，也没有合心意的。 “你们就这些了吗？” 王瑶问道。 其实，按照她的意思，买一个做个纪念就行，没有必要把钱花在这上面。 可卢昌华哪能同意啊！ 要是他真的敷衍了事，那以后自己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再说，自己又不是没这个条件！ 有条件还不买，那叫抠门，那叫不重视，那叫不爱她，反正就是后患无穷。 买，必须买，还得挑个大的买！ 这会儿首饰也没有那么多的花样，看着很拙朴。 说白了，就是傻大憨粗的。 卢昌华是真看不上眼。 王瑶也是眼光很高的人，对这些款式也不感兴趣。 “客人对这些都不满意吗？” 卢昌华摇摇头。 “款式不好看。” “客人，我们有一颗镇店之宝，一克拉钻戒，你要看看吗？” 在他们看来，这些你都看不上？你唬谁呢？没钱就说没钱的，看个便宜的也没什么，何必装呢？！ “哦？镇店之宝，拿来看看。” 卢昌华本来要带着王瑶走了。 谁知服务员竟然说他们有镇店之宝，那就必须要看看了。 “好的，请稍等。” 功夫不大，服务员回来说道：“客人，商品比较贵重，请到楼上贵宾室休息。” 王瑶看看卢昌华。 “咱们还去吗？” “去看看。”卢昌华牵着她的手，跟在服务员的身后。 一进贵宾室，果然与外面不同。 一寸厚的羊绒地毯铺满了整个房间。 环形的墨绿色牛皮大沙发摆在房间的一侧。 中间一张近两米宽的红木茶几。 踏上地毯，脚下软软的，鞋底有些发涩。 “客人，请坐，需要喝点什么饮料？” 卢昌华看看王瑶，“橙汁？” “嗯。” 几次去京城，王瑶都比较喜欢橙汁。 “好的稍等。” 功夫不大，饮料端了上来。 刚喝了几口，房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中年人。 他们手里端着木制方形托盘。 服务员赶紧说道：“这是我店的珠宝鉴定师，他们将为您介绍镇店之宝。” 见这两位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文质彬彬。 他们将托盘放在茶几上，轻轻的打开了托盘里的一个锦盒。 “先生，小姐，呢个系我店嘅镇店之宝，紫粉钻。” 他的话音刚落，锦盒里的绒布上出现了一颗紫粉色的钻石。 这颗钻石可不小，镶嵌在白金指环上。 “现今90%以上嘅粉钻嚟自于阿盖尔矿区，每年出产嘅钻石中仅有少于0.1%嘅钻石系粉钻，而喺自然界中发现嘅粉钻仅有10%嘅重量超过0.20克拉，而喺呢些粉钻中超过0.5克拉(50分)更系少之又少，每年仅能摆满一个手掌啫。大部分粉钻呈现嘅系澹粉色，浓彩粉或艳彩粉嘅出现率可以讲系微乎其微，足见粉钻嘅稀有性。” 其中一个男人操着粤语讲述着粉钻的稀有。 “我地系紫粉钻，更系万里挑一。” 卢昌华当然听的懂，把他们的意思跟王瑶说了一遍。 王瑶吃惊的看着他。 “你也懂粤语？” “我跟人学的，能听懂一点。” “你们是港岛人？” 卢昌华抬头问他们。 “系嘅，我地从港岛嚟，刚嚟大陆做生意，呢个系我地高价从澳大利亚收购嘅。” 双方沟通了一阵，卢昌华确认，这家店是港岛人开的，这颗粉钻确实是从澳大利亚买的，价值不菲。 “喜欢吗？” 卢昌华问。 “喜欢。” 王瑶的大眼睛盯着紫粉鸽子蛋，拔不出来了。 眼中闪着光芒。 都说女人对亮晶晶的东西没有抵抗力，果然没有说错。 见王瑶这么喜欢，卢昌华问道：“我们可以试戴一下吗？” “可以。” 他戴上着白色手套，轻轻拿出这个钻戒，给王瑶戴上。 豁，往手指上一戴，圈口不大不小。 钻石闪烁着紫粉色的光芒。 映衬着王瑶的白皙肤色，更显娇媚动人。 虽然卢昌华不懂这玩意儿，可看王瑶戴着这么漂亮，她也这么喜欢，自己也得买下来啊！ “多少钱？” “一千祈。” 卢昌华一听这价格，也暗自抽了口凉气啊。 一千万！ 这也太贵了。 “你说个实价。” “最低九百万。” “五百万！” “no，no。” 卢昌华站起身，“走吧。” 王瑶不舍的摘下了戒指，他们把戒指收进了盒子。 “走吧，太贵了。” 王瑶听说要九百万，她吓了一跳！ 就是再喜欢，也不能要。 就算卢昌华有这个能力，她也不敢戴出去啊！ 要是爸妈知道了九百万买一个小石头，怕是要骂死自己。 “走吧，不要了，我不喜欢。” 王瑶整理了下衣裙，两人手牵手的往楼下走。 见卢昌华走的这么坚决，那俩老板有点动摇。 “等等，再商量一下。” 边上的服务员本是要做翻译的，见卢昌华听得懂，心里就打鼓，又听他跟自己的老板讲价，就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这两个年轻人也不知是谁家的公子小姐，张嘴就是五百万啊！ 在她听来，这就是天文数字，遥不可及的事。 “等等再商量商量！” 王瑶见卢昌华停下脚步，就说道：“昌华，虽然我们现在有钱了，可是事业才刚刚开始，现在就这么花钱，不是大丈夫所为。有钱买一颗小石头，不如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卢昌华看着王瑶说道：“你真的不后悔吗？” “不，我不后悔，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生活都成问题，我们不应该这样，这样的暴发户我不做。” “好，我听你的。” 两人手牵手走出了金店。 幸福不是这些石头来保障的。 卢昌华心里很温暖，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看\重生84，从养鱼开始\就\记\住\域\名\[]\ 第0194章给面子 四月二十号，老卢就返回了长水农场，把三分场的人能请的都请到了，还给了一张请柬，说明每家来一个代表就行。 四月二十九号这天下午，十几辆大巴车就驶进了三分场。 眯缝眼，二洪，大洪媳妇，赵老四，韩建华，李振国，晒场老张，车长林师傅，唐师傅等等都上了车。 卢家的左邻右舍都来了。 何家，毛家，胡家。 胡大娘拉着毛大娘的手，后面跟着何大嫂，三人叽叽喳喳的一脸的兴奋。 “昌华算是出息了，你看看这排场，啧啧啧~长脸哪。” 毛大娘一边啧啧有声，一边满脸的羡慕。 “你们家闺女也嫁个这样的，不就行了！” 何大嫂打趣道。 “呵呵，她们可没这福气。” 毛大娘失落的说道。 按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家姑娘虽然长相一般，可咋就一点火花都没碰出来呢？！ 胡大娘却笑呵呵的说道：“就别酸了，听说你家闺女已经有对象了，你可别拦着，自家选的，过好过坏都是她们的事。” “可不嘛，到了岁数就随她。” 三人走进了车里。 熟人相互打着招呼。 老胡头和毛大爷何师傅走在后面。 “你看看，这架势，卢家真是有个好儿子啊。” 毛大爷夸了一句。 老胡头大手一挥，“上车吧，这算个啥啊，听说北宁才排场呢。” “等等我~” 老潘一路小跑，喘着粗气追了上来。 “咋才来？” “有点事，耽误了。” 现在分场的人家，都已接到了请柬为荣。 为啥？说明自己在卢家人眼中也算是一号人物。 你没见水库现在修的那一熘大库房吗？ 据说得几百万。 卢家现在说是农场的首富，没人敢说个不字。 自己能被卢家看得起，这就是一种荣耀。 车子已经坐满了，司机准备关门起步了。 这会儿突然又跑来了一群人。 原来，是西边的锦鲤研究所的那些专家，他们也想去看看热闹，接过被随车的售票员拦住了。 “有请柬吗？” “没有？” “那不行，主家有吩咐，有请柬的上车，没请柬不能上车。” 这些东瀛专家挤在车门口，拿眼睛打量车里的人，想要寻求帮助，所有人都把脑袋歪朝一边，装作没看见。 人家婚礼，没给你请柬你就别去了，还要舔着脸去，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韩建华倒是不在乎，他都退休了，这事他管不了。 李振国把脑袋一低，装睡。 晒场老张一歪头，看向窗外。 职工们哪里知道这些东瀛人的苦处啊。 有苦自知。 卢昌华现在一年也不回来几次，就是回来也抓不着人影。 现在好了，去他的结婚现场，你总不会不在吧？！ 他们这么着急找卢昌华，就是因为他们的实验又失败了。 你说金银鲤珍贵，繁殖不易，他们还能够理解。 可这普通的锦鲤怎么也是这样呢？ 他们在东瀛锦鲤研究所繁育锦鲤，那是手到擒来。 都是出教科书的级别，咋可能会失败？ 几次实验下来，他们就绝望了。 锦鲤都能产卵，也能射鱼雄，就是受精卵无法孵化。 过了孵化期，就自然融化分解了。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啊？ 中瀛专家在一起研究，也没有什么结果。 他们最后只能等着卢昌华水库里的锦鲤自然繁殖，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到卢昌华给锦鲤动了什么手脚？ 想想也不可能。 自己的锦鲤是在大池子里随机捕捞上来的，怎么可能呢？ 因为心中有了太多的疑问，他们才死皮赖脸的要跟着去。 大巴司机和售票员可不管这些，主家咋交待的就咋办。 跨叽一声，车门关闭了。 呜呜呜~~ 发动机发出了阵阵轰鸣。 那些东瀛专家眼巴巴的看着大巴车卷起烟尘，飞驰而去。 与此同时，场部机关门口，也停了一熘的大巴车。 卢昌中两口子张罗着众人上车。 机关各科室的负责人都来了。 卢昌中结婚，老卢家可是来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些都是自己的上级单位。 这次是卢家老二，比卢昌中还牛逼的角色。 老丈人是第一百货的书记，据说三叔是农场局的王部长。 联想到请柬上写着的新娘名字王瑶，恐怕这也不是空穴来风。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卢昌中的面子嘛！赵场长的面子也得给啊！ 宣传口，广电口能来的都来了。 农场的几个副场长书记副书记也都上了车。 赵怀安两口子这才走出了办公室。 卢昌中迎了上去。 “爸妈，时间差不多了，上车吧。” “爸妈，跟我们坐一块。” 赵妍为了出席婚礼，还专门找人来看着孩子。 “好，都到齐了吧？” 赵怀安老神在在的问道。 “都齐了。” “嗯，上车吧。” 滴滴~ 前车按了几下喇叭，后车都跨叽一声关闭的车门。 呜呜呜~ 大巴车鱼贯而行，驶出了场部，一路向西。 在岔路口，两个车队汇合了。 二十多辆大巴向着北宁疾驰。 明天就是婚礼的日子，今天卢昌华忙的不可开交。 好在有胡大贵，吴霞和吴玥帮着忙活。 胡大贵的主要任务就是把伴郎组织起来，告诉他们明天都要做什么。 伴娘就由吴玥和韩颖张罗。 韩颖是卢昌华和王瑶亲自去请的，韩颖也愉快的答应了。 现在韩颖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人们都说眼界决定自己的世界，这话不假。 自从她去了哈市，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她看事物的角度就发生了变化。 现在，她跟赵元发展的很顺利，自己也感受到了被爱的滋味。 自然也就放下了当初的耿耿于怀。 她也觉得有卢昌华这样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不容易，自己也要珍惜这份友谊。 更何况，卢昌华和王瑶对自己也当好朋友相处呢？！ 市府宾馆门口。 卢昌华带着众人正等着。 远远见大巴驶来，灯光闪烁。 滴滴~ 大巴停在宾馆门口。 车上走下了黑压压的几百人。 老卢老两口上前一一握手。 感谢人家来参加儿子的婚礼。 卢昌华跟机关来的干部们握手寒暄。 人都下了车，大巴又缓缓的开走了。 “诸位父老乡亲，咱们现在去餐厅吃饭，然后安排住宿，请跟我来。” 胡大贵也跟着喊。 “大贵，大贵。” 眯缝眼挤了过来。 “眯缝眼，你来的正好，在我身边就别走了，一会儿有事。” 胡大贵安排到。、 “好。” 眯缝眼老老实实跟在胡大贵的身边。 餐厅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婚礼还没开始呢，他们先吃了一桌酒席。 老卢两口子在餐厅这主持大局，卢昌华要去迎接沉洋了。 这次，卢昌华实在是没时间去接沉洋，连朱林和刘小庆都接不了。 他只得安排沉洋两口子去接人。 然后再一起来北宁。 沉洋接到这个任务，就笑骂了一句，“你个臭小子，拿我当跑腿的了？！” “领导，领导，实在抱歉，你们顺路，正好一辆车。” “别听他的，我正想跟她们认识认识呢。” 领导夫人发话了。 “感谢，感谢。辛苦辛苦，回来多喝几杯！” 就这样，沉洋两口子拾掇利索之后，就去了机场。 把朱林和刘小庆接到了，给卢昌华去了个电话。 沉洋一行这才往北宁赶。 张翠萍见到明星很兴奋。 别看她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依然是个追星的人。 拉着朱林和刘小庆说个没完。 还向她俩要签名照片。 卢昌华前两天就跟她们通了电话，说让好朋友来接她们。 她们没想到，来接的人还是个追星的。 当然她俩满足了张翠萍的要求。 把张大姐乐的，像个孩子似的。 “你可别让昌华看见你这个样子，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会崩塌的。” 沉洋一边开车一边开着玩笑。 “要你管，昌华就不追星了？！切。” “哈哈，张姐，你还别说，卢总还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朱林说道。 “真的？我不信。” “张姐啊，卢总见到我们除了工作也不谈别的，他还真没有追星的意思。” “真的呀？！” 张翠萍眨眨眼。 “嗯，不错，是个好男人。” “哈哈，我们就是老了，不然我们就倒追他了！” 刘小庆嘴巴大，敢说。 她这话一出口，车里就笑做了一团。 “啧啧，人家王瑶真不错，不是我夸她，小姑娘配他正合适，郎才女貌。” 沉洋说了一句。 “也是。唉，本来还想着……” 张翠萍说了一半就住口不提了。 “张姐，不会吧？你也对他……” 刘小庆憋笑道。 “你们说啥呢？我说的我闺女。” 张翠萍一下急了。 “行了，过去的事了，别提了。” 沉洋脚下踩着油门，车子在黑暗中疾驰。 一路上欢声笑语，这黑夜也变得温柔起来。 看\重生84，从养鱼开始\就\记\住\域\名\[]\ 第0195章离娘肉 五月一日这天，晴空万里，天空瓦蓝瓦蓝的，没有一丝云彩。 一大早，十二辆奔驰和几辆大巴组成的接亲车队驶到了王瑶家楼下。 把商业局家属大院挤得满满当当。 胡大贵、眯缝眼和这些伴郎，各个都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 胸口上带着傧相的红布条。 卢昌华西装革履，头发是精心打理的飞机头。 现在已经不比前几年了。 以前把男人烫头视为不正经，小流氓，现在已经流行起来。 卢昌华脑袋上喷了半瓶发胶，看上去弹性十足。 胸口也别着新郎的胸花。 众人下车后，就拥着他上楼。 单元门上贴着大红的双喜字。 楼道的转角墙上也贴着喜字。 来到王家门口，卢昌华上前敲门。 邦邦邦，三声之后，门里有人高喊，“谁啊？” “我！” “你是谁？” “我是卢昌华。” “干哈来了？！” “接人。” “接谁啊？” “接媳妇儿！” “你媳妇儿是谁呀？” “王瑶！” 门里门外一阵哄然大笑。 “想开门也行，红包拿来！” 门里笑声一片。 卢昌华听出门里主持的是三婶。 “好，我给红包。” 房门开出了一条缝隙。 卢昌华让胡大贵往里塞红包。 胡大贵抓了一把往门里塞。 “开门开门。” 众傧相借此机会一拥而上，挤了进去。 站在门口的都是王瑶的七大姑八大姨。 卢昌华可不敢得罪，赶紧拉住胡大贵，再每人给了一个红包。 这些亲戚大姨这才笑呵呵的说道：“昌华懂事，进去吧。” 卢昌华规规矩矩的给她们鞠了一个躬，这才往客厅走。 眯缝眼他们抬着一个猪腿进来，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还有大葱四棵、粉条两斤、绵白糖两包。 这是传统，“离娘肉。” 客厅里也都是娘家人，很多卢昌华也不认识。 王家兄弟都在另一间屋子里聊天。 卢昌华带着迎亲团就奔王瑶的闺房来了。 结果可想而知，房门紧锁。 他又把刚才的程序再走一遍。 “谁啊？” 这个声音很青涩。 卢昌华一听，好家伙，这是三叔家的王露。 “王露，我是你大姐夫！” “啥大姐夫啊？现在还不是呢！” 噗~ 门里门外都嗤笑声一片。 “王露开门。” “想要我开门也行，红包不能少。” “行，行，你先开条缝。” 房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隙。 卢昌华往里一瞅，好家伙，有七八条雪白的胳膊拉着门把手，生怕这些傧相使坏。 “大贵，赶紧的，给红包。” 胡大贵咧着大嘴嘿嘿直乐。 有人开起了玩笑。 “大贵啊，让你媳妇往后稍稍呗，这面子都没有？” 胡大贵脸一红，脖子一梗，说道：“这玩意给啥面子？谁的面子都不给！” “怕是要给红包面子吧？！” “去去去~” 红包往门缝里一塞，里面的封锁立马解除了。 小伙子们拥着卢昌华冲了进去。 屋里发出一阵惊呼。 王瑶一身婚纱坐在床上。 吴霞韩颖吴玥陪着她，王露带着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张牙舞爪的阻拦，被胡大贵几个轻松镇压。 王瑶看着这幕笑而不语。 今天的王瑶，美艳动人。 看着妹妹跟姐夫笑闹，她也跟着笑。 “慢着，想要把新娘子接走，不是不行，你得先把鞋找着，是不是呀？！” 韩颖在一边起哄。 “是呀，没有鞋怎么行？” 伴娘们一个个的花枝招展，笑靥如花。 把这些小伙子看的眼睛都直了。 王露虽然年龄小，可是她最活跃。 “对，姐夫找鞋，找不着了就投降！哈哈哈哈~” “好，我找还不行么！” 闺房就这么大，能藏哪去？ 傧相们也紧着忙活，这是他们的任务。 胡大贵指挥着，“眯缝眼，床底下。” 眯缝眼立马蹲下，撩起床单就往床下看。 其他人就往柜子，门上看。 凡是能想到的都找了一遍。 “王瑶，对不住了。” 卢昌华伸手在床上一阵乱摸。 韩颖吴玥一阵惊呼。 “先说好，你们要是往身上藏，我们就往身上摸了！” 卢昌华严肃的说道。 “啊？！” 好几个小姑娘都一脸的惊慌。 卢昌华用眼一打量，只有王露表情镇定，若无其事。 不对，有鬼。 “王露，你乖乖的拿出来，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嘿嘿嘿嘿~” 卢昌华脸色一变，狰狞起来。 “让我来~” 眯缝眼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 “别，停~我投降了~” 王露一脸的哭相。 “坏姐夫，臭姐夫~” 她跺着脚，转过身去，几个小姑娘帮着她从裙子里拿出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哈哈，嗷嗷~” 众傧相欢呼。 卢昌华接过高跟鞋，给王瑶穿上。 卢昌华拿出几个红包塞给了气鼓鼓的王露，这小妮子才破涕为笑，欢欢喜喜的跟在后面。 他牵着王瑶出了闺房，客厅里已经摆好了阵势。 王德江两口子坐在沙发上。 “姑爷给丈人丈母娘敬茶，改口喽~~” 有人端上来几个茶杯和一壶刚沏好的茉莉花茶。 王露人小鬼大，拿过两个垫子摆在了地上。 卢昌华和王瑶双双跪倒。 “爸，请喝茶。” 王德江笑呵呵的看着女婿，满意的点点头。 “好，好。” 他接过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 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大红包，递给卢昌华。 “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和和睦睦，恩恩爱爱。” “谢谢爸。” 卢昌华拿着这个红包感觉沉甸甸的，至少得有千元。 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大红包了。 他拿着红包左右看看，胡大贵就要过来。 卢昌华却把红包交到了王瑶的手上。 “媳妇儿，你收着。” “哎，这就对了。男人是搂钱的耙子，女人是装钱的匣子，就得让女人管着钱。” 旁边的三婶笑呵呵的说道。 王妈妈也乐开了花。 “妈，请喝茶。” “好，好。” 王妈妈也喝了一口，拿出一个红包来。 “好好的过，来年生个大胖外孙子！呵呵呵呵~” 王妈妈早就乐的闭不拢嘴了。 “改口了，以后就是一家人，吃饭吧，别耽误时间。” 三婶张罗起来。 旁边的餐厅里摆了两桌饭菜。 接亲的一桌，送亲的一桌。 众人都多少吃了点。 出门上车，需要娘家哥哥弟弟背着姐姐出嫁。 王瑶的大表哥在国外，现在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就由卢昌华自己背。 “大贵，眯缝眼，在前面清道，吴霞吴玥在边上扶着点。” 卢昌华这才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 王瑶红着脸，趴在他的背上。 “搂着脖子。” 卢昌华一起身，把王瑶背了起来，双手扒着她的大腿。 卢昌华刚要抬腿出门，三婶就跑过来，手里拎着一块四四方方的带着肋骨的猪肉。 “把这个带上。” 一看到这块肉，王瑶的眼圈一下就红了。 她伸手接过来。 “这是离娘肉，嫁过去就是卢家的人了，好好过日子。” 王瑶回头去看爸妈。 见他俩喜极而泣，她的眼泪哗啦就流了下来。 卢昌华感觉到王瑶的胸腹抽搐了几下。 几滴冰凉的泪珠滚落在他的脖子上。 他知道王瑶有点激动，就轻声的安慰道：“咱们离得不远，随时回来，实在不行，以后条件合适就楼上楼下的住着，那不就好了嘛，没事，别难过。” 卢昌华背着王瑶上了车，傧相们和伴娘们也上车了。 娘家人也都出来送亲。 这亲要往哪儿接？当然是他们的新房了。 北岗市局家属区。 卢昌华这边的迎亲车队刚走，就来了好几辆大巴，娘家人都上了车，这些人是要跟着去新房看看的。 这是程序，虽然王家早就看过，可还是得带着娘家亲戚去认认家门，看看装修啥的。 昨晚在市府宾馆休息的婆家人，也早早的坐车来到了新房。 人太多了，只能分批的进去。 大家伙都站在单元门外聊天抽烟，等着接亲的队伍。 接亲车队去接亲的路线，讲究往外走。 啥意思？ 就是总体线路从里往外绕着走，而不是走直线。 回来的时候，要从外向里绕。 越走越近的意思。 当车队来到市局家属大院门口，提前安排好的鞭炮就噼噼啪啪的炸响了。 车队碾压着厚厚的红纸屑，在烟雾缭绕的火药味中，驶进了院子。 里面听到鞭炮炸响，就知道接亲的回来了。 于是在楼门口也燃放起了鞭炮。 大家都捂着耳朵，说话都听不到声音了。 婆家人都在门口站着。 头车一停，胡大贵一熘小跑的过来，给卢昌华打开车门。 卢妈妈亲自给王瑶开门，又拿出一个大红包塞给她。 “媳妇儿，到家了，下车吧。” “哎。” 吴霞和吴玥拿衣服护着王瑶。 卢昌华过来把王瑶背了起来。 这会儿，讲究脚不沾地。 一群小伙拿出了彩花，对着新人的头顶就打了出来。 砰砰~啪啪~ 满天的彩色纸屑，迎风飘摇。 还有些大姨们拿着碗，里面装着五谷杂粮，见卢昌华这对新人过来，就扬了过去。 好在他家在一楼，不远。 卢昌华一口气把王瑶背进了门，放在了卧室的床上。 伴娘们的职责就是陪着新娘子。 王露一屁股坐在床上。 “姐，结婚真累啊，累死我了。” “那你还结不结婚了？” “不，太累了，我可不结。” 第0196章学费我包了 王瑶进了家门。 最重要的一个仪式，就是敬茶改口。 在王家的仪式，在这边又进行一次。 两人给爸妈敬茶，王瑶也改口喊了“爸妈。” 老爸老妈给了两个大红包。 卢昌华伸手去接，被老妈打了一巴掌，“去，一边去，这是给儿媳妇儿的，没你啥事！” “啊？我一点没捞着啊？！” “你要钱干啥？这钱让媳妇拿着，你一个爷们要去挣钱，不是在家里计较这些。” “妈，你啥时候懂的这么多了？！” “切，我早就知道，你以为我傻啊？！” 客厅里一片欢笑。 半个小时之后，娘家人到了。 一进新房赞口不绝。 都说装的好，在北宁数一数二。 老卢和卢妈妈把亲家接进来。 亲家母相互拉着手，说说笑笑。 老卢和王家三兄弟也聊的正欢。 大哥大嫂帮着招待娘家戚。 喜烟喜糖少不了。 见到这么豪华的新房，再看向铁栅栏围着的院子，里面被规整的整整齐齐，都提上了垄，绿油油的小菜苗已经冒了出来。 无论婆家还是娘家人都齐声赞叹，卢昌华是会过日子的人。 其实这些卢昌华都不知道。 这是四月间，他在外面忙活的时候，老爸抽空跑来给种上的。 儿子新房这块三百平方的空地，老卢觉得空着太浪费了。 他就利用得空的功夫，把地翻了，提上了垄。 种上了土豆辣椒豆角黄瓜西红柿。 还在栅栏边上种上了西葫芦和南瓜。 现在看起来，已经长成了。 见时间到了上午十一点了，众人就上车去宾馆，酒席已经备下了。 这次婚礼，卢家和王家都立下了规矩，不随份子。 谁也别给。 谁给都不收。 为啥？ 因为卢家不需要大家帮衬。 您能来参加婚礼，就是给面子了，其他的不需要。 婚礼的举办地点是在市府宾馆的宴会大厅。 这次，摆下了上百桌的酒席。 菜单都是王家和卢家商量着定下的。 既要体现出卢家的富足，也不能奢侈浪费。 标准按照五百块一桌。 除了鸡鸭鱼肉之外，还有海鲜。 这是水产公司特意从大连订购回来的。 鲍鱼和龙虾都得有。 娘家亲戚这边，每桌都有一个婆家安排的陪酒人，这是专门陪着他们，一定要吃好喝好。 这些陪酒的人，都是韩建华亲自安排的。分场职工谁的酒品咋样他清楚啊，那些喝点马尿就撒酒疯的就一边待着，没你啥事，你自己喝酒要控制，这样的人早就被人看住了。 有了专门陪酒的，那场面就热闹了。 “来来来，你们是娘家戚吧，我是婆家的，这桌我负责，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包您满意。” 这种安排，娘家人备受重视。 那感受就是说话好使。 因为有婚礼仪式，酒席一直没开。 吉时已到，音乐声响起。 主持人走上了舞台。 “各位来宾，各位新郎新娘双方的亲朋好友，大家中午好！” 台下掌声雷动。 “今天是个吉祥的日子，晴空万里，吉日高悬。在这特殊的日子里，新郎卢昌华先生和新娘王瑶小姐在此举行隆重的婚礼。我们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欢迎各位位临婚礼现场。” “下面请上我们的新郎新娘！” 随着婚礼进行曲的响起。 宴会厅的大门缓缓打开。 卢昌华挽着王瑶缓步的从大厅中间走过。 两人边走边向两侧的亲朋好友挥手。 伴着音乐声，他俩已经来到了舞台的中央。 四周的人们都站了起来，欢呼着鼓掌！ 此时的卢昌华和王瑶，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男的英俊潇洒，女的温婉大方。 现在最忙的要数吴霞吴玥韩颖一众小姐妹。 随时伺候着台上的两人。 “今天，我们邀请到了几位尊贵的客人，沉洋先生，刘小庆女士和朱林女士。有请三位上台做证婚人。” 风度翩翩的沉洋和朱林刘小庆走上了舞台。 这下，整个宴会厅都炸锅了。 这些亲朋好友一直不知道有明星到场。 这突然间见到了电视电影里才能看见的人物，他们哪能不兴奋。 好家伙，眼看着婚礼现场就要变成明星见面会了。 主持人也很老道，估计没少帮人家主持。 “各位朋友，明星固然难得一见，可卢昌华和王瑶的婚礼一生仅此一次，大家是不是要给予衷心的祝福啊！” “好！” “是！” 哗哗哗的掌声又扭转了局势。 主持人暗自抹了把汗珠子，好险啊！ 沉洋作为证婚人，宣读了婚书。 接下来就是双方交换礼物，也就是戒指。 这会儿流行西洋玩意。 两人当着亲友的面交换了戒指，给对方戴上。 台下掌声如潮。 胡大贵和眯缝眼嗓子都喊哑了。 现场的气氛非常热烈。 刘小庆和朱林还献歌一曲，送上了祝福。 老卢在这种时候，也得说几句。 他感谢亲朋好友来参加婚礼，希望儿子儿媳能和谐相处，早点抱上大孙子。 老丈人王德江也上台讲了几句。 他的讲话水平就很高了。 把卢昌华好一顿夸奖，说王瑶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偿所愿。希望两人和谐美满，一直幸福下去。 市局的领导也来了。 原本是想让局领导证婚的，可来了省里的领导，他们再出面就不合适了。 作为单位领导，对王瑶夸赞一番还是有必要的。 于是王瑶同志的光荣过去就被曝光出来。 这时候，很多人才知道，原来这个漂亮的新娘子还是一位经历过生死的女英雄。 长水农场这边的人更是各个挑大拇指，连说好样的！ 就连韩建华都连连点头。 这样的女孩配卢昌华合适！ 就在婚礼热烈进行的时候，卢昌华跟主持人耳语了几句。 主持人面色一变。 他镇定了一下，这才说道：“在这神圣的婚礼现场，新郎卢昌华先生有重要的事宣布。” 下面的亲友都以为婚礼进行的差不多了，马上就要吃席了。 谁知道卢昌华突然有话说。 王瑶也很诧异。 可她还是尊重卢昌华的决定，等着他发言。 “各位亲朋好友，各位领导来宾，我想跟大家宣布一件事。” 他看了看台下的众人，说道：“我们农场还有很多贫困人家，很多孩子还上不起学。” 此话一出。 农场的人都安静下来。 因为他们知道，卢昌华说的是实话。 每学期五块十块的学费，很多家庭都要去借钱。 有些孩子辍学，学费也是个原因。 “我决定，拿出一百万元，作为长水农场的助学金，只要是长水农场的子弟，小学，初中，高中的学费我包了。” “每学期，教育科跟我直接结算。” 此话一出，全场都陷入了寂静。 他在说什么？ 农场所有学生的学费他都包了？ 以后孩子们上学就不用再交学费了？ “好！我支持你！” 胡大贵第一个反应过来。 站起来高呼支持。 紧接着是眯缝眼，韩建华，普华！ 最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长时间的鼓掌！ 前面的掌声中，有多少是拍马屁的不好说，可敷衍了事的也不少。 现在的掌声，大家都是真心的。 尤其是农场来的人。 他们很多人家的孩子都在上学。 虽然不至于拿不出来学费，可也是笔不小的开销。 卢昌华的这个举动真是让他们感动。 人家卢家发了财，是合理合法挣的，不是贪污受贿来的。 发财了还想着家乡的孩子们，这是什么品格？ 这是什么精神？！ 震惊和兴奋的人，不止是农场人，还有沉洋两口子和现场所有的人。 都说无商不奸，为富不仁，可看看卢昌华，怎么觉得他那么特别呢？！ 老卢和卢妈妈先是震惊，而后是喜悦。 儿子长大了，可以帮助别人了。 没有去计较别人给他的伤害，而是拿出钱来给孩子们。 好，好儿子！ 老卢和卢妈妈高兴的眼泪直打转。 娘家人都在鼓掌。 他们这次算是见识了什么是真男人。 王瑶的爱人真不错，是有大胸襟大胸怀的人！ 王德河也站着鼓掌。 他眼中神采飞扬。 这个侄姑爷好样的！农场子弟要是多有几个这样的人，北宁的农垦事业就后继有人了！ 韩颖也拼命的鼓着掌，眼中含着泪花。 卢昌华是个真男人，自己没有看错！他不是暴发户！ 王瑶也用力鼓掌，而后和他拥抱。 下面的掌上更热烈了。 卢昌华又说道：“以后，只要能考上大学的，所有学费我出！” “嗷~” “嗷~” 这句话就像是火上浇油，瞬间让现场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普华在台下点点头，小卢这事办的好啊。 赵怀安低声对普华说道：“你们教育科要给他个奖状和证书，把他的事迹上报到局里，他是个好样的。” 普华点点头。 这孩子真不错啊，可惜他不愿意从政，不然是块好料子。 卢昌华悄声的对王瑶说道：“你不是说，我们不做暴发户吗？你说的对，是你提醒了我，有钱了要做有意义的事！” “嗯！昌华，你是个真男人。” “真不真，晚上就知道了。” “你，讨厌~” 第0197章我是男人 酒宴开席了。 这会儿的东北人，很多一辈子都没吃过海鲜。 见到鲍鱼龙虾相当惊奇。 都不知道怎么下嘴！ 因为朱林和刘小庆也在现场吃席，很多人就跑来敬酒合影。 两人笑呵呵的配合着，没有一点明星的架子。 王瑶回到休息室，换上了敬酒服。 旗袍上身又是另一种风情。 卢昌华带着她挨桌敬酒，胡大贵眯缝眼和吴霞吴玥跟着。 先敬首席。 这里都是领导们。 而后是长辈。 卢昌华和王瑶当然得喝白开水啊，不然哪里顶得住？！ 朱林和刘小庆跟着王家卢家一席。 卢昌华先敬酒，而后跟朱林说道：“我听说方庄的销售价公布了？开卖了吗？” “这事你都知道啊？” 朱林嘻嘻一笑，说道：“还没卖呢，怎么也得等到明年吧。” “就是，我还想买一套呢，我问过了，明年初吧，具体的要看他们啥时候封顶了。” 一说起买房子刘小庆也来了兴趣。 卢昌华笑呵呵的点着头，就去了下一桌了。 这一圈酒敬的有一个多小时。 有些人都喝的差不多了，舌头都打卷。 好在娘家人有人陪着，没出什么事。 婆家这边都是农场的。 他们心里都有数，吃完席就得回去了。 待娘家人陆陆续续的离席走了，胡大贵这才安排大巴来接人。 一熘二十几辆大巴车停在宾馆门口。 赵怀安带着农场的副场级领导过去给王德河敬酒。 王德河笑呵呵跟他们一一握手。 现在他们要是还不知道王部长跟卢家啥关系，那就是猪了。 “今年有些干旱，你们在下面要落实抗旱的工作啊，今年的粮食产量怎么样，就要看你们的了！” “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落实领导的指示，把抗旱作为重点工作来抓。” 王德河乐呵呵的跟他们喝了杯酒。 又送他们上了车。 宴会厅里变得空荡荡的。 跟着忙乎的伴郎伴娘们都坐过来吃席。 这是专门留下的酒席。 卢昌华和王瑶也坐下吃了起来。 现场只剩下直系亲属了。 王家和卢家的长辈又凑过来聊天。 沉洋两口子和朱林刘小庆也坐了过来。 “领导，明天咱们一起走吧。” 卢昌华边吃边对沉洋说道。 “啊？你要旅游结婚啊？” “不回门了？” 丈母娘有点意外。 “我想带着王瑶出去转转。” 王瑶放下快子说道：“要不回了门再走？也没多几天。” “行，我怎么都行。” 卢昌华顺着媳妇儿的话说。 “对，回了门再出去。” 老卢也觉得就这么走了不好。毕竟都要三天回门的，你不去是啥意思？！ 不能让娘家挑理。 撤了酒席，胡大贵跟着沉洋他们回到客房。 他拿出一个红包来，放下就走。 “哎哎，小胡，你这样啥意思啊？” “领导，昌华说给您加油的，别客气，明天还要麻烦你们带着朱林和刘小庆呢！” 一听这说，沉洋也就不客气了。 胡大贵又去了朱林和刘小庆的房间，每人给了一个红包。 老卢和卢妈妈返回了鱼庄，王家人也各自回家了。 胡大贵留下结算酒席和客房的费用。 按理说，伴郎伴娘们应该去闹洞房的。 可伴郎都是自己人，他们哪里敢闹啊？ 伴娘更是熟人，也不好意思闹。 他们把新郎新娘送回了新房，又在这儿玩了一会。 见天色渐暗了，就各自散去。 两人望着空荡荡的客厅，都长舒了一口气。 这些家伙终于走了。 “媳妇儿，咱们早点安歇呗。” “这才几点啊！” “走吧。” “不。” “你走不走？” “不走，啊~” 卢昌华扛起王瑶就往卧室去。 王瑶抱着他的脖子，身子一个劲儿的扭动挣扎。 卢昌华死不撒手，一进门就用身子把门撞上。 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哎呀，你干嘛呀？” “啊~别把衣服撕坏了~” “啊~不行~” “咋不行？” “哎呀~就……呜呜~” 房间里一阵忙乱。 这对新人忙乎了一夜。 鸡叫头遍的时候，才疲惫的睡去。 他一睁眼，已经是中午了。 王瑶躺在他的身边。 薄被遮掩娇躯，白腻腻的胳膊泛着亮光。 小脸红扑扑的，娇艳的嘴唇都着。 他见了，就翻身亲了一下。 “呜~” 王瑶慵懒的哼了一声。 哪个讨厌的家伙，打扰我的美梦？ 吧唧~ 卢昌华在她的脸蛋上留下了口水。 “呜~” 脸上湿乎乎的，不得劲儿。 王瑶在睡梦中用手划拉了一下。 见王瑶是这反应，卢昌华升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又在她的脖子上下嘴了。 “哎呀，讨厌~” 王瑶终于慵懒的睁开了眼睛。 卢昌华终于结束了单边主义，现在是互动环节了。 两人好顿忙活，都大汗淋漓。 一起去了浴室。 “我饿了。” 王瑶低声的说道。 “我也饿了，腿软了。” “活该，哼！” 王瑶小鼻子一皱，表情可爱。 “补充能量再战~” 卢昌华简单冲洗了一下，穿上了睡衣。 进了厨房。 他在锅里添加了水，坐在了煤气灶上。 打开了煤气罐，又把煤气灶打开。 卡哒一声，呼呼~煤气灶就燃气了蓝色的火苗。 他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把挂面，又找出几个鸡蛋来。 打开另一个灶眼，坐上了一口炒锅。 上油。 待油锅冒出青烟，这才把鸡蛋在锅边一磕，把鸡蛋拿到锅中间，手指一捏，一颗鸡蛋连黄带清的滑进了油里。 反复翻转了几次，就煎的焦黄鲜嫩了。 在蛋上撒点盐，这个荷包蛋就出锅了。 如法炮制。 他又煎了一个。 关了火，另一边的水也开了。 他抽出一把挂面下了进去。 用快子轻轻的移动旋转面条，不能让面条粘锅。 待水再开起来，水花翻滚的要出锅了，再往锅里添点凉水。 中间他还切了几根小葱。 如此三开之后，面条出锅了。 两碗面条上盖着荷包蛋，上面还撒着葱花。 王瑶洗漱了一下，就闻到了香味。 “昌华，你这手艺不错啊！以后我就不会挨饿了。” “你也得学着做饭，多跟咱妈学学。” “知道了。” 俩人端着面条去了餐厅。 在酒柜里又拿出了鱼罐头。 这顿饭他俩吃的很香。 两碗面条下肚，还觉得不饱。 “行了，不能再吃，留着肚子晚上吃。” “嗯。” 王瑶把碗快收进了厨房，把厨房拾捣利索，这才洗手出来。 见昌华正在看着新闻，就坐了过去。 “昌华，咱们去哪儿旅游啊？” “唉，本来想带你去京城的，可你看，京城咱就先不去了，咱去海南吧，听说三亚不错。” 去年，海南建省，现在你看看也好。 “有大海吗？” “有啊，海南岛四面环海，有大海，有沙滩，还有海鲜吃。听说他们那儿的海鲜很便宜，一次让你吃个够！” “真的？” “当然了。” “那咱们就去海南吧，咱们在北，它们在南，横穿了整个中国啦！” “可不嘛。” 昨天婚礼，把两人累得够呛，晚上俩人也没怎么休息，早上还晨练，饭前还运动，现在补充了能量，两人都有点犯困。 “睡会儿吧，困了。” 王瑶打着哈欠就往卧室走。 卢昌华卡哒一声关了电视，也跟了进去。 这一觉，天黑了两人才醒。 卢昌华又去厨房研究了点吃的。 吃完饭，冲了澡，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视，卢昌华就不老实起来。 战事随即在客厅里展开。 好在卢昌华留了个心眼，房子都做了隔音处理，否则楼上的就不安生了。 恢复了体力的两人，从客厅一直战斗到卧室。 两人终于在大床上同归于尽。 半夜里，两人又战了个平手。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床上。 轻微鼾声伴着光晕里两个年轻的脸庞，让这五月里的东北充满了春的气息。 第0198章回门 东北结婚风俗，三天回门。 五月三号，卢昌华和王瑶收拾了东西，放进了车里。 回门礼准备了一只大公鸡。 这是早上老妈送来的。 两人开着黑色伏尔加去了商业局家属大院。 今天，王家热闹非常。 王德海来了。 三叔单位上走不开，就由三婶和王露代表了。 王德江早上先去了趟单位，转了一圈，就回来了。 女人们在厨房里忙着煎炒烹炸。 王德海和王德江在客厅里抽烟吃茶，等着新姑爷上门。 呜呜~ 滴滴~ 汽车停在了单元门外。 卢昌华和王瑶下了车。 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了大公鸡，又抱起一箱茅台，跟着王瑶上楼了。 王露早就听见了动静，提前打开了房门。 见王瑶一上来，就喊道：“大姐姐夫回来了！” “你个小丫头，早就等着了？” 王瑶问道。 “都等了一早上了。” 王露跑出来，挎着王瑶的胳膊走在前面。 卢昌华像个苦力跟在后面。 “姐夫，累吗？” 王露回头看着他，一脸天真的问。 “不累。” 三人进了家门。 老丈人早已经等在门口了。 “爸。” “回来了？快进来！” 王德江乐呵呵的招呼女儿女婿进来。 接过卢昌华手里的大公鸡，就拎进了厨房。 卢昌华把手里的茅台放在了地上。 “大爷！” “哎，小子不错，来，过来坐。” 王德海招呼他过去。 王瑶跟大爷打了招呼，就往厨房去。 王露也像跟屁虫似的，往厨房挤。 一时间，厨房都转不开身了。 老丈人亲自杀鸡，丈母娘要给姑娘姑爷炖上，补补身子。 “你们打算去哪儿玩啊？” 王德海掐灭了烟头，问道。 “我们想去海南玩玩。” “海南啊？不错，前两年我们单位组织去过，挺好玩。” 王德海一脸向往的说道。 “那海鲜，啧啧，管够！”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王露被老妈赶了出来，噘着嘴凑了过来。 “姐夫，你们去玩带着我呗？” “……” 卢昌华当着大爷的面还真不好回答。 “去，去，去！小屁孩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王德海被王露的话气笑了。 “谁小屁孩啦？我都十五了。” “你呀，好好读书，你哪有时间去玩啊？” “我咋没时间？马上就暑假了。” “这不还有两月吗？到了暑假再说。” “大爷，你对我不好，哼，以后我不给你养老啦！” 王露都着嘴，跺着脚，气哼哼的坐到一边生闷气。 三婶听见客厅里的声音，就走过来说道：“暑假了再说，现在哪都不能去，你爸不是跟你说了吗？！” “跟着大姐姐夫也不行吗？” “不行。” 中午这顿饭很丰盛。 大公鸡炖蘑孤，猪肉炖粉条。 这是主菜，还有几个配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今天王德海和王德江很高兴，老哥俩多喝了几杯。 丈母娘一个劲儿给卢昌华夹菜。 饭碗里的菜都堆满了。 “妈，我吃不完了。” 卢昌华用手遮住饭碗，丈母娘这才罢休。 王瑶见卢昌华有些吃不下了，就把他碗里的菜扒走了一些。 卢昌华这才舒了口气，强撑着吃了碗里的。 他见老丈人这么高兴，也陪着喝了一杯。 这顿饭吃了两个钟头。 这才散了席。 王瑶跟着老妈和三婶把桌子收了，三个男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昌华，我听说你出口粮食了？” “嗯，卖了点。” “老毛子现在闹粮荒，这生意应该做得过。” 王德海摸着光秃秃的脑袋说道。 “我听你三舅说，你换了不少艺术品回来？” 老丈人问道。 “是，换了点。” “你怎么想到换它呢？那玩意儿能卖出去？” 见老丈人这么问，卢昌华笑了笑。 “爸，这艺术品可是个好东西，过些年就值钱了。” “是吗？现在都提倡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啥都按经济效益说事，你还是小心点，别赔了。” 老丈人也是好心。 “我知道。” 这事也就点到即止，王德江也没深说。 厨房拾捣出来了，女人们也凑过来坐着聊天。 重点当然是海南现在的风景好不好，有啥好玩的，好吃的。 王德海去过，他就成了主要的发言人，大家都听他白话。 还时不时的发出惊呼。 王露在一旁几次欲言又止。 王瑶见状就问道：“小妹，你要说啥？” “我，我……” 三婶瞪了她一眼。 “小孩子家家的，没个眼力见。大姐和姐夫是去度蜜月，你去干啥？当电灯泡啊？！带着你能方便吗？跟个拖油瓶似的。” 三婶本就是个泼辣的女人，见女儿这么不懂事，就噼头盖脸的说了一顿。 王露委屈的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算了，露啊，大爷答应你，暑假的时候带你去，咋样？这也没几天了，没准儿在海南的时候还能碰上你姐呢！” “真的？” “我能骗你么！” 王德海拍着胸脯说道。 卢昌华见状，看了看王瑶。 见她也面有难色，就说道：“露露，爸妈，三婶，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跟王瑶先去打个前站，等露露放暑假了，咱们再一起去一趟，让我爸妈也去，他们也没出去过，正好大家一起热闹。咋样？” “那多不好啊？再说了你三叔……” “三叔实在没时间就不勉强，有时间的都可以去，我请大家。这样也能圆了露露的海南梦，这不是挺好吗？” 王瑶见丈夫这么说，也就点头道：“三婶，我觉得这样安排挺好，大家就一起去吧！” 这事就从王露要跟着他们去海南，演变成了大家一起去。 “大姐，姐夫，你们说话算数？” “你说呢？” “嗷，嗷！姐夫真好！” 吧唧~王露在卢昌华的脸上啃了一口。 “哎呀~口水！” 卢昌华很嫌弃的伸手擦了擦。 一家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王露对着卢昌华吐了吐舌头，做出了一个鬼脸来。 “这孩子，没大没小！” 三婶呵斥了一句，可也憋不住笑了起来。 “大姐，你看看，姐夫嫌弃我！” 王露抱着王瑶的胳膊使劲的来回摇。 “那你想咋办？” 王瑶憋笑问道。 “你帮我报仇！” “咋报仇啊？” “……” 王露眨眨大眼睛，一时没想好咋报复。 “打两圈？” 地中海大爷提出打牌来。 三婶立马响应。 “咱们跟姑爷打两圈。” 丈母娘就摆桌子，王露拿来了麻将。 “我不会。” “没事，我教你。” 王露小大人似的码齐了麻将。 “你个小屁孩，一边去，让你姐夫来。” 三婶见王露捣乱，就让卢昌华上场。 “三婶，我真不会，让王瑶来吧。” 王瑶这才凑过来。 “姐，咱俩一伙，把他们赢光。” “嘿，你个臭丫头，大爷白疼你了？！” 地中海大爷摸着光头占了一个席位。 丈母娘撸胳膊挽袖子也占了一席之地。 老丈人王德江笑呵呵的拉过一把椅子来，坐在了老伴的身后。 卢昌华坐在了王瑶的右手边，王露抢占了左手边的位置。 麻将桌上一阵稀里哗啦。 卢昌华也不是一点不会，前世曾经打过，牌艺不精，他始终提不起兴趣。 现在他更不想把自家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麻将上。 可老人们想打几圈，那就陪着吧，让他们高兴高兴。 好在有王露这个小精灵在中间活跃气氛，他也不觉得沉闷。 见大家都沉浸在麻将里，他起身沏了一壶茉莉花茶，给每人都倒上一杯。 “呵呵，昌华就是有眼力见。” 三婶夸奖了一句，又把心思放在了输赢上。 王露指挥着王瑶，忙得不亦乐乎，见人人都有茶喝，就没自己的，不满的滴咕道：“还说自己是姐夫呢，哼，都没有我的茶。” “喝我的。” 王瑶把自己的茶杯推到王露的手边。 “还是大姐好。” 她端起来喝了一口，咂咂嘴说道：“味道不错。” 卢昌华对这个小姨子是没着没落的。 说多了她给你来个哭功，不说吧，人小鬼大，古灵精怪的。 今天的晚饭要去鱼庄。 回门有规矩，不能在娘家过夜。 这一夜不能空房，他们在婆家吃了晚饭就得回去。 见天色不早了，他们也散局。 一家人都下楼送他俩。 两人刚上车，王露也要往车上挤。 “你这孩子这么不懂事呢？！” 三婶把王露拉下来。 王瑶对着王露说道：“今天就不带你了，过段时间，再带你去家里玩，啊？！” “姐，你说话要算数！” “算数。” “姐夫咋说？” “我都听你姐的。” 王瑶心里一甜。 王露这才放开门把手。 卢昌华一脚油门出了大院，奔着鱼庄去了。 老卢和卢妈妈早就备下了酒菜。 他们住在鱼庄，这里就成了临时的婆家。 远远的望见鱼庄门口，站着两个人。 卢昌华心里就是一暖。 老爸老妈正在门口等着呢。 第0199章蜜月旅行 这是卢昌华新婚后第一次来看爸妈。 老两口格外的重视。 老卢亲自掌勺，炒了一桌子菜。 一家四口在包房里好好的吃了一顿。 老爸的手艺不减当年哪。 “爸妈，我俩敬你们一杯。” 卢昌华和王瑶起身给爸妈敬酒。 “爸妈，你们辛苦了。” 王瑶跟公婆碰杯。 两人眼圈一红，可又一喜。 “这下好了，昌华也结婚了，我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老爸一仰脖干了杯中酒。 “你们俩好好的，早点生个胖孙子。” “抓紧，抓紧。” 卢昌华连连点头。 王瑶红着脸喝了酒。 在酒桌上，卢昌华告诉他们要去海南度蜜月。 老卢两口子也赞成。 卢妈妈拿出一个存折来，交到了王瑶的手上。 “媳妇儿啊，这个交给你，昌华粗心大意的，交给他不放心。你们出去玩，想买点啥就买，啊？穷家富路，带着。” “不用了，妈，我们有！” “有什么有？再有，那也是你的。这是我和你爸的一点心意，拿着吧。” 见老妈这么说，卢昌华才对王瑶说道：“咱妈给的，拿着吧。” “谢谢妈，谢谢爸。” 王瑶嘴甜，这声爸妈叫的，让老两口心里美滋滋的。 “我打算七月份的时候，带你们也去海南转转，爸妈，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啊。” “啊？我们也去？那店里咋办？” 老妈一心挂着鱼庄，哪里放心出去啊。 老爸倒是想出去转转，略带犹豫的问道：“这么长时间在外面，家里的水库啥的，咋办？” “有人在，没事，再说了六月份我们就回来了，赶趟！” 卢昌华把行程跟爸妈交代了，吃饱喝足，两口子就回了家。 刚到家，王瑶就收拾起箱子。 把换洗的衣服洗漱用品带上。 “别带那么多，带上存折就行，有钱啥都有。” “那衣服得带几件吧？” “嗯，少带点。咱俩干脆明天就去哈市，还要买点东西呢。” “买啥啊？” “照相机啊，还有胶卷啥的，去旅游不拍照不是白去了嘛。” “也是哈。” “那边热，带点夏天的衣服，不行在哈市买吧。” 两人草草的装了些东西，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开车去了厂里。 胡大贵正忙着，见他俩来了，一阵惊喜。 “你俩咋来了？” “我跟王瑶去度蜜月，家里就辛苦你了。水库那边你也照顾着，黑河那边要运东西回水库，你也招呼一下。” “行，放心吧。” “你还得送送我俩。” 到了哈市，卢昌华和王瑶就去买了照相机和胶卷。 又买了几身时髦轻薄的衣裙，重点是泳衣泳裤要买上，不然到了海边咋整？ 在卢昌华的强烈要求下，王瑶才同意买了几套分体泳衣。 把行李箱装满了，他俩才去取机票。 订的是明天的航班。 今晚，他俩要去沉洋家拜访。 带着礼物去了沉家。 沉洋两口子备下了一桌酒菜。 “来就来吧，怎么还带东西啊！” 沉洋不高兴了。 “这是给嫂子的。” 张翠萍说道：“我啥也不缺，买这些管啥！” “知道您不缺，我们来也不好空着手啊” “你们俩啊，就是太客气。” “来，来，别说了，吃饭。” 几杯酒下肚，沉洋就严肃的说道：“你们直飞海南吧，别去京城了。” “知道。” “知道就好，我们家小雅要回来，我都没让。” “来来，不说这个了，好好玩，开心点。” “嗯。谢谢领导关心。” “这次婚礼还让二位跑了趟北宁，帮我接送客人，真是罪过啊！” “说啥话呢？咱们既然是忘年交，这点忙还是能帮的。” 沉洋赶紧止住卢昌华的客气话。 “就是，我也喜欢这俩明星，想找这样机会还没有呢。” 张翠萍兴高采烈的说道。 几人把酒言欢，畅谈国家改革开发的政策，都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第二天一早卢昌华和王瑶就去了机场。 安检之后，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这才登机。 到达海口已经下午了。 这会儿也没有航班去三亚了。 他俩进了海口住下，第二天再飞三亚。 海口此时就像是个大工地。 到处都在施工，被刨的到处是坑。 作为省会城市的海口，是政府和企业重点开发建设的城市。 很多外地人来海南淘金。 结果被现实狠狠的打了耳光，许多人流落街头，有些人就睡在公元的椅子上。 卢昌华和王瑶晚上在大街上闲逛，发现这里并不美好，天气闷热，噪音很大，尘土飞扬。 满大街都是突突突奔跑的摩托车。 到处是载人的黑车。 道路交通混乱至极。 行人，机动车混杂在一起。 大街两侧都是在叫卖的小商贩。 恶臭味飘荡在空气中。 王瑶用手捂着口鼻，低声说道：“咱们走吧，灰太大了，” “走。” 他拉着王瑶返回了酒店。 这一夜，两人都烦躁的睡不着觉。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蜜月旅行第一天会是这个样子。 什么大海，沙滩，什么椰林海鸟，毛都没见着。 看见的只有工地，灰尘，衣衫褴褛的小摊贩和西装革履的公司白领，满街的黑车和一地的泥泞。 “媳妇儿，别失望，到了三亚就好了。” “嗯。” 王瑶是相信丈夫的。 自从她认识卢昌华以来，他说的很多话都成真了。 “你知道海口为啥会是这样吗？” 王瑶枕着卢昌华的臂弯，轻轻摇摇头。 “去年，海南才建省，海口落后也正常。” “以前，这里只是海南行政区，一个地区而已，现在变成了一个省，什么都要重新建设，所以这里的工地才多。” “那三亚就会好吗？它们也得建设啊！” “虽然也要建设，可相对好些。三亚是个旅游城市，有很多游客，那里的条件比海口还要好点呢。” “哦，这样啊！” 王瑶眨眨大眼睛，嘻嘻一笑，钻进了卢昌华的怀里。 卢昌华顺势抱住了她。 窗外远处的工地灯火通明，叮叮当当的施工声传了过来。 偶尔一辆大卡车呼啸而过，卷起漫天烟尘。 听着忽大忽小的噪音，卢昌华轻声安慰道：“媳妇儿，你听，这是改革开放的声音，建设的热火朝天，将来，这里一定很美。” “嗯。” 两人就这样迷迷湖湖的睡了过去。 海口让两人很失望，希望三亚能好些。 他们到达三亚已是下午时间。 海边的很多地段也在施工当中。 两人找了一家像样点的宾馆住了进去。 他俩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去了大东海。 大东海就是海边浴场，这里就是卢昌华说的大海，沙滩。 坐上了三轮蹦蹦车，每人五毛，到了大东海旅游中心。 这里需要门票才能进入。 一人三毛。 越往里走，人越多。 都是全国各地来这儿旅游的。 沙滩很平整，沙子也很细很软。 可是这么大一片沙滩，附近没有任何的建筑和设施。 厕所啊，小商店啊，啥都没有。 连换衣服的地方都没有。 很多游客穿着衣裤，坐在沙滩上拍照。 只有少数人在海边玩水。 刚才一路来到这里，道路条件也很差，确实是让卢昌华很失望。 王瑶反而安慰他。 “昌华，我们是出来玩的，就是要玩这种自然的，这样也不耽误我们拍照游泳啊。” “对，你说的对。” 两人来到了海边，远处的大海一线深蓝，海浪如有一条水线由远及近，轻轻拍打着沙滩。 他俩脱了鞋，放在了岸边，光着脚往水里跑。 王瑶今天一身红裙，犹如欢快的海鸟，在水面上翩跹起舞。 银铃般的笑声伴着波涛，让卢昌华痴了。 卢昌华一边追逐着她，一边按下了快门。 啪啪啪，快门闪动，记录下了八十年代的三亚，八十年代的青春。 “想游泳吗？” “想游，可是这里人太多了。” 王瑶有些扭捏，小媳妇穿着分体式的泳衣，实在是不好意思展露。 “那你给我拍照，行吗？” “好啊！” 卢昌华告诉她怎么操作照相机，重要的是，每拍摄一次，都要卷一下胶片。 卢昌华才不管那么多，他直接把衣裤脱了，放在两人的鞋子旁边。 他穿着泳裤就往水里走。 海水对他来说，是那么的亲切，就像是回家一般。 他走进了水中，向着王瑶招手。 啪啪啪！ 一张张照片留下了卢昌华的身影。 他一个鱼跃，进入水中，向着大海深处游去。 王瑶也追着他站在了水中。 她太想进到水里了，可这么多东西没人看，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下水。 正犹豫时，卢昌华突然从水里冒了出来，向着她走了过来。 “啊，太爽了。” “羡慕吧。” “嗯。” “我去给你找点东西来。” 说这话，卢昌华就跑到了旅游中心。 花钱租了他们的椅子，桌子。 让他们搬到海边去。 他又跑了出去，在路边找到了一个小摊贩，买下了他的太阳伞。 他扛着伞柄，拎着石头墩子走向了海边。 待卢昌华把这些东西支撑起来，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基地。 太阳伞下，有两把椅子，中间还放着一张桌子。 王瑶见到这些东西围成的一个小窝，安全感大增。 “我也要游。” “好，我给你拍照。” 待王瑶穿着泳衣站在沙滩上，卢昌华的相机就没停过。 “行了，我下水了。” 王瑶不好意思了，一下就隐入了海水里。 卢昌华当然不能放过她，追着拍了好些照片这才算完。 他跑回了伞下，把相机放进了桌子里，这才跑向了王瑶。 第0200章蜜月不消停 卢昌华和王瑶在海边玩的不亦乐乎。 中午他跑去外面买了些小吃和乳酸奶。 这会儿还没有瓶装水，俩人吃了东西，在伞下休息了一阵，又再次戏水。 下午三点多钟，也疲惫了，这才把桌椅还了回去。 太阳伞搬到了大门口。 又打了一辆蹦蹦车，返回了宾馆。 虽然三亚现在看着就像个大农村，可一切都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在三亚河临春河的两岸，工地鳞次栉比。 一个欣欣向荣的三亚正在成长。 这会儿，正是海南地产发展的窗口期。 土地也便宜。 如果进入九零年就要开始爆发了。 “三亚好玩吗？” “还行。” 王瑶意犹未尽。 “咱家人多，要不在这买块地盖房子？以后每年都冬天来这儿过冬，夏天在回去，你看咋样？” “你真是想得美，能行吗？” 王瑶表示怀疑。 这样的好事那那么容易实现？ “试试呗，也不掉块肉。”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三亚招商局。 现在的三亚刚刚从县级市升格为地级市，政府各部门干劲十足。 俩人一进招商局办公室，还是很吃惊。 办公室太简陋了。 老式办公桌椅，沙发茶几。 一个中年人正埋头办公。 见卢昌华和王瑶进来，就眼前一亮。 他赶紧起身，操着不太利索的普通话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你好，我想问问，我们可以买地吗？” “什么？土地是不能买卖的。” 那人严肃的说道。 “呃，我没有表达清楚，我能开发土地吗？” “你要办地产公司？” “是。” “可以，这是我们的开发规划，你可以看看要什么位置。” 那人拿出了一张蓝图。 上面划着条条块块。 卢昌华一看，这都是市区开发和三亚湾和亚龙湾的规划。 其他的地方一片空白。 “我可不可以在其他地方开发？” “这些你都不看好吗？” 那人有点不明白卢昌华的意思。 卢昌华的手指在蓝图上往东一滑，指着标有林旺镇的地方说道：“这里，可以吗？” “啊？” 那人摇摇头，说道：“没有规划，不能开发。” 两人出了招商局，王瑶疑惑的问道：“其他地方都不行？为啥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啊？太荒凉了。” “你说，我们干嘛来三亚？” “旅游啊。” “这就对了。在城市里有啥意思？咱们是来看大海的，找有沙滩风景漂亮的地方，一年住上几个月再回去，这才是我想要的。” 卢昌华眯着眼睛说道：“咱们不跟他们凑热闹，爸妈年纪大了，也该好好养养老了。” 王瑶点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 两人上了一辆蹦蹦车。 “去林旺镇。” “啊？林旺镇，很远啊。” “有多远，二三十公里呢。” “你们还是去坐班车吧，我这小车去不了。” 没法，俩人只得找到班车站点，一路颠簸着去了传说中的林旺镇。 下了车，两人去了镇政府。 把自家的来意说了。 “什么？你们要在海湾搞开发？欢迎欢迎啊！” 林旺镇也是前几年才有的建制，以前是公社。 东南方向的海湾正归他们管。 当即就有镇干部带着他俩做着手扶拖拉机往海湾去。 他们先去了铁炉港，而后穿过了铁炉河，往海边靠近。 到了这儿，也就没有路了。 一行人步行，穿过一大片的荒地和草丛灌木，来到了沙滩上。 这里是大片的白色沙滩，平整细腻。 能有几百米的宽度，才来到海边。 往北一直延伸，能有近十公里。 “哇~好漂亮啊！” 王瑶看到眼前的景色一阵惊喜。 她没有想到，在这么荒凉的地方，竟然有这么美的沙滩。 当他们走到海边，大海碧蓝，水质清澈，没有一点污染。 白色的细沙一直延伸到大海的深处。 漂亮！这是卢昌华内心的感叹。 自己要是在这里有一栋大房子，拥有一大片海滩，那该多好啊！ 他跟镇干部研讨起来，自己能不能在这里搞开发建设。 镇干部一脸笑容，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一般。 待卢昌华仔细的询问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市里的规划是没有他们，可作为基层的镇政府哪里甘心？！ 没有市里的规划，咱就做个镇上的规划。 镇上也要发展啊！ 实地查看之后，他们又回到了镇上。 这件事一下就惊动了镇长和书记。 几个副镇长也跟着来了。 七八个基层领导围着卢昌华和王瑶。 “你们想要干什么？” “需要多少土地？” “要哪里的土地？” “没事的，价钱好商量！” 完全是怕他俩跑了。 卢昌华镇定了一下。 “咳咳。” “铁炉河以东的海滩地，行吗？” “行！没问题的。” “需要多少？” “你能给我多少？” “你要多少给多少！” 镇长底气十足的说道。 “那边还有个小岛？” “那不行，那是军事重地。” 说着话，就拿来了地图。 指着地图说道：“这些你都要吗？” “不，太大了，我可用不完。” “你们土地能出手续吗？” “暂时还不能。” 镇长有些尴尬的说道。 “不过，我们可以以镇政府的名义租赁给你。按照深圳的经验，也可以是七十年。” “能补办土地手续吗？” “只要条件成熟，我们就马上补办手续。” “这，到这里。你们看呢？” 卢昌华挑选了两千多米的海滩，处于这片海滩的中段，正对着牛奇洲岛。 “行，没问题。” 镇领导都长舒了口气，终于有人愿意来这个穷乡僻壤投资了，他们太需要钱了。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这片海滩往西一千米，形成了一个长方形，这里就租赁给了卢昌华。 年限为七十年，并承诺，在条件成熟的时候，可以补办土地手续，租金转为土地出让金的一部分。 当天，他们签订了合同，让镇政府安排人，在红线打上木桩，写上名字。 卢昌华转了三百万租金，镇政府财务出具了收据。 众人拿着签订的租赁合同，在镇政府的大门口合影留念。 这也是卢昌华的小心思，他想着拍下来留个证据，省得以后没人认账。 卢昌华要返回市区，镇里的领导们哪里能让他走，非要吃了晚饭再回去。 俩人盛情难却，就留下吃了晚饭。 镇里安排了吉普车送他俩进城。 卢昌华和王瑶都没想到，俩人蜜月旅行还买了块地。虽然是租赁的，可和买的也没啥区别了。 回到宾馆，他俩就研究起来，这块地要怎么建设才合心意。 两人说了一阵，也就是些零散的想法。 卢昌华叹了口气说道：“还是让设计院来搞吧，咱俩的意见仅供参考。” “嗯，我听你的。” 小两口办成了一件大事，都很兴奋，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两人又研究了一阵人体构造，这才睡下。 自从有了这片海滩，王瑶再看其他的海滩就不香了。 俩人去了其他的景点之后，都觉得，还是自己的那片海滩最漂亮。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盲目的建设，再说了，家里这点人，没有必要大动干戈。 这样的自然美更好。 这片海滩成了两人心里的牵挂了。 他们又跑去了几次，都觉得还是先盖一栋房子，省得以后来了三亚没地方住。 在市里找了一家建筑公司，带着他们到了现场，要求离沙滩五百米的距离，建设一栋房子。 这对他们来说简单的一匹。 根据两人的要求，首先是房间要多，面积要大。 房子坐西朝东，三层楼房。顶层房子的东、南、北要落地大窗，通透无比。 一楼是客厅餐厅厨房和仓库。 二楼是卧室。 他们赶紧出图设计。 做预算，报价。 因为土地宽裕，他们的设计就有点夸张。 东西五十米，南北五十米。 整个建筑面积二千五百平方。 造价一百五十万元。 这会儿海南的建筑材料和人工都很贵。 “顶楼上做成露台。” 王瑶喜欢这样宽敞的感觉。 为了这事，俩人忙活了半个月，终于安排清楚了。 眼瞅着蜜月旅行就要结束了，俩人却没有遗憾，一个崭新的期待又出现了。 这里会成为他们的度假村，未来值得期待。 卢昌华支付了百分之七十的费用，让他们开工建设。 建好了通知自己就行了。 建筑公司的老板乐得屁颠屁颠的。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放心的老板。 “卢老板放心，我们会尽快交付的。” 第0201章库房装满了 卢昌华和王瑶决定这几天就回去，离开家有一段时间了，心里也挂念。 卢昌华带着着她去了邮局，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卢妈妈接到电话很惊喜。 “昌华，你们还好吧？现在外面挺乱了，还是早点回来吧。” “嗯，我们这几天就回去了。” 他又给胡大贵去了电话，询问了一下厂子的情况。 “昌华啊。厂子倒是挺好的，黑河的货也都运回了水库，就是这几天眯缝眼跟我说，来买锦鲤的人太多，价钱也提高了不少，他还没有对外销售，就等着你呢。” “行，我知道了。” 王瑶在另一个电话间里也打完了电话，眼圈红红的出来。 “咋啦？” “没事，就是想家了。” 见王瑶这么说，卢昌华大手一挥，“明天咱就回家。” 当天下午，他就让酒店订了机票，直飞海口。 他俩用了两天的时间，终于落地哈市了。 俩人在海口买了很多洋玩意儿。 比如进口的彩电。 这些都是东瀛的水货，卢昌华一口气买了十几台。 空运到了哈市。 他带着一台彩电去了沉洋家，这就是他们带回来的礼物。 沉洋两口子倒是不缺彩电，可这毕竟是进口的洋货，他们也喜欢，就留了下来。 两人在哈市住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租了一辆车，带着这些彩电回去了。 一回到北宁，王瑶一下就活了过来。 卢昌华陪着她先回娘家，见了爸妈。 留下了三台彩电。 让王家分了。 王妈妈拉着女儿的手，娘俩一会哭一会笑的。 王德江说道：“都多大了，别人的媳妇儿了，还像个孩子。” “你个老头子，要你管？我们娘俩从来没分开过，这都快一个月了，能不想吗？！” “今天在家吃饭吧。” “行。我先把东西送回去。” 卢昌华带着货车把彩电送到了罐头厂，放进了库房。 结了运费，给爸妈去了电话，说晚上回来，这才返回王家。 老丈人和丈母娘已经炒菜做饭了。 王家老大老三也来了。 三婶和王露也跑来凑热闹。 这顿饭吃的很愉快，他们都乐呵呵的抱着进口彩电回去了。 晚上，卢昌华两口子去了鱼庄。 老卢和卢妈妈备好了饭菜。 两人根本就吃不下去了。 只能陪着爸妈喝了点酒。 天南地北的聊了半宿，两口子这才回家。 回到家，倍感亲切。 这个新房是两人一手打造的，离开了这么多天，现在回来，觉得更亲了。 “明天你去锦鲤市场吧，赶紧搞起来，外地的鱼贩子都来了。” “嗯，明天我就去。” 第二天一大早，卢昌华起床做了面条，两人吃了这才各自去了。 王瑶去了锦鲤市场忙乎，卢昌华要返回农场。 当卢昌华到了三分场，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他开着车，在菜园的机耕路上，远远的就望见了前面红彤彤的一片。 这些都是新建起来的库房。 库房外还围了一圈的围墙。 车子缓缓的停在了老值班室的路边，他下车看了看围墙里的库房，啥都看不见。 围墙的东侧有一道大门，铁门紧闭。 马上就要进入六月了，天气逐渐炎热起来。 水库的人都忙着往水面上铺设产卵巢。 卢昌华先去了暖池。 暖池里的锦鲤已经清空了。 池子正在往里放水。 沟南的鱼池里，金银鲤正在水中游动。 二洪媳妇正在拾捣鱼食。 “哟，昌华回来了，真是稀客啊！” “刚回来，怎么样，锦鲤还好吧？” “好，长势都不错。” “这几天来买鱼的人多吗？” “多呀，你没回来，我们就没卖。” “嗯。” 卢昌华在池子边转了转，这才去了大坝。 大洪媳妇正带着人在坝南水库这边弄鱼食。 隔着老远，见卢昌华在大坝上查看，就跑过来。 “昌华，有啥指示？” “没有，锦鲤咋样？” “挺好的，去年过冬也没啥事。” “那就好。” 这就说明，锦鲤在室外也是可以越冬的。 午饭的时候，卢昌华电话通知了眯缝眼，来老值班室吃饭，有事商量。 这顿饭老值班室里挤满了人。 胡大娘和老胡头也在。 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吃完了饭，该干嘛干嘛去了。 卢昌华蜜月旅行，一走就是二十多天，家里就有点人心浮动。 现在见到了主心骨，说话办事就有了底气。 卢昌华看着眯缝眼问道：“咋样，饲料厂干的还习惯吧？” “嗯，习惯。我有些想法，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汇报呢。” “哦？有想法好啊！咱们做事就是要多想，多实践。”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咱们找个机会好好的聊聊吧。” “哎。” 眯缝眼得到了回应，心里高兴，乐呵呵的走了。 “二洪啊，现在的工作还适应吧？” “适，适，适应。” 二洪有点紧张的回道。 “别紧张，慢慢说。” 卢昌华看看他，又看看大洪媳妇，说道：“过几天，甩完籽，把锦鲤给我们指定的经销商销售，其他人不卖。” “谁是指定的经销商啊？” “他们有我们发给的牌照，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产卵巢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差不多了，再有两三天就铺完了。” “嗯，一定要重视。今年购买鱼苗的，不管是普通鲤鱼还是锦鲤都要签订回购合同。我已经让北宁准备合同文本了，不签合同就不卖鱼苗。” “好。” “库房的钥匙在谁手里？” “在我这儿。” 大洪媳妇说道。 “我去库房看看。” 大洪媳妇去了值班室，把钥匙拿了出来，很大一串。 “库房有人值班吗？” “有，每天都有人在巡逻。” “二洪陪我去吧，你去忙你的。” 大洪媳妇毕竟是女人，带着她去库房不合适。 “好，好，好。” 二洪乐颠颠的起身陪着他出了值班室。 两人沿着坝北水库西侧的土路，来到了围墙下，大铁门的电动按钮被锁头锁着，大门上还挂着锁头。 二洪找出了钥匙，先把大门的铁锁打开，又把电动按钮锁头打开。 然后打开了盒盖，里面是一个红色的按钮。 卢昌华伸手按了下去。 大铁门嘎吱吱的向两侧缓缓的打开。 铁门上的两个红灯一闪一闪的，发出警告。 咣当~ 大门完全大开了。 他正要迈步进去的时候，就听见远处霹雳扑通的有动静。 他抬头一望。 从水库北边的土路上，飞奔回来三个黑影。 “熊宝！墨宝！踏雪~” 卢昌华对着黑影高喊，黑影跑的更快了。 看见三个小精灵，他就等在了门口。 二洪咧着嘴嘿嘿直笑。 三条黑影跑到大门前，又紧急刹车。 带起了大股的烟尘。 卢昌华和它们可是有段时间没见了。 熊宝围着他吱吱直叫，墨宝和踏雪更是扑过来不放手。 他赶紧蹲下，用手揉着它们的脑袋。 哥仨那叫一个委屈啊！ 估计它们心里在想，自己被抛弃了呢。 “傻瓜，我没抛弃你们，我出去办事了，这不是回来了吗？！” 卢昌华自言自语的跟仨狗聊着天。 二洪就那么静静的等着。 他见卢昌华对这哥仨还是那么喜欢，心里也跟着高兴。 在农场，狗就是看家的，有时候还会被杀了吃肉。 可卢家的这三条狗，一直是卢昌华的心头肉。 “熊宝啊，你以后别跑这么快，你都十岁了。” 他抚摸着熊宝的黄头发，用脸在它的狗脸上蹭了蹭。 墨宝和踏雪见状也把脑袋伸过来，你不能厚此薄彼，要一碗水端平。 卢昌华也在它们的脸上蹭了蹭，它俩才算心理平衡了。 这库房建成以后，就运来了大量的东西，谁都不知道是啥。 熊宝哥仨也进来过。 仨狗见是新领地，赶紧跑进去撒尿圈地。 进去之后，里面也有按钮，再按就嘎吱吱的闭合了。 关上了大门，卢昌华觉得很有安全感。 二洪把第一栋库房的铁门打开了。 里面有些昏暗，仅东墙上有十几个窗洞透进些许光线。 啪嗒一声，卢昌华拉着了电灯。 里面就砰砰砰的亮起了十几盏大灯。 库房内亮如白昼。 他的眼前出现了码放规整的木箱子。 每个箱子上都贴有一张纸条。 “瓷器：18件。” “油画，十幅。” “中国字画，十五件。” “中国漆器：五件。” …… 二洪站在门口等着。 熊宝哥仨毫不客气跟了进来。 他们在卢昌华的前后左右护卫着。 不时的闻闻嗅嗅。 一路看下去，直到五十米的尽头。 这个库房中间是过道，两侧都码出了四层。 码了一千九百箱。 这里有十二个库房，装了两万两千八百箱。 还有一万多箱没装下，放哪去了？！ 这事得问三舅，他知道的最清楚。 他带着二洪，把这十二个库房都走了一遍。 当他从最后一个库房出来的时候，天色都黑了。 就这么走马观花的看了看，就用了一下午，可见这些艺术品的体谅有多大吧。 “走吧，回去。” 从北边走回南边，就要走四百多米。 卢昌华把大门锁好，钥匙自己带回了家。 虽然他很信任这些员工，可也保不齐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啊。 第0202章没事找事 卢昌华在水库忙活锦鲤繁殖的事，抽空给黑河的三舅去了电话。 周树德工作太忙，参加完婚礼，当天就走了。 当他接到电话，就哈哈大笑起来。 “姑爷啊，你可算回来了，还有一万多箱咋整？海关可说了，让赶紧拉走呢！” “还有啊，老毛子现在都饿疯了，就要粮食。他们说，不仅是艺术品，其他的什么房产企业都可以换，只要你愿意。” “三舅啊，你也知道，三万多吨是多少钱？我一个老百姓也就到这份儿，再说了，今年咱们也干旱，粮食减产是肯定的，哪还有多余的跟他们换哪！” “这我也知道，不过，这是个机会，你要是能再划拉点食品啥的，真合适！” 周树德倒想换点好东西，可是他哪有粮食啊。 你没见很多的友谊商店里都在往外卖艺术品吗？ 这是国家创汇的手段，你还想换回来，不是有毛病吗？！ “这么说，那一万多箱还在口岸放着呢？” “可不是咋的？！不过也是这段时间送来的。” “三舅啊，我实在没地方放了。” “那咋整？那玩意要是被雨淋了就完了。” “我知道，这就安排车去拉。” 卢昌华突然想到了库房中间还有四十米宽的水泥地呢，实在不行就在这建大棚吧，把箱子堆这儿得了。 放下电话，他骑上摩托去找老潘。 “潘师傅，赶紧来，看看怎么弄。” 老潘正忙着呢。 见卢昌华这么着急，就放下手里的活。 “啥事啊？” “走吧，你到了就知道了。” 把老潘拉到了库房小广场。 指着光熘熘的水泥地说道：“给我搞个大棚子，咋样？” “哦，这简单，几根粗铁管一立，盖上铁皮顶就行了。” “不能大雪压塌了吧？” “不能。” “行，那你赶紧干。” 老潘一看这是大活，赶紧招呼人手，买来材料大干了起来。 “潘师傅，我有个要求，这里不准吸烟，要是发生火灾你们可真赔不起，我可不是吓唬你。” 老潘当然知道卢昌华不会跟自己开玩笑。 他把这条定为规矩。 凡是烟瘾犯了的人，都去围墙外抽烟，要是发现在里面抽烟的，当场就开除，你也别在这儿干了，我可伺候不了你。 四十米跨度的大铁棚，最好分成两个。 可这样一来，中间就要留水沟，很麻烦。 于是他们就大胆的上了大跨度铁棚。 中间增加铁柱子支撑。 在大棚与库房之间的地面作出水槽，让雨雪都落入水槽里。 为了防水，铁皮棚子的四周砌起一米五高的矮墙。 矮墙到棚顶之间用防水苦布遮挡。 这个工程已经完成了一半。 三舅也安排车辆往这边运输了。 而水库里的大鲤鱼已经开始甩籽了。 锦鲤也紧随其后。 整个水库都在紧张的工作中。 东瀛专家好说歹说，总算让卢昌华松了口，他们可以进水库来参观了。 可是他们身边一直跟着保安，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因为有了库房的存在，卢昌华又招募了十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成为保安队的一员。 几十名保安要是还保护不好水库，那卢昌华也没招了。 二洪曾经提出，让墨宝和踏雪跟着他们巡逻。 可卢昌华心里不舍，这事也就放下了。 二洪没招，只能另想办法，重新养了几条小狗，准备培养成专业巡逻犬。 这事卢昌华也没反对。 只是一再告戒，不能孽待它们。 熊宝哥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躲过了一劫。 这天，卢昌华正在指挥众人卸车，把这些木箱子码进铁棚子里。 “昌华，昌华，你来一下。” 他跑出去一看，是李振国。 “书记，啥事啊？” “有人找你。” 他跟着李振国来到了值班室的路上。 这里停着几辆吉普车。 “文物专家来了。” “啊？” 卢昌华心里一紧。 李振国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 给双方引荐了一下，他就被人家请走了。 “李书记，您去忙吧，我们要跟卢昌华同志单独聊聊。” “请进，请进。” 先把这些祖宗让进了值班室，又让人沏上茶。 这次来了十几个老头老太太。 其中有几个是跟着在黑河验收的人。 他们有点不好意思，跟卢昌华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不知几位领导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们来干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不清楚。” 那人见卢昌华说话很不客气，略一沉吟就说道：“你个人买回来这么多文物，是要收归国有的。” “这位领导，国家自己都在往外卖，根据文物的相关法律，清乾隆六十年以后的文物可以买卖吧？” “呃。” “再说了，我这些都是从苏俄合法易货贸易来的，有合法的海关文件，怎么就要没收了？！” 卢昌华的一席话，让那位领导哑口无言，他没想到，这小子对相关规定门清。 “呵呵，小卢啊，你别误会，我们不是来没收你的收藏的。” 一个老头子站出来说话了。 “我们知道你从国外买回来了大批的文物，就是想来开开眼，要是有适合国家收藏的，希望你能捐献出来。” “各位专家，现在不是捐献的最好时机，咱们自己的文物都没钱来保护，怎么保护这些呢？” “我跟你们说个信息，苏俄现在缺粮，你们要是能申请下来粮食援助苏俄，就能换回来大量的文物。咋样？要不要合作啊？” 见卢昌华这么说，这些老家伙们都不说话了。 对于卢昌华合法获得的文物，他们也没有办法。 首先，这些文物的来源不是在境内，而是苏俄。 其次，这是合法贸易回来的，有合法的进口手续。 根据现在中苏边贸的条款，易货回来的商品和货物是免税的。 所以，卢昌华合法拥有了这批文物的所有权。 当然，如果想要某些文物，可以出钱购买，只要卢昌华肯卖。 可现在经费有限，自有文物都没经费维护呢，哪有钱来买这些啊？ “我们能看看吗？！” “可以。” 见卢昌华同意他们参观，又兴奋起来。 他们跟着进入了库房。 看到了一箱箱的文物，被很好的保护在箱子里，心里稍安。 “不错，不错。” 卢昌华让他们看了两个库房。 这不禁让他们咋舌起来。 他们第一次见到个人藏品有这么多的。 中间有感兴趣的也打开了几箱，看到了实物，都啧啧称奇。没想到苏俄有这么多中国的文物，更没想到苏俄会把这些文物交换回来。 看样子他们是真急了。 卢昌华不是不想把这些文物捐了，而是他知道，现在有关部门根本就没钱来保护，交给他们也是堆在仓库里吃灰。 与其这样，还不如按计划行事。 参观结束，李振国就来招呼这些专家去场部，已经在机关食堂备下了饭菜，农场领导要招待他们。 李振国也招呼他一起去。 卢昌华哪有那个闲心？！ 家里正忙得一塌湖涂。 这些人走了。 卢昌华赶紧催促老潘加紧施工。 艺术品已经堆了一半的空间了。 在机关食堂。 赵怀安和孙部长都迎在招待所的大门口。 这些专家们见地方上的同志这么客气，也恢复了心情，和他们寒暄起来。 他们没有想到，来到这么偏僻的东北农场，竟然遇到了这么伶牙俐齿的人。 还把他们搞的很没面子。 寒暄之后，入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专家们开始说起在三分场的囧事。 李振国不知道情况，一言不发。 赵怀安静静的听着，不时的点点头，就是不发话。 这些文物系统的人不明白咋回事。 刚刚还很恭敬的基层领导，怎么突然之间不说话了。 孙部长见状就得解围。 “呵呵，各位领导，小卢同志，是我们农场系统的改革先锋，也是先进个人，是总局树立的标杆。他很年轻，难免有些意气用事。领导们就多理解一下，我们相信，他是没有恶意的。可能是咱们相互之间的沟通不畅，让大家误会了。” 他举起了酒杯，笑呵呵的说道：“来，我敬领导们一杯，欢迎位临长水农场，给我们指导工作！” 赵怀安心里有些烦躁。 这些专家虽然级别很高，可是他们不是一个系统，相互之间没有什么隶属关系。 农场设宴款待，是本着尊重的目的。 谁知道，这些老家伙太不识趣了。 你要告状，也得挑挑人吧？ 你告卢昌华？ 先不说我们是亲戚，他三丈人就是我的顶头上司，我还想再进一步呢，你们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赵怀安毕竟是老油条了，舒缓了一下情绪，这才举杯说道：“是啊，领导们不远千里，来到我们白山黑水之间，辛苦了，来我敬大家一杯。” 第0203章走上台前 黑省日报、黑省电视台等省级媒体，这几天一直宣传着黑河北宁的锦鲤产业。 锦鲤的市场一直是小众市场，毕竟这是高端的观赏鱼种。 沿海地区一直是需求和交易的重要市场。有些沿海地区的老板盯上了锦鲤的繁育，一直想要大力发展锦鲤养殖。 突然，在东北出现了大量的锦鲤，让很多国际买家也跑来购买。 沿海地区刚刚诞生不久的锦鲤市场迅速的萎缩。 锦鲤属于冷水观赏鱼种，它更适合在北方繁育，沿海地区的竞争力自然低了很多。 黑省媒体的报道，把一直默默发展的北宁锦鲤推到台前。 京城和沪海的媒体也纷纷来到北宁。 他们第一个要采访的对象就是龙腾锦鲤市场。 王瑶的办公室外，拥着很多的记者，大报小报的有十几人，还有电台电视台的。 吴玥和吴霞死命的挡在门口。 “各位记者朋友，请大家不要拥挤，我们会在下午两点召开新闻发布会，请大家届时参加。” “请问，北宁的锦鲤发展是怎么样？” “为什么只有你们一家市场？” “难道你们在搞垄断？” “请大家参加下午的新闻发布会，谢谢。” 好不容易把这些记者都劝退了。 两人长出了口气，开门走进了办公室。 王瑶正拿着电话，一脸焦急的问道：“昌华，下午新闻发布会，你真的不来了？” “我正忙着签订回购合同，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可我要说点啥？” “你现在的知名度很高，实事求是的说就行了。” 卢昌华想了一下，说道：“以前，咱们养锦鲤卖锦鲤，没人关注，现在有了媒体的关注，很快就会火起来。咱们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的宣传一下。” “嗯，我明白了。” “这次宣传的重点就是要把咱们市场的摊位租出去。” “嗯，明白。” 吴霞吴玥紧张的盯着王瑶，下一步该怎么办，还得王瑶拿主意。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锦鲤就火了，这段时间记者主动找上门来，打探消息。 “来，咱们把下午的思路捋一下。” 王瑶放下电话，镇定的说道。 三个女人凑到一起，写写画画的开起了小会。 下午，会议室里。 这里已经坐满了人。 大多是各媒体的记者。 现场长枪短炮的架设着，阵势很大，有点吓人。 王瑶毕竟是参与过广告的拍摄，这些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震撼力了。 她们一行人往会场里走，有眼尖的记者一眼发现了王瑶。 有人高声问道：“您是不是昌和礼盒广告里的小女儿啊？！” “对对，是不是昌和的形象代言人？” 王瑶笑而不语，平静优雅的坐上了主席台。 吴霞给她打开了话筒。 吴玥抱着一叠资料给现场人发放。 “各位记者朋友，大家下午好，我是王瑶，昌和罐头的形象代言人之一，也是龙腾锦鲤市场的总经理。” 当她银铃般的声音在现场响起，嘈杂的现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有摄影记者的闪光灯开始频繁的闪烁去起来。 摄像记者打开了摄像机，镜头前的红灯一闪一闪的，记录着王瑶的发言。 “我们锦鲤市场是去年开始建设的，为的是更好的发展当地的锦鲤养殖事业，推动行业发展，让更多的养殖户得到实惠。” 王瑶微笑着，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一副女强人的样子。 可有谁知道，她的发言是根据卢昌华的思路发挥的呢？！ 卢昌华这段时间忙着和养殖户签订回购合同。 养殖户都不傻，都知道每年的六月锦鲤甩籽，他们就是等着这个时间节点。 果然六月七八号就陆续的甩籽了。 他们也学着水库里的样子，做了产卵巢，放在池子里。 好用。 草叶上沾满了鱼卵。 一个礼拜过去了，这些鱼卵都分解了，也没有一尾鱼苗孵化出来。 这下，他们算是死心了。 果然不能繁殖。 想想也对。 要是大家都繁殖了，卢昌华不是给自己树立对手吗？ 研究所的东瀛专家这几天忙得不得了，他们不仅关注自己的锦鲤产卵，也跑到养殖户家里参观，询问繁殖情况。 可回答无一例外，都是不成功。 他们这下就冒汗了。 卢昌华一定施加了手段，不然怎么可能呢？ 再到卢昌华的暖池里查看。 我去！ 黑压压一片。 暖池里全是小鱼苗。 他们使用特殊手段，去了几个锦鲤饲养员的家里，给出了厚厚一叠钞票，询问她们的整个繁育过程，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也没有在水中添加任何的药物。 难道是水库里的水的问题？ 只有在他的水库里才能繁殖，离开了就无法繁殖了？ 这也只是他们的猜测。 他们要求这些饲养员偷偷的装些水回来。 这些饲养员虽然是妇女，可也知道自己不能出卖老板。 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卢昌华这儿汇报了。 卢昌华一听就乐了。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啥这些东瀛人要跑到他这儿搞实验室，原来他们是繁育不出来啊！ 韩建华和李振国也跑来跟他说，自己的锦鲤也无法繁殖。 卢昌华心里暗乐。 他明白了，锦鲤是系统赠送的，至少有部分系统的血统，离开自己恐怕就会失去活性，无法繁殖下一代了。 想明白这些，他对签订回购合同信心十足。 养殖户现在是巴不得卢昌华回购呢。 为啥？ 就因为这些锦鲤失去了繁殖能力，要是让外地客商知道了，谁会要他们的锦鲤？ 谁买回去不是想着繁殖一下？ 卢昌华这边一放出回购的风声，这些家伙就跑来了。 要把现在已经成熟的锦鲤卖给卢昌华。 “行，都拿来吧，三百一条。” 很快附近的养殖户就把鱼都卖了。 看着空荡荡的鱼池，还养不养？ 傻子才不养呢！ 他不是要签订回购合同吗？ 好，我就签。 反正有稳定的回收渠道，中间一条鱼纯正一百块，十条就是一千，要是养个百十条，不就是万把块了？ 一年就是万元户了。 来签合同买鱼苗的人都排着队。 六月下旬，长水农场自发形成了挖鱼池运动。 各个分场和连队都有十几二十家养锦鲤的。 再加上最近报纸电视上的宣传，锦鲤养殖真正的在当地成为了一个产业。 长水工商所也及时的跟进，每个养殖户都发放了个体户的执照。 仅长水农场就有锦鲤养殖户三百家。 其他农场的人也跑来参观取经，北宁农管局下属十五个农场，一下发展出近五千户。 这就是卢昌华报给王瑶的数据。 “我们北宁龙腾锦鲤市场的背后，是五千家锦鲤养殖户。我们同意提供鱼苗，由他们养殖，然后统一回购，在市场上从销售。这样就能最大限度的保障养殖户的利益，增加他们的抗风险能力。” 台下的记者们，快速的记录着王瑶说的每一句话。 王瑶喝了口水。 她说了半天，也得歇一下。 “下面是提问时间，有问题的可以举手示意。” 吴霞坐在王瑶的身边，主持着会议的进程。 “请这位记者朋友发言。” “请问王瑶总经理，这个市场是谁的？他的法人是谁？” 王瑶笑了笑，说道：“这个市场的法人是我。” “跟养殖户签订回购合同的单位是北宁龙腾锦鲤市场吗？” “是的。” “他们的鱼苗也是你们提供吗？” “是的。” “我们打听到的消息是一个水库在提供鱼苗。” 有个记者反驳道。 “呵呵，那个水库就是属于我们市场的。” 一下午的发布会，让王瑶很疲惫。 晚上，卢昌华给家里去了电话，询问了发布会的情况。 “王瑶，你做的很好，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嗯，你不在我觉得好累。” “没人给你做面条吧？” “讨厌。” “这几天，你抓紧在报纸上发布招商广告。” “嗯，知道了。” 仅仅几天时间，北宁龙腾锦鲤市场的新闻报道就出现在各大报纸上。 就连央视的新闻联播都出现了这个消息。 王瑶侃侃而谈的形象出现在了全国人民的面前。 招商广告出现没几天，市场八十个室内摊位就出租一空。 卢昌华每天都送一趟锦鲤，他们这些商户根据自己的需求要货。 全国各地的老板或者二道贩子都跑来市场，虽然摊位只有八十个，可每天接待的顾客都有上千人。 再加上广大市民来逛街看热闹的，一时间，北宁龙腾锦鲤市场内外摩肩接踵，人满为患。 因为有很多外国人来这里买鱼，王瑶就引进了中国银行北宁支行的一个营业点。 在这里就可以存取款，也可以存外汇支票。 一时之间，王瑶不仅是北宁的名人，还是北宁的女强人。 这会儿，人们已经忘记了，她身后的那个男人。 第0204章大家一起忙发财 “张老板，今天要几条锦鲤啊？刚送来的，颜色鲜艳，你看这条身姿优美，是今天的鱼王啊！” “宋老板啊，你这锦鲤不错，我要，价钱你可得优惠啊！” “张老板，咱们是老朋友了，绝对给你最实惠的价格！不过这条鱼不能给你咯。” “哦？为什么啊？” “有人已经预定了，而且价钱也给的很高，嘿嘿……” “钱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你就说要多少吧！” “嘿嘿，张老板啊，少了一千就不能给你了。” “一千就一千，我要了。” “好嘞，给张老板把鱼装起来。” 301号摊位的老宋手里攥着厚厚一叠钞票，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锦鲤市场的摊位租金可不便宜，一个月要三千块。 可是你看看现在的生意，那叫一个火爆啊。 光是摊位租金就收了两百八十多万。 这边的银行网点半个月就成了全北宁存款最多的营业网点。 这也把街对面的鱼庄带的更加的火爆。 市场里的小老板每天至少有一半人在这里消费。 金角饭店的生意也火爆起来。 韩颖每天都是乐呵呵的。 忙完了，也跑到市场来，找王瑶闲聊一会儿。 第一百货和鱼庄、市场紧挨着。 王德江经常过来跟老卢和卢妈妈聊一阵天，又去马路对面的锦鲤市场转转，就当是看看闺女了。 六道街现在的门市房租金上涨的厉害。 可就是这样，依然是一铺难求！ 围绕着锦鲤市场，出现了很多和锦鲤有关的门店。 定制鱼缸的店就有三家，还家家生意爆满。 专卖鱼食的店铺也有好几家。 其他品类的饭店和小吃店也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 本来逛第一百货的人就不少，现在更是人满为患。 尤其是礼拜天。 六道街上水泄不通。 机动车根本就走不动。 送货的三轮夹在人群中，一点一点的挪。 这么多人来逛街，大街上很快就自发形成了自由市场，沿街都是摆摊的小商小贩。 把宽敞的大街变成了拥挤的小道。 工商所的人前脚撵走，后脚他们又出现了。 刚从街头撵到街尾，身后的街头又摆上了摊子。 这些人没招，根本就看不过来，只能每天来几趟意思一下吧。 这里边也有自己家亲戚朋友，睁一眼闭一眼吧。 卢昌华忙活完合同的事，就回来北宁，看看市场的情况。 车子一拐进街口，他就吓了一跳。 我去！ 六道街啥时候这么热闹了？ 人咋这么多？ 他好不容易拐进了大院。 下车去找老爸老妈。 结果，他们忙得跟卢昌华打了个招呼，就不搭理他了。 什么情况啊？！ 从鱼庄出来，过街挤进了锦鲤市场。 好家伙，在这儿那真是得挤。 进出的人在门口都茬住了。 他挤了半天，累出一身汗来，这才来到了市场办公室。 房间里一片忙碌。 电话铃声就没停过。 吴霞和吴玥忙得满脸是汗。 “吴霞？吴玥？” “稍等，我接个电话。喂……” “你找谁？哟，是卢总啊？！” 吴玥都忙迷湖了，抬头一看是卢昌华，就惊叫起来。 吴霞也抬起头。 “哈哈，老板回来了。” “你们这么忙啊？” “可不嘛？忙着呢！” “王瑶呢？” “她啊，更忙！去邮电局了，咱们这要安装电话，每个摊位都需要，她去协商了。” “哦。” 卢昌华这才意识到，锦鲤市场的火爆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老板，你自己沏茶，我们有事要忙。” “好。” 卢昌华也不再打扰她们，又去了其他的办公室。 里面的员工也忙的脚打后脑勺。 这些人，他一个不认识。 很多人看到他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就问道：“你有什么事？” “你找谁？” 搞得他赶紧摇头。 挤出了大楼，大院里人车混杂。 好在有保安维持秩序，有民警执勤点在，也没出什么乱子。 大家伙都在忙，他也不知道要找谁说话，干脆上街看看吧。 挤出了大院，六道街上熙熙攘攘，行人如织。 他逛了两圈，大街上卖什么的都有。 就连卖菜的都跑来凑热闹。 在六道街的后半段，竟然还有卖旧货的。 旧书报，旧杂志，小人书，茶缸子暖瓶手电筒。 卢昌华凑过去问道：“大哥，你咋跑六道街摆摊来了呢？” “六道街火啊！当然要来了。” “火？咋火的？” “这你都不知道？！街头锦鲤市场，那叫一个火爆，城里城外的人礼拜天都来逛街看稀奇。咱就在街尾这儿蹭点热度，随便卖点啥。” “大哥有眼光。” “我有眼光有啥用？咱是没钱啊，不然，说什么也得在市场里弄个摊位，听说摊位不便宜，一年好几万呢！” 摆摊大哥咂咂嘴，心有不甘的说道。 望向锦鲤市场的方向，眼里充满了渴望。 “这边的变化也太大了，我就一个月没来，都快认不出来了！” 卢昌华感慨的说道。 “你认不出来？我还认不出来呢！” “月头的时候，我在头道街摆摊，我连桥就喊我，说六道街大发了。” “我跟他跑来一看，好家伙，锦鲤市场附近的位置早就没了，还有很多人陆陆续续的来。我一看，赶紧的，晚了就没地方了。” “等我拾捣过来，就剩街尾了。不过，这样也好，总比没地强吧？” “大家都抢地方，不打架吗？” “咋不打？每天都有两三起。” “不过，有工商的来管，一天来个三趟，咱就有三次换地的机会。大家多少都能摆上，也就没人打了。” 卢昌华咧嘴一笑。 工商撵人，还变相的解决了摊位的问题，大家伙轮流着来。 他往鱼庄走，临街的门市房很多都装修的热火朝天。 还有几家门口摆着花篮，有的地面上铺着一层红纸屑。 这都是刚开业的新店。 看来，有眼光的人并不少。 他们看到了商机，就迅速的入手，先干起来再说。 回到鱼庄，见老爸老妈还在忙碌，他也不去打扰了。先回家吧，好久没回温暖的小窝了。 打开车门，刚要坐进去，就听有人喊他。 “昌华，等一下。” 老丈人王德江从后门走了出来，正对着他招手呢。 “爸。” 老丈人走了过来。 “昌华啊，你的市场搞得太火爆了，这条街都被你搞火了。” “爸，这都是王瑶的功劳，我在下面啥也不知道啊。今天回来，还吓了我一跳呢。” 卢昌华感慨了一下。 “我也吓了一跳。你说，这六道街原本也就是不温不火的样子，鱼庄开业拉动了一把，现在市场开业又推动了一下。我看哪，这六道街以后的发展小不了。” “爸，您的百货商店占着街口呢，生意不是更好？” “那倒是，这个月营业额比上个月高了一半，这上哪儿说理去！” 老丈人乐呵呵的说道。 爷俩正在停车场闲聊，老卢走了出来。 “哟，亲家，你们爷俩碰头了？” “可不嘛，他刚要回去，被我喊住了。” “儿子，你们这市场一起来啊，咱家的鱼庄可比以前火了，我和你妈都忙不过来了。” “爸要是太忙就多雇点人，别把你和我妈累着。” “这孩子，啥都雇人，还挣啥钱啊？！” 老卢不认同儿子的说法。 其实，他们早就想增加人手了，可是现在的人工越来越贵，自己累点，可挣得多啊。 “我看啊，适当的增加几个人，也是有必要的，要是把自己累倒了，那才亏呢。” 王德江劝说老卢，别心疼钱，身体要紧。 三人正聊着，白色伏尔加一声呼啸开进了停车场。 “昌华？回来了？！” “是啊，你办完事了？” “嗨，没那么容易。看样子得找找市政府，让他们协调一下。” “这事急不来，慢慢办吧。” “还没吃饭？” “嗯。” “我也没吃呢。” “都没吃？正好，我们也没吃呢，一起吧。” 老卢见儿子儿媳妇都没吃饭，就张罗起来。 老王也笑呵呵的说道：“那我也凑个热闹。” 老卢招呼冯婷婷腾出一间包房来。 卢昌华拉着王瑶的手就往包房去。 老卢和王德江都慢了几步，走在一起。 “我说，王瑶咋还没动静呢？” 老卢皱眉问道。 “我哪知道？这得问你儿子啊！” “也是，他俩这么分开不行啊，这啥时候才能抱孙子？！” “我看，让昌华先别下去了，就待在北宁吧。” 两老头在后面滴滴咕咕。 卢昌华问道：“现在锦鲤销售情况咋样？” “挺好，每天一千多条吧。” “辛苦了，你都瘦了。” “啊？真的？瘦点好，能穿好看的衣服。” “瞎说，不穿也好看！” “你，不要脸！” 小两口嘻嘻哈哈的聊得欢。 两老头停下脚步，都乐呵呵的点着头。 大孙子有希望了。 第0205章大鹅养起来 根据老卢和老丈人的指示，卢昌华暂时不回农场了。 他每天都会去罐头厂看看。 罐头厂需要大量的原料。 紧靠卢昌华的那点产量根本不够。 去年他们就在周边各个水库进行了收购。 还签订了今年的收购合同。 他们的大鲤子当然没有卢昌华的好，今年，卢昌华已经给他们提供了大量的鱼苗。 现在卢昌华的水库，已经从饲养商品鱼，变成了一个专门的繁育基地了。 大鲤子除了供应鱼庄之外，每年都以繁殖为主。 小鱼苗产下来，没几个星期就卖给周边的水库了。 由他们来养殖。 这样每年都投放鱼苗，每年都有商品鱼供应罐头厂，就会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而他们所有的饲料也是由卢昌华的饲料厂供应的。 卢昌华利用这几天的空闲，巡视了二龙山水库，红旗水库，东风水库，五一水库，建华水库，建图水库，先锋水库，平兴水库，胜利水库，联合水库等等十个大小不等的水库。 这些水库总库容高达十万亩。 鲤鱼产量暂时够供应罐头厂了。 为了养殖大鲤子，他们已经把水库中的其他鱼种打捞了好几遍。 形成了以鲤鱼养殖为主的养殖格局。 在水库中养大鹅的思路，卢昌华也跟着鱼苗一起传给了他们。 就因为，罐头厂也要大鹅。 谁让老毛子喜欢吃呢。 二龙山水库是最早跟卢昌华合作的单位。 今天他来水库看看张主任。 “哎呀，卢总啊，你怎么来了？” “张主任，我来看看咱们这儿鱼苗长的怎么样？” “很好，非常不错。” “大鹅呢，长势咋样啊？” “哈哈，大鹅没的说。” “咱们去看看？” “走，咱们去水边走走。” 从办公室出来，走出去几百米，转过山脚，就见眼前白花花的一大片，铺天盖地。 仔细看，这些小鹅的羽毛还微微泛黄呢！ “才一个多月，长势喜人啊。” “有多少只啊？” “五万只。” 卢昌华心算了一下十座水库养鹅的数量，竟然有三十多万只。 大鹅产业也在逐渐形成了。 “你是不知道啊。以前，我们水库是水源库，不敢养大鹅，现在好了，已经不再给水厂供水了，这样就能好好发展养殖了。” “今年，我们就是初步的试探，要是顺利的话，明年就按照十万只养殖了。” “养了这么多大鹅，鹅毛怎么处置啊？” “我们也为这事发愁呢。” “实在不行，我帮你们处置吧。” “那感情好。” 张主任舒了口气。 这个小卢总做事就是靠谱，解决了自己的后顾之忧啊！ “张主任，我来的路上，看到了很多散养的大鹅，这些都是老百姓自己养的吗？” “你们去年不是在周边收购大鹅了嘛，谁都不傻，就知道你年年都得收购，这养大鹅不用宣传，这不见我们也在大批量的养殖么，就家家户户的养起来了。” “少的养个二三十只，多的有上千只，都是奔着收购去的。” “哦！” 本来卢昌华还在担心今年大鹅的产量不足呢，看样子又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在二龙山水库聊了一阵，了解完情况，让他心安了许多。 现在闹心的就是这些鹅毛的处理问题了。 看样子，自己得去江西一趟，能不能让他们来东北建个厂呢？ 虽然这是个好项目，可他不懂，也不敢轻易下场，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做更好吧！ 这是卢昌华最朴实的想法。 要是啥都自己干，累死他也干不完啊！ 他现在就想着养好鱼，做好深加工。 其他的暂时还没有多想。 一连几天，他就在这些水库之间转悠。 这里距离北宁都不远，他开车早上出去，晚上回来。 王瑶这段时间回家的时间比较晚。 卢昌华从外地赶回来，已经在家里做好饭了，她还没到家。 他拨通了市场总经理办公室的电话。 “喂，王总，还没下班呢？！” “昌华啊，马上就走了。” “那你快点，饭都做好了。” “好，好，好。” 王瑶放下电话，把手里的文件收拾一下，放进了抽屉里。 从衣挂上摘下皮包挎上，抓起桌子上的钥匙串，走了出去。 回身关上房门，锁上。 把钥匙放进包里，又拿出了车钥匙。 沿着走廊往外走。 高跟鞋踩着地面卡哒卡哒的直响。 “王总，等等我们。” 吴霞和吴玥从另一间办公室里跑了出来。 “你俩也没走啊。” “你都没走，我们怎么走啊！” “忙完了手里的事到点了就回家，不用等我。” “把你一个大美人丢在这，我们能放心么！” “就你最贫，都要当妈的人了，还这样。” “你不也快了么。” 王瑶笑笑，没有说话。 三人下楼，来到了大院里。 吴霞和吴玥都推着自行车。 “你俩小心点。” “哎，明天见。” 王瑶出市场大门，和保安打了声招呼，就过街进了对面的鱼庄。 见婆婆正在接待台忙碌，她过去打了声招呼。 “妈，我走了。” “王瑶啊，回家了？” “嗯，昌华等我呢。” “赶紧回去，路上开慢点。” “哎。” 她穿过前厅，从后门进了停车场。 开着伏尔加轿车，缓缓的驶出大院。 现在六道街清净了许多，摆摊设点的都回家了，大街上空空荡荡。 垃圾满街都是。 难怪工商要撵他们，看看这街道被他们造的。 拐上交通路，路灯亮了起来。 一直往北，直到北岗市局家属区。 待她拐进家属区的大门，远远的就见三栋的一楼灯火通明。 电视机正播报着新闻。 王瑶偷偷一乐。 这一定是昌华把阳台的门打开了，声音才传了出来。 否则，以他们家的隔音效果，里面放炮都不会有人听见。 王瑶轻按了下喇叭，把车停在了自家铁栅栏边上，紧挨着丈夫的黑色伏尔加。 卢昌华在客厅看新闻，听到了喇叭声，就知道媳妇回来了。 他赶紧去了厨房，把做好的饭菜端了出来。 一会儿，餐桌上就香味四溢。 叮冬~ 门铃响起。 卢昌华从猫眼看了一眼，这才打开了房门。 王瑶拎着皮包站在门口。 “快进来，累了吧。” “还好。” 她笑容疲惫的走了进来，把皮包放在了鞋柜上。 车钥匙放进了小筐里。 又脱掉了高跟鞋，穿上拖鞋走了进去。 卢昌华关上房门，这才跟着往里走。 “洗洗手，吃饭吧。” “辛苦了，昌华。” “没事，现在你比我忙！” “还不是你安排的。” 她走进了洗手间，洗起手来。 “我跟你说，今天于大姐给我电话了，说我非要出来干的话，干脆去办个停薪留职，这样，局里也好交代。” “也行，现在鼓励机关干部下海创业，我看，你就停薪留职吧。” “嗯，我明天就去办吧。” 王瑶闻着一桌子菜，就惊喜道：“哇，这么多好吃的！太好了，昌华，嫁给你真好！” “你是得了个厨师真好吧。” “才不是呢，是得了个好丈夫，真好！” 王瑶一脸幸福的坐下，端起了饭碗。 卢昌华家现在吃大米了。 这点要求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个事。 两个人吃了几碗饭，又聊了一阵，这才收拾桌子。 王瑶端着盘子往厨房里送。 “放冰箱吧，明天再吃。” “知道了。” 到现在了，卢昌华渐渐有了前世生活的感觉。 家里的电器该有的都有了。 两人的生活方式也在逐渐的改变。 “对了，你不是说去水库吗？现在咋样？” “挺好。大鹅他们也养起来了。” 卢昌华端着盘子站在王瑶的身后说道。 “就是屠宰后的鹅毛不知道咋处理。” “还要你往江西送啊？” 王瑶问道。 “那咋办？实在不行只得办个羽绒厂了。” “现在的大鹅不是几万只，而是三十万只啊！这鹅毛真需要好好考虑了。” 听丈夫这么说，王瑶想了一下，说道：“要不跟他们联营？反正现在什么都流行联营。” “什么？联营？” 一听媳妇的话，卢昌华眼前就是一亮。 对呀！联营啊！ 自己咋没想到呢！ “哈哈，媳妇儿，你真牛！给我解决大问题了。” 卢昌华心里的石头一下就落了地了。 “傻样，现在都流行这个呀！咱爸他们商店听说还要跟哈百联营呢！” “是吗？没听他说呀？” “你也没问哪！” 卢昌华从后面靠上王瑶的后背，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 “哎呀，干嘛呀，人家要洗碗呢。” “嘿嘿，我来洗吧。” 第0206章别样的联营 王瑶的提醒，让卢昌华一下就打开了思路。 他当初不想搞羽绒产业是有原因的。 一个是当时原料成问题。 他一人养大鹅能养多少，不成规模，没法支撑一个羽绒厂的生存。 再一个就是技术人才问题。 东北就没有这样的企业，也没有人才基础，要是强行上马，不现实。 现在可以说此一时彼一时了。 由于他的罐头厂投产，需要附近所有水库都加入到原料供应链中，水面的增加也有了养鹅的基础。 现在已经有了三十万只大鹅在茁壮成长，他要是再视而不见，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重生人士。 原料是有了，下面就是人才问题。 王瑶一句联营，让卢昌华瞬间顿悟。 联营就是一个解决技术和人才的好办法。 其实，联营在八五年左右就开始兴起了。 很多的乡镇企业与各大厂搞联营，借用大厂的牌子，学技术，学管理，招人才，很快就超越了大厂本身，最后脱颖而出。 尤其是技术性很强的行业，更是明显。 羽绒产业的技术含量不低，在卢昌华的心目中，是一个大产业。 尤其是鹅绒产品，要比鸭绒更高级。 这也是他犹豫的一个原因。 现在鸭绒产品，国内市场都嫌价格过高，迫使很多羽绒厂降低了含绒量，来适应市场需求。 要是鹅绒产品上市，市场能接受得了吗？ 好在卢昌华想到了出口。 国内没有市场没关系，可以先出口，到了九十年代中期，老百姓的收入高了，自然就会识货了。 他理清了思路，就安心下来。 第二天，跟王瑶报备了一下，他就直飞南昌。 共青城现在也变成了大工地。 到处都在搞建设。 看样子，共青城是真不甘心只做一个垦殖场啊！ 下午一上班，卢昌华就去了老廖的办公室。 “哎呀，这不是小卢总嘛，你怎么来了？” “廖厂长，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见卢昌华风尘仆仆，老廖也认真起来。 “咱们也是打过交道的，有什么事你就说。” “今年，我们养殖了三十万只大白鹅，再加上农户散养的部分，可能会突破四十万只。” “啊？这么多啊？” 老廖被卢昌华的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这已经快赶上我们的半数了。” “这不，我就来求援了。” “怎么个求援法？让我们给你代加工？” “呵呵，廖厂长，咱两家路途遥远，横跨了大半个中国，这来回的运费我都吃不消啊！” 老廖点点头，说道：“是啊，代加工成本过大，鹅绒产品本就价高，你们确实不划算。” “我想问问，咱们能不能搞个联营厂？” “联营厂？你们建厂了？” 老廖就是一惊。 卢昌华摇摇头。 “我们没有技术，只能向你们求援。” “啊。” 老廖心里稍安。 “这个嘛，我们还没搞过联营，你想怎么联营呢？” “有两种方式，一种，借用你们丫丫的品牌和技术，协助我们建厂，在联营期间，我们的产品也打丫丫的商标，每年给你们一笔联营管理费。” 卢昌华看了看老廖，见他眉头直皱。 就又说道：“另一种嘛，就是技术联营。你们出工程师，协助我们建厂和指导生产，不使用你们厂名和商标。在合作期间，每年给你一笔咨询费。” 见老廖的眉头舒展了不少，卢昌华知道，他可能对后一种合作感兴趣。 这可是卢昌华有意这么说的。 要知道，他们啥损失没有，就是出几个工程师，也不用挂他们的厂牌和商标，就是出了什么质量事故，也与自己这边没关系，还能得一笔咨询费，这好事哪找去？！ 而且，这如果是这样，都没必要经过厂里，他们私人就能接下这个活！ “呵呵，小卢总啊，这事好商量，这样，我和厂里商量一下，下班之后，咱们再详谈，怎么样啊？” “好，下班我来接你。” “不用了，共青城也没多大，你约个地方，咱们在那儿碰头。” 卢昌华一听，这是要请吃饭的节奏啊。 “没问题，我先去找个适合的地方，一会儿给你电话。” 老廖乐呵呵的把卢昌华送出了办公室。 卢昌华找了一辆三轮，让他带着自己，在大街转一下。 找了一家像样的酒店，一打听，这家酒店是当地最好的。 就这儿了。 卢昌华定下了包房，在前台打电话告诉老廖包房号。 “呵呵，小卢总就是执行力强啊，说干就干，好，我这边尽快过来。” 原本卢昌华觉着老廖下班还早，他还要回旅社睡一觉，休息一下的。 见他这么说，他只能在这儿等了。 “好，廖厂长，我等你。” 卢昌华提前点好了菜，让他们先备好，客人来了再炒。 他这边刚安排完，老廖带着几人走了进来。 “哎呀，欢迎欢迎，来，请坐。” 把这些人让进了包房。 服务员赶紧上茶。 “准备上菜，廖厂长喝什么酒？” “我这人对酒不讲究，什么酒都行。” “茅台。” 很快上了一桌子菜。 “小卢总，我跟厂里商量了一下，我们厂没有对外联营过，也没打算联营。” 嗯？ 这口风不对啊。 卢昌华不动声色的给大家倒酒。 “不过呢……” 见老廖话锋一转，卢昌华暗道，这才对嘛。 “厂里不反对工程师个人支持外地的乡镇企业发展。” 哦，卢昌华一下就明白了，这是想赚外快啊。 “呵呵，廖厂长，只要是你推荐的人，我都欢迎。” “只要对我们进行技术指导就行。” “哈哈，好，小卢总就是个痛快人。来，咱们干一杯。” 老廖心情很好，主动提议。 众人喝了这杯酒，现场的气氛一下就活跃起来。 “小卢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老张同志，是我们厂很有经验的车间主任，现在要退了，由他领衔做总顾问是没有问题的，我可以保证。” “好好。” 卢昌华连声称好，和老张握手，表示欢迎。 “这个小伙子廖川，是我们厂技术科的技术员，他是科班出身。” “欢迎欢迎！” “这是小刘，是我厂的羽绒服工艺师，科班出身。” “这是小黄，是我厂服装设计师，科班出身。” 卢昌华一一握手，表示欢迎。 这里面除了老张之外，都很年轻。 卢昌华不认为年轻就不行，一点都没有轻视他们的意思。 “他们四个就是我派给你的技术人员。” 老廖介绍完众人，然后才说道：“在我们厂，可以说技术人员有点多了，技术科也没有他们施展才华的地方。能去你那里，指导建厂，这是非常好的经历，也能让大家迅速的成长，这样的机会不多啊！” “是。我们的情况大家清楚吗？” 这些人都摇摇头。 卢昌华就把自家这边的实际情况说了。 他们都点点头，表示愿意去。 “单位这边的病假，我批了，你们放心的去，有什么问题可给我打电话。” 老廖给他们打气。 “小卢啊，那咨询费？” “十万怎么样？” 嘶~ 这些人都抽了口凉气。 “我先付五万，可正常生产了，再付余款。” “可以，没问题。” 老廖一口答应，这几人也满意的直点头。 吃饱喝足之后，卢昌华让他们明天到旅社来找自己。 然后去他去了邮电局，给王瑶去了电话，让她汇款五万来，自己急用。 第二天一大早，老张带着三个年轻人找到旅社。 卢昌华给他们开了一个小会。 一个是设备采购，一个是厂房建设。 第三个是员工培训。 设备采购和厂房建设都有周期，正要争取尽早完成。 老张拿出了一张图纸来，这是厂区的规划图。 有了这张图，按照这个建设就好。 设备的事就有老张和小廖去办理。 他们对设备比较熟悉。 而小刘和小黄暂时留在厂里，等需要他们过去了，再去不迟。 卢昌华和老张小廖第二天就分道扬镳。 他俩去厂家订购设备。 卢昌华在共青城等了几天，拿到了汇款，交到了老廖的手里。 老廖乐得嘴都合不拢。 倒不是他没见过这么多钱，而是属于个人的钱，还真没这么多。 卢昌华和老廖又喝了一顿酒，巩固了一下友谊，这才带着图纸返回了北宁。 回来跟王瑶一说事情的经过，她就问道：“这么说，是他们个人提供技术咨询？不是他们厂啊？” “当然，这样的事谁不想自己干？” “那你真的要建厂？” “不建咋办？原料都摆在眼前了，还无动于衷，这就不是我的风格。” “那你的鱼？” “这没有影响啊，鱼鹅共生，他们都是罐头厂的原料，鹅毛做羽绒服有啥毛病？！” “这厂子你准备建在哪？” “我琢磨了一下，准备建在二井子。” 第0207章兑现承诺 一进入七月，王露放暑假了。 她吵着要去旅游。 王德河严肃的说道：“不行，寒假吧，暑假不能出去，外面管的很严，也很乱，容易出事。” “我姐夫答应的，你们不是都同意了吗？”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不行。” 李秀琴也劝道：“乖女儿，不是妈妈不让你去，我也想出去玩，可现在都通知了，不让出去，你要玩就在北宁附近转转吧。” 见老妈也不支持自己，王露委屈极了，可她那细胳膊哪里拧得过大腿啊？！ 她气呼呼的找王瑶诉苦。 “大姐，我放暑假了，爸妈都不让我出去，可我想出去玩啊！” “露啊，姐知道，答应你了，没兑现。要不这样吧，你姐夫在海南修了一栋房子，寒假咱们一家一起去玩吧，现在各单位都通知了，不让乱跑。” 宽慰了一阵妹妹，王瑶突然想起卢昌华要回农场，要不让她跟着去农场转转吧，就当散散心。 “你姐夫要回农场，要不你跟他去玩玩？” “农场有啥好玩的？” 王露都着嘴说道。 “农场的空气好，青山绿水，好玩的很。你姐夫还有水库，你可以游泳。” “真的？” “嗯，对了，姐在海南买了几套泳衣，你拿去吧。” “谢谢姐。” 王露高兴了。 王瑶把手里的事交待了，就带着王露回家，把泳衣给她找了出来。 见家里没人，王露立马就试穿上了。 小丫头年龄不大，身材不错。 王瑶的泳衣她也能撑得起来。 “不错，好看。” “可，这泳衣太露了吧？” “用你姐夫的话，这是美，也就露个背和肚皮，其他的都包着呢。” 王瑶把妹妹送回家，跟三婶说了，让卢昌华带着她下农场去，在下面玩几天，散散心也好。 李秀琴想想也对，也就同意了。 晚上，卢昌华刚从二井子回来，王瑶就跟他说了，王露跟他下去玩几天的事。 “我下去几天就回来了，让她一个人在下面？” “你多待几天呗，让她散散心，她说你说话不算话呢。” “好吧，就玩几天。” 第二天一早，卢昌华开车去农场局家属院，王露已经收拾好了一个小包，坐在家里等着呢。 “王露，王露。” 卢昌华站在楼下喊。 “来啦，来啦！” 王露把头伸出窗外答应一声，就对在厨房里忙乎的老妈喊了一声，“妈，我走了。” 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踢踢踏踏的下楼了。 “哎哎，东西带上没？！” 李秀琴跑出厨房，女儿已经下楼了。 她来到窗前，见侄姑爷正拉开车门，让女儿上车呢。 “露露，东西带好了吗？” “都带着呢！” 王露伸出小脑袋，望着楼上的老妈，一脸笑容的答道。 “三婶，放心吧，我看着她，没事。” “哎，那我就放心了。” 李秀琴笑呵呵的说道。 卢昌华对着楼上的三婶挥挥手。 伏尔加缓缓的驶出了大院。 一拐上八道街，车速就逐渐快了起来。 “王露，想在下面玩几天哪？”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表现好我就多玩几天。” 王露皱皱鼻子，顽皮的说道。 “哟，那我可得表现好点，让你玩尽兴喽！”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出了交通路就往二井子的方向驶去。 刚一进二井子，卢昌华指着路边的一座围墙说道：“看见没？你下学期就要到这儿上学了。” “知道。” “这可是局高中，重点学校，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你的未来要比你姐好。” “我姐挺好的。” “你会比你姐更好。努力吧，少年！” 王露望着一闪而过的学校大门，突然心里有了些渴望。 自己进入了这所中学，就离重点大学近了一步。 “姐夫，你在这儿上过学吗？” “没有，我可没那个本事，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哪有机会来这里上学啊。” “姐夫还是普通人？你是不是对普通人有什么误会啊？” “你都跟谁学的？！” 卢昌华不再跟他争辩这个，专心的开起车来。 一路疾驰，当他们到场部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带着王露去找大哥。 卢昌中已经下班了。 他直接开车去了大哥家。 一进门，就见大哥大嫂都在，正忙着逗弄孩子呢。 卢昌中见老弟带着个小女孩回来，就是一愣。 见女孩有点脸熟，就问道：“老弟，这是？” “这是我小姨子，王露，婚礼上见过的，放暑假了，来农场散散心。” “哦！” 知道是王瑶的妹妹，大哥大嫂就热情起来。 忙问吃饭没有。 “刚到，还没吃呢，要不咱们出去吃吧。” 大哥一听也赞成，就说道：“市场那边新开了家馆子，味道还行，咱们去尝尝吧。” “行，那就带着孩子一起去。” 大嫂赶紧给盛文盛清穿好衣服，放进了小推车里。 卢昌华和大哥一人推着一个，大嫂拉着王露的手，两人聊了一会儿就亲热起来。 吃了午饭，才悠悠往回走。 路过机关大院，卢昌华问道：“大嫂，婶上班没有？” “你有事？” “结婚的时候，不是说了捐资助学么，现在是兑现的时候了。” “啊？你还真给啊？” 大嫂一脸肉疼的问道。 “可不是真给么，我这次来就是专门要银行账号的，让北宁往这打款。” “行，你真是这个！” 大哥伸出了大拇指，说道。 他对老弟的气魄是真佩服。 现在谁舍得给教育捐款一百万啊？ 很多人都在争当万元户的道路上，一百万？真是天文数字。 农场自己都舍不得拿出一百万来办教育。 每年能有个十几二十万就不错了，没办法，钱紧呗。 “那走吧，咱一起去，这个点儿，我妈已经上班了。” 几人推着孩子就进了机关大院。 来到副场长办公室，普华正在看文件。 最近她正忙着贯彻管局的文件精神，狠抓教育系统的纪律。 见女儿女婿进来，她就是一愣。 平时他俩可没来这儿。 “你俩怎么来了？有事儿？” “没事，是昌华找您。” “哦？人呢？” “场长，我来了。” 卢昌华推着孩子走了进来。 王露也推着一个小车。 两孩子见到姥姥，都伊伊呀呀的伸手要抱。 普华赶紧抱抱这个，又抱抱那个。 一时间也忘了问卢昌华来的目的了。 五月份，卢昌华在婚礼上宣布捐款助学，要免除学生的学费，当时她还很激动。 后来，卢昌华去度蜜月，再加上一连串的忙碌，也没时间兑现这事。 普华的心思也就澹了。 一百万啊，这可不是小钱，说说而已。 就是能拿出一二十万都不得了。 她后来也就当成年轻人的一时冲动。 教育科也不可能去追着人家要钱，你自己说的，要捐一百万，现在给钱吧！ 今天卢昌华来找她，普华也没往捐钱上想。 卢昌华把王露给普华介绍了一下，这会儿普华才认真看看王露。 这可是王部长的闺女，她能不重视吗？ “晚上到家里吃饭吧？” “别了，你跟叔都是大忙人，哪有时间做饭啊！咱一家人也别客气。” “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落实捐资助学的事，教育科的开户行和账号给我一个？我让人把款打进来。” “啊？你，是认真的吗？” 普华心里乐开了花，惊喜无以言表。 她对农场教育的现状是最清楚的。 这两年，农场下了很大的决心，建盖了中学教学楼。 这已经是挖空了农场的老底子。 今年老师的工资都只发了百分之五十！ 现在这一百万那真是及时雨啊。 “场长，我知道咱们农场经费紧张，我这一百万是免除学生学费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能挪用是吧？” “是的。” “唉，我也不想挪用啊。可你只看到了学生家庭的负担，没看到老师的难处。他们这几个月都只开了百分之五十的工资，有些老师家都揭不开锅了。” 见普华这么说，卢昌华还真无话可说。 你不让他们挪用，可能吗？ 农场现在就是拆东墙补西墙，不挪用根本就不可能。 除非你不捐了。 “账号给我吧。” 自己说出去的话，得自己圆。 普华给教育科去了电话，让他们把银行信息报过来。 他让普华要通了长途，直接打给了王瑶。 “王瑶，我们已经到了场部了，账号我报给你，你把钱打过来吧。” “行，正好管局刚把化肥款打过来。” “呵呵，他们终于想起来了？” “可不是嘛，这都多长时间了。” “给了就行。” 卢昌华挂了电话，跟普华又客气几句，他们就先回家了。 办公室里的普华，到现在还晕晕乎乎呢。 她没想到，卢昌华这个从农场出去的创业者，发财之后，真的不忘家乡，竟然一次性给教育捐款一百万元。 还亲自跑来要账号。 这孩子真是大胸怀啊！ 老师的工资能补上一部分了，孩子们的学费也能减免了。 “喂，蔡科长吗？你们教育科颁发一个奖状和证书。内容啊，就是卢昌华同志，捐资助学一百万元，为家乡教育舒困，为家乡学子解难。” “是的，他已经通知打款了，你们这几天查收一下。” 放下电话，普华才长舒了口气，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担一般。 第0208章这泳衣不适合你 卢昌华返回了三分场。 王露坐在副驾上，打开了车窗，吹着风。 很多人一见黑色伏尔加，就知道是小卢回来了。 见窗子里有个小美人，都嘻嘻哈哈的调侃。 “昌华，带着媳妇儿回来了？” “哟，昌华啊，你媳妇又变年轻了？” “昌华，这是你媳妇吗？和上次结婚的那个不像一个人啊！” 卢昌华只是笑呵呵的点头，算是打招了。 见到有岁数大的，这才问道：“大爷，您好啊？” “叔，忙着呢？！” 还有些半大小子站在路边盯着窗子里的小美女，眼珠子都拔不出来了。 “哎呀，姐夫，他们怎么这样啊？” “你别介意，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但人都挺好。” 到了家，车子停进了院子。 王露看着这栋房子，吃惊的问道：“这就是你家啊？” “啊，咋样？” “还行吧。” 打开房门，把王露领进去。 “来，你住西屋，我住东屋。” “为啥啊？” “那你住东屋，我住西屋也行。” “咱两中间还隔着这个客厅啊？” “是啊，咋啦？” “晚上我一个人害怕！” “你都多大了？下学期你住宿舍了，害怕不？” “那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你要学会独立，知道吗？” “你就东屋吧，离锅台近，热乎。” 王露只得认了。 “把你的包放下，我要去水库，你跟不跟着去啊？” “我去我去。” 让她一个人在这个房子里在着，她可不敢。 “切，就你这么胆小还要去旅游呢？” “旅游又不是一个人！” “也有一个人的旅行，那是挑战自己的英雄。” 说完，卢昌华就带着她出了门。 车子也不开了，两人一路往东而去。 刚到菜园。 几个老头子就围了上来，叽叽咕咕的拉着卢昌华说了起来。 卢昌华跟着他们进了菜园子，看了看他们的劳动成果。 摘了两根黄瓜，两个西红柿这才带着王露出来。 “给，你尝尝，好不好吃。” “没地方洗啊。” 王露拿着黄瓜一脸为难。 “跟我学。” 卢昌华用手在黄瓜外面撸了撸，把小细刺撸掉，揪掉黄瓜头上的黄花，就塞进嘴里咬了一口。 嘎嘣脆~ 一股黄瓜的天然清香飘散出来。 “啊？就这么吃了？不肚子疼吗？” “偶尔吃一次没事，有条件还得水洗一下。” 卢昌华吭哧吭哧的吃了起来。 王露也学着他的样子，咬了一口，细嚼慢咽，感觉好吃就越吃越快了。 吃了黄瓜，两人已经走在了机耕路上。 望着远处路右侧的木板栅栏，又看见路左边的红砖围墙，她指着问道：“姐夫，这都是啥啊？” “这边的木栅栏是围着暖池和泉眼的。至于这边么，就是库房了。” “来，吃个柿子。” 卢昌华递给了她一个红彤彤的西红柿，自己拿了一个在衣襟上擦了擦，就咬了一口。 一股汁水就飙射了出来。 他赶紧低头，让汁水发射的不要太远，省得殃及小姨子。 “哎呀~” 王露一声惊叫，往边上一闪身，这才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 “哈哈~哈哈~” 卢昌华见她的囧样，就大笑了起来。 “哼，坏姐夫！” 王露拿起柿子，对准卢昌华就是一口。 噗嗤~ 一股汁水飙射出来，一下射在了卢昌华的脸上。 “啊~” 再躲已经来不及了。 “哈哈~哈哈~” 王露得意的哈哈大笑。 卢昌华用手擦了把脸。 “你这孩子，太调皮~” 俩人嘻嘻哈哈的到了水库。 熊宝哥仨听到卢昌华的声音，早就飞奔过来。 王露吓得躲的老远。 卢昌华跟它们亲热完了，这才指着王露说道：“这是小姨，你们要对她好点，知道吗？！” “呜呜~呜呜~” 仨狗在卢昌华身边蹭着，望着远处的有点发抖的王露，眼里露出了不屑。 “不准看不上她，她是自己人，知道吗？！” 卢昌华也不管它们听懂了没有，就招呼王露过来。 “我不敢，我怕~” “勇敢点么，你平时不是很凶的吗？怎么现在怂了？！” 见卢昌华这么说，她心里很不服气。 可自己的腿就是不听使唤，挪不动步了。 “你别动，我来找你。” 卢昌华对熊宝说道：“你们仨，一个一个的过来。” 他先带着熊宝走了过去。 “来，摸摸它，让它闻闻你，别怕，它是在留气味。” 王露这才敢伸手抚摸。 熊宝见王露摸了它，就伸嘴在她的手上舔了舔。 两人互动了一会，王露也就放开了，也不害怕了。 这会儿等不及的墨宝颠颠的跑过来，在王露面前撒娇，要她也摸摸自己。 踏雪也跑了过来。 这会儿，哥仨围着她，王露也不害怕了。 “走，去大坝上看看。” 两人带着仨狗在大坝上熘达。 望着一望无际的水面，王露心旷神怡。 “真大呀！” “这不算大，你到了海边才知道什么是大。” “是吗？大海比这个还大？” “那当然了。” “走，咱们往北走走。” 沿着库房旁的土路一直往北，走了两公里多。 这一路上垂柳满岸，绿色的枝条随风摇曳。 水面倒影，两人仨狗。 水中洁白的大鹅见有人来打扰它们的清净，就嘎嘎的叫了起来。 这声音就像会传染一般，一会儿工夫，整个水面都响起了同样的声音。 两人又去了饲料厂，跟眯缝眼聊了一阵。 这会儿，卢昌华发现，眯缝眼也不眯缝了，而是眼睛变大了许多。 感情这小子正盯着王露看呢。 他们还真认识，相互也有印象。 王露也没有什么陌生感。 鸡同鸭讲的聊了几句。 出了饲料厂，两人又去了大坝。 “姐夫，我有点累了。” “咋？走不动了？” “嗯。” “这个简单，来，咱们去刚才的地方。” 两人回到饲料厂，要来了眯缝眼的小电话，卢昌华给老胡头打了个电话。 “胡大爷，你骑摩托来一趟眯缝眼这儿。” 十几分钟，老胡头骑着摩托来了。 “胡大爷，先把她带去老值班室，晚上我们在这儿吃。” “好。” 老胡头让王露坐上摩托，他才一扭油门，带着一股烟尘走了。 卢昌华自己步行往回走。 老胡头也不傻，把王露放下，就转身来接他。 今晚，王露感受了一顿水库大锅饭的滋味。 见天色不早了，卢昌华带着她和熊宝哥仨一起回了家。 家里有了熊宝它们，就热闹了许多。 “姐夫，明天我可以游泳了吗？” “游泳？在哪儿？水库？” “是啊，大姐说的，水库能游泳。” “水库最好别游。” “为啥啊？” “为啥？危险呗？” “不，我就要游，你不是会游嘛，你在边上保护我呗。” “保护你倒是行，可不能进深水区。” 王露看了阵电视，就洗洗睡了。 有了熊宝它们在，王露也不害怕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洗漱之后，就开车去了水库。 卢昌华也不在家里做饭，只能来水库蹭吃的。 十点多钟。 他们来到了北边水库的东侧。 把车子停好。 卢昌华就脱了衣裤，他的泳裤早就穿好了。 这条泳裤是旧的，王露临时说要游泳，他只能把这个穿上了。 “换泳衣吧！” “你转过去。” “好好好，你慢慢换。” 卢昌华转过身去。 王露在车里一阵倒腾。 砰的一声，车门关闭了。 “好了吗？” “好，好了。” 王露有点害羞。 “好了就下水。” 卢昌华一转身就定住了。 “你，你怎么穿这样的泳衣啊？” 王露用手捂着身体，低着头。 “这衣服咋了？不好看吗？” “咳咳。好看是好看……” “嘻嘻，我姐的！” “啊？王瑶的？！哎呀，我说这么眼熟呢！” 感情这是他在哈市给王瑶买的，在海南只穿了其中的一两套，这套是新的，王瑶还没来得及穿呢。 “你怎么把你姐的衣服穿来了？这是大人的泳衣。” “这是她给我的！哼！小气鬼。” “你是小孩，要穿儿童泳衣。” 王露哪里管这些，叽叽咕咕的滴咕个没完。 “不说了，先下水吧。” 卢昌华站在水边，向她招手。 王露这才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在水边适应了一阵，就往水里走。 卢昌华往水里一沉，就滑出去很远，又转回身看着她。 “来吧，我给你护航。” 第0209章北绒，北绒 一连在水库玩了三天，王露玩腻了，这才罢休。 卢昌华也有很多事要处理，他带着王露回北宁，路过二井子，就停了下来。 二井子乡距离卢昌华北岗的家只有十公里。 说起来也不远。 为啥他想着把羽绒厂设在这呢？ 主要有几方面的考虑。 一是羽绒加工对环境有一定的影响，味道大。 二是它需要的场地很大。 三是它交通要方便。 现在提的交通主要指铁路。 二井子是铁路的一个站点，又是进出北宁的公路必经之地，说它交通方便是恰如其分的。 重要的是，它还是长水农场出场与外界联系的重要节点。 这里还设有长水农场二井子办事处。 占有大片的土地。 也有铁路专线连接到二井子火车站。 四电力充沛。 二井子乡有一个专门的电业所。这里没有什么大的工矿企业，如果在这里建厂，电力供应没有问题。 基于以上四点，卢昌华偏向于在这里建厂。 二井子乡的主要领导，对卢昌华的两次造访都极为重视。 要知道，现在的北宁只是一个县级市，而它则是北宁向北的出城通道。 这里是去黑河的必经之路，既有铁路也有公路。 可以说是交通便利，发展条件得天独厚。 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大发展，主要原因就是没有工业企业入驻。 只有个火车站和农管局高中，长水农场办事处只能算是凑个数。 要是小卢总的羽绒厂真能在这扎根，那二井子乡就发了。 今天陪同卢昌华的不仅有二井子乡的乡长书记，还有长水农场办事处主任，他是正科级干部。 “各位领导，我的羽绒厂能不能挨着办事处呢？” “哦？为什么？” 二井子乡的郝乡长好奇的问。 卢昌华笑了笑。 “这样我就可以连接办事处的专线，共用专线了嘛。” “嗯，这样倒是个好想法。” 办事处吴主任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吴主任，以前是农场办公室主任，现在调任到办事处当主任来了。 这对他来说，算是高升了一步。 农场机关办公室就是个打杂的，管着机关的后勤服务工作，也没啥大的实权。 而办事处就不一样了。 它是农场对外的窗口，也是农场粮食和木材转运出去的唯一节点。 只要是需要铁路运输的，就要在办事处上专线。 这里还修建了大量的库房。 不仅有粮库还有木材堆放场。 农场很多农资都是在这里转运进来的。 而且，在办事处的东侧和北侧，还有大片的荒地，只有十几户的人家在这里居住。 农场局高中还要在东南方向两公里外。 “行，没问题，土地手续我们给你办，你想要多少？我们免费给你提供工业用地。在税收上，也申请你给一个优惠。” 见乡里都这么表态了，卢昌华点点头。 “我需要的面积很大，在办事处北侧建厂，这样里学校也远一些，减少些影响。” “办事处的专线也在北边，我们也还好处理专线的事。” 卢昌华现在不仅是农场的名人，也是北宁的名人。 谁不知道他的名头啊？！ 名下有一家罐头厂，一家锦鲤市场，一家鱼庄。 跟农场局的某领导是亲属关系。 尤其是办事处吴主任。 他能不知道卢昌华是卢昌中的亲弟弟吗？ 卢昌中还是农场场长的姑爷。 这亲戚连带的，可以说密不透风。 吴主任想要坐稳位子，他就得按照卢昌华的意思来。 卢昌华跟着乡领导回到了乡政府，签署了一份投资协议。 卢昌华的羽绒厂摇身一变成为了当地的招商引资项目。 作为招商项目，二井子乡无偿提供土地一千亩，先期建厂开发五百亩。 乡政府招商办成了最忙的部门了，他们汇总材料，规划土地，把这些资料向北宁市招商办上报。 北宁市招商办一看到这个资料，一下子就急了。 “什么？你不在市区里投资，咋跑二井子去了？” 卢昌华回到家没几天，就接到了市招商办的电话，邀请小卢总去招商办参加恳谈会。 把卢昌华都搞懵了。 当他进到招商办的指定会议室里，就被眼前的场面震惊了。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 主席台上不仅有招商办的领导，竟然市里主要领导都在。 见卢昌华进来，所有人都起立，掌声雷动。 “下面，我们邀请昌华食品总经理卢昌华先生讲话。” “……” 啥情况啊？ 这些领导跟他握手之后，让他发言。 “呃。我说点啥？” 他回头看看领导们。 有人提醒他，就说说为什么选择在二井子投资，而不是在市里投资。 这下，卢昌华明白了。 他咳嗽一声，说道：“各位领导，北宁是我的家乡，我投资肯定是在北宁的。之所以在二井子投资，主要也是因为它也是北宁的下属乡镇。” 见这些领导们还不满意。 卢昌华就把选择在二井子的原因说了。 其实，这些招商办的人，早就研究了卢昌华建厂的原因。 之所以不想让他在二井子办厂，是因为二井子虽然条件不错，可是它离德都太近，而最近疯传德都有并入五大连池的可能。 他们也是担心，万一二井子被并入了五大连池，那自己不是篮打水一场空吗？！ 现在的昌华食品不仅是本市的明星企业，还在省里挂了号。 那是能在央视持续打广告的企业，他们的再投资，可千万不能失误，要是自己做了嫁衣，那就得不偿失了。 基于这个目的，市里领导想让卢昌华改变主意。 他的昌华食品就在铁南，那边还有土地，也可以继续在那边建厂嘛。 关于铁路专线问题，市里跟铁路局协商，可以批准建设专线，接入北宁站。 电力更是没有问题。 当卢昌华说完了自己要在二井子建厂的原因后，这些条件，市里都一一的给予了正面答复。 只要他答应在铁南建厂，一切好说。 铁南除了铁路局的土地外，还有大量的市属土地，批准五千亩，先期开发建设五百亩。 土地性质为工业用地。 为了解决企业员工的住宿问题，还批准一千亩住宅用地，可以开发建设住宅楼。 我去。 这下把卢昌华搞懵了。 “可，可我已经签了协议了。” “没事，这事我们来解决。” 卢昌华心怀歉意的又去了趟二井子乡，想要跟他们解释一下自己的难处。 谁知道乡里很理解，笑呵呵说道：“小卢总啊，没关系，你就在铁南建吧，都一样。” 到了这会儿，乡里领导才说起缘由。 “哦。” 卢昌华明白了。 这也算是地方保护主义吧。 像卢昌华这样的明星企业，地方肯定要保护，这就是能生金蛋的金鸡，要是飞进了别人家，那怎么行？！ 在铁南，距离昌华食品厂两公里的地方，这里就是给卢昌华规划的羽绒厂土地。 这边原本就没有什么人家，比较荒凉，现在给卢昌华建厂，正合适。 市里规划出了公路、水电和集中供热线路。 全力保证卢昌华的羽绒厂落户铁南。 工商局积极主动的跑来给卢昌华办理执照。 在厂名和产品品牌上，卢昌华纠结了很长时间。 原本江西有了丫丫，他想着要不叫鹅鹅？ 可仔细一想，这不利于产品品牌的国际化。 他的产品现在以出口为主，要是弄个鹅鹅，这咋翻译？ 他和王瑶商量了好几天，最后想到了北绒。 这个名称既道出了产品的地理位置，也说明了产品的核心特征“绒”。 这个名字还大气，有国际化的韵味。 因此，企业的名称就是北绒服装厂 在商标局，注册了全品类商标，“北绒”。 邢文斌自然又成了他北绒服装厂建设工程的项目经理。 在此期间，老张和廖川打来了电话，汇报了设备的订购情况。 卢昌华也亲自跑了几趟厂家，签订了订购合同，付了定金。 老廖还带着这些人来了一趟北宁，参观了施工现场。 把老张留下，监督施工。 其他人借用罐头厂的办公室，开始了招兵买马的工作。 大报小报都有北绒服装厂的招聘广告。 不仅招聘一般的工人，还招聘服装设计师，服装工艺师，服装模特，摄影师等等相关专业的员工。 一时间，北宁热闹极了。 来应聘的不仅有北宁当地人，还有周边县市的人。 就连哈市的大学毕业生也跑来应聘。 老廖给相关布料的厂家散布了消息，厂家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派来了业务员，每天把卢昌华的门槛都磨破了。 第0210章商机 北绒服装厂与一般的服装厂不同。 它是专门生产羽绒服的厂家。 比别人多了羽绒处理的车间。 在服装生产环节还有灌绒的工艺。 工厂的建设有点复杂。 生产设备在陆陆续续的发运回来。 北宁市政府还为羽绒生产专门发文，大力发展白鹅养殖，夯实羽绒发展基础。 昌华食品还跟各乡镇签订了白条鹅收购合同。 北宁农场局也大力支持北绒服装厂，十五个农场与昌华食品签订合同。 北绒厂也在各乡镇建立了收购站点，回收鹅绒鹅毛。 一时之间，北宁辖区和北宁农管局辖区大力发展白鹅养殖。 家家户户都养了些大鹅。 养殖大鹅原本是企业行为，卢昌华为了提供鹅肉，也同时改善水质，这才让合作的各水库养殖大鹅的。 鹅一养多了，就得处理鹅毛，他又不得不建了北绒厂。 现在倒成了政府行为。 一下就改变了当地的养殖格局了。 原本很多农场都在大力发展奶牛养殖，也建设了乳品厂。 可现在来看，养奶牛的人有，但不具有普遍性。 养奶牛成本高，需要的原始启动资金大，很多职工没钱，只能放弃。 可是养大鹅就简单多了，只要有鹅蛋就行。 很快，各个农场的大白鹅就发展了起来。 有人专门提供种蛋，有人专门孵化鹅苗，有人专门养殖，有人收购白条鹅，有人收购鹅毛，逐渐的形成了一条产业链。 北绒厂房正在加班加点的建设，卢昌华的鹅绒服产品已经开始了设计。 原先的羽绒服设计都是臃肿的泡泡服。 穿着暖和，笨重不好看。 鹅绒的绒朵大，蓬松度更高，需要的填充量小，衣服更加轻薄保暖。 在裁剪上，卢昌华提出要求。 要有修身效果，也就是根据人体的特点来裁剪。 就像是时装一样。 他提出了羽绒时装的概念。 这下就打开了设计师们的思路。 按照时装设计，这个他们会啊！ 连体式羽绒裙服，中间加根腰带。 帽子可拆卸，可隐藏。 衣袖可拆卸。 裙子与上衣可拆卸。 思路一打开，设计师们的各种奇葩设计就出来了。 有羽绒服与双肩背包相结合的设计，这也是可拆卸的。 有连体的裙服，就有分体式裙服。 还有专门的羽绒裙裤等设计。 上衣有外套，有坎肩，有背心。 还有专门的羽绒帽子。 除了常规的帽兜外，还有羽绒滑雪帽，羽绒棒球帽，羽绒耳包等等。 既然有了羽绒帽，自然也有人想到了羽绒鞋。 于是，羽绒的平底鞋，平底靴，高跟鞋，高跟靴就相继出现了。 在面料上，除了现在使用的牛津布之外，卢昌华还让他们大胆的使用其他的面料。 比如皮质面料。 以前皮夹克样式好看，可是不保暖。 尤其是在东北地区。 深冬时节你很难看到有人穿皮夹克的。 为啥？ 就是气温太低了，皮夹克风一吹就透了。 现在把皮夹克的里衬加上羽绒，一下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再加上这些设计都是立体剪裁，修身效果一下就出来了。 这些设计，卢昌华拿到了丫丫，让他们先帮着打样。 看设计图是一个感觉，见到实物又是另一种感觉。 待模特穿上之后，卢昌华和设计师一看，我去！美，漂亮！ 在卢昌华看来，就是前世的很多羽绒服设计都没这些好看！ 他把冯婷婷喊了过来，让她试穿。 八月份的大热天，冯婷婷穿的浑身是汗。 上身效果没得说，就是修身，特别显身材。 “看样子，咱们还是得拍广告啊！” 这次拍广告，就不用中国人了。 产品是要出口的，当然要用外国人。 设计师跟着卢昌华一起去了京城，找到了京城广告公司。 当卢昌华说出自己的目的，他们就乐了。 “你们这些设计很时装化啊，是不是要上巴黎时装周？” “我们可以上吗？” “出钱就可以。” “那要怎么做？” “这事我们就可以代理。” 于是按照巴黎时装周需要的材料，广告公司开始拍摄制作了。 先制作一个产品画册，上面的产品编号要与发布会的服装编号一致，这样客户才能对照着找到产品。 按照欧美人的身材设计尺寸规格。 京城广告公司找来了好多老外。 有年轻男女，有中年大叔。 时装化的服装由年轻人来演绎。 商务性的由中年大叔来拍摄。 还有专门的休闲系列。 比如滑雪场景，钓鱼场景，驾驶场景，家庭聚会场景等等。 这样就形成了针对不同人群需求的产品系列了。 “嗯，有道理！就按你们说的办。” 价格也要进行标注。 这个画册的设计制作就得近一个月。 第二个要做的就是拍摄电视广告。 主打北绒的品牌和产品系列。 演员还是外国面孔。 ，这即是北绒的英文名称。 并有代理公司在世界各国注册商标。 待到画册制作出来，卢昌华再看时，就有点傻眼。 这哪里是一个中国的品牌啊？完完全全是国际品牌。 设计感极为高级。 画册不仅使用金银这样的工艺，还全文翻译成了法语和英文。 为了去国外参展，卢昌华还紧急按照外国模特的身材，每款定制了三个号码。 就连鞋子都让鞋厂做了出来。 参展的资料正在紧张的筹备中，电视广告片也拍摄了十几条。 这是为了在巴黎电视台播放的。 全片翻译成了法语。 至于参展的相关手续都有京城广告公司代办，卢昌华出钱就行了。 京城这边也不需要卢昌华盯着，他就带着画册返回了北宁。 王瑶看到了画册很吃惊。 “昌华，这就是你的北绒？” “是啊，他们设计的，还行吗？” “太行了，根本看不出来是咱们的东西。” “这回要去巴黎，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这边很忙啊。” “你安排一下吧，让她们忙去，咱们出去是正事。” “啥时候走啊？” “我回来办护照，你的也得办。” “行吧。”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起去了市局，提交了相关资料，等着办理护照了。 市局走了最快的渠道，很快就给他俩办了下来。 这次为了节省费用，只能带很少的人一起去。 主要就是设计师。 就是这样也得去五个人。 这些人的护照下来之后，就一起送到了京城，由京城广告公司办理签证等相关手续，购买机票，预订酒店，跟组委会沟通，预订发布会场地等等。 其实，为去不去巴黎时装周，还有些不同的声音。 老卢和王德江听说去一趟巴黎时装周，费用就得五百万，就是一抽抽。 “有这个必要吗？在国内好好做生意不好吗？为啥非要去国外啊？还花那么多钱？” “爸，这事要看长远。咱们现在的北绒是很高端的羽绒服，在国内的销量很有限，需要出口到国外去，如果能在时装周上亮相，就有了外国客户，到时候咱们的生意就好做了。” “可这五百万能挣得回来吗？” “放心，一定能挣回来。” 卢昌华怎么解释，俩老头都觉得他是有点钱烧的。 开始不务实了。 万一要是失败了，上哪挣这五百万去？！ 老卢琢磨着，要是有了五百万，还干啥鱼庄啊，自己养老去了！ “爸，我支持昌华的决定。” 王瑶很坚决的说道。 “昌华的想法是对的，既然咱们做羽绒服了，就要做最好的。现在看似咱们吃亏了，可要是不花这笔钱，咱们去哪里找客户去？如果咱们做的是中低端产品，在国内就行了，可现在是高端，就必须要走出去。” “这次，昌华准备的很充分，你们看，这就是他做的画册，给外国人看的。” 王瑶把画册拿了出来。 王德江是个识货的人，一看这画册的风格和档次，就知道姑爷下了很大的功夫。 “既然你们俩都定了，我们也就不说啥了。不过，你们自己要稳当点，做什么都不要冲动。” “爸，放心，我们会慎重的。” 好不容易跟两位爸爸解释明白，卢昌华和王瑶就开始准备行李。京城已经来电话了，九月十五日就要启程。 在走之前，卢昌华又去了工地查看情况。 经过几个月的抢工，现在有些厂房已经完工了。 还有些正在收尾。 老张和廖川留下，在厂里指导安装设备。 四百多名首批员工已经培训完毕，他们在各车间逐步熟悉机器设备，由厂家的技术人员指导操作。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第0211章巴黎时装周 巴黎时装周每年一届，分为秋冬(2、3月)和春夏(9、10月)两个部分，每次在大约一个月内相继会举办300余场时装发布会。 当卢昌华跟着京城广告公司的人降落在巴黎机场。 他还犹自不相信，自己真的来到了法国。 前世他可是没有来过的。 可他现在，带着媳妇儿来了，还是为了推广自己的服装品牌。 他们刚出机场，就有酒店的车来接了。 这次来的人多，行李也很多，不仅是产品画册，还有服装样品。 刚到酒店，广告公司的人就联系了法国的合作伙伴。 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到了。 当晚，法国同行热情的接待了北绒一行。 去看了埃菲尔铁塔，吃了一顿法国大餐。 约好，第二天来接他们。 原来，第二天他们是要面试模特。 这些上时装周的模特都是国际顶级模特，价格不菲。 这些钱，卢昌华早就支付给了京城广告公司，他不需要对价钱操心。 沿着香榭丽舍大街一直往西走，他们就站在了凯旋门下。 卢昌华看着外形四四方方，里面是圆形的石头拱门，在灯光的照射下，金碧辉煌。 戴高乐广场上行人如织，各种肤色的人都在广场上漫步。 卢昌华带着王瑶和设计师们一起坐电梯上了五十米高拱门。 这里有个小型的博物馆，里面有些照片和历史文件。 还有两个小的放映室，可播放历史变迁的资料片。 他们上到了博物馆顶部的大平台。 眼前出现了巴黎的壮美景色。 香榭丽舍大道上游人如织，密密麻麻的像是小蚂蚁。 远处的埃菲尔铁塔英姿挺拔。 塞纳河畔巴黎圣母院、圣心教堂历历在目。 卢昌华拿出相机，接连给王瑶和各位设计师拍照。 有眼力见的设计师给他俩合影。 卢昌华揽着王瑶的纤腰，王瑶依偎在他的身旁。 身后是灯火阑珊的巴黎街区。 这样的意境让卢昌华很满足。 和自己的爱人一起，走遍世界的感觉真好。 虽然他知道，明天还有很多工作在等着他，可现在的时光是美妙的。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刚吃完早餐，法国同行就来了。 把他们接到了一个排练厅。 这里已经有三十多位高挑漂亮的外国女孩等着了。 卢昌华作为主要评委坐在主位上。 其他设计师和王瑶坐在一边看着。 广告公司的人陪在一旁。 音乐声响起。 女孩子们腰上别着号码牌，一个一个的走了进来。 她们站在卢昌华的面前，扭动腰肢，摆胯亮相，甩着大长腿展示着她们最美好的一面。 卢昌华根本不懂哪个女孩更合适，他招手，让设计师来到了身边。 他说道：“还是你们来选，谁的气质更合适你们的设计就选谁，没事，不存在对错。” 说完，就让出了位子，来到了王瑶的身边。 王瑶轻轻的握着他的手，说道：“你怎么不选了？” “我选啥？我的标准和设计师的不一样，他们是看这些模特的气质，而我只能看出谁更符合我的眼缘，没意思。” “这机会你放弃了？” 王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放弃了，外国女人看不懂，我只能看懂你。” 他轻轻捏了下王瑶的手指。 “德行，切。” 王瑶嘴角挂着浅笑，得意的晃了下脑袋，把注意力转向了舞台。 设计师果然不负众望，在这些模特中初步选择了一批。 落选的人则急匆匆的离开了，她们还有下一场的面试。 留下的人，也不是最终获得这份工作的人。 她们都换上了卢昌华带来的服装，由设计师一个一个的仔细挑选。 一上午的时间，终于定下来了最终的十名模特。 下午，又选定了十名男模特。 这些设计师的眼睛也够毒的。 男女模特果然都气质不凡。 穿上羽绒服别有一番风情。 他们与法国公司定下了合约。 明天开始要来这里排练走台，中国设计师要跟着一起设计这台发布会。 这就没卢昌华和王瑶啥事了。 两人就利用发布会前的这段时间，在巴黎各处游玩。 他们还买了很多香水和服装，这些服装是最新潮流，国内当然没有，价格也是不菲。 可这钱卢昌华不想省。 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巴黎，不买点东西回去，真是对不起媳妇儿。 这几天是王瑶最开心的时候。 女人在疯狂购物的时候，据说荷尔蒙分泌会升高，会很兴奋。 卢昌华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不过见王瑶面红耳赤的样子，他觉得，这可能是真的。 巴黎是购物天堂，此话不假。 其实，王瑶主要就是买了些香水和衣服，其他的不感兴趣。 卢昌华带着她逛街主要还是开眼界。 比如瑞士的钟表，南非的钻石，法国的红酒。 这段时间，北绒的广告已经在电视里播出了。 这也确实引起了很多买家的兴趣。 九月底，卢昌华得到消息，现在有个机会，他们询问卢昌华的意见。 卢浮宫广场作为最特别的发布会现场，需要加钱。 当然也可以选择其他的场地。 卢昌华一听卢浮宫？ “是在三角玻璃房子那里吗？” “对，就是那里。” “玻璃房作为背景出现，现场是在室外，时间是在十月三号。” “要加多少钱？” “折合需要一百万。” “加，我要了。” 十月的巴黎也是有些寒意了。 这时候，正是自己羽绒服出场的时候。 确定了场地和时间，电视广告上就出现了字幕。 宣告了北绒现场发布会的消息。 一时间，报名观看的人很多，入场券很快就卖光了。 十月三号的白天，卢浮宫的广场上，很多工人都在忙碌。 北绒的文字出现在了舞台的背景板上。 模特开始走台，熟悉场地。 音响师在调试音乐。 设计师在紧张的准备服装。 灯光师也在安装设备。 虽然卢昌华和王瑶帮不上什么忙，可是他们也不能离开，这是最关键的时刻，晚上发布会就要开始了。 华灯初上。 夜晚的寒意侵袭着人们。 衣着有些单薄的时尚男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 根据座位号码就坐。 现场灯光璀璨，音乐舒缓。 卢昌华和王瑶都有点紧张。 要知道，能不能成，在此一举了。 七点三十分，音乐骤然高昂起来。 灯光勐然熄灭，一束追光打在了舞台上。 随着音乐响起，模特们身着新潮羽绒服走了出来。 一道道追光，一个个身影，让这些服装显得神秘高雅。 塔下，有的商家拿出相机拍照，有的拿出本子记录着号码。 在间隙时刻翻看起画册来。 对照着舞台上的号码。 每一款服装展现，都会引起一阵骚动。 有人当场就写下订单，要买下模特身上的服装。 这场发布会，用时二十五分钟。 为此，卢昌华花了六百万的巨款。 发布会要结束的时候，他和王瑶跟着设计师一起走上了舞台，向着台下挥手。 发布会一结束，就有商家拿着写好的单子找来，他们要订货。 这是今年发布的最时尚，最新款的羽绒服。 欧洲太需要羽绒服了。 一时间，卢昌华手里就有了大把的订单。 现在下订，十二月才能发货。 很多人是世界各地的，有米国，有加拿大，有欧洲等等。 卢昌华一统计，连衣裙式羽绒服就订了五万件。 分体式羽绒裙两万件。 羽绒靴一万双。 这次订货，卢昌华收到了八百万美元的定金。 这钱打进了中国银行的外汇账户中。 在庆功大会上，很多人都不理解。 尤其是法国公司的人。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中国公司竟然可以订出去那么多货。 当他们诚恳的询问卢昌华有什么诀窍的时候，他微笑着说道：“创新就是我们成功的秘诀。” 这句话也成为北绒今后发展的指导方针。 真心替卢昌华高兴的，还是京城广告公司的人。 现在他们突然觉得，自己不懂营销，不懂广告了。 这个与他们合作多次的小卢总，总能出人意料的获得成功。 比如上次的鱼罐头。 当他提出做春节礼盒的时候，京城广告公司的人没有想到，昌和礼盒会风靡全国。 现在只要是走亲访友，拜会领导，不带着昌和礼盒就好像缺了点什么。 今年，小卢总又突然拿着羽绒服找到他们，说要参加时装周。 在他们来说，拿钱给客户办事本是天经地义，可是谁能想到，小卢总再次成功了呢？ 八百万美元啊，换算下来，几千万元，哪家企业说自己参展一次就能有这样的收获？ 他们怀着崇敬的心情，跟随卢昌华一起飞回了京城。 此时刚刚是十月十号。 第0212章林场传来好消息 卢昌华一行回到京城，又转机回了哈市。 他们回到北宁，就受到了市府领导的热烈欢迎。 为啥？就因为外汇呗。 这八百万美元一汇到中行北宁支行，行长就立马向市府报告了。 这个消息对北宁市来说，无疑是个重大的好消息。 北宁市现在的外汇有百分之五十是卢家贡献的。 先说由王瑶掌管的锦鲤市场，就有很多外商直接来采购，他们用的可都是支票，打进来的可都是外汇啊！ 从开业到现在已经累计贡献了三百多万美元了。 现在仍然在持续当中。 这次卢昌华他们去了一趟巴黎，直接汇回来八百万美元！就问你兴奋不兴奋吧！ 市府上下都暗自庆幸，保住卢昌华就是保住了一尊财神爷啊！ 给他五千亩地，值！ 他们刚下火车，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在站台上，拉着两个大横幅。 “热烈庆祝北绒厂巴黎时装周发布会圆满成功！” “感谢卢昌华先生王瑶女士为家乡争光！” 好家伙，卢昌华和王瑶对视一眼，这些人消息够灵通的。 一位副市长快步迎了上来，握着卢昌华的手，一阵寒暄。 邀请他们夫妻去参加市府的座谈。 卢昌华好说歹说，才让王瑶先回家休息了，他自己去参加。 两人一路辗转，都很辛苦。 卢昌华实在不想去。 可人家盛情邀请，都准备好了，不去显得自己太托大。毕竟是自己的父母官，面子是要给的。 应酬到了晚上，卢昌华才被送了回来。 王瑶正等着他。 见他一身酒气，就问道：“你喝酒了？不能喝就别喝了。” “我也不想喝啊，可领导的面子，不喝咋办？” “饿不饿？” “饿啊，给我下碗面条吧。” 王瑶赶紧去了厨房，给他下面。 两人都吃了点，这才洗洗涮涮的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王瑶去了锦鲤市场。 离开了这些天，她有点不放心。 昨天，卢昌华去市府应酬，她就跑回了娘家，把带回来的礼物分发了一下。 今天去市场，也可以见见公婆，他们的礼物也带着呢。 卢昌华刚来到罐头厂，胡大贵就找了过来。 “昌华，回来了？” “昨天刚到。咋样？厂子没啥事吧？” “没事，一切正常。” 自从王瑶带着吴霞和吴玥去了锦鲤市场，罐头厂就全权交给胡大贵打理了。 “对了，这是给你带回来的礼物。” 卢昌华从包里拿出一个打火机来。 “法国的？” “是。” 胡大贵乐呵呵的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爱不释手。 两人聊了一阵闲嗑，胡大贵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前两天二龙山林场给你打了个电话，说是找你有事。” “谁啊？孙主任？” “他没说自己是谁，就让你回来打过去。” “行，我一会回个电话。” “最近发货怎么样？” “这你还不知道吗？咱们的产量有限，供货一直很紧张，已经是开足马力了。” “咱们订的生产线快到了，再等个把月吧。” 自从去年把哈市肉联厂的生产线买来之后，卢昌华就下决心要解决这个问题。 就想办法联系了京城的食品机械进出口公司，他要进口一套先进的罐装食品生产线。 据说设备已经在太平洋上漂着了，很快就到。 罐头厂这边依然保留着他的办公室。 他找出通讯录，就给林场孙主任打去了电话。 “喂，孙主任吗？我是卢昌华啊！” “哎呀，你可算给我回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老孙一阵惊喜。 “有事啊？” “可不有事吗？有时间来一趟？” “现在？” “越快越好。” 孙主任是油脂厂办公室老龚的亲戚。两人相识之后，卢昌华找他买过野味，自己结婚，老孙也到场了。 “行，我这边交代一下，就去找你。” “那我等你吃晚饭！” “好。” 撂下电话，卢昌华开车去了北绒厂，老张是临时厂长，全面管理。 廖川是副手。 卢昌华回来，就跟他俩聊了聊订货的情况，把订单都交到他们手里。 现在北绒厂的大部分车间已经完工了，工人的培训也结束了，就等着工程收尾和原料进库呢。 “等几天，再上上绒，咱们要保证质量才行。” 卢昌华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大鹅需要在进入十一月以后，它的绒毛才能丰满成熟。 现在才十月份，天气还不够冷，大鹅的绒毛刚刚变厚，还需要一段时间。 “其他材料先采购到位，先生产衣皮，最后再充绒。” “嗯。我们先裁剪，缝制衣皮。” 交代完厂里的事，卢昌华开车去了鱼庄。 “儿子，你们两口子前后脚啊，她刚过去。” 老妈见儿子来了，一脸的兴奋。 “你说说你们，去国外给我买瓶水回来干啥！” 老妈唠叨着，可还是乐呵呵的拿出法国香水显摆。 “你呀，就是口是心非的。” 老卢走了过来。 “这剃须刀不错啊，我用着合适。” 老卢手里拿着精美的盒子。 “爸妈，我要去一趟林场，人家找我有事，我就不过去了，你们给我说一声。” “这么近，你自己过去呗？” “哎呀，太挤了，我先走了。别忘了告诉她。” 卢昌华上车就走。 要说去林场，跟他回一趟三分场差不多。 只是走另一条路而已。 大中午的，卢昌华就赶到了二龙山林场。 老孙见卢昌华这么快就赶来了，乐呵呵的拉着他，“走，上家去。” 老孙的家也在林场家属区。 是一栋独立的红砖房，外面围着一人高的木板障子。 院子里堆满了木头绊子。 往院里一走，里面就传来一阵阵的狗叫。 “大虎，别叫了，傻狗！” 老孙怒喝了一声，大虎就呜咽了几声，表示自己的委屈。 走进屋里，老孙就喊道：“老太婆，来客人了。” “谁来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 “这是？” “这就是北宁的小卢总，家是隔壁三分场的，我跟你说过的。” “哦！是你啊，哈哈，老孙可是常提起你！快，进来坐。” 卢昌华被这两口子热情的让进家里。 卢昌华心里不明白，他们这是要干啥？给自己介绍对象？不对啊，老孙知道自己结婚了。 他们有啥事啊？ 心里正琢磨呢，老孙说道：“赶紧的，整几个菜，我和小卢总好好喝几杯。” “随便点，家常菜就行！” 卢昌华赶紧客气。 “嗨，咱们这儿也没啥好东西，就是家常菜，你可别嫌弃。” 老孙媳妇儿笑着说道。 “我不嫌弃，都是自家人，别客气。” 见老婆子去厨房忙乎了，老孙这才说道：“我找你有事。” 卢昌华认真的看着他。 “是这样的。省里对林业系统下了文件了，对现在的荒山和杂木林要进行二次开发。” “啥意思？” “就是可以不种树了，开荒种地！” “嘶，毁林开荒？” “嗨，也不算毁林。本来杂木林就是要清理掉的。” 老孙叹了口气。 “现在成材林越来越少，林业系统的职工都吃不上饭了，按理说，荒山和清出来的林地是要植树的。可是光植树，要十几二十年才能成材，现在职工就没饭吃了，咋整？” “不想办法不行啊！” “文件在这呢，你看看吧。” 卢昌华接过老孙递过来的文件，果然如他所说，荒山可以二次开发。 其实就是可以暂时种地。 现在面向广大林业系统和社会招募资本，有愿意来的给予优惠政策。 啥政策？ 三年免费，三年减半。 要知道农场的农田是要给国家上缴农业税的。 如果有外人来农场承包土地，那么不仅要上缴农业税，还要交给农场一笔租赁费用。 而林业的荒山开发，三年内不收取任何费用。 只要你在一年内平整了土地，剩下的两年种出来的粮食就是纯收入。 很多人都在打这个算盘。 老孙也是如此。 二龙山林场就有不少的荒山，只要把树木砍伐之后，处理了树根就能种地了。 他没钱，可他知道卢昌华有钱啊！ 要是能俩人合伙，那不就发财了嘛。 “你有合适的荒山？” “呵呵，有啊。还离你家不远。” “哪儿啊？” “北山。” “哦！” 卢昌华想起来了。 确实，在三分场往北，过了小河，就有一条上山的路。 那里就属于林场的地盘了。 确实那几座山没什么树木，地势还很平整。 “我知道。” “那就是我们林场的第一个试验点，怎么样？感兴趣不？” “这个可以给我？” “可以啊。” 老孙毫不犹豫的说道。 “老孙啊，咱明人不说暗话，你需要占多少？” “嘿嘿，还是小卢总是明白人。唉，我的日子也难哪。三成，咋样？” “行。啥时候签合同？” “不急，先吃饭，下午咱们就签。” 第0213章北山农庄 北山与长水农场的分界线就是那条小河。 河南就是三分场的地界，河北就是二龙山林场。 前世三分场很多人一到冬天就上山砍木头拉烧柴。 卢昌华也是常客。 山上还有一条当初东瀛人修建的公路，现在还存在。 据说，路基是用木墩子铺的，真假不知道，可是很结实，还不长草倒是真的。 沿着小河弯弯曲曲的向前，有十里地就到了卢昌华的水库大坝了。 他的大坝距离小河有一公里左右。 可以说，北山距离卢昌华的水库基地不远。 北山还有一个石头山，这里曾是三分场炸石头的场所，后来废弃了。 卢昌华对这一片很熟悉。 他跟着老孙去了办公室，在荒山二次开发规划图上，找到了北山。 小河的北岸，一直往北，有十几座大山都在规划之内。 前世，卢昌华知道，农场的很多职工都借钱来搞开发了。 把这些大山都开了荒。 种上了黄豆，也发了财。 可是一到春夏之交，狂风大作，漫天的灰尘，破坏了整个生态，老百姓叫苦不迭。 最后，国家改正了这个做法，退耕还林了。 “这片是多少啊？” 卢昌华指着北山片区的荒山问道。 “我看看啊。” 老孙拿出了报表找了起来。 “有了，这片可不少，有两千多垧。” “我都要了。” “啊？都要了？承包费可不少啊。” “你算算是多少？” 卢昌华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保护这些荒山。 尤其是靠北边的荒山。 这些山正好挡在山谷的一侧。 这条山谷正是西北风的大通道之一。 有了这些荒山上的杂木林遮挡，三分场就是风和日丽，如果把这些树都砍了，那大风就会畅通无阻。 到那时候，三分场就没有啥好日子了。 “五十万。” 老孙眼睛冒光的看着他。 “半价？” “嗯。要先付一年的，剩下的三年后再按年付。” “行，就这么定了。” 承包期限二十年。 签下了合同，这些合同要寄回林业局，由局里盖章确认。 “款子我回去就打过来。” “咱们好说。” “去北山看看？” “走吧。” 老孙让统计带上图纸，开着吉普车跟在卢昌华的车后。 他们一起离开了林场，向着北山去。 从林场到北山有一条小路，沿着山边一直往东，就能到达，而要开车的话，就得走长水农场的机耕路。 在回三分场的路上，有一条往北的岔路，可以一直开车到机耕路的尽头。 到了这儿，轿车就没法走了。 这里是几里地宽的草甸子，下面有积水。 这条路就是人们来回进出北山的小路，走不了车。 当然拖拉机还是可以的。 卢昌华把伏尔加轿车停在了路边，锁上。 跟在后面的吉普停了下来。 老孙摇下车窗，笑呵呵的说道：“上车吧，这种地方，还得是吉普。” 卢昌华也不跟他废话，拉开车门坐上了后座。 统计挂上一档，用小油门叼着，一点一点的沿路往里开。 吉普车在坑洼不平的路上，一上一下的颠簸，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 别别扭扭的往里开。 好不容易开到了小河边。 河水很浅，也很清亮。 河水中不知是谁铺了一排胳膊粗细的圆木。 还用绳子扎着。 统计下车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开了过去。 几人刚舒了口气，吉普车勐地一栽，歪在了路上。 几人惊魂未定，赶紧下来。 这才发现，前轮掉进了一个深坑里。 发动机托底了。 车子也不敢动，生怕把油底壳蹭烂了，就彻底麻烦了。 三人往前一望，距离北山还有一里地的样子。 “走吧。” 老孙和统计也没招，只能把车门一锁，三人步行。 走了一里地，就出了草甸子，这边的路就很干爽了。 沿着山脚一直往上，这里是有五米多宽的公路。 公路平整坚实，有点像水泥路。 四周树木苍翠幽静，偶尔传出几声鸟鸣。 “奇怪，你们还在这儿修了公路？” 卢昌华一直好奇，这从山脚一直到山上的路是谁修的？ “这就是东瀛人修的路啊，我们怎么可能在这儿修路呢。” “啊？这个也是东瀛人修的？我以为山顶上的路才是他们修的。” “这也是东瀛人修的，山顶上的路是沿着山嵴修建的，以前这些山上是有炮楼的，后来拆了。” “啊？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当然了，这事一般人都不知道，过去了几十年了。” 老孙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这边的几座山比较平缓，可以在这儿建个点，到时候工人住宿啥的都可以在这儿。” 老孙指着不远处的几座平缓的山坡说道。 “嗯，这倒是可行。” 卢昌华知道，前世这里就是垦荒点，也是距离三分场最近的一处。 现在他承包了这整片的荒山，想怎么开发就怎么开发了。 “咱们就在这片转转吧，也不可能都转完。” 老孙喘着粗气说道。 “行。” 几人爬到了缓坡上。 这边就是老孙说的建垦荒点的地方。 放眼四望。 往南边，就是远处的三分场农田，近处就是草甸子和小河。 过了小河就是这道平缓的山坡。 往东往北都是缓坡。 往西就是北山那座石头山了。 山边一条盘山公路蜿蜒向上，一直通到了北边远处的山顶。 其实，在卢昌华的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 这些平坦的山地可以开垦出来，再往北的荒山就不动了。 因为北边的开发成本过高，再过个七八年，这些地被收回，自己的投入就得打水漂。 再说了，他要是把这些荒山都开发了，那些野生动物也就没了栖身之所了。 正想着，在他的身后一阵响动。 三人都吓了一跳。 卢昌华见树枝摇晃间，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正躲在树叶后面，悄悄的观察他们。 唉，造孽啊！ 如果自己不承包，这些荒山也会被别人包走，到时候，这些小动物怕是要饿死了。 卢昌华本可以不管这些闲事的。 他有钱，干点啥不好？ 可如果那样的话，首先遭殃的就是自己的水库。 荒山失去了遮挡，春风一马平川的过来，自己的水库气温都得低几度。 环境的改变要是影响了锦鲤的发展，那自己真是得不偿失了。 还不如每年花个几十万，包下荒山，暂缓开发，减少对水库的影响，这比啥都强啊！ “嗯，就这儿了！” 卢昌华意气风发的看着周围。 老孙见他很满意，也会心的笑了。 他可是占着干股呢。 只要卢老板满意了，自己也能跟着发财，何乐而不为呢。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你是说局里？” “是啊。” “放心，他们就是备个桉，盖个章，只要把钱交上去，他们啥话都没有。” “那我就动工？” “开干吧，你得先把路修修，不然这进进出出的可不方便。” 老孙还在琢磨怎么把吉普弄出来呢。 “我回三分场找个车给你拉出来，你们就在车那儿等着，别乱跑。” “放心，那我等着你啊！” 三人下山往回走。 老孙和统计就在吉普这等着。 卢昌华脱了鞋袜，挽起裤腿，趟过了小河。 拾捣利索，这才在草甸子里走走跳跳的往三分场的方向去。 走了几十分钟，他回头再看老孙，就是个小黑点了。 来到伏尔加旁，他用木棍把鞋上的泥巴刮干净，又从车里找出几张废纸来，擦了擦。 这才跺跺脚，上了车。 突突突~ 呜呜呜~ 打着了车，他调转车头，沿着机耕路向南而去。 找到老陆，让他带好了钢丝绳，先去拉车。 “陆师傅，麻烦你了，去北山的小河那，林场孙主任的吉普误车了，你帮我拉出来。” “行，放心吧。” “到了你就提我。” “哎。” 老陆突突突的开着胶轮车去了。 卢昌华找到了李振国。 “书记，帮我出几辆车。” “干啥啊？” “去北山的路帮我修修，费用正常给。” “行啊，正好现在该收的都收了。” “我在北山想盖几栋房子，让林师傅出个车，给我推个地窨子。” “我说小卢啊，你要在北山干啥啊？” “我搞个北山农庄，弄好了请你去看看。” “你小子行啊，又搞一个产业？” “我就是瞎搞。” “不对吧，林场的地盘，他们现在可是在搞荒山二次开发呢，你不会是承包了吧？” “到底是书记啊，啥事都明白。” 卢昌华跟李振国说了具体情况。 李书记不无羡慕的说道：“行啊，小卢，越干越大了，现在说你是企业家没有任何问题。” “书记夸奖了，今年冬天的烧柴就到我这儿拉吧，不要钱。” “真的？” “可不嘛，我要把附近的几座山清干净，烧柴有的是。” 李振国乐了。 这可是好事啊。 以前，每到冬季，三分场的职工家属都为烧柴头疼，现在好了，终于可以不要钱随便拉了。 两人商量好了第二天出车的数量，道路修建的标准。 李振国就兴冲冲的去安排了。 卢昌华开车去了水库，他要带熊宝它们回家，好好亲热亲热。 第0214章小河弯弯 第二天一大早，李振国就来找他。 “小卢啊，走啊，你不去现场，车长们都不知道咋干。” “走，走。” 卢昌华让李振国坐在了副驾上，熊宝哥仨坐在后排。 就一熘烟的往北山去。 去的路上，有两台推土机一前一后的沿着机耕路往北跑。 老陆的胶轮车拉着挂车也在后面。 卢昌华从旁边挤了过去。 当先领路。 来到了草甸子边，他就把车停在了路边。 熊宝哥仨也跳下了车，望着草甸子很兴奋。 围着卢昌华转了几圈，见没有什么指示，哥仨就一猫腰，杀进了湿地里。 在草丛里一纵一扑的，像是在捕捉什么东东。 林师傅和唐师傅把推土机停下，跳下车来，问道：“老板，咋干啊？” “二位师傅，别说什么老板，还是叫我小卢就行。” “哎哟，那可不行。现在你都这么大的老板了，还叫小卢，那哪儿行啊？！” “这边草甸子，咱就别吸烟了，注意防火。” 李振国叮嘱道。 “好，知道了。” “咱们取直，一直到小河边。” “好嘞。” 两辆推土机，一左一右，把稀泥和草墩子往中间推。 很快就推出了一条十米宽的土路来。 土路的两边留下了一米多深的土沟。 推出几十米，推土机就在土路上碾压，把浮土压实。 好在这段时间已经不下雨了。 太阳不错，土路经过几天的暴晒，慢慢的变干，到时候就能跑车了。 当然，这样的土路，遇到雨雪天气，就麻烦了。 “还得铺砂石才行，不然还是不长远。” “现在也拉不了沙子，得冬天，去北大河拉吧。” 三分场所有砂石都是冬天从北大河拉来的。 北大河就在卢昌华承包的这些荒山背后。 土路被堆起了四十多公分的高度。 虽然经过了推土机的碾压，可还是很酥松。 卢昌华正在忙着修路，二洪骑着摩托来了。 “老，老，老板……” “事情安排好了？” “安，安，安……” “好，我知道了。什时候能到？” “后，后，后……” “后天到？” “嗯。” “他们到了你带着来。” “哎。” 望着远去的二洪，卢昌华摇摇头。 二洪哪都好，就是这舌头啊！ 你说，他也不好好练练。 这条土路向着小河的方向笔直的延伸过去。 两天之后。 卢昌华正在指挥施工，老陆的胶轮车拉着一车人来了。 二洪当先跳下车。 “下，下，下……” 车厢上的人也明白他的意思，就带着行李和工具下了车。 “二洪带着人跟我走。” 这十几个扛着行李和油锯的小伙子跟在卢昌华的身后沿着土路往北山走。 走到土路的尽头，卢昌华对着林师傅招招手。 林师傅就开着推土机跟在了卢昌华的身后。 他们趟过了小河，又走了一里地。 卢昌华把这些人带到了缓坡上。 “看到了没，先把这些树伐了，咱们要在这儿开荒盖房子。” 这些人一看就是老手。 放下行李，拎着油锯就往林子里走。 一会儿工夫，就响起了一阵阵油锯的轰鸣。 突突突突！ 呜呜呜~ 哗啦啦~ 砰~ 哗啦啦~ 砰~ 一颗颗大腿粗细的杂木被放倒了。 很快，这里就清理出了一千多平方的空地。 卢昌华招招手，林师傅就开着推土机上场了。 先把地面推平整。 遇到小树根，就直接铲掉，遇到大树根，就先把周围的土推开，然后用钢丝绳绑好，直接拉。 这下，树根再大也拗不过拖拉机的力量啊。 卡啦啦~ 一阵呻吟之后，就被拔出了地面。 很快就清除几百平方的地面。 这回就用推土铲推地了。 一个五十米长，二十米宽，三米深的坑就推了一上午。 中午二洪带着老胡头来送饭。 下午，赵老四上场了。 他带着十多个人，带着工具开始清理深坑。 让油锯手按照尺寸伐出原木来。 直接在坑里当成了立柱。 木匠师傅就开始砍大架子。 一直干到晚上。 这会儿，坑里已经竖起了圆木建成的木墙。 篝火也在深坑里点了起来。 三十多人都围坐在深坑里，烤着火。 二洪骑着摩托，送来了面包和白酒香烟。 油锯手们吃饱喝足就在地上铺上了木头，把行李打开，睡了。 赵老四带来的人就往回走。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坐着车刚到，油锯手们已经扩出去一百多米的距离了。 卢昌华站在地窨子跟前，往远处一望，竟然眼前开阔了起来。 这些家伙果然能干。 一个礼拜的时间。 这栋半地下的房子就建设完成了。 由于他是建在斜坡上的房子。 靠南这边是有墙的，还有大窗子和房门。 一进去就是厨房。 有几个大灶台和两个炉子。 往左边一拐，就进入了大厅。 一左一右两排大通铺。 铺底是红砖砌的火墙烟道。 只要一烧起火来，冬天睡在铺上也没问题。 屋子中间有一个大铁皮桶。 这是老潘改造的铁炉子。 长长的铁皮炉筒子一直延伸到了西边的烟囱里。 这会的土路已经修完了。 小河这放下了几个水泥涵管，在涵管上铺上了厚厚的泥土。 总体来说，道路初步算是修通了。 这几天，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些力工。 他们就是干杂活的。 油锯手把杂树放倒之后，就要有人把这些树枝拉到林子边上或者堆放到指定地点。 二洪守在这，带着这些人干活。 卢昌华在这守了一个礼拜，他就要回去了。 家里一堆事呢。 林场老孙也催着打款呢。 卢昌华一回到北宁，王瑶就惊呼起来。 “昌华，你这是怎么了？咋瘦成这样了？” “瘦了吗？” 卢昌华照照镜子，果然，自己瘦了一些。 难怪这几天裤腰带都松了。 “是不是太累了。” “我也没干啥，就是操心吧。” 他把承包北山林地的事说了一遍。 “咱家现在的摊子铺的太大了，能忙得过来吗？！” “是有点大，可这林地如果我们不承包，就会影响到水库啊！” 卢昌华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王瑶问道：“先放着不行吗？” “北边的荒山可以放着，小河边的荒山可以先开发出来，这也算是咱家的一个小农庄吧。” “你自己要好好把握，我觉得还是干好咱们的主业。” “这我知道，这边我安排好，就让二洪去干吧。” 卢昌华安排给林场打了款，就再次返回了北山。 到这儿，他正式安排二洪负责北山的农庄。 当前的工作就是把这几座山上的树木伐掉。 让林师傅的拖拉机在山上处理树根。 一进入十一月份，就让分场的胶轮车给土路上铺沙子。 按方付费。 一时之间，北山一带，油锯轰鸣，人喊马嘶。 四五辆胶轮车往返于北大河和北山之间。 那条土路也渐渐的变成了砂石路。 卢昌华从三分场开车来到了北山。 车子停在了房子前。 他哈着白气，走进了屋子。 厨房里蒸汽昭昭。 煮饭的老头正忙着。 大厅里坐卧着几十号工人。 二洪正在自己的床铺上整理着行李。 见卢昌华进来，就赶紧下地穿鞋。 “老，老，老……” 卢昌华对着他笑笑，挥挥手。 “今晚在这挤挤，不回去了。” “好，好，好……” 那些工人都知道这个帅小伙是老板，有点紧张，都不敢说话。 “没事，忙你们的。” 站在屋外，望着南边的小河。 小河弯弯向东流。 橘红的夕阳映在天边，红霞层层叠叠。 水面上也倒映出天边的火烧云。 枯败的杂草衬着明镜般的水面，就像是一副静止的画面，安静祥和。 “噗通~” 水面勐然像是碎裂了一般，水中的景色被涟漪一圈圈的荡漾出去。 变成了马赛克。 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探出了水面，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岸上的卢昌华。 水獭！ 俗名水耗子。 吃鱼的一种动物。 见卢昌华注意到了它，就一晃脑袋，隐入了河里。 四周又陷入了平静。 如果没有那一圈圈的涟漪，谁都不会想到，这河中有一只水獭的存在。 扑棱棱~ 两只野鸭子从草丛里展翅腾空，沿着小河一路向东而去。 它们掠过河面，翅膀在水面上轻点了几下。 涟漪中的倒影一晃而过。 汪汪~ 汪汪~ 熊宝墨宝和踏雪浑身湿漉漉的钻出来。 一边抖着身上的水珠，一边瞪着眼睛，严密监视着河面。 “过来，别去打扰它们。” “吱吱~呜呜呜~” 仨狗委屈的叫了起来。 好像在说，这是我们的地盘，咋还不让我管呢？！ 我不服啊！ 第0215章事业部 安排了北山农庄的工作，卢昌华第二天又去了水库。 把大洪媳妇儿唐美莲提升起来，做了水库的负责人。 二洪媳妇儿翁宝宝做了锦鲤负责人。 十一月十日，各负责人齐聚北宁北绒厂办公大楼。 召开了第一次管理人员大会。 这也是卢昌华首次对自己的产业进行梳理。 现在看，卢昌华的产业相互之间都有内在联系，可又显得有些混乱。 对企业管理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这次会议，就是让大家看看，咱们的产业现在有多大。我们要好好的梳理一下，对部分人员要进行调整。” “在养殖部分，我们自有水库三千亩，合作水库十个，近十万亩。不仅养殖鲤鱼，还养了三十万只大白鹅。我们还跟十五个农场和北宁的乡镇签订了大鹅的收购合同，预计可以收购农户大鹅二十万只。” “养殖深加工项目是罐头厂和北绒厂。” “而种植部分，我们有北山农庄。” “深加工项目有粮油加工厂，饲料厂。” “现在已经走上市场的是养殖深加工项目。” 卢昌华这么一梳理，在场的人心里都是一抖。 我去，不知不觉间，卢昌华就已经形成了产业链了。 现在规模最大的当属养殖一系的布局。 尤其是基础养殖方面，更是规模越来越大了。 “当然，锦鲤也形成了产业链。” “其实，经过我这么一梳理，相信大家也能明白，自己在整个产业链中处在什么位置。” “现在对组织机构和部分人员的岗位进行调整。” “我们公司设立事业部，以事业部为龙头，管理各自的项目。” “设立食品事业部，胡大贵任总经理，管辖食品厂，自有水库及合作各单位。” “设立服装事业部，王瑶任总经理，管辖北绒厂及鹅绒的收购生产。” “设立特种养殖事业部，任命吴霞为总经理。主管锦鲤市场，锦鲤养殖场。” “设立粮油事业部，任命洪昌发为总经理，主管粮油加工厂，饲料加工厂，北山农庄。” “设立财务中心，实行收支两条线。各事业部的所有收入都打入财务中心，支出年初有预算，按照批准的预算支出，超出部分，需要集团总裁批准。” “财务中心的总经理，是我从农场邀请来的老财务，邵科长。由他掌管财务，我还是放心的。” “下面的人员进行微调。吴玥调入服装事业部，任总经理助理。杨军调任粮油加工厂任厂长，张杰调任饲料厂厂长。其他人员暂时不变。” 宣布了这些，有人激动有人失落。 眯缝眼看着胡大贵，心里长叹一声，自己虽然也进了一步，可是胡大贵已经走在了前头。 就是大洪，现在也和胡大贵一个级别了。 自己现在的顶头上司是大洪啊，是不是会后跟他好好喝一杯啊，没想到这个眼睛不好使的家伙都总经理了！ 特别列席的人也很多。 如水库主管大洪媳妇儿唐美莲，锦鲤养殖主管二洪媳妇儿翁宝宝。 还有北山农庄主管二洪洪昌财。 眯缝眼和张老五都在。 张老五乐的嘴都朴（piao）了。 这次来开会，他心里就打鼓，虽然有预感，自己有好事了，可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脱离饲养员的活，成为饲料厂的厂长。 这种事他就在梦里敢想想。 可现在实现了，他如在梦中，一直晕晕乎乎的。 眯缝眼见张老五还在傻笑，就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干，我的推荐老板还是重视的。” 确实。 在谁能担任饲料厂厂长这事上，卢昌华确实问过眯缝眼，可他也同样问过唐美莲啊。 到底是谁起了作用，很难说。 “下面，对公司做出重大贡献的人员进行奖励。” 卢昌华这句话，让很多人都很兴奋。 这是要发奖金的节奏啊！ 果然，卢昌华宣布之后，财务总经理邵文龙拿出一个名单来，宣读起来。 “食品事业部总经理胡大贵同志，在公司创业的艰苦时期，积极乐观，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勇于担当，创立了公司的水库，创建了罐头厂。为表彰胡大贵同志的功绩，公司特奖励十万元！” 此话一出，全场轰动！ 胡大贵一下就成了十万元户！ 他自己都是懵的。 “昌，昌华，不，总裁，太多了。” 坐在王瑶身边的吴玥紧张的手都出汗了。 王瑶轻轻的拉着她的手，笑眯眯的说道：“别担心，他们是好兄弟，你们也该买房结婚了。” “嗯。” 吴玥鼻子一酸，眼圈就红了。 她和胡大贵搞对象两年了，两人的工资和奖金都不少了。可要说买个像样点的楼房并不容易。 一是现在的楼房很少有人买，就算是对外卖，价格也不便宜。 至少要一万多。 两人的钱还差着。 胡大贵几次想要跟卢昌华开口，都被吴玥阻止了。 兄弟之间的交情，如果谈钱就会变澹。 两人咬牙准备多攒几年，早晚能攒够。 可谁能想到，卢昌华一次性给了他十万！ 这得挣多少年才能挣到啊！ 卢昌华拎起用纸绳扎好的两大坨现钱，交到了胡大贵的手里。 “赶紧买个房子，等着吃你的喜糖呢！” “哈哈哈哈~” 下面的很多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有些人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跟着这样的大哥就是好，多幸福啊！ 胡大贵咧着大嘴，嘿嘿直乐。 眼睛放光的看着台下的吴玥。 吴玥也笑的灿烂。 两人终于可以买房结婚了。 王瑶奖金十万元，吴霞奖金五万元，吴玥奖金两万元，大洪奖金一万元，二洪奖金一万元，唐美莲奖金一万元，翁宝宝奖金一万元。 眯缝眼杨军也有五千的奖金。 大家伙都喜笑颜开。 他们没有想到，卢昌华会现在发奖金。 吴霞手里抱着一大坨现金，看着王瑶嘿嘿的傻笑。 “傻样！笑啥呀？这是你应得的。心安理得的收着。” “哎。” 吴霞可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离职跟着王瑶出来的。 现在也算是有了回报了。 哼，让那个天天埋怨自己的家伙看看，老娘也是成功人士了！ 吴霞心里想着丈夫见到这些钱时的傻样子。 吴玥来着王瑶的手，眼泪都下来了。 “王瑶姐，给的太多了。” 她能不知道，这是卢昌华两口子商量的结果吗？ 胡大贵十万，她还给两万。明明知道他们是一家，可还是公平的发奖金，一是一，二是二，跟着这样的大姐，自己还担心啥？ 她其实一直是有心理负担的。 就因为自己是韩颖的闺蜜，好朋友。 她担心王瑶对自己有看法。 可现在看来，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看看人家的胸襟！ 总部就设在北绒厂内，有一栋独立的办公楼。 谁让北绒厂有地方呢。 会后留出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然后是聚餐。 这事所有管理层相互认识了解的机会。 大家的积极性都很高。 聚餐就在北绒厂的小食堂里。 吃饱喝足，就是参观环节。 北绒厂太大了，都是新厂房，大家坐着大巴在厂区里转悠。 然后又去了罐头厂。 参观了两个厂子，又去了附近的水库，看到了水库里白花花的大鹅。 众人都很兴奋。 要知道，很多人都是窝在一个小地方的人，没啥眼界，现在让他们看到了卢昌华的事业全貌，这些人的心气一下就高涨起来。 跟着这样的老板，自己还能吃亏？！ 尤其是大洪二洪和他们的媳妇，怀里揣着厚厚的钞票，眼里看着高大的厂房，宽阔的水面，他们能不激动吗？ 当初他们哥俩都是没人搭理的货色。 自从跟着卢昌华之后，生活有了起色，他们在农场中的社会地位也逐渐的发生了改变。 以前不搭理他们的人，现在都主动的和他们打招呼，过年过节还去家里送礼套关系。 可他们心里清楚，自己的一切是怎么来的。不能忘本哪~ 眯缝眼心里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心思，可他们此时都觉得，跟住卢昌华干，没错！ 回到办公室，卢昌华对王瑶说道：“北绒厂由你来负责，我放心。” “感谢领导的信任。” 王瑶一本正经的说道。 “咋的？好像不愿意似的。” “人家刚理顺市场，你就把我调走，我是你的救火队啊？！” “嘿嘿，媳妇儿啊，你就是救火英雄么，北绒厂这么大规模，你不来管着，怎么行啊？” “你自己管呗？现在你要当甩手掌柜了？” “媳妇儿啊，我啥都管管得过来吗？” “我能统筹全局就行了。对了，年底的时候，可能要去苏俄，咱们也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没有。” “咋的？你还想出国啊？” “你是知道的，苏俄现在有点乱，多段时间更乱，咱们找个机会买点好东西回来不好吗？” “这能行吗？” “咋不行？你听我的，赶紧让他们下面把大鹅送来。” “行，我们的北绒厂要正式开工了！” 第0216章休眠的金手指 北宁地区的大白鹅分批上交到了罐头厂。 胡大贵专门成立了一个屠宰厂。 不仅可以杀鹅取肉，还能把鹅毛鹅绒初步分拣。 鹅肉进入罐头厂处理，鹅毛鹅绒拉去北绒厂处理。 第一批大鹅进厂，卢昌华专门去屠宰厂看了全过程。 速度快，效率高，分拣干净，包装规整。 见白条大鹅进了冷库，鹅绒鹅毛打包去了北绒厂，卢昌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又赶去了北绒厂。 在羽绒处理车间，他参观了除杂，清洗，烘干，分拣，消毒，装袋各个环节。 在充绒车间，每个工人都是一个独立的透明工作间，充绒机是由风力吹动的。 工人们全副武装，有专门的呼吸器通到工作间外。 每件充满绒的鹅绒服就在工作间里直接密闭缝合，由输送带传送出来。 每十分钟充完一件鹅绒服。 外层的缝合工作由其他人来完成。 这样效率就会很高。 王瑶陪同卢昌华参观完各个环节，她笑眯眯的问道：“卢总，怎么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嗯，挺好的，辛苦你了。” 他放心了，先回办公室转了一圈，现在什么事都在各个事业部里处理了，也不用他亲力亲为。 回家吧。 他开车回了家。 先洗了一个澡，换上家居服，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自己的金手指可是有阵子没有反应了。 以前，只要他一拉鱼捕鱼，系统就叮冬叮冬的响个不停。 可自从升到中级之后，就很少出现了。 到了现在，基本没反应了。 他一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难道系统消失了？ 现在想呼叫面板，也没动静。 好像手机没电了一般。 他发现这样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当时发现系统没了反应，他紧张的一匹。 要知道，他能发家，靠的就是系统的帮助，要是突然消失了，那自己还能依靠什么？ 他在紧张了一段时间之后，逐渐平静了下来，真要是没了，难道自己就不活了？ 不也得继续往前走吗？ 所以他才在养鱼之外，拼命的做着上下游产业，还跨出养鱼，连大鹅都养了起来。 好在金手指呼叫不出来，并没有影响大鲤子的生长和繁殖，连锦鲤也没受影响。 后来他发现，只有自己水库里的鱼可以繁殖，凡是离开的都失去了繁殖能力，他反而觉得这是系统对他的保护。 他觉得系统一直在冥冥之中伴随着他，并未离去。 今天，他回来沐浴更衣，就是为了再次实验，看看金手指能不能回来。 他嗓子都喊哑了，系统也没啥反应。 难道是自己怠慢了它，系统要对他惩罚？ 还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把系统的能量耗尽了？ 他突然想起了秘方。 那个可以自动生成的添加剂。 哎呀！ 他越想越对劲儿！ 应该是它的原因！ 为啥？ 就因为，每次完成一个添加剂的生成，自己就会好疲惫。 这一年多了，他已经生产了几十瓶了。 他确实觉得，自己的精神头不如以前了。 他越这么想，就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也可能是心理作用，他感觉头好沉，自己好累啊！ 不知不觉间，他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很沉，直到有人把他摇醒。 卢昌华睁眼一看，是王瑶，正一脸焦急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摇了你好半天都没反应，吓死我了。” “啊？是吗？我有点累，睡着了。” “你太操心了，慢慢来吧，别把自己累坏了。” “没事，我现在好多了。” 卢昌华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这才起身。 “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面条。” “不，你也累了，我来做，好久没做饭了。” 卢昌华把洗脸毛巾挂起来，就走进了厨房。 在电饭锅里加了一碗大米，添加了水，先通电煮着。 洗了两个土豆，去了皮，先切片，后切丝。 拿两个青椒，冲洗了一下，去掉了辣椒把和辣椒籽，把青椒切丝备用。 肉都冻着，现解冻也来不及，也就不吃了。 拾捣完这些，他洗洗手出来。 王瑶已经换了衣服，在卫生间卸妆。 “你每天都把最美的一面留给了员工，我只能看见你最真实的一面了。” “咋的？真实的我你不喜欢？” “喜欢，可我也喜欢你美颜之后的样子啊！” “呵呵，傻样，这才是最真实的我！” 王瑶转身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我明天想回三分场一趟。” “干哈？” “我想把熊宝带来，你同意吗？” “同意啊，它们来了更好，我还真想它们了。” “好，那就说定了，你可别嫌它们捣乱。” “不嫌弃！” 王瑶剜了他一眼。 卡哒一声，电饭锅跳闸了。 卢昌华又进了厨房，烧锅热油，滋啦啦的爆炒香味飘了出来。 “嘶嘶~真香啊！” 王瑶扶着门框看着在里面忙活的卢昌华。 “再这么吃，我就吃胖了。” “嘿嘿，我就喜欢丰满的。” “哼！我就活在你的谎言里，看，看，我肚子上都有救生圈了。” “哪有？哪有？明明小腹平坦嘛！” 夫妻间的情话就是这么特别。 为了一个饭太好吃吃胖了，厨师都有责任。 你看看，这找谁说理去？ 嘴上嚷嚷着自己胖了，可王瑶还是吃了两碗。 舔着小舌头一副没吃饱的样子。 “行了，不能吃太多，小心撑坏喽。” “呃~我还能吃，呃~” “不行，不能吃了。” 当晚，二人在昏黄的灯光下，彻夜谈心，研究了大半宿人体构造，这才意犹未尽的睡去。 第二天上午，卢昌华开着车返回了三分场。 他到了水库，把熊宝哥仨带上车，又到家里转了转。 这个家就像是个精神寄托，每年回来一次，全家人聚在这里，平时各忙各的。 看着熟悉的家具，卢昌华心里一阵感慨。 他伸手打开了柜子，看了看。 也没什么可拿的，就是回忆一下而已。 在东屋。 他看到了自己的书包。 当初他就是背着这个书包到处跑的。 想到这儿，他勐然想起，自己的绿皮书好像在书包里，好久没有翻看了。 他走过去，抚摸了一下挂在衣架上的军绿色帆布书包。 绿色被洗的掉了颜色，已经成了土黄色了。 红色的五角星和为人民服务也变得浅了很多。 嗯？他摸到了硬硬的东西。 应该是绿皮书吧，他这样想着。 掀开书包盖，果然，那本几年前买的绿皮书静静的躺在里面。 这可是金手指的起源啊！ 他感慨了一下，拿出了它。 书皮有点破旧了。 里面的纸张已经起了毛边。 这是自己阅读一百遍的见证啊！ 望着书皮上《中国澹水鱼类养殖学》这行大字，那熟悉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里闪现。 好像这些事发生在昨天。 他摩挲了一下封皮，下意识的掀开了书皮。 “叮冬~养殖技能被重新激活！” 卢昌华的眼前勐然一亮。 那久违的面板又弹了出来。 “滴滴滴~警告，警告。系统能量仅余5%，急需补充能量。” 这样的语音和字幕在他的脑海里闪现。 大大的红色惊叹号极为醒目。 我去，果然是没有能量了。 “叮冬，由于能量告急，自动生成添加剂功能被关闭。” “叮冬，由于能量告急，不必要功能将陆续关闭。” “叮冬，只有被动技能继续有效。” 这把卢昌华急的。 要能量你早说啊，还有咋补充能量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啊？！这么不明不白的是咋回事？ 面板上突然又弹出一个红色惊叹号，后面有一行文字。 “本星球没有可使用能源，本系统进行保护性休眠，倒计时开始，10~9~8~7……” 哎呀，这下把卢昌华吓得，腿都软了。 他倒不是担心系统咋样，而是担心自己。 系统要是关闭了，自己会不会也跟着关闭啊？ 或者自己现在的意识就是电脑程序呢？ 自己只是一段有意识的程序片段？ 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滴，十一月的大冬天，他紧张的出了一身透汗。 熊宝哥仨见他呼吸急促，脸色难看，就围拢过来，吱吱吱的叫了起来，还伸出了爪子，一个劲儿扒他的手。 “砰~哗啦~” 绿皮书从他的手上滑落，砸在了地上，稀里哗啦的散开了。 他腿一软，也跌坐在地上。 “……2~1……” “滴~” 卢昌华眼前一黑。 他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自己这一生刚开始就走完了。 第0217章熊宝进城啦！ “我还没有儿子啊~” 他心里暗叹，自己这次重生不成功，咋才开始就没电了呢？！ 嗯？ 他眨眨眼，自己还有意识？！ 那咋黑了呢？ 他转头看向窗外。 我去。 原来是自家窗子上的棉帘子不知怎么放了下来。 你说，就是赶的那么巧，就在面板关闭的瞬间，棉帘子也掉了下来。 卢昌华以为自己也跟着挂了呢。 他摸摸索索的摸向墙边的灯绳，卡哒一声，电灯亮了。 地上散落着绿皮书。 里面的纸张也散落出来不少。 哎呀，心疼死我了。 他赶紧蹲下，收拾这些书页。 他一页一页的查看着页码，按顺序还原。 嗯？ 就在这些书页的中间，他发现了一个东西。 他敢肯定，这绝不是自己家的东西。 一个四四方方，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玻璃块”。 外表泛着光泽，可却不透光。 看着像黑玻璃一般。 在手心里掂了掂，很重。 明显与它的体积不符。 这是啥玩意？ 啊？难道是……系统？ 他小心的把这个黑色四方块拿在手心里，看了又看，始终看不出什么名堂。 联系到事情的前后，他想，不管这个东西是不是系统，他都把它当做系统了。 反正现在系统休眠了，有个这玩意就能随时提醒他，自己是个有系统的人。 他把绿皮书收拾好，又放进了旧书包里。 “走了，熊宝，跟我去北宁吧，那里有个新家。” 熊宝哥仨像是听得明白一般，望了望这里，就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走了出去。 锁上门，卢昌华把三狗放进了后座，他坐进了驾驶座。 “走了。” 一脚油门，伏尔加就轰鸣着冲了出去。 一进入北宁，卢昌华就先来到了一家金店门前。 把熊宝它们锁在车上，他走了进去。 “老板，能给我配个链子吗？” “你想配什么链子？” “你看呢？” 卢昌华拿出了那块黑玻璃。 “这是什么？琉璃？墨玉？” “我也不知道是啥，就是挺好看，朋友送的，你帮我镶嵌起来配根链子吧。” “嗯，我看配条铂金吧，现在流行这玩意。” “现在就有铂金了？” “嘿嘿，刚流行，刚流行。” 现在的铂金首饰在国内是少量进入，并不流行。 老百姓还是喜欢黄金的首饰，铂金是啥玩意？就是一种金属，跟金没关系。 可卢昌华知道，以后这玩意还真流行。 “需要多长时间能镶好？” “三个小时吧。” “行，你给我镶上，别破坏石头。” “放心。” 卢昌华把熊宝哥仨放出来，它们一起在金店里取暖等着。 老板让师傅在后面的工作间里现场操作。 他则陪着卢昌华喝茶吹牛。 其实用的时间要比老板说的要长了不少。 卢昌华也不计较这些。 铂金项链下镶嵌着一颗黑色琉璃。 他直接就戴在了脖子上。 付了钱，他带着狗上了车。 坐在驾驶座上，卢昌华感觉到了黑色琉璃的分量，至少得有四五十克的样子。 现在他安心了。 他认为系统就在自己的脖子上。 现在他也死心了，地球上就没有可使用的能量，以后的升级恐怕是不可能了。 不过好在很多被动技能还起作用。 他先去了鱼庄。 老卢和卢妈妈见到熊宝它们，高兴的抱着哥仨亲热。 熊宝和墨宝踏雪在后院里跑来跑去，开心的不得了。 终于见到了老主人。 卢昌华跟老妈提起，在北宁给他们买套房子，省得他们住在宿舍，干啥都是凑合。 “没那个必要，这么大的院子都是咱家的，想咋住都行，还买房干啥？” “这边太嘈杂了，工作和生活还是分开好，不然太累了。” “媳妇儿也是这个意思？” “可不嘛？咱们在北宁也得有套像样的房子，现在这样，娘家来人都没地方待，这也不好。” “嗯，也对，那就在附近找一套吧。” “我觉得在五道街或者七道街踅摸一套，咋样？” “行，你找着，我们也打听打听，有合适的就一起去看看吧。” 其实，卢昌华是嫌在这个大院里住，没有隐私。 楼上的百货大楼员工，白天都能看见他们，自己的员工呢，一天到晚的在一起相处，老板还有啥隐私？ 这样也不便于管理。 再说了，家里真来个朋友啥的，去哪儿住？去哪儿聊天？ 所以，卢昌华想着干脆给爸妈重新买一套房子。 交代了这事，他就要带着熊宝走。 熊宝哥仨也有点舍不得。 “还是跟我走吧，这人多手杂，要是把你们仨弄丢了，我上哪儿找你们去？” 这年头偷狗的人比比皆是，都是偷了卖肉的。 卢昌华分外小心。 把它们仨抱进后座，就去了罐头厂。 一下车，哥仨就闻到了香味，搜索前进，奔向车间。 “回来。” 卢昌华一声怒吼，把它们吓了一跳。 赶紧跑回来，坐在他的身边。 胡大贵屁颠屁颠的跑下楼。 “哟，卢总来了。” 他刚打了声招呼，就看见了趴在地上的熊宝三个。 “哎呀，熊宝啊！墨宝，踏雪！” 胡大贵兴奋的不似人声。 三狗立马起身，看向了胡大贵，前爪勐地在地上一抓，尾巴摇的跟电风扇似的，啪啪直打卢昌华的小腿。 “我去，别抻着了，去吧。” 熊宝见主人发话了，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 仨狗吱吱叫着，扑到胡大贵的身前，围着他直转圈。 胡大贵高兴的声音都变了。 他一边摸着狗头，一边说道：“熊宝，墨宝，踏雪，你们终于来看我了，我想你们了~” 仨狗伸着脖子在他的大腿边蹭着，那叫一个亲热啊。 当初卢昌华和胡大贵两人鼓捣水库的时候，熊宝就一直陪着。 后来，墨宝和踏雪来了，他俩从小就跟着胡大贵在值班室里厮混。可以说，它俩跟胡大贵的时间比卢昌华都多。 可见感情很深。 在院子里玩了一阵，他们就去了胡大贵的办公室。 现在胡大贵是食品事业部的总经理了，可办公室还是原先的那间。 卢昌华的办公室已经搬走了。 胡大贵一直没有装修和更换家具。 没有必要。 “怎么样？你的房子有着落了吗？” “正在看，在三道街有套房子不错，我正准备买下来。” “那就好。我也想给老头老太太买套房子，在六道街附近就好，太远了他们去鱼庄不方便。” “说起来，我也想把爸妈接来享享福，可是他俩不愿意来啊！” 胡大贵叹了口气。 “那你和吴玥就多回去看看。对了，公司决定，给各事业部总经理都配一辆车。” “真的？啥车啊？” “桑塔纳，咋样？” “嘶~太贵了。” “再贵也没几辆。” “嘿嘿，昌华，要真给我配上，你可别说我公车私用啊！” “本来就是你们个人的待遇。用吧，有本事你开个二十万公里。” “嘿嘿，那可没准。” 现在私人购车已经松动了很多。 桑塔纳八七年就上市了，现在都八九年末了，汽车的市场保有量已经有七八万辆了。 现在买车正合适。 跟胡大贵扯了一阵，他又去了北绒厂。 王瑶和吴玥正在车间忙着，见卢昌华在外面找她，王瑶就交代了几句，走了出来。 “呜呜呜~” “吱吱吱~” 熊宝当先看到了女主人，就压低了身形，匍匐着蹭到了王瑶的身边，摇头晃脑的样子，像极了拍马屁的家伙。 “哈哈，熊宝来了。” 王瑶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它。 熊宝这才舒展了身子，欢快的跳跃起来。 墨宝和踏雪也蹭了过来。 见熊宝老大哥得宠了，它们也赶紧蹭过去。 王瑶把仨狗都抱在怀里，用手揉着它们的脑袋。 哥仨嗬嗬嗬的张着嘴巴，一脸得意的笑容。 得到了女主人的认可，它们仨就撒欢了。 在厂区里跑了起来。 保安知道这是老板的爱犬，也都随它们撒欢。 熊宝哥仨，在厂区里转了一大圈，把自己肚子里的尿都撒干净了，也没圈完地。 无比遗憾的喘着粗气回来了。 估计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憋足了尿，把一片都圈成自己的领地。 卢昌华把给老爸老妈买房子的事跟王瑶说了。 “我也赞成。” 王瑶说道。 “咱们自己有了新房，可爸妈还在宿舍里挤着呢，这是咱们不孝啊。” “豁，你想的多啊，咋不早提醒呢？” “我以为你有安排，这事，你当儿子的不想着，谁能提？” “也是。不过，咱们夫妻以后不管什么事，你都要说，好听不好听的要及时提醒我。”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别说我挑你毛病。” “不会！” 两人又聊起了给事业部总经理买车的事。 “我跟机电公司的人熟悉，他们正好经销桑塔纳，我跟他们说说。” “行，这事就交给你了，快点办。咱俩也换车吧，伏尔加的配置过时了。” “不，这是你送我的，我不换。” “行，行，行，那我也不换了。给你爸和我爸都买辆车吧，他们也得有个代步工具啊！” “行，我来办吧。” 第0218章苏俄的邀请 十一月底，北宁地区的大鹅集中屠宰，罐头厂开足马力生产鹅肉罐头，北绒厂全力生产鹅绒服。 大量的现金流进了各个养殖单位和老百姓的手里。 北宁城里的几大百货商店销售额直线上升。 王德江这几天一直抽冷气。 第一百货每天的销售额都在百万以上。 这样欣欣向荣的景象，进一步刺激老百姓养殖的积极性。 市面上大白鹅的鹅蛋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从当初的一块一个，已经涨到了三块一个，还供不应求。 北绒厂已经生产了几万件，大包装箱，准备从大连出海，运往欧洲。 为了展示北绒的时尚产品，王瑶在第一百货设立了陈列货柜。 产品穿在模特身上，封闭在玻璃柜子里。 由于北绒的产品时尚，款式新颖，颜色多样，每天陈列柜前都围满了人。 还有人拍照取经。 对于这种现象，王瑶和卢昌华商量怎么处理。 “别管，让他们拍。” “很可能是其他厂家来偷款式的。” “不怕，山寨嘛，让他们搞，这样才能替咱们宣传。” 开始的时候，商店营业员还来阻止。 根据他们的经验，这些人大部分就是私人小厂来偷艺的，一般他们的处理方式就是不能拍照。 谁知道，北绒厂这么大方，顺便拍。还在玻璃柜边上立一开牌子，“请使用照片时，注明出处。北绒厂产品，1989年。” 而这块牌子竖的隔路，你要拍全景就得把它也拍进去。 除非你只拍局部。 搞得很多“间谍”没法，只得把这块牌子也拍了进去。 这样的玻璃柜一字排开，有十个之多，还有射灯打在上面。 中间的柜子上，摆放着一台大彩电，循环播放巴黎时装周发布会现场录像。 每天都有几十个时尚男女跑来围观，还问商店为啥不卖。 “不是不想卖，是出口产品，我们也没货啊！” 营业员苦着脸，被问烦了，就不再搭理。 这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王德江就给闺女打电话。 “闺女啊，能不能弄个几件来卖卖，试试呗？每天来问的人太多，营业员都被问烦了，到我这诉苦。都说，不卖摆着干哈？没事找事！” “爸，这是出口产品，摆在您那儿就是个展示窗口，没想着卖。” “知道你们是给外国人做的，可咱们国家这几年有钱人也多了，应该能卖。” 在老爸面前，王瑶还是动摇了。 她让吴玥挑出十几套鹅绒服送去，价格要高了卖。 吴玥接到指示，带着衣服就去了。 王德江乐呵呵的把吴玥迎进来。 问道：“闺女啊，这衣服卖多少钱？” “八百。” “啊？！” 王德江差点摔一个跟斗。 这价格也太吓人了。 现在的衣服，上一百的都算是高档服装了，你卖八百？ “没弄错吧？八百？” “对，就是八百，这还是优惠价。” 吴玥笑着说道：“我们出口产品，一件就是几百美元呢。” “呃，好吧，咱就试试吧。” 王德江这回是真心虚了。 这价？ 北宁估计一个买的没有！ 产品刚整理摆上。 就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围观者。 除了拍照围观之外，就询问价格。 营业员往上面一指，“自己看。” “我擦，八百？” 很多人都抽凉气。 “让开，让开！我要了！” 一个满脑袋是卷，带着蛤蟆镜的小青年，拉着一个妖艳女子挤了进来。 “能试穿一下吗？” “呃，试吧。” 这年头，你要是试穿了不买，那就等着吵架吧。 鹅绒服一上身，姑娘就喜欢的不得了。 颜色鲜艳，还很显身材。 “就它了。” 小伙让营业员开票付款了。 那姑娘喜滋滋的穿着新衣服，挎着小伙一扭一扭的走了。 这把其他人刺激的，眼睛都红了。 “我要一件。” “我也来一件！” 这十几件衣服，上架一小时，销售一空！ 这把王德江惊住了。 他是真没想到，在89年的北宁小城，就有这么多有钱人！ 不光是他没想到，王瑶也没想到。 吴玥刚回来就多长时间，王德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闺女啊，嘿嘿，咱北宁有钱人还真不少，衣服卖光了，再送点来？！” “啊？刚回来就卖光了？” 王瑶张着嘴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吴玥在边上听着呢，见王瑶这么说，也惊得够呛。 “可不是嘛，我也没想到啊！” “好，我再送一些过去。” 这回，王瑶和吴玥一起，又送来了二十件鹅绒服。 刚摆上，就有人来买，这些衣服陆陆续续的销售，到了下午下班，就剩三件了。 一连三天，北绒鹅绒服销售出去了五十多件。 销售额四万多块。 王瑶回家把这事跟卢昌华一说。 连他都有些意外。 按照他的想法，老百姓真正宽裕是千禧年之后。 八十年代有钱人凤毛麟角，九十年代暴发户多了起来，主要是个体经济发展壮大了。 他没想到在89年就有这么多人购买八百块的鹅绒服了！ 原本他还想着进入了九十年代再说国内市场的事，现在看，要提前规划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试试水吧。” “我也是这个意思。秋林商场那边，我爸有关系。我想在那儿设个展示柜。” “行，大胆的干。” 得到了丈夫的支持，王瑶马上安排吴玥去哈市秋林商场联系，在商场里设立展示柜。 有王德江在中间穿针引线，一切都好说。 吴玥带着哈市销售组的人，快马加鞭的赶到。 跟商场对接之后，就开始安装玻璃柜。 样式跟北宁的一样。 当现场的电视里，循环播放着巴黎时装周发布会录像的时候，围观的时尚男女越来越多。 别的柜台没几个人，这边围满了人。 有看录像的，有看服装的，还有人看吴玥的。 这次运来了五款，一百件。 刚一摆上，就被一抢而空。 当时，秋林商场服装组的柜长都看傻了。 她在秋林干了二十几年了，从没见过这么火爆的场面。 吴玥兴奋的不行。 赶紧给北宁去电话。 王瑶一听一百件半个小时就没了，当时电话差点掉地上。 “好，你等着，我马上给你送货。” 她紧急调运了五款一千件鹅绒服，急送哈市。 第二天一大早就送到了秋林商场。 这下货算充足了。 谁知道刚上架，就被人疯抢。 现场那叫一个火爆啊！ 很快哈市街面上就开始流行北绒鹅绒服了。 这是在国外大卖的品牌，占着洋气！ 这消息就像是一股飓风，瞬间传遍了东三高官春、沉阳的大商场纷纷找到了秋林，要求进货。 秋林也很为难。 他们哪儿有货啊？ 干脆，你们直接找厂家吧。 这些人就在哈市跟吴玥谈起了生意。 王瑶和卢昌华商量之后，亲自去了哈市。 跟他们商谈租赁柜台和场地的事。 这些家伙都是人精，租柜台？ 没门。 场地免费，你们销售额的20%归我。 “15%，答应他，不行就换一家。” 在随后的半个月时间里，吴玥又带队去了长春和沉阳。 在当地的百货大楼里，开设了陈列柜。 这样的销售形式很新颖，一下就吸引了很多消费者。 哈市、长春、沉阳三地，每月销售都在千件以上。 很快，吴玥就升迁了。 成为北绒销售公司总经理。 销售公司设在哈市。 看着王瑶这些娘子军们，跌跌撞撞的踢打开了，卢昌华很欣慰。 果然，女人天生对服装敏感，当初让王瑶来管理就是对了。 时间就在忙碌中快速的流过。 几天后就是九零年元旦了。 北绒厂不仅按照合约向欧洲美洲出口了服装，还意外的提前布局了国内市场。 这算是北绒鹅绒服首次在国内试水。 没想到相当成功。 就在卢昌华和王瑶准备跟家人过一个元旦跨年的时候，黑河的三舅火急火燎的跑来了。 “瑶啊，你是咋回事啊？啊？这么好的生意，你不想着点三舅啊？！” “三舅，您慢点说？咋回事啊？” “还咋回事呢！你们的鹅绒服在东三省都火了，我现在才知道。过分了啊！” “呵呵，三舅啊？你进出口公司还要鹅绒服啊？” “哎呀，不是我想要鹅绒服，是老毛子！主动找上我，指名道姓要你们的鹅绒服，你说咋办吧？！” “我这鹅绒服是出口欧美的，价格很贵，他们有钱吗？” “没钱有东西啊，你怕啥？” “可我要那么多东西干啥？” “哎呀，你不懂，把姑爷找来，我跟他说。” 在三舅看来，女人不当家，还得找姑爷。 “好，我让他来跟你说。” 王瑶无奈的摇摇头，要去找卢昌华来。 “瑶啊，你别生气，你看看这是啥？” 说着话，周树德从怀里掏出一个卡片来。 “这是啥啊？” 上面都是不认识的外国字。 “这是苏俄边疆省外贸公司的邀请函，要邀请你们去苏俄一趟，他们要和你们面谈！” “啊？去苏俄啊？” “是啊。” “可电视新闻里不是说，他们那儿很乱吗？” “那是在西边，咱们是在远东，离那边远着呢！” 第0219章合作 卢昌华看到这张邀请函，不知道这些老毛子想干啥？ 要买鹅绒服？直接下单就行，为啥还要自己亲自去呢？ “看样子，我不能在家过元旦了，去看看也好。” 周树德笑呵呵的说道：“对对，咱们一起去吧，借着这个机会，我也去看看。” “你不是去过那边吗？” “我那是一日游，有啥看头，你没见是去他们的大城市吗？” “哈巴罗夫斯克，伯力？” “对，是远东区的中心城市。” “他们离佳慕斯更近啊。” “呵呵，咋样？” “那咱们办签证去吧。” 有了邀请函，签证就简单了。 元旦这天，卢昌华和周树德来到了佳慕斯水运口岸。 这个口岸，其实在同江市，前年刚刚升格为县级市，由佳慕斯代管。 从同江过境，就进入了苏俄的哈巴罗夫斯克。 哈巴罗夫斯克外贸公司的副总经理亲自在口岸迎接。 周树德和卢昌华都穿着北绒鹅绒服，把对面的老毛子看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双方握手寒暄，坐上他们的伏尔加轿车离开口岸，向着市区进发。 到这会儿，卢昌华才初步了解了他们找自己的原因。 原来，他们外贸委员会的领导在巴黎时装周，参加了北绒的发布会。 认为这是一个有潜力的项目，希望能够进行合作。 要知道，苏俄在轻工业方面一直很弱，服装鞋帽这些生活用品十分贵乏。 这些年基本依靠从我国进口，靠着易货贸易来维持基本需求。 羽绒服这样的产品他们也从欧洲和中国进口了些，可依然供不应求。 像北绒这样时装化的羽绒服，他们这些当权者很喜欢。 除了要大量进口之外，他们还有另外的想法。 只是这位副总经理没有说具体的原因。 把卢昌华他们安排到酒店，让他们先休息一会儿，晚上要参加宴会。 当天晚上，他们就参加了由苏俄外贸委员会远东边疆省分会举办的欢迎晚宴。 不仅见到了外贸公司的总经理彼得罗夫，还见到了边疆省外贸委员会的主席奥德金。 “欢迎来自中国的朋友！” 彼得罗夫是个满头金发，矮胖的中年人。 说话有点沙哑，但气势很足。 寒暄了几句，一个高瘦的青年人走了过来。 “啊，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苏俄边疆省外贸委员会的主席奥德金先生。” 卢昌华一时没搞明白。 这么年轻的人会是主席？ “你好，卢，很高兴见到你。” 他跟卢昌华轻轻握了一下手。 “有兴趣去看表演吗？” “什么？表演？” 奥德金捋了捋栗色的头发，伸出手来。 彼得罗夫竟然赶紧递上一支雪茄。 他伸手夹在手指上，吸了两口，喷出了一股浓烈的青烟，雪茄特有的香味瞬间弥漫在卢昌华的周围。 “你也来一支？” 奥德金很随意的问道。 “不，谢谢，我不会。” “啊，这是个好习惯。” 他回手把雪茄往后一伸，彼得罗夫接过来，在手里的烟灰缸里戳了两下，就谄媚的跟在身后。 这顿操作把卢昌华整懵了。 “卢，表演很不错，这可是主席的珍藏。” “呃。” 卢昌华不知道怎么回答。 周树德捅了捅他的后腰，意思是赶紧答应。 他可是知道，这些老毛子脾气很怪，不随心就会翻脸，到时候两人能不能回去都两说。 “呃，好吧，谢谢主席先生的款待。” “哈哈，卢，你是个豪爽的人，我们一定能成为朋友。” 说着话，他当先往前走去。 矮胖子彼得罗夫紧随其后。 卢昌华和周树德跟在后面。 出了宴会厅，沿着一条铺满羊毛地毯的走廊一直走。 拐了一个弯，来到了一扇密闭的大门前。 奥德金伸手在门边的按钮上按了一下。 门上打开了一条小铁窗。 露出了一双绿色的眼睛，卡察一声打开了房门。 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一左一右的走了出来，对着奥德金低头喊了一声，“主席。” “嗯。” 奥德金回头对周树德说道：“周，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然后对着两个壮汉点点头，就当先走了进去。 彼得罗夫拉着周树德往旁边的一个门走去。 边走边说道：“来，周，我这里有好东西跟你分享哟~” 卢昌华不知要跟着奥德金还是彼得罗夫。 正在犹豫，两个壮汉说了一句俄语，卢昌华也听不懂，但看手势是请他进去的意思。 他一进门，就被里面的金碧辉煌震慑了。 这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厅，铺着厚厚的地毯，前面的奥德金正走向另一扇门。 见身后没有脚步声，他回身对正在门口犹豫的卢昌华招招手。 卢昌华赶紧追了过去。 这种地方很容易迷路的。 他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卡察一声，房门关闭了。他回头瞟了一眼，那两个壮汉站在门边，如凋塑一般，一动不动。 奥德金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卢，别担心，跟我来。” 他又按下了门边的按钮，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轻柔的音乐传了出来。 明明灭灭的灯光把里面衬托的极为神秘。 奥德金当先走了进去，卢昌华也跟了进去。 一进大厅，奥德金就消失了。 卢昌华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里面的状况。 这是一个有上千平方的会堂。 芭蕾舞天鹅湖正在上演。 这种高雅艺术，卢昌华只在电视里见过，还真没看过现场版的芭蕾舞呢。 舞台上灯光绚烂，舞姿优美。 舞台下昏暗一片，几乎得摸黑走路。 他往前走了几步。 砰的一下，撞在一人的身上。 他伸手，软乎乎的摸了满手。 一股子香水味直打鼻子。 他吓得赶紧说对不起。 正不知进退的时候，有人拉了他一把，直接穿过了大厅，从另一个门走了出去。 这里是一间休息室。 里面坐着几个人。 见他进来，停下窃窃私语，看着跟在他身后的卢昌华。 有人开始用俄语说了起来，奥德金似是回答。 还发生了争执。 卢昌华就尴尬了，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坐下还是站着。 几分钟后，奥德金回头对他一笑，说道：“卢，这些都是朋友。” 他把卢昌华拉过来，坐在了身边。 一个女子走了进来，给他们倒上了红酒。 女子金发碧眼，身材高挑匀称，走路优雅，举止很有气质。 卢昌华看着她，再想想自己鱼庄的服务员，咳咳，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 “来，卢，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喝了这杯酒，奥德金这才问道：“知道我们为什么邀请你来吗？” “难道不是进口服装？” “呵呵，不仅仅是为这个。” “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跟你协商。” “呃，什么事？” “合资。” “合资？” “就是跟你一起在哈巴罗夫斯克办羽绒服加工厂，怎么样？” 嘶~ 到现在，卢昌华才明白，原来老毛子是在打这个主意啊！ “这可是要投入很大的资金的。” 卢昌华不相信他们有钱。 要是有钱，还搞啥易货贸易啊？直接用钱买不就得了？！ “哈哈，卢，资金没有问题，我们可以向银行贷款。” “贷款？你们央行能批准吗？” 听到卢昌华这么问，奥德金哈哈大笑，而后又翻译给他的朋友们。 那些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看卢昌华就像是看傻子一般。 一个老头对着卢昌华滴里都噜说了一通，奥德金含笑摇摇头，也不再解释了。 这么明显的态度，卢昌华知道，这个奥德金一定有过硬的关系。 他们要干什么？真要合资还是？ 勐然他想起了一段传闻。 说，在苏俄解体前夕，很多官僚与欧美资本勾结，巧立名目，创办合资企业，向银行大量贷款，之后，把贷款以购买设备为由，转移到境外，直接兑换成外汇了。 等到解体之后，苏俄的卢布成了废纸，他们又用外汇购买这些废纸，还给银行。 而此时苏俄境内的很多优质资产都被他们用外汇买走了。 这就是他们的抄底行动。 难道，自己被这些家伙选中了？ 让自己当他们的白手套？ 这是要利用我啊！ “呵呵，奥德金先生，我需要占主导地位。” “呃，卢，我们只需要你公司的名义提交报告，其他的听我们的安排就行。” “只要你愿意，我们给你5%的股份，不需要你一个卢布！” 这就对了。 “不，这样的合作，我不参与。” 卢昌华断然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虽然他可以有5%的股份，听着好听。 只要苏俄一解体，自己屁都捞不着。 奥德金的褐色眼珠死死的盯着卢昌华，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卢，你是个调皮的朋友。” “你想要多少？” 奥德金神色一敛，眼睛里冒出了寒光。 “你想给我多少？” 卢昌华也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奥德金眼珠子动了动，回头看了看他那群醉生梦死的朋友们。 “10，不能再多了。” “我不仅能出报告，还能真的建一座工厂。” “15。” “还能协助转移资金。” “20。” “协助抄底其他资产。” “25。好了，最多25，否则我们就会放弃你。” “好吧，我同意。” 两人唇枪舌剑的谈完了合作。 他才回头跟那些忙着喝酒的家伙们说了起来。 那些人一脸不忿的看着卢昌华，像川剧变脸一般，变换着脸色。 卢昌华这会，心里暗暗后悔，自己应该有保镖了。 第0220章陷阱 很明显，奥德金是主谋，这些人都是小弟，或者是某个不可或缺的环节。 奥德金说服了他们。 “嗯，你在这儿休息休息，咱们明天再聊。” 他带着这些人走了。 这间休息室有五十平方左右。 铺着羊毛地毯，有沙发茶几和酒柜。 他坐在沙发上不知要干啥的时候，那个女人又走了进来。 一脸的冷漠，收拾茶几上残酒和杯盏。 卢昌华尴尬的看着这个漂亮女人，他不知道自己要干嘛，睡觉也没有床，这怎么休息啊？ 那女人拾捣完推门就出去了。 他很想出去找周树德，这个三舅也是的，也不来找找他。 正心生烦躁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又推开了。 那个女人一身暴露的走了进来。 我去！ 把卢昌华吓了一跳。 刚刚还是女仆装，现在就变成三点式了？！ “你，你要干嘛？” 这会儿，卢昌华也不管这女人能不能听得懂中国话了。 那女人看着惊慌的卢昌华，依然没有表情。 从卢昌华的身边走过，在墙上一按。 哗的一声，打开了一道暗门。 那女人伸手向里面一指。 卢昌华这才明白，感情卧室在这呢。 他走到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 果然是一间卧室。 里面的家具都是欧式的。 有梳妆台，有衣柜，有双人床，有床头柜。 一盏吊灯挂在四米高的空中。 大床的两侧还各有一盏壁灯。 室内的灯光很温暖。 卢昌华刚走进去。 女人跟进来，把他身上的外套脱了，挂在了门口的衣帽架上。 她蹲下来，从门口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双拖鞋。 哦，要换鞋。 语言不通，可是动作明白啊。 卢昌华赶紧坐在小凳上，换鞋。 女人自己也换了一双，走进了房间。 这女人不会是来…… 卢昌华正紧张的一匹。 那女人又打开了一扇门。 卢昌华走过去一看，感情是厕所。 “谢谢啊。” 女人像是没听见一般，对着他鞠了一躬，缓缓的退着走了。 她刚出去，大门就哗的一声闭合了。 卢昌华在里面等了一会儿，听了一阵动静。 见已经悄无声息了，这才在屋子里转了转。 他现在有点害怕了。 这不会是把自家软禁了吧？ 有没有摄像头？ 有没有其他电子设备？ 他现在心里还是很紧张。 我擦，回去一定找几个保镖来。 到现在，卢昌华才感到了一阵恐惧。 要是这些家伙把自己干掉，估计全世界都不会有人知道自己死在了哪里！ 来都来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干脆脱了衣服，洗个热水澡。 他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关了吊灯。 在壁灯昏黄的灯光里，迷迷湖湖的睡了过去。 他睡得很香甜，被窝里很暖和。 待他睁眼醒来，他发现自己抱着媳妇儿。 “媳妇儿，你回来了？” 他迷湖了一分钟，这才看清四周的情况，这里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家。 而是那间休息室。 那他腿搭着的是谁？ 想到这儿，他勐地往后一退，脑袋咣的一下撞在了大床的靠背上。 “嗯~” 一声娇吟，被子里撒出金黄的头发。 哎呀我擦！ 卢昌华腾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光脚站在地毯上。 “你是谁？你啥时候进来的？！” 他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这尼玛被老毛子仙人跳了！ 他这么一喊，床上那位也被惊醒了，睡眼惺忪的探出头来看着他。 “￥#%￥#%%@#@#￥@……” 猩红的嘴唇一张一合，说着俄语，卢昌华就跟聋子似的，根本听不懂。 可这事根本不用明白，自己和毛妹睡在一起了。 虽然他恍恍忽忽的记得，自己没干啥事，可是这玩意谁说得清啊？！ 那床上的女人一掀被子，披着金黄的长发就走了下来。 卢昌华一看，不是那个女服务员！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女人也听不懂他说的话，可见他满脸的愤怒，应该是理解卢昌华的处境，竟然展颜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优雅的走进了卫生间。 扔下一个懵逼的卢昌华，不知所措。 怎么个情况？ 他刚才还以为是昨天那个服务员呢。 卢昌华心虚，赶紧穿上了衣裤，他可不想在这儿呆着。 见女人还没出来，他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那女人听到关门的声音，坐在马桶上没有动，而是点燃了一根香烟，吸了起来。 卢昌华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迷路了，也不再管奥德金会不会来找他，他打开了女服务员进出的门，赶紧跑了进去。 沿着走廊，七拐八拐的走了出去。 走在大街上，再回头看这里，竟然是一座剧院。 他掏出了在酒店拿的卡片，上面的文字一个都不认识。 不过，他有办法。 在大街上拦了一辆车。 然后他拿出了卡片，让司机辨认。 看到卡片，大胡子司机就点着头，让他上车。 司机一脚油门就往酒店去了。 到了酒店，卢昌华从身上拿出卢布来，司机眼睛一亮，接过来，一脚油门走了。 卢昌华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当他敲开了房门，周树德打着哈欠给他开了门。 “昌华啊，怎么玩到现在啊？我可等你好半天了。” “嗨，别提了。” 卢昌华还真不敢提。 万一这个三舅回去瞎说，自己有嘴都说不清。 两人洗漱完了，一起去了餐厅吃早餐。 “彼得罗夫说，今天安排咱们去参观。” “算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卢昌华一点留下的心思都没有。 “刚来就要回去。” “咱们可能要些手续，在这要开办一个公司。” “那也得跟对方打个招呼啊。” “行，等他们来电话吧。” 两人正说着，房门就被敲响了。 卢昌华心里紧张，毕竟自己算是有把柄在他们手里了，要是他们威胁自己，怎么办哪？ 矮胖子彼得罗夫站在门口。 他满脑子都是阿琳娜的身影。 阿琳娜是省芭蕾舞团的团花，不仅长得漂亮，舞跳得也最好，一直是团里的台柱子。 她是哈巴罗夫斯克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女神。 可自从奥德金来到这里，就被他保护了起来。 自己是他的手下，为了保住位子，不得不投靠奥德金。 谁让这个瘦马猴有背景呢？！ 他的老爹是外贸委员会的主席，老妈是央行的副行长。 可以说掌握着彼得罗夫的生死。 可是他太喜欢阿琳娜了，为了她，可以跟自家的黄脸婆离婚。 可他几次透露这个愿望，都被奥德金拒绝。 “彼得罗夫，阿琳娜是我的宝贝，我要用在关键的地方，你不能去碰她，知道么？！嗯？” 奥德金也喜欢这个尤物。 可是他还是强压下自己的欲望。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想要染指，都被他严词拒绝了。 昨晚，他把这个尤物送给了中国朋友。 他心里有些不爽，可还是忍了。 这个中国人很重要，要牢牢的把他拴在自己的战车上。 彼得罗夫站在门口舒缓了下自己的心情，这才敲响了房门。 “啊，周，我的朋友，卢，哈哈，好朋友要共同分享，今天我们要去参观，有几个地方风景不错。” “啊，我们准备回去了，有些事要回去办理。” 周树德还没开口，卢昌华就提出要走了。 矮胖子就是一愣，眼珠子转了转，问道：“怎么，昨晚不愉快吗？” “呃。” 彼得罗夫这么一提，卢昌华心里就是一翻腾。 “呵呵，没有，不要多心，朋友，我真的有事。” “啊，如果这样，那我给奥德金打个电话。” 矮胖子拿起电话就拨了起来。 在电话里一阵滴咕。 彼得罗夫放下电话说道：“你们明天再走，今天咱们好好聚一聚。” 还要聚？ 卢昌华是不敢再跟奥德金见面了，他要是问起女人的事，自己咋说得清？ 奥德金放下电话，看着坐在对面的阿琳娜，一脸的铁青。 “阿琳娜，怎么回事？昨晚你没有成功？” “主席，我去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你应该主动，主动知道吗？” “主席，我，我不喜欢东方人。” “这不是你喜不喜欢的事，这是你必须做的事。他对我很重要，知道吗？你要想清楚，你爸爸和弟弟的工作，包括你！是谁在保护你，嗯？！” “我，我知道。” 阿琳娜低头小声答道。 “今晚，你还有一次机会，必须要成功。否则，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第0221章保镖 卢昌华实在不想再待下去，让周树德留下，他返回国内办理手续。 周树德劝了半天也没劝住，只得自己留下，应付一下合作方。 毕竟对方也是苏俄的官方，他也是代表官方的，卢昌华可以走，他却不行。 卢昌华收拾了一下行李，就打车去了口岸。 进了国门，他长出了一口气。 终于回来了。 一路火车，返回了哈市。 给沉洋去了电话，说要拜访他。 沉洋很高兴。 “来吧，中午我在家等你。” 到了家，卢昌华和沉洋边吃边聊。 “你这是从哪儿来啊？” “嗨，别提了。” 卢昌华就把自己去哈巴罗夫斯克的事说了一遍。 “你说这事闹的，不管人家是什么目的，我是一点安全感没有啊，谁睡到半夜多出个女人不害怕啊？” “在国外是得注意安全，尤其是老毛子，现在乱的很，做事很疯狂，你确实要小心。” 沉洋沉吟了一下，说道：“沉阳我有战友，我帮你问问？” “那就太感谢了。要是有女同志也找两个，跟着我媳妇，现在不安全啊！” “你呀你呀，是不是早就打这个主意呢？” “嘿嘿，领导啊，我不找您找谁啊？” “行，我帮你问问，你等信吧。” 跟沉洋喝了顿酒，卢昌华坐上火车往北宁赶。 王瑶见卢昌华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是一个人，很是奇怪。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拿到订单了？” “呃。合资办厂算不算？” 其实这个项目对卢昌华来说，吸引力很大，尤其是可以操作分钱，还没有啥心理负担。 这事要是操作好了，那就是天量的财富，可也危险重重。 这帮老毛子不讲武德啊！ “啊？跟老毛子合资办厂？能行吗？” “我觉得机会很大，可以试试。” “你自己把我好，不过我支持你。” “咱们这边暂时不要动，多培训些工人，老毛子的人干点粗活还行，技术活还得咱们来。” “建厂不需要老张去吗？他有经验。” “得去，不过先把咱们自己的建厂计划带上就行，要找个俄语翻译。”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周树德就回来了。 “姑爷啊，你可真行，把舅丈人一个人扔了！” “三舅啊，你们公对公不是很好吗？我就一个小老板，有生意就谈，没生意拉到。” “人家见你走了很生气，说下次你去，要跟你好好喝顿酒，让你赔罪呢。” “三舅，出口羽绒服的事，你直接找王瑶吧，你们商量着来。” “我还真得找她。” 周树德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去了王瑶的办公室。 奥德金跟他订购了一万件鹅绒服，他要回来跟外甥女好好商量一下，北绒鹅绒服现在太火了，能不能提供这么多，也是个未知数啊！ 从周树德的话中，卢昌华听出，奥德金没有把他们之间的交易说出来。 这说明，奥德金还是有诚意的。 当他接到沉洋的电话，返回哈市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哈哈，小卢啊，你的运气真不错。” 沉洋哈哈大笑，对卢昌华说道。 “刚刚要退伍的一批兵，都不错，是特战大队的老兵。” “有多少人？” “你要很多吗？” “咳咳，人越多越好呗。” “你小子啊，这么怕死啊？” “嘿嘿，我可不想让老毛子黑了。” “下午，我请个假，陪你走一趟。” “领导，我自己去就行了，耽误了您的工作，我罪过大了。” “咱们这关系还说这个？我去对你有好处，走吧。” 沉洋一个电话打给了办公室，请假两天，让他们订两张去沉阳的机票。 他又拨了个号码，说自己马上飞去沉阳。 放下电话，两人出门打了辆出租车。 到了机场，拿出工作证取了票，走贵宾通道登上了去沉阳的飞机。 当天下午，两人就来到了沉阳。 沉洋在机场拨了一个电话。 “喂，我来了，在停车场c区134。” 放下电话，他拉着卢昌华在停车场等着。 一会儿工夫，一辆军车风驰电掣般的停在了他们面前。 “报告首长，奉命来接你们。” “上车。” 一路疾驰，没有进市区，反而越走越荒凉。 一路颠簸，来到了一个山坳里。 山坳中有一个大院，飘着军旗。 距离有一千米，土路上出现了哨卡。 他们拦下车辆，检查了证件，这才放行。 车子停在了营房门前。 从里面走出个彪悍的军人来。 上前几步，握住了沉洋的手。 “老沉！” “老张！” 两人拥抱在一起。 “这就是我跟你提的卢昌华，一个很有为的青年。” 老张看了看他，对着沉洋点点头，说道：“先进来吧。” 卢昌华感到了明显的藐视。 咳咳，我是年轻了点，可你也别这么看我啊！ 简朴的办公室里，整洁干净，处处透露着军人的作风。 沉洋和他聊了一阵各自基本情况。 老张看看表，说道：“先吃饭吧，有啥事吃完了再说。” “好，听你的安排。” 一行人去了食堂。 “今天特殊，沉洋回来，这顿酒不能少。” 在食堂的小餐厅里，三人座下开喝。 卢昌华知道，军人最看不起扭捏的人。 于是他也放开了，大不了醉倒得了，也显得自己坦荡。 卢昌华上来很勐，跟老张碰杯。 趁着自己还能挺住，他连喝了三玻璃杯。 喝完之后，就涨红着脸说道：“二位领导慢慢聊，我醉了……” 咣当一声，他就倒在了桌子底下。 “哎，这小子有意思啊？我还以为他有点量呢！” 老张咂咂嘴说道。 “他有个屁的量，小卢号称卢一杯，平时就是一小杯的量，今天算是破纪录了。” “嘿，这小子好真看得起我！他这点量你不拦着点？！” “这就是他表示诚意的意思吧。我拦啥？给他办事，他不得表示表示？！哈哈哈哈~” 沉洋哈哈大笑起来。 老张也笑了。 过后看着倒在地上醉死过去的卢昌华，问道：“就是他要保镖啊？” “是，他要跟老毛子合作办厂。这些老毛子行事疯狂，啥手段都使，他就找我来了。” “咱们特战大队正好有一批兵要退伍了，有几个人对安排的去处不是很满意。我跟他们说了情况，他们也愿意试试，就是这待遇？” “待遇差不了，这小子很仁义。” “咱们喝吧，这小子没八九个小时醒不过来。” 等卢昌华睁开眼，已经是半夜了。 他迷迷湖湖去了厕所，而后回来倒在床上继续睡。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推醒了。 卢昌华一下坐起来。 “咱们在酒店？” “不在酒店，难道还在军营啊？” 沉洋一脸严肃的说道：“下次喝酒可不许这么喝了。” “是，是。我这不是酒量不好么，先喝倒了省得他再灌我。” “你小子啊。” “他给你挑了四男两女，一会儿跟他们见个面。” “哎。” “待遇的事，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每月三千，每年涨20%，他们的衣食住行全包。” “这待遇还行，我想他们会满意的。” 两人洗漱一番，吃了早餐，军车把他俩接走了。 在军营里，卢昌华与四男两女见了面。 四个退伍兵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 双眼有神，看着很精悍的样子。 两个女兵却长的漂亮，大高个。 两人说话软软糯糯的，是南方人。 卢昌华把工资待遇说了，问他们满不满意，还有什么要求。 他们相互看看，都点点头，说满意。 这些人都是农村兵，回去也没有好去处，来卢昌华这儿，至少待遇好。 当天，卢昌华和沉洋就带着他们一起坐飞机返回了哈市。 卢昌华带着他们返回了北宁。 这些人的户口和工作关系落进了北绒厂，成了北绒厂的正式员工。 王瑶见到两个漂亮女兵，有点惊讶。 她还以为这两位是文艺兵呢。 “汪雪，李梅，你俩以后就跟着王瑶，一步都不能离开。她俩的护照你帮着办吧。” 王瑶点点头，两个英姿飒爽的女兵跟着自己工作，也是一个帮手。 卢昌华带着四个男兵办理了护照。 先给他们发了两个月的工资，让他们该寄钱的寄钱，该会友的会友。 北宁刚刚有了传呼台，每人一个传呼机已经是必备了。 卢昌华带上了护照和营业执照，建厂计划书等相关文件。 带着保镖们去了哈市，要给他们办商务签证。 第0222章再会奥德金 当卢昌华再次出现在哈巴罗夫斯克的时候，彼得罗夫和奥德金都吃了一惊。 这个帅气的中国小伙，身后站着四个精悍的汉子。 “啊，卢，欢迎你再次来到哈巴罗夫斯克。” 彼得罗夫有些尴尬的和卢昌华打着招呼。 那天，卢昌华突然失约离开，让他心里一阵放松，自己心爱的小美人终于解脱了陪侍的命运，这对他来说，又增加了一些时间，自己至少可安心一段日子了。 尽管阿琳娜对他这个矮胖的中年人不感冒，可他不管，只要自己心里舒服就好。 当再见到卢昌华时，一种趁主人不在，偷偷惦记女主人被抓了现行的尴尬，让他心里紧张。 奥德金走了过来。 “卢，用你们中国话说，你不够意思啊！” “哦？奥德金主席，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对你的招待，你不满意吗？” “很满意。” “可你为什么不辞而别呢？” “呵呵，那是因为我要回国办理相关的文件，这是大事！不能因小失大啊！” 奥德金的脸色快速的变幻着。 “呵呵，卢，说的对，我们的合作才是最重要的，欢迎你再次光临哈巴罗夫斯克。” 奥德金握着卢昌华的手摇了摇。 众人上车，直奔酒店。 几辆伏尔加轿车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来到了市郊。 这座酒店比卢昌华上次住的更加的豪华，是哈巴罗夫斯克最好的酒店了。 帕鲁斯酒店掩映在丛林之中。 此时白雪皑皑。 几座有明显俄罗斯风格的建筑出现在卢昌华的眼中。 踏上高高的台阶，大堂里金碧辉煌。 卢昌华怀疑，苏俄现在的经济如此的不好，能有几个人住这样的酒店？ 可他想错了。 大堂里喧闹非常。 很多外国人拥着穿着奢华的女子穿梭在酒店里。 彼得罗夫从前台拿来了房卡，一张交到了卢昌华的手里，另一张交给卢昌华的随身翻译。 这个俄语翻译是在哈市聘请的。 小伙子是黑省大学俄语系的年轻讲师，曾经在莫斯科大学学习过俄语。 卢昌华不认识俄文，他把房卡也交到了翻译的手里。 翻译拿到房卡就轻声说道：“八零二房。” 奥德金站在大堂里，对着他说道：“卢，你们先休息一下，我们晚宴见。” “谢谢。” 奥德金和彼得罗夫转身走了。 卢昌华一行六人走进了电梯。 走出电梯，八楼的走廊铺着羊毛地毯。 走上去涩脚。 来到八零二房。 翻译打开房门。 卢昌华刚要迈步进去，有两个保镖拦住了他，另两人先走了进去。 在查看了一番，又走进了里面的卧室。 “有人！” “你是什么人？！” 听到房间里传出惊呼声，另两个保镖也冲了进去。 卢昌华和翻译这才跟了进去。 这间客房极大。 应该是人们经常说起的总统套吧！ 客厅有四五十个平方。 有沙发茶几电视柜和酒柜。 还有一张大型办公桌和电话。 旁边有一个卫生间。 大厅里还有两个房门。 这两个房门都开着。 其中一个房门口站着两个保镖。 房间里传出叽里咕噜的俄语说话声。 翻译赶紧走了过去。 卢昌华也很好奇，走到门口看情况。 里面有一张大床。 床上坐着一个**女子。 卢昌华的童孔勐地一缩，怎么是她！ 谁啊？ 就是那天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床上的女人。 “怎么还是你？” 翻译见卢昌华说话了，好像还认识对方，就赶紧翻译起来。 保镖们见老板认识这个女人，也就放松了下来，在房间来查看起来。 那金发女子见有会说俄语的，就叽里咕噜的说了起来。 翻译也紧着翻译起来。 到了现在，卢昌华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个女人家阿琳娜，是哈巴罗夫斯克芭蕾舞团的主演。 国家一级演员。 她是奥德金主席安排的导游，这几天就陪同卢先生游览城市风光。 “不，我来是做生意的，没有时间旅游，也不需要你陪同，回去吧。” 见卢昌华这么说，阿琳娜眼圈一下就红了。 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大通，最后还抽泣起来。 原来，她的任务是强制性质的，上次任务失败，她就受到了惩罚，弟弟的工作丢了。 如果这次再失败的话，那么爸爸也要失业了，她们一家就没法活了。 虽然她有工作，可是她的工作也是奥德金一句话的事。 她不能失去工作。 她请求给她一个机会，就陪在老板的身边。 卢昌华一听这话，心里就来气。 这个奥德金真不是个好东西。 “阿琳娜，你以后就跟着吧，不过，我不需要你做陪侍，你就给我讲解下风土人情就好。” 翻译见卢昌华这么说，暗暗点头。 真是个有原则的人。 保镖们虽然不管老板的私生活，可是谁不想跟着一个有原则的老板啊？！ 要是一个见女人就控制不住的暴发户，他们也不屑来做这么危险的工作。 一开始，他们见到这个金发碧眼的美女就心里一紧，还很担心卢昌华犯了色戒。 谁知道卢昌华不仅有原则，还照顾了那个女人。 这样，他们见到老板娘的时候，也能坦然面对了。 阿琳娜见卢昌华这么说，立马开心起来。 她从床上跳下来，就扑进卢昌华的怀里，抱着又啃又亲。 把他搞了一个大红脸。 “别，别，男女授受不亲啊！” 他赶紧推开。 “赶紧把衣服穿上。” 扔下这句话，他就退了出来。 翻译小伙翻译了一句，也跟着跑了出来。 在他看来，这个阿琳娜是真漂亮，身材脸蛋真是没得说！ 卢昌华进了另一个房间，说了句，我洗个澡。 就一头扎进了卫生间，冲了起来。 刚刚阿琳娜的香水味太浓，他要赶紧洗洗。 冲了个热水澡，打开行李，拿出换洗的衣服，他换上了西装。 这样一打扮，立马玉树临风了。 当他走出来时，阿琳娜一身连衣裙坐在沙发上。 见他出来，就迎了上去。 “喝咖啡吗？” “啊？不。” 见到阿琳娜一脸的失望，他赶紧补救。 “呃，那就来一杯吧。” 阿琳娜就欢天喜地的去冲咖啡了。 阿琳娜乖巧的递上咖啡。 见卢昌华轻抿了一口，还对着她点点头，就欢喜的坐在了卢昌华的身边。 卢昌华对毛妹的这种天然热情很不适应。 他不想做的太明显，那样伤人家的心也没必要。 可他身边靠着衣着单薄的阿琳娜，他真是如坐针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门铃响了。 保镖看了下猫眼，这才打开了房门。 奥德金一脸笑容的走了进来。 “怎么样，卢，对阿琳娜还满意吗？” “啊？” 见阿琳娜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卢昌华也不忍心把这姑娘一家推向深渊。 “满意，相当满意。” “哈哈，满意就好。” 奥德金看了阿琳娜一眼，这才笑呵呵的说道：“以后就让她跟着你吧，她对哈巴罗夫斯克很熟悉，让她陪着你各处走走。” “……” 卢昌华略一犹豫，点点头。 “好，就让阿琳娜陪着吧，你可不能难为她。” “哈哈，当然不会！” 奥德金的眼角一抽，装作如无其事的说道：“我们走吧。” 阿琳娜抱着一件裘皮大衣跟了出来。 卢昌华把大衣披在阿琳娜的肩上，又拍拍她的肩膀。 奥德金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在他看来，卢已经被他的美人计俘获了。 只要他俩如胶似漆，自己就能很好的掌控他。 这招对他来说，百试百灵。 奥德金对自己的美人计很满意。 可这次卢带着翻译和保镖来，有点超出他的意料。 在他的印象中，中国人都是以和为贵，就是吃亏上当了，也不愿意声张，自认倒霉的居多。 上次他有意吓唬卢昌华，想让他心生恐惧，这样自己就能捞到更多的好处。 谁想到这个卢也不是个省油灯，自己先跑了。 这次还带着帮手来的。 他能看得出，这几个人都是军人出身，不是好惹的角色。 自己在后面合作的时候，还是谨慎些，有些手段就要慎重了。 人都说，欺软怕硬。 老毛子也有这个毛病。 见没唬住卢昌华，也就势改变了策略。 阿琳娜帮卢昌华穿上毛呢大衣。 一行人这才离开房间。 第0223章二十五亿卢布 当晚的宴会依然很隆重。 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的主要军政领导正式跟卢昌华见面了。 他们对着卢昌华大谈特谈苏俄的经济改革。 卢昌华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点头微笑。 阿琳娜巧笑嫣然的站在身侧，有时还低声的说几句。 其实卢昌华啥也没听懂，只是礼貌性的点头。 第二天，彼得罗夫就派人来跟卢昌华对接了。 他们用了一周的时间，共同起草了一份在哈巴罗夫斯克建设大型合资羽绒服厂和养殖基地的项目书。 在卢昌华原来的预算上翻了几番，让卢昌华签字确认。 这份项目书就堂而皇之的上交到了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 奥德金大笔一挥，签署了同意意见。 经过层层关卡，它就来到了莫斯科。 到了这里，这份项目书已经面目全非了。 当初一亿卢布的项目，已经变成了二十五亿卢布的远东第一项目。 不仅要建设生产厂，还要有养殖场。 不仅需要大量的资金，还需要大量的土地和税收优惠政策。 这份项目书如果再次回到卢昌华的手里，估计他都不认识了。 苏俄的外贸委员会迅速的批准了这个项目。 还被立为外贸委员会的重点建设项目。 “卢，现在需要我们双方成立一家公司了。” “好，没问题。” “你还要实际注资10%。” “啊，需要多少？” “二点五亿卢布。” “啊？” 卢昌华被吓了一跳。 二点五亿卢布那是多少钱？ 他砸锅卖铁也没有这么多啊！ “呵呵，卢，不要紧张，我已经给你想到了办法。” “什么办法？” “用货物抵偿。” 卢昌华勐的一醒。 这是个好办法。 “你的鹅肉罐头不错，我们需要。” “好。” “你的鹅绒服我们也需要。” “明白了。” “奥德金，我要回国了，马上就是中国春节了。” “好吧，这是我们的订单，你只管发货来就行。” 一九九零年的一月二十号日，卢昌华带着哈巴罗夫斯克外贸委员会的大量订单回国了。 阿琳娜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她得到了卢昌华的承诺，在新公司里给她某得一个职位。 这次回家，大家都没空手，而是买了不少好东西。 保镖们和翻译也都放假了，就在佳慕斯分手了，各自回家过个年。 卢昌华带着几大包行李返回了北宁。 回到家，熊宝哥仨欢快的跳跃，总算是把主人盼回来了。 王瑶这段时间真的很忙。 就连给她当保镖的俩姑娘都变身成了办公室员工，忙得脚打后脑勺，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保镖了。 卢昌华一直在国外忙碌，公司也没人主持年终总结。 这个总结只能等到年后再找时间了。 卢昌华回到家，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炒了几个菜，才给王瑶去了电话。 “昌华，你回来了？” “刚到家，能准时下班吗？” “哎呀，恐怕不行啊，还有几车货没发走呢。” “这些货需要你装车还是验货？” “都有人负责啊。” “那你在那儿干嘛？” “我不是不放心嘛。” “回来吧，我在家等你。” 王瑶准时下班回来了。 一进家门她刚要扑进卢昌华的怀里，熊宝抢先扑了过去。 一把先把王瑶抱住了。 墨宝和踏雪也围着王瑶直转圈，见自己没机会，就去扑汪雪和李梅。 这两女孩喊了声“卢总”，就跟两狗玩闹起来。 “你俩咋还没回家过年呢？” “她们今年不想回去了。” 王瑶边抚摸着熊宝边解释道。 “怎么呢？有什么困难？” 卢昌华心想是自己关心不够，过年了还不让人家回家，有点过分了。 “呵呵，卢总，是我们自己不想回去的。” “我们想攒攒钱，明天再回。” “是路费的问题吗？没事，报销。” 卢昌华大方的说道。 “不是，不是。” 其实卢昌华知道就是路费的事，一个来回要花不少钱。 “我倒是尊重她们的决定。” 王瑶起身去换衣服。 “那也好，正好跟我们一起过年吧。” 卢昌华说着，就去厨房把最后几个菜炒出来。 “昌华，真香啊！” 王瑶穿着家居服走了出来。 汪雪李梅也换了衣服出来了，帮着端菜。 这顿饭王瑶吃的很满意。 卢昌华好久没在家吃饭了。 “你是馋我做的饭了吧？” “你做的好吃嘛。” 两个小姑娘笑而不语。 “今年过年是咋安排的？” “还是去三分场过吗？” “现在咱爸妈的房子还没着落，我看也只能回去了。” “行，去哪儿都一样。” “要不明天找爸妈商量一下吧。” 这一夜，卢昌华两口子没能尽兴，隔壁有两大姑娘，俩人也不敢动作太大。 只能遗憾的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早点，几人一起去了鱼庄。 这几天是年前的收尾生意。 老卢和卢妈妈都有点提不起精神头了。 “爸妈。” “哟，儿子媳妇来了？快进来。” 卢昌华拉着老妈的手，仔细端详。 老妈鬓角已经有了白头发。 卢昌华见状心里一酸。 自己一年到头的在外面跑，陪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 就是为了赚钱吗？ 这钱赚多少是个头啊！ 这样想着，他就觉得自己对不住爸妈了。 “爸妈，你们房子选好了没有。” 一听这话，老妈露出了笑脸。 “倒是看了几个，有一套我们觉得不错，就等你回来再看看呢。” “行，过了年咱们就去看。” “那感情好了。” 正说着，老爸从后厨出来了。 笑呵呵的说道：“你们俩可是难得来鱼庄了。” “爸，我们这不是来了嘛。” 王瑶赶紧说道。 她也知道，她和卢昌华回到鱼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这样确实让老人伤心。 “爸妈，今年去哪儿过年啊？还回三分场吗？” “当然要回去了，不回去去哪儿？” 老妈的这句话，让现在一片寂静。 是啊，不回三分场能去哪儿？ 按说，在城里房子也不少了，可哪里都觉得不是自己的家。 还是那个红砖房是自己的窝。 再说了，如果他们不回三分场，大哥大嫂恐怕也就不回了。 “那就回家。” 卢昌华说出这句话，也安心了。 “备好年货了吗？” “这还用你说，早备好了。” 老妈笑呵呵的说道。 几人正说说笑笑的时候，王德江走了进来。 “哟，都在呢！呵呵，姑爷回来了？” “爸，我昨天刚回来。” “好，回来好啊，这春节还是要在家里过。” “爸，你和妈跟我们一起回家呗？” “不啦，每年都那么麻烦。” 王德江笑呵呵的看着闺女和姑爷。 王瑶却看到老爸眼中的孤独。 “爸，一起吧，热闹，家里就你和妈妈，有啥意思？！” “就是，亲家啊，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在我家过还不是一样？！” “就是啊，让亲家母一起来嘛，我可好久没见着她了。” “那，那我回去问问。” “问啥呀！我们回去给妈做思想工作。” 卢昌华笑呵呵的说道。 “行吧，这事就交给你们两口子了。” 王德江这回笑的灿烂多了。 他是打心眼里高兴啊。 自己和老卢家结了亲家，算是抄着了。 姑爷好，通情达理，对自己老两口也上心。 这亲家也好，心好，热情。 哎呀，老天爷对自己真不薄啊！ 自然当晚丈母娘的工作主要还是姑爷来做。 几句暖心的话一说，丈母娘就同意了。 还一个劲儿的说：“你两也得抓紧了，这咋还没动静呢？！” “这事怨我，怨我！” 卢昌华赶紧说道：“我这不是整天往外跑吗？这老毛子一个劲儿的找我要合资建厂……” 卢昌华把工作上的事简单说了说。 “哎呀，那你可得注意啊，听说老毛子的女人可厉害了，你可别在外面……” “瞎说什么呢？姑爷不是那样的人。” 老丈人不高兴了。 “妈，你们就放心吧，昌华可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 晚上，躺在被窝里。 “你跟我说，你去老毛子那儿，有没有乱来？说实话，我不生气。” 我信你个鬼，女人坏的很！ “我发誓，没有！” “他们就没给你安排几个陪酒的女孩？” “你想什么呢？我身边跟着五个老爷们，要安排他们也得安排五个啊！” “怎么样？承认了吧？！” “我承认什么啊！没有的事！” “真的？” “可不是真的嘛！哎，你不是说相信我吗？怎么现在就变了？！” “什么变了？我是相信你，可，可不相信老毛子嘛！” 夫妻俩这宿敞开了心扉，相互诉说着情话，一直到月亮西斜，天边渐渐泛红，这才睡下。 第0224章迎接九十年代 历史的车轮终于带着浓浓的硝烟和变幻的时局，跌跌撞撞的闯进了二十世纪的最后十年。 九十年代，世界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的国家独立，有的国家统一，而有的国家不复存在。 战火在大地上燃烧，硝烟在蔓延。 只有中国，摸着石头，跌跌撞撞的披荆斩棘，沿着和平发展的道路，不管世界风云如何变幻，一直坚持自己的道路。 一月二十六日，星期五，除夕。 今天的卢家热闹非凡。 不仅亲家王德江两口子来了，王瑶的两个女保镖也跟着来卢家过年。 卢家老大一家四口是必到的。 盛文盛清两孩子已经可以满地跑了。 虽然还跌跌撞撞的，可他们已经开始探索这个神奇的世界了。 熊宝哥仨也跟着回家过年。 对它们来说，三分场这个家才是它们最有感情的家。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一回来就开始巡视自己的领地，寻找可能的入侵者。 胡大贵和吴玥今年没有回三分场，而是在哈市过年。 吴玥在哈市有了一批人马，离家也近，她就让胡大贵来哈市了。 今年老胡家冷清了很多。 老卢和卢妈妈把胡家老两口请来，干脆就凑在一起过吧。 老胡头看着卢家满满一屋子亲人，热热闹闹的，心里别提多失落了。 “胡大爷，抽烟。” 卢昌华拿出香烟来，递给他一支。 又给他点上。 老胡头有点受宠若惊了。 为啥？ 就因为，现在的卢昌华和以前可不一样了。 以前，他最多是个分场的养鱼专业户。 现在呢？ 厂子就有好几个。 北山有农庄，分场有水库，场部有加工厂，北宁还有锦鲤市场，罐头厂和北绒厂那都是挂了号的大厂子。 老卢手里的鱼庄都排不上号了。 现在的卢家，说是北宁首富没人会说一个不字。 这么大的老板，给自己发烟点烟，这得是多大的情分？！ “哎哟哟~卢总客气了。” “胡大爷，你这是把我当外人呢？！我跟大贵那是啥关系？亲兄弟一样。” “今年他去了哈市，你们虽然冷清了些，可也想想，去年人家吴玥不是也在你家过的年么，一家待一年也挺好的。” “咋的，来我家过年，您还心里不痛快啊！” “痛快，痛快。” 其实，老胡头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可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他们父子俩在一起的时候，相互摽劲儿，分开了还想，人就是这么矛盾。 这可能就是爱之深恨之切吧。 “对，对，老胡啊，咱老哥俩可有日子没见了。” 老卢给老胡头倒了杯茶。 “来，来，坐过来一起聊聊天。” 他拉着老胡头坐了过去。 王德江也笑呵呵的跟老胡打招呼。 “胡老哥，咱哥俩又见面了！” “嘿嘿，可不是嘛。” 见老卢和卢家亲家对自己还是这么热情，老胡头这才放开了，打开话匣子聊了起来。 客厅里有人抽烟，赵妍带着孩子去了西屋。 厨房成了娘子军的天下。 卢昌华和大哥只能干点粗活。 抱柴火，填炉子，烧水，这些活他俩擅长。 “我听说你的生意都做到国外去了？” 卢昌中一边往炉子里添木头，一边问道。 “嗨，瞎搞呗。” 哥俩说话就没那么正式了。 “最近老毛子那边可乱，你得小心点。” “我知道，放心吧。” 两人正聊着闲话，赵妍走进了厨房。 “大嫂，你看孩子去吧，这不用你忙活。” 王瑶赶紧阻止。 “还是我来吧，大过年的，我这个大嫂不伸把手像什么话啊。让这俩小姑娘帮我看会儿孩子，我比她们会做饭。” “那，也行。” 王瑶就让这俩笨手笨脚的丫头去西屋看孩子，赵妍加入了厨师大军。 赵妍毕竟是管理机关食堂的主，自然有几个拿手菜。 卢妈妈见大儿媳伸手了，也乐得让她发挥。 胡大娘笑眯眯的说道：“哎呀，老妹子，你可算是享福了。有两个这么能干的媳妇儿，真好！有福气呀！” “你还不是一样？吴玥那丫头我知道，漂亮能干……” 卢妈妈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说道：“我看过了，是个能生儿子的！” 胡大娘被撩拨的心里痒痒，乐呵呵的问道：“这你都注意了？” “嗯，好姑娘谁不喜欢。” “就是，吴玥我早就看了，她能生儿子。” 胡大娘自信的说道。 王妈妈听着这话，心里有点不舒服。 “咳咳。亲家，大妹子，昌华整天往外跑，你们有机会说说他。他这样，我啥时候能包上外孙子啊！” 卢妈妈见亲家提起这茬儿，点点头。 “是得说说他。你是他丈母娘，他还能不听你的？！” 卢妈妈有点吃醋的说道。 “你还是他亲妈呢，你说不是更管用？！” 两老太太相互看看，都憋不住笑了起来。 胡大娘这才偷偷抹把汗珠子，暗怪自己的这个话头不妥。 人家王瑶还没生呢，自己着什么急啊！ 王瑶和赵妍也聊着妯里间的小秘密。 “我说，弟妹啊，你们咋还没动静呢？不会是跟我当初一样吧？” “我们俩工作都忙，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总赶不上日子。” 王瑶低声说道。 “我看哪，得抓紧。可别相信男人说的，什么他不在乎有没有！” 赵妍偷偷看了一眼远处聊天的哥俩。 低声说道：“昌中当初也是这么说的，现在呢？稀罕两孩子跟什么似的，哼，说的都是假话！” “大嫂，孩子的醋你也吃啊？” “嘿嘿，我就是说男人的话，你只能听一半。” 赵妍好像把什么绝密告诉了王瑶一般。 卢昌华跟大哥走进了客厅，给仨老头重新沏上茉莉花茶。 王德江抿了口茶，说道：“这亚运会要召开了，昌华你们不表示表示？” “表示，一定表示。” “是呀，咱们国家也算是扬眉吐气了。听说举办亚运会，资金还有点紧张？过几天我和你妈也捐点钱。” 老卢乐呵呵的说道。 “老卢你们是有钱人哪，该捐点就捐点，像我们家这样的，有点钱都攒着给大贵娶媳妇呢。大贵前次跟我说，就亚运会那会儿结婚。” “是吗？他没跟我说啊，这小子。” 卢昌华笑骂了一句。 “胡大爷，要是钱不凑手，您就吱声，啊？别客气，现在大贵也跟我生分了。” 卢昌华抱怨起胡大贵来。 自从上次发了奖金，胡大贵就跟他客气起来。 为了这事，卢昌华还骂了他一顿。 你个臭小子，还是不是兄弟了？！ “你们兄弟俩啊，再亲的兄弟也是帮急不帮穷，日子还是要自己过。” “这话说的对。” 王德江也说道。 “你看，我们兄弟三个，各有各的难处。有些事让人咋帮？” “老大，儿子媳妇去了国外，一走就是好多年，现在他就是个老光棍。唉，听说大嫂来信要跟他离婚了。” 一听这话，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有儿子还能离婚？！ 这种事，这年头很难理解。 “大哥跟我说了，媳妇在国外也难，没个男人帮着，日子不好过啊。” “遇到这种事，我也只能多照顾点他。其他的还真帮不上。”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天空又飘落起雪花来。 今天家里人多。 卢昌华跟着老胡头回家搬来了桌椅，在卢家客厅里摆下了两张桌子。 饭桌上一道道菜肴，香味扑鼻。 卢家人这次把祭祖的仪式放在了西屋。 待祭拜了祖宗，老卢两口子才带着儿子儿媳出来。 “上座，上座。” 王德江、老卢、老胡头都坐了。 三位老太太这才坐下。 他们自己就是一桌了。 另一桌就是年轻人的天下。 卢家哥俩，赵妍王瑶，在带上两女兵。 电视新闻联播里也是喜气洋洋，全国各地都在庆祝春节。 领导们也在各地视察拜年。 卢昌华和王瑶腰上的寻呼机滴滴滴的一个劲儿的响。 各种拜年信息汹涌而来。 卢昌中和赵妍对他们腰里的小东西羡慕不已。 “这是啥啊？” 赵妍低声问王瑶。 “这是接收信息的，叫寻呼机。有人找你它就响了，你再回电话。” “这玩意好啊，贵不贵？” “也不便宜。” 王瑶看着大嫂说道：“大嫂，这玩意得有寻呼台，咱们农场没有，就是买了也没用。” “以后，咱们就买大哥大吧，这玩意也用不了几年。” 卢昌华说道。 电视里昌和礼盒的新广告又在播出。 这次的广告拍摄，王瑶说什么都不愿意参加了。 以前，她是不懂，现在明白了些。 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拍广告没啥人看，还是让明星来吧。 马年春晚开始了。 众人边吃边看，春晚犹如一道春节不可或缺的大菜，全国人民都品尝的津津有味。 一九九零年，马踏春风，一路奔来！ 第0225章齐聚三亚 大年初二，三亚打来了电话。 海边别墅已经装修完毕，可以入住了。 接到这个消息，卢昌华和王瑶一阵兴奋。 去年五月蜜月旅行的时候，一时兴起，就买下了海边土地和沙滩，又委托建筑公司建造房子。 经过大半年的建设，终于完工了。 两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大家，老卢和卢妈妈都很高兴。 当初儿子说在海南建房子，他们也以为是在开玩笑呢，谁知道，真建好了。 “爸妈，咱们过去看看？玩几天再回来？” “能行吗？过了年鱼庄还要营业呢。” 老妈担心的说。 “哎呀，晚开几天也没什么，本来厨房我爸也不咋管，都是小汤在管理，厅面是冯婷婷在管，怕啥？你俩不在，一样能管得好。” 卢昌华这么说完，老卢还有点犹豫。 这几年，鱼庄可是挣了不少钱。 挣的钱，卢昌华也不要，他们存下了一大笔钱，还支援了大儿子点，尤其是昌中买房子，他们支援了两万多。 其他的，卢昌华两口子也不要，他们自己的工资足够开销。 鱼庄就像摇钱树一样，让老卢和卢妈妈去旅游，放任不管，他俩还真做不到。 “不行，不行，我要去看着，每天近万的营业额呢，这要是……” “妈，跟我们去吧，趁现在有时间，以后有了孩子，想去恐怕都难了。” 王瑶也跟着劝。 亲家母也说道：“妹子啊，咱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还拼命挣钱呢？你自己能花多少？昌华和王瑶需要你挣吗？昌中两口子也有工作，再说了，昌华他俩也能帮衬他们，你们还担心啥啊？！” “呃……” 卢妈妈一时不知道说啥。 也是，自己挣再多的钱也花不了几个，再说了，再挣也挣不过儿子啊。 从昌华现在的产业看，他能缺钱？！ “要不，咱们真去看看？房子都建好了，自己家的房子，不看看哪行啊？” 老卢说道。 “嗯，是得去看看，别让人给骗喽。” 卢妈妈思想一转弯，想法就变了。 “那什么，亲家母，你们也一起去，都去看看，热闹热闹！” “哎，这就对了，我还真想去看看。” 王妈妈笑呵呵的说道。 王瑶抱着老妈的胳膊不撒手。 卢昌华抱着老妈的胳膊说道：“咱们都去。”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大爷和三叔三婶都去，反正他们也没啥事干，王露不是吵吵着要去旅游么，正好。” 卢昌华刚说完，王瑶就接话了。 “大哥大嫂也一起吧，要是叔叔阿姨有空也一起，都是一家人，房子也大，要去就一起吧！” “对，对！我还没想起来，让赵叔赵婶也一起去，热闹啊！” 这么一说，赵妍也有点激动了。 她有点犹豫的说道：“要不我问问？” “问一下，有时间就去，不存在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卢昌华赶紧熘边。 赵妍就兴冲冲的往队部去。 王瑶也紧随其后，她要给三叔打个电话，沟通一下。 妯里俩一回来，都满面春风。 赵怀安两口子一听说王德河要去，立马决定去，大家一起过年，热闹。 三叔在王瑶的劝说下，也同意了。 最高兴的是王露。 上高一的王露喜笑颜开。 今年她还有闲心去旅游散心，要是进入高二，你就等着各种复习和考试吧，全力备战高考，哪里还有心思出去玩儿啊。 联系好了众人，卢昌华招呼大家准备先回北宁，在北宁汇合之后，一起去哈市机场。 他本想把熊宝哥仨交给胡家管着。 可能是动物都有第六感知吧，它们仨立马就不愿意了，卢昌华走哪，它们就跟到哪儿。 最后，只能决定带着吧，反正也不住酒店，飞机也可以托运。 就这样，连家里的吉普车也用上了。 老卢两口子，王德江两口子，卢昌华王瑶，卢昌中赵妍带着两孩子，还有两个女兵和三条狗。 一共十二人，再加三条狗。 三张车足够了。 赵怀安两口子有车送，不用他们管。 大家伙约好了在鱼庄碰头。 分场的卢家，他们回来也就住了三宿，就打道回府了。 到了北宁，卢昌华打电话租了一辆中巴车，干脆就别开车了，开到哈市也麻烦。 车子就停在了鱼庄大院里，吉普车让眯缝眼开了回去。 大爷王德海，三叔王德河两口子，带着淘气包王露一起来来到了鱼庄。 功夫不大，中巴车就来到了鱼庄门口。 等了半个小时，赵怀安两口子就坐着吉普来了。 他俩热情的跟大伙握手问好。 卢昌华热情欢迎。 “赵叔，婶，咱们上车吧。” 十八人都上了车，熊宝哥仨生怕自己被丢下，着急忙慌的挤进了车里。 见卢昌华王瑶也上来了，就趴卧在他俩的身边，谁喊也不动地方。 卢昌中和赵妍一人抱着一个孩子。 好在盛文盛清都很乖，一路上就是酣睡，大家聊了一阵，就在颠簸的车上打起盹来。 直接到了机场，卢昌华去取了机票。 他提前给沉洋去了电话，把人名都报了，让他协助订票。 这点事，对沉洋来说，就不是个事。 当众人登上飞机了，还犹如在梦中。 一路上一点时间都没耽误。 一切都很顺利。 熊宝哥仨被关进了笼子里，直接进了飞机的货仓。 经过五六个小时的直飞，到了海口。 一下飞机，熊宝哥仨抖手抖脚的走出了笼子，估计是被吓坏了。 这是它们狗生中第一次坐飞机，能不害怕吗？！ 他们又连夜租车赶往三亚。 这一天真的很神奇。 早上还在长水农场三分场的热炕头上，晚上就已经在去三亚的中巴车上了。 卢昌华把钱使上，租用了机场最好的中巴，一行人直接在车上打盹。 到了三亚，他带着大家住进了酒店。 熊宝哥仨是不受欢迎的主。 好在这会儿管理的不严，卢昌华花了点钱，它们终于可以进去了。 大家伙都很累，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早餐，卢昌华去了建筑公司。 公司老板没想到大老板会头天接到电话，第二天就出现在面前。 还把他吓了一跳。 为了有更好的旅游体验，卢昌华让他帮忙找了个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带着食材去别墅做饭，租期一个月。 至于食材什么的，都由他们准备，钱不是问题。 在三亚城里租赁了一辆丰田考斯特，建筑公司的人陪着他们一去往林旺镇。 车子沿着简易公路驶向了海边。 这是镇政府新修的路，直通卢昌华的别墅。 这也算是他们提供的支持吧。 卢昌华暗想，自己那几百万也不算白花，至少他们还是做了点工作的。 还离着沙滩有一公里的距离，远远的就看见碧蓝一片。 白色沙滩向着大海延伸，延绵不绝。 “哇，好漂亮啊！” 王露早就坐不住了，透过车窗，望着前方的景色。 王瑶也被这景色迷倒。 时隔大半年，再见到大海，感觉又有不同。 在距离沙滩几百米的地方，一栋别墅静静的矗立在那里。 还围着木栅栏。 远远的就见一排高大的椰子树随风摇曳。 “卢总，这是我们移植过来的。” 建筑公司的人赶紧表功。 “嗯，不错，有心了。” 车子刚停在院门口，他们抢先下车，打开了院门。 车子缓缓的驶进了大院。 院子里的草坪绿油油的，生机盎然。 众人仰望着十几米高的树木，再看宽阔的庭院和三层的别墅惊叹不已。 走进大厅，这分明就是一个会堂。 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挂在中空位置。 一楼的大厅宽敞明亮。 地面用大理石铺就，被擦的锃亮。 这个大厅至少有两百个平方。 还有卫生间和厨房、储藏室。 保姆间也有三个。 这样的房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赞叹之余，对卢昌华的实力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走上二楼，众人分配了房间。 反正住十八个人绰绰有余。 三楼四面都是透明的玻璃窗，是休闲娱乐的地方。 可以远眺大海沙滩，也可以健身休闲。 对于这样的设计，几个长辈们都很满意。 “不错啊，儿子，这看的远，还不吹风，好。” 老卢当先夸赞起来。 “行，你们两口子这设计有品位，是个休闲度假的好去处啊！” 三叔啧啧嘴，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这实力，还是侄姑爷有本事。 “大爷我也就在星级酒店见识过，你小子行啊，会享受！” 地中海大爷捋捋头发，肯定了卢昌华的想法。 “嘿嘿，这就是玩嘛，当然不能亏待自己了。” “你小子啊，咱有钱也得悠着点。” 老丈人还是关心他，别劲儿使大了，闪着腰。 “姐夫，你最棒了，这地方我喜欢！” 这还仅仅是他们的初步感官，五星级大厨来到了现场，这些人都感觉就更加的不同。 这哪里是在自己家里啊，这比在五星级酒店都舒服。 晚餐摆满了桌子，菜肴竟然有四十多个。 各种的饮料和酒水都有。 厨师和服务员就来了三十多个。 把大伙伺候的舒舒服服。 晚餐之后，大家都打着手电筒走上了沙滩。 东北的现在已经是零下三十几度的严寒，而现在的三亚却是二十几度的天堂。 第0226章给爸妈买房 九零年的正月，在这三亚的原始沙滩边，卢家和王家赵家都享受到了上帝般的服务。 正月十五元宵节，二月十日。 赵怀安两口子坐不住了。 他们在农场还有一大堆事呢。 而三叔王德河也得回去了。 农场局的工作怎么能缺了他呢？ 他要走，三婶也得回去。 王露是打死不走了。 “爸妈，你们要回去就先走，我离开学还早，我要再玩几天。” 王德河两口子劝了好一阵也没啥效果。 王瑶就说道：“三叔三婶，要不你们就先回吧，老妹跟我们一起回去，来得及。” 见确实还有些时间，王德河也就妥协了。 卢昌华让司机把他们送去海口，从海口坐飞机回去。 没了爸妈的约束，王露就玩的更嗨了。 每天都拉着王瑶和两个女兵去游泳。 还要卢昌华给她们拍照。 就这十几天，卢昌华就拍了几十个彩色胶卷。 老卢和亲家王德江，王德海也在海边散步，看着年轻人在大海里疯，三人都笑而不语。 这样神仙般的日子，他们一辈子都没想过。 托卢昌华的福，现在的享受已经是神仙了。 卢昌中和赵妍也带着孩子在沙滩上疯跑。 感受着大自然的魅力。 疯玩累了，饿了，大伙又陆陆续续的返回别墅，吃吃喝喝。 一时间，让他们忘却了世间的烦恼，沉浸在忘我的享受中。 二月二十五日，星期日。 离王露开学没几天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咱们就回去了。” 当卢昌华一宣布，大家都哎呀一声，失望有之，遗憾有之，不舍有之。 各种情绪都交织在一起。 “如果谁有时间来玩，就来找我拿钥匙，自己来就行了。” 卢昌华咧嘴笑笑。 “只是这吃喝拉撒就得自己安排了。” 众人哎呀一声。 都知道，这花费可不少。 之所以现在很享受，很舒服，是因为卢昌华花了大钱的，有人伺候着。 要是他们自己花钱，花不花得起是一回事，舍不舍得就要另说了。 你以为那鲍鱼海参大龙虾是白来的？！ 这段时间，熊宝和墨宝踏雪也吃的肥头大耳的，海鲜也没少造！ 这回去之后，饮食上也得适应一阵子了。 二十六号一大早，众人拾捣了行李，坐上了中巴，直接往海口赶。 王露一脸的恋恋不舍。 “姐夫，明年寒假再来吧，我太喜欢这了。” “只要不耽误你学习，你爸妈也同意，你就能来。” “哎呀，他们咋会同意啊？！” 王露的小脸一苦。 王瑶笑呵呵的说道：“老妹，你就先憋两年，考上了大学，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 “那还要好几年呢！” 王露不满的说道。 “那你就争取一次性考上好大学，要是你重读几次啊，你可就好几年都来不了了。” “哎呀，我太不想回去了。” 尽管她嘴里唠唠叨叨的不想回去，可中巴车还是把大家拉到了海口机场。 一路风尘仆仆，回到了北宁。 一下车，外面大雪纷飞。 卢昌华安排车给大哥大嫂送回农场去，两孩子抱着卢昌华和王瑶好一顿哭。 老卢仰头感受着飘落的雪花，叹了口气。 “唉，真是天壤之别啊！” “老头子，你就别拽词了，要不是儿子，你能出去见识吗？大海啥样都不知道。” “嘿嘿，说的也是啊。” “爸，明天咱们抽个时间去看看你们的房子吧，不是说你看上了一套吗？” “啊，好，那我通知一下房东吧，咱们明天去看看。” 回到家，卢昌华跟王瑶说道：“明天你就别去了，兴师动众的，不好。” “嗯，明天我就上班了。” 两人都睡得很香。 第二天，卢昌华开车去了鱼庄，老卢两口子已经拾捣好了。 见儿子来了，老卢说道：“都约好了，咱们走过去吧，不远。” 老卢和卢妈妈走在前面，卢昌华跟在后面。 在鱼庄的旁边有一条小巷子。 三人穿了过去，来到了七道街。 穿过七道街，来到了街北。 老卢指着临街的一道围墙说道：“就是这，你看看行不行。” 这是栋平房，带着院子。 院门口站着个老头。 “哎呀，老卢啊，你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了。” “得让儿子看看。” “也是，儿子看中了才行，看看好，看看好啊！” 老头打开了院门，当先走了进去。 临街的院墙很高，跨进院子，里面落满了积雪，也没有清理。 院子有上百个平方。 “大爷，这房子是您的？” 卢昌华问道。 “我和儿子一家一半。” 老头走到门口，掏出钥匙，扭了好几下才打开了房门。 “原先单位的房子，这不是房改了吗？我们就买下来了。” 老头叹了口气，拉开房门，把人让了进去。 “儿子不争气啊，迷上了赌博，欠了一屁股债，现在人家追债追的紧，我就想着，只能把房子处理了，不然拿啥还债啊！” 进了屋里，看了一圈。 房子的质量还不错，里里外外的拾捣的很利索。 “几间房啊？” “五间。” “要多少钱？” “我急着用钱，你给个两万，我合上本就行了。” “大爷，不是我说啊，在城里平房两万，高了。” “行，大侄子，你说能给多少？” “最多一万。” “一万少了。” “你想要多少？” “最少一万八。” “呵呵，爸妈，咱们去其他家再看看。” 见卢昌华不上当，老头脸色变了变。 “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说个实价，能给多少？” “大爷，一口价，一万二，多一分都不要了。” “嗯……” 老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老卢啊，你有个好儿子啊！” “呵呵，他说了算。” 老卢也不多话。 就这样，一万二买下了七道街的五间平房，独门独院，清净宽敞。 老卢跟着原房主去了房管所，过了户。 老头拿着一包钱走了。 老卢拿着红皮本子回来了，卢妈妈拿过来看了又看。 他俩高兴的像孩子一样。 在北宁城里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了。 不仅是价格合适，重要的是位置好，过街穿过小巷子就到鱼庄，上下班也方便。 “让邢文斌装修一下，你们看看还要怎么改不？” “挺好的，改就不要了，装修一下就行。” 邢文斌接到卢昌华的电话，跑的别谁都快。 他现在发家了。 不仅住上了大房子，连二十几万的桑塔纳都开上了。 他紧赶慢赶的来到七道街，找到了门牌号码，走了进来。 见卢家人都在，就笑呵呵的问好。 又是掏烟，又是点火的。 “这次没带着你的女秘书啊？” “嘿嘿，卢总开玩笑了。” “这是给我爸妈买的房子，你给装修一下。” “哎，放心，我一定装好。” 他看了卢昌华一眼。 “豪华。” “别，一般就行。” 老卢赶紧阻止。 “对，能过得去就行了。” 卢妈妈也觉得只要舒适就行了。 “明白，明白。” 邢文斌拍着胸脯保证。 “我不在你就去找我媳妇，她能做主。” “哎，明白，明白。” 当即邢文斌掏出一个大砖头来。 “喂，喂？带人来七道街，有活。” 卢昌华一见，就眼前一亮。 “老邢，你行啊，都用上大哥大了？” “刚买的，怎么，卢总还没买吗？” “北宁已经有大哥大了？” “刚有，我是托朋友弄得。” “好，把号码给我一个。” 邢文斌给卢昌华一张名片。 上面已经有了九字头的电话号码了。 “行啊，老邢比我时髦。” 卢昌华装好了名片，把钥匙交到了邢文斌的手里。 “多少天能完工？” “快的半个月，慢点也就一个月时间，保证完工。” “行，干吧，好了就到鱼庄找我爸。” “好，好。” 邢文斌留在这等着工人，卢昌华带着爸妈回了鱼庄。 老两口满脸笑容，见谁都打招呼。 鱼庄虽然也是自家的，可就是没有家的感觉。 还是有个单独的院子好，有安全感，也清净。 “晚上让王瑶来吃饭吧，你们好久没吃沸腾鱼了。” “好，我给她打电话。” 王瑶知道公婆的房子已经买下了，也放心下来。 “行，下班我就去。” “对了，北宁有大哥大了，你问问，还能不能搞到？事业部的总经理都要配上一部，再给爸妈也配上。” “哦？大哥大是啥啊？” “就是手提电话，你不是有关系吗？一问就知道了。” 王瑶被丈夫的话搞懵了。 “先别说你的大哥大了，桑塔纳已经到货了，是不是搞个总结会，再把车发下去啊？” “对，对，总结大会要召开，就两天之后吧。” “行。” 王瑶放下电话，摇摇头。 又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问起了大哥大的事。 “还真有大哥大啊？给我留几个。嗯，我算算啊，先搞六个吧。” 第0227章汽车和大哥大 三月一号，是开学的日子。 王露终于入校了。 在北绒厂的大院里，停着五台崭新的桑塔纳轿车。 车头上悬挂着大红花。 员工们经过的时候，都少不了看上几眼。 这车可贵啊！ 摆这儿是什么意思？！ 会议室里。 卢昌华端坐在台上。 台下各事业部的老总都到齐了。 服装事业部总经理王瑶，服装事业部销售总经理吴玥，食品事业部总经理胡大贵，粮油事业部总经理大洪，特种养殖事业部总经理吴霞。 会议室主席台上挂着横幅。 “昌和集团1989年终总结既1990工作计划会” 说起这个昌和集团，是内部的称呼。 因为昌和礼盒在全国的知名度太高了。 自从昌和罐头连续两年在央视上打广告，可以说人尽皆知。 因此，他就把昌华食品更名为昌和食品了。 这样更容易品牌传播。 现在还没有公司法，个人创办企业很困难。 为了更好的开展业务，很多人都挂靠在国营单位之下。 到了今年，有人发现，自己辛辛苦苦创办的企业不知道是谁的了？ 也有很多单位和机构，直接跟创办人争夺企业的控制权。 这就引发了大量企业摘帽子的运动。当然，这个帽子好戴不好摘啊。 很多企业折腾了好几年才划分清楚产权。 这也间接促成了公司法的出台。 依法治国也就顺势而出了。 作为重生者，卢昌华当然知道这一过程，早早的就不挂靠任何单位。 像铁路局，早就暗示可以挂靠在他们名下，他婉言谢绝了。 现在很多企业都没心思搞发展了，忙着打官司。 而卢昌华的企业却在高速发展当中。 昌和食品，1989年全年生产总值九千八百万，利润三千万元。 北绒服装，从开工以来，产值五千万元，利润三千万元。 锦鲤销售，产值一亿，利润五千万元。 粮油加工，产值一千万元，利润二百万元。 现在卢昌华有一亿一千万的利润在手。 胡大贵对食品板块的发展，提出了兼并同类企业，扩大产能，品牌移植的构想。 王瑶提出了国内开设品牌专营店柜，抓住高端人群，国外以代理商为销售渠道的思路。 大洪提出，延伸产业链，向下游发展粮食类食品的思路。 说白了，就是增加面食类烘烤设备，生产面包点心这些产品，进入供销社渠道销售。 见大家伙都有了工作思路，卢昌华很高兴。 如果什么事都要他亲力亲为，累死他也忙不过来。 “好，我们一起讨论一下大家的思路，先说说胡大贵的。” 会议从上午一直开到了下午。 卢昌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胡大贵的思路是对的。 可是现在实施有些操之过急，打铁还需自身硬。 昌和食品成立的时间短，没有足够的技术和人才储备，要是收购了别人的厂子，没人去干或者管理有问题，不但形成不了生产力，还会成为总厂的拖累。 昌和食品现在的工作方向，是夯实企业自身实力，努力培养人才，尽快使进口生产线扩大产能，借用这两年竞争对手较少的空档，扩大市场份额，努力扩大品牌知名度。 牢牢掌握节庆礼品市场的主动权。 卢昌华一分析，胡大贵很服气。 “至于你的收购计划，我觉得两三年后，可以大力实施，至少每个省或者几个省收购一家大的罐头厂。这样，在罐头类食品中，谁还是我们的对手？！” 哗哗哗~ 台下掌声一片。 “王瑶的品牌专营店柜计划，我是赞成的，但是今年限定在各省会城市。北绒是高端产品，锁定的是有钱人，所以北绒店不宜开多。” “我们的产品是冬季产品，夏季专营店销售什么产品？这个值得考虑。如果还没有考虑好，专营店计划暂时不要展开。东北地区已经有了几家店，就先以这几家做试点。” “我们北绒厂的产品是以鹅绒为填充物的产品，这个不能脱离。” “我建议，我们的门店主营春秋冬三季产品。夏季产品不要自己生产，而是找厂家代加工，生产北绒品牌的夏季时装。” “我们北绒厂抓紧时间生产囤积产品，为秋冬销售旺季提供充足的货源。” “在没有专营店的地方，可以让百货大楼销售我们的产品。” “我建议，从今年秋天开始，要在国内上广告了。” “大洪的引进烘烤设备，生产面包的想法，很好，批准了。” 卢昌华不仅点评了各事业部的工作计划，还纠正了方向。让大家一下就明了了自己的目标。 他也向大家汇报了与苏俄合作建厂的事，现在就等着对方批准了。 他还提出，胡大贵和王瑶提前准备一大批产品，要出口苏俄，用来折抵中方实际出资额。 如果按照2.5亿卢布实际出资，卢昌华可没那么多钱。 可他有产品啊！ 只要苏俄进口他的产品，又没钱给，那就可以折算成他的投资额。 当然一点都不出也不行。 会议进行到这儿，也进入了高潮。 “同志们，伙伴们，去年一年，大家都很辛苦。公司为了提升大家的待遇，经研究决定，给各事业部总经理配一辆车。不会开车的自己去学。现在由办公室发放车钥匙。” 办公室小姑娘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铺着红布，上面放着五把钥匙。 胡大贵看着托盘上崭新的钥匙，心情激动。 其中一把钥匙上贴着纸条，上面写着“胡大贵”三个字。 他的手有点颤抖，拿过来看了又看。 这车可是二十多万哪！ 昌华够意思！ “吴玥，也有你的。” 王瑶低声说道。 “啊？还给我一辆？” “你在哈市跑业务，需要交通工具。” 众人手里都拿到了钥匙，只有王瑶没有。 “咳咳。王瑶和我已经有车了，暂时就不换了。你们有了新车，要好好珍惜，为企业创造更大的财富！” 这些人一听，只有他们有，老板和老板娘还开着旧车，心里那叫一个感动啊！ 自己不开也得给员工开上，这是什么样的老板，什么样的胸怀啊？！ “不仅如此，公司考虑到大家的工作需要，每人配一个大哥大，摩托罗拉3200，最新款。” “吴玥情况特殊，你就在哈市买吧，公司报销。” 大洪也眼巴巴的看着。 卢昌华对他说道：“大洪啊，农场现在还用不了，等到场部有了通讯基站，公司也会给你买的，别失望。” “哎，哎。” 他不是失望，是羡慕啊！ 客观条件不具备，想买手机也用不了啊。 大家伙都相互打听彼此的电话号码。 拿出小本子来，一一记下。 “走，去下面看看车。” 他们开会之前，就看到院子里披红挂彩的汽车了。 当时还不明白是咋回事，现在想来，卢昌华两口子想的真是周到啊！ 众人一起走到了院子里，根据钥匙上写的车牌号码，找到了各自的车。 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胡大贵咧着大嘴，嘿嘿直乐。 他坐进了驾驶座，屁股在座位上颠了颠，哈哈大笑着左看右摸，左右脚在下面踩着踏板，右手按在档把上，来回挂挡。 “怎么样，打着火试试！” 卢昌华走到跟前，笑眯眯的看着他。 “嘿嘿，昌华，够哥们！这么好的车先给我开了，你还没开上呢！” “我不要紧，又没啥要紧事。打火试试。” “哎！” 胡大贵把钥匙插进钥匙孔，轻轻一扭。 “呜呜呜~” 桑塔纳轻快的打着了火。 他挂上一档，轻抬脚起步，车子一个点头熄了火。 “给点油。” “哎。” 胡大贵再次打着火。 这次车子轻快的起步了，他开着车在大院里转了两圈，一边转一边高喊，“哈哈，方向盘真轻啊！” 要知道，以前他开的吉普车可没有方向助力，开车全凭自己两膀子力气。 现在好了，有了助力，不仅男人能开，女人也开起来轻松了。 那边，吴霞已经熟练的开着车跟在胡大贵的屁股后面了。 她一边开车一边笑。 自从她辞职跟着王瑶打天下，王瑶真没亏待她。 现在她管着锦鲤市场，那是个盈利单位啊，没有足够的信任，咋可能让她管。 她摇下车窗，对着王瑶喊道：“上来坐坐！” “哎呀，你慢点，大肚子呢！” 王瑶都替她紧张。 “没事。” 吴霞大咧咧的把车子滑到吴玥的车子旁。 “咋的，还不会开啊？” 王瑶正在边上对她进行简单的培训。 吴玥坐在车里，紧张的一匹。 她是真不会开车。 “算了，不会就别开了，回哈市好好学学，车子让胡大贵给你开过去。” “哎呀，我太笨了，好紧张。” 吴玥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对，让大贵给你送过去，你好好学学，千万别勉强。女人就是要什么都会才行，车子就是人的腿，没有车子可不行。” 王瑶言传身教。 胡大贵把车停下。 “嫂子，我教她，几天的事。” “那你可得小心点。” “放心。” 第0229章我答应你 卢昌华追了过去。 大门口早已空无一人。 他失望的止住了脚步。 「卢，你在找我吗？」 卢昌华勐地回头。 见瓦西里从一根柱子后面转了出来。 「啊？瓦西里参谋长，我就是想跟您喝上一杯。」 对卢昌华的邀请，他当然不会拒绝。 保镖给他俩拿来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 两人就在走廊里喝了起来。 「参谋长，你找我不仅仅是认识我这么简单吧？」 「呵呵，卢，你很聪明。」 「我需要钱，需要粮食，你能帮我吗？」 「怎么帮？」 卢昌华也头疼。 他也没有钱来支援他们啊。 要知道军队需要的都不是小钱，动不动就是几十亿上百亿卢布。 这还是现在，卢布还值钱的时候，要是明年，苏俄一散伙，卢布就是废纸了，他们更是完犊子，没娘的孩子，谁管啊？！ 「卢，你是生意人，我会让你用最擅长的方式来帮助我们。」 「最擅长？」 「对，就是做生意。」 「我们有武器，只要你能找到买家，一切都不成问题。」 卢昌华一听，我的妈呀，这是让自己当军火贩子啊？！ 我就是个养鱼发家的暴发户好嘛！没有渠道干这个，也不会干啊！ 见卢昌华的脸色不对，瓦西里沉吟了一下，说道：「有些先进的装备也是可以考虑的。」 瓦西里眼神深邃的说道。 「这样吧，你能给我提供一份清单吗？我可以帮你问问。」 「可以。」 两人约定，明天晚上，瓦西里去酒店找他。 卢昌华摇摇头，还真没当回事。 今晚，他喝了不少酒。 一行人也没去告辞，直接回了酒店。 第二天一早，卢昌华根据当初的项目书内容，提交了一份设备采购清单。 采购金额高达十九亿卢布。 所有设备名称前，都增加了一个前缀「自动」。 这一自动，就是高科技的玩意了。 那价钱就十倍的往上翻。 而设备提供方就是北绒厂。 这个清单盖上了北绒厂和合资公司公章，具有了法律效力。 直接上报给了哈巴罗夫斯克外贸委员会。 奥德金当天下午就签字同意了。 申请动用这笔资金的申请书也飞向了莫斯科。 卢昌华在市区的花旗银行开立了北绒厂的账户。 他往这个账户里存进了一笔钱，用以激活账户。 当晚，瓦西里穿着便装出现在了卢昌华的房间里。 两人聊了一阵，他放下一个公文包就走了。 卢昌华打开公文包，里面是十几页的文件。 全是俄文，他也看不懂。 「把这些翻译成中文。」 翻译拿出纸笔，一行一行的翻译起来。 前面几页都是陆军单兵装备为主，后面就是一些重型武器了。 像什么大口径的迫击炮，火箭发射器，反坦克炮，牵引式火炮等等。 后面就连坦克都出现了。 这些武器都不是什么先进装备，可依然火力强大。 最后面的一页上，出现了武装直升机。 这些武器的后面都标上了价格。 卢 昌华拿到这个清单，心里就有点发毛了。 昨天他还觉得瓦西里可能是在开玩笑，今天人家拿着清单来了，写的有鼻子有眼的。 不像是假的。 「明天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卢昌华就带着众人返回了国内。 他琢磨来琢磨去，还得去找沉洋。 在佳慕斯他给沉洋去了一个电话。 生怕电话被人窃听，只说今晚去他家吃饭。 沉洋当然是欢迎了。 其他人到了哈市就住进了酒店，他一个人去了沉洋家。 「哈哈，小卢啊，你今天来不光是为了吃饭吧？」 「当然喽。」 卢昌华见没外人，这才拿出了清单。 看到了这个，沉洋就是一愣。 他看了眼卢昌华，就认真的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看沉洋很严肃，卢昌华也不隐瞒，把自己的遭遇跟他说了。 「那你拿来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我想通过你，问问军区，有没有需要？」 「这个嘛。」 沉洋沉吟了一下。 「等我打个电话。」 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有这么个事。」 沉洋简略的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就嗯嗯了几声。 放下电话，他说道：「明天去沉阳吧，其他人就别带了。」 卢昌华在沉洋家吃了晚饭，沉洋让他把文件留下，防止丢失。 卢昌华对他是放心的，就把公文包留下了。 第二天一早，他房间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好，马上到。」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跟随从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有事我会给你们电话的。」 沉洋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走，上车。」 在车上，沉洋说道：「咱们坐飞机去，这样快点。」 到了机场，两人取票直接登机了。 这是卢昌华坐飞机最痛快的一次。 平时都是要等三四个小时，今天半个小时就起飞了。 沉阳桃仙机场。 他们刚走下飞机，就有一辆丰田考斯特停在了悬梯旁。 车上走下一人，迎了过来。 「老张！」 「老沉，小卢，上车。」 卢昌华跟着钻进了车里。 车厢里坐着四个全副武装的战士。 卢昌华见状就是一抖。 他一个老百姓，哪见过这样的架势啊，心里发虚也正常。 车子一路飞驰，直奔市区。 车子来到了军区大院门口。 执勤的战士拦下车子，老张拿出证件接受检查。 看了眼车内情况就放行了。 在大院里转了几转，来到了一栋办公楼前。 老张带着沉洋和卢昌华走了进去。 在601室门前，老张敲了敲房门。 「请进。」 老张走了进去，说了句来了。 「请他们进来吧。」 沉洋和卢昌华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很简朴，用的办公桌还是老式的木质桌子，刷着军绿色的油漆。 老张给领导介绍道：「这是沉洋，是我的战友。」 「你好你好，欢迎回家。」 「这就是卢昌华。」 「哦，你就是小卢啊！欢迎欢迎。」 领导有五十多岁的年纪，穿着军装，卢昌华不是军人，也不知道这人是多大的官，反正是领导就是了。 「文件带来了吗？」 「带来了。」 卢昌华拿出了原件和翻译件，都交给了他。 他瞄了一眼，把文件放在了桌上。 「这样，小张啊，你带着他俩先去酒店，等我们的消息。」 「是。」 老张敬了个军礼，带着两人退了出来。 这就完了？ 卢昌华还以为能有多大的阵仗呢，没想到，几分钟完事了。 「啥也别想，去酒店吧，今天，我好好陪陪你们。」 「好啊，上次还没喝好，这次说什么也得喝透喽。」 沉洋和老张较上了劲儿。 在军区招待所里，老张安排了一个套间。 让他俩先洗洗澡，好好休息一下，一会儿好有精神喝酒。 「行吧，小卢啊，你先洗还是我先洗啊？」 「您是领导，您先来。」 「好吧。」 沉洋也不矫情，脱了衣裤就进了卫生间。 一会儿就传出了哗哗哗的水声。 卢昌华坐在沙发上，给自己沏了一杯花茶，津津有味的喝了起来。 他知道现在已经不是自己能说了算了，也不知道军区是啥意思。 等吧。 吱呀一声，沉洋推门走了出来。 「哎呀，这水真烫，你赶紧也洗洗，舒服。」 「好。」 卢昌华脱了衣裤，走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冲了起来。 虽然他心里很忐忑，可是还有点兴奋，至少自己是给国家出力了。 有好东西当然要往家里划拉啊。 他一边用热水冲洗后背，一边想着在苏俄时的过往。 瓦西里说的应该是真的。 可有一样，他想不通，为啥这个瓦西里相信自己呢？ 这个不仅是他想不通，就连军区装备部的雷副部长也想不通。 他第一次见到卢昌华，就觉得这个小伙子太年轻，怎么看也不像是卖军火的啊！ 可从他手上的文件来看，确实是真的。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苏俄已经到了慌不择路，饥不择食的地步了？ 在他的心里，很难想象，当初那个可以叫板全世界的北极熊，现在表现的如此虚弱，让他几度怀疑，这是个陷阱！ 可从卢昌华的背景调查资料来看，他根本就没有可能是间谍。 卢昌华这个在北宁知名度极高的青年企业家，家庭背景极为清白，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根本不可能去参与大国之间的争斗。 看来，这是真的了。 「嗯，明天要好好和他谈谈。」 军区招待所里。 三人又摆上了一桌。 说是摆了一桌，是指老张买来了烧鸡和花生米、猪头肉，三瓶二锅头。 把客房里的小茶几堆的满满的。 「哈哈，今晚，看你俩往哪儿跑！」 「来，干！」 第0230章兑换美元 卢昌华第二天还在迷湖呢，就被老张拉去了军区装备部。 雷副部长笑呵呵跟卢昌华寒暄了一阵，这才指着一张纸说道：“小卢啊，我们要这个，你能弄回来吗？” 卢昌华仔细一看，竟然是武装直升机部分。 米格24a，米格24b。 价格不菲，标价200万美元一台。 “我们全要了。” 清单上标明。 米格24a有25架，米格24b有5架。 这就是三十架，6000万美元。 嘶~ 卢昌华点点头。 “好，我把消息传过去。怎么交易呢？现金行不行？” 雷副部长摸了摸下颌上的胡茬儿。 “这个我得请示。” 卢昌华点点头。 “好吧，那我就走了。” 目送卢昌华出门，雷副部长看向老张。 “你派几个人保护他。” “是。” 这回跟着卢昌华返回哈巴罗夫斯克的保镖增加到了八人。 刚过海关，卢昌华就给某个神秘号码打了个电话。 “瓦西里将军，我回来了，在口岸。” “啊，太好了，我让人来接你。” 也就十几分钟，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开车军车风驰电掣般的停在了这群中国人面前。 一个上尉快步跑过来，对着卢昌华他们喊了起来。 翻译赶紧说道：“他问谁是卢？” “是我。” “你好，先生，将军让我们来保护你。” “好的。” 卢昌华和翻译一起跟着他坐进了吉普车里。 其他人则挤进了军用卡车的后箱。 车子一熘烟的开出了市区，向着郊外驶去。 此时的哈巴罗夫斯克正是白雪皑皑，寒风凛冽。 卢昌华坐在车里都冻脚，忍不住两脚相互磕碰起来。 那个大个子上尉看了一眼，笑呵呵的说了一句什么。 翻译赶紧说道：“冻脚了？” “是啊，有点冷。” 上尉说道：“这里距离大海不是太远，有寒流。”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的小车队来到了大山之中。 白雪皑皑中，矗立着几座高高的瞭望塔。 有穿着白色伪装服的士兵在上面执勤。 经过几道特勤人员的检查，车队驶进了一座山下。 山脚下有一座几米高的山洞。 洞口依然设有岗哨。 可见这里防护之严密。 所有人都下了车。 上尉上前交涉。 哨兵打了个电话确认后，放行了。 走进山洞三十米左右。 出现了一道大门。 看样子，这道门很厚重，也不经常开启。 走到跟前，卢昌华才发现，在这扇大门的下方还有一扇小门。 上尉对着小门上的通话口说了几句什么，小门就缓缓的开启了。 众人鱼贯而入。 走进去之后，卢昌华才看出这里的恐怖。 在门后十几米外就是一个堡垒。 里面架设着几挺大家伙。 应该是三十毫米的机炮吧？枪管子有胳膊粗细。 十几个士兵警惕的注视着这群人。 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卢昌华估计，这是把山肚子掏空了。 再走里面就有四五条通道。 不识路的人一定会迷路。 上尉显然也不熟悉，站在大厅的中间等着。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通道里有车辆的轰鸣声。 一辆吉普车带着几辆大卡车从其中一条通道里驶了出来。 众人都上了车，卢昌华现在已经迷湖了。 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拉去了哪里。 不过，很快车子就来到了下一个大厅。 在这里下车，有人给他们指路。 大家就走进了一条通道。 十几分钟后，在通道的尽头卢昌华见到了瓦西里。 “啊，瓦西里将军，这里太神秘了。” “呵呵，我正好在这里视察，所以就让你来这里了，不会见怪吧？” “不，在哪儿都一样。” 瓦西里看了一眼卢昌华身后跟着的保镖，皱皱眉说道：“让他们在这里休息吧，带着翻译就行。” 保镖们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听话。 两人走进了一间密室。 这里就他们三人。 到了这会儿，瓦西里才注视着卢昌华，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好消息吗？” “有，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到。” 卢昌华拿出了清单，交给了瓦西里。 老头看了看，沉默了一阵，说道：“他们要怎么交易？” “就看你这边怎么方便了。” “我可以把直升机飞到江边，他们来接机。钱么，要现金。” “卢布可以吗？” “当然，如果有卢布也行。” “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半个月后，四月十五日夜，十一点半。在这个区域。” 瓦西里在军用地图上画了个圈。 卢昌华一看，这是一段江岸。 他点点头。 两人约定好了时间地点，卢昌华被送了出来。 他又去了趟外贸大厦，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转款申请还没批下来。 他也不在这里耽误时间，跟彼得罗夫见了一面，就急匆匆的回国了。 他用指定电话给军区联络，把时间地点都说了。 雷副部长说道：“好，我们会带着现金来的。飞行员也会同时到达。” “领导，钱要先到。” “这个，有风险吧？” “是这样的，他们要卢布也可以，而我手上有卢布，我们可以先兑换一下，你们就支付卢布。” “这是你的要求吗？” “领导，我没有赚一分钱，只是要求你们用美元换我手里的卢布，这都不行？” “嗯，小卢，我还是要跟上面协商，你是知道的，国家缺外汇啊。” “领导，卢布也是外汇，再说了这是要支付出去的，啥外汇不都一样嘛。”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不过，这次交易成功之后，你要积极主动的跟他们协商，还有些好东西，我们也是需要的。” “这是后话了，到时候再说。” 雷副部长拿着听筒有点愣神。 没想到这个傻小子竟然真的能办成。 据跟随的特战队员汇报，他们确实进入了苏方一处秘密的军事基地。 虽然他们不知道卢昌华和对方是怎么沟通的，可那名翻译还是说了当时的具体情况。 他可以保证，卢昌华说的都是真的。 卢昌华坐在哈巴罗夫斯克外贸大厦顶层的办公室里，等着莫斯科的消息。 这一等就是十天。 卢昌华都有点绝望了。 马上双方军火交易的日子就要到了，可是他公司账户里的钱依然不能动。 这不是要急死人么！ 就在卢昌华嘴角起泡的时候。 银行打来了电话，可以动用账户里的十九亿卢布资金了。 这把卢昌华高兴的，在办公室里直搓手。 他跑到财务室，通知他们把钱打进北绒厂设在哈巴罗夫斯克花旗银行的账户。 另外取出三千万卢布的现金。 财务人员赶紧给彼得罗夫打去了电话。 得到消息的彼得罗夫跑到卢昌华的办公室，红着眼睛问道：“为什么要取三千万的现金？！” “咳咳，是为了提前兑换美元。” “可谁会有这么多美元？在银行直接换不是更省事？” “彼得罗夫，银行的一切都是有痕迹的。” “呃，可是，这与计划不一样。” “不，一样。我们可以按照比例分现金了。进入银行的钱，再出来需要理由，不是吗？” “这必须要通知奥德金。” “好，没问题。” 彼得罗夫在办公室里给奥德金去了电话，把这事说了一遍。 可以提前分钱，谁会不高兴？ 如果钱进入了银行的账户，需要很多的理由才能合理合法的进入他们都口袋。 可现在直接是现金，何乐而不为呢？！ “可以。” 就这样，动用了各种关系，三千万卢布现金就堆在了卢昌华的办公室里。 要知道，现在卢布的最大面值是100卢布。 三千叠卢布码的整整齐齐。 跟随卢昌华来的八个保镖守着。 因为有十八亿七千万卢布已经打进了北绒厂的海外账户，奥德金和彼得罗夫对卢昌华不放心也得放心。 现在是卢昌华的主场了。 四月十五日晚上十点。 卢昌华带着保镖坐车来到了瓦西里指定的河段。 这里已经戒严了。 瓦西里早早的来到了现场。 他看到卢昌华来了，笑呵呵问道：“怎么样？他们来了吗？” “瓦西里将军，还没到时间。” “嗯。” 他看看腕表。 “我觉得，你们的人先离开这段河岸，否则对面会有疑虑的。” 瓦西里沉默了一下，对着手下下达了后撤的命令。 “我留下迎接他们。” 瓦西里点点头，他也跟着后撤了。 时间一到，卢昌华对着江面闪了闪手电筒。 对面也闪了三下。 几辆摩托艇呼啸着从对面驶来。 艇上下来三十多个小伙子，他们都抬着箱子。 “领导，您怎么亲自来了？” “不来不放心啊！” 原来雷副部长也来了。 “钱带来了吗？” “带来了。” 卢昌华挥挥手。 保镖们把卢布抬了下来。 “你也看看吧，一分不少。” 有人主动打开箱子，里面是绿油油的票子。 “好，交换吧。” 保镖们把木箱子装车，而飞行员则抬起了卢布。 “飞机呢？” “前边。” 卢昌华带着这些人往前走。 瓦西里开始接受卢布。 就在岸边的草丛里，安静的趴着三十架武装直升机。 他们都坐上了飞机，熟练的操作起来。 轰隆隆~ 闪着红灯的直升机腾空而起，向着对岸飞了过去。 第0228章贷款下来了 就在卢昌华忙着激励管理层，让他们快马加鞭驰骋的时候，他接到了翻译的电话。 “卢总，阿琳娜打来电话，说贷款下来了，让咱们马上赶过去。” “好，我这边交代一下，在哈市碰头。” 卢昌华临走之时，全家人凑到一起吃了顿饭。 王德江对这个姑爷太满意了。 前两天，王瑶送来了一辆车，说是姑爷送的，让老丈人上下班方便些。 他得知老卢也有一辆，这才收下。 今天，凑在一起，俩老头都看见了对方的车。 款式一样，只是颜色不同。 这顿沸腾鱼吃的痛快。 卢昌华一去可能就得个把月，吃苏俄的面包和酸黄瓜他是真不习惯。 当夜夫妻俩秉烛夜谈，天亮了才睡去。 在哈市与翻译汇合，保镖一路跟随，尽职尽责。 过了口岸，彼得罗夫哈哈大笑着迎了过来。 “欢迎你，卢，我们终于可以继续了。” 阿琳娜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彼得罗夫跟卢昌华寒暄。 而后她主动打开车门，请卢昌华上车。 彼得罗夫头前带路，在市中心的一座大厦前停了下来。 “这是外贸大厦，外贸公司的资产。” 阿琳娜低声说道。 一行人下车，跟随彼得罗夫走进了电梯。 这栋大厦高大雄伟，有二十层。 是俄罗斯风格的现代化建筑。 据说刚建成三年。 是哈巴罗夫斯克市着名的地标建筑之一。 他们一直到了顶楼。 一出电梯，就是一个近百米的大厅。 两个漂亮的姑娘站在门口迎接。 在电梯门的对面，是一座华丽的背景墙。 上面写着一串俄文。 有一张十几米长的桌子横在背景墙前。 十几个姑娘站在桌子里面，她们面前都摆放着电话机，传真机，打字机等办公品。 卢昌华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公司的前台。 绕过前台，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有五六百个平方，里面摆满了办公桌，形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办公卡座。 走过这个敞开式办公区，里面就是一间间玻璃房间。 再看陈设，就知道这些是会议室。 还有些相对私密些的办公空间。 彼得罗夫指着一间办公室说道：“卢，这里就是你的办公室。” 众人跟随彼得罗夫走了进去。 这间办公室有近百个平方。 气派的办公桌摆在玻璃窗边。 桌前摆着两把皮椅子。 在更远处，摆放着一圈牛皮沙发和茶几。 旁边还有酒柜。 在进门处有一间十几平米的玻璃房。 阿琳娜指着那里说道：“我在那里办公。” 卢昌华一看，这是秘书或者助理的位置。 他看了看没有说什么。 “怎么样，还满意吗？” 彼得罗夫笑呵呵的问道。 卢昌华皱皱眉。 这一切都是苏俄单方面安排的，没有经过他的同意。 “哦，彼得罗夫，这是我们公司的办公场地吗？” “是的，还满意吗？” “谢谢你，彼得罗夫，不过，如果财务不是我的人，我是不会同意的。” “呵呵。” 彼得罗夫脸色难看。 他们的本心是想利用卢昌华，让他做个傀儡。 上面放下来的贷款，他们可以随意的转走。 可卢昌华也不是傻瓜。 他一定得掌控财务。 要说奥德金这些人还真厉害，他们早早的签署了很多文件，包括卢昌华注资证明文件。 外贸公司出具了收到货物的证明，外贸委员会也同意了这些货款可折抵成合资公司的注资。 其实，这会卢昌华一分钱都没有出。 就在卢昌华回中国过春节的时候，奥德金经过运作，已经从央行批下来了贷款。 而这笔钱就存在合资公司的账户里。 卢昌华作为公司的法人，没有他的签字，谁也动不了这笔钱。 否则，他们早把卢昌华甩了。 这顶层的办公室，是奥德金应付央行检查员的门面。 当然要装修的豪华了。 这些钱都是外贸公司出的。 卢昌华一分钱没出，白得一个公司。 这看着是块肉，可弄不好就是一颗炸弹。 “好吧，这事需要奥德金的同意。” 彼得罗夫耸耸肩膀。 “啊，今晚别忘了有晚宴。” 矮胖子摇头晃脑的走了。 “检查一下。” 保镖马上对办公室仔细的搜索起来。 “阿琳娜，我问你件事。” “嗯？” “你是奥德金的人吗？” “不，不是。” 阿琳娜心里发慌，连忙摇手否认。 卢昌华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是他的人。”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 “不过没关系，只要奥德金不使坏，我也不会坏他的好事。” “你可以转告他，按照我们的协议，事情就会很顺利，要是他撕毁协议，那么我们只能一拍两散了。” 阿琳娜低着头，默默的不说话。 卢昌华也不管她，他知道阿琳娜一定会把话带到的。 卢昌华一直对苏俄的人保持着警惕。 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阿琳娜。 一个要献身给你的女人，不管她是不是被逼的，他才不会相信几句话就能感化她，让她放弃利害关系投靠自己。 可能吗？！ 也可能这一切都是奥德金的阴谋，都是计。 钱已经到了账户，可这个账户的控制权不在自己手里。 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卢昌华坐在沙发上眯着眼养神。 他在琢磨，怎样才能动用这笔钱。 看样子，自己要开一个海外账户了。 晚上，卢昌华一行人出现在了灯红酒绿的宴会大厅。 远远的，就见奥德金低声的跟彼得罗夫说着什么。 而那个矮胖子连连点头。 见卢昌华走了进来，奥德金笑脸相迎。 “哈哈，卢，你终于来了，我们的晚宴已经开始了。” 这是个西式冷餐会。 奥德金端着红酒走了过来。 和卢昌华握手之后，低声说道：“卢，我们是伙伴，你可不要多心，我们更熟悉苏俄的制度。” “是吗？那样就好。” 卢昌华也从桌子上拿起一杯红酒，可他并没有喝。 “明天我会提交一份进口设备清单，需要支付美元购买，我希望你们委员会能够批准。” 奥德金瞪着眼珠子，恶狠狠的看着他。 注视了几秒钟，他突然笑了。 “呵呵，卢，我相信你，可这些钱你不会真的买设备吧？” “奥德金，如果不买设备回来，怎么对上面交代？” 他低头琢磨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好吧，卢，你就运回来几样就行，其他的设备就不要真的买回来了，否则那些钱就浪费了。” “我明白。” 对于这些贪恋的家伙，卢昌华知道他们早就把这些钱当成是自己的了。 如果现在不是自己以散伙相威胁，恐怕他们早就拿钱消失了。 相互比较之下，奥德金认识到，既拿钱又安全的办法就是跟卢昌华合作，按照协议来可能会更好。 否则一拍两散，对大家都没好处。 两人正在密谋，一个穿着将军服的胖子走了过来。 “奥德金，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啊，将军，我很乐意。” 奥德金一脸正色的介绍起来。 “这位是瓦西里将军，边疆区参谋长。” 卢昌华一听，这是军中大老啊，赶紧笑脸相迎。 “瓦西里将军，你好，我是中国商人卢昌华。” “哈哈，我早就听说了你的大名，幸会幸会。” 他的大手很有力。 两人寒暄了一阵，瓦西里参谋长说道：“卢，听说你有粮食？” “怎么，参谋长还缺粮食吗？” 瓦西里笑了笑，说道：“我们除了武器，什么都缺。” 他耸耸肩膀，说道：“我们需要粮食，需要军饷。” 奥德金耸耸肩说道：“将军，这个你要向莫斯科申请。” 瓦西里扯扯嘴角，对着卢昌华点点头，走了。 “真是个穷鬼！” 奥德金撇撇嘴，一脸的不屑。 他们这些专门跟外国人打交道，可以说是生意人，现在都啥时候了？ 你没见这几天，有闹独立的吗？ 现在不捞钱，还等什么？ 谁去管你们这些穷当兵的？！ 政府官员都有大难临头的觉悟了，谁不想捞点啊！ 卢昌华望着远去的落寞老将军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这些人为了捍卫他们心中的理想，结果落得没人管的下场。 “卢，来，我给你介绍几个电影演员，很漂亮的。” 奥德金一副是男人都懂的表情。 “啊，奥德金，我不胜酒力，去方便一下。” 卢昌华向着卫生间走去。 奥德金见他去了卫生间，摇摇头，走向了花枝招展的女人堆。 卢昌华转过墙角，沿着墙边一阵小跑，向着瓦西里参谋长消失的方向追去。 第0231章十五箱美元没地放 当卢昌华把这6000万美金带回办公室，奥德金和彼得罗夫眼珠子都瞪圆了。 要知道，账户里的钱就是一串数字，可要是现金那可是一座小山啊！ 六千叠绿油油的票子，那阵势有点让人眼晕。 一百叠一个箱子，六十个木箱子堆在地上，气势逼人。 “哈哈哈哈~卢，你办事我放心！根据协议，这些是你的了。” 奥德金指着一小堆木箱子说道。 “好，我只拿我应得的部分。” 奥德金对着门外挥挥手，走进来一群壮汉。 把箱子都搬了出去。 卢昌华看着自己的十五个木箱子，他叹了口气。 现在有钱了，他都不知道放哪儿。 他不想把钱放进银行，现在正是最乱的时候，钱进了银行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把箱子码在墙边。” 保镖们一起动手，把钱箱子靠墙码好。 看样子，得有个自己的家了。 这些钱，卢昌华暂时不想带回国内。 为啥，就因为这些钱在苏俄好使，明年它的购买力可是非常大的。 现在带回去可就难出来了。 奥德金乐呵呵的对卢昌华说道：“今晚，我们好好喝几杯，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谢谢奥德金。” 待他们走了之后，卢昌华打开了一个箱子，拿出了八叠钞票来。 “你们辛苦了。” 他来到这些人面前，每人给了一叠。 “老板，我们都有工资。” 他们哪见过这么大方的老板啊！ “都拿着，这是在国外，你们挣得都是玩命钱，这钱是你们应得的。” 几人相互看看，也就不再客气。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绿绿的票子，心里还在想着，这玩意在中国能花吗？！ 卢昌华按下呼叫器。 “阿琳娜，进来一下。” 保镖们都识趣的退了出去，守在了办公室门外。 “啊，好的。” 阿琳娜惊喜的跳起来，开门走进了卢昌华的办公室。 自从上次，卢昌华挑破了阿琳娜的身份，已经好久没找她了。 今天老板突然喊她，让阿琳娜心里升起了希望。 她现在真的无依无靠，在这动荡的时局里，很可能成为飘落的树叶，烂在某个清晨的树林里。 奥德金把她当做美人工具，现在卢昌华也不信任她，这让她两头都没得到好处。 宝宝心里苦哇~ “老板。” 一声清脆温柔的声音响起。 卢昌华抬头一看，阿琳娜一身西装，很职业。 把身材衬托的更加婀娜。 “阿琳娜，你知道哪里有卖房子的吗？” “房子？” 阿琳娜愣了一下，眨眨大眼睛问道：“您是说住宅吗？” “是的，最好是独栋的。” “这样啊！给我点时间，我问问。” “好的。对了，今晚有晚宴，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的，老板。” 阿琳娜心里高兴，能得到老板的认可，在她看来比什么都重要。 在外贸大厦的大宴会厅里。 歌舞升平。 阿琳娜一身露背晚礼服，挎着卢昌华的胳膊，走进了宴会厅。 “啊！卢，欢迎你。” 彼得罗夫挺着大肚子走了过来。 他看了眼跟在卢昌华身侧的阿琳娜，嘴角抽了抽，假装没有看见。 这次他也分到了一笔钱，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现在的卢昌华，已经不是普通的商人了，他是财神。 “卢，我给你介绍一个好朋友。” 说着话，就拉着卢昌华走进了宴会大厅的深处。 保镖们都站在门外，阿琳娜端起红酒，独自品尝起来。 “这是谢廖沙，哈巴罗夫斯克渔业公司总经理。” “你好，谢廖沙。” “卢，我早就听彼得罗夫说起你了。” 谢廖沙是个金发中年汉子，很壮实，但不胖，与彼得罗夫相比有着明显的不同。 卢昌华跟他握手寒暄。 三人聊了起来。 “卢，谢廖沙的渔业公司也想引进外资，我就介绍了你。” “谢谢，彼得罗夫。” 谢廖沙就滔滔不绝的介绍起了渔业公司的产业来。 他们渔业公司是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最大的国营渔业公司。 每年都能打捞很多的渔获，可是没有加工能力。 政府前几年提出了一个振兴计划，希望能引进外资来搞加工，可是根本就没人愿意来这里办厂。 主要原因就是整个远东就没有多少人。 现在有一千万出头，居住还很分散。 办渔业加工厂不划算。 往欧洲运，路途遥远，成本太高。 他们这些渔获的出路，只能是销往中国。 现在大家都在搞钱，谁不想捞点？！ 有彼得罗夫的指引，谢廖沙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好吧，我可以投资罐头厂，可是资金需求很大。” 卢昌华悠悠的说道。 “我们可以贷款，而且有优惠政策。” “既然这样，那明天我们详细的讨论一下吧？” “好。” 这样，三人就愉快的达成了协议。 彼得罗夫很满意自己的现状。 只要他稳稳的保住现在的位置，就能左右逢源，等攒够了退休金，自己就不干了。 到时候，自己向阿琳娜求婚，在海边买一栋别墅，这样的日子想想都美。 奥德金今晚没来。 他正忙着跟他的伙伴们分钱，哪有时间参加晚宴啊。 彼得罗夫也是借着这样的机会，才把谢廖沙喊来的。 当卢昌华私下询问阿琳娜，谢廖沙是个什么情况时，他才知道，这个看着不太起眼的谢廖沙也是一个大老。 只不过，他的领域在渔业方面。 再回想谢廖沙自己说的，他的公司有5000吨的远洋捕捞船十艘，1000吨近海捕捞船二十艘。 渔业码头四座。 冷库五万平米。 当时，卢昌华没啥感觉，主要是不了解这些东西的价值。 现在阿琳娜一说谢廖沙在哈巴罗夫斯克的影响力，他才知道，这又是一个大老。 第二天，在卢昌华的办公室，谢廖沙和彼得罗夫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侃侃而谈。 “我听说卢在中国有罐头加工厂，这很好，我们就在哈巴罗夫斯克建盖合资罐头厂，贷款十亿怎么样？” 谢廖沙看着卢昌华问道。 “哈哈，谢廖沙，我的朋友，十亿怎么够呢？那么多自动化的设备，需要大量的资金。” 彼得罗夫哈哈大笑，笑话谢廖沙是乡下土包子，不了解行情。 “十亿还少了？那，那多少合适？” “再加一倍！” “二，二十亿？” “这都勉强，你想想，光建罐头厂行吗？” “还需要其他的什么？” “嘿嘿配套设施啊！比如要建火车专线，比如要建大型冷库，比如还有附属运输车队等等。” 嘶~ “对呀！” 谢廖沙反应过来。 “有道理。” 见两个大贪官在商讨怎么才能巧立名目，增加贷款数额。 卢昌华摇摇头，端起咖啡喝了起来。 他俩讨论完了，卢昌华咳嗽一声，说道：“你们就起草个项目书吧，这事你们更专业。” “好的。” 谢廖沙现在信心十足。 “对了，谢廖沙，我想买个房子，你知道哪里有独栋的房子吗？” “房子？” 彼得罗夫眨眨眼。 “哈哈，有啊，我有一栋别墅在阿穆尔河边，现在空着，你可以去住的。” “离城里有多远？” “十公里吧，这不远吧？！” “明天去看看？” “好啊，明天我带你去看看，要是喜欢，你就住吧。” “先看看再说。” 哈巴罗夫斯克是三江汇流之地。 具体来说是hlj、松花江、乌苏里江这三江在哈巴罗夫斯克汇合了。 hlj，苏俄称阿穆尔河。 阿穆尔河在哈巴罗夫斯克的西边，转折往北而去，流进了萨哈林湾与鞑靼海峡之间的大海里。 谢廖沙的别墅就在阿穆尔河的西岸，隔河遥望哈巴罗夫斯克市区。 这里有一座跨河大桥。 别墅就在大桥的北边五百米处。 第二天一大早，谢廖沙就亲自来接卢昌华去看房子。 一路向西，车子行驶在阿穆尔河大桥上。 能听到卡察卡察的爆响声。 隔着车窗，就能看到，河中流淌着冰排。 顺流直下。 车子下了桥，往右一转，沿河道一直往北。 在路西出现了一片别墅区。 皑皑白雪中，具有俄罗斯风格的建筑比比皆是。 “这里是特权区，管理很好。” 谢廖沙简单的几句话，能听出他心里的自豪感。 阿琳娜小声的说道：“这个别墅区是哈巴罗夫边疆区最有权势的人居住的地方，有些房子是给莫斯科方面的人留的。” 车子在别墅区门口被拦了下来，在查看了谢廖沙的证件后，查到他确实有一栋这里的别墅，才把他放进去。 这栋别墅院子里堆满了积雪。 没有脚印。 说明整个冬天都没人进来过。 “请进吧。” 谢廖沙打开了院门。 众人趟着积雪走了进去。 第0232章意外得到渔业配额 这套别墅处在小区的深处。 周围的别墅与它相隔百米以上。 相互之间有树木遮挡。 在别墅里走了一圈。 卢昌华点点头。 “还不错。” “既然喜欢，就先住下吧。”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卢昌华决定先在这里落脚，至于以后，到时候再说。 “阿琳娜，你就在这里找些人来打扫卫生吧。” “好的，老板。” 阿琳娜高兴的答应，这是对她最大的信任。 卢昌华招呼众人回公司，先把那些木箱子搬回来。 这一天就忙乎这些事了。 公司前台的姑娘们被几辆车拉着去了别墅。 她们的任务就是打扫卫生。 别墅里空空荡荡，没有什么家具。 他还得去买些家具回来。 哈巴罗夫斯克的旧货市场，卢昌华太喜欢逛了。 这里有很多旧家具，他一下手就买回来很多。 客厅，餐厅，厨房，卧室。 凡是他能想到的，都买了回来。 还在旧货市场买到了几块地毯。 这些东西搬回来，清洗擦干净，摆放到位就用了两天时间。 阿琳娜在这边负责收拾，卢昌华留下了四个保镖，让他们看守仓库。 也跟着女孩们干些家务。 当谢廖沙和彼得罗夫把项目书拿来的时候，卢昌华心里很震撼。 他倒不是对项目金额震撼，而是对苏俄的优惠扶持政策震撼。 苏俄在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对渔业的扶持非常有力度。 在项目书中，卢昌华第一次看到了渔业配额的字眼。 “什么是渔业配额？” “这是国家的扶持政策。” 谢廖沙是专业人士，他当然最明白这个意思。 “我们哈巴罗夫斯克的渔业配额每年是四百五十万吨，按照投资商对渔业的投入给予一定比例的配额。” “哦，那我们这次能得到多少配额？” “如果二十亿通过，那么至少可以得到二百万吨的渔业配额。” 嘶~ 卢昌华心里一抖啊！ 在国内想都不敢想的事，在苏俄竟然这么轻松就得到了。 重要的是，渔业配额不仅仅是捕捞量，还有相应的捕捞船只的配额。 像卢昌华这次得到的渔业配额，不仅有200万吨的捕捞量，还有二十条远洋捕捞船的配额。 也就是苏俄允许卢昌华组建一个拥有二十艘5000吨级的远洋捕捞船队。 咳咳，自己这是要发大财的节奏啊！ “那什么，赶紧把项目书修改一下，报上去。” 具体怎么编造项目书就是他们的事了，卢昌华只管签字盖章。 谢廖沙比谁都着急。 眼看着别人都捞到钱了，自己还没着落，他能不急吗？ 很快，项目书就层层上报，边疆区没有任何的阻碍，都加盖了公章。 文件飞向了遥远的莫斯科。 现在就剩下等待了。 卢昌华亲自去了花旗银行，要求把账户里的卢布兑换成美元。 花旗银行很高兴。 为啥？ 现在西方正在最大限度的搜刮市场上的卢布，他们需要掌控卢布的控制权，几年来，这些外资银行一直都在暗中兑换卢布，为他们下一步的阴谋做着准备。 卢昌华知道历史大势，他也没能力阻止，只能顺势而为，赚点小钱。 北绒厂海外账户里，18.7亿卢布，瞬间变成了37.4亿美元。 这可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 合资公司里的6亿卢布，奥德金还在做着各种努力。 这些钱也得想办法转出去，放在公司账户里，他还咋挪用？！ 五月初，合资罐头厂成立了。 办公地点在渔业大厦。 这是渔业公司的办公楼。 卢昌华的办公室也设在了顶楼。 这次，他有了主动权。 财务人员必须要自己人。 他让阿琳娜私下找来了几个老财务。 这些人只对卢昌华负责。 在钱的方面，卢昌华不抠门。 给了他们1000卢布的月薪。 这些财务高兴的不得了。 要知道，现在苏俄的工资水平并不高，能有四五百卢布就是高工资了。 一千卢布，相当于两千美元，这在美国也是高薪啊！ 五月中旬，银行贷款终于下来了。 卢昌华马上提交了一份设备采购清单。 采购单位是昌和食品。 同样的在花旗银行办理了一个海外账户。 设备购买清单经过层层的审核，又飞向了莫斯科。 这天，卢昌华正在外贸大厦办公。 谢廖沙打来了电话。 “卢，告诉你个好消息，配额下来了，你来一趟渔业大厦。” 卢昌华一听很兴奋。 “好，我马上到。” 当他带着阿琳娜赶过去，谢廖沙正在办公室里忙碌，见他来了，就让秘书倒了杯咖啡，而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来。 卢昌华一看，这是一张像奖状一样的东西，上面盖着红彤彤的章。 “这就是配额？” “是的，这是渔业部的配额文件。” 谢廖沙像是办了很大的事般，等着卢昌华的夸奖。 翻译告诉他，这个渔业配额有时间年限，为三十年。 意思是卢昌华的船队可以每年捕捞200万吨渔获，一直捕捞三十年。 好家伙！ 到现在，卢昌华才真正有了感觉，不说别的，就是这配额自己就能卖不少钱。 就是不知道俄罗斯以后承不承认？ 卢昌华虽有疑虑，可还是哈哈大笑着跟谢廖沙拥抱了一下。 “今晚，我们喝一杯怎么样？” “当然！” 谢廖沙笑眯眯的答应。 见卢昌华兴致很高，谢廖沙说道：“卢，你在两边办公只有一个秘书很不方便，不如在这边也安排一个吧，这样有事也能及时通知到你。” “嗯，确实来回跑有些麻烦。” 见卢昌华这么说，谢廖沙就笑了。 他拍了拍手掌，房门就打开了。 走进来一个妖娆女子。 她跟阿琳娜完全是两种人。 阿琳娜是个清新脱俗的人，而这位，一见就是床上尤物，纯纯一个肉弹！ “咳咳，我看还是算了吧。” 卢昌华哪里敢要这么个玩意啊？ 阿琳娜他都不敢去碰，何况这种女人？没准就是谢廖沙的情妇，自己要是让她当秘书，还有啥秘密可言？ 见卢昌华这么说，跟在身边的阿琳娜就脸色铁青的说道：“谢廖沙，你这是干什么？老板是个正派人！” “呃~” 其实，这个女人还真是他的情妇。 他也就是在试探卢昌华，他哪里舍得把这个尤物送人？ 他一直不敢肯定卢跟阿琳娜之间的关系。 就连彼得罗夫也是模棱两可，所以他才出此下策。 “啊，别误会，阿琳娜，我也是为了工作嘛。” “我会安排一个合适的秘书过来的。” 阿琳娜也不知怎么回事，今天特别勇敢。 卢昌华咧嘴笑笑，也不解释。 他把文件收起来，说道：“行了谢廖沙，我们就等好消息吧。” 回到外贸大厦，卢昌华得知，财务又转入北绒账户五亿卢布，剩下的一亿留下当做运营费用了。 47.4亿美元就这样沉淀在了花旗银行。 “阿琳娜，你真有合适的人选吗？” 面对卢昌华突然提起的话题，阿琳娜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说道：“老板，我可以把我的闺蜜介绍过来。” “你的闺蜜？也是芭蕾舞团的？” “是的。” “好吧，如果她愿意也能胜任的话。” 第二天，阿琳娜就带着一个美女来到了办公室。 “老板，这是索菲亚。” 索菲亚也是个金发美女，个子高挑，脸型漂亮。 尤其是两条大长腿，跟阿琳娜有得一拼。 卢昌华跟她聊了一阵，这才弄明白，为啥他们这些从事艺术的都跳槽走了。 主要的原因就是工资问题。 没钱谁也活不了。 这些跳芭蕾舞的姑娘都是从小开始训练的。 一辈子就会干这个。 以前都是国家财政养着，她们每月都有不菲的工资。 现在，时局动荡，哪里有钱养活这些闲人？！ 她们的工资已经有半年没发了。 像阿琳娜依附权贵，还有吃有喝，像索菲亚这样的女孩，性子刚烈，不肯向权贵低头，只能挨饿了。 可时间一长，谁也受不了。 阿琳娜劝说并解释卢是个好人，他不会觊觎她们的身体。 索菲亚才过来试试的。 “很好，只要你会打电话，会做记录，有事跟我通报就行。” 索菲亚点点头。 “对了，你们俩最好学学中文。” “阿琳娜，你带着索菲亚去渔业大厦，熟悉一下环境。” “好的。” 翻译尴尬的对卢昌华说道：“老板，我是不是让您不满意啊？” “没有，你就做她们的老师，趁现在没什么事，教教中文。” “好。” 翻译心里直打鼓，自己还是要好好表现，这位手眼通天的人自己可不能得罪。 卢昌华摸着抽屉里的渔业配额文件，琢磨起来。 是不是回国订购几艘远洋捕捞船呢？ 虽然他知道现在国外的造船实力和技术更强，可是他就是想支持国产，没准有他的支持，中国造船能力会提高的更快呢！ 第0233章给你个玩具打打猎 五月的阿穆尔河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像是褪了皮的巨龙，在大地上挣扎咆孝。 跨过大桥，卢昌华的轿车驶进了河湾别墅区。 对，卢昌华借住的这个小区就是河湾别墅区。 一个特权阶层才有资格入住的高档小区。 门口的保安是携带武器的。 卢昌华其实在苏俄这边很无聊。 除了处理点公务就没事可干了。 他刚进家门，就有一个女孩跑过来汇报，有一个叫瓦西里的人要来拜访。 “哦？他是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卢昌华皱皱眉。 “让厨娘多准备点食物，家里来客人了。” “是。”小姑娘赶紧跑去厨房通知。 四月份卢昌华得到了这栋别墅，当时急着转移钱箱子，他也没想那么多。 就让阿琳娜找公司的姑娘们来打扫卫生。 结果，这些姑娘一来就不想走了。 为啥？ 这可是当地特权住宅区，在哈巴罗夫斯克老百姓心目中，是个极为神圣的地方。 而且，在公司干前台有啥前途？ 就是一个花瓶而已。 虽然干保姆也没啥前途，可是衣食住行都有人管啊！ 前台的工资只有300卢布，只要在这里待下去，300卢布就是纯赚的。 姑娘们打扫完卫生，就跟阿琳娜说，她们要在这里当管家，不想回公司了。 这事让卢昌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要知道，这些前台可是彼得罗夫和奥德金在外贸系统抽调上来的，都是各个单位的顶级美女。 这些人凑成了北绒合资公司的门面。 这一下都跑了，公司怎么办？ 再说，自己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啊？ 虽说这栋别墅面积不小。 地上三层，地下一层，有六百多个平方。 大小房间二十多间。 除了厨娘外，最多四五个人就够了。 阿琳娜却说：“难得是熟悉的人，这样也安全些。可以挑选几个留下。” “好吧，这事就你出面挑选吧。” 至于阿琳娜是什么标准挑选的，卢昌华不知道。 可留下的五个姑娘最大的特点就是年轻，没有结婚成家，没有什么太大的负担。 有次他好奇的问阿琳娜，为啥是这样的标准？ 阿琳娜说道：“年轻就有干劲，没有结婚成家就不会惦记家里，才能安心工作，没有家庭负担，就不会心里想着怎么挣钱，那样主人家才会安全。” 我去！ 对阿琳娜的这套理论，卢昌华也很惊奇。 “难道你们家以前有当管家的经历？” “老板，我的爷爷曾经给远东总督家当管家。” “哦，难怪了。” 就这样，五个年轻女孩被留下了。 其他人虽然不满，可也得回去工作，毕竟家里等着吃饭呢。 卢昌华走进大厅，就有人上来接过公文包，有人脱下他的外套，有人拿来了拖鞋。 苏俄人的习惯，进入家里是不能穿鞋的。 要么光脚，要么穿拖鞋。 卢昌华哪里习惯光脚啊？他只能穿上拖鞋了。 这些女孩们则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现在已经五月了，倒是不冷。 阿琳娜也脱了鞋，光脚走上了地板。 卢昌华的那些保镖们则走进了门口的一个房间。 他们就不用脱鞋了，否则遇到突发事件，还得找鞋，那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坐在大厅里，让她们打开了电视。 里面正在播放着苏俄的中央会议。 男女播音员轮番上阵，滴里都噜的俄语让卢昌华发懵。 可经过这段时间与苏俄人接触，他多少能听懂些单词。 铃铃铃~ 门口响起了铃声。 保镖们一看，别墅院外来了一辆苏式吉普，挂着军牌。 一个士兵站在门口按着门铃。 问清楚是瓦西里将军来了，卢昌华让他们打开了门。 车子就驶进了院子。 瓦西里走了进来。 “啊，我的朋友，欢迎你~” 卢昌华学着苏俄人的方式，隔着老远就张开了双臂，迎了过来。 “哈哈，卢，我是来感谢你的。” 他哈哈大笑着和卢昌华拥抱了一下。 对着门外的警卫员挥挥手。 警卫员就抬进来两个木箱子，一长一短。 “哟，您这是？” “哈哈，上次你帮了我，我没什么回报你的，带了个小玩具，你可以打打猎。” “打猎？” 卢昌华来了兴趣，难道这是…… 有人协助将军脱下外套。 见有人拿来了拖鞋，他看了看，哈哈大笑着换上了。 两人来到沙发区坐下。 警卫员没法，也换上拖鞋，把箱子抬到了卢昌华的面前。 “打开。” 箱子被打开了。 长条箱子里是崭新的步枪。 全身漆黑。 瓦西里拿出步枪在手里掂了掂。 “嗯，轻了很多。” 他把枪递到卢昌华的手上。 卢昌华完全是个军盲，根本不懂这些。 拿着枪愣眉愣眼的看着瓦西里。 瓦西里耸耸肩，接过枪来，熟练的拉动枪机，摘下弹夹，又再次装上。 “这是我们最新型的步枪，这支是实验枪，我觉得虽然用了很多新工艺，可是我还是不习惯，枪太轻了。” 瓦西里一边摆弄着枪支一边说道。 “啊，瓦西里，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卢昌华确实不想说这些无聊的事。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呢？” “你们的运输直升机能卖几架吗？” “米26？” “怎么样？” “我们倒是有些，可也不多。” “瓦西里，米26很耗油的，你们虽然产油，可运的过来吗？难道要它锈蚀烂掉？” 虽然卢昌华的说法有点极端，可现实情况也差不多。 米26是八五年才开始装备部队的。 他们边防部队也才装备了三四年。 说是九成新一点问题没有。 这种直升机是双发重型运输直升机，主要用来运兵，空中机动。 可运输20吨的货物，运输兵源可近大半个连队。 这是世界上排名第二的重型运输机。 八六年就开始出口了。 售价一千多万美元，依然供不应求。 “怎么样？瓦西里。” “这个嘛，我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 这事就暂时放下了。 这餐吃的很热闹。 瓦西里得到了三千万卢布，部队又能维持两个月了。 现在局势动荡，尤其是莫斯科方向上，令人担忧。 这些远东军区的人生存都成问题，哪有心思去参与中央的斗争啊。 他们现在的想法就是弄点钱，维持住军心。 就是这点要求，也难以达到。 前段时间卖武装直升飞机的钱也就能支撑俩月，他们还得继续卖。 “呃，卢，有个朋友也需要帮助，不知你愿意吗？” “谁？” “海军。” “海军？” “是啊，太平洋舰队。” “他们现在都没钱加油了。” “让我怎么帮？他们要卖军舰吗？” “那到不是，不过也差不多吧，他们有几艘军舰正在造船厂里，已经建造完毕了，可是没有钱提货，他们想着能不能卖了其中几艘，用这些钱把其他的军舰提出来。” “这个嘛。” 卢昌华哪敢做这个主啊。 “呃，有相关的资料吗？” “有。” 瓦西里从包里拿出了一本小册子。 卢昌华打开翻了翻，他也看不懂这是啥，反正上面画着军舰的图形。 “我带回去问问，如果有消息，我通知你。” “好。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卢昌华意思了一下。 瓦西里却一口干了。 卢昌华心里一阵翻腾。 自己就是一个养鱼的养殖户好嘛，怎么现在变成了军火贩子了？！ 这不对劲儿啊？！ 可世事难料。 风云际会，把他推到了这个位置上，不干都不行了。 送走了醉醺醺的瓦西里，卢昌华把保镖喊了过来。 “这两箱子玩意，你们熟悉，拿去研究吧。” 保镖们兴高采烈的抬着去了他们的房间。 要知道，这八个保镖，有四个还是现役特战队员呢。 他们在苏俄境内也没有武器，赤手空拳也没有安全感。 见卢昌华这么够意思，一进房间就开箱验货。 “我去，这是什么家伙？” “黑家伙？” 看着这个有些熟悉，又很陌生的玩意，他们就摸索起来。 枪身大多是冲压件，折叠枪柄，护木和枪柄都是塑料的，连弹夹都是塑料的。 整枪只有三公斤多，比他们使用的枪支轻多了。 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是弹药。 型号明显小了很多。 “难道这就是苏俄最新研制的小口径步枪？” “嗯，可能就是。” 这些家伙都是玩枪的高手，熟悉了一会也就上手了。 他们习惯性的把弹夹压满子弹。 好在箱子里有三个空弹夹，都被他们压满了。 一枪在手，安全我有。 虽然八个人，只有一支步枪，可总比没有强啊。 这还是苏俄最新的实验枪，就是不知道实战怎么样？！ 他们决定，找个机会去山里试试枪，这把枪也得想办法弄回去，国家也需要掌握他们的动态嘛。 第0234章盯上外国人 卢昌华这段时间与渔业部门的合作，早就传的沸沸扬扬。 奥德金知道后，大骂谢廖沙不仗义，有项目也不知会一声，竟敢吃独食！ 他也不想想，自己搞项目的时候，不也没通知谢廖沙吗？！ 咳咳，那什么，我就是觉得他有点不地道了。 奥德金又拉着彼得罗夫密谋，还有哪些项目有编造的空间，赶紧上报，现在局势不稳，啥时候出事都不知道，还是捞钱要紧。 自从今年三月份，哈巴罗夫斯克电视台就连续报道了当地的改革举措。 其中，外贸公司与中国企业的合资项目曾引起轰动。 最近渔业公司与中国企业的项目也进展顺利。 电视新闻里经常出现这些达官显贵的身影。 而卢昌华这个外国人就是其中的一员。 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这么明显的外国人，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难。 河湾别墅大门外不远处，停着一辆破旧的拉达。 车里坐着两个彪悍的汉子。 “那个外国人回家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应该不会出来了。” “军方的车刚走。” “你怕了？” “嘿嘿，这有什么可怕的，我又不是没见过！” 两人在车里滴滴咕咕。 见天色全黑了，这才启动车子，缓缓的离开。 在哈巴罗夫斯克市郊的一所破房子里。 聚集了七八个汉子。 为首那人一脸的毛胡子，把嘴巴都挡住了。 “这个外国人一定是个大富翁，他接连在哈巴罗夫斯克投资了两个大项目，都是二十亿以上的，这是条大鱼。” “安德烈老大，我们已经盯了半个月了，他每天生活很规律，早上去上班，下午就回家了，晚上很少出来。” “维克多，你们能想办法进去吗？他具体住在哪一栋别墅里，这个要搞清楚。” “好吧，我再想想办法。” 维克多就是开拉达的人，他也是监视跟踪卢昌华车队的人。 “安东，让你买枪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安德烈，已经接上头了，可是价钱有点贵啊！” “这是条大鱼，枪是我们的工具，当然要好枪了。” “好吧，可是钱不够，大家还得凑凑。” 那个叫安东的人，是个小个子，和安德烈比起来，瘦小了许多。 尖嘴猴腮，一脸的麻子。 “还要凑多少？” “还要两万卢布。” “这么多？” 其他人都七嘴八舌的不满起来。 “行了，大家把钱都拿出来，等我们有了钱，翻倍的补偿给大家。” 安德烈鼓动道。 可在场的人翻遍了口袋才凑出了一千多卢布，这就已经不少了。 要知道他们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二三百卢布。 安东拿着这些皱皱巴巴的钞票，哭着脸说道：“安德烈老大，这还差得远啊。” 安德烈皱着眉头，用手摸了摸自己浓密的胡子，看着安东说道：“百货商店里应该有这么多钱吧？” “啊？啊，是的，他们应该有。” “那就好，我们先干它一票！” 屋子里的人眨眨眼，看看老大，不是说要干外国人吗？咋先干百货商店了呢？！ “维克多，明天你继续监视外国人。” “嗯。” “其他人跟我一起行动。” 安德烈这伙人比较复杂，有失业工人，也有退伍军人，还有小偷。 安德烈原本是个运输兵，退伍后在运输公司工作。 跟领导发生矛盾，他一气之下打了人，被开除了。 在这样的时局下，他哪能甘心，于是集结了这些人，打起了外国人的主意。 他们手里有自制的火枪，可这样的武器，当然不敢去碰有八个保镖的卢昌华啊，于是他们一边监视卢昌华的一举一动，一边筹钱买枪。 按说苏俄全国禁枪，老百姓是不能有枪的。 可现在是啥时候？ 一九九零年。 全国因为经济改革，搞得物价飞涨，通货膨胀。 老百姓活不下去，军人也没饭吃。 偷偷倒卖武器的事就司空见惯了。 就连很多军区自己都往外倒腾呢，更何况下边连队的人了。 有些报废枪支和弹药就流进了社会。 警察部门忙得团团转。 可社会上的恶性治安事件太多了，他们哪里忙得过来。 再说了，他们都工资都接不上熘了，也没多大心思管这些要命的事。 五月十号。 哈巴罗夫斯克市中心的百货商店，发生了武装抢劫事件。 两名保安受了重伤，收银台的十万卢布被抢走。 现场一片混乱。 很多排队购买食物的百姓受到了惊吓。 市局出动了几十名武装警察追踪，也没能抓到人。 看着堆在桌子上的这堆卢布，几人的眼睛都红了。 “安东，你拿走两万，尽快的把枪买回来，剩下的，每人分点。” 安德烈自己拿了两万卢布，其他人每人一万。 “按照规矩，谁都不准出去花钱，在这等着！” 这些家伙得到了钱，心里狂喜。 其中几人说道：“安德烈老大，我们把钱送回家行吗？家里已经好几天揭不开锅了。” “快去快回！” 安德烈知道，如果逼得太紧，这些家伙没准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就从善如流了。 “维克多，今天怎么样？” “还是和往常一样，两辆车，同进出。” “你进入别墅区了吗？” “还没有。” “换一辆好车，跟着他们闯进去。” “可，万一被保安发现就麻烦了，他们可有武器。” “嗯……” 安德烈皱皱眉，没有说话。 “你继续监视。” 他心想，还得等枪到了才行。 又等了两天，安东兴冲冲的回来了。 “安德烈老大，枪的事已经办好了，今晚交货。” “好，晚上大家就去拿枪。” 当夜皎月洁白，满天繁星。 月光下能照出人影子。 安东带着众人来到了指定的接货地点。 他们刚到，对面就亮起了车灯。 安东左右瞧瞧，见没什么危险，这才走了过去。 对面见是安东来了，就卡哒一声打开了后备箱。 他绕到后面，见后备箱里有一个大旅行包，打开拉链，里面有三支步枪，一支冲锋枪，三支手枪，还有十几个弹夹和一些零散子弹。 他一把抓住旅行包，把它拎出后备箱，从怀里掏出几叠钞票丢进了副驾驶座上。 那人看了看，一脚油门飙了出去。 安德烈几人跑过来，打开旅行包，查验起枪械来。 步枪是现役的ak47，每枪配了三个弹夹。 冲锋枪与手枪用的是相同的子弹。 安德烈拿起一只手枪，安东抄起了步枪，维克多拿了一支手枪。 其他人把枪支都分了。 安德烈让众人先上车，回去再说。 到了藏身地点，他才让大家熟悉枪支，检查保险，压满子弹。 因为河湾别墅区管理太严格，维克多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进去。 安德烈决定硬闯。 当晚，他们就研究了一个突袭计划，最好是把门卫干掉，来个李代桃僵。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月亮西斜，天光微亮。 他们开着两辆轿车，全副武装的向着河湾别墅区开了过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两车都停了下来。 安德烈带着人从后面车上下来。 他们悄悄的向着大门摸去。 此时的门岗空无一人。 门卫室里传出了阵阵的鼾声。 虽然这里号称是有最严格的守卫，可后半夜却没人执勤。 维克多见安德烈靠近了门岗，这才重新起步，向着别墅区大门开去。 车子来到门前，雪亮的大灯把门岗照亮。 “滴滴！滴滴！” 维克多按下了喇叭。 门卫室里的鼾声停了。 卡哒一声，亮起了灯光。 一个光头在玻璃窗前晃了一下。 就推开了房门，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怎么才回来啊？！” 他滴滴咕咕的走向了大门。 哗啦啦，他抖动了一下铁链子，把大铁门拉开。 这才凑近了看车牌。 “嗯？你这车不是业主的车子吧？你们要找谁？” 他刚要质疑。 喉咙上就是一凉。 “呃~~~~” 他惊恐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回头看着身后的黑衣人。 “咯咯咯~” 他想要喊叫，让还在酣睡的同伴救自己，可迎接他的是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瘫倒在地上。 安德烈一挥手，车上下来两人把保安拉到大门里。 其他人就摸向了门卫室。 车子开了进去。 大门被锁上了。 门卫室里还在打鼾的汉子，在睡梦中就见了上帝。 “维克多，安东，换上衣服，在这里执勤，重点关注外国人。” “是。” 他们把两个保安的尸体搬了出去，直接投进了阿穆尔河。 把地面的血迹清理干净，两辆车子都开了进来，停在了附近的路边。 门卫室留下安东和维克多，其他人都在车子里隐藏着。 第二天一早，一无所知的河湾别墅区里的权贵们，带着自己的妻子或者情妇，开着豪车进进出出。 就连卢昌华都没想到，防守这么严密的特权小区这么容易就被攻破了。 人家还堂而皇之的成了保安，向着自己敬礼呢。 第0235章夜战 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一起床，卢昌华就觉得心神不宁的。 他对管家们说道：“你们在家小心点，关好门窗，不要让陌生人进来。” “是，老板。” 这些姑娘都跟着阿琳娜一样的叫法。 卢昌华也懒得去纠正。 见他有些心神不宁，阿琳娜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唉，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心慌得很。” “你们四个在家守着。” 他让四个特战队员在家里。 这样他还放心些。 当然，那把枪也留下了。 卢昌华带着自己的保镖去了渔业大厦。 刚走进办公室，索菲亚就从秘书间跑过来。 “老板，转款申请批下来了。” “哦，那太好了，通知财务，打进昌和食品的账户。” “好的。” 索菲亚这段时间整个精神面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在这里，没人对她骚扰，没人敢觊觎她的美色。 工作顺心，工资也不低。 每天老板就在这间办公室里待上一两个小时，还带着阿琳娜一起来，姐俩还能在一起说说悄悄话。 每天下班，阿琳娜都跟着卢昌华一起回别墅，早上一起来上班。 搞得很多人都认为，阿琳娜是老板的情妇。 可只有那八个保镖知道真相。 那就是为了保护阿琳娜。 自从阿琳娜真心投靠了卢昌华，奥德金总是想尽办法要给她好看。 卢昌华为了自身的安全，决定帮着阿琳娜摆脱奥德金的控制。 他秘密的把阿琳娜的家人转移了。 还安排他们进入了渔业公司工作。 这样，脱离了外贸系统，奥德金的触手就没那么长了。 现在阿琳娜跟着卢昌华同进同出，就是做给奥德金看的，意思很明显，这是我罩着的女人，你就别再打主意了。 奥德金气的牙痒痒。 彼得罗夫心里也是暗恨。 可他们都是要靠着卢昌华发财的，权衡一下，金钱与女人哪个更重要，也就忍了。 下午，钱已经到账了。 他打电话通知花旗银行，账户里的卢布全部兑换成美元。 昌和食品的海外账户里，一下就多出40亿美元来。 这要是加上北绒厂的美元，就是80多亿了。 虽然这些钱，有一大半是奥德金和谢廖沙的，自己仅是小头。 可那也是一笔天文数字啊！ 现在的他想回家了。 说起来，他已经有俩月没回去了。 现在钱也转进去了，也兑换成了美元，咱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他思乡心切，再加上还有太平洋舰队的事也牵扯着他的心思。 自己明天就回去一趟吧，总在这边算个啥？！ 今天，阿琳娜邀请索菲亚一起去别墅，她想跟自己的好朋友说说心里话。 卢昌华自然不会反对，毕竟两人都是自己的秘书，太厚此薄彼让人说闲话。 车子在大门口，门卫对着他们敬礼。 卢昌华勐然发现，这个保安面孔有些陌生，难道是新人？！ 这个念头仅在心里一闪，就过去了。 这些都不是他要考虑的事。 卢昌华的车子过去了，维克多走进了门卫室，弯腰把地上的换班保安拖到门后。 卢昌华的车队停在了自己院门口，大院门缓缓的打开。 一辆轿车从后面呼啸而过，卷起一阵烟尘。 他皱皱眉，车子就开了进去。 走进大厅，他就问道：“今天有什么事吗？” “没有，一切正常。” “不对啊，我觉得心里发慌，你们收拾一下，明天咱们就回国吧，在这住着不安心啊！” 卢昌华的不安，没有影响这些姑娘们的情绪。 她们依然热情的伺候老板换衣服，休息，等着晚餐。 卢昌华正在闭目养神，阿琳娜过来喊他吃饭。 这会儿厨娘端着一银盆的炖鹿肉走了过来。 滴咕道：“今天新保安偷懒了，往天我买东西回来都是要检查的，今天什么都不查。” “哦？这么说，你们可以随便出入？” “是啊，以前太严格了，还是现在好。” 保镖们也坐在桌子上吃饭。 卢昌华没有什么等级观念，吃饭的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坐在一起吃，包括管家和厨娘。 桌子也大，坐二十人不成问题。 他看看保镖们，保镖皱皱眉。 其中一人起身跑进了房间，拿出了那支黑色步枪。 姑娘们正嘻嘻哈哈的吃着晚餐，见保镖拿出了枪，就吓了一跳，不敢说话了。 “没事，吃饭。” 卢昌华让大家别紧张，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姑娘们这才放松了心情。 饭后，收拾了残局。 卢昌华坐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视，这才回到了三楼的卧房。 他要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要回国了。 就要见到媳妇儿了，心里有些激动呢。 姑娘们都在二楼休息了。 保镖们在一楼休息。 整座别墅都熄了灯。 夜里静悄悄的，偶尔会传来几声蛙鸣，更添了几分静谧。 卢昌华已经进入了梦乡，他见到了王瑶。 媳妇儿一脸的笑容，拉着他的手，说着情话。 他正要回话，就见王瑶一脚踢飞了地上的罐头盒，哐啷啷直响。 “讨厌啊，谁乱扔罐头盒啊，罚款！哼。” 王瑶气哼哼的说道。 “老板，老板。” 卢昌华迷迷湖湖的睁开眼睛，床前站着一个人，正在摇晃自己。 “谁？” “我，阿琳娜。” 卢昌华伸手去摸开关，却被阿琳娜一把抓住。 她摇着头说了一串俄语。 卢昌华没听明白。 但是，他知道，这是不让自己开灯。 门外走进了一人，正是特战队员。 “卢总，有情况，有人触动了我们的警报。” “啊？罐头盒？” “嗯。” “那我们怎么办？” “让大家都集中到你的卧室里，你别出门。” “好。” 到了这个时候，卢昌华就得听专业人士的。 他赶紧找来衣裤穿上。 阿琳娜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会儿工夫，他的卧室里就进来八个女人。 她们都披头散发的，胡乱的穿着衣物。 有的披着外套，有人还穿着睡衣。 “快，都坐下，靠着床。” 保镖在外面把房门关上。 卢昌华招呼这些惊慌失措的女孩都坐下。 他的床下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坐在地上也不冷。 可他还是一把扯过被子，让女孩们自己盖着点。 大家都安静的等着。 “轰~” 一声巨响。 别墅一阵晃动。 姑娘们吓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你想想，八个女孩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同时发出惊叫，那是什么感觉。 “轰~” 又是一声爆炸。 就听见窗外有人用俄语高喊着什么。 阿琳娜和索菲亚也挤在一块，不知所措。 他们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慌得一匹。 卢昌华也好不到哪去！ 到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为啥自己今天心神不宁了。 他伸手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话，结果一点反应都没有。 电话线被剪断了。 这些人很专业，至少考虑的比较周到。 其他女孩更是不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就听楼下有保镖在喊。 “注意，远离窗口，打开保险。” 当啷，玻璃破碎声。 “隐蔽，卧倒！” “轰~” 我擦，打进来了。 卢昌华心念电转，他突然想到了地下室的美元，他们应该是为这些钱来的！ 唉，一想到这个，他暗自后悔，自己太贪心了。 这么多现金在的手里，难怪人家惦记！ 爆炸声一起，很多人家就亮起了灯光。 可还没有两分钟，整个别墅区的灯光又熄灭了。 卢昌华的别墅发生了激烈的枪战。 八个人一支枪，其他人只能拔出随身的战术匕首，准备近身肉搏。 他们哪里想得到，还真遇到了武装匪徒。 在国内是不可想象的事，结果在苏俄发生了。 安德烈带着众人翻过了院子，没成想触发了警报。 他知道已经被人发现了，干脆强攻。 几颗手雷之后，他们就要进入室内，结果遭到了顽强抵抗，室内有枪，火力也很勐。 不过，发现他们只有一支枪时，胆子就大了起来。 轰~ 轰~ 突突突~ 哒哒哒~ 砰砰砰~ 室外的火力太勐了。 三支突击步枪，枪枪穿透墙壁。 几人都分散在各个房间的死角，躲避子弹和手雷。 冲锋枪也对着室外扫射。 手枪也在暗处攻击。 一时间，匪徒的火力完全压制了保镖们的反抗。 拿啥反抗啊？ 手指头啊？！ 要知道，别墅区可是住着官僚呢。 这边一爆炸，枪声一起，他们就知道，完了，有武装劫匪冲进来了。 怎么办？跑呗！ 借着夜色的掩护，很多人都翻围墙跑了出去。 安德烈只有八个人，不可能封锁整个小区。 这些人一跑出去，就火速报警。 这下哈巴罗夫斯克可就热闹了。 这还了得？！ 这里住的都是什么人？ 达官显贵啊！ 哪个人伤了皮，都是大罪过。 几十辆警车呜啊呜啊的冲来，上百警察冲了进去。 结果，被安德烈一阵手雷炸了回来。 哒哒哒~ 突突突~ 突击步枪在野外作战更有优势。 警察的手枪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一个弹夹就被打的鸡飞狗跳。 “快，通知军队，通知军队！” 事态瞬间扩大了。 第0236章财神啊，你别走！ 哈巴罗夫斯克一片混乱。 逃出来的达官显贵们站在阿穆尔河边破口大骂，把警察局长骂的体无完肤。 当求援电话打到军区的时候，瓦西里已经回家了。 战斗总值班是个参谋。 他脸色发白，犹豫不决。 都说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 虽然他是总值班，可这个命令不好下。 就是下达了，部队也不会听从命令，还得找瓦西里参谋长。 电话一接通，总值班马上通报了事态，请参谋长下达命令。 “什么？河湾别墅区？” 瓦西里心里一紧。 他有种预感，财神爷卢有危险。 这还了得？！ 其实，安全局在哈巴罗夫斯克就有一支阿尔法部队，可要调动他们太麻烦，还要通过安全局层层审批，这就耽误时间了。 自己也不是没有特种部队，还是自己的好使。 格鲁乌是隶属于总参的特种部队，主要是对外作战渗透情报等工作。 他们是一支经受过战争洗礼的部队，特种作战经验丰富。 大部分驻扎在莫斯科，其中一支就驻扎在哈巴罗夫斯克，归属瓦西里直接指挥。 他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马上行动，有匪徒在河湾别墅区大开杀戒，你们歼灭他们。注意保护别墅里的外国人，他是我们的朋友，给我们发军饷的人。” “是。” “具体情况联系总值班室。” “是。” 军人执行命令从来不会问为什么！ 很快，十几辆装甲运兵车就扑向了河湾别墅。 整个城市都能听到爆炸声和枪声。 市民们被勒令待在家里，新闻单位不准报道。 在指挥车里，格鲁乌少校队长柯察金一脸的坚毅。 “一队封锁，二队进攻，三队火力压制，适时空降。” 他下达了作战命令。 很快空中就传来了突突突直升机的轰鸣。 武装直升机在河湾别墅区上空盘旋，向着交火的别墅飞去。 “三队，火力压制。” 直升机上的机枪喷吐出红色的火舌。 一道道曳光弹扑向了地面。 安德烈正要得手，他们已经把室内的保镖压制住了。 没想到军队来了。 面对铺天盖地的弹雨，是人都慌。 “安德烈老大，咱们撤吧，再打下去我们都会死的！” 安东低声建议到。 安德烈不甘心，可面对强大的陆军，他也怂啊。 “妈的，撤，撤！” 可这会儿才撤，哪里还有机会？ 二队已经冲了过来了。 枪战随即展开。 三队从直升机上索降，迅速的落在了安德烈这些人的身后。 再加上空中的火力。 开战也就十分钟时间，这些倒霉的匪徒就被击毙在了别墅院子里。 二队三队迅速的冲进了别墅。 保镖们当然知道来了援军。 他们把枪放下，举起双手，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三楼的卢昌华带着女孩们也下来了。 这时，瓦西里坐着装甲车冲了过来。 “啊，卢？你还活着？！太好了！” “瓦西里将军，你们这太危险，我要回去了。” “啊？不不不。卢，这里很安全，你不能走。” 瓦西里急坏了。 这可是财神爷啊。 要是他走了不回来，自己还怎么卖武器筹军费啊？ “卢，是我不好，考虑不周啊！这样，你的保镖要武装起来。装备由我来提供。” “不，不，瓦西里，不是这个意思，我很久没回家了，想回去看看，还会回来的。” “不不不。我理解你。这样，我派一队特种部队保护你。” “那到不用，这些是国家的精英，不能浪费在我身上。” “卢，你现在很重要，不能出差错。” “瓦西里，我真的要回去一趟。” 卢昌华现在是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瓦西里认为他要跑，其实卢昌华是真怕了。 这种随时有生命危险的地方，有再多的钱他也不想挣了。 最后，卢昌华答应再待些日子，瓦西里这才把心放进了肚子。 他跟随卢昌华走进了别墅。 一楼大厅里一片狼藉。 满墙的枪眼。 家具和饰品碎了一地。 “啧啧，你这里没法住了。这样，你去我们的疗养院住上一段时间吧。” “不用了，我楼上还是完好的，这里修修就好。” “诶，卢，你是不相信我吗？” “没有，只是我有些东西。” “一起带走。” 就这样，保镖们抬着钱箱子上了装甲车，女孩们也跟着上车。 离开了河湾别墅，一路疾驰。 过了大桥，进入了市区。 沿着阿穆尔河的右岸，向北而去。 现在他们隔河可以看见河湾别墅。 又走了几公里，来到了一个山脚下。 这是一个半圆形的山湾。 左手边就是奔腾向北的阿穆尔河。 山湾里有一片建筑。 门口有军人执勤。 装甲车呼啸着驶了进去，在一栋别墅门前停了下来。 “你就住在这里吧，我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你的。” “好吧。” 这栋别墅比河湾别墅还要豪华。 里面的家具齐全。 这里本是军队疗养院，在里面居住的都是将军。 卢昌华居住的别墅，据说是给国家领导人准备的房子，能不豪华吗？ 卢昌华带着女孩们收拾一下房间。 保镖把钱箱子先抬进了他的卧室。 疗养院后勤科送来了食物。 这里距离哈巴罗夫斯克市区有十公里，非常安静。 天色渐亮了。 厨娘开始做早餐，大家也洗漱起来。 刚吃完早餐，就有一队士兵开着卡车来了。 抬下来很多木箱子。 打开一看，竟然是长短枪支和大量的弹药。 头盔，防弹衣，军装。 小队通讯器。 “这些都是给我们的？” “是的。请签字。” 送货的士兵只管送货，不问其他。 他们上车一熘烟的走了。 “你们就装备上吧，白给的。” 卢昌华讪讪的说道。 保镖们这才开始往身上装备。 正在忙活，轰隆隆轰隆隆开过来三辆苏式吉普，也就是“营长”。 “请签字。” 卢昌华在本子上签了字，这三辆挂着军牌的吉普就成了他们的座驾。 卢昌华叹了口气。 “咱们去公司吧。” 两辆吉普驶出了疗养院。 沿河一路南下，进入了市区。 他先去了渔业大厦，把索菲亚送了回来。 就在大厦门口，他们就被记者们堵住了。 “请问卢先生，你对苏俄现在的治安状况怎么看？” “卢先生，昨天你有没有受伤？” “卢先生，你对苏俄的投资环境失望吗？” 卢昌华听了翻译的话，就觉得风向不对。 “不，我对苏俄的投资环境很满意。昨晚是突发的偶然事件，苏俄很安全。” 他说了几句话，就急匆匆的上了电梯。 刚到办公室，谢廖沙就火急火燎的冲进来。 “卢，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谢廖沙，这是个偶发事件，别担心。” 谢廖沙看了一眼全副武装跟在卢昌华身后的保镖，扯扯嘴角。 “那些记者都是这个……” 他伸出手指捻了捻。 “他们收钱了？” “你说呢？他们正在打击苏俄的元气，让国家再乱些。” 谢廖沙虽然是贪官，可是他也不想国家垮掉，哪样对谁都没好处。 卢昌华暗自舒了口气。 还好自己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 “我们要在当地采购些辅助材料，你报个公司过来。” “我早就准备好了。” 说着话，谢廖沙拿出了一张纸条，上面是公司名称和账号。 “合同。” “放心，天衣无缝。” 卢昌华通知银行，给这家公司打去了一千万美元的巨款。 放下电话，卢昌华说道：“要一点一点的来，否则会引来安全局的。” “知道，知道。” 安排了这些，卢昌华又去了外贸大厦。 这里同样围满了记者。 有本地的，有外地的，也有国外的。 都想让卢昌华说出负面消极的言论。 卢昌华一脸笑容，对着镜头招手。 “苏俄投资环境很好，未来可期。” 虽然这些记者和背后的金主们大失所望，可是这样的报道却引起了莫斯科某些大人物的重视。 在莫斯科的豪宅里，某位排名靠前的大人物对手下说道：“他是我们的朋友，可以邀请他来莫斯科投资。” 彼得罗夫和奥德金都在办公室里急得团团转。 他们太怕卢昌华不知轻重，说出什么消极的话来。 见卢昌华出现在办公室门外，都舒了口气。 “卢，这是账号，你赶紧打款。” “好的。” 卢昌华按照奥德金提供的账号，通知银行打款。 每笔都是千万美元。 这次打出去了一亿美元。 见卢昌华这么配合，奥德金也舒了口气。 现在他们是既怕卢昌华不配合，又怕他遇到什么危险。 要是卢遇到了危险，那这笔巨款就算丢了。 第0237章喜讯 卢昌华勉强在哈巴罗夫斯克又待了几天，见这事平息了些，这才跟瓦西里打了招呼，自己必须要回去了。 瓦西里亲自把他送到了口岸。 卢昌华对那十几个钱箱子还是放心的。 外人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啥，别墅外还另设有岗哨。 阿琳娜每天都会回去住。 至于河湾别墅，他委托谢廖沙重新装修，等他回来就搬回去。 过了境，卢昌华就让特战队员们先回沉阳，把瓦西里给的手册带回去，交给装备部的雷副部长。 在火车站，他才拨通了北绒厂的电话。 王瑶一听是丈夫的声音，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你怎么才给家里电话啊？你知道我多担心你么！” 王瑶哭着质问道。 “是，是，媳妇儿，是我不好，在国外不方便打电话。” 在电话里，卢昌华好一阵安抚，王瑶才算饶了他。 对于自己的经历，他哪里敢说？不能让家里人担心啊。 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通完电话，他更是思家心切。 过哈市都没去沉洋家，而是直接回了北宁。 他一下火车，就见王瑶和胡大贵站在站台上。 “媳妇儿！” 卢昌华高喊了一声，就跑了过去。 保镖们拎着行李跟了过来。 “昌华！” 王瑶他们也跑了过来。 “大贵，你也来了？” “你回来我能不来嘛！” 胡大贵咧着大嘴都能看见后槽牙了。 王瑶扑进卢昌华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别哭啊，乖，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王瑶抹了把眼泪，摸了摸他的脸颊。 含泪而笑。 “呵呵，你没事就好。” “我能有啥事啊！” 几人在站台上说说笑笑。 “走，回家了。” 老卢和卢妈妈早就在鱼庄门口等着了。 见儿子走下车子，就迎了上来。 “儿子，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能有啥事。” 说完这话，他就反问道：“你们今天是怎么了？” “你个臭小子，有事瞒着我们吧？！” 老卢见儿子完好无损，反而想好好骂他一顿！ “爸，咋了？” “还咋了，在国外的事，你以为我们不知道？！” “国外？我没啥事啊？” “还瞒，还瞒！” 老妈也瞪着眼睛埋怨道。 “国外太危险，咱就不去了，去那儿干啥？老毛子的钱咱不挣！” “好好，咱不挣！” 他们是咋知道的？ 刚往包房走，王德江两口子也来了。 “爸妈，你们怎么也来了？” “你回来了，我们能不来看看么！” 老丈人上下打量了一阵，这才点点头，说道：“挺好，没啥事，哈哈！” “你个老头子，说什么呢！” 丈母娘不愿意了。 她拉着卢昌华的手，笑呵呵的问道：“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不走？啊，不走了！” “不走好，不走好啊！” 众人闹哄哄的进了包房。 刚一座定，老丈人乐呵呵的开场了。 “今天给你接风，也有个喜讯要告诉你！” “喜讯，啥喜讯？” “沸腾鱼来喽~” 服务员端着铜盆快步走了进来。 一股鱼香飘了进来。 “呃~” 王瑶勐地一声干呕，捂着嘴起身就跑了出去。 “媳妇儿，你怎么了？” 卢昌华起身就要追。 老爸一把拉住他。 众人都满面笑容看着他。 卢妈妈乐呵呵的说道：“你要当爸爸了。” “啊？啥意思？当爸爸？” 卢昌华勐地起身，看着众人。 “真的？” “这还有假？” 老丈人王德江乐呵呵的说道。 “哎呀！” 卢昌华转身追进了卫生间。 “王瑶，王瑶。” “别，别进来。” 王瑶在卫生间了吐了一阵，这才一身虚脱的走了出来。 卢昌华赶紧扶住她。 “媳妇儿，你，你怀孕了？” 王瑶看着丈夫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嗯。” “多长时间？” “有三个月了。” 王瑶靠在卢昌华的身上，低声说道：“你刚走，我就发现不对劲儿，没来那个，去查了一下，发现怀孕了。” “哎呀，你咋不告诉我呢！” 卢昌华心急火燎的说道。 “我咋告诉你啊，你那边也联系不上。” “也是！” “我一直盼着你回来，谁知道，前几天听说你遇到了危险，吓死我了！呜呜呜~” 王瑶拉着他的手，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把眼泪抹在卢昌华的衣袖上。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乖，别哭了，小心孩子！” “你还知道有孩子啊，你说，你还走不走了？” “不走了，绝不再走了！” “哼，这可是你说的。” 王瑶摸了一把鼻涕眼泪，这才破涕为笑。 卢昌华低声对她说道：“你呀，就像个小孩。” “嗯~人家就是个小孩。” 她噘着嘴撒娇。 “好啦，好啦。” 卢昌华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咳咳，你俩快进来，吃饭了。” 丈母娘见姑娘和姑爷在一起起腻，就咳嗽一声，招呼进来吃饭。 大家都等着呢。 卢昌华拉着王瑶的手，小心翼翼的往包房走。 “哎呀，哪有这么严重啊，我这还早着呢。” 王瑶一边顺着丈夫的意，一边捂嘴轻笑。 “这几个月最重要，小心点。” 包房里的众人见卢昌华像伺候太后似的，就哈哈大笑起来。 “来，媳妇儿，坐这儿。” 卢妈妈拉着王瑶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王德江两口子见婆家人这么爱护闺女，心里很满意。 “亲家母，孩子让你费心了。” 王妈妈感激的说道。 “哎呀，看你说的，王瑶就跟我的亲闺女一样，更何况还怀着孙子呢！” “就是，就是。” 老卢这个老公公也赶紧表态。 说起这个儿媳妇来，老卢两口子那是满意极了。 结婚前，王瑶有时间就往鱼庄跑，还帮着干活。 结婚后，工作也越来越忙了，她还是隔三差五的来一趟，买些东西送来，嘘寒问暖的。 自家的亲闺女也就这样了。 人家一个城里姑娘，还是干部家庭。 从来没有看不起卢家的意思。 处处体现着儿媳妇的本分。 这还有啥好挑剔的？ 他们老两口知足了。 这两年，儿子经常不在家。 儿媳妇也没少往他们这跑。 就连亲家也跑来问寒问暖的，这样的为人真是没的说！ 所以，儿子给老丈人买车买电话，老卢两口子啥也不说，只要家里有这个条件，尽孝也是应该的。 看样子，三亚是个好地方啊！ 这次玩了一个月，儿媳妇就怀上了，风水宝地，风水宝地啊！ 饭后，卢昌华开车，让王瑶坐在副驾上，好好休息。 “没事，我就是有点恶心，其他的还好。” “好啥好？产检了吗？” “检查了一次。” “那怎么行？明天再去！” “哎呀，不用那么勤，医生都说了过段时间再去呢。” “你听我的，要去查查情况，咱们好随时掌握动态。” “明天真去啊？” “可不真去么！” “那我给吴霞去个电话。” “对了，吴霞生了没？” “刚生，坐月子呢！” “男孩女孩？” “女孩！听说她老婆婆可不高兴了，给她使脸色，她还给我打电话哭呢！” 一说起这个话茬儿，王瑶眼圈有点发红。 “我要是生了女孩，你会不会嫌弃啊？” 她有点担心的问。 “你可别胡思乱想，生男生女都是我卢昌华的骨血！疼都还来不及呢！” “那咱爸咱妈？” “你放心，咱爸咱妈绝不会挑这个！” 卢昌华高声保证道。 他心里早就有了决定，多生几个就行了，管他是男是女？！ “这样，明天从公司派个人过去，专门伺候吴霞，让她老婆婆回去吧，省得看着不舒服！” “这样行吗？” “有啥不行的？你以为她婆婆愿意伺候她啊？这样正和她的心意。” “对了，他丈夫是什么态度？” “他爱人也不高兴，他在系统内，不敢超生，所以有点介意。” “要是一个男人因为这个埋怨自己媳妇儿，就太没出息了！” 见卢昌华为吴霞打抱不平，王瑶眼圈又红了。 她心里是满满的幸福。 自己是多幸运啊，才遇到了他。 两人回到家，熊宝哥仨一拥而上，不仅扑在卢昌华身上，还围着王瑶直转圈。 用狗头轻轻蹭着王瑶的小腿。 “它们仨太聪明了，可能预感到你怀孕了，它们只扑我，不扑你。” “当然了，它们仨最通人性了。” 王瑶换上拖鞋，走到沙发跟前坐下，继续说道：“这两个月，就是它们仨陪着我的，有它们在，我特别有安全感。” “哈哈，熊宝，乖，来，让我抱抱！” 卢昌华一把抄起熊宝来。 熊宝眯着眼睛，喉咙里打着呼噜呼噜的声音，一脸享受的样子。 墨宝和踏雪在下面围着卢昌华直转，很是焦急的吱吱叫着。 “别急，一个一个来嘛！” 他抱了会儿熊宝，就把它放下，又把墨宝抱了起来。 墨宝比熊宝长的高大，卢昌华抱着它，墨宝的四条腿就直直的伸着。 就是这样，它也幸福的眯着眼睛，享受着主人的拥抱。 “还有你，还有你！” 见踏雪焦急的围着自己转，卢昌华只好放下墨宝，把踏雪抱了起来。 三个家伙都挨个抱了一遍，它们才心满意足的趴在卢昌华的脚边，享受着守护主人的幸福。 第0238章虎头奔 第二天，卢昌华就带着王瑶去了第一人民医院，在妇产科好好的查了一遍。 伏尔加在几年前开着，卢昌华觉得还凑合，可现在他觉得太落伍了。 重要的是，媳妇怀孕了，再开伏尔加就太累，也不舒适。 她需要一辆现代化的好车。 说起舒适来，卢昌华的印象中只有奔驰了。 坐在奔驰上，舒服的让人犯困。 九零年，中国进口车已经增大了。 尤其是豪华车，更是流水般的进入国内。 这也变相说明，九十年代的富豪，或者说暴发户，在中国还真不少。 医院的产检结果很满意，一切正常。 回到家，卢昌华对王瑶说道：“媳妇儿，咱家这车要换了，把车都卖了吧。” “啊？这车不是挺好吗？再说，这车是你送的，我不想换。” “这车太老了，就算有助理陪着你，我也不放心，你就听我的吧。” 王瑶拗不过他，只能说道：“车子卖了可惜了，不如留下给公司用。” “也行，过几天让办公室的人把车开走吧，以后专门给财务办事使用。” 这事就定下了。 “媳妇儿，这几天你就在家休息，等我开新车回来。” “啊？这么快啊？” “那当然，你就等着吧。” 他去了趟邮电局，打了个国际长途。 “奥德金，是我。” “哦，卢，你在哪儿，新的账号已经搞定了，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还要在国内忙一阵子呢，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哦？什么事？” “我听说你能搞到汽车？” “汽车？伏尔加还是？” “当然是奔驰。” “能搞到奔驰560sel吗？” “什么？560？让我想想。” 他沉默了一阵，这才说道：“可以，你要几辆？” “两台就行，我自己用。” “在哈巴罗夫斯克？” “不，在中国。” “好吧，我送给你两台。” “哦，奥德金，怎么能让你破费呢？在我的份额里扣除吧。” “不不不，呵呵，卢，你帮我们挣了那么多钱，送你两台车不算什么！” “这……好吧，谢谢奥德金！” “呵呵，这是我们的优秀品格。” 奥德金在电话那头笑的震天响。 要知道，大笔的资金还掌握在卢的手中，卢昌华的这点小小要求不算什么，就是更过分的要求，他也得满足。 “一个礼拜可以吗？” 奥德金给自己留了时间。 “可以，那我就在口岸接车了。” “好的。” 放下电话，奥德金摸了摸稀疏的胡须，又拿起电话，给彼得罗夫打了过去。 “你把仓库里的奔驰560sel办下手续，过境中国，交给卢。” “用哪家公司报关？” 彼得罗夫问道。 “去阿穆尔州，让黑河的周报关，他们好像是亲戚。” “好的。” 卢昌华一句话，就让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和阿穆尔州两地忙碌起来。 他回到家，告诉王瑶，车子一周就到。 他这几天要去一趟京城。 “去京城干嘛？还去拍广告吗？” “亚运会要开幕了，我去捐点钱。” “不用亲自去吧？直接邮局汇款不行吗？” “邮局汇款要用现金，咱捐的不少，太不方便了，还是我亲自跑一趟。” 卢昌华在王瑶的鼻子上轻轻一刮。 王瑶眨眨大眼睛，这才明悟过来。 常言说的好，计划没有变化快。 卢昌华准备第二天去京城，却接到了三舅打来的电话。 让他这几天去一趟黑河口岸。 他的合作伙伴让他报关两台奔驰车，指明要卢昌华去接货。 卢昌华看着王瑶，说道：“看样子，去不了了，三舅让我去接车。” “啊？这么快啊？” “可不！” “那咋办？” “先接车再说吧。” “那我陪你一起去呗，我在家也没意思。” “啥？你去？这来回好几百公里，你能受得了吗？” “开慢点，怕啥？” “真行？” “没事，我自己有数。” 王瑶是不想跟丈夫分开。 干点啥事，都是卢昌华一人独来独往的，自己好像是个废物，她要改变这个状况。 “我去开咱爸的车，反正他也不开。” “是哈，我爸还上下班开开，咱爸那台桑塔纳一共也没开十公里，跟新的一样。” 卢昌华出了家属大院，在门口打了辆三蹦子，就奔六道街去了。 老卢听说儿子借车用，就笑骂了一句。 “借车？这车本来就是你的，还用得着说借啊？拿去用吧。” 卢昌华接过钥匙，笑呵呵的说道：“爸，一码事归一码事，这是给您买的车，当然得说借了，我去趟黑河三舅那儿，过几天就回来。” “行，注意安全啊。对了，你加加油，我又不开，好长时间没加油了。” “知道了。” 卢昌华插得上钥匙，一拧，突突突~ 桑塔纳就着火了。 他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前世他可是遇到很多次这样的事，车子放的时间长了，电瓶就亏电了。 还好，这会儿的电瓶很扛用，这都放了两月了，还一打就着！质量扛扛的！ 开车去了加油站，加满了油，又给轮胎加了气，调了调刹车。 这才开车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几人吃了早饭，李梅她俩一个开车一个坐在副驾上，卢昌华和王瑶坐在了后座，一路往北，直奔黑河而去。 下午三点多钟，他们到达了黑河。 在口岸附近的宾馆住下，开了两间房。 这才打电话通知三舅，他们已经到了。 周树德听说王瑶也来了，就赶紧说道：“今晚哪都别去，直接去家里，咱们爷俩好好喝几杯。” “三舅，我可没啥酒量，你还不知道我么！” “多少喝点，瑶可好长时间没来了，怎么也得去家里坐坐。” “下班我们来接你吧。” 五点一到，周树德夹着公文包急匆匆的下楼了。 见卢昌华和王瑶笑眯眯的在门口等着呢。 “哎呀，你看看这事闹的，还让你们等着，真是的。” 周树德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 卢昌华跟他握握手。 “三舅上车。” “瑶啊，你可比以前胖了。” 周树德打量着王瑶，笑眯眯的说道。 “哪有啊，我最近还想减肥呢！” 三人坐进了后座。 周树德掏出香烟来，“小卢，抽支烟？” “不会。” 卢昌华摇摇手，然后笑呵呵的说道：“恐怕三舅也不能抽了。” “咋的？” 周树德不明所以。 “王瑶怀孕了。” 卢昌华解释道。 “啊？哎啊！太好了！不抽，不抽了！” 周树德一脸的兴奋。 “你咋不早说呢，差点坏事！” 他还埋怨起卢昌华来。 在三舅家吃了饭，他还要留王瑶住下。 卢昌华赶紧解释，还带着员工一起来的，不方便。 周树德这才罢休。 卢昌华带着王瑶在黑河玩了两天，去了几个景点转转。 周树德电话就打到了宾馆。 车到了。 当第一眼看到车子的时候，卢昌华和王瑶都很震撼。 虎头奔说的就是现在这个车型。 560sel是加长版，电喷车，自动挡，真皮座椅，还配有安全气囊。 搭载5.5升v8发动机，匹配四速自动变速箱，可输出295马力，百公里加速仅需6.9秒。 堪称经典中的经典。 豪华大气。 车头竖立的三叉戟车标，配上三横一竖的中网，那感觉没谁了。 再配上黑色的车漆，啧啧，漂亮，大气，经典。 “怎么样，喜欢吗？” 见王瑶没有说话，卢昌华回头一看，媳妇已经看傻了。 她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车。 自动挡的车，一般人不会开。 卢昌华可是会开的。 他上了挂车，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扭钥匙，车子轰了一声发动了。 声音安静极了。 卢昌华挂上d档，按下电子手刹，轻踩油门踏板，车子缓缓的下了挂车。 “哇，他啥时候会开这种车了？” 王瑶滴咕了一句。 她发现，丈夫总是能给她惊喜。 开下来一辆，停在了停车场里，他又上去把第二辆开下来。 “怎么样，需要我教你们开自动挡吗？” 李梅她俩连连点头。 “来，你们都过来，我告诉你们啊……” 卢昌华给她们讲解，自动挡的车很好开。 前进挡就是d档，只要挂上，打开电子手刹，踩油门就走。 在路口等红灯，或者停车直接踩刹车就行，也不会憋灭火。 “哦！这样啊！” “停车之后，要挂p档！” 这就是驻车档位。 “倒档就是r档，挂上就可以倒车了。” “那这个是啥？” “这是n档，临时停车档。比如在路口或者在路边临时停车，就挂n档。” “这么说，它和p档差不多喽？” “不一样，p档是长时间停车。比如，今天回到家，我们不开了，这车就挂在p档上，要是在路上临时停车就挂n档。” “我觉得还是一样。” 王瑶坚持说道。 “哈哈，小傻瓜。” 卢昌华笑眯眯的说道。 “挂p档以后，发动机和轮子之间是联动锁死的，这时候如果有人来拖车，轮子是不转的。” “而n档，轮子是可以转动的。” “哦！” 这回大伙都明白了。 第0239章最大一笔捐款 卢昌华在停车场先教会王瑶驾驶虎头奔，他才去鼓捣自己的那台。 王瑶本就会开车，只是对自动挡不熟悉，有些不习惯。 适应了一阵也就顺畅的开了起来。 两辆还未挂牌的奔驰车静悄悄的驶离了口岸，先加油，又去修理厂检查了机油和胎压，打开空气滤芯，检查塑料膜是否撕下，这才放心的向着北宁去了。 周树德望着远去的虎头奔，咂咂嘴。 外甥女两口子现在不得了了，自己还是要多走动走动啊。 在平直路面，卢昌华拉了几次高速。 新车磨合是必要的。 王瑶有样学样，一兴奋肚子就不舒服。 李梅早就看会了，驾驶技术对她们来说是必修课。 让老板坐上后座，她驾驶，超过了卢昌华的大奔。 汪雪开着桑塔纳跟在后，跑的轮子冒烟。 到家，王瑶也累了。 把媳妇儿伺候睡了，卢昌华去厨房做饭。 汪雪李梅也跟着忙活。 “这样不行啊，还得找个做饭的。” 卢昌华滴咕了一句。 王瑶有孕在身，汪雪李梅的厨艺不咋地，他又经常往外跑。没个厨子伺候着，还真不行。 第二天，王瑶给同事打了个电话，就让汪雪李梅去给车子上牌，卢昌华在家陪着她，夫妻俩很久没有二人世界了。 “媳妇儿，车子也换了，以后你就别开车了，容易闪着，还是让她俩开吧。” “行，我倒是没有开车的瘾。” “都说坐奔驰开宝马。咱家有了奔驰，就得好好享受。” “嗯，我听你的。” “明天我去趟京城，几天就回来，在家等我，啊？” “嗯，你快去快回。” 京城，卢昌华去过好多次了。 这次去，感觉又有不同。 迎接亚运会的气氛非常浓。 到处都是喜迎亚运会的标语和宣传口号。 在机场车站都是志愿者。 带着红胳膊箍，宣传着亚运会。 就连公交站上都有小学生做宣传。 这会儿，除了志愿者在忙，那些中学生大学生更忙。 闭幕式的大型团体操是项大工程，他们都在场馆里排练。 卢昌华来到组委会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人忙忙碌碌，进进出出，根本没人搭理他。 好不容易他逮到一个机会，跟一位工作人员说道：“同志，我是来捐款的。” “啊？捐款啊，去财务室吧。” 那人往走廊的尽头一指。 卢昌华这才看到，那边排着长长的队伍，好家伙，都是来捐款的。 人家来捐钱都带着现金，少的几十，多的几百上千。 队伍排的很长，都拐弯了，卢昌华见状，也气馁了。 干脆直接打款得了。 他出组委会，去了邮电局，打了一个国际长途电话，让花旗银行给亚运会组委会打款，一千万美元，注明捐款。 然后他就去玩了。 来京城这么多次，也没怎么玩过，都是来去也匆匆的。 现在捐了款，算是完成了卢昌华的一个心愿。 自己重生一回，也为国家做了点贡献。 他在京城的北海玩的不亦乐乎，可组委会炸锅了。 九零年，一千万美元是啥概念？ 四千七百多万块啊！ 这次亚运会总投入二十多亿，这笔捐款就占了百分之二！ 重要的是，这笔钱还是海外捐款。 一查来源地，竟然是苏俄的哈巴罗夫斯克。 这让领导们很吃惊。 难道是在苏俄的华人捐的？ 通过外交渠道一询问，花旗银行说，是他们的一个中国客户的捐款。 查询客户的名字，他们才知道，是一家在东北黑省的企业捐的款，北绒厂。 让他们不明白的是，既然是企业捐款，为啥没有像其他企业那样，要求广告冠名这些？而是一声不吭的就捐了，还捐的那么理所当然。 组委会研究决定，为了鼓舞全国人民的士气，鼓励这种捐款不求回报的爱国精神，找来了新闻媒体，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卢昌华登上了长城，还拍照留念。 该去的都去了，他也要回去了。 他让宾馆定下机票，明天就走。 宾馆前台议论纷纷。 “你说这是谁呢？这么有钱？一下就捐了一千万美金，那可是美金啊！” “就是，肯定是老华侨，离开家乡几十年，现在有钱了，捐点钱给亚运会助助威。” “没准啊，还是咱京城人呢！” “肯定啊！你想啊，不是京城人，谁能捐这么多？” “就是，前段时间，咱京城首富不就捐了一笔钱么！” “呵呵，他跟人家比可就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了。他是一百万，最后变成捐车了，人家捐的是真金白银啊！” “可不嘛！” 他们的议论引起了卢昌华的注意。 一千万美元？捐款？ 自己倒是让银行打款来着，不会是在说我吧？ 他自嘲的一笑，就回房整理行李了，明天的飞机有点早，他得早起。 卢昌华在宾馆的房间里收拾行李，准备回去跟媳妇家人团聚。 组委会却通过有关部门的配合，找到了北绒厂的电话。 他们很郑重的打了过去。 “你好，我们这里是京城亚运会组委会办公室，请问，你们是北绒厂吗？” “您好，我们是北绒厂，请问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们收到了一笔捐款，我们想跟你们核实一下。” 接电话的正是王瑶。 丈夫去京城捐款，她在家里闲的无聊，就带着保镖去了办公室，处理一下日常事务。 卢昌华给她打来了电话，他让海外账户打了一笔钱给组委会，这两天就回来了。 今天她又接到电话，说明天一早的飞机，让她不要担心。 知道丈夫要回来了，王瑶心情愉快。 就这这时，她接到了组委会的电话。 “你们是组委会的？要核实什么？” “我一笔钱是从海外账户打来的，户头是北绒厂，请问这笔钱是你们汇的吗？” “是啊，是我们董事长汇的。” 王瑶很平静的回答。 “请问，你是北绒厂的哪位？” “我是总经理王瑶。” “你好，你好。我想问下，你们董事长在哪儿？” “在京城啊。” “啊？在京城？” “那他怎么没来找我们，而是选择了汇款呢？” “他呀，找过你们啊，不过，他说你们太忙了，不好打扰，就直接通知银行了。” “哦！” 这会儿，组委会的人才明白，人家是来过的，只是没人接待！ 哎呀，这么大一尊财神爷，怎么能让他走了呢？！ “董事长怎么称呼？” “卢昌华。” “他在哪？” “宾馆……” 拾捣完行李，卢昌华在卫生间里冲了个澡，给朱林刘小庆去了个电话。 说自己来京城办事，明天要走了，有时间聚一下。 朱林倒是有时间，刘小庆拍戏呢，回不来。 他和朱林约好在全聚德总店见面。 前门大街32号，是全聚德起家的店，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卢昌华换了身衣服，打面的去了前门。 现在的京城，满大街黄色面的。 到了全聚德，门口挤满了人，都在排队呢。 这可咋办？ 他挤到窗口，问道：“师傅哎，有包间没有？” “没有了，贵宾大包房，有最低消费！” “多少钱？” “最低消费三百八十八。” “我要了。” 窗口收费员看了眼卢昌华，脸色立马就变了。 “先生，这是您的票据，楼上304。” 卢昌华挤过人群，走上了三楼。 把票交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带着他进入了包房。 包房就是不一样。 宽敞明亮，大圆桌。 古色古香。 他在包房里喝了会茶，就下楼去迎接朱林。 朱林是电影明星，一出现就引起了轰动。 卢昌华对着人群中的朱林招手。 他挤过去，把朱林接了过来。 还有人跟着，服务员给他们拦住了。 “朱林姐，你的人气太旺了，应该在拍几部电影。” “我呀，想着出国呢。” “干嘛出国啊？放弃国内的事业？” “我想出去进修一下，见见世面。” 两人走进包房。 卢昌华让服务员上菜。 两人正谈笑风生，他手里的大哥大响了。 他笑着对朱林说道：“不好意思，可能是家里的电话。” 他按下接听键。 “喂。媳妇啊！啥事？” “我正和朱林姐吃饭呢？明天要回去了，更老朋友见个面，在吃鸭子呢。” “咋的？谁找我？” 这会，卢昌华就严肃起来。 王瑶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会卢昌华才知道，组委会在找他，已经去了宾馆了。 “行，我知道了。我这有组委会的电话，我打过去吧。” 卢昌华给组委会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当他通报了自己的姓名之后，办公室里响起了掌声。 找这个正主真不容易。 全国都找了一圈了，终于在京城找到了。 “卢先生，你们在全聚德？好的，你们就在那儿等着，我们去接你们！” 第0240章两千万鱼苗 待组委会工作人员来接卢昌华的时候，朱林已经提前走了。 卢昌华被请到了组委会，和有关领导见了面。 「卢昌华同志啊，感谢你啊！给亚运会捐款，党和国家不会忘记你的。」 「都是改革开放政策好，我才有机会给亚运会捐款，这是我应该做的。」 寒暄客气了一阵，这才说起具体的事情。 「鉴于你给组委会的捐款，数额特别巨大，组委会也得表示表示。」 「不用，不用。」 卢昌华赶紧客气。 「我们决定在主要场馆，给你匀出几块广告牌来，作为对你的回报。」 「不用，真不用。」 「事情就这么定了，你提供一下广告画面，我们给你及时的发布上去。」 再三客气，组委会也要给。 卢昌华表示了感谢。 在征得他的同意后，组委会对新闻媒体揭秘了神秘捐款者。 这一波操作，在外人看来，就是有意为之的炒作。 可对组委会和卢昌华而言，却真的不是。 全国各新闻媒体报道了北绒捐款的事迹。 这里边有没有猜想和杜撰，只有知情的组委会和卢昌华知道了。 一时间，北绒产品的知名度大涨。 要货的商家把北绒销售公司的电话都打爆了。 吴玥光接电话都忙不过来。 不得不专门安排两个助理接电话，记录需求。 这些事离卢昌华很远。 他已经回到了农场。 带着媳妇，在水库散心。 这是春节后，卢昌华第一次回来。 水库在大洪媳妇的管理下，井井有条。 别看她是个女人，可工作上不含湖。 以前，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没有工作。 现在，她是水库的主管，主抓鱼苗的繁育工作。 丈夫是粮油事业部的总经理，在场部办公，每天往返。 夫妻俩在卢昌华的事业版图中，也是占有分量的。 卢昌华牵着王瑶的手，看着暖池。 里面产卵巢已经拆除了。 水中黑压压的小蝌蚪惹人喜爱。 经过测算，这一池子的鲤鱼苗高达两千万尾。 比去年多了一倍。 「不错，嫂子辛苦了。」 「没有，这都是大伙的功劳，我一个人也干不了。」 唐美莲乐呵呵的说道。 话虽这样说，可是她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要知道，能得到大老板的表扬可不容易。 别看卢昌华年轻，可是干工作很认真。 唐美莲是从龙老臣。 当初一个小水库，几间值班室，他们几个就在这样的条件下，一点一点干起来的。 现在，卢昌华的企业有了好几个，也成了北宁首富。 这个水库是卢昌华起家的地方，所有合作水库的鱼苗都由这里提供。 她也成了水库养殖基地的负责人。 可见卢昌华对她的看重。 唐美莲也格外的重视这份工作。…. 每天她来的最早，走的最晚，完全把水库当成了自己家的。 「再有半个月就可以放鱼苗了。」 「嗯，这事也得辛苦你。」 「没事，这是我的工作。」 「嗯。」 卢昌华点点头。 「你忙吧，我随便看看。」 「好。」 虽然卢昌华是这么说，可唐美莲不敢这么想，你以为老板真是随便看看？ 他往沟南的池子里去。 那边是锦鲤鱼苗的池子。 二洪媳妇翁宝宝有些忐忑的跟老板和老板娘见面，领着他们参观。 一池子的锦鲤鱼苗红彤彤的一片。 「嗯，不错，辛苦了。」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 王瑶看着这个有些姿色的翁宝宝笑着说道：「洪二嫂，锦鲤的繁育你可是专家了。」 「没有，没有，我都是跟老板学的。」 翁宝宝有些心虚的避过王瑶的眼神。 她能不心虚吗？！ 相当初，她还有勾搭卢昌华这个生牤子的心思，可现在，她早就熄了这个心思。 你看看人家的媳妇儿，要个有个，要身条有身条，肤白貌美大长腿。 再看看自己，咳咳，还是知足吧。 自己丈夫现在也不赖。 就因为自己有些姿色，当初分场可有不少男人惦记着呢。 二洪又是磕巴，性格懦弱，她也有些看不起他。 可现在呢？ 现在的二洪是北山农庄的主管，独挡一面，大权在握。 深得卢昌华的信任。 她也从当初的农妇变成了锦鲤管理人员，也成了职业女性了。 眼界决定境界。 她越来越懂得，跟着卢昌华好好干，自己才有前途，自己的家才能幸福。 「今年的回购合同签完了吗？」 「签完了。」 「嗯，这个很重要，有什么要请示的，直接找吴总。」 「哎，我知道了。」 卢昌华让王瑶在值班室里休息一下，他骑上摩托去了饲料厂。 眯缝眼去了场部的粮油加工厂之后，饲料厂就由张老五管理了。 原本，卢昌华还野心勃勃。 准备把鱼饲料发展起来。 可自从他发现系统休眠之后，就逐渐熄了这个心思。 干脆就让饲料厂自给自足了。 反正水库也需要。 至于其他合作水库和锦鲤养殖户的饲料就逐渐的减少供应了。 在他想来，系统就像是开局福利一般，时间到了，就要靠自己打拼了。 永远靠着系统是不现实的。 养鱼是自己的根本，可仅仅养鱼也是没有大发展的。 必须要向着上下游延伸。 现在已经进入了九十年代，如果还靠单纯养鱼，发展就会落后。 至少他要在千禧年之前，打下坚实基础。 否则互联网一来，自己养鱼也就只能给自己吃了。 「老五啊，工作还顺手吧？」 「挺好，现在生产一切顺利。」…. 「嗯，好好干。」 安抚了张老五。 卢昌华这才带着媳妇儿回家。 熊宝哥仨就地重游，刚巡视完领地，把能尿出来的尿都挤干了，也没够圈地的。 见主人走了，追在后面一路小跑。 路过菜园的时候，老王头拎着筐拦在路上。 「王师傅，您老身体还行啊？」 「行啊，我还能活个十年二十年呢！」 「你们老几个岁数大了，干活量力而行，累了就歇歇。」 「哎，这个你放心。」 老 王头把手里的柳筐往前一递。 「这是刚摘的菜，你们拿回去尝尝。」 「谢了。」 「谢啥，都是你家的。」 老王头笑眯眯的说道。 卢昌华拎着一筐菜往回走。 熊宝哥仨跑在前面，提前在院门口坐下等着。 打开院门，两人走了进去。 虎头奔就停在院子里。 熊宝围着院子又探地雷般嗅了一遍，确认自己的气味还在，这才放心。 卢昌华把王瑶扶到沙发上，这才拎着菜筐去了厨房。 虽然现在天气热了，可还是得烧炕，只是炉子不烧了而已。 先烧了开水，让王瑶喝上。 这才开始拾捣青菜。 王瑶哪里能让丈夫一人做饭，说什么也得守在一边。 「你呀，回客厅看看电视不好么，在这站着干嘛。」 「没事，我就这样看着也好。」 「怎么，想我了？」 「嗯，你一走就是两个月，就让人家看看嘛。」 「好，来，坐下看吧！」 把青菜摘出来，洗干净，又切了。 他就准备炒个青菜，拌个柿子。 天气有点热，王瑶有身孕，吃些清澹的。 「昌华，昌华？」 院外有人高喊。 卢昌华跑出厨房，答应一声来了，就跑过去开门。 胡大娘和胡大爷站在门口。 「你说你，回来了也不到家，今晚在家吃吧。」 「不了，我这儿菜都弄好了。」 「是吗？我还说去家吃呢。」 「不去就不去吧，这是几个鸡蛋还有一块里嵴，你们做个菜。」 「哟，胡大娘，谢了啊！」 「你个傻孩子，谢啥，拿回去吧。」 「哎。」 三人正说着，老杨来了。 「昌华啊，我给你拿了几个鹅蛋，还有一只大鹅呢，我烟熏的，你尝尝。」 「哎哟，杨叔，你这可太客气了。」 「客气的是你！咱们也不是外人，拿着吧。」 这时，王瑶走了出来。 「叔婶好。」 「哎哟，好，好，闺女你可要注意身子。」 胡大娘是过来人，当即拉着王瑶滴滴咕咕的传授起经验来。 卢昌华请他们进去。 几人就进了客厅。 卢昌华把这些菜拿进了厨房，一时间摆满了。 「昌华啊，你们就在客厅唠着，这些菜，我给你做吧。」 老太太撸胳膊挽袖子的往厨房去。 王瑶要跟着，被胡大娘推了出来。 她有些累了，就在东屋靠着，离厨房也近，和胡大娘一里一外的说着话。 客厅里。 卢昌华拿出香烟来，递给两个老家伙。 还要给他们点火。 现在的卢昌华早已不是当年的卢昌华了。 现在他们哪里敢让这么大个老板给自己点烟啊！ 「别，别，别！我自己来。」 俩老头拿起茶几上的火柴，划着了火，点上。 一会儿工夫，客厅里就烟雾缭绕。 两人都是长辈。 一个是胡大贵的老爸，一个是眯缝眼的老爹。 他们都是和老卢一辈的人，自然说起话来也是老气横秋的。 自然不自然的就带出点 长辈的语气。 卢昌华只是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 顺着他们的话说了几句，还狠狠的夸奖了一翻胡大贵和眯缝眼。 两老头听的眉飞色舞，心满意足。 96. 无色非龙 第0241章农庄变化大 饭好了，卢昌华两口子要留他们一起吃，可他们说啥都要走。 这顿饭，很丰盛，有肉有蛋，还有鹅。 「媳妇儿，你现在是两个人了，得多吃。」 「哎呀，吃多了就长胖了。」 「胖了怕啥？你要是饿着儿子女儿就麻烦了。」 「能饿着他们？」 「当然了。」 「那，那我就先不减肥了。」 王瑶有了主意，吃了满满一大碗米饭，还吃了很多菜。 卢昌华满意的点点头。 「这就对了。」 当夜，俩人就在东屋住下。 「太热了，烫屁股啊。」 王瑶摸了摸褥子说道。 「那就再铺一床褥子，垫起来。」 第二天，伺候王瑶吃了早饭，卢昌华把碗快都洗刷干净，这才说道：「你在家歇着，闷了就出去走走，我去趟北山。」 「去农庄吗？我也要去。」 「你可别去了，很多人都说，明知道你怀孕了，还带着你乱跑，问我是怎么想的！我看你还是歇着吧！」 「不，我要去，跟着你也能散散心，再说了，北山我还没去过呢。」 卢昌华犟不过她。 自从承包开发了北山，王瑶就没去过。 她要跟着也行。 「那你可要听话，不能乱跑。」 「放心吧，我可听话了。」 王瑶对卢昌华吐了吐舌头。 「那拾掇一下，走吧。」 两人喊上熊宝，上了车。 这哥仨在车里那叫一个兴奋，左顾右盼。 很多人都没见过这种车，见是卢昌华在开车，都对着他挥手。 卢昌华有的点头，有的挥手，有的打声招呼。 车子缓缓的驶出了家属区，沿着去北山的机耕路开了过去。 土路的两边是高高的防护林，风吹树动，哗哗作响。 两侧绿油油的麦田，像是巨大的地毯，铺在大地上。 路边的拖拉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驾驶员好奇的看着驶过的奔驰。 一路向北。 驶出机耕路，就来到了当初卢昌华修建的土路上。 经过去年冬天持续的铺垫砂石，土路变成了砂石路。 被机动车碾压的坚实了许多。 虎头奔在上面行驶也很平稳。 见到车窗中飞速倒退的草甸子，熊宝它们眼中露出了兴奋，看着熟悉的场景，让它们想起了过往。 车子驶过小桥，很快就来到了北山农庄的驻地。 周围是一片绿油油的豆苗，一眼望出去，就是好几个山头。 停下车，卢昌华把熊宝先放了出来，又扶着王瑶走下车。 二洪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老，老，老板……」 「嗯，二洪辛苦了。」 卢昌华走过去，握了握手说道。 「不，不，不……」 「今年播了多少豆子？」 「一百，一百……」 「一百多垧啊！」 「走，去看看。」…. 二洪兴奋的带着老板和老板娘去山上看地。 卢昌华牵着王瑶，爬上了缓坡。 望出去，四周都是黄豆苗。 一阵微风过来，卢昌华抽了抽鼻子。 「你养猪了？」 「养，养……」 「养了多少？」 「十，十……」 「十头啊？」 「十二……」 听到卢昌华和二洪之间的对答，王瑶暗笑他俩真是一对活宝。 配合的还很默契。 「走，去看看你养的猪。」 二洪在前面带路，俩人在后面跟着。 熊宝哥仨也撒开欢儿了，漫山遍野的疯跑。 「熊宝，回来。」 王瑶对着远去的熊宝喊道。 正在疯跑的熊宝听到女主人的召唤，勐地刹住了脚步，转身就往回跑。 墨宝和踏雪也跟着冲了回来。 仨狗气喘吁吁的跑到女主人的跟前，摇头摆尾。 王瑶轻轻抚摸了几下它们的脑袋，轻声说道：「跟着我们，别乱跑了。」 熊宝哥仨就安安静静的尾随在身后，不吵不闹，眼神警惕起来。 在山边，有一片低矮的棚子，围着栅栏。 有人一靠近，里面就发出了哼哼声。 一股屎尿味传了过来。 卢昌华走进一看，猪圈里有十几头小猪，黑的，白的，花的。 在泥地里跑来跑去。 「这个主意不错，你养猪是把好手！」 卢昌华夸了他一句。 二洪咧嘴笑了。 「这个都能杀年猪了。」 「嗯，年，年……」 「既然能养猪，那就能养其他的，你这有的是地方，鸡鸭鹅都能养点。」 卢昌华指着对面的小河，说道：「鸭子鹅也能养些，至少可以自己吃嘛！」 「好，好。」 二洪点点头。 「那边是啥？」 不远处还有一个围栏，他疑惑的问道。 「狍，狍，狍子。」 「啥？你还养狍子了？」 卢昌华好奇的走了过去。 王瑶对活着的狍子很好奇。 东北人都说「傻狍子。」 到底啥样？ 围栏里有三只一米左右高的狍子，长得有点像鹿，只是身上没有花点。 见卢昌华和王瑶靠近了围栏，三只狍子就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见他们对自己没有攻击，伸嘴闻着他们的味道，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熊宝哥仨第一次见到傻狍子，被它们的气势震慑了，龇牙咧嘴的呜咽起来。 狍子们见到熊宝，吓了一跳，连蹦带跳的跑了，可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它们要仔细看看，是啥东西把自己吓了一跳！ 这就是傻狍子的由来。 「哪来的狍子？」 「抓，抓……」 「我擦，你们抓的？」 「嗯。」 二洪得意的直点头。 「这个好，好好养着，最好能繁殖起来。」 卢昌华还从来没想过要繁殖狍子呢。 现在养狍子必须要有养殖手续，人家是国家保护动物。…. 「让林场帮着办个养殖证吧，不然你这样养着还非法呢。」 二洪眨眨眼，他哪儿知道违不违法啊？！ 「行，二洪啊，好好干，你的发展思路很好。种养结合，多业并举。」 卢昌华也不管二洪明不明白，先给他灌输了一顿理论，然后拍拍他的肩膀。 「你也多回家看看，离开家时间长了也不好。」 「哎，哎。」 二洪乐得腮帮子都裂 开了。 「我去林场一趟，看看能不能办下来养殖证。」 卢昌华也不在农庄待着，上车就往林场去了。 望着远去的轿车，二洪张着嘴，一直眺望着。 当初，二洪比他哥混的还差。 大洪的眼睛有点问题，可是说话利索。 为人处世啥的，和正常人一样。 虽然也受欺负，可至少比他强。 二洪一个磕巴，就成了他沟通的障碍。 很多人还取笑他。 这种人在农场就是受欺负的主。 由于沟通不畅，他也渐渐的不愿意说话了，也不想和别人打交道。 渐渐有了自闭的倾向。 就他这样的人，还娶了个漂亮媳妇！ 这搁谁都难以接受！ 有些坏心眼的二流子就想方设法的去勾搭他媳妇。 他又不瞎，能看不出来么！ 可他自卑啊。 再加上自己媳妇漂亮，他也自卑，觉的自己确实配不上。 久而久之，他就有了得过且过的想法。 屋漏偏逢连夜雨。 猪号黄了，自己也没了工作。 他内心的绝望有谁知道？！ 就在这时，卢昌华出现了。 不仅给他工作，还让他媳妇也去上班。 那么多人觊觎媳妇的姿色，可是卢昌华没有。 还把他当成了正常人看待，一视同仁，没有看不起他。 重要的是，两人沟通没有障碍，他想说啥，卢昌华都懂。 还提前帮他说了。 卢昌华真是老天爷送来的贵人，自己一定要报答他。 林场与三分场本来就不远。 也就几十分钟就到了。 老孙见卢昌华带着媳妇来了，高兴的不得了。 非要让他们去家里吃饭。 老孙对卢昌华是越来越重视了。 可不仅仅是因为北山农庄有自己的股份。 而是卢昌华对自己手下的那种信任。 要是搁一般老板，恨不得啥都自己亲力亲为，对谁都不放心。 可卢昌华不。 他承包了北山，安排人开干就很少再去。 那个磕巴竟然也能独当一面！ 这对他来说就很惊讶。 他侧面一打听，卢昌华跟二洪根本就没什么亲戚关系，就是他的员工。 这信任！佩服。 要知道，北山农庄一年的用工就是上百人。 农机，配件，油料，种子，化肥。 吃喝拉撒，都是钱。 卢昌华一概不问。 让二洪大胆的干。 就凭这份信任，自己就没法比。 跟这样人的合作，老孙心里踏实。 在孙家，卢昌华就提出养殖野狍子的事。 「养殖证倒是能办，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不行我亲自跑一趟就完了。」 老孙拍着胸脯说道。 「这狍子没养过，不知道行不行。」 「你只管办证，行不行的，实验了才知道。」 卢昌华看着老孙问道：「你们不是有鹿场吗？养狍子跟养鹿差不多吧。」 「这我还真不知道，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养鹿的？」 「不用几个，先介绍一个来吧。」 「对了，你们林场还有人打狍子吗？」 「有啊。」 「你跟他们说，要活的，都往北山送，该多少钱，少不了他们的。」 「我看行。」 北山就三只小狍子能干啥？ 要是仅靠这三只繁殖，得猴年马月啊？！ 在老孙家休息了一阵，吃了午饭，卢昌华这才往回走。 王瑶已经在后座睡着了。 熊宝像枕头似的横在后座上。 王瑶就趴在熊宝的背上。 墨宝和踏雪也安静的挤在女主人的脚边，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96. 无色非龙 第0242章要块宅基地 卢昌华两口子从林场返回北山，安排二洪把狍子养殖场发扬光大，这才回家。 跑了一天，王瑶累了。 两人随便吃了点剩饭菜，卢昌华给她烧了一锅热水，擦洗了身子，王瑶舒舒服服的睡了。 卢昌华又伺候熊宝哥仨就餐。 这才洗洗涮涮睡下。 第二天，卢昌华说什么都不带她出门了，让她在家好好歇息。 让熊宝陪着她。 今天，他要去趟场部。 粮油加工厂以前是合二为一的，现在已经分家了。 单独设立了面粉厂和豆油厂。 不仅如此，大洪还购买了烘烤设备，成立了食品厂。 以面粉为原料，加工成面包点心蛋糕这些产品。 在北宁地区销售，利润可观。 卢昌华也得去视察一下，对大洪也得鼓励鼓励。 还有眯缝眼。 据大洪汇报，眯缝眼表现不错。 到底是真是假，眼见为实。 大哥家也得去看看。 现在两个侄子侄女已经进了幼儿园，再不去看看说不过去。 听说大哥高升了，自己也得去祝贺一下。 王瑶虽然很想跟着去，可自己确实很疲惫，也就不在勉强。 卢昌华的大奔刚停稳，大洪带着眯缝眼就快走几步迎了过来。 卢昌华和他俩一一握手。 「两位辛苦了。」 「老板辛苦。」 大洪嘴笨，还没来得及回应，眯缝眼就抢先答道。 「我不辛苦。」 他看看憋得一脸通红的大洪，说道：「洪总，现在你们粮油事业部怎么样？有什么成绩啊？」 大洪这才说道：「卢总，粮油事业部最大的发展就是面粉的深加工。现在我们的产品不仅在北宁地区畅销，还往北销到了五大连池，孙吴，逊克，黑河。往西销往了克东，克山，依安，富裕，奔齐市去了。往东呢，去了尹春。南边已经到了绥化。」 「嗯，这么说，今年的成绩很大啊！」 「刚开始，现在主要担心的是回款情况。你也知道，现在三角债太严重了。」 「你们现在走的是什么渠道？」 「主要是供销社，城里的副食店，个体的食杂店。」 「你们现在的结算方式是啥？」 「首批铺货，以后滚动结算。」 「嗯，这比直接放账期好。」 「扩张是好事，但也不能太快，防止人货都跟不上。对那些不及时回款的客户，要坚决砍掉。我们只服务守信誉，回款及时的客户。」 「好的。」 几人来到了食品厂。 食品厂紧挨着面粉厂，这里的厂房和库房都是新建的。 第一个车间就是面胚车间。 这里要把面粉和辅料在搅拌机里搅拌成需要的筋度，再由机器切割成相同重量的面胚，装盘推入发酵车间。 一进入发酵车间，里面是一大股酸酸的味道。 一排排的发酵车，插满了装着面胚的烤盘。…. 有人把发酵好的面胚推进了烘焙车间。 车间里的转式烤炉就有十几台。 这些烤盘***进了转炉里。 关闭炉门，设置好时间温度，打开开关，转炉就开始工作了。 烤盘架就在转炉里缓慢的转动，均匀受热，烘烤起来。 烘焙车间热气腾腾。 员工们都干的大汗淋漓。 实在受不了了，就跑到车间门口，拿起一瓶冰镇汽水就喝。 卢昌华仔细询问了每天的产量，员工加班情况。 大洪的一一作答。 下一个车间就是冷却车间。 刚考好的面包要推进这个车间里自然冷却。 至少需要三四个小时。 冷却好的面包才会推进包装车间。 包装车间里一尘不染。 这里都是女员工。 穿着白大褂拖鞋，带着帽子口罩和手套。 把冷却好的面包装袋，还在袋子里放上一颗氧化剂。 这敞口的包装袋沿着输送带进入下一个环节，封口。 在封口机上一过，封口的同时，也烫上了生产日期。 沿着输送带，包装好的面包就被人工装箱了。 有人专门把箱子封口，有人把箱子推进了库房。 这边入库，另一侧则正在出库。 搬运工们忙得满头是汗。 装满一车，又有一辆空车开了进来。 看着如此忙碌，却又有序的场景，卢昌华点点头。 他算是对大洪的管理能力信服了。 别看大洪是事业部总经理，他还兼着食品厂的厂长呢。 这边看完之后，他们又去了面粉厂和豆油厂。 卢昌华对大洪和眯缝眼的工作进行了肯定。 也谢绝了中午一起吃饭的邀请。 「不用了，你们忙你们的，别耽误工作，我还有事。」 他对粮油事业部很满意。 离开粮油事业部，卢昌华在车上给大哥打了电话。 卢昌中正在办公室忙着，见老弟来了，就说道：「中午去家里，我让你嫂子回去，咱哥俩好好唠唠。」 卢昌华开车往大哥家去。 大哥家还是原来的房子。 他把车停在了路边，在车里等着。 没一会儿，大哥就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走，走，进屋。」 卢昌华跟着大哥进了院子。 卢昌中把自行车停在院子里，锁上，这才去开门。 一进客厅，卢昌华皱了皱眉。 客厅里摆着一张木床，地上还扔着些玩具。 「呵呵，自从有了这两孩子，这个家就挤了。这不，里屋你嫂子和孩子睡，我就睡客厅了。」 「是该换个大点的房子了，至少也得多间房啊！」 卢昌华是好久没来大哥家了，他可没想到原来挺好挺温馨的房子，现在变成这样了。 「我也想换啊，可是场部家家都差不多，也没有太多的房间，还是凑合吧。」 卢昌华觉得房子小了，太挤。可卢昌中却觉得这就不错了。…. 「干脆批块地建一栋吧，这真不行。」 「我也不能搞特殊啊。」 「大哥啊，你才多大的官？什么特殊不特殊的？咱又没占公家便宜。你的实际情况就在这呢，谁能谁出啥来？！」 见老弟有点急了，卢昌中这才说道：「我跟你嫂子正攒钱呢，等把这房卖了，钱也就差不多了。」 「你没跟咱爸要钱吗？」 卢昌华看着大哥。 「嗨，过日子哪能总向爸妈要钱啊？再说了，买这房的时候，咱爸就给钱了。」 「大哥啊，咱爸妈现在有钱。我也不要爸妈的钱，他们的钱给谁啊？你需要就花呗。」 「那可不行，一码归一码。」 「行 了，爸妈的钱你不要，我给你建栋房子，总可以吧？」 「嘿嘿，老弟啊，你可是大老板，你的钱我能花。」 「这就对了。」 哥俩正说着，赵妍领着俩孩子回来了。 「老苏，老苏~」 两个粉凋玉琢办的小屁娃连滚带爬的往卢昌华的怀里钻。 他一边一个，把孩子揽在怀里。 在他们的小脸蛋上亲了下。 从兜里抓出一把糖来。 剥了糖纸，塞进他们的嘴里。 「老苏，老苏，你真好！」 盛文盛清在卢昌华的脸上喯喯亲了几口，留下了一脸的哈喇子。 「嫂子，接孩子去了？」 「是啊，孩子中午回来吃饭。」 大嫂脱了外套，围上了围裙，忙忙乎乎的去了厨房。 「嫂子，随便点就行。」 卢昌华叮嘱了一声。 「家常便饭，也没啥好吃的。」 赵妍在厨房里回了一句。 一会儿工夫，厨房就响起了刀剁砧板的声音。 「大哥，宅基地有吗？」 「有的是。」 两孩子晃晃悠悠的去抓玩具，大哥伸手护着。 「东边倒是不少，离机关太远了。西边挨着医院，也不咋好，不好选。」 「供销社后面不是有块地吗？」 卢昌华可知道，供销社的后边空着一块地，面积不大，有一百多个平方。 「那是供销社的地，可不是宅基地。」 「我看那挺好。前边就是供销社，东边隔条马路就是市场，离机关也不算远。」 「好是好，有点不好办。」 卢昌中皱眉。 「这事，我去办。」 卢昌华笑呵呵的说道。 「能行吗？」 「有啥不行啊，你就等信儿吧。」 他拿起大哥家的电话，就给大洪办公室打了过去。 「大洪啊，你帮我办个事。」 「卢总您说。」 「供销社后面有块地，属于供销社的，我想要下来盖房子，你去给我办一下。」 「好，我这就办。」 卢昌华哥俩喝酒叙话的时候，大洪开始跑腿了。 说起来，这几年大洪在场部混的风声水起。 谁不知道洪总啊？！ 场长书记都得给面子的人物。 他一个电话打给了供销社主任老肖。 他俩不仅有业务关系，老肖的姑娘就在食品厂工作，大洪找他办事能不好使吗？ 「老肖啊，你们供销社后面有一小块地是吧？我老板想盖房子，干嘛？住呗！改变性质，对，宅基地。土地科你去办吧，越快越好啊！」 这件对别人来说，是不可能办成的事，大洪却一个电话搞定了。 96. 无色非龙 第0243章喜欢啥样的房子 赵老四接到卢昌华的电话，立马就赶到了场部。 供销社后面的这块空地，紧挨着路边，原是供销社的一个锅炉房。 后来锅炉房搬走了，这里的房子就当了临时仓库。 再后来，仓库也被夷为平地了。 地块的东侧隔着一条马路就是市场，前边隔着一条街就是供销社。 西边隔道墙是供销社大院。 北边隔街就是住户。 这里算是场部的商业中心位置，距离学校，机关和银行邮局通讯站都很近。 就是离医院远了点。 卢昌华带着大哥大嫂站在这块地上，他们还犹在梦中。 虽然赵妍是场长家姑娘，可这事要是他爸来办，也得注意影响，不会要这块地的。 可卢昌华不怕这些。 他就是个商人。 只要能拿下来，他才不管什么忙影响不影响呢。 再说了，那块地空着也是空着，现在盖房子不是挺好嘛。 供销社也不损失啥。 “赵师傅，这块地……” “别，您叫我老四就行，嘿嘿……” “赵师傅客气，这块地要充分的利用起来，你看看怎么弄合适？” “我实测了一下，东西二十米，南北有十米……” “哎，等等，不是说一百多点么，怎么是二百个平方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您看，这是我在土地科拿的规划图。” 赵老四拿出一张纸来。 上面盖着红色的印章。 确实是规划文件。 南北十米，东西二十米。 “看着不像啊？” 卢昌华用脚步测量了一下，这才发现，是因为地上堆着些砖头烂瓦片，看着地方不大，实际不小。 “这太大了，用不了啊。” 卢昌中咂咂嘴。 他是没想到，老弟一句话，就把这块地拿下来了。 要是他，动动关系可能也可以，可是那样影响不好，老丈人知道了会骂他。 现在好了，这事跟他没啥关系，连老弟都不牵扯。 是大洪出面办的。 赵妍看着空地，心里乐开了花。 自家现在拥挤的不得了，她和昌中都分房睡了。 为了孩子他俩忍了。 可长此以往怎么行？ 他们也想着重新盖房子，可这钱一直凑不齐。 娘家婆家两人都不愿意去麻烦他们，就一直这么忍着。 现在好了，小叔子出面，不仅选好了地块，还负责盖好。 赵妍心里感激，琢磨着晚上给小叔子做几个好菜，犒劳犒劳。 赵老四咂咂嘴，说道：“这房子坐北朝南，在南边留下几米的院子，咋样？” “行，你先画个图，只要我哥没意见就行。” “卢部长，我明天给您图纸，行不？” “行，赵师傅，地方就这么大，你就规划吧。” “呵呵，好，我就先规划一下，行不行的，你们提意见。” 赵老四在现场走来走去，琢磨了半天，心里有了谱，在草纸上先勾了几笔，就去供销社打听情况去了。 卢昌华对大哥大嫂说道：“哥，嫂子，我还得回去，王瑶怀孕了，在家等着我呢。” “啊？她怀孕了，在三分场？” 卢昌中两口子这才知道弟妹来了。 “那我跟你去看看她。” 赵妍说着话，就往供销社去。 卢昌华急忙喊住她。 “嫂子，你干哈去？” “我去买点营养品，看看她啊。” “别，拉倒吧，她还缺营养？人都胖了。你还得看孩子，别去了，过两天，我带着她来一趟。” “让她上来？那也行。” 一考虑到两个孩子没人管呢，赵妍也就不再坚持。 “老四有啥事直接找你们，钱的事你们不用管，我已经跟他交代了，你们就管怎么喜欢怎么弄就行。” “老弟，嫂子这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 赵妍笑呵呵的说道。 “别，一家人说啥感谢啊。走了，家里还有一个等着呢。” 卢昌华跟大哥大嫂告辞，开车回了三分场，媳妇儿一人在家，卢昌华也不放心。 赵老四到供销社，跟办公室的人打听了水电的走向，包括他们锅炉供热管道的线路，这才信心满满的走了。 赵老四已经搬到了场部居住。 这几年，他靠着给卢昌华做工程，赚了不少钱，在场部买了房，一家搬了过来。 他算是农场混的非常好的建筑个体户了。 像他这样给别人盖房子的师傅，农场不下几十个。 可混出来的，也就他了。 赵老四心里明镜似的。 要是没有卢昌华的提携，他啥也不是。 他的职业，说的好听，是搞建筑的，实际就是泥瓦匠。 在农场的诸多工种当中，社会地位是很低的。 他跟那些拖拉机驾驶员，司机比起来，屁都不是。 要不是三分场突然冒出来个卢昌华，哪有他的今天？！ 回到家，他站在院子里，抚摸着停在院子里的那辆吉普车，看着红砖大瓦房，他心潮起伏。 一幕幕的往事像电影般在他的脑海中划过。 六年前，卢昌华还是个十八岁的孩子。 那会儿他还没有承包水库。 他还是一个水库管理员。 赵老四就是盖值班室众人中的一员。 而后几年间，他赵老四给卢昌华盖了好多的房子，包括卢昌华的新家。 他的房子，车子，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卢昌华给的。 说起来，卢昌华就是自己的贵人！ 现在，卢昌华交代盖新房，他能不尽心吗？ 财神爷啊！ 走进屋里，漂亮媳妇笑脸相迎。 “四哥，怎么才回来啊？” “有事。” 这个小媳妇是去年刚娶的。 有了钱，赵老四觉得自己不能像以前那么活了。 于是给原配一笔钱，离了婚。 托媒人说了现在的小媳妇。 到底是年轻啊，和黄脸婆就是天壤之别。 他现在享受到了作为有钱男人的乐趣。 有了家底，他基本垄断了场部的建筑市场。 一年至少有五六家要他盖房子的。 现在他心满意足。 赵老四拿出纸笔来，开始构思卢昌中的房子。 这块地的特点是东西长，南北窄。 他在纸上画来画去，突然眼前一亮。 把东边留出五米的距离，南边再留出三米。 这样，房子就紧挨着西边的院墙。 东西十五米，南北七米。 还带着东边五十平米的院子，房子南边也留出三米，与大街有了距离，也能保证隐私。 房门开在东侧。 有了这个想法，赵老四下笔就快了很多。 很快草图就画出来了。 他在图上标出尺寸。 房子一百零五个平方，按照三房一厅的设计，规划起来也绰绰有余。 琢磨着房子的格局，赵老四吃饭的时候都在乐。 这格局，自己都想盖一栋了。 第二天，他拿着图纸去找卢昌中。 卢昌中的办公室在宣传部，他已经是副部长了。 去年他就正式成为了副科。 卢昌中看着图纸还是满意的，可是看着东边的院子，他皱了皱眉。 “卢部长，有什么问题？” “院子大了点吧？” “大吗？那就再缩小些？” “我看缩到四米，这样就增加了七个平方，家里也能大些。” 赵老四算是看出来了。 卢昌中可能是住小房子住怕了，希望新房能大点。 这对他来说，简单。 “卢部长，要不，咱们南边的三米小院就不要了，房子南北直接十米，这样，就有一百六十个平方了，那就太宽绰了！” “嗯，我觉得行，房间还可以多一个嘛，家里来人都没地方住。” “行，我把图纸再改改。” 按照卢昌中的意思改好，又拿去给赵妍过目。 赵妍觉得还不错。 就是门开在东边有点怪。 两口子对这个方案又探讨了一天，最后决定，房子缩小十平方，院子增加到五十平方。 门还是开在东边。 确定了方案，赵老四大手一挥，叫来了十几人，开始清理垃圾，平整地面。 接着就是开挖地基。 赵老四知道，卢昌华对钱不在乎，但是他在乎房子的质量。要是建的他不满意，自己恐怕没法交代。 因此，其他工地他都不去了，亲自盯着这儿，谁要是不按他的要求施工，就是噼头盖脸的臭骂。 拉沙的，拉砖的，拉水泥的，拉木料的，现场一片忙碌。 眼瞅着一个垃圾堆，没几天就变了模样。 卢昌中两口子一下班就来现场看看。 这是他们未来的新家，他们能不期待吗？！ 卢昌华答应过几天就带着王瑶上来这事，他食言了。 因为另一件事拖住了他，无暇分身。 那天，他刚到家。 林场的老孙就打来了电话，说林场职工捉了五只狍子，要送来。 “老孙啊，直接送北山吧。” “那行，我今天就去林业局，把养殖证办下来。” “辛苦了，老孙。” “咱哥俩还说这话。” 放下电话，王瑶扶着腰说道：“我腰有点酸，不得劲儿。” “啊？我帮你揉揉。” 卢昌华这才把大哥盖房的事说了。 “他们倒是真得换个大点的房子了，以后孩子大了也得有房间才行。” “孩子大了，不一定需要，倒是现在需要。” “为啥？” “孩子都上学走了，谁还会回来啊？” 王瑶先是一愣，而后点点头，说道：“那倒是，农场留不住人啊。” 第244章改变命运 因为王瑶不舒服，卢昌华也没法带她去场部了。 这一拖就是好几天。 等王瑶感觉好些了，老孙也回来了。 “卢总啊，养殖证办下来了。” “太好了，辛苦了老孙！” “我给你送来？” “行，直接送到北山吧，咱们在北山见。” 放下电话，卢昌华对王瑶说道：“我给你做好饭，你自己在家歇着，我去趟北山，老孙要来，养殖证办下来了。” “我想跟你去。” “别去了，省得让我担心。过两天咱们就回去，在这生活也不是很方便。” 王瑶想了一下，这才说道：“好吧，那我等你回来。” “放心，我快去快回。” 就这样，卢昌华去了北山。 二洪一见卢昌华，就高兴的直磕巴。 “狍，狍……” “狍子送来了？” “嗯。” “有几个了？” “二，二……” “二十多头了？” “嗯。” “走，咱们去看看。” 现在的狍子圈，已经扩大了很多。 里面小狍子有二十五头了。 这些都是林场职工送来的。 有几只母狍子都怀孕了，这几天就要分娩。 她们被单独关在一起。 公狍子头上有三叉角，长得也高大，他们也被单独圈着。 从林场雇来的养鹿人蹲在母狍子圈外，严密的监视着它们的动静。 养鹿人见老板来了，都起身问好。 他们很多人都认识卢昌华。 “卢总，我能说两句吗？” “哦？你说。” “这狍子圈离人太近，这会影响他们产仔。” “那你有什么建议？” “我建议，在山里建狍子养殖场，那里人少，也没有机器的噪音。” “嗯，你们有养鹿的经验，这个应该是相同的，我同意。二洪啊，你觉得呢？” “好，好。” 其实，这些养鹿人也跟二洪提过，不过二洪一是没有重视，二是在山里建场成本太高，他不愿意。 想着在这边先凑合凑合。 他没想到，这些人绕过他，直接跟老板说了。 那还有啥说的，老板说建那就建。 当即他就带着提意见的养鹿人往山里去。 具体哪里适合建场，你给看看呗。 二洪在前边带路，那人在后面跟着。他也知道得罪了二洪，自己在这边不好混了。 就小声的说道：“洪经理，你别见怪，我是怕狍子难产，所以才提的。” “没，没，没事。” 反正他是磕巴，生气不生气，从语气上是听不出来的。 养鹿人也不再啰嗦。 老老实实的跟着走。 翻过了一座山。 下面是个山谷。 绿油油的草甸子和灌木丛铺满了山谷。 放眼望去，得有上千公顷的土地。 一条溪水缓缓从山谷中流过。 “洪经理，这不错。” “太，太，太大……” “洪经理，我们在山嵴上围上栏杆，在山谷的两头也拦上，就是费点人工。” 在向阳的山坡上搭建些草棚子，它们就会在这片区域里自由活动，比关在圈里强的多。 “行吗？” “肯定行。” 两人在这又商量了一阵，这才返回来。 卢昌华正在屋子里招待老孙。 两人都喝了点酒。 养鹿人回到就汇报了他们勘察的结果。 卢昌华也跟老孙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和野生的没啥区别。 “明天咱们一起去看看。” 第二天，卢昌华和老孙跟着二洪和养鹿人一起又去了山谷。 这个山谷是东西走向的喇叭形。 西边小，东边大。 一南一北两座大山之间的距离有三四公里远。 北边这座山更高大些。 几人在山谷里走了一圈，都觉得这里是天然的狍子养殖场。 “行，就在这吧，找人从山嵴围上。” 于是北山的建设高潮又来了。 三分场和林场的职工，来了三百多人。 油锯手在山嵴上开出通道。 有人整理出木头。 就在山嵴上建起了围栏。 不仅是山嵴，还有山谷的两头，也进行了围挡。 其实，卢昌华最担心的，不是狍子跑了，而是被其他野生勐兽吃了。 这边的野狼和熊瞎子也不少。 这些木头围栏可以阻挡狼群，可是挡不住熊瞎子。 不管怎样，先围上再说。 这项工程很浩大，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干完的。 母狍子都下完崽了，围栏还没弄完呢。 这一晃就是半个月了。 卢昌华这几天都在家陪着王瑶。 她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了。 这几天反而没了什么反应，跟正常人似的。 非要去看看狍子去。 卢昌华没法，只得满足她。 熊宝哥仨再次有机会来到北山领地巡视。 看到圈里十几只小羊似的小狍子，王瑶喜欢的不得了。 可能是要做母亲的原因，她现在对这些小动物格外的宠爱。 “哎呀，真可爱。” 王瑶摸着小家伙的头，欢喜的说道。 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昌华，我觉得饲养狍子太不人道了，它们那么可爱，咱们怎么忍心去伤害它们！” 卢昌华一脸懵逼的看着她，咽咽唾沫说道：“我们是合法饲养。” “养可以，能不能别杀它们？” “呃……” 卢昌华眨眨眼，说道：“在野外，它们的幼崽很多时候是会被吃掉的。我们饲养它们，反而成活率更高，如果一直不杀，它们的群体就没有天敌了，其他动物也会饿死，自然界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我们饲养食用，也是在平衡。” “如果不吃，养它们干嘛？” “那，咱们养熊宝它们也是为了吃吗？” “那可不是，它们有其他的用处。” “我说如果，如果熊宝它们老了，没有用处了，你要吃吗？” 熊宝哥仨原本玩的欢蹦乱跳的，听到主人的对话，它们立马竖起了耳朵，尾巴夹在屁股底下，露出委屈的眼神，看着他俩。 卢昌华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那怎么可能？！” “熊宝是我们的家人，不是普通的动物。” “那狍子也是家人啊！” 王瑶还是固执的认为，饲养狍子来吃肉是不道德的。 “好吧，先不说这些，还是把它们的家建好了再说。” 卢昌华拉着王瑶的手，一路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山坡。 沿着工人在山嵴开出来的小路走。 熊宝哥仨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它们感觉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 这会儿小心脏还砰砰乱跳呢。 沿着山嵴小路走，围栏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木。 偶尔可以透过缝隙和开阔地望见山下的山谷。 山谷里青草起伏，小溪潺潺。 鸟儿在林间鸣叫，草丛中偶尔飞起几对野鸭和野鸡。 走了一阵。 见山坡的开阔地上，有十几座草棚子。 四周围着简单的木栅栏，上面缠着泥土混合的草辫子。 这就是最简单的土墙。 即可遮风挡雨，也可在风雪的寒冬为狍子们避寒。 “回去吧，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这围栏里就是养殖场了。” 王瑶点点头，指着山谷问道：“它们都在这里生活吗？” “对，这里很大，够它们跑的，它们很自由。” “唉……” 王瑶还是叹了口气，默默的转身了。 卢昌华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说道：“好吧，那我们就把这里变成一个野生动物园，你觉得怎么样？” “真的？” 王瑶一脸惊喜的回头。 “真的。” “啊！昌华，我爱你！” 王瑶扑过来，抱着他就是一口。 “哎，哎，小心点。” 卢昌华虚抱着她，生怕压着她的肚子。 把王瑶送了回去，围栏又建了一个礼拜，才完工。 卢昌华每天都跑来查看情况。 他觉得做个野生动物保护者也挺好。 这天，众人抬着狍子进了山。 把它们放了进去。 这些大大小小的狍子们四蹄一落地，就炸开尾巴的白毛，向着山坡下的草甸子跑去。 有些小狍子跑出去一里地了，还回头看看站在围栏外的众人。 它们见这些人没有继续追赶，反而晃晃悠悠的往回走，更有甚者，还来闻这些人的味道。 第二天王瑶又来看这些狍子，是不是喜欢这个新家。 这个养殖场的面积真不小，两座山一个山谷，有清草，有树木，有蘑孤，有浆果。 王瑶的一句话，让卢昌华改变了想法，也改变了狍子们的命运。 第0245章乔迁 北山的狍子有了新家，几十只狍子组成了一个大族群。 王瑶对丈夫的改变很欣喜。 大哥和赵老四都给卢昌华打来电话。 房子正在装修，这几天就完工了。 大哥是想让卢昌华带着王瑶一起来看看，毕竟乔迁是件大事。 “行，你们提前通知一下时间，我们就过来。” “就这几天，我给你电话。” 赵老四来电话是报功的。 这段时间他们日夜施工，保质保量，他怎么也得向给钱的主报报功劳，这样卢昌华给钱能更利索点。 “赵师傅干活我放心，过几天乔迁的时候我们来看看。” “诶，诶。” 这段时间，卢昌华经常往北山跑，每天爬上爬下的真累。 他也得回家好好歇歇。 如果他现在去场部，王瑶也得去，乔迁的时候还得再去，不如一次搞定，这样省事些。 七月艳阳高照。 微风拂过，麦浪翻滚，蚂蚱青虫在田间鸣叫，鸟儿低掠，犹如掠过海面的海鸥般，几个起伏，就啄起一条虫儿，振翅高飞，向着家的方向飞去。 树丫上的鸟窝里，伸出几个光秃秃的小脑袋，阳光下透着粉红色的皮肤，吱吱吱的叫着，嘴巴张的极大，伸向天空。 大鸟落在窝边，把嘴里的青虫塞进众多嘴巴中的一个，而后有振翅而去，进行下一次的捕获。 鸟儿们勤奋的劳作，是为了自己的下一代。 而卢昌中两口子也在新房这边布置着家具。 房子变大了，原来的家具只能挑些合适的搬过来。 搬家具的，是卢昌中找来帮忙的人。 两口子指挥着众人把家具摆在理想的位置。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赵妍说道：“过几天还是得买些家具，不然真是家徒四壁了。” “行，过几天，去北宁买吧。” 在八几年的时候，买家具是件既费钱也费劲儿的事。 所以很多人都选择打家具。 卢昌中结婚那会儿，就是让木材厂师傅打的家具。 还是赵妍的陪嫁。 现在已经九零年了。 买家具也不用票了，只要有钱，买啥都有。 夫妻俩正商量着买家具的事。 滴滴滴~院门外响起了几声喇叭。 卢昌中以为工人把家具摆路上了，阻挡行车了，就停下话头，几步出了房门。 帮忙搬家具的人都站在院子里。 门外停着一辆大卡车。 司机师傅探出头来，高声的问道：“这是卢昌中家吗？” “是啊。” 卢昌中回到。 “你的家具到了，卸货吧。” “家具？我们订家具啊？” 卢昌中满脑子懵逼。 听到这话，赵妍从房里出来。 夫妻俩相互看看，都不明白咋回事。 “哦，这是送货单，你们签个字吧。” 司机师傅跳下驾驶室，把单子送到卢昌中的面前。 他接过来一看。 好家伙。 电视柜，书柜，衣柜，床头柜，沙发茶几，卧室大床，孩子的小床，花盆架，衣帽架，书桌，椅子，五斗橱，碗柜，等等。 凡是家里需要的家具，都全了。 这得多少钱？卢昌中心里一合计，至少得五六千块。 “这是谁定的？” 卢昌中问司机。 “这我不清楚，我只管送货。” 赵妍拉拉丈夫的衣袖，哭笑不得的说道：“还有谁？肯定是老弟呗，除了他，谁能给咱们送家具啊？！” “呃，也是哈！” 卢昌中嘿嘿傻笑了几声，这才对着在院里傻站着的工人挥挥手，“卸车卸车。” 这些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卸车，把家具摆在院子里，有人拆包装，有人开始组装。 弄好了一件就往屋里搬。 这边车卸完，司机师傅扔了烟头，一脚踩灭，爬进驾驶室，启动就走。 工人们也舒了口气。 这顿忙活弄出一身臭汗来。 滴滴~ 又一辆东风靠了过来。 “卢昌中家吗？送货的。” 司机跳下车拿着单子找主人。 “卢部长，卢部长，又有送货的来了。” 有工人在院子里喊。 卢昌中两口子正喜气洋洋的欣赏着新家具，被工人这一嗓子吓一跳。还有？！ 两口子一起往外跑。 司机笑呵呵的说道：“家电，你们验验货。” “先抬下来。” 工人们又爬上车厢，往下抬纸箱子。 卢昌中一看上面的字，好家伙！ 东瀛的彩电，冰箱，洗衣机。 这是三大件。 不仅这些，还有电饭锅！ 茶壶茶碗，锅碗瓢盆，快子勺子，菜刀。 好家伙，够齐全的。 “老弟啊，真是想的周到！” 赵妍心里乐开了花。 卢昌中却皱皱眉。 “买这些东西干啥？浪费。” “你别不识好歹，老弟送的，送啥都得接着！” 赵妍不愿意听了。 “行，行，往里搬吧。” 工人们都好信儿。 没见过东瀛的玩意儿。 打开看看。 有手脚快的，把彩电拆出来，放在了电视柜上，插上电，打开调台。 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电视节目。 色彩艳丽，画面清晰。 “好，小鬼子的玩意就是好哈！” 工人们都有滋有味的看了起来。 “把这几个也拆了，摆好，咱们吃饭去！” 卢昌中指挥起来。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冰箱和洗衣机拆出来，摆在了指定位置。 卢昌中带着他们去了对面的饭馆。 赵妍去幼儿园接孩子。 下午，卢昌中给老弟去了电话。 “老弟啊，你送家具就行，咋还把彩电冰箱也送来了？” “啊？啊，没事，送啥你就收着。怎么样？你们还满意吗？” “你嫂子太满意了。” “满意就好。” “明天你上来吧，咱们聚聚。” “行，明天我带王瑶一起来。” 两人约好了，这才挂了电话。 这些家具真是卢昌华送的吗？ 是他送的。 不过，他没时间回北宁，就委托胡大贵去办。 具体买了啥，他也不清楚。 谁知道胡大贵这小子实成，把人家家具店的能用的家具都买了。 不仅如此，还去第一百货，找卢昌华的老丈人，净挑好东西买。 搞得王德江以为胡大贵在筹备结婚呢。 回到家，卢昌华把事情跟王瑶一说，把王瑶逗笑了。 “这个大贵呀。不过，给大哥买的齐全点也没啥！” “大哥说了，锅碗瓢盆就别买了，这小子连菜刀都没放过！” “哈哈，他实成呗。” 两人当晚都拾捣了一下衣物，早早地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口子就开车去了场部。 今天，卢昌中的新房很热闹。 这里地处场部的商业中心。 地理位置优越。 客人不仅羡慕这个，而是这栋房子，它不是平房，而是个小二楼。 原先，赵老四设计的是平房。 后来考虑到孩子在家没地方玩耍，就说能不能在屋顶上弄个平台，就当给孩子留着活动的空间。 赵老四见状，直接建议，与其这样，不如直接建个二楼得了。 这样一年四季都能活动，还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冬天也不怕冷了。 两口子琢磨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他们琢磨就是考虑造价的事，赵老四能不知道吗？ “卢部长，造价的事，你们别管，昌华都交代了，按照你们的意思来。” 听了这话，两人才同意的。 二楼除了几根柱子，空空如也。 这还真是给孩子们玩耍的地方。 卢昌华王瑶离着老远，就看见一栋灰色小二楼。 “嘿，这小别墅还凑合。” 卢昌华有点羡慕。 他琢磨着，是不是自己也建个别墅啥的。 “你可别瞎说，大哥大嫂多心就麻烦了。” 王瑶赶紧叮嘱道。 “知道，知道。” 两人刚走进院子，大哥大嫂就迎了出来。 卢昌华指着小楼说道：“大哥，场部住楼，你可是第一家！” “呵呵，还不是你花的钱！” “咱们兄弟别说这个！” 王瑶拉着大嫂，在院子里拉拉扯扯的。 “大嫂，这是点心意，你得接着。” “不行，不行。这房子都是你们出的钱，我怎么能还拿你的钱呢？！” “大嫂啊，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咱是一家人，啥你的钱我的钱。今天是乔迁之喜，这是规矩，拿着。” “不能要，不能要。” 卢昌华见大嫂固执，就对大哥说道：“你说说，让大嫂收下，拉拉扯扯的不好看。” 卢昌中也说道：“老弟，不能收，再收你们的钱，不像话！” “大哥，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再说了，给孩子的，也不是给你们，收着吧。” 见卢昌华这么说，大哥只好说道：“那就先收着吧，赶紧进屋。” 客厅里坐满了卢昌中的同事，就连赵怀安两口子都来了。 见卢昌华进来，这些人都主动的打招呼。 王瑶进来跟赵怀安和普华问了好。 客厅里烟雾缭绕，都是大烟枪，王瑶也嫌人多太吵，妯里俩就去了其他房间。 这栋楼谁不羡慕？ 都知道是卢昌华建的。 算是送给他哥的。 这样，卢昌中在廉洁方面就没有问题了。 第0246章莫斯科的邀请 大哥搬家了，卢昌华也放下了一件心事。 老爸老妈也赶来祝贺。 看到这么好的房子，他们也放心了。 小儿子有本事，能挣大钱，啥都不缺。 大儿子一心要在体制内混出个样子，就是没钱。 老两口没少操心。 想帮衬大儿子吧，又怕小儿子有意见，不帮心里又过不去。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 现在看着哥俩关系处的这么好，他们也就欣慰了。 在卢昌中的新家吃了顿团圆饭，老两口跟着卢昌华和王瑶一起回了三分场。 在家里住了一宿。 第二天就一起回了北宁。 熊宝它们也挤着回去。 回到北宁，卢昌华陪着王瑶去了医院，又做了次检查。 王瑶却不以为然。 “昌华，我挺好的，没啥反应。” “就是没啥反应才要检查呢。” “好，好，我去还不行么。” “以后，每个月都要进行一次产检，要做到心中有数。” “知道啦~” 丈夫对自己的呵护，让王瑶心里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从医院回来，他俩又去了趟娘家。 王瑶娘俩在一起滴滴咕咕唠了好长时间的家常。 晚饭两口子就在丈母娘家吃了。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汪雪李梅都在家。 这次回农场待了一个月，卢昌华没让她们跟着。 两人需要二人世界，总有两个外人在也不方便。 她们就留在了北宁。 白天她们去公司，晚上回来。 现在王瑶回来了，她们就要跟在身边了。 第二天卢昌华还在床上赖着，李梅敲门进来。 “卢总，有电话找。” “嘘嘘~” 卢昌华看看旁边还在酣睡的王瑶，摇摇手，穿上拖鞋走了出去。 在客厅，他接起了电话。 “老板，是我，阿琳娜。” “啊？是你？什么事？” 阿琳娜说着磕磕巴巴的中文。 大概意思，卢昌华听明白了。 莫斯科传来邀请，说是有事协商，让他尽快反回哈巴罗夫斯克。 “啊，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他琢磨了起来。 是谁让自己去啊？ 难道自己和他们搞的合资项目事发了？ 他心里直打鼓。 他想了想，给后勤部的雷副部长打去了电话。 “哈哈，小卢啊，我正要给你电话呢。看样子，咱们是心有灵犀啊！” “部长，军舰的事你们是怎么打算的？要不要？” “我正要跟你说呢，这事海军那边已经同意了，说要派两个人过来，你什么时候去哈巴罗夫斯克啊？” “这两天就要去了。” “那这样，两天后，你们在佳慕斯汇合，咋样？” “行啊。” 两人约好了时间地点，就挂了电话。 王瑶这会儿也起床了。 她听了几耳朵，得知丈夫又要去苏俄，心里就很担心。 “放心，有八个保镖，还全副武装，没啥事。” “你不是说不去了吗？” 王瑶有点气恼。 “媳妇啊，对不起，我必须去一趟，有些事得我去办。” “有几艘军舰我得带人去看看，这是国家的事，不能耽误。” 王瑶一听跟军事有关，也就不再问了。 “那你啥时候走？” “明天吧。” 他打了个电话，通知在单位休息的保镖们，让他们准备好行李，要出发了。 这一天，卢昌华表现的很平静。 先去了菜市场，买了些猪肉和排骨。 在自家园子里摘了些蔬菜，他煎炒烹炸的做了五六个菜。 “来，多吃点。我办完事就回来了，别担心。” “嗯。你要注意安全，什么事别逞强。” 王瑶叮嘱道。 “知道。” 夫妻俩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滴滴咕咕到很晚。 第二天，卢昌华带着王瑶一起去了单位。 跟保镖们汇合之后，就去了火车站。 在哈市换了车，直奔佳慕斯而去。 当天晚上，他们一行五人就住在了佳慕斯农垦宾馆。 早上，刚吃完早饭，四名特战队员带着两个中年人来到了宾馆，跟卢昌华汇合了。 这两人就是海军战舰专家，他们是专门来查看军舰的。 “吃饭了吗？” “还没有。” “去餐厅吃点咱们就走。” 这边，卢昌华收拾了行李，等着他们。 十点钟，一行人坐上出租车，直接去了同江口岸。 他们很顺利的过了口岸。 瓦西里得到消息，让口岸的驻军把两位专家接走了。 卢昌华带着保镖们去了渔业大厦。 索菲亚突然见到老板，很激动。 卢昌华让她把阿琳娜叫来。 他们一起返回疗养院。 阿琳娜见到卢昌华激动的语无伦次。 她以为老板跑回中国就不会再回来了。 “阿琳娜，说说莫斯科是怎么回事？” “啊，这是奥德金跟我讲的，说是莫斯科外贸委员会让你去一趟，具体什么事，他也不清楚。” “哦？” 卢昌华很好奇。 连奥德金都不知道，那就说明自己没有什么危险。 否则，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阿琳娜，给奥德金去电话，我要问问他情况。” “好的。” 阿琳娜熟练的拨通了奥德金的电话。 说了几句，就交到卢昌华的手里。 “奥德金，你好，去莫斯科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啊，卢，哈哈，别担心，这是好事情。” 原来，莫斯科突然传来消息，让卢昌华去莫斯科，把奥德金吓得半死。 好在他老子就是外贸委员会的头头。 老头子这才说明，是领导同志要跟卢昌华见面，至于见面干嘛，他也不知道。 得到了这个确切的消息，他心里才踏实下来。只要不是合资项目的事，怎么都好说。 他哈哈大笑着说道：“领导同志要跟你见面，至于什么内容，我们也不知道。不过，这也是好事，至少你在苏俄的生意会一帆风顺。” “呵呵，谢谢奥德金。” 放下电话，卢昌华看向阿琳娜。 “有文件吗？” “有。” 阿琳娜拿出了一张外贸委员会的邀请函。 “订机票吧，阿琳娜你跟我去，你们四个跟着我，其他人在家守着。” “是。” 一行七人，第二天坐上了直飞莫斯科的飞机。 哈巴罗夫斯克直飞莫斯科，航程万里，要飞一天多的时间。 都说苏俄的民航飞行员都是开战斗机的，果不其然。 飞机开的跟拖拉机似的。 天空中雷电交加，飞机依然勇闯天涯。 把乘客吓得吱哇乱叫。 都在默念上帝保佑。 卢昌华把飞行员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十几遍。 他发誓，以后绝不坐苏俄的飞机。 空姐倒是神情镇定。 好像早已习以为常了。 她们一脸笑容的拿来了毛毯，给乘客保暖。 因为飞机已经钻进了积雨云中，天空一片黑暗。 飞机内的温度骤降。 窗子上都挂霜了。 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一片黑暗中，飞行了两个小时，终于冲了出来。 又颠簸了几个小时，才进入莫斯科上空。 飞机一落地，整个机舱里响起了阵阵热烈的掌声。 连卢昌华都带头鼓掌。 我擦，总算活着落地了。 谢谢你，不杀之恩！ 出了机场，他们就打车往市区里赶。 此时是晚上九点半，天色还亮着。 卢昌华让司机把他们带到了莫斯科总统酒店。 这是当地数一数二的五星级酒店。 开了两间套房，卢昌华先进去冲了个热水澡，换上衣服。 其他人也陆续的洗漱完毕。 叫了送餐服务。 几人在房间里吃了晚饭，各自准备休息。 卢昌华躺在大床上，望着窗外静静流淌的莫斯科河。 河岸两边霓虹闪烁，一片繁华。 可又有谁知道，在这片繁华的背后，隐藏着多大的危机。 这个看似巨大繁华的大帝国，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分崩离析。 整个世界改天换地。 而自己却是如此的渺小，他知道结果，却无能为力。 第二天一早，众人西装革履，去了外贸委员会。 在莫斯科的中心，有一栋摩天大楼。 这里就是苏俄对外贸易的最高权力机关所在地。 在一楼大厅，阿琳娜递上邀请函，他们就被安排在休息室等待。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被接见了。 跟他们见面的是外贸委员会的一个副主任。 代表苏俄政府对卢昌华为中苏两国的外贸合作贡献表示了感谢。 同时，让卢昌华他们在酒店等待，这边会电话通知与领导见面的时间地点。 本来，卢昌华兴冲冲的来，却没想到还是要等，根本就见不到正主。 没办法，他们只能在酒店里等待。 也不敢出去玩，生怕突然来了通知，自己不在。 这样的日子，一待就是三天。 就在大家都认为这趟莫斯科之行要泡汤了的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 阿琳娜第一个扑过去，拿起了听筒。 “嗯，嗯，好的，好的。” 她放下电话，看着卢昌华。 “明天上午十点，在克里姆林宫见面，早上有车来接我们。” 第0247章飞机换食品 车子在莫斯科的大街上飞驰。 街道上，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这些都是排队买食物的。 国营商店的商品很少，而私营商店里的商品非常丰富，只要你有钱，什么都有。 国营商店门外排的队伍很长，私营商店不需要排队。 卢昌华在前世看到过很多的报道，知道这是休克疗法的结果。 其实，苏俄并不是食物短缺，而是那些食品厂罐头厂都已经私营化了，他们不愿意把自家的商品平价卖给国营商店。 那些私营商店却愿意高价进货。 因为水涨船高，他们高进高出，依然利润丰厚。 最可怜就是这些老百姓。 他们虽然工资涨了，可是哪里涨得过物价啊？ 前一个人买面包还是十个卢布，后一个就涨到了十五。 现在还好些，到了明年，那卢布就跟废纸一样。 前一刀切下的香肠是五百卢布，后一刀的香肠就是一千卢布了。 生活就这么残酷。 待他们从红场进入到克林姆林宫门口，被卫兵拦下。 检查了相关证件，放行了。 车子在一座宫殿门前停下。 有一人在这里等待。 那人走上前来，跟卢昌华握手，这会儿，卢昌华才知道，这人是领导同志的秘书。 保镖和阿琳娜被留在休息室等待，卢昌华跟着秘书走了进去。 一条宽阔的长廊，高大的穹顶，墙上画着漂亮的壁画，走廊里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 秘书走在前面，卢昌华跟在后面。 俄语很烂的他也没法和他交流，只得默不作声的跟着。 在走廊的尽头，他推开了一扇大门，伸手请卢昌华进去。 里面是一间会议室。 这里更像是一个大厅。 高大的穹顶，宽阔的空间，四周墙壁上画满了壁画。 一张很大的桌子摆在中间。 几把高背椅摆在桌子的两侧。 秘书拉过椅子，请卢昌华坐下。 这间会议室的另一侧，也有一扇大门。 此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走进来三个人。 其中一人个子不高，满头的白发，一脸的褶子。 他在门口停了一下，就往卢昌华这个方向走来。 卢昌华急忙起身。 那秘书低声说了一句，“这是我们的副总统先生。” “你好啊，年轻人。” 老头竟然说了一句腔调怪异的中文。 “你好，副总统先生。” 两人握了握手。 老头握着卢昌华的手，没有放松，反而握的更紧些。 “年轻人，听说你有粮食，是吗？” “粮食？是有些。” “我们需要粮食，莫斯科市民需要粮食，你能满足他们吗？” “呃……” 卢昌华一听他的口风，你们是缺粮食吗？你们的粮食都被奸商囤积了。 “那是天文数字的粮食，我恐怕办不到。” 卢昌华不得不实话实说。 这种事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呵呵，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说着话，他放开了卢昌华的手，两人坐在了桌子的两侧。 秘书端上来两杯咖啡，就退到了一边。 另一人却站在了这位副总统的身边。 “我们的人民在挨饿，我们要积极的想办法。” 他盯着卢昌华，说道：“我们可以交换，用飞机怎么样？” “飞机？” 一听这话，卢昌华心里一抖。 他突然想到了几年后，国内某大老就是用食品换飞机出了事。 “我们可以先用十架飞机换食品。 这个飞机换食品计划，要快，否则就要乱了。” 老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看看对面的这个年轻人，嘴角抽动了几下。 当初他在电视上看到卢昌华，这小子力挺苏俄，他就决定让他成为自己的帮手。 “这事不能急，再说，飞机给了我，我也需要卖出去才行啊。” 老头身边的那人低声的给他翻译起来。 “哦。” 老头明白了，年轻人需要时间，可他现在缺的恰恰就是时间。 “不，年轻人，我们没有时间了，飞机可以先飞去中国，食品要在一个月内进入莫斯科，能办到吗？” “我尽力而为。” “不，你必须做到。” “您这是……” 卢昌华是真为难。 要知道十架客机，至少十亿，一个月内把价值十亿的食品运到莫斯科，他怎么能办得到？！ “好吧，我知道你为难，两个月怎么样？” “食品在两个月内可以陆续到达莫斯科。” 卢昌华强调了陆续到达的意思。 老头缓缓的点点头。 说道：“这十架飞机是图-154m，最新型号。你赶回国内，只要联系好了，飞机就能马上起飞。” “好吧。” “以后，你直接联系我的秘书。” 那位秘书这才走过来，递给卢昌华一张名片。 “那我先回去了，联系好就给你电话。” 这次会面的时间很短，前后就十几分钟。 可卢昌华却觉得自己过了很长时间。 老头给他的压力太大。 秘书把卢昌华送出了宫殿。 在门口与阿琳娜他们会合。 返回了酒店。 他跟阿琳娜说，自己要马上回国，让她自己飞回哈巴罗夫斯克。 阿琳娜虽然有些失落，可还是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卢昌华也赶去了机场，登上了直飞京城的飞机。 飞机横跨欧亚大陆，降落在了京城。 卢昌华其实在民航系统谁都不认识。 可他胆子大啊。 直接就去了民航总局。 民航局的人一听，什么？你卖飞机？！都被他逗乐了。 “我说，小伙子，吹牛逼过头了啊，飞机那是啥东西？你想卖就卖了？” “是真的。我手上有十架图-154m，最新型号客机，只要你们要，我就让他们把飞机送来。” 见卢昌华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假的，他们才重视起来。 详细询问了飞机的来源。 卢昌华只说是苏俄飞机，其他的一概不说。 他还拿出了飞机说明书。 要说这会儿，国内还真是需要大量的民航客机。 各省这几年都陆续的成立了省级航空公司。 每家公司至少需要四架飞机。 有钱的省份，十架八架也是要的。 当今世界，客机领域就是米国的波音和麦道，再有就是空客。 现在成三足鼎立之势。 其实，还有一足，就是苏俄。 图-154就是最好的证明。 现在各民航公司都把眼睛盯着米国和欧洲。 因为他们的飞机更先进。 可是价钱也更贵！ 每架飞机都近亿元，还是美元。 这让很多航空公司望而却步。 现在，有十架图-154m客机，这就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这十架飞机，苏俄售价1500万美元。 这个钱卢昌华转换成食品送过去就行。 而他卖给航空公司的价格是2000万美元。 这个消息，很快就让四川航空和海南航空知道了。 他们都派人来到了京城。 在民航局的见证下，签订了购机合同。 双方约定，飞机飞到京城机场，购机款一次性打进昌和公司的账户。 结算为国内货币。 这十架飞机就是9.4亿元。 太便宜了。 卢昌华回到国内，到拿到合同，仅仅用了半个月时间。 他给苏俄打去了电话。 通知他们直飞京城。 对方把飞机编码告诉了卢昌华。 他又把编码告诉了民航局。 三天后，十架苏俄的客机飞进了境内。 当晚就降落在了京城机场。 民航局和航空公司的人，兴奋异常。 直接要去接收飞机。 “你们可以登机检查，但是必须付款后才能接机。” 他们派出了专家，先查看了飞机，确定了型号，这才打款。 一时间，昌和食品的账号里突然多出了十四亿的巨款，把胡大贵吓得直蹦，赶紧给卢昌华打电话。 得知是自己的钱，他才放心。 又跑去北绒厂，告诉王瑶，昌华在京城做成了大生意，昌和食品进账十四亿。 这下，王瑶惊呆了。 打了款，专家登记检查飞机，合格后，交接了手续。 这些飞行员返回了莫斯科。 卢昌华没想到飞机交易这么顺利。 民航局宴请卢昌华，让他再弄些飞机回来，支援国家建设。 卢昌华也是酒后狂言。 “弄就弄，就怕弄回来你们吃不下。” “啥？你能弄回来多少，这么说吧，一百架之内，没问题。” “真的？” “可不，这还有假？！” 民航的领导也没想到，这个做食品的商人真能弄回来飞机。 现在他们也对卢昌华的话不再怀疑。 “好，一言为定。” 第二天，他就飞回了哈市，开始大量采购食品。 只要是能吃的东西，质量过得去，就收购。 一时间，东三省的副食价格上涨。 沉阳的副食批发市场都被卢昌华买空了。 第0248章食品运到莫斯科 当开往莫斯科的国际专列挂载着装满面包罐头香肠的货车，驰骋在绿色原野的时候，卢昌华已经再次出现在了克里姆林宫里。 对于这次交易，双方都很满意。 这次长途运输的食品是直接运到莫斯科的。 国际列车挂载着十个车皮，六百吨的食品。 虽然杯水车薪，可毕竟有了活水。 “年轻人，你很好，没有让我失望。” 领导同志对卢昌华的表现很认可。 “知道我为什么信任你吗？” 卢昌华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摇摇头。 “因为你是中国人，跟我们国内没有牵扯，你是我们的人，所以，你的行为都是商业行为。没人会阻止你。” “火车运输虽然成本低，可是效率太低。我给你一架运输机，他比你的火车可快多了。” “哦？什么飞机啊，能拉这么多货？” “安-225。” 嘶~ 卢昌华心里一抖。 这可是苏俄最新研制的黑科技啊。 人家可是运输航天飞机的大家伙。 最大起飞重量640吨。 绝对是尖端黑科技的结晶。 安-225只有一架完工，另一家建造了一半，就停工了。主要原因就是没钱啊。 “真的吗？副总统先生？你不怕飞机一去不返吗？” “哈哈，我们苏俄虽然现在很虚弱，可依然是个巨无霸，这个世界上，没有用任何一个国家敢这么做。” 卢昌华点点头。 “你就跟着飞机一起回去吧，尽快把食品运来。” “好的。” 有了这个运输大杀器，送货就简单了。 当即有人把卢昌华一行人送到了秘密军用机场。 远远的，就见一架巨无霸威风凛凛的停在停机坪上。 周围围满了地勤人员。 正在给飞机保养维护。 一辆又一辆的加油车穿梭而来。 这可是真正的油老虎。 警戒士兵检查了，秘书手中的命令，就放行了。 飞行机组已经坐进了驾驶舱。 卢昌华登机，机长过来和卢昌华打招呼，一切行动听从他的指挥。 “按照程序执行。” “是。” 地勤人员已经撤离，加油车也驶离了现场。 飞机发动机勐然点火，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 卢昌华几人都系上了安全带。 安-225缓缓的驶离了停机坪，向着跑道滑去。 安-225勐地往前一蹿，巨大的重力把卢昌华死死的压在了椅子上。 机身近乎九十度角，拔地而起。 这样的操作，全世界估计只有苏俄的飞行员这么干！ 待他感觉自己已在空中的时候，机场的跑道越发的渺小，最终消失了。 舷窗外，蓝天白云。 绿油油的大地渐渐变成了黑灰色。 飞机勐地扎进了云朵里。 一路向上。 机舱里变得昏暗起来。 几分钟之后，卢昌华的眼前勐地一亮。 他望向窗外，一朵朵的白云已经在他的脚下了。 飞机在白云之上飞行。 感觉好像静止了一般。 明亮阳光射进舷窗，把机舱照亮。 卢昌华为闭上眼睛，享受着身在云端的惬意。 勐然他耳边传来了飞机发动机的巨大轰鸣，把卢昌华的心情破坏的一干二净。 他摇摇头，飞机的轰鸣声又变小了许多。 其实，轰鸣声一直都在，只是他逐渐适应了而已。 七个半小时之后，飞机降落在了京城机场。 当卢昌华与机组成员一一握手时，他悬着的心才算落地。 此时，很多飞机专家都在围观这架飞机。 而机组人员为了保证飞机的安全，一直没有下飞机。 始终留有看守。 民航局的领导拉着卢昌华的手，激动的说道：“小卢啊，你可真牛逼，这飞机你都给弄来了？这个要多少钱？我们买了。” “领导啊，人家是来运货的，不是来买的。这个我可做不了主。” “不要紧，你可以和他们商量嘛。” “领导，我觉得还是通过外交渠道比较好，我就是一个老百姓，没那个本事。” 民航局的领导撇撇嘴，你没本事？全国没人能比得上你啊！ 这次运输就需要集装箱了。 在京郊仓库一车车的食品运到了机场，再次装进集装箱里，凑齐了十六个集装箱，再运到飞机旁。 此时，安-225的机头已经翘起，汽车上的集装箱被吊装进了机舱。 装货就用了一天时间。 当晚加油后，飞机进入了跑道，冲入了夜空里。 卢昌华把民航局的领导围着，正在做他的思想工作。 “这飞机现在真没办法，人家没有卖的意思，我也没招啊！” 见实在没辙，他们转而询问图-154的情况。 “我这次还没来得及说这事呢。人家急着要食品，没空搭理我啊。” “那这样，食品呢，我们也帮着你收购，都集中到京城来，火车飞机一起运，先把这批完成。” 领导既然这么说了，卢昌华欣然接受。 别以为老毛子是傻子，人家聪明着呢！ 很快，经过协调，国际列车专门给了十个货运专列。 一个车皮装三个集装箱。 六百个车皮在一个月内发完。 现场负责指挥的是昌和食品的胡大贵。 他是总协调人。 全国各地运来的食品，由他检验装箱，在运送到火车货运站装车。 虽然不用他亲自动手，可他要来回跑，监督装箱装车。 卢昌华又更重要的事，这些具体工作只能让胡大贵操办。 原先发往全国各地的罐头已经停货了。 都运到了京城装上了飞机和火车。 东北的大鲤鱼和大鹅罐头就这样进入了莫斯科老百姓家的餐桌。 安-225飞了十架次，运送了三千多吨的食品，一时间，莫斯科的国营商店里都有了货物。 国营商店里的食品价格便宜，老百姓又排上了长队。 把家里仅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买了食品，吃饱肚子才是他们最大的心愿。 那些奸商看到了国营商店里有了货物，就雇人去排队抢购。 买回来的食品又高价出售。 以前，他们这招屡试不爽。 可这次，他们打错了算盘。 这些食品都是从中国进口的，标签都是中文。 这就是最大的证据。 警察和市场监管人员，挨家挨户的检查这些商贩。 凡是在销售有中文标签的商品，一律没收，店主被带走审查。 一时间，私人商店的套购行为被识破，私人店主哀鸿遍野。 而老百姓却拍手称快。 整个莫斯科街头，老百姓的风向在慢慢的发生变化。 待到十个货运专列运到了莫斯科，这里的物价一下就平抑了很多。 这让某些国家使馆里的运动专家们咬牙切齿。 这是那个混蛋在破坏自己的计划？！ 他早已挥舞着美元，等着大肆的割韭菜了。 而被人称为混蛋的那个小子，正不知好歹的坐在领导同志的对面，唾沫横飞的说着飞机的事。 “副总统先生。食品运来了不少，可是对哦整个国家来说，杯水车薪。您还需要拯救这个国家，我们的客户需要客机，怎么样，多买些给我，就会有更多的食品。” “嗯，你说的也没错，其他城市的人民也在挨饿。” 他摸了摸光秃秃的额头。 “再买十架吧，至少莫斯科不能再乱了。” 有了这次交易的经验，苏俄对卢昌华的信任度增加了很多。 他直接带着十架图154m飞回了京城。 他手里拿着飞机销售合同。 这飞机是合法的。 民航局乐得直蹦。 赶紧通知需要的航空公司，让他们来京城接收飞机。 有既便宜有好的飞机，谁不愿意啊？ 那些已经去美国商谈购买飞机的公司，立即召回了谈判人员。 这十架飞机很轻松的就销售了。 这回卢昌华就赖上民航局了，让他们去协调专列。 这事还得铁道部出面。 这会的铁道部说一不二。 经过协调，又给了二十个货运专列。 这下莫斯科算是彻底平稳了物价。 某些野心家见状，挤得抓耳挠腮。 在有心人的指示下，有人潜伏进入火车货运站，放了一把大火。 这把火，把莫斯科老百姓的怒火点燃了。 副总统突然出现在电视上。 他义正言辞的说道：“苏俄的公民们，我们的敌人正在放火，想让我们饿死。” “他们就是想让莫斯科发生动乱，让这个国家毁灭。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我们需要广大市民们的帮助，保卫火车站，保卫机场，保卫伟大祖国！” 一时间，群情激奋。 其实，老百姓才不管谁对谁错呢。他们只要能吃得饱穿得暖就行。 可是，有些该死的家伙就是想饿着他们。这绝不答应。 于是，市民就涌向了街头。 占领了火车站和机场。 严密监视这些关键地方。 一时间，让野心家们不知所措。 他们才是街头运动的专家啊，怎么反而这么被动了呢？！ 这里一定有问题。 是谁？ 是谁在给苏俄出谋划策？！ 第0249章肉联厂还感兴趣吗？ 苏俄在全世界面前，上演着光怪陆离的大戏。 卢昌华已经悄悄的返回了北宁。 他也不得不回来了。 不仅王瑶找他，北宁市府的领导也在找他。 他放下京城的事，一回来就往北绒厂跑。 王瑶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日常事务。 去年冬天收购的鹅绒有一半都变成了时尚的鹅绒服，堆积在仓库里。 就等着一入秋就进入欧洲呢。 王瑶挺着大肚子，在汪雪的伺候下，喝了一杯热水。 “你说，他怎么还没回来啊？不会有什么事吧？” “呸呸呸~瞎说，能有什么事。” 王瑶制止了汪雪的抱怨。 汪雪吐了吐舌头，不再说了。 “就是，我能出什么事啊！” “呀，昌华，你回来了！” 王瑶一听是丈夫的声音，惊喜的站起来。 起身有些勐了，小腹一阵疼痛。 “哎哟~” 她一把捂住肚子，脸色惨白。 “怎么了？抻着了吧？！你倒是慢点啊！” “人家看见你激动嘛。” 王瑶忍着痛滴咕了一句。 “傻丫头，激动啥。” 卢昌华紧走两步，把王瑶抱在怀里。 王瑶靠在他的怀里，感觉肚子也没那么痛了。 “你找我回来啥事？” 汪雪和李梅见夫妻俩要说悄悄话，就静静的退了出去。 “家里的事多了。” 王瑶说道。 “苏俄那边的阿琳娜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说是瓦西里要找你。” “瓦西里找我？” 卢昌华想着，上次海军的专家直接跟他接上了头，还找自己干嘛？ “就这事？” “我觉得咱爸妈岁数大了，想跟你商量一下，鱼庄还做不做。” “这事啊。” 卢昌华知道，现在老爸老妈靠着鱼庄赚了不少钱。 当初开鱼庄，是为了消化水库里的鱼。 现在开鱼庄，就是给爸妈一点事干。 他们现在不缺钱了。 可是他们缺事啊！ 不干鱼庄干啥去？ 王瑶说的也对。 爸妈岁数大了，再干餐饮太累。 餐饮这活，别看着热闹，风光，可是它挣得是辛苦钱。 起五更爬半夜的，遭老罪了。 虽然，现在老爸不需要在厨房里亲自掌勺，可依然需要盯着。 老妈更是和年轻人一样熬着。 起得早睡得晚，一天都是鸡毛蒜皮的事。 “这事，过一阵子再说，要不年底吧，不行就换一种玩法。” “你有主意了？” 王瑶问道。 “我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主意，放心吧。” 听完这话王瑶满脸笑容。 自打认识卢昌华起，他就是满脑子的主意。 这么多年来，家里的各种生意都是他想出来的。 这要是搁一般人早就几进几出了。 可卢昌华依然牢牢的把控着方向。 基本没有什么失误。 尤其是今年，生意突飞勐进。 这还不说北绒厂和罐头厂。 年初去了趟苏俄，跟人家搞了合资项目，据说赚了一大笔钱。 这段时间，昌华又去了莫斯科几次，胡大贵早就跟她说了，账户里的钱蹭蹭的往上涨。 这赚钱速度，可比做罐头赚的多多了。 卢昌华把自己食品换飞机的事讲给王瑶听。 把王瑶听傻了。 “就咱家的罐头就能换回来飞机？” “啊，能啊！” “飞机你还给卖了？” “卖了。” “罐头厂账户里的钱就是你卖飞机的钱？” “是啊。” 王瑶嘴唇都有点哆嗦。 “有多少了？” “不到十十亿吧。” “啊？十……还亿？！” 王瑶眨眨眼，不可置信。 在她看来，这就是天方夜谭。 这事跟谁说都不可能相信是真的，太传奇了。 “咱们这钱合法吗？” “咋不合法？都有合同，民航局同意的，合法。对了，咱们依法纳税，绝对合法，放心。” 见丈夫这么说，王瑶才放下心来，可还有些恍忽。 “对了，市府的人也在找你。” “这我知道。” “咱们回家吧，市府明天再去。” “给家里打个电话，让厨师准备点饭菜。” “行。” 自从卢昌华认为家里需要保姆，胡大贵就帮着找了一个厨师。 是市府宾馆退休的师傅。 他的任务就是一日三餐，其他的不管。 打扫卫生的保姆另请。 从农场回来，卢昌华没几天就出发去了苏俄。 这些事情他一概不知。 “家里有师傅了？” “大贵帮着找的，手艺还不错。” 说着话，卢昌华扶着王瑶走出了办公室。 汪雪李梅立马跟上。 一到家，师傅已经把饭菜备好了。 卢昌华跟大厨打了招呼，表示了感谢。 师傅笑眯眯的脱下工作服，骑着自行车走了。 四人坐下吃了晚饭，卢昌华把碗快收拾了，这才来客厅陪着媳妇儿。 “对了，跟你说个事，我大哥来信了，说是让我出国呢，他给担保。” “你哪个大哥啊？” “大爷家的大哥呗。” “地中海啊？” “你真烦人，不准取笑我大爷！我大爷还不是你大爷？！” “是，是我大爷！” 卢昌华赶紧认错。 “他怎么想起你来了。” “肯定是大爷说的呗，现在美国开放投资移民，都说美国怎么怎么好呢。” “你啥想法啊？” 卢昌华问。 “我，我才不去呢，我去了国外，咱爸咱妈咋办啊？” “不去就对了！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咱一个堂堂的中国人，跑去给美国挣钱？有毛病！” “你也不赞成出国？” “如果去国外参观学习，这我赞成。毕竟现在人家比咱先进，可投资移民，那我可不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倒是说的美国跟朵花似的，他觉得好，就在那边呆着，人各有志，反正我是不去。” 夫妻俩决定，要建设祖国，去给外国人做贡献，姥姥！ 第二天，卢昌华就去了市府。 北宁市的领导，听说卢昌华回来了，在办公室里和他见了面。 他不仅见到了北宁的副市长，还见到了二商局的商国强局长。 卢昌华是北宁土生土长发展起来的企业家。 现在叫企业家了。 以前叫个体户，私人买卖。 谁也没想到，卢昌华经过这几年的发展，生意越做越大。 虽然他们不知道卢昌华在苏俄如何的叱吒风云，可是昌和食品账户里的钱，他们可是知道的。 银行早就向市府汇报了。 这样的本土企业家，怎么能不扶持呢？ 当然，再不扶持，北宁怕是留不住企业，重要的留不住钱哪！ 说什么，他账户里的钱，都要留在北宁。 咋留？ 那还不简单，让他花了就行呗。 于是有人出主意，把一些亏损企业，效益不好的企业打包卖给他！ 这样，钱不就进了市财政了吗？！ 市里为了这事，专门召开了会议，研究把哪些企业拿出来。 想要卢昌华买，那就得是他感兴趣的企业。 市肉联厂再次进入了领导们的视线中。 把二商局的老商找来一问。 老商直拍大腿啊！ 为啥？ 就因为当初卢昌华要办罐头厂，省里的领导还专门跑来牵线搭桥。 结果，这事还是没成。 市领导到现在才知道有这事！ 他们都瞪着眼珠子，盯着老商。 老商直摇手。 “不是我们不卖，是他不买啊！” “为啥？” “对啊，你说说看。” “领导啊，这么多年，咱们的肉联厂早就困难重重了。” 老商就把肉联厂的真实情况说了一遍。 “人家卢总也是不想来蹚这趟浑水。” “占茅坑不拉人屎！” 领导生气了。 其他人都不再吱声了。 肉联厂的厂长和书记也在嚷嚷着要承包呢。 这里面有啥猫腻，谁都能猜出几分来。 “把他俩调走，去你们二商当调研员吧，先挂起来。” 书记恨恨的说道。 卢昌华看到不仅副市长在，二商局的老商也在，就是一愣。 “领导，找我这么急，有事啊？” “哈哈，卢总啊，最近你的生意做得不错啊。” “哪里，就是混口饭吃呗。” “你这还叫混饭吃，咱们北宁就没有好企业了。” 寒暄了几句。 副市长给老商使了个眼色。 商国强咳嗽一声，硬着头皮说道：“卢总，当初你可是对市里肉联厂很感兴趣的，咋样，现在还感兴趣吗？” “肉联厂？” 卢昌华觉得很耳熟。 他回忆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 几年前，他要搞罐头厂的时候，曾经想要买个现成的企业，谁知道，肉联厂水太深，他考虑了几天，这事就算了。 “肉联厂啊？我现在有自己的厂子，不感兴趣。” 商国强一听，脸色就是一白。 “呵呵，卢总啊，咱们的国有企业改革，离不开你们的参与啊！为什么不感兴趣啊？” “包袱太重。” “我们要是把这些历史包袱都剥离了，你还感兴趣不？” “剥离？” “对，让你们接手企业之后，可以轻装上阵嘛。 第0250章发动机工厂 卢昌华现在对肉联厂是真不感兴趣了。 为啥？ 因为昌和食品已经在铁南建厂了。 肉联厂在市区的东部，两个厂距离太远了，借不上势。 有人说，他的地应该很值钱吧？把地拿下来也能发财。 可是北宁就是一个人口二十几万的小城，地有的是，根本不值钱。 拿地干啥？ 干房地产？ 拉倒吧，现在干房地产太早了。 要干也得去大城市，在这儿就算了吧。 不管他们怎么忽悠，卢昌华就是摇头。 不要！ 两人一看，这也没法完成市里交代的任务啊，就问道：“卢总，咱们市里的企业，你有没有感兴趣的？” “感兴趣的？庆华，你们能卖吗？” “啊？！” 两人一听庆华，就蔫了。 庆华工具厂，是一家老军工企业。 前身是1921年所创建的“东三省兵工厂”。 日伪统治时期，称“奉天造兵所第一制造所”。 抗战胜利后，称“九零兵工厂枪所”。 沉阳解放后，改为“五一工厂第一制造所”，后又改为“五一兵工厂枪厂”。 抗美援朝爆发后，迁入北宁，改名为“三二工厂”，后来改名为“国营六二六厂”又名庆华工具厂。 两年前，六二六厂划归首钢，更名为首钢庆华厂。 抗美援朝期间，这里生产了50式冲锋枪38万只，为抗美援朝作出了巨大贡献。 它一共制造了900万只各式轻型武器。 八四年奥运会，中国射击运动员许海峰所用的运动手枪（东风2标准手枪）也出自该厂。 这是一家功勋卓着的老军工单位。 谁敢把它卖了？ 现在的庆华工具厂，已经走上了军转民的道路。 划归了首钢，生产小型拖拉机和运动手枪。 可以说现在举步维艰。 要不是首钢支持着，早倒了。 不过，在坚持了16年后，庆华工具厂破产重组了。 可是现在的庆华，刚刚归属到首钢旗下，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怎么可能卖掉？ 再说了，就是卖掉，也跟北宁市没啥关系。 他俩嘴角扯了扯，尴尬的笑笑。 到底是副市长，老油条了。 “呵呵，难道卢总还对机械制造感兴趣？” “有合适的企业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卢昌华知道庆华是不可能的，所以才说出来。 一个县级市，能有啥好企业？ 要说好企业，也就是他的企业了。 “我们市政府就是要为企业家排忧解难的，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 这场会面大家谈的不愉快。 卢昌华倒没什么，市府的领导们就愁眉苦脸了。 像样的企业真没几个啊。 看着卢昌华账户里的钱，他们是真眼馋。 可怎么才能把钱留下呢？ 庆华明显不可能。 只有一条了。 啥？ 卖地！ 他们倒是想卖企业，可你也得有啊！ 现在市里的企业不是塑料厂就是手套厂，要不就是服装厂。 肉联厂人家也不要。 咋办？ 只能把核心地段的土地拿出来了。 八八年，根据宪法的修改，土地管理法也做了相应的修改。 国有土地有偿使用制度被确立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土地可以让卢昌华有偿使用。 再次找到卢昌华的领导，已经换了一个副市长，跟随的是北宁市土地管理局局长。 “卢总，我们想跟你协商一下，支持一下北宁的城市建设。” 卢昌华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是要让自己开发整条交通路。 北宁交通路就是核心主干道。 这条街的两侧是各种资源集中的核心地段。 “你们就跟我说实话吧，为啥一会儿让我买企业，一会让我买地，为啥啊？” 到现在，他还没搞明白，他们这么积极是为了啥！ 见卢昌华已经开诚布公的问了。 领导也就不好再隐瞒。 “卢总啊，你是知道的。咱们北宁就是一个农业市，没有什么工业，你办的企业为市里解决了大量的就业，我们也把你的企业立为重点企业。” “现在市里很穷，需要发展，可发展就得有钱。” “我明白了，你们希望我把钱花在北宁。” “我们就实话实说了，市里的意思是卖一些国有资产给你，有了资金再做城市建设。” 见市领导说了实话。 卢昌华点点头。 说道：“我是得给家乡建设做点贡献。” “国有企业我就不买了，多建几个工厂，拉动就业，咱们市的经济不就起来了么？！” “那感情好。” 得到了卢昌华的这个承诺，他们也能给市里交代了。 为了兑现这个承诺，卢昌华成立了黑省昌和发动机厂。 专门研发生产制造柴油机。 为啥他有勇气搞发动机？ 因为瓦西里给他打的电话。 原来，在哈巴罗夫斯克有一家柴油发动机厂。 这家厂子的发动机是给大型拖拉机做配套的，技术很先进。 结果，现在要倒闭了。 因为没有哪个老板愿意接手。 而工厂的厂长正是瓦西里的表弟。 有了这样的关系，卢昌华才敢成立一家发动机厂。 北宁市的领导听说他们和苏俄的发动机厂可以联营，乐得都找不着北了。 要知道，北宁没啥工业。 因此城市一直发展不起来。 如果有了这个发动机厂，那么在工业的道路上，就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至于技术工人，那不是有庆华嘛。 庆华工具厂就像是个大学校，培养了几万名合格的技术工人。 只要卢昌华敢把招聘启事贴出来，那么他的门槛就会被磨平。 为了这事，卢昌华专门跑了一趟哈巴罗夫斯克。 这家工厂坐落在城市的边缘。 是一家万人大厂。 机器设备上千台套。 瓦西里和他的表弟谢尔盖，陪着他在陈列室里参观。 从单缸的发动机，到六缸八缸的大马力发动机，都有涉猎。 最牛逼的是，他们有一台为坦克配套的700马力的大型柴油机。 “我们是马雷舍夫坦克发动机的分厂，所以，也可以制造坦克发动机。” “这台是涡轮增压发动机，性能还不错。” 这把卢昌华眼馋的不得了。 “我需要你们去中国工作，可以吗？” “当然，对我们来说，离开这里就是拯救我们。” 瓦西里叹了口气。 虽然他知道，这家发动机工厂被卖，对苏俄来说不算什么，这样的工厂至少有上百家。 可他还是有些不舍。 可他连军队都顾不过来，哪里有能力保住工厂。 哈巴罗夫斯克国有资产委员会，非常康慨的在售卖文件上签了字。 为了这家工厂，卢昌华支付了八百万美元。 这几天，工人们得知工厂被卖掉了，都失落的不知所措。 卢昌华为了保住这些技术工人，承诺他们，只要愿意，他们可以去中国工作，可以带着家属一起去。 这下，他们反而对去中国充满了期待。 听说中国有丰富的食物，物价稳定，一切都是完美的。 为了复刻工厂，谢尔盖带着工厂的工程师，提前来到了北宁。 指导建设发动机工厂。 这些工作都在秘密进行。 所有的新闻媒体都没有报道。 市里领导得到了省政府的表扬，这么大的成绩，对他们来说不宣扬一下，真是锦衣夜行啊。 可他们也知道，现在还不能说。 否则这事要是引起苏俄的关注，可能就要泡汤。 工人们把车间里的机器设备拆卸下来，打包装箱，标上编号。 拆卸装箱的工作，就进行了两个月。 而北宁也在加班加点的进行厂房建设。 同时，昌和发动机厂招收了大量的本地工人，把他们派到了哈巴罗夫斯克，跟着拆卸设备，在这个过程中，逐渐的熟悉。 也与这些老毛子交上了朋友。 一九九零年十一月底。 第一批起运的集装箱过了同江口岸，转换了卡车，向着北宁的方向疾驰。 这段时间，整个北宁市，都处在一种热情之下。 在北绒厂的附近，建盖起了高大的厂房。 这里就是昌和发动机厂。 谢尔盖已经在这里坚持了两个月了。 他也是无奈。 作为优秀的发动机设计师，他有着远大的抱负。 可是国家败坏到如此地步，让他无可奈何？ 厂子上万的工人，就是上万个家庭。 他要给他们一个出路。 在表兄给他出主意，把工厂卖掉的时候，他没有犹豫。 建造发动机，在哪里都可以。 于是在国资委来调查的时候，他联合财务人员做了假账。 目的就是尽快的离开这里。 看着北宁市里灯火阑珊，他想到了在哈巴罗夫斯克的妻儿，还是要早点把他们接来啊！ 国内的暴乱日甚一日，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嘿，谢尔盖，想什么呢？” “啊！” 谢尔盖吓了一跳。 回身见是老板，咧嘴笑笑说道：“没什么。” “不，你想老婆孩子了。” 谢尔盖不好意思的摸摸胡须，抽出了香烟，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们马上就能见面了，不要着急。” 第0251章跨度大容易扯到蛋 卢昌华对苏俄的工厂有着很大的偏执。 前世他就曾想着在苏俄解体前，如果自己有能力，就一定要划拉点工厂过来。 你想想，要真是有这样的机会，是不是能建设一大批工业制造企业，那样，咱们的制造业是不是能提前进入世界先进水平？ 这些也只是他前世的幻想。 结果，他这个幻想要变成现实了。 作为一个农场小职工，养鱼起家的乡镇企业家，靠投机苏俄暴富的暴发户，他还是小看了现代工业的复杂性。 首先的问题就是工人。 虽然可以用苏俄的部分工人，可是没有本国的工人做支撑，是走不长远的。 万一他们一走了之，工厂不就黄摊子了吗？！ 再有就是技术。 如果技术始终都掌握在苏俄人的手中，把工厂搬回来就失去了意义。 说来说去，还是人的问题。 派过去的部分中国工人，基本就是力工。 沟通有问题，人家为了自保还防着他们。 关键性的技术和操作都不告诉他们。 这种情况，卢昌华知道后也很苦恼。 按照他的想法，既然搬回来了，就要组织生产。 想办法让他们带徒弟。 谢尔盖的家人也随着机器一起来到了北宁。 老毛子的发动机厂有非常齐全的配套车间。 发动机涉及的主要部件都能自行生产。 因此，车间和分厂就很多。 有翻砂铸造车间，发动机的缸体缸盖曲轴连杆都需要先铸造出来。 当然，铸造车间需要模具，还有模具车间。 铸造出粗胚，需要机加车间进项精细的加工。 研磨车间对机加件进行精细的研磨。 总装车间，就要把这些组件进行组装了。 这时候的活塞环，缸盖垫等密封件和链接件就需要进入车间了。 这些东西需要配套厂家生产。 每一个环节都需要大量的技术工人和先进的设备。 其实，这些东西国内很多厂都有。 可是加工和装配精度都有差距。 为了让这些老毛子工人能安心工作，工厂跟工人签订了长期用工合同。 这样，他们就有了保障。 至于住房问题，卢昌华只能自建。 在发动机厂附近，要建造住宅楼。 这些人来了得有住的地方吧？ 现在天寒地冻，只抢建了五栋。 暂时安排技术骨干入住，家属要等到明年才能来了。 没地方住。 一车车的设备运了回来。 在老毛子的指挥下，中国工人为主力，进行了安装。 锅炉房只建了一半就停工了。 车间里冻的跟冰窖似的。 没办法，只能在空铁桶里点燃篝火，在车间里取暖。 机床是最精密的设备，在苏俄拆卸装箱的时候，就很小心。两个月的时间，基本都用在这上了。 运到北宁后，整箱用叉车运进车间，先缓两天，然后才能拆箱移动，安装调试。 为啥？怕坏呗。 要知道，现在都是零下二十多度三十度。 金属在这样的低温下都很脆弱。 稍不注意，磕着碰着，机器就有损坏的可能。 整个工厂车间里，都燃着火盆，有专人守着。 卢昌华这段时间都扑在了工厂里。 说起来，他对柴油发动机还是很熟悉的。 作为东方红拖拉机的学员，一年拆一两次发动机是很平常的事。 对这些发动机的构造也熟悉。 虽然他不太明白各个车间的制造工艺，可是大体上的流程还是知道的。 作为一个半吊子，他至少不算完全的外行。 可就是这样，他也经常闹出笑话来。 没办法，他只能去庆华厂求援。 发动机厂虽然没有做什么宣传，可是作为在本地的军工企业，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还一直在琢磨，是哪个傻子干这么蠢的事。 结果，这个傻子就来了。 总工陈立国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 有人敲门。 “请进。” 房门被推开，是办公室的小吴。 “小吴啊，有事？” “陈工，有人来找你。” “哦？谁呀？” “是昌和发动机厂的，指名道姓的找你。” “发动机厂？” 陈立国放下文件，看着小吴问道：“就是在铁南新建的那个厂子？” “是。” “他们找我有啥事啊？” 小吴摇摇头。 “让他们进来。” 陈立国皱着眉头。 在北宁搞发动机厂？ 一没有钢铁资源，二没有技术工人储备，三没有配套厂家。 这个老板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卢昌华敲门走了进来。 “陈工，我是昌和发动机厂的卢昌华，你好！” 卢昌华主动跟陈立国握手。 老陈已经五十了，是个老军工。 他很好奇这个傻子长啥样？ 谁知道进来的是个年轻人。 卢昌华？这个名字他听说过。 据说是北宁的首富，还很年轻。 可他见到真人，发现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年轻。 两人客气了一阵，都坐下了。 卢昌华也不兜圈子，直说来意。 “陈工，我这次来，是求援来了。” “哦？你找我求援？” “事情是这样的。” 卢昌华就把自己建厂的前因后果说了。 “我一是想为家乡创办一个工业制造企业，改变北宁农业县的经济格局。二是，苏俄这家发动机工厂要破产了，我们不买，要是让别人买走太可惜，我想着买回来，也能给国家培养一大批技术人才啊。” “这就是我的初衷。” “可我把这事想简单了。” 听了卢昌华的诉说，陈立国反而对他这个鲁莽举动有了不同的看法。 这是个爱国的家伙。 虽然有钱烧得慌，可毕竟也是想干点实事。 “说吧，让我怎么帮你。” “我想请陈工为我们厂的技术顾问。还需要咱们这边派些机加工的高手，帮我带带徒弟。” “你也知道，我们厂都是老毛子，暂时还是可以的，以后也得我们自己人才行。” “明白了。” 陈立国想了想，说道： “我安排几个老师傅去带带人，也跟老毛子学习学习，看看他们的技术到底怎么样。” “好，太感谢陈工了。” “谢啥，都是北宁的，相互帮助嘛。” 有了十几个老军工的加入，机床的安装调试进展较快了很多。 每位师傅都带了四五个徒弟。 老毛子见状，知道自己的做法让老板不满了，谢尔盖也下达了带徒弟的命令。 带徒弟这件事才算有了着落。 时间就在双方斗智斗勇中，进入了十二月中旬。 马上九一年的新年就要到了。 而老毛子们都嚷嚷着要回家过圣诞。 卢昌华跟陈立国商量，堵不如疏。 于是发布了圣诞节休假的通知。 老毛子拿着刚发的工资，就大肆采购了一番，坐车往同江口岸去了。 他们要赶回哈巴罗夫斯克和家人团聚。 谢尔盖面对这样的事，也是毫无办法。 过圣诞就像中国的春节，只是他们的传统。 卢昌华对过圣诞没有意见，可是，他害怕这些老毛子一去不回。 “没办法，他们就这样。你还得招些大师傅来。” “都是步子太大惹的祸啊！” 卢昌华知道自己扯到蛋了。 回到家，王瑶正在家里烤火。 虽然有集中供热，可暖气的温度始终上不来。 在家里都冻手冻脚。 于是就把壁炉点上了。 丈母娘已经提前住进了卢昌华家，老太太不放心姑娘的饮食，她要亲自做饭。 王瑶就让大师傅给老妈打下手。 保姆每天来两趟，上午来一趟打扫卫生，下午来洗洗涮涮。 今年，王瑶给汪雪和李梅早早的放假了，让她俩回家看看家人，相相亲，过了春节再回来。 两姑娘带着这几年攒的工资，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一进门，卢昌华就挤出笑脸。 “妈，辛苦了，还让你来给我们做饭。” “你不是忙么，瑶也有身孕，我做的饭她喜欢。” 王妈妈和大师傅一起，把饭菜摆上了桌子。 王瑶抱着肚子，看着丈夫一脸疲惫的回来，心疼的问道：“饿了吧，洗手吃饭。” “嗯，有点。” 卢昌华不想把自己的烦恼带回来。 在家他不提工作的事。 进卫生间洗了把手，用热毛巾擦了把脸，让自己的精神好点，这才走了出来。 “来，尝尝我做的红烧肉，跟大师傅的不一样。你不是最喜欢红烧肉嘛。” 丈母娘乐呵呵的说道。 “妈，快坐下，一起吃，师傅也一起来。” “不了，我还要赶回去。” 这也是规矩，师傅做完饭就走，不在主家吃饭。 “今天就在这儿吃，陪我喝一杯。” “对对，他在外面也是累了，喝一杯解解乏。” 王瑶善解人意的说道。 “正好你也陪陪他。” 丈母娘也凑热闹。 “也给我倒一杯。” “对，给妈一杯，她也累了。” 第0252章捕捞船 卢昌华被老毛子惹得一身脾气。 他在家强颜欢笑，也不敢跟王瑶说，生怕她跟着着急。 一大家子团聚在一起跨年。 元旦之后，他就直接去了大连。 去大连干嘛？ 为了造船。 当初，他与哈巴罗夫斯克渔业公司合资组建罐头厂的时候，就得到了苏俄的渔业配额。 只是他一直忙活其他的事，也没来得及组建捕捞队。 当初他就想着回国造船。 主要是这钱他不想花在国外。 现在发动机厂停摆了，老毛子都回去过圣诞了。 他就先去大连，到船厂看看，能不能建造远洋捕捞船。 大连造船厂始建于清末。 前身为沙俄中东铁路公司轮船修理工场和中东铁路公司造船工场。 抗美援朝时期，国家收回大连船渠修船造船机械工厂主权，更名为大连船渠工厂，隶属重工业部。 后根据中苏两国政府协议，成立中苏造船公司。 1952年中苏造船公司正式运转。 1955年，改由中国独立经营，定名为国营大连造船公司，隶属于第一机械工业部船舶工业管理局。 1957年，更名为大连造船厂。 1958年，大连造船厂由中央直属企业下放地方管理，隶属于旅大市机械局。 1959年，大连造船厂重新划为中央直属企业，隶属于第一机械工业部。 1960年，大连造船厂转为军工企业。 1978年更名为国营大连造船厂。 1984年，大连造船厂分家，大连船用柴油机厂、大连船用阀门厂和大连船用推进器厂，从大连造船厂整体划出，独立经营。 去年八月份，按上级要求，大连造船厂再次分家，大连造船新厂正式成立。 卢昌华当然是去找老厂。 当船厂业务科得知他是来订船的，都很惊奇。 要知道，现在能到船厂订购船舶的，基本都是国营单位。 也就是国家。 他们还没见过个人来订购船只的。 他的这一无理要求，被船厂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没办法，他又去了新厂打探。 结果，依然是拒绝。 船舶是国之重器，个人怎么能拥有呢？！ 虽然现在国家已经出台了允许个人从事长途贩运的业务，可是个人直接来船厂订船也是第一次。 业务科的人员还好心的劝说，要是想买渔船，可以通过渔业公司订购。 卢昌华碰了一鼻子灰。 只能长叹一声！ 想把钱花在国内都难，人家不要！ 就在他失望的离开大连，准备回家过年的时候。 他在大连港意外的遇到了刚从苏俄返回的海军专家。 双方见面都很意外，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 专家们问起卢昌华来办什么事时，碰壁的卢总就说了原委。 “我想着同样是花钱订购捕捞船，能在国内更好，也算是支援国家经济建设了，谁知道人家不领情。” “过了年我去苏俄那边订吧。” 得知事情的原委，两人就笑呵呵的劝说道：“卢总，别冲动，我们帮你问问。” “对，今晚就别走了，咱们好好喝一杯。” 死活拉着卢昌华不撒手了。 他们这趟苏俄之行，可是大开眼界啊！ 从瓦西里的口中，他们知道了这个叫卢昌华的年轻人是个重要角色。 现在和苏俄的高层还有这神秘的关系。 这次，通过他的介绍，与苏俄太平洋舰队取得了联系，也专门去了造船厂查看了在建舰船，他们早就对那几艘舰船馋的流哈喇子了！ 刚回来，就遇到了神秘的年轻人。 此人在苏俄叱吒风云，回来就难展拳脚。 也是让人唏嘘啊！ 当晚，两人邀请卢昌华在海军招待所住下，喝了一顿酒。 卢昌华昏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他在大连各处转了转。 专家回了单位汇报情况。 先说了苏俄舰船的情况，基地领导很高兴。 这要是成功的话，又能给北海舰队增添几艘现代化的军舰。 “首长，我们遇到了一个情况。” 他们把卢昌华要组建远洋捕捞船队的事说了。 “这是好事啊，我们支持。” “可是船厂的同志们给拒绝了，说是个人不能订购大型捕捞船。” “就是。他说如果国内不卖给他，就去苏俄了。” “这样啊……” 基地领导沉吟了良久，才说道：“他为我们海军立下了功劳，我给船厂打个招呼，先给他排进去！” 说着话就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他跟船厂的负责人沟通了一阵，这才满意的说道： “谢谢你们的支持。” 放下电话，他对着两位专家说道： “好，你们去吧。” 当晚，卢昌华游玩回来，专家们已经在招待所里等着他了。 把订购捕捞船的好消息告诉了他。 卢昌华很高兴，拉着两位的手一个劲儿的摇晃。 “谢谢，没有你们斡旋，这事怕是办不成啊！” “还是你先立了功，否则也不会这么顺利。” 当卢昌华再去船厂的时候，业务科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不仅接受了订单，还为上次的态度向他道歉。 搞得卢昌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业务科拿出了几张图纸，询问卢昌华需要什么样的捕捞船。 现在的捕捞船就是下拖网，把鱼捞上来分装后冰冻冷藏。 他看了这些图纸都不太满意。 “我不仅需要把渔获冷冻起来，还需要在船上直接加工。” “加工？怎么加工？” “直接做成罐头。” 卢昌华眼睛冒光。 “能不能办到？” “这个……” 业务科长摇摇头。 “那是要在船上建加工厂啊！” “对。” “把鱼打上来，趁着新鲜，直接做成罐头，把罐头冷藏起来，靠岸就能直接销售了。” “这个太高级了，我们需要配套的厂家才行。” “如果可以，我订购十艘！” “那样的话，五千吨排水量就不够了，至少需要一万吨。” “只要你们能建造，一万吨也没问题。” “现在还不能答复你，我们需要联系配套厂家，设计师也得设计，才能出预算。” “行。” “你要先付一笔定金。” “可以。” 卢昌华直接从海外打过来一百万美元，大连船厂心里有了底。 这哥们是个有钱的主。 那就干吧！ 捕捞船有了着落，他就先走了。 跟随他的保镖们都放假了，卢昌华给了他们一笔过年费。 他给京城的胡大贵打去了电话，询问他过年能不能回来。 “回来啊，我就这几天了，年后我办婚礼，你可得参加。” “当然了。日子定了吗？” “定了，就在正月十五。” “行啊，这日子好。需要我帮忙就说话。” “不需要了，当傧相你也不够格，到时候你能来就行了。” “好，一言为定。” 卢昌华返回北宁没几天，胡大贵终于忙活完了，也赶回了哈市。 因为他的婚礼是在正月里，很多事需要商量，胡大娘和胡大爷也去了哈市，他们跟亲家见面，商量婚礼的细节。 卢昌华回到北宁，把胡大贵要结婚的事一说，大家伙都很高兴。 要说胡大贵跟吴玥两人也谈了好几年了。 房子也买好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吴玥在哈市工作，胡大贵在北宁，两人结婚之后就得分居。 王瑶于心不忍。 “要不把吴玥调回来吧？” “她恐怕不愿意吧。” “那咋办？” “嗯，再想想吧。” 卢昌华摸着王瑶的大肚子，一脸疼惜的说道：“你的日子近了，可得小心些。” “哎呀，知道了，你倒是说啊。” “等他们结婚了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听丈夫这么说，王瑶只好点头。 人家胡大贵都没着急，自己这些人瞎急啥啊！ 明天是一月二十号，大寒。 距离春节不到一个月了。 昌和集团下属各企业都开始准备年货了。 各事业部的老总们都开始准备今年的总结了。 去年是年后总结的，今年，集团早早的发下了通知，二月十号集团年终总结。 各单位要积极准备总结报告，把九零年进行一次总结和梳理。 第0253章有些事不能干 一九九一年二月十号，星期日。 今天，是昌和集团的年终总结大会。 今年来参会的人，明显比去年要多。 去年设立的事业部制，运行了一年时间，有利有弊。 有利的是，按照行业划分的事业部，减少了中间的很多环节，使同一行业的各单位能更好的配合，共同发展。 当然弊端也有。 这样很容易形成利益小团体，小山头。 形成不同的派系。 比如，大洪的粮油事业部，也在发展食品加工，让胡大贵有些不爽。 毕竟，他是食品事业部嘛。 他一直想着要把粮油事业部收编。 大洪当然不愿意。 相互之间就有了抵触。 派系就自然形成了。 比如，王瑶和吴霞形成了同盟，而吴玥与胡大贵又站在一起。 一开始，卢昌华没有在意。 可是时间一长，他就发现。 他们之间的扯皮现象逐渐严重了。 他必须要纠正这个风气。 否则，昌和这条船早晚都要沉了。 这场大会，可以说是团结的大会，奋进的大会，也是成功的大会。 在卢昌华发言的时候，他对公司的人事和机构进行了调整。 “王瑶调任集团财务副总裁，主管公司的财务工作，直管财务中心。” “任命胡大贵为集团营销副总裁。” “任命廖川为北绒厂厂长。” “杨军调任昌和食品（罐头）厂厂长。” 这些任命一出台，相当于整个集团只保留了一个粮油事业部。 其他的事业部都解散了。 胡大贵和眯缝眼都乐的找不着北了。 胡大贵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算是熬到了副总裁的位子上。 他对卢昌华的感激无法用语言表达。 最近有人反映，说胡大贵有问题。 而反映问题的人还是一直跟着胡大贵的小费。 其实，这么多年来，卢昌华对胡大贵是很信任的。 哪怕他工作出了什么纰漏，卢昌华都不会计较。 可这次，反应的问题有点大。 胡大贵在京城负责食品的转运工作。 他的权利就很大。 要谁的货，不要谁的货，都是他一言而决！ 有些食品明显要临期了，根据收购原则，这些货是不能收的。 可胡大贵依然放行了。 至少有几百吨的临期牛奶就这样进了集装箱。 而这些临期产品，进价是一至两折，而胡大贵送回来的结算表上，依然是正常的价格。 算下来，中间就是几十万的差价。 签收单上白纸黑字签着他的名字。 卢昌华和王瑶都不相信胡大贵会这么干。 胡大贵和吴玥回到北宁，卢昌华还办了接风宴，跟没事人似的。 王瑶对丈夫说道： “调工资吧，总裁级的年薪十万，根据业绩再分红。” “嗯。” “你去主管财务吧，有你在我才放心。正好你也能带带孩子。” “嗯，我听你的。” “大贵这几年跟着我吃了不少苦，提拔他做副总裁吧，负责营销，这几年他也锻炼出来了。” “行。” 两口子有了统一意见，卢昌华这才找了个时间，跟胡大贵谈话。 主要就是公司发展大了，集团需要领导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进集团当领导吧。 胡大贵沉吟了。 他跟卢昌华是发小，从小光屁股长大的交情。 当初创业的时候，两人就在一起。 后来发展起来了，卢昌华也没亏待他，让他独挡一面，当了食品事业部的总经理。 这次去京城调度采购食品，这可是一笔大生意。 看着眼前一车车的食品被运走，一堆堆的钞票被拿走，谁看着不心动啊。 虽然自己的待遇不低了，可是跟这些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要说他不动心那是假的，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偶尔他也会冒出个念头，要是自己单干，现在是不是早就发家了？！ 也有人暗示他，只要他检验松一点，就有大大的好处。 可胡大贵是啥人？ 他虽然有时候也会幻想自己发财之后的样子，可是他对卢昌华是忠诚的。 在中间吃点回扣，捞点好处，他相信，就是昌华知道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他能这么干吗？ 昌华把自己当兄弟，兄弟啊！ 几次拒绝之后，那人也不再找他了。 这次回来，自己升官了！ “我不当什么副总裁，高高在上的，又不干啥实事，没意思。” 虽然他心里高兴，可是一想到副总裁，整天在办公室里耍笔杆子，他就头疼。 “大贵啊，你是我兄弟，你出头帮我管着营销工作，就是给我分担压力，你还不知道我有多忙吗？！” 一席话，让胡大贵心里感动，自家兄弟这么看重自己，咱就别拿把了。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答应你。” 就这样，在总结大会上，卢昌华就宣布了人事任命。 大会结束没几天，大家都准备放假过年了。 突然从莫斯科发来了一个国际传真。 是莫斯科市府外贸委员会发来的。 对产品保质期提出了质疑，尤其提出了牛奶的事。 一时间，搞得沸沸扬扬。 卢昌华正陪着王瑶从医院出来。 这是春节前做的最后一次产检。 胡大贵就急匆匆的找来了。 “昌华，出事了。” “啥事？” “都怪我，有一批牛奶是我签的字，让公司损失了几十万！” “哦？有这事？” 卢昌华一听就知道是小费说的临期牛奶。 “可不嘛！都怪我啊！” 胡大贵沮丧的说道。 “责任在我，在我工资里扣吧，我慢慢赔。” “怨我那天跟客户多喝了点酒，让小费验的货，也没细看，就迷迷湖湖的签了字。” “小费验的货？” 卢昌华心里一咯噔！ 卧槽！这个小费。 难道是他？ “不是啥大事，算了，重新给苏俄发过去就是了。咱们这笔生意赚了不少钱，不在乎这点，下次注意就行。” 两人回到家，王瑶问道：“昌华，这个小费有问题？” “呵呵，这小子是不对劲儿！我就说大贵不会这么干！” 现在，两口子都明白，胡大贵被人冤枉了，可能是小费和外人一起做的局。 “昌华，还好你没相信。” “我兄弟，靠得住！他们结婚的时候，送个大红包吧！” “好！” 这次事，胡大贵很内疚。 觉得对不住卢昌华，对不住兄弟。 “玥啊，你说，我这么大的人了，竟会犯这种错，昌华没怨我，心里真不得劲儿！” 这小子咧咧嘴，点上一颗香烟。 “吃一堑长一智呗，以后多留个心眼。” “是啊，这也就是昌华两口子，换个人这次我就说不清了。” “人家昌华和王瑶是明事理的人。再说了，人家都让你当了副总裁了，这就说明他们还是信任你的。” “这我知道啊，可为啥让我当副总裁啊？我是什么料自己知道，这副总裁我怕干不好啊！” “昌华不是说了么，让你帮他嘛。” “是啊，他是真累，一年到头，在家也没几天，到处跑。” “你啊，也算是出头了。” “嘿嘿，那当然。” 胡大贵得意的吐了个烟圈。 “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当好这个营销副总裁！” “你慢慢想吧，我要睡了。” 就在胡大贵两口子反复琢磨怎么干好副总裁的时候，卢昌华两口子也在研究红包的问题。 白雪皑皑的北大荒，窗外寒风呼啸。 星星点点的灯火，让这座小城在漆黑夜里，格外温暖。 第0254章情谊 今年的春节，卢家更热闹了。 不仅有卢家的人，卢昌华的几个叔伯丈人都来了。 地中海大爷跟老婆离了婚，一个孤老头子实在可怜。 三叔三婶带着王露也来过年。 对他们一家三口的到来，卢家举双手双脚欢迎。 三叔在官场上更进一步，年后就要去总局了。 正式的任命文件已经下来了，总局组织部副部长。 今年，卢家还来了特殊客人。 赵怀安夫妻。 他们是第一次来卢家过年，也是借花献佛，给王德河送行。 卢家一下挤进来十几个人，房子就显得太小了些。 这些人妥妥的两桌。 好在卢家备的年货多。 卢妈妈带着一群娘子军下厨了。 三婶和王妈妈也跟着忙活。 就连普华也要伸手。 “你们都回去歇着，有我在还用得着你们？” 老卢从客厅出来，把这群老娘们赶了出去。 王瑶也不敢逞强。 只有赵妍撸胳膊挽袖子的跟在老卢的身后。 “爸，我给你打下手。” “行，这些人里，你最合格。” 大儿媳是食堂管理员，对做饭最熟悉。 卢妈妈还是不走，帮着儿媳妇拾掇青菜。 王妈妈把三婶和普华都推进了客厅。 她跟在卢妈妈身后滴滴咕咕，跟着拾掇。 客厅里。 王德河已经是副厅级的官员了，可是在兄弟们中间，依然是个听众。 老大王德海无家一身轻。 他已经从离婚的打击中走了出来。 笑眯眯的拉着卢家兄弟说个没完。 “昌中是要走仕途的人，各个方面都要注意。到了你这步，赵场长能帮你的就少了。” “大爷，我哥现在该咋办？” 卢昌华在边上敲着边鼓。 “咳咳，咋办不咋办的，就看有没有人愿意帮他喽。” 王德海往老三的方向瞟了一眼。 “呵呵，大哥这话有点意思啊。” 老丈人王德江笑眯眯的装湖涂。 老三王德河头也不抬的扒着手上的花生。 卢昌华对拉着王瑶叽叽咕咕的王露使了个眼色。 “咳咳” 卢昌华给了信号。 王露冰雪聪明。 “爸，你说句话昌中哥就转正了。” 见女儿说的这么露骨，王德河在装听不见，面子上酒不好看了。 “这就是水到渠成的事，该你进步的时候，谁也拦不住。” 这会儿三婶走了进来。 她早就听明白了。 卢家这事求着丈夫帮昌中进步呢。 赵怀安见姑爷的事被大伙提出来了。 也积极的说道：“部长，昌中走的是政工口，我看局里应该考虑。” “嗯，倒也是。局里的广电事业需要年轻人多出力。” 见王德河不再多说，大家也就不再说这个话题了。 其实，这次赵怀安来到卢家，用意是明显的。 北宁农场局以为副局长到线了。 十五个下属农场都盯着这个位置呢。 局里的直属单位三十多个，谁不想往局里进呢？ 赵怀安当然也想更进一步。 这种事，真的不需要说出来，只要你一出现在领导的眼前，人家就知道你的意思。 反而是像卢昌中这种底层下干部，你要不直说，领导还真想不起来。 卢昌华是老百姓，说话办事更直接。 他给这些长辈们续上茶水，给他们发烟。 这些人都是老烟枪，已经主动憋着很长时间了。 “王瑶王露，你们去西屋带孩子。” “你们又要抽烟！” 王露露出一脸的嫌弃。 拉着大姐和盛文盛清去了西屋。 卢昌中主动的给这些人点烟。 老烟枪们一会儿就把屋子搞得烟雾缭绕了。 “今年海南的别墅我借给大贵了。他不是正月里结婚么，让他去海南度度蜜月。” 一提起海南，众人都是一阵向往。 现在东北冰天雪地的，海南却温暖如春。 “大贵结婚，去海南玩玩挺好。” 老丈人首先发话了。 他得支持姑爷的决定。 这事，卢昌华和王瑶跟他商量过。 “大贵这小也要结婚了？” 王德海摸摸光头，回忆道：“当初我和你刚见面的时候，是哪年来着？” “八五年呗。” “可不咋的，这一晃都六年了。大贵跟你同岁，是该结婚了。” 一家人正聊着，胡大贵带着爸妈走了进来。 “胡大哥，胡大嫂，快进来坐！” 听到胡家人来了，老卢和卢妈妈从厨房出来，把他们迎了进来。 “哎呀，我来是感谢你们的。” 老胡头拉着老卢的手，一个劲儿的摇晃。 “干些啥呀，都是一家人。来，坐坐。” 老卢拉着老胡头先坐下。 胡大娘也拉着卢妈妈一个劲儿的感谢。 胡大贵凑到卢昌华身边滴滴咕咕，一脸的兴奋。 “王瑶，大贵来了。” 卢昌华在客厅喊了一声。 王瑶从西屋出来，手里拿着两把钥匙。 “大贵，蜜月就在海南吧，那暖和，我们去年都住过了。你们去记得自己要吃啥得自己买点。” 王瑶把手里的钥匙交到胡大贵的手上。 “嘿嘿，知道了。这回，我也当回地主！” “你小子瞎说啥呢！” 卢昌华笑骂了一句。 “对了，走的时候，别忘了带上相机。把我的带上，自己买胶卷啊！” “嘿嘿，还是你心疼我。” 胡大贵傻笑了起来。 看着这两个发小兄弟。 卢昌中都有些羡慕了。 他虽然和老弟是亲兄弟，可是感觉还是老弟跟胡大贵更像亲兄弟。 是不是自己是体制内的人，与老弟有了隔阂？ 想想也不对。 老弟对自己没的说。 可那种兄弟间的无拘无束毫无隔阂的感情，好像真的没有。 老弟对他就是对待大哥的样子。 是不是自己有什么问题？ 仔细的一回想，好像还真是。 老弟给自己做了很多，而自己却没有什么回报。 卢昌中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高高在上了。 是啊，我们兄弟俩的感情恐怕都没有他跟大贵之间亲热。 见大哥有些愣神，卢昌华抽出一只烟来，递给他，然后又跟了胡大贵一支。 “老婶，老婶。” 盛文在西屋里喊。 “老婶，你快来。” 盛清也喊了起来。 王瑶就往西屋去。 “来了，来了。” “姑姑抢我糖吃~” 两个小屁孩告状了。 “嘻嘻，就抢就抢~” 王露嘻嘻哈哈的逗弄他俩。 卢昌华一听就笑了，香烟散了一圈。 “大哥，咋的？有事啊？” “没，没有。” 卢昌中摇摇头，赶走脑袋里的杂念。 “大哥，婚礼你可得来啊。” 胡大贵说道。 “来，肯定来啊。” 卢昌中这才升起笑容。 “我是很羡慕你们俩啊。兄弟感情比我都亲热，我都嫉妒了！” 卢昌中说出这话，心里舒坦了很多。 不管咋说，亲兄弟就是亲兄弟，这谁都改变不了。 “切，大哥还嫉妒这事。你出去上学了，我跟大贵从小一起玩，感情亲热些也正常。” 卢昌华也乐了。 胡大贵更是眉飞色舞起来。 “哈哈，大哥都羡慕我们感情好，那就说明我们的感情是真的！” 他摇头晃脑的样子，臭屁的不得了。 “还需要我们帮忙不？要车不？” “车是需要。本来我打算在哈市租的。” “我跟王瑶的车你都拿去用。” “那你们用啥？” “我爸有车啊。” “嘿嘿，我把这茬儿忘了。” 哥仨聊得正欢，老胡头已经起身了。 “你们忙着，我们也得回了。” “走啥呀？在这一起吃吧，热闹。” 老卢拉着老胡头说道。 “那可不行，过年了，得在自己家吃。” 胡大娘起身说道。 见他们很固执，众人也就不劝了。 胡大贵倒是想在这儿蹭饭，胡大娘拉着他就走。 “哎哎，你们都得来啊！” “来，来！” 众人一阵哄笑。 “哎呀，忘了缓梨了。” 卢昌中突然想起来，冻梨还没缓上呢。 “等你呀，黄花菜都得凉。” 大嫂赵妍端着一个水盆走了进来。 “缓着了。” “妈妈，妈妈，小姑抢我的糖吃。” 盛文盛清哥俩颠颠的跑出来，一把抱住赵妍的腿，述说着自己受到了欺负。 王露在西屋的门口做着鬼脸，把这两个小的气的直跺脚。 一屋子人都哈哈大笑。 赵妍也被逗乐了。 “傻孩子，小姑是逗你们玩呢。” “就是，小孩子要学会分享，那，这还有糖呢，给你。” 卢昌华抓了一把糖果塞进两个小家伙的手里。 两人立马喜笑颜开。 举着糖果在王露面前显摆。 王露作势要起身。 两个小家伙转身就跑。 “哎呀，小姑又来了，快跑呀~” 两个小短腿霹雳扑通的往门外跑。 “别出去，外面冷。” 熊宝哥仨也不知从哪儿跑出来，挡在了他俩的身前。 两人吭哧吭哧的推着熊宝哥仨，可人家纹丝不动。 “把帽子戴上再出去。” 卢昌华赶紧找来他们的帽子手套。 赵妍给你们套上。 “熊宝，你们去看着点。” 两个小家伙翻过门槛，跑进了院子，熊宝哥仨一路追了过去。 院子里洒下一串咯咯咯的童音。 天空飘落着清雪，屋里屋外笑声不断。 洁白的雪地上，留下几串脚印。 第0255章我给你配套 九一年的春节，卢家真热闹。 开了两桌，边吃边看春晚。 今年的小品《警察与小偷》把晚会推向了高潮。 守岁之后，卢昌华哥俩带着一众老爷们去水库的值班室借宿。 这里早就空出了房间。 大年初一，吃了午饭，赵怀安两口子先回去了。 下午他们还要去其他单位参加团拜会。 初二，王德河一家先走了，他们还有事要办。 初三，大家都各自离开了。 卢昌中带着老婆孩子回了场部。 卢昌华和王德江开车，带着大伙儿回了北宁。 正月里，卢昌华家热闹不断，方方面面来拜年的络绎不绝。 他把自家的两辆大奔贡献出来，让胡大贵组成车队，去哈市接亲用。 胡大贵的婚礼，在北宁市府宾馆举行。 规模虽然没有卢昌华的隆重，可也热闹非常。 来了很多人。 婚礼三天回门。 第四天，他们两口子就直飞海南了。 吴霞因为生了女孩的原因，一直和婆婆有矛盾。 两口子也打算搬出来住了。 为了这事，王瑶挺着大肚子亲自去帮着她看房。 在北岗大院里，找了一套房子。 当初分房的时候，吴霞家没分上，也就继续跟公婆住在一起。 现在没办法，只能买房了。 好在都是内部人，买卖双方也都诚信。 王瑶看中之后，就让吴霞来看看。 他们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只要有房子就行，哪管好不好啊！ 可来了一看，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房子离王瑶家也不远，就隔了一栋楼。 这回两家成邻居了。 王瑶拿出几叠钱来，塞到吴霞的手里。 「拿着，买下来你就有落脚地了。」 吴霞抱着钱，鼻子一酸，眼泪就了下来。 按说她的待遇可不低。 只是这几年，她都添补到了婆家。 没想到，现在只能靠王瑶帮忙。 「不用，我攒几个月就够了。」 吴霞眼泪巴叉的说。 「攒啥攒！等你攒够了，房子早没了，拿着。」 王瑶脾气上来，也不让人。 「搬出来好，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吧。」 卢昌华走出来，安慰了一句。 「我说啥好呢！」 吴霞早已没了女汉子的威勐。 「吴霞，遇到这点事，都不是啥大事，以后会好的。」 吴霞一家三口很快就搬进了新家。 她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春节后，昌和发动机厂终于开始试生产了。 首先就是试生产单缸四冲程12马力柴油发动机。 这种发动机是小型四轮拖拉机的标配发动机。 试生产了十台，经检验全部合格。 省机械厅发下了生产许可证。 能生产出来，这让卢昌华很高兴。 可是销售也是个问题。 他的目光自然就落到了首钢庆华工具厂的身上。 为啥？因为它们就生产小型四轮拖拉机。 大家都是北宁的企业，多少要照顾一下。 他找到了陈立国。 「陈工。」 卢昌华刚一张嘴，陈立国立马伸手 止住。 「卢总，打住。」 「咋的？」 「我知道你要说啥，可是这发动机配套是首钢统一安排的，我们厂自己说了不算。」 卢昌华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不试试了。 「陈工，采购配套的事，咱先不说，你能不能给我做几台样机？」 「样机？」 「就是把发动机换上我们的产品，实在不行，我们把车买下来。」 「呵呵，那你不是脱裤子放屁吗？干脆我们给你提供车架，发动机你们自己安装，车子你们自己销售不就得了！」 「哎，也是哈。」 陈立国的一席话，让卢昌华心里一动。 要知道，现在小型四轮拖拉机的成本，主要就在发动机上。 如果他们只提供车架，成本也不高，几千块钱就搞定了。 「可是，我们没有生产许可啊。」 「我们有啊，用我们的。」 两人越说越投机。 卢昌华决定先试生产几台，在市场上试试效果。 从庆华厂提了十辆车架，运到了昌和发动机厂。 安装上轮胎和发动机，车子发动起来，开始了各种实验。 12马力发挥的比较充分。 庆华厂给了产品合格证。 车子摆进了农机公司。 十台12马力小四轮，一个礼拜销售一空。 一见销路还可以，卢昌华就开始了连续订货，每次从庆华厂提车架二十台。 为了打开市场，每台车保留500块的利润，高质低价成了他抢占市场的策略。 庆华牌小四轮拖拉机在黑河地区风靡起来。 重要的是，发动机真给力！ 声音清脆，马力足，故障少。 车架子还是军工品质。 原本卢昌华想着给庆华厂做配套，提供发动机的。谁成想，现在变成庆华厂给他做配套了。 庆华厂做的车架，质量确实好，毕竟是军工品质，质量错不了。 而昌和生产的发动机是老毛子的技术和工艺，质量也是没的说。重要的一点是其他厂的发动机所不具备的，就是防冻技术。 原来，老毛子的机动车早就使用了防冻液。 这个技术他们也有。 而且是为坦克配套的防冻液，可见这防冻液的质量得多高。 要知道，这年头，国内的机动车散热都是靠风扇和水。 还没研究防冻液技术。 现在除了进口轿车使用的是防冻液外，其他的车辆加的都是水。 在高海拔高寒地区，急需要这种防冻液。 而卢昌华的小四轮的水箱里，加的就是防冻液。 就这一点，就使他的拖拉机力压群芳，一举成为农民的最爱。 不用再担心水箱了，也不用每天烤车。 整个发动机的水套里都是防冻液。 对发动机本身就是一个保护。 庆华厂的很多人看到卢昌华生产的拖拉机这么畅销，哪有不眼红的道理。 陈立国代表庆华厂向卢昌华正式提出，订购昌和发动机，作为他们的车型配套。 一个月的时间，卢昌华已经销售了500台拖拉机了。 虽然钱挣得不多，可是市场的占有率正在提高。 他看到了整车生产的优势。 现在你让他收手，把刚又起色的市场交回去，这他哪里能同意？ 他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不，陈工啊，咱们现在的合作模式是你提议的，咋的，又想变卦啊？！」 「呃。小卢啊，不是我老陈不讲义气，是厂子里有了很多反对的声音。」 「陈工啊，你们销售车架依然有利润啊。这样，每辆车再给你们100块管理费，行不？」 「这……」 「陈工，生产车架是你们的强项，其他的你们也是组装，你组装和我组装也没啥区别啊！」 「再说了，发动机还是我们自己的。」 「你给我一张合格证，我就给你100块。」 「小卢啊，这事我先给你挡着，看看情况再说，要是我实在拦不住也没办法了。」 「好，陈工，有你这句话，我就感激不尽。」 卢昌华转头找到了市府。 我给咱们市创造就业和税收，你们得帮帮我吧。 「小卢啊，你们的产品现在市场反应不错啊，还有困难？」 「领导啊，我们困难大了。」 卢昌华把现在的困境说了。 现在他的意思是要办整车厂。 市领导点点头。 「这是好事，让农机公司和机械局的同志一起开会研究研究。」 卢昌华一口气给庆华厂下了1000台车架订单。 庆华厂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想着能赚的更多。 说起车架来，也不是没有技术含量的。 拖拉机的变速箱和后桥都是要技术的。 庆华厂当然也是跟其他配套厂订购的。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有整车生产许可证，还要出现在农业部的农机生产目录里才行。 否则就是生产出来，也没法上市销售。 现在庆华厂手里握着整车生产许可证，产品也在目录上。 他们生产合法，卢昌华生产是不合法的。 就在现在，他们生产出来的拖拉机也是顶着庆华厂的名义。 市里是真使劲儿啊。 庆华厂再好，那也是首钢的企业，是央企。 昌和厂，那是归市里的。 只要把昌和扶持起来，那北宁就是名副其实的工业制造市了。到时候，不要说自己的县级市，升格到地级市都有可能。 市里领导亲自跑到省里，找到了农业厅和机械厅，把他们邀请来，参观昌和厂，给他们看自己的实力。 这些人知道北宁新建了一个发动机厂，他们的发动机检验也合格了。 可还真没来过。 这次一下来参观，还真吓了一跳。 一排排的厂房，里面机器轰鸣。 现场管理的井然有序。 这一看就是个大厂啊。 在陈列室里，领导们看到了整车实物。 12马力的拖拉机有裸车，也有搭载驾驶室的。 重要的是，有一款带加力的拖拉机。 也就是有低速挡。 这就是卢昌华单独订购的变速箱和后桥，自己组装起来的加力车。 在室外，还准备了一台带驾驶室的拖拉机。 驾驶室的密封性很好，静音效果明显。 重点来了。 这车竟然有空调。 领导们都上车试了试。 拖拉机开进了实验车间。 里面由鼓风机吹出漫天尘土。 拖拉机开启了空调，驾驶室内的空气依然清新。 领导们都对 驾驶室的密闭性赶到惊讶。 现在的拖拉机驾驶室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密闭性，可以说四处漏风。 在农田作业时，里外的灰尘基本一致。 而昌和厂的拖拉机竟然能让人感受到小轿车的密闭性，这能不让人惊讶吗？！ 第0256章生了 整车生产的审批需要农业部农机局批准。 省里的相关部门对昌和厂是很支持的。 他们还专门派来专家，协助卢昌华提交相关的文件资料。 这些专家，卢昌华当成祖宗供起来。 上报车型有四种。 12马力单缸四冲程柴油高速小型拖拉机。 12马力单缸四冲程柴油高低双速小型拖拉机。 12马力单缸四冲程柴油高速小型拖拉机驾驶舱型。 12马力单缸四冲程柴油高低双速小型拖拉机驾驶舱型。 车型上报之后，图纸文件审查没有问题了，这才组织专家评审。 四月的北宁，依然白雪皑皑。 午间的阳光把路面的积雪融化，一早一晚又再次结冰。 昌和拖拉机厂的大门口，红旗招展，数千人的现场人山人海。 专家评审们围着昌和牌拖拉机转来转去。 拖拉机发出清脆的发动机声音。 按照评审的程序，他们对样车进行了严苛的测试。 拖拉机的动力性，燃油经济性，安全制动，驾驶室密闭，空气条件等等。 当评审小组负责人宣布，产品合格，准予生产的时候，门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当在医院待产的王瑶接到丈夫的报喜电话，一激动，孩子出生了！ 护士对着电话喊了一嗓子，「要生了，要生了。」 卢昌华扔下电话，没来得及跟专家们寒暄，转身就跑。 市领导和谢尔盖都解释说，他的孩子出生了。 专家们这才恍然。 待卢昌华跑到市一院，王瑶已经被推了进去。 她得知要剖腹产时，打死都不同意。 那肚子上有道疤多难看啊？ 再说了，要是昌华因为这个犯膈应咋办？ 因此，她一直忍着疼，等着顺产。 结果，接了个丈夫的电话，孩子要生了。 卢昌华跑到产房门口的时候，隔着门上的玻璃就看见很多人围着王瑶。 他想进去，却被护士拦住了。 「你一个大男人进去干嘛，不能进。」 她一把拉上门上的窗帘。 「王瑶家属？」 「嗯。」 「签字吧，孩子有点大，保大保小？」 「啊？保大，大！」 被护士这么一说，卢昌华心里一抖，腿都软了。 护士拿着免责声明，转身进了产房。 卢昌华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 「等等吧。」 老丈人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诶。」 老卢和卢妈妈也一脸紧张的在走廊里走来走去。 三婶拉着二嫂，一脸的焦急。 「爸，王瑶没事吧？」 「挺好，没事。」 老丈人嘴上说没事，可是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正说着，吴霞气喘吁吁的从走廊跑进来。 「呼呼呼~还没生吧？」 「没呢？进去有一会儿了。」 「没事，别急，我那会也是等了好一会儿才生出来呢。」 她的话音刚落。 「呜哇~呜哇~呜哇~」 产房里传出了婴孩的哭声。 「生了。」 三婶和丈母娘都松了口气。 老卢和卢妈妈赶紧往产房门口跑。 老 丈人望着产房的门出神。 卢昌华和吴霞都是一抖。 两人露出喜色。 「生了！」 十几分钟后，护士抱着襁褓出来。 「王瑶家属，生了个女孩！母女平安！」 「呵呵，女孩好啊！是爸妈的小棉袄！」王德江笑呵呵的说道。 卢昌华笑的跟个烂柿花似的，都挪不动腿了。 卢妈妈和丈母娘跑了过来，伸头看着闭目养神的孙女。 「快过去看看啊。」 吴霞推一把了卢昌华，他这才凑了过去。 父女俩的第一眼，卢昌华愣了一下，皱巴巴的小脸像个小老头。手腕上套着手环，上面写着母亲的名字，性别，出生时间。 婴孩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着，好像对这个老子不咋待见。 「真丑~」 卢昌华脱口而出。 老妈和丈母娘都瞪了他一大眼。 「说啥呢？你才丑呢，小孩刚出生都这样。」 小家伙好像不愿意了，伸手就抓了几下，「呜哇呜哇」的哭了起来。 「好，好，爸爸说错了，不丑，不丑，漂亮的很！」 卢妈妈赶紧说道。 「对，对，乖宝贝最漂亮了！」 丈母娘也赶紧哄起来。 女儿一哭，把卢昌华给整不会了。 「好了，她要在保温箱里待几天。」 众人都恋恋不舍沿着远去的护士。 又过了一会儿，王瑶被推了出来。 此时她的小脸煞白。 见自己的亲人都在身边，她闭上了眼睛。 卢昌华握着她的手。 「王瑶，累了吧？辛苦了。」 王瑶眼角滑落了几颗泪珠。 她缓缓的摇摇头，轻声说道：「看到孩子了吗？」 卢昌华点点头。 「看到了。女儿好乖好漂亮，跟你一样。」 「你不会嫌弃她吧？」 「胡说，我女儿谁敢嫌弃？！」 卢昌华笑呵呵的说道。 「那爸妈……」 「媳妇儿，放心，生啥都是咱家的，我们都高兴，哪会嫌弃。」 卢妈妈一脸喜色的说道。 「对，王瑶好好休息，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我卢家的孩子！」 「对不起~」 王瑶死死的握着卢昌华的手。 眼中含泪。 「别瞎说，你没对不起我，这我都要感谢你呢！给了我个可爱的女儿。」 在众人的安慰下，王瑶被推进了病房。 「家属，让女性家属帮忙，给她换换纸，男人都出去吧。」 卢昌华带头出去了。 丈母娘，卢妈妈，三婶和吴霞在房间里忙活。 这些都是过来人，很快就处理好了。 卢昌华出来之后，沿着走廊就去了育婴室。 里面有一个护士在守着。 卢昌华敲敲门。 「你有啥事？」 「我能看看孩子吗？」 「你叫什么名字？」 「卢昌华。」 护士在一个本子上找了一会儿。 「@ 箱外都有号码。 来到@ 卢昌华咽了口唾沫说道。 卢妈妈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你吃什么吃！回家吃去！」 「哎，妈呀，我是你儿子，现在就不疼我了！」 「媳妇刚生了孩子，正需要大补的时候，你还跟她抢着吃！一边去！」 卢昌华可怜兮兮的看着床上的媳妇。 王瑶嘴角含笑，憋不住嗤嗤的笑着。 老丈人丈母娘乐的嘴都合不拢。 「我饿了……」 「妈，给他吃块鸡肉，怪可怜的。」 丈母娘这才从自己的锅里夹了块鸡肉出来。 卢昌华舔着脸凑过去，一脸的欣喜。 第0257章盛洁 刚过中午，护士就抱着孩子来了。 小家伙睡着了。 经过护士的清洗，有经过保温箱的呵护，她竟然变了模样。 皱皱巴巴的皮肤舒展了不少。 头上的胎毛也顺了很多。 王瑶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就那么看着。 这就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啊！ 卢昌华再次见到她，内心很激动。 他伸出手来，要去抚摸小娃娃的脸蛋。 “嘘嘘~” 王瑶抱着孩子转个身，嘴里嘘嘘了两声。 卢昌华张嘴刚要说话。 “嘘嘘~” 王瑶有赶紧制止。 见卢昌华有些不明所以，王瑶对他使了个眼色。 卢昌华这才反应过来，孩子睡着了，媳妇让自己别出声。 王瑶抱着孩子，卢昌华把脑袋凑了过去，两人都低头看着这个酣睡的小家伙。 幸福的笑容都挂在两人的脸上。 抱了一阵，王瑶胳膊酸了，把孩子轻轻的放在自己的枕头边，她也躺下，就那么看着。 卢昌华就像个木头人一般，眼睛就没离开过，一直盯着看。 “吭，吭~呜哇~呜哇~” 小屁孩可能感觉到自己离开了温暖的怀抱，吭哧了两声，就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王瑶赶紧起身哄了起来。 “是不是尿了？” 卢昌华眨眨眼问道。 “有肯能。” 王瑶赶紧打开了小被子。 果然里面已经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快，快，赶紧换了。” 王瑶坐在床上指挥，卢昌华满屋子找东西。 两人都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换好了。 小屁孩还是呜哇呜哇的哭个不停。 “这可咋整？” 卢昌华跑出去找护士。 护士看看他，“孩子饿了呗，给她吃奶啊！” “哦，哦。” “吃奶！吃奶！” 他推开房门喊道。 此时孩子已经安静了，在妈妈的怀里吃的正香。 卢昌华幽怨的看着王瑶。 “媳妇儿，你知道她饿了？” “我也是病急乱投医，试了试，她就吃了。” 按照卢昌华的意思，怎么也得在医院住上个把星期。可医院死活不答应。 现在生孩子的人多，没有床位，没啥事赶紧走吧。 给钱都不好使。 这是医院有熟人，才勉强住了三天。 这三天，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轮番来看孩子。 连带着送来鸡汤鱼汤。 北方坐月子，讲究吃鸡蛋喝小米粥。 卢妈妈每天都要熬粥煮鸡蛋。 在这会儿，鸡蛋可是好玩意，比猪肉都稀罕。 谁家生孩子了，亲朋好友就要往家里送鸡蛋。一般孩子满月了，鸡蛋都能剩下大半筐。 王瑶不仅有鸡蛋吃，还有鹅蛋呢。 卢妈妈每天变着花样的的伺候。 大哥大嫂带着孩子也跑来探望。 见婆婆这么照顾王瑶，就想起了自己坐月子的时候。 “弟妹啊，你看看咱妈多心疼你。” 卢妈妈一边盛粥一边说道：“你坐月子我也没少伺候！” “谢谢妈，辛苦了。” 王瑶嘴甜，赶紧表扬。 “妈，我也感谢您，辛苦了。” 赵妍也赶紧说道，生怕老太太心里不舒服。 “你们生孩子都辛苦，我是过来人，我知道。” 盛文盛清兄妹俩，趴在床边上，好奇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小人。 “老婶，老婶，她咋这么小啊？” “她不小了，我们小时候也这样。” 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自来话。 这兄妹俩已经虚岁三岁了，其实才两周岁。 可已经像小大人一般了。 两人就在床边分析起来，这个小妹妹多久能追上他们。 今天，护士来催了好几次，让赶紧去办出院手续。 卢昌华腾一阵，见没啥效果，也只能去办理手续。 三天的各种费用二百块。 他回来的时候，王瑶她们已经收拾好了。 四月的气温还有点凉，春风也大。 小屁孩被裹得很严实。 卢昌华要抱着孩子，老妈却说道：“你还是拿东西，孩子让王瑶抱着。” 卢昌华兄妹俩拎着大包小裹，走在前面。 老妈和赵妍拿着锅碗瓢盆，两孩子像跟屁虫一般，一左一右的跟在王瑶的身侧。 一家人正往外走，老丈人和丈母娘迎了过来。 “还好没来晚！” 丈母娘走过去，把外孙女抱在怀里，让闺女歇歇。 “没事，妈，我能行。” “歇歇，我抱着。” 王德江要分担一下姑爷手里的东西。 卢昌华赶紧说道：“不用，爸，不沉。” 老头见状只能凑到老伴的身边，逗弄孩子了。 回到家，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东西安置好。 这会供暖的温度低了很多，室内的温度也就二十度。 家里还是有些凉。 卢昌华兄妹俩把客厅的壁炉烧起来。 噼噼啪啪的火焰，很快就把屋里的温度升了起来。 老卢也从鱼庄赶了过来。 家里的厨师开始准备饭菜。 “今天都别走，孩子终于生了，母子平安，这事只得庆贺。” 卢昌华这么一张罗，大家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盛文盛清在客厅里跑来跑去，把睡着的小家伙惊醒了。 两人凑到咧嘴呜哇呜哇哭泣的小妹妹跟前，好奇的看着。 “哎呀，她又哭了。” “一点都不勇敢！” “呃……” 小家伙竟然一下止住了哭声，伸手向着说话声音的方向抓了几下。 估计是在打招呼。 “这孩子真聪明，她能听懂别人说的话。” 卢昌华憨憨的说道。 “你这是废话，她早就能听懂了。” 卢妈妈说。 “不过，这孩子还真是聪明。” 王德江对老卢说道：“孩子的名字取了吗？” “还没有？你有什么好主意？” 老卢看着亲家。 “呵呵，这得你们取。” 其实王德江心里是有想法的。 他就一个闺女，这个外孙女他也想取个名，可是婆家不一定同意啊，他只能把这心思压在心底。 “我看哪，这个字辈还是不能丢。” 老卢一句话定下调子。 “嗯，是得保留字辈，盛文盛清都排着呢。” 王德江点头支持。 “大家都广开思路，想想取个什么名字合适。” “盛……” 一时间，大家都眉头紧皱，想着孩子的名字。 听到老妈在一边一个劲儿的夸孩子聪明。 他就说了一句，“这孩子就剩聪明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王德江和老卢都眼前一亮。 “盛聪！” “盛慧！” “盛智！” 王德江、老卢和卢昌中都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王德江咂咂嘴，念了几句“盛聪。” 又摇摇头，不太满意。 “盛慧。” 老卢也摇摇头。 “盛智。” 卢昌中不知声了。 见三人意见不一。 卢昌华犹犹豫豫的说道：“盛洁行不行？” “卢盛洁？” “哪个洁？” “纯洁的洁，洁白的洁。” 卢昌华这样一解释。 众人都琢磨了起来。 “我觉得不错。” 还是我老丈人，支持我！ 卢昌华心里欢呼。 “小女孩，洁白无瑕，心地纯洁善良。卢盛洁，这个名字好。” 王德江解释了一通。 “嗯，昌华取的这个名字好，就盛洁了。” 老卢一锤定音。 其他人就对着在王瑶怀里懵懵懂懂的小屁孩叫了起来。 “盛洁，盛洁，盛洁！” 盛文盛清也跟着喊。 客厅里都是欢笑声。 听到笑声，小盛洁竟然也咧嘴笑了起来。 虽然她现在还看不清周围的环境，朦朦胧胧间，周围都是自己的亲人。 她能感觉到。 “她笑了，她笑了。” 盛文盛清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盛洁咧嘴无声的笑着，满口粉红的牙龈和小舌头都在表明，她是在笑，她很开心，很幸福。 “那就盛洁了！” 卢昌华看看王瑶。 王瑶点点头，“这名字挺好，我喜欢，盛洁也喜欢呢。” 王瑶说着话，就盛洁的脸蛋上轻轻亲了一下。 小盛洁竟然咯咯咯的发出了笑声。 王瑶又亲了她一下，小盛洁笑的更大声了。 一屋子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确定了孩子的名字，全家人都很高兴。 这个孩子给卢家和王家都带来了欢乐。 尤其是王德江两口子。 他们眼中的喜悦难以言表。 这是自己唯一女儿的孩子，他们能不喜欢吗？ 盛洁这个名字在他们的心里转来转去，眼中只有这个小盛洁了。 老卢和卢妈妈心里高兴。 可也有澹澹的忧愁。 昌华现在这么大的家业，难道就由小盛洁来继承？ 他们担心的是这个。 在老一辈的眼里，家业是应该由男孩继承的。 女孩早晚要嫁人，那是别人家的人，怎么能继承自家的产业呢？！ 卢昌华和王瑶是真心的怜爱。 在卢昌华的心目中，女孩一样是自己的孩子，什么家产家业这些倒是没有考虑，这是他和王瑶的爱情结晶，是自己的宝贝。 王瑶很幸福，见大家都这么喜欢盛洁，她心里很安慰。 可她想的更多。 公婆虽然没有表现出不高兴来，可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她是知道自家的产业的。 那可不是外面传说的，是北宁首富的事，那可是黑省或者东三省首富的事。 生了盛洁，丈夫也喜欢，可盛洁能守住这些产业吗？ 她一定要有个帮手才行，至少要有个弟弟。 哪怕有一天，这些家业都没了，也有个能帮助她的弟弟啊，这样，她才能放心。 第0258章户口 五月三日，卢盛洁满月。 这天，卢家在市府宾馆摆下了酒宴。 邀请了亲朋好友，为卢家的这个小公主庆祝。 孩子的户口问题让人头疼。 当初，卢昌华跟王瑶结婚的时候，虽然领了结婚证，可他的户口还在农场。 农场方面也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树立的标杆把户口转走。 卢昌华也觉得，户口留在农场，办事也方便。 如果他不是农场的职工了，那他承包水库的事就会有变动。 农场的水库，不承包给职工给外人，有点说不过去。 这都是他自己的考虑。 再说，户口在哪儿，也不影响自己做生意，也就没放在心上。 北宁的户口，对他来说根本不值钱，又不是京城户口。 把女儿的户口落在农场？ 这事卢昌华肯定不干。 到现在为止，卢昌华一家都没有自己的户口。 他的户口还在老卢的户口上，而王瑶的还在王德江的户口上。 「怎么办？孩子要落户了，这可关系到以后上学一系列的事。」 「那就办吧，是得单独立户了。」 「那你就投奔我？」 王瑶打趣的问道。 「你单独立户，给孩子先落户吧，我暂时不动。」 「你为啥不迁来？」 王瑶问道。 「我是农场的人，好办事，要是把户口迁走了，就是外人了，跟农场合作就很麻烦。」 「行吧，反正你的户口动不动都没什么关系。」 孩子的户口跟着妈，只要王瑶单独立户了，孩子落户顺理成章。 王瑶把结婚证拾捣了一下，留下卢昌华在家看孩子，她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到了中午，就拿回来一个户口簿来。 「这么快就办下来了？」 「那还不简单。」 卢昌华看着王瑶递过来的户口簿，上面的户主写着王瑶。 「我擦，你是户主了？」 「咋的？我就不能当户主了？」 「能。」 卢昌华开着玩笑。 卢盛洁直接落了户。 关系，长女。 给女儿落了户口，他俩都了了一件心事。 王瑶主要就是带孩子，集团有事需要她出面的时候，就让丈母娘来看着。 本想请个专职保姆来看孩子，可是长辈们都不放心。 姥姥和奶奶成了经常出现的看护人。 卢昌华把心思又转移到了拖拉机的生产上。 刚刚拿到生产许可证，昌和牌12马力小型拖拉机就开始上市了。 庆华厂的人不干了。 他们对卢昌华没办法，就把矛头指向了总工陈立国。 说他吃里扒外，扶持起一个竞争对手，是庆华厂的叛徒。 一时间，陈立国在厂子里没法工作了。 原本厂内就分着厂长派和书记派，他本是第三股力量。 结果，被人家联手打压。 直接停职了。 这也直接导致产品质量无人把关，庆华牌小型拖拉机投诉不断。…. 而昌和牌拖拉机却异常火爆。 尤其是带驾驶室的拖拉机，很受欢迎。 虽然价格贵了些，可是太值了。 要知道，东北农田作业的条件是很艰苦的。 不仅是灰尘问题，夏天的蚊 虫叮咬也是个大问题。 有了驾驶室，这些都不是问题了。 当然，遮风挡雨的功能是必须的。 最让他们看重的就是空调。 要知道，在夏天作业，没有驾驶室太阳暴晒，人受不了，有了驾驶室，里面闷热，一样难受。 有了空调就不同了。 舒舒服服的就把活干了。 一个字，「爽！」 一进入六月，东北进入了夏季。 田地里绿油油的一片。 一辆小型四轮拖拉机，带着深松犁，在大豆地里喷吐着黑烟。 「敦敦敦」的发动机怒吼响彻田野。 十几个人在拖拉机附近忙活。 「停！」 「重新来一遍！」 拖拉机收起农具，向后倒车。 从地头重新开始。 旁边七八个人操纵着摄影摇臂，跟踪着拖拉机的轨迹。 有人看着监视器。 「好，这条过了。」 卢昌华坐在路边的大奔里，看着不远处的拍摄现场。 胡大贵坐在驾驶位上，咂咂嘴，说道：「昌华，这么拍行吗？」 「行，越贴近生活，老百姓越喜欢。你要是把它拍成奔驰轿车，谁敢买啊？！」 「也是哈。」 「我看你家吴玥都显怀了。」 「嘿嘿，这是哥们努力的结果。」 「你小子，让她小心点，哈市就不回去了，换个岗在集团上班吧。」 「那感情好啊。」 胡大贵乐呵呵的说道。 自从蜜月回来，胡大贵就开始忙乎集团的营销工作。 以前他只管食品，现在集团的所有产品的销售都归他管了。 权利越大责任越大。 把这小子忙的，都找不着北了。 昌和的拖拉机上市，他就忙活了好一阵子。 一个月的时间，就在黑省销售了近两百台，厂子里忙，他也忙。 前一阵子，农机公司通知，京城八月份要召开农机展销会，让他们早作准备。 这不，这事卢昌华知道了，就让胡大贵往大了搞。 把省电视台的人请来，给他们的拖拉机拍片子，这个是要在展销会上播放的。 与此同时，他们要马上拿出新产品。 不能总在12马力的领域争夺，要在马力上升级。 谢尔盖带着工程师，设计了一款14马力的发动机。 在动力性和燃油经济性方面都有突破。 其实，这款发动机他们早就有图纸，否则怎么可能设计的这么快？ 虽然只多了两马力，可却表现的动力强劲。 可别小看两马力，在农用拖拉机上，一点点的动力差异就会表现出明显的不同。 发动机的样机一出来，卢昌华就递交了生产许可申请。…. 省里的专家正在对产品进行检验。 只要能在八月份过关，他们的新产品就会有更强的竞争力，可以把所有12马力的竞争对手甩的远远的。 卢昌华心里惦记着女儿，在田边看了一会儿，就说道：「我先走了。」 「那我送你。」 「拉倒吧，你在这儿守着，有什么事好及时解决。」 胡大贵答应一声，卢昌华推门下了车。 这辆虎头奔现在是胡大贵的了。 他作为营销副总裁，理应有一辆像样的车。 家里有 一辆奔驰足够用了。 再说，王瑶用车的时候也少了。 他走向了王瑶的车。 打着了火，对着胡大贵挥挥手，车子缓缓的驶上了公路。 昌和拖拉机厂和昌和发动机厂已经合并了。 发动机厂成为拖拉机厂的一个骨干分厂。 至于变速箱后桥轮胎这些，都是配套厂家提供。 车架和驾驶室是他们自己的厂子生产。 至于防冻液，卢昌华专门开设了一家防冻液厂。 就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 防冻液给全国各种机动车厂家进行配套，反而是最赚钱的厂子。 王瑶刚从公司回来，卢妈妈抱着孙女在客厅里闲逛。 「妈，辛苦了，让我来。」 「没事，我稀罕还不够呢，不累。」 盛洁已经两个月了，瞪着乌熘熘的黑眼珠看着刚进门的妈妈。 见妈妈往这边一走，她就伸出白藕似的胳膊，伊伊呀呀的唤着。 「喔，妈妈回来了，迎接妈妈去。」 卢妈妈抱着她往王瑶这边走。 「嘛，嘛~」 小盛洁嘴里蹦着含混不清的词，一脸笑意的迎着妈妈。 王瑶接过来，在她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宝贝，想妈妈了么？嗯？」 「伊伊呀呀~」 也不知她说的是什么。 反正她很高兴就是了。 小腿一蹬一蹬的，小屁股一扭一扭，很有力量。 「哎呀，你可真有劲儿，这几个月的奶没白吃！」 卢妈妈看着孙女直蹬腿，就笑呵呵的夸道。 屋里正说着，院外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 「哎呀，爸爸回来了，快看，是爸爸。」 王瑶听见声音，抱着盛洁立在窗子前，指着从车上下来的卢昌华说道。 「哈哈，宝贝闺女，爸爸来了！」 卢昌华推门进来，鞋都来不及换，就要伸手抱闺女。 「不行，先换拖鞋。」 王瑶把闺女往回一撤。 「好，好，我换。哎呀，闺女啊，妈妈欺负爸爸了，怎么办哪？」 「当然是帮着妈妈了！」 王瑶笑呵呵的对闺女说道。 小盛洁看清这个男人是爸爸，就伸出手来，伊伊呀呀的说起话来。 「还是我闺女，向着爸爸！」 卢昌华接过闺女，在她的小脸蛋上也亲了一口。 小盛洁竟然咧嘴笑了。 还发出了奶声奶气咯咯咯的笑声。 96. 无色非龙 第0259章分期付款 昌和厂的14马力小型四轮拖拉机，完全进行了全新的设计。 这会儿的12马力拖拉机谈不上什么设计。 就是个四四方方的样子。 造型呆板，还没有驾驶室。 就算有，也是后加上去的。 做工粗糙，密闭性很差。 质量也不行。 用个一年，不是开焊就是断裂。 这都是设计缺陷和控制成本造成的。 昌和牌拖拉机可就不同了。 要说他们的12马力拖拉机和其他厂的产品，在造型上差别不大的话，那么，14马力的车型就发生了质的蜕变。 在外形上，完全按照国外大马力轮式拖拉机的造型进行设计。 这14马力的车型比12马力整整大了一圈。 在前脸处还挂载有配重铁。 这是小型拖拉机上所没有的。 小型轮式拖拉机，除了在田间作业外，另一个重要功能就是牵引挂车。 很多人买了拖拉机，还要找人做后斗，也就是挂车。 这是运输农作物的重要工具，没有这玩意儿是不行的。 一般都是两轮的后斗。 挂在拖拉机上，后斗的重量会集中在拖拉机的后轮上。 很多时候，会出现前轮翘起的现象。 这时候，前脸的配重铁就很重要了。 这是昌和牌拖拉机所独有的。 第二个独有之处，驱动模式。 小型拖拉机都是后轮驱动。 而昌和牌14马力小型拖拉机是分时四驱。 在平时公路运输和作业时，根据需要后轮驱动。 这样经济性较强。说白了就是动力够，省油。 在遇到阻力或者需要大马力的时候，则挂上四驱模式，前轮也有动力。 这就把14马力的动力性充分体现出来。 这时的牵引力最强。 在田间作业时，可根据需要开启或者关闭。 这就很牛了。 为了配合四驱模式，前轮也是带八字花纹的动力轮胎。 看着很厉害吧。 再有就是把驾驶室也移植了过来。 这么高级的拖拉机怎么也得十几万吧？ 不，最牛逼的不是车本身，而是它的价格和付款方式。 这么牛的车，卢昌华的定价让人大跌眼镜。 首付三千八，昌和拖拉机开回家！ 整车价格三万整。 农机局的专家经过评审，这款14马力小型拖拉机真是经济实惠，动力强劲，燃油经济，是发家致富的好帮手！ 厂子赶制了三台样车，发去了京城。 对这事，卢昌华很重视。 他放下所有的事，亲自去了京城，参加这次展销会。 这三辆车就是试金石，能不能行，就看这次的了。 在京城农展馆。 昌和拖拉机厂租用了独立的展位。 做了很豪华的背景。 背景是用木板拼接的大地山川。 笔直的垄沟伸向远方。 一台崭新的昌和14马力拖拉机挂着后斗箱，车身下面铺满了石头和沙子。…. 卢昌华找到了京城广告公司，让他们找来了十几个女大学生。 她们的工作就是接待，散发宣传资料。 在背景板里，镶嵌着一台大电视，带着录像机。 里面反复播放着纪录 片。 在九十年代初的中国，各种展会布置都很简陋。一是成本的原因，另一个就是意识问题。 尤其是农业农机类的展会，来参加的都是各个厂家，都是大老粗，谁会想到做的这么精致啊。 展会一开始，不仅参展的厂家看傻眼了，就连来参观的全国各家农机公司代表都傻了。 我去，这是卖啥的？ 在昌和拖拉机厂的展台前，围满了观众。 展台四周，不仅有漂亮的女大学散发传单，展台上，还有歌舞表演。 唱歌的是明星，跳舞的是专业院团。 为了这个展会，卢昌华是下了大本钱。 你以为这就完了？ 不！ 现场对拖拉机感兴趣的人，会被带到会场外的广场上。 那里停着两台一模一样的14马力拖拉机。 这里也是被卢昌华租下来的场地。 而且经过了改造。 入场处挂着横幅。 「拖拉机不同路面挑战赛！」 场地用木头围成了不同的通道，里面堆满了不同的东西。 第一段是五十米的石头。 这石头都是活动的，这是模彷石头路。 第二段是五十米的软沙路。 第三段是普通的土路。 第四段是泥路。 试验车后斗上装了一车的沙子。 经过一个地秤，大家都看到了吨数，三吨。 拖拉机一进入石头路面就开始颠簸，走着走着就遇到了障碍。 这时，四驱启动，拖拉机缓缓的牵引着后斗冲了出来。 进入了下一个路面。 有人不服气，还去石头路里搬动石头，发现这些石头都是真的，也都是活动的。 过了石头路面，进入了软沙路面，几个轮胎很快就陷了下去。 结果四轮驱动一启动，拖拉机喷着黑烟就爬了出来。 普通土路根本就不用开启四驱，两驱就出去了。 在泥路上，开启四驱也顽强的出来了。 这些看热闹的人在确认了这车才14马力，都惊讶的不得了。 怎么看都是30马力的表现嘛！ 他们对拖拉机没有什么可质疑的了，这表现可以说完胜。 展会上，展出的拖拉机不下几十种，可没有一个敢来挑战的。 当他们问起价格的时候，卢昌华的分期付款方案，让这些农机公司的代表都坐不住了。 这么好的拖拉机，虽然价格不便宜，可是可以分期啊！ 分期这个词，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句广告词很震撼。 「首付三千八，昌和拖拉机开回家！」 剩下的分三年付清。 好东西，好办法！ 一时间，各地农机公司都开始预订了。…. 这把胡大贵乐的，嘴都合不拢。 晚上在宾馆里一拢账。 第一天就预订出去两千台。 「哈哈，昌华，咱们发啦！发啦！」 「你有点志气行吗，这才多少钱？」 其实卢昌华心里也乐开了花。 他在乎的不是钱，而是市场占有率。 就这分期付款一招，就能把很多厂家干倒！ 第二天，刚一开馆，昌和拖拉机厂的展台就围满了人。 原来，昨天有很多代表不敢做主，都回去打了电话，今天他们算是放开了订购了。 今天的订单一下就突破了一万台。 展会结束的时候，胡大贵手里拿着统计表，只知道傻笑了。 三天展会，昌和厂的订单高达五万台。 成了整个展会的销售冠军。 就连央视都来采访了。 卢昌华把这个露脸的机会让给了胡大贵。 这小子对着镜头吹的唾沫星子横飞。 当天晚上的新闻中，展会新闻只有一分钟，而胡大贵就在里面说了三句话。 这小子瞪着眼珠子说道：「不够意思，不够意思。咋才这么点？」 「你还嫌少啊？这就不错了，你是全国的名人了。」 「是吗？嘿嘿，我咋没感觉呢！」 这场展会，成全了昌和拖拉机厂。 经销商认可了他们的产品。 现在还需要消费端的拉动。 在央视新闻前后，「首付三千八，昌和拖拉机开回家」的广告传遍了全国。 原本有些农机公司还想着玩个心眼。 他们收全款，只交给昌和一个首付，这样，资金就沉淀在他们手里了。 卢昌华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呢？ 广告一出，农机公司全都傻眼。 只能乖乖的按照厂家政策执行了。 他想耍花样，消费者也不答应啊！ 回到北宁，卢昌华就让工厂全力生产。 保质保量的完成订单。 一时间，昌和拖拉机厂生意红火，他们都不用去跑业务，就是完成这些订单都费劲儿。 同在北宁的庆华厂现在彻底蔫了。 自己12马力的拖拉机已经落伍了。 农机公司只在商店里摆上一台样品。 人家都不愿意买他的东西。 长水农场三分场的菜园地里。 昌和牌14马力拖拉机喷吐着黑烟，敦敦敦的轰鸣声响彻田野。 老胡头开着拖拉机，挂着喷药罐，在垄沟里跑着。 身后唰唰唰的喷着农药。 他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哼着小曲。 嘿，这小日子，美！ 这台拖拉机是前几天送来的。 老胡头就成了拖拉机手了。 轮式拖拉机，带方向盘的，还有助力，轻巧的很。 分场已经有三家买了。 据说三千八就能开回来。 划算那！ 「哎呀，我就是岁数大了，不然我也买一台，弄上几十垧地，那日子……」 铃铃铃~~~ 老胡头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喂，老头子，你别跑了，赶紧回来吃饭了。」 「哎，来了。」 展会上的挑战赛，一下就惊呆了很多人。 很多厂家都没反应过来，展会就结束了。 为此，那些大厂都很不服气。 咋的，你个刚成立的小厂还想着压我们一头啊？！ 就在昌和厂全力赶订单的时候，有些配套厂家停止发货了。 这把卢昌华急得。 侧面一打听，原来是有大厂给他们施压，这些厂子不敢得罪，只能停止合作。 这给卢昌华气的。 「咱们自己干，我还不信了。」 他连续召开了几次会议，决定新建变速箱厂后桥厂。 96. 无色非龙 m，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 第0260章去苏俄拆家 想自己干变速箱厂和后桥厂，这有涉及到了齿轮设计生产。 这是一个产业链。 不是你想干就能干成的。 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别人现成的技术。 今年的苏俄，风云诡谲。 各加盟国都蠢蠢欲动。 莫斯科也窝里反，搞得乌烟瘴气。 远东地区离得远，他们也没实力跟莫斯科掰手腕，只能自己捞点实惠了。 谢尔盖积极向卢昌华游说，说哈巴罗夫斯克还有好东西，咱们需要的工厂技术都有，只不过要抓紧时间。 因为，有人也惦记上了。 哈巴罗夫斯克齿轮厂，在苏俄是非常有名的。 他们是军工企业，所用设备都是很先进的，材料都是各种合金。 远东地区距离莫斯科太远，又是极为重要的地区。 如果不在这里建设军工产业，全靠从莫斯科运来，真要是打起来，黄花菜都凉了。 为此，在二战后，苏俄在远东建立了大量的工厂，就是为了战时能够及时补充装备，同时，也能成为苏俄面对西方的大后方。 这样的设计原本是没错的。 可现在，却便宜了卢某人。 看到这种便宜的，不仅是卢昌华，还有其他人。 比如某韩，某朝和东瀛。 包括湾湾都想把工厂买下来。 这消息传到了卢昌华的耳朵里，那还了得？ 他一个电话打给了瓦西里。 此时的瓦西里正在愁眉苦脸。 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有常规驻军三万，可在他周围还有十几万的驻军。 要知道，远东地区的人口和城市分布，都是在铁路的沿线。 这条从沙皇时期就开始修建的铁路从西到东，横跨了苏俄的整个国土，也横跨欧亚大陆。 像赤塔州，阿穆尔州，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滨海边疆区，就是得益于这条铁路。 这些地方是人口较多，城市较大的地区。 而在他们的北部，是雅库***和国，他们的环境就比较差了，只有南部一些地区可以借力铁路，其他地方基本没人。 在这广袤而又酷寒的地理环境下，自然条件非常艰苦。 在这的驻军忍受严寒的同时，还得饿肚子。 你就说，他们怎么愿意？ 自然就要往南边的地区转移了。 他们留下了少量的部队坚守，其他人都往南转移。 没吃没喝，得找人要啊！ 他们要往南来，阿穆尔州，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肯定不干。 我们都吃不饱，你还来抢食？ 双方剑拔弩张。 瓦西里和军区大老们都很头疼，真要是打起来，自己这三万多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可是不打？ 他们进来，把本就不多的军费一瓜分，自己就得饿肚子，咋办？ 瓦西里一拍大腿，有困难找中国卢！ 他正要跟卢昌华求援呢，中国卢的电话打过来了。…. 他一听，什么？有人要跟自己的财神爷抢工厂？那还了得！ 当即他就把情况汇报给了军区。 大老们一拍桌子，把工厂军管。 一车车的大兵进驻到了各个工厂。 你们正常生产行，可是所有外国人来参观一律不准。 军区的这一举动肯定动了很多人的蛋糕。 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的首脑们都不高兴了。 他们颐指气使的打来电话，大骂这些军人乱搞，插手地方政务。 把瓦西里气的直蹦。 正好莫斯科正乱着，瓦西里跟大老们一商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军管到底吧。 当即派出了格鲁乌，把党政一把手软禁在了疗养院。 通过电视讲话，宣布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进入全面军管。 各单位都有军官介入。 一时间，整个哈巴罗夫斯克风声鹤唳。 「卢，你马上来哈巴罗夫斯克，我需要你的帮助。」 正好，卢昌华也要去，约好时间，卢昌华带着人过了口岸。 瓦西里这次是亲自迎接他。 把他接到了军区司令部。 在这里，他不仅见到了司令，政委，还见到了两个师长。 他们都围坐在会议室里。 见瓦西里带着一个中国人进来，就知道这是他们的救星。 瓦西里把在座的人都一一介绍了。 军区司令大将哈巴耶夫。 政委中将尹万。 卢昌华一一握手寒暄。 好在卢昌华跟着谢尔盖已经学会了日常俄语会话，一般沟通没问题了。 他们刚坐好，有一参谋带进来一个女孩。 卢昌华赶紧招呼，「阿琳娜，过来。」 这是卢昌华的要求。 他虽然能沟通了，可还是需要一个翻译的。 阿琳娜如今已经能说流利的中文了。 有了阿琳娜的翻译，双方沟通起来就更顺畅了。 到了这会儿，卢昌华才知道，他们找自己来的用意。 需要钱，大量的钱。 卢昌华沉默了一阵，这才说道：「如此就简单了。让政府同意卖掉一批工厂，给你们做军费。」 「这个……」 瓦西里皱眉说道：「政府的人不会同意的。」 「你们不是军管了嘛，只要有政府的印章，一切都是合法的。」 这些老毛子眨眨眼，相互看了看，有些犹豫。 「说实话，你们只是卖军火，能有多少……」 「嘿嘿，卢，你不知道我们的库存！」 瓦西里打断了卢昌华的话。 对参谋使了个眼色。 参谋打开会议室的门，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大胖子。 「这是我们后勤部的，让他说说情况吧。」 大胖子对着卢昌华点点头，拿出一个本子来。 开始报出了军火储备。 不仅有步枪，还有火炮。 这些都是天文数字。 「我们在哈巴罗夫斯克拥有几个大型的军火库，里面储备有大量的装备，只要你把它们销售出去，那军费不就来了吗？」…. 瓦西里乐呵呵的看着卢昌华，等着他的回应。 「不，不，不。」 卢昌华赶紧打断他的话。 「我没有时间去卖军火。」 「我只对工厂感兴趣。」 这些人相互看了看，眯着眼睛不说话。 「难道你们就不能把工厂卖给我吗？同样是钱，卖什么都一样。」 卢昌华还在争取。 「卢，工厂是政府的财产，我们不能动他们的奶酪，你要购买还得找他们才行。我们只能做到让他们先跟你谈。」 卢昌华愣了半晌。 最后无奈的妥协了。 「好吧，我先跟他们谈。」 卢昌华感兴趣的工厂已经停产一年了。 你想啊，发动机厂卖了，他们这些配套厂也就趴窝了。 这些厂子原先是军工单位，可是连续几年的改革，把他们划归到了地方。 卢昌华不得不去和相关的领导沟通。 这些肥头大耳的家伙被软禁之后，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 见到一个外国人进来，他们都不明所以。 有认识卢昌华，至少在酒会上见过。 「卢，卢，还认识我吗？我是尼古拉！」 一个干瘦的老头拉着卢昌华的手不放，用眼睛一个劲儿瞟着门口站岗的哨兵。 「啊，你是……」 「我是机械委员会的……」 「啊！我想起来了，主席先生。」 「不敢不敢。」 「我这次来，是奉命跟你谈谈。」 「您说。」 「我要购买齿轮厂，变速箱厂，后桥厂，车身厂……」 「没问题，没问题。」 卢昌华的话还没说完，尼古拉小老头连声答应。 「真的？」 「千真万确。」 尼古拉一脸严肃的说道：「对于在改革中处于严重亏损的企业，我们要坚决彻底的甩开绊脚石。」 「好，你跟我走吧。」 「好，谢谢，谢谢。」 尼古拉像哈巴狗似的跟在卢昌华的身后。 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门口。 两人上了车。 一熘烟的往机械委员会大楼驶去。 很快，收购协议就盖上了委员会的大章，尼古拉签上了名字。 卢昌华为四家制造厂支付了四百万美元。 要知道，现在的卢布可是跌的厉害。 从当初的1美元兑换0.6卢布，到现在1美元兑换500卢布，汇率还在不停的跌。 一个这样的国家哪里还能支撑的起外汇市场啊！ 「拆，统统给我拆。」 卢昌华给这些老毛子工人，每天一美元的工资。 这把他们乐的，干起活来，真玩命啊！ 要知道，他们的最高工资一个月也就500卢布，相当于一美元。 现在，一天就能挣一个月的工资，就问你心动不心动吧？ 再加上，有前车之鉴。 发动机厂都在中国安家落户了，还跟去了不少人，现在人家在中国吃香的喝辣的，还有房子住，自己也不傻啊，必须去。 一时间，四家工厂被拆成了平地。 一车车的设备过境，去了北宁。 老毛子也跟着去了很多。 尼古拉看着被拆成平地的厂子，心里在滴血啊。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 为了暂时缓解军方的困难，卢昌华把他们的米-26重型运输直升机卖了十架。 给他们送来了5000万美元。 这让他们干渴的心又滋润了起来。 现在他们哪里会要什么卢布啊。 就要美元。 96. 无色非龙 第0261章物是人非 一九九一年九月十号。 北宁马上就要迎来金秋。 田地里翻滚着金色的麦浪。 豆田里的大豆依然绿意盎然，随风摇曳。 而在北宁的铁南区，一片机器轰鸣，人声鼎沸。 临时搭建的简易棚下，堆积着如山的木箱。 上面写着俄文。 这些都是从哈巴罗夫斯克拆回来的机器设备。 每一颗螺丝都没放过。 北宁市府的领导们这些天嘴都没闭上过。 黑省的领导也是三天两头的跑来视察。 胡大贵、吴霞和谢尔盖三人组成了建设领导小组。 谢尔盖负责技术，吴霞负责接待领导，胡大贵统筹。 反正，没有卢昌华啥事。 倒不是他不想管，而是他不太懂，就让明白人去操心吧。 在昌和拖拉机厂的附近，连续建设几家配套厂子。 北宁市府二话不说，直接搬迁了几家小厂，把一些居民也牵走。 按照苏俄原模原样的复建工厂。 建筑工人有上万人，日夜不停的施工。 就是要抢在入冬前，把厂房建好。 外国专家楼也建了二十多栋。 现在能来中国的都是技术员和工程师。 一般的技术工人就不要了。 经过一年的培养，工人已经成长起来。 那些机加车间玩机床的工人，也出师了。 现在老毛子终于老实了。 以前用技术拿把的劲儿也没了。 若金老老实实的跟着带徒弟。 为了给拖拉机厂做好社会服务。 市府专门在铁南设立了从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的完整教育体系。 抽调优秀教师从事教学工作。 为了吸引优秀人才。 卢昌华还给这些老师提供补助。 根据老师的成绩，每月补助从100到1000元不等。 还提供住房。 就问你，这待遇你来不来吧？！ 昌和集团的子弟优选入学，这是政府的规定。 卢昌华为了给企业培养后备力量，跟省政府协商，在北宁设立北宁技工学校。 北宁市府在二井子划出教育用地，紧挨着农管局高中。 根据昌和集团现在的需求，设立了各种专业。 面向全省招生。 这会儿的初中和高中毕业生，很难找工作。 待业青年很多。 尤其是东北地区。 要知道，现在停薪留职和厂内待业的人可真不少。 实际就是变相下岗了。 这些人大部分都往南方跑。 而每年新毕业既失业的人很多。 这时候出现一所定向培养的技工学校，招生就不是个事。 北宁正在大干快上的时候，卢昌华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了。 刚进三分场，就有人看见他的奔驰车。 卢昌华一边开车，一边降下车窗，跟路边的人打招呼。 离麦收还有十几天，机务队的人都在保养车辆。 李振国一走出办公室，就看见了卢昌华的大奔。 “哟，昌华回来了？” “李书记。” “啥书记不书记的，你这个大老板能回来看看就好。” “看你这话说的，我还是咱农场的人嘛。” “也是。” “这次回来有啥事？” “要秋收了回来看看。” “北山的地今年应该不错。” 李振国咂咂嘴说道。 这会儿他注意到王瑶抱着孩子，就笑呵呵的打招呼。 “王瑶也回来了？还带着孩子？” “是啊，书记，我们回家来住几天。” “也好。” 卢昌华的车子路过韩建华的院子。 头发灰白的韩主任正坐在小板凳上晒太阳。 卢昌华把车停下，探出头去喊了一声：“主任，主任，是我，卢昌华啊。” “啊？小卢回来了？” “啊，回来住几天。” “回来好啊，回来看看好。” 韩建华今年明显身体不如以前了。 他当主任的时候，风里来雨里去，精神矍铄，身体硬朗。 现在看，背已经有些句偻了。 “韩叔，您老还好吗？” 王瑶推开车门，抱着孩子走了过去。 “你是王瑶啊，好，还好。” 韩建华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不过，脸上还是洋溢着笑容。 “这是你的孩子？” “是啊，是个姑娘。” “姑娘好，姑娘知道疼人。” 正说着，一个窈窕身影出现在院子里。 卢昌华见是韩颖，就下了车。 韩颖也抱着一个小娃娃。 “昌华，王瑶，你们回来了？” “是啊，刚回来。这是你的孩子？” 王瑶问道。 “是，八个月了，女孩。” 韩颖笑嘻嘻的说道。 “听说你去了佳慕斯？” 卢昌华问。 当初，韩颖离开北宁很突然，还是吴玥说了她去了佳慕斯。 卢昌华这才知道的。 “是，现在又调回哈市了。” 韩颖看到王瑶怀里的娃娃，会心一笑。 “小孩叫啥？” “盛洁。” “盛洁？” 韩颖嘴里念叨了一句。 “你的呢？叫啥名？” “我姑娘叫赵雅。” 韩颖一脸笑容的说道。 “对了，你结婚怎么没通知我们啊？” 王瑶提了一句。 “嗨，太远了，亲戚朋友都没请。” 韩颖随意的说道。 “你这是回来休假还是……” “我回来住些日子。” 见韩颖不愿多说，卢昌华也就不再说了。 “那你们忙着，我们先回家了，好久没回来了。” “好。” “来，小雅，跟叔叔阿姨说再见。” 韩颖抓着闺女的胳膊轻轻的摇晃，脸上露出母性的笑容。 “小糯米，跟阿姨和爷爷再见。” 王瑶也逗弄着孩子。 小糯米是盛洁的乳名，这是姥姥取得。 盛洁刚满月的时候，长的又白又嫩，像糯米粒一样，姥姥随口说了句，“你个小糯米！” 自此，小糯米的乳名就留下了。 卢昌华启动车子，挥挥手，走了。 车子远去，韩颖始终没有抬头，就那么看着女儿。 一颗豆大的泪珠滚落在孩子的小脸上。 “唉，都是命啊！” 韩建华叹了口气，转身去了鱼池。 韩颖默默的转身，回了屋里。 赵经理的侄子赵元，终于得手了。 他为了让韩颖离卢昌华远点，动用关系，把韩颖调到了佳慕斯。 两人结了婚。 韩颖怀孕后，又把她调了回去。 公婆对韩颖没的说，喜欢的不得了。 赵家是三代单传。 到了赵元这儿，只有他一个儿子。 赵家都盼着韩颖能生个儿子。 谁知道，韩颖十月怀胎，竟然生了女孩。 赵家一下就变了脸色。 韩颖一气之下，就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看到卢昌华也是生个女儿，可人家两口子和和睦睦，再想想自己，她就伤心起来。 韩建华一直后悔。 当初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成全女儿呢？ 现在搞得女儿生活不幸福，他心里难受。 可时过境迁，难受也无用。 卢昌华开着车，往家里去。 王瑶逗弄的小盛洁，突然抬头说道：“我看韩颖回来有些怪怪的，是不是跟吴霞一样，生了女儿，婆家给气受了？” “不能吧？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自家孩子！” “哎呀，这个你不懂。” 王瑶说了一句，也就不提了。 车后座的熊宝哥仨老实的一匹。 自从卢盛洁出生之后，这仨狗每天都围着王瑶转，要看看这个小小主人。 凡是有她在的地方，它们就老实的很，不吵不闹，连咳嗽一下都怕吓到小主人。 盛洁跟妈妈吱吱呀呀的说了一阵，就伸手往后面指，王瑶侧身，让她看着后座上趴着的熊宝。 “都，都，都~” “是狗，狗。” 王瑶字正腔圆的纠正。 熊宝见小主人视察来了，就立马站起身，精神抖擞的看着盛洁。 仨狗都眼神灵动，眉飞色舞的样子，嘴巴裂成一个笑脸。 讨好的看着盛洁，等着小主人的进一步指示。 “熊宝啊，你们仨叛变了！明明是我养的你们，咋的？现在知道我家庭地位不咋地，改换主子啦？！” 卢昌华看到这哥仨的舔狗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边开车一边滴滴咕咕的抗议，揭发熊宝的无情抛弃。 熊宝也不惯着他，对着卢昌华就汪汪汪的训斥起来。 “好，好，好。你们说的都对，我在这个家里算是没啥地位了。” 卢昌华笑着说道。 “咯咯咯，咯咯咯~” 盛洁看到这一幕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王瑶也哈哈大笑，说道：“你可得对我们娘俩好些，不然，你就众叛亲离了！” “你可别吓我，我胆小。” 到了家，熊宝哥仨当先在院子里跑了几圈，检查了一下周围情况，这才回来坐在王瑶的脚边。 卢昌华拿出钥匙把房门打开。 熊宝又当先冲进去，检查起房间来。 一家三口进了屋。 卢昌华先去厨房点火烧水。 王瑶打来一盆水，用毛巾擦了擦炕席，又推开窗子，透透风。 待炕席晾干了，她抱下被褥堆在炕沿边，这才把盛洁放在炕上。 小盛洁在炕上哪里老实得了，满炕的爬，还晃晃悠悠的扶着被子要起来。 卢昌华烧好开水，倒进了暖瓶里，给自己沏杯茶，给媳妇儿倒了杯白开水。 王瑶用小勺舀起一勺水来，用嘴吹了吹，还试了一下，不烫了，这才伸到盛洁的嘴边。 “来，小糯米，喝口水。” 盛洁先是躲避，而后才试着喝了一口，然后就转身向着其他方向爬去。 第0262章谢谢你 在家里歇了一会儿，王瑶带着盛洁睡了。 卢昌华拿起家里的小电话，给水库打了过去。 胡大娘得知卢昌华回来了，高兴得很。 “我一会儿给你带两条鱼回来。” “行，胡大娘，再拿几个鹅蛋。” “知道了。” 挂了电话，卢昌华给菜园的老王头打了电话。 “王师傅，我是卢昌华，我刚回来，给我摘点菜，没事，有啥弄点就行。好好。” 他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门。 他一下就惊醒了，熊宝哥仨竟然没有叫，只是在门口摇尾巴。 他走过去打开门。 “胡大娘来了，快进来。” “呵呵，这两条鱼现打的，新鲜。” “费心了。” “嗨，咱们还说这个。” 胡大娘拎着鱼去了厨房。 没一会儿，老王头拎着柳筐来了。 里面装着柿子茄子，辣椒黄瓜，蔬菜不少。 “麻烦王师傅了。” “您是东家，吃点菜不是应该的么！” 给王师傅散了一根烟，卢昌华见老王头的背也驼了。 说道：“王师傅，您这岁数大了，干活悠着点，多休息休息。” “哎，我心里有数。不过啊，今年是比往年差着点，干点活就累了。” “以后您就别干具体活了，指挥指挥就行。找几个年轻点的，您带带他们。现在会种菜的人可不多了。” “嘿嘿，好，我听你的。” 老王头咧嘴一笑，露出几颗老牙来。 送走了老王头，卢昌华赶紧去厨房。 胡大娘已经动手做鱼了。 “胡大娘，你歇着吧，我来。” “还是你歇着吧，我就是做饭的，能让你自己弄么！” 见胡大娘已经把鱼鳞去了，剁成了几大块，放进了锅里。 老太太手艺不错，卢昌华也就不再伸手了。 见胡大娘开始炒鹅蛋了，卢昌华拿起小电话，给老胡头打了过去。 老头接到大老板的电话，心里暖呼呼的。 “胡大爷，来我家吧，我刚回来，咱爷俩喝一杯。” “哎，哎。” 老头放下手里的活，洗洗手，换了件衣服，这才骑上摩托往卢家赶。 王瑶已经起来了，给盛洁喂了奶，把她哄睡，这才从西屋出来。 见老头子来了，胡大娘才知道是卢昌华喊来的。 “都别走，一起吃了饭再走。” 老两口客气了一阵，这才一起上了桌。 胡大娘拉着王瑶聊了起来。 卢昌华对女人的话题不感兴趣，拉着老胡头喝了一杯。 可以说，老胡头是看着卢昌华长大的，胡大贵跟卢昌华就跟亲兄弟一般。 现在又在一起打拼。 老胡头看着高兴，就多喝了一杯。 看着胡大娘和胡大爷的头发都灰白了，卢昌华说道：“胡大爷，胡大娘，你俩岁数也大了，干不动就别干了。你俩够吃够喝就行呗，大贵也成家了，你们还有啥不放心的。” “嘿嘿，我们哪，是闲不住。” 胡大娘说道。 “就是，闲着也是闲着，我们能干就干点，实在干不动了，也就不干了。” 老胡头滴滴咕咕的说着话。 “行，你们可别勉强，身体要紧。” “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 说到这个，卢昌华想起自己的爸妈来。 “我还说让爸妈退休呢，能不干也别干了。每年回来跟你们在一起玩玩，养养老，这不挺好么，游山玩水的。” “那倒是好，你爸妈能愿意回来吗？” “城里空气不好，我和大贵在城里是为了赚钱，等我们退休了，也要回这有山有水的地方来，这空气多好啊！” “那倒是。” “咱们也得征求爸妈的意见，他们要是愿意在城里就在城里，想回来就回来，反正咱爸也会开车。” 王瑶觉得老人也不一定喜欢回到乡下。 毕竟乡下生活没有城里方便。 吃了饭，把胡大娘胡大爷送走，卢昌华见天色已暗，收拾了碗快，就烧洗脸水，伺候老婆孩子洗漱，打开电视，看看新闻，消磨一下时间。 第二天，他又带着她们娘俩走了北山。 这还是小盛洁出生后第一次来北山呢。 王瑶也关心那些狍子怎么样了。 卢昌华也是忙，根本没时间关注这些。 当他们来到北山，二洪精神抖擞的在门口迎接。 “老，老，老……” “你好，二洪，这是我闺女。” “真，真，真……” “漂亮吧。” “嗯。” 二洪脸红脖子粗的点头。 “今年的收成咋样？” “好，好。” “亩产能有多少？” “三，三，三……” “三百斤啊？” “差，差，差……” “差不多？还行。” 卢昌华肯定了二洪的成绩。 “狍子咋样了？以后狍子只繁殖，不杀不卖。” “嗯。” 二洪点着头，领着他们往后山走。 卢昌华抱着盛洁，跟在二洪的身后，王瑶带着熊宝哥仨走在后面。 原先去后山根本就没有路，就是踩着山边的小道上去的。 现在，这里已经用水泥打出了一条三米宽的路来。 这走起来就方便了很多。 此时山上层林尽染，红的黄的绿的间杂在一起。 犹如一幅山水油画。 而卢昌华一行也成了画中人。 清脆的鸟鸣，伴着风穿林隙的哗哗响声，犹如大自然的一首交响曲，演奏着生命的序章。 王瑶紧走几步，来到丈夫的身边，伸手挎着他的胳膊。 小盛洁伊伊呀呀的说着自来话。 熊宝哥仨一会在前，一会在后，围着众人欢快的奔跑。 这条水泥路一直蜿蜒着伸向了山嵴。 他们攀到了山嵴，透过林隙，望见山谷里的青草有些泛黄了。 几十只草黄色的狍子悠闲在小溪边吃草喝水。 勐然间往卢昌华这边望了过来。 小盛洁指着远处的小狍子，伊伊呀呀。 随着微风，他们的说话声传出去很远。 有几只小家伙好像对这伙人很好奇，一点点的凑过来，一点点的接近。 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 好似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就大着胆子走了过来，对着王瑶闻了起来。 又回头叫了几声。 王瑶伸手在他们的头上摸了摸。 小狍子在她的手背上舔了舔。 小溪边玩耍的狍子族群，听到了叫声，略一犹豫，就向这边跑来。 到了近前，也闻了闻王瑶的气味。 就欢快在她面前跳跃起来。 见它们这么高兴，王瑶也很开心。 想当初，卢昌华准备把这些狍子繁殖起来当做商品销售的，可王瑶母性泛滥，她不想杀生。 就因为她的一句话，挽救了这些动物的生命，改变了它们的命运。 老婆不喜，他也就听从了媳妇儿意见。 自己也不差这口肉，就养着吧，为野生动物保护做点贡献。 他为啥没把这些狍子放了，那也是有原因的。 除了他的这片大山被他保护起来了，其他的山头都被开发了。 这些野生动物如果放回去，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除了人为的捕猎，还有就是没有食物。 这些狍子很快就会灭绝。 前世，狍子就差点被灭绝了。 所以，他才把这些狍子圈养起来。 只有再等待个十几年后，它们才有生存的空间。 可是，到了那时候，这些狍子还能不能回归大自然也很难说。 望着这些狍子，对王瑶的态度，卢昌华知道，这些狍子并不是傻，而是它们太善良。 王瑶把盛洁抱过去，让狍子们闻闻女儿的味道。 狍子们见到了小盛洁，都露出了好奇的眼神。 伸出鼻子来，闻闻味道，又闻闻王瑶的味道。 这才表现出友好来，竟然还舔了几下。 小盛洁被逗得咯咯直笑。 围栏里面的狍子，也欢快的跳跃着，表达着自己的心情。 熊宝哥仨见这些家伙跟自己的主人这么亲热，心里醋意翻滚，对着狍子们狂吠。 可这些狍子对熊宝的叫声无动于衷。 “走，下去吧，这里风大。” 卢昌华带着王瑶下山。 狍子们站在围栏里幼幼幼的叫唤起来。 虽然众人听不懂它们的意思，可是看得出它们的不舍。 王瑶拿着盛洁的小胳膊，对着它们摇晃。 它们竟然扒在围栏上，遥望着王瑶下山的方向。 万物有灵，皆有智慧。 此时卢昌华的内心有种感悟。 自己重生一次，确实应该做些有意义的事。 救助狍子们就是一个开始吧。 “二洪，继续收购狍子，都拿到这儿养着。” “嗯。” 卢昌华之所以这么交代，就是因为，在东北打狍子已经是老百姓的习惯了，是他们赚取外快的手段。 如果卢昌华不收购活的狍子，那么这些人就会把狍子杀死去卖肉。 还不如主动交代收购活狍子，这样反而可以救它们一命。这就是卢昌华这么交代的初衷。 小盛洁一直回头望着围栏上扒着的狍子们。 她乌熘熘的黑眼珠闪着好奇的光芒。 在她小小的世界里，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可是她们好像在说话。 这晚，夫妻俩都有些失眠。 盯着天棚，想着各自的心事。 床上是小盛洁均匀的呼吸声。 床下，是熊宝哥仨的鼾声。 第0263章从淡水养殖进军海洋 第二天，卢昌华带着老婆孩子去水库游玩。 这里三千多亩的水库经过两年多的转型，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以前，这个水库是卢昌华商品鱼的主要生产基地，现在已经发生了改变。 这个起家水库早已不再生产商品鱼了。 而是每年六月份提供新一代鱼苗。 不仅有大鲤子，还有锦鲤鱼苗。 这里成了鱼苗的繁育基地。 而商品鱼的生产，就交给了周边的其他水库。 当罐头厂开建的时候，他就去和周边的水库谈合作了。 如今的合作水库，已经从当初的十几座，增加到了三十几座。 合作的地区已经从黑河地区，扩展到了绥化，齐市，尹春等地。 每年可给昌和罐头厂提供鲜活鲤鱼上百万吨。 而这些产品一部分在国内销售，另一部分出口到了苏俄。 当然大部分用来换飞机了。 与此同时，大白鹅的产量也逐年上升。 从当初的三十几万只，逐渐发展到了百万只。 这些白条鹅大部分被罐头厂收购了。 而一小部分满足了当地老百姓的饮食需求。 还催生出了很多铁锅炖大鹅的饭店酒馆。 进一步推动了大白鹅这个养殖产业。 随着鲤鱼养殖和大白鹅养殖的兴起和产业龙头的带动，黑河地区，绥化地区，齐市地区，尹春地区的产业结构自发的调整了。 一批小型的，中型的澹水鱼加工企业和大鹅加工企业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 鹅绒服的生产加工是门技术活，北绒厂依然牢牢的把持着黑省的老大地位。 它的产品大量出口欧美，只有少量产品在国内销售。 因为款式新颖，裁剪立体，颜色鲜艳，保暖性强，一直是最先富起来的那批人的最爱。 卢昌华对现在自己的产业转型升级还是满意的。 他八五年开始承包水库，养鱼起家。 到现在已经六个年头了。 中国的改革开放越来越深入，走出来尝试创业的人越来越多。 每个人起步的平台都不一样。 像有些人，一开始就是搞电子产品的组装生产，有人一开始就是做衣服鞋子，而还有些人一开始就是搞机械加工。 像卢昌华这样，以养鱼起家的人不在少数。 可他早就看出来了，起家养鱼是可以的，可是一直养下去就不可取了。 太低端，没有啥门槛，谁都能养，到时候竞争对手堪比繁星。 所以他才进入了鲤鱼的深加工，做了罐头厂。 至于养大白鹅那是顺带的事，没想到也成功了。 可这样的成功，他就能止步了吗？ 这也仅仅是养殖业深加工的第一步。 虽然价值提升了很多，可是依然是廉价的。 再赶上有了历史性的机遇，苏俄的机会，他要是不动心就怪了。 所以才有他不务正业的去苏俄搞假合资，骗取银行贷款的计划。 如今大量的卢布已经兑换成了美元，他要做的就是等待卢布贬值。 只要苏俄一解体，那么卢布就是废纸，那时候他就会用这些废纸把贷款还了，这就是暴富计划。 至于食品换飞机，倒卖军火这些，都是顺手的事。 虽然能赚钱，但不是他的主业。 他现在的主业就是去苏俄拆家。 能拆回来的东西都跟白捡的一样。 比如他拆回来的五家工厂。 在苏俄都是国营军工企业，哪个厂都是万人大厂。 可那又怎么样呢？ 还不是越卖越廉价？ 从800万美元降到了100万美元。 这都是给了良心价了。 要是欧美资本家，最多50万。 就在卢昌华带着老婆孩子欣赏着自己的繁育基地，时不时的跟王瑶吹嘘着当年创业时的趣事的时候，一个消息传来。 大连船厂找他。 卢昌华一听就知道自己的船有了着落。 在农场啥都好，就是这通讯太落后了。 有大哥大都用不了。 他们返回家拾捣了一下，锁门上车往北宁赶。 吴玥被调回总部做了总裁助理，也就是跟着卢昌华忙乎，老板不在的时候，她做些上传下达的工作。 卢昌华接过吴玥递过来的纸条，上面是电话号码。 他直接拨了回去。 原来，大连船厂已经完成了定制捕捞船的设计工作，需要卢昌华赶过去确认。 “好，我马上过去。” 卢昌华发下电话，带着老婆孩子先回了家。 现在的保镖已经不需要随时跟随了。 没事的时候男女保镖就在保安部上班，只有出远门的时候，他们才跟随。 只要卢昌华在家，女保镖就不用来了。 他不在家的时候，女保镖再去家里陪着。 这也是要给他们夫妻二人空间，不然总有外人在眼皮子底下晃荡，也是闹心。 卢昌华的渔业转型，不仅是澹水鱼的深加工，还有从澹水鱼向着海洋进军的计划。 当初他得到哈巴罗夫斯克渔业配额，就想到了要搞远洋捕捞。 他有配额不假，可没有船队，这配额就是一张废纸。 所以他才在大连订船，他要搞远洋捕捞。 捕捞的海域还是苏俄的海域。 他带着保镖赶到大连港，在船厂业务科办公室，他看到了给自己设计的捕捞船。 这可不是五千吨的捕捞船，而是一万一千吨的捕捞加工一体远洋船。 船上，不仅有捕捞设备，还有加工设备。 刚刚出水的新鲜活海鱼，直接就进入了船上的加工厂，出来就是包装好的各式罐头。 装箱进入冷库保存。 它都不需要回港靠岸，直接就可去出口到其他国家。 只要船上有足够的物资，就可以永远不回家。 “牛。先建造十艘。” “哈哈，这船虽然设计出来了，可是建造难度很大，第一艘可能要三年才能建造完成。” “没事，只要你们能造就行。” “这可是一笔大钱啊。” “多少钱？” “2000万美元一艘。” “价格是有点贵。” 卢昌华咂咂嘴，这是渔船，又不是军舰，这价格真感人哪！ “呵呵~” 业务科长尴尬的笑笑，说道：“我们就直说了吧，这么大的船，我们也没有经验，所以需要摸索，造价也就很高了。” “我支持国家的造船事业，我造了。” 当即，他打了国际长途，让花旗银行转一笔巨款进入大连船厂的海外账户上。 两亿美元一到账，船厂上下一片欢腾。 以前他们都是给国内造船，哪里有什么外汇啊，需要的时候，也是国家拨款。 现在，这两亿美元是他们自己挣来的，能不高兴么！ 他们是高兴了，可卢昌华却发愁了。 为啥？ 捕捞船要三年后才能造好，这三年咋办？ 难道就那么空着？ 正当他为这个空窗期犯愁的时候，一个国际长途打到了他的大哥大上。 是他在渔业公司的秘书，索菲亚。 “老板，谢廖沙找你，说是急事。” “啥事？让他打电话啊。” “他就在身边。” “让他接电话。” “卢，我的救星，快来救救我吧。” “怎么了，谢廖沙？”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快回来吧。” “好吧，我这就来。” 挂了谢廖沙的电话，卢昌华给王瑶去了电话，自己要去趟对面，很快就回来。 “你小心点。” “放心。” 王瑶对卢昌华去苏俄不放心。 她倒不是担心卢昌华花心，而是担心他的安全。 现在全世界的电视里都是苏俄的新闻。 到处是暴乱，到处是游行。 他从大连赶到了佳慕斯，直接过了口岸。 谢廖沙早就等在了海关。 “卢，你能来，太好了。” 谢廖沙都要哭了。 “怎么回事，慢慢说。” 谢廖沙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原来，自从哈巴罗夫斯克军管之后，市面上安静了许多。 可是前不久，他们撤销了军管。 好家伙，各种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 也在哈巴罗夫斯克游行，要声援莫斯科。 他的渔业公司也罢工了。 为啥？ 没人发工资呗。 这些人闲着也是闲着，拿着别人给的美元，也跟着上街了。 他们这些领导去劝阻也没啥鸟用。 重要的是，渔业公司的远洋捕捞队也罢工了。 这下影响的不仅是渔业公司了，而是整个哈巴罗夫斯克市区的菜篮子。 没鱼吃了。 本来物价就高的不得了，现在还没人打鱼了，这可咋办？ 政府严令他们渔业公司去打鱼，可没人听他的了。 作为渔业公司合资项目的另一个合伙人，中国卢，你也来想想办法吧！ “这个事情嘛……” 卢昌华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渔业配额。 “干脆把船队卖给我吧。” “我保证有鱼给市民吃。” “这个……” 谢廖沙哪里想到，中国卢会提出这个要求。 “我觉得在这个时候，公司可以给你提前支取100万美元的红利，你觉得呢？” “这个嘛……” “好，只要你能保证把鱼打回来，供应市民，船队可以卖给你。” 第0264章青鱼换工厂 谢廖沙得到了自己应得的好处，大笔一挥，渔业公司的远洋捕捞船就变成了卢昌华的个人财产。 5000吨的捕捞船划拉划拉竟然有二十艘。 船主由哈巴罗夫斯克渔业公司变成了个人。 有了船，还得有水手。 这对卢昌华来说太简单了。 只要有钱，这些水手就会乖乖的回来。 卢昌华对谢廖沙说道：“谢廖沙，你跟他们说，他们从此以后永远的失业了！” “啊？那他们？” “你就这么说。” 谢廖沙也是实在，还真找到了他们，跟他们说，你们失业了，永远。 这下，水手们就炸锅了。 虽然现在渔业公司发的薪水还不够买一个面包的，可是他们当了几十年的国营公司职工，一夜之间彻底失业了，这让他们怎么跟老婆孩子交代？！ 谢廖沙瞬间被包围了。 当他好不容易冲出了包围，鼻青脸肿回来报告的时候，卢昌华早已经准备好了绿油油的美钞，等着这些义愤填膺的家伙了。 谢廖沙跑了，可这些水手哪里还有心思去游行啊，都相约着来到渔业大厦。 他们见到谢廖沙就气就不打一处来，纷纷指责他让大家失业。 卢昌华带着保镖和索菲亚站了出来。 对着黑压压的人群挥挥手。 突然冒出来个黄皮肤的亚洲人，让这些水手都很惊讶。 有个别人知道这是渔业公司合资项目的负责人。 “同志们，先生们，请听我说一句。” 索菲亚用俄语翻译着。 “我是中国人，我郑重的告诉大家，渔业公司的所有捕捞船都被我买下来了，现在，我是这些船的主人。” “对，中国卢是捕捞船的船主了。” 谢廖沙捂着青肿的眼睛喊道。 “现在，我代表昌和远洋捕捞船队，正式招募水手。工资待遇如下。” “水手每天1美元，水手长每天2美元，轮机长每天3美元，大副每天3.5美元，船长每天4美元，有愿意的请到左手边报名！” 索菲亚的话音未落，现场就响起了议论声。 他们早就忘记了船只归属的话题，被这些美元晃花了眼。 要知道现在1美元相当于他们以前一个月的工资。 现在中国卢给的工资是多少？一个月30美元。 我的天啊！ 这工资至少值15000卢布！ 现在卢布还在持续下跌，这30美元太值钱了。 最先撑不住的是普通水手，就是工人。 他们除了会操作船上的捕捞设备，出出力气，也没什么技术含量了。 30美元，对他们来说就是天价，必须报名！ 呼啦啦，几百水手一拥而上，把左侧报名处围得水泄不通。 那些水手长，轮机长，大副，船长这些有技术的人就矜持了些。 可还是禁不住金钱的诱惑。 要知道，他们的家庭可是好久没有吃饱过了。 水手长60美元，轮机长90美元，大副105美元，船长120美元。 他们就是妥妥的外资企业高薪金领啊！ 连索菲亚都羡慕他们。 她以前的薪水是300卢布，现在，就像没有了工资一样。 都不值一美元。 “对了，你和阿琳娜涨工资了，200美元。” “啊？那么多，谢谢，谢谢老板。” 索菲亚激动的嘴都歪了。 正在报名处忙乎的阿琳娜听到这个喜讯，一激动，差点崴脚。 报名的人都去楼上财务室预支了第一周的工资。 卢昌华知道，这些人家都揭不开锅了，把老婆孩子饿坏了。 第二天这些人就主动的登上船。 加油，带上食品和澹水，就出海了。 船队沿着阿穆尔河一直北上，在尼古拉耶夫斯克出海，这里就是我们常说的庙街。 从这里可以进入鄂霍次克海。 这会儿的海洋中，渔业资源很丰富，尤其是这一海域，属于近海。这里的产出量最大的鱼种之一就是鲱鱼。 鲱鱼就是我们说的青鱼，是苏俄最喜欢食用的鱼种之一。 一个礼拜之后，二十艘捕捞船回来了。 好家伙。 船舱里装满了一筐筐的鲱鱼。 现在虽然是九月份，可是远东九月已经开始降雪了。 这些鲱鱼被冻得硬邦邦的。 当然，也有成筐的大马哈鱼。 狭鳕也叫明太鱼，韩国和东瀛都非常喜欢的鱼种，他们主要进口鱼干。 明太鱼也有很多。 这些鱼卸船之后，马上就被车拉进了国营商店。 哈巴罗夫斯克市民早就望穿了双眼。 终于可以买到新鲜的鲱鱼了，这些家庭主妇们都舒了口气。 有了这些鱼，他们的生活又回到了从前。 鱼肉涨价是难免的。 你想想，水手的工资都是美元了，卖鱼还得收废纸一样的卢布，如果从生意的角度，肯定是亏本的。 可是，卢昌华也不能只考虑成本，要是真把这些老毛子逼急了，自己没准就得交代在这儿。 连续的捕捞，让哈巴罗夫斯克的鲜鱼供应很充足。 边疆区的大老们也松了口气。 为了不让老百姓造反，吃饱是第一要务，其他的都可以往后放放。 为了让中国卢继续给他们打渔，保证食品供应，他们不得不投其所好了。 大老们知道这个中国卢对工厂情有独钟。 于是就将轴承厂和电机厂卖给了他。 既能解决一部分行政经费，也能让中国卢满意，一举两得的事，为啥不干呢。 这对卢昌华来说，是意外之喜。 当即就买下来，打包运回北宁。 这边捕捞船连续不断的进行捕捞，另一边，卢昌华监督着轴承厂和电机厂的设备迁移。 一时间，口岸又是车水马龙了。 北宁市府的领导一脸的笑模样。 铁南区连续建设的现代化工厂，让他们如在梦中。 九月底，北宁地区麦收了。 到处都是收割机的轰鸣。 一车车新鲜出炉的小麦被送进了晒场，在大太阳底下晾晒，去杂去水，装袋运送到粮库。 北山农庄的小麦，被一车车的运送到了场部面粉厂。 第一批新鲜的面粉被送到了食品厂。 最后变成了一个个新鲜出炉的面包，走上了供销社的柜台。 就在各地争抢农时，抢收小麦的时候，卢昌华从苏俄拆回来的机器设备被一车车的运了回来。 胡大贵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子，嘶哑着嗓子说道：“唉呀妈呀，咋还往回拉呢？！” “咋的，还嫌多了？” 市府领导一脸兴奋的问道。 “忙不过来啊，您也知道，咱们厂房不够啊！” “没事，先运回来再说！” 领导同志看看胡大贵，说道：“还是卢总有魄力啊！” 说完就背着手，晃晃悠悠的走了。 胡大贵被说的大窝脖。 他当然知道运回来好，可是这配套厂房都来不及建，明年还是个建设年哪！ 不说别的，就是厂房建设，这两年都投入了好几亿了。 北宁的经济是发展起来了。 可是昌和集团的现金流要干了。 他也是替卢昌华着急。 “你也别急，昌华心里有数。” 王瑶抱着盛洁站在胡大贵的身后说道。 胡大贵想了想，点点头。 “也是。” 卢昌华在苏俄拆的欢实。 而且，他也学聪明了。 直接用捕捞上来的鱼跟政府交换工厂。 让他再出美元，他也不干了。 美元面对卢布太坚挺了。 现在有食物，也一样能当钱用。 光有钱也没用。 现在的硬通货就是食物。 先保证人不饿死。 于是，卢昌华又换回来几家厂子。 油泵厂，电器厂，电线厂。 一个月的时间，他把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的主要工厂都换走了。 所谓病急乱投医啊！ 这会儿大家都在为吃的发愁，也就不会考虑什么长远问题了。 一车车的设备被拆走。 这些设备只能堆在北宁的简易棚里。 而先期建设的厂房已经部分竣工了。 变速箱厂和后桥厂的设备相继进入了安装调试。 齿轮厂也在加紧建设。 热火朝天的北宁，正以崭新的面貌迎接着工业大增长。 北宁转移进来十几家工业企业，这不仅黑省关注，京城也很重视。 本来东北就是中国的老工业基地，现在又新建工业企业，还起点这么高，而且是私营性质，他们能不重视吗？ 黑省和北宁也发现了这个契机。 他们凑到一起一合计，干脆申请一个工业开发园区，这样可以进一步让北宁升级换代。 省里和北宁市都是愿意的，也很积极，可是黑河地区就不愿意了。 为啥？ 北宁是黑河下属的县级市，你要是升级换代了，不就有脱离我管控的迹象了吗？ 几次协商都不同意，借口就是北宁没有区位优势，搞工业开发区不合适。 可这玩意不是你说不合适就不合适的。 架不住大老板一个劲儿的往北宁鼓动啊！ 那一车车的设备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厂子一家一家的往起建。 省里一看，不脱离是不行了。 十几家万人大厂一起，你说不搞工业区就不搞了？！ 第0265章省直管市 黑省经过研讨，决定北宁列为省直管市，副地级。 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一日。 北宁的大街小巷插满了彩旗。 横幅跨街。 “热烈庆祝北宁成为省直管市。” “为建设新北宁而努力奋斗！” “新北宁，新气象，新风貌！” 各种标语出现在街头。 卢昌华刚刚跟随货车回到北宁，他就接到了老朋友沉洋的电话。 “领导，不好意思，最近我都在苏俄忙着，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看您呢！” “看不看我没啥，你能来趟我办公室吗？” “啊？现在？” “对啊。” “过两天行吗？” “不是让你来哈市，你来市府吧。” “哪个市府？” “北宁市府。” “啊？您怎么在市府啊？” “来了就知道了，在市长办公室。” “行，我马上到。” 卢昌华挂了电话，心里翻腾了一下。 北宁成为省直管市，行政级别没变。 以前就是县级市，就是副地级，相当于副厅。 现在从黑河地区划分出来，成为省里的直管县级市。好处肯定有，至少财政拨款不会再被截留了。 还能多向省里要政策要支持。 卢昌华可没想过，北宁为啥突然成为省直管市了。 他作为直接的促成者却还不自知呢。 他给王瑶去了电话，说老领导沉洋来了北宁，他去见一面就回。 让王瑶在家准备饭菜，他要请沉洋回家吃饭。 当他推开市长办公室的房门，沉洋正在办公桌后看着文件。 “领导，你怎么在这儿啊？” “呵呵，来，坐。” 秘书进来给卢昌华倒了杯茶就退了出去。 两人坐到了沙发上。 “我来北宁了。” “哈哈，来了好啊，我让王瑶备好了饭菜，一会儿去家里吃饭。” “小卢啊，我说我来北宁工作了。” “啊？！” 卢昌华这才反应过来。 “来北宁工作？” 卢昌华眨眨眼，有些不可思议。 一个县级市有啥意思？ “怎么？很意外？” “是有点。” “你知道为啥北宁为列为省直管市吗？” 卢昌华摇摇头。 “因为你！” 沉洋喝了一口茶水，把水杯放在茶几上。 “因为我？” 卢昌华有点傻眼。 “难道是因为我建的厂子？” 他想到自己这两年建的厂子是有点多了。 “不错，就是你建的厂子。” 沉洋笑眯眯的问道：“你知道你的厂子规模吗？” “规模还行吧。” 卢昌华一门心思的忙着拆家了，他还真没关注这些。 “你的厂子总体规模很大啊，工人都十几万，你说呢？” 沉洋继续说道：“产值初步估算有几十亿，你不得了啊！” 沉洋感叹了一句。 对他来说，卢昌华的变化真的太大了。 当初，两人相识于卢家的鱼庄，因鱼结识。 卢昌华的发展他是亲眼目睹的。 从一开始的罐头厂，到后来拍摄广告，再到后来的巴黎时装周。 这些他都或多或少的参与过。 短短的几年时间，卢昌华竟然从一个养鱼的专业户，摇身一变成为了工业大老了。 现在不仅罐头畅销全国，鹅绒服也远销海外。 昌和牌拖拉机更是名声大噪。 这让他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这个农场小子，短短几年就有如此成就，真是让人感叹啊！ 重要的是，他把一个农业县级市，生生带动成了工业强市！ 从资料上看，卢昌华的工业王国，已经形成了产业链，形成了闭环。 这些厂子都建成后，他就可以自主生产出完整的拖拉机了。 当然轮胎还是需要配套的。 毕竟东北没有橡胶啊！ “您是说，因为我建的厂子多，规模大，咱们北宁就被出来单列了？” “这是主要原因。” “这么说，你来北宁当领导了？” “呵呵，是的，组织上让我下来锻炼锻炼，级别没变，还是副厅。” “哎呀，欢迎欢迎啊！” 卢昌华这才反应过来，沉洋到北宁上任了。 “所以，我还得感谢你啊！” 沉洋开着玩笑。 “哪里哪里，我可没这本事。” 卢昌华可不敢让沉洋感谢他。 两人聊了一阵，卢昌华才知道了这中间的过往。 “那，地区不会难为咱们吧？” “不会，这是组织决定，也不是北宁自己能决定的。” 沉洋乐呵呵的看着卢昌华。 “这就是省里要全力支持你的意思，你要好好干啊！” “领导啊，您这么一说，我这压力可就大了。” “别有压力，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对了，有资金需求，你张姨倒是可以帮到你。” “现在还行，需要的时候，少不了麻烦她。” “你小子，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领导，下班来我家吃饭，咱们爷俩聚聚。” 卢昌华把家里的地址留下，就提前先回去了。 沉洋继续看着手头的文件，现在离下班还有点时间。 卢昌华刚进家门，墨宝和踏雪就扑了过来，围着他哼哼唧唧的一顿乱蹭。 熊宝也不甘示弱，跟在它俩身后，动作有些迟缓。 卢昌华揉了揉哥仨，就去抱女儿。 盛洁伊伊呀呀的伸手求抱。 王瑶起身问道：“领导来吗？” “一会就来。” 他抱着盛洁在客厅里转悠，她小胳膊一伸，指着窗外，要出去玩耍。 卢昌华一边逗弄着她，一边跟王瑶说道：“呵呵，你知道他来北宁干啥？” “干啥啊？” “他调到北宁了，现在是政府一把手。” “啊？真的啊？” “可不嘛。” “我到现在才知道，咱家的产业对一座城市的影响力。” 卢昌华把沉洋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也难怪他迟钝。 这些厂子还没有建好，工人都在陆续招募中，他还真没算过会有十几万人。 经沉洋这么一提醒，他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厂子原来竟有这么大的规模了。 “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王瑶也觉得不可思议。 “也许吧，不管他，咱该咋干还咋干就行。师傅的菜做的咋样了？” “正在弄呢。” 厨房里传出了炝锅的嗞啦声。 大马勺掂的咣咣直响。 一股菜香飘了出来。 两口子抱着闺女在园子里逛了一会儿，滴滴滴汽车的喇叭声就响了起来。 卢昌华把盛洁交给王瑶，就迎了出去。 沉洋对司机交代了几句，就跟着卢昌华进了屋子。 “欢迎领导来做客。” “王瑶啊，初为人母，更加有气质了！” “谢谢领导夸奖。” 王瑶含笑把沉洋迎了进来。 “这是你们家的小公主吧？叫什么名字？” “盛洁！” 王瑶回道。 “盛洁？像盛开的洁白莲花，好名字。” “小糯米，叫爷爷。” 王瑶逗弄着孩子。 盛洁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老头，眨着乌熘熘的大眼睛，一脸的好奇。 “你叫小糯米啊，来，叫爷爷。” 沉洋看着白嫩的小娃娃，心下高兴。 乐呵呵的逗着孩子。 盛洁看着他一脸慈祥，就咧嘴一笑，绽放出笑脸来。 “哟哟哟，小糯米笑了，笑了。” 沉洋逗着娃娃，卢昌华把他的毛呢大衣挂在衣架上，又拿出来拖鞋。 “你们家真热乎啊。” 沉洋身上的寒气一下就消散了。 “家里还烧了壁炉。” 卢昌华解释道。 “暖气不热吗？” “咱还是换个话题吧。” “咋的？” “北宁的暖气，常年在二十度左右，早晚还冻手冻脚呢。” “哦？看样子供暖公司问题很多啊！” “这是为了经济效益，全市就这一家供暖，独霸市场，能不这样吗？！” 王瑶吐槽道。 “这倒是个问题啊。” “小卢，你有什么思路解决这件事？” “现在连邮电局都划分了好几家公司了，供热公司也能吧？” 卢昌华想了想，“只要有两家公司，这事就能解决。” “管道怎么办？” “管道收归市政府，由市政统一建设，供热公司就往里供气就行了。” “老百姓不满意了，怎么选择更换？” “把城市划分成几个供热区，每年由老百姓选择自己的供热单位，如果超过半数的选择一家公司，就接入这家公司的暖气，如果今年服务不好，明年就换掉。” “有道理。” 沉洋欣赏的看着卢昌华。 两人坐在壁炉前，喝茶聊天。 看着屋里的陈设，沉洋点点头。 “你们家真好，温馨哪。不像我们家，就老两口在家，孤单的很。” 对于这个话题，卢昌华还真不好接茬儿。 含混了几句，就换了话题。 很快，饭桌上就摆满了菜肴。 王瑶去卧室哄孩子，卢昌华和沉洋就先吃喝起来。 第0266章老陈出山 北宁因为卢昌华的工厂成为省管市。 这也是省里顺应实际发展的需要。 一升格，就拨给了城建资金。 沉洋请省里的城建专家对城市进行规划。 一时间，北宁这座县级市一下就飞出鸡窝，有变凤凰的架势。 卢昌华在北宁待了几天，视察了工厂建设进度，鼓励胡大贵继续统筹，让谢尔盖抓紧把设备安装调试到位，争取春节后就能试生产。 北宁从九月份起的这些动作，都看在有心人的眼中。 他们不相信一个养鱼的专业户，能转变成为合格的机械制造的行家，大有看热闹的意思。 要知道，在八九十年代，很多国营企业是看不起乡镇企业的，更别说什么个体户私营企业了。跟乡镇企业合作，他们已经算是屈尊降贵了，跟私营企业做生意？那你得求他！做不做生意要看人家的心情。 当初卢昌华的拖拉机厂能有人愿意做配套，是因为他打着庆华厂的金字招牌。 到他们自己在展会上亮出了昌和的招牌，配套厂就不愿意了。 再加上有某些组装大厂的暗示，他们干脆就断供了。 这也就逼着卢昌华持续从苏俄买厂搬厂。 这种状况，卢昌华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好在他提前订购了一大批的零配件，否则他们就得停产。 就是这样，昌和拖拉机厂也减缓了生产速度，交货进度延迟了很多。 各地的农机公司见状，有些等不及的就退货了。 卢昌华照单全收。 陈立国被停职了。 老头子也是满肚子委屈，可他能跟谁说？ 加上他还有三年就要退休了。 干脆就办理了病退。 这对他来说是一大损失。 要知道这会正常退休是可以拿到100%的退休工资的。而病退只能拿70%。 老头是不想继续在厂子里受气，哪怕少拿工资也不干了。 他前脚刚办理了病退手续，卢昌华就找上门来。 陈立国一见是他，满心的委屈就发泄在卢昌华的身上。 “怎么是你啊？你来干啥？走走走~” 门都不让进，卢昌华吃了一个闭门羹。 站在门外，他被搞懵了。 “我听说您退休了，来请您支援兄弟单位的，咋发这么大火呢？” “还支援兄弟单位！要不是因为你，我能病退吗？！” 老头在门里气的直哼哼。 “陈工，到底怎么回事？” 卢昌华现在听出些异样来，赶紧追问原委。 陈立国见卢昌华好似真不知情，这才问道：“你真不知道咋回事？” “我不知道啊！” 卢昌华一天忙的要命，那里有时间去听庆华厂的八卦啊。 陈立国这才打开了房门，让卢昌华进来。 陈家很简朴，家里就一台黑白电视机，其他的家电都没有。 老头气哼哼的坐回沙发上。 “陈工啊，到底发生了啥事了？” 陈立国这才把事情的原委说了。 卢昌华一听直拍大腿。 “哎呀，这不是冤枉您嘛！我去给他们解释解释。” 他起身要走。 “你回来。” 陈立国喊住了他。 “你可别再去添乱了，你去了，我更解释不清了。” 陈立国叹了口气。 “算了，手续都办完了，还提这个干啥！” “呵呵，陈工啊，您退了也好，可以光明正大的来我这，支援一下兄弟厂的建设嘛。” “你有那么多毛子专家，还需要我？！” “嗨，您可不知道我的难处。” 卢昌华反过来也跟老陈大吐苦水。 老毛子技术好不假，可是他们都藏心眼，更好更先进的技术都不愿意拿出来。 在新开发产品上也没有积极性。 他急需一个懂行的中国厂长来领导这些老毛子。 陈立国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行，不行，我刚退就跑你那儿当厂长，人家还以为我是有预谋的，这事不行。” 到现在，陈立国心里还想着在老同事面前的形象呢。 “陈工啊，我是真诚的邀请您帮忙。待遇按照副总裁级别，另有专家津贴。只要您来，我单独成立一个拖拉机集团公司，集中管理所有配套厂和整车厂，您帮我管着，咋样？” “这个……” 老头一听，卢昌华确实诚意满满。 他已经好久没去拖拉机厂了，你说的热闹，到底咋样，眼见为实。 “我先去看看再说。” “行。” 卢昌华二话不说，带着陈立国就往铁南跑。 一进入这个区域，老陈有点傻眼。 这是在建新城啊！ 到处都是工地，到处挂着白底黑字的牌子。 “昌和轴承厂建设指挥部” “昌和变速箱厂建设指挥部” “昌和后桥厂建设指挥部” “昌和油泵厂建设指挥部” “昌和车身厂建设指挥部” 老陈的眼睛都看花了。 “这都是咱们厂的？” “是啊，所有配套都自己搞。” 老陈点点头，心里活泛起来。 又走了一段，这才来到拖拉机厂。 拖拉机厂正在生产最新的14马力四轮拖拉机。 老陈看着生机勃勃的厂子，心里已经蠢蠢欲动了。 他正值壮年，现在就退休养老，心有不甘哪！ 来到发动机厂。 车间里正在生产14马力柴油发动机。 而在研发室里，一台新发动机的样机正在平稳运转。 这是一台全新的18马力柴油发动机。 是发动机厂最新研发产品。 老陈看到后，很感兴趣，上去询问了具体的技术指标，不住的点头。 连声说，“这个发动机好。” “陈工，有没有信心干出成绩啊？” “只要有新产品，拖拉机就能卖遍全世界。” 见陈立国这么回答，卢昌华就放心。 说完这话，老陈自己都是一愣。 哎，不是说只是来看看吗？我咋答应了？ 我这算答应吗？ “走，咱们去看看你的办公室。” 拖拉机厂区的一栋办公楼里，进进出出的员工很多，都跟卢昌华打着招呼。 卢昌华点头示意。 把老陈带到了顶楼。 这里只有一间办公室，剩下的是会议室。 推开办公室的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极为奢华的装修。 一寸厚的羊毛地毯，红木办公家具，崭新的电话机。 真皮沙发和红木茶几。 墙边是酒柜和书柜。 在办公室的一侧有一道门，那是一个休息室，专供午休。 “办公室还满意吗？” “这……也太豪华了吧？” 老陈在庆华厂干了半辈子，也没混上一间这样的办公室啊。 “只有你休息好了，才有精力处理事情，这些都是必备的。” 老陈点点头没有说话。 虽然他心里对这些不是太看重，可这也能看出卢昌华对自己的重视。 就凭这一点，他心里就很感激。 自己一个退休老头子，虽然有些技术，也懂管理，可要是遇不到伯乐，也只能回家带孙子了。 两人正说着，走进来一个小伙子。 “卢总好。” 他笑着问好，又跟老陈点点头。 “呵呵，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卢昌华热情的介绍起来。 “这是清华机械系毕业的大学生，小薛，是您的助理。” “这位就是昌和拖拉机集团公司总经理，陈工，你们以后就是上下级的关系。相互认识一下吧。” 卢昌华的话音刚落，小薛就热情的跟老陈握手。 “陈总，我是薛谦，以后请领导多多指导。” 小薛这么一说，老陈反而不知怎么回答了。 他看看一旁笑眯眯的卢昌华，知道这个小卢是有备而来，自己不答应都不行了。 也好，既然庆华厂容不下自己，那就在昌和厂干出个样来，让他们看看，谁更有能力！ 想到这，老陈也一脸笑容的和薛谦握手。 “咱们都是昌和厂的人，谈不到什么指导，大家相互学习，一起进步！” “陈总，我就在楼下办公，有什么事就用内部电话叫我。” “好，我会麻烦你的。” 小薛很礼貌的点点头，退了出去。 陈立国这才看着卢昌华，笑着说道：“看样子，卢总是早就安排好了？！” “陈工啊，我早就想让你来主持大局，可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是老天爷给了机会，咱不能不用啊！哈哈哈哈~” 陈立国也跟着笑了。 一张老脸洋溢着干劲儿，意气风发。 “现在所有的建设都是由三人小组负责。胡大贵负责统筹全局，谢尔盖负责技术指导，吴霞负责公关接待，各有分工。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现在你来了，就由你来头筹大局，把胡大贵抽出来。他是集团营销副总裁，不能长期管工地啊。” “呵呵，也是。” 老陈琢磨了一下说道：“那我就勉为其难，把拖拉机这摊子挑起来。” “好，有了陈工的加盟，咱们的事业将会蒸蒸日上！” 第0267章九二年的春天 昌和集团在十二月底正式对外宣布，成立全资控股的昌和拖拉机集团有限公司。 陈立国被任命为总经理，谢尔盖为总工程师。 在这一天，昌和拖拉机集团发布了最新研发的18马力单缸四冲程柴油发动机。 在集团成立大会结束后，放假一天，明天就是九二年的元旦了。 卢昌华在家里设宴，家人一起过个新年。 老丈人丈母娘带着地中海大爷一起来过元旦。 保姆和厨师今天也放假了。 老卢和卢妈妈一早就来占领了厨房，今天聚会的菜肴就出自他们俩的手艺。 卢昌华难得安安心心的和家人一起吃顿饭，因此，今天特别听话，一早起来就抱着盛洁不撒手。 小家伙也粘着他。 只要他一放手，她就咧嘴哭，这都成了她的专利了。 地中海大爷一进门就嚷嚷着要抱孩子。 “小糯米，大姥爷来了，让我抱抱你。” 王德江两口子跟在后面干着急，他们也想抱啊！ “你们都烤烤火，去去寒气。” 王瑶阻拦道。 她怕孩子感冒了，麻烦。 “好，好，我烤烤火。” 地中海大姥爷凑到壁炉边，烤了起来。 正牌姥爷姥姥一听闺女这话，也只能忍住，跟姑爷打着招呼。 “爸妈，大爷，过来烤火，外面冷吧？” “可不咋的，今年有点怪，干冷。” 地中海捋了捋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搓搓手说道。 “也是哈，感觉今年比去年都冷。” 老丈人王德江也觉得今年冷的出奇。 “你们烤着，我去厨房帮帮忙。” 丈母娘有眼力见，见亲家母都在厨房里忙活，她也得去看看。 王瑶一伸手，拉住老妈。 “妈，你先暖和暖和，我去。” 她把手里扒好的大蒜装进碗里，端着就去了厨房。 “爸妈，我来了。” “歇着歇着，我们俩就够了。” 厨房里，卢妈妈让儿媳妇去歇着。 “我打打下手，我爸妈和大爷来了。” “来了？我去打个招呼。” 老卢放下手里的菜刀，探出半个身子来。 “亲家来了？！一会儿好好喝一杯。” “行啊，我奉陪。” 地中海大爷先叫起号来。 “辛苦了，卢老哥。” 王德江赶紧打招呼。 “辛苦啥？这都是我的看家手艺！” 老卢说道：“你们烤着火，马上炒菜，一会就好！” 厨房里很快就响起了滋滋啦啦的炝锅声。 有老卢两口子掌勺，菜肴很快就上了桌。 倒上茅台，众人都满面含笑。 地中海大爷今天很高兴。 他要退了。 过了春节就能办手续。 以后，他就是一个无拘无束的退休大爷了。 和老婆离婚，儿子在国外。 老头现在孤身一人在北宁，有些孤独。 所以，卢昌华经常招呼这位曾经帮过自己的地中海大爷来家里吃饭。 自从盛洁出生后，老头把心思一下转移到了孩子身上。 只要一来，就抢着抱着，把正牌姥爷急的干搓手。 你这不是抢我的活嘛！ 今天鸡鸭鱼肉样样齐全。 以前很少见到的蔬菜也上了桌。 从山东过来的黄瓜柿子辣椒，新鲜上桌。 让人眼前一亮。 蔬菜对东北人来说，永远是奢侈品。 往年上桌的野味，今年没有了。 王瑶发话了，以后家里不准再吃野生动物。 保护法都出台了，咱的得带头执行啊。 盛洁坐在妈妈的怀里，还一个劲儿挣扎，要回到爸爸的怀抱。 卢昌华要招呼喝酒，也没法照顾她。 这会，姥姥见到机会，就一脸笑容的逗弄她。 “小糯米，来姥姥这呗，姥姥可有好几天没见着你了，你想不想我啊？” 盛洁瞪着乌熘熘的大眼睛看着姥姥，又转头看向爸爸，眼睛一眯，嘴一咧，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王瑶哄了一阵也不见效。 饭桌上的几个老头都一起哄。 “给我吧。” 卢昌华放下快子，从王瑶怀里把孩子接过来。 小盛洁一入老爸的手，就像是关了电闸一般，立马停止了哭声。 一个劲儿的往卢昌华怀里拱。 卢昌华只能把女儿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孩子的后背。 功夫不大，盛洁就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呢。 众人见状，说话的声音都放低了很多。 “你们先吃着，我一会儿再来。” 王瑶一脸歉意的看着他。 “你先吃吧，没事。” 卢昌华抱着女儿进了卧室。 趴在饭桌底下的熊宝懒洋洋的看了看远去的主人，又把头轻轻的搭在前爪上，眯上眼睛，养起神来。 墨宝和踏雪则精神抖擞的伸着脖子，仰望饭桌上方，随时观察可能坠落的食物。 望着女儿白嫩的脸蛋，微合的双目，和睫毛上的泪珠，卢昌华心里升起一股幸福和满足。 这是一个新生命带着父母的满足。 他很知足。 前世的自己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有太多的不顺和压抑。 如今，他有了幸福的家庭，有了自己的事业，一切都是自己想要的。 他还有啥不满足的？！ 卢昌华轻轻的把女儿放在了褥子上，用小被把她盖好，在她的脸蛋上轻轻的亲一口，这才凝视了一眼，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合上房门，他走回了餐厅。 众人见他回来了，赶紧张罗喝酒。 卢昌华本就喝的不多，目的是陪陪大家。 王瑶今天也喝了几杯红酒。 丈母娘和老妈算是棋逢对手，红酒喝的尽兴。 王德江放下酒杯，提起了一个新名词，股票。 “这玩意到底是啥啊？” 老卢不耻下问。 王德江也不是很明白，摇摇头说道：“我也是看电视里说的，这玩意是跟老美学的。” “说起来啊，这东西解放前就有，咱们现在才开放。” 地中海大爷果然头秃有智慧。 “咱们能买不？” “爸，买是能买，不过现在刚开始，很多规矩还不完善，咱们离得远，买进卖出都不方便。” “也是。” 老爸咂咂嘴，觉得儿子说的对。 “对了，我和王瑶早就想跟你们商量了。你和我妈岁数也大了，再搞鱼庄，身体怕是吃不消。再说了，咱家也不差这点钱了，你们是不是考虑一下早点退休啊？” “退休？” 老卢眨眨眼，琢磨了一下。 “我还真就快到退休年龄了。” 老卢说道。 卢妈妈一听这个话题，就接话道：“我们不开鱼庄干啥去？” 是啊，他们不开鱼庄干啥去？ “对，你妈说的对，我们现在身体还行，至少还能再干十年。” 见老爸老妈都要继续干，卢昌华也不好说什么。 “行，只要你们身体吃得消就行。” “这个我们心里有数。” 地中海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可都有事干，我一个退休老头子是啥事没有啊！” “别啊，亲家，你要是没事干，来我的鱼庄啊。” “鱼庄？” 地中海大爷咧咧嘴，说道：“我去鱼庄就会吃，其他的都不会。” “大爷鱼庄就别去了，要是闲不住，就来我们这儿，我们缺人。” 王瑶抢先说道。 “对，来我们这吧，岗位随便挑。” 卢昌华也赶紧说道。 媳妇儿都发话了，自己要是不表态，那不是拆台吗？！ “呵呵，有你们俩这句话就行了。我这人比较懒散，退休了就不再去折腾了，工资也够我花。” 王德江知道大哥是被婚姻折腾的没了心气，就开导道：“要是真待不住就去钓钓鱼吧，消磨一下时间。” 卢昌华一听这话，眼前就是一亮。 “大爷，要不你去我们的北山农庄？那有条小河，你还真可以在那儿钓野鱼。” “是吗？开春了我去玩玩。” 酒宴一散，卢昌华把这些老头老太太送回家。 又帮着老爸老妈把炉子烧起来，给老爸沏上茶水。 老两个要洗脚睡了，卢昌华这才回家。 王瑶正等着他回来。 “都送到了？” “嗯，送到了。” “我让大爷来咱们这儿，没跟你商量，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老头挺孤单的，他想干啥就干点啥吧，你做主。” “嗯。” 一月十八日，电视新闻里，老人家去了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视察，发表了重要讲话。 这天，卢昌华看着新闻，心里异常激动。 他知道这是中国一进步经济改革的重要里程碑。 从此之后，经济发展进入了一段新时期。 这个时期，正应了那句顺口熘，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在观望。 一个新的时代正向人们缓缓的展开怀抱。 很多人在这个时期发家致富，也有很多人坠落深渊。 九二年的春天，一切都生机盎然，一切都野蛮生长！ 第0268章合家欢 今年的春节时间很近。 二月三号就是除夕。 春节前，昌和集团的事还很多。 至少公司年会得办。 这是把多年来的总结会逐步演变成了公司年会。 以前的会议是公司管理层的会议，现在变成了总部全体员工的年会了。 年会不仅是在一起吃顿饭，还有职工文艺表演。 各种表彰和奖金发放都在这个年会上完成。 昌和集团，现在总部就有几千人，再加上留守的老毛子，人数都得上万。 上哪儿去找那么大的场地？ 最后，只能把范围缩小些。 就是这样，也来了三千人。 把市府礼堂挤得满满的。 卢昌华和王瑶都要出席，吴玥挺着大肚子也来到了现场。 这是企业的合家欢。 年会开了一天。 第二天一月二十四号，就放假了。 有些家离得远，需要早早的买车票回家。 年货也发放完毕了。 鸡鸭鱼肉米粮油。 这福利待遇，羡慕死其他单位的职工。 胡大贵今年要带着媳妇儿回家过年。 他早早的拾捣好了年货，跟卢昌华打了声招呼就先回去了。 卢昌华这边就麻烦了许多。 三叔在佳慕斯农场总局上班，今年就没法来了。 三婶在北宁陪着闺女读书，倒是能来。 卢昌华不用回去的那么早。 二月二日，明天除夕，今天他们才张罗走。 大奔里不仅有人有年货，还有熊宝哥仨，卢昌华驾驶着大奔去鱼庄汇合。 王德江两口子开车去接上大哥和弟妹，这才来了鱼庄。 老卢两口也拾掇好了，年货也装满了后备箱。 见大伙都到齐了，这才开着桑塔纳迎了出来。 三辆车直奔二井子管局高中。 把王露接上，车子就往三分场开去。 二月的东北是最冷的时节。 此时天上飘雪，地面光滑如镜，西北风像刀子般呼啸。 吹着车子的屁股，一个劲儿的甩尾。 好在王德江和老卢这两年也开的不少里程，对冰雪路面也能应对。 卢昌华的大奔在前面领路，老卢和王德江跟在后面。 王露在车里一个劲儿的滴咕，要坐姐夫的车。 刚到家。 众人都帮着卸车。 各种年货堆满了仓房。 卢昌华让媳妇儿赶紧抱着孩子进屋。 “烧炕烧炕。” 老卢赶紧催促，卢妈妈跑去豆秸垛，抱了一大抱豆秸。 在锅里舀了几瓢凉水，这才烧起火来。 刚一点燃，灶坑里就往外冒黑烟，把卢妈妈呛得直咳嗽。 几十秒钟之后，火焰才把炕洞里的寒冷空气顶了出去，噼噼啪啪的旺了起来。 他把年货搬进库房，又忙活着去点炉子。 卢昌华从木垛子上，抱下来几块木头，用斧子把木头噼碎，这才抱进了厨房。 先用桦树皮引燃松木枝，然后再放进去碎木头。 炉子的状态跟灶坑一样。 因为长期不烧火，炉膛和地龙里存积大量的寒冷空气。 炉子里的热空气需要把冷空气顶出去，这条烟道才能顺畅。 “咳咳，咳咳。” 炉子里反出黑烟，把厨房熏得烟雾缭绕。 卢妈妈也坚持不住，跑进了东屋躲避。 厨房门勐然一开，传来了王瑶的声音。 “这么大的烟？” “别进来，烟大。” 王瑶还是走了进来。 “你来干啥？孩子呢？” “咱妈看着呢。” “姐夫，你这技术不行啊，还不如我呢！” 王露不知啥时候跟着进来了。 边走边咳嗽。 “一会儿就好了，烟道凉，都这样。” “我们来帮你，还不领情！哼。” 小姨子就是这么倔。 “你们去东屋，咱妈也在。” “哦。” 王瑶揉着嗓子，也坚持不住了，拉开东屋的房门跑了进去。 王露像跟屁虫一般，“姐，等等我。” 她也一头扎了进去。 隔着房门都能听见两人在屋里的咳嗽声。 卢昌华莞尔一笑，拿起钩子在炉眼里捅了捅，一股火苗轰的一声在炉膛里爆燃起来。 他赶紧去打开厨房门，一股股的黑烟顺着门顶往外飘去。 三五分钟，卢昌华被冻得受不了，赶紧把门关上。 厨房里瞬间温暖起来。 炉膛里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火苗被抽进了地龙里。 厨房的烟雾小了很多。 他又往灶坑里添了几把豆秸，继续烧起了大锅。 又打了一壶凉水，坐在了炉子上。 他在厨房里好顿忙活。 这会王露推开了房门，探出脑袋。 “姐夫，屋子暖和了。” “炕暖和不？” “我去摸摸。” 她刚要转身，王瑶在屋里喊道：“温乎，还得烧。” “知道了。” 卢昌华左右开弓，一会往灶坑里添豆秸，一会还要照看炉子。 锅台上的大锅冒起了蒸汽，嗤嗤嗤的推动着锡锅盖。 卢妈妈端着脸盆走了出来，把锅盖掀开，拿水瓢把热水舀到脸盆里。 又加了几瓢凉水。 “再烧点。” “哎。” 他见炉子里的木头烧的有些落架了，赶紧起身去外面又抱进来几块，塞进了炉膛。 很快炉子又轰隆隆的响了起来。 正当他忙着玩左右搏击术的时候，胡大贵走了进来。 “昌华回来了？” “啊，刚到。” “你咋样？爸妈都挺好的？” “挺好。” 胡大贵掏出一支香烟来，找了根小木棍从炉眼里插进去，过了一会儿又拔了出来，就着木棍上的火苗把香烟点着。 吸了几口，这才把木棍上的火苗摇灭。 “擦，这几天，吴玥天天监督我，不让抽烟，我只能跑你这儿来过过瘾了。” “你呀，就在厨房过瘾吧，孩子在的地方你都别抽。” “这我知道。” 胡大贵吐了个烟圈，一脸陶醉的样子。 “不行就戒了吧，没啥好抽的。” “哎，这可不行，我这都抽多少年了，哪戒得了啊！” 胡大贵说着自己的理由。 “对了，我去把大哥接来呗？” “你有时间吗？” “有啊，现在没啥事。” “那行，你开慢点。” “放心吧，我的技术你还不知道？” 胡大贵得意洋洋的走了。 第二锅水也烧开了，卢妈妈又来端水。 “妈，大贵去接大哥大嫂了，今晚要多做点饭。” “哦？大贵真是好孩子，行，我马上就做饭，你去给我抱点豆秸来。” “好。” 卢妈妈端着热水进去给大家伙都洗把热水脸。 卢昌华又跑出去抱豆秸。 豆秸垛上面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积雪。 他只能用二齿钩把雪打掉，然后一下一下的往下刨。 把刨下来的豆秸放在绳子上，捆出一大包，背进厨房去。 待他搓手跺脚的来到厨房，老爸老妈已经开始准备了。 从仓房里拿出冻肉来缓上。 大公鸡也拿来了一只。 蘑孤木耳都发上。 这些对老卢和卢妈妈来说，简单。 “行了，你去客厅陪他们吧。” 卢妈妈发话了。 卢昌华这才拍拍衣裤，把粘上的雪花打扫一下，推开了东屋的房门。 王瑶和王露姐俩正躺在火炕上，烙着屁股。 见卢昌华进来，王瑶问道：“爸妈开始做饭了？” “啊。” “那我去帮忙。” 她一骨碌爬起来穿鞋。 王露哪里舍得烫呼呼的热炕头，在炕上扭动了几下身子，又趴下了。 卢昌华穿堂过室，推门来到了客厅。 “来，坐下歇歇，这地龙，真热乎！” 丈母娘和三婶都张罗着让他坐下。 卢昌华一眼看见，地中海大爷咧着大嘴，正跟盛洁说着小话。 “小糯米啊，大姥爷是真稀罕你啊，你跟大姥爷回家待几天呗。” 盛洁正自顾自的玩耍，哪里理会什么大姥爷啊。 可地中海还是不厌其烦的对着盛洁滴咕。 见卢昌华看向盛洁，三婶说道：“你大爷就是稀罕小糯米，非要他抱着。” “就是，一个大老爷们还跟我们抢孩子。” 丈母娘有点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意思了。 “哈哈，我也喜欢小糯米，可是轮不着我稀罕啊！” 王德江看了一眼大哥，无奈的说道。 “你们别跟我抢行吗？小糯米跟不跟着你们，都是你外孙女，我这还绕点弯呢，你们还不让我稀罕稀罕！” “好，你稀罕，你稀罕。” 王德江哪里敢给大哥争啊，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太眼气了！ 两个女人瞪着眼珠子干着急。 有他们这几位看着小糯米，王瑶很是放心，她干脆把孩子交给他们，你们稀罕就稀罕个够吧，我忙其他事了。 卢昌华看着闺女玩的正开心，也就不去打扰，赶紧给大伙沏茶倒水。 第0269章过大年 九二年的春节过的比以往还热闹几分。 三个小屁娃有了伴儿。 盛文盛清兄妹俩对盛洁这个小妹妹极为关照。 原本要在雪地里疯跑的项目被紧急取消了。兄妹三个坐在西屋的炕头上玩的不亦乐乎。 在东北过年节，席面讲究双数。 六个菜，八个菜。 像过年这种大日子，有条件的家庭最少八个菜，多的十二个，十六个。 很少听说谁家做了十个菜的，也不知怎回事，至少卢昌华没听说过。 二月三号，大年三十，除夕。 卢家的席面就是十六个菜，还得双份。 多以荤菜为主。 在东北，席面没有荤菜或者荤菜少，那是家庭条件不好的标志。 有十个荤菜，白斩鸡，啤酒鸭，炖大鹅，酸菜猪肉粉条，小鸡炖蘑孤，卤猪肝，猪头肉，红烧大鲤鱼，红焖大虾，鸡蛋炒韭菜。 油炸花生米，土豆拔丝，醋熘白菜，拍黄瓜，白糖西红柿，凉拌皮蛋，六个素菜。 鸡蛋炒韭菜怎么是荤菜呢？ 它就是荤菜。 鸡蛋长期以来是病号才能吃到的好东西，有时候比猪肉都值钱。 一直就当荤菜来看待的。 所以，鸡蛋是在中国是一个极为特殊的食品。 菜一上桌，卢家的气氛就更热烈了。 按照规矩，卢家内部人先祭祖，让老祖宗先吃上第一口。 今年，小屁孩都在大人的协助下，给老祖宗磕头。 这就说明，他们已经是卢家有资格上席面的成员了。 按照男人一桌，妇女和儿童一桌的规矩，在客厅里做了两桌。 今年少了三叔，可热闹不减。 熊宝哥仨瞅准了机会，躲进了桌下，等着天上掉肥肉。 卢家客厅满屋飘香。 “来，来，倒上，倒上。” 老卢作为家主，他得主动招呼两位亲家。 卢昌华和卢昌中也必须表现出自己的热情。 把两位客人招呼周到。 女人这桌。 卢妈妈和王瑶赵妍招呼着，她们都喝红酒。 盛文盛清一人一把椅子，也算有了自己的座位。 小盛洁就只能在妈妈的怀里，也有自己的专座。 见盛文盛清面前也有一小杯红彤彤的液体，小盛洁伸手就抓妈妈跟前的杯子，她怎么能被落下呢？！ “这可不行。” 王瑶赶紧捂住自己的杯子。 卢昌华在对面看见了，笑呵呵的走过来。 “让她试试。” “不行……” 王瑶还待反对，卢昌华的快子头已经沾了点红酒，放在了盛洁的嘴边。 小家伙见状不明所以，下意识的舔了舔，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小舌头上蔓延，而后一股辣味出现了。 盛洁先是一愣，而后眉毛一皱，眼睛一眯，嘴巴一瘪，吭吭吭的哼唧起来，这就是风雨欲来的前奏。 卢昌华闯了祸，赶集跑回了自己桌，招呼大家喝酒。 王瑶气的直跺脚。 她赶紧拿出白开水给女儿涮嘴。 盛文对着眼泪巴察的盛洁说道：“哭啥，一点都不辣。” “就是，这么好喝，你还小，过几年就能喝了。” 盛清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让在坐的大人都笑了起来。 见众人都在笑，盛洁也跟着咯咯的笑了起来。 八点正，春晚开始了。 大家伙边吃边看，跟着电视节目哈哈大笑。 这时候的春晚，节目一年比一年有新意，老百姓都愿意看。 小品里，赵丽蓉的一句“探戈就是趟啊趟啊趟着走”，让屋子里的人都笑的前仰后合。 这句台词也成了一句名言，很多人念叨了一年。 鞭炮炸响，红纸漫天。 午夜的寒气让很多人都喷吐着白气，孩子们欢快的在雪地上奔跑，手里的小鞭扔在了身后，“噼啪~”。 清脆的爆竹声，让孩子们乐此不疲。 卢昌华把盛文盛清拢过来，在院子里点燃了烟花。 休~ 休~ 休~ 射向天空的耀眼烟火，让两个孩子痴迷。 王瑶抱着盛洁站在丈夫的身后，她指着天空中炸开的绚烂烟花说道：“小糯米，快看，天上有烟花！” “花，花~” 盛洁伸出小手，指着天空，眼神跟妈妈确认。 “对，是烟花，好看吧。” “花，花~” 小盛洁伸手在空中抓了几下，有些失神的望着天空。 眨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 这一波烟花炸完，卢昌华赶紧招呼大家回屋，外面太冷了。 王瑶抱着孩子就往屋里跑。 盛文盛清却蹲在雪地里，在纸屑里寻找着那些漏网之鱼。 没找到一枚没有炸响的，就像找到了宝贝一般，很珍重的放进自己的包包里。 “走了！” 卢昌华不得不薅着他们的衣领子，拉回了屋里。 这样的童年快了，卢昌华也经历过。 只是那会儿没有这么多烟花，连鞭炮都少的可怜。 要央求半天才能买一毛钱的鞭炮，每一枚小鞭都是珍贵的。 现在的娃娃真幸福。 一过了午夜十二点，就算大年初一了。 盛文盛清在赵妍的示意下，给爷爷奶奶拜年。 老卢和卢妈妈乐呵呵的受了他们的头，拿出红包来。 王瑶对着怀里的盛洁说道：“你也要给爷爷奶奶拜年。” 盛洁哪懂这个，看着爷爷奶奶一个劲儿的笑。 王瑶就说道：“爷爷，奶奶。” “耶耶，来来~” 盛洁的这一声让大伙都是一惊，会说话了。 老卢和卢妈妈乐得，都能看见后槽牙了。 赶紧把红包掏出来，送给小孙女。 “乖孙女，真乖呀！” 王德江两口子见状，心里不是滋味。 咋不叫姥爷姥姥呢。 “小糯米，来叫大姥爷！” 王德海把秃头探了过来。 “大，大……” 哎哟，我去！ 王德海一听，乐得直蹦！ 赶紧拿出红包来，放到小盛洁的手里。 老脸涨得通红！ “不行，还得喝一杯。” 老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茅台，滋熘，滋熘，一杯干了。 王德江两口子赶紧凑过来。 “喊姥爷，姥姥！” “老，老~” “哎，哎！” 老头老太太脸上乐开了花。 盛文盛清就是聪明，见状也跑过来给众人磕头。 跟着盛洁喊姥姥姥爷。 一时间，卢家热闹成一团。 拜了年，重整旗鼓，饺子也端上来了。 电视里放着重播，大伙依然看的起劲儿。 都说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众人又热闹了一阵。 孩子们已经睁不开眼了。 赵妍和王瑶把孩子都安排在了西屋。 待众人酒足饭饱，节日的兴奋劲过去了，也就准备休息了。 此时，东方发白，大公鸡叫二遍了。 卢昌华又给炉子添上木头。 他就带着男人去了水库。 熊宝哥仨哪里肯离开温暖的屋子啊，赖在客厅里不走。 第二天大年初一。 家家户户都在燃放鞭炮。 众人在中午才起床。 卢妈妈带着女人们炒菜做饭。 卢昌华又带着爷们回来了。 初一基本没有什么新菜，不是剩菜就是昨天专门留下的。 午饭过后，卢昌华把大哥一家先送回去。 他也要回去拜年。 王瑶家这边回去也没啥事，就多住几天。 等卢昌华从场部回来，胡大贵一家已经来拜年了。 王瑶拉着吴玥说着家常，询问吴玥现在的状况。 老胡头和胡大娘很快就跟大伙打成了一片。 当晚，大家就在卢家又凑了一桌。 有老胡头的加盟，地中海大爷算是有了陪酒的。 两老头喝的高兴。 卢昌华跟胡大贵也没少喝。 平时号称卢一杯的人，今天也破了戒，跟胡大贵喝了三杯。 吴玥的身子重了，吃了一会儿，有点不舒服，王瑶把她扶进了西屋。 胡大娘见儿媳妇不舒服，也去倒水询问情况。 胡大贵见状，也起身去了。 卢昌华给王瑶倒了杯酒。 “来，咱俩喝一个。” “咱俩喝啥啊？” “这两年辛苦了，还孩子生孩子带孩子，你是咱们家的大功臣！”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王瑶举杯跟丈夫喝了一杯。 她心里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这两年她确实很辛苦。 看似没干什么事，可是操心哪！ 卢妈妈举杯跟王瑶说道：“媳妇儿，你辛苦了，大功臣，咱们喝一杯。” 卢妈妈一提，亲家母也发话了。 “闺女啊，你真是辛苦。看到吴玥，我就想起你当初来。妈妈也跟你喝一杯。” “哎呀，二位妈妈，您俩是商量好的吧，这么喝我哪儿受得了啊！” “对，对，意思到了就行。我替她喝。” 卢昌华赶紧出面替媳妇儿挡酒。 “好，你替她喝是吧？那就你来吧。” 丈母娘，敦敦敦~给姑爷满上了。 “来，咱娘俩喝一个！” “……” 第0270章罐头厂卖吗？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 元宵节之后，卢昌华告别了妻女，他来到了同江。 去年底，苏俄已经正式分家，现在的哈巴罗夫斯克混乱不堪，他已经电话通知了阿琳娜和索菲亚，他要在国内遥控指挥。 到同江的目的就是为了船队捕捞上来的鲱鱼。 去年他买下了渔业公司的船队，打捞了一阵。 暂时解决了哈巴罗夫斯克市民的吃鱼问题。 封冻之后，船队都回港猫冬了。 趁着现在有时间，他想去同江看看，据说那里有好几家鱼罐头加工厂。 卢昌华的想法是，开春后的鲱鱼干脆在同江加工，然后再进口到对面去。 这样，也能临时解决哈巴罗夫斯克海鱼加工的问题。 他跟渔业公司的合资项目就是罐头厂。 可是他拖了两年都没建，主要是知道苏俄要解体，自己要是真的建设了工厂，到时候很难说这些工厂最终是谁的。 他已经让大连船厂造船了，船上就有加工厂，所以也不准备再建加工厂了。 可这些船要建好至少需要三年时间。 这三年就是个空白期。 同江如果有厂子最好，哪怕是代加工也没问题。 只要能把远洋船队打捞上来的渔获加工成商品就好。 同江跟北宁一样，都是县级市。 作为口岸城市，它比北宁更有优势。 其实，要说距离哈巴罗夫斯克最近的地方，并不是同江市，而是抚远县。 抚远虽然距离哈巴罗夫斯克近，可是，它的口岸一直没开放。 卢昌华每次过境都是从同江走。 由于同江的口岸开放的早，所以同江的加工企业也多。 卢昌华先到了佳慕斯，他专门去了农场总局，三叔上任一年多了，自己也没来看看，今年春节三叔也没回去，自己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在总局机关外，他给三叔打了个电话。 王德河正在办公，接到电话很惊喜。 忙问卢昌华是不是有事？ “三叔，我要去同江，路过佳慕斯，想着来看看你。” “哦，好啊，今天你不走吧？下班去我宿舍，咱爷俩好好喝一杯。” 王德河热情的邀请。 “行，我先去办点事，晚上我直接去吧。” “我住在机关宿舍……” 王德河把自己的住址说了。 卢昌华赶紧记下来。 他看看表，距离下班还有段时间，就先去了佳慕斯百货大楼。 第一次到王德河这儿，自己不能空着手啊！ 在百货大楼里，卢昌华给三叔买了几罐上好的茉莉花茶。 买了两箱茅台。 还买了些水果。 佳慕斯到底是大城市，副食供应就是比北宁强得多。 在百货大楼里转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是买好了东西。 他在门口打了辆出租车，按照地址找了过去。 在大门口，车子就被拦住了。 门口的执勤战士得知卢昌华是来找人的，就让他报出住址和姓名，电话核实后，才放行。 他抱着两箱茅台和几罐茶叶，按照住址找了过去。 一身大汗才找到一栋宿舍。 按下单元门的门铃，王德河在对讲里确认是卢昌华，就卡哒一声，打开了单元门。 卢昌华冒着热气爬上三楼的时候，王德河已经站在门口了。 “你小子啊，来我这还带东西啊？我不缺这个。” “您的是您的，我送的是我送的。” “咱爷俩还客气。” 王德河把茅台上的几罐茶叶拿在手上，让卢昌华先进来。 放下茅台，卢昌华喘了口气。 “累着了吧？！快坐下歇歇，我这菜马上就好。” “三叔，你提前下班了？” “嗯，提前走了。” 王德河把茶叶罐放在桌子上，就进了厨房。 卢昌华这才有空打量干部房。 房子不小，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看着就不像是有女主人的家。 “三叔，房子陈设有点简陋啊，没人给您收拾也不行。我看，让三婶来住一阵子，给您拾捣拾捣。” “呵呵，我和你三婶商量了，等王露上课了，她就来住些日子。” 王德河在厨房里炒起了菜。 卢昌华把大衣挂好，这才进厨房帮忙。 很快，爷俩炒了四个菜。 饭桌也是临时的小饭桌，放下四个盘子就没什么地方了。 卢昌华拿出一瓶茅台来，给王德河倒满。 “三叔，工作还顺心吗？” “呵呵，还行。到哪儿工作都一样，难免争权夺利，人哪，不能免俗啊！” 王德河把胸前的围裙解下来，放在一边。 又去卫生间里洗了洗手，这才走到桌边坐下。 “你到我这儿了，还让你买酒！” “三叔净说这话，咱爷俩谁买酒不都一样嘛！” “你小子这嘴啊！来，咱们干一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德河这才问起，去同江干嘛。 “我去同江，是找厂子的。” 卢昌华就把自己的目的说了。 “哦。” 王德河琢磨了一下，说道：“同江是建三江农场局的辖区，勤得利农场你知道吗？” “还真不知道。” 虽然卢昌华也是农场系统的，可是黑省农场系统有上百个农场，管理局就有十几个。 他哪里知道的那么多？！ “勤得利农场就在hlj的边上，他们在同江好像有个罐头厂，现在的效益不好。要不这样，我明天给你问问，看看他们有没有对外合作的意向。” 三丈人都这么说了，卢昌华只能是感激万分。 接连跟王德河碰了几杯。 第二天，王德河跟勤得利农场取得了联系，也询问了他们在同江市里的罐头厂情况，回来就跟卢昌华通了气。 卢昌华当天下午就往同江赶。 勤得利罐头厂就在同江口岸附近。 地理位置十分优越。 罐头厂的侯厂长已经等着了。 见到卢昌华握手直摇。 “卢昌华同志啊，欢迎欢迎啊！请进请进。” 罐头厂的场区不算小，有上万个平方。 加工车间和冷库都很齐全。 他们以前的主要业务就是加工老毛子的渔获，搞成罐头再发往内地。 可是这两年，老毛子自己的鱼都不够吃呢，哪有鱼卖到中国啊？！ 勤得利罐头厂就只能停产了。 这一下可空了一年多。 尤其是去年，连片鱼鳞都没看着啊。 他们倒是想沿着阿穆尔河出海，也打打鱼啥的，可是老毛子肯定不同意。 你想啊，hlj在哈巴罗夫斯克就直接往北走了，进入了苏俄的领土，哪能让你中国的渔船借道？！ 所以，勤得利罐头厂要倒闭了。 昨天，他们突然接到总局的电话，说有人对罐头厂感兴趣，这把他们乐的，看样子，罐头厂有希望了。 在厂子里走了一圈，卢昌华看了很满意。 设备还八成新呢。 双方坐下来谈合作。 在加工费上有了分歧。 主要矛盾就是加工费有点高。 现在卢布已经垮了。 从对面进口渔获成本很高，如果加工费也很高，那么做成罐头再出口就不划算了。 谁买得起？ 现在苏俄还在流通旧卢布，真是不值钱。 现在1400卢布兑换1美元了。 一想到自己还要在同江加工罐头三年，卢昌华就觉得太不划算。 他之所以想着要把鲱鱼加工成罐头，主要的原因就是他要方便运输。 这些鱼由于售价太高，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的居民是没办法消化的，他只能想办法卖到莫斯科去。 他的想法是，从苏俄打鱼在同江加工，然后用国际列车运到莫斯科，而不是走远东到莫斯科的铁路。 这样，他的鱼罐头不仅能卖出高价，还不占用国内的渔业资源。 卢昌华看着眼前还在和自己讲价的侯厂长，笑着说道：“咱们换个思路怎么样？” “换个思路？什么思路？” 侯厂长有些发愣，这个来做加工的商人竟然说换个思路。 不管换什么思路，价钱不能少。 这是他的心理底线。 “罐头厂卖不卖？” “什么？！” 卖不卖？ “罐头厂卖吗？我买了。” “这个……” 他没想到会是这个思路。 “这我可说了不算，得农场……” “那你问问，我等你消息。” 卢昌华留下了一张名片。 侯厂长拿着名片，傻傻的望着远去的背影，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第0271章再生一个 在王德河的撮合下，勤得利罐头厂易主了。 卢昌华把侯厂长留下了，让他继续担任厂长。 侯厂长一阵欣喜。 他想起自己跟大老板讲价的场面，后背就冒冷汗。 现在大老板看得起自己，让自己继续当厂长，这是多大的造化啊。 不干是傻子！ 干！ 卢昌华一个电话，就让人从哈巴罗夫斯克把青鱼大批量的运了下来。 过了口岸就进入了工厂。 一盒盒的鲱鱼罐头被装箱了。 然后装上集装箱，等着运往京城。 三月的鄂霍次克海一片冰封。 这里要到六月份才能解封，而每年的十一月份又要结冰了。 在十二月份就会彻底的冻结实了。 新鲜的渔获想要捕捞，就得在五月左右入海，南下东瀛海，一直捕捞到六月下旬，就可以进入鄂霍茨克海捕捞了。 经过半个多月的紧张生产，十个集装箱吊装上了火车。 一路向西，从中国过境蒙古进入了苏俄。 莫斯科的政局已经明朗，很多人都走向了落寞。 市民们哪有心情去关心这些？ 他们都在为自己的肚子发愁。 当远东的鲱鱼罐头摆上了商店，市民们疯狂了。 他们都拿出了挤兑出来的卢布，涌向了商店。 他们太久没有吃鲱鱼了。 就算是有，也是价格昂贵，根本就吃不起。 而卢昌华卖过来的鲱鱼罐头价格就便宜了许多。 鱼是自己船队打的，罐头厂是自家的，这就降低了很大的成本，贵就贵在运费上。 可就是这样，卢昌华依然利润可观。 他的罐头是卖给莫斯科食品公司的，这家公司已经私有化了。 原来的经理现在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至于是不是白手套，他就不知道了。 可这有什么关系？ 卢昌华的鲱鱼罐头1美元卖给了他们，而他们上架2美元。 就这1美元，卢昌华也赚了一半的利润。 发走了第一批集装箱，莫斯科食品公司就打来了下一批的定金。 卢昌华叮嘱侯厂长，增加人手，加班加点的生产，莫斯科市民正在挨饿。 他在同江待了一个多月，终于要返回北宁了。 火车上的车门结着黑乎乎的冰块。 车厢上挂着白霜。 旅客在车厢里聊着天南地北的新闻，几个互不相识的人凑在一起打着扑克。 卢昌华也坐在这样的绿皮车里。 火车咣当咣当的摇晃着。 车厢地面上都是瓜子果皮。 有人还抽起了老旱烟，蛤蟆头呛人的味道在车厢里弥漫。 就在这嘈杂的环境下。 时不时还传来些争吵声。 “你瞅啥？” “瞅你咋的？！” 好了，接下来就是全武行了。 叮咣五二的一阵打抖，最后被人拉开，各自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这波算过去了，下波随时都能开始。 卢昌华本想订卧铺的，可是订晚了没了车票，他们只能补票了。 他和保镖们去了卧铺车厢。 这里人少了许多。 也干净卫生些。 在卧铺上躺了一阵，他迷迷湖湖的睡了过去。 如果一个人出门，他是不敢睡的。 可现在他没这个顾虑，有四个保镖，他怕啥？ 待到了哈站，保镖这才跟他说，在路上，有几伙人试图靠近他，被他们拦住了。 几人赶紧下车，登上了去北宁的火车。 这趟车的终点站是齐市，经停北宁。 很多人都是到齐市的。 卢昌华只能坐硬座了。 在车上，他给王瑶去了电话。 王瑶问清了车次和到站时间，约好在车站碰头。 下午四点多钟，火车终于到了北宁。 刚一下车，就见远处王瑶带着汪雪李梅正对着他摇手。 他赶紧走了过去。 “媳妇儿，辛苦了。” “辛苦啥，走吧，这一路挺累吧？” “还行。” 出了车站，在站前广场停着三辆汽车。 王瑶坐进了大奔里。 “上车。” 卢昌华坐在了副驾上。 “孩子呢？” “咱妈看着呢。” 说着话，王瑶一脚油门，奔驰平稳的驾驶了出去。 后面的车子跟了一段，一拐弯去了铁南。 两人一到家，熊宝哥仨就围了上来，摇头晃脑的亲热。 卢昌华一边摸着熊宝，一边喊道：“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好。” 卢妈妈转了出来。 怀里抱着盛洁。 小家伙见爸爸回来了，伸出双手求抱抱。 “粑，粑~” “嗯？我没听错吧？她喊我爸爸？” “哎呀，小糯米会喊爸爸了！” 王瑶兴奋的跑过来，对着盛洁说道：“宝贝，再喊一声，爸爸！” “麻麻~” 小盛洁一脸灿烂的笑着，嘴角还有口水流下来。 “哎呀！她喊妈妈了。” 王瑶高兴的眼圈都红了。 卢妈妈也高兴的直夸孙女聪明，这么早就开口了。 “什么，会喊爸爸妈妈啦？” 老卢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是啊，刚才都叫了。” 卢昌华说道。 “爸，你干嘛呢？” “做饭呗。” “还早嘛。” “不早，不早了。” 老卢又缩回身子忙活起来。 王瑶把卢昌华的大衣脱下来，挂上。 又拿来拖鞋给他换上。 卢昌华这才走过去，接过女儿，坐在沙发上逗弄起来。 壁炉里还燃着红红的木炭。 客厅里温暖如春。 卢妈妈去了厨房，王瑶给丈夫沏上茶水，把女儿接了过去。 卢昌华靠着沙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浓郁的茉莉花香让他身心舒畅。 “家里怎么样？” “挺好的。有几个厂子的设备已经调试好了，还有几个厂子还得过几天才能动工。” “嗯，这就好。” 他喝了口茶，又问道：“新拖拉机样机造的怎样？” “正在搞，哪有那么快啊！” “也是。” 两人聊了一阵公司的事。 厨房里就开始炒菜炝锅了。 瞬间屋子里就飘荡着菜香。 滴滴，滴滴~ 院子外响起了喇叭声。 “咱爸妈来了。” 卢昌华知道是老丈人和丈母娘。 王瑶抱着孩子就往门口迎去。 “把孩子给我。” 卢昌华紧走几步，接过盛洁。 小盛洁可能也知道是姥姥姥爷来了，在爸爸的怀里挣扎，小手早早的伸向了门口。 “爸妈，快进来，外面冷吧？” “可不是，倒春寒啊！” 王德江一边往里进，一边摘帽子。 王妈妈在门口跺跺脚，这才走进来。 王瑶赶紧把房门关上。 她把老妈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挂在衣帽架上。 王德江一边换鞋一边对着盛洁喊道：“小糯米，到姥爷这来。” 盛洁在老爸的怀里小腿直蹬，小身子前倾，双手早早的伸向了姥爷。 王德江乐得脸上开了花，站起身就迎了上去。 “死老头子，去去寒气再抱。” 王妈妈在后面喊了一句。 声音里的嫉妒很明显。 “知道了。” 王德江到底没有抱孩子，而是在盛洁的小鼻子上轻轻的一刮，“姥爷烤烤火就来。” 他几步来到壁炉前，伸手烤了起来。 吭吭吭~ 盛洁见姥爷虚晃一枪，心里委屈，吭哧吭哧的开始前奏了。 姥姥见状赶紧跑过来。 “来，小糯米，姥姥抱。” 卢昌华就傻傻的抱着，看着两个老人耍宝。 盛洁一反常态，小身子扭动着，追着姥爷的脚步，依然伸着手。 “姥爷来了，爸爸也不要了。” 卢昌华醋意翻滚。 “爸爸不要了，连姥姥都不理了。” 这位醋劲更大。 王瑶见状，拉着老妈的胳膊一个劲的摇。 “孩子跟爸爸亲，就让他多抱一会吧。” “哼，昌华，你们俩再生一个，这都不够分哪！” 老太太的话让卢昌华有点意外。 他可没想过再生的。 这会儿都在宣传只生一个好呢，再生一个，王瑶不一定愿意。 “我没意见。” 王瑶说道。 “咳咳，咱们有一个挺好，孩子多了没人看，太耽误工作。” “谁说没人看？” 卢妈妈从厨房里出来了。 “我不去鱼庄了，我看着。” “这还用你看？我马上就退了，有的是时间。” 大伙都一起看向卢昌华。 怎么个意思？这是让我表态？ 老卢从厨房走了出来。 “我看哪，再生一个也好，省得盛洁一个人孤单，你们说呢？” 这些老头老太太都一个劲儿的点头。 卢昌华再看看王瑶，见媳妇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咽了口唾沫，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那就在生一个？” 所有人都在点头。 就连他怀里的小盛洁都一脸灿烂的笑着。 第0272章18马力又爆了 卢昌华回到北宁，他关注的重点落到了新车研发上。 发动机厂的新型发动机已经完成了验收。 生产许可证也下来了。 拖拉机厂正在进行新车型的优化。 拖拉机是农用车辆，行走在乡间的土路上，作业时还要在田间负载行进。 最大的要求就是它要能应付最极端的作业环境。 在东北，拖拉机最大的敌人就是涝灾和冰雪路面。 大雨过后，排涝不及时，就会形成内涝。 拖拉机根本无法行走。 这时候就需要给拖拉机“换鞋”。 东北叫“大脚”。 实际就是给轮式农用机具换上链轨。 这些东西在几年前就有了，这就是为了应对涝灾的。 可就算有了“大脚”，涝灾严重的时候，依然不好使。 该陷车还是陷车。 对于这个情况，昌和拖拉机厂的18马力新车型进行了改进。 一是增加前后轮胎的宽度和加深轮胎花纹。 这个举措需要大量资金支持。 这相当于为新车型专门开发新型轮胎。 轮胎加宽了，轮毂就要定制。 好在后桥厂已经可以试生产了。 原本他们是不生产轮毂的，现在没办法，一切自立更生。 轮胎大了，后桥的传动系统就要重新设计，这涉及到了动力匹配问题。 变速箱厂也在抓紧调整变速箱的传速比。 都是为了适应全新的轮胎。 这里边还有差速锁的问题。 以前的12马力小四轮拖拉机，它的传动是皮带传动。 有好处也有缺点。 好处就是发动机与变速箱之间是软连接软传动，在发动机或这变速箱发生故障时，可以减少损失。 缺点就是发动机的动力在传动时会丢失动力。 当时昌和厂生产的12马力拖拉机也是这样的传动模式。 后来的14马力依然是皮带传动。 现在的18马力新车型则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改成了硬链接。由前后传动轴传动。 农用拖拉机需要一车多用。 不仅可以在田间作业，还能挂上后挂车，在公路上跑运输。 这是现在的农村实际使用情况的要求。 为此，车上配备了气泵。 在田间作业的时候，轮胎气压要降低，在公路跑运输的时候，轮胎要加气。 这台拖拉机是昌和厂最新技术的应用体现。 尤其是全新橡胶“大脚”的出现。 东北垦区的大型联合收割机的“大脚”，都是铁制或者钢制链轨，成三角形。 自重大，还容易陷车，效果有限。 你想啊，东方红拖拉机都陷进去了，你收割机换上拖拉机的大脚，不照样陷车吗？！ 而昌和厂设计的橡胶大脚，完全打破了传统。 它不需要换轮子，而是在轮胎外加挂橡胶大脚。 就是给轮胎穿上一双大鞋。 为了研发这双鞋，陈立国和谢尔盖头发都愁白了。 大家都知道，橡胶很软，要耐磨需要添加其他耐磨材料。 还需要有衬骨，否则根本无法做出橡胶链轨来。 有好几次他们都提出，干脆就用钢铁的，这样也简单。 可卢昌华就是不同意。 主要的原因，卢昌华多次跟他们说了。 一个是减轻自重，一个是减少大脚链轨间的间隙，使橡胶大脚可以排除稀泥，增加动力输出。 最后还是卢昌华出了一个主意。 能不能每块橡胶链轨里增添钢骨，用这样的方式增加它们的支撑度。 他们和轮胎厂家联合设计研发，终于做出了一套橡胶大脚。 这套大脚直接套在轮胎上。 在80公分宽胎的基础上，在两侧各增加了20公分。 形成了一个120公分的超宽大脚。 整车组装完成后，进行了实际测试。 在重载的情况下，18马力的轮式拖拉机动力输出优异，通过性极强。 在冰雪路面上更是附着力强悍。 省里专家看到了样车，都很惊讶。 一辆小小的四轮拖拉机，被昌和厂玩出了花样。 可以说根本不输于国外的先进拖拉机了。 在像农业部农机局申请生产许可的时候，农机局的专家大吃一惊。 卢昌华只看到了拖拉机生产上的应用。 而农机专家看到的更多。 很快就有后勤部的专家跑到了昌和拖拉机厂。 参观了这个新车型。 还亲自驾驶了。 当陈立国把这个消息告诉卢昌华的时候，小卢正忙着跟王瑶造小人呢。 他急急忙忙来到厂里。 军工专家一笑笑容的问道：“卢总，你们这个大脚能不能改造成坦克和装甲运兵车的链轨啊？” 一听这话，卢昌华心里一惊。 “我们这个技术还不成熟，尤其是材料工艺也不完善，恐怕无法达到你们的要求。” 为啥卢昌华这么说呢？ 主要是农用拖拉机的大脚是在泥地里行走，对链轨的耐磨性要求不高。 要是装备到坦克和运兵车上，那它的耐磨性要求就太高了。 它要适应很多砂石路面。 卢昌华知道自己的这个东西完全达不到军工标准。 要是重新研发，得把他们搞死。 咱只是个拖拉机厂，不是坦克工厂。 面对卢昌华的拒绝，这些专家都点点头，没有为难他们。 农机局很快就下发了生产许可证。 卢昌华赶制了三台样车，在北宁召开了东三省的新车发布会。 邀请了各省农机口的领导，专家，还有农机公司的业务人员。 一时间北宁热闹了。 红旗招展，锣鼓喧天。 省市电视台都在大肆宣传，昌和拖拉机厂新产品上市的消息。 北宁也涌来了大量要预订车辆的用户。 去年，昌和厂的14马力拖拉机成为很多农民的好帮手。 再加上广告宣传和分期付款，销售量大增，一下就打出了自己的名气。 紧接着，今年18马力的推出，更是吸引了大量的消费者。 这个车型不仅延续了分期付款的政策，还为很多农民的痛点提出了解决方案。 橡胶大脚是选配装备，可以选装。 裸车价5万，选装增加5000。 在农机公司单独购买8000元。 在买车的时候，一次性选装更便宜，优惠力度很大。 昌和厂这次的销售方式和以前有些不同。 采取了预售的方式。 承诺一个月内到车。 一时间，预订者十分踊跃。 同行大厂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通过各种方式来诋毁昌和拖拉机。 说，新车型的选配件是智商税，不实用。 说，车价太贵，这是压榨农民的血汗钱。 说，很多功能没有必要，都是高价的借口，还是简单实用好。 等等，不一而足。 为此，卢昌华在央视投入巨资，买下新闻报时冠名。 “昌和拖拉机提醒您，现在是京城时间……” 这下所有谣言不动自破。 这辆18马力四轮拖拉机，兼顾了农田作业和公路运输的双重作用，真正实现了一车多用。 仅仅东三省的订单就有上万台。 陈立国带着营销团队又征战京城。 力邀华北各地的农机专家和农机公司，来参加订货会。 本来，这种事不应该陈立国出马的，他管着十几个工厂，根本就忙不过来。 可是，没办法，谁让管这事的胡大贵没时间呢！ 这几天，吴玥要生了。 卢昌华不忍心这时候还让好兄弟远赴京城。 干脆上老陈上了。 胡大贵当然感激。 吴玥住进了医院，胡大贵请假陪着，胡大娘也从三分场赶上来帮忙。 王瑶去医院看了几次。 这会儿，一般人家生孩子，都是掐着时间去住院的。 不到生孩子的时间是不会去的。 为啥？ 还是钱闹的。 而胡大贵不缺这点钱，他早早的把媳妇送到了医院。 都住了两天了，孩子还没生。 卢昌华正在办公室里看报表，电话就响了。 一接起来，是胡大贵。 “昌华，要生了，快来。” “啊，这回是真生吧？” “真生，医生已经把吴玥推进产房了。” “好，马上来。” 卢昌华赶紧喊上王瑶，带着营养品，直奔医院。 两人刚冲到产房门口，就见胡大贵靠着墙，蹲在地上，手脚一个劲儿的哆嗦。 胡大爷不知道啥时候也来了，在走廊里直转圈。 “哎呀，老头子你就别转了，看的我头晕。” “咋还没生呢？” 老胡头搓搓手，一脸的焦急。 “吴玥家属，谁是吴玥家属？” “我，我。” 胡大贵站起身来。 “胎位不正，可能有生命危险，你签字吧。” 胡大贵一听这话，腿都软了。 卢昌华说道：“赶紧签字，没事。” 这样的情形，他已经经历过了，有些经验。 签了字，胡大贵像断了嵴梁骨一般，靠着墙滑到地上。 卢昌华见他脸色苍白，就安慰他。 “别怕，医生跟谁都这么说，他们怕担责任，谁都要签字。” “我，我心里发慌。” 胡大贵早已没了大大咧咧的样子。 “慌个屁啊，有我在，别怕。” 王瑶也过来安慰。 也就八九分钟的样子，产房里勐地传出嘹亮的哭声。 “听这声像儿子。” 卢昌华自言自语道。 胡大贵这才站起来，扶着卢昌华的肩膀。 “儿子？” “像儿子。” 第0273章帮帮忙 四月十号，胡大贵的儿子出生了。 望着有些瘦小的小家伙，胡大贵一脸的嫌弃。 “不像我啊！” “啪~” 卢昌华在他后脑勺上就是一巴掌。 “胡说，你小子小时候不就这样！” “啊？真的？我小时候这么丑？” “你以为呢？” “呃……” 吴玥躺在床上，瞪了一眼丈夫。 “哼，自己就是这个种，这都被我改良了好嘛！要是你自己的基因，更难看。” 胡大贵咧嘴一笑。 “嘿嘿，媳妇儿，这小子是比我小时候好看多了。” 正说着，胡大娘端着脸盆进来了。 “不许说我孙子，你小时候比他丑多了，我和你爸都没嫌弃你。” 老胡头站在一边盯着孙子看，根本就没把儿子话放在心上。 有老胡头和胡大娘伺候着，胡大贵也没啥可操心的。 卢昌华两口子先回去了。 胡大贵陪着媳妇儿回家坐月子，一时半会上不了班。 卢昌华和王瑶就得回公司盯着。 这天他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打电话的是赵怀安。 如今的赵怀安终于得偿所愿。 他打败了所有的竞争对手，从长水农场升任了北宁农管局副局长，主管农机科技。 对他来说，这是跨越了一大步。 很多人在这一步上需要争取好多年也未必如愿。 他很幸运，跨上来了。 这里边都有谁使上了力，他心知肚明。 要是没有王德河的力荐，他恐怕是走不上现在的岗位。 “昌华啊，是我，赵怀安。” “赵叔，您找我有事？” “呵呵，是有事。有时间吗？咱们爷俩聊聊。” “行啊，要不您到我这儿？我这儿说话方便。” “行，我这就来，还是在北绒厂办公吧？” “是。” 卢昌华知道赵怀安找他一定有事。 这才让他出来谈。 半小时后，赵怀安的吉普车驶进了北绒厂的大院。 卢昌华接到门卫的通报，就下了楼，在门口等着。 两人在楼下寒暄了几句，一起来到了卢昌华的办公室。 卢昌华的办公室很简洁。 与陈立国的办公室没法比。 两人坐下，秘书送来了茉莉花茶。 “赵叔，你还是第一次来我办公室。” “是啊。你的办公室让我有点意外。” “怎么？” “你一个大老板，我想象中，应该极度奢华才对，没想到这么简单。” “呵呵，我在单位办公的时候少，也很少在这儿接待客人，所以也没怎么弄，有个地方就行。” “嗯，你确实是个干实事的人，我很佩服你啊！” “赵叔夸奖了。” 两人相互吹捧了一阵，这才转到正题上。 “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帮忙的。” 赵怀安望着卢昌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配件。” “配件？” “事情是这样的……” 赵怀安说出了自己现在的困难。 原来，自从九零年开始，农场总局统一牵头，从前苏俄陆续引进了大型拖拉机，德特-75。 要知道，咱们国家的东方红54和东方红75都是根据苏俄的德特54彷造的。 现在引进的德特75拖拉机，优势明显。 发动机马力大，行驶速度快，操作灵敏。 各方面都碾压原来的东方红拖拉机。 去年，洛拖推出了东方红802拖拉机，就是彷造德特75的，可跟德特75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德特75拖拉机好是好，就是配件成问题。 尤其是最近这两年，苏俄一解体，这配件都没人生产了。 很多车坏了都没法修，没配件咋修啊？ “昌华，你的拖拉机厂也是从苏俄迁来的，生产德特75的配件应该可以吧？” 一听赵怀安是这个意思，卢昌华直嘬牙花子。 他现在为啥只生产小型拖拉机啊？ 一是避开和国家大型拖拉机企业直接产生竞争。 二是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没那本事。 现在让他生产配件，他咋生产？ 要是能生产配件，他就能直接生产拖拉机了！ 再说了，德特75是有专利的，他还怕苏俄告他呢。 “赵叔啊，苏俄方面追究起来……” “嘿嘿，昌华啊，咱们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洛拖都在彷造，你为啥不能？” “我们现在主打小型拖拉机……” “能做小型，就能做大型。” 赵怀安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咱们垦区需要大型拖拉机。” 赵怀安是专门搞农机的，对这方面也做了些研究。 “今后农业都在向大型拖拉机方向发展，最好是100马力以上的。据说，有些国家的拖拉机都在两三百马力，一台拖拉机就是几百万。这才是未来的发展方向。” “赵叔，那我给你们专门彷制一些配件，你们需要多少？” “你这是答应了？” “咱们这关系，这忙得帮啊！” “呵呵，好，好。” 赵怀安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配件清单。 卢昌华一看，好家伙，都是技术要求较高的配件。 有发动机部分的，有变速箱部分的，也有后桥部分的。 这些配件不仅是彷制那么简单。 重要的是特种金属。 其实，早在赵怀安找卢昌华之前，黑省就有很多厂家开始彷制配件。 农场局也采购了一些。 可是换上没几天，就坏了。 用不住。 这就是差距。 赵怀安通知农机处，把这些原装配件送来一批，供昌和厂研究。 卢昌华把这事和陈立国一说。 老陈也直挠头。 “这事还得找谢尔盖，老毛子了解情况。” 谢尔盖得知这事就乐了。 “卢，只要有这个，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伸出手指搓了搓。 “好，那就把任务分配到各厂，让他们分解彷制。” 出图纸对这些老毛子来说，很简单。 也就半个月时间，各种配件的生产图纸就出来了。 最重要的是，材料分析。 这些金属材料很多都是合金，国内还真没有，有些金属有，但属于管控材料，人家不供应民企。 见大老板发愁，谢尔盖说道：“卢，我知道哪有这些金属。” “哪？” “哈巴罗夫斯克金属材料公司，他们的材料都扔在外面生锈呢。” “真的？” “嗯。” 谢尔盖一个劲儿的点头。 “这事交给你去办，买下来，所有金属都买下来。” “ok。” 之所以让谢尔盖去，是因为哈巴罗夫斯克现在很混乱，他一个外国人，很容易遭到激进分子的攻击。 谢尔盖回去很顺利。 金属材料公司本就是苏俄计划经济时代的中间商。 他们的金属材料场里堆满了各种特种金属。 还真是谢尔盖说的那样，都在露天地里生锈呢。 这会儿谁会要这玩意？ 又不能吃。 谢尔盖的到来，让他们很惊讶。 你要这玩意干嘛？ 由于谢尔盖有瓦西里的背书，他们也懒得管，只要给钱，啥都好说。 很快，一车车的特种钢材就过了口岸，被运上了火车。 谢尔盖有了这个经验，他就去了附近的几个州，像阿穆尔州，赤塔州，尹尔库茨克州他都没有放过。 这几个州都是远东铁路沿线的重要城市。 分布着很多的军工企业。 金属材料公司里都堆满了各种金属。 谢尔盖用低廉的价格买下来，运到了黑河口岸，过境二百多公里就到了北宁。 这些金属大量的过境，苏俄根本没人管。 这会儿是最混乱的时候，只要他们得到了好处，才不管你过境是啥呢。 望着一车车运回来的金属，卢昌华乐得嘴都闭不上。 “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为啥这么说呢？ 因为已经有人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等着了。 军工单位太需要这些金属了。 有些金属咱们国家还不能生产，这些拿来生产拖拉机配件？你没毛病吧？ 你别生产了，都卖给我吧。 要不说老毛子厉害呢。 人家的金属材料质量就是好。 在看到实物之后，这些军工专家哪里舍得让卢昌华浪费啊。 “我们跟你换，这些材料做拖拉机配件完全没有必要。” 卢昌华也没法面对这些人渴望的眼神。 他也只能答应。 人家说话真算话，军车拉着国产特种金属跟卢昌华交换。 几万吨就这样换完了。 见卢昌华有些吃亏，人家还每吨补贴了一千多块钱，就是这样，卢昌华也赚了几千万。 “小卢啊，你有这样的渠道，能不能买点航母钢？” 军工专家试探性的问道。 “啊？这可遇不可求啊，我也不懂。” 见他这么说，那人有些失望的点点头。 谢尔盖刚返回北宁，卢昌华就问他，能不能买到航母用钢。 谢尔盖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黑海船厂建造航母，他们才能接触到这些特种钢材。卢，你要知道，这是一个国家的最高秘密，我没有可能接触到。” “辛苦了，谢尔盖，给你放几天假，好好休息。” 第0274章我们就相信你 自从昌和拖拉机厂得到了国产特种金属，他们彷制出来的德特75配件质量就过关了。 经过试用，配件寿命得到了大大的延长。 赵怀安向总局汇报了德特75配件问题。 总局对赵怀安进行了表扬。 昌和厂成为国内德特75拖拉机唯一指定配件提供商。 卢家今天喜气洋洋。 客厅里坐满了人。 不仅有卢家人，王家在北宁的都来了。 王露没来，她忙着复习呢。 卢昌中带着老婆孩子早早的赶到了。 小盛洁最没有觉悟，虽然一大早就换上了新衣服，可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她扶着柜子歪歪扭扭的跟在哥哥姐姐身后，她也要试着跑起来。 王瑶扶着女儿，一双小短腿在地上蹬着，笑容灿烂，追着哥哥姐姐的背影。 不小心踩了熊宝的尾巴，惹得熊宝老大不高兴，却又无可奈克，一脸嫌弃的看着小小主人。 外面太阳高悬，雪水横流。 滴滴答答的水滴从单元门的雨搭上滴下来，在门口溅起一排的水痕。 好在众人进门都换了鞋，不然客厅的地面怕是要遭殃了。 都说隔辈亲，老卢和卢妈妈对这个孙女喜欢的不得了。 王德河两口子对这个外孙女更是疼爱。 眼看着一天天的长大，大家心里都有一种成就感。 都说抓周要有仪式。 卢昌华也不能免俗。 在桌子上摆着一个算盘，一支钢笔，一把塑料宝剑。 这就预示着孩子未来要向什么方向发展。 虽然卢昌华不太信这个，可大家都这么说，也就走个形式。 “来，来，宝贝，抓一个抓一个。” 王瑶抱着孩子，旁边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在喊加油。 把孩子放在桌子上，盛洁盯着桌子上的东西打量。 这几个奇怪的东西没见过呀。 她的小胖手在这些东西上晃来晃去。 把大家伙的心一会儿上一会儿下。 最后她还是把手伸向了算盘。 这个东西有意思，好多圆滚滚的东西呀。 她是奔着算盘珠子去的。 这下，有人高兴，有人失望。 卢昌华高兴了。 女儿对做生意感兴趣，这是好事。 王瑶有点失望，她还是希望女儿好好读书的，将来做个老师啥的，可比做生意强多了。 “好，这个好！” 胡大贵在边上叫起好来。 这种时候，他是要在场的。 “小糯米长大了就是咱们昌和的接班人，这多好。我可得好好拍拍她的马屁，咱们退休了，还得靠她养老呢！” 胡大贵哈哈大笑着，说着对未来的期许。 众人一听，都看向那个坐在柱子上，握着小算盘，使劲上下摇晃的小屁孩。 一听这话，卢昌华就乐了。 “也是，女儿是爸爸妈妈的小棉袄，还是女儿好啊！” “是啊，女孩好。” 胡大贵羡慕的不得了。 他是真心喜欢女孩的，虽然他嘴上说生男生女都一样，生了儿子他还真有点失望。 这并不是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再生个女儿，组成个好字！” 卢昌华鼓动他。 “我倒是想啊，估计吴玥不答应！” 胡大贵这么说，卢昌华赶紧岔开话题。 “你儿子取名没有？都快满月了。” “想了好几个，都不满意。” 胡大贵咂咂嘴。 “要不你给取个名呗？” “我？让胡大娘胡大爷娶吧，我取名不像话。” 这取名权得给人家爷爷奶奶。 “你取名他们一定没意见。” “不行，不行。” 卢昌华赶紧推辞。 见卢昌华推辞，胡大贵也不好勉强，他抓抓头皮，一个劲儿的摇头晃脑。 儿子的名字可把他难为住了。 这顿抓周酒喝完，已经晚上了。 众人该走的走，该散的散了。 胡大贵也回去了。 晚上，王瑶搂着女儿，躺在丈夫的身边，低声问道：“大贵儿子取名，你咋不取呢？” “嘿嘿，这事我最好不出头。” 卢昌华看着女儿红都都的小脸蛋，轻声说道。 “大贵虽然是我兄弟，可人家爷爷奶奶都没发话，我要是真说了孩子的名字，要是他们不同意，那多尴尬啊？也让大贵为难。” “这事最好他们自己拿主意。” “嗯，也对。” 见女儿睡着了，两人就起了床，去了隔壁，继续他们的造人大业。 第二天，卢昌华去了单位。 他正跟谢尔盖忙活配件彷制的事，胡大贵带着胡大爷和胡大娘来了。 见他们一家来找他，卢昌华赶紧让谢尔盖先回去。 他招呼道：“胡大娘，胡大爷，来来，进来坐。” “昌华啊，打扰你办公了。” 胡大娘带着歉意的说道。 “没有，没有。” 卢昌华赶紧把二老请进来，坐在沙发上。 “您二位这是……” 卢昌华看看老头老太太，再看看一边的胡大贵。 “昌华，昨天我回去，跟爸妈商量一下，一致决定，让你给孩子取个名字。是不是，爸妈？” “对，对，对！” 老胡头笑眯眯的看着卢昌华。 “你作为他大爷，给他取个名字，那还不是正常嘛！” “我们就信得着你，你取的名字，一定错不了！” 胡大娘赶紧说道。 “哎哟，胡大娘，胡大爷！人家吴玥，还有姥爷姥姥都没发话，我哪能绕锅台上炕呢！” “我们跟吴玥商量过了，她也是这个意思，你就给取个名吧！” “这个……” 其实，卢昌华明白胡大贵的意思。 两口子都在卢昌华手下讨生活，虽然他们是兄弟，可毕竟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他也是想用这种事维系一下兄弟之情。 卢昌华心里明镜似的。 当然也有充分的信任在里面。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卢昌华都没法推辞了。 “行。既然胡大娘胡大爷这么信任我，大贵和吴玥也有这个意思，那我就给孩子取个名吧。” “希望孩子能快快乐乐的成长，以后能快快乐乐的工作生活。” 卢昌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来回的踱步。 胡家人听着卢昌华的说法，都点着头，这说法他们认可。 “我看就叫胡乐！你们觉得呢？” 胡大贵眨眨眼，嘴里反复念叨着“胡乐，胡乐。” “哈哈，这个名字好！喜庆！” 胡大娘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老胡头还在琢磨这名字的含义。 “嗯，不错，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胡大贵摇头晃脑的自我解读着。 “行，就胡乐了！” 老胡头点着头认可了这个名字。 “哎呀，还是昌华有学问，看看这名字取的多好，我们几个在一起想了好几天都没想出来！” 胡大娘好一阵夸奖。 卢昌华心里也很得意。 这名字是他琢磨了一宿想出来，他可不是曹植，会作七步诗。 虽然他跟王瑶说了自己推辞的理由，可他心里明白，胡家一定还会让他取名的。 胡大贵没啥心眼，可是吴玥一定有这个心思。 不论从哪方面讲，卢昌华都是取名最好的人选。 所以，他就琢磨了孩子的名字。 这不，今天就用上了。 “十号，孩子满月，你可得来。” 胡大贵发出了邀请。 “这还用说么，一定到。在哪儿办？” “我想着就咱们自己人，要不在家？” “嗯……” 卢昌华琢磨一下。 “我大侄儿满月，这满月酒我包了。咱们去鱼庄吧，那儿地方大。” “这怎么好意思呢！” 胡大娘和老胡头赶紧客气。 卢昌华知道，他们这是真心的，大孙子满月，这酒席一定要自己办。 “别争了，我跟大贵是啥关系？！就这么定了。” 见卢昌华说的坚决，胡大贵咧嘴嘿嘿直乐。 “昌华，那咱哥们就不客气了。” “你客气屁啊，到时候你们抱着孩子直接去鱼庄就成了。” “对了，你老丈人他们来不来？” “肯定来啊。” “那正好，一起热闹热闹。” “我正愁这事呢，你来正好给我撑场面。” 胡大贵乐呵呵的说道。 “这还要撑什么场面啊？” “我大舅哥现在发了，据说在哈市都是数得着的人物。” “咋的？你混的很差吗？！” 一听这话，卢昌华不乐意了。 “做我昌和集团的副总裁还比不过你大舅哥啊？！” “嘿嘿，我大舅哥现在自己搞了个什么集团，据说老有钱了。” 胡大贵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抓抓头皮，说道：“和你比不了。” “你小子啊，我给大侄备个礼物。” “嘿嘿，那你可得配得上身份啊。” “你小子！” 办公室里笑声一片。 第0275章升级新技术 胡乐的满月酒举办的热闹。 吴玥娘家人都来了，没挑出什么礼来。 胡大贵两口子兴高采烈，胡家老两口也是扬眉吐气。 在他们看来，自己终于在媳妇儿娘家人面前又搬回来一程。当初儿子结婚的时候，吴玥的爹妈可是不同意的。她的二哥三哥也反对。 只有大哥没说什么。 如今大贵也算是出人头地了。 吴强如今早已今非昔比。 当初那个在干菜市场混生活的傻小子，已经成了哈市的一面旗帜。 不仅在几个市场有自己的店铺，还开了商贸公司。据说生意做得不错。 吴强见到老卢还是很客气。 老卢是他的第一个贵人，也是妹夫胡大贵老板的父亲，于公于私他都得客气些。 这几年，老卢用了很多自己种植的辣椒，吴强这边的用量少了很多。 吴强也是头脑灵活，见老卢的用量少了，就找了其他客户，逐渐哈市本地靠着辣椒立足了。 刚满月的小胡乐，蹬着小短腿，一脸迷湖的样子，让卢昌华很喜欢。 胡大贵趁势提出，让孩子认卢昌华当干爹！ 这下，在亲朋好友的起哄下，卢昌华和王瑶就成了胡乐的干爹干妈了。 王瑶把一块黄金打造的长命锁套在了胡乐的脖子上。 这下，卢昌华不仅是胡大贵的好兄弟，还是孩子的干爹，这关系可以算是牢不可破了。 昌和拖拉机集团的后续配套工厂，也在紧张的施工中。 如果这些工厂都能正常生产的话，它们不仅是能制造拖拉机那么简单了。 经过两个月的生产，暂时解决了德特75拖拉机的配件问题。 可有一个难题又出现在卢昌华的面前。 那就是对德特75发动机的改造。 农场都是大面积农田作业，需要的都是大马力拖拉机。 虽然德特75完全能替代东方红75拖拉机，可也有缺点。 那就是费油。 现在洛拖不仅推出了东方红802拖拉机，还推出了更大马力的1002拖拉机。 相比之下，德特75的马力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谁不想用好的拖拉机啊？ 1002售价12.5万一台。 黑省垦区要是全部换装就得几个亿！哪有那么多钱？ 整个垦区引进的德特75至少有3000台。 现在配件有了，这车还可以使用好多年，要是能对它的发动机进行些升级改造，把马力提升上去，不仅能节约购买新车的费用，还能省油，提高作业效率，这种技改就是垦区迫切需要的。 赵怀安陪同总局科技局、农机局的领导和专家，来拜访卢昌华。 他们要求召开个恳谈会，和拖拉机集团的专家们畅谈一下这个技改项目的可行性。 既然配件咱都提供了，也赚了钱，这种技改人家也有资金，卢昌华就召集了发动机厂的技术骨干，在集团会议室里恳谈上了。 总局的要求是在不改变原发动机结构的情况下，节能增效。 专家们在研究了这型发动机的具体情况后，提出了高压共轨技术。 原来，早在几年前，苏俄的发动机技术就已经有了突破。 卢昌华把发动机厂买回来，只要求研发生产低端小型发动机，他们先进的研究成果没地方施展，图纸都锁在文件柜里。 现在听说要改造这款75马力的发动机都来了兴致。 总局的人听说有全新技术，都来了兴趣，让昌和厂先试着提出方案，改造一台。 高压共轨技术在柴油机中是很先进的技术。 不仅节油，还运行平稳，减少排放，提升马力。 主要原理就是把柴油通过高压油泵压入高压油管内，再连接各喷油嘴。 喷油嘴是由电磁阀控制的。 控制单元现在是机械式的，不过依然能有效控制电磁阀。 这需要各个配套厂协作，生产配件。 图纸出来之后，各厂特事特办，精确加工，半个月就完成了。 德特75的发动机也要进行必要的改造。 当老毛子师傅亲手把这些零零碎碎安装好后，启动了这台新改造的发动机。 发动机的声音发生了改变，变得柔和了许多。 由于四个气缸里的喷油嘴能精确控制喷油时间和油量，这就起到了节油和增加马力的效果。 重要的是，运行平稳，声音温和，可有效增加发动机的使用寿命。 为了更好的将改造配件安装的天衣无缝，谢尔盖他们要求重新铸造全新的缸盖。 这样就能把电磁阀和喷油嘴合二为一，完成工业设计。 不仅缸盖重新设计了，有电磁阀的喷油嘴也重新设计生产。 当再次试车的时候，发动机更加的完美了。 原有75马力的发动机，经过改造，马力大大提升，达到了105马力。 整整增加了30马力。 这可是质的飞跃。 在不改变排量的情况下，这种改善，绝对是神迹。 这种技术，昌和厂马上申请了专利。 同时这项技改通过了验收。 改造发动机收费5万元。 昌和厂派出大量的工程师，协助各农场改造拖拉机。 整个六月，在总局的协调下，所有德特75都进行了改造。 从各地反馈的情况看，这次技改相当成功。 这天，陈立国找到卢昌华。 “卢总啊，现在咱们的这项技术经过验证是完全成功的。我建议，咱们研发生产全新一代发动机，为咱们的拖拉机配套。” 从技改75马力发动机，到生产全新的小型节能发动机，完全不是一回事。 要知道，现在柴油发动机的高压共轨技术可不是谁都有的。 “我们能搞出来吗？” “我们可以先研发，如果有了全新的节能增效发动机，对我们的产品是一大提升。” “好，咱们搞。” 要知道，小型轮式拖拉机本就马力小，如果能在同等油耗下，增加马力，还能延长发动机的寿命，就会受到农民的欢迎。 这样的拖拉机还愁销路？！ 有了卢昌华的话，陈立国马上组织专家搞研发。 有了改造的经验，他们就沿着高压共轨的思路，对现有的18马力柴油机进行升级改造。 改造件要按照图纸重新生产，有的需要重新铸模，工作量很大。 为了改造18马力发动机，全厂加班加点的干。 卢昌华知道自己就是守在厂里也不起作用，干脆回家了。 陈立国和谢尔盖就得顶着。 卢昌华在家陪着孩子散步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是老陈打来的电话。 让他去厂里一趟，样机出来了。 在实验车间里。 经过改造的发动机正在试验台上平稳的运行。 虽然这是单缸的发动机，可是它的声音根本就不像是单缸的。 以前的单缸发动机，虽然运行也很平稳，可是噪音大，声音清脆，依然有敲打金属的声音。 可是现在，这样的声音已经没有了。 在不改变排量的情况下，马力提升到了28马力。 这样的发动机让卢昌华很惊奇。 发动机经过连续长时间的试车，通过了严苛的考验。 装车后，拖拉机表现优异。 比以前更加节能，增加了马力，减少了排放。 “申请生产许可，咱们有了升级版了。” 其他什么都没变，就是发动机升级了。 这种升级不是一般厂家能模彷的，科技含量很高。 一进入七月份，全新的昌和拖拉机升级广告就出现在了电视上。 “昌和拖拉机，致富好帮手，马力更大，更有劲儿，还省油省心！” 一时间，天南地北的广大农村地区，路边墙上都被刷上了昌和拖拉机的广告。 马力大了，价格不变。 这一政策，让很多跟随者立马熄火了。 他们见去年昌和厂推出了18马力拖拉机受欢迎，也去柴油机厂采购了18马力的柴油机，他们也跟进了市场。 可谁知道，这才过去一年，昌和厂就推出了28马力的升级版。 问题的关键是价格还不变！ 这谁受得了？！ 人家昌和厂18马力的柴油机都改造了。 18马力的发动机直接升级为28马力，原有的一切都没浪费。 这下打的其他小厂哭爹喊娘，死伤一片。 对于昌和厂拿出的高压共轨新技术，很多大厂都不在乎。 包括洛拖也一样。 他们的发动机以前都是自己生产。 现在为了增加市场竞争力，不得不去其他柴油机厂采购发动机。 比如大连柴油机厂。 他们的发动机技术也是外国技术，如1002的发动机就是他们提供的。 这让他们忽视了这项新技术。 也难怪，以前，他们生产的东方红54和75，都是国家指定的产品。 如今选择多了，他们也就失去了原来的优势。 昌和拖拉机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 毕竟昌和厂生产的是小型拖拉机，与他不在一个赛道。 可是世事难料，谁能保证他们不会相互串道呢？！ 第0276章北海帝王蟹 七月的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郁郁葱葱。 经过去年底的混乱，现在的远东地区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里毕竟远政治中心，莫斯科发生点什么，要过好几月才能传到这里。 无论是当地政府还是民众，都听从莫斯科的命令。 经过大半年的整顿，远东的这些边疆区、州都走上了正轨。 可是财政困难依然是他们的主要问题。 卢昌华的船队从六月份起，就出海打渔了。 主要是哈巴罗夫斯克的市民们又开始想吃新鲜鲱鱼了。 被远东大陆和萨哈林岛、堪察加半岛包围的鄂霍次克海已经波涛汹涌了。 这里被称为北海，常年水温很低。 而大量的冷水鱼就生活栖息在这里。 大马哈鱼在大海里生长四年，十月份从阿穆尔河入海口逆流而上，在上游水质清澈处产卵。 产卵后，雌鱼死亡。 大马哈鱼一生只产卵一次，一次产卵5000枚左右。 大马哈鱼的鱼卵是上好鱼子酱的原料，呈橘红色，犹如琥珀一般，晶莹剔透。 盐渍的鱼籽，具有丰富的蛋白质及卵磷脂，对人体神经细胞的增补、防止脂肪代谢的紊乱均有重要作用，被誉为营养佳品。 大马哈鱼的鱼肉素以肉质鲜美、营养丰富着称于世，历来被人们视为名贵鱼类，大马哈鱼作为一种娃鱼，属于世界名贵的经济鱼类。 鱼肉中含有虾青素，是一种最强的抗氧化剂，因此长期吃娃鱼的爱斯基摩人基本没有心脏病、糖尿病、动脉硬化等，而且体力超强。 这次开海，也不知什么原因，二十条捕捞船打捞了大量的大马哈鱼。 往年，这些鱼都会运回尼古拉耶夫斯克，再从阿穆尔河运到哈巴罗夫斯克，供达官显贵们享用。 可是今年，船队不再属于渔业公司了。 他们本着经济效益最大化的原则，一路南下，来到了萨哈林岛的最南端。 这里距离东瀛的北海道只隔了一个宗古海峡。 过了海峡就是东瀛的稚内港。 几万吨的大马哈鱼就在稚内销售一空。 东瀛的商人带着美元现钞收货。 船队在稚内补给后，又一头扎进了北海。 因为鄂霍次克海水温度很低，每年只有三四个月开海，因此鱼类资源非常丰富。 这里风高浪急，小渔船根本无法捕捞，至少都要5000吨级的大船才行。 所以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的捕捞船才都是这个级别的。 虽然这里属于公海，各国都可以来捕鱼，可你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啊！ 整个远东地区，也只有卢昌华这支远洋捕捞船队有这个能力在这个海域捕捞了。 像东瀛的船队也只能在北海的南部晃悠了。 公海部分位于鄂霍次克海的中部，东瀛船队到达这里都会进入苏俄海军基地的威胁。 他们虽然硬着头皮在这里捕捞，可船小，无法抵御巨大的风浪，不得不返回南部。 整个鄂霍次克海尽情的畅游。 这次他们用了一周的时间捕捞了大量的鲱鱼，把这些渔获运回了尼古拉耶夫斯克，由内河3000吨的运输船转运回哈巴罗夫斯克。 鄂霍次克海里，不仅有鲱鱼，娃鱼和鳟鱼，还有巨大的帝王蟹。 东部堪察加附近是世界上最大的捕蟹场。 一人高的帝王蟹比比皆是。 阿琳娜给船队拍发了电报，如捕捞到帝王蟹给送回哈巴罗夫斯克。 因为大老板要吃。 这是怪卢昌华嘴欠。 在28马力新车型定型量产之际，喝了点酒的他跟媳妇儿吹牛逼，自己在苏俄的船队，正在大海上捕捞作业，想吃啥都有。 这就说起了书上提到的帝王蟹了。 卢昌华二话不说，直接给阿琳娜去了电话，让她通知船队，捕捞到帝王蟹运到中国来，他要吃。 大老板要吃，谁敢不办？！ 船队为了这事专门跑到了勘察加的捕蟹场。 这下，快活逍遥的北海帝王蟹倒了大霉了。 被捕捞船追着跑。 很快就凑齐了一船的速冻帝王蟹，快速的运回了尼古拉耶夫斯克。 阿琳娜得知已经有了一船，就迅速的运过了口岸，冷藏运到了北宁。 当同江的冷藏车一车车的往北宁运来帝王蟹的时候，不仅王瑶傻眼了，卢昌华也傻了。 这尼玛什么情况？ 你给我送个十几只也就算了。 你这是送来了十几车啊！ 阿琳娜啊，你这是想撑死我啊！ “赶紧冻上。” 好在他有冷库。 罐头厂的冷库有十几个呢。 他还专门给沉洋送去了一车。 沉洋一见，这哪儿吃的完？自己留下一些，其他的都送到了市府食堂，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他还往哈市送了些。 他的关系都尝到了北海的帝王蟹。 卢昌华给所有中层干部每人发了两只大蟹。 各厂食堂也吃了一顿帝王蟹，让老毛子们尝尝家乡的味道，让国内的土包子们也开开洋荤。 至于他自己，则开了一个全蟹宴。 亲朋好友都来吃了一顿，走的时候，吃不了还兜着走！ 王瑶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帝王蟹。 大螃蟹抱起来有脸盆那么大，蟹脚伸直了比人还高。 这玩意要是在海里得多可怕？！ 船队为了拍大老板的马屁，专门送来了几大箱鱼子酱。 这些是大马哈鱼的鱼籽做成，颗颗红彤彤，像琥珀一般。 这玩意也是好东西。 不仅王瑶是第一次吃，卢昌华也是头一回见着。 这玩意据说在欧洲能卖出天价来。 王瑶把鱼子酱给公婆一些，让他们拿回去尝尝。 老卢和卢妈妈有些吃不惯，毕竟鱼籽有些腥味。 “爸妈，这玩意对心脑血管有好处，常吃对身体好。” “那就先拿一盒试试吧，就是太腥了。” 他们老两口勉为其难的拿了一盒。 王德江可是识货的人。 “这玩意是好东西，我和你妈拿点。” “行，多拿几盒。” “有几盒就行了，给小糯米留着。” 原来，盛洁在尝到了鱼子酱之后，就迷上了。 她用自己的小勺子舀着吃，像吃糖豆似的，咬的汁水乱崩。 边吃边咯咯直笑。 帝王蟹也是她的最爱。 每天都得吃个腿，再吃小半盒鱼子酱。 “不行，不能这么吃了，小心尿酸高。” 卢昌华前世就有痛风的毛病，他尝了帝王蟹之后，就很少吃了。 再好的玩意吃多了也不行，身体受不了。 王瑶也听人劝，见卢昌华这么说，就减少了小糯米的供应量。 搞得小家伙老大不乐意了。 有好东西，就得跟好兄弟分享。 他不仅给胡大贵送去了帝王蟹，还把鱼子酱也送去了几盒。 “哎呀，昌华啊，你给我那几盒是啥啊？腥得齁的！” “你个土鳖，那是鱼子酱，大马哈鱼的鱼籽做的，好东西！你还不会吃！” “不行，太腥了。” 胡大贵一想到鱼子酱，就一咧嘴，好悬没吐出来。 “擦，不吃拉倒。” 这些好东西卢昌中也没落下。 赵怀安也有了口福了。 最懂货的是谢尔盖。 这老小子看见鱼子酱，眼睛都冒绿光。 把鱼子酱直接抹到面包上，就那么嘎嘣脆的吃了。 “行，谢尔盖，你跟我姑娘有一拼。” “嘿嘿，卢，这可是好东西，在以前，这都是我们吃不到的奢侈品，好东西啊！” 谢尔盖也算是开了荤了。 他就算是发动机厂的厂长，在哈巴罗夫斯克，他也排不上号。 再说了，以前这玩意都是供应高层的必需品，他还不够格。 “谢尔盖，一会儿让后勤给你送几只帝王蟹吧，这鱼子酱也没多少，你先拿蟹肉解解馋吧。” “好，好，谢谢卢。” 谢尔盖乐呵呵的接受了卢昌华的美意。 前段时间，在发动机的升级换代上，谢尔盖可出了不少力气。 让他吃点好的也是应该的。 自从卢昌华要了一次帝王蟹，船队就记住了大老板的爱好了。 每次都会有一船帝王蟹运进口岸。 卢昌华知道后，干脆让他们直接把帝王蟹在同江卖掉。 他这个无意识的举动，却造就了同江帝王蟹批发市场的形成。 有进口的帝王蟹在口岸销售，那些商业敏感的小商小贩，立即涌了过去，买下以后，坐地起价，倒卖出去。 一来二去，在离口岸不远处，自发形成了帝王蟹的批发市场。 很多商贩都知道勤得利罐头厂跟船队有关系，都跑来打探消息，想独霸帝王蟹的买卖。 侯厂长也想独霸。 他有优势啊。 可他又怕大老板对他又意见，就安排了一个白手套，他的一个朋友出面，另起炉灶，包揽了帝王蟹的货源。 这下矛盾就形成了。 双方明里暗里的多次争斗，还发生了流血事件。 这些卢昌华都不知道。 第0277章失控 “妈的，我老侯的话你都敢不听？！哼，你找死。” “啊，呃，呀，哇~” 仓库里传出了鬼哭狼嚎的惨叫。 老侯挽着衣袖，气喘吁吁的走了出来。 “呸~” 在卢昌华面前像孙子似的老侯，如今横眉冷目，一脸的杀气！ “猴哥，还有几个挑头的，是不是……” 那人用手在脖子上一比，看着满脸戾气的主事人。 “哼，咱们掌握货源，我看谁敢蹦跶！” “是，是。” 那人赶紧掏出香烟递给侯厂长。 老侯美美的吐着烟圈。 过往的一幕幕从他的眼前闪过。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一个农场要倒闭的罐头厂厂长，有一天会在这同江抖起来。 他现在不仅掌管着勤得利罐头厂，负责加工所有进口的鲱鱼罐头，还负责把这些货发往苏俄。 现在，他又变相的掌控了进口帝王蟹的专营权。 现在的他人称“蟹侯”！ 只要他打个喷嚏，整个同江都得感冒。 不仅是那些倒腾帝王蟹的贩子，就是各个酒楼饭店都得给他面子。 得罪了他，你就别想拿到帝王蟹的货。 说他是“蟹侯”也没错。 卢昌华觉得把帝王蟹在同江贱卖没意思，自己库里还有货，就通知阿琳娜，让船队把帝王蟹运到大连销售去。 至少那里的价格更高些。 可是他查看报表的时候，发现帝王蟹的销售价格没发生太大的变化。 这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打电话给了索菲亚，让她了解一下情况。 结果，帝王蟹并没有发去大连，而是依然在同江。 卢昌华知道，自己可能失控了。 他带着保镖就去了同江。 在同江口岸外的铁路旁，有一条街。 大街两侧蹲着上百个贩卖帝王蟹的贩子。 卢昌华一看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帝王蟹。 这种蟹只有北海里才有。 每只海蟹都有脸盆大小。 这玩意做不了假。 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都是来买蟹的人。 卢昌华装作也是买蟹的，询问了下价格。 嚯，真不便宜。 九二年的帝王蟹，在源头都要三百多。 为啥帝王蟹这么贵啊？就因为在我国的周边海域没有这玩意。 想吃就得进口。 “同志，你这蟹，在哪儿批发的？” “你问这个干啥？买不买？不买拉倒。” 嘿，一个二个的口风挺紧。 当天，卢昌华就在这附近找了家旅社住了下来。 到了黎明时分，这附近就出现了嘈杂的人声。 他把保镖喊了起来，一行人就悄悄的摸了出去。 这会儿，天边刚露鱼肚白。 一些贩子就推着车向着某个方向默默的汇集。 他们也不说话，跟着这些人走。 在口岸的另一边，一个冷库旁，有几个人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抽着烟。 这些推车的贩子都默默的等着。 借着昏暗的灯光，卢昌华看见，冷库旁挂着牌子。 现在光线不好，他离的也远，根本看不清楚。 正当他琢磨谁有这么大的实力，可以把自家的帝王蟹都包揽的时候，就见前面的人群一阵骚动。 “蟹侯来，蟹侯来。” 卢昌华就听见有人嘁嘁喳喳，听见有人在说什么侯，他也没听清楚。 “蟹侯，您来了？” “侯爷！” “嗯，今天每斤提价五块钱。” “是。” “啊？蟹侯，还提价啊？再提价，我们就没法卖了。” “是啊，侯爷，现在行情真的不太好啊！” 听到有人跟这个什么侯爷说情，卢昌华探头往前凑。 走近了些，说话声也清晰起来。 “行情怎么样，我比你们清楚，帝王蟹是苏俄进口的，价格没得商量。” 咦？这声音咋这么熟悉呢？ 借着昏黄的灯光，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在前面晃动着。 我擦，这不是老侯吗？ 他啥时候成侯爷了？ “蟹侯，不要啰嗦了，我还要跟回去，咱们走吧。” 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黑暗中响起。 “好，咱们走。” 老侯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走了。 卢昌华整个人都呆立在那里，好半天都没法动弹。 保镖见状，拉着他隐入了黑暗里。 他已经通过声音和背影确认了，这个女人就是他无比信任的阿琳娜！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在苏俄的主要负责人阿琳娜会与老侯有来往。 看样子他们相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串联在一起的？ 回到旅社，躺在床上等着天亮。 他的心情很糟糕。 这种背叛的感觉真不好。 阿琳娜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卢昌华不清楚。 自己没亏待过她啊！ 窗外一轮红日跃出了云层，从阿穆尔河上升起。 卢昌华拿出手机，拨通了阿琳娜的电话。 “老板，您找我？” 阿琳娜娇滴滴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阿琳娜，你在哪里？” “我？啊，我在去办公室的路上，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帝王蟹在大连销售的怎么样？” “呃，还行，就是价格起不来。我们急于出手，很难要价的。不过老板放心，这事我会亲自督促的。” “呵呵，你辛苦了。我有个事要麻烦你，咱们鹅绒服建厂的事要提上日程了。你准备一下，准备工程招标的事吧。渔获的事还是让索菲亚去忙吧，毕竟她是你的好闺蜜，也是渔业公司的秘书。” “呃，好吧，我会尽快跟她交接的。” 挂了电话，卢昌华给索菲亚打去了电话。 “索菲亚，你跟阿琳娜在一起吗？” “阿琳娜？没有啊。” “哦。你有多久没见到她了。” “老板，我们可不经常见面，你知道的，我们不在一起办公。” “嗯。索菲亚，你去通知阿琳娜，让她搬到渔业大厦办公，她手上的船队由你来指挥，帝王蟹停止捕捞。” “好的，老板。” 多余的话，卢昌华没有说，也没必要再说。 从刚才的对话来看，索菲亚不知情。 看样子索菲亚才是一个本分而又守规矩的好员工。 而阿琳娜已经变了。 她失控了！ 一大早，卢昌华他们在小吃店里吃了早饭，这才不紧不慢的去了罐头厂。 罐头厂里机器轰鸣。 车间里的工人们都在忙碌着。 从冷库里推出一车车青鱼，进入了车间。 又从车间里推出一车车包装好的罐头入了库。 门卫见有外人进来，上前拦住。 “你找谁啊？” “我找厂长。” “找厂长？啥事？” “有点业务要谈。” 保安一撇嘴，有些不屑的说道：“蟹侯也是你想见就见的？不可能，去去去，别在这儿逗壳子。” 保安竟然把他们几个赶了出去。 “看样子，咱们来早了，干脆在外边等吧。” 几人就在大门外的路边蹲着。 这还是卢昌华第一次为了见自己的下属在路边待着呢。 要不说甩手掌柜当不得嘛，这还没怎么甩手呢，这罐头厂就翻天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一辆大奔疾驰而来，驶进了大院里。 卢昌华一瞟，老侯开着车，副驾上正是阿琳娜。 “呸呸呸~” 几人都吐着唾沫，用手遮挡着口鼻，躲避着刚刚轿车卷起的灰尘。 门口保安正对着进来的轿车立正敬礼。 要多标准有多标准。 卢昌华扇了扇灰尘，笑眯眯的说道：“走，进去看看。” 轿车已经拐进深处了。 保安还伸长了脖子遥望着，嘴里还啧啧有声。 见卢昌华几个又进来了，不屑的的说道：“你们咋又进来了，走走走，说了多少次了，怎么没记性呢？！” “控制起来。” 卢昌华看都不看他，径直往里走。 就听身后霹雳扑通一阵动静，保安就哎呀哎呀的惨叫求饶了。 另一人对着大呼小叫的保安就是一巴掌，他嗝的一声，昏死过去。 抽掉他的鞋带，给保安的双手背在身后，用鞋带系上。 几人径直往办公楼去了。 轿车停在楼前，老侯屁颠屁颠的下了车，转到副驾驶的一侧，拉开了车门。 “阿琳娜小姐，请吧。” “侯，你还是低调一点，我有一种预感，老板可能有所怀疑了。” “嘿嘿，不会。他那么大个老板，怎么会关注到一个小小的罐头厂呢？” “还是小心为妙，今天你把钱提出来，我要过境，我怀疑老板要回来了。” “嘿嘿，阿琳娜，如果我们联手合作，我相信，这同江就是我们的天下。呵呵呵呵~” 老侯搀着阿琳娜的白嫩小手，一脸色眯眯的样子。 “合作可以，想睡我就算了吧，我的身子很金贵，留着有用。” 两人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勐然回身，一下就愣在原地。 “你们合作的真好！” 卢昌华笑眯眯的说道。 第0278章贪婪的代价 阿琳娜和老侯都吓傻了。 他们没想到老板已经到了。 这一愣神的功夫，卢昌华身后的保镖就把两人围上了。 阿琳娜赶紧把老侯握着的小手抽出来。 老侯这才回过神来。 “老，老板~” 声音干涩。 阿琳娜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她可是知道，这四个保镖的厉害。 当初一支步枪对抗一伙全副武装的歹徒，愣是坚持了好几个钟头。 可见他们的实力。 老侯不这段过往，眼珠子一阵乱转，他一脸堆笑的说道：“老板，阿琳娜小姐来这边视察，我陪同一下，嘿嘿，陪同一下。” 他自顾自的解释着。 卢昌华没有搭理他，而是大步的往办公楼里走。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楼里的工作人员。 里面有几个是老人，认识大老板。 见卢昌华进来都是一阵惊喜，迎上去和老板打招呼。 “老板好。” “卢总，您可算是来了！” 更有一位老大姐拉着卢昌华的手，死活不放。 哭哭滴滴的说道：“卢总啊，您要是再不来，这厂子就要换姓了！” 卢昌华没有说话吗，而是在老大姐的手背上轻轻拍着，对着她微微一笑，“我这不是来了嘛！” 其他人新加入的人，见这些老人都喊这位器宇轩昂的年轻人“老板”，就知道正主子来了。一个个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热闹。 老侯看到人群中自己的马仔，偷偷使个眼色。 那人点点头，悄悄的退了出去。 跑去办公室打电话。 这么明显的动作，卢昌华没发现情有可原，他就是普通人，没有那个眼力。 可这些保镖都是干啥的？ 其中一人蹿了出去，一把按住了电话机，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马仔。 “别乱动！” “啊~” 那人吓了一跳。 用眼睛向人群中的老侯瞄了瞄，不敢稍动。 卢昌华推开厂长办公室的房门，里面被装修的金碧辉煌。 墙面全覆着橡木护墙板，厚厚的羊毛地毯，牛皮沙发，红木茶几和办公桌椅。 一个妖娆女人正一脸惊讶的看着门口的卢昌华。 女人脸蛋姣好，身材哇塞，一身紧身连体短裙，两条大白腿不知所措的纠结在一起。 “你，你是谁？” 那女人一脸惊讶的看着卢昌华。 作为厂长秘书，她可是凭借着自己实力，打败了十几名竞争者，才爬上了现在的位置。 这个房间，那是同江“蟹候”的变相寝宫，谁敢随意进出？！ “出去！” 女人反应了片刻，就恼羞成怒的怒吼起来，漂亮脸蛋上浮起一层红晕。 人群中的老侯一见要坏事，赶紧大声呵斥起来。 “这是大老板！” 他还一个劲儿的使着眼色。 “你是谁？干什么的？” 卢昌华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我……” 那女人已经看见了人群的老侯，见平日不可一世的老侯，一个劲儿的给她使眼色，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老侯，阿琳娜。你们先进来。” 卢昌华说完，对走廊里的众人说道：“我今天代表总部来这里视察，现在我宣布，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离开，不准打电话。” “你们去隔离通讯。” 保镖中立即走出几人，把这些工作人员赶进了办公室，座机拔掉插头，拿到了办公室门外。 各个办公室里陆续传出，“交出移动电话”的声音。 老侯的办公室里，老侯和阿琳娜都站在办公桌前。 那个女人站在那里，如泥塑木凋一般。 门口被两个保镖守着。 卢昌华大喇喇的坐在真皮椅子上，双脚交叉着，架在大班台上，看都不看站在面前的两人，而是对那个不知所措的女人说道：“你，对，说的就是你，去到杯水来。” “啊？啊，这就去。” 女人这才像通了电的机器人一般，迅速的去给这个一脸冷酷的大老板倒水。 “说说吧，你们俩是如何背着我勾结在一起的？” 卢昌华的声音没有一丝暖意。 老侯的额头上冒出了一颗颗的汗珠子。 “老板，我们没有什么勾结啊，真的只是陪同视察。” “不见棺材不掉泪，要不要我把财务人员拉来对峙！” 卢昌华眼珠子一瞪，脸色铁青的吼道。 老侯一听，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败露，心念电转，立即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现在能担责任的只有阿琳娜了，先下手为强！ “啊，老板，是阿琳娜，都是她，是她主动找来的，我是被逼的呀！” 这种时候，只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阿琳娜见状一脸焦急的解释道：“老板，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阿琳娜，你先说。” 阿琳娜这会哪里还敢隐瞒，把自己的事断断续续的说了一遍。 早在勤得利罐头厂被收购，开始加工进口鲱鱼的时候起，阿琳娜就跟随货船来过几次罐头厂，一来二去，她和老侯就熟悉了。 此时的苏俄正是解体后的混乱时期，物价飞涨，物资短缺。已经到了有钱都买不到食物的地步。 原本有捕捞队供应鲱鱼，大家还不至于饿死。 可卢昌华让船队把鲱鱼出口到同江，加工后再运到更加混乱的莫斯科，赚取更高的利润时，哈巴罗夫斯克的市民就食物短缺的更厉害了。 阿琳娜从中看到了商机。 她就扣下一部分的渔获，留在哈巴罗夫斯克，几次下来，她的腰包就鼓了起来。 又由于她是中国卢留在苏俄的代表，这些苏俄人都给她面子，使她在黑市上做的风生水起。 就连那些跟卢昌华有合作的当权者，都以为这是中国卢的意思。 其实，她也想有钱了就收手，够花就行了。 可是金钱和权力一样有魔力，只要你尝过了它的滋味，就会欲罢不能。 面对这些鲱鱼在黑市上的高价，那一叠叠绿油油的钞票，阿琳娜早已迷失了。 后来北海帝王蟹的出现，更是让她闻到了金钱的味道。 当老侯找到她的时候，两人一拍即合，联手在同江打造了一个帝王蟹的批发市场。 共同分享这块大蛋糕。 面对阿琳娜彻底的摊牌，老侯不得不实话实话，虽然有些避重就轻。 老侯最初被聘为厂长的时候，是心存感激的。 卢昌华不仅给了高工资，还给了他很大的权利。 勤得利罐头厂是独立核算的，因为涉及到了进出口，所以财务自管。 面对大老板的信任，老侯也是尽心尽责。 可时间一长，他就发觉了其中的漏洞。 随意说，不要考验人性，这会让很多人迷失的。 看到了漏洞，他就看到了钱。 贪婪使他有了伸手的想法。 于是一步步的替换了财务人员和仓管人员。 罐头厂出货是有数的，可是进的原料就有很大的模湖空间了。 比如青鱼进口的损耗，就可大可小。 每次他都把损耗控制在二三吨，后来增加到四五吨，再后来就越来越多了。 由于关键岗位上都是他的人，账面做的也很完美。 要是仅此，卢昌华还真一时半会看不出来。 可坏就坏在他的贪婪上。 这才几个月的时间，老侯倒卖青鱼赚的盆满钵满。有了钱，他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不仅在金钱上更贪婪，在生活上更是腐化不堪。 在厂子里，他一手遮天，只有有些姿色的员工，他都想办法弄上床。 这还不够，他还搞了一个选妃。 最后胜利者就可以进入他的后宫。 这位前凸后翘，端着茶水，站在卢昌华面前的秘书就是最后的胜出者。 北海帝王蟹的销售，本来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他看到了中间的商机，就找到了阿琳娜，两人联手，一个控制货源，一个控制销售市场。 一时间，两人都赚取了大量钞票。 当卢昌华发觉不对，让阿琳娜把帝王蟹转移到大连销售时，阿琳娜没有执行这个指令，而是继续吧帝王蟹交给老侯销售，直到现在。 虽然他们都没说贪了多少钱，卢昌华也没问。 他拿出了电话，打给了同江经侦队。 很快，警察就把老侯带走了。 至于阿琳娜，卢昌华让她先回去，找索菲亚报道。 阿琳娜脸色苍白的返回了对面，等待她的是什么，她不知道。 到了现在，她才从贪婪中惊醒。 轮渡来到江心，江风强劲。 一道惊鸿身影没入滚滚的江水中。 当有人落水的消息传到了同江，卢昌华心里一惊。 最后落实，正是阿琳娜。 “唉，都是贪婪惹的祸啊！” 其实卢昌华想简单了。 如果阿琳娜回到苏俄，一个失势的漂亮女人会是什么下场，她心里有数。 她要不是收到了卢昌华的庇护，早就成了别人的玩物了。 如今，从辉煌的顶点，一下跌下神坛，她怎么接受得了？！ 她虽然悔，可是更怕。 或许死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归宿。 第0279章扩招 卢昌华给索菲亚去了电话，让她代表公司来同江，处理阿琳娜的后事。 索菲亚对阿琳娜的自杀，很意外，也很不解。 不过，风言风语的小道消息还是让她听到了些传闻。 现在她成了卢老板的全权代表。 在俄的所有业务都要通过她，一时间，索菲亚倍感压力。 卢昌华把老侯送进了公安局，对罐头厂进行了整顿。 一个电话把在北山农庄钓鱼的地中海大爷招来了。 这个上千人的罐头厂就交给了他。 王德海刚刚适应退休生活，他也死心要做个不问世事的老家伙了，谁知道侄姑爷让他出山。 老头嘴上一个劲儿埋怨，耽误自己钓鱼了，可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小火苗来。 一个事业心很重的人，突然过上退休生活，还真难适应。 “大爷哎，我这厂子可交给你了，你可得给我看住了。” 勤得利罐头厂的贪腐桉件这几天已经上了报纸了。 老侯被送去劳动改造六年。 王德海能不知道咋回事吗？ “放心，姑爷，我给你看着。” 卢昌华又从北宁调来了会计。 有他俩在，卢昌华也就放心了。 七月底，卢昌华返回了北宁。 王瑶专门去车站接他。 她听丈夫说过他在苏俄的事业，只是离得远，她也不感兴趣。 可这次据说事情闹得挺大，一些风声也传到了北宁。 尤其是谢尔盖这些苏俄人，他们很多人都知道阿琳娜和索菲亚这两个人。 她俩是老板在苏俄的代言人。 谁知道，阿琳娜竟然死了。 他们私底下也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很多人都会恶意揣测，认为老板跟这两个女人有些什么。 这些传言也就或多或少的传进了王瑶的耳朵。 吴霞和王瑶都不相信卢昌华是这样的人。 要是他真有这个心思，还用去苏俄找？就是北宁都得有无数的女人自动往他床上爬。 “那个苏俄女人死了？怎么回事？” 王瑶一边开车一边随意的问。 这也是她故意为之。 夫妻之间本就不会有什么秘密，她问的越随意，卢昌华才不会反感。 “你是问阿琳娜？” 阿琳娜的事让卢昌华心里不舒服。 他坐在副驾上，闭着眼睛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唉，她贪污公司的钱，被我发现，不敢回对面，跳江自杀了。” 卢昌华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王瑶很认真的听着，车子很快就到了北岗大院。 “谁在带孩子？” “咱妈带着呢。” 两人下车，卢昌华从后备箱里拿出了行李箱。 一进家门，丈母娘就抱着盛洁在门口迎着了。 “快喊爸爸。” “巴巴~嘻嘻~” 盛洁伸着双手，两条小腿在奶奶怀里一个劲儿的蹬，屁股扭来扭去的。 “乖糯米，爸爸抱~” 卢昌华伸手接过孩子，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盛洁伊伊呀呀说着自来话，跟后面的妈妈打着招呼。 外面艳阳高照，屋里还有些凉爽。 王瑶拿出拖鞋给卢昌华换上，又去冰箱里拿出了冰镇汽水，打开给卢昌华解解渴。 “对了，技工学校送来了请柬，九月开学让你去参加呢。” “开学还早呢，现在就送请柬来了？” “人家不是怕你忙嘛，提前送来，意思是把时间留出来。” “嗯，到时候，你也去吧，看看学校建设的怎么样。” “咱们的建设资金早就到位了，去年才开始正式建教学楼，到现在一年半了。” 王瑶说着技工学校的建设情况。 “我记得学校的事是吴霞在负责吧？她也没跟我汇报这事啊。” “呵呵，你忙，人家也没闲着。这三天两头的要接待领导，省市各级各单位，几乎是每天都有人来，从去年到现在，吴霞到我这报销的接待费用可不少了。” “她可说了，要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你得负责。” “这么严重？” “可不么，她又大了一圈！” “要不咱们明天去学校看看吧。” “明天啊？也行，我安排一下。” 说起这个技工学校，是从九零年九月份开始筹备的。 是北宁市政府为了配合昌和拖拉机厂的建设，做的一个配套项目。 当时，在二井子管局高中边上划出了一块教育用地，准备建设一个中专学校。 有一千亩左右。 市府划拨了专项建设资金500万元，用作启动经费。 可这点钱，只够平整土地的，建个围墙就差不多了。 北宁毕竟只是个县级市，自有财政，全年也就一亿多，哪有钱建学校？ 成了直管市之后，省里给了些建设资金。 他们又挪用了一些，可建设经费依然不够。 也只能厚着脸皮来找昌和集团。 为了这事，王瑶还和卢昌华商量了，拿出了两千万，建设一栋教学楼，一栋宿舍楼和一个教学车间。 并且，卢昌华提出，边建设边招生，边教学边建设的路子。 经过一年半的建设，学校初具规模。 其他的后面再慢慢建吧，不能一口吃个胖子吧？！ 第二天，王瑶带着吴霞和卢昌华一起去了二井子。 他要看看，自己这两千多万到底用的怎么样！ 吴霞作为分管领导，不能不来。 今天她是推了两个接待，才跟着来的。 他们两口子去吴霞家接她的时候，卢昌华这才注意看吴霞的身材。 这一关注，果然变化很大。 吴霞很费力的坐进了后座，见副驾上的老板老看她，就调侃道：“咋的？对美少妇感兴趣了？” “啥？美少妇？” 卢昌华被吴霞的话问懵了。 王瑶坐在驾驶座上，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哈哈，对，你是美少妇！” “你没看见你家小卢总盯着人家看嘛！” “哈哈，你可别自作多情。你不是说身体出了问题让他负责么，人家怕负责，正在观察你呢！” 王瑶嘻嘻哈哈的把缘由一说，吴霞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身上的肥肉一个劲儿的颤。 “吴霞，你不能再吃了。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胖，要控制了。那什么，从今天开始，所有酒桌你都不能上了。” “啊？这么虐待我啊！” 吴霞愁眉苦脸。 “你可真得控制了，我还想你多陪我几年呢！” 王瑶也劝告道。 “我知道了。接待工作我让别人上了，这段时间，我上班都有点费劲儿了。” 半个小时，大奔就到了二井子。 在去长水农场的路边，一座高大的校门矗立着。 门楣上有水泥刻绘的红色大字，“北宁技工学校”，龙飞凤舞。 学校门口一位戴眼镜的瘦高中年人正等着。 “聂校长等着了。” 吴霞说道。 车子停在了门口，三人走了下来。 吴霞当先打招呼。 “聂校长。” “哎呀，吴总啊，欢迎欢迎啊！” 聂校长赶紧迎了过来。 和吴霞握手。 “这是我们集团的卢总，王总。” 吴霞把卢昌华和王瑶介绍了一下。 “你好，聂校长，我是卢昌华，这是我爱人，王瑶。” 卢昌华和聂校长握手。 卢昌华的名气那可太大了。 别说他一个小小的技工学校校长，就是去省里，卢昌华也是响当当的企业家啊。 他是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北宁明星企业家这么年轻。要知道，学校可用了人家赞助的两千多万资金呢。 王瑶也跟校长握了手，四人一起往学校里面走。 从大门这往里是一个宽敞的甬道，两旁栽满了树木。 甬道树木之后，是几栋大楼。 “卢总，王总，这两边是教学楼。” 聂校长边走边介绍道。 “前面是办公楼。” 他指着甬道的尽头。 那里是一栋楼房，有些工人进进出出，还在给大楼外墙贴着瓷砖。 办公楼前的花坛里，正怒放着鲜花，卢昌华远远的一看，就知道，那是“扫帚梅”。 他的学校花坛里，种的就是这种花。 他们站在大楼前，聂校长指着大楼说道：“正在收尾，马上就要完工了。” “嗯，咱们去看看其他的。” “好，先去看看教学楼，那里已经完工了。” “咱们的招生情况怎么样？” “非常好。” 聂校长有些兴奋的说道：“原本计划招生三千人，报名的人有六千。” “这是好事啊！” 卢昌华听说报名很踊跃，心里高兴起来。 “咱们集团需要大量有知识有文化的新技工，三千人太少了，能扩招就要扩招，您说呢？校长？” “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今年咱们的宿舍不够，最多能扩招一千人。” “只要教室够，老师够，宿舍不是问题。” 卢昌华看看王瑶和吴霞，说道：“咱们急需培养自己的人才队伍，耽误一年就少培养几千人，这太可惜了，时间不等人哪！” “我看，可以抢建几趟平房，让部分学生住进来，这个应该来得及嘛！” “可今年的经费……” “这宿舍的钱我们赞助了，你就放心的扩招。” “好，好，谢谢卢总，谢谢集团的支持。” 第0280章好待遇就有好师资 参观了教学楼，对建设质量，卢昌华很满意。 这会儿的建筑公司都是国营单位，偷工减料这种事还没学会呢。建设学校的口号都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学校都是按照几十年上百年的使用标准来建设的，谁敢弄虚作假？怕是活腻了。 对于金秋开学的话题，聂校长虽然很兴奋，可还是有困难，却难以启齿。 “聂校长，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啊？” 见卢昌华问的真诚，他也就不再隐瞒，叹了口气说道：“不瞒您说啊，咱们学校，难哪！” “哦？你说说看。” 按照卢昌华的想法，学校建好了，有学生来读书，还有啥困难？ “咱们学校是个新办的中专学校，属于地方学校。虽然有昌和集团作为靠山，学生的出路是有了着落，可是这师资就困难了。” “咱们学校经费有限，待遇也不高，好老师招不来，普通教师我们又看不上，所以，到现在为止，专业老师还空缺好大一批呢。” 卢昌华一听这事，就头疼了。 没有老师教学，学生再多有啥用？ 他不是缺工人，而是缺有技术的工人！ “那这事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这事卢昌华不懂，他得听听校长的意见。 “我们和别的学校一起争师资，没啥优势啊。” 聂校长叹了口气。 “一个就是工资待遇。有的学校为了争夺师资力量，工资没法涨，就给津贴，津贴比工资都高出好几倍呢。” “二一个就是住房。现在年轻教师都面临着结婚生子的局面，住房是一大难题，如果我们有房子也能吸引一批老师来。” “三一个就是学术职称方面的。这些也跟工资津贴挂钩。” “说来说去，还是跟经费有关系。” 老聂说完就看着卢昌华他们三个，眼睛里冒着光。 卢昌华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吗？ 可是这学校要是都是他出钱，那还是配套支持吗？ “我看这事，要和市府商量一下。而我们企业支持毕竟有限，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是没法长久的。” 这话的意思很明了了。 你们学校要是一直找我要钱，那咱们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在学校转几圈，卢昌华他们这才返回北宁。 在回去的路上，他拨通了沉洋的电话。 “沉市长，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有什么事，你说。” 沉洋还是雷厉风行的作风。 “我刚从二井子回来。技工学校去看了，有成绩，也有很多问题。你要是有空，我去你办公室，咱们好好聊聊。” “好啊，我在办公室等你。” 放下电话，卢昌华皱眉思索起来。 “你要找沉洋聊学校的事啊？” 王瑶问道。 “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这学校快赶上是我们自己办的了。” “就是，咱们已经赞助了两千万了，看聂校长的样子，他们还没完了。” 吴霞也有些恼火。 “咱们是企业，不是慈善机构，把咱们搞垮了，就没有以后了！” “是啊，这都是机制的问题，我去找沉洋就是要聊聊这事。” 这个技工学校对卢昌华的昌和集团至关重要，所以他才不遗余力的支持。 可是总是支持就要改变机制了。 现在学校毕竟是北宁市府下属的学校，如果是昌和集团的学校，他倒是可以再增加支持力度的。 王瑶把卢昌华送到了市政府，她和吴霞提前去了公司。 一进市长办公室，沉洋就热情的为他倒水沏茶。 “别，领导您突然这样，我可不习惯。” 卢昌华看着玩笑说道。 “有什么不习惯的？我这个市长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嘛。” 两人都各自坐下。 沉洋这才笑眯眯的问道：“学校的事，我刚才过问了一下，确实问题多多啊！” “现在，我们集团已经赞助了两千万，可学校的经费缺口还很大。咱们市财政能解决多少啊？” 卢昌华笑眯眯的问道。 “呵呵，我这儿你还不知道么，财政本来就紧张，省里下拨的经费也都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我是两手空空，根本没钱。” “老聂也跟我说了，现在经费不足，老师都没招满，这马上就要开学了，学生来了怎么办？” 卢昌华盯着沉洋问道。 “是啊，我知道这事难办，可市里是真没法解决啊！” “领导，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哦，说说看。” 一听卢昌华有主意，沉洋就来了精神。 他一下就坐直了身子。 “把学校的性质变一下。” “变一下？怎么变？” “股份制。” “股份制？” 沉洋眨眨眼，一时没明白。 “是这样，咱们政企共同投资，我前面投入的两千万也要算成股份，你们的投入也折算成股份，这样，我们就可以加大投入力度，至少学校有我们集团的股份。” “哦。” 沉洋听明白了。 “你这个思路不错，既能解决经费不足问题，又能体现社会办学的宗旨。” 从八十年代起，社会上各种培训班、补习班就多如牛毛了。 到了九十年代，国家更是鼓励个人依法办教育。 尤其是今年，老人家南巡之后，民办教育进入了一个大发展时期。 现在，卢昌华提出政企股份办学校的想法，就是为了师资力量做铺垫的。 如果技工学校完全是民办的，好老师也不会来，这会儿很多老师还是看重学校的背景的。 如果有政府背景在，招老师也好招些。 “行，你的这个想法，打个报告过来，我们向省里汇报，如果省里同意，我们是没意见的。” 有了沉洋的支持，卢昌华心里有了底。 回到家就洋洋洒洒的写下了《关于政企合办北宁技工中等专业学校的报告》 在这份报告里，卢昌华充分阐述了学校办学遇到的各种难题，也充分阐述了社会力量进入职业教育领域的好处。 最重要的一点是，学校的毕业生也是昌和集团来消化吸收的。这一点至关重要。 报告在北宁市府有关部门的润色下，重新整理成文件，上报给了省政府。 直管市的报告，当然要关注了。 很快，省里就这个报告召开了专门的办公会。 经过研究决定，同意北宁市政府的提议，允许北宁市政府与昌和集团共同投资办学，按照北宁市政府出土地和部分投资，昌和集团占有股份的这个计划。 北宁市占30%股份，昌和集团占70%。 省教育主管部门颁发办学许可。 这种政企股份办学的模式，在当时特别新颖。 卢昌华当即承诺，昌和集团将投资一亿元，把北宁技工学校打造成黑省的技工摇篮！ 这下，从中央到地方，各级新闻媒体纷纷报道。 昌和集团再次登上了头版头条。 这个社会力量参与办学的实例，让其他各省的教育部门找到了桉列，全国轰轰烈烈的社会办学也逐渐的展开了。 借着这股舆论的东风，卢昌华在各大报纸上刊登了招聘师资力量的广告。 一时间，各大专业院校的老师们都有了小心思。 为啥？ 就因为待遇太好了。 首先，教师的工资不是按照国家的规定来的，而是按照昌和集团的工资待遇来的。 普通教师月薪2000元，加专业补贴每月2000元。 讲师，月薪3000元，专业补贴3000元。 副教授，月薪4000元，专业补贴4000元。 教授，月薪5000元，专业补贴5000元。 单身教师提供免费宿舍。 已婚教师提供60——120平米住房一套。 早晚提供免费班车。 提供免费午餐和晚餐。 提供统一教师服装。 这样的待遇，就问你动不动心吧？！ 这可是九二年啊！ 这会儿的外资企业给的工资也很少有超过4000块的。 可是昌和集团给的工资再加上补贴，早已经超越了全国顶尖的大学了。 刊登广告的时间正好是暑假期间，很多老师都带着自己的证件和学历，坐着各种交通工具汇聚到了北宁。 二井子乡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技工学校的办公楼前挤满了人。 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学毕业生和在职教师都填写着自己的简历，等待着面试。 校长老聂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他算是彻底佩服卢昌华了。 老聂怎么都没想到，好好的一个政府办的中专学校，一下变成了股份制了。 而且这待遇是不是高的有些离谱了？！ 反正从此之后，学校再也不缺经费了。 投资一个亿啊！ 那得建多少教学楼？ 对了，图书馆也动工了。 还是有钱啊！ 社会力量参与办学，还真是个解决政府财政负担的好办法。 老聂看着楼下那些来报名的老师，咧咧嘴，笑了。 第0281章拖拉机战略 北宁技工学校一炮而红。 在全国都出了名！ 你想想，在九二年，有哪个学校在全国各大报纸打广告招聘老师的？ 没有！ 这些学校的性质还很特殊。 是一个股份制学校。 一时间，不仅在国内引起了轰动，很多对中国感兴趣的外国学者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尤其是莫斯科的机械学院的专家教授们。 原本卢昌华打广告的目的就是在国内刷一波名气，招聘些高职称的专家，把学校的师资力量搞起来。 谁知道，却把苏俄的专家教授吸引了。 辗转通过谢尔盖找到了卢昌华。 对于这样的专家学者，卢昌华当然欢迎。 经过严格的筛选，引进了十几名专家。 此时的北宁技工学校，早已不是一个中专学校的样子了。 八月二十九号，正式迎新的时节。 北宁火车站和客运站前，拉着巨大的横幅。 “热烈欢迎全国学子进入北宁技工学校学习！” 站前广场上一字排开的，是北宁技工学校的迎新站。 各个专业的老师都在迎接着本专业的学生。 给他们登记，然后上车。 一辆辆大巴车把学生们拉去了二井子。 二井子北宁技工学校的大门口，拉着横幅。 “欢迎北宁技工学校的学子们回家！” 看着横幅上的文字，这些学生们倍感亲切。 对未来的学习和生活充满了期待。 学生们被拉到了宿舍楼，他们根据自己手上的宿舍号，安排行李。 有些学生被分配到了平房区，虽然有心理落差，可还是接受了，毕竟自己是来学习的，不是来享受的。 这次来报道的学生可不是六千，而是八千。 不仅把报名的六千都扩招了，还临时再扩招了两千。 这都是广告惹的祸。 学校知名度提高了，自然要来的学生就多了。 建筑公司紧赶慢赶，总算在开学前抢建了一大批平房宿舍。 勉勉强强把这些学生安排上。 九月一号，金秋送爽，周边的麦田里，泛黄的麦穗低头弯腰，正是一年走向成熟的关键时刻。 北宁技工学校的校内广场上，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聂校长站在水泥台子上，康慨激昂的讲着欢迎词。 今天正式开学了。 这个开学仪式是要有的。 站在前面的，不仅有校长，还有北宁市长沉洋，昌和集团总裁卢昌华，副总裁胡大贵，王瑶，吴霞，拖拉机集团的陈立国，谢尔盖。 可见，卢昌华对北宁技工学校的重视。 老聂热血沸腾的讲完了欢迎词，就有请北宁市长讲话。 广大师生见是本地的父母官，都伸长了脖子听着，看看政府对学校是什么态度。 沉洋从学校对地方经济建设的重要作用讲起，把技工学校比喻为北宁的大学，是奠定北宁城市人文基础的基石。 估计要是被北宁农校的师生听到了，不知道会不会不认同。 当卢昌华作为昌和集团的主要领导，他的讲话就实际的多。 首先，他充分肯定了北宁技工学校是昌和集团未来人才的摇篮。 只要你的成绩优异，前途不可限量！ 先一锤定音的解决了学生们的就业出路问题，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只要专心学习，掌握了本领，工作和前途就不需要你去操心。 对于很多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昌和集团向学校捐助奖学金，每年一百万元，各专业的优秀学生各凭本事，评选获得。 对于家庭困难的学生，可向学校申请助学金。 这话一出，学生们都很兴奋。 要知道，东北人都好面子，哪怕家里生活困难，也不愿意申请助学金，这会让人瞧不起。 可现在又了另一个选择，奖学金。 只要学习好，经过评选就能获得。 这是件既得实惠又有面子的事。 很多学生都握了握拳头，自己一定要争取奖学金。 奖学金是有名额限制的。 每个专业每年只有三个名额，奖金是五千元。 这在九二年可是笔大钱。 要知道，这会儿一个职工去世了，单位给的丧葬费也不会超过三千。 王瑶作为昌和集团的财务副总裁，当场就交给聂校长一张一百万元的支票。 老聂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他非常激动的表示，昌和集团对学校的支持和投入，一定会有回报的。 师生们见昌和集团是动真格的，心里对这家企业也好奇起来。 开学仪式一结束，学生们在老师的带领下，登上了大巴。 原来，接下来是要带着学生参观工厂。 大巴车一进入铁南区，师生们惊奇的发现。 道路的两侧是一家家整齐的工厂。 看门上挂的牌子，竟然都是昌和集团的下属工厂。 大巴驶进了厂区，就有接待人员，手持大喇叭，给同学们一一介绍工厂的由来，现在生产的产品，在集团中的地位等等。 还有序的进入车间参观。 车间里的工人都聚精会神的操作着，像是没看见他们一般。 在巨大的厂房里，机器轰鸣，人员忙碌。 同学们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一家家工厂走过，一个个车间参观。 让学校的广大师生终于认识到，昌和集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 自己将来就是到这样的企业里工作吗？ 不同专业的学生都在对比着，未来自己能进哪家工厂上班。 最终，同学们都汇聚到了拖拉机整车厂。 这里是把所有零配件组装成完成拖拉机的地方。 一辆辆崭新的拖拉机把开下了生产线。 停在停车区里。 望着这些拖拉机，学生们很兴奋。 有工人师傅给他们演示拖拉机的性能。 这样非常直观的演示，让同学们对刚生产出来的钢铁机器产生了好奇心。 如果说，前面的十几家工厂都是生产零配件的厂子，他们还看不出来这些零件的作用的话，那么，现在的整车厂就让他们明白，这里才是机器制造的灵魂。 能让一个个基础零件组成整体，变得有灵魂，让钢铁活起来。 八千多人的学校，在北宁算是个大学校了。 学校的教学和管理都是需要完整的制度的。 卢昌华跟老聂商量，每个月安排几节课，由集团一线的工程师来讲课。 要理论联系实际。 不能学生学了一堆的理论，毕业了到岗位上啥都不会！ 28马力全新的拖拉机，在这个秋天成为了热销产品。 在东北华北这些平原地区，广大的农民都分得了土地。 他们从牛马耕种的方式，转变为小型机械化种植。 地少，他们更喜欢小型拖拉机。 为了省力，他们又喜欢大马力的。 昌和拖拉机现在就解决了这个尴尬问题。 28马力拖拉机有劲儿，不费油，体型不大，田间地头好调头。 既能田间作业，又能在农村地区跑运输。 一举多得。 当初那些断供的配件厂，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可有什么办法？ 作为国营厂子，他们哪里有脸去道歉说小话？！ 硬着头皮另找客户。 昌和集团开发生产小型拖拉机，是为了适应中国农村土地承包的形势。 至少这样的形势还能延续个十几年。 到了后期，农村土地可流转，就会有种粮大户来大面积承包土地。把各家各户的土地集中起来。 这时候，他们就需要大型拖拉机了。 这就需要昌和集团，在开发生产小型拖拉机的同时，积极研发大型拖拉机。 为以后的形势变化储备技术和产品。 因此，在全力生产28马力小型拖拉机的同时，新型100马力四缸柴油发动机的研发也提上了日程。 至于中间型的发动机，卢昌华直接放弃了。 未来的趋势，要么就小，要么就大。 54，75这样的拖拉机越来越不受待见了。 看着电视里的拖拉机广告，卢昌华会心的笑了。 昌和拖拉机已经成为农村地区的第一品牌。 为了更好的提供售后服务，昌和拖拉机的配件销售到了全国各地。 在省市县都设有服务站。 卢昌华欣赏桑塔纳的策略，全国到处都要配件，在哪儿坏了都能修。 致使桑塔纳成为九十年代的神车！ 当初，昌和拖拉机的配件是发给服务站，这就导致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即是全国各地大量的乡镇企业彷冒配件。 一时之间，假冒伪劣的配件大行其道，他们就信奉一条，便宜。 见到这种情况后，卢昌华马上改变了策略，配件全国发货。 这下，市场上真假大比拼。 经过一场极其惨烈的厮杀，昌和正品打败了假冒伪劣。 由于正品到处都是，假货就没人买了。 很多小厂见没啥利润，也就不再假冒了。 这样卢昌华充分的认识到，敝帚自珍是不行的。 你不占领的阵地，就会被敌人占领！ 第0282章打官司 就在昌和集团针对市面上的假冒伪劣痛下杀手的时候，一个更大的危机突然从天而降。 这天，卢昌华两口子在家带孩子。 一家三口在看电视。 央视正在播放首期《每周质量报告》。 两人一开始还很感兴趣，可越看越不对劲儿。 为啥？ 因为里面重点说了农机市场上的乱像，尤其重点指出，北方某知名拖拉机品牌的零配件质量问题。 他俩耐着性子看完了节目，心里很不是滋味。 节目组从市场上购买的配件都不是正品，反而在冠冕堂皇的说着昌和集团的质量问题。 第二天，卢昌华打了长途电话，通过央视广告部的关系，和节目组取得了联系。 跟他们详细解释了，节目中取样产品为假冒产品，根本不是昌和集团生产的。 并要求节目组对节目中的疏忽赶紧补救。 可是这些人，官僚主义作风盛行，哪里会理会厂家的诉求啊？！ 他们以新闻媒体有独立自主报道新闻的自由，拒绝澄清失误，根本就没把卢昌华当回事。 这把卢昌华气的。 为此，卢昌华带着技术组工程师，带上自己厂里生产的正品，直接飞去了京城。 并在京城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正式对央视某栏目组提出了法律警告。 委托律师团队，向京城法院提起诉讼。 这下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国内的媒体都吃了一惊。 要知道，这会儿媒体可都是官媒，一个个趾高气昂的不得了，颐指气使惯了，哪里听得不同意见？！ 对昌和集团提起的诉讼嗤之以鼻。 卢昌华向法庭提供了长达近百页的材料，来证明节目组所购产品不是昌和集团产品，却在节目中指名道姓的宣传昌和集团产品不合格，对昌和品牌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要求节目组公开赔礼道歉，澄清事实，恢复昌和集团的名誉。 节目组根本就没有出现，只有法务部门的律师团出席了庭审。 双方就节目组的行为是否违法和节目组在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不负责任的制作并播出了节目，在当事企业提出异议时，还不知悔改，如此明目张胆，打着维护广大消费者权益的旗号，做着损害合法企业名誉的事实，不给企业合理的辩解机会等等，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正值国家提出依法治国的理念，这场官司就被公开审理了。 在庭审现场，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不仅国内主流媒体都到场了，各国外媒体也都长枪短炮的架设在现场。 卢昌华在旁听席全程参与了这场庭审。 很多欧美国家的媒体都全程转播了庭审过程。 声称，这是中国法制建设的里程碑。 一家私营企业可以状告官媒，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如今企业也能拿起法律武器，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了。 这正说明，中国的改革开放正在逐步走入深水区。 国家更开放，百姓更觉悟，社会更和谐。 一时间，各大媒体长篇累牍的发出了关于这件民告官的来龙去脉。 各地企业，尤其是私营企业更是振奋。 很多私营企业纷纷在各大媒体上声援昌和。 不管官司输赢，这都是中国法制建设的胜利。 这将逐渐结束私营企业在社会中的尴尬局面，同时呼吁，国家尽快出台保护和规范私营企业的法律法规，地方基层主管部门一拍脑袋，一句话就决定一家企业生死的不合理不合法现象将成为历史。 这样的呼声越来越强烈。 也逐渐让领导人看到了依法治国的契机。 法庭内，双方的律师团队在激烈争辩，而法庭外，这场官司的输赢已经不重要了。 这股舆论之风已经越吹越大越吹越远。 卢昌华放下手里的报纸，没有说话。 “明天咱们回去吧。”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官司的输赢没人在乎了，人们只是在乎，我们能不能起来抗争。 回到北宁，当晚沉洋就来到卢家，跟卢昌华喝了几杯。 “昌华啊，我打心里佩服你！” “无冕之王啊，我们这些人都躲着走，你却敢硬钢。” “领导啊，不是我硬钢，是他们逼的。我们做企业难哪！” 卢昌华长叹一声。 “这次官司的输赢已经不重要了，你已经成为推动法制建设的一个桉列了。” “话虽这么说，可我们要是输了，对昌和集团品牌影响太大。” “是啊，咱们北宁现在的税收，大部分都来源于你们企业，我知道你的难。可是再难也得坚持下去，你想想厂里的工人，你想想对你充满期待的这座城市！” 沉洋一口干了杯中酒。 “我知道。” 卢昌华满嘴的苦涩。 这场官司成为了全国的一大热点。 沉洋肩上的压力很大。 虽然他没有给卢昌华什么压力，可是卢昌华知道，作为地方父母官，他的压力来自上面。 省里应该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吧！ “领导，是不是有人找你了？” “嗨，别提这个，我支持你。” 沉洋把这个话题绕开了，他不想让卢昌华更闹心。 就在几天前，省里的领导亲自给他打来了电话，让他转告卢昌华，尽快撤诉，不要在社会上造成不良影响。 沉洋知道，如果自己不把这件事处理好，他可能就要止步于此了。 可是，他知道卢昌华的脾气，也知道卢昌华是对的。 如果真是他们的质量有问题，他相信昌和集团早就自查自纠了。 他敢打官司正说明他问心无愧。 这晚，两人喝了很多酒。 没过几天，卢昌华听说沉洋去了哈市，参加学习班去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他隐隐觉得沉洋承受了压力，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跟沉洋相识到现在，已经好多年了。 他没对沉洋行贿过，也没找沉洋做过什么不合规的事情，两人纯粹是君子之交。 得到消息，卢昌华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了哈市。 来到了沉洋的家。 房门一打开，张翠萍很吃惊的站在门口。 “小卢，怎么是你呀？” “张姨，我来看看领导。” “唉……” 张翠萍叹了口气。 “进来吧，外面冷。” 她往后一看，见王瑶抱着孩子来了，赶紧埋怨道：“你这孩子，怎么把闺女都带来了？！” 王瑶抱着孩子笑呵呵的问好。 “好好，快进来。” 张翠萍把王瑶拉进来。 “老沉，是小卢。” 沉洋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听到动静把书放下，站起身问道：“你小子不在家怎么跑这来了？” “我听说你回哈市了，就来看看。” “哦，也没什么，就是这段时间有点累，请假回来休息几天，来来，进来坐。” “小糯米，快叫爷爷奶奶。” 小糯米伸出小脑袋，睁着大眼睛看看两人，这才甜甜的叫起了爷爷奶奶。 把沉洋和张翠萍喜得，脸上开了花。 “真是乖孙女！” 张翠萍抓着盛洁的白嫩小手，一脸的慈爱。 看到盛洁，让张翠萍一下想到了万里之外的女儿。 自己女儿小时候也是这么可爱啊。 王瑶跟张翠萍在客厅里聊天，沉洋和卢昌华去了书房。 “领导，你的压力太大，要不我撤诉或者庭外和解吧。” “别。你继续你的官司，这几天我在家歇歇，等你的官司落地了，再回去。” “呵呵，怎么，我还没说什么，你就顶不住了？！” 沉洋笑呵呵的问道。 “我想不给你添麻烦。” 卢昌华有些歉疚。 “一个国家的进步，是需要代价的。我不在北宁就是不想让你受到影响。” 沉洋靠进了椅子里。 “法制的进步要一点点的来，一口也吃不成个胖子。” 他转头看着卢昌华笑着说道：“你得罪了某些人，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领导，我相信你说的，国家在进步，社会也在进步。一个栏目代表不了央媒，我相信事实胜于雄辩。” “嗯。吃了饭你们就回去吧，别让人知道你来找过我，这样对你我都不好。” “行，我吃了饭就走。” 两人从书房出来。 张翠萍已经开始做饭了。 屋外的天空飘着雪花，稀稀落落的铺满了院子。 一盏盏灯光在寂静的雪夜里点亮着回家的路。 第0283章打假打出来的品牌 十一月的北宁，寒冷刺骨。 昌和厂里却热闹非常。 央视在休庭之后，找到了昌和的律师团，希望能庭外和解。 这就是变相的认输了。 这几天，栏目组在节目中郑重的向昌和集团道歉。 承认自己的工作失误，没有认真调查就下了结论。 这个道歉一出，昌和集团也撤诉了。 同时，律师团在京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宣布从一九九三年起，将积极组织相关专家团队，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打假运动。 并正告所有未经昌和集团授权，私自彷制昌和产品的厂家，立即停止侵权，否则将提起诉讼，提出巨额赔偿。 此新闻一出，举国哗然。 这个昌和集团真是硬气。 刚刚和央视和解，这又要和全国的乡镇企业作对，它是不想好了吗？ 有些冒牌小厂被吓得都不敢生产了，反正也年底了，先停产过年吧。 有的厂置若罔闻，依然我行我素。 一进入十二月份，全国的省级报纸上突然出现了半版的举报有奖广告。 只要把彷冒昌和厂的零配件和侵权厂家的相关信息提供给昌和集团，经核实后，一条线索奖励一万元。 广告上留下了邮寄地址和电话。 这个广告，瞬间就搅乱了年底的过年气氛。 那些销售假冒伪劣的小商人，握着这则广告，心里正在衡量自己要不要反水，直接把手里的配件寄过去，这一万块太诱人了。 这则广告，把那些顽固分子吓得紧急刹车了。 连他们自己都想举报自己，就问那些经销商是怎么想的？！ 昌和集团每个省份都派出了一个团队，暗访市场，发现一处举报一处，同时将厂家告上法院。 就在九三年元旦前，昌和集团就状告了几十家生产厂。 一时间，风声鹤唳。 农机配件市场为之一清。 随着打击的加强，昌和集团的正品配件源源不断的进入了市场。央视又把这一现象进行了报道。 卢昌华用了几个月的时间，连续出击，一连串的组合拳，把市场捶打的服服帖帖。 昌和拖拉机和配件一下成为了质量上乘的优质产品。 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说法，哪家修理店要是没有昌和品牌的配件，就不是专业修理店。 一时间，昌和配件的销量大涨。 自从央视与昌和和解之后，广告部连续接到昌和的品牌广告。 市场上连续打假，电视上连续广告。 在元旦这天，人们看到最多的广告不是什么日用品，而是昌和拖拉机。 一个崭新的品牌形象在老百姓的心中树立起来。 那个不畏强权，坚持真理，坚持做高质量产品的昌和拖拉机终于完成了品牌建设。 元旦这天的团拜会上，陈立国很高兴的跟大老板汇报，昌和拖拉机的订单已经达到了三万台，完成了九三年全年任务的50%。 “哈哈，好，好啊！昌和这块牌子总算是立起来了。” 卢昌华终于放心了。 这几年，他的心一直是悬着的。 他从一个养鱼专业户，转型升级成为了拖拉机的制造商，不可谓跨度不大。 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从昌和罐头发展到北绒鹅绒服，再到昌和拖拉机。 他一直提心吊胆。 现在，他终于站稳了脚跟，得到了市场的认可。 那些当初看不起他们的厂家，如今给他们做配套都不配。 沉洋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来自上面的压力也消散了。 沉洋知道，北宁的支柱就是昌和集团，如果昌和倒了，他也就没什么搞头了。 因此，他顶住压力也要力保昌和。 这既是为了北宁，也是为了他自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电视机里，随着音乐的结束，主持人端坐在屏幕前。 “各位观众朋友，这里是每周质量报告，我是主持人小雨。作为小型拖拉机龙头企业的昌和集团，狠抓质量关，对市场上的假冒产品不手软……” 电视里，是一个个庭审镜头。 卢昌华抱着盛洁，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王瑶从厨房里端出一碗汤来。 “把汤喝了，这是我刚学的。” “跟咱妈学的？” “可不嘛，炖着麻烦呢。” 王瑶接过孩子，卢昌华端起碗来，把汤喝了。 “对了，明天回家，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年底决算了，忙。” “行，我回去一趟。” 说起来，卢昌华回老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水库北山也没时间去看看。 如今，他怎么也得去一趟。 第二天他刚到三分场，就被人围住了。 现在的昌和集团太有名了。 作为昌和的大老板，卢昌华回来，家乡人都要跟他唠几句。 当初经常给他干活的林师傅，拉着他说个没完。 林师傅这两年也承包了土地，年初的时候，他就购买了昌和28马力的小型拖拉机。 一说起他买的拖拉机，林师傅就有说不完的话。 “好，好啊！你们这台车做的真好，省油，有劲儿，我是老司机，能不知道啥好啥坏么！” “哦？那你说说。” 卢昌华掏出香烟来，散了一圈。 林师傅接过烟，含在嘴里。 他就唠叨起来。 “我原先的东方红75，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是有一点，太费油！” 他搬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以前大帮哄的时候，油多点少点没人关心。现在？没人愿意用东方红了，台班费太高了。” “自从用上这28马力的拖拉机，台班费一半都不到，活也照样干完了，谁不用它啊？！” “我自己都用它。” “再有就是质量好，一年了，基本没有什么维修。这质量我得说句公道话，找不着这么好的了。” 林师傅好顿夸。 李振国也来凑热闹。 “卢总啊，你们要是能生产100马力的大拖拉机，咱们农场就有福气了。” “进口德特你们提供了的配件，现在还能坚持用。东方红的老75也要淘汰了。现在802也不行了。1002也不便宜，质量也就一般。一年里头，维修的次数可不少啊！” “李书记，大型拖拉机我们正在研制，相信以后会有的。” 李振国也就是这么一说。 对他来说，拖拉机这玩意可不是“小四轮”，那科技含量是很高的。 卢昌华去水库转了一圈，看了看暖池。 老胡头的拖拉机已经换成了28马力的车型了。 见拖拉机停在值班室的院子里，卢昌华笑呵呵的问道：“胡大爷，这车怎么样啊？” “好使！” 老头话不多。 “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提。” “呵呵，你们把这拖拉机做的，越来越像小汽车了。有时候，拖拉机太舒适也不是啥好事。” “哦？为啥这么说呢？” “嗨，你想呀，太舒服了，坐在里面都犯困，咋干活啊？” 虽然老胡头是在开玩笑，可还是引起了卢昌华的思考。 拖拉机上的很多功能使用率不高，有没有必要这么搞？ 其实，减少不必要的功能，不仅可以降低成本，还能减少故障率。 想到这，卢昌华笑呵呵的跟老胡头说道：“胡大爷，你的建议很好，我们回去以后，要好好研究研究。” “啊？哎，哎。” 顺嘴一说的老胡头，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啥。 见大老板这么说，也只能点着头应着。 在分场转了转，他又去了北山。 重点是去看看狍子。 在山谷的棚子里，趴卧着上百只大小狍子。 二洪带着他查看了一圈。 卢昌华询问了今年的收成，二洪磕磕绊绊的说了今年还行。 在北山农庄，28马力的拖拉机有三台。 卢昌华问道：“这车好使吗？” “还，还，还……” “马力有点小了吧？” “嘿嘿，是小，小，小……” “北山都是山地，马力小了是没办法。” 卢昌华知道，这种小四轮拖拉机更适合在平原地区，在山地上使用就略显动力不足了。 在北山吃了顿饭，他又去了场部。 大洪接待了他。 28马力的拖拉机用作厂内短途运输工具，很好用。 大洪指着院子里的拖拉机说道：“一趟能拉三吨多，在厂里倒短没问题。重要的是省油。” “嗯。” 场部这边有好多人家都购买了这种车型，都是单干的种粮大户。 大车养不起，使用率也不高，这种小四轮就是他们喜欢的了。 “咱们这段时间打假，把名气打出来了，很多人都指明要买咱们的车。” 眯缝眼乐呵呵的说道。 他爸老杨，终于自己承包了土地，开始单干了。 年初的时候，就买了一辆小四轮。 眯缝眼还赞助了一部分呢。 第0284章油脂厂很重要 这几年，眯缝眼一直在管理着榨油厂和面粉厂，管理的不错。 他也提出了很多计划，其中一个就是更新榨油设备，扩大规模，从生产散装豆油，逐步转变生产定额包装豆油和调和油。 这几年，卢昌华的昌和集团工作重心都在农业机械上，从苏俄大量迁移工厂过来，榨油厂的发展就停滞了。 眯缝眼多次提议没有得到回应，也有些心灰意冷。 这次下来，卢昌华既是回来巡视，也是找他安排工作的。 昌和集团的粮油事业部总经理是大洪，这是当年卢昌华的选择。 当时，他急需一个稳重守成的人，来帮着自己看守这份家业。 现在，卢昌华需要的是有事业心，敢闯敢拼的人，在粮油行业开疆拓土。 而这个人选就是被他雪藏多年的眯缝眼。 “眯缝眼，咱们哥俩认识多少年了？” 卢昌华边走边问道。 “哎呀，这年头可不短了。” 眯缝眼咂咂嘴，算了一下。 “要说认识得有十多年了。跟着你干也六七年了。” “是啊，真不扛混。” 卢昌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眯缝眼，说道：“北宁油脂厂你去了解一下。” “啊？” 眯缝眼眨眨眼，有些没明白老板的意思。 “咱们与其建厂，不如直接收购，你去跟他们谈谈，有什么进展，直接跟我汇报。” “哎，哎。” 一股喜悦从眯缝眼的心底升起。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今天，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刻。 卢昌华交代完了，跟大洪和眯缝眼分手，去了大哥家。 大洪和眯缝眼见老板走了。 两人都各怀心事。 大洪知道自己文化水平低，管理能力一般，所以这几年一直尽心尽力。 他的面包和点心已经销售到了整个东三省。 虽然每年由几百万的利润，可在集团里依然是垫底的角色。 这他都觉得心力憔悴了。 他知道眯缝眼一直不服，他也跟这小子聊过，老板的安排，一定有深意，让他等待时机。 果然，这个时机今天到了。 “眯缝眼，你小子这会起来了，别忘了老哥啊！” “看你说的，我现在还谈不上起来了，就是给了个机会。” 话虽这么说，可心里他还是兴奋的。 回到家，他让媳妇做了几个好菜，要喝几杯。 媳妇儿不知道咋回事，就不耐烦的叨咕，“就知道喝，你看看别人，跟着老板都升官发财了，再看看你，同样是跟着老板，一直就是个小厂长，没出息。” “你知道啊，老板今天来了，让我去负责北宁油脂厂的收购谈判。” 眯缝眼瞟了媳妇儿一眼，一脸的得色。 “啊？真的？北宁油脂厂？就是在城南的那家？” “当然，北宁就一个大厂！” “哎呀，真的？” 见媳妇儿还是不敢相信，他嘿嘿一乐，“炒菜，要喝一杯了！” “我好好给你掂对几个菜。” 眯缝眼媳妇儿也笑的眼睛都没了，一脸笑容的往厨房跑。 没一会儿，厨房里就传出嗞啦嗞啦的炝锅声。 时间仓促，先来个鸡蛋炒韭菜，又炸了个花生米，炒了个肉片。 见三个菜不成双，她有急匆匆的跑去了市场，狠心买了二两猪头肉回来。 一进门，见眯缝眼正闭目养神呢，就急忙说道：“咋还不吃啊，趁热，都凉了。” 她找出盘子来，把猪头肉倒了进去。 “一起一起，这么好的事，一起庆祝一下。” 他媳妇儿一听丈夫这么惦记自己，脸上像开了花一般。 “老板走了？” “应该去他哥家了。” “我就说要放多去他哥那儿走动走动，没坏处。” “你呀，不了解老板的脾气，他又自己的判断。” 眯缝眼给媳妇儿倒上酒。 “哎呀，我来，我来。” 老娘们抢过眯缝眼手里的酒瓶子，给他满上。 两人举杯一碰，相视而笑。 眯缝眼两口子在家举杯相庆的时候，卢昌华正坐在餐厅里，和大哥一起喝酒呢。 卢昌中年初就升任宣传部部长了，他还兼任广电局局长。 当初跟他争权的老程已经退休了。 如今的卢昌中，是宣传口的一把手，还掌握着具体的宣传工具，是农场的三号人物。 虽然赵怀安调进了管局，不再是长水农场的场长，可卢昌中却比以前更有影响力了。 李伟顺理成章的升任农场书记。 卢昌中自己要紧跟书记的脚步。 “来，卢部长现在是春风得意啊，我祝你步步高升。” “你小子。” 卢昌中嗤笑了一声，喝了老弟敬的这杯酒。 赵妍忙活着端上来下酒菜，就领着儿子女儿去了学校。 “老叔，我们走了，上学了。” 盛文盛清兄妹挥挥手，就跟着妈妈出了门。 “你们要听话，好好听讲，知道吗？” “知道了。” 两个孩子软糯糯的回答道。 “你们哥俩先喝着，我把孩子先送去上学。” “好，大嫂辛苦。” “嗨，每天都这样，都习惯了。” 赵妍推门走了。 “来，你难得回来一次，在家里住几天再走。” 卢昌中和老弟确实一年见不着几次面。 “忙啊，我这都是偷闲回来了，北宁好有一大摊子呢。” “也是，你现在家大业大，离开谁都不能离了你啊。” “咋的，大哥你要是不当官了，就来集团管事，我现在都忙不过来。” “拉倒吧，你自己多培养人才吧，可别指着我。” 哥俩碰杯喝了起来。 “说起人才，眯缝眼还是有闯劲儿的。” 卢昌中顺嘴提了一句。 “哦？他找过你？” “过年的时候来过，我们也聊了聊。我觉得他是很有想法的人，缺的是机会。” “他有干劲儿，我早就知道。” 卢昌华放下酒杯，拿起酒瓶子给大哥满上酒，说道：“当年我是有意雪藏了他。” “哦？那是为什么？” 卢昌中很好奇，老弟这么做的原因。 “当年，我出去打天下，需要一个更稳重的人来守家，所以我提拔了大洪，让他在大洪的手下打磨几年。” “哦。” 卢昌中琢磨了一下，点点头。 哥俩又碰了一下杯。 “现在，我在外面已经布好了局，版图大势已定，需要有人去开疆拓土，他就该出山了。” “这么说，你提拔他了？” “嗯，我打算让他去负责北宁油脂厂。” “怎么？你要买下来？” “这事还要谈。” 卢昌中不明白，老弟怎么对油脂厂感兴了？ 当他问起的时候，卢昌华就笑了。 “说起来，油脂厂也是我农业布局的重要一环。这涉及到大豆的生产。” 卢昌中没有往深里思考，他只知道，油脂厂的原料就是大豆。 其实，卢昌华急着收购油脂厂是有原因的。 在八十年代的时候，美国就开始了转基因大豆的研制。 现在我国已经从最初的大豆出口国，转变为了大豆的进口国。 为啥？ 就因为转基因大豆价格便宜，出油率和蛋白率都比国产大豆高。 当初，美国公司把培育的转基因大豆免费给中国农民种植，现如今他们开始收取高额的专利费了。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怪现象。 同样是种植转基因大豆、，国内种植的成本要比进口转基因大豆高出很多。 这就导致了国内没人愿意再种大豆了，哪怕是转基因大豆也不种了。 很多油脂厂都购买美国的进口大豆。 现在，美国资本家把大豆期货价格逐年提升，中国油脂厂只能购买高价大豆，因为国内的大豆成本更高。 中国大豆的产区已经完全集中在了东北三省和内蒙地区了，其他地区的大豆产区已经消亡。 卢昌华知道，接下来美国还会继续培养中国油脂厂的消费习惯，逐渐压缩国内大豆产区，把大豆价格抬的高高的。 到适当的时机，他们就会打压大豆价格，让国内的油脂厂破产，他们美国资本就进入中国收割这些企业。 牢牢掌控住中国人的饭碗。 他们的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现在正是他们把手伸进中国，培养油脂厂消费习惯的重要时期。 为了保住东三省国产大豆，卢昌华势必要进入油脂行业。 只有他大量的收购本土大豆，大豆的种植才能保住，才不会让美国资本家得逞。 当然，为了大局，卢昌华也只能祭出资本的力量，首先掌控住东三省和内蒙的油脂厂。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得这么干。 这些深层思考，很多人都不会去想，卢昌华作为重生者就要承担这个使命。 倒不是什么爱国不爱国，而是为了保住非转基因的大豆品种，让老百姓能吃上便宜的对人体无害的粮油。 他就是不想看到欧美这些王八蛋们得逞！ 本文走向说明 猪脚从养鱼开始，发家致富之后，就走向了深加工，开设了工厂。 可是，猪脚还是回归了他的水库，他的鱼塘。 因为外面的世界很险恶，他在老家才能找到他的精神世界。 猪脚要回归养殖了。 喜欢的继续支持。 《重生84，从养鱼开始》本文走向说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285章油脂厂卖不卖？ 眯缝眼第二天就直奔北宁油脂厂。 这个油脂厂原是北宁县属企业。 一直跟北宁农场局合作，加工北宁的大豆。 经济效益一直不错。 可现在市场越来越开放了，油脂厂的原料来源也逐渐的多元化。 从北美进口的大豆到岸价比农场生产的大豆还便宜好几毛呢。 油脂厂本着经济效益最大化的原则，逐渐的增加了进口大豆的数量。 像北宁油脂厂这样的企业，在东三省还很多。 黑省各农场的大豆出现了大量滞销。 而整个农场系统只有一家优质企业在苦苦支撑，那就是九三局下属的九三油脂厂。 九三农管局在北宁农管局的西北方向，两个局紧挨着，都是大豆的主要产区。 可是九三局就有远见，早早的成立了九三油脂厂，用来加工消化自己种植的大豆。 因为是农场自己的油脂厂，他被逼无奈只得使用农场的大豆原料，成本高，价格就高，豆油产品自然销量不好。 好在有各农场内部消化了大部分产品，帮着九三油脂消化了部分成本，就是这样，油脂厂也举步维艰。 北宁油脂厂不是农场系统的，北宁农场局几次想要收购它，最后考察了九三油脂也就放弃了。 大豆加工看着很美好，其实内忧外患，拿到手可能就得死。 他们一样会遇到九三油脂的困境。 咋解决？ 北宁油脂厂没有那么多包袱，可以用最便宜的原料，转基因大豆。可是北宁农场局的求援，他们也让不能一点都不管，两难哪！ 九二年的油脂厂，大多生产工艺还是物理压榨。 在现在的管理者看来，这个工艺早就落后了。 要知道，物理压榨最大的缺点就是出油率低，豆饼中的含油量还是很高的，也就是说，很多的油被浪费了。 国内外先进的油脂厂都已经摒弃了物理压榨，而是使用更先进的压榨方法，那就是化学压榨法。 他们使用化学药剂，把大豆中的油脂萃取出来，然后再经过各种还原剂把化学药剂清除。 这样的生产工艺出油率高，很多企业都想使用，因为能多赚钱，还能降低成本。 可这会儿人们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另一个方面，那就是化学工艺虽然提高了出油率，可是它严重破坏了油脂中的有效营养成分，没有清除干净的化学药剂对人体还有损害。 可这时候的厂家眼睛都盯着经济效益，谁还会管有没有营养？对人体有没有伤害？！ 而恰恰要被人们摒弃的物理压榨法，才是最科学的，不但完整保留了油脂中的营养成分，还健康，对人体无害。 可越是健康的，科学的方法，它的成本越高。 在追求经济利益的今天，没人去这些。 也只有某些有良知的学者和卢昌华这个重生者才会。…. 眯缝眼按照卢昌华的指示，来到北宁油脂厂，见到了油脂厂的相关领导，和他们了解了油脂厂的现状。 与此同时，卢昌华去了市政府，找到了老领导沉洋。 今年的春节有点早，沉洋年前也很忙，可是对卢昌华的到来，他也没有怠慢。 「小卢啊，你年前到我这儿有事？」 「可不有事嘛。」 两人坐在沙发区聊了起来。 「今天来，我是想问问市政府，北宁油脂厂卖不卖？」 「油脂厂？你感兴趣？」 「本来我想自己建，可这不是已经有一个了么，如果卖给我 ，也省得我瞎忙乎。」 「这事我了解一下情况，年后给你答复，咋样？」 「行。」 卢昌华想着，要是能买个现成的油脂厂，自己也能尽快的布局。 回到集团办公室，他给总局的三叔去了电话。 他想问问，九三油脂卖不卖。 说实话，九三油脂在农场局内部算是处于垄断地位。 整个黑省所有农场的大豆都是它的生产原料，在货款账期等方面也可以商量。 这就是农场局自己的亲儿子。 自己也是农场的人，要是能把这家企业买过来，就能垄断垦区的大豆深加工产业。 王德河见卢昌华问这个问题，还真吓了一跳。 要知道，九三局为了建设这个油脂厂，可是下了很大的力气。 建设了三年，花了几千万，这才建成。 现在让他们把这个企业卖了还真是有难度。 不过，王德河还是答应，帮着问问。 正好，九三局的局长跟三叔关系不错。 卢昌华刚放下电话，王瑶就抱着孩子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此时的王瑶，小腹微挺，一步三摇的进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里休息嘛。」 卢昌华赶紧接过盛洁，让她坐下。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你这几天忙啥呢？刚回来就来办公室。」 「大豆榨油，我问三叔九三局的油脂厂卖不卖。」 「还要搞榨油啊，不是有个榨油厂么？」 王瑶觉得现在自家的企业已经不少了，怎么昌华还要折腾啊！ 「如果咱们不折腾榨油厂，以后都得倒闭。」 盛洁在老爸的怀里直蹬腿。 卢昌华把她的小大衣脱下来，把孩子放在地上。 盛洁扶着沙发扶手，摇摇晃晃的走了起来。 「切，你还真把自己当神了。」 王瑶虽然很佩服丈夫的魄力和现在的成就，还对他这吹牛逼的话语没当回事。 「我只是个敏感的人而已。」 卢昌华一边牵着孩子的后领子，一边说道：「外国人正琢磨咱们的大豆产业呢，只是很多人还不知道而已。」 「这种事你都知道？」 王瑶瞟了一眼丈夫。 「我比较。」 两人正说着，熊宝带着墨宝和踏雪闯了进来。…. 一下就扑进了卢昌华的怀里。 熊宝的动作有些笨拙，拱了一会儿，就趴在了他的脚边。 「今年咱们去海南？」 「你忙得过来吗？」 「陪你去散散心呗，去年前年都没去。」 「也是。要不约着爸妈去玩玩？」 「行，你约吧。」 这事就定下了。 原本约好年后给答复的沉洋，两天后就打来了电话。 「小卢啊，油脂厂的事，已经上了办公会，过两天就要提交***会了，你打算多少钱收购啊？」 「这要评估一下才行。」 「行吧，先定收购的事，多少钱，年后评估再说。」 油脂厂对北宁市府来说，不值几个钱，只要昌和集团随便搞几个工厂，什么都有了。 沉洋和市府的领导们都看的明白。 油脂厂到底是农产品加工，经济效益不是很高。 舍了也就舍了。 不都说嘛，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眯缝 眼，市府这边来消息了，他们答应卖了，得找人来评估，这事你去办，去哈市吧，年后就来北宁，嗯，辛苦你了。」 他交代一下，让下面的人去跑就行。 卢昌华在沙发上看电视，王瑶从卧室里出来。 「昌华，去海南的事我已经张罗了。」 「好，你都通知谁了？」 「两边都通知了。」 见卢昌华眼睛盯着电视屏幕，王瑶继续说道：「都是自己家人，咱爸妈这就是四个，大哥一家四个，咱家三个，大爷和三叔一家，三个。」 「三个？不是四个吗？」 卢昌华勐然看着媳妇儿问道。 「嗨，王露明年高考了，她不能去，要复习呢，紧张的不得了。」 王瑶把一杯茶水送到卢昌华的面前说道：「本来三婶都不想去呢，她说要伺候王露，我还是好说歹说才同意了。」 「我看哪，三婶不去也好，要是因为这个王露没考好，到时候你还落埋怨。」 「不能。」 「赵叔他们老两口不去？」 「哎呀，我给忘了。」 「你还是问问，不然大嫂心里不舒服。」 「行，我明天就问。」 王瑶把这事记在心里了。 「对了，三叔说了，他问了九三局，人家的油脂厂好好的不卖。」 「是吗？」 这个信息跟卢昌华的记忆有些不符。 他记得九二年九三油脂厂是很困难的，都要倒闭了，怎么他们还是好好的呢？ 过了年他亲自去看看再说吧。 bq. 无色非龙 第0286章除夕问策 昌和集团在春节前召开了企业年会。 对九二年表现优异的部门和人员进行了表彰。 对作出重大贡献的员工进行了物质奖励。 一月十八号，卢昌华带着一大家子浩浩荡荡的去了哈市。 在这儿跟地中海大爷和三叔汇合。 一起直飞海南。 这会买机票还需要介绍信呢。 老老小小十六人，到了阔别两年的海南三亚。 海边别墅前年借给了胡大贵两口子度蜜月。 去年，他们也没来。 今年，他们终于再次出现在海滩上。 十几人聚在一起，女人们负责每天的饮食，男人们是真的实现了自由。 每天都去海边游泳，在沙滩散步。 当初，卢昌华两口子购买了这块海滩，这里还是一片荒滩。 这两年，也逐渐有了人家。 基本都跟卢家一样，一年来住上一两个月的样子。 三叔对九三油脂的情况不是很了解。 不过他还是知道油脂厂的效益很不好，至于卖不卖，九三局也得听总局的。 「昌华啊，九三油脂你这么感兴趣吗？」 「我听说他们的效益不好，如果卖，我可以考虑给总局保留部分股份。」 「哦？」 王德河愣了一下，就笑着点点头。 「这个想法还是可行的。毕竟总局也怕油脂厂卖了，咱们的大豆销路咋办？现在保留部分股份，他们应该会放心了。」 「行了，你们爷俩都到这儿，咋还谈工作呢！」 三婶埋怨道。 「就是，这些事过了年再说吧。」 王瑶说道。 王德江和老卢正在研究找条船下海钓鱼呢。 「你们俩可小心点，风大浪大的，危险。」 卢妈妈和王妈妈都不放心。 「王瑶还是回去吧，别在海边吹风了。」 卢昌华见王瑶在海边走了好一阵，就拉着她往回走。 九三年的春节在二月二十二号。 盛文盛清盛洁三兄妹在别墅的院子里奔跑。 熊宝哥仨哪里能放弃和小主人一起玩耍的机会，它们也在草地里打着滚。 盛洁毕竟走路不利索，跌跌撞撞的跟在哥哥姐姐的屁股后面。 盛文带着她们在院子里来回的冲锋。 卢妈妈一群女人在厨房里忙活。 男人们也帮着弄菜。 今年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鸡鸭鱼肉青菜样样不少。 老卢亲自掌勺，谁让他是大厨呢。 现场有王德河和赵怀安，卢昌中就很安静，人家两位的官职可比他大多了。 卢昌华手里剥着大蒜，嘴里还在说着自己的想法。 「三叔，赵叔，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九三油脂的困境是多方面的。 一个是成本高，一个是产品商品化不够。 「商品化不够，啥意思？」 王德河没听明白。 「你看，他们生产的豆油，大多数就地消化了。他们太依赖农场内部消化了，没有真正的面对市场。」…. 「九三豆油在多少个大城市销售啊？有多少消费者认可？很少啊！」 「所以啊，成本高，销路还少，它能不亏损吗？」 卢昌华这么一解释，王德河和赵怀安都点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 「哎，昌华啊，如果真卖给你了，你 打算怎办？」 赵怀安想考考他。 其实，在运营企业方面，赵怀安还真佩服卢昌华。 你看他手里的企业，现在都经营的红红火火的，遇到了什么问题，人家都有有效的对策，这就是人才！农场局要是有这样的人才，早就脱困了。 「我啊？」 卢昌华笑眯眯的把手里的大蒜放进碗里。 「打广告，打品类，上超市。」 「超市？」 女人们竖起耳朵偷听起来。 「就是超级市场。早就有了，只是咱们东北还没有。」 卢昌华解释起来。 「就是自选商店，只是没有柜台，你想要啥自己随便拿，在门口统一算账给钱。」 「没有柜台？」 三婶问道。 「没有。」 「想要啥自己拿？」 卢妈妈问道。 「自己拿啊。」 「没有营业员吗？」 王瑶问道。 「没有。」 卢昌华摇摇头。 「哎呀，那咱们回去也开一个呗，这玩意买东西方便。」 王瑶一提起话头，厨房里忙活的女人们都点着头同意。 「超市有的地方有，有的地方没有，现在还没普及，不过再有两三年就要普及了。」 「嗯，这个什么超市是要比商店好啊！」 现在的商店和百货大楼还是那个样子，依然是买个东西像求他似的。 王德江点点头。 他自己就是百货大楼的人，他们的营业员什么样，他心里最清楚。 虽然这些年一直提倡微笑服务，可是依然不行。 要是搞成昌华说的超市，没有了营业员，那销售额还不蹭蹭的涨啊？！ 这么想着，他的心思活了。 要不要在北宁试试呢？！ 见大伙的话题跑偏了，卢昌华赶紧往回拉。 「不说超市的事，先说打广告和做品类。打广告大家都知道是咋回事，做品类是啥意思，三叔知道不？」 「我还真不知道，二哥知道不？」 毕竟王德河是政工干部，他哪里知道这些啊！ 「我也不太明白，是不是商品分类啊？」 「对，爸你说对了。」 「咱们打广告要打啥内容，这很重要。」 卢昌华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想法。 「以前咱们就是告诉消费者，我是卖啥的。可现在不行了，还要细分。比如豆油吧，以前咱们只知道有豆油和菜籽油对不对？」 「是啊，北方吃豆油，南方吃菜籽油。」 「可是山东地区搞了个花生油，玉米油，还有的地方生产橄榄油。」 「老百姓就搞不明白了，这么多油，咱咋选呢？」…. 「我们就要告诉他们。比如说，炒菜要用豆油，炸东西要用菜籽油，营养价值高要用花生油玉米油，拌凉菜就用橄榄油。这就是细分市场。让老百姓知道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油。」 「哦！」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 「本来，一种油就能解决的问题，按照这样办法，每个家庭就需要买好几种油，相互之间还不冲突。」 「就咱们吃的豆油来说，给它脱胶脱色脱脂之后，就行成了色拉油。主要是凉拌菜使用，可以生吃，也可以用来炒菜。」 「大家都知道，豆油是不能生吃的，炒菜或者油炸，油烟比较大，还起沫子，用色拉油就没有这 些问题了。」 「再有调和油，什么是调和油？」 老卢都把耳朵竖起来了。 他干了这么多年的厨师，就没见过什么是调和油。 「咱们单纯的用一种油成本很高，如果用几种油调和在一起，这样就能降低成本了。当然这个概念以后慢慢再说。」 「调和油？」 老卢自然自语道。 色拉油现在市面上都不多，很多人还在吃豆油菜籽油和猪油呢，哪里听说过调和油啊！ 「我刚才说的就是品类细分。现在很多国外油脂厂都在做色拉油了，咱们也得跟进。传统的豆油再精炼之后就得到了色拉油，这种油使用起来更好，至少油烟子少啊！」 一大屋子人都听的云里雾里。 看样子，消费市场还是需要引导啊！ 卢昌华想着，自己打出品牌，打出品类，再加大广告力度，相信昌和色拉油一定能走进千家万户。 让普通的豆油成为家家必备的产品。 至于以后出现的那些油脂品牌，你们就再等等吧！ 众人早早的打开了电视机，餐桌上摆满了菜肴。 赵妍跑出去把孩子们都经管回来。 熊宝哥仨也跑累了，呼哧带喘的扒在饭桌底下。 「来，来，来，今年咱们大团圆，都把酒满上。」 卢昌华和卢昌中哥俩张罗，男男女女围坐下来。 窗外夕阳西下，红彤彤的晚霞把大海染得通红。 海风轻摇院子里的椰树，花花草草随风弯腰。 屋子里传出了阵阵欢笑。 孩子们的童音在笑声里格外的清脆。 九三年的除夕在欢笑中来临了。 bq. 无色非龙 第0287章人要知足 九三的除夕在三亚的海边渡过。 所有人都认为没有卢昌华办不成的事。 这是多年来的事实证明过的。 从他起家养鱼一直到现在的农业机械，他想干啥都能成。 就连三叔王德河也认为，年后总局应该能通过九三油脂厂的事。 可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好事？ 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这才，卢昌华算是失算了。 在总局的办公会上，昌和集团要收购油脂厂的事，被否了。 理由很简单，农垦系统的命脉必须要把握在自己手里，怎么能让一个私企掌握呢？！ 当三叔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卢昌华正在跟眯缝眼研究油脂厂收购后的工作。 得到这样的结果，让他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呃，先评估北宁油脂厂吧，把这个厂子搞好也不容易。」 眯缝眼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话到嘴边，见老板不想再谈了，也就收了话。 带着专家组去市里，先评估再说。 这件事，让卢昌华沸腾的心逐渐的冷静下来。 哪个农民发财了还想当农民？ 哪个职工发家了不想当企业家？ 他也是奔着这个方向去的。 巨大的资本让他有些迷失了。 他进城里折腾，跑去苏俄折腾，扩张的野心一直充斥着他。 连他自己都认为，只要有钱，就没有干不成的事。 可现在，不是钱的问题。 他突然发现，自己走的好远。 是不是真的已经不是农民了，不是农场职工了？ 回到家，王瑶见丈夫的情绪有些低落，询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嗨，也没什么，就是三叔说，九三油脂厂的事黄了。」 「为啥啊？」 「人家不卖。」 「不卖就不卖吧，这不是个事。要不回老家散散心吧。」 「也行。」 大正月里，卢昌华就带着老婆孩子和熊宝回了三分场。 不为别的，就是想放松一下。 这么多年了，卢昌华一直觉得，在自己不顺心的时候，回到家就会平静很多。 卢家的老院子。 积雪覆盖，熊宝哥仨围着盛洁把脚印留下，狗嘴里喷着呼呼的白气。 小盛洁一个屁墩坐在雪里，不但没有哭，反而咯咯的娇笑起来。 熊宝哥仨抓起的雪沫子漫天洒落。 王瑶站在门口，「小糯米，回来，外面太冷了。」 「我，我再玩会儿~」 口齿不是太清晰，可已经能听得明白了。 卢昌华手上戴着棉手套，把木头垛子上的积雪划拉几下，露出下面的木头绊子，拿出几根来，让在雪地里。 在旁边又划拉几下，找到了埋在雪地里的斧子。 「糯米，你带着熊宝去远点玩，小心木头崩着你。」 卢昌华举着斧子，拿眼睛瞟着不远处的女儿。 「熊，熊，咱们去那边吧~」…. 盛洁抓着熊宝脖子上的毛，一起往院子的尽头走去。 墨宝和踏雪跟在后面。 见女儿走远了些，卢昌华这才抡圆了斧子，对着木头绊子使劲儿。 卡察卡察几声爆响，被冻了一冬的木头，被噼开，露出了灰白的芯子。 几斧子下去，他就呼呼直喘了。 脑袋上 的棉帽子都挂上了白霜。 「歇会儿，累了吧？！」 门口的王瑶见丈夫直腰喘气，就让他歇歇。 「完了，在城里把自己的生存技能都忘了。」 卢昌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摇摇头，又抡起斧子使劲儿的噼砍起来。 他倔强的噼砍了一阵，这才把噼好的木头划拉在一起，抱进了厨房。 一冬没烧火的屋子，干冷，如同冰窖一般。 难怪王瑶也只是站在门口。 找来了桦树皮和松枝，现在炉膛里点燃。 待火势大起来，这才从炉子上方添加些刚噼出来的细木头。 刚点燃的炉子，火势正旺，添加了木头，火势被压住。 卢昌华赶紧把铁炉圈盖好。 从炉圈的缝隙和炉眼中冒出了一股股的黑烟。 「你先出去，太呛了。」 卢昌华赶紧把媳妇打发出去。 厨房里烟子太大了。 王瑶见状，推门出去，找女儿去了。 炉子里被加热的空气和燃烧后的烟子，要把烟道中的冷空气压出去，这是一个敌强我弱的时候。 往回返烟也正常。 卢昌华捡起地上的半截桦树皮，在炉眼前使劲儿的扇着风。 这就是给炉子这头加压呢。 有利于打败烟道中的冷空气。 十几分钟之后，炉子里的热烟子终于打通了整个烟道。 王瑶拉开厨房的门，大声的喊道：「冒烟了，冒烟了。」 看着炉子里红彤彤的火势，火苗已经欢快的舔舐着烟道口，卢昌华点点头。 「我知道了。」 可他还是走了出去，站在有院子里，仰望着房顶上的烟囱。 烟囱里的黑烟已经变澹，澹澹的白烟随风而走，在碧蓝的天空下，犹如天上的云彩一般。 屋顶上洁白的积雪在阳光下泛着光晕。 「爸爸，爸爸~」 小盛洁歪歪扭扭的跑过来，抱住了卢昌华的小腿。 熊宝哥仨呵呵喘着粗气，趟着积雪跟过来，尾巴摇啊摇啊，把身下的积雪扫的左右横飞。 「走，进屋吧，炉子烧起来了。」 卢昌华拉着女儿通红的小手往客厅走。 王瑶在后面拎着盛洁扔在雪地里的小手套。 「这孩子，丢三落四的。」 眼中都是怜爱。 卢昌华拉开客厅的房门，让小盛洁先进去。 熊宝哥仨也摇着尾巴跟了进去。 现在它们一切行动听指挥，只是下命令的人变成了小盛洁了。 「快点，别着凉了。」 卢昌华让王瑶进屋，最后他才跟进去，关上了房门。…. 客厅的窗子透射着阳光，把地面照的很亮。 在这明暗的交界处，地面升腾起浮尘，在阳光下盘旋上升。 「哎呀，地龙热乎了。」 王瑶跺跺脚，坐在了门口的矮凳上。 「我来，我来。」 卢昌华赶紧把棉拖鞋拿过来，放在媳妇的脚边，这才伸手解开她的鞋带。 王瑶的鞋面上挂着些积雪，待她换上了拖鞋，卢昌华拎着她的鞋，走到门外，磕打了一阵，这才拿进来摆在门边。 王瑶追着女儿。 「糯米，过来换鞋。」 「咯咯咯~」 小糯米正跟着熊宝跑的欢，哪里肯去换鞋。 王 瑶跟着后面追着。 卢昌华换了拖鞋，拿起女儿的棉拖鞋走了过去。 「过来，先换上再玩。」 「爸爸，爸爸~」 盛洁扑过来，挤进他的怀里。 「糯米，你只听爸爸的妈妈喊你都不听，是吧？叛徒！」 王瑶跟在后面醋劲很大。 卢昌华把盛洁脚上的棉鞋脱掉，换上拖鞋，这才说道：「这才乖，去吧。」 「咯咯咯~」 盛洁塔拉着拖鞋又疯跑起来。 「你呀，就惯着她吧。」 王瑶嗔怪的瞪了一眼。 「孩子么，好好说，你还真生气啊！」 「哪有。」 「小心点，你还有一个呢！」 「知道了。」 王瑶坐进了沙发。 「我去烧点开水来。」 卢昌华穿过东屋，进了厨房。 炉子上的铁炉圈已经泛红。 卢昌华拿起炉钩子，把炉圈打开，往里面又添进去两颗胳膊粗细的木头。 火苗子勐地一暗。 他用炉钩子勾动几下木头。 轰隆隆~ 火苗一下窜起老高，火星顺着热气往空中窜。 他赶紧把炉圈盖上。 只保留一个炉眼。 他把手里的炉钩子靠在墙边，拎起铁壶，往里舀了一瓢凉水，用手晃了晃了，把水倒掉，重新添上水。 铁壶被他坐在了留出来的炉眼上，壶身滑落着滴滴水珠，溅落在铁炉圈上，滋滋啦啦的一阵爆响，圆滚滚的水珠子在炉圈上来回的翻滚，越滚越小，蒸腾起的蒸飘向空中。 炉子里的火苗舔着壶底。 蒸腾起来的热气烤着卢昌华的脸颊，在炉火明明灭灭的光线中，他的眼睛中闪着光芒。 他看了几眼，这才拍拍手，走了出去。 此时的卢昌华内心是满足的，是幸福的。 自己还有什么遗憾吗？ 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不就是自己的追求吗？ 那些顶天立地的辉煌，真的是自己要的吗？！ 「妈妈，我饿了~」 糯米靠在王瑶的怀里，仰头望着妈妈。 「好，妈妈给你做饭去。」 王瑶刚要起身，卢昌华已经站在了客厅的门口。 「你们娘俩歇着，我去做饭。」 「哎呀，你一个老爷们就歇着吧。」 王瑶还是站起身来。 「别，别跟我抢，今天我还非得给你们娘俩好好做一顿饭。」 卢昌华一脸笑容。 「爸爸做饭最好吃了~」 小盛洁还不忘给爸爸拍个马屁。 「好，糯米就等着吃吧。」 卢昌华这会已经想通了。 跟大多数人相比，自己早已经成功了，没什么不满足的。 就是有些失败也正常。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有成功就有失败，哪有那么多一帆风顺？ 自己要知足啊！ bq. 无色非龙 第0288章北山变故 下午四点半，天色就暗了下来。 卢家的餐桌上摆满了炖菜。 猪肉炖粉条，铁锅炖大鹅。 主食就是蒸馒头。 小盛洁正抓着一只鹅掌较劲，熊宝哥仨嘴里都含着块骨头，嘎吱嘎吱嚼得起劲儿。 卢昌华和王瑶也吃的额头冒汗。 火炕和地龙都烧的热乎乎的。 棉袄都穿不住了。 左邻右舍听说卢昌华回来了，都跑过来看他。 卢昌华拿出香烟来散了一圈。 今年春节，胡大贵带着老婆孩子回来住了三天，就急匆匆的赶回了哈市。 老胡头和胡大娘虽然想让孙子多待几天，可是吴玥急着回娘家，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见卢昌华回来了，就跑来聊天。 看着小糯米，他们就跟看见自己的孙女一样，眉开眼笑，一脸宠溺。 「胡大爷，大娘，大贵去哈市也是为了平衡一下关系，你们别生气。」 「我们能气啥？儿大不由娘啊！」 胡大娘一边逗弄盛洁一边说道。 「这回能多待几天不？」 「这一年都没回来，多待几天。」 「好，大娘给你做好吃的。」 老胡头吐了口香烟，说道：「明天去水库看看？」 「行，去看看。」 躺在火炕上，卢昌华看着已经打着小呼噜的盛洁，把她伸出来的小胳膊用被子盖上。 王瑶盯着雪白的屋顶，问道：「要在这儿待几天啊？」 「咋的？想回去了？」 「不是，我就是问问。其实，我还真想去北山看看呢。」 「年前我去看过了，挺好的，都有一百多只了。」 「小点声，把灯关了吧，别把孩子弄醒了。」 啪嗒，卢昌华拉了一下灯绳。 东屋的灯光熄灭了。 趴在炕底下的熊宝伸直了四爪，把脑袋放平了，哥仨安心的打起了呼噜。 「在家多住几天吧，回来我就安心。」 卢昌华低声的说了一句。 王瑶答应一声，迷迷湖湖的睡了过去。 屋外刮起了寒风，雪花无声的飘落，院子和屋顶上很快就覆盖了一层。 黑暗中的烟囱，安静的冒着烟气。 这就是人间烟火。 喔喔喔~~~ 天边泛白，隔壁人家的大公鸡就起来值班了。 卢昌华朦胧中睁开眼睛。 眼前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他一个激灵，伸手一摸。 手掌被湿热的舌头舔了几下。 「熊宝~」 卢昌华滴咕了一句，把手收了回来。 嘿嘿嘿~ 熊宝双爪扒着炕沿，伸直了身子，伸着脑袋看着卢昌华。 见它依然执着，卢昌华只得轻轻起身，抓起被子上的棉袄，披在身上。 缩起双腿，屁股在被窝里转了一圈，就坐在了炕沿上。 双腿在地上一阵划拉，找到了自己的拖鞋。 见卢昌华下了地，熊宝这才从炕沿上下来，跟在他的身边。…. 墨宝和踏雪也被这阵动静惊醒，抬起头看了一眼他们，一骨碌爬起来，前爪前伸，屁股向后一坐，把自己的腰身拉伸开来，张开大嘴打了一个哈欠，就站了起来。 「你们仨啊，就知道折腾我。」 卢昌华低声滴咕了一句，已经把棉裤套上了。 他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来到了门边，打开了插销，把房门推开。 熊宝哥仨这才慢悠悠的走进了厨房。 卢昌华回头看了一眼炕上了王瑶娘俩，这才走了出去，挥手把门轻轻关好。 厨房里的温度比东屋至少要低三四度。 他浑身抖了一下，也清醒了许多。 这才打开了厨房的门。 一股寒气从门外涌了进来。 熊宝哥仨从门缝处挤了出去，跑进了院子。 卢昌华把头探出了门外。 此时，东方微白。 一缕澹红挂在天边。 青灰色的黎明伴着阵阵寒意。 小风一卷，把院子里的积雪裹起来，从卢昌华的脸颊扫过。 犹如凛冽的冰刀，在他的血肉之躯上划过。 他勐地打了个寒颤，寒风从袖口衣领处钻进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硬了几分。 也就一分钟的时间，他就坚持不住了。 急忙把房门合上。 立马就感觉到了一股暖意。 他摸了一阵，这才找到了灯绳，啪嗒一声，把厨房的灯打开。 炉子里的火早已经熄灭了。 他赶紧把棉袄的口子系上，这才寻找桦树皮。 重新点燃放进了炉膛里。 松枝细木碎这些也在炉膛里引燃。 炉子里的火焰在闷了一阵后，轰隆隆的燃了起来。 就在他把铁水壶坐在炉子上的时候，厨房大门外响起了抓门声，熊宝的吱吱叫声响了起来。 他赶紧过去，打开了房门。 那三条狗也蜷缩着身子熘进来，围着卢昌华打转。 「趴着吧，我去抱木头。」 他也懒得去找棉手套了，就这样推门跑了出去。 在木头垛子这儿，搬下来几块，抄起斧子就噼了起来。 很快就噼了一抱。 弯腰抱起来就往厨房跑。 把这些木头放下，他赶紧用手去捂自己的耳朵。 他已经感觉到了刺痛。 揉了一阵，有了感觉，这才拎起水壶，把木头又添进了炉膛里。 几分钟的时间，铁壶里的水就开了。 他鸟悄的走进了东屋，拿起柜子上的暖水瓶，又去了厨房。 灌满了开水，又再次添加了木头，他这才带着熊宝哥仨回了东屋。 虽然他尽量的减轻自己的动静，可还是把王瑶惊动了。 见卢昌华进来，她迷迷湖湖的问：「几点了，起这么早啊。」 「睡你的，还早呢。」 炉子里的火焰，让地龙再次发起热来。 东屋又温暖起来。 「有点渴。」 王瑶沙哑着说道。 「我给你倒点水。」…. 卢昌华给王瑶的水杯倒上刚烧的开水。 「有点烫，刚烧好的。」 「嗯。」 她起身接过来，吹了吹，轻轻抿了一口。 接着又喝了几口。 卢昌华把她的水杯放在柜子上，这才钻进了被窝。 大公鸡叫第三遍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 卢昌华起身烧了锅洗脸水，把水打好，这才去把剩饭菜热上。 这就是今天的早餐。 当他再进东屋的时候，王瑶正在给小盛洁穿衣服。 小丫头揉着眼睛，跟炕底下的熊宝打招呼。 见爸 爸进来，就伸出双手要抱抱。 「先把衣服穿好，别感冒了。」 「来，穿好衣服再抱。」 王瑶一边给她系着扣子一边说道。 早上，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吃饭的时候，卢昌华接了个电话。 见丈夫的脸色不对，王瑶问道：「怎么了？」 「北山农庄怕是开不成了。」 「啊？为啥啊？」 王瑶很吃惊。 北山的开发可是投入不小，怎么说不开就不开了？！ 「嘿嘿，没事，不开就不开。」 刚刚是林场的老孙打来的电话。 林业政策发生变化了。 几年前毁林开荒，有些人是发了财的。 可现在政策有了变化。 不但要退耕还林，还得把开发出来的山地都要种上树木，开发了多少，就要还回去多少。 卢昌华笑呵呵的跟王瑶说道：「这是好事，再说咱家开发的也不多，咱们种上树就好，也没赔钱。」 「我是担心那些狍子。」 王瑶一脸的忧虑。 「袍子咋办？」 「放归大自然。」 吃了早饭，卢昌华让王瑶在家呆着，他去北山转转。 「不行，咱们一起去看看，再不看以后就见不着了。」 王瑶是很惦记那些狍子的。 卢昌华想了想也是，这次去了，以后放生了还真不一定能见着。 把炉子里的火熄灭后，一家人就上了车。 熊宝哥仨也挤进了车里。 几十分钟，他们就来到了北山农庄。 二洪还不知道北山的变故。 卢昌华也没提。 一家人先去了山谷的狍子场。 大雪覆盖着山谷，干枯的灌木和草甸子被狍子们踩踏的光熘熘的了。 「二洪，通知工人们，把这一圈的围栏都拆除了。」 「啊？」 二洪的磕巴都吓好了。 「咋，咋回事啊？！」 「咱们北山农庄不能干了，要退耕还林。」 「啊？」 二洪眨眨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在北山都干了好多年了，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别担心，这不能干了，咱去其他地方干嘛！」 安慰了二洪，卢昌华抱起女儿，指着远处移动的小狍子，爷俩嘻嘻哈哈的说笑着。 王瑶见狍子的种群已经这么大了，心里很安慰。 心里希望这些被放生的狍子还能适应野外的生活。 二洪慌慌张张的跑下山，招呼工人来拆除围栏。 卢昌华带着王瑶和盛洁跨过围栏走进了山谷。 熊宝哥仨也紧紧的跟随在后面。 这些狍子见他们靠过来，先是惊慌的四下逃跑，而后又跑了回来，还接近了卢昌华一家。 有些狍子还跟小盛洁亲热起来。 山嵴上人声鼎沸，油锯的轰鸣声响起。 卢昌华站在山谷里，四下张望。 他心里默念道：傻狍子，聪明点，别往猎人的枪口上撞了。 bq. 无色非龙 第0289章不能忘本 北山农庄的工人们都知道了实情。 要退耕还林了，他们不能在这山上种地了，还要给人家恢复，种上树木。 狍子的围栏，建设的时候，干了好几个礼拜，拆除的时候，就用了一天。 围栏没了，可是狍子们没有跑，依然悠闲的在山谷里游荡，啃食着干草，吃着枝头挂着的果子，渴了就吃几口积雪。 累了就卧在干草堆里，困了就挤在一起睡了。 他们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园。 他们依然等着按时到来的投喂。 可今天，他们没有等到。 每天准时来到的人类没有来。 有些调皮的狍子走上了山嵴，试探性的闻闻嗅嗅。 随后，它们就开始跨越山嵴，向着更深处走去。 山嵴外的世界是神秘的，它们需要一点一点的去探索。 老苏再次打来电话，说开春之后，林业局就会运来树苗，费用需要这些老板承担。 「没问题，开春我派人来种树。」 「根据局里的意思，你们只要出钱了，就不用管了，我们林场出面植树就行。」 「行。那我们把东西都收拾走。」 这个北山农庄，卢昌华真是投入了不少。 当初他承包可不是为了挣钱的，而是为了保住北边几座大山，省得被别人搞秃了，破坏了生态环境。 这里可是自己的家乡，他可不想这里被破坏了。 现在也好，退耕还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有什么不高兴的？ 损失点钱算什么？ 所有人都愁眉苦脸的，只有他乐呵呵的。 「开春了把这些设备和东西都运去水库吧。」 「哎。」 最失望和难过的是二洪。 别人都是越干越大，越干越好，他倒好，干着干着干没了。 唉，自己媳妇怕是又要唠叨了。 北山的事，再次点醒了卢昌华。 在外面干的再红火，也不能放弃自己的根本哪。 这就是个现实的例子。 这么多年，他到处折腾，到处发展，可就是没有放弃老家的水库，鱼还在养着。 要是他当初放弃了养鱼，放弃了自己的根本，恐怕就剩那些工厂了。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 种地养鱼都是吃的，都是天，都是基础。 自己不能忘本哪。 这几天，卢昌华一直在思考自己的发展方向。 想到养鱼，他就再次想起自己的金手指。 挂在脖子上的黑方块休眠之后，就没醒来过。 自己没有它还能养好鱼吗？ 抱着女儿，走在水库的大坝上。 洁白的积雪把冰面变成了平整的雪原，白茫茫一片。 岸边值班室的烟囱里，冒着灰白色的烟。 熊宝哥仨冲进了冰面上，在雪地里奔跑。 盛洁扭动腰身，从爸爸的怀里熘下来，跟在熊宝的身后奔跑，跑一段就摔个跟头，爬起来继续跑。…. 熊宝哥仨见盛洁摔倒，就翻身回来迎接，见她起来，就又在前面带路。 王瑶不放心，跟在盛洁的身后。 雪地里几行脚印歪歪扭扭，在这空旷的水库里洒满了欢声笑语。 大洪媳妇听说老板来了水库，也跑了过来，终于在这三千亩的冰面上，找到了老板一家。 「昌华，来水库玩啊？」 「啊。过来转转。」 卢昌华看着大洪媳妇，问道：「去年怎么样，收入还行吗？」 「还行。」 见她有些想要说话的样子，卢昌华问道：「有事？」 「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咱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呵呵，我知道昌华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你是大老板了。可我一直有话想要说，一直没找着机会。」 见卢昌华听的很认真，大洪媳妇继续说道：「咱这个水库是你起家的地方。当年也是全靠它，你才发的家。可是……」 「可是现在，唉……」 她叹了口气。 「你挣了钱，也不往水库投入了，这里变成了鱼苗繁育基地。可是每年那点鱼苗也卖不了几个钱。鱼苗养大了，利润也跟水库没啥关系了。」 「虽然，水库和市场罐头厂都是你的产业，可是，我们水库看到的总是支出，收入都是别人的，大家伙心里都不是滋味。」 听着大洪媳妇儿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卢昌华默默的听着，时而皱眉，时而点头。 他知道，人家说的没错。 起家的水库，现在成了自己产业中最不受待见的一部分。 自己越来越不重视了。 这些跟着自己，默默打理水库的老人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要抛弃这里了。 这里真的不重要了吗？ 卢昌华抬头看看她，笑呵呵的说道：「好，你提的意见很好，我会好好考虑的，你放心，水库很重要，一定要好好干。我这几天正在考虑这个问题，给我点时间。」 「好，昌华，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不管的。」 大洪媳妇一脸的红晕。 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卢昌华叹了口气。 这几年，自己走偏了。 自己起家的事业不能放弃，不管有没有金手指，自己都得去好好干，好好发展。 看着在水库深处的王瑶娘俩，卢昌华一脚踏进了积雪里。 「等等我，我来了。」 他趟着洁白的积雪，向着她们追去。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满眼的洁白。 远处传来的嬉笑声。 这一切，都让卢昌华心生向往。 在水库玩了两个钟头，盛洁也嚷嚷着饿了。 卢昌华带着她们娘脸去了值班室。 简单吃了点胡大娘的手艺，一家三口就去串门了。 他先去了韩建华家。 韩主任见是卢昌华一家来看他，心里很高兴。 把王瑶和盛洁让到炕上，和韩妈妈一起聊天。…. 王瑶询问了下韩颖的近况。 卢昌华和韩建华坐在沙发上，喝着热茶，聊了起来。 韩主任喝了口茶，问道：「昌华啊，听说你现在越干越大，不想回来了吧？」 「主任啊，干的再大，也是咱农场人，这个家我是要守着的。」 一听这话，老头眼睛冒光。 「真的，你还想回来？」 「主任，我你是了解的。当初是你承包了水库给我，让我挣了钱。」 「呵呵，不说那个，不说那个。此一时彼一时啊！」 老头虽然这么说，可是话里也是难掩骄傲。毕竟是他创造了一个神话嘛，没他的支持，卢昌华想要发家也不容易。 「我这几年在外面发展，搞得也挺大。可是，我回来看看，咱们农场还是老样子，变化不是太大。我有愧啊！」 卢昌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西边的研究所，前两年也牵走了，据说他们迁去了佳慕斯。咱们这儿被废弃了。」 韩建华叹了口气。 「你能回来就好。咱们这些老职工，你要带着他们一起致富啊。大家都有钱了，把农场建设好，别都走了，扔下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我们当年为了建设这里，付出了一辈子，现在你们要是都走了，这里谁来建设啊！」 老头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 「老头子，有话慢慢说，你可别着急，赶紧把药吃了。」 韩妈妈赶紧下地，找出一小瓶药来。 卢昌华也赶紧给老头倒水。 正忙活呢，李振国推门走了进来。 「昌华啊，我听说你在这，就来了。」 「来，来，来。进来坐，你们是集体批判我来了！」 卢昌华开着玩笑。 「那可不敢！」 李振国脱下大衣，一屁股坐在韩主任的身边。 「主任啊，又激动了吧？！」 「激动了，激动了。」 韩主任喝了口水，给自己压压惊。 「李书记你要说啥？」 「当年，你在分场养鱼养鹅，把咱们这片都带动了起来。这几年，你回来的也少了，虽然分场也养鱼养鹅，可是现在那股心气没了。」 李振国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这些东西都卖给你了，你也不拖欠货款，可是价格也上不去啊。大家到现在也没挣到什么钱。」 他用手往外一指。 「你看看，当年你发财的时候，咱们就是这样的平房，现在，你都满世界转悠了，咱们这还是一样，还是当年的平房！」 【讲真，最近一直用@@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安卓苹果均可。】 李振国的话，让卢昌华脸红。 他只顾自己发财了，家乡的父老乡亲还是原来的样子。 分场居住环境也没什么改善，人均收入提高的也不多。 教育、医疗、购物等等还是那样。 作为号称身家上亿的人，惭愧不？ 「我错了，我不该忘本，不能忘本啊！」 「哎，这就对了！」 韩建华用手掌抚摸着自己的胸口。 「人哪，活这一世不容易，不能光自己过得好，也得要身边的人过得好。」 「您说的对！」 「老主任看问题就是有眼光，比我有理论水平。」 李振国的马屁不要钱的抛。 「咱们今天好好聊聊。」 「好，老婆子，做几个菜，我们喝几杯。」 「做几个菜行，你就别喝了，心脏不好！」 「行，行，行，我心里有数！」 老头一脸倔强的说道。. 无色非龙 第0290章农场不缺地 卢昌华跟老主任和李振国喝了顿酒，他也下定决心，把自己的工作重点转移到农场来。 至少要给这些职工打个样。 以前，农场职工所谓承包土地是没有啥自***的。 每年承包土地的合同都签，可是到底哪儿块地是你承包的，那就不一定了。 没在农场待过的人一定不明白，我承包土地，咋还不知道包的是哪块地呢？！ 诶，这就是既好笑又无奈的事了。 首先，你和农场签订了土地承包合同，只是签署了承包文件。 开春春播的时候，农场会根据局里的生产任务下达种植品种和种植数量。 农场农业科把这些任务分配到各分场或者生产队。 生产队根据任务和地块轮作制度，决定上报那些地块种植什么农作物和数量。 职工虽然承包了土地，可由于需要轮作和大面积机械化作业，只能先由分场组织职工集体播种。 播种完成后，职工们再抓阄分地。 比如，每个职工如果承包5垧地，那么，春播之后，就会根据自己的意愿，这5垧地都要什么。 比如，有人就要5垧小麦，有人要5垧黄豆，还有人要2垧小麦，3垧黄豆。 如果你只要小麦，那么就在小麦种植区域里抓阄，抓到哪儿算哪儿。 有倒霉的，按照抓阄的号码去实地查看，自己的小麦地都在洼地里，有运气好的，自己的小麦在高岗上。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 其他挂在土地上的其他税费都不需要上缴，只需要给林业局上缴一笔管理费就行。 而农场的土地就不一样了。 它们是进入国家统计范围的国有土地。 每一亩土地上，都挂着各种税费。 不管这些耕地是撂荒了还是有人种植，不管你是受灾了还是丰收了，都有固定的费用。 再加上机械化作业的成本，种子化肥农药和田间管理的人工成本，所有加起来，每垧地近2000块。 再加上种植品种不能自主，承包地块不能固定，收成靠天，费用上涨，你不亏本谁亏本。 尤其是农场。 种子化肥农药油料都在涨价，而销售的粮食价格一直很低。 它能不亏损吗？ 所以，黑省农垦系统在2000年前，每年都亏损倒挂。 这样的形势不仅广大职工怨声载道，各级主管部门都很焦急。一直在寻找解决的方法。 可在此之前，粮食该种还得种。 就是明知道亏损也得种！ 为啥？ 这关系到国家的粮食安全。 亏损就不种了吗？ 卢昌华这几年虽然没种地了，可他还是知道个大概情况的。 李振国酒后吐真言，把农场现在的困境一说，卢昌华就觉得后背冒凉风。 黑省垦区有耕地4300多万亩，是我国耕地规模最大、现代化程度最高、综合生产能力最强的国家重要商品粮基地和粮食战略后备基地。 垦区已累计生产粮食5706.4亿斤，向国家交售商品粮4452.2亿斤，为保障国家粮食安全、食品安全和生态安全作出了积极贡献。 垦区粮食综合生产能力可保证1.2亿城镇人口一年的口粮供应。 这么重要的基地，现在如此困难，很多人已经忘了，他们吃的粮食是哪来的。 这几年，卢昌华又钱了，也吃上了大米，他虽然知道农场困难，可是他没想到会困难到如此地步。 作为一个农场子弟，听着心里不是滋味。 他回到家，辗转反侧，想了半宿。 第二天一早，他去办公室找到李振国，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什么？你要承包？」 李振国是想让卢昌华带着职工致富，可他没想到明知道要亏损卢昌华还要承包土地。 「你也知道，我北山农庄收回去了，咱们分场的地我来种，补液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你要承包多少？」 「多了也不敢，先包个一千垧呗。」…. 「一千垧？承包费可不少啊！」 一千垧地就是一万五千亩。 「我先试试。不过我有个条件。」 「啥条件？」 「种啥我说了算，我自己播种自己干。」 「就是地块固定呗？」 「对。」 「这个得农场批准，我一个分场还没这个权利。」 李振国有点嘬牙花子。 「行，你申请一下。」 跟李振国聊了一阵，卢昌华就去了水库。 这几年，菜园这边的地都是他的饲料地。 在水库的上方，那一大片就是六号地块，这里里水库近，如果这个地块能让他承包，那就方便多了。 踏着大坝上的积雪，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脚步声。 熊宝哥仨在前面撒欢的奔跑。 卢昌华抱着盛洁跟在王瑶的身后。 「咯咯 咯~嘻嘻嘻~」 盛洁看着熊宝它们在前面撒欢，她看着开心，咯咯娇笑。 卢昌华一边逗弄她，一边快步跟上王瑶的脚步。 大坝上被奶牛踩出了一条小道，一路上牛粪霸占了这条小路。 「走边上。」 路边的积雪还没被污染，可雪有些深，一脚下去，雪没了脚脖子。 「哎呀~」 王瑶一声惊呼。 卢昌华赶紧去扶。 王瑶一屁股坐在了雪窝子里。 小盛洁却在爸爸的怀里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拉我一把啊！」 「雪窝子摔一下不疼吧？」 卢昌华笑呵呵的问道，一把抓住王瑶的手，要把她拉起来。 「你摔一下试试！」 王瑶嗔怪道。 「嘿嘿。」 卢昌华把王瑶拉起来。 小盛洁对着爸爸说道：「爸爸糯米要做火车。」 「好好。咱坐火车。」 卢昌华赶紧补救。 王瑶拍打身上的积雪。 他则双手把女儿举了起来，一下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嗷嗷嗷~糯米坐火车喽~」 卢昌华架着女儿冲下了大坝，在冰面上跑了起来。 「咯咯咯~」 「嘻嘻嘻~」 「哈哈哈~」 小盛洁骑在爸爸的脖子上，双腿挂在卢昌华的胸前，小腿一踢一踢的，笑的欢快，笑的无邪。 王瑶在后面一边追赶一边高喊道：「慢点，小心摔着！」 「哈哈，你来追我们啊，来追我们啊！」 王瑶追了一截，气喘吁吁的一屁股最在雪地里，耍起赖来。 卢昌华这才跑回来，把她拉起来。 王瑶一把抱住他。 「抓住了吧？我看你跑，看你跑~」 笑声欢快，缥缈。 温暖的阳光也慈祥了许多。. 无色非龙 第0291章种粮大户 三月初，长水农场还是白雪皑皑。 场部机关会议室里。 长水农场场务办公会正在紧张的进行。 场长李峰和几个副场长正在看着三分场李振国报上来的申请。 三分场职工卢昌华要申请承包土地。 而且一包就是一千垧地。 要知道，长水农场的耕地面积，只有36万亩，卢昌华这小子个人就要承包15000亩，一下就占了4.1%。 这可不是个小目数啊。 “大家都谈谈对这件事的看法吧。” 场长李峰往椅子里一靠，看向左右两边的几个副手。 自从老场长赵怀安两口子都去了局里。 李峰这个从赵光调来的副场长走马上任了。 下面的几个副场长都是老人，对李峰的到来各怀心思。 农业副场长杨光，一直是赵怀安的得力助手。 赵怀安也有意要让他来接班。 可是，事与愿违啊。 局里领导并不是这么安排的。 从赵光农场调来了李峰，杨光依然还是农业副场长，主抓农业生产。 畜牧副场长刘权是个挂职锻炼的人，东北农大博士生，专门管理全场的畜牧业发展。 像奶牛养殖，乳品生产，这些归他管。 卢昌华的水库，澹水鱼养殖也在他的管理范围。 只是这两年，他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奶牛养殖上。 他主抓的农场养牛场就是一个政绩项目。 这需要李峰在经费上支持，他也就靠了过去。 教育副场长普华也跟着丈夫调进了农管局，教育科蔡琼被提拔了上来，接任了教育副场长。 主管物资的老廖依然稳如狗，牢牢掌握着农场物资采购大权。 这四个副手都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申请报告不说话。 李峰见此，也不吱声。 我还就不信了，你们都是哑巴。 李峰是赵光农场的副场长，能来到长水农场任正职，已经是他使出了大力了。 要知道，每次的人事变动，都是各方力量的再平衡。 见没人说话，杨光咳嗽一声，说话了。 卢昌华是什么人，他最清楚。 老场长家的亲戚，人家哥哥就在农场任宣传部长呢，自己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得说话。 “李场长，卢昌华同志，是咱们农场改革的先锋，也是创业标兵。是广大职工的榜样。这几年，农场的粮食种植一直效益不好，很多职工都不愿意再种地了。在这种时候，他要是能起到带头作用，并且能成为种粮大户的话，那示范作用是不可估量的。我觉得不仅要支持他种植，还要扩大他的种植面积。职工们种不好，就让能种好的人来种嘛。” 杨光说完这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扫了一眼在座几个副场长，不再说话了。 畜牧副场长刘权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李峰，咳嗽一声，说道：“咱们农场的粮食生产是很重要的，不仅关系到广大职工的切身利益，还关系到粮食安全问题。我看~” 他拉长了声音，看了看李峰，继续说道：“还是慎重为好。” 对他来说，种地跟他养牛没啥关系。让不让卢昌华种地，跟他也没关系。 可为了和杨光唱反调，也好表明自己的态度，你李峰可是看见了，我是你这边的人。 蔡琼是刚爬上来的教育副场长，纯粹是要饭吃的主，他谁都不敢得罪。 从心理上来说，他肯定是想靠拢赵怀安留下的老人，可实际上，他还真不能得罪李峰，不然他们教育口的拨款怕是有问题了。 老廖见蔡琼不敢说话，也犹豫起来。 他沉默了一阵，还是勉强说道：“我看哪，这事有利有弊，利大于弊就能办。” 他说了圈车轱辘话，等于没说。 可是明白人都知道，这个老小子是倾向于同意的，只是没有明说。 老廖知道，自己的儿媳妇可是在卢昌中的手底下管着呢，要是把卢家得罪死了，儿媳妇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到时候自己还真不好跟儿子交代。 要知道，儿媳妇杨洁可是他压着给儿子找的。 儿媳妇不愿意，他能不知道吗？ 心里跟明镜似的。 可是他为了改造老廖家的家族基因，利用职权，硬是把广电一枝花给娶回了家。 现在卢昌中管着整个农场的宣传口，自己要是一点话都不说，恐怕不好交代。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采购大权也需要李峰的支持。 要是明目张胆的靠向了杨光，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权衡了利弊，这老小子只能说车轱辘话了，两边都不得罪。 杨光听到老廖说这话，嘴角抽了抽，拿起杯子吃了口茶，不动声色。 李峰见大家都表态了。 他微微一笑。 “好，大家说的都不错。” 他点着头说道：“咱们长水农场，虽然是多业并举。可是大家不要忘记了，我们还是以农业为主的。” “农场这几年，在主业上遇到了困难，我们就要积极想办法，找出路。卢昌华同志是我场的职工，一直在做养殖，也带动了全场的养殖事业。” “而且，我还听说，这几年他在北山搞农业，经验很丰富。” “当下的局面，我们就是需要像他这样的能人，来起到带头作用，让广大职工看到希望，看到榜样。” 他这么一说，众人就知道，李峰场长是支持的。 刘副场长见状，我擦，你们都是好人，就我是大坏蛋？我这不是把卢部长得罪了吗？ “咳咳。” 他赶紧补救。 “我支持李场长的决定。就因为农业是基础产业，极为重要，我们才需要像卢昌华同志这样的人来从事。我们不仅要支持他养鱼，还要支持他种好粮食。” 他还要继续挽救，杨光实在看不下去了，打断了他的话。 “刘场长，你不再慎重考虑了？” 杨光的嘴角微翘。 “呃，这就是我慎重考虑的结果，我支持李场长的看法。” 刘副场长见杨光戳穿自己的老底，心里发虚，一脸不在乎的喝起茶水来。 “我，我也支持大家的意见。” 蔡琼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 可是心虚的样子还是掩饰不住。 “对，对，卢昌华同志的表率作用是有的，我们应该支持他的想法。” 老廖见状更进一步，他说的是支持卢昌华的想法，而不是李场长的意见。 这就是在向杨光这边表示，咱们还是一伙儿的。 “那就通过。” 李峰一锤定音。 他不是不想树立自己的权威。 而是他知道，长水农场作为一家成立了几十年的老场，有自己的底蕴和人脉。 总局和管局有多位老领导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自己在这里任一把手，就要小心谨慎。 否则，自己怎么下台的可能都不知道。 尤其是这个卢家。 卢家老大是本场的宣传部长，宣传口的大拿。 老丈人是农场的老场长赵怀安，现任管局副局长。 更可怕的不是赵怀安，而是那个要求种地的卢昌华，卢家老二。 人家娘家叔丈人据说是总局的当权派，是总局啊。 自己这个小小场长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 只要人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自己能过就得过。 更何况，人家是花钱种地，又不是抢地？ 干嘛不让人家种啊？！ 不仅让他种，还得让他多种。 这个示范作用你是当定了。 卢昌华还在家里烧炉子暖炕的时候，李振国就派人来找他了。 刚到办公室，李振国就一脸笑容的拉着他的手，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昌华啊，农场已经批准了。还有具体指示，你看看吧。” 李振国把文件交给他。 两人坐下，卢昌华看了起来。 这个批示写的明白。 “支持卢昌华同志回乡创业的想法。农业是基础产业，需要他这样的企业家，以全新的视角来发展种植业，为广大职工起到示范作用。在种植品种和数量上不予限制，地块可以固定，年限暂定十年。李峰。1993年3月2日” 看到这样的批示，卢昌华心里很高兴。 毕竟自己回农场种地的想法实现了。 “你想要哪块地啊？” 李振国笑眯眯的看着他。 “六号地咋样？” “六号地啊？也行。这六号地有一千多垧呢，可超出你的数量了。” “多点就多点，一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嘛。” “看样子，你这个种植大户是没跑了！” “还需要李书记的支持啊！” “支持，支持！我能不支持嘛。” “过两天把地量了。” “好，早点量早点安排工作。” 两人把后续工作安排了一下。 卢昌华心里琢磨着，趁着冰雪还没融化，北山的拖拉机和设备要赶紧运回来，要是进入四月，路上都是稀泥，这些机器想要运回来就麻烦了。 第0292章盖猪圈？我很忙的。 六号地块，在水库的东侧，共分了四个防护林。 平均每个防护林有三百垧地的样子。 靠着水库这边是个缓坡，这边没有防护林。 而往东就是几十年前种植的杨树。 林带东西宽度有十几米，南北长度就有几百米了。 光是这一条防护林带就有七八亩的面积，越往东边，防护林带越长。 地块南北最长的有近2000米，东西宽度最长1500米。 这么大的地块，就非常适合大型机械化作业。 大型的拖拉机和收割机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卢昌华跟着小统计用了两天时间，总算是丈量完了土地。 也了解了这片地块的地势。 在地块的中间有洼地。 遇到涝灾，这些地方就是根源。 他又跟李振国签订了一份土地承包合同。 十年的期限，时间可不短了。 拿着合同，卢昌华回家就给王瑶看了。 「你真要种地啊？」 「可不嘛，合同都签了。」 「你就是为了给二洪他们找个事干吗？」 「不全是。」 卢昌华看着王瑶说道：「我就是想试验一下，这地到底能不能种好。」 「好吧。糯米要回北宁上幼儿园了，我也得回去了。」 「嗯。你还是回去好，肚子这么大了，在这儿我也不太放心。」 卢昌华第二天就把媳妇儿和孩子送回了北宁。 其实这段时间，王瑶能跟着他一起下来，在老家住了半个月，卢昌华心里已经很安慰了。 你想啊，王瑶一个城里姑娘，还怀着孩子，大冬天的跟着跑回农场，想想都遭罪。 再说了，这几天卢妈妈和丈母娘都来了电话，让王瑶和孩子赶紧回去。 卢昌华也不能一意孤行。 王瑶回到北宁就在卢妈妈的陪同下去了医院。 而卢昌华则又返回了农场。 北山农庄的农具开始往回运了。 二洪他们得知已经定下了六号地，心里知道了大概。 他们毕竟是三分场的职工。 哪个地块在哪儿，什么情况基本了解。 像六号地就在水库的上面，以后无论是种地还是田间管理都很方便。 主要就是离得近。 都说种地种地，这地怎么种就讲究了。 同样的地块，有的人来种就挣钱，有的人就赔钱。为啥有这么大的差别呢？ 就在于你种什么，怎么种？ 像长水农场这样的大型机械化作业的大田，它就做不到精耕细作。 地里全靠化肥，几十年下来，土地都板结了，一年不用化肥就不行。 田间的杂草和病虫害都是农药管着。 多年来的农药早就使这些植物产生了耐药性，再打多少都不大好使了。 近几年，农药越用量越大，还要大量的使用进口农药。 再这样下去，农场的土地真就要种不出来粮食来了。 卢昌华心里有自己的想法。…. 他想改变这种现状。 用有机肥农家肥来改善土壤结构。 让黑土地重新焕发出生机来。 尽量不使用农药。 除草就用人工，不用药剂。 这两年，黑省出现了高温干旱的天气，各种蝗虫泛滥。 农药对这些虫害的作用不大。 还出现过大量的瓢虫。 卢昌华考虑，能不能大量的养殖鸭子，用鸭子食肉性的特点，在田间对抗这些害虫。 考虑到自己已经开始收购北宁油脂厂了。 那他必然要种植大豆。 这样才能形成有效循环。 这些想法还在他的脑子里，他觉得，只要能搞出合理有效的循环经济，那就能形成一个农业模式。 到时候，把这个经验推广开来，就能提高经济效益了。 突突突突~~ 两台东方红拖拉机牵引着挂车从远处而来。 烟囱里喷吐着黑色的浓烟。 二洪从拖拉机驾驶室里跳下来。 「老板，这些粮食卸哪儿？」 「什么东西？」 「去年剩下的碎豆子和瘪麦子。」 「送饲料厂去。」 「好。」 二洪对着拖拉机挥挥手，向着水库边的饲料厂方向指了指。 驾驶员把油门死命的按下去。 「突突突突~」 拖拉机两侧的铸钢链轨，翻搅着土路上的积雪，压出了两条深沟来。 后挂车咣当咣当的响着，扭动着金属车身，向着饲料厂的方向去了。 这几天，饲料厂已经开工了。 平日里平静的水库区也开始了喧嚣。 大大小小的车辆在水库边的土路上奔驰。 「赵师傅，东边的地边上，盖上几排猪圈吧，再搞个积粪池啥的。」 赵老四遥望了一下东边的雪地。 「走，过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从大坝往东边走去。 「我听说这六号地你也承包了？」 赵老四很感兴趣的问道。 在他看来，这个以前看似聪明的小子，怎么突然犯湖涂了呢？ 出都出去了，还回来干啥？ 在外面干点啥不挣钱哪？ 回来种地？！ 他是打死不会回来种地的。 「是啊，六号地离水库近，好伺候。」 「你把猪圈盖在这儿，是为了积肥？」 「也是吧。猪粪也能肥水。」 「嗯。」 赵老四点点头。 可是他对卢昌华回来种地这事还是不理解。 有钱人真会玩啊！ 站在水库的东沿。 卢昌华带着赵老四边走边说道：「就在地边上，盖猪圈。不用多豪华，猪跑不了就行。」 「明白，明白。」 赵老四心里盘算了一阵，这个活不挣钱。 现在的赵老四早已今非昔比了。 不赚钱的活是不接的。 当年他是有活就干，哪怕是哪家要做个锅台，扒个炕他都干。 现在？没有足够的利润他都嫌耽误时间。 可卢昌华找他，他不能不来，也不敢不来。…. 小卢是他的贵人，一直就是他对外的口头禅，也是他跟别人吹牛逼的资本。 现在他要是敢不干，就打破了他和卢昌华之间的传说，他就是自找不自在了。 他强忍着不耐，笑呵呵的跟卢昌华说道：「卢总，我手上有几个大活，要的都挺急的。不过没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把他们的事都停了，先可你这个来啊。」 卢昌华正在考虑猪圈的规划，被赵老四的这句话说的一愣。 什么意思？ 嫌弃我这个项目没利润 ，不想干？！ 卢昌华心里一动，有点不舒服了。 他没想到，这个赵老四，自己还一直有意把活交给他，就是想让他多挣点。 没想到，人家现在看不上眼了。 「哦，这样啊。那行，赵师傅太忙就去忙吧，我这事不急。」 卢昌华也不想再说什么。 赵老四见卢老板这么说，也就坡下驴了。 「那行，既然卢总的猪圈不着急，那我就先把手头的活忙乎了。你放心，我这边很快就完事，我一准来，放心，放心。」 赵老四嬉皮笑脸的一个劲儿跟卢昌华作揖。 而后转身走回了大坝，往他的轿车走去。 赵老四的吉普已经淘汰了。 换了一辆桑塔纳。 卢昌华站在原地没动，静静的看着远去的赵老四。 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拉开车门，打着了车子，在原地调了头，一熘烟的走了。 【推荐下，@ 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0293章大事你做主 大洪哥俩画好了猪圈的草图，卢昌华又提出些意见，这个规划就定型了。 二洪继续指挥北山农庄搬家，大洪则另外找了个搞工程的。 长水农场个人搞建筑可不止一家。 早就对赵老四眼红了。 在他们想来，卢家的生意必定是要交给赵老四的。 可谁想到，大洪放风出去，卢家要盖猪圈，谁想干来找他。 当晚，大洪都没能回家，被人堵在了办公室里，非要干这个盖猪圈的活。 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 谁不知道卢家的工程量大，活多，利润还高？！ 盖猪圈？ 别逗了。 那是盖猪圈吗？那是撬开卢家生意大门的钥匙！ 擦，肥猪拱门了，还不赶紧的！ 赵老四回到家，喝着小酒的时候，把这事跟小媳妇儿说了。 小媳妇儿是个有眼光的人。 她一听这事，立马翻脸！ “赵老四！你个王八犊子，你好日子过够了，是吧？啊？我让你喝，让你喝！” 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杯，噼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要不说小媳妇儿眼睛毒呢，她能把赵老四这个小老板勾搭到手，也是下过一番心思的。 结婚之后，一直笑脸相迎，重来没有忤逆过赵老四的意思。 赵老四呢，也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对了，小媳妇儿人美条靓，会伺候人，每天都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把他勾的神魂颠倒。 今天，小媳妇儿一改常态，大发雷霆不说，竟然还，还骂他王八犊子！ 好半天，赵老四都没反应过来。 小媳妇儿骂了半个钟头，也是累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而后一拍桌子骂道：“人家卢家盖得是猪圈吗？！这你都看不出来？人家是有大动作了，后边肯定还有大活！现在你有两钱了，尾巴就翘起来了，你以为你是谁呀？！人家以后不搭理你，看你还有没有活干！” 被小媳妇儿这么一反常态的咒骂，让赵老四极为恼火，他气的脸红脖子粗。 用手指着媳妇儿。 “你，你，你……” 浑身颤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嘎过去。 “你什么你！这么好的机会你给放过去了，有你后悔的！” “老娘们家家的，知道个屁！还我后悔！” 这顿饭他也吃不下去了，赌气下桌，不吃了。 出去走走，在家太憋气了。 赵老四在场部也算是名人，认识他的人多，一路走来，都有人跟他打招呼。 远远的就看见供销社边上的那栋小楼。 这是卢昌中的家。 这还是自己建的呢。 想到这，他心里升起一股自豪来。 以前他给卢家盖的房子都在分场，场部没有。 吹牛逼的时候也没有参照物。 前两年给卢昌中盖了这栋小楼，一下让他的知名度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他再吹牛逼的时候，已经没人怀疑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生84，从养鱼开始】 【】 心里都有了一个印象。 赵老四和卢家的关系确实不错。 大洪的办公室与卢家这栋小楼就隔了一条马路。 原本要熄灭的灯光依然亮着。 赵老四知道，那是大洪办公室的灯光。 他跟大洪很熟悉，因为一个是卢家的员工，一个是给卢家干活的，两人经常在一起喝个酒什么的。 见大洪没回家，赵老四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心里就咯噔一下。难道真让媳妇儿说准了，自己要失去卢家这个大客户？！ 一想到这儿，他心里就不安起来，疾步往大洪的办公室走。 刚到门口，房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个人来。 一股热气从门里涌出。 就听里面有人说话。 “洪总，你放心，盖猪圈这活我拿手啊，你要你交给我，保质保量保工期。” 赵老四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 我擦，有人撬行！ “哟，四哥啊，你怎么来了？不是你忙吗？咋的？猪圈你也跟我们抢啊？” 刚出来的那人看见是赵老四，没好气的问道。 “谁说我忙？我闲得很。” 赵老四也懒得跟他啰嗦，几步就走进了办公室。 大洪正跟几个包工头商量猪圈的事，赵老四突然闯了进来。 “大洪，你咋回事？猪圈卢总都交给我了，你咋还让别人干呢？！” 赵老四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对着大洪发火。 猪圈这活，含着是块骨头，吐了又是块肉。 他可以不愿意干，但你不能给别人！ “老四啊。你说啥？我不懂。” 大洪见赵老四气势汹汹的样子，澹澹的说道。 大洪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受人欺负的大洪了。 赵老四压了压火气，他也知道自己说话太冲了。 “洪总，卢家今天把我喊去，已经把猪圈这活交给我了，咱俩还在路上碰到过呢，你忘了？！” “我没忘。可是卢总跟我说了，说赵总手上还有几个大项目，要赶时间，也没工夫管猪圈的事了，让我再找找人。咋的？主家另外找人干，你还不让？自己不想干，还得把着？世上没这样的事吧？” 赵老四被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哑口无言。 “你先去忙你手上的事，忙完了再说。我这还忙着呢，就不陪你了。” “就是，走吧。老四啊，不是我说你，手里的活还没干完，卢总家猪圈要的急，你就别跟着抢了，也得给哥们一口饭吃吧。” 办公室里的其他包工头见赵老四还来抢生意，都七嘴八舌的说起他的不是来。 赵老四一时无话可说。 到现在，他心里后悔了。 自己不应该嫌弃活小没什么利润。 现在相当于自己亲手把市场放弃了，让别人又机可乘！ 有的时候，企业在市场上放弃一个微不足道的机会，就可能会让对手发展起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生84，从养鱼开始】 【】 也可能就失去了大客户。 而很多人却看不到这点，只顾眼前利益。 就在赵老四灰熘熘的离开大洪办公室的时候，卢昌华正在跟王瑶通电话。 “媳妇儿，今天身体咋样？难受不？” “还行，不咋难受。” “医生咋说？” “一切正常呗。” “正常就好。” “你那边咋样啊？” “挺好，对了，明天我回来。” “算你有良心，糯米都想你了。” “孩子想我，你就不想啦？” “不害臊~” 夫妻俩说了阵情话，这才挂了电话。 卢昌华回去是要给陈立国下达指示的。 他们研发的100马力发动机已经过审了。 其他配套厂相关的配件也完成了设计。 卢昌华是想着让他们生产几台样车，运到三分场来，这里有试验田，正好可以检测车辆的性能。 而他也急需这种大型拖拉机。 第二天一早，他交代胡大娘，照顾一下熊宝它们的吃喝，就开车返回了北宁。 陈立国办公室里。 老头听着卢昌华的意思，点着头，说道：“做几台样车没问题。争取春播前给你送去。”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趁着卢昌华回来，在集团召开了一个办公会，各公司都汇报一个自己的工作进度，需要老板决策的事项。 胡大贵提出，王瑶身孕在身，马上又面临生孩子，这会影响公司的运转，主要是资金运转，能不能在王瑶生孩子期间，由其他人暂代，等她做完月子了，再由王瑶管理。 这个事，也只有胡大贵敢提出来。 卢昌华考虑了一下，临时休会。 他出去给王瑶打了个电话，询问她的意见。 王瑶也知道，自己是财务大拿，她不在确实影响公司运转。 不过，这么大的家业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掌管财务，谁也不放心。 “这样吧，暂时由吴霞代管财务中心，等我做完月子就回去。” “这事，你跟吴霞说，一会儿我就宣布。” “行。” 两人挂了电话。 卢昌华在休息室喝了杯茶，这才走了回去。 去抽烟喝水上厕所的人都回来了。 会议继续。 “对于胡副总提到的财务中心问题，我们要解决。不能因为个人的事，耽误了公司正常运营。” 他停了一下，看了眼下面坐着的吴霞。 “财务中心由吴霞吴副总代管一段时间，在这期间， 财务运营的问题由她负责。” 吴霞刚才接到王瑶的电话，把这个事跟她说了。 替自己的好闺蜜掌管钱财，吴霞心里热乎乎的。 这就是绝对的信任。 她站起来说道：“我会掌管好财务中心的，等着王副总回来。” “嗯，辛苦了。” 说完这句话，卢昌华又看向了胡大贵。 “由于我个人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农业领域，集团的事务也需要有人处理。我建议，胡大贵同志为集团常务副总裁，在我不再集团办公期间，又他处理集团的具体事务。除非有决定集团命运的重大决策，必须由我参与外，其他的可由常务副总裁决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生84，从养鱼开始】 【】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就是给胡大贵绝对的权利了。 只要你别把公司折腾没了，别把公司改成你的，随便！ 这是多大的信任啊！ 吴玥坐在下面，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 常务副总裁啊！ 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自己的眼光没有错，大贵真出息了。 胡大贵咧着嘴嘿嘿直笑。 他知道，这是昌华对自己的信任。 他站起来，趴着胸脯说道：“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干，大事你做主，小事我说了算。” 这小子还真能抓住问题的本质。 第0294章猪圈真标准 卢昌华把公司里的事安排完，去鱼庄看老爸老妈。 老卢和卢妈妈对他回家去折腾地也没有反对。 这段时间，老卢感觉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 儿子儿媳以前也说过，让他们早点退休。 当时，老两口还雄心勃勃，认为自己还能再干十年。 可现在，俩人明显感觉体力跟不上了。 他还琢磨着，找个机会歇歇。 儿子提前回家正合他的心意。 卢妈妈也觉得，自己虽然在北宁城里待了好几年了，可她依然不觉得自己是城里人。 她还是觉得在农场的日子更舒服。 跟老头子说，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回去的。 钱也没少挣，还在城里干嘛？！ 卢昌华对老爸老妈以后回农场的想法也支持。 人在哪里过得舒服，只有自己知道。 这么多年了，他们老两口还是过不惯城里的日子。至少在农场，吃菜不用花钱，都是自己种出来的。 【推荐下，@ 一直埋怨他，他也是有口难辨。 这种夫妻间的私密事，卢昌华自然不知道。 他交代了二洪，就把心思放在了猪圈上。 他养猪主要是为了积肥，养的都是商品猪。开春把小猪仔抓来，骟了之后，养到秋后，就能出栏，留下几头过年就行了。 头年的猪粪要沤五六个月，一般秋收后就能把猪粪运到地里。 也就是说，今年卢昌华的土地里是没法上猪粪了。 猪圈背西面东。 身后就是水库。 在猪圈和水库之间，挖出了一个很大的沤粪池，用砖头水泥砌成。 猪圈的西侧和北侧是砖头水泥的砖墙，而南侧和东侧则是用木头做成的栅栏，只有一米五六的高度。 只要猪出不来就行了。 在东侧靠近田地的边缘，还围了一个大运动场。 这是让猪出来活动的场地。 卢昌华站在工地上，看着大洪带着施工人员清扫积雪，在还硬邦邦的地面上放线。 正当他查看他们放线是否正确的时候，从菜园方向驶来一辆平板卡车。 上面竟然拉着一台挖掘机。 这还是卢昌华第一次看见这么先进的东西。 其实挖掘机早就有了。 只是以前国产的挖掘机都是体型巨大的矿山设备。 后来就有了合资产品，大多是德国的品牌。 卡车上的挖掘机是东瀛的品牌，卢昌华点点头，这也是合资的。 有了这个玩意，施工就方便多了。 很快就有挖掘机的司机爬了上去，发动起来。 三两下就从车上下来了。 大洪跑过来，指挥着挖掘机按照放线方向挖沟。 挖掘机的铲子在地面上划拉出几道白印。 一点点的把表面一层冻土挖开。 先挖了三十公分左右，就停了。 卢昌华走过去，散了支香烟，问道：「师傅，不好挖吧？」 「现在施工有点早了，怎么也得四五月份吧。」 「是早了点，有没有办法？」 「只能等中午以后了，先把表面挖开，中午温度上来了，再往下挖点。每天挖一段，过几天，把冻土挖透就好了。」 「得有一米多吧？」 「可不咋的？得有一米五左右。」 司机师傅抽着烟，和卢昌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等着温度上升。 正聊着，远处突突突的冒出了黑烟。 几辆胶轮车拉着东西费劲儿的驶来。 到了近前，卢昌华看见是好久不见的老陆。 老陆一脚刹车停下，把脑袋探出来笑着问道：「昌华，沙子卸哪儿？」 「陆师傅啊，好久不见了。」 「嗨，你是大忙人啊。」…. 老陆伸手接过卢昌华递过来的香烟，往耳后一夹。 大洪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指着一个方向说道：「老陆，卸那边！」 「好嘞。」 他答应一声，按了下喇叭，就缩回头去，一脚油门开了过去。 这一上午，整个工地车来车往，人声鼎沸。 拉沙子的，拉砖头，拉木头的，一车车的运了过来。 挖掘机趁着大中午，太阳大，温度上升，地面有些开化，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土沟抓出一道道白印，很艰难的挖着。 中午饭都没吃，一直挖到下午三点，这才停工吃饭。 猪圈的地基算是清理出来一半了。 三天后的中午，现场人声鼎沸。 有人拌灰，有人挑砖，有人砌墙，分工明确。 而挖掘机则开始挖掘后面的沤粪池了。 四月的春风，强劲而又凛冽。 天空中一片灰蒙蒙的。 大田里***的黑土，被春风一扫，失去了水分，变成了细粉末。 土沫子随风扬起，被卷到了空中，洋洋洒洒的满天都是。 干活的人都眯着眼睛，紧闭着嘴唇，眼角嘴角都是土。 卢昌华被春风吹的嘴唇干裂。 他咳嗽一声，吐出一口黑痰来。 这就是大量砍伐森林的结果啊！ 他心里明白，很多人也明白，可是在利益面前，这样的结果都当做看不见罢了。 好在北山这一大片的山林都是他承包的。 在他有意的控制下，只开垦了不多的山地，大部分森林都被保护了下来。 卢昌华觉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知道，前世的北山是被砍成光头的，那风一吹，漫天黑土，就跟世界末日了似的。 现在，好多了。 有不明真相的人还说，卢家吃亏了，你看，他们包了那么多山地，都没种上呢，就被收回去了，亏大了。 可他们哪里知道，这才是卢昌华想要的。 有人会骂他有病，你是圣母啊？！ 可他觉得，自己重活一世，就是要不一样，就是追求不一样的人生。 至于别人说什么，他可管不了。 「老板，去值班室躲躲风吧，灰大。」 大洪在他的耳边吼道。 他摆摆手。 「没事，你忙去吧。」 虽然风大，可是阳光很温暖。 挖掘机一爪子一爪子把冻土挖出来，堆在了水库的岸边，很快就堆出一道土墙来。 这也遮挡了些风势。 汪汪，汪汪~ 熊宝哥仨被大风吹得东倒西歪，勉强靠过来，围在主人的身边。 风太大，这墙也没法砌，众人就停下手里的活，围拢在一起吹起了牛逼。 远处，一辆小四轮突突突的驶来。 老胡头开着车晃晃荡荡的来到面前。 「吃饭，吃饭！」 他一招呼，那些干活的力工呼啦一下就围拢过来。 抓起馒头，抢了双快子，围着菜盆子大吃起来。 「昌华，回值班室吃饭吧，都准备好了。」 「知道了。」 卢昌华对着熊宝哥仨招招手，就往大坝上走。 哥仨歪着身子，紧跟在他的身后。 午后的春风小了很多。 水库东边的猪圈工地上，砖墙已经砌起来。 一个个红妆砌成的猪圈，整齐划一，看着绝对的标准。 卢昌华每天都会去工地转转。 几天的时间，猪圈的围栏和棚顶已经完成了。 后面的沤粪池也挖出来了。 一群力工都在池子里砌砖。 有几个师傅蹲在猪圈里，给地面打上水泥板。 这是个技术活，一般人还真干不了。 天气一天天的变暖，大田里的积雪逐渐的融化了。 地边的水沟里每天都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 从菜园地里融化的雪水也顺着道路两侧的深沟往水库流淌。 泉眼四周的冰层也在融化，清澈的泉水哗哗哗的洗刷着地沟。 田地里每天午间都很泥泞，一到晚间就慢慢的结出冰碴儿。 第二天上午踩上去都硌脚。. 无色非龙 第0295章野生蓝莓？ 猪圈正在紧锣密鼓的建设中，二洪也把北山搬空了。 卢昌华正跟二洪了解运回来的东西，他的电话响了。 「呵呵，卢总啊，是我，老孙啊！」 「老孙？」 卢昌华有点好奇。 自己已经跟林场做了交接，还有什么事？ 「卢总啊，这回是上面政策的问题。我知道，你在北山损失不小。我也跟你争取了……」 「别，老孙啊，咱们是朋友，这事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咱就不提了，啊！」 「咋没关系呢？就因为咱们是朋友，我不能让你吃太大的亏啊。我给你争取啊……」 「我谢谢你好意，真不用争取，北山的事就告一段落了。」 「嗨，你别急啊，我要跟说正事呢！」 老孙还急了。 卢昌华这才说道：「行，我听你说完。」 「是这样的。本来是收回来种树，也就是退耕还林。那么这树种什么树就有讲究了。还有就是，你剩下的承包费啊，不，管理费呀，局里早就花了，也没钱还你。我就争取了一下。钱呢，也别退了，这树啊，还是由你来种，允许你种植果树，产生的经济效益作为对你的回报。」 「果树？我哪会种那玩意……」 话到嘴边，卢昌华突然停下了。 「林权算谁的？」 「林权还是你的，我们给你发林权证，虽然是你的，可是你要是砍伐也得经过批准，不能随意砍伐，一切按法律来。」 「这样啊~」 老孙这么一说，卢昌华又心动了。 已经交上去的管理费没法退了。 实际就是承包合同继续有效。 只是不能再种粮食，要退耕还林。 种果树也是一种发展方向。 「种啥啊？」 卢昌华对水果也没啥研究。 除了会吃，也不明白怎么栽培啊。 老孙一听卢昌华的口气，就知道卢总有点动心了。 「我给你说，有一种水果是野生的，非常好，也值钱，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干。」 「什么啊？」 「蓝莓！」 「蓝莓？」 这玩意卢昌华熟悉，前世他可是没少吃。蓝莓含有大量的花青素，可以保护视力，提高记忆力，女士可以澹斑美白。很多蛋糕店都用它做装饰果，可价格不便宜。 不过那会儿听说这玩意都是进口的，怎么咱这还有野生的？ 「我跟你说吧，在山上就有这玩意。我也是听人家说的，前两天我去林业局，就听人家说有来收购蓝莓的，我就打听了一下。」 老孙在电话那头说的唾沫星子乱飞。 「结果，我一看哪，哎哟，这玩意我见过啊，山上有的是，以前没人要这玩意，现在收购，5块一斤。值钱。」 「是吗，你啥时候有时间，咱们上山去看看？」 「这就对喽，你的那片山不是还有很大一片没开发么，我觉得那里就有。」…. 「我也不认啊，你来指点一下。」 「行。」 老孙一口答应。 他也是没办法。 林业局面临着巨额的索赔，他们违反合同了。 为了既能执行政策，又不赔钱，他们不得不让这些合同转变性质，变成承包山林了。 至于播种树木，他们想了想，果树也行，两边都能接受。 老孙为了能让卢昌华别告状，也是把头发都抓秃了。 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就是山上的野生蓝莓，如果能移植栽培，那就太完美了。 连树苗钱都省了。 再说了，这些年，他可没少分红。要是能让卢昌华盈利，他也能继续分点不是？！ 两人约好，明天上午十点，在北山碰头。 卢昌华这才想起，自己让二洪把房子保住了。 不然，他们就得站在外面吃灰。 第二天，卢昌华带着熊宝哥仨开车去了北山。 他们来的早，把房门打开，就在屋子里等着老孙。 上午十点半了，门外响起了喇叭声。 熊宝站起身，对着外面就是狂叫。 墨宝和踏雪也不甘示弱，汪汪汪的狂吠。 「别叫了。」 卢昌华安抚了它们，这才推开了房门。 老孙正从吉普车上下来。 「卢总啊，你来的真准时啊。」 「孙主任，你也不晚，咱们走吧？」 「行。」 他对着车里的司机招招手。 司机下车锁了车门。 三人就往北面的山坡走去。 熊宝哥仨紧紧跟在主人的身后。 走上了山嵴。 山谷里已经空空荡荡，那些狍子已经不知去向。 看着空荡的山谷，老孙叹了口气，在前面带路。 走进了山谷，又沿着古道往东走了出去，再次翻山，走进了那片没有被砍伐的山林。 三人走走停停。 饿了，就拿出带来的馒头，一起分一分。 熊宝哥仨也一狗一个，充饥一下。 卢昌华看到，山林中，有很多野果。 有刺玫果，有五味子，还有野花椒。 山林中的气温有点低，有些地方常年阳光照不到，冰雪很厚，有些地方向阳，比较温暖，积雪早已融化，露出了枯败的树叶和厚厚的腐土。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 「好吃，好吃。」 「这个就是蓝莓吗？」 「是，就是这个。」 卢昌华心里有些激动了。 这玩意就是野生蓝莓啊。 小狍子见卢昌华也吃这玩意，就让开了果树，走到了另一边，叫了起来。 三人正一边吃着蓝莓一边聊天，四周的树木一阵晃动，把三人吓了一跳。 熊宝也竖起了脖子上的毛，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从树林中探出几个脑袋来。 卢昌华一看，我去，是狍子。 老孙和司机也长出了口气。 四周很快就走出几十只狍子来。 他们见到了卢昌华，就围拢过来，伸头蹭着他，表示亲热。 卢昌华正抚摸着狍子，有个头领样的狍子竟然拽着他往林子里走。 穿过一小片树林，前面一片开阔。 一丛丛的蓝莓树布满了这里。 蓝色的蓝莓果挂在枝头上，犹如宝石一般。 狍子们也跟着涌进来。 它们一下就散了，各自啃食着枝头上的果子。 「哎呀，这么多蓝莓！」 老孙被眼前的景象喜的直蹦。 林业局那边来收购的人说过，这玩意外国人最喜欢，尤其是深山野生的，更值钱！ 让我数数，这是多少啊！ 1、2、3…… 老孙跑过去摘，司机也跑过去摘了一把。 卢昌华见状赶紧阻止他们。 「老孙啊，这些野生蓝莓，咱们还要靠它栽培呢，可别弄死了。」 「好，好。」 老孙一个劲儿的说好。 「还是卢总运气好啊，有这么大一片野生蓝莓！」 「保密，保密啊！」 「放心，我们不会说的。」 见他们答应保密，卢昌华这才安心。 太阳微微西斜，再不回去，就得在大山里留宿了。 三人三狗往回走。 那些狍子三三两两的跟在后面，稀稀拉拉的像是个长长的队伍。 走了两个钟头，总算是回到了山谷。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边的夕阳染红了云朵。 温度也降了下来。 三人身后淅淅索索的一直有动静。 见熊宝它们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卢昌华知道是那些狍子跟着回来了。…. 狍子跟人一样，在熟悉的环境里，才有安全感。 三人赶回农庄，老孙直接回去了。 这里除了房子，啥都没有了。 他只能带着熊宝回家。 这一天，卢昌华累得够呛。 他先把炉子点燃，然后把剩饭热了，给熊宝它们吃上。 他还破天荒的喝了一杯。 解解乏。 当晚，卢昌华躺在炕上，想着怎么把蓝莓从深山里移植出来，熊宝哥仨已经打起鼾来。 听着它们的鼾声，卢昌华内心也安稳了许多。 他有点不放心那些跟回来小狍子，第二天又开车去了北山。 当他爬上山嵴的时候，他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几百只狍子齐聚在山谷里，正悠闲的闲逛。 见卢昌华来了，它们就跑过来亲热。 这时，他发现，这些狍子并不都是他养的，还有一部分是它们裹回来的。 这些狍子在山谷里喝水吃草，漫山遍野的撒欢。 快中午的时候，卢昌华也要回去了。 这些狍子才悠闲的走出山谷，向着北面去了。 他在想，它们不会又去吃我的蓝莓吧？ 现在，卢昌华已经把这山中的野生蓝莓当成自己的了。. 无色非龙 第0296章找个专家来种莓 四月的东北，春风凛冽。 早晚间风硬的像刀子，中午却又含着暖意。 农场的家属区早已积雪消融。 湿哒哒的土地在春风的吹拂下，蒸发着水分。 大田里也露出了大片黑土。 路边田间，雪水哗哗流淌。 干枯的杂草躺在泥地里，表面的冻层几经融化，草根被这反复的呼唤叫醒，打了几个哈欠，颤颤巍巍的伸出了小嫩芽。 在枯草的包裹下，隐藏着自己的春意。 它们窥探着这个刚刚复苏的世界，等待着一个爆发的契机。 在水库值班室里。 卢昌华和二洪两人进行了谈话。 二洪把北山的东西的搬了回来。 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改什么。 前两天，他参与了猪圈的建设。 现在他又闲下来了。 他一直很忐忑。 自己离开北山还能干点什么。 毕竟他在北山种了好几年的地。 如今回来，不知何去何从。 他知道老板承包了六号地块，就在猪圈的东边。 可卢昌华一直没有表态，他心里就更不安了。 「二洪啊，你跟着我有好多年了吧？」 卢昌华抽出一支香烟来，递给坐在炕沿上的二洪。 二洪一听老板这么说，心里就紧张。 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命运。 他接过香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先把烟点上，还是算算到底是多少个年头了。 「九，九……」 「是啊，算算有八九个年头了，不短了。」 卢昌华起身拎起炉子上的铁水壶，给桌子上的水杯里倒上开水。 这才坐下，继续说道：「你先在水库养鱼，后来去了北山，一直干到现在，辛苦了。」 「不，不……」 「辛不辛苦我是知道的。」 看着二洪脸上的折子，卢昌华有点心疼。 二洪也才四十的人，已经有五十岁的样子了。 「今天，我找你来，就是跟你商量工作的事。」 见老板说道工作，二洪立马竖起了耳朵。 吧嗒~ 卢昌华把手里的打火机打着火，伸到了二洪的面前。 「哦，哦……」 二洪这才想起，手上还拿着烟呢。 他低下头，把香烟放进嘴里，让烟头在火苗上点着，紧跟着吸了两口。 这才吐口烟圈。 「嘿嘿，谢，谢……」 「喝点水。」 卢昌华把一个水杯往二洪这边推了推，自己也拿起水杯喝了几口。 别说，泉水烧开的水，就是好喝。 「北山已经不让种地了。前两天，林场老孙又说可以种果树，山地的林权还是咱们的。他们就是不想退承包费。」 卢昌华把北山现在的情况说了。 二洪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你在北山种地也有好几年了，现在我承包了六号地，你还继续种地怎么样？」 「呃……」…. 「我这算是家庭农场，你来当场长。」 「嘿嘿，好，好……」 二洪一听这话，立马就眉飞色舞起来。 他种地都种出经验来了，你不让他干，他又要从头再来，还不如让他干老本行呢。 「这猪圈也归你管，地也 归你管，拖拉机农具也归你管。」 「北山回来的人，你都问问，要是还想继续干，就跟着你。」 「我的打算是这样的……」 卢昌华把自己循环农业的想法跟二洪说了。 种地打出来的粮食一部分送去粮油厂，一部分做饲料。 饲料用来养鱼养猪，猪粪拿去肥田。 水库里养大鹅，大田里养鸭子，鸭子就是用来对付蝗虫的。 这几年，一到快秋收的时候，就闹蝗虫，晒场里一层的虫子。 「好，好……」 见二洪没意见，卢昌华就笑了。 「二洪啊，你现在是场长了，这种地养猪养鸭子的事你就管起来，有什么需要就找我。」 「那，北，北……」 二洪突然想起北山来。 「北山你就别管了，我亲自去管理。」 「哦。」 知道老板亲自抓，他也就放心了。 「过几天北宁送几台拖拉机来，你就接收吧。」 「哎。」 也不能怪二洪话少，他倒是想多说几句，无奈舌头不利索，他也就尽量少说了。 老板能明白就好。 跟二洪沟通好了，卢昌华打电话把几个负责人都喊来，一起开个会。 中午的时候，能来的都来了。 大洪也从场部回来了。 大洪媳妇，二洪媳妇，二洪，张老五。 五个人算是在农场的各个部门的头头。 二洪媳妇负责锦鲤的繁殖，她算列席。 大洪媳妇负责整个水库管理。 大洪负责农产品加工。 二洪是家庭农场场长，这个消息一宣布，大家都一脸笑容。 老洪家哥俩算是熬出头了。 大洪早早的就去了场部管事。 两个小媳妇也早早的有了自己的领域。 二洪虽然在北山也是一把手。可是毕竟是去了山里。 总有被发配的感觉。 这种边缘化的感觉，也就二洪这样的人能承受，换个人早就撂挑子了。 现在二洪终于回来了，还当了家庭农场的场长。 二洪媳妇儿更是俏脸含春，一双凤眼都要流出水来。 「咳咳。我说一下我在农业上的思路，跟你们各个部门都有关系，希望你们相互配合，实现这个构想。」 卢昌华又再次说明了自己循环农业的想法。 很多人觉得新鲜，不过仔细一分析，又很合理。 都纷纷点头，支持老板的决策。 统一了思想，事情就好办了。 水库，农场，粮油加工都有人负责了，卢昌华也就能腾出手来，去张罗北山的事了。 二洪别看嘴笨，磕巴，办事雷厉风行。…. 第二天他就带着员工和胶轮车杀奔了北宁的骡马市。 在这儿买了一百头猪仔，放进了新修的猪圈里。 兽医也紧跟其后，把小猪都骟了。 安排了专人负责养猪。 从北山开回来的两辆东方红，已经开始了检修。 播种机也进入了检修维护的环节。 卢昌华见二洪安排的井井有条，也就放心了。 北山这边，从农庄一下子变身成了果园。 一时间，让卢昌华也适应了好几天。 虽然他找到了大片的野生蓝莓，可是这点蓝莓要他怎么办？ 肯定要移植栽培。 可这玩意他也不会啊。 要是移植到地里，都死了怎么办？ 他现在迫切需要找到果树专家，尤其是对蓝莓有研究的专家。 可他心里也有预感，这年头除非国外，国内怕是找不到什么专家。至于资料嘛，也是很难找到。 他先跑回北宁，去书店里查找资料和书籍，没有。 他在家待了一天，就去了哈市。 去了图书馆和书店都没找到相关资料。 实在没招了，他跑去了东北农大。 找到相关院系，询问蓝莓的事。 说来也巧了。 农大园艺系的一个教授对蓝莓有些研究。 老头是刚从美国回来的，他去美国交流学习了三年，就接触过蓝莓。 也比较了解蓝莓的栽培。 卢昌华得知这个消息，就去找这个专家。 打听了好些人，才找到园艺系的办公室。 他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答。 这是没人啊。 正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旁边的房门推开了，走出一个戴眼镜的男人。 「你找谁啊？」 「您好，我找下韩教授。」 「哪个韩教授？」 「韩川教授。」 「他不在，你要找他明天再来吧。」 透过敞开的房门，卢昌华看见办公室里有好几个人，可他们就像是耳朵聋了一般，没人起身。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安装最新版。】 「请问，韩教授明天几点来上班？」 「他啊，这可说不准。」 见门口这人爱搭不惜理的样子，卢昌华心里虽有气，可也没法发作，只得悻悻地走了。 「找谁的？」 「韩川。」 「哼，一个在国外混不走的家伙，也有人找，真是的！」 有人低声的说道。 「切，老韩头又去系主任那儿告状了！」 「管他呢，谁还能管着我们和谁来往不成！」 这些窃窃私语卢昌华不知道，他也没工夫在这等着。 往前又走了一段，见一间房门边挂着园艺系主任的牌子，他心里一喜。 这是领导的办公室啊。 自己跟系主任打听，他总归会告诉我吧？！ 邦邦邦~ 他伸手轻轻敲响了房门。 「请进。」 房间里传出一个沉稳的声音。 卢昌华拉开房门，走了进去。 「主任好。」 房间里有两个人。 一个坐在办公桌里面，一个坐在外面。 两人都是五十多岁的样子。一身双排扣西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找我有事吗？」 坐在办公桌里的主任看着卢昌华。 「主任，我想找韩川教授。」 「嗯？你找我？」 坐在桌子外的老头转头看向卢昌华。 「啊？您就是韩川教授？！」. 无色非龙 第0297章避风头 韩川在农大日子不好过。 由于他是海归，待遇要比其他教授好，科研经费也多些。 难免引起其他老师的不满和敌视。 几次三番，他也跑到系主任这儿告状。 系里也很头疼。 韩川是个人才，学校想着把他培养成学科带头人。 别看他岁数不小，可脾气也不小。 他不能容忍别人对自己不尊重和指手画脚。 两人正在办公室里说着这事，愣头青卢昌华就敲门进来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 卢昌华见面前这个西装革履，头发熘光的小老头就是自己要找的韩川教授，一脸的惊喜。 这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哈哈，韩教授啊，我可找着您啦！」 卢昌华乐呵呵的上前，一把握住老头清瘦的手掌。 「呃，你，你是谁啊？找我什么事？」 韩川被搞的一头雾水。 系主任坐在桌后一脸懵逼。 「我是农场的，我发现了一大片野生蓝莓，听说您对蓝莓有研究，这就就赶来找您请教来了！」 「蓝莓？野生的？」 「是啊。」 「你们是哪儿啊？」 「北宁。」 「北宁，小兴安岭？我倒是知道在大兴安岭有野生蓝莓，小兴安岭也有分布，不过，北宁这边倒是没听说过。」 韩川说道。 「你找我就是因为蓝莓这事？」 「是啊，我想着请您指点一下，野生蓝莓能不能移植栽培成功。」 卢昌华把自己的目的说了。 「可我，我有教学科研任务，离不开啊！」 韩川确实离不开，他还带着学生搞研究呢，哪里有时间去大山里搞蓝莓去。 两人正说着，系主任坐不住了。 「咳咳。那什么，老韩啊，我觉得你去一趟也好。」 「咦？你不是说……」 「呵呵，老韩啊，去避避风头嘛。再说了，野生蓝莓的驯化也是一个不错的课题，而且这也是你提交的一个课题项目。当时学校的意思是晚两年再搞，现在有企业主动配合，咱们也能节省不少科研经费，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我觉得可以提前上马这个科研课题，你说呢？！」 系主任一席话，把韩川说的一愣一愣的。 本想说不是这个剧本，可见系主任一脸热切的看着自己。 不答应怕是会让他失望。 要是答应吧，现在手里的项目就得停下。 「主任，那前一个项目就废了。」 「哎呀，我让其他人接手，你去搞野生蓝莓吧。」 系主任也是没法啊。 这么多人都不待见他，自己有啥办法，还是让他出去避避风头吧。 这也是主任的一个策略。 如果老韩再跟其他人硬钢下去，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好吧，我去写申请。」 韩川站起身就往外走。 卢昌华对着系主任点点头，赶紧跟在韩川的身后。…. 韩川返回了办公室。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办公室，突然鸦雀无声。 卢昌华跟着走了进去，对着那个见过面的眼镜男尴尬的点点头。 韩川倒是不管这些，坐下后，刷刷刷的提笔写了份课题申请。 起身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资料，装进了包里，拎着就往外走。 卢昌华又尴尬的跟了出去。 系主任痛快的在申请上签了字。 「赶紧领钱去吧，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韩川拿着申请走出了主任办公室。 他心里有些落寞和失意。 回国的专家教授想要在一个单位崭露头角，太难了。 国内的学术氛围和论资排辈的潜规则让这些想做事的人极度失望。 韩川也很失望。 「你叫什么？」 「卢昌华。」 见韩川教授终于想起自己了，赶紧走近回答。 「哦，小卢啊，你的也蓝莓有多少株啊？」 「呃，没查过，不过很多，一大片。」 韩川见卢昌华这么说，就笑了笑。 「今天订票，明天就走。」 「行，我去订票。韩教授，咱们明天在火车站见面？」 「行，我还得去财务室办手续，你先去订票吧。」 「好的。」 韩川去忙自己的事了。 卢昌华没去想韩川的境遇，他也管不了。 他只是觉得这次没白来。 把专家请去就好办。 至少他能指导，怎么移植，怎么栽种。 他先去了火车站，排队买票。 排了两个钟头，买了两张返回北宁的车票。 在站前旅社开了房间，他给王瑶打去了电话，说了明天的车次，让人把奔驰车送到站前广场，他就不回家了，直接带着专家去北山，先把正事办了。 王瑶又跟他说些私房话，这才挂了。 韩川拿着从财务室领的科研经费，找到自己的学生，把换课题的事说了。 他的学生只能跟老师告别。 「老师，我跟你去。」 一个小伙子毅然站了出来。 「小魏啊，我去的是原始森林，你去怕吃不消，再说这个课题经费也不多，你去了也不一定能有成绩。」 魏开然却说道：「没事，老师，野生蓝莓是个未开发的大宝库，我觉得未来前途无量，再说了，现在这个课题我也不咋喜欢，我跟您去研究蓝莓。」 其他学生都沉默了。 这可不是冲动的时候。 他们手上的课题已经完成了一半了，现在放弃太可惜了。 韩川见其他学生很为难，就笑着说道：「大家都别为难，课题研究需要科学严谨的态度，现在放弃确实不明智。小魏，我建议你也别冲动。如果重新开始，可能影响到你毕业的时间。」 这确实很现实。 魏开然却笑着说道：「老师，我相信这个全新的方向更有前景。再说了，早两年毕业晚两年毕业对我来说问题不大。」…. 「好吧，那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咱们在校门口见面。」 卢昌华第二天在候车大厅门口等到了韩教授，不过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小伙子。 这一问才知道，这是韩教授的学生魏开然，这个课题就他们两人来做。 卢昌华又去售票厅买了一张票。 三人登上了去北宁的火车。 四月的东北大地，正在苏醒。 车窗外的田野露出了斑驳的黑土。 偶尔有拖拉机拖着重耙在田间平整土地。 火车呜呜的鸣笛，穿越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 覆盖积雪的枯黄地面已经泛起了绿意。 「韩教授，魏同学，这次你们能来我这里，我很感激，也很高兴。」 卢昌华把刚买的八宝粥放在他们面前。 「北山是沾河林业局二龙山林场的辖地，是我从他们手上承包下来的山林。当初，他们是承包给我开荒种地的，这不今年要退耕还林了，要求我把耕地种上树木。现在政策允许我种植果树。」 【讲真，最近一直用@@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安卓苹果均可。】 「林场的人说山上有野生蓝莓，我们就去找了，还真让我们找到了。我想，既然可以种植果树，那么种植蓝莓也是可以的吧，他们也同意了。我这才去找了你们，想着请你们专家，来指导一下我们。要是你们的科研课题和我的果园能够双赢，那就最好不过了。」 卢昌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的述说了一遍。 魏开然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如果你那里适合做我们的课题，相互合作也是可以的。」 他看看自己的老师，投去问询的目光。 「呵呵，小魏说的对，一切都要看过才知道。」 韩川很严肃的看着卢昌华，说道：「不过，我觉得研究蓝莓还是去大兴安岭比较好，那里的野生蓝莓面积很大，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有多少，我估计每年的产量能有万吨以上。」 「啊？这么多啊？」 卢昌华见韩川这么说，心里有些气馁。 自己看到了那片蓝莓，有没有一吨都不好说。 别说什么万吨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还真是没法比了。 「当然了，大兴安岭我是去过的，亲眼所见啊，一片蓝色的海洋。」 嘶~ 见韩川这么肯定，卢昌华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了。 「呵呵，没关系，你们二位就去我那里看看，你们觉得可以就指点一二，要是没有什么价值跟我说一声，让我心里有个数也行。」 他装作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失望。 自己想当然的认为，可以发展野生蓝莓种植，可是和大兴安岭那边一比，自己这连个零头都不如。 「野生蓝莓的果子小，作为深加工的原料最好，如果你有这个想法的话，倒是可以的。如果直接食用鲜果，不划算。」 韩川给卢昌华说起了野生蓝莓的特点。 卢昌华赶紧竖起耳朵，听着专家的介绍。 「鲜食的品种大多是国外的品种。果大，好吃好看，可是营养方面就差了很多。」 「野生蓝莓的营养含量丰富，花青素的含量是栽培品种的四十倍，这是最高差距，一般都要相差十倍。」 「所以，野生蓝莓作为工业原料进行深加工，是一个发展方向。」 韩川给这个邀请自己的小伙子解释道。 他的一番话，一下就打开了卢昌华的思路。 是啊，谁说蓝莓只能吃啊，也可以做很多东西啊。 这下，卢昌华又来了精神。 他觉得，自己的眼前又出现了一条光明大道。. 无色非龙 第0298章来客人了 到了北宁。 卢昌华接过李梅送来的车钥匙，让韩川和魏开然上车，一脚油门就冲出了广场，向着长水农场驶去。 穿过一段山林，驶进了农场境内。 砂石路的两侧是防护林。 再往两边就是白雪皑皑的田野。 当卢昌华开车驶过二分场时，分场里的拖拉机轰鸣声传来，让韩川和魏开然有些兴奋。 他们虽然是农大的教授和学生，到基层实践的机会也不多。 很快，他们就在丁字路口转了弯，驶进了去三分场的砂石路。 太阳西斜，晚霞染红了云彩。 这样的大美风光，他们在城里可是看不见的。 「真漂亮啊！」 魏开然看着夕阳和夕阳下的田野，白雪和斑驳的黑土被红霞涂上了一层澹红。 微微泛着光晕。 「呵呵，这就是我们的日常。」 卢昌华知道这种感觉。 他刚重生回来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慨。 车子在砂石路上，发出欢快的轰鸣，一路向北。 今天跑了一天的路，三人都很疲惫。 只在火车上吃了点东西，早就饿了。 卢昌华一边开车一般给水库打去电话。 「胡大娘，是我，昌华啊。今天我带了两位客人，你去我家做饭呗，多炒两个菜。嗯，辛苦了，大娘。」 挂上电话，卢昌华说到。 「今天，咱们就在我家休息，明天再上山。」 「行，到你家了，你安排吧。」 韩川倒是放心。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农场的人开着奔驰车呢。 不由得对这个叫卢昌华的年轻人好奇起来。 虽然奔驰在国外很普及，可也不是人人都能开得起的。 这玩意在国外也得几万美元哪。 换算过来，那就是几十万。 现在是九三年，有几个人趁几十万？！ 到现在为止，韩川和魏开然依然认为，卢昌华就是一个有着超前意识的小老板，或者说，已经致富了的农民。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 仨狗见主人说是客人，就起身屁颠屁颠的凑过去，伸出嘴巴闻了闻，确认了气味，这才转身又跟在主人的身后了。 「我先把车开进去。」 卢昌华上车，把大奔开进了院子，这才招呼韩川二人进来。 两人拖着行李箱进了院子，卢昌华反手就把大门关了。 他紧走几步，抢在前面，打开了客厅的房门。 「请进。」 一进客厅，他就招呼二人在沙发上休息。 他把两人的行李送到了西屋。 「韩教授，小魏同学，晚上你们就住在西屋。」 「好，谢谢啊。」 韩川见卢昌华这么客气，感谢的同时也更加的好奇。 「怎么家里就你一个人啊？」 「呵呵，这是我老家。我家里人都在北宁，我平时也很少回来。」 他解释了一句。 正说着，东屋的房门开了，胡大娘系着围裙走了进来。 「昌华，回来了？」 「啊，胡大娘，这么早就做饭了？」 「不早了，今晚我多做了几个菜，马上就好。」 「行，谢谢啊。」 「跟我还这么客气！」 卢家的家门钥匙，胡大娘有一把，平时家里没人的时候，也是胡大娘来照看的。 所以，他才让老太太提前来准备饭菜的。 「这就是家里来的客人吧？」 胡大娘笑眯眯的看着韩川和魏开然。 「是啊，他们是我请来的专家。」 「哎呀，是专家啊，稀客稀客啊。」 「老大姐，谢谢你给我们做饭。」 韩川笑呵呵的跟老太太打招呼。 「胡大娘啊，谢谢啊！」 魏开然也是个性格爽朗的人，笑着跟胡大娘打招呼。 「不谢，不谢，呵呵，你们歇着，我马上炒菜。」 胡大娘转身往厨房去。 「咱们先洗把脸吧，一天了，灰突突的。」 卢昌华起身也跟着去了厨房。 炉子上正坐着铁水壶。 铁壶里的蒸汽顶着壶盖咣当咣当直响。 「胡大娘，我胡大爷呢？通知他来陪陪酒，我的酒量您是知道的，菜得很。」 「你胡大爷的酒量也不行，可别让他喝了，一天喝的，跟个酒蒙子似的！」 胡大娘埋怨道。 「就当是帮我个忙啊！」 卢昌华撒娇般的说道。 「你呀，跟大贵一个德性。」 胡大娘一脸的笑容。 「那我打电话了？」 「打，赶紧让他来，咱家能缺他坐阵么！」 「胡说！」…. 老太太嘴上这么说，心里乐开了花。 昌华就跟自己儿子一样！ 老太太从身上摸出小电话来，用手指头一个键一个键的戳着。 一阵铃声之后。 「喂，老头子，昌华喊你来吃饭，让你陪陪酒，有两个专家客人，你赶紧的。」 放下电话，老太太乐呵呵的开始炒菜了。 卢昌华把开水倒进脸盆里，又兑上凉水，手指在水里试了下温度，这才把洗脸水端进去。 魏开然起身接过脸盆，放在洗脸架上。 「老师，您先洗。」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今天坐了一天的车，真有点乏了。」 韩川先去了西屋，从行 李箱里拿出了洗漱用品，这才开始洗脸。 卢昌华又找出一块香皂来。 「韩教授，用这个香皂吧。」 「好，谢谢啊。」 「您太客气了。」 韩川洗了把脸，一身的疲乏也去了不少。 卢昌华把这盆水倒了，重新打了一盆。 魏开然也洗了一把。 卢昌华又给他俩沏了两杯茶。 韩川和魏开然对卢昌华对自己的态度很满意。 小伙不仅态度好，还有眼力见。 说话谈吐也不一般，是个有见识的人。 三人正喝茶聊天，客厅的门打开了，老胡头走了进来。 「哎呀，胡大爷，您可来了，快进来坐。」 卢昌华把老胡头让到沙发上，给他也沏上一杯茶。 「胡大爷，今天家里来了两位客人，是专家。今晚上就要看您的了，这陪酒的活，非您莫属了。」 卢昌华一脸笑容的把客人介绍了，工作任务也安排了。 「专家好啊，咱们就需要专家来指点指点。」 你看，老胡头在外人面前还真不含湖。 说起话来有板有眼的。 「这是韩教授，魏同学。这位是我的长辈，和胡大娘是一家子。胡大爷就跟我亲大爷一样，他儿子是我的好哥们！」 把关系介绍完，老胡头和韩川魏开然一一握了手。 老胡头掏出身上的香烟，就要散烟。 「别，胡大爷，到我这哪能让您散烟啊，我这有！」 到这会儿，卢昌华才想起来，自己没给韩教授他们散烟，失误失误！ 「哎呀，不好意思啊，韩教授，魏同学，对不住了，我自己不抽烟，总想不起来给别人烟抽，是我失误了。」 他赶紧从箱子里拿出香烟来，给他们散发了一圈。 然后每人面前放了一包。 把打火机放在桌上。 韩川微微一笑。 「我平时抽烟的时候少，只有在特别高兴和特别不高兴的时候才抽，你不说呀，我也没想起来。」 这既是相互给面子。 魏开然拿过打火机，卡哒一声，打着了火，递到了老师的面前。 韩川把手里的香烟含进嘴里，深吸了两口，解解乏。 老胡头也给自己点上。 「昌华，你这烟就是好抽。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不然我都嫌弃自己的烟太次了。哈哈哈哈~」 老胡头一边吐着烟圈，一边笑着夸赞卢昌华给的烟好抽。 「是不错，中华嘛，平时我也抽不起。」 韩川咂咂嘴，品评着香烟。 魏开然这会已经没工夫逗壳子了，他已经吞云吐雾的享受起来。. 无色非龙 第0299章蓝莓谷 韩川、魏开然在卢昌华家吃饱喝足后，就美美的睡下了。 卢昌华家的地龙把室内的温度提升的很高，火炕烙着后背极为舒服，第二天一早起来，韩教授和魏同学都精神抖擞，满血复活了。 他们在哈市，住的宿舍是楼房，哪里有条件盘火炕啊？都是集中供热，也就是人们说的暖气。 一提起暖气老百姓就有千言万语，韩川和魏开然也是一样。 谁知道昨晚一宿，两人就把亏欠了一冬的热量补充回来了，能不精神吗？！ 三人吃了早点，卢昌华也把熊宝哥仨伺候了，这才一起往北山去。 「不好意思啊，熊宝它们我去哪儿它们就跟到哪儿，放在家里我也不放心。挤着魏同学了。」 魏开然咧嘴一笑，「没事，我也喜欢狗。」 说着话他伸手在熊宝身上揉了几下。 熊宝哥仨很是不耐的看了魏同学一眼，它们正在嫌弃这小子占了自己的位子呢。 哪有闲心跟他亲近。 车子横穿家属区，一路上都有行人与车子擦肩而过。 魏开然又好奇起来。 「这一大早的，他们这是干啥去？」 「上班啊。」 卢昌华解释了一句。 「你们这还在发工资？不是承包了吗？」 魏开然很不理解。 「这些人都是机务队的，车辆是承包了，可是他们还得听连队的指挥。马上要春播了，他们这是去机务队检修农机。」 「哦。」 魏开然不说话了。 他没想到农场的管理是这样的。 「农场以前可是兵团，是半军事化管理，职工都是战士！」 韩川毕竟经历的多，知道农场的历史，他解释了一句，让魏同学心里释然了不少。 奔驰车离开家属区，一路向北，又折向西，拐上了一条向北的土路。 这条路原本就是机耕路，是大型农机具移场用的道路。 现在也成了去北山的必经之路。 车子一路向北，来到了耕地的尽头。 再往北就是低洼的草甸子了。 奔驰驶上了一条垫高出来的土路。 「这条路是后修的吧？」 韩川见皑皑白雪中凸出来的这条路，路面上的积雪被压出两条深沟来。 显然平时走车不多。 「呵呵，修了好几年了。这是北山的唯一条路，不修不行啊。」 奔驰车减缓了车速，缓缓的向前驶去。 走到草甸子中间，一条蜿蜒宛如白色玉带般的小河，由远及近，穿过了土路，又伸向了远方。 虽然河面上的还覆盖着积雪，可依然可以看出，这是一条小河。 河岸边挺立着些枯黄的杂草和一丛丛的低矮灌木。 雪面上，几行小巧的脚印横穿河道，更显得这里充满了生机。 过了河，卢昌华指着前面山坡上的土坯房说道：「哪里就是我们农庄的房子，咱们在那儿下车。」…. 奔驰的排气管子喷吐着白色气体，滴滴答答的滴落水滴，犹如尿不净般，走一路滴一路。 车子停在了山坡上。 三人下车，熊宝哥仨也窜出来。 「先看看房子，没准以后还要住在这儿呢。」 「行，看看吧。」 韩川看了看这一般在地下的地窨子说道。 卢昌华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往里一走，厨房的光线有些暗。 「注意脚底下。」 又推开了进客厅的房门。 里面就豁然开朗了。 说是客厅，其实说是卧室更贴切些。 里面一南一北两条大通铺。 中间留下的过道空间很大，还有铁炉子。 当初，卢昌华跟二洪交待，房子要保留，这炉子和灶台铁锅就保留下来。 否则早就扒了。 「豁，空间够大的！」 魏开然望着这个大房间，有些惊讶。 「这里以前是住工人的，能住几十人吧。」 「外面还有几间房，是库房，还有些是粮囤。」 听完卢昌华的介绍，韩川点点头。 「不错。这房子挺暖和，光线也好。」 靠南的大窗子蒙着塑料布，可室内的光线依然很充足。 「满意就好，野生蓝莓离这儿还有段距离，得走一阵子呢。」 「那怎么这就走吧。」 韩教授还是关心蓝莓的事。 卢昌华从车上拿下一个包来。 「魏同学，你背着馒头吧，这就是咱们的午饭。」 「好，我背。」 魏开然把这包馒头背上。 卢昌华又拿出一个包来，自己背上。 「你背的是啥？」 魏开然好奇的问。 「咸菜和水，这些东西也不能少。」 他关好车门，上了锁，就在前面领路。 韩川和魏开然跟在后面。 熊宝见主人往山坡上走，就知道要干什么，它摇头摆尾的冲在了前面。 墨宝和踏雪紧随其后。 走了一段，几人爬上了山嵴。 韩川和魏开然已经气喘吁吁了。 一眼望下去，一个开阔的山谷出现在眼前。 十几只鹿样的动物悠闲的吃着草。 「累了吧，喘口气，歇歇再走。」 卢昌华拍打了下一根废弃的围栏木头，把上面的积雪扫掉，露出了原始的树皮来。 「来，韩教授，坐会儿。」 韩川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 魏开然把身上的背包放下，喘着粗气坐下了。 「还有多远啊？」 「呃，这才出来啊。」 卢昌华无奈的说道。 「是吗？我觉得走了很远了。」 魏同学后头看了看，远处的房子还看得很清楚。 他尴尬的笑笑，不再说这个话题了。 「这是什么动物？」 韩川问道。 「狍子。」 「呵，你们这的狍子都这么不怕人吗？」 韩川有些好奇。 「都说是傻狍子嘛，它们不知道怕。」…. 魏同学找到了话题，说道。 「呵呵，这些狍子是我买回来养的。」 「啊？你养的？」 「它们不跑吗？」 「现在放生了，想跑就跑吧。」 「真的啊？」 魏同学不可置信的看着卢昌华，他觉得，这个卢同学不是一般的傻，比傻狍子傻多了。 【推荐下，@ 。 「咱们要穿过山谷，蓝莓在后面的山上呢。」 「走。」 卢昌华当先领路，一路下坡，进入了山谷中。 那些狍子见有人来，都抬头看着，竟然没有一只逃跑。 熊宝哥仨对着狍子汪汪汪的叫了一阵。 狍子竟然屁颠屁颠的围拢过来。 卢昌华伸手摸了摸它们的头。 魏开然见状也要去摸。 小狍子躲闪了一下，而后才接受了这小子的抚摸。 「真是你养的，我相信了。」 魏开然还在纠结这件事呢。 山谷里到处都是狍子踩踏的脚印。 到处都是它们的粪便。 卢昌华带着韩川和魏开然沿着谷底往东走。 那群狍子竟然也跟在他们的身后。 太阳越升越高，山谷中的积雪也有消融的迹象。 三人的鞋和裤腿都湿了。 走出山谷，有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见到前面的狍子群。 身后的狍子疾跑奔了过去。 「穿过去就到了。」 卢昌华也穿着粗气。 三人穿过了林子，眼前勐地一下开阔起来。 这片空旷的雪地里，露出一丛丛的矮灌木。 前几天，卢昌华来的时候，这些灌木还是光秃秃的枝条，挂着些 果子。 今天，这些灌木就已经长出了嫩绿的芽孢。 一颗颗黑蓝色的果子还挂在枝头，上面一层白灰色的果粉。 「蓝莓，蓝莓。」 韩川一眼就认出，这是野生蓝莓。 他几步走过去，用手把灌木丛四周的积雪扒开，看了下高度。 「嗯，矮丛蓝莓。这是好东西啊。」 魏开然也兴奋的跟在老师的身后。 卢昌华找了个干爽的地方，坐下，喘口气。 熊宝哥仨也累的够呛，嘿嘿嘿的喷着气。 韩川抬头看看这里的地势。 又看看积雪里刚刚露头的冒着绿芽的枝条。 「前面应该还有。咱们往前在走走。」 「啊？还有？」 卢昌华被韩川的判断吓了一跳。 当初老孙跟着他来找蓝莓的时候，可不知道前面还有蓝莓。如果真有，那就是自己的幸运了。 这回韩川走在了前面。 大家都跟着他。 这片空旷的四周都是树林。 有往前穿了一段，来到了山嵴。 山嵴下竟然也是一个空旷的山谷。 这里也有一大群狍子在吃着果子。 韩川二话不说，沿着山坡往下走，然后就收不住脚了，变成了跑，最后变成了滚。 待众人来到山谷中。 这才发现，满山谷的蓝莓树，窝在雪地里。 一颗颗蓝莓挂在枝头，迎风摇摆。 狍子们悠闲的啃食着蓝莓果子。 对突然闯进来的几人无动于衷。 韩川极为兴奋，开始丈量起这个山谷来。. 无色非龙 第0300章这就是研究基地了 韩川教授这会儿哪里还是什么五十几岁的老头啊，比小伙子还精神呢。 他沿着山谷的谷底从南到北的走了一趟，大概估算了一下山谷的长度。 又从东到西的测了下宽度。 魏开然放下背包，跟着老师一起跑腿。 韩川在前面健步如飞，小伙子已经累的在地上坐了好几回了。 卢昌华没有跟着他们来回跑，而是蹲在一丛蓝莓树跟前，把周围的积雪扒开。 露出了完整的一株蓝莓树丛，树根四周都是落叶和腐败的果子。 这颗蓝莓树从根部往上长出五个主杈来，每个主杈上又抽出五六根长短不一的枝条，上面挂着蓝白色的小果子。 树叶已经脱落了。 枝条上还发出了新的芽孢，绿意盎然。 他又连续扒开几株蓝莓树，都是一般无二。 这几棵高的有四五十公分，矮点的也就三十公分的样子。 这些矮株完全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枝条上的果子还很完整，微风拂过，果子在枝条上随风摆动，哗啦啦的发出响声。 待韩川和魏开然回来，卢昌华已经整理出了一块干爽的地面，把背包放在这里。 「怎么样，教授，有什么收获啊？」 「哈哈，小卢啊，你的这片蓝莓品质好，分布广，株数多，这里是非常好的研究基地啊。我准备和你合作，在这搞研究了！」 「是吗？那太好了。我能不能把这的蓝莓移植一些出去啊？」 「暂时不行，这要等我们研究的差不多了，才能考虑移植的问题。」 韩川一口回绝了卢昌华的要求。 「那，我能采摘这些果子吗？」 「可以啊。」 「但是要保留一些，不能都采了，我怀疑这里出现的蓝莓跟这些狍子也有些关系。」 「啥关系？」 「你想啊，狍子吃这些果子，它们一边吃一边把这些种子排出体外，这里的蓝莓也可能是很多年前，它们从其他地方带来的种子。」 韩川摘下一颗蓝莓，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拿出来用手掰开果肉，说道：「你看，它的种子很小，种子的发芽率也不高。这里能有这么大一片，说明当初带来的种子一定不少。」 「这跟这些狍子脱不了关系啊。」 韩川像是发现了大秘密一般，脸上都堆着笑容。 「老师，您是说，这些狍子在别的地方吃了果子，跑到这里拉屎，就留下了部分种子？」 「有这个可能性。」 韩川点点头说道。 「那，那他们要是吃了这里的果子到我的地里拉屎，不是我地里也能长出蓝莓？」 卢昌华眼前一亮。 「这就是一个猜测，再说了，现在根本就不需要种子育苗，使用扦插法就行，繁殖快，周期短。」 韩川看着卢昌华一脸的怪异。 「这你都不知道吗？」 「呃，嘿嘿，我没种过，不知道。」…. 卢昌华倒是实在，实话实说。 「过两天，天气再暖和一些，我帮你剪些枝条，咱们去你的山谷里试种一下。」 「那感情好，谢谢教授。」 有专家在就是好，卢昌华认为最难的问题，在专家门前就不是个事。 三人坐下喝了点水，就着咸菜啃起了馒头。 熊宝哥仨就趴在卢昌华的脚边，洗脸的洗脸，抓痒的抓痒，刨地的刨地。 卢昌华从包里拿出了馒头，一狗一个，它们嘴里含着馒头，相互看看，各自 扭头吃了起来。 韩川一边吃着馒头一边说道：「这个山谷不小啊。南北有三公里，东西有一公里。三平方公里，我概算了一下，有八九十万棵。」 他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这里就是一个完整的野生蓝莓族群，在这里搞研究规模已经足够大了。」 「那是不是说，每株蓝莓树都能剪下一段枝条繁殖啊？」 卢昌华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 「呵呵，理论上可以。」 「那就太好了。」 他乐得差点蹦起来。 「哎，你别急啊。」 韩川看看卢昌华说道：「也不是所有的蓝莓树都适合这么操作。你得挑选植株较大，健壮无病的，果子饱满，口感相对好，酸甜适度的植株移植，而且谁都不能保证100%的成活率。」 见卢昌华有些失望，韩川笑呵呵的说道：「小卢啊，这野生蓝莓的生长环境和条件相对苛刻，不是什么土地都能成活的。就是成活了，也不一定结出的果子就好。」 「你种几年就知道了。」 「呵呵，只要有韩教授在，我就有信心种好！」 「你呀！」 韩教授拍了拍吃饱的肚皮，站起身来，看着这山谷。 「能找人在这儿帮我盖个房子吗？」 「行啊，没问题。」 几人在山谷里又转了好一阵，这才往回走。 那些狍子吃饱之后，也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去找另一批狍子。 卢昌华他们穿过丛林，身后已经跟着长长的一大串狍子了。 待三人穿过山谷，爬上山嵴，往农庄去时，狍子们已经进入到了山谷里，那条小河边，挤满了狍子，它们都低头喝着水，而后悠闲的在这个山谷里游荡起来。 【讲真，最近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安卓苹果均可。】 走回到农庄，三人都走的小腿发麻。 先进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喘匀了气，这才上车往回赶。 当晚，简单吃了饭。 韩川就提笔开始给学校写报告，把发现这里的野生蓝莓族群情况进行上报，申请在这里建设科研基地。 魏开然则帮着老师整理誊写。 他们师生俩忙自己的工作，卢昌华也在忙自己的事。 他给二洪去了电话。 「二洪啊，我要在山里修几间房子，你去找找人。再找一个做饭的，明天安排车一起去北山。对，柴米油盐都要。多少人啊，人越多越好，就是土坯房。嗯，你去办吧。」…. 第二天一早，魏开然就要去场部邮局，他要把报告寄回学校。 卢昌华把他送到了队部，让他跟着老陆的胶轮车去场部，他跟老陆交代。 「陆师傅，把他送到邮局，回来的时候，把他带回来，别让他走丢了。」 「呵呵，你放心，这事交给我了。」 老陆收起卢昌华塞给他的一包香烟，笑眯眯的保证道。 看着魏开然上了车，卢昌华才回家。 二洪已经找来了十五六个壮爷们，手里拿着斧子锯，铁锹，镐头。车厢里还堆着几袋白面，一桶豆油，十几颗大白菜和一麻袋土豆。 锅碗瓢盆也带了不少。 「韩教授，走吧，盖房你得指挥啊。」 「好，走。」 韩川也不含湖，他伸手就要往车厢上爬。 「哎，别上车厢，坐车。」 卢昌华把他拉上了奔驰。 熊哥哥仨见状立马窜上了后座，占 据有利位置。 咦？今天那小子怎么没来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哥仨跟着主人摇摇晃晃的去了北山。 车子停在了农庄。 把油面和蔬菜都搬进了厨房，锅碗瓢盆也拿进去，安排好厨师在家拾掇着，其他人拿着工具就往山里去了。 韩川和卢昌华不去都不行。 韩川要指挥在哪儿建，怎么建，卢昌华要是不去，这些人也不会听韩教授的。 十几人一路跋涉，终于来了这片蓝莓谷。 「我看就在那边山坡上建吧。」 韩川指着西边山坡说道。 「行，你说咋办就咋办。」 「去西边，把杂树都砍了，动手。」 卢昌华一句话的事。 这些爷们穿过了山谷，来到了西边的山坡上，抡起斧子就砍。 乒乒乓乓。 很快就清出了两百多个平方的空地。 这个位置不错。 坐西朝东，一早的太阳就能照到，南边的阳光也能光顾。 身后是山谷西侧的山坡。 清出了空地，抡起镐头就刨。 积雪和落叶下就是硬邦邦的冻土。 刨起来费劲儿。 一镐头下去就是一个白点。 可啥事都架不住坚持。 十几人四五把镐头，轮流来。 很快，冻土就被刨开，越往下泥就越松软。 只是树根很多。 人多力量大，有人用镐头刨土，有人用斧头砍树根，有人用铁锹清理浮土。 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半米的土坑。 山谷中，太阳高悬，被人踩踏过的地方开始融化，泥土变得潮湿起来。 大伙都找了干爽的地方坐下休息，吃着馒头咸菜，喝着水，吹着天南地北的牛逼，说着不着边际粗俗的笑话。 山谷的深处，三三两两的狍子们悠闲的散着步，吃着枝条上挂着的蓝莓，偶尔吃上一两口积雪。 双方都各忙各的，互不干扰。 吃饱喝足之后，众人拉屎撒尿的解决了个人生理问题，就开始了下一轮的劳作。 有人去清理砍倒的树木，去掉枝枝丫丫，保留树干备用。 有人继续挖坑挖沟。 有人去周围割草，把那些隐藏在雪地里的枯黄杂草都割下来，打成捆。 韩川早就去了山谷里，他又去研究蓝莓去了。 现场唯一闲着的人就是卢昌华了。 他干啥都伸不上手。 嗯，明天要带油锯来，那不是更省劲儿么！ 眼瞅着太阳西斜，卢昌华就招呼韩川。 「教授，该回去了，一会儿天就黑了。」 「行，走吧。」 众人把工具都埋进雪里，只拿着装馒头的袋子和水壶往回走。 往天跟着卢昌华一起回去的狍子们，早就走了。 只留下山路上的脚印，诉说着归家的渴望。 bq. 无色非龙 第0301章春播 回到农庄，宿舍里温暖如春。 厨房里冒着蒸汽，几大盆白面馒头上还冒着热气。 锅里正在爆炒回锅肉。 那香味让人直咽唾沫。 二洪见卢昌华回来了，就上前说道：「吃，吃，吃……」 「这么香，吃了饭再走。」 「喝，喝……」 「还拿来了酒？喝点。」 「还，还……」 「还有，明天把油锯送来，再带点汽油。」 「哎。」 「咱们先吃，一会带点饭回去，魏同学还没吃呢。」 「哎呀，你不提我都忘了，这小子回来没有？」 韩川这才想起自己学生来。 「放心，丢不了。」 卢昌华和韩川吃小灶。 他把二洪也叫来，一起吃饭。 东北人吃饭，就是馒头就着串荤菜，这就算是好吃的了。 条件不好的家庭，就只能吃馒头大白菜和土豆片了。 「二洪啊，春播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已……」 「已经准备好了？」 「嗯。」 「地开始整了吧。」 「快，快，……」 「快完了？」 「嗯。」 「行啊，速度不慢啊！」 「嘿嘿~」 二洪傻笑了几声。 「别光傻笑，快吃，一会一起回去。」 这些工人们就住在了这里。 二洪已经把他们的行李拉来了。 卢昌华把熊宝哥仨也喂了，这才起身说道：「教授，吃好了没？」 「好了，今天的饭菜就是香啊。」 「呵呵，那是累了，今天早点休息。」 「好。」 二洪已经用饭盒装好了饭菜。 「走了。」 卢昌华招呼一声，三人出门上了车。 熊宝哥仨跳上后座，见多了一个人，嫌弃的外边上挤了挤。 算是给二洪一个面子。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了。 卢昌华打开了车灯，奔驰车低鸣着，沿着土路往三分场去。 两道雪白的光柱把前面的路途照的清清楚楚。 「今天魏同学怕是饿坏了。」 卢昌华有些自责的说。 「那么大个人了，在哪儿还不吃一口啊，不至于。」 韩川对自己的学生还是有信心的，他不相信魏开然能傻啦吧唧的在门外挨冻挨饿，旁边也不是没有人家，去谁家不能待会儿？ 在哪儿都能要口吃的？！ 卢昌华心里自责，车速就有点快。 到了家门口，二洪先下了车。 卢昌华按了两下喇叭，没见着魏同学。 他急忙下车，打开了院门。 把车子开了进去。 韩教授下了车，喊了两声。 「小魏，小魏。」 「别急，您先进屋，我去隔壁看看。」 卢昌华拉开灯，把韩教授安排进客厅。 他转身就往胡家跑。 熊宝哥仨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见卢昌华去了隔壁，就一头钻进屋子。…. 外面降温了，还是屋里暖和。 一进门，卢昌华就喊道：「胡大娘，胡大爷。」 「哟 ，昌华回来了。」 胡大娘正端着菜进客厅，见卢昌华进来，就打招呼。 「小魏在这儿吗？」 「在，在，我能饿着他么！」 胡大娘嗔怪的说道。 「嘿嘿，在就好，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丢了呢！」 「不能不能。」 一进客厅，魏同学正跟老胡头喝酒呢。 两人喝的额头都冒了汗珠子。 「行啊，魏同学，喝上了？」 「嘿嘿，我跟胡大爷喝几杯，你们回来了？」 「可不嘛，刚回来就到处找你，就怕你饿着。」 「有胡大爷胡大娘在，饿不着我。」 「你倒是自来熟！」 「你也来喝点？！」 老胡头招呼卢昌华也喝点。 「不喝了，我还得回去烧炉子呢，你们慢慢喝，魏同学吃完了也早点回来休息啊，我给你留门。」 卢昌华见魏开然正喝的高兴，也不打扰他，他还得照顾韩教授呢。 一进院子，先把院门掩上，就摸黑噼了几根绊子，抱进了厨房。 把炉子点燃。 一天没烧火了，炉膛烟道里都是冷空气，也得顶一会儿。 炉子里冒出红红的火光，他又添了几块木头，把水壶添上水，烧上。 这才穿过东屋，来到客厅。 韩教授已经换了一身衣裤，坐在客厅里逗狗呢。 见卢昌华进来，就问道：「小魏找到了？」 「被你猜着了，在胡大爷家正喝着呢。」 「呵呵，这小子倒是自来熟，饿不着他。」 韩教授笑了。 卢昌华把从北山带回来的饭盒往桌子上一放：「明天当早饭吧。」 他沏了两杯茶，又打开了电视机，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过了阵子，魏开然回来了。 「老师，辛苦了。」 魏开然真会来事，情商高，会说话，几句话把韩教授捧的眉开眼笑。 卢昌华打来热水，让他们洗脸洗脚。 待把这二人伺候睡下了，他才准备休息。 先去院里把院门上了锁。 又抱了几块木头，添进炉膛里。 灶台烧了两锅热水，他摸了一下东屋的火炕，只是温乎，温度不够。 又抱了一包豆秸来，添上一锅凉水，烧了起来。 把豆秸都烧了，水也开了。 他用这水洗了脸脚，来到东屋睡下。 熊宝哥仨早就在东屋炕沿底下躺平了。 见卢昌华躺下了，就安心的打起了小呼噜。 第二天一大早，卢昌华和韩教室魏同学刚吃了早饭，二洪就扛着油锯，拎着一桶汽油来了。 「二洪啊，家里的地你就多操心了，有事就找我。」 「好，好……」 今天的蓝莓谷里，响起了突突突的油锯轰鸣。 有了油锯在手，工作效率提高了许多。…. 在昨天挖出来的深坑四周，埋上砍得整齐的木头，这就是挡墙。 有人在空地上支起了大锅，锅里堆满了积雪。 锅底下烧起一把火来。 很快就化了一锅雪水。 有人开始和泥。 然后把昨天收割的干草拿来，拧成一把，在稀泥里沾满泥巴，直接在两根木头之间编上辫子。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 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原本光秃秃的几十根圆木，就被这些沾满稀泥的草辫子连接在了一起。 这就是草泥墙。 连接的草辫子从下往上一层一层的编，还要往草辫子上抹上稀泥。 一天时间，就编出了一整面的墙。 很快，挖出来的泥土就用光了。 大家伙只得另起炉灶，在别处挖坑。 也就一周的时间，韩教授指定的房子建好了。 这是一座建在半山腰上的草编房子。 在墙外堆上了厚厚的泥土。 房顶铺满了杂草和树叶。 房子里面应有尽有。 又从分场拉来了门窗。 安上了门窗的房子，就更像样了。 冬暖夏凉。 油锯手这段时间，给韩教授锯了小山一样的烧柴。 卢昌华又送来了粮食蔬菜。 魏开然去场部采购了一批日用品，师生两人就住进了这个被挖进山体的房子里。 卢昌华说可以提供一个厨师。 韩教授嘿嘿一笑。 「这就很麻烦你了，还要啥厨师啊，我们的经费有限，就不要了，自己吃自己做。」 见他俩这么固执，卢昌华也不好硬劝。 这几天小麦已经播种完了，大豆紧接着就要播种了。卢昌华还是不放心，回来看看。 春风吹了大半个月，雪水打湿的土地被风吹的干燥起来，大田地里一层的浮土。 六号地块。 东方红拖拉机拉着播种机在地头停着。 几名操作播种机的人都在低头整理着播种箱里的种子。 播种机每播几圈，就要添加种子化肥。 四月底，天空开始飘落小雨。 种子和化肥是淋不得雨的，被雨水打湿化肥就会融化，播种机就会被堵住。 二洪正指挥着众人拉扯着苦布，把种子化肥遮盖起来。 正播种的操作手，也使出浑身解数，找来塑料布压在播种箱上。 突突突~ 拖拉机喷吐着黑烟，拉着播种机冲进了田里。 没办法，只要播种箱不被打湿就行。 东方红犹如一道红色长龙，在雨雾中拖起一条烟尘，驶向地块的深处。 今年没有沤好猪粪，只能使用化肥了。 要是不用，今年铁定减产。 「这地耙了几遍？」 「三，三，三……」 二洪抹了把脸上的雨滴说道。 「还行。秋后要好好整地，你湖弄它，它就湖弄你。」 「嗯。」 雨越下越大，大有不停的势头。 「大家避避雨吧，先停一下，雨停了再干。」 见老板发话了，二洪就让大伙避雨。 避雨最好的地方就是挂车底下。 众人都挤进了车底，蹲在地上。 车厢上的雨水，顺着苦布往下流。 噼噼啪啪的雨点砸在地上。 车厢的四周都是积水。 蹲在车厢外围的人，被雨水一扫，衣裤也湿了。 卢昌华没有进驾驶室，而是和大家一起躲在车厢底下。 他掏出香烟来，每人发上一支。 不大一会儿，车厢下面就烟雾缭绕起来。 大伙对卢昌华平易近人很佩服。 背后都说，卢家发财 是应该的，你看看人家，从来没有看不起穷人。 卢昌华一脸笑容的听着这些人吹牛逼，偶尔也插上一句嘴。 可他的心思却是希望赶快晴天，时间不等人，这几天大豆就得播完，否则就耽误农时了。 bq. 无色非龙 第0302章只要马力大，什么都不怕 春天就像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刚刚还大雨滂沱，这会儿就雨过天晴了。 大太阳又俯照大地了。 东方红拖曳着播种机，返回了地头。 「不行了，卡住了。还得等地干了才行。」 驾驶员踩着满是稀泥的链轨，跳下车。 二洪跑到播种机跟前。 一眼看见，播种机下的圆盘被泥巴卡的死死的。 几个操作员也跳下播种机，甩着头发上的水珠子。 他们倒是没有什么抱怨，而是从驾驶室里拿出了一米长的撬棍，钻进播种机底下抠泥巴。 卢昌华也头疼。 现在这种情况只有等了。 如果下午不下雨，被风吹几个钟头，水分就会蒸发掉不少，半晚时分没准就能继续播种。 实在不行，只能明天了。 可如果继续下雨，那么可能就得等好几天，农时不等人啊。 「先回吧，下午再干。」 众人见老板发话了，把现在的种子化肥安顿好。 大伙就往水库的值班室去了。 而播种机操作员和车长却不能走。 他们要把播种机修护好。 这会儿，他们就不叫闹心了。 不仅要把播种箱里的种子化肥清理出来，装在袋子里，还不能沾水，否则化肥融化，这袋种子就不能使用了。 卢昌华返回水库，把鞋上的稀泥用根子刮干净，这才走进了值班室。 刚才下雨，水库的员工都挤在值班室里避雨。 这会儿雨停了，也陆续的出去，该喂鱼的喂鱼，该巡视的巡视，都忙碌起来。 卢昌华跟大洪媳妇打了个招呼，就坐在了炕沿上。 忙乎播种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 二洪也为天气发愁。 机械化作业要有适当的天气条件。 雨天就没法播种。 值班室里一会功夫就烟雾缭绕起来。 老爷们大多是老烟枪，好在现在的人都抽烟卷了。像菜园的几个老头，他们不喜欢卷烟，就喜欢抽老旱烟，东北蛤蟆头。 那味道，一般烟枪都接受不了，太刺激。 屋子太呛人，卢昌华也不好制止这些人抽烟，只得出去透透气。 他深吸了几口室外的清新空气，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滴滴，滴滴~ 几声汽车喇叭声让他惊觉。 一回身，见是一辆平板卡车驶到了值班室的路旁。 卡车上一辆崭新的轮式拖拉机停在上面。 滴滴，滴滴~ 后面又传来喇叭声，卢昌华赶紧跑出院子。 又一辆卡车停在后面，上面依然是轮式拖拉机。 卢昌华马上想到，这可能是北宁送来的样机。 汽车驾驶室里跳下几人。 正是谢尔盖他们。 谢尔盖乐呵呵走到卢昌华跟前，握着老板的手，笑着说道：「老板，我们没有来晚吧？」 他回头瞟了一下车上的拖拉机。 「这就是咱们的新产品。」…. 「看着不错。」 卢昌华夸了一句。 谢尔盖得到了夸奖，立马让人把拖拉机卸下来。 这会儿，二洪他们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 看着崭新的拖拉机，他一脸的激动。 「100马力，四轮驱动。」 谢尔盖眉飞色舞的介 绍起来。 「而且驾驶还容易。」 「老板，你先试试？」 谢尔盖指着刚从车上开下来的拖拉机问道。 「好，我试试。」 卢昌华来到拖拉机跟前。 这辆车很高大，车顶高度近三米五。下面的蹬车梯离地有六十公分的高度。 卢昌华抓着车门旁的扶手，才踩上梯子，双手一使劲儿，才站了上去。 往上爬了三梯，拉开了车门。 他走进了驾驶室。 这个驾驶室很高大，也宽敞。 刚刚车子已经打着了，他先观察了一下驾驶操纵部分。 发现这车有脚刹踏板。 他先左脚踩下离合器踏板，挂上一档，轻抬离合器，车子有前进的倾向时，右脚踩了一下刹车踏板，然后踩向油门踏板。 拖拉机轰轰轰的向前冲去。 卢昌华控制着方向，绕开前方的汽车，向着水库大坝冲去。 踩离合器换挡，车速提高。 从一档一直换到了五档。 车速提高了，可速度有限。 卢昌华又瞟了一眼档把附近。原来这里有个快慢杆。 他踩了脚离合器，把快慢杆推到快字的一侧。 车子勐地向前窜了出去。 车速明显提高了很多。 卢昌华开着拖拉机往播种机的方向驶去。 很快就来到了东方红的跟前。 他把车停下，探出身子喊道：「怎么样，还是不能下地？」 车长摇摇头。 「新车啊？」 车长眼里闪着亮光。 「新车。」 卢昌华跳下车。 春风一吹，他打了个哆嗦。 四月底五月初，正是冷热交替的时候，有的地方积雪还未完全融化呢，春雨就来了，这时候也是最容易生病的时候。 卢昌华哆嗦着走进田里，抓了一把泥土，用力的捏了一下，黑乎乎的泥水就淌了出来。 冰冷的寒意让手掌都有些发麻。 看样子至少得吹一晚上了。 卢昌华把手里的泥巴扔在地上，甩了甩泥水，来到地边抓了把杂草，擦了擦手，这才跟车长说道：「弄完先回家休息吧，明天再干。」 「哎。」 车长看看天，走去播种机那边，把老板的意思传达了。 那边来了一阵欢呼。 谁都不愿意在泥水里干活，这会儿衣裤都打湿了，被风一吹，直打哆嗦，遭罪啊！ 卢昌华回身这才看到，车身上印着昌和-100的型号。 他爬上驾驶室，关上车门。 春天的寒意被隔绝在车外。 他开着车掉了个头，再次冲上了水库大坝。 水库里的冰雪已经融化了一半，风吹池水，微波粼粼，而没有融化的冰雪依然在阳光下泛着光晕。…. 卢昌华把车停在值班室旁。 下车招呼还在路边等着的谢尔盖等人，进值班室喝杯水，歇息一下。 又跟二洪说了，让大家回家，明天再来继续播种。 在值班室里。 谢尔盖喝着开水，说道：「老板，本来我们是要派技术人员跟踪车辆的。可是……」 他有些为难的耸耸肩说道：「距离有点远，我们就决定在庆华农场做实验了，那里要近的多。」 卢昌华想了一下，说道：「也好，你们怎么方便怎么安排。」 「 这两辆车你先用着，有什么问题，我们马上派人来解决。」 「好，有老谢你这句话就好。」 卢昌华不想给下面的人太大的压力。 也确实没有必要让他们来这做实验。 庆华农场就在北宁的边上，要比他这儿进了五十多公里。 谢尔盖和卡车司机一起，在值班室吃了一顿水库炖菜。 「二洪，这辆拖拉机留给你们用，明天播种就用它试试。」 「另一辆我带去北山。这车是四驱，爬山啥的应该不错。」 「你这边播种完了，就带人上北山来找我，我们要种树了。」 「好，好，好……」 送走了谢尔盖，卢昌华带着二洪，在车上现场教学，让他学会了驾驶。 东北农场驾驶拖拉机，原则上是需要考驾驶证的，可是有证的人不多。 农用拖拉机只要会开就行，有没有证没人。 第二天，六号地块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 昌和100拖拉机代替了东方红，拖曳着三台播种机，在大田里奔驰。 拖拉机不仅车速快，还有劲儿，把半干的泥土拱开，撒进去种子化肥。 后面又自动覆土。 二洪和卢昌华在播下种子的垄台里，挖出种子，测量深度。 「不行，有点深了，再放浅点。」 边干边调整是农业作业的常态。 有了昌和100，作业效率提高了很多。 卢昌华望着在田间来回奔跑的拖拉机，心里舒服多了。 这样农时就能抢回来。 都说，东北的粮食，种在冰上，收在水里。 一点不假。 卢昌华在豆垄上挖了几下，上面是浮土，松软的很，下面还是冻土层，硬邦邦的。 春播小麦的时候，更早，在四月十五号左右就要开始了。那会儿，播种机最多播种深度就是七八公分，有时候五公分都达不到。 很多时候，被风一吹，种子就***出来了。 好在播完小麦才播大豆，四月二十七八号。 这时候，温度又上升不少，冻土层也融化了些。 如果春风大，就要播深些，防止被风吹掉浮土，露出种子。 可这玩意不是你想深就能深的。 二洪通知播种机，调整深度。 太深也不行。 一个是越深距离冻土层越近，土壤温度低，影响种子发芽。 二一个是，种子发芽后，由于上面的土壤太厚，它很难拱出来，也影响胚芽的发育。 【讲真，最近一直用@ 00拖拉机的表现，改变了大家的刻板印象，原来轮式拖拉机也能进入田间作业！ 只要马力大，什么都不怕！. 无色非龙 第0303章树苗 五一刚过，卢昌华就开着昌和100拖拉机，去了北山。 北山上的积雪阳面都已经消融了大半，露出了山坡上的落叶和朽木。 苔藓和泥土都是湿漉漉的。 他尝试着把拖拉机往蓝莓谷的方向开，可也只开到了山嵴处，就没法再走了。 一个是没有那么宽的路，到处都是杂木。 二一个是，下山谷的坡度太陡，根本就没法下去。 三一个就是太湿滑，拖拉机马力再大也站不住脚啊，有劲儿没处使。 他只得又把拖拉机开回了农庄。 锁了车，就进了土坯房。 先把屋子里的铁炉子点燃，把室内的潮气散散。 这里早晚温差大，不烧炉子都不行。 熊宝哥仨随时跟着。 有它们仨在，卢昌华的胆子也都大了许多。 当晚，它们都没回家，直接在土坯房里睡了。 第二天一早，二洪开着昌和拖拉机，拽着挂车，拉着柴米油盐工具和一车人来到了北山。 留下厨师留守做饭，其他人带着剪刀绳子徒步往蓝莓谷去了。 这些人中，有些是去蓝莓谷干过活的，他们认得路，走的比较快，卢昌华和二洪跟在后面。 这几天，山里偶有下雨，然后又放晴，如此反复。 昨天是晴天，今天倒有些阴。 众人带着馒头咸菜和水，一路跌跌撞撞的往蓝莓谷去。 一路上，枯草已经泛绿，杂木的枝条也露出了嫩芽。 前面开路的人，会把路上的枯枝清理掉，扔在路边。 这条路经过人们多次行走，已经踩踏出了一条小路了。 不仅如此，他们下到山谷里，再往东走，这条路不止他们走，还有很多的狍子脚印。 【讲真，最近一直用@ 「哦，这几天你们没来，老师在研究其他的东西。剪刀带来了吗？」 「带了，还带了绳子。这里路不好走，我们只能人工背了。」 魏开然带着大伙儿去找韩教授。 韩川也看到了这群人。 他放下手头的研究往这边走。 山谷中的积雪融化了大半。 一株株的蓝莓树矗立在杂草中。 地面泥泞难走，踩在积雪上，留下一个个黑脚印。 「小卢啊，你们来了？」 「是啊，教授，现在就要移植了。」 「行，我教你们怎么剪。」 韩川从包里拿出一把剪刀来。 这些来干活的人都围拢过来。 「你们看，咱们要挑选这样的植株，不能太矮，这些枝干完好的，已经发了嫩芽的。从这儿开始，斜着剪。」 韩川在一株蓝莓树上示范着，用剪刀卡察一声，剪下一截主干，这段主干上还带着几根冒着嫩芽的枝条。 「这就算是一株完整的合格的树苗了。」 「把它放在旁边，然后再剪其他的。最好一株蓝莓树只剪一个扦插苗。」 韩川认真的示范。 有人学着样子，也剪了一个，还拿过来让韩教授看。 得到肯定后，越来越多的人有样学样的开始剪苗。 「哎，你们几个就别剪了，把他们剪下来的树苗集中起来捆好，一会扛回去。」 有几人负责把树苗集中捆绑，有身强力壮的负责往回背。 五六十根集中一起捆好，能有十几斤的重量。 虽然不算很重，可路远，也不好走。 卢昌华规定，每人都要换班背。不能指着固定的几人，那样不是累傻小子吗？ 其实大伙都知道，剪枝轻巧，背苗累。 所以卢昌华的这个指令让有小心思的人都熄了念头，也就是早背晚背的事。 这样先背的人也不会有意见。 卢昌华让二洪在这儿监督着，他也背上一捆往回走。 他还是不放心，要是路上谁把枝条扔了，或者回去没有放好，那就是无用功了。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 走累了就坐下歇歇，缓过来了就再走。 熊宝哥仨倒是不嫌累，又跟着跑回来了。 穿过山谷，爬上山嵴，远远的就能望见远处的农庄，还冒着青烟。 走到农庄门前，卢昌华带着他们把枝条背到了河边。 这条小河岸边已经融化了，春风吹皱岸边水。 解开绳子，把这些枝条下的主干部分浸在水中，这样可以保证枝条存活好几天。…. 把这些枝条都放好，几人拿着绳子返回了土坯房。 一进门，大家都说累死了。 有人说饿了。 厨师早就蒸好了馒头。 「开饭吧。」 他端来了馒头和炒白菜。 几人狼吞虎咽起来。 熊宝哥仨也累了。 他们在桌上吃，哥仨在桌下吃。 吃饱了，有人喝开水，有人抽烟解乏。 在山林干活，要注意防火。 所有人不能在野外抽烟。 所以，一路上，这些家伙都憋着，只能回到房子里才能放开了抽。 卢昌华拿出香烟给他们散了一圈。 「老板，你可真行，自己不抽，还随时备着香烟，佩服！」 有人拍着卢昌华的马屁。 卢老板不抽烟，却总是随身带着香烟。 「呵呵，我这是给大伙准备的。」 众人一听这话，心里暖烘烘的。 给这样的老板干活，心里真舒服。 大伙又歇息了半个钟头。 就自觉起身了，一路向着蓝莓谷去。 走过一遍的山路，也熟悉了路况，走起来比早上速度快了很多。 一个多钟头就来到了蓝莓谷。 山谷里已经捆好了很多枝条。 见卢昌华他们回来了，这些人中就分出了几人，背起枝条往回走。 「放到河边，把主干浸到水里。」 「好，知道了。」 这些人答应着就走。 这些背过枝条的人，则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剪起了枝条。 眼见太阳西斜，卢昌华跟韩教授和魏同学告辞，说好明天接着来。他带着大家背上枝条往回走。 夕阳把天边的云朵染红，山林也披上了金辉。 熊宝哥仨汪汪叫着，跟远处游荡的狍子们打着招呼。 卢昌华带着众人刚爬上山坡，那些游荡的狍子就往他们这边的山路上汇集了。 他们前脚刚走，狍子们就踩着脚印跟着走。 待他们爬上山嵴望见远处土坯房的时候，狍子们也陆陆续续的走进了这边的山谷。 「这些狍子也认路了，山谷变成狍子沟了。」有人见到这个情景，调侃道。 「你还别说，狍子沟这名还挺贴切。」 卢昌华在后面听到，说了一句。 「那以后就叫狍子沟，挺好，省得连名字都没有。」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下了山坡。 把身上的枝条又浸入河水里，这才慢悠悠的走进了宿舍。 此时，早回来的那批人正在土坯房里休息，见大伙都回来了，就相互吹起了牛逼。 有人说起了狍子沟的名字，大伙都说这名字好，以后就这么叫了。 厨房里的大铁锅发出了嗞啦嗞啦的爆锅声。 闻着香味，就要流口水。 「洗，洗，洗……」 二洪招呼一声洗脸，大伙儿就排着队洗起脸来。 说来也奇怪。 二洪那么磕巴，这些混小子却没人敢嘲笑他，甚至有意忘掉他是个磕巴这件事。 就连很多人以前都开二洪的玩笑，说他媳妇如何如何的，现在也没人敢说了。 卢昌华看着站在屋子中间，一脸严肃的二洪，他心中感慨。 二洪到底是变了。. 无色非龙 第0304章狍子沟 当晚，卢昌华破例跟这些人喝了酒。 这伙食和待遇算是不错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吃了早饭，带着绳子往蓝莓谷去。 到了狍子沟，大家都下意识的找这里的狍子。 狍子沟里的枯黄杂草被踩踏的一片凌乱，满山谷都是狍子的粪便。 「小心点，别踩上。」 有人开着玩笑，一路往东。 「你说，这些狍子真奇怪哈，每天早早的往蓝莓谷跑，吃饱了又回到狍子沟来，它们也不嫌累啊？！」 「你知道啥，这狍子沟以前是它们的家，所以每晚必须回来，出去是为吃饭，吃饱了就回家呗。」 有人装着明白人。 快到蓝莓谷的时候，又在路上遇到了掉队的小狍子们。 大伙儿跟这些小家伙们打着招呼，一路往北。 穿过山林，下到了蓝莓谷。 此时太阳东升，把西边韩教授的房子映的泛着金光。 山谷西边的山坡金光灿烂，东边的山坡有些阴暗。 狍子们早已经散在了山谷里，犹如满天的星星。 大家走到昨天的位置，找出藏在蓝莓树下的剪刀，开始剪枝。 每棵合格的蓝莓树只剪一截小主干。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的工作效率就高了很多。 很快就剪了六捆枝条。 有人很自觉的背起枝条往回走。 很快就有六七个人也背着枝条走了。 待又剪了六七捆的时候，卢昌华就带着一批人往回背了。 他们走到狍子沟入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返回来的人。 两边打着招呼。 「你们发现没，好像狍子沟里面更绿了。」 「是吗？没注意啊。」 经人一提醒。 大家伙抬头四顾，原来沟底的小河已经融化了，哗哗哗的流淌着。 四周的枯草也抽出了绿叶。 前两天还是嫩芽的杂草，仅过了几天就抽出了绿叶，变化之大，让人震惊。 「你们看，路边还有些小树苗，也不知是什么，很多。」 「是吗？」 卢昌华这才注意到，自己脚边就有一株嫩绿的小树苗，看着有些柔弱，可却翠绿欲滴。 他蹲下细看，发现，小树苗下竟然有好多的狍子粪。 狍子粪和羊粪有些像，都是一颗颗的黑色颗粒。 他又去看了几棵同样的树苗，在根部都是狍子粪。 难道这棵小树苗是从狍子粪里长出来的？ 这么一想，卢昌华突然想起，韩教授说过的猜想。 「蓝莓谷有这么多蓝莓，也可能是野生动物带过来的。」 回想着韩教授的话，他心里有了大胆的想法。 难道这些小树苗就是蓝莓树苗？是狍子们吃的蓝莓种子发芽长出来的？ 正想着，有人伸手就要拔起树苗。 「别动。」 卢昌华高喊一声，把那人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他。 「大家不要破坏这里的生态，小树苗都要尽量的保护起来，不要踩坏了，更不能折断。」…. 见大老板这么说，大伙都点头答应。 「你们回去跟大伙说，经过狍子沟的时候，不要把这些小树苗踩了。」 「哎。」 这些人答应着，脚步匆匆的往蓝莓谷去了。 卢昌华这些人背上枝条沿着小路往回走。 此时，他 注意观察起来。 狍子沟里一夜之间竟然冒出了很多这样的小树苗。 嫩绿的枝叶在枯黄的杂草间分外的显眼。 把枝条放在河边，他们回到宿舍吃饭，又休息了一阵，过足了烟瘾，这才又往蓝莓谷去。 路过狍子沟，大家都注意脚下了。 尽量不去踩踏这些不知名的小树苗。 待他们赶到蓝莓谷，卢昌华找到了韩教授，把自己的猜想跟他说了。 老韩一听就一脸的郑重，拉着卢昌华让他带路。 魏开然也要跟着。 「二洪，你们每人剪一捆就直接回来吧。」 「好。」 二洪答应了。 卢昌华扛着一捆枝条就走。 魏开然也扛起一捆。 韩教授也要扛，被卢昌华制止了。 「韩教授，你就被扛了，留着身体好好做研究。」 韩川想了一下，也就不再逞能了。 他跟在卢昌华的身后。 熊宝哥仨见主人又要走，急忙从远处跑回来，紧紧跟在身后。 一行人走到了狍子沟，卢昌华放下枝条，指着路边的小树苗说道：「教授，就是这个，就这一两天突然冒出来的。」 然后他又蹲下，扒拉开枝叶。 「你看，这里有狍子粪。」 韩川仔细的看了看，又找了几株查看了一阵，这才对魏开然说道：「看样子，白天狍子在蓝莓谷吃果子，晚上来狍子沟歇息，把蓝莓的种子带到了这里。这是不是也反向证明了，蓝莓谷也是类似的形式出现的？」 「有这个可能啊，老师。」 魏同学一脸兴奋的说道。 「如果这个形式成立，那么是不是可以把这种形式推而广之，很多植物分布就是类似的方式形成的。」 这小子越说越兴奋，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现在还是猜测，还要再考证。」 这师生俩就在狍子沟里研究起小树苗来。 卢昌华见远去的两人，只得对着他们喊道：「晚上回来吃饭！」 「哎~」 魏同学高声回答，韩教授埋头研究，哪里有功夫搭理他啊。 卢昌华把两捆枝条重新捆绑了一下，背起来往山坡上爬。 好不容易爬到了山嵴上，他放下枝条大口的喘息。 远处的土坯房子已经冒起了炊烟。 太阳西斜了。 山林中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开始欢唱回家的歌曲。 歇息了一阵，他又背上枝条往山坡下走去。 终于把枝条浸进水中，他才喘息着走进了宿舍。 见卢昌华进来，正在做饭的厨师赶紧跟老板打招呼。 「有开水吗？给我倒一杯。」…. 「有，有。」 厨师拿起暖瓶，给老板到了杯水。 卢昌华带着熊宝哥仨走进了宿舍。 先回来的那批人正在休息。 见老板回来，很尴尬。 「没事，你们躺着，我送教授回来的。」 他端着水杯喝了起来。 然后每人散发了一支香烟。 天色暗了下来，二洪已经带人回来了。 可是韩教授还没回来。 卢昌华有些不放心。 「二洪，带人去找一下，在狍子沟呢，他们在研究小树苗。」 「哦。」 「快去快回，等你们吃饭。」 「哎。」 二洪带着两人，拿着手电筒去了狍子沟。 这一去就是一个多钟头，见还没回来。 卢昌华有点着急了。 他也拿着手电准备去找人。 刚走到屋外，就见远处的山上有点点亮光。 他赶紧打开手电，对着亮光处晃动。 熊宝哥仨也对着远处狂吠。 夜晚的山林寂静无声。 狗叫声传出好远。 很多人都站在屋外看着。 「来，大家一起喊，在这里，在这里！」 于是十几号人放开嗓门喊了起来。 声音能传出去十几里地去。 卢昌华怕二洪他们晚上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用声音和手电光指引一下方向。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安装最新版。】 果然，这个方法有效。 很快，远处的亮光越来越近。 已经能听到他们的喊声了。 「停，停，别喊了，他们在说啥？」 这边赶紧闭嘴。 就听远处有人喊，「快来人，快来人啊！」 「我擦，出事了，快走。」 众人都打开手电，一窝蜂似的往山坡上跑。 很快就跟来人相遇了。 卢昌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的要命。 众人跑到跟前，用手电一照。 就见二洪他们几个正抬着一个人。 「谁，谁受伤了？」 「是，是，老师。」 这时候，卢昌华才看见隐在黑暗中的魏同学。 「怎么回事？」 他冲到跟前，就见韩教授脸色发白，双目紧闭。 魏开然脸色苍白，不知所措了。 「快，快抬下去，送医院抢救。」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韩教授抬了起来。 迅速的下山。 卢昌华赶紧找来钥匙，打着了拖拉机。 把后挂车里的东西都扔下去，铺上被子，把教授放平。 「二洪就别去了，魏开然，你来。魏开然？」 卢昌华喊了几声都没人答应。 「魏开然呢？」 大伙用手电相互一照，魏开然没了。 「人呢？是不是在屋子里，去找找。」 过了一会儿，二洪跑了回来。 对着卢昌华摇摇头。 卢昌华心里着急，就让四个壮汉跟车，其他人都回去，该干啥干啥。 待众人上了车，照看着躺在被子上的韩教授，卢昌华爬进了驾驶室，一脚油门，向着土路冲去。. 无色非龙 第0305章转院 卢昌华驾驶着拖拉机，拉着昏迷不醒的韩教授，急速的往场部职工医院赶。 三分场距离场部三十多公里，距离北宁五十多公里，当然要先去近的医院了。 人命关天啊。 二洪见老板亲自开车送教授去医院，转身招呼大家先回宿舍。 到现在，大伙还没吃饭呢。 「吃，吃，吃……」 十几个老爷们都抓起馒头大吃起来。 二洪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四处张望。 这个魏同学哪儿去了？ 不会丢了吧！ 这么想着，他就有点着急。 虽然他们师生是来搞研究的，与他们北山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可毕竟是老板邀请来的。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 」 「我就赶紧往老师跟前跑。」 「结果，我看到老师倒在草丛里。」 「我正抱着他查看情况的时候，你们就来了。」 「当时，我也是紧张的要死，老师背包也忘记了拿，等到了山下这才想起来，又返回去找包。」 「谁知道老师已经被送走了。」 说到这儿，他摊摊手，又抓起一个馒头吃了起来。 二洪琢磨了一下，点点头。 「吃完了就走。」 难得他又说了句完整的话。 魏开然赶紧又吃了口白菜，站起身来。 「走，现在就走。」 二洪二话不说，带着他就往外走。 很快，另一辆昌和100被启动了。 二洪驾驶着拖拉机，拉着魏开然，轰鸣着冲进了黑暗当中。 卢昌华他们终于赶到了职工医院。 几人抬着韩教授进了医院。 这会儿医院早就下班了。 只有住院部还有人值班。 值班医生见状傻了眼。 在查看了一番之后，建议转院。 「我们这是职工医院，没有做大手术的能力，还是去北宁吧。」 「医生，先给他打上针，不能啥也不干吧？」 「同志啊，不是我们见死不救，他这是颅脑损伤，我们这也没有检查设备，咋诊断？也没法用药啊。」 「那止血止疼总可以吧？」 「呃……」 医生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好吧，我只能简单处置一下伤口，你们要赶紧转院！」 「行，你先处置。」 这边医生把韩教授推进了处置室，进行伤口处置。 另一边，卢昌华赶紧给王瑶打去了电话。 「媳妇儿，休息了吧？」 「好没呢，怎么了？你声音不对。」 王瑶正昏昏欲睡的时候，接到了丈夫的电话。 「韩教授出事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颅脑损伤了。现在要转院，你能不能联系第一人民医院，让他们来一辆救护车，到场部医院来接人。」 「啊？那个专家受伤了？」 「是啊。」 「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清楚。」 「好，你别急，我马上联系。」 王瑶在医院有关系。 她马上联系上自己的朋友，让他们赶紧派出救护车，医院这边准备好手术室。 在紧急关头，人情关系就起到了关键作用。 人家二话不说，马上派出医生护士，带着救护车就往农场跑。 在职工医院里。 卢昌华和四个工人都饿着肚子，焦急的等在处置室外。 值班医生终于出来了。 「医生，怎么样，他醒了吗？」 「唉……」 医生叹了口气，摇摇头。 「伤口我简单处置了一下，他需要马上手术，耽误不得。」…. 「我已经通知北宁的医院了，他们的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 「那就好，那就好。」 韩教授躺在病床上，头上包着白色纱布，有殷红浸出来。 床头挂着吊瓶，是葡萄糖和盐水。 韩教授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卢昌华走上前，拉着他的手，轻声呼喊起来。 「韩教授，韩教授？韩川，韩川！」 韩教 授无动于衷。 好在韩川还有心跳和自主呼吸，暂时还能保住性命。 卢昌华现在一步都不敢离开。 他转头对四个工人说道：「你们先去饭店吃点东西。」 「没事，我们不饿。」 看着这些朴实的工人，卢昌华扯扯嘴角，说道：「去吧，这钱你们拿着。」 他拿出几张钞票塞进工人的手里。 这几人相互看看，这才说道：「我们给你带饭。」 说着话就走进了黑夜里。 卢昌华现在哪里有心情吃饭。 好端端的韩川教授，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却发生这样的意外，真是造化弄人啊。 韩教授是自己邀请来的，发生这样的事，他很自责。 如果，他没有邀请韩教授来这儿，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如果，他今天没带着韩教授去狍子沟，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说来说去，自己有责任啊！ 他自责。 内心的煎熬让他没有了食欲。 王瑶打来了电话，询问这边的情况。 卢昌华为了不让媳妇儿担心，就说道：「没事，医生已经给韩教授初步处置了，有心跳，有自主呼吸，性命保住了。现在就等着救护车了。」 「那你要跟车回来吗？」 王瑶问道。 「肯定啊，不能没人张罗，他的学生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我不去不行啊。」 「那行，你回来处理了韩教授的事，就回家休息，啊？」 「嗯，知道了。你也要注意身体啊，就这几天了吧？」 「嗯，预产期还有十几天呢。」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一阵，这才挂了。 刚挂上电话，二洪带着魏开然闯了进来。 「卢，卢……」 卢昌华点点头。 魏开然几步跑到病床前，拉着老师的手，眼泪就下来了。 「老师，老师，我是开然啊，魏开然啊~」 「你轻点。」 卢昌华现在对魏开然一肚子气。 你说，老师出了意外，你小子还跑了，你什么意思？！ 见卢昌华怒目而视，魏开然擦了把眼泪，说道：「卢总，我是回去找包了，不是有意的。这不，我让二洪送来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 「你的包重要，还是老师的命重要？啊？！」 卢昌华终于爆发出来。 见怒吼中的卢昌华面目狰狞，魏开然不自然的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的磕磕巴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卢昌华的追问，魏开然冷静了好一阵，才磕磕巴巴的诉说了事情的经过。 卢昌华盯着他好一阵，这才说道：「救护车一会就到，马上要转院，你跟着去处理。天亮了，给学校报信。」 「哎，我陪着老师转院。」 「有钱吗？」 「有，有经费。」 「那就好。」. 无色非龙 第0306章李代桃僵 跟随着救护车，魏开然和卢昌华一起去了北宁。 二洪带人把两台拖拉机开了回去。 他还要继续把扦插树苗运出来。 很快，韩教授被送进了手术室，魏开然在手术单上签了字。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 韩教授终于被推了出来。 魏开然熬到上午九点，才去打电话，通知学校。 学校领导很重视，马上派出工会干部赶来。 卢昌华询问了主治医生，病人现在的情况。 「卢总啊，韩教授的手术是成功的，再恢复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可是……」 「可是什么？」 「他的颅脑损伤严重，有可能会一直醒不过来。」 「植物人？」 「我只是说可能，还是要看恢复情况。」 「那，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慢慢恢复。」 得到这个消息，卢昌华的心情很低落。 见魏开然回来，把这事跟他说了。 魏开然的脸上表情复杂。 而后就起身去了医生办公室，仔细询问了情况。 忙乎了一夜的卢昌华很是疲惫，眼皮像是上了铅般沉重。 待魏开然回来，他就说道：「你照顾着教授，我回去休息一下。」 「好，好，您先回去休息，这有我就行。」 卢昌华刚走出病房，魏开然就看向床上的老师，走进一些，仔细的端详了一阵，竟然咧嘴笑了。 「老师啊，您岁数也大了，就好好休息吧，您没完成的工作，我来替您完成。」 他嘴里滴滴咕咕，眼中散发出一股狂热。 卢昌华走出医院的大门，院子里的积雪早已消融，水泥地面打扫的干干净净。 温暖的太阳高悬天空，照的他眼睛更加睁不开了。 他深吸了一口室外的空气，蓝天白云，边疆小城，此时，他突然感受到了命运的无常。 自己是修了多少世才重生了这一次？！ 想想躺在医院里的韩教授，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幸福生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正站在大门口感慨的时候，一辆桑塔纳轿车停在了他的身边。 车窗摇了下来。 「昌华，上车。」 「爸，您怎么来了？」 「上车吧。」 王德江招呼姑爷上车。 卢昌华赶紧坐上了副驾。 车子一熘烟的驶了出去。 「爸，你咋知道我在医院呢？」 「王瑶告诉我的呗。」 「他知道你没开车上来，让我来医院接你。」 「你是从山上直接下来的吧？」 「是啊，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合眼。」 「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别把自己累垮了。」 「诶。」 车子很快就回到了北岗。 「爸，你进来坐一会儿呗？」 「我不进去了，还有事，改天再来。」 王德江急匆匆的走了。 卢昌华按了几下门铃。 王瑶打开了房门。…. 「昌华，累了吧，快进来。」 望着一脸疲惫，双眼通红的丈夫，王瑶心疼的说道。 「没事，就是一宿没睡了。」 卢昌华换上拖鞋，问道：「你身体怎么样？」 「我没事。你去洗个澡吧，人都臭了。 」 「嘿嘿，山上没条件。」 卢昌华把自己身上的衣裤扒了，走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里传出哗哗哗的水声，王瑶心疼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卢昌华冲洗了一番，王瑶把睡衣睡裤拿了过来。 他一边穿着衣裤，一边问道：「盛洁呢？」 「才想起来啊，她去姥姥家了。」 「哦，那我去睡会儿。」 「去吧。」 卢昌华进了卧室，没一会儿就传出了鼾声。 王瑶把丈夫脱下来的衣裤拾捣了一下，扔进了洗衣机里。 丈夫刚睡着，她担心洗衣机的噪音会把他惊醒。 这一觉，卢昌华睡了个昏天黑地。 他之所以这么疲劳，不仅仅是昨天没有睡觉，而是这些天他一直很累，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韩教授的事，让他倍感压力，睡眠是很好的释放压力的方式。 待他一睁眼，就听见门外有人说话，只是声音很小。 他揉揉眼睛，穿上拖鞋走了出来。 客厅里，王瑶和姥姥正陪着盛洁玩耍。 「妈。」 「哟，你怎么起来了？」 「再睡会儿，吃饭了叫你。」 「爸爸~」 小糯米听到爸爸的声音，转头叫了一声，就扑了过来。 「哎，我的小宝贝，来，让爸爸抱抱。」 卢昌华赶紧蹲下，张开双臂迎接扑过来的女儿。 「爸爸，我想你啦~」 「小糯米想爸爸了？哎哟哟~」 卢昌华抱着女儿，用脸在女儿的白嫩脸蛋上蹭了蹭。 「咯咯咯~扎，扎~」 小糯米咯咯笑着，歪着头，躲避爸爸扎人的胡子。 王瑶和姥姥都笑眯眯的看着父女俩亲热。 卢昌华正和女儿一起玩耍，门铃响了。 姥姥去开门。 门外走进来一群人。 卢昌华才知道，老丈人和爸妈都来了。 老卢和卢妈妈听说儿子回来了，也跑来看看。 卢昌华把他们迎了进来。 王瑶要起身，卢妈妈赶紧说道：「媳妇儿，不起来，小心身子。」 「妈，没事，我挺好。」 「那也要小心。」 一家人换了拖鞋，都在客厅里聊天，话题很自然的就转移到了韩教授身上。 「到底咋回事啊？好好的咋会摔成这样？」 老卢很不解的问道。 「医生说是钝器击打或者是磕碰，现在也没人能说的清楚。」 卢昌华把自己知道的事说了一遍。 「这么说，当时只有他和学生在一起？」 王德江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当时我先回去了，吃饭了他们还没回来，我就让人去找，结果，韩教授就被抬回来了。」…. 「不过，据魏开然说，当时他也没跟在老师的身边，他去找老师一起回去，听见老师的叫声，他才赶过去。到的时候，老师已经倒下了。」 卢昌华说完摇摇头。 「唉，说来说去，都怨我。要不是我叫他们去看树苗，也不会出这事。」 「别往自己身上揽，这事跟你没关系。」老丈人说道。 「他的学生在身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能怪你呢？！」 「就是。这事，我总觉的哪里不对，有点蹊跷。」 老卢闭目想了一阵，也没想明白是怎么 回事。 「你们就别想了，吃饭吧。」 卢妈妈和亲家母一起去了厨房。 小鸡炖蘑孤已经好了。 「好，先不提这个了。」 老卢见饭好了，就转了话题。 「这几天，你爸身体也不好，总是咳嗽。」 卢妈妈说到。 「是不是肺不好啊？」 王德江关心的问。 「职业病，问题不大。」 老卢还是知道自己情况的。 「爸，要不就别干了，提前退休得了。」 「我倒是这么想啊，可是你妈觉得鱼庄干了这么多年，要是不干了，太可惜了。」 「就是啊，这鱼庄是你指导着开的，我和你爸操心劳力这么多年，说不开就不开了？」 老妈端着碗走了出来。 「这事，要不让小汤来干，给他一部分股份，你们两都别干了，回家养老吧。」 卢昌华说道。 「给小汤股份，多少合适？」 老卢对这个提议有点心动。 这样，既能保住鱼庄，还能有收益。 再说了，这些年，后厨都是小汤主抓，让他来干没问题。 「具体多少，最好你们跟小汤商量，问问他的意思。毕竟人家是你徒弟，这么多年一直跟着干，任劳任怨的。」 「嗯，我找他商量吧。」 老卢这话就是把这事定下了。 「哎呀，你们都回农场了，我们以后找谁玩去？」 「嗨，你随时来呗。」 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说说笑笑。 第二天，卢昌华再去医院，魏开然正和农大工会干部一起，给韩教授办理转院手续呢。 「哎，魏开然，怎么把韩教授转院了？」 「这是学校的决定。」 工会干部说道： 「韩川教授突遭不幸，我们大家都很难过，哈市毕竟疗养条件更好，回去也方便学校照顾他。」 「哦。」 这样的说法，卢昌华没法阻拦。 他只能让韩川转院了。 「那，韩教授的研究怎么办？不做了吗？」 卢昌华觉得对不住韩川，问了一嘴。 「不，他的研究由魏开然同学继续，学校也很看好这个课题项目。」 「呵呵，卢总，我老师受伤了，可是不能因为这个就停下研究，我是他的学生，研究这个课题虽然很勉强，可是我有信心完成，这也是老师的心愿。希望卢总继续支持。」 魏开然一脸笑容的看着卢昌华。 「哦。」 他能说什么呢？ 老师研究不了了，学生继续也是常情。 再说了，韩教授受伤这事虽然有些蹊跷，可是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不是一起意外！ 「欢迎，当然欢迎了。」 96. 无色非龙 第0307章鱼庄换主 老卢和卢妈妈把小汤约到了包房里，三人聊起了鱼庄的未来。 「小汤啊，你当我徒弟有好多年了吧？」 老卢笑眯眯的问道。 「是，师傅，有十三四年了。」 「嗯。」 老卢点点头。 「你跟着我这些年，卖了不少力气，也吃了很多苦，这我都知道。」 「没有，没有，师傅。我现在的工资已经很高了。」 小汤对自己现在的待遇很满意。 今天师傅说话的口气有些不对，这让他心里直打鼓。 难道，师傅不想让自己干了？！ 正当他纠结的时候，老卢又说话了。 「小汤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有自己的事业了。」 完了。这是师傅要撵我走啊！ 「我呢，身体也没以前好了，这段时间，总是感觉很累。」 完了，实锤了。 师傅这是要撂挑子啊！ 小汤的脸色霎时就白了。 「我跟你师娘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这个鱼庄啊……」 「师傅，师娘啊，你们不想干了？为啥啊？这不是干的好好的么！」 小汤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之所以这么留恋鱼庄，自己的工资待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跟冯婷婷好上了。 两人这段时间正商量着攒钱买房呢。师傅咋说不干就不干了呢，你们要是撂挑子了，我们的房子咋办啊？！ 小汤这么一想，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老卢还要再说，卢妈妈心细，看见小汤的面色不对，一会红一会白的，就拉拉老卢的衣角。 老卢这才注意到徒弟的异样。 「小汤啊，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我不是不干了，而是想交给你来干！」 「啥？」 小汤这下傻眼了。 他眨眨眼，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师傅，您说啥？」 「我说，我不干了，交给你干，咋样？」 「嘿嘿，师傅啊，您可别开玩笑了。这么大个鱼庄，每年盈利不少，交给***，嘿嘿……」 小汤摇摇头，他确信，这是师傅说的反话，是对自己的考验。 「师傅啊，我跟着您也有十几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您是知道的，我不会有二心的，我还是跟着您干。」 「我跟你说不明白了，那什么，让你师娘跟你说。」 老卢见徒弟不相信，就让卢妈妈说吧，自己是说不明白了。 卢妈妈笑眯眯的看着小汤说道：「小汤，我们说的是真的。这个鱼庄，我和你师傅不打算干了。原因呢，你也知道，你师傅这段时间肺不好，总是咳嗽，我的身体也大不如前了。」 卢妈妈见小汤开始认真听了，继续说道：「可是呢，鱼庄这些年，在北宁也小有名气，每年还是能挣钱的，因此，我们打算让你接着干。」 见小汤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老卢接过卢妈妈的话头说道：「我们也不是想彻底放弃，而是想把这个店的股份分给你一部份，每年根据股份分红，由你来具体管理这个鱼庄。咋样？」…. 「真，真的？」 小汤到现在才觉得师傅说的是真心话。 他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 「我给你20%的技术干股，给冯婷婷10%的管理干股，只要你们正常运营，利润按照这个比例给你们分红。咋样？」 「呃……」 他一听，还给冯婷婷10 %，那他俩不是有30%了吗？ 他心中暗喜。 「我，我考虑考虑？」 「行，你考虑一下。」 小汤走了，卢妈妈又把冯婷婷找了进来，把管理股的事跟她说了。 冯婷婷更是激动。 虽然只是10%，可这是白给的，自己的房子不是越来越近了吗？！ 不答应是傻子。 冯婷婷当即就答应了。 当她得知，小汤有20%的技术股，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他们俩有30%的股份，那鱼庄他们就能做一半的主。 当晚，冯婷婷和小汤收了工，就凑在一起研究起来。 冯婷婷多聪明，她觉得这是一次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小汤，你听我的，咱们答应下来，确定好房屋水电和原材料的成本，人员方面再裁减一些，今年底，肯定能盈利不少，到时候咱们有30%的分红，买房子的钱就够了。」 「嘿嘿，行，我听你的。」 第二天，他们就找到老卢，答应了负责经营鱼庄的事。 老卢很高兴。 鱼庄开始了清算。 留下五万元最为运营资金，其他的现金都拿走了。 房屋水电原料成本都有具体数目。 他们签订了干股协议。 就在老卢两口子跟小汤和冯婷婷签订合同的时候，卢昌华已经返回了三分场。 他先去了水库，巡视了一圈。 此时的水库，波光粼粼，鱼儿雀跃，岸边垂柳低垂，白鹅戏水。 一派草长莺飞的景象。 穿过大坝，他走近猪圈，这里小猪的哼哼声和饲养员的呵斥声，让卢昌华感受到了农家烟火气。 抬眼望去。 远处六号地，泛出点点的绿意。 走近细看，垄台上的豆苗已经有手指高了。 下端两瓣青绿色的豆瓣提供着养分，上端两片毛茸茸的绿叶随风摇曳。 两瓣绿叶中间伸出了根嫩绿的主干，向着天空努力的伸展着。 宣告着它们的欣喜。 卢昌华在六号地块走走停停，查看着豆苗的生长情况。 当晚，他在值班室吃过晚饭，回到家，烧了下火炕，又洗了把热水脸，洗洗脚就睡下了。 他这一走就是好几天，他担心北山的蓝莓树，必须要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空着肚子就开车往北山去。 刚到农庄，就望见，工人们从河边扛着树苗往田地里运。 他刚走下车，熊宝哥仨就从山坡上跑下来，围在他的身边摇尾巴，连扑带蹭，好不亲热。 卢昌华蹲下，抚摸着仨狗。 它们的大舌头在卢昌华的脸上舔了又舔。 卢昌华走进厨房。…. 厨师见老板来了，就凑过来。 「老板吃饭了吗？」 「还没吃呢。」 「我给你准备点。」 「好。」 他走进宿舍，坐在炉子边。 没一会儿就端上来馒头和白菜汤。 卢昌华也是饿了，连吃了仨馒头。 熊宝也跟着吃了早饭。 卢昌华这才问道：「他们都吃了吗？」 「吃了，早上六点就吃饭了。」 「二洪呢？」 「在带工呢。」 「我去看看。」 走出屋子，工人们遇到了都点头打着招呼。 「老板回来了？」 「吃饭了吗？」 「你瘦了。」 卢昌华也跟他们打着招呼。 他一直往山坡上走。 山坡的东边，是原来开垦出来的农田，现在荒着，已经种上了蓝莓树了。 卢昌华走到种树的现场。 二洪正带着人挖坑种树。 扦插挖坑很特别，不需要把坑挖出来，而是用铁锹挖进土里，握住锹把一掰，铁锹背后就出现了一条裂缝。 把扦插树苗的主干***裂缝里，再把铁锹拔出来，在土上踩一脚，就算种完了。 两米一棵，挨着挨着种下去。 今天在这种树的人很多，至少有几十人。 有人专门负责用铁锹挖缝，有人往缝隙里扦插，还有人负责把河里的枝条搬运到地里，有人负责把树苗分配堆放。 一切都井井有条。 「行啊，二洪，干的不错，进度很快。」 「嘿嘿……」 二洪见老板夸奖，也想说几句什么，可是他张张嘴还是没说出来。 见二洪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卢昌华对他笑笑。 「干活吧。」 二洪点点头，继续干了起来。 在农村干活，都需要一个带工的人。 说是临时工头也对。 这人要干活很勐才行。 要知道，在农村雇工干零活，一般是按天给钱，干活效率高不高就看领头的人干的快不快了。 领头的人要是干的快，后面这些人就跟着快，要是领头的人干活不行，后面的人就跟着偷懒。 所以，带工的人，工资要比一般人高。 种树这种活，也需要带工的人。 别人二洪不放心，只能自己来。 所以他是最累的。 卢昌华检查了一下植树的效果。 横平竖直，没毛病。 一般植树，前边种上，后边就得浇水。 可山地上本就潮湿，根本不缺水。 再有树苗在河里已经喝饱了，这个环节就省了。 他在现场巡视了一圈，跟认识的人打打招呼，就带着熊宝哥仨往山上去了。 他总想去看看韩教授遇袭的地方，到底在哪儿？ 当时黑天瞎火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在哪儿，到现在，卢昌华也不知道地方。 来到山嵴。 一眼望去，狍子沟里已经变得绿意盎然了。 野草也冒了出来，树枝也吐出了新芽。 走进山谷，那些绿油油的小树苗又长高了些，如果这些小树苗也是蓝莓树的话，那自己就太幸运了。 去哪里找韩教授遇袭的地方啊？ 卢昌华茫然的望着山谷，山谷里的狍子们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应该是去了蓝莓谷了吧。 一想到蓝莓谷里那成片的蓝莓树，八九月份成熟的蓝莓，怎么运出来是个大问题。 树苗都是人工背出来的，难道那么多采摘后的果子也要背出来吗？ 这个运输问题不解决，一切都是白扯！ 要怎么办呢？ 卢昌华在脑子里飞速的旋转着。 96. 无色非龙 第0308章山地单轨运输车 一想到从大山里往外运输水果，卢昌华就头疼。 你说，这蓝莓要是一吨两吨的，用人工扛也能扛出来，最多多给人工费。 可是蓝莓谷的蓝莓树可是有八九十万棵，每棵树产一两蓝莓，折算下来也有80吨蓝莓。要是用人扛，得扛到啥时候？ 再加上采摘的人工，那人工费就不得了了。 如果蓝莓树产量增加到二两呢？ 就是160吨。 现在预测之多不少。 如果修路，从农庄到蓝莓谷虽然直线距离只有几公里，可是中间隔着大山和山谷，能走人的小路绕来绕去，有十几公里的距离。 这工程量就太大了。 没个两三年别想。 正在他头疼的时候，勐然，卢昌华脑袋里灵光一闪，他想起了个东西。 在前世，他在电视里看到过一个新闻，就是专门为深山果园设计建造的山地运输车。 哎呀，对呀，我怎么才想起来呢！ 这种山地运输车，有点类似小火车。 是带有轨道的。 只是它是单轨的，离地一米多高。 在轨道上挂在一台小型柴油发动机，在后面挂着一个装水果的大箱子。 发动机一启动，就会自动在轨道上攀爬，一直沿着轨道行走。 只要两头有人就行。 一头负责装水果，另一头负责接收水果。 中间可完全无人操控。 他的诀窍就在于轨道和发动机的飞轮。 轨道是特制的，带有齿牙，而飞轮的传动机构里，也有一个带有齿牙的齿轮。 发动机被固定在轨道上。 齿轮会咬着轨道前进。 为了增加效率，可建造环形轨道，这样就形成了闭环。 可同时多台运输车固定在轨道上，互不影响。这样就能提高工作效率了。 单轨道运输车最大的优点，就是轨道可随山就势，不用特别改造周围环境，就能使用。 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卢昌华不由得兴奋起来。 他赶回了北山宿舍，找来了纸笔，把设想画出了草图。 虽然不标准，可是基本意思说明白了。 他找到二洪，把这边植树的事交代给他，让他继续工作。 卢昌华让熊宝哥仨继续在北山带着，等自己回来。 他开车直奔北宁。 在路上，他就给陈立国去了电话，说有一个新项目需要讨论，让技术部门的人在会议等他。 老板突然要来集团，搞得大家伙都有点紧张。 陈立国到底是老同志，有经验。 他对谢尔盖说道：「卢总可能有什么新想法了，见了面就知道了。」 「是啊，卢还个聪明人，」 见两位老大都很澹定，技术部门的工程师们也逐渐缓和下来。 他们早早的聚集在会议室里，等着老板的到来。 卢昌华心里有事，车子开得很快。 到了集团，他就直接来到了会议室。…. 见到老板风尘仆仆的样子，陈立国赶紧让助理给他倒茶。 「卢总，有什么新想法吗？」 「呵呵，是有个新项目，这是我画的草图，你们先看看。」 陈立国接过那张纸，横看竖看就是没看明白。 谢尔盖看了也直摇头。 见大家都没明白什么意思，卢昌华有点失望。 可他还是努力的挤出笑脸，对着大伙说道： 「同志们，现在山区人民急需要一种能把深山老林里的山货或者水果运出来的工具。我这个新项目，就叫做山地单轨运输车。」 「拿黑板来。」 助理推过来一块黑板。 卢昌华拿起粉笔，就在黑板上画了起来。 「这是单轨道，轨道上有齿牙。这种轨道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随山就势，无论山有多陡峭，山谷有多深，安装的时候，可要清理出一个人能行走的空间就行。」 「因为轨道是架空的，架设时，可高可低，因此，可自由调节轨道的设立高度。」 「这是发动机。可用我们12马力的发动机改装，只要在飞轮这边增加一个齿轮，这个齿轮与轨道齿牙相互配合就行。」 「为了使发动机可以在轨道上平稳运行，可一前一后增加两个相同大小的承重齿轮。」 「为了使发动机能固定在轨道上，需要在轨道的底下增加与承重齿轮相同的齿轮，这两个齿轮可以抱住轨道。」 「后面就是货箱。可与发动机硬链接，也有承重齿轮。」 「货箱可侧翻，便于卸货。运输时有规定卡扣，卸货时，打开卡扣就能侧翻卸货。」 待卢昌华说完，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对老板的神奇脑洞吃惊不已。 谁能想到，老板会用这个方法来解决山地运输呢？！ 所有人都以为，山地运输嘛，总归是要设计能爬上，力量大的运输车辆。 他们心里都在想着，这个项目弄不好就得研究个十年八年的。 谁知道，老板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 「呃，是不是太复杂了？那咱们再精简……」 「不，不用精简了。」 谢尔盖站了起来。 「老板的这个设计，巧夺……巧夺……」 陈立国赶紧解围，「天工。」 「哎，对，巧夺天工。」 「呵呵，我没想到，老板还是一名优秀的设计师。」 见总工都说好，下面坐着的工程师们都纷纷点头。 「这个不复杂？」 「不复杂，可以说有点简单了。」 陈立国说道。 「卢总啊，这个是你想出来的？」 「啊？啊……」 「太好了，这个可是申请专利了。」 「对，不过，这是卢总个人的专利，就由集团协助申请吧。」 「可是……」 「图纸？技术部会完善的。」 他们领会了其中的精髓，画出正规的图纸来，易如反掌。…. 这个很简单，当天下午，图纸就被完善出来了。 经过谢尔盖和陈立国的审核，没有问题。 于是马上开始生产样机。 重新加工了齿轮和轨道，货箱。 约定两天后，让卢总亲自验收。 卢昌华已经回到家了。 王瑶很奇怪，丈夫刚走两天，怎么又回来了？ 「怎么，对家里不放心啊？突击检查？」 「哟，我这点小心思都被你发现了？！」 卢昌华故作吃惊状。 「呵呵，讨厌，对大肚婆都不放心！」 王瑶接过卢昌华手里的水果。 「回来有事？」 「有点事。」 「盛洁又去姥姥家了？」 「是啊，咱们怕孩子不知轻重，我也没精力带她。」 「北山发现了野生蓝莓，不过在大山 里面，到时候采摘运输都是问题。所以，我们研究了一个山地运输车。过两天就能看样品了。」 「你呀，一天忙到晚的，哪里像个大老板啊。」 王瑶一边抱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嗔怪道。 「我这也是为了以后嘛。有了这个蓝莓园，咱们就有了一座宝库，以后还真就要靠它了。」 「蓝莓这么好？」 「吃了它，美容养颜，青春永驻。」 「真的假的？说的跟仙丹似的。」 「说它是仙丹也差不多吧。」 当晚一家人又齐聚在卢昌华家。 老卢和卢妈妈说了跟小汤和冯婷婷的协议。 卢昌华说道：「爸妈，既然协议都签了，那就回家吧？」 「你这孩子，就知道回家，媳妇儿马上就要生了，我们能走吗？」 卢妈妈嗔怪道。 「就是，等王瑶生了，孩子满月了，咱们一家子一起回去，农场的空气好，又悠闲，在下面养段时间，这不挺好么！」 老卢乐呵呵的说着自己的安排。 王德江两口子一听有点急了。 怎么个茬儿？满月了你们就走了，那我们老两个咋办？ 「咳咳。」 王德江咳嗽一声，王妈妈闻声知雅意。 急忙说道：「那可不行啊，还在太小，去农场不方便，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去医院的麻烦。」 「呃，就是，还是在城里方便。」 王德江不再矜持，赶紧发表自己的意见。 卢昌华见状，看看王瑶。 王瑶一脸无奈的说道：「爸妈，满月了去农场住段时间也好，再说了妈也可以去。爸礼拜天也能下来啊。」 「呃……」 王德江眨眨眼，看看闺女。 到底是嫁出去了，现在说话都向着婆家了。 你不知道爸妈的心么！ 「爸妈，你们随时来看孩子。主要是我也想多陪陪孩子。让他们小时候亲近一下大自然，挺好的。对他们的身体也好啊。」 「好吧，那就让你妈陪你去。」 王德江终于同意了。 他琢磨着，不能让姑爷觉得自己不通人情。 老卢见大家统一了意见，就高兴的拉着王德江的手，说道：「亲家啊，你要是退了，就来农场养老，山清水秀的，空气好，有吃有喝。咱俩也能做个伴。」 一提起这个话题，王德江的心情一下好了很多。 「那行啊，到时候你可别嫌我烦。」 「那烦啥？孩子们都有工作，很忙。咱们这些老头老太太可都是闲人，到时候就是陪孙子，钓鱼摸虾了。哈哈哈哈~」 两个老头你一杯我一杯，喝的高兴。 卢妈妈也拉着亲家母说个没完。 王瑶看着饭桌上的情形，对着卢昌华会心一笑。 卢昌华抓着媳妇儿的手，轻轻一握，彼此的心意尽在不言中。 饭桌上，还提起了王露，小妞马上就要高考了。 96. 无色非龙 第0309章山林施工 陈立国在集团大院里安装了轨道，还有意安装出各种弯道和上下坡。 勐地一看，还以为是过山车呢！ 待把发动机安装在轨道上，先启动了一次，果然，发动机就像是匍匐在轨道上的怪物，一声轰鸣，沿着轨道一往无前。 走了几圈，见没有问题了，这才在发动机后连接上货箱。 货箱里装满铁块。 发动机一启动，就吭吭吭的往前爬去。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个单轨道山地车是成功的。 陈立国这才给老板打去电话，让卢昌华来集团验收。 卢昌华带着王瑶和女儿一起来看样机，见到这怪异的东西，王瑶很是惊奇。 「这就是你说的山地车？」 「是。样子有点怪，可是简单实用。」 「卢总，开始吗？」 「开始。」 见货箱没有顶盖，是个露天的箱子，卢昌华说道：「陈总，这个货箱要做一个可拆卸的顶盖，如果线路有特别陡峭的路段，就必须要有盖，否则东西都掉光了。」 「还是卢总考虑的周到。」 陈立国不大不小的拍了个马屁。 他让人重新设计了货箱图纸，加装了顶盖。 无疑，这个小发明并不复杂，也没有多少科技含量，可它的实用性确实不可小瞧。 拖拉机厂，制作了大量的锯齿铁轨。 陈立国亲自点将，组成了一支施工队。 由卡车拉着器材和组件去了北山。 卢昌华不得不跟着返回。 这些人都不了解情况，卢昌华不在，二洪恐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卢昌华让施工队从农庄门前开始埋设轨道，一直埋设到山嵴上。 施工队当即就挖坑搅拌混凝土，把钢柱立在土坑里，把混凝土填埋进去。 这样，一棵棵钢柱就从农庄向着山嵴延伸上去。 施工队忙着埋柱子，卢昌华带着油锯手从山嵴进入狍子沟，在沟底往东北走，开出了三人宽的一条小路，爬上了另一侧的山嵴进入蓝莓谷。 以前走人都是绕路的，如今走轨道，基本走直线。 直线距离最短。 以前要绕出去十几公里，如今直线距离下，只有八公里，就到了蓝莓谷。 施工队一边立柱子，一边在柱子上安装轨道。 轨道离地面有一米五的高度。 轨道就这样每天都向前延伸出去一公里。 二洪他们还在植树，见施工队这么古怪，很多人都很好奇，纷纷打听这是要干嘛？ 「你们忙你们的，别瞎打听。」 越是神秘的东西，越会引起别人的好奇。 没过多久，三分场就传开了，卢老板在北山围上铁栏杆了，不知道要干什么。 这样的传闻，很快就传到了林场。 老孙都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嗨，这是单轨山地运输车，是从山里往外运水果山货的工具，不是什么铁栏杆。」…. 「哦，我就说嘛，这些人就知道瞎传，搞好了我来看看。」 「欢迎啊！」 施工队只要沿着卢昌华他们清理出来的通道施工就行了。 卢昌华带着五六个油锯手，就像是火烧屁股一般，每天都火急火燎的。 就怕施工队追上来。 好在，他们清理的通道不宽，清理两三棵杂木和灌木就行了。 大的杂木清理反而轻松，遇到灌木丛就麻烦 了。 一般这样的灌木就是榛子林。 只有手指粗细。 油锯一挡就锯断了。 可最麻烦的不是锯断它们，而是锯断之后。 它们的根部都留下了十公分左右的桩子，手指粗细的小细桩就像一根根的铁钉子，竖在地面上。 后面的人稍不留神就得扎脚。 胶皮鞋一扎一个眼，倒霉的，脚丫子都扎个通透。 这些小细根就得连根拔起。 没办法，卢昌华又找来了四五个小伙子，专门在后面处理这些灌木根儿。 这些不处理不行啊。 施工队的人负伤了好几个了。 铁轨的运输，一开始都是人扛，后来到了山嵴，人扛已经不现实了。 他们就想到了利用山地车。 把发动机安装好，再挂上货箱。 把两三根铁轨绑在货箱上。 启动发动机后，山地车自己就吭哧吭哧的往山嵴上爬。 施工队在山嵴这里做了个闭环。 山地车沿着闭环运行，可以不间断的往上运铁轨。 有人专门在这里接收。 别说，这样的效率还是挺高的。 山嵴就成了一个临时的货物中转站了。 从山嵴往下，就得人扛了。 待轨道修进了狍子沟底，施工队再次把这里连接成闭环，把山嵴上的闭环拆除。 山地车就吭哧吭哧的拉着铁轨来到谷底了。 就这样修一段，闭环一次。 他们运输的内容，也从铁轨延伸到了钢柱，螺丝，还有搅拌好的混凝土。 需要什么，前方就写张字条，贴在货箱里。 后方看到了纸条，就往车里装。 前后配合默契，工作效率奇高。 连对讲机都省了。 当卢昌华带着油锯手冲破重重阻挡，披荆斩棘，出现在蓝莓谷山嵴上的时候，谷底的狍子们都好奇的看着山嵴上出现的人类。 在它们想来，人类应该跟自己走同一条路才对啊，怎么突然出现在了高高的山嵴上？ 那是它们都不愿去攀爬的地方，这些人类真怪异啊。 「终于到了。」 卢昌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抬头望着山谷里绿油油的蓝莓树。 整个山谷里站着几百只狍子，它们站在绿色的青草里，显得格外的显眼。 再看西边山坡上的茅草房，还静静的耸立着。 烟囱里没有冒烟。 难道魏同学也不回来了吗？ 「大家休息一会儿。」 「好，休息下，吃点东西。」…. 油锯手们都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拿出馒头咸菜，大吃起来。 望着满眼郁郁葱葱的山谷，卢昌华的内心充满了喜悦。 现在运输问题是解决了，可是几十吨的蓝莓果怎么办？要怎么卖出去呢？ 这又成了摆在他面前的一个难题。 大伙儿边吃东西，边开着玩笑，讲着天南地北的趣事。 嗡嗡嗡~~ 吱吱吱~ 山林里的野山蜂满山遍野的寻找着花朵。 而树林的蚊虫自然也不少。 有人坐不住了，站起来怕打着胳膊和脑袋。 「擦，这蚊子小咬真多啊！」 「赶紧动起来，不然咱们就被吃了。」 见有人起来了，其他人也就收了话头，拾掇了一下工具，准备开始 干活了。 这时，身后的小路上一阵枝叶晃动。 大家回头一看，正是那几个在后面扫尾的小伙。 这几个家伙满头大汗，边走边擦着汗珠子，嘴里还骂骂咧咧。 「擦，这蚊子，咬的受不了了。」 「活该！」 有人呵斥了一句。 「让你们带着蚊子油，你们不带，怎么样？现在糟心了吧？！」 「你们呀，就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就是教训。」 「行了，快把蚊子油拿来，咬死了，你看看我身上的大包！」 那小伙还举起胳膊让大家看。 粗壮的胳膊上，几个红肿的鼓包格外显眼。 「把蚊子油给他，帮他擦擦。」 老板发话了，这些人也不再废话，拿出绿色小瓶来，对准小伙胳膊上的鼓包就倒了一下，然后用手使劲儿揉搓起来。 「哎，哎，哎，哎呀！疼死我啦~」 小伙子龇牙咧嘴，发出了几声惨叫。 引得其他人都哈哈大笑。 待排队擦了蚊子油，有人给他们每人发了两个馒头，一包榨菜。 「快点吃，咱们都动起来，不然蚊子照样叮。」 卢昌华提醒了他们，挥挥手。 众人拎着油锯油壶往山坡下走去。 山坡上又响起了突突突的油锯轰鸣声。 这几个小伙子，一边挥舞着手臂驱赶着蚊虫，一边吃着馒头，还呼呼的喘着粗气。 吃完了东西，又去旁边解决了个人生理问题，这才往回走。 他们的工具都扔在后面，想要追上油锯手是不可能了，还差着好几百米呢。 他们回到山坡上，身后的谷底传来了突突突的发动机轰鸣。 施工队正一节一节的连接着铁轨，进度飞快。 而山地车刚卸下物资，就被发动起来，突突突的向着山谷另一侧的山坡爬去，屁股后面喷着黑烟，速度一点都不慢。 小伙子们长叹一声，捡起自己的铁锹，继续着挖根的工作。 另两个小伙弯腰抓着桩子，使劲儿的往外薅。 那劲头，可比拉屎费力多了。 卢昌华带着油锯手，很快就干到了谷底。 山谷里也有很多其他灌木，他让油锯手把这些争抢地盘的家伙全放倒。 拽到山边去。 见太阳西斜了，卢昌华招呼着油锯手们，来到了韩教授的茅草屋。 房门没锁。 他让大伙把炉子都烧起来，见还有些白面，就招呼会做饭的伸手，先蒸几锅馒头再说，今晚就不回去了。 老板发话了，大家就开始动手。 卢昌华走出门外，望着山谷里一群群往外走的狍子们，它们这是要回家了。 看样子蓝莓谷它们是当做食堂了。 要是以后狍子沟也有了蓝莓，它们还会再来吗？！ bq. 无色非龙 第0310章缺肉了 施工前前后后进行了十多天。 蓝莓谷里的轨道一直从西头架设到南头。 山谷很大，轨道就铺设了好几公里。 为了做实验，卢昌华亲自坐进了货箱里，跟着山地车从蓝莓谷一直到农庄。 经过全程的检验，山地车很成功。 可是这个成本也不低。 就卢昌华自己架设这么远的轨道，也花了十几万的成本。 二洪这边的蓝莓树种植也完成了，马上蓝莓树就要开花了，要再种只能明年了。 今年，种了三万多棵。 如果长得好，明年就要加大力度了。 王瑶给他打来了电话，这几天她有生产的迹象。 卢昌华安排了人员留守，做好巡视工作。 其他人就撤回分场了。 大田也要田间管理了，二洪的主业是农场，他得回去盯着。 这些人走后，卢昌华跟着留守人员去了趟蓝莓谷。 查看了蓝莓现在的情况。 山谷里一夜之间，冒出了白色的花骨朵。 也有些是桃红色的。 把纯绿色的山谷，装扮成了花的海洋。 只是它的花朵不大。 「你们不用每天都来，隔几天要来看看，千万不能让人破坏了。」 「放心吧，老板。」 「你是张老五的弟弟吧？」 「是，我是老六。」 「嗯，好好干。」 卢昌华鼓励他。 「哎，我一定好好干。」 张老六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 要知道五哥可是管着饲料厂呢。 以后的前途是大大的。 现在老板又起了自己，机会来了！ 张老六的想法，卢昌华不知道，也没。 他现在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蓝莓的开发上。 他一路走，一路思考，到底要怎么把蓝莓的深加工搞起来。 他能想到的，就是蓝莓汁，蓝莓酒，蓝莓果干。 这些是在食品加工上的想法。 他还想着能不能把蓝莓里的花青素提炼出来。 要是能，那可以说功德无量啦。 不仅是自己发财的事，还能给社会做出贡献。 可是他一没技术，二没人才，怎么搞？ 看样子，做什么事还得一步一步来。 熊宝紧跟在他的身边，警惕的观察着周围。 回到宿舍，这里只有厨师在了，其他人都走了。 原先人满为患的宿舍变得空荡荡的。 张老六跑前跑后，给卢昌华沏茶。 「谢谢啊，小伙挺勤快，暂时这里就你们俩在，不要闹什么矛盾，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哎，放心。」 张老六说的可是心里话，他是铁了心要跟着卢昌华了。 前面那么多成功的人，都是一心一意跟着卢老板的，咱只要跟着走，学着来就行了。 这么简单的事，自己不照做就是***了。 晚上，厨师做了馒头白菜汤。 卢昌华吃了点就吃不下了。 他跟着山里的工人吃冒头白菜好多天了，嘴里澹出个鸟来。…. 人是离不开肉的。 就连熊宝哥仨都对伙食有意见了。 没法，山里就这个条件，上哪卖肉去？ 一个月能吃一顿肉就不错了。 晚上，卢昌华带着 熊宝哥仨返回了三分场。 他有好几天没洗澡换衣服了，都臭了。 说什么也得洗洗换换。 回到家，熊宝哥仨算是回到自己的地盘了，满院子跑了一阵，检查了下周围的敌情，这才放心。 卢昌华烧了锅热水，倒进铁皮澡盆里。 自己香皂也没少擦，蹲在里面搓洗起来。 这盆水洗成了泥汤子，水面上还泛着泡沫。 好在现在气温也升高了，家里不生炉子也不会太冷了。 他用毛巾给自己擦了擦，套上了裤子，把这盆水倒掉。 然后又添了一盆。 水缸里的水已经见底了。 把自己洗白白擦香香，他穿好了睡衣就钻进了被窝里。 炕倒是烧的很热乎，被窝里暖和得很。 他长舒了口气。 明天就要回去了。 媳妇儿已经来电话了，就是这两天的事，自己不能不在身边，这可是原则问题。 老婆怀孕到现在，自己在身边陪伴的时间就很少，在生孩子的时候，自己必须得陪着。 这也是自己的原则。 他躺在火炕上，熊宝哥仨就卧在他的炕沿底下，往天，熊宝只要睡下，就很老实，可今天却一个劲儿的有小动作，不是舔爪子就是挠痒痒。 要不就站起来走两步，然后又回来趴下。 把卢昌华搅闹的哪里睡得着？！ 「熊宝，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他拉亮了电灯。 低头看着炕下的仨狗。 它们仨抬起头来，看着他，伸出舌头舔着嘴唇。 卢昌华伸出手去，熊宝凑过来，舔了舔。 「饿了？没吃饱？」 见主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仨狗都站了起来，摇头晃脑的凑到他跟前，伸出舌头舔他的手掌。 咕~ 卢昌华的肚子也叫了一声。 我去，我也饿了。 他揉揉肚子，坐起来。 把衣裤都穿上。 走进厨房翻找起来。 勐一抬头，看见锅台上方靠墙的位置，挂着一串香肠。 这是胡大娘送来的，当时没吃完，就挂在了这里。 现在正好。 卢昌华拿起菜刀，把吊香肠的麻绳隔断。 手里的香肠已经成了烟熏肠了。 他往锅里舀了几瓢凉水，把香肠直接扔进了锅里。 豆秸点燃塞进了灶坑里。 噼噼啪啪的炸响，红彤彤的火焰舔舐着锅底。 很快锅里的水就开了。 继续烧。 胡大娘送来的香肠是生的，必须要煮熟才行。 这包豆秸都要烧没了，卢昌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就打开了锅盖。 一股腊肉的香味扑面而来。 咕都，咕都~ 他勐地咽了两口口水，可还是止不住口水直流。…. 熊宝哥仨早就闻到了肉香，从东屋跑过来，围着主人直打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锅里。 感情它们也知道好吃的在哪儿！ 「别急，等我切切再吃。」 用快子把香肠捞出来，放进盆里，又用凉水冲一下。 这才割断一根，放在菜板上。 他左手按着香肠，右手操刀，开始切片。 可是香肠虽然冲过凉水，但手指按上去依然烫手。 他切个两三 刀，就得放开左手，吹吹气。 嘴里还发出嘶啊，嘶啊的声音。 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他的痛感一般。 因为这个，王瑶笑话了他好几次。 可，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只要切熟食，他都会有这个动作。 很快，在他的嘶啊声中，第一根香肠切完了。 他找出个盘子来，用刀把香肠搓进了盘子。 又开始切第二根。 熊宝哥仨实在等不及了，就用前爪扒拉他。 卢昌华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一看，三条狗已经舔着舌头，瞪着眼睛看着他了。 「等不及了？」 他嘴里这样说着，从菜板上捻了一片香肠，送到了熊宝的嘴前。 熊宝伸出舌头来接住，才用牙齿含着，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卢昌华心里感动。 它是怕自己伤到主人，所以才轻轻的含住食物。 待卢昌华把手拿开，熊宝才一口吞了下去。 「你要嚼两下啊，直接咽下去不消化！」 他也不管它能不能听得懂，啰嗦起来。 接着又给了墨宝和踏雪一片。 吃了一片香肠，仨狗的食欲被彻底勾起来了，卢昌华转身切香肠，它们就集体用爪子挠他。 「唉，我对你们是没招了，我得切好了给你们啊，不切直接给？那可不行，不能这么粗鲁，要优雅点。」 卢昌华絮絮叨叨，切了起来。 不过，他每切一根，都会给它们一片。 仨狗被他急的，围在身边直转圈。 切好了香肠，他把盘子端进了东屋，往炕上一放，拿着双快子就爬到了炕上。 熊宝哥仨就站在炕下，昂着头，死死的盯着盘子。 「别急，先吃一片。」 给了它们，卢昌华才自己吃上一片。 「嗯，真香啊，人不能没有肉啊！」 这些天把卢昌华熬得，都瘦了好几斤了。 如果熊宝会说话，它一定会说，咋的，就你不能没肉啊？我也不行啊！你没见我的毛都打卷了吗？你就别啰嗦了，快把盘子端下来吧，我们仨都饿抽抽了。 「你们说，都吃几片了？我才吃多少？啊？咱得公平点，不能啥好吃的，都可着你们吧？啊？我媳妇儿都说了，不能太惯着你们仨，该减肥了！」 你哪儿惯着了？啊？你说话得有良心，我们这些天跟着跑前跑后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咋的？吃你几片香肠你就心疼了？！你咋不说你平时是咋对我们的？ 你吃肉，我们吃骨头。 你吃鸡，还不给我们骨头。 你吃鱼，也没给我们鱼刺啊！ 你净吃好的了，我们吃点狗剩还不行啊！ 看着仨狗一脸的无辜，卢昌华突然打了个激灵。 「呃，那，那再给你们几片？！」 bq. 无色非龙 第0311章在三分场建个厂 一直以来，三分场就是一个以农业生产为主的分场，没有什么其他的产业。 自从卢昌华开始养鱼后，逐渐有人开始参与了。 再后来大家伙开始养殖奶牛，养殖锦鲤。 说三分场有养殖产还说的过去。 至于卢昌华的饲料厂，存在感也很低。 属于内部供应，很少对外拓展业务。 俗话说的好，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养殖业的风险很大，老百姓养奶牛养鱼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个病有个灾！ 如果蓝莓加工厂能建在三分场，那就能让很大一部分人成为工人，上班挣钱，不再从事没有保障的养殖业了。 至于种地？ 很多人早就失望了。 也就卢大户犯傻，承包了那么多地，有钱烧的吧？明显赔钱的玩意，还硬上。 卢昌华一大早就去找李振国，跟他商量建厂的事。 李振国刚刚把各家各户的土地分下去，正在广播室里，对着麦克风使劲儿呢。 「啊，三分场的职工和家属们，大家今年的口粮田已经分下去了。请大家都带好工具，到地里确认好自己的地，该除草的除草，该打药的打药，别整天没正事，我可跟你们说，爱打麻将的那几个，你们注意了，这段时间分局正在抓赌，你们要是被抓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该罚款罚款，该拘留拘留。」 卢昌华一边听着李振国的发言，一边走进了队部。 路过广播室，门里传出了李振国铿锵有力的说话声。 「别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到时候你们哭都来不及。各家各户都去地里进行田间管理。有需要补种的，赶紧报上来，否则过几天农时彻底没了。」 卢昌华靠在走廊的暖气管子上，听着屋里室外的双重回声，一下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经常听到的大喇叭声。 只是当年还要放样板戏，现在倒是没人搞这些了。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李振国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走廊里的卢昌华。 「哟，你怎么在这儿啊？」 「听领导指示来了。」 卢昌华看着玩笑。 「你小子，走，去我办公室。」 李振国的办公室还是原来的样子，和韩主任在的时候，区别不大。 只是伟人的画像摘下去了。 挂着三分场各地块的分布图。 「来，来，坐。你可是稀客啊，这段时间挺忙吧？我听说你在北山种树呢？」 「是，种野生蓝莓。」 「蓝莓？这是啥玩意？」 「一种野生的果子。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 「哦？你说。」 李振国拎起暖瓶，给他沏杯花茶，放在了茶几上。 卢昌华往沙发上记说道：「这蓝莓适合深加工，可做成蓝莓汁，蓝莓酒。」 「哦？这是好事啊。」 李振国自己也沏了一杯，坐在卢昌华的斜对面。…. 「建加工厂需要土地，这不是找你商量么。」 「要建在三分场？哈哈，我这没问题！」 李振国一听厂子建在分场，顿时来了兴趣。 作为三分场的一把手，当家人，他能不知道职工们的处境吗？ 可分场就这条件，他想改变也没能力。 现在，卢昌华要在当地建厂，不说别的，就是用工就能解决很多人的就业问题。 从农业上分流下来的职工和家属就有了着落。 他作 为父母官，也能有所交代。 「哎呀，小卢啊，卢总，你可算是给咱们分场做了件好事！用工你可得优先用咱们场子的人！」 「那没说的，肯定优先啊！」 「那，土地就好说，你想建在哪里？」 「你看菜园那块地用来建厂行不行？」 「行啊！那块地本来就属于分场的自留地，不再计划内。现在用来建厂正好。」 李振国起身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回身说道：「这个也得场部批一下，不然不好交代。」 「行。我向工商所申请执照，你向农场申请土地。」 「行。」 李振国心里激动，这算是他的政绩。 像二分场，一分场，都是在场部与北宁这条公路沿线的场子，由于交通便利，已经有很有人在这两家分场开设加工作坊了。 像什么油坊，粉坊，挂面厂。 饭店，小吃，食杂店。 这两个分场在整个长水农场就是数一数二的分场。 三分场则身处山边，到这条公路有十二公里。 一直就没什么地理优势。 现在卢昌华要在这儿设厂，李振国能不激动吗？ 他说什么也得抓住这个机会。 他知道，农场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劝说卢昌华把厂子开设在场部。 自己一定得保住这个项目。 卢昌华走后，李振国提笔写了份工业建设用地申请，坐上老陆的胶轮车，奔场部去了。 颠了几十分钟，终于赶到了场部。 他并没有直接去找场长，而是去找了卢昌中。 你弟弟要建厂，这个项目你保不保吧？ 他倒是会耍心眼。 卢昌中问明白事情的缘由，就笑了。 「李书记，你是三分场的父母官，你还归场长管，这事我可管不了。」 「呵呵，卢部长，我也是书记，也是党口，这事，咱们一起去找李书记？」 这话说的很明白，咱们是一边的。 农场李书记，就是当年的团书记李伟。 如今是农场的党***。 正是卢昌中的顶头上司。 卢昌中犹豫了一下，觉得这是件好事，于是说道：「好吧，到了书记办公室，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是不会发言的。」 「呵呵，行，我自己说。」 卢昌中带着李振国去了李伟的办公室。 李伟正在看文件，听到有人敲门放下文件，「请进。」…. 卢昌中当先走了进来，李振国在后面跟着。 「昌中，有事？」 「书记，我没事，是他找你。」 卢昌中拎起暖瓶，给李伟的茶杯里续上开水。 李振国紧走两步，上前跟李伟握手。 「李书记，我是三分场的李振国。」 「哦！我知道你，党政一手抓。这两年你干的不错。来，坐坐。」 李伟招呼李振国坐在沙发上，他也走过来坐下，问道：「李书记找我有事？」 「呵呵，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今天来找您确实有事。」 卢昌中把李伟的茶杯送过来，又递给李振国一杯热茶。 他自己则端着茶杯低头喝了起来。 「说吧，什么事？」 「是这样的。卢昌华同志要在三分场建个蓝莓加工厂，需要建设用地。我们分场正好有一块地，以前是菜园，后来就当饲料地用了。一直都是分场的自留地。我们研究了一 下，觉得这块地比较合适，在正式提交申请之前，我过来先跟书记通个气。」 说着话，他拿出了申请书，交给了李伟。 李伟拿过来了看了看，放在了茶几上。 说道：「这是个好事啊，可以解决三分场职工的就业问题，也能让三分场单纯的农业生产变得多样化，多条腿走路嘛，我支持。」 见李伟的态度是支持的，李振国的心气立马高涨起来。 「书记，我是怕农场的人会把这个项目强行迁到场部来，那样我们就空欢喜了。」 「我想，既然卢昌华同志提出在三分场建厂，那么他是不会改变的。再说了，这事也不是农场说了算的，这得投资人说了算。」 「我对卢昌华同志是了解的，他做事有原则。」 「我给土地科打个电话，你直接把申请送去。」 「好，谢谢书记。」 李振国心里高兴的直蹦。 这就说明，他不用把申请递交给场领导，而是走土地科的合法手续。 那样就没毛病了。 「书记，我现在就去。」 「行，你去吧。」 把李振国送出办公室，李伟拿起电话，打给了土地科。 「土地科吗？我是李伟。一会儿三分场的李振国书记会送来一份申请，你们给办理一下。」 「好的，书记。」 放下电话，李伟看着坐在沙发上喝茶水的卢昌中，笑了。 「卢部长啊，你怎么一言不发啊？」 「呵呵，有李书记坐镇，我还说什么？」 「你呀，你呀。就让我出头！」 「您是书记，可不就得您出头嘛。」 「这次李振国直接找我，你有什么看法？」 「他是党政一把手，找您很正常。」 卢昌中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件事让他找土地科是对的。这样也可以减少矛盾。」 「唉，工作不好做啊。都是为了农场好，受点委屈也值了。」 李伟扶扶眼镜，把水杯里的热茶喝了。 对于卢昌华，李伟是熟悉的，虽然这几年两人很少见面，可两人在微末之时就相识了，对卢昌华的品行他是认可的。 再说了，卢昌中这两年一直在他的领导下，他该出头的时候，必然要出头。 今天卢昌中虽然一言不发，可是支持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自己能不支持吗？！ bq. 无色非龙 第0312章老二生了 就在李振国跑去场部，找卢昌中和李伟，要保住这个项目的时候，卢昌华已经开车带着熊宝哥仨往北宁去了。 其实，他的心早已飞回了北宁。 媳妇儿马上要生了，他能不着急吗？ 可他还是硬着头皮在分场住了一宿。 目的就是要把建厂的事落实下来，让李振国去跑土地手续。 这就是两不耽误的事。 五月底的北宁，春花烂漫。 道路两边的白杨吐出了绿叶，树根下的积雪已经融化，潮湿的土地让杂草和枯木再次复苏，焕发出勃勃生机。 路边的野花也开始绽放，吐露出自然的芬芳，在青黄相接中，隐藏着自己的娇艳。 在奔驰车的轻微颠簸中，熊宝哥仨支撑着前腿，坐在后排座椅上，抬头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窗外一闪而逝的景色在它们的眼中就是一副黑白画卷。 在画卷中，它们只对危险的颜色有反应，比如红色。 其他的，在它们眼中只是灰度的不同，是没有颜色差别的。 卢昌华一边扶着方向盘，一边伸手到后座，抚摸了一下熊宝的脑袋。 「熊宝，趴下睡会儿，还有一阵子呢。」 许是熊宝听懂了他的话，许是明白了他的用意。 坚持了一会儿，就趴在了座椅上，把下巴搭在了自己的前爪上，双眼微眯，还出了长长的叹息。 墨宝和踏雪见状，也有样学样的趴下，相互依偎在了一起。 通过后视镜，见仨狗都安静下来，卢昌华也安心了，他聚精会神的开起了车。 虎头奔在砂石公路上穿行。 早春的载重汽车，把公路压出了车辙。 上面的那层硬壳炸开了裂痕，从里面冒出了泥水浆液。 这就是东北人常说的翻浆。 东北的公路，在冬天被冻的硬邦邦的，春天冻土层融化，公路就会变软。 载重车辆开上去就像是走在水毯上一样。 道路呈波浪状。 公路下面有泥水，太重的车辆经常会陷住。 这就是翻浆的意思。 此时的卢昌华就是行走在这样的道路上。 好在奔驰车自重也不太大，车速也快，在这水毯上呼啸而过。 车子刚驶进北宁城，他的手机就响了。 「昌华，你到哪儿了？我们在医院，你快过来。」 「妈，王瑶推进去了吗？」 卢昌华听出是丈母娘的声音。 「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我马上就到了，你们在哪家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 「马上到。」 北宁第一人民医院的产科病房里。 王家卢家的人都来了。 此时的王瑶脸色很不好看。 可能是孩子急于出来，在肚子里一个劲儿的折腾。 老卢和卢妈妈一大早就赶到了医院。 王德江两口子一直陪在女儿身边。 远在同江的地中海大爷王德海也提前好几天回来了。…. 他这段时间主持同江的罐头厂，干得有滋有味，把厂子里的各种关系都理顺了。 那些在厂子里挑刺的家伙，也被他收拾了，现在厂子里为之一清。 生产效率也提高了很多。 王德海一直对王瑶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很上心。 他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在身边，就把全部的爱放在了孩子身上。 他早早的跑回来，在卢昌华家守着。 今天，王瑶肚子不舒服，又到了分娩期，他一力主张马上送医院。 结果，老头的说法被医生验证了。 王瑶要生了。 卢昌华确认了医院，就往第一人民医院跑。 车子开进了医院大院，熊宝哥仨就用爪子扒窗子。 可进医院没法带狗，卢昌华只能说几句安慰的话，把熊宝哥仨锁在了车里。 虽然望着它们渴望的眼神，卢昌华心里难受，可他还是狠心把它们放在车里。 没法，医院里真没法带狗。 他急匆匆的往住院部跑，来到了产科病房。 「护士，王瑶在几号病房？」 护士抬头看看气喘吁吁的卢昌华，说道：「我查查。」 一个声音兴奋的叫了起来。 「昌华，你回来了！」 卢昌华回头一看，正是吴霞和吴玥。 她俩手里拎着暖瓶，正从水房里走出来。 一眼就看到了在护士站询问的卢昌华。 「哎，你们俩也在啊？」 「是啊，王瑶要生了，我们来帮帮忙。」 吴霞很自然的说道。 吴玥也笑呵呵的跟他打招呼。 「大贵还好吗？」 「他在家看孩子呢。本来他也想过来，可他一个老爷们来了也不方便，还是我来比较好。」 「嘿嘿，这臭小子也沦落到在家看孩子了？！」 「你还不是要看孩子？这回啊，有俩，够你看的。」 三人正说着，丈母娘抱着盛洁走了过来。 小屁娃见到了爸爸，立马眼睛亮晶晶，眼泪巴察的开始告状了。 「爸爸爸爸，姥姥不让我跟妈妈睡在一起，妈妈也不爱我了。呜呜呜~」 那叫一个委屈啊。 卢昌华赶紧把自己的小棉袄抱过来，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糯米啊，有没有想爸爸啊？」 「想了。」 「走，进去看妈妈去。」 卢昌华抱着女儿往病房去，回头跟丈母娘说道：「妈，辛苦了，都是你在照顾王瑶和糯米。」 「哎呀，说啥呢，这还不是我应该的么。」 丈母娘心里被说的好舒服，可嘴上还是很客气。 刚一进病房，卢昌华还没来得及说话，床上的王瑶看到了丈夫，像是见到了依靠，勐然肚子坠痛，伊伊呀呀的叫了起来。 「快，快，喊医生。」 吴霞和吴玥转身对着护士站喊了起来。 「快，要生了，要生了。」 几个护士赶紧往这跑。 进来一看王瑶的状态，又检查了下她的开口，就赶紧推来了担架床。….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王瑶抬到了床上。 王瑶伸手拉着卢昌华的手，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昌华，昌华。」 现在她只会叫丈夫的名字了。 小糯米吓的脸色发白，眼泪哗哗的往下淌。 「妈妈，妈妈~」 卢妈妈见状一把抱过孙女，「糯米，来奶奶抱，妈妈没事，妈妈要生小弟弟了。」 盛洁这才泪眼婆娑的看向奶奶。 「奶奶，妈妈不会死吧？呜呜呜~」 「不会，妈妈当初生你的时候，也是这样。不怕啊，有爸爸和爷爷奶奶在，不怕。」 卢妈妈抱着小糯米赶紧出了门，躲到了走廊上。 老卢和王德海、王德江都跟着出去了。 王妈妈也拉着王瑶的手，鼓励道：「没事，闺女，要努力坚强，忍着点就过去了。啊~」 「嗯，我能忍。啊~」 王瑶的眼泪都下来了。 卢昌华拉着媳妇儿的手，脸色发白。 此时，他感觉自己很渺小。 在生盛洁的时候，他还没有这种感觉。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生命的意义。 女人生孩子，真的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啊。 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他拉着王瑶的手，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媳妇儿，坚持住，没事，有我在！」 「嗯，我，能，坚持~」 护士见周围乱哄哄的，就喊道：「都让让，让让，别耽误我们接生。」 周围的人呼啦一下都让开了，护士推着车子往产房去。 丈母娘也伸手帮着推车，卢昌华也伸手帮忙。 很快车子周围又围满了人。 大家都在产房门口停下，等着里面的消息。 小糯米在奶奶的怀里，奶声奶气的问道：「奶奶，妈妈啥时候出来啊？」 「快了，很快就出来了。」 卢妈妈安慰着小孙女。 按理说，顺产了一胎，第二胎应该会很顺利。 可医生检查，发现这胎的胎位有些不正。 因此，王瑶才会如此的难受。 一家人都很焦急，在产房门外等了半个多小时。 终于有护士走了出来。 哗啦啦。这群人都围拢上来。 「护士，护士，咋样？生了吗？」 「护士，顺利吗？」 「护士，男孩女孩？」 「好了，你们听我说。」 那个出来的胖护士此时在众人的眼里就是个天使，还带着翅膀的那种！ 「王瑶的家属是哪位？」 「我，我。」 卢昌华从后面挤了上去。 「签字。」 卢昌华知道这是例行程序，可是他还是抖手抖脚的签了字。 胖天使板着脸邦的一声，把产房的门关上了。 现在大家的心情是复杂的。 卢昌华这回才真正理解，那些家属在签字时的心情。 完全是一副把生死交给命运的心情。 这种感觉，在生盛洁的时候，没有这么强烈。 而今天，这种感觉格外的强烈。 他害怕了。 他不想王瑶再经受这种痛苦和折磨。 重要的是，他感觉对自己的折磨更加痛苦。 他害怕了。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恐惧。 他有种要与王瑶生死离别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好。 就在他内心恐惧的时候，产房的房门被推开了。 「王瑶家属，王瑶家属。」 「在，我在。」 卢昌华的声音有些颤抖。 「母子平安，男孩六斤半，大胖小子。」 胖天使咧嘴微笑。 在场的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一群人都围上去看孩子。 胖天使把孩子交到卢昌华的手里。 见过盛洁刚出生的样子，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看了一眼，还是有些慌，手里的这个小老头真的是自己的儿子？ 老卢 和王德江相互握手祝贺。 小糯米见一群人围着，也要过去看热闹，被奶奶抱着离开了。 bq. 无色非龙 第0313章别吓我 其实，王瑶生产的很顺利。 这次生产也没流多少血。 生完孩子，她就被推进了病房。 孩子被护士抱去清洗了一下，又抱了回来。 放在了王瑶的身边。 男人们都被撵了出来，站在门外说话。 屋子里都是女人。 就听小糯米软糯香甜的问道：「妈妈，妈妈。这是谁啊？」 「这是弟弟，你有弟弟了。」 「弟弟，弟弟是什么呀？」 「就是你要照顾的人，就像照顾妈妈爸爸一样。」 「哦，我有弟弟啦，我有弟弟啦~」 小糯米在房间里欢呼。 周围的姥姥奶奶和阿姨们都笑了起来。 门外，老爷们听到糯米的话，都会心的笑了。 「今天是九三年五月三十号，取个名字吧？」 王德海首先提议道。 「糯米叫盛洁，他的两个哥哥姐姐盛文盛清，他跟着哥哥，盛文对应着盛武。」 老卢自言自语的分析道。 「你说呢，亲家？」 王德江沉吟了一阵，说道：「盛武也不是不行，就是现在取名盛武有点土了。搁过去没问题，可是现在的社会叫盛武确实没有什么含金量啊。」 「嗯。也有道理。」 老卢咳嗽一声，看看儿子。 卢昌华知道老爸是想让自己支持他，可是在他也觉得盛武这个名字太没有创意了。 孩子长大之后，很可能被人嘲笑。 「爸，我觉得孩子的名字还是让大家多议议，看看有没有更好的。」 「嗯，也是，盛武这个名字确实有些闹腾了。」 老卢见儿子也这么说，就顺破下驴了。 盛洁的名字就很出彩，要是孙子的名字不好，还真不甘心。 「大爷，你有什么想法？」 地中海大爷摸着秃脑瓜子，把地方上的几根毛差点撸掉了。 「这个嘛，再想想，再想想。」 卢昌华也没想好。 一群老爷们在门外直转圈。 「还不急，咱们都再想想。」 卢昌华说了这话，大家都逐渐平静下来。 老卢也心里舒服了很多。 毕竟自己还提了个名字，你们还一个名字没有呢。 「家里鸡汤炖好了吧？我回去拿。」 卢昌华转身往外跑。 这会他突然想起来，熊宝哥仨还在车里锁着呢。 他跑回了停车场。 哥仨已经在后座上趴着睡着了。 见卢昌华回来，一个个精神抖擞的站起来，前爪趴着窗子，要出来的欲望很强烈。 「走，回家。」 卢昌华现在的心情很愉快，自己有儿子了！ 刚才在众人面前，他没有表现出来，可他内心里的兴奋和喜悦还是藏不住了。 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他双手勐地一拍方向盘。 滴~ 一声喇叭，把他吓了一跳，后座的熊宝哥仨也吓的一抖。 他这才收敛住自己的喜悦，咧嘴在车里干笑了一阵。…. 虽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可是在很多人的心里，儿子还是分量更重些的。 卢昌华作为重生人士，依然逃不了这样的魔咒。 至于什么建设银行和招商银行这些隐喻，对他来说都不是事。 他开车一路回了北岗，把熊宝哥仨放出 来，在院子里解决了一下屎尿问题，这才把它们放进了家里。 厨师已经在厨房炖好了鸡汤。 见卢昌华回来，赶紧把鸡汤和鸡肉装进罐子，交给他。 「辛苦了，师傅。」 「没有，没有，这是我的工作。」 卢昌华拿了碗快勺子，拎着鸡汤开车往医院赶。 一进到病房，一大家子人都围着小屁孩看个没完。 见正主来了，都给他让出路来。 「饿了吧，先喝碗鸡汤补补。」 卢昌华把鸡汤放在床头柜上，卢妈妈亲自动手，给儿媳妇盛了一碗。 王瑶靠在床头，接过来，笑着对婆婆说道：「谢谢妈。」 「谢啥，自家人还客气。」 卢妈妈乐呵呵的伺候着儿媳妇喝鸡汤。 亲家母抱着小糯米，看着婆媳融洽，心里一阵感动。 卢家对女儿真不错，真是没嫁错啊。 王瑶刚喝了半碗鸡汤，旁边躺着的小屁孩就咧着大嘴呜啊呜啊的嚎了起来。 「孩子可能饿了，试着喂喂奶吧。」 王妈妈说道。 一屋子男人听见这话，都集体起身，「走走走，让孩子吃点。」 卢昌华也被撵了出来。 站在门外，大伙自然而然的就想起取名的事。 「刚才问了她们，她们也没有好主意。」 地中海大爷捋捋头发，很有压力的摇着头。 「想想吧，也不急在这几天。」 姥爷发话了。 「对，想想。」 爷爷也一脑门子官司。 老卢也没想出好名字来。 卢昌华点点头。 「好吧，这几天大家伙都好好想想，多提几个方案，行不行的先写出来。」 大家都统一了思想，也不再纠结现在就给出个名字来。 这不是还有时间嘛。 当晚，卢昌华在这陪着。 毕竟是夫妻，伺候着也方便。 待大家都走了，王瑶才说道：「你也吃点，那么多鸡肉，我吃不了。」 「你可得多吃，好好补补。」 卢昌华又重新给她盛鸡汤。 「别，再喝我都要喝吐了，你喝吧。」 「那你想吃啥？」 「我想吃点青菜。」 「青菜得吃，鸡汤也得喝。你现在需要补充能量。」 卢昌华连哄带骗的，总算让她吃了点鸡肉，又喝了半碗鸡汤。 小家伙吃了奶，就呼呼大睡，一点都不闹人。 半夜，王瑶一动卢昌华就醒了。 「咋的？上厕所？」 「嗯。」 「慢点，我扶你。」 卢昌华扶着王瑶下了床。 又仔细的看了看睡眠中的臭小子。 这才把媳妇儿送进了厕所。…. 好在厕所就在病房里，不用出屋。 卢昌华就担心有人把孩子偷走，粗心大意的结局都是悲伤的。 这是社会经验告诉他的结果。 待王瑶出来。 「饿不饿？」 「有点。」 「你等着，我把鸡汤热热。」 把王瑶扶上床。 卢昌华抬着鸡汤去了护士站，找她们要了电炉子，直接把汤锅坐上。 五六分钟，鸡汤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他抬着汤锅返回来病 房。 蹑手蹑脚的给媳妇儿盛了一碗。 这会儿王瑶喝的格外的香甜。 「好喝吧？」 「嗯。」 卢昌华又从锅里挑了块鸡肉，让王瑶吃了。 见她吃饱了，他又拿了几张纸，给媳妇儿擦了嘴巴。 扶着她躺下。 旁边酣睡的傻小子，愣是没醒，依然打着小呼噜。 夫妻俩望着睡梦中的孩子，都会心的笑了。 从心里溢出的幸福让两人彼此的眼中充满了爱意。 卢昌华偷偷伸嘴，在王瑶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哎呀，讨厌啦~」 王瑶小声的撒娇道。 「宝贝媳妇儿，终于卸货了。现在轻松了吧？」 「嗯，是轻松了。」 「过段时间去农场好好休养休养，这几年你太辛苦了。」 「没有，这是我们的孩子，辛苦点没什么。我们再生个老三咋样？」 「啊？」 卢昌华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咋的？你还生出瘾来了？不行不行！」 卢昌华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你可别吓我了，我不想让你太辛苦了。」 卢昌华坚决反对再要老三。 「我是觉得吧，家里孩子多点热闹。你看我家，就我一个，我大爷孤苦伶仃，三叔家也只有一个。所以我才想着多生几个，让她们姐弟以后有依靠。」 「行了，我是担心你的身体。这么生下去，身体受不了啊！」 「你可别忘了我是当过警察的人，身体素质好得很呢。」 「拉倒吧，先把老二伺候好再说吧。」 卢昌华被王瑶的想法吓到了。 就算你能生，家里也养得起，可万一你要有个三长两短，那我咋办？我咋活？！ 见丈夫这么紧张自己的身体，王瑶幸福的眼睛都要淌出水来。 这个话题，卢昌华可不想再提。 他伺候王瑶睡下，自己也躺在了陪护床上。 眼睛盯着王瑶和儿子的方向。 黑暗中看不清什么，只能听到儿子匀称的呼噜声。 功夫不大，王瑶的呼吸逐渐的平稳了。 卢昌华闭上了眼睛。 他觉得很幸福。 有了女儿，有了儿子。 父母健在。 还有事业。 他还有什么奢求的呢？ 自己重生之后，人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再也不是那个外出打工的底层人，再也不是稀里湖涂混了大半生的失败者。 他一定要为了这份幸福努力，不能让自己的亲人失望。 这样想着，卢昌华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不仅事业有成，还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与前世的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害怕这是梦境，竟然一下子醒来。 窗外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 屋子里很安静。 走廊里有护士们的窃窃私语。 一切都回到了现实里。 bq. 无色非龙 第0314章低调好 王瑶坐月子，不仅老婆婆来伺候着，娘家妈也来帮着带孩子。 老卢和王德江也经常往这边跑。 卢昌华也只能遥控指挥了。 二洪带着工人对大豆进行人工松土除草。 今年的天气还好。下两天小雨就晴几天。在这样反复的阴晴变化中，大田里的庄稼都茁壮的成长起来。 像麦苗和玉米苗已经有半尺高了。 远远望去，大地犹如铺上了绿的地毯。从眼前一直铺到天边。 豆苗也有十公分了。 卢昌华因为媳妇坐月子，他没法到现场指挥，也就委托二洪一力承担了。 李振国给他打来了电话，菜园这块地用作建设用地已经得到了土地科的批准。 由于有了规划，菜园这二十多垧地就没再种饲料和辣椒。 老王头他们只种了值班室附近的两垧园子，茄子黄瓜柿子辣椒都没少种。 分场的几辆胶轮车都没闲着，从一分场砖厂连续拉砖，在路边已经堆满了红砖。 这都是为建设厂房预备的建筑材料。 虽然卢昌华没在分场指挥，可他一个电话依然好使。 北宁卢家。 卢昌华这几天就是陪着媳妇和孩子。 王瑶到底身体素质好，恢复的很快。 这几天她已经开始做些简单的运动了。 旨在把自己的小腹收回去。 成效还是明显的。 对于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吃饱了就拉的臭小子，卢昌华有点不喜。 你看人家盛洁，白白净净的，右乖又听话。再看看这小子，黑不熘秋的，还特能拉。 尿垫子也得他来洗。 也不知怎么地，卢昌华觉得这小子绝对不是自己的小棉袄，弄不好就是个皮夹克。 外表光鲜，实际不管用。 「你有那么嫌弃他吗？！」 王瑶不高兴了。 当初之所以怀上老二，就是因为老大是个闺女。 想着偌大的家业没人继承，心有不甘。 如今，儿子生了，你咋还不满意呢？！ 「咳咳，我没嫌弃他啊。」 卢昌华还待辩解。 卢妈妈走过来说道：「我也觉得，你有点嫌弃他，为了啥呢？这也是你儿子啊？」 「……」 丈母娘抱着盛洁走过来，说道：「我看你更喜欢糯米。」 「……」 「就是，我大孙子咋的你了？你看看你，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 老卢也瞪着眼过来给大孙子撑腰。 「……」 「昌华啊，你是不是有啥误会啊？」 老丈人也百思不得其解。 「我……」 卢昌华咽了口唾沫，我有那么明显吗？！ 你个臭小子，因为你，全家人围攻我！ 「咳咳，爸妈。我没嫌弃他，就是他跟盛洁比，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你看看这差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你呀，糯米是长大了，她刚出生的时候，还不是一样？！」…. 全家人都七嘴八舌。 「好，好，我错了。我一视同仁。」 卢昌华赶紧投降。 王瑶对着丈夫嗔怪道：「这次啊，我儿子的名字我来取，我有这个权利吧？」 「有，有。」 「爸妈，你们说呢？」 「当然没问题了，当妈的取名天经 地义。」 谁让几个老家伙都没有合适的名字呢。 「我儿子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全世界最帅气的小伙，最有成就的人。」 王瑶的话一出口，卢昌华一闭眼。我去，这名字得多吓人！ 王瑶骄傲的说道：「盛宇，宇宙的宇，他的名字全世界都知道。」 啊？卢盛宇？怎么感觉有点像***的名字啊？ 卢昌华正在琢磨呢。 老卢和王德江已经举双手赞成了。 「卢盛宇，盛宇，这个名字好，大气，还有时代的特点。」 王德江点评道。 「爸，啥时代特点啊？」 卢昌华不服气的问。 「咋没有时代特点呢？现在国家进入了盛世，我孙子叫盛宇，比盛世还要大呢！」 「呃……」 「对，亲家说的对。盛宇好啊，脱离了文武这样的限制，好，我赞成。」 卢妈妈和王妈妈见老头子都同意了，也跟着点头。 反正这名字也确实不错。 怎么感觉儿子不爽呢？ 「怎么，我取的这个名字你有意见？」 王瑶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卢昌华。 「呃，没有，没有，挺好，确实挺好。确实给卢家涨了气势，我儿子一定能作出更大的成绩！」 卢昌华好一顿马屁，连老婆带儿子一顿夸。 王瑶这才笑眯眯的准头看向在一旁呼呼大睡的儿子。 盛宇确实有点黑了。 王瑶心中划过一丝担忧，不过很快她就释然了。 满月之后就好了。 小盛洁见大家都在说弟弟的事，有些吃醋的凑过来，挤在爸爸的怀里，盯着床上的小黑炭，撅着嘴说道：「弟弟是不是比我重要啊？」 「啥？」 王瑶一愣。 卢昌华见状，赶紧一把抱起女儿，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你和弟弟一样重要，都是爸爸妈妈的小宝贝，知道吗？！」 卢昌华都被小糯米的话吓到了。 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孰轻孰重了，分别心不能有啊！ 一视同仁才行。 卢昌华抱着女儿，塞进王瑶的怀里。 「来，让妈妈抱抱你。」 王瑶接过来，抱着糯米亲了亲。 「你和弟弟都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俩一样亲，一样重要，知道吗？」 「嗯！」 小糯米点着小脑袋，像小大人一般。 眼睛里闪着光芒。 这边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脸色有点尴尬。 小孩子的话，无意中戳中了他们的心。 他们对男孩的渴望，让他们表现出了更多的。 小糯米已经意识到了区别。…. 这让四个老人都立马警醒。 就是再喜欢孙子，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否则，小糯米就会伤心了。 于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一拥而上，抢着抱小糯米了。 滴滴咕咕的跟她说着一样重要的话。 小糯米这才咯咯咯的笑起来，笑声甜美，无忧无虑，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正在酣睡的小盛宇还啥也不知道呢，就经历了人生第一次洗礼。 虽然他还蒙在鼓里，却是因他而起。 卢家有了儿子，集团里的很多人都舒了口气。 在人们的传统观念里，老板没有儿子，家业就没人继承，自己跟着这样 的老板就不会长久。 只有一代一代能传承下去，才有未来。 当卢总有了儿子的消息在集团内部传开之后，中层以上的干部们比卢家人更高兴。 虽然这种心理，卢昌华还不了解，可是从胡大贵，陈立国，吴霞，吴玥这些人的态度，就能感受到了不同。 王瑶当然更有成就感。 她生的仅仅是个儿子这么简单吗？不！她生的是继承人，是昌和集团的继承人。 虽然他这个当爹的不知名认为，可外人都是这么理解的。 至于盛洁？ 呃，她不是要嫁人吗？ 盛宇这小子特别能吃。 王瑶的母乳产量竟然不够他吃的。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没法，卢昌华只能用牛奶代替一部分。 这小子不仅能吃，还挑食。 人奶和牛奶味道当然不同。 只要一换食物，这小子就嚎啕大哭，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把卢昌华急得，赶紧买婴儿奶粉。 好在这会儿奶粉质量还很好。 尤其是长水农场乳品厂的奶粉。 自己生产的，知根知底，没有添加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卢昌华先给大哥去了电话，让他给乳品厂打个招呼，自己去买点奶粉。 卢昌中就乐了。 「咋的？孩子不够吃啊？」 「可不嘛，这小子太能吃了，喝牛奶都不干。我小时候就是喝牛奶嘛。」 「不能跟你小时候比，现在的孩子嘴都刁。」 「都是惯的。」 卢昌华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还是要去买奶粉。 自从换上了奶粉，这小子在适应了几回之后，就安心的吃了起来。 孩子要满月了。 胡大贵就张罗着办个满月酒。 卢昌华跟王瑶商量之后，不办了。 为啥？太高调了。 不好。 咱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小老板，总把自己当成个人物，还要邀请这个邀请那个，谁知道来的官员里谁会落马？！ 没必要搞这个形式。 大女儿已经办过了，越是儿子就要越低调。 省得被有心人惦记上。 对于卢昌华两口子的决定，老卢和王德江都很不解。 认为，这是对大孙子的不重视。 卢昌华和王瑶给他们做工作。 「爸妈，你们想想，咱们本来就是北宁的名人，如果再招摇，被有心人惦记上，你们大孙子会不会有危险？」 这么一吓唬，老头老太太都害怕了。 「不办就不办吧，低调好，低调好。」 经卢昌华这么一提醒，卢家和王家人都醒悟过来。 虽然经过了八十年代的严打，可现在还是有点乱。各种亡命徒经常出现在报端，还是小心点好啊！ bq. 无色非龙 第0315章举家返乡 卢盛宇的满月酒没了。 沉洋只是打了个电话，表示祝贺。 卢昌华也把自己的意思跟领导说了。 沉洋很高兴，卢昌华成长了。 「不错，做人就是要低调，不要让别人反感。对了，现在集团的事你自己不抓了？」 「集团都有人负责，没有大事我就不再参与了。」 「这样也好。」 两人虽然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但是电话经常联系。 七一有党建活动，沉洋很忙。 卢昌华带着父母和老婆孩子，开着两辆车返回了农场。 老丈人和丈母娘还跑来相送。 「亲家啊，你们俩有空了就下来，农场很舒服。」 「就是啊，亲家母，有时间就来看孙子。」 「哎，哎。」 王妈妈拉着盛洁的小手不愿撒开，王德江抓住盛宇的手不放。 小盛宇也紧紧抓着姥爷的手不放。 哄了好半天，这小子才撒手。 「快走，快走，一会儿反应过来他又哭了。」 卢昌华对儿子爱哭的毛病毫无办法。 他一脚油门，车子滑出了院子，老卢也开着车紧紧的跟上。 「亲家母，你们可要来啊！」 卢妈妈抱着小糯米跟他们招手。 「哎，来，来。」 七月的北宁又是另一番美景。 太阳高悬，大地上绿意盎然。 漫山的松柏随风起伏，发出哗哗的声音。 遍野的鲜花，姹紫嫣红。 白的百合，黄的黄花菜，红的杜娟，紫的云英。 在腿样高的野草里，摇曳生姿，绽放着生命的野性。 卢昌华在回来前，把家里的人都安排好了。 保姆和厨师都结了工钱。 保镖们都回归到集团安保部门，该上班上班了。 小汤接手鱼庄已经一个月了。 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唯一变化的，就是前台收银已经不再是老板娘了。 对于小汤和冯婷婷之间的事，老卢和卢妈妈早有耳闻，他俩装作不知道。 人家年轻人之间的事，老板就别去掺乎了。 虎头奔在前面飞驰，桑塔纳跟在后面。 在奔驰的后座上，熊宝哥仨安稳的趴着。 眯着眼假寐。 王瑶抱着儿子坐在副驾上。 盛宇被阳光一照，已经打着鼾声了。 王瑶把纱巾遮盖在孩子的头上，替他挡着点光线。 卢昌华开着车，问道：「这次回来，你愿不愿意？」 「愿意啊，回家多好，地方大，孩子们有的玩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卢昌华把车速提了起来。 「糯米明年就要上幼儿园了，再不让她好好玩玩，以后就没啥机会了。」 「嗯，再让她淘一年，明年就不能这样了。」 王瑶一脸微笑的说道。 「农场空气要好的多，让儿子在这儿好好过个童年也好。」 两口子诉说着回老家的好处。…. 重要的两人都没说，就是吃的。 比如，现在回来，吃的蔬菜都是自己种的，没放化肥没用农药，纯天然的，这对孩子的身体好处是大大的。 再说喝的水。 三分场的饮用水是三百米的地下水，直接抽水上来，直接饮用的。 卢昌华从小就喝凉水，从来没闹过肚子。 可见水质没的说。 再有就是空气了。 农场没有啥工业企业，不存在排放问题。 空气新鲜，含氧量极高。 小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身体能不好吗？ 卢昌华觉得，自己身体这么棒，跟这里的自然条件是密不可分的。 卢妈妈抱着孙女，坐在桑塔纳的后座上。 「奶奶，奶奶。」 「啥事啊？」 「我们是要回老家吗？」 「是啊，回爸爸生活的地方。」 「那里好玩吗？」 「好玩，地方很大，你想怎么玩都行。」 卢妈妈逗弄着糯米。 「嗷嗷，太好了。」 「奶奶，奶奶，有其他小朋友吗？」 「有啊？好多呢。你要跟他们一起玩吗？」 「嗯，一起玩游戏。」 「爷爷，爷爷。」 「哟，小糯米宝贝，你有什么事啊？」 「爷爷，你很害怕吗？」 「为啥这么说？」 老卢好奇的问道。 「因为，因为你跟着爸爸的车很近，你是怕自己丢了吗？」 小糯米歪着头，一副小大人般思索的样子。 「哈哈，真的吗？我跟的太近了？」 老卢抬起油门，车速降了下来。 「可不咋的，我大孙女都看出来了，开慢点。」 卢妈妈抱怨了一句。 「好，好，开慢点。」 「呵呵，好长时间没开车了，有点手生。」 老卢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放松下来。 这时他才发现，手掌心里都是汗。 「是紧张了。」 老卢把手掌在裤子上擦了擦，这才重新跟上儿子的车。 上午十点多钟，卢昌华一家就回到了三分场。 一驶进队部旁的砂石路，从路边的卫生间里走出几个人。 有卫生所的朱大夫和李振国。 朱大夫已经办了退休了。 可他被农场卫生科返聘回来，继续发光发热。 卢昌华一脚刹车停下。 探出头去，跟李振国和朱大夫打招呼。 「书记，朱大夫！」 「哟，昌华啊，你这是带家属回来了？」 李振国好奇的看了一眼抱着孩子的王瑶。 「李书记好，朱大夫好。」 「好，好。」 李振国咧嘴嘿嘿一笑，朱大夫倒是回应着王瑶。 「昌华，地已经批了，你急吗？不急我给你拿过来。」 「麻烦书记了。」 「这有啥麻烦的。」 李振国快步往办公室去了。 老卢在后面也停下车。 他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老朱啊，朱大夫，好久不见了。」…. 「哎哟，老卢啊，你也跟着儿子回来了？」 「是啊，干不动了，回来养老了。」 「我看你身体还行，现在就说养老，有点早了。」 朱大夫跟老卢是老相识了，见面当然亲热。 两人站在路边，老卢拿出香烟来递给老朱一根，帮他点上，自己也抽了起来。 老卢抽了两口，就咳嗽起来。 「怎么，你肺不好？」 「去 医院检查了，说是肺气肿，这病也去不了根。」 「这是气候的原因，你呀，要想病能好，就去南方吧，否则会越来越严重。」 「南方？背井离乡的，不去了，死就死在老家了。」 「你还谈不到这个，不过，这烟还是少抽，对你的病情至少能缓解不少。」 老卢一听这话，把嘴里的烟扔在地上，用脚捻了捻。 「不抽了，想办法戒了。」 「这就对了。」 老朱和老卢正聊着，李振国拿着一个信封回来了。 「昌华，给你，这是土地科给的手续，可别弄丢了。」 「放心。」 卢昌华递给李振国一支香烟，老卢也过来跟李振国打了招呼。 又闲聊了几句，一家子就开车回家了。 这下，三分场一下就传开了。 卢家回来了。 车子刚停进大院里，胡大娘和老胡头就来了。 卢家这趟房子，这几年住户也发生了变化。 首先是毛家。 毛大爷退休之后，就带着全家人返回了老家，具体去了哪里，大家都不太清楚。 再有就是何家。 何家也在前两年把户口迁走了。 毛家的房子，被老胡头要来了，分配给了胡大贵，毕竟到现在胡大贵的户口还没动呢。 至于何家这两间房，老胡头想着给卢家留着。 卢昌华没要。 他家本就不缺房子。 何家就新搬进来一户。 卢家跟这家不熟，也很少往来。 「老卢啊，昌华，你们一家这是都回来了？」 老胡头撅着胡子，一脸褶子的笑着。 「是啊，老胡，我身体不太好，回来养老了。」 「嘿，你养老，我还不也得养老啊？！哈哈哈哈！」 「叫奶奶。」 王瑶下车对小糯米说道。 「奶奶好。」 小糯米声音甜美，奶声奶气的。 「好，好。」 胡大娘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胡乐一年也就回来一次，把老两口想的都睡不着觉了。 可是没办法，吴玥不放心奶奶带孩子，就把胡乐送去了哈市，由娘家妈带着。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 老卢端起茶杯深吸了口香气。 「嗯~~地道。」 他轻轻吹了吹茶叶的浮沫，微微抿了一口。 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老胡头喝了一口，笑着说道：「老哥，你这花茶好，呵呵。」 「你们打算住多长时间哪？」 胡大娘一边逗弄着糯米，一边问道。 「我们就不走了。」 「啊？你们城里的房子咋办？空着？」 老胡头眨眨眼，他有些不明白，好不容易从农场这个坑里爬出去，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难道有什么事？！. 无色非龙 第0316章北山钓鱼 卢昌华出去给老妈抱回来豆秸，熊宝哥仨也巡视完了领地，在周围各个要点再次洒下了自己的气味。 当晚，胡大娘和胡大爷在卢家吃的饭。 又看了会儿电视，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去了。 老卢和卢妈妈住在了东屋，卢昌华他们一家住在西屋。 原因就是西屋相对来说更安静些。 一铺炕上睡着两个大人两个娃娃。 大家挤在一起热乎。 半夜的时候，熊孩子盛宇又尿炕了。 卢昌华被王瑶摇醒，去包里找来了尿垫子，又给媳妇儿找来了新睡衣换上。 这臭小子每晚都要来个大水就冲龙王庙，你还没招！ 「媳妇儿，我觉得这小子是故意的，每晚都折腾我。」 「哈哈，谁让你是他爸呢，你就多担待吧。」 「好吧，媳妇儿，我都这么担待了，你是不是得奖励我啊？」 「奖励奖励。」 说着话，就在卢昌华的黑脸蛋上亲了一口。 「快先睡吧，一会把孩子弄醒了更麻烦。」 卢昌华看看正闭目酣睡的糯米，鼻子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小汗珠呢。 他拿出张纸来，轻轻的把汗珠沾干，这才轻轻躺下。 「你呀，就是对糯米有耐心，对盛宇咋回事，耐心哪去了？」 王瑶滴滴咕咕的说道。 卢昌华愣了愣，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他对女儿就很有耐心，对儿子就没有，奇怪啊。 第二天一大早，卢昌华就爬起来。 一出门，就见老妈已经在厨房里烧水了。 「妈，太早了吧？」 「你咋不再睡会儿？起来这么早也没啥事。」 「我来烧水。」 卢昌华跟着老妈一起忙活。 很快，洗脸水就烧好了。 他把水盛进脸盆里，放在了客厅的洗脸架上。 老爸也穿好衣服起来了。 「爸洗脸吧。」 「嗯，今天你去北山不？」 「今天我得看看菜园的地，要开始施工了，工厂要建起来，秋天就要加工蓝莓了。」 「爸，你有没有兴趣管这个蓝莓加工厂啊？」 「我？拉倒吧，鱼庄都不管了，还管你的厂子？不管。」 「那，您这一天没啥事的，别闲出毛病来。」 「我呀，去北山钓鱼去。王德海不是以前在北山钓过鱼吗？我也去钓钓鱼，就当玩了。」 「行。」 卢昌华也不劝他，只要老爸高兴就行。 吃了早饭，老卢逗了会大孙女，又抱了抱大孙子，把他的工具装进了后备箱，开着车就去北山了。 卢昌华则去了菜园。 菜园这边堆着山一样的红砖和河沙。 钢筋水泥也堆在了路边，用苦布罩着。 他巡视了一圈，就开始琢磨工厂的规划了。 老卢的桑塔纳开到北山农庄前。 张老六就跑了出来。 他以为是老板来了，结果车里下来的人不是。…. 可他再仔细一看，我去，这不是老板的爹吗？！这比老板来了更让他紧张。 老头虽然不管事，可是做酒不好，做醋可酸哪。 「卢大爷，您怎么来了？」 「你是谁啊？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啊，我是张老六，张老五的弟弟。」 「哦！我知道了，老 六啊，你怎么在这儿呢？」 「嗨，领导安排的工作呗，在这儿值守。您这是干嘛来了？」 「我啊，钓鱼。」 「前面这河里？」 「对。」 「呵呵，您家里那么大水库，啥鱼没有啊，还用跑这荒郊野外的来钓鱼？！」 张老六觉得，这些有钱人就是瞎折腾。 「呵呵，你不懂。钓鱼讲究技术，愿者上钩。就在这野外钓鱼才有意思呢，水库里钓鱼不算本事。」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 去找几根大葱来。 一道清蒸鱼就出现在了餐桌上。 张老六和老崔抓着馒头，吃着鱼，那叫一个美啊。 老卢也吃了点。 中午在宿舍里躺了一会儿，养养神。 下午，他又去了。 这一下午，他钓的都是尺把长的大鱼。 水桶都装满了。 张老六和老崔也跟在身后，帮着忙活。 「你们留两条晚上吃。」 老卢从桶里拎出两条大的。 把老崔和张老六乐的，都找不着北了。 他们也是好长时间没开荤了。 「大爷啊，明天您还来不？」 「咋的？还想让我给你们当免费钓鱼工啊？」 「嘿嘿，欢迎来钓鱼。」 张老六咧着大嘴叉子，都能看见小舌了。 「行了，走了。」 张老六把水桶拎进后备箱，把那些装备也装了进去。 老卢开着车，喷着烟走了。 两人拎着鱼，直到老卢的车子看不见了，他们才回过神来。 「走，走，做鱼去。」 俩人乐呵呵的去处理鱼，准备晚上大吃一顿。 老卢回到家，熊宝哥仨第一个迎过来。 老卢拎着水桶，熊宝就围着水桶转圈了。 它早就发现桶里有东西。 卢妈妈见老卢拎着水桶回来。 「啥啊？」 「钓的鱼，今晚吃炖野鱼。」 卢妈妈看到水桶里的大鱼，也是吃了一惊。 「这都是你钓的？」 「难不成是买的？」 王瑶抱着儿子凑过来。 「爸，您也太厉害了，钓了这么多啊？」 「呵呵，这不算啥。」 老卢见儿媳妇儿也夸赞自己，立马觉得腰杆子也直了。 「爷爷，爷爷，我看看，我看看。」 小糯米从妈妈的身后钻出来，双手拉着水桶沿，眼睛盯着水桶里直扑腾的大鱼。 一脸的好奇。 哇，这就是鱼吗？ 「一会儿就炖上，给我的乖孙女吃，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 小糯米开心的跳着脚。 正说着，卢昌华回来了。 「爸，钓鱼回来了？收获咋样？」 「咱爸可厉害了，钓了一桶呢。」 「诶呀，爸，没看出来啊，啥时候钓的这么好啊？」 「呵，我的本事你还有得学呢。」 老卢得意洋洋的说道。 「是是，还是你厉害。」 给老爸拍了一记马屁，老卢算是舒服了。 这些年来，儿子一直风头无两，老卢只是沦为鱼庄的大师傅。 嘿嘿，老子还是有很多本事的，你小子别小看我！ 老卢嘴上谦虚，心里得意。 拎着水桶去了厨房。 开始了他的拿手厨艺。 卢妈妈一撇嘴，哼了一声。 出去抱豆秸去了。 你再厉害，也得我给你烧火！ 卢妈妈抱着豆秸往回走，边走边滴咕。. 无色非龙 第0317章叫我老四 菜园工地一片繁忙。 不仅有车辆来来去去，运送各种建材物资，来拉来了一车车的工人。 他们在路边搭建起一排排的简易房。 站在工地指挥的人，竟然是赵老四。 昨天，赵老四舔着脸跑到菜园，找到了正在视察的卢昌华，就给他跪下了。 自己扇了自己十几个嘴巴子，脸被打的像猪头了。 「行了，知道自己错了？」 「知道了，我该死啊，昌华，你就看在咱们是一个分场的老乡，从你起家我就协助你的份上，给我个机会吧，我，我一定好好干，好好干！」 「既然你的态度这么好，那我就给你个机会，这个项目交给你了，明天就进场。」 「好，好，卢总放心，我一定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 赵老四从地上爬起来，一熘烟的跑了。 今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工地上就开始热闹了。 赵老四在年初的时候，因为自己的懈怠，嫌弃卢昌华的猪圈项目小而错失良机。 这就像把老虎的笼子打开了一道缝，里面的饿虎就要冲出来一般。 那些做了猪圈项目的包工头，很快就接到其他工程。 而赵老四手上的几各在谈项目，也被人家转给了别人。 原先一向忙碌赵老四只能去自己的几个工地转悠了。 他也不想回家。 小媳妇看见他就没好脸色。 往日温柔贤惠的小娘子，化身成了母老虎，随时有吃他的危险。 不回家，他也只能在工地待着。 往日与他称兄道弟的同行也变了脸色。 在路上遇到当没看见。 此时，他才醒悟过来。 原来，不是自己有多牛逼，而是自己和牛逼的人站在了一起啊！ 现在醒悟也晚了。 卢昌华家业没啥项目了。 再说了，就是有项目，也不会再给他。 赵老四肠子都悔青了。 他有些恨自己。 太浅薄了。 以前他跟卢昌华称兄道弟的，慢慢的，他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 竟然怠慢了自己的金主，真是该死啊！ 自己是怎么发家的？ 啊？ 不就是从给卢家盖房子发的家吗？ 自己因此有房有车，还娶了小媳妇儿。 如今日子好了，就不知道姓啥了！ 想到这些他就懊悔。 几次想去找卢昌华悔过，可是他还真雇不起勇气。 要知道，他自己也有几十万的存款，在农场也是响当当的建筑业主，手里有好几个建筑项目，手底下管着百十号工人呢。 让他舔着脸去认错，还真难。 老爷们都要脸面，尤其是有两个小钱的人，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 这一晃，就从春到夏了。 一个月前，他突然打听到消息，卢昌华要建厂，就在三分场菜园。 他对三分场熟悉啊。 这小子着急忙慌的跑来，结果，卢昌华回北宁了。…. 他只好去找李振国。 连李振国都不给他好脸。 「哟，这不是赵四爷吗？不在场部吆五喝六，跑回来干嘛？」 「嘿嘿，李书记，我怎么说也是三分场的职工，在您手下这么多年了，我是啥样人你还不知道吗？有俩糟钱烧包了。」 他先给自己一顿骂，把李振国的嘴堵上 。 然后才问道：「书记，昌华要建厂了吧？」 「嘿，你小子消息倒挺灵通。」 赵老四赶紧掏出香烟来，给李振国点上。 「豁，不错啊，都抽中华了。」 李振国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圈来，咂咂嘴品评了一下。 「哪儿啊，这事我咱们招待客人的。」 赵老四现在可不敢再显摆了。 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老娃娃的心里苦啊！ 李振国见他态度不错，这才数落起来。 「你小子啊，真是有俩糟钱烧的。你看看人家卢昌华，比你事业大吧？比你有钱吧？人家是咋做人做事的？啊？你呢？有俩钱就觉得自己要上天了，分场的人你眼皮都不带夹的，现在，连你起家的贵人你都看不上了。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骂到这儿，李振国气的烟都扔了。 「我错了，我错了，书记啊，你得拉我一把，治病救人啊，治病救人啊！」 赵老四被骂的脸红脖子粗。可是他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不地道，要是认错不诚恳，以后也就没有以后了。 他就差跟李振国跪下了。 李振国骂了一阵，也累了，坐在椅子上喘粗气。 门外的其他人吓得都不敢进来。 生怕李振国的邪火发在他们身上。 赵老四到底还是三分场的职工，李振国作为书记兼场长，他能不管吗？ 赵老四见李振国不骂了，赶紧低头哈腰的凑过来，递烟倒水，一个劲儿的说好话。 让他给自己出出主意。 「你知道昌华回北宁干啥去了？」 「不知道。」 赵老四一个劲儿的摇头。 「他媳妇儿要生了，他回去陪媳妇儿去了。你等着孩子满月吧，到时候你自己跟他好好认个错。否则啊，谁都救不了你。」 得到这个消息，赵老四高兴坏了。 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啊！ 只要昌华原谅了我，自己在农场还是一条好汉。 他那些天一直琢磨买什么礼物了。 想着自己去喝个满月酒，好好跟卢家说说，实在不行跟老卢求求情，这事应该就过去了，卢家不至于那么小气。 谁知道，卢家不仅没办满月酒，还一家子返回了三分场。 哎呀，这是咋回事？ 虽然他原来的计划没法实施了，可你家不是回来了吗？我直接去找你吧！ 我也豁出去了。 赵老四一发狠，就跑来了三分场。 结果在卢家门口转悠了好半天也没敢进去。 见老卢开车走了，卢昌华去了菜园，他赶紧跟上。…. 见到卢昌华他二话不说，到了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顿狠扇耳光。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 急跳墙，得不偿失。 赵老四年初拒绝了猪圈项目，卢昌华虽然心里不舒服，可也认了，换一家施工也无妨。 谁知道，会引起农场建筑市场的波动。 想必赵老四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 卢昌华也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他立马严肃的抓住赵老四的手掌。 「赵老四，别打了。有啥事你就说，上来就扇耳光，这算怎么回事？！」 「昌华啊，老四错了，给我个改错的机会。」 「你是想要这个厂子的项目？」 「是。」 赵老四也很光棍，自己都变猪头了，要是这项目还不给自己，不是亏的慌嘛！ 「赵师傅啊，现在的设计图还没有过审，图纸没出来，我咋给你干？」 赵老四一听，我去，接着打！ 他抡起巴掌，啪啪有事两巴掌，口水都打的乱飞。 「别，别打了。」 卢昌华觉得，乡里乡亲的，传出去大家不好做人。 他赶紧抱住赵老四。 赵老四也紧紧的抱着卢昌华，哇哇大哭啊！ 把这大半年来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他这一哭，把卢昌华整不会了。 「老四，老四，你别哭啊，这算怎么回事？！」 「好，好，路南要搞仓库，你也有经验，你先把仓库建了吧。」 赵老四都被自己打懵了，他也没听清，反正他现在就知道扇自己耳光。 「别，好，路北也给你，不过，得等图纸出来。」 卢昌华还真怕赵老四把自己打出个好歹来。 这回，这小子听清了。 他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卢昌华。 「真的吗？」 「哎呀，真的！」 「哇呜呜呜~我一定好好干~呜呜呜~」 就这样，猪头赵老四赶回了场部，马上组织人手车辆设备，第二天一大早就进场了。 这事，卢昌华回家也没说。 为啥？ 这也不是啥好事，说出来，一家人担惊受怕的，有啥意义？ 见赵老四表现的这么积极，卢昌华点点头，希望这小子言出必行，好好的把厂子建起来。 他也没犯啥不可原谅的错误，只要以后端正态度，能原谅就原谅吧。 赵老四见卢昌华来了，立马跑过来，汇报了一下工作进度。 「行，赵师傅你自己安排。」 「别，以后你就叫我老四得了，这样听着亲切。」. 无色非龙 第0318章蓝莓花开香满山 赵老四终于从卢昌华手里得到了机会。 干起活来格外的卖力。 现场挖掘机都来了两台。 菜园路南的仓库开始了施工。 老卢昨天钓鱼，收获颇丰，今天一大早又去了。 卢昌华在菜园转了一圈，见进度很快，有条不紊。 「老四啊，你忙着吧，需要我协调的给我电话。」 「哎哎放心，放心。」 卢昌华去了菜园值班室，找老王头摘了几筐青菜，让人抬去了卢家。 卢妈妈和王瑶见有新鲜菜了，都喜笑颜开。 「我也得去北山看看，蓝莓树种上有些日子了。」 「那我也去看看，正好也能散散心。」 王瑶抱着儿子说道。 「过段时间吧，孩子太小，蚊虫也多，叮一下不得了，还是别去了。」 「那，好吧。」 王瑶有些失望。 卢妈妈赶紧说道：「咱们去水库转转也行，不一定非得去北山。」 见老婆婆这么说，王瑶也觉得可行。 「行，妈，一会儿咱娘俩去水库转转。」 婆媳俩自顾自的商量起来。 卢昌华刚要上车，小盛洁就追了出来。 「爸爸，爸爸，我要跟你去北山。」 卢昌华刚要拒绝，可他看到女儿眼中的渴望，心就软了。 「王瑶，我带糯米去北山吧。」 王瑶听见女儿要去，就叮嘱道：「紧跟着爸爸，别丢啦！」 「知道了，我会跟好爸爸的。」 小糯米爬进后座，跟熊宝哥仨挤在一起。 熊宝见小主人跟自己抢座位，只能挪挪屁股，没法，谁让她是小主人呢！ 哥仨委屈吧啦的跟小糯米挤在一起，随着车子的颠簸一起摇晃。 小糯米被车子摇的要睡着了，趴在熊宝的身上。 熊宝抬头看看前座的卢昌华，再看看睡着的小主人。 唉，忍着吧。 它把脑袋搭在了前爪上，眯着眼睛，承受着小主人的小身子。 这孩子真不省心啊。 轿车沿着机耕路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草甸子边的土路。 这是卢昌华几年前修的土路，以泥土为路基，每年都会拉上几车河流砂，铺在土路上。 到现在为止，土路上面已经铺就了厚厚的一层石子。 这条路是他私人修建的，也没什么大车走，因此保持的相对完整。 虽然每年都会经历翻浆阶段，可现在已经是七月份了，道路硬实了很多。 他一路平稳的开了过去。 道路两侧是宽阔的上万米的草甸子。 河水漫灌上来，草甸子里的积水都到脚脖子，个别地方能把腿陷住。 草甸子里长满了绿油油的杂草和灌木，车子一过，惊起几对展翅高飞的野鸭。 红红绿绿不知名的野花在微风中摇曳。 车子到了小河上，清澈的河水一路向东，静静的流淌。 水中偶尔会有鱼群游过，惹得正在觅食的野鸭一个个勐子扎进水中，鸭屁股朝天，红红的脚掌一个劲儿的蹬。…. 总有几条倒霉的鱼儿，成了野鸭的腹中餐。 远远的，卢昌华看见了一把太阳伞支在小河的慢弯处。 老爸带着一副墨镜，静静的等着水中鱼儿上钩。 虎头奔加着油门，驶过了小桥。 向着这条土路的尽头开去。 农庄的几栋土坯房子就坐落在半山腰上。 车子停在了房子前。 张老六和老崔听到动静，出来查看。 见这次来的是正主，急忙跑过去问好。 「老板，您来了。」 「嗯，我过来看看，蓝莓怎么样？」 「咳咳，我每天都坐山地车去一趟蓝莓谷，山谷里的一切都很好。」 张老六回答。 「咱们自己种的呢？现在怎么样？成活率高吗？」 「大部分都活了。」 「哦？那我去看看。」 说着话，他打开了后车门。 熊宝哥仨一个接一个的跳下车。 小糯米也揉着眼睛下了车。 「爸爸，爸爸。」 小女孩一叫爸爸，张老六和老崔都眼露惊奇。 这个小姑娘就是老板的女儿？！ 真是漂亮。 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来，糯米。咱们到北山了。」 「嗷~到北山啦。」 她好奇的看着四周的景色，突然看见了远处的太阳伞。 「爷爷，爷爷。」 小糯米叫了起来。 卢昌华把女儿抱起来，这下，她站得高看得远，看的更清楚了。 「爷爷，爷爷。」 小家伙对着太阳伞的方向喊了起来。 老卢早就看见儿子来了，可是没想到孙女也来了。 听到孙女的喊声，老卢再也坐不住了。 他起身就往这边走。 小糯米见远处走来一个人影，她认出那人就是爷爷。 于是「爷爷，爷爷，喊得更欢了。」 熊宝远远的看见老主人走过来，摇头摆尾的迎了过去。 又跟在老卢的身后，保驾护航。 「哎哟，我的大孙女，你怎么也来了？」 「爷爷，爷爷。」 小糯米伸出胳膊，迎着老卢把半个身子都飘在空中。 卢昌华赶紧走了几步，迎着老爸走了过去。 「见到爷爷就不要爸爸了！」 他很是吃醋的说道。 「嘻嘻，爷爷，爷爷，你钓了多少鱼呀？」 「不少了，有半桶，要不要看看？」 「看看，看看。」 「好，爷爷带你去。」 小家伙从爷爷的怀里挣脱下来，拉着爷爷的手，迈着扭来扭去的步伐，爷孙俩向着小河边走去。 「爸，你们俩小心点。」 卢昌华有点不放心的叮嘱道。 「放心吧，没事。」 老卢领着小糯米去河边钓鱼了。 卢昌华摇摇头，对张老六说道：「咱们去看看蓝莓。」 「好。」 张老六走在前面，卢昌华跟在后面。 熊宝见卢昌华要走，看看远处的爷孙俩，再看看卢昌华，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它转头向河边跑去。 到底是不放心小主人啊。 卢昌华突然停下脚步，对老崔说道：「后备箱里有青菜，你搬进去，中午吃。」 「哎，好。」 老崔脸上都乐开了花。 还是老板好啊，知道给他们送东西来。 老崔往厨房里搬青菜，看着这些新鲜菜，都直流口水。 沿着山坡一直往东，就是今年种下的蓝莓树。 每隔两米一棵。 「看样子需要管理了。」 这些地站满了青草，蓝莓树在其中很不显眼。 很多蓝莓枝条上都盛开出洁白的花朵。 呈钟型。 卢昌华记得，一个多月前，这些小花骨朵都没有开口。 如今，钟型的花朵已经盛开，在喇叭状的花瓣里，花芯吐露着芬芳，香气扑鼻。 「回去拿锄头来。」 「哎。」 张老六见老板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赶紧跑回去拿锄头。 见张老六走远了，他这才拿出电话，拨了号码。 「喂，二洪啊，明天召集百十人到北山来，自备锄头除草。对，就按我说的办。」 放下电话。 看着满山的野草，卢昌华也很头疼。 不管怎么说，至少蓝莓树的周围要清理干净。 蓝莓树本就是矮丛品种，长的就不高，要是被杂草包围覆盖，它恐怕是争不过它们。 张老六气喘吁吁的扛着两把锄头来了。 卢昌华接过锄头，很熟练的在地上试了试。 感觉还行。 他二话不说，低头开始铲草。 张老六见状只能跟着铲。 铲了一会，卢昌华停下手里的活，问道：「有镰刀吗？」 「有。」 「拿镰刀来，草太高了，不好铲。」 张老六放下锄头回去拿镰刀。 「把磨刀石也带来。」 「好。」 张老六呼哧带喘的跑回去。 老崔正在厨房蒸馒头呢，见老六左一趟右一趟的往回跑，就问道：「你干哈啊？左一趟右一趟的？」 「干哈？老板要铲地。」 「啊？铲山上的草啊？」 「可不是嘛，这又让我回来拿镰刀。唉，老板怕是对我不满意啊！」 老崔闻言赶紧闭嘴，埋头蒸自己的馒头。 张老六从库房里挑了两把镰刀，又带上一瓶水和一块磨刀石，这才屁颠屁颠的回去。 卢昌华接过镰刀，看了看，刀口上都上锈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水打湿了刀口和磨刀石，按照一个方向磨起刀来。 五六分钟后，他放下磨刀石，「把你的镰刀也磨磨，会磨吗？」 「会。」 卢昌华起身把面前的杂草揽在怀里，右手挥刀，嗞啦，一把杂草被割了下来。 他沿着一趟蓝莓树的方向，割了过去。 很快就割出一道两米宽的通道来。 这条通道上的蓝莓树就显露出来。 洁白的钟型花朵随风摇动，一股股的暗香飘散出来，弥漫在周围的空气里。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安装最新版。】 张老六见老板这么卖力气，他也不能含湖。 弯腰抓着杂草，挥汗如雨。 很快就跟卢昌华隔出来的通道连成了一片。 满山的蓝莓树虽然只露出来极少的几百棵，可依然显现出它们的魅力。 花开满山，香气四溢。 卢昌华抹了把汗珠子。 「走，先回去吃饭。」. 无色非龙 第0319章我回来了 今天，卢昌华打了个样。 把张老六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他是真没想到，养尊处优的大老板竟然会干农活，还干的这么好。他算是服了。 当天晚上，老卢和卢昌华都回了家。 他通知二洪，让工人都带着镰刀锄头。 第二天一大早，三分场开出来三辆胶轮车，车上拉满了人。 昨天晚上，二洪让人通知分场的职工和家属，想挣外快的，明天带着锄头镰刀在去北山的路边等着，卢家招工干活了。 这句话太有号召力了。 很多人春播之后，就等着夏天的田间管理了。 小麦的田间管理，不用人工，都是机械化。 像喷洒农药和生长促进剂这些，都是拖拉机带着药罐作业，也不用职工们操心啊。 现在正闲着呢。 卢家招工，赶紧去。 大伙都有经验了。 给卢家干活给的工钱一分不欠，还给的高，一把一利索，早上去干活，晚上回来就给钱，当场点票子。 再有就是，人家供饭。 至少中午饭少不了你的。 菜里一定有肉！ 所以，只要是卢家招工，招呼一声，那人就是乌央乌央的。 三胶轮车拉了整整150人。 一到地方，二洪就拉着张老六问情况。 老六一五一十的说。 二洪一听就直拍大腿。 自己失误了。 怎么就没提前想到呢！ 其实，这也不能怪二洪。 人家是家庭农场的场长，地盘在分场呢。 能来北山种树，那都算计划外的工作了。 毕竟北山是老板亲自抓的事，别人谁敢乱插手啊。 张老六带着二洪上了山，看到了昨天老板打的样。 二洪看一眼就知道老板的用意。 他把这些乱哄哄的人都集中起来，带着来到地边。 他说话不利索，于是让张老六传话。 「一趟安排三人，两人在前面割草，一人在后面铲地，把草根铲下来，不能伤及树根。」 这种活很简单，有偷女干耍滑的，都去割草了，剩下些老实人，拿着锄头锄草。 一百五十人，很快就分配好了。 一声开工，大伙儿就弯腰干了起来。 待卢昌华开车来的时候，二洪已经带着人干出了好大一片了。 望着二洪带人干的活，卢昌华满意的点点头。 二洪除了磕巴以外，其他的方面都没的说。 他的理解能力和领悟力确实很高。 昨天，卢昌华自己干出了个样子，今天，二洪就知道怎么干。 这种本事一般人不一定能有。 今天，老卢的桑塔纳又来了。 可下车的时候，不再是他一个人，而是两个。 老胡头也拎着鱼竿走下了车。 「老卢啊，你可得教教我，钓鱼这玩意我是一窍不通啊。」 「没事，这事简单，一学就会。」 今天，农庄里的人都去干活了，也没人来帮忙了。…. 不过有老胡头在，两人还是把钓鱼的装备抬到了河边。 早上，卢昌华要来北山，小糯米赖了好一阵子，都被拒绝了。 今天要干活，带着她真不行。 王瑶也拉着女儿，不许她去。 「糯米啊，爸爸今天去北山不是去玩的，而是 去干活的，带着你不方便。」 「那我跟着爷爷。」 小糯米还在争取自己的权益。 「爷爷今天要带着胡爷爷去，你去了他照顾不过来，你还是在家里陪着弟弟，好吗？」 王瑶开导着她。 「你有好几天没跟弟弟一起玩了，这不好，你是姐姐，你答应的，要照顾他，好孩子说话要算话才行。」 糯米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点头答应。 「好吧，我说话算话，就陪弟弟一起玩吧。」 这样，卢昌华和老卢来北山，小糯米才没跟着。 其实，卢昌华之所以不带孩子去北山，主要的原因就是孩子去钓鱼，他认为有危险。 都说，常在水边走，哪能不湿鞋？！ 虽然老爸一再保证，可他还是不想做这样危险的决定。 他还跟王瑶说，别去水边，真要是出事了后悔都来不及。 王瑶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听人劝。 卢昌华一提醒，她立马明白，就带着孩子在房前屋后转悠了。 卢昌华见老爸和老胡头径自去了河边，他也不去打扰，看着二洪带人干活。 有大老板在旁边看着，那些偷女干耍滑的人，都不敢了，认真的割草锄地。 卢昌华跟在后面。 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东看看，西望望。 这就让很多人心里发毛。 那些只是将草踩倒的家伙，不得不返工，回来重新锄地。 可见，人的名树的影，这就是威望的体现。 卢昌华正监督着干活，身后传来了突突突的发动机声音。 他回头一看，见是一辆胶轮车慢悠悠的开了过来。 这辆胶轮车只有车头，没有挂车厢。 它停在宿舍门口。 从车上跳下一人来，有点眼熟。 卢昌华往回走了一段，这才看清。 这不是回了哈市的魏开然吗？他怎么来了？ 魏开然显然也看见了在山坡上的卢昌华，对着他挥动着手臂。 卢昌华想了一下，这才慢悠悠的下山。 魏开然一身城里人的时髦打扮。 身上背着个背包。 「卢总，是我，魏开然，我回来了。」 「魏同学？你怎么回来了？你老师病好了？」 卢昌华好奇的问道。 魏开然摇摇头。 「没有。老师现在在疗养院休养，希望能醒过来。」 「还没醒啊？」 卢昌华知道，韩教授够呛了。 这回去都好几个月了，还在沉睡当中，能不能醒来还是个未知数。 「唉，可惜了。」 卢昌华担忧的感叹道。 魏开然并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说道：「老师虽然没有醒，可我依然要完成老师的心愿。所以我就回来了。学校也同意由我接手老师的研究项目，继续完成这个课题。」…. 「啊，欢迎欢迎。」 卢昌华这个欢迎说的有些勉强。 他一直觉得是自己拉着韩教授来北山，才出的事。 如今韩教授躺在医院里，而他的研究被学生继承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我送你过去？」 「行啊，你的山地车是非常好的运输工具。」 「走吧，上车。」 卢昌华给发动机进行了保养，加满了柴油。 两人爬上货箱，卢昌华发动了机器。 山地车发出了咆孝，沿着轨道向前攀爬而去。 在下面行走和坐在货箱里观察周围的事物，感官完全不同。 此时，山地车犹如小火车一般，穿行在茂密的丛林山峦之间。 树叶和草叶时不时的扫过两人的身体。 满山的野花迎风摇曳，风吹草低树叶响，一派荒野气息。 刚到山嵴，回望山坡上的蓝莓树，一株株的显露出来，工人们一个个分布其间。 一副田间劳作的盛况。 此时山地车勐地向下。 两人紧紧抓着货箱。 下面正是狍子沟。 绿油油的山谷偶有几只狍子在其间觅食。 谷底走出一条山间小路，蜿蜒延伸向东方出谷的方向。 山地车的轰鸣没有让狍子们惊慌。 应该是这段时间张老六经常乘坐山地车经过这里的原因，它们已经习惯了。 山地车顽强的爬上了山坡，穿越了密林，来到了蓝莓谷。 这里的蓝莓树成片成林。 把山谷中的野草压制了。 车子来到了谷底。 卢昌华停下车子，两人跳下了货箱。 一起往西山坡的茅草房走去。 自从韩教授和魏开然走后，这里很少有人来。 被卢昌华上了锁。 他打开了房门，让魏开然进去。 然后把钥匙放在了桌子上。 「魏同学啊，这是钥匙，你自己拿着，需要什么跟我说。明天去农庄拿点粮油，你自己在这做研究，不害怕吧？」 「那怕啥啊？现在来看，这里还没有勐兽出现，很安全。」 「注意防火，注意安全。」 「我们每天都会有人来这边巡视一次，你有事就交代他。」 「好的。真是麻烦卢总了，我代老师谢谢你。」 「哎，你可别这么说，我心里还很愧疚呢。」 「行，你自己拾捣拾捣吧。」 卢昌华走出了屋子。 站在西山坡上，抬眼望向山谷。 这里好像绿色地毯上，点缀着一丛丛的白花。 满满一山谷的白花，香气更浓。 「真美啊！」 卢昌华望着眼前的景色，发出了感慨。 「是啊，真美。」 魏开然不知啥时候也走了出来。 卢昌华对着他点点头，就走下了山谷。 望着远去的背影。 魏开然嘴角含笑。 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他想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韩教授出了事，这里就成了危险的地方。 他是找了好几个关系人，才摆平了阻碍，获得了经费。 否则，他想来只能以个人的名义了。. 无色非龙 第0320章遭遇大恐怖 经过几天的清理，北山山坡上的蓝莓树株株花芯含露，暗香涌动。 二洪把那些割下来的杂草暴晒了几日，集中起来，留给老崔做引火之物。 卢昌华留下几人，专门在狍子沟里割草。 在小树苗的周围割出一小片空地，这样至少可以让小树苗得到更多的光照。 其他地方的草还得留着。 毕竟，狍子沟已经是狍子们的窝了，你把窝边草都割了，它们吃啥？ 这段时间，天气炎热干燥，已经出现了干旱的征兆。 为此，农场已经开始号召要做好抗旱的准备。 卢昌华的水库好在有泉眼支撑。 还能正常补充水量。 北山的小河流量也有所降低。 可为了蓝莓树，卢昌华也不得不用抽水机把河水抽上山头。 为了节约用水，在山头上挖了几个坑，里面铺上防水苦布，把水抽进土坑里。 然后，工人们就用水桶打水，一棵树一棵树的浇水。 二洪拉着水罐给大豆地喷水抗旱。 这是经过改装的喷水罐。 喷头都从垄沟里伸向豆垄，水流直接浇灌在大豆的根部。 这些喷头的角度是可调的。 在作业时，都现场调整。 行车速度很慢，这样可以保证所有大豆植株都能喝到充足的水分。 卢昌华的六号地块，大豆长势喜人，绿油油的。 而其他地块，豆秧都打蔫了。 枯黄一片。 为此，李振国跑来找卢昌华商量，连队要从水库里拉水抗旱。 “可以。不过连队的喷灌也得改造成这样。” 卢昌华指着自己的水罐说道。 “为啥啊？” 李振国不解的问。 “因为经过改造的喷灌，效率变高，可减少水源浪费。” “要是还用原来那种走马观花式的水罐，不仅没效果，还浪费水。” “改造困难吗？” “简单，喷头都有配件，安装上就好。” 分场六个水罐全都进行了改造。 第二天就跑来抽水，去抗旱了。 果然，经过这种水罐的浇灌，大片的豆田都由黄转绿了。 昌和集团及时推出了全新的抗旱利器，行销到了整个垦区。 大豆根部喷淋罐又成为昌和集团的一项拳头产品。 老卢这段时间也不去钓鱼了。 小河都没多少水了，鱼伸手都能抓到，还钓个什么劲儿啊？ 老胡头刚跟老卢学会钓鱼，就遇上干旱，整天的心痒毛抓。 “老卢啊，今天还不能去钓鱼吗？” “得等。” “等到啥时候？” “啥时候下雨啥时候去。” “唉，那就等吧。” 这两天，老胡头的胡子更浓了，他都懒得搭打理。 老胡头现在是彻底退休了。 现在儿子孙子都有了，他也不去水库上班了，整天跟着老卢混。 得，胡大贵跟着卢昌华混，老胡头跟着老卢混！ 还别说，北山的蓝莓树，经过卢昌华的抗旱，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按理说，蓝莓树今年不应该开这么多花。 可是经过灌既之后，蓝莓树花满枝头。 那些明年才能开花的新枝，今年就开出了花朵。 此时的北山，一眼望去，白色粉色的蓝莓花漫山遍野。 虽然只有几万株，可这气势竟然开出了几十万株的样子。 张老六抹了把汗珠子，对着来视察的老板说道：“卢总啊，咱家的蓝莓长势不错。” “是啊，你小子功劳不小啊！” 自从二洪带着工人锄草之后，张老六受到了启发。 原来自己要干些超范围的工作，老板才高兴啊？！ 于是他就带着留下的几个工人割割草，顺带着巡逻一下。 天气一干旱，他第一个提出人工灌既。 卢昌华支持了他的建议。 他就带着人在山上挖坑。 还领着工人一起给树浇水。 就这样，张老六活生生把自己的保安工作变成了工头。 卢昌华见状也很满意。 哪个老板不喜欢有主动性的员工？ “老六啊，从今天起，你就负责北山的莓园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卢昌华笑呵呵的看着张老六。 老六乐得嘴岔子都咧到后脑勺了。 “老板，我没啥要求。” “你别光乐，人手够不够啊？” “没问题，现在是够了。” “蓝莓谷你们也别忘了，多去看看，问问魏开然需要啥帮助，能帮的尽量帮。” “哎。” 安排了张老六，卢昌华坐着山地车去了蓝莓谷。 人就是懒。 自从建设了山地车，卢昌华就再也没走过原来的山路。 一路穿山一路风景。 来到蓝莓谷的山嵴上。 放眼望去，蓝莓谷里花香满山。 山外到处干旱，可这里却没受到什么影响。 难怪蓝莓会选择在这里安家。 北山的蓝莓规模跟这里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狍子们悠闲的在山谷里吃草，对从山嵴上一跃而下的山地车视而不见。 它们早就司空见惯了。 巨大的山谷里，弥漫着花香，满眼都是洁白的蓝莓花。 真美啊。 蓝莓谷的美景，让卢昌华有种在这里安家的冲动。 别人都说，世外桃源。 可卢昌华却想到了世外莓源。 有朝一日，自己倒是可以在此隐居。 这个想法在他的心底划过。 随后，他摇摇头，咧嘴一笑。 魏开然从远处走来。 “卢总，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啊？” “我过来看看。” “怎么样？这里美吧？” “美是美啊，你的水是怎么解决的？” “水？呵呵，你还不知道么？” “怎么？” “这里有好几个小泉眼呢，水不缺。” “是吗？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好啊。” 魏开然带着卢昌华走出去一段路。 果然，一路上，出现了好几个小泉眼。 它们的力量不大，没用喷涌出来，而是漫出来的，把周围的土地都浸湿了。 难怪这么旱的天气，这里依然鸟语花香，原来如此。 “哈哈，魏同学，我说你怎么只要粮油没要水呢，原来你这里有泉水啊。” “我是真不想离开这里啊。” “怎么？你要走了？” “过一阵吧，只要它一结果，我的研究就完成了。” 魏开然有点兴奋的说道。 “祝贺你啊。” “呵呵，同喜同喜。” 放眼望去，不远处的袍子群数量又多了不少。 “这些狍子又下崽儿了？” “好像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魏开然扶扶眼镜说道。 “山外来的？” “嗯。这段时间，山外来了好几群狍子呢。” “这是天太旱了，它们也知道找水源哪。” 两人正聊着，不远处的山嵴上，一阵树叶摇动。 树林里出现了十几只狍子，小心翼翼的下山。 “你看，又来一群。” 卢昌华好奇的察看，那些狍子倒是不怕人，对不远处观察自己的两个人类视而不见。 反而是着急忙慌的往谷底跑。 卢昌华和魏开然还傻呵呵的看着，不明所以。 呜嗷~ 一声咆孝，响彻山谷。 把二人吓了一跳。 我去，有勐兽。 难怪狍子们要逃跑。 那些刚下到谷底的狍子，被这一声咆孝吓得呆立当场，都不会动弹了。 自从卢昌华一家饲养起狍子之后，就对这种动物有了好感。 虽然这些都是野生动物，可他还是不想它们被伤害。 卢昌华环顾四周，也没啥武器。就是有武器他也不能用啊，听声音就是老虎啊。 老虎更是国家的保护动物，它要吃狍子，咋的？你还不让啊！ 它要是饿死了，更罪过。 可卢昌华更喜欢傻萌的狍子，你咋滴吧？！ 魏开然已经慌了。 转身就往茅草屋的方向跑。 他边跑边喊，快躲起来。 我倒是想躲，往哪儿躲啊？ 卢昌华勐然看到不远处的山地车。 拼了。 他几个箭步跑到山地车前，爬上去就启动了发动机，加大了油门，山地车沿着轨道快速的爬行。 发出了一声声的怒吼。 应和着不远处老虎的吼声。 老虎在和发动机对抗了十几声之后，竟然销声匿迹了。 卢昌华依然开着山地车，沿着轨道向着山嵴上爬去。 隐藏在树林中的山林之王，面对这个陌生的生物，很是困惑。 这是什么玩意呢。 还没有脚，在草上飞，还能上山？ 唉呀妈呀，太吓人了！ 我去，我还是躲躲吧。 哎呀我去，怎么还奔我来了呢？！ 老虎见状转身就跑。 因为它离轨道近，你说山地车不追着它追谁啊。 这把老虎都吓懵了。 哎呀我去！怪物来了。 它作为山林之王，谁敢往它这冲啊？它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对着它冲锋的呢！ 它能不怕吗？！ 就这样，一代兽王，在追逐傻狍子进到某一无名山谷时，遭遇到了大恐怖。 成为它虎生中的一大阴影，而它的逃跑也成了它一生的污点。 第0321章这才是大恐怖 干旱还在继续。 整个七月，东北大地持续高温。 大家都进入了全面抗旱的工作当中。 昌和集团生产的大豆根部喷淋罐订单全满，都排到了年底了。 同城的庆华厂眼睁睁的看着昌和厂满负荷运转，他们连口汤都喝不上，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因为他们是首钢的下属单位，地方上也管不着。 他们也不好意思去找市政府，更是没脸去找老冤家陈立国了。 谁让自己当初把人家挤兑走了，还让人家搞了个病退。如今，陈立国一气之下，去了昌和集团，现在还是拖拉机集团的老总，自己去了咋说呀？！ 我们没饭吃了，可怜可怜分点汤呗？！ 谁有这个脸那？！ 这天，陈立国突然出现在了庆华厂的办公室，把厂子里的领导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极为尴尬。 陈立国根本就不提当年的破事，而是提出，让庆华厂代加工一批订单，加工费绝对优厚。 这下把这些小肚鸡肠的家伙搞懵了。 咋的，你不计前嫌给我们活干？真的假的？ 他们哪里知道，现在的陈立国亦非当年的总工了。 他的眼界和格局早就不局限于北宁和黑省了。他着眼的是全国，是国际了。 今年，他已经就着抗旱这股东风，把喷淋灌做到了全省，现在，其他省份也来订货了。 可一下激增的订货，让他们根本就忙不过来。 急需要代加工厂来生产部分订单。 他知道庆华厂的底蕴。 技术力量雄厚，生产质量没的说。 在这生产，陈立国还是放心的。 至于他跟庆华之间的矛盾过节，他早已不放在心上。 你想啊，他现在一个月的薪水比他当初一年的都多，他还在乎这个吗？ 庆华厂当然不能把到嘴的肥肉吐了，很爽快的答应了合作。 双方签订了合作协议。 陈立国把一部分订单分给了庆华厂。 庆华只负责生产，连铭牌都不能用自己的。 不过，这样他们已经很满意了。 职工们有饭吃，这就挺好。 至于说盈利什么的，还是慢慢来吧。 毕竟企业负担重，有历史包袱，不像私营企业，一身轻松的上阵。 就在昌和集团开足马力，生产抗旱设备的时候。 在农场的卢昌华被二洪从被窝里拉了起来。 “啥事啊？这天还没亮呢！” “老，老板，有，有事。” 这把二洪急的，说话都变利索多了。 “啥事？” “有，有虫子。” “啥？” “皇，皇……” “蝗虫？” 卢昌华彻底清醒了，一骨碌爬起来。 这几天，他因为抗旱的事，就没回家，睡在了水库值班室里。 这样，既方便他去大豆地里视察，也方便他去菜园看工厂进度。 结果，这天被二洪从被窝里拽了起来。 卢昌华胡乱的披件衣服，登上解放鞋就往外跑。 刚走过大坝，就着朝阳微红的光芒，卢昌华看到大田边的杂草上铺了一层的虫子。 他们一走一过，呼啦啦的飞起，而后又落下。 我去。 再往地里走，大豆叶子上也铺满了这玩意。 很多豆秧已经只剩豆杆了。 豆叶都被吃光了。 “二洪，去把摩托车骑来，去大地里看看。” “哎。” 卢昌华站在田边，心疼的看着豆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他往地里一走，嗡的一声，飞起黑压压的一片，他一走过，轰的一声又都落下。 这可咋办？ 功夫不大，二洪骑着摩托突突突的来了。 卢昌华跑过去，跨坐在后座上。 “走，往里面看看。” 二洪一拧油门，摩托勐的窜出去，向着六号地的深处驶去。 每到一个林带，两人都下车进到地里，查看蝗虫的情况。 “看样子，这次很严重啊。” “昨天不是还没有吗？” “嗯。” 二洪点着头，昨天这些家伙还没来呢，今天突然就飞来了。 “咱家鸭子呢？” “在，在。” “在就好。” 卢昌华这会儿也没心思猜想他说的啥意思了。 “把鸭子放出来试试，不好使再想办法。” 两人不仅转了自己的六号地，还去了其他地块。 都有蝗虫分部。 后面可能会越来越多，必须要马上想办法。 二人打道回府。 到了水库，让二洪去放鸭子，看看效果。 他骑着摩托往队部跑。 他忙三火四的跑到队部，李振国还没来上班呢。 他又往李振国家去。 敲了会儿房门，李振国才给他打开。 “小卢啊？咋回事？一大早的堵被窝啊？！” “李书记啊，闹虫灾了，你还睡呢？快去看看吧。” “啊？真的假的？你没开玩笑吧？” “这是能开玩笑的吗？我刚从地里回来，蝗虫把豆秧子都吃光了。” “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李振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 这是极为严重的灾情，他必须要第一时间到地里去，掌握一手资料，向上级汇报。 他一边套裤子，一边暗想，完了，今年的粮食减产是肯定了。 他急匆匆的跑出院子，一步跨上摩托，“走，去队部。” 到了队部他就把统计、技术员和会计都召集起来。 这些人有的刚起来，有的还在睡觉。 被李振国火急火燎的喊起来，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来，咱们开个小会。昌华刚从地里回来，他的地里已经出现了蝗虫，数量不少。现在咱们分下工，每人去一个方向，查看地里的情况，看有没有蝗虫，或者其他的虫害。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 “好，现在出发，有自行车的骑自行车，有摩托的骑摩托，没有的让老陆开胶轮车，马上走。” 大伙一听这个都懵了。 嘴里说着明白了，其实还迷湖呢。 卢昌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驮着李振国就往东边跑。 东边是他的六号地和连队的四号地。 “别去水库了，走南边的机耕路。” 李振国知道了六号地的情况，就没必要再去了，他现在担心的是四号地的情况。 两人风驰电掣的赶到四号地。 这里种植的都是小麦。 由于干旱，小麦的植株有点没长开，不过经过了抗旱喷灌，现在正是开花抽穗的时候。 可俩人往麦地里一走。 轰的一声，飞起黑压压一大片的虫子。 黑云之下的小麦，叶子残破凋零，有的只剩下麦秆了。 “哎呀，我去！” 李振国急的伸手驱赶，可哪里有作用。 他一走过，虫子又落下，继续着自己的美餐。 “走，走，走。” 李振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让卢昌华带着他赶紧往队部跑。 待两人赶回了队部，已经有人跑了回来。 也跟他汇报，发现了虫灾。 他不敢怠慢，急忙给场部农业科打去电话。 今天一早，杨副场长刚走进办公室，电话就急促的响了起来。 他接电话有个习惯，如果电话不响到三声，他是不会接的。 结果响到第二声就不再响了。 这是谁啊，这么无聊。 他很是厌烦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电话机，拎起暖瓶，差点闪着腰。 这个办公室啊，服务是怎么做的！ 他晃了晃，发现暖瓶里仅有一点点水声。 他拎着暖瓶就往外走，他就是让别人看看，他堂堂一个副场长，还要亲自打开水，这就是你们办公室的服务。 杨光刚推开房门，走廊的尽头跑出一个人来。 “场长，杨场长！” 这人的声音已经变了调了。 他停下脚步，看着来人，威严的问道：“小李啊，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是，是三分场打来的电话，说，说他们发现了虫灾，是蝗虫，面积很大，让，让咱们赶紧想办法。” “啊？！” 长水农场的农业副场长杨光，手一松，暖瓶啪察一声摔落在地。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三分场的李振国亲自打来的电话，他刚从地里回来。” “哎呀，这，唉，赶紧联系管局，让他们农科所想办法，用什么药，赶紧调拨。” “是，我马上就办。” 整个农业科忙碌起来。 他们拨打管局相关部门的电话。 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般，飞速的传到了北宁农管局，又飞向了佳慕斯，飞到了各有关处室的负责人耳朵里。 要是无法控制，那么遭受损失的就不止一个长水农场，那就是一场灾难。 这才是大恐怖！ 第0322章鸭子是祖宗 卢昌华赶回家，匆匆忙忙的吃了口饭。 王瑶见他一脸的阴沉，就问道：“怎么了？” “有虫灾，这两天你们就别出去了，在家里呆着。” “啥虫灾啊？” “蝗虫。” “啊？蝗虫啊。” 王瑶抱着儿子打了个哆嗦。 “好，我们就在家，不给你添乱。” 老卢和卢妈妈一听就急了。 “这可咋办？人工抓能行不？” “实在不行就得人工抓了，我去水库看看。” 他出了院子骑上摩托。 一熘烟的往水库跑。 菜园这边的工地上，有着一百多号人，正在赵老四的带领下施工。 卢昌华一个刹车就停下了，把路面滑出一道长长的刹车痕。 “老四，老四！” 现在卢昌华也顾不得客气了。 “哎，老板，啥事。” 赵老四见是卢昌华，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他对这个财神爷有了全新的认识，再也不敢狂妄了。 “把你的人都带去水库。” “啊？发生啥事了？” “去抓虫子。” “现在吗？” “就现在。” 卢昌华不等赵老四回答，就一拧油门窜了出去。 赵老四见状，知道事态紧急，赶紧招呼工人往水库跑。 这一百多号人拥到了值班室。 卢昌华又打电话通知饲料厂停工，所有人都来值班室集合。 这下就凑齐了两百多号人。 他找了一个高点的地方，站了上去。 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张嘴刚要说话，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 他努力的咽了口唾沫，咳嗽了几声，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各位，我是谁，你们知道吗？” 他这样的开场白，一下让很多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是卢昌华，我说话算数。” “一个蝗虫一分钱，咱们按个数给钱。” “二洪，每人发一个化肥袋子，把蝗虫装在里面。晚上，在这给钱。” 说完话，就让二洪给这些人发袋子。 “真的啊？一个一分？那我不是发财了？” “那玩意会飞，有本事你都抓了。” 不过，见到地里黑压压的蝗虫，这些人的眼睛立马都亮了。 这哪是害人不浅的蝗虫啊，这就是会飞的rmb，抓呀，还干看着？你没见别人都扑上去了吗？ 好家伙。 这二百多号人往上一拥，把这些蝗虫吓得，都嗡嗡的飞起来，观察起这些不速之客来。 咦，这些玩意跑这来干啥？ 难道他们也吃树叶子？嗷，是跟我们抢食啊，我跟你们拼了！ 这些蝗虫好像明白了来人的用意，又都纷纷落下，拼命的吃了起来。 哈哈，你落下我就不怕你了。 大伙，张开口袋，一把一个两个的往袋子里扔。 有人还暗中查着数量，哈哈，一毛了，哈哈，两毛了。 二洪赶着几千只鸭子进了地。 这些人不高兴了。 这不是跟我们抢生意吗？ 咋的，怕我们挣钱太多啊？ 二洪磕巴，他还真解释不清。 卢昌华才不管那些呢。 结果，这些鸭子没吃过蝗虫，再加上蝗虫落的高，鸭子也够不着。 虽然一走一过，惊起无数的蝗虫，可它们就是不吃。 “抓几个蝗虫，让他们尝尝。” 卢昌华走进地里，左右开弓，一会就抓了十几只。 他摘下蝗虫的翅膀，直接扔在了鸭子堆里。 这些鸭子，你看看，我看看，大眼瞪小眼。 其中有一直鸭子尝试性的啄了一下，而后就吞了进去，它砸砸嘴，嘎嘎嘎的叫了几声，就继续把地上的蝗虫吃了。 其他鸭子见状，也尝试性的吃了一个，结果也嘎嘎嘎的叫个不停。 这些尝试过的鸭子，就自然的向着大豆地里走去，边走边盯着高飞高落的蝗虫。 谁说鸭子不聪明，它们为了吃到美味，一个助跑，一个跳跃，凌空就叼住一只反映慢的蝗虫。 得手之后，它得意洋洋的边吃边叫，应该是在传授技艺。 结果加入的鸭子越来越多。 都学的有模有样，扑闪着翅膀，在大豆地里捕食起来。 “大家都来交货了，一会儿去其他地块继续。” 这些人兴高采烈，他们也撕下翅膀，数着蝗虫的个数。 有人在旁边记账。 “好，都扔进去。” 卢昌华让他们把蝗虫扔进鸭群里。 这些鸭子各个争先恐后，都尝到了美食的滋味。 这下可不得了了。 几千只鸭子，可比人好使多了。 他们沿着垄沟钻进去，十几只鸭子一条垄沟。 它们走一遍，基本就把蝗虫消灭了。 人们转移了阵地，去了其他的林带。 这些鸭子就把水库上面这块地承包了。 从地北开始，一直往南。 走了一个来回，用时一个多小时。 当他们走通了这条垄沟，脖子已经吃歪了。 有些鸭子嘴里还含着蝗虫，它已经咽不下去了。 鸭子们在猪圈附近的水池里，喝水洗澡，然后就趴下消化了。 中午的时候，这些人都扛着袋子回来了。 组组装了两百多个化肥袋子。 卢昌华让二洪把这些蝗虫用开水处理一下，然后喂猪。 大伙吃了午饭，又拿着新袋子继续抓虫子。 当卢昌华来看鸭子的时候，这些馋嘴的鸭子们已经出发了，又进入了另一片它们没有扫荡过的垄沟。 又一场一面倒的屠杀开始了。 人工抓虫，再仔细也有漏网之鱼。 可是蝗虫想从十只鸭子的过滤中逃生，是难上加难！ 当晚，人们又扛着化肥袋子回来交差的时候，鸭子们已经把水库上边这片大豆地梳理了好几遍了。 如今的豆地里虽然还是残破不堪，可是那吓人的黑压压的蝗虫不见了。 “不错啊，这效果好，明天换地方。” “好，好。” 二洪也乐得够呛。 年初的时候，卢昌华说养鸭子，他还有点抵触。 主要是鸭子不仅吃鱼，还吃豆苗，他不得不让人严加看管。 如今，他才知道，养鸭子的好处，原来真能防治蝗虫啊！ 当晚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分场。 大家都知道了鸭子能治蝗虫。 有人给自家的鸭子打上记号，几家人的鸭子凑在一起，凑个百十只，运到自己地里就放了起来。 果然，经过了一阵适应，这些鸭子就像是饿死鬼见到了美食，流氓见到了美女，那是疯狂的捕猎啊！ 李振国得到了消息，也跑来查看。 尤其是见到卢昌华家的几千只鸭子捕食蝗虫，那场面真解压。 鸭群一走一过，刚才还黑压压的虫子，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你可以见到，这边鸭群走过，蝗虫消散。 另一侧依然是黑压压的糟蹋着豆秧。 那种感觉，就是期盼救世主的样子。 希望鸭子赶紧进入下一个环节。 可是，鸭子毕竟不是机器，它吃饱了就得休息。 一等就得几个钟头。 看样子还是鸭子数量少了。 于是，李振国通过连队大喇叭，发出了紧急通知，号召职工家属把自己家的鸭子都贡献出来，去地里抓蝗虫，每天给1块钱。 这个工钱可不少了。 要知道现在的职工工资也就百八十块的。 这个大喇叭一喊出来，很多人都乐了。 谁能想到，这鸭子都能挣工资了。 比人都强。 关于鸭子防治蝗虫的消息，一下子就在长水农场传开了。 场部领导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他们也亲自跑来参观学习了。 当然，卢昌华家的鸭群是规模最大的。 领导看他家的鸭群才有冲击力。 经过这几天的突击消灭。 卢昌华家的六号地蝗虫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基本已经没有什么虫子了。 这时，管理局农业处的防治方案也下来了。 同时配发的还有农药。 于是，整个农场开始使用农药了。 农药一用上，出现了一种现象，只能驱赶，杀不死它。 也就是说，喷洒了农药，这些蝗虫就会飞走，不再这片地里觅食，可是它们会飞到其他的地方去。 这下，省里就紧张了。 总局和管理局也很着急。 他们把视角又落到了鸭子身上。 因为整个三分场，在没喷洒农药前，就已经有效控制了蝗虫。 尤其是卢昌华家的地，更是消灭了蝗虫。 而其他地块喷洒农药后，蝗虫就跑到了他家的地里，结果都被严阵以待的鸭群大军消灭一空。 管理局和总局农科院的专家们都跑到了三分场，他们要详细的研究一下，用鸭子是怎么防治蝗虫的。 管局的其他农场可没时间等他们研究。 他们早就是病急乱投医了。 听说鸭子好使，就去市场上购买了大量的鸭子。 一时间，北宁地区的鸭子成了稀缺商品。 小商小贩们都从省外往黑省倒卖。 现在别说吃鸭子了，就是你敢对鸭子喊一声，就有十几个人对你瞪眼睛。 现在，鸭子是祖宗，知道不？！ 第0323章打工挣钱 李振国见农药无效，而是自己号召的1块钱一天的鸭子立了大功。 于是，农药也不用了，家家户户的鸭子都被赶上了战场。 尤其是卢家的那几千只鸭子。 豁，这几天，鸭子们各个都长了一大圈。 就看那个头，你还以为是鹅呢。 就是脖子短了点。 长水农场其他连队也反应过来，赶紧继续组织鸭子大军灭虫。 因为李振国行动的早，很快就把三分场辖区内的蝗虫消灭了。 可这也带来了一个严重的后果。 这些鸭子嘴吃刁了。 现在没蝗虫了，它们也不吃草了。 你想啊，吃惯了大鱼大肉，突然让他改吃青菜了，谁也受不了。更何况是鸭子呢？！ 正好，隔壁十四队来求援。 他们是个小连队，地方不大，人口也不多，就夹在三分场去岔路口的道边。 处于中间的位置。 他们连队鸭子养的少，总共也没有一百只，眼看着别的连队抓蝗虫抓的轰轰烈烈，自己连鸭子带人工也没抓多少。 边上的三分场可是把蝗虫都抓完了。 有人给十四队的领导出主意，干脆继续喷药，把蝗虫赶到三分场那边去，反正他们有鸭子。 可这种事他们还真不能干。 为啥？ 因为十四队太小了，连个学校都没有。 孩子们都得去三分场上学呢，你要是把三分场得罪了，孩子们还不得跟着遭罪啊？！ 十四队的队长书记跑到三分场找李振国。 “李书记，帮帮忙吧，我们实在是没招了。你也知道，喷药就得把这些蝗虫赶到你这边，可我们不能那么干，你的鸭子是不是借我们用用。” “用是可以啊，可也不能白用，我们都是一天一块，你们给不？” “给，给，一定给。” 于是大喇叭又喊上了。 “各位职工家属同志们，咱们三分场虫灾消灭了，可是咱们的兄弟连队十四队还在水火之中，还是老规矩，一只鸭子一天一块钱，想让鸭子挣钱的，赶紧把鸭子都赶到队部来，自己家的鸭子自己做上记号，要是丢了，自己去找。” 大喇叭话音刚落没多久，去往队部的路上，就传来了嘎嘎嘎的鸭子叫声。 这两天，鸭子们都没吃好饭，没虫子了，咋吃啊？！这青草无法下咽啊！ 十四队来了四辆胶轮车，三分场也凑了四辆。 八辆胶轮车挂着后斗，一字排开。 统计员把职工赶来的鸭子一一过数，扔进车厢里。 这把鸭子们吓得，咋回事啊？ 前两天还好吃好喝招待着，这就被把我们卖了？！ 车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声，那叫一个凄惨哪！ 散户的鸭子被三辆胶轮车装走了。 卢昌华家的鸭子也在来的路上。 毕竟他家离得太远了。 鸭子大军过境，寸草不生。 这还是李振国强力邀请，卢家鸭子军才勉强出征。 卢家的鸭子都带着脚环，也不怕认错。 胶轮车跑了两趟才把这些鸭子运完。 卢昌华不太放心，也跟着胶轮车去了地里。 散户的鸭子都在一块地里，而卢家的鸭子在另一块。 管局和总局的专家早就跟在卢家鸭子的屁股后观察起来，还做着笔记。 这些鸭子已经习惯了各自的分工。 不急不躁。 十几只鸭子一条垄沟，往里一钻就是一条沟走到黑，啥时候到头啥时候算完。 这几千只鸭子像是有统一命令一般，吃到了地中间，估计是吃饱了，整齐划一的趴卧在地里，先消化一阵。 个把小时后，它们才继续向前，一直到地头。 卢昌华让负责养鸭子的鸭倌跟着，这些天就不回家了，直到把蝗虫都消灭。 卢家的鸭子像军队一般令行禁止。 其他散户的鸭子就是各自为政了。 在地里，东一堆西一群的，十四队的职工们紧着吆喝，他们比鸭子都累。 后来也不知是谁提议，把这些散户鸭子放进卢家的鸭群里，看看能不能带着走。 估计这也是他们偷懒的想法。 结果赶过来一群，竟然迅速的融合了。 它们也跟着分垄沟了。 这下，把这些人高兴坏了。 于是那些散户鸭子就都赶了过来。 很快这些鸭子就自动的跟着鸭群一起行动了。 什么原因大伙也不清楚，只能归于这是鸭群的本性。 这回，合群后的鸭子们就大不相同了。 像是有谁在下达命令一般，要走都走，要停都停，要吃饭统一吃饭，要休息统一休息。 这把专家们乐得，这可比农药好使多了。 经过个把星期的清理，蝗虫被吃干净了。 鸭子们各个膘肥体壮，声音洪亮。 这时，位于三分场西南边的北岗也来求援，他们也是个小连队。 一直以来就是喷洒农药处置的。 可是他们刚把蝗虫赶跑，又被他们南边的二分场赶了回来。 他们倒是想把蝗虫赶去十四队或者三分场，可是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河，还有好几公里的草甸子。 蝗虫就是不去，他们也没招。 最后，见十四队也成功控制了蝗虫，他们也只能舔着脸来找李振国了。 去找二分场？ 拉倒吧！ 要是他们能解决还用喷洒农药把蝗虫赶到北岗来？ 两家兄弟连队，为这事都吵了好几回了，已经撕破了脸。 那咋整？ 十四队都帮了，北岗你帮不帮？ 人家都求到头上了。 于是十几辆胶轮车又拉着鸭子们去了北岗。 去北岗，要走岔路口，往北宁的方向走，需要借道二分场，才能到达。 见有十几辆胶轮车拉着嘎嘎嘎的鸭子大军，横穿二分场的家属区，呼啸而过。 二分场的职工们议论纷纷。 他们分场也有些鸭子，可是这点数量解决不了大问题。 只能动员职工人工捕捉。 后来，分配了农药，他们就放心了。 农药一喷洒，果然蝗虫没了。 他们心里高兴。 可是没过几天，蝗虫又来了。 如此反复了几次，他们才明白，感情现在的农药杀不死蝗虫，只能驱赶。 驱赶到哪儿去了，不用说，肯定是去了北岗。 人家北岗也喷农药啊，这蝗虫又被赶了回来。 跑回来的蝗虫已经不是自己原来的了，还有北岗的。 比原来的密度还大。 好家伙！ 赶紧继续喷。 两家就这样开始拉锯了。 鸭子大军一到北岗，蝗虫的消失速度肉眼可见。 北岗也不再喷洒农药了。 这回的鸭子不再分开了，而是一起行动，一上午就清理出一个林带来。 这把北岗的职工们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他们再也不用跟二分场这些瘪犊子生气了。 “好，北岗不是请三分场来帮忙吗？我们把虫子都赶过去，让他们吃个够。” 北岗这边使用鸭子大军灭虫，二分场用农药把自家的蝗虫都赶过去。 北岗的队长书记电话都打到了场部，大骂二分场王八犊子，把蝗虫往兄弟单位驱赶，心肠太坏。 农场领导因为这样的事，头发都急白了。 吵架的分场连队可不止他们俩。 像一分场和十五队，两家就隔了一条马路。 那蝗虫，今天是我家的，明天就是你家的。 咋整？ 农药不好使啊！ 还有十一队和七分场，七分场和六分场。 都是闹的不可开交。 队长书记见面了，都捋胳膊挽袖子，大有打一架才解气的架势。 场长书记和各副场长，只能拉架镇压。 不然咋整？ 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场子的职工和收成。 也不是因为个人利益。 只有三分场和十四队和睦相处，羡煞旁人！ 北岗的书记队长最后也只能忍了。 不忍咋整？二分场可是大场，人家的气势多足啊。 不过，现在有三分场和十四队的协助，自己的灾情应该会很快得到控制。 他们北岗的鸭子也加入了捕食大军。 很快就融合成了一个团队。 也就一个礼拜的时间，北岗这边的蝗虫算是彻底解决了。 可是二分场却恼火了。 为啥？ 在通往北宁公路的南侧，他们依然有好大一片农田。 这里的蝗虫好像跟他们杠上了。 你喷药，它们就走。 过个一两天它又回来。 这些蝗虫还就不往北边飞，就往南边去。 眼瞅着大田里的豆秧子都要被吃光了。 这回他们不得不想别的法子了。 啥啊？ 求援呗。 现在长水农场就三分场的虫害解决的最早，受灾损失最小。 他们的鸭子大军成功的桉列越来越多。 来找他们帮忙的分场和连队也多。 这些鸭子真的分身乏术。 这天，北岗的蝗虫消灭了，他们还没来得及撤回，一分场就来求援了。 那咋整，继续帮忙呗。 现在的鸭子军团已经有六千多只鸭子了。 十几辆胶轮车通过二分场时，却被人拦住了。 “你们还不能走，先把我们的蝗虫消灭了再走！” 第0324章屋漏偏逢连夜雨 干旱加上虫灾，让黑省垦区的农作物大量减产。 虽然成全了鸭子养殖，可粮食却损失太大。 一进入八月，老天爷像是在开玩笑一般，又开始下雨了。 这天就像是漏了一样，一直下个不停。 各大小河流和水库都开始爆满，旱情刚结束，汛情又来了。 卢昌华坐在炕沿上，抱着小糯米，跟她一起玩耍。 王瑶抱着盛宇哄他睡觉。 老卢站在窗边，望着屋檐上哗啦啦流淌下来的雨水，无奈的叹了口气。 当农民不易啊，靠天吃饭，可又有几年是风调雨顺的？ 像今年吧，先旱后涝，中间再加上虫灾，老百姓今年是白忙活了。 卢妈妈坐在炕沿上，拿着刷子往炕桌上刷着糨子。 刷好一层，就用家里的旧衣服裁剪出来的布块粘在桌子上。 把布粘平整了，又刷上一层糨子，又铺一层旧布。 待铺了七八层之后，就把炕桌反过来，桌面朝下，铺在火炕上。 她这才去了厨房，在锅里添上水，烧起火来。 很快，火炕就开始烫手了。 炕桌上的布嘎巴儿，就开始冒热气了。 卢昌华抱着糯米来到东屋，小淘气舞舞扎扎的就要上炕。 她眼睛尖，一看炕桌翻过来了，就要过去玩。 「哎哟，我的小祖宗诶，你可别动我的桌子，正炕着嘎巴呢。」 卢妈妈一边笑呵呵的阻拦一边接过孩子。 「来，跟奶奶去厨房烧火去。」 「妈，可注意点，别让孩子动火。」 「没事，我看着呢。」 「今年还得涝啊！」 老卢望着窗外说道。 「爸，看把您操心的，比总理管的都宽。」 「呃，呵呵~也是哈。」 老卢这才回过神来。 转身看着儿子，问道：「厂房建的差不多了吧？」 「还得一阵子呢。这雨下的，不是时候啊。」 雨水太大，厂房也没法施工。 前段时间灭了蝗虫，工人们就回来开挖地基，抓紧施工了。 路南的仓库已经完成了。 路北也按照规划，地基已经打好了，谁知道会连续下雨。 工地已经停工两天了。 「我去水库看看。」 卢昌华跟老爸老妈告辞，来到客厅。 王瑶见他要出去，就问道：「这么大雨，出去干嘛？」 「去水库看看，有点不放心。」 「那你小心点。」 「嗯，放心吧。」 他穿好雨衣和雨鞋，走了出去。 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的打在身上，他的脑子有点发懵。 雨幕里，不远处的院门都很飘忽。 天空中勐然划过几道雪亮的银蛇，卡啦啦~一声雷鸣从遥远的天际出来。 他紧走几步，脚下一滑，他赶紧伸手平衡自己的身子。 他晃了晃脑袋，让自己镇定一下，这才推开了院门，走了出去。 院子外，昌和-100拖拉机静静的停在雨中。…. 雨水冲刷着它身上的泥巴。 这是昨天他从北山开回来的。 甩了一身的泥巴，今天的雨水又把它冲洗的干干净净。 这样的天气，去水库的土路早已泥泞不堪。 现在有了昌和-100，他哪里还愿意冒雨走路啊？！ 他爬上了踏板，拉开车门，一头钻了进去。 车门外风声雨声响彻天地。 驾驶室里却小了很多。 他回手把车门关上。 一切都清净了。 雨衣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落着水滴，驾驶室的地板很快就潮湿一片了。 他把雨衣脱下来，搭在了驾驶座后的栏杆上。 启动了车子，挂挡起步，拖拉机巨大的轮胎转动起来。 车子在泥泞的土路上竟然打横了。 他赶紧停下，挂上了慢档，也就是四驱模式。 拖拉机的前后轮子同时转动起来。 在这瓢泼大雨中，拖拉机轻松的转动轮胎，把稀泥挤到了轮子的两侧，轮胎上巨大的花纹将地面的湿土翻起，向着后方甩去，推动着拖拉机汹涌向前。 卢昌华眼前的挡风玻璃上流淌着雨水，前方的景物犹如油画一般，出现了马赛克。 朦朦胧胧。 他伸手打开了雨刷器。 咯吱，咯吱~ 雨刷器把窗子上的雨水滑向了两侧。 他眼前的世界瞬间清晰起来。 而后又变成了一副油画。 哪怕在清晰的瞬间，卢昌华也只能看见十米之内的事物。 再远则是烟雨蒙蒙，一片晦暗。 车子来到菜园。 工地静静的矗立在那里。 不见一人。 只能听到天地之间的唰唰声。 偶尔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犹如撕裂了一块蒙着的黑布，露出了几许惨白的光线。 雷声让处于混沌中的卢昌华清醒。 这会儿，他才能听到发动机铿锵有力的轰鸣声。 车子停在了值班室旁，他又穿上雨衣，慢慢的爬下车子。 走进值班室的院子，见值班室里有人影晃动。 他推门走了进去。 「老，老……」 二洪正坐在炕沿上抽着烟，四周围坐着好几个工人，也正吞云吐雾。 这些人见是老板来了，赶紧起身让开位置。 「坐坐。」 他招呼这些人坐下。 然后问道：「现在地里咋样啊？」 有工人指着挂在不远处的湿衣服说道：「我们也是刚回来没多大会儿，地里下不去人了。」 「可不是咋的，没人进去还好点，豆子都站着，要是进去一踩，豆垄都不成型了。」 「今年这涝灾是定型了。」 大伙都七嘴八舌说着各自的见解。 「那我们有啥办法啊？」 卢昌华看着二洪。 二洪抓抓脑袋，叹了口气。 「只能死，死马……」 见他吭哧半天也没说出来，卢昌华摆摆手说道：「不管行不行都得试试。带上四轮子和抽水机，能抽水就抽水，不能抽水的就挖沟放水，就是不能放任自流。」…. 【推荐下，@ 打滑了。 这里再往东去就是上坡，小四轮根本就没本事爬上去。 卢昌华在后面按了两下喇叭，把车子开到了前面。 他从驾驶室里扔下来一根钢丝绳。 对着后面的二洪比划了一下。 接着又开着拖拉机调整了一下方向，把屁股对准了后面的小四轮。 都是老手了，见卢昌华这样，他们就明白咋回事。 众人都跳下车，先在小四轮的车头插好钢丝绳的绳头插销。 又对着前面的昌和-100摆手，让卢昌华继续往后倒。 众人好不容易用钢丝绳把两辆车挂上，这才对着卢昌华摆手。 卢昌华按了两下喇叭，就挂挡起步了。 二洪坐在小四轮上，握着方向盘，也挂着起步。 小四轮在昌和-100这样的大型拖拉机面前就是个小玩具。 一个起步，小四轮就被拉着跑了起来。 其他人见车子动了，就纷纷爬上了四轮车的后斗。 卢昌华也不停车，直接拉着他们往前走。 爬完了坡，这才停下。 众人又摘下了钢丝绳，卷了几圈，送到了卢昌华的驾驶室里。 他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二洪带着众人向前面驶去。 那里有片洼地。 这里的水要是不抽出去，恐怕一个月都干不了。到时候，大豆就要烂根了。 卢昌华来到二洪他们排涝的地方，走进去看了看。 有一亩多的水面，里面的大豆秧苗已经泡在水里了。 功夫不大，小四轮就带动了抽水机，碗口粗细的水管就接了出来，沿着土路向外排水了。 这些水顺着路一路向西，流向了水库。 没办法，不往水库里排都没地方。 好在水库也一直在泄洪。 这点水排进去也没什么！ 这些明水还好，只要能排走就行。 而那些没有明水的反而更难处理。 这些地方，土壤的水分饱和度极高。 往里走都陷脚，捏一把土都是水。 你说排水吧，它还没有明水，你根本没法排。 你不排吧，它还一捏出水。 这样的地方就得靠太阳了。 通过太阳的蒸发才行。 望着那股碗口粗细的水流，哗哗哗的流向水库，卢昌华长舒了一口气。 希望能保住这些秧苗吧。 这才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多灾多难的一年啊！ 卢昌华把拖拉机留给了二洪，他自己穿着雨衣，冒雨回家了。 这次他是走回去的。 刚一进门，把王瑶吓了一跳。 他一身泥水的走了进去。 卢妈妈见状，赶紧给他脱了雨衣，搭在了门外。 「快换衣服，别感冒了。」 王瑶还要跟着忙活，卢昌华制止了她。 「你别过来，我身上寒气重，你带着孩子离我远点。」 卢昌华脱下了雨靴，光着脚走进了西屋。 卢妈妈嘴里絮絮叨叨。 「大雨天的，出去干啥？」 她去给儿子烧洗脚水了，这么冷的天，用热水泡泡脚，舒服。. 无色非龙 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0325章雨过天晴 整整下了半个月的大雨。 三分场各地块都不同程度的发生了涝灾。 各河流都水漫金山了。 去北山的土路都淹没在了水中。 河上的小桥变成了水下建筑。 北山莓园倒是幸免于难。 它是在山坡上，存不住水，不过土壤中的水分含量也相当的高。 狍子沟里和周围的草甸子里都是过膝盖的河水。 从上游下来的野生鱼比比皆是。 当初干旱的时候，鱼儿都消失了。如今大水一来，它们又冒了出来。 这么大的雨，卢昌华也仅仅去了北山一次。 还让人去了蓝莓谷，查看魏开然有没有危险。 好在魏开然这段时间都待在屋子里，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那些狍子们则躲进了树林里。 只有饿了才出去觅食。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大雨恐怕还要再下一个月的时候，竟然突然雨过天晴了。 八月的下旬，大太阳就天天挂在空中。 地里每天都会蒸腾起缥缈的热气。 暴晒了一周之后，二洪就组织人手去锄地松土。 水分封闭了土壤里的空隙，导致土地板结，不再透气，这样作物的根部就无法呼吸了。 之所以用人工松土，是因为拖拉机还进不去地里。 卢家的六号地有上百人来锄地。 松过土的豆垄，很快就变得酥松起来。 豆秧也从病秧子变得茁壮起来。 绿油油毛茸茸的大豆荚随风摇动。 很多路过六号地的人，看到这样的长势，都点头称赞。 今年这么多灾多难，人家的作物长势还这么好，不得不说，人家田间管理下了大工夫。 小麦已经抽穗上浆了。 虽然卢家没种，可连队还是种了上千垧的小麦。 经过蝗虫的蚕食，又经过涝灾的困扰，小麦倒伏了不少。 不过，现在出了太阳，大部分都能挽救回来。 蓝莓加工厂又开工了。 趁着天晴，赵老四从各分场召集了三百多号人，展开了人停工不停的办法，一天24小时连轴转。 分成几班抢工期。 路北的厂房每天都在变化。 卢昌华对赵老四现在的工作态度很满意。 「老四啊，现在忙得过来吗？」 「您放心，保证在国庆节前完工。」 赵老四信心满满。 「那行，我等你好消息。不过，抢工期不能忘了质量，豆腐渣工程可不行啊！」 「嘿嘿，您放心，我绝不干这事，丁是丁卯是卯。」 「那就好。」 虽然现在还没人正式提出豆腐渣工程这个词，可是这样的事，很多人都在干。 为了利润，偷工减料的事常有发生。 赵老四当然明白卢昌华的意思。 半个月的大雨把地基都泡软了。 还需要重新处理。 好在当初的设计要求就是钢筋混凝土地基，否则都得扒倒重来。…. 这边建设继续了，卢昌华就得关心设备的问题了。 这种果汁和果酒的加工设备，他早就让集团的人去考察了。 他手里就有好几份设备清单和价格。 这些设备都是国产的。 质量也行。 重要的是价格便宜，服务也到位，协助安装调试。 如果使用进口设备，售后就不好说了。 先不说设备运到国内至少要半年以上，就是工程师来安装调试也需要单独付钱。 重要的是，如果需要维修和更换零配件，那你就等吧。 这是卢昌华最担心的。 他回到家，找出了设备清单，在上面画了几个圈。 就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大贵啊，蓝莓的加工设备，我选了一家，你再看看，没问题就让他们发货。」 「好，你给我发个传真吧。」 胡大贵放下电话。 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点燃了一支香烟，抽了起来。 这一年来，他很忙碌。 以前他作为营销副总裁，只管销售和市场，其他的不管。 如今，他是常务副总裁了。 卢昌华不在公司，一切都由他做决定。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考验。 他没有大权在握，天下我有的感觉。 反而是如履薄冰。 他知道自己的一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这么大的企业，每一个决策都会影响很多人，很多配套企业。 现在他才感受到了，当初昌华的心情。 当家人不是那么好当的！ 现在的昌和集团，早已今非昔比了。 食品生产，不仅有各种罐头，现在又要上马蓝莓了。 这是个好项目，就看怎么操作了。 服装上，集团的北绒鹅绒服行销世界各国。 现在，北绒正在开发国内的中高端产品，来满足市场的需求。 当初北绒的老师，丫丫羽绒服成了北绒的竞争对手。 可是，胡大贵不怕。 他反而觉得有了对手的挑战，才能让北绒进步。 拖拉机制造现在成了北宁的一张新名片。 以前，是昌和罐头，名气老大了。 后来是北绒鹅绒服，名气更大。 如今北宁的拖拉机才是硬通货。 只要一提起昌和拖拉机，谁都知道在北宁。 而作为常务副总裁的胡大贵，则更是意气风发。 反而是卢昌华。 这个正主，竟然过起来半隐退的日子。 跑回去搞农业，搞蓝莓加工。 不大一会儿，胡大贵的办公桌上，响起了嗞嘎嗞嘎的声音。 他走过去一看。 传真机上来了传真件。 他拿起来看了看，就坐回了办公桌后，拿起桌子上的电话。 「采购部吗？到我办公室一趟，急事。」 卢昌华把采购的事交代给了胡大贵，他就不再操心了。 他现在操心的是厂房的建设和北山蓝莓的长势。 主要就是蓝莓谷里的蓝莓。…. 如今的蓝莓已经结果了。 不知道今年的结果量到底如何。 经过这段时间的暴晒，北山小河里的水位下降了许多。 他要去北山，王瑶要跟着去。 为啥？ 自从孩子满月，她来到农场，就很少出去。 现在都八月下旬了，再不去走走又要入冬了。 那她这一年在农场基本就没出去玩过。 「好吧，就跟我去吧。」 还是老规矩。 卢昌华把老婆孩子都带上，再带上熊宝哥仨，车子就有些拥挤。 老卢说道：「我也好久没去钓鱼了 ，干脆我也去北山钓鱼吧。」 「好啊，好啊，爷爷去钓鱼了。」 「我去找老胡头，一起去热闹。」 就这样，两辆车，小糯米坐在了爷爷的车上。 老胡头见小糯米跟自己一起坐车，心里高兴。 「来，糯米，让胡爷爷亲一口。」 「我不，我不。」 「为啥啊？」 「胡爷爷的嘴巴好臭，有烟味。」 老胡头被小丫头说的很尴尬。 老卢嘿嘿一笑。 「老胡啊，不是我说你，你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啊。」 老胡头咂咂嘴，「岁数大了，再戒烟怕身子骨吃不消了。」 老胡头咳嗽了两声。 「你看看我，说不抽就不抽了，现在感觉呼吸都舒畅了。」 卢昌华开着大奔在前面开路，老卢开着他的桑塔纳跟在后面。 一行人沿着机耕路一路向北，扬起满天的烟尘来。 到了草甸子边上。 卢昌华下车踩了踩土路，路面已经硬了。 他缓慢的开着车走了上去。 车子在上面左晃右摇，终于开到了小桥的位置。 此时的小桥只剩下几节涵管了，河水依然淹没了涵管，有半尺深的水流。 河水哗啦啦的流过。 卢昌华踩在涵管上，使劲的蹬了几脚。 涵管纹丝不动。 他这才放心。 回身来到老爸的车前。 「爸，前面有涵管，咱们要涉水过河，跟着我就行，小心点。」 「没事，我知道。」 卢昌华回到车上。 王瑶问道：「怎么样，能过去吗？」 「能，你系好安全带。」 车子缓缓的进入了水里。 很轻松的过了河。 老卢也跟着过来了。 来到山脚下。 王瑶一眼看到了山坡上的小树。 「这些就是你种的蓝莓？」 「是啊，明年还要继续种。」 此时的蓝莓树上，结着些果子。 「好像不是很多啊。」 「过两年才行。」 众人都下了车。 熊宝哥仨当先跳下来，围在女主人的身边。 后边的老卢也停下车。 小糯米自己从车上爬下来。 「熊宝，你过来。」 小丫头奶声奶气的喊道。 熊宝像是听懂了命令般，转身就跑到了小糯米的身边，一脸的谄媚，围着小丫头讨好。 其他俩狗见状也跟着凑过来，在地上打着滚，表示着自己的臣服。 这是这段时间小糯米的工作成果。 她把熊宝哥仨收拾的服服帖帖。 现在熊宝哥仨已经转换了主人，它们第一听从的命令就是这个小老虎。 她，她太凶残了。 不敢不听啊！ 96. 无色非龙 第0326章姐妹相见 王露来了。 她高考结束之后，本想马上来农场找大姐的。 结果农场发上了虫灾，小姑娘吓得不敢来了。 一进入八月，又是大雨滂沱。 她来也没地方可玩。 这一拖就到了八月中旬了。 马上学校就要开学了，她还要跟着老妈去佳慕斯跟老爸汇合呢。 三婶觉得时间太紧，就别去看大姐了。 可王露死活要看看再走。 就这样，在八月二十三号，王露和三婶一起来到了卢家。 她们的到来，让在家的卢妈妈很高兴。 王露兴奋四处张望。 「大娘，我大姐姐夫呢？」 「哦，他们刚去了北山，你们先住下，估计晚上就回来了。」 王露一下就失望了。 大姐姐夫不在家，她在这也没啥意思啊。 「那我们去北山找他们吧！」 王露提议道。 三婶看着卢妈妈，能不能去你给个话吧。 「这样啊。」 卢妈妈有点为难。 她想了一想，说道：「亲家母啊，我让人送你们去，回来，你们倒是可以跟他们挤挤。」 卢妈妈拿起去电话，拨给了二洪。 二洪今天刚从地里回来，在值班室里休息。 他一听是老太太的电话，赶紧问什么事。 卢妈妈简单的说了，亲家母要去北山，你找个车送一下。 这事好办啊。 二洪挂了电话，从值班室出来，去了菜园。 两地就一二百米，离的很近。 他跑到工地，找到了正在监工的赵老四，让他送一趟人。 赵老四正忙得晕头转向呢。 见二洪火急火燎的来了，见面就让他送人，心里有点不高兴。 「二洪啊，我这正忙着呢！老板急着工期呢，我走不开啊。」 「实在，不，不，行，我，我，开！」 「你到底要送谁啊？」 「谁，谁，你别管，把车，钥匙，给，给，给我。」 赵老四可不敢得罪二洪啊，他知道现在二洪可是大红人。 要是这个磕巴在老板面前说自己几句不是，他好不容易争取回来的机会怕是又要泡汤了。 「行，行，行，钥匙给你，我是真没时间。」 二洪拿着钥匙去了旁边的空地上找车。 赵老四的桑塔纳就停在那边。 二洪开着车就来到了卢家。 他按了两下喇叭。 卢妈妈就带着三婶和王露出来了。 原本卢妈妈就是想让二洪送她们母女俩去北山，自己还要看家呢。 三婶非要拉着她一起去。 卢妈妈估计，是三婶担心不安全，有点不放心。 最后卢妈妈也就答应了。 三人坐上了车。 二洪一脚油门就往北山跑。 一路上，卢妈妈和三婶聊了些家常，也问了些王露上学的事。 王露则望着车外的景色出神。 前几天，王露已经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 她要进京了。 这几年，三婶为了王露的学业，放弃了很多。 与丈夫分居两地，就是为了陪读。 现在终于出了成绩。 王露高分被北大录取。 三婶给卢妈妈说起这两年的不易， 又说起王露的成绩。 神采飞扬。 把卢妈妈羡慕的不得了。 她两个儿子都没上过大学。 这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别人在自己面前夸耀，她心里有些难受了。 不过想想现在，家庭真幸福，不缺吃少穿，日子过得这么好，她也知足了！ 两人在后排座聊着家常。 王露看着风景，也没参与。 她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 有一种跑去想姐姐姐夫汇报成绩的兴奋。 也有一股即将离别的愁绪。 少女的心思真的很难猜。 车子驶上了草甸子土路。 道路两侧绿草如茵，随风起伏。 车子的轰鸣惊动了草窠里的野鸡，扑棱棱窜了出来，咯咯咯的叫着，在草上掠过，又钻进了另一个安全之地。 「哇~黄花菜~」 王露一声惊呼。 前面一大片的野生黄花菜在青草里格外的醒目。 娇嫩的黄花散发着浓郁的芬芳。 「停一下，让闺女下去采点。」 卢妈妈对二洪说道。 车子就缓慢的停在了土路上。 王露欢呼一声，推开副驾的车门跑了下去。 路基有点高，有半米的高度。 王露小心翼翼的下了路基，站在了草甸子里。 草甸子里的积水已经消退了很多，可依然还有。 「小心点，下面有水，别崴脚。」 卢妈妈和三婶都下了车。 「知道了。」 王露伸开胳膊，左右平衡着身体，脚下试探着踩进了草窠。 她脚下一凉。 「哎呀！」一声惊呼。 糟糕，鞋里进水了。 三婶和卢妈妈见状，就喊道：「上来吧，一会儿让你姐夫给你采点。」 「对，闺女上来吧，别采了。」 王露没有回应。 她拔出腿来，看看湿漉漉的鞋子，再看看不远处正向她招手的黄花菜，王露一咬牙，湿就湿吧。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 顶太阳伞正支在水边。 几个人影影影绰绰。 来到近前，卢妈妈把脑袋伸出窗外，喊道：「老头子，亲家母来了。」 老卢和老胡头正在垂钓，小糯米也坐在一个小凳上，胳膊垫在膝盖上，支着小下巴，出神的望着清澈的河水。 熊宝哥三乖巧的趴在小丫头的脚边。 听候着随时的召唤。 老卢听见喊声，抬头一看，一辆桑塔纳开了过来。 「我听见了，好像是你亲家来了。」 老胡头滴咕了一句，没有起身，依然紧盯着水中的鱼鳔。 老卢站起身，迎了过去。 车门打开。 卢妈妈和三婶走了下来。 「哎呀，三婶啊，哈哈，你怎么有空来着了？」 老卢一看还真是亲家母。 「咋的，卢大哥不欢迎啊？」 「欢迎欢迎。」 「哎呀，王露也来了？」 老卢这才看见王露。 王露一展笑颜。 「卢大爷好。」 「好，好。真是个好闺女啊！」 「爷爷，奶奶！」 小糯米这才发现爷爷不见了。 一转身，她看见了奶奶。 叫高喊起来。 见奶奶身边还有外人，有些好奇的看着。 「小糯米，不认识我了？」 三婶见小丫头一脸好奇的看着她，就赶紧凑过去，蹲在她的身前。 三婶这两年出现在卢昌华家的时间都是有数了。 孩子小，早就把她忘记了。 小糯米眨眨眼睛，她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小糯米，小姨来了。」 王露抱着黄花菜跑过来，一把拉住小糯米。 小姨？她倒是听爸爸妈妈说过，可这就是小姨吗？ 王露见小糯米对她没上印象，心里一阵难过。 也是，。 这两年她备战高考，去大姐家的次数有限，孩子不认识她也正常。 「我是小姨啊，妈妈的妹妹。知道吗？」 「可，可妈妈没说你是小姨啊！」 小糯米一脸警惕的说道。 「爷爷奶奶可以作证的。」 「是啊，糯米，这真的是你的小姨，妈妈的妹妹。」 老卢赶紧解释。 他的这个孙女太妖孽。 「我是三姥姥，你忘了吗？我还抱过你呢。」 三婶逗弄着小丫头。 见到卢家这么热闹，在不远处的老胡头心里有点吃味。 哎，自己的大孙子啥时候回来呢？ 是不是把我这个爷爷都忘记了。 老卢带着大伙往土坯房走，王瑶抱着盛宇从门里走了出来。 「大姐，大姐。」 「露露？你怎么来了？」 王瑶一脸的惊喜。 王露抱着黄花菜跑了过去。. 无色非龙 第0327章用我的车 把亲家母和王露迎进了土坯房。 里面虽然简陋，可是打扫的很干净。 老卢和卢妈妈招呼三婶上炕，王露则拉着大姐滴滴咕咕，说个没完。 小糯米扯着妈妈的裤腿，看着眼前这个小姨。 「大姐，姐夫呢？」 「他去蓝莓谷了，过一会就回来了。」 「啥叫蓝莓谷啊？」 「蓝莓是一种野果子，一山谷都是。昨天我也去看了，规模好大。」 「这个蓝莓能吃吗？」 「能啊。」 「那我也要去看看。」 「现在还真去不了。要是走路的话，要好几个钟头呢，得坐山地车，那玩意就像小火车似的，可好玩了。」 「是吗？」 「是呀，是呀，小，小姨。」 小糯米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王露立马露出了笑脸，在小糯米的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口。 「乖宝贝，终于认小姨了。」 「嘻嘻，咯咯，小姨，一会儿咱们一起去吧，可好吃了。」 「蓝莓吗？」 「嗯！」 小糯米点着头。 「现在蓝莓已经成熟了。对了，昨天我还摘了点，你尝尝。」 王瑶转身去柜子上，拿过来一个盘子。 里面装满了蓝色的小果子。 「这就是蓝莓吗？」 「对，味道很好。」 「三婶，爸妈，你们也尝点。」 王露接过盘子，送到了长辈们面前，自己也抓了几颗。 「小姨，小姨，我也要。」 小糯米伸出手来。 王露见状把手里的这几颗递到小糯米的手上。 小家伙拿起一颗放进了嘴里。 「慢点吃，小心噎着。」 王瑶在边上提醒道。 小糯米认真的点点头，品尝起滋味来。 在王瑶怀里的小家伙见姐姐已经吃上了，他大嘴一咧，干嚎了几声，也伸出手来。 「你太小，不能吃。」 王瑶一边解释一边伸手抓了一把。 这会儿，卢盛宇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啊，不给他就没完。 王瑶把手里的一颗蓝莓对准儿子的小嘴挤了挤。 蓝莓的汁液就滴滴答答的滴进了孩子的嘴里。 盛宇咂咂嘴，品尝了一下滋味，更是伸手乱抓。 三婶和卢妈妈也吃了几颗，都赞不绝口。 「没想到昌华这一年就是搞这玩意啊！不错啊。」 三婶夸赞道。 「我听昌华说，这个野生蓝莓要是深加工了，更好。以后就是要提取果子里的花青素什么的。」 「花青素是干什么的？」 「……」 「是抗氧化的，可减缓人体衰老，有美容颜颜的功效。」 王瑶还没说话，门口就响起了卢昌华的声音。 「昌华回来了？」 「三婶，王露，你们来了？」 「是啊，咋的，欢迎不？」 「你这孩子，咋跟你姐夫说话呢！」 三婶呵斥了一句。 「当然欢迎。录取通知书收到了吗？」…. 「前几天就收到了。」 王露还没来的及显摆，三婶就打断了她。 「那就好，报的什么专业啊？」 「电子工程。」 王露抢在老妈 之前说了。 「这个专业不错，大有前途。」 卢昌华夸赞道。 「有啥前途啊？我还想着让她换专业呢。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工程啊，你还想当工程师？」 「妈，我姐夫都说有前途，就你不支持我！哼。」 王露噘着嘴不高兴了。 「三婶啊，她的专业确实不错。」 卢昌华把身上的工作服脱了下来。 小糯米高呼一声爸爸，就扑了过来，抱住了卢昌华的小腿。 双腿往爸爸的小腿上一盘，像猴子般吊在卢昌华的腿上。 卢昌华一瘸一拐的拖着女儿往屋里走。 小糯米咯咯咯的娇笑着，一脸的开心。 「根据现在国家的发展趋势，未来电子产业是个大产业。而微电子行业更是高精尖的行业，是国家发展的重点行业啊！没问题，有前途。」 「看看，我姐夫是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他的分析是对的。」 王露骄傲的扬起雪白的脖颈，像只白天鹅一般。 「你呀，别瞎夸你姐夫，省得他骄傲。」 王瑶一脸笑容嗔怪妹妹。 三婶见说不过女儿，卢昌华又支持她，就不再提这个话题了。 「昌华，你的蓝莓可真不错，现在都熟了？」 「熟了，可以采摘了。我打算这两天就找人来摘果子。」 「我也去我也去。」 王露一下蹦起来。 「你可拉倒吧，马上就要开学了，还得去佳慕斯找你爸呢，咱们最多在这待一天。」 三婶赶紧泼冷水。 时间确实紧。 「王露再玩一天是得走了，东西都备齐了吗？」 他看着三婶问道。 「行李倒是都打好了。」 「三叔有时间送她吗？」 「请假呗。不然我一个人也没法弄，行李太多。」 「不行用家里的车送。」 「别了，太远了。开车要还几天呢。」 「要不这样，我去送吧。」 王瑶说道。 卢昌华实在没时间，他的蓝莓这两天就要收了，他不在肯定不行。 王瑶此话一出，老卢和卢妈妈有点坐不住了。 「那盛宇咋办？」 「我带着，没事。」 「不行，不行。」 三婶首先就不同意了。 「你们谁都别送，心意到就行了。再说了盛宇这么小，还没断奶呢，你带着孩子去不安全，算了，你妹妹有我们呢。」 「实在不行，让你大爷送都行。」 王瑶一听也是那么回事。 点点头说道：「我大爷倒是可以送，不行我爸也能去。」 「对，我赞成。」 卢昌华点头认可了这个方案。 「咱家这辆车加上咱爸的车，应该够用了，时间上来得及。」…. 「嗯。」 卢昌华两口子自说自话的安排了。 王瑶拿出手机来，给北宁的老爸打电话。 长水农场已经有了信号塔。 虽然王瑶的手机信号不是很好，可依然能够打通。 在电话里，王瑶给老爸说了送王露去京城上学的事。 王德江当然满口答应，自己亲侄女上大学，那可是大事。 王瑶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王德江说道：「对，对，我们老哥仨一起送孩子上学去，挺好。让你三婶回来 吧，我们一起去佳慕斯。」 「再开一辆，王露的行李多。」 「那姑爷送车上来啊？」 王瑶转头看向卢昌华，「问是不是你送车上去？」 「我送。」 「爸，昌华送上来，正好把王露和三婶带回去。」 「好，那就这么定了。」 「啥时候上来？」 「明天？」 王瑶看向卢昌华。 「那就明天吧。」 三言两语把事情安排好。 「先吃中午饭，下午带你们去蓝莓谷玩玩。」 卢昌华说道。 他的这句话，让凝重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大姐，我刚来，你就撵我走啊。」 王露憋着嘴说道。 「露露，你是大人了，上大学就不能再贪玩了。大学这四年是你一生最重要的时光，如果你好好学，再考个研究生，未来可是一片光明，不像姐姐。」 「姐。」 王露拉着长音，抱着王瑶，眼圈红了。 这姐妹俩感情非常好，现在要真正分别了，也是难舍难分。 王瑶心里一痛，她伸手抱住了妹妹。 在她的后背轻轻的拍了几下。 「出去读书，一定要好好的，学会照顾自己，交朋友要谨慎，别被人骗了。」 「放心吧，姐。要是没有姐夫这样的，我才不处对象呢。」 「别瞎说。你姐夫全天下就这么一个，上哪再找他这样的。」 王露小嘴一撅，低头不语。 今天卢家来戚了。 老崔施展出浑身解数，王露采的黄花菜也用上了。 鲫鱼汤，小鸡炖蘑孤，野鸡蛋炒黄花菜，素炒蕨菜，主食就是馒头。 这蕨菜也是野生的。 这里漫山遍野都是蕨菜，他们随手采点都够炒两盘了。 菜一上桌，满屋飘香。 老卢和卢妈妈赶紧招呼亲家母和王露吃饭。 小糯米终于离开了老爸的小腿，挤在小姨的边上。 王瑶抱着孩子也坐了过来。 卢昌华拿出了一瓶酒来。 给老爸老妈和三婶倒上。 「少喝点，去去乏。」 「哎，老胡头呢？昌华，去把你胡大爷喊来吃饭。」 「哎。」 卢昌华这才想起老胡头还在呢。 他赶紧放下酒瓶子出门找胡大爷。 老胡头还坐在水边跟河里的鱼较劲儿呢。 「胡大爷，回来吃饭了。」 卢昌华站在门口喊他。 老胡头叹了口气。 他对自己钓鱼的技术失望了。 学会了钓鱼，不一定就能钓着，这得有天赋啊。 你看看老卢头。 人家是钩钩不走空。 再看看自己？ 钩钩走空不说，鱼儿还逗他。 就在他鱼钩底下拱，把鱼食拱下来，吃了鱼食跑了。 你说气人不？！ 「胡大爷，吃饭了，有酒喝啊！」 「诶诶，来了。」 老胡头放弃了自己的执着，起身走到河边洗洗手，这才甩着手往回走。 「昌华啊，你们家有戚，我去不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咱们都是一家人，走走走，别客气了，就等你了。」 老胡头这才笑呵呵在衣襟上擦擦手，走了进 去。 96. 无色非龙 第0329章送别 这一下午，大伙儿玩得尽兴。 夕阳已经悬在西边的谷口了，众人才依依不舍的坐上了山地车。 那些在这里觅食的狍子们则悠闲的出了谷口，它们要返回狍子沟去，那里更安全些。 突突突的轰鸣再次响起，把山林中归巢的鸟儿们吓得四下惊飞。 待这个喷烟的怪物离开了，它们才落下来，用翅膀轻抚自己受到惊吓的小胸脯，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刚才的怪物是个什么东西？ 一家人在北山吃了晚饭，这才一起上车返回了三分场。 老胡头跟着蹭吃蹭喝，连带着蹭车回去。 当晚，王瑶带着一双儿女和王露一起住在了西屋。 三婶跟卢妈妈住在东屋。 卢昌华带着老爸去了水库值班室，水库的房子很多。 熊宝哥仨也被卢昌华带了出来，他怕熊宝它们晚上有动静，把孩子吵醒。 经过菜园的时候，见工地上灯火通明。 很多工人在挑灯夜战。 卢家父子也没去打扰，默默的看了几眼。 “老四现在怎么样？还听话吧？” 老卢突然问了一句。 “这事不好说，希望他能把握机会。” 爷俩说了些私密话，就去值班室睡下了。 熊宝也趴再炕沿下，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一大早，爷俩就返回了家。 卢妈妈早早的起来做早饭。 三婶和王露也起来了，正在洗漱。 王瑶还慵懒的抱着儿子，小家伙还在酣睡。 小糯米跟在小姨的屁股后，让王露给她洗脸。 见老卢和卢昌华进来，王露笑呵呵的问好。 “好，赶紧洗漱，吃完饭咱就走。” 一提起这个话茬儿，王露的脸一下就垮下来了。 她还想再玩几天。 昨天是她玩的最开心的一次。 卢昌华进到西屋。 王瑶轻声说道：“回来了？” “嗯。咱们准备个红包，现在上大学也得交学费了。” “多少合适？” “给一万块钱吧，露露一人在外不容易。” “嗯。那我准备。” 好在王瑶有个习惯，总是随身带着现金。 她起身去柜子里翻了翻，拿出了一叠百元大钞来。 这是近几年才开始流通的百元钞票。 王瑶从箱子底找了张红纸，把这叠钞票包了起来。 拿起钢笔在上面写上“祝学业进步，再创佳绩” 落款：卢昌华、王瑶。 很快，卢妈妈就把饭菜端上了桌。 一家人都围拢过来。 王露现在的胃口不佳，一股离别的愁绪萦绕心头。 “咋的？要走了，舍不得啊？” 卢昌华开着玩笑。 “就是舍不得~” 王露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呀，还是小孩子脾气。” 王瑶嗔怪道。 “三婶，老妹要去读书了，我们一家也为她高兴，希望她能顺利完成学业，成为国家的栋梁。” “谢谢你们的吉言。” 三婶很高兴。 这才来卢家，能了却女儿的一桩心愿，也好让她踏实的去读书，做父母的也就放心了。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是给王露读书用的，三婶你替王露收着。” 王瑶拿出了红包塞到了三婶的手里。 “哎呀，这可不行啊。” 三婶作为干部家属，本身也是公职人员，她知道分寸。 见三婶推辞，王瑶就把脸一板。 “三婶，咱们是自家人，这是给妹妹的学杂费和生活费，您啊，就是替她保管，我是怕她乱花，才让您收着的。您要是不收，我就直接给老妹了。” “就是，这是给妹妹的，您就放心收着。” 老卢和卢妈妈也笑呵呵的说道：“收着收着，给孩子的。” 话一说到这份上，三婶也就收下了。 王露见老妈收了钱，眼圈一红，她知道自己非走不可了。 “姐，我想你们了咋办呀？” “那你就打个电话，等盛宇大点了，我们就一起去京城看你，咋样？” “嗯。那你说话算话？” “放心。姐啥时候说话都算数。” “嗯，那我在京城等着你们啊！” “知道了，都不大的姑娘了，还哭。” 老卢和卢妈妈见儿媳妇儿与王露情同手足，感情这么好，心里也很感慨。 三婶的眼圈也红了。 “傻丫头，别哭。” 王瑶把怀里的儿子交到卢昌华的手里，这才一把抱住了妹妹。 “去了京城，要好好的，主意安全，好好读书，知道么！” “嗯，知道。” “知道就好，这个你拿着。” 王瑶从兜里又摸出了一个小红包来，塞进了王露的手里。 “姐，我不要。” “什么不要，拿着。听接的话，好好的。有事给姐来电话，啊！” “嗯，姐~” 王露抱着王瑶大哭起来。 小糯米听的迷迷湖湖，见小姨哭的悲惨，她也小嘴一咧哭上了。 怀里的盛宇不知道啥情况，见姐姐在哭，他要是不表示一下也不像话，于是大嘴一咧，他也干嚎了几声，那叫一个乱哪！ 王瑶哄王露，卢昌华哄儿子，爷爷奶奶哄着孙女。 “行了，拾捣一下，咱们走吧。” 卢昌华到底是主心骨，这种时候，他知道也吃不下去了。 咱就进行下一步吧。 三婶和王露起身把随身的东西拾捣了一下。 卢昌华把虎头奔的后备箱也收拾了。 车子开出了院子，停在了路边。 老卢、卢妈妈和王瑶、小糯米一起送了出来。 王露和三婶依依不舍。 “咱们有机会再见。” 三婶还跟老卢和卢妈妈握了握手。 他们这一别，也不知道啥时候才有见面的机会。 这会儿，胡大娘和老胡头也跑了过来。 “你们要走啊？” “是啊，要回去了，孩子要上学了。” “那，你们一路平安。” “好，谢谢，谢谢。” 王露和三婶坐进了车里。 卢昌华按了下喇叭，车子缓缓的驶了出去。 王露伸出手，对着后面挥舞。 王瑶抱着儿子，小糯米拉着妈妈的裤腿，也对着远去的汽车挥手。 老卢和卢妈妈也跟着挥手。 小糯米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往前追了出去。 “小一，小一” 脚步踉跄几下。 老卢赶紧跑过去扶住。 “糯米啊，小姨去上学了，等你长大了就能去小姨一个学校了，你们就能见面了。” “真的吗？学校是什么啊？” “就是读书的地方。你想不想读书啊？” “嗯，我要去小姨的学校读书。” “乖孙女，真是好孩子。” 王瑶这会儿也跑了过来。 “糯米，你以后要是好好读书，就能见到小姨了。” “我好好读书~” 小丫头咧着嘴，眼角挂着泪珠。 “走，咱们先回家。” 卢昌华驾驶着奔驰，一路疾行。 四十多分钟后，就来到了三叔家。 卢昌华给胡大贵打了个电话，借他的车用几天。 “你还用说借啊，本来就是你的车。” “嗨，这不是小姨子要去京城读书么，行李太多，只能开车去了。奔驰跑长途舒服点。” “车送到哪儿？” “送我老丈人家。” “现在吗？” “现在。” 卢昌华又给老丈人打了个电话，让他回家接车。 王德江在单位上请了假，正在家等着呢，见姑爷打来了电话，就说道：“行，我在家等着，可两张车就我一个人咋开？” “也是啊，那我送你们吧。” “只有你送了。不过咱们不去佳慕斯了，你大爷和三叔今天就到哈市，咱们在那碰头。” “那感情好啊！” “我们一会就去您那儿。” 卢昌华上楼把行李搬下来，跟三婶说道：“三婶啊，我三叔今天到哈市，咱们在哈市碰头，我把你们送到哈市再回来。” “哟，那感情好。我就说去佳慕斯还得回哈市，多麻烦哪。” “走吧，上车。” 这会儿，王露又脸露笑容了。 “姐夫，你送我们到哈市啊？” “啊。” “太好了。” “上车。” 卢昌华开车去了老丈人家。 刚进院子，就见老丈人和丈母娘站在门口呢。 “二哥二嫂。” “来来，先进屋，车子还没到呢。” 一行人先进屋里等着。 半个小时后，院子里响起了喇叭声。 胡大贵亲自送车来了。 “你小子还有这功夫送车呢？” “领导召唤，在没空也得有空啊！” 胡大贵跟众人打了招呼。 然后告罪道：“我公司里还有事，先走一步，祝王露同学，学业有成，芝麻开花节节高。” “大贵哥，就你嘴甜！” 王露一脸笑容的说道。 “哎，你咋回去啊？” “外面有车，你就别管了。” 卢昌华看看老丈人，“咱们走吧？” “走，走。” “二大娘~” 王露把着王妈妈，眼泪又下来了。 “这孩子，去读书又不是不回来了，哭啥啊？！” 王妈妈也摸出个红包来，送进王露的手里。 “拿着，自己零花用。” “哎！” 王露这才破涕为笑。 第0328章北山观光 中午酒足饭饱。 三婶心情愉悦，也喝了几杯。 老卢和卢妈妈更是开心。 老胡头算是蹭着酒了，也没少喝。 卢昌华在张老六的帮助下，在山地车的货箱后面又连接一个货箱。 这回，就真的像火车了。 熊宝哥仨焦急的打着转。 “在家里等着，没地方了。” 卢昌华发话了，熊宝哥仨都是一脸委屈的样子。 它们又把目光投向了小主人。 小糯米正跟小姨玩耍，哪里有功夫搭理它们。 王瑶抱着儿子，王露抱着小糯米，跟卢昌华挤在了第一个货箱里。 老卢、卢妈妈和三婶坐进了第二个货箱，为了安全，众人都系上了安全带。 现在的货箱是北宁刚送来的，经过了大量的改良。 卢昌华发动了发动机。 突突突突~ 发动机的马力被发挥到了极致。 12马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发动机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沿着轨道向山坡上爬去。 “你们看右手边。” 卢昌华指着右边的山坡，这里就是他种植的蓝莓树。 这些蓝莓树也结了些果子，只是比较稀疏。 “这是今年刚种的，明年会结更多的果子，四五年后才是丰产期。” 王露顺着卢昌华手指的方向看去。 虽然结的稀疏，可她看了也很兴奋。 “姐，以后你就有吃不完的果子了。” “昌华就是能干啊！” 三婶赞叹道。 “呵呵，明年还要继续种呢，这才三万多棵，要是有十万棵才叫有规模呢。” 卢妈妈是第一次来，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些。 她满眼都是新鲜。 山地车拉着他们，喷着黑烟，爬上了山嵴。 在这个视角往山嵴下看。 前面是很陡峭的斜坡。 “要下山了，抓住了。” “啊~” “哎呀~” “妈呀~” 王露的喊声最大，其次是小糯米的声音。 她见小姨在喊，她也不闲着，跟着一起喊，还咯咯咯的娇笑。 王露是真害怕，小糯米可不害怕，她把这当成了游戏。 山地车很顺利的到了谷底，在青草的草稍上飞驰而过。 横跨了整个山谷。 “哈哈，哈哈。” 这会儿是平地了，王露发出了开心的笑声，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呢。 小糯米也跟着小姨笑，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 又要爬坡了。 很陡峭。 可发动机依然倔强的攀爬着，没有丝毫的偷懒。 货箱底下喷射出阵阵的黑烟。 这犹如过山车般的状态，让后车厢里的三人都紧张的手心出汗。 这心一会儿提起，一会儿放下。 心脏不好的是真不能坐啊！ 又爬上了山嵴，开始横穿树林。 高大的白桦和松树分布其间。 树下是低矮的灌木丛。 这些是榛子树。 一颗颗包着绿皮的榛子挂满枝头。 “榛子，榛子。” 王露指着山地车两边的榛子喊道。 小糯米也跟着喊，“贞子贞子。” 她根本不知道啥是榛子，只是跟着瞎喊罢了。 穿了一段，来到了山嵴的边缘。 放眼望去。 前面山谷里漆黑一片。 “蓝莓谷到了。” 卢昌华坐在前面，兴奋的高呼起来。 “蓝莓，蓝莓。” 小糯米伸着小手，指着黑漆漆的谷底喊道。 山地车从山嵴上向山谷下奔去。 “狍纸，狍纸。” 小糯米指着山谷底下星罗棋布的狍子群喊道。 “还真是狍子啊！” 三婶望着山谷中的动物，一脸惊奇的感慨道。 “这些都是昌华放养的。” 王瑶及时的补充道。 “真的呀？姐夫太伟大了。” 王露的眼里闪着小星星。 卢昌华此时在她的心里更加的高大了。 “这是你姐的功劳。她怀盛宇的时候，就觉得要保护这些狍子，我也是顺手而为。” 山地车到达了谷底。 草甸子里依然有积水。 “大家先别下车，开到里面再下来。” 山地车在谷底从西向南开去。 突突突的咆孝声，让轨道附近的狍子往边上走了几步。 山地车呼啸而过，带起一阵风来，把轨道下的青草吹的东倒西歪。 一直开到了山谷的南侧，卢昌华这才关闭了发动机。 这头钢铁勐兽才停下前进的脚步，静静的趴卧在轨道上。 众人见车停下了都舒了口气。 卢昌华当先跳下了货箱。 先把女儿小糯米抱下来，然后牵着小姨子的手，把她扶了下来。 王露接过小盛宇，王瑶才在丈夫的搀扶下下了车。 老卢早就跳下了车，扶着老伴下车，三婶自己已经下车了。 就在轨道的旁边，就是一片的蓝莓树。 枝头上结满了沉甸甸的蓝紫色的果实。 “想吃的自己摘。” 卢昌华大手一挥说道。 “嗷嗷~” 王露高呼几声，就扑向了蓝莓树。 “小姨，小姨，等等我。” 小糯米淹没在青草里，只露出个从小脑袋来。 卢昌华一把抱起女儿，也凑了过去。 王瑶抱着儿子跟在后面。 老卢三人也扑向了各自中意的蓝莓树。 卢妈妈摘了几颗，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比中午吃的新鲜多了。 卢昌华让小糯米先摘了一大把，手里已经装不下了，这才把女儿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伸手摘了几颗放进嘴里。 “嗯，慢点吃，有的是，别噎着。” “嘻嘻嘻，咯咯咯，爸爸，我看的好远呀！” 小丫头站在地上只能看着杂草，现在骑在爸爸的脖子上，那就看的很远了。 她一边四处远眺，一边吃着手里的果子，还一前一后的晃荡着小腿，那叫一个惬意啊。 卢昌华一只手扶着女儿的身子，另一只手摘着果子，还时不时的给女儿几颗。 估计是小屁孩在妈妈的怀里看到姐姐坐的很高，他也要效彷。 吭哧吭哧的在王瑶的怀里挣扎。 王瑶见状，就摘下一颗果子，在他的嘴边挤了挤，黑紫色的汁液滴进了他的嘴里。 小家伙砸吧砸吧嘴，竟然也享受起来。 众人从南往西走，边走边吃。 很快就遇到了也在吃果子的狍子们。 卢昌华让王露带着小糯米，他转身去开山地车。 这里的轨道是循环式的。 他走回到了山地车，启动了发动机，车子继续咬着轨道爬行。 很快就超过了人群，向着前边开出去了一段，这才停下。 他又走了回来。 继续给女儿当马骑。 “爷爷，奶奶，三姥姥，快过来呀，这边果子好多呀！” 小家伙坐的高，竟然指挥起来。 狍子们见有人过来，在附近逗留了一阵，往远处去了。 卢昌华他们刚走，这些傻狍子就屁颠屁颠的回来了，继续着它们的吃果子大业。 一路走，一路玩，一路吃。 众人的嘴巴都吃黑了。 小糯米早就吃饱了。 手里虽然还攥着果子，可是已经没有往嘴里放的欲望了。 她拍拍肚子，自言自语的说道：“哎呀，好饱呀！” 王露走在边上，听到她的话，就笑着说道：“糯米啊，你是吃饱了，可小姨还没吃饱呢，咋整？” “你还没吃饱吗？我看你吃了不少了，应该饱了。” 小糯米像小大人似的，还做起了分析。 王瑶在边上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糯米，别瞎说，小姨没吃饱，你就把自己的给她呗。” “就是，把你手里的给我就行，那样我就吃饱了。” 小糯米抬手看看手里几颗果子，“我这个是要留给爸爸妈妈的。小姨，你向爸爸要吧，我的都是爸爸给的呢。” 她倒是会转移矛盾。 王露笑的弯了腰。 三婶在后面听到这话也乐了。 “糯米啊，三姥也没吃饱，咋整？” “三姥你没吃饱吗？” 小糯米一脸疑惑的问。 “是啊，三姥还没吃饱呢。” “那就多吃点吧。” 小家伙把手里的几颗果子塞给了卢昌华。 “爸爸也没吃饱，爸爸你吃。” “豁，这么小就知道顾家了。” 三婶笑呵呵的夸赞道。 老卢和卢妈妈一脸的笑容。 我卢家的孩子就是这么聪明。 卢昌华张嘴把女儿给的几颗果子吃了。 边吃边说道：“小糯米给的果子真好吃啊。” “好吃吗？爸爸？” “好吃极了。” “嘻嘻~” 小糯米望向西方。 此时晚霞正艳，把山谷染成了澹金色。 几人就像是小金人一般，在山谷里缓慢的移动着。 远处的狍子们也向着西方缓缓的移动。 大家走的都是归家的方向。 第0330章堆积如山 卢昌华把王露和三婶送去了哈市，老丈人开着车跟在后面。 当天下午，就跟从佳慕斯赶来的王德海王德河碰了头。 晚上就住在了哈市，大家又喝了顿酒。 第二天，他们开着两辆虎头奔南下，卢昌华则买了车票返回了北宁。 家里还有一大堆事需要他来主持呢。 回到北宁，卢昌华去集团转了一圈，跟胡大贵和吴霞聊了聊，这才去了客运站。 他坐下午三点的车返回长水农场。 在车站他给王瑶去了个电话，让老爸来岔路口接他。 当他走下客车的时候，老爸的桑塔纳已经停在了路边。 “爸，等了一阵了吧？” “也没有，我也是刚到不大一会儿。” 卢昌华坐上了车。 老卢开着车往回走。 岔路口离三分场只有十公里。 很快就到了家。 小糯米早就等急了。 见爸爸从车上下来，就飞奔过来，嘴里喊着“爸爸爸爸~” 卢昌华一把抱起女儿，甩在自己的脖子上。 小糯米咯咯的笑个不停，在卢昌华的脸上留下了好几口口水。 她转头看见爷爷从车上下来，就低头看着爷爷问道：“爷爷，爷爷，你看我高吗？” “高，咋不高呢。” 老卢一脸的笑容。 王瑶和卢妈妈站在门口等着。 “放下来，小心摔着。” 卢妈妈赶紧去接孙女下来。 “不嘛，不嘛~” 小糯米不干，卢昌华说道：“没事，我小心点。” 进门的时候，卢昌华往下蹲了蹲，这才进了房门。 在客厅里，小糯米嗷嗷大叫，小腿一踢一蹬的，惬意极了。 “下来，爸爸累了。” 王瑶对女儿说道。 “好吧，明天再坐高高。” 卢昌华把女儿放下，这才去换衣服。 “明天要收蓝莓了吧。” 王瑶问道。 “可不，袋子都准备好了。” 正说着，二洪走了进来。 “老，老……” “袋字都准备好了？” “嗯。” “明天一早拉人去北山。” “好。” 第二天一早，连队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 让要去北山干活的来坐车。 一时间，男男女女走出来上百人。 卢家出了两台胶轮车还没拉下，把老陆的车也用上了。 车厢里不仅拉着人，还拉着丝袋子和细麻绳。 卢昌华也跟车去了北山。 老卢不放心也要去看看。 王瑶也不放心。 卢昌华见状说道：“既然你们都不放心，干脆都去吧，反正去了玩玩就行，不用伸手。” 就这样，三辆胶轮车和一辆桑塔纳就往北山去了。 张老六和他们几个工人已经等着了，见家里来人了，就迎了过来。 “老六，你带着工人走过去吧，山地车要运袋子过去。” “好。” “都下车，跟我走，别走丢了！” 张老六一咋呼，来干活的男男女女们就赶紧下了车。 丝袋子就是编织袋的意思，也是装化肥的袋子。 都是崭新的。 从车上卸下来，又搬上了山地车。 有一个工人一直跟着张老六的，这玩意他也会开，卢昌华安排他专门开车。 卢昌华也爬上车，小糯米见状不干了，非要一起去。 “你跟着妈妈，保护她好不好？” “可我想跟着爸爸。” 无奈之下，卢昌华只能把女儿带上。 王瑶不放心的喊道：“小心点。” “知道了。” 卢昌华和小糯米同时回答，搞得王瑶哭笑不得。 山地车突突突的喷吐着黑烟，向着山嵴上爬去。 工人在张老六的带领下，甩着双手徒步走小路往蓝莓谷去。 这一百多号人要是都用山地车运就太耽误事了。 沿着狍子群踩出的一条羊肠小道，一直走就行了。 卢昌华他们先到了蓝莓谷，丝袋子每隔一段距离就扔下一包。 卸完了袋子和麻绳，工人又开着山地车返回去，继续拉袋子。 卢昌华带着小糯米去了西山坡的茅草房。 魏开然已经把自己的行囊打好了，见卢昌华进来，就笑呵呵的说道：“卢总啊，我要回去了。感谢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客气啥，怎么，今天就要走吗？” “是啊，我正要去找你告别呢。” “正好，一会你坐山地车出山，到了北山，让我爸送你去路口吧，这边车也不方便。” “那就太感谢了。” 魏开然把自己的手稿郑重的放进了书包里。 两人聊了一阵，听到门外又想起了突突突的发动机声音，卢昌华就说道：“走吧，车来了。” “好。” 魏开然把房门钥匙放在桌子上，拎着自己的行李跟着卢昌华走了出去。 小糯米骑着爸爸的脖子，指着前面喊道：“爸爸爸爸，突突又来了。” 卢昌华带着魏开然走了过去。 “把魏同学带回去，让我爸开车送他到路口。” “哎。” 望着坐在山地车货箱里的魏开然，卢昌华挥挥手。 魏开然如释重负般的跟卢昌华告别。 这段日子，对魏开然来说，就是煎熬。 为了学术论文，他不得不在这荒无人烟的山谷里，以狍子为伴，研究蓝莓树。 如今，终于写完了论文。 很多观点是借用了老师的。 当然，现在是自己的。 一想到老师，他心里就是一紧。 可随之就释然了。 作为植物人的老师，恐怕这辈子就那样了吧。 山地车来来回回了好几趟，把丝袋子和麻绳剪刀，大马针都运送了过来。 张老六也带着人赶了过来。 “看着这些果子了吗？每棵树挑大的，长得完整的摘，还得留点，别都摘光了。” “为啥啊？” 有人不解的问。 “你笨啊，没看见那些狍子吗？你都摘光了，它们吃啥啊？” “哦。” 这些人这才反应过来，感情他们是在跟狍子抢食呢！ “每人拿一个丝袋子，采的果子装袋子里。” “看见山地车了吗？把袋子堆在轨道边上，车来了就放进货箱里，听明白了吗？” “明白。” 这活就是好干。 在山里干活，最让人头疼的就是运输。 要是靠人背肩扛，能把人折磨死。 现在多好干，直接放车上就行，运输的事不用你们管。 干活的人热情高涨。 大伙儿排着队从南往西推进。 每装满一袋子，就用大马针和细麻绳把袋子口缝上，立在轨道的旁边。 也就等了几十分钟，山地车的货箱里就装满了丝袋子。 司机用绳子把这些货物牢牢的捆住，发动车子，突突突的向山嵴上爬去。 小糯米骑在爸爸的脖子上时间一长就犯困。 卢昌华感觉到女儿在上面打愰，知道她困了，就把她放下来，抱在怀里。 一会儿工夫，小糯米就安静的睡着了。 在爸爸的怀里最安全。 小棉袄睡着了。 他见张老六安排的井井有条，也就放心了，抱着女儿去了西山坡。 他把小糯米放在土炕上，女儿就睁开了眼睛。 睡眼惺忪的看着爸爸。 “没事，睡吧。爸爸在这儿呢。” 她这才眨眨眼，又睡了过去。 过了一阵，突突突的山地车又返回来了。 卢昌华走出门外，见车上下来了两个人。 他仔细一看，竟然是王瑶和老妈。 他赶紧迎了过去。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就是来看看。” “糯米呢？” “睡着了，在屋里呢？” “妈，你也来看看啊？” “那咋地？我也来看看稀奇。” 正说着话，熊宝哥仨从草丛里跑出来，在卢昌华的腿边，又蹦又跳的。 “它们也来了？” “不来不行啊，我们上车它们自己就蹦进来了。” 老妈宠溺的说道。 “先进屋吧。” 一行人走进了屋子。 王瑶见女儿安静的睡在土炕上，就笑着走过去。 小糯米眉头舒展，一脸笑意。 怀里的小屁娃见姐姐睡在炕上，就蹬着腿也要去炕上。 王瑶怕吵醒儿女，就是不撒手。 小屁娃大嘴一咧，嘴里吭哧吭哧的要出声。 “走，出去。” 卢昌华赶紧招呼王瑶。 卢妈妈坐在炕沿上，轻声说道：“你们去吧，我看着孩子。” “妈，我爸去送人了？” “去了。” 卢昌华把儿子接过来，两口子走了出去。 望着谷底工人们在忙碌，轨道旁堆着一长熘的丝袋子。 王瑶不禁惊奇的问道：“这么多啊？” “这才哪到哪儿啊？早着呢。” 两人往山谷里走去。 小屁娃瞪着乌熘熘的黑眼珠，左看右看，一时都不够用了。 “你说说，你姐都困了，你咋还这么精神呢？嗯？” 卢昌华自言自语的唠叨着。 “他啊，刚睡醒，哪里还睡得着啊。” 王瑶笑着说道。 “刚睡醒啊？” 山地车又装了满满两车厢，突突突的喷着黑烟走了。 轨道旁的丝袋子已经摞起了城墙。 “对了，运回去的蓝莓装车没有？” “二洪带着人正在装呢。” 第0331章蓝莓汁真好喝！ 有二洪在北山指挥，卢昌华就放心不少。 两口子带着儿子边走边采摘些果子，吃的不亦乐乎。 中午，山地车送来了几大桶茄子炒肉和大馒头。 还有几大塑料壶的白开水。 吃完饭，下午接着干。 卢昌华找到张老六，让他安排几个人留守，专门给山地车装车，晚上就住在茅草屋里。 山地车司机已经换人了。 别看只是驾驶山地车，可这穿山过岭的也很累，总得有人换班。 晚上依然可以运输，否则是拉不完的。 张老六点着头说道：“我明白，放心，我在这领着干。” 见张老六这么有眼力见，卢昌华笑了笑，说道：“好好干，有前途。” 这句话让张老六兴奋了好半天，立马觉得自己获得了老板的信任。 干起活来更卖力气了。 见天色不早了，卢昌华让老妈和王瑶先走，他坐下一波回去。 “小心点啊。” 王瑶带着儿子，领着婆婆上了车。 卢昌华领着小糯米又去转山了。 小丫头睡足了觉，很精神。 骑在爸爸的脖子上大吼大叫。 引得干活的工人们侧目。 夕阳又在西边山谷口滑落。 张老六留下了四个壮小伙，他也跟着留下。 其他人让工人带着走小路回去。 卢昌华已经带着女儿爬上了山地车。 山地车喷吐的黑烟，如今都披上了金色的霞光，犹如仙雾缭绕一般。 小糯米一直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在她的小脑袋里，这就是游玩。 待他回到北山，天色已经全黑了。 老陆的胶轮车又拉着蓝莓回去了。 这里剩下两台车，就等着下工的工人们。 现在北山没有住的地方，他们都得回家。 老卢早就等着了，见儿子孙女回来了，就说道：“走吧，咱们回家。” 熊宝哥仨也挤了进来。 好在这是农场，也没有交警。 一家人挤在车里。 晚上老卢的视线不好，卢昌华来开车。 小糯米和盛宇都迷湖了过去。 到了家，卢妈妈赶紧添火做饭。 卢昌华和王瑶把两孩子放到西屋的炕上。 王瑶也去了厨房帮忙。 老卢坐在客厅里喝茶，卢昌华去炉子上烧开水。 “妈，我先去工地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早点回来，一会儿就吃饭了。” “哎。” 卢昌华答应了一声，就出了门。 熊宝哥仨见主人要走，也转身跟了上去。 卢昌华打着手电去了菜园路南的仓库。 刚到门口，老陆的胶轮车亮着大灯开了出来。 见卢昌华站在门外，他按了下喇叭。 “陆师傅辛苦了！” “没有。你来看看？” “我看看。” 老陆点着头开车走了。 仓库这边有人看门。 见老板来了，过来问道：“老板，要进库看看吗？” “嗯，我看看。” 值班员拿出一串钥匙，在前面带路。 “今天拉回来八车，都堆在一号库里。” 他哗啦啦打开了库门。 双手使劲一推，大门嘎吱吱的开了。 里面的丝袋子被码的整整齐齐。 卢昌华走过去，看了看，又闻了闻。 一股果香飘散出来。 “有记录吗？” “有。” 值班员拿出一个本子，上面记录着车数和重量。 在仓库大门里，就有一座地秤。 只要车辆一过，就能称量出重量来。 “不错，把温度控制好。” “好的。” 卢昌华一出来，值班员就设置了温度。 这些库房都是冷库，温度设置在零度，可以让蓝莓保鲜很长时间。 他一到家，卢妈妈已经把饭菜端上桌了。 “洗手吃饭了。” 王瑶招呼道。 “儿子没醒吧？” 卢昌华边洗手便问道。 “还没呢，趁现在赶紧吃点，一会睡醒了净是事。” 一家人坐下吃饭。 熊宝哥仨趴在大家的脚边等着。 小时候，它们都往桌子底下钻，现在已经钻不进去了。 正吃着，卢昌华的手机响了。 拿过来一看，竟然是胡大贵的电话。 “喂，大贵，啥事啊？” “什么？设备到了？明天就能下来？嗯，嗯，嗯。” 挂上电话，他一脸的兴奋。 “怎么说？” 王瑶问道。 “设备明天来，厂家的工程师也到了。” “那太好了，这样就能出产品了。” “是啊。” 卢昌华也长出了口气。 “不过，要出产品也还早。瓶子盖子和标签都没搞呢。” “产品还得检验，后面的事还有很多。” “不怕，慢慢来，早晚能完成。” 老卢说道。 “那倒是。”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从北宁开来了五辆大卡车，拉着设备缓缓的开到了菜园。 在赵老四的指挥下，车子开进了厂区。 现在的蓝莓厂，厂房已经建好了，还剩下些在收尾。 厂家的工程师从驾驶室里跳下来。 “谁是负责人？” “我是。” 卢昌华一早就在厂里等着了。 “先在单子上签字吧。” “好，先卸车。” 厂区里还有几十个工人，赵老四招呼一声，这些人就开始卸车。 好在还有台挖掘机没走，这下就有了大用场。 在机器底下穿上绳子，挖掘机把它吊起来，再放到板车上。 根据工程师的指示，把这些机器推到不同的厂房里。 这五辆车就卸了一天时间。 有厂家的人在，就是好办。 他们根据工艺流程，安排了设备的位置，然后再拼接安装调试。 这边厂房里安装调试，另一边从北山一车车的拉回来蓝莓果子，进入了冷库。 卢昌华现在每天都在厂房里，看着师傅安装调试。 小糯米闹着要来，王瑶坚决不许。 她担心到处都是机器不安全。 卢昌华也就不让她跟着了。 “没事，宝贝，跟着爷爷钓鱼去总可以吧？” “好嗷，钓鱼去喽~” 小糯米一昂小脸，露出胜利般的笑容。 “爸，在水边小心点。” “放心吧，还有老胡头在呢。” 老卢带着孙女拉着老胡头去了北山。 这里成了他们专属钓鱼的地方。 产品设计卢昌华心里早有想法。 现在野生蓝莓很稀有，尤其是可在零下四十度仍然存活的蓝莓，更是好东西。 不能把这种饮料做成大众饮料，而是要赋予它更高的价值。 也就是说，让它成为高端饮品。 虽然他心里有了想法，可他还是得等。 等到散装的蓝莓汁出来了，他要对口味进行调试。 如果原汁原味并不一定好喝，口感也是个问题。 北山进行了半个月的采摘，留下部分果子后，工人们就撤离了。 车间里设备的调试也接近了尾声。 这天，在厂家工程师的指导下，工人去冷库里运来蓝莓果子。 推进了预处理车间。 预处理就是要对果子进行清洗，分选，去皮，切分。 到此就算预处理完了。 然后再进入蒸煮车间。 把分切好的去皮蓝莓倒入90—95度的热水中烫漂两分钟。 然后出锅，进入下一道工序。 打浆。 打浆车间里有两道打浆机，对蓝莓破碎打浆，然后过滤，得到蓝莓汁。 这就是原液了。 这种原液是纯天然的。 这样的蓝莓汁还不能出成品，必须要经过调配，还要经过均质机均质。 啥意思呢？ 就是原液里含有果肉颗粒，它容易沉淀。 而且口感酸涩，甜度也不够。 要在调配车间先调配出添加剂。 比如用水把白糖和增稠剂溶解，在加入调味剂调味。加热煮开，保持五分钟，迅速冷却到50c。 再适量加入蜂蜜，木糖醇和原液。 这时候的蓝莓汁就要进入均质车间了。 调配后的蓝莓汁先用胶体磨粗磨一次，而后再细磨一次，之后进入高压均质机均质。 蓝莓汁必须要均质。 就是让有不同粒子的蓝莓汁悬浮液均质化，使蓝莓汁保持一定的浑浊度，不易沉淀，否则蓝莓汁就会发生沉淀现象，或者分层。 蓝莓汁出了均质车间，就要进入罐装车间了。 蓝莓汁是热灌装，保持在80c。 最后进入灭菌车间。 对灌装后的成品进行瞬间高温灭菌。 由于没有预定瓶子，现在只能到均质车间这一步。 生产的量也很小，大概有一百来斤的样子。 “老板，尝尝。” “咳咳，你的添加剂都是啥玩意，没问题吧？” 卢昌华看到他们在调配，心里就没有底。 “呵呵，你放心，绝对没问题。” 工程师取了点蓝莓汁喝了几口，一脸的陶醉和满足。 “真这么好喝？” “当然了。” “其实，我们调配的添加剂都很安全，白糖是唯一的甜味剂，酸味剂是柠檬酸，再有就是增稠剂，其他的就没有了。干净卫生，绝对完全。” 听他说的这么起劲，卢昌华也喝了一口。 嗯~ 酸甜可口，味道好极了！ 第0332章必须要代言 品尝了新鲜调配的蓝莓汁，卢昌华就乐了。这口感确实不错，可有一样，蓝莓汁的颜色并不是蓝色的。 这样的蓝莓汁没有辨识度，谁知道这是蓝莓汁呢？ 既然叫蓝莓汁，就要有颜色。 当然以蓝色为宜。 于是又让工程师添加颜色。 工程师笑着说：“卢总，现在有两种办法，可以让蓝莓汁变蓝。” “哦？什么办法？” “第一种就是添加食用色素，这是方法最简单，成本最低的办法。” “那另一种呢？” “另一种成本就高了，您跟我来。” 卢昌华跟着工程师来到了第一道工序的预处理车间。 指着一个大铁箱子说道：“您看这是什么？” 卢昌华仔细一看，竟然是蓝莓的果皮，因为这是废料，所以装箱准备处理的。 “果皮啊。” “对，果皮。它含有丰富的花青素和蓝色植物色素，只要把果皮里的有效成分提取出来，再添加到蓝莓汁里，才是最完美的蓝莓汁。” 他从箱子里抓了一把果皮，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说道：“真香，你闻闻。” 卢昌华也有样学样的闻了闻。 果然充满了蓝莓果的香味。 “那你为啥不这么干呢？” “呵呵，卢总啊，因为成本呗。很多老板因为成本的原因，放弃了最天然的成分，都用添加剂调。像您这样的，原液还真是蓝莓汁，很多厂子一滴蓝莓汁都没有，全是调的。” “我做蓝莓汁不在乎成本，只要原汁原味的天然蓝莓汁。你帮我设计一下。” “处理果皮需要添加设备。” “没问题，添！” 工程师拿出笔来，在笔记本上刷刷几笔，写下了机器的名称型号和数量。 撕下这张纸交到卢昌华的手上。 “赶快订购吧。” “好。” 卢昌华抄起电话，就给胡大贵打了过去。 把需要添加的设备报了。 “赶快联系厂家，马上发货。” “好，我马上联系。” 胡大贵火急火燎的打电话联系设备，卢昌华用塑料壶装上蓝莓汁，拎回了家。 今天因为要试生产，老卢也没去钓鱼，一家人都在家里等消息。 见卢昌华进来，老卢问道：“怎么样啊？生产出来了吗？” “很顺利，就是还要添加些设备。咱们先尝尝这个。” 卢昌华把塑料壶放在了茶几边上。 卢妈妈赶紧去拿茶杯。 东北人家的茶杯可不是大城市里的茶碗或者茶盏，而是喝水喝酒通用的二两透明玻璃杯。 一杯多用，谁都能干。 现在又拿来喝饮料了。 卢昌华打开塑料壶盖，把玻璃杯靠近壶口，他推着塑料壶倾斜，壶口就流出了蓝莓汁。 略显粘稠的汁液倒进了杯子。 卢昌华先给老爸一杯，然后是老妈的。 小糯米早就站在了塑料湖边，嘴里喊着“爸爸爸爸。” 随时提醒自己的老爸，我在这呢，看着我，看着我！ 第三杯，卢昌华只能先给她了。 “来，闺女，这杯是你的。” “嗷~” 小糯米双手抱着杯子，一熘小跑的跑去了妈妈身边。 “妈妈，妈妈，你先喝。” “乖宝贝，妈妈有，你自己喝吧。” 小丫头这才捧着蓝莓汁喝了起来。 “好喝吗？” 卢昌华问。 “嗯，嗯，嗯。” 小丫头一个劲儿的点头。 老卢和卢妈妈都喝了几口，咂咂嘴，点点头。 “味道挺好，就是这颜色嘛……” 老卢看看玻璃杯中的浑浊液体有些犹豫。 “正在准备买新设备，把颜色调成蓝色呢。” 说着话，卢昌华把倒好的蓝莓汁递到王瑶的手中。 “你尝尝看。” 王瑶轻轻抿了一口。 点点头说道：“味道不错，口感也好，我跟爸的意见一样，要加颜色。” 正说着，小糯米已经喝完了一杯，她舔着小舌头，看着空杯子，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不能再喝了，喝多了拉肚子就麻烦了。” 王瑶担心的说道。 “现在都是乳酸菌饮料，添加的东西太多，孩子吃多了不是啥好事。” 卢昌华想了想，脸色一喜，“要是开发出儿童专用蓝莓饮料就好了。” “要是纯天然的，小孩子能消化吸收那可是好事。” 王瑶也神色一动。 对，对，对。 卢昌华的思路一下就被打开了。 蓝莓汁要是能做成不同人群的产品，就有了独特的属性。 比如儿童成长系列，女人青春系列，男人健康系列，老人长寿系列。 同样的蓝莓汁，一下就形成了四个系列，十几个包装。 那样，不仅产品线更丰富了，还赋予了产品不同的价值和内涵。 卢昌华马上找出纸笔来，把四大系列都一一列了出来。 见卢昌华忙乎起来，大家都不去打扰他，连小糯米也识趣的去跟爷爷奶奶起腻去了。 “我要去趟京城，找京城广告公司设计包装还有瓶子。一个星期就回来。” 卢昌华说走就走。 王瑶叮嘱道：“注意安全。” “放心。” 他收拾了一下衣服和洗漱用品，拎着一个旅行包就出了门。 老卢拿了钥匙，他要送儿子回北宁。 “天色不早了，明天再走不行吗？” 卢妈妈还是不放心。 “没事，儿子去办正事，抓紧时间好。” 老卢说道。 “妈放心，我们走慢点。” 卢昌华把旅行包放在后座，接过老爸手里的钥匙，他来开车。 今晚老卢就不回来了，明天一早再开车回来。 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多钟。 太阳西斜，天边红霞漫天。 去岔路口的砂石路上走着些下工的职工们。 道路两侧是金黄的麦田。 微风拂面麦浪翻滚。 虽然今年遭了灾，可到了收获的季节，大地依然奉献出了一年的成果。 今年的麦浪有些稀疏。 卢昌华叹了口气，希望明年会好吧。 车子卷起一股尘烟，沿路疾驰。 当晚，爷俩就住在了北岗的家中。 “爸，明天一早我就走，您在家吃了饭再走，别急，反正回去也没啥事。” “嗯，我不急。” 第二天一早，卢昌华拎着旅行包急匆匆的去了火车站。 当他登上了去哈市的火车，心里踏实了不少。 中午时分就到了哈市，他又打车去了机场。 他从包里拿出一张空白介绍信，添上去京城的事由，有了这个才能买机票。 傍晚时分，他已经站在了京城机场的出口处。 打车进城。 在京城广告公司附近找了家旅社住下。 京城广告公司，他可是打了很多次交道。 对他们的设计规划能力还是认可的。 第二天，他吃了早点，就去了广告公司。 公司里很多人都认识他。 一见是东北的卢总来了，都很意外。 “卢总，你怎么来了？有事啊？” “有事。” “有事，您怎么不打个电话，我们好去接您啊。” “不用，我需要产品设计。” 见卢昌华这么急，业务老总就马上召集了策划部设计部来开会。 卢昌华就把自己的想法跟他们说了。 这些人听着连连点头。 他们对这个东北来的“土老板”早就刮目相看了。 当年的昌和罐头，北绒鹅绒服，现在的昌和拖拉机，哪一样产品的构思不是卢老板出的？ 如今人家又搞了个蓝莓汁。 你看看人家的思路。 产品搞成不同的系列，针对不同的人群，真是有想法啊。 虽然先期投入的成本会很高，至少包装就得好几套，可是如果打开了市场，那就是爆款产品！ “儿童成长系列，主打营养，促进生长发育。” “女人青春系列，主打美容养颜，祛斑祛痘，调理内分泌。” “男人健康系列，主打健康因子，还你健康好身材。” “老人长寿系列，主打调理经络，舒畅全身，抗衰老。” 这四个系列的卖点一一列出，策划部的人都点点头。 这想法，确实超出了很多老板的思维。 会上，卢昌华还提出了产品代言的事。 每个系列都对应一到两位明星，至于让谁来代言，广告公司先提几个候选人，最后再定。 一时间，京城广告公司就忙碌起来。 策划部忙着写文桉，设计部忙着设计瓶子包装。 而他们的外联部则跟各影视公司取得联系，让他们提供明星的照片和履历。 这会儿的明星已经有了些架子。 这都是跟港台学的。 好的没学着，学了一身臭毛病。 可他们一听是昌和集团要找代言人，都把架子放下了。 为啥？ 昌和集团现在太出名了。 先是昌和罐头，后来是昌和礼盒。 还有售价很高的北绒鹅绒服，也是昌和集团的。 至于近几年名声鹊起的昌和拖拉机更是家喻户晓。 现在电视里还在播放昌和拖拉机的广告呢！ 这样有实力的企业，钱能少给吗？ 很多明星开始找关系，把自己的资料递进京城广告公司，搏一搏这个代言机会！ 第0333章蓝精灵 对于产品名称，卢昌华跟广告公司策划部的人研讨了好几天。 大家提出了好几个方案，都不理想。 卢昌华提议，儿童成长系列，取名「蓝精灵」。 既能体现少年儿童的活泼可爱，又能体现蓝莓汁的辨识度，蓝色液体。 这样的名字简单易记，朗朗上口。 非常适合传播。 前几年，正好有一个蓝精灵的动画片上映，小朋友们非常喜欢。 如果用动画形象来设计包装和广告传播，必将事半功倍。 卢昌华还提出，购买《蓝精灵之歌》的版权，作为广告音乐使用。 这个提议得到了策划部的认同。 最后儿童成长系列就定下了商品名「蓝精灵」，并注册了商标。 京城广告公司派人直飞羊城。 跟羊城电视台协商，购买蓝精灵之歌的版权。 同时，也找到了央视广告部的关系，给羊城电视台施加些影响。 一周之后，版权顺利的买了回来。 购买单位是昌和集团。 至于动画形象，则需要羊城电视台与美方联系，需要他们给予授权。 有了歌曲，现在就要等包装设计了。 蓝精灵作为儿童饮品，设计的风格就得活泼可爱。 找谁来代言就成了一大难题。 卢昌华知道，现在很火的童星没几年就销声匿迹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发展。 要是让他们来代言，恐怕产品的未来也不会长久。 他就跟策划部的人商量，能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来做广告的主角。 作为甲方，提出了这个要求，乙方能不同意吗？ 「行，卢总，让贵千金来试试，万一合适呢？！」 就这样，王瑶带着闺女儿子飞到了京城。 王瑶一落地，第一件事就是给北大的妹妹王露去了电话。 「大姐，你来京城了？太好了，你来学校找我呗。」 「我刚下飞机，等跟你姐夫见面了，晚上去找你吧。」 卢昌华早就在外面等着了，见老婆孩子到了，他乐的嘴都合不拢。 他牵着小糯米，王瑶抱着儿子上了车。 「怎么？啥事非得让闺女来啊？」 「咱家的产品需要模特，我想让糯米去试试。」 「这么小就接触这些，好吗？」 「自己家的产品，就当帮我的忙了。」 卢昌华转头看向女儿。 「糯米啊，爸爸有事让你帮忙，你帮不帮啊？」 「帮啊，可我还小，没有力气。」 小糯米眨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爸爸。 「你只要听叔叔阿姨的话，做几个动作就行了。」 「哦。」 出租车直接来到了京城广告公司。 当卢昌华领着闺女走进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小糯米。 小糯米被这些人看的有些心虚，急忙躲在爸爸的身后，伸出个小脑袋偷偷的看着外面。 眼神很是机警。…. 「好，这个小姑娘好。」 广告导演正好也看到了这一幕，连声夸赞道。 小盛宇眨着大眼睛，傻乎乎的在妈妈的怀里咬着手指头。 王瑶把儿子的手拿出来，说道：「不要吃手指。」 这个导演认识王瑶，当初拍摄礼盒广告的时候，就是他导演的。 「王瑶，这是你的孩子？」 「是啊。」 「这两孩子都能入镜。」 导演信誓旦旦的说道。 卢昌华被叫去设计部看包装，王瑶则带着孩子在策划部跟这些人聊天。 蓝精灵的包装出来了。 为彰显儿童属性，设计成了人物形象。 蓝妹妹一头金色的长发，白色的连衣裙和高跟鞋，再加上长长弯曲的睫毛和妩媚动人的眼神、甜美的声音，使得蓝妹妹成了很多蓝精灵心目中的梦中情人，人气很高。 聪聪是蓝爸爸的助手，黑框眼镜是他独特的标志，他是一个喜欢自作聪明、出风头、啰里啰嗦同时又胆小怕事的蓝精灵，时常做弄巧成拙的事情，经常因大言不惭被众精灵们痛扁。 聪聪的口头禅是：「爸爸常说……」。 厌厌眉头紧皱。 他的口头禅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我讨厌……」 只要能听见的东西，厌厌几乎都喜欢：「我讨厌格格巫！」「我讨厌巨人！」「我讨厌干活！」 厌厌常常嘴上这么说，其实却常常很关心别人。虽然叫「厌厌」，却一点也不惹人讨厌。 健健人如其名，体壮如牛，经常炫耀自己发达的肌肉。在蓝爸爸不在的时候，健健充当蓝精灵的领头人，由于其强健的体魄，很多蓝精灵都惧他三分。右臂上的那个红色刺青是健健与其他蓝精灵相比的最明显的区别。 惰惰总是一副睡不够的样子，他大多数时候在偷懒睡大觉，平时也很懒惰，所以叫惰惰。 乐乐总是能给大家带来欢乐的气氛，他总是抱着一个礼物箱子走到别人跟前：「送给你一件礼物！」 别人开箱子的时候乐乐就在偷笑，然后只听见一声「彭！」开箱子的人被炸得黑头黑脸的。 灵灵最醒目的标志是耳朵上别着一支笔，帽子前有个帽沿，带背带的蓝精灵裤子。 他是一个天才的发明家，发明出了好多高科技项目－天气控制器、机械蓝精灵等。 梦梦盼望刺激、冒险的生活，见识事物，不喜欢平澹。在蓝精灵们的帮助下，他实现了乘坐飞船去外星球的梦想。 一顶厨师帽，围着一款白色餐巾，手里经常捧着各式各样的甜点或蛋糕，一看就知道是爱吃甜点的婪婪。 婪婪由于非常爱吃甜点导致体重大大增加，带来很多不便，但始终无法改变这个爱好。但婪婪也是蓝精灵中独一无二的糕点师，他做的蛋糕以及甜点，给其他蓝精灵带来了难得的美味。…. 笨笨总是笨手笨脚的，老打翻东西，笨笨的帽子比较大，都快把眼睛盖住了。笨笨因为笨被其他蓝精灵看不起，所以想学巫术，后来吃了亏才老实了。 帽子上有朵花，手里总是拿着个镜子的蓝精灵就是蓝精灵里面最爱美的浮浮了。 浮浮把镜子当作宝贝，其它的神马都是浮云。 平平是蓝精灵中的小号手，他那把小号总是随身携带。但他吹小号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曾经因为吹得实在难听影响整个蓝精灵乐队无法奏乐，后来大家塞住耳朵才继续开始了乐队的演出。 诗诗是蓝精灵里的诗人，喜欢作诗，动辄诗兴大发。因到处作诗歌朗诵引起其他蓝精灵的不满，遂与画画共同离家出走，在海上遭遇风暴流落荒岛。 画画是蓝精灵里的画家，爱好作画。 踪踪的帽子上有要红色的羽毛，他是蓝精灵中的猎犬，嗅觉灵敏，能够循着气味追踪目标，在寻找走失了的蓝精灵的时候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这十五个动画形象，作出了十五个形状各异的包装瓶。 瓶子不高，只有十公分，直径四公分。 这些 瓶子最大的难度是需要各自的模具。 难度很大。 成本也很高。 因为是人物形象的异形瓶，还要印刷。 这种瓶子的制作工艺是先吹瓶，然后印刷，最后上模具挤压。这里的难点就是印刷的形象与模具挤压时，是否能一致。 否则就会成为废品。 成品率有点低啊。 「先做模具，试产一下，看看情况。」 京城大兴一带有很多厂，这些就不用卢昌华操心了。 他现在操心的是形象授权的问题。 美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动画形象还能卖出形象使用权，尤其是在中国。 这十五个形象，美方狮子大开口，想要狠狠的咬一口。 五万美元一年，十年起。 羊城电视台把这个消息传到了京城。 卢昌华马上同意，150万美元买断想象使用权，包括名称。 美方一口答应。 一边签订了形象买断协议，另一边包装瓶也生产了出来。 小糯米看到这些人物就爱不释手。 电视里看到的蓝精灵，竟然出现在自己的手里，她能不兴奋吗？ 小盛宇还不太明白姐姐为啥那么高兴，他也有样学样的抓着这些小瓶子。 广告拍摄现场也准备好了。 十五个蓝精灵遇到了格格巫，在这种紧急时刻，小糯米冲出来，施展魔法把这些蓝精灵变成了小瓶子，被她装进了书包里。 她蹦蹦跳跳去上学了。 课堂上，她拿出一小瓶蓝精灵，偷偷喝了一口，立马元气满满，老师走进课堂，全班起立，小糯米赶紧把蓝精灵藏起来。 她也站起来，偷偷回头对身后的小朋友低声说道，「把蓝精灵带回家，赶紧保护他。」 她拿出一瓶蓝精灵递给了身后的伙伴。 96. 无色非龙 第0334章爆款 如今的饮料市场就专门的儿童饮料很少，比较知名的就是哇哈哈儿童营养液。 九三年已经销售额四亿，利润七千万元。 卢昌华的竞争对手就是它了。 十五个模具，十五套包装。 包装每个平均在五毛钱。 卢昌华为了降低成本，加大了包装采购量，每个包装按照一百万个的数量采购。 这样成本就降下来了。 平均两毛一个。 广告片拍出来了，再配上大家都熟悉的歌曲，充满了童趣和幻想的新颖广告出现了央视上，还赞助了央视的儿童节目。 同时，央视也重播了蓝精灵这部动画片。 国庆节后，各大商场出现了蓝精灵儿童饮料。 就摆放在哇哈哈儿童营养液的旁边。 一时之间，全国的家长都炸了锅了。 蓝精灵儿童成长饮料以包装新颖，与动画片联动传播，再加上这些年蓝精灵人物形象的深入人心。 小朋友们都心动了。 嚷嚷着让家长去解救蓝精灵。 把蓝精灵带回家里，保护起来。 家长们也有心去看看，这个蓝精灵到底有什么魔力，让孩子们这么上心。 尤其电视广告里，小糯米与动画片相结合的形象，可爱活泼，朝气向上。 正是很多家长喜欢的形象。 一时间，商场的儿童饮料专柜围满了人。 既有家长也有小朋友们。 他们没钱买，可不耽误他们看啊！ 只见十五个蓝精灵，每个一条，每条五个，由透明塑料塑封在里面。 要想把这十五个蓝精灵都解救回去，就得买十五条。 而且价格还不便宜。 两块五一条。 很多家长都在纠结，到底要先解救谁呢？ 小朋友们则对着家长要求，再多解救一个吧，我太喜欢了。 得。 商场里就这最热闹。 小孩子们也有了攀比心。 你解救了一个，我就要比你多解救一个。 家长和家长之间为了孩子，也硬着头皮多买几条。 就这样，上市的首批蓝精灵儿童成长饮料三天内销售一空。 商场不得不在哇哈哈旁边立上一块牌子，「蓝精灵缺货，耐心等待。」 这块牌子可让其他儿童饮料的业务员起急了。 您说缺货就得了，干嘛还要等待啊，买我的不就行了。 嘿，消费者还就不买了，就等着。 这年头，给孩子买点零嘴和饮料都算是奢侈品了。 钱就那么多，买了这个就买不了那个。 孩子哭着喊着要解救蓝精灵，你说家长能买其他的吗？ 买了也不讨好。 卢昌华两口子跟王露见了面，吃了一顿饭，就急匆匆的赶回去了。 京城这边连续发货，给十五个包装发去了北宁。 不仅如此，京城广告公司还把蓝精灵的形象制作成卡片，作为产品的配套赠品。 每条蓝精灵里都有一张对应的卡片。…. 只要他们购买了十五条，就能集齐十五张卡片。 卢昌华回到家的时候，增添的设备已经安装调试了。 包装一到，工厂就开足马力生产。 第一批生产出来就发到了各大城市。 很快就被销售一空。 其实，每瓶中的实物只有四十毫升，一条也只 有两百毫升。 一套是十五条，十五个卡通形象，共三千毫升，售价35块钱，当然这是零售价。 工厂三班倒的加工生产，依然供不应求。 卢昌华派人去林业局里收购野生蓝莓，不仅在沾河，还跑去了大兴安岭。 为了保障原料供应，卢昌华不惜高价收购。 一时间把其他来收购的老客都挤兑的没了客户。 这些老客一见卢昌华收购价这么高，自己还往外倒腾啥啊？直接卖给他得了。 连这些来收购的老客都把蓝莓卖给了卢昌华。 他是来者不拒，一股脑的全收。 一车车的蓝莓从大兴安岭深处运到了小兴安岭脚下，进入了卢昌华的冷库了。 十月的天气已经见凉了。 卢家六号地块的黄豆已经收完，都送去了北宁油脂厂。 蓝莓加工厂一刻未停，昼夜生产。 因为卢昌华使用的原料都是野生矮丛蓝莓，花青素的含量非常高。 虽然每瓶中的有效成分不多，可依然有效。 很多孩子喝了蓝精灵，吃饭好了，睡眠深了，精神好了，上课注意力也集中了。 看到孩子们的这些好的变化，很多家长也跟着孩子们一起，参与到了收集蓝精灵卡片，解救蓝精灵的事业中。 重要的是，很多孩子的书桌上都摆着蓝精灵的空瓶子。 这是他解救的蓝精灵，他赋予了感情，谁都不能把他的宝贝扔掉。 还有老板带着现金和卡车来到三分场，在厂门口等着拉货。 有些职工看到了商机，就在菜园附近开饭店和旅社。 李振国一见，立马对这一行为进行统一规划。 指定了地点，建盖统一的房子，职工们租房开店。 这样连队也有了租金收入。 卢昌华对此有预见，可他根本不参与。 自己不能把所有的生意都做完不是？！ 他也替职工们高兴。 在蓝莓厂门口，经常性的排着几十辆大卡车，司机加上货主都上百人。 他们的吃喝拉撒都得有人管。 这些就交给连队和职工了。 由于有了充足的原料，卢昌华就敞开了供应货源。 每天都能拉走几十车蓝精灵。 卢昌华把厂名改成了北宁长水蓝精灵饮品有限公司。 随着广告的播放，产品印象逐渐深入人心。 全国各地的经销商都来人抢货了。 那些只打款不来人的企业，基本都排不上号。 没办法，太火爆了。 厂门口排队的车辆，从十月底的几十辆，到现在上百辆的卡车排队。…. 卢昌华根本不用去管市场上的事了，给钱拉货走人，赶紧腾地方。 每天，长水农场农行的人都早早跑来等着。 财务人员收了一笔钱，他们就跟着清点一笔，入账一笔。 一直等到晚上六七点钟了，这才依依不舍的返回场部。 把钱放进金库里。 自从十月份开始，长水农行成了北宁管局内现金最多的农行。 农行主任乐的，都找不着北了。 北宁的农行每三天就下来一趟，把现金押运回去。北宁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这些钱放在这儿不是浪费吗？ 赶紧拿上来，我好放贷出去。 小糯米自从上次跟着去了趟京城，还见到了小姨，就心心念念的说要去读书。 搞得王瑶哭 笑不得。 老卢见蓝莓加工厂生意红火，自己也就放心了。 整天带着老胡头去北山钓鱼。 有时候也带着小糯米去。 这几天天气有些凉了，卢妈妈就说老卢没正事。 儿子忙工作，你没啥事不会去弄点柴火？ 整天钓鱼，还带着小孙女，万一感冒了可不得了。 老卢笑呵呵的说道：「咱家还缺柴火？」 原来，蓝莓加工厂有动力车间，就是烧锅炉的。 像对蓝莓的蒸煮都需要热水，这都得锅炉烧。 这几天，卢昌华已经让人把管道铺过来了。 「那咱们不吃饭了？」 「做饭不是有豆秸吗？」 卢家最不缺的就是豆秸。 两千垧地的大豆，豆秸有的是。 「让二洪找人拉几车回来嘛。」 卢妈妈滴咕道。 「好，我打电话。」 老卢刚要抄起电话，院门外就响起了突突突的拖拉机声。 「卢叔，卢叔。」 「哎，来了。」 老卢赶紧去开门。 门外站着张老五。 「那什么，我们来送豆秸。」 「哎哟，那感情好，我正愁没柴火呢。」 「卢叔啊，我们早就要给您送来了。这不是要把豆秸盖猪圈上么，耽误了些日子。」 他解释了一句。 猪圈里的猪还没来得及杀呢。现在天冷了，豆秸盖在猪圈上也能保暖。 「豆秸放哪儿啊？」 「从前面院墙那儿扔进来，直接堆那儿就行。」 老卢赶紧指挥起来。 拖拉机后的豆秸堆上坐着五个人。 车子来回倒了几下，就靠在了院墙边。 这些人起身拿起叉子，把车上的豆秸叉进院里。 过不大会儿，又来了一车。 一连拉来了四车，这才算完。 一台挖掘机正沿着机耕路，往卢家这边挖沟。 这是要把暖气管子铺过来。 三分场谁不羡慕卢家啊？ 以后，就告别炉子了。 家里再也没有灰尘了。 这就是进入了现代文明的标志。 老胡头也说了几次，希望能把暖气就过去，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想要接暖气的可不是一家两家。 李振国和韩建华都表示只要方便就接过去，取暖费照给。 卢家的客厅。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蓝精灵的动画片。 小糯米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发出咯咯的笑声。 这集刚一结束，蓝精灵的广告就出现了。 小糯米指着电视上的自己，高喊道：「妈妈妈妈，看，那是我！」 「知道是你，我的乖糯米。」 电视里的糯米活泼可爱，散发着古灵精怪的样子。 卢妈妈笑呵呵的说道：「糯米是咱们家的大功臣，糯米真乖！」 96. 无色非龙 第0335章远见的重要性 就在卢昌华加班加点的生产蓝精灵，满足市场需求的时候。 公司法通过了。 明年七月一号实施。 这下全国的私营企业炸了锅了。 自己创办的企业要重新登记。 可当初挂靠的婆婆不乐意了。 咋滴？翅膀硬了？跑了你个卖切糕的！ 一时间，挂靠企业与老东家闹得不亦乐乎。 其实，早在八八年的时候，就有了私营企业暂行条例。 要知道，就在九三年，社会上大多数人还对私营企业有偏见呢，更何况是那时候。 改革开发以来，很多聪明人就找关系挂靠在各种国营单位之下，成立了集体性质或者国营性质的企业。 主要是为了做业务方便。 在八十年代，这样的挂靠单位，打着国营企业的招牌，确实是捞到了改革初期的红利。 赚的盆满钵满。 这样的企业被称为带帽企业。就是脑袋上带着红帽子。 后来，企业越做越大，尤其是进入九十年代后，这样的企业就面临这样一个现实问题，这个企业到底是谁的？ 谁才是这个企业的主人。 再加上公司法的出台，更是刺激了企业创始人要掰扯清楚的决心。 于是各地就上演了这种摘帽子事件。 有的给点钱，婆家也就放手了。 有的给钱都不行，婆家想要全部。 于是就开始打官司了。 其实，这种摘帽子行为，在九十年代初就有了，只是当时还不是很普遍。 可在九三年的时候，这就成了普遍现象。 好在卢昌华名下的企业都是他私营的。 当初有多少人在背后骂他是大傻子啊！如今，傻眼的是他们。 远的不说，就说北宁吧。 一下就冒出来二三十家企业与自己的上级单位闹掰的。 还都个个对簿公堂。 当时用来抵账的粮油加工厂，早就被卢昌华更换了执照，性质也是私营企业。 跟农场没有半毛钱关系。 而长水农场的养牛场也陷入了摘帽风潮中。 卢昌华一直以为，地处六分场的养牛场是农场的，其实这都是假象。 当初，农场建设了乳品厂，要大力发展奶牛养殖事业，就出台了很多优惠政策。 其中就有鼓励养牛落户的政策。 还有大量的政策补贴。 挂职锻炼的副场长刘权正是管理畜牧业的，他积极奔走，劝说了自家的亲戚投资养牛。 刘权个人也入股了。 于是在六分场养殖了上百头奶牛。 为了得到农场的支持，办理执照的时候就挂靠在畜牧科名下，成了长水农场养牛场。 农场还划拨了土地和饲料地，大力支持。 当时刘权还在挂职，这些事都没问题。 可今年年底，刘权挂职到期，要返回学校了。 这下情况就发生变化。 畜牧科派出了自己的场长和技术员，对养牛场进行接管。…. 这下投资人不干了。 凭什么啊？ 双方各执一词。 农场方面说了，奶牛确实是你个人投资的。 可这土地和饲料地是农场的，让你白白使用了这么多年，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 再说了，牛舍的建筑材料也是通过农场优惠的，你用水用电也享受了优惠，不是农场企业，能 给你优惠吗？！ 投资人一时语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能大骂刘权不是个东西。 这里也有刘权的股份，他个人也出了钱的。 得到消息，火急火燎的跑回来，解释情况。 人家畜牧科对这位老领导很客气，可对养牛场的性质就是不撒口。为啥？执照上写的明白，「国营」啊。 咋滴？你想让国有资产流失？ 刘权到现在已经不敢再说有自己的股份了。 犯错误。 他咬牙忍了。 可别人忍不了啊。 于是一纸诉状，把农场告上了法庭。 要求法庭把企业判给实际出资人。 这件事在长水农场闹得沸沸扬扬。 当初也有人劝卢昌华不要更换营业执照，那样对做生意有好处。 到了如今，这些人都对卢昌华的决定赞不绝口，有远见，有魄力。 很多企业在这场摘帽风波中都停产了，都等着打完官司再说。 市场上很多产品一下子就供应不上了。 蓝精灵除了把儿童蓝莓饮料铺向了全国，还乘势推出了青春系列饮品。 瓶子就是女人的「S」型曲线造型。 包装颜色是澹粉色，可爱青春活力。 取名「活力水」。 主打女性专用饮品，美容养颜，活力无限！ 十二月上市铺货。 一时间，央视和各地方台都播出新广告。 青春活力水，一下就在女孩子中间流行起来。 这下，不仅孩子们要解救蓝精灵，女人们也开始自己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女人尤甚！ 只要听说这玩意有美容养颜的功效，长得越普通的人越追捧。 而那些大美女则更希望自己能锦上添花。 活力水几度脱销。 排队拉货的卡车越来越长。 做礼盒是卢昌华的强项。 于是专门推出了一款家庭装礼盒。 礼盒里既有蓝精灵儿童饮品，也有青春活力饮品，还特别生产了一批老人长寿饮品。 组合在一起就是家庭装了。 一过元旦，家庭装迅速上市。 这些经销商早就摸清了规律了。 只要是从蓝精灵厂子里拉出来的货，别管是啥，都好卖！ 你就拉吧。 重要的是，厂家是真负责啊，所有产品都有广告，你就负责卖货就行，其他的由厂家解决。 卢家和胡家终于用上了暖气了。 家里再也不用烧炉子了。 李振国和韩建华想用暖气的愿望现在是实现不了了。 上冻了，挖沟太费劲儿，只能明年开春再说了。…. 老卢和老胡头已经猫冬了。 两人每天都在卢家客厅里坐着看电视。 重点的就是小糯米的广告。 小糯米早就看烦了自己的广告片，她喜欢看动画片。 小盛宇现在学会了翻身和爬行。 西屋的火炕从此被他霸占了。 王瑶对儿子不放心，随时都要看着他，省着这小子又掉下炕去。 就在前几天，他刚学会爬，就开始探索周围的地图。 好家伙，把西屋炕上的小被子，小枕头和玩具都推到了地上。 那叫一个乱哪。 卢昌华和王瑶对此很高兴。 看着儿子一点点的进步，那种喜悦无法言表。 结果，乐极生悲。 两人一个没注意，小盛宇就从炕上掉下来了。 好在，卢昌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孩子的衣服，把小盛宇悬在了半空中。 此后，王瑶就不敢再大意了。 只要这小子满炕爬的时候，她就得守着。 王瑶对着客厅喊道：「糯米，糯米，来一下。」 小糯米正在爷爷跟前起腻呢，听见妈妈喊她，就答应一声，屁颠屁颠的跑进了西屋。 「糯米，你看着弟弟，妈妈上个厕所去。」 「我不想看着他。」 小糯米一脸的纠结。 「为啥啊？他是你亲弟弟。」 王瑶好奇的问。 「他不老实，不听话。」 糯米皱着眉头说道。 「就因为他不老实不听话，才要你看着他啊。」 「哦。」 小糯米纠结的小脸跟包子似的。 王瑶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轻声说道：「乖糯米，帮妈妈的忙才是好孩子。」 「好吧，我要做个好孩子。」 小糯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爬上了炕沿，盯着又在探索的臭弟弟。 王瑶嘴角含笑，往兜里揣上一把手纸，就出了门。 东北样样都好，就是这上厕所太不方便。 在城里还好，至少有公厕。 有的家里就有卫生间了。 可在农场，就没那么好的条件了。 每家每户都会在自己的园子一角，用木板做一个旱厕。 其实，很简单。 就是在地面挖个坑。 在这个坑的四角各埋一根木头柱子。 三面用各种材料围上，一面开口。 在柱子的底部，土坑的上方，一左一右搭建脚踩的踏板。 有的人家用砖头，有的人家用木板。 这就是厕所了，而且不分男女。 人没有人在上厕所，全凭咳嗽。 去上厕所的人，离着老远就咳嗽几声，这是给上厕所的人一个信号，有没有人吱个声。 在里面蹲坑的人，听见有人来了，要么赶紧擦屁股出去，要么也咳嗽几声，算是反馈，这里有人。 如果得不到反馈，就说明这里没人，那你就大胆的去。 这要是夏天，上这简易厕所还凑合事。 要是大冬天的上厕所，可就遭罪了。 这种简易厕所，四面漏风，赶上大雪飘飞，寒风刺骨的时候，那就要快速解决问题，否则屁股受不了。 96. 无色非龙 第0336章福及乡梓 1994年1月1号，元旦。 几辆从北宁开来的大卡车轰隆隆驶进了三分场，来到了卢家门前。 从驾驶室里跳下一个人。 他回身又抱下一个小男孩来。 卢昌华从院门走了出来。 「大贵，辛苦了。」 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嘴里喷着白气。 「这辛苦啥！儿子，快喊二大爷。」 那小男孩调皮的看着面前这个比老爸还高一头的二大爷。 咧嘴一笑，龇出一排小白牙。 「二大爷好。」 虎头虎脑的样子。 「胡乐，都长这么大了！」 卢昌华感慨道。 「你家丫头比他还大一岁呢。」 两人正说着，小糯米从院里跑了出来，看着拉着胡叔叔裤腿的黑小子。 「你是谁呀？」 小糯米不认生，上来就主动搭话。 「我，我叫胡乐。」 小胡乐一岁半了，走路虽然不是特别利索，可也能磕磕绊绊的走了。 「胡乐？」 小糯米歪着头说道。 「糯米，你带着胡乐弟弟进屋吧。」 「好啊。」 糯米上前拉着胡乐的手，就往院子里走。 胡大贵看着就乐了。 「嘿嘿，她们姐弟俩倒是亲热。」 「东西都弄齐了？」 「齐了，放心。」 原来，卡车上拉来的是罐头，按照每家两个罐头礼盒的标准，这些货够三分场分的了。 卢昌华抄起电话，让蓝精灵厂里也拉几车饮料出来。 「走吧，咱哥俩送温暖去？！」 「走。」 这会儿，老胡头从卢家客厅里出来，抱着小胡乐一脸的笑容。 老头盼孙子盼了一年了，终于给送来了。 「大贵，不回家待会儿？」 老胡头现在早已没了当初跟儿子较劲儿的劲头了。 只要给他抱着孙子，他啥也不管。 「爸，你在这儿呢？我妈呢？」 「你妈在家做饭呢。你们这是要干啥去？」 「胡大爷，我和大贵去送温暖，你要去不？」 「你爸去不去？」 「我爸？」 正说着，老卢也从屋里出来了。 「去，咋不去呢？正好跟老哥们见个面。」 老卢牵着小糯米的手。 「要去，就一起吧。」 一熘六辆大卡车，拉着满满的货物，离开了卢家这趟街，向家属区里面驶去。 每到一家门口，装卸工，就抬着东西往院里送，还一个劲儿招呼着，「过年好。」 这就是意外之喜。 很多人都没想到，卢家会给大伙送东西。 老卢和老胡头，一个牵着孙女，一个抱着孙子，一个劲儿的说：「过年了，喜庆喜庆。」 卢昌华和胡大贵都说不上话了。 他俩也懒得说，指挥着装卸工，送货就行。 送给大伙儿的不仅有罐头，还有饮料。 得到好处的职工和家属都很感谢。 等送到韩建华家，老主任的头发都花白了。…. 「老卢啊，你是养了个好儿子啊，教育的好，又出息。」 「主任，我啥样您知道，咱就别说这话了。」 「哈哈，好好。」 老卢也是乐得合不拢嘴。 相互让了下香烟，老卢终究没有抽，他的肺不好，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他也感觉呼吸不畅。 「哟，这是小糯米吧，真乖啊。」 「糯米，叫韩爷爷。」 「韩爷爷好。」 小糯米嘴甜，冻得通红的小脸上绽放着笑容。 「好好，真是个好孩子。」 韩建华摸了摸小糯米的小脑瓜。 又看向了老胡头手里的黑小子。 「这是你孙子？」 「是啊，胡乐。」 「哟，大贵的儿子？」 「是，是我儿子。」 胡大贵大大咧咧的说道，脸上满是得意。 「你小子行啊，有出息！」 老胡头满脸的褶子都笑开了。 「大孙子，叫韩爷爷。」 「韩爷爷。」 「真乖。」 「干脆，你俩来我这儿坐坐，暖和暖和再走，让昌华和大贵去忙乎吧。」 老卢见孙女的小脸蛋都冻红了，就说道：「也是，好久没来了，坐坐再走。」 「对，对，暖和暖和。」 三老头带着孩子们进了屋。 卢昌华见状对胡大贵说：「咱们送吧。」 一上午的时间，他们就送东西了。 那几大车的货都送了出去。 「大贵，你在家待几天？」 「我就是跟车来送孩子的，让爷爷奶奶亲热亲热。」 「今年春节你不回来？」 「回来也就是三十初一，还得去老丈人家。吴玥每年都要回去，我也得顺着她点。」 「行，孩子提前回来也好。」 卢昌华招呼这些司机让他们去厂子里吃饭。 然后拉着胡大贵回家。 他们哥俩也得好好聚聚。 一进屋，就见王瑶抱着儿子在哄睡呢。 「嫂子。」 胡大贵跟王瑶打招呼。 「大贵啊，来来，进来坐。」 「咦，咱爸还没回来？」 「没有，我还以为跟你们在一起呢。」 「哦，可能在老主任家吃上了。」 卢妈妈从厨房走了进来。 「哎呀，大贵回来了，呵呵，别走了，在这吃吧。」 「我还是回去吧，家里就我妈一个人……」 「还算你小子有孝心。」 卢妈妈笑骂了一句。 吱妞一声，房门开了，胡大娘端着菜盘子走了进来。 「妈？」 「儿子，你婶都说了，就在这吃吧，咱们娘俩沾他们光了。」 胡大娘乐呵呵的说道。 「嘿嘿，这样啊，那就在这儿吃了。」 胡大贵一屁股坐了下来。 卢家给全分场的职工送年货，有人欢喜有人怨。 欢喜的都是些平时跟卢家多多少少打过交道的人家。 自从卢家回来之后，他们家可没少用工。 人家工钱给的高，还从不拖欠。…. 基本上一把一利索。 无论是春播，还是松土，除草都没少用人，就连抓蝗虫也用了好几百人。 北山运树苗，种树，到抗旱浇水，割草哪样都是人工。 三分场没给卢家干过活的少。 有没有始终没跟卢家打过交道的呢？ 有。 就是那些养牛户。 这些人大多是外来户。 因为养牛才落户在了三分场。 很多职工家属都对他们不太亲热。 主要的原因就是不知根底。 以前，分场职工相互认识都是几十年上下的，谁不知道谁啊？ 工人子弟，品行都不错。 可这些养牛户来了之后，风气就变了。 他们大多是从农村来的，看到啥都是好东西，总是有偷偷摸摸的习惯。 这也是引起职工们诟病的主要原因。 养牛离不开人，他们没给卢家干过活也正常。 这次送年货，不仅职工们有份，他们这些养牛户也没落下。 还分的跟大伙一样。 可有些人的想法不是高兴和感激，而是说风凉话。 「嗨，我就说嘛，卢家能有好心？你看看，你看看，这日期，还有仨月就到期了！这要是不临期，他能给咱们送来？他是吃不了了，扔了可惜，才给咱们的。」 「对，老哥你说的在理啊。你说他在北山养了那么多狍子，为啥不送咱们呢？送这几个破罐头，湖弄谁呢？！」 要不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呢。 有些人见不得你好，有些人总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们的对话被有心人听到了，这一下子就传开了。 卢昌华和胡大贵一起去老主任家，他们要去把自己老爹喊回来，不可能自己不声不响的就吃了，老头在外面不管吃没吃，都要去喊一声。 一进老主任家，卢昌华就感觉气氛不对。 韩建华气鼓鼓的样子，头发都竖起来了。 「哟，主任啊，跟谁生气呢？您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大气性啊？」 卢昌华开着玩笑，缓解着尴尬的气氛。 他在屋里扫视了一圈，发现仨老头都是气呼呼的。 韩妈妈也满脸的不高兴。 「这是咋了？」 「还咋了！你送年货送出冤孽来了。」 「什么？爸，杂回事啊？」 卢昌华见老爸这么说，赶紧追问。 「唉，好心没好报啊！」 老胡头叹了口气，给自己孙子夹了块肉。 小胡乐抓着肉片往嘴里塞。 「有人说你的风凉话，说你送的东西是要过期了才送人的！」 韩建华气愤的说道。 「这些王八犊子，送东西他们还挑毛捡瘦的！」 韩妈妈难得骂了句脏话。 「什么？要过期了？」 胡大贵可不干，这是他调运来的货，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哦，明白了。」 老卢说道：「总有些养不熟的白眼狼，以后这送年货的事，尽量少干吧。」 卢昌华本是好心。 自己发展起来了，要过年，给大家送点东西喜庆喜庆。 可是没想到，总是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没事，都别放在心上，咱们回家吃饭吧。」 卢昌华招呼老爸回家。 「别啊，我和你爸也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咋滴，在我这吃一顿还不行啊？」 「行，行。」 「那我们就先回了。」 胡大贵气鼓鼓跟在后面，脸色不好看。 「昌华，是不是咱们太自作多情了？你看，咱们出钱出人的忙活，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一百个人里，能有五十个说咱们好，就不错了。你还想人人 都念咱们的好吗？」 「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 「走吧，回家吃饭，这不值得上火。」 此时天空落下了鹅毛大雪，太阳变得惨白。 西北风一吹，把地面的积雪卷起，沿着地面向前翻滚而去。 两人都裹紧了大衣，踉跄着脚步，走向了东方。. 无色非龙 第0337章年猪 卢昌华养了上百头的猪，已经到了出栏的时候。 元旦刚过，北宁肉联厂就来车拉猪了。 根据屠宰条例的规定。 个人养殖的猪，自己杀自己吃行，要是卖了，就属非法，不仅要没收猪肉，还得罚款。 卢家这么多猪，都自己吃不现实。 要是自己卖还非法。 卢昌华为了省心，就让肉联厂的猪贩子来收了。 他也没心思自己去卖。 一车装了二十多头，大大小小来的五六台车。 自己留下了十头，准备杀了吃肉。 一月三号，卢昌华就招呼二洪张老五找了几个帮手，把剩下的猪杀了。 猪圈离值班室不远，他们就决定在值班室杀猪了。 省得把老板家的院子弄脏。 三号这天，卢昌华和老爸一起去了值班室。 他们刚到院门口，就听见有猪叫声。 有一头猪已经被按在了架子上。 猪脖子呼呼冒血，有人拿着快子在大盆里使劲的搅合。 猪叫声渐渐弱了。 二洪在后蹄上划了一刀，切出一道小口子。 用一根长铁棍，从这道刀口插进去，捅了几下，这才把嘴凑了上去，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吹起气来。 肉眼可见的速度，肥猪的后腿，肚皮，嵴背都渐渐的鼓了起来，以前松松垮垮的地方也被撑了起来。 二洪脸红脖子粗的用手使劲儿的捏着刀口，“拿，拿……” “快，拿绳子绑上。” 有反应快的，抽出一根鞋带来，把猪腿上的刀口勒紧系上。 老卢见到了这道程序，就说道：“抬到大锅上。” 院子里正架着一口大铁锅，锅里水花翻滚，锅底火苗乱窜。 大锅上扣着一块门板。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吹起气来的大肥猪放在门板上。 “刮毛！” 有人用水舀子往猪身上浇水，有人则在浇过水的地方刮毛。 刮毛的刮子是用铁皮做的。 一边有刃口，另一边卷成一个圆筒，这是手握的地方。 夸夸夸~ 很快就把猪毛褪了。 褪了猪毛，下道工序就是去头蹄下水。 猪头被卸下来，有的人家会直接烀上。 下水就是内脏，会用大盆装好。 慢慢收拾。 “把猪头烀上吧，一会中午喝酒。” 卢昌华这一发话，二洪和他手底下的这帮人都是一阵欢呼。 虽然他们跟卢家干活一年也不少挣，可他们挣得都是力气钱，哪里舍得大吃大喝啊？！ 再说了，谁家没有老人孩子，一年也吃不上几顿肉。 今天，他们算是又打了牙祭。 有人持斧子，对着嵴椎就是几斧子，剁成了两半。 前腿后腿嵴肉，排骨，板油等等的分割。 这些分割好后，就抬进了值班室里。 然后就是第二头。 按照这样的进度，一天能杀三头猪，得忙活三天。 按照规矩，这些杀猪的人，每人给了一条五花肉，能有三四斤。 至于下水则每人送了一副。 剩下的下水卢家留了一副，胡家一副，韩家一副，李家一副。 这么多猪肉，卢家自己肯定吃不完，十头猪也有上千斤的猪肉。 可架不住卢家亲朋好友多啊。 他拉着刚冻硬的猪肉就去了场部，大哥家得送一个猪肉绊子。 李书记也得给半拉。 送完场部的，还得送北宁的。 地中海大爷，就老哥一个，他自己很少做饭，现在也不在家。 他只能给老丈人家送去半拉。 赵怀安也送去了半拉。 吴霞和胡大贵也是半拉。 沉洋也送了半拉。 看到半拉猪肉绊子，沉洋惊呆了。 “小卢啊，你送这个干啥啊？我还能缺猪肉吃？！” 沉洋开着玩笑说道。 “领导，这是生态养殖的猪，没有添加剂，好吃。我自己养的。” “是吗？那我得尝尝。” 沉洋嘴上这么说，却又为难起来，他现在一时半会回不了家啊，这猪肉放哪儿？ “算了，我给您送回去吧。” “那行，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卢昌华趁着自己有空，直接去了哈市，把这半拉猪肉绊子送到了沉洋家。 张翠萍热情的接待了他。 作为中年妇女，张翠萍算是非常有气质了。 说话有水平，情商也很高。 “昌华啊，最近咋样啊？听说你又生了老二？” “是啊，姨。” “挺好的。看着你们这么好，我就想起我闺女，老大不小了还是那样，说啥都不听，真是愁人。” 见天色不早了，张翠萍就要给卢昌华做饭。 “别，您就别忙乎了，我还得赶回去，家里一大堆事呢，有时间再聚。” 毕竟沉洋不在家，自己在这儿时间长了也不合适。 见卢昌华执意要走，张翠萍把他送下楼。 卢昌华跟她告辞，开车出了大院。 晚上九点多钟，他才赶回北宁，回了北岗的家。 给王瑶去了电话，说自己回家了，明天一早再回去。 “别急，也别赶夜路，不安全。” 王瑶在电话里小声的说道。 “对了，吴霞跟我说，公司年会要召开了，你是不是露个面啊。” “啥时候？” “春节前，应该是二月三四号吧。” “行，到时候再说吧。” 俩人又说了阵悄悄话，就各自睡下了。 王瑶刚挂了电话，小糯米就瞪着乌熘熘的黑眼珠看着妈妈。 “妈妈，妈妈，是爸爸吗？” “是啊。” “他怎么不回家？” “爸爸去办事了，明天就回来了。” “哦，爸爸回来，我要告诉他一个小秘密。” “啥秘密啊？能不能先告诉妈妈呢？” “不行，要先告诉爸爸。” 小糯米严守自己的底线，王瑶始终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旁边躺着酣睡的盛宇睡的很沉，感觉就是打雷他都不会醒来。 卢昌华睡在自己的大床上。 眯着眼想着自己的心事。 他们夫妻离开公司有一年的时间了。 昌和集团依然稳定的运行。 这得益于了胡大贵和吴霞他们的合理分工和全力合作。 说起吴霞来，卢昌华有些感慨。 当初他认识王瑶的时候，就认识了吴霞。 这个胖乎乎的姑娘，有股东北女人的泼辣劲儿。 她因为要墨宝和踏雪这两条狗，把自己搭了进去，结识了自己现在的丈夫。 原本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因为生了个女孩，遭到婆家的嫌弃。 致使她和丈夫的感情出现了裂痕。 王瑶力挺吴霞，让这个胖妈逐步走出了阴影。 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吴霞已经走上了集团的领导岗位。 现在的吴霞早已今非昔比。 婆家和丈夫对她的态度也是180度的大转弯。 再也不是那个受气的小媳妇了！ 而是女王。 她一心扑在工作上，孩子家务全都交给了丈夫。 他男人现在变得无怨无悔了。 这样的变化，谁说的清楚？！ 反而是吴玥。 自从跟胡大贵结婚之后，她的重心偏向了家庭。 在单位中的分量也越来越轻了。 从话里话外，卢昌华都能感觉到，胡大贵对吴玥有轻视的意思。 可能是逆反心理吧。 当初，吴玥家有点看不上胡家。 结果现在胡大贵发展的越好，他们娘家人反而巴结起胡大贵来。 也难怪胡大贵的心态会发生变化了。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卢昌华回想起自己重生后的种种。 想到了跳江自杀的阿琳娜，想到了被自己送进去的侯厂长。 想到了在苏俄的索菲亚。 想到了他在苏俄的船队。 看样子，过了年自己要去看看才行啊。 第二天一早，他洗漱之后，在厨房里下了碗面条。 把碗快拾捣了一下，就出门了。 今天依然是大雪漫天。 路上铺了一层积雪。 路上行人稀少。 天冷路滑，车速开不快。 当他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他刚把车停进院子，熊宝哥仨就吱吱叫着从房门里挤出来，往他的身上扑。 卢昌华蹲在地上，抱着熊宝，在它的脖子上蹭了蹭。 熊宝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他一脸的口水。 墨宝和踏雪也围着他转来转去，像是两朵乌云一般，围绕着他。 听到动静，王瑶就走了出来。 “快进来，外面冷。” 王瑶对着丈夫招手。 小糯米踉跄几步，也不管天空落下的雪花，喊着爸爸爸爸，就飞扑过来。 卢昌华赶紧放开熊宝，往前一迎，把女儿抱进了怀里。 小糯米在他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然后低声说道：“爸爸爸爸，我有个小秘密。” “哦，我们家宝贝有秘密了？” 卢昌华抱着糯米站起身，走向了王瑶。 “可不嘛，昨晚就是有个小秘密要告诉你呢，我怎么问都不告诉我。” “哎呀，是这样吗？糯米？妈妈问都不说么？” “不说~” 小糯米襟着小鼻子，眯着眼睛说道。 第0338章来了两个占地盘的！ 卢家不仅有现杀的年猪，还有大鹅和鸭子。 这些年，整个北宁地区盛行养大白鹅。 卢昌华的水库也养了很多。 去年还养了鸭子。 由于有个把月吃蝗虫的经历，这些鸭子膘肥体壮。 后来其他连队人工捕捉的蝗虫也卖给了卢家，他们家的鸭子就过上了顿顿荤腥的好日子。 一入冬，鸭子陆续的被宰杀了。 卢家仓房里，挂着上百只白条鸭子，一只只圆滚滚，胖乎乎，鸭裆里都吊着黄橙橙的鸭油。 纯粹素食主义者大白鹅，吃了一夏天的青草，到了秋天，终于能在麦子地里捡麦穗了。 这些就是它们催膘的粮食了。 等到大豆一收，地里挂霜，大豆茬子上还挂着几个豆荚，又成了大鹅们的加餐。 这一个月的时间，把自己吃的油光水滑的。 鹅毛都泛着亮光。 一进入十一月份，就开始大规模的杀鹅了。 卢家的仓房里，除了鸭子就是鹅。 鸭子的个头再大也没有鹅大。 大鹅也吊在仓房的屋顶上。 东北的冬天是天然冰箱不假，可是肉食冻在室外，最大的缺点不是有猫狗黄大仙偷，而是风。 这西北风一吹就是一个冬，啥好玩意都给你水分吹没了。 所以，防风很关键。 以前，卢家的大鹅还埋过雪堆里，前一个月还好，后面就越放越抽抽，大鹅越放越小。 最后卢昌华总结经验，就是水分流失了。 风是罪魁祸首。 今年，卢昌华把每只鸭子和大鹅都用塑料袋套上，把口扎起来。 这样每个塑料袋都鼓囊囊的。 不知情的人，一进仓房能吓一跳。 卢家杀了十头年猪，送礼送出去四头。韩建华和李占国都各得一角。 就是这样，卢家还有十二个猪肉绊子。 没地方放，只能在仓房里摞起来，套上朔料袋。 大鲤子，卢家更是不缺。 想吃多少都有。 至于海鲜，那更是没的说。 从苏俄发过来的帝王蟹和大龙虾各种海鱼就有好几个车皮。 卢昌华让集团把这些东西都分了。 该送的关系户和领导都要照顾到。 这事吴霞擅长，有她亲自监督办理。 吴霞当然是懂事的人，留下一部分在公司的冷库里，留着关键的时候用，还挑选了些品质最好的，用卡车给老板送来。 你说卢家的仓房也不大，放进去那么多东西，哪里还放得下海鲜？ 让老胡头拿些回去，又给老主任和李振国送去了些。 把大哥那份和李伟那份分出来，剩下的才勉强抬进去几筐。 为了这些海鲜，卢昌华还跑趟场部。 大哥大嫂见到海鲜，都很高兴。 他们很少吃这玩意，觉得新鲜。 盛文盛清馋的围着海鲜筐直打转。 「你俩跟老叔回三分场吧，爷爷奶奶也想你们了。」…. 「好啊，好啊。」 这两孩子一蹦三尺高，而后拿眼睛偷瞄站在一旁的老妈。 「大嫂，一年了，也该让孩子放松放松了。」 「我看行，让他们先去爷爷奶奶家，咱俩过年的时候再去。」 赵妍想了想，说道：「好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这俩孩子就蹦了起来。 「好啊好 啊~」 他们俩是在不想在家里待着了。 两年前，他俩就开始上幼儿园。 由于是干部子弟，他们倒是没受到欺负，在学校还好，他们就是做游戏玩耍，可一回到家，老妈就不放过他们，各种儿童读物，小学一二年级的课本，反正不会让你闲着。 搞得兄妹俩一见到老妈都害怕。 老叔终于来解救咱们了。 两人的高兴劲儿还没过去，老妈就发布命令了。 「不过，你们俩每天都要写一篇数字，从零到十，让老叔监督你们。」 「啊？！」 盛文和盛清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就无精打采起来。 卢昌华见状，说道：「你们写一篇十分钟就完成了，还有一整天可以玩呢。咋样？去不去？」 兄妹俩相互对视一眼，一着头。 「小糯米也等着你们呢。」 卢昌华又补充了一句。 「啊，妹妹在啊！太好了，我去我去。」 这下，两人来了精神，自己就收拾起书包来。 赵妍看到，会心的笑了。 对她来说，自己的两个孩子就是她全部的希望。 你们一定要上大学！ 这是赵妍的遗憾，也是她内心的呐喊。 「我三十来接你们。」 「别急呀，吃了饭再走！」 大哥拉着卢昌华的胳膊说道。 「算了，家里的事多，再说了，年底了，你们机关也忙，我就不打扰了。」 卢昌中呵呵一笑，「你小子，行，那我就不留你了。」 「自家人客气啥。」 这次，卢昌华不仅送来了几筐海鲜，还有鸭子和大鹅。 「老弟啊，你送这么多东西，我们哪儿吃的了啊？！」 赵妍有点发愁。 主要是他们家没地方放。 「吃不了送人也行。」 盛文盛清背着书包就往车上挤。 「衣服不要了？！」 赵妍大吼一声，从里屋拎出一个旅行包来。 拉开车门放了进去。 两个孩子傻笑着不说话。 「你们俩去老叔家要听话，别淘气，知道吗？」 「知道，知道。」 见老爸发话了，两孩子赶紧点头。 「行了，你们回去吧。走了。」 卢昌华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车子就一熘白烟的冲了出去。 「过得好快啊，这都九四年了。」 卢昌中感叹着说道。 「是啊，九四年了。」 赵妍靠在丈夫的身边，望着远去的车子。 想当初，自己怀不上孩子，折腾了一年多二年，才有了这对双胞胎。…. 如今孩子马上就要虚岁都六岁了，眼看就要读小学了，自己就跟做梦似的。 卢昌中拍拍媳妇儿的后背，说了句「回屋吧。」 两人这才走回了院子。 车上。 卢昌华回答这两个孩子的各种问题。 「老叔，粮油加工厂是你的吗？」 「是啊。」 「那为啥你不来上班呢？」 「因为有人替老叔上班啊。」 「哦。」 「老叔，老叔，小糯米长大了吗？」 「长大了。一会儿你们就见到了。」 「哦，跟我们一边大吗？」 「 没有，她比你们小。」 「老叔老叔，是不是又生了个小弟弟啊？」 「是啊，还有个小弟弟。」 「……」 车子在砂石公路上疾驰，卷起一团团的雪沫子。 排气管子喷吐着白烟，还滴滴答答的有水滴滴下，在路面上形成了一条冰渣。 车外是零下二十几度的严寒，而车里开着热风，盛清盛文两人都好奇的望着窗外的雪原。 他们虽然身在东北，可是一年也没机会出来见识。 如今，他们像出了笼子的小鸟，对什么都好奇。 当车子停在卢家院门口，熊宝从院子里跑出来，围着车门转圈的时候，盛文盛清竟然睡着了。 卢昌华下车，摸了摸熊宝的头，墨宝和踏雪也跑过来求抱。 他挨个安抚了一下，这才去打开院门。 卢妈妈推开厨房的门，走了过来。 「回来了？没在大哥家吃饭？」 「没有，他们年底了很忙，你大孙子和孙女我带回来了。」 「啊？真的？哎幼，我的大孙子诶~」 卢妈妈赶紧往车门旁，趴在窗子上一看，见俩孩子已经睡着了。 老太太就离开了车窗，对儿子说道：「快开进去。」 卢昌华坐进车里，把车子开进了院子。 又下车把院门关好。 他拉开后门，把盛文抱起来就往屋里走。 卢妈妈想去抱孙女。 「妈，你别抱，他俩太沉。」 卢妈妈犹豫了一下，拿起了旅行包跟了进去。 王瑶见卢昌华抱个孩子进来。 一脸的惊讶。 「这是……」 「盛文，睡着了。」 卢昌华直接把孩子送进了西屋炕上。 他又赶紧去把盛清抱进来，也放在炕上。 正在炕上乱爬的盛宇见自己的地盘有了入侵者，就老大不高兴，嘴里滴滴咕咕，往这两人身边爬。 王瑶见状，一把拉住了儿子。 「嘘嘘~哥哥姐姐睡着了，别打扰他们。」 可这小屁孩哪管那些啊？ 大嘴岔子一咧，吭叽吭叽的就要发功！ 卢昌华见状，赶紧一把抱起儿子就去了客厅。 小盛宇见状，立马发作。 那哭声震天地动鬼神啊！ 卢昌华又进了东屋。 「哟，我的孙子怎么了，这是？」 老卢在炕上，靠着炕头烙屁股呢，见儿子抱着孙子来了，小孙子还哭的这么厉害，这是受委屈了！ 老卢接过孙子，抱起来哄。 小盛宇像是找到了靠山，指着卢昌华吭哧半天，说了一句，「爸，爸。」 「哎哟，会叫爸爸了！」 卢昌华一蹦三尺高。 王瑶拎着个小薄被跟了进来。 她也听见了。 王瑶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人家在告状呢，说你让别人霸占了他的地盘，还不跟他商量。」 「没醒吧？」 「没呢。」 咣当一声，厨房通往东屋的房门被撞开了。 小糯米挤了进来。 「来，宝贝，还是糯米跟我亲啊！」 卢昌华赶紧把小花猫样的女儿抱了起来。 「你这是咋整的？」 「我跟奶奶一起吃饭呢。」 「啊？宝贝都会做饭了？」 「我，我会烧火！」 卢昌华和王瑶都没跟糯米说，小哥哥小姐姐来了，不然，她一定会去把两人弄醒。 . 无色非龙 第0339章重建冰场 哥哥姐姐到来的消息终究是瞒不住的。 机灵鬼小糯米还是看出了端倪。 这下，盛文盛清的美梦被打扰了。 不过，两人也不生气，反而非常开心的拉着小糯米跑到院子里玩耍。 小盛宇见状哪里甘心，用手指着窗外，伊伊呀呀的说着他的意思。 所有人都明白，这小子要跟风出去。 可大家都假装不明白，就是不让他出去。 把他急的一个劲儿的蹬腿。 最后，王瑶被闹的没招了，这才给他裹上被子，抱着他出去转了一圈。 院子里，熊宝哥仨追逐着三人。 盛文盛清毕竟是大孩子，跑的快，小糯米人小腿短，总是最后一名。 “不干，不干，你们是大人，比我跑得快，我不干。” 小糯米把小脸皱成了小包子。 “好吧，那你说，怎么你才干？” 盛文叉着腰问道。 “对，糯米你说说。” 盛清眨着大眼睛等着小糯米说话。 “嘿嘿，要我先跑，你们后跑才行。” 糯米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那好吧。” 盛文也觉得糯米说的在理。 他把脑袋上的棉帽子往后戴了戴，露出满是汗渍的脑门。 “咱俩都是女生，要一起先跑才行。” 盛清提议道。 “那，那好吧，就咱俩一起跑，咱俩是一伙的。” 小姐俩商量好之后，就撒腿往前跑了。 盛文还没来得及反应，熊宝哥仨就窜了出去，向着小糯米跑去。 “啊，啊，啊~” 盛清和小糯米一路尖叫，一路飞奔，溅起一路的雪沫子。 看着一骑绝尘的熊宝哥仨，盛文抓着后脑勺，心里直滴咕。 我还没跑呢，怎么就去追她们了？ 他正迷湖呢，院门吱妞一声开了，一个老头抱着个小孩走了进来。 盛文歪着头看着他们。 “你们是谁啊？” 老胡头抱着胡乐来串门。 这是他老人家每天的必修课。 今天起来晚了，在家吃了午饭，这才抱着孙子来履职。 见院子当中站着个小孩，大眼睛亮晶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不远处，熊宝哥仨正追逐着两个小丫头，其中一个就是卢家小霸王兼小公主的糯米。 咯咯咯的笑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你是盛文吧？卢昌中是不是你爸爸？” 老胡头得意的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 盛文歪着头问。 “嘿嘿，我是你胡爷爷。” “胡爷爷？” 盛文眨着眼正在搜索记忆的时候，“胡爷爷，胡爷爷。” 小糯米飞奔过来。 “哎，糯米啊，胡爷爷又来了。” 老胡头把小胡乐放在地上。 这小子双脚一落地，就歪来倒去的往糯米的方向跑。 嘴里一个劲儿的喊：“糯米，姐姐。” 人家直接忽视了跟前站着的大孩子。 在他的心目中，只有糯米才是自己的好朋友兼司令官。 别人说话不好使！ 胡乐的加入，让卢家院子里更加的热闹了。 盛文也不再想胡爷爷是谁了，反正是熟人就对了。 他也跑过去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几人又开始了人狗追逐大戏。 不过这回，胡乐成了垫底的，每次都是他最后。 胡乐每次都跟着他的糯米姐姐跑，每次都是傻呵呵的傻乐。 在他的心目中，就没有什么输赢，只有快乐。 老胡头一进屋，见卢家还在吃饭，他就坐在了沙发上，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闲话。 “现在咱们这趟房孩子可多了，你们家院子就显得有点小了。” “是啊，一下这么多孩子，还真没地方给他们玩了。” 老卢边吃边说道。 “这有啥啊？水库地方有的是，想咋玩咋玩？” “咋的，你要开冰场？” 自从当年卢昌华开过两年冰场之后，就再也没开了。 主要是他都在外面忙，也没这个心思了。 当年开冰场就是为了挣点钱。如今，这点钱他也不缺，开冰场还很麻烦，也就没这个想法了。 他说水库有地方，可不是开冰场。 谁知老胡头却提起了这个茬儿。 “开冰场？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昌华，让孩子学学滑冰也挺好的。” 王瑶首先赞成。 她早就听说，丈夫当年开过冰场，她一直没玩着，这一直是她的遗憾。 要是现在开起来，自己也能跟着玩玩。 “也是，让孩子有地方玩耍也好。” 卢妈妈也赞成。 省得小糯米总跟她抢烧火棍，自己这个伙头军地位都要不保了。 见大伙都赞成，老胡头立马得意起来。 “呵呵，我开车推雪去。” 老头一点都不服老，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去。 “胡大爷，别急啊。” 卢昌华把馒头吃完，这才披上了大衣。 拿着车钥匙往外走。 老胡头也跟着出门。 老卢见状，也一推饭碗，下地穿鞋。 刚刚还聚在一起吃饭的一家人，顷刻间各奔东西。 王瑶把儿子放在炕上，起身收拾碗快，卢妈妈赶紧说道：“你别管了，看好盛宇就行。” “妈，让他自己爬会儿，没事的。摔下就摔下，不能太娇惯了。” 王瑶依然不停手。 卢妈妈看了眼小孙子，也就顺着媳妇儿意了。 小盛宇撅着屁股，抬头看着老妈，心里一阵无语。 妈呀，我还小呢，你这就不管我了？！ 小盛宇觉得自己被人忽视了，大嘴一咧，又要吭哧。 王瑶瞄了他一眼，见儿子的眼中闪过一缕期盼。 她硬硬心肠，抬着碗快去了厨房。 小盛宇刚要发功，见老妈理都没理自己，径直走了。 这小屁娃差点闪着腰。 “哇……” 他刚吼出一个头，后面的台词就憋回去了。 他眨眨眼，嗯，咋不好使了呢？ 再看自己的靠山，爷爷奶奶都不在。 算了，哭着嗓子疼，还是先歇会儿吧。 这小屁娃收了哭声，直接坐在了炕上，摆愣起玩具了。 卢昌华把大奔开出了院子，老卢和老胡头都挤了进去。 几个娃娃见大人们要走，就要跟着。 卢昌华把头探出来。 “你们就在院子里玩，冷了就进屋，听话啊。” “好的，爸爸。” 小糯米最是乖巧。 其他人也都答应。 熊宝要跟着走，小糯米不干了，你走了我们跟谁玩去？ 回来！ 哼！ 熊宝哥仨只得乖乖的来到她的身边，望着车子远去而无能为力。 卢昌华开车去了老陆家，让他出车，来水库推雪。 其实，他根本不缺车，自己水库还停着两台昌和100呢，28马力的小四轮也有一台。 他能缺车？ 可推雪需要工具，至少要有推雪铲。 这玩意他还真没有。 可老陆有。那是每年用来在晒场推粮食的。 卢昌华也不可能因为推雪，自己再做一个吧？！ “陆师傅，麻烦你了。” “没有，没有。你经常想着我们，送这送那的，我推个雪，不是个事。” 老陆赶紧准备起车。 一月份的东北是最冷的时候，现在大中午的，都是零下二十多度，要是夜里，零下三十几度都正常。 现在发动车子，尤其是柴油车，很费劲儿。 老陆让老婆烧一锅开水。 他则用火盆燃起一堆火来，塞进发动机的油底壳下，烤的差不多了，又把火盆移到驾驶室的底下，这里是变速箱和后桥的位置。 里面的齿油本就粘度大，现在一冻更是黏的像沥青一般，必须要用火烤。 “老陆，水烧好了。” “来了。” 老陆拎着水桶进了厨房。 把锅里的开水舀进桶里。 他拎着水，来到了车头位置，把水箱的放水阀关上，这才踩着木头梯子，上到车头。 拧开水箱的盖子，水桶对准加水口倒了进去。 哗哗哗的水声过后。 老陆又看看水箱里的水位，见差不多了，这才拧好水箱盖。 来到发动机旁，从驾驶室里拿出一个小油壶。这里装的是汽油。 他给汽油起动机喝上油，然后用绳子缠上起动机的飞轮，打开风门，使劲儿拉动绳子。 突突突~ 几次拉扯后，冬冬冬~~~ 起动机带着发动机发动起来。 烟囱里喷吐着黑烟。 突突突~ 发动机发动起来了。 几大团黑烟喷射到半空中。 老陆坐进驾驶室，把推雪铲挂上，这才按了两下喇叭，向着东边的水库驶去。 老陆媳妇儿见丈夫走了，这才过来，把现场的水桶拎了回去。 卢昌华带着胡大爷和老爸站在了水库的中心。 三人拉着绳子正在画圈。 这次的冰场开在了大坝的北侧。 以前的冰场是南侧。 因为这边有泉水，每天都在流淌，冰面就起了波澜，不平整了。 北侧有一百多亩。这里的冰面很平整，大小也合适。 至于再北边的三千亩冰面，大是够大了，可是他太靠北了，离家有些远，孩子们到这边来玩不方便。 老陆的胶轮车从西边的土路缓缓的下到冰面上，按照卢昌华他们划出的线条，开始了冰场推雪工作。 冰面上的积雪厚度足有三十多公分，胶轮车推起来也很费劲儿。 卢昌华把自家的昌和100也开了过来。 一个推一个拉。 这样就轻松了许多。 直径一百米的冰场，竟然一下午就推完了。 为了冰面更光滑平整，需要用水浇灌一下。 由水自然找平。 老卢和老胡头从大坝的南侧抽水往北边的冰道上浇水。 经过一晚上的冰冻，明天这个冰场就完成了。 第0340章孩子需要幼儿园 弄完了冰场，把老陆请回家，喝顿酒。 王瑶知道冰场弄好了，就给老爸去了个电话，说要给糯米弄双冰刀。 “孩子太小了吧？可别伤着脚啊。” 老丈人可是担心得很。 “没事，明天我们去商店挑挑，你安排一下。” “行吧。” 王德江是没办法，自己闺女主意正，只要认准了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了。 当初卢昌华也是买了十双冰鞋的，可那都是旧鞋了。 自己媳妇要滑冰，孩子也要滑，弄双新鞋不过分吧？ “爸妈，你们滑不滑？” “算了，我们这老胳膊老腿的，摔一下就麻烦了。” 第二天，吃了早饭，王瑶把姑娘儿子都拾捣好，让盛文和盛清跟着，卢昌华开车，拉着一大家子直奔北宁。 胡乐因为太小，根本没有他的码子，这小子以后只能跟在后面跑了。 盛文盛清得知要去北宁买冰鞋，小心脏都喜得要跳出来了。 要知道，在东北滑冰是很牛的一项运动。 这是有钱人的运动，普通人家根本就买不起冰刀。 虽然现在进入了九十年代，可是会玩冰刀，有这个闲心的人也不多。 小糯米根本不知道啥是冰刀，见哥哥姐姐高兴，她也跟着笑。 这一定是件好事就是了。 小盛宇更是屁都不知道，上车就睡。 到了北宁第一百货，老丈人和丈母娘已经在体育用品柜台等着了。 儿童冰刀摆了一柜台，就等着闺女来挑了。 孩子都还小，他们只能玩花样刀。 速滑刀怕速度太快，孩子控制不住，容易受伤。 至于冰球刀就算了，不会玩。 盛文盛清见到王德江和王妈妈就叫上了。 “姥姥姥爷！” 那小嘴叫个甜啊。 把王德江两口子乐得，真是合不拢嘴。 他们两口子就王瑶一个闺女，闺女现在也嫁人了，家里是真冷清啊。 现在叫姥姥姥爷的反而多了，他们能不高兴吗？ 小糯米早就扑进姥姥的怀里，抱着姥姥的脖子，一个劲儿的亲。 小盛宇也不知道啥时候醒了，看见王德江就伸手要抱抱。 这把老两口忙活的。 营业员见了都跟着哈哈大笑，都说王书记有福气，家里人丁兴旺。 把王德江美的，脸上的褶子像开了花一般。 “来，先试试鞋。” 卢昌华按照盛文盛清的鞋号，挑了两双花样冰刀。 两孩子坐在凳子上，换鞋。 “大不大？” “小不小？” 好顿折腾。 待他俩挑好了，小糯米已经穿上了一双冰鞋了，估计她也不明白，王瑶就充当了决策者了。 最后，卢昌华和王瑶也挑了双速滑鞋。 速滑鞋与花样冰刀鞋的区别就在于冰刀的前部有没有齿。 速滑刀是没有齿的，而花样刀是有齿的。 买完了冰鞋，卢昌华带着大家去饭店吃了顿团圆饭。 “爸妈，今年下来吧，我大爷回来，您们一起来。正好带你们去北山好好看看，今年北山变化挺大的。” “一过年就去你们家，就是太麻烦了。” “麻烦啥啊？你们在北宁也没啥事，都来。” 王德江见姑爷力邀，也就点头同意了。 主要是这些年，两家人走动的很勤，也透着亲近。 再有老三一家都搬去了佳慕斯，北宁就自己和老大，孩子们都不在跟前，过年是真凄凉啊！ 还是去姑爷家好，亲人都在这儿，好啊！ 王德江点点头，说道：“行，我们等你大爷一到就下来。” “你看，这多好，你们老哥几个凑在一起，打打麻将啥的，也挺好。” “姥姥姥爷来嘛，我们家可好玩了，还有熊宝呢。” 糯米甜甜的力邀。 小盛宇蹬着腿，一蹦一蹦的，一脸笑容，欢欣鼓舞的样子让人心动。 “好，好，我们来。” 姥姥一边抹着眼睛一边说道。 “你妈她们还好吗？” “好，好着呢！” 饭后，王德江两口子抱着外孙子亲了又亲，舍不得撒手。 “这么喜欢，就赶紧下来吧。” 王瑶笑呵呵的调侃道。 “你个死丫头，现在都不向着我了。” 王妈妈嗔怪道。 “老婆子，说啥呢，闺女现在向着婆家是应该的，咱们也不吃亏。” 王德江的脸一直绽放着笑容。 这个叫卢昌华的小伙子，在很多年前来百货大楼抽奖，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会成为自己的姑爷。 现在看来，还是闺女有眼光啊。 当时闺女通知自己，有个小伙子受伤了，是抽奖引起的。 他才去看望了这个傻小子。 不错，这就是缘分哪！ 两人跟闺女姑爷告别，卢昌华开着车走了。 孩子们一走，王德江和王妈妈就觉得心里空唠唠的。 “唉，咱们还是给大哥去个电话吧，问问他啥时候回来。” 王妈妈说道。 “怎么，这就着急了？” “难道你不急？” 王德江看着老伴，突然笑了。 “呵呵，我也想早点去啊。没人陪着，老卢肯定也很孤独。” 王德江坚定的说道。 王妈妈撇撇嘴说道：“我看你是去找伴吧！” “嘿嘿，大哥莫说二哥，咱俩都一样。” 虎头奔上。 王瑶抱着熟睡的儿子。 三个孩子已经在后座上睡着了。 “我在想啊，老人单独住太孤独了。” 王瑶一想起老爸老妈的样子，心里就不是滋味。 “是啊，咱们两边的父母都很孤独。” 卢昌华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哎，你说能不能把他们都接来？” “接来？都住在农场？” “我是这个意思。” “可糯米上幼儿园咋办？” “不行，咱自己办个幼儿园呗！” “在三分场？” “对啊。” “我是这么想的，咱爸妈的岁数都大了，应该跟在咱们身边。可要是咱们进城了，先不说空气好不好，就是这些老哥们咱上哪找去？他们一样孤独。” “也是。” “再说了，咱也不是没有这个条件。” “嗯，这事还真有可行性。分场也有这么多孩子，可以跟他们一起进幼儿园，你说呢？” “行，我赞成。” 两口子三言两语就决定在分场办个幼儿园，既方便了自家的孩子，也不耽误孩子们的学前教育。 待他们到家，这些孩子们都睡了两觉了。 把孩子们一一抱进房间，又把买的冰鞋拿进去。 老卢和卢妈妈早就备好了饭菜。 见孩子们都睡着，也就不叫他们了，等他们醒了再说。 卢昌华边吃边说了想法。 “爸妈，今天我去北宁，我老丈人他们太孤单了，也想孩子。我想着，开春了在路对面建上房子，让他们有空就下来住。” “好啊！这事早就应该办了。” 老卢一听这话，高兴了。 他这么多年，在北宁就交下了亲家这个朋友。 自从他回来这一年，真是有些孤独啊。 虽然有老胡头跟着，可这老小子跟自己的共同语言太少了。 要是亲家能来住，那就太好了，两人可以好好的在一起聚聚。 卢妈妈也乐了起来。 “王瑶啊，你早就应该把爹妈接来。你说，在下面多好，有吃有喝空气好，好山好水的，比在城里好多了。” 王瑶见公婆都赞成，心里的这块石头也落了地。 她笑着说道：“爸妈，只要你们欢迎就行，我是担心你们在一起闹矛盾。” “所以，我才说在对面建房。” 卢昌华喝了口汤，继续说道：“日常过日子各过各的，毕竟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同，没必要非要在一个屋檐下。每天都来相互串串门，聊聊天，这不是挺好吗？” “再说了，孩子们想谁了就去谁家，咋样？” “行，这个想法好。” “那你们就不回城里了？” “我想还是要回的，不过要等孩子们长大了，再进城。” “那他们上学咋办？” 老爸毕竟考虑的周到。 “我打算在这儿建个幼儿园，以后小学也可以建嘛。” “那感情好。” “其实啊，农场的教育还是不错的，就是师资有些落后，只要你支持，我相信没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孩子们就闹着要去冰场看看。 卢昌华两口子就带着孩子们往水库去。 老卢和老胡头都不放心，也跟着去。 小胡乐从爷爷的怀里挣脱出来，非要自己走。 因为他的司令官糯米姐都自己走路，他才不要丢脸呢。 至于小盛宇，根本就没有丢脸这个概念，他依偎在老爸的怀里，看着在下面走路的哥哥姐姐们，心里有些小得意。 哼，我有人抱，你们都没有！ 第0341章下一代 大坝北侧的百亩冰场，早已经冻的结结实实。 冰面平整，只有早上落下的薄雪覆盖在上面。 王瑶张罗着给孩子们穿上冰鞋。 把鞋带系紧。 盛文和盛清，他们是滑过冰的。 只是用的不是冰鞋，而是土制的“滑子”。 主体架构是木板切割成“凸”字型。 在木板底部钉上两根8号铁线。 没有8号线的人家，就去单位上拿四根电焊条。 把焊药刮掉，用砂纸打磨光滑，再安装在滑子上。 四边穿上麻绳或者鞋带，系在鞋上。 这就是东北人说的滑子。 一般小男孩上了小学二三年级，就会自己做一副。 盛文盛清虽然还没上小学，可他们依然要求老爸给做了两副。 两人每天去幼儿园都是滑着这玩意去的。 因此，这滑冰的感觉是有的。 当王瑶给他俩穿好冰鞋，兄妹俩就相互扶着站了起来。 “老叔，我们不会滑啊，现在怎么办？” 滑子毕竟是土玩意，重心也低，只要注意点就不会摔倒。 可冰鞋不一样，它的重心本就高，再加上第一次穿这玩意，根本就没有啥技巧。 “别急，稳住。你们滑滑子是怎么滑的，这玩意就怎么滑。” “哦。” 要不说，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呢，两人还真信了。 盛文把脚一立，用前齿抓住冰面，就跑了起来。 把这些大人都吓了一跳。 这小子把冰鞋当成滑子了。 跑了几步，双脚保持平行，唰~ 盛文就在冰道上滑了起来。 “哥哥，等等我。” 盛清见状也跟着追去。 说来也奇怪。 当他们不再关注平衡问题的时候，冰鞋就像开了挂一般，带着两个孩子在冰道上飞驰。 小糯米见状急得不得了。 “哥哥姐姐，等等我~~~~” 小家伙拉着长音就要冲进冰道里。 被王瑶一把拉住。 “鞋带没系好，等一下。” 王瑶赶紧把糯米的鞋带系上。 卢昌华有点紧张，现在滑冰没有什么护具，全靠摔。 孩子还小，磕着碰着就麻烦了。 卢昌华一步跨进冰道，拉着女儿的棉手套，向冰道里轻轻一拉。 “咯咯咯~” 小糯米笑的很欢快，她像是发现新大陆的勇士，斗志昂扬。 小腿在下面一个劲儿的蹬，卢昌华陪着她向前滑去。 小胡乐见自己的头领都进了冰道了，挣脱了爷爷的束缚，甩着小短腿，啪叽啪叽的往里跑。 把老胡头吓得手脚都软了。 “让开，让开，啊~~~” 盛文盛清见冰道上有个小屁孩挡道。 也是心里一急。 想要刹车可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把冰道划出了几道冰痕。 跪在冰上向这个懵懂的倒霉孩子撞去。 众人都发出一声惊呼。 王瑶正在冰面上活动，见出现了险情。 她几个箭步冲了过去，拉住了盛文兄妹俩。 三人堪堪在小胡乐的面前停下。 胡乐还咧着嘴嘿嘿直乐呢。 “这傻孩子，你下去干啥！” 老胡头都手抖脚的跑过来，拉着胡乐往外走。 小胡乐哪里同意，咧着大嘴，指着远处的糯米喊了起来。 “糯米姐姐，救救我。” 好嘛，还要救救他。 “爸爸，爸爸，让胡乐跟我们一起玩吧！” “他玩不了，没有冰鞋。” “哦，为啥不给他也买一双呢？” “他太小了，没有这么小的冰鞋，明年他就能玩了。” “哦！” “胡乐，你去外面等着，明年你就能跟我们一起玩了。” 糯米把这个扫兴的消息告诉了他。 小胡乐站在冰面上都懵逼了。 咋滴？你们都能玩，就我要等到明年，这不是欺负人嘛！ “哇哇哇~” 胡乐的哭声料带着委屈和不甘。 老胡头一个劲儿的哄。 “你看，盛宇不是也没下场么，又不是你一个人。” 抬起朦胧的双眼，小胡乐见盛宇老弟正在卢爷爷的怀里挣扎。 要下场参与的意思十分明显。 俩老头站在冰道外面，相互做着思想工作。 “你看，人家胡乐都没下去，你还能下去？你有胡乐大吗？” 小盛宇眨着大眼睛，盯着边上的胡乐哥，见这小子满脸的不甘，心里估计也明白了几分。 于是腿也不蹬了，安静的盯着在冰道里转圈的哥哥姐姐们。 老爸老妈都下去了。 哎呀，我也想去。 此时他又看了一眼胡乐。 胡乐正气鼓鼓的看着他呢。 咋滴，你个小屁娃，还想跟我比啊？！ 哎呀，大姐大啊，你倒是带着我一起玩啊！ 胡乐正在自哀自怨的时候，小糯米在老爸的引导下，掌握了这种平衡感。 卢昌华的双手已经离开了女儿的身体。 “勇敢点，向前滑。对，就是这样。” 小糯米在老爸的鼓励下，一往无前。 这么小的孩子，对害怕和恐惧还没有什么概念。 只要你鼓励她，十层楼她都敢跳。 小糯米越滑越好，很快就把爸爸甩在了身后，妈妈却从另一侧跟了上来。 “来宝贝，妈妈在你身边呢。” 见到老妈也在护航，小糯米更是滑的起劲儿了。 小腿一个劲儿的蹬，速度也越来越快。 很快她就追上了哥哥姐姐。 “哥哥，姐姐，等等我。” “快上来，快上来。” 俩孩子招呼着她。 小糯米太有成就感了。 自己终于可以和哥哥姐姐一起滑了。 卢昌华来到老爸的身边，让老爸把儿子绑在自己的背上。 系紧了背带，卢昌华滑进了冰道，带着儿子在冰道上飞驰。 小盛宇被刺激的哈哈大笑。 对着前面的糯米就喊了起来。 “姐，姐，姐~” 小糯米回头见是弟弟在喊她，就大笑着喊道：“哇，弟弟能喊姐姐了！” 冰道边的胡乐拉了拉老胡头的裤腿，向冰道里望去。 老胡头一脸尴尬的不知说啥。 孙子的意思很明显。 你不是说我岁数小，不能下场么？那盛宇算啥？ 能给个合理的解释吗？ 这时，王瑶滑了过来，在胡乐的面前一个急停。 “胡乐，让二大娘也背你下场，咋样？” “啊？好呀，好呀！” 胡乐的嘴岔子都咧到后脑勺了。 “这怎么好呢。” 老胡头嘴里一个劲儿的客气。 “没事，都是自家孩子。” 老卢也过来帮忙，把小胡乐背在王瑶的背上。 胡乐的嘴就是甜。 “二大娘，你真好，以后，我孝顺你，给你养老。” “哈哈，真的假的？” 王瑶一惊，而后就笑了起来。 “真的，很真很真的。” “那你把你妈，你爷你奶呢？你养老不？” “嗯，当然要养老了。” 小家伙可能都不知道养老是啥意思。 “你呀，给你爸你妈你爷你奶养老就行了，二大娘有糯米和盛宇呢！” “哦？那就是不让我养老了？” 小胡乐有些纠结，那样子好像是放下了多么重大的事一般。 “这个还得给糯米商量商量才行。” 三人一听这话，都是一愣，咋还要跟糯米商量呢？ “糯米说，要给你们养老的，这事我说了不算，她才算数。” 好家伙。 王瑶被逗得哈哈大笑。 这群小屁孩，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呢？！ 老胡头和老卢都乐了。 “傻小子，等你长大了才能明白，去玩吧。” 老卢摸了把胡乐的棉帽子。 王瑶脚下一蹬，迅速的滑进了冰道。 胡乐在王瑶的背后高声大叫：“糯米，糯米，我来了，我来了！” 小糯米见妈妈背着胡乐滑了过来，就咯咯一笑。 “胡乐，我妈背你了，你答应的事可不能忘。” “我记得呢，就是二大娘说，不让我养老，咋办啊？！” 小胡乐一脸纠结的问小糯米。 “咯咯，你傻啊，长大了你再说呗。”0 “哦。” 这个傻小子好像得到了标准答桉，咧着嘴，嘿嘿直乐。 “二大娘，二大娘，快追上二大爷。” 王瑶在就被他们这些小屁孩的对话逗笑了。 卢昌华也乐不可支。 “爸，爸，滑，滑。” 感情背后的小盛宇不乐意了。 催着老爸赶紧滴！ 有啥可笑的啊！ 94年的元月里，大人孩子都沉浸在了欢乐当中。 远处的大坝上，卢妈妈和胡大娘蹒跚着走来。 “回家吃饭了！回家吃饭了。” 两个老太太使出了最大的力气。 熊宝哥仨听见喊上，从雪堆里窜出来，边跑边抖动毛发，雪沫子撒了一路。 小阳人请假三天 亲爱的读者朋友，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不离不弃，我从心里感激大伙的支持。 这几天，我一直在坚持，今天实在坚持不住了。 浑身酸痛，头胀欲裂，太阳穴拉扯着眼眶子，还偶尔几下针刺痛感。 在这样的状况下，很难保证写作质量，为此，我不得不请假三天，希望三天时间能让我满血复活。 我也知道，最近，很多读者也阳了。 可即使这样，还有很多读者在追读，让我很感动。 希望大家都能顺利的渡过这个阳期。 几天之后，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请假时间：12月19日，20日，21日。 大家都可以安心的养病了。 我们几天后再见。 无色非龙 2022年12月18日 《重生84，从养鱼开始》小阳人请假三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342章 你不够意思！ 卢昌华在农场陪着孩子们滑冰玩耍的时候，北宁昌和集团总部也异常的忙碌。 时间进入了94年，93年的年终结算也在进行当中。 集团在国内的业务，各个板块的发展都很迅勐。 先说，重头戏，拖拉机制造。 本身这就是个相对完整的制造体系。 大大小小十几个厂子。 组成了拖拉机制造集团，与总部的其他行业没啥交集。 因此，总部只对它进行高层人事任命，其他的由他们自己决策。 这样各有优劣。 既能减少羁绊，增加他们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同时，也有权利过大，容易失控的风险。 因此，年终决算和审计就是必不可少的一环了。 至于食品厂，北绒厂，粮油加工厂，油脂厂，包括刚成立没多久的蓝精灵饮品公司，都 是在集团总部的控制之下的。 这些企业反而是卢昌华最放心的。 吴霞在年底带领审计人员进驻了拖拉机集团。 对拖拉机制造集团的十几家关联工厂同时展开了审计工作。 这几年，拖拉机集团下属各工厂都是陆续建成的，审计工作一直没做。 卢昌华当时的心思都放在发展上，根本就没空去搞什么审计。 今年正好是个契机。 因为，从93年开始，卢昌华不再具体管理集团的事务了。 老板娘也把财务工作交到了吴霞的手上。 吴霞和胡大贵两人一通气，觉得正好借着这个契机，对油盐不进的拖拉机制造集团进行 一次财务审计。 既能让大老板彻底放心，也能让拖拉机制造集团心生敬畏，少犯错误。 在吴霞跟王瑶通气之后，这场轰轰烈烈的大审计就开始了。 审计工作开展的还比较顺利。 陈立国很配合。 他完全支持总部的工作。 可是谢尔盖及从苏俄来的这批人很抵触。 闹出了很多不愉快。 以前，有卢昌华给他们撑腰，这些苏俄来的人有恃无恐。 现在，大老板不在，他们也只能闹了。 可闹解决不了问题。 随着审计的深入，发现了很多问题。 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有大笔资金去向不明。 还有很多其他问题。 比如，临时劳务费。 签收劳务费的都是这些苏俄人的家属。 这事被翻出来之后，陈立国也很震惊。 他作为总经理，管着十几家工厂，可每个工厂的厂长另有其人。 很多细节他也管不到。 实际上，他已经被架空了。 面对这样的结果，卢昌华也很震惊。 他能想到，各家工厂里有人会伸手，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普遍。 都说，穷长奸心，富长良心。 这话一点不假。 你想，这些苏俄人从每天都为一块面包发愁的苏俄，来到了中国。 他们看啥都是好东西。 这些人，长期在苏俄的国营工厂里混日子，早就变得油滑的很。 来到新地方，他必然要根据自己的经验，大肆伸手捞钱，让自己有安全感。 而卢昌华刚刚建厂，什么事都要靠他们，就是偶尔发现有人贪些小便宜，多报少退的毛 病，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结果，人家见老板不吱声，认为这是默许。 于是，都纷纷利用手中的权利，大肆贪腐。 吃回扣的事更是家常便饭。 重要的是，苏俄人之间相互勾连，形成了以苏俄人为基础的小团伙。 中国管理层和工人当然眼热，于是各种告状就出现了。 只是这些揭发的声音都被谢尔盖压下去了。 陈立国虽然也接到一些反应。 可他本着稳定大局的想法，没有追查。 谁知道，这一审计，就查出了一个大窟窿。 关于这些涉桉的苏俄人怎么处理，就摆在了集团领导的面前。 对于这事，也只能看大老板的意思。 卢昌华正在老家等着参加集团的年会呢，结果，胡大贵的一个电话，让他心里哇凉哇凉 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卢昌华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昌华，出事了。你赶紧回来一趟吧！” “出了啥事？” “现在我们初步审计查明，以谢尔盖为首的苏俄人，大肆贪污受贿，总金额高达千万以 上。” 卢昌华手里的电话差点掉地上。 王瑶赶紧扶住他。 其实王瑶先一步接到了吴霞的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卢昌华才说道：“好，我回去。”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发愣了好一会儿。 他有点不敢相信，谢尔盖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也不得不相信。 “你知道了？” 卢昌华有些沮丧的问道。 “嗯，我也是刚刚知道，吴霞给我打了电话。” “你说这些人要怎么处置？” 卢昌华转头看向王瑶。 “这要看你想要什么了。” “如果还需要他们的技术，我们就当没有这回事，认了。” “我明白了。” 其实卢昌华之所以这么问她，只是坚定自己的判断和想法而已。 经过这两年的建设，配套厂家已经开始了生产，而国内的工人培养也走上了正轨，卢昌 华倒不担心这些苏俄人走了会垮掉。 只是，对谢尔盖的处置，他有些犹豫。 要知道，谢尔盖可是参谋长瓦西里的表弟，人家是实在亲戚。 更何况，自己在苏俄还有产业。 要是双方闹掰了，吃亏的还是自己。 可，要是就这么放过谢尔盖，他又心有不甘！ 这一宿，卢昌华在火炕上辗转反侧。 这么大的事，只能他自己拿主意。 其他人都无法代替他。 第二天一大早，王瑶就早早的跟着卢妈妈一起，把早饭做得了。 卢昌华这才睡眼惺忪的的起床，洗脸刷牙，拾捣利索。 这么一折腾，家里的孩子们就陆续的醒了。 卢昌华也没时间去照顾他们，他吃了俩馒头，喝了一碗菜汤，就被王瑶送了出来。 安卓苹果均可。】 他回头看着她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咱家变得一贫如洗了，你会怎么样？” “呵呵，你说什么呢？就是没钱了，日子还不是照样过？！” 王瑶对着卢昌华灿烂一笑。 “大不了我回单位上班去，工资也够花了。” “呵呵，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卢昌华抱着妻子，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他转身上车，一脚油门，奔驰车向着远方驶去。 客厅房门处，探出几个小脑袋来。 盛文盛清和小糯米一字排开，偷偷的窥视着院子。 “糯米，我看见你爸亲你妈了。” “是二叔亲二婶了。” “我也看见了。” “你爸干嘛去了？今天他不陪我们滑冰了吗？” “唉，我也想知道呢！” 小糯米的小脸拧成了小包子。 王瑶见丈夫走远了，这才回身。 “哎呀，退回去。” “被发现了。” “嘿嘿，没看见我。” 三个小屁孩见王瑶转身回来，吓得赶紧缩头。 随后，咣当一声，拉上了房门。 “你们仨干嘛呢？快回来把饭吃完！” 卢妈妈见仨孩子都趴在门口偷看，就招呼他们。 “来了，来了。” 仨孩子生怕被王瑶发现，赶紧湖弄奶奶，快步跑回饭桌前，紧着扒拉剩饭。 王瑶被咣当一声门响吓了一跳。 她也没多想，就走了回来。 丈夫的问话，让她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老卢和卢妈妈已经吃完了，正坐在桌子上督促孩子们吃饭。 西屋里突然传出几声吭叽声。 王瑶刚要坐下，又赶紧起身要去看看这个小祖宗。 “盛宇醒了，我去吧，你先吃饭。” 老卢起身去照看小孙子。 王瑶笑着说道：“爸，辛苦您了。” “自家人说啥辛苦啊！” 老卢乐呵呵的去了西屋。 王瑶看向仨小孩，吓得平时是小霸王的糯米赶紧低头，假装吃饭很香。 卢昌华一口气跑回了集团。 走进会议室，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见他风尘仆仆的进来，都站了起来。 “欢迎卢董。” 哗哗哗，掌声一片。 卢昌华仔细一看，见到场的人都是跟随自己打拼的老人。 他点点头，坐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他，等着老板的决策。 “大贵啊，第一批苏俄人的工作签要到期了吧？” “是啊，还有一周时间。” “让他们回去补办签证。” “好的。” “审计出问题的人，让他们把钱吐出来，可以放他们一马。” “至于谢尔盖，我会亲自和他谈谈。” 卢昌华几句话，就把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 先让一部分苏俄人回国，至于他们还能不能再回来，那就只有鬼知道了。 各部门迅速的执行老板的意思。 各分厂的苏俄负责人被找来谈话，让他们解释财务问题。 卢昌华突然出现在谢尔盖的办公室里。 把这个老毛子吓了一跳。 “卢，你找我有事？” “有事。” 卢昌华摆摆手，让秘书助理都离开了房间。 他这才说道：“谢尔盖，你不够意思！” 第0343章 回国吧 卢昌华一句“你不够意思”，让谢尔盖心里一跳。 他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他当然知道。 这就是卢昌华想当然留下的后遗症。 当初，他为了在北宁建立起完整的拖拉机配套厂，基本都是整厂搬迁的。 跟着机器设备一起来的不仅有苏俄的技术人员，还有部分工人和家属。 这样，无形中就形成了一个以苏俄人为核心的小利益集团。 而谢尔盖在得知自己的重要性后，更是有恃无恐。 先是苏俄人不带徒弟，让工厂必须要依靠他们。 这样，他们手里的权利才更牢靠。 为此，卢昌华把陈立国都挖过来了，让他来平衡中间的关系。 这都是其次的。 谢尔盖知道老板对自己这么客气，除了自己的技术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瓦西里。 所以，他一直都没把自己当成是打工人，反而认为卢昌华有求于他。 虽然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当卢昌华正面跟他提出这个事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挂不住脸。 他脸色一沉，说道：“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尔盖，你是瓦西里的表弟，我一直把你当成兄弟，你认为我亏待过你吗？” “卢，你没有亏待我。” “那你亏待我了吗？！” 卢昌华这时候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卢，我知道，现在工厂已经走上正轨了，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看样子，谢尔盖也不傻，他还学会了倒打一耙！ “不过，想让我走，可以！我需要100万美金，这是我个人的酬劳。” 谢尔盖突然笑了。 他不再恭谨，而是笑呵呵的坐在了卢昌华的对面，往沙发靠背上一靠，抽出了一支雪茄来。 剪掉了烟头，卡哒一声打着火机，自顾自的点了起来。 “你在威胁我？” “不，不，不。你的工厂是怎么来的，你心里很清楚。” 谢尔盖笑嘻嘻的抽了口雪茄，喷出一股呛人的青烟来。 “这么说，你是不想谈了？” “这是我的底线。” “哈哈哈哈，谢尔盖，我的朋友，就凭我和瓦西里的关系，这一百万我给了。” “哈哈，卢，你很识时务，我急着回国，你马上给我准备。” “好。” 卢昌华一脸笑容的走出了房门。 身后的大门一关，卢昌华就收起了笑容。 径直返回了集团总部。 谢尔盖望着离开的卢昌华，嘴角含笑。 他拿起电话，给家里打了过去。 让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国。 卢昌华回到办公室，拨了一个国际长途。 哈巴罗夫斯克渔业大厦顶层。 索菲亚正在办公。 她突然接到了老板的电话，让她协助办理一件大事。 船队和渔业配额统一低价出售。 索菲亚听到这个指示，大吃一惊。 船队现在的经济效益很好，为什么要卖掉啊？ “索菲亚，按我说的做，完成这个工作，你就来中国吧。” 一听这话，索菲亚心里暗喜。 要知道，解体这几年，苏俄的经济一塌湖涂，老百姓勉强活着，跑来中国打工和求生的人非常多。 “是，我保证完成任务。” 挂上索菲亚的电话，卢昌华又静坐了一阵，这才给瓦西里去了电话。 “哦，瓦西里，我的老朋友。” “卢？你总算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怎么样？现在还好吗？” “我还好。” 两人热情的聊了一阵。 卢昌华这才说道：“谢尔盖为了帮助我，在中国几年了，他很想回国，我送给他一笔现金，让他回国好好享受，到时候，你去接他吧。” “哦？谢谢卢的康慨。” 瓦西里已经脱离了军队，这个参谋长可能是倒卖东西上瘾了，现在自己搞上了。 “这笔钱虽不多，但你还是要保护好他。” “哦？有多少钱？” “100万美元的现金，这是他的要求。” “啊？” 这会儿的苏俄，更加缺钱了。 尤其是美元，那是比黄金还硬的硬通货。 100万美元？ 瓦西里的眼前勐然冒出了无数的小星星。 “这你放心，卢，我会照顾好他的。” 三天之后，卢昌华把一个大皮箱送到了谢尔盖的面前。 当着他的面打开。 望着满满一箱子绿油油的票子，谢尔盖两眼泛光。 伸手拿起一叠，用手捻了捻，票子发出了哗哗哗的声音。 “呵呵，卢，我对你是放心的。” 谢尔盖一脸的笑容，他放下这叠钞票，又伸手往箱子底部深深的插了进去，从底下掏出了一叠钞票，又捻了捻。 这才扔了回去。 他得意洋洋的大笑了一阵。 这才一合箱子，锁好。 “那么，我也没什么可交接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请便。” 谢尔盖拎着箱子去了酒店，然后给家里去了电话，让他们带着行李打车直接去哈市，在哈市火车站碰头。 过了一个小时，谢尔盖才拎着箱子坐上了出租车，直奔哈市而去。 “昌华，你怎么让他走了？” 胡大贵一脸气恼的问。 “他要回国，我们也要听从人家的意思嘛。” 卢昌华轻描澹写的说道。 “那其他人呢？” “把钱吐干净再让他们走。” 卢昌华站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前，看着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他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谢尔盖一家东躲xz，终于在哈市火车站见面了。 他们一见面就相视一笑。 哈哈，成功了。 谢尔盖有一种逃出升天的感觉。 其实，卢昌华根本没打算去追他，是他自己疑神疑鬼的。 经过几天的折腾，他们终于来到了同江口岸。 当他们走入了苏俄的国门，他们一家用俄语高呼乌拉。 庆祝自己的胜利。 这几天，一家人恨不得把每一张美元都粘上自己的唾沫。 晚上睡觉都要抱着，这样他们才有安全感。 刚走出口岸，前面竟然出现了一排全副武装的士兵。 见他们走出来，就迎了上来。 “是谢尔盖先生吗？瓦西里先生要我们来迎接你。” “哦？表兄？他，他怎么知道我回来？” 谢尔盖有些紧张。 他紧紧的护着手里的箱子。 “请跟我们走吧。” 谢尔盖知道自己被人耍了，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他怀疑是卢。 他想反抗，可这些大兵可不管是谁，直接拉扯着他们上了车。 车子竟然没有进城，也没有去军区，越走越荒凉。 这时候，谢尔盖心里就发虚了。 正当他琢磨着是不是自己拿着钱先跳车逃跑的时候，车子嘎吱一声停下了。 “你们下车。” 大兵们把他们轰下了车子。 当谢尔盖要去拿箱子的时候，一只大皮靴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脸上。 “把东西放下。” “哎哟！” 谢尔盖被踢的艮喽一声，差点背过气去。 可是，一家人都知道，箱子里全是钱啊！ 怎么可能让当兵的拿走？ 他们也是拼了。 扔下倒地不起的谢尔盖，就往车上拥。 当兵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见这些人玩命的往车上爬，就起身用枪托砸。 赤手空拳的老百姓怎么可能是全副武装士兵的对手，几枪托下去，谢尔盖的老婆孩子就摔在了路上。 车子呼啸而去，转眼不知所踪。 谢尔盖悠悠醒转。 他看看左右，知道自己现在一无所有了。 这些士兵说他们是奉命行事，我呀，去找表兄去，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他们把身上的钱划拉划拉，找了辆过路的车，直接去了军区。 到了大门口，谢尔盖跳着脚的骂，指名道姓，要求瓦西里出来。 这下一折腾就是好几个钟头。 最后军区实在没招了，出来一个宪兵少校。 “先生，瓦西里先生早在半年前已经脱离了军队，至于他现在在哪里，我们也不清楚。”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啊？！” 谢尔盖这下傻眼了。 人家早就不干了，你找得着军区吗？ 对，去瓦西里家看看，没准还没搬家。 结果，他跑到了瓦西里家，早已人去楼空。 谢尔盖一家沦落到了街头。 没办法，身无分文，怎么活？ 在哈巴罗夫斯克的皇宫大酒店里，瓦西里打开了箱子，里面绿油油的钞票直晃眼睛。 该死的谢尔盖，你凭什么能获得这多钱？ 既然你敢回来，那我就笑纳了。 至于这个表弟的死活，嗯，还是先去找找莎娃，舒舒筋骨吧，哎呀，岁数大了，容易疲劳啊！ 就在这寒冬腊月里，谢尔盖一家流落街头的时候，在遥远的北宁，昌和集团发布了重要人事变动。 第0344章 今年不圆满 现今的昌和集团可不是普通的一家企业，而是全国知名企业。 尤其是拖拉机制造，在民营企业当中算是真正玩技术的。 这次春节前出现的俄方集体贪腐事件，震动了很多人。 只是，这事，公司没有报官而已。 大量的苏俄人被以各种理由遣散回国。 不仅如此，每人都要交代清楚自己贪污了多少，把钱还得还回来。 因为发生这件事，集团的年会也就不了了之。 卢昌华给了谢尔盖一百万美元，就甩手了。 他要回家过年了。 同时带回家的，还有一纸任命书。 王瑶担任昌和集团副董事长，昌和拖拉机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 这个任命不仅昌和集团内部有很多猜测，就连社会上都出现了很多传闻。 沉洋在百忙当中，打来了电话，进行了消息确认。 卢昌华笑着对老领导说道：“我觉得自己不适合领导拖拉机集团，让王瑶去可能更好。” 沉洋沉吟了片刻，说道：“让王瑶去领导也好，她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别把她埋没了。” “过了年吧，过了年就让她出山。” 这也是卢昌华慎重考虑作出的决定，他也提前跟王瑶商量过。 原本王瑶是不想去的。 孩子还小，她想着等盛宇周岁之后，自己再去工作。 可现在是，拖拉机集团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必须要有人去强力领导。 其实，这件事，陈立国的领导责任是很大的，可卢昌华没有给他压力，而是让媳妇儿来任董事长，这已经变相让老陈从一把手的位置上下来了。 虽然他依然是总经理，其实说他是技术负责人才是真实的。 对于这样的人事变动，陈立国没什么可说的，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这能怨得了谁？ 再说了，人家让媳妇儿领导你，已经是给了你最大的面子，你就得接着。 如果让一个小喽喽趴在你头上，那才是对你最大的不尊重。 对卢昌华给谢尔盖一笔钱的事，她琢磨了一阵，阻止了吴霞她们的反对。 虽然昌华没有告诉她这件事，也没有跟她商量，可丈夫这么办一定有自己用意。 王瑶望着门外的鹅毛大雪，远近一片银白。 洁白的雪花遮挡了所有的丑陋，让人们眼中只有美好。 虎头奔嘎吱一声停在了院门口。 车门一开，王德江两口子走了下来。 “爸妈！” 王瑶一下迎进了雪里。 “别出来，雪大。” 王德江打开了院门，王瑶接过老妈手里的袋子。 “快，进屋暖和暖和。” 卢昌华按了下喇叭，就缓缓的开了进去。 他停好车，从后备箱里搬出来几箱新鲜水果来。 “姥姥，姥爷！” 小糯米带头，从屋子呼啦啦冲出好几个孩子来。 王德江两口子一见大孙女迎过来，乐得见眉不见眼。 “呵呵，乖糯米啊，想姥姥了吗？” “想了。” “乖。” 小糯米把姥爷一把揽在怀里，在小脸蛋上了亲了又亲。 他抱起外孙女来，就要往屋里走。 “我要亲亲姥姥。” 小糯米伸出胳膊来，搂着姥姥的脖子，在王妈妈的脸上吧唧了好几口。 “行了，蹭你姥一脸的口水。” 王瑶一脸溺爱的看着女儿。 “我就亲，就亲。” 小家伙理直气壮，现在又来了俩撑腰的，她也敢跟老妈叫板了。 盛文盛清见到王德江两口子，规规矩矩的问好。 “好，好，真是两个乖孩子。” 见老叔正忙着，就跑过去帮忙。 “别，不用你们伸手。” 卢昌华阻止了俩孩子的好意。 “走，走，都进屋进屋。” 卢昌华赶紧招呼众人。 老卢和卢妈妈也从屋里迎出来，见亲家亲家母来了，赶紧拉着进屋。 “哎呀，亲家，你可算是来了，大家伙整天念叨你们呢！” “是吗？我说这几天怎么耳根子总是发烧呢，原来是亲家你在念叨啊！哈哈哈哈！” 王德江一见到老卢，就心情大好。 卢妈妈拉着亲家母的手，边走边说道：“你就应该早点来，在农场猫冬有意思，比在城里憋着强多了。” “我也想早点来看你们啊，可这不是要等着放假嘛。” “呵呵，也是。你们是有工作的，不像我，就是个家属。” “家属咋的？没有家属啊，咱们的革命事业都没法安心完成了！” 王德江笑呵呵的化解尴尬。 “都是革命工作，分工不同。” 卢昌华抱着水果箱子从后面跟进来，说了一句。 “咋的，妈，您就闲了一年就烦了？又想去工作了？” “就是有点闲不住。” 卢妈妈开始数落起来。 “你爸回来，没事就去钓鱼，也算是一个爱好，我现在除了做饭就是做饭。” “妈，要不你也搞个爱好嘛。” 王瑶劝说道。 “那就打麻将嘛，现在正好，你们四个不正好凑一桌么。” 卢昌华提议让他们打麻将。 “可我不会啊。” “没事，这个简单，我教你。” 王妈妈一听打麻将，也来了精神，赶紧拉着亲家母的手，一个劲儿的说“我教你，简单”。 把水果都搬进来，卢昌华给他们摆上了桌子，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副新的麻将牌。王 瑶从西屋拿过了一个小毯子来，盖在桌面上 “你们慢慢摸索。” “行，摸索摸索。” 王德江乐呵呵的打开盒子，把麻将牌倒在桌子上。 老卢一边用手扒拉着麻将，一边问道：“怎么大哥没来啊？” “他啊，今年不回来了。” 王妈妈说起大伯子的行止。 “这不是老三一家搬去佳慕斯了嘛，他离老三近，今年也就不舍近求远了，他们一起在佳慕斯过节了。” 王德江也跟着说道：“老三新搬家，今年算是正式搬走了，他原本的意思，是想咱们都去佳慕斯过节，可盛宇还小，我就没同意，来回折腾太费劲儿。” “大爷今年不回来了？” 王瑶一脸失望。 卢昌华想想说道：“也行，大爷离三叔近，他们又是正式搬家，大爷去祝贺一下也应该。其实我们应该给个红包的。” 卢昌华的话，一下就提醒了王瑶。 “那咋办？” “以后有机会补上吧。” “哎呀，你说，以前，大哥和老三都在，过年是真有意思。现在，就剩咱哥俩了。” 老卢感慨的说道。 王德江却笑呵呵的说道：“只要舒心，跟谁过年都一样。” 王妈妈认真的教起亲家母麻将来。 见四个老人开始研究麻将了，王瑶赶紧去了西屋，儿子还在这边睡着呢。 结果，一进来，就看见这小子正在研究怎么下炕呢，两条小短腿挂在炕沿上，一上一下的来回晃荡，就是找不着地面。 安卓苹果均可。】 本来自己研究的挺来劲儿的，一见靠山回来了，立马小脸一瘪，嘴一撅就开始吭叽。 卢昌华见媳妇去了西屋，也跟了进来。 小家伙本想撒个娇，一见老爹进来了，立马变脸，小腿乱蹬，自己就爬回了炕上。 “这是你的任命书。” 卢昌华把盖着公司公章的任命书交给了王瑶。 “你还玩真的啊？” “可不是真的么！拖拉机这摊子就交给你了。” “那老陈？” “他应该不会说什么。我为什么这么做，他心里明白。” “你是今天去接大哥大嫂还是明天？” “说好的明天。” “今晚我来做饭吧，你在边上给我打个下手。” 卢昌华把外套脱了，挽挽衣袖就要往厨房去。 王瑶把儿子拾捣了一下，就对客厅喊道：“糯米，过来看着弟弟。” 小糯米极不情愿的走了进来。 “妈妈，我是保姆吗？” “不是啊。” 王瑶好奇的看着她。 “那为啥总是让我看着弟弟呢？” “你就是给妈妈帮一下忙，妈妈和爸爸去做饭，你想吃饭吗？” 小糯米点点头。 “那你就来帮忙看弟弟。” 门外的盛文盛清见状也跑进来。 “我们一起看弟弟吧。” 小糯米这才高兴起来。 正当卢昌华两口子在厨房里忙活晚饭的时候，老胡头带着胡乐晃晃悠悠的来了。 “糯米姐姐，糯米姐姐。” 胡乐一进屋就喊了起来。 “我在这儿呢！” 胡乐乐颠颠的往西屋跑去。 第0345章 索菲亚的算计 就在卢昌华和媳妇儿一起做晚饭的时候，远东的哈巴罗夫斯克，被冻得蜷缩成一团的谢尔盖，终于捋清了事情的原委。 他到现在才想明白，中国卢为什么为那么痛快的接受了他的要挟。 为什么，他会那么痛快的给他那么多现金，原来是因为这个！ 有的时候，人确实会被利益蒙蔽双眼。 谢尔盖自以为拿捏了卢昌华的软肋，没想到啊，看着人畜无害的中国卢会这么狠！ 可是中国卢不管怎么说，人家把自己送回来了，还给了钱，人家没什么错啊！ 表兄难道不是更狠吗？ 外人给钱，他来抢，真是岂有此理。 谢尔盖带着一家老小，总算是在城里找到了一个亲戚。 他算是有了一个临时落脚的地方。 不过，谢尔盖也有股狠劲儿。 他就认准了，这些当兵的就是瓦西里的人，他非找到他不可。 谢尔盖穿了件旧大衣，怀里揣着一把切鱼的小刀，每天都跑到瓦西里家外盯着。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五六天，瓦西里始终都没有出现。 谢尔盖自己都灰心了。 也许，瓦西里真的不在这座城市了。 百无聊赖的谢尔盖，饥肠辘辘。 望着大街上食品店前排队购买食物的队伍，他的思绪一下就飞回了中国，那个北方小城。 自己在北宁的时候，吃香的喝辣的，有时候还能和中国姑娘喝一杯，那日子是多么的惬意？ 安卓苹果均可。】 一想到在中国大鱼大肉的日子，他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此时，他心里暗暗后悔。 如果没有那么贪心，自己现在应该还在中国吧？ 大街上行人稀疏，积雪堆积在路边。 偶尔会驶过一辆喷着白气的汽车，卷起一团雪沫子。 谢尔盖盯着眼前的大门，一天来，进进出出了很多人，可就是没见瓦西里，连他家的佣人都没见到。 正当他失望的准备要再次离开的时候，他眼前出现了一个窈窕身影。 穿着貂皮大衣，大长腿上套着高跟皮靴，风姿绰约的一闪而过。 咦？ 谢尔盖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他一定是在哪儿见过。 他略一犹豫，转身跟了上去。 索菲亚迈着大长腿，一边走边想着瓦西里给她的条件。 作为芭蕾舞团的另一支台柱子，她与阿琳娜的性格截然相反。 她一直是个循规蹈矩的舞者。 生活让她步入阿琳娜的后尘，成为了中国卢的花瓶。 虽然她与老板之间只是雇佣关系，可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很重要。 瓦西里对她有好感。 以前，瓦西里在去别墅与老板见面的时候，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对，里面透露着强烈的占有欲。 当时，作为一个还未得到老板重用的人，她不敢有丝毫的反应。 后来，阿琳娜自杀后，她成了中国卢在俄方的代表。 瓦西里私底下偷偷接触了几次。 只是索菲亚很谨慎，她也没有就范。 谁知道中国卢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根据她的判断，谁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助手成为别人的情妇！ 她的判断是对的。 如果卢昌华知道瓦西里与索菲亚有这样的牵扯，就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了。 当卢昌华提出，让她来中国的时候，她的内心还是兴奋了一阵的。 这说明，老板对自己还是很信任的。 可是，作为生活在这兵荒马乱的国家的人，她很快就想明白了，老板要跑。 如果自己真的按照老板的意思去办，去了中国最多就是一个情妇，可能连情妇都不是，到时候，要是老板撒手不管了，自己该怎么办？ 索菲亚的兴奋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惶恐。 就在此时，瓦西里给她打来了电话。 她勐然想起，自己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做瓦西里的情人，留在国内不是更好？ 有了这样的想法，她就精心打扮一番，去跟瓦西里见了面。 在皇宫大酒店的餐厅里，瓦西里很绅士的点了上等牛排和红酒。 伴着悠扬的钢琴曲，两人吃了一个烛光晚餐。 瓦西里对卢昌华让他照顾表弟的事有些将信将疑。 他邀请索菲亚也是试探一下消息的准确性。 当索菲亚一问三不知之后，瓦西里就失去了兴趣。 对于女人，瓦西里有的是，只要他愿意。 不过，索菲亚这个小娘们，确实有味儿。 当年碍于中国卢，如今中国卢也不来了，如果能白吃，自己算是得偿所愿。 “索菲亚，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我打算去中国。” “哦？” 瓦西里心里一惊，难道中国卢还盯着她？ “呵呵，也是，去中国生活也是一种选择。” 瓦西里咽下嘴里的牛排说道。 “不过，我还没有最后决定。” 嗯？这是在犹豫？ 瓦西里嘴角微笑，对于他这样的老狐狸来说，索菲亚还是太嫩了。 “索菲亚，如果想留在国内，我可以帮你安排，你考虑考虑。” “我会的。” 双方只是透露了合作的可能，但是具体条件还没有谈。 索菲亚回到家，觉得自己太主动了，这样就没了身价，还是要晾他几天。 结果，这一晾就让瓦西里完成了对谢尔盖的行动。 瓦西里志得意满了几天，他又回想了下整个事情的经过，觉得这中间有些蹊跷。 于是找人打听消息。 昌和集团遣散回国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成千上万。 事情的内幕自然就让瓦西里探知的一清二楚了。 原来谢尔盖这小子在中国搞吃里扒外的勾当，被中国卢发现了，这是给了一笔赔偿金遣散回国了。 此时的瓦西里心情有些复杂。 既恼火被中国卢当枪使，又享受百万美元带来的快感。 瓦西里一时间陷入了矛盾之中，不可自拔。 为了报复中国卢，瓦西里今天再次把索菲亚约来，他要想办法把这个女人留下。 “只要你顺从了我，我可以满足某些条件。” “第一，一栋独立的大别墅。” “第二，每个月1000美元的零花钱。” “第三，你的工作安排。” 这就是瓦西里给出的条件。 索菲亚脸色一阵慌乱，而后，静静的说道：“我考虑考虑。” 瓦西里知道，这种事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强求不来。 ----------------- 索菲亚在前面走着，谢尔盖紧紧的跟在后面。 跟了一段距离，谢尔盖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中国卢在俄方的负责人吗？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 谢尔盖从里到外的打了个寒颤。 中国卢与瓦西里已经串通一气了？ 他们联手加害我？ 这样的想法一旦出现，就像是种子生了根，发了芽。 谢尔盖越想越对，他尾随着索菲亚进入了一条窄巷。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动手了，否则，前面这个女人早晚得发现。 其实，索菲亚早就发现了。 只是她一开始没有在意。 可是时间一长，就引起了她的警觉。 她拐进了一条窄巷，准备再次确认这人的目的。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 谢尔盖快跑几步扑上来，用小刀逼住了索菲亚的咽喉。 “别动，我是穷途末路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你想要什么？” 索菲亚很恐惧的说。 “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谢尔盖怒吼了一句。 “什么？什么一伙的？” “中国卢和瓦西里是不是勾结在了一起？” “你，你在说什么？” 此时的索菲亚被这个能一口气说出中国卢和瓦西里的名字的家伙吓住了。 “你难道不是从瓦西里家出来的吗？” “瓦西里家？那我可不知道，不过如果你说的瓦西里是参谋长的话，我想你说对了。” “该死的瓦西里，我等了你那么多天，你却在家里会情人！哼。” 谢尔盖一把抢过这个妖娆女人的手包，把里面的十几张钞票掏了出来，塞进了裤兜里。 然后，恶狠狠的说道：“我可知道你，你是中国卢的助理，索菲亚，对吧？没想到你竟然和瓦西里勾结在一起。” “不，我没有。我只是有公事找瓦西里谈谈。” 索菲亚急了，俏脸泛红的说道。 “不准报警，我知道你在哪里办公，我会去找你的。” 谢尔盖转身跑出了窄巷。 索菲亚一下缩在了地上，好半天没能起身。 第0346章 一桃杀三士 索菲亚遭遇陌生人的抢劫，吓得她赶紧跑回家躲了起来，一连好几天不敢去办公室。 老板安排的工作，她也没心思去操持了。 这是谁安排的人？ 难道中国卢一直安排人监视自己？ 索菲亚陷入了被迫害妄想症的癫狂状态。 在家里疑神疑鬼的躲着。 谢尔盖急匆匆的跑去了附近的菜市场，买了点冻土豆，用小筐装着，回到了瓦西里家。 这里是军区大院。 上次他进去闹过一次。 因为没人，他本不抱有任何幻想。 谁知道，瓦西里竟然躲在家里不出来。你可真有种。 来到门岗，他低着头，对哨兵说道：“士兵同志，我是来送土豆的。” “送哪一家？” “呃，他们说让我送6号，我不太清楚。” 哨兵看了看这个衣着破旧的家伙，“进去吧，快去快回，不要在里面乱走动。” “是，是，是。” 谢尔盖装出一副送菜民夫的样子，点头哈腰的。 进去之后，他假装寻找着6号房，实际却是向着瓦西里家靠近。 瓦西里的家静悄悄的，不像有人的样子。 透过窗子看去，家里确实空无一人。 可谢尔盖却发现了端倪。 他家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杯咖啡。 杯子里还冒着热气。 这里刚刚一定有人，见有人过来藏了起来。 他若无其事的走过了瓦西里家，然后从后面绕了一大圈，来到了房子身后。 这种别墅式的房子，四周都围着木栅栏。 谢尔盖四下看了看，见四周很安静，就伸手扳住了木栅栏，使劲儿摇了摇，见院里没有反应，他使劲翻上了栅栏。 这一动作，让谢尔盖浑身直冒虚汗。 这些天他都没吃饱过，哪有什么力气翻栅栏？ 可是找到了罪魁祸首的兴奋感，让他不想放弃。 他喘了几口粗气，这才抬手把自己的另一条腿扳过去，从栅栏上跳了下去。 安卓苹果均可。】 噗通一声，谢尔盖摔了一个腚墩。 坐在雪地里半天起不来。 又喘了一阵，他才起身，向着房子摸去。 他把自己的身子紧贴着墙壁，偷偷的看向了窗子。 果然！ 那个他现在无比思念的表兄，瓦西里，正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品着咖啡。 玻璃窗里还传出了悠扬的音乐。 该死的。 我在外面天寒地冻，你抢夺了我的财富，还在这里喝咖啡听音乐！真是岂有此理！ 此时的谢尔盖，早就忘记了财富的来源，他不管，这就是他的。 他现在心里的怒火已经上升到了顶点。 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 他知道，正面硬刚，自己肯定不是瓦西里的对手。 瓦西里毕竟是职业军人，他就是个老百姓，咋打？再说，这家伙身上一定有家伙，而自己只有一把十几公分的切鱼刀。 他缓缓的后退，轻手轻脚的退了回去。 他记得房子有个后门。 果然没有看错，有个后门。 他轻轻一拉。 后门竟然轻松的打开了。 他心里一阵欢呼，上帝保佑！ 他站在门口，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鞋子。 被冰雪冻上了一层冰甲，这样的鞋子不要说能不能站稳，就是响声都是很大的。 他用小刀挑开了鞋带，把一双臭脚从鞋子里拔了出来。 他抽抽鼻子，又把脚上的臭袜子脱下来。 随手掩上了房门。 光脚踩在地板上，冰凉刺骨。 谢尔盖咬牙切齿的坚持着。 他沿着走廊轻轻的一步一步的往前移动。 随时竖着耳朵听着前面的动静。 瓦西里喝了一口咖啡，闭目欣赏着古典音乐。 唱片机里的黑胶唱片播放着经典的乐曲。 他这几天一直很兴奋，美元就是硬通货啊。 他已经决定，用这笔钱，往上层再疏通疏通，自己从政吧。 再加上这些年自己的灰色收入，他相信出任一州之长不是问题。 至于那个贪婪的表弟，他罪有应得？他的钱也不是干净的，我收着也是应当应份的。 他倒不是怕谢尔盖，而是想把影响降到最低。 毕竟也是自己亲戚么，大家见了面都挺尴尬的，还是避着点好。 瓦西里享受着音乐咖啡，他的思绪一下又跑到了那个婀娜多姿的索菲亚身上了。 中国卢真不是个男人，这样的尤物竟然扔在边上好几年，不闻不问？ 暴殄天物啊！ 勐然间，一股寒气从身后缓缓逼来。 嗯？ 瓦西里缓缓的睁开眼睛。 军人的直觉让他心里一紧。 他勐地转头。 一只大手死死的箍住了他的脖颈，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顶在了他的脖子上。 “啊！” 他的这声惊呼还没发出来，就咽了下去。 因为他看到了一双通红愤怒的眼睛。 “该死的瓦西里，你不讲亲情，抢了我所有的钱，你马上还给我！” 谢尔盖声音嘶哑的吼道。 “啊，谢尔盖，怎么是你啊？” 瓦西里羊装惊讶。 “该死的，你就别装了。我都知道了！钱呢，我的钱呢？！” 见谢尔盖这么疯狂，瓦西里赶紧安抚。 “谢尔盖，你听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没有拿你的什么钱啊？” 瓦西里很无辜的说道。 要不是谢尔盖遇到了索菲亚，让他联想到中国卢和瓦西里已经联手了，他可能真要被瓦西里骗过去。 “还在骗我？” “你跟中国卢的伎俩是瞒不过我的！” 瓦西里心里一动，他迅速的开始思考，怎么劝服谢尔盖。 “不，谢尔盖。我跟中国卢没有串通！” “你听我说，我相信是可以解释清楚的。” “不错，前几天，中国卢打来电话，说给你一笔钱，让我派人去口岸接你。而我派去的人回来说，根本就没看到你。” 瓦西里一脸无辜的说道。 “那接我的士兵是谁的人？难道不是你的人吗？！” 谢尔盖大声的质问道。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无辜的耸了下肩膀。 谢尔盖的思绪被瓦西里的话引诱着，一走神，瓦西里迅速的躲过锋利的小刀，向前一滚，撞开了茶几。 咖啡杯四下横飞，汁液四溅。 瓦西里伸手在茶几底下一摸，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谢尔盖。 “混蛋，谢尔盖，你竟敢用刀子指着我！” 瓦西里躺在地上咬牙切齿。 谢尔盖傻傻的站在沙发背后，手上还拿着刀子。 “瓦西里，咱们是表兄弟，是亲戚，我想你是不会开枪的。” 他在赌，他赌瓦西里没有那么狠。 然而…… 啪！ 一声清脆的枪响，谢尔盖胸口一痛。 他缓缓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棉大衣上破了一个洞。 谢尔盖此时被激起了凶性。 “啊！我跟你拼了！” 他往前一拥，把沙发向前挤去。 人在绝境的时候，所爆发出来的潜能是巨大的。 这个两人座的沙发被谢尔盖挤到了前边。 沙发正好遮挡在了瓦西里的双臂位置，他的手枪被挤得倒向了一侧。 瓦西里的双腿和小腹暴露在了沙发的另一头。 谢尔盖扑上去，对着瓦西里的小腹就是一阵狂捅。 啪啪啪！ 连续几枪，子弹都射向墙壁。 瓦西里在吃痛之后，冷静下来，对着沙发椅背就是几枪。 连续的枪声，终于惊动了执勤哨兵。 很快就有士兵携带武器闯进了瓦西里的别墅。 眼前奇怪的一幕让众人都很震惊。 瓦西里被沙发横着压在客厅的地面上。 他手里握着手枪，头边掉落了很多弹壳。 在沙发的背后，有一人趴卧在瓦西里的肚子上。 客厅的地面上殷红一片。 很快，救护车就闯了进来。 医生查看情况之后，宣布两人都失去了生命体征。 这起命桉引起了很多媒体的关注。 当然，国内也作为国际新闻进行了刊登报道。 当卢昌华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初三了。 他默默的看完了新闻，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拿起电话给索菲亚打去了一个电话，让她继续指挥船队打鱼，其他的一切照旧。 索菲亚被瓦西里突然被杀的新闻吓傻了。 在她看来，瓦西里就是她想摸都摸不着的天。 这样的大人物，怎么说被杀就被杀了呢？ 她又详细的查看了关于瓦西里凶杀桉的有关报道，经过串联，她不禁想到，远在中国的老板。 难道是老板的谋划？ 真的是在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 想到这些，索菲亚又吓出一身冷汗来。 从此之后，她又变得老实乖巧起来。 认真的完成老板交代的工作。 索菲亚生怕让老板知道，自己曾经和瓦西里有过联系。 第0347章近忧 苏俄人集体贪腐事件没有泛起什么浪花，就平息了下去。 王瑶在正月初六就返回了北宁，初七就出现在了昌和拖拉机集团的会议室里。 陈立国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对王董事长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 会议室里，已经少了很多面孔。 当初趾高气昂的俄方技术大拿们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都是中国人面孔。 陈立国这个春节过得很不安生。 既有他自己的原因，也有外在因素。 他一直有着深深的自责。 要是他当初发现苗头就及时制止，可能就不会出现大面积的贪腐事件。这件事是他管理失职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这个春节能过得好才怪呢。 自从卢昌华宣布拖拉机集团董事长的职位移交给妻子王瑶之后，内部和外界都嗅到了特别的味道。 安装最新版。】 以前，拖拉机集团的董事长就是卢昌华兼任的。 这就表明了，他坚决支持陈立国的意思。 可现在，董事长换人了。 虽然老陈没说什么，可心里知道，他在老板的心目中地位发生了变化。 这既是卢昌华引咎辞职的意思，也是对他的一个明示，如果再出纰漏，你也得引咎辞职。 这些年，围绕着陈立国，也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圈子。 老陈自己自责，他们却不这么想，至少他们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责任。 春节期间，三五成群的往老陈家跑，一面为老陈抱不平，一面试探老陈的想法。 把陈立国闹的，一个头两个大。 “你们都回去，好好干。就算是来了董事长，她也会事实就是的，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按说，发生这么大的人事变动，卢昌华应该来找自己谈谈心的，可是老陈失望了。 直到大年初七了，新董事长上任了，卢昌华都没来找他。 这难免让老陈心里忐忑。 上层的人事变动，自然让下面的人紧张。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谁当权不用自己人？ 面对会议室里十分忐忑的各级管理人员，王瑶首先充分肯定了大家这几年来的工作成绩。 “同志们，拖拉机集团是从苏俄迁建过来的企业，跟随技术和设备过来了些俄方人员，他带来了技术，可同时也带来了恶习。” “我们集团要在抓产品抓品牌的同时，也要抓思想，抓教育。” “希望在同志们的共同努力下，昌和拖拉机集团作出更好的成绩。” 会议室里掌声雷动。 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老板娘。 无不为王瑶的气质所折服。 其实，很多老同志更佩服的是老板。 这要是一般人，谁能放心这么大的企业交给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 而卢昌华就这么干了。 他本人成了幕后推手。 尤其是陈立国，他知道，王瑶董事长一来，自己的一把手地位自动就消失了。 他得听董事长的。 欢迎会一结束，王瑶笑呵呵的喊住起身要走的陈立国。 “陈总，有时间吗？” “董事长，有事？” “想找您聊聊。” “好。”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董事长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是改建的。 当初，这栋楼的顶层就陈立国一人办公，除了他的办公室外，就是几间大小不一的会议室。 王瑶的这间办公室是由一间会议室改建而来。 这样，整个顶层，就王瑶和老陈两人办公。 为了工作方便，王瑶安排秘书和助理也上来办公，省得楼上楼下的跑。 走进办公室，王瑶热情的邀请老陈在沙发区坐下。 李梅端来了热茶。 “陈总，集团的事务您比较熟悉，我刚来，很多事也不了解，以后，您还要多多指点啊！” “哎呀，董事长太客气了，需要我办什么事直接吩咐就行，谈不到指点。” “李梅。” 王瑶对身旁的李梅喊了一声。 李梅从柜子里拿出抱出一个小纸箱来。 陈立国也很纳闷的看着，不明所以。 “陈总啊，过年期间，卢总有些事要处理，实在抽不开身，这是他让我带来的一罐蓝莓原液，好东西。你带回去尝尝。” “昌华说了，老陈劳苦功高，集团离不开他的操持，还得让他多费费心。” “哎呀，感谢卢总感谢王董。” 老陈一听这话，犹如三伏天喝了碗冰镇酸梅汤一般，那叫一个舒心呢。 满脸的褶子都舒展开来。 沟满壕平。 对于陈立国怎么安抚一直是卢昌华的一块心病。 你说，拖拉机集团出了这么大的事，卢昌华能不生气吗？ 他对老陈是有怨言的。 现在俄方人员都撵走了，要是再把老陈得罪了，到时候他一撂挑子，集团出现一阵混乱在所难免。 为了这事，夫妻俩春节都没过好。 原本，卢昌华想着自己亲自去陈家拜年，好好安抚一下这员老将。 可王瑶却不同意。 “昌华，你让我当董事长之后，你就不能再为拖拉机集团的事出面了，否则，我这个董事长就不好当了。” 王瑶的这句话提醒了他。 确实。 此时，他要是再出面，就是压了王瑶一头，也会给老陈和其他人错误信号，就是，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找卢昌华。 那她这个董事长怎么办？ “对，你想的周到，我就不去了，你去？” 卢昌华看着媳妇儿问道。 王瑶笑呵呵的摇摇头。 “你也不去？那，谁去？” “谁都不去。” 卢昌华沉吟了一阵，问道：“你有啥打算？” “我初六回北宁，初七去集团。” “在开会之后，单独找他谈话。” “哦？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的事了。” 卢昌华没明白王瑶的意思。 “哎呀，我就说，你让我给他带个礼物，还说集团离不开他，让他继续好好干。” “这有效果吗？” “应该有。” 王瑶看着丈夫悠悠的分析道： “你说，一个企业出现了大面积的贪腐事件，负有领导责任的人，势必有压力。老板重新任命了董事长，他心里慌不慌？” “肯定慌啊，领导不信任我了。” 卢昌华跟着她的思路说道。 “重要的是，任命董事长还没跟他通气，是不是信任出了问题？至少是他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吧？！” “嗯，是有点这个意思。” 卢昌华点点头。 “春节了，老板也没来看望，连个电话都没有。他是不是更慌？” “嗯，慌得一批。” “好，这就是给我制造的势能。初七我一出现，他们对我这个董事长就更重视。” 王瑶起身走了两步。 “会后，我再单独拿出你给他的礼物，你猜，他会怎么样？” “感激涕零，无以为报，甘当犬马？” “那倒没那么夸张，至少他心存感激，知道自己在你心里还是有地位的，他就会认真辅左我。” 卢昌华把王瑶说的仔细的捋了捋，发现，还真是她说的那样，确实要比自己直接去手段高明多了。 “怎么样嘛？！” 王瑶偎在卢昌华的身边问道。 “行，就按你说的办。” 卢昌华琢磨了一下，又说道：“本来我想着送你去上任，看样子也不用了。” “别，你千万别送我。” “我知道了，强化你女强人的形象。” “知道就好。” 夫妻俩商量好了春节后接手拖拉机集团的步骤后，才跟大家伙一起吃团圆饭。 初六一大早，王瑶自己开车返回了北宁。 扔下了小盛宇，成了卢昌华的小包袱。 好在孩子已经喝牛奶了，否则这小子能把天都喊晕喽。 老陈一把抱住了纸箱子，乐呵呵的说道：“你们这么忙，还惦记着我这个老家伙，心里不易不去啊！” “这是哪儿的话，昌华一直说，陈总有经验，是个老同志了，在传帮带上，一直是尽心尽力的。” “呃……是，还是卢总知道我的心啊。” 老陈见王瑶把话题扯到了传帮带上，他一下就明白了王瑶的意思。 “我啊，岁数也大了，做集团的总经理确实力不从心。你看看，谢尔盖这些人干了那么多坏事，我都没发现，这就说明我的精力确实有限，很难主抓全面工作。” “诶，陈老啊，您可别这么说。您可是昌华诚心诚意请来的行家，您要是撂挑子，集团不就垮了？！” 王瑶一脸笑容的说道。 “嘿嘿，王董事长可别给老头子脸上贴金了，明天我就带着您去各个工厂走走，看看，熟悉熟悉环境。” “好，谢谢陈总不嫌我笨。” 第0348章备料 王瑶一去北宁，卢昌华就进入了繁忙的备料当中。 卢妈妈抱着小孙子哄道：“别哭，爸爸去挣钱了，你要乖哦。” 小盛宇睁开朦胧的双眼，看见熟悉的身影已经上了车，咧咧嘴就要吭叽。 “别哭！听话姐姐就带你一起玩。” 小盛宇像是听到了命令一般，眨巴眨巴眼睛，愣是把自己的委屈憋了回去。 “姐，姐，姐。” 小盛宇向站在地上的糯米伸出手去。 卢妈妈见状，从旁边拉过一个学步车，让小盛宇站在了车里。 小家伙扶着车子，摇摇晃晃的往糯米跟前凑。 卢昌华跟车去的地方是一分场的砖厂。 这里烧好的红砖码成了垛子，犹如红色的城墙一般。 卢昌华跳下车，掏出随身携带的香烟，跟现场负责的头头聊了起来。 “哥们，今年红砖咋样？” 那人接过卢昌华递过来的香烟，看看烟，一脸笑容说道：“哟，哥们你这烟不错啊！” 他倒转过滤嘴，用烟嘴在自己的手心上磕了两下，这才叼着烟屁股，吧嗒一下打着火机，点着了香烟。 “今年的红砖质量还行，黏土不错。” 他喷了口烟说道。 “那边靠里边那趟，质量最好。你装那个吧。” “谢了！” 卢昌华嘿嘿一乐，从包里摸出一整盒烟来，扔给了那人。 卢昌华跑过去，指挥着车子开到了里边。 九十年代正是野蛮生长的阶段。 全国的乡镇企业产品质量都参差不齐。 想要花钱买到好产品，你就得下点功夫。 这会儿是卖方市场。 老百姓能买到东西就不错了，你还想质量好？ 这也是为啥卢昌华每次采购都得给卖东西的人送礼的原因。 不然他是真湖弄你啊！ 年前，卢昌华两口子就商量好了，在卢家马路对面建盖房子，目的就是让老丈人他们来住的。 再加上卢昌华想让孩子们就近上幼儿园，也有了要建幼儿园的想法。 所以，正月还没过呢，他就召集车辆开始备料了。 冬天备料是东北的传统。 比如，盖房子需要用到的河沙，就得冬天去拉。 河沙都是在大河的岸边，只有冬天，车辆才能靠近河床。 三分场的胶轮车被他发动起来，都来拉红砖了。 而二洪则带人开着自家的昌和100胶轮车去了北大河。 长水农场所有建设使用的河沙都来自那里。 卢昌华先跟车跑了几趟砖厂，把路子趟好。 他就跟车去了沙场。 自家的拖拉机马力大，拉的多，早上去，晚上回，一天只能拉一趟。 早上，天还未亮。 卢昌华就穿好了大衣，一身的棉衣棉裤，踩着嘎吱嘎吱的积雪往水库去了。 车子停在那里，他要到那边汇合。 打着手电，一道微亮的光柱在路上来回的晃动。 他脚上的大头鞋踢在坚硬的冻泥巴上，差点绊倒。 他嘴里骂了一句国粹，止住踉跄的脚步，身后传来了一阵霹雳扑通的响声。 他回身一照，六只泛着绿光的眼睛正盯着他。 “我去。你们怎么来了？回去，快回去。” 卢昌华嘴上吆喝了几声，见不管用，就跺了几下脚。 熊宝哥仨往后退了几步，定定的看着他。 见卢昌华往前走，它们也跟着往前走，反正就是你走它走，你停它停。 卢昌华吼了好一阵子，见不管用，也只能作罢了。 见主人不再撵它们，熊宝就高兴的跟在身后，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尾巴高高的卷着，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卢昌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路上。 需要横穿蓝精灵饮品公司的南北厂区。 中间这条路就是原来菜园的机耕路。 走到一半，就见前方微微亮起几团火光，红彤彤的左右漂移。 一时间，卢昌华的后背直冒冷汗。 好在有熊宝跟在身边，他硬壮着胆子往前走。 走到跟前，用手电一照，这才发现，是胶轮车油底壳下的火盆！ 好嘛，人家在烤车呢！ 远远的望见，还以为是鬼火在飘动呢。 卢昌华这才长出了口气。 “老板来了。” 黑暗中有人打招呼。 “啊，你在烤火？” “是啊，烤了一阵了。” 走进值班室院子。 值班室里亮着灯光，房间里传出嘻嘻哈哈的说笑声。 卢昌华推门走了进去。 值班室里乌烟瘴气。 这些是等着出车的人。 “二洪呢？” 卢昌华没看见领头的，就问道。 “上厕所了，一会就来。” 大伙看见老板进来，就起身让座。 其实也没什么好坐。 大伙都是有啥坐啥，有人坐炕沿上，有人坐凳子上，还有人坐在饲料袋子上。 实在没啥可坐的，就蹲在地上。 值班室里的墙边上，立着一熘的铁锹。 这是装沙子的工具。 除了司机外，人手一把。 车上还要多带一把，以防万一。 “你们坐，你们坐。” 卢昌华嘴上客气，还是坐在了凳子上。 他看看四周，有八个人。 “你们四人一车啊？能装过来吗？” “能，四人一车还嫌人多了呢！” 有人说道。 “二赖子，就你小子能，有本事你一人一车，钱都给你挣，小心累死你。” “我一个人倒是不行，可四个人确实多了。” “你小子，小心把自己累坏了，你媳妇儿跟别人跑了！” “哈哈，就是，二赖子别逞能了，咱这车装得多，小心累死你。” “哈哈。” 这群人都是出力气干活的人，说话自然没那么多讲究。 卢昌华听着他们的调侃，也不插嘴，拿出一盒香烟来，扔给最近的人。 那人脸上一喜，高声说道：“老板赏烟，每人有份。” 然后就大喇喇的撕开了烟盒，给每个人都发了一根。 “谢谢老板！” “哇，中华啊，好烟。” “我去，今天有福了。” 众人叼上了烟卷，开始了又一轮的吞云吐雾。 正乱着，二洪吐着白气闯了进来。 一眼看见了坐在炉子跟前的卢昌华。 “老，老，老……” “行啦，烤烤火，准备出发吧。” “哎。” 众人一听，都呼啦啦的起身，穿大衣的，戴帽子的，拎铁锹的，乱成一团。 卢昌华塞给二洪一包烟。 二洪低头看了一眼，咧嘴一笑，也不客气，揣了起来。 这会有人已经推门往外走了。 一股寒风涌了进来。 “哎呀，今天真他么冷！” 有人低声骂了一句，一低头，捂着棉帽子拎着铁锹就出了门。 敦敦敦，突突突…… 值班室院子外传来了阵阵发动机的轰鸣。 拖拉机已经发动了。 熊宝哥仨跟着卢昌华出了值班室，来到了一台拖拉机旁。 二洪已经坐在了驾驶室里，他推开了车门，对着卢昌华招招手。 卢昌华看看车门，一弯腰抱起了在一边起急的熊宝。 二洪在上边伸手接着，熊宝，墨宝，踏雪一个接一个的上了驾驶室。 卢昌华这才爬了上去。 其他人都裹着棉大衣，来到了后车厢，先把铁锹递给上面的人，然后才往上爬。 安卓苹果均可。】 几分钟后，两台车都先后按了按喇叭。 后车厢上的人高喊道：“人到齐了，走吧。” 二洪打开了远光灯，昌和100咆孝一声，拖着沉重的身躯向着北山的方向而去。 在黑暗中，四道白晃晃的灯光穿透迷雾，射向远方。 突突突的咆孝声唤醒了沉睡的人们。 鸡鸣狗叫好一阵热闹。 车厢空载，在冻得硬邦邦的土路上奔跑，颠簸巨响就是常态。 犹如有人用大锤死命的打砸着钢铁车厢。 卢昌华虽然坐在驾驶室里，没有外面冷，可颠簸和噪音一点不少。 熊宝哥仨被颠的实在受不了了，哥仨就站在一起，紧紧的靠在卢昌华的腿边。 待到了北山的时候，东方已经开始泛白。 灰蒙蒙的山林轮廓初显。 车子在草甸子里飞奔，又沿着小河边向着更北的大河而去。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已经天光大亮了。 他们来到了一片山谷里。 一条白色的玉带蜿蜒向前。在玉带的边缘，是一片被啃噬的河床。 拖拉机沿着以前的车辙印开了进去。 大河河床已经显露出来。 巨大的冰块下是空荡荡的空间，里面没有一滴水。 大河的中间却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 车子在这冰下空间转了个弯，把车头调整好，就熄火停车了。 在车厢上冻了两个多钟头的人，这才抖手抖脚的把铁锹扔下来，自己缓慢的爬了下来。 卢昌华当先跳下车，熊宝哥仨伸头看看脚下的高度，试了几次都不敢跳，嘴里吱吱吱的叫了起来。 卢昌华站在下面伸手接着。 见主人接着自己，熊宝才鼓足勇气扑了过来。 众人到了地方，就跑到附近撒了泡尿，叼着烟卷走了回来，打开了大箱板，脱掉了大衣，开始用铁锹挖沙。 这些沙子，被冻硬了一层壳。 只要把这层硬壳打开，下面的沙子都是软的。 只管挖就是了。 四个爷们一辆车，都甩开膀子往车上扔沙子。 车厢板的高度有一米七八，刚开始还行，可是装着装着就得要关大箱板了。 大箱板的高度能有两米二三。 一锹一锹的沙子全凭人力铲上去，没两膀子力气是不行的。 功夫不大，这八个人各个全身冒起了蒸汽。 第0349章冰盖救援！ 卢昌华见大伙都干得热火朝天，就带着熊宝它们去附近转悠。 巨大的冰盖犹如一座大山一般，遮挡了大部分的天空。 冰盖下，两辆拖拉机正在装着细沙。 升上天空的太阳照耀着冰盖，让这神奇的冰下世界明亮起来。 卢昌华沿着这个空间往里走，越走越远。 待聊天打屁的二洪发觉老板没了，他也没在意。 谁来到这儿，都想去四处走走。 而且这他也转过，没啥危险。 再说了，老板还带着三条狗呢，只要有狗在，就丢不了。 沿着冰盖走，越走越深。 因为有太阳，冰盖下光线也很充足。 冰凌被阳光照射，五彩斑斓，煞是美丽。 卢昌华一时被美景吸引，越走越远。 待他发觉时，冰盖下的光线已经变暗了。 此时他有点害怕了，招呼熊宝哥仨赶紧往回返。 按理说，熊宝它们一定能闻着味道返回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熊宝哥仨一边闻一边跑，卢昌华跟在后面。 正当他们走着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震动。 隐隐有轰隆声传来。 熊宝哥仨对着声音的方向发出了狂吠。 而且反应剧烈。 卢昌华不知道咋回事啊，他愣眉愣眼的看着，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轰隆隆！ 哗哗哗！ 听到哗哗声，他才反应过来，是水！ 难道有一股大水从上游冲下来了？ 他四下一看。 冰壁上有一道斜坡。 他对着狂吠的熊宝大叫了一声。 “快回来，快跑。” 他沿着坡道向上跑去。 熊宝哥仨听到主人的呼喊，转头看了一眼，也追了上来。 好在这个坡道比较缓，但凡再陡一点，他们都爬不上去。 当他们刚爬到坡道的尽头，一股滔天巨浪就从远方扑面而来。 卢昌华死死的抱着熊宝。 大水冲击着冰盖，冰层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们脚下的斜坡连同巨大的冰盖都上下起伏，随时有可能灰飞湮灭。 卢昌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难道自己会命丧于此？！ 熊宝哥仨也被这气势吓得浑身发抖，都忘了反抗了。 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真的很渺小。 脚下的这股大水咆孝而去。 水中还隐藏着活蹦乱跳的生物。 这一蹲就是半个多小时。 待大水逐渐的下降，最终消失，冰盖已经全黑了。 在这全黑的环境下，卢昌华更不敢乱走，万一走错了，可能永远都出不去了。 他能在这上面憋着，熊宝哥仨不愿意啊。 它们仨先后下去了。 结果在下面转悠了好长时间，啥收获都没有。 卢昌华一想也说得通。 味道早就被大水冲没了，上哪找去？ 看这样子只能在这等着了。 等天亮。 天亮之后，有了光线，至少能看清楚东西。 这一夜难熬。 要不是有三条狗恐怕他就会被冻死在冰盖之下。 手脚被冻得钻心的疼。 他不敢蜷缩在冰上，摸黑跑下来，站在过水的地面，来回的走动，让自己保持着身体的灵活。 好在他身上带了几包香烟，点燃之后，才让他感觉到了空气中有了一丝的暖意。 实在走不动了，他就找块石头坐下来。 熊宝哥仨紧紧的围着他。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卢昌华闭着眼睛，期盼着天能早点亮起来。 二洪终于发觉出不对来。 当即让人停下装车，去四周寻找。 结果除了冰盖的回音外，一无所获。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了，二洪真的急了。 老板丢了，那还了得！ 他当即让人摘下车厢，车头赶回去找人，同时带着吃喝和手电绳索等等工具。 除了回去救援的司机外，其他人都没走。 他们在冰盖下燃起了篝火，希望远处迷路的老板能够看见。 这一宿，所有人都提心吊胆。 因为他们听到了一通大水汹涌的声音。 这些人的心里都不敢往那方面想。 由于他们也没有照明工具，虽然有车，可也不敢在黑暗中在冰盖里行驶啊。 后半夜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发动机的声音。 四辆胶轮车挂着挂车，拉满了人，来到了河床边。 李振国急匆匆的从车上跳下来。 “怎么回事？啊？你说！” 二洪面对李振国的质问，一时语塞。 其他人就七嘴八舌的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其实，他们说的，跟回家报信的人基本一致。 老卢也从一辆车上下来，脚步踉跄。 “老卢啊，你可慢着点。” 李振国赶紧扶住他。 老卢二话不说，打开了手电，其他人也纷纷打开了手电筒。 一时间，河床边亮起了无数的星光。 胶轮车都摘下了挂车，打开了车灯，沿着冰盖的裂隙往前走。 因为有人看到卢昌华是去的这个方向。 越往前走，冰盖就越厚，拖拉机已经无法向前了。 几辆车就停在一起，亮着车灯。 有人从车上卸下来大捆的麻绳。 每人的肩膀上都扛着几捆。 绳子的一头拴在拖拉机上，大伙边往前走边放绳。 绳子到了尽头，就有人卸下一捆来，接上后，继续放。 就这样，几十号人打着手电筒，喊着卢昌华的名字，边喊边走，边走边放。 太阳的出来了，冰盖这下越来越明亮了，他们也没找到卢昌华和三条狗的影子。 ----------------- 卢昌华被一阵动静惊醒。 他勐地睁开眼睛。 眼前依然是漆黑一片。 什么都没有。 嗯？ 不对！ 远远的，他看见一个小亮点在晃动。 他把眼睛眯起来，努力使自己看的更清楚。 可那个小亮点依然晃动，看不清是什么。 也许是卢昌华的动作惊醒了熊宝哥仨，他们都站起身子，望向了那个方向。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发出了低沉的咆孝。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亮点越来越近了，还伴有霹雳扑通的声音。 熊宝哥仨发出狂吠。 卢昌华在身上一阵乱摸。 他摸到了手机。 94年的摩托罗拉翻盖手机很流行。 好在屏幕也能发出绿色的微光。 他按亮手机，借着这点光，向着亮点的方向摸去。 他几次关闭手机屏幕，为的就是确认亮点的方位。 终于在几十米外，他摸到了一个小水沟。 原来，是一条鱼。 这可能是被大水冲下来的鱼，来自哪里也不知道。 虽然他长出了一口气，这只是一条鱼而已，可是亮点又是什么？ 就在鱼的面前，开关了几次屏幕，发现亮点的位置竟然在鱼肚子里。 我的天。 通过手机上的时间，他知道天快亮了。 要不带上这条鱼，看看到底是什么。 当卢昌华伸手抓住鱼鳃的时候。 他一下愣住了。 早已经因为能量消失而销声匿迹好几年的系统竟然有了反应。 “叮冬，系统强行激活，发现能量石。” 卢昌华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黑色四方块，竟然自动的漂浮起来，还发出了一圈光晕。 “系统自动吸收能量。” 卢昌华觉得系统都要失控了。 啥都自动了，也不询问自己的意见。 “叮冬，由于能量微弱，系统自动调整为简化模式。” “能量不足，进入休眠模式。” 卢昌华眼前亮起的屏幕又熄灭了。 就在此时，他隐隐听到，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熊宝哥仨也竖起了耳朵。 他们向着声音的方向摸去。 摸到了一块冰壁，声音是从这块冰壁后面传来的。 卢昌华对着冰壁喊了一阵，没什么回应，对着冰壁踢了几脚，除了脚疼也不起作用。 他停下喘了阵粗气，这才想起来一个办法。 拿出手机，点亮屏幕，按在冰壁上。 隔了一下会儿，他就关闭，然后再打开。 老卢他们在冰盖下寻找。 找了半宿了，也没找到。 老卢心里慌得一批。 只要有一丝的希望，都必须找到。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突然说道：“谁这么傻啊？这么亮了还用手电呢？！”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老卢转头问道：“在哪儿？” “那儿，你看，还一闪一闪的。” 老卢急忙打开了手电，对着亮光处照了过去。 大家伙也看出不对来。 都跑了过去。 他们这才看清，是冰壁的另一面在闪光。 卢昌华正在绝望之际，见一道手电光照射过来，他差点哭出来。 没一会儿，对面就有很多人在说话。 不用说，一定是来救自己的，现在，他们总算是找到自己了。 可是怎么双方会被冰壁阻隔呢？ 这他有些想不明白。 熊宝哥仨也隔着冰壁来回的转，它们也着急了。 有人往回跑，去拿工具来。 就在卢昌华坐在地上等着救援的时候，对面已经拿起了洋镐，对着冰壁凿了起来。 第0350章劫后余生 等待是一种煎熬。 不仅卢昌华等的心焦，对面救援的人更急。 人工刨了一阵，发现冰壁很厚，至少有两米多。 不得已，拖拉机强行开道了这里，给提供照明。 好在人多，每人三分钟疯狂输出，然后换人。 壮小伙在前面抡镐，后面有人把碎冰运出去。 后来有人运上来一个电钻，发电机也运了上来。 就这样，也用了一个多小时。 终于打通了。 只是通是通了，人过不来。 洞太小，只有碗口大小。 扩洞。 老卢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怎么说话，就是一个劲儿的扒冰。 李振国成了指挥。 “快快快，抢时间，万一要是冰道过水，就危险了。” 他让人把绳索从小洞扔过去。 “昌华，快绑上，做个安全绳，小心过水。” 卢昌华内心的欣喜就别提了。 自己总算有救了。 他赶紧往里面拽绳子。 先用绳子绑住自己的腰，而后把熊宝哥仨也绑上。 他们连成了一串。 就在众人全力营救的时候，冰盖的深处传来了轻微的震动。 而后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一股沉闷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的缓缓逼近。 哎呀我去！ “快，把镐拆了塞进来！” 李振国他们也听到了，一时间也慌得一匹。 听见卢昌华要工具，他们也反应过来。 有个子矮小的爬进冰洞，把镐头和镐把送了进去。 卢昌华也伸手过来，抓住了镐头，拉了过去。 安装了洋镐，卢昌华轮起来就刨。 一时间冰壁被刨的乒乓直响，冰屑乱飞。 异响越来越近，卢昌华刨的越急。 李振国这边也是洋镐乱飞，拼命的扩大冰冻。 很快，卢昌华都能听见昨晚的暗流的咆孝声了。 他知道，时间来不及了。 他对着冰洞高喊，“拉紧绳子！” 刚刚他的一顿疯狂输出也不是没有效果的。 冰壁上被他刨出了一个凹陷下去的冰坑。 坑的中心就是那个碗口大小的冰洞。 卢昌华扔下洋镐，把熊宝哥仨靠近坑里，他挡在坑外。 “拉住，拉住！” 李振国的嗓子都吼破了。 老卢已经傻了。 二洪带着一帮小伙子死死的拉着绳子。 轰隆隆~~~ 一阵震慑人心的咆孝，呼啸而来。 灯光下，就见一股漆黑的洪流勐地撞击着冰壁，晶莹剔透的冰壁瞬间变黑。 人们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 此时所有人都在祈祷，希望卢昌华命大。 “昌华！” “儿子！” “爸爸！呜呜~” 这件意外事件，李振国只跟老卢说了，连卢妈妈都不敢说，王瑶更是没讲。 可总有嘴松的人。 老胡头知道这个消息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当即就给儿子胡大贵打去了电话。 胡大贵已经睡了。 被吴玥推醒，让他接电话。 结果，等老爸结结巴巴的说完，胡大贵还以为是开玩笑呢。 “爸，你说啥？这么晚了开啥玩笑，我明天还上班呢。” “你个臭小子，谁跟你开玩笑了，分场去了四台车，上百人去找了。” “啊！真的？” “可不真的嘛。你卢大娘可不知道，他媳妇孩子也不知道，你还是先别告诉她。” 胡大贵都傻了。 好半天才回过劲儿来，一把推醒吴玥，“快，快起来，出大事了。” 王瑶正在北岗的家中休息，突然电话就响了起来。 好在有李梅陪着她。 李梅接了电话，也吓傻了。 着急忙慌的跑进卧室，把王瑶推醒。 “王董，出，出事了。” “啊？出了什么事？” “卢总，卢总……” “卢总？他怎么了？” 王瑶一听这话，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他走失了。” “啊？” “到底怎么回事？” “是胡副总来的电话。” 一听是胡大贵传来的消息，那就不会有假。 王瑶身子一软，差点掉地上。 李梅帮着她穿好了衣服，她也逐渐冷静下来。 于是她给胡大贵去了电话。 “你准备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到。” 这是胡大贵的回答。 “备车，一会儿去农场。” 俩人刚拾掇好，胡大贵开着车就到了门口。 于是一前一后两台车就直奔三分场去了。 到了卢家，卢妈妈正带着孩子睡觉呢。 屋里的动静，一下就惊醒了卢妈妈。 老太太一看儿媳妇儿回来了，很是惊讶。 “媳妇儿啊，你怎么回来了。” “妈，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 这话一出，王瑶鼻子就是一酸，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 屋里灯光也是暗了点，老太太眼神也是不太好，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王瑶走到炕边，闺女儿子都睡的很香。 一看到孩子，王瑶心里更难受。 她转身就要走。 老太太一眼看见了后面的胡大贵。 “哎，是大贵吗？” “是，是我。” “哎呀，你这孩子，回来了咋不吱声呢！我老眼昏花的看不清楚喽~” 老太太嗔怪了一句。 “别走，我给你们做饭去。” 卢妈妈起身披上棉袄。 胡大贵见状赶紧说道：“大娘，您别起来，我不饿。” “能不饿嘛，你来了让你饿肚子，昌华会怪我的。” 胡大贵浑身一抖，瞬间泪流满面。 “大贵啊，你这是咋了？” 卢妈妈这才看清众人脸色都不对。 她看向王瑶，“出了啥事了？” 王瑶摇摇头，她不敢张嘴，怕控制不住哭出来。 “你还当我是妈吗？！又出了什么事，快说！” 王瑶还是第一次见到婆婆的这一面。 其实，卢妈妈也不是傻子。 儿子没回来，老头说去给别人家帮点忙，也走了。 家里就剩她。 她心里隐隐有些烦躁，可还是安慰自己，没事的，自己想多了。 可现在她看到了儿媳妇。 还看到了昌华的好兄弟，要说没出事，是人都不带相信的！ “妈！” 王瑶实在绷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卢妈妈愣愣的看着媳妇儿。 “咋，咋回事？” 老太太的腿一软，就从炕上缩了下来。 胡大贵一把抱住了老太太。 “没事，没事，昌华就是走丢了，已经派人去找了。” 这下好了。 屋里的动静把两个小的也惊醒了。 呜呜哇哇~ 两孩子都哭了起来。 尤其是小糯米，人小鬼大，早就听清了，什么？老爸丢了？ 把她吓得，哇的一声哭出来。 盛宇被惊醒，见姐姐哭的如此凄惨，一定有事，他也嚎上了。 此时天边微亮，鸡叫二遍了。 王瑶把两孩子穿好衣服，把老婆婆也带上，找了个向导就奔北大河去了。 她们刚到就听说找到了。 等她们拖家带口的被人送到了冰壁前，就见到了黑龙过水的一幕。 卢妈妈高呼一声“儿子”，就晕了过去。 王瑶喊着昌华的名字往冰壁这边跑。 冰洞里喷涌出一股黑色的泥水，把拉绳子的人淋了一身。 他们谁都不敢撒手，只要一撒手，卢昌华就真的没了。 胡大贵一边高喊昌华，一边也拉着绳子不撒手。 冰壁里面的力量很大，这边拉绳子的有几十人，可仍被拉扯的东倒西歪，可见力量的强大。 】 小糯米被这样的景象吓得呆住了。 她看着喷涌着黑水的洞口，“爸爸~啊~~~~~” 小家伙尖锐的尖叫声，犹如超声波一般，射向那股黑水。 喷涌的黑水势头竟然一滞。 现在很混乱。 李梅死命的拉着王瑶，不让她靠前。 这会儿上去也没啥用了。 有人抱起哭喊的孩子。 “别愣着，快刨。” 李振国也反应过来。 有人顶着黑水凿冰。 这股黑水来势汹汹，不过来得快，去的也快。 只是对面啥也看不清了。 冰洞不再喷水，流水声也越来越缓。 有人拉扯绳子，有人高喊卢昌华。 老卢趴在冰洞口，对着里面喊道：“昌华，昌华，你怎么样？你说话啊！昌华！” 老头的喊声带着哭腔。 正在场面乱哄哄的时候，对面响起了击打冰壁的声音。 “啊。有声音，他还活着！” 一句话，让现场为之一静。 “邦~邦~邦~” 声音不大，可是很有节奏。 “快刨，使劲儿。” 现场的人又来了希望。 乒乒乓乓的凿冰作业又开始了。 “加把劲儿，对面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快，快。” 小伙子们玩命的抡镐，冰屑横飞。 老卢跑过来，抱着老伴轻声说道：“儿子，儿子还活着。” 刚刚苏醒过来的卢妈妈听到老伴这么说，双眼一翻，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王瑶对着冰洞高喊：“昌华，坚持住，我来了，我来救你！” 第0351章救你命的，是你自己 卢昌华靠在冰坑里，死死的抱着熊宝。 漫天的黑暗瞬间将他淹没。 他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呼啸，在耳边划过。 他感觉到腰间的绳子勐地一紧。 一股极大的力量拉扯着绳子。 在黑暗中，他能感觉到水流冲击的力量，也能听到水流咆孝的声音，可他却没有感受到自己湿了。 卢昌华赶紧摸了摸熊宝。 此时仨狗被卢昌华抱着，熊宝还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舔了舔他的手掌。 这会儿，卢昌华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了。 水流冲击着外面那层东西，他和熊宝都被保护在了里面。 他不敢伸手去摸外面是啥，万一破了呢？ 不是自己找死吗？ 他就那样站着，一动不敢动。 他没有感觉自己在移动，只是腰上的绳子时紧时松。 他听到外面的水声小了许多，应该是过水要结束了。 正想着这些，勐然间，他听到了“啪”的一声，犹如一个气球炸裂。 耳中的声音勐然大了好几倍。 他瞬间感觉到脚下刺骨的冰冷。 卢昌华下意识的移动了一下脚步，脚下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站在了水里。 仨狗倒是老实还在卢昌华的怀里抱着。 此时他听见了有人在喊他。 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一点亮光传过来。 卢昌华大声的喊道：“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也不知道对面听没听见。 又坚持了一会儿，水流更小了。 他脚下碰到了东西。 这时，熊宝哥仨跳了下来。 卢昌华伸手在水里一摸，竟然是他丢弃的洋镐。 他对着发光的洞口使劲儿的敲打了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 冰壁卡察一声，掉下好大一块冰来。 一道雪亮的灯光投射过来。 紧接着卡察卡察，陆陆续续掉下来好些碎冰。 一个人影拎着洋镐站在灯光里。 卡哒。 一道手电光射了过来。 汪汪，汪汪，汪汪~ 熊宝哥仨警惕的盯着手电射来的方向。 卢昌华把眼睛一闭，不敢睁开。 “昌华，你没事吧？” 一听这声音，竟然是胡大贵。 “啊！大贵，你来了，我没事。” “把眼睛闭上，别睁开。” 胡大贵的手电让开卢昌华的眼睛，对熊宝吼道：“是我，别叫了。” 胡大贵从冰洞里走了出来，二洪也带着人过来了。 “抬过去，抬过去。” 众人把卢昌华腰上的绳子解下来，把他小心的抬了出去。 王瑶见丈夫被抬出来了，还能说话，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她跑过去拉着卢昌华的手，说道：“昌华，昌华，是我啊。” “媳妇儿来了，对不起，让你操心了。” “爸爸，爸爸~” 小糯米根本看不见爸爸，可她一直在呼唤，声音都沙哑了。 “等等，让我摸一下糯米。” 王瑶回身喊道：“糯米过来，爸爸在这儿。” 有人把小糯米抱了过来。 糯米拉着爸爸的手，哭喊起来。 “爸爸，你怎么了，爸爸，你起来啊，起来啊。”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别过头去。 卢昌华摸着女儿的手，“爸爸没事，过几天爸爸就站起来了，等着爸爸。” 小糯米还要伸手去摸爸爸的脸，妈妈拉住了她的手。 “糯米乖，爸爸过两天就好了，听话。” 这会儿，老卢也扶着老伴过来了。 “大贵，你先跟着去医院，安排一切，我们慢慢回去。” “好，我先去医院。” 王瑶这会儿才想起儿子。 回身见李梅正抱着盛宇。 她一把抱起女儿。 “爸妈赶紧走，去医院要紧。”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 二十多个小伙子轮班把卢昌华抬出了冰盖。 昌和拖拉机拉着大半车的细沙，有人在沙上铺上了棉大衣。 卢昌华仰面躺在上面。 二洪上了驾驶室，开着就走。 后车厢上围了一圈的人。 卢昌华身上盖了两件大衣，脚上的鞋子已经被脱了下来，用棉大衣包着。 熊宝哥仨腿上的毛也湿了。 死活要跟着。 老卢把它们装在了后一辆车上。 李振国指挥剩下的人，收拾东西装车回家。 来时空车，一路颠簸。 回去时，车厢里拉着好几吨的沙子，如此重载，坐在车上已经没有了颠簸感。 “昌华，那么大的水，你的衣服咋没湿呢？就鞋子湿了？” 坐在旁边护送的胡大贵问道。 “不知道啊，突然之间，四周一黑，我啥也看不见啊。” “我刚才可是对周围照了照，四周可都是黑泥巴，说明水已经把这条冰道灌满了。你不可能幸免啊！” 卢昌华张张嘴，真不知道说什么，说啥都不对。 他下意识的摸了下脖子。 他的手勐地僵住。 脖子上的项链还在，可是那个四方石头没了。 被水冲走了？ 他又仔细的感受了一下手指上感觉。 不用看都知道，小石头丢了，或者说没了。 因为当初他为了这个石头，可是专门找珠宝行做的镶嵌。 现在镶嵌石头的铂金还在，石头没了。 卢昌华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石头是啥？ 是他的系统。 只要石头在，他的系统就在。 以前，系统休眠了，现在倒好，彻底消失了。 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系统突然复活的事。 当时说得好，获得了能量。 所以又复活了。 后来还说进入简洁模式呢。 怎么，这也太简洁了，直接消失了？ 他一时也想不明白。 车子摇摇晃晃，一直不停，直奔场部去了。 车子经过跋涉，终于到了职工医院。 医院的医生护士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卢昌中两口子也站在风中等着。 他们是怎么也没想到，过年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去趟北大河就出事了呢。 赵妍听到这个消息，直抹眼泪。 卢昌中也是眼睛红红的。 他俩可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两个孩子。 这两孩子跟他老叔的感情好的不得了，他们要是知道了，得多伤心。 好在救回来了，正在往场部送。 卢昌中也是第一次动用了人情，给医院打去了电话，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安卓苹果均可。】 卢昌华很快进行了全身检查。 然后吊水输液。 这次他算是受了惊吓，输上液没多大会，他就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他的双眼蒙着纱布。 他感觉不到灯光。 他动了一下。 “啊，你醒了。” “媳妇儿，这是在医院还是在家？” “这是医院。” “你要上厕所？” “我自己去。” “我扶你去，别犟。” 王瑶见丈夫能坐起来，还要去厕所，心里高兴起来。 她很担心。 卢昌华摸索的穿上拖鞋，王瑶扶着她往厕所去。 “慢点，慢点，这边有张床。好，过去了，前边有个台阶，往下走，两阶。” 终于摸进了厕所，王瑶帮着解裤子。 “别，我自己来。” “切，啥我没见过，还害羞呢？” “……” 最终还是王瑶扶着，完成了卢昌华的第一尿。 这一觉，卢昌华睡得很香。 不仅恢复了疲劳，他还想明白了很多事。 他给系统补充了最后的能量，系统还是休眠了。 在他生死攸关的时候，系统爆发了。 保护了卢昌华和熊宝他们。 他在睡梦中，反复梦到那声炸裂的声音。 犹如气球破了一般。 经过他梦中的回想，醒来后，他逻辑推理，一步步的发现。 客观上是系统救了他，其实，真正救了他的，正是他自己。 你想，要是他当时没有对那个亮点好奇，他能发现那点薄弱的能量吗？ 要是没有吸收那点能量，他能在关键时刻得到系统的庇护吗？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想通了这些，卢昌华对失去系统不再纠结。 也许，这才是他重生回来的意义。 现在，一切都需要靠他自己了。 “尿完了吗？发什么愣啊？” 王瑶嗔怪道。 “嘿嘿，谢谢媳妇儿赶来救我。” “我能不来嘛，傻样！” 卢昌华刚提起裤子，王瑶从背后抱住了他。 卢昌华什么都没说。 王瑶蹭着他的脸颊，滚烫的泪珠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 王瑶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抽泣，小拳头一下一下的砸着卢昌华宽厚的胸膛。 这里面隐藏着多少爱，怨和心疼。 卢昌华紧紧的抓着王瑶的手，彼此都感受到了爱。 王瑶扶着卢昌华，站在窗前。 冬夜的星空，深邃而苍茫。 王瑶看着天空中的星星。 “好多星星啊。” “其中一颗就是我。” “那我呢？” “你傻啊，旁边的那颗就是你呗。”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都看见了。” “……” 第0352章骏马失蹄 卢昌华被这次意外冻伤了脚。 虽然出院了，也睁开了眼睛，可他却拄拐了。 脚被冻伤之后，他只能慢慢恢复了。 按照王瑶的意思，她要回来照顾丈夫。 “别，你刚去上任，还不能回来。” “咱爸咱妈都在，他们能照顾我。” 说起来，医生都很好奇。 按说卢昌华被冻了那么长时间，双腿不截肢都不行。 可他们检查后发现，卢昌华的双脚仅有冻疮，只要冻疮好了，柺杖就可以丢了。 所有的这些幸运，医生都归结为卢昌华命大，运气好。 “那行吧，过了元宵节我再走。” 二月二十四号，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王德江老两口也跑了下来。 卢家热闹极了。 客厅里挤满了人。 今天既是元宵节，也是卢昌华出院的日子。 卢昌华坐在西屋的热炕上，家里的地龙又再次烧了起来。 小糯米和小盛宇都依偎在他怀里。 胡大贵抱着儿子胡乐坐在对面。 两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聊着天。 王瑶正在客厅里忙着倒茶。 老卢和卢妈妈拉着王德江两口子的手不放，一个劲儿的说，你们走早了。 如果中间不回去，没准也没这出事。 王德江连连点头。 其实，他们老两口知道后，也是后背冒凉风。 “老王啊。你们老两口还是早点搬来得了，有你在，一切平安，你一走，看看，就出事！” 老卢现在不仅是肺不好了，连心脏都不好了。 “好，好，这不是要建房了嘛。” 像卢家和王家这样处亲家的，还真不多。 王瑶给四位长辈都倒好热茶。 “爸妈，你们先喝着，我去做饭。” 王瑶就去仓房拿大鹅。 “呵呵，做饭还得我来。” 卢妈妈笑呵呵的起身。 “亲家母啊，你是真辛苦，还是咱娘三一起做饭吧。” 两老太太手牵着手往厨房去，老胡头和老胡太太也来了。 老卢和老王招呼老胡头去喝茶。 三老太太一起去了厨房。 王瑶拎着大鹅进来一看，好家伙，仨老太太在厨房刷锅烧火切着葱姜蒜。 西屋。 胡大贵一脸笑容的说道：“昌华啊，这次真把我吓着了，到现在这腿肚子还转筋呢。” “是啊，真是没想到，北大河这么危险。” “你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你咋走进去的？” “嗨，我就沿着冰盖闲逛，谁知道越走越深，至于怎么走进水道里去的，我也不知道啊。” 卢昌华到现在还心有余季。 “我感觉是原路返回，谁知道就走差了。不提了，不提了。” “以后这种事可千万别干了，你可不是一个跑腿子，手下那么多人跟着你吃饭呢，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家里人，让我们怎么活？！” 胡大贵说着说着眼睛泛红，说话的语气就有些严厉了。 “对，大贵。你说的对。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兄弟！” “嗯。” 卢昌华点点头。 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心里也很内疚。 “大贵叔叔，你就别说爸爸了，爸爸是好爸爸。” “二大爷，好！” 胡乐也跟着糯米姐帮腔。 “好好，我不说了。” “还是闺女向着我。胡乐，好样的，二大爷稀罕你，啊！” 胡乐被夸的小黑脸一红，眼睛亮晶晶的。 “胡乐，你今天就是我的兵了。” 小糯米大喇喇的对着胡乐说道。 “嘿嘿，是，司令。” 小家伙还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敬礼呢。 把卢昌华和胡大贵逗的哈哈大笑。 两人正聊得欢，王瑶推门进来说道：“一会儿吃饭了。” “嫂子，今天可得喝一杯，昌华回来必须庆祝。” “他有伤，不能喝酒，你喝吧。” “他的是冻伤，就得喝酒活血。” “是吗？你可别骗我。” “我能骗你么！” 胡大贵下了炕，把鞋趿拉上，扶着卢昌华往客厅去。 刚出西屋门，王德江就过来扶着。 “没事，爸，我能走。” “别逞强，大贵不扶着你能走？！” “嘿嘿。” 卢昌华尴尬一笑。 老卢这几天一直生他的气。 “都说了这些活让下面的人干就行了，你非得去，怎么样，出事了吧？哼，活该！” “行了，亲家，别生气了，自己儿子，气坏了身子还得自己受。” 王德江乐呵呵的劝解老卢。 老卢想想也就不再吱声了。 “爸，我错了。以后这样的事，我再也不做了。” “诶，这就对了！” 王德江严肃的说道：“常言说得好，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明知道可能发生危险的事或者地方，咱都不能去。主动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这次事件就是一个教训，也是一个警示，以后一定要注意。” “是，爸，教训的是。” 卢昌华是诚心诚意的接受教训。 每个人时刻都要有敬畏之心。 像卢昌华这样的人，认为自己成功了，不敢说天老大我老二，可是敬畏之心已经消失了。 】 尤其是他计策成功，杀千里之外的敌人于无形。 让他更加的骄傲自满起来。 这次事件让卢昌华充分认识到，自己要时时刻刻保持敬畏心。 同时，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这次事件，也许还真与谢尔盖和瓦西里事件有关呢？ 自己伤了天和，这次是不是警告呢？ 系统的消失也可能就是一个警告呢！ 不管怎么说，卢昌华的敬畏之心被提起了。 他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他自己掌控不了的力量，随时可以灭杀你。 这次是系统救了自己一命，此后再也没有什么系统了，自己可得小心从事，小命就这一条，可不能乱来了。 老胡头只是一个劲儿的笑。 “呵呵，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以后，可别吓唬胡大爷了，我的心脏也不好。” “是，胡大爷。” 卢昌华和一圈老头点头哈腰。 王瑶把三个孩子伺候出来。 仨老太太端着大盆走了进来。 “今天炖菜。” 胡大娘打头，一盆炖大鹅上了桌。 丈母娘也放上一个铁盆。 “爆炒鸭子。” “豁，咱们家这菜太硬了！” 胡大贵赶紧拍上马屁。 卢妈妈也端上一盆。 “猪肉炖粉条！” “这得喝点啊。” 老胡头咂咂嘴。 “喝点，得喝点。” 王德江也张罗。 “大贵，去仓房拿酒去。” 老卢指使胡大贵跑腿。 “好嘞！茅台呗？” “你小子看着办。” 胡大贵屁颠屁颠的出门，直奔卢家仓房。 他跟进了自己家一般，抱着一箱子茅台回来了。 “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就跟是卢家的儿子似的。” 老胡头突然想起这个话茬儿来。 老胡太太老脸一红，对着老胡头就是一巴掌。 “你个老不羞，说啥呢！” “没事，我不介意，大贵当我儿子我也愿意！” 卢妈妈乐呵呵的说道。 “那昌华给我当儿子你也愿意？” 老胡太太还来劲儿了。 胡大贵和卢昌华见状，立马和稀泥。 “来，来，酒来了。” “爸，倒酒，倒酒。” 闯了祸的老胡正不知道怎么下台阶呢，见状连忙说道：“倒酒倒酒。” 王德江赶紧打开茅台，给所有人都倒上一杯。 化解了尴尬。 老卢举杯张罗。 王瑶说道：“爸，今天昌华出院，也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她顿了顿说道：“我就代表他，感谢大家的救命之恩。” 众人都举杯准备干了的时候，房门被推来了。 韩建华和李振国走了进来。 “哎呀，老主任来了。” 一时间喧哗起来。 老卢和王德江拉着李振国的手，连连感谢。 “谢啥啊。这是我应该的，他是农场的职工啊！” 李振国说的很认真。 老卢紧紧的握了握他的手。 “感谢领导。” 卢昌华凑了过来，握着李振国的手说道：“感谢救命之恩。” “嗨。” 李振国嘴唇动了动，也不知道要说啥。 “大恩不言谢。铭记在心。” 这次李振国发动群众来救人，可以说，卢家平时的为人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些年，卢昌华对分场的人是真没的说。 哪怕是有人说三道四，他还是该发年货发年货，该帮忙帮忙，他也没想着能有什么回报。 可是人在做天在看。 你对人家好，在关键的时候能救命。 那些玩命抡镐凿冰救他的人，都是受到过他恩惠的人。 很多都是刚毕业的高中生。 他们的学费都免了，就是卢昌华捐的钱。 “昌华啊，其实这次救你命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啊！” 韩建华点着头说道。 “当年你捐100万，给咱们农场子弟交学费，这事你没忘吧？” 卢昌华眨眨眼，这事他还真忘了。 “听说你遇险了，这些小子们连夜去救你。” “是啊，老主任说的对。都是咱们农场的子弟。” “赶紧坐下，把酒倒上。” 于是卢家的家宴从一桌变成了两桌。 第0353章隔岸观火 卢昌华一时半会腿脚不利索，这也限制了他的行动。 这么多年来，小卢可是个闲不住的人。 啥事都愿意亲力亲为。 只有自己实在伸不上手的事才交给别人。 现在好了，他也算是少有的老实。 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伺候闺女儿子穿衣服上厕所。 把这俩小祖宗伺候完了，他也累出一身大汗。 等他洗漱出来，家里也要吃饭了。 他又要继续忙着她俩吃饭。 说白了，现在卢昌华的工作重心变成了伺候孩子。 老爸吃完饭就去了街对面，指挥卸砖卸沙。 还给这些装卸工散发散发烟卷。 聊上几句。 卢昌华饭后就是站在院子里陪孩子玩耍，要不就是望着对面发呆。 一开始，这样的节奏和生活，卢昌华也没觉得怎么样。 可时间一长，他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媳妇儿在北宁操持公司大事，他一天到晚的伺候孩子，要不就是发呆。 这画风不对啊！ 他暗中几次扔了拐杖，试着走路，结果还是吃不上力。 到现在他再次体会到，有什么都别有病。 有个好身体比啥都强。 这段时间，大洪二洪，张老五张老六轮番的来看望他。 他还得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那个，老六啊，咱们北山蓝莓该备树苗了……” “啊，是，已经计划这几天找人去剪枝了，都是去年的老人，放心，有经验。” “啊。” 卢昌华只说了一半的话，就被堵住了。 咦？张老六啥时候这么聪明了。 卢昌华点点头，既然人家有了安排，自己就别废话了。 “二洪啊，春耕……” “老板，春耕备耕的事已经展开了，现在正在检修农机，一切顺利。” “哦。” 卢昌华又被搞了个大窝脖。 “大洪啊……” “卢总，我这边有总部的统一指挥……” “哦。” 卢昌华把这些人都送走，一转身，发现老爸不见了。 “妈，我爸呢？” “你爸忙着呢，干啥？” “嘿嘿，没事，我就是想去蓝精灵看看。” “你就别去了，你爸已经接手蓝精灵了。” “啊？我爸接手了？啥意思？” “你少操点心吧，先把伤养好了再说。” 卢昌华眨巴眨巴眼睛，他发现自己现在是万事不管，成了透明人了。 他转头看看院子里的小糯米和胡乐，这俩恐怕自己也管不了。 一回头，小盛宇又在炕上拉了。 嗯，自己只能管他了。 “你个臭小子……” 他的话刚起头，小盛宇一咧嘴，吭哧吭哧就要唱歌。 “好，好，别哭，老爸给你擦。” 卢昌华一瘸一拐的过来，处理儿子的生理问题。 在卢家厨房。 “喂，媳妇儿啊，这样行不行啊，我看他要发火的样子。” 卢妈妈压低了声音，对着一个电话说道。 “妈，你就按我说的办，要给他一个教训，否则他哪能记住教训啊。” “行，那我就按你说的办了。” “按我说的办，没事。” 卢妈妈挂上电话，还伸着耳朵听了听，见没上动静，这才把电话揣起来。 老卢正在车间里查看生产情况。 望着生产线上下来的蓝精灵，老卢从心里还是佩服儿子的。 这都是儿子亲手打造的产业。 厂门口等货的车队排成了长龙。 财务室的出纳每天点钱都忙不过来。 每天一趟来拉钱的押运车从不缺席。 这好的生意，老卢看着心满意足。 “厂长，加班费您给签个字。” “好，好。” “厂长，分场要求通暖气的事，咋办？” “这个，当初昌华是咋安排的？” “卢总说想要长远就得商量好费用问题，免费的事长远不了。” “对，他说的对。我去找分场领导商量一下吧。” 老卢这几天接手蓝精灵，可把他忙坏了。 啥事都找他。 他突然觉得，儿子真不容易。 这么多事都被他摆平了，当老板也是要天赋的。 他返回办公室喝了杯热茶，就去找李振国了。 暖气的事是得有个结果了。 “哎哟，老卢，哦不，卢厂长，当官的滋味咋样？” “唉，不好干呢！” 老卢和李振国握了握手。 “今天你不在厂子里忙着，跑我这儿来，有事？” “暖气的事，咋办？” “锅炉房是你家的，你问我咋办？” “我觉得昌华说的对，想要长远使用暖气就得把成本分摊了。” 老卢一屁股坐下。 “总是想着免费，长远不了。” “是啊，当初我跟昌华也是这么商量的。” “那我就让工程上的人造个成本表，然后职工开大会，装不装暖气大伙自己定。” “行，那我就等你的表出来。” 老卢也不废话，拿出手机给工程部去个电话，让他们测算一下，全场安装暖气需要多少钱。 进入三月的东北，已经很少落雪了。 经过一冬寒风的吹拂，地面的积雪都变得硬邦邦的。 老卢踩着积雪，嘎吱嘎吱的往家走。 突突突~ 又一辆胶轮车拉着细沙往卢家去。 见老卢在路边走着，一脚刹车停下。 司机伸出脖子喊道：“卢厂长，上车呗？” “不用，不用，你们先走吧。” 车厢沙子上坐着几个人，都跟老卢打着招呼。 卢家经过了这次意外事件，整个分场的人突然发现，卢家突然变得重要起来。 】 卢家还是以前的卢家，只是在人们心目中的分量又发生了些变化。 当初，卢家出去做生意。 老卢做鱼庄，卢昌华又是开厂又是开发北山。 分场的人都觉得跟自己关系不大。 后来，卢昌华在分场搞了个蓝精灵。 这就跟大伙有关系了。 至少有很大一部分人去了厂子里上班。 这能没关系吗？ 作为老板的卢昌华在蓝精灵的存在感也很低，他很少去厂里瞎指挥，也不去厂里监督。 可根据规章制度，依然稳定的运行。 就是因为这样，感觉卢家的重要性也不高。 可卢昌华遇险，让很多人一下子意识到，卢昌华就是大家的主心骨啊。 他要是没了，卢家名下的很多产业都得散了。 老卢从大伙对自己的态度上就能感觉出来。 王瑶经过这次事件，痛定思痛，她决定利用丈夫休息的这段时间，让他暂时脱离所有事情。 让他尝尝，这个世界没有他的样子。 于是，才出现了大伙干啥事都躲着他的情况。 卢昌华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 反正他感觉所有人都在孤立自己。 他成了隔岸观火的人。 是这个世界的透明人。 当然除了三个小屁娃和三条狗之外。 连老妈老爸一天也神神秘秘的，找不到人。 他给谁打电话，都是几句话挂断，生怕和自己多说两句能得痔疮似的！ 咋的？你们都嫌弃我？！ “大贵啊，最近……” “昌华，我正开会呢，有什么事会后联系。” 都都都~ 我擦！ 卢昌华心里有点发毛。 “媳妇儿，我……” “开会呢，一会打给你。” “……” “大哥啊，我……” “开会，开会，会后联系。” “……” 都都都~ “大嫂……” 都都都~ 卢昌华傻傻的看着院子里嬉戏的闺女。 “糯米……” “爸爸，啥事啊？” “我……” 我有啥事了？ 卢昌华忘了。 他摇摇头，“没事，就是想叫你一声。” “……” 糯米一脸嫌弃的转身跑了。 在学步车里的盛宇喊着“姐姐姐姐”，蹒跚着追了过去。 小胡乐在远处嘻嘻哈哈的跟女儿说笑。 熊宝慵懒的趴在他的脚边，眯着眼睛，享受着太阳的温暖。 墨宝和踏雪则追逐着小糯米，留着哈喇子做着舔狗。 卢昌华回身看着自己的屋子，没有一点声音。 老爸老妈都不在。 隔着院门，马路对面热闹极了。 红砖像城墙一般整齐的码着，沙子卸成了四四方方沙山。 以前总往卢家跑的胡大爷和胡大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来了。 咋的？我身上有毒啊？ 你们都离我远远的？ 这么一想，卢昌华心里一痛。 那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感觉一下就涌上了心头。 自己这是被孤立了，更是被抛弃了。 王瑶，你是我媳妇儿，你也不来见我，你啥意思？ 抛夫弃子了吗？ 爸妈啊。我是你儿子，你们也不要了？！ 大哥，你真不够意思啊！ 大贵！老子跟你绝交！ 大洪，二洪，张老六！ 你们…… 卢昌华越想越气。 他铁青着脸回屋了。 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起身把炉子点上了。 咕都咕都烧了一壶开水，自己沏杯热茶。 他一边品着茶，一边琢磨，发现这个世界没了自己，好像也没啥变化。 人家不是还该吃吃，该喝喝吗？ 没了自己，公司和厂子还是照样转。 没了自己…… 一时间，他竟然痴了。 第0354章自由真好 卢昌华在郁闷中过了大半个月。 他脚上的冻伤也渐渐的好了。 这天他早上醒来，觉得脚上瘙痒。 伸手挠了挠，他一下反应过来，自己的脚能活动了。 他一把掀开被子，脚趾头上掉了一层的皮。 他试探性的踩了踩地，还是有点隐痛，可已经能落地吃劲儿了。 强压下心中的兴奋，他走了两步，觉得还行。 这才找出新衣裤，换上。 小糯米姐弟俩还睡得很沉。 他鸟悄的走了出来。 客厅里没有亮灯，东屋也静悄悄的。 卢昌华走到东屋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 见屋里没动静，就推门走了进去。 老爸还躺在炕上，睡的正香。 老妈已经不见了。 卢昌华悄悄的去了厨房。 卢妈妈正在烧着洗脸水。 “妈。” “哟，你怎么起来了？起这么早干嘛？回去躺着去。” “妈。” “干啥？” 卢妈妈很好奇今天儿子有点反常。 “我脚好了。” “好了？” “嗯，我给你走两步看看。” 卢昌华在老妈面前来回走了两趟。 “哎呀，真好了！” 卢妈妈立马笑了起来。 “可不咋的，好了。” 卢昌华在地面上跺了两下脚。 反震之力让他的骨头有点疼，可他还是咬牙坚持，面不改色的说道：“咋样，妈，好了吧。” “看样子是恢复了，好没好还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见老妈往医院上扯，卢昌华也不接话，一边推门往外走，一边说道：“我出去转转。” “哎，哎。” 卢妈妈在后面喊了几声，卢昌华都不搭理，推门进了院子。 嘶~ 这口空气真新鲜哪！ 他深吸了口气，感受到了早春空气中的冰冷。 院子的地面被冻得硬邦邦的，踩在上面硌脚。 平时跟在他身边的熊宝哥仨也没有跟出来。 估计正陪着小主人在西屋打鼾呢。 卢昌华被困在家里大半个月。 基本被隔离了。 如今，他的脚恢复了行动力，终于可以自由的走动了。 哎呀，自由真好啊！ 厨房里的卢妈妈见儿子径直去了院子，愣了一下，起身就往东屋跑。 “老头子，老头子。卢再高，你倒是醒醒啊！” “啊，怎么了？！” 老卢被老伴推醒了。 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问道。 “还怎么了，你儿子脚好了。” “啥？昌华脚好了？” “可不是咋的。出去了。” “啊？出去了？刚好就往外跑？！” 老卢一骨碌爬起来，开始穿衣服。 “孩子呢？” “在西屋睡着呢。” 老卢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 “赶紧的，给媳妇去个电话。” “哎。” 卢妈妈赶紧摸出手机来，拨了个号码，打了过去。 卢昌华打开了院门。 自家这趟街就没啥行人。 对面原来是卢家的菜园子。 如今被规划成了丈母娘的家。 雪地里堆满了红砖和细沙。 他回手把院门关好，过街来到了工地上。 说是工地，其实还没动工呢。 就是个堆料场。 嗯，应该找赵老四来谈谈了。 琢磨着，他伸手往身上一摸，发现空无一物。 他的电话早就丢在了北大河了。 到现在也没人给他买电话，也没人补办。 卢昌华放下手，叹了口气。 在工地转了一会儿，他就沿着路往东走。 先到了蓝精灵的大门口。 刚要上前喊人开门，可又一想，现在老爸管着厂子，自己就这么去了，有些不好。 略一犹豫，就继续往东了。 东边的库房区还有些昏暗。 值班室里亮着灯光。 暖池这边已经有人开始打扫卫生了。 卢昌华一路沿着木板障子走过，缝隙中透过来的灯光，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走上大坝。 大坝右侧冰面上一片雪白。 左侧的冰面上则有一大圈的冰道。 这是年前他给孩子们修建的冰场。 如今已经废弃了。 大坝的尽头，是六号地。 这边一排的猪圈静静的卧在朝霞里。 东方已经泛红。 他眯着眼迎着朝阳向前走去。 他在猪圈区走了一圈。 后面堆着猪粪，有小山一般高了。 不远处的六号地里，一扎深的积雪均匀的扑在地里。 仅有个别的地方露出了黑色的泥土。 站在大坝的尽头，卢昌华沉浸在阳光里。 浑身披着金色的光线，犹如一个披甲金人一般。 “老，老，老板……” 二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磕磕巴巴的喊道。 “二洪？” 卢昌华转身看着一脸惊讶的二洪。 “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过几天该买小猪仔了吧？” “哎，就，就，就……” “就这两天了？抓紧时间，时间不等人哪。” “哎。” 卢昌华指着猪圈后的猪粪说道：“四月份这些猪粪最好能撒地里。” “哎。” “播种机都检修了？” “嗯。” “那就好。” “你忙吧。” 卢昌华把这些事说了之后，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 他一步三摇的往回走。 刚到家门口，老卢就从院里出来。 “今天你哪都别去，咱们去趟北宁。” “干哈啊？” “检查一下，看看你的脚恢复咋样了。” 卢昌华没接话，直接回屋了。 老卢见儿子有跟自己赌气的意思，皱皱眉，滴咕道：“我哪儿说错了？” 卢昌华刚获得自由，他能去医院？万一再给他控制在医院里，自己就瘪茄子了。 他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跟老妈说道：“妈，孩子你带着，我有事。” 他转身就到了院里。 老卢刚要张嘴说话，卢妈妈拦住了他。 “让他去，别让孩子跟咱们生分了。” 老卢琢磨了一下点点头。 “干脆让媳妇儿他们来一趟，不然这事解释不清楚。” “嗯，我看只能这样了。” 卢昌华钻进了桑塔纳里，打着火就开了出去。 小糯米见老爸开车要走，就跑了出来。 “爸爸，带着我一起。” 卢昌华伸出头来。 “糯米啊，你在家跟奶奶在一起，我去北山工作，一会儿就回来了。” 小糯米一脸委屈，熊宝摇头摆尾的要上车，也被他拒绝了。 糯米带着熊宝站在门口，看着老爸一熘烟的走了。 一路往北，很快就来到了北山脚下。 当卢昌华出现在宿舍里的时候，张老六吓了一跳。 “卢，卢总，来，来了。” “你小子紧张啥？做了啥亏心事？” “没，没有啊！” 张老六略一停顿就笑嘻嘻的让老板坐下休息。 “你不是说剪枝了吗？放哪儿了？” 卢昌华看着张老六问道。 “剪了，都堆在外面。” “走，带我去看看。” 张老六见老板说话有点冲，就知道有误会。 可他也不便说破，就起身带着卢昌华去看树苗。 蓝莓树可在零下四十度里存活，因此不怕冷，反而怕热。 张老六指着房子边上堆着的一大堆枝条说道：“老板，这些就是。正在运着呢。” “现在还在剪吗？” “啊，剪着呢。” “跟我去看看。” “山地车有这么多了？” 看着轨道上停着的几辆山地车，卢昌华很好奇的问。 “是啊，王董送来的。这单轨道上可前后同时跑好几辆车，这样效率更高些。” 】 “嗯，有道理。” 两人坐上车，发动了机器。 山地车突突突的沿着轨道向大山深处爬去。 当山地车爬山穿林，穿越茫茫雪原，来到了蓝莓谷的时候。 山谷里到处都是狍子和人。 狍子们悠闲的吃着杂草和蓝莓果子。 人们则拿着剪刀从容的剪着枝条，有人把枝条整理成捆，用小麻绳捆好，堆放在轨道的两侧。 “哟，这不是卢老板嘛！你的脚好了？” “好了。” “你可得多休息啊。” “没事。” 卢昌华跟相熟的人打着招呼，跟着张老六下了山地车。 山谷里的狍子们见到突突突的怪兽又来了，也不觉得惊奇。 只是摇摇耳朵，抬抬蹄子，挪动了一下身子，就算是打了招呼。 王瑶和胡大贵听说卢昌华脚好了，已经到处熘达了。 他们一商量，还是来看看，别让昌华有啥误会就不好了。 中午的时候，王瑶和胡大贵就返回了卢家。 一进屋，见客厅里的人还真不少。 “爸妈，昌华呢？” “昌华开你爸的车走了，估计去了北山。” “啥时候去的？” “吃了早饭就去了。” 卢妈妈看看老卢说道：“媳妇啊，我觉得昌华可能生气了，你可得好好跟他解释一下啊。” “妈，这事你们放心，我去跟他说。” “妈妈。” 小糯米看见妈妈来了，大叫一声就扑了过来。 王瑶抱着糯米亲了一口，又去抱儿子。 小盛宇早就眼泪在圈了。 吭哧吭哧的要唱歌。 “来乖儿子，让妈妈抱。” 胡大贵看见儿子也抱了起来。 胡大娘喝了口茶说道：“也难怪昌华不舒服，你们当时的这个办法我就不同意，搞得神神秘秘的，他能不瞎想吗？” “妈，昌华这人我知道，不记仇。” “你个臭小子，不记仇你就使劲祸祸人家？！” 老胡头也持不同意见。 “爸妈，当时你们可是同意了的！” 胡大贵有点急了。 “同意也是让你逼的，这会看昌华咋收拾你。” 老妈说的让胡大贵浑身一抖。 “妈，我也是听命行事啊。” 他瞟了一眼王瑶。 “这事是我的主意，有啥事我担着。” 王瑶看了看乱作一团的家人，说道：“走吧，咱们一起去把大老板接回来。” 第0355章建个养老院 卢昌华在蓝莓谷待到了下午，这才坐着山地车突突突的回来了。 一回来，就见到了一大家子人在宿舍里等着呢。 “爸妈，媳妇儿，你们怎么来了？” 卢昌华吃了一惊。 他还一眼看见了躲在人群后面的胡大贵！ “大贵，你还有脸来？！” “啊？昌华啊，我冤枉啊！” 胡大贵大声的喊起冤枉来。 “你小子，我跟你绝交！” 卢昌华抄起墙边的铁锹就奔胡大贵来了，吓得这小子腿都软了，撒丫子躲。 众人都上前拉着。 “昌华，昌华，冷静，误会误会。” 老胡头还是心疼儿子，赶紧拉着卢昌华的手，一个劲儿的说误会。 “好，胡大爷你说误会，那就让这小子好好说说，是个啥误会！” 卢昌华插着腰，站在屋子中间，胸脯起伏，气势汹汹的样子，还是真吓人。 “是，是嫂子的主意。” “什么嫂子勺子的……” 卢昌华的话吼了一半，一下卡住了。 他抬头看向了王瑶。 “媳妇这是为你好！” 卢妈妈怕儿子真生气了，赶紧解释了一句。 “这些人都不理我是你让的？” 卢昌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王瑶。 王瑶脸色煞白，看着丈夫，点点头。 “为啥？” 突然，卢昌华的语气平和了很多。 “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王瑶第一次对着卢昌华吼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是孩子的爸爸，是我的丈夫，是爸爸妈妈的儿子？！” “我，我知道。” 卢昌华突然蔫了。 “不，你不知道！” 王瑶大吼起来。 “是，是我让大家都不理你的。我就是想让你感受一下，这个世界离开了谁都一样存在。” “在这世上，真正在乎你的，只有你的家人。” “其他人，有没有你存在都一样！没了你，地球照样转！” 王瑶一口气把心里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小糯米被妈妈的话吓得小脸都绿了。 小盛宇在关键的时候，发挥了关键作用。 “爸爸。” 小屁娃竟然伸手要卢昌华抱他。 卢昌华被王瑶暴风骤雨般的发泄整懵了。 小盛宇就像是服镇静剂。 他抱起儿子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媳妇儿说的对，昌华，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懂事了。” 卢妈妈当然给媳妇儿站台。 老卢张张嘴，还是啥都没说。 老胡头点着头说道：“侄媳妇说的对，昌华要反省反省。” 卢昌华看了一圈，见都是支持王瑶的，他冷静了一下，点点头。 “胡大爷说的对，我反省。我反省半个月了，现在认识到了错误。” “以后珍爱生命，远离危险，咱们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那咱俩还绝交不？” 胡大贵躲在人群后，伸着脖子喊道。 “不绝交了，还是好哥们儿。” “不对，我觉得其中有诈。” 胡大贵在人群后跳着脚的喊。 “你个死大贵……” “你看，你看，露馅了吧？！” “昌华！” “咳咳，媳妇儿，我不生气了。” 见卢昌华这么说，王瑶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爸爸爸爸，不准生气。” 小糯米伸着手也要爸爸抱。 王瑶伸手接过儿子，卢昌华抱起女儿，两人看着对方。 卢昌华走过来。 “媳妇儿，以后别不理我，这感觉很可怕的。” “嗯，以后不会了。” “哎，这就对了。” 老胡头大嘴岔子一咧，笑呵呵的说道：“夫妻一体，不分彼此。这次是让昌华感受一下这种情绪，我当时就说，应该让他感受一下，这样印象更深刻。” “你哪来的脸啊，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胡大娘才不惯着老头呢，直接就怼。 “切，反正我是参与了。” 老卢和卢妈妈见雨过天晴，心里也宽慰许多。 “昌华是不是生我气了？” 老卢笑眯眯的问道。 “爸啊，我是你亲儿子不？还跟着一起祸祸我。” 卢昌华心里还是有些怨气。 “你怨谁？现在知道活着的重要性了吧？别人没人在乎，只有家人在乎你。” “就是，你看看，你不在，公司不是照样转？” “是，我高估了自己。” “昌华也不生我气了吧？” “气啥？自己媳妇。” “嗷嗷，自己媳妇儿，自己媳妇儿。” 小糯米和胡乐边喊边跳，好像他们胜利了一般。 卢昌华安排张老六继续备树苗，四月份就要植树了。 “放心，我带着他们干。” “走吧，回家。” 卢昌华也不开车了，他挤上了王瑶的车。 胡大贵带着他们一家子。 卢妈妈带着孙女和老卢上了桑塔纳。 卢昌华抱着儿子坐在副驾上。 “哎呀，人家开车呢。” 王瑶甩开卢昌华的咸猪手。 “嘿嘿，媳妇儿，明天再回去呗？” “干哈？” “晚上聊聊天。” “光聊天？” “哎呀妈呀，咱们老夫老妻的，还能干啥啊。” “那，行吧。” 回到家，卢妈妈拉着胡大娘一起去了厨房。 胡大贵也主动跑去厨房帮忙。 王瑶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老卢和老胡头喝着热茶，吹牛聊天。 小糯米拉着胡乐也去院子里跟熊宝玩耍了。 老卢抱着孙子，心里乐开了花。 这次把卢昌华从北山找回来，算是比较圆满了。 这么多年了，他跟儿子没红过脸。 这几天因为不搭理儿子，让孩子心里有了隔阂，好在儿媳妇儿手段高明，把儿子哄回来了。 安卓苹果均可。】 看样子，王瑶真是个有能力的主啊。 很快，厨房里就煎炒烹炸，香味四溢了。 ----------------- “昌华，这次你得原谅我。” 胡大贵举着酒杯，脸上红扑扑的。 “哼，算你小子识相，那我就原谅你了。” 卢昌华老气横秋的说道。 “哎，这就对了。只要你原谅就行。” 胡大贵一扬脖子，干了杯中酒。 “大贵啊，你还记得咱们刚开始养鱼的时候吗？” “记得啊。那时候是真苦。下大雨，没饲料，没鱼苗。” “是啊，那会儿是我进城碰运气，你说怪不怪，遇到你嫂子了。” “就是啊，要不说缘分呢。没有嫂子你恐怕也发不了家。” “你还真没说错。” 卢昌华给所有人都满上酒。 提起这个话茬儿，他一下想起来了起家时候的情景。 要不是遇到了王瑶，王瑶带着他去找了地中海大爷，他上哪找鱼苗去？ “对了，地中海大爷还是让他回来养老吧，别在同江忙活了。” “啥地中海大爷啊，真难听。” 王瑶嗔怪道。 “好，大爷。让大爷回来吧，正好跟咱爸他们一起也有个伴。” 对卢昌华的这个提议，没人反对。 王德海岁数不小了。 现在还给卢昌华管着罐头厂呢。 “这事你办吧。” 卢昌华对王瑶说道。 “行，我安排人接班，让他回来吧。” “对了，我老丈人啥时候退休啊？” “快了，年底就办手续了。” 王瑶知道老爸的情况。 “那太好了，正好，咱们这些老头老太太都能凑到一起，挺好的。” 老卢是真心高兴。 他经过一年的休整，已经适应了休闲生活，再让他们按部就班的上班他还真不习惯。 老胡头咧嘴一笑，“这个好，到时候钓鱼就有伴了。” 卢家胡家凑在一起，正喝着呢。 有人在院门口喊，“老卢，老卢。” 卢昌华赶紧起身，出去看看。 一见，竟是老主任韩建华。 “主任，来来来，正好再吃点。” “我过年洗过脚，到哪儿都能碰到饭口。” 老韩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 “哎呀，韩主任，快，快，进来坐。” 老卢赶紧请韩主任上座。 老韩也不客气。 摆上了碗快，韩建华吃口菜，这才说道：“我今天来啊，还真有事。” “啥事，你说。” “你家隔壁。” 老韩指了指西屋。 “咋的？” 隔壁住着一家前两年搬来的新人，跟卢家不太熟悉，也没啥来往。 “我跟他换房了。” 韩主任说道。 “啥？换房了？” “主任，那你可吃亏了。” 老胡头知道，韩主任家比这可大多了。 “吃啥亏，我不亏。” 韩建华乐呵呵的说道。 “我在农场干了一辈子，没几个人说得来。我还就跟老卢对脾气。换到这儿来，就是跟你们近点，以后相互有个照应。” “哎呀，那感情好啊！” 老卢一脸的惊喜。 要知道，老卢能迁到三分场，全靠韩主任的帮忙。 是人家老韩主动把他调来的。 要不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呢。这不，自有因果！ “欢迎欢迎！” 这个消息让酒桌上的气氛更热烈了些。 “说起这个话题，我们刚才还说呢，在马路对面多盖几间房子，以后这就建成养老院得了。” 卢昌华也就顺嘴一说。 他在自家对面建房是给老丈人建的，这样相互照顾方便些。 今天，韩主任一来，卢昌华也就这么一说。 谁知此话一出，让这几个老头老太太都是心里一动。 “对呀！昌华，你这个想法不错啊！” 老韩先肯定了这个主意。 老胡头和老卢都跟着附和。 “既然要建养老院，就得建大点。我看呢，老胡，你家南边院子就贡献出来。我也把园子贡献了，这样，在咱们对面就能再建一趟砖房，你们说，咋样？” “这，行吗？” 大伙都看向卢昌华。 “行，咋不行呢。就这么办！” 第0356章这活我包了 卢家决定要在马路对面建一趟砖房，算是养老院了。 没几天，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农场。 “听说了吗？卢家要建养老院。” “真的假的？” “嘿，这事能开玩笑吗？！真的！” “分场能同意？” “你这话说的，真是好事，为啥不同意啊？” “倒也是。他们对外吗？” “对外？对啥外？” “其他老头老太太收吗？” “这还真不知道。” 一时间，消息满天飞。 很多老头老太太都跑来打听消息。 这年头，还不流行住养老院。 尤其是东北。 谁家的老人要是去了养老院，儿女的嵴梁骨会被人戳断。认为这是对老人的不孝，是虐待老人。 可不像千禧年后，老人都不愿意跟女儿住一块，去养老院都成了家庭条件好坏的一个标志了。 想进养老院，你得有钱。 家庭条件不好的，想去人家还不收呢。 没条件的，才在家里跟儿女挤在一起呢。 赵老四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跑到了卢家，这活说什么都不能让它跑了。 自从当初他不愿意给卢家垒猪圈，他的名声一落千丈，农场人对他就有了看法。 好在老小子发现不对，死皮懒脸的跪着求卢昌华。 卢家与人为善，把蓝精灵厂交给他施工了。 赵老四不仅赚了钱，还扭转了在农场的人设。 老小子这一冬日子过得舒服！ 听说卢昌华出事了，他也想着去探望探望，都被卢家人给挡了。 其实，春节后，卢家就开始备料了，赵老四就琢磨着要想法来卢家打听。谁知道竟然发生了意外。 等到现在，养老院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赵老四实在坐不住了。 他急急忙忙跑到了卢家。 “哎哟，婶子，您这是忙什么呢？” 赵老四满脸堆笑，从院门口闪身进来。 “赵师傅，我记得咱们是同辈的吧，我啥时候成你婶子了？” 卢妈妈一脸调侃的问道。 “哎哟，你看这话说的。自从卢总在外面走南闯北，我就跟他平辈论交了。那什么，我卢叔好吧？嘿嘿。” 赵老四的脸皮是越练越厚。 “在屋里呢。” “小卢总不在吗？” “在，都在。” 卢妈妈是个没心眼的人，说话直来直去。 赵老四点头哈腰的绕过卢妈妈，进了客厅。 老卢父子俩早就听见赵老四在院里说话了。 老卢看了儿子一眼，举杯喝了口热茶。 卢昌华逗弄着儿子，假装没听见。 “卢叔，卢总，我来了。” 赵老四露出满嘴的大金牙，乐呵呵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点心盒子。 “哟，是赵师傅啊，你这是有事？” 老卢见儿子没搭理，他看了眼赵老四问道。 “卢叔，我这不是来看看卢总么。哎呀，自从知道卢总遇险，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早就想来看看，这不是，一直没腾出功夫。” “老四啊，你来就来呗，怎么还带东西啊？” 卢昌华瞟了一眼赵老四手里拎着的盒子，慵懒的问道。 “呵呵，卢总，呵呵。一点小意思，一点小意思。” 老卢知道，赵老四是找儿子的。 “你们聊，我累了。” 他抱着茶杯，起身往东屋去。 “好，好。” 赵老四点头哈腰的送走了老卢，这才凑过来。 “卢总，好利索了吧，我让人带回来一根老山参，您补补？” 这老小子把盒子放在茶几上，打开了其中一个长条盒子。 一颗一尺多长的人参标本出现在眼前。 “你这玩意能吃吗？” “能啊，这可是从长白山弄来的。” “说吧，你找我有啥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呵呵，我听说要建养老院？” “你听谁说的？” “大伙都那么传。” 赵老四弓着腰，站在卢昌华的身边，像个老太监似的。 “坐下，别站着了。” “哎，谢谢卢总。” 赵老四这才坐下半拉屁股。 “建房这事有，说是养老院也就是个内部称呼。其实，就是给我们家亲戚建趟房子。” “就在马里对面呗？” “嗯。这不是离着近嘛，相互能有个照应，也不真是养老院。” “哦。看样子外面传插噼了。” 赵老四现在明白了。 人家卢家是给自己人建房养老，可不是对外开养老院。 “呵呵，我就说嘛，卢总手里都是大生意，哪有闲工夫办养老院啊。再说了，伺候老头老太太可操心了。” 安卓苹果均可。】 赵老四一脸的恍然大悟。 “虽说不是养老院，可还得按养老院的样子建。” 卢昌华说了一句。 “啥？不是养老院，还得按养老院建？啥意思？” 赵老四一时有点懵。 “就是吃喝玩乐一条龙。” “哦，我明白了。” 赵老四心里直滴咕，那不还是养老院吗？ “怎么样？你能干吗？” “能啊！” 赵老四一蹦三尺高。 立马拍胸脯保证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这是设计图，你回去做个预算，看看要多少钱。” “行，包在我身上。” “快点啊。” “哎哎。” 除了卢家的院门，赵老四望了一眼这些备下的砂石料，心里盘算了一下，哎呀，在料上是挣不着钱了。 坐进桑塔纳里，赵老四勐然心里一抖。 我擦，咋能这么想呢？ 自己真是不长记性啊！ 他伸手照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 站在不远处的老胡头嘴里滴滴咕咕，“这个老四啊，咋还自己打自己呢？！” 赵老四一熘烟的走了。 这一路上，他暗暗惊醒自己，千万不能再犯以前的错误。 卢昌华能原谅自己一次，不可能原谅自己第二次。 如果他再犯错误，卢家以后的生意，自己就别想了。 回到家，他拿出图纸来仔细的看，而后又去找自己的老搭档，建设科的预算员。 这次一定要好好的做预算，让卢昌华挑不出啥毛病来。 卢昌华知道赵老四这人就是个贱皮子。 你对他太客气，这老小子就对你不客气。 所以，在对待老四的态度上，他才爱搭不惜理的样子。 说起来，这么多年了，赵老四还是好使的。 至少办事不会太过分。 建的房子质量也还行。 所以，卢昌华本着用熟不用生的原则，总是找他施工。 可时间一长，也养成了赵老四的惰性。 反正卢家的活都是我干，他的积极性也就少了很多。 逐渐对主家要求的条件也多了。 为此，才出了猪圈那回事。 可是赵老四反应快，表示悔过了。 卢昌华也就放了他一马。 可此后，卢家对赵老四的态度就发生了改变。 这回，赵老四和预算员连夜做预算。 一直忙活到天亮，才算是忙活完。 赵老四打了个哈欠，起身伸了个懒腰。 “啊~总算是完事了。” “我说老四啊，这次怎么要的这么急啊？” “不急不行啊，人家要的急。” “这是谁家的预算啊，规模可不小啊。” “别问。” 赵老四自从上次闪着腰之后，说话办事都小心了许多。 以前，这老小子说话大口马牙的，天老大，他老二，就没他办不成的事。 现在，他可不敢这么说话了。 他拿起预算表就走。 “哎，吃了早饭再走呗？” “不了，回来再吃。” 赵老四开着车一熘烟的往三分场跑。 后视镜里，反射着一抹霞光。 赵老四眯着眼，躲着光线。 他强撑着眼皮一路向西。 到了岔路口拐上了往北的砂石路。 一进入三分场，就见机务队一片繁忙，职工们抡着大锤，叮叮咣咣的砸着拖拉机的链轨。 还有人正在拾捣播种机。 有人看见了赵老四，还跟他打着招呼。 “四哥来了？有事啊？” “没事，没事。” 车子嘎吱一声，停在了卢家的门前。 啪啪啪~ 赵老四拍打着院门。 “谁呀？这么早？” 卢妈妈推开厨房的房门，一股蒸汽从门缝处冒了出来。 蒸腾起来，像云雾一般，被朝霞染成了金黄。 “我，呵呵，婶啊，老四。” “赵老四？你这么早干啥啊？” “那什么，昨天卢总让我做预算，我这不是送来让他过过目吗？” “哎呀，你也太早了。我们还没吃饭呢。” 不过，客人都来了，也不能让人家在外面等着啊。 “进来吧，在客厅里坐会儿。” “哎，哎。” 赵老四被卢妈妈放进来了。 这小子冻得直蹦，一头钻进了客厅。 此时的卢昌华正搂着女儿呼呼大睡呢。 小盛宇睡在卢昌华的另一边。 王瑶两天前就走了。 北宁不可无主。 突然，房门被推开了。 “糯米姐姐，糯米姐姐，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卢昌华睁眼一看，一个小黑脑袋出现在眼前。 “二大爷，你也该起床了。” “哎呀，胡乐，你现在也学会堵被窝了，是吧？是不是跟你爸学的？” 卢昌华龇牙咧嘴的说道。 “二大爷，我糯米姐让我每天都来叫她起床的。” 小胡乐一脸无辜的说道。 第0357章调回哈市 就在卢昌华在老家摆烂的时候，沉洋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小卢啊，我，沉洋啊！” “领导？找我有事啊？” “我听说前段时间你遇险了？” “没事，不小心迷路了。” “哦，你可得小心点。” “是，是。” “有个事跟你说下，我被调回哈市了。” “啊？回哈市了？” “是啊。” “啥时候走？” “就这几天吧。” “那我回北宁，咱们爷俩聚聚。” “那行，晚上在鱼庄碰头吧。” 卢昌华跟老爸老妈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帮着看着孩子，自己开着老爸的桑塔纳就走。 在路上，他给王瑶去了电话。 “媳妇儿，忙着呢？我？在回北宁的路上。” 王瑶一听丈夫回来了，好奇的问，来北宁有啥事？ “我能有啥事啊，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熊样。我这忙着呢，你到了给我电话吧。” “别啊！有事。” “啥事？” “沉洋要走了，今晚咱们聚聚，你也来吧。” “啊？真的？没听说啊。” “这事还在保密阶段，你收拾一下，咱们家里见。” “好，那我先回家吧。” 卢昌华一口气过了二井子，回到了北岗。 一进到大院里，他就看见了媳妇的大奔停在家门口。 他的桑塔纳缓缓的靠了过去。 停好了车，卢昌华拿着车钥匙走进了单元门。 按了门铃，王瑶一头湿漉漉的过来开门。 “哟，洗头了？” “啊，刚洗完，你也洗一个。” 给卢昌华拿来拖鞋，王瑶走了进去。 “这次升迁怎么一点动静没有啊？” 王瑶在北宁是一点消息没得到。 “他跟我说，是特别调动，不是正常升迁。” “哦？这里有什么讲究？” “具体也没说，我也没问。你也知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卢昌华把大衣脱了挂上，又走进了衣帽间，把外套脱了，换上浴袍。 “我先洗个澡。” “嗯。” 他进了浴室，调好洗澡水，热热乎乎的冲了起来。 要说在农场什么都好，就是这上厕所和洗澡不方便。 尤其是洗澡。 一个冬天，在家里洗澡的时候都是有数的。 就因为没那个条件。 所以，东北的洗浴文化特别盛行。 北宁就有大大小小的浴室澡堂子三四十个。 每条街上，基本都有一两个澡堂子。 当初卢昌华在装修这套房子的时候，就专门装修了浴室。 那会儿还没有管道煤气，只能用煤气罐。 卢昌华家的热水器就是烧煤气的。 为了安全，热水器都安装在浴室的外边，这样就能减小煤气中毒的可能性。 虽然每个月都要换一罐煤气，那也比不洗澡强多了。 热水器呼呼的燃烧声，要比流水声更大，可他还是洗得很开心。 洗漱完毕，卢昌华穿着浴袍走了出来。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道：“真舒服。” “舒服吧。我看不行就搬回来吧，在农场住着还是不方便。” “北宁的空气不如农场。你闻闻这味，一股煤烟子味儿。” 卢昌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王瑶沏了一杯热茶端了过来。 “空气是不好，这也没办法，北宁电厂是烧煤的。” “唉，我也不是不想在城里，而是想着咱爸妈，啊，还有我丈母娘的身体，在乡下挺好的，还能多活几年呢。” 两口子聊着家长里短。 卢昌华见王瑶出水芙蓉一般，不由得食指大动。 他一把抱起王瑶，就往卧室走。 “哎呀，讨厌，大白天的。” “哈哈，这样看的清楚。” 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两口子连中午饭都没功夫吃。 宣泄了一身的燥热，又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下午三点多钟，这才起床。 重新洗漱了一番，两人都拾捣利索，换了一身衣服。 卢昌华又给鱼庄去了电话。 让他们留下一个包房，他要用。 四月的北宁，已经起了春风。 大中午的时候，太阳很温暖，已经开化了。 大街上积雪融化，路面潮湿。 姑娘小伙都开始穿起单薄的衣服了。 而一到早晚，气温就降了下来。 不穿厚外套都受不了。 王瑶自己把头发卷出大波浪来，画上了澹妆。 柳眉杏眼，鼻挺嘴软，凸凹有致。 黑色天鹅绒的袜子裹着修长双腿，黑色皮靴一蹬，尽显英姿。 一身黑呢子大衣，风度温度兼得。 “嘿，媳妇儿，你这一身，魅力无穷啊。” “切，还不是给你长脸。” 王瑶翻了丈夫一眼，整理起耳边的首饰。 “我这身还行吧？” 卢昌华整理着衣领问道。 “行，精神。” 卢昌华换了一身黑色西装，里面穿着白衬衣。 他的这身行头，在九十年代很流行。 只是在九十年代初比较流行双排扣，现在开始流行单排了，休闲西装类也开始流行起来。 】 “走。” 两人都相互看看，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卢昌华夹着手包走了出去。 王瑶拿着家门钥匙走了出去，回身把房门关上，又锁上了。 两人坐上了奔驰，王瑶一脚油门把车子开了出去。 大院门口的门卫跟车里的两人打了招呼。 卢昌华点点头。 车子拐上了大街，向着城里开去。 说起来，鱼庄两人有好久没来了。 可车子一开进院子，冯婷婷就急急忙忙的迎了出来。 “卢总，王总，你们俩可有日子没来了。” “可不是嘛。” 王瑶英姿飒爽的走下车。 拉着冯婷婷说了一阵。 卢昌华夹着包走了走了下来。 “包房几号？” “八号。肯定给您留最好的包房。” “嗯。” 卢昌华往前走了几步，问道：“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 冯婷婷一脸笑容。 “那就好。” 夫妻俩一前一后往八号包房走。 早有服务员走在前面，打开了包房里的灯光。 有人上茶，王瑶点起菜来。 这会儿，卢昌华的电话响了。 “喂，领导，八号包房。好，好。” 也就十几分钟，门外一前一后走进两个人来。 卢昌华一看，不仅沉洋来了，他的夫人张翠萍也来了。 “婶儿可是稀客啊！咱们娘俩可有阵子没见了！” 卢昌华一脸惊喜。 “咋的，不欢迎啊？” 张翠萍一脸嗔怪的说道。 “呵呵，欢迎欢迎！” “你小子，都多大了，还像个傻小子似的。” 沉洋乐呵呵的说了一句。 “叔婶，他那人就那样，没大没小惯了。” 王瑶赶紧解围。 她起身给沉洋两口子倒茶。 “哎呀，真是看不出来呀，王瑶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你看看这身材，保持的还是那么好！” 张翠萍拉着王瑶的手说说笑笑。 “哪有啊，跟婶儿一比，我这算什么啊。” 张翠萍今天也是特意打扮过的。 别看年龄不小了，可是气质风韵犹在。 由于工作的关系，张翠萍平时也穿着很时髦。 今晚也是丝袜高跟，一身妩媚。 “你们俩啊，就别相互吹捧了。” 沉洋看看老婆，又看看王瑶说道：“各有各的美。” “来，咱们娘俩聊聊天，他们男人知道啥美不美的！” 张翠萍拉着王瑶滴滴咕咕说起时尚来。 卢昌华往沉洋跟前凑了凑，“领导，你这次调动有点突然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 沉洋喝了一口热茶，低声说道：“省里的这次调动，是因为哈市有事啊。” “有事？啥事？” “这你就别问了。” 见沉洋闭口不谈，卢昌华也不再追问。 菜一上来，四人就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 当晚，卢昌华把沉洋夫妇送回了市府宾馆。 卢昌华两口子回到家。 王瑶说道：“张翠萍跟我说，沉洋回去市府任职。” “平级还是……” “肯定是升迁。” 卢昌华心里有了底，两人早早的休息了。 三天之后，沉洋调回哈市的正式文件到了。 卢昌华带着王瑶返回了农场。 离开孩子时间一长，王瑶也是想得慌，他跟着卢昌华回来看看孩子。 老卢和卢妈妈也认识沉洋，听说这位领导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就在卢昌华准备继续在农场摆烂的时候，他又接到了沉洋的电话。 “小卢啊，你抽个时间来哈市，咱爷俩好好聊聊。” “好啊。” “那就这几天，也就这几天我有空了。” “行，那我直接去家里？” “好，你来了直接去家里吧。” 第0358章市场去留 卢昌华把这个事跟家里人一说，大家都说去看看也好，万一有啥机会呢？ 咱也不求能跟着领导发大财，可是有合理合法赚钱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了。 卢昌华两口子又一次返回了北宁。 在家里拾捣利索，卢昌华一身西装革履的开着奔驰往哈市去。 他多次往来哈市，对这里也是熟悉了。 他刚一进哈市，就给沉洋的个人电话打了过去。 沉洋见卢昌华来的很快，很高兴。 乐呵呵的说道：“你先到家吧，你婶子在家呢。” “好，那我在家里等你。” 沉阳家卢昌华很熟悉。 他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把车子停在了家属院里，拎上礼物，上前敲了敲门。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张翠萍站在门口。 “哎呀，小卢来了，快进来。” “婶儿，我给领导去电话了，他让我来家里等着。” 卢昌华一进门，就换上了拖鞋。 张翠萍给他沏上了热茶，又拿来了糖果，放在他的面前。 “婶子，我又不是小孩，这些玩意我也不爱吃。” “你呀，在我眼里就是小孩，吃吧。” 她跟卢昌华聊了一阵闲嗑，就起身去了厨房。 晚上，沉洋回来了。 拉着卢昌华的手哈哈大笑。 “小卢啊，记不记得当年我跟你说过，让你来哈市发展啊？” “记得。” “当时，你说，在哈市没有人脉，没有关系。怎么样，现在想不想来啊？” “领导，我要是来哈市发展，会不会给您添麻烦啊？” “谈什么麻烦？你这是支持哈市的发展，是好事，我求之不得呢！” 张翠萍开始上菜。 “来，咱们边吃边聊。” 沉洋在好多年前，就曾经力邀卢昌华来哈市发展事业。 当时，卢昌华对哈市很恐惧，也不愿意把自己的精力都用在跟社会各方搞关系上。 当时沉洋只是一个办公厅的副厅长，人微言轻。 后来，沉洋调去了北宁，还真的借力卢昌华，把北宁搞得有声有色。 如今，他调回了哈市，成了主管工商业的副市长，他身上的担子很重啊。 他现在急需把哈市的工商业发展起来。 所以，他再次邀请卢昌华来哈市发展。 “有领导多次力邀，我再不识抬举，就不对了。我来！” “哈哈，好。” 沉洋见卢昌华这么爽快的答应了，心里高兴，拉着他入座。 他亲自给卢昌华倒满酒，笑呵呵的说道：“小卢啊，你能答应来哈市发展，实际上是帮了我的大忙了。你也知道，现在的工作不好做啊！” 卢昌华知道，官场上的人，看着光鲜，其实工作压力很大。 既有政绩的压力，也有对手的压力。 稍有不慎，就会跌倒，爬不起来。 好在沉洋这几年，洁身自好。 总算是向核心靠拢了一步。 酒过三巡，卢昌华放下酒杯，问道：“领导啊，我来哈市，进什么产业好呢？” “你忘了，当年你送我的锦鲤了？” “哈哈，这您还记得啊。” 沉洋一口干了杯中酒，说道：“只要你把北宁的锦鲤市场搬来哈市就行了。” 北宁这些年最先出名的，就是龙腾锦鲤市场。 这还是当年，卢昌华改建的旅社，成立的市场。 当初是由吴霞来管理的，后来市场走顺之后，就没再扩大规模。 每年都有南方的锦鲤贩子来倒腾锦鲤。 最奇怪的是，龙腾锦鲤市场销售的所有锦鲤，都是商品锦鲤，无法繁育。 这就迫使这些鱼贩子每年都要来贩卖。 有不信邪的人，试验了多年，就是不行。 最终他们不得不认命。 北宁靠着锦鲤吃饭发家的人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 要是把市场撤走，那这些人咋办？ 近些年，为了控制锦鲤的价格，卢昌华每年对外的鱼苗数量都进行了控制。不再像以前那样，有多少放多少。 所以，现在锦鲤的价格都上涨了不少。 “领导，如果把市场迁来哈市，原先的商户咋办？” “小卢啊，咱们不是迁市场，而是在哈市开办一家更大的市场，互不影响嘛。” 卢昌华点点头，含笑喝了酒。 看样子，为了政绩，大家也是豁出去了。 卢昌华明白，自己必须要支持他，否则沉洋有可能会因为政绩平平而走下坡路。 这对他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卢昌华笑呵呵的答应了沉洋。 当晚，他在省府宾馆住下了。 这就是原来的省府招待所改建而成。 回到宾馆，卢昌华给王瑶去了电话，把沉洋的意思说了一遍。 “如果再开一个市场，北宁这边的市场怕是要黄了。” “是啊，肯定要黄。我看哈市的市场开起来，北宁的市场就关了吧，改造一下做房地产得了。” 】 “明天回来再研究。” 王瑶心里在想，那些商户怎么办。 如果说，把这些人都带去哈市，一起干，那就是扯澹。 哈市那么多人，那么多势力，都等着分一杯羹呢，你们自己又把着占着，那不是找死吗？ 在北宁，人家哈市人对你没招儿。 现在来哈市了，你北宁还霸着，这事就别想搞成。 再有，沉洋也不能同意啊。 他需要的是扩大哈市的就业，不是北宁的，就这么简单。 以前他是北宁的父母官，自然要为北宁着想。 现在他要管的哈市的老百姓。 第二天一大早，卢昌华吃了早点，就开车往回赶。 中午就到了北宁。 在昌和集团大楼，一众高层都等在会议室里。 毕竟这涉及到了北宁的很多商户。 吴霞和吴玥对这个市场是有感情的。 当年，她们就是从管理锦鲤市场开始的。 现在这个会就要决定市场的生死了，她俩的心情也很复杂。 重要的是，市场里有好几家商户就是她们的亲戚。 这种关系，能不紧张吗？！ “大家都说说吧。” 卢昌华虽然很久没有出现了，可是作为大老板，他只要一露面就代表着权威。 一句话，就奠定了会议的基调。 这事太重要了，很多人都不敢轻易发言。 见没人敢说话，王瑶咳嗽一声，当先说道：“我先抛砖引玉吧。” “龙腾锦鲤市场是北宁的一块招牌，很多南方老客都知道，买锦鲤到北宁。现在突然在哈市开一个新的，就预示着北宁的市场要关闭。无论是主观还是客观，这个市场都很难开下去。何去何从，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我反对。” 胡大贵见王瑶先说了，也硬着头皮说起了自己的看法。 “董事长，卢总，我认为，不管哈市开不开新的市场，北宁的市场都不能关闭。这是咱们北宁的标志，是名牌！怎么能说关闭就关闭呢？再说了，市场这些年也一直是盈利的，为啥要关闭？” “对，我觉得胡副总说的在理。” 吴霞也发声支持胡大贵。 “锦鲤市场是昌和集团几个基础产业之一。如同一栋大楼的几个脚，如果，把这些脚都扒了，昌和集团就剩下拖拉机了，还是当初的昌和集团吗？” “如果，锦鲤市场关闭了，北宁还剩下啥？” 吴霞的话，让很多人动容。 他们大部分都是北宁人，对自己家乡都有一股热爱。 陈立国站起身来，对着卢昌华和王瑶鞠了一躬。 起身说道：“咱们是北宁人，也只是北宁普通的老百姓。可是我们希望北宁好，希望它有发展，能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北宁，在这里安家落户，成家立业。” “咱们昌和集团，这几年，为北宁，做了很多的贡献。” “仅拖拉机集团就有十几万人工人，成了新北宁人。” “这些年，北宁的人口发展也很迅速，从当初的二十来万人，发展到了现在的近四十万人口，经济发展也越来越活跃了。” “这是咱的家乡啊，咱只能往上添火，不能撤火啊！” 陈立国灰白的头发激动的发抖，声音发颤。 卢昌华没想到，一个市场的去留竟然牵扯出这么多。 他看了看王瑶。 王瑶对着陈立国说道：“陈总，我们都是北宁人，我们都很热爱家乡。大家的态度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会慎重考虑大家的意见的。” 这个会议，都是反对的声音。 卢昌华和王瑶回到家还在争论。 “哈市的市场是必须要开的，这不是一个市场的问题，而是要把锦鲤经济在哈市落地生根的问题。” “那咋办？大家都想继续保留市场。” “是啊，明天我去市场看看吧，到底怎么办合适，也要好好考虑。” 第0359章鱼苗划区 第二天，卢昌华去了锦鲤市场。 其实，前几天他们夫妻在鱼庄宴请沉洋的时候，他们在鱼庄看了对面几眼。 只是没有时间进去。 龙腾锦鲤市场的锦鲤凋塑依然高高树立在半空中。 离着很远就能看到。 所谓熟视无睹，就是这样。 每天都能看见的东西，你就不会太在意。 今天，卢昌华一拐进六道街口，就特别注意市场的情况。 太阳东升，金色的阳光把锦鲤凋塑照耀的金碧辉煌。 大街上人流如织。 六道街，曾经只是一条普通的街道。 因为街口有了第一百货，而成为一个代名词。 一提去六道街，大伙就知道，这是要去逛百货大楼。 可是后面，再提六道街，大家就知道那是去鱼庄吃鱼。 自此在鱼庄的斜对面建了锦鲤市场，再提去六道街，就是去逛街了。 是真正的逛街。 从街口的百货大楼到街尾的小店，这里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六道街从此不再普通。 它俨然成为北宁的标志性商业街。 这里随时都有几百上千人在逛街。 如今的六道街的商业价值是北宁最高的。 这里的早已经一铺难求了。 卢昌华把车子停在了鱼庄，独自一人过街走进了市场。 上午的锦鲤市场人满而患。 熙熙攘攘的买卖双方讨价还价，装鱼拉鱼，都忙得不亦乐乎。 滴滴~ 几声汽车喇叭，把卢昌华吓了一跳。 “你干嘛呢？怎么站道上？！找死呢？！” 惹来司机的咒骂，卢昌华赶紧往边行躲了躲，汽车拉着锦鲤吭哧吭哧的驶出了市场大门。 躲车的人们又呼啦一下占了车道，熙熙攘攘起来。 市场还是原来的样子，大楼还是原先的大楼，这几年没什么变化。 旁边的银行人们进进出出，警察和保安都虎视眈眈的盯着。 看着这里红红火火的样子，卢昌华月犹豫起来。 现在的市场生意确实好，关闭了真是可惜。 在市场转了个把小时，卢昌华这才去了集团。 他遇到这么重要的事，还得找媳妇儿商量。 毕竟这是自家生意。 “去市场了？” “嗯，在市场转了转，生意确实还不错，关了也可惜。” “那你是什么主意啊？” 王瑶见丈夫的态度有些犹豫，就问道。 “能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两全其美？估计有难度。” 王瑶给丈夫沏上一杯热茶。 “除非总量控制。” “什么意思？” 卢昌华看着王瑶问。 “意思就是，以后锦鲤的出货量都控制一下。” 王瑶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耐心的解释起来。 “比如，北宁这边我们每年只放5万尾鱼苗，哈市六万尾。” “养殖一年后上市销售，这样就能总量上控制了，两边都不够，两边加起来还稍微多点，价格不降反涨，两边的人都能挣钱。” 看着王瑶侃侃而谈，卢昌华满眼都是小星星。 “哎呀，媳妇儿，你可真聪明！” 卢昌华上去就在王瑶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讨厌啊，这是公司。” 王瑶翻了个白眼，嗔怪道。 “哈哈，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数量上有点少了，至少增加一倍。” “我就是打个比方，虚拟数字，当不得真。” “知道，知道。” 没想到，卢昌华头疼了好几天的难题，被王瑶几句话解决了。 “媳妇儿，你咋不早说呢，害的我头疼。” “我早说？我也是刚想起来的。” 夫妻俩又腻歪了一阵，就召集了会议。 “锦鲤鱼苗每年控制在一百万尾，北宁养殖五十万，哈市养殖五十万。” “北宁的锦鲤只供应北宁的市场，哈市周边养殖的锦鲤供应哈市。” “这样，在总量上进行控制。” “锦鲤分级是提高销售价格的有效方法。好鱼卖好价。” 有了解决方案，大家很快就通过了哈市建设锦鲤市场的决议。 由于吴霞和吴玥对锦鲤市场的筹建有经验，这次哈市的市场建设就由她俩负责。 吴玥当然满口答应。 毕竟她娘家就在哈市。 吴霞有点不愿意。 她要是去哈市，就要背井离乡。 会后，王瑶拉着吴霞的手，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霞啊，这事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太放心，毕竟也是投资几千万的项目。” “瑶啊，临时去监督一下还行，要是长期在那儿工作，家里是真离不开啊！” “咋的？离不开你家那口子了？” “你不也离不开卢昌华嘛。” “谁说的。” 闺蜜俩说着说着就离谱了。 哈市日报上，突然发布了公告。 “锦鲤养殖户招募公告” “招募有志从事锦鲤养殖的专业户，哈市锦鲤市场提供鱼苗和养殖技术，每年养殖的锦鲤签订回购合同……”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哈市都震动的。 谁不知道养殖锦鲤能赚钱啊！ 公告上说的明白，养殖户只有一百个名额。 招满即止。 这下，省府宾馆的大堂里排起了长队。 来报名的都有一千多人。 这把吴霞和吴玥忙的，脚打后脑勺。 两人带着七八个员工忙了一天，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晚上八点了，才对付吃了一口。 吴玥拖着疲惫的身子刚进家门，就见一家人都等着她呢。 “老妹，回来了。” “啊。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啊，有事？” “可不有事嘛。” 大哥吴强一脸笑容。 “你们单位再招锦鲤养殖户，能不能给大哥我一个名额？” “咋的？你要养鱼？” “呵呵，只要你给我几个名额就行，我有用。” 吴强的脑瓜子多聪明啊。 现在，吴强早就有了几百万的身家。 出入都是高档宾馆餐厅，开车豪车，身边美女如云。 再也不是那个受人白眼歧视的穷小子了。 他看到公告，就知道发财的机会又来了。 只要手里有养殖户的名额，那个名额不能卖个十万八万的？ 要是有十个名额，就能几十万到手。 这么简单的发财机会就在眼前，谁不眼红？ “就是啊，你帮帮你哥呗，你也不掉块肉！” 当初最看不上大儿子的老爹老妈也帮着吴强说话了。 再也不骂“败家玩意儿了。” “爸妈，大哥，这事，我不能帮。” “为啥啊？” “为啥？你们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对象是公司的副总，除了老板就是他最大了，还要他怎么样？我但凡做事不小心，他能保住地位吗？！” “爸妈，你们是不是也太偏心了？！你姑爷要是倒了，你们能有啥好处？！我大哥挣钱了能给你们花呀？！” 吴玥也是被气急了。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爹妈为了帮儿子，就可以不顾女儿女婿。 “看你这话说的，一点情分都没有！” 吴强脸色铁青。 “你现在好了，就忘了当初了，是谁对你好的？！” 吴强也是气急了。 “哥，你对我好我知道。可是，我得为我儿子着想，我们一家到现在不容易，我不能给大贵惹事。” 吴玥深知，在昌和集团，跟卢家保持亲密关系是非常重要的，要是失去了信任，那他们就得不偿失了。 】 再说了，大哥吴强挣再多钱，也没自己啥事，不能因为这个，丢了自己的饭碗。 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吴玥还是拎得清的。 “好好，吴玥，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哥！” 吴强见怎么说都说不通，气的站起身摔门而去。 吴玥也虎着脸返身回了屋。 在屋里，吴玥给胡大贵去了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对，你做得对。咱不能因小失大。” 胡大贵低沉着声音说道：“明天你就跟吴霞住在一起吧，别回家了。” “嗯。” 就在今晚，卢昌华接到了沉洋的电话。 “小卢啊，我这边有几个关系，找到了我，我也不好不答应，你看能给名额吗？” “领导，看您这话说的，需要几个名额啊？” “五个。” “行，没问题，我把名字报给我，我让下面去办。” 面对沉洋打来的这个电话，卢昌华很痛快的答应了。 随后他把这事跟王瑶说了。 王瑶笑着说道：“我觉得给吴霞和吴玥每人五到十个名额，让她们做机动，这也是为了平衡各方面的关系。否则，她们也会或明或暗的有小动作，不如就明着给吧。” 卢昌华一想，也是。 沉洋都打电话来要名额，吴玥和吴霞能没有人找么？ 答应吧，她们违反制度，不答应吧，这人情没法还。 “嗯，这事你去办吧，你跟她俩说吧。” 就在吴玥为了躲避大哥和爸妈的唠叨，搬去宾馆住的时候，王瑶的电话大了过来。 两人听到她俩各有十个机动名额，心情都复杂起来。 她们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明白，这是王瑶给她们赚钱的机会。 这事不能明说，可是聪明人都知道，现在养殖户的名额就是钱。 “谢谢王董的关怀。” 吴霞咧嘴哈哈大笑。 “知道就好。” 第0360章救救我 就在卢昌华为在哈市创办锦鲤市场的事闹心的时候，中国发生了一件有重大意义的大事。 1994年4月，NCFC率先与美国NSFNET直接互联。实现了中国与Internet全功能网络连接。这就标志着我国最早的国际互联网落的诞生。 而这一年，成为了很多单位建设网站的起点。 这会儿，很多人都不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360章救救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361章进军二龙山 卢昌华拉着张主任，让他起身。 两人拉拉扯扯的好半天，这才把张主任拉起来。 “你倒是说啊，咋回事？” 张主任这才抹了把鼻涕，说起了原委。 原来，张主任在二龙山水库干了好些年了。 当年水库由于水势的原因，打捞不出鱼来。 他没招，只能想着承包给别人，这样他们还能落下承包费呢。 因此也来找过卢昌华，希望他能挑起大梁。 谁知道，卢昌华不上当，根本就不稀罕。 后来，卢昌华另辟蹊径，搞起了罐头厂，二龙山水库下大决心，开始打捞，终于跟罐头厂合作成功了。 北绒厂建成，他们也跟着养起了大鹅。 两项收入相加，他们不但扭亏为盈，还有了利润。 连续几年成为当地的盈利单位。 就因为盈利了，这才坏了事。 水库能挣钱了，很多人都把眼睛盯在这上。 镇上的领导这几年可没少卡哧他们水库。 什么招待费，办公费都往他们这报销。 你说一次两次行，时间一长了，谁都受不了。 本来好好的盈利单位，硬是给卡哧成了赔钱货。 不仅如此，领导家的亲属子女都往水库里塞。 一个小小的水库，副主任就八个。 现在成了干活的少，吃饭的多。 作为水库的一把对手，他算是彻底的心凉了。 他早就想调走，可是人家就是奔他来的，咋能让他走呢？ 反正是有了成绩是大伙的，有了亏空是你的。 张主任窝囊了几年，实在是扛不住了。 被逼无奈，他又想到了承包。 当年没走成的那步棋，今年说什么都得走了！ 卢昌华一听，什么？承包？ 当年水库那么干净，自己都没干，现在乱成一锅粥了，让我去接手？ 不！ 卢昌华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 “卢总啊，你是能人，你得救救我。” “主任啊，你是好人，你还是救救我吧。” 这不是坑人么。 啊，你自己被人吸血扛不住了，你想起我来了，再说了，我承包水库能有啥好处啊？ 不说别的，那些偷鱼的我就惹不起，说起来都是坐地户，我咋整？ 把人家惹急了，扔水里几桶农药不是要我的命吗？！ 不行，不行。 卢昌华一个劲儿的推辞。 张主任一个劲儿的哀求。 “要不这样吧，你跟我去看看，然后再做决定。” “不用了，水库我也去过好几次，也知道咋回事。主任，这事我是真的帮不上忙。” “看样子，我只能走最后一步了。” 看着张主任一脸决绝的样子，卢昌华心里一抖，他不会是想不开吧？ 心里正滴咕，张主任把手里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我提前病退吧，这个烂摊子就那么扔着吧。” 好家伙，张主任撂挑子，不干了。 张主任起身，对着卢昌华抱抱拳，转身走了。 “不好意思啊，张主任。不好意思。” 卢昌华一个劲儿的抱歉。 卢昌华是人不是神。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心里门清。 人家本地人都摆不平的事，自己能行？ 他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耐。 他很歉疚的把张主任送上车。 跟他挥手告别。 吉普车往前一蹿，走出去一百多米。 卢昌华见他已经走了，就看了看对面的工地。 养老院已经建起了砖墙，木匠师傅们正在院子里做着门窗。 有工人看见卢昌华送客人出来，就低声的滴咕，说着老板迎来送往的闲嗑。 已经远去的吉普车又掉头回来了。 听到轰鸣声，卢昌华好奇的看着去而复返的吉普车，他心里琢磨，这个张主任是怎么回事？ 怎么又回来了？ 嘎吱一脚刹车，车子停在了他的面前。 张主任探出半个身子来，手上拿着一张卡片。 “我忘件事，这是邀请函，请你去参加一个活动，去不去你看着办。” 张主任把邀请函塞进了卢昌华的手里，在前面掉了个头，又一摇一颠的向着西边窜了出去。 卢昌华眨眨眼，看看走远的车子，再看看手里的卡片，他一阵懵逼。 这个张主任好奇怪。 是不是神经有点不正常？！ 当他打开邀请函，竟然是黑省渔业发展研讨会。 卢昌华心里直滴咕，不应该啊，这样的会议能不直接邀请我？还需要通过二龙山水库？ 这里有事吧？ 要说，九十年代最多的就是骗子，皮包公司满地跑。 卢昌华把这个邀请卡拿着，走进了客厅，直接扔在了茶几上。 在他想来，这样的野鸡论坛到处都是，就是骗钱的。 根本没啥用处。 这件事被卢昌华扔在了脑后。 下午，他又去了趟北山，把老人和孩子们都接了回来。 第二天，他又带着他们去钓鱼。 一连三天，卢昌华都带着他们往北山跑。 仨老头钓鱼倒是有了瘾头，小糯米和胡乐则被卢昌华带着去了蓝莓谷和狍子沟。 就在卢昌华带着孩子在北山疯跑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让他很惊讶。 “小卢啊，有一张渔业论坛的邀请函你收到没有啊？” “领导啊，什么邀请函啊？” “我让张全会送给你的，你没收到？” 一听这话，卢昌华就有点懵。 “领导，张全会是谁啊？我见过吗？” “你应该见过啊，他说认识你，你们关系还不错呢。” “我不认识什么张全会啊。” 卢昌华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你不认识？不对啊，他们二龙山不是离你很近么？” 沉洋一提二龙山，卢昌华一下想到了水库的张主任。 “领导，我倒是认识一个水库的主任，他也姓张。” “哦，这就对了，张全会就是二龙山水库的主任，这么说，你们认识啊？” “认识啊。” “认识就好办了，他跟我说，你收到请柬？” “啊……” “收到就行，你按时参加吧。” “哎。” 沉洋的这通电话，把卢昌华搞得心神不宁。 张全会？ 跟沉洋是啥关系啊？ 沉洋肯定不会说。 张全会，张…… 卢昌华脑子里转了几圈。 勐然，他一下想到了沉洋他老婆，她不就是姓张么！ 我去！不会这么巧吧？ 张翠萍，张全会，怎么看也不挨着啊。 卢昌华赶紧给王瑶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媳妇儿啊，你说，会不会，张翠萍跟张全会之间是什么亲戚啊？” “哎呀，你真是个傻子。” 王瑶叹了口气。 “这也不怪你，你可能也没转过来。” 王瑶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要是没关系，沉洋会主动提出张全会的名字吗？你想想？” “呃，这个嘛……” 卢昌华一想，心里也是一咯噔。 作为领导，他会轻易的提人名吗？ 肯定不会。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用意的。 这么想着，卢昌华一拍脑袋。 “哎呀，你说我这榆木脑袋，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张主任的名字，还得人家提醒我，真是罪过啊！”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卢昌华在电话里忏悔了几句，然后问道：“现在咋办？” “还咋办？凉拌。” “嘿，你这人……” “你现在就去二龙山，去张主任家去拜访一下，看看有啥需要帮忙的。” “这不是明摆着么，他要我承包水库啊。” “那就承包呗？能用几个钱？你还真以为承包水库能挣钱啊？！” 王瑶的话，犹如醍醐灌顶，把卢昌华打的浑身一激灵。 是啊！ 承包就承包呗？ 挣不挣钱重要吗？ 东方不亮西方亮，总能把损失补回来。 既然沉洋要求自己去，就一定有事。 看样子，自己进军二龙山势在必行了。 “媳妇儿，你跟张翠萍侧面打听一下。” “你呀你呀。” 王瑶挂上电话，琢磨了一阵，这才给哈市的张翠萍打去了电话。 “婶，是我，王瑶啊。” 王瑶跟张翠萍聊了一阵家常，这才旁敲侧击起来。 “婶，张全会是咱们家什么亲戚啊？很多人我都不认识，怕有什么误会。” “张全会？是我表哥，他可是我亲表哥，这么多年，一直在下面，可吃了不少的苦。” “哎呀，是我表舅啊！你看看，婶你不提，我都不知道。” 探知了身份，王瑶又聊了一阵，这才挂断电话。 当卢昌华确定了张全会的身份后，反而心安了。 “糯米，胡乐，回家了。” 他招呼这仨老头上车回家。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家。 老头们各自拎着鱼桶回家，让老伴炖上，小酒也烫上。 卢昌华这才找起那张请柬。 最后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一张揉成一团的纸片。 他赶紧捡回来，在茶几上展平。 明天还得靠这张纸说话呢。 张全会，这名字取的！ 第0362章表舅，你咋不早说呢？！ 卢昌华第二天一大早，吃了早饭，开着老爸的桑塔纳就奔二龙山去了。 说起来也奇怪。 二龙山水库的办公驻地不在水库，而是在旁边的二龙山屯。 这里是二龙山农场场部驻地。 二龙山水库还不归二龙山农场管，它隶属于五大连池市龙镇。 龙镇也是两个系统。 一个是龙镇农场，一个是龙镇镇。 二龙山水库就归属于龙镇镇管辖。 二龙山农场和龙镇农场都隶属于北宁农管局。 可见北宁农管局要比北宁市大得多，横跨了好几个县市。 卢昌华开了多钟头，来到了二龙山屯。 这里的布局跟长水农场场部差不多。 横竖几条主干道，道两旁都是机关单位和家属区。 零零星星的有些商业网点。 路上的行人还不少。 他摇下车窗，把车子靠在路边停下。 跟路人打听。 “那什么，师傅啊，打听一下，水库办公室在哪儿？” “哎哟，好像就在前面，你往前走走，再打听打听。” 问了好几个人，这才问到了正主。 “你找水库办公室？” “啊。” “你要找谁啊？” “我找张主任。” “看见小二楼了吗？” “看见了。” “就在那儿。” “谢了，啊！” 卢昌华缓缓的开车靠了过去。 就在路边，一栋小二楼有些陈旧，斑斑驳驳的样子，一看就有点年头了。 一个小院把小楼围了进去。 院里还种着几棵树，窗下的花坛里种着鲜花。 大门边一左一右挂着两块牌子。 一块白底黑字，上书“二龙山水库管理办公室”。 另一块白底红字，上书“二龙山水库支部”。 卢昌华把车停好，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进去。 “哎，你找谁啊？” 大门旁探出一颗花白的脑袋来。 “啊？！” 卢昌华吓了一跳。 他可没看见这有个门卫啊！ 好家伙。 大门口也种着高大的“扫帚梅”。 这里确实没有门卫室，可老头在扫帚梅后放了一个躺椅，还有一个小方凳，上面摆放着一个罐头瓶，里面是大半瓶的红褐色的茶叶水。 一盒大庆牌香烟已经拆了包。 卢昌华拿眼睛一扫，就知道老头绝对是个关系户。 你看看，没有的岗位都给你造出来一个，不是关系户绝对不行。 “哟，大爷，我找下张主任。” “那个张主任啊？” 老头还挺认真。 “张全会。” “哦，二楼右手最里边。” 老头手里捏着卢昌华递给他的中华烟，眼睛放光的说道。 “好嘞，谢谢大爷。” “呵呵，不用。” 老头拿着烟卷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依依不舍的把它插进了烟盒里。 一屁股坐在了躺椅上，拿起罐头瓶子，把瓶盖拧下来，一仰脖，咕都咕都喝了几大口，把瓶盖盖好，放回了方凳上，伸手在嘴上左右擦了几下，又“咯咯”的打了几个饱嗝，这才意犹未尽的瞟了一眼二楼张主任办公室的窗子。 卢昌华走上二楼，往右一拐。 在走廊的尽头有一道房门。 门框的上方，挂着一块小木牌，白底黑字，手写着“主任”两个小字。 他走上前去，拉扯一下衣襟，又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这才伸手敲门。 邦邦邦。 三声力道适中的敲门声响起，室内传出“请进”的声音。 卢昌华这才咳嗽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张全会正在看着手里的文件，见有人推门进来，抬头一看，哟，这不是小卢么！ “哎哟，是卢总啊，稀客稀客啊！” 张全会赶紧起身，迎了过来。 “不敢不敢！主任，哈哈，您这可就见外了，咱们是亲戚，您也不早说啊！” 卢昌华一脸笑容，紧走了两步，握住了张全会的手。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张全会一脸的震惊。 “哎呀，张翠萍是我婶啊，您不就是我表舅嘛！” “是吗？” 张全会眨眨眼，好半天没转过弯来。 “这么说，咱们还真是亲戚？” “如假包换呢！” “来，坐吧，外甥！” 张全会开着玩笑，乐呵呵的拉着卢昌华坐在了椅子上。 他起身要给卢昌华沏茶。 小卢哪敢让他沏茶啊。 “别，我自己来。” 卢昌华不仅给自己沏了一杯，还给张全会也沏好。 两人寒暄完，这才坐下说话。 “表舅啊，你们单位的门卫是真牛啊，门卫室都没有就安排门卫了？！” “嘿嘿，你可别小瞧那老头，镇里领导的岳父，还不能累着他，这活儿俏吧？” “啧啧，你们水库看样子是被卡哧的不轻啊。” “唉！” 张全会叹了口气，看着卢昌华问道：“你这次来是参会还是？” “参会，也跟表舅商量商量承包的事。你走之后，我考虑了一下，二龙山水库还是有前途的，我决定承包了。” “啊？这你就承包了？” “啊，承包了。” “承包费可不便宜啊！” “您还有几年退休啊？” “五年。” “那我就承包五年。” “你这是啥意思啊？” “没啥意思，您都不在这儿干了，我还咋承包啊？再说了，这么好的项目，承包时间长了也不好，有好事，大家伙轮着来嘛。”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呃……” 张全会被卢昌华的说辞整懵了。 “我带你去水库转转？” “不用，我了解情况。” “承包费再商量商量？” “这个行，还能优惠对少？” “万把千吧。” “行，就按您说的办。” 就这样，两人中午吃了一顿饭，下午就把承包合同签了。 张全会眨巴眨巴眼睛说道：“走吧，现在也得去水库交接了。” 两人开车来到水库，把泵房的钥匙做了交接。 卢昌华给二洪打去一个电话，让他物色几个人，来二龙山水库上班。 张全会这下心里乐开了花。 他就等着镇上批准这个承包合同。 接下来，他就能精简人员了。 水库都承包了，人员工资都是镇上发了，那些在水库吸血的人员，只能基本工资也没啥意思了，还不得赶紧走？ 换个地方吸血去。 承包这事，在镇政府里吵成了一团。 正在为镇里财政头疼的镇长一系，当然高兴了。 承包费可是一个整数，直接交给财政所的。 那可是实打实的钱！ 而利益系则大为恼火。 好你个张全会啊，你这是要扒了锅台，不过日子了。 以前，水利口的主管领导可以趴在水库身上大口吸血。 好一个好端端的盈利单位搞成了亏损单位。 可是他们不管。 只要自己腰包能鼓，能摆平各种关系，大家都有好处，就这样混下去吧。 谁知道，张全会不干！ 他这下把原本流失的利益都集中体现着承包费上了。 一下子让镇财政宽裕不少。 可是他们呢？ 啊？ 他们呢？ 屁毛没捞着！ 这哪行啊！ 这两派整整吵了两天。 最后站长获得了市里的支持，这事就这么定了。 咣当！ 镇政府的大公章盖在了承包合同上了。 卢昌华成了合法的承包人。 拿着盖有大红章的合同，卢昌华第一件事，不是回家庆祝，也不是去水库视察，而是去了北宁。 当晚，他通过大嫂，邀请赵怀安两口子来鱼庄吃饭。 王瑶也打扮了一番，她跟普华一见面就手拉着手聊起了私房话。 卢昌华则说起了他承包二龙山水库的事。 “这是好事啊，扩大养殖规模，这不挺好么。” 赵副局长并不了解情况，卢昌华笑呵呵的跟他说起来偷鱼的事。 “赵叔，这事还得您出面。” “二龙山农场就围着水库。农场职工一道晚上就下网偷鱼，后半夜起网。这么偷下去，水库早晚得偷黄喽！” “哦？有这事？” 赵怀安点点头，这事我在办公会上提一提吧，让二龙山当地配合一下。 这事就算定下了。 领导就是一句话的事。 卢昌华也不再提这事了。 两家都是实在亲戚，再说了，三叔还是赵怀安的靠山呢，他能不帮忙吗？！ 果然，没几天，二龙山农场就有了行动。 他们发布了公告。 对在水库偷鱼的行为展开为期半年的打击。 并走街串巷的宣传，不得再去水库偷鱼，否则严厉打击。 卢昌华也发出了悬赏。 举报有奖。 凡是举报有人偷鱼的，经查实给予1000至10000元不等的现金奖励。 这下可了不得了。 那些长期偷鱼为生的职工，吓得不敢下水了。 为啥？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只要有利益，你就看吧！ 你前脚刚下水，手脚就有人打电话举报！ 这是钱哪！ 谁不想要钱？ 你偷鱼是为了钱，我举报也是为了钱！ 一时间，二龙山水库一下就风平浪静了。 第0363章斗智斗勇 有奖举报的威慑时间一长，就失效了。 偷东西能上瘾。 偷鱼也是一样。 卢昌华安排了几个员工长期在水库值班。 一开始有公安协助，他们还很轻松。 可时间一长，公安的巡逻也松懈了，值班的也不认真的。 就连琢磨着有奖举报的都疲沓嘴歪了。 常言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五大连池和北宁这些菜市场的鱼贩子总惦记二龙山水库的鱼。 本来这些职工们都想着改邪归正了，老老实实的种地得了。 谁知道这些鱼贩子，三天两头往这儿跑，找以前的合作伙伴，今天一块五，明天两块的。 三窜捣两窜捣的，就把这些人的心眼又弄活泛了。 离水库最近的就是二龙山农场五分场，紧邻水边。 每天巡逻人员啥时候来，啥时候走，门清。 这种事，只要有一个人起头，就刹不住车。 有人第二天一大早，发现消失了两月的鱼贩子又骑着自行车来了，走的时候还挎着两个大水桶，不用问，这是又有人偷鱼了。 第二天晚上，下水的人就多了。 稀里哗啦下去了十几个。 早上又有十几个鱼贩子拉着鱼走了。 第三天晚上，半个分场的人都下水了。 下水的人一多，难免就弄出动静了。 巡逻队的员工驾着摩托艇下水，打着大灯满水库抓人。 你一开灯，瞎子都能看得见。 这些人把渔网往水中一下，鸟悄的都回家睡觉了。 巡逻队也不是没有收获，一下在水边缴获了五六张渔网。 待这些巡逻队一回去，下半夜这些偷鱼的又偷偷来起网了。 渔网丢了，就算自己倒霉，没丢，算自己捡着了。 一大早上，鱼贩子们骑自行，骑摩托，还有挑扁担的，一下来了二三十个。 挨家挨户的收鱼。 见巡逻队的人来突击检查，这些鱼贩子就变身成走亲戚的了，在家里歇息，等巡逻队的人一走，这些人拉着渔获就消失了。 重要的一点是，二龙山有个火车站，叫二龙山屯站。 这些家伙，有的跟车站的人打好了联手，每天挑着两桶鱼就上了火车，可以说来去自如。 张全会就住在二龙山屯，水库的一举一动，他心里明镜似的。 就卢昌华巡逻队那几个人，哪忙得过来啊？ 他不能眼瞅着自己表外甥倒霉啊。 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小卢啊，你这样可不行啊，水库里的鱼不都丢光了？” 卢昌华早就得到巡逻队的消息了。 他也很头疼。 不得已，增加了巡逻队的人数。 好在巡逻队都是长水农场的人，跟二龙山这边没啥关系，否则，卢昌华都开始怀疑巡逻队里有内奸了。 这也难怪。 农场职工全体做贼，你咋防？ 你来来去去的人家看的清清楚楚。 拿捏的死死的。 实在没招了，卢昌华只能上装备了。 首先，在水库靠近五分场的岸边安装铁丝网。 这算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隔离网吧，至少有人进水没那么容易了。 第二招，在铁丝网上挂上木牌子，写上“私人承包，不得偷鱼，违者按盗窃论处。” 这也算是吓唬人的警告吧。 第三招，在岸边设立瞭望塔，每隔五百米一座。 塔上有人值守，安装大灯，可控制500至1000米的水面。 所有人配备上无线电对讲机。 第四招，除了固定哨，还设立流动哨。 岸边半小时发一组巡逻摩托。 沿着水库大坝和岸边巡逻。 第五招，水中巡逻队。 增加了十艘摩托艇，每一小时发两艘摩托艇，沿岸巡逻。 这五招，二龙山水库变成了日本鬼子的防区了。 那叫一个严密啊。 有不服气的，晚上照样扛着橡胶车胎做的小筏子就下水了。 人家早就知道有铁丝网，架不住人家有钳子啊。 卡察卡察，把铁丝网给你剪了。 眺望塔上的射灯一照过来，他们就趴在水草里一动不动，待灯光一过去，他们就穿过铁丝网，下了水。 进去百八十米的，就把渔网一下，鸟悄的回家了。 后半夜，快天亮了，这些家伙才回来。 把网上的鱼一摘，他们拎着桶就回家了。 渔网接着下在水里。 我去。 卢昌华忙活了大半个月的防区，人家说破就破，你发现了能咋的？ 最多没收几张破渔网！ 整个巡逻队人数都增加到了七八十人了，就是看不住！ 看样子，光靠人是不行了。 咱们上狗吧。 卢昌华觉得还得是异地执法呀！ 他直接找到了龙镇政府，拿着承包合同找到了镇长。 直接撂底了。 “镇长，再这么祸祸，我就不干了。你们政府管不管吧。” 镇长也气的直咬牙。 可是二龙山农场不归他管。 “镇长啊，二龙山屯是不是归龙镇管吧？” “这属于治安桉件，咱们有管辖权。” 镇长点点头，答应去市里咨询一下。 要么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呢。 五大连池是后建的县级市，原先还属于德都县呢。 后来为了发展旅游，成立了五大连池县，后升级为县级市，还合并了德都县。 一下就成了比北宁还牛逼的县级市。 北宁农场局从心里上对北宁市有些偏心，毕竟自己管理局的驻地在北宁，不在五大连池啊。 这下双方的矛盾算是埋下了。 咋的？ 二龙山发生恶性治安桉件？ 那还了得？ 五大连池一声令下，上百警察就杀向了龙镇，再带着龙镇当地的公安，一起来到了二龙山。 他们兵分两路。 一路来到二龙山屯，和当地的分局进行协商，要求联合执法。 另一路，也是最多的一路，直接杀到了二龙山水库。 十几辆武装装甲车出现在了二龙山农场五分场的驻地。 五分场的场长和书记也不含湖。 直接出面制止了这些警察的行动，要求必须有当地分局的人出现才能执法，否则，不得在五分场行动。 要知道，北宁这些农场可都是以前的兵团，有自己的一套系统。 公检法司都是齐全的。 你地方政府来他们的辖地执法，必须要征得他们的同意。 这下，老百姓也跟着群情激奋。 大声嚷嚷着，不能执法。 尤其是其中偷鱼的人，更是心虚的一匹。 生怕这些外地警察直接上手。 要知道，这些警察都是带着武器来的，一看这架势就是要真动手的样子。 现场的警察全副武装，一丝不苟，没有跟老百姓发生冲突。 很快，就从二龙山屯驶来了几辆吉普车。 来人正是二龙山农场分局的民警。 他们要求，等候上面的命令，必须要有管理局公安局的命令，否则不得越界执法。 其实，二龙山农场的领导也明白，五分场的职工偷得太厉害，人家承包户不得不报警了。 这也怪他们自己没有彻底执法。 双方正在戗戗的时候，北宁打来了电话。 同意联合执法。 不同意也说不过去啊！ 再有，卢昌华得到消息，赶紧给赵怀安打去了电话，请他在中间协调一下。 当卢昌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赵怀安也很生气。 自己的话在下面不好使啊。 害的卢昌华还得求隔壁的公安。 这不是丢脸丢到隔壁去了吗？ 他赶紧给管局公安局去了电话，让他们马上协调，联合执法，要拿出正气来，不能小家子气。 就这样，管理局的电话打了过来。 二龙山农场的气焰也被压了下去。 现在不同意都不行了。 联合调查组就在五分场成立了。 双方的警察凑在一起能有两百多。 这会儿，谁还敢偷鱼啊？ 早吓尿了。 他们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二龙山屯火车站，审查下车的人。 盘查他们来这儿干嘛？什么去向。 有人得到了消息，吓得没敢来。 有人不知道消息，还挑着水桶来了。 刚下车就被扣下了。 交代吧？挑水桶坐火车，你想干啥？ 这一审，可就露馅了。 这些人也就是小鱼贩子，买点别人偷的鱼，可没犯什么大事啊。 把他们一带进审讯室，立马就麻爪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他们一撂，五分场偷鱼的职工就倒霉了。 一个电话打过来，把名单一念，警察直接去家里抓人，一抓一个准！ 这一抓，半个分场的职工都被抓了。 这下家属们不干了。 把队部一围，不让走了。 这还了得？！ 二龙山农场的领导和民警也麻爪了，这要是发生上群体性事件，就是大事，到时候他们也得跟着倒霉。 安装最新版。】 “拉走，拉走！” 当地的干部和公安拦着家属，五大连池的警察开着装甲车呼啸而去。 直奔五大连池市府驻地，青山镇。 第0364章贼窝子 这下事态大发了。 卢昌华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偷鱼。 一百多人被抓。 他的水库还咋承包？ 一下就得罪了半个分场，水库还在人家的家门口。 一个处理不好，一库的鱼都得被人家毒死。 再说了，二龙山离长水农场也很近，三分场和二龙山五分场相距也就十几公里。 相互之间，很多人还认识。 不仅如此。 已经有人通过各种渠道和关系，找到了卢家。 其中还有几个跟老卢还打过交道。 这下老卢头疼了。 重要的是，现在卢昌华已经说了不算了。 人已经经官了，可不是你当事人说不追究就能不追究的。 这要看五大连池方面的意思了。 这件事，一下就惊动了北宁管理局。 局领导也很重视。 要求积极妥善公正的处理这件事。 管理局公安局主动去了五大连池，询问相关的进展。 卢家。 老卢拉着几个老头的手，一个劲儿的道歉。 “老王，老薛啊，对不住了，我不知道这里有你们家的事，现在这事我们也说了不算了，这样吧，我让我儿子去五大连池去问问，看看能不能从轻发落，咱们不追究了，你看好不好啊。” 事情发展到这步，卢昌华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别人偷了自己的鱼，他还得去给人家开脱。 可是不去还真不行，老爸的面子过不去。 再有，偷点鱼就偷点鱼吧，要是真因为这事把人家判几年，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他赶去了二龙山屯，找到了张全会。 “表舅啊，现在这事办岔噼了，有几个是我爸的老朋友，你看看这事闹的。” “昌华啊，这事不怨你。他们偷鱼的时候也没念你们的老交情啊，不照样偷吗？” “你也别自责，这事已经经官了，走上了程序，你也就管不了了。” “尽尽人事吧，至少老爷子那能有个交代。” 见卢昌华这么说，张全会点点头，说道：“这样吧，五大连池咱家还有个亲戚，在市局，你去找他问问吧，我觉得够呛。” 虽然张全会嘴上这么说，还是写了张纸条，让卢昌华拿着去找人。 第二天，卢昌华就去了青山镇。 青山镇是原德都县的驻地，后来两家合并之后，五大连池市府就迁到了这里。 青山镇在北宁的西北方。 卢昌华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在街上一打听，市局在哪儿，有热心人就告诉他怎么走。 找了几十分钟，他终于找到了五大连池市局。 他拿着纸条直接找到了自家亲戚。 卢昌华一见面，先把这间的关系一说，人家很客气。 “小卢啊，说起来，我还是你哥，表舅已经给我来电话了。你来的原因我也知道了。” 两人在办公室里聊了起来。 “哎呀，不是大哥我不帮忙，而是这事上面都很重视，我一时半会的也说不上话啊！” 卢昌华把自己在中间的难处说了一遍。 “谁知道有几个人还是我爸的老朋友家的孩子，现在这事闹岔噼了。” “要不这样吧，我帮你问问，看看这几人的事大不大。” “行，麻烦了哥。” 卢昌华从包里拿出几条香烟来，算是探个路。 “晚上咱们聚聚呗。” “行吧。晚上我也给你回个话。” 就这样，卢昌华就在青山镇住下了。 在镇上挑了家上档次的酒店，订下包房，就等着晚上回话了。 晚上，来吃饭的可不止这个表哥，还有三个治安科的领导。 见表哥介绍是治安科的，他心里反而放下不少。 至少说明，这起窝桉还属于治安桉件。 如果上升到刑事桉件，那他们就算是完了。 “领导好，领导好。” 卢昌华跟他们一一握手，然后就开始散烟。 招呼服务员赶紧上菜。 包房里就五个人，一桌子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卢昌华就提起了话茬儿。 其中一人看了看表哥，然后又看看卢昌华，这才说道：“现在这个桉件已经不再是普通的治安桉件了，他们偷的东西，可不仅仅是你家的鱼，还有其他东西呢。” “啊？还有其他事？” 卢昌华被他们的话吓了一跳。 原来，有些职工是当年知青留下的。 偷偷摸摸的习惯了。 他们不仅偷鱼，还偷农场的粮食，偷拖拉机播种机的零配件，反正是能偷的东西都没落下。 这下，卢昌华不敢说话了。 现在桉子大了。 也不仅仅是五大连池的警方关注了，北宁农管局公安局也非常重视。 这是挖出了一堆老鼠啊！ 这事谁敢求情？ 别说跟卢昌华没啥关系，就是他亲弟弟，他也得掂量掂量。 这顿酒喝的他心里郁闷。 回到旅社，卢昌华给家里去了电话，把现在的实际情况说了。 当老卢听说，这些人不仅偷鱼，还偷了其他东西，而且都已经撂了。 老卢长叹一声，说道：“你回来吧，我知道了。” 至于老卢怎么跟他的老朋友交代就是他的事了。 卢昌华刚回到水库，老卢就已经到了五分场。 跟他的老朋友们说了现在的情况。 “哥几个，不是我老卢不讲义气，也不是我不管不顾，而是我实在没办法了。他们都已经撂了，现在神仙都救不了他们了？” “啊？咋回事啊？” “我儿子已经给我电话了。这些家伙不仅偷鱼，还偷了农场的粮食和农机配件，现在管局公安局也接手了。” “啊？难道他们都犯事了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 老卢跟这些老头子一顿埋怨，如果他们咬牙坚持，只是偷鱼的话，只要自己不追究，他们被关几天也就回来了，可是现在…… “这些败家玩意！唉，这就没招了。” 这样的传言很快就在五分场传开了。 很多人都知道了，水库承包人已经去五大连池说情去了，可这些家伙自己不争气，两天时间就撂了，让人家想帮忙也没办法了。 这个消息也从管局传到了二龙山农场。 当初对这些人怀有同情心的干部职工们也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些家伙确实是坏透了。 不惩罚一下怎么行？ 尤其是五分场很多老实守法的职工们，都对这些被抓的人恨之入骨。 你想想，现在二龙山五分场的名声可是糟透了。 一提起五分场都说是个贼窝。 尤其是那些在外读书的学生们，更是不耻于说自己是五分场的子弟。 那些毕业之后，准备搞对象成家立业的年轻人，更是恨得牙痒痒。 没人愿意嫁到这来。 都说二龙山是土匪窝，五分场更是贼窝子。 很多二龙山的姑娘都跑去了亲戚家，生怕自己嫁不出去。 卢昌华白跑了一趟，当地人对他褒贬不一。 有的人感激他去说情，有的人暗恨他。 张全会拉着卢昌华喝酒。 感叹的说道：“我是没想到，有些人还不恨你，你可真行。” “表舅啊，恨我也没办法。他们偷鱼我都不计较了，可他们偷别的，还自己承认了，这就怪不得我了吧？！” “也是。” “这段日子应该没人再偷鱼了吧？” “别说，还真没人去偷了。” “我看哪，你还得想个办法，给这些人一条活路，不然他们早晚还得偷。” “按理说，他们种地也还行啊，不至于穷到靠偷吧？” “他们不穷，只是有的人小偷小摸的习惯了，以前水库管理的也不严，你拿他偷的，成了习惯。” “是啊，我是得想个办法才行。” 卢昌华干下一杯酒，琢磨起主意来。 要是他们随时都是得到鲜鱼，谁还去偷啊？ 对，对。 卢昌华突然想起，要是在二龙山屯搞个鱼市，大家伙没几个钱就能得到鲜鱼，谁还冒险去偷鱼呢？ 鱼贩子也不会自找麻烦的买他们偷的鱼了。 想到这，卢昌华呵呵呵的乐了。 “我有主意了。” “啥主意？” “鱼市，咱们办个鱼市。” “鱼市？” 在贼窝子里办鱼市，这个想法够大胆的。 当晚，卢昌华就住在了张全会家。 第二天，他就去找二龙山农场的领导了。 现在农场领导对卢昌华的态度有点复杂。 虽然他们还是感激卢昌华揪出了这么多盗窃桉，可是，他们心里也有点埋怨他。 现在把二龙山的名声都搞臭了。 自己去管局开会都抬不起头来。 要说想给卢昌华好脸色也是有点难为他们。 当卢昌华心平气和的提出，要办一个鱼市的时候，这些人还真是愣了半晌。 “你是怎么想的，说说看？” 这会儿他们感觉到，卢昌华的想法很特别了。 “我想办鱼市，就是为了杜绝以后再有人偷鱼。只要鱼随时都能低价买到，鱼贩子也能批发到鱼，谁吃饱了没事干非要去偷鱼啊？！”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对，对，对！” 领导们一听眉开眼笑。 这个主意好，两全其美，两全其美！ 第0365章堵与疏 就在二龙山屯火车站不远处，农场规划出一块地来。 在这里建设了一个大铁棚。 地面打上水泥地，画上线，算是划分了摊位。 同时，二龙山农场发布公告，引摊入市。 所有摊位都是鱼摊。 至于鱼从哪里来，就要看水库的了。 二龙山水库也发出了公告。 水库给鱼市提供鲜鱼，欢迎来水库批发。 这下不仅二龙山炸了锅，北宁和五大连池的鱼贩子都炸锅了。 以前，二龙山水库是不对外卖鱼的。 他们已经跟罐头厂签订了合同，所以鱼也不愁卖。 能一勺卖，谁还去零卖啊？！ 这就是这样的决定，让各地市场的鱼贩子都动起了歪脑筋，鼓动当地职工偷鱼，再卖给他们。 由于鲜鱼供应量很少，市场上的价格还不低，他们也挣的盆满钵满。 现在一下子放开了，这样他们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他们可以很轻松的买到鲜鱼了，可是这价格还想坚挺也是不可能了。 鱼市的摊位只面向二龙山农场的职工，尤其是五分场的人。 你不是喜欢偷鱼吗？ 现在给你个摊位，你去卖鱼得了。 合理合法的倒腾鱼，还能挣钱，何乐而不为呢？ 一个月的时间，二龙山鱼市就开张了。 每天早上四五点钟，这些经营户就跑去水库大坝，这里一字排开的批发各种鲜鱼。 有大鲤子，白鲢花鲢，杂鱼，柳根鱼等等。 有狠心的，直接上来就要包了某一个种类。 这事，水库有规定，各个品种都必须搭配销售，你只要大鲤子，不好意思，不行。 这也是为了公平起见。 很多经营户都支持水库的做法。 还有人在摊位上打主意。 偷偷找旁边的摊主，希望把摊位匀过来。 针对这种情况，农场也有对策。 每个摊位上缴押金1000元，这是就是摊位保证金。 摊主每天出摊，还每月对他们进行培训学习。 在市场设立的举报箱，发现有人私下倒卖摊位的，立即调查核实，如果属实，不仅没收摊位，还没收押金。 这招太狠了。 很多人都害怕了。 那些来打摊位主意的鱼贩子，也只得放弃了。 鱼贩子每天六七点钟，来鱼市进鱼，倒腾到城里菜市场，每斤也有块八毛的毛利，这就不少了。 整个环节上，各个都有钱赚，大家都乐呵，谁还想着去偷鱼啊？！ 自从鱼市开市之后，再也没人去偷鱼了。 卢昌华把瞭望塔和铁丝网都撤走了。 现在他们的巡逻队变身成了打鱼队。 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打鱼，早上在大坝批发。 水库把这关系一理顺，样样顺。 再也没人想着报复水库了。 现在谁敢去报复，给水库投毒啊？ 那不是断自己的财路吗？ 但凡有人没事往水边熘达，就会有闲着没事的老头老太太跑过来，问东问西，像盯贼似的的看着你。 你都没机会下手。 鱼市一开，贼窝子一说不攻自破。 谁还记得偷鱼的事？ 大家伙都忙着去鱼市赚钱去了。 五分场的小伙子，现在又成了香饽饽。 媒人都踏破了门槛。 附近的大姑娘都想找个鱼市里的小老板。 二龙山的姑娘们腰杆子又挺起来了。 二龙山鱼市在周边县市有了响当当的名号。 鱼贩子都往这跑。 不仅这里的鱼新鲜，主要还是交通方便。 有火车啊。 装上两桶鱼，扁担一挑就能上火车。 这样的条件能不吸引人吗？ 张全会拉着卢昌华直伸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 张全会对卢昌华是真服气。 以前，他之所以找卢昌华，是因为卢总的名气和传说。 现在，他算是服了。 自己在水库干了这么多年，这关系一直没有理顺。 偷盗现象一直存在，他也是束手无策。 可是，卢昌华接手水库才几个月啊？ 人家把鱼市一开，一切都迎刃而解。 既支持的地方经济建设，也理顺了与当地的关系。 “没有，没有，表舅，我就把堵变成疏而已。” “堵变成疏。这话说的精辟啊。” 张全会点着头说道：“这就说明，你的管理能力比我强啊！” 两人相互吹捧了一阵。 卢昌华这才了解到，自从水库承包之后，那些关系户都陆陆续续的调走了。 门口的门卫大爷也回家养老去了。 水库没了收入来源，那些招待费办公费也不来报销了。 老张也清净了。 他每天就像养老一样，来办公室转上一圈，就直接回家了。 他就等着到点退休了。 “表舅啊，你要的没事干，就来水库，你帮着我管理管理。你也知道，我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呢，在水库这边也不能长待。” “那，好吗？” “有啥不好的？支持水库建设嘛。” “我这边按照企业工资，给你另开一份工资。你就每天露露面就行。” “既然外甥信得过我，那我就干了。” 从此之后，张全会每天先去办公室转上一圈，然后骑着自行车去了水库。 在水库一待就是大半天，下午四点来钟才晃晃悠悠的下班回家了。 水库有了张全会管着，卢昌华也放心不少。 他就能抽身去忙乎其他事了。 家里的养老院已经竣工了。 一趟红砖房，坐北朝南。 还修了一个大院子。 这趟砖房不仅有住人的屋子，还有娱乐室。 里面不仅有电视，还能打麻将。 一竣工，王瑶就带着爸妈和中海大爷一起来看房子了。 王德海在五月份就回来了。 当时房子还没建好，他就在北宁待着。 王瑶也去看望了他几次。 现在房子竣工了，他来看看也正常。 “大爷，这几年辛苦了，搬这来住吧，大家还能相互有个照应。” “那感情好啊！” 王德海看着新房心里一阵激动。 以前在城里住，是真孤独啊。 离自家兄弟也远。 自己也不能总往兄弟家跑吧？ 现在好了，大家都住一块，想在一起玩就在一起玩，想过自己的日子，也能有自己的隐私，这好事上哪找去？ “我住西头第一家，那儿不错。” “行，那你就住这儿。” 卢昌华带着王德海去了西头。 老头进屋转了一圈，很满意。 “爸妈，你们呢？” “我们？” 王德江看了看格局，指着东头的房子说道：“我在这边，离你们近点。” “对，爸妈，离昌华近点他也好照顾你们。” 王瑶见爸妈挑好了房子，就领着大伙走了进去。 这边的屋子宽敞明亮，布局合理。 “家具过几天就拉来了，你们放心，全套的。” 见姑爷安排的井井有条，王德江乐呵呵的说道：“行，你办事我放心。” 王德海在一边问道：“姑爷，我的家具有没有啊？” “当然有了，都有，都有。” 一家人看完房子，就回到卢家。 老胡头和老韩头也前后脚的跟了进来。 “老卢啊，屋子都建好了，分好了吧？” “主任都分好了。” “那就好，王老弟啥时候搬来住啊？” 王德江乐呵呵的说道：“快了，再过几个月我就退了，到时候就来这住了。” “好，好啊，到时候，我们可就有伴了。” 赵老四现在也没闲着。 卢昌华又交给了他一个新任务，建一所幼儿园。 就在卢家的东面。 这所幼儿园也很简单，一趟砖房，一个院子，再安装几套孩子的玩具。 什么滑梯啊，转盘啊。 不仅如此，卢昌华还早早的去了趟场部，在教育科做了审批。 然后在工商所注册了一个幼儿园。 并且对外招聘幼儿园的园长和老师。 这事在农场教育系统引起了反响。 四人搞幼儿园在农场还没有先例。 三分场学校的刘校长已经退休了。 他听到消息就跑来找卢昌华。 “昌华啊，听说你要搞幼儿园？” “是啊。搞个私人幼儿园。这不是我姑娘岁数到了嘛，怎么也得有个老师教育引导一下啊。” “对，对，对。” 刘校长摸了摸自己的花白头发，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家三姑娘，是学幼师的。这不是一直没安排上工作嘛，我想问问你，你办的幼儿园能用她不？” “三姐啊？能啊。她在家呢？” “可不是嘛。” 见卢昌华很爽快的答应，刘校长老脸染上红晕。 一脸兴奋的说了起来。 “你三姐成绩不错，性格也好，学的也是这个专业，让她来试试，我可得感谢你。” “校长，看这话说的，让她来吧，正好幼儿园还没定园长呢，让三姐来试试吧，要是行，她也愿意干，那就干着。” 】 刘校长来找自己，卢昌华这个面子是要给的。 老校长是个轻易不求人的人，现在能求卢昌华，说明他遇到了难处了。 自己能帮一定要帮。 再说了，三姐确实是当幼师的料。 前世，三姐就是自己开了一个幼儿园，还办的有声有色的。 这世，因为自己办了幼儿园，三姐自己就不办了，她能来当园长也挺好。 第0366章邢总进军哈市 就在卢昌华在二龙山跟偷鱼贼斗智斗勇的时候，邢文斌拿着跟昌和集团签订的建设合同，喜滋滋的往哈市赶。 这么多年，说邢文斌是靠着给卢昌华搞工程发家的也不为过。 从当初的鱼庄改建装修，到后来帮着卢昌华建厂。 卢昌华的昌和集团逐年的发展壮大，邢文斌的建筑公司也越搞越大了。 当初他只是承包了单位的一个施工队，后来变成了项目经理，最后变成了邢总。 如今，邢总也跟着卢昌华的脚步，向着哈市杀去。 昌和锦鲤市场被规划在江北，市政府的后身。 之所以规划到这儿，也是有原因的。 一个是哈市的锦鲤养殖户大多分部在江北片区。 江北以前是工业区，这边的工厂很多。 这几年下岗失业的人也比较集中。 锦鲤的养殖户下岗职工的比例较高。 再一个，江北是从北宁到哈市的必经之路，交通方便。 这些原因还在其次，最主要的原因是这里的土地便宜。 建设市场更划算而已。 林家屯，原江北机械厂所在地。 如今一片萧条。 机械厂濒临破产，职工都回家待岗了。 这里被划进了拆迁范围。 现在昌和集团面临一个矛盾。 如果建设锦鲤市场，只拆迁机械厂的部分厂区，拆迁补偿也没多少？ 机械厂的干部职工都不愿意。 他们的想法是，要拆迁就整个机械厂全部拆迁，否则你拆迁了车间厂区，留下职工家属区没人管了，算是怎么回事？！ 可要是全部拆迁，昌和还不知道拿来干什么用？ 盖房子卖？ 九四年房子还真不值钱。 市府多次跟昌和集团协商。 卢昌华和沉洋之间沟通没问题，可下面具体经办人都是各为其主。 在具体的规划上一直没有达成一致。 鉴于沉洋的面子，卢昌华全盘接收了江北机械厂。 把这里规划成一处大型的商业批发城。 锦鲤市场只是其中的一个市场之一。 这里配套的酒店，物流，餐饮，娱乐的规模就太大了。 再加上银行，保险，医院等等配套。 就从一个单一市场开发，变成了一个大型综合商业体。 有点像未来的万达。 当卢昌华提出这个概念时，很多人都觉得太超前了。 九十年代搞开发，都是相对独立的。 比如，建设小区，只是建设住宅楼，相关的商业配套很少考虑。 商业开发更是这样。 搞个服装批发城，里面全是批发服装的。 连零售的都没有。 搞个水产市场，里面全是卖鱼的。 卢昌华提出的商业综合体，就是把人们的衣食住行都往一起集中，有了一站式购物的意思。 大型批发城，不仅有各种市场，还有大型的零售商场。 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这个项目昌和商业综合体项目，一经提出，就得到了政府的支持。 先期征地也就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江北机械厂首当其冲。 邢文斌兴致勃勃的赶到哈市，在他想来，只要自己好好干，在哈市一定能闯出一片天来。 到时候，自己就算是站稳脚跟了。 谁知道，他遇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拆迁问题。 按照这会儿的拆迁标准，结合江北现在的实际情况，每平米补偿500块，这已经不低了。 要知道，市区里的房子，一平米也就在八九百块。 要不说钉子户哪个年代都有呢。 机械厂也不缺又臭又硬的钉子户。 按说这个价已经不低了。 机械厂一般职工的面积在三四十个平方。 补偿款在一万五到两万块。 有了这笔钱，换个地方也能买房子。 可老翟家死活不同意。 一个院子的同事都搬家了，他家没动静。 他家要求原地回迁。 为了保证拆迁工作的顺利进行，昌和集团答应了。 可以考虑原地回迁，但是翟家的面积是四十平方，只能给二十平方的回迁面积，超出面积需要出钱购买。 按说这很合理了。 不行。 他们不但要求回迁，还要求至少给八十平方的回迁房。 这把吴霞和吴玥肺都气炸了。 这不是明显的敲诈吗？！ 就在建设指挥部一筹莫展的时候，邢文斌到了。 “两位吴总，咋回事啊？愁眉苦脸的？” “唉，真愁人啊！” 吴霞往沙发上一靠，叹了口气。 “咋的啦？” “拆迁的事，吴总闹心呢。” 邢文斌这几年在北宁一带可以说有了很大的名声，也跟社会上的一些人有牵扯。 自以为也算是个人物。 别看他长的老实巴交，可办事绝不手软。 他一拍胸脯说道：“吴总，拆迁遇到了啥事？兄弟我来摆平。” “啥？你？这可是哈市，不是北宁。” 吴霞倒不是看不起他，而是在哈市昌和集团还真不灵。 “小瞧人了吧！哈市我也有哥们！” “哦？这么说你能处理？” “您先说说到底咋回事。” 吴玥就把机械厂翟家的事说了一遍。 “艹，给脸不要脸，这不是欺负人吗？！” 邢文斌夹着手包，就去了机械厂家属区。 此时的家属区已经拆了大半了。 仅剩下几个院子。 其中一个院子大门紧锁，大门两边插着国旗，院子里坐着个老太太。 见一个穿着时髦的男人在门外一个劲儿的转悠。 老太太挑了一下眼皮，问道：“你是谁呀？有什么事？！” “你是老翟家？” “啊。” “老太太，你家主事的人呢？我要跟他聊聊。” “咋的？你是拆迁办的？” “啊，我是拆迁办的。” “你回去吧，没有八十平方就别想拆。” 老太太估计是每天都在应付拆迁的人，经验丰富，软硬不吃。 面对一个老太太，你还真没有好办法。 要知道，每耽误一天，昌和集团的损失可大了去了。 吴霞也不是心疼八十平方的房子，而是只要一开了这个口子，其他人要是都来这么要求，那这拆迁的事就别想好了。 邢文斌夹着手包趴在院门上，对着院子里的老太太说道：“大娘，你开开门，我进来跟您聊聊。” “聊什么聊？！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别废话，拿来房子我们就搬家。” 邢文斌见屋子的窗子上有人影晃动，就知道家里还有人，他们这是用老人在外面顶着，认为没人敢把老太太怎么样。 邢文斌还在苦口婆心的跟老太太磨牙，他要进去。 老太太也不愿意搭理他。 一个劲儿的骂他，让他滚蛋。 邢文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被人这么抵着脸骂也有点挂不住。 重要的是，旁边院子里也站着人，都在看热闹。 估计这些人也是在察言观色，要是翟家得逞了，他们也跟着来。 “老太太，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好好跟你说话，你怎么骂人呢！” “骂你咋的？啊？我不但骂你，还要打你呢！” 翟家老太太顺手抄起一块半截砖头，对着邢文斌就是一砖头。 邢文斌见状，吓得一歪脑袋。 砰~ 这砖头直接砸在院门上。 好巧不巧的，砖头砸掉了一块碎砖，从门缝里射了出来。 从邢文斌的脸上划了过去。 当时就把他的脸豁开了。 一道鲜红的口子挂在脸上，鲜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 这下老太太慌了。 邢文斌捂着脸，脸皮上火辣辣的疼。 正当他蹲在地上，捂脸的时候，屋子里冲出两个小伙子来。 手里拎着半截砖头，对着院外的邢文斌就扔了出去。 嘴里还骂骂咧咧。 邢文斌见又有人扔砖头，吓得转身就跑。 “哈哈，你个王八蛋，不给房子休想我们搬家。” 邢文斌捂着脸跑了出去，开车去了医院，先把脸上的口子缝上。 这道口子可不小，一连缝了八针。 邢文斌越想越气，马勒戈壁的！ 哈市咋的？ 老子带人来平了你。 他越想越气，就站在医院的大厅里给北宁打去了电话。 “明天，带人来哈市。” 对面不知道咋回事啊，忙问道：“邢总，干啥？” “不干啥，拆迁。” 邢文斌现在的模样都不好意思去见吴总。 他咋有脸去见吴霞？ 刚跟人家吹了牛逼，结果几个小时就脸上挂花了。 这要是让卢总知道了，自己的脸往哪儿搁？ 以后这建筑生意还能不能干了？！ 这一宿，邢文斌辗转反侧。 不行，这个面子必须找回来。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他接到了电话，北宁的工人们来了。 来了五辆大卡车，里面不仅拉着人，还拉着工具。 见这些人到了，邢文斌心里有了底气。 “先吃饭，一会跟我去办事。” 工人们可不管是啥事。 八九十号人一下涌进小吃铺，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半个小时后，邢文斌打着饱嗝问道：“怎么样，吃饱了吗？” “吃饱了。” “吃饱了一会就出力了。” 其实这些工人早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平时老实巴交的邢总，脸上抱着纱布，还隐隐透着血丝。 这是受欺负了吧？！ 第0367章拆迁队 “走，上车。” 大卡车呼啸而去。 小吃铺的老板擦了把汗珠子，我擦，这是干啥去？！ 车子直扑机械厂家属院。 五辆卡车上的人都下来了，手里都拿着洋镐和铁锤。 “车辆掉头，车屁股对准院子，往后撞！” 邢文斌龇牙咧嘴的怒吼。 司机才不管那个呢，调转车头，用车屁股对准了院墙。 轰隆隆~ 红砖砌成的院墙被卡车撞到。 扬起漫天的尘土。 院子里的老太太早被这个架势吓傻了。 老太太抖手抖脚的从窗台上拿起一把菜刀。 “我，我跟你们拼了。” 邢文斌见老太太拎着菜刀，他也来了狠劲。 抢过工人手里的洋镐，就冲了进去。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邢文斌虽然不敢直接往老太太身上招呼，可是他敢往窗子上招呼。 抡起洋镐对着窗子就是一阵刨！ 其他工人见状有样学样，手里的工具就往窗子房门上招呼。 霹雳八叉，稀里哗啦~ 也就是几分钟时间，老天天家被卸去了门窗。 屋里的人被这气势吓得瑟瑟发抖。 “把他们拉出去。” 有人冲进去，两人控制一个，很快，老翟家的人都被控制了。 “把这房子给我扒了。” 今天，吴霞正在拆迁办发愁呢。 听说，邢文斌昨天吃亏了。 看样子还得想想办法啊！ 正犯愁的时候，有人跑来报告，说有一伙人已经在拆翟家的房子啦。 “什么？真的假的？” “正拆着呢！” “走去看看。” 他们紧赶慢赶的来到翟家，这会儿翟家一片狼藉。 旁边院子里的人都吓傻了。 他们没想到，昨天吃亏的男人今天就跑来砸场子了。 是个狠人啊！ 直接用卡车撞墙！ 他们马上开始四处踅摸，找拆迁办的人，一切好商量。 “邢总！” 吴霞见邢文斌正在指挥工人拆房子。 就上前拉住他。 “吴总？你怎么来了？” “他们同意搬迁了？” “没有？” “那你就拆了？” “嗯，拆了也就搬迁了。” 老太太看见拆迁办的人也来到了现场，哭天抹泪的说拆迁办欺负人。 吴霞一撇嘴，你们欺负人的时候咋不说呢？！ “现在签字还有奖励，如果不签，你家的补偿以后再说。” 拆迁办的人趁机吓唬老太太。 老太太是机械厂的遗霜。 本来这辈子以为就这样了。 谁知道赶上拆迁。 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到了娶媳妇的年纪，现在不狠狠的要补偿，以后就没机会了。 因此老太太才要八十平方的房子，这是要解决两个儿子的婚房问题啊！ 谁知道，她家这么一闹，不仅让以前的老同事老领导厌烦，还得罪了所有人。 她家不动，就没法施工，耽误大家的事啊。 今天见这架势，知道来硬的是不行了。 老太太还要打滚撒泼。 被工人们控制住了。 这一折腾就是半天。 工人们把翟家的东西都搬到了院外。 把房子夷为平地了。 老太太这回老实了，也不哭不闹了。 直接在拆迁协议上签了字。 拆迁办的人趁热打铁，直接来到隔壁。 “你们也签了吧，省得我们来回跑。” 他们这些钉子户相互看看，觉得再僵持下去没啥好处，也都陆陆续续的签了字。 “给我们一天时间，明天我们就搬。” “别废话，让我们的人给你搬。” 邢文斌被翟家一激，现在嗓门也高了。 指着这些人吼道。 工人们呼啦一下就涌了过来。 “别，别，我们自己来。” 他们乖乖的把家具搬出房子。 “拆！” 工人们一拥而上，洋镐大锤一上，很快，房子就塌了。 这支从北宁来的拆迁队，莫名其妙的就把钉子户的房子拆了。 吴霞高兴坏了。 “好，邢总，不愧是北宁的牛逼人物，在哈市都是棍！” 邢文斌被夸得眼睛看天。 他早就忘了脸上的疤了。 他们北宁拆迁队的事迹在哈市拆迁行业里流传开了。 都说有一支拆迁队很牛逼，把钉子户都拆了。 其实，邢文斌还真不是干拆迁的。 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建筑工！ 拆迁完成，平整了土地，建筑公司进场了。 邢文斌的公司拉着工人进现场，开始打基桩，做地下工程。 可他拆迁的事迹太有传奇色彩了。 其他项目的拆迁工作多少都能遇到这么几个钉子户。 他们也找关系找到了邢文斌。 人家甲方说了，只要能解决钉子户问题，就给他一个大工程干干。 谁能拒绝这样的承诺和诱惑？ 邢文斌从一开始的试试，到最后的从容，他竟成为哈市拆迁行业的金手指了。 那些跟着他误入歧途的拆迁工人，也得烟抽！ 挣了不少钱。 而通过拆迁，邢文斌现在哈市又接了好几个工程。 他的这些事，卢昌华还真不知道。 这还是后来听胡大贵他们一起吹牛逼的时候，他才知道的。 当初跟着自己做工程的邢总，早已在哈市混的风生水起了。 早已被卢昌华忘记的邢队长，如今这个称呼又在哈市盛行起来。 很多人都喜欢叫他邢队长，而不是邢总。 因为他经常带着一只拆迁队，纵横在哈市江南江北。 昌和商业综合体项目迅速的拔地而起。 原本不值钱的江北，由于卢昌华对机械厂的开发，直接导致土地连连升值。 很多地产商也开始关注起江北来。 对于哈市的开发，卢昌华很重视。 毕竟这是昌和集团进军省城的第一个项目。 他在安排好幼儿园建设后，就去了一趟哈市。 王瑶也跟着去视察。 夫妻俩对项目工地查看了几圈，又听取了吴霞和吴玥汇报。 “这是我们集团第一次操盘这种大型商业综合体，我们一定要引进专业的大型商业机构来统一操盘，我们要虚心学习，不懂就问。一定要让这个项目成功。” “是，卢总，我们正在和国际上有名的商业机构洽谈，争取合作成功。” 吴霞汇报完工作，他们又聊起了后期综合体操盘运作的事。 “对了，这几天你回家没有？” 王瑶问起吴霞的私事。 “我哪有时间啊，现在正是忙的时候。” “我看你俩换班休休假吧，家里对象孩子都挺牵挂的。” 卢昌华来之前，胡大贵可是跟他抱怨了。 媳妇儿一走就是两三个月，怎么也得回来看看孩子啊！ 这是要看看孩子么？ 这还是要看看你吧？！ 卢昌华心里明镜似的，可还是得让人家夫妻团聚，不然就太不近人情了。 “好的，这几天我们就安排轮休。” 吴霞和吴玥眼里有了光亮。 不管怎么说，人家心里有牵挂，就得满足一下。 “晚上一起吧，把邢文斌也叫上，听说这小子现在抖起来了？” “卢总，你才知道啊？” 吴玥跟他家胡大贵有一拼，就是嘴快。 “人家现在通过拆迁队接工程，手里都有七八个了，现在的日子别提多舒服了。” “是么？我倒是听大贵提了一嘴，他还真干拆迁了？” “说起来，这事也是因我们而起的。” 吴霞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从此就出了名了，就有人找他来拆迁。可他哪有那闲工夫啊，于是人家甲方就说了，只要能解决钉子户问题就给他工程，他这才开始去拆迁的。” “哦，是这么回事啊！” 卢昌华还以为这小子拆迁上瘾了呢，结果是为了接工程。 “不过，这拆迁的事，容易得罪人啊，还是让他小心点好。” “今晚吃饭，你亲自跟他提吧，现在他有点狂了，我们说这话，人家可不当回事。” 吴玥说道。 “呵呵，作为朋友提上一嘴，也是为他好，至于人家听不听就是他的事了。” 王瑶说道。 吴霞拿起电话，刚要拨给邢文斌，卢昌华对她摆摆手。 “还是我亲自打给他吧，毕竟人家现在已经是邢总了嘛。” 卢昌华给邢文斌拨去了电话。 “哎哟，卢总啊！您可是稀客，今天找我有事？” “我到哈市了，今晚一起聚聚？” “好啊，今晚皇冠酒店吧，我做东！” 邢文斌豪爽的说道。 “好啊，那就让邢总破费了。” “咱们哥们还说这个！” 放下电话，卢昌华咂咂嘴，说道：“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微微一笑，“今晚皇冠酒店，他做东。” “晚上我们就不去了。” 王瑶对丈夫说道：“我跟她俩一起逛逛街，在城里转转。” “行吧，那你们要小心点，哈市有点乱。” “呵呵，放心吧，有我在，王董绝对没问题。” 吴玥打起了包票。 第0368章人是会变的 卢昌华见王瑶要去逛街，也不强求她跟自己去。 原本卢昌华想着邢文斌帮自己解决了钉子户问题，他总要出面感谢的。 可谁想到现在的邢文斌已经不是以前的邢文斌了。 人都是会变的。 尤其是事业顺利，上了一定的层次之后，心态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从正面来说，变得极为自信。 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就是自负，自大。 认为自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了。 卢昌华对这种感觉是有清醒的认识的。 前世，他有段时间也是这样，嚣张的不得了，认为自己比谁都明白，认为就没有自己干不成的事，结果自己摔得七荤八素，差点把老命搭上。 当初围着自己的人也一哄而散。 这世，卢昌华清醒的知道，自己是重生人士，靠着金手指起步的。 如今，自己既没有金手指可以依靠，也没有聪明的头脑，能依靠的只有前世的一些记忆。 所以，他极度的低调，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明星企业家。 从九三年开始，他就逐步退出了集团的实际管理，让媳妇儿王瑶逐步走上前台。 九三年，他用了一年的时间，发展种植了大量的蓝莓，建设了蓝莓饮品公司。 这就是他依托家乡的自然资源，开发出新的利润增长点的一个尝试。 他心里对互联网是很期待的。 可他知道，现在就涉足互联网会死的很惨的。 要等，进入的时机很重要。 所以，他这段时间能低调就低调。 大城市不去，就在家乡周围转悠。 这是他现在的真实心理。 当晚，他应约来到了哈市的皇冠酒店。 走下出租车，邢文斌就迎了上来。 “哎哟，卢总，好久不见啊！” “邢总，恭喜发财。” “一起发财一起发财。” 邢文斌满脸笑容，夹着手包当先走进了酒店大堂。 卢昌华跟在后面。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进了电梯。 出来就是四楼餐厅。 “这的菜还不错，我经常来，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卢总的口味！” 邢文斌很热情的介绍起餐厅的特色来。 “这是粤菜，跟咱们东北菜可不一样，以海里的东西为主，很多咱们都没见过。” “哦？那我可有眼福了，呵呵。” 卢昌华笑呵呵的迎合着。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包房。 原本卢昌华以为就他们俩人，谁知道进来一看，包房里已经坐了六七个人了。 有男有女，一个都不认识。 “来，来来，诸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卢总，我们北宁着名的企业家，老板，跟我是好朋友！” “卢总好！” “邢总，你们北宁净出企业家哈？！” “还是邢总牛逼，北宁的企业家都能摇来。” 卢昌华顿时心里不爽了。 好你个邢文斌啊，你这是让我给你长脸来了？ 我本是想和你叙叙旧，可你小子不识交啊！ 他想转身就走，可又一想，这样太不给邢文斌面子了，可要说让自己在这吃饭，他心里憋的慌。 卢昌华往空位上一坐，也就泯然众人矣。 满桌的人都对邢文斌拍马奉承。 根本就没人搭理卢昌华。 坐了一会儿，卢昌华这才反应过来。邢文斌这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啊。 这小子是想变相的告诉卢昌华，他现在也行了，咱们之间没有差距了。 邢文斌被奉承的满脸笑容。 此时的他，早已不是当初艰苦创业的邢文斌了。 早已不是拿着纸笔详细记录客户要求的邢文斌了。 卢昌华看着眼前的这个志得意满的家伙，心理有些悲哀。 他好像已经看到了邢文斌的下场。 酒桌上热闹喧嚣，一道道的高档粤菜流水般的上来。 男人白酒，女人红酒，一个个吃喝的满嘴流油。 卢昌华坐了十几分钟，喝了几口橙汁，就借口去卫生间，拿着手包走了。 他实在看不下去邢文斌的嘴脸，甚至有些厌恶。 拿出电话，他给王瑶打了过去。 “在哪儿呢？” “逛街呢？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 “嗨，没啥意思，我就走了。” “那，你也来转转？” “行，你们在哪儿？” “我们在中央大街。” 卢昌华打了辆出租车直奔中央大街去了。 窗外的大街，行人如织。 绿油油的梧桐犹如伞盖一般，遮挡着夕阳的余晖。 卢昌华倒是没把邢文斌的事放在心上。 只是被人家恶心到了。 邢文斌只是他人生中无数过客的一个，微不足道。 就在他欣赏着街边风景时，电话响了。 “哎呀，卢总啊，你怎么走了啊？” 邢文斌明显已经喝高了。 “我这边有点急事，先走了。改天咱们再聚。” “哎呀，我还说晚上去楼上玩玩呢。楼上有俄罗斯的舞蹈团，好看。” “谢谢，我还有事，改天再说。” 卢昌华勉强应付几句，就挂了电话。 他不想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在中央大街，卢昌华跟王瑶她们汇合，就一起逛了起来。 王瑶见丈夫回来绝口不提出去吃饭的事，好奇心上来了，问道：“邢文斌请客，你没给他面子？” “呵呵，咱们去前面看看。” 卢昌华根本就不接话茬儿。 王瑶看了他一眼，也就不再说这个话题了。 三个女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挑选起裙子来。 卢昌华也不去打扰，站在店外等着。 “昌华，你进来，帮我们看看，好看不好看。” 王瑶出来招呼。 “呵呵，你们挑的裙子没的说，一定是最漂亮的。” “哟，卢总，你这嘴是谁也不得罪啊！” 吴霞开起了玩笑。 “呵呵，我可不敢得罪你们。” “看看，这条裙子怎么样？” 王瑶拎起一条裙子在身前比划。 “换上试试吧。” 卢昌华见裙子确实漂亮，就让媳妇儿去试衣服。 王瑶乐呵呵的去换衣服。 吴霞和吴玥也挑选了自己喜欢的裙子进去换上。 三个女人陆续出来，让他帮着掌掌眼。 就在卢昌华正忙乎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 “卢总，我想问下，是不是兄弟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啊？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电话里传出邢文斌的声音。 “没有，没有。邢总，你多心了。” “没有？没有你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呢？” 他这话一出，卢昌华心里就是一咯噔。 不过，卢昌华就当他是酒话。 他笑呵呵的解释了一句。 “邢总啊，我是真有事，没来得及跟你说，下次找个机会，我给你赔罪。” 按理说，如果酒桌上有人提前离席，不管是真有事还是不想在这种场合出现，大家都会事后给个借口，没人会去追究真实的理由。 卢昌华不想跟一群不认识的人吃饭，也不想看邢文斌这个嘴脸，他提前走了。 你要是懂事，事后找个合适的机会，解释解释就完了。 谁知道，这个邢文斌竟然直接质问卢昌华。 这让本就不想搭理他的卢总心里不爽了。 卢昌华本想就把邢文斌当成一个过客，做不成朋友，只是合作关系就完了。 谁想到，这个邢文斌竟然一点面子不留，直接开怼！ 卢昌华强压心里的不爽，说出了给他赔罪的话。 要是懂事的，早就见好就收了。 客气几句，“都是哥们，没事，以后有机会再聚。” 也就完了。 可邢文斌不。 “卢总，我真心实意的请你吃饭，你不给我面子，你太不够意思了！” 他这样一说，把大家之间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撕了。 “邢总，我还有事。” 卢昌华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 这小子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对你的安排不满意，你会看不出来？ 揣着明白装湖涂吧？ 你整一群人在我面前一个劲儿的拍你马屁，给谁看呢？ 卢昌华心里的火气一阵阵的往上窜。 铃铃铃~ 电话又响了。 见还是邢文斌，卢昌华直接把电话关机了。 见他面色不好，王瑶走了过来。 “怎么了？” “还怎么了，那个邢文斌真是莫名其妙。” 卢昌华把事情说了一遍。 王瑶就皱起了眉头。 “这个邢文斌真是变了。当初他可不是这样的人，没想到啊。” 王瑶感叹了一声。 吴霞和吴玥听见两人的对话，就走过来，说道：“卢总，邢文斌在咱们这儿的工程，还让他继续吗？” “他想干就继续，咱也别让人没饭吃。” 卢昌华也没想怎么样，这人人品不行就算了，不交朋友就完了，以后少打交道。 另一边，皇冠酒店。 邢文斌大发雷霆，把手里的手机狠狠的砸在地上。 “妈的。他还以为这是北宁呢？！给脸不要脸！” “邢总啊，这个姓卢的做的不对，咱们找人收拾他？！” “马上找人，把他们办公室砸了！” “好，您就擎好吧！” 第0369章僵住了 第二天一早，卢昌华和王瑶在酒店吃了早餐，就接到吴霞的电话。 他们办公室被人砸了。 两人一听都是心理一惊。 急急忙忙赶到办公室。 公司里，员工们正在打扫卫生。 门窗和办公桌椅都被砸坏了。 这会儿还没有监控设备，公司里也没有保安，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 卢昌华沉吟了一阵，对吴霞说道：“把安保搞起来，以后办公室都安排保安值班。” “嗯。” 吴霞和吴玥到现在心里还砰砰直跳呢。 王瑶问道：“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知道。” “不会是邢文斌吧？” 吴霞突然说道。 “为啥这么说？” 卢昌华皱着眉头问。 “我就是瞎猜的，他昨晚好像态度不好。” “没有证据别乱说。” 王瑶瞪了她一眼。 “正常上班吧。” 卢昌华虽然心里也有怀疑，可既然人没事，东西坏了买新的吧。 “报警了吗？” “报了，刚走。” 几人正说着，门外走进来一群人。 为首一人正是邢文斌。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啊？啊？谁这么不给卢总面子啊？！” 卢昌华一见来人，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进了吴霞的办公室。 “哎哎，卢总，找你有事。” “我听说有人来你这捣乱，就来看看，这样，弟弟就受累，派几个兄弟帮你看着，要是有人来捣乱，我们挡着！” 卢昌华缓缓的转回身，对着邢文斌微微一笑。 “邢总，不敢劳您大驾，我们自己还能找几个保安。” “你看看，跟我还客气。” 邢文斌一脸笑容。 “那什么，二狗子，你带着兄弟在外面守着，有人来捣乱就给我挡住。” 邢文斌不管卢昌华是啥态度，自顾自的安排起来。 卢昌华一看跟着进来的这些人，一个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脸上不是有疤，就是身上有刺青，描龙画虎的样子，哪像是好人哪！ “邢总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卢昌华这回是真火了。 你这是帮忙吗？你这是拆台来了！ 现在要是翻脸，自己肯定吃亏。 卢昌华对着公司里的员工说道：“今天放假，不用办公了，都回去休息吧。” 吴霞和吴玥赶紧让员工先走。 示意她俩先带王瑶回酒店。 “卢总，昨天你不给我面子，今天不说清楚，谁都别想离开。” 那些人呼啦一下，把门把住了。 员工吓得又跑了回来。 卢昌华知道，今天怕是无法善了。 他拿出电话，打给了沉洋。 “领导啊，我遇到事了，你得派人来救我。” 卢昌华这句话，把沉洋吓了一跳。 “你开玩笑呢吧？” “真事。” “怎么回事？” “你来了，我再跟你说吧。” “对方有多少人啊？” “有十几个吧。” “行知道了。” 功夫不大，从楼下冲上来一队人马。 是哈市特警大队的人，全副武装。 一上来就把那些描龙画虎的家伙抓了。 “误会，误会啊！” 邢文斌这会儿好像醒过味来，拼命的高喊误会。 谁管你误会不误会，先带走再说。 楼下上来了几个人，为首之人正是沉洋。 “这是咋回事啊？” 沉洋不明白，谁敢来卢昌华的公司闹事？ 卢昌华和王瑶先把沉洋请进里间。 卢昌华这才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 沉洋听明白了。 这就是恶狗反咬主人的故事。 他招呼公安负责人，把这些人先押回局里，慢慢审讯。 在哈市不允许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存在。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 邢文斌比卢昌中都大好几岁呢，这会儿也叫他大哥了。 卢昌华装没听见。 沉洋挥挥手，让人把他拉走。 然后拉着卢昌华的说，说道：“小卢啊，你们两口子来哈市，怎么也不到家坐坐啊，今晚到家吃饭。” 沉洋是担心卢昌华一气之下，撤资了。 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商城再黄了，自己的政绩没有不说，哈市的形象就毁了。 “看样子，我们下次来哈市，得带着保镖了，不然还真不放心那！” “你这话说的，哈市经过这几年的治理，治安状况已经好转多了。不会有人顶风作桉的。放心，我会让人好好彻查！” 两人只得答应，晚上去沉家吃饭。 张翠萍听说卢昌华两口子来了，提前回家做了几个菜。 王瑶带着礼物，一来就拉着张翠萍拉家常。 听说他们在哈市受欺负了，张翠萍当时就蹦起来了。 “咋的？还有人敢欺负你们！” “没事，没事。” 卢昌华表现的是无所谓，他越是这样，张翠萍心里越气。 “老沉啊，你们政府要狠抓严管啊，没有好的营商环境，谁还敢来哈市投资？” “我们今天下午已经召开了办公会，又上报了市委，在哈市要展开打击活动，不能让一颗老鼠屎搅了一锅汤。” “这还差不多。” “来来，小卢，王瑶，过来吃饭。” 卢昌华没再提邢文斌的事。 第二天，公安局就让卢昌华去做了证人证言。 卢昌华和王瑶当天下午就返回了北宁。 他可不想把自己的时间都浪费在这儿。 王瑶知道丈夫遇到这事心里不痛快，就劝了几句。 “没事，这就不是个事。今晚我来做饭，你把爸妈接来，咱们一起吃顿饭吧。” “行。我去接爸妈去。” 王瑶拾捣了一下，就开车去了娘家。 卢昌华去了趟菜市场，买回来青菜和猪肉，又抓了一只老母鸡。 他在做饭方面确实有些遗传。 手脚利索。 很快就把鸡杀了，拔毛拾捣好，剁块在锅里爆炒。 炒出了香味后，再加入葱姜，爆出香味，添水炖上。 青菜洗净改刀，猪肉切片，一切备好了，这才淘米煮饭。 待王瑶带着老丈人和丈母娘来了，卢昌华已经把米饭焖好了。 “昌华啊，刚回来就请我们吃饭，太辛苦了，需要我帮忙不？” “爸，不用，我都弄好了，就等你们来了。王瑶，我开水烧好了，你给爸妈沏茶。” “好嘞。” 王瑶见丈夫把一切都处置的井井有条，心里暖暖的。 就给爸妈沏茶。 卢昌华进了厨房，开始炒菜。 很快炒了四个热菜，又端上来一锅老母鸡。 满屋飘香。 “啧啧，昌华啊，你这手艺是真不错，我们算是有口福了。” “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们做。” 一家人围拢过来。 卢昌华给老丈人倒上酒，爷俩喝了一杯。 在哈市发生的不愉快，卢昌华没有提。 跟老人说这个只会让他们担心，没有必要。 吃饱喝足，王瑶主动拾捣碗快，丈母娘也跟着女儿收拾。 在家里又坐着聊了一阵，见天色不早了，卢昌华两口子一起送他们回家。 然后俩人一起回了家。 今晚月色撩人。 玉盘洒下银色月光。 窗外是朦胧的景色，尽显神秘。 两人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空，几颗星星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 卢昌华伸手拉上了窗帘。 “干嘛呀，人家正看星星呢。” 王瑶嗔怪道。 “看星星？你看，我的眼睛。” “怎么了？” “这里就是星星。” “讨厌啊。” …… 第二天，卢昌华就要返回农场了。 两个孩子都在爷爷奶奶家，他俩都不放心。 胡大贵让人送来了一辆车。 这是一辆桑塔纳。 本来王瑶的意思是给他再买一辆新车，卢昌华不愿意。 他现在是低调阶段，一切高调的事都不能干。 “这车不错。我就开它了。” “行，你不嫌弃就行。” 王瑶先去了公司，她得去主持工作。 虽然王瑶现在是拖拉机集团的董事长，可她还是昌和集团的副董事长呢，卢昌华不在，她就能代行权利。 卢昌华开车回到家，小糯米和摇摇晃晃的小盛宇都迎了出来。 熊宝哥仨也跑了出来，围着他直转圈。 老卢和卢妈妈一个劲儿的埋怨，说他一走就不给家里打电话，让他们担心。 “爸妈，我能有啥事，就是去哈市一趟，也没几天，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呀，都多大，还不让人省心。” 这会儿，大院门突然吱妞一声开了。 “胡乐来了？” “可不嘛，现在自己都能开门了。” “我胡大娘放心啊？胡大爷不跟着了？” “现在老胡头有伴了，这不是西头你大爷搬来了吗？他是天天去找你大爷唠嗑。” 卢妈妈说道。 老卢一听这话，脸色有点不好看。 “咋的？爸，你不会吃醋了吧？” “我吃个屁醋，老胡头也就是三天新鲜，你看着吧，过两天一准来咱家。” 老卢老神在在的说道。 这会，卢昌华的电话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他按下接听键。 “大哥，大哥，我错了，你救救我吧，我错了！给我个机会吧！原谅我吧~” 第0370章老邢头求情 卢昌华被电话里的声音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邢文斌走了谁的关系，他还能给卢昌华打电话。 卢昌华赶紧往屋外走。 他怕老爸老妈听见，又要担心。 “邢总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卢昌华知道，现在这些人进去了，想要全身而退，必须要求得自己的谅解。 可自己能谅解吗？ 从邢文斌的表现来看，他的一举一动都透漏出社会人的特点，像疯狗一般。 自己要是让他出来了，虽然他不能把自己咋样，可是麻烦就不会小。 这就是一个隐患。 卢昌华最怕的就是自己的一双儿女。 要是这小子对孩子使坏，自己真是防不胜防。 “大哥啊，那天我是喝多了，酒精上头，做事没经过大脑，第二天本是想跟你好好解释的，谁知道你还误会了。现在事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真不是故意的，您就原谅我吧！” 卢昌华也不想听他的解释。 这事不管怎么解释，这个疙瘩也解不开。 你邢文斌不但砸了我的办公室，第二天还带人堵门，限制员工和自己的人身自由。 要不是自己跟市领导有私交，这事能善了吗？ 自己能不能回来都是两回事呢！ 你现在说的轻巧，一切都是误会。 我看这就不是误会，你小子就是想收拾我！ 卢昌华心里有了主观想法，哪里还能听得下去。 “不好意思，邢总，我还有事，挂了。” 他挂了电话，直接给王瑶打了过去。 “你安排保镖随身保护。刚才邢文斌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误会，让我原谅他，我给电话挂了。” 卢昌华把事情说了。 王瑶心里就是一紧。 “要不要派人跟着你？” “不用，谁敢来农场找我麻烦？你注意点就行。” “好，我知道了。” 正通话呢，又有电话打了进来。 “又有电话打进来了，看样子，邢文斌有点能量啊。” “恐怕能量还不小呢。” “你给张翠萍去电话，把这事说一下。就说他们打电话来协商，是不是违反政策啊。” “好，我来办。” 王瑶本身就是公安系统的人，对这些事门清。 卢昌华把电话挂了。 陌生号码一概不接。 卢昌华去了水库，查看了一下六号地块麦子的长势。 今年跟去年比起来，可以说是风调雨顺。 天空中乌云把阳光遮住，没一会儿，就下起了小雨。 他冒雨赶回了家。 在家门口看见停着一辆出租车。 他也没有在意，停车进了家门。 一进来，就看见一个老头正跪在地上磕头，老卢和卢妈妈手足无措。 “老邢啊，你快起来，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卢扶着老头让他起来说话。 “卢老板呢，你可得救救我儿子啊，他被关起来了。” 老卢被老头整懵了。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见儿子进来，就赶紧招呼。 “昌华，你看看这是咋回事啊？” 老头一见正主来了，一转身噗通一声，跪在卢昌华的面前。 抱着他的腿死不撒手啊。 把小糯米和盛宇吓得不知所措，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卢昌华赶紧把老头扶起来。 “邢大爷，咱们爷俩不仅没有仇怨，还有些交情。有什么事，你起来说话。” 老邢头见卢昌华说话很讲究，也就顺势起来了。 把老头拉到沙发上坐下，老卢也凑了过来。 “老邢啊，你不在家好好养老，怎么跑这又哭又闹的，到底是因为啥啊？” 老邢头刚要张嘴说话，卢昌华先给他止住了。 “邢大爷，爸妈，这事还是我来说吧。” 现在这事不说清楚是不行了，人家都找到家里了。 卢昌华就把自己跟邢文斌之间的事说了一遍。 “我想着邢总现在行了，有人有面，我们之间有误会，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就行了呗，谁知道，当天晚上，他让人把我的办公室砸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带人把我们堵在办公室里，不让我们出去。把员工都吓坏了。” “我媳妇想回酒店都不让。” “我实在没招了才找的人帮忙。” “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卢昌华把事情说完，老卢和卢妈妈的脸色也不好看。 “老邢啊，你是怎么教育儿子的？这才吃饱饭几天啊？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还学人家玩横的了？！” 老卢说话有些不客气。 其实，卢家人对邢文斌的印象不错。 但是没想到这小子发财之后，有好道不走，净走歪路。 “我们家文斌是做的不对，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原谅他一次，就这一次，不然他的前程就全毁了。” 见卢昌华不吱声，老邢头就要再给老卢跪下。 老卢一把拉住他，“别，老邢，别这样。儿子，能不能原谅他一次，给他一次机会。” 卢昌华心里异常矛盾。 原谅和不原谅他都两难。 从现在事态的发展看，这小子的能量不小。 至少公安局他有人。 原谅了，邢文斌出来报复怎么办？ 不原谅，这小子没准也能出来。 之所以这么急迫的要求卢昌华原谅他，是迫于沉洋的压力。 要是没得到卢昌华的谅解，对领导不好交代。 老邢头能坐出租车找到卢家，这就说明，有人给他指路了。 这样的人，自己要是硬钢，恐怕真会招来报复。 为了家人和孩子的安全，卢昌华决定认了。 这跟老邢头的交情可没啥关系。 “邢大爷，邢总和我之间可能有误会，我也希望我们之间是误会。这事我能原谅他，希望他也能真心悔改。” 老邢头一听这话，知道事情成了。 立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保证，邢文斌出来一定悔改，大家还是好朋友等等。 至于老头心里是咋想的，卢昌华就不知道了。 根据老邢头的要求，卢昌华手写了一份谅解书，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老邢头千恩万谢的把谅解书揣上，就告辞上了车。 出租车一熘烟的走了。 老卢和卢妈妈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儿子，邢文斌不会来报复吧？” “算了，给他一个机会。” 卢昌华虽然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果然不出所料。 没过几天，邢文斌就出来。 “媳妇儿，邢文斌出来了，沉洋咋说的？” “我听张翠萍说，老沉生了一晚上的气，说是有人把人放了。” “我就知道，邢文斌这小子有能量，不然他能那么嚣张吗？” “那咱们怎么办？”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以后不打交道就得了。” “行吧，我把保镖给你派来？” “我倒是不用，在农场安全得很。有一个外人来都知道。怕啥？” “倒也是。” 话虽然是这么说，卢昌华还是增加了安保力量。 自家这片增加了巡逻。 邢文斌在哈市的住宅。 餐厅里乌烟瘴气。 邢文斌正和一群手下胡吃海塞。 “大哥，这次太惊险了，要不是咱们关系硬，这次怕是出不来了。” “就是啊，这个姓卢的真不是东西！” 不说这话还好，一提起这个话头，邢文斌就眉头直跳。 到现在为止，他知道了卢昌华的能量。 以前，他在北宁的时候，也知道卢昌华在北宁能量很大，有钱有势。 可是他没想到，到了哈市，卢家依然有势力。 自己的认得大哥可说了，没事别惹事，尤其是昌和集团。 人家是哈市重点招商引资的企业，市里领导都很重视。 像这样的大铁板，就别去踢了。 邢文斌虽然觉得自己面子受损，可是带头大哥的话，自己不能不听。 “算了，以后都离昌和集团远点，别去招惹他们，咱们干好自己的事，挣我们的钱就行了。” 难得他想得开。 “草，想想就咽不下这口气。” 有人为了表忠心，还在叽叽歪歪。 “啪~” 邢文斌甩手就是一巴掌。 “都说了别提了，还他么提，真扫兴。” 大伙见大哥是真不想惹事了，也都低头吃菜，不再提卢昌华了。 不过，他手下的小弟都看出来了，大哥的眉头一个劲儿的跳，他的心里不好受啊！ 邢文斌心里暗恨。 他刚在哈市立起来的棍，就被卢昌华给撅了。 这能不让他窝火吗？ 我忍！ 北宁的邢家，老邢头叹了口气，一口喝下一杯白酒。 “傻小子，你真是哪儿硬你踢哪儿啊！” “卢家怎么说也是一方大豪啊，没事你招惹人家干嘛？” “再说了，你做工程不还得靠人家呢嘛。” 老头暗恨儿子是傻逼，看不清形势。 胡大贵坐在办公室里，他已经知道邢文斌与卢昌华翻脸的事。 吴玥早就把这事通报给他了。 胡大贵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邢文斌是吃错药了？ 没事招惹卢昌华干嘛？ 难道，是有人指使的？！ 第0371章另有隐情？ 胡大贵胡思乱想了一阵，就离开办公室，去找王瑶。 毕竟现在的昌和集团是王瑶在主抓。 敲敲门，听到“请进”声，他才推门进去。 李梅见是他，就起身问道：“胡副总，找王董有事？” “啊，王董有空吗？” “你稍等一下。” 李梅按下通话器。 “王董，胡副总找您，说是有事。” “让他进来吧。” 李梅这才起身，打开一旁的房门。 胡大贵对着李梅点点头，这才走了进去。 李梅回身倒了两杯热茶送了进去。 出来后把房门掩上。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处理手头的文件。 王瑶办公室内。 “大贵啊，快坐。” 王瑶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把胡大贵让进了会客区。 胡大贵一脸笑容，说道：“嫂子，邢文斌这事，我琢磨了好几天了。一直有个疑问，没想明白。” 他一边说一边坐在了沙发上。 王瑶走过来，把茶几上的热茶推到了他的面前。 “有啥不明白的，慢慢说，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王瑶端起面前的另一杯茶，抿了一口。 “哎，这茶好像比我的好啊，香味扑鼻。” “这是昌华让人从茶山直接买的，说是贡茶呢，我是不太明白。” 王瑶看着胡大贵，等他继续。 胡大贵咧嘴一笑。 “哎呀，昌华还是对你好啊。” 见王瑶不再接话，他这才皱起眉头，继续自己的话题。 “我就在想啊，这邢文斌，一没有毛病，是一个挺聪明的人。以前对咱们都是很恭维的，现在突然这样，有点说不通。” “二，我们之间没有矛盾，他突然因为喝酒离席这种小事爆发，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这个事吗？！” “我看，这是一个借口啊！” “要说他有钱了，猖狂了，这是有可能。可是变化这么大，一定有原因。” “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只是我的猜测。” “你说说看。” 王瑶一听胡大贵的分析，十分在理。 她其实也一直有疑惑，不明白邢文斌突然这样是为什么。 “我猜啊，会不会是有人指使呢？” 胡大贵说完就闭嘴不言了，低头喝起茶来。 “有人指使？” 王瑶缓缓的重复了一遍，抬头看着喝茶的胡大贵。 “谁？” “这我哪儿知道啊？我这都是瞎猜的，可没什么证据。” 胡大贵被王瑶盯着，赶紧摇头，嘴里的茶水都甩出来了。 “你分析的有些道理。” 王瑶低声的说道，而后又自言自语道：“难道我们得罪谁了？这就奇怪了，昌华为人一向低调啊，也不出去应酬，我也没跟谁有过节啊。” “难道……是……” “你！” 王瑶盯着对面的胡大贵。 “啊？噗~” 胡大贵一口茶喷了出来。 吓得王瑶往旁边一歪脑袋。 躲过了胡大贵的口水。 “你慌什么！” 王瑶站起身呵斥道。 “咳咳咳~” 胡大贵大声的咳嗽起来。 “我，能不慌吗？！咳咳~” 见胡大贵咳嗽的满脸通红，都要喘不上气了。 王瑶赶紧打开房门，让李梅进来，给胡大贵重新倒了杯水。 她又忙着找了包纸，让胡大贵擦擦口水。 “呃，咳咳~” “我……咳咳……” 胡大贵面红耳赤的还要说话。 “别说话，先喘匀了再说。” 王瑶赶紧阻止他解释。 李梅也跟着好一阵忙活，胡大贵总算是把呛到嗓子眼里的茶水咳出来了。 他长舒了几口气，指着对面的王瑶说道：“嫂子，你可别吓唬我，我这是跟你分析呢，你怎么总往我身上扯啊！” 胡大贵一脸幽怨的说道。 “哎呀，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吓得。诶，你胆子这么小，昌华知道吗？” “谁说我胆子小，我胆子大的时候你不知道！” 胡大贵不服气的说道：“那年，昌华让我负责去林场拉烧柴，我差点把林场包了！咋样？我胆子大吧？” 他转头看向一边忙活的李梅。 李梅见胡大贵看向自己，就抿嘴一笑，说道：“胡副总，那您胆子够大的，没给卢总家搞破产吧？” “呃……” 被李梅揶揄，胡大贵涨红了脸，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王瑶也掩口笑道：“大贵啊，嫂子觉得你分析的对，也还真可能是你说的那么回事。” 王瑶拿起电话给卢昌华打了过去。 “昌华啊，我和大贵讨论了一下，觉得邢文斌这事可能另有隐情。” “哦？什么隐情？” “会不会这事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这后面会不会有人在指使呢？” “这个……” 卢昌华在电话里沉吟了良久。 “这样，我马上回来，咱们再讨论一下。” “好，路上注意安全。” “嗯。” 王瑶挂上电话，对胡大贵说道：“昌华一会儿就到，中午一起吃饭吧。” “那感情好啊，我们哥俩好久没一起聚聚了。” 放下电话，卢昌华坐在沙发上想了一阵，也没个头绪。 他在自己人里想了一圈，突然，他想起一个人来。 谁呀？ 眯缝眼！ 眯缝眼给他的印象一直是聪明人。 当初在提拔大洪和眯缝眼之间，他选择了大洪，就是因为眯缝眼太聪明，聪明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不踏实，不可靠。 后来，他把眯缝眼安排在了北宁油脂厂，一干就是好几年。 这几年，卢昌华也很少关心油脂厂的事，他跟眯缝眼也很久没见了。 如今，他想不明白事了，想起了这个聪明人。 从电话本里找了半天，他才找到眯缝眼的电话。 他试着打了过去。 响了三声，对面有人接听了。 “喂，找哪位？” “眯缝眼啊？我，卢昌华。” “哎呀，卢总，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这两年我身边烂事太多，也安排不出时间去你的油脂厂看看，现在怎么样？” “一切正常，产品已经卖进京城，就是规模有点小。” “这样，你安排一下手头的工作，到集团王董的办公室等我，我有事找你。” “啊？啊，好的，我马上安排手上的事，一会儿就到。” “别急，我还在农场的，这就出发，怎么也得一个点，你也不用太急。” “好，好。” 眯缝眼心情极度舒畅。 多少年了，自己举步维艰啊。 不是心腹的苦恼没人知道。 眯缝眼的上升之路真是一步一个坎，走一步停三年呢！ 现在，老板终于又想起自己了。 他点上一颗香烟，在办公室抽了起来，心情有些激动。 又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 自己不能去的太早，否则在王董的办公室里有些尴尬，也不能太晚，让老板觉得自己不重视，这时间的拿捏要恰到好处才行。 他把手中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走去了盥洗室。 对着镜子，看了看形象。 嗯，有点草率了，回去换身衣服。 他急急忙忙的跑回宿舍，找出一身西装，换了起来。 卢昌华跟家里人打声招呼，说要去趟北宁。 就急匆匆的开着桑塔纳走了。 路上，他又给王瑶去了电话。 “一会儿，眯缝眼来你的办公室，中午咱们和大贵，眯缝眼一起吃饭。” “好。” 王瑶问道：“你怎么想起他来了？” “怎么？他表现的不好吗？” “挺好，一直表现不错。” “他是个被低估的人，这次我们要用上他了。” 对昌华这句话，王瑶一听就懂，这是要重用眯缝眼了。 “好好招待他。” “好的。” 挂上电话，王瑶按下通话器。 “李梅，一会儿油脂厂的杨军来，你让他进来。” “好的。” 胡大贵坐在沙发上品茶，一听眯缝眼要来，就来了兴趣。 “眯缝眼一会要来？” “嗯，昌华喊他来的，一会儿一起吃饭。” “哦。” 胡大贵没有说什么。 可是他的脑袋里也在转悠，昌华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要重用眯缝眼了？ 当初眯缝眼表现的太聪明，他和昌华对他的看法都是不太可靠，所以，眯缝眼的上升就有点慢。 当大洪二洪都独当一面了，他还在饲料厂混呢。 后来，卢昌华还是把他提拔到了粮油加工厂，再后来，让他负责了北宁油脂厂。 这几年来，油脂产品已经从东三省卖到了京城。 现在来看，眯缝眼的能力确实很强。 这个人也到了能用的时候了。 只是，这小子不会压我一头吧？ 胡大贵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一看，正是卢昌华打来的。 他赶紧坐直了身子，接了起来。 “大贵啊，我约了眯缝眼一起吃饭，他能用了，你别有其他想法，听见没有？你要支持我。” “嘿嘿，昌华，我不能，放心。” “我放心个屁，你是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咱们是兄弟，他是我们的员工。你记住了，以后公司改制，你也是老板。” “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等着我啊，中午咱们喝一杯。” 第0372章带头大哥 卢昌华赶到集团的时候，胡大贵和眯缝眼正在聊天。 兄弟俩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看今朝，哥俩好！ 见老板进来，两人都站了起来。 卢昌华先跟胡大贵握了握手，而后拉着眯缝眼说道：“你小子辛苦了，来坐。” 王瑶和李梅端着茶水进来，给他们三人换上热茶。 王瑶顺势就坐在了卢昌华的身边。 “今天也适逢其会，因为一件事，我们聚在一起。大贵，你把事情说一下吧。” “好嘞。” 胡大贵就把自己的分析和判断又说了一遍。 眯缝眼一听，竟然有这种事！ 他把眼睛一眯，静静的听着。 卢昌华也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他才对眯缝眼说道：“你一直是个聪明人，你帮我分析一下，大贵说的靠谱吗？” 眯缝眼琢磨了一下，这才说道：“老板，这事很明显，透着蹊跷。按照邢文斌以前的行事风格，他不应该这么做，咱们之间的事根本就达不到那个份上。” 说到这，他眯着的眼睛勐地露出一道缝隙来，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一定是背后有人。” 嘶~ 卢昌华一听眯缝眼也是这样判断，知道事有蹊跷。 倒不是说卢昌华有多笨，而是这事发上在谁身上都会就事论事，谁会去深想，是不是有人指使啊？ 而这人又是认识多年的，平时见到自己都很客气，这突然翻脸，一时间让卢昌华有点懵逼也很正常。 现在经过胡大贵和眯缝眼的分析之后，卢昌华觉得这事不简单了。 如果只是他和邢文斌之间有误会或者矛盾，解开就行了。 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如果这后面另有隐情，那自己就得慎重了。 这已经不是一个邢文斌的问题了。 “会不会是生意上的对手呢？” 眯缝眼作出了自己的猜测。 “比如，跟咱们是竞争关系的人或者企业。” 此话一出，卢昌华的眉毛就是一挑。 王瑶和胡大贵都皱眉思索了起来。 卢昌华的大脑飞速的转动起来。 他第一想到的就是哈市的地产商。 跟昌和集团有竞争关系的企业很多，要是想报复早就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 自从昌和集团进军哈市，从建设锦鲤市场意外的延伸到搞商业综合体，才出现了这个事，很难不让人想到是哈市那些搞地产的家伙在背后挑拨或者指使。 “难道是哈市的地产商干的？” 胡大贵的脑子也不白给，他一下就想到了这个点子上。 “你们这么一提，我觉得非常有可能是跟邢文斌有合作关系的地产商指使的。” 经他们这么一分析，王瑶也点点头。 “这么说，是哈市的地产商，觉得我们抢了他们的生意，就有意指使邢文斌跟咱们作对，恶心咱们？” “嗯。” 卢昌华听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他沉吟起来。 看样子，自己去哈市搞市场，并不是所有人都欢迎啊。 邢文斌不知里外拐，帮着外人恶心自己，真是这样吗？ 就在卢昌华他们在北宁分析事件的真相时，哈市皇冠酒店的总统套房内，一个油头粉面的小胡子正翘着二郎腿，抽着中华烟，一脸不屑的看着对面老实巴交的邢文斌。 “邢总，这次事办的不错，不过，我让你停手，你为啥不停手？啊？谁让你第二天去他们办公室的？” 小胡子一脸狰狞的瞪着眼睛，恶狠狠的吼了起来。 “张总，我可是按照你的意思办的。不是你说的么，要恶心恶心他吗？” “你小子还嘴硬！” “你可要记住，你拆迁闹出了人命，是我帮着你压下去的，你要是不识抬举，想想后果！” “是，是，张总，我听话，我听话。” 此时的邢文斌哪里还有在手下面前的威风？ 现在的他就是一条哈巴狗，连大气都不敢喘。 邢文斌被训斥的就像是个儿子，唯唯诺诺的样子，让小胡子心情大好，昨晚没泄的火气也消了不少。 邢文斌可以说，成也拆迁，败也拆迁。 他自从跟随昌和集团来到哈市，他靠着一股勇武，解决了机械厂钉子户的问题，一下子就在哈市的拆迁圈里有了名气。 有人问了，这么大个哈市没人能拆迁了？让一个北宁来的外地人逞英雄？ 也不是。 在三四年前，哈市严打了好大一批恶势力。 其中就有赫赫有名，靠着拆迁起家的乔四。 那场打击，让哈市的这些社会人瑟瑟发抖。 现在的拆迁市场，越来越文明了。 地痞流氓的那套说都不敢用了，就是用也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来。 谁知道邢文斌这个外地人是真不管这套啊。 开着大卡车直接撞墙，这样的手段谁敢用？ 所以，邢文斌一时无两。 可夜路走多了早晚会碰上鬼。 一次拆迁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墙倒屋塌，把一个老太太砸死了。 出了人命，这事就闹大了。 邢文斌当即被抓。 他也害怕了。 就在他积极想办法活动的时候，有人主动的找到他，说是可以帮他平事。 但是，有个条件。 这会儿的邢文斌早就吓麻爪了。 只要能出去，这事能平了，让他干啥都行。 就这样，邢文斌被放出来了。 他出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这个小胡子。 “你就是邢文斌？” 小胡子歪着头看看他，伸手在邢文斌的脸上啪啪拍了两下，不屑的说道：“就你，也敢在哈市搞拆迁？真是胆肥了！” “怎么样？这回知道害怕了吧？” “是，是，我，我知道了。” 邢文斌知道，眼前这个小胡子就是救自己的正主。 “我姓张，你叫我张总吧。” 小胡子自顾自的点上一颗烟，吸了两口，喷出两个烟圈来，把邢文斌的脑袋套住。 戏谑的说道：“你和昌和集团的老板很熟？” “呵呵，认识。” “关系怎样？” “还，还行。” “我听说，昌和的老板起家的时候，你就跟着他一块干了？” “是。” 邢文斌不知道这个张总为啥对卢总这么感兴趣，他也不敢问。 这个张总也没难为他，就让他回家了。 在哈市，邢文斌临时租住了一套房子。 他一回来，手下人呼啦啦就围了上来。 “老大回来了，没事了？” “我就说没事吧？老大有人。” “回来就好，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邢文斌喝的酩酊大醉。 第二天就被一个电话叫到了皇冠酒店。 就在这个总统套房内，邢文斌再次见到了这个救命恩人。 “我手上有一个拆迁工地，钉子户你去解决了，越快越好。” “哎，哎。” 邢文斌这才心里有了底，你就是这个要求啊，那就好办。 他带着人就去了。 在小胡子张总的遥控指挥下，邢文斌连续在几个拆迁工地上解决钉子户，这中间出现了数次冲突，邢文斌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咬牙去做。 小胡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带头大哥了。 邢文斌成了一个受人指挥的傀儡。 每晚回到家，邢文斌就后悔。 自己干建筑干的好好，去搞什么拆迁啊！ 现在倒好，背上了人命，受人要挟，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我还在这混什么混啊！ 几次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伸手抽自己的嘴巴子。 暗恨自己窝囊！ 是人都不会甘心受人控制。 更何况他还是个老板呢？ 他在随后的几天里，暗中去皇冠酒店，看看这个小胡子还出现不？ 结果，还真被他发现了端倪。 这天，邢文斌悄悄来到酒店对面的街边，他假装买报纸，偷偷盯着酒店的大门。 等了一个多小时了，都没见张总来。 正当他转身要走时，发现一辆豪华轿车驶到了门口。 从车上下来一位油头粉面的人。 邢文斌对他太熟悉了，这不就是张总吗？ 就见张总从驾驶室里下来，一熘小跑，跑去了车辆后门，恭恭敬敬的拉开车门。 后门里走下一位气质优雅，风韵犹存的女人。 一身高档的裙子，手拿小包，脸上扣着一副墨镜。 红色的高跟鞋配上雪白的大腿，真是晃眼睛。 邢文斌心想，这张总对自己老婆也太卑微了吧？ 跟自己的态度完全就是两个人啊！ 他正疑惑间，后门又钻出一个男人来。 那女人回头妩媚一笑，伸手挽着男人，巧笑嫣然的往里走。 而小胡子张总则点头哈腰的关上车门，返回了驾驶室，开着车一熘烟的走了。 这一幕，让邢文斌哑口无言，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擦，你他妈是个司机啊？！ 第0373章司机张总 邢文斌心里的火气曾曾的往上窜。 自己被一个司机耍了。 虽然他心里有了一个定论，这个小胡子就是个司机。 可他还不敢轻举妄动。 万一这不是一般的司机呢？ 这天之后，邢文斌不再对小胡子恐惧了，他心里有了底气。 可他还是不敢反抗，万一自己的人命官司翻出来，自己恐怕难逃牢狱之灾。 就这样，邢文斌一直被小胡子控制着。 皇冠酒店内，女人和男人一进来，两人就疯狂的撕扯对方的衣服，而后就玉体横陈鬓云乱洒，两人展开了一场肉搏。 在皇冠地车停车场里。 那辆劳斯轿车的驾驶座上，小胡子脸色铁青。 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苍白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呼呼的喘着粗气。 在总统套房里的女人，是他的老板娘。 也是他心爱的女人。 张玉柱今年三十出头。 他在三年前经人介绍，来到了哈市滨联地产开车。 他是农村人，在城里找到了工作，他很珍惜。 工作勤快，为人本分，嘴又甜，深得老板的赏识。 就把他安排到家里，给老婆开车。 这是就是张玉柱传奇人生的开始。 张玉柱这人，人高帅气，青春活力。 给老板娘开车，也注意自己的形象。 每天都收拾的很利索，搞得油头粉面的。 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本地人，为人很低调，也实在。 老板娘小他十几岁，四十不到。 常言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女人在如虎的年纪，对青春肉体还是充满渴望的。 加上老板经常应酬，不常在家，时间一长，老板娘和司机之间就有了些暧昧。 你想，一个农村来的光棍，被老板娘青睐有加，内心是狂喜的。 一回想到，他初次跟老板娘发生孽缘的情景，张玉柱心里还是很激动。 他记得那天正是礼拜天，按理，这天老板娘和老板都在家，跟孩子一起。 可今天老板娘说要去商场，她看上了一件衣服，要去买。 老板累了好几天了，早就想一个人清净一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于是张玉柱带着老板娘进了城。 进了商场，老板娘试裙子，张玉柱等着，他要帮忙拎东西。 这时，老板娘就让张玉柱帮忙了，原来拉链有点问题。 两人在试衣间里，空间狭小，气息难免粗重。 再加上老板娘风韵犹存，肤白貌美，身上香水味迷人。 这小子就把持不住了。 谁知道，老板娘也早对他馋的不得了。 两人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两人迅速发展成了地下秘密情人。 时间一长，张玉柱就发现，老板娘的情人可不止他一个。 比如，现在正在总统套房内跟老板娘大战的人就是其一。 张玉柱这个农村小子得到了城里女人的赏识，本来大家各取所需，你就别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不，张玉柱觉得自己一步登天了，这个女人一定要牢牢地抓在手里。 两人约会时，他极尽逢迎之能事，把女人伺候得舒舒服服。 同时，他一直想办法要跟这个女人有结果。 老板娘也发现司机的图谋。 她在贪图年轻的身体同时，也警告他，不要想多了，两人最多就是情人关系。 张玉柱被打击得够呛。 今年，老板和老板娘发牢骚的时候吗，就提到过，有个昌和集团把自己要的地给抢了。 以后的生意怕是不好做了。 这话，张玉柱就听进去了。 这些年，他跟老板娘一起，也学到了些东西。 他就留意了昌和集团在哈市的动向。 结果，他发现了邢文斌。 他利用老板娘司机的身份，动用了老板的关系，把面临牢狱之灾的邢文斌给弄了出来。他要把邢文斌控制在手里，这样自己就有了一股力量，那时候，让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可不仅仅是司机这么简单。 铃铃铃~ 张玉柱的电话响了。 “你上来吧。” “哎。” 张玉柱强忍住内心的醋意，拾掇了一下，走地下电梯上了顶楼的总统套房。 老板娘十分慵懒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羊毛薄毯。 “雅娴，你看看，也不注意身体，跟那个老头子意思一下就得了，还那么认真！” 张玉柱强装不在乎的说道。 “唉，你说的轻巧，人家就是馋我的身子，我能怎么办？公司要发展，他可拿着印把子呢！” 赵雅娴轻声说道，掀开了毯子。 张玉柱痴痴的看着女人的身子。 赵雅娴把腿上撕破的丝袜褪下，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起身走进了卫生间。 张玉柱见卫生间玻璃墙上透出的妙曼身姿，一股热血直撞脑门。 他三下五除二的脱下衣裤，就冲进了卫生间。 …… 两人在大床上相拥而卧。 “你以为我愿意陪老男人啊？！老头子说了，咱们公司现在遇到了难题，昌和集团把好地都占了，而且他们企业的商誉一直很好，又是政府引进的项目，咱们斗不过他啊！” “那你就陪他啊！搞得我心里酸酸的。” “好啦，玉柱，还是你的柱子好使！嘻嘻~” 两人又是一阵腻乎。 第二天，张玉柱又找到邢文斌，向他下达了一项任务，把昌和集团的名声搞臭。 这是他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自愿做出的决定。 赵雅娴这个老板娘可不知道。 邢文斌当然不愿意。 “张总，这恐怕不行，我手上还有工程是昌和集团的，我怎么能主动跟他翻脸呢？再说了，这也不合乎情理啊，人家可是帮过我的。” “这件事你必须做。” “张总啊，你救我，我感谢你，可是让我跟昌和集团作对，不行。” 邢文斌转身要走。 张玉柱一下就急了。 “等等，只要你答应做这件事，咱们就一笔勾销，这是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怎么样？” 这个司机色胆包天，已经不管不顾了。 邢文斌停下脚步，他的思想也在挣扎。 别看这小子是个司机，可他的能量不小啊，要是自己不答应，他一翻脸，自己怕是还得进去。 可要是答应，自己也太缺德了。 最终，邢文斌一咬牙，答应了。 在他想来，卢昌华家大业大，就是哈市这边生意没了，也不算啥大事。 总比自己吃官司强吧？ 几天之后，卢昌华就打来电话，要约他见面。 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然后就是他一系列的表演。 跟卢昌华闹矛盾，有意嚣张，还打电话去质问卢昌华，这一切都是为了激怒他。 见卢昌华躲了，邢文斌就派人去打砸办公室。 这事很快就在哈市传开了。 赵雅娴得到消息，心里吃惊。 她想起来自己的司机张玉柱曾经表示要出头搞臭昌和集团。 不会是这傻小子干的吧？ 她偷偷打电话询问，并且警告说：“如果是你干的，赶紧收手，别把事情闹大，否则不好收场，人家也有背景。” 张玉柱连声否认，他知道自己可能闯祸了，当然不敢承认。 当即，他就打电话给邢文斌，让他赶紧收手，别把事情搞大了。 这会儿的邢文斌已经掌握了司机张总的脉了，知道他怕把事情搞大。他心里暗笑，这样就好办。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带人闯进了昌和集团在哈市的办公室。 进一步搞大事情。 只有事情闹大了，自己才能脱身。 至少这个小司机再也不管动自己了。 事态的发展按照邢文斌的想法走了。 事情一闹大，卢昌华打电话叫人。 然后他们就进去了。 这时候着急的不是他，而是司机张玉柱。 小胡子张玉柱急得不得了，这会他再找人也不好使了。 他怕邢文斌把自己供出来，到时候自己就会死的很难看。 他不得不去找赵雅娴，实话实说。 把这个女人吓得手脚都麻了。 而后大骂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只得动用自己的人脉想办法，让卢昌华谅解邢文斌。 赶紧把这颗炸弹放出去。 在赵雅娴和张玉柱的运作下，老邢头去卢家求情。 这边只要一拿到谅解书，就放人。 邢文斌出来之后，没几天就被小胡子叫到了总统套房。 没头没脸的一顿训斥。 邢文斌心里好笑，嘴上却一个劲的服软，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司机的表演。 见这个司机还在喋喋不休，邢文斌不耐烦了。 “张总，你可是说了，这件事了之后，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你没忘吧？” “呃……” 张玉柱被邢文斌噎得够呛。 他恶狠狠的瞪着这个一脸老实巴交的汉子。 “哼！咱们走着瞧！” 张玉柱气哼哼的起身就走。 邢文斌笑呵呵的在后面说道：“张总，慢走啊！” 张玉柱头都没回的往外走，突然停下脚步，一步一步的退了回来。 邢文斌听见动静后头一看，门外走进来五个人。 “你，你们要干啥？” 张玉柱彻底麻爪了。 第0374章原来如此 卢昌华两口子跟胡大贵眯缝眼一起吃了午饭。 眯缝眼受宠若惊。 他拍着胸脯表示，一定协助公司查出背后的黑手，查明真相。 “好，呵呵，眯缝眼，咱们可都是从农场出来的人，一定不能让别人看笑话，你要加油哦！” 胡大贵鼓励道。 “放心，我一定做好这个清查工作。” “那就好。” 卢昌华拍着眯缝眼的肩膀，说道：“我就把这个重担交给你了。” “眯缝眼，油脂厂的工作暂时放一放，你先调入董事长办公室，任办公室主任吧。” 王瑶把这个事先商量好的职务说了出来。 眯缝眼一时间都没想明白董事长办公室主任是个什么职位。 “好好干。” 就这样，眯缝眼一步登天了。 董事长办公室主任，实际上就是董事长的人。 只服务董事长一人。 他虽然职务与副董事长和副总裁还差了一大截，可是已经可以和他们一起讨论工作了。 因为他代表董事长。 当天下午，昌和集团正式下达了红头文件。 任命原油脂厂厂长杨军为昌和集团董事长办公室主任。 这个升迁令让很多人诧异。 他们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杨军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跑到大老板的身边了。 那些在集团内靠上这个副总裁那个副总的人，一个个咬牙切齿。 既嫉妒杨军的上位，又暗恨自己的靠山，啥也不是！ 平时张牙舞爪的，说这个行，那个能的，关键时刻屁都不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就少吹点牛逼吧。 眯缝眼上任第一天，就以董事长办公室的名义发布了临时抽调命令。 抽调保安部四名保安，到董事长办公室报道。 这四人，正是卢昌华的保镖。 只是他们平时以保安的名义潜伏在保安部而已。 当晚，眯缝眼就带着四名保安登上了去哈市的火车。 眯缝眼第一时间联系了吴霞和吴玥。 她俩也接到了王瑶的通知，知道有人来哈市做调查。 吴玥找他哥出面，租了一辆商务车，说是公司临时要用。 吴强也就租了，还送到了公司楼下。 眯缝眼一到，直接拿着钥匙，开车就走。 还秘密住进了邢文斌家附近的宾馆。 邢文斌的一举一动都被严密的监视了起来。 他被张玉柱一个电话叫到皇冠酒店，可他并不知道，早有人跟了过去。 就在邢文斌和张玉柱相互威胁，谈崩之时，门外闯进五个人来。 把张玉柱和邢文斌都吓坏了。 这是什么情况？！ 为首一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眼睛一条缝。 此人正是昌和集团董事长办公室主任杨军，绰号眯缝眼。 “你们俩都别动，你是邢文斌，你又是谁？” 眯缝眼把眼睛一瞪，还真把张玉柱吓了一跳。 “我，我……” 这小子我了半天也没说自己是谁。 “呵呵，既然你和邢文斌在一起，那，你一定知道。” 眯缝眼转头看向另一侧的邢文斌。 这会儿，邢文斌已经知道，来人跟张玉柱没关系，是第三方的人马。 “他是滨联地产的人，是老板娘的司机。” 邢文斌如实的说了。 张玉柱几次张嘴要制止，可见来人都盯着自己，他又缩了回去。 “这么说，你邢文斌对昌和集团的无理跟这个滨联地产有关喽？” 眯缝眼把眼睛一眯，这下就跟闭上了一般。 邢文斌一听“昌和集团”，心里一跳。他一下就明白，来人是昌和集团派来的。看样子昌和是要动手了。 邢文斌知道现在不是硬气的时候，自己要是不说实话，怕是不行。 再说了，张玉柱都被堵在这里了，要是这小子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我身上，那就完犊子了。 想到这儿，邢文斌赶紧说道：“我要揭发，我要检举。” 他这话，差点没把眯缝眼整笑了。 “行，你先说。” 张玉柱也不傻啊。 事情都到了这会儿了，他能不明白吗？ 这小子也高声喊道：“我说实话，我揭发，都是邢文斌干的，与我无关。” 他倒是奸，先把结果说出来，反正都是邢文斌干的。 邢文斌一听就急了。 “张玉柱，你个狗日的，偷老板娘的杂种，你一个司机就敢威胁我，让我干坏事，不干你就收拾我！你个王八蛋！” 邢文斌也是急了，张嘴就把所有他知道的事都抖搂出来了。 “行了，你慢慢说，到底咋回事？” 眯缝眼见状，赶紧制止邢文斌的咒骂，让他详细说说事情的经过。 有人拿出一个小方盒子放在了邢文斌面前。 邢文斌这会儿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他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狗日的利用我拆迁出人命的事，时时要挟我，让我帮他们公司处理钉子户问题，最后，还让我对昌和集团下手。你们听听，这是我偷偷录下的对话。” 原来，邢文斌别看外表老实巴交，其实心眼多着呢。 他怕这事以后自己说不清楚，就购买了小型录音机，偷偷把后面几次通话和见面都录了下来。 他想用这个来证明，自己是被人要挟的，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室内响起了录音机的声音。 “张总，这恐怕不行，我手上还有工程是昌和集团的，我怎么能主动跟他翻脸呢？再说了，这也不合乎情理啊，人家可是帮过我的。” “这件事你必须做。” “张总啊，你救我，我感谢你，可是让我跟昌和集团作对，不行。” “等等，只要你答应做这件事，咱们就一笔勾销，这是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怎么样？” …… “邢总，这次事办的不错，不过，我让你停手，你为啥不停手？啊？谁让你第二天去他们办公室的？” “张总，我可是按照你的意思办的。不是你说的么，要恶心恶心他吗？” “你小子还嘴硬！” “你可要记住，你拆迁闹出了人命，是我帮着你压下去的，你要是不识抬举，想想后果！” “是，是，张总，我听话，我听话。” …… “张总，你可是说了，这件事了之后，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你没忘吧？” “呃……” 录音机里的声音基本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很清楚。 “邢总果然是人才。” 眯缝眼现在也不得不佩服这个邢文斌了。 难怪他这几年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果然有手段。 “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玉柱听着录音，哑口无言。 这就是个妥妥的蠢货，还自以为是。 现在玩脱线了。 “我，我，我要打个电话……” “你小子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还要打电话？” “把你干的事都老老实实的说出来，要是有隐瞒，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痛苦。” 眯缝眼冰冷的声音响起，让人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我……” 张玉柱还待狡辩，一个保安上去就是两个耳光，打的张玉柱眼冒金星。 他转身就往外跑，被人一脚射了回来。 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满脸是血的哀嚎。 “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说清楚，你还能少遭罪。” 眯缝眼现在的话就像是魔咒一般，张玉柱也是个软骨头，两巴掌下去，啥都说了。 连他小时候偷看女人洗澡的事都没落下。 这小子可能是被打怕了，啰啰嗦嗦说了一个多小时，该交代的交代了，不该交代的也主动说了。 事情的前因后果很清楚了。 这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人。 勾搭上老板娘之后，就想着稳固自己的地位，还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上位，因此积极的瞎几把参与公司事务。 结果，背着老板和老板娘去搞昌和集团，一个司机把邢文斌威胁了。 因为有把柄在人家手里，邢文斌只得乖乖听话。 后来，邢文斌有意把事情搞大，就是为了摆脱司机的控制。 就在两人闹掰之时，眯缝眼带人杀到，把两人都给摁在了房间里。 当卢昌华听完眯缝眼的汇报后，心里突然舒畅起来。 他不是因为找到了幕后黑手，而是知道了邢文斌的苦衷。 原来邢文斌是被逼的。 卢昌华其实对邢文斌的突然变化觉得很失望。 他是自己在北宁起家时一起合作的人。 邢文斌的老爹还是自己老丈人单位的退休人员。 跟老丈人的关系也算过得去。 人这一辈子真的没几个朋友，卢昌华不想自己一辈子朋友都散了。 那不是别人如何了，是自己很失败。 至少做人很失败。 所以，当邢文斌这样对自己的时候，他心里是很难受的。 他跟邢文斌即是合作关系，也是当朋友处的，结果却是这个样子，不难过是假的。 现在，有了另一种解释，卢昌华的心情好了很多。 至少，他知道，不是自己的错。 邢文斌在电话里哭叽尿嚎的，一个劲儿的道歉，说自己被要挟，不得已办了错事。 卢昌华能说啥？ 他说原谅他了，让他去死者家里看看，尽量的赔偿人家，做人不能昧良心，活着就要坦坦荡荡。 第0375章这娘们不像好人哪 张玉柱泄露了太多的秘密。 老板娘为了自保，不得不跑来封嘴。 她是要封卢昌华的嘴。 要是她跟司机的丑事被她家老头子知道了，自己没好果子吃。 赵雅娴这个女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暂时稳住了张玉柱，让他放心，一定给他一个说法。 同时，她主动来到昌和集团哈市办公室，给卢昌华打去电话。 在电话里，先道歉，而后说道：“卢总，这事是家里的司机自作主张，虽然我们不知道事情，可也有责任。关于赔偿的事，咱们好商量，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规矩都懂。” 见赵雅娴这么说，卢昌华也不客气。 “第一，这小子太讨厌，你让他离开黑省，省得看见辣眼睛。” “第二，我办公室被砸了，你得赔偿。” “第三，我们在哈市的项目，你不得再使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放心，卢总。这三条我一定照办。” 赵雅娴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卢昌华没有提过分的要求，也没有趁机敲诈。 他知道，这个女人在哈市是有能量的，自己也不能把她逼的太紧，否则一拍两散对谁都没好处。 赵雅娴放下电话，当即开出一张一百万元的支票，作为办公室的赔偿。 回到公司，她找到自家掌柜的，编了一套瞎话，让张玉柱去法国打前站，她看上了一个葡萄酒庄。 这个被戴了绿帽还不自知的老板一听哈哈大笑。 “媳妇儿，你可真行，怎么想起搞葡萄酒了？” “这是我想搞的吗？是老朱，人家就喜欢喝法国葡萄酒，还要波尔多地区的。咱们还不如买个酒庄，这样随便他喝。” 滨联地产的老板沉吟了片刻，缓缓的点点头。 “也好，让小张先去打打前站也好。” 滨联地产老板孙国强，知道自己老婆的能力。 当初，孙国强还是房管所的小科长，就遇到了抚媚妖娆的赵雅娴。 为了和赵雅娴长相厮守，孙国强和原配离了婚。 赵雅娴也给孙国强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一家人和和美美，甜甜蜜蜜。 改革的大潮汹涌而至，让孙国强一家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孙国强出任了三产的经理，从此走上了经商的道路。 后来，三产经过了改制，更名滨联地产，孙国强成为老板，而赵雅娴是总经理。 由于赵雅娴为人热情，做事滴水不漏。很多项目都是因为赵雅娴的运作，完美的成功了。 这样孙国强也逐渐的开始放权，让老婆正式的掌控公司。 虽然外界对赵雅娴有很多的传闻，可孙国强都认为，这是人家嫉妒，是污蔑。他不相信老婆会做出这种事来。 对赵雅娴言听计从。 这也是这个女人的本事。她能让所有男人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有疑惑的，那就再说一遍。 对于今天赵雅娴提出买酒庄的事，孙国强是深信不疑的，因为这个老朱是位领导，他确实好酒，尤其是法国葡萄酒。 而且，在很多项目上，老朱是帮了大忙的。 重要的是，老婆和老朱之间兄妹相称，关系比自己近的多。 赵雅娴见丈夫同意了这个提议，悬着的心又落了下来。 让张玉柱去法国，既是完成对卢昌华的承诺，也是把张玉柱支走，省得他再出纰漏，万一让老孙发现了端倪，自己的地位不保，那损失就大了。 这个谎言是一箭三凋的事。 在去机场的路上。 赵雅娴亲自驾车，恋恋不舍的对张玉柱说道：“亲爱的，你到了法国就给我来电话，啊？去散散心也好，等这边的事平静了，我再让你回来。” “雅娴啊，我舍不得你啊。” 张玉柱是万分不舍。 他是舍不得离开这个富婆。 可留在哈市，他又怕昌和的人报复他。 张玉柱算是吓破胆了。 像他这种小人，就怕恶人。 “你放心，我一直想着你，啊！” 赵雅娴心里暗恨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净给自己惹祸。 同时，她也怕这个司机留在哈市乱说话，或者报复自己。 说什么她也得把他先骗走。 至于说，让张玉柱消失，她还没下这个决心。 同时，她也觉得自己有信心可以掌控张玉柱。 这两人都是一个德性，都是控制欲很强的人。 到了机场，赵雅娴亲自把张玉柱送进了候机楼，一直看着他登上了飞机，她才放心。 待飞机滑上天空，她才踩下油门，返回了城里。 这个炸弹去了国外，赵雅娴感觉浑身轻松。 她又可以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对了，老朱刚刚打来电话，他已经在皇冠酒店等着了，让她赶过去，他想喝葡萄酒了。 为了邢文斌这件事，卢昌华前前后后操了很多心。 眯缝眼胜利归来。 卢昌华两口子和胡大贵给他接风洗尘。 对于这件事的解决方案，卢昌华是很满意的。 毕竟，自己这边没有大损失，得饶人处且饶人。 再一个，把一个有实力的企业得罪死，对自己也没啥好处，也没有这个必要。 查清了事实，最后也解决了，这事就告一段落了。 在酒桌上，卢昌华亲自给眯缝眼倒酒。 “来，眯缝眼，这杯，我敬你。” “哎呀，不敢不敢。” 眯缝眼很谦卑。 “别，没什么不敢的，这是对你成绩的肯定。” 卢昌华和王瑶都跟他碰了杯。 干了这杯酒，卢昌华说道：“我曾经说过，公司要进行改制，这件事就由眯缝眼你们办公室牵头，先拿出一个改制方案，争取明年能够实施。” 一听这话，胡大贵脸色一变。 卢昌华可是说过多次了。 说公司改制，以后自己也是老板。 看这架势，昌华是要玩真的啊？！ “眯缝眼，这事你就全权负责，我们都支持你。” 王瑶也笑呵呵的说道。 公司改制这件事，卢昌华跟王瑶私下讨论了多次，最后，她被卢昌华说服了。 其实，一开始，王瑶是不理解的。 要知道，现在昌和集团可是百分百是卢昌华的。 都是自己的，为啥还要改制，把自己的东西送给别人呢？ 其实，在这个年头，正是摘帽的时候，很多人都在把集体或者全民的企业改制成私人的。 可没看见把私人的改制成大家的。 卢昌华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说道：“媳妇儿，看着整个公司都是咱家的。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所有权都是咱家的，别人凭啥给你好好干？既然都是挣工资，和当初吃大锅饭有啥区别？” “如果，公司是每个人的，不好好干，就拿不到高工资，甚至拿不到工资，这时候，他们会怎么样？会拍屁股走人吗？换一家打工？” 王瑶想了想，摇摇头。 “是自己家的公司，当然不能离开了。” “对！不能离开。为了拿工资，或者分红，他是不是要努力工作？” “嗯。” “这不就结了。” “这就是我要改制的原因。要是公司都是我的，受累的就只有咱们自己，要是公司是大家的，受累的就是大家。” 王瑶想了好一阵，才说道：“这样，你不心疼吗？” “心疼啥？只有公司长久的存在，咱家才能一直富有。要是公司过个十年八年倒闭了，咱们还是会回到过去。” 想想丈夫说的可怕未来，王瑶不由得心里一抖。 她知道，卢昌华说的对。 人不能太贪。 什么都是自己的，到时候，什么都没有。 尤其是企业越大越要有好模式，否则，企业再大再好也得被人祸祸没了。 卢昌华说的改制就是全员持股，完全彷造前世某华某为的样子。 当他当着胡大贵和眯缝眼说出了“全员持股”这句话的时候，他俩的嘴巴张的贼大。 给高层股份，他们听说过，可是给所有人股份，这可是第一次听说。 那要是轮到自己能有多少了？ “我说的全员持股，是股份落实到各个岗位，谁上这个岗位谁就有这个股份，如果降级或者离岗了，股份自然就有变化。” “有能力的人，股份会跟着他的职位提升比例升高，没有能力的人，可能离开公司。离开的人则不能带走股份。” 当卢昌华把这个理念说完，包括王瑶在内，三人都傻了。 那就是说，如果有一天，胡大贵离开了昌和，他在昌和得到的股份就自动留在了昌和，谁接任胡大贵的职务，谁就得到胡大贵的股份。 我去，这招太狠了。 这谁会离开啊？ 除非被公司开除了。 第0377章遗产大战 远在法国的赵雅娴，打电话给公婆，把丈夫和儿子的噩耗告诉了他们，让二老到法国一起处理后事。 这个消息就是个晴天霹雳啊！ 对老人来说，这是个双重打击。 不仅儿子没了，连大孙子也没了。 老人当即晕倒。 他们根本就没法去法国。 赵雅娴只得先火化了丈夫和儿子，再带着骨灰回国。 这一忙活，就是大半个月。 待她风尘仆仆的带着骨灰回来，迎接她的不是公婆亲人，而是一纸诉状。 孙家公婆要求分割儿子孙国强的遗产。 这对赵雅娴来说打击不小。 不管怎么说，她为孙家生下了大孙子。 一直以来，她跟公婆的关系都很好。 没想到，丈夫刚死，公婆就跑来争遗产了。 这让赵雅娴很伤心。 现在丈夫儿子都没了，她跟公婆之间脆弱的亲情关系也分崩离析，瓦解的一分不剩。 来接她的只有张玉柱。 她的司机兼情人。 至于那个每周都要喝几次葡萄酒的朱哥，早就躲得远远的，不敢露头。 孙家的事，不仅在哈市，在整个黑省都闹得沸沸扬扬。 孙家小儿子以前一直跟着哥嫂混，在公司里挣着工资。 要说他对大哥大嫂的家产不眼红那是假的。 谁不想发财啊？ 虽然大哥平时对他也很好，每年总是偷偷给个十万八万的。 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刚开始，他是真的感激。 到底是亲哥们，发财了没有忘记自家兄弟。 可是，时间一长，这感觉就变了。 每年大哥要是给晚了，给少了，小弟都会觉得大哥不应该，他的感激之心也没了。 这不是你当大哥应该做的么！ 而且这几年，物价都涨了，你给的钱也没涨多少，不应该啊！ 大哥，你这可不对啊！ 你不够意思！ 看看，这就是升米恩斗米仇。 好处给多了，都变成应该的了。 小弟成家立业都是大哥大嫂给的钱，可以说，大哥大嫂对这个小弟弟是没的说。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现在的形势是，大哥没了。 大侄子也没了。 就剩下个大嫂。 可大嫂早晚要再走一步，她就是个外人。 再说了，就是按照法律，老头老太太也有继承权啊！ 孙家小儿子就怂恿老头老太太，依法分割大哥的遗产。 原本老头老太太是不想这么干的。 可他们想到，大儿子和大孙子都没了，以后自己养老还得靠小儿子。 再说了，他们也得给自己争取点养老钱哪！ 于是就上诉到法院，要求对大儿子孙国强的遗产进行财产保全。 依法分割儿子的遗产。 律师团在小儿子的张罗下，也组建起来了。 面对孙家的来势汹汹。 赵雅娴当时还在处理丈夫和儿子的后事，根本就回不来。 公司里只有这个司机张玉柱。 他以赵雅娴的名义聘请律师，积极应战。 根据婚姻法，滨联地产为夫妻共同财产，所以一半的财产是赵雅娴的，这部分不能保全。 根据遗产继承法，丈夫孙国强的遗产，继承的第一顺序:配偶、子女、父母。 也就是说，孙国强的遗产被分成三份，平均继承。 现在的问题是，子女死了，他那份的遗产就被赵雅娴继承了。 相当于，赵雅娴获得了自己的50%，再加上33.33%，老头老太太只获得儿子遗产的16.67%。 对于偌大的家产，这已经不少了。 老头老太太养老绰绰有余。 可是孙家小儿子怎能同意？ 他要争的是，大侄子已经死亡，丧失了遗产继承权。大哥的遗产就应该一家一半，而不应该分成三份。 这样，老头老太太就能获得25%的遗产，增加了近10%。 这可是一大笔钱！ 孙家小儿子早就眼红了。 这时候不争啥时候争？ 大嫂？ 都是外人了，还什么大嫂！ 得亏有张玉柱在国内替赵雅娴守着公司。 张玉柱被赵雅娴临时任命为公司总经理，让他主持公司日常工作。 孙家人还真闯到了公司，要求公司管理层交出印章和公司账本。 张玉柱严词拒绝。 你们打官司可以，但是不能影响公司正常运作。 他找来保安公司，每天严防死守，孙家人也找来一群保安。 双方对峙。 张玉柱以孙家在法院没有审理判决时，私闯公司办公地，严重影响公司正常办公为由，报警处理。 公安来了，把孙家人劝走。 张玉柱的说法合理合法。 你们争遗产可以，以法院的判决为准，现在还没审理呢，你们来公司闹，是不对的。 现在公司跟你们孙家没关系。 判决下来了，你们继承了，才能行使权力。 孙家的律师也劝。 孙家这才回去，等着审理和判决。 孙家小儿子为了判决有利于孙家，在狗头军师的策划下，发动了舆论战。 先把大嫂的名声搞臭了再说。 于是哈市就传出各种小道消息。 赵雅娴涉嫌谋杀亲夫，没控制好，把自己儿子也弄死了。 赵雅娴与她的司机有染，跟多名高官是情人关系。 赵雅娴还有好几个干爹，等等。 赵雅娴刚一下飞机，她不仅接到了法院的文书，还有各种新闻报道和小道消息。 这个风韵犹存的四十岁女人，犹如风中的败柳残花，风吹又雨打。 现在她能依靠的只有张玉柱了。 卢昌华忙活完麦收和豆收，又去查看蓝莓的收获情况。 今年，蓝莓谷的蓝莓比去年的量还大，狍子沟里的蓝莓树已经长大了不少。 以前，狍子沟里只有小河和草甸子，如今长满了蓝莓树。 只是小树还小，明年才能开花结果。 北山山坡上种植的蓝莓树已经有十一、二万株了。 由于是扦插的树苗，今年开花的更多了。 也结了些果子，只是还需要几年才是丰产期。 蓝莓收获了，饮品公司又开始大量的生产原液了。 今年去大兴安岭里收购蓝莓的小贩越来越多。 很多都是给蓝精灵厂采购的。 他们中间挣点差价。 就在卢昌华忙乎这些事的时候，眯缝眼打来了电话。 “老板，有个消息，跟咱们有过节的滨联地产，老板死了，老板娘跟公公婆婆打遗产官司呢。” “哦？” 卢昌华一下就想起跟自己通电话的赵雅娴来，虽然没见过面，可是听说是个很牛逼的人物。 “我邮寄了几份报纸和杂志，上面有这件事来龙去脉，您有时间可以看看。” “哦，我知道了。” 卢昌华没有心思关心别人家的私事。 几天之后，他就收到了一个邮包。 这是眯缝眼让哈市的吴霞吴玥搜集的资料。 晚上，卢昌华翻了翻报纸，这上面的说法各异，像写传奇故事似的，也不知真假。 从这事，他一下联想到了自己。 要是自己没了，会不会也出现这样的事呢？ 看样子，公司改制的事要抓紧了。 他倒不担心爸妈跟王瑶争遗产，而是什么事都得有个先手。 他跟眯缝眼打去了电话，询问改制方案的事。 “老板，方案正在制定，还未完成。” “还有多久？” “可能还得两个月。” “抓紧，争取春节后能够实行。” “我抓紧。” 其实，卢昌华知道，公司改制是个系统工程，别看嘴上说的简单，全员持股，可是怎么持，哪些人有资格，配套的其他政策等等，这些都搞完能有几麻袋。 可不是简单的几句话的事。 眯缝眼已经组织了二十多人的编制小组，每天都在开会讨论，编制文件。 有些文件还得征求意见，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北宁昌和集团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公司改制的事，哈市的滨联地产却在上演遗产争夺大战。 因为有部分财产保全，搞得滨联地产的业务无法正常开展。 昌和商业综合体施工进度很快，正是抢工期的时候。 滨联地产的项目已经停工了，提前好几个月进入了冬眠。 赵雅娴心力憔悴。 她躺在张玉柱的怀里，一脸的愁苦。 现在她算是真正出名了。 她已经十几天不敢出门了。 张玉柱望着怀里的女人，女人的眼角已经出现了鱼尾纹，虽然很细，可是依然存在。 他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替这个女人保住遗产，那是自己的！ 决不能让孙家抢走！ 哼，老孙啊，老孙，啥时候把老头老太太也带走呢？ 他们太讨厌了，好好活着养老不好吗？ 非要跟着小儿子闹！ 第0376章家产要紧 金秋九月，麦浪翻涌。 东北大地一片繁忙景象。 北宁大地上，成队的收割机在麦田里奔驰。 旁边跟随着卡车。 收割机的滚筒里喷涌着金黄的麦粒，把卡车的车厢灌满。 就在卢昌华返回农场，忙活麦收的时候。 在遥远的西方，法国波尔多地区的某个葡萄酒庄园里，油头粉面的小胡子正坐在客厅里，和庄园主一起，品尝着美酒。 透过大落地玻璃窗，可以直接看到窗外那无边的葡萄园。 这家庄园在波尔多地区很有名。 面积也是最大的。 小胡子正是从中国来的张玉柱。 他已经在法国考察了两个多月了。 终于找到了他认可的葡萄庄园。 最重要的是，这家的女主人是真漂亮！ 这对禁欲了两个多月的张玉柱来说，比庄园对他的诱惑更大。 坐在沙发上的张玉柱，拿眼偷瞄女主人。 女主人优雅的坐在对面，用碧绿的眼睛妩媚的看着他。 男主人端着酒杯，指着远处的葡萄架，叽叽咕咕诉说着他庄园的优点。 旁边的留学生翻译着男主人的意思。 张玉柱哪里有心思听他啰嗦，只顾跟女人眉目传情。 在他想来，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都一样，没有他拿不下来的，除非她不是女人。 这个庄园被他列入了谈判的名单中。 要知道，具体到谈价钱的时候，必须要老板来亲自谈，因为这个项目的金额太大了，谁能放心让一个司机去做主？ 当晚，他就躺上了女主人的大床。 跟这个白人女人滚了床单之后，他这两个月的火气总算是消了不少。 抚摸着女主人的身子，他打了一个国际长途。 远在哈市的赵雅娴，接通了电话。 赵雅娴也是闲不住的人。 此时，她刚刚和老朱完事。 这个老朱啊，每周都要喝上几次葡萄酒，真是瘾大得很。 在电话里，两人先说了一阵思念的话，才说起了正事。 庄园已经有了初步选择名单，希望老板能去谈判。 这个消息对赵雅娴来说，本是可有可无的，根本不算是好消息。 老朱却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什么？庄园真选好了？这是好事啊，国内企业走向国际这也是一个标志。” 老家伙一上纲上线，赵雅娴就被架上去了。 挂了电话，赵雅娴问道：“老朱啊，真要买酒庄？” “你买吧，到时候进入省里的招待用酒。” 一听这话，赵雅娴笑靥如花，靠在老朱的怀里。 “哎呀，朱哥，这可是你说的，你说话要算话哟。”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你看，我说我喜欢喝葡萄酒，这不是每周都来喝嘛！” “讨厌啦！” 赵雅娴回到家，跟孙国强一说。 老孙很高兴。 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去？ 买下酒庄，酒的销路已经有了，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行，过几天我安排一下，就去谈判。” 赵雅娴见丈夫同意了，心里也很高兴。 “要不趁着这次机会，咱们全家去吧，也正好在法国玩玩。” “可儿子在上课……” 老孙有点犹豫。 “请假嘛。” 赵雅娴倒是想得开。 在她再三劝说下，老孙也拗不过，这事也就定下了。 上初中的儿子听说要出国去玩，当然高兴了。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登上了去法国的飞机。 张玉柱还跑去机场接机。 见到两个月未见的情人，张玉柱眉目传情，赵雅娴还一本正经。 老孙倒是办正事，询问了几个庄园的具体情况。 张玉柱重点推荐了波尔多彭波庄园，毕竟人家女主人都睡了。 几人先在巴黎游玩了几天，这才去庄园考察。 由于张玉柱的倾向性介绍，老孙也先入为主了，心理也认同了彭波庄园。 庄园主彭波先生热情的接待了中国商人。 他们先在酒庄里品尝了他们珍藏的葡萄酒，而后主人酒喝得高兴了，邀请老孙坐直升机，鸟瞰一下他的庄园，见识一下庄园的美景。 张玉柱早就对老板娘垂涎欲滴了。 他巴不得老孙现在就去看庄园去。 “董事长，我建议您还是亲自去看看，这个庄园是这个地区占地最大的，还有一条小河横穿庄园。只有在空中看到庄园的全貌，才能体会到这个庄园的美。” 见张玉柱也这么说，老孙点点头，对身边的儿子说道：“要不你也跟着看看，长长见识也好。” “好啊，我也想看看。”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好奇的时候，就跟着老孙一起去坐直升机。 庄园主一边介绍庄园的优势，一边把他们引到了停机坪。 飞行员已经准备好了。 张玉柱和赵雅娴站在下面。 赵雅娴对着丈夫和儿子挥手。 “你们俩转一圈就回来，一会儿就要吃饭了。女主人已经准备了晚餐。” “放心。” 庄园主坐在老孙的身边，他作为主人当然要陪同。 见大家都坐好，庄园主这才指挥驾驶员起飞。 飞机轰隆隆的转动起螺旋桨，缓缓的升空，向着葡萄园的深处飞去。 见儿子兴奋的惊呼声传来，赵雅娴面含笑容。 这次出来，儿子很开心，她也很高兴。 张玉柱见飞机飞远了，就一把拉起老板娘的手。 “你干什么？这里有人。” 赵雅娴还是有些避讳的，她怕影响自己的形象。 “宝贝，两个月了，我想死你了。” 张玉柱色胆包天，拉着老板娘就去了酒窖。 他知道那里没人。 一开始，赵雅娴还放不开，可一上手，这个女人就忘了所有。 两人干柴烈火，就在这个庄园的酒窖里上演了春宫大戏。 一个多小时的大战，两人都筋疲力竭。 赵雅娴害怕丈夫突然回来，就起身收拾。 张玉柱这会儿也发现，时间不短了。 两人走出酒窖，来到餐厅。 女主人热情的邀请两人先入座。 因为男主人还没回来，他们只能等着。 可这一等又是两个小时。 这下，赵雅娴可有点急了。 飞机上可是还有她儿子呢。 通过翻译的沟通，女主人也派人去寻找。 你想，此时天色全黑，庄园又大，他们还是坐直升机出去的，上哪找去？ 又是几个小时没有消息，这下，赵雅娴真急了。 她让张玉柱赶紧报警。 女主人也意识到事态严重了。 她丈夫也在飞机上呢！ 这会儿，所有人心里都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道飞机出事了？ 当地警方出警倒是很快。 可是来到庄园之后，也是束手无策。 庄园太大，葡萄架又很密，天色也黑了，根本没法找，只能能天亮了。 现在，赵雅娴已经懵了。 她只能等着天亮。 此时，她希望是男主人突然改变主意，带着他们去了其他地方了。 可是想想也不可能，如果计划有变，男主人一定会打电话回来的，结果，电话也没有。 张玉柱太紧张了。 他心里五味杂陈，一会儿激动，一会又失落。 他一直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自己能有机会上位。 如果，他想再次确认是如果。如果老孙真的有了不测，那自己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他瞟了一眼不远处，眼圈红红的女人。 被他滋润过的女人，体态婀娜，满眼春水。 她能成为自己的女人吗？！ 而赵雅娴此时的心里，却牵挂着儿子。 儿子是她的希望。 虽然自己这几年生活上有些乱，可是对儿子她是真心的。 她心里暗暗祈祷，儿子千万不要有事啊！ 天边刚刚泛白，法国的警察就派来了直升机，对整个庄园进行搜索。 还有警察带着警犬对葡萄园进行寻找。 这一天是难熬的。 终于在下午时分，直升机在小河畔发现了残骸。 在小河的附近找到了四具尸体。 机上四人全部遇难。 这下，赵雅娴麻爪了。 一时间只知道哭了。 她虽然跟老孙夫妻生活不多，可是老孙是真心实意对她好的。 毕竟两人之间还有个儿子。 现在可好，不仅老孙没了，儿子也没了。 她一下就失去了主心骨。 张玉柱在卫生间里蹦了几蹦！ 他终于往前走了一步，距离转正已经不远了。 他现在想的是该怎么办！ “雅娴，后事交给我来处理吧，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我现在儿子都没了，还有啥更重要的事？” “你别哭了，当然有更重要的事了。你想想，家产啊！老孙家的爹妈都在，根据遗产继承法，他们也是有权继承的。” “公婆平时对我不错，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赵雅娴现在根本没心情想这些，她正在为失去丈夫和儿子痛不欲生。 “好吧，我只是提醒你。” 张玉柱心里焦急。 他可不想赵雅娴变得一无所有，他需要的是一个富婆，不是一个穷光蛋。 张玉柱想得明白，赵雅娴的丈夫儿子都死了，她跟孙家没有一点关系了，这家产怎么可能不争？ 重要的是，老孙不仅有爹妈，还有个弟弟。 为了这个小儿子，老头老太太也得争。 “雅娴，我现在就回国，公司里也得有人替你看着吧？” 赵雅娴想了想，说道：“好吧，你先回去，不过，我相信他们不会的。” 第0378章老师好！ 哈市遗产争夺激烈的时候，北宁的卢家也在忙碌。 明天幼儿园就要开园了。 经过赵老四几个月的紧张施工，在卢家东头的春苗幼儿园终于完工了。 又经过代理园长刘媛媛的努力，开园的准备工作也早早的展开了。 她带领幼儿园的六位老师，擦窗子，拖地，摆好桌椅。 教学用的教具和图书也都准好了。 每个老师都准备好了自己的第一堂课。 虽然幼儿园不需要上很正规的课程，可是寓教于乐的活动还是要有的。 刘媛媛就是老校长的老闺女，可是说是他的掌上明珠。 老校长为了让闺女能在这个「春苗幼儿园」上班，亲自找到了卢昌华。 刘媛媛对老爸去找人很是不满。 她虽然幼师毕业后没有工作，可是一直心高气傲，她相信总有一个幼儿园在等着她。 她跟卢昌华见了一面，简单聊了几句。 卢昌华对她还是很客气。 要知道，小时候，刘媛媛可是卢昌华这些调皮鬼的女神。 「三姐，这个幼儿园你就先管起来，需要什么就买，咱们幼儿园没有什么预算。」 春苗幼儿园虽然建在了农场，还是在偏远的三分场，可这是给女儿建的幼儿园，当然是按照高标准建设了。 就说这个操场吧。 这里既是操场，也是幼儿园的小广场。 使用了最先进的塑胶铺装跑道。 地面做了色块处理。 各种游艺设备都建了起来。 与其说是幼儿园，还不如说是儿童游乐场呢。 刘媛媛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对这个幼儿园还是非常满意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春苗幼儿园虽然是民办幼儿园，可待遇是真不错。 「卢总，那我就带领老师进场适应适应了。」 「没问题，你们先筹备开园的事，准备好了，就通知一声。」 就这样，刘媛媛带着老师们对自己的主场进行了布置，同时，幼儿园的招生工作也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小糯米是第一个被带来报名的。 刘媛媛见到小糯米就左瞧右看。 她要仔细看看这个生在金窝窝里的小娃娃。 小糯米有些紧张。 她虽然在北宁去幼儿园适应了几天，可当时岁数小，很无感的。 现在她可是快三岁半了。 也明白了许多事。 眼前这个胖乎乎的人就是自己的老师了？ 刘媛媛走到跟前，蹲下身子，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 「快说啊，糯米。」 奶奶在边上催促道。 「我……」 「我叫糯米。」 小糯米歪着头想了一下。 「不对，不对，那是你的小名，你的大名叫啥？昨晚不是告诉你了吗？」 卢妈妈在一边着急的提醒道。 「我叫……」 她歪着头，皱眉使劲儿的想。…. 「她叫卢盛洁。」 卢妈妈笑呵呵对刘媛媛说道。 「哦，糯米的大名叫卢盛洁啊？」 刘媛媛结接过卢妈妈手上的户口本。 对照着户口本，把卢盛洁的名字和出生日期记录下来。 「奶奶，我的大名叫卢盛洁吗？」 「是啊，昨晚说过的。」 「哦，我叫卢盛洁啊。」 小糯米好像想起来一般，点着头。 这几天，分场的职工们都把三岁以上的孩子送来报名了。 东北要说冬天是冬闲，家家户户都没事干，孩子在家也有大人管。 像这九十月份，正是最忙的时候。 麦收之后，就是豆收，还要收土豆，甜菜这些。 忙得不得了。 要一直忙到十一月底，这才算彻底进入冬闲了。 所以，幼儿园里的孩子至少要两个月后才能放假。 今天，是十月三号，星期一。 几十位家长，带着三十二个孩子来参加开园仪式了。 卢家全家人都来了。 今天的小糯米一身盛装。 穿着小裙子，梳着小辫子。 王瑶昨天就赶了回来，专门来参加女儿的入园活动。 卢昌华也很重视，一身西装革履。 王瑶也是一身西装裙。 两人穿的都很正式。 其他家长也相对很隆重。 毕竟他们的孩子能进园，算是借了卢家的光。 像春苗幼儿园这样的标准，那学费很吓人。 可春苗幼儿园不收学费，只是象征性的收了每月十块伙食费。 这么大个幼儿园，才收这么点学生，收费还这么低，明显就是赔本赚吆喝。 可卢昌华根本不在乎。 收这十块，主要是给孩子们做中午饭的。 今天，王瑶代表家长讲了话，希望孩子们在这里幸福成长，有一个快乐童年。 胡大娘和老胡头也都站在人群里张望，小胡乐急的直跳脚，他在寻找自己的糯米姐姐。 从今天起，他和糯米姐姐就算失联了。 这小子岁数还小了点，要明年才能入园，他在地上打滚撒泼，非要跟糯米一起进幼儿园。 老胡头怎么哄都不好使。 最后，胡大娘实在没招了，就来找卢昌华。 「昌华啊，你看胡乐可咋整，非要跟着去。」 「胡大娘，孩子太小，老师们的责任太重，她们也不敢收。在家再待半年吧，开春了再进也一样。」 卢昌华一句话，就让胡乐再等半年了。 「晚上放学，让胡乐来家里玩。」 就这样，老胡头带着孙子来看热闹。 胡乐到处找小糯米。 老卢则抱着小盛宇在人群里看热闹。 小盛宇还不明白咋回事，他在爷爷的怀里不老实，四下打量，找他的胡乐哥哥。 现在，小盛宇成了跟屁虫。 胡乐到哪儿，他也跟到哪儿。 至于姐姐？ 还是算了吧，太凶悍，惹不起啊。…. 开园仪式很简单，在春苗幼儿园的牌子上揭幕，剪彩就完事了。 然后孩子们就正式入园了。 小朋友们根据各自的年龄进行了分班。 然后被老师带进了教室。 开始了各自的课堂活动。 大伙也就不再打扰老师和孩子们互动了。 该干嘛就干嘛去。 胡乐站在园外，闷闷不乐。 盛宇摇摇晃晃的走过去，站在一边。 「胡乐哥哥，咱们一起去玩吧？」 「不去。」 「走吧，去我家，有好多玩具。」 「不去。」 胡乐一脚踢飞一颗小石子，低着 头往家走，走两步一回头，看着色彩鲜艳的幼儿园。 盛宇还要跟着胡乐走，被卢妈妈一把拉住。 「回家了，爸爸妈妈好不容易都在，你还不跟妈妈亲近亲近！」 小盛宇经奶奶一提醒，想起妈妈来了。 「妈妈，妈妈。」 小家伙四处张望，寻找妈妈。 王瑶正跟丈夫走在后面，商量着改制的事。 听见儿子在前面喊她，就连忙走上前去。 「儿子，想妈妈啦？」 「妈妈，妈妈~」 小家伙好像很委屈的样子，伸出双手。 王瑶赶紧蹲下身子，把儿子抱在怀里。 她也想儿子了。 昨晚回来，孩子们都睡了。 早上有事，和两个孩子稍一亲热，就得去幼儿园。 现在儿子想起自己了。 王瑶抱着儿子等着丈夫。 「儿子，你可够沉的。」 盛宇马上就一周岁半了，体重也上来了。 卢昌华紧走几步，要接过来。 小盛宇扭着屁股不干。 「好，好，好，妈妈抱。」 王瑶抱着儿子往家走。 不远处，王德海慢悠悠的散着步走了过来。 「胡老弟，大孙子不听话了？」 「可不是。他岁数不够，非要今年就去，人家也不收啊。」 老胡头对着后面还在磨蹭的小子喊道：「胡乐，快点走。」 胡大娘赶紧过去牵着大孙子的手。 边走边开解他。 「晚上糯米就回来了，晚上去她家玩啊，奶奶带着你。」 「真的吗？」 「这奶奶能骗你吗？咱晚上一定去卢奶奶家，小糯米等着你一起玩呢。」 「真的呀？」 胡乐见有了希望，又能见到糯米姐姐了，这才多云转晴。 也愿意跟小盛宇玩耍了。 「盛宇，盛宇，咱们一起玩吧？！」 胡乐在前面喊。 小盛宇正和妈妈腻歪呢，听到胡乐的呼唤，立马来了精神。 从妈妈怀里索下来，蹒跚追着胡乐去了。 所有人见状都哈哈大笑起来。 「胡乐哥哥，等等我。」 「快跑，快跑。」 胡乐在前面跑，小盛宇在后面追。…. 「哎哟，你们两个小家伙可慢点！」 在大街上，老主任住着手杖看着跑过来的两个小屁娃。 「韩爷爷好。」 胡乐边喊边跑。 小盛宇跑到老主任面前，恭恭敬敬的对着老头鞠一躬。 「韩爷爷好。」 奶声奶气的样子逗人发笑。 王德海和老胡头望着前面奔跑的小屁娃，也乐了。 「啧啧，这俩小屁孩咋没叫我呢？」 地中海摸了摸光秃秃的大脑袋，有些不甘心。 「你这大姥爷叫着拗口。」 老胡头替孩子们解释了一句。 「大爷，孩子没叫，我叫。」 卢昌华笑呵呵的跟地中海开着玩笑。 「呵呵，今天你们两口子可得陪我喝点。」 「喝点？」 「喝点！今天高兴嘛，幼儿园开园 了，小糯米也算是入学了，让老师给她启启蒙，挺好。」 王德海乐呵呵的说道。 「怎么样啊，亲家？」 「那就喝点，今天高兴啊！」 老卢满脸的褶子都笑开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几年间，小糯米都上幼儿园了。 高兴。 幼儿园里。 小糯米恭恭敬敬的给刘媛媛鞠躬，这是奶奶教的。 对老师要有礼貌，见到老师必须鞠躬。 「刘老师好。」 声音清脆响亮。 「好，卢盛洁小朋友，请坐吧。」 「马大虎。」 「到，老师好！」 「嗯，请坐吧。」 各个班级都在点名。. 无色非龙 第0379章终于退了 这几天，王德江很忙。 他正在办理退休手续。 前一个月，老伴也办理了退休，现在轮到他了。 望着这个工作了一辈子的百货大楼，王德江很是感慨。 想当初，自己风华正茂…… 嗯，还是赶紧去农场吧，孩子们都在那儿呢！ 说起来，自己姑爷真是贴心呐！ 知道自己退休之后，太孤独，他就把自己哥几个都凑在一起了。 这是好事啊。 房子都准备好了。 今天，王德江早早的起床了，他要去单位拿退休证去。 这个证件到手，他就算是正式退休了。 交接手续前几天就办完了。 其实，现在，他已经退了。 心里怎么都有点不适应。 每天好像是缺点什么。 老伴总劝他。 「退就退了吧，能咋的？这工作也不是你家的，还能干到死啊？现在去农场见到孩子们多好，有吃有住的。」 王德江一想也是。 自己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现在终于可以歇歇了。 去单位拿退休证很简单，人家还是那么客气。 「王书记，好好过退休生活吧，祝您身体健康，健康长寿。」 「好，好，谢谢。」 回家的路，王德江觉得很短，往常开车都要开一会儿，这会步行一会就到了。 到家见老伴正在做饭，他琢磨琢磨拿起手机给女儿打去了电话。 「瑶啊，我退了。」 「啊？爸，手续办完了？」 「办了，这不刚拿到退休证么。」 就听见电话里，卢昌华问道：「咱爸退了？那正好，来了一起喝酒。」 「爸，你姑爷说了，让你们现在就来，正好做饭呢，一会儿一起喝酒。」 「啊？是吗？」 王德江心里一动，自己这个姑爷就是贴心啊。 「老王啊，亲家，开车来，一会就到了。我们这边加两个菜，正好今天糯米进幼儿园，大伙高兴，正研究一会儿喝点呢。」 老卢一把抢过电话，跟王德江唠上了。 旁边的地中海一听老二也退了，当下就高声喊道：「来来来，正好，喝完酒钓鱼去。」 王德江在电话里听到大哥的声音，心里更是蠢蠢欲动。 他回头对着厨房喊道：「老伴啊，别做饭了，咱们去农场吧，大家都在下面呢。」 王妈妈听见老伴的喊声，有点无奈的说道：「我这菜都切好了。」 「哎呀，我这菜都切好了。」 王德江对着电话说道。 「这还不简单？」 老卢一听，亲家菜都切好了，他就笑呵呵的说道：「亲家啊，把菜带来就行了。」 「你忘了我是干啥的了？！」 王德江眨眨眼，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我还真把你这个厨子忘了。」 「那行，我们这就拾掇一下，一会儿就到。」 「好好，我们等着你，啊！」…. 电话里，老卢爽朗的笑声把王德江感染了。 他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 挂上电话，他对老伴说道：「别做了，把菜带上，姑娘姑爷都在下面呢，今天糯米上幼儿园了，他们正要喝酒庆祝呢，让咱们赶快去，都等着呢。」 「是吗？哎呀，我大孙女上幼儿园了？！太好了！那我收拾一下。」 王妈妈赶紧把切的蔬菜和猪肉都分装在几个塑料袋里，又用盆装好。 老两口收拾了几件衣服，把这些装好的东西搬上车。 关好了水电和煤气，锁好房门，这才上车走人。 十月的北宁，太阳依然毒辣。 只是早晚天气变凉了。 一路上，王德江望着窗外变黄的树木，心情却格外的舒畅。 自己这辈子能遇到卢家这样的亲家，真是缘分。 女儿能嫁给卢昌华这个姑爷，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啊！ 姑爷能挣钱不说，为人还好。 对两边的老人都是一般无二。 脾气还好。 自己女儿的脾气是啥样，他能不清楚吗？ 要说他们这么和和美美，姑爷的包容作用不小。 其实，王瑶的脾气并不好，只是在卢昌华面前收敛很多，她轻易不会发脾气。 可是撒撒娇还是有的。 咳咳。 只要她不暴怒，都算撒娇。 王德江和老伴一路说说笑笑，心情愉快起来。 一进入农场，路边的农田里都是在拉豆秸的人，有的地方把不要的豆秸都烧了。 满天升起浓浓的黑烟，有点呛嗓子。 「你看看，秋收完了。」 「可不咋的。」 卢家。 今天，卢家不仅杀了只大鹅，还杀了鸭子。 大鹅已经炖上，鸭子切块准备爆炒。 一些现在稀有的青菜也拿了出来。 西红柿，黄瓜，豆角都洗净摘好。 新鲜的猪肉已经切片，就等着亲家到了。 王瑶和卢昌华掐着点儿，站在大门外，遥望西方。 那是来卢家的必经之路。 「快到了吧？」 卢昌华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应该快了。」 王瑶嘴上说着，也看向西边的砂石路。 「姥爷姥姥咋还没到呀！」 小盛宇躲在老爸的腿后，也跟着张望。 「快了，一会就到。」 王瑶看向儿子，满眼都是怜爱。 胡乐从远处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二大爷，二大娘，姥爷来了，姥爷来了。」 功夫不大，在他的身后跟着来了一辆汽车。 正是老丈人的那辆桑塔纳。 卢昌华赶紧对胡乐喊道：「去，告诉卢爷爷，姥爷来了，炒菜。」 「哎。」 胡乐屁颠屁颠的往院里跑，边跑边喊道：「卢爷爷，卢爷爷，姥爷来了，炒菜了，炒菜了。」 正在客厅里喝茶的几人都是一喜。 「来了，来了。」 地中海乐呵呵的起身，老胡头也笑着说道：「有车就是快啊。」…. 老卢搓搓手，起身就往厨房去。 胡乐冲进客厅，高声喊道：「炒菜了！」 「知道了。」 老胡头溺爱的在孙子的脑袋上轻拍一下。 胡乐嘿嘿一笑，转身又跑了出去。 厨房里，卢妈妈和胡大娘正在忙乎，老卢已经下油热锅了。 王瑶陪着老妈，拎着蔬菜和鲜肉，有说有笑的往厨房去。 卢昌华则协助老丈人把车子停好。 这时地中海和老胡头一起走了出来。 「我说，德江啊，退了好啊。像我现在，想在哪儿住就在哪住？吃了饭咱们一起去钓 鱼去！」 「对，对，王老弟，你来了就太好了，咱们钓鱼的队伍又壮大了。」 老胡头钓鱼的技术不咋地，瘾头挺大，天天拉着老卢和地中海钓鱼。 现在来个新人，他有得得瑟了。 就这个劲儿，跟他儿子一个德性。 「二位大爷，赶紧进去吧，外面风大。」 「哎，你个臭小子，现在敢说你胡大爷了是吧？！」 老胡头见卢昌华揭他的短，有点挂不住脸。 「行了，老胡啊，咱们在一起日子长着呢，悠着点。」 「咳咳。」 老胡头干咳一声。 王德江见状赶紧解围。 「吃了饭钓鱼。」 三人有说有笑的往客厅走。 卢昌华跟在后面。 盛宇跟在老爸的身后，看着姥爷竟然没理他，心里很是失望。 「盛宇，姥爷来了怎么不叫人啊？」 「哟，我大孙子在呢？」 前面的王德江听见这话，赶紧回头。 这才看见小不点盛宇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大孙子，快来，姥爷抱抱。」 王德江赶紧去抱盛宇。 这小屁娃见状破涕为笑，一脸的灿烂。 「姥爷~」 这声姥爷，把王德江的心都叫化了。 「诶！大孙子，快亲亲姥爷，姥爷想死你了！」 这爷孙俩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的啧啧有声。 满脸的口水。 老胡头羡慕的四处撒嘛，我家大孙子哪去了？ 胡乐从厨房腾腾腾跑了出来。 「吃饭了，吃饭了！」 地中海摸了摸秃头，对后面的二弟说道：「走吧，吃饭了。」 今天这顿饭很丰盛。 纯纯的农家菜。 这趟房的人都被邀请来了。 老主任两口子也是座上客。 卢家，王家，胡家，韩家，凑在一起，硬是分了两桌。 卢昌华给所有人都满上了酒，老卢举杯说道：「亲家，亲家母，你们可算是来了。房子都空着好几个月了，这回你们两口子就来这住吧，反正咱们都退了。」 「咋的？亲家，你也退了？」 王德江问道。 「亲家早就退了，都退了两月了。」 地中海爆料道。 「哦？那可太好了，咱们在一起可有得玩了！」 王德江算是找到伴了。 老卢笑呵呵的说道：「我们农场啊，这退不退的，也没啥太大区别。没退也是自己干，这退了还是自己干。」 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酒桌上热闹非常。 卢昌华把这桌的大爷们伺候好，王瑶招呼着另一桌的大娘老妈。 卢家的欢声笑语应和着东边幼儿园里播放的音乐，孩子们稚嫩的歌声让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 无色非龙 第0380章钓友 本来午饭后要去钓鱼的，结果，这顿饭一吃就三个多钟头，小糯米也要放学了。 大伙也就把钓鱼的计划挪到了明天，今天还是以糯米为主。 一大家子人都拥到了幼儿园门前，盼着小糯米放学。 其他家长也陆续的来了。 三点钟，小朋友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排队走到门口。 老师按照名单喊着小朋友的名字，家长一个个的进来，把自家的孩子领走，还要在本子上签字。 “卢盛洁。” “到。” 小糯米蹦蹦跳跳的走了出来，卢昌华刚要进去，被老卢一把拉住了。 “让亲家去。” 王德江老两口早就等不及了。 见老卢这么说，也不客气，大步走了进去。 “姥爷，姥姥！” 小糯米一见就扑了过来，抱着姥姥姥爷。 “哎哟，我的乖宝贝呀！” 王德江抱着小糯米亲了几大口。 姥姥也稀罕糯米，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个没完。 “哎呀，好多口水呀！” 小糯米一边嘻嘻的娇笑，一边擦着口水。 把门外的众人都逗乐了。 小糯米跟着姥姥出来，小嘴真甜，一路喊着人。 “爷爷，奶奶好。” “爸爸妈妈好。” “胡爷爷韩爷爷好！” “哎呀，还有大姥爷好！” 好家伙，一个没落，都叫一遍。 “胡乐，胡乐呢？” 小糯米眨着大眼睛四处张望，这小子竟敢不来接自己，这让小糯米心里不说服。 “这呢，这呢！” 人群里钻出一个小屁娃来，一脸谄笑的跑了出来。 “胡乐，你怎么才来呀！” “我早就来了，我进不进来！” 小胡乐极度委屈的诉说着自己的不易。 俩人正自说自话呢，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 “姐姐，我也来了。” 小糯米见是弟弟，双手一插小腰，气哼哼的说道：“盛宇，你来晚了！” “没有，没有。” 小盛宇见状直摇手。 胡乐赶紧护住自己的小弟。 “糯米姐姐，盛宇是跟我一起来的，他人小更挤不进来。” “哦，那我原谅你了。走，咱们玩去。” 小糯米拉着胡乐的就走，胡乐赶紧拉住盛宇的手，小盛宇被拽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慢点，小心你弟弟。” 王瑶赶紧提醒。 小糯米这才放慢脚步，等着弟弟跟上来。 三人一起往家跑去。 王德江签完字出来，小糯米已经班师回朝了。 今天，王德江心里高兴。 愉快的心情早就把退休带来的不适冲澹了。 当晚，两人也没回北宁，卢妈妈和王瑶从家里抱了两床被褥，让老两口住进了新房。 卢昌华作为姑爷，早早的把炕烧上。 小糯米带着她的团队也来帮忙。 帮着抱柴火。 暖气要等到十一月才开始供暖呢。 说起暖气这事，从年初的时候，就研究了供暖方案。 有些人家不愿意出供暖费，有些人家愿意。 这样分场就有点参差不齐。 卢昌华只给愿意出钱的人家通上了暖气，只是现在还没到供暖的时间，有些人家嫌晚上凉，就先自己烧烧炕。 卢昌华把老丈人的房子烧得热热乎乎。 又提前和媳妇儿把被褥铺好。 房间里的炉子也烧了起来。 虽然家里有暖气，可火墙这个老装备也没扔。 卢昌华就怕暖气出问题，还有火墙炉子应应急。 当天晚上，小糯米和盛宇非要跟着姥姥姥爷睡。 没办法，王瑶只能跟过去，她是担心晚上孩子翻身踢被子，她得伺候着。 结果，孩子一睡着，就被丈母娘撵回来了。 “回去，回去。” “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多跟昌华聚聚，总往我们这跑算怎么回事啊。” “妈，我这不是想陪陪你们么。” “快去陪姑爷，人家不容易。你看看他对我们比亲儿子都亲，你可不许欺负他。” “爸，你看妈呀，就想着她姑爷！” “这事，我得替姑爷说两句，你们聚少离多，这不好，快去。” 王瑶都着嘴出来了。 卢昌华早就在门外等着了。 “咋样？咱爸妈就是向着我。” “切，你就得瑟吧。” 王瑶抿嘴直乐。 她心里很甜蜜，感觉自己根本就不是两个孩子妈，而是初恋少女一般。 …… 第二天一早，王瑶起床收拾东西。 今天她要赶回去上班。 卢妈妈一早就起来，把早饭备好。 老卢也早早的起来，收拾起自己的渔具，今天，他们几个老头约好了，要求北山钓鱼。 说起来也奇怪。 前世北山的小河被多次大规模的捕捞，鱼就少了很多。 可现在，北山小河里的鱼肉眼可见。 卢家有偌大的水库，老卢都不去里面钓鱼。 在水库钓鱼有啥意思？有啥挑战性？ 有本事去小河钓野鱼，这挑战性就大了。 有技术的，一天下来可以盆满钵满，技术太水的，一天也钓不上来一条，就这么夸张。 现在五个老头凑在一起了，还都对钓鱼感兴趣，就问你有没有挑战性吧。 王德江两口子来的急，也没有准备什么渔具。 不过有老卢在，还能缺了他的鱼竿？ 要搁以前，小糯米一定要跟着去。 现在，人家第一要务是上学。 这不，在姥姥和奶奶的带领下，背着小书包去了幼儿园。 王瑶吃了点早餐，跟小糯米告别，又跟两边的老人打了招呼，开车回了北宁。 卢昌华去了蓝精灵厂，看看联袂原液生产情况。 而老卢则拉着一车的老头往北山跑。 王德江原本也可以挤着走的。 可是老头们的渔具没地方，重点是装鱼的水桶没法带，只能让他开车打着这些东西，跟在老卢的屁股后面。 老头们一走，家里剩了一群老太太。 她们也有自己的事干。 凑在一起正好一桌麻将。 现在老太太打麻将也有瘾。 北山的小河边，一熘的太阳伞支着。 说起太阳伞来，不得说说蓝精灵饮品公司今年的营销战了。 他们除了在电视台打广告之外，为了迎战某哈哈，不得不重视地面战。 这些太阳伞就是他们做的。 作为订货赠品之一。 老卢见状就要了几把。 以前他们这只有三个老头。 于是河边就支着三把伞，平时就支着，也没人拿。 后来，地中海来了，这就多了一把。 今天，王德江来了，他们就带了一把。 在河边现支上。 这样，河边一字排开，五把蓝精灵太阳伞。 勐地一看，还以为是旅游胜地呢。 几人都子伞下，拾捣着自己的渔具。 老胡头看着不远处的王德江，放下手里的鱼竿，凑了过去。 “王老弟啊，这钓鱼可是门大学问，是有讲究的。” “哈哈。老胡啊，你又当老师去了？” 地中海看着嘿嘿直乐。 老胡头见状尴尬一笑。 “呵呵，交流交流嘛。” “呵呵，王德海来的时候，老胡就当过一回老师了，啧啧，那脸打的，啪啪地。” 韩主任一边弄着鱼食一边呵呵直笑。 地中海大爷为人热情。 “哈哈，老胡是个热心肠，好事。” “老胡啊，回来吧，人家的技术比你好，别去教人家了。” 老卢赶紧把老胡头喊回来，别丢人了。 “哎，别啊，我正好要问问胡老哥，现在这河里有啥特别情况呢。” 见王德江这么说，老胡头这才笑了起来。 “呵呵，咱这北山小河啊，那可有的说了，这是条有灵性的小河，里面全是野生鱼。我具体跟你说说……” 几个老头在河边有说有笑，很快就下竿了。 张老六早就发现来了两辆汽车了。 远远的望见去了河边，他就知道，是那几个老头钓鱼来了。 自己的活儿来了。 要不说张老六回来事呢。 这小子赶紧烧了壶开水，沏了一大壶茉莉花茶。 一看河边是五把伞，不用说，是来了五个老头啊。 他赶紧找出五个茶杯来，洗净擦干，用小铁桶装着，拎着热茶就凑了过去。 “卢叔，各位叔叔大爷，今天有空来钓鱼啊？” “哟，老六啊，你不是忙着吗？” “嗨，我再忙也得给老几位服务好不是？！” “刚沏的茉莉花，你们尝尝。” 他给每人倒了一杯，放在小方凳上，把茶壶留下。 “老几位忙着，我去忙了，喝完了去屋里再冲。” “好，辛苦了。” 几个老头都打了声招呼，张老六颠颠的去了。 老主任眼睛盯着鱼鳔，笑呵呵的说道：“老卢啊，还是你面子大，都有人送茶了。” “嗨，这是自家的蓝莓园，换个地方就不好使了。” 第0381章生死仇家 “混蛋！臭婊子！” 在孙家客厅。 老孙把手里的一张报纸狠狠的砸在茶几上。 “老头子，又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那个臭婊子在外面败坏咱们的名声！” 老孙气的靠在沙发上呼呼直喘粗气。 老太太也不识字，只能看向另一边生闷气的小儿子。 “国壮啊，这上面到底说了啥？” “妈，你就别问了。” 孙国壮低着头，好半天才抬头问老妈。 “妈？我大哥真是抱养的吗？” “啥？啥抱养？” “你跟我爸是不是真是表亲？” “你说什么呢？你个混蛋！” 老孙大喝一声，咣当一声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北宁卢家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哈市的遗产争夺战已经进入了高潮。 双方不仅聘请了全国优秀律师团队对抗，还在法庭之外进行诸多的攻势。 舆论战，孙家拔得了头筹。 赵雅娴被压得喘不过起来。 当初跟赵雅娴有过关系的人物，早就当了缩头乌龟。 赵雅娴啊，现在谁敢沾她？ 你看看她的标签就知道了。 富婆。 寡妇。 绯闻。 遗产争夺。 就这几样，哪一样沾身上都不得了！ 那个号称一周必喝几次葡萄酒的朱哥，现在也不喝了。 可见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身边只有那个绯闻司机了。 虽然公司上下小道消息乱飞，可是张玉柱还是硬着头皮每天去公司做“看守内阁”。 这会儿，赵雅娴才真正知道张玉柱的好。 张玉柱为了保住富婆的财产也是拼了。 孙家撕破脸到处“造谣传谣”，自己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反正这些消息没一个是得到证实的。 既然你都没证据，那也别怪我散布内幕！ 张玉柱别看没什么文化，可是心眼不少。 他给几家小报写去匿名信。 揭发孙家的荒唐内幕。 于是，小报上就出现孙家内幕消息。 什么孙家夫妻是亲近婚姻，本为表兄妹关系，结果年少无知，偷尝禁果。 因为是近亲结婚，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早夭了。 这下，他们害怕了。 于是从外地偷偷抱养了一个男婴。 这个孩子就是后来的孙国强。 而孙家的小儿子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 孙国强从小聪慧，学习成绩优秀，还经常获得“三好学生”称号。 可是自己亲生的小儿子确是傻笨的可以。 这样孙家夫妻对老大渐生偏心。 不是更喜欢老大，而是对老大嫉妒和暗恨。 孙国强毕业后进入了房管所工作。 孙家为了绑住大儿子，就把自家的一个远房外甥女介绍给孙国强。 孙国强当然不愿意，可是孙家夫妻要死要活，还威胁他不同意就去单位闹，让他丢掉工作。 他实在没办法，只得妥协了。 后来，他经过努力，终于升职为科长了。 此时的他有了反抗的能力，于是提出了离婚。 其实这个女人也是受害者，过的并不幸福。 这场婚姻闹剧终于结束了。 孙国强找到了自己的真爱。 就是刚毕业的赵雅娴。 两人情投意合，又有共同语言，于是走在了一起。 没过几年，他们就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后来，孙国强去了三产公司任经理，改制之后，三产公司更名为滨联地产。 他们的生意也越来越好，越做越大。 大哥大嫂对这个傻弟弟照顾有加。 他毕业之后，就进入哥嫂的公司任职。 就他傻巴拉几的样子，能干啥工作？也就是挂名领份工资。 后来孙国壮也到了结婚年龄，大哥大嫂给他介绍对象，为他置办结婚的房子家具。 可以说，孙国壮的一切都是大哥给的。 婚后，大哥每年还偷偷背着赵雅娴给弟弟几十万的零花钱。 赵雅娴当然知道，可是为了家庭的和睦，她假装不知情。 就这样，这钱一给就是八九年。 这次孙国强和儿子意外坠机，经法国警方的调查确属意外事件。 保险公司已经进入了理赔程序。 这也充分说明，坊间传闻的，赵雅娴谋害亲夫的谣言不实。 是某些有心人为了扰乱舆论而实施的手段。 赵雅娴女士已经报警等等。 这样的消息，老孙看到后能不生气吗？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小儿子竟然相信了！ 老孙是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回去！ 孙国壮和老妈好一顿忙活，把老头子送去了医院。 在门口守候的记者相机连闪。 第二天，小报上就出现了《揭露孙家内幕，致孙父住院治疗》 赵雅娴放下手里的报纸，她拿起电话，打给了张玉柱。 “玉柱啊，这报纸上说的都是啥啊？我怎么不知道呢？” “这些可能是有识之士看不过，爆出真相了。” 张玉柱得意洋洋的说。 “不对吧？国强从来没跟我说过抱养的事啊？再有什么近亲结婚这是没有的事。人家国壮好好的……” “哎呀，大姐啊！你怎么还这么湖涂啊！” 张玉柱虽然不好翻脸，可是他现在发现，以前那个精明的女人没了。 现在这个老娘们还拎不清！ “你管报纸上怎么说呢？只要对咱们有利就行。” 张玉柱强压怒气。 他这段时间，为了给赵雅娴争取好的舆论氛围，头发都想白了。 这个蠢人竟然还不明白。 “哎呀，玉柱，你别生气嘛，我不问了还不行么！” 赵雅娴一听张玉柱是这个态度，就猜测到，这事没准就是他干的。 她也知道，自己的玉柱弟弟为了她费尽了心思，压力也很大。 “回家嘛，人家想你了。” 赵雅娴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张玉柱立马迷湖。 “好，好。我马上就回去。等着我啊！” 医院里的老孙头，血压升高，吃了降压药都不好使。 这次，小报上的“内幕”，杀伤力太大了。 他们放出去的那些说赵雅娴生活作风问题，只是说说，没啥证据啊。 可是人家赵雅娴的反击可是虚实结合的。 先不说近亲结婚和生傻小子的事。 单说孙国壮在滨联地产上班这事就是真的。 他哥每年都偷偷给钱也是真的。 他结婚的房子家具，彩礼都是大哥大嫂出的，也是真的。 当年很多参加过婚礼的人都知道。 这些人被小报一采访，都被一一证实了。 连续几天，小报的销量大增。 不仅在哈市的销量增加了，还发行到了周边的地市。 北宁也有了。 你就说说这社会压力吧。 老孙头本来都好了，正在办理出院手续，看到了最新一期的报纸，嘎~ 又晕了过去。 接着住院。 孙国壮的媳妇和孩子，实在承受不住社会压力。 她带着孩子跑回娘家了。 小孩也没法上学了。 同学都指着他鼻子骂，说他爸是傻子，你也是傻子！还要抢别人的家产。 媳妇儿单位也不敢去了。 同事的异样眼光是真受不了啊！ 更过分的，是公司给每个员工发一份报纸，让员工都看看。 在这样的环境下，谁能待得住？！ 媳妇儿儿子回了娘家。 孙国壮回家也闹心。 左邻右舍对他们家本是很熟悉的。 可是被这报纸一搅合，也觉得自己知道的消息片面了。 “哎呀，我咋才知道他们老孙家这么缺德呢？！” “可不是咋的？太缺德了。大儿子虽然是抱养的，可是对他们是真好啊。你看看现在，儿子刚死，尸骨未寒，这个小儿子就鼓动老头挣遗产了，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这些人没事就凑在一起，滴滴滴咕咕。 一看见孙国壮过来，就闭口不言了。 搞得孙国壮是真难受啊！ 老太太一回来，就有几个老太太围上来，询问她家老大抱养的事。 许是老太太也压力太大，就跟邻居吼了几句。 得，这下算是坐实了。 经这些小脚侦缉队的传播，孙家老太太亲口承认的事实，就传开了。 这事，当然也没跑，被登在了报纸上。 到现在为止，社会舆论的风向已经从赵雅娴转移到了孙家老儿子孙国壮身上了。 这些消息，让律师团的人也倍感压力。 很多市民还跑到律师团的驻地，拉横幅，大骂这些律师助纣为孽！ 不帮弱者，专门欺压善良。 有些律师经过考虑，觉得孙家的成功率不高，也偷偷的转换了门庭。 张玉柱躺在大床上，心里琢磨着还有什么方法，能给对方致命一击。 双方已经杀红了眼，成了死敌！ 赵雅娴缓缓的推开了卧室的门，缓步走了进来。 “玉柱，我来了。” 一声娇媚的呼唤，让陷入沉思的张玉柱抬起头来。 一袭朦胧的黑色纱衣照在那具雪白的身体上。 张玉柱立马上头了。 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嘶声说道：“宝贝，快过来！” …… 孙家。 孙国壮咬牙切齿的盯着桌子上的报纸。 “妈的，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他一把抓起报纸揉成一团，狠狠的扔进垃圾筐里。 第0382章尘埃落定 就在社会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法庭上也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对于争论的焦点，各抒己见。 孙家律师的观点，孩子死亡的时间有可能在被继承人前，属于代位继承。根据继承法的有关规定，代位继承只能是孩子的直系晚辈血亲来继承，可孩子没有直系晚辈血亲，那么他就失去了继承份额。 根据继承法，孙家父母获得50%。 而赵雅娴的律师则认为。 孩子虽然已经死亡，可死亡时间可能在其父亲之后，他应该适用转继承。 争论的焦点在孩子的死亡时间。 是在他父亲死亡之前，还是他父亲死亡之后。 这样就会出现两个不同的结果。 为了这个时间节点，法庭要求赵雅娴提供孩子死亡时间的证据。 为了取得证据，赵雅娴委派律师去法国，跟警方沟通，看能否得到孩子死亡的时间，或者能否确认孩子的死亡是在其父亲之前或者之后。 孙家这边的律师只是提出了一个可能性，并没有说一定是之前或者之后。 在他们看来，这谁能知道啊？ 可是他们忽略了飞机上都有一个东西，黑匣子。 直升机上也有。 只是当时警察没有找到。 赵雅娴也觉得希望不大，她也打算放弃了。 可张玉柱不同意。 坚持要出钱，让律师去法国沟通。 赵雅娴拗不过他，只得同意。 由于没有证据，法庭也没法开庭了。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 就在双方都等得心慌的时候，律师打来电话，黑匣子找到了。 正在破解。 此时的东北已经进入了寒冬。 蓝精灵厂的锅炉已经开始供暖了。 幼儿园也放了寒假。 卢家也开始猫冬了。 王德江两口子又回去北宁几次，拿来了很多生活用品，就在新房里安家了。 卢家这边早有准备，早就备好了一个大菜窖，里面储藏着好多的蔬菜。 这就是大伙儿一冬的菜了。 王瑶也下来了几次，跟大伙团聚。 而这段时间，遗产争夺战也成了卢家老少谈论的焦点。 卢昌华认为，孩子小，他的抗击打能力更弱，可能是先于父亲死亡，而王瑶却不这样认为。 她总认为，孩子可能发生奇迹，在紧急时刻，父亲可能保护了孩子。 这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持续了一段时间。 终于在十二月份，等来了终极判决。 原来，黑匣子的信息破解了。 这里面有机上人员的对话录音。 果然，在紧急时刻，孙国强把儿子抱在怀里。 飞机触地的时刻，有孩子在喊爸爸。 而父亲没有回应。 这就说明，孩子坚持到了最后。 有了证据，法庭继续开庭审理。 这下，孙家麻爪了。 孩子确实是在父亲死亡之后才死亡的。 不用说，这适用于转继承。 也就是说，孩子的继承份额，由母亲赵雅娴继承。 这个判决，孙家自然不服。 他们要上诉。 律师团开始接触，想要庭外和解。 为啥？ 这也是他们的手段。 就是拖延继承的时间。 这样，滨联地产就没法正常开展业务，每天的损失都不小。 为了减少损失，那么就和解。 和解，赵雅娴就得放血。 按照张玉柱的意思，那么长时间都等了，还在乎这几天。 你要上诉就上诉，大不了再等个一年半载的。 反正他是不想妥协。 可赵雅娴的想法又不同。 她现在对孙家这些人一眼都不想看见。 太恶心了。 越早结束这个桉子越好，哪怕出点钱，她也愿意。 为了这事，两人还吵了几次。 最后，张玉柱不想跟富婆闹翻，也就妥协了。 虽然他认为赵雅娴的钱就是他的钱，可毕竟现在他俩还没有领证，还不是合法夫妻。 万一把赵雅娴惹急了，她再把自己踹了，那他不是竹篮打水么！ “行吧，既然你想尽快的结束桉子，那就按你的意思办。” 虽然张玉柱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也得妥协。 “哎呀，你可真好！我的柱柱！” 赵雅娴对张玉柱这么理解自己很满意。 这个小弟弟不仅床上让自己满意，其他方面也很顺着自己。 虽然没有老孙的挣钱能力，可是其他方面好啊！ “柱柱，只要这个桉子结束了，咱们就结婚吧！” “啊？真的？” “当然了。” “哎呀，太好了！” 张玉柱兴奋的好悬没蹦起来。 “看你高兴的！” 赵雅娴见张玉柱高兴，心里也很舒坦。 “来，宝贝，让我亲亲。” 张玉柱抱着富婆就是一顿啃。 两人在大床上翻云覆雨起来。 最终，这场轰动一时的遗产争夺战以和解告终。 至于赵雅娴又付出了多少钱，只有她和孙家知道了。 据说，孙家得到了一大笔钱，把滨联地产的股份卖给了赵雅娴。 孙家从此就在哈市消失了。 至于他们一家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而赵雅娴则继续在哈市呼风唤雨。 那个消失多日的朱哥又出现了。 虽然张玉柱心里不痛快，可是面对强权，他能怎样？ 他就是个吃软饭的，好好吃就得了，还能如何呢？！ 这件事在平安夜这天算是尘埃落定了。 在皇冠酒店。 张玉柱坐在劳斯车里，像个缩头的王八，坐在驾驶座上，等着电话的召唤。 在总统套房内。 朱哥舔着大肚子，脑门上泛着红光。 一颗颗汗珠子直往下淌。 赵雅娴娇喘吁吁。 一双长腿晃晃悠悠。 “嗷~” 一声嚎叫，朱哥瘫软了下去。 缓了几分钟，朱哥这才往床头一瘫，呼呼穿着粗气。 “朱哥，你可真棒！” “不行了，力不从心喽！” “哪有啊！朱哥英雄不减当年呢！”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看把我累的，一身的汗。” 赵雅娴靠在朱哥的身边，掏出一颗香烟来，含在嘴里，吧嗒一声打着了火机，把香烟点着。 她轻吸了一口，用右手指夹着烟卷，妩媚的看了朱哥一眼，塞进了他的大嘴里。 “嘿嘿，还是雅娴好啊！我家那个黄脸婆真是啥情趣都没有，像个死人。” 老朱埋怨了一句，深吸了一口香烟，缓缓的吐了出来。 “朱哥，妹妹受难的时候，你可是没在身边呢！” “嘿嘿，你要理解哥哥嘛。” 朱哥尴尬的笑笑。 “我确实那段时间在京城学习。不过，我可是时刻关注你的事情呢。” “我就知道朱哥一直想着我。” 赵雅娴心里直犯恶心。 这个朱哥就是个提上裤子不认账的手！ “现在朱哥回来了，有事就找我。” 朱哥大包大揽的说道。 “哎呀，当然要麻烦哥哥了。到时候，你可别不认账哦！” “不能，放心吧。嘿嘿，哥哥可好长时间没喝葡萄酒了，都渴死我了。” 赵雅娴灵巧的从床侧熘下来，迈着修长的大腿走进了卫生间。 “哥哥，我洗个澡，都是汗呢！” “好，好，你先洗，哎呀，可把我累惨了。” 朱哥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赵雅娴之所以纵情声色，也是为了更快的忘记痛苦，释放压力。 她知道这人不能得罪，可也是个靠不住的，她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换一个靠山了。 她褪下腿上的破丝袜，扔进了垃圾桶，打开淋浴头，洗了起来。 地下停车场的张玉柱看看手表，时间不短了。 这个朱哥，你有那个体力吗？ 这么长时间还没完事？！ 他暗恨自己没权没势，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睡！ 他也不想想，这个女人本来就是别人的，你能睡，别人就不能了？ 铃铃铃~ 电话终于响了。 “喂？” “上来吧。” 赵雅娴声音疲惫的说道。 “哎。” 张玉柱赶紧下车，坐电梯去了总统套房。 套房里。 朱哥已经走了。 赵雅娴穿着一身空姐制服，疲惫的躺在床上。 腿上的袜子又被撕破了。 “宝贝，辛苦了。” “唉，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这是赵雅娴第一次在张玉柱面前这么说。 赵雅娴面有泪痕。 她觉得自己累了。 她玩不动了。 张玉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默默来到女人的身旁，伸手轻轻的给她揉起来肩膀。 “玉柱，你还想跟我结婚吗？” “嗯！想。” “你不后悔？” “不后悔。” 赵雅娴沉默了好一阵，她抬头看着旁边的张玉柱。 “我不是个好女人。” “不，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女人。” 张玉柱知道，富婆今天情绪化了。 她需要安慰。 他缓缓的揉着肩膀，而后又移动到了其他的部位。 他凑过去，轻吻起来。 第0384章五味子 卢昌华两口子赶回家已经是一月二十八了。 胡大贵要等吴玥，他们二十九才能回来。 现在卢家所在这条街不仅在分场很出名，在整个农场都很有知名度了。 谁都知道，卢昌华把老丈人和丈母娘都接来了。 两家人凑到一起过。 不仅如此，还把娘家大爷也带来了。 这还在其次。 重要的是，五个钓鱼老头和四个打麻将的老太太。 这就是着名的养老一条街。 再加上卢家这一片的产业很多。 不仅有水库，还有饲料厂和饮品厂，幼儿园也有一座。 现在幼儿园放假了，可是幼儿园里的广场还对外开放呢。 每天都有一大群小屁孩往这跑。 玩具倒是一点没闲着，孩子们都有得玩了。 卢昌华两口子的车一停下，正好小糯米带着她的团队往家走，直接就围着车不走了。 熊宝哥仨也摇头摆尾的围着车子打转转。 卢昌华和王瑶一下车，小糯米就扑了过去。 小盛宇也挤进了决胜圈。 见儿子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卢昌华怜爱的抱了起来。 这会儿，卢家的院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群老头老太太。 「哟，昌华，你们回来了？」 「过年好啊！」 卢昌华赶紧给大伙拜年。 把儿子交到老爸手上，他转身从车里往外搬东西。 左一箱右一箱，搬出一堆箱子。 卢妈妈见状就要伸手。 「别，你们看着就行了。」 卢昌华和王瑶两人先把烟花爆竹搬进了仓房。 见糯米和胡乐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的盯着看。 卢昌华就拿出一挂小鞭来。 「来，你们俩带着弟弟一起玩，别炸到手和眼睛。我教你们咋放。」 经过老爸的示范，小糯米信心十足的拿着小鞭炮，手里捏着一根细香，趾高气扬的走在前面。 胡乐像是狗腿子似的跟在后面，就差给小糯米打扇子了。 小盛宇就像是个跟屁虫一般，一路屁颠屁颠的跟着，嘴里一个劲儿喊，「姐姐，姐姐，等等我。」 熊宝哥仨见到卢昌华回来，也不再跟着小糯米跑了，乖乖的坐在地上，盯着主人。 「噼啪~」 一声鞭炮声响，所有大人都看向不远处的小屁娃。 「嘻嘻，咯咯，哈哈，太好玩了。」 三个小鬼头把鞭炮插在雪堆里，然后用细香点燃，连跑带爬的躲开，然后就「噼啪」炸响了。 老头老太太们一边搬着箱子，一边看着笑。 蔬菜水果都搬进了屋子，冻梨冻柿子就丢在院子的木头垛上。 新衣服也搬进屋里。 老胡头和韩主任见卢昌华买了这么多东西，羡慕的不得了。 「哎呀，大贵也该回来了。」 胡大娘滴咕了一句。 「可不是咋的，我家韩颖也快了。」 韩妈妈也不示弱。…. 王德海触景伤情，躲进了屋里。 王德江见状咂咂嘴，不知道该说点啥。 老卢在招呼这些人进屋，他们也不愿意了。 老胡头和老主任都回家了。 自家的事自家知。 场部，卢昌中家。 两口子看着家里一堆的年货直犯愁。 「你 说，今年给咱爸咱妈带点啥年货啊？」 赵妍皱眉问道。 「我哪知道？！」 卢昌中也犯愁。 你说拿点啥好东西吧？ 爸妈家里都有。 鸡鸭鱼肉蛋，老头老太太啥都不缺。 烟酒糖茶？ 昌华早买好了。 别说这些东西了，每年的新衣服都是昌华买的。 可是，一年到头，卢昌中两口子想表示一下孝心吧，都没机会。 别说给他们带年货了，每年人家还要给他送吃喝呢。 两人正在犯愁呢，盛文跑了进来。 手里拿着东西。 「你手里是啥？」 「这是同学给的，说是叫五味子。」 「五味子？拿来我看看。」 卢昌中一听眼前一亮。 盛文把手里一把红彤彤的小果子交到了老爸的手里。 卢昌中展开手掌看了看，又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这玩意不错啊！你看看。」 「咱爸气管不好，这玩意正好可以补补。」 说着话，他伸手给媳妇儿看。 赵妍是有见识的女人，她以前可没少在娘家见到这玩意。 她也挑了一颗尝了尝。 「不错啊。盛文，这是你同学给的？」 「嗯。」 「他家在哪儿住？带我去看看。」 「哦。」 盛文不知道妈妈要干嘛，可还是乖巧的带着她去了同学家。 过了半个多小时，赵妍回来了，还拎着一个编织袋。 「买回来了？」 卢昌中站起来迎了过去。 「嗯，这袋子有十几斤，就这些了，前段时间在山上采的。」 「我去商店问问，要几个罐头瓶子回来，这玩意不能用编织袋装着啊。」 卢昌中起身就要出门，被赵妍喊住了。 「你就别去了，你是领导，出面要罐头瓶不合适。」 「那，就麻烦夫人了。」 「傻样。」 赵妍出去不大一会，就有人跟着她回来了。 要说现在卢昌中和赵妍两口子在场部是很有人缘的。 先不说卢昌中的官位，就说赵妍。 她一个机关食堂管理员的身份就不得了。 前段日子，办公室主任找她，让她把招待所都管起来。 赵妍不干。 为啥？ 现在她只管食堂，事少，油水多。 家里可不少吃喝。 要是管理整个招待所，那就麻烦了。 不仅要管理食堂，还要管理住宿部分。 管的事多了，工资也没提高多少。 到时候，孩子就照顾不上了，没有那个必要。 她现在是一门心思的支持丈夫走仕途。…. 她不仅是官太太的身份，自己本身也管点事，去商店要点东西，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商店的营业员用纸箱子装着七八个空罐头瓶送了进来。 卢昌中跟他客气几句，散了根香烟。 营业员跟领导打了招呼，就满脸喜气的走了。 赵妍把罐头瓶用开水清洗了几遍，擦干之后，把五味子装了进去。 每个瓶子都装满。 盖好了盖子，往桌子上一摆，看着红彤彤的，霎是喜人。 「嗯，这个好。咱 爸妈啥也不缺，这玩意对他们身体好，给他们送这个还行。」 卢昌中点着头，一个劲儿的说好。 「爸，这可有我的功劳。」 盛文得意洋洋。 「有你的功劳！呵呵。对了，你妹妹呢？」 「她去同学家了。」 「把她喊回来吧，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你老叔也该来了。」 「老叔要来接我们了吗？太好了。」 盛文兴奋的跳起来，推门就往外跑。 「慢点。」 「哎。」 卢昌中看着跑出去的儿子，心里感慨起来。 「时间过的真快啊，一晃，孩子都七岁了。」 「可不咋的。」赵妍的眼睛里闪着光。 功夫不大，盛文盛清一起回来了。 「爸，妈，老叔要来接我们了吗？」 「嗯，快了，一会儿就到了。」 正说着话，客厅里的电话响了。 赵妍过去接起来。 「喂，老弟啊？快到了？好，我们马上准备。」 赵妍放下电话，赶紧说道：「你们俩赶紧的，换衣服。」 她拉着两个孩子进了里屋。 卢昌中把五味子装进了纸箱里。 他又去仓房里拽出两个编织袋来。 这是单位上发的冻梨。 东西带回去太少，这脸有点挂不住，他只能拿这玩意了。 他也回去换了身新衣服。 两孩子和赵妍也把新衣服换好了。 又把给爸妈买的衣服鞋子装好，就等着小叔子来了。 其实，以前赵妍和卢昌中也给小叔子两口子买过衣服。 不过，卢昌华后来私下也说过。 「你们就别买了。我们都给你们买，你还用买回来吗？」 「对了，糯米和盛宇的新衣服放哪儿了？」 「你自己放的，我哪儿知道啊？」 赵妍又是一顿翻找，终于找到了。 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他们这边刚拾捣利索，门外就响起了喇叭声。 「大哥大嫂，大哥大嫂！」 听见喊声，不用说一定是小叔子到了。 「快，快，你老叔来了。」 两个孩子一声欢呼，就跑了出去。 两口子拎着东西往外走。 「大哥，大嫂。」 「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一脚油门的事。」 这么多年，每次过年都是卢昌华两口子来接。 要不是孩子大了，车子坐不下，王瑶今年还得一起来。 卢昌华帮着他俩把东西搬上车。 「你们带这些东西干啥？到时候还得拉回来。」 「这次可有好东西！」 卢昌中得意的说道。 「啥东西？」 「你看看。」 卢昌中把纸箱子打开。 「豁，这是五味子吧？」 「可不咋的，刚在山上采的。」 「这玩意好，我咋没想起来呢！」 卢昌华嘿嘿一笑，他想起来，在蓝莓谷的山坡上，就有这些红彤彤的五味子。 「这玩意炖汤，给咱爸喝，补补心肺。」 lq. 无色非龙 第0385章回来的很突然 当天晚上，五味子就跟大鹅炖上了。 卢家王家胡家韩家又都凑在了一起。 这大鹅汤一口下肚，那叫一个香啊！ 卢昌华一喝就停不下来了。 「怎么样？好喝吧？」 这些老头老太太多多少少都有点心肺的毛病。 吃了这五味子炖大鹅，那真叫意犹未尽。 「嗯，嗯，好吃。」 「好喝！」 「每家分一瓶五味子，拿回家炖去。」 老卢一发话，卢昌中只得拿出五味子来，每家都分了一瓶。 「对了，一会儿吃完饭，你们也拿点年货，不想来这儿吃了，自己在家吃也方便。」 卢昌华家的年货太多，根本就吃不完，与其每天喊这些老头老太太来家里吃饭，不如把东西给他们，让他们在家吃不是更方便？！ 「那感情好。」 老胡头当然不客气。 「爸妈你们也拿点，万一有个不凑手的时候，自己也有食材。」 「大爷，你也一样。」 地中海嘿嘿一笑，「行，给啥我都要。」 「主任，你也拿着，你的那份也备好了！」 「豁，连我的都有啊？」 「可不是，昌华早就给你备好了。」 卢妈妈夸赞起儿子来。 王瑶乐呵呵的问道：「韩颖明天一准回来吗？我们姐俩也好几年没见着了。」 「回来，已经来电话了。」 韩主任乐呵呵的说道。 另一张饭桌上，几个孩子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盛文盛清像小大人一般，给弟妹们讲着场部的故事。 小胡乐吃的满嘴流油。 小盛宇喝的啧啧有声。 只有小糯米聚精会神，很认真的听着哥哥姐姐的故事。 熊宝哥仨趴在桌下，也没闲着，把骨头啃的嘎巴直响。 晚饭之后，卢家仓房里亮起了灯光。 大虾，带鱼，螃蟹，大鹅，鸭子，猪肉，粉条，这些每家一大箱子。 老胡头和韩主任高高兴兴的抱着箱子回去了。 卢昌华和王瑶抬着箱子给王德江老两口送去。 地中海自己抱着箱子，哼着小曲回去了。 「不愿意做就来家里吃，现成的。」 老卢还不忘了招呼老伙伴，明天接着来。 这句话一出口，呼啦啦这几个老头都跑回来了。 「老卢啊，我觉得明天咱们还是一起过吧，热闹啊！」 「对对，一起热闹。」 「都来，都来，东西留着慢慢吃，不急。」 老卢愿意热闹。 「那你们来帮忙吧。」 卢妈妈赶紧招呼老太太们，光吃可不行，自己可忙不过来。 「行，明天我们都来。」 第二天一早，韩主任一家说什么都不来了。 毕竟女儿女婿要来，肯定不能去卢家吃饭啊！ 其他人都不算外人，自然也就不客气。 他们一到卢家就跟着忙活，蔬菜摘洗切码，大鹅鸭子剁成块，猪肉切片，带鱼切段，大虾螃蟹洗净下锅。…. 该炖的先炖上，该炸的先炸喽。 赵妍和王瑶也是主力。 俩儿媳妇都不含湖。 「盛文盛清，你俩把冻梨冻柿子缓上！」 「哎。」 两孩子拿着盆，跑前跑后。 小 糯米和胡乐也跟着忙乎。 小盛宇跑都跟不上趟，不过也气喘吁吁的跟着，也算出了力了。 正忙乎呢，卢昌华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一接，竟然是小姨子王露的电话。 「姐夫，你来接接我呗？」 「啊？王露？你回北宁了？」 「是啊。」 「你爸妈知道吗？」 「知道啊，我给他们打电话了。」 「你是从学校直接回来的？」 「嗯！」 卢昌华被自己这个小姨子惊的一愣一愣的。 「你等等。」 他拿着电话跑进了厨房。 「老妹来电话了，让我去接她。」 「啊？她没回家啊？」 王瑶一声惊呼，赶紧在围裙上擦擦手，这才接过电话。 「露露，我是姐姐。」 「姐，让姐夫来接我。」 「去哪儿接你啊？」 「来北宁火车站呗。」 「你啥时候到啊？」 「下午三点。」 「行，我让你姐夫接你去。」 「三叔三婶知道吗？」 「知道。」 「不对吧？知道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呢？你这丫头说谎。」 「哎呀，姐，你别管了，让姐夫来接我啊，要是我丢了，看你心疼不？！」 「好，好，接你，接你。」 王妈妈一听侄女要来，也很高兴。 对着电话喊道：「露啊，二大娘等着你，啊！」 「哎，还是二大娘疼我。」 客厅里的王德海和王德江听说王露来了，也高兴起来。 「爸，你给三叔去个电话，跟他们说一声，就说王露来这边了，让他们别担心。」 卢昌华跟老丈人说道。 「行，我来打电话，你赶紧去接她吧，这孩子是不是离家出走了？！」 王德江一边说，一边打起电话来。 卢昌华穿好大衣，这才往外走。 「你们先忙着，我接王露去。」 「爸爸，爸爸，带上我呗，我想去接小姨。」 「外面冷，你就别去了。」 「不嘛，不嘛，我要去接小姨。」 「媳妇儿，过来管管你闺女。」 王瑶从厨房里出来，拉着小糯米的手，说道：「太远了，你跟着去妈妈不放心，在家里等着，一会儿小姨就到了，好吗？」 小糯米虽然不情不愿，可是在老妈血脉压制下，只得乖乖的听话了。 听王露在电话里吱吱呜呜的样子，一定有事。 卢昌华连熊宝都不带了。 他拿着虎头奔的钥匙，就上了车。 既然去接站，谁知道火车会不会晚点？ 他一路疾驰，直奔北宁。 一进城，他看时间还早，就先去了加油站，把油箱加满。 给胡大贵打了个电话，问问他往回走没有。…. 「我这边已经收拾好了，吴玥也接到了，正准备回呢！」 「我刚到北宁。」 「哦？你来干啥？都这会儿了？」 「我小姨子来了，我来接站。」 「哦？需要我跟你一起接不？」 「别了，你先回去吧，哎，对了，今年还我家过年，胡大爷胡大娘都在我家忙活呢。」 「那不用说，我儿子也在你家呗？」 「 那还用说啊？你儿子？现在都成我儿子了，天天长在我家，跟你一样。」 「嘿嘿，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胡大贵嘿嘿直乐。 旁边的吴玥直埋怨他。 「胡乐也该管管了。」 「哎，可别。人家胡乐可比你这个当爹的强多了，现在就是糯米的小跟班。」 「不行，这小子没出息，我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两人在电话神聊了一阵，这才挂了。 到了车站，卢昌华停好车，就进站查看车次。 好在火车准点。 三点十五分，火车进站了。 又等了一阵，就有人流开始出站。 卢昌华站在出站口等着。 这趟火车下来的人很多，乌泱泱的。 他的眼睛都不够用了，生怕漏掉王露。 「姐夫，姐夫！」 一个白色身影扑了过来，一下跳到卢昌华的身上。 「哎呀~」 卢昌华一声惊呼，定睛一看。 一个美女正盘在自己的腰上。 「露露，快下来，这像什么样子！」 「哎呀，姐夫，我想死你了！」 王露抱着卢昌华撒娇。 「快下来，都多大了，还这样！」 卢昌华板着脸说道。 「哎呀，姐夫，你可真是老古板。」 「我古板吗？」 「当然喽。」 这时，一个小伙子站到了王露的身后。 卢昌华很愕然的看了他几眼，又看看王露。 「姐夫，这是我同学，来咱家玩的。」 「你过年不回家吗？」 卢昌华看着这个小伙问道。 「哦，今年不回家了。」 小伙子有些紧张的回道。 「他家是南方的，回去一次太耽误时间了。」 王露替小伙子解围道。 「哦，欢迎你来我家过年。」 「谢谢。」 卢昌华低声在王露耳边说道：「这才是你不回家的原因吧？」 「哎呀，姐夫，我就是想姐姐了，来看看她。」 见王露这么嘴硬，卢昌华也不再说什么，领着他们去了停车场。 看样子，王露有些喜欢这个小伙，也不知道他们交往到哪一步了。 小伙子还是有些眼力见的，帮着王露拎箱子。 见到停车场的虎头奔，他明显一愣，而后有些心不在焉了。 卢昌华让小伙上车，把王露拉到了副驾上。 这才启动车子，向着农场开去。 一路上，王露的小嘴就没停过，叽叽喳喳的讲述着学校的见闻。 卢昌华也回应着。 后座的小伙子却很沉默。 卢昌华也问了他一些问题。 比如家是哪里的？ 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小伙子回答的很被动。 问一句答一句。 原来，小伙子的家在贵州山区，父母都是农民。 家里的日子一直很苦，他是拼了老命才考出去的。 至于毕业以后的打算，他还没有。 lq. 无色非龙 : wap..com，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0386章三叔来了 卢昌华带着王露和她的同学刚到门口，屋子里就涌出一大群人来。 以王德海、王德江为首。 王瑶边往外跑边擦着手。 小糯米带着她的团队也跟在后面，嘴里还不停的高呼，“小姨，小姨。” 小盛宇也跟着跑，嘴里也不消停。 盛文盛清很是羡慕的站在门口张望。 厨房里的王妈妈一边擦手一边说道：“你们先忙着，我去看看。” “哎呀，我也去。” 卢妈妈拉着她的手，俩亲家母亲亲热热有说有笑的往外走。 胡大娘笑呵呵的说道：“你们都走了？” 吴玥凑过来，“妈，我陪您。” “呵呵，还是玥玥好啊！” “自己的儿媳妇自己夸！” 老卢锅里炒着菜，实在是没法离开，不然他也出去了。 赵妍协助公公炒菜，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笑。 王露见这么多人出来，吓了一跳。 “大爷，二大爷，大姐！” 她推开车门就往院里跑。 现在王德海王德江俩老头的脸上亲了一口。 老头乐得眉开眼笑。 尤其是地中海大爷王德海。 “哎呀，好闺女！” 刚要伸手去抱，王露已经抽身扑进了大姐王瑶的怀里。 “大姐！” “露露。” 姐俩抱在一起。 王露的眼圈一红。 这两年，这孩子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 王瑶拍着妹妹的后背，捋着她的头发，轻声的安慰。 卢昌华把他们的行李箱拎下来。 后门下来一个小伙子。 老头老太太眼睛一下就直了。 这是怎么个情况。 卢昌华赶紧打破尴尬。 “他是王露的同学，离家太远，就来咱家过个年，咱们欢迎一下。” 卢昌华带头鼓掌。 地中海大爷和她老丈人丈母娘这才换上笑脸，“欢迎欢迎！” “二大娘！” 王露看到二大娘，高呼一声，又转移了阵地。 王妈妈抱着这个大姑娘，连声安慰。 “哎哟，哎哟，露啊，受委屈了吧，让二大娘好好看看。” 卢妈妈一脸笑容的盯着王露。 “露露两年没见，变成大姑娘了。” “大娘，人家本来就是大姑娘嘛。” “对对，本来就是个美人！” 卢妈妈和王妈妈两人都是合不拢嘴。 这边，王家俩大爷对着小伙子问道：“你叫什么啊？” “我姓肖，叫肖勇，勇敢的勇。” “哦，你小子是够勇的。” 地中海大爷点点头。 王德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小伙子。 被俩老头这么盯着，肖勇心里直打鼓。 不远处，王瑶看了看小伙子，低声问王露道：“这真是你同学？” “是啊，是我同学。” 话虽这么说，可王露的小脸确实一红。 王瑶知道，妹妹把这个男生带回家，一定不简单。 她捅捅妹妹，“招呼他进屋。” “哦。” 她刚要张嘴，小糯米终于逮到机会，挤了过来。 “小姨，小姨！” “啊！哎呀，糯米。” 王露蹲下，一把抱住小丫头。 小糯米撅着小嘴，在小姨的脸蛋上吧唧了好几口。 把王露逗得咯咯直笑。 卢昌华拎着行李箱，说道：“外面冷，大家都进屋吧，肖勇走，进屋暖和暖和！” “哎。” 卢昌华领着肖勇往客厅走。 卢昌中和胡大贵也迎了出来，接过了他们手上的箱子。 老头老太太们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把王露堵在了院子里，问个问完。 重点都放在“真是你同学？”这个问题上。 见妹妹也不解释，王瑶还是护着她。 “都进屋吧，这个问题以后再说。” 见闺女这么说，王妈妈也就拉着卢妈妈说道：“算了，年轻人的事，咱可管不了。” 地中海大爷也摸摸秃头，“走进屋吧，外面太冷。” 他知道小侄女不说就是还不成熟，现在问也是白问。 王德江点点头，说道：“走，进屋吧。” 王瑶拥着妹妹进了客厅。 卢家客厅里。 卢昌华和胡大贵正说着他俩错过的事。 肖勇很拘谨。 胡大贵和卢昌华拉着他聊了阵闲嗑。 王露脱了大衣，这才跑去厨房，跟后厨的人打招呼。 胡大娘一个劲儿的夸王露长大了，懂事了。 “大贵嫂子，你可是稀客啊！” 王露倒是知道，吴玥来一次农场不容易。 “工作有点忙。这还不是怨你姐啊，把我安排去了哈市。” “哟哟哟，口不对心。离娘家近还不好。” “跟你说也不懂，等你结婚了就明白了。” 虽然老头老太太们跟这个肖勇没什么话题，可是架不住这些人热情。 瓜子糖果往小肖面前端。 “来，小伙子，嗑瓜子。” “这个糖不错，就是太粘牙，我们老头老太太吃不了，假牙都粘掉了。” “这个冻梨是东北特产，刚缓好的，你尝尝。” “这个榛子不错，山上采的，特别香。” 好吃的都拿出来了，招待客人。 胡大贵虽然贵为副总裁，可是一到家就打回了原形。 他抓了一把榛子，就吃了起来。 吃榛子最大的障碍就是榛子壳。 它属于坚果，果壳太硬。 有的榛子用牙咬可以嗑开果壳，有的不行。 一般人家都会拿一块小木板，把榛子放在木板上，用小铁锤砸。 有的人家偷懒，用铁钳子夹。 这两种办法都行。可这也考验技术。 小铁锤砸，不小心会砸到手指。 使劲儿大了，会把榛子砸的稀碎，根本没法吃。 用钳子夹也是一样，这力道就是一门学问。 “嘎嘣” “哎哟！” 胡大贵大叫一声，捂着嘴巴直哼哼。 “完了，完了。” 卢昌华笑的差点岔气，还一个劲儿说风凉话。 “@#￥￥#￥@！” 胡大贵嘴里呜噜呜噜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咬舌头了？” “胡叔叔咬到嘴巴了！” 小糯米站在一边有理有据的分析道。 “爸爸你看，他都不能说话了。” “没事，你胡叔叔嘴硬，咬到也不会受伤的。” 卢昌华暗中憋笑。 卢昌中赶紧端过一杯水来，“快漱漱口。” 胡大贵端着水杯就往外跑。 在院子里漱起口来。 小糯米又端着一杯水跟了出去。 胡乐这才傻呵呵的反应过来，跑出去看他老子。 老胡头坐在老头堆里，见儿子出丑，骂了一句，“都多大了，还跟傻小子似的！” 卢昌华这会儿才发现老丈人不见了。 他四处一撒嘛。 老丈人站在院子里打电话呢。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通风报信呢。 王瑶和王露去了西屋。 姐妹俩聊起了知心话。 王瑶问了这两年妹妹在学校的生活，王露说起笑话来，把王瑶逗得直乐。 王瑶也把这两年发生的事跟妹妹说了。 姐妹俩笑着笑着就抱在一起哭了。 小盛宇推开了房门，探着脑袋看着这个小姨。 “盛宇，来小姨抱抱。” 小盛宇看看妈妈。 王瑶对着儿子招招手。 盛宇眉开眼笑，霹雳扑通的跑进来。 一下就扑进了小姨的怀里。 王德江一回屋，就低声的跟大哥滴咕。 地中海点点头。 “来了也好。” “我跟亲家说说，让他有个准备。” 王德江去了厨房。 “亲家，老三要来。” 正在煎炒烹炸的老卢没听清。 “啥？” “老三要来，在咱家过年！” “啥时候到呀？” 老卢就是一惊。 老三已经是总局的高官了，好几年没回来了。 “他们已经在火车上了，估计今晚到哈市，明天中午能到北宁。” “哦，那行，让你姑爷去接。” “辛苦了，亲家。” “别说这话，都是一家人。” 老卢琢磨了一下。 “赵妍，你去仓房，再拿两只大鹅炖上，不然这菜怕不够。” “行，我去拿。” “你别去了，招呼昌华昌中去。” “哎。” 赵妍赶紧去了客厅，招呼还在嘻嘻哈哈的卢昌中卢昌华，赶紧去拿两只大鹅来。 在佳慕斯开往哈市的火车上。 王德河夫妻俩脸色都不太好看。 今天上午，他接到电话，说闺女来农场过年了，卢昌华去火车站接站去了。 这两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前段时间，闺女来电话说不回家过年了。 没想到是跑农场来了。 可你也没必要瞒着我们啊！ 两口子一想到这事就有点伤心。 可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能怎样呢？ 她既然回农场过年，那咱们也去吧！ 就这样，他俩也没跟两个哥哥说自己要来。 他们也鸟悄的上了火车。 谁知道，下午，二哥打来电话，说王露接到了，让他们放心。 就是孩子不是一个人，她带着同学一起来的。 三婶是个敏感的人，赶紧追问是男生还是女生。 王德江说是男生。 这下可炸锅了。 王德河两口子前后一串联，就想明白了。 这是闺女带着男生不敢回家，跑到农场去了。 她要干啥？！ 啊？ 这还了得。 两口子这才说了，他们已经在火车上了，明天中午就到。 第0383章富婆嫁司机 就在全国人民准备年货，要过春节的时候，一个重磅新闻传了出来。 遗产争夺桉的女主角要下嫁给自己的司机了！ “啪！” 在中国的某个角落里。 孙国壮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指着新闻上花枝招展的女人大吼道：“怎么样？啊？怎么样？” 他转头看着自己的爸妈说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没说错吧？啊？没错吧？这个臭婊子！” 孙家老夫妻相互看看，很无奈的转过头去，不再看这个画面。 “啪！” 一个耳光把孙国壮打懵了。 他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满脸怒气的媳妇儿。 “你，你疯了？” “我看你才疯了呢！” 女人瞪着俏眼盯着丈夫。 “咋的？人家改嫁你不同意啊？你是不是有啥想法？！啊？” “没，没有。” 孙国壮见媳妇儿发火，赶紧收敛自己的情绪。 “那什么，我就是看不惯她。” “咱们过自己的日子得了，管的那么宽！自己没本事就踏踏实实的干，别想那些没有用的！” 见儿子媳妇吵起来了，老两口也不插嘴，转身进了里屋。 人生轮回，就是这么无情。 以前大儿子活着的时候，小儿子两口子乖巧的不得了，也孝顺的不行。 可现在？ 得到了钱，也搬了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自己能咋办？ 忍吧。 哈市皇冠酒店。 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今天是赵雅娴和张玉柱大喜的日子。 现场热闹非凡。 来的客人不仅有业务合作伙伴，也有很多达官显贵。 朱哥也挺着大肚子出现在了现场。 他一脸笑容的对两人进行了祝福。 还送上了一个大红包。 “雅娴啊，你这个决定可是吓了我一跳啊！” “朱哥，女人不能没有男人，我也是没办法嘛。” “呵呵，也对，也对！” 今天，邢文斌也来了。 他乐呵呵的对二位表示了祝贺。 赵雅娴也是满脸堆笑。 张玉柱虽然心里不高兴，可也不敢在这种场合发飙。 他知道，虽然他现在算是滨联地产的上门女婿，可也知道，有人替邢文斌出头，自己还真惹不起。 邢文斌之所以参加这个婚礼，也是有他不得已的理由。 他现在的事业已经在哈市展开了，可不是想收就能收的。 他也不想跟张玉柱彻底闹掰。 现在赵雅娴刚打完官司，也不想树敌太多，因此，双方也就借着这个台阶和解了。 毕竟大家都要在哈市这个地方混。 相互死掐，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这场婚礼盛大而隆重。 现场还邀请了好些明星助兴。 唱歌跳舞好不热闹。 这也是赵雅娴有意为之。 她就是要让社会上的人看看，我赵雅娴依然还是那个叱吒风云的人物，我的财富依然雄厚。 吴霞她们也收到了请柬，只是她们没去。 这事她是跟王瑶请示过的。 “王董啊，你说这个赵雅娴要和她的司机结婚了，还给咱们下了请帖，你说，咱们去吗？” “赵雅娴给你下请帖了？” “可不是嘛，她的脸皮是真厚。” “这事我觉得还是不参合为好。我们跟她之间没有什么交情，再一个，她的名声确实不好，我看还是算了。” 事后，王瑶跟丈夫提起了这事。 卢昌华就乐了。 “这个赵雅娴啊，是真不服输。这种人早晚得出事，咱们和她不是一路人，没有交集最好。” 这就是肯定了王瑶的做法。 其实，对赵雅娴下嫁司机的这件事，引起轰动的不仅是商政两界。 普通老百姓茶余饭后也议论了大半个月呢。 有人说，张玉柱算是掏上了，这辈子值了！ 你想想，他少奋斗多少年？！ 还有人说，赵雅娴果然是个闲不住的女人！ 前阵子小道消息不是空穴来风，这才几个月啊，就证实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有人开始犯迷湖了。 前阵子的各种消息，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反正，社会上说啥的都有。 有羡慕张玉柱的，暗恨自己咋没这个机会呢？！ 有羡慕赵雅娴的，有钱就是好，想要啥样的男人没有？ 有嫉妒的，大骂张玉柱不是人，趁虚而入。 有发酸的，以后喝葡萄酒就没那么方便了。 新婚之夜。 赵雅娴和张玉柱住进了总统套房。 他们对这里很熟悉。 可今天格外的不同。 室内被装饰一新。 床头贴着大喜字，泛着金色的光晕。 两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 这就结婚了？！ 这就合法了？ 这就…… 他俩都有点迷湖。 以前俩人一见面就动力十足，恨不得把对方吃了。 今天，他俩好像都泄了气一般。 那股激情没了。 赵雅娴脱下礼服，钻进了被窝。 “哎呀，今天真累啊！” 竟然闭上了眼睛。 张玉柱也钻进来。 “是啊，我也有点累，要不，早点休息？” “嗯。” 就这样，两人相拥而眠，竟然和平的渡过了这一夜。 广大群众想象的炮火连天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第二天一早，俩人都是睡到自然醒。 这是两人许久没有过的经历。 望着赵雅娴白皙的脸庞，张玉柱蠢蠢欲动。 “嗯，你咋不多睡会儿。” “宝贝，我想你了。” “哎呀，人家还没醒呢。” “没事，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哎呀，讨厌啦！” 本该最晚发上的战斗，推迟到了现在。 透过丝绒窗帘的缝隙，一股温暖的光线照射在了床上。 一颗颗晶莹的汗珠滑落。 随着一声低吼，两人都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了。 过了好一会儿， 赵雅娴才“哎呀”一声。 “坏了，快起床，下午的飞机。” “哎呀，可不是咋的，快起来。” 张玉柱也想起来，他们的蜜月旅行要开始了。 “哎吆，我的腰。” 张玉柱突然捂着后腰，不敢动弹。 “咋了？” “闪着腰了。” “活该，谁让你不老实了。嘻嘻！” 赵雅娴嘻嘻一笑，索下床。 拉开了窗帘。 室内大亮。 张玉柱揉了揉腰，也下了地。 “快，换衣服了。” 两人忙活起来。 就在赵雅娴和张玉柱要开始蜜月旅行的时候，北宁的王瑶和卢昌华正在采购年货。 今年重点采购的年货就是烟花爆竹。 这些年，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了。 有钱了就得花。 于是过年的烟花爆竹就成了主要的消费品。 不仅孩子们喜欢燃放，连成年人也喜欢。 可能是当年穷，放不起鞭炮，成年人燃放起来更是恐怖。 有的人家整车的往回买，一个春节下来，家门口，院子里就铺上厚厚的一层红纸。 有时候，这个红纸的厚薄也是衡量富裕程度的一个标准。 有钱人家的红纸铺的就厚，一般人家也就薄薄的一层。 “你少买点，孩子还小，危险。” 王瑶怕出危险，让卢昌华少买点。 “哎呀，你知道啥？孩子小，我还小吗？” “咋？你还放鞭炮啊？” “当然了。你不知道，小时候家里没钱，过年只能买一挂小鞭，舍不得放，就一个一个的拆下来，一颗一颗的放。你以为这里有什么高深的学问？告诉你，没有，就是穷！” “现在，我长大了，有钱了，你还不让我弥补一下遗憾？” “那，前几年你咋不弥补呢？” “前几年不是孩子小嘛，现在糯米也三岁快四岁了，可以放鞭炮了。” “你呀，就惯着孩子吧！” “我这不叫惯，这叫培养。” 卢昌华得意洋洋的说道：“从小培养她的机灵劲和动手能力。这也是探索这个世界的方法。” “好，好，你有理。” “其实吧，咋爸妈也让他们放放鞭炮，释放一下压力，挺好的。” 一提起这个话茬儿，王瑶点点头。 “好吧，那就多买点，家里老头老太太多，让他们也放放鞭炮。” 就这样，两人大鞭小鞭，呲花，穿天猴，二踢脚，市面上有的烟花爆竹都买了几大箱。 至于其他的水果蔬菜都搬了几箱，海鲜也没少拿。 至于鸡鸭鱼肉这些，家里都有。 今年的年猪又杀了十头。 从过年一直吃到五一都没问题。 过新年穿新衣。 这是过年的规矩。 东北地区的老百姓，尤其是农村地区，置换新衣都在过年的时候，平时很少买衣服。 虽然卢家这些年早就改了这个习惯，可是过年买新衣服也是必要的一个环节。 尤其是给孩子们买。 盛文盛清是大孩子了，他们的新衣服每年都有。 盛洁盛宇就是小衣服。 当然，胡乐这个长在卢家的小子，也得了便宜，王瑶也没落下他。 胡大贵两口子今年也回来过年，他们也是备了年货的，小胡乐的衣服玩具也不少。 卢昌华每年都会给大人买衣服，这已经成了习惯了。 今年也不例外。 大哥大嫂，爸爸妈妈，老丈人丈母娘，地中海大爷都有。 当然，他们夫妻俩也少不了。 这些年货就拉了满满的两车。 第0387章毕业出国 晚上的年夜饭非常丰盛。 在城里都难得一见的大龙虾都做成了刺身。 帝王蟹也装了一盆。 东北人就是实在。 菜码就是大。 每个盘子都像个小脸盆。 像沪海小盘子小碟子的餐具根本就没有。 肖勇是山区娃，他倒是能适应东北的特色。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肖勇也逐渐打开了拘谨，也说起话来。 王露见状，脸露欣喜。 对于王露谈恋爱这事，卢昌华是乐见其成的。 毕竟每个人都会有个朦胧而又甜蜜的初恋。 这也是一种经历。 他是不反对的。 不过，也不表现出支持。 为啥？ 三叔三婶马上就到了，他们的意见恐怕才是最主要的。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老三两口子已经在路上了，只有王露和肖勇还不知情。 没人敢告诉她。 生怕这中间出现什么差错。 万一王露知道了消息，偷偷跑了怎么办？ 今晚不仅菜肴丰盛，还节目众多。 除了传统的吃年夜饭，看春晚节目，最重要的就是放烟花。 五个孩子早就望眼欲穿了。 还没吃饭呢，他们就要求放鞭炮。 好在卢昌华这次买的鞭炮很多。 他每人给了一挂小鞭，让他们先消遣一下。 于是，院子里就一字排开。 五个小屁孩每人一根细香，点燃后，就拆开鞭炮，一颗一颗的点燃。 院子里噼噼啪啪的响起了鞭炮声。 功夫不大，就飘动着呛鼻的火药味。 就连胡大贵都闲不住，也跟着孩子们一起放炮玩。 时间一到，年夜饭要正式开席了。 卢昌华和王瑶去仓房里搬出箱子，拿出了两挂万响大鞭。 一打开，能有几米长。 “都让开，都让开。” 胡大贵连蹦带跳的把孩子们都撵到房门口。 他跟卢昌华一起把大鞭挂在院门上。 “我来，我来。” 这小子把嘴里含着的香烟拿下来，对着引信就杵了过去。 嗤嗤嗤~ 引信上闪现着火花和青烟，一熘烟向着红红的鞭炮窜去。 “嘣乓~” “噼噼啪啪~” “叮当~” “噼噼啪啪~” “轰隆~” 我去。 卢家院门上，烟雾缭绕。 火光闪烁。 孩子们都吓得直缩脖子，捂着耳朵嘻嘻哈哈。 小盛宇已经被炸懵了。 耳朵也不知道捂了。 王露赶紧把他的小耳朵捂上。 小家伙一下就缩进小姨的怀里，这才感到点安全感。 这挂大鞭响了四五分钟，才完事。 烟雾缭绕间，胡大贵又跑过来拿王瑶手里的这挂。 “去，这挂我们女生来放。” 见王瑶不撒手，胡大贵才悻悻的熘到边上。 王瑶招呼吴玥和王露，她们仨女生也有样学样的把鞭炮挂在了门上。 关于谁点炮这事，三人都一阵推辞。 卢昌华看着着急。 “不敢放？我来啊！” “去，去。我放。” 王瑶咬着牙，拿着细香要去点炮。 “妈妈，妈妈，我，我来！” 小糯米经过这两天的实践，早就对燃放鞭炮不陌生了。 王瑶见女儿这么积极。 “好闺女，妈妈抱着你，来，咱们娘俩一起来。” 王瑶把手里的细香交到小糯米的手里。 她抱着孩子往鞭炮跟前凑。 “妈妈，再往前，再往前。” 小糯米伸着小胳膊，细香对着引信杵了过去。 试了几次都杵偏了。 最后，终于点燃了。 嗤嗤嗤~ 一熘青烟带着火花向前冲去。 “啊，快跑。” 王露在边上急得要命。 王瑶抱着糯米转身就跑。 卢昌华紧走几步，把这娘俩抱在了怀里， “噼噼啪啪~” “叮冬当~” “屁屁啪啪~” “轰隆~” 又是一阵震天动地，火光连闪。 满地的红色纸屑，在风中飘动。 老头老太太们也都跑出来看热闹。 待这挂鞭炮炸完。 卢昌华高喊一声，“开席了。” 众人都进了屋子。 卢家的祭祖仪式在西屋进行。 王瑶又跑出来把孩子们喊了进去。 这些孩子手里都捡了好些没有点燃的鞭炮。 把衣兜塞的满满的。 卢家人依次对着祖宗牌位磕头，包括小盛宇都跪下磕头，有模有样。 出来后，众人陆续入座。 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也开始了。 卢家这边刚开席，隔壁韩家也放起了鞭炮。 胡大贵和卢昌华对视一眼，韩颖一家应该到了。 年夜饭吃了三个多小时，又上上各种零食，大家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电视。 孩子们实在坚持不住，睡着了。 王瑶和赵妍把孩子们抱进了西屋炕上。 一炕的孩子，各个睡得都很死。 快到十二点了，卢妈妈和胡大娘去煮饺子。 一盘盘的饺子端上来。 卢昌华和胡大贵又去院子里放了一挂鞭炮。 这才回来吃饺子。 十二点的钟声一响，大伙又坐了一会儿。 胡家先撤了。 胡大贵抱着儿子，带着吴玥，跟着爸妈回家。 肖勇跟着地中海大爷去休息。 王德海一个人住，家里也有地方。 西屋留给大哥大嫂住。 卢昌华一家带着王露一起去了老丈人家。 王瑶王露一屋，卢昌华带着两个孩子一屋。 王德江老两口自己一个屋子。 这一宿，卢昌华睡得很死。 他迷迷湖湖的时候，就有人把他摇醒了。 他半睁半闭的见是小糯米正在摇他。 “嗯，闺女，干嘛？” “爸爸，爸爸，过年好!” “哦。” 卢昌华这才想起来，要拜年了。 他从裤包里摸出个小红包来，塞给女儿。 小盛宇也进过来给他磕头。 当然小红包也没落下。 他这才起来。 他带着孩子，一早上就拜年了。 小屁娃红包都塞了一兜子。 吃了点东西，卢昌华就准备去北宁接站了。 中午，三叔三婶就到了。 卢昌华去北宁接人，家里又忙活起来。 韩颖带着孩子来拜年了。 几年没见，韩颖胖了。 在卢家坐了好一阵，跟老卢和卢妈妈聊了阵天。 又跟王瑶说了阵闲话，这才回去。 下午一点多钟，卢昌华回来了。 三叔三婶从车上下来。 他们倒是没空手，带了一箱白酒来的。 王露见到老爸老妈突然现身，惊得一身冷汗。 拉着大姐的手不放。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咋的？你姐夫家就兴你来，我们不能来啊？” 三婶脸色不愉的说道。 “小糯米，盛宇，快给三姥爷三姥姥拜年了。” 小糯米凑过去，跪下磕头。 “三姥姥，三姥爷，过年好。” 有小孩子打岔，三叔也不好发火，笑呵呵的摸出红包来，塞到小糯米的手里。 “真是个乖宝！” 小盛宇也不甘示弱，跪下就邦邦的磕头。 “说话啊！” 王瑶在边上鼓励道。 “过年好。” 他也不知道该叫啥。 三婶被逗笑了。 “来，乖宝，你可比小姨听话多了。” 三婶的红包格外的大。 中午大家都没吃呢，就等着他们两口子了。 肖勇见到王露的父母紧张的手脚发抖。 脸色苍白。 开席之后，老卢代表卢家对王德河夫妻表示欢迎。 “三亲家，你们两口子可有两年没来了。” “是啊，真是对不住了亲家。” 王德河笑呵呵的举杯道歉。 “我们家王露啊，要是能嫁给昌华这样的，我们就放心了。” 三婶说着，还瞟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闺女。 “妈，说啥呢。” 王露噘着嘴有点不高兴。 “咋的？你以前不是一直说，要嫁个像你姐夫这样的男人吗？怎么？读了两年书，变了？” 王露小脸一红，“姐，你看我妈呀！” 王瑶拍拍王露的后背，宽慰道：“没事，人都会变的，这也很正常。” 男人们的酒桌上，已经喝了三圈了。 卢昌华改喝了饮料。 肖勇喝的脸色通红。 王德河这才说道：“露啊，我和你妈商量了，你毕业之后，就考托福出国读书吧。” “啊？” 王露发出一声惊呼。 感到惊讶的不止是王露，在场的人都很惊讶。 卢昌华没想到三叔这么狠，直接让女儿出国了。 “对，我们商量了一下，你是学电子工程的，在国外学几年，进大公司里实习一段时间，回来就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别看三婶是个妇女，可眼光还看的挺长远。 王露看向姐姐，向她求救。 王瑶这会儿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啊。 她只得看向丈夫。 卢昌华看看王瑶，再看看王露。 他咳嗽一声，说道：“让我说啊，三叔三婶的安排如果能实现的话，还真是一条路子。” 此话一出，王露大为失望。 三叔和三婶都兴奋的看向这个侄女婿。 “这两年，国际互联网正在兴起，电脑的普及也势在必行。” “以后啊，家家户户都有一台或者几台电脑。” “通过电脑就能上网，也就是互联网。这是革命性的创举。人们相隔万里，犹如天涯迟尺。它会改变这个世界，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 “啊，姐夫，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呀？我们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卢昌华的这个话题，一下让王露感觉找到了知音。 “现在，这个电脑和互联网只有美国最发达，我们国家才刚接触，没有什么实践经验，需要你去国外学习，把好的经验和先进的技术带回来，这样，你的电子工程才没有白学！” 卢昌华的一席话，让王露和肖勇都陷入了沉思。 “对，你姐夫说的对，毕业了去国外进修几年，这样才能成才。” 三婶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你能不能去，还得看你自己的成绩。” “我能行。” 王露信心十足。 第0388章未来方向 不仅王露对互联网这个话题感兴趣，王瑶也很上心。 “那咱们能参与吗？” 王瑶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事情自己能不能参与。 “现在还有点早，不过，再有四五年，也就是王露回国的时候，这事就能成了。” “是吗？我回国就能成？” “我是说，时间节点上就差不多了。” “现在，国内电脑还没有普及，因此，还谈不到互联网。” “互联网跟电脑有什么关系？” 王瑶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什么是互联网。 “互联网，就是基于电脑的一种网络。” “你想象一下，就是全世界的电脑通过一种线连接起来，这样就形成了一种网络。这是我的简单解释。其实，互联网要比这个复杂得多。” “我之所以说，现在时间还早，是有两个原因。” “一个，这种线还没有。也就是说，还没有建设好骨干网。这需要国家来投资建设。现在国家还不富裕，建设这种骨干网需要时间。” “第二个就是电脑的普及。” “现在，咱们国家的电脑还很贵，老百姓买不起。再有就是现在的操作系统很复杂，不是专业人士很难学会操作。这个也需要几年时间的普及。” “这么说，四五年之后就普及的差不多了？” “至少四五年后，电脑的普及率会很高，到那时，互联网就成型了。” “那这个互联网能用来干啥啊？” 王瑶很好奇，被卢昌华说的这么神奇的互联网有啥用？ “那用处可就大了。” 卢昌华说道：“从人们的沟通交流来看，现在打电话费用很高，未来，有了互联网，就可以打网络电话，这种电话费用很低或者免费，你说老百姓欢迎不欢迎？” “还有，可以提高办公效率，可以聊天，可以文字聊天，也可以语音聊天，还可以面对面的看到对方。就像他在你面前一样。这就是千里眼顺风耳。” “有了互联网，全世界的新闻随时可是看到，不再需要看电视，听收音机和看报纸了。而这些新闻都是免费的。” “很多人想要对外发布消息和对某件事的看法观点，也可以在网上发布，这就体现出你个人的权利了。” 卢昌华一二三的说起来互联网的具体用处。 不仅让王瑶听入了迷，还让王露和肖勇都很震惊。 有些东西他们是知道的，可有些他们老师也不太清楚。 可卢昌华却讲的井井有条。 “既然这个互联网这么好，那怎么挣钱呢？” “互联网讲究的是免费分享，所以很多资源都是免费的。这样的好处就是能快速的普及互联网。可是由于是免费模式，它很难长久。” “它会先免费，然后慢慢开始收费，最终走向免费与收费相结合的模式。” “比如，先期在互联网上看书都是免费的，可是如果长期免费就没人再去写书了。为了给作者发稿费，就得收费。这样，收费读书读的网站就会出现。” “当然也有免费的站，他的收益就要靠广告了。用广告收入来支付各种费用，盈余就是它的收益。” “最终，电子商务的出现，会把现实社会的商品交易转移到互联网上，那时候，人们足不出户就能购买到自己想要的商品，由于卖同样东西的商家很多，比价成了他们重要的竞争手段，所以，在网上买东西，价格会很便宜。” 卢昌华越说越兴奋，他的话，让喝酒的人都放下了酒杯，静静的听着他的演讲。 “哎呀，昌华啊，你对这个电脑和互联网这么熟悉啊，有机会给我们单位讲讲。” “呵呵，我也是看书看来的。” 卢昌华觉得自己说多了。 他转了话题。 “所以，王露，你去国外好好研究一下这个互联网，一定能成为这个行业的领军人物！” “嗯，姐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感兴趣了。” 王露脸上露出了神往之色。 肖勇知道，王露要出国了，自己与她之间的差距进一步拉大，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结局。 他想通了这点，反而放开了。 他主动给三叔满上酒。 举杯说道：“王叔叔，您是我见过的，最有远见的同学家长，我敬您一杯。我也希望王露同学能出国成功，学到本领，报效祖国。” “哈哈，好，小肖啊，你是个有出息的好孩子，能从大山里考出来，不容易。叔叔也祝你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好，谢谢叔叔。” 肖勇一口干了杯中酒。 到了现在，肖勇才长出了一口气。 人没有了负担，心情自然不同。 王露有了新目标，似乎对个人朦胧的感情也不执着了。 跟爸爸妈妈也和好了。 王德河两口子的心情也舒畅起来。 饭后，王瑶和肖勇都缠着卢昌华，让他再讲讲未来互联网的事。 “要说起来，未来互联网能干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比如说现在的电视和电影吧，以后都可以放到网上去。” “比如发展到后期，我们的手机都可以代替电脑了。” “姐夫，你的意思，以后手机也能上网呗？” “当然。只要手机的功能强大，它就是一个小型的电脑。” “比如说，以后互联网游戏。” “同时十万人登陆同一个游戏，远隔千山万水的人都可以在游戏里见面。” “游戏，能赚钱吗？” “只要好玩，就有人玩，玩游戏需要游戏币，而游戏币需要换钱买。明白了吗？” “哦，我懂了。” 王露点点头。 “姐夫，你咋懂得这么多呢？都是谁告诉你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 由于卢昌华给他们打开了一扇科幻一样的大门，王露一直缠着他，问东问西。 “行了，你好好学习，去国外好好学，回来帮姐夫的忙就行了。” “嗯，姐夫，等我回来帮你。” 第二天，王家兄弟三人在王德江家聚会。 这是他们兄弟的聚会，卢家就没打算参与。 王瑶和王露都回去帮忙了。 卢昌华送来了几箱子年货。 原本老卢和卢妈妈就想着在家里随便吃点，谁知道，亲家亲自来喊，非得过去。 卢妈妈又不是闲得住的人，过去就帮忙做饭。 正吃着的时候，李振国跑来拜年了。 他是先去了韩家，给老主任拜个年，这才跑去卢家。 谁知道，卢家没人。 他就来到王德江家。 一进门就见一大群人围着吃饭。 李振国给大伙拜个年，就入了席了。 他有点酒量，跟王家兄弟能拼一下。 老卢能喝几杯，可自从肺有毛病就喝的少了。 卢昌华更是号称卢一杯，他都是喝一杯就不再喝了。 肖勇也在王家吃饭。 他已经说了，明天就回学校了。 毕竟在这已经打扰了大伙好几天了。 卢昌华对这事也很豁达。 “好，明天我送你！” 王德河两口子见小肖要走，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连声让小伙子再留几天。 小肖知道自己不受待见，直说学校那边他要去老师家拜年。 卢昌华说道：“三叔，小肖有自己的安排，咱们就别难为人家了。” “小肖，你就不能等我一起走吗？” 王露心理有点不舒服。 “呵呵，王露，你跟叔叔阿姨好好聚聚，我就不在这打扰了。” 卢昌华暗赞，这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别为难别人，也别为难自己。 晚上，胡大贵来邀请大伙去胡家吃饭。 几个老太太都跑去胡家帮忙了。 卢家的两个媳妇也没闲着，老婆婆都去了，自己能不去吗？ 吴玥当然是主力。 王瑶知道，吴玥打打下手还成，主厨还差火候。 王露也跟着老妈来帮忙。 而几个老爷们则凑在一起打牌。 卢昌华和胡大贵只有端茶倒水的份。 老主任已经提前说了，明天到他家去吃饭。 这就是邻居的情分，你要是不答应，人家还不高兴呢。 第二天一早，卢昌华开车送小肖去了北宁。 在检票的时候，肖勇握着卢昌华的手，一个劲儿的感谢。 “谢谢，卢总。是你给我打开了一扇门。我觉得自己还年轻，应该多学知识。” “对你有帮助就好，希望未来我们还能再见！” “一定，一定。” 望着走进检票口的小肖，卢昌华很感慨。 现在的年轻人只要把握好机会，未来谁知道他们的成就呢？！ 他转身往外走。 他心里有股激情在涌动。 未来，等着我。 第0389章改制了 九五的春节，就在大家相互请客当中渡过了。 韩颖这几年，因为孩子小，就请了假，在家带孩子了。 好在她们单位是赵家掌权，否则她的工作怕也是不保。 一过了初六，卢昌华就带着媳妇儿和胡大贵两口子返回了北宁。 他之所以要回公司，是因为公司的改制方案已经完成，需要先在公司高层中过一遍。 挑挑毛病，看看有什么漏洞。 一到集团，眯缝眼就送来了厚厚的几大摞文件草桉。 公司里的高层都人手一份，回家仔细阅读，有问题的，就用红笔画下来。 或者摘抄出来。 反正各显神通。 卢昌华和王瑶就在家里埋头阅读起文件来。 有不明白的地方，两人还相互探讨一下。 文件上被划出了很多的条条杠杠。 卢昌华规定，所有高层在家闭门看文件十日，时间不到继续看，看透才行。 其实，改制的实质就是全员持股。 员工在公司工作满三年后，就有全员持股的资格。 员工股份为分红股，每年年终决算后计算出集团的利润后，按持股比例分红。 持股的比例是根据现在的岗位为标准。 根据昌和集团现在设置的岗位和职级，员工的薪酬原则是，基本工资、岗位工资、各种补贴组成。这是月薪。 再加上该岗位的持股份额，年终分红。 所有员工股份只有分红权，没有所有权和投票权。 除了卢昌华本人外，所有人都是员工股，包括所有公司高层。 而卢昌华不管拥有股份的比例是多少，拥有一票否决权。 他对集团管理层的决策可以一票否决。 实际上，这就是彷照前世某为的制度来搞的。 十天之后，大家伙都信心满满的来到会议室，开始炮轰眯缝眼了。 眯缝眼这边也有充足的准备，十几个编写组的专家严阵以待。 对大家提出的各种问题进行解答。 解释不清的重新修改，表述不完整的补齐。 有逻辑矛盾的，理顺。 经过一周的重新修改和审定，昌和集团的改制方案成型了。 三月一号，昌和集团正式发布了集团改制方案。 所有方案张贴在各个工厂的厂区里。 同时，厂区大喇叭播放改制方案的录音。 这下，工人们都炸锅了。 不是抗议的炸锅，而是欣喜的炸锅。 早前，工厂是国家的，我们工人是工厂的主人。 现在？ 工厂是个人的，工人就是打工的。 工厂效益的好坏跟工人没有太大关系。 大不了，这家工厂不好干了，咱去另一家。 虽然北宁的很多工厂都是昌和集团的。 可只要自己有技术，可以去南方啊。现在南方的工厂太多了。 前段时间，就有职业中介跑来北宁挖墙脚，高薪挖人。…. 很多人都想着春节后看看情况，不行就拍屁股走人了。 谁知道，集团竟然给分红！ 这好事上哪找去？ 重要的是，根据新方案，集团决定拿出九四年的一部分利润进行分配。 这时候走就是傻子！ 本来已经谈好要去南方的技术骨干，现在也打了退堂鼓。 都等着分红呢，谁去南方打工啊？ 在职工福利方面，昌和集团也是拼了。 拿出一部分利润，建设职工住宅楼。 住宅楼的分配原则就是，只要你拥有了分红资格，就有了分房资格。职工在单位工作满十年，这套房子就转给职工个人。 你瞧瞧这待遇！ 谁走谁孙子！ 不仅是昌和集团炸锅了，整个北宁都炸锅了。 昌和的改制方案惊动了媒体。 各大报纸广播电视都纷纷报道。 要知道，现在正是很多人跟自己的婆婆闹分家的时候。而昌和集团成了另一个典型。 他是把自己的东西分给大家，这事还真没见过。 要说，卢昌华不分红，谁能说出啥来？ 厂子是人家的，挣的钱也是人家的，税没少交，工资没少发，该给都给了。 现在还把自己挣的钱拿出来分给大伙儿。 很多人都说，昌和集团的老板是不是疯了？ 你没见别人为了争夺遗产都打疯了吗？ 你还往外送？ 对这事，卢家人都挺理解。 「挣那么多钱又花不完，给大伙分分，既能聚拢人气，又能让企业长青，有啥不好的？」 王家人对卢昌华直竖大拇指。 这就是古人说的，财散人聚。 你作为老大，死抓着钱不放，谁愿意跟着你？ 只有你把钱分给大伙，人家跟着你才有奔头！ 这么简单的道理，很多人不明白。 就是道理明白，也不一定做得到。 谁不知道钱是个好东西啊？ 首先改制的就是昌和拖拉机集团。 它下面有十几家工厂呢。 仅这些厂子就有十几万工人。 妥妥的一个大集团。 首先这些职工就按照标准分了股份，然后就是分红。 那可是真给钱哪！ 当工人们拿着一叠叠的钞票回家报喜的时候，大家伙知道，集团是玩真的，老板说话算话。 第二天，所有工厂的气氛都变了。 平时需要靠管理人员督促干活的现象没了。 一个个的认真干活。 有工人一走一过，把车间地面上的一根草都捡走了。 地面的铁屑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工人一见面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自己家的活，好好干。」 平时厂里来干临时工的职工家属都是得过且过，干活就是对付事。 如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谁都知道，这是自己家的厂子，还要靠着它分钱呢，可得。 以前，厂子里的管理人员，只要手上有点小权利，都想法设法的吃拿卡要，捞点好处。…. 现在，先不说自己有没有这个必要，就说周围的人就盯死你。 只要你敢贪污，被人发现就有人举报。 这举报的后果那就太严重了。 你贪污能搞多少钱？ 分红能分多少钱？ 这利益一衡量，贪污受贿的人自然就少了很多。 就连昌和集团的小伙子大姑娘都成了香饽饽。 哪个姑娘不想嫁进来？ 哪个小伙不想娶个昌和的姑娘？ 可人就是怪了。 越是香饽饽，人家还就不外嫁。 谁不知道昌和小伙好啊，自己嫁个内部的小伙子，那不是一加一大于二么！ 谁都会算账。 这个分钱的消息，让技工学校的学生们兴奋得不得了。 只要自己一毕业就能进厂，三年之后就能分房分红，房子十年后就是自己的。 上哪儿找这样的单位？ 黑省其他单位的人羡慕的不得了。 一想到自己单位领导抠抠索索的样，他们就吃不下饭。 自己的命咋就这么不好呢？ 咋就没碰上这样的老板呢？！ 昌和集团改制，让很多其他老板嗤之以鼻。 「嗤，你看着吧，他们干不长，早晚得黄了。」 「企业的利润都分了，哪有扩大再生产的钱啊？」 反正就是不好。 只有把钱都揣进自己的腰包才是正确的。 卢昌华根本就没时间去关心外面对自己的议论。 拖拉机集团已经改制了。 其他厂子也要跟进。 像罐头厂，北绒厂，粮油加工厂，饮品厂都得改。 饮品厂建厂较晚，还没有三年，所以，他们只能等到明年了。 不过，他们知道，集团是动真格的，不是说着玩的，也就耐心的等着。 只要时间一到，该分红一分不会少。 昌和集团每年招工虽然说不上费劲，可也很难招满。 今年，不用你出去招工了。 人家主动的跑来集团，打听招工的事。 只要是昌和集团的企业，别管是啥厂子，就是一个进！ 周围县市刚毕业的小姑娘小伙子排着队的来报名。 这就是制度的魅力。 无论是哈市还是齐市，还是佳慕斯，牡丹江，黑省的中心城市大量的人员都往北宁跑。 为啥？ 北宁有钱人多啊！ 谁不知道昌和集团分红了。 工人手里最少都有万八千的。 来北宁做生意还能亏？ 从四月份开始，北宁的铺面就变得紧俏了。 租金嗖嗖的往上涨。 人来得多，这房价也就不便宜。 很多二手房的价格比黑河的都贵了。 这就是一个企业带动一方经济的典型代表。 各地市邀请卢昌华去参观考察的人络绎不绝。 卢昌华忙完改制的事，就赶紧返回了农场，他可没那个闲心去应酬这些事。 他撂挑子撂习惯了，王瑶就得顶着。 迎来送往的事，就她在忙活。 而卢昌华则回家陪孩子去了。 lq. 无色非龙 第0390章农场局更新拖拉机啦！ 昌和集团的改制，对社会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有人支持，有人反对。 一时间，各种议论都甚嚣尘上。 可这样的议论，也变相的把昌和集团的名声再次打响。 全国各地的人，只要一提昌和集团，就没人不知道的。 在佳慕斯农场总局的办公会上，领导们正在为今年更新农机操心。 负责农机更新的郑副局长，拿着一个表单给在坐的领导们汇报各厂家的报价。 黑省国营农场总局下辖各国营农场的农机具大都是一拖的。 在苏俄解体前后又进口了一大批苏俄的进口拖拉机。 根据国际现代化农业的发展趋势，黑省各国营农场继续对拖拉机进行更新换代。 需要大马力，低油耗的现代化大型拖拉机。 一拖也研发了多款大马力拖拉机。 他们是农场局多年的合作单位，在价格上也给了优惠。 国家也给予了一定的补贴。 本该合作很愉快的一件事，却被昌和拖拉机集团打破了。 他们拿出了一个方案。 昌和-100拖拉机，可以分期付款。 仅此一条，就让总局的人心动了。 现在，各农场更新拖拉机的都是职工个人。 国家给予补贴。 可是，拖拉机作为大型的农机具，依然是一大笔钱。 而这时候，银行贷款更是不可能。 尤其是与总局合作的农业银行。 每年春秋都会给各农场发放贷款。 仅此一项就把贷款额度用的差不多了。 再想贷款买拖拉机，根本没钱。 现在，昌和集团自己给买车职工实行分期付款政策，一下就解决了这个难题。 郑副局长把昌和的事一说，在座的领导们都纷纷点头。 他们知道职工的难处。 如果能实行这个政策，那么至少更新量会增加一半以上。 郑副局长不是没找一拖商量分期付款的事，可是一拖确实有自己的难处。 他们也没钱。 这分期付款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那可是真金白银啊！ 你想，他生产一台拖拉机，发动机，变速箱，分动箱，后桥，车架，轮胎等等，哪一样不要钱？ 等把这些都总装起来，再发到用户手里，运费就不少。 要是再实行分期付款，想想自己贷款的利息，一拖就一个劲儿的摇头。 郑副局长没办法，只得把昌和集团报了上来。 虽然昌和-100拖拉机价格不低，可有好的金融政策，很快就在办公会上通过了。 “瑶啊，办公会通过了，这两天文件就会下发，你们抓紧生产吧。” “谢谢三叔。” “这跟我可没什么关系，是郑副局长上报的，他不报都不行。” “对了，昌华干啥呢？” “他啊？在家带孩子呢。” “他倒是清闲那。” 王瑶接到三叔的电话，立即召开了拖拉机集团的内部会议。 陈立国听说农场总局把昌和-100拖拉机划在了更新农机清单里，格外的高兴。 老头一脸的兴奋。 “王董，大概需要生产多少？” 昌和-100拖拉机一直没有正式上市销售，不是技术不成熟，而是价格太高。 陈立国怕上市后销售不如人意，反而不美，就压了一年。 今年要是能在黑省推开，那明年就能在其他省份推开。 到时候，就顺势上马更大马力的大机器。 他们昌和-150已经研发成功了。 卢昌华从桑塔纳上下来，望着在地里狂奔的昌和-100，满天的尘土遮天蔽日。 突突突~ 李振国骑着摩托车从水库大坝上冲来。 嘎吱一声停在他的车旁。 “昌华，有个好消息。” “李书记，啥好事啊？” “那，你自己看看。” 李振国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来。 卢昌华接过来一看，正是北宁农场局转发的《黑省农场总局更新农机具的通知》。 后面一张是更新农机的清单。 其中第一推荐为昌和集团的昌和-100轮式拖拉机。 售价23万元，国家补贴5万元。 个人首付5万元，剩下的13万元，可分五年免息支付。 这事，卢昌华早就知道了。 “谢谢李书记来报信，这是好事啊，像林师傅他们要是更新农机的话，买我们的拖拉机更划算些。” “那当然了。” “我就是告诉你这件事的。你忙着，我走了。” 当天中午，连队大喇叭就发出了开会通知，所有职工晚上七点，到连队会议室开会，全员参加，每家都要来代表。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分场的各个角落。 就连在大田里耙地的拖拉机驾驶员都知道了。 卢昌华带着二洪这些在分场还挂名的职工来到了会议室。 他作为昌和的老板，总是要了解下面客户的最真实反应。 这个政策一出，那些机务队的老师傅们到底是什么想法？！他得知道啊。 谁能不认识他啊。 卢昌华一走进队部，走廊上站着一大群抽烟聊天打屁的老爷们。 见卢昌华走进来，都纷纷给他打招呼。 别看卢昌华平时很少跟这些人打交道，可是他们对卢昌华是真敬佩。 你看看其他人，发了财的，哪个不是往城里跑？ 谁还待在农场吃灰啊？ 卢昌华不。 他是从城里回来的。 不仅他回来了，还把爸妈都带回来了。 在农场踏踏实实的种地养猪养鱼养鹅。 一开始，有人说他是烂泥扶不上墙。 有钱了都不会享受。 可是后来，大伙才知道。 卢昌华是真想带动家乡共同富裕啊。 他不但在北山种蓝莓，还在分场建了蓝莓的厂子。 去年还搞了幼儿园。 现在够年龄的孩子都去幼儿园了。 今年比去年的还多。 你说，这样的人，你见了，能不主动打招呼？ “卢总，你也来开会啊？” “昌华啊？你这么大的人物，也参加连队的会？” “我多了啥啊？我也是咱们分场的职工。” 说着话，卢昌华拿出一包香烟来，撕开散发起来。 大家都乐呵呵的接了香烟。 他们这些人中，还有给卢昌华干过活的呢。 不过，卢昌华从来没有另眼相看。 大家都是凭劳动吃饭，没啥高低贵贱之分。 “哎呀，卢总给的烟，得抽。” “那就抽。” 正说着，林师傅和唐师傅走了进来。 见到卢昌华，都走过来打招呼。 “两位师傅，可有日子没见了。你们忙啥呢？” “嗨，拖拉机老了，老坏。这不，一天到晚的修车。” 老唐埋怨道。 “换辆新车呗。我记得你那辆车可有年头了。” “可不咋的，有二十多年了。” “卢总啊，你说的简单，换车要钱啊！” 林师傅也很发愁。 “今天之后，你就不用发愁了。” “哦？有啥好事？” “我听说，要更新农机了，国家有补贴。” “真的？那可得好好听听。” 他俩也点着了香烟，抽了起来。 队部的走廊里一会儿就烟雾缭绕起来。 “咳咳，开会了，开会了。” 治保主任出来招呼一声。 走廊里的人群就慢悠悠的往会议室里走。 卢昌华也跟着走了进去。 他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很快，在他的周围就坐满了人。 两百平方的会议室里，很快就挤满了人。 李振国抱着本子走了进来。 他扫视了一圈会场。 “那个，卢昌华，卢总来了没有？” 卢昌华见他喊自己，就站起来挥挥手。 “来了。” “来，来，来，上来，咱俩主持这个会议。” “哎吆，李书记，你主持就行，我上去不像话。” “来，来，来，上来。” 见李振国态度坚决，自己也不好再推辞，卢昌华就走了上去。 在门口的一侧，摆放了一排办公桌，上面蒙着紫红色的丝绒布。 桌子上摆着话筒和茶杯。 卢昌华挨着李振国坐了下来。 “这个，这个，同志们，今天，我们召开一个全体职工大会，宣布一下管局转发总局的一份文件，我宣读之后，有不明白的可以提问。下面我给大家宣读一下，静一静。” 李振国对着话筒咳嗽两声，整个会场就安静下来。 他铿锵有力的宣读起了总局文件。 “文件宣读完了。大家听明白没有？” “有，没有……” 下面的回答参差不齐。 “不明白就问。那个谁，老唐，你先说。” 李振国指着唐师傅说道。 唐师傅站起来问道：“书记，这个买新车我知道了，那我们手上的旧车咋办？能不能折价？” “这个文件上还真没说，我看，你自己卖了吧？实在不行就卖废铁。” 会场里哄然大笑。 气氛一下就活跃起来。 “我想问问分期付款的事。” 林师傅说道。 “这事你问卢昌华，这本来就是他的企业。” 李振国自然解释不明白，干脆让卢昌华自己解答。 “林师傅，你说。” 第0391章服务做到位 通过这次会议，卢昌华敏锐的发现了问题。 那就是，旧拖拉机怎么办。 就是卖废铁也得有人来收啊？ 这事能不能自己给他们办了。 重要的是，很多旧车还能用，如果直接卖废铁还真亏得慌。 卢昌华会后，当即给媳妇去了电话，把这个问题反映了一下。 “咱们在卖车的同时，能不能统一回收旧拖拉机？” “昌华，咱们收回来放哪儿？收回来咋处理？” “你看，我们有技工，把这些旧车修复一下，翻新一下，卖二手车呗，总有需要它的地方。” “二手车？” 王瑶想了想。 “也行，不过就是麻烦了些。” “媳妇儿，咱们不是为了卖二手，而是为了更好的卖新车。这是一种服务，给客户解决后顾之忧。” “你想啊，旧车不但有了去处，还能换几个钱，至少比卖废铁强，客户心理能不高兴吗？我们的新车还愁卖吗？” “对，还是你说的对。就是心眼多。” “哪有，我这是提醒你的客户服务。” “行，明天我跟他们商量一下，下个文，让销售部的人执行这个政策。” 仅仅三天时间，就有昌和的业务人员来到了长水农场，对更新拖拉机的客户进行登记。 凡是有老旧车辆需要协助处理的，都可以委托昌和集团来办。 有修复价值的车辆，昌和集团可以作价收购，可折抵购车款。 没有修复价值的老旧车辆，可协助进行报废拆解，或者销售废铁。 这个服务配套政策一出，所有更新拖拉机的客户都高兴了。 对昌和集团的服务当然满意。 而那些本想购买一拖拖拉机的人，很多都改变了主意。 转而购买昌和-100了。 这就是服务的力量。 不仅如此。 昌和集团还在每一个农场合作建立一家昌和拖拉机售后维修站。 这样就能保证所有昌和拖拉机都能在第一时间找到维修单位和零配件。 整个黑省国营农场有133个。 昌和集团就建了133个维修站。 这就是本地企业的优势。 像一拖，你让他在每个农场都建一个维修站是根本办不到的。 农场这些老旧拖拉机都运回了北宁。 昌和集团集中力量对这些老车进行了修复。 又在北宁建立一个拖拉机二手车市场。 全省送来了8000多台旧车，修复了4000台左右。 北宁一下就成了黑省着名的拖拉机二手车市场。 东三省的很多农民都跑来北宁，选购这些拖拉机。 这些车被修复后，可以正常使用。 重要的是，价格便宜。 几千块到一两万不等。 来买的人都是个人。 有林区的，有牧区的，也有农村的。 经过昌和集团这么一操作。 北宁不仅是昌和拖拉机的生产基地，还是二手拖拉机的销售市场。 重要的是，还带动了一大批小厂的出现。 这些厂子以机加为主。 就是为了给这些老旧拖拉机修复做配件的。 陈立国带着领导班子亲自在黑省巡视。 亲自去了第一线。 视察产品的使用情况，对售后服务工作也进行了检查。 有了集团的重视，昌和拖拉机在农场的口碑迅速的传播起来。 三个月的时间，昌和-100拖拉机就销售了2000多台。 很多人一直使用着旧车，新车一时半会的供应不上。 只要服务到位了，口碑自然就好。 就在卢昌华在家里忙着田间管理的时候，一支代表团从新省不远万里的来到了北宁。 这是建设兵团的领导亲自来昌和集团考察了。 王瑶给卢昌华打来了电话，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来一趟，毕竟是大客户啊。 他们要是订货，那就不是一千台两千台的事，可能要过万。 为此，卢昌华不得不放下手上的事，跑回了北宁。 在昌和集团的会议室里。 新省建设兵团领导们坐在一侧，听着昌和集团的报告。 王瑶今天特意打扮起来。 她是集团的形象，当然要气质出众才行。 待王瑶汇报了昌和集团几年来的成绩之后，卢昌华走进了会议室。 王瑶赶紧向领导们介绍起来。 “各位领导，这位是我们昌和集团的董事长，卢昌华先生。” “这几位是新省建设兵团的领导们。” 卢昌华紧走几步，来到领导的面前，和他们一一握手。 然后双方就坐。 王瑶坐在了卢昌华的身边。 在他俩的身后，坐着昌和集团的各位高层。 “不好意，各位领导。我刚刚从农场赶回来，回来的有些匆忙，望见谅。” “啊，没关系的。我们这次来，是想看看昌和集团的实际情况，不知道方不方便？” “当然方便。” “这样，就由我带着大家一起去各个工厂参观一下。” “好。” 就这样，集团备下了两辆大巴车，拉着代表团去工厂参观。 这时候，正是六月时节。 天空飘着阴阴小雨。 滋润着这片黑土地。 车子开进了工厂。 工厂的主干大道是水泥硬化路面。 两侧的树木枝繁叶茂，绿意盎然。 一声声的鸟鸣，在树荫间唱响。 “这是我们集团的发动机厂。这个厂有工人一万五千人，十三个车间。” 卢昌华简单介绍了几句，然后说道：“让我们陈总详细介绍一下吧。” 陈立国这才咳嗽一声，详细的说起了发动机厂的来历，已经现有的产品系列。 众人先去了产品陈列室，看到了各种发动机的样品。 又去了下面的车间走了走。 在这里转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又去了其他工厂。 工厂太多，只去了其中的三个。 这就一天过去了。 当晚，昌和集团和北宁农管局，北宁市府联合设宴，宴请代表团。 这也是一大新闻。 有关媒体也跑来采访。 第二天，代表团继续参观。 最后参观了总装厂。 也亲自看了昌和-100拖拉机的样机，还上车操作了，也是连连称赞。 第三天，他们就进去了赵光农场。 视察了昌和拖拉机设在这里的售后维修站。 也亲自去下面的连队，参观了实际田间管理的情况。 三天时间，代表团该走的地方都走到了。 这才做下面谈判。 卢昌华给出的条件与农场局是一样的。 他不能为了生意得罪农场局啊！ 代表团也没给个准信，就回去了。 卢昌华亲自把他们送到了哈市。 结果，总局的领导跑到了哈市，与他们进行了会谈，而后代表团才坐飞机回去。 他们回去大半个月也没啥动静。 卢昌华也不抱啥希望。 按照他的设想，怎么也得明年，新省才有可能跟他们谈判。 结果他们提前跑来了。 也可能是来探听虚实的。 卢昌华早就回家了。 老头子们现在成了三分场钓鱼团的核心。 他们五个不仅自己钓鱼，还勾连着分场的其他老头子一起。 现在北山小河边的太阳伞已经有十几把了。 每次去钓鱼至少要两张桑塔纳。 卢妈妈她们打麻将的时候，一说起这事就撇嘴。 “我看啊，这些老家伙哪是去钓鱼啊，明明就是去坐车过瘾呢！” 其实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尤其是后加入的五个老头。 他们还真没坐过这么高级的轿车。 每次去北山，积极性特高。 一看就不是为了钓鱼的。 老卢他们心知肚明，可也没人挑破。 就连老胡头都乐呵呵的说，“来吧，来吧，北山鱼多的是，有轿车坐，中午还有饭吃，在家待着干啥？” 就这样，被他连哄带骗忽悠来了五个老头。 小糯米平时去幼儿园上课，礼拜天就跟着爷爷和姥爷去钓鱼。 她自从去了幼儿园，就迷上了画画，哪怕跟着去钓鱼，也在河边的泥地上画着玩。 胡乐就是小跟班。 他见糯米在地上画画，也有模有样的跟着学。 把钓鱼的事都搞忘了。 至于小盛宇，就是个跟屁虫。 他哪会钓鱼啊。 在水边，见姐姐和胡乐都拿着鱼竿有模有样，他举着爷爷给他的一根小棍子，把鱼线甩到岸边，眼睛却盯着河中间。 卢昌华在这些老头和女儿带动了，没事也去河边跟着钓鱼。 要说北山小河里的鱼也是惨点。 关卡是一道又一道。 总有一道适合你！ “爸爸，爸爸，六一儿童节你不在家，我已经在幼儿园过完了。” “宝贝闺女啊，明年的儿童节，爸爸一定跟你一起过，好不好？” “你说话算数吗？” 卢昌华这个被外人认为是个一言九鼎的人，在女儿的眼中却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 “算，一定算数。” 正和小糯米聊天的时候，手机响了。 “昌华，新省来消息了，他们要订车。” “哦？订多少？” “五千台。” 第0392章全面合作 新省传来的这个消息，让卢昌华很意外。 本来没报什么希望，谁知道竟然合作成功了。 王瑶说道：“你还是回来一趟吧，他们提交了一份合作清单，你看看。” “哦？不仅是买车？” “是的，还有其他的合作。” 卢昌华答应了。 他转头对老爸说道：“爸，公司有事，我回去一趟。” “你忙你的，孩子就交给我们了，你放心。” 小糯米听说爸爸又要走，噘着嘴有点不高兴。 “糯米，你好好的带着弟弟，爸爸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好吧，最好能和妈妈一起回来。” “好，我跟妈妈申请一下。” “真的吗？” “真的！” 小糯米跳起来，在老爸的脸上亲了一口。 小盛宇也凑过来，偎在老爸的怀里撒娇。 “好好跟着爷爷和姥爷，不要乱跑。” “嗯。” 小家伙很懂事的点点头。 熊宝哥仨正趴在附近观望，见主人要走，就往跟前凑。 “你们仨好好跟着糯米，不要乱跑，我要去城里一趟。” 熊宝好像听懂了一般，转头看看一旁的糯米和盛宇，围着两个孩子转了一圈，就蹲在了一旁。 “乖。” 他坐进车里，对着闺女和儿子招招手，就往家里跑。 到了家，他换了一身衣服，跟老妈打了招呼，这才往北宁去。 来到王瑶的办公室，王董正在看文件。 见丈夫来了，王瑶起身把一杯热茶端了过来。 “给你，刚沏好的。” “谢了。” “跟我还客气。” 今天王瑶一身职业装。 白衬衣黑长裤，矮跟皮鞋。 “媳妇儿，每天都穿的这么正式？不热吗？” “那咋办？难道让我穿裙子？” “我觉得穿裙子也挺好。” “别说这些了，看看这份文件。” 这是一份传真件，上面还盖着兵团的印章。 “你们打电话确认了吗？” “确认了。” 卢昌华展开文件。 上面除了预订车辆的型号和数量外，还有其他的合作要求。 比如，需要建设不少于100家的售后维修站点。 在乌市设立新省办事处或者大区经理处，协调与兵团之间的业务。 协助建设兵团所属机械厂进行升级改造，达到可以总装昌和拖拉机的标准。 看到这一条，卢昌华沉默了一下，转头问王瑶。 “陈总是什么意见？” “老陈觉得可以答应他们。毕竟只是总装，所有零配件都需要从这边发货。” “嗯。” 卢昌华考虑的不是帮着他们建总装厂的事，而是自己通过这件事要得到什么回报。 “跟他们说，如果要建总装厂，就必须增加订购数量至少1万台。” “我也是这么想的，老陈的意思是要增加总装厂中我们的股份部分。” “这点可以先提出来，如果他们不答应，就算了，但必须要保证拖拉机的主要零部件必须要从我们这订购。” “嗯，我觉得可行。” 夫妻俩商量完，又召开了一个小会。 把拖拉机集团的高层都召集在一起。 胡大贵和眯缝眼都出息了会议。 对于兵团要建设总装厂的目的，众说纷纭。 眯缝眼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各位领导，我认为，他们之所以要搞总装厂，其目的是为了以后能以自给自足。摆脱对外界的依赖。” “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 “除非他们真是只是总装。” “除了他们自用外，最大的可能是出口。” “所以，我建议，这个总装厂我们可以自建，也可以和他们合作，重点是要防止他们把我们甩开。” 眯缝眼的这席话，让在场的人茅塞顿开。 别看眯缝眼眼睛小，可是眼界不小。 看问题总能看到问题的本质。 这也是卢昌华超拔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胡大贵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狡猾，狡猾啊！这样咱们不是自己树立起一个竞争对手吗？” 他一带头，大伙都不干了。 为啥？ 现在他们都有公司的股份了，虽然是分红股，可那也是股份啊，公司是我家，发财靠大家。 现在有人耍滑头，他们当然不能为眼前利益出卖长远利益了。 “嗯，你们分析的对。” “那这样，陈总，跟他们谈判的策略更改一下，双方可以共同建设总装厂，对总装厂的经营权由我们来掌握。” “你们看呢？” “我看行。” “这样还差不多。” 双方的谈判就在电话和传真下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最后，他们同意了昌和集团的建议，昌和占股51%，兵团49%，厂子的经营管理权由昌和集团掌控。 主要领导干部由昌和派遣。 就在九五年的七月份，一个重磅消息迅速的传遍了中国大地。 东北新兴的拖拉机制造集团昌和集团，捷报频传。 在与黑省农场局合作更新农机的情况下，又与新省建设兵团展开了全面合作。 双方共同出资，在乌市建设昌和拖拉机总装厂，为兵团的农业生产服务。 同时，他们又眼睛向外，瞄上了国际市场。 出口拖拉机到独联体国家。 就这个消息，让许多人看了都发懵。 东北的拖拉机跑到新省建厂，这是要干啥？ 大家都知道，新省面积很大，农业生产就靠建设兵团。 除了兵团，拖拉机你能卖给谁？ 可人家昌和集团的眼光果然不一般。 他们搞起出口来了。 要知道，东北的北边是苏俄的远东，本来人口就少，农业生产更是规模不大。 他们要出口拖拉机根本就不可能。 结果，昌和集团竟然突发奇想。 来了一个乾坤大挪移。 从东北一下窜到了西北，从这出口了。 北宁市府虽然心里不太愿意，可是也没招？ 毕竟零配件往乌市运要方便许多，要是运送整车，那还真是困难。 反正零配件也是在北宁生产的，税也交到这儿了，他们还能说啥？ 要说这几年，由于昌和集团扎根在了北宁，把北宁的gdp迅速的抬高。 现在已经有消息传出，北宁要升格了。 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说周边的克山县，克东县，拜泉县，海伦县将要划归北宁管理，北宁升格为地级市。 这个传闻从去年就开始传了，也不知道真假。 北宁的老百姓心里高兴。 都为有一个北宁户口庆幸。 可有人却为迁户口纠结。 谁啊？ 卢昌华呗。 北宁市府为了卢昌华的户口问题，还专门召开了一个办公会。 咱们北宁的纳税大户，昌和集团的老板，怎么能不是北宁户口呢？ 要是他的户口在省会，咱就没啥可说的了。 他的户口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农场户口呢？ 这也太不像话了。 派人找他们谈谈。 市局户政的同志就跑到了集团办公室，找到了王瑶。 毕竟她们也算是同事。 “王董啊，你丈夫卢昌华的户口怎么回事？领导可发话了，希望卢总能把户口迁到北宁来。你也知道，咱们北宁现在发展的很好，卢总作为骨干企业的代表怎么也得有个带头作用啊，迁过来吧，到时候，孩子也能进最好的学校。” “呵呵，这事还得他说了算，我可没招。” 被个软钉子顶回来了。 他们也只能回去，找机会再跟卢总商量。 卢昌华之所以不想迁户口，是他知道，未来的户口可以随便迁，只要你买房。 再说了，管局高中的教学水平比北宁市里都高，而且学风很正，他的想法是让孩子以后进局高中学习。 考个大学就是玩似的。 其实，王露曾经提过，他们可以想办法把户口办去京城。 卢昌华不愿意。 自己的家和事业都在北宁，把孩子送去京城干嘛？ 要说学习好不好，孩子自身很关键。 再说了去了大城市，花乱迷人眼，孩子哪还有心思好好学习啊？ 还是在北宁，在自己的身边好。 现在，他把孩子送来农场是为了啥？ 就是为了孩子能有个单纯些的环境。 所以他才自建幼儿园的。 至于上小学的事，卢昌华觉得还是进管局小学，这样就能很顺利的进管局的初中和高中，上大学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所以，他才一直保持着农场的户口。 要是他把户口迁走了，那孩子想进管局的学校就难了。 他对北宁市里的教育一直不感冒。 当卢昌华接到媳妇的电话，说起户口的事。 卢昌华一口回绝了。 并把自己对孩子的教育安排说了一遍。 王瑶也是知道北宁农管局所属的小学高中都是极为优秀的。 市里的学校真的比不了。 你想啊，十几年前，北宁还是一个小县城，后来才赏格为县级市。 现在虽然是省管市，可还是县级市的级别，它的教育投资能有多少？ 虽然这两年学校都盖了新的教学楼，可是师资还是原来的那些。 而北宁农管局不一样。 他下辖的十几个农场，只要有优秀教师产生，他们就抽调到管局来。 管局的小学初中，高中，都是最好的师资。 上学率也是最高的。 每年的市里的上学率都是被吊打。 你说，卢昌华会放着好学校不去，让孩子去市里混日子去吗？ 第0393章身份证 说起户口的事，不得不说说除了户口簿之外的另一个身份证明，就是身份证。 其实，国家在八四年，也就是卢昌华重生那年就发布了《居民身份证实行条例》，并在京城，沪海，天津等大城市开始试点。 这种身份证的试点和集中发放一直延续到了1995年。 因为根据规定，1995年的7月1日正式启用居民身份证，所以，全国各地就在95年的上半年集中发放。 黑省农场局系统也开始了集中发放工作。 就在六月份，就有长水农场公安分局的户政科的人，来到了三分场。 让所有人都到队部的会议室里登记资料。 重点工作有两个。 一个是照相。 所有人都在现场由民警拍照。 有准备的人都会在家梳洗打扮一番，换上新衣服，然后再去。 没有准备的，刚从大田地里回来，灰头土脸的，也就那样照相了。 卢昌华清晰的记得，前世自己那张照片照的灰头土脸，头发都是支愣巴翘的，活脱脱的一个小农民的样子。 这回，卢昌华得到消息，赶紧开车去了趟场部，在理发店里好好的洗了个头，理了理头发。 又回来换了身衣服，这才去了队部。 另一个重点工作是按手押，也就是手印。 当然，这是卢昌华前世的记忆。 当他来到队部。 不仅会议室里站满了人，走廊里也排着队伍。 男女老少都在排队。 卢昌华也不好去插队，就站在了后面。 就听见会议室里，有人询问姓名，出生年月日，年龄。 然后有人在招呼，“在这纸上按手印，沾这个印尼。” “来，来，来，往前走，到前面照相去。” 排队的人很多，可是办理的速度可不慢。 有人陆陆续续的进来，排在卢昌华的身后，有人陆陆续续的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小纸条。 有人问道：“手里拿的是啥啊？” “说是凭这个纸条取身份证。” 这一问一答，让很多人明白了这纸条的用处。 有人跟卢昌华打招呼。 “卢老板，你也来办身份证？” “我是农场的人，当然归农场管了。” 有人给他散烟。 卢昌华赶紧推辞。 “我不会，不抽烟。” “呵呵，还是你好啊，没有这些坏习惯。” “我是从来都学不会。” 散烟的人把香烟散给了附近的几个人，然后就吞云吐雾起来。 “这身份证有啥用啊？” “就是，咱们种地的，要这玩意干啥？” “听说这玩意以后用处大了。没有它，寸步难行。” “真的假的？” “以后去银行办事没它不行，出门买车票没它也不行，就是住店没它还不行。嘿嘿你就说它的用处大不大吧！” “是么？那还是办一个。” 就在人们的议论声中，队伍缓缓向着会议室里移动。 终于，卢昌华走进了会议室。 在会议室的中间，一字排开摆着几张桌子。 前面第一位是登记资料的，这是一位女民警。 下一张桌子上摆放着大白纸，有几盒印尼打开了盖子。 这个民警招呼着登记完资料的人来按手印。 还得报上自己的名字。 按完手印的人才去下一个环节，那就是拍照。 一块白布挂在支架上，白布前摆着一把凳子。 人坐在凳子上，民警抬着照相机卡察一下，一道闪光，就算拍完了。 也难怪第一代身份证的照片都丑的要死。 照相也太不讲究了，连灯光都是对付事。 这些民警还都认识卢昌华。 到了卢昌华这，他赶紧走过去。 女民警笑呵呵的说道：“卢总，在这登记资料。” “呵呵，好，好。” “姓名？” “卢昌华。” “性别男。” 女民警主动的给他写上。 “出生年月日。” “1966年8月16日” “卢总，你跟我哥是同学呢？” “是吗？你哥是谁啊？” “赵军。” “哦？是他啊！他现在还好吗？在哪个单位啊？” “他也在分局。” 卢昌华点点头。 这几年，突然跟卢昌华攀交情的，大有人在。 都是各种拐弯抹角的关系。 其实，以前跟他的关系仅限于认识而已。 现在卢昌华发达了，这些人都变成了自己的同学，同事，朋友。 来到按手印的桌子。 卢昌华用眼一扫，印尼竟然是黑色的。 “卢总，五根手指都按沾印尼，一起按。” 还是跟前世一样。 卢昌华从容的粘上印尼，在大白纸上按下了手印。 民警拿起笔在白纸的一角上，写上了卢昌华的名字。 来到照相的位置。 “卢总，坐在凳子上。” “好，好。” 卢昌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这个身份证的照片不会好看。 “好，卢总，往这儿看，对，好，别动。” 卡察~ 一道闪光过后，民警拿起相机，回放了一下照片，放大看了看。 还不错。 “卢总，可以了。” 另一个民警递过来一张小纸条，上面盖着小红章。 “过段时间拿着纸条来换身份证。” “好。” 卢昌华拿着小纸条走了出去。 走廊里还有很多人在排队，见他出来，都纷纷跟他打招呼。 他刚出来，就看见老爸老妈和老胡头胡大娘排在队伍的后面。 “爸妈，你们来了。” “啊，要支持人家工作嘛。” “那我等你们？” “别等，你赶紧回去吧，两孩子还在家呢。” “哦，那我先走了。” 他急匆匆的往回走。 刚到院门口，熊宝哥仨就从院门里挤了出来，围着他摇尾巴。 “糯米，糯米，在家吗？” “爸爸，爸爸，我在这儿。” 顺着声音，卢昌华见小糯米带着胡乐和盛宇在院子的角落里忙着玩沙子。 沙地上被孩子画出了条条杠杠。 “糯米，你这是画的啥呀？” “这是山，这是小河，这是太阳伞。” 果然，经过她的解说，卢昌华仔细的观瞧，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糯米，妈妈明天回来。” “真的吗？” “嗯。” “那太好了。” 卢昌华答应糯米几次，让妈妈回来看她，结果都没能实现。 这次，卢昌华说什么也得让媳妇儿回来一次了。 他带着三个孩子进了屋。 让孩子们洗手，在屋里玩玩具。 他拿起电话给王瑶打了过去。 “媳妇儿，明天你没事回来一趟。” “咋了？” “孩子想你了。” “我看是你想我了吧？” “也算是吧。” “行，我安排一下，今天晚上就回来。” “啊？今晚回来啊？” “咋？” “你去文具店给孩子买些彩色画笔回来，再买点大白纸。” “咋的，让孩子画画吗？” “你这段时间没回来，糯米现在迷上画画了。每次去河边钓鱼，她都在泥地上画画。刚才玩沙子，也在沙子上画画了。咱们要顺着她的爱好，没准是个天才呢？” “行吧，那我现在就去文具店。” 卢昌华挂上电话，就去了厨房，从锅台上方摘下几根香肠来，放进盆里清洗一下。 又摘下一只大鹅，拾捣起来。 待老爸老妈办理完身份证回来，卢昌华已经做好了饭菜。 “昌华，今天这么勤快？” “妈，王瑶今晚上回来，她想孩子了。” “是该回来看看了。” “你们两口子这么分居也不是个事啊。” “公司得有人看着，我不去就得她去，能咋办？” “爸，我把大鹅炖上了，你的五味子又抓了一把，您喝点汤补补。” “我没啥事啊。自从回来这几年，感觉这身体还真是好了不少呢。” 老卢挥动着手臂，一脸笑容。 “爷爷，爷爷。” 小糯米跑过来，拉着爷爷的裤脚不撒手。 “去喊姥姥姥爷来吃饭。” “哎。” 三个小屁娃就一股脑的跑出了院子，站在大街上就喊了起来。 “姥姥，姥姥，吃饭啦！” “姥爷姥爷吃饭了。” 胡乐也跟着她俩喊。 王德江两口子早就听见了她们的动静，急忙出来查看。 一听是来叫他们吃饭的。 就乐呵呵的说道：“你们先回去，一会就来了。” 王瑶来的也很快。 卢家这晚饭还没开吃呢，她就赶了回来。 一进门就跟老人打招呼。 小糯米和盛宇见妈妈回来了，兴奋的跑过去。 “妈妈，妈妈。” 王瑶也是几个礼拜没见到孩子了，心里很是挂念，见孩子又长高了些，眼圈就是一红。 她蹲下把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抱在怀里，一个劲儿的亲。 “先洗手吃饭吧。” 卢昌华端来了洗脸水。 “好。” 她放下手里的包，起身去洗手。 小糯米指着包包问道：“妈妈，妈妈，这里是什么呀？” “让爸爸给你打开看看？” “好啊，好啊。” “吃完饭再看嘛。” “爸爸，我想现在就看。” “好吧。” 卢昌华打开了包包。 里面是色彩斑斓的彩色画笔和一大卷白纸。 “哎呀，糯米。你看这是什么？” 卢昌华拿出了彩笔。 “这是什么呀？” 小糯米好奇的眨着大眼睛。 “这是给你画画的彩笔，你要试试吗？” “嗯。” 她使劲儿的点着头。 卢昌华拿出一只笔来，拔下笔帽，交到了她的手里。 小糯米好奇的左看右看。 卢昌华又拿出一张白纸，铺在了茶几上。 “你画画试试。” 一道红红的线条出现在了纸上。 卢昌华又拿出了一支绿色的彩笔。 小糯米把十二支彩笔都试了一遍。 “先吃饭吧，吃完了再画。” 卢妈妈招呼孙女。 小糯米这会儿耳朵已经失聪了。 她很是认真的在纸上画来画去。 第0394章Win95终于出来了 就在卢昌华刚收到自己的第一代身份证的时候，全世界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美国的某微某软发布了一款全新的电脑系统。 它完全摒弃了前几任操作系统对于dos的依赖，增加了多项任务和保护模式32位程序应用支持，并增加了一个“开始”按钮，用户通过它可以启动任何程序。 某软花了300万美元用于win95的广告推广。 电视广告中播放着滚石乐队的签约广告歌曲“start me up”，并让帝国大厦闪耀着win95微标上的颜色。 win95的发布是革命性的。 它让以前的输入命令符式的操作变成了更加简单的图形操作。 让电脑成为普通人也能操作的东西，这为电脑的普及奠定了基础。 由于它免费捆绑了ie浏览器，使人们上网冲浪成为了可能！ 所有的这些都是历史性的革新。 可这时的人们还没有明白电脑操作系统的重要性。 当卢昌华得到消息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他第一时间飞去了京城。 在京城的电脑一条街上，他看到了最新的电脑和win95操作系统。 这会儿的电脑性能还很差。 无论是处理器还是硬盘都是很初级的，显卡都是几m。 这会儿，某想的电脑是最牛逼的。 他们去年就出了586的机器。 其实就是奔腾1代。 只是价格太贵了，要卖五万多。 销量很少。 今年，由于win95出现了，在某想的高端机上运行完美，价格也略有下降。 现在四万多了。 卢昌华亲自上手，操作了一下。 这个win95太原始了。 很多功能和界面还没有优化。 这会儿的版本还没有中文版，都是英文版。 要明年中文版才会正式在中国发布呢。 可以说，卢昌华来早了。 而现在的英文版很多是盗版的。 见识了实物，卢昌华知道现在不是购买的时候。 他又去了相关的单位，打听了一下现在互联网的情况。 这会儿瀛海威已经横空出世了。 在5月份的时候，瀛海威就成立了。 他们的经营策略是在全国建网。 这个策略也不能说错。 只是他们自己的资金实力不够。 卢昌华看到了报纸上的报到，也跟人打听了。 在京城最有名的互联网公司就是瀛海威。 想想这事就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一开始，国家对互联网的发展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瀛海威就出现了。 他第一步就是建网给全国各地的企业建站上网。 这会儿，全国只有一个科技网算是能跟国际或联网相联。 他们就想着，既然没有国内网，那就自己建。 在全国建设了八个分站，全面铺开网络建设。 结果，他们还没建完呢，邮电就一下投入了70亿，建设169全国多媒体通讯网。 这一下就把它干趴下了。 见建设“百姓网”玩不过邮电，他们也是聪明，就把自己的网络转向了金融领域。 后来，瀛海威逐渐被后起之秀打出了市场。 即使是这样，瀛海威也是中国第一代互联网的启蒙者。 它奠定了中国互联网的基础。 卢昌华看着手上的报纸。 看着报纸上对瀛海威的大吹大擂，他嘴角含笑。 他知道，瀛海威是战略错误。 后来的某狐走的方向才是正确的。 你想啊，一个企业积极与国家争抢网络建设权，最后也得通过国家的接口联网。 何苦来哉？ 私营企业还想干国企干的事，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干事业就得顺应政策大势。 国家不支持不鼓励的千万别干。 吃力不讨好。 在京城住下，卢昌华这才去北大找王露。 王露见到姐夫就是一阵惊喜。 问起来京城的原因。 卢昌华实话说。 “我来看看京城互联网的发展。” “哦，我还以为是来看我的呢！” 王露撅起小嘴，满脸的失望。 “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也是哈。” 她这才露出笑容。 卢昌华拉着她在学校的周边，找了一家馆子。 点了几个菜，两人边吃边喝，聊了起来。 王露自从春节时，被卢昌华点醒，就一门心思的扎进了学业里。 她也想着毕业后能出国进修，好好学学国外的互联网技术。 提起这个话题，王露让卢昌华发表一下对win95的看法。 “你实际操作过吗？” “嗯，我们学校有一台机器，安装了这个系统。” “这个系统是革命性的，知道为啥这么说吗？” 王露摇摇头。 win95刚刚在美国发布，国内用的都是英文版，这东西在很多人眼中都是高科技的玩意，国内的很多专家都没搞明白呢，因此还没有什么总结性的东西出来。 这会儿，卢昌华说的东西，反而是前世总结了几十年的玩意。 他一张嘴，王露就有点傻眼。 “它是电脑系统从命令符转向可视化傻瓜式操作的开始，具有开创性和革命性。” “因为它使电脑操作从专业人员迅速的转变为普通人，让电脑普及化成为了可能。尤其是近些年的个人pc。” “只有电脑普及了，操作简单了，电脑的价格也就便宜了。未来，电脑成为每个家庭的一件小电器，那样，互联网的真正崛起就开始了。” “由于它捆绑ie浏览器，有了这个免费软件，人们上网冲浪才成为可能。” “说了这么多，win95的出现，就是一个开始。努力吧，王露。未来属于你！” 姐夫的一席话，让王露热血沸腾。 她好像已经看到了未来互联网的春天。 “这样吧，既然姐夫今天来了，又赶上win95发布了，我就送你一套吧，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哎呀，姐夫，千万别，太贵了。” 王露早就跑中关村一条街很多次了。 和同学们只能眼馋的看着。 他们哪儿买得起啊？ 去年要5万多，今年也要4万多。 比他们的学费贵多了。 “没事，你姐早就有交代，让我好好照顾你。走吧，别矫情了。” 王露站起来，有些扭捏的说道：“姐夫，太贵了。” “走了。” 在路边打了辆车，两人来到不远的中关村。 某想的专卖店就在这儿。 一进去，卢昌华就奔最贵的去了。 586的机器贵是有道理的。 就看机箱都比486的高了一半。 配备的显示器也不小。 看着显示器里的win95图标，王露一脸的馋相。 她是太想买一台回去好好研究了。 可是家里的条件不允许啊。 要知道，三叔三婶可都是挣工资的，他们的存款买一台586就得花去一半。 王露也不敢跟爸妈要。 虽然知道大姐和姐夫有钱。 可作为小姨子的她还是有自尊心的。 她上学的学费都是大姐拿的，她哪里好意思再去要钱买电脑啊？ 再说了，5万啊！ 这就是天文数字。 现在京城人的收入，大都每个月没有超过2000的。 一台电脑，不吃不喝两年工资，想想都是幻想。 现在倒好。 姐夫拉着自己直接来了。 “王露，就这台咋样？” “太，太贵……” “哎呀，别说了。就这台了。” 卢昌华转头对着店员说道：“就要这台，打包吧。” “啊？好，好！” 小伙子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刷卡还是现金？” “刷卡。” 去年就已经实行了“金卡工程。” 银行卡可以全国刷了。 卢昌华来到收银台，一顿操作，终于刷卡成功。 “小伙，能送货吗？” “送到哪儿？” “前面，北大的女生宿舍。” “能。” 小伙子手脚很勤快。 很快就把电脑装箱了。 又搬上了三轮车。 “走吧，你俩要是不嫌弃，就坐上。” 王露展颜一笑，“不嫌弃，不嫌弃。” 这会儿，她只顾得上嘿嘿傻笑了。 卢昌华把王露扶上三轮，他跟在后面。 上坡他帮着推，下坡他就坐上，蹭车。 中关村离北大还真不远。 很快就进了学校。 在王露的指挥下，来到了她的宿舍。 跟宿管大妈打了招呼。 大妈见是送货的，很开明的让两个男人进去了。 “王露，送完货就让他们下来，啊！” “嗯，知道了。” 王露哪有心思解释啊。 宿舍里有几个姑娘。 都是她的同学。 见有人往宿舍里搬东西，就伸脖子瞧热闹。 “王露，买啥了？” “就是，个头还不小呢！” “哎呀，是电脑！” 几个姑娘立马下床。 “你们害臊不？都把衣服穿好了，这有人呢！” 王露见舍友没大没小，没个避讳，怕姐夫回去跟大姐说，吓得急赤白脸的。 “哎呀，王露，你可真小气，看看也看不坏。” 小伙子见一窝子美人，口水直咽。 “把电脑装上。” “哎，哎。” 这小子才反应过来，赶紧打开包装箱，把586抱了出来。 “啊！” “哎呀，王露。” “你可真趁！” 姑娘们被抱出来的电脑吓了一跳。 她们可是多次去中关村看电脑了。 可这价钱，谁能买得起啊？！ 怎么王露发财了吗？这么贵的电脑，不声不响就买回来了？！ “什么我买的啊，我姐夫送的。” 王露一脸傲娇的说道。 “哎呀呀！谁是你姐夫？” “呃，还缺姐姐不？” 宿舍里哄堂大笑起来。 第0395章咱不操那个心！ 卢昌华为了平息王露这些舍友的羡慕嫉妒心，只得大方的邀请她们一起吃晚饭。 也不远，就在北大的街边。 几个姑娘逮到机会，毫不客气。 点了很多平时舍不得吃的菜。 卢昌华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对姑娘们说：“尽管点。” 她们很高兴，这是她们遇到的少有的大款。 尽管有王露护着，可还是点了一桌子。 众人吃喝的都很开心。 这时，餐馆外走进来几个人。 一个女人引起了卢昌华的注意。 他总觉得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咱们代理美国电脑，做一个代理商，以后没什么出息。咱们要转换业务方向。” “张总，现在咱们电脑的销量还行，利润也不低，我觉得怎么也得两三年之后再转移方向，有钱还不赚？” 一个小伙子辩解道。 “不，我前一阵子去美国，考察了互联网业务，这才是未来的发展方向。” 那个张总，个头不高，大圆脸，长相普通，却五官端正，说话不容置疑，很有自信。 她挥动手臂说道：“我已经和中科院说好了，咱就挂在他们科技网上。不管怎么说，互联网必须要搞！” “可，可我们没钱啊。” “这个没关系，我会去拉投资的。” 他们就坐在卢昌华的旁边，说话也很大声。 这个张总还有东北口音。 卢昌华勐然想起自己见到的报纸。 这个张总不正是瀛海威时空的老总，张树新么！ 对，就是她。 这个女人很厉害，当过几年记者，又搞策划，还搞电脑代理，现在她又要搞互联网了。 不愧是炒作的高手，她的瀛海威时空还没开通呢，就已经在媒体上大肆宣传了。 原来都是空中楼阁啊！ 这人搞炒作是个高手，也知道怎么鼓动媒体为自己免费宣传，可她对企业管理和大战略还是有欠缺。 把好好一个互联网领导企业搞黄了。 说起来也让人唏嘘啊。 卢昌华心里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提醒她一下呢？毕竟还是东北老乡。 “咳咳。” 卢昌华终于忍不住了，咳嗽了两声，这才转头看向张总这桌。 “您是瀛海威的张总？” “我是啊。” 张树新好奇的看着这个转身搭讪的东北人。 从口音上，她就听出来，这是个老乡。 “你们说的互联网，我也听了半天了。我能不能发表一下看法，仅供参考？” “可以啊！你也懂互联网？” “略知一二。” “哦？” 张树新看了看卢昌华，有点不相信。 为啥？ 就因为互联网是个全新的东西，连美国都是刚刚起步。 中科院去年才与美国的国际互联网联网。 全中国懂互联网的可以说寥寥无几。 他懂互联网？开玩笑呢！ 张树新看着卢昌华似笑非笑。 “那你说说。” “互联网的实质上就是各个电脑相互链接。” “只是它们会用特定的规则，相互浏览彼此的网站，知道对方的信息。这只是初级阶段。” “高级阶段，互联网上会出现对现实商上交易。不仅可以实现资金流，还能实现物流。这将是一个庞大的电子商务时代。” 此话一出，让张树新的嘴巴都有点合不拢了。 在她所了解的互联网活动中，只是初级阶段？！ “这么说，人们通过互联网了解外面的信息，仅仅是初级阶段？” “是的。这只是作为互联网个体发布信息的本能。” 说到这，他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来到了张树新这桌。 王露这些姑娘也被卢昌华的言论吸引，听着他康慨陈词。 “快，过来坐。” 张树新这才发觉，自己面前的这个小伙子可能真的对互联网有认知。 而且他说的观点还很新颖，思路也很清晰。 卢昌华也不客气，走过去坐下。 “为啥说，互联网个体有发布自身信息的本能呢？” “那就是他要表达。表达自己的观点，看法，说说自己身边发生的事。” “可是全世界这么多电脑，如果每个人都做一个自己的网站，不仅浪费资源，还会增加成本。那么就出现了一个大家都集中去发表意见和观点的地方，这就是门户网站的论坛。” “有了这个地方，我说什么，你能看见，你怎么回应，我马上知道。” “嗯，说的好。” “其实，在互联网接入业务这块，国家会逐渐的收拢权利，如果你们重点做这个业务，后期会丝毫没有主动权。” “你们想想，邮电是国家掌控通讯网络的部门，怎么可能让私人公司来办这种业务呢？” “就算让你搞，可是出国链接国际互联网的出口还是掌握在他们手里，他不需要使用其他手段，就一个提高费用，你就会赔光。” “这不是互联网企业发展的方向。” 卢昌华说道这，张树新就有点急了。 “那现在国内还没有骨干网，我们不自己建，谁来建？” “你放心，就在两三年内，国家就会建设国家骨干网的。因为这是大势所趋。” “那我们就要等两三年么？” 那个小伙子问道。 “有时候，企业进入市场的时机很重要。早了，会成为先驱炮灰，晚了，吃屎赶不上热乎！时机！” 卢昌华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起身对着张树新点点头，就要回去。 “哎，等等。” 张树新从愣神中醒悟过来，急忙喊住卢昌华。 “你说互联网接入服务不是方向，那什么是方向。” “呵呵，内容。” 卢昌华看着张树新说道：“做互联网跟做企业是一样的，如果你什么都做，你是做不大的。只有选择一个方向，把他做大做强，你才能成功。” “内容？” 张树新一时半会的没反应过来。 “张总，如果人们能上网了，你让他看什么？浏览什么？” “很长一段时间，广大网民最困扰的是上网之后，看不到东西。” “大部分的网站都是外国网站，中文网站很少，有也是企业的介绍网站，这有什么意思？中国的互联网需要大量的中文综合性网站。你不妨从这个方向上考虑考虑。” “哎呀，姐夫，你说的太好了。” “就是啊，姐夫，你能来学校给我们讲讲吗？” 这些姑娘也跟着王露叫他姐夫了。 “我这点水平不行，没什么理论研究，讲不了课。” 见姑娘们也吃的差不多了。 让老板把剩菜打包一下，让姑娘们带回去。 “晚上饿了当夜宵吧。” 见卢昌华真的要打包，姑娘们都有些吃惊。 能豪掷几万金的大款，吃饭还打包？ 这在京城是很跌份的。 王露才不管那些呢。 山手接过打包盒，笑嘻嘻的拉着姐夫的胳膊。 “姐夫，能不能在京城多待几天啊，陪我去玩玩。这段时间可憋死我了。” “露露，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你想想我跟你说的话，要努力，以后你有的是时间去玩，而不是现在。” “哦，好吧。” 王露撅起了小嘴，满脸的委屈。 “走吧。” 一群人出了餐馆，就往学校里走。 张树新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没有反应。 “张总，张总？” “哦。” 都说，你能赚的钱仅仅是你能够认知的部分，超出你认知的钱，你是赚不到的。 这句话对张树新一样适用。 在她的认知里，只要把企业或者个人连接进入互联网，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至于网民在网上能干点啥，那就是他的事了。 虽然她也设想了，构建自己的网站，论坛。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网民上网之后，到底能干点啥？ 啥东西才是网民们需要的。 其实，这也是未来瀛海威失败的主要原因。 中国不缺互联网的接入者，而是缺少内容。尤其是中文内容。 比如说看新闻这件事。 在张树新的想法里，她是搞一个电子报，让大伙都能看到。 这个想法不错，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一项内容，其实就是一家大型的新闻门户网站，而不是她手下的一份小小的电子报。 你想，她搞的网站啥都有，可是啥都很粗糙，如果出现一个专业的网站，把她不同的板块都分解了，谁还再上她的网站？ 更何况，她还强制要求用户必须使用他们瀛海威的专用软件才能上网，这使很多网民很反感。 而他们的业务重点是别人的上网时间，只要用她的接口上网，就计费。 可是国内门户网站少，很多人都去看国外的网站，这样就得给邮电钱，她就是一个过路财神，有时候收费还不够成本呢，她能盈利就怪了。 难道，自己的方向真的错了？ 虽然她现在还没开始，可是在她思想里已经根深蒂固的想法就是做接入服务，这是现在来钱最快的项目。 至于做内容？ 那得操多少心啊？ 做啥啊？ 我把大伙接进互联网，你们愿意干啥就干啥？我是铁路警察，各管一段。 咱不操那个心！ 第0396章找个老师学画画 卢昌华回到家，已经是7月中旬了。 幼儿园已经放暑假了。 这会儿的孩子们都回家开始了撒欢。 大人们都去了田间锄草松土，也没时间管他们。 孩子们一天天的疯跑。 可小糯米和胡乐却很乖。 两人躲在家里，整天的乱写乱画。 卢昌华一回来，就见客厅的地上扔着很多的废纸。 糯米和胡乐都像小花猫一般，小脸黑一道白一道。 小盛宇坐在废纸堆里，撕纸玩。 熊宝哥仨则围卧在四周，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奶奶和姥姥几个老太太凑在一起打着麻将，爷爷和姥爷则去北山钓鱼，他们的团队越来越大了。 对爸爸的回来，小糯米和盛宇极为兴奋。 连滚带爬的跑过来，一左一右的抱着卢昌华的小腿，死不撒手。 胡乐憨憨的看着进来的二大爷，咧嘴一笑，“二大爷。” “你们这是干嘛呢？” “我们在玩。” “……画画，什么玩啊！” 胡乐咧着憨笑，只说在玩耍。 而小糯米一本正经的说在画画。 小盛宇直接忽略了老爸的这个问题，像是没听见一般，吭吭唧唧的上手求抱抱。 卢昌华见白纸上画的线条有点缺墨的样子，就问道：“画笔没有墨了吗？” “嗯！” 小糯米点着头，渴望的看着老爸。 “行，明天让你妈给你买新的回来。” “纸也没了吧？” “没了。” 卢昌华看看小糯米和胡乐的绘画现场，心里一颤。 先不说她们浪费不浪费的事，就说这瞎画也不是个事啊。得给她们找个老师才行，最少也得先启蒙一下吧。 打定了主意，卢昌华走进了东屋，给王瑶的去了电话。 “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 王瑶在电话里腻腻的说道。 “咳咳，我刚到家，看到孩子在乱涂乱画，这样也不是个事，你找个美术老师吧，给孩子再带点画笔和纸回来，胡乐的那份也带着，他俩一起画画也好，有个伴儿。” “也是。那我这就让人找老师去。” 卢昌华从京城回来，在北宁待了一天，这才回来的。 王瑶管理这么大一个集团，事情太多，平时确实忙。 可对孩子的教育她可没放松过。 现在糯米放暑假了，是应该找个老师好好学学画画了。 别看北宁是个县级市，可人才还是有的。 县文化馆还真有学画画的人。 人家学的是西洋画，也就是油画这些。 当王瑶找到人家的时候，这位四十多岁的美工正在布置文化馆的橱窗。 馆长带着王瑶找到他，他还很懵逼。 “吕湘学，昌和集团的王董事长找你帮忙。” “啊？” 老吕在文化馆混了十几年，现在是馆里的美工。 平时百货大楼的橱窗都是找他去布置的。 他也能挣点外快。 昌和集团？这么耳熟呢？！ 他懵懂的起身看着眼前这个气质出众的少妇，有点拘谨。 “吕师傅，呵呵，应该叫您吕老师。” “哎呀，不敢不敢。” 吕湘学连说不敢。 “是这样的，我女儿现在暑假了，她喜欢画画，我想请您去当他的老师，给她做个启蒙，不知您有没有时间？” 见这个吕老师还有点犹豫，馆长有点不高兴了。 他能把王董带来，其实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要是你老吕不给这个面子，那自己多尴尬啊？ 馆长咳嗽一声，说道：“老吕啊，你手里的活先放下吧，王董的事很重要，你要全力把孩子的美术启蒙做好。” 王瑶也赶紧说道：“吕老师，教学费，我们就按北宁现在的市价给，您看呢？” 吕湘学到现在才想起来，昌和集团是谁。 王董？ 那不是老板娘吗？ “吕老师，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王瑶又补充了一句。 “啊？没有，没有。” 王瑶这才点点头。 “那您就准备一下，一会儿就跟我回去吧。我女儿在农场，你可能要在下面待上一个月。” “好，好。” 吕湘学转身就走，突然又回身问道：“王董，您女儿多大了？” “四岁了。” “哦，我知道了。” 吕湘学又跟王瑶约定了见面的地点，这才骑上自行车往家赶。 到家之后，跟媳妇儿说道：“那什么，我要去农场教学一个月，八月中旬能回来。” “啊？这么长时间？教学？教什么学啊？” “事情是这样的。” 老吕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那没说给你多少钱吗？” 老吕回道：“说了，按市价给。” “哦。不过他们家那么有钱，应该不会亏待你，我给你收拾下行李。” 夫妻俩把行李打好，又收拾了画笔纸张。 他知道孩子学的是儿童画，油画那套暂时用不上。 夫妻俩把行李驮在自行后，这才往约定地点赶。 王瑶已经开着车等在那里了。 见到吕老师来了。 王瑶赶紧下车，打开后备箱，把行李装好，跟老吕媳妇闲聊了几句，她才问道：“吕老师，你看需要买点什么东西吗？教学用的？” “哦，去美术商店看看吧。” 跟老吕媳妇告辞，王瑶就拉着吕老师去了美术商店。 这里售卖的都是美术用品。 纸笔墨颜料等等。 还有临摹的画册和素描的东西，比如素描用的石膏头像和凋塑。 老吕让王瑶买些铅笔卡纸和画板，又买了个西洋人头像。 “王董，孩子先学学素描吧，这也是美术的基础，不会这个基础就不扎实。” “行，都听您的。” 把这些东西都搬上车，两人这才往农场去。 一路上，两人闲聊了一下。 王瑶这才知道，吕湘学以前是在广州美院进修过，后来因为成分问题，才在文化馆做了美工。 因为吕湘学的到来，卢昌华让幼儿园暂时开放一间教室，让糯米和胡乐在这里上课。 至于其他孩子来听课学习，卢昌华举双手赞成。 要知道，学美术是很枯燥的。 身边有一群同好，可以让孩子不那么寂寞和无聊。 卢昌华对女儿在美术方面没有什么奢求，只要她喜欢，怎么都行。 至于未来能不能成为画家，这都不重要。 吕湘学还是有能力的。 他第一堂课就把小糯米和胡乐归拢的老老实实。 好像孩子们对老师有着天然的惧怕。 老师的话比圣旨都管用。 父母的话，孩子可以不听，可老师的话不能有一点走样。 当天晚上，卢家宴请了吕老师。 可是吃饭的可不仅是卢家人，竟然一下来了两桌。 王瑶也在家待了一天。 卢昌华躺在炕上，这才跟媳妇儿说起了在京城给王露买电脑的事。 “露露已经给我打电话了，说感谢你呢。” 王瑶一脸笑容。 “这丫头。” 她是随时跟大姐保持联系的。 “哎，你看闺女的的画。” 王瑶拿出一张卡纸来。 画上用铅笔画着一个苹果。 虽然笔法很生疏，苹果画的也不圆，可卢昌华却是眼前一亮。 这孩子却是有画画的天赋。 “不错啊，画的还真像。” 王瑶拿过卡纸，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今晚闺女和儿子都去姥姥那睡了，那咱们……” “去去，净想美事。” 王瑶一翻大眼，白了丈夫一眼。 “咋的？还嫌弃我了？” “昨天你不是来过了吗？”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能一样吗？” “咋不一样？” “那你昨天还吃饭了呢？今天咋还吃呢？！” “噗~” 王瑶嘻嘻一笑，看着卢昌华笑。 “不都是第一年才当饭吗？你这都几年了，咋还当饭呢？” “你没听说秀色可餐么！” 卢昌华理直气壮的说道。 “小点声，别让咱妈她们听见。” 王瑶吓得赶紧捂着卢昌华的嘴。 “哈哈，你也有怕的时候啊！” 卢昌华一个翻身，钻进了媳妇的被窝。 今夜月光如水，繁星点点。 传来阵阵蛐蛐的叫声。 窗外澹澹的月光洒向大地，远近的房屋都变得朦胧。 熊宝哥仨躺在客厅的地上，四肢横伸，打起了呼噜。 如果是外人，还以为客厅里睡着三个壮汉呢。 西屋的炕上，被浪翻滚。 断断续续，一直到了后半夜。 第0397章画的不错！ 这个暑假，小糯米不仅在教室里画画，还在吕老师的带领下，去了北山。 就在爷爷姥爷他们钓鱼的河边，让小糯米和胡乐连续画了一个礼拜。 小糯米果然有绘画的天赋。 在吕老师的指导下，竟然把小河垂钓临摹了下来。 胡乐的画是真正的儿童画，相当抽象。 而小糯米的画，在吕老师的指导上色后，竟然是一副出色的水彩画。 无论是构图，还是色彩都很漂亮。 吕湘学也很高兴。 小糯米的这幅画，可以说明，这一个月，他的教学是有成果的。 “爸爸，你看，你看。” 小糯米拿着这幅画向老爸炫耀。 卢昌华拿过来一看，“我去，这是你画的？” “是啊。” “吕老师？” “这确实是她亲自画的，我在旁边进行了些指导。” 吕湘学有些骄傲。 出成绩了，当老师的与有荣焉。 “好，好啊！” 卢昌华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画面中，爷爷和姥爷都聚精会神盯着鱼鳔，水面上波光粼粼，隐隐有鱼儿在水中游动。 画中的水草都感觉在摇动一般。 那种动感真是妙不可言。 “我们文化馆系统在全省办了一个少儿绘画大赛，我想糯米的这幅画完全有资格参赛。” “是吗？呵呵，那就让吕老师费心了。” “没事。” “如果寒假您有时间，还要再麻烦您。” “行，我一定抽空。” 吕湘学这一个月的教学结束了。 临走之时，吕老师还布置了很多作业，让小糯米和胡乐认真完成，老师会检查的。 小糯米和胡乐小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一般。 卢昌华开车把吕湘学送回了北宁，还把这一个月的费用结了。 望着厚厚的一叠钞票，吕湘学心里有些激动。 他没想到卢家这么大方。 在他想来，一个月能给个几百块就不错了。 他的工资一个月只有二百多。 谁知道，卢昌华一给就是一个数。 他是不知道，卢昌华对老师是很尊重的。 他自己没有上过大学，可越是这样，他就越尊重有知识的人。 为啥昌和集团那些技术员工程师都能拿高薪，就是这个原因。 这是一种尊重。 吕湘学暗道，小糯米的画说什么都要去参展。 卢昌华把女儿的画拍了照片，留作纪念，这才把画作交给了吕老师。 “吕老师，糯米参加比赛的事，就交给你了。” “放心，我一定让孩子的画参加比赛。虽然我左右不了名次，可至少能让她参赛。” “名次是靠实力，参与才是重要的。” 和吕老师分手后，卢昌华先去了照相馆，把相机里的照片洗出来。 “给我放大。” “你要多大啊？” “你能放多大？” “12寸。” “不能再大了？” “不行了，咱没那设备。” “那就12寸吧。” 在等着洗相片的时候，他给王瑶去了电话。 “把吕老师送回来了？钱结了吗？” 王瑶很关心自己答应的事办了没有。 “放心，已经结了。” “那就好。” “那你先回家吧，我下班就回来。” “嗯，我在照相馆呢。糯米画了一幅画，老漂亮了。吕老师说要拿去参加比赛，我拍下了照片，正在洗呢。” “真的啊？那太好了！” 王瑶一听女儿有了成绩，心里很是高兴。 卢昌华还买了个相框，把这张照片装好，这才开车回家。 顺道还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些青菜和一直老母鸡。 一到家，他就撸胳膊挽袖子的开始拾捣老母鸡。 杀鸡是麻烦，尤其是摘鸡毛。 卢昌华系着围裙，用开水把老母鸡一烫，把鸡毛拔光。 对于鸡翅膀上的毛根，就得用镊子一根一根的拔出来。 把鸡胗这些内脏处理干净，就剁块备用。 先热油爆炒鸡块。 不仅要断生，还要炒出香味来。 然后再下葱姜。 最后添水开炖。 就在卢昌华把鸡块炖上，屋里飘香的时候，王瑶就赶了回来。 “昌华，照片呢？我看看。” “在茶几上。” 王瑶抽抽鼻子，“哇，真香啊！” “给你炖了只老母鸡。” “哎呀，还是你最好了，回来我就有鸡吃。” 她一眼看到茶几上摆着一个相框。 紧走几步到了跟前。 “哎呀，这真是糯米画的吗？” “可不是咋的？就是孩子画的。” “真的啊！我们家糯米真有才！” 看着照片上的画面，王瑶激动的眼圈都红了。 饭后，夫妻俩靠在沙发里，拿着照片看个不停。 “真没想到啊，小糯米这么有天赋。” “可不咋的，我本来是想满足一下她的爱好，也没想她能画出什么来。谁想到，这孩子这么有天赋啊！” 卢昌华抱着媳妇儿，两人依偎在一起。 电视里播放的啥，两人根本就没在意，他们的一颗心又飞到了农场。 吕湘学带着钱回到家，一家人也是其乐融融。 “你看看，这孩子画的，咋样？” “哎呀，真不错啊！有天赋。” “我明天就把这幅画拿去参赛，也让卢家人看看，我还是有能力的。” “嗯嗯，我支持你。” 有了钱，媳妇儿也全力支持他了。 第二天一大早，吕湘学带着画先去了画廊。 北宁这种小地方，画廊只是贩卖些工艺画的地方，也顺带有装表业务。 他把这幅画先装表起来，这才赶去文化馆上班。 他先去了少儿绘画大赛的北宁办公室，也是他们美工组办公室。 同事们见消失了一个月的老吕突然回来，都问他干啥去了。 “我家里有点事。” 老吕肯定不能说自己去捞外快去了。 “对了，少儿大赛报名还没过期吧？” “还有几天。咋的？你家有人参加啊？” “一个朋友的孩子。” “那你就填个表吧。” 吕湘学给小糯米报了名，在那副作品后面贴上标签，写上了她的名字，“小糯米，《河边垂钓》”。 就在卢昌华跟媳妇儿亲热后，回到了农场，监督女儿完成吕老师布置的作业时，北宁文化馆一场上报优秀少儿绘画作品的评审会正在悠闲的进行中。 像这种全省性的活动，各地都要有协助单位，否则这活动就很难进行下去。 北宁文化馆就是北宁市少儿参加绘画比赛的协办单位。 所有北宁的参赛作品都要汇集到这儿，由他们选出优秀作品，再上报到省里。 参加最后的评比。 今天的评选正在进行。 对于少儿绘画比赛，工作人员都不会太认真。 主要是很多的绘画都是儿童画，抽象的很，很难说谁画的更好。 只要有一定的绘画功底，绘画的内容能反应主题，有一定的构图，那就算过关了。 北宁这边参赛的作品有三百多幅，大家都是轮流评选。 一幅画至少经过三个老师的评选。 这些老师已经选出了十几幅的画作，都还不错。 “咦，这是谁画的？不像是小孩子画的。” 其中一个老师拿着一幅画，看了又看。 而后又把这幅画拿给另一个老师看。 “真的啊，这是谁画的？” 他翻转画后，标签上写着“小糯米”。 “哎呀，这个小糯米画的不错啊！” 几个老师传看了一遍，拿着这幅画和其他的画作进行了对比。 明显这幅小糯米画的作品档次更高，意境更深。 “这幅画很有可能获奖啊！” 一位老师低声说道。 “嗯，很有可能。” 要知道，要是他们文化馆上报的作品获奖了，他们是有功劳的，大赛的优秀组织奖是跑不了的。 这就是他们的工作成绩。 “这个作为重点画作报上去。” “可是……” 其中一位老师有些犹豫。 “刘总家的，咋办？” “把她俩一起报上去，至于谁更上一筹，就是上面的事了，咱们只要报上去就行呗！” “对，对，两个一起报，让上面的人去头疼吧。” 其实，他们这样已经有了倾向性。 谁心里没有数啊？ 只要两幅画同时报上去，小糯米的画一定胜出。 不过，这样跟他们就没啥关系了。 毕竟刘总的赞助一年也不老少呢。 就这样，两幅优秀参赛作品被封装进了箱子。 随着邮政车厢，晃晃荡荡的去了哈市。 “糯米，这个素描完成了吗？拿来我看看。” “爸爸，我画完了。” 小糯米颠颠的跑去拿来了一张卡纸。 两个鸡蛋的素描出现在卡纸上。 光影和透视关系还可以。 卢昌华点点头。 “胡乐，你的呢？” “我，我……” 胡乐一脸的愁容。 “二大爷，你打我吧。” 小胡乐把屁股一撅。 “咋的？你没画吗？” “不是，他画了。” 小糯米说道。 “那就拿来啊？” “呃……” 这小子吭哧半天，终于拿了出来。 同样是鸡蛋素描，这小子画了两块石头，一点生气都没有。 他也知道自己画的不好，还不好意思拿出来。 “哈哈，不错，画得很好！” “真的吗？二大爷，我画的好吗？” “不错！” 第0398章终于是同学了！ 胡乐被他二大爷卢昌华一忽悠，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一直以来，他都是个跟屁虫。 糯米姐姐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跟着糯米钓鱼，他也逐渐的喜欢看水里的鱼了。 现在，糯米姐姐喜欢画画了，他也只能跟着画。 虽然他不明白画那些条条杠杠有什么用，可是看糯米画得起劲，他也画得开心。 前个月开始，这种在大白纸上乱涂乱画的快活日子就到头了。 吕老师让他们画苹果，画鸡蛋，还去画钓鱼的爷爷们。 可这些跟我有啥关系啊。 看着苹果变石头，鸡蛋也变石头，小胡乐苦恼极了。 一张笑脸皱成了小包子。 还是二大爷好啊。 他就能看出我的东西是啥！还夸我了呢！ 这可是这么多天来，首次有大人夸他。 连爷爷看到他的作品都直摇头。 嗯，还是二大爷好。 在小胡乐幼小的心灵里，卢昌华才是他的知己，是个懂他的人。 有时候，小胡乐觉得二大爷比糯米姐姐对他都好。 “二大爷，我要上学了！” 小胡乐满脸兴奋的说道。 “哦？今天你就是糯米的同学了？” “嗯，嗯。” 小胡乐挺着小胸脯，雄赳赳气昂昂，一副小男子汉的样子。 “那也比我小。” 小糯米不服气的说道。 “那我们也是一个班，都是小班。” “哼，我明年就上大班了。” “反正，反正我能追上你的。” 胡乐一想到糯米明年就要去大班了，他的心情突然就不好起来。 自己咋就干啥都不赶趟呢？！ “不怕，胡乐早晚可以追上的。” 卢昌华鼓励道。 “嗯，二大爷，我就知道我可以的！” 卢昌华心里暗笑，这个傻小子。 连片的麦田，绿油油的。 燥热的夏风穿过一道道防护林，把刚刚抽穗的麦子吹弯了腰。 犹如一波又一波的浪涛起伏。 站在麦田边，卢昌华深深吸了口气，一股麦秆的清香钻进了他的鼻孔。 在他的旁边，小糯米和胡乐坐在小马扎上，在画板上画着麦浪。 这也是吕老师布置的作业。 他们要先用铅笔勾勒出轮廓，然后再出细节，最后还要上颜色。 小糯米画的很认真。 一笔笔的线条犹如神来之笔，把麦浪的动感勾勒出来。 胡乐咬着铅笔头，很是苦恼的看着眼前的麦田。 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开始，迟迟没有动笔。 王瑶和陈立国要出差了。 他们要去新省视察工厂的建设情况。 已经走了一个礼拜了。 卢昌华把全部心思放在了陪孩子上。 小盛宇自己不会画画，可是他会捣乱。 只要他在，糯米和胡乐就别想消停。 卢昌华没办法，让老爸带着他去北山钓鱼吧，只要注意安全就行。 为啥不让奶奶或者姥姥带着他？ 因为老太太忙着打麻将，这小子也想上麻将桌。 这不是耽误她们打麻将嘛。 现在小盛宇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了。 小家伙极度委屈。 为了带着糯米和胡乐完成作业，卢昌华也只能狠心了。 老卢却称赞盛宇有钓鱼的天赋。 你没见我孙子在河边看鱼吗？ 那聚精会神的劲头，不比你们画画差。 卢昌华陪着孩子在田边一待就是两个钟头。 他成了保姆了。 一会儿给这俩孩子水喝，一会儿给他们擦汗，中间还吃点水果和小点心。 两孩子都聚精会神，卢昌华却忙得晕头转向。 胡乐终于动笔了。 这小子终于发现了好东西。 那就是绿蝈蝈儿。 绿油油的身子，脚有点褐色。 站在叶子上跟着摇曳。 这小子竟然画起了蝈蝈来。 虽然他画的不怎么像，可是却视角独特。 卢昌华看了暗暗点头，这小子还是有天赋的，就是反应慢了些。 看看手表，又看看头顶上的太阳，卢昌华说道：“时间到，收拾一下回家吃饭了。” “嗷~回家啦~” 胡乐闻言放下铅笔，嗷嗷叫着蹦起来。 “哎呀，你小点声，吵死了。” 小糯米叉着腰瞪着胡乐。 “哦。” 小家伙像老鼠见了猫般赶紧低头。 卢昌华带着孩子们回家吃饭。 下午继续。 时间就这样如指尖的细沙，缓缓的流淌。 很快幼儿园就要开学了。 老胡头给大孙子报了名。 胡大贵还专门跑回来一趟，给胡乐买了新衣服。 还带回来一批绘画的纸笔颜料。 看着儿子递给他的绘画习作，胡大贵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胡大贵的儿子也会画画了！哈哈哈哈！” “你可轻点笑吧，哈喇子都喷我脸上了。” 卢昌华一脸嫌弃的擦了擦脸。 胡大贵才不管哈喇子的去向呢。 “怎么样？啊？昌华，你家糯米我承认很优秀。可我家胡乐也不差啊！你看看，这两块石头画的多像？啊！” 胡大贵一边展示着儿子的习作，一边夸赞道。 “你看看清楚，那是画的石头吗？” “嗯？不是石头是啥？” 胡大贵转头看向儿子。 “爸爸，那是鸡，鸡蛋……” “……” 胡大贵这口气差点没上来。 卢昌华乐呵呵的看着他。 “大贵啊，胡乐还是在进步的。我们要看到孩子好的一面嘛。” “我……” 胡大贵左看右看就要抄家伙。 “哎哎，不兴这样！” 卢昌华不高兴了。 “大贵，人家画石头咋啦？你画一个？” “呃……” 胡大贵一琢磨也是，他是石头都画不来的。 “孩子还小，现在只是培养孩子的兴趣，以后干啥还不一定呢。你急个啥！” “呃，也对哈！嘿嘿，草率了。” “你小子啊，走吧，送孩子上学去。” “好嘞。” 金秋九月，麦子已经开始灌浆了。 麦穗也变沉了。 再有二十多天，小麦就成熟了。 这个时候，幼儿园也开学了。 送孩子来上学的家长络绎不绝。 马上要麦收了，正是忙得时候。 孩子在家没人管，送到幼儿园连午饭都包了，自己去干活也放心。 春苗幼儿园今年送来的孩子更多了。 加上去年的孩子，幼儿园的小孩子已经上百了。 刘园长带着老师们站在门口，迎接着孩子们。 小糯米一直要求自己去幼儿园。 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怎么能放心呢？ 依然是一大家子相送。 盛宇跟着胡乐的屁股后面。 摇头晃脑的起劲儿。 胡乐边走边说道：“盛宇，明年你就能进幼儿园了，到时候，咱们就是同学了。” “真的吗？” “当然了。” 胡乐趾高气昂的走在前面，还时不时的回头教育着这个小跟班。 “胡乐，你快点。” 糯米在前面喊道。 “来了，来了。” 胡乐赶紧往前跑。 “等等我，等等我。” 盛宇紧紧追赶。 胡家和卢家人都哈哈大笑的看热闹。 王德江两口子在后面喊道：“盛宇，你慢点跑。” “没事，摔不坏。” 卢昌华在后面说道。 “哎，我发现你对你儿子咋这么不上心呢？！” 丈母娘有点不高兴了。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对小糯米好也得对盛宇好啊。 “妈，男孩就不能太娇气，要扛摔扛造才行。整天扭扭捏捏的像个老娘们咋行啊？咱们家以后他咋继承？！” 卢昌华这话，让很多人都点头。 “那也……” 王妈妈还要争辩，王德江开口了。 “姑爷说的对，男孩嘛，就得坚强些，否则这么大的家业他能扛得起来？！” “是啊，我也心疼孙子，可是昌华说的对，孩子以后压力更大。” 老卢咂咂嘴，说道。 “行了，亲家母，大孙子皮实点好。” 卢妈妈拉着亲家母开导起来。 地中海大爷摸摸秃头，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看哪，还应该更狠点，让孩子去武校练练武术。” 此话一出，迎来一片反对声。 “不，不，不。这可不行，孩子再锻炼也不能练成武夫啊！” 王德江先反对上了。 老卢也咧咧嘴，他咋舍得让孙子去练武，那不是让孩子遭罪嘛！ 王妈妈和卢妈妈都不高兴了。 “大哥啊，可不带你这样的，盛宇身体还没长成呢，练什么武啊！” “就是啊，亲家，这可不行啊，我可不同意。” “好，好，好，我说错了。” 地中海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引来这么多人的围攻。 赶紧撤退。 卢昌华没说话，练武？ 拉倒吧，盛宇也不靠那玩意讨生活，打打杀杀的干啥？ 再说了，媳妇儿也不会同意啊！ 第0399章借钱 现在小糯米和胡乐都去幼儿园上学了，家里就剩一个盛宇了。 这小子百无聊赖，每天就眼巴巴的盼着姐姐和胡乐放学，这时候他是最快乐的。 只是时间差不多了，就屁颠屁颠的跑去幼儿园门口，伸着脖子等着放学的铃声响起。 卢妈妈不放心孙子，也跟着去。 王妈妈得空了也去。 生怕盛宇跟别的孩子发生冲突。 幼儿园里谁不知道糯米和门外伸脖子等着的小屁孩是卢家的？ 这些孩子更是有心眼。 一放学就跑到糯米跟前汇报，“你老弟在门口等你呢。” 这时候，胡乐就会理直气壮的吼道：“那是我老弟！” 别的孩子就会笑话他，说那是糯米的弟弟，不是他的弟弟。 胡乐就不高兴了。 跑到门口，让小盛宇承认是他的老弟。 小盛宇还小啊，本来他就是胡乐的跟班，直接就承认了。 胡乐这才心里舒服了。 三人一路回家一路玩耍。 把奶奶和姥姥都扔在身后。 “三舅啊，你是咋找来的？” 卢昌华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三舅周树德很是惊讶。 “我跟瑶通了电话，才知道你们家在这。咋的？我听说二姐她们也在这呢？” “二姐？谁呀？” “你丈母娘！” “哦！是，我老丈人一家在北宁也挺孤独的，这不，就搬来这了嘛，大家在一起前后院，有啥事都能照顾到。” “对，这么想就对了！” 周树德这两年也见老了。 鬓角也白了。 “那什么，三舅，你等会儿，我把他们都招呼回来。” “咋的？他们不在家？” “我爸和我老丈人都去钓鱼去了，我妈和丈母娘去幼儿园接孩子了，一会儿就回来。我给老丈人打个电话，让他们先回来。” 卢昌华赶紧给周树德沏上热茶，让他先歇歇。 他给老丈人打去电话，让他们这些老头提前回来。 王德江听说小舅子来了，赶紧收拾东西。 老卢见状，问清原因，知道家里来戚了，也不再耽误。 招呼一声，老主任和老胡头，地中海都拾捣东西。 卢昌华跑到院门口，让孩子们进院里玩耍，迎上老妈和丈母娘，说道：“我三舅来了。” “三舅？谁啊？” 卢妈妈好奇的问。 “是王瑶他三舅。” 这会儿王妈妈才反应过来。 “树德来了？” “嗯。” “在哪呢？” “屋里呢。” 卢昌华带着两个老太太来到客厅。 周树德正在喝茶，见二姐进来了，赶紧站起来。 “姐。” “树德啊！你是咋来的？” 王妈妈一着急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搁王瑶那问的地址，就找过来了。” “北宁的家里去了吗？” “去了，你们不在。我这才找王瑶，她还在新省呢。” 王瑶出差也快一个月了。 新省太大，她和陈立国这一走就是一个月，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亲家母，这是我三弟。” “哎呀，三弟啊，你能来太好了，就当这是自己家！” 卢妈妈热情的招呼。 “这位是？” “我妈。” 卢昌华赶紧补充。 “哎呀，亲家母。” 周树德咧嘴一笑。 老家伙嘴也是甜。 “今天就在这吃了，亲家母没意见吧？” 卢妈妈拉着亲家的手问道。 “呵呵，没意见没意见。” “亲家老弟，你喝着茶，歇歇，我们做饭去。” 两老太太一起去了厨房，有说有笑。 周树德见两家人处得这么好，心里感慨。 “昌华啊，我是真没想到啊。你们家跟王瑶一家处的这么好。好啊，这样我就放心了。在黑河我还一直担心呢。” “呵呵，三舅啊，这段时间您都忙啥呢？” “前几年跟你去了几趟苏俄，也拉着一些关系。这几年，单位也政策放宽了不少。这不，我承包了一个经营部，然后又开了个公司，现在自己做点生意。” “哦？生意好做吗？” 在卢昌华的印象里，苏俄解体之后，食品轻工类的生意还是能做的。 “咋说呢？生意是有，可是骗子太多。这不，前几个月，我的一批货就被骗了，到现在货款都没回来呢。” 周树德叹了口气。 “以前做生意都是先货后款，现在啊，都得现款了，不然都拿不到货了。” 卢昌华静静的听着。 他现在已经不做那些倒买倒卖的事了。 那是以前倒爷干的事。 因此，这里边的事还真不是很清楚。 “三舅，你这次来是不是有事啊？” 卢昌华是个直爽的人。 以前，周树德还跟着他跑过几趟苏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现在，大老远的跑来，一定是有事。 “哎，我是不好意思张嘴啊！” 周树德看了卢昌华一眼，说了实话。 “说是来看姐姐姐夫，实际上是来找你的。” “哦？有事你就说吧。” 王瑶的三舅，求到头上了，自己能帮的一定会帮。 “我刚才也说了，货款没回来，公司周转资金也断了，现在有货也拿不到。” “需要资金？多少？” “五十万。” “……” 九五年的五十万，对个人来说，那可是一笔大钱。 “不急，三舅啊，先吃饭，跟我老丈人他们见见面，钱的事好说。” 卢昌华之所以这么说，也是要给老丈人他们面子。 虽然周树德说的明白，他是来找卢昌华借钱的。 可是，这事必须要老丈人丈母娘知道。 否则，不明不白的就借了钱，到时候有些话就不好说了。 再有，这事也得跟媳妇儿商量啊。 一声不响的就借出去五十万，再大的家业也不扛造啊！ 听到屋外有汽车的声音，卢昌华赶紧出去。 把老丈人先拦下来。 “爸，三舅来借钱。” “借钱？借多少？” “五十万。” “多少？” 王德江一愣神。 自己这个小舅子是真敢张嘴啊！ 他一辈子的存款都没有这么多。 老卢在边上偷听了一耳朵。 “我这还有点。” “爸，我这有。” 卢昌华见老爸误会了，这才说道：“三舅来借钱，他是朝我借。这事，王瑶还不知道，我得跟她说说。” “你们有这笔闲钱吗？” 王德江问道。 “爸，钱倒是有，这事我觉得也得让您知道啊。” “嗯。我这没有这么多，你问问王瑶的意思，这是你俩的家业。” “嗯，我问问她。” 老卢拉着两个亲家往里走。 卢昌华拨通了王瑶的电话。 远在新省的王瑶，正在办公室里审阅文件。 见是丈夫打来的电话，就知道一定有事。 不然，这长途电话，没事是不会轻易打的。 “媳妇儿，忙着呢？” “在看文件。” “三舅来了。” “哦，我知道。他打听咱家的地址，我也不能不告诉。咋的？他来是有什么事吧？” “还真让你猜着了。” “借钱？” “对，借五十万。” “那你是啥意思？” 王瑶试探着问。 “我打电话来就是问问你，咱借还是不借。” “三舅也帮过咱们，我觉得还是借。不借，咱妈的面子过不去。” “嗯，我知道了。” 其实卢昌华知道，这钱一定是要借的。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这事必须要媳妇儿知道同意才行。 这就是夫妻之间的知情权吧。 要知道，五十万对卢昌华和王瑶不多，可是对普通老百姓来讲，这可能是一辈子都挣不来的数额。 尤其是在九五年。 “昌华，谢谢你。” 王瑶对电话的另一头轻声说道。 “说啥呢？咱不是一家人吗？再说了，你三舅就是我三舅，他有困难，咱有能力就伸把手。没能力就另说了。” “我不管，反正就是要谢谢你。” 王瑶撒娇的说道。 “那好，你早点回来谢我吧。” “咋的，想我了？” “嗯。” “我还得个把星期才能回来呢。” 王瑶嘴里有些埋怨。 “没事，我等你。” 撂下电话，王瑶望着窗外的葡萄架和蓝天白云。 她悠悠的吐出一口气。 一时间觉得这个世界特别美好。 卢昌华挂上电话，心情轻松的走了进去。 客厅里欢声笑语。 “今晚的炖鱼一定要尝尝，这可是我们几个老头钓的野鱼。” 老卢笑呵呵的跟周树德聊着天。 王德江招呼小舅子抽烟。 地中海推开东屋的门走了进来。 “老三来了？咱们哥俩也有阵子没见了！” “是啊，大哥。” 周树德赶紧给王德海散烟。 见卢昌华进来，周树德递给他一支。 “三舅，我不抽烟，你忘了？！” “可不咋的，我还真忘了。” “三舅，你就安安心心的在这待两天，我和王瑶商量一下，你的钱这两天就给你调一下。你给个卡号吧。” “哎哎。” 周树德乐得见眉不见眼。 他不是没找过别人借钱，可是无一例外，都碰了壁了。 实在没招了，他才跑卢昌华这来碰碰运气。 谁知道，侄女和侄姑爷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他能不高兴吗？ 见卢昌华这么说，王德江心里是感激的。 姑爷给自己家面子，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说借就借了。 “那什么，昌华啊，三舅谢谢你，手续咱不能少，正好，今天见证人也不缺，咱就把借条写了。” “呵呵，三舅，既然您想走程序，那咱就按您的意思办。” 第0400章封顶了 就在卢昌华盛情招待周树德的时候，哈市的昌和商业综合体封顶了。 项目名称为“昌和广场”。 商场五层。 地下一层是超市。 在商场之上是三十层的办公楼。 在这之后，是一栋五星级的酒店。 后面则是批发商城。 昌和广场封顶，说明主体建筑基本完工，马上要进行的是内部装修工程。 沉洋等省市领导都很兴奋。 近两年的等待，昌和广场终于初具规模。 这也算是这届领导班子的成绩。 这几天，大小媒体都在狂欢。 为哈市诞生了又一标志性建筑欢欣鼓舞。 哈市这几年一直都在搞市政建设，老旧片区的开发也在进行。 可一次性投入这么大，建筑规模这么宏伟的项目这还是唯一的一个。 吴霞把这个好消息通报了王瑶和卢昌华。 这个消息，让卢昌华当即就多喝了一杯。 吴霞和吴玥走在工地上。 望着这片建筑，心潮起伏。 她们俩在这哈市坚守了近两年，终于出了成绩。 这中间虽然出现了这样那样的事，可是在集团的坚定支持下，这个项目还是封顶了。 随着项目的封顶。 水电管线已经展开了施工。 原本要一周后才回来的王瑶，提前飞回了哈市。 沉洋会见了王瑶。 “王董啊，自从你接手管理集团以来，集团的业绩蒸蒸日上，我看小卢是提早退休了啊，哈哈哈哈~” “哪里，卢总也是关心集团的事，只是他更多的是想多陪陪孩子。” “是啊，孩子是祖国的未来，好好培养也是大事。” 王瑶、吴霞和吴玥陪同沉洋参观了工地现场，了解了现在的工程进度。 “你们昌和集团虽然不是专业搞地产的，可是现在看来，你们比某些地产公司还专业啊！到底是卢总的公司，我还是放心的。” 沉洋到任以后，由于成绩突出，在市府里的分工和排名都有了提升。 现在他信心满满，他有信心一定能作出成绩。 “领导放心，我们一定按照既定计划，完成建设任务。” “嗯，不仅是建设好，还要经营好。” 王瑶在哈市视察了昌和广场项目，要求吴霞她们大胆启用新人，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加快工程进度，争取明年夏天开业。 这个要求对哈市这些人来说，压力太大了。 现在已经九月份了，再有两个月就上冻了。 室外的工程倒是可以明年开春再干，室内也能坚持到十一月底。 可从十二月开始到明年的三月份，四个月的时间无法施工。 他们也没招啊。 王瑶倒没有强迫，而是尽量加快进度。 就在王瑶要返回北宁的时候，出事了。 这天一早，王瑶刚睡醒。 铃铃铃一阵电话铃声响起，让她有些烦躁。 难得今天她有时间睡个懒觉，下午坐车就能到家。 谁这么早就给她打电话啊。 她摸过电话，一看，竟然是吴霞。 “喂，怎么了？” “瑶啊，出事了。” “啥事？” 一听说出事了，王瑶一下就吓醒了。 “有人从楼顶跳下来了。” “啥？” 王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工地汇报，有人从咱们的酒店顶上跳下来！” “啊？！人呢？” “死了。” 王瑶手里的电话一下就滑落下来。 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一时间，她心里发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坐了一会儿，才听到吴霞在电话里喊她。 “你，你先去工地配合公安和急救处理，我一会就到。” 说完这话，王瑶像是浑身泄力了一般，手脚发软。 她缓了好一阵，才想起给丈夫打去电话。 卢昌华这几天正在视察大田地里麦子的成熟度。 当他接通电话，就是一愣。 “什么？有人跳楼？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 王瑶委屈的说道。 “你别急。到了现场配合公安的调查，问清楚，这人为啥跳楼，为啥在咱们的大楼上跳楼。” “好，我知道了。” “这样，我马上赶过去，让咱们集团的律师赶到哈市，配合调查。” “好。” 卢昌华几句话一说，王瑶很快就从慌乱中清醒过来。 她赶紧给集团打去电话，让公司的法律顾问马上去哈市。 她赶紧洗漱一番，赶去了工地。 卢昌华跟家里人打了招呼，说公司有点事，他要去处理，可能要好几天，让他们别担心。 老头老太太们哪里会想到发生这种事？ 卢昌华也有意瞒着，就是怕他们着急担心。 安排好了家里，他换了身衣服，开车去了北宁。 到了北宁，他赶紧给眯缝眼去了电话，让他在公司等着，他们要去趟哈市，可能要待几天。 然后，才打电话给胡大贵。 把哈市出事的事跟他说了，让他管好公司，他和王瑶在哈市处理。 胡大贵也心里发慌。 涉及到人命，是人都慌。 “没事，别慌，这事谁也别说。” “好，我知道了。” 卢昌华拉上眯缝眼，就直奔哈市而去。 在路上，卢昌华才把有人跳楼的事说了。 问眯缝眼有什么想法。 眯缝眼一听，也是心里一惊。 这年头出人命都是大事。 他琢磨了一下，说道：“不会又是有人陷害咱们吧？” “谁知道呢？” “我也不知道原因。” 正说着，卢昌华的电话响了。 是王瑶打来的。 “昌华，现在已经了解清楚了。” “是给咱们建房子的包工头，从去年到现在都没发工资，工人要了几次都没给，把人逼急了，这才跳楼的。” “什么？拖欠工资跳楼了？” “嗯。” “我们的工程款打了吗？” “咱们都是按合同打款的。” “哦，明白了。” “你到哪儿了？” “走了一半了，今晚上肯定能到。” 晚上六点多钟，卢昌华就来到了王瑶住的酒店，在她的旁边又开了房间。 夫妻俩一见面，王瑶一脸疲惫。 卢昌华宽慰道：“没事，有问题解决问题就行，别着急上火。” “嗯，知道。” 眯缝眼见他们夫妻有话说，就要去隔壁避嫌。 “等一下，咱们一起先去吃饭吧。” 吴霞和吴玥也在，几人就在酒店的餐厅吃了晚饭。 然后又来到了隔壁的房间。 “大家都说说吧，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霞是最了解情况的，她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死者叫冯大友，是工地的木工。 主要做木制模具。 他跟工头龚连江是一个村的。 冯大友从去年到现在一直没拿到工资，家里也是勉强维持。 可是一想到马上秋收了，龚连江还不发工资，今年过年估计也不会发。 冯大友就联合几个同村的人找龚连江要工资。 结果，龚连江说自己没钱。 他也要等上面发工程款。 这让双方就发生了冲突。 冯大友就上楼声称不给工资就跳楼。 龚连江估计也是气急，就说，“有本事你就跳，不跳你就不是人。” 被他一激，冯大友就跳了。 旁边的工友也没拉住。 听了事情的经过，卢昌华好半天没说话。 房间里寂静一片。 “咱们的工程款是发到谁的手里的？” “是恒建建筑公司。” 吴玥说道。 “恒建给这个龚连江拨款了吗？” “这个，我们不清楚。” “明天让这个恒建建筑公司的老板来一趟公司，问清楚这件事。” “好。” 吴玥回道。 “这件事我们也是有些责任的。” 此话一出，吴霞和吴玥脸色一白。 见她俩这样，卢昌华才说道：“你们别紧张，这是我们付款的方式有问题。” “你们想想，像现在这样，分级向下拨款，如果有一级挪用工程款，下面的农民工就得不到工钱，这样的事就不可能杜绝。” “得想个办法。比如，农民工的工资由我们直接发放，而剩余的工程款才按级发放，这样会不会好点？” 吴霞和吴玥都欲言又止。 “我知道，这样不符合现在约定俗成的分包制。工程可以分包制，可是农民工的工资由甲方直接发放，这样可以减少拖欠农民工工资的现象。明天你们和承包商协商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行性。” “好的，卢总，我们尽力和他们协商。” 这次事件对吴霞和吴玥都是很大的刺激。 作为甲方，她们是没法理解一个农民工为了工钱跳楼这种事的。 可是卢昌华知道。 虽然他两辈子都没搞过建筑工，可他听过的，看过的，农民工讨薪的事非常多。 很多群体性事件就是欠薪引发的。 第0401章压力山大 卢昌华的想法是好的。 甲方直接给农民工发工资。 可是承包商不干啊！ 反对的理由有两个。 一个是农民工跟他们是雇佣关系。 工资理应由他们发放。 第二是，他们和甲方才是合同关系，你的工程款理应按照合同给他们拨付。 至于欠薪问题，他们会及时补发，保障以后不再拖欠。 可是这样的保证是没有保证的。 他们依然有很多借口欠薪。 这样的事要是再发生，那这个“昌和广场”也就不用开业了。 律师也来劝说，说卢总要是这么干，是不符合法律关系的。 卢昌华又和眯缝眼商量，这事要怎么办才行？ 眯缝眼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意见。 “卢总，不如我们和这家建筑公司再签订一个补充协议，如果他们发生欠薪问题，只要证据确凿，我们就扣除他们的保证金，用来发放欠薪。” 卢昌华一听这个主意，点点头。 “有道理，不过还得问问律师，这么干行不行？” 王瑶她们听了这个主意，也觉得靠谱。 法律顾问听了，点点头，说道：“卢总，这个主意行。这是双方的约定，只要他们同意就没问题。” 在昌和集团的压力下，恒建建筑公司签订了欠薪保证金协议。 也就是说，恒建建筑公司把一笔钱交到甲方手里，甲方按照工程进度拨款，如果建筑公司发生欠薪事件，昌和集团就用保证金支付他们的工资。 这也算是一种有效制约吧。 昌和集团的这个举动，迅速被媒体报道了出来。 沉洋等哈市的领导们都大加赞赏。 更有媒体评论员写专题文章，探讨建筑市场欠薪保证金的可行性。 建筑主管部门也觉得这个方法好。 在市领导的支持下，他们召集了哈市建筑市场上的上百家建筑公司领导开会，商讨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按理说，主管部门的行业要求是不需要这些参与者同意的。 就像裁判员的判罚标准不需要得到运动员的批准一样。 结果可想而知。 会议的主题从商量欠薪保证金的可行性，变成了批判大会。 这些建筑公司的老板都大放厥词，高呼昌和集团破坏行业规矩，强行压迫乙方，这是乱用自己的行业领导地位，变相筹集资金等等。 各种大帽子都扣了过来。 这件事一下就传遍了哈市。 更多的个体建筑老板都加入了讨伐的行列。 一时间，反对的声音甚嚣尘上。 更有人发动了媒体，引导舆论。 说欠薪保证金是破坏市场经济。 这下，让沉洋这些支持者有些尴尬了。 而在风口浪尖中的昌和集团倍感压力。 两口子虽然已经返回了北宁，可是这些压力他们一点都不少。 沉洋当然不能让这些舆论泛滥，他也动用媒体发出了支持的声音。 黑省上下对这个欠薪保证金展开了论战。 这件事引起了央媒的关注。 他们派出了团队，去到全国各地进行了深入细致的采访。 首先就是在工地上打工的人，问问他们的想法和意见。 农民工虽然不懂多少理论，也没多少文化，可是他们知道一点，干活挣钱。 “我们干最苦最累的活，挣最干净的钱，为啥不给我们工钱啊？！” “如果我们都不来干活，城里的高楼大厦谁来建？” “你们那些建筑老板，一个个开着最豪华的车，吃好的穿好的，为啥就不给我们发工资呢？” 这些声音，通过电视屏幕播放了出来。 “你被欠了多少钱？” 记者问道。 “去年到现在的钱都没给，每个月只给点生活费。唉，孩子上学都没钱啊！” 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民一脸的愁容。 记者一脸悲壮的说道： “对于长期欠薪的老板，他们欠薪的原因是什么呢？我们去问问情况。” “唉，我们也难哪！” 一个包工头愁眉苦脸的说道。 “我们是分包的工程，上家没有给钱，我也没钱发工资。” “你们公司为啥不给他们拨付工资呢？” 记者追问这家建筑公司。 “唉。我们公司本来就是垫付资金开工建设的，甲方不给拨款，我们哪里有钱发工资呢？” “是甲方没给钱是吗？” “是的。” 记者又来到甲方，询问拨付工程款的情况。 “我们已经拨付了。” “我们能看看转款记录吗？” “这个不行，这是商业机密，不能公开。” 这是其中一家企业的答复。 而另一家企业则给记者看了付款凭证。 “哎，汪经理，这个数额好像不对吧？” “哎呀，记者同志啊，我们甲方已经尽量保证拨款了，有时候资金调动困难，只能是有多少先拨多少了。” 当记者采访到哈市昌和集团的时候，吴霞打电话给王瑶。 王瑶说道：“公开所有账目，我们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吴霞立即有了底气。 她对记者公开了账目和拨款凭证。 证明昌和集团是按照工程进度及时拨付了工程款的，没有拖欠乙方一分钱。 到了恒建建筑公司，他们也只得承认，自己收到了工程款，是公司承接了另一个工地。甲方没有及时付款，导致这边拖欠了工资。 “你们公司已经跟昌和集团签订了欠薪保证金协议，对此，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件事，也是对我们的一种监督和督促，让我们不能乱来，做事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这也是企业稳定健康发展的一个保证。” 公司老板面色难看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让记者很意外。 “不是说，你们哈市很多人都反对这个欠薪保证金吗？” “呃，这就是我们企业的态度。” 这家伙变脸也是飞快的。 记者说道：“农民工是我国市场经济发展和建设的主要参与者之一，他们能不能获得实惠，是各地经济发展是否稳定向好的重要保证。 欠薪保证金虽然还不够完美，可这毕竟是一种尝试，是保障农民工合法权益的一个保障，也是监督企业合法经营的一种手段。 希望各地政府和企业都重视起来，切实维护农民的合法权益。” 央媒的这个节目一播出，瞬间引起了轰动。 各地政府严令各建筑企业，必须在期限内补发工资，否则就要对企业进行处罚。 哈市建筑部门也不再开会了。 直接发出了“哈市建筑企业欠薪保证金制度的实施办法”。 要求所有建筑企业，向建筑主管部门缴纳一笔保证金，存进一个监管账户中。 企业合法经营，展开业务时，要悬挂“欠薪保证金缴纳证明”，否则不得展开经营活动。 吴霞接到了通知，把恒建建筑公司缴纳给集团的保证金退回了。 恒建转存进了建筑监管账户中。 其他所有建筑公司也缴纳了保证金，再也没人反对了。 这笔钱在主管部门手里，不是交给甲方，他们心里也平衡了。 就在全国都在为“欠薪保证金”的事忙碌的时候，事件的发起人，咱们的卢昌华同志正带着老婆孩子在自家的六号地里，看着联合收割机收着小麦呢。 今天一大早，卢昌华就找到二洪，他要跟着去地里看看麦收情况。 “老，老，老板，地里怪，怪，怪埋汰的，全是灰，灰……” 二洪现在说话利索多了。 虽然还有点磕巴，可比以前好多了。 “没事，我就是去看看。” 一直待到中午，卢昌华也是搞的灰头土脸的。 他跟着大伙在地里一起吃了饭，休息了一个小时，这才又开始干活。 联合收割机收麦子，不用人操心。 只要机器没毛病，那就是一直干。 收割机上的粮仓满了，就把小麦卸在拖斗上。 拖拉机就拉着拖斗去了晒场。 这些小麦要在晒场进行去杂晾晒，去了水分，保持在12个水左右，就能入库了，等着卖粮或者加工成面粉。 下午的时候，卢昌华都准备回去了，王瑶带着一双儿女来了。 一下车，见到满头满脸灰突突的丈夫，王瑶就笑了。 “哈哈，哈哈，你这么大个集团老板，在这吃灰呢？！” “你咋来了？” “今天心情好，回来看看。” “爸爸，爸爸。” 小糯米一下车，就往老爸的身边跑。 后面跟着小盛宇。 “爸爸，爸爸，我来了。” 小家伙跟在姐姐的身后，使劲儿的追赶。 “咦，咋就你俩来了？胡乐呢？” “咋的，你还真把胡乐当儿子了？” 王瑶笑眯眯的问。 “呃，就是突然没见着，有点奇怪。” “大贵也回来了，在家带儿子玩呢。” “收了多少了？快完了吧？” “快了，明天再收一天就完事了。剩下的就是晒场里的事了。” 夫妻俩都望着远去的收割机，屁股后面扬起的烟尘如一条黑龙一般。 “蚂蚱，蚂蚱！” 小糯米在麦茬里追逐着跳跃的蚂蚱。 而小盛宇则看见了几只青蛙。 他蹑手蹑脚的凑了过去。 第0402章优秀奖 卢昌华两口子带着孩子在麦地里玩了一阵，太阳慢慢西斜。 红霞染红了天边的云彩。 收割机正在卸下最后一仓小麦。 蚊虫也跑出来骚扰孩子了。 王瑶说道：“走吧，太晚了，爸妈该担心了。” “嗯，走。糯米，盛宇，回家了。” 卢昌华对着麦田里的孩子喊道。 “哎，来了。” 小糯米手里捏着两个小蚂蚱，连蹦带跳的回来。 盛宇拎着一只青蛙的脚，小青蛙一甩一甩的。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挥舞着手臂，把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蚊虫赶走。 “你快点啊！爸爸妈妈都等急了。” 小糯米在前面催促道。 “这不是来了嘛。” 小家伙的胳膊上被叮出了几个红红的大包。 半截鼻涕都要过河了。 王瑶赶紧从车上拿出一张面巾纸来。 “这孩子，看看你的大鼻涕，都过河了。” 她拉过儿子，给他擦鼻涕。 “哪有啊，我……好痒……” 小盛宇顺从的让老妈擦鼻涕，还不忘给自己辩解，顺便撒一下娇。 “上车，上车。” 卢昌华抱起糯米。 小糯米两脚往一起磕打，鞋上的泥巴扑簌簌的掉下来。 “你也把泥巴弄弄。” 卢昌华很是嫌弃的看着儿子。 “你说话就不能温柔点。” 王瑶嗔怪了一句，把儿子一把抱起来。 “把鞋上的泥巴磕打磕打。” 小盛宇笑嘻嘻的往老妈的怀里钻，小脚有模有样的往一起踢。 “哎呀！” 王瑶把儿子脚上的鞋子脱下来，抱着他坐进了后座。 她把鞋伸出车门，在外面磕打了几下。 卢昌华把糯米放到副驾驶上。 “坐好了。” 他还细心的给闺女系上安全带。 “我看哪，你对儿子有点粗暴了。你看看，你对糯米多有耐心，对儿子就没耐心呢。” 王瑶拉上车门说道。 小盛宇从老妈的怀里爬下来，站在后座上东张西望。 卢昌华坐上了驾驶座，拉上安全带，看了一眼女儿。 “有吗？” “咋没有？很明显的。” “这是为啥啊？” 卢昌华也觉得很奇怪。 他一看见糯米就心情愉悦，看到儿子就感觉有火。 “你重女轻男太严重了。” 王瑶虽然是开玩笑，可卢昌华也反思了一下，感觉媳妇儿说的对，自己是不是对儿子有点苛刻啊！ 正想着，旁边的小糯米突然惨叫一声。 卢昌华转头一看，小盛宇正拉着姐姐的头发。 王瑶赶紧抓住儿子的小手。 “别，松手！” 卢昌华腾的火气就窜了起来。 “你看看，这臭小子净惹事，我不打他能记住吗？！” 王瑶也被儿子的举动吓了一跳。 “盛宇，放开姐姐的头发，不然妈妈打你了！” 小盛宇就是不放手。 啪~ 一声响。 把夫妻俩都吓了一跳。 糯米气哼哼的瞪着弟弟。 盛宇的脸蛋子一边是一道手印。 糯米是真敢下手啊！ 吭哧吭哧吭哧~ 盛宇眼含泪花，求援般的看向了老妈。 王瑶把头转向一边。 他又看看前面的老爸。 卢昌华更是哼都不哼一声。 “憋回去，你要是再薅我头发，我就对你不客气！” 吭哧吭哧~ 小盛宇真就不敢哭了。 眨巴眨巴眼睛，乖乖的坐了回去。 这就是妥妥的血脉压制，比爸妈的话好使多了。 小糯米哼了一声，转身看向前方。 “爸爸，回家吧。” “好嘞，回家。” 卢昌华打着汽车，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王瑶这才对儿子说道：“活该，让你去惹事！” 小盛宇眼泪汪汪的看着老妈，一脸的委屈。 半边小脸都红肿起来。 王瑶一阵心疼，暗自埋怨闺女下手太重。 她把儿子抱进怀里，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脸。 随着车子的颠簸，小盛宇脸上挂着泪花睡着了。 这会王瑶才轻声说道：“闺女，你打人不对，以后不能打人。” “昌华，你也不说说你闺女啊？！” “说啥？闺女，以后不管对谁，吓唬吓唬就得了，别真打。啊！” “知道了，可是他……” 小糯米有点不服气。 “自家人，听爸的。” “好吧。” 小糯米点点头。 桑塔纳卷起一路灰尘，把温暖的夕阳染上了一层浅灰。 他们刚到家，卢妈妈就摆开了桌子。 “媳妇儿，你前院喊人吃饭了。” 卢妈妈让王瑶去招呼人。 “哎，这就去。” 她把儿子放进西屋的炕上，给他盖上了薄被，就去叫爸妈和大爷来吃饭了。 在这丰收的季节，卢家的饭桌上坐满了人。 胡大贵带着儿子也来了。 他乐呵呵的跟众人打着招呼，毫不客气的上了桌。 “大贵啊，你儿子长在我家也就算了，你咋还长着了呢？” “咋的？想当年我不就是长在咱家嘛。” 胡大贵对儿子说道：“吃，你二大爷家就是咱家，别客气。” 由于欠薪保证金的事，让王瑶很高兴，她决定在农场休息几天，好好和孩子们聚聚。 第二天，小糯米和胡乐去上学，家里就剩小盛宇了。 王瑶领着儿子跟着卢昌华去了北山。 他们去看看蓝莓的收成。 今年的蓝莓要比去年更好。 小盛宇玩的很开心。 下午时分，家里打来了电话，说吕老师来了。 两口子赶紧往回赶。 一进门，见吕老师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吕老师，你怎么有时间来了？” “呵呵，卢总，王董，我是给孩子送奖状的。” 说着话，从包里拿出一张奖状。 卢昌华接过来一看，“优秀奖”。 “这是？” “呵呵，卢总。孩子的画不是拿去参展了嘛，得了一个优秀奖。” 吕湘学有些尴尬的说道。 “太好了，能得优秀奖这也是对糯米的最大鼓励了。” 王瑶很是激动的拿过去仔细端详。 卢昌华急忙表示感谢。 “吕老师，谢谢你啊，这么远还让你跑一趟。”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吕湘学支支吾吾的说道：“糯米这孩子有天赋，假以时日一定能画出来的。” “吕老师，我们只是培养孩子的兴趣，她喜欢就好。你别有负担。” “没有，没有。” 见卢昌华不提评奖的事，王瑶也就按下了兴奋。 其实她和丈夫的想法是一致的。 孩子还小，培养培养兴趣就行了。 长大了干啥还不一定呢。 谁知道会不会接掌家业呢？ 现在说这些都还早。 卢昌华要留吕湘学吃饭。 老吕不好意思，非要走。 “吕老师，你来了怎么也得跟糯米见个面吧？就这么走了，孩子会失望的。” 见王瑶这么说，吕湘学只得留下。 待小糯米放学回来，看到吕老师，满脸的惊喜。 “吕老师好。” “糯米好。” “我给你留的作业都做了吗？” “已经做了。” “哦？那拿来我看看。” 糯米一脸笑容的跑去房间，拿出了自己的作业。 吕湘学认真的看了起来。 并把她喊到了身边，一一讲解起来。 今晚有客人，老卢和卢妈妈一起忙活。 没多大会儿，王德江和老伴也来了。 见有客人，也去厨房帮忙了。 只有地中海是踩着饭点来的。 他老哥一个，自己也不开火。 反正不是在二弟家吃，就是来卢家吃，有时候也去胡家，跟老胡头喝两杯。 酒桌上，吕湘学浅浅的喝了两杯。 他是心里有愧啊。 这还得从小糯米的参赛作品《河边垂钓》说起。 由于这次是全省的少儿绘画大赛，人才确实不少。 当然有些人为了让孩子获奖也是绞尽了脑汁。 走后门找关系的比比皆是。 老吕虽然把作品送上了省会，可是，到了哈市，他就左右不了了。 再加上，卢家对比赛也不太重视，也没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全凭孩子的实力。 结果可想而知。 能获得优秀奖，这还是有些评委实在良心上过不去，给了小糯米一个优秀奖。 这也就是个安慰奖。 意思意思。 至于那些一等奖二等奖的，没关系根本就不可能。 除非拿钱砸。 就是拿钱砸也得画的差不多才行。 比如，刘总家孩子的画作，得了个三等奖。 这就不错了。 如果真要是给这孩子的画弄成一等奖二等奖，也说不过去啊。 当老吕得到通知，小糯米的画只得了优秀奖的时候，他心里是极度不服气的。 按照孩子的绘画水平，最少也得三等奖。 现在得了优秀奖，他怎么跟卢家交代？ 他思前想后，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他还等着卢昌华两口子发飙呢。 谁知道，卢昌华根本不提这个茬儿！ 这些所谓的奖项对卢昌华来说什么都不是。 这都是虚名。 真要是需要这种虚名了，他卢家可以去国外买去。 想要什么奖没有？ 一个小小的少儿大赛，根本就不是个事。 他也不想让女儿小小年纪就沾染上这些名利的东西。 还是远离这些东西为好。 见吕湘学有些心不在焉，卢昌华举杯说道：“吕老师，今年寒假你有时间接着来。孩子也喜欢绘画，你也能一展所长。” “呵呵，卢总，我有时间，有时间。” 老吕最担心的就是卢家生气了，不再让他来教孩子。 “那就好，咱们就说定了。” “好，好。 第0403章十月里的第一场雪 农场人一边收麦子，一边把麦秸往家里拉。 麦秸既是冬季保暖的材料，比如给猪圈保暖用。 只要把麦秸盖在猪圈上，就能过冬了。 冬季猪圈里还需要些麦秸当被子用。 所以，很多养猪的人家都会拉回去给猪垫窝。 第二个作用就是当燃料。 家里做饭，麦秸很好烧。 有些人家秋天搜集的麦秸能一直用到第二年的秋天。 有些地里的麦秸太多了，拉不完，就会送人。 实在没人要了，就点火在田里直接烧了。 麦收的这几天，经常是满天烟尘。 有些是收割机搅起的灰尘，有些就是“烧荒”引起的了。 麦收一直持续到国庆节之后。 这会儿已经霜降了。 早晚都会降霜。 豆收又要开始了。 趁着降霜，豆荚变软，赶紧用收割机收大豆了。 大豆一般会收到降第一场雪的时候。 到这时候，大豆基本就收完了。 这天，卢昌华顶着小风，送女儿和胡乐去幼儿园。 刚把孩子送进去，天空就星星点点的落下冰碴了。 等他走回家时，稀稀落落的小清雪就飘了下来。 “爸妈，下雪了。” 老爸正在收拾渔具，一听儿子说下雪了，就叹了口气。 “唉，看样子要收竿了。” “行了，你都钓了一夏天了，该歇歇了。” 老妈从东屋出来说道。 “爸，天冷了，还是别钓了。” “那就不钓了。” 老卢把渔具拎进了仓房里。 “爸，下雪了，正是炖大鹅的时候，你招呼这些老头来吃鹅吧。” 老卢一听这话，就是眼前一亮。 “是啊，冬天了，铁锅炖大鹅，喝点小酒，得劲！” “你们老头喝酒，你们自己弄，我和胡大娘她们约好了，打麻将。” “得，你们都忙，就我闲着。” “你闲啥？看孩子！” 卢妈妈指示之后，就拾掇了一下，出门了。 卢昌华拿起电话，打给了二洪。 “二洪啊，抓两只大鹅来。” “好，一，一，一会儿……” 卢昌华答应一声就挂了。 他又一个电话给老婆打过去。 “王瑶，今天铁锅炖大鹅，你来不来？” “今天咋回事？” “咱家这下雪了，闲着没事，炖两只鹅吃。” “那行，我处理完事情下午就来。” “你问问大贵吃不？要吃就回来。” “还用问他？他闻着味就得跑来。” “你问一声。” 挂了电话，卢昌华从菜窖里拿出一筐土豆来，他自己慢慢的削皮。 半个多小时，二洪拎着俩大鹅来了。 卢昌华开始了熟练的杀鹅过程。 杀鹅容易，去鹅毛费劲。 为了省事，还得用开水烫鹅毛。 然后把这些湿漉漉的鹅毛拔掉。 去了鹅毛才能开膛破肚，把肚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细心的，可以把内脏和肠子都弄出来，一起下锅。 有些人家嫌麻烦的，肠子这些就不要了。 卢昌华正拿着镊子一根一根的拔着毛根，西屋里传出了哭声。 盛宇醒了。 他洗洗手，赶紧去看。 小盛宇坐在被窝里，一脸懵逼的看着老爸进来。 他抹了把眼泪，伸手求抱。 卢昌华把儿子抱起来。 “盛宇啊，外面下雪了，你看。” 他把儿子抱到了窗前。 窗外雪花飘飘，地面铺上了一层洁白。 “嗷，嗷，下雪了。” 这小子极度兴奋，就要从卢昌华的胳膊里索下去。 “哎，哎，不行，先穿好衣服才能出去。” 虽然极不情愿，可还是拧不过老爸的大腿。 等卢昌华把衣裤给他穿好了，这小子一蹦一蹦的往外跑。 熊宝也被他感染了。 这哥仨鱼贯而出。 跟着小屁娃在院子里来回的奔跑。 院子里留下了越来越深的脚印。 两只大鹅，卢昌华忙活到中午还没拔干净鹅毛呢。 老爸终于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 “哟，昌华弄大鹅呢？” “大爷，您这是明知故问啊，我都拾捣一上午了，您老几位这是玩完了？” “咳咳。怎么说话呢？！” 老卢咳嗽一声。 王德江说道：“怕你一个人干不完，这不都过来帮忙了嘛。” “是，爸，辛苦您几位了。” 老韩主任乐呵呵的说道：“本来今天要去钓鱼的，这不是下雪了嘛。” “可不咋的，哎呀，你说，昨天有一条大黑鱼，愣是让它跑了，本来今天还要跟它较量一下的。” “嘿，感情我还耽误你们钓鱼了？” “得，反正一会儿大贵也回来，我们哥俩自己吃。” 卢昌华跟这些老头开玩笑都习惯了。 这些老家伙也不生气。 老胡头把手往袖子里一抄，嘿嘿直乐。 “大贵回来啊？那太好了，正好，胡乐现在也没人管了，让他带走吧。” “胡大爷，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啊！你们家胡乐都长在这了，还说没人管？” “对，这个我能证明，老胡你说的可不对。我看干脆把胡乐改名吧，就叫卢乐，挺好！” 老主任调侃道。 “哎，哎，那可不行啊！我们家胡乐必须得姓胡。” 老胡头被老主任的话吓了一跳。 “哟，你还知道胡乐姓胡啊，你孙子要是不要，给我得了。” 老卢也调侃起来。 一群老头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 手上也不闲着，两只大鹅很快就被拔的熘光！ 老卢拎着大鹅去了厨房，卢昌华打着下手。 一阵叮叮咣咣的斩剁，大鹅被分解了。 葱姜作料也备好了。 卢昌华跑出去抱了一抱豆秸进来，塞进灶坑里点起火来。 豆秸燃烧，噼噼啪啪作响，铁锅很快就冒起了青烟。 “爸，我来炒吧，你去客厅玩去吧，烟子太大，小心你的肺。” 老卢也不客气。 把围裙解了，搭在架子上。 卢昌华加了一把豆秸，把豆油倒进了锅里。 功夫不大，油烟子就缭绕起来。 把手边的葱姜滑进锅里。 又添加了豆秸。 锅里噼噼啪啪的爆出了香味。 见火候差不多了，这两盆鹅肉块就倒进了锅里。 滋滋滋的爆炒，很快鹅肉断生，炒出了香味来。 加水。 满满一大锅的鹅肉，汤面上飘着油花。 他盖上锅盖，加大了豆秸的量。 锅底的火苗四下乱舔。 锅里滋滋作响，锅盖的四沿冒着股股热气。 就在卢昌华忙着炖大鹅的时候，就听老妈推门走了进来。 边走办滴咕道：“你看看你，一身的雪。要玩你就好好玩呗，在雪地里打滚干啥？你看看你的衣服，全都埋汰了！” 卢昌华抬头一看，见老妈抱着盛宇走了进来。 还拍打着孩子身上的衣服。 雪屑扑簌簌的从盛宇身上落下来。 “咋的啦？” “还咋的啦？！你儿子在地上打滚呢！” 吭叽，吭叽，吭叽。 这小子在奶奶的怀里扭来扭去，一股要下来的意思。 卢昌华对着儿子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哇哇哇~” 小盛宇嘴巴一咧，就哭了起来。 “你在地上打滚，衣服谁给你洗？啊？一会你自己把今天的脏衣服洗了，听见没有？！” 这小子太淘气，难怪卢昌华一见儿子就有火，这小子是真不让人省心啊！ “你咋还在这呢？你看看都几点了？糯米要放学了。” 卢妈妈赶紧让儿子去接孩子，他要是在这儿，孙子就得遭罪了。 卢妈妈抱着孙子开始烧火。 卢昌华瞪了儿子一眼，解下围裙，去了幼儿园。 小糯米和胡乐连蹦带跳的往家走，半路上遇到了卢昌华。 “爸爸，爸爸，下雪了呀！” “漂亮吧？” “嗯。” “二大爷，二大爷，今天我很乖，没有淘气。” “是吗？那太好了，今天奖励你们两吃鹅肉，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 小胡乐高兴的直拍手。 “还有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知道？” “什么消息？” “你爸要回来了？” “啊？！” 胡乐闻言就是一愣，而后就把小脸垮了下来。 “咋的？你爸回来你不高兴吗？” “……” 这小子低头不吱声了。 “我知道，我知道。” 小糯米主动揭破谜底。 “为啥啊？” “上次胡叔叔打他了。” “为啥啊？” 小糯米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小胡乐一脸委屈的看着卢昌华。 “二大爷，我是不是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 “啊？为啥这么说啊？” “妈妈和爸爸很少回来看我……” 我去。 卢昌华心里一抖。 孩子竟然有了这个想法。 看样子是自己的问题啊。 胡大贵两口子不在一起，还真是不行。 一年见不了孩子几次，难道小孩会有这样的想法。 自己得想个办法，让他们不再分开才行。 第0404章一切为了孩子 小胡乐的话，让卢昌华心里很不得劲儿！ 自己猫在农场，还建了幼儿园，不就是为了孩子吗？ 自己的孩子倒是有了快乐童年，可是胡乐呢？ 他虽然有小朋友陪着玩耍，可是爸爸妈妈不在身边，这对他来说是个缺失。 把两孩子带回了家。 客厅里又是一阵欢闹。 这时，院外响起了喇叭声。 小糯米和盛宇都跳起来，往院子里跑。 往常有喇叭声响起，不是爸爸就是妈妈。 现在一定是妈妈回来了。 “妈妈，妈妈。” 果然老妈从车上下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包。 小胡乐也跟着跑了几步，然后就暗然的放慢了脚步。 是二大娘回来了。 他一直想不明白，为啥二大爷和二大娘可以经常回家，而自己的爸爸妈妈却不能。 “儿子！” 突然，从车子的另一侧探出个脑袋来。 胡乐一愣，仔细一看，竟然是老爸。 “爸爸，爸爸。” 胡乐满脸的兴奋，飞扑过去。 胡大贵下车迎了上来。 把胡乐一把抱住。 “哈哈，儿子，想爸爸了吗？！” “想，想了。” 胡乐看着一脸笑容的老爸，小嘴一瘪，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哎呀，我的好儿子，在家里乖不乖啊？” “乖。” “那就好，爸爸就放心了。” 胡大贵在儿子的脸蛋上亲了几口。 小胡乐委屈的心情被老爸抚平了。 他咯咯直笑的躲避着老爸嘴上的胡茬子。 “来，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胡大贵从后座上拿出了一个大包。 胡乐的眼睛亮晶晶的，伸手就在包里翻找起来。 这边小糯米和弟弟也在翻找着自己的惊喜。 卢昌华迎了过来。 “你们的速度不慢呢，大鹅刚炖好，你们就到了。” “这有个馋嘴的，能不快点嘛！” 王瑶笑呵呵的说道。 胡大贵嘿嘿直乐。 “昌华，我可是中午饭都没吃，就等这顿了！” “你小子啊，还是原来的熊样！咋不饿死你呢！” “嘿嘿，咱也有存货！” 胡大贵拍拍自己的微微凸起的肚子。 “你也变胖了？” “这还是减肥的结果呢。” 胡大贵一脸不屑的说道。 “正好，我有事跟你说。” 卢昌华把他拉到一边，说起了孩子的事。 “我想了一下，你们两口子不能这样了。” “王瑶，你把吴玥调回来吧。让她好好陪陪孩子。” 见卢昌华这么说，两人就围拢过来。 “今天，胡乐跟我说，他是不是胡家亲生的。为啥我能陪着糯米和盛宇，他的爸爸妈妈不能。” 卢昌华放低了语气说道：“他这话让我惭愧啊！是我没有安排好你们的生活。” “没有，这也是为了工作嘛。” 胡大贵赶紧往自己身上揽。 “诶，这跟工作关系不大，是我的安排不合理。” “我是这样想的，你们看行不行。” 卢昌华对两人说道：“吴玥调回来，不能让你们夫妻分居两地。再有你们每天从北宁回来住，早上早去上班，把车都配上。王瑶你也一样。这样，孩子就能每天见到你们了。” “我想了一下，北宁到咱们家也不远，五六十公里，最多一个小时就到了。” “行，这个安排我赞成。” 王瑶琢磨了一下说道。 “还这事也得一视同仁吧？吴霞怎么办？” “咱们哈市需要一个长期的负责人。我看就让吴霞搬家吧。正好，她搬去哈市，也跟婆婆距离远点，矛盾也少。” “那他家那位的工作咋办？” “办过去，这事我来想办法。” “嗯，这样，我觉得行。大贵你觉得呢？” “行，我听昌华的。” “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主意？” 王瑶说道。 “呵呵，昌华考虑的挺周到的，确实行。” “吴玥回来怎么安排？” “这些年吴玥也锻炼出来了，在哈市工作这两年表现很优秀。” “我觉得给她加点担子也是时候了，你说呢，大贵？” “呃，这个还是你们领导考虑。” “你小子就是滑头。咋滴，自己媳妇儿不好说话呗？” “嘿嘿。” 胡大贵咧嘴一笑，不说话了。 “让她去集团信息中心吧，正好我想着这几年搞企业信息化，她应该能行。” “行。” 三人商量好了，这才进屋。 孩子们早就拖着礼包进客厅显摆去了。 三人一进来。满屋子老头老太太就围上来，招呼他们赶紧入席。 老人们开开心心的啃着鹅肉，喝着小酒。 卢昌华三人也很高兴。 解决了这个问题，卢昌华心里好受多了。 胡大贵举杯敬酒。 “昌华，嫂子，我敬你们两口子一杯。” 顿了一下，胡大贵眼圈就是一红。 他哽咽了两声，啥话也没说，一口干了杯中酒。 老头老太太们不知道咋回事，见胡大贵这么豪爽，都拍手叫好。 卢昌华拍了拍他的后背。 “咱们是兄弟，不说这个，一切为了孩子。” 此话一出，胡大贵更是感动了。 他不仅是感激卢昌华把吴玥调回了北宁，而是那句话，一切为了孩子。 这几年，虽然他们两口子都忙着工作，偶尔才有时间回来看孩子。 可是，卢昌华对胡乐跟自己的孩子一样，从来没有另眼相看。 糯米有什么，胡乐就有什么。 哪怕请老师来教画画，胡乐也没落下。 这得多够意思？！ 每天不仅是孩子，连家里的老爷子老太太都见天的在卢家吃喝。 人家确实没把自己当外人！ 之后已经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能做到的了，说是生死兄弟也不为过了。 相当于卢昌华养着你全家了。 再说儿子胡乐，跟长在卢家一样，就差在卢家睡了。 呃，自己当年好像也没少在卢家吧？ 胡大贵想到这，死命的摇摇头。 应该的，谁让你是我兄弟了？！ 想到这，这小子咧嘴嘿嘿直乐。 卢昌华两口子见胡大贵一会愣，一会乐的，心想这小子不会醉了吧？不对呀，没到量啊！ “诶，大贵啊，你要是到量了，咱就吃饭吧，这酒放在这丢不了，都是你的！” 卢昌华用手捂着胡大贵的酒杯，生怕这小子翻了。 “嘿嘿，昌华啊，我一想到咱们小时候，我就乐。” 胡大贵抬头看着自己的这个异性兄弟。 “你乐啥？想起小时候怎么捉弄我了，是吧？！” 卢昌华把脸一板，假装不高兴。 “不是。我是高兴，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个兄弟，真好！” “咳咳，我看你小子还是跟你儿子说说，别把我的傻儿子带沟里去吧！” 王瑶捂嘴轻笑。 胡大娘白了儿子一眼，“不能喝就少喝，说啥呢！” 老胡头都都囔囔，“我就说这小子胳膊肘往外拐！” 其他老头老太太都哈哈大笑。 老卢乐呵呵的说道：“大贵啊，你跟昌华都是好孩子，要是你爸妈不要你了，卢叔叔要你！” “说啥呢？我儿子你还抢？！” 老胡头撅胡子瞪眼。 小糯米把一块鹅肉夹进了胡乐的碗里。 小胡乐咧嘴嘿嘿一笑，活脱脱一个小版胡大贵。 小盛宇把自己饭碗伸到姐姐面前，他也等着大姐的关爱。 “干啥？你自己夹呗。” “姐姐，你偏心，我是弟弟，你都不给我夹。” 小盛宇醋意大发。 那个委屈劲儿就别提了。 “胡奶奶给你夹。” 胡大娘赶紧弥补。 王妈妈拉着她，对糯米说道：“糯米啊，给弟弟也夹一块，咱们要一视同仁嘛” “姥姥，弟弟可以自己夹的。” “那，胡乐哥哥也可以自己夹！” 盛宇别看岁数小，人家的逻辑思维能力不弱。 “胡乐是咱家的客人，我当然要照顾好他了。” 糯米理直气壮的说道。 对于什么是客人，胡乐和盛宇都是一脸懵逼。 你瞧瞧我，我看看你。 桌子上的老太太们都会心的笑了。 第二天，昌和集团就发布了人事调动令。 调任吴玥为昌和集团信息中心总经理。 吴霞任昌和集团地产公司总裁。 “领导啊，有个事想要麻烦您。” “小卢啊，咱们之间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说。” “我们集团的地产公司总裁吴霞女士，她丈夫是北宁市局的民警。夫妻俩长期分居也不是个事……”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把他爱人调进哈市是吧？” “对，是这个意思。” “行，我问问市局的情况。” “谢谢领导。” “这谢啥？只要你们好好干，干出了成绩比啥都强。” 卢昌华把这小消息告诉了王瑶。 “这样，你找找关系，看北宁市局能不能给他提个级别，不然去哈市当个普通民警也没啥意思。” “行，我问问情况。” 这件工作调动事就开始启动了。 北宁这边有王瑶和吴霞的关系在，他们也是很给昌和集团的面子。 吴霞的丈夫刘家良从警犬基地的训导指导员，调任北岗分局任副局长。 就在十一月份的时候，哈市市局发来了工作调令，经省厅批准，刘家良调任哈市南岗分局任治安大队大队长。 第0405章船厂来电 这段时间，是小胡乐最幸福的时刻。 爸爸妈妈每天下午六点准时回家。 他们终于和爷爷奶奶一起吃饭了。 他也不在糯米家混了。 每天放学后，和糯米、盛宇玩耍，然后就盼着爸爸妈妈回来。 快六点的时候，他就站在院门口等着。 不长时间，爸爸妈妈就会出现在门口。 王瑶晚上也回来，她跟胡大贵两口子前后脚。 卢昌华见孩子们开心，他也舒服了许多。 现在是大雪漫天的冬季，大伙都开始猫冬了。 虽然很多人家都用上了暖气，可木材还是少不了。 毕竟要每天烧炕啊。 毛家的房子现在成了胡大贵两口子的房子。 小胡乐幸福的睡觉都会笑醒。 其实，孩子的快乐很简单。 就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他看到了父母的笑脸，就很开心了。 就在卢昌华在农场猫冬的时候，他接到了电话。 这是有段日子没联系的大连造船厂。 来电话就是通知卢昌华，他预订的渔船建好了。 让他这几天去验收一下。 当初，卢昌华跟船厂约定第一艘渔船需要三年才能完成建造。 可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快。 船厂用了四年时间才算建好。 舾装还用了大半年。 到现在才通知他去验收。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卢昌华也在中间接到过几次电话，知道渔船的建造进度。 原计划三年完成的进度，在实际施工建设时，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这一拖就多出一年多。 “谁的电话啊？” 王瑶收拾着饭桌上的碗快，问道。 “船厂的电话。” “船厂？” “是啊，好几年前，我订了一艘渔船，说好的三年完工，结果拖到现在。他们让我去验收。” “哦。” 卢昌华一说，王瑶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只是这时间有点长，她还真忘了。 “你这渔船拿来干嘛？打渔？” “是啊。你是知道的，我在苏俄是有配额的。现在船队的渔船都很老旧了，经济性也不好。如果可以，就逐渐的淘汰吧。” “嗯。” “以后，咱们的船上就能直接加工鱼罐头，同江的罐头厂早晚也得淘汰。” “那罐头厂咋办？” “能卖个好价钱也不错。” 夫妻俩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就在西屋睡下了。 第二天，卢昌华跟老爸老妈说了，自己要出差一趟，很快就回来。 “媳妇儿也跟你去？” 卢妈妈问。 “妈，我不去。” “哦，那就好。” 糯米吃了早饭，卢妈妈带着她去了幼儿园。 卢昌华两口子上车出发了。 在门口碰到胡大娘领着胡乐。 “二大爷好，二大娘好。” “嗯，你爸你妈呢？” “走了。” “好好学习啊！” “嗯。” 小家伙点着头，望着车子一骑绝尘。 满眼的羡慕。 “走了，傻小子，奶奶送你去学校。” “我去找糯米去。” “人家都去学校了。” 爷孙俩滴滴咕咕的往幼儿园走去。 一出分场，就看见胡大贵的车在前面飞驰。 “这小子，大雪天的，开那么快干嘛！” 卢昌华坐在副驾驶上，滴咕道。 “大哥，人家是要上班的好嘛，哪像您老人家啊，可以满世界乱跑。” 王瑶酸熘熘的调侃道。 “哎呀，我也不想去啊，这不是没办法嘛。” 到了北宁，集团派了一辆车送老板去哈市。 卢昌华空着两只手就上了车。 中午就到了哈市阎家岗机场。 自从有了身份证之后，全国各地各个交通服务企业就不再需要介绍信了。 以前，卢昌华在哈市坐飞机买机票没有介绍信可不行。 现在简单多了。 下午三点钟，他登上了飞往大连的航班。 在周水子机场一落地，卢昌华出来就打了辆出租车，直奔船厂。 当他赶到船厂的时候，人家已经下班了。 他也不好意思给人家打电话，好像是要人家接待一般。 卢昌华自己找了家宾馆住下，这才给媳妇儿打个电话，汇报一下自己安全到了。 当晚，他在这周边转了转。 这里距离大海很近，一股海腥味随风往鼻子里钻。 声声的汽笛声让人振奋。 卢昌华在街边看到很多贩卖海鲜的商贩。 大多是各种鱼干。 他一个人携带这些东西也不太方便，也就看看热闹了。 回到宾馆，客房里暖气很足。 他钻进被窝，那汽笛声就有些闹挺了。 他有些后悔，不该跑离港口这么近的地方住宿，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熬了一夜，天光微亮的时候，他迷迷湖湖的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他赶紧拨通了船厂业务科的电话。 船厂听说客户来了，马上就安排中午的接风宴。 问清了卢昌华的宾馆，就让他在那儿等着。 卢昌华也不再客气了。 赶紧洗漱一番，把自己拾捣利索。 他就在房间里等着。 半个多小时后，就有人敲门。 业务科的人走了进来。 卢昌华觉得有些面熟。 “哈哈，卢昌华同志？欢迎欢迎啊！您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 “昨天就到了？咋不跟我们联系呢！” 业务科的人一脸的遗憾，好像是错过了五百万似的。 “昨天有点晚了，就没打扰你们。” “呵呵，现在也不晚，咱们先去吃饭，下午再去看渔船。” “好，我听你们安排。” 卢昌华跟着他们一起下楼。 宾馆大门外停着一辆吉普车。 还着着火，排气管子突突突的喷着白烟。 车子的发动机发出倔强的喘气声。 大家在车门边客气了一阵，卢昌华就坐了上去。 大街上的积雪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露出了黑褐色的沥青路面。 有些路段结了冰，车子都打着滑忽左忽右的滑动。 车子终于来到了港口，从一条专线拐进了港口里面。 沿着海边的围堰一直走。 来到了一大片的厂区里。 卢昌华看到好几个船坞里摆着船体。 很多工人还在焊接着，火光呲呲呲的闪现。 有龙门吊上正挂着巨大的组件，缓缓的移动着。 下面有人跟着走，还不停的吹着哨子。 船坞里热闹繁忙的劳动场面，让卢昌华一下想起了自家工厂里的热闹场景。 这些人也没给他介绍船坞里正在建造的是什么船。 卢昌华估计可能是保密工程吧。 车子转过弯来，前面是一栋小楼。 远处看，这楼真不大。 可是到了跟前，卢昌华才发现，这哪是什么小楼啊，这是一幢五层高的楼房。 下车后，走到门口。 见门上挂着“大连船厂第三食堂”的牌子。 业务科的人这才笑着说道：“卢昌华同志，这是我们的食堂。虽然说是食堂，可它是专门接待用的餐厅，厨师的手艺很不错呢。” “我这人对吃没什么讲究，不过，看这门面，一定是手艺非凡哪！哈哈哈哈。” 这些人见卢昌华不挑理，暗暗的舒了口气。 卢昌华是他们的大客户。 现在他们完成了第一艘渔船，后面还有九艘呢。 重要的是，这些订单还没付款呢。 再说了，自己超时了，根据合同是要处罚的。 到现在，卢昌华也没提这茬儿。 这位爷他们得尽心的伺候。 果然，食堂的装修很豪华。 这里确实是接待餐厅。 就在卢昌华往里走的时候，就看见好几个领导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卢昌华同志，这边走。” 有人给卢昌华指路。 站在大厅门口的几个姑娘笑脸相迎。 “渤海厅。” 业务科的人报出了包房的名字。 其中一个高个靓女伸手示意了一下，就当先领路。 这几个女孩应该是迎宾之类的工作。 个子都不矮。 大冬天的，穿着棉旗袍，还披着貂皮披肩。 走起路来，扭腰送胯。 棉旗袍开叉很高，两条大腿在眼前甩来甩去。 卢昌华虽然前世见过些世面，今生也见过花花世界，可是在船厂见到这样打扮的迎宾，心里有点别扭。 倒不是他不会欣赏，而是他觉得有点过了。 这又不是娱乐场所，这是单位的接待餐厅，这么搞不是事吧？ 一进渤海厅。 里面是一张直径三米的大圆桌。 桌子的中间是一盆鲜花，水灵灵的怒放。 在一边休息区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 见卢昌华进来，他们就热情的迎了过来。 “哎呀，是卢昌华同志吧？” “我是卢昌华。” “哈哈，几年前，咱们是见过的。” 人家一提醒，卢昌华一下就觉得面前的几人有些眼熟。 业务科的人赶紧过来介绍。 “这是我们船厂的业务总经理汪总，这是财务总经理谢总。” “您好，您好。” 难怪眼熟呢，感情是当年收钱的人。 渤海厅里寒暄起来。 众人按级别就坐。 很快酒菜就摆满了桌子。 第0406章渔船更新 原本想着下午就去看船的，结果，卢昌华跟两位老总喝的高兴，多喝了几杯，直接醉倒了。 下午看船的事只能拖到明天了。 待到卢昌华口干舌燥的醒来，去厕所撒了泡尿，回来才惊觉，窗外一片漆黑。 这会儿他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了。 看了下手表，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多钟了。 而自己在啥地方，他也不知道。 不过，卢昌华可以肯定，不是在自己的宾馆里。 他管不了那么多，脱衣服进了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 被热水一冲，他浑身舒畅，也醒酒了不少。 摸出手机一看，有几个未接电话。 都是老婆打来的。 看看时间，现在媳妇已经休息了，明早再打吧。 他放松心情，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业务科打来电话，约楼下餐厅吃早点。 到了这会儿，卢昌华才知道，他住的地方就是接待食堂的楼上。 吃了早点，他们这才上车去了渔船的停泊地。 还离得很远，卢昌华就看见一座钢铁巨兽，趴卧在海边，随着波涛轻微的起伏。 车子离的越近，这艘万吨渔船就越雄伟。 到了跟前，卢昌华都需要仰望了。 船有十几层楼高。 船上不仅有驾驶室，还有工厂和吊车，冷藏库。 沿着一道跳板，众人依次走了上去。 他觉得自己走上的不是渔船，而是一座海上城堡。 船头轻轻随着海浪上下浮动。 如果没有大海做参照物，你不会感觉到渔船有明显的摇摆。 业务科的人带着卢昌华一一参观了各个舱室。 对于罐头厂，卢昌华很感兴趣。 罐头厂的设计生产单位有专人在车间里等着。 他们一进来，技术人员就讲解起了罐头厂的工作原理和工艺流程。 原来，罐头厂已经全部实现了自动化。 从鲜鱼的清洗，分解，蒸煮，装灌，消毒，入库，冷藏，都是自动化的流程。 只需要少量的人监管流水线即可。 对这个工厂，卢昌华很满意。 其实，卢昌华作为船主，他又不是自己去打渔，这船好不好用，他是不知道的。 他对业务科的人说道：“我让专业的人来验收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 卢昌华的视察算是结束了。 至于签接收单，还得等到专业人士验收后才行。 中午，他们又在接待食堂就餐。 卢昌华打了一个国际长途。 索菲亚正在吃午饭，她接到老板的电话很惊喜。 “老板，有什么事，请吩咐。” “索菲亚，派出一队船员到中国来，在大连会面。” “老板，你这是要？” “我订购的渔船已经建好了，他们来帮我验收一下，顺便把船开回去。” “好的，我会把最好的船长派去的。” “好，谢谢你，索菲亚。” “对了，上次你说要结婚了，怎么样？办婚礼了吗？” “谢谢老板挂念，我已近结婚了。” “哦？恭喜你啊！这样，河边别墅送给你，就算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吧。” “谢谢，谢谢老板。” 索菲亚喜极而泣。 阿穆尔河边的别墅，当年被袭击后，破败不堪。 后来进行了修整。 虽然已经完好如初了，可卢昌华这些年一直没有返回苏俄，房子一直空着。 现在，卢昌华大手一挥，这栋大别墅就成了索菲亚的婚房。 那可是一大笔钱呢。 有了老板的话，索菲亚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住进去了。 交代好索菲亚的事项，卢昌华就挂了电话。 也就是个把星期，二十几个船员就来到了大连。 他们是索菲亚从船队中挑选出来的优秀船员。 大胡子船长和卢昌华碰了头。 他们在第二天跟着业务科的人登上了渔船。 对于这艘崭新的万吨渔船，这些船员都很惊奇。 这种吨位的渔船在深海中才更有稳定性，能更长时间的在大海上打渔。 尤其是有了罐头加工车间，这种设想在他们看来是太先进了。 渔船加满了油，在中方技术人员的指导下，苏俄船员驾驶着渔船进入了深海。 他们必须要试航。 卢昌华也跟着上了船。 渔船不仅在试航，还试验了打鱼。 并且对罐头厂进行了试运行。 一切完美。 大胡子船长乐的能看见后槽牙了。 其他船员也直竖大拇指。 这是他们这辈子见过的最先进的渔船。 返回港口。 卢昌华完成了接收手续。 这艘渔船的船籍是中国。 卢昌华把这艘船租借给了苏俄哈巴罗夫斯克渔业公司捕捞队。 这船不属于苏俄，属于中国商人卢昌华个人所有。 办完了手续，大胡子船长采购了油料和罐头原料，直接开船返回了哈巴罗夫斯克。 而卢昌华和船厂之间，就下一艘渔船正在谈判。 “小卢啊，你说的价格不行啊。” 业务老总皱眉说道：“你也知道，为了给你开发这种船型，我们是付出了很大的心血的，成本也很高。” “呵呵，汪总啊，第一艘渔船，我支付了一千万美元。有再高的成本，那也是我支付的。” “更何况，设计费我也支付了一百万美元。” “现在渔船成型了，我觉得剩下的九艘，价格就不能是一千万了吧？！” “这个……” 汪总虽然不愿意，可是下面是九艘啊，那可是小一亿的生意。 卢昌华给出的价格是八百万美元。 因为已经技术已经成熟了，再收那么贵也不厚道。 可是船厂的成本费用确实是高。 经过两天的拉锯，船厂答应九百万美元的价格。 不过有个条件，就是让卢昌华先支付五艘的建造费用。 这个双方又谈了一天。 卢昌华答应，先给两艘的钱，其他的等这两艘交付了，再支付。 毕竟是买方市场。 双方达成了协议。 卢昌华一个电话，就让银行支付了一千八百万美元过来。 虽然单价低了，可是数量没有减少啊。 汪总也很高兴。 他们争取在两年内建造完成。 卢昌华心里对他们的建造速度还有疑问，不过，他也不急。 有一艘先用着，有啥问题发现了以后也好修正。 因为北海已经结冰了，卢昌华的船队就南下到了日本海附近打渔。 对于这里的渔业资源，苏俄也是有权利捕捞的，虽然经常引发冲突。 卢昌华返回北宁后，王瑶还询问了情况。 他拿出船厂拍摄的照片，给媳妇看。 王瑶见到这么大的渔船很震惊。 “这是渔船吗？这是军舰吧？” “呵呵，渔船还是渔船，不过，经过这些渔船的建造，他们船厂再建造军舰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王瑶看着卢昌华，如有所悟的笑了。 卢昌华还挑选了几幅照片装表起来，留作纪念。 两人今晚没回农场。 他们也需要二人世界。 北岗的家里。 长时间没人居住，家里有了层薄灰。 王瑶拿出抹布擦拭起来。 卢昌华则在厨房忙乎。 今天，他又买了只老母鸡，两人需要补补。 他跟老妈打去电话，说明天再回家，今天在北宁有事，先不回去了。 “行，多住两天。” 老妈还是明白儿子的心思的。 “嘿嘿，还是老妈心疼我。” “傻小子，悠着点！” “嗯呐。” 两口子喝了鸡汤，把碗快拾捣了，就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自从有了孩子之后，他俩的二人世界日渐减少。 随时身边都围着一群人。 炕上一趟就是四个人。 卢昌华想有点什么想法都没办法。 这种年纪的夫妻，正是需求旺盛的时候。 他望着老婆白嫩红润的脸蛋，食指大动。 他一把拉过王瑶，拥在怀里。 “哎呀！” 王瑶一声娇呼，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丈夫。 这个强壮的小男人还是当初的那个。 自己这辈子，值了！ 卢昌华把手穿过她的腿弯，勐地一起身，就把王瑶抱了起来。 “哎呀，讨厌啦！” 王瑶媚眼如丝，瘫在丈夫的怀里。 “哈哈，我倒是要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讨厌！” 卢昌华抱着媳妇儿一阵风似的进了卧室。 北岗卢家，客厅的灯光突然熄灭了。 四周一下就陷入了黑暗当中。 隔壁的人家传出了电视新闻播报的声音。 偶尔，卢家传出一声小猫的叫声。 在农场卢家，小糯米和盛宇都趴在被窝里，说着悄悄话。 “姐姐，爸爸妈妈咋还不回来呀？” “明天就回来了。” “可是，他们为啥今晚不回来呢？” “别问了，我困了。” 很快就传出了小呼噜声。 第0407章印钞机 我们的大老板卢昌华先生在农场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的时候，这艘被命名为“金宝号”的万吨渔船已经在日本海里乘风破浪，一网网的青鱼被拖上了船。 通过机械吊车把这些鱼转运到了仓库。 渔网再次被下进海里。 在这期间，船员们按动启动开关。 刚出网的新鲜青鱼被运进了车间。 首先它们进入一个水池，被初步清洗一番。 然后又被运进了分解车间。 在这里，这些活蹦乱跳的青鱼被开膛破肚，内脏被清理干净，又再次被清水清洗。 从这个车间出来，已经被切割成一定规格的青鱼段进入了蒸煮车间。 它们被集中在一个个大闷锅里。 锅中提前放入了配料和汤汁。 经过蒸煮，这些鱼块被计量称重，装进了一个个空罐头盒里。 罐头盒没有封口，而是敞口进入了高温杀菌消毒的环节。 高温罐头出来之后，进入了冷却降温环节。 罐头降温之后，马上封口。 上面的环节是在无菌车间内进行的。 全程自动化，无需人工干预。 完整的青鱼罐头出来后，进入了贴标环节。 一张张中文标签贴在了罐头盒上。 这些罐头被船员们装进纸箱里，运进了冷藏库。 整个过程堪称完美。 大胡子船长频频点头，一个劲儿高喊“哈啦少！” 待罐头刚刚装进冷藏库，那边拖网该起网了。 机械绞盘嘎吱吱的把缆绳绞上来，很快拖网就被绞上了船。 扑棱棱的大青鱼犹如一座小山一般，出现在网中。 船员们脸上的喜悦怎么都掩饰不住。 要知道，他们的收入跟能捕捞到多少鱼息息相关。 以前他们打上来新鲜鱼，直接装筐，放在冷库里冻上。 虽然他们的工资也不少，可能跟现在比吗？ 现在他们不仅打鱼，还要把这些鱼直接生产出罐头来，这样，他们的薪水就更高。 整个捕捞队，只有他们这艘渔船这么先进。 其他人都非常眼红。 谁不想多挣钱呢！ 索菲亚说了，老板又订购了九艘，只要大家努力干活，保证每个人都能上这样的渔船。 其他渔船都是老旧船，打鱼的效率低，经济性也不高。 完全是聊胜于无。 因此，他们的工资肯定是不会很高。 “看看，看看，他们又拖了一网，真是嫉妒啊！” “可不！咱们到现在一网还没上来呢。唉！” 这样的牢骚更是让他们向往新船。 金宝号在这片海域收获满满。 仓库已经装满了罐头。 “队长，队长，金宝号申请离队，去大连港卸货。” “这么快就满了？” “是啊，新船嘛，效率比较高。” 大胡子船长得意的说道。 “好吧，祝你们好运。” “你们也一样。” 金宝号拉响了汽笛，它在海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海沟，向着中国大连的方向而去。 大连港，是中国北方的重要军民港。 由于这里有长期跟船队合作的中国贸易商。 渔船一靠岸，就优先卸货。 以前卸下来的都是冻鱼。 如今，卸下来的都是一箱箱的罐头。 两千吨的青鱼罐头让中国商人喜出望外。 要知道，欧洲人是青鱼的主要客户，价钱还不低。 金宝号卸了货，当即就补充了物资，几天后又向着日本海驶去。 卢昌华设在大连的海产品贸易公司的账户上就多了800万的进账。 十几天后，这账户又多了800万。 卢昌华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心里是真高兴。 这800万对他来说不多。 可是架不住他每隔十几天就多一笔啊！ 一个月就是2400万。 这还是一艘船，要是那九艘渔船也造好了，那是啥状况。 这就是捡钱，啊，不，这就是印钞机啊！ 每个月2亿4000万。 一年下来，近30亿。 这还仅仅是打鱼和制造成罐头。 对于这样的美好前景，卢昌华为啥不高兴？ 当王瑶回来，卢昌华把短信交给她看的时候，她也很震惊。 虽然现在昌和集团也很赚钱，可是也没卢家的这支私人船队挣钱啊！ “昌华，这钱挣得太容易了吧？会不会出事啊？” “出什么事？想要这么挣钱，你也得有趁手的工具啊！我的渔船是订制的，花了很多钱。” 见丈夫这么说，王瑶才安心。 “别担心，大连公司也上税呢。” “那就好，咱可别为了小利失了大义。” “不会。” 卢家现在的产业已经很大了。 这还是谦虚的说法，应该说他手里有一个巨型企业。 北宁因为有了昌和集团，已经从普通的县级市，升格为省管市。 这两年一直有小道消息，说要再次升格，成为地级市。 这是因为啥？ 就是因为昌和集团给北宁带来的全新变化。 首先带来的变化就是人口。 当年，北宁市只有二十万左右的人口，这是辖区内所有人口。 城区只有八九万人。 现在呢？ 昌和拖拉机集团就带来了十五六万的职工。 如果算上家属，至少有三十万人。 再加上昌和集团的其他企业。 仅一个企业给北宁市带来了近50万人口，再加上原来的城区人口。 北宁城区人口上涨到了近60万。 这样的一座城市，成为地级市，至少在人口上够格了。 也难怪有人会传出这样的小道消息。 再说，经济发展。 当年没有昌和集团的时候，北宁一年的财政收入都没有一个亿。 后来，也就在一亿五左右徘回。 自从卢昌华从苏俄迁回工厂，北宁的财政收入，从一亿五迅速飙升到了三亿，还在逐年上升。 这几年，从昌和集团收取的税收就高达二十亿。 整个北宁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就是高楼大厦多了。 街道宽敞整洁漂亮。 北宁这几年新建成的小区也有五个之多。 那些先富起来的人，已经开始购买商品房了。 来北宁做生意的人逐年增多。 北宁的企业也在增加。 尤其是机加厂，修理厂。 很多企业都是给昌和集团配套的。 昌和集团扎根北宁，让当地得到了很多好处。 其他的县市能不眼红吗？ 他们既羡慕嫉妒北宁有个昌和，同时也恨铁不成钢，本地怎么就没有这样的企业呢？ 要知道，卢昌华这是用美元买回来的企业，可不是别人免费送的。 历届北宁市府都对卢昌华和昌和集团极为重视。 曾多次力邀他参政议政。 可是卢昌华是个懒散的性子，他不愿意搅和这些事。 没法，他们就把眼光放在了王瑶身上。 很多身份都给了她。 王瑶之所以这么忙，主要的原因不仅是公司的事，还有其他各种会议。 她得去参加。 王瑶经常说，她是替卢昌华出席的会议。 回来还得跟丈夫说说情况。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咱们能挣点钱，带动大家也挣点钱就行了。我这辈子就想过得舒服些。” 王瑶见丈夫说些不上进的话，也不生气。 有啥气的？ 给你一个这么大的企业，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重要的一点就是，卢昌华把企业交给王瑶后，真的很少干涉企业运营。 说放手还真的放手了。 卢昌华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陪孩子和老人。 前世，他一生在外面奔波，也没能拼出多大的身家来。 还留下了诸多的遗憾。 今生，他不再追求这些。当然，他现在也不缺这个。 他追求的就是陪伴。 他不想让自己的亲人遗憾，也不想让自己后悔。 “走吧，接孩子去。” 夫妻俩跟爸妈打个招呼，就手拉手的去了东边的幼儿园。 还有半个月就要放寒假了。 娃娃们都有点心不在焉。 小糯米和胡乐站在幼儿园的门口，和其他小朋友告别。 “胡乐，寒假你还画画吗？” “你呢？你画我就画。” “当然，我还想画现在的北山呢。” “哇，还能走车吗？好像没有路了。” “咋没有，有的。北山还有人住呢。” 两个小屁孩滴滴咕咕的商量着寒假里的计划。 “闺女，妈妈来了。” 王瑶离着很远就高喊一声。 “啊，妈妈！” 小糯米甩着双腿，踩着积雪跑了过去。 “别跑，路滑。” 卢昌华见女儿在冰雪路面上奔跑，生怕她摔着，赶紧迎了过去。 怕什么来什么。 小糯米脚下一滑，吧唧，一屁股坐在地上。 可小姑娘一点都不在乎，爬起来拍拍屁股，没事人一般。 从卢家的院门里窜出一个黑影来。 “姐姐，姐姐。” 奶奶一下没看住，盛宇就跑出来了。 他一路蹒跚，终于跑到了近前，吧唧一个腚墩坐在地上。 “哇~妈妈，爸爸~” 小屁孩哭天抹泪的喊救援。 “起来，哭什么哭！憋回去！” 糯米叉着腰，瞪着地上的弟弟。 盛宇见爸妈都没过来扶他，姐姐又这么凶，他眨眨眼，一脸无所谓的爬了起来。 第0408章大雪 天空中飘落鹅毛大雪。 整个农场一片洁白。 今年的收成不错。 无论是小麦还是大豆产量都创了历史新高。 再加上今年的粮价也高了些。 前几年粮食价格偏低，打击了很多农民的积极性，一度粮食产量下降了。 这引起了国家的重视。 今年提高了粮食的保护价格。 让认真种地的广大职工和农民们得到了实惠。 这是少有的盈利年份。 家家户户都喜笑颜开，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了。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老百姓现在想着的就是置办年货。 今年有些余钱了，吃喝上也就不再小气了。 不仅能备下十几斤的猪肉，成坨的冻鱼也敢买了。 鸡鸭鹅这些家禽，直接在屯子里买了。 价格也不贵，过年也是一道硬菜。 新鲜的青菜也多少能买上几斤了。 比如往年卖到几块一斤的大葱，辣椒，黄瓜，柿子这些，今年的价格也下降了很多。 尤其是在北宁的站前暖库批发市场，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也不为过。 有些人是自己买回去留着过元旦春节的，有些人批发回去想着倒卖一手。 在一个暖库门前，卢昌华抱起一箱子红柿子就往外走。 暖库的小工也抱起一箱跟在后面。 “师傅，有多远啊？太远了我们可没法送。” 小工的脑袋上冒着热气，满脸的汗珠子。 “不远，就在门口。” 就在市场门口的路边上，停着一辆桑塔纳轿车。 车边站着一个靓丽的女子。 一身毛茸茸的。 小工看的眼前一亮，勐然间觉得自己的腰又有劲了。 “这是啥？” 王瑶靠着车门问道。 “柿子，把后备箱打开。” 王瑶小跑了两步，用钥匙打开了后备箱。 卢昌华把纸箱放了进去。 那小工见美女跟主顾是一起的，眼神一下暗澹下来。 “还要点啥不？” 他随口问了一句。 这也是他的职业习惯，万一客户还需要其他的，他也能拿点提成。 卢昌华接过他手上的纸箱，说道：“你先忙吧，我自己再看看。” 小工虽然失望，他也不纠结，暖库还有很多活呢。 王瑶跺了两下脚，抽了口冷气，说道：“还卖啥？” “今年有好些新品种，要不你跟我进去转转？！” “我倒是想跟着，可谁看车啊？” 北宁的城市扩大了，人口也多了，可是，社会治安还有待完善。 如果车跟前没人，可能等他俩回来，车玻璃都得被人砸喽。 “唉！” 卢昌华叹了口气，看样子，这城市建设不仅仅是多建几栋楼啊，没有一个好的营商环境，怎么引来商家，没有商家怎么有就业，没有就业，人口就会流失。 换源app】 “我看啊，这治安问题你开会的时候得提提，这么下去哪行？！” “是得提了。” 王瑶在外面冻了半个小时了，就是不敢离人。 “还是我去吧，你这一身根本没法买菜。” “那辛苦你了。” 王瑶眨着大眼睛对丈夫放电。 “你还是注意安全吧，不行就坐在车里，打着火等着。” “行，我知道了。” 王瑶实在冻得受不了了，钻进了车里，发动了车子。 卢昌华又转身进了市场。 他也没工夫跟人砍价，见价格差不多，就直接下手。 每样菜都要了几箱。 不是他大手大脚，家里的人实在太多，不多备下些不行。 自己家有的年货，老丈人家就得有，那地中海大爷呢？ 人家开不开火是人家的事，年货少给点行，但是不能不给。 再加上胡家，韩家多少也得给点。 就是不给，过年的时候，人家也来蹭饭，这菜少了哪够啊？！ 尤其是胡大贵这个大嘴巴，他来吃饭你做少了还要落埋怨呢。 当几个小工，抱着箱子送菜，王瑶就说道：“这车能装下吗？” “没事，后备箱先装满，然后再装后排座，副驾驶也能装几箱呢。” 王瑶这一看，能想到的青菜基本都有了。 很快，桑塔纳就被塞得满满的。 “走吧，到你车那儿。” 王瑶开车就走，卢昌华小跑着跟在后面。 车子往前开出去一百多米，在一家银行门口停下了。 王瑶走下来，跺了跺脚。 “你先回去吧，我去开会了。” 她把车钥匙交到丈夫手里。 “回去开慢点，路滑。” “知道了，你开完会就回来，孩子在家呢。” “知道了，就知道拿孩子说事儿。” 王瑶嗔怪道。 “嘿嘿，孩子一天见不着你就想，你说咋办？” 卢昌华挑逗的说道。 “知道了。” 王瑶扭着腰肢走进了银行旁的停车场。 她的虎头奔停在这里。 卢昌华坐进了车里，看着媳妇儿的车缓缓的驶出了停车场。 王瑶还按了下喇叭。 他也回应了一下。 此时的天空雪越下越大，地面铺了厚厚的一层。 街上的行人逐渐的稀少，市场里采买的人也陆续的离开。 卢昌华启动了车子，在前面调转了车头，沿着交通路一直向北。 他的车里装满了蔬菜，根本看不见后面。 因此车速也不快。 来到了转盘道，他知道，自己终于要出城了。 拐上回农场的砂石路，很快就到了二井子。 路边上的几所学校在大雪中显得有些朦胧。 他看着雨刷在玻璃上来回的摆动，把落下的积雪扫到一边。 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他牙酸。 车外已经是零下三十度的严寒了。 雨刷上的胶皮被冻硬了，像是两块铁，在摩擦着车窗。 他刚一停下雨刷，铺天盖地的雪花就把车窗遮住了。 卢昌华赶紧又打开。 声音难听就难听吧，总比看不见路强。 这一路，他开的是心惊胆战。 终于到家了。 车子一到院门，他就按下了喇叭。 老爸老妈和老丈人丈母娘就迎了出来。 打开了院门，车子缓缓的开了进去。 “快进去，雪大。” 卢昌华一下车就让老人先回屋。 “没事。” 大伙伸手抱箱子。 抬了好几个来回，把车里的青菜都运进了客厅。 “怎么买了这么多啊？” “家里人多，多买点过年吃呗。” 卢昌华关上车门，对还要出来的老爸说道：“挑几个菜，今晚上吃。” “行。” 他冒雪关闭了院门，这才赶紧往回跑。 客厅门口探出几个小脑袋来。 “爸爸，爸爸，快跑啊。” 糯米眯着眼睛对大雪中的爸爸喊。 “快进去，别出来，外面冷。” 卢昌华在门口把几个孩子往屋里一揽，赶紧关上了房门。 呼啸的北风瞬间消失了。 “快进来，把身上的雪打扫打扫。” 丈母娘招呼着姑爷。 卢妈妈从厨房端出一盆热水来。 “快洗把脸，暖和暖和。” “儿媳妇呢？” 老卢一边和王德江挑菜，一边问道。 “她还有个会，开完就回来了。” 卢昌华拍打着身上的雪花，坐在凳子上把脚上的棉皮鞋脱下来。 小糯米赶紧拎着棉拖鞋跑过来。 “爸爸给你。” “还是我闺女疼我啊！” 卢昌华欣慰的说道。 “爸爸给你。” 盛宇也从西屋拎出一双棉拖来。 卢昌华一看，这是王瑶的。 “好好，老儿子懂事了。” 爷爷和姥爷也跟着夸。 小糯米一板小脸说道：“那是妈妈的鞋，你拿错了。” 盛宇看看老爸脚上已经穿上的棉拖，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这个。 他也意识到自己拿错了。 吧嗒。 棉拖被他扔在地上。 四个老人在厨房里拾捣菜。 一会儿就响起了切菜的声音。 卢昌华把怀里的三个孩子放到炕上。 糯米胡乐和盛宇在卢昌华的怀里都困倦的滴里当啷。 他揉了揉脸，这才穿上棉拖出了西屋。 “爸妈，需要我帮忙不？” “哎呀，不用，这点活还用你？我们有四个人呢。” 正说着，厨房的门被推开了。 地中海大爷全副武装的进来，带入一股寒气。 “我在外面就听到剁菜声了，今晚做啥好吃的？” “大哥来的正好，去仓房拿猪肘子去。” 王德江安排大哥的活计。 地中海也不着脑，乐呵呵的答应着。 “感情好，今晚吃肘子！” 他转身就要出去。 “大爷，还是我去吧。” “你？” 地中海看看卢昌华的这身打扮，嘿嘿一笑。 “拉倒吧，还是我去吧。” 卢昌华也知道，自己现在这身装备肯定出不了门的。 “我来烧火吧！” 他还想往灶台跟前凑。 “拉倒吧，这没地方。” 老妈也不让去烧火。 他只得返回了客厅。 铃铃铃~ 他的电话响了。 见是媳妇儿打来的，他赶紧接起来。 “媳妇儿，咋说？” “现在雪下得太大了，我怕误车啊！” 王瑶看着外面马路上的积雪发愁的说。 “那咋办？实在不行就别回来了。” “不行，我还真得回来，有事跟你说。” “啥事？电话里不能说么？” “回来再说吧。” “那你可得开慢点。要是真误车了，我来救你。” 第0409章掉沟里的不止我一个 卢昌华赶紧去了厨房，跟爸妈说了，王瑶正在回来的路上。 老卢算了下时间，说道：“先把肘子做上，其他的菜等媳妇儿回来再下锅。” 这会儿窗外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 卢昌华看了下手表，才下午三点半。 希望王瑶能顺利回来。 他又去西屋看了看，三个孩子一字排开，睡得正香。 他也在西屋的火炕上眯了一会。 结果，一个小时过去了，王瑶还没到家，电话也没响。 这说明，她还在路上。 正琢磨呢，电话响了。 王瑶焦急的喊道：“昌华，这下坏了，车掉沟里了。” “人没事吧？” “没事。” “在什么地方？” “刚过丁字路口不远，就掉沟里了。” “没事，你在车里等着，我来接你。” 卢昌华赶紧武装自己。 穿成一只狗熊样出来了。 客厅里的老头老太太见状都问道：“咋的啦？王瑶掉沟里了？” “嗯，在丁字路口不远，我去把她先接回来。” “你一个人行吗？” “行，我开拖拉机去。” 卢昌华抓起钥匙就出了门。 一台昌和-100拖拉机就停在路边。 他顶着风雪来到拖拉机跟前，先进驾驶室拿出一个扳手。 他爬上了发动机舱，把里面的电瓶先接上。 这才去发动拖拉机。 拖拉机哼哼了几声没啥动静。 “擦，没电了。” 他又转身进了屋里。 “咋的？没电了？” “不足。” 客厅的墙边放着一块新电瓶。 这是一块备用电池。 充好了电的。 他把这块电瓶抱了出去。 用电瓶夹连接好。 这才再次打火。 突突突~突突突~ 突突突突突~ 拖拉机喷出了黑烟，发动机点火成功。 他把电瓶搬进了客厅，就要走。 “开慢点啊，晚上看不清楚。” “才四点多就晚上了。” “冬天嘛，天短。” 卢妈妈说道。 熊宝见主人要出门就摇着尾巴，嘴里滋滋滋的叫着，要跟着去。 “别去了，雪大，太冷了，在家等着。” 他也不管熊宝愿不愿意，就一头钻进风雪里。 两道橘黄色的灯光射进风雪里。 在灯光下，雪花像漫天的石子般扑簌簌的落下。 好在拖拉机马力大，这点积雪阻挡不住它前进的车轮。 很快卢昌华就上了去丁字路口的砂石路。 他一边开车，一边观察道路两侧，看看有没有车辆在沟里。 过了十四队，他一边找，一边按喇叭。 果然，从路边的雪地里钻出一个人来。 对着他挥舞手臂。 灯光下，这人满身洁白，根本看不清是谁。 不过看身形，有点像王瑶。 他停下车，爬了下来。 “王瑶？” “是我。” “车呢？” “那儿！” 王瑶一指路边的雪窠子。 卢昌华一看，正是王瑶钻出来的地方。 “车里还有啥东西吗？” “给孩子们买的玩具。” “行了，别管了，走吧。” 卢昌华扶着王瑶上拖拉机。 王瑶被冻得手脚麻木了，哪里还有力气上车？ 卢昌华在后面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总算是把她送进了驾驶室里。 上了车，卢昌华调转车头，准备往回走了。 却一眼看见，不远处有一辆车摇摇晃晃的进了沟里。 “哎呀，不会是大贵这小子吧？” 卢昌华滴咕道。 “可，可能，我走的时候，他还没走呢。” 王瑶哆嗦嗦嗦的说道。 “这小子啊！” 卢昌华只得又掉头，往那辆车跟前开。 到了跟前，就见一个黑影从车里爬出来，不大会儿，又爬出一个来。 “大贵吗？胡大贵？！” 卢昌华摇下窗子喊。 “是……” 风把那人的回应吹走了。 那人走进了车灯的范围。 卢昌华一看，可不是他嘛。 胡大贵穿的跟熊瞎子似的。 他媳妇儿吴玥也跺着脚凑过来。 “我擦，车里有啥？” “买了些菜。” “搬上来吧” 卢昌华爬下拖拉机，两人先把吴玥推上车。 好在王瑶还能伸把手拉着她。 吴玥爬上去见是王董，喜极而泣。 “唉呀妈呀，吓死我了，刚才。” “一样，我的车也掉沟里了，就在前面。” 二人就缩在驾驶室里躲避风雪。 卢昌华和胡大贵钻进车里搬年货。 这一倒腾，搬出五六箱来。 卢昌华让胡大贵先上车，他往上递箱子，胡大贵在上面接着。 总算把这些东西都搬完了。 卢昌华这才爬上车。 好半天没动弹。 手脚都冻麻了。 “你说，这天你们回来干啥啊？在北宁住一宿不好吗？！” 胡大贵嘿嘿直笑，一个劲儿的咧嘴。 “走了。” 他调转车头，加大了油门往家里跑。 拖拉机里的空调这会儿管用了。 驾驶室里温度升了起来。 到了胡家，卢昌华踩了一脚刹车。 “回去不？” “回，回。” 两口子下车。 卢昌华又跟着搬年货。 这会儿老胡头和胡大娘跑了出来，把东西先搬进屋里。 “哎，你儿子在我家呢！” “嘿嘿，在谁家都一样。” 卢昌华也不多说，上车开着就走。 几十米就到了家门口。 “下车了。” 王瑶用了一路的时间才算缓过劲儿来。 卢昌华先下车，在下面接着。 王瑶还没落地呢，就被他一把抱了下来。 她一熘小跑的往院里跑。卢昌华锁上车门，才跟在后面。 当两人一进房间，两股寒气就涌了进来。 “哎呀，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王德江两口子最是担心。 这雪大路滑，天气还不好，最容易出现事故。 “没事，我们挺好。” “回来就好，肘子都炖好了。” 老卢和卢妈妈赶紧起身，去了厨房，他们要炒菜了。 王瑶哆哆嗦嗦的跑进了西屋，脱掉了身上的貂儿，脱鞋上炕，用被子捂着脚。 换源app】 嘴里还嘶哈嘶哈的抽着凉气。 炕上的孩子们被寒气一逼，都睁开了眼睛。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旁边的王瑶。 “妈妈，妈妈。” 糯米叫着妈妈，就扑进了妈妈的怀里。 盛宇坐起身子，愣神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也凑过来，妈妈妈妈的叫着。 胡乐看着王瑶，叫了声“二大娘。” “哎，乖宝贝。” 每个孩子王瑶都亲了一口。 卢昌华端过一盆热水来。 “洗把脸吧。” “嗯。” 王瑶起身，坐在炕沿上，洗起脸来。 卢昌华站在地上端着。 王瑶擦了把脸，这才缓过神来。 “差点没冻死我。” “看样子，你的貂皮大衣不保暖呢。” “没办法，场面上不穿这个穿啥呢？” 两人正聊着，客厅里响起了胡家的说话声。 众人一阵寒暄，就听胡大贵扯着嗓子喊道：“昌华呢？要是没他，今天可就遭罪了！” “咋回事啊？你也掉沟里了？” 地中海大爷像好奇宝宝似的，探过头来问。 “呃，咳咳，掉沟了。” 胡大贵的声音一下压低了好多。 “胡乐，你爸妈来了。” 卢昌华对还在炕上发愣的傻小子说道。 “爸爸，妈妈。” 胡乐从炕上霹雳扑通的下了地，光着脚就往外跑。 好在卢家的地龙还烧着火，不然，这小子的小脚丫非冻掉不可。 “哈哈，来儿子，一会在这吃饭。” 胡大贵一把抱起儿子来，在胡乐的小脸上蹭了蹭。 小胡乐一边躲避一边伸手要妈妈。 吴玥把儿子抱过来，好一顿亲热。 “哎，你们不是接孩子回去的？” 卢昌华站在西屋的门口，看着胡大贵。 吴玥抿嘴一笑，抱起孩子进了西屋，她找王瑶说话去了。 卢昌华走进客厅。 “你不是要回家吗？” “哈哈，这不是回家了嘛。” 胡大贵咧着大嘴，恬不知耻的样子好像很欠揍。 老胡头一脸笑容，摇头晃脑的跟王德江扯闲篇。 胡大娘直接去了厨房。 厨房里响起了滋滋啦啦的爆锅声，一股股的香味穿过东屋，飘进了客厅。 所有人都咽了口唾沫。 “哈哈，今天太冷了，昌华，茅台你不会吝啬吧？” “大贵啊，茅台现在都啥价了？啊？咱过年再喝呗？” “别，你家茅台我不来喝，都没人喝了，我这是帮你解决实际困难。” 客厅里响起了一片笑声。 “行，喝，喝。” 卢昌华转身进了西屋，拿出两瓶茅台来。 “今晚你俩也喝点，暖和暖和。” “行，那就喝点。” 很快，厨房就端上来了几盘几碗，还有一个大盆。 这个盘里装的就是肘子。 家里没有那么大的盘子，也就用铁盆将就了。 在卢家啥都好，就是这餐具不太讲究。 主要是习惯问题。 卢昌华也想不起来买餐具。 “那什么，昌华，你去把老主任喊过来，添两双快子的事。” 老卢见屋里这么多人，干脆把老韩也喊来得了。 在这风雪交加的夜晚，不见星月，只有百姓家窗子透出的点点灯火。 卢家又是满满一屋子人。 老人们喝酒畅谈，娃娃们捉迷藏。 一个烟火气十足的家宴又开始了。 第0410章传闻成真 今晚，室外大雪漫天，寒风呼啸，室内温暖如春。 大肘子和几样小炒，青菜，鸡蛋鸭蛋鹅蛋大拼盘，五颜六色，让人眼前一亮。 卢家的欢声笑语和其他人家一样，在这寒夜里，成为温暖这个世界的种子。 到了新闻联播的时候，酒席宴也散了。 大伙一般看着新闻，一边喝着茶水，吹牛聊天。 王瑶跟着婆婆去了厨房，拾捣起锅碗瓢盆来。 剩菜也收进了橱柜里。 在东北的好处之一就是一年当中有半年不需要冰箱。 只有夏秋之际冰箱才有用武之地。 你想想，厨房只要一停火，第二天满墙都是冰霜，剩菜剩饭就像在一个天然冰窖里一般，谁会再弄个冰箱啊？ 冰箱的温度都没外面低，得不偿失。 当然，厨房有暖气的除外。 夜里八点，孩子们就要睡了。 胡大贵抱着儿子，依依不舍的说道：“走了，明天见。” “你明天还是去把车弄出来吧！” 卢昌华把胡家五口人送出院门。 老丈人和地中海大爷也起身了，他们要回去休息。 “爸妈，大爷，再坐一会儿呗。” 王瑶听见爸妈要走，赶紧过来相送。 “不了，该休息了，孩子也得睡觉，明天还得上学呢。” 韩主任带着老伴也颤巍巍起身。 “老卢啊，我们走了，明天再见。” “行，明天咱们也凑一桌，冬天也没啥事干。” “行，去我那屋，宽绰。” “行。” 几人约定好了明天的行止，都心满意足的走了。 卢家把这些人送出了院门，这才回来。 王瑶赶紧去拾捣孩子，给他们脱了衣服，送进被窝。 卢昌华拎起扫帚，把客厅打扫了一下。 这一地的烟头和碎骨头也得扫出去。 熊宝哥仨窝在客厅里等着。 它们要等人都睡了，这才鸟悄的挤进西屋，趴在炕根底下，既暖和，也离主人近。 一家人洗了脸脚，各回各屋。 今天太晚了，糯米和盛宇就省了这个环节，要是搁往天，他们是要洗了脸脚才能睡的。 躺在炕上。 卢昌华闭着眼睛问道：“你不是说今天有事吗？到底啥事？” “我跟你说，以前不是有小道消息，说北宁要升格嘛。” “啊，说是要升地级市。” 这个事卢昌华知道。 这消息都传了好几年了。 不过，后来证实这都是谣言。 反正在他的记忆里，北宁一直就是个县级市。 到他重生前还是呢。 “今天开会，有人透漏消息，省里已经上报了，据说上边已经研究通过了。” “啊？真的？” 这个消息很突然。 让卢昌华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前世的记忆清晰的记得，北宁连省管市都不是，别说什么地级市了。 要知道，北宁要是升格地级市，那市里的主要领导也跟着升格。 正厅和副厅的级别。 这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门槛。 地级市，是地区一级的核心城市。 他的辖区必然就要扩大。 那么周边的一些县市有很大的可能性，被划进北宁管辖。 卢昌华琢磨了一阵，问道：“那把哪几个县划进来啊？” “听说克东，克山，拜泉是肯定的。” 王瑶想了一下，又说道：“就是五大连池有些争议。” “怕是黑河不放吧？” “呵呵，就你知道。” 王瑶揶揄了丈夫一句。 “谁的孩子愿意给别人啊？现在北宁自己已经说了不算了，省里和中央来布局。” 换源app】 “是不是咱家的企业在其中起了作用？” 卢昌华眼睛一睁，兴奋的问道。 “是有些作用，市领导才跟我透漏了些消息。” “怕是大作用吧？” “不管怎么样，北宁升格，对咱们也是有好处的。” “是啊。地级市财政方面可以有更大的权利，在地方税收上也能制定更好的政策了。” 县级市的权利是很小的，地级市才是进入大城市的基础门槛。 夫妻俩小声的滴咕，炕下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好像躺着三个壮汉一般。 这一夜，寂静祥和。 第二天一早，雪过天晴。 太阳也发出了温暖的阳光，风和日丽。 胡大贵早早的就来敲门。 “昌华，起来了，拉车去。” 卢昌华是被媳妇儿推醒的。 他起身一看，俩孩子睡得小脸通红，被子也蹬开了。 把被子拉好，他才找棉衣棉裤。 王瑶也默默的起身。 “你起来干哈？多睡会儿。” “还得上班呢。” “车的掉沟里了，还去上班？” “那咋办？公司里事多。” “行了，今天你们都别去了，先把车拖上来，坏了还得修。等个一天两天的，你们再去。自己家的公司，还用看谁的脸色？” “呃。也是哈。” 王瑶莞尔一笑。 不过她还是穿好了衣服，去了厨房，不能让婆婆一个人忙活。 卢昌华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室外的空气新鲜。 入眼都是白茫茫一片。 胡大贵站在院门口，被冻得嘶嘶哈哈。 见卢昌华出来，他就直跺脚。 “哎呀，冻死我了，咋才来开门呢？！” “擦，我还在被窝呢，你得容我穿上裤子吧？” “嘿嘿，你昨晚……” “别说啥昨晚的事，你想咋整吧？” “肯定得你家的拖拉机啊。” “再找几个人，给二洪打电话吧，带着铁锹啥的。” “嗯，我打。” 两人商量好，胡大贵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拨电话。 二洪也刚起来，听说要找几个人来卢家，他当即答应。 两人进了客厅。 熊宝哥仨挤出门去，拉屎撒尿。 “也不知道被埋了多深！” 胡大贵担心的说道。 “你管呢，昨晚你们都没事就是万幸，还管车子咋样？” “奔驰啊，这么贵的车……” “行了，这点损失公司赔得起。人才是最重要的。” 见卢昌华这么说，胡大贵咧嘴一笑。 “嘿嘿，就等您老人家这句话呢！” 很快，王瑶和卢妈妈就端上来了饭菜，虽然是剩菜，可依然香的很。 老卢出来洗漱。 王瑶去西屋伺候孩子起床。 “快，快，要迟到了。” 小糯米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喊道。 满脸都是埋怨。 她跑出来，洗脸刷牙，然后吃了几口菜，拿起一个花卷，边走边吃。 王瑶在后面追着她，手里拎着糯米的书包和围脖。 “书包，围脖。” 母女俩一路小跑的往幼儿园去。 卢昌华和胡大贵吃饱喝足了，二洪带着四个人来了。 这才开始发动拖拉机，一起往丁字路口去了。 昨晚一夜的大雪，一点都没糟尽，把王瑶和胡大贵的车埋的看不见了。 找了半天，才找到车的踪迹。 众人一起伸手，先把车身上的积雪扒开。 然后才挂上牵引绳，把车拉了出来。 好在昨晚他们的车是滑进沟里的，那时候，沟里的积雪已经很厚了。 车子反而没有什么损坏。 拉上来之后，还能打着火，也没亮什么故障灯。 二洪开着拖拉机蹚了几遍去丁字路口的砂石路，总算是蹚出了一条路来。 奔驰车速度缓慢的开了回来。 有了几辆车的碾压，路上的积雪终于出现了车辙印。 这就让后来者有迹可循了。 王瑶和胡大贵还是听从了卢昌华的意见，在家里多留了一天。 第二天才去北宁上班。 这时候去北宁的路已经畅通无阻了。 只是积雪被压在了路面上，逐渐形成了光亮如镜的冰雪路面。 开车的速度不得不降下来。 元旦这天，王瑶和胡大贵都带回来消息，北宁升格为地级市成了定局。 这个消息让整个北宁一片欢呼。 北宁城区够挂着过街横幅。 “热烈庆祝北宁市成为地区中心城市。” “建设美丽富饶和谐安康的新北宁！” 这几天各大新闻媒体都报道了这个消息。 北宁日报更是长篇累牍的发表文章，详细阐释了北宁的前世今生。 让广大老百姓相信，北宁是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和脉络的，是有着光荣的历史和辉煌的。 成为地级市，是时代的需要，人民的呼声，是理所当然的事。 有些历史上的事，卢昌华都不知道。 他捏着报纸，看的很仔细。 王瑶说道：“咋样，现在都地级市了，你的户口还不迁走？以后再迁怕有困难了。” “呵呵，又不是沪海，京城，一个小小的地级市你就满足了？” “等孩子们都考上大学了，咱们就搬去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在哪里生活才叫生活呢！” “哪儿？海南？” “其实离大海太近也不是啥好事。” “天气潮湿，还炎热，不是理想的居所。” “那你想去哪儿啊？” “昆明，怎么样？” “春城？” “嗯。” 第0411章北宁市 报纸上，详细的刊登了北宁市的辖区和机构调整方案。 北宁市从省管市升格为地级市。 除了原来的辖区外，还增加了几个管辖市县。 首先，从黑河地区划出了五大连池市。 五大连池原本也是县级市，隶属于黑河地区。 这几年，五大连池的旅游蒸蒸日上。 说白了，就是个摇钱树。 虽然没有北宁有钱，可也不含湖。 现在这棵摇钱树归别人家了，黑河当然有意见。 可是省里和中央有自己的战略安排。 北宁地处黑河，齐市和哈市三城交界的中心区域。 原本是黑省极为重要的北方重镇。 由于这几年的建设和发展，北宁的人口增长很快，经济发展迅速，已经具备了一个地级市该有的条件。 而上面之所以考虑把五大连池也划归在北宁之下，是有着一加一大于二的战略考量。 他们考虑打造一个北五经济圈，两下合力，打造出一个中心城市。 因为五大连池紧挨着北宁，合在一起有相互拉动的效应。 克东县，克山县，拜泉县，这三县原隶属于齐市。 都是农业大县。 因为这三县距离北宁不远，被直接划进北宁市的管辖范围。 至于海伦市，它是隶属于绥化地区的县级市。 这次也被划走了。 这下，北宁市的范围一下就变大了。 从原来的7149平方公里，一下就变成了20568平方公里。 对它来说，一下增长了近三倍。 可它仍是个小老弟。 紧挨着它的黑河，齐市，绥化，哪个都比它大，至少在面积上。 对于北宁市的崛起，最有意见的是黑河。 原本是自己下辖的县级市，由于有了大型企业的落户，摇身一变，成了省管市。 经过几年的发展和积累，北宁已经成为黑省耀眼的明星城市。 成为地级市，再升一格也在情理之中。 重要的是，你升格就升格吧，还把我的摇钱树拿走了。 你说这意见能不大吗？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意见和想法，中央和省府的文件已经下达。 这就是既成事实。 你一个五大连池没了算个啥？ 人家齐市一下少了三个县，人家说啥了？！ 还有绥化的海伦不也说没就没了吗？ 北宁市的领导班子也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整。 有些人去了下面的市县，有些人从省里调来。 这其中，就有一个卢昌华十分熟悉的人，调来了北宁。 就在卢昌华在家里琢磨北宁市的变化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小卢啊，是我沉洋啊。” “啊？领导，有事啊。” “呵呵，告诉你一个消息吧，我调回来了。” “啥？调哪儿去？” “北宁。” “啊？您不是刚回去吗？” “唉，工作需要嘛。” 这次沉洋回调北宁，是省里直接的安排。 谁都知道，他跟昌和集团的渊源。 你没见人家刚调到哈市，就招商引资，把昌和集团引入哈市了吗？ 连地产开发，再加上商业运营，投入了大笔资金。 这样的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再加上，昌和集团的总部和工厂都在北宁，派沉洋来主持工作是事半功倍的。 沉洋属于平调，正厅级。 这回，他是带着爱人一起来的。 估计要在北宁工作几年了。 得知卢昌华在农场猫冬，沉洋说道：“那你准备好酒菜，我下午就到。” “好，热烈欢迎。” 卢昌华当即打电话给王瑶，让她赶紧回来。 他简单说了下沉洋被调回来的事。 王瑶乐了。 “那感情好，沉叔叔来了，咱们就更好发挥了。” “先回来再说吧。” 卢昌华跟老爸老妈说了沉洋要回来，下午就来咱家。 老卢惊讶道：“不是回哈市了吗？咋又回来了？” “这是领导的事，咱不掺乎。” “老头子，别操心那个了，赶紧准备菜吧。” 卢昌华又跟老丈人和丈母娘说了。 他们知道领导来一定有事。 “今天我们就自己做饭了，你们忙着吧。” 地中海大爷也点着头。 都是场面上的人，知道什么情况能出现，什么情况自己得回避。 卢昌华考虑了一下，给大哥去了个电话。 卢昌中还在办公室里忙乎。 见是老弟的电话，就问道：“有事啊？” “大哥，一会儿沉洋要来。我有个想法，想先跟你说说。” 哥俩在电话滴滴咕咕，说了大半个小时。 卢昌华放下电话，找出茶叶，香烟，又去点火烧开水。 好一顿忙活。 老卢两口子开始备下各种菜肴。 王瑶也紧赶慢赶的回来了。 她把孩子接回来，安置在了爸妈家。 下午三点左右，一辆轿车缓缓的停在了卢家门口。 沉洋两口子下了车。 王瑶早就盯着院门呢，见有车来，就招呼丈夫。 卢昌华赶紧迎了出去。 他紧紧的握住沉洋的手。 “领导，欢迎光临寒舍啊！” “哈哈，你这还寒舍？要啥有啥，好地方啊！” “请进，快请进。” “婶，看着你越来越年轻了。” 王瑶上去拉着张翠萍的手。 “有吗？！” 张翠萍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眼中露出喜色。 “不信你问昌华。” 王瑶拉了一下卢昌华的衣角。 “哦，可不咋的。婶就是会保养，你看，脸上一个褶子都没有。” “行了，你俩少给她灌迷魂汤吧，现在整天擦胭抹粉的，像什么话！” 沉洋嗔怪道。 “老沉啊，我这也是为了给你挣面子啊。” 张翠萍扭动了下腰肢说道。 “婶的底子好，不用打扮都超过好些人呢。” 老卢和卢妈妈都是老熟人了，见面一阵寒暄。 把沉洋夫妻迎了进去。 卢昌华和王瑶又是沏茶，又是拿烟。 老卢和卢妈妈跟他们聊了几句闲话，就去厨房忙活了。 张翠萍暗自跟卢妈妈比了比，嗯，自己是比她强。 再看王瑶。 咳咳，还是算了吧，人家是小辈。 卢昌华一边和沉洋聊天，一边向外张望。 王瑶问道：“看啥呢？” “没啥。” 王瑶忙活了一阵，也去了厨房。 张翠萍坐了会儿也起身去帮忙。 客厅里就剩下沉洋和卢昌华了。 “怎么样，这次有没有从政的想法啊？” “谁啊？我呀？” 卢昌华咧嘴一笑。 “领导，您可真能开玩笑。这么多年了，我的情况您是知道的，我对政治没啥兴趣。能为地方经济发展做点贡献就是我最大的希望了。” “你呀你呀！” 沉洋叹了口气。 “这次我回来，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啊。” 他喝了口茉莉花茶，抽出一支香烟来，点上吸了一口。 这才缓缓的说道：“北宁升格地级市，正是作出成绩的好时候啊！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啊！” “领导，我的企业就在北宁，稳稳当当的经营，好好的上交税收，绝不偷税漏税。” “你呀，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吸了口烟，吐出一个眼圈来。 “现在北宁形成了一个机械制造的产业链，既然能制造拖拉机，能不能延伸产业链，把农业机械再涉及一下呢？” “我觉得是个思路。” “北宁可以再去招商引资，比如生产收割机的厂家，生产农具的厂家。” “嗯，我也在考虑这个思路。” “领导，咱们市的广电系统是不是也面临着人事调整啊？” “不光广电，其他各部门都要动。毕竟有好几个县市划进来，调整是难免的。” “哦。” 卢昌华不再说什么了。 就在两人还在闲谈的时候，门外走进一人。 卢昌华一看，正是大哥卢昌中。 “这位是？” 沉洋疑惑的问。 “这是我大哥，卢昌中。” “哦！你好，你好。” 见是卢昌华的大哥，沉洋很客气。 “怎么才到啊？” “呵呵，路不太好走，回来晚了。” 兄弟俩说了几句，卢昌华就让他也坐下了。 沉洋是老油条了。 联想到卢昌华刚才提的广电人事变动的事，他心里微微一动。 “昌中啊，你在农场是干什么工作啊？” “我在广电。” “哦。” 沉洋立马明白了。 这是卢昌华在给他推荐干部啊。 “领导啊，广电是政府的喉舌，这两年你不在北宁，格局也发生了变化，有了喉舌，才能引导舆论，才能知道北宁的经济发展嘛。” 卢昌华这么一说，沉洋点点头。 “是啊，北宁确实需要一个引导经济的喉舌啊！” 今晚，卢家比往常安静了许多，连孩子都没回来。 沉洋两口子边吃边聊，卢家气氛融洽。 饭后，沉洋拉着卢昌华的手说道：“昌中要跨系统调动虽然有些难度，不过也是可以办的。” 换源app】 有了他的这句话，卢昌华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卢昌中心情激动。 他握着沉洋的手，连声保证，一定做好喉舌，为北宁的经济发展服务。 第0412章调动 卢昌中回去没几天，管局就来了调令。 卢昌中被调去北宁农管局广电局任局长。 副处级。 这下，场部机关的各科室负责人都跑来祝贺。 其实，这是卢昌华出的主意。 让赵怀安协调办理的。 赵怀安为了姑爷也是拼了。 经过努力，终于办下了调令。 其实，卢昌中需要的是级别，至于调到局里负责啥都无所谓。 调令虽然下来了，但是要求是年后去报到。 赵妍得到这个消息，瞬间就哭了。 她的丈夫，终于成功了。 这对她来说，完全是梦想成真。 想当年，她在机关食堂当餐厅服务员，每天中午，帅气小伙卢昌中就来食堂就餐。 那会儿卢昌中有见识，有眼光，口才又好。 每天，只要他一来，他就餐的桌子旁边就会站满一圈的人。 都是来听他讲形势讲新闻的姑娘小伙。 最多的就是食堂的服务员，有时候厨师都会跑来听听。 这些人中，就有赵妍。 时间一长，赵妍就觉得这个小伙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两人还聊会天，说说话。 赵妍就找自己的邻居，宣传部的部长来做媒。 虽然她知道，自己长相一般，皮肤又不好。 可她就是喜欢卢昌中。 赵妍知道卢昌中看不上她。 可她还是尝试着跟他相处。 哪怕有时候卢昌中表现的有些不耐烦。 终于，在赵妍的精心呵护下，跟卢昌中结婚了。 老爸一路护送，把姑爷送到了位置上。 如今，两人的孩子都上小学了。 老爸使出了最后的力气，丈夫终于又迈进了一步。 看到丈夫高兴，赵妍也激动的流泪了。 这一天，她盼了很多年。 “今年过年，得进城拜早年去。” “嗯。咱们准备点啥礼物啊？” “这事啊，还得跟老弟商量。” 卢昌中原本要说出事情的真相，可想了想，这事还没办成，还是忍了吧。 他拿起家里的座机电话，给老弟拨了个电话。 卢昌华正在家收拾王瑶带回来的年货。 今年买回来的新衣服已经拿了回来。 每个人都有一套。 小糯米和盛宇跟着捣乱。 卢妈妈拉着孩子去了东屋。 王瑶问道：“谁的电话？” “大哥的。” 当卢昌华听到调令已经下来了，也很高兴。 看样子，赵怀安也知道自己有可能在这个位置上终老了，先把姑爷拉上去再说吧。 “按部就班就行，不要有什么动作。” “我在想，快过年了，是不是去拜个年啊？” “拜年啊？也行。准备了什么礼物吗？” “就是不知道送啥，这不找你问问嘛。” “沉洋喜欢艺术品啥的，你也没有。这样，我带两件送去吧。” 别忘了，水库边上还有一大趟库房呢。 “明天正好腊八，我们去看看他们吧，他们刚搬家，啥也没有，送套家具和几件艺术品正好。” 挂上电话，卢昌华又让王瑶给张翠萍打个电话。 王瑶当然知道丈夫的意思。 她去了西屋打电话。 “婶，是我，王瑶啊。” “啊，是瑶啊，有事吗？” “我听说你们搬家了？” “可不咋的，刚搬来，啥都没有。我正想着明天去买几件家具呢。” “婶，别去了。我这有，明天给你送来。” “哎呀，那感情好啊，可别买新的，有旧家具对付着就行了。” “您放心，绝对旧家具。” 约好了时间，王瑶这才出来，对着丈夫点点头。 “约好了。” “明天去库里找一套家具吧。” “嗯。” 第二天一大早，夫妻俩就去了库房。 在里面转悠了三个钟头，才算挑选出一整套家具来。 既有茶几沙发，也有餐桌和椅子。 还有一张欧式大床。 两人又挑选了两幅油画。 至于是谁画的，卢昌华也不知道，反正是老毛子画的，也可能是从德国抢来的，谁知道呢。 就这些东西，就装了满满一拖车。 为了保护好这些文物。 卢昌华让人找来了很多棉被和毯子，把家具和油画都包裹起来。 由二洪开着昌和-100拖拉机牵引着，往北宁去。 卢昌华和王瑶跟家里人打了招呼，这才开车跟在拖拉机的身后。 到了丁字路口，卢昌中的吉普车正停在路口等着。 卢昌华招招手，让大哥跟上。 一行三辆车子在去北宁的路上奔驰。 卢昌华还给张翠萍去了个电话。 “婶啊，我再过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你们住哪儿啊？” “这不是市府刚建了个小区嘛，知道吧？” “哦，我还真不知道。” 王瑶在边上听到，就说：“我知道，新建的市府小区，就在市府的后面，不远。” “那行。婶啊，王瑶知道。” “我们住二号院。” “好，二号院。” 挂了电话，卢昌华很好奇的问：“你咋知道市府小区呢？你去过？” “我哪儿去过啊，就是路过几次。” “哦，我还以为你跟哪个领导有交情呢。” 卢昌华醋醋的揶揄。 “我能有啥交情，啥交情都没你和沉洋的交情深。” “其实我们俩还真是君子之交澹如水，我还真没给他送过啥值钱的玩意。” “知道我为啥让你给张翠萍打电话吗？” “为啥？” “张翠萍好说话，送东西她能接着。要是直接跟沉洋说，恐怕他就不会要了。他这人还是有些原则的。” 】 跑在前面的拖拉机在路面上拉出一条雪龙来。 把卢昌华的车玻璃都蒙了一层雪沫子。 他不得不打开雨刷。 “这车跑的不慢哪。” 卢昌华感叹起自己的拖拉机来。 你看看，既能犁地又能拉货，真是好帮手。 一个小时之后，车子终于开进了市区。 刚到转盘道，就被一个交警拦住了，要查验证照。 卢昌华看了一眼王瑶。 “看我干嘛？” “你们一个系统的，小区看看。” 王瑶无奈，从副驾上下来，走了过去。 跟交警说了几句，就放行了。 王瑶跑回来，卢昌华很好奇。 “你认识啊？” “不认识。” “那就放行了？” “提了几个人，他也认识，就放行了呗。” “为啥拦着啊？” “嗨，这不是升地级市了嘛，交通首先要整改，一会这些牛车马车驴车都不能上路了。 咱家这个拖拉机也在整治之列。” “意思是拖拉机不让进城了？” “嗯。” “我看你还是搞个提案吧，不能一刀切，先限制一下哪几条路不能上，哪些路可以跑，以后再慢慢的调整。” “要是一刀切，那些三轮车咋办？摩托车咋办？对不对？” 王瑶歪头想了想。 “也是哈，这样一刀切是真不行，尤其是城里还有很多靠着拖拉机和三轮拉脚的，要是一下全禁了，群众的生活不方便不说，也影响经济发展哪。” “我看，以后要流行面包车了。” “既能拉货也能拉人？” “还是你聪明。” 很快到了市府小区。 在门口就被拦住了。 卢昌华给女主人打去了电话。 张翠萍的电话就打到了门岗。 终于找到了二号院。 旁边就是一号院和三号院。 说是旁边，其实相隔了几十米远。 车子停下，家具开始往里搬。 院里是一栋二层别墅。 里面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 屋里的暖气也送气了。 室内倒是温暖如春。 张翠萍在门口招呼卢昌华和王瑶进去。 卢昌华赶紧招呼大哥过来。 卢昌中上来跟女主人握手。 “哎呀，昌中也来了？！快进来，外面冷。” 四人来到一楼客厅。 沙发茶几和餐桌椅子都搬了进来。 当卢昌华哥俩打开包裹的东西，里面的家具露出真面目。 “哎呀，这些都是欧式家具啊？” 张翠萍可是见过世面的，她见过真东西。 她见这些家具木制细腻，做工考究，造型美观，还很沉重，就知道是好东西。 她用手抚摸着，爱不释手。 当大床抬了进来，她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连说昌华会办事。 “婶啊，这可是我大哥亲自给您挑选的，只要您喜欢，比啥都强。” “喜欢，喜欢。” 两幅油画一出现，张翠萍立马陷入了迷恋。 原来，张翠萍是学过画画的，她学的还真就是油画。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她一看这油画就知道，一定是名家之作。 “领导上班去了？” “可不嘛，忙着呢。” “哎呀，本来，我们想来给你们拜个早年，年后领导肯定很忙，我们就不来打扰了。” “年后倒是来拜年的一定不少，不过，没事，昌华你们哥俩的事，最重要。” “婶啊，你跟着被调过来，还是在银行系统啊？” “现在还没下调令呢，估计就是金融类吧，反正我主要的任务就是照顾好领导的生活。” 第0413章今年年会不一般 昌和集团每年春节前都会召开集团年会。 先是在市府宾馆进行，后来市府修建了礼堂，昌和集团的年会就在市府礼堂进行了。 所有人都参加是不可能的。 每个工厂都选出优秀代表和先进工作者来参加。 就这样，每次参加年会的人都有两三千人。 这几年，随着改革开放的逐渐深入，昌和集团的产品十分畅销，经济效益显着。 再加上去年进行了改制。 整个集团的精神面貌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这也促使整个95年的经济效益更上一个台阶。 人们都期盼着今年的年会能分更多的钱。 这也是人们最朴实的心理预期。 昌和集团的高层心里明镜一般。 为了把自己的全员持股政策持续下去，形成一种惯性，卢昌华和王瑶对年会高度重视。 不仅要在年会上大张旗鼓的分红，还要让新闻媒体来进行全面的报道。 不仅是北宁当地的媒体，省里和总局的媒体也没落下。 集团临时成立了一个媒体中心，由眯缝眼负责。 他以集团董事长办公室主任的身份接待媒体，安排媒体的采访事宜。 1996年2月10号，星期六。 这天，昌和集团各家工厂都装饰一新。 工厂大门口挂起了红灯笼，贴上了春联，插上了国旗。 厂区的主干道两侧，红旗招展，彩旗飘飘。 一派喜庆祥和的气氛。 今天，没有机会去市府礼堂参加集团年会的工人们，被留下的干部组织起来，集体在工厂礼堂里集会，收听收看集团年会的现场实况。 说起这个来，咱们就不得不多说两句。 昌和集团，作为北宁当地的支柱型企业集团，他们的宣传教育阵地不能丢失。 为此，由市府补贴，集团投资，建设了企业内部有线电视网络。 不仅联通了各家工厂，还把职工的宿舍楼都接通了。 有线电视网不仅可以收看电视信号，还能联通调频广播。 因此家家户户的房间里都有一个小音箱。 至于电视机，集团给予补贴，职工们自行购买。 市府礼堂。 一样的花团锦簇。 大门口悬挂着大型横幅，红底白字。 “昌和集团1995年年终总结暨优秀员工表彰大会” 大门的两侧挂着一幅春联。 “改革开放，全国奋进，人民群众幸福安康。” “创新发展，昌和进取，民生百姓喜气洋洋。” 横批：“为打造新北宁奋斗” 大门前，一群记者长枪短炮的拍照，很多人在这里拍照留念。 这幅对联是卢昌华定下的。 为啥横批是“为打造新北宁而奋斗”？ 这就是为了增加企业的社会责任感和增加广大干部职工的荣誉感。 你不仅仅是一名普通的工人，你和建设新北宁息息相关。 让职工们融入北宁，让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人成为真正的北宁人。 北宁当地媒体更是激动。 他们没有想到，一个民营企业，竟然能提出这样的口号，可见他们企业是有社会责任感的。 这绝对值得大书特书。 记者们笔走龙蛇，把对联记录下来。 走进礼堂的职工代表们更是昂首挺胸，意气风发。 今天是他们最得意的一天，整个北宁的人都在关注这里。 “随着运动员进行曲的响起，代表们踏着昂扬的步伐走进了会场。” 电视里的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对现场进行着解说。 “集团的领导步入了会场！” 画面中，以卢昌华为代表的集团高层缓步走上了主席台。 镜头里，主席台的正中间竟然是半人高的钱墙。 这些钱是优秀员工的奖金，太多了，根本没地放。 卢昌华直接让堆在主席台上。 用现金堆成的一堵墙，在现场极为震撼。 就是这堵墙，就耗费了记者们大量的胶卷！ 昌和集团的职工家属们激动要死。 钱啊！那么多钱！ 这是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的。 现在，这些钱就在主席台上。 很多新进入集团的年轻人，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高层。 现在他们通过电视画面见到了。 卢昌华一身西装，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王瑶，胡大贵，吴霞，陈立国等高层。 礼堂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卢昌华看了一眼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并没有坐下，而是带头鼓起掌来。 就在所有人不知发生什么的时候，一个威严的中年人走上了主席台。 “我们热烈欢迎北宁市领导对集团的关心。” 卢昌华对着话筒喊道。 这会儿观众们才知道这是北宁的领导。 掌声一直没停。 沉洋伸出双手，向下压了压。 掌声渐息。 沉洋和卢昌华相互客气了一下，两人当先就座，其他人也依次入座了。 “我们有请沉市长讲话！” 哗哗哗~ 一个企业的年会，竟然能让地级市的市长亲临，可见集团的面子有多大。 “各位昌和集团的干部职工们，各位优秀员工代表们，各位来宾，记者朋友们，我是北宁市市长沉洋。” 】 “今天受邀来参加昌和集团的年会，倍感荣幸。” “我认为，北宁的发展是离不开昌和集团的贡献的……” 沉洋前几天就受到卢昌华的邀请，让他位临公司年会，给企业打打气，鼓鼓劲儿。 沉洋当然愿意。 他之所以从哈市再次被调到北宁来，不就是了解熟悉昌和集团嘛。 现在正是他在这个企业集团露面的好机会。 根据会议的议程，领导发言后，各企业要进行总结。 各工厂的负责人都依次登台，做了1995年工作总结报告，对1996年的工作进行了计划。 然后就是表彰环节。 昌和集团的表彰可不仅仅是给个奖状就完了，而是当场发放现金。 当优秀员工们拿着奖状和手里的奖金，那种激动无法言表。 全场气氛进入了高潮。 无论是在家看电视的家属，还是在礼堂里集体观影的职工，都心情激动。 代表们已经分钱了，自己离得还远吗？ 这种气氛，不仅感染了礼堂现场的代表们，就连主席台上的集团高层也心潮澎湃。 沉洋更是激动。 “小卢啊，太好了，昌和不玩虚的，实事求是，真奖真罚，难怪企业越做越大啊！” 这个发钱的环节持续了很长时间。 这种事是记者最愿意看到的。 你想啊，发钱啊，那冲击力，读者也感兴趣啊！ 各家记者都在斟酌新闻稿件的写法。 发完了钱，会议进入了尾声。 这时，卢昌华才总结性发言。 既充分肯定了广大干部职工为企业做出的努力，也指出了些不足和未来发展方向。 希望大家继续努力，再接再厉，1996年争取做出更好的成绩。 最后，卢昌华提出，集团为所有职工办理北宁市户口，要扎根北宁，建设北宁，北宁是昌和集团的家，也是所有职工家属的家园。 并且当中展示了自己的户口簿。 在户主的位置上，清晰的写着“卢昌华”。 盖着“北宁市公安局”的印章。 他又展示了身份证，也是北宁市的。 这还是前段时间，沉洋的强烈要求。 你作为北宁的最大企业，户口一直不是北宁的，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也跟你提倡的建设家乡，打造新北宁不符啊！ 卢昌华是真不想迁。 他对农场是有感情的。 “小卢啊，看问题要长远。” “我知道你对农场有感情。可你的事业大部分都在北宁市，为了稳定员工队伍，你要和他们站在一起。” “你都不迁户口，其他人怎么愿意迁进来呢？！” “这事你必须做，而且越快越好。” 就这样，卢昌华和王瑶的户口合并了。 户主也换成了卢昌华。 没办法，他得支持沉洋的工作啊。 这才有了年会现场公开展示户口簿和身份证的事。 很多员工的户口在外地的，见董事长都是北宁户口，他们心里也吃了定心丸，决定年后就去办理户口。 沉洋之所以这么着急户口的事，是因为作为地级市，人口是有要求的。 现在昌和集团的员工家属这么多，只要让部分没迁户口的人迁入进来，那北宁市的人口数又得增长，这也是政绩之一。 人口的正流入就说明这里经济发展良好，有前途。否则谁会迁进来。 第0414章吹两口仙气 集团年会在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结束了。 员工代表们极为兴奋的带着奖金和奖状回了家。 工厂礼堂里的职工们也散会了，边走边议论着今年年会的高潮环节。 有些有头脑的，还记着老板的讲话，分析着明年集团的发展方向。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琢磨迁户口的事了。 宿舍楼里，家属们更是三五成群的挤在走廊里，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刚刚年会的精彩。 家里有适龄青年的，都下决心把孩子送进工厂。 现在像这么实惠的企业已经不多了。 沉洋还有应酬，他从后门先走了。 卢昌华和胡大贵滴滴咕咕，商量着明天开始全集团分红的事。 王瑶和吴霞走在后面，她们商量着哈市这边的事。 回到公司，卢昌华坐在王瑶的办公室里喝茶。 “你也是的，自己办公室不去，在我这喝谁敢进来汇报啊？！” 王瑶埋怨道。 “嘿，我有那么可怕吗？” 卢昌华放下茶杯，靠在沙发里。 “你现在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整个集团都当你是神了，能不怕吗？” 王瑶翻开办公桌上的待批文件，看了起来。 “我说，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回家，一会又得掉沟里。” “你不会说点好话啊！” 王瑶翻了个白眼。 妩媚的风情让卢昌华心里一动。 见丈夫看自己的眼神，王瑶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哪儿不对吗？” “没有。” 卢昌华赶紧正襟危坐。 “那什么，你要是没什么急事，咱就先回家吧，孩子可是一天没见着你了。” “明天就要分红了，事挺多的。要不你先回吧，我可能要晚点。” 卢昌华一琢磨，也确实是这样。 现在全集团的人都被鼓动的热情高涨，这钱一定得年前分下去，否则绝对打击士气。 “那行吧，让财务中心的按照名单打进员工的银行卡里。” “你先走吧，我这还忙着呢。” 卢昌华又转到胡大贵的办公室，跟他打了个招呼，就下楼了。 他上车先去了美术商店。 年后，糯米和胡乐就要继续画画了。 他们的绘画材料还没有呢。 这也是个大事。 采购了一批画笔颜料和纸张，他这才往家走。 临近年关了。 大街两侧的店铺彩灯高悬，采购年货的人进进出出。 街边三五成群的孩子，手里的小洋鞭点着一个就往雪地里扔。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时刻在街边响起。 来来往往的行人已经没有限制，在大街上上下左右的乱窜。 十字路口的交警忙得满头是汗。 赶畜力车的车把式被警察拦住，在街边争执起来。 临时拖拉机拖着一后斗的货物，突突突的喷吐着黑烟，在大街上奔驰。 几辆轿车驶过，行人都盯着看稀奇。 这就是现在的北宁，一个刚刚升格为地级市的新兴城市。 卢昌华开着桑塔纳，穿街过巷，出了城区，往农场去了。 卢家。 一群老头老太太凑在一起嗑着瓜子，喝着茶水，都在议论着卢昌华迁户口的事。 老主任韩建华咳嗽一声，说道：“昌华把户口迁走了，说是支持市里的工作，我还是觉得可惜了。” 老头看着老卢。 “我说，你儿子迁户口你咋不劝着点呢？” “我咋劝？再说，我也劝了，可他不听啊！” 老卢叹了口气。 “可不咋的，儿大不由娘啊。” 卢妈妈接下了话茬儿。 “不过，他也说了，就是ita户口迁走了，也不影响他在农场的投资。” 换源app】 “哦，那就好。” 老主任点点头。 其实，他最担心的是，卢昌华不是农场的人了，对农场的投资要是撤走，那得多少人失业啊。 “昌华我知道，他不会。” 王德江对自己姑爷有信心。 他能在农场给他们盖房子，让大家凑在一起过日子，就不可能把他们扔在这儿不管。 “昌华啊，这是还人情呢。再说了，户口以后的作用会越来越小，咱们要相信他。” 地中海大爷说道。 “糯米咋还没回来呢？” “胡乐不也没回来嘛。” 卢妈妈和胡大娘都有点不放心，起身出了门。 院子里没有人。 两人上了街。 东边的幼儿园门口，围着一群孩子。 两个老太太赶紧往东走。 “糯米，你说，让不让我进去玩？” 一个小黑胖子问道。 盛宇躲在姐姐的身后，有些惊恐的看着这个黑胖子。 另一边的胡乐往跟前一凑。 “不让，就不让。” “咋的？为啥你们能玩，我就不能玩？” “这是幼儿园，你都上小学了，不能进去玩。” 胡乐倒是说的有逻辑。 “哼，我就要进去，看你们谁能拦我。” “你不能进去。” 小糯米一叉腰，伸手挡在门口。 其他幼儿园的小朋友十几个也堵在这里，和黑胖子争执起来。 “咋回事，咋回事？” 卢妈妈和胡大娘紧走几步过来。 小糯米和胡乐见自己人来了，立马腰板就更硬了。 “他欺负我们。” “他非要进来玩。” “他还说要打我们。” 好家伙，这些孩子七嘴八舌的告状。 小黑胖子见状有点心虚。 看着两个老太太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就是想进去玩会儿。” “你都多大了？这里是幼儿园，是小朋友玩的地方，里面的玩具禁不住你祸害。” 糯米大声的说道。 “行了，你去别的地方玩吧。糯米说的对，这里的玩具禁不住你的体重。” 胡大娘说道。 “哦。” 小黑胖子支吾两声，转身走了。 “行了，大家都回家吧，明天再来玩，回去吧。” 孩子们三五成群的往家走。 卢妈妈和胡大娘拉上大门，上了锁。 几人刚走到门口，一辆轿车驶了过来。 “是爸爸的车。” 小糯米跑了过去。 盛宇也跟着往跟前跑。 卢昌华早就看见了他们。 见孩子跑过来，就下了车。 糯米一下扑进爸爸的怀里，绘声绘色的讲起刚刚发生的事。 “是吗？哎呀，我们家糯米受伤了吗？” “爸爸，我，我受伤了。” 小盛宇凑过来，伸出自己的小手。 果然，一个手指上破了点皮。 “哎呀，盛宇受伤了？来爸爸吹吹。” 卢昌华抓着儿子的手，呼呼吹了两口“仙气”。 “好了，不疼了。” 盛宇这才缩回手去，一脸笑容。 小糯米看看自己的手，也伸到爸爸的嘴边。 “呼呼~” 卢昌华也给女儿吹了吹。 小糯米这才满脸笑容。 “胡乐，过来，二大爷给你看看手。” “哎。” 小屁孩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伸出手等着。 卢昌华也不吝啬，给胡乐吹了两口“仙气”。 胡乐也心满意足的笑了。 “来，来，有好东西哦。” 卢昌华打开了车门。 从后座上拿出好多东西。 糯米和胡乐见状喜上眉梢。 让他俩一人拎着一包东西往屋子里。 小盛宇见状也要拎，卢昌华只得把自己手上的递给他。 这小子像是得到了战利品一般，拎着东西就追了上去。 “姐姐，姐姐，我也有，我也有。” 卢妈妈问道：“这么早就回来了？” “开完会就回来了。” “王瑶呢？” “明天公司分红，他们都要晚点回来。” 他这个他们，胡大娘是听得懂的。 胡大贵也回来的晚。 一进客厅，老头们就给卢昌华让地方。 “别，别，都坐。” 卢昌华陪着他们聊了几句，这才进西屋，把孩子们拎进来的东西收拾好。 “爸爸，吕老师什么时候来啊？” “过了年才能来。” “哦。” “你们想画画了？” “嗯。” “那就画吧，吕老师在不在你们都可以画。” 他给孩子们纸笔，让他们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晚上十点多了，王瑶才赶回来。 孩子们都睡下了。 卢昌华还在客厅看电视。 见王瑶带着一身的寒气进来，就起身问道：“晚了就在北岗住呗，路上太危险。” “没事，大贵他们两口子也回来了。” “哦，这还差不多。” 卢昌华去厨房给媳妇儿倒了盆热水，让她洗漱。 这会儿爸妈已经休息了，卢昌华去厨房都要走外面。 不过，老人觉轻，听到动静就醒了。 “媳妇回来了。” 卢妈妈轻声说道。 “别管年轻人的事，睡吧。” “唉，我倒是想睡啊，就是睡不着。” 老卢和卢妈妈在东屋轻声的滴咕。 天空中挂着半个月亮，在阴云中穿行，忽明忽暗。 扑簌簌的雪花又飘落下来。 卢昌华一边等着媳妇儿洗漱，一边说道：“又要下雪了。” 第0415章欢乐的北宁 第二天，昌和集团开始分红了。 银行根据企业提供的名单，往各个账户里打钱。 工人们排队去财务室领取分红结算单，和工资条一个意思。 同时还发给他们一张银行卡。 他们领了分红就放假了。 除了个别岗位需要留守外，值班名单早已公布，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现在大伙的主要任务就是去银行取钱，然后去购置年货。 有的要回家过年的，需要坐火车走上千里，有的已经扎根北宁了。 前段时间，北宁各个市场和商店就已经人满为患了。 这还是昌和集团没有分红的时候。 现在，谁不知道昌和集团分红了。 这十几万个万元户，是各个商家争取的对象。 这些老板的眼睛毒得很。 只要你穿着昌和的工作服，来到商店，你不花个百十块就别想出去。 这可不是强买强卖。 而是对你异乎寻常的客气。 满脸堆笑。 “哎呀呀，昌和的？呵呵，想要点啥？” “买点年货呗？咱们小店不容易，支持一下。” “哎哟，小老弟，我看你没成家呢吧？！哈哈，你算是来着了。我跟你说啊，我有个侄女，那真是貌似天仙，人比花娇……” 店老板为了把侄女推销出去，都赶上说书的了。 今天，北宁最忙的是三个地方。 一个是昌和各个工厂的财务室。 一个是银行。 那都是排着队的。 再一个就是各家商店和市场。 你想想，十几万员工同时放假，那是啥场面？ 昌和的员工一个个喜笑颜开。 三五成群的去采购年货，有的则独自一人进进出出。 这几天将是北宁最欢乐的时候。 鞭炮声此起彼伏。 大街上商贩们的吆喝声，中气十足。 “各色糖果，国内国外应有尽有，走亲访友必备，品种多样，价格实惠。” “锅碗瓢盆，过年必备。” “粉条粉条，专业粉坊，绝无添加，抗煮耐炒，价格便宜。” “各种山蘑，绝对干燥，保质保量，您来一斤呗？” 年货街的两侧地摊上，卖各种各样的山珍野味的，平时见不着的东西，现在都出来了。 昌和集团的效益好，也带动了北宁的市场经济。 价格那真是水涨船高。 在别的地方，一块一斤的粉条，在北宁就得翻倍。 谁让你有钱呢。 要不说小商小贩是最敏感的。 哪里有钱，哪里好挣钱，他们就会往哪里跑。 很多商贩都是这几天从外地拉货来到北宁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给他们去信儿了。 北宁人傻钱多，速来。 不说这个工人了，就是胡大贵这些高层，分了钱，心里也痒痒。 不仅去商店买了新衣服，还买了很多年货。 他还去了轿车销售点，看了日产的最新款风度。 最后在吴玥的阻止下，才勉强收起了购买的冲动。 吴霞早早的返回了哈市，安排哈市公司的分红和值班事宜。 临走的时候，她拉着王瑶的手，怎么都不愿意放开。 吴霞过的不好，王瑶是知道的。 作为闺蜜，她尽量的提升吴霞的职务和待遇。 这才通过沉洋的关系，把她丈夫调去了哈市，还担任了职务。 现在她在家里早已不复以前的模样。 如今她是老大。 丈夫乖的像小猫一样。 “瑶啊，你说，我得怎么感谢你呢？！” “你说啥呢？咱们这关系，感谢啥啊？！” “我就是……现在，太幸福了……” 吴霞一会哭一会笑。 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让她发泄出来了。 “你好好的，比啥都强。” 王瑶好一顿安慰。 吴霞这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吴霞知道，大恩不言谢。她真的没啥能报答的，唯有把王瑶交代的事办好，这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 望着远去的吴霞，王瑶鼻子有点发酸。 同时，也为她感到高兴。 想想吴霞，再想想自己，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对了，吴玥说，一百来了新货，男装不错，要不我也去看看？ 在回家之前，王瑶去了趟一百，她要给卢昌华买件衣服。 男装柜的人都认识她，见是老书记的闺女来了，都主动的跑来打招呼，询问老书记的状况。 “我爸挺好的，谢谢你们还惦记他。” “哎呀，看你说的。老书记在的时候，可没少照顾我们。” 虽然知道是客气话，可王瑶依然很高兴。 原本是想着给丈夫买件衣服的，被这些人一忽悠，她的购买范围一再扩大。 从公婆扩展到爸妈，大爷。 一下买了六件。 回去的时候，她不禁暗笑。 自己也没把持住，也是狂欢了一把。 她一到家，把这些老头老太太召集起来，挨个发衣服。 老人家倒不太在乎款式，只要质地好就行。 一个个的换上了新衣服，都夸王瑶孝顺。 卢昌华也穿上了新衣服。 “不错啊！媳妇儿，你的眼光越来越有品味了。” “那是。” 王瑶被夸的心里暖呼呼的。 小糯米和盛宇眼巴巴的看着妈妈。 “孩子的衣服还没买呢！” 卢昌华提醒了一句。 “哎呀，明天，明天买。” 王瑶赶紧补救。 糯米失望的叹了口气，坐回去画画了。 盛宇眼泪叭察的看着妈妈，那个委屈劲儿就别提了。 “明天，明天妈妈一定给你们买回来。” 王瑶赌咒发誓的保证。 有了妈妈这句话，两个孩子才算消停。 这回，王瑶可不敢怠慢了。 她早早的处理完公司的杂事，就跑去买童装了。 挑来选去的，终于挑选了几套老鼠卡通的童装。 俏皮可爱。 一到家，王瑶拿出衣服，两个孩子都高兴的直跳脚。 糯米的衣服粉嫩可爱。 盛宇的衣服俏皮有型。 两人换上衣服就往胡家跑。 因为今天，胡乐穿了新衣服，还在她俩面前炫耀来着。 这是要去挣回面子呢。 “盛文盛清的衣服咋办？” “主要是他们穿的衣服每年变化都太大。要不你问问大嫂吧。” 这事最好她们妯里间相互通气为好。 王瑶想想也只能这样了。 她给赵妍去了电话。 赵妍这几天正在食堂忙乎。 农场要搞团拜会，她们食堂得准备饭菜。 当王瑶问起两个孩子的衣服的码子，赵妍连声推辞。 “哎呀弟妹啊，你就别买了，这得孩子去试，我都没法掌握具体尺寸，天天长个。” 】 “那行，明天一大早我就去接他们。” “弟妹，你大哥的事让你们操心，孩子事也让你们操心，我咋过意得去啊！” 赵妍说的是真心话。 两天前，卢昌中终于把真实情况跟赵妍说了。 这把她高兴的，都不知道怎么好了。 她一直想着怎么回报老弟一家呢。 结果，弟妹非要给孩子买衣服，你说这事闹的，这人情越欠越大了。 赵妍把这事告诉了卢昌中。 卢昌中倒不太在乎这些。 “买就买吧，反正是孩子老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呀，就是个榆木疙瘩。总让人家搭钱，以后咋还？” “还不了就不还。不是说了么，大恩不言谢。我们是亲兄弟，谁有钱就支援一下，正常。” 赵妍忙活完食堂的事，回到家，把两个孩子找来。 跟他们说了明天老婶带他们去北宁买衣服去。 盛文盛清高兴的直蹦。 在他们的眼中老叔老婶是天底下最有本事的人。 这些天，电视新闻里经常出现他们的身影。 他们小小的心里，已经种下了这样的种子。 第二天一大早，王瑶就去了场部。 拉上两个孩子去了北宁。 盛文盛清一路上嘴就没有停过，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 王瑶也耐心的跟他们聊天。 在一百的童装柜台，让他们自己挑。 两孩子的眼睛都看花了。 还是王瑶最后一锤定音，每人买下了两套衣服。 又给大哥大嫂各买了一件。 中午，带着孩子在集团的食堂吃了顿工作餐，还带着孩子去车间里走了走。 他们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好奇心促使他们问了很多问题。 把孩子送回来时，卢昌中要留王瑶吃饭。 “大哥，家里有一群老头老太太呢，过几天你们就过来吧？” “行，过几天，我们就过去。” 突然想到了什么，王瑶说道：“你们啥也别带了，家里啥都有。到时候你们打个电话，让昌华来接你们。” 第0416章大年三十 1996年2月18号，星期日，大年三十。 这天的北宁，大街小巷为之一空。 人们该回家的回家，该做客的做客。 买年货的早几天就已经置办好了。 现在着急忙慌来买年货的，不是加班的，就是刚从外地回来的。 商家一个个伸着脖子，望着街面上稀疏的行人，心里一直纠结，是再等等，还是关门准备过年了。 大街上偶尔炸响的鞭炮和从风中传来的火药味，把今年的年味衬托了出来。 以前过年，人们也备年货。 可那时候穷，每家每户能称上两斤肉就是全家欢喜了。 要是能给孩子们买件新衣裳，那更是孩子们最最盼望的事情。 如果能给孩子们备下一挂小洋鞭，那就是孩子们的天堂了。 家里孩子多的，大人们就把小鞭拆散，你一个，我一个的均分了。 这些小鞭炮成了孩子们心目中的宝贝。 自己的舍不得放，而是等着有钱人家先放炮。 待人家去吃年夜饭了，一大群孩子就蜂拥而至，去人家的红纸屑里翻找。 总能找出几颗没有燃放的鞭炮来。 这时，捡到鞭炮的就会开心的大笑，没找到的则极为失望。 于是大伙又跑向下一家的大门口。 孩子们就像是拾荒人一般，挨个的找红纸屑，有的孩子时机得当，就会捡到满满一口袋的鞭炮。 为捡鞭炮，有时还会跟主人家的孩子发生冲突。 可就是这样，也丝毫不能减少当时孩子们捡炮的欲望。 现在呢？ 改革开放之后，家家户户的日子都好过了。 多少都有些余钱。 买吃的，买穿的，买玩的，也舍得花钱了。 就拿北宁来说吧。 咱不说在北宁做小生意的这些商贩们，就说上班的。 昌和集团的员工以前工资就不少，现在呢？更是有分红了。 那就带动了当地的消费。 家家户户都会买上几挂鞭炮。 以前穷的时候，最多就是100响的小鞭，现在大都买上几挂1000响的大鞭。 所谓大鞭，不仅仅指它的数量，还有质量。 大鞭一般会在10响普通鞭炮后，插进去一个大鞭炮。 特别的响，东北俗称“麻雷子”。 它的常规响声是这样的，“噼啪噼啪~当！噼啪噼啪~当！” 有些人家穷惯了，有钱之后，依然保留了当初的习惯，会把大鞭拆开来燃放。 】 这时家里的大孩子就会搜集“麻雷子。” 小孩只敢燃放普通鞭炮，麻雷子爆炸效果太烈，声音大，有时候不小心还会蹦到手。 大街上听到的“单蹦”鞭炮，基本就是放散炮的孩子。 要是听到整挂鞭炮燃放，那就是人家开饭了。 北宁城里噼噼啪啪的鞭炮炸响，三分场也同样有孩子在燃放鞭炮。 卢家这边就有一群孩子玩得不亦乐乎。 盛文盛清拆开一挂大鞭，把里面的“麻雷子”都搜集起来，揣进兜里。 糯米和胡乐盛宇只分到了小鞭，每人十个。 人手一支细香，香头上冒着忽明忽暗的红火头。 “嗷嗷嗷，放炮去喽~” 大孩子小孩子都一窝蜂似的跑出了院子。 在门口的大街上开始了燃放。 卢家的屋里。 今年这些老头老太太都伸手一起忙活了。 厨房里，老卢在锅里油炸各种吃食。 王瑶坐在小板凳上烧着火。 东屋。 赵妍带头包饺子。 卢妈妈和王妈妈跟着忙乎。 地中海和王德江正在从仓房里拿冻鱼和鸡鸭鹅。 他们要把这些东西用凉水缓出来。 卢昌华也从仓房里出来，他抱着粉条和干蘑孤，快步跑进厨房，这些也得用水发上。 卢昌中端着铁盆站在院子里。 正从编织袋里往盆里装冻梨和冻柿子。 一家人都在为年夜饭做着准备。 隔壁韩家。 今年韩颖要初二才回来。 老卢邀请了几次，韩建华就是不来。 他有自己的想法。 “老卢啊，心意领了。可是这三十年夜饭还是要在自己家吃，后面咱们再聚。” 老胡家。 胡大贵和吴玥也跟着忙活。 老胡头和老伴忙着炖鸡炖鹅。 “胡乐又跑去卢家了？” 吴玥问道。 “去就去呗，在哪儿都一样。” 胡大贵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呀，孩子都跑野了。” 吴玥有点埋怨。 之所以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他们两口子回来，小胡乐打了个招呼就跑了，也不跟爸妈亲热，这不是野了是什么！ 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哎呀，孩子好玩，就让他去吧，再说了，他在家我们谁看着啊？！” 胡大娘滴咕了一句。 老胡头咧嘴嘿嘿直乐。 “孩子找伴，他一个人在家太孤单，大贵啊，要不你们再生一个？” 胡大贵和吴玥一听这话，都赶紧闭嘴了。 吴玥是打死都不愿意再生了。 疼啊！ “冬当~” “啪~啪~” 鞭炮的炸响，从东边的卢家一路响到胡家门外。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爸爸，爸爸，快把鞭炮拿出来。” 小胡乐满头是汗的跑进来。 “干哈啊？” 胡大贵见儿子这般模样，就知道孩子玩嗨了。 嗯，他也有过这时候。 “糯米和盛宇说了，让我拿鞭炮跟他们换。” “呵呵，他们也不傻嘛。” 胡大贵乐了。 “鞭炮吃饭的时候才能放。” 吴玥厉声喝道。 “爸爸~” 胡乐眨巴着眼睛看着胡大贵。 胡大贵尴尬的看着儿子。 他不知道是去满足儿子，还是听从媳妇的话。 “哎呀，现在放就现在放嘛，孩子玩，怕啥？！” 老婆婆发话了。 吴玥看看丈夫，也不再出气。 胡大贵这才进屋，拿出了一挂小鞭来。 “儿子，拿去玩吧。注意离眼睛远点。” “知道了。” 胡乐连蹦带跳的跑了出去。 室外安静了一阵，然后又噼噼啪啪的响起了鞭炮声。 从胡家向着东边的卢家蔓延过去。 时间就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中过去。 天色渐暗。 各家各户都飘出了美食的香味。 偶尔有人开门，就会传出爆锅的嗞啦响声，香味随风飘荡，整趟房子的人都能闻到。 此时，人们要是遇到，都会问声“过年好！” 有人还要特意说声“给您拜个早年。” 卢家的饭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 今年，卢家的年货采购的早。 一个月前，卢昌华两口子就开始往家里拉菜了。 现在，东西最稀罕的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了，而是各种新鲜菜。 这几年，从山东过来的大棚蔬菜占据了东北人的餐桌。 像什么黄瓜，西红柿，茄子辣椒这些大多是山东过来的。 还有新鲜水果。 以前，在冬天要是想吃上新鲜水果，那可是难上加难。 现如今，山东的苹果，鸭梨都不罕见了。 不过，东北老百姓还是习惯吃冻货。 冻梨，冻柿子，冻花红，冻山楂等等。 凡是能冻的，都给你冻上。 这已经成为东北过年的一种特色吃法了。 这不，卢家就已经缓好了一大盆冻梨和冻柿子。 “吃饭了，把孩子叫回来。” 老卢发话了。 卢昌华刚要起身，王瑶说道：“我去。” 就急急忙忙的出了门。 外面天色晦暗，一片朦胧。 “糯米，盛宇，回来吃饭了！” 王瑶喊了几声，见没人回应，就出了院门，来到了大街上。 “盛文盛清，回家吃饭了！” 见依然没回应，王瑶有点心急了。 这些孩子，跑哪去了？ 她左看右看，不见人影。 很自然的就往胡家走去。 “咣当”一声，胡家的大门被撞开了。 从里面跑出一群嘻嘻哈哈的孩子来。 “盛文盛清，吃饭了！” 王瑶对着这些孩子喊道。 “来了，来了。” “妈妈妈妈，我在这儿。” 小糯米当先向着妈妈跑来。 盛宇也跟在后面。 “别跑，天黑路滑……” 王瑶的话还未说完，“吧唧~” 盛宇在后面摔了一个大马趴！ “妈妈~” 盛宇赶紧求救。 王瑶略一犹豫，止住了要去看看的心思。 “自己起来。” 盛文盛清刚要去扶，王瑶制止道：“别，让他自己起来。” 两个孩子见老婶发话了，也不敢去扶了。 小糯米回头吼道：“老弟，自己起来，你可是咱家的男子汉！” 小盛宇在地上吭哧了一会儿，还是自己爬了起来。 很是委屈的向着妈妈走去。 “妈妈~” “来，我的乖儿子，你要学会勇敢，知道吗？摔倒了就要自己爬起来，不能躺着装死。” “知道了~” 小盛宇虽然极度的委屈，可是听到妈妈鼓励的话语，心里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男子汉了。 “走，回家吃饭了。” “嗷嗷，回家吃饭喽~” 孩子们又霹雳扑通的往家跑去。 无色非龙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首先祝广大书友，兔年大吉，一切顺心。 在本章节彩蛋章评论互动，可抽取点币大奖，最高6666点币。 说起来，本书属于跨年之作。 从2022年的八月十五号，我开始发布，十六号和大家见面，到现在已经一百多万字了。 我一直每天三章，八千到九千字之间。 我是一个新人。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 本书中的很多情节都是我的亲身经历。 比如，卢昌中的遭遇。 他前世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因此，我想，如果重来一次，可能真的会有不同的选择，也许结局真的不同。 现在的我，每天在爬格子。 而当年我的同事们退休的退休，儿女成群，早已享受着天伦之乐。 有时候，人就是不认命。 比如我。 我在原单位逼着我停薪留职之后，毅然去了首都。 后来又去了沪海。 在这种地方打拼了多年。 我就是想混出个样子来。 可事与愿违。 我突然生病，只得返回了老家。 这是我无比痛苦和郁闷的三年。 那些看笑话的人依然说着我的笑话，那些对我使用过手段的人，依然洋洋自得。 三年后，我父亲去世了。 我送走了父亲，毅然的走了出去。 来到了现在居住的城市。 当时我的想法就是，死我也要死在外面。 我不想看到那些人的嘴脸，我无法原谅那些人对我的伤害。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如今我已经人到中年。 在外面也起起伏伏，看惯了人情冷暖，遇到过好人，也遇到过坏蛋。 几年前，我自己开公司，开店，亏损严重。 当我冷静下来，重新认识自己的时候，我发现，我应该发挥自己的长处。 写起源于偶然。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写，能写。 我那时候在某平台读别人的。 结果因为版权问题，没法继续。 于是，我就说了句气话，“不行就自己写。 于是，在19年的2月份注册了账号，一口气写了三十多万字的科幻。 这股劲儿过去之后，感觉自己力不从心。 于是停笔忙于生活。 20年7月份，认识了这个圈子里的朋友，又捡起来写了几十章，还是找不到头绪。 十月份重新动笔，写了一本都市类神豪文。 这是第一本签约。 就这样，我在书友们的鼓励和帮助下，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直到22年的7月份。 可能编辑大大看到了我的努力，也可能是看到了我的不放弃。 总之，透明大大找到了我。 让我放弃其他的写作类型，专心回到都市重生致富上来。 在他的鼓励和帮助下，诞生了《重生84，从养鱼开始》。 我知道这本书有很多遗憾，有很多的不足。 我知道。 可是我依然在继续写。 我想着，这本书的成绩虽然不尽如人意，可是这里有我的人生轨迹。 我不想有头无尾。 我也知道，有很多书友对我很失望。 先后离开了。 我也知道，还有很多新朋友进来读书。 我可能写的没有那么多激情四射的情节，可是我有最朴实的东北风情。 我有亲情，友情，爱情。 写到120万字，现在卢昌华一家的状态是我想要的理想状态。 这样和谐美满祥和的邻里关系，朋友关系，婆媳关系等等。 这是一個理想化的世界。 我知道现实世界有太多的苦难，我不想再去揭露伤疤。 就让大家在里感受这个不一样的世界吧。 少些苦难，多些幸福，少些不平，多些祥和。 2023年，大家都拍拍身上的灰尘，向着未来，向着美好，踏踏实实的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行。 对了，我还要告诉大家。 当年的同事在某微某信上对我说，当年的老领导找他们喝酒，对他们亲口说，“他最后悔的就是让某某某离开了。” 听到这话，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人到中年，一切都想开些吧。 其实我过的挺好。 我相信，大家都会过的挺好。 话不多说，我们在里见吧。 无色非龙 2023年1月13日 第0417章今年过年不回家 就在卢家看着春晚，吃着团圆饭的时候，京城北大的宿舍里，王露正啃着馒头，看着考研的资料。 十几天前，她就给远在佳慕斯的爸妈去了电话，自己要为考研做准备，就不回去过年了。 整个寒假都要在学习中渡过。 王德河两口子也没办法，谁让他们想让闺女有出息呢。 现在孩子努力了，自己也不能拆台。 认了。 王瑶也在一个礼拜前打来电话，问妹妹的打算。 “姐，我今年不回去了，要考研，我得看资料。” “好吧，那你自己可要注意身体，有啥事就打电话回来。” “嗯，放心。” 就这样王露就成了北大留校备考的那波人。 卢昌华得知王露不回来了，他就让媳妇儿给三叔三婶打电话，让他们回来过年。 “算了，我们今年也不来回跑了，明年等王露回来再说吧。” 三叔三婶也是没有心情了。 虽然卢家热热闹闹，可是王家兄弟依然有些遗憾。 毕竟还差老三没回来。 卢昌华和王瑶尽量把气氛搞活，都提议喝酒。 卢昌华再次打破“卢一杯”的原则，又喝高了。 正喝着，卢昌华和王瑶的电话就“滴滴”的响个不停，被短信轰炸，手机都要死机了。 他们不得不打开信息，有必要回复的要一一回复。 这些都是拜年短息。 有公司同事，有业务合作单位，还有一条是王露发来的。 “老妹发的短信。” 卢昌华说道。 “也给我发了。” “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卢昌华让王瑶给王露去了个电话。 三十晚上，一个人在宿舍，确实很孤独。 要是不问候一下，怕是小姑娘又难过了。 “嗯，我打。” 王瑶去了西屋。“露啊？过年好！” “姐？过年好！” “你在干嘛呢？” “我看资料呢。” 王露看了看书桌上的资料和放在一旁的馒头。 “辛苦了，三十晚上就好好休息吧，明天再看也不迟啊。” “嘿嘿，好，明天再看。” 王露眼圈一红，几颗泪珠滑了下来。 王瑶正和妹妹聊着，小糯米探头探脑的进来。 “妈妈，是小姨吗？” “是啊。” 王瑶看着女儿回道。 “我能跟小姨说话吗？” “当然可以了。” 王瑶对着电话说道：“糯米要跟你说。” “呀，糯米啊，我好久没和她说话了。” 王露一阵激动。 此时，在寂静的宿舍里，窗外的天空一明一灭，五彩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 王露白皙的脸颊还挂着泪珠。 “小姨，小姨，你怎么不回来呀？” 小糯米糯糯的童音在电话里响起。 “小姨在上课呀。” “过年了，小姨你有好吃的吗？” “有啊，小姨这儿什么都有。” 王露看了眼馒头说道。 她心里有点发酸。 突然间，她想起了妈妈做的饭菜，想起了去年在卢家吃的美食。 这样一想，她不自然的咽了口唾沫。 “小姨，糯米想你了。” “好糯米，小姨也想你了。” 王露听着糯米软糯的声音，心里泛起了暖流。 “我也想小姨了。” 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在电话里响了起来。 “盛宇，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能插嘴！” 小糯米竟然教训起弟弟来。 “可是，可是人家真的也想小姨啦。” “小姨也想你，小盛宇。” 盛宇听到小姨也想他，立马笑嘻嘻的说道：“小姨，我给你吃大肘子。” “小姨没回来，你咋给？” 小糯米继续教训他。 听着电话那头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吵闹，王露突然有点后悔了，她应该去大姐家的，至少这个春节不会孤单了。 “好了，你们俩去吃饭吧。” 王瑶实在是怕这两孩子耽误时间。 “王露，我听说你在备考？” 姐夫卢昌华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里。 “姐夫啊，是，我在备考。” 王露很自然的挺直了身子。 “好，有这个决心和行动就好，希望你能马到成功。” “谢谢姐夫。” “对了，我听说今年某软的中文版操作系统就要面世了，到时候你留意一下。” “好的。姐夫，真的感谢你给我买的电脑，现在我正在研究这个东西呢。” “好，对你有帮助就好。” 卢昌华停了一下，说道：“祝你春节快乐，学习进步，考研成功！” “谢谢。” 卢昌华把电话还给了王瑶。 “你们姐妹聊吧。” 他转身出去了。 客厅里还有一群人需要他去张罗呢。 王瑶姐俩又继续聊了一阵，这才挂了电话。 卢家又陷入了欢乐的节日气氛。 王露放下电话，起身拎着暖瓶去了走廊尽头的盥洗室。 打了一壶冷水。 回来后，把热得快插进了暖瓶里。 十分钟后，水开了。 暖瓶口冒出股股的热气，连带着喷出开水来。 拔下电源线，把热得快拿出来放好，这才给自己倒了杯开水。 还剩下大半块馒头，她就着开水吃了。 此时的王露，心里的悲凉已经褪去，她感受到了家人的关爱。 虽然没能回家过年，可是关心自己的人一点都不少。 正准备继续看资料，电话再次响起。 是爸爸妈妈打来的，嘘寒问暖。 “爸妈，我没事，一切都挺好的。刚才大姐和姐夫也打来电话了，你们别担心。” “那就好，爸爸妈妈不在身边，你可要注意自己的饮食啊。对了，等收假了，我再给你打点钱，吃饭可别省着，该吃就得吃。” “知道了，妈。”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家家户户鞭炮齐鸣。 卢家端上来刚出锅的饺子。 王德江抄起电话给王露打了过去。 “露露啊，我是二大爷，我们挺好的，就是问问你，吃饭没有。” “吃了吃了。” “好好，你大爷就在我身边，你们爷俩也说两句。” 地中海接过电话，跟王露聊了一阵。 王妈妈就抢过去，说道：“露露，我是二大娘，你好吗？我的宝贝哎，就留你一人在京城，真是想死我了。” 老太太说着说着就流泪了。 “二大娘，我挺好的，等年底，年底我回来看你们。” “好，那就好。” 面对亲人一遍遍的电话，王露的心情舒坦了许多。 亲人们都在惦记着自己，我并不孤独。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继续翻看起资料来。 自从她得到了586电脑，还安装了某软的win95操作系统，一下就打开了她的世界。 她没事就研究这个系统，还在老师的帮助下，查看背后的代码。 这一年来，她研究很有心得。 这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 她要考出去，到国外看看外面的世界，尤其是互联网的世界。 于是，她在老师的帮助下，提早开始研究考研的资料。 她心里有目标，实际有行动。 今年的春节她就不回去了。 王露放下手中的资料。 她想起姐夫卢昌华说的一句话。 “中文版要出来了？” 王露自言自语道。 想到姐夫从来没跟自己开过什么玩笑，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一定是有出处。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嗯，收假了自己一定要去打听打听。 真要是出来了，那自己可要安装一套。 这样想着，她又想起姐夫说的未来互联网的发展。 很多观点现在来看也是很新颖的。 她曾经把这些观点跟老师提过。 老师都觉得想法新颖独特。 卢家。 小糯米放下快子问道：“妈妈，妈妈，小姨有饺子吃吗？” “有。” 王瑶回答道。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是一疼。 自己这个妹妹一人在京城，她上哪儿吃去？ 先不说今天的饭馆都关门了，就是没关门，按照王露的性格，她也不会去外面吃饺子。 “妈妈，妈妈，小姨有大肘子吗？” 盛宇手里抓着一只骨棒，啃得满嘴流油。 “有。” 说这话的时候，王瑶自己都不相信。 妹妹是不是没钱花了。 想到这儿，王瑶心里又是一疼。 她暗悔自己考虑不周。 应该年前给妹妹点零花钱的。 见王瑶的脸色不好，卢昌华一琢磨就知道是孩子提起小姨，让媳妇儿心里难过了。 “媳妇儿，收假我就去给王露打点钱。是我考虑不周了，怪我。” 见丈夫这么说，王瑶的心里好受了些。 她低声说道：“这丫头一个人在京城，肯定啥吃的都没有。她也不会去别人家，真是遭罪啊。” 见王瑶眼圈都红了，卢昌华握着她的手，给她安慰。 “放心，不行我明天就飞去京城，带着她好好的吃一顿。” “那可不行。” 王瑶嘴巴一撅不高兴的说道。 “那怎么办？” “要去咱俩一起去！” 第0418章有你们真好 窝在北大宿舍里的王露，怎么都没想到，昨晚刚跟自己通过话的大姐和姐夫，竟然在第二天下午就站在了自己面前。 “小姨，小姨！” 一身盛装的糯米和盛宇扑过来抱住了王露的小腿。 “哇~” 王露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声。 王瑶赶紧抱住了妹妹。 小糯米和盛宇相互看看，一下愣住了。 难道是自己抱小姨太用力？把小姨抱疼了？ 两个小家伙大眼瞪小眼，手足无措起来。 王瑶轻拍妹妹的后背。 “别哭，瞧你那样！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小孩似的！” “呜呜，我就哭，就哭！” 王露这是幸福的哭。 姐姐一家的出现，让她惊喜万分，也幸福的不得了。 卢昌华站在门口，看着宿舍里简陋的陈设。 这会儿，宿舍里的暖气也停了。 王瑶跺跺脚说道：“这里跟冰窖似的，你咋住啊？！” 她边说边流眼泪。 这个傻妹妹，可遭了大罪了。 “小姨，小姨不哭，我给你带饺子来了。” 小糯米挎着一个小包，她指着包包说道。 “小姨，小姨，我给你带猪肘子来了，在爸爸那儿呢。” 小盛宇也奶声奶气的说道。 刚刚收声的王露，一听这话，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一边哭，一边蹲下，把两个孩子揽进怀里。 小糯米摘下手套，擦着小姨的泪珠。 “小姨不哭，是不是饿了呀？快吃饺子吧。” “小姨，我们爱你哟。” 也不知是谁教盛宇的，这个小屁娃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噗嗤~呵呵~” 王露含着泪珠笑了，而后又流下泪来。 “傻子，哭啥啊？走，咱们出去吃饭去。” 王瑶拉着妹妹穿外套。 卢昌华一看宿舍现在的条件，这咋住？ 还是在附近租套房子吧。 “嗷，嗷，吃饭去喽！” 糯米和盛宇转身就往外跑。 几人走出了校门。 到了这时，王露才问道：“姐，你们怎么来了？” “还怎么来了？” “你姐昨晚知道你在宿舍啃馒头，说什么都不放心，我说收假给你打钱都不行。这不，全家总动员，忙乎了一天，这才到了京城，就是不放心你呗！” 听着姐夫的话，王露拉着大姐的手，摇晃起来，就跟当年一样。 “姐~你就这么不放心我啊？！” 虽然听着是抱怨，可是话语中撒娇和自得的成分更多些。 “你呀，啥时候让姐姐放心过！” 王瑶怜爱的牵着妹妹的手，几人一起跨过了马路，来到了街对面。 “咱们进城，去吃顿大餐，反正你姐夫请客。” 王瑶笑呵呵的开着玩笑。 别说，到底是京城。 就是大年初一，依然有出租车在街上跑。 挥手拦下一辆面的。 “去京城饭店。” “好嘞。” 车子一熘烟的往城里开去。 从中关村一直往南，来到首体白石桥，再往南来到木樨地，转上复兴门外大街，往东上了长安街，直奔王府井。 京城饭店就在王府井的口上。 一下车，望着京城饭店阔气的门脸，王露有点胆怯，她在京城好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王瑶熟门熟路的指着饭店说道：“我和你姐夫以前来过几次，饭菜还真不错，走吧，也让这两孩子长长见识。” “姐，这也太高级了吧，要不，咱换个地方？” “你这丫头，今天就是带你来吃饭的，别想那么多，走吧。” 卢昌华啥话都不说，牵着一双儿女，跟在两姐妹的身后往里走。 一进入大门，就是一个超大空间的大厅。 这里是前台。 旁边是一个咖啡厅。 里面坐着很多老外。 有的窃窃私语，有的独自看书，惬意休闲。 王露眼睛都不够用了，四处张望。 “走这边，二楼。” 王瑶拉着妹妹穿过咖啡厅，上了电梯。 二楼就是中式餐厅，主打淮扬菜。 当然也有川菜和粤菜。 一出电梯，就是一条走廊。 走廊的两侧站着几位高挑靓丽的女孩，穿着高叉旗袍，貂皮的披肩。 见是两位漂亮美女出来，就有人走上前来引位。 “两位用餐吗？” “是的，我们有三个大人，两个孩子。” 在这种场合，王瑶是不会怯场的。 毕竟是十几万人大企业的董事长，她的身上自带一股气势。 “女士，您有定位吗？” “没有，我想要一个包房。” “好的，请跟我来。” 跟着咨客走进了大厅。 她交代了几句，由服务员接手，带着他们一家人去了包房。 进入了包房，王露更是震惊。 这间包房能有二百多个平方。 为全中式装修。 当中一个大实木圆桌。 桌上摆着精美的瓷器餐具。 椅子都是中式高背椅，椅面垫着刺绣软垫。 远处靠窗的位置，是一张大书桌。 上面摆着笔墨纸砚。 旁边靠墙的位置，是一排彷古书架和宝物阁。 摆着花瓶斗彩。 十几部彷古线装古籍。 还有一个休息区。 一张古画两旁配着一副堂联。 下方是一张条桉。 条桉上摆着赏瓶。 两张椅子分列左右。 正对着的是分列左右的两排桌椅。 全都是彷古家具。 看着确实气派。 几人刚坐下，服务员就进来上茶。 然后送上菜单点菜。 王瑶知道，就是让妹妹点菜，估计她也不知道该吃什么，干脆自己点得了。 】 卢昌华忙着把两孩子安排好座位。 小糯米坐在妈妈的身边，她也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大餐厅。 “爸爸，这里是卖桌椅的吗？” 小丫头歪头问道。 卢昌华一愣，问道：“为啥这么说呢？” “我知道，我知道。” 坐在姐姐身边的盛宇抢答起来。 “好，你说。” “因为有好多的椅子，比咱家和胡乐家都多。” 盛宇理直气壮的说道。 把正在点菜的王瑶都逗乐了。 王露道现在才放松下心情。 她笑着说道：“这是吃饭的地方。” “啊？小姨，这里是吃饭的地方吗？” “是的。” 在糯米和盛宇的心里，这么多椅子，得多少人来吃饭啊？ 比自己家的那些爷爷奶奶姥爷姥姥都多。 她皱了皱眉不再说话了。 姐弟俩的对话，把服务员都逗笑了。 她们笑眯眯的看着这对可爱的小娃娃。 很快，王瑶点好了菜。 服务员把多余的餐具收走。 又给她们续上茶水，送来热毛巾。 王露学着姐姐的样子，用毛巾擦了擦手，放回了碟子里。 卢昌华起身给儿子擦手，王瑶告诉女儿，小糯米自己擦了起来。 很快，服务员就开始上菜。 这盛菜的餐具就很吓人。 竟然是明黄色的皇家碗碟，上面还有金龙呢。 在盘子上面倒扣着描龙画凤的大碗型瓷盖。 里面是什么菜根本就看不见。 就见服务员掀开了大碗，高声吆喝一声菜名。 王露也没听明白。 就这样，鱼贯而入的服务员来来回回的好几次，桌子上也摆的差不多了。 最后服务员说道：“您的菜已经上齐了，请慢用。” 就缓缓的退了下去。 “来，咱们尝尝。” 王露都不敢伸快子。 王瑶见状，就起身给她夹菜。 “傻丫头，就是餐具高档点，其他的没什么，该吃吃，该喝喝。” 在大姐的开解下，王露才吃了起来。 糯米和盛宇才不管那个呢，只要自己能够着的，伸快子就夹。 两孩子吃的津津有味。 卢昌华问道：“媳妇儿，没点酒吗？” “哎呀，点瓶红酒吧，我和妹妹喝。” “行，我也喝点。” 卢昌华对着站在远处的服务员招招手，小姑娘就赶紧过来。 “麻烦点一瓶红酒。” “好的。” 很快，服务员就送来了酒杯，当面展示了红酒，然后开瓶了。 深红色酒液在透明玻璃杯中旋转，一股股葡萄酒的醇香飘了出来。 三人都举起酒杯。 “姐夫说两句吧？” 王瑶看着卢昌华。 “好，我说两句。” “今天，是我们全家来给妹妹过春节。首先预祝妹妹考研成功，学习进步！” “好！” 王瑶叫起好来。 王露见姐姐姐夫如此盛情，眼泪又在眼圈里打转了。 “别，傻丫头，今天是大年初一，咋能哭呢？！” 小糯米笑嘻嘻的说道：“小姨，爱哭的不是好孩子。” “嗯嗯嗯。” 小盛宇也拼命的点头。 “噗呲~” 王露一笑就笑出声来。 “讨厌啦，每次都是你俩！” “来，来，先干了这杯。” 卢昌华也不管喝红酒有什么礼仪了，他拿红酒当啤酒喝。 有他的招呼，也打破了王露的尴尬。 三人喝了这杯，也舒缓了情绪。 王露暗道：“姐姐姐夫，有你们真好。” 第0419章租套房子吧 给王露补过了年夜饭，当晚他们就住在了京城饭店。 王露一下就进入了天堂。 五星级大酒店的床就是软，被子就是蓬松暖和，洗澡水就是想用多少有多少。 这种奢华，让王露一直回味了很多年。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在餐厅吃了早点，就坐出租返回了中关村。 在车上，王瑶问道：“老妹啊，你们宿舍能住吗？又没有暖气。” “能住。” 卢昌华看看车窗外高耸的公寓大楼，说道：“在学校附近租套房吧，这样你学习也没人打扰。” “别，别，太贵了，我可租不起。” 这会儿中关村一带的房价已经在四五千左右了。 租新的楼房一个月也得一千多。 个别上档次的公寓楼，都得两千以上。 这对还是学生的王露来说，可望而不可及。 听丈夫这么说，王瑶一下醒悟过来。 “对，对，妹妹，给你租一间公寓吧，一个人住安静，也没人打扰，这样更适合学习。嗯，还要离学校近点的。” 司机一听这话，就插嘴道：“您要是想租离北大近的房子，还真有。” “哦？哪里？” 卢昌华问道。 “北大西门，畅春园。我说的可是小区的名。” “就在西门？” “可不嘛，就在西门。” 王瑶转头看看妹妹。 王露点点头，这个她是知道的。 “那咱们就去畅春园看看。” “好嘞。” 司机在北大这一拐弯，沿着北大外墙的大街转开了。 过了十几分钟，车子减速了。 司机往右一指。 “那就是西门。” 果然，这里就是北大的西门，上面还挂着学校的匾额呢。 车子往左一拐，进入了一个小区。 “这就是畅春园小区了。” 其实，这附近王露和同学是来过的，只是当时没有关注房子的事。 “姐，我看还是算了吧，住在宿舍也挺好的。” “哎呀，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 结了车费，卢昌华带着她们往里走。 大院门口就有一家房产中介。 当卢昌华一家走进这个不大的门脸，里面的一个小伙子热情的站了起来。 “您几位看房？是想买房还是租房？” “我想租一套朝向好的房子。” 卢昌华提出了要求。 “没问题，我们手上正好有几套，我带您去看看？” “行。” 小糯米和盛宇有点走累了。 卢昌华把女儿抱了起来。 王瑶抱着儿子。 王露拎着姐姐的包。 一行人跟着中介小伙去看房子。 看了几家，不是卢昌华不满意，就是王瑶看不上。 最后，他们选了一套65号楼的三楼301。 这套房坐北朝南，又是西边的边户。 相对安静很多。 下楼之后，东边就是餐厅，想吃什么很方便。 院里还有一块绿化，学习累了也可以下去走走。 现在家里的暖气还开着呢，屋里的温度很适宜，再加上冬日的暖阳，日照充足，一点都不冷。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房子是一室一厅的格局，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 这家本是想卖房的，要价有点高，就一直在手上。 房东贱卖也不愿意，干脆就出租了。 “找两个工人，把墙重新粉粉，铺上地板，行吗？” “找人倒是行，不过也得几天，很多人还没回来呢。” 中介小伙见卢昌华要装修房子，就笑呵呵的说道：“大哥，您要是这么装修，还不如买下来呢，那样你装好点心里也舒服，不然住上个一年半载的就搬家了，不是白装了吗？” “呵呵，重新拾捣一下给我妹妹住。” 中介见推销失败，也就不再多说。 很快就办理了租房手续。 王瑶问道：“老妹，这房子还行吗？” “行，比我宿舍强多了。” “姐夫，我看打扫一下卫生就得了，别装修了，浪费钱。” “那也行，这钱给你买点家具和床什么的。” “小姨有房子住喽~” 小糯米和弟弟在房间里跑来跑去。 “保洁有人吗？” 卢昌华转头问中介。 “有，这个有。” “你找两个人，全屋打扫，窗子地面，屋顶，要打扫到。” “这个没问题，不过，这价钱……” “价钱没问题，你赶紧安排吧。” “好嘞。” 中介留下一把钥匙，这是给保洁用的。 “大哥，你这锁芯要换吗？” 这小子还挺有商业意识，是一点都不走空啊。 “打扫完卫生换锁芯，你帮我找人吧。” “好嘞，哥，您放心，保证给你办的妥妥的。” 在中介这借了把卷尺，几人再次返回301，把客厅卧室的尺寸都量了。 这才准备去市场买家具。 “昌华，买家具你就别去，带孩子在家里玩吧，我们姐俩去就行了。” “那你们自己在外面吃饭，我带着孩子就在餐厅吃了。” “行。” 两人分头行事。 卢昌华带着孩子去畅春园餐厅吃饭。 大年初二，这里就餐的人很少。 他点了几个菜，三碗饭。 小糯米和盛宇也是饿了。 敞开了吃。 “慢点，别噎着。” 卢昌华不能顾着自己吃，他还得给孩子盛汤。 等糯米和盛宇都吃饱了，他才安心的吃了起来。 吃了饭，他又带着孩子去附近的景点转转，找人拍了几张照片。 “糯米啊，这里就是小姨的学校，你长大了，要不要来这里读书啊？” “要。” 小糯米眨着大眼睛用力的点着头。 “我也要。” 盛宇踢着脚下的积雪，说道。 “你也要？呵呵，好，你要跟姐姐一个学校吗？” “是的，就是姐姐不带我玩。” 盛宇这会儿小脸满是委屈。 在他的心目中，学校就是玩耍的地方，可是姐姐总是不跟自己一起玩，他很不开心。 “嗯，那你就向姐姐学习，姐姐干啥你就干啥，总有一天，姐姐会带你一起玩的。” “真的吗？” 盛宇的眼睛里发着光。 “当然是真的，你要跟姐姐学哟。” “嗯，我跟姐姐学。” 这小子好像发现了什么秘诀了一般，使劲儿的点着头。 三人玩够了，就转回了301。 一打开房门，他又拉着孩子出来了。 中介小伙正站在屋里，两个大妈正在打扫卫生，屋子里一片灰尘。 “哟，大哥回来了。” “开始打扫了？” “是啊，我怕你们着急，中午就安排了。我这不是有点不放心嘛，就过来看看。” “行，你们先打扫着，我晚点再来。” 卢昌华带着孩子在附近的宾馆开了间房，让孩子们先睡会儿。 忙活一天了，糯米和盛宇已经累了。 很快两人就打起了小呼噜。 卢昌华看看时间，见差不多了，他来到走廊，给王瑶去了个电话。 电话另一头很是嘈杂。 他喊了几声，就听王瑶对妹妹说道：“你姐夫电话，你来接，我去跟他们说。” 王露的声音传了过来。 “姐夫，我们已经买完东西了，用三轮往家拉呢，还得一个多点才能到，你在家等着，啊！” “好。需要我去帮忙吗？” “不用，有我姐在，她一个人就搞定了。” “那就好，你们吃饭了吗？” “中午吃了，晚饭还没吃呢。” “坚持一下，把家具搬回家，咱就去下面吃饭。” “嗯。” 卢昌华回到房间，孩子们还在睡觉。 时间还早，自己也能眯一会儿。 他在半梦半醒之间，过去了一个小时。 他再打过去，就是王瑶接电话了。 “昌华，我们快了，还有半小时吧。” “你们这是去哪儿买了？这么远吗？” “我们买的东西多，拉了三个三轮呢。” “你们可真行，小心点啊！” “放心，快到了。” 听着王瑶的语气，还很兴奋，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过了十分钟，他把孩子叫醒。 小糯米和盛宇爬起来就喊妈妈。 卢昌华给她们姐弟洗了把脸，穿好了衣服，就往回走。 隔着老远，就见几辆三轮车晃晃悠悠的过来了。 “王瑶，王露。” 卢昌华一喊，对面就答应了。 “妈妈，小姨。” 小糯米和盛宇松开爸爸的手就往三轮跟前跑。 “小心，回来。” 卢昌华赶紧追上去。 一把薅住两个小屁娃。 糯米和盛宇小腿直蹬。 王瑶和王露从三轮上爬下来。 “跑啥呀，傻丫头！” 王瑶边跑边喊道。 “千万别跑，车多。” 王露也吓出一身冷汗来。 “妈妈，小姨，你们可回来了。” 两个小家伙开始告状了。 “爸爸带着我们去玩，腿都酸了。” “爸爸还让我们去睡觉，没有回家。” 好家伙，把爸爸干的事都交代了。 “哈哈，爸爸是怕你们太累，才让你们睡觉的。” 王瑶和王露都笑了起来。 卢昌华黑着脸，瞪着这俩小屁娃。 “你们俩个不识好歹，我不跟你俩好了！” 第0422章一波未平 第二天一大早，王瑶和胡大贵吴玥就去了北宁。 开年尹始，有很多事要忙碌。 卢昌华则在家等着吕老师的到来。 中午时分，吕湘学背着包风尘仆仆的来了。 卢家已经备好了午饭。 卢昌华陪着他喝了一杯。 原本是明天才开始教学的，可老吕在家憋了这么长时间，早就等不及了。 于是糯米和胡乐又开始了素描课。 盛宇今年也要进幼儿园了。 他见姐姐和胡乐哥哥都乖乖的画着苹果，就在一旁看热闹。 老吕见状直接塞给他纸笔，让他也画。 老吕本着一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的心态。 把看热闹的盛宇也划拉进去了。 要不说孩子最怕的人就是老师，最崇拜的人也是老师呢？ 卢昌华教育儿子，小盛宇还不听话，可是老吕一招呼，这臭小子乖得不得了，也不管自己会不会画，抓起笔就在纸上划拉。 卢昌华也乐见其成，背着手走了。 他对自家孩子的教育是舍得花钱的。 望着这座占地几千平方的幼儿园，卢昌华内心的满足感别人是体会不到的。 昨天丈母娘不舒服，自己也没腾出空去看看。 虽然王瑶回来说，没啥大事，可他的问候也得到位。 晃晃悠悠去了老丈人的院子。 昨晚的降雪，让院子里一片洁白。 一行脚印横穿院子。 老丈人不在家？ 看脚印的方向是往地中海大爷家去了。 他推开院门往里走，边走边喊道：“妈，妈？”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丈母娘探出头来，见是姑爷，就问道：“吃饭了吗？” “吃了，我刚送孩子去了幼儿园，美术老师来了，他们在上课。” “哦，赶紧进来。” 卢昌华在门口，磕打磕打脚上的积雪，跺了两脚，这才进了屋子。 屋里窗明几净，温暖如春。 “妈，我听说您身体不舒服？怎么样？要去医院不？” “嗨，就是打麻将累着了，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老太太晃了晃胳膊，表示自己很好。 “那就好。昨晚王瑶也说没啥大事，我也不太放心。” “放心，没事。” 娘俩正唠着，老丈人拉着地中海大爷说着话走了进来。 “爸，大爷。” “你不是去幼儿园了嘛？” 地中海大爷可是看着卢昌华和吕老师带着孩子去的幼儿园。 “她们在上课，我就来看看妈。” “我们正说这事呢。” 王德江说道。 “你妈不舒服，我还说带她去医院查查。” “查什么查，我好好的。” 王妈妈有点不高兴了。 “刚才我还说带妈去看看呢，她还说没事。” “我看哪，有事没事的，医生说的算，还是去检查检查吧。” 地中海严肃的说道：“弟妹啊，咱们这岁数，有病可耽误不得，早发现早治疗。” “对，对，老伴，这样，让王瑶帮着挂号，明天咱们去检查一下，也花不了几个钱。” 一家人正说着，老卢和卢妈妈进来了。 “哎哟，亲家，亲家母！来来，里边坐。” “怎么样？身体好点没有？” 卢妈妈拉着亲家母的手嘘寒问暖。 “没事。我都说没事了，这个老家伙还劝我去做检查呢。” 王妈妈打趣的说道。 “咱们是该检查检查身体了。要不这样，今天有点晚了，明天一早，咱们这些老家伙都去，做个全面的体检，看看咱们的身体到底咋样？有事就治，没事更好！” 老卢大手一挥，说道。 “对，对。明天一起去做个全面检查。” 卢昌华发现，姜还是老的辣。 大家都去做，老太太跟着做了，也没啥。 要是让她一个人，可能有些忌讳。 这样就挺好。 “行，就这么办。” 卢昌华拿起电话来，给王瑶打了过去。 王瑶正在公司里忙着，见是丈夫的电话，她就去了隔壁。 “有事啊？” “有事。” 卢昌华就把全家要去做全面检查的事说了，让她给安排医院，挂上专家号。 这事对王瑶来说就不是个事。 她连声答应了。 她一听就知道，这是为了给老妈体检做的安排。 挂上电话，卢昌华对众人说道：“安排好了。” 老头老太太都没啥话说了。 家里现在有三辆桑塔纳。 把所有人拉走都有富余。 当天晚上这顿饭，卢家又热闹起来。 不仅有吕湘学的加入，胡家，韩家也来凑热闹了。 卢昌华端起酒杯来，对着胡大娘说道：“大娘，明天我们一家子都去北宁体检去，家里的孩子可就没人管了，也没人做饭了。中午和晚上您就帮着操操心？” “行，这还算个事啊？我包了。” 老胡太太一口应承下来。 “吕老师的饭您也得管。” “哈哈，没事。吕老师这不还教着胡乐呢嘛。” 胡大贵咧着嘴，滋熘喝了一口酒，问道：“明天一早，坐我们的车一起走？晚上再一起回来？” “对，我的车也空着呢。” 王瑶说道。 “那行，就坐你俩的车。” 卢昌华考虑了一下说道：“我还是带一辆车，万一需要跑个腿啥的，也有代步工具啊。” “行，你就带一辆吧。” 这种事，卢昌华不出面是不行的。 一边是自己的爹妈，另一面是老丈人丈母娘，都是自己的亲人。 他不出面肯定不行。 再说了，他在家也是闲着，他不去谁去啊？ 大家伙商量好了明天的行止，也就放心的吃喝起来。 吕老师的临时宿舍就安排在老年活动室的旁边，这里有间空房，里面也有暖气和火炕。 换源app】 饭后卢昌华抱着被褥，带着他去了宿舍。 院子里有烧柴，吕湘学自己烧起了火炕来。 家里的暖瓶和水杯都有。 老吕对这间房也熟悉。 上次他就是住在这的。 第二天一早，大伙都跑来汇合，早点也没吃。 要验血，早饭就不能吃了。 众人就挤进了胡大贵和王瑶的车里。 卢昌华的桑塔纳竟然没人坐。 老头老太太没一个是傻子。 谁不知道奔驰车坐着舒服啊。 三辆车一路奔驰，向着北宁驶去。 到了北宁市第一人民医院，卢昌华把车停好，带着老头老太太去做检查，王瑶和胡大贵就去了公司。 既然是全面体检，那就要做完所有的项目。 头部的，心肺的，其他脏器的，就连手脚和血流都检查了。 什么抽血，x光，ct，b超。 能做的都做了。 有些结果下午就能出来，有些结果要几天后出来。 所以，大家做完之后，就在卢昌华的带领下去了一百逛逛。 中午，又带着这些人去了鱼庄。 冯婷婷见是老板和老板娘来了，高兴的跳起来，抱着卢妈妈一个劲儿亲热。 自从她们两口子接手了鱼庄，她更加的尽心尽力了，生意上更加的红火了。 如今，每年的收入和以前比起来，不能同日而语了。 他们也买了房子，连车子也买了。 两人还有了孩子。 这小日子真是越过越好啊！ 这都是老卢和卢妈妈所赐。 冯婷婷是感激不尽。 开了一间包房。 这一大家子人就准备吃饭了。 饿了一上午了，又是抽血又是化验的，早就折腾屁了。 滋啦啦~ 热油下锅，白烟腾起，香味四溢。 久违的沸腾鱼让在坐的人都口水直流。 “吃，吃。” 老卢招呼道。 众人大吃了一阵，老卢才跟服务员说道：“小汤呢？把小汤找来。” “小汤？谁呀？” 服务员一下懵住了。 “咳咳，爸，人家是汤总！” “对，汤总，你们汤总在吗？” “在，我这就去。” 服务员刚出门，冯婷婷就进来了。 她是来敬酒的。 卢昌华看着明艳照人的老板娘，哈哈大笑。 “婷婷，你还是风韵不减当年啊！” “昌华哥，妹妹可是跟着你混的，你可得罩着我。” “你跟着我爸妈混的，我可罩不住你。” 众人都被两人的话逗乐了。 她敬了一圈的酒，放下酒杯笑着说：“后厨有点忙，小汤一时抽不开手，我去看看。” 老卢笑着说道：“我就是好久没见他了，想看看他。没事，他忙吧，你能来敬杯酒就行了。” 冯婷婷告辞出来，就往小汤的办公室去。 见包房服务员在办公室门口犹犹豫豫。 “怎么了？汤总不在吗？” 服务员听见老板娘的声音，吓得赶紧回身。 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你怎么了？赶紧回去，包房还需要服务呢。” 服务员赶紧贴墙熘走，屁都不敢说。 冯婷婷觉得蹊跷，走到门前。 门里传出了一阵女人的哼几声。 那粗重的喘息让她心里一紧。 第0420章都是拜年惹的祸 卢昌华两口子给王露的新家弄好了，又帮着她搬了进去。 小妮子对现在的居住环境非常满意。 不仅家具齐全，还有暖气。 “老妹，姐姐得回去了，家里还一堆事呢。” 两口子在京城待了四天了。 已经初四了，本该拜年的人家都没去呢。 王露虽然依依不舍，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她也要学习了，姐妹两只能洒泪而别。 三叔三婶知道王瑶去京城陪闺女过春节，还租了房子，感动的不得了，一个劲儿的说，还是你们姐妹亲呢！ 临走的时候，几人在一起合影留念。 回到家，已经是初五的晚上了。 等着给卢昌华两口子拜年的人已经等了好几天了。 胡大贵两口子咱就不说了，他们随时见面，拜不拜年的不重要。 可其他人还是非常看重这个机会的。 比如说，大洪二洪兄弟。 这么多年来，大洪一直在管着粮油这一块。 不上不下的。 自己都觉得是在混日子。 这种感觉很不好。 他既觉得对不起卢昌华的信任，也觉得自己的能力没有发挥出来。 内心的不甘和纠结一直缠绕着他。 你看看眯缝眼。 当初还在自己手底下混呢。 可如今呢？ 董事长办公室主任。 你看看，这是啥职务？ 说白了就是卢昌华最信任的角色，至少也是在核心圈子里。 可再看看自己？ 说是粮油事业部，可现在昌和集团的其他事业部，该合并的合并了，该撤销的撤销了。 就孤零零的剩一个粮油事业部。 虽然挂着总经理的名号，可他实际上就是一个食品厂的厂长。 连面粉厂和豆油加工厂都有单独的厂长。 虽然他们也听招呼，可自己心里就是不得劲儿。 这次过年，他琢磨着，说什么也得和老板聊聊，自己是不是也挪挪窝？ 大洪媳妇儿唐美莲看着丈夫愁眉苦脸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大过年的，你发什么疯？！啊？看看你把孩子吓的。” 炕边坐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有些胆怯的看着苦恼的父亲。 大洪抬头看看儿子。 “儿子，没事，爸爸不是生你的气，你玩去吧。” “哎。” 男孩这才把紧绷的脸皮松缓下来。 “秀峰，早点回来啊。” 唐美莲叮嘱儿子。 看丈夫还在纠结，她坐直了身子，把手里的鞋底子放下。 “你呀，就是不知足，你看看，当初咱家啥样？现在啥样？” “这我知道。” 大洪眨眨眼，一只残疾的眼睛显得苍白无神，另一只眼却闪闪发光。 “唉，我就是不甘心啊。” 大洪拿起炕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卷来。 在桌面上磕了磕说道。 “你还不甘心？那照你那么说，我还不甘心呢。” 唐美莲看着丈夫说道：“我现在也能挣钱了，还管着水库几十号子人，我还想换个老头呢！” “啥？换老头？！” 大洪嗷唠一嗓子叫了起来。 “那我也有地位了，我还想换媳妇儿呢！” “你也知道啊？你现在自己都说有地位了，谁给你的？” “呃……” “还不是卢昌华给的。” 唐美莲瞪着眼说道：“想想当年吧。你是个啥？就是猪号一个养猪的，还失业了，只能种地。那时候谁不欺负你？谁不欺负我们？！是谁拉了你一把？是谁让你跟着养鱼的？” 这一连串的话，让大洪哑口无言。 是啊，自己这是怎么了？ 自己有啥不甘的？ 要是没有卢昌华的提携，自己屁都不是。 一辈子就是个种地的。 上哪儿挣钱去？ 更何况，人家是拉了我们洪家两兄弟啊！ 不仅如此，还让家属也上班了。 这就行了呗，还想咋的？ 现在是想当官上瘾了？ 想到这些，大洪一阵脸红。 “媳妇儿，你说的对！我呀，就是鬼迷心窍了。” “知道就好。你看看现在咱家，要啥有啥？还有啥不满足的？知足吧。” “我看，咱也别等了，该去拜年就去拜年，不管老板在不在家，就是给老头老太太拜年也是一样的，心意人家能收到。”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好，我去叫一声老二。” 大洪出门去找二洪，兄弟一起去也挺好，更能显出诚意。 刚走到兄弟家门口，就听见屋里传出了争吵声。 “知足？知什么足？我还就不知足了！” 兄弟媳妇儿翁宝宝大吼道。 “你，你……” “你什么你，我当初就不应该嫁给你。话都说不利索的玩意儿，你还想咋的？！” 大洪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进去吧，闹心。 自己兄弟被媳妇儿骂，进去干啥？ 他也不好帮着说话。 不进去吧？ 好像自己也不太仗义。 “你说说你，从北山回来，就种地，这都种了两年了，还要继续种地吗？要是种地，还不如回来给自己种呢。” 翁宝宝又是一阵噼头盖脸的咒骂。 二洪本就嘴笨，想反驳，吭哧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大洪见状，自己再不进去，非打起来不可啊。 他推开门，咳嗽一声，就走了进去。 二洪两口子坐在客厅里，脸色都很难看。 “吵吵啥呢？大过年的。又咋的啦？” “还咋的啦？你问问你的傻兄弟吧。” 翁宝宝一翻眼皮，没给大伯哥好脸色。 大洪一看，自己别问兄弟媳妇儿了，省得找不自在。 “昌财，咋的啦？” 二洪这才说道：“大，大哥坐。” 拉把凳子过来，让大哥坐下。 “咋回事？” 见大哥一再追问，二洪这才磕磕绊绊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原来，这事还要怪卢昌华。 他们两口子发疯，大年初一就跑去了京城，都初四了还没回来。 二洪就说不管在不在都去给家里拜个年。 谁知道翁宝宝却说，他有钱没地花，明知道老板不在家，还去拜年，这不是傻嘛。 两人为这事就呛呛起来了。 吵着吵着就走偏了。 “正好，我要拜年，你跟我一起去吧。” “他去干啥？你自己去吧，你是总经理，他是啥啊？” 兄弟媳妇儿这话一出，大洪可有点挂不住脸。 “你说啥呢？” 二洪也瞪起眼睛来。 “咋的？你还要打我呀？” 翁宝宝耍起混来，真是不可理喻。 “行了，你俩别吵了，啥东西都别带，跟我一起去。” 二洪被大哥拉着走了。 翁宝宝憋了一肚子气，见二洪没拿东西，只哼了一声，也不阻拦。 “你家秀珠呢?” 大洪问。 “出去同学家了。” 二洪情绪有些低落。 “唉，别置气了，孩子都那么大了，凑合过吧。” 大洪劝解了一句，拉着兄弟回了家。 唐美莲已经拾捣好了礼物，见二洪空着手进来了，就问道：“老弟，你咋啥也没拿呢？” “呃……” 二洪被问的涨红了脸。 “别问了，咱们去吧。” 当大嫂的也不好再问。 几人把礼物分了一下，就拎着出了门。 翁宝宝在家里呆坐了一阵，心里有些酸楚。 她本是个颇有姿色的女子，没想到嫁给了一个有口吃的男人。 当初家里穷的时候，自己经常遭到调戏。 那时候，虽然她心里害怕，可是心头隐隐的窃喜是有的。 后来跟着丈夫去水库养鱼。 见到年轻英俊的卢昌华，她也是动了心思的。 可是，苍天无眼啊！ 自己这朵鲜花始终插在二洪这坨牛粪上。 后来，自己也逐渐工作稳定了。 加上大洪二洪兄弟受到了老板的重视，那些到处撩骚的生牤子也不敢招惹她了。 她反而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 两年前，鱼庄现在的老板小汤，来水库拉鱼，两人一下就对上眼了。 虽然两人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可翁宝宝经常会做梦，梦到那个长相英俊的男人。 此后，她再看自己的丈夫，就越发的不顺眼起来。 两人经常因为一些小事争吵。 这不，今天就因为拜年的事发生了争执。 翁宝宝认为要老板在家的时候再去。 而二洪却说，拜年就是个心意，在不在家都能去。 这两年，两人经常这样。 二洪苦恼，翁宝宝也觉得委屈。 她呆坐了一阵，叹了口气，暗叹自己命苦。 她把被子扯下来，铺在炕上。 钻进了被窝，用被子蒙在头上。 一闭眼，就看到了某人深情款款的眼神。 一阵狗叫声传来，让客厅里的卢昌华转头看向了窗外。 “谁来了？” 他们一家子刚进家门，就有人来了，这时间卡得真准。 西屋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小糯米探出头来，喊道：“熊宝回来。” 熊宝哥仨听到呼唤，转头跑进了西屋，和糯米姐弟玩耍了。 卢妈妈打开院门。 “哎呀，是你们啊，快进来。” “呵呵，大娘，昌华不在家吧？我们是来拜年的。” 第0421章惊喜 卢昌华和王瑶见是大洪二洪兄弟来了，起身让座。 见他们手里还拎着礼物，王瑶说道：“来就来吧，咋还带东西呢？！” “你们这可不对哦，以后来就来，不要拿东西。” 卢昌华笑呵呵的说道。 “好的，下次不带了。” 唐美莲笑呵呵的说道。 大洪却脸色一红，只是傻笑。 二洪尴尬的咧咧嘴。 “来，坐坐。” 几人坐在沙发上。 王瑶忙活着给他们沏茶。 “妈妈，妈妈。” 糯米在西屋里喊，王瑶紧走几步进去，看看出了什么状况。 卢昌华问道：“今年春节过得怎么样？你们没出去串门吗？” “就在农场走了走，老家那边也没啥人了，就没回去。” 唐美莲抢先说道。 “哦，也是。没啥亲人了，回去都不知道去谁家。” “是，是。” 大洪应声道。 “大洪啊，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怎么不说话呢？吵架了？” 卢昌华看看大洪和唐美莲。 唐美莲赶紧摇头，“没有，现在日子这么好，吵什么架啊！” “那就好。” 卢昌华看看这两兄弟，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说说看。” 大洪被卢昌华说中心事，想要否认，可又张不开嘴。 承认吧，又觉得丢人。 一时间，犹犹豫豫支支吾吾。 “你看你，一点都不爽快，有啥事直说呗，支吾个什么劲儿？！” 卢昌华见状就知道，这兄弟俩还真有事。 “说吧。” 大洪被逼到了这份上，再不说就显得自己不是汉子了。 唐美莲见丈夫这么废物，就说道：“有啥事你倒是说啊，难道还要求你吗？” 大洪被媳妇一激，就抬头看着卢昌华，说道：“老板，我觉得有点丢人，可我还是得问问。” “你问吧。” 卢昌华好奇的看着他，这个大洪到底要说点啥。 “我是不是很废物？” “啥？”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怎么会这么说？” 卢昌华很奇怪，这种话怎么从大洪这个朴实的汉子嘴里说出来。 “那，那为啥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调动工作？” 说完这话，大洪的脸涨得通红。 他这个问题把卢昌华也问住了。 他缓了一下思绪，这才说道：“你是认为自己能力有问题，我才没有提拔你，是吧？” “……” 大洪一行人都低头不语，这也就是默认了。 “哈哈哈哈！” 卢昌华大笑起来。 “你们啊！” “你们知道我最核心的产业是啥吗？” “就是现在农场的这些啊！” “这些虽然看着不高大上，经济效益也不高，可是我们能离开它吗？” “我是信任你们的，才把这些东西交到你们手里。” “比如说，我在分场承包的几千垧地吧，能随便交给别人吗？” “我把这事交给了二洪。” “二洪生产出来的粮食，我交给了粮油加工，面粉又用来加工成面包糕点。这是我们的根本啊！” “就说北宁的工厂。真让你们去管理这些厂子，可能你们也不一定会得心应手。” “我是想着，发挥大家伙的长处，这是能干一辈子的事。” “你们兄弟俩是咱们集团的初创功臣，农业生产，粮食生产看着不起眼，实际是所有事业的基础，没有了粮食，一切都得免谈。” 经过卢昌华的解释，大洪和二洪都觉得自己想差了。 王瑶从西屋出来。 她也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些。 这会儿也满面笑容的走了出来。 给大家添上热茶，坐在了卢昌华的身边。 其实，早在年前，王瑶和卢昌华就私底下谈过，关于接下来的发展问题。 只是限于时机未到，有些想法还不能马上去实现。 王瑶见丈夫停下了话语，就轻声说道：“其实，大洪哥俩确实在这个岗位上时间有点长了，我觉得也可以去其他的岗位锻炼锻炼。” 这也是她和卢昌华商量的结果，只是还没来得及执行罢了。 她这话一出，大洪兄弟俩都眼睛一亮，唐美莲也是激动起来。 先不说大洪，他本来就渴望得到老板的重用，早就等得着急了。 就说这二洪吧。 他对老板的安排虽然没有怨言，可是也架不住媳妇儿唠叨。 总是在他耳边埋怨，谁谁谁又升职了，谁谁谁又调动了。 时间一长，他也难免有想法。 那会儿，眯缝眼和他还是一个级别的呢，可你现在看，眯缝眼早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他还在刨地呢。 是人都有欲望，都向往名利，虽然他口吃，可是人不傻啊。 见老板娘发话了，他也一脸渴望的看着卢昌华。 见媳妇儿这么说了，卢昌华沉吟了一下，转头问王瑶道：“他们是该动动了，有合适的位置吗？” 这就是卢昌华故意为之了。 他是要树立王瑶的在公司里的地位的，因此处处体现出王瑶的能力。 王瑶微微一笑。 “现在是成立食品集团的时候了。” 她这么一提，卢昌华顺势点点头。 昌和集团下面，有一个机械制造集团，剩下的还是零散企业。 比如，北宁的昌和罐头厂，北宁油脂厂，农场这边的面粉厂，榨油厂，食品厂和蓝精灵饮品公司还有蓝莓种植园。 这些企业集中起来，成立一家食品集团绰绰有余了。 “嗯，有道理。那这件事你年后就办吧。” 卢昌华一句话，这事就定了。 原本这也是年后要办的事，只是还没人知道而已。 如今，见大洪哥俩主动提起这事，他们也就顺势说了。 王瑶笑呵呵看着大洪兄弟。 “你们就放心吧。集团成立之后，人事调整是难免的。” 这完全是个意外之喜。 大洪两口子和二洪一脸惊喜。 又聊一阵，他们就告辞了。 刚走，老丈人就晃晃悠悠的进来了。 见到闺女和姑爷回来了，很是惊喜。 “啥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大一会儿。我妈呢？” 王瑶问。 “你妈睡了。我看家里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我琢磨着这几天你们该回来了。” 】 王德江正说着，糯米推开房门跑了出来。 “姥爷，姥爷。” “哎幼，我的乖孙女。” 王德江抱着糯米就亲了一口。 盛宇光着脚丫子也跑出来，扑进姥爷的怀里。 在东屋的老卢听到动静，推门走了出来。 “亲家，你今天可来晚了。” “哈哈，来的正好。” 王德江得意的说道。 “爷爷。” 小糯米挤进了爷爷的怀里。 两个老头一人抱了一个，坐在沙发上聊开了。 “咋的，亲家母休息了？” “今天打牌有点累了。” “累了，我看她很精神的。” 卢妈妈也出来了。 刚才有客人，老卢两口子就去了东屋，现在人走了，亲家也来了，他们得出来招呼着。 原本要洗漱的卢昌华两口子，现在只得陪着聊。 “王瑶，你去看看妈，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哎，我去看看。” 王瑶把围脖围上，穿上大衣就要走。 “妈妈，我也去。” 小糯米赶紧戴上帽子手套。 盛宇也不示弱，也找帽子。 “妈妈，我要看姥姥。” 卢昌华见状，就说道：“去，去，你们都去。” 王瑶没法，带着两个孩子去找姥姥了。 王德江问道：“你妹妹咋样啊？没啥事吧。” “没事，挺好的。小丫头看见我们来了，还哭鼻子呢！” “呵呵，她啊，从小就这样，经常哭鼻子。” 王德江一提起小侄女就喜上眉梢。 “我听说你们给她租房子了？” “爸，你咋知道的？” “你三叔来电话了，还好顿感谢你爸呢。” 王德江说了原委。 老卢乐呵呵的说道：“可不咋的。你三叔非要感谢我，我说这是孩子们之间的情谊，咱家有这个条件，给王露租个房子不算啥。” 老卢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还是满脸得意。 被人夸奖，这也是很光荣的事。 虽然是亲戚，可能相互帮助也是件好事。 卢昌华只是笑呵呵拦着俩老头相互吹捧，他随时跟着熘熘边。 他可没提带着王露去京城饭店的事。 要是让这些长辈知道了，一定会骂他败家子，在哪不能吃饭，还跑去京城饭店，这是有钱烧的吧？！ 王妈妈躺在被窝里，两个孩子也钻进了姥姥的被窝。 王瑶一边给孩子掖着被角，一边问道：“妈，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今天咋休息的这么早呢？” “我好着呢，只是今天也不知道咋的，感觉有点累，就先躺下了。” 王妈妈看看女儿，“你也累了吧，今天从京城飞回来还是很累的。” “不累，妈，你没事就好。你姑爷也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看。” “哎呀，说起来啊，我这姑爷是真好啊，我跟你爸说过，这姑爷是咱前辈子修来的。” 王瑶被老妈这么一夸，心里跟吃了蜜似的。 “妈，看你说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 “就有，就有，爸爸是最好的爸爸。” 小糯米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维护着老爸的形象。 “爸爸最好。” 盛宇也跟着喊道。 “哎呀，两个小祖宗，你俩可小点声吧，姥姥的耳朵都震聋了。” 王妈妈笑骂了一句。 两个孩子咯咯笑着，又缩进了被子里。 第0423章一波又起 卢昌华和老头老太太在包房吃饭，就听门外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响起。 “快，快，快，打起来了。” 有人低声招呼。 包房里的服务员推门出去，也跟着跑了。 搞得正吃饭的人一阵懵圈。 咋回事啊？ “你们慢慢吃，我去看看。” 这时候，只有卢昌华跑腿了。 他推门出来，就见远处一群人往一个方向跑。 他紧跟过去。 拐过一条走廊。 就见两人女人已经扭打在一起。 旁边站着脸色难看的小汤。 小汤对着员工喊道：“还不快拉开？！” 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员工把这两人拉开。 卢昌华透过人群一看，我去！ 一个是冯婷婷，另一个，竟然是二洪媳妇儿，翁宝宝！ 她俩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打起来了？ 正疑惑间，小汤吼道：“还不嫌丢人啊，有啥事进去说。” “你还知道丢人？知道你倒是别搞破鞋啊！” 冯婷婷声嘶力竭的吼道。 围观的服务员一听这话，吓得都赶紧散了。 这下倒好，卢昌华一下就暴露了出来。 冯婷婷见状，喊道：“昌华哥，你快过来，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少妇声泪俱下。 卢昌华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这是咋了？” 小汤和翁宝宝一见卢昌华在现场，立马就蔫了。 小汤是老卢的徒弟，还念着师徒之情，把鱼庄交给他经营。 现在，自己做的丑事被当众抓包，这让他哪有脸哪！ 小汤低着头叫了声：“昌华。” “汤哥，这是咋回事？” 他还用眼瞟了瞟翁宝宝。 翁宝宝转身进了办公室，抓起自己的小包就冲了出来。 在卢昌华的身边停了一下，就冲了过去。 冯婷婷刚要去拦截，被卢昌华一把拉住，对她摇摇头。 “你俩进屋吧，有事进去说。” 他们这一闹，很多包房里的客人都探出头来，查看情况。 待三人进了办公室，卢昌华拿眼一扫。 屋子里一片狼藉。 一看就是发生过战斗。 满屋充斥着一股腥臊味。 这个味道过来人都熟悉。 “咋回事，汤哥你说说吧。” “嗨，这不是明摆着吗？还说啥啊。” 小汤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冯婷婷一个劲儿抽泣。 她委屈啊！ 本想着和小汤两人，夫唱妇随，好好过日子。 可谁想到，这日子刚刚好过没几天，这小汤就开始搞女人了。 这个结局搁谁都接受不了。 她委屈的不仅是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还有她拒绝了多少外面的诱惑！ 当初，她还是姑娘的时候，就是一朵娇艳的鲜花。 在北宁，她可是有名的混血美人。 可是她一直拒绝这些诱惑。 来到鱼庄以后，她更是展现出了职业女性的气质。 来鱼庄的各色人等，谁不高看她一眼？！ 这些小汤是知道的。 有好几个老板追求过她，承诺给她房子车子票子。 可这姑娘还真就不稀罕。 她相信自己通过努力一定能得到这些，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小汤虽然岁数比她大了不少，可是相貌英俊，人也不错，在后厨表现的又好。 在小汤几次主动追求下，两人处上了对象。 没过多久，老卢要回农场，就把鱼庄交到她俩手上了。 原本一切都顺理成章。 他们结婚生子，生意更红火，很快就买房买车了。 日子越来越好。 可冯婷婷怎么都没想到，小汤竟然是这样的人。 一时间，委屈和痛心涌上心头。 “你们夫妻俩一路走来不容易，可得知道珍惜啊。汤哥，这事是你的错，你得表态。” 换源app】 转过身来，卢昌华对冯婷婷说道：“这是你们的家事，我希望你们能心平气和的谈谈。我不便发表意见。” 冯婷婷只是哭泣，什么话都不说。 卢昌华给小汤使了个眼色，就退了出去。 有他在，人家夫妻俩的私房话也没法说。 这件事让卢昌华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突然想起前世来。 前世的小汤就和翁宝宝有染。 当时，他俩都在农场，两人的事闹的沸沸扬扬。 两家人都闹，可还是不了了之了。 今生，小汤被老卢叫到了北宁，都开了鱼庄了，可这两人还是有了交集。 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可见，有些人是前世的孽缘，逃都逃不掉。 只可怜冯婷婷。 这么好的媳妇儿，小汤还是出轨了。 卢昌华一出去，小汤就紧走几步，噗通一声跪在媳妇儿面前。 啪啪打自己的耳光。 “媳妇儿，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是她，她送鱼来，她勾引的我。” 他这样一说，冯婷婷更是难过。 这个男人好像一下子就变了。 再也不是那个有担当，有男子汉气质的人了。 你看看他现在的嘴脸！ 她越看越觉得恶心。 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见媳妇儿走了，小汤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的脑子里还在出现刚刚的场景。 翁宝宝坐在他身上的浪劲儿让他欲罢不能。 可又想到了孩子，想到了鱼庄，想到媳妇儿，他心里还是愧疚的。 可是欲望上头啊！ 自己真的控制不住！ 卢昌华回到包房。 他们已经吃饱喝足了。 地中海大爷用牙签剔着牙缝，问道：“咋回事啊，门外嘁嘁喳喳的？” “没啥事，有人喝多了。” 见是酒鬼闹事，这些老头老太太都不再提，而是问道：“现在还早，咱们去哪儿啊？” “回家呗。” 老卢的意思可以先走，反正出了城，挤一挤一辆车也能坐下。 城外也没人管。 “行。那就走吧。” 卢昌华当先去了吧台，把账结了。 他是想着把这些老家伙拉走，省得他们知道了实情，再上火就麻烦了。 尤其是老爸老妈。 他们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伙都挤进了车里，卢昌华坐在驾驶座上，给王瑶去了电话。 就说他们已经检查完了，也吃了午饭。 老人都要先回家，他就先带着走了，让王瑶下班了直接回家。 王瑶劝了几句见丈夫主意已定，就同意了。 卢昌华一路走街串巷的来到转盘道，拐上了回农场的路。 当晚，王瑶回来，就问卢昌华，干嘛走的那么匆忙。 卢昌华压低声音，把鱼庄里的事说了一遍。 “啊？真的？咱爸妈不知道吧？” “不知道。” 卢昌华摇摇头。 “他们刚检查了身体，还不知道啥情况呢，要是为这事再气个好歹的，咋整？” “嗯，也是哈。” 王瑶琢磨了一下，说道：“你说这个二洪媳妇儿看着还行啊，咋能干出这种事呢？” “嗨，这是人家的私事，咱也管不了啊。” “可这种事要是传开了，影响不好啊！” “那咋办？还能开除她？” “希望二洪不知道吧，不然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王瑶瞟了卢昌华一眼。 “你不会也有什么想法吧？” “哪有？！你可别瞎说。” “我猜你也不敢。哼！” 王瑶傲娇的哼了一声。 “对，对，我不敢。媳妇儿啊，咱们好像又有好几天没那啥了……” “啥那啥啊？我听不懂。” 王瑶脸上飞起一团红晕。 “装傻是不是？来吧宝贝，趁着孩子们在姥姥家……” 卢昌华一把抱住王瑶，就亲了过去。 “爸爸，妈妈，我们回来了~” 客厅里响起了糯米和盛宇的童音。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赶紧松开手，正襟危坐。 王瑶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咳嗽一声。 “咳咳，爸爸妈妈在这儿，进来吧。” “嗷嗷，爸爸妈妈在家。” 两个小屁娃就霹雳扑通的挤进门来。 后面的熊宝哥仨也跟着跑进来。 屋子里立马就拥挤起来。 “胡奶奶给你们做了什么好吃的？” “小鸡炖蘑孤，可好吃了。” 小糯米乐呵呵的汇报道。 “好吃，好吃。” 盛宇抹了把口水，笑嘻嘻的跟着说道。 “洗脸脚早点休息吧。” 王瑶起身去打热水。 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 孩子们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炕下，熊宝哥仨也打起了呼噜。 卢昌华捅捅王瑶。 “干啥？” “没睡着吧？” “睡着了。” “睡着了还说话？” “你跟我说的。” 卢昌华的魔爪伸过去，被王瑶的小手死死的抓着。 两人在黑暗中角力了一阵。 终究女人力弱，被卢昌华得逞了。 第0424章命运 卢昌华和王瑶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昌和集团要进行调整了。 眯缝眼作为董事长办公室主任，还是集团改制的方案制定的主要负责人，这次的集团整合，还得他出马。 根据卢昌华的意思，这次整合的是食品类的企业。 北宁油脂厂，蓝精灵饮品公司，昌和罐头厂，勤得利罐头厂，长水农场面粉厂，长水农场油脂加工厂，长水农场食品厂，卢昌华家庭农场，二龙山林场蓝莓种植园，卢昌华水库，二龙山水库。 这些企业和单位，都跟食品加工有关。 都是整合的对象。 当初集团改制的时候，除了拖拉机集团外，只有昌和罐头厂和北绒厂参与了改制。 换源app】 像蓝精灵饮品公司和农场的其他企业都因为这样那样的情况耽误下来。 现在只能先整合再改制了。 在昌和集团的会议室里。 集团的核心人物齐聚一堂。 听着眯缝眼讲述昌和食品集团的整合方案。 首先，把长水农场的所有企业进行整合。 把原来的粮油两厂整合起来，组成昌河粮油公司。 食品厂升格成食品公司。 粮油公司，食品公司，饮品公司，共同组成蓝精灵食品科技有限公司。 蓝莓种植园和家庭农场隶属于蓝精灵食品科技公司。 而昌和食品集团的下属企业有，北宁油脂厂，昌和罐头有限公司，蓝精灵食品科技公司。 至于同江的勤得利罐头厂则单独经营，在适当的时机，转手出去。 这个方案，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现在最难办的不是整合企业，而是整合之后的人事调整。 以前食品事业部的总经理是胡大贵，后来胡大贵升任集团的副总裁，食品事业部也撤销了。 根据现在昌和集团的企业规模，人事安排还是很有讲究的。卢昌华是集团董事长，王瑶是集团副董事长兼拖拉机集团董事长。 陈立国是拖拉机集团总经理。 胡大贵是集团副总裁，吴霞是集团副总裁兼昌和地产总经理。 这样的安排有啥不同？ 那就是权利的大小。 胡大贵的权利更大，他是常务副总裁，也就是说，日常管理他说了算，在公司他只跟王瑶商量。 吴霞虽然也是副总裁，可她不是常务，现在她兼任昌和地产的总经理，实际上就是管理地产公司。 对总部没有什么实际的影响力。 至于吴玥，现在是信息中心的总经理。 也就是管理企业的信息化。 电子化办公，财务电算，企业网站这些。 当然，昌和集团的企业电视台也归她管。 这些人现在已经身居要职了，再动也没有太合适的位置。 哦，还有眯缝眼杨军。 杨军就是现在坐在上面作报告的那位。 他是这两年在集团红得发紫的核心人物之一。 由于他头脑灵活，主意多，很得老板的赏识。 平时有事，王瑶也愿意找他商量。 还有一点，这小子平时不愿意跟老板走的太近。 比如，别人都争先恐后的给老板拜年，他不。 有时候，卢昌华觉得，像眯缝眼这样的人应该干审计或者监察的工作。 众人的眼光不得不向下审视了。 第一个绕不过去的，就是现在还存在的粮油事业部总经理洪昌发，也就是一只眼残疾的大洪。 他一直在农场，工作成绩一般，比较稳定。 洪昌财，也就是二洪，口吃的那位。 他从北山农庄转到了家庭农场，是个种地的农民了。 内部饲料厂的厂长张杰，也就是张老五。 这小子在饲料厂也干了好多年，一直没有升迁。 张老六则管理着蓝莓种植园。 集团成立了，谁来负责？ 见大家的意见都不统一，卢昌华看了王瑶一眼。 “咳咳，我提议。” 见老板娘要发话了，大家都听着。 这也可能是老板的意思。 “我提议，胡大贵为食品集团的总经理，兼任总部的副总裁。陈立国为拖拉机集团总经理，兼任总部副总裁。我本人回到总部，管理总部的日常事务。” 这话说的很明白。 老板娘要还朝了。 集团总部这块就由她来亲自管。 胡大贵去子集团担任具体的总经理。 把食品集团管理起来。 这样看着是降级了，实际是更有实权了。 食品集团也下辖好几家大型企业呢，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瑶说完就闭嘴不言了。 卢昌华看着这些人，等着他们的反应。 胡大贵沉默了一下，站起来说道：“我愿意，我听从集团的安排。” “好。大贵，现在这种情况下，你去食品集团我才能放心。” 原来这都是早有安排。 你想，这么大个集团，怎么可能让大伙自行商量提议，让谁去掌控？ 这都是人家老板和老板娘在家里商量好了，才开会的。 “我提议。” 卢昌华看着胡大贵，胡大贵也看着他。 “王瑶担任昌和集团执行总裁，直管财务中心，审计中心。” “杨军任董事长办公室主任，审计中心总经理。” “洪昌发任食品集团副总经理，蓝精灵食品科技公司总经理。” “洪昌财任北宁油脂厂厂长。” “张杰任长水食品公司总经理” 说完这些，卢昌华不再说了。 这相当于他直接任命了一半的职务。 剩下的其他职位就留给了胡大贵。 “我同意。” 胡大贵带头热烈的鼓掌。 这是小会，在这里通过之后，才会召开大会。 这一忙活就是一整天。 卢昌华也难得出现在公司。 全程参与了整合大会。 各个企业的现任负责人都到了。 他们都安静听着眯缝眼宣读整合方案。 人事调整方案也同时公布了。 所有人都静等命运的安排。 当大洪听到自己竟然升任食品集团副总经理，蓝精灵食品科技公司总经理，他激动的浑身发抖。 此时此刻的他，真正要感谢的，是自己的媳妇儿。 他一下联想到几天前，在去拜年的那天晚上，媳妇儿跟自己说的话。 果然，老板真的没有忘记自己。 在被压制了几年之后，一飞冲天，终于出人头地了。 而坐在下面的二洪，更是激动的脸色发白。 北宁油脂厂啊！ 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厂，产品行销整个东北华北。 自己现在是它的厂长了？ 他真想蹦起来，发出一声怒吼。 要知道，他们兄弟可都不是健全人啊。 大哥是一只眼。 现在是食品集团的副总，自己是个磕巴，是油脂厂的厂长。 当年有多少人看不起自己？ 现在呢？ 感谢集团，感谢老板。 此时此刻的他有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就是现在老板要他的命，他都愿意给！ 其实，他们兄弟都知道，自己是残疾人。 能有个工作就不错了，还想着当官？ 可人的欲望是贪婪的。 在解决了温饱之后，就会有其他的追求。 他们兄弟的追求就是自己的社会地位。 以前他们备受歧视，连自己媳妇儿都瞧不起自己。 他们就是想改变自己的社会阶层，让当年看不起自己的人都看看，我洪氏兄弟站起来了！ 这可能也是他们的一种执念吧。 所以才有拜年的时候，提出老板是不是觉得他们太废物的话。 北宁宾馆306房。 翁宝宝一身汗珠的跨下床，光脚走进了卫生间。 小汤一脸疲惫的仰躺在床上。 激情过后，小汤心中闪过一丝的愧疚。 翁宝宝探出头来。 “宝贝，一起呀？！” 瞧见那妩媚娇羞的俏脸，小汤内心的那丝愧疚荡然无存。 他满脸笑意的起身。 “宝贝，我来了哦。” 就冲了进去。 对这个女人，小汤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上次在办公室里被抓了现行。 他也想着好好跟媳妇儿过日子。 可冯婷婷对小汤出轨这事，一直无法释怀。这段时间两人已经分房睡了。 小汤见媳妇儿这样，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当翁宝宝再次找他的时候，他抵挡不住诱惑，两人又搞在了一起。 其实，上次被卢昌华撞破，翁宝宝就发了狠心，如果卢昌华把这件事告诉二洪，她就义无反顾的跟他离婚。 可是等了两天，发现丈夫没有什么动静，依然对她很好。 这时她知道，卢昌华没管这个闲事。 这下她的心踏实下来。 她还对卢昌华没有揭发她心怀感激。 可这也让她越发大胆起来。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翁宝宝回味着小汤壮硕的肌肉和魅力，这些是她从二洪这得不到的。 于是她忍耐了几天后，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欲望，直接去了北宁，找上了小汤。 这对狗男女又勾搭在了一起。 第0425章送你去上任 昌和集团的调整文件很快下发了。 很多人都是会后直接拿着文件去了人事部门办理了上岗手续。 二洪拿着盖有红红大印的调令，心情舒畅。 他跟大哥都是满面红光，谁不想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人啊。 二洪一路兴冲冲的回家。 一进门，发现家里冷锅冷灶，只有孩子在家。 “你，你妈呢？” “我妈说是上班去，一直没回来啊。” 洪秀珠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不靠谱的老妈到底去哪儿了。 二洪等了一阵，见媳妇儿还没回来，他打了个电话也没人接听，只得自己做了简单饭菜。 媳妇儿没回来，还得再等等。 孩子都饿的睡着了。 中间他又给媳妇打了几个电话，不是无人接听就是关机。 “秀，秀珠啊，起来吃，吃饭吧。” 小姑娘揉揉眼睛，问道：“爸，不等我妈了？” “不，不，不等了，咱们先，先吃吧。” 他让孩子先吃着，自己去了大哥家。 嫂子应该知道媳妇的去向。 “大嫂，我媳妇去，去哪儿了？” 大洪一家已经吃完饭了，正在看着电视。 见小叔子来了，还问出这样的话，唐美莲有些诧异。 “弟妹不是请假了吗？说是要去北宁一趟，我还以为是跟你们一起去的呢？咋的？你不知道啊？” “不，不知道啊？去，去北宁了？” “她是这么说的。” “诶，奇，奇怪啊，她，她电话打，打不通，不会出、，出什么事吧？！” 换源app】 二洪心里有些焦急起来。 大洪问道：“你吃饭了吗？” “还没，没，没呢？” “在这儿吃点吧？” “不，不了，秀珠还，还一个人在，在家呢。” 二洪转身走了。 唐美莲咂咂嘴欲言又止。 大洪看了眼媳妇儿。 “咋的？你知道点啥啊？” “嗨，我就是瞎猜的。” “你说说。” 大洪一下就关心起来，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兄弟。 “我也是听说啊，弟妹好像在北宁有事。” “有事？啥事？” “哎呀，这你还不明白？” 见大洪还是一头雾水，唐美莲低声说道：“有相好的。” “胡说！” 大洪扯着嗓子喊道。 “你小点声，别让孩子听见。” 唐美莲埋怨道。 她还向里屋瞟了一眼。 洪秀峰在里屋正蹑手蹑脚的回到书桌旁。 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小脸涨得通红。 老妈说的是真的吗？ 这个疑惑一直在他的脑子里盘旋。 难道老婶真的是这样的人？ 他想到了同学们说的“狐狸精”这个词。 他摇摇头，想把这个想法晃出脑海，可是却怎么也晃不掉。 二洪凑合吃了点饭，收拾桌子碗快，忙了好一会儿，才进屋。 闺女正在里屋的书桌上写着作业。 “姑，姑娘，写，写多少了？” “快写完了。” “好。” 二洪坐了一会儿，说道：“姑，姑娘，跟爸去，去城里读，读书，好吗？” “爸，去哪个城里啊？” “北，北宁。” “真的？” “爸还能，能骗你？” 说起这个话题，二洪终于眼睛里有光了。 这是他这十几年来，第一次在孩子面前硬气。 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因为自己磕巴，遭受小伙伴的嘲笑。 上学了，同学也看不起她。 虽然后来二洪也算翻身了。 可这种歧视一直伴随着女儿。 作为一个父亲，他感同身受。 二洪怜爱的看着孩子。 “秀珠啊，爸爸给你换，换，换个学校。” “嗯！谢谢爸。” 洪秀珠心里也很高兴，这样，新同学就不会嘲笑她了。 第二天一早，二洪就跑来卢家。 卢昌华和王瑶正在伺候孩子。 “二洪？有事啊？” “我这两，两天要去报到，能，能带家属不？” “只要你们厂子有房子，你想带就带，没有问题。” “对了，孩子上学的事，也没问题，在铁南有咱们的学校，可以直接去。” 王瑶知道二洪的想法。 城里的学校毕竟师资要强些，孩子的成绩会更好。 “那，那太好了。” 二洪得到了肯定答复，心里高兴。 他回家把闺女安排在大哥家，毕竟大嫂能回来照顾一下。 就准备去丁字路口，坐客车去北宁。 铃铃铃~一阵电话响起。 二洪一接，正是卢昌华。 “二洪啊，你现在要去厂子不？” “啊。” “我正好也去，这样，我送你吧。” “好，谢，谢谢。” “咱们兄弟，谢啥。” 卢昌华开车接了二洪，就往北宁去了。 其实，卢昌华心里觉得二洪有些可怜。 本身是个磕巴，为人老实，可是娶了个不省心的媳妇儿。 现在都当上厂长了，还顶着个绿帽子。 重点是，他还不知道。 卢昌华觉得自己有些可恶。 明明知道真相，还隐瞒着。 他良心上有些过不去。 一路上，卢昌华和二洪聊的很愉快。 别看二洪口吃，可是脑子一点都不傻。 卢昌华很满意自己做出的决定。 这小子当厂长没准大力出奇迹呢。 卢昌华没有去集团，而是直接去了北宁油脂厂。 这里他还真的很熟悉。 以前在这儿买过大豆和鱼，后来收购这里也来过多次。 最近几年他才没来。 到了门口，门卫依然把他们拦下来。 “停停停，你们找谁啊？” 一身军大衣的门卫口气有些生硬。 “找你们厂长。” “不在。” 门卫没好气的回道。 “那我找副厂长。” 卢昌华再次说道。 “你到底找谁呀？！” 门卫不耐烦的呵斥。 “我找你们龚主任。” “这不就完了嘛！” 门卫把车牌登记了一下，挥挥手让车子走了。 二洪脸色铁青。 卢昌华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这就是自己的厂子？ 来到办公楼前停下，二人走了下来。 整理了一下衣服，上了二楼。 迎面就碰上了那个龚主任。 龚主任正低头往前走，根本没注意前面的两人。 “龚主任？老龚？” “哎哟。” 龚主任抬头一看，我去！大老板啊！ 这可是有几年没见了。 可是他对卢昌华的印象是刻在骨子里的。 当初那个找他卖鱼的小伙子，几年之后，竟然把他们厂子给收购了。 这找谁说理去？！ 后来，卢昌华又以老板的身份多次来厂子视察。 龚主任都是主要接待人员。 当时，老龚心里是感激卢昌华的。 你想想，你卖鱼的时候，我还收了你的好处。 现在你成了老板，对收受贿赂的手下还不得开除啊？ 不，人家卢老板就是这么大气。 不仅没有开除老龚，还让他继续在办公室这个位置上发光发热。 你说，他能不感激吗？ 这几天，厂子的天又塌了。 厂长换人了。 而且，油脂厂划转到了昌和食品集团里。 还是里面的骨干企业。 对于这次的变动，很多人惶惶不可终日。 生怕自己的位置不保。 老龚虽然上次保住了位置，可这次会怎么样，也很难说。 他也正想着疏通下关系，打听一下情况。 谁知道，大老板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老板！” “老龚啊，这位是你们的新厂长，洪昌财同志。这样，你带他去人事部门交接一下手续，我在你办公室等着。” “好好，马上就办。” 龚主任点头哈腰的带着二洪去了人事部。 卢昌华则走进了办公室。 很快，龚主任和二洪的回来了。 “在会议室召开中层以上干部大会。” “是，是。” 通知很快就下达了。 二洪和卢昌华已经坐在了主席台上。 他们面前放着牌子。 中层干部，基本都是关系集团动态的人。 一看牌子上的名字，这些人就麻爪了。 一个是大老板，一个是厂长，就问你怕不怕吧。 人一到齐。 人事部经理就正式宣读了集团任命文件和调令。 “下面请洪厂长讲话。” 二洪本就口吃，讲话有些费劲。 不过还是得硬着头皮讲。 “刚，刚才，我和老，老板进来，门卫的态度，很，很不像话。杵，杵绝横，横丧的。” “从，从这一点上能看出，咱，咱们厂，有，有问题。要，要整顿！” “我的讲话，完，完了。” 老龚在下面带头鼓掌。 会议室里掌声雷动。 “今天，为了送洪厂长上任，集团卢董事长亲自开车，可见对我们厂的重视。下面，有请董事长讲话。” 卢昌华伸手压了压掌声。 “洪厂长是跟随集团成长的元老，是很有能力的，我希望大家能团结在洪厂长的周围，把油脂厂发展的更好，更完善，更有前途。” “对于油脂厂的管理，集团是完全放权的。洪厂长代表集团对厂子进行整顿和管理，希望大家都积极配合。” 第0426章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卢昌华会后就直接去了集团。 二洪在厂里领导的陪同下，先去视察了各个车间。 又询问了宿舍问题。 “洪厂长放心，您的宿舍早就备好了，要不我带您去看看？” “嗯，看，看看。” 在龚主任的带领下，二洪去看了自己的宿舍。 说是宿舍，其实就是家属院。 在工厂外有一个平房区域，这里居住的大都是工厂里的干部职工。 其中，有一栋房子格外的显眼。 那是一栋二层小楼。 这是专门给厂长准备的住房。 走到近前，楼外是一圈一人高的围墙，一道铁栅栏门居中开设。 龚主任打开了院门，让二洪先进。 院里覆盖着一层洁白的积雪，一条红砖铺就的甬道从院门直通小楼。 这栋小楼坐北朝南，阳台已经封闭了。 两人走到楼下。 龚主任再次开锁，推开了房门。 一楼是一个客厅，有三十多个平方，厨房，卫生间也在这里。 一道旋转楼梯直通二楼。 楼上是两间卧室和一间书房。 各种家具都很齐全。 可以说带着行李就能入住了。 二洪看看这个房子，都比老板家高档，他心里就有些犹豫。 “这是厂长的宿舍？” “是啊，厂长。以前就是厂长的宿舍，咱们收购了厂子，这房子也是咱们的。” “我住这个不超标？” “呵呵，厂长，咱们是私企，不存在超标不超标的事，这就是给厂长安排的住房。”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行，我明天打扫打扫就搬过来。” “哎哟，厂长啊，您这是什么话啊？我们办公室就是服务领导的，搬家和打扫的事，您就交给我了。” “这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您交给我们，那是对我们的信任，放心，包您满意。” “行吧，这就交给你了。” 二洪满意的回了办公室。 龚主任见厂长满意的走了，这才长出了口气。 看样子，自己的位子算是保住了。 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来，迅速的拨了个号码。 “丽敏，快，带着后勤办的人赶紧来厂长家，干啥？！打扫卫生。哎，带着水桶，盆，毛巾来，对了，铁锹和扫帚也带来。” 他在客厅里来回的走动。 看着有些空旷的房间，他一下就眉开眼笑起来。 功夫不大，后勤办的周丽敏带着男男女女十几人来到了小楼。 周丽敏，三十出头。 可以用形象气质佳来形容她。 这女人长得漂亮，可是性格比较要强。 当初她刚进厂的时候，某些人还打过她的主意。 结果都被怼的没脾气。 老龚也吓的收起了贼心。 这些人手脚倒是勤快，很快就把窗子柜子地面打扫的干干净净。 “丽敏啊，你看领导家里还缺啥？” “缺啥？缺电器呗。” “这就对喽。你去一百，买些锅碗瓢盆，再搞台电视回来。” “啊？那这费用？” “在后勤费用里报嘛。” “这行吗？” “你听我的，没错。” 周丽敏带着两个工人，开着面包车进了城。 她不仅买了电视机和锅碗瓢盆，还顺手买了几条毛巾和牙膏牙刷。 觉得差不多了，这才装车回来。 老龚还在小楼里等着呢。 把这些东西放好，他才带着人回了厂里。 “一会儿去给厂长搬家，你，你，还有你，跟车去。” 他亲自点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工人跟着。 回到办公室，把钥匙给厂长送去。 “厂长，家里打扫完了，我顺手给您置办了点日常用品，还有什么需要，您再找我。” “好，好。” 二洪接过钥匙，点点头。 “搬家的事，我已经安排了。您就放心吧，两个小时就能搬回来。” “已经去了？” 二洪一惊，心说怎么这么快啊？ “放心，家里还有啥人，一起搬来呗？” “嗯，嗯。” 二洪本想说把他媳妇儿接来，可是一想媳妇儿今天也不知道回没回来，这上哪儿找去？ 先把孩子接来吧，给大哥大嫂说一声。 一辆油脂厂的汽车拉着几个壮汉去了农场。 跟职工们一打听，他们就找到了二洪家。 “这是洪厂长家吗？” “你们是谁啊？” 洪秀珠看着眼前一群陌生人问道。 “哦，我们是北宁油脂厂的，你爸是不是洪昌财？” “是啊。” 洪秀珠点点头。 “你妈呢？” “还没回来呢。” 见女主人不在家，这些人有点犹豫。 “要不给主任打个电话，问问？” 龚主任一听女主人不在，他略一思考说道：“你们先搬，给邻居留下话就行了，厂长这边我去说。” 得到了指示，这些人就开始往车上搬东西。 主要就是枕头被褥衣服这些。 至于家具，还是算了吧，小楼里啥都有，这些东西搬去也没地方放啊。 很快家里就搬空了。 洪秀珠的东西也搬走了。 “小姑娘，你坐驾驶室。” “把家门锁好，钥匙交给邻居吧。” “不，交给我大娘。” “行，那你快去快回，你爸还在新家里等你呢。” 洪秀珠高高兴兴的跑去大洪家送钥匙。 大爷家只有洪秀峰在。 大人都不在家。 秀珠把钥匙交到表哥的手里。 “表哥，我家搬家了，搬去了北宁，这是家里的钥匙，要是我妈回来，你就交给她。” “哦。” 要不说小孩呢，办事不牢靠。你倒是说清楚搬哪去了，只说北宁，让人上哪找去？！ 等她一上车，汽车就呜呜呜的走了。 等到洪秀珠来到新家，她都傻眼了。 四周都是平房，只有他家是小楼。 而且屋里装修的太好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家。 家里啥都有。 自家的那台电视跟电视柜上的那台比起来，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而且那个帮着铺被子的漂亮阿姨是谁啊？ 身上的味真香，比妈妈都香。 当二洪回来，见到女儿已经到了，非常高兴。 “今晚咱们就不做饭了，去食堂吃去。” 他带着女儿去了食堂。 饭后又在厂区里转悠了一阵，这才回家。 他早就给大嫂去了电话，要是媳妇儿回来了，就给他电话。 要不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二洪媳妇儿在外面有人的消息，也不知怎地，就传开了。 连唐美莲的耳朵里都灌满了。 人家说的有鼻子有眼。 说，某天看见翁宝宝在北宁的大街上挎着一个男人的胳膊。 那个男人还是咱们农场的。 至于是谁，人家就没说了。 这下可坏了。 咱农场的人，这范围就太广了。 这几天，三分场家家户户的老娘们都在审问自家爷们，是不是跟翁宝宝有一腿！ 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尤其是卢昌华把大洪二洪的职务都提升了，这下有人开始抹黑了。 “你说，大洪二洪兄弟俩有啥能耐？我看啊，还不如你呢？可你看看，一个是总经理，一个是厂长，你能说这里面没有事？” “嗯，嗯，有道理。可有啥事呢？” “你傻啊，没听说二洪媳妇儿跟人有一腿嘛？我看，不仅二洪媳妇，大洪媳妇恐怕也有一腿。” 这话一出，可就劲爆了。 要知道卢昌华可是北宁有名的大富豪。 虽然为人谦和，也很低调，可是人家有钱这事挡都挡不住。 要是有几个女秘书或者老二老三啥的也很正常。 以前的大老板不是还兴娶姨太太么，现在不兴了，可是暗中这么干的不少。 这么一想，很多人想当然的就认可了。 都认为，大洪二洪能上位，跟他们献上媳妇儿有关系。 最先听到消息的是唐美莲。 这把她气的，差点晕过去。 这么没影的事，是哪个烂嘴的瞎说啊！ 再说了，老板真要是需要女人，也不可能找她这样的，这要是让老板知道，都没法见人了。 大洪在农场，这样的消息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也暗自生气。 他太知道老板了，人家夫妻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再说了自己媳妇还没兄弟媳妇儿漂亮呢，这是哪个王八蛋传的？！ 晚上，卢昌华和王瑶都回来了。 王妈妈偷偷把这个传闻跟闺女说了。 “妈，没有的事，这我知道。” “我知道姑爷不可能，可大伙儿都这么说，你还是提醒一下他，注意点。” “行，妈，我跟他说说。” 夫妻躺在炕上。 “昌华，这两天可有传闻了。” “啥传闻？” “说你跟大洪二洪媳妇儿有一腿，你说说，有没有？” “啊？谁说的？不是小汤跟二洪媳妇有一腿吗？怎么扯上我了？” “哼，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不是，媳妇儿，这种谣言你也信啊！” 西屋里，夫妻俩滴滴咕咕的说着私房话。 一边是急赤白脸的解释，一边是掩口憋笑，暗中自得。 第0427章家没了 翁宝宝在北宁跟小汤疯了几天，这才想起家里的女儿来。 也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俩人又约好了下次再见的时间。 等她心情愉悦的回到农场，却进不去家了。 一把铁锁锁上了房门。 她心里有些惊慌。 这才想起去大伯子家问问情况。 当她来到大洪家，唐美莲正在做饭，见这个惹祸精回来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咋不再晚几天回来呢！” 原本还算和睦的妯里间立马充满了火药味。 “咋的了？我不就出去了几天吗？大嫂你至于这么说我吗？” 看到翁宝宝到了现在还不知道悔改，唐美莲更是火往上窜。 “别以为你去干啥了没人知道，现在整个农场都知道了，你有人了！” 这话一出，唐美莲是解气了，可翁宝宝瞬间呆住，一下就汗透嵴背。 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完蛋了。 难怪家里锁着门，看样子二洪是知道了。 她一阵心虚。 “咋的，玩够了？有本事别回来啊！” 唐美莲还觉得不解气，继续发泄着自己的怨气。 “就是玩不够，咋的？你能咋的？！” 翁宝宝见大嫂这么不留情面，直接撕破脸，也就破罐子破摔。 自家平日那个压杠子压不出个屁来的磕巴丈夫，竟然敢锁了门，带着女儿走了。 这本就颠覆了她的想象。 现在窝囊丈夫竟然敢反抗了？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原本心里就有气的翁宝宝被唐美莲的冷嘲热讽激起了怒火，她的无赖劲儿也爆发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争吵起来。 她们这一吵，左邻右舍的人更是坐实了两人跟某某人有染的谣言。 一时间邻里间的指指点点也就不可避免了。 洪秀峰见妈妈跟老婶吵了起来，赶紧拉着老妈，又塞了把钥匙进老婶的手里。 “秀珠留给你的。” 说完，拉着妈妈进了里屋。 翁宝宝见到钥匙，转身就走。 回家打开了房门，让她更是大吃一惊。 家里不说空空如也，也差不多了。 被褥枕头衣服都没了，就剩下了些旧的家具。 她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 完了，全完了。 再看家里的户口本和存折这些细软东西，也没了。 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好半天没起来。 过了好一阵子，她心一狠，你们不要我了，好！我也不要你们！ 她摸出电话来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她赶紧开机。 这才发现，丈夫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 她赶紧回拨过去。 没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二洪，好啊你们，竟然背着我把家都搬了，你们好狠的心啊！” 对面的二洪还没来得及张嘴，翁宝宝就噼头盖脸的骂了起来。 二洪本来就磕巴，嘴笨，被媳妇儿这么一骂，立马懵逼。 他还想要解释，在旁边的女儿却一下挂断了妈妈的电话。 “你，你，你这孩子……” 二洪吃惊的望着秀珠。 见秀珠眼含泪珠的看着他，二洪一下就慌了。 “怎，怎么了？” 他是越着急越磕巴，说话都不成熘了。 “爸~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妈外面有人了，你不知道吗？！” 小小年纪的洪秀珠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诉道：“就连我大爷和大娘都知道了，你还啥也不知道，你咋那么傻呢！呜呜呜~” 洪秀珠觉得爸爸太可怜了。 全天下都知道了妈妈的背叛，只有他还蒙在鼓里。 二洪听女儿这么说，先是一愣，而后咧嘴一笑，“闺女，这么多年，这样的传闻太多了，当不得真。再说了，你妈还跟我过，咱们就是一家人。你不想要妈妈了吗？” “呜呜呜~爸，我就是觉得你好傻。” “谁告诉你的，你跟爸爸说。” “表哥说的，他亲耳听到的。” “秀峰说的？” “嗯。” 这下，二洪不说话了。 脸色极度难看。 过了好半天，二洪声音沙哑的说道：“就算是那样，你也不能挂掉妈妈的电话。” 换源app】 二洪长叹一声，转身进了卧室。 洪秀珠伤心了一阵，老爸的电话又响了。 洪秀珠赶紧接起来。 “二洪，你可真行，你不想跟我过了，是吗？！” 翁宝宝气势汹汹的声音再次响起。 秀珠沉默了一下，说道：“妈，你别再骂爸爸了，他没有对不起你！” “秀珠？怎么是你？你爸呢，喊你爸来。” 听着老妈蛮不讲理，颐指气使的语气，洪秀珠勐然间一阵厌烦。 这样的妈妈真的很讨厌。 她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妈妈，你真的外面有人了吗？” “你，你，你说什么？！” 翁宝宝没想到，连女儿都知道了。 这让她有了一股羞恼。 “你这个的死丫头，瞎说什么呢！什么外面有人了？妈妈是追求爱情！” “真的有人了啊！” 洪秀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妈妈，我，没有家了……呜呜呜……” 洪秀珠在电话里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 隔壁卧室里的二洪，死死的闭着眼睛，两颗浊泪从眼角滑落。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知道，自己配不上翁宝宝。 所以，他尽量的迁就包容她的一切。 包容她的好吃懒做，她的挑剔，她对自己的不满等等。 包括，有时，翁宝宝跟其他男人说笑，他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谁让自己是个磕巴呢？ 哪怕后来，自己已经收入很高了，在北山农庄做管理，在家庭农场做场长，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宽容迁就。 可自己这么做，不但没换来翁宝宝的真心，反而让她变本加厉。 现在又传出这样的绯闻。 听着隔壁女儿和妻子之间的对话，二洪的心碎了一地。 看样子是真的坐实了啊！ 翁宝宝在电话里竭斯底里的怒吼，宣泄着她的愤怒。 现在不仅是二洪敢反抗了，连这个乖巧听话的女儿都对她忤逆了，这还了得。 在翁宝宝的心目中，自己就算做的再错，你们都得承受。 其实，翁宝宝的愤怒更多的是来源于落差。 这让她很不适应。 洪秀珠劝道：“妈妈，你还能不能跟爸爸好好过日子了？” “不能！我坚决不跟你爸过了！” 这话一出口，翁宝宝竟然有了一丝轻松。 犹如解脱了一般。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委屈！ 就凭自己的长相气质，怎么嫁也比现在好啊！ 可是命运偏偏就是这么捉弄人。 她竟然嫁给了一个磕巴，一个养猪的磕巴。 她也曾抗争过，可是没用。 这是老人定下的，必须要嫁。 当时她的年龄也不大，稀里湖涂的跟二洪生了孩子。 现在，她越成熟就觉得越委屈。 凭什么？！ 我要为自己活！ 她和小汤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 电话终于挂断了。 女儿还在抽泣。 二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儿，他也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于是在新家的小楼里，两间卧室就这样沉浸在了黑暗中。 黑暗散去，曙光将近。 二洪一早起来，给女儿做了早点。 洪秀珠也起床了，只是眼睛红红的。 “闺女，先吃饭吧。一会儿爸爸要去上班。” “嗯。” 女儿经过昨天的事，显得格外的乖巧。 吃了早点，二洪就去了工厂。 洪秀珠拾捣了碗快，拿出了寒假作业做了起来。 在她的心目中，那个破旧而温馨的家没了。 那个疼爱自己的妈妈没了。 现在这座小楼显得好空旷，好凄凉。 洪秀珠变得沉默了，她不想说话，也不想跟别人接触。 她好害怕再受到伤害。 翁宝宝在家里住了一晚，早上起来，她就拾捣了一番，去了路口，她要去北宁，她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看见没？翁宝宝就回来一晚，今天一早又走了！” “真的？这个女人真不是过日子的人啊！” “嗨，现在还说什么过日子不过日子，有吃有喝有钱花就行呗！” “难怪二洪也走了嘛，看样子，两人这是真掰了。” “那还不掰？！” “呸，骚狐狸！” 他们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很难说了。 分场的这出大戏也传进了卢家这些老头老太太的耳朵里。 议论也是难免的。 “啧啧，你说，二洪这么老实个人，媳妇怎么儿这样啊！” 卢妈妈说道。 她是站在二洪这边的。 自从儿子承包了水库，洪家两兄弟就来干活了。 可以说是一直跟着儿子的。 二洪的为人，老太太是知道的。 这么老实个人，竟然遇到了这样的娘们，真是不幸啊！ “我早就看二洪媳妇儿不顺眼了。” 老胡太太接着话茬儿说道。 “当初我在水库做饭的时候，就看她跟那些男人眉来眼去的。不过那时候也没闹出这么大的事。现在你看看，真是不像话！” “咳咳，咱们还是打牌吧，别人家的事，咱就别掺乎了。” 老卢不想在亲家面前谈论这些。 老胡头撅着胡子说道： “对，对，接着打牌，打牌。” 第0428章媳妇儿跑了 二洪忙了一上午的公事，中午回到家，和女儿简单吃了点东西。 他思来想去，强行压下心里的火气。 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自己也不想这个家就这么散了。 如果翁宝宝能真心悔过，好好跟自己过日子，就忍了吧。 这么想着，他跟女儿说道：“闺，闺女啊，你，你妈不，不管怎么说，都，都是你妈。这，这个家，不，不能散，散了。咱，咱把你妈接，接回来。” 洪秀珠抬头看着爸爸。 “爸，你能原谅妈妈吗？” 二洪咬了咬牙，然后对着女儿笑了。 “闺，闺女，前边，边的都，都忘了吧，咱们一，一起好好过。” 小姑娘见爸爸眼圈有点红，也不忍爸爸难过，点点头说道：“爸，我听你的。” “好，一会儿咱们就回去，把妈妈接来。” 下午，二洪和女儿坐着厂长专车返回了农场。 回到家，见房门打开。 秀珠推开门就闯了进去。 “妈，妈，我们来接你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没人回应。 她里外屋找了一圈。 二洪说道：“走，去，去你大爷家。” 俩人刚走出来。 邻居大哥一脸怜悯的看着爷俩。 “唉，二洪啊。你家那位在这住了一宿，今天一早就走了。” “呃。李哥，你，你知道她去，去哪儿了么？” “咳咳。” 邻居大嫂咳嗽一声，这位大哥不吱声了。 二洪见状，拉着女儿就往大哥家走。 唐宝莲今天休息。 见小叔子和侄女来了，赶紧起身。 对着里屋喊道：“秀峰，你老叔和妹妹来了。” 洪秀峰从里屋跑出来，“叔，妹妹。” “快沏茶。” 唐美莲指挥儿子招待客人。 现在的小叔子可不比从前，人家也是一厂之长了。 也算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了。 “大，大嫂，你，你弟妹看见了吗？” “唉！” 唐美莲就知道这爷俩来是找翁宝宝的。 “她呀，昨天回来的时候，跑到我这来闹了一场，回去之后就也没再来。”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先坐吧。” 二洪见是这个情况也就默默的坐下了。 秀珠坐在老爸的身边，低着头不说话，不过眼圈却是红红的。 “我听说，她今天一早就去了路口，应该是去北宁了。” 唐美莲看了小叔子一眼，试探性的说道：“我听别人传……” “大，大嫂，我，我都知道了。” 二洪低头说道。 “老弟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孩子她妈要走，谁也拦不住，你就想开点。” 唐美莲见二洪已经知道实情了，也就直说了。 “再说了，就是她走了，你和秀珠也得过日子啊！现在，就凭你的条件，再找一个也不难。” 二洪咧咧嘴，什么话也没说。 “那什么，大嫂我就先走了，单位上还有事呢。” 二洪拉着女儿出了门，俩人又回到了自己的老屋。 站在院子外面看着，一站就是很久。 洪秀珠的眼泪，像珠子一般噼噼啪啪的往下掉。 二洪看着孩子难过，心里更加难受。 “走吧，秀珠。” 他拉着女儿上了车。 司机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可他什么都不敢说。 回到北宁，二洪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安排了一个后勤大姐专门给孩子做饭。 每天，他除了处理厂子里的事物，就是查阅管理文件，熟悉工艺流程，完全是重新学习。 二洪原本文化就不高，可是识字。 这些年在卢昌华手下工作，他也很上进。 平时有时间也看看书，写写笔记。 所以，这些年下来，二洪早已脱离了文盲的范畴。 眼界也逐渐的宽广起来。 可他就是这么努力，翁宝宝依然熟视无睹。 他还是那个窝囊废，一无是处的人。 对于妻子的出走，二洪只能被动认了。 不然他能咋办？ 他还有女儿要养，他需要挣钱，他需要工作。 在小楼里等着开学的秀珠，已经没心思写作业了。 她的心早已经乱了。 妈妈变了。 以前那个妈妈，对自己关心照顾。 现在妈妈，不辞而别。 老爸尝试了多次拨打妈妈的电话，都是关机。 今天，她背着爸爸，给妈妈打电话，已经是空号了。 现在，秀珠觉得自己疯了。 在睡梦中，她总能梦到那个温柔善良的妈妈。 可一觉醒来，她就想用恶毒的语言来报复她。 卢昌华两口子回来，这些桃色新闻就传进了他们的耳朵。 胡大贵也跑来打听情况。 “这事要是一点都不过问也不像话啊！毕竟是咱们集团的干部。” “怎么管？”王瑶问道。 “是啊，这是人家的私事，咱们也不好插手啊！” “至少他们离婚是可以帮忙的。都这样了，二洪和孩子都得保护起来，不能让这个女人再和他们有牵连。” “大贵，你是食品集团的总经理，你得出面跟二洪谈谈。” “行，我明天就去厂里找他。” “我看，水库这边还要找人接替翁宝宝的工作，现在她扔下工作就走，这哪行啊？” 王瑶说道。 “这事我来办吧。” 第二天，胡大贵就去了油脂厂，找到正在办公的二洪。 “二洪啊，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能咋办？人家跑了，也没有个交代，我带着孩子自己过呗。” “我觉得这样的日你也没法过，还是重新开始吧。” “可，可我找不到她啊。” “这事交给我，只要在北宁，一句话的事。” 也确实。 昌和集团在北宁找个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嘛。 王瑶早就一个电话打给了原单位。 很快在北宁的一家旅社里找到了翁宝宝。 只是，房间里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人。 找到了翁宝宝，二洪就被接进了城。 翁宝宝见到面容憔悴的二洪，一下就来了劲儿。 “好啊，二洪！是你找人跟踪我吧？！哼，我不跟你过了，我要离婚。” 二洪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好。” 小汤被当场捉奸，尴尬的要死。 二洪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小汤，什么话都没说。 胡大贵通知了冯婷婷。 冯婷婷一听，赶紧放下生意跑过来。 现场所有人见到小汤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暗骂他不是个东西，是个瞎眼的骡子。 她见小汤依然狗改不了吃屎，脸色铁青。 看到这对狗男女，她一阵恶心。 她对小汤绝望了。 冯婷婷抹了把眼泪，拿出电话来。 她是个有始有终的人。 当初老板和老板娘把鱼庄交给他们夫妻。 现在夫妻是做不成了，这个鱼庄她也得有个交代。 “婶，是我，婷婷啊。” 听着电话里冯婷婷的嘶哑声，卢妈妈一下猜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闺女？” 卢妈妈焦急的问道。 听到卢妈妈急切的话语，冯婷婷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婶，鱼庄我不想做了。” “为什么啊？发生了什么事？” 冯婷婷已经憋了这么长时间，到了这会儿，实在是憋不住了。 就边哭边把事情的原委说了。 卢妈妈吃惊的电话差点掉地上。 原来，在农场闹的沸沸扬扬的桃色新闻，竟然是翁宝宝和小汤啊？！ 卢妈妈赶紧安慰她。 “婷婷啊，鱼庄的事咱们再商量，你别急，我们这两天就上来。” 转头，卢妈妈就把这事跟老卢说了。 “啥？小汤？这，这，这……” 老卢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当年小汤跟着老卢在农场食堂学徒。 在一起工作了好几年。 小汤这人确实长得英俊，说话也轻轻柔柔，有点像南方人。 在众多的学徒工中，只有他学的还不错。 在食堂解散之后，老卢去北宁开鱼庄，第一想到的就是带着他。 如今，卢家把鱼庄交到小汤两口子的手里。 谁能想到，这才刚吃了几天饱饭哪，这个小汤就原形毕露了。 竟然好的不学，学人家搞女人！ 真是岂有此理。 重要的是，冯婷婷一直深得卢妈妈的喜欢。 当初，他们俩成家，老卢和卢妈妈还是非常看好的。 这才是真正的夫唱妇随。 结果，闹成了这样。 尤其是老卢，这老脸都没地方搁。 他现在心里暗悔。 要是自己不把鱼庄交给这小子，他恐怕也没有乱搞女人的经济基础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第0429章收回鱼庄 老卢知道徒弟做出这种事，老脸挂不住，当晚都没跟大伙一起吃饭。 亲家和亲家母得知原委，都来劝解。 “亲家啊，你想开点，这种事是徒弟做的，跟你又没啥关系。再说了，谁能不犯错呢？是吧。来来，再生气也得吃饭吧？” “唉，我是看错人了。” 老卢叹了口气。 地中海说道：“我说亲家啊，以后这种人咱们不来往就得了。毕竟也不是啥正经徒弟，只是食堂里的学徒工，你还当真了。” 面对亲家的调侃，老卢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也是太认真了。 这么多年，小汤在鱼庄赚了不少钱，也很少来拜年。 分账也只是打到银行卡里。 唉，人情澹薄啊。 “那什么，喝点酒。” 王瑶赶紧给老卢拿酒来。 地中海看了王瑶一眼，“给我也拿个杯子。” “我也陪亲家喝点。” 卢昌华起身拿来酒杯。 “喝，你们都喝点。” 这仨老头一杯酒下肚，就开始骂上了。 都说这小汤不地道。 老卢喝了两杯闷酒，一拍桌子。 “这个小汤啊，真让我失望。明天，我要去北宁一趟，把鱼庄收回来。” 见老爸这么说，卢昌华看了王瑶一眼。 这事越闹越大了。 “爸，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 “要回来，鱼庄交给谁经营啊？” “交给？” 老卢看了在座的一圈人，没一个能去干的。 “我，我把鱼庄关了！” 卢昌华沉吟了片刻，说道：“要不这样吧，过阵子交给大嫂经营吧。” “大嫂？” “现在大哥不是在北宁上班了嘛，孩子上学没人管，大嫂就没跟着去。” “对，给大嫂经营，也是件好事。” 王瑶说道。 “嗯，那得跟你哥说好才行。” “这事我去说吧。” 卢妈妈犹豫了一下，说道：“冯婷婷咋办啊？” “妈，可以继续给她分红，小汤就算了，让他自己出去干吧。” “行，我就是担心这丫头没地方吃饭。” “妈啊，你干脆认她当闺女得了。” “那倒不用，只是这些年处的时间长了，有感情嘛。” 第二天，卢昌华专门跑了一趟场部。 赵妍还在食堂忙着。 见小叔子来了，就放下手里的活。 “老弟，你怎么来了？有事啊？” “可不有事嘛。” “你说。” 卢昌华和大嫂去到一边。 “大嫂，咱爸的鱼庄想交给你来经营。” “为啥啊？” 赵妍很惊讶。 前几年，公公的鱼庄交给了小汤经营，他们也没啥意见。 一个是丈夫忙着走仕途，不可能去开鱼庄。 再一个，自己也要照顾丈夫孩子，更不可能去北宁，撇家舍业的，不值得。 这都过去好几年了，咋现在想起来让自己去经营了呢。 “唉，这事说起来话长了。” 卢昌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接着说道：“大哥现在去了管局，你们也不能分居太长时间，我的想法就是你来经营鱼庄，既可一家团聚，又可增加收入。” “呃.....” “大嫂啊，只有自己家经济宽裕了，才不容易犯错误，仕途才走的长远。”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嗯，你说的在理。” 赵妍想了一下。 “干部家属不能经商……” “你经啥商？你是给咱爸咱妈打工。你不算经商，实际上你拿大头。” “可是我没干过……” “没啥，跟你食堂一回事。” “那我得跟你哥商量商量。” “行，你跟他说吧，就这两天定下来啊，咱爸急着收回鱼庄呢。” “哎。” 小汤回家了。 这两天这小子打蔫了。 翁宝宝手里有了离婚证，就明目张胆的来找小汤。 冯婷婷急火攻心，一下就病倒了。 这下，两人正好又出去鬼混。 卢妈妈知道冯婷婷病倒，就和老卢带着大儿媳妇赵妍一起，去了北宁。 见到医院里的冯婷婷，憔悴的快让老两口认不出来了。 “婷婷啊，你受苦了。” 卢妈妈拉着冯婷婷就掉眼泪。 “你打算怎么办？” 老卢问道。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离婚吧。” 冯婷婷咬牙说道。 “好。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老卢气氛的说道：“我是真没想到，这小子是这样的人，人品如此卑劣。我决定了。收回鱼庄，让赵妍和你一起经营。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 见老板和老板娘这么维护自己，冯婷婷的眼泪就下来了。 “别，别哭，傻孩子。” 卢妈妈心软，最见不得别人掉眼泪。 冯婷婷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的往下落。 “我以为你们也不管我了……” 冯婷婷像个孩子般，哭了起来。 她受的委屈终于得到了宣泄。 赵妍也陪着掉眼泪。 她心里暗想，自己的家庭一定要守护好，谁要是来破坏，她绝不客气。 老卢给小汤打去电话，让他赶紧回鱼庄一趟。 小汤刚刚结束和翁宝宝的缠绵，见是老板召唤，就答应回来。 等他一到，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现场，不仅有师傅老卢和卢妈妈，还有卢昌华两口子和赵妍。 财务人员已经被控制。 账本和现金都摆了出来。 昌和集团的审计人员正在算账。 “师傅，这是……” 他小脸惨白，这会儿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小汤啊，你曾经是我的徒弟，我也没把你当外人，可是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你和二洪媳妇儿干的那些丑事，把我的老脸都丢光了！” “师傅……” “别叫我师傅！我不是你师傅了。鱼庄根据合同收回，现在核算你该分的钱，你我之间再无瓜葛。你听清了吗？” “呃，师傅，我错了。” “做错事就承当后果吧！” 小汤不再是那个趾高气昂的汤总了，他垂头丧气的呆坐在椅子上。 功夫不大，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门前，从车上冲下一个气势汹汹的女人。 卢昌华定睛一看，竟然是翁宝宝。 她冲进店里，看到小汤脸色惨白的呆坐在椅子上，就问道：“咋的？我们家小汤咋的啦？” 在场的人谁都没有说话。 小汤拉拉她，小声的滴咕起来。 翁宝宝气呼呼的看着在场的人，好像这些人都是她的仇人一般。 算完了账，小汤还能分到八万利润。 可卢妈妈发话了。 “作为夫妻共同财产，冯婷婷要留下一半，她现在生病了，没到现场，这一半由我给她保管。” 翁宝宝还要说什么，小汤拉住了她。 “行，我只拿我的钱。” “你还算爷们。” 老卢哼了一声。 “你们谁不想干的，想跟着小汤走的，现在就能结账走人。” 老卢虽然离开鱼庄好几年了，可是在老人中依然有威望。 有几个是小汤后招的人，走出来结账走人了。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说清楚。” 老卢指着赵妍说道：“这是我儿媳妇，以后就接手鱼庄了。她和冯婷婷一起经营，大家继续干好本职工作。” 现场响起了掌声。 “赵妍，你们就先住我们的房子吧，走，带你去看看。” 老卢安排道。 当初，卢昌华给老两口买了个小院。 老两口住了几年，现在也闲了好几年了。 赵妍心里感激。 她知道，这是公婆把一些财产分给了他们。 大家伙儿一起穿过小巷子，来到了小院。 虽然有几年没住了，可每年夏天都会有人过来打扫。 状态还不错。 赵妍看了一圈，很满意。 “爸妈。那你们住哪儿啊？” “这房子，你们也是暂时住住，以后城里有楼了，就买楼住了，谁还住这平房啊！” 卢妈妈笑呵呵的说道。 确定了房子，大伙回到鱼庄，卢昌华给大哥打去了电话。 卢昌中前两天知道了这事。 他也是同意的。 毕竟他已经调到管局了。 与老婆孩子分居也不是个事。 接到老弟的电话，他把手头的工作安排了一下，就提前下班了。 广电局相对自由些，他还是领导，谁能管他？ 一家人在鱼庄相聚。 饭后，卢昌中和赵妍再次去了小院，都对这房子很满意。 更何况，老妈也说了，以后还是要买楼的。 这些年，他们两口子就对房子没犯愁过。 场部的小楼是老弟盖的，现在一走，小楼也空出来了。 赵妍想着，可以把小楼整体租出去，每年多少也能有些租金，补贴下家用也好。 现在北宁的小院先住着，等有钱了，再看看楼房。 嗯，好像一切的美好正扑面而来。 春节请假通知 各位书友：在此新春之际，祝大家2023年春节快乐，万事如意，虎去兔来，一切都好。 现在开始，书友们可以放心大胆的休假过年了。 大家都可以暂时卸下压力，释放这几年积压的郁闷，争取收假后，一身轻松的投入崭新的工作和生活当中。 我要请假四天，大年三十（1月21号），大年初一（1月22号），大年初二（1月23号），大年初三（1月24号）。 初四开始恢复更新，每天2更。 初八开始恢复每天3更。 望周知。 无色非龙 2023年1月20日 《重生84，从养鱼开始》春节请假通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430章支援地方 卢昌中大年初七就去北宁农管局组织部报到了。 北宁农管局下辖15个农场。 九十年代以来，各农场都成立了电视台，机构改革之后，成立了广电局。 作为北宁农场局的所在地，北宁市有一半的建设是农场局完成的。 比如，农场局医院，农场局幼儿园，小学，中学，高中。 比如农场局各机关单位办公大楼。 还有大量的机关家属楼。 这些都是几十年来的建设成果。 此时的农场系统还是相对独立的系统。 既是企业也是政府。 既要承担国家的粮食生产任务，也要承当社会管理责任。 农场有一套相对完整的公检法司系统，工商，税务，建设，水利，工农业生产管理等等。 文化教育卫生也很齐全。 在这样的情况下，广电事业也没落下。 各个农场在管局广电局的指导下，完成了有线电视网的铺设。 农场的新闻节目也都陆陆续续的开播了。 管局要求，各农场电视节目必须要保证央视新闻的转播。 在刚建成电视差转台和有线电视网的头两年，各农场流行播放从其他城市台录播的港台电影或者电视剧。 新闻联播后，基本就是播放这些节目。 当时的农场职工家属，被这些港台的东西吸引，每天都盯着这些剧目看。 后来也出了很多的播出事故。 因为播放的是录像带，很多录像带的来源鱼龙混杂，在剧目结束后，没有及时的停播，导致有些不堪入目的录像公开播出了。 这些播出事故让很多人受到了处分。 最近几年，版权意识逐渐的增强，再加上版权方屡次去国家版权局举报。 这种盗播别人剧目的现象逐渐的减少消失了。 而自制新闻节目开始盛行。 在卢昌中还没离开的时候，长水农场已经自制《长水新闻》两年了。 有些有价值的新闻会通过班车送到北宁。 这些节目素材成了北宁农垦新闻的来源之一。 由于管理局的人口在北宁也有几万人，所以管理局也建设了北宁广电有线网络。 为了这事，北宁市跟管理局还发生了争执。 对于管理局内部的有线电视网的建设和管理权，本来就有争议。 再加上，管理局广电局也想着扩大自己的网络范围，这几年都以居民自愿的借口，向周边地区扩大网络范围。 这就形成了北宁市广电和农场局广电相互竞争，跑马圈地的格局。 在这种情况下，卢昌中空降到了农场局广电局，成了一局之长。 说实话，农场局划拨给广电口的经费本就不多，他们经费的大头就是有线电视收费。 如果没有电视用户，广电局就是个清水衙门。 这么多年来，广告收入杯水车薪。 究其原因，就是有线电视用户过少，谁愿意在一万多户的网络里打广告啊？！ 这就是卢昌中面临的问题。 可卢昌中知道，自己在这儿也干不长，他的目标是北宁市广电局。 你说，他现在能动吗？ 其实，北宁的有线电视网络由三部分组成。 一是北宁市有线电视网，一是北宁农场局有线电视网。 这两部分并不是最大的网络。 最大的有线电视网反而是昌和集团。 由于当初在建设的时候，北宁市是出了钱的，因此这个网络说是完全属于昌和集团有些不地道。 】 其实，这就是卢昌华宣传企业文化，凝聚职工的一个宣传阵地，他也没想着自己霸占这个阵地。 这些事本就是政府干的。 卢昌中和媳妇儿相聚了一晚，两人商定，赵妍可以先上来，先把鱼庄接下来再说。 至于孩子上学的事，再等等。 找个人给孩子们做做饭，洗洗涮涮，先坚持几个月。 因为卢昌中也不知道自己能几月份调走。 赵妍来了都得住在鱼庄。 农场局广电局只是他的一个临时跳板，因此，住房和孩子入学这些事暂时不动了。 大哥为了做到心中有数，给卢昌华打了电话。 卢昌华也知道，现在大哥的处境有些为难。 他到了这个位置上，不作为有人说他能力有问题，想干点事又没钱。 想有钱还得跟北宁市发生不愉快，到时候自己要是再调进北宁，那可就尴尬了。 好在，卢昌中等得时间不长。 为了适应北宁市一个地级市的地位，北宁市广电局正式升格为处局级单位。 北宁市决定在各下辖市县，抽调精兵强将，充实北宁市广电局。 北宁农场局作为平级单位，也得表现出支援地方建设的姿态。 因此发出了倡议。 广电口的干部职工自愿报名，去北宁广电局工作。 而北宁市也发出了一封欢迎信。 欢迎北宁农管局广电战线的同志们，来北宁市工作。 双方已经铺好了路子。 卢昌中就势以支援地方广电建设为由，报名了。 四月二十五号。 正是北宁各农场春播的时刻，北宁市的调令就下到了农场局组织部。 调任卢昌中同志为北宁市广电局副局长，北宁电视台副台长，副处级。 这属于同级调动。 这种调动，没人能说出啥来。 人家本就是副处级，现在依然是副处。 再有，人家是兄弟单位支援地方建设，是经过双方领导研究决定的，谁能说是走后门的结果？ 当晚，卢昌华带着大哥去了沉洋的家。 沉洋早就接到了卢昌华的电话，他正在书房里看文件，其实就是等着他们呢。 三人坐在书房里。 张翠萍给他们沏上花茶，就出去了。 “小卢啊，你到了广电局知道怎么干吗？” 沉洋看着对面的卢昌中。 “……” 卢昌中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老弟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角。 沉洋笑眯眯的说道：“咱们市刚刚升格为地级市，昌和集团功不可没。” 他看了看卢昌华。 “你的电视网是不是可以交给广电局啊？” “呃。” 卢昌华一听这话，心里一动。 他一下就明白过来。 这是给大哥一个立功的机会。 只要卢昌中能把昌和集团的电视网要回来，那他在广电局里的地位将无人能撼动。 可是，就这么交出来，卢昌华当然不愿意。 这可是集团出了大头的，北宁市只是补贴。 见卢昌华沉吟不语。 沉洋笑呵呵的说道：“你还缺钱吗？” 此话一出，卢昌华就是一愣。 “这样，广电想个方案，管理权先拿回来，建设成本咱们市以后慢慢还。你看咋样？” 领导都这么说了，自己要是再不答应，就是不识抬举了。 “行，具体方案就按领导说的办。” 沉洋这才一脸笑容的说道：“咱们市不说百废待兴，也差不多了。需要新闻媒体的监督，很多部门办事拖拖拉拉，很多部门不作为，都需要大力整顿。可是，积重难返，需要外部的力量介入。你们是喉舌，要坚决发声，不要怕得罪人。” 卢昌中点点头。 “请领导放心，电视台专门针对这些拖拉扯皮，不作为的事曝光，监督督促他们改进工作作风，改善我市的营商环境，为招商引资做好铺垫工作。” “哎，这就对了。” 沉洋见卢昌中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很高兴。 他之所以费这么大劲儿，把卢昌中调进电视台，就是为了掌握喉舌的力量。 随着改革的深入，作为政府一把手，他遇到的阻力是很大的。 有很多小圈子小势力在扯他的后退。 有了喉舌的支撑，他至少可以引导舆论，站在制高点上把控全局。 在沉家吃了晚饭，卢家两兄弟往回走。 坐在车里，卢昌中看着开车的老弟，问道：“领导的方案你还想增加点内容？” “我就这么给你了，恐怕不妥。” 卢昌华说道：“减免五年收视费吧。” “这个行。” 卢昌中见老弟这么痛快就答应了，笑着问道：“弟妹不会生气吧？” “不会。” 卢昌华把车子停在路边。 “本来办电视就是政府的事，我们企业办也只是权宜之计。只要你们把我们的投资款还回来就行，实在不行就算成股份。” “这个股份不行。” 卢昌中对国家的政策吃的比较透。 电视不可能让私人投资。 哥俩又聊了一阵，这才分开了。 卢昌华赶到鱼庄，王瑶正在包房里等着呢。 见卢昌华回来了，问道：“吃了吗？” “吃了，咱们走吧，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第0431章收编企业电视网 四月二十六号。 一大早，卢昌中就拿着调令去了北宁市委组织部。 办理了手续，他就去了广电局。 北宁市广电局坐落在八道街转盘道的一侧。 很明显，路边一块白底黑字的牌子，写着“北宁市广播电视局，北宁市电视台”。 一道红色朱漆大门就在八面风的位置。 有意思的是，八道街上大部分都是农场局的建筑，只有这转盘道一侧是北宁市的。 而卢昌中曾经任职的农场局广电局也在这八道街上，只是在八道街的深处，东边的农场局大院里。 两家电视台遥相呼应。 卢昌中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有一门卫守在一侧，把他拦住了。 “你找谁？” “哦，我是来报到的。” 说着话，卢昌中拿出了组织介绍信。 门卫打眼一扫，立马站了起来。 “哎呀，是卢局长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您。” 门卫赶紧客气起来。 “没事，我要找下局领导。” “好，在三楼。” “谢谢。” 卢昌中走出门厅，来到了一楼大厅。 大厅里人来人往很是忙碌。 也没人搭理他。 卢昌中沿着左手边的楼梯走了上去。 二楼是办公室。 各办公室的房门都开着，进进出出的人都忙着手头的工作。 他只看了一眼，就继续沿着楼梯往上走。 三楼是领导们的办公室。 他一路往里走，从局办公室，副局长办公室，一路来到局长办公室门前。 “邦邦邦~” “请进。” 卢昌中推门走了进去。 “是方局长吧？我是卢昌中。” “哦！我知道你！呵呵，欢迎欢迎啊！” 坐在办公桌后的方局长一下站了起来。 满头灰白的老方望着眼前的年轻人，心里感叹起来。 明年，他就到线了。 组织已经找他谈过了。 让他站好最后一班岗，好好培养年轻干部。 而面前这个刚刚调过来的人，听说背景不简单。 是从北宁农管局调过来的。 你想想，这种跨系统的调动，要是没有深厚的背景，怎么可能说调动就调动呢？！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今年他就内退了。 毕竟广电局升格了，他得给年轻人让路。 可谁知道，组织上另有安排，非让他在岗位上坚守。 这样他也有好处，就是他的级别提上来了，正处。 当时，他可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 不过，现在来看，他有点明白了。 这是让他给某些人占位子啊！ 老方给卢昌中沏个杯热茶，然后问道：“卢局长，对于工作分工，你有什么想法？” “呵呵，我是来学习的，领导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干。” “呵呵，卢局长客气了。工作分工嘛，我看你是从农管局过来的，那咱们的有线电视就归你管了，你毕竟对业务也熟悉嘛。” 见老方这么说，卢昌中就苦笑了一下。 这是让我当叛徒啊！ 可他又不能不同意。 刚说了听从领导安排，这几反悔了？ “好，我听从领导安排。” “好。那咱们班子就正式碰个头？” “好。” 老方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方主任，你通知一下班子成员，到会议室开会。” 放下电话，老方就拿起文件夹，往门外走去。 卢昌中赶紧跟上。 其他办公室里陆续走出了几个人来。 跟老方打着招呼，往会议室走去。 就在卢昌中在北宁广电局里接受正式的工作分工的时候，卢昌华在王瑶的办公室里，正跟人说着电视网的事。 “让财务部把电视网的总投资算出来，拉出一个清单来，市里要接管了。” “昌华，接管没问题，可是咱们的投资他们要给我们吧？” “给是要给的，只是没法一次性结清，我还提出，减免五年的收视费，你觉得呢？” “这是市里的意思？” 王瑶皱眉问道。 “是啊，大哥刚去市里，也需要咱们支持，我已经在沉洋面前表态了。” “那咱们电视台的设备和人员呢？” “一起卖给他们，反正大哥也需要人手，整体划转进市里也挺好。咱们就轻松干事业，其他的政府来干。” “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两口子商量完这事，王瑶电话通知了吴玥。 电视这块也归吴玥管。 吴玥虽然有些失落，可是这种决策她也参与不了，只能执行。 当晚，卢昌中把卢昌华和王瑶约到了鱼庄。 赵妍也来凑热闹。 四人在包房里商谈了两个多小时。 第二天，卢昌中带着工程技术部的人员，视察了有线电视网络公司。 对北宁现有的电视网络进行了解。 北宁市广电局下辖的有线电视网共有用户三万五千户。 下辖市县的有线电视用户有十万户左右。 而各县的网络相对独立。 现在体现行政区划的电视节目只有《北宁新闻》 还是提前一天送往各县的录像带。 各县提供的素材至少要在两天后才能在《北宁新闻》里出现。 这样的新闻根本就没有时效性，基本都是三四天前发生的事。 各市县有线电视联网势在必行。 了解了相关情况，第二天，卢昌中就带着相关部门和公司去了昌和集团有限电视中心考察。 还跟集团领导进行了友好磋商。 他提出，把北宁市的有线电视网络进行联网和整合，有效发挥电视媒体的作用，开阔市民眼界，了解外面的世界。 为改革开放做出更大的贡献。 双方还就把昌和集团企业有线电视网转并到市网的可行性进行了协商。 第二天，卢昌中就提交了《有偿接收昌和集团有线电视网的报告》。 老方见到报告都乐疯了。 要知道，北宁市网才三万五千户，而昌和集团的用户可是近二十万户。 比北宁市所有的市县加起来都多。 这可是一大笔资源啊！ 就算是出钱，他们也愿意！ 老方二话不说，直接签字了。 报告很快就递到了市领导的桉头。 沉洋一见是昌和电视网的事，很是上心。 详细看了报告，就提交到了办公会上。 几个副职都没意见，表示同意了。 为啥？ 现在北宁刚刚升格，啥都缺。 这新来的广电局副局长能把昌和集团的电视网谈下来，那可不是一般的功劳。 再说了，也不是一次性付款，而是分了五年付款。 这对市财政来说，压力要小得多。 对昌和集团电视台，也一并接收，并入了北宁市有线电视网络公司。 人员选拔之后，进入新闻中心。 剩下的组建有线电视站，作为昌和集团有线电视网的维护机构。 这个事，一忙活就是一个月。 合并有线电视网的新闻，在整个北宁炸开了锅。 这件事对农场局压力很大。 外面都在吵吵联网合并，可他们却无动于衷。 不是他们不想联网。 从电视事业的发展大局来看，联网才是最终的结局。 可是这涉及到了很多条条块块的事，上面不松口，谁能联网？ 昌和集团的职工家属终于可以看到了和北宁市民一样的电视节目。 也能收看到《北宁新闻》了。 对于整个北宁市现在的发展动态也算有了一个了解的窗口。 尤其是各个下属市县。 虽然新闻已经谈不上是新闻了，可总比啥也不知道强得多。 卢昌中如今在广电局，可以说腰板很硬。 为啥？ 就因为钱！ 以前，广电局就指着三万五千户的收视费过日子。 一年也就三百来万。 再加上财政拨款，一年也就二百万。 加起来五百来万。 可是去掉人员工资，水电办公费，也就所剩无几了。 再加上要是增添些设备啥的，就更是捉襟见肘了。 三万多户的电视网，广告收入一年也才几十万，虽然能补充一些，可也是杯水车薪。 现在可不一样了。 加上二十万的昌和集团用户，这下电视网的广告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尤其是昌和集团的用户，有钱哪！ 五月份的广告收入就突破了五十万。 这比以前一年的收入都多！ 卢昌中欣喜之余，觉得有些对不起兄弟。 这么赚钱的路子，老弟咋没利用呢？ 其实，卢昌华不是没利用，而是电视网里播的广告大多是他们自己的产品。 其他广告给钱都不给他们播。 当卢昌中打电话给老弟的时候，卢昌华哈哈大笑。 “大哥，我不差那点广告费，现在交给你了，你在单位腰杆子不就硬了嘛。咱家就你从政，钱的事别想了，好好干。” 卢昌中对电话的那头咧嘴一乐。 “你小子！好，那我就让你吃亏了。” 第0433章犄角旮旯 对于自己媳妇儿调去市里工作，廖涛是既高兴又心慌。 高兴的是，自己媳妇儿高升了，自己脸上也有光。 这说明，当初死皮懒脸缠来的媳妇果然没让自己失望，有眼光！ 心慌的是，自己这个漂亮媳妇儿不会一去不复返吧？ 可他看看正在写字桌上写作业的闺女，心里定了定。 两人都有孩子了，杨洁应该不会那么狠心。 他暗暗点头。 不过，他又想到爸妈对他的压力，廖涛心里就有些烦躁。 自从生了闺女之后，媳妇儿就不想再生了。 人家的借口也很合理，违反计划生育政策。 廖涛也只能忍了。 对了，要是能再生一个，那就更保险了。 廖涛看着媳妇儿窈窕的背影，暗自咽了口唾沫。 这么多年了，这个女人还是那么吸引自己。 “媳妇儿，我觉得还是得问问爸妈，他们要是不同意，以后总是唠叨。” 杨洁小声的跟闺女说了一句，转头看向丈夫。 “廖涛，我这是工作，又不是去城里旅游。再说了，卢局长说，只要节目办成功了，我就有机会成为市台的正式编制。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我必须要去。” 杨洁咬着牙说道。 “我知道这个机会难得。” 廖涛抓了抓头发说道：“可你走了，孩子怎么办？” “实在不行就让我妈照顾着。” 杨洁的回答让廖涛一愣。 看样子，媳妇儿已经有了打算了。 “行，我支持你去。不过……” “不过啥？” 杨洁有点紧张。 调令已经下达，组织部也同意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再出现什么意外，自己得后悔死。 “今晚你得满足我！” 廖涛一脸嘴馋的样子，让杨洁有些好笑。 眼前这个男人，当初为了得到自己，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得到之后，也还是珍惜。 顾家，日子过得也算挺好。 这么多年，对自己一直没腻。 “你呀，就这一次啊！” “好，就这一次。” 当夜，夫妻俩把闺女安置睡下，就去了自己的卧房。 廖涛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塑料袋来。 杨洁拿出袋子里的东西，看了看。 “这就是你在哈市买的衣服？” “啥衣服？这叫情趣服。” 杨洁拎起来看了看，“就这几块布？” “啥布啊，这是纱。” “这咋还透亮呢？！” “透亮才好呢，你不懂，穿上就明白了。” 当杨洁被廖涛连哄带逼的穿上了黑纱透明装，廖涛看得眼睛通红。 杨洁还在扭捏之际，他就低吼一声，扑了上来。 第二天，杨洁去单位进行了工作交接。 又去了娘家，跟老妈说了自己要去市里工作的事，让妈妈照顾下孩子。 杨妈妈见女儿要进城了，当然要给孩子解决后顾之忧了，连声答应。 中午，把孩子接回了姥姥家。 “以后就在姥姥家吃住，上学放学让姥姥接送，啊。” “嗯。” 小丫头点着头。 她知道妈妈要进城工作了。 虽然她很不舍，可是看妈妈走的很坚决，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好在自己还有爸爸和姥姥。 第二天一大早，杨洁一身裙装，走在前面。 廖涛拖着行李箱跟在后面。 二人一起来到转盘道。 这里是农场客运站的位置。 一辆新大客正喷着黑烟，停在路边。 很多人从四面八方的往客车这儿走。 “大海，接下箱子。” “咋的，涛子，你要出门啊？” “不是，我媳妇要去北宁。” “行李箱给我吧。” 叫大海的司机接过廖涛手上的行李箱，看了一眼亭亭玉立的杨洁。 “嫂子进城啊？” “啊，进城。” “上车吧。” 农场的客车是散座，上车后随便坐，都是上车后补票。 现在客运站管理的严格了，票都要从客运站出。 大海拿出一张票递给杨洁。 “多少钱。” “两块。” 杨洁接过车票，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廖涛摸出两块钱来，递给了大海。 “照顾着点。” “哎，放心。” 廖涛站在车窗下，对着杨洁挥挥手。 杨洁说道：“回去吧，有时间就去看看孩子，别光顾着玩。” “知道了。” 上车的人很多。 可杨洁这边的座位就是没人敢来坐。 毕竟挨着美女坐，压力好大的说。 呜呜呜~ 客车怒吼着冲了出去。 廖涛望着远去的客车，心里有了阵阵失落，好像一个宝贝就要丢了一般。 “呸，呸~” 他向着地面连吐了两口土。 他向边上连走了几步，躲避客车扬起的灰尘。 客车上的杨洁望着车窗外的微微泛绿的农田和路边的树木，心里泛起一阵激动。 一切的美好正在向着自己敞开怀抱。 见到风尘仆仆的杨洁，卢昌中很高兴。 “好，你来的正好。这样，先让办公室安排你的住宿问题，然后下午你就来上班吧，我们一起研究一下节目的事。” “好。” 见卢局长安排的周到细致，杨洁也放心下来。 当杨洁再次来到卢昌中的办公室，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五月的北宁虽然天气已经转暖了，可早晚依然很凉。 下午正是最热的时候。 杨洁穿着一身西装来了。 见到杨洁的这个形象，卢昌中就笑了。 “好，你这个形象好，很正式，也显得更成熟，就是头发要重新做。” 在卢昌中办公室的不止杨洁一人，还有两个是从昌和电视台选拔上来的人。 “我先说一下咱们这个节目的构想，然后你们提意见，也可以推翻重新构思。” 卢昌中先定下基调。 其他人都拿出了纸笔。 “这个节目要有特色，就要能直击社会痛点，说些老百姓感兴趣的话题。” 换源app】 “比如，有人去有关部门办事，遭到了拖拖拉拉，推诿扯皮等等。” “比如，有人买东西买到了有质量问题的产品。” “比如，有人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等等。” “这些事是我们这个节目报道的重点。” “对老百姓反映的问题，我们不仅要追踪，还要得到最终的反馈。” 杨洁等人一听卢昌中这话，立马肾上腺素飙升。 要知道，记者都有匡扶正义的心愿。 “局长，这种敏感话题我们报道不会有事吧？” “有啥事？要想改变当地的政商环境，自欺欺人是不行的，要敢于说真话，讲实话。我们这档节目就是要反应问题，解决问题。一期一个问题，希望有关部门要重视问题，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他这么一说，三人就放心了。 卢昌中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大家不要怕，连央视都有实话实话栏目了，咱们也要跟进。” “名字怎么定？” 杨洁问道。 “《排忧解难》？” “这有点像生活类栏目了。” “我看咱们就大胆点，《犄角旮旯》。咱们就是一档专门挑毛病的节目。” 卢昌中很是兴奋的说道：“挑毛病不是目的，只是手段。为的是提高北宁方方面面为民服务的能力。只要北宁的营商环境好了，种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来！招商引资就容易的多！” 杨洁三人都频频点头。 唰唰的动笔，记下卢局长的金玉良言。 很快，北宁电视台专题部就提交了一份《关于录制“犄角旮旯”电视节目的方案》。 卢昌中又修改了部分内容，就签字通过了。 这份报告送到了老方的手里。 看到这个方案，老方的脑门子直冒冷汗。 这个卢昌中胆子也太大了。 你敢这么揭短？ 他找到卢昌中，心平气和的说道：“卢局长啊，你是年轻干部，是重点培养的对象，这个方案是不是有点冒进啊？” “方局，我是这么想的。” 卢昌中很坦诚的说道：“要想节目有特色，就得把某一方面做到极致。表扬类型的节目和新闻已经很多了。可自我揭短的节目真不多。” “咱们北宁刚刚升格为地级市，有很多工作要做，也有很多的不足。如果我们不积极的面对，去督促改进，那哪天才能适应发展呢？” “只有自我革新，自我进步，才能不断的摆脱旧有缺点的束缚，使城市焕发出新生。我们这些人才能实现自我价值啊。” 老方被卢昌中说的一愣一愣的。 此时他才发现，卢昌中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思想真的很超前，看问题总能跳出条条框框，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小卢啊，你说的没错。不过，按照这个方案报上去，能不能批准就很难说了。” “只要您支持，我想上面会支持的。” 第432章能者多劳嘛！ 卢昌中一举接收了昌和电视网，成为北宁广电的大功臣。 这让老方受到了表扬。 市里要求，在新闻节目制作方面要有所突破，把地方新闻节目作出自己的特色。 为此，老方就办好地方新闻节目，打造北宁新风尚这个主题，连续召开了两次局长办公会。 卢昌中因为在一线忙着联网的事，都没时间参加。 本来他也不是主管新闻中心的副局长，参加不参加意义不大。 一开始，大家都不太在意。 可连续两次没有结果的会议之后，让老方意识到，靠这原来这帮人恐怕很难有什么突破。 “方主任，你还是通知卢局长，让他明天一定回来参加办公会。” “好的。” 卢昌中早就听说了局里的动向。 要知道，因为广告收入的提高，很多人的奖金都提高了不少。 谁有本事谁没能力，大家都一目了然。 你看看人家卢局长，刚来几天啊，就把广告收入提高了这么多！ 再看看以前的人，都是干啥吃的？！ 卢昌中接到办公室的电话，本是不想回去的。 为啥？ 就因为新闻中心的事不在他的工作范围。 如果自己回去，相当于抢了别人的饭碗。 主管局长肯定不愿意。 自己这不是得罪人嘛。 “卢局长，方局可说了，明天您无论如何都要回来一趟，其他的事先放一放，先回来再说。” 方主任见卢昌中还要推辞，差点哭出来。 赶紧央求着，回来开会，不然他也没法交代。 “行吧。我尽快赶回来。” 就这样，卢昌中第二天准时出现在了会议室里。 老方见状很高兴。 “卢局长啊，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他又重申了要办地方特色新闻节目的事，让大家都献计献策，出出主意。 主管新闻中心的庞局长无奈的说道：“方局啊，咱们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一，没经费，二缺人才，现在《北宁新闻》办的都很吃力，哪里还有精力搞其他的啊。”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除非局里给解决经费问题。否则真是没办法。” 他这个主管领导都这么说，你让其他局长怎么说？ 说你不能办，让我来？ “庞局长，新闻中心就不能抽出人来做个节目吗？” 老方心里也有了火气。 这件事，他推动了好几天，可是这个老庞就是油盐不进。 不是说没钱，就是说没人。 其他连个副局长，更是不想管闲事。 在会上闭口不言。 老方看了眼卢昌中。 “卢局长，你说说，庞局长的难题能不能解决？” “呃。方局，我新闻中心的事，还是庞局长拿主意吧。” 谁都不是傻子。 你们都不说话，让我说？ 得罪人的事让我来，没门。 在这种地方，要是不会保护自己，很容易落入陷阱的。 进卢昌中也不说话。 老方沉默了一会儿。 “我看这样。” 他看了看老庞，然后对卢昌中说道：“卢局长到局里这段时间，办成了件大事，可见能力不俗，所谓能者多劳嘛。你来办吧，咱们临时设立一个专题部，卢局长负责。” “经费问题局里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这样，我给你几个人员名额，你可以随便调人，只要作出成绩，可以转正进入编制。” “呃，方局，这……” 卢昌中没想到老方会这么干脆，直接绕过新闻中心，成立一个临时的专题部。 “就这么定了。卢局长，拿出方案来。” 老方早就没了耐心。 我还没退休呢，你们这些人就不把我当回事了？！ 真是岂有此理！ 老方一甩袖子，先走了。 方主任拿过会议纪要，让各位领导签字。 卢昌中几次提笔都很犹豫。 其实，老庞说的也是实情。 一没钱，二没人，确实是没法办这个节目。 他先签了字。 遇到难题，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老弟。 谁让老弟聪明又有钱呢。 “大哥啊，我在农场呢。咋说？” “呵呵，我有点事，想让你帮我拿拿主意。” 卢昌中把今天的会议说了。 “你说说，现在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没钱找钱去！没人找人呗。” “找钱？去哪儿找啊？” “找大企业赞助呗。” “嘿嘿，老弟啊，咱北宁除了你的企业最大，也没谁了。” “咋的？还让我赞助啊？” “你说呢？” “呃……” 卢昌华一琢磨也是。 “给我几分钟广告，我赞助你。不过，你最好还是再找几家，大伙一起赞助才有意思嘛。” “行，只要你赞助就行。” 得到老弟的支持，卢昌中心里就有了底。 只要有钱，人还不有的是。 其实，卢昌中在跟沉洋谈话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一定要办个有特色的节目。 谁想到，刚一到局里就被分去管有线电视了，自己跟节目也没有关系。 谁知道，现在有了专题部。 这就是自己的一个机会啊。 搞，一定得搞。 他坐在办公室里思考了一阵，这才给农场打去了电话。 现在，他能用的只有长水农场的人了。 “杨洁吗？是我，卢昌中啊！” “啊，卢局长。” 现在卢昌中已经成了农场的传奇人物了。 先是在农场当宣传口一把手，这一干就是好多年。 年后先调去了管局，谁知道美国几个月，就调去了市里。 这样的跳级，让很多人都羡慕的不得了。 谁都知道，卢家在北宁早已是有影响力的家族了。 杨洁结婚几年了，生了个女孩。 一直在长水农场电视台播音。 今天，卢昌中突然给她打来电话，这让她既好奇又有些惊喜。 “局长，找我有事？” “有事。你能不能明天来一趟北宁，在转盘道的市电视台下车，上三楼，找我。” “一定要明天吗？” “怎么？你有事？” “没有，就是要找人照看一下孩子。” “我的事有点急，最好明天一早就到。” “好吧。” 两人通了电话，卢昌中就开始构思起节目来。 杨洁捋了一下额头的刘海儿，深吸了口气。 卢局长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呢？ 回到家。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跟着孩子写了作业，然后又做了晚饭。 丈夫跟着物资科的人去哈市采购了，家里只有她和孩子。 看样子，明天得让老妈来帮着照看下孩子了。 赵妍离开了鱼庄，去接孩子回家。 卢昌中作为副局长，有家属住房。 卢昌华还派人去帮着搬家拾捣。 孩子入学也没问题。 一家人都成了北宁市里的户口。 第二天一早，杨洁一身靓丽的出现在了卢昌中的办公室里。 “来，杨洁，快坐。” 招呼这个美少妇坐下，卢昌中这才说明了缘由。 “市里要搞一个特色节目，还专门成立了专题部。我就想到了你。” 杨洁一听就是一愣，而后就是一阵惊喜。 要知道，从一个农场的播音员一下到了市里，这得有多好的机会和机遇才行啊！ “局长，我……能行吗？” 杨洁乌黑发亮的眼珠里闪烁着神采。 “我想让你来当节目主持人。” “真的？我……我……” 杨洁胸膛起伏。 一颗心蹦蹦直跳。 “现在只能是临时借调，不过，节目要是办的成功，局里会给予正式编制。” “啊！” 杨洁的这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自己真的这么幸运吗？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当然是真的。这样，一会儿别走了，中午我们两口子请你吃饭。” 听着前半句，杨洁脸颊绯红，可是后面她又如坠冰窟。 见杨洁脸色难看，卢昌中问道：“怎么？不舒服？” “没……没有。” 杨洁现在的心情有些低落。 原本她以为自己能和卢昌中发生点什么，可事实是，没有这个可能。 “你愿意来市里工作吗？” “我……” 杨洁本想意气用事，直接赌气拒绝。 可是，来市里电视台工作，哪怕是借调这也是一个机会儿。 和这个相比，农场的正式工作又有什么？！ 这个诱惑太大了。 她没法拒绝。 “那你考虑一下也好，毕竟有家有孩子，还得考虑你爱人的情况。” 卢昌中对杨洁的犹豫很理解。 “不，我愿意。” 见卢昌中这么说，杨洁生怕这个上司再说出什么其他的话来，赶紧先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不考虑一下？你可能有段时间与爱人和孩子分居了。” “没事，这样的机会我不想放弃。”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让局里给你开个调令了。” 当即，卢昌中就让人事处开出了借调令，把这个文件交给了杨洁，让她去找农场组织部。 同时，他也给农场打去了电话，把借调杨洁来市里的事说了，希望农场能给个面子，支持一下市里的工作。 长水农场组织部当然要给面子。 再说了，这是借调，以后还会回来的。 第0434章一炮打响 五月二十五号，晚上八点钟。 在《北宁新闻》播出之后，本该转播央视节目的北宁电视台却一改往日的规矩，播出了一档新节目。 《犄角旮旯》的首期节目播出了。 这期节目的主题是“办个执照真的很难吗？” “各位观众朋友，这里是北宁电视台创办的新栏目《犄角旮旯》，我是主持人杨洁。” “节目组接到群众反映，他在北宁市工商局北岗分局办理个体营业执照时，遇到了难事，让我们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画面一转，一个满面愁容的老头站在一栋平房门口，正在跟记者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我叫孙正平，家住北岗四委十三号院。” 老头回身指着大门说道。 “我是做豆腐的。以前都没办执照，自己私底下做了就卖。本来就是小本买卖，也没当回事。” “年前，有几个工商的人把我堵住了，说让我去办执照，不办就不让卖。” “我就寻思那就办一个吧。” “谁知道，去了工商局，人家说办不了。说要先把罚款交了才能办。” “我就问，交啥罚款？” “他们说，我一直偷偷做买卖，要先把之前的补上才行。” “我一问要叫多少，他们说要交三千块。” “你说说，我就是个做豆腐的，这几年也没挣着三千啊！” “你说，我哪有那么多钱啊？可不交罚款就不让我卖了。这不，年后都好几个月了，他们也不让我买豆腐。” 画面有一转，记者开始采访左邻右舍。 这些老头老太太都七嘴八舌的唠叨起来。 “老孙头做豆腐就是方便我们这片的老人。” “可不是咋的，老头老太太牙不好，每天就靠他的几块豆腐了，现在工商的人还不让他做了。” “就是啊，三千块，这谁交得起？” “再说了，以前你们也没让人家办执照，现在办执照还要先交上以前的罚款，这不合理啊！” “就是啊，打官司都有个时效性呢，人家现在按规矩就行呗，咋的？还要追究以前哪？！” 杨洁出现在镜头里。 “孙大爷，要不咱们一起去工商局问问情况。” “行啊。” 一行人就去了北岗分局。 杨洁当先走了进去，找到一个工作人员，开始询问孙正平办理营业执照的事。 这下把工商的吓了一跳。 他们见孙正平还带着记者来了，都不敢乱说话了。 局长不在，副局长也不在，最后没招了，业务科长出面平事。 可不管他们说什么，摄像机都开着，杨洁要求公开拍摄整个过程。 经过一阵混乱之后，工商的人见事态扩大了，就拨通了市工商局领导的电话。 这些人都懵逼了。 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 赶紧给老方打去电话。 “老方啊。怎么回事啊，市电视台怎么为了个体户去采访了，这影响可不好啊！” “呵呵，老何啊，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是市领导同意的，不是针对你们，是对全市各行各业都有权采访，发现问题就要曝光问题，督促有问题的部门解决问题。老何啊，你还是派人去了解情况，解决问题吧，否则节目播出了，对你们很不利啊！” 对面的老何紧张的一脑门子汗。 我去，怎么回事，这不是丢人丢大发了吗？ 不行，赶紧得去处理。 杨洁拉着业务科科长，核实了老孙头的事。 这件事事实清楚，确有其事。 杨洁在追问科长时问道：“一个卖豆腐的小摊贩，真的需要营业执照吗？” “呃，如果进入市场是不需要的，由市场集体报备。” “那孙大爷这种情况，就在家门口就买完了，也没有必要进入市场。他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科长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杨洁对着镜头说道：“改革开发以来，国家提出，要提高政府职能部门的服务意识，转换思想，服务大众，而不是一刀切，官僚主义。” 十五分钟的“办个执照真的很难吗？”电视节目一播出，立马引起了观众的注意。 像这种这么接地气的节目，还是第一次出现。 市领导也看见了。 主管工商的副市长电话直接打到了何局长的家里。 “老何啊，你们在搞什么名堂？啊？小商小贩是活跃市场经济的补充力量嘛，要什么执照啊？像这种不需要营业场所的，我们备个桉就好了嘛，现在搞得满城风雨，你让我怎么向市委交代！” “是，是，我马上处理。” 第二天，市工商局就发布了一份《北宁市流动商贩管理规定》。 所有流动商贩可在指定地点进行摆摊设点。 工商部门进行免费备桉，不收取费用。 同时，市工商局还通知节目组，一起去老孙头家。 他们要赔礼道歉，同时把最新的管理规定当众宣读。 这下把老孙头激动坏了。 拉着杨洁的手一个劲儿的感谢。 感谢节目组给他解决了问题。 这些也被完整的记录下来。 形成了节目的后续。 节目一播出，这反响可想而知。 广大市民这下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来到电视台反应问题。 卢昌中根本就忙不过来，让人专门接待。 把问题先记录下来，节目组筛选。 专门找那些涉及到民生的事。 比如，大街上的垃圾两个月没人清理。 比如，医院乱收费问题。 一时间，每周一期的《犄角旮旯》名声大振。 不仅市里领导每周都要观看，广大市民也盯着结果。 一时间，北宁新闻这样的拍马屁型的节目就没人看了。 每周五《犄角旮旯》一播出，收视率直线上升。 随着《犄角旮旯》线索电话的公布，那部反应问题的电话就没闲着过。 节目组的规模也逐渐扩大。 从当初的四个人，一下就发展到了三十多人。 电视台还专门划拨了一栋二层小楼，用于专题部的办公。 专题部也从一个临时部门变成了一个正式编制。 卢昌中借着势头，把节目组的主要成员安排了编制。 杨洁成为北宁市电视台专题部的正式职工。 她的工作关系也正式转了进来。 随着《犄角旮旯》的大火，省台也看到了这个节目的潜力。 正在他们研究要不要引进这个模式的时候，哈市台当先做了一档类似的节目。 这下省台尴尬了。 卢昌华和王瑶也很关注大哥的动向。 得知现在很火的节目《犄角旮旯》是大哥主抓的，卢昌华很高兴。 “这个节目不错，咱们要支持，上点广告吧。” “行啊，反正今年的饮品新广告也该上了。” 当卢昌中接到弟媳妇的电话，得知他们昌和要在节目里投放广告，他就乐了。 “呵呵，弟妹啊，我们可早等着你们赞助了，派个人来谈谈吧。” 没过几天，《犄角旮旯》节目前后就贴上了蓝精灵饮品广告。 这下可不得了了。 其他厂家也纷纷找上门来，各种广告蜂拥而至。 你想啊，能和昌和集团广告在同一个时段播出，这不也变相说明自己也很有实力吗？！ 为了扩大节目的辐射范围，北宁市电视台要求，每天下午五点钟，由专车运送《北宁新闻》和《犄角旮旯》。 在当天晚上与市台同步播出。 这个方法虽然很笨，可只要辛苦点，还是很实用的。 这样，下属各市县的新闻当晚也能送到市台，第二天的新闻里就会出现。 这比以前快了至少两天。 新闻的时效性都到了体现。 当然，每天这样来回跑，不仅需要车辆人员的配备，油钱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为此，市广电局专门拨出了一笔经费。 杨洁，这个出身农场，名不见经传的女人，竟然成来了北宁当地的名人。 每周都出现在《犄角旮旯》里。 随着同步播出的形成，杨洁的名字和形象传播开来。 这让廖涛陷入了惶恐当中。 他没想到，自己媳妇儿说去市里上班，结果一个月的时间，整个北宁家喻户晓。 人人都知道电视里的那个美丽漂亮，家喻户晓的杨洁是正义的化身，是人民的代表。 可谁知道，那个在农场物资科默默无闻的廖涛啊！ 偶尔有农场干部会和他提起杨洁，说“你媳妇儿干的不错，现在是个大名人了。” 这时候的廖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他只是咧咧嘴，笑一下。 他知道，自己和媳妇儿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当初自己是副场长的公子，娶一个工人家庭的女儿绰绰有余。 他还把杨洁弄进了广播站，后来进了电视台。 现在好了。 杨洁进城了。 成了家喻户晓的主持人。 乌鸡变成了金凤凰。 而自己呢？ 还站在地上。 杨洁已经飞在天上了。 第0435章担子 就在《犄角旮旯》爆火的当口，吴霞主持的昌和广场综合体项目也大干快上，外装已经完成，内部装修也搞得热火朝天。 关于整个综合体的运营问题也提上了日程。 吴霞只是负责建设施工，运营这得集团拿主意。 集团招商部的同志也接触了几家在国际上知名的运营机构，王瑶召开了两次研讨会，选择谁来运营一直议而未决。 “昌华，我们这几天一直在讨论合作对象，一直没定下来，你看看。” 王瑶把这几家机构的资料递给卢昌华。 “卡在什么地方？” “要说运营经验，这几家都不错，可是在选择欧美机构还是港台机构就有了分歧。” “呵呵，你们有什么倾向呢？” “我是这么想的，港台机构毕竟是中国人，熟知国人的消费习惯，再加上以往的运营经验，非常适合咱们这个项目。可是……” “可是什么？” “有一半以上的管理层认为，要选择欧美的机构。说这些机构能与国际直接接轨，咱们找港台机构不是脱裤子放屁嘛。” “哦？” 卢昌华想了一下，这也不能怪他们。 改革开放以来，从上到下都在积极的向西方学习。 无论是技术还是管理，甚至是文化。 你没见这些年，一提到什么情人节，平安夜，圣诞节这些西方的节日，那个参与热情比老外都积极。 搞得很多外国人都很懵逼。 很多的地产项目也以设计成西方建筑风格为时尚。 连名字都喜欢外国的。 什么加州小镇，什么创意英国，什么法国风情街。 就连隔壁的东瀛都不放过，在各地建东瀛风情街。 有的商场还以外国各种节日为噱头，忽悠年轻人消费。 更有些所谓的留洋专家倡议，取消中国的节日，要向西方看齐嘛。 林林种种的社会思潮，席卷了人们的大脑。 也难怪现在的人都迷信西方。 就连教授讲课，开场必说xxx?xxx曾说过…… 好像西方人放个屁都是对的，都是香的。 集团高层有这样的认识也不奇怪了。 “我赞成你的意见，港台的运营机构毕竟是中国人，他们早已经消化吸收了西方的经验，又融合了咱们国人的习惯，由他们来管理运营，应该是最符合项目的。” 卢昌华一锤定音。 他可没时间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 见丈夫支持自己的想法，王瑶很开心。 “这事要抓紧，让他们尽快进场熟悉情况。” “咱们这边对接由谁负责比较好？” “我看，让眯缝眼去吧，他比较机灵。” “嗯，我也是这么考虑的。” “对了，老妹打来电话，说三月份win95中文版就发布了，现在已经上市销售了，她问咱们是买正版的还是盗版的？价格差了好多呢。” 王瑶说起这事，满脸的笑容。 “她是什么意见？” “她同学都用盗版，谁有那个钱买正版哪，好几千块呢。” “那就按她的意思办呗，这事还用问我？” “盗版也挺贵的，好几百呢。” 王瑶眨眨眼说道。 “哎呀，你这么聪明的人还不知道问题的实质吗？” “啥实质？” “老妹是借询问这个向你申请赞助呢，你直接给钱就完了。” 卢昌华心里暗笑，这个小妮子，越来越狡猾了。 “哎呀，我咋没想起来呢！” 王瑶一跺脚。 “不对吧，你平时不是一直给她零花钱吗？” “那我给的也不多啊！每个月只有300，多了她也不要。” “那你赶紧给她打1000吧，估计这个小妮子早就在被窝里抠脚指头了！” “嘻嘻，你咋知道呢？说！” “我猜的呗。” 夫妻俩从西屋出来，小糯米带着胡乐和盛宇在画画。 今年三月，盛宇终于也上幼儿园了。 他现在算是实现了自己的理想，跟着姐姐和哥哥在一起玩耍了。 对于孩子上学的问题，卢昌华和王瑶也私下商量了好多次。 按照卢昌华的意思，他想让孩子进入管局小学的。 可现在，他也有点头疼了。 自己的户口和王瑶的合并了。 现在父母都成了北宁市的，孩子上学也只能进北宁城里的学校了。 而北宁市的学校师资力量良莠不齐。 最好的学校就是市府小学。 可按照学籍管理的规定，他们的户籍在北岗，不在市府小学的招生范围。 三个孩子都沉浸在自己的绘画世界里。 王瑶去了厨房。 卢妈妈正在做晚饭。 老卢靠在东屋的炕头，看着电视。 春节后，王德江两口子已经很少来卢家蹭饭了。 老卢两口还多次去请。 可他们也不来了。 主要原因不是闹意见，而是他们想做点自己口味的。 再有就是王妈妈身体不太好了，也不愿意来回的折腾。 王德江不去了，王德海也不好意思去。 他们两家算是搭伙了。 他们不来吃饭，老卢也就不再伸手做饭了。 家里的饭菜就卢妈妈掌控了。 不过，有重大活动的时候，该来卢家的，还是来。 胡乐合上画夹。 “姐姐，弟弟，我要回家了。” “二大爷，我回家了。” 胡乐长了一岁，果然有了不同。 不仅礼貌了很多，说话也客气不少。 “回去吧，路上小心。” “嗯。” 胡乐拾捣了一下书包，背上就走。 “胡乐，明早来喊我，中那么一起走。” “好。” “我呢？我呢？” 盛宇站起来看着姐姐和胡乐哥。 “我也喊你。” “嗯。”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盛宇这才放心下来。 小糯米看了看弟弟，说道：“喊我，不就一样喊你了嘛！真是的！” 盛宇被姐姐这么一训斥，立马打蔫了。 “糯米，你对弟弟和蔼些，说什么事有点耐心，啊！” 卢昌华见儿子被训，赶紧开解一下。 “知道了。爸，你看他，总是这么傻。” 小糯米眨眨大眼睛说道。 “他不是小嘛，长大了就好了。” 王瑶端着一盘菜走了进来。 她听见了闺女的抱怨。 见有人替自己说话，小盛宇咧咧嘴，眼圈红红的看着妈妈。 “没事，长大你就聪明了。” 王瑶安慰道。 “吃饭，吃饭，吃完饭去姥姥家看姥姥去。” 卢昌华岔开话题。 两个孩子被王瑶拉去洗手。 一家人吃了饭，就一窝蜂似的去了前院王家。 眯缝眼自从当了董事长办公室主任，就成了集团的红人。 谁让他有事就直接跟卢昌华汇报呢。 当他接到新的任命，心里乐开了花。 要知道，以前他虽然看似已经到顶了，可是没啥实权。 下面的实体企业他管不了。 现在不一样了。 虽然他不直接管理昌和广场，可是他有建议权。 他是集团特派的联络员。 重要的是，运营方要向他汇报工作。 集团里其他人想要知道昌和广场的运营情况，要跟他了解。 这就是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了。 看着手里的任命书，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哈市昌和广场董事长”。 虽然自己不直接干涉运营，可这权利大不大？ 这是自己从务虚走到务实的关键一步。 由此可见，大老板夫妻对自己是何等的信任。 “杨董事长，王董和卢董让您去一下办公室。” “好，马上到。” 眯缝眼立马起身，拾捣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又捋了捋头发，这才往王瑶的办公室去。 一直以来，卢昌华的办公室就没启用过。 有事都是在王董的办公室处理。 所以，他自然要去王瑶的办公室见面。 一进屋，就见卢昌华和王瑶坐在沙发上喝茶。 “卢董，王董。” “来来，喝茶。” 卢昌华当先招呼他。 “这可是今年春茶，尝尝。” 王瑶笑眯眯对着眯缝眼点点头，认真的沏起茶来。 眯缝眼赶紧坐到卢昌华夫妻的对面。 “任命书收到了？” 卢昌华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啜了一口。 “是，刚收到。” 眯缝眼规规矩矩的回答。 “有什么想法吗？” “呃，我会认真履行职责，积极配合运营商的工作，尽快让广场开业。” “嗯。” 卢昌华点点头。 “同时，我会努力学习他们的管理方式，尽早的掌握诀窍，为打造自己的运营团队做准备。” “嗯，不错，我悟性。” 卢昌华点点头。 “来喝茶。” 王瑶把一杯茶放在眯缝眼的面前。 “谢谢王董。” “哈市昌和广场是我们的一个样板，既要积极配合，让广场运营起来，产生利润。同时，严肃纪律，严防腐败也是工作的一个重点。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啊！” 第0436章培养对象 眯缝眼意气昂扬的走了，新的岗位对他来说，既是挑战也是机遇。 他已经能感受到，卢昌华两口子对他的看重。 说他是集团的重点培养对象也不为过。 胡大贵站在窗前，看着从自己办公室门前走过的眯缝眼，皱了皱眉。 他知道，眯缝眼现在更进一步的靠近了他们的核心圈子，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要知道，以前，他可是卢昌华两口子最信赖的伙伴，副手。 现在也是。 可多了一个副手，这会让自己手上的权利减弱不少。 可他又没有合理的借口阻止。 这样他有些苦恼。 是人都会有嫉妒心。 当一个人挤进了自己的势力范围，总归是不会舒服的。 就像有人靠近了你的私密空间一样。 警惕和反抗都是正常反应。 在王瑶办公室。 “昌华，眯缝眼不知道能不能胜任？” “呵呵，别担心，他没问题。” 卢昌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可是……” 王瑶有些担心的说道。 “你担心他会不舒服？” “是啊，眼看着眯缝眼靠近核心圈，总归有人会担心。” “找个时间我和他谈谈。” “好好说，你们兄弟之间可别有什么隔阂。” 王瑶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我和他谈。” “喂，大贵啊，在办公室吗？没事，就是到你那儿坐坐。好，一会儿就到。” 卢昌华挂上电话，去找胡大贵了。 昌和集团的大老板正在胡大贵的办公室里谈心。 北宁市委的办公室里，沉洋正在和班子一把手谈心。 “老沉啊，你推荐的这个小卢果然是有魄力的年轻人哪。” 班子一把手唐高生一脸笑容的坐在对面，手里把玩着保温杯，若有所思的说道。 沉洋笑呵呵的回道：“唐书记，年轻人有干劲，有闯劲儿，正是中央培养年轻干部的结果，我只不过是发现了人才而已。” 沉洋连消带打的把老唐的话锋接了过去。 沉洋知道，老唐是过度干部，自己只要不出错，两年之后就会接班。 虽然他听出来，老唐的不甘，可那又这样？ 只要昌和集团不倒，自己的位子就会固若金汤。 “是啊，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我是老喽。” 唐书记捋了捋花白的头发说道。 “书记啊，咱们岁数都差不多。伟人他老人家都说了，这个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嘛。” “广电局的老方要到站了，你有什么想法啊？” 唐书记轻飘飘的问了一句，像是无意中突然想到的一般。 “书记，您是班长，您拿主意。” 沉洋也轻飘飘的回道。 “那财政局老关……” “……” 老唐见沉洋提到了财政局，心里轻轻一抖。 “财政是地方的大事，人事安排要慎重啊。” 老唐轻啜了口花茶，盯着面前的沉洋。 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二把手果然不一般。 他话锋一转。 “广电涉及到电视网的合并联网问题，很复杂。我看老方岁数也大了，不行就提前退了吧，毕竟咱们广电系统人才济济。老沉啊，有后备人选吗？” “呵呵，老书记说的是啊。这个小卢表现的不错，为我市的营商环境改善，做了很大的贡献。我觉得卢昌中同志可以让组织部门考察一下。” 】 “嗯。” 老唐点点头，而后轻声说道：“财政这块，我看老黄不错，懂业务，有能力，资历也够。” “书记慧眼识人，您就安排吧。” 在回市府的路上，沉洋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要知道，刚刚他已经和老唐进行了分配。 为了必保卢昌中上位，他舍弃了财政局。 当然，也谈不到舍弃，而是放弃。 因为本来财政这条线一直是老唐掌控着。 沉洋也有自己的想法。 不过是再忍耐两年而已。 只要老唐退了，自己再调整干部也就是了。 到了办公室，他拿起电话，给卢昌中打了过去。 “昌中啊，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领导。” 卢昌中正在办公室里跟专题部的人开会。 最近他们接到的线索越来越多，选题也就成了难题。 在市长办公室。 “领导，您找我？” “昌中啊，最近干的不错，这个《犄角旮旯》栏目办得好，很好的监督了各个职能部门的工作，为改变服务思想做了很好的督促啊！” “我是根据您的指示工作的。” “嗯。来，喝茶。” 沉洋给卢昌中端过来一杯花茶。 他赶紧接了过去。 两人在会客区坐下。 “我刚刚从市委那边回来。” 说完这话，沉洋就不说了。 卢昌中的脑子里一阵翻腾。 这话很明显是与自己有关，否则沉洋不会说。 他静静的等着，领导不说，他还不能问。 “你好好干，多做出些成绩，对你有好处。” 沉洋笑呵呵的说了，其他的也不再提。 卢昌中见领导勉励了自己几句，也没有其他什么事，只得告辞回去。 台里的事还很多。 一边往回走，他一边琢磨。 沉洋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难道…… 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老方是不是要退了？ 虽然沉洋啥话都没说，可是看样子这里面有事。 卢昌中这人热衷于仕途，可在悟性方面真不行。 反应总是慢半拍。 他心里不敢确定，可是一想到自己刚来就有机会，怕是不可能啊。 在患得患失间，他回到了单位。 杨洁出门见到了刚回来的卢昌中。 “卢局，这周的选题定了，您过目一下。” “哦，好，送我办公室吧。” 见卢局长脸色有些不对，杨洁也不敢问，回身去拿资料了。 杨洁拿来的资料卢昌中也没心思看，他呆坐了一阵，这才想起给老弟打去电话。 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老弟，你说说，沉洋到底是什么意思？” “哈哈，大哥啊，祝贺你啊，你恐怕要高升了。” “啊？高升？怎么个意思，你说说。” 卢昌华说了下自己的看法。 “大哥，老沉叫你去只说了这些话，这说明啥呢？” “是啊，说明啥呢？” “说明一定是和你有关，让你好好干，那一定是受到了组织的表扬。你想，他是什么级别，能表扬他的是谁？” “呃……” “你再想想，让你继续好好干，还说对你有好处，这个好处是啥？” “呃……” “你高升在即了。” “呃，真的假的？” 虽然这样的分析让卢昌中心里很高兴，可是这毕竟是猜测。 “你放心吧，最近你可要注意了，尤其是身边的这些人，态度上要和蔼，该拉拢的要拉拢。” “拉拢？” “组织部门是要考察的，要是这些人都说你的坏话，那不是给你上眼药吗？” “我跟他们也不熟啊！” “找个机会聚一聚也是一个办法。” “这行吗？” “反正你自己考虑，按照你的风格来吧，我只是个建议。” 挂了电话，卢昌中琢磨了一下。 他拿起电话给杨洁打了过去。 “杨洁啊，今晚下班，把专题部的人都留下，一起去鱼庄，晚上我请客。” “哎呀，卢局，您这是有啥好事啊？” “呵呵，也没啥，就是这段时间大伙儿都辛苦了，咱们犒劳一下自己。” “好哇。” 杨洁见卢昌中心情好起来了，也跟着高兴。 她去通知其他人了。 卢昌中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 首先他要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先巩固好。 至少这些人都得说自己好话。 至于其他科室，自己在后面再安排。 反正鱼庄是自己家开的，多请几顿也没啥。 “媳妇啊，我，昌中。” “有事啊？” 赵妍正忙着，被冯婷婷叫来接电话。 “今晚我们单位组织在鱼庄吃饭，有三十多人，你安排四桌吧。” “好啊。那我这就安排。” 专题部的人听说卢局晚上请大伙儿聚餐，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虽然知道鱼庄是他家开的，可很多人都没去过。 不管怎么说，卢局有这个心思就够意思。 说起来，专题部成立也有几个月了，可局里这些领导谁请他们聚过餐呢？！ 一个个抠门的要死。 这些新来的年轻人误会这些领导了。 他们也想去大吃大喝啊。 可是哪有钱呢？ 局里有钱的部门都在卢昌中的手里，没他的批准，谁也拿不出费用来。 不吃公家的吃谁的？ 难道要吃自己的？ 拉倒吧。 他们那点工资还要养活一家子人呢。 到了此时，卢昌中才静下心来，安心的看起资料来。 还是老弟行啊。 一番话，让自己立马清醒过来。 不愧是办大企业的人，眼光和思维就是到位。 第0437章北宁综合频道 当晚的聚餐很成功。 不仅增加了团队的凝聚力，还给卢昌中提了个醒。 那就是建设开播北宁综合频道。 说起这个话头，还得先说说北宁电视的现状。 以前，还是省管市的时候，北宁电视台也只有一个《北宁新闻》节目，主要是播报市里的各种动态。 这是一个风向标似的电视节目。 如果近期某位领导频繁的出现在新闻里，那么，此领导要么是要掌握实权了，要么就是要高升了。 如果某些领导长时间在新闻中消失，那么此人就有些问题了。 而看这些新闻的主要观众也不是普通的市民，而是体制内的各级头头脑脑。 这是他们寻找蛛丝马迹的公开渠道。 你就看吧。 只要某领导频繁露脸，那么他家来拜访的客人就多了。 如果长时间没有消息，他家基本上就是门可罗雀。 大猫小猫三两只。 今年升格地级市了，北宁电视台也要有些变化。 出了《北宁新闻》之外，在卢昌中的带领下，有了专题部，有了《犄角旮旯》这档民生类节目。 关心的是广大市民熟悉的油盐酱醋茶，是生活的方方面面。 杨洁酒后也放得开。 她当场说道：“卢局，现在咱们的《犄角旮旯》收视率很高，已经是王牌节目了，如果再有几个栏目出现，都能搞个频道了。” “对，对。你看省台，有三四个频道。” “别说省台了，哈市台也就好几个频道呢。” “黑河台也不差。” 大伙儿趁着酒兴，高谈阔论起来。 这些人都有些理论底子，再加上在广电行业工作多年，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虽然大家都在吹牛逼，可卢昌中却眼前一亮。 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这个不是没想到，而是不敢想。 如果单独搞一个频道，那得多少节目？ 要知道，不说别的，就是哈市台的自己的频道，也没有那么多节目时长，只能用电影电视剧来凑。 】 卢昌中虽然知道单独开设频道困难重重。 可是，这也是一个机会。 经过老弟的分析，自己有可能已经进入了组织部门的考察范围。 这个关键时刻，他太需要工作成绩了。 而单独建设频道就是自己的成绩。 他嘴角含笑的问道：“开设频道不是简单的事，既需要大量的经费，也需要人才。咱们台起步晚，人才积累不够，想法是好的，怎么干还得琢磨琢磨。”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都眼前一亮。 本是开玩笑的一个话题，没想到领导却是这样的口风，这说明啥？ 这说明，领导也有这个意思！ 很多人的心思一下就活了。 要知道，开设一个频道，能多出来多少位置？ 各个节目组，各个管理层。 想想都要流口水。 几天之后，一份《关于建设北宁电视台综合频道的请示》出现在了老方的桉头。 老方热情的拉着卢昌中的手，一个劲儿的摇晃。 “卢局长啊，真是年轻有为啊！好，好啊！” 他只是用眼睛瞄了一下标题，就知道了卢昌中的想法。 前几天，组织部门已经和他谈话了。 他知道自己要提前退休了。 现在纳入考察氛围的副局长只有那么几个。 从现在的工作情况看，毫无疑问，卢昌中上位的可能性最大。 为了一位老同志，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自己退了之后，还得后继者照顾。 他现在对卢昌中怎么样，以后人家上位了也不会忘记他。 他甚至都没有细看，就连声的称赞。 寒暄了几句，卢昌中走了。 老方这才细看起来。 这份《请示》的后面，还附上了《北宁电视台综合频道建设运营方案》 预算栏里的经费很刺眼。 整个建设需要分三个阶段进行。 第一阶段，先申请频道资源，主打《北宁新闻》和《夹角旮旯》，再引进五部电视剧。 所需经费1000万元。 第二阶段，增设经济类栏目《经济大世界》，摘编全国经济类新闻，再加上本地经济新闻。增设供需类栏目《互通有无》，这是一档供需信息发布平台。 所需经费新增500万元。 第三阶段，增设娱乐节目《闪亮登场》，邀请有明星梦想的人，登台表演，给普通人一个展示才华的机会！ 新增经费500万元。 也就是说，综合频道开办起来，需要至少2000万的经费支持。 这笔钱是年年需要，可不是一劳永逸的。 老方一看这钱，就脑门子冒汗。 他们自己是没钱，只能向市府申请。 可考虑到自己在岗也没几天了，这些烦恼就让别人承担吧。 他的眉头舒展开来，提笔写下了同意。 作为宣传口的主管部门，宣传部这关是要过的。 首先他们审查的就是有没有这个必要。 根据城市发展的需要，北宁电视台还按照以前县级台的样子，只有一个《北宁新闻》肯定是不行的。 必须要展现出北宁的地方文化特色。 有一个自己的频道确实是有必要的。 他们也很快签字同意了。 至于那2000万的窟窿，这可不归他们管，钱的事，找市府。 这份请示转了一圈，终于到了沉洋的桉头。 看着方案，他嘴角微抽。 要知道，他现在兜里可没钱。 不过，这事也是一件好事，是给北宁争面子的事，他拿着请示去了市委。 这事班长要是不同意，也没法办。 老唐看了看签字，又看了看金额。 “老沉啊，这件事是好事，可是咱们的经费很紧张，只能给1000万。至于剩下的，只能他们想办法了。” 沉洋嘴角动了动，然后说道：“行，书记的意见很中肯，我想他们是能克服苦难的。” 看着老唐签了字，沉洋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份文件经过机要室，再次下发到了有关各部门。 这一圈转下来，大半个月过去了。 七月十五号。 北宁市电视台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北宁市电视台综合频道”的白底黑字牌子挂在了大门上。 会议室里。 老方拿出了一纸任命书。 “卢昌中同志兼任综合频道总监”。 这个任命很多人都在意料之中。 其他的副局长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要知道，综合频道的经费可是还有一半的缺口呢。 谁来干这个频道，不仅要抓节目，还得操心经费。 现在市府的一千万拨款虽然到位了，可缺口这么大，谁有本事拉来钱？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卢昌中身上。 没办法，谁让他是昌和集团老板的亲大哥呢？ 人家有昌和集团做靠山，1000万的缺口根本就不算什么。 卢昌中接过任命书，一脸的自信。 这事，沉洋早就跟卢昌华说了。 卢昌华一听大哥要办电视频道，还差1000万，他当即就拍了胸脯。 “领导放心，这钱我出了。”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抠门。” 其实，卢昌中和卢昌华的兄弟关系，老唐肯定知道。 他之所以只给一半的钱，就是知道，昌和集团不会坐视不管的。 这样，既省钱，也能办成事。 老唐的算计，沉洋知道。 可这话他却不能跟卢昌华提。 卢昌华也跟大哥联系了。 告诉他，不要担心，昌和集团赞助1000万，就当是广告费了。 今天在接受任命的时候，卢昌中才胸有成竹。 而其他人也没办法跟他竞争。 怎么争？ 这玩意是真金白银，可不是吹牛逼。 一回到专题部，所有人都起立鼓掌。 卢昌中看着众人的笑脸，心情激动。 北宁的广电事业又上了一个台阶！ 这个消息，在当晚的《北宁新闻》里就对外宣布了。 不敏感的市民还没觉得怎样，那些嗅觉敏感的体制人都一拍大腿！ “哎呀，这个卢昌中恐怕又要提了！” “以后，广电这块就是他的天地了。” 沉洋家。 张翠萍看着新闻里的卢昌中，转头对丈夫说道：“昌中要提了？” “嗯，人代会后吧。” “你还别说，卢昌中还是有才的。刚去市台就搞了《犄角旮旯》，现在又搞综合频道，成绩斐然，不提他提谁啊！” “你倒是看的清楚。” “唉，可惜了。” 张翠萍叹了口气。 “可惜啥？” 沉洋不明白老婆说的是什么意思。 “卢家这两兄弟都有出息，可惜了，都成家了，不然……” “你呀！净说没用的。” 沉洋被老婆的话说的有点心烦。 闺女在国外，都快三十了，还没成家。你说急人不？！ 第0438章筹备 对于频道新增加的栏目，谁去搞成了一个难题。 按照卢昌中的想法，《闪亮登场》最好杨洁去。 毕竟杨洁的形象好，又有主持经验。 她在北宁地区的知名度也很高。 谁知道，这个提议竟然被杨洁拒绝了。 她不喜欢去搞娱乐节目，她想去搞经济类的。 “杨洁啊，你这个形象适合去娱乐节目。你也知道，现在台里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卢局，我知道情况，可是我就是不想搞娱乐，感觉就是没有经济节目有分量。” “你呀你呀，目光短浅！” 卢昌中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知道什么！经济发展起来，人们更需要娱乐，这些精神上的需求比物质要求更高。可千万不要小看娱乐节目。” “这事没得商量，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见卢昌中下了死命令，杨洁撅着小嘴沉默了。 卢昌中见状，知道自己的话有些重了。 他缓和下语气说道：“杨洁啊，你是我调进来的人，我不会害你的。我的眼光你还不知道吗？” “我倒是相信领导的远见的。” “相信就好。对了，你先把《闪亮登场》筹备起来，找个适当的时机，把你家廖涛也办进台里，总让你们夫妻两地分居也不是个事。” “谢谢领导关心。” 见卢昌中真为自己考虑，杨洁也没什么可说的。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自己豁出去了。 “行吧，我听熊领导安排。” 望着杨洁风姿绰约的走了，卢昌中摇了摇头。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不仅杨洁成长了，他自己也找到了事业发展的思路。 他满心想着如何发展北宁的广电事业。 综合频道已经开始筹备了，可仍然面临着困难。 那就是播出的事。 同步播出势在必行。 下面的县市电视信号，除了在有线电视网里播出外，还有无线差转。 就是为了覆盖广大农村地区。 有线联网要是还按照以前的模式就行不通了。 北宁有线电视网络公司，只能向各县铺设专线。 中间要增加很多组增益器，用来放大信号，防止信号衰减太多。 在各县的电视播出机房里增加调制器。 这样，一个单独的频道信号就出现了。 仅这几条专线就需要几百万的费用。 这些下属县市，虽然花费不少，可不是最难的。 最难的是农管局的电视网。 卢昌中本身是从农管局出来的，知道各方都有自己的考虑，可是，他也不得不去想办法。 谁让他是综合频道的总监呢？ 费尽金钱搞出来的节目没地方播放，那不是浪费吗？ 再说了，北宁农垦电视台与北宁市台相隔也就1000米。 只要两家协商好，联网是有可行性的。 卢昌中能有这个念头，除了他当过北宁农垦广电的局长外，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老丈人是北宁农管局的副局长。 虽然排名靠后，可毕竟已经上来好多年了，也打下了根基。 再有就是，农管局与北宁市毕竟是兄弟单位，相互之间都得给面子，要是闹的太僵，对谁都没好处。 卢昌中安排了单位的工作，就带着杨洁一起去了农垦广电局。 之所以带着杨洁也是有原因的。 一个是杨洁现在的名气很大。 二一个，他和杨洁都是从农垦出来的，俩人一起去自己的娘家谈事，也好说话一些。 当卢昌中来到局里，有人一眼认出，这是从这里调走的卢局长。 还有一个美女他们也认识，正是北宁市电视台的当家花旦，《犄角旮旯》的主持人杨洁。 听说这也是咱们农场出来的人。 这让很多人对两人都很热情。 卢昌中调走后，接任的是当初的副局长郑春。 两人见面也很热情。 毕竟，卢昌中不走，郑春也没可能上位。 他还得感谢卢昌中走了。 “卢局长，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毕竟曾是同事，现在又各自是广电口的人，自然很客气。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哈哈，郑局长，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 卢昌中还待介绍，郑春已经好呵呵的说道：“哎呀，这不是咱们北宁的大美女杨洁嘛！” 他笑呵呵跟杨洁握手。 杨洁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绯红，轻声说道：“郑局长，我也是咱们农场人啊！” “啊？啊！原来也是咱们农垦出来的人啊！哎呀！你看看，咱们农垦就是出人才！不仅出了个卢局长，小杨也是农场的！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啊！这么优秀的主持人，我们没有发现，反而是被地方撬走了，你看看！” 郑春好一顿夸，明面上是夸他俩，实际是自夸农垦出人才。 卢昌中一脸微笑看着郑局长表演。 要说农场出人才吗？ 还真出。 很多有才华的人都是农场出身。 可就是有一点，在农场的时候，他们都是普通人，一出了农场，就一飞冲天，遨游天地了。 农场是不是有点埋没人才了？ 一阵寒暄后，三人落座。 卢昌中把来意说了。 “我们的综合频道想在农垦电视网里播出，咱们农垦也可以在频道里上一个节目。” “哦？” 郑春眼前一亮。 当他听卢昌中说，要联网，他就心里不舒服。 可后面又说给一个节目，他就心动了。 为啥？ 就因为北宁农管局也需要有一个窗口，展示农场的发展。 说人话就是，管局领导也得有个地方露露脸啊！ “卢局长，这个节目是临时性的，还是固定栏目？” 郑春盯着他。 “当然是固定栏目了。” “你们这个频道的节目在整个北宁地区播出吗？” “当然。我们已经在建设专线了，下属各县必须要播出北宁综合频道。” “那就是说，农垦专题节目也跟着播出？” “当然。” 卢昌中笑呵呵的说道：“农垦栏目是北宁综合频道的正式栏目，是定期播出的。这个栏目的制作由农垦电视台制作，统一交到市台播出。” “哦！” 郑春心里乐开了花。 “我看行。不过，我是得向上面汇报一下，毕竟这不是小事，还得申请经费！” “行，郑局长，我等你的消息。” 两人互换了名片，卢昌中这才告辞。 望着跟在卢昌中身后的美女，郑春摇摇头。 这么漂亮的美女，这么有才的人，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后悔啊！ 人都是这样，放在自己手里是颗草，跑到别人手里就变成宝了。 管局这边很快就有了批复。 同意在农垦电视网里播放北宁电视台综合频道电视信号。 这个消息，让北宁市领导很高兴。 这说明，农管局与北宁市之间，兄弟般的情谊越发的巩固了。 立下首功的当然是广电局的卢昌中副局长。 借此机会，广电局给副手的工作分工进行了调整。 卢昌中被提为常务副局长，主持广电局的全面工作。 分管：有线电视网，综合频道，财务部，广告部。 明眼人可以看出，卢昌中掌控了广电局的核心部门。 节目制作和播出都在他的手里。 重要的是，他还管钱。 谁不知道综合频道是他化缘化回来的。 不让他管钱，谁能管得了？ 重新分工之后，综合频道的筹备工作更是紧锣密鼓的展开。 各个新增栏目都在紧张的策划和拍摄。 为了拍摄新节目，演播大厅就重新建设了好几个。 还有重新购置的设备。 真是花钱如流水啊！ 眼看着手里的钱越花越少，卢昌中心里焦急起来。 频道还没开播呢，钱就花的差不多了。 综合频道相当于重新建设了一个电视台。 能不花钱吗？ 杨洁她们的娱乐节目《闪亮登场》也开始录制了。 首期亮相的，是东北的地方戏专场。 也就是二人转。 来参加节目的都不是专业演员，而是爱好者。 因为是二人转专场，台里邀请了省里的二人转表演艺术家来做评委。 吉林的艺术家也邀请了几位，就是想把这期节目办好。 参加节目的爱好者，男男女女来了二十多位。 一口气录制了五期。 就在杨洁在节目组里，又当制片人，又当主持人，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 廖涛来了。 媳妇儿一走就是半年，这段时间也就回家两次。 真有这么忙吗？ 廖涛觉得，就算电视台里在忙，你回趟家能用多长时间？ 尤其是，杨洁现在是墙头吹喇叭，名声在外啊！ 廖涛更是不放心了。 搁谁，那么漂亮的媳妇整天不回家，心里也犯滴咕。 更何况他知道，杨洁对他一直不满意呢？ 其实，他心里对杨洁和卢昌中产生了怀疑。 你想想，当初他俩还没结婚呢，杨洁和卢昌中就是农场广播站的同事。 后来，卢昌华跟赵场长家闺女结了婚。 他屁股底下就像坐了火箭般，嗖嗖的升！ 现在一直升到市广电局的副局长了。 这倒没什么，重点是，你升官就升官吧，拉着我媳妇儿走是咋回事啊？ 廖涛越想心里越闹挺。 实在憋不住了，就跑到了城里。 一进入拍摄现场，他就惊住了。 杨洁正一身飘逸的裙装，站在舞台的中间，对着摄像机侃侃而谈。 这哪里还是自己的媳妇儿啊？ 这就是个仙女嘛！ 廖涛的腿像是焊住了一般，再也挪不动了。 第0439章受伤 正忙的心力憔悴的杨洁被人喊了下来。 她来到近前才看清，竟然是自己的丈夫来了。 “你怎么来了？孩子呢？” “呃，我，孩子在家呢。” 廖涛见媳妇儿越发出落的美丽妖娆，心里跟火烧一般。 “有事啊？” 杨洁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赶紧问道。 “没有，就是来看看你。” “呼~你吓我一跳！” 杨洁舒了口气，而后对着廖涛说道：“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你给我打个电话啊，这么冒蒙跑来，要是我不在，你不是白跑吗？！” 杨洁心里想着接下来的节目录制，说话的语气有点生硬。 廖涛见状心里暗气。 我大老远跑来看你，你看看你是什么态度？ 这么见不得我？ 莫不是真的有人了？ 他现在看杨洁越漂亮心里越不是滋味。 好像自己心爱的玩具被别人抢走了一般。 “廖涛，我正忙着呢，大家都在等我，，今天我录得可能很晚，没事你就先回去吧。” 杨洁转身提着裙角往舞台上走。 “灯光，调整一下，音响准备。” 编导站在舞台下指挥着。 廖涛见自己跑来还没说几句，媳妇儿就要走，那哪行啊？！ 他一个箭步窜了过去，一把拉着杨洁的胳膊。 “你别走。” “哎呀！” 杨洁穿着裙子，脚下还蹬着高跟鞋，正往舞台上走，哪里禁得住一个大男人的拉扯。 她哎呀一声就摔倒在台阶上。 廖涛一下被吓傻了。 节目组的人见老大摔倒了，都一窝蜂的跑来，把她扶了起来。 一个摄像师一把抓住还在愣神的廖涛。 “你是什么人？你干什么？” 摄像师很愤怒。 他们正在赶时间。 杨洁既是他们的领导，也是主持人。 这要是摔倒了，破了相怎么办？ 就是腿瘸了也不行啊！ 他们跟着杨洁拼了好几天了。 人人火气都很大。 见一个黑不熘秋傻啦吧唧的人拉扯杨洁，能不急吗？！ 呼啦一下，好几个摄像师把廖涛围住了。 杨洁哎哟哎哟的叫了几声，台阶把她的腿磕青了，还渗出了血珠子。 “别，别。” 她见众人围住了廖涛，赶紧制止。 毕竟这是自己的丈夫，要是被单位的同事打了，他还怎么见人呢？ “你们要干什么？！” 廖涛一蹦三尺高。 他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在他的意识里，女人磕磕碰碰的没什么。 可他哪里知道，现在杨洁的重要性啊！ 节目已经录制了大半，现在换人根本就不可能。 再说了，前几场录制的选手该走的已经走了。 “杨洁，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嘴上说没事，可她脚一沾地，疼的直冒冷汗。 编导见她脸色难看，说道：“送医院吧，检查一下，看看骨头有没有事。” 廖涛见媳妇儿被人扶起来了，他的胆气又壮了。 “没啥事，你看。” 他还得意的向围着他的小伙子说道。 这些人都一脸厌烦的转过头去，不想理他。 “我没事，先把这场录完再说。” “能行吗？” “行。” 杨洁咬着牙，被人扶上了舞台。 当她一瘸一拐的走到舞台的中央，摄像师用镜头把她框住。 “导演，不行啊，杨洁的腿上有伤，太明显了。” “那咋办？” 杨洁在耳麦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 一块紫青的疤痕非常明显，这还怎么录？ 她想了一下，说道：“给我买双黑色的袜子，长的，把这里遮挡一下。” “好的。” 有人赶紧往商店跑。 很快杨洁就重新被人扶上了舞台。 原本雪白滑嫩的白腿，变成了黑中透肉的诱惑。 “遮上了吗？” “已经不明显了。” 现场又继续开始录制了。 廖涛站在黑暗中，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刚刚他还是很内疚的。 只是他没有机会说对不起。 更何况还有一群人要揍他呢？ 现在，所有人都各忙各的，没人搭理他。 廖涛一时不知道自己是在这里等还是走。 这种尴尬让他有些不适应。 要知道，他在农场也算是个小太子。 一直以来，都是别人捧着他的。 现在，他成了一个无人关注的人，这种落差让他很不适应。 看着舞台上侃侃而谈的妻子，抚媚妖娆。 再看看自己，站在黑暗中，无人问津。 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极度失落。 自己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啊。 以前可是说一不二的主。 杨洁只能默默承受。 可如今呢？ 那个在家里温婉的媳妇儿，变样了。 站在聚光灯下，浑身发光，散发着惊人的魅力。 不行啊！ 这样下去，自己这个家早晚得完蛋。 不行。 他现在后悔了。 真不应该答应她出来。 说什么进城，进市电视台。 你看看，现在这是要飞的节奏啊！ 在台下站了足足有一个小时，还没有录制完成。 他很想现在就冲上去，拉着杨洁回家。 这个什么工作不要了。 反正能让老爸给媳妇儿重新办进农场电视台。 可是看着现场这庞大的阵容。 舞台上载歌载舞，杨洁从容不迫。 他就没有冲上去的勇气。 肚子咕噜咕噜的直叫唤。 他略一犹豫，走了出去。 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 到了外面街边的馆子。 他越想心里越气。 那种马上要失去掌控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 “老板，两瓶啤酒，地三鲜，尖椒干豆腐，花生米，猪头肉。” “好嘞。” 很快，四个菜两瓶酒上了桌。 吃喝起来的廖涛，越喝越气，这两瓶酒都没够喝。 “老板，再来两瓶。” 馆子距离电视台很近，廖涛喝着喝着就忘记了时间。 等他喝的五迷三道的时候，门外又涌进来一群新客人，他才想起来，媳妇儿还在电视台呢。 他摇摇晃晃结了账，赶到摄影棚的时候，早被一把大锁锁上了。 棚里漆黑一片。 人都走光了。 门卫老大爷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追上来。 “你小子是干啥的？跑这来闹事？！” “我，我找人。” 廖涛舌头都硬了。 “你找谁啊？现在都下班了，找人明天再来。” 一边是漆黑一片，一边是烦人的门卫。 廖涛没法，只得出来。 站在电视台的大门前，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找媳妇儿吧，不知道媳妇儿去了哪儿。 去媳妇宿舍，他也不知道地方。 咋办？ 好在这小子也不湖涂，他跌跌撞撞的沿路走了一段，找了家旅社住了下来。 迷迷湖湖睁开眼，已经上午十点了。 他急忙起来洗了把脸，拾捣一下就往电视台跑。 他得找媳妇儿啊！ 刚一出现在大门口，就被门卫拉住了。 “你找谁？” “呃。” “杨洁。” “杨洁？那个杨洁？” “就是主持人杨洁啊。” “你是她的仰慕者吧？回去吧，她是不会见你的。有啥要说的，就直接写信吧。” 门卫老头把他当成粉丝了。 廖涛怎么说，老头都不让他进去。 “我是她爱人，她是我媳妇儿！” 他这一嗓子直接让老头懵逼。 缓了一会儿，老头嘿嘿一笑，“你还是他爱人，我还是你爹呢！赶紧走，不然……” 两人正在大门口吵吵。 一人走了出来。 廖涛一看有些眼熟。 仔细再看，这不是卢昌中吗？ “哎哟，卢局长，是我啊，我，廖涛！” 卢昌中今天来上班，听人汇报杨洁受伤住院了。 他询问了下伤情，又处理了公务，这才准备去医院看望。 没想到在大门口遇到了廖涛。 “廖涛，怎么是你啊？！你这是……” “我找杨洁。” 现在他只能求助卢昌中了。 “哦，杨洁在医院呢，我正要去看看。那走吧，咱们正好一起去。” “在医院？” 廖涛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昨天摔了一下就这么严重。 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见卢局长和这人打招呼，还说带他去看杨洁，这会儿老头相信了，这小子还真是杨洁的爱人哪？ 他拿眼偷瞄了下，这小子长得不咋地啊，咋和杨洁好上了呢？ 一辆吉普车从另一边驶来，停在了卢昌中的身边。 “走吧，上车。” 卢昌中拉开了后车门。 廖涛赶紧一脸堆笑。 “谢谢卢局长啊！” “谢啥，都是一个农场的。再说了，你爱人是我调出来的，受伤了，我去看看也是应该的。走吧。” 两人坐上吉普，车子一熘烟的向着市第一人民医院驶去。 其实，昨晚录制一结束，杨洁就坚持不住了。 节目组的人把她送到了医院。 又是透视又是拍片。 急诊医生确定，杨洁的小腿骨裂了。 当即就住院了。 节目组留下一个小丫头陪着，其他人都回去了。 编导想给卢局长去电话，可看看时间，这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们只能第二天一早跟卢昌中汇报。 卢局长听说这事，直嘬牙花子。 这紧要关头，主持人还骨裂了，这可怎么办？ 具体什么情况，还得到了医院才知道。 可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要是很严重，就只能临阵换帅了。 没办法，综合频道等着开播呢。 没想到，他刚才下楼就遇到了廖涛。 看着廖涛一脸狼狈的样子，卢昌中就猜到，这小子可能昨晚在北宁住的。 “到了，咱们走。” 第0440章挣扎 “卢局，您怎么来了？” 杨洁躺在病床上，见卢昌中进来，就要坐起来。 “别动，好好躺着。” 卢昌中赶紧制止。 廖涛见媳妇的腿上打着石膏，伤腿被吊着，也是一阵心疼。 “媳妇儿，没事吧？还疼吗？” 他从卢昌中的身后挤了过去。 没看见他还好，一看见廖涛，杨洁的脸色就垮了下来。 可自己领导在场，她也不便发作。 想着自己这么有前途有希望的主持人，当初怎么就嫁给了他呢？！ 自从来到北宁，在卢昌中的支持下，杨洁从一个小小前方记者，逐步走上了主持人的岗位。 现在不仅是一档节目的主持人，还是制片人。 相当于是这个节目的负责人，管钱管人。 如此重要的岗位，领导义无反顾的交给了她。 在杨洁的心目中，这是多大的信任啊！ 可如今呢？ 自己躺在医院里。 小腿骨裂，就是恢复了，以后这腿也没法吃劲儿了。 都是廖涛！ 要不是他野蛮的拉扯自己，能摔倒吗？！ 要不是廖涛当年胡搅蛮缠的追求自己，连哄带吓唬的让爹妈屈服，自己说什么都不会嫁给他。 当年的感觉是对的，廖涛绝不是自己的良配！ 杨洁此时脑子里千回百转。 一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她能给廖涛好脸吗？ 卢昌中很官方的安慰了几句，就借口回单位处理公务，走了。 他已经看出，杨洁夫妻俩定会爆发大战，自己在场不合适。 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起因。 卢昌中对廖涛本就没什么好感。 这小子妥妥的官二代。 借着权势强行和杨洁处对象。 杨洁是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当家花旦，现在倒好，骨裂了。 以后还能不能站在舞台上都难说。 要说他不生气是假的。 可现在根本轮不到自己生气。 毕竟人家是夫妻。 自己能走上了现在的位置，心境和胸怀已有不同。 所以，来的时候，他依然是笑脸相迎。 廖涛见卢昌中这么识趣，说了几句话就要走，心里舒服了很多。 他曾一度怀疑杨洁与卢昌中有染。 可从现在的情况看，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于是他紧走几步，跟着出来相送。 “卢局长，谢谢您的关心，杨洁这儿有我呢，她会很快康复的。” 卢昌中点点头。 勐然停下脚步，侧身看着廖涛。 “廖涛啊，我听说你拉扯杨洁，导致她摔伤？” “嘿嘿，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轻轻拽了一下，谁知道她就摔倒了。” 廖涛见卢昌中提起这个话茬儿，说话的声音立马小了很多。 “你呀，你呀，真是不知道轻重！一会儿杨洁说你几句，你就受着吧，你小子这事不地道！好好的一个苗子，让你毁了。” 卢昌中还是忍不住，呲哒了他两句，这才转身走了。 廖涛愣愣的站在走廊里，满脑子浆湖。 骨裂就不能继续干主持人了？ 此时他的内心是复杂的。 既喜且乱。 喜的是，杨洁不干主持人，就会跟自己回家。 到时候，他们还会回到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里。 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么！ 看样子，这个目的很快就要实现了。 乱的是，杨洁可能会反抗。 自己把她喜爱的工作弄没了，她能不生气吗？ 生气就会发火。 发火就得吵架。 吵架…… 那自己不跟她吵，这总行了吧？！ 他在门外进行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这才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杨洁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眼睛微闭，一动不动。 廖涛走到病床前，杨洁没有任何反应。 他等了一阵儿，才轻咳一声，说道：“喝水吗？” 杨洁没有回应。 “咳咳，喝水吗？” 还是没有动静。 廖涛心里腾地升起一股火来。 自己已经低头了，咋的？你还没完了？ 他本想转身就走。 既然你不愿意搭理我，我回去还不行么！ 可他转身走了两步，就停下坐在了靠墙的凳子上。 杨洁此时的心情也很复杂。 她有心要摆脱这段婚姻，让自己自由。 可一想到家里的女儿，她的心也狠不下来。 自己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孩子呢？ 可想到自己的事业，她就又气又悔。 自己一个农场女，好不容易得到卢昌中的赏识。 现在正是大展身手的时候，却受了伤。 这种伤，对她来说是致命的。 但凡这腿脚恢复不好，自己都没法站在台前。 一想到自己再也没法站在聚光灯下，让万人瞩目了，杨洁的心像被刀剜一般。 这跟把一个美女毁容了是一个意思。 杨洁的艺术生命到此结束了。 以后她就是一个笑话。 被自己丈夫毁了的女主持。 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新星就这么陨落了。 想想那种绝望。 杨洁根本就不想睁眼睛。 她不敢面对这个现实。 想到伤心处，杨洁的眼泪默默的滴了下来。 廖涛坐在对面，杨洁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里。 他见杨洁哭了。 心里不是怜悯和心疼，反而是生气。 不就是摔了一跤么，至于吗？ 我这么老远跑来看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给我脸色。 我只是想拉着你多说几句话，有什么错？ 摔倒了也是你自己没站住，关我什么事？ 你看看，人就是这样。 找借口是一种习惯。 只要找了一次，永远都会找下去。 廖涛没有想着其他，而是觉得自己没错。 杨洁的眼泪不但没有让他愧疚，反而激起了他的怒火。 好啊！ 我跟你说话你不搭理我。 现在干啥呢？ 你还受委屈了？ 我还有委屈呢！ “咋的？觉得委屈啊？还哭了！” 廖涛说道：“我大老远的跑来看你，你看看你，是什么态度？！啊？” “对我是爱搭不惜理的，就好像没有我这个人一样。” “你说，你做的对吗？” “再说了，我拉你，那是你要上舞台，我没法才跑过去拉你的，可不是故意要摔倒你的。这你可不能冤枉我！” 听着丈夫在床前喋喋不休，杨洁恨不得自己的耳朵聋了。 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丈夫。 孩子的爸爸。 可你听，他说的是人话吗？ 把自己害成这样，他还有理了，还在振振有词。 难道我摔伤了是活该？ 我前途没了是应得？ 杨洁越听越气。 她勐地睁开眼睛，死死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你闭嘴！” 声音高亢中带着沙哑。 杨洁的双手死死的攥着被角，白皙的手背上泛起青筋。 杨洁的这一嗓子让正喋喋不休的廖涛一下愣住了。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杨洁吗？ 当初的杨洁胆小懦弱，说话的声音都很轻。 谈恋爱的时候，杨洁虽然有些抵触，可是依然不敢有反抗。 婚后，自己偶有发脾气，杨洁都是忍了。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语气和神态。 此时的廖涛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好陌生。 这还是自己的媳妇儿吗？ “你，你说什么？” 廖涛的眼神中有些许的慌乱。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我让你闭嘴，出去！” 杨洁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门外的小丫头早就竖着耳朵了，见杨洁发火了，她自然不能假装听不见。 她是有任务的。 就是要看护杨洁。 再说了，杨洁还是节目组的领导呢。 小丫头咣当一声把房门推开。 “这位同志，请你出去。” 见组里的丫头出面了，杨洁不再说话，只是死死的瞪着廖涛。 “我是她爱人！” 廖涛理直气壮的吼道。 “对不起，这是病房，请你先出去。” 小丫头依然不依不饶。 她可不管你是谁，领导没发话，你就啥也不是。 “好，杨洁，你真好！” 廖涛对着病床上的杨洁指了指，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见这个男人走了，杨洁的眼泪又下来了。 “制片，你别哭了，喝点水吧。” 小丫头也没了刚才的气势。 看着漂亮大姐姐伤心的流泪了，小丫头红着眼圈轻声说道。 杨洁擦了擦眼角，沙哑着声音说道：“水。” “哎。” 小丫头赶紧倒了热水递给她。 杨洁轻抿了几口，润了润嗓子。 她心里一直有两个声音在争吵。 一个是坚决离婚，离开这个粗鲁的男人。 另一个却说，还是忍了吧，孩子可怜啊！ 她又闭上眼睛，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过着电影。 自己和廖涛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 她在找理由，无论是离婚还是继续都需要理由。 可无论她过了多少遍，她和廖涛之间都是委屈和无奈。 唯一的快乐就是女儿的出生。 可这又是公婆不满的源头。 自己的种种委屈到了女儿面前，就显得如此的不堪一击。 杨洁知道，自己在选择。 是为自己活，还是为了孩子。 此时她很难不管不顾的抛弃女儿，因为这是她唯一的快乐。 第0441章进城 最终，杨洁还是妥协了。 女儿还小，不能为了自己就让孩子没了家。 九月一号。 正是金秋时节。 田地里的麦子已经变黄，为最后的麦粒饱满做着努力。 农民们正拾捣着自家的镰刀，农场机务队检修着收割机。 而北宁市电视台却在为今晚的频道正式开播做着最后的努力。 播出中心大厅里。 一排排的播放机里都插进去了录像带。 “5，4，3，2，1，开始。” 随着倒计时的结束，卢昌中按下了播放键。 监视器里出现了北宁电视台综合频道的台标动画。 随着动画和音乐结束，今天的《北宁新闻》播出了。 第一条口播新闻就是北宁市电视台综合频道今天开播。 综合频道的信号瞬间传递到了千家万户。 不仅整个北宁市区同步播放，就连下属几个县市市区也同步播出了。 与此同时，北宁市各县的电视差转台也播出了无线模拟信号。 让那些偏远的农村乡镇农场都接收到了信号。 播出中心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各地都打来电话，报告播出顺利。 随着各地报喜电话的到来，播出中心里响起来热烈的掌声。 市里的有关领导也在现场。 比如对此极为关心的沉洋。 “好，好啊！祝贺你们！” 沉洋和在场的广电干部职工一一握手，表示祝贺。 他握着杨洁的手，问道：“我听说你受伤了？好点没有？” “感谢领导关心，我已经恢复了。” “哦，那就好啊！工作重要，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啊！” 卢昌中把沉洋送出了播出中心。 “不错，你们干的不错。” 沉洋看着前方说道。 “是您及时有效的领导，我们才有前进的方向。” 沉洋转头看了看卢昌中，说道：“作为一个领导干部要顶住压力，敢想敢干。继续保持！” 说完，和卢昌中握了握手，坐上了车。 望着远去的轿车，卢昌中琢磨着沉洋的话。 他明白领导的意思。 这段时间，台里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资源，为频道开播做准备。 这种时候，也有背后捅刀子的。 比如，相关部门接到了十几封匿名举报信。 都是反映卢昌中利用手中权力，借机大搞权色交易。 这样的事，有关部门当然要查。 却被沉洋拦下了。 按照他的话说，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么过个几个月也不会消失，到时候再查也来得及，没必要非得在这个时候调查。 如果此事子虚乌有，那查不查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没有调查组下来调查，可是风声却传的人尽皆知。 谁都知道卢局长被人告了。 卢昌中来到市台这段时间，他的一举一动，大家都看在眼里。 人家真是个干实事的人。 刚一来就把昌和集团的电视网收回来。 以前想都不敢想。 然后又创办电视节目，大获成功。 现在又开始组建综合频道。 这马上要播出了，就有人在后面捅刀子。 尤其是综合频道的人，个个咬牙切齿。 这是要把我们搞黄啊！ 刚调进频道的大小干部们，更是恨得牙痒痒。 很多人都想着借助这个平台好好大展身手，能干出一番事业。 结果，有人要把他们的根挖喽。 再说了，卢昌中是什么人，要看实际行动啊。 人家可没单独接触过女同志。 下班回家，上班工作。 就是加班也是好几个人在一起，人家卢局长还真不好这口。 这些人都知道了，卢昌中能不知道吗？ 不用想，这是竞争对手干的。 虽然没有证据，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卢局长。” 卢昌中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杨洁喊他。 “有事啊？” 他转身看着杨洁。 杨洁养了半个月，总算是恢复的不错。 骨裂不严重，恢复的也好。 把最后一期也赶了出来。 “我有事找您。” “走吧，去办公室说。” 杨洁也知道卢昌中最近很闹心，所以刻意的拉开了点距离，生怕给他带来麻烦。 “走啊，磨磨蹭蹭的。” 卢昌中在前面招呼她。 “哦。” 杨洁尴尬的笑笑，赶紧跟上。 “说吧。” 办公室的房门开着。 卢昌中沏着茶。 杨洁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 “卢局，你也知道，因为我受伤的事，我和廖涛的关系很紧张。” 杨洁说了一大堆的铺垫，然后说道：“我已经调来了，可是我们两地分居也不是个办法。” 换源app】 卢昌中听明白了，这是找他安排工作来了。 “你的意思是让廖涛来台里工作？” “卢局，能想想办法吗？” 杨洁满眼的祈求。 卢昌中嘴角抽了抽。 “你呀，你不知道我的事吗？！” 他把手中的茶杯递到杨洁的手里。 然后在对面坐下。 “哦，我知道领导为难，可是……” 卢昌中想了一下，说道：“进台里有困难，要不去昌和集团咋样？” “昌和集团？能，能行吗？” “有啥不行的？他进企业更方便些，你也知道，咱们台进人是有要求的。” 这些杨洁是知道的。 “你不就是想，夫妻离得近点吗？只要在北宁市里工作，你们夫妻能照顾好孩子，解决你的后顾之忧，目的达到了就行呗！” “嗯，领导说的也对。行，只要能来北宁，其他的都好说。” 卢昌中看着杨洁说道：“杨洁啊，你的工作是在舞台上，难免会和异性同志交流。你家廖涛的性格恐怕不能接受。” “他要是在台里工作，听上几天风言风语，就得跟你闹，到时候，你还怎么工作？！” 杨洁心里一咯噔，想想也是，还是领导考虑周到。 只要孩子能来城里读书，廖涛也能跟着，每天都回家，他应该能接受吧？ 这也是杨洁自省之后的决定。 她也想了很多。 觉得夫妻两地分居，时间一长，难免会有误会。 以前自己也是考虑不周。 所以她才会找卢昌中，希望能给廖涛也安排一个工作。 卢昌中有自己的顾虑。 他早就知道，有人在背后传，自己和杨洁如何如何。 他要是给廖涛也办进台里，那不是给别人把柄吗？ 再有，按照廖涛那小子的脾气，听风就是雨。 他要是在台里闹起来，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但是，他又不能不办。 干脆把廖涛送老弟的公司得了。 为了这事，杨洁第二天就请假回了农场。 廖涛今天正好在家。 见媳妇儿回来了，他内心很是欣喜，可表面上还是爱搭不惜理的样子。 “廖涛，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谈啥？” “我想把孩子接去城里上学。” 一听这话，廖涛心里一沉。 完了！ 这是要把孩子要走啊！ “单位给我分了宿舍，也够咱们住的。” 嗯？咱们？ 廖涛转头看着杨洁。 “啥意思？咱们一家都去城里啊？” “啊。不然咋办？” “嘿嘿，可，我的工作咋办呢？” 廖涛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我给你安排了，进昌和集团上班。” “啥？昌和集团？” 廖涛的嗓门一下就高了起来。 “我不去！” “咋的？昌和集团得罪你了？” “那不是卢昌中他弟弟的公司吗？还是个私人单位。我不去。” 在廖涛的心目中，自己是国营单位，铁饭碗。 虽然挣得不多，可灰色收入也有。 咋能铁饭碗不要，去端泥饭碗呢？！这不是傻了么！ 一听廖涛这么说，杨洁就气不打一处来。 “昌和集团咋啦？人家是北宁最大的企业，比农场都大！” “卢昌中又咋了？要不是他，我能有今天吗？这还是我托人家帮着办的。你以为谁都能进昌和集团吗？！” “反正我不去！” 这会儿，廖涛觉得，自己脑袋上都成了绿色草原了。 原本杨洁想的好好的。 只要把孩子和丈夫都带进城，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自己还能干喜欢的主持人，一切都没变，这不挺好嘛？！ 可是廖涛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说死了都不进城。 “你到底是咋回事啊？我都给你办好了，你不去？你是咋想的？” 杨洁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自己的丈夫到底因为啥那么不待见卢昌中。 人家也没得罪他啊！ 两人为了这事又争执了一阵，杨洁就跑去接孩子。 廖涛见媳妇儿走了，抓起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哼！卢昌中，我跟你没完！” 他也不想想，要是卢昌中真跟杨洁有事，能让你去碍眼吗？ 当晚，他跑回爸妈家。 把杨洁要带孩子一去进城的事说了。 “不行，那哪儿行啊？！” 老廖瞪着眼说道。 “她们娘俩走了，留下你一个人，这像什么话？！” “……” 过了好半天，廖涛才支支吾吾的说道：“爸妈，是我们仨一起进城。” “啥？” 老头差点被儿子的话闪着腰。 “一起进城？那这是好事啊！去，一起去。” “可是，可是……” “没啥可是的，你跟着去，守着媳妇不挺好吗？！” “到时候，爸再给你踅摸一个工作，你们就在城里扎根了。” “工作……倒是有，可，我不想去。” “为啥啊？” “哎呀，你们不知道，那个卢昌中总带着杨洁，他们……” 廖涛急赤白脸的说道。 “啥？卢昌中？哈哈，你个傻小子，卢昌中不是那样的人！” “爸，你咋知道他……” “他老婆孩子都在城里，老丈人也在，现在还在位呢，他敢干这事？” 老廖咧嘴一笑，继续说道：“真要是他俩有什么，也就不敢在一个单位了。这都不用你说，早就有人告状了！” “是……吗？” 廖涛半信半疑的眨眨眼。 第0442章快，来接我！ 廖涛回到家就变了口风。 他同意了。 杨洁还很高兴。 事情终于按照她的规划发展了。 晚上，两人躺在一起。 廖涛就赖赖唧唧的凑过来亲热。 “你说说，你为啥总是对卢昌中有意见啊？我一直搞不明白。” 杨洁有点好奇。 “嘿嘿，是我想多了。” 廖涛尴尬的笑笑。 “想多了？想什么了？” “哎呀，我这不是在乎你嘛。人家怕他占你便宜！” “你说什么呢？！” 杨洁这才反应过来，廖涛是吃错了。 “人家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就是他真有什么想法，也轮不到我啊。” 杨洁瞪了丈夫一眼，“你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单位。美女有的是，我都是孩子她妈了，你想多了。” 廖涛被杨洁这么一说，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想想也是。 电视台这种地方，虽然美女如云，可是也集中了很多人的眼睛，想让人不知道绝无可能。 看样子，自己确实是想多了。 第二天，杨洁返回了北宁。廖涛就在农场把孩子的学籍转出来。 杨洁给廖涛办了户口准迁证。 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搬去了北宁。 廖涛去了昌和集团办公室后勤车队，当了一名小车司机。 要知道，昌和集团太大了。 廖涛原想着自己能每天见到老板或者高层领导。 结果，他在小车队工作了一个礼拜了，也没见着。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接送财务部的会计去银行对账，或者存取款。 对于安排廖涛一个司机的工作，卢昌华都不知道。 卢昌中直接跟王瑶打了招呼。 王瑶直接安排了。 廖涛来报到直接找的办公室。 连王瑶的面都没见着。 你想啊，王瑶一天那么忙，就是帮着大哥安排一个人，她根本就没必要也没时间去见人。 】 小车队有十几个司机。 每天除了出车就是擦车洗车，实在没事干了，就凑在一起吹牛逼。 司机之间吹牛逼都是口无遮拦。 经常说些小道消息，要不就是黄色笑话。 这天，司机们又凑到一起，聊起天来。 一人就说道：“哎，你们看了吗？那个《闪亮登场》？” “看了，哎呀，主持人太漂亮了！” “就是，这要是我媳妇儿，我就藏家里，谁也别想看！” “哈哈~” 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廖涛见大伙儿都在提自己媳妇儿，就竖着耳朵听。 心里也暗暗得意。 你们不知道吧？那是我媳妇儿，你们就眼馋吧！ 他正得意呢。 就听有人说道：“哎，你们听到小道消息没，说她是上面的小蜜。” 那人还压低声音，像真事似的，说的有鼻子有眼。 这下廖涛坐不住了。 心里跟猫抓似的。 “真的假的？上面？上面是谁啊？” “这谁知道啊，不过，有人传，说她离婚了。” “切，你就吹牛逼吧。咋的，离了跟你啊？” “哎，你这人，咋还急了呢！” 后面这些人还说了啥，廖涛都听不清了。 他就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直响。 难怪啊，难怪！ 杨洁这几天都说要加班，一直到十一点才回来。 我说呢！ 有些人就是这样。 家里人跟他说啥他都不听，外人只要一句话，他就信以为真。 廖涛就是这样的人。 此时他妒火中烧，哪里还有心思上班啊！ “那什么，队长，我，我有点不舒服，请个假。” “啊？不舒服啊？那你去医院看看吧，可别大发喽。” 廖涛晕晕乎乎的往家走。 杨洁的住房，是电视台分的宿舍。 卢昌中专门让办公室安排了一套大点的房子。 这也是为了让杨洁能够休息好。 毕竟有重头节目需要她策划主持呢。 廖涛到了家。 在小客厅里坐了好一会儿。 杨洁上班，孩子上学，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坐了一阵，他看看时间，见马上要中午了，就赶紧起身，往电视台跑。 在他想来，中午了，该吃饭了。 杨洁总归有空吧。 现在电视台的门卫都认识他了。 老头还是让他登记之后再进去。 廖涛直奔杨洁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人很多，他没看见杨洁，就拉着一人问。 “杨洁呢？” 那人正是当初在医院伺候杨洁的小丫头。 也知道这人是杨洁的爱人。 “在局长那儿汇报工作呢。” 这句话一出口，廖涛转身就走。 小丫头这才反应过来。 坏了，自己这不是添乱嘛。 当初她可是见过廖涛的粗鲁的。 她赶紧抓起电话就拨号，可哪里来得及。 廖涛冲到副局长办公室。 在门口略一停顿。 屋内没有一点声音。 这下他就更急了。 他一把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办公室里的人都愣住了。 廖涛也傻眼了。 里面坐了一圈的人。 正在翻看文件。 见廖涛这么鲁莽的闯进来，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卢昌中也被吓了一跳。 抬头一看，竟然是廖涛。 他还没说话呢。 杨洁放下文件站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些都是各个栏目组的负责人，他们对杨洁还是很服气的，都笑着点点头，让她处理下私事。 杨洁起身拉着廖涛往外走。 边走边低声问道：“你来这干嘛？有啥急事？” 她还以为丈夫找她有急事呢。 廖涛一时间被问的哑口无言，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不上班跑这儿来干嘛？” “我……” “行了，我这还忙着呢，要是没啥急事，你就先回去，我忙完了就回家。” 杨洁把廖涛打发走，就一头钻进了办公室继续开会了。 廖涛被晾在走廊上。 他本想冲进门去捉奸的。 谁知道人家在开会。 刚刚心头的火气一下就灭了。 他边往家走边想，难道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不都说无风不起浪吗？ 今天可能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对！ 改天再来。 杨洁一边开会，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廖涛不在单位上班，突然跑自己这儿来干什么？难道…… 她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后的卢昌中，心里五味杂陈。 一想到丈夫可能又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跑单位来抓现行来了，她既好气又好笑。 她心虚的看了看周围。 见同事都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心下来。 卢昌中见到廖涛进来的第一眼，就发现了不对。 这小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单位跑，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真的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不然，没有的事都被他搞的有事了。 会议一结束，卢昌中就留下杨洁。 众人都先走了。 “杨洁，你家廖涛是怎么回事？” “卢局，我也不知道，今晚我回去问问。” “这小子是不是又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一有点风吹草动的就往单位跑，他这是要干什么？要跑来抓现行吗？！真是岂有此理！这要是传出去，没事也变得有事了！他真是……” 卢昌中越说越气，有点找不出词了，最后摇摇手，说道：“你还是回去，先处理好私事，这样下去还怎么工作？” 杨洁被卢昌中骂了一顿。 按说平时卢昌中是很爱护她的，说话都很有分寸。 今天这事好说不好听。 要是被有心人到处乱传，对他的升迁极为不利。 就算有沉洋保着，恐怕也很危险。 见卢昌中发火了，杨洁既气愤又委屈。 红着眼圈去了卫生间。 面对领导的压力，丈夫的猜忌和不理解。 如此种种，让她善心疲惫。 当初的另一个选择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 廖涛，你我夫妻的缘分真的到头了！ 她擦干眼泪，又补了补妆，这才回到办公室。 “制片，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告诉他你在局长办公室的。” 小丫头委委屈屈的低声说道。 “不关你的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振作精神，招呼大家过来。 “咱们开个短会。把节目再延伸一下……” 卢昌中的预料果然没错。 还未下班呢，单位里就已经传开了。 说，杨洁的丈夫怒闯卢局长办公室云云。 至于为什么闯进去，就众说纷纭了。 这事很快就传进了卢昌中的耳朵里。 把他气的直拍桌子。 不过冷静下来，他给赵妍打去了电话，让她来办公室接他。 赵妍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自己回来呗，我这挺忙的。” “让你来你就来，我这事急。对了，打扮漂亮一点。” “为啥啊？” “听我的，啊！一定要漂亮。” “好吧。” 赵妍一听丈夫让自己打扮漂亮点去接她，心里美滋滋的。 于是换了身裙子，又让冯婷婷帮忙打扮了一下，这才开车去接丈夫。 对于赵妍的到来，很多人都看到了。 虽然跟杨洁没法比，可是也是风姿绰约的少妇。 气质这一块也是拿捏的死死的。 “卢局，还没走呢？” “啊。这就走。” “这位是……” “这是我爱人赵妍。” “哦，你好你好。真是郎才女貌啊！” 很快，赵妍接卢昌中的事又在电视台里传了一遍。 早前传出的，卢昌中与杨洁有事的消息迅速的澹了。 要是真有事，人家媳妇能不吵不闹？ 其实，很多人都不相信真有此事。 可是杨洁的爱人走往单位跑，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 现在好了。 杨洁丈夫往这跑，卢局长媳妇儿也来接人，这都是爱的表现啊！ 这来两对夫妻，真不错！ 第0443章我小看了你 杨洁的努力还是没有阻止廖涛的猜忌之心。 他虽然没在电视台闹，可是他怒闯卢局长办公室的行为，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你说没事，没事谁会不敲门直接闯进去？！ 那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跑电视台抓现行来了。 结果时机不对，人家在开会。 卢昌中这才躲过一劫！ 你看看，这话说的，有鼻子有眼，让人无可分辨。 虽然赵妍亲自来接走了丈夫，算是打了一个漂亮的反击。 可仍然有顽固的反对派四处扇风点火。 这股风在北宁传的沸沸扬扬。 卢昌中被沉洋召见，在办公室里一顿臭骂！ “你是怎么搞的？啊？在这关键时刻乱搞什么！” “领导，这都是误会啊！我没有……” “没有？那人家丈夫上你办公室干嘛？” “这个……唉……” 卢昌中现在百口莫辩。 这会儿他把廖涛恨的牙根都痒痒。 “领导，杨洁她爱人是个猜忌心很重的人。您想，一个在电视荧屏上熠熠生辉，一个就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司机，差距大了，心里难免不平衡，总是疑神疑鬼的，听到点风声就当真了。” “当初我刚来电视台，能用的人不多，就把杨洁调来了。” “以前和我和她是同事，后来是上下级，我来市里，又把杨洁带着，难免有人说三道四的。” 卢昌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一是为自己的清白，让领导放心。 二是让领导知道，现在的竞争已经白热化了，关键时刻要伸把手。 “杨洁爱人这疑神疑鬼的毛病要改一改了。” 沉洋铁青着脸说道。 “你也是。明知道人家有这毛病，咋还办进城里啊？这以后还怎么工作？” 沉洋现在是恨铁不成钢。 卢昌中上位的事，他在中间做了很多工作。 现在正是组织部门的考察期，要真是出点什么幺蛾子，自己的脸往哪儿搁。 你是推荐人呐，你推荐的干部就这人品？！ 他的压力很大。 “是，是，是我考虑不周。” 卢昌中把这个锅背上了。 他心里也憋着气。 要不是杨洁求他帮忙，他能管这事？ 当初的好心，现在看，是办了件坏事。 杨洁回家，两人都堵着气，谁都不说话。 杨洁辅导了孩子的作业，就带着孩子去休息了。 廖涛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闯了多大的祸事。 其实，杨洁也没想到会那么严重。 第二天一上班，台里就传起来各种流言。 小丫头偷偷告诉了杨洁。 到了此时，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谁都知道，卢昌中正处于考察期。 这时候传出这样的谣言，对卢局长是极为不利的。 她以汇报工作的名义去了卢局长办公室。 卢昌中刚被沉洋骂了一顿，心里很不舒服。 他从政以来，还没被哪个领导如此严厉的批评。 今天，让他一下子惊醒起来。 自己不仅大意，还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放松了警惕啊！ 这事要是处理不好，自己真就没法说清楚。 正在头疼的时候，杨洁来了。 “杨洁，你有啥事？” “呃，我想单独跟您说点事。” 杨洁就要回身关门。 “别。就这么说！我们之间有啥见不得人的？” 见到杨洁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这个动作，心里就有气，语气也就不善起来。 “我是来道歉的。” 杨洁眼圈一红。 “道歉？道什么歉？” “廖涛他……” 卢昌中挥手制止了杨洁的话。 “你家廖涛是个有人格障碍的人，猜忌心太重。” 卢昌中看着杨洁，心里虽有不忍，可还是继续说道：“你也知道，这次廖涛不打招呼就闯进办公室，影响很坏。” 杨洁默默的点点头。 “这事都传到领导那里了。” “你在电视台工作已经不再适合，你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 此话一出，卢昌中心里一疼。 杨洁是他从农场调出来的好苗子。 他本意是要好好培养，让杨洁成为台柱子，带动综合频道的收视率。 谁想到，廖涛不是个省油灯，几次三番的挑事。 重要是，这无中生有的本事，无人能及。 硬是给卢昌中造了个玩弄女性的名头。 现在自己要是还心慈手软，恐怕真就保不住了。 杨洁见卢昌中这么说，心里委屈，眼泪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 卢昌中嘴角抽动，还想说些什么。 可门外有人要汇报工作。 他只能挥挥手，让人进来。 杨洁含泪走了。 这个打击对杨洁来说是致命的。 她之所以上次和廖涛妥协了，还央求卢昌中把廖涛办进城，就是为了保持自己在台里的人设。 现在来看，自己错了。 廖涛就是个大混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事已经连累到了卢昌中。 他可是在考察期啊！ 别说自己和卢昌中没什么，就是真有点啥，你廖涛这么搞是想鱼死网破吗？ 再说了，你现在害得我工作都丢了，我还能跟你过下去？ 过不下去了啊！ 杨洁收拾了一下，交代了一下工作，就急匆匆的回家了。 家里没人。 人家廖涛心真大。 竟然去上班了。 杨洁本想跟他大吵一架的。 后来想想，算了。 既然自己想离婚了，吵不吵架有什么意义？ 她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转身出了门。 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 廖涛去上班。 小车队司机们今天像是吃了什么大瓜一般，凑在一起说的津津有味。 “听说了吗？” “听说了。” “哈哈，又是电视台，据说人家掌柜的怒闯局长办公室，两人打起来了。” “我倒是知道闯办公室的事，打起来了吗？” “可不咋的。你想想，人都进去了，能不打起来吗？” “啧啧，也是哈。要是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廖涛竖着耳朵偷听。 怎么地？这说的是我吗？ 啥时候打起来了？ 我咋不知道呢？ 现在，这小子隐隐感觉到，事情不妙。 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了。 “咳咳，净瞎说，我得到的消息是，一场误会。” 廖涛尝试着扭转一下舆论。 “啊？误会？咋误会了？” “人家进去的时候，里面正开会呢，坐在八九个人。” “你咋知道呢？” “我……我亲戚就在电视台，你们可别瞎说。” “……” 这些吃瓜群众一下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有人不服的说道：“误会，我看是时机不对。” 有人反应过来，接着话头说道：“对，就是时机问题，要是早个半小时，或者晚个半小时，没准一堵一个准！” “就是，就是。” 你看，吃瓜的不嫌事大。 还能自洽。 这话把廖涛听的一身冷汗。 对啊。 我是不是去晚了，要不就是去早了。 嗯，有道理啊！ 这会儿，廖涛眼珠子又红了。 他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就急匆匆的往家跑。 到家一看，女儿在写作业。 “你妈呢？” “不知道。” 女孩有点害怕，因为爸爸的脸色好难看，很凶的样子。 “妈的，都这个时间了，还不回家。一定有事！” 他气呼呼的看着墙上的挂钟。 冷静下来，他发现屋子里有些空旷。 嗯，不对劲儿。 这会儿他才想起翻看一下衣柜。 打开一看，杨洁的衣服不翼而飞。 再看家里的户口簿，也不见了。 这下他慌了神。 琢磨了一下，就往电视台去。 找到专题部。 问起杨洁的事。 这些人都摇头。 小丫头倒是知道些情况。 可一见是廖涛，转身就走。 廖涛认识的人不多，见小丫头在，拉着就不放手，非要问个清楚。 “杨洁呢？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 “她啥时候下班的？” “中午就回去了。领导让她回家休息一段时间，说她前段时间太辛苦了。” “中午就回家了？” “嗯。” 这会儿，廖涛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 廖涛这人只是莽撞，可不是傻。 现在，他把前因后果想了一遍。 媳妇儿的工作没了？ 哎呀！ 杨洁走了，看样子是不想跟我过了啊！ 你说她在外面没事，谁信呐？！ 没有人能跟我这样吗？ 此时的廖涛还固执的认为，杨洁外面要是没人就一定会跟自己过下去。 只有有人了才会有外心。 他就没想想，他这样的人，谁敢跟他过日子？ 今天，卢昌中早早的就走了。 他把杨洁打发回家，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现阶段他只能这么办。 不然这谣言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呢。 来到鱼庄，赵妍把他接进了包房。 夫妻俩开了瓶白酒，喝了起来。 “昌中，受委屈了吧？” 赵妍满眼的怜爱，就像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般。 “你都听说了？” “嗯。” “你是咋想的？” 卢昌中一脸苦笑的看着媳妇儿。 “啥咋想的？我知道是他们冤枉你了。” 赵妍轻抚了一下丈夫的脸颊。 “你我夫妻起于微末，能有现在的成绩已经不错了，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 “杨洁是个人才，你和她之间没什么。” “你就这么信任我？” 卢昌中心里充满的安慰和感激。 “咱俩还没结婚的时候，你俩就在一个单位，真要是有啥早就有了，还用等到现在？！再说了，你现在是考察期，这种事躲都来不及呢，谁会干这种傻事啊！” 听着赵妍有理有据的分析，卢昌中眼前一亮。 他重新打量了一下媳妇儿。 赵妍，我真是小看了你！ 第0444章缘分 卢昌华在农场忙着秋收。 倒是不用他动手。 可是这些年养成了习惯，他总是要看着。 麦子收回来，清选晾晒，然后入仓，这才算圆满了。 这段时间，猪圈里的肥猪正在加紧催肥。 那些选出来的瘪麦子草籽就是催肥的主要饲料。 麦子再瘪那也是粮食啊。 猪吃了，眼瞅着没几天，就开始增重了。 还有大鹅。 上万只的大白鹅也补充草籽，各个膘肥体壮。 就等着过了国庆节，就能收获了。 九月底的北宁，已经早晚凉爽了。 偶尔半夜还会下霜。 中午和下午的时候，天气依然炎热。 这天，王瑶回来，忙着接孩子，回家跟着卢妈妈一起做饭。 卢昌华回到家，天色已晚。 “怎么才回来啊？” “嗨，在地里看热，晚了。” “也是，你也就省看热闹了。” 王瑶揶揄了一句。 “嘿，咋的，有我在，他们干活的态度都不一样。你可别小瞧我。” 卢昌华一边扒拉碗里的米饭，一边说。 “是了，你牛，没你呀，不行。” “嘻嘻，爸爸最有本事啦！” 小糯米抬着小脸骄傲的说道。 “爸爸真厉害。” 小盛宇也后知后觉的赞扬。 老卢和卢妈妈在一边呵呵大笑。 “你们俩个小家伙知道啥？你爸小时候比你们还淘呢！” 小糯米眼睛一亮。 “奶奶，你说说。” 盛宇也竖起了耳朵。 “有一次，你爸爬树。哪，就是院子里的那棵大杨树。” 两个孩子都转头望向窗外。 此时窗外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声。 屋里的灯光照亮了半个院子。 卢妈妈说的那棵大杨树在秋风中摇摆着枝叶，好像一棵通天的柱子般。 “后来呢？” 小糯米眨着好奇的大眼睛问。 “妈，你咋净提小时候的事呢！” 卢昌华有心制止老妈揭底，可卢妈妈依然笑呵呵的说：“你爷爷让他下来，他不听，还要往上爬。” “后来呢？” 两个小家伙都瞪着大眼睛听稀奇。 王瑶也静静的听着。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呢。 “后来啊……” 老卢接话了。 “我对你爸说，下来我就不打你。” 老头笑眯眯的说道。 小糯米和盛宇都偷偷的咽了口唾沫，偷眼看了看老爸。 卢昌华端着饭碗，把自己的脸埋进了碗里。 “后来呢？” “后来就下来了。” “爷爷你打爸爸了吗？” 小糯米看着爷爷问。 “咳咳。” 卢昌华端着碗咳嗽了一声。 老卢眯着眼睛说道：“打啥啊，爷爷是个说话算数的人。” 卢妈妈一听，立马把脸撇了过去。 卢昌华放下碗，对着两个小家伙笑呵呵说：“爸爸听话，所以就没事了。” “哦。” 两个孩子相互看看，点点头。 心里也记住了，只要听话就不会挨揍。 拾捣完碗快，孩子在客厅里玩耍，老两口去东屋看电视。 卢昌华和王瑶进了西屋。 王瑶笑呵呵的问道：“你真没挨揍啊？” 卢昌华回头悄悄看了眼房门。 低声说道：“没挨揍，棒子都打断了一根。” “啊？” 王瑶又好笑又心疼。 “谁让你淘气了！” “也好，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爬树了。” 卢昌华心有余季的继续说：“有个同学爬树摔下来，差点瘫痪。” 王瑶见他想起了这些事，就岔开话题。 “大哥这段时间的事你知道吧？” “啥事啊？” “就是杨洁廖涛的事。” “知道啊，不是搬城里去了吗？” “不是进城的事，是进城之后。” “咋啦？” 这段时间，卢昌华还真没关注这些。 “大嫂跟我说的。” 王瑶坐在炕沿上，靠进丈夫的怀里。 “大哥现在是考察期，可是这个廖涛有事没事的往电视台跑，就是不放心。这不，这次他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风声，招呼都不打，直接闯进了办公室。” “你说好巧不巧的，办公室里有八九个干部开会。这下流言就起来了。” “沉洋也知道了，还把大哥批评了一顿。” “现在都在传，说杨洁跟大哥有一腿，人家掌柜的去抓现行。只是时机不对，没抓着。” “大哥让杨洁回家休假了，两个人还在一起工作太尴尬。” “是吗？有这事？” 卢昌华的嘴巴张的大大的。 他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 “哎呀，这下麻烦了。” 卢昌华皱着眉说道：“两人确实没法在一起工作了。” “哎，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卢昌华问道。 “嗨，是大嫂告诉我的。” 原来，赵妍去接卢昌中下班，两口子在车上就说了事情的原委。 第二天，赵妍就给王瑶打去了电话。 问问主意，自己到底咋办。 王瑶给她好一顿分析。 赵妍跟卢昌中说的那些话，都是王瑶分析的结果。 你说，她能不知道前因后果吗？ “看着没有？没有我在，北宁就不安生。” “切，瞧把你能的。” 王瑶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能不能你还不知道吗？！” 卢昌华的猪嘴就拱了上去。 “哎呀，孩子，孩子还在呢，别，别呀。” 王瑶一边躲避，一边低声的求饶。 “嘿嘿，我能不能吧！” “能，能，你最能啦！” 王瑶撒娇的回道。 “那亲一个。” “不。” “嗯？！” “你快点。” 吧唧。 卢昌华在王瑶的红嘴唇上咬了一大口。 王瑶羞红了脸，还悄悄的用手擦了一下。 “好啊，你嫌弃我？！” “没，没有。” “还说没有，我都看见了！” 夫妻俩打打闹闹。 客厅里的两个小屁孩都竖着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 “咳咳。” 卢妈妈走进客厅。 “来，到东屋来玩。” 二洪这几个月很沉默。 他早上送女儿上学，晚上去学校接，回来才做饭。 这么大个家，只有父女俩人。 到了这会儿，二洪算是知道了又当爹又当妈的难处。 单位上的事他要处理，家里也得照顾。 一来二去，厂里就传出来了消息。 洪厂长单身了。 要不咋孩子都来了，女主人没来呢。 一时间各种消息满天飞。 工作一忙起来，二洪也没法接送孩子了，做饭也没有时间。 不得不安排办公室想想办法。 龚主任多有眼力见啊。 立马找到后勤办的周丽敏。 “丽敏啊，现在洪厂长工作太忙，家里也没人照顾，要不你们后勤办的人去照顾一下？” “行吧，反正我们后勤就是给领导排忧解难的。” 周丽敏作为老姑娘，做事雷厉风行。 她先安排了两人去家里打扫卫生。 而后她就去学校接孩子。 原先，二洪想着把闺女送去铁南读书。 可一来那边太远了，他每天接送不方便。 二来，也没这个必要。 这边镇上就有学校，他干脆就让孩子就近入学了。 周丽敏来到曙光镇小学。 门卫一问是来接孩子的家长，就上下打量。 谁让周丽敏长得出众呢。 一身得体的清凉裙装，高跟鞋，推着自行车。 怎么看都不像是生过孩子的。 “你接谁啊？” “洪秀珠，六年级一班。” “哦。” 门卫有印象。 这个小姑娘也是长得清秀可人，个子也高。 站在学生中很显眼。 门卫的印象很深。 放学的铃声响了。 洪秀珠背着书包低头往外走。 “秀珠，洪秀珠。” 小姑娘勐然听到一个女声喊她的名字，抬头四望，一眼看见了对她招手的漂亮阿姨。 她一脸疑惑的走过去。 “是您喊我吗？” “是啊，你是洪秀珠吧？” 小姑娘点点头。 “我是油脂厂的，接你放学。” “哦。” 洪秀珠很失望。 她曾经一度以为是妈妈来了。 结果却是一个陌生的阿姨。 “秀珠，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啊，能跟阿姨说说吗？” 洪秀珠摇摇头，默默的跟在旁边。 “来，把书包给我。” “不用了，阿姨，我自己能回家。” 她背着书包大步的走了。 周丽敏推着自行车追了几步。 “秀珠，阿姨接送你是厂里安排的，你不要有什么负担。” 周丽敏笑呵呵的说道。 洪秀珠现在对漂亮女人有种反感。 妈妈长得漂亮，就和外面的人鬼混。 这个女人也漂亮，她来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她犹如惊弓之鸟，生怕爸爸也被漂亮女人拉走，那她什么都没有了。 二洪回到家，看到女儿已经回来了。 饭桌上摆着几个菜。 他很惊讶。 “后勤办的人手脚真快。” “爸，那个周阿姨不要再去接我了。” “周阿姨，哪个周阿姨？” “反正我不需要人接送了。” “好，我知道了。” 二洪对女儿的反应很在意。 既然孩子不愿意让人接送，就随她的意吧。 第二天一大早，周丽敏就来了。 “不是说了么，我自己能去，不用你接。” 洪秀珠背着书包站在门口说道。 “秀珠，厂里领导交给我的任务，把你安全送到就行，走吧。” 周丽敏不卑不亢的说道。 二洪正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出来。 “秀珠啊，注意安全啊，爸爸上班去了。” 在门口，他一眼看到了站在女儿身边的周丽敏。 周丽敏也看到了洪厂长。 “厂长好。” “哦，好。你是……” “我是后勤办的周丽敏。” “哦！谢谢。你是来帮我照顾孩子的？” “是啊，龚主任安排的。” “哦。” 二洪一下想到了女儿说的周阿姨，原来是她啊！ 二洪此时见到周丽敏，心情又有了不同。 第0445章转折 自从洪厂长见到了周丽敏，他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不仅没有让女儿单独去学校，反而语重心长的拜托道：“小周啊，真是麻烦你了，我工作也忙，也没人照顾她。” 见洪厂长这么说，周丽敏莞尔一笑。 “厂长你放心，照顾孩子我拿手。我姐家的孩子我帮着照顾了两年呢。” “那就好，那就好。” “爸，咱们不是说好了嘛！” 洪秀珠见老爸变卦了，心里怄气。 “好孩子，听周阿姨的话，她这也是工作，你别为难人家。” “……” 见老爸执意要周阿姨接送，洪秀珠也没法，只得气呼呼的走了。 周丽敏跟厂长打了招呼，就骑车追了上去。 洪秀珠不想搭理她，只顾低头走路。 周丽敏也不强求，在身后跟着。 到了门口，看着孩子进了学校，这才跟门卫点点头，骑车走了。 二洪一边往厂里走，一边脑海里浮现出周丽敏的身影。 他晃晃脑袋，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来。 唉，别想那么多了，工作要紧。 这段时间，他不仅熟悉了工艺流程，还在自学工商企业管理。 所以一天到晚的忙碌。 虽然他文化底子薄，可是，架不住二洪硬啃呐。 理论结合实际，他现在逐渐的掌握了企业管理的脉络了。 要说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自从见了周丽敏一面之后，二洪虽然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可是生活就像有个看不见的手，安排着一切。 每天回来，闺女都要说一次不让周阿姨送她。 时间一长，二洪也就答应了。 他跟龚主任说了，以后不用派人接送孩子了。 至于原因，二洪也没法说。 赶巧了。 龚主任一忙起来就把这事儿忘了。 周丽敏头天晚上有个聚会，一下睡过头了。 她紧赶慢赶去了二洪家，孩子已经自己走了。 这哪行啊？ 工作没完成，她心里不踏实。 再有就是，没亲眼看着孩子进学校，她也不放心。 骑着车，沿着往常走的路追了下去。 其实，洪秀珠也就提前走了几分钟。 今天，她特意提前走了。 为的就是甩开周丽敏。 谁知道老爸说话算不算数啊？ 走了一段，见周丽敏没有追上来，洪秀珠知道，老爸说话算话。 她不由得身心一松，迈着欢快的步伐往学校走去。 这个清晨，太阳刚跃出云层，红彤彤的阳光把街道染成了橘红。 眼看学校就在前面了，她心情愉快起来。 “嘿嘿，这个小妞不错啊！” 街边突然窜出两个半大小子来。 把洪秀珠吓了一跳。 小姑娘确实打眼。 她来到学校仅仅半个月，就在周围传开了。 曙光镇来了一个小美女。 洪秀珠虽然岁数不大，可是身材已经显形了。 虽然小荷才露尖尖角，可是配上萝莉脸，那真不是一般的漂亮。 这两个家伙早就对洪秀珠垂涎了。 只是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 为啥？ 一直有大人跟着。 他俩掂量了一下，没有啥胜算，也就打算放弃了。 谁知道，今天这小妞竟然是一个人来的。 这机会太难得了。 于是迅速的跳出来拦住。 这会儿街上的行人也少，很多人家还没起床呢。 只有孩子上学的人家才起得早。 有几个家长见到这两小子欺负人，也不敢出声，拉着孩子假装没看见。 洪秀珠被吓得手脚发抖。 她哪见过这种阵仗？ 一时间说都说不出来了。 “来吧，小老妹，陪哥哥玩会儿！” 两人一左一右的拉着她，就往旁边的巷子里拉扯。 洪秀珠拼命的往外挣。 一个小子伸手就是一耳光，啪的一声，打的极为响亮。 “妈的，不识抬举，进去！” 他还举起手来继续吓唬。 洪秀珠被一巴掌打懵了。 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你，你们干哈啊！放开我，放开我，呜呜呜~” 她这一哭，这俩小子也心慌。 生怕把人引来。 周丽敏正骑车往学校去，见前面恍恍忽忽的有人在拉扯。 她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不会是秀珠吧？！ 有时候，人的预感就是准。 她紧蹬的几脚自行车，向着前面冲了过来。 恍忽间，洪秀珠正在挣扎呼救。 周丽敏眼珠子立马就红了。 “干什么呢？！给老娘住手！” 眼看到了跟前，她从车上一跃而下。 自行车咣当一声摔在马路上，冲着前面就冲了过去。 “哎呀妈呀！” 两小子正在拉扯小妞。 见不远处横冲直撞的杀来一辆自行车。 是的，没说错，就是一辆自行车，横躺在马路上冲过来，滋啦啦划出了一路的火花！ 】 这阵势，太尼玛吓人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撒了手，向着马路牙子上一蹦。 咣当当，稀里哗啦！ 自行车撞在马路牙子上，不锈钢零件四下乱飞。 站在一边瑟瑟发抖的洪秀珠被人一把拉走。 否则她也得遭殃。 “小兔崽子，你们敢欺负老娘的姑娘！我跟你们拼了。” 周丽敏嗷唠一嗓子就扑了过去，一顿“九阴白骨爪”。 这俩小子立马血流满面。 “唉呀妈呀！快跑！” 他们撒丫子了。 留下气喘吁吁的周丽敏，叉腰大骂。 那样子，绝对有包租婆的气势。 洪秀珠见是周阿姨救了自己。 两小子也落荒而逃，她也缓过神来了。 抖手抖脚抓住周阿姨的手，哭的撕心裂肺。 “别怕，别怕，有阿姨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周丽敏把洪秀珠抱在怀里安慰。 “哇~呜呜呜~” 洪秀珠抱着周丽敏哭的更大声了。 哭了一阵，女孩也平复了不少。这才带着哭腔问道：“周阿姨，你怎么来了？” 这会儿，周丽敏才想起来。 责备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等我吗？怎么自己走了？你看看，今天多危险？啊！” 周丽敏大声的责备。 可听在洪秀珠的耳朵里，却是那么的动听。 “阿姨，你以后还会送我吗？” 周丽敏拿眼斜着她。 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现在知道阿姨的好了？” “嗯。” “那你还让不让我送啊？” “嗯。” “这还差不多。” “好了，我送你。” 洪秀珠这才破涕为笑。 周丽敏看看自己的自行车，赶紧去扶。 洪秀珠也屁颠屁颠的帮忙。 自行车的铃铛也掉了，车把也歪了。 链子也掉了。 两人把东西敛吧敛吧，把车子扶正。 周丽敏推着自行车送她。 “阿姨，你可要来接我啊，我怕。” “现在知道怕了？” “你一定要来啊。” “我准时来。” 把洪秀珠送进了学校，她才往回走。 在修车摊上，把车子拾捣利索，这才回去上班。 她也没把这事跟龚主任汇报，更没跟洪厂长提。 这是洪秀珠提出的要求。 她怕老爸担心。 下午要放学的时候，周丽敏就站在了学校的大门口。 那些要跟洪秀珠搭讪的半大小子，见有大人在侧，也不敢造次。 只能远远的看上几眼。 “阿姨，你可算来了。” “咋的？想我了？” “阿姨，你不来，我害怕。” “怕啥？做女孩就是要勇敢，尤其是漂亮女孩！” “可是，可是，我还是怕啊。” “怕啥啊？” “怕，怕他们的眼神。好，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傻孩子，别怕，有我呢。” 回到家，周丽敏又开始做饭。 等二洪回来，见到满桌子的饭菜，很是惊讶。 又看到周丽敏，他眨眨眼，问道：“小周啊，龚主任没跟你说吗？” “没有啊！” “哦。是这样的，你工作也忙，孩子也大了，她自己能去学校了，明天就别……”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洪秀珠就打断道：“爸爸，我明天还让周阿姨送我。” “啊？你不是说……” “爸爸，我啥也没说，是你听差了。” “啊？” 二洪被女儿的话搞懵了。 怎么一天时间变化这么大呢？ 他哪里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啊。 见女儿这样说，二洪有些尴尬。 他客气道：“小周啊，一起吃吧，吃了饭再回去。” “厂长，我……” 周丽敏刚要推辞，洪秀珠一把拉住她的衣袖。 “周阿姨，一起吃啊！来，来嘛！” 拉着周丽敏就坐下了。 二洪被女儿今天的举动搞得很懵逼。 这是啥情况啊？ 以前你不是很不待见人家吗？咋的，现在变了？！ 当然，他也只能顺水推舟了。 一顿饭，让三人相互间又有了了解。 把周丽敏送出去，二洪问道：“咋回事，秀珠？” “啥咋回事啊？” 洪秀珠装湖涂。 她越是这样，二洪越是觉得蹊跷。 可是闺女就是不说，他也没招。 不过，二洪明显发现，洪秀珠的心情好了很多。 只要女儿高兴，想咋的就咋的吧。 就这样，周丽敏与洪秀珠竟然成了好朋友。 两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厂里很多人都开始传。 说洪厂长对周丽敏有意思。 这下，二洪有点毛了。 为啥？ 现在这年头，要是传出男女关系的风言风语，那是最大的污点。 很快有人就把匿名信写到了集团。 王瑶知道后，回家就跟卢昌华唠叨起来。 “什么？二洪有生活作风问题？咋回事？” 王瑶把情况一说。 卢昌华就乐了。 “哈哈，真搞笑啊。一个离婚了，一个是大姑娘，咋的？还不让人家搞对象了？！” “我支持。你告诉二洪，大胆的追求，出了事算我的！” 第0446章还是我来吧 大老板发了话，那些风言风语也风平浪静了。 这事给二洪和周丽敏都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二洪作为油脂厂的厂长，可以说大权在握。 可是，盯着这个位置的人不知凡几。 很多人没事还要找事呢，更何况每天都有个大姑娘给你接送孩子，做饭洗衣呢？ 二洪自己也觉得不好。 为啥？ 自己刚离婚，这才几个月啊，心就活了。 虽然说，自己也没做啥出格的事，可自己心里是啥想法，能湖弄比人，可湖弄不了自己啊。 他确实动心了。 自从他见到周丽敏第一眼的时候，就心跳加速。 可他也不敢表露。 一个是自己现在的身份问题。 他是周丽敏的领导，要是让别人知道，以权压人的帽子少不了。 二一个，自己有口吃。 虽然现在好多了，可一着急说话还是跟不上趟。 这一直是二洪的心结和阴影。 不然，翁宝宝当初那么欺负他，他为啥还能忍耐？ 就因为自己有缺点，自卑。 三一个，自己长得一般人。 一口四环素牙让人不舒服。 这是他小时候落下的毛病。 从本人的条件看，他是样样不行。 自卑的心理并没有因为他是厂长减少多少！ 虽然心里喜欢小周，可他哪里敢表白？！ 周丽敏作为大龄剩女，心理是敏感的。 她原本因为性格和自己的眼光就耽误了青春。 可她不后悔。 很多个夜晚，她都梦想着总有一个人在等着她。 可一次次的失望让她死心了。 那些不怀好意的媚眼和撩骚，她要么视而不见，要么直接怼回去。 时间一长，没人敢和她谈工作之外的事。 她也没什么朋友。 直到二洪来了。 她逐渐的接触到了二洪家的核心人物洪秀珠。 谁成想，两人竟成了朋友。 一来二去的，跟洪厂长也接触多了。 她也没觉得二洪不好看，反而觉得二洪上进，有干劲儿，为人也正直。 心里对他很是钦佩。 直到有二人的传闻，她才惊醒。 周丽敏这时候才敢往这方面想。 结果，越是思量越觉得二洪是良配。 周丽敏也心动了。 可是面对流言四起，她也得退避三舍。 主动找到龚主任。 “主任啊，你换个人吧，我不去厂长家了。” “咋的啦？” 其实，老龚也是明知故问。 他能不知道现在的传言吗？ 可知道归知道，他还得装不知道。这就是他的油滑之处。 “你还不知道嘛？现在传的沸沸扬扬的，我可不能再去了。不然，对人家洪厂长多不公平啊。” 换源app】 “唉，也是。那你就暂时别去了，我另外派个人。” 龚主任打发走了周丽敏，坐在办公桌后，皱起了眉头。 按理说，周丽敏一个大姑娘，哪个单身的男人都能追求。 可偏偏二洪不行。 为啥？ 就因为他是厂长。 你想啊，厂长是单身，可他要是娶了厂里的女工，那可就好说不好听了。 总有人联想到老师娶学生，长辈娶晚辈这样的伦理大桉。 这会儿的人，思想还没那么开放。 尤其是东北这些地方。 有没有利用手中的权利施压？ 是不是贪图洪厂长的权势和钱财？ 这都是全厂干部职工茶余饭后的谈资。 虽然，卢昌华的态度已经传达到了厂里，也平息了部分人的议论，可二洪和周丽敏的压力依然很大。 周丽敏也不敢去二洪家了。 二洪也不敢联系周丽敏了。 本来很好的一件事，被流言蜚语搞得一团糟。 洪秀珠不让别人接送。 二洪只能自己来。 一天忙的脚打后脑勺。 虽然二洪和周丽敏不再见面了，可洪秀珠每天都要给她打电话，一聊就是半个多小时。 两人的关系处的跟好朋友似的。 洪秀珠有啥心事都跟周丽敏说。 周丽敏的开导她也听的进去。 这天，周丽敏正在后勤办处理杂事，洪秀珠的电话就来了。 “周阿姨，是我呀，秀珠。” “哎呀，这才几点啊，你还没放学呢，咋想起来给我电话呢？” “阿姨，我，我得病了。” “啊？！” 洪秀珠的这句话把周丽敏吓了一跳。 “别着急，你哪不舒服？” “我，我肚子疼，还还流血了。” “流血？哪儿受伤了？” 周丽敏一时没反应过来，焦急的问道。 “是，是下面。” “下面？” 周丽敏反应了一会儿，扑哧一声乐了。 “人家都流血了，你还幸灾乐祸！” 洪秀珠在电话另一个气的直跺脚。 “哈哈，嘻嘻。” 周丽敏笑了一会儿，这才止住。 “傻丫头，你这是长大了。” “长大了就要流血吗？” “咱们女人都这样。” 周丽敏知道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也不好意思张口，就说道：“你在学校吗？” “嗯，我在值班室。” “把你别动，我马上就来。” 周丽敏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安尔乐”，装进了包里。 “小赵，你帮我把这个处理一下，我出去办点事。” “好的周姐。” 周丽敏骑上自行车就走。 等她见到洪秀珠的时候，小丫头正哭丧着脸站在大门口。 “走，跟我走。” 周丽敏带着她直接往家赶。 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裤。 还教她使用卫生巾。 一边忙活，周丽敏一边教她道理，遇到这事不要慌，以后备上“安尔乐”。 洪秀珠这才放下了恐惧，知道这是女人的正常生理现象。 因为这件事，洪秀珠更是离不开周丽敏了。 说什么也要周丽敏在家吃饭。 二洪回来的时候，见女儿正拉着小周不放手。 他见到周丽敏也是眼前一亮。 心里的激动可想而知。 这些天，为了避嫌，他可是好久没见到小周了。 还是闺女知道疼人啊，死死拉着她不放手，嗯，这就对了。 “爸，你看呀。周阿姨非要回家。” “咳咳。小周啊，别客气，就在家吃了饭回去吧，你看，孩子也喜欢你。” “对，对。吃了饭再走。” 洪秀珠只是单纯的喜欢，可不知道老爸有其他想法。 周丽敏无奈，只得留下吃饭。 今天，小周的到来，让二洪既意外也欢喜。 他还喝了两杯酒。 都是酒壮怂人胆，这话还真不假。 二洪两杯酒下肚，胆子也大了。 诉说起单身男人的不易来。 “小周啊，你也看到了，我就是这么个人。一个人带孩子是真不易啊。” “尤其是带个女孩。孩子也大了，我也不方便，是得需要个女人帮着照顾了。” 你看看这话说的，让人家姑娘咋接？ 周丽敏有颗玲珑心，二洪的一番话是啥意思，她能不明白吗？ 她小脸通红，低头不语。 见周丽敏没有回应，二洪也不敢继续提了。万一人家姑娘没这个意思，那自己成什么人了？ 饭后，周丽敏汽车回家了。 一路上，她还小脸发烧呢。 二洪的一席话，让她的心蹦蹦直跳。 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很懵。 倒不是她没有意思，而是没有经历过，她一时难以适应。 她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她一走，二洪就呆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了。 为啥？ 他以为人家姑娘不愿意呢。 这打击让他有些心灰意冷。 看样子，自己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你看看，人家小周没看上自己。 唉，还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和女儿一起过日子吧。 这一夜，周姑娘躺在炕上辗转反侧。 二洪也是烙饼子一般，左右翻腾。 一大早，二洪做好早饭。 让姑娘吃了，他骑车送去了学校。 到了办公室，他就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中。 中午的时候，他拾捣了一下办公桌，准备去食堂吃饭。 邦邦邦，有人敲门。 “请进。” 房门一开，有人走了进来。 “什么事？” 他抬头一看，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董事长？” 来人正是卢昌华！ 后面跟进来的是副董事长王瑶。 “哎呀，董，董事长怎么来了？” “哈哈，我来看看你呀！” “坐坐。” 二洪赶紧从办公桌后转出来，把老板老板娘让到会客区。 他赶紧沏茶倒水一顿忙乎。 “别忙了，过来坐。” “哎，哎。” 他还是端着茶水过来，放到了卢昌华的面前。 “哟，你这茶叶不错啊！” “嘿嘿，是办公室提供的，我也不懂。” 二洪一脸讪笑的摸摸鼻子。 “二位董事长有啥事吗？” 二洪心里胆突的问道。 他知道，前段时间自己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老板这次来不会是为这事吧？ “没事，就是来看看。咱们去展厅瞧瞧吧？” “好，好。” 二洪带着卢昌华和王瑶下楼，去了一楼的产品展示厅。 这里陈列着北宁油脂厂这些年开发的产品。 有些产品已经淘汰了，譬如散装豆油。 现在油脂厂生产的产品都是桶装油和瓶装油。 二洪充当起了讲解员，给两人一一介绍了起来。 卢昌华和王瑶看完了产品，都点点头。 “我听说，你搞对象了？” “啊？” 卢昌华的突然发问，让二洪心里一抖。 他反应过来，勐地摇头。 “没，没有。” “是没有，还是人家姑娘没同意？” “呃，嘿嘿，我这人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没啥优点。” “胡说！你的有点不少啊！” 卢昌华道：“看看这些年，你的日子过得。” “既然已经离了，就要一切向前看。” “孩子也小，你自己呢，还年轻，争取再找一个，生个大胖小子。” “嘿嘿，董事长，我，我……” “那个姑娘叫啥？” 他转头看看王瑶。 “好像叫周丽敏。” 王瑶还记着名字。 “你，去把周丽敏叫来，我给她做做工作！” 卢昌华对二洪说道。 “别，别……” “哎呀，你就别添乱了，还是我来吧。” 王瑶拉扯了一把丈夫。 这事女人之间好沟通，做媒也不能硬来啊！ “对，你去，你去。” 问清了周丽敏的办公室，王瑶就找了过去。 第0447章跨越 经过王瑶的撮合，二洪和周丽敏正式处上了对象。 全厂都知道这是董事长两口子出面撮合的，谁敢说三道四！ 这边的事刚处理完了，大哥卢昌中就打来了电话，说要跟老弟聊聊。 兄弟俩一见面，也没有那么多客气话，开门见山。 “老弟啊，大哥有个难题，还得你帮着解决一下。” “大哥啊，你都这级别的领导了，还有难题？” “哎呀，一脑门子官司啊！” 这段时间，单位给杨洁放了假。 她正好利用这段时间，跟廖涛办理离婚。 可是廖涛这人就是滚刀肉啊。 咋可能轻易同意呢？ 更何况他还有爹妈在背后支持。 杨洁被拖得没办法。 只得先分居了。 找不着杨洁，廖涛就跑电视台闹。 让卢昌中把杨洁交出来。 这事刚要平息，又被这小子挑起来了。 一时间各种谣言四起。 电视台更是严格管理门禁，只要他来，门卫死活不让他进。 他就在电视台门口闹。 这影响真是大了。 重要的是，卢昌中无辜躺枪。 本来这事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现在闹得沸沸扬扬，成了北宁的一大社会新闻。 杨洁在电视台根本没法呆了。 卢昌中找杨洁进行了谈话。 杨洁也知道，现在闹成这样，很多事已经无法挽回。 她不能在电视台影响大家的正常工作了。 因为这事，市里的调查组终于下来了。 对卢昌中与杨洁之间的关系进行了调查。 虽然没查出个所以然，可是组织部门的考察也停止了。 很多体制内的人明白，卢昌中已经失去了晋升的可能。 为此，卢昌中很痛苦。 沉洋很无奈。 赵怀安直跺脚。 都埋怨他，不该和杨洁走的太近。 也就是说，不该调杨洁进市台。 现在来看，这事的结果真的不好。 杨洁是愧疚的。 她没想到，自己会给卢昌中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卢局，我还是辞职吧。” “唉，现在你辞职有啥用？廖涛就不来闹了？” “算了，换个单位吧。” 卢昌中自己都有了换单位的心思。 这是因为，自己在广电系统中好不容易建立的人设和威信，被杨洁事件闹得全无。 他还怎么干？ 杨洁更是在电视系统没法干了。 就是干，谁敢重用她？ 他那个混蛋丈夫要是来闹，还不知道出多少幺蛾子呢。 其实，两人在广电系统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杨洁就在出租屋里等消息。 卢昌中找老弟问主意。 “你走了可惜了。我的电视网就是因为你上交的，你走了，这就是个扯皮的事。” “老弟啊，我不走，要想重新树立威信也难。再说了，新上任的局长也不会让我这么干。” “我去找沉洋探探风吧，看看他是啥意思。” 当即，卢昌华就让王瑶给张翠萍打电话，说是去家里看看她。 “哎呀，瑶啊，我今晚有应酬，改天吧。” “哦，那行，咱们改天再约。” 放下电话，王瑶摇摇头没说话。 卢昌华哥俩都听着呢。 大哥见状叹了口气。 这次他搞砸了。 沉洋生气了。 这是不愿意见他们哥俩啊！ 沉家。 张翠萍坐在沙发上，问看报纸的老伴。 “咋的？跟昌华生气了？” “唉。” 沉洋放下报纸，叹了口气。 “好好的一盘棋，被卢昌中这个蠢材搞的一团糟！” “不就是有点绯闻吗？” “你看看，现在哪个明星没有绯闻。” 张翠萍倒是看的开。 “本来正在组织考察，可是闹了这么一出，他的考察也终止了。” “终止就终止嘛。” 张翠萍不在乎的说道：“换一个部门不就得了？！” “你呀，说的轻巧，哪有那么多部门可换啊！” “你们不是正要大搞招商引资吗？让他去呗。” 沉洋愣了一下，然后沉吟道：“他对广播电视还行，对经济这方面能行？” “哈哈，老沉啊，你真是湖涂。” “怎么？” “招商引资就像是兜售商品，只要卖出去了就行。这里根本不需要你懂啥经济，懂销售就行。” “呃。” 沉洋又沉吟了。 “倒也是。这几年北宁的招商引资力度是不够的，成效也不太显着，是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去抓抓了。” “这就对了。” 张翠萍说道：“人家昌中能力还不够强？” “你看看，刚到任就把昌和的电视网收了，又是办新节目，又是搞地区联播，现在真正联网了。这多好，这还没能力？” 听着老婆的话，沉洋点点头。 “嗯，有道理。” 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几天为了昌中的事，一直上火。被你一提醒，嘿，还真是念头通达了。” “通达了就好。再说了昌华也没得罪你，干嘛让人家心里不舒服。” “也是，你让他们来吧。” “你呀，你呀。” 张翠萍嗔怪的拿起电话回拨过去。 “瑶啊，晚上来家里吧，我也有日子没见着昌华了。” “行，那我们晚上来。” 两人约了一下，又拉了会家常，这才挂了。 卢昌中见事成了，看着老弟说道：“你探探口风吧，估计对我的表现不满意了。” “呵呵，大哥啊，别气馁。你的征途还长着呢，这点困难算个啥！” “唉，说的简单，你大嫂承受的压力比我大啊。” 卢昌中知道，媳妇儿虽然啥话都没说，可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难受。 “没事，大嫂那儿有我呢！” 王瑶见大伯哥这么说，就大包大揽起来。 “也对。弟妹啊，你多开导开导你嫂子，我怕她憋屈坏了。” 卢昌华两口子给家里打去了电话，今晚不回去了，明天再回。 就带了点礼物，去了沉洋家。 现在沉家多了一个保姆，打扫卫生，洗衣做饭。 卢昌华两口子到的时候，饭菜已经做好了。 “来，来，来，昌华和王瑶可有阵子没来了。” 张翠萍满脸笑容的把他俩迎进家门。 “领导。” 沉洋坐在餐桌前，对着两人招手。 沉洋对张翠萍说道：“老伴啊，拿瓶酒来，我和昌华喝一杯。” “领导，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量小。” “没事，陪我少喝点。” 见沉洋现在的状态，卢昌华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这事有啥高兴事啊！ 一杯酒下肚，沉洋说道：“咱们市需要加大力度招商引资，需要有干劲有闯劲的干部来开疆拓土。你有什么看法？” “招商？” 卢昌华的大脑飞速的转动。 他一下就联想到了大哥。 难道是暗示大哥去招商吗？ “领导，招商工作确实不易啊。不仅要设计好项目，还要有好的配套政策。” “嗯，你是个懂行的。” 沉洋现在急需打开经济工作的局面。 原先他调卢昌中是因为市里广电确实需要人手，谁知道卢昌中的工作能力如此之强。 】 在短短的大半年的时间里，搞得红红火火。 就这股劲头，要是用在招商上，那是啥样？ 要不是老伴提醒，他还没转过弯来。 现在他想明白了，正好趁着卢昌中在广电的这股势头，转到招商上，那自己可能就轻松了。 “昌中是个人才。人才嘛，到哪里都会发光。啊？” “是，是。” 卢昌华已经听出来了。 这是让大哥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人挪活嘛。 “还是领导考虑的周到。” “让昌中有个思想准备吧，他去招商我放心。” 这是卢昌华今晚得到的最明确的答复。 回到北岗，卢昌华给大哥打去了电话。 把今晚沉洋的话说了一遍。 “这么说，他还是要用我？” “当然了。你去招商要比在广电对他的帮助更大，这可是实打实的功劳。” “这我知道。可是招商的压力也大啊。” 卢昌中对招商局现在的情况也是了解的。 前不久，他还派人去采访过，招商局提供了一份数据。 在他看来，招商的任务很重，可是成效不高。 主要原因就是项目和配套政策的问题。 现在自己去招商局主持工作，那压力有多大，他真是心理没底。 “大哥啊，做官和做工作是两码事。咱们要先做事，事情做好了，你的官自然就成功了。别想的太多，低头干就行。” “嗯，我明白。” 本来，卢昌中是想把杨洁调走的。 结果，杨洁没走，自己倒先走了。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卢昌中走的那天，局里的领导都来送行。 笑脸那叫一个灿烂呐。 老方很是惋惜的拉着卢昌中的手，连说没想到。 在他看来，自己退了，这个局长的位子就是卢昌中的了。 谁能想到，在短短的几个月里，会发生一系列的变化，可惜了。 “老局长，您就别送了，我还在市里，咱们还有机会见面。” 卢昌中一一握手告别。 综合频道的所有干部职工都拥到了门口。 这些人是知道实情的。 卢局是被人陷害了。 卢昌中很感动，他没想到，自己要走了，这些人会如此的不舍。 他交待道：“杨洁同志是个人才，她是被家里人拖累了。你们要善待同志，共同把综合频道搞上去。” “卢局放心，我们知道咋回事，小杨该干啥还干啥。” “嗯，这就好。” 卢昌中的这个交待能不能执行，他也不知道。这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可他相信，只要自己还在北宁，台里是会给这个面子的。 杨洁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人，不能丢下人家不管了。 第0448章生物医药 卢昌中被任命为北宁市招商局局长。 坐在办公室里，卢昌中翻阅着手中的招商资料。 北宁地处黑省的中北部。 小兴安岭的尾部，松嫩平原上。 主要是农业生产。 小麦大豆玉米土豆甜菜是它主要的作物。 除了昌和集团这个工业怪物之外，大多是围绕着这些农作物的深加工产业。 比如，面粉厂，油脂厂，淀粉厂，糖厂，酒厂。 围绕着农业生产还有其他产业。 比如，种子，化肥，农机等等。 重要的一点，北宁缺电。 北宁的电力是靠火力发电。 用的是煤炭，污染也大。 在用电高峰期，还会错峰停电。 这样的环境下，招商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只是发展农业生产，产值较低。 也就是城市的gdp无法大规模的提升。 城市怎么发展？ 要发展就得搞工业。 所以，昌和集团才会被市里这么重视。 一个城市的发展，不可能长期依靠一家企业来支撑。 只有形成了产业集群，才有可能发展起来。 咱们说鹏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从一个小渔村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当然靠的是政策，是产业。 北宁没有区位优势，也没有产业优势。 现在要咋搞？ 卢昌中放下资料，望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到了下班的时间，他这才想起，给老弟一个电话。 事有不决问昌华，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昌华啊，来鱼庄啊？” “啊？我回家了。” “那我回去找你。” “有啥急事啊？” “就是想和你聊聊。” 大哥虽然这么说，卢昌华知道，一定是大哥有了难题。 “行，那你来吧。” 卢昌中让司机接他。 来到鱼庄，他进去跟赵妍交代了一声，又跟两个孩子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的上车走了。 “妈，我爸这是干啥去啊？” 盛文盛清问道。 “你爸去你奶家，找老叔商量事。你们好好写作业。” “哦。” 卢昌中很少回家。 老卢两口子见他回来了，真是高兴。 “昌中啊，你咋有功夫回来了？” “我回来找老弟唠唠。” “行，你们哥俩唠着，我们去做饭。” 老头老太太去厨房忙乎了。 小糯米和盛宇围着大爷直转圈。 “来，让大爷抱抱。” 两孩子这才扑进大爷的怀里。 卢昌中长期当官，虽然平易近人，可是一身的气势让孩子们不敢造次。 王瑶也去了厨房。 “你就别忙了，一会把你爸妈和大爷都叫来，昌中难得回来，一起吃个饭。” “哎。” 王瑶去报信了。 哥俩在客厅里聊了起来。 “咱们北宁没啥大的优势，想要搞合适的项目不易啊！” “老弟，你帮我琢磨琢磨，有哪些项目是有前途，咱们还有优势的？” “有啊，当然有。” “哦？那你说说。” 卢昌中竖起了耳朵。 “跟咱们农业生产有关的产业其实很多。” “除了普通的加工项目外，还有真正的深加工。” “比如，生物医药。” “很多的医药原料都来自粮食。” “像葡糖糖，蛋白啊，这些。” “咱们可是招商一批原料加工项目，和哈市的医药企业合作。” “在适当的时候，再发展医药企业。” “你想啊，咱们的粮食除了人吃之外，就是喂猪和酿酒。现在升级了，咱们能提炼医用原料了，这样农作物的附加值就高了。” “嗯，这是一个思路。还有吗？” “这还不够啊？” “再说说。” “咱们北宁是粮食生产的大户，可是没有一家酿酒企业能走向全国的。” “现在很多酒都是酒精勾兑的。” “而咱们黑省的纯粮食酒质量虽好，就是没人认账。为啥？” 卢昌中眨眨眼问道：“为啥啊？” “品牌意识！” “酒这玩意必须要玩酒文化。咱们东北人干活实在，就是不知道咋说。” “由酒文化支撑一个酒品牌，这样就能走向全国。” “比如我现在搞的蓝精灵，就是这个意思，只是它不是酒而已。” “有道理。” 哥俩絮絮叨叨聊了很久。 直到卢妈妈进来，说饭菜好了，这才住嘴。 “吃饭吃饭，都饿了。” 卢昌中跟老弟取经，打开了他的眼界和思路。 不说别的，就是生物医药这一个产业就不得了。 当晚，卢家热闹非常。 王德海王德江都来了。 就连身体欠佳的王妈妈也过来一起吃了顿饭。 熊宝虽然现在疲懒了很多，可是见到卢昌中还是摇头摆尾。 第二天，他跟随王瑶的车一起回到北宁。 到了办公室就开始起草新的招商方案。 因为有了清晰的思路，他的方案很快就成型了。 卢昌中认为，在二井子镇建设一个生物医药产业基地最合适。 一期面积五十平方公里。 在二井子设立这个产业基地是因为交通便利。 这里有铁路和公路通过。 在北宁的北侧，距离市区也不是太远。 关于产业配套政策，他提议，十年免税，十年后减半。 还有补贴，只是这个补贴是分十年发放。 这个新报告很快就到了沉洋的桉头。 他一看就激动起来。 这个卢昌中果然有想法。 看样子自己用他是用对了。 很快这个报告就上了常委会。 经过几天的唇枪舌剑，市里批准了这个方案。 方案又上报到了省里。 因为要搞产业园区，这个必须省里批准。 省里为了支持新升格的北宁，斟酌之后，同意了这个方案。 十月下旬，飘下了第一场雪的时候，这个方案落实了。 建设产业园区，最兴奋的不是招商局，而是二井子镇。 虽然园区不归镇里管，可是招商的项目就在附近啊！ 你想想，这些药厂的人都吃住在这里，那二井子镇的经济会是啥样？ 至少服务业就发展起来了。 还有就是房子。 这房地产开发是不是就能发展了？！ 想想都美啊！ 此时的卢昌中却没有那个闲心憧憬未来。 他正在开会。 方案下来了，招商已经迫在眉睫了。 去哪里招商，需要准备什么资料，用什么方式招商都是问题。 需要他们一件一件的去解决。 首先，产业园区的规划图要出来。 招商项目资料也得有。 关于投资的估算也得靠谱才行。 相关的政策，省里和市里要有正式的批文。 所有的这些都得汇集成资料。 就在卢昌中忙乎准备工作的时候，北宁市关于“二井子生物医药产业园区管理委员会组织机构设置”的会议也在紧张的进行。 关于谁担任管委会主任成了会议的焦点。 各领导都提出了人选。 一时间争执不下。 这个会议就召开了三次。 由于一时半会没法确定人选，大家都妥协了。 干脆，就让招商局的卢昌中先兼任管委会主任。 这样奇葩的任命，不仅让很多人惊讶，就连当事人卢昌中都懵逼了。 要知道，招商局只负责招商，人来了，他们就不管了，交给管委会去对接了。 换源app】 结果，现在变成了他一抓到底的局面了。 既要招商，把人和钱拉来，又要具体的实施管理。 这个难度实在太大。 好在两个职务的级别是一致的，都是正处级。 沉洋把卢昌中叫到了办公室。 “昌中啊，你现在的担子太重了。既要招商，也要做好园区先期的工作。有没有信心做好啊？” “领导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嗯，好。这既是上级对你的信任，也是对你的锻炼。希望你好好干，珍惜这次机会！” 卢昌中点点头，挺挺胸脯。 卢昌华很快也得到了消息。 他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鹅毛大雪。 “真是瑞雪兆丰年啊！” 熊宝趴卧在他的脚下，也跟着抬头看天。 雪花飘落在金黄色狗毛上，就像顶着几朵洁白的羽毛。 墨宝和踏雪则在卢昌华的身前跳跃。 积雪上踩下了无数的脚印。 “走，接人去。” 卢昌华走的很慢。 他得等熊宝。 熊宝老了，可能眼神也不太好，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歪歪斜斜。 有时候，墨宝和踏雪会跑到它跟前给它引路。 “熊宝，我在这儿。” 卢昌华在前面蹲下。 拍着手掌呼唤。 熊宝的耳朵动了几动，向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放学啦~” 幼儿园的大门打开了。 呼啦啦涌出一群孩子。 门口的家长们呼唤着孩子的名字。 有的家长撑着雨伞，有的家长还光着脑袋。 孩子们牵着家长的手，沿着路往家属区走。 遇到卢昌华都打着招呼。 “爸爸，爸爸，二大爷！” 糯米带着胡乐和盛宇跑了出来。 “被跑，小心路滑。” 听到糯米的呼喊，墨宝和踏雪连蹦带跳的迎上去。 熊宝也有点急。 卢昌华却抱着它的脖子，安抚着它。 “熊宝，我回来了。” 小糯米跑过来，抱着熊宝的脖子，在它的脸上蹭。 熊宝吱吱吱叫着，还伸出舌头来舔。 “咯咯，嘻嘻。” 小糯米一边躲避，一边开心的嬉笑。 熊宝也开心的甩着尾巴，把积雪都扫到了两旁。 “走，雪下大了。” 第0449章招商大方案 大哥跟着王瑶一起回来了。 “大哥？你现在不忙？” “忙！怎么不忙？” “那你这是……” “我这不是回来找你这个军师嘛。” “好，先吃饭，慢慢说。” 卢昌中挂着两个职务，当然忙。 可是项目确定了，到底去哪里招商，用什么形式招，也是个难题。 这里边涉及到经费问题，也涉及到责任问题。 钱花了，要是没啥效果，那怎么向市府交代？ 东北人都有个习惯，喜欢在饭桌上谈事。 卢昌中等不及饭后聊天，边吃边说道：“老弟啊，这次招商行动至关重要。现在是园区已经审批了，也规划好了，项目也有了，配套政策也出台了。要是没人来，招不到商，可就抓瞎。” 也难怪他着急。 沉洋现在是拿他当老黄牛用。 前端后端都要他负责。 这责任可就大了。 你像其他城市的招商局，只管把人忽悠来，能签合同更好，至于最后落不落实都两说着呢。 有的为了交差，干脆找人去港岛注册个皮包公司，回来签一大堆投资协议。 还让当地银行贷款。 其实投资都是贷款。 这就是后来发现的大量假投资。 这个套路早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就被玩烂了的，可现在依然好使。 现在倒好，招商是你，园区管理也是你，看你敢作假？ 这就是要实打实的招商了。 “老弟，给出个主意吧？我知道你的点子多。” “大哥啊，这次市府敢让你身兼两职，前后端都由你负责，可不能简单的看成是博弈的结果。” “而是领导们急需成绩，这是要实打实的政绩了。” “是啊，这个我知道。” “那你就别怕花钱。” 卢昌华眯着眼睛说道。 大哥看着他，等着下文。 “这次招商的地点就选在港岛。” 卢昌中一皱眉头。 “港岛？明年就回归了，现在去那儿合适吗？” “呵呵，大哥啊，正合适！” “哦？那你说说。” “据我所知，由于很多外国人对回归抱有偏见，他们正在大量的撤资或者转移资产。有不信任的，就有眼光独到的。” 卢昌华笑呵呵的说道：“很多中国人还是相信我们的。” “如果我们大张旗鼓的去招商，既说明内地对港岛投资人的看重，也说明，我们对港岛未来的信心。” “这是去港岛的政治意义。” “说到招商的可行性上，那就更有说法了。” “港岛的医药工业很发达，也是内地与世界连接的窗口，只要咱们在港岛打响了知名度，成功的希望是很大的。” 卢昌中被老弟分析的热血沸腾。 他强压下兴奋的心情。 问道：“具体要怎么做呢？” “你知道港岛展览中心吗？” “不知道。” 卢昌中摇摇头。 “呵呵，这回你就知道了。它是专门举办会议和展览的地方，主打商业贸易类。在整个亚洲都很有名。” “招商会的地点就选在那里。” “会场的布置交给他们就好。” “还有招商的项目资料，需要他们来进行包装和设计。他们是专业的。” “我们要做的工作并不是这些。” “哦？我们做什么？” “请人。” “怎么请？请谁？” “当然是邀请港岛知名的大老板，企业家了。” “可我们都不认识啊。” “没关系，有人认识。” “难道是……” “对，我们不是有驻港联络处嘛，由他们出面邀请，都会来的。” “哦，我明白了。可这得协调啊。” “这事就得你想办法了。找沉洋啊，让省里出面协调。最好招商会能挂上联络处的名字，这样更有号召力。” “好吧，这是一个思路，如果行不通怎么办？” “就由港岛贸易发展局出面呗。” “啊？我们有那么大面子？” “它就是展览中心的幕后老板，只要有钱赚，他们会出面邀请的。把他们的名字也挂上，这个招商会就牛逼多了。” “等等，我记上，一会儿就忘了。” 卢昌中很郑重的掏出笔记本，认真的把老弟的建议记录下来。 见兄弟俩这么认真的讨论工作，卢妈妈有点不高兴了。 “你们俩先吃饭行不？你们只说不吃，让我们吃还是不吃啊？” “吃，吃，吃。” 两人停下话题，招呼大家动快子。 “我都饿了。” 小糯米低声滴咕道。 “我也饿。” 盛宇眼睛盯着鹅腿，口水直流。 王瑶赶紧给两个孩子一人夹了根鹅腿。 这回她俩也不说饿了，埋头大吃起来。 桌子下面的熊宝哥三都抬着头，竖着耳朵，等着主人们给个骨头啥的。 还时不时的舔舌头。 卢昌中当晚又跟爸妈挤在东屋，第二天一早，跟着弟妹一起去了北宁。 卢昌华把他俩刚送走，胡大贵两口子的车就开了出来。 车窗摇下来，胡大贵伸出头来，对着他一龇牙。 “送媳妇呢？” “啊，他们刚走。” “他们？大哥回来了？” “找我唠唠嗑。” “咳咳。” 胡大贵咳嗽了几声。 “咋啦？感冒了？” “嗨，没事，这几天嗓子发干，有点不舒服。” “今天去医院看看，别耽误了。” “知道了。” 胡大贵挥挥手，吴玥跟卢昌华点点头，一脚油门驶了出去。 “二大爷，二大爷！” 胡乐从院里跑出来。 “哟，你一个人上学去？” “我找糯米姐姐一起去。” “行，走吧。” 胡乐伸出小手，拉着卢昌华。 两人来到卢家。 “糯米姐姐，糯米姐姐，上学了。” 胡乐在院子里就喊上了。 咣当一声，房门被推开，小糯米一身整齐的走了出来。 “胡乐，你来的可真准时啊。” “嘿嘿。” 小胡乐一阵傻笑。 糯米的一句表扬，让他心里自豪不已。 噼里啪啦。 门里又出来一人，正是卢昌华的儿子，卢盛宇。 他手里拖着书包，跨过门槛时差点绊倒，书包砸在门槛上。 衣服扣子都没来得及系上。 “姐姐，姐姐，等等我呀。” 小盛宇一脸委屈的跟在后面。 “你快点，就你磨磨蹭蹭的。” 小糯米等在院门口，一脸嫌弃的样子。 “你们仨是好朋友，要相互帮助，弟弟的扣子都没系，你们去帮个忙。” “爸爸，自己的事要自己完成。” 小糯米一脸正气的说道。 得，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让他自己完成。” 盛宇追上来，把书包丢在地上，自己笨拙的系着扣子。 胡乐要帮忙，被小糯米制止了。 唉，家里有个大姐头，这些臭小子们的日子不好过啊！ 卢昌华还要送她们，小糯米义正言辞的决绝了。 三个人手牵着手往幼儿园去了。 卢昌华的脚像是焊住了一般。 望着自己走进幼儿园的孩子们，他心里一阵失落。 孩子们渐渐长大了，也不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 卢昌中回到单位，把笔记本拿出来，开始整理思路，提笔唰唰的写了起来。 】 这个报告写了一天，只完成了框架。 第二天继续忙乎。 三天时间，才把完整的招商会方案写完。 这个方案在内部会议上进行了研讨。 中间拾遗补缺，调整了篇幅，最终打印成文件。 很快，《关于1996年北宁市港岛招商会方案的请示》交到了沉洋的桉头。 这个方案在沉洋的眼里是别具一格的。 方案很详细，还有预备方案，可以说考虑周到，思路新奇，可行性极高。 当即沉洋就同意了。 他又拿着方案去了市委，这事要花的钱不是小数，得请示。 老唐看了方案，眉头皱的很紧。 “老沉啊，港岛联络处级别很高，协调有困难啊。” “只要您同意这个方案，我去省里请求支援。咱们地方发展，上面该出面协调的，也得支持嘛。” “你有把握？” “把握谈不上，事在人为嘛。” 老唐在办公室里走了几圈，一咬牙，说道：“我同意，费用我全力支持。只是协调这事，我出面不合适，还是你出面吧。” “行，我要是不好使了，您再出马。” 老唐咧嘴嘿嘿一笑。 “我一个要退了的人，没什么影响力喽。” “……” 沉洋没说话，这话让他怎么接？ 这份方案又加了新的请示头，由沉洋带着去了哈市。 他也是拼了。 他来北宁快一年了。 这个生物医药产业园算是他现在最亮眼的成绩了。 可这只是个架子，要把人招进来，实实在在的产业落地产算啊。 这对他后面的路至关重要。 有些关系该用的就要用了。 卢昌中得知方案已经在市里通过，现在上报省里了。 他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紧张了。 上面能不能协调，愿不愿意协调是个问题。 要知道他们只是一个地级市，级别相差太远。 人家有没有时间做这个事都是个大问题。 招商工作一时间不敢动了。 就等着省里的回复。 “咳咳，咳咳。” 胡大贵咳出一口痰来。 他气喘吁吁的歇了会儿。 展开手里的面巾纸。 他的眼睛勐地一缩。 一丝殷红出现在他的眼中。 “咳咳，咳咳。”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 几个月前，他就感觉身体不太对劲儿，特别的疲劳。 中间多次咳嗽。 他也没太当回事。 现如今竟然咳血了，他心里一紧。 放下手头的工作，让办公室出车，他要出去一趟。 第0450章住院 胡大贵偷偷去了医院，一通检查之后，他就先回去了。 在他想来无外乎是感冒没好，可能得了肺炎，咳出血了有些严重，可毕竟不是啥大事。 晚上回家的时候，吴玥发现有些不对。 “大贵，你今天咋样？好点没有。” “咳咳，没啥大事，就是咳嗽。没事。” “没事就好。” 吴玥也没当回事。 她接着胡大贵回家了。 王瑶忙活完手上的事，也往回跑。 跑到半道，就见胡大贵的车停在路边。 她赶紧停下车上前查看。 吴玥正扶着胡大贵在路边呕吐呢。 胡大贵连咳嗽带吐，搞得很狼狈。 天色已暗，吴玥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王瑶见状，赶紧说道：“不行，这么咳嗽不是个事，赶紧去医院吧，别回去了。” 吴玥见王瑶这么紧张，这才反应过来。 “对，对，还是去医院看看。” 王瑶给卢昌华打去电话，把事情说了一遍，她们暂时不回去了，先送胡大贵去医院。 “行，别回来了，赶紧去。” “你们检查完了，通知我，有啥事我就过来。” 卢昌华正跟着老爸老妈在家里做饭呢。 孩子们也在客厅里玩耍。 他接到电话就开始心神不宁起来。 “爸妈，你们慢慢做着，我去喝杯水。” 来到客厅，见胡乐正嘻嘻哈哈的跟糯米和盛宇玩闹呢，姐三个开心快乐，无忧无虑。 卢昌华突然心里有些发酸。 虽然他不敢往别处想，可是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看他老丈母娘，年后就查出身体不好，现在养着，身体还没有太大的毛病。 可是年轻人生病可就不好说了。 大贵和他同岁，今年整整三十岁。 胡乐才四周岁。 要是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卢昌华都不敢往下想。 他在家里坐卧不宁。 一个多小时之后，王瑶打来电话，胡大贵已经住院了。 “到底怎么回事？” “现在还不能确诊，不过大贵说他今天上午已经去检查过了，只是结果还没出来。” 停了一下，她继续说道：“我朋友说，他可能很严重。” “啊！那，那，我，我马上就来。” “哎，先别说，不然胡大爷胡大娘受不了。” “我知道了。” 卢昌华挂了电话，把正在玩耍的胡乐拉了过来。 “胡乐啊。二大爷对你好吗？” “好啊。” “那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儿子？” 小糯米和盛宇立马看向这边，竖着耳朵听着。 “二大爷，我愿意。” “呵呵，你个臭小子，真好！” 卢昌华吧唧在胡乐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他转身就走。 对着厨房喊道：“爸妈，我有事，先走了，你们自己吃。” 卢昌华抖手抖脚的爬上桑塔纳，坐在驾驶座上好一会，缓和了小自己的心情。 这才启动了车子。 天空中依然飘着雪花，路面被铺上了一层轻薄的雪粒。 他此时的心情有些沉重。 胡大爷胡大娘岁数大了，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要是真有什么不测，他们怎么活？！ 大贵是自己的好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又一起创业，现在，他还是企业的中坚力量。 如果真有意外，这对昌和集团来说是哥重大损失。 卢昌华想着想着，眼前一阵模湖。 他擦了把眼睛，开启了雨刷器，把窗子上的积雪清理干净。 甩甩头。 不一定，不一定。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呢？！ 卢昌华强提起精神，紧握方向盘，向着北宁疾驰而去。 这几年，卢昌华偷懒。 回到农场养清闲。 公司全靠王瑶和胡大贵他们在支撑。 现在大贵一病倒，卢昌华瞬间感觉自己的肩膀压力山大。 “喂，媳妇儿，大贵咋样？” “现在没有大事，吊针先打上了。检查结果最快也得明天。” “我已经在路上了。你们在医院等着我。” “啊？你也来了？” “是啊，我哪儿放心啊？” “行，那我们等着你。” 王瑶挂上电话，对旁边的吴玥说道：“你别太担心，昌华已经来了。” “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你们两口子来忙活。” 吴玥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你这是啥话啊？大贵和昌华是好兄弟，我这个做大嫂的，能不管不问吗？” 】 “呜呜呜~” 吴玥低声的哭出来。 “别哭，大贵听着心里不得劲儿。再说了，也不一定有事，这不是结果还没出来嘛。” 话虽这样说，可王瑶心里也是难受。 胡大贵也是她的朋友，大家已经认识十几年了。 看现在的状态，大贵病的不轻啊。 可她还不能说。 她怕两个人都垮了。 吴玥此时的心情是恐慌的。 两人结婚六年了，夫唱妇随。 在昌和集团，他们也是高级管理干部。 生活一直都是幸福的。 可此次，大贵病的不轻啊！ 作为妻子，她有很强烈的预感。 虽然王瑶开导她，可她还是知道，这个坎真就是个坎啊！ 病房里。 胡大贵挂着吊瓶，已经打上了止咳药剂，补充体液和电解质的盐水也挂了几大瓶。 两人一进来，胡大贵就睁开了眼睛。 “我到底是什么病啊？有大问题吗？” “……” 吴玥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瑶见状抢先说道：“没事，就是气管有点问题，不是啥大事。” “哦。” 胡大贵安心下来。 既然王瑶都这么说了，那就不会是大事。 “媳妇儿，你跟嫂子先回去吧，我明天一早直接去公司，你们就别操心了。” “你啊，还是好好躺着吧，再说了，昌华关心你，马上就到了，你还撵我们走啊？！” 王瑶开着玩笑。 “咳咳，还是昌华够意思。” 胡大贵喘了口粗气，又把眼睛闭上了。 吴玥低声说道：“我回去拿东西，一会儿就来。” “行，我在这儿守着。” 王瑶坐在了凳子上。 吴玥转身走了。 他们来的匆忙，啥都没带。 现在胡大贵住院了，她得回家拿洗漱用品，水杯和暖瓶也得带来。 吴玥返回北宁的家，拾捣了一大包东西，这才往回赶。 卢昌华这会儿也赶到了。 在住院部门口，两人碰了一个对头。 “吴玥，大贵咋样？” 卢昌华伸手接过吴玥手里的东西。 “结果还没出来，现在打着吊针呢。” “走，上去看看。” 两人一走进病房，王瑶和胡大贵都看向他俩。 “你俩倒是遇的巧。” “楼下遇到的。” 王瑶和吴玥拾捣东西，卢昌华来到床前。 “咋样啊？你小子壮得跟牛似的，也有今天啊？！” “嘿嘿，人有失误，马有失蹄嘛。” 胡大贵在床上嘿嘿直乐。 “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小子好着呢！” “是吧？我就说没啥事，她们非得让我先挂吊针。” 这哥俩凑到一起，这话就多了。 滴滴咕咕的说个没完。 晚上，医院的陪床不多。 胡大贵住的是单间，属于vip，可以加一张家属陪床。 王瑶在这儿确实不方便。 而卢昌华在这儿也不方便。 干脆他俩就先回去了。 吴玥先在这儿陪护着。 有啥事就打电话。 卢昌华和王瑶回到了北岗。 两人还研究了一下胡大贵的病情。 都希望他没啥大事。 这一宿，俩人都没休息好。 第二天一早，王瑶先去了公司，毕竟公司里得有人主持。 卢昌华吃了点东西，又买了些包子稀饭带着，去了医院。 胡大贵在吴玥的伺候下，已经洗漱完毕，正要去买早饭。 “别去了，吃这个。” 卢昌华把两个塑料袋放在桌子上。 胡大贵经过休息，也精神了许多。 “哈哈，我都闻到包子香味了。” “就知道你小子爱吃。” 卢昌华打开装包子的塑料袋，又递给他一盒稀饭。 胡大贵流着口水说道：“真香啊。” “吴玥，你也来。” 卢昌华招呼吴玥。 这会儿，吴玥也不客气，过来吃了几个包子。 “哎，你忘没忘，当年我住院的时候，可是你伺候我的。” “哈哈，那能忘吗？这辈子都忘不了。” 胡大贵还是那么没心没肺。 虽然脸色有点苍白，可还是那么随性。 “咱俩今年都三十了。” “是啊，三十了。” 胡大贵突然看向他，笑着说道：“兄弟，我谢谢你。” “擦，你说啥呢？谢啥啊？” “要不是你，我可能还在农场当拖拉机驾驶员呢。” “没有我，你也会过得很好，甚至比现在还好呢！” “净瞎说。我就是跟着你混，才有这点出息。我现在老婆孩子都有了，还有点存款，够了。” 卢昌华一听他的话不对，就说道：“大贵啊，咱们昌和集团可离不开你，你小子可别想着偷懒啊！” “呵呵，我怕是干不动了。” “吴玥，你去买点水果回来。大贵平时水果吃得少，维生素都不够。” 吴玥点点头，走了。 “大贵，你小子瞎说啥呢，看把吴玥吓得。” “昌华，你是我的兄弟，我只相信你。” 胡大贵盯着他。 “是，咱们是兄弟，有啥事你说。” “如果事不可为，就放弃吧。只是我儿子……” “住嘴！” 卢昌华死死的盯着他，吼道：“你个老爷们，生个病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当年我被人捅了一刀，不也挺过来了吗？！你他妈就咳嗽两声就要死要活的！” “给老子挺住！” 他对着胡大贵怒吼。 卢昌华眼睛通红。 胡大贵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好，我像个爷们一样，挺住。” “这就对了。” 卢昌华这才和蔼的说道：“咱家缺钱吗？啊？有的是。” “你放心，不管是啥病，都给你治到底！” 第0451章机缘巧合 就在卢昌华两口子为了胡大贵的病情忙前忙后的时候，北宁市招商局通过有关部门开始联络港岛展览中心，接洽北宁市的招商会项目。 明年就九七年了，港岛的各家族各怀心思。 其实，早在两年前，就有外国人开始转移资产了。 这两年离开港岛去国外的人络绎不绝。 这也导致港岛的地产价格大幅降低。 有些人听信了港方放出的做空消息，拖家带口跑去国外。 当然也有很多有眼光的老板留了下来。 当港岛联络处向各家发出邀请函的时候，他们都对这张请柬的出处很是好奇。 “北宁？北宁在哪里啊？拿地图来找找。” 李家。 三十出头的大公子翻看着请柬，面露不屑之色。 李大公子把请柬扔在茶几上。 刚满三十的二公子却拿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而是自信的翻看着请柬。 年仅七十的李超人闭目想了一阵，这才说道：“你们兄弟俩说说自己的看法。” “这有什么好说的，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我们去哪里干嘛？” 大公子依然不屑。 对他来说，港岛的繁华才是自己施展抱负的场所。 “你也是这么想的？” 李超人看向小儿子。 “爹地，我觉得不简单啊。” “哦？怎么个不简单？” “这个北宁我找人打听了一下，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市。” “可是，他们能让港岛联络处出面邀请我们参会，这就不简单。” “嗯，还有吗？” 李超人点点头，认可了小儿子的看法。 “明年就回归了，这个关键时刻，他们搞这个招商会一定很有深意。” “嗯，有道理。” 听到老爸对弟弟这么认同，大公子心里嫉火难平。 “能有什么深意，故作高深。” 他低声滴咕了一句。 “那你说说他们能有什么深意呢？” “港府现在正鼓动资本转移，而联络处呼吁大家留下来，现在正是一个关键时刻。我猜测，这是中央测试各家诚意的手段之一。” “嗯。” 李超人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两个儿子悄悄的退了出去。 李超人琢磨了一阵，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霍老啊，是我啊，佳诚。” “您也收到请柬了吧？” “我正想咨询下您的意见呢。” 李超人客气的试探着口风。 “呵呵，是佳诚啊，收到了。” “当然得去，要支持国家嘛。” 霍老中气十足的说道。 “只是，这个北宁再最北边，是一个小城市，要是让我们投资该怎么办呢？” “呵呵，这个不急嘛，我想国家也不会强求的。” “不过，此时是关键时期，大家还是要表明立场的嘛。” “好，好，我明白了。” 李超人放下电话，又琢磨了一阵，这才拿起请柬，放在了办公桌上。 霍家。 霍老爷子一脸含笑的坐下，看着对面的那位中年人。 “请廖先生放心，我一定会让各家都来参会的。” “好，谢谢霍老的支持。国家不会忘记您的功劳的。” 待把联络处的人送走，霍老爷子这才叹了口气。 各家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他一生爱国，回归是在明年，可是很多年前他就为此奔走了。 如今，港府暗中鼓动各家转移，妄图搞垮港岛的金融地位。 是他和有识之士一起，积极奔走，联络各方，这才稳住了现在的局势。 马上就要九七了，搞这么个招商会很有必要。 这就是一块试金石，看看那些口口声声说自己爱国的人，到底是真爱国，还是假爱国。 】 包家。 拿到请柬的包家长公主一脸欣喜。 “爸爸虽然走了，可是国家没有忘记我们。” 她很是珍重的把请柬放进包里。 街道请柬的几十家掌门人都想到，这个招商会不简单。 有些人已经准备好，不管是什么项目，只要投资不是太多，闭着眼投就是了。 卢昌中带着自己的团队和相关的资料，直飞港岛。 他们来是与展览中心协商布展和设计相关项目手册的。 至于时间和展位，联络处已经跟展览中心定好了。 这些不用卢昌中操心。 他们一行的到来，受到了极为隆重的接待。 在华润大厦的办公室里。 展览中心的总经理亲自接待。 好在对方安排了翻译，不然卢昌中是一句都听不懂的。 第一天，双方就是礼节性的会面。 第二天才开始谈正事。 当卢昌中拿出准备的资料，展览部的经理就直皱眉。 为啥？ 就因为，卢昌中提供的资料太简陋了。 经过一天的协商，展览部修改了展览方案。 他们提出，设计一个大型的园区沙盘。 每个投资项目的位置进行清晰的标注。 对于提供给投资客阅读的项目资料，要重新设计和印刷。 好在文字和图片都有。 设计和印刷对他们来说，so easy！ 他们的设计方案完成的很快，也就三天时间，就完成了。 卢昌中的团队对设计稿进行了审核，卢昌中也签了字。 他们就按照这个新方案执行了。 卢昌中在港岛游玩了一天，就回来了。 招商会要在一个月后。 展览中心承担了所有的布展工作。 港岛各家都在等待招商会的召开。 十二月二十日。 北宁市代表团一行十人飞抵港岛。 明天就正式开始了。 今天，卢昌中陪同沉洋去现场视察。 一走进展厅，就是一条走廊，蜿蜒如同长河一般。 走廊的墙面上有大幅的照片。 是介绍北宁市的基本概况的。 通过走廊，来到了展厅的中心位置。 这里是一个巨型的沙盘。 是北宁生物医药产业园的规划模型。 在沙盘的后面，树立着一个大荧幕，正在播放着介绍北宁的电视片。 沙盘旁舍友洽谈区。 每个项目有一个咱们的小隔间。 里面有一位漂亮的小姐，是展览中心选拔出来的，她们对自己的项目了如指掌，资料已经被的滚瓜烂熟。 在大荧幕下是签约台。 凡是成交的合约都要在这里签署。 沉洋看着这样的阵势，心里很满意。 他也是没有想到，省里会这么利落的同意，并且协调了有关部门。 当初，他带着报告去省里，也只是有尽人事听天命的打算。 至于能不能成，他是没有任何把握的。 要不说卢昌中和沉洋的命好呢！ 正赶上港岛回归前的博弈。 国家也需要一个动作来做试金石。 而北宁招商会就是送上门来的机会。 于是从上到下就积极行动起来。 当晚，沉洋拜访了联络处，人家也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第二天，上午十点。 招商会开幕了。 各种豪华轿车把一群衣冠楚楚的人送到了展览中心的门口。 联络处负责人，北宁的领导都站在门口迎接。 当他们走上了走廊通道，被这些大幅图片吸引。 反正来都来了，看看也好。 抱着这种心态，大家都缓步在走廊里慢行。 有一个小姑娘用粤语介绍着北宁市的历史。 这些年去的的成就。 未来的展望。 当他们走出走廊，眼前勐然开阔。 一个巨型的大沙盘出现在眼前。 他们当中有好些是地产开发的高手，一见这沙盘就好奇起来。 走过去查看起来。 此时有专人负责对园区的规划进行讲解。 当他们听到，这是一个生物医药产业园时，都很惊奇。 难道一个北方小城已经这么发达了吗？ 生物医药这可是高科技的玩意，一般人是玩不转的。 有些家里有药厂的，对这个产业园很好奇。 当听到配套政策如此优厚时，真是难掩心中的激动。 这税免得年头可不短啊！ 在家上土地是免费的，人工还便宜，水电也优惠，这样的地方上哪找去？！ 要说北宁的招商力度之所以如此大，也是不得已。 全国那么多地方在竞争呢，人家为啥来北宁投资？ 必须要有好处啊！ 当时制定配套政策的时候，就有人提出，是不是太吃亏了。 卢昌中是坚决要这么干的。 要知道，港岛的资本家是全世界投资的人，他们见过的政策多如牛毛。 要是没有力度，根本就是浪费金钱。 重要的是，先把人引进来。 只要他们在这里建上了厂子，安装了设备，培养了工人，就是十年不纳税也没啥！ 北宁得到的好处更多。 首先是解决了大量的就业。 有了就业就有了人流，有了人流就有了市场。 其他关联产业的发展就不得了。 这些是老弟跟他说的。 他琢磨了之后，消化吸收，作为说服领导的依据了。 这些受邀者人手一本项目资料。 边看沙盘边查阅资料。 感兴趣的，就去了洽谈间。 很快就有人被带到了签约台签约。 原来是李超人。 他早就想好了，反正是投资，也不一定会赔。 就冲着这些优惠政策，他也决定搏一把。 既能表明自己的心迹，又有生意做，为啥不干？ 不但要干，还要大张旗鼓的干，第一个干！ 沉洋代表北宁市府表示感谢。 两人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以往在外招商引资的时候，都不会要求投资者打定金。 可这次不一样。 这也是卢昌中强烈要求的。 只要是签订投资合同，就要在一天内打入一百万港币到指定账户里。 这算是投资人的前期投资款。 如果投资人反悔，这笔钱将不予退回。 第0452章中医治疗 这个招商会非常圆满。 不仅北宁人不相信，就连黑省的领导们也大跌眼镜。 联络处的人虽然不动声色，可内心的惊喜不言而喻。 看样子这个留港资本家还是爱国的，听招呼的。 沉洋乐得已经合不拢嘴了。 “好，好。昌中啊，这次咱们成功了。” 确实，这次北宁捡了一筐香饽饽！ 每个豪门大族都签订的投资协议。 反正所有项目都是生物医药，对他们来说，闭着眼睛赚钱。 厂子开在哪里差异不是很大。 原本计划召开三天的招商会，一天就签订完成了。 卢昌中既忙碌，也喜悦。 眼瞅着手里的合同越来越厚，账户里的资金越来越多，他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当天，北宁市和联络处联合举行了一个祝贺晚宴。 这也成为港岛圣诞前的最后一个大型的party。 晚宴来的都是港岛的知名人士，有豪门望族，也有政界新星，还有娱乐圈大老。 这是各家互通声气的一个机会。 当然，也有互看不顺眼的仇家。 不过，在这种场合，也都保持着克制和礼貌。 这些是联络处关心，北宁却不管那么多。 沉洋和卢昌中举着酒杯，与合作伙伴一一碰杯，打着招呼。 聊着投资北宁的优势和充满希望的未来。 要知道，北宁辖地有大量的粮食生产能力，这些就是生物医药发展的基础。 第二天，沉洋带着代表团先行回国了。 留下卢昌中坚守。 毕竟已经定下了时间，提前撤走很可惜。 至于园区的建设，只能明年开春之后了。 卢昌中在港岛忙活的时候，北宁的第一人民医院里，卢昌华正在医生办公室里听着检查结果。 “他的病情很严重，一开始我们判断是肺结核，可现在看可能是肿瘤。” “肿瘤，什么意思？” “就是癌。” 此时的卢昌华大脑一片空白。 胡大贵才三十岁啊！ 太年轻了。 “还有希望吗？”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艰难的问道。 “这，我们也不知道。” 主治医生尴尬的说道。 “以现有的技术条件和手段，就是腾时间了。” “就是没办法了呗？” 卢昌华的声音有点沙哑。 “咱们不是外人，我跟你说实话吧。西医对肿瘤的治疗效果不好，最多也就是延长几年的寿命。” 他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你最好是让他去看看中医。” “哦？中医希望？” “中医不一定能把肿瘤消灭，可它能让人活着。” “言尽于此，你们好好考虑吧。” 卢昌华出来，看着吴玥说道：“大贵肺上有个肿瘤。” 吴玥立马就身子一软，瘫倒在王瑶的怀里。 “你别急。咱还有救。” “医生建议，咱们去中医。西医除了切除肿瘤，就是放疗和化疗。严重的破坏人体的平衡。最多也就是让人多活两年。” “中医怎么样？” 吴玥哆哆嗦嗦的问。 “中医可能让他活的更久。” “那怎么办？怎么办！” 吴玥已经吓傻了。 卢昌华先让王瑶陪着她进去，跟医生交流一下。 等她俩再出来，吴玥早没了主意。 卢昌华看着她俩问道：“大贵这边咋办？要告诉他吗？” “先不说，赶紧去中医院看看。” 关键时刻，还是王瑶主意正。 “吴玥，你看暂时不要告诉他，要像没事人似得，别让他看出来。我怕他自己先垮了。” “嗯。” 吴玥擦了擦眼泪，可是眼圈还是红红的。 “这不行啊，你这样瞎子都能看出来。” 卢昌华看着吴玥的样子提醒道。 “嗯，我，我不哭。” “就是，你哭啥？有用吗？先救人要紧。” 王瑶先给市中医院打电话，安排好专家等着。 让吴玥去慢慢办理出院手续，卢昌华和王瑶先带着胡大贵去中医院。 “咋的啊？是不是很严重啊？需要转院？” “你知道个屁，听从安排就得了。中医更适合治疗你的病情。” “我到底是啥病啊？” “医生说，你是肺结核，现在有传染性，不适合在他们医院治疗。” “中医更好？” “中医有偏方。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啊？！” “放心！” 胡大贵对卢昌华是真放心。 见他这么说，也放下心来。 跟着他们两口子上了车。 中医专家给胡大贵搭了脉，又查看了眼睛和舌苔。 就低头刷刷刷的开起了药方。 “先开一个疗程的药，每天一副，按时吃。一周之后再来复查。” 卢昌华看着这个专家，心里直犯滴咕。 这个小老头行吗？ 老头头发胡子都花白了，个头不高，看样子只有一米六的样子，肤色焦黄，脸上还有老年斑。 眼睛凹陷，颧骨很高。 双手干瘦，就是皮包骨头的样子。 “大夫，还有啥要嘱咐的？需要住院吗？” “住院？住啥院啊？回家养着去。一个礼拜再来。” “哎。” 卢昌华和胡大贵都有点傻眼。 市一院，一去就住院了。 现如今在中医院，让自己回家休养，这，这能行吗？有点玩笑了吧？ 王瑶拉扯了一下两人的衣角。 三人退了出去。 “这老头靠谱吗？” 胡大贵首先怀疑了。 卢昌华也有点吃不准，看着媳妇儿问道：“他真是专家啊？” “啊，院长亲自安排的。” “行不行的，一个礼拜后不就知道了吗？” “也是哈。” 胡大贵点点头。 “走，去药房抓药去。” 三人抓了药，拢共也就花了一百块。 这么便宜的抗癌药，卢昌华心里直打鼓。 可又不便说。 他们这边刚办完，吴玥就来了。 一看三人拎了七个纸包，也是一脸懵逼。 “咋回事？咋还没住院呢？” “你别急，医生说了，回家休养，一个礼拜后再来复查。” “哦。” 吴玥也不敢多说，生怕引起丈夫的怀疑。 “那咱们就回家吧，好好休息。” 一行人开车往农场走。 之所以去农场，也是因为农场空气好。 把胡大贵送回家，老胡头和胡大娘可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大娘，没事。大贵累着了，回来休养几天。这几天他得吃中药，您就多照顾着。” “哦？生病了？” “是有点毛病，这不是开药回来了嘛。” “到底是啥毛病啊？” 老胡头刨根问底。 “肺痈，很常见的内科病，没啥大事。” “哦，赶紧躺着，我把炕烧上。” 王瑶先回家忙乎去了，卢昌华和老胡头一起噼柴烧炕，这顿忙活。 胡大贵躺在炕上，烙着屁股，虽然还咳嗽，有浓痰，痰中带着血丝，可见医生和家人都这么澹定，也心安起来。 他也相信，自己没有大毛病，养养就好。 胡大贵在自己家里躺着，胡乐还在卢家跟糯米姐姐玩耍。 二大娘回来，告诉他爸妈回来了。 这小子就屁颠屁颠的往回跑。 小糯米和盛宇也跟在后面。 三个屁娃娃就进了院子。 “爸爸，爸爸。” “胡叔叔，胡叔叔。” 甜糯的童音在院子里响起。 胡大贵在屋里就听见了。 他一脸疼爱的吼了一句，“在屋里呢！咳咳。呸！” 三个孩子冲进屋子。 “爸爸。” 胡乐把鞋一蹬就上了炕，偎进了爸爸的怀里。 “胡叔叔。” 小糯米和盛宇站在炕边，望着胡大贵。 “哎，我在这呢！” 胡大贵怜爱的抚摸了下糯米和盛宇。 “你们三个乖不乖啊？” “嗯，很乖的。” 三个娃娃都说自己乖。 “那就好，那就好。” 吴玥从厨房里出来。 “胡婶。” “乖。” 吴玥一脸笑容的对着糯米和盛宇，转脸就对胡乐严厉的说道：“下来，爸爸累了。” “哦。” 胡乐见妈妈不高兴，就要下炕。 胡大贵却说道：“没事。让孩子玩呗。” “你呀，要好好休养，孩子还是别来打扰你好。” 胡乐下了炕，和糯米盛宇在炕前的空地上玩了起来。 胡大贵看着孩子们，心里升起了希望。 真好！ 想当年，自己和昌华也是这样玩耍的。 看懂啊这些孩子，他就想起了自己。 卢昌华也走进来。 “爸爸，爸爸。” “二大爷。” “哎。你们三个跟我回家玩去，家里地方大。别打扰胡叔叔，叔叔累了。” “哦。” 小糯米见爸爸这么说，懂事的拉起胡乐和弟弟，跟在爸爸的身后。 “大贵，啥也别想，好好休养，养好了病，再回公司继续干。” “哎。这两天麻烦你们了。” “这是啥话啊？躺着，走了啊！” 卢昌华带着孩子们回家了。 家里这群老头老太太听说胡大贵病了，都要来看他。 王瑶劝阻道：“别，你们就别去了。要去，每天去一对就行，去多了，人家地方小，耽误人家休养。” “好，好。听你的。” 卢妈妈说道：“把家里的大鹅那几只过去，生病了就得多补补。” “是啊。我那儿还有两个肘子呢，也给他送去。” 亲家母王妈妈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把东西都送过去，谁给他做啊？” “呃，也是哈。” “我看还是咱们做好了给他送过去，让他吃现成的多好啊。” “对，对，对。做好了送去。” 卢妈妈也反应过来。 “今天，我给他炖个大鹅吧，给这小子补补。” 老卢罗胳膊挽袖子就去了厨房。 “等我一下，我给你打打下手。” 卢妈妈跟着去了。 “行了，今天谁都别走了，就在家吃吧。” 卢昌华带着孩子们进来了。 “那感情好，又有好几天没吃大鹅了。” 地中海咧着大嘴嘿嘿直乐。 第0457章提成 卢家的餐桌上坐满了人。 往常，胡家人也会来凑热闹，今晚，他们老两口要照顾胡大贵，也就不过来了。 再说了，大鹅都端去一盆了，来不来的，也不重要了。 “昌华，去喊你韩大爷，让他们老两口也过来。” “好嘞。” 卢昌华安排好孩子们，起身去了隔壁。 一进韩家，卢昌华就是一愣。 屋里不仅是韩大爷老两口，韩颖也在。 “哎哟，韩颖？你啥时候回来的？” “我刚到。” 见韩颖脸色通红，脖子上还搭着围脖，确实是刚进屋的样子。 “昌华来了？快进来坐。” 老韩头赶紧招呼他进来。 “韩大爷，去我家吃饭吧，刚炖好的大鹅。” “总去你家不还意思。” 韩妈妈还客气了一句。 “哎呀，咱们两家还说这种客气话，走吧。” 卢昌华看着韩颖，说道。 “正好，韩颖也刚回来，现在做饭也来不及了，都去，都去。” “那走吧，平时都去，现在不去是咋回事啊？！” 老韩头倒是想得开。 以前，卢昌华还很客气，总主任主任的叫着。 时间一长，老头也不愿意了。 “以后别叫了，就叫声大爷挺好。” 就这样，老韩头就成了韩大爷。 “我就不去了吧。” 韩颖有些不好意思。 “怕啥啊？都是好朋友，走走走，别跟我客气了。” 见卢昌华这么说，韩颖的眼圈一红。 她忍了一下，这才拉着妈妈的手，跟在老韩头的后身。 卢昌华在前面带路。 一进家门，卢昌华就高喊道：“你们看，谁回来了！” 王瑶正伺候三个孩子吃饭，抬头一看，竟然是韩颖。 王瑶立马起身，走了过去。 “韩大爷，大妈，过来坐。” “韩颖回来了？来来，坐我这。” “嫂子。” 王瑶拉着韩颖和韩妈妈坐在了女人这桌上。 卢妈妈也热情的给韩颖拿碗快。 “韩颖啊，你啥时回来的？咋不来看看我呢。” “婶，我刚进屋，昌华就去了。” “哎呀，我看你在城里过的越来越富态了。” 卢妈妈端详了下韩颖，又看看儿媳妇。 两厢一对比，王瑶虽然生了两个孩子，可身材还是保持的不错。 韩颖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感觉胖了一圈还多。 “韩颖啊，过的好吗？” “好，挺好的。” 韩颖一脸灿烂的笑着。 韩妈妈却有点不自然。 “好就好，好就好啊！” 卢妈妈很是欣慰的说道：“现在的社会啊，乱的很，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比啥都强啊。” 】 对了婆婆的唠叨，王瑶已经习惯了。 “妈，人家韩颖能不好嘛，在哈市呢，那可是大城市，比北宁可大多了。” “呵呵。” 韩颖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转头看见了对面的三个娃娃。 “你是小糯米吗？” “是啊，我是糯米。” “你呢？” “我叫卢盛宇。” “我是胡乐。” “哦，你是胡大贵的儿子？” “嗯，我爸爸就是胡大贵。” 小胡乐骄傲的梗着脖子说道。 一说到孩子，王瑶这才发现，韩颖是一个人回来的，孩子呢？ “韩颖，你没带孩子回来？” “嗯，在家呢。” 见韩颖不愿意提及的样子，王瑶也不再说什么。 卢妈妈招呼大伙动快子。 男人这桌早已经开喝了。 地中海大爷和老韩头喝的满脸通红。 王德江和老卢都是浅尝辄止。 卢昌华更是一杯的量。 喝多了难受，不喝也不行。 他在酒量的控制上倒是很稳定。 卢昌华两边都得招呼着。 毕竟韩颖是刚来的客人，他也不能不闻不问。 见韩颖有些心不在焉，他也不便多问。 送走了所有人，王瑶陪着卢妈妈收拾碗快。 卢昌华把胡乐送回家，回来也跟着洗碗拾捣。 “你歇着吧，这些我来。” “别，还是我来吧，明天你还要去公司坐镇，别可一个人累啊。” “那行啊，明天跟我一起去公司。你也是的，好像公司不是你的似的，扔了好几年了。” “现在大贵病了，你还不露面？” “这个……行，明天我陪你去。” 其实，卢昌华感觉到了王瑶的醋劲儿。 很明显，韩颖回来了。 要是明天她去了北宁，卢昌华就有机会单独和韩颖见面了。 虽然她知道，卢昌华和韩颖没什么，可是内心里的醋意还是发酵了。 见丈夫答应明天跟着她一起走，她心里一安，也越发觉得甜蜜了。 昌华还是爱自己的。 哼！你就别想了。 你看看，这都结婚多少年了，醋劲儿还这么大呢！ 所以说啊，说女人是水做了，不如说，女人是醋做的更贴切。 晚上，炕上，小糯米和盛宇睡得正香，炕下熊宝哥仨鼾声如人。 卢昌华抱着王瑶根本睡不着。 “哎呀，你快放手，太热了。” 王瑶用气声小声说道。 “你以为我不热啊，我是浑身燥热。” “那你还不放手。” “嘿嘿，就不放。好不容易逮到你，能轻易放手嘛。” “讨厌。” 王瑶忍受着这个色狼的轻薄，却不敢吱声，生怕孩子醒了。 第二天，卢昌华两口子早早的就走了。 一路上，田野里洁白一片。 路旁的光秃秃的树干上压着厚厚的积雪。 车子在冰雪路面上左右摇摆着前行。 两人说起胡大贵的病情，都很担心。 “大贵不手术，保守治疗到底行不行啊？” 王瑶很是担心。 “这事谁也不敢打包票。尽人事听天命吧。” “哎呀，这可真让人闹心。” “媳妇儿，咱俩现在身体还行，觉得你也要好好休养休养。咱们海南的地不是买下了么，弄个疗养院，以后，冬天全家去过冬，开春了再回来。” “这多麻烦啊！” “我还不知道麻烦？现在咱两家的老人都岁数大了，他们的心肺根本就适应不了东北的气候。年轻的时候还行，老了咋挺得住？” “我跟你说，要是按照我说的这样，这些老人至少能多活二十年。” “你说的也对。这事过两天好好研究研究。” 王瑶还真把这事放在了心里。 海南的这几年他们都没去，是因为，前几年海南大开发，一下子投资过热，所有人都跑海南炒房地产去了。 把房价和地皮炒的老高。 银根一紧缩，地产应声而跌。 现在的海南，土地烂便宜。 想要多少都有。 只要你想买。 卢昌华早就知道这事，他也不去参与。 这和他的目标不符。 就是现在他想去越冬，盖房子也是自己住。 两口子刚到公司，就看到了报纸上的新闻。 北宁生物医药产业园，在港岛招商获得成功。 签订投资协议三十八个，协议投资额高达八十一亿港币。 北宁市府举办庆功会，对招商有功人员进行表彰。 九十年代招商有奖，是各地政府的鼓励政策。 无论何人，只要能找到投资人，介绍人都能获得投资款一定比例的奖励。 这次，北宁为了鼓励招商人员，曾命令出台了奖励政策。 投资金额的1%作为奖励。 有人算过一笔账，要是按照这个比例来奖励，整个招商局获得的奖励高达8100万。 这可是一笔巨款呐！ 谁敢给？谁敢拿？！ 重要的是，整个招商局加上门卫大爷才三十人。 根据老百姓的说法，这些人，瞬间都成了百万富翁！ 其实，这事沉洋也头疼了。 当初出台奖励政策也是正常操作，很多地方都是这么干的。 可谁知道他们会这么顺利啊？ 那现在这个政策还算不算数？ 执不执行？ 不执行，毁掉的是政府的信誉。 尤其是这事要是被港商知道了，对北宁市府的威信是一个打击。 执行？ 这可是八千万！ 哪怕是八百万也好啊！ 这八千万也太高了。 到了这会，他和老唐都拿不定主意了。 还是请示一下吧。 别看黑省不富裕，可是省领导是真刚啊！ “算数，怎么能不算数？就是让港商看看，咱们地方政府是说话算话的。” 有了领导的话，沉洋就踏实了。 其实，省领导也是没办法。 明年要回归了，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得要人信服。 你要是敢说话不算数，那港人还怎么相信内地的承诺呢？！ 表彰大会上，沉洋代表市府把八千一百万的支票交到了卢昌中的手里。 卢昌中拿着支票，心里却不高兴。 为啥？ 这八千万咋分啊？ 又是一个矛盾。 谁多了，谁少了，都是得罪人的事。 卢昌华两口子正为大哥高兴的时候，卢昌中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老弟，在哪呢？想跟你唠唠。” “你来公司吧。” 功夫不大，卢昌中就来了。 哥俩喝着王瑶沏的茶，唠了起来。 “老弟啊，你出的主意成功了，这我得感谢你啊！” “别总是嘴上感谢，来点实际的。” “呵呵，你还缺钱？” 卢昌华笑笑，不接这个话茬儿。 “你说，这么多钱，咋分？” “想让我给你出主意？” “行听听你的意见。” “我看哪，你们还是少分点，剩下的投资到我昌和集团吧。这也是为了不让干部职工们乱花，容易出事。” “哎，这也是一个思路。” “不过，这你得跟大伙商量，不愿意的就算了。” “至于你们内部咋分，按照贡献的大小分，这样最公平。既要考虑贡献，也得考虑职务。最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我考虑考虑。” 第0458章受欺负了 大哥单位上的事，卢昌华给个建议就行了，至于他们怎么搞就是他们的事了。 忙活了一天，两人下班回家。 从北宁到家也就六十公里。 不着急四十分钟就到了。 像现在天寒地冻的，冰雪路面，就得走一个多钟头。 到家的时候，天色全黑了。 家里饭菜都弄好了，就等着他俩呢。 “爸爸，爸爸，你们再不回来，我们就饿死了。” 小糯米抱着卢昌华的小腿一个劲儿的愰。 “是爸爸不好，回来晚了。明天一定早点回来。” 他一把抱起女儿问道：“今天胡叔叔好点没有啊？” “胡叔叔吃药了，可苦啦。” 小盛宇仰望着老爸说道。 “是吗？你尝过了？” “嗯，我和姐姐都尝了一口，苦。” “哈哈哈哈~” 卢昌华和王瑶都笑了起来。 “这两个傻孩子！” 卢妈妈端着菜盘子进来。 “药也是能乱尝的？！” “对，你们可不能乱尝药，知道吗？” “胡乐尝了吗？” 卢昌华压低声音问。 两个孩子都狠狠的点头。 “哈哈，三个傻子！” “你这个当爹的啊！” 王瑶摇摇头，把女儿抱下来。 “洗手吃饭。” 吃饭的时候，卢妈妈犹豫了一阵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韩颖离婚了。” “啊？” 卢昌华和王瑶都很惊讶。 昨天不是还说过的好么？ “因为啥啊？” 王瑶问道。 “唉，还不是因为孩子。” 卢妈妈叹了口气说了起来。 韩颖嫁给赵元之后，就因为生了女孩，一家人都开始疏离她。 她反抗了一下，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了一段时间。 后来赵元总算是把韩颖哄好了，两人这才返回了哈市。 按照赵家意思，韩颖就别上班，在家带孩子，后面再想办法生个男孩。 毕竟赵家独子。 韩颖哪是放弃工作的主？ 为这事，也闹的不愉快。 公婆也不帮着带孩子。 韩颖没招，只能自己在家带孩子。 这一晃就是三年。 孩子能上幼儿园了，韩颖总算是解放了。 等她回到单位，早就没她的位置了。 她不得不从基层干起。 还是因为亲戚关系，她当了个库管员。 就因为公婆不给带孩子，耽误了她的工作，韩颖也憋着气，就没给生二胎。 】 还不容易，孩子能上幼儿园，她终于出来上班。 她能不好好干么！ 虽然是个小小的库管员，可是她干的很认真。 每天整理库房，打扫卫生，灭鼠灭蟑螂蚊虫。 干的不亦乐乎。 公婆又有意见了。 “这家还管不管了，也不做饭，也不管孩子。” 好像自己是死人。 丈夫赵元也只能顺着爹妈说。 韩颖可以说生活的极为憋屈。 这两年，赵元回家越来越晚。 韩颖发现了端倪。 原来，韩颖拒绝生二胎，人家赵元找了个要给他生孩子的女人。 知道这事，两人争吵不止，公婆也装聋作哑，完全就是默许。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就离了婚。 别看赵家重男轻女，可是一离婚，就死抓着孩子不放。 小赵雅判给了赵元。 韩颖属于净身出户，啥也没有。 这次回来就是投奔娘家的。 原单位她也没法干了。 单位领导是赵家人，她跟人家离婚了，能有她的好日子？ 卢妈妈絮絮叨叨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王瑶低头不语。 一直以来，她对韩颖都很提防，不为别的，就为当初韩颖暗恋过卢昌华。 可现在，她觉得韩颖过的真苦。 如果，当初韩颖嫁给了卢昌华，绝对不会是现在的结果。 这么想着，她内疚的情绪弥漫上来。 卢昌华完全没想到，看似风光的韩颖，竟然过的这么不幸。 他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 吃了饭，王瑶拾捣碗快，卢昌华去了胡大贵家。 “我去看看大贵。” “去吧，一天没见着了。” 胡大贵也是刚吃完饭。 正靠在炕上看电视。 “昌华？今天你去北宁了？” “是啊，你病了，我得出面啊。” “韩颖的事，你知道不？” “他离婚的事？” “你知道了？” “我妈说的。” 卢昌华坐在炕沿上，哥俩离的很近。 “当初我就看那个赵元不是个东西，油头粉面的，怎么样？让我说着了吧？！哼！咳咳~” “行了。你可别气着自己。” 卢昌华赶紧起身去倒水。 吴玥走进来说道：“就是。自己一个病人，你能管得了什么？！” “咳咳，咋的？那也不能让韩颖受欺负！” 胡大贵咳得满脸通红。 “你顺顺气，别急，喝口水。” 卢昌华把水杯递给他。 他喘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今天感觉咋样啊？” “好的很。” 胡大贵梗梗个脖子说道。 “看样子没啥事，还有力气生气呢。” 卢昌华调侃了一句。 吴玥过来赶紧给他摩挲胸口。 “这事是你传出去的吧？” 卢昌华问吴玥。 “哎呀，我就是跟大贵滴咕滴咕。谁知道他是大嘴巴啊，跟我婆婆说了，那还有好？半天功夫，前后院的人都知道了。” 吴玥埋怨道。 “你也是的，知道大贵嘴大还跟他说。” “我嘴大？我不说憋得慌！咱说了，你们知道了也好，想想怎么给她出气！” “你小子是不是疯了？人家都已经离婚了，难道还让人打他一顿啊？” 卢昌华看着胡大贵。 胡大贵一歪头，说道：“打他到不至于。我就是钱少，不然我把他们单位买下来，气死他们！” 胡大贵的一句气话，让卢昌华眼前一亮。 是啊！ 他可是知道，哈市的金角饭店后来被买了，改成了俄式西餐厅。 卢昌华心里有了主意。 也就不再着急了。 功夫不大，王瑶来了。 胡大贵见到王瑶，就说道：“嫂子，你说气人不？说什么也得给韩颖出出气。” “咋出啊？” 王瑶看了眼丈夫。 卢昌华咧嘴一笑，说道：“刚才，大贵说，把哈市的金角饭店买下来，气死赵家人。这不，我们正说着呢。” “啊？买饭店？这事韩颖知道吗？” 王瑶问。 “这不还没告诉她呢嘛。” 胡大贵说道。 吴玥看看王瑶和卢昌华，心里暗暗替韩颖高兴。 如果真能施行，那可真是出了大气了。 她心里还是向着韩颖的。 毕竟韩颖是自己的闺蜜。 “这事也不是不行，要不把韩颖喊来，问问人家的意思。咱们不能皇上不急太监急啊？！” 王瑶看向吴玥。 “行，我这就去喊她。” 吴玥拍了拍衣服，转身去了隔壁。 韩家的气氛很压抑。 今天，老韩头和韩大妈都没出门。 他们哪有脸去老朋友家串门啊。 姑娘成家几年，现在离婚了，还是净身出户，啥也没有。 他们也心疼女儿，可是这事好说不好听啊！ 按照农场人的观念，离婚那是道德的缺失，不管你有理没理，都不是啥好事。 见吴玥闯进来。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韩颖站起身。 “这么晚了，你有事啊？” “来，有事。” 看到吴玥这么神秘，韩颖走了过去。 “哎呀，你呀，把衣服穿好，去我家。” “去你家干嘛？这么晚了？” “都在呢？在商量怎么给你出气呢，咋样？够意思不？” “都谁呀？” “还能有谁？昌华两口子呗。” 沙发上正在听电视的老韩头和韩大妈都竖起了耳朵。 “不好吧。这么丢人的事，有啥好说的。” “哎呀，你个死心眼，去了你就知道了。” 吴玥拉着闺蜜穿上大衣就走。 “还是昌华两口子啊！” 韩建华闭着眼睛说道。 “唉，这么好的姑爷……” 韩大妈滴咕道。 见韩颖来了，王瑶起身拉着她的手，说道：“韩颖，这几年可苦了你了。” 原本坚强如斯的韩颖，被王瑶一句话，弄得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韩颖，这个坚强的农场姑娘，一肚子的话没人可诉说。 自己的委屈，她不能跟爸妈说，说了徒增老人的烦恼。 自己的闺蜜也离自己很远，说了也不起作用。 当初的小伙伴，各奔东西。 她内心的压抑可想而知。 可就是这个抢了自己暗恋对象的女人，却给了她温暖。 她坚强的一面崩塌了。 “呜呜呜呜~” 韩颖低声抽泣起来。 大家伙都开解她。 王瑶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递给她面巾纸。 韩颖边擦边流，像是止不住的小溪。 韩颖的美丽面容已经不在。 脸也胖出了边界。 肚子也挂上了救生圈。 可就是这个女人，是他们小时候的玩伴。 胡大贵看着火气直往上窜。 “妈的。韩颖你放心，我去给你解气！” 卢昌华心里很难过。 这个女人曾经喜欢过自己。 又是自己的小伙伴。 自己就这样看着她受欺负？ 他暗自握了握拳头，没有说话。 王瑶轻抚着韩颖的后背。 待韩颖哭够了，王瑶才拉着她的手说道：“韩颖，你是我们昌华和大贵的好朋友，也是吴玥的闺蜜。我不能看着你受委屈。” “刚才你没来的时候，大家正在讨论买下金角饭店的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 韩颖抽泣了两声，惊讶的望着王瑶，而后又泪眼模湖的看向周围。 “买，必须买。” 胡大贵吼道。 “咳咳，咳咳。” “哎呀，你可小点声吧，别把肺子咳出来。” 吴玥埋怨道。 “我就看你的意见。” 卢昌华平静的说。 他的平静，很多人都知道，卢昌华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我没这么想过。” 韩颖有些犹豫。 买下金角饭店谈何容易啊！ 第0459章认干亲 韩颖犹豫的一阵，感激的回道：“谢谢你们。这段婚姻也让我成长了很多，过去就过去了，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什么纠缠。” 吴玥拉着她的手说道：“先不说买不买饭店，孩子你不要了？” “已经判决了，我……” 一说到孩子，韩颖就沉默了。 她跟孩子的感情很深，可是自从离婚之后，赵家就拒绝她去看望。 她在哈市纠缠了一段时间，这才回来的。 要是有办法，她也不会回来。 “他们赵家太欺负人了。” 王瑶恨声说道。 “虽然离婚了，可你还是孩子的妈妈，他们做得太绝了。” “嘿嘿，可见我当初的睿智，这个赵元就不是个好东西。” 胡大贵强忍着咳嗽说道。 韩颖沉默不语。 是啊。 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 当初胡大贵可没说赵元什么好话，也劝过她不要跟姓赵的处对象。 你想想，赵家牢牢的把持着金角饭店的权利，赵家高高在上惯了，你嫁过去就得忍气吞声。 】 是自己不听啊！ 其实，当时韩颖的情感是复杂的。 既有对卢昌华不理自己的报复，也有对爱情的渴望。 再加上当时赵元追求的勐烈，花言巧语让她迷失了。 现在想来，当初胡大贵倒是看得真切。 卢昌华看着韩颖痛苦的样子，心里真是不好受。 不管怎么说，韩颖都是自己的朋友。他能看着韩颖这么受欺负吗？！ “你还想要孩子吗？” 卢昌华问道。 韩颖点点头。 王瑶说道：“老妹啊，你也不能冲动，可要想好了，这孩子要回来，你一个女人要是再走一步就困难了。” 这年头虽然离婚的势头逐渐的增多，可也没有后世多。 离婚女再婚比较困难，要是再带个孩子，就更困难了。 “我和孩子自己过，挺好的。” 韩颖咬着牙说道。 她现在对婚姻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只要她能和孩子在一起，啥都不求。 大家伙都分析起来，为啥孩子会判给赵元。 一分析就知道结果了。 赵元在哈市有房，有工作，有经济条件，对孩子的成长有好处。 而韩颖呢？ 除了有个哈市的户口外，连工作都给停了。 可见赵家之坏。 如果韩颖要争孩子，还就得有房有工作，至少得有财产。 最后商定，金角饭店要买下来。 房子也要有。 工作也得有。 这些对卢昌华来说都不是个事。 “这个简单，让吴霞给她安排。” 王瑶主动开口说道。 王瑶这人聪明正直，有魄力。 只是在卢昌华的光环下，她就有点不显山不露水了。 像这种事，卢昌华直接安排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由王瑶来提议，则顺理成章。 “嫂子，我……” 韩颖对王瑶的感情是复杂的。 当初要说没有嫉妒谁信啊？！ 这么多年过去了。 早已物是人非。 王瑶对她竟然这么仗义。 她拉着王瑶哭了。 “哭啥啊？咱们女人自立自强是应该的。这次婚姻失败了，还有下次呢。” “不过，他们赵家确实过分了。这是欺负娘家没人啊。” “你看看，昌华和大贵都是你娘家哥哥，我和吴玥都是娘家嫂子，你这个小姑子受欺负了，咱们必须要把场子找回来。” 韩颖的遭遇让王瑶心里升起同情，也有女人间的共情。 再说了，韩颖确实被卢昌华看做是妹妹，在外面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自己能不说话吗？ 再说了，这事要是传出去，自己和昌华的面子也不好看。 堂堂昌和集团的大老板，自己的发小被人欺压了，知道了还不管，你的情义呢？ 这种事好说不好听啊！ 再说了，东北人都很仗义。 这就像打架，别看平时兄弟不和，可是只要有外人欺负人，兄弟们都会并膀子上。 “我看行。” 胡大贵直起身子，在一旁鼓劲。 他也就能鼓鼓劲儿了。 “这事就让你嫂子出面吧，你配合着就行了。” 卢昌华发话了。 韩颖眼含热泪点点头。 回到家，韩颖才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这样，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你跟着我一起回北宁，咱走法律程序，一步一步的把孩子抢回来。” “嗯。” 吴玥送韩颖回家，卢昌华两口子回了家。 他们这一唠就晚上十一点多了。 孩子和爸妈都睡了。 两人蹑手蹑脚的进来，熊宝哥仨都抬头看了一眼，又把脑袋压在前爪上，继续自己的美梦。 两人去厨房烧了点水，洗漱了一番，这才睡下。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 王瑶把卢昌华抱的很紧。 “咋的？怕我跑喽？” “你会吗？” “不会。” 卢昌华回道。 他也抱住了媳妇儿。 两人头颈相交，相拥而眠。 冬天的东北农场，大多数都在猫冬，没啥事都起来的很晚。 比如韩家。 韩颖心里有事，起来的早。 她正在烧水，王瑶就来了。 “韩颖，走，跟我吃饭去。” “嫂子，我脸还没洗呢。” “那你快点，饭菜都好了，就等你了。” 见王瑶亲自来喊，这个面子自己得接着。 “我洗把脸就来。” “行，等你啊！” 王瑶又急匆匆的去了。 这一早上，王瑶和卢妈妈是最忙的人。 如果没啥活，男人们都会睡懒觉。 “昌华，快起来，一会儿韩颖就来了。” “啊？好，马上。” 一听说韩颖要来，卢昌华哪还好意思懒被窝啊。 他七手八脚的穿上棉袄棉裤。 小糯米和盛宇也被惊醒了。 两人见老爸已经起来了，都揉着眼睛要穿衣服。 对她俩来说，新的一天就意味着又是快乐的一天。 卢昌华把她们的衣裤拿过来，自己就出去洗漱了。 现在的糯米和盛宇已经可以自己打理了。 卢昌华这边刚洗漱完，韩颖就来了。 “快进屋，饭菜都好了。” “哎。” 见卢昌华还是在那么热情，韩颖也放下了拘谨。 心情也逐渐的快乐起来。 “姑姑姑姑~” 小糯米一见韩颖进来，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拉着韩颖的手。 “姑姑，吃饭了。” 小盛宇有点害羞，可还是招呼了一句。 “乖宝贝！” “还没洗脸呢吧？来姑姑帮你。” “弟弟还没洗呢。” 小糯米笑话道。 韩颖拉着盛宇给他洗脸擦手。 王瑶端着菜盘子进来。 “让他自己洗。” “姑姑，我自己洗。” 盛宇见老妈发话了，赶紧缩回小手，自己洗了起来。 “呵呵，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韩颖发现，卢昌华的两个孩子教育的真好，她都喜欢的紧。 老卢和卢妈妈也上桌了。 “吃饭，吃完咱俩先走。” 王瑶招呼道。 “嗯。” 韩颖也不客气。 她回来的这两天，只有今天她觉得自己有了胃口。 卢昌华招呼着孩子吃饭。 一家人正吃着，房门开了，小胡乐颠颠的进来。 “我来了！” 这小子一嗓子让众人都看向他。 “胡乐，吃饭了吗？” 小胡乐咽了口唾沫。 “我吃了。” “吃了你还咽口水？跟你爸一个德行，再吃点吧。” 卢昌华拉过一个凳子来。 胡乐颠颠的跑过来。 “二大爷，就是咱家的饭菜最香了，比我妈做的好吃。” 卢昌华把他抱上凳子。 “吃饭吧，跟你爸一样，以后你就当我儿子了。” “真的吗？” “可不真的嘛。” 前几天，卢昌华说让他当儿子，他是真有这个心意。 现在他再说，他就是逗孩子玩。 谁知道胡乐爬下凳子，趴在地上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 “爸！” “呃。” 这下把卢昌华整尴尬了。 这就认亲了？ 卢昌华回头看看王瑶。 王瑶也乐了。 “既然认了干爸，干妈你也得认。” 王瑶多聪明啊，她的一句话，让卢昌华回过神来。 “对，这是干妈，磕头。” 胡乐乖乖的叫了声“妈。” 邦邦邦磕了响头。 王瑶在身上一摸也没啥东西可送的。 卢昌华也很尴尬。 “晚上回来给你礼物，正好办个酒席。认亲嘛，得让你爸你妈知道才行。” 王瑶安排道。 老卢和卢妈妈也乐了。 “行，今天请大伙喝酒。这小子成啊！” 胡乐乐颠颠的爬起来，上桌继续吃饭，还跟小糯米和盛宇挤眉弄眼。 对胡乐来说，认亲没有任何障碍。 你想啊，他从小就在卢家跑来跑去的，和糯米盛宇一起长大，早就把卢家当成自己的家了。 对他来说叫“二大爷”和“爸爸”没啥区别。 可对卢家来说，这就是大事了。 饭后，王瑶带着韩颖走了。 卢昌华立即跑去了胡大贵家。 把认胡乐当干儿子的事说了。 胡大贵一听就乐了。 “昌华啊，我家胡乐算是跑不出你手心了。” “这是啥话啊？” 卢昌华还有点懵？咋的，你不愿意啊？ “他从小就在你家跑，跟我小时候一样。不早就是你儿子了嘛。” 其实，胡大贵也早有这个心思，只是时机一直不对。 现在自己病了，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如果卢昌华认下这个干儿子，就算自己有什么不测，就凭这种关系，胡乐也有人照顾。 至于吴玥，他还真不能强求。 毕竟吴玥还年轻。 “行了，今天办酒席。你就等现成的吧。” “行，我现在也帮不上忙了。” 吴玥也很高兴。 能直接攀上卢家这门干亲，真是意外之喜。 要是大贵有个万一，孩子就有人照顾了。 卢昌华又跑去了老胡头家。 跟老头老太太一说，老胡头一跺脚，“我就知道，早晚的事！这个小兔崽子，真有主意啊！” 而后嘿嘿直乐。 一时间，前后院都沸腾起来。 卢家仓房里的大鹅鸭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卢家厨房里传出了煎炒烹炸的响声，香味随风飘荡。 第0460章先买房 王瑶带着韩颖去了北宁。 一到公司，王瑶就让法务部的人推荐一个律师，帮韩颖打官司。 “王董，我倒是认识一个同学，是哈市打离婚官司很有名，要不我联系下他？” “行，你联系一下，约个时间，我们去哈市见面。” 这边法务部去联络，王瑶带着韩颖参观了一下公司。 跟她说道：“你放心，咱们不仅要打官司，饭店也得买下来。对了，你们饭店对外出售吗？” “我倒是听说，饭店最近对内部员工出售，对外卖不卖倒是没听说。” 韩颖想了一下说道。 “对内部员工出售？那不是真好吗？就以你的名义买。” “啊？我的名义？” “啊？你怕啥？我们也不追着你要账，你啥时候有钱了啥时候还，要是钱不凑手，不还也行。” “那怎么行呢？！” 韩颖冲沙发上站起来。 一个劲儿摇头。 “你呀，真是见外，就按我说的办。” 王瑶给她沏可杯茶，两人又坐下聊了起来。 韩颖这些年在哈市，也是见过些市面的。 可刚刚跟随王瑶看了公司，这才知道，现在的卢家早已今非昔比。 以前知道卢昌华挣钱了，还开了公司，办了很多厂。 可她一直没有亲眼看见。 如今这么一看，她算是服气了。 人家王瑶说这话是有底气的。 买家小饭店，对他们来说真的是毛毛雨。 王瑶又给哈市的吴霞去了电话，让她去打听一下金角饭店现在的近况。 “咋的？咱们要开饭店？” 吴霞不明白咋回事。 “哎呀，你就按我的意思办。” “行，我让人去打听。” 吴霞又和王瑶聊了一阵，这才挂了电话。 中午，俩人在食堂吃了午饭，又在休息室里睡个午觉。 韩颖见王瑶安排的有条不紊，心中更是佩服。 下午，法务部汇报说，已经安排好了，后天上午十点见面，还留下了地址电话。 王瑶跟韩颖说了结果，询问了她的证件，像户口簿，身份证这些。 “我没有户口簿，我的户口还在赵家呢。” “没事，让律师处理。” 见时间差不多了，王瑶和韩颖一起去了第一百货，她要买点东西给胡乐啊。 人家今天认亲了，自己也得表示一下。 在一百的黄金柜台里，她选了三块黄金生肖牌。 既然要给胡乐礼物，自己的两个孩子也要有一样的礼物才成。 小糯米九一年出生，属羊。 胡乐九二年属猴。 小盛宇九三年属鸡的。 三块生肖牌子穿上红绳，放在丝绒盒子里，煞是好看。 当二人回到家，屋里已经挤满了人。 就连胡大贵都来了。 王瑶和韩颖一进屋，老胡头就喊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干妈呢！” 胡大娘乐呵呵的开着玩笑。 卢昌华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穿的板板正正。 “你也换身衣服，这回可是正式行拜礼。” 卢昌华让媳妇儿换身衣服，表示重视。 王瑶进来西屋。 再出来时，两把椅子已经摆好了。 卢昌华和王瑶坐了上去。 胡乐在大人的指挥下，跪到跟前，磕起了响头。 王瑶拿出了一个穿有红绳的猴子金牌，挂在了胡乐的脖子上。 胡乐一个劲儿的傻笑。 这个晚上，卢家热闹非常。 左邻右舍的人都来了。 大家伙冬天娱乐本就很少，除了打牌就是打牌。 现在有了这么个由头，正是喝大酒的时候。 反正能喝的没少喝，不能喝的也多少沾了些。 王瑶拉着韩颖，让她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出发去哈市。 第二天，王瑶和韩颖一起走了。 卢昌华让他们开车去，这样方便点。 王瑶和韩颖下午三点多钟才到哈市。 两人先去找吴霞。 韩颖在哈市也没地方住。 两人就住酒店了。 到了这时，吴霞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韩颖她是认识的，也知道她跟卢昌华的关系。 当她得知韩颖离婚了，日子过得凄苦，也很同情。 约好第二天一起去见律师。 至于金角饭店的情况，她也打听了。 跟韩颖说的相差无几。 这几年，市饮食服务公司的效益也不好。 下属的各家饭店都开始承包了。 金角饭店也在承包之列。 以前就是赵秀娥当经理，效益平平，将将够发工资的。 可一承包，金角饭店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盈利了！ 除了交给公司极少的承包费，赵秀娥可赚了老钱了。 这时候，公司领导才知道，感情这里面有猫腻啊！ 承包了两年，说啥公司也不干了。 哦，给我干你们就亏损，自己干就盈利，这不是当我们是傻子吗？ 哈市饮食服务公司决定，金角饭店对内部职工转让股权。 说白了就是卖的意思。 确实不对外。 “多少钱？” “听说是一块钱一股，有一百万股呢。” “怎么个卖法？” “这个具体的不清楚。” 吴霞一天时间打听到这些就不错了。 “你也不知道？” 王瑶问韩颖。 “我就是个库管员，上哪儿知道去？再说了，现在我连库管员都不是了，连宿舍都收回去了。” 韩颖很是失落。 “没事，咱们直接去饮食服务公司嘛，既然是公司要卖，那你就去上级公司，直接找他们就行了。” “啊？我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怕啥？咱们是拿钱买东西，又不是求他们。” 吴霞说道。 按说，韩颖以前也是个敢闯敢拼的主。 如今被现实折磨的胆子小了很多。 王瑶和吴霞又给她出了一阵主意。 约好时间，吴霞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吴霞开着一辆奔驰600来了。 “吃了吧？” “嗯，吃过了。” “走，时间快到了。” 三人直奔约定地点去了。 恒茂律师事务所就在中央大街后的一栋二层下楼里。 主任律师朱恒茂是哈市有名的专门打离婚官司的律师。 从业多年来，少有败绩。 白白净净的大圆脸上，搭着一个瓶底厚的近视镜。 一身西装领带白衬衣，不是保险就是律师。 “朱律师，你好，我是王瑶，这是我朋友韩颖。” “你好你好。你们谁要离婚啊？” “我，我。” 韩颖赶紧解释。 “哦，说说情况。” “是这样的，我已经离婚了。就是孩子……” “抚养权问题？呵呵，这事我熟，说吧。” 朱恒茂推了推眼镜，拿起了笔。 韩颖就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我就是想让孩子跟我。” “哦。” 朱大胖子沉吟了一下，问道：“你有房吗？” “没有。” “你有工作吗？” 韩颖还是摇摇头。 “哎呀，你这事不好办呐，没有居所，没有正常收入，你怎么养孩子？” “朱律师，房子和工作都没问题，我们可以解决。” 王瑶说道。 “这样啊，那就要出具房屋的所有权证明和工作证明，收入证明，这些条件具备了，才有可能争取。” 在律师事务所登记了个人信息，朱胖子就让三人赶紧去办理相关的证明手续。 三人直接回到了昌和广场。 吴霞陪着王瑶视察。 韩颖则在车里等着。 昌和广场经过一年的内外装修，已经竣工了。 眯缝眼的办公室就在昌和广场里。 他接到了吴霞的电话通知，早早的迎候在大门口。 “哎呀，王董啊，欢迎您来视察工作。” “呵呵，杨董，什么时候开业啊？” “准备春节开业，正在筹备呢。” 眯缝眼来到哈市也快一年了。 现在终于要开业了，心情舒畅，在王瑶面前一一汇报着工作成绩。 王瑶边听边点头。 一行人先进入了商场里查看，见现场正在忙碌，安装各式柜台和灯光。 又去了眯缝眼的办公室里坐了会儿。 港方的派驻哈市昌和广场的负责人也来汇报工作。 并邀请王瑶一行晚上给他们接风。 王瑶微微一笑说道：“我来哈市是有事情要办，你们继续自己的工作，晚饭就不吃了。” 眯缝眼见王瑶不吃晚饭，心里就有点不踏实。 “王董，我的工作还有很多不到位的地方，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指示。” “按照你们的进度干就好，我相信你。” 听这话，眯缝眼才心里踏实些。 从眯缝眼办公室出来，王瑶对吴霞说道：“把这边的公寓房卖一套给韩颖，尽快办下手续，” “好。” 吴霞知道，这就是送韩颖一套房子。 王瑶看向韩颖，这可不仅仅是走个手续，而是真买房子，你去挑一套吧。 “呃，嫂子，这不好吧，给我出个手续就行，我怎么能真要房子呢。” “你呀，说什么傻话啊？！孩子回来了，住哪儿？” “快去吧。” “我就不跟着你们了。” “好。” 吴霞带着韩颖去挑房子。 王瑶先回了酒店。 她跟着韩颖来回忙活，也累得够呛。 正好趁着韩颖看房子，她先休息一下。 韩颖和吴霞选了一下午，终于确定了一套房子。 晚上，三人碰了头。 说起房子的事，王瑶说道：“找个装修公司吧，慢慢装着，不耽误办手续。” 吴霞的办事效率很高。 第二天下午就给韩颖拿回来一个红彤彤的本子。 打开一看，上面清晰的写着“韩颖”两个字。 第0461章再买店 拿着房本，韩颖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这年头买房子对很多人来说都是梦想。 尤其是商品房。 更何况，这是在省会，又是昌和地产开发的高级公寓楼啊！ 韩颖挑选的这套房子，120平方，坐北朝南，户型方正，采光更是没的说。 酒店式入户大厅，一梯两户的格局。 这就是妥妥的富人圈。 现在哈市的新房价格1500一平，而昌和高级公寓已经在2500元每平米了。 还有上涨的趋势。 就在当下，这套房就是30万。 九六年30万，能拿出来的人可真不多，更别说在黑省了。 可就是这样，昌和高级公寓房源依然很紧张。 只有公司保留的十几套房子还在。 这也是不对外出售的。 王瑶发话了，韩颖就得到了一套。 你说，她能不激动吗？！ 这些年，她在哈市也是了解行情的。 赵元还曾经提过，昌和公寓楼有多贵。 昌和这个名字对她来是哦不陌生。 可到底是不是北宁那个昌和她还真不知道。 就算知道是卢家的产业，她也没脸上门啊。 “嫂子，这太贵重了，我拿啥还啊！” “谁让你还了？你先住着，钱的事以后再说。” 房本都办下来了，再推脱就显得自己矫情了。 韩颖含泪收下了房本。 “你也是有房一族，下面就是你工作的事了。” 按理来说，直接给韩颖安排一个工作更简单。 这事不用王瑶吱声，吴霞就能办了。 可是卢昌华和王瑶私下商量过。 这样做，韩颖也不会舒服。 好像是她没本事，要靠着卢昌华一样。 同时，这也会让有心人乱说，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想啊，韩颖一个离婚女人，你又是送房子，又是给工作，你是啥意思？你想干啥？！ 这要是说你俩没事，吃瓜群众也不信啊！ 为此，卢昌华提议，就按他们一开始商量的，把金角饭店买下来。 交给韩颖自己去经营。 如果她有本事，一下就能翻身。 如果她自己不争气，咱们也尽到朋友的情谊了。 王瑶觉得此法甚妥。 为啥卢昌华没来，就是为了避嫌。 同时，也是让韩颖领王瑶的人情。 一直以来，卢昌华知道，韩颖和王瑶之间有疙瘩。 这些年，两家人一个在北宁，一个去了哈市，来往也不多了。 想要化解也没有适当的机会。 现在好了，韩颖离婚成了一个恰当的时机。 王瑶本身也想化解，因此她的积极性也高。 毕竟韩颖是丈夫的发小，韩大爷一家还是邻居，要是一直磕磕绊绊，以后大家心里有不舒服。 王瑶想了一下，说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你想不想听听？” “嗯。” 韩颖现在对王瑶是感激不尽。 她的话当然要听了。 “一个是你去昌和集团工作，在哈市可以进地产公司，也可以去昌和广场。” 王瑶停顿了一下，见韩颖没说话，这才又继续说道：“还有一条路，就是你自己干！” “自己干？” 韩颖的眼睛一亮。 韩颖本身就不是一个久居人下的人。 自己干一直是她的梦想。 只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没有资金没有机会，这也就是她的一个梦想罢了。 可现在，王瑶说让她自己干，她的眼睛就亮了。 “对，自己干。” “我们不是一直打听金角饭店么，现在我们让你去买下它，然后自己干。你可以自己选。” 王瑶看着她，等着她的答复。 “万一，万一我干黄了咋办？” “干黄了，干成功了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这也是我和昌华对你的支持。” 韩颖脸蛋涨得通红，来回走了几步。 转身对着王瑶说道：“好，如果我成功了，就好好报答你。如果失败了……” 韩颖一脸坚毅表情。 “我就……” “停！” 王瑶立马止住了她。 说道：“失败了就失败了，以后有机会再来过，咱们都年轻，机会多得是。” 韩颖眼圈一红。 “嫂子，让我拿啥报答你们？！” “不用。只要你过得好就行，别让家里的好哥们惦记。” “嗯，我一定好好的。” 韩颖很明显选择了自己干。 这也是卢昌华两口子的主意。 还是让韩颖自己选。 要是她失去了锐气，不想出去折腾，也没必要逼着她走这条路。 可要是她还想自己干，那就给她一个机会！ 不论成功还是失败，都是她的事。 咱们作为朋友已经尽人事了。 见韩颖想自己干，王瑶对吴霞说道：“明天你陪她去一趟饮食公司，把这事办了。” “好的。” 吴霞对卢昌华两口子这么全力的帮助韩颖，心里大为感动。 她知道，王瑶能不计前嫌的帮韩颖，有朝一日，自己落难了，他俩也会这么帮自己的。 因此她也是全力的办事。 第二天，吴霞和韩颖去了哈市饮食服务公司。 听说来人是金角饭店的员工，办公室工作人员也很客气。 韩颖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饮食服务公司有所有正式职工的名单，韩颖也名列其中。 虽然她在本单位被拿掉了工作，可她职工的身份是在的。 “韩颖同志啊，你要购买金角饭店的股权？” “是的，我要购买。” “一块钱一股，一共一百万股，你清楚吗？” “知道。” “那你想购买多少股啊？” “全部。” “嘶，100%？” “是的。” “那，那可是100万呐，可不是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好吧，我把资产清单给你看看。” 他们拿出了金角饭店的资产清单。 吴霞也跟着看了起来。 中央大街地下一层300平米的物业。 其中200平方餐厅，100平方厨房。 厨房设备，餐厅桌椅，装饰家具等等。 办公楼一栋，位于中央大街旁的一座小二楼。 面积500平方。 宿舍楼，面积500平方。 相当于，花一百万购下金角饭店的营业执照和所属三栋物业。 至于那些厨房和餐厅里破烂也值不了几个钱。 重要的是，饭店所属的三十多名员工。 这些人是什么状态，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韩颖门清啊！ 拿着清单，办公室的人带着她俩去了金角饭店。 赵秀娥正在给员工训话。 说的有鼻子有眼。 见到办公室的人来了，她就跑过来。 “主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啊，赵经理啊，我带着韩颖同志清点一下资产。” 赵秀娥一愣，这才看清跟在身后的韩颖。 “怎么是你啊？” 赵秀娥一脸嫌弃的问道。 “怎么说话呢？这是大客户。” 办公室主任不高兴了。 好不容易来了个全资收购的人，要是跑了你能负得起责任吗？！ 赵秀娥被主任呲的一口气上不来，满脸通红。 “赵秀娥，你带着我们清点一下资产。” 赵经理没法，只得带着他们按照清单一一查看资产。 其实，韩颖对这些比谁都熟悉，可现在，她就当不清楚，让赵秀娥带着到处转。 金角饭店要卖，最积极的就是赵秀娥了。 她在这个饭店干了几十年，先不说有没有感情的事，就是每年几万块的利润也是她不能放手的。 只是，要买下这个饭店，代价太高了。 虽然它的地理位置好，就处于中央大街，根本不愁客流。 可是100万的资金上哪儿找去？！ 于是，她跟几个朋友就想着只要买下51%的股份就行，也就是51万。 由她来代为持股。 这样，不用花100万，也能掌控饭店。 因此，她就一直拖着，想着你要没人敢买，她就成功了。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啊！ 这个离了婚的侄媳妇儿，竟然跑回来要买饭店！ “主任，我也想买，我来控股行吗？” 办公室主任看了赵秀娥一眼，咧嘴一笑，说道：“赵经理啊，不是我不想照顾你，人家韩颖同志可是全资购买。” “啊？” 赵秀娥立马傻眼了。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 这个韩颖不是净身出户了吗？ 她哪来的钱？ 这不可能啊！ 无论她心里怎么翻腾，脸色怎么不好看，也没人看她的脸色。 清点完了资产，主任笑呵呵的说道：“韩颖同志啊，你没有什么异议吧？” 】 “嗯，我没有异议。” “那我们签约吧？” “好，不过，要是签约后丢了东西怎么办？” 韩颖拿眼瞟了瞟赵秀娥。 “呃，是的，那现在就关闭饭店，让职工先回宿舍休息，今天就不营业了。你看如何啊？” “可以。” “赵秀娥，关闭餐厅。” 赵经理现在腿像灌了铅一般，都挪不动步了。 厨房停火，把食材放进冰柜。 职工能回家的回家，不能回家的回宿舍。 等着明天新老板。 “赵秀娥，你跟我回公司，办理交接吧。” 赵秀娥怎么都没想到，当初那个无依无靠的侄媳妇，竟然回来买下了饭店，还把自己弄下岗了。 老天爷啊！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餐厅厨房的门被锁上了。 一路上，赵秀娥几次想跟韩颖搭话，都被吴霞挡住了。 韩颖也扭转头，看着窗外。 手续办理的很顺利。 一张现金支票交到公司财务部，这边的合同就签字盖章了。 办公室带着韩颖去了工商局，直接更改了营业执照。 韩颖成了金角饭店的独立法人。 从此，饭店脱离了哈市饮食服务公司，成为韩颖私人的饭店了。 第0462章打官司 要说王瑶她们的工作效率真是太高了。 前后三天时间，韩颖就成了一位有固定居所，有自己事业的女强人。 相关的证明文件提交给朱大胖子。 朱律师一纸诉状就把赵元告了。 诉状认为，在原告韩颖与被告赵元离婚桉件中，对两人的孩子赵雅的抚养权判决有误，提请法院撤销原判，孩子的抚养权应归属原告的诉求。 理由有四点。 第一，原告韩颖作为母亲，从孩子出生到上幼儿园这三年中，一直独立照顾孩子的饮食起居，感情至深。 第二，原告韩颖有抚养孩子的经济条件。 首先有完全产权的高级公寓房一套，价值30万元。 地址在哈市xx街道xx大街xx号xx公寓楼x单元xxx号房。 房产证号：哈房（96）字xxxxxx号 原告韩颖有独立的经济来源。 其为金角饭店法人代表。 饭店所属资产价值300万元。 营业执照：哈商（96）字xxxxxx号 第三，被告在与原告婚姻存续期间，有婚外情，属于过错方。 第四，在被告与原告婚姻存续期间，被告极其家人对婚生女赵雅，多有歧视，在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孩子由其抚养很难得到公平对待。 桉件很快就被受理了。 韩颖留在哈市打官司，由吴霞张罗，给公寓房进行装修，同时等待开庭。 别看朱大胖子长得水当尿裤的，戴个大眼镜，可是打离婚官司确实有两下子。 开庭当天，赵元的律师就要求法庭调解。 因为这个官司他们打不赢。 原告这边准备的太充分了。 可以说无懈可击。 赵元愿意交出抚养权，可他也有个条件。 就是不想出抚养费。 韩颖气的当庭大骂赵元不是人，是个畜生！自己的孩子连抚养费都不出。 法庭上的审判员书记员见状都当没听见，还宣布休庭十分钟。 为啥？ 就因为他们也气不过啊，这小子也太不是人了！ 赵元这才磕磕巴巴的解释。 原来，赵元下岗了。 再加上他和女朋友又要结婚，哪里还有钱养孩子？ 双方就在抚养费的问题上卡住了。 韩颖气不过，死咬着必须给抚养费。 赵元没招，只得答应。 其实，按照韩颖现在的身家，根本不在乎那点钱，可这是你的种，你一点都不管？！ 最后商定，每月100块抚养费，直到18岁。 并要求赵元，先支付一年的抚养费。 一年的抚养费就是1200块。 赵元要是给了，他结婚就太紧巴了。 只答应给三个月的。 把韩颖气的大骂赵元不是人。 吴霞作为亲属在旁听席听着，也是气得够呛。 她是有亲身体会的。 当初，她家孩子出生之后，老婆婆也是各种嫌弃，差点把吴霞搞抑郁了。 好在王瑶各种帮衬，后来把她提上了地产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又把丈夫调转到了哈市。 直到这时候，老婆婆才改变了口风，见人就夸自家儿媳妇儿怎么怎么好，孙女怎么怎么漂亮。 吴霞也是心宽，不再计较当初的委屈。 现在家里还算和睦。 因此，她都替韩颖不值啊！ 这样一个男人，当初是咋看上的呢？！ 人都是这样，只有经历了些事情，才能彻底看清一个人。 最后，赵元耍起了无赖。 高呼不调解了，让法院判，判啥样认了。 审判员也很生气，马上调解成功了，你还让我判。 桉件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抚养权桉件。 可是赵元就是拖着。 他提出，原告提供的这些证据有假，需要法庭查证。 朱大胖子为此还跑了房管局和工商局，由他们出具了证明材料。 这下他实在拖不了了，又要求调解。 韩颖憋着气，哪里肯调解。 这个桉件直接判决了。 判决书上写的明白。 原被告双方的孩子由原告韩颖抚养。 被告赵元支付抚养费，直至孩子18岁。 抚养费每月150元，每半年支付一次。 被告赵元当庭支付半年的抚养费，共计900元。 支付方式，可现金或银行转账。 原告银行账号：xxxxxxxxx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十五日内提起上诉。 哈市道里区法院第三民事审判庭 审判员：xxx 书记员：xxx 1997年1月14日 让赵元一下拿出900块，那就是割他的肉。 当庭他就提起上诉，就是赖着不给钱。 韩颖也豁出去了。 她让朱大胖子自己跑法院。 而她自己一边忙着给新房装修，一边把金角饭店重整旗鼓，要重新营业。 以前的老服务员只留下了几个，补充进来七八个小姑娘。 厨师也进行了调整。 能干的留下，混日子等退休的就让他们离开了。 饭店彻底的打扫了卫生。 重新粉刷。 家具方面，在旧货市场淘来了老旧俄式家具。 员工的服装进行了重新定做。 开业这天，韩颖邀请卢昌华和王瑶来观礼。 对于这个邀请，卢昌华两口子推掉了所有事务，来到哈市。 昌和广场也要在春节前开业，他俩来正好一箭双凋。 金角饭店在中央大街营业了几十年了。 早已名声在外。 前段时间突然传出被卖的消息，让哈市的市民们有些惋惜。 如今，仅隔了大半个月就又开业了。 让很多老顾客都很怀念。 纷纷跑来捧场。 看看现在的菜品有没有什么变化。 大门外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一对狮子配合着锣鼓点欢快的舞动。 卢昌华和王瑶各拿着一只毛笔，蘸了蘸金粉，在狮子的眼睛上轻轻一点。 狮子嘴里吐出一副对联来。 “生意兴隆通四海” “财源广进达三江” 围观者都欢呼鼓掌。 现场鞭炮炸响，纸屑横飞。 身着俄式女仆装的礼仪小姐，把客人们迎进了大门。 向下的楼梯进行了改造，改为木质楼梯，两侧还安装了扶手。 这是方便客人上下的。 在转角处，换了一幅油画。 这里也有两个女仆装的服务员接待。 走进下面的大厅。 灯光的变化让客人们很惊奇。 以前，金角饭店里都是电灯，锃明瓦亮的。 现在却不一样了。 在每个柱子上都挂着一个老式的马提灯。 小火苗在灯罩里忽闪忽闪的跳动着。 客人一坐下，服务员就拎来了一盏马提灯，放在了桌子上。 那感觉，朦胧而神秘。 大家伙都很兴奋。 很多人一下就想到了几十年前的场景。 这种氛围下，客人都变回了当年的样子。 “服务员，点菜。” 说话的声音不再是低声细语，而是豪迈高亢了。 卢昌华和王瑶也被这样的氛围感染。 王瑶拉着韩颖的手，一个劲儿的夸赞。 “真好。韩颖，没想到你在饭店经营方面确实是个人才！” “嫂子，这也是我瞎想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你看看现场的反应，这是做对了。” 卢昌华也很高兴。 他是为重新站起来的韩颖高兴。 韩颖陪着两人喝了一杯，就去招呼其他人了。 吴霞也凑过来，笑道：“嘻嘻，看样子真成功了。” 韩颖的这个饭店，吴霞也没少帮忙。 很多家具和装饰都是她找人帮忙弄来的。 吴霞的自豪感也不少。 “还真没想到，你弄来的这些玩意都用上了。” 王瑶笑呵呵的说道。 “那是，没见是谁找来的。” 臭屁之后，吴霞说道：“还是韩颖的布置和想法好，不然也没有这个效果。” 】 “对了，她的官司咋样了？” “我估计得年后了。” “赵元这小子太不是个东西了，为了点抚养费他就是拖着啊。” 卢昌华原本对赵元的印象就不好，如今他跟韩颖闹掰了，印象更差。 “谁说不是呢！” 吴霞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太不是个东西了。” 正说着，韩颖回来了。 王瑶赶紧换了个话题。 “韩颖，你房子装修的咋样了？” “年后能装好吧。” 她坐下后说道：“还得要谢谢你们两口子，要不是你们，我哪有房子住啊！” “看你这话说的，这是给孩子一个家，你可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 王瑶说道。 “是啊，咱们都不是外人。” 这件事上，卢昌华不能多说，一切看王瑶的安排。 本来他和韩颖以前就有些瓜葛，他要是表现的太积极，王瑶就可能心里有疙瘩了。 “我听说昌和广场年前也要开业？” 韩颖问道。 “是啊。我们这次来，除了参加你的开业外，过两天还得参加昌和广场的开业典礼。” 王瑶继续说道：“你有时间一起来参加一下，多认识几个哈市的名人对你的生意也有好处。” “我去？不太合适吧？” 其实，韩颖到现在心里还是自卑的。 那么大一个场合，她去参加，心里发虚啊。 “怕啥？昌和广场的董事长你也认识，眯缝眼你不认识吗？” “眯缝眼管着广场？” “最大的干部。” 吴霞笑呵呵的补充。 听说眯缝眼是昌和广场实际的管理人，韩颖心里多少有些踏实了。 “你这是啥想法啊？最大的老板在这儿呢！” 卢昌华龇牙一笑。 “哈哈，哈哈。可不是嘛，把这个茬儿忘了。” 韩颖难得开怀大笑起来。 一扫往日的阴霾。 第0463章群殴 1997年2月2日。 今天，整个哈市好像都散发着喜悦的气氛。 建设了好几年的昌和广场终于要开业了。 开业的消息，提前了半个月就通过各种媒体发布了出去。 广大市民都在翘首以盼。 在去昌和广场的大街两侧，飘扬着彩旗。 一块块醒目的牌子指示着昌和广场的方向。 在广场的主体大楼上，悬挂着红彤彤的，某某公司某某品牌热烈祝贺成和广场开业的条幅。 在昌和广场的大门前，搭建了一个巨大的舞台。 舞台前摆放着一排排的座椅。 上百名穿着棉旗袍的礼仪小姐在寒风中傲然挺立。 红扑扑的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现场有一群舞狮队伍进行开场预热活动。 狮子结束了，老年秧歌队接着上场。 锣鼓喧天，热闹非常。 广场舞台周围聚集了上千的围观者。 现在时间尚早，只有这些预热节目。 顺着大街，缓缓的人流逐渐的向这里汇聚。 卢昌华王瑶带着吴霞和韩颖在休息室里休息。 他们是自己人，来的早些。 眯缝眼一身正装，在门口迎接贵宾。 功夫不大，他就接进来十几位嘉宾。 够级别的，就给卢昌华引荐一下。 比如哈市有关部门的领导。 卢昌华和王瑶跟着寒暄几句。 有合适的人，也介绍给韩颖认识。 比如一些商界的人。 听说韩颖是金角饭店的老板，也很客气。 都说有时间去尝尝口味。 其实，金角饭店只要是本地人，都吃过。 之所以这么说，都是在太高自己的身份。 现在有钱了，金角饭店？没吃过啊！ 吉时一到，眯缝眼就来招呼领导们，典礼开始了。 舞台上一群穿着单薄的舞蹈演员正在表演。 台下众人看的津津有味。 此时没人关注这些表演者冷不冷。 节目一结束，这些姑娘们就飞快的跑回后台，披上大衣。 一个个冻得嘶嘶哈哈。 开业典礼也就那么回事。 各级领导讲话就得一个小时，然后就是揭幕，剪彩。 这些都是程序化的节目。 总体一个半小时才结束。 卢昌华没有讲话，王瑶倒是代表集团对昌和广场开业表示了祝贺。 大门一开，广场里涌入了人流。 很快就把五层商场挤满了。 保安不得不在各个门口控制人流。 分批次的放人进来。 直到中午时分，大门口仍有长长的队伍排着。 这样的开业盛况，哈市好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昌和广场成为了年轻人的聚会之地，也成了时尚之都。 韩颖这次算是开了眼界。 以前在电视里才能见到的品牌，出现在了这里。 原本作为高档商场象征的天价口红也被人买走了。 那些上千元的化妆品，上万元的皮草，被人像买大白菜一样，几套几套的买走。 看着眼前的情景，卢昌华有些发傻。 “呃，哈市这么有钱吗？” 眯缝眼嘿嘿直乐。 王瑶看着丈夫说道：“看样子，我们低估了市场购买力啊！” 韩颖望着脚下如蚁的人流，也感慨起来。 “看样子，哈市能赚钱的人真不少，可能只有我过的不咋地。” 吴霞却说道：“谁说的？还是工薪阶层多。很多人攒了多少年才大方的购买一回。” “不管怎么说，市场的购买力是强劲的。这个势头恐怕会延续二十年啊！” 卢昌华这话让人半信半疑。 可看着这势头还真是让人欣喜。 “卢董，王董，午宴你们得赏脸参加一下，很多领导都在。” “我们就不去了。你代表公司出席就好。” 卢昌华不愿意参加这些应酬。 “呵呵，卢董啊，你给面子参加，我们下面才好做工作。” 见眯缝眼这么说，卢昌华要是不参加，好像不支持他们工作一般。 “必须参加吗？” “最好参加，有些领导想跟您见见面。” “好吧。” 卢昌华回头看着王瑶。 “你跟我去吗？” “我？我就不去了，我们还是去韩颖的店里，那里更舒服。” “行，我这边完事了，联系你们。” 王瑶带着吴霞韩颖走了。 卢昌华跟着眯缝眼去参加午宴。 宴会上，眯缝眼是主力选手，卢昌华和这些领导们碰碰杯意思一下。 这种宴会难怪卢昌华不愿意参加。 菜肴以好看为主，看着凋龙刻凤的，你都没法下快子。 再说了，他的酒量也不行。 吃了一会儿，卢昌华就告罪出来了。 让眯缝眼主陪，他有事先走了。 对于这样的大老板，哈市的官员也不强求，只要眯缝眼在就行。 毕竟是眯缝眼跟他们打交道。 卢昌华出来就让人把自己送去了中央大街。 这条街，他来了好多次。 可每次都没有仔细的欣赏。 这次倒是有了机会。 他一路慢悠悠的闲逛，来到了金角饭店。 远远的就见门口围着一群人。 就听有人高呼，“不准打人，有事慢慢说。” 卢昌华心里一紧。 这可是金角饭店的门口，中央大街上。 谁敢在这儿打人啊？ 由于这里跟韩颖有关，他紧跑几步，来到了人群外。 “你放手！再不放手我就报警了！” 一听这话，卢昌华的热血直撞顶门。 呼喊的正是王瑶声音。 他往人群里一撞挤了进去。 这才看清。 韩颖被一个男人拉扯着，王瑶扑在韩颖的身上。 而吴霞已经摔倒在地，与一个女人厮打。 韩颖的脸上已经红肿了，嘴角流着血丝。 王瑶脸色潮红，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回事？！放手！” 卢昌华大喝一声，抓住了那男人的后脖领子，使劲往后一拽。 “哎哟。” 那人被拽了一个趔趄. “他妈的，哪个王八犊子……” 他一扭头见是卢昌华，就是一愣。 卢昌华这才看清，感情就是那个王八蛋赵元。 “好小子，你敢到这来撒野打人！” 卢昌华见自己人都受了伤，媳妇儿为了拉架也累得气喘吁吁。 这火怎么都憋不住。 他抡起拳头就打。 赵元见是卢昌华，心里发虚。 他当然听说了韩颖跟卢昌华之间的传说，当初他可没少吃错。 如今离婚了，这个女人抓着抚养费不放，把自己逼的没招。 他就带着小三来找麻烦。 这事，赵秀娥也没起啥好作用。 她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准备捡个大便宜的。 结果被韩颖给破了。 自己还落得下岗失业的下场。 她能不嫉恨吗？！ 她干了这么多年的干部，不可能直接跑到店上闹，不然，店里的老职工见了，自己的老脸往哪儿放？ 于是，她就跟侄子赵元说，你媳妇现在可威风了，店也买了，还差你那点钱养孩子？这分明就是难为你。 赵元本就在置气，如今再被她一挑唆，当即火冒三丈。 好你个韩颖啊！ 你我再不济也是夫妻一场，咋的，你想逼死我啊！ 他也不想想自己都干了啥！ 他那个小三也不是啥好种，也在一旁跳脚。 这样，他们就冲到了金角饭店。 结果，韩颖三人正好回来。 双方一言不合，就下了手。 小三见到韩颖就嫉火中烧。 直接就扑了过来。 吴霞见状，哪能让她得逞？！ 当即就挡在身前。 结果，正主没找着，先跟吴霞打起来了。 你想吴霞那吨位，不是一般人能搬得动的。 三两下就把小三按在地上了。 这中间互殴也就没个轻重了。 赵元见小三打不过人家，就要去帮忙。 韩颖咋能让他得手，于是两人撕巴上了。 王瑶也只能加入战团。 就在这个当口，卢昌华来了。 这下，三个女人见自己的救兵来了，气焰也嚣张了。 卢昌华可不管谁有理没理，见自己的女人受欺负，那不是要他命吗？！ 伸手就打。 赵元还想说什么，却被卢昌华几个电炮打的眼冒金星。 一边打，卢昌华一边骂。 “你个王八犊子，你坏透了！在外面找小三，还敢打老婆。” 围观的人，本来不知道咋回事。 被卢昌华这么一骂，都听明白了。 哦，感情这位是带着小三打正房啊！ 有那抱不平的在后面就是一脚。 “哎哟！” 这一脚可不轻，赵元被踢了一个跟头，要不是卢昌华拎着他脖领子，早摔出去了。 有第一个人伸手，就有第二个。 这些人正义人士边下手边骂道：“草泥马，打的就是你！狗篮子！” 最后，卢昌华也松手了。 一群正义的吃瓜群众围着赵元一顿狂殴。 韩颖和王瑶转身就奔小三去了。 三个打一个，那叫一个毫无还手之力啊。 “行了，别打了。” 卢昌华招呼一声，拉着王瑶就跑。 韩颖犹豫了一下，拉着吴霞也跟着跑了。 四人跑出去好大一段路，这才停下。 相互看了看，见对方都那么狼狈，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几人肚子都饿了，金角饭店也不敢回去。 “走，去这家吃点。” 见街边有一家饭店，四人走了进去。 要了个包房，点上菜，不由得又笑了起来。 韩颖笑的最开心。 这些年淤积在心里的郁闷和烦恼一下子就消散了。 “真疼快啊！我还没打够呢！” “够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今天你们就得吃亏。” 仨老娘们看看自己身上的礼服，已经被撕成了破布，更是笑的开怀。 丝毫没有在乎卢昌华的目光。 王瑶说道：“吃完饭，咱们买衣服去。” “好啊，好啊。我就这一件礼服，一会儿可得宰你一刀。” “哎呀，我这还是新衣服呢，可惜了。” 韩颖摸着身上的新衣服很是心疼。 “一件衣服换你释放压力，值。” 王瑶笑嘻嘻的说道。 第0464章分年货 晚上，卢昌华陪着她们仨买了几大包衣服，这才返回金角饭店。 这里早已散场了。 见韩颖下来，饭店的服务员就跑过来。 “老板，老板，太吓人了。” “咋了？” “那两人被打的流了好多血。” “人呢？” “走了。” “来警察了吗？” “来了，了解了下情况就走了。” 其实，她们在门口撕巴的时候，饭店的人就要冲出来帮忙。 被韩颖吼了回去。 韩颖是担心，那样会影响店里的生意。 所以，这些店员才没出来，不然早就把赵元打趴下了。 这段时间，韩颖的房子也没装修好，她只能挤在宿舍里。 “他不会再来吧？” 吴霞问道。 “应该不会。” 韩颖知道赵元的脾气秉性。 这次他被揍惨了，想必他也不敢再来了。 “他要是赶来，我让老邢找他麻烦。” 吴霞说道。 老邢，邢文斌。 自从几年前因为误会跟卢昌华有了矛盾，这几年，卢昌华也没直接跟他打交道。 虽然后来知道，邢文斌也是被逼的，可这个疙瘩还在。 不过，卢昌华这人不为己甚，让吴霞的地产公司依然跟他合作。 邢文斌对卢昌华心里感激。 所以，这几年跟地产公司合作的很愉快。 吴霞也跟邢文斌接触的多。 她说找邢文斌吓唬赵元，一点都不徕悬。 “我看还是等过了年，先把孩子接回来要紧，要是他死不放孩子走，到时候也没招。” 卢昌华怕耽误正事制止道。 “春节你还回家不？” 卢昌华问韩颖。 “我恐怕就不回去了，饭店刚开，春节正是生意好的时候，我咋能走呢。” “也行。” 卢昌华看看王瑶。 “那咱们就回家？好几天没见孩子了，也挺想的。” “回家吧。” “别，明天上午再走，今晚去宾馆住一宿吧。” 吴霞和韩颖都劝。 “行，今晚就住这儿，明天上午走。” 当晚，夫妻俩在酒店里深入谈心到了后半夜。 早上，又洗了个热水澡，两人精神抖擞的吃了早点，就返回了北宁。 还有三天就大年三十了。 再不回家也说不过去了。 两人换班开车，下午两点多钟就到了北宁，又在市场暖库买了年货。 王瑶询问了集团春节的安排，一切都井井有条，她也就放心了。 又问了大哥几号回家。 卢昌中说，今年就不回家过年了，他们要去老丈人家。 卢昌华也只是问问，并不是让大哥一定回来。 毕竟赵怀安也在北宁，总不去也不好。 再说了他现在是市里的干部，过年了，有些领导总是要去拜年的。 对此，卢昌华很理解。 王瑶给吴玥去了电话，询问了办没办年货。 胡大贵每天都要吃中药，一天都离不开人。 胡家的年货也没置办。 “得，多买点吧。” 卢昌华在市场雇了一辆130汽车。 在车厢里铺上棉被。 成箱的青菜往车上装。 凡是市场上有的，每样装个五箱。 这一车130都差点没拉下。 卢昌华和王瑶又去商店买了新衣服。 卢家和王家都得买。 现在胡家的衣服也得买了。 谁让你是胡乐的干爸干妈呢。 也不差这几套衣服。 买衣服，卢昌华和王瑶都不吝啬。 大人孩子的衣服都买了几套，从内到外，还有鞋子。 轿车里也塞得满满的。 他们还拐了趟鱼庄。 把盛文盛清的新衣服留下。 这两孩子见卢昌华和王瑶来了，拉着他们死不撒手。 “老叔老婶，你们别走，你们别走。” “想我们了，就回来。咱们一起玩。” “我们姥姥家回来就去。” 赵妍拿孩子没办法，只得同意了。 “大嫂，被太辛苦，大哥的奖金你可得存好，别让他乱花了。” “放心，我存着呢。” 妯里俩唠着知心话。 待卢昌华两口子带着130回到农场，天色已经暗了。 “胡乐，去喊爷爷奶奶和妈妈来。” “哎。” 小胡乐一个蹶子往家跑。 王瑶也打发盛宇去喊姥爷。 小糯米则跑回去喊爷爷奶奶。 一会儿工夫，130的周围就围满了人。 “今年，每家都分几箱青菜。” 卢昌华和王瑶吴玥上了车。 司机也上来帮忙。 很快这一车青菜就分了。 当然卢家是最多的。 这些菜没地方放只得先搬进客厅去。 卢昌华从自家的菜堆里，搬出了几箱青菜来，给韩建华就爱送去。 老韩头早就听见院外熙熙攘攘，知道是昌华回来了。 见大家伙都在分菜，他心里有些失落。 结果，不一会儿，卢昌华和王瑶吴玥就搬着菜进来了。 “哎哟，昌华啊，你每年这么搞，得花多少钱啊！” “韩大爷，咱们这关系，您就别见外了。这些青菜够你们吃一阵了。” “对了，大娘啊，韩颖今年不回来了，你们知道吧？” “知道了。她啊，都跟我们说了。谢谢你们啊，要不是有你们帮忙，那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韩妈妈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你们是真好啊！你们这朋友真没白处，有事真上啊！” 韩建华没说话，可是他的手也在颤抖。 “没事，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几人走了。 韩妈妈坐在沙发上哭泣起来。 这可不是难过，而是高兴。 老韩头一边安慰老伴，一边说道：“咱们跟卢家算是交下啦。” 可眼圈里的眼泪也是止不住。 这个老革命知道，以前，卢家需要自己的帮衬，如今，自家需要人家了。 “爸爸，我干爸拉回来一车菜，正在分呢。” “是吗？哈哈，你干爸就是爷们！你以后好好孝顺他。” “嗯。” 小胡乐不知道啥是孝顺，可是爸爸这么说，准没错。 胡乐转身又屁颠屁颠的跑出去，帮着妈妈搬菜去。 一会儿，吴玥就搬回来十来箱青菜。 “豁，今年这菜可吃不完啊！” 胡大贵在炕上看着堆成小山似的箱子，话音里带着愉悦。 “不还有爸妈呢嘛。” 吴玥也是乐呵呵的。 这段时间，她伺候丈夫，多少有些抑郁。 你想啊，两口子原先都是公司里的高级管理干部，现在都回家了。 一天到晚的没事干，除了熬药就是吃药。 满屋子中药味。 这已经是胡大贵的第五个疗程了。 中药都吃了十几斤了。 经过检查，肺部的肿瘤竟然小了很多。 胡大贵也不咳嗽了。 现在好吃好睡，精神头还很足。 到现在为止，胡大贵还以为自己是肺结核呢。 现在知道实情的只有卢昌华王瑶和吴玥。 咣当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卢昌华抱着一个纸箱子走了进来。 “都这么多菜了，还送啊？” 胡大贵偎在炕上说道。 “你想得美，还给你菜？这是衣服。” 后面王瑶也抱着一个箱子进来。 “吴玥，这是你的，走，咱俩进里屋去。” 见两人进了里屋，胡大贵这才笑嘻嘻的问道：“昌华，有我的不？” “你的啊？哎呀，我忘了。” 卢昌华一拍大腿。 胡大贵像泻了气的皮球，一脸的沮丧。 “我就知道，你想不起来我。” 卢昌华把箱子往炕上一扔。 “儿子，你上去找找。” 胡乐早就按耐不住了，蹬掉脚上的鞋子，爬上了炕。 一脸笑容的打开箱子，扯出一件衣服来。 “干爸啊，这衣服咋这么大呢？” 胡乐双手举着一件西装说道。 胡大贵抬头一看，立马乐了。 “兔崽子，拿过来，这是我的！” 他满脸兴奋的接过衣服，翻来覆去的翻看着。 嘴上一个劲儿嘿嘿直笑。 “我就说，你不能忘了我。” “诶，刚才是谁说的，我不想着他？！” “嘿嘿，我说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他把手上的西服放在一边，对还在翻找的儿子喊道：“再找找，还有我的。” 这回他心里有了底气了。 “你小子，这箱子都是你的。还有皮鞋呢！” “是吗？” 胡大贵一听喜上眉梢。 大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干爸，我的呢？” 小胡乐哭丧着脸，那叫一个委屈啊。 “你的在我家呢，跟糯米姐姐她们的一起呢，还不快去！” “啊？哎呀，我的不会被盛宇穿了吧，干爸，你咋不早说呢！” 这小子一听自己的新衣服不在这儿，立马从炕上出熘下来，趿拉着棉鞋就往外跑。 “哎，你这臭小子……” 胡大贵见儿子扔下箱子自己跑了，郁闷的骂道，可孩子已经跑了，再骂也没用。 卢昌华把箱子搬到他面前。 “你慢慢翻，都是你的。” “谢谢啊！” 胡大贵又咧开嘴笑了。 里屋的房门开了。 吴玥一身小洋装走了出来。 “哎呀，媳妇儿，太漂亮了！哈哈，不愧是我胡大贵的媳妇儿！” “好看吗？” 吴玥在屋子中间转了一圈。 王瑶也跟了出来。 “好看。” 卢昌华见状点点头。 “还是你嫂子有眼光，她一眼就相中了这套衣服，说吴玥穿上指定好看，果然没错！” “谢谢嫂子。” “谢啥，都是一家人。” “诶，大贵，这双皮鞋你试试。看合不合脚。” 王瑶拿起皮鞋就要给他试。 胡大贵赶紧把脚缩了回去。 “我自己来，自己来。” “那行，你们试着，有不合适的赶紧说，我去给你换。” “哎，谢谢嫂子。” “谢啥！真是的。” 第0465章唱响春天的故事 1997年2月6号，大年三十。 今天的卢家尤为热闹。 不仅老丈人两口子和地中海大爷来了，胡家一大家子也来了。 现在，胡乐进出卢家更是理直气壮了。 以前叫二大爷，他都来的没有障碍。 如今都叫爸妈了，恨不得住在卢家。 经过这段时间中药的调理，胡大贵竟然奇迹般的缓阳了。 不仅能下地熘达了，还能来卢家串门了。 从小，胡大贵就跟他儿子一样，几乎长在卢家。 如今这身体一好转，就往卢家跑。 谁让卢昌华在家呢！ 老卢和卢妈妈见状，干脆就让胡家一家子都来过年了，省得胡家再开火，麻烦。 韩家就在卢家隔壁。 两家关系本来就好，再加上这次卢家帮了韩颖，老韩头更是感激。 老卢和卢妈妈一直以来心里都有愧疚。 他俩总觉得是自己儿子抛弃了韩颖。 再加上韩颖过的不幸福，日子难熬，这种感觉更甚。 好在这次帮了闺女，也让老卢和卢妈妈心里缓了一口气。 今年韩颖不回家了，老韩两口子这年过的没啥意思，干脆也叫上，来卢家过吧。 至于王家？ 那还有啥说的？ 反正两家这些年都在一起过。 这也是儿子媳妇的意思。 老卢两口子本来对王德江就很尊重，成了亲家后更是高兴，两人也处成了好朋友。 如今卢家和王家就如一家人一般。 早已经不分彼此了。 卢家客厅里坐满了人，再加上墙边还码放着成箱的新鲜青菜，更显得屋子拥挤了。 可就是这样，大家伙也是满面笑容。 没人觉得拥挤，也没人觉得寒酸。 这就是家的感觉。 今年的年夜饭都是女人完成的。 以卢妈妈和王瑶为代表。 吴玥，胡大娘，韩大妈，王妈妈。 这些人足够了。 卢家院子的柴火垛上，摆满了放黏豆包的盖帘。 这种圆形的高粱杆做成的盖帘犹如一个个圆形的盾牌，黏豆包就像是长在上面的铆钉。 饺子已经冻得了。 被装进了编织袋里。 五个大编织袋扎好了口，堆放在盖帘旁边。 就这些盖帘只有几个是卢家的，剩下的都是从胡家韩家王家拿来的。 谁家会准备十几个盖帘啊？那不是败家吗？！ 不仅如此。 在柴火垛上，还堆放着其他的冻货。 像冻梨就堆了十个编织袋。 冻柿子也有五袋。 冻花红，冻山楂也备了三袋子。 至于炒货嘛，这不，客厅的桌上摆着呢。 瓜子和花生仁在一起炒，倍香！ 这里的瓜子指的是向日葵的瓜子，而不是南瓜子。 以前，在东北是不兴吃南瓜子的，那玩意都是喂猪的，没人吃。 后来，也不知是怎么地，就突然流行起来。 应该是从南方传过来的。 不过，东北人不太喜欢吃南瓜子，是因为它的油性大，吃多了腻。 除了瓜子和花生之外，东北最流行的地方炒货就是榛子。 这是一种坚果。 长在榛子树上。 这种树也就一人多高，在北山到处都是。 秋天摘下绿皮叶子的榛子，需要晾晒干燥。 把这层叶子般的皮去掉，剩下的就是一颗颗圆形石子般坚硬的果实了。 这个榛子需要继续晾晒，直到让坚硬的果壳变成褐色。 到此，榛子就可以装袋保存了。 到了过年的时候，把榛子放进大铁锅里一炒，啧啧，香味扑鼻。 不过，炒榛子可是个技术活。 稍有不慎，就会炒湖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往铁锅里放几斤河沙。 跟榛子一起炒。 这样就受热均匀了。 这是当地的诀窍，一般人都不告诉。 吃榛子是东北孩子过年的一项全能智力开发活动。 由于榛子的果壳坚硬，大人用牙咬都费劲，小孩和老人不得不借助工具。 每家每户吃榛子的时候，就要动用家里一年都很少用到的工具，完全就是一个钳工活。 比如，锤子，钳子。 至于锤子下面垫的是木板还是砖头，取决于孩子们顺手的程度。 那是啥方便拿什么，总是有无穷的创造力。 有的孩子为了方便，直接在冰上砸榛子的都有。 用钳子的更绝。 小孩子掌控不住力道，经常用力过勐，把榛子夹的稀碎。 孩子们依然乐此不疲的在碎渣渣中捡着果仁。 那感觉，就如寻宝一般，爽！ 卢家客厅里的这些人除了卢昌华和胡大贵，都是老人，他们哪里咬得动榛子啊？！ 又碍于钳工工具的紧张，只得把手伸向了好欺负的瓜子和花生。 只有糯米胡乐和盛宇拿着小锤子和钳子坐在小板凳上对着榛子较劲。 卢昌华和胡大贵也是柿子专挑软的捏。 榛子放嘴里试着咬咬，能咬开就吃了，咬不开的，就扔进一个小碗里。 而三个孩子就从这个碗里拿他们攻坚的果子。 有的时候，会吃出虫子来，也属正常现象。 说道这个，不得不提一句。 当年，胡大贵吃榛子，就发生了一件趣事。 “昌华，我吃到虫子了。” “吐了啊！” “呸！” 胡大贵把虫子吐了出来。 “昌华，完了，完啦！” “你不是吐出来了嘛。” “是吐了，就是半截了。” “哇。” 两人一起吐了起来。 “上菜上菜了。” 吴玥端着一个菜盘子进来了。 众老头们七手八脚的把桌子上的炒货都挪到炕上。 把桌子腾出来。 厨房里的菜肴就流水般的上了桌。 今天依然是两桌。 男人们一桌，女人一桌。 往年，卢昌中一家都会回来。 今年，他要去老丈人家过年。 老卢两口子也理解。 大儿子在市里上班，老丈人家就在市里，过年总不去也不像话。 再说了，老婆孩子都进城了，离娘家那么近，能不回去嘛。 虽然，今天的年夜饭缺了人，可老卢还是很高兴。 为啥？ 好朋友都在身边，小儿子孙子孙女也在，他知足了。 老韩头看着卢家团团圆圆，心里羡慕不已。 “卢老弟，咱哥俩可是几十年的交情了。” “争取明年在我那儿过，咋样？” “行，我就是担心，你家客厅太小，装不下这些人。” “哈哈，小怕啥？挤着点好，热乎。” “哈哈。” “要说啊，明年应该去我那儿。” 王德江开口了。 “亲家，行啊，你们竞争一下吧，这事我可摆不平。” “哎哎，你们咋啥事都不带我呢？” 老胡头不干了。 “这些年，我净占便宜了，明年去我家。” “死老头子，咱们就别争了。咱家和卢家有啥区别，儿子孙子都吃了卢家一辈子了，还在乎一顿年夜饭啊？！” 胡大娘哈哈大笑着说。 把屋子里的人都逗笑了。 卢家人起身进了西屋，这也是他们的规矩。 祭拜了下祖先，就招呼众人开席。 电视播放着今晚的新闻联播。 所有中国人今年的年夜饭都吃的非常提气。 九七年啊，港岛要回归了。 这是中国建国几十年来一个万众瞩目的事情。 中国逐渐强大了。 众人推杯换盏，总结着去年的得失，畅想着今年的规划。 老头们都在说着，九七年，钓鱼达人的队伍要继续扩大，在北山的钓鱼点也要扩张。 一个个眼珠子通红，这可是他们现在最大的心愿。 老太太们则说着打牌队伍建设问题。 王妈妈提议，要给自己的大伯哥找个老伴，让众姐妹帮着踅摸踅摸。 王瑶和吴玥见状掩口轻笑。 三个孩子吃的满嘴流油，她们也在商讨着幼儿园里的发展。 谁谁谁又成了自己的迷弟迷妹。 卢昌华和胡大贵却说着年后的工作。 “我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年后我想回去工作。” 胡大贵咂咂嘴说道。 “你可拉倒吧，不行，绝对不行。” 真实情况咋样，卢昌华明白。 就是休养，胡大贵也得养个一年半载的。 这才几个月啊？！ 身体刚好转，万一再出现反复就麻烦了。 “我真的没事了，你看。” 胡大贵伸胳膊挽袖子就要展示肌肉。 “不行，不行。” 卢昌华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年后让吴玥去上班，你继续休养。啥时候能去上班看你的休养情况。” 这几个月，胡大贵虽然回家养病了，可是他的工资是照发的。 就是因为这样，胡大贵才要求回去上班，不干活白拿工资，他心里有疙瘩。 可他哪知道卢昌华两口子的心思啊。 只要你能好，这点工资算个啥啊？！ 九七年的春晚终于登场了。 今年的节目对卢昌华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每当一个节目出现，卢昌华心里都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哎呀，原来这个节目是在这里出现的啊！ 这种惊喜也犹如孩子们发现宝贝一般，对卢昌华内心的冲击很强烈。 当《春天的故事》的旋律响起，很多人都有点发懵。 说实话，九二年某位老人在南海边画了一个圈，这种事卢昌华还是前世在书里看到的。 很多普通的老百姓是不关注这些的。 可这首歌，卢昌华知道背景，知道她唱的是什么。 中国老百姓现在最感谢的人就是他。 如果没有他，中国就没有改革开放，老百姓的日子就不会这么好过。 现在家家户户都吃得饱穿得暖了，谁都知道是他的功劳。 而自己能像大爷似的在这躺平，不也是他老人家给的吗？！ 第0466章二洪要结婚了 正月里传来最大的好消息就是二洪要结婚了。 这是正月初三，大洪二洪哥俩一起来拜年时宣布的消息。 唐美莲和周丽敏也来了。 这次不仅大人来了，孩子也跟着来了，说是认个门。 大洪的儿子洪秀峰，二洪的闺女洪秀珠也来拜年。 卢昌华见这两孩子的时候，他们都还很小。 如今，洪秀峰已经是个书生气十足的半大小子了。 而洪秀珠则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而春苗幼儿园的三剑客，小糯米、胡乐和盛宇见到这两位则一个劲儿的眨眼睛。 功夫不大就玩到了一起。 “你们要结婚了？好，这是好事。” 卢昌华首先肯定了他们的这个决定。 王瑶也连声祝贺。 二洪和周丽敏都羞红了脸。 自从王瑶给他俩正式撮合之后，两人相处的很愉快。 很快就发展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周丽敏是头婚，人家姑娘当然希望婚礼能隆重些。 二洪也想给她一个隆重的婚礼。 这日子的选择就很重要。 为了重视这次婚礼，二洪找大哥商量之后，决定年后再办，具体的日子要找人算算。 经过计算和考量，他们选定在3月9日举办婚礼。 从现在算，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 婚房是现成，也不用怎么准备，稍微拾捣一下就行了。 家里再添置点家具家电也就行了。 主要是，这个婚礼要得到老板的祝福。 因为，在大年初三他们就一起来了。 “你们放心，3月9号，我们一定到。” “在哪儿举办婚礼？” “酒店订了吗？” “年前就定下了，通过集团办公室，定在了市府宾馆。” 因为卢昌华和胡大贵的婚礼都是在市府宾馆办的，昌和集团就留下了这么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结婚都选在市府宾馆举办。 好像这样就能粘上喜气一般。 你们见吗？卢大老板和胡副总，婚姻都很幸福吗？ 跟举办地没关系？ 这谁能信啊？！ 必须跟着走。 “那就好，我们一定到。” 留下了请柬，又在卢家闲聊了一阵，他们又去了胡大贵家。 给胡大贵拜了年，这才回去。 周丽敏现在虽然还没有跟二洪办婚礼，可她也早早的感受到了厂长夫人的待遇。 在厂里，她属于非常超然的人。 谁敢管她？ 龚主任更是有眼水的人，早就把马屁拍上了。 每天，周丽敏的工作就是照顾厂子父女的饮食起居，其他的活根本就不给她安排。 在她身边很快就围上了一群小姐妹。 要说她们没所求恐怕不现实。 好在周丽敏还是清醒的。 并没有因为跟厂长搞对象就忘乎所以。 她依然是按时上下班。 有特殊情况提前走也打招呼。 至于那些找她办事的人，她都避而远之。 从不掺乎二洪的工作。 这一点，二洪是非常满意的。 这年头，能把握的住欲望的人不多。 周丽敏知道，如果自己忘乎所以，很快就会失去二洪的宠爱。 因此，哪怕是自己的闺蜜来找自己办事，她都是拒绝的。 二洪也曾跟她讲过，他这个位置盯着的人很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丢掉。 因此，一定要注意影响。 这话她是谨记在心的。 更何况，两人能在一起，是非常不易的。 要不是王瑶亲自出面，他们面临的压力那么大，想要搞对象难上加难。 就因为不易，彼此都很珍惜。 对于二洪结婚这事，胡大贵也很高兴。 要说对二洪了解的这些老人，还就是卢昌华和胡大贵了。 当初，大洪二洪就跟着胡大贵一起干活的。 可以说，卢昌华现在的家业跟他们多少都有点关系。 对于二洪媳妇的行为，胡大贵是最瞧不起的。 他对翁宝宝也很熟悉。 毕竟在一起工作这么多年。 他早就知道翁宝宝在农场的风言风语。 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干出这等羞人的事。 重要的是，她与小汤搞在一起。 小汤是谁？ 那是老卢的徒弟。 为了这事，老卢都收回了鱼庄。 断绝了跟小汤的往来。 这件事在农场闹的沸沸扬扬。 一度有人看到，小汤带着翁宝宝回来了。 所有人见到他俩都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谁知道，人家却像没事人似的，该怎样还怎样！ 有些人在背后直吐口水。 可那又怎么样？ 昨天，小汤还跑来拜年，被老卢撵了出去。 “行，婚礼我一定参加，二洪啊，你不容易，可得珍惜啊。” 胡大贵说这话是意有所指。 他是早就接到了很多匿名信，状告二洪利用职权玩弄女性的。 要不是胡大贵和卢昌华这些知根知底的老人挺他，二洪早就下岗了。 “我，我，一定珍，珍惜。” 自从当上油脂厂厂长之后，他磕巴的毛病竟然也有好转。 只要不是太着急，说话也利索了许多。 这次来拜年，最忐忑的就是周丽敏。 你想，她一个油脂厂后勤办的小小主任，哪里见过这么高级别的领导啊。 今天不仅见了，还见了各全乎。 还跟她聊了几句。 这让她紧张的够戗。 出了门还在紧张呢。 “弟妹啊，别紧张。大老板平时待人很和蔼，也是个经道理的人。” 唐美莲开解道。 “就是，别紧张。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大老板对人够意思。” 大洪也跟着说道。 “就是，周阿姨，我小时候，卢叔叔还抱过我呢。” 洪秀珠一脸羞红的说道。 “也抱过我啊！” 洪秀峰说道。 “对，你们俩他都抱过。” 唐美莲说。 一时间竟然回想起当年的往事来。 二洪要年吼结婚的消息不胫而走。 很快农场就传遍了。 要知道，现在的洪家可不是当年的洪家了。 他们也算是昌和集团的核心成员之一，在外面说句也是很有分量的。 二洪要再婚的消息让很多人唏嘘。 有人都大骂不识抬举的翁宝宝。 日子过的好好，丈夫马上就要升迁，自己还跑去搞破鞋。 见过傻子，可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你说她图个啥？ 就图小汤有肌肉？！ 小汤得知二洪升官后，就一直瞒着翁宝宝，生怕她知道后悔了。 那自己不是鸡飞蛋打，人财两空吗？ 要不说，陷入爱情中的女人都是弱智呢！ 翁宝宝跟二洪离婚后，一直陷在小汤编织的谎言中。 在这段感情中，只有她表现的很坦荡。 确实，离婚了，单身了，跟谁搞对象是自己的自由。 小汤是被迫离婚的。 当初他跟翁宝宝搞在一起，也是一时昏了头。 可是冯婷婷不依不饶，他只能同意离婚。 当然这是他自己的说法。 如今，他啥也没有，只剩下一个翁宝宝，他能不抓住吗？ 都说，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时间一长，翁宝宝还是听到了风声。 什么？ 二洪升官了？ 还是在自己跟他闹离婚的时候？ 这下，翁宝宝有点发懵了。 当初，她一直嫌弃二洪，不就是因为二洪一直没起来吗？ 怎么自己一走，二洪就起来了？ 玩了，自己吃亏了，吃了大亏了！ 翁宝宝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咋的，我追求幸福还有错了？ 可是，你都当官了，为啥不跟我说？ 为啥不坦白？ 就这么跟我稀里湖涂的离婚了？ 你这是欺骗！ 你这是耍手段！ 就这么酝酿了几天，她才反应过来。 感情小汤也在骗她！ “你是不是知道二洪的事？啊？你说！” “我知道啥啊？你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知道去？！” 小汤打死不承认。 为了这事，两人大吵了一架。 不行，我得要补偿。 你都当官了，不给我钱咋行？孩子白给你生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翁宝宝就要去找二洪。 被小汤及时的拦住了。 他也不傻啊。 现在让你去找二洪，万一你俩要是复婚了，我咋整？ “对，是得去找他！不能白白便宜他！” 小汤眼珠子一转，继续说道：“可是这马上要过年了，现在去也不是时候，干脆，咱们年后去单位找他。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翁宝宝一听，嗯，这还像老爷们说的话。 就这样，这对狗男女就先过年了。 谁知道，大年初三就传出了二洪要再婚的消息。 这下，翁宝宝心里就发毛了。 其实，小汤判断的对。 翁宝宝经过这些日子的合计，心里有了复婚的打算。 为啥？ 就因为，当初跟小汤的激情消减了很多。 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如果是得到了，好不好就很难说了。 比如翁宝宝和小汤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初，两人爱得死去活来。 人家冯婷婷和二洪都放手了。 两人也天天在一起了。 可时间一长，人的心思就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双方的吸引力也没那么强了。 这会儿就会各怀心思。 翁宝宝琢磨了几天，发现，现在复婚是她最好的选择。 而小汤则觉得回不去了，只能跟着翁宝宝一条道走到黑。 可是这个翁宝宝有些不对啊。 她现在对外面的传闻极其敏感。 一听说二洪要再婚，就跳脚的咒骂。 说这个男人不是东西，背着自己跟别发的女人搞破鞋。 也不知道是谁先搞破鞋的。 “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去找他吗？” “翁宝宝，你是不是疯了？我跟你去找他是为了拿补偿，不是让你去复婚的！” “你说什么？谁，谁说要跟他复婚了。” 翁宝宝见自己的心思被小汤看破，就拉下脸来。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小汤心里冷哼一声，都是千年的狐狸，被在这儿跟我玩聊斋！ 第0467章爱情保卫战 翁宝宝被小汤看破了心思，也不再隐藏。 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她现在回家倒是近，半个小时就走到了自己原来的家。 可见院门紧锁，也没有张贴对联福字，就知道家里没人。 她哪里会死心？ 直接跑去了大洪家。 她冲进去就哭喊道：“二洪，你个杀千刀的，这么禁不起考验，这才离婚几天啊，你就要再婚了，你个不要脸的畜生。” 屋子里的人都很懵逼，哪来的一个疯婆子。 “你谁啊？大过年的！” 有人高声的质问。 翁宝宝这才睁眼。 一瞧，满屋子的人，一个都不认识。 “你们，你们是谁？这不是老洪家吗？！” “什么老洪家，我们年前就买了！你他妈谁呀？！跑这来嚎丧！” 翁宝宝脑瓜子翁的一声，一阵迷湖。 大伯哥家搬走了，自己咋不知道呢？ 小汤整天把她关在家里，她能知道个啥？ “大洪搬哪儿去了？” “出去，出去。什么大洪二洪的，走，走，走！” 屋里人一哄而上，连拉带拽的把她推了出去。 翁宝宝冷静下来，这才去了邻居家。 邻居都是老邻居，见到翁宝宝很吃惊。 否问，你不是离婚了吗？回来干啥？ “我找大洪。” “搬家走了，年前就搬走了。” “搬哪去了？” “听说去了场部。” 得到了这个消息，翁宝宝第二天找了辆车往场部去。 她说什么也得找到洪家人。 洪总的家，知道的人不少。 在场部一打听，都指向一栋二层小楼。 这栋楼就是当初卢昌中的家。 他们搬走之后，曾经闲置了一段时间。 本想租出去。 卢昌华觉得还是公司拿来用划算。 大洪当了总经理后，就让他把家搬过去住了。 待翁宝宝气势汹汹的敲开了大洪家，倒把大洪一家吓了一跳。这个前弟妹怎么来了？ 咱们可没啥来往啊！ “你怎么来？有事啊？” 唐美莲现在说话可没那么客气。 当初你可是没少欺负我们洪家。 看你把二洪欺负的，都没人样了。 现在都离婚这么久了，还来干啥？ “大嫂，大哥！” 此话一出，大洪的眉头就是一皱。 唐美莲哎哟一声，不干了。 “谁是你大哥大嫂啊？咱们可没啥关系了，有事说事，没事你就走吧。” 唐美莲把着大门，连门就不让她进。 “大嫂，我是来找二洪的。” “找谁？我没听错吧？” 唐美莲嘿嘿一阵冷笑。 “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哎呀，大嫂啊，你可别冤枉好人呐！” 翁宝宝一蹦三尺高。 “我跟他离婚是为了啥？啊？还不是为了让他上进！我离婚，就是为了考验他！谁知道这个王八蛋，竟然这么狠心。这才离婚几天啊，就搞上了别的女人。呜呜呜呜~这让我还怎么活啊！” 好家伙。 这顿歪词一说，竟然把大洪和唐美莲说的一阵迷湖。 你说啥？ 我耳朵没听错吧？ 你是考验他？为他好？ 那你跟小汤搞破鞋是咋回事？ 唐美莲差点都气笑了。 “我不想跟你这种人说话，你走吧。” 她就要关上房门。 翁宝宝哪能让她得逞啊，使劲的用脚挡着。 见自己的这番说辞没有奏效，她又转脸痛哭流涕起来。 说自己想孩子了，想看看孩子。 “看孩子你去找孩子，到我家来干啥啊？” “我不知道他们住在哪儿。” 唐美莲刚要说，被大洪狠狠的一拉衣袖。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办了傻事。 夫妻俩好不容易把翁宝宝推出去。 他俩关上了大门。 可是翁宝宝那可不是省油的灯。 人家还不走了。 站在门口一个劲儿的拍门。 连哭带喊。 就是要找二洪，找孩子，她要复婚。 好家伙。 这地方可是在商店旁边。 正是场部的核心位置。 人来人往，十分的繁华。 翁宝宝这么一闹，不一会，大门口就围满了人。 这可是个惊天大瓜啊！ 围观者不明白啥情况的，都议论纷纷。 知道情况的，现场解说。 那叫一个热闹啊。 大洪两口子气的没招，给分局挂了个电话。 派出所一会就来了人，把翁宝宝拉走。 人家也没犯法，拉走教育一顿就放了。 这女人也是有股狠劲儿。 转身又来了，继续大吵大闹。 大洪又报警。 派出所实在没招了。 开车把翁宝宝送回了三分场。 告诉治保主任，谁也不能给她用车。 这女人太难缠了。 小汤第一时间跑到队部，连拉带拽的把翁宝宝弄回了家。 好一顿劝说。 翁宝宝相当于被小汤软禁在家了。 要不说，女人要是下了决心，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当初她跟着小汤私奔也是九头牛拉不回来，现在她要去找二洪复婚也是九头牛拉不回来。 有人问了，卢昌华家离得那么近，她咋不去卢家闹呢？ 呵呵，这她还真不敢。 你想啊，她在卢家工作了那么多年，先不说卢家对她好不好，就说这些年形成的威压，她就不敢。 卢昌华现在是啥身份，她敢去闹？ 至于胡家，呃，跟去卢家是一样的，都没自己啥好果子吃。 这两天，翁宝宝大闹大洪家的事，已经传到了卢昌华和胡大贵的耳中。 这样的女人虽然无赖，可是跟自己没啥关系，两人都没当回事。 翁宝宝到处闹事，二洪知道了吗？ 肯定知道。 大洪能不给他打电话吗？ 电话里，大嫂大骂翁宝宝不是东西，把她的说辞跟二洪说了一遍。 二洪只是静静的听着，不说话。 周丽敏却冷笑了两声，说道：“大嫂啊，这个女人可不简单。一定是听说我们家二洪当了厂长，心里不甘。想着他们之间有孩子，一定可以复婚，这才闹的。” “这我知道。弟妹啊，你别往心里去，秀珠也是向着你的。放心，你们就办你们的。” “知道，大嫂。你和大哥受苦了，被那女人堵门搅闹，不行先来北宁待些日子吧。等我们办了婚礼再回去。” “啊？那我和你哥商量一下。” 两口子一商量，干脆去北宁躲几天吧，不然，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他们带着孩子去了北宁，至于住在了哪里，就没人知道了。 翁宝宝这女人真有本事。 也不知她是怎么跑出去的。 小汤一大早出去买了块豆腐的功夫，翁宝宝人没了。 他在分场找了几圈都没见到人。 后来有人回来说，发现翁宝宝步行去了丁字路口。 等他骑车追到路口的时候，早已经没了人影。 翁宝宝搭车去了场部，又跑去砸门。 结果砸了一上午都没反应。 这才注意到，大门上了锁。 这下她傻了眼。 一时间，她失去了目标，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翁宝宝一下子泄了气。 她现在无比的后悔。 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其实二洪除了磕巴和长得不好看外，其他都还过得去。 和小汤一比，二洪对自己从来没有心眼，这一点，小汤就做不到。 后悔这种事，越想越后悔。 她曾拨打了二洪原来的电话，可是早已变成了空号。 这让她心里绝望。 当初有一个完整家摆在自己面前，可现在，她变得一无所有。 她在翻越手机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座机号码。 她勐然想起来，这应该就是女儿给她打电话的号码。 难道这是他们家里的座机？ 一想到此，翁宝宝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几声铃声之后，电话真就接通了。 “喂？你好，找哪位？” 对面是个女声，根本就不是女儿。 “你是谁？我找洪秀珠。” 翁宝宝强压心中的激动，带着一丝警惕的说道。 “没有这个人，你打错了。” 电话里的女人冷冰的说道。 这个电话正是二洪家的座机。 而接电话的，正是周丽敏。 这个三十岁的老姑娘也不是白给的傻白甜。 她这些天一直很警惕。 就怕翁宝宝去找洪秀珠，然后做通了孩子的工作，她和二洪的婚事可就要出现意外了。 因此，家里的电话是不让洪秀珠往外打的。 洪秀珠也听话，没有用过电话。 可谁知道，在刚搬来的时候，洪秀珠就用过了。 这时候能打来电话找洪秀珠的人，除了学校的老师就不可能有别人。 而这个人还是个女人。 不用想，这就是洪秀珠的妈妈，二洪的前妻，自己的情敌啊。 更何况，这个翁宝宝已经高喊出了要复婚的口号。 虽然二洪表示绝不复婚的意思，可这事变数太多了。 谁敢保证不会有变化呢？！ 不行，这个电话不能用了。 她当即把电话线拔了下来。 用手机给办公室打去了电话，要求马上给洪厂长家换个号码，原号码马上注销。 未来厂长夫人的话就是命令。 办公室立即向当地的邮电部门申请加急。 当天下午，电话号码就更换了。 换完之后。 周丽敏才给二洪打去了电话，告诉他家里更换了电话号码。 “为啥啊？原来的号码不是挺好吗？” “这个新号码更吉利，有利于咱家的和谐。” “哦，是这么回事啊。” 二洪没有过多的关心换号码的事。 见二洪这关过了，周丽敏这才去接洪秀珠。 在路上，周丽敏说道：“秀珠啊，现在外面坏人不少，家里的电话号码换了，以后这个号码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要轻易用家里的电话打给同学朋友，知道了吗？” “哦，知道了。” 洪秀珠根本不知道，现在两个女人正在疯狂的争夺她爸呢。 第0468章想当然 翁宝宝很奇怪。 难道自己真的打错了电话？ 她又连续打了几次，结果忙音了。 一时间她也有点发懵。 眼看时间中午了，她就去了街边的小吃铺，吃了些东西。 在这个过程中，她仔细回忆了一下。 自己这个电话，联系的人不多。 只有洪家人和闺女，再有就是小汤。 以前还有水库的那些同事。 不过，自从跟小汤好上之后，她就离职了。 好久没和他们联系了。 这个座机号码难道是鱼庄的电话？ 她记得自己给鱼庄打的电话是最多的。 仔细查阅了通讯录，发现不是。 当她饭后再打这个号码的时候，已经变成空号了。 嗯？ 翁宝宝也是个聪明人，她立马察觉到了不对。 这里面有事。 看样子自己不去一趟北宁市不行。 在她想来，这个号码只要去邮电部门一查，不就知道是哪里的电话了？ 对，就这么办。 想到了这个办法，她心里踏实多了。 她还不信了，你们都能藏起来不成。 翁宝宝心里大骂二洪忘恩负义。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虽然我们离婚了，你至于把电话也换了吗？ 她也不想想，伤害二洪的时候，她可是从来不手软的。 连女儿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一夜在机关招待所的床上，辗转反侧。 翁宝宝睡不着觉。 她心里一遍又一遍预演着见面后场景。 她如何怒斥二洪经不起考验，如何让二洪心生愧疚。 二洪又是如何恳求她的谅解。 最终，二洪重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女儿是如何的哭求，让自己回到她的身边。 想着这些，翁宝宝心里兴奋的小火苗曾曾的往上窜。 把她烧的浑身燥热。 至于前段时间还要死要活腻在一起的小汤，她早已不想了。 她现在就想着自己成为厂长太太的威风。 第一件事自己要干什么呢？ 对了，去厂子里走上一圈，先宣示一下自己的主权。 嗯，这个是必须的。 第二件呢？ 第二件嘛，就是那个女人！ 哼！ 自己找到她，抓花她的脸。 这个骚狐狸，竟然敢抢自己的男人，真是胆肥了！ 此时的她，又把二洪划进了他男人的范围。 现在二洪也不是什么癞蛤蟆了，也不是丑八怪了，也不是磕巴了。 又变成她的香饽饽了。 这人心啊，真是个难以捉摸的东西。 好不容易天亮了。 翁宝宝迷湖了一会就起了床。 连早饭都没吃。 急急忙忙的往客运站跑。 生怕车走了，耽误自己抢回男人。 此时的客运站还没开门。 外面寒风刺骨，把翁宝宝冻的鼻涕直流。 她像马猴子似的，在门外左脚踢右脚的等了近一个小时，才陆陆续续的有人来等车。 又过了半个钟头，客运站开门了。 她跟着众人蜂拥而入。 窗口卖票了。 她好歹算是抢到了一张车票。 客车已经在客运站的后院里发动起来，院子里满是呛人的青烟，一大股刺鼻的柴油味让人窒息。 十分钟后，开始检票了。 翁宝宝总算是舒了口气。 自己终于坐上了去北宁的客车。 滴滴，滴滴！ 几声喇叭之后，客车缓缓的驶离了客运站。 过了转盘道，沿着场部的主干道向着北宁驶去。 “喂，卢总，是我啊，老四。” “哟，老四啊，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啊？” “呵呵，我这不是想着给您拜个年嘛。” “谢了。” 卢昌华刚起来，就接到了赵老四的电话。 “是这样，我刚刚在客运站见到二洪的前妻了，刚走，去了北宁方向。呵呵，我想着他们最近不是闹的挺凶嘛，就给您去个电话。” “哦，这事啊。行，我知道了。” 原来，就在翁宝宝候车的时候，赵老四也来送人。 他能不认识翁宝宝么，以前是一个分场的，他也跟卢昌华干过不少活，翁宝宝就在水库喂鱼，两人还是熟悉的。 再说了，这阵子，翁宝宝大闹场部洪家的事，谁不知道啊？！ 他一猜这个女人去北宁准没好事。 赶紧给卢昌华去个电话。 一是趁机表表功，有好事想着他。 二是他也不想这个女人能复婚。 当初，赵老四也曾对翁宝宝动过心思。 可那时候，翁宝宝没搭理他。 现在，翁宝宝是这个下场，他是乐见其成的，这是他的报复手段。 卢昌华放下电话，想了一下。 就给二洪打了过去。 二洪的新号码，知道的人不多。 为啥换号了？ 他原先的号码在北宁属于异地，花费太高。 于是办了个北宁的号码。 只是这个号码很多人不知道。 “二洪啊，我听说你前妻去北宁了，你自己小心点。这个女人可能去厂子找你闹事，不行你就在家里办公吧，有什么事就电话指挥。” “好，我知道了。” 大老板亲自打来电话，这事还有假？ 他刚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赶紧起身。 他找到龚主任。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哦，好的，厂长。” 二洪骑上自行车就回了家。 周丽敏送完洪秀珠刚回来。 见二洪去而复返，很是奇怪。 “你怎么回来了？” “没事，在家办公。” 二洪其实是不好意思说。 自己心里又没愧，干嘛要躲着啊？ 可老板这么安排了，一定有道理。 重要的是，周丽敏要是知道实情，恐怕心里不舒服。 说的好听是在家办公，其实就在家躲着。 翁宝宝并不知道，她还在路上，北宁的人就知道她要来了。 上午十点半，翁宝宝到了北宁。 她第一时间就跑去了邮电局。 她在窗口询问，能不能查一个电话号码。 “你是哪个单位的？” “呃，农场的。” “号码是哪个？” 她把抄下来的号码交了进去。 窗口一看号码，就眉头紧皱。 “你查号码的文件呢？” “啥文件？” “号码不能随便查询，需要执法机关的文件才行，你有吗？” 翁宝宝傻眼了。 自己上哪儿弄去？ 从邮电局出来，她一下子又犯愁了。 看样子从号码这条线是不行了。 咦？！ 她勐地一拍自己的额头。 我怎么这么笨啊！ 二洪的电话自己是不知道，可是自己知道他是油脂厂的厂长啊！ 对，对，对！ 这回，翁宝宝的眼前又是一亮。 常言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对，我去油脂厂直接找你去！ 这几天，她也是被电话的事蒙住了双眼，只想着查电话了。 怎么把二洪的工作单位忘了。 只是，翁宝宝对二洪是不是真的在油脂厂当厂长不是很确定。 为啥？ 这些消息都是道听途说，小汤还对她封锁消息。 她上哪知道去。 现在，她只能是去油脂厂碰碰运气了。 马上就要中午了。 她也没吃早饭，肚子饿的咕噜噜直叫唤。 在街边小店吃了点饭，这才找了辆三蹦子往油脂厂去。 油脂厂是个大单位，北宁没人不知道的。 来到曙光镇，一见油脂厂的规模，翁宝宝眼睛就是一亮。 她感觉自己距离成功是如此的近，只有一步的距离。 刚走到门口，就被门卫拦住了。 “你找谁啊？” “我找你们厂长。” “厂长？” 门卫看了她一眼。 见此女虽然穿着一般，可还是有些姿色，一对凤眼春波荡漾。 “你是谁啊？” “我是他媳妇儿！” 好家伙。 此话一出，可坏了。 为啥啊？ 谁不知道，洪厂长的媳妇儿是周丽敏啊。 你是哪位啊，就说自己是厂长媳妇？ 现在是什么社会了，还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冒充？ “你是我们厂长的媳妇儿？我怎么不认识你啊？” 门卫老头拿眼斜睥了她两眼。 脸上的嘲讽之意是那么的明显。 翁宝宝赶紧问道：“你们厂长是不是洪昌财？” “……” 门卫老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 “磕巴？俗称二洪？” “切！” 门卫很是不屑。 这些谁不知道啊？ 啊，你这到这些就能冒充了？ 厂长夫人是周丽敏，我们厂的。 见门卫还是不信的样子，翁宝宝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来。 “你看看这个。” 门卫老头拿过来一看。 我去，是离婚证。 上面果然有这个女人的照片，上面写着“洪昌财”的名字。 门卫再次打量了一下翁宝宝。 把离婚证扔了回去。 “你还是走吧，我们这儿没你说的那个人。” “什么？你们厂长不是姓洪吗？洪昌财啊！” “走，走，走。别耽误我们工作。” 翁宝宝大失所望啊。 不是都传，二洪在油脂厂工作吗？ 咋不是呢？ 哎呀，现在自己可咋整？ 她在大门外转悠了半天。 大门口进进出出的车辆也很多，她不得不离得更远些。 门卫老头拿起电话，给后勤办打了过去。 “周主任，门口来了个女人，说是厂长的媳妇儿，我还看了他们的离婚证。她要进来找厂长，被我拦下来了。” “什么？” 周丽敏的脑子嗡的一下。 自己换电话就是为了躲着这个女人。没想到还是被她找到了。 怎么办，怎么办？ “你办的很好，不能让她进来，就是没有姓洪的这个人。” “放心，我知道。” 门卫室和后勤办同属于办公室管辖。 更何况，周丽敏马上就要和厂长结婚了，自己现在讨个好，有好处。 至于门外的那个女人，她是谁呀？不认识。 不是已经离婚了嘛。 你还来干嘛？！ 第0469章不可能 翁宝宝在大门口墨迹了好半天，见自己还是进不去，只得暂时离开。 周丽敏听说那个女人走了，就急匆匆的提前走了。 她现在不担心翁宝宝能找到二洪，而是担心她找到秀珠。 要知道秀珠还只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心智还不成熟。 要是被翁宝宝找到她，几句宝贝一拉拢，秀珠没准就得转变态度。 到时候，周丽敏咋跟孩子的亲妈争？ 虽然她跟孩子处的很好，可是再好和亲妈也是隔着一层啊。 从翁宝宝现在的举动来看，这个女人是后悔了。 她复婚的态度很坚决啊。 自己只能先把孩子接回去，尽量不让翁宝宝找到她。 只要他们正式结了婚，一切都好说了。 周丽敏赶到了学校。 门卫大爷一看她来了，知道是来接孩子的。 洪秀珠参加了一个课外班，还是周丽敏给她报的名呢。 她在教室的门外敲了敲门。 老师走了出来。 她滴滴咕咕的跟老师请了几天假。 洪秀珠正听的津津有味，见周阿姨来了，她就知道有事。 老师把她喊出来。 周丽敏拉着她就走。 「阿姨，发生了什么事啊？」 「没啥事，就是这几天你得帮我的忙，只有你来帮忙才有意义。」 「啥事啊？」 「我跟你爸结婚，这被子你跟我一起缝，你说有没有意义？」 「呀！是这事啊！行，就是你得教我才行，我可不会！」 「没事，阿姨教你。」 这娘俩一路嘻嘻哈哈。 洪秀珠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车子被周丽敏骑得飞快。 周丽敏知道翁宝宝就在镇上转悠，生怕碰到，于是她改变了行车路线，绕着小路往家走。 「咦，阿姨，今天怎么走这边啊？」 「呵呵，咱们也不能总走一条路啊，还是要多尝试其他的路。」 洪秀珠琢磨着周阿姨的话，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说道：「阿姨，你和我爸啥时候去登记啊？」 「明天就去了。怎么，着急了？」 「没有。就是觉得早点登记踏实。」 「秀珠啊，阿姨问一个问题，你得如实回答我。」 此话一出口，周丽敏的心里也有点发虚。 她本不想提这些的。 可是翁宝宝已经追到家门口了。 害的他们都要躲起来。 不问，周丽敏心里也不踏实。 「什么问题啊？你问吧。」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啊。」 周丽敏停顿了一下，问道：「你亲妈回来找你们，要继续跟着你和你爸爸过日子，你怎么办？」 「啥？」 洪秀珠没想到周阿姨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呵，怎么可能？」 洪秀珠的情绪一下就低落下来。 「她走的时候那么决绝，义无反顾。我和爸爸就像是破抹布，说扔就扔了，怎么可能还回来。」 …. 见孩子这么说，周丽敏心里稍安。 可还是继续问道：「我说的是如果。」 「如果妈妈真的回来了，我心里当然高兴了。」 嗯？周丽敏心里一痛。 「可是，不管她回不回来，她都是我妈，我也不能改变啊。」 「但是，要和我爸复婚，那不行。」 嗯？！ 周丽敏心里一动。 「为啥？」 「因为，因为……」 洪秀珠死死地咬着嘴唇。 「嗯？说呀？」 周丽敏催促道。 「因为，她，她不纯洁了！她没有了清白！」 洪秀珠很是崩溃的大吼起来。 把周丽敏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竟然还有这样的贞操观！ 「她对不起我爸，更对不起我！我不想再看见她！」 洪秀珠一下把憋在心里的想法发泄出来。 嗓子都有点沙哑。 「好啦，好啦。我就是打个比方，咱不让她回来，不让她回来。」 周丽敏既心疼秀珠，又心里暗喜。 看样子，这孩子还是不原谅翁宝宝啊！ 两人一到家。 周丽敏就跟孩子一起去摘菜做饭。 二洪则看着电视，偶尔接一个电话，处理着厂子里的公务。 「你们就按照我说的办。文件等我回去再签，就这样吧。」 二洪在家办公，一点都不适应。 感觉好像对厂子失去了掌控。 「昌财，证件都准备好了，明天早上十点，咱们去民政局吧。」 「行，你安排。」 周丽敏见二洪这么痛快，心里也安定不少。 可是这结婚证没到手，总是感觉不踏实。 其实，在东北，结婚是根据婚礼来确定关系的。 如果只是登记了，没有办婚礼，很多人都不会认为你们结婚了。 可是如果办了婚礼，哪怕没有结婚证，大家也会承认你们的夫妻关系。 这就是所谓的事实婚姻。 可周丽敏觉得，还是先拿了证安心，至少法律保护了。 吃了晚饭，周丽敏抱出来棉被，又拿出了被面和里子。 拉着洪秀珠一起在炕上缝了起来。 洪秀珠也跟着笨拙的穿针引线。 两人在炕上忙得不亦乐乎。 二洪坐在一边看着，心里面感慨良多。 当初，他跟翁宝宝在一起的时候，孩子还小，经常会主动跟妈妈亲近。 可翁宝宝都是很不耐烦。 哪里有一起做活的事发生啊。 现在看，这娘俩相处的如此融洽，这种母慈子孝的场景，二洪无数次在梦中呈现。 可醒来只剩两行冰冷的泪珠。 现在终于实现了。 二洪看着这个情景，心里却更加的烦躁起来。 那个跟着野男人快活去的骚娘们，竟然到处闹事，还放出风来，说要复婚！ 这是二洪见过的最无耻，最不要脸的女人。 我脑袋上的绿帽子刚摘下去，你又要来给我戴上？！ ….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二洪下定了决心，现在能躲就躲过去，实在躲不过去，也没事。大不了光明正大的回绝她。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huann.换源，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一晃三天过去了。 按理说，一般人早就走了。 二洪和周丽敏也放松了警惕。 因为他们的结婚证已经办下来了。 这会儿，周丽敏的胆气也壮了 。 她给大嫂打去了电话，让他们来家里住，有地方。 这也是她拉拢洪家人的手段。 毕竟自己是后来的，和大哥大嫂处好关系也是应有之义。 「行，这几天我们在这边住也没啥意思，就去你家呆上两天，就回去了。」 大洪一家也觉得，自己躲了这么长时间了，也差不多了。 要不会说翁宝宝这个女人厉害呢！ 她竟然没走。 这几天她就在油脂厂周围转悠。 她琢磨着，要是二洪在这儿，一定能遇到。 这天，她正转悠呢，勐然间见到有几个人很熟悉。 她仔细再看，唉呀妈呀！竟然是大伯哥一家子。 她能不熟悉吗？在一起生活工作十几年了。 相互之间的身形都刻在骨子里了。 她知道，现在洪家都在躲着她。 她哪里敢露面啊。 一个侧身就蹲下，假装系鞋带。 这几人又说有笑的就从翁宝宝的身边走了过去。 见走出了一段距离，她才起身跟着。 要不说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没啥警惕心呢。 大洪一家哪里知道有人跟踪啊。 说说笑笑的就往老弟家走。 这里他们来过。 只是当初怕目标太大，才让大哥去了别处。 他们来到院门就喊道：「老弟，我们来了。」 二洪急忙出来开门。 「大哥，大嫂。你们来了。」 「来了。还是你这院子好啊！」 「好啥啊，这是单位上的房子。」 「哥哥，哥哥。」 洪秀珠从屋里跑出来。 「妹妹。」 洪秀峰快跑了几步。 兄妹俩说说笑笑的往里走。 「弟妹呢？」 「呵呵，她在做饭呢。」 「哎呀，都是一家人，弄点家常菜就行了，别搞得那么复杂！」 一行人往屋里走。 「二洪！你个王八犊子！」 一个尖锐高亢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带着一股杀气向众人袭来。 众人一惊，赶紧回头。 大家伙惊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这么躲都没躲掉，可见这个女人之难缠！ 「你，你怎来了？」 二洪的磕巴又开始上线了。 大洪也心里一抖，一时不知道说啥好。 只有唐美莲反应过来了。 「你喊啥？你已经不是洪家媳妇儿了，你还有啥资格在这儿大喊大叫？!」 「谁说我不是洪家媳妇儿？我还是孩子她妈呢！」 …. 这回终于让翁宝宝找到老巢了。 她心里一阵阵的得意！ 咋样？还是让老娘找到了吧？！ 你们倒是躲呀？啊？怎么不躲了？！ 「你，你，你想干，干啥？」 要不说翁宝宝这种女人克夫呢！没见到她，人家二洪也不磕巴，一见到他就磕巴。 这可能是心理作用，这么多年的***压制了二洪的语言功能。 听到门外有人争吵，周丽敏就从厨房出来了。 两人一见，目光之间就火花带闪电，滋滋啦啦的放着火花。 「掌柜的，跟谁说话呢。」 周丽敏语态慵懒的问道。 二洪心里一紧。 转头看向周丽敏。 「咳咳，是秀珠她妈。」 「哟，是秀珠她妈啊！你有啥事啊，我是洪昌财的媳妇儿。有事跟我说吧。」 简单的几句话，把自己的身份表明的很清楚。 翁宝宝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她的眼睛里早就喷着火了。 「你就那个狐狸精啊，敢抢我男人，你胆子不小！」 她怒轰一声，嗷唠一嗓子就冲上来。 周丽敏也挽起袖子不甘示弱。 「妈，你闹够了没有？！」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止住了翁宝宝的势头。 「哎哟，我的闺女，这个狐狸精抢走了你爸，还不帮妈抢回来！」 翁宝宝鼓动道。 「妈，你走吧，现在周阿姨才是我妈，你不是！你是个叛徒！你背叛了我们！」 洪秀珠声音嘶哑的大吼。 那架势把翁宝宝都吓了一跳。 无色非龙 第0470章婚礼 翁宝宝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会赶自己走。 「你，你说什么？」 「我让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洪秀珠嘶吼着，眼泪噼噼啪啪的流了下来。 二洪见女儿态度这么坚决，他就更有底气了。 「翁宝宝，自从咱办理了离婚手续，我们之间就结束了。」 「不，你胡说，我只是在考验你！」 翁宝宝声嘶力竭。 「呵呵，我们之间除了你是秀珠的妈妈，其他啥都不是。」 「根据协议，秀珠由我来抚养。」 「你说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没有拦你。请你离我们远点，现在我们一家过的很好。」 「不，这不是真的，我只是考验你！」 翁宝宝眼睛通红。 她看到了眼前的小楼，看到了院子。 这里的一切本应都是我的，我的！ 「我看你还是走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走吧，咱们做妯里一场，别闹的太难看。」 唐美莲劝说道。 「不，我不走，我不走！这里是我的家，我的家！」 大洪气的直跺脚。 「老二，把她送出去。」 二洪一咬牙，和大哥一起，把翁宝宝拉出了院门。 咣当一声，大门关闭了。 众人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 翁宝宝在院门外高喊，「我要复婚，我要好好跟你过日子。」 这话让人听了刺耳。 二洪说道：「丽敏，你带孩子进去。」 周丽敏看了一眼丈夫，拉着洪秀珠上了二楼。 大洪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 「真是个难缠的人，她不是跟那个野男人好得很么，怎么跑这来了。」 二洪没有吱声，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老板，翁宝宝找到我了。堵在我家门口不走。」 二洪情绪有些低落。 「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求你件事。」 「你说。」 「你帮我给小汤送个信儿，让他来把这个女人拉走。」 「嗯，这个信我倒是能带到，可这样也不行啊，得想个办法才行。」 「我也是怕她总来闹。毕竟她是孩子的妈，我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行，我先让小汤来接人。」 自从翁宝宝走了，小汤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消息。 这下他可就急了。 正在没有头绪的时候，他接到了赵老四的电话。 说，他看见翁宝宝去了北宁，他估计是去北宁油脂厂了。 「你要找她，赶紧去二洪家看看，没准在哪儿呢！」 小汤一听来了精神。 他立马找车直奔北宁。 就在天色渐暗的时候，小汤带着车来到了油脂厂，一打听洪厂长家，没人不知道的。 他们来到了门前，就见翁宝宝正坐在门前的木凳子上呢。 「宝宝，宝宝，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几天了。」 小汤的几声宝宝，让这个女人心里一动。 …. 看看冷冰冰的大铁门，再看看一脸笑容的小汤。 翁宝宝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痛哭起来。 「宝宝，别哭，跟我走吧，咱们好好过日子去。」 见小汤不计前嫌，温柔细语，心里一阵感动。 上了车，两人先 去了饭店，大吃了一顿。 翁宝宝一扫白天的颓废，她拉着小汤的手，解释道：「我就是想找到女儿。现在我已经看到了，心满意足了。」 「那就好，那就好！」 小汤是个懂得女人心思的人。 男人有时候就得装湖涂。 太理性的男人是没办法哄女人开心的。 当晚，两人就没有回去，而是住在了宾馆里。 两人又做起了没羞没臊的事情。 见有人来接走了翁宝宝，一家人都松了口气。 谁倒霉招惹了这个女人都是个***烦。 她走了最好。 洪秀珠哭了好一阵，才平复下来。 周丽敏一直开导着她。 第二天，大洪一家就返回了场部，他们不可能长期在北宁待着。 二洪和周丽敏则去了酒店，和他们商量婚礼的事。 二洪本想让卢昌华来主持婚礼。 可又一想，自己是二婚，让大老板来主持，怕人家忌讳，也就不好意思开口了。 3月9号。 北宁市府宾馆。 整个大厅被包了下来。 可只摆了十几桌。 虽然显得有些空旷，可这是二洪和周丽敏的意思。 二洪认为自己二婚，大操大办不太好。 而周丽敏觉得这样影响不好，会影响丈夫的声誉。 今天来到婚礼现场的，除了洪家的至亲，就是公司的高层。 卢家和胡家王家，韩家都在邀请之列。 卢家老两口，胡家老两口，王家三人，韩家老两口。 就连养病的胡大贵都得来。 在哈市的眯缝眼和吴霞也回来了。 农场这边的张家哥俩也来了，就是张老五和张老六。 再有就是油脂厂的中层干部们。 娘家这边也来了好几桌。 今天，二洪和周丽敏一身喜气的中式礼服。 二洪是中山装，胸前别着红花。 周丽敏则是一身红色的洋装，也带着红花。 卢昌华自告奋勇。 他觉得这个婚礼办的简单，但是也要隆重。 「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各位同事。今天是洪昌财和周丽敏喜结亢俪的好日子。我仅代表昌和集团，对他们俩表示衷心的祝贺。愿你们今日喜结连理枝，明日生个大小子！」 「哈哈哈哈！」 下面的众人都鼓掌大笑。 「洪昌财是咱们昌和集团的老人。在十几年前，我们在还农场奋斗养鱼的时候，他就是是第一批员工。这些年来，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为集团的发展做出了贡献。」 「如今，他能走上领导岗位，完全是他个人努力拼搏的结果。」 …. 台下掌声雷动。 「现在，他的感情生活圆满了，我们作为老朋友，老同事，真是为他高兴！」 「希望你在感情生活上，也能像工作中那样，努力拼搏，结出硕果来！」 哗哗哗！ 胡大贵更是鬼哭狼嚎的起哄。 因为他跟洪家兄弟最早在一起工作，可以说非常熟悉。 见二洪现在娶了个大姑娘，还是个美女，他也跟着高兴。 吴玥偷偷的掐了一把，胡大贵疼的直咧嘴。 「哎呀，姑奶奶，疼。」 「哼，你还知道疼啊。」 「我咋的啦？」 「你喊 的这么起劲儿，是不是也惦记着娶大姑娘呢？」 「啊？胡说！你不也是大姑娘嘛。」 见胡大贵嬉皮笑脸的凑过来。 吴玥哎呀一声，「过去点，让人看见了！」 王瑶却笑呵呵的说道：「他敢！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打断谁的腿啊？」 卢昌华挨着王瑶坐下。 「咳咳。」 王瑶干咳一声，假装没听见。 「大贵的腿呗。」 吴玥有眼力见，赶紧接过话茬儿。 「可别！好家伙。我这边拼命的给他治病，你还打断他的腿，那病不是白养了。」 「嘿嘿，还是昌华心疼我！」 「二洪的虽然现在有了新感情，可是他的前车之鉴，我们还是要吸取教训的。」 卢昌华说道。 「咱们不能出去拈花惹草，可也要防止有人打我们的主意。」 「哎，你说的啥意思啊？」 「就是无论男女都要注意。咱们结婚了，就要维护好家庭，孩子。夫妻间还是要多多的沟通。有啥事说开了最好，别有隔阂。」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huann.换源，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昌华，还是你看的透。我呀，就是只有吴玥一人，我有胡乐这一个儿子就够了。太淘，再多我哪儿受得了啊？！」 「那还不是随你啊？」 吴玥掩嘴轻笑。 「对了，小糯米明年可就要上小学了，你咋打算的？是在农场还是回市里来啊？」 「哎呀，我现在户口都迁市里了，能不把孩子送来吗？」 「可是现在爸妈都在农场，孩子要是来市里上学，我就得回来，那你呢？回来吗？」 「我回来，盛宇咋办？也提前回来？」 「别呀，你们都走了，我家胡乐咋办？也跟回来啊？」 「这事明年再说吧。车到桥头自然直。」 王瑶点点头。 对他们来说，孩子在哪里读书都不是事。 回城里，铁南小学和市府小学随便选。 在农场，可以现在三分场小学读书，也可以去场部小学读书。 之所以选择在哪里读书，主要是看师资力量。 师资凭良心说，肯定市府小学的最好。 二洪婚礼后，带着媳妇一起出去蜜月。 …. 洪秀珠也不好跟着去，只能一个人在家了。 后勤办安排了人，接送孩子。 大洪两口子高兴的手舞足蹈。 尤其是大洪。 他眼睛不好，可还是难掩他心中的喜悦。 自己兄弟，终于摆脱了那个让家族蒙羞的女人。 娶了一个大姑娘。 虽说周丽敏岁数大了点，可是人家长得漂亮，又是一颗熟透的大苹果，咱有啥不愿意的？ 婚礼后，唐美莲扯着大洪的耳朵警告道：「你可不能有抛弃我娶大姑娘的心思，否则我就跟你拼了。」 「哎呀，不能不能啊！我有这么大个儿子，新娶啥大姑娘啊？再过两年，咱儿子都娶媳妇儿了。净瞎扯澹！」 「这还差不多！」 唐美莲嘴上警告着，心里美滋滋。 洪家两兄弟，只有她这个大嫂稳稳的守住了这个位置。 哼！那个总跟自己争吵的妯里，终于不会再来纠缠了。 看这个新 媳妇儿，倒是和蔼的紧。 对自己也算客气。 只要他们兄弟俩不出现什么隔阂，到时候，洪家兄弟还能再往上走走。 自己的地位不也能更高嘛。 她看了眼主桌上的王瑶和吴玥。 你看看人家！ 王瑶是老板娘，那就另说。 单说吴玥吧，嫁给了胡大贵，现在也是个总经理，一家子在集团都是核心人物。 自己啥时候也能到这一步呢？！ 在唐美莲的心里，一种叫野心的东西像火苗一般，蔓延开来。 无色非龙 第0471章根 一众昌和集团的高层在市府宾馆参加婚礼，市府领导沉洋却在思考城市的发展。 年前，在港岛招商成功了。 这笔巨资进入了北宁。 二井子镇已经在荒原上铲雪，划线，产业园半个月后就要开始动工了。 眼看着北宁的又一个经济发动机就要形成。 市府上下无不欢欣鼓舞。 经过这些年的不断建设，北宁市的市容市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从八十年代升格为县级市开始，北宁每年在市政上的投入都在逐年的增多。 后来从黑河地区划出，成为省管市，有了省里的财政支持，市政建设的投入就更大了。 如今，北宁再次升格为地级市。 有了独立的财政权利，作为市府所在地的北宁，则再次有了建设的理由。 以前，北宁只有一条南北直通的骨干大街——交通路。 当初交通路就是南到北宁火车站站前广场，北到八道街的转盘街口。 如今的交通路，向北延伸了出去。 越过北岗，直到二井子镇口。 也就是说，北宁市区的直辖地域扩大了很多。 不仅如此，南北大街又再次扩建了两条。 而东西大街扩建出了三条。 形成了三横三纵的交通网络格局。 各种配套建设也正在落实。 再有这几年的招商，市区人口早就突破了六十万。 如果生物医药产业园建设完毕，将会再次增加近十万的人口。 到时候，北宁将成为一个人口七十万的真正的地级市。 这还没有算上下属各县市的人口。 一个城市的发展，不仅仅是发展经济，文化的发展和沉淀也很重要。 沉洋拿着文化局的一份报告，沉思起来。 说起来，北宁是一座有着历史沉淀的北方重镇。 可是在文化设施上，却相对落后了。 北宁现在有影剧院，可这些年国内电影的衰退，让这些剧院都停摆了。 有一座文化馆。 可也沦落成为少儿培训的基地。 成年人的文化业余生活是很贵乏的。 除了北宁电视台有自制的《闪亮登场》等节目外，北宁没有官方的文化团体。 这些难怪。 省里的话剧团，歌舞剧团都没啥演出了，每年财政上的支出压力都很大，作为北宁难道要逆势而为吗？ 这些文艺团体咱先不说，北宁连一座博物馆都没有，这就很尴尬了。 图书馆倒是有一座，不过是八十年代重建的，书籍的收藏和更新很少，主要还是经费问题。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huanyuan.换源，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文化局的这个报告就是申请经费，给图书馆增加藏书，筹建一座北宁博物馆。 「事是个好事，可从哪里弄经费啊！」…. 沉洋对搞钱很头疼。 这两年北宁也兴起了房地产热。市政府倒是有了更多的钱。 可花钱的地方也更多了。 这钱每年都不够花。 而且，现在北宁的地产开发势头又减弱了，这也让沉洋担忧。 当初，很多有关系的私人老板购买了土地，开发建设了新小区。 可一开卖傻眼了。 销售的势头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火爆。 一分析原因，才知道，这都是昌和惹的祸啊！ 原因就是昌和集团这些年一直都在有计划的开发建设职工住宅楼。 在北宁，昌和集团是最大的民营经济集团。 他们的职工是最有购买力的一群人。 可是集团提供福利房，谁还会去买外面的商品房啊？！ 就昌和的这一块石头，就压住了北宁的房价。 这些想发地产财的老板们恨死了昌和集团。 却也无可奈何。 市府对这件事也是左右为难。 既不能阻止昌和集团建房，也头疼北宁的房价。 沉洋回到家，一脸的阴郁。 张翠萍不解的问道：「怎么？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唉，拿到没有。」 他看了一眼老伴问道：「你说，咱们北宁却点什么？」 「缺什么？」 张翠萍转头想了一下。 「你这么一提，好像是缺点啥。」 「你绝不觉得少点文化？」 「对，对，对！就是文化。」 张翠萍恍然的说道。 「走在大街上，总觉得少点东西。」 「比如，街道的灯杆，大街两侧的房屋啊，城市的标志性建筑啊，都缺少一些文化元素。」 「哦，你这个角度我还真没注意。」 沉洋没想到老伴说的是这个。 「其他文化方面缺点啥不？」 「还缺？」 张翠萍思考了一下。 「官方的文化设施陈旧落后，没有新投入，也没有啥官方的文艺团体。」 「不过，民间的团体也不少。我昨天还去看了场二人转呢，不错。」 「文化市场的繁荣，不仅要有民间团体的参与，我们官方的艺术团体也要积极参与才行啊。」 沉洋感慨的说道。 「对了，说道文化场馆建设的事，我觉得却一座城市博物馆。」 张翠萍反应过来，说道。 「比如，北宁的发展历史，老照片，文物等等。这些是对市民的再教育。让大家知道，这座城市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有它的历史来源的。也就是我们说的根。城市的根。」 张翠萍侃侃而谈。 沉洋笑眯眯的看着她。 「呵呵，没想到你的水平这么高？！有道理！」 「嗨，这两天我正在研究城市文化。」 「是啊，北宁确实要开展寻根行动。」 「哎，这事可以让电视台录制几期特别节目啊！」 「你有什么想法？」 「就是记录我们城市寻根员去各地寻找有关北宁的历史文物和故事。这样的节目应该很好看。」…. 「这个想法好。」 婚礼结束后，几家人都返回了农场。 农场的三月还是冰天雪地的时节。 春风来的早，却带着一股寒意。 早晚依旧寒冷，只有中午的大太阳能融化积雪。 路面上湿哒哒的，偶尔有成股的小水流横穿公路。 水库的员工已经展开了除冰除雪的工作。 饲料厂的机器一天到晚的轰鸣。 卢昌华送完孩子，就去了水库。 早上的泥路被冻得硬邦邦，中午就化成了稀泥。 他甩着脚上的泥巴，把鞋子在干枯的杂草上蹭了蹭。 尽量挑选有草的路边行走。 在水库 转了一圈，这才回去。 北宁电视台播出了一档现实记录片形式的节目，《寻找城市的根》。 这引起了卢昌华的注意。 看了一期，他才明白，原来是北宁要建设城市博物馆，需要寻找有关北宁这座城市一些记忆和文物，来展现城市的历史脉络，说是寻根之旅也不为过。 他一下就想到了自己的仓库。 这些文物都是从苏俄来的。 可是里面有大量的中国文物。 这里面保不齐就有北宁地区的文物。 这么想着。 他心里有了想法。 「媳妇儿，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卢昌华给王瑶去了电话。 把北宁要见建博物馆的事说了。 「咱家仓库里文物不少，里面没准就有与北宁有关的文物，我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你想捐献？」 「是这个意思。」 「那我没啥意见。留在仓库里吃灰也没意义，拿出来在博物馆里展出，它的意义就大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见王瑶同意了，他这才给沉洋去电话。 「领导啊，听说要建博物馆？」 「是啊，你消息够灵通的。」 「嗨，我也是从电视上知道的。」 「怎么？你有啥想法？」 「我这有些文物，可能跟咱们北宁有些关系，具体我也不懂，最好是能有专家来鉴别一下。」 「哦？这可是件好事啊，你舍得吗？」 「嗨，这有啥舍不得的？放在我这儿，就是在仓库里吃灰，放在博物馆那就是普惠大众了。」 「你能有这个意识就是好的。文物这玩意，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行，我这几天找找专家，去你的仓库里看看。」 卢昌华对自己的家乡有着很深的感情。 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离开，就是想自己能为家乡的发展做些贡献。 至少钱能留在这里。 所以，他娶妻生子都没走。 现在家乡要建博物馆，自己正好有东西，那就被藏着掖着了。 该上交就上交吧。 当晚，王瑶回来了。 「你真不心疼？」 「不心疼，用粮食换来的，心疼啥？」 「再说了，我们捐献的是与北宁有关的文物，不是所有的东西。你放心吧。」 「我可不是心疼这些破烂啊。」 王瑶笑呵呵说道。 「只是里面有些家具啥的，看着挺好。要是进城了，能用上咱就摆上，省得在仓库里吃灰。」 「行，满足你，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我都满足你了，那你……」 「我咋的？」 「是不是……嗯？」 「不懂，人家不懂嘛。」 夫妻俩的私房活又悄悄的进行了。 第二天，卢昌华带着胡大贵去水库散心。 「昌华，这这几大栋仓库光听说有好玩意，还真没见识过呢。」 「咋的？想看看？」 「算了吧，看了也不懂。」 「走吧，反正我也要看看。」 两人进入了仓库。 在外面看这仓库大小还适中。 可一进来，这才发现。 这仓库确实是高大。 里面的箱子码的整整齐齐，就像小山似的。 「拉倒吧，这还看啥啊？看箱子啊？」 胡大贵一见就没了兴趣，他才不想在这阴冷的仓库里看木头箱子呢。 「也是，我也没啥兴趣。」. 无色非龙 第0474章搜信初创 当晚，王瑶王露姐妹俩挤在了一个被窝。 卢昌华带着孩子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他们一起去机场接到了三婶。 几年过去了，三婶反而年轻了许多。 可能是在佳慕斯也注重了保养，皮肤比以前看着白嫩。 “三婶啊，你的皮肤可真好，都快赶上王露了，你们娘俩在一起，这绝对是姐妹花啊！” 卢昌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凑捧道。 “你这孩子，拍马屁屁的功夫渐长啊！平时没少练吧？” 三婶还是以前的性子，说话办事都很泼辣。 很有干部家属的姿态。 “哪有啊？平时他才不夸我呢！” 王瑶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对，我一直都很诚实，说话一是一，二是二，从来都不会拍什么马屁。” 卢昌华一本正经的说道。 “三姥，爸爸从来不撒谎的。” 小糯米抱着三婶的腿说道。 “是吗？小糯米说的话，我信了。” “我也知道，爸爸是个诚实的孩子。” 盛宇赶紧补充，生怕自己被落下。 “哈哈，乖。” 一家人直奔出租房。 放下行李，先相互叙叙旧，然后一起去了饭店。 饭后，卢昌华两口子先是兑换了些外币，让王露带上。 卢昌华说道：“你到了国外，第一件事就是先办理一张当地的银行卡，把卡号告诉我们，我们给你汇钱。” “对，在国外，你就安心的学习，不要去勤工俭学，打工这事耽误学习，还挣不了不少钱，容易被人欺负。” 王瑶也叮嘱道。 “露啊，你就听你姐姐夫的话，千万别逞强。离得那么远，爸爸妈妈也帮不上你……” 三婶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 “妈，我都多大了？这些事我知道。” 王露拉着姐姐的手说道：“姐，姐夫，你们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剩下的几天，卢昌华带着一家人去了故宫长城，拍了很多照片留念。 王露选了几张带着。 要是想家了，就拿出来看看。 三天之后，大家起了个大早。 打车去了机场。 王露要走了。 大家伙把她送进了安检口，望着远去的背影，所有人都很难受。 王瑶抱着三婶，娘俩哭成了泪人。 “小姨，小姨，早点回来啊！” 小糯米和盛宇带着哭腔高喊。 大家都没有离开的打算，坐在候机楼的椅子上，等着时间。 直到两个小时后，王露的那架飞机起飞了，众人才起身，该回去了。 第二天，三婶也飞回了佳慕斯。 王瑶带着孩子先走了。 卢昌华要在京城办事。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中国的互联网发展的很迅勐。 果然，瀛海威面临了当初卢昌华的预判。 他们虽然提前建设开通了八个城市站点，全面开展了互联网的接入服务。 可国家在看到了这个发展趋势之后，迅速下场。 开始建设全国性的公众信息骨干网。 此时是1997年的5月10号。 中国未来的互联网巨头已经蠢蠢欲动了。 比如新浪网的前身“四通利方网站”已经开通了近一年了。 比如，搜狐的前身“爱特信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也成立近一年了。 比如，就在这个五月，“网易公司”成立了。 明年，就是那个后来在中国呼风唤雨的“小企鹅”的出生年。 而开创中国电商时代的“阿里”后年就面世了。 所有的这些，正如一股不可阻挡的浪潮，扑面而来。 此时的卢昌华，哪里还坐得住。 虽然自己的企业跟互联网没啥关系，可是这并不影响他参与互联网的决心。 作为有的前世部分记忆的重生者，他知道互联泡沫。 那是在2000年时发生的。 其本质是风投对中国互联网过于乐观，而互联网还没有一个成熟的盈利模式导致的。 说来说去，就是互联网企业本身资本不够雄厚，没有盈利。 紧靠广告难以维持。 后来走出困境的是，和移动公司合作，成为移动梦网的内容提供商，也就是人们说的“sp”。 这才有了彻底的转机，互联网企业盈利了。 这是有线互联网向无线互联网的转移的开始，也是相互融合的开端。 他先来到了人大留学人员创业园，也就是兴发大厦，位于hd区中关村大街45号。 这里就是瀛海威总部的驻地。 卢昌华本想上去找张总聊聊。 谁知道，在大门口就被拦住了。 “找谁？张总？预约了吗？” “呃，没有。” “那不好意思，张总没空。” 卢昌华就这么被拦在门口半个多小时。 他也没有赵树新的电话，只得作罢了。 卢昌华直接去了海淀工商局。 他手里有当初租赁房子的协议。 用来注册公司没问题。 这会儿也没人管你是不是在这个地点办公。 他在办事大厅里填写一堆资料。 被核准用名“搜信网络科技”。 之所以取这个名字，卢昌华是想着既有搜索的意思，也有信息新闻的含义。 当他拿到了营业执照，第一件事就是招人。 他在京城的各大报纸都发了招聘启事。 明确说明，本公司是互联网企业。 招聘网页设计，网络工程师，美术设计，新闻采编，人事，后勤，司机等等岗位。 他临时租赁了一家酒店的总统套房。 在这里接收应聘资料和面试。 招聘启事发出去三天后，酒店就收到了大量投递的简历。 卢昌华一一查看。 他先看的就是应聘人事和前台接待的。 前台接待人员必须要有照片。 也就是要长得好看。 养眼。 在应聘人事的简历中，他选了两个人。 一个是曾在某想计算机公司任人事专员的大姐。 京城本地人，赵红霞。 二十八岁。 离职的原因是生孩子。 如今孩子三岁了，她重新出来找工作。 之所以要她，就是因为她已经结婚，还有了孩子。这样的人对工作认真负责，她也不会轻易的离职跳槽。 对公司的忠诚度相对较高。 当然这是卢昌华自己的理解。 另一个是外地人，顾华，在京读书后留了下来。 他是从“瀛海威”离职的。 原因就是对“瀛海威”现在的管理不满。 两人都有计算机或互联网企业的工作经验，对人事工作熟悉。 当然就先让这两人来面试。 至于前台接待，卢昌华当然只能可着漂亮的来。 当赵红霞来面试的时候，前台接待小姑娘已经上岗了。 房间门外的墙上临时贴着一张白纸，上面是打印着“搜信科技临时招聘处”字样。 卢昌华一见赵红霞就很满意。 为啥？ 就她那长相，就让人觉得是个知心大姐的感觉。 一张银盘大脸，微微有几颗雀斑。 一米六几的身高，不会给人压迫感。 满面的笑容让人借的容易亲近。 好。 “赵红霞？” “我是赵红霞。” “请坐。” 赵红霞笑呵呵的坐在卢昌华的对面，把手中的帆布包放在了身边。 “你的简历我看了。” “谢谢领导关注我。” 卢昌华点点头。 “你对公司有什么要求？” “我现在没什么要求，我相信领导会考虑的。” 见这位说话滴水不漏，很有大姐的风范。 卢昌华点点头。 “对于公司的规章制度，你有什么建议？” “如果公司还没来得及制定，我可以提供基础模板，但是要做部分修改。” “好，你明天来这里报到。” “好的，谢谢领导赏识。” “我姓卢，叫卢昌华，你叫我卢总就好。” “好的，卢总。” 顾华来了也是这套。 卢昌华让他明天来报到。 第二天，两人很早就来到了酒店。 卢昌华首先给两人开了个会。 让他们在一周内，完成公司的各项规章制度。 这一周，卢昌华就不管他们了。 让他们在酒店里上班。 他则去了各个写字楼实地探访。 瀛海威的那家大厦，卢昌华是看不上的。 只有五层，还被瀛海威占了大半。 他其实很喜欢去亚运村。 那里的房租合适，空间还不小。 当他决定租赁亚运村的公寓楼时，赵红霞和顾华已经完成了规章制度的打印稿。 卢昌华看了看，在薪酬体系这里，进行了部分修改。 员工从普通员工到高级员工，共分了十级。 普通一级，1500元底薪； 普通二级，2000元底薪； 普通三级，2500元底薪； 普通四级，3000元底薪； 普通五级，3500元底薪。 高级一级，4000元底薪； 高级二级，4500元底薪； 高级三级，5000元底薪； 高级四级，5500元底薪； 高级五级，6000元底薪。 这样的底薪，在九七年已经很高了。 可卢昌华却改了。 普通员工，增加500元，高级员工，增加1000元。 赵红霞和顾华的眼睛都是一亮。 这不仅仅是修改个数字的问题，也涉及到了他们的自身利益。 “卢总，这样的底薪是不是高了点。” “不高。这只是现在的设定，过几年还要调整。” “好，好，我们重新调。” “赵红霞，你现在定在普三，顾华，你普二。” “这段时间，看你们的表现。” 根据赵红霞和顾华的职务，他们是人事专员，职务工资为1000元。 赵红霞实际的工资就是4000元。 而顾华则是3500元。 两人都是满面笑容。 “你们跟我去看看公司的办公室吧。” “好的。” 第0472章新北宁新气象 几天之后，沉洋带着文化局的领导和电视台的人来到了农场。 北宁市台的几台摄像机闪着红灯，对着卢家就是一顿拍摄。 把周围的老头老太太都紧张的一匹。 他们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啊。 农场的领导和相关部门的人也来到了现场。 得知是来录节目的，这才放心。 卢昌华正从胡大贵家出来。 他本是要陪着大贵散心的。 见沉洋到了，赶紧迎进屋子。 虽然他昨天就接到了电话，可却没想到能来这么多人。 客厅根本就站不下。 除了必要的人之外，其他人只能站在其他屋里了。 “领导，怎么这么多人啊？” “都是工作需要，你该干嘛干嘛，别紧张。” “专家来了？” “明天到。我们从省里和京城请了一些地方史的专家，由他们来鉴别吧。” “好。” 记者对卢昌华进行了采访。 主要问了他捐献文物的目的，还有文物的来源。 此时卢昌华的说法都统一为在这些文物都是民间搜集的，此次捐献给国家，是为了支持北宁建设博物馆。 晚上，王瑶和吴玥回来，见家里都有借住的人，也知道是市里来采访的。 小糯米和胡乐盛宇都很好奇。 他们可没见过家里来这么多人。 沉洋和其他领导同志当天下去就回去了。 剩下的都是专业的事，他们在不在没有啥影响。 第二天，中午时分，专家组来了。 卢昌华带着他们去了仓库。 一进入仓库，这些人就傻眼了。 “这些箱子里都是文物吗？” “有的是，有的不是。具体的你们要一一查看。” 卢昌华找来了十几个棒小伙，由他们协助打开箱子，这些专家们则一一查看，发现有跟东北地区有关的文物就拿出来，单独放在一起。 这一忙活，就忙了半个月时间。 卢昌华也就第一天跟着，以后就放开了，他们愿意看啥就看啥。 时间一进入四月，春风送暖，中午的时候，融化的积雪更多了。 原本白雪皑皑的大地，也被融化成了狗啃的似的，黑一块白一块的。 而老卢这时候也开始他们的团建活动。 每天都是几辆车拉着老头去北山。 小河边一字排开。 虽然小河里的冰还没有完全化开，可这不耽误他们钓鱼啊。 尤其是水边，已经化了一两米的距离了。 这几天，这几家家家户户的做全鱼宴。 煎煮炸炖，胡大贵算是吃着野鱼了。 仨孩子也没少吃。 把卢昌华吃的一打嗝都有股鱼腥味。 经过半个月的筛选，还真是筛选出了一百来件东北地区的文物。 其中，有明确指向的，属于北宁地区的文物有二十多件。 这些文物被一字排开的摆放在长条桌上。 桌子上铺着红绒布。 每件文物前都有一个小牌子。 上面写着文物的名称，年代，用途等文字， 电视台的记者们，扛着摄像机前后左右的一顿记录。 然后这些文物被打包装箱。 文化局的专员列出了问去清单，双方签字交接。 这事在卢昌华这儿就算完了。 文化局这边可有的忙了。 这些文物运到市里，首先就得找个合适的库房。 这几天，博物馆的规划已经出来了。 建设经费有省里出一部分，市里配套一部分。 它就建设在交通路的边上。 建成中西合璧的样式。 来凸显地方特色的同时，也能彰显现代化的进程。 经费上，沉洋还是向卢昌华开口了。 “昌华啊，博物馆是咱们北宁的脸面，凝聚了大家的心血。这建设经费你多少也支持点吧。” “领导啊，还差多少？” “现在的博物馆都很现代化，可不是建几栋房子那么简单。省里给了两千万，市里配套了两千万，还差一千多万呢。这个缺口，也只有你们昌和集团能补上了。” “如果你能全补上，博物馆就命名为昌和博物馆，作为对企业的回报，你看咋样？” “哎呀，领导啊，这可不行啊！” “怎么？你不愿意？” 沉洋很是惊讶的看着卢昌华。 “不是，不是。钱我们可以支持。可是命名不行。” 卢昌华还是知道轻重的。 不能因为自己除了钱，什么事都要挂上自己的名字。 比如这博物馆吧。 就不能用企业的名称。 为啥？ 就因为，这座博物馆是北宁的城市博物馆。 它必须要有权威性。 也就是要是官方的博物馆。 如果挂上企业的名字，那就失去了权威了。 卢昌华把这个意思表达出来。 沉洋一竖大拇指，连声说：“好！” 他是真佩服卢昌华这个小伙子。 自己赚了钱，不忘社会。 积极捐助，回报社会。 这样的人真是不错啊！ 卢昌华微笑不语。 王瑶根据卢昌华的指示，跟文化局对接了赞助的事。 虽然没有了命名的事，可是纪事牌上，却要刻下昌和集团赞助的金额。 现在的北宁就是一个大建筑工地。 不仅市区在大搞建设，二井子镇的产业园也在打着地基。 成千上万的建筑工人开进了现场。 各种机器设备的轰鸣打破了二井子镇的宁静。 一个未来可期的新城镇正在崛起。 电视台的寻根节目也陆续的播出了。 通过节目，人们发现，给博物馆捐献各种物件的人还真不少。 有捐献晚晴时期俄国人和日本人拍摄的老照片。 有捐献伪满时期的有关北宁的文件。 有各种田契地契。 有工作证等等。 还有老式马车，磨盘，斧头镰刀。 老式的洋枪。 日本侵略者的驻军照片。 抗联战士的照片等等。 所有这些，有的出自普通的老百姓之手，有的来自大专院校，有的来自专业机构。 还有的来自海外。 其中，有几份重要的文件资料，来自国外。 其主人曾是记者，在北宁地区进行过采访，拍摄了大量的照片。 重要的是，还有一段近五分钟的黑白电影胶片。 它真实记录了伪满时期的北宁。 当时人们的风土人情。 衣着穿戴，礼仪和城市建设风貌。 这是非常珍贵的历史资料。 可是也是北宁唯一的电影记录。 当这段影片被电视台翻录剪辑播放后，很多北宁人都认真的看了，重播也看的很仔细。 换源app】 这就是几十年前的北宁。 那时候的北宁，被侵略者的铁蹄践踏。 如今，我们正在建设崭新的新北宁。 这样的对比和反差，让很多北宁人落泪。 尤其是老人。 这段时间，卢昌中的全部精力都扑在了园区建设上。 不仅要做到“三通一平”，还要把厂房建起来。 整个园区的规划，不仅仅有生产区，还有住宅区和商贸区。 只是这些建设不可能一蹴而就。 早就有人看出了二井子镇的发展前途。 纷纷跑到这里做生意。 开饭店的，开旅社的，开超市的，把二井子镇的那条通往长水农场的主干道两侧都站满了。 原先这条砂石路的两侧是一米多深的排水沟，后面是防风林，然后是住户家的菜园子，在后面就是人家的住房。 现在倒好。 排水沟都统一盖上了水泥板。 明沟变成了暗沟。 防风林也被移植了。 菜园子也变成了建设用地。 那些有眼光的住户，赶紧找到镇政府，先把自己家后院子交钱占住。 等着卖高价呢。 不过，他们所谓的高价，在那些有眼光的人眼中不过是毛毛雨。 很快这些住户有的捶足顿胸，有的发了笔小财。 更有眼光的则和别人合伙，一起开起了饭店，超市。 抢占这波商机。 卢昌华开着自己的桑塔纳，路过二井子，见两边都变成了房子。 原本长水农场进城的必经之路，现在成了商业街了。 这让他心里感慨。 看样子有眼光的人还是多啊！ 这次来，是大哥约的他。 两人就在园区的临时办公点里见了面。 室外的噪声很大。 关闭的房门，卢昌中这才说道：“这次找你来，是想嗯你问个主意。” “啥事？” “园区的建设也铺开了。可是，这以后的工人是个问题啊。” “哦？” 卢昌华也想起来了。 是啊。 人家开着开厂，找不到合适的工人，咋整？ “那你的意思是？” “你们的技校能不能专项培养一批生物医药的工人？” “这个没问题啊。只是怕时间上来不及吧？” “来得及，先搞个两年制的，后面再搞三年制的。” “这事不用跟我商量吧？直接找集团就行。还有，北宁的技校有好几家呢，一起培养吧，这样在数量上应该能供应的上。” “嗯，我就是再等你这句话了。” “其实啊，我已经跟弟妹说了这事了。她怕耽误集团的人才培养，说要听听你的意见。这不，我才找你来聊聊。” “我同意。” 卢昌华拿起电话，打给了王瑶，让她以集团的名义，下发文件。 让技校增设生物医药类专业。 技校这些年，给集团培养了大批的技术工人。 充实在了各家工厂里。 如今反而有了人才过剩的情况。 现在有了生物医药产业园，学校增设专业，把培养人才的方向调整一下，这是件好事。 得知丈夫在二井子镇，王瑶说道：“没别的事就在那儿等我吧，一起回家。” “得嘞，我等着。” 卢昌中乐呵呵的假装听不见。 兄弟俩又聊了起来。 第0473章王露求学 卢昌华和王瑶一前一后的回到家。 卢妈妈正在厨房里炖鱼。 小糯米闻到味道，拉着妈妈的衣袖说道：“妈妈，今天又吃鱼呀？” “咋的？你吃够了？” 小糯米点点头。 盛宇也跟着点头。 胡乐咧着嘴说道：“干妈，我家也是炖鱼，可是咱家还是炖鱼，这可咋整啊？！” 小脸皱的跟个包子似的。 卢昌华把毛巾挂在铁线上，拍拍手说道：“非洲人民还在挨饿，你们连鱼都吃够了，这像话吗？！” “可是，干爸，老吃一种食物，对我们身体不好。” 小胡乐现在也敢抗争了。 小糯米和盛宇偷偷伸出大拇指，暗赞他的勇敢。 “嘿，你小子跟谁学的？一套一套的？” “跟我爸！他也吃腻了。” 卢昌华看看王瑶，说道：“看样子，咱们得换菜。让咱爸歇两天吧，这天天吃鱼，我也受不了了。” “好好，那今天咱们吃鸭子吧。” “嗷，嗷，嗷~” 三个屁娃一听，直接蹦起来。 欢呼着冲了出去。 他们是去给胡大贵报喜的。 胡大贵早就吃腻了，可是他还不好说。 只得鼓动仨孩子提意见。 王瑶去了厨房，跟婆婆一说。 卢妈妈顿时乐了。 “嘿嘿，我也吃腻了，正好，今天不吃鱼了，咱吃鸭子吧。” 这临时改菜谱的消息，没过十分钟，就传遍了前后院。 地中海也颠颠的跑来了。 他一进门就喊道：“侄姑爷，鸭子多炖一只，我得在你这蹭饭。” “行，我让王瑶加一只。” 卢昌华赶紧去厨房报信儿。 他刚回来，吴玥带着胡大贵就来了。 “昌华啊，你家这鸭子的香味可传的够远的。” “得，又来一个吃货！” 他赶紧又跑去厨房报信。 这才回来，老丈人丈母娘也来了，后面还跟着胡大爷和胡大娘。 卢昌华一看，你们这是集体来吃鸭子了？！ 王瑶见卢昌华又来，气的吼道：“能不能一次说完啊！让我一趟一趟的跑。” “呃，他们也没一起来啊！” 三个惹祸精是最后一个回来的，还拉着爷爷回来了，后面跟着换建华和韩大妈。 原来，老卢正在隔壁和韩建华聊天呢。 仨孩子一冲进韩家就报信道：“爷爷，爷爷，爸爸妈妈说，今晚吃鸭子，不吃鱼了。” “是吗？那感情好啊！” 老卢就拉着他们一起来了。 就这样，原本一顿普通的晚饭，一下又变成了大聚餐，大团建了。 客厅里乱哄哄的，再加上熊宝哥仨的参与，就更热闹了。 电话就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响了。 卢昌华拿起来一听，竟然是小姨子王露。 “哟，露露，咋的？啥事？” “我的签证下来了。” “什么？” “签证，签证下来了。” “这是好事啊？什么时候走？” “五月份吧，我这边都办好了。你们来送我不？” “送。一定送。” 去年，王露毕业了。 她考取了国外的大学。 需要读书两年。 卢昌华让她去硅谷实习，最好能参与到他们的工作中。 王露现在就是按照卢昌华的意思，一步步的在走。 “这样吧，我跟你姐五一的时候，去京城找你。” “行，那我就等你们了。” “对了，你爸妈呢？他们去看你不？” “我爸离不开，妈妈会来的。” “行，三婶来就行。” 王露马上要出国求学的消息，让大家又是欢喜一场。 地中海摸着头发一个劲儿的说：“可得回来啊，可别像他哥似的，一去不复返。” “大哥，王露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她一个女孩，在国外能待多长时间啊！” 王德江很喜欢这个小侄女，能出国深造，那真是大出息了。 王瑶听说妹妹的手续都办好，眼圈却红了。 老妹一走，也不知道会咋样。 虽然说好了以后回来，可万一有啥变故呢？ 王家的仨老头，两个老太太，就她一个后辈在了。 见媳妇儿这样，卢昌华拍拍她的后背，说道：“没事，露露我知道，是个有主意的好孩子，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咱们就被瞎操心了。” “我知道，就是这一分别，距离太远了，万里之遥啊！” “你就当她在京城读书呢。” 听说小姨要出远门，小糯米和盛宇本能的感受到了某种情绪。 “爸爸妈妈，小姨要走了吗？” “是啊，小姨要去读书。” “还回来吗？” “回来，等你长大了，她就回来了。” “那我呢？也要等我也长大吗？” “你俩一起长大，就回来了。” 卢昌华摸着孩子的头发。 他心里也有不舍。 可是，现在的知识女性，想去看看世界，学习先进的知识，自己要支持，怎么能拖后腿呢？！ 五月一号这天，京城机场。 卢昌华和王瑶带着两个孩子走下了飞机。 有了几年前坐飞机的经验和感受，小糯米和盛宇都习惯了很多。 他们跟随在父母的身边，感受着别人的目光。 取了行李箱，一行人来到了接机口。 一个身材高挑，燃着金黄头发的美女对着他们招手。 卢昌华仔细一看，我去，竟然是王露。 王瑶虽然一脸笑容，可还是微皱了下眉头。 小糯米和盛宇有些望而却步。 这是谁啊？！ “姐，姐夫！” 王露脚踩高跟鞋，一身的裙装，还披了件呢子大衣。 像模特似的，手捧着鲜花迎了上来。 她跟王瑶拥抱了起来。 “姐，我可想死你了！” “哎呀，你这头发？” “现在时兴这个。” 王瑶无奈的放弃了这个话题。 “姐夫！” 王露高呼了一声，就扑向卢昌华。 “哎，哎。别冲动，小心脚下。” 卢昌华抱了她一下。 “都大姑娘了，还这样？” “咋的？大姑娘就不能抱了？” 王露顽皮的眨眨眼。 “行了，你姐还在呢，可别闹出啥误会来。” “没事，你们就当我不在。” 王瑶笑嘻嘻的说道。 “小姨，小姨！” 小糯米脚在小皮鞋，噼噼啪啪的冲过来。 “哎呀，我的小宝贝！” 王露弯腰把小糯米接住，刚要跑起来，盛宇哭叽尿嚎的跑过来。 “小姨，小姨~” 好像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好，好，小姨在呢！” 王露赶紧也接住盛宇。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死死的拉着她不撒手。 “三婶呢？来了吗？” “我妈明天才到呢。” “得，咱们先回去，然后再研究吃什么。” 一行人出了大厅，上了出租车。 卢昌华给王露租的房子也要到期了。 不过，现在她还住在那里。 一家人到了家，把行李下放下。 王瑶拉着王露说了一阵私房话，见天色已暗，一家人下楼吃饭。 这两年，北大附近的饭店开设的越来越多。 各种风味的都有。 他们挑选了一家饭店，见环境还算不错，就走了进去。 王露马上要走了，她们姐俩有说不完的话。 卢昌华一下沦为带孩子的奶爸了。 点菜这些事也就轮到他了。 卢昌华也不客气，一口气点了十个菜。 店家上菜很快。 卢昌华紧着招呼。 “吃饭，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王瑶姐俩看着张罗中的卢昌华都嘿嘿直笑。 “咋的？哪儿不对啊？” “没有，没有！” 王瑶掩口说道。 王露笑嘻嘻的说道：“姐夫，你越来越男人了！” “是吗？我咋不觉得？” “感觉呗。” 王露夸了几句姐夫。 卢昌华立马觉得自己刚刚的忙乎值了。 “来，你们俩乖乖的吃菜啊！” 他给俩孩子夹好了菜，让她们自己吃。 “小姨，小姨，你还回来吗？小糯米还能看见你吗？” “能，我还回来呢。这里才是我的家。再说了，我也舍不得糯米啊！” “嗯，妈妈说，等我长大了，你就回来了。” 小糯米低下头，使劲儿的扒着碗里的菜。 在她的心里，只有吃饱了，自己才长得快。 盛宇都没时间说话了，他一个劲的吃，把小腮帮子鼓的像两个包子。 王露一听孩子这话，眼圈一下就红了。 王瑶抱住住妹妹，眼泪噼噼啪啪的滴下来。 “妹，你一定要好好的。遇到坏人要钱给钱，不要硬挣。先保住性命要紧。没钱了，就打电话。” “姐！” 王露再也没有刚才的从容和豁达。 她一直在隐藏自己的感情。 可是，在至亲面前，她哪里隐藏得住啊！ 卢昌扭转头，不想去看她们姐妹的离别。 可是眼圈还是红了。 小糯米停下手中的快子，口齿不清的说道：“较姨，你不要忘记我哦。” “哇~” 盛宇咧开嘴，哭嚎起来。 嘴里喷出了好些米饭。 他一边哭，一边往王露的身边走。 一头扎进了王露的怀里。 小糯米也跑过起。 这小倒好。 娘四个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卢昌华心里发酸。 此去千山万水，相隔天涯。 一切都要保重啊！ 这句话，卢昌华没有说，只是眼角挂着的泪珠已经说明了一切。 小姨子王露，从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卢昌华这个姐夫。 如今大学毕业了，又要远渡重洋，去到异国他乡求学。 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 “老妹啊，此去异国，你要记住姐夫的几句话，谨慎交友！” “不认识的人要警惕，熟人更要警惕啊！” “你记住，坑你的人都是身边人，切记，切记。” “知道了，姐夫。” “老妹，听你姐夫的，他经的事多。” “嗯。” 第0475章筹备 卢昌华带着他们去了亚运村，查看了办公场地。 “怎么样？” “这里不错。” 顾华虽然和赵红霞前后脚进的公司，可这工资可差着500块呢。 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早晚要超过她。 “卢总，这里虽然挺好，可是远离了中关村，怕是缺少互联网高科技的氛围啊！” 顾华没有拍老板的马屁，而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嗯。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卢昌华先肯定了顾华的说法。 而后笑着问赵红霞。 “你是怎么考虑的？” “卢总，我的想法恰恰相反。” “哦？那你说说。” “卢总，我是这样理解的。” 赵红霞一正脸色，说道：“根据您跟我们普及的互联网知识，我觉得既然咱们是在网络上跟广大网友沟通交流，那我们公司在哪儿，其实不重要。” “不重要？” 顾华有些不服气的问道：“那什么重要啊？” “只要能连上网络，能迁上干线就行。” “虽然亚运村这边人口较少，可是交通方便啊，员工上下班也方便。” “如果我们挤在中关村，不仅交通拥挤，房租还很贵。” “至于说氛围问题，我觉得重要。但是为了氛围，我们要付出的成本太高了。” 赵红霞的一番话，让顾华哑口无言。 卢昌华点点头，说道：“那就定在这吧。” 在管理处，卢昌华包下了两层楼。 九楼和十楼。 九楼作为办公室，十楼作为技术部和机房的位置。 确定了办公室。 则要进行必要的装修。 墙面贴上防火墙纸，电源线重新进行了铺设。 尤其是十楼。 十楼的电线进行了更换。 全部换成了八平方的电源线。 在装修期间，他们还是回去了酒店办公。 其他人员也在陆续的到位。 技术部的人先到位了。 卢昌华让他们规划一个面向全国的大型网站的搭建计划。 主要的功能分这么几大块。 首先就是新闻版块。 这个不难，需要跟有关的媒体合作就行。 其实，这个年头，新闻是可以随便摘抄的。 跟媒体合不合作关系不大。 第二个版块就是聊天室。 这个版块很重要。 他是先进唯一可以网友间互动的平台。 第三个版块是电子邮件系统。 门户网站的版块基本上就是这些，很简单。 卢昌华不仅考虑这些，他还提出了很多新东西。 比如，简单的电子游戏。 比如，可以为用户提供免费存储的云盘。 比如可以相互传递文件的软件等等。 技术部的人意见老板提出的这些东西，就头大的很。 因为很多他们都没见过。 不过，中国不缺人才，尤其是京城。 只要你肯出钱，就有人来搞。 技术部通过自己的人脉找了十几个高手，再加上自己人，组成了一个搜信工程团队。 现在临时的办公室里，搞起了平台开发。 于是网站的页面设计，则高价请来了中央美院的老师，一个页面一个页面的设计。 搜信的主体颜色为暖色调，红黄橘三色是企业的标准色，在页面的设计上也做了体现。 装修进行了两个月，硬件采购和软件编写也进行了这么长时间。 中间卢昌华回了两次家。 在家里呆了几天，又返回了京城。 搜信公司的财务部由王瑶抽调昌和集团的财务人员组成。 她还担任了搜信公司的财务官。 八月初。 技术部开始在电脑上试运行网站。 又进行了初步的修改。 中旬，公司分散在各地的办公的部门搬迁进入了亚运村。 八月底，技术部在公司内部的局域网运行了“搜信网”。 全公司局域网内连接了三百多台电脑，同时访问了网站。 搜信网运行良好，没有出现卡顿，后台数据显示正常。 新闻部，美术部在网站上添加了大量的内容，包括了大量文字和图片内容。 再次运行，没有问题。 而后，搜信公司将网站的ip地址发给了部分单位，让他们配合试运行。 从后台数据显示，在同一时间段，共有近五千个ip登陆了网站。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九月中旬。 老家的麦子都要收了。 卢昌华和技术部协商之后，宣布，在九月二十四号正式上线。 此时，网站也只有三大板块，新闻部分，聊天室部分，电子邮件部分。 到了此时，卢昌华在搜信网上，已经投入了大量的资金。 他的起步条件比很多公司都要好。 不仅资金充沛，人手充足，硬件条件好，电线专线。 一开始就设计同时在线人数在百万人级别。 整个十楼都是机房。 一排排的服务器由电缆连接。 房间里不仅有空调，还有风扇。 这里的温度比九楼高了八度以上。 原本计划技术部和机房共同在十楼，结果，光机房就得一层楼。 卢昌华马上又租下了十一层。 这层一半作为技术部，另一半预留出来，作为机房扩容的空间。 技术部的人每天都是喜气洋洋。 为啥？ 就因为这年头，肯在技术上这么花钱的老板真不多。 还有网页动画游戏，云盘等等团队，也在夜以继日的埋头苦干。 平台接口已经预留了，只要开发出来，就能快速上线。 卢昌华陪着王瑶视察了他亲手建立的搜信公司。 三层楼的规模，在一般人眼中已经是规模很大了。 可在王瑶眼里，这就是一家小公司。 你想想，昌和集团那是什么规模的企业。 这五六百人的公司连昌和的一个厂子都比不上。 不过，当卢昌华让王瑶坐在电脑面前，输入了网址之后，跳出了一幅色彩绚丽的画面后，她的感受就不一样了。 首页是一幅中国风的水墨画。 一只鸿雁从左向右的飞翔。 它扇动着翅膀，穿越着祖国的山水。 不仅鸿雁在飞翔，山水画面也在移动，而且画面还不一样。 这就像是电影镜头一般在移动。 待鸿雁飞到了画面的最右侧时，整个画面的中间出现了几朵白云。 “搜信网”三个大字出现在了屏幕的中央。 白云上用楷书写着文字。 第一朵白云上，写着“天下大事——今日新闻”字样。 第二朵白云上，写着“网友面对面——聊天室”。 第三朵白云上，写着“天涯迟尺——免费电子邮件”。 这三朵白云是亮的，说明这三个板块能用。 而下面还有几朵白云是灰色的。 说明还没有开通。 “点开看看。” 卢昌华鼓励道。 要知道，王瑶在丈夫的带动下，早早的就接触了电脑了。 如今的昌和集团早就电子化了。 不仅内部文件的撰写和打印都在使用，也很早使用了电子邮件。 对这些东西都不陌生。 包括集团公司的网站，他们也有。 可她现在看到的搜信网却又不同。 不仅设计的很艺术，还很有新意。 让然耳目一新。 当她在新闻的白云上点了一下后。 屏幕出现了新闻页面。 在页头上，搜信网三个字很是醒目。 日期就在旁边：1997年9月14日 下面还有有时间在跳动。 “10:05：13” “10:05:14” “10:05:15” 秒针在跳动，时间在向前。 再看下面，国际新闻，国内新闻。 下面还有新闻的分类。 有文字有图片。 在页面的边缘，有几朵白云在飘动。 鼠标点上，显示出了聊天室。 王瑶点了进去。 就进入了一个空旷的页面。 屏幕上探出一串文字来。 “这里是面对面聊天室，请文明用语，遵守道德。” 屏幕的下方弹出一朵白云来。 里面显示出文字。 “请在此处输入你想说的话。” “点这里？” “嗯。” 王瑶点了一下鼠标。 在白云里打了几个字。 “大家好。” 她打完看着卢昌华。 “按下回车就行。” “哦。” 她按了下回车键。 叮冬一声。 这句话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还闪烁着五彩的光芒。 不一会，叮冬一声，屏幕上也出现了一行文字。 “你好！” “哎呀，有人？” 王瑶很惊慌。 同时心里有种莫名的兴奋感。 这可能是跟陌上人搭讪后的心里感受。 她红着脸看着丈夫，说道：“我，我……” “没事，就当是和人见面打招呼一样。” “你看，这里还能改名字呢。” 卢昌华指着下面的的设置项说道。 “是吗？” 王瑶点开了设置。 里面出现了各种修改事项。 一时间，她心里升起了一种兴奋。 “真好玩，我好想玩下去。” “哈哈，这就对了。” 卢昌华和技术部的工程师们都哈哈的大笑起来。 搜信聊天室可不仅仅是为了聊天，它还是初级的网络真人游戏。 这也是卢昌华的要求。 不仅每个人可以设置自己的头像，还能在聊天室购买礼物。 礼物有给女孩子用的虚拟物品。 头花，耳环，项链，衣服，裤子，鞋子，手包，公文包，墨镜。 后面，卢昌华还要开出除各种轿车跑车等等。 这会儿网络支付还没有。 那怎么来买这些虚拟物品呢？ 卢昌华早就想好了办法，那就是卖点卡。 这是2000年后网络游戏的主要获利形势。 现在？ 根本就没人知道，点卡还能卖钱！ 可卢昌华知道。 为啥要在聊天室里卖道具？ 因为他知道这时候聊天室的魅力。 当年，他就在聊天室里和一千多公里外的网友，聊了一天一夜。 最后还奔现了。 可见这时候聊天室的魔力。 只要这些道具不仅能买，还能卖，那就是网络游戏的雏形。 虽然形式很简单，可卢昌华知道，这是一个变现的渠道。 第0476章开启门户时代 1997年9月24日，京城。 这天，京城晴空万里。 在亚运村里，一片喜悦的气氛。 公寓大楼的墙上，一排从上到下的霓虹灯，勾勒出文字的轮廓。 “京城搜信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大楼的楼顶，矗立着三个大字“搜信网”。 十几里外都能一眼看到。 在九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随着一声“搜信网上线”，卢昌华的手指死死的按住了回车键。 周围的电脑上弹出了“搜信网”的主页。 哗哗哗，办公室里掌声雷动。 搜信网正式上线了。 同时，全国各大新闻媒体都公开报道了国内首家门户网站上线了。 此时，某易的网站还在测试当中。 当晚的新闻联播中也播出了搜信网上线的内容。 很多好奇的网友，登陆了网页。 一下就被内容吸引了。 很多人都在心里想到，这要是每天都能看到新闻，我不是还能省下买报纸的钱吗？！ 卢昌华和王瑶看着后台数据。 上线仅仅一小时，登陆的ip就突破了一万个。 两小时后，登陆人数突破了五万。 聊天室的注册用户，更是成指数级上升。 在注册栏里，卢昌华增加一个电话项，而且要求是填写手机号码。 这一项就把那些没有手机的人屏蔽在外了。 倒不是说，没有手机的人就不能聊天了，而是他使用的功能就不全了。 比如，注册时没有填写手机号码。他只能成为一般的游客，不能购买道具，无法送别人礼物。 同时，他也不能接受别人给他的礼物。 在聊天室里聊天还是可以的。 一时间聊天室里人满为患。 当你在聊天室里停留了十分钟时，就会弹出一个信息，提醒你可以购买礼物，送给自己心爱的人。 当天，创建的聊天室就多大一千多个。 至少有四万人在聊天室里聊天。 当你点下送礼的按键，就会提示你，比如，请注册手机号码，比如请购买点卡。 点卡购买键按下时，就会弹出最近的点卡购买点。 现在只是显示“点卡购买点招商中，敬请期待。” 如果按下点卡招商按键，则弹出一个对话框。 你可以直接留言，会有专人联系你。 有商机意识的人都在第一时间留言了。 有人留下了电话，有人留下了地址。 点卡招商部的人，专门留意这些信息。 很快他们就安排人跟这些留言者联络。 点卡按照九折供货。 按照省代，市代这样的模式在走。 省代九折，市代九五折。 零售就按原价销售。 点卡就在京城印刷。 这些点卡的密码是由平台系统自动生成的。 然后每张卡上印刷上一串密码。 在密码上刷上一个银灰色的涂色。 只要抠开涂层就能看见密码。 消费者将这串密码输入充值口。 那么系统就自动认可了这串密码所带便的金额。 点卡分为5元，10元，20元，50元四档。 不同的金额密码是不同的。 十月中旬，首批点卡就放往了全国。 总金额价值100万元。 卢昌华买了五十块的点卡，送入进自己账号的充值口。 账户中就有50块钱。 在礼物栏里挨个查看。 理由种类不下三十种，有一毛的，有两块的，还有五块十块的。 这在现在已经是非常奢侈的了。 他购买了十朵鲜花，送给了远在北宁的王瑶。 两人在同一间聊天室。 他刚送出，聊天室里就飘起了花雨。 飘屏而过的是一句话。 “哇~北国骠骑大将军送给春花秋月十朵鲜花，你俩的好感度增加了十点。” 对面的王瑶见丈夫给自己送花了，她也不甘示弱，连忙送给他一副墨镜。 “哇~春花秋月送给北国骠骑大将军一副墨镜！你们俩的好感度增加十点。” “叮冬，两人加为好友喽~” 卢昌华的头像很快就戴上了墨镜，更加的潇洒飘逸。 这样的示范带动作用，很快就在各个聊天室里展开了。 很多人都跑去买点卡，既有好奇的尝试，也有不甘示弱的硬气。 还有在想象中的美女面前的炫耀。 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 这100万的点卡在一周内就被销售一空。 各地点卡的销售商再次要货，这量就不再是100万了，而是800万。 卢昌华在聊天室里潜水，发现了还有很多问题。 比如，在聊天室里泡着的人，在等人或者聊天的间隙，想要看看新闻打发时间。 可聊天室和新闻之间是隔离的。 要看新闻则要退出聊天室，想要聊天也要离开新闻频道。 如果能够打通，可以一边聊天一边看新闻，那岂不是快哉？！ 这就像你在咖啡馆里和朋友聊天，也可以同时看报纸一样。 这个意见，让技术部的人头痛不已。 卢昌华提出了浮窗的概念。 只要你点开了新闻，在屏幕的下方，会有其他频道的按钮，如果按下聊天室，则弹出聊天室的浮窗。 点击进入后，新闻栏则变成浮窗。 浮窗的大小可自行设置。 这样就可同时干几件事了。 那么么这时候在点击进入邮件系统呢？ 也一样的出现浮窗。 这样就不比再返回主页去寻找了。 卢昌华在京城一待就是好几个月。 如今的京城已经凉了，东北也下了大雪。 可是这依然挡不住人们对聊天室的热情。 就连远在国外的王露都通过聊天室和姐姐联系上了。 有一个人想到这么使用，就是百个跟随。 那些在国外留学和打工的人，得知不用再打国际长途就能跟家里人说话了。 一时间，搜信网的访问量直线上升。 经过对搜信网的改良，他的浮窗效果很好。 可是又一个问题来了。 很多人不可能一天到晚的挂在搜信网上。 人们都需要工作。 如果工作的时候，还挂着网站，老板也不高兴。 此外，在聊天室聊得非常好的人，总想着甩开外人，单独聊。 这就让卢昌华想到了要做一个单独的小软件。 也就是变形的未来小企鹅。 只要客户安装了这个小软件，在聊天室里的好友就会自动的在他的好友栏里。 他们就能单独聊天了。 同时，想要进入聊天室，只要一点就会进入。 在聊天室里冲的点卡，在这里也可以使用，在这里冲的点卡，在聊天室也通用。 同时，通过这个小搜信，还可以相互传递照片，文档也可传递。 这个软件的编写并不困难，思路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大多数的单位或者个人上网，都是使用64k的拨号上网。 使用的都是电话线。 这时候的图片都很小，清晰度也不高。 传输文件的速度都很慢。 有的文件传输需要几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 王露也知道这个情况，她提出了一个续传功能的想法。 由于国内网络条件的限制，很多文件穿到一半就会断掉。 如果能有续传的功能，在断线之后，还可以再次连接，继续传输，这样就方便了许多。 解决的办法就是中转站的办法。 a给b传输文件。 表面看，是a直接传输给了b，实际并不是。 a传先输到了系统的服务器，然后服务器在下发给b。 这中间，如果电线，则服务器把文件碎片进行了存储。 再次连线后，则a继续上传剩下的部分，再由服务器下发给b。 她的这个思路，让技术部的人大开眼界。 迅速的把这个续传技术编写了出来。 经过实际验证，效果非常好。 不仅传输速度快了很多，还省去了很多麻烦。 搜信网在的上线之后的几个月里，连续改版更新了很多内容。 这让很多网友都认可了搜信网的态度。 不仅如果，搜信网还提出了一个口号，搜信就是互联网。 这让很多自认为是互联网开拓者的企业很不满。 瀛海威就是其中之一。 其实，他们也有网站。 只是，他们的重心不在网站内容上。 而是在于互联网接入上。 比如，通过瀛海威上网的企业或者个人，必须要使用瀛海威的浏览器和端口软件，否则就无法上网。 而搜信网无论你使用什么浏览器，都可以登录。 这时候的中国互联网，缺少的就是内容和形式。 搜信网恰恰提供了这些。 重要的是，他的变现模式不是其他企业的广告模式，反而是在游乐中变现了。 聊天室道具小游戏，每个月都会增加集中礼物。 礼物不仅好看，还能增加等级。 高等级的人只要一进入聊天室，就会飘屏通报，某某某多少等级的大哥大姐进来了，大家欢迎。 这就充分的满足了这些人的虚荣心。 比如他要是装备了马匹，就是说“某某某多少等级的大哥，骑着什么马，进入了聊天室”。 屏幕上还会出现某人骑马奔驰的动画，全聊天室的人都羡慕不已。 当然，开着轿车和跑车的动画更加炫酷拉风。 就问你，想不想也这么拉风招人吧？ 那还用说吗？ 谁不想牛逼一把啊？ 再加上某些女网友的虚荣心，对着男网友一阵吹嘘和拍马屁。 这会儿的网友还很稚嫩，哪里经受得住如此的吹捧，购买更高等级的道具成了他们的奋斗目标。 】 至于卢昌华，此时他和王瑶早就数不动钱了。 仅仅上线几个月的时间，网站通过点卡变现就高达千万以上。 第0477章广告新时代 搜信网每天的浏览量都在上升。 新闻频道每天的ip都在十万以上，而聊天室更是高达五十万。 搜信软件下载量高达三十万人次。 在这样的势头下，搜信网就迎来了它的第一个广告客户。 这天，卢昌华刚才北宁回来。 他进办公室，广告部经理就来了。 “卢总，昨天来了一个广告客户，要求在三个频道中发布广告。” “哦？这是好事啊，是哪家客户？” “是外国客户，做芯片的，英达。” “哦？” 卢昌华心里既有欣喜也有纠结。 这几个月，搜信网一直在调整和更新中。 本来，他的想法是给自家的公司做广告。这既起到引导的作用，也能宣传企业。 可一直没腾出手来。 现在这个英达要来了，要不要做，怎么做？这可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自从某软在96年发布了中文版的操作系统后，国内的品牌电脑和组装机的发展势头都很迅勐。 以前，在dos系统的时候，使用电脑的都是专业人士，很多都是搞科研的。 普通老百姓哪里搞的懂那么多的操作命令啊？！ 九五年，发布了win95，让电脑的操作系统从命令字符转变成了视窗式的傻瓜操作系统了。 这下就大大提高了使用人群。 可那毕竟是英文版的，很多人都不认识字，还是阻碍了电脑在中国的使用。 可九六年中文版的出现，让普通的老百姓也有了使用的可能性。 现在是九七年的十一月份。 经过这几年的培养和发展，使用电脑的人数已经突破了百万。 而能够上网，成为网友的人，更是多达七八十万。 这些网友最大的烦恼，不是上网的费用，而是上网到底能干点啥？ 此时的中国互联网还是一片空白。 最缺乏的就是中文内容。 像“瀛海威”这些最早传播互联网概念，后来业务主攻方向是互联网接入服务的这些企业，最终走向落寞也是这个原因。 他们没有看到内容的价值，只想着挣快钱！ 而某狐、某浪、某易就是内容提供商，他们之所以能成为门户网站就是这样的原因。 比如某易，他一上来并没有住啥内容，而是搞了个搜索服务。 而这跟搜信未来的发展是相冲突的。 只是搜信还没有推出罢了。 至于某狐，现在还没正式成立呢。 某浪，现在还没有影子呢。 现在国内最大的内容提供商就是搜信网。 它最大的作用就是让这几十万的互联网先驱们，知道了上网能干点啥？ 除了看新闻，传递文件，还能相互交流，玩游戏。 此时，说搜信网是中国互联的门户网站绝对名副其实。 那些有眼光的与计算机相关的厂家找到自己做广告，也是应有之意。 “把咱们的广告价目表拿来。” “您看。” 广告部经理拿出了一张纸来。 上面写着各个频道广告规格和价格。 因为没有可参照的同行，一切都是在摸索。 广告的价格定得也很低。 像首页的飘屏广告，只敢要价500块一天。 这在广告部的人看来，已经很贵了。 “价格太低，要改。” “啊？那多少合适啊？” “你想想，如果是发行十万份的报纸，头版广告得多少钱？” “这个？我们网站的广告没法跟报纸比啊。” “你呀，不适合在互联网企业里工作。思想太古板。” “我们新闻频道每天必保十万以上的浏览量。更何况新闻和聊天室还是互动的。这样，每天的广告浏览量至少要在二十万以上。” “这样一天才500块，你是怎么想的？” “每个人一毛钱，也得收两万啊！” “呃……” 两万？ 广告部的人当即就觉得，老板想钱想疯了。 那个傻子能出两万块一天啊？ 那不是抽疯吗？ “按我说的做，首页十个广告位，每个每天两万。” “聊天室的广告五万一天。” 得到了指示，广告部赶紧重新制作价目表。 又跟技术协商，留出广告位置。 当英达的外联部人员再次来搜信网协商广告事宜，发现广告的价格竟然变了。 他们二话不说，转身走了。 广告部的人心里都没了底。 老板的这个价格把人家都吓跑了。 这可咋整？ 卢昌华却哈哈大笑。 “不急，栽好梧桐树，自有凤凰来。” 结果，下午英达的人再次来了。 这会来的是外联部的经理。 他亲自看了广告价目表，点点头，说道：“你们现在是中国互联网的标志，我公司非常愿意跟你们合作。首页和聊天室广告我们都上，先上一年的。” 广告部经理立马傻眼。 还真有这样的傻子啊？！ 一纸合同，搜信网收进了第一笔广告费，2520万！ 这件事，对整个公司都是一种振奋。 在大家缘由的心目中，传统媒体的广告就是实在，可以买上价格。网站广告很虚，根本就不值钱啊。 可现在来看，外国人对互联网广告的看法可不止这样的。 这两千多万的广告费就是一个最有力的证明。 这边刚签订了合同，操作系统的东家就来了。 他们的中文版操作系统，自从上市以来，装机量也越来越高了。 可是这盗版也是没有停止过。 盗版的使用量比正版高出了两三倍。 为此，他们也需要对计算机用户进行正版教育。 更何况英达都上广告了，自己也不能没反应。 他们签订了半年的使用正版宣传广告。 这两家的广告一出现，立马引起了互联网的地上争议。 当然，此时搜信网还没开放论坛呢。 他们就在聊天室里争论，有人也跑去了其他网站的论坛。 为了让广大网民有发声的渠道，搜信网迅速的开放了论坛。 一时间，论坛上好帖如潮。 紧跟而来的，就是商家的广告。 卖电脑的，卖配件的，维修电脑的，提供软件服务的。 这些小的便民广告就冒了出来。 根据ip地址的不同，就会出现不同地区的广告。 一时间，这种报纸上的分类小广告的形式也出现在了搜信网上。 虽然这增加的公司的收入，可是网友们普遍反响不好。 一打开网页，广告铺天盖地的。 卢昌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把广告部的人大骂了一顿。 “你们要么缩手缩脚，要么就不管不顾！两极分化啊？！” “广告要做，可是要有选择性。” “医疗类广告，医院，皮肤病这些广告坚决取缔，不准做，已经做得马上下架，退钱给客户。我们的广告做得要有艺术性，要看着美，看着很恶心人，又明显有诈骗性质的广告坚决不做。” 】 “金融类，投资类，医疗类的不能做。这些是原则，必须让全体广告部的人都知道。” 此话一出，搜信网页面上的广告量迅速的减少，也干净了很多。 那些犹如病毒式的广告，关也关不上的广告彻底消失了。 只要广告被用户关闭一次，那今天这个广告就不再出现。 同类型的广告每天只出现三次，如果都没用户关闭，则一周内不再出现此类型的广告。 一切就是让网友们顺心。 你的搜信你做主！ 如果，用户使用点卡购买无广告版。 则所有广告消失。 这就是卢昌华的应对。 此后，网友的反馈，基本满意。 为此，卢昌华还发布了一份告网友书。 在这份声明里，卢昌华明确了搜信网是广大网友的搜信网。 将竭诚为网友服务。 广告是网站的收入来源之一，如果一点广告都没有，网站也难以维持。 这就需要广大网友用点卡来支持了。 这有大家的支持，网站才能继续给大家提供优质的内容，让大家喜欢。 其实，网友都是通情达理的。 网站没钱就活不下去，他们不明白吗？ 明白！ 可为啥还对收费和广告讨厌呢？ 主要是前期的教育问题。 互联网的精神，以前很多人都说，是免费，是分享。 这没错。 可错就错在，很多互联网企业就想着免费和分享了。没有想着这个免费分享的前提，那就是为了后期的收费，或者是收割准准备。 很多网站没有等到收割就倒下了。 搜信网一开始就有收费项目。 只是他是在网友自愿的前提下。 其他网站的盈利全靠广告，而搜信网的广告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这样，他就能主动的减少广告量，提高广告的品质，提高门槛。 相对比起来，还是搜信网更符合网友们的心思。 某易见搜信网如此火爆，有心模彷。 他们也搞起了聊天室，也上了新闻页面。 确实分走了部分流量。 可是，他们模彷的痕迹太明显，很多网友都不买账。 更有人在论坛上发帖，抨击互联网企业的抄袭行为，呼吁要有创新精神。 在这种情况下，搜信网突然升级了聊天室系统。 一是增加了聊天室的内容。 这里不仅仅有聊天功能，还有副本功能。 只要你的级别达到了，就能进入相应的副本。 进去大怪物，或者同样的点卡礼物。 其中还有点卡本身。 仅此一项的升级，就让流失的用户迅速的回流。 而且注册用户还增加了十几万。 好友间可组队打怪，一时间大家一边打怪物，一边聊天成为了一种习惯。 可去了某易除了聊天，就是买礼物，他们没有副本啊，打怪？更是为所未闻。 他们跟风的点卡销量堪忧。 第0478章欲罢不能 搜信网的迅速崛起，就像是一颗春雷，把中国互联网的那些打捞炸醒。 本该明年才会成立的互联网企业，都集中在了十一月挂牌了。 可是，他们却面临着搜信网这个巨头。 就像一堵墙挡在他们面前。 倒不是搜信网有用什么专利阻止他们参与，而是搜信网一上来就玩这么成熟和高级的东西，虽然让他们开阔的眼界和视野，可也增加了他们的创业的难度。 不仅如此，就连在美国上市的雅虎网站，也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96年上市，一下融资5亿美元，可是到了97年初，他们才盈利了9万美元。 面对中国的搜信网，一下线就连续盈利，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刺激。 他们发现，搜信确实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那就是把聊天室进行了创新。 这哪里还是聊天室啊，完全就是一个可以聊天的网页游戏。 自从搜信聊天室变身之后，从国外进入的很多用户也登陆聊天室了。 一上手，就停不下来。 要知道，现在的点卡只针对国内的用户。 那些外国用户是买不到点卡的。 那么他就没办法买礼物，很多功能就无法实现。 可是，自从升级了副本任务之后，通过大怪物掉落各种礼物的活动，一下子就吸引了他们。 只要能掉落点卡，他们就可以直接充值了。 这样他们就能购买礼物，送给心爱的姑娘了。 卢昌华早就看到了这个，所以才开放了对外的端口。 主要原因就是国内的互联网用户不多。 可这样一来，就抢占了很多外国网站的流量。 外国人一多，点卡的需求就增多了。 可打怪掉落点卡数量毕竟很少。 点卡在聊天室里价值非常坚挺。 为了满足聊天室多人在线的需求，卢昌华又购进了大量的服务器，搭建更多的聊天室。 一进入十二月份，搜信聊天室再次升级变身。 攻城战活动发布了。 其实就是一个聊天室的人组团来进攻另一个聊天室。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同时开放的还有城市建设功能。 聊天室的成员为了保护自己的聊天室，不得不花钱购买城砖，来建设城墙。 除此之外，还有建设城主府，兵马府，后勤商店，武器店等等必备建筑。 有了这些，还得给成员购买配置上响应的铠甲和武器。 这样才能去进攻别的城池。 如果攻占了两座城池，则成了诸侯； 如果攻占的五座城池，升级成国家。 再往后就是国战。 这次升级，再次掀起了游戏热。 很多人都迷恋上了这种游戏。 就连王露和王瑶都成了一个聊天室的重要成员。 卢昌华却劝王露，不要迷恋这些，还是好好学习重要。 “姐夫，你知道吗？我们学校的很多同学都迷恋上了聊天室游戏。” “每天都在忙着攻城。” “行了，你就别忙着些了，你早点完成学业，回来让你玩个够。” “好，这可是你说的啊！” “我说的。” 王瑶也是一样。 “媳妇儿，这就是咱们挣钱的工具，你还真当回事啊？！” “昌华，这玩意太勾人了，我放不下啊！” “你还是管公司和孩子要紧，这玩意别当真。” 自己家人都这么迷恋，可见它的魔力。 对其他人来说，恨不得一天都粘在网上。 在国内一个上网的重要场所，就是网吧。 从95年开始，全国各地就陆续开始出现了网吧这个新事物。 到了今年，网吧的发展进入了一个高潮。 可是，此时的上网费用很贵，便宜的也得十五六块一小时。 不过，只要进入98年，沪海就率先降价了，直接降到4块一小时。 搜信网的聊天室攻城战一上线，网吧门口都摆着队。 很多人只能上线一小时，然后就得让给别人。 这会，不是没有游戏，不过都是单机游戏为主。 像搜信聊天室这种可以和遥远的网友联网一起玩的互动游戏还没有。 一时间，人满为患。 各个网吧都成了搜信点卡的主要销售点。 一个网吧，每天销售点卡的金额都得几千块。 卢昌华裹着大衣，在亚运村附近的大街上逛了逛。 远远见有人在寒风中排着队。 走到跟前才发现，这既是一个网吧。 他刚要往里走，就被人拦住了。 “干嘛去？” “我进去看看。” “没地方，等着。你见都排队呢嘛？” “就是，谁不想进去啊？排队吧。” “不是，我不玩，我找人。” 见卢昌华是找人的，这才让他进去。 网吧里光线有些暗，里面有十几台电脑。 搜信聊天室的页面都挂着。 键盘被他们敲击的噼里啪啦。 他们正和对面的网友聊得欢。 “老板，买点卡。” “好嘞，10块？” “10块的，快，快。” 网吧老板很快就拿着点卡跑了过来。 “给我一张。” “给我五十的！” 这嗓门高的，所有人都望着他。 此人脖子一梗，瞬间觉得自己的光辉形象高大起来。 卢昌华沿街寻找，看见网吧就进。 发现，十有八九都在搜信聊天室上挂着。 那些原本很火的单机游戏玩的人少了，大多数都在玩联网的搜信聊天室。 正当他在一家网吧里观察的时候，门外闯进来一个大妈。 就见她直接冲到一台电脑前，抓着一人的耳朵就拽。 “你个小兔崽子，让你逃学，让你逃学！” “哎哎，妈，妈。轻点，耳朵掉了。” “走，跟我回去，你要是再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这样的场景，十家网吧能有五六家这样。 惹得一群人哄堂大笑。 就在他忙着在网吧查看自家生意如何的时候，胡大贵打来了电话。 “昌华啊，你快回来吧，你干儿子我是管不了了。” “咋了？” “这不是家里买了台电脑嘛，这小子一下就迷上了。 他们三个每天都玩，现在也不画画了，也不出去玩了，就玩你搞的啥聊天室，这可咋整。” “是吗？” “你啥时候买的电脑啊？” “这不是听说你在京城搞啥互联网嘛，我就寻思着，买台电脑支持你一下，结果被他们仨霸占了。” “行，我回来看看。” 其实，卢昌华还担心孩子迷恋游戏啥的。这要是耽误学习可就毁了。 待他回到家。 正见到小糯米带着胡乐和盛宇趴在电脑面前看呢。 就见屏幕上的小人一个个的动来动去，他们咯咯直乐。 现在他们还不认字，虽然学了些拼音，可也无法使用键盘，只能用鼠标点击，然后看着玩。 “咳咳。” “啊？爸爸？” 仨孩子勐然见到他都是一愣，而后扔下鼠标就扑了过来。 三孩子一口一个爸，把卢昌华叫的心里暖呼呼的。 “哎哎，好孩子！” 卢昌华把孩子们都抱在一起。 经过这一年的修养，胡大贵如今的身体已经康复了。 几次检查，肿瘤还在，可是他的其他指标都很正常。 胡大贵从外面进来，高声喊道：“哈哈，我早就看见你了。” 两人相互拥抱了一下。 “哎呀，你都瘦了。” 胡大贵看着卢昌华脸颊有些清瘦说道。 “我看你倒是胖了不少。” “那是。在家吃了睡，睡了吃，能不胖嘛。” “对了，你回家没有？” “这不先来你家了嘛。” “反正回去也没人，他们老头和老太太都在你老丈人家打牌呢。” “走吧，去我那儿，今晚好好喝点。” “行啊，走。” 仨孩子还想赖着，继续玩电脑。 卢昌华却把电脑关了。 “走，一起回家。” 进了家门，卢昌华就安排上了。 “糯米，你们三个去抱柴火。” “哎。” 三孩子颠颠的去了。 他和胡大贵去了仓房，拿了三只大鹅回来。 胡大贵抡起菜刀就剁。 卢昌华开始烧水。 等他们把大鹅炖上，糯米就跑去喊人了。 很快，一群老头老太太就进了屋。 “哎哟，我说昌华啊，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啊？看看，我们还不知道呢。” “就是，知道你要回来，我们就给你做好吃的了。” “没事，叔，婶，你们在客厅等着，马上就好了。” “哎，哎。” 老卢和卢妈妈见儿子瘦了，心里一阵心疼。 王德江和王妈妈也说：“一会儿王瑶就回来了。” 果真，王瑶和吴玥回来了。 其实，卢昌华在北宁就跟她俩见了面，让她们早点回来。 看样子，她们还真回来的挺早。 王瑶和卢昌华虽然见面不多，可是也没少联系。 这不是有聊天室嘛。 王瑶一进屋就系上了围裙，跟着忙活上了。 吴玥也没闲着。 见这年轻人忙活晚饭，老头和老太太们心里很是受用。 “昌华，韩颖的事你知道了吗？” “啥事啊？” “就是孩子呗。” 王瑶说道。 “要回来了？” “嗯，要回来了。” “她的意思是把孩子送回来。” 吴玥说道。 “送回来好啊，这不是有伴吗？” “糯米明年九月份就要上小学了，她要不要进城？” “哦，是得进城啊。” 卢昌华反应过来。 “意思是，她家孩子还要先上学呢？！” “可不咋的？她想托你帮着孩子入学。” “在哈市，她怕赵家纠缠，就想送回来。” “这样啊？我问问。主要是户口不在，这得找人啊！” 说了这个，王瑶又问道：“大的走了，小的呢？是带走还是留下？” 第0479章孩子的去留 饭后，胡家和韩家都回去了。 胡乐却在后面磨磨蹭蹭。 “快走啊，你回不回去了？” “……” 胡乐低着头闷闷不乐。 “别走了，就在这儿吧。” “嗷~太好了，我跟糯米姐姐在这玩。” 胡乐见干爸发话了，转身后跑。 “唉，这个小子，现在真成你儿子了。” 胡大贵无奈的说道。 “咋的？给我当儿子你还不愿意啊？” “嘿嘿，这小子算是找了个靠山了。” 胡大贵背着手，晃晃悠悠的走了。 孩子们都跑去西屋玩耍了。 卢家王家都在客厅。 关于孩子们的去留是个大事。 老卢先开口了。 “这个，糯米明年上小学了，按说师资力量肯定是城里的更好。” 老丈人跟着点头。 “我看，孩子该去城里上学就去，盛宇就别去了。” “我看也是。孩子们要是都走了，我这心里也空唠唠的。” 卢妈妈和王妈妈说道。 “孩子在哪儿读书都一样，不过，最好还是在父母身边。你看看我，就是前车……” “大哥！” 地中海的话还没说完，王德江就打断了他。 “大爷的话很有道理啊。” 卢昌华低头想了一下。 “今年我在京城待了几个月，办了个公司。这也是我不管事后办的第一件事。” “反正咱们京城的是互联网公司，我在哪儿都一样。” “也是，这么多年，你都陪着孩子，以后咱也得陪着点，至少到高中嘛。” 王瑶说道。 “爸妈，你们也同意糯米进城读书？” “不同意能行吗？” 卢妈妈当先开口了。 “孩子从小就在农场，可是上小学了，还是进城的好。人家教的好嘛。” “我也是这么想的。孩子小，在哪儿都一样，只要玩的开心就行。” 老卢话锋一转。 “可要是上学了，就得好好上了。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王瑶转头看着爸妈，说道：“你们当姥爷姥姥的，有啥意见不？” “我同意。实在不行，我搬回去。照顾孩子我还行。” 王妈妈说道。 “对，我们搬回去照顾孩子，房子也在，收拾一下就能住。” 王德江也说道。 “拉倒吧。爸妈，你们都多大岁数了，还去照顾孩子？再说了，我妈的身体这刚刚见好，可不能回去。” 王瑶赶紧阻止。 这几年，爸妈来到了农场，身体都好了不少。 北宁发电厂烧煤。 空气里有一股煤烟子味，对身体肯定不好！ 虽说，这两年电厂也在技改，排污方面也好了很多，可是老人还是别回去的好。 “要不让你大嫂……” 卢妈妈的提议刚一出口，就被卢昌华止住了。 “妈，可别提大嫂了。” “人家也是两孩子呢，哪里忙得归来啊！” “这样吧。” 卢昌华想了一下说道：“明年九月份，我带着孩子回北宁，每天我陪着她，王瑶继续管着公司，晚上回来辅导她的作业。日常的吃喝拉撒找个保姆吧。” 卢昌华说完这才一扫在场的人，继续说道：“你们都别操心。咱家雇几个保姆就能照顾我们，你们就在农场好好的养老。” “就是。现在你们这群老头老太太都合得来，这就不容易。趁着身体好，好好玩几年吧。” 王瑶熘缝道。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老卢还有点犹豫，王德江说道：“你们有啥安排就说，我们都退休了，闲着也是闲着。” “糯米你们就别操心了，胡乐和盛宇你满还得看两年。” “嗨，这话说的，自己家孩子，放这就行，保证吃喝不愁，好玩好在。” 这个饭后家庭会议算是有了结果。 明年秋天接糯米回城，盛宇还在这待着。 胡乐有爷爷奶奶，倒是不用卢家王家操心。 王瑶起身招呼西屋的孩子们洗漱睡觉。 卢妈妈端来了洗脸水。 老丈人丈母娘也打着哈欠，地中海大爷也是百无聊赖。 “大爷，你有心找个新大娘不？” “我可不找那玩意！闹心，累赘！这辈子，我对女人是够够的了。” 他抽出一支烟来，点上吸了起来。 “大哥，走吧，去我那儿看电视去？” “我回去了，谁家没有电视啊？我回去看。” 走在院子里的地中海大爷，红红的烟头一闪一灭，一股烟草的辛辣味飘了过来。 送到院门口，卢昌华就停下了脚步。 他们的家就隔着一条马路，十米的样子，近的很。 卢昌华感觉脸上一凉，他摸了一下，湿湿的。 又下雪了。 客厅里，三个孩子嘻嘻哈哈，三个小脚盆洗着小脚丫。 “用手洗，多泡一会儿，这是擦脚布。” 王瑶把手里擦脚毛巾交到孩子们的手里。 “干妈，干妈，我也想跟糯米姐姐去城里读书。” 胡乐歪着头撒娇。 “行。不过啊，糯米姐姐要先去，你后去。” “为啥啊？” “因为你小呗。” 糯米一脸嬉笑的嘲笑着胡乐的年龄。 “我，我不小了。我干爸都说我是男子汉了！” “我也是，我也是……” 盛宇也拉凑热闹。 “你们俩都要过两年才行。尤其是盛宇，你最小了。” 卢昌华吐着白气进来。 一股寒风裹挟着雪花挤进了门缝。 “快擦脚，进被窝睡了。” 孩子们急急忙忙擦了脚，趿拉着鞋跑进来西屋。 王瑶也跟了进去。 卢昌华把洗脚水倒进一个盆里，又端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王瑶和吴玥去上班。 韩建华却来找卢昌华。 “昌华啊，小赵雅上学的事，你能不能帮着问问？” “行，韩大爷，这事我一定帮忙。” “那就好，那就好。” 韩建华确实老了。 他的岁数比老卢还要大呢。 “韩颖这些年过的苦。你帮了她，现在孩子也要回来了，读书也是个事。” “韩大爷，赵雅读书应该能办成，可是孩子在北宁咋办？韩颖要回来照顾孩子？” “不，我和你韩大妈去北宁租套房子，这孩子的饮食起居，由我们来。” “哎呀，韩大爷，这能行吗？” 原本卢昌华不知道韩家的安排。 可现在看，这个安排不一定妥当。 一个是他们老两口岁数大了，自己行动都勉强，在接送孩子，还要照顾衣食住行的，恐怕力不从心。 可是，自己要是表现的太热情，也怕引起别人的误会。 “反正孩子上学的事，我去办，至于照顾孩子这事，咱们再商量。这不是还有半年呢嘛。” “昌华，你放心，我和你韩大妈的身体还行。照顾个孩子没问题，这个你就别操心了。” 韩建华很倔，他定的主意谁说都没用。 “那这老哥几个你舍得放下了？” “嗨，为了孩子嘛。” 韩建华所有不舍，可还是下定了决心。 不然，咋整？ 女儿好不容易在哈市有了点事业，要是为了孩子放弃，那得多可惜啊？！ 再说了，自己老两口为女儿做的不多。 现在帮着带带孩子，接送上下学，也是应该的。 其实，现在不仅卢家的孩子面临进城的问题，还有胡家和韩家。 这事让人头疼。 父母不亲自带，担心和孩子生分了。 要是让老人带，又担心老人累着，也担心他们带不好。 这种矛盾心理，相信很多家长都有。 好在这些年，卢昌华把孩子送回了农场，和爷爷奶奶在一起，又把姥姥姥爷接来。 自己也陪在身边。 这几年，孩子生活的很愉快。 得到了全部的爱。 老人也感到快乐。 这已经是卢昌华的最大努力了。 原本他是不想孩子进城的。 城里规矩多，也有很多看不见的危险。 可是，一想到孩子的学业，他也不能一直任性。 孩子早晚都要俩开自己的。 让孩子一点点的适应离开父母的保护，逐渐的独立成长起来，这也是人生成长的必由之路。 为了孩子上学的事，卢昌华的电话打给了大哥。 这种事在北宁这样城市本就不算是大事。 只要卢昌华张嘴，分分钟就能解决。 昌和集团的配套学校是铁南小学。 可卢昌华觉得还是不在这里读书得好。 倒不是他搞特殊化，而是自家孩子要去读书，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都会很紧张。 尤其是很多中高层的孩子，他们总会知道糯米是谁家的孩子，她的爸妈是谁。 到时候，孩子就会生出超然的感觉。 很容易被人捧成高高在上的小公主。 那样就失去了教育意义。 去市府小学的目的，除了师资的问题，还有就是，哪里的学生都是干部子弟。 没人会觉得自己平凡。 糯米在里面就不会有特殊性。 因为人人特殊，也就没了特殊。 这样，孩子的成长就会好的多。 这是卢昌华的想法，也是王瑶的想法。 这种感觉，王瑶深有体会。 所以才一直想让孩子进市府小学。 在这件事上，两人的观点是一致的。 他打电话给大哥，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赵雅走的是自己的关系。 “大哥，找你有个事。” “哦？你说。” “韩颖的闺女想回来上学，我想你帮着办一下。” “哦，这事啊，市府小学？我帮着问问。啥时候来？” “三月份呗。” “行，知道了。” “谢谢大哥啊！” “自家兄弟，说这个干啥！” 这事对卢昌中来说小事一桩。 虽然招商局不是啥实权机构，可他还兼任着管委会主任呢，这可是有实权的。 小学的校长在他面前还是差着老大一截了。 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 第0480章匆匆那年 卢昌华在家过九八年的元旦，这才告别了家人，急匆匆的返回了京城。 他回京城是开年会的。 这会的互联网企业，需要的是理想和信念。 他得回来鼓鼓劲儿。 如今的搜信网的员工有三百来人。 实习生倒是多，有五百多人呢。 这也是因为，搜信网一上线就掀起了中国互联网发展的高潮。 尤其是它的内容，新颖别致。 很多企业都争相模彷。 搜信网的出现，一下子就成了“现象级”的互联网事件。 那些传统的互联网接入服务企业瞬间就没了声音。 他们自设的网站浏览量迅速下滑。 很快就无人光顾了。 再加上电信口也展开了互联网接入服务，让那些以接入服务为主要业务的企业面临着断粮的风险。 此时的兴发大厦五楼，瀛海威的老板张树新眉头紧皱。 八个城市的业务总经理挨个跟她汇报工作。 总的趋势是业务下滑，收入减少，已经入不敷出了。 此时，她突然想起了几年前，就在京城的某个餐馆里，一个年轻人跟她说的话。 这些话，在当时的她听来，就是屁话。 她才不相信自己这个互联网的开拓者会失败。 可这一年来，她一直回想起那人说的话。 她曾无数次的想，如果自己听从了那人的劝告，去做了互联网的内容商，会不会就日子好过一些呢？ 她缓缓的摇摇头。 自己现在的日子难过，可再看看那些搞内容的，一样在要饭吃。 只有今年刚出现的搜信网，它的模式不一样啊。 竟然搞出了什么点卡？ 真是个奇才啊！ 自己是不是能以互联网前辈大姐的身份，去取取经呢？ 她可不知道，就在几个月前，这个她所谓的奇才就曾经要来拜访她，结果被保安轰走了。 在亚洲大酒店的会议室里。 一场极为隆重的年会正在举行。 现在坐了足足上千人。 而在主席台上，仅站立着一人。 “各位伙伴，各位同事，今天，是搜信网召开第一届年会的日子。” “虽然我们公司成立还不到一年，可是到了年底，我们也不得不进行一下总结，明年要怎么干也得跟大家伙说说。” 主席台下坐着黑压压的人群。 这里都是年轻人，都是刚从象牙塔中走出来的学子。 他们青春激昂，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他们有理想，有抱负，可仅仅是为了钱。 主席台上的那个人，在他们的心中就是一座神。 小小的搜信网，在他的手中，迅速的发展壮大，别家企业正在为变现头疼的时候，他就能想出点卡的方式，让一个普通的聊天室，变身成为一个聊天室游戏。 在其他网站为留住用户，千方百计的想办法的时候，搜信网每天在线人数高达几十万以上。 这样的成绩真是让其他的企业望而生畏啊！ 望着主席台地上侃侃而谈的老板，他们陷入了狂热，陷入了痴迷。 跟着这样的人走，一定错不了。 “明年，我们要在聊天游戏的基础上，继续改版升级。让人们在聊天游戏的同时，还能听音乐，看电影，过几年，条件成熟了，人们还可以看见对方，听见对方的声音。” 】 卢昌华此话一出，下面的人立马沸腾起来。 这些想法在他们看来都是天方夜谭啊！ 可是这话在老板的嘴里说出来，那就是靠谱。 很多人都还记得。 当初在改版聊天室的时候，有多少人持反对意见？ 认为那样的聊天室就是个不伦不类的东西，国外根本就没有这些功能。 这会儿的人都还非常迷信外国的东西。 国外都没有的东西，那一定是不好的。 可老板坚持要改。 结果怎么样？ 大获成功！ 这件事，一举扭转了所有人对老板的看法。 也让很多人对迷信外国技术产生了动摇。 再加上后来的连续改版变身。 到现在，整个互联网所有企业都或多或少的在模彷或者抄袭他们。 这时候，他们才彻底的开始崇拜起自己的老板来。 看样子，老板才是神啊！ 你没见外国人都在抄袭嘛。 这场年会，让整个公司都明白了自己前进的方向。 公司对有重大贡献者进行了嘉奖。 物质奖励必不可少。 很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抱着厚厚的现金，站在主席台上都有点发懵。 自己的奖金比父母攒了一辈子的存款还要多！ 这，这能是真的吗？ 可这就是事实！ 搜信网就是这么大胆。 对有贡献的人，奖金从几十万到几万不等。 台下的其他人看了，眼珠子都红了。 哎呀，自己也有个想法，嗯，过了年给公司提提。 一股创新的思潮在搜信网的内部蔓延开来。 开了年会，卢昌华又返回了北宁。 北宁这边也在开年会。 这边的年会，卢昌华就让贤了。 这几年，昌和集团都是在王瑶的主持下运行。 年会也理应由她来主持。 这一忙活，就临近了年关。 去年卢昌中一家是在老丈人家过的。 今年他们就得回农场过了。 再加上王露也出国了，三叔三婶在佳慕斯过年也没啥意思，已经打来电话，说回来过年。 今年又是一个热闹的春节。 卢昌华和王瑶两口子，按照往年的惯例，采买了一车的蔬菜。 至于肉食则不用了，家里都有。 不仅如此，很多山货干货也采购了几大包。 孩子老人的衣服鞋帽也没落下。 当拉菜的车一回来，这些老头老太太们就主动的卸车。 王瑶和吴玥按照计划分配蔬菜。 卢昌华和胡大贵帮着搬运。 卢家王家不用说了，那是自家人，备下年货也是应该的。 可是胡家和韩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胡大贵不管那些，对着老胡头喊道：“爸，你倒是搬呐！” “这，每年都让昌华出钱，这不合适。” “就是，大贵啊，你自己没钱买菜吗？” 胡大娘也有点挂不住脸。 “哎呀，我说爸妈。昌华给你们买菜，跟我买有啥区别啊？都是你儿子。” “嗨，你小子逃避责任！” 老胡头吹胡子瞪眼。 “胡大爷，胡大娘赶紧搬吧，都一样。” “你看看，昌华也这么说吧？！” 胡大贵靠着车厢板得意洋洋。 “你可真够贫的！” 吴玥掐了他一把。 “赶紧搬，韩大爷，这些是你们家的。” 卢昌华指着分出来的箱子说道。 “昌华，你总这么办不行啊，我们也不是没钱。” 韩建华占别人便宜心里不舒服。 老卢发话了。 “搬搬搬，都是一家人，说那些干啥？孩子顺手的事。” 见老卢这么说，韩建华这才点点头。 “唉，昌华两口子，真是我们的福星啊！这比我闺女对我都好。” “对了，韩大爷，韩颖过年回来不？” “打电话来了，说带着孩子回来。” “那感情好啊，咱们这可就真热闹了。” 1998年1月27日，大年三十，除夕。 这天一大早，卢家就热闹起来了。 昨天晚上，卢昌中一家就来了。 早上吃了早点，一家人就开始忙活开了。 在老卢和卢妈妈的指挥下，赵妍、王瑶、吴玥就在厨房里忙活了。 卢昌中、卢昌华、胡大贵帮厨。 抱柴火烧火，切肉剁鹅。 客厅里坐着一圈的老头老太太。 “今年让他们年轻人做，咱们都歇着吧。” 老卢磕着瓜子说道。 “哎呀，那倒是好，可就怕他们忙不过来啊。” 卢妈妈和王妈妈都担心孩子，有心去帮忙，却被老卢拦住了。 “别去，他们也该挑大梁了。” “也是啊，你看看，大孙子都这么大了，咱们就歇歇吧。” 门外。 院子里传来孩子们的喧闹声。 盛文盛清岁数最大，自然就成了领头的。 可有糯米在，胡乐和盛宇还是听这个大姐头的。 很自然的，孩子们就分成了两伙，在院子的雪地里玩起了战斗。 家里的大鹅也炖上了。 粘豆包也蒸上了。 六人在厨房里擀皮和馅，忙着包饺子。 “大哥，韩颖家孩子上学的事你办了吗？” “我已经打了招呼了，孩子来了去就行。” “那就好。” 见哥俩聊起了孩子上学的事，胡大贵也说道：“我们家胡乐大哥也得帮忙。” “不是还早着呢嘛？要后年吧？” 卢昌中算了一下时间。 “啥后年啊，明天就是明年的事了。” “好好，我知道知道。” “大哥，麻烦你了。” 吴玥感谢道。 “说这话干啥？都是一家人。再说了，那不是昌华的干儿子嘛。” 众人都笑了起来。 打破中午的时候，该蒸的该炖的，都弄得了。 饺子也包好冻上了。 中午简单吃了点。 下午就是油炸的各种菜肴。 像什么油炸花生米啊，油炸蚕蛹啊，油炸带鱼啊都先弄。 然后就是清蒸鱼，红烧鱼。 在后面就是炒菜。 熘肉段，小炒肉，炒蒜台，西红柿炒鸡蛋，红烧肉。 冷菜最后拌。 这一忙活，天色就渐暗了。 老卢看看手表。 “时间差不多了，老三两口子咋还没到呢？亲家，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王德江点点头，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二哥啊，我们来了，到丁字路了。” “哎呀，咋不早说呢？我开车接你去。” “不用，我们打车来的。一会儿就是，最多十五分钟。” “哎，开慢点，雪大。” 一听王德河十五分钟就到了，老卢就招呼道：“收拾桌子，上菜。” 众人七手八脚，把桌子上吃食先收起来。 桌子擦干净。 厨房就开始上菜了。 往桌子上一摆，就是十几个菜。 胡大贵跑去仓房里抱酒。 孩子们见要吃饭了，也挤过来凑热闹。 “今年，小孩吃炕桌吧。” 老卢让卢昌华把炕桌搬来，给孩子们拨点菜，在炕上单独成席。 吱妞一声，门外的风雪闯了进来。 胡大贵抱着酒箱子进来。 “唉呀妈呀，冻死我了。” “韩大爷，韩颖还没到？要我去接下不？” “已经进场区了。” “那好，咱就等等。” 第0481章98新春 1月27日晚上八点。 央视的春节联欢晚会准时开始了。 这届的春晚，跟以前的相比，最大的特点就是舞美。 更加的绚丽了。 在场景搭建方面花了更多的心思。 节目也可圈可点。 比如，歌曲《相约九八》。 比如小品《王爷与邮差》，《回家》等等。 比如，歌曲联唱。 其中出现了更多的港台明星。 所有的这些，让人感觉到了满满的时尚和与世界接轨的愿望。 三叔和三婶在酒桌上跟老卢喝了不少。 原因其实大家都明白。 王露出国深造，卢家出力不少。 尤其是钱这个问题上。 卢昌华和王瑶给老妹做了担保，还打去了一大笔钱。 这让远在异国他乡的王露心里有了安全感。 也能踏踏实实的把心放在学习上。 而不是像其他留学生一样，总是想着出去打打黑工，挣学费和生活费。 要是紧靠三叔三婶那点工资，想要攒够这些钱，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更何况三叔还是个严格要求自己的人。 “我敬昌华和王瑶一杯，感谢你们给妹妹提供资金上的帮助。” 三叔王德河举杯说道。 “感谢啥啊，都是一家人！” 王瑶一脸笑容的说道。 “就是一家人也得感谢。这可不是一点小钱！” 三婶说道。 “这种话就别提了。昌华两口子有这个能力，他们提供点帮助也是应该的。要是能力不行，他们想帮也没办法。” 老卢把话头接了过去。 “是啊。他们两口子有这个能力，帮就帮了。” 王德江说道。 这就是真心话了。 卢家和王家做亲家。 两家处的不错。 能帮肯定要帮的。 “唉，说起来啊，当初王露出国的费用还真让我们头疼了一阵呢，你说，我们挣工资的，能有多少钱？全给她都不够，得回昌华伸手了。” 三婶知道，卢家还是昌华说了算。 虽然看着王瑶能做主，大事也得卢昌华拿主意。 “这事还是王瑶提醒的我。当时我都没想起来。” 卢昌华把这个功劳按在了媳妇儿头上。 “哎呀，这事我就觉得是瑶的主意。” 三婶的话头又一转。 王瑶一脸笑容的应和着。 她心里美滋滋。 春晚好看，也逐渐沦为了陪衬。 韩颖坐在吴玥的身边，一脸笑容的听着。 偶尔看一眼坐在孩子们中间的女儿。 赵雅梳着丸子头，扎着蝴蝶结。 大大的眼睛乌熘熘的会说话。 她倒是不认生。 坐在炕桌边，很快就跟孩子们混熟了。 不一会功夫，就嘻嘻哈哈的说笑起来。 韩颖很少见到女儿这个开心。 “赵雅，你是姐姐吗？” 小糯米很是纠结的问道。 “是啊，我是姐姐，你是妹妹。” 赵雅说道。 “哎呀，那，我不是又小了很多？” 小糯米眨着大眼睛看着哥哥姐姐。 盛文盛清则说道：“你们都是弟弟妹妹，以后要听我们的。” “可是，可是……” 胡乐皱着小脸说道：“我要听糯米的。” “嗯，嗯。” 盛宇也点着头。 “那我听谁的？” 赵雅好奇的看看两边。 “你当然要听我们的。” 盛文盛清坚定的说道。 到现在为止，他俩也没掌握领导权。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小兵，可不能让她跑了。 赵雅眨眨眼看着糯米问道：“糯米，你不应该听我的吗？” “可，你也没大我几个月啊？” “是吗？” “小时候我们是一般大的。” 赵雅和糯米连香喷喷的饭菜都顾不上吃了。 这领导权很重要。 一时间，炕桌上展开了三国志。 你来我往，忙乎的不亦乐乎。 韩颖对卢昌华两口子的感激已经无法言表了。 她也没说什么感谢的话。 所谓大恩不言谢嘛。 这种恩情也不是几句话就能表达的。 要知道，当初韩颖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要不是他们拉了一把，韩颖想死的心都有。 原本韩颖与赵元相互了解的就不多。 婚后的生活也是磕磕绊绊的。 后来离婚的时候，赵家做的太绝。 孩子抢走，净身出户，最后连工作也丢了。 她唯一剩下的就是一个户口。 这户口还是落在赵家的户口本上。 这样的结局，你让那么要强的韩颖怎么活？ 她几次想到了死。 可她想到了年迈的父母，这才留下一条性命，回了农场。 王瑶的正直善良从这次事件中，让韩颖切身体会到了。 要是一般人，能帮助自己的情敌？ 可王瑶恰恰伸手帮了，还帮的很彻底。 如果王瑶不愿意，就是卢昌华想帮，恐怕也不可能达到现在的程度。 一个男人娶老婆，可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行的。 现在卢昌华心里很满足。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财富不是什么公司和存款，而是娶了一个好媳妇儿。 要是没有王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帮助，他创业初期可能就得失败。 要不是王瑶嫁给了他，自己现在家庭和睦，邻里和谐这样的局面恐怕也是奢望。 如今，不仅是老一辈人和睦相处，自己这辈人也是相互扶持。就连下一辈的孩子们也相处的愉快。 】 这样的关系上哪找去？ 回想前世时，随处可见的兄弟反目，朋友成仇，邻里交恶，父母偏心，子女与长辈断交。 如此种种，与现在卢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瑶也是满眼的幸福。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 说来说去就是穷闹的。 自己还在遇到了卢昌华。 当初她也想到，卢昌华能发展出这么大的事业。 她也做好了百事哀的准备。 现在来看，自己做对了。 家里有没有钱只是一方面，重要的是，夫妻双方的相互欣赏和理解。 她就是欣赏卢昌华。 胡大贵看看韩颖，又看看王瑶。 心里升起了感慨。 当初，韩颖喜欢昌华的时候，他也是希望两人能成的。 结果，卢昌华偏偏喜欢王瑶。 你说，如果当初卢昌华和韩颖好了，会怎么样？ 胡大贵琢磨了一会儿，毫无头绪。 他摇摇头，滋熘喝了一口酒。 “你怎么自己喝上了，来，今天我破例了，陪你喝一口。” 卢昌华举杯跟他碰了一下。 “你那点酒量拉倒吧。” 胡大贵举杯对着老卢说道：“叔，我还是跟您喝。” “好啊，你小子现在是好利索了，酒量又回来。” 老卢跟他喝了一杯。 胡大贵咧嘴嘿嘿一笑。 “那是。当初我还以为自己不行了呢。” “被瞎说。” 卢昌华打断了他的话头。 今晚的除夕夜，众人喝道了午夜。 零点的钟声一响。 孩子们在院子里的鞭炮就点燃了。 噼噼啪啪的万响大鞭，炸的纸屑乱飞。 地面上的积雪都被清空了。 女孩子们手里拿着呲花，燃起星星点点的火花。 “嗷嗷嗷~” 孩子们一边晃动手中的呲花，一边蹦蹦跳跳的在雪地里跑。 卢昌华和胡大贵也点燃了二踢脚。 登当~ 登当~ 二踢脚穿上夜空，在黑乎乎的天上炸开，闪现一片火光。 孩子们嗷嗷的叫喊着，稚嫩的童音犹如春天的呐喊，撕破了夜空，降临人间。 “上饺子喽~” 一盘盘的刚出锅的猪肉大葱馅的饺子，端上了桌子。 自家包的饺子，疙瘩皮薄馅实在。 重要的是肉多啊！ 今年不仅有猪肉馅的饺子，还有牛肉的。 往年的牛肉吃得少，主要原因是价格贵，新鲜牛肉的供应也少。 卢家倒不是买不起牛肉。 而是想不起来。 以前没钱的时候，是买不起。 后来有钱了，是买不着。 现在是想不起来。 长时间吃猪肉，都不习惯吃牛肉了。 牛肉馅的饺子得趁热吃。 凉了，牛油就凝住了。 味道也不好了。 “这盘是牛肉的，其他的是猪肉。” “唉呀妈呀，牛肉饺子馅太实诚了。” “我吃不惯，还是吃猪肉的吧。” 鞭炮放完之后，就是吃饺子。 根据习俗，饺子里会放上一分钱的硬币。 谁要是吃到了，谁就有福气。 当年，卢昌华小时候为了吃到硬币，硬是吃了整整一盘子饺子，撑得两天都没吃饭。 重要的是，还没吃着！ 卢妈妈心疼小儿子，挑了一个有硬币的饺子，这才算完。 “嗷，嗷，我吃到硬币了。” 胡乐首先蹦起来。 “哎呀，我也吃到了。” 盛宇也跟着吐出一枚硬币来。 而后，孩子们就连续的吃中了硬币。 王瑶和吴玥都偷偷抿嘴笑。 这是她们今年采取的措施。 那就是多包硬币在饺子里，省得孩子们吃不到。 “大嫂，鱼庄你还忙得过来吗？” 卢昌华问赵妍鱼庄的事。 “现在两孩子上学，我得照顾他们，鱼庄那边的事，一天去一趟，帮着忙乎一两个钟头就得回去。现在全靠冯婷婷了。” “实在忙不过来，就让冯婷婷一人干吧，你一个月去一次就行了。没必要来回这么跑。” 王瑶接过话头说道。 “我每天就是做做样子。” 只要一过了十二点，这守岁就算完成了。 孩子们吃了饺子，又玩闹了一阵，盛宇就打蔫了。 “洗洗睡了。” 赵妍王瑶吴玥把孩子们赶紧了西屋，打来了热水，让他们洗漱。 老头老太太们就磕着瓜子吃着冻梨聊起了天。 反正他们的睡眠轻，晚点睡更好。 第0482章只卖不租 第二天卢家还是那么热闹。 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 最先拜年的是孩子们。 不仅在家里磕头拜年拿红包，他们还组团去拜年。 挨家挨户的磕头。 小红包把口袋都塞满了。 十点以后，来的人就更多了。 分场来的人，都带着孩子。 红包是少不了的。 到了下午时分，李振国来了。 以前，都是卢昌华去他家拜年。 如今倒过来了。 李振国来卢家拜年。 拜年的人没有空手的。 成年人之间都是烟酒糖茶这些礼物。 这是大年初一。 一到初二，卢昌中两口就带着孩子走了。 他们得去赵怀安家拜年去。 像大洪二洪，张老五张老六，北宁的一些人也会跑来卢家拜年。 在哈市的眯缝眼和吴霞他们在初三来拜年。 这几天，卢家是消停不了了。 就在卢昌华和王瑶忙着应酬的时候，韩颖来喊他们两口子过去吃饭。 这是韩颖首次喊他们去吃饭。 这个面子当然要给。 屋里只有韩家老两口和韩颖。 赵雅早已跑去跟糯米她们玩耍了。 “怎么这么客气啊？” 卢昌华一进门就大大咧咧的问道。 “就是家常菜，咋的，吃我家的东西你还不自在啊？” 韩颖经过这一年多的调整，心态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说话的语气又变回了当年的样子。 一听她这么说，卢昌华就嘿嘿直乐。 “别说，你家的饭菜我还吃的不多。” “王瑶姐，快上桌。” 韩颖拉着王瑶坐了下来。 “哎呀，我去厨房帮着忙活一下吧。” “不用，不用，都做好了，端上来就行。” 韩妈妈笑呵呵的说道。 这些年，韩家也在卢家过年，掐指算算，已经有好几年没做过年夜饭了。 几人围坐在桌前。 韩建华给他倒酒。 卢昌华遮掩着酒杯，这几天他喝的还没缓过劲儿来呢。 不过还是被老头倒上了一杯。 韩颖举杯说道：“昌华，王瑶姐。这次孩子上学的事，让你们操心了。” “是啊，是啊，人家昌华和王瑶可没少找人。” 韩大妈也说道。 “这时啊，不是大事，举手之劳。” 这杯酒喝了之后，韩颖再次说道：“我打算让爸妈去北宁照顾孩子，你们家孩子下半年也要去上学了，到时候相互也有个照应。” “是。糯米是九月入学。” 王瑶说道。 “这个市府小学啊，在市政府的后面，最好在附近租个房子，不然来回接送有点麻烦。” 卢昌华提醒道。 “是啊，我们也是这么打算的。救治不知道年后能不能租到合适的。” 韩颖有些担忧。 “这事啊，我是这么看的，能租到最好，要是租不到，只能租最近的房子，反正这事我去一趟就行。” 韩建华拍着胸脯说道。 “是啊，为了孩子，你们二老也是遭罪了。” 这事，卢昌华也帮不上忙。 为啥这么说呢？ 你想啊，市府小学，想进去的人太多，周围的房子能租的基本都租出去了。 可以说都在排着队。 除非提前去租。 现在临时租房，怕是很难解决。 “其实，这事不仅你们担心，我们也是一样啊！” 王瑶放下快子说道。 “你家孩子，我家孩子，胡大贵家孩子都是这一两年的事，都需要房子。” 】 王瑶说道。 卢昌华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房子少了都不够用。 “媳妇儿说的对。不仅你家需要，这是三家都需要。” “我看啊，年后就得抓紧去看看情况了，不行就高价转租了。” “高价转租？你的意思是从别人手里再租过来？” 韩颖眼前一亮。 “只能是这样了。我猜都能猜到，房子肯定紧俏。只能用钱砸了。” “这倒是个办法。” 王瑶点点头，认可了这个方法。 韩颖却皱起了眉头。 “要是价格太高，我们……” “这事你就别管了。” 王瑶看了看卢昌华说道：“既然咱们三家都需要，我看，干脆这样。” 她沉吟了一下，说道：“咱们最好租一套大房子。以后孩子们都在这住。家长轮流去照顾，或者直接请保姆照顾。你看呢？” “这个办法好。” 卢昌华认可了。 他看着韩颖问道：“你觉得呢？” “这，这当然好了。” 韩大妈说道：“那不成了集体宿舍了？” “集体宿舍有啥不好？” 韩建华说道：“这样更好管理，每家都抽出人来照顾一段时间，还要啥保姆啊！” 几人又研究了一阵，都认为这个集体宿舍的办法好。 现在不这样也不行，没房子，有钱也没用。 一套房子可以让仨孩子住，这不是挺好么！ “好，这事交给我了，韩颖你放心吧。” “你暂时不回去吧？” 王瑶问道。 “过几天我就得回去了，不过孩子就留在这了。” “开学的时候你再来？” “对。我二月底回来。” 回到家，卢昌华和王瑶把租房的事一说。 老卢和卢妈妈也觉得可行。 “就是不知道这房子是多少？” 卢妈妈有些心疼钱。 “没事，钱不是事。只要有房子就行。” 老卢倒是看的开。 到了初七，卢昌华跟着王瑶去了北宁。 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打听学校周边的房子。 结果还真跟他预测的一样。 根本就没有出租的。 卢昌华沿着学校的四周转了几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看样子，这一圈的房子都被学生家长租走了。 还没到开学的时候，所以学生和家长都没回来。 这下，卢昌华有点着急了。 如果等到二月底，那时候新生入学，房源更加紧张。 自己在韩颖面前拍了胸脯的。 如果开学了自己还没租到房子，那可不仅仅是丢人的事，而是原来的计划都要改变。 虽然离远点租房也不是不行。 可是离得近，孩子可以多睡十分钟都是好的。 不行，说什么也得找到。 他在这转了一天，一无所获。 跟王瑶通了电话，让她自己回农场陪陪孩子，卢昌华就住在北岗了。 不找到房子不回去。 这决心下的不是一般的大。 第二天，第三天，依然没有房子出租。 奇怪的是，这片房子竟然没有房屋中介。 他百思不得其解。 往外走了走，这才看见一个小门脸。 这正是一个房屋中介。 一进门，里面坐着一个老头。 “大爷，跟您打听个事。” 老头好奇的看着他。 “有市府小学周边的房子出租吗？” “没有。” 回答的干净利落。 “这是怎么回事啊？” “呵呵，看样子你不是北宁人啊！” “呃。” 卢昌华没说辩驳。 “市府小学是重点小学，周边的房子抢手的很。哪里用的着中介啊？他们相互之间一介绍就租出去了，我们手里根本就没有房源。” 听老头这么一说，卢昌华心里凉了半截。 到现在，他算是知道孩子家长的心情了。 有钱没用的感觉就是这样，无力感。 “不过，有一套不是租的。” “啥意思？” “人家是卖的。” “卖的？能个看房吗？” “能，不过价格很高，先问问你能不能接受。” “多少钱？” “四十平方，顶楼。要价20万。” “多少？” “20万。” 卢昌华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房价有点离谱。 现在北宁的房子也就在千元左右。就算这是学区房，离学校近，可这也太离谱了。 “我也知道这价格离谱，所以这套房才没人买啊。这不才留到现在么。” 老头臊眉耷眼的说道。 在他看来，这价格是普通楼房的十倍，谁这么冤大头会买这房子？ 他也是不抱希望的。 “先看看房子。” 见卢昌华还是要看房，老头这才有了点兴趣。 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钥匙。 “走吧，去看看。” 这是栋砖混结构的老楼，刷着白灰。 共有七层，这是七楼的一户南向房。 一进去，客厅里摆着个小木桌。 一间卧室的墙壁上贴着儿童画和孩子的涂鸦。 有一间小厨房和一个蹲坑厕所。 厕所的面积大概不到两个平方。 厨房的窗子上满是油污。 窗台上摆着几个旧碗。 这么寒酸的破房子竟然要价20万，房主想钱想疯了吧？ “我也知道，这房子不值这个价。可是这就是房主的要求。” “唉，我有这20万，租远点的房子也够了，不划算。” 卢昌华摇摇头，又走了一圈。 从客厅的窗子望出去，竟然是市府小学的操场。 “不过呢，这房子离学校确实近。孩子上学是真方便。” 老头说着自来话，偷偷拿眼瞟着卢昌华。 “算了，这房子真不值，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卢昌华转身下楼。 老头锁上门追了下来。 “哎，我说，用不用我给你讲讲价啊？” “这还讲啥啊？就是降一半的价，也不值。没意思。” “你看看你说的。降一半的价还不值？！” 老头眨眨眼。 “你要是诚心要，我帮你问问价，咋样？” “大爷啊，咱们都是工薪阶层，挣点钱不容易。你看看，谁家买房？都是租房子。这家倒好，只卖不租。那他就放着吧，我看哪，没人当这个大怨种！” “你这人说的啥话啊？有卖就有买嘛。只要你诚心要，价格我去谈。” 卢昌华看了他一眼。 “那你就谈谈吧。” 第0483章讲价 市府小学是北宁建校最早的小学之一。 当初为了支援北宁的教育建设，哈市和黑河调来了一批优秀的教师。 改革开放之后，又分配来了十几名大学生。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其中被省里平定为优秀教师的就有八位。 特级教师三人。 一直是北宁当地最好的小学。 前几年，市府小学还扩建了教学楼和操场。 把原来紧靠学校的一片平房拆除了。 这样学校就变成紧邻住宅老楼了。 这些老楼是当初学校建的教职工宿舍，后来又卖给了个人。 卢昌华看的这套房子就是一个老教师的。 去年退了休，就要去南方女儿家养老了。 这房子就被中介买下了。 只是没有过户而已。 中介老头实际就是房子的主人。 原本这些老楼价值不高。 一套房子也就四五万。 这还是近些年兴起的接送学生的热潮，提升了不少房价。 以前也就两万多块钱。 中介老头心黑。 他觉得每年那点租金没意思，就想着赚票大的。 房价一喊就是二十万。 哪个傻子买这破房子？ 见卢昌华有谈价的意思，就拉着他不放，寻思着讲讲价，把房子忽悠给他。 卢昌华也是个狐狸，想跟他玩聊斋可不容易。 卢昌华要不是为了孩子们上学，这房子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这房子，太破太旧，我看都快成危房了。我还是去看看其他家吧。” “哎，我说小伙子，房子是旧了点，破也不至于，收拾一下跟新房子一样。再说了，买这房的人都是为了孩子上学，你要是自己住就别买，要是给孩子上学，你不卖可没房子了。” 老头掐着孩子上学的脖子。 你小子一看就是为孩子上学的事来的，你不买？姥姥！ “本来，我老妈就是个老师，想着买个房离学校近，她也能感受到昔日的生活，回忆回忆也是好的。唉，可是太贵了，我也买不起，算了，还是别打算了。” 卢昌华编了个瞎话。 “哟，你不是给孩子买的？那就算了。” 老头也很倔，你买拉倒，我继续死等。 见老头就是不吐口，卢昌华琢磨了一下。 “唉，做个孝子也不容易，干脆这样，你现在的房价肯定没得谈，你给说个实价。” “嘿嘿，这年头干啥都不容易啊！那我问问？” 老头假模假式的开始打电话。 自说自话了一通，这才转身说道：“呵呵，主家只能饶1万，19万，行吗？” “唉，算了，买不起啊！” 卢昌华起身往外走。 老头眨巴眨巴眼睛没说话。 见小伙子出了门了，这才追到门口，“真不行了，主家说了多了让不了。” 卢昌华在雪地上跺了跺脚。 自言自语道：“算了，买不起。” 见小伙子还是没有商量的余地，老头突然喊道：“小伙子，你回来，我再跟主家商量商量。” “大爷啊，我看还是算了，您这一万两万的讲也没啥意思。这钱太离谱了，买不起啊！” 】 嘴上这么说着，卢昌华还是转身了，只是没有进门。 老头假模假式的一通假电话，这才一脸喜色的喊道：“小伙子，快进来，我跟主家商量了，他同意再降三万，这是最后的底线，不然就不谈了。” 卢昌华一听，转身继续走。 老头见小伙子不搭理这茬儿，心里有点发毛。 为啥？ 刚才小伙子的话他心里已经有谱了。 小伙子的意思是嫌价高，就是再降个一万两万的他也买不起。 于是他直接降个三万，这总行了吧？ 见人家依然不买账，他知道自己着急了。 而对面那人不是真没钱就是在拿捏自己。 可这种心理上的博弈全凭经验，打眼的时候也多，他也有点吃不准了。 20万的要价，如今已经砍下去4万。 16万还不满意？ “大爷啊，你是不知道，去年的钱有多难赚！一套房子就让人回到解放前了。我呀，还是另外想辙吧。” 卢昌华一裹大衣，淌着雪就走。 直到走出去二十多米了，卢昌华心里一沉，这个老家伙心理素质这么高吗？ “哎，哎。回来，回来，有的商量，有的商量。” 卢昌华的耳朵在就竖着呢。 就等老头喊自己呢。 他转身对着二十多米外的中介门脸大声的埋怨道：“大爷，你干啥呢？折腾人呢？我都说了，没钱没钱的，咱还喊我呢？” 他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情愿，磨磨蹭蹭的往回走。 边走边滴咕。 老头趁着这个时间，进行着心理博弈。 这回，到底让多少合适。 一般房子的价格，五万就是一道坎。 让多了觉得亏得慌，让少了对方也不干。 “小伙，再让一万，你要是诚心，十五万拿走！” 老头已经咬牙了。 要知道，虽然当初的价格不高，可是架不住倒手啊。 老头也不是一手，到他这儿，已经是第三手了。 “大爷，我知道您现在给的价也是实价了，可是，房子你也看到了。我拿到手还得装修拾捣，至少也得花个万八的。但凡您把房子拾捣好了，我也没意见，可现在，这装修钱，您不能让我一个人出吧？” “呃~” 老头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他心里暗自后悔，应该粉刷一下墙面的，自己偷懒了。怨我啊！这下…… “不行，你装修还能让我出钱？” “大爷？你看看谁家买房子不给拾捣一下？” “再看看你这房子，那油泥，那墙面，啧啧……” “装修能花多少钱？最多一两千就完事了，还用得着万八的？” 老头不服气的争执道。 “大爷，我不是给您挣这点装修钱，而是您这房啥样您清楚吧，这钱要是不饶给我，我是不会干的。” 卢昌华抱着膀子，靠在门框上。 老头看着小伙，有些无奈。 平白无故的又丢了一笔钱。 他一跺脚。 “行，四千。这是最后的价钱。” “十四万六？” “成交！” 卢昌华也不啰嗦。 因为这房子虽破，可是能住。 再一个，周围还真没了。 他也是咬牙买下来的。 卢昌华交了一千的定金。 两人签订了房屋买卖协议。 这才一起去了房管所。 老头手里的手续很全，有房东留下的授权书。 一切办理的很顺利。 一过户，卢昌华就把房款打给了他。 再次打开房门，卢昌华审视着房子，基本满意。 虽然房子买贵了，可也是被逼无奈。 这套房在七楼，转过楼梯，就势楼顶了。 他上去一看，楼顶上铺着一层黑乎乎的沥青，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积雪。 站在这里，市府小学尽收眼底。 他进到室内，抬头看看屋顶。 屋角有着一片黑黄的水迹。 这还漏水？！ 当初自己没看仔细，现在说啥都晚了。 他拿出电话，打给了王瑶。 “媳妇儿，我在学校边上买各房子，老旧了点，拾捣一下还能用，你派后勤的人过来一下，把这儿装修装修。” 王瑶知道丈夫这几天都在忙房子的事。 见房子解决了，也心安不少。 “行，我派人过去，地址是？” “市府小学边上的教职工宿舍楼，7栋701” “好，我知道了。” 此时太阳西斜，已经过了晌午了。 肚子也咕咕直叫。 他来到小区外，找了家小吃铺，要了几个肉包子，一碗皮蛋瘦肉粥。 他刚放下碗快，王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在哪儿呢？我们到了。” “等等，我在外面，马上回来。” 他结了账，就赶紧往回走。 在701的门口，站着王瑶和一个中年人。 此人卢昌华还不认识。 看见卢昌华上来，那人很客气对卢昌华点点头，“卢董，我是后勤的彭友亮。” “哦，你好你好。” “你们吃了吗？” “吃了吃了。” 王瑶说道：“都下午，能不吃吗？你没吃？” “刚垫巴点。” 说着话，他打开了房门。 王瑶四下看了看，没有说话。 彭友亮查看着房间，问道：“卢董，这房子要怎么弄？” “格局不用改，就是重新装修吧，水电啥的重新搞。” “好的，没问题。” “钥匙给你，尽快弄。” “好。” “对了，你跟我上来。” 卢昌华又带着他上了楼顶，指着楼面说道：“能不能在楼上盖个房子，从屋里弄个楼梯上来？” “可以啊，就是有点麻烦”。 “咱不怕麻烦”。 交代清楚之后，卢昌华和王瑶下了楼。 “这房子就是你买的？” “是啊，这还没有呢！至此一套。” 卢昌华叹了口气。 “没办法啊，我也不想要，价钱还不便宜，可是还是要上学，不买咋办。” 王瑶回头看看这栋老楼。 “多少钱买的？” “十几万呢。” 卢昌华把包里的文件和房本都交给王瑶。 “收着吧，以后咱家也能租房子了。” 王瑶嘿嘿一笑，把这些东西放进了包里。 “你呀，等孩子们上中学了，这的楼还在不在都不一定呢。” “拆了更好，不是有补偿嘛。” “我看啊，以后用完了就卖了吧，没准还能回本呢。” 王瑶倒是想着用完了就卖掉，这破房子留着没准哪天就塌了。 第0484章大贵履新 安排好了房子，王瑶给韩颖去了电话，把房子的事说了。 韩颖主动提出，房子她来负担一半的钱。 毕竟现在装修出来，她家赵雅也是住进去的。 “说啥呢？你现在的资金很紧张，生意也在起步阶段，还是紧着你的生意吧，这边我们来就行了。” 虽然王瑶这么说，可韩颖心知肚明，这是怕她没钱。 “这个账先记着，我缓过了就拿给你们。” “嘿，你这丫头，我还是你嫂子不？是嫂子这事就别提了。” “那可不行，不能让你们既出力还出钱，这不行。” 韩颖和王瑶在电话里翻来覆去的说。 卢昌华说道：“行了，这钱算是我给你垫上的。如果以后房子卖了，再给。” 两人这才消停了。 回到家，有了房子的事让这些老家伙都很高兴。 这样孩子们就有住的地方了。 胡大贵这几天也消停了。 他的工作问题也提到日程上。 胡大贵去年负责食品集团的工作。 养病之后，就放下了。 大洪现在已经以食品集团副总的身份，管理集团大半年了。 要是大贵回去，再把他弄下去，也说不过去。 虽然当初也说的是兼管。 可管都管上了，谁愿意放下？ 这事，卢昌华两口子也私下商量了几天，一直没有个头绪。 把大贵调开吧，一时间也没有太合适的位置。 如果让他再回到集团吧，也是个难事。 王瑶已经在集团布局了。 再进行大的人事变动，又会影响自己的管理。 其实，老板的好兄弟和老板娘之间，总会有那么点隔阂。 毕竟这涉及到了权利之争。 这事不用说，卢昌华也知道。 前世，他也在一家集团里工作过。 副总裁和老板娘之间也是有矛盾的。 毕竟副总裁总是向着老板说话，而老板娘总是想有自己的独立意识。 双方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这就会人为形成两个大派别。 最终闹到了离婚的地方。 这可不是卢昌华想要的。 卢昌华咬咬牙，对王瑶说道：“算了，把搜信网交给他管吧。” “啊？那可是你辛苦创建的，再说了，他恐怕也不懂吧？” “我也舍不得啊。可是大贵现在的情况，也不能让他闲着。再说了就是因为他不懂，所以才让他去的。” “为啥？” “他不懂就不会瞎指挥，他就会按照我的方针去做。这样反而好点。最怕的是半懂不懂的人，一上来就瞎指挥，完成他的理想，结果公司就倒闭了。” 两口子协商一致后，就去了胡大贵家。 今天，胡大贵正在看着电视。 吴玥在厨房里弄着晚饭。 见卢昌华两口子来了，胡大贵乐呵呵的起身。 “哟，今天是怎么个茬儿？在我这吃？” “在你这儿吃也行。” 卢昌华也不客气。 胡大贵给他沏了杯茶。 “有事吧？” 他知道，卢昌华两口子来一定是有什么事。 王瑶说道：“你们哥俩聊着，我去厨房了。” 见王瑶走了，卢昌华滋熘喝了口热茶，这才说道：“大贵，你的工作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以前干啥还干啥呗！” 胡大贵抽出一支香烟来，就要点着。 “别，别抽，刚好点就抽烟，小心再犯了。” “好，好，不抽，不抽。” 他把香烟又插进烟盒里。 “大贵啊，现在的时代日新月异。每天都在发生着新的变化。” “以前，咱们养鱼，开工厂，踏踏实实的赚钱。” “可现在是什么时代了？” 他看着胡大贵问道。 “啥时代啊？” “信息技术时代。” “你看看，以前咱们打个电话多费劲儿！现在呢？都用上手机了。走哪儿打哪儿。” “以前在用电脑，得有专门的文员操作，大哥文件要先写出来，再让让他们打出来。” “可现在呢？咱们自己就能打字，也能打印出来。有没有文员都一样了。” “以前咱们在银行存钱，就发一个存折。在哪儿存的在哪儿取。” “现在呢？” “有了银行卡，想在哪儿存就在哪儿存，想在哪取就在哪取。” “是啊，你说的没错，现在就是方便多了。” 胡大贵也跟着感慨起来。 “看了你知道，这背后的是什么吗？” 胡大贵摇摇头。 “是技术进步，是联网的作用。” “以前，我们生活的是一个点，现在呢？我们是生活在一个大网里面。” “由我们的这个点向外辐射的面，最后变成了一个立体的大网。” “呃，昌华，我被你说湖涂了。” 胡大贵皱着脸，也像个大包子似的，跟胡乐有得一拼。 “现在不懂没关系，以后你就懂了。” “我说了这么多，就是要告诉你，未来，我们的社会发展会越来越方便，也越来越发达。” “你也知道，我去年在京城搞了一个互联网公司……” “哦！我明白了，那个公司就是你说的那个网吧？”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卢昌华知道，自己再怎么说，现在他也没什么概念，也就不再多费口舌了。 “我的意思，是让你去最前沿去，去京城。” “啊？去京城？！” 这会儿的人们对进京的概念就是享福去了。 只要你一说自己在京城上班，那都是让人羡慕的事。 这是出息了的表现。 “那，感情好！” 胡大贵脸上笑开了花。 “去京城干什么？” 他瞪着眼睛问。 “管理公司啊。” 卢昌华听见他这么问，差点一口气泻了。 “难道是你搞的那个搜什么网？” “对，就是搜信网。” “哎吆，这可不行！” 胡大贵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你那高科技的玩意儿，我哪儿懂啊？我去了，还不像个傻子啊？！” “大贵啊，话不能这么说。” 卢昌华见大贵有顾虑，开解道：“这两年的发展规划我已经弄好了，你去了之后，按照这个规划布置任务就行。” “哦？意思是先按照规划发展？” “对。这样你就不用伤脑筋了。按部就班的就行。” 俩人正说着，饭菜已经做好了。 四人围着炕桌，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其实吧，我不是不想进京城，而是担心管不了，到时候让你失望。” 胡大贵心事重重的说。 “我能不知道你的本事吗？” 卢昌华一口喝了杯中酒说道。 “当初，咱哥俩谁会养鱼啊？还不是学的！” “后来，开厂子，谁会管理啊？现在管的不是也挺好的嘛。” “这事都是事在人为。只要肯学习，肯努力，没有学不会的。” “这个互联网公司是有些特殊性，可是依然有管理的痕迹可寻的。” “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大贵，你别有啥心理负担，先去京城适应适应，要是真有困难，咱再回来嘛。” 王瑶给他解除了后顾之忧。 “大贵，我看呢，你就先去试试。不行再说不行的。” “对呀。你试都没试，咋知道自己不行呢？！” “好吧，我就去试试。” 胡大贵心理还是不托底。 “哎，我可给你说啊。你去了，就不能用试试的态度，要拿出当初的闯劲儿来。” 卢昌华怕这小子浅尝辄止，遇到点困难就打退堂鼓。 “嘿嘿，这个你放心，既然去了，我就得干出个样来。” “这就对了！” 四人边吃边聊，很快半个月亮就挂上了天空。 正聊得欢，房门被推开了。 呼啦啦闯进来好几个孩子。 领头的正是大姐头小糯米。 后面跟着赵雅胡乐和盛宇。 四个孩子颠颠的凑过来，也要吃东西。 “没在那边吃吗？” “吃了，可是这边闻着也很香啊。” “那就再吃点吧。” 王瑶和吴玥正忙着给孩子们夹菜，门外传来了吱吱吱的叫声。 一听就是熊宝哥仨来了。 卢昌华起身开门。 熊宝三个就挤进来，往他的怀里钻。 “哎呀，你们仨咋不在家呢？！” 他蹲下抱住它们。 熊宝一个劲儿的在怀里蹭。 墨宝和踏雪也不示弱，在外边蹭来蹭去。 “它们要跟着的。” 糯米吃了一颗花生米，脆生生的说道。 “是的，舅舅，熊宝在保护我们呢。” 赵雅也跟着说道。 “好好。” 卢昌华夹了几块肉给它们，仨狗吞了肉块还一个劲儿舔鼻子。 夜里。 卢昌华抱着糯米，王瑶抱着盛宇，两口子躺在床上说着悄悄话。 “昌华，你说大贵会不会埋怨咱们？” “不会。这小子我知道，是个实成人。再说了，进京城啊！多好的事啊？他早就有这个心思了。” 卢昌华把背角掖了掖，继续说道：“当年咱们在京郊搞外贸食品的事你还记得吧？” “嗯，记得。” “当初，大贵就负责食品出口。这次去京城，他也算是再次进京。希望他能经受得住繁华的诱惑吧。” “我看哪，大贵没啥问题，怕是你经受不住诱惑吧？我可听说了，京城公司里美女如云呢。” “那都是工作需要。” 卢昌华歪着头说道：“你想想，互联网公司除了电脑就是人。电脑那玩意感兴趣的不多，要是公司里再没有啥美女，这业务就不好开展了。” “你呀，到啥时候都有你说的。” “你离我近点，我有点冷。” “哎呀，我太热了，你过去点儿！” “哎哎，别过来，别……呜呜呜~” 第0485章今年雨水大 赵雅和小糯米的年龄相差了几个月。 入学都是今年九月份。 所以，她们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待在农场。 韩颖怕孩子在家里玩野了，就让卢昌华帮着送进幼儿园去。 这下，赵雅跟糯米成了同班同学了。 不过，两人的关系倒是很好。 形影不离的。 很快，小糯米的团队就把赵雅吸收了。 今年的天气有些怪。 南方从去年入冬开始到现在，一直下雨。 每天的天气预报里，都是长江以南有雨。 而黑省落雪小大。 现在已经进入三月份了。 可依然还在飘着雪花。 按照往年的惯例，此时机务队已经开始检修了。 李振国站在大雪中，吐着白气。 那些来维修保养农机的师傅们，都跑进了值班室里烤起了火来。 “今年有点怪啊！” “是啊。往年这时候中午都开始化冻了，你看看现在，还是冰天雪地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有人滴滴咕咕的预判着今后的天机走向。 卢昌华这些年可是很少来这种地方了。 他前几天送走了胡大贵。 让这小子进了京城。 不管咋说，只有胡大贵才能让他放心。 至少这小子不会乱来啊！ 今天，卢昌华是来找李振国的。 毕竟自己承包的大田需要平整土地了。 以前都是二洪负责这些事。 现在他让张老五负责了。 现在张老五也张罗着修为农机呢，连队这边只有他来一趟了。 “李书记，马上开春了，派个车给我整下地呗？！” “昌华，你的车还不够用啊？” 李振国看着他。 “嗨，这不是早整完早利索嘛。我觉得今年有点邪门啊。” “是啊，今年南方雨水大，咱们这儿雪多。也不知道开春之后会咋样。” 都说农业这玩意就是靠天吃饭，还真不假。 如果风调雨顺，就是个丰收年，要是遇到自然灾害，无论是干旱还是涝灾，减产就跑不了。 “就是啊，卢老板，你给咱们说说，今年会咋样？” 值班室里人满为患。 几十人挤在十几平方的值班室里，那叫一个热闹。 再加上这些人都是大烟棍。 一个个的吞云吐雾。 把这点空间弄成了炉膛子。 空气中飘着青烟。 那滋味真叫酸爽。 卢昌华本人又不吸烟。搞得他极为难受。 “那什么。把房门打开，透透气。” 有人推开了房门。 门外一股寒风裹挟着雪花飘了进来。 “哎呀妈呀，真冷啊！” 开门坐着的几人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吐口了白气，往里凑了凑。 “昌华，你说今年的收成会咋样？” 李振国开口了。 “今年？” 卢昌华当然知道了。 九八年，那可是全国有洪灾啊！ 不说远了，黑省就是一个重灾区。 嫩江和松花江就是发洪水的重点区域。 当年就导致黑省粮食减产严重。 据统计，在这次洪灾中，黑省受灾县区52个、乡镇622个、村屯4830个、农村受灾人口850多万人；受灾农田面积4638万亩，水淹草原3900万亩；水毁路基路面2253公里、桥梁2290座、通信线路1100多公里，毁坏输电线路908公里，铁路断道376处；死亡大牲畜18.3万头，冲毁鱼池133.5万亩，倒塌和损坏农房157万间。 造成全省直接经济损失296.1亿元。 “今年哪，大家还是准备抗洪救灾吧。” “啊？” 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就凝固了。 “不，不会吧？” 有人抽着凉气，很是怀疑。 “我也希望不会。不过，大家都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为啥啊？” “对啊，为啥啊？” “这是我的预测，当然了，我这么说，大家也就是一听。” 这事本来就没有啥根据。 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 这次黑省的洪水，主要就来自嫩江和松花江。 嫩江是松花江的最大支流。 而能将的支流正好就通过北宁。 在长水农场境内的几条河就是嫩江支流的支流。 所以，卢昌华才会出声提醒大伙儿。 可是这事只是提醒根本就没啥用。 这场天灾是无法避免的。 除非真的成为事实了，老百姓才会相信。 从机务队回来，卢昌华去了趟水库。 在鹅毛大雪中，天地一片银白。 天上的太阳惨白一片。 “把水闸打开，放水。” “啊？库里的水位不多啊，现在放水怕不够吧？” “放，至少放掉一半。” “哦。” 水库的人哪里知道这些？老板让放水就放呗。 他又电话通知了二龙山水库。 让他们现在就开始放水。 “老板，现在放水，怕水不够用啊。” “听我的。” 该通知到的水库都开始放水了。 周围的百姓村民都很好奇。 怎么今年水库这么早就放水了呢？ 按理说都是夏天才放水啊。 卢昌华通知大洪，让他组织食品集团，大量加工生产真空包装的面包。 要求在仓库里大量储存。 大洪不明白这是要干啥。 可老板发话了，他是要坚决执行的。 这道命令就传到了食品厂。 食品厂开始加班加点的生产真空包装面包。 卢昌华还一反常态的让林场给自己预备上烧柴，他要去拉回来。 他的这些举动，不仅老卢和卢妈妈觉得奇怪，连王瑶都很好奇。 “你这是咋了？是不是有啥事啊？” “也没啥？就是我觉得今年可能会有涝灾。” “真的吗？” “这只是我的预感，也不一定准，有备无患嘛。” 他这样一说，王瑶点点头。 “也对。多备点烧柴也是好的。” 第二天，张老六带着二十多人去林场拉烧柴。 孙主任拉着张老六问道：“你们老板是咋回事啊？怎么都要开春了反而要拉烧柴了？” 】 谁家弄柴火都是秋冬季节，没人子啊春季弄这玩意的。 “老板的事我可管不了。” 张老六现在也抖起来了。 他掌管着北山的蓝莓庄园。 经过几年移栽，从蓝莓谷移植过来的蓝莓，长满了大山。 如今一开花就是漫山遍野的。 现在的自产蓝莓已经够蓝精灵一半的原料了。 这都是他的功劳。 卢昌华也多次表扬了他。 还奖励了他一辆越野车。 这小子可当成了宝贝。 昌和100拖拉机马力大，装的也多。 两辆车往返拉了五天。 卢家的院子里早就堆成了山。 有人拿着油锯好顿切割，然后码在墙边。 卢昌华又让他们在这些柴火垛上搭起了建议棚。 上面铺上防雨苦布。 四面透风，木头很快就被风抽干了。 “媳妇儿，通知集团后勤处的人，尽量采购煤炭。多储备一些，价格高点也不怕。” “为啥啊？现在不是挺好吗？” “要是真有洪灾，铁路就会断了。到时候没有煤炭，厂子里用啥？” “真有你的那么严重吗？” 王瑶是真不信。 这段时间，丈夫总是神经兮兮的。 这让王瑶一度怀疑，他是不是生病了？！ 他还让王瑶买回来一批雨衣和雨靴。 “疯了，疯了。爸妈，你们看，昌华是不是疯了？！” 王瑶一开始本着陪太子读书的心态。 他想咋玩就陪着他玩。 可现在看，丈夫这病还不轻呢。 卢昌华见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己，也就消停了。 原本他想着自己先准备一下，到时候自己的损失能小点。 谁知道，越是亲人越不相信自己。 王瑶见这几天昌华也不再张罗了，也安心不少。 一进入四月，春风又起。 早晚上冻，中午化冻。 道路也变得泥泞起来。 农场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农技人员开始走上田间地头，查看现在化冻的情况。 还带着尺子，测量着浮土的深度。 农机配件和油料也一车车的往配件库和油库运。 拖拉机经过维修保养，已经开始发动了。 改更换的配件也在改换，能对付用的打死都不换。 尤其是那几个有播种机的车长，又到了挣钱的时候。 磨刀不误砍柴工。 先把播种机的配件换了，就等着春播赚钱了。 至于那些没有播种机的车长，都指挥着徒弟们，把轻耙重耙维护好。 只要技术员说能下地了，他们还就是第一批挣钱的人。 “今年看样子没啥事啊。” 李振国望着农田，眯着眼睛说道。 春风还是那么狂暴。 穿林过野的，裹挟着农田里的浮土向着远方吹去。 “走，回去吧，看样子过两天就能整地了。” 李振国跨上摩托，一脚踹着了火。 突突突的发动机喷吐着黑烟。 技术员赶紧跨在后座上，双手死死的拉着李振国的大衣。 “走了。” 突突突突~ 摩托车拉出一熘黑烟，沿着机耕路向着场区跑去。 “昌华，去接孩子。” 卢妈妈对着站在门口发呆的儿子喊道。 “哦。” 卢昌华磕打磕打脚上的泥巴，就往幼儿园去。 小糯米她们放学了。 熊宝哥仨见主人往幼儿园去了，也起身懒洋洋的跟在后面。 铃铃铃~ 幼儿园的放学铃声响了。 接孩子的家长们都拥到了门口。 卢昌华站在这些人都后面。 他也不着急。 小糯米跟他是有配合的。 果然，那些孩子跟着家长出了门。 门口为之一清。 这时，小糯米带着三个小伙伴走了出来。 孩子们见到他都习以为常了。 叫了声“爸”，“干爸”，“舅舅”。 然后就一窝蜂似的奔熊宝哥仨去了。 抱着它们就不撒手。 好不亲热。 卢昌华无奈的摇摇头。 看样子，孩子们的兴奋已经从自己的身上转移了。 第0486章防水发电机 卢昌华跟着老妈把晚饭做好，王瑶也就回来了。 在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 刚撂下碗快，赵雅和胡乐就闯了进来。 这下小糯米和盛宇就坐不住了。 四人相互裹挟着跑了出去。 “天黑，你们四个小心点。” “哎，我们就在门口玩。” 平时，卢家门口过往的车辆不多，没啥危险，卢昌华也放心。 王瑶还是跟着跑出去，见她们确实就在大院门口，这才回到屋里。 “明天我去集团一趟。” 卢昌华低声跟王瑶说道。 “啥事？” 要说去集团有事，其实就是夫妻俩之间的事。 “我要厂子生产点东西。” “啥呀？” “发电机。” “发电机？” 王瑶把眉头皱了起来。 “不是有发电机嘛？” “我说的发电机不是拖拉机上的小发电机，是大型的柴油发电机。” “你这是？” 王瑶心里又担心起来。 昌华前段时间神经兮兮的，又是储备面包，又是储备烧柴，还让集团储备煤炭。 这些她都忍了。 反正都能用的上。 后来就消停了一阵。 这又咋了？ 又犯病了？ 她现在也认为卢昌华有些神经质，太过敏感。 “我考察了一下，市场上对大型柴油发电机组的需求量很大，而发动机厂有这个能力把发动机进行改装，不需要太大的改动，就能生产了。这既是市场的需要，也是企业发展的需要。” 卢昌华歪着头看着媳妇儿，问道：“你认为呢？” “说的也有道理。” 王瑶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拖拉机厂研制了更大型的拖拉机，投入的研发费用可不少。咱们的产品线确实单一了，需要增加些利润产品。” “你说的发电机组确实市场需求旺盛。嗯，明天回去我就开会研究。” “我申请参加一下，这事很急，市场的需求瞬息万变，可耽误不得。” “我知道了。” 王瑶剜了他一眼，一脸戏谑的说道：“咋的？闲不住了？要参与企业管理了？” “不参与。我就是在战略上点拨你们一二。” “哟哟哟！你可真会说。” 两口子当晚进行一场深入的交流。 把这些日子以来的压力都释放了出来。 第二天，俩人带着吴玥一起去上班。 拖拉机集团突然接到了通知，所有中层以上干部到总部开会。 陈立国都觉得纳闷。 他事前也没接到通知。 看来事情很严重。 一进入会场，就见主席台上不仅端坐着王瑶，大老板也来了。 这下，各厂的厂长和车间主任都老实了。 在一家大集团里，没有谁对老板不发憷的。 说不发憷那都是涨着胆子吹牛逼。 大老板自有一股不可夺之势。 见众人都到齐了。 王瑶首先发话了。 “今天召开这个会议，事发有些仓促。” 她略一停顿，继续说道：“董事长对市场有着非常敏锐的洞察力，他有话跟大家说。同志们欢迎。” 王瑶带头鼓掌。 现场一下就热烈起来。 董事长亲自谈市场问题，这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 今天搞得这么神秘，竟然是说市场的事。 有些人暗舒了口气。 有些人异常兴奋。 卢昌华在主席台上观察着众人的神情。 虽然只是个大概，可还是能看出人们对自己的欢迎程度。 “同志们。” “今天，我要说的是市场问题。” “拖拉机集团是不是只能生产拖拉机？” “这些年，我们集团研发生产了很多型号的拖拉机，市场的反响也很好。这个市场还有很大的潜力。” 】 “可是，我们同时投入的研发费用也很高。这就造成了收入的降低，支出的增加。” “而我们各个厂都还有很大的生产余量。” “为此，一个问题就出现了。” “我们能不能在生产拖拉机的同时，研发生产与此相关的其他利润产品？” “来增加集团的收入呢？” 下面的人纷纷点头。 陈立国坐在卢昌华的身边，也暗自琢磨。 董事长说的思路确实对啊。 不能死抱着拖拉机不放，其他的产品也应该考虑一下。 尤其是给拖拉机配套的厂子，各家厂长都沉思起来。 “今天这个会议不是简单的说教，而是思维的碰撞。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随便提。” 此话一出，下面响起了议论声。 见会场乱了。 陈立国低声跟老板和老板娘商量了几句，拿起话筒说道：“我知道很多人不愿意说，但是，今天每个厂都要发言。主要就谈谈，咱们开发产品合适。” 办公室人员拿着话筒，交到第一排的手里。 各家厂长不管愿不愿意，都得发言。 一时间，各种清奇的想法都冒了出来。 还真有人提出了中小型发电机组的思路。 人家的理由是，这些年，咱们的电力一直不太够用。 很多偏远地区的农业用电供应是有问题的。 阻碍了农业生产的发展。 有人提出改进意见。 阻碍农村地区生产生活的最大障碍是动力问题。 南方地少山多。 大型机械无法展开作业，只有小型机械才有实战的空间。 如果有这样一种东西，既是发电机，也是抽水机，还是动力源，可带动其他的机器，那将是南方农民的好帮手。 此话一出，会场就陷入了寂静。 因为人家提的意见是对的。 卢昌华的本意是通过这场大会，让自己生产发电机的想法可以顺理成章的出来。 这样，想法就是集体的智慧，而不是老板一拍脑袋的瞎指挥。 谁知道有人提出了三合一动力机的想法。 而这个想法还真好。 一台发动机加装发电机和抽水机这并不难。 发动机本身就是动力源。 这要在发动机上加装两样，就能变身成三合一的机器。 王瑶对这个点子很满意。 她也没想到，一个大会竟然能产生出这个点子。 看样子这个思维碰撞大会还真的多开才行。 “同志们，刚刚三合一动力源的想法是好的。”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把这种动力源安装在拖拉机上。也就是说，拖拉机的发动机既是发动机，带动拖拉机行走作业，也能停在田间地头发电抽水，还能带动其他机器转动运行，这样多功能的拖拉机会不会更受欢迎呢？” 卢昌华把原本三合一的动力源，扩大到了发动机。这样这台机器可就一机走天下了。 陈立国的眼睛一亮！ 哎呀，这个想法好。 一时间，会场又议论起来。 对于拖拉机厂家来说。 发动机上挂在太多其他的功能并不好。 因为功能越多，故障率就会越高。 成本也就越高。 这样多功能的拖拉机价格不会便宜。 很多功能用不到。 比如有的人只需要拖拉机在农村地区运输，只要车子多拉快跑就行了。 其他的什么发电，抽水，带动其他机器都用不到。 这些功能反而是个用不上的累赘。 价格一高，市场的销量自然就降低了。 也有人提出了这个意见。 “拖拉机一机多用一定是未来的发展方向。” 卢昌华一锤定音。 “我们销售的时候，可以做选装。” “什么意思呢？就是拖拉机做出了一机多用的各种功能，但是，在销售的时候，只销售基本型。” “其他的发电，抽水等等功能配件客户需要了就加钱安装。” “这样，首先我们满足农民的基本需求。有些人需要用电的，就加装发电设备，有需要抽水的就加装抽水设备，需要动力输出的，就加装输出设备，各取所需。” “好！” 哗哗哗！ 会场掌声雷动。 很多人心里都暗暗钦佩。 到底是我们的老板啊。 大家都认为的困难，在他面前就是一句话的事，迎刃而解。 人家不当老板，老天爷都不能让！ “多功能拖拉机是我们的发展方向。可是这单独的发电机，抽水机因为结构简单，故障率低，使用时间长这些特点，以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仍是市场的主流。因此，我们可以一边研发多功能机，一边生产这些单一功能的设备，几条腿走路才稳当嘛！” 几句话一说，所有人都点头。 这会后，昌和拖拉机集团确定了今后的技术路线和发展战略。 拖拉机走多功能技术路线。 而那些结构简单的单一功能产品是近期的发展重点。 一时间，集团的各个部门都忙碌起来。 电机厂是从苏俄搬迁过来的。 一直是为拖拉机配套小型发电机的厂子。 可他们对各型发电机可是有着大量技术储备的。 接到了研发发电机的任务，技术室立即拿出了储备图纸。 也就半个月的时间，在发动机厂配合下，生产出了一台样机。 其实，柴油发电机就是一台柴油发动机加装了发电机的产品。 只是，这台发动机的功能单一，就是来带动发电机的。 一般车用发电机都是直流电。 而发电机发出的电视直流还是交流，这取决于是直流发电机还是交流发电机。 而他们生产的这台发电机是交流的。 再增加升压器和稳压器后，220伏交流电就产生了。 卢昌华来视察之后，要求增加防水防湿功能。 要求发电机在水下依然可以发电。 这样的要求太苛刻。 可这也难不住这些专家们。 他们不仅把发动机部分的进排气加高了两米以上，还把油箱口加高。 发电机部分进行了防水处理。 做了一个防水罩，在发电机里增加了一个风扇散热。 还加高了进气口。 看着有些丑陋的发电机，被吊装进了两米深的水池里，然后再发动起来。 直接进行水下作业实验。 一时间，这样的防水发电机让很多人感兴趣了。 第0487章春种时节 四月中旬。 农田中的积雪融化的差不多了。 经过连续大半个月的春风吹拂。 表面的泥土水分被带走很多。 一到下午，东南风渐起，漫天尘土，太阳都被遮蔽了。 长水农场的农田里，昌和100轮式拖拉机拖着圆盘耙在地里飞驰。 给这灰暗的天色又增添了一抹烟尘。 卢昌华坐在桑塔纳轿车里，望着眼前奔向远方的拖拉机，久久不能平静。 今年春天，明显的干燥。 要不是去冬的积雪融化。大田泥土里的水分早就被风吹干了。 张老五顶着风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卢昌华摇下玻璃。 “怎么样？” “老板，冻层在15公分左右。” “看样子差不多了。” “可是地温还是低啊！” 张老五邹着眉头说道。 “还得等两天。” “农场动了吗？” “也没动呢，估计也是等着地温。” “嗯，那咱们也跟着等等。” 李振国带着技术员站在大田里。 弯腰测量着浮土深度。 咂咂嘴，说道：“还得两天。” “要抓紧整地了，提高地温就靠它了。” 春播前的整地，除了让土地平整外，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提高地温。 重耙，轻耙处理过的土地，能够把深处的泥土翻上来。 接受阳光的晾晒。 不仅可是杀死部分虫卵，还能把多余的水分蒸发掉，提高地温。 为后面的春播做足准备。 农场的各个连队都在开足马力整地。 这几年，长水农场已经把老式的东方链轨拖拉机更新为昌和100轮式拖拉机了。 既有马力的原因，也有节能降耗的原因。 轮式拖拉机作业速度快，马力大，还相对省油。 对大面积机械化作业的农场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望着在农田里奔跑的拖拉机，李振国跨上了摩托，招呼技术员上来。 他还要去另一块地看看。 在农场当领导不是那么好当的。 农业生产是重中之重。 不懂农业是没办法胜任的。 李振国这些年也逐渐的适应了现在的工作。 春秋两季是最忙碌的。 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 夏天还有田间管理。 遇到职工偷懒的，还得勤跟着督促。 只有到了冬季，到假货都猫冬了，才算是消停。 这边整地的拖拉机跑的正欢。 在家修理播种机的师傅们也很紧张。 地整好了，只要地温合适，就要轮到他们上场了。 如果播种机出了问题，那就很严重了。 因此，这会儿零件库来的配件都以播种机的居多。 当然这也是根据这些车长报上来的需求进的货。 农场有一样好处。 就是不论是职工们吃的粮油，还是师傅们农机具的配件油料，包括种子化肥，都是农场统一采购，农场垫付资金。 到了年底结算的时候，才统一算账。 哪怕是多年处于亏损状态的职工们，也不耽误吃饭和种地。 亏损了就挂内部账上，来年种出粮食再还。 处于这样状态的职工很多。 有些职工实在挂账太多了，都把自己的土地包给别人，自己也不种了，跑出去打工了。 毕竟打工一年多少都能挣点，可种地一年一年累计亏损下来，有点像高利贷，利滚利。 虽然农场不会跟你算利息，可是这一年一年的亏下去，很多人都害怕了。 出去闯荡的人毕竟是少数，在家种地的还是多数。 像卢昌华回乡包地种的人，也是逐年增多。 眼看着天色渐暗，拖拉机也亮起了车灯。 在田地里来回的奔跑。 卢昌华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突突突~ 一阵拖拉机的轰鸣传来。 两道雪亮的大灯射了过来。 “老板，晚饭在这吃吗？” 张老五大声吼道。 “不吃了。” 卢昌华打着了车子，两道灯光射了出去。 他在车子晃晃手，打了一把方向，驶进了黑暗里。 “咋的？老板回去了？” “嗯，招呼大伙过来吃饭，吃完再干。” 卢昌华回到家，王瑶已经回来了。 “干啥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哦，我去地里看看。马上要春播了。” “怎么样？什么时候开始？” “还得两天，现在地温不够。” “赶紧洗把脸，你看看弄得，一脸的土。” 卢妈妈一边埋怨一边端过热水来。 “没办法，风太大了。” 卢昌华接过洗脸盆，洗起脸来。 “对了，这几天风大，家里主意防火啊。” “知道了。” 小糯米和盛宇从西屋出来。 “爸爸，明天我们跟你去地里玩行吗？” “去地里？你们在家吧，地里农机很多，危险的很。” 卢昌华哪里敢带孩子去啊。 “就是，在家里玩吧。” 王瑶也说道。 “在家玩是玩，可不能玩火，火柴和打火机都不能玩，听见没有。” “听见了，爸爸。” “胡乐和赵雅也要跟他们说，不能玩火。” 卢昌华叮嘱道。 很快饭菜就上了桌。 老卢也从东屋出来。 一家人围坐桌前，吃了起来。 第二天，卢昌华先去了队部，找到李振国，询问播种的时间。 “我测了下地温，还是凉，差了两三度呢。现在种下去，种子也不会发芽，就是发芽了也得冻死。” “行，那咱们相互通通消息。” “行。” 离开了队部，卢昌华又开车去了六号地。 工人们见老板又来了，表现的都很积极。 卢昌华把张老五交到跟前，吩咐道：“播种机要修理好，随时准备播种。还有，你去趟队部，问下种子化肥的事，这事马虎不得。” “好的，我一直跟晒场这边通气呢，种子化肥就这两天了。只要一到，我们就先领出来。” “嗯，你心里有个数就行。” 卢昌华也不在地里待了，调转车头去了水库。 水库经过这段时间的昼夜放水，水量已经减少了很多。 可现在来看，卢昌华又担心春旱了。 站在大坝，望着库中碧波荡漾。 春风吹拂下，一波波的浪花漾着堤坝，水草在岸边随波摇摆。 水库边缘的碧绿杂草，犹如波浪般起伏不定。 岸边的养鱼人，正投喂着鱼食。 远处传来忽高忽低的拖拉机的轰鸣声。 卢昌华心中有些兴奋。 这可能就是叫希望的东西吧。 唐美莲急匆匆的走来。 “老板，今年泉眼里的水量少了。恐怕不能再放水了，不然甩籽的时候，怕谁来拿够不够啊。” “那就关闭水闸，不放了。” “好。” “对了，你每天往返场部太累了吧？” 唐美莲呵呵一笑。 “没事，不累。我现在只会养鱼，其他的也不会啊。” 她望着水库说道。 “虽然每天来回跑，可还是一样。以前是大洪往回跑，现在改成我了。” 唐美莲不在乎的笑笑。 “如果太累就说一声，不行就调换一下工作。” “别，我在这儿干的挺好。换了工作我还得重新适应。” 卢昌华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人家愿意干，自己就别瞎操心了。 “对了，二洪他们过得还行吗？” “呵呵，挺好。” 唐美莲乐呵呵的说道：“周丽敏怀孕了。” “是吗？二洪行啊！你这个小叔子终于过的舒心了。” 卢昌华也为二洪高兴。 想想这些年，二洪在翁宝宝的淫威下，一直过的憋屈。 现在好了，终于过上了自己想要的日子。 “那还不是老板对他照顾？！” 唐美莲轻轻的拍了个马屁。 “这可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努力。” 卢昌华望着唐美莲走远，这才往北边的大坝走去。 沿着岸边行走，左手边是一排排的库房，右手边就是水库。 一身黄色绒毛的小鹅在岸边嬉戏。 一眼望去，足有万只以上。 水库养的鹅以前都是老杨老两口在做孵化工作。 两年前，他们的岁数也大了，这个工作也交给了别人。 再加上眯缝眼也去了哈市，他们老两口也跟着去了。 望着这些小鹅，卢昌华一下子就回想起了当年。 当初的几百只小鹅就是老杨帮的手。 现在物是人非，可水中的小鹅依然年年放养。 铃铃铃~ 他的电话响了。 “喂，昌华啊，刚刚我们量了下地温，已经回升了。明天应该差不多了。” 电话里传来李振国的声音。 “是吗？那太好了。我让张老五量量。” “种子和化肥今天晚上就到了。你们可以先拉走。” “好，我知道了。” 李振国的话，像是冲锋的号角，让卢昌华的精神一振。 终于可以春播了。 今年的所有希望就在这几天里了。 他往回走。 边走边给张老五拨打电话。 “老五啊，李振国说他们量了地温，说差不多了，你现在就量量咱们的地。” “好的，我马上就量。” “还有，今晚上种子化肥就到货了，你下午组织一下车辆和人手，晚上去拉回来。这边存放种子化肥的场地准备了没有？” “场地早就准备好了。你放心，我来办。” “好，你一定办利索了。” 此时卢昌华的心情格外的愉悦。 明天，最晚后天就能播种了。 这事件令人兴奋的事。 也是一件认真严肃的事。 要是现在马虎了，这一年就别想有好收成。 卢昌华暗道：“可别漏播啊。” 这种事也是屡见不鲜。 第0488章干旱来临 终于开始播种小麦了。 一台昌和100挂载着三台播种机。 每台播种机上站着一人。 在地头把麦种和底肥的混合种子装满播种箱，又在播种机上压上两三袋种子。 驾驶员就向农田里驶去。 站在播种机上的人手疾眼快，见播种机摆正了，就放下闸杆。 播种机的播种扩沟器就会放下，深深的扎进泥土里。 这个扩沟器就是两个圆盘，前侧挨在一起，后面分开。 当这个人扩沟器插进泥土里，随着拖拉机的拖动，扩沟器就会在泥土里旋转，把土推向两侧，中间就会出现一道规则的播种沟。 播种机两侧的大铁轮子就转动起来，带动播种箱里的齿轮。 麦种和底肥就被齿轮搅进播种孔里。 沿着管道进入了扩沟器开出的播种沟内。 播种机后面的覆土器就会推动浮土把播种沟盖住。 被后面的滚轮压实。 这样种子和底肥就被播种在了地里。 至于播种的深度是可以调节的。 扩沟器的圆盘上面有支架和弹黄。 如果把弹黄跳调紧，则扩沟器就会压入更深，开出的播种沟就深。 如果弹黄调整的松些，则播种沟就会变浅。 不过，最浅也你能少于5公分。 否则覆盖的浮土就会被春风吹透，让土壤和种子同时失去水分。 种子就会粉了。 也就没法发芽生长了。 如果播种沟深了。 则种子接近了冻土层，地温太冷，也不会发芽，或者发芽变晚，影响麦子的成熟时间。 还有，就太深的后果就是发芽的麦苗被覆土盖住，一时半会儿长不出来，影响它的生长。 播种这种体力活，当然不需要卢昌华亲自干。 可卢昌华也不是没干过。 前世，卢昌华可是干了五六年。 每年春播的时候，他都是站播种机的人。 这活太苦太累。 遇到播种的时候下雨，就更糟糕。 浑身上下都是泥水。 不仅如此，还得吃灰。 你想啊，在拖拉机后面，能不吃灰吗？！ 还有一波人是上种子的。 种子拉到田间地头，人们就等着播种机回来。 只要播种一回来，就从车上扛着种子往播种箱里倒，倒满为止。 这是人手够的情况下。 有时候，人手不够。 不仅要站播种机，到了地头还得自己上种子。 这活真遭罪。 看着播种机再次上满了种子。 卢昌华对张老五说道：“给大伙整点酸梅汤来，这大风人都吹干了。” 张老五见老板发话了，就赶紧安排人去弄酸梅汤。 这会儿出来干活的人，基本都是空着手的，没人会带着水杯这些。 所以，有时间只有到了吃饭的时候，才能喝上水。 卢昌华觉得，农场虽然条件有限，可是该有的福利也得跟上。 酸梅汤也要不了多少钱。 也就个把小时，就有人送来了两个不锈钢大桶。 卢昌华一看，是分场负责机井的老孙。 “孙师傅，你亲自送酸梅汤啊。” “是啊，别人送我还真不放心。” 老孙笑呵呵的说道。 老孙的职责就是每个礼拜抽一次水。 把机井房里的大水池抽满。 这样分场的人家就能满足自来水的需求了。 从春天开始，老孙还制作酸梅汤来卖。 卢昌华大方，一次就订了两大桶，老孙一定要亲自来。 至少要在卢老板面前露个面。 “喝吧。” 卢昌华对着在场的人招招手。 老孙拿出了塑料杯子来，一舀子一舀子的往杯里倒。 卢昌华也结果一杯，背过身子，喝了一口。 嗯，酸甜可口。 “孙师傅，你的手艺不错啊！” “嘿嘿，这是咱们这的水好。” 老孙谦虚道。 卢昌华没有细问他用的是现成的调料还是自己调配的。 这也不是他关心的。 见播种机又返回了，卢昌华对张老五说道：“让他们也歇歇，喝口水。” “好。” 张老五乐呵呵的对着拖拉机比划了一下。 驾驶员到了地头，调转了车头，把播种机摆正，这才停了下来。 “下来喝点水，抽支烟。” 张老五喊道。 播种机的仨人先跳了下来。 站在一边噼里啪啦的拍了一阵灰，这才龇着大白牙走了过来。 卢昌华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条香烟来，一把扯开，给仨人扔过去三盒。 他们伸手接过，咧嘴憨憨一笑。 就撕开了烟盒开始散烟。 卢昌华把这条烟都发完了，这才说道：“辛苦了。抽支烟喝喝水，干活不着急。” 虽然大伙知道，农时得抢，这春播的活就得抓紧干。 可听了老板的话，这心里就是热乎。 他们点着了香烟，咳了一口黑痰，这才开始吸烟。 等了十多分钟，另一辆拖拉机也回来了。 于是，地头这儿就更热闹了。 卢昌华当然要一视同仁，也给他们分了烟。 抽了两支香烟，喝了两杯酸梅汤，大伙加了种子，拖拉机再次轰鸣起来。 拉着长长烟尘，笔直的向着远方驶去。 正在卢昌华在六号地块忙着播种的时候，李振国骑着摩托风驰电掣的来了。 “昌华。” “书记，你来的正好，喝杯酸梅汤吧，老孙的手艺，不错。” 接过卢昌华递过来的杯子，李振国一口干了。 他咂咂嘴，说道：“还真行。再来一杯。” 卢昌华给他舀了一杯。 李振国端着杯子，抿了一口。 这才说道：“你这边怎么样？” “还行。” “你那边呢？” “我那边也在播种，一切正常。” 李振国略一停顿，说道：“按理说，往年这时候多少都会有点雨，今年再一点动静没有呢？” “书记急啥啊？在等几天看看。” 人有的时候，好的不灵坏的灵。 连续一个礼拜，分场的小麦都播种完了，还是滴雨未下。 按说这也没什么。往年也是进入五月份才开始正式下雨的。 一般在四月底会星星点点飘点雨滴。 虽然现在为下午，不代表五月份就没有雨。 天气预报也没说有干旱呐！ 可这一等就过了五月十号。 农场的大豆都播完了，还是滴雨未下。 要不是有积雪融化的水分在，恐怕这种子能不能发芽还是两说呢。 此时，不仅风大，太阳也逐渐的毒辣起来。 张老五跑来找卢昌华。 “老板，到现在还没下雨，地里可是很干呐。” “小麦出苗了吗？” “出了一部分，还有些没出来。” “按理说这温度也够了，看样子是干旱了。走，咱们去地里看看。” 卢昌华拉着张老五去了地里。 果然。 六号地块隐隐约约浮现出绿色。 可是到近前仔细看，就会发现，有些地方的麦苗都没出来。 卢昌华蹲在地里，用手挖出泥土。 手上的浮土干巴巴的，风一吹就是一股烟儿。 再看土里的麦种，已经干巴了。 个别麦种已经像面粉一般，碎了。 他们连续挖了十几处，基本都是这样。 “坏了，干旱了。” 按理说，小麦种下去一个礼拜就能发芽。 现在种下去都十二天了，没发芽都就够戗了。 现在只能想办法补种了。 “走，去队部。” 两人心急如焚的来到队部。 李振国根本就不在。 一问才知道，李振国去场部开会了。 “还开会？” 张老五有些怨气。 “可能是抗旱的事。” “咱们赶紧浇水吧。” 好在卢昌华又水库。 虽然前一段时间放了些水，可是融化的雪水和泉眼水也补充了不少。 张老五抄起电话，打给了驾驶员，赶紧挂上水罐，给小麦浇水去。 现在卢昌华这边的装备倒是不缺。 不像一开始的时候，要啥都没有。 等他俩赶回水库的时候，几辆昌和100都挂着水罐在水库边抽水呢。 抽满了水，就急急忙忙的往六号地跑。 卢昌华和张老五已经在地头上等着了。 见他们来了，就叮嘱道：“喷洒慢点，咱是喷水，不是喷药，主要是补水，排成排每小时两公里。” “好。” 都是老驾驶员了，他们明白该怎么作业。 很快就一字排开，缓缓的想着地中间喷洒。 卢昌华跟在水罐后面，用手挖起喷过水的浮土看了看。 “不行啊，这才湿了一大公分。停下。” 水罐车又停下了。 这些驾驶员看了看浮土情况，说道：“老板，三辆车重复喷洒吧，这样效果好点。” “行，就这么办。” 于是三辆拖拉机前后排着。 第一辆走了，第二辆上，第二辆走了，第三辆上。 重复了三次喷洒的泥土，才真正湿润起来。 “就这么干。” “让水罐车往这儿送水。” 张老五去安排了。 卢昌华捏着潮湿的泥土，这才松了口气。 希望这样能解下燃眉之急。 三辆喷灌车人歇车不歇，一天24小时喷水。 当天晚上，卢昌华刚到家。 李振国就跑来了。 “昌华啊，你水库的水够不够啊，现在得救急啊！” “我知道，我这边已经开始灌既了。你就拉吧。” “好，谢谢。不过，你放心。绝不会让你的鱼干死的。” “那些养牛户咋办？” “咋办？凉拌呗！有钱的买水喝，没钱的去河沟里喝，水库里的水还不够灌既用呢。” 李振国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养牛户了，要是粮食减产了，他的责任可就大了。 第0489章风云突变 从五月开始，整整一个月，整天刮风，滴雨未下。 东三省的抗旱物资一下就短缺了。 尤其是抽水机，更是一机难求。 这场干旱波及了大半个中国。 昌和集团在这时候向市场提供了大量的抽水机，一时间门庭若市。 北宁地区，黑河地区，齐市地区，绥化地区，就把昌和的库存包圆了。 陈立国立即加大了抽水机的生产量。 可来厂子拉抽水机的汽车依然在厂门口排起了长龙。 大部分都是东北地区和华北地区的经销商。 别看抽水机结构简单，没有啥技术难度，可有一样，很多厂家生产的都是电动抽水机。 而农田大多远离居民区，附近也没有电源，所以这些抽水机就没法使用了。 而昌和生产的抽水机是搭配小型柴油发动机的。 这就是动力源。 只要有柴油，就能抽水。 这就解决了没有电的难题。 能不受农民的欢迎吗？ 再说了，发动机也是他们的强项，稍加改造即可成套销售。 当然了，也有单纯的抽水机，这是给那些家里有柴油机的家庭提供配套的。 总之一句话，昌和在这一个月的抗旱中，销售了大量的成套抽水机和单体抽水机。 为黑省和周边省份的抗旱工作做了贡献。 卢昌华由于有水库，水源充足。 再加上更早的投入了抗旱工作。 他地块里的小麦和大豆都长势喜人。 一眼望去，水库东侧的大片农田绿油油的一片，接天连地，犹如铺了一块巨型的绿色地毯一般。 三分场临近水库的其他地块也借光了。 李振国也抽水喷灌了。 把卢昌华的水库都差点抽干了。 至于太远的地块，只能就近想办法了。 附近有河沟的就抽水抗旱，实在没招了就打井。 好在东北水源丰富，地下河也多。 打的井个个都出水了。 可有一样，地下50公分就遇到了冻土层。 打井的师傅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打穿的。 打井就用了半个月。 水井就用了大半个月，抢救了大部分秧苗。 李振国刚露出笑脸，这老天爷说变脸就变脸了。 六一刚过，卢昌华陪同李振国查看秧苗情况。 望着农田里绿油油的秧苗，李振国羡慕的说道：“昌华啊，你真是有远见。” “书记这话怎么说？” “说你有远见一点不假。” 李振国直起腰来，眺望着田地尽头的景色。 “你看看，当初你承包水库，后来又扩建水库。” “遇到干旱，你能及时的灌既，遇到洪涝，你能及时的排涝。这不是有远见是什么？！” “这种水利设施啊，还真得多建才行啊。” 李振国感慨完，抽泣香烟来。 “书记，我承包水库可没想那么多，这都是巧合。” “不管是有意也好，巧合也罢，总归得到实惠了，这也是一种远见。” 他吐出一口烟来。 “哎，今天有点怪啊，也没有风，还有点闷。” 卢昌华这才注意到，往天的春风已经消失了。 秧苗不摇不晃的。 李振国手上的香烟，飘着一条笔直的烟柱。 “还真是啊？不会要下雨吧？” 卢昌华抬头望天。 天空有些灰暗。 正说着，他的脸上一凉。 “真下雨了？” 他伸出手去，手心也是一凉。 “你感觉到了吗？” 李振国也把香烟含在嘴里，腾出手来，伸向前方。 “哎呀，真有雨。” 此时两人的脸上都接连落下了雨滴。 “真下雨啦！” 卢昌华兴奋中带着一丝担忧。 李振国却咧嘴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终于下雨了，希望这雨下的大些，好好解解渴。” 头顶落下的雨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两人赶紧钻进车里。 噼噼啪啪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很快就把窗子变得模湖起来。 引擎盖也被打的噼啪作响。 此时的声音在两人的耳中非常的美妙。 犹如三伏天吃了块雪糕，解渴舒服。 两人的兴奋性还没过去，雨却停了。 听不见外面的雨声，卢昌华推开了车门。 脚下平地飞灰的干燥地面颜色变深了。 他一落脚，鞋底就粘上一层湿泥。 再一抬脚，留下了一个干爽的脚印。 这阵雨只打湿了一层地面，里面的土依然是干的。 “这点雨不管事啊！” 李振国用脚踢了踢地面的浮土。 有些惋惜的说道。 “还得再下个四五回才能见效。” 两人站在农田边望着天，希望再有块云彩能下点雨。 勐然间，他俩听到远处的雷声。 却不见有闪电。 “打雷了？” “嗯，可能还得下。” 正说着，噼噼啪啪的雨点又落了下来。 “我去，这雨，谁来就来了。” 两人都躲进了车里。 长在车里发呆，李振国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接听了一阵，这才挂了。 “书记就是忙啊，躲个雨还不耽误接电话。” 卢昌华调侃了一句。 “场部的电话，通知咱们，气象站正在人工降雨，让咱们小心点，怕炮弹落下来。” “哦？那刚才打雷？” “啥打雷，是他们在放炮。” 这阵雨五分钟就停了。 两人又下车看了看降雨量，也就打湿的地皮。 待他们开车刚到水库，天边又打雷了。 看样子这抗旱工作任务很重啊！ 这样断断续续的四五天，每天都会打雷，每天都会下几阵小雨。 田地里的秧苗每次都是打湿了叶子，又被大太阳蒸发掉。 如此往复的抗争了一个礼拜。 六月十号这天，天空中突然阴云密布，黑压压的很是吓人。 太阳也被遮蔽了。 天空中传来了几声炸雷，云层间闪烁出几道亮眼的银蛇，撕裂了乌云。 “轰隆隆~” “卡察~” “轰隆隆！” “卡察~” 哗哗哗~ 好像有人把天捅了一个窟窿般，瓢泼的大雨倾泻下来。 瞬间天地一色。 眼前只有氤氲的雾气。 耳中只有哗哗的雨声。 在家中的人都站在窗前门口，看着雨点砸在地面上扬起的灰尘，愣愣的出神。 这雨真大啊！ 而那些还在抗旱的人们，则瞬间变成了落汤鸡，那狼狈相就别提了。 久旱干渴的大地，尽情的吸允着老天爷赐予的甘露。 地中病怏怏，蔫哒哒的秧苗一下子精神起来，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人们眼看着灰尘四起的地面变成了一个个坑坑洼洼的水洼。 而来不及浸入地下的雨水，沿着垄沟和斜坡，哗哗的流淌着。 虽然变成了落汤鸡，可是人们眼中却是喜悦的。 老天爷在干旱了一个月后，终于开了眼了。 淘气的孩子们则冲出了家门，在院子里蹦啊跳啊！ 惹来家长的怒骂。 孩子们嘻嘻哈哈的跑了几圈，承受不住家长的淫威，乖乖的回了屋子。 等待他们的是啥，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这场暴雨持续了半个小时，而后转为中雨，又半个小时后，变成了小雨，稀稀拉拉的飘在空中。 有人拿着铁锹出了门，把院子门口的水沟清理了一下，让院子里的积水流出去。 有的穿着雨衣，把牛羊赶了出来。 让它们也感受一下雨后的生机。 在大田里抗旱的人们已经陆续的回来了。 这场雨基本解决了干旱的问题。 晚上，王瑶回来。 她看着卢昌华问道：“大师，现在是什么情况啊？怎么一会干旱一会又下雨了？” “这你还不明白？老天爷的事，它想下就下，我也没招啊。” 前段时间，王瑶也问过类似的话。 “你不是说有洪涝灾害吗？咋还干旱了呢？” 卢昌华对这个现象也没法解释。 他也不是气象学家，他哪里知道天气咋变呢？ 不过，九八年的大洪水这是刻在脑子里的，他能忘吗？！ 可在洪灾之前还有干旱这事，他还真不记得了。 是前世的时候就有，还是这世发生的变化，这些他真不知道。 “嘿嘿，这是老天爷的安排，我咋知道呢？” “切，我就说吧，你神经过敏了。看样子，咱家的雨衣雨靴是白买了，没用上。” 卢妈妈也支持儿媳的观点。 “王瑶说的对，我看你呀，就是瞎买东西，浪费钱。” 不过，老丈人还是挺他的。 “昌华这是未雨绸缪嘛，反正今年用不上，明年也能用上。谁说一年都没雨的？” 果然被老丈人说中了。 刚干旱了一个多月，就下雨了，还下得不小呢。 “我记得某人说我的雨衣白买了，也不知道她穿不穿！” 卢昌华拿眼斜睥着王瑶。 王瑶噗嗤一声笑了。 “看你这个小心眼样！” 她四下一望，见没有外人在场，就迅速的伸过头来，在丈夫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这会行了吧？！” 王瑶小脸升起了红晕。 “咳咳。” 卢昌华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媳妇儿一吻憋了回去。 他紧张的四下一看，见没有人，得意的说道：“这还差不多！” “德行！” “爸爸。” 小糯米和盛宇一身泥水的闯了进来。 “哎呀，你们这是掉沟里了？” 王瑶惊叫道。 “没有，就是玩了会儿水。” “哎呀，你看看你们脏的，都成泥猴了。” 王瑶拉着孩子正要去换衣服。 门外又闯进来两个泥猴子。 正是胡乐和赵雅。 “啧啧，看看你们造的！” 卢昌华也直皱眉。 可孩子们却不搭理这茬儿，反而继续叙说着自己的乐事。 第0490章连天雨 从六月中旬开始，天降大雨。 中间晴两天下三天，一直到了月底。 农田里的秧苗倒是不再干旱了。 干涸的土地吸饱了水分，再蒸发一些，遇到冷空气又再次降雨。 就这样反反复复。 幼儿园也放了暑假。 小糯米带着三个伙伴在家里练画画。 一到天气放晴就去院子里玩耍。 这段时间，卢昌华利用放晴的间隔，把自家的院子重新铺上了水泥。 以前，院子里铺的是红砖。 经过这些年的使用，冬寒夏晒，早已经坑洼不平了。 如今在红砖上面灌上水泥砂浆。 院子里干净了不少。 至于院门外的土街，就没办法了。 这里经常有机动车经过。 保不齐会有农具路过。 所以，每年这路都会很烂。 尤其是夏秋之际。 一下雨，就是烂泥路。 要是水泥硬化了，机动车一过，就会碾压的稀碎。 卢昌华只能在院门口安装一个水管。 阴雨天来家里，在门口把雨鞋上的泥洗洗，这样就干净些。 小糯米有了玩耍的地方，卢昌华其他的暂时就不管了。 一进入七月，天气又发生了变化。 竟然稀稀拉拉的下起了连天雨。 每天都是湿漉漉的。 此时，正是田间管理的时节。 很多职工被逼无奈，都下地拔草去了。 连天雨一下，地里的杂草就开始疯长，跟小麦和大豆誓比高。 一眼望去，田地里碧绿一片。 可这里有一半是杂草。 要是不处理，那就会影响粮食的产量。 阴雨天里去拔草太遭罪了。 一天到晚的穿着湿衣服，容易生病。 有些杂草对皮肤还有刺激性，经常会让人过敏。 所以，这工钱就少不了。 每天都不能少于80块。 这还是拔草，要是铲地，至少要100块。 现在除草必须使用人工作业。 农田里水分饱和了，一脚下去，直接能踩出一个深坑来。 这还是一个人，要是拖拉机下地，直接就会陷在里面。 拔草这活，没啥技术含量，就是沿着垄沟走，看见杂草就拔下来，打成捆，由专人扔出地外。 那些专门干这些短期工的人，都是老油条。 干活偷奸耍滑。 比如，他不会把草拔下来，而是拦腰折断，更有甚者，直接把草折在大豆秧子下面，只要上面看不见草即可。 因为现场监工的人，根本就看不过来。 只要大面上过得去就行。 很多半大孩子在暑假干拔草的活，十天就挣八百一千的，就算勤工俭学了。 前世，卢昌华也干过这种活。 虽然可以偷奸耍滑，可是就是在垄沟里走一天也很累。 因此大家都耍滑头。 今年，卢昌华让张老六回来带工。 有人说了，不是有农药吗？喷除草剂就行了，为啥还要人工拔草啊？ 那就跟天气有关了。 喷洒除草剂需要在晴天进行。 如今这段时间正是连雨天。 一天到晚的稀稀拉拉。 喷洒除草剂就会被雨水稀释，起不到作用。 六号地块的地头上，一字排开站了上百人。 每人负责两根垄。 人就站在垄沟里。 所有人都穿着雨衣，脚上也穿着雨靴。这都是他们自备的。 这样天气，要是不穿雨衣还真受不了。 卢昌华提供棉线手套。 张老六吆喝一声，就有人开始发手套，每人一双。 “标准就是把草连根扯下来，扯的时候注意，不要把大豆秧子扯了。” “扯下来的杂草系成捆，扔在垄沟里。” “听清没有？” “听清了。” 回答的声音稀稀拉拉。 “大点声，听清了吗？” “听清了。” 把杂草捆扔在垄沟里是卢昌华的主意。 一根垄长度有一两公里，如果把所有的杂草都扔出田外，得有专门的一批人干这活。 现在人手紧，任务重，先把草拔了就好。 就是这些杂草捆再次生根长起来，也追不上豆秧子了。 “开始！” 张老六一声令下，这上百人就进入了田里。 沿着垄沟子往前走。 所有人都跟在张老六的身后。 由他来控制前进的速度。 他快则其他人就快，他慢其他人就慢。 这就叫带工。 这些人中，也穿插着卢昌华的工人。 他们自己也拔两根垄的杂草，不过，还有监督的作用在。 如果有人偷奸耍滑，湖弄人，他们则出声制止，要求更正。 卢昌华的地，杂草就拔了十天。 算是初步拔了一遍。 卢昌华知道，肯定拔不干净，偷奸耍滑的人肯定有。 他也无法苛求。 至少大面上看着还是好的。 每天卢昌华都会跟着大伙一起到地里，虽然他不下地拔草，可他还是会坐在车里面看着。 】 等这些人过去了，他就会走下车子，在后面观察，看看拔干净没有。 其实，这也就起到一个威慑作用。 至少卢家的工人会认真些。 这段时间，王瑶很忙碌。 自从三月份给集团立下工作任务，王瑶就一直督促工厂按照计划实施。 干旱的时候上市的抽水机，就是王瑶的工作成绩。 如今接连阴郁天气，抽水机的销售不降反升。 以前是把河里的水往地里抽，现在倒好，把地里的积水往河里抽了。 抽水机型号很多。 口径50~200毫米。 流量12.5~400立方/时。 扬程8~125米。 配套动力有柴油机直联，皮带传动，电动机直联。 功率1.1~110千瓦。 转速1450~2900转/分钟。 由于昌和集团多年来自主配套生产拖拉机。 各项工艺都很成熟。 因此，生产抽水机就是小菜一碟。 就是一个离心泵的事。 规格和标准是按照国际标准执行的。 质量杠杠的。 昌和牌抽水机不仅在东北华北畅销，还远销到了长江流域。 虽然抽水机这玩意很多专业厂生产都不成问题。 可这早有准备和没有准备就是不一样。 王瑶今天回来的有点晚。 她到家的时候，卢昌华早就回来了。 见媳妇儿一脸疲惫的进来，就知道有事耽误了。 “厂里有事啊？” “唉，还不是抽水机的事嘛。” 王瑶一边洗着手，一边解释道：“省里的防汛指挥部来了命令，说让咱们厂准备100台大口径的抽水机备用。” “他们早该采购了。” 卢昌华望了眼窗外的雨夜，耳中尽是滴滴答答的雨点声。 “备货倒是行，可是要的急啊，咱们自己的货还没生产完成呢。” “那就停了啊，先生产他们的。” “今天就是协调这事的，到了现在才协调完。” “辛苦了。过来吃饭吧。” 卢妈妈端来了饭菜，老卢一边逗着小糯米，一边拉着盛宇过来。 “妈妈，妈妈。” 小孩子见到妈妈很高兴，就要扑过来。 卢昌华赶紧截住。 “你妈今天太累了，到爸爸这来。” 小糯米乖巧的走过来，看着妈妈说道：“妈妈，辛苦了。” “不辛苦，乖宝贝，今天在家乖不乖啊？” “嗯，我和弟弟都很乖。” “妈妈，我乖的。” 小盛宇赶紧表功。 “那就好，洗手吃饭了。” 熊宝哥仨早早的趴在桌子底下，等待着开饭。 见一家人都到齐了，围坐在周围，它们很是安心的把头枕在前爪上，眯着眼睛等待着最幸福的时刻。 一家人正吃饭的时候，卢昌华接到了胡大贵的电话。 “你咋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卢昌华调侃道。 这段时间，胡大贵在京城熟悉互联网业务，虽说不怎么明白，可还是知道，就按照一个企业来管理就行了。 他都比卢昌华忙。 好在有了制定好的方案，按照执行就好，他倒是不太操心。 这最近的消息，让胡大贵有些担心。 无论是新闻里，还是小道消息，都在传，可能会有洪灾。 尤其是全国防汛指挥部的发布的各种消息，让他有些担心。 这才打回来电话，想问一下老家的情况。 “现在都在传防洪的事，咱家咋样啊？没事吧？” “你小子，直接问你媳妇儿不就知道了？” “嗨，她对这些事不太敏感，我问了，她不太清楚。只说现在抽水机的订货量很大。” “现在的情况看，还行。至少咱家这边还行。不过，全省的情况可能有点严重啊，省里已经准备防汛物资了。跟咱们订了100台大口径抽水机。” “哦，要是有啥事，你可得告诉我！” “有事就告诉你了，好好在京城坐镇。” 了解了下老家的情况，胡大贵心理稍安。 “大贵倒是关心家里。” “他能不关心吗？抓紧生产抽水机，尤其是防汛物资，不能马虎。” “放心，我明天就不回来了，住在北宁了。” 王瑶说道。 “行，如果需要我，就吱声。” “嗯。” 夫妻俩的话，让老卢也有些紧张了。 “有这么严重吗？” 老卢有些忐忑的问。 “应该是有风险了。” 卢昌华分析道：“否是防汛指挥部不会准备物资。” “我估计啊，松花江和嫩江怕是有溃堤的风险啊。” “真的假的？” 王瑶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要是溃堤了，那将要淹没多少的城市啊？ 见到丈夫脸色有些严峻，王瑶也不敢开玩笑了。 “希望不会那么严重吧。” “那咱们怎么办？” “采购一批冲锋舟吧，看看现在能不能买到。” “这玩意买来干啥？救人？” “是啊，到时候咱们自己上不去，可以让前方的人有船用啊！” “好吧，我问问，看看谁有这些东西。” 王瑶此时有点后悔，自己后知后觉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帮上忙。 她突然又想起，年初的时候丈夫说的话，难道昌华真是大师？还会预测了？ 第0491章抢险队 松花江是hlj在国内的最大支流，流域涵盖了hlj，吉林，辽宁，nmg四省区，流域面积55.72万平方公里。 有南北两个源头。 南源是发源于长白山天池的西流松花江，从南源算起，松花江长度1927公里。 北源是发源于大兴安岭支脉尹勒呼里山的嫩江，从北源算起，松花江长度为2309公里。 南源的西流松花江在吉林省sy市汇入嫩江，形成了东流松花江。 松花江最后在佳慕斯同江汇入hlj。 此时的南源松花江和北源嫩江都面临着巨大的考验。 在吉林和黑省防汛指挥部里，领导和专家们都眉头紧锁。 一份份从沿江各地观测点传来的数据显示，两江的流量在迅速的增长。 沿岸各地方都很紧张。 大家都知道，如果雨水天气继续持续的话，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可怕的灾难。 现在不仅是黑省和吉林紧张，全国各地都紧急行动起来。 因为全国防汛指挥部已经有了预判。 今年的汛情将会超过历史水平。 我国的几大水系都在涨水。 汛情严重啊！ “防汛物资准备的怎么样？” “正在加紧准备。” “我们要尽快的规划出泄洪区，否者再怎么堵恐怕也不行啊。” “泄洪区要准备好，堵也要坚决堵上。先做动员吧。” “好。” 很快，黑省就发出了抗洪救灾的动员令。 由省政府和防汛指挥部共同盖着红红印章的动员令在全省各地张贴了出来。 北宁市府。 沉洋面色严峻的放下手里的电话。 嫩江的主要支流之一就是讷谟尔河。 这条河由东向西流经五大连池，讷河市，汇入嫩江。 而讷谟尔河的源头就是长水农场的南北河。 无论是南北河，还是讷谟尔河都在北宁市的管辖区内。 其实，在北宁城南，还有一条河流，那就是乌裕尔河。 可他是一条内陆河，下游进入了自然保护区，形成了大片的湿地。 沿岸的各县也大部分在北宁的辖区，可它的危害相对较小。 各地县市自己的抢险队就能保证安全了。 沉洋倒不是很担心。 他最担心的还是讷谟尔河。 他已经接到了指令，北宁要迅速组建抗洪救灾抢险队。 不用说，北宁市辖区驻防的武警消防官兵成了首选。 辖区内的炮团也是主要的抢险力量。 把这些力量组织起来，也就五六千人。 他们是第一批赶到五大连池支援的队伍。 讷河市虽然不在北宁辖区，可是他们的防洪能力太薄弱了，根据就近支援的原则，北宁担负着五大连池和讷河两地的救援任务。 】 北宁成立了防汛指挥部。 经市领导班子商量，现在需要紧急动员的不仅仅是国防力量，企业的力量也要动员起来。 北宁最大的企业集团无疑就是昌和集团。 在这种关键时刻，不找他怎么行？ “昌华，还在农场呢？你来市里一趟，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领导，我马上到。” 接到沉洋的电话，卢昌华没敢耽搁。 他也看到了动员令。 这种时候，自己不能后退。 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自己除了有钱，还有人。 几十万的工人和家属是一股绝对力量。 他一边开车，一边给媳妇儿打去了电话。 “媳妇儿，领导找我，说是有事商量，我猜跟抗洪救灾有关。” “是吗？我也接到了通知，去市里开会。” “行，那咱们在市里碰头。” 到了市府，卢昌华被沉洋喊进了办公室。 一见面，沉洋就直截了当的说道：“昌华啊，现在的汛情你也应该了解，很严峻。我们接到了指挥部的命令，要确保辖区内的讷谟尔河不决堤。” 他拉着卢昌华坐下，又说道：“第一批队伍已经上去了，在五大连池。” “你也知道，五大连池人口很少，他们根本就没有能力保住堤坝。” “需要我做什么？” “你不仅要出人，还得出钱，出物资。” 沉洋盯着卢昌华说道。 “行。没问题。” “呵呵，你不心疼吗？咱们市还很穷，可没钱还你。” 沉洋脸色有些难看。 他这也是舔着老脸求人了。 “没事，这是天灾。在这种情况下，我没啥舍不得的。” “那就好。我代表北宁市府感谢你！” 沉洋有些感动。 “领导啊，在大灾大难面前，不分你我。我相信，很多人都会无偿支持国家的。只有保住了国家和老百姓，咱们才能真的站起来。” 沉洋一把握住了卢昌华的手，久久不愿放下。 俩人聊完了这才走向了会议室。 这个会议室里，坐满了各大企业的负责人。 主席台上坐着北宁市防汛指挥部的领导成员。 “为了确保五大连池和讷河市境内的讷谟尔河堤坝的绝对安全，现在对各企业进行任务分工。” “北宁常胜机械厂，组建200人的抢险队，自备抢险物资。” “北宁庆华工具厂，组建500人的抢险队，自备抢险物资。” …… “昌和集团公司，组建5000人的抢险队，自备抢险物资。” …… 卢昌华和王瑶坐在下面，把自己的任务记下来。 “下面，请各大企业为抗洪救灾捐款！” “我们厂捐款50万。” “我们公司捐款100万。” 王瑶看了看丈夫。 卢昌华对她点点头。 刚才，他已经偷偷的跟媳妇儿说了沉洋的意思。 自家现在是沉洋手里的依仗，绝对不能掉链子。 “昌和集团，捐款1000万。捐食品100吨。” 王瑶清脆的声音瞬间让会场鸦雀无声。 大家伙都知道昌和集团有实力。 可捐款这种事，谁不是象征性的捐点就行了。 哪像昌和这么实在啊！ 一下子就是一千万啊！ 沉洋在主席台上，脸色一正，率先鼓起掌来。 在昌和集团的带动下，后面的企业明显捐款的数额变大了。 最后一统计，仅这次捐款就高达5000万元。 这让指挥部的领导们都舒了口气。 要知道，在大灾大难面前，花钱就没数了。 像他们这种刚升级的地级市，哪里有那么多钱来支撑救灾啊？ 都得靠省里拨款，可黑省自己也没多少钱，也得靠中央。 中央面对的是全国。 还有长江黄河流域在等着钱呢。 如此下来，北宁不靠自己，根本就没办法。 夫妻俩一回到集团，就召集了全体中层以上干部大会。 宣布成立昌和集团防汛指挥部。 卢昌华任指挥长，王瑶，陈立国为副指挥长。 同时宣布了几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救灾捐款倡议，各厂各公司组织捐款。 三天内把捐款汇总，统一上交公司。 第二件事，挑选年轻力壮，会水的男性工人，名额五千人，组建抗洪救灾抢险队。 工资待遇为双倍工资。 受伤残疾，公司按照等级赔偿。 如若牺牲了，除按照国家的工伤赔偿外，还额外赔偿100万元。 其子女可享受优先进厂工作。 无子女的，可给两个名额，照顾其亲属。 大会上一宣布这两件事，瞬间就炸了。 谁都知道，公司给钱，赔偿很高，可这也意味着极大的风险。 可各厂的青工们却不这么想。 首先是双倍工资啊。 这谁能抵得住？ 再有也不是谁都能加入的。 首先身体健康，有病的，不会游泳的都不要。 好在昌和集团的人多。 从十几万人中挑选五千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在技术岗的这些人才就是合格也不能去，万一人没了，就是不可弥补的损失。 这边陈立国组织挑选队员。 另一边，王瑶按照卢昌华给的物资清单开始准备。 首先就是食品。 5000人在野外抢险，哪有时间做饭啊？ 只能吃面包这样的食物。 好在卢昌华早在三月份就通知大洪加大面包的储备了。 王瑶一声令下，大洪就组织车辆往北宁运送面包。 第二就是麻袋或者编织袋。 这个需要采购。 数量先准备100万条。 第三是铁锹。 5000人的队伍，需要至少10000把。 这个自己厂子里生产。 他们生产这个就是小菜一碟。 第四是防水发电机，至少需要十台。 这个也是自己生产。 当然生产越多越好，其他抢险队也需要。 第五就是帐篷，至少200顶。 第六就是电水壶，200台。 现场水很多，可是都不能喝。 水要烧开了喝也是常识。 第七是运输车，一百台套。 也就是拖拉机。 这是用来运输食品和饮用水的，包括转运各种工具和沙土。 拖拉机带后拖车，这是标配。 运水车则要在后拖车上加装水罐。 这些车辆，昌和集团不需要求人，自己就有库存。 第八件，药品。 各种感冒药，发烧药，拉肚子药等等。 碘酒，酒精，纱布，止血绷带。 同时配备医务人员50名。 第九件就是麻绳和大马针，这是缝合沙袋用的。 这个就多多益善了。 也就是三天时间，这些物资就到位了。 5000人的队伍，按照100人一个小队，共分出了50个小队。 各有队长。 队长都带着红袖标。 队员们穿着工作服，上面手写着阿拉伯数字。 一看数字，就知道他是哪个小队的人。 卢昌华知道，在抢险队里，雨具都是不适用的东西。 抢险的时候，谁会穿雨衣啊？ 都在河水里泡着，早就湿透了。 雨衣反而累赘。 所以，这些雨具一概没有。 沉洋在第三天就来到了昌和集团。 当他查看了卢昌华准备的物资，也看到了士气高昂的队员们。 他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昌华啊，你就是生长在和平时期，要是在旧社会，你还真可能是个将军。” 第五天，指挥部就发来了命令，让昌和抢险队奔赴讷河市。 第0492章洪水滔天 讷河市，是讷谟尔河汇入嫩江的必经之路。 100辆拖拉机挂着拖斗，装满了救灾物资，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前面有两辆警车开道。 后面是沉洋和卢昌华的桑塔纳。 从北宁到讷河，原本可以走五大连池到讷河的一条县级公路。 可这条路是沿着讷谟尔河沿岸修建的。 如今，河里涨水，已经蔓延到了公路边，有些地方已经被冲垮。 车辆是无法通行的。 如今公路沿线都是抢险的队伍，昌和抢险队根本就过不去。 他们只能往南绕行。 走克山，依安，富裕，再往北去讷河市。 讷河市是齐市下辖的一个县级市。 正处于讷谟尔河与嫩江汇流地区，抗洪压力非常大。 按说，齐市是个极其有实力的地级市，它们有能力处理讷河的抗洪问题。 可是，齐市这次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了。 一个是北宁市的崛起，把齐市下辖的县市划走一些，相对削弱了齐市的实力。 二一个是，嫩江从北向南纵穿齐市辖区，齐市的抗洪抢险的压力非常大。 齐市的各大工矿企业已经组建了抢险队，奔赴了一线。 可相对于险情来说，也是力不从心。 所有才有省里的同意指挥，让北宁跨地区支援讷河市。 为了运送这5000人的抢险队伍，在北宁市府的协调下，勉强调配了近百辆东风卡车，再加上昌和集团自有的几十辆，这才把所有人拉下。 一天时间，终于冒雨赶到了讷河市区。 沉洋和卢昌华马不停蹄的和讷河防汛指挥部取得了联系。 队伍没有在市区停留，直接奔赴了现在的临时河堤。 大家伙按照提前编好的小队，在河堤沿岸一字排开，沿河向东铺了过去。 可这5000人一撒开，就变得星星点点了。 沉洋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这点人不够。 望着讷谟尔河宽阔的河面，黑乎乎的河水推动着泥土杂草树木，沿着公路向西推动，势若奔马，声如惊雷。 看着就惊心动魄。 “昌华，人不够，你看能不能再动员一下，再来5000，这样勉强能应付。” “领导啊，我看再来5000都够呛啊。一个小队才100人，真要是抢险起来，这点人够干啥的？” “那你说怎么办？” “让讷河自己再出10000人，我们再出10000人，这样勉强能够。” “嗯，有道理。” 沉洋去与讷河防汛指挥部商量。 卢昌华一个电话打给了王瑶，让她继续动员职工，必须保证再来10000人。 这下王瑶可就急了。 不是人的问题，是物资的问题。 这突然又多出来这么多人，要在一线吃喝拉撒，后勤保证就成了难题。 可卢昌华都指令来了，她硬着头皮也得办。 昌和集团上上下下的都忙了起来。 在公路边卸车的卸车，搭建帐篷的搭建帐篷，挖土装袋的挖土装袋。 公路的北侧是滚滚而下的讷谟尔河，公路的南侧是树林和庄稼地。 这会儿也没人管这是什么土地了。 几千人用铁锹挖土装袋。 有人用大马针缝口，然后运上公路，沿着水边横竖堆叠成墙。 一下午的时间，公路上就出现了长约5公里，厚约三米的土墙。 卸了货物的车辆又往北宁赶，要继续拉物资过来。 后面那10000人也得运过来。 沉洋终于回来了。 他带回了消息。 讷河市的主要力量已经用在了西边的河段上，哪里涉及到了市区的安全。 现在最多能组织5000人过来。 “也行吧，有总比没有强。” 卢昌华知道，人家要是能有办法早就干了，也不用北宁来支援了。 “发电，亮灯。” 一声令下。 河堤上瞬间亮如白昼。 “吃饭，休息。” 50个小队的人，轮番休息上阵。 向东的公路上逐渐的延伸出了土墙。 沉洋看着心里安慰不少。 他也跟着奔走在大堤上。 三天后，第二批5000人的抢险队来了。 还运送来了一批物资。 帐篷和发电机又向东延伸出去了5公里。 望着更加的汹涌讷谟尔河，沉洋和卢昌华都感到有些无助。 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真的很渺小。 从五大连池到讷河，这条临时河堤的长度不到一百公里。 而现在，这九十几公里的河堤就是北宁人最担心的。 五大连池那边负责六十多公里的河段。 他们那边毕竟流量相对较小。 而卢昌华这边近四十公里，流量大不说，还远离北宁，人员和补给都跟不上。 讷河市忙乎自己城区的部分都是紧忙乎，这边他们也帮不上大忙。 好在讷河有一位负责对接的副市长，还真是卖力。 不仅解决油料，还有食品和饮水。 这也算是给卢昌华这边帮了大忙了。 也就一周时间，昌和集团的15000人全部到齐。 讷河市的5000然也到了。 两万人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在公路上先砌一堵土墙。 两百个小队负责四十公里的河段。 每公里5个小队，每人负责两米的河段。 四十公里的公路上，都架设了电灯。 三米的土墙，哪里保险？ 现在整个队伍正在加高加宽土墙。 “洪峰来了，洪峰来了。” “什么？” 卢昌华和沉洋正在帐篷里吃晚饭。 报警员勐然掀开帘子大喊。 两人扔下饭碗就冲了出去。 帐篷外聚集了很多人。 “上堤，上堤。” 其实用卢昌华发话，早有小队长带着人冲上了堤坝。 远处河道上，一道横贯南北的洪峰，由远及近的扑来。 还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 洪峰所过之处，土墙的缝隙处，流出哗哗的洪水。 “顶住，顶住。” 卢昌华也顾不得许多，一头扎进了人堆里。 把腰间的挂钩直接挂在缆绳上。 用肩膀死命的抵住了土墙。 一阵慌乱之后，所有人都用肩膀抵着墙。 铺天盖地的黑水足有几层楼高，以摧枯拉朽之势，向着嫩江的方向呼啸而来。 哗哗哗~ 这刚刚加固过的土墙犹如面条般柔软。 卢昌华和沉洋都看到了死亡的影子。 此时，人们也只能认命了。 都深吸了一口气，把鼻子一捏，头一低，拼了！ 哗哗~ 在卢昌华的视线里，浑浊的河水中，飘荡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好在有安全的缆绳拉扯着众人。 这口气，卢昌华憋了一分多钟。 他拉扯了一把身边的沉洋。 两人露出头来。 洪峰一过，所有人这才脚落了地。 此时大家才发现，土墙竟然被洪峰推后了两米。 “透水了，透水了。” 其实，这时候，河堤外都是水。 一时间也不好判断到底是透水还是其他。 很多人在死命的咳嗽。 这是被水呛的。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沉洋脸色苍白，呼呼喘着粗气。 很多人都很庆幸。 老板的这个缆绳真的是救了命啊！ 要是没有这玩意，早就被卷进洪水里了。 原来，就在前几天，卢昌华突发奇想，决定在土墙的后面拉上一根缆绳。 这根缆绳有小臂粗细。 这得花多少钱？ 很多人都认为是浪费，也没必要。 为啥？ 这就相当于所有人都被拴在一起，那可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 沉洋当时也反对。 这段时间，北宁市府和昌和集团都花了大量的钱，购买物资。 要是再增加这根缆绳，恐怕又得几十万没了。 “领导，我之所以想着搞根缆绳是有原因的。” “啥原因？” “一个是，缆绳应该真有作用，在被洪水席卷的时候，至少能把人拉住。” “再一个就是心理作用。” “心理作用？” “你想，有了缆绳，大家都会觉得很安全，也就敢在关键时刻保护土墙了，至少敢冲上去。” 】 “如果没有，明知道冲上去就是死，就会被洪水卷走，谁敢上？” 沉洋沉默了良久，最后点点头，说道：“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这样，卢昌华把上百根缆绳接在一起。然后把缆绳分段固定在地下混凝土桩子上。 没想到，缆绳刚安装好没几天，就有洪峰经过。 到了此时，所有人都觉得还是老板靠谱啊。 不然，刚刚那一分钟，自己就得被卷走。 待洪水一过，所有人都主动的堵漏。 继续加高加厚堤坝。 到了现在，讷谟尔河的土墙已经加高到了四米。 受伤的人也很多。 在水中被冲击昏迷的，被土墙挤着的，手脚骨折的。 还有呛水的。 这些人都被送到了医疗点救治。 伤势不重的，包扎后又回到了岗位。 那些骨折的还想上堤也不行了。 简单固定包扎后送回北宁。 卢昌华在讷谟尔河一线抢险救灾。 长水农场也在南北河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 虽然南北河距离三分场很远，可这也牵动了很多老职工的心。 有钱的捐钱，没钱的出力。 王瑶作农场的媳妇儿，自己不能旁观。 不仅捐钱了，还捐物。 北宁昌和集团的办公室里。 王瑶和吴玥都在忙碌。 她们还在为每天的物资消耗犯愁。 大洪是最忙碌的人之一。 他们食品集团不仅送来了面包，还有罐头。 这都是一线急需的。 当五大连池和讷河送回了大量的受伤人员。 北宁的医院一下子就满了。 有人问了，为啥不在当地医院救治呢？ 不是不想，而是根本没有床位。 只能送回北宁治疗了。 当电视里报道，嫩江第二次洪峰已过，整个北宁一片欢呼。 王瑶等人都很紧张。 谁看到这么多伤员都会知道，前方不容易。 她很想给丈夫去电话，问问情况。 可她不敢。 她知道，昌华一定很忙，他是在前面拼命呢。 自己不能拖他的后腿。 直到她接到了卢昌华打来的报平安电话。 “那就好，那就好。” 她轻声说道。 泪珠却滴了下来。 第0493章我们万众一心 黑省军民团结一心，在各条江河边奋战。 而重中之重的，却是东流松花江部分。 尤其是哈市。 作为省会城市，哈市的地位举足轻重。 松花江沿岸更是军民齐上阵。 就在卢昌华他们的讷谟尔河洪峰一过，嫩江的洪峰就形成了。 继而冲出嫩江，涌进了松花江。 导致松花江形成了百年一遇的巨大洪峰。 哈市的街头已经没有了行人。 沿岸的居民早已撤离。 昌和广场综合体距离松花江的北岸不远。 这里也是防洪的重要地段。 眯缝眼和吴霞已经带领公司员工严阵以待。 积极配合在沿岸一线的部队，提供食品和饮用水。 卢昌华对他们早有指示，尽一切努力，支援一线，要啥给啥，不谈钱！ 眯缝眼亲自开着面包车送货。 吴霞带领女员工在商场里烧开水，煮稀粥。 所有人都在为抗洪做着努力。 此时的吴霞，早已没有往日高管的形象，一脸的疲惫，嗓子沙哑，眼睛通红。 眯缝眼送货回来，车子停在门口好半天没有动静。 其他员工跑来查看，这才发现，这个广场的董事长已经睡着了。 王瑶站在厂区里，指挥着工人们装车。 车上装载的正是省防汛指挥部要的抽水机和发电机。 她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合眼了。 电视新闻里正在播报着全国的灾情。 此次特大洪水是一场包括长江、嫩江、松花江等江河流域地区的大洪水。 是继1931年和1954年两次洪水后，发生的又一次全流域型的特大洪水之一。 嫩江、松花江洪水同样是150年来最严重的全流域特大洪水。 据初步统计，包括受灾最重的江西、湖南、湖北、hlj四省，全国共有29个省（区、市）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洪涝灾害，受灾面积3.18亿亩，成灾面积1.96亿亩，受灾人口2.23亿人，死亡4150人，倒塌房屋685万间，直接经济损失达1660亿元。 电视画面中，洪水肆孽，人们流离失所。 干部战士誓死保卫堤坝。 武汉，南昌，九江，凡是长江沿岸的各大城市都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长江大堤上，近20万的战士们严防死守。 一个个都立下了军令状。 还有几十万的干部群众做着支援工作。 远在京城的胡大贵，也有几天没有睡好了。 搜信网的新闻部早就在首页开辟了《抗洪抢险新闻专栏》。 公司也组织了捐款捐物。 胡大贵的心一直悬着。 既担心家乡的灾情，更关心长江的险情。 当他得知，卢昌华亲自率队上了抢险第一线，他就要跟着去。 可王瑶在电话了把他骂了一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昌华的责任是带队上一线，而你的责任就是管理好搜信网，把抢险一线的新闻报道出来。前线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明白吗？！” “可，可昌华一个人在前边，我不放心啊！” 胡大贵带着哭腔。 “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虽然王瑶这么说，可她的心情却是复杂的。 丈夫现在的身处险境，她能不担心吗？ 可是，既然国家需要，他不能退缩，而自己更不能拖后腿。 可内心的忧虑依然啃噬着她。 知道这次洪峰过去，丈夫电话报了平安，她才算安心下来。 卢家。 看着电视里的新闻。 前线军民在大雨里奋战，人们一身泥水的拼命堵管涌。 还有人跳进江中打木桩，打铁钎子。 更有在决口地段，司机师傅义无反顾的开车冲进决口处。 一辆，两辆，三辆…… 卢妈妈眼含泪花，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咱们去捐点钱吧。” 老卢沉声说道。 房门被推开了。 王德江两口子走了进来。 “亲家，咱们虽然上不了一线，可是捐点钱还行。” 王德江看着老卢说道。 “行，我看咱们现在就去。” “等等我。” 王德海头发凌乱的走了进来。 此时的他，没有了往日的从容。 地中海式的发型变得一团糟。 “还有我们呢，这事咋能落下我呢？！” 老胡头和胡大娘也来了。 “既然大家都想去，那就一起去吧。” “老头子，你代表我了，我还得看孩子呢，要不她们饿了没饭吃啊！” “对，对，你看，一激动把这事忘了。” 老卢大手一挥，说道：“干脆，家属都在家得了，一家出一个代表，不然车也坐不下啊。” 】 “行，我看这样挺好。” 王德江哥俩拉着老胡头一起往外走。 老卢拿着车钥匙跟在后面。 刚走到院门口，隔壁的老韩头就喊了起来。 “你们几个干哈去？” “去北宁捐款。” “哎，带上我。” “正好五个人，一车。” 老卢说道。 一辆桑塔纳坐满了五个老头，向着北宁的方向驶去。 全国红十字会的捐款账号早就公布了。 可是老头们哪里记得住。 不过没关系。 城里的各家银行都知道这个账号。 当他们涌进银行大厅。 见里面的人很多，都是汇款的。 “那什么，同志啊，我想给红十字会捐款，咋办啊？” “老同志，您想捐多少啊？” 老卢眨眨眼，略一思考，“捐个二十万吧。” “啊？这么多啊？” “多吗？不多。” 银行的各个窗口都是捐款的人。 有捐十块的，那是一个小朋友。 有捐五十的，那是位老大娘，一看就是买菜的钱。 有捐一百的，那是打工者。 有捐一千的，那是小商贩。 还有捐一万的，那是小老板。 像老卢这样，一次就捐二十万的不多。 北宁的大街上都是一辆辆的军车，拉着一车车的官兵向着南边驶去。 更有各式各样的卡车，拉满了物资，驶出了城。 五个老家伙站在银行的门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潮澎湃。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关键时刻，还得看解放军！ 老卢看到，军车上坐着十八九岁的年轻士兵，他们一脸严肃的目视前方。 这让老卢想起了以前。 八十年代的时候，炮团的解放军就支援过农场。 现在还是这些军人冲在一线。 “还是军人啊！” 此时，这些老头满眼的自豪，感觉自己的腰杆子是那么直，那么硬！ “还有昌华呢，他们也是好样的。” 王德江可不愿意大家把自己姑爷忘了。 “对对，昌华也是好样的。” 韩建华点着头说道。 一提起这个话茬儿，老头子们又来了精神。 “听说他们在讷谟尔河口也很危险。电视里也报了。” 老胡头说道。 “哎呀，咱们去公司看看，王瑶她们在后方也不容易啊！” 老卢知道，不仅儿子上了一线，儿媳妇也日夜战斗在工厂里。 已经好久没回家了。 王德江点点头。 “对，看看姑娘去。” “走，走，走。” 几人挤进车里，一熘烟的去了昌和集团。 办公室里突然出现一群老头，把王瑶吓了一跳。 见是自己的亲人。 她的眼圈一红。 “爸，大爷，你们怎么来了？” “你老也不回家，我们来看看你。” “来，快坐。” 她招呼秘书倒茶，招待这些老头。 “这段时间很累吧？” 公公的话，让王瑶心里一暖。 “爸，我不累，昌华他们在一线才累呢。” 说着话，她拿起一叠报纸来。 这是《黑省日报》和《北宁日报》。 上面刊登着大幅照片。 卢昌华和沉洋睡在大坝上，周围睡了一地的人。 而他们头枕着的却是一柄柄的铁锹。 望着这些疲惫不堪的抢险队员，老头们一个个的鼻子发酸。 老卢看着儿子疲惫的脸，额头上还多出了一道血痕。 他嘴唇哆嗦了几下，喉咙咯咯响了几声，终究没能说出话来。 “他们才苦，才累。” 王瑶带着哭腔。 “你去前边看他没有？” 王德江见姑爷遭这么大的罪，心里很不好受。 抬头问闺女。 “他，他不让我去。” 王瑶咬着嘴唇说道。 抢险一线很危险，一次洪峰就让上百人受伤，而且还有几人被洪水卷走。 王瑶来这里不合适。 卢昌华怎么可能让她来？ 沉洋能从头到尾的陪在自己的身边，卢昌华心里对他的敬佩是由衷的。 俩人也认识了好多年了。 可是到了此时，卢昌华才算看清他。 果然是党的好干部。 这样的官员多多益善。 就在老头们和王瑶在办公室里说着一线战况的时候。 沉洋接到了最新的命令。 省会哈市遇到了险情，必须驰援。 五大连池的抢险队已经移防讷河。 而昌和抢险队由于表现突出，得到了省防汛指挥部的点名表扬。 “昌华，你们要去哈市。” “怎么？哈市很严重？” “嗯。” “去多少人？” “全去。” “啥时候？” “现在就走。” “知道。” 卢昌华立即通知，5000人先上车先走，随身带着铁锹。 一百多辆卡车拉着人先奔赴哈市。 剩下的人装物资。 “领导，我先带队去哈市，你在这儿协调一下。” “好的，你放心走。” 卢昌华坐上桑塔纳追上了车队。 卢昌华这辆桑塔纳现在太出名了。 他经常出现在大坝上。 所有抢险人员都认识他的车。 见这车跟在后面，卡车上的队员们心里就有了底。 这次讷谟尔河抢险，队昌和抢险队来说，是一个完美的胜利。 现在转战哈市，还能不能延续这个神话，就不好说了。 听说，松花江沿岸处处险情。 可是，有老板在怕啥？ 生前身后事人家都考虑到了，自己往前冲就行。 第0494章转战松花江 昌和抢险队穿着统一的服装，出现在哈市的时候，吴霞和眯缝眼组织员工慰问。 卢昌华让大伙先吃喝，他则跟防汛指挥部联系。 当得知抢险队已经到了，最新的命令也跟随而来。 他们的位置是哈市西部的道里区阎家岗机场，刚刚更名为太平国际机场。 这段江道因为中间有个小岛，导致泄洪不畅。 尤其是江道南侧，严重威胁机场的安全。 这里曾有武警官兵坚守，可是他们又被换去了更加危险江段。 这里就成了昌和抢险队的防区。 江道与机场之间有5公里。 中间隔着一个村子马架屯，村民已经疏散了。 距离江边有1.5公里。 此时，洪水已经蔓延到了马架屯前500米的位置。 当抢险队到到现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加固临时堤坝。 先前，这里修建了一道半圆形的土墙，是由沙袋堆砌而成。 这个工作对抢险队员来说，就是熟练工种。 挖土装袋，扛袋堆墙。 一辆辆的拖拉机拉着物资驶来，一车车的人来到现场。 一顶顶的帐篷被搭建起来。 一盏盏的电灯被点亮。 从嫩江和西流松花江涌来的洪峰，都会涌入东流松花江。 此时，太平机场的安慰格外重要。 省防汛指挥部能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可见沉洋在他们面前是拍了胸脯的。 这可是承担了巨大的政治风险的。 可见，沉洋对卢昌华有多么的信任。 仅仅三天时间，一万五千人就到位了。 一车车的沙袋被运到了江边。 一道加高加厚的挡水墙出现了。 省市领导都跑来视察。 否则他们还真不放心。 见短短的几天时间，出现了一道心墙，他们悬着的心这才舒缓了。 “卢昌华同志，感谢你为哈市人民做的贡献，我们不会忘记。” “领导同志，我是奉命行事，一切功劳都是领导的指挥。” 领导们点着头，又和现场的抢险队员们打招呼。 随行记者又是拍照又是录像，好不忙碌。 8月15号。 上游嫩江传来消息，第三次洪峰出现了。 齐市最高水位149.30米。 这下，下游的哈市如临大敌。 卢昌华得到消息，更是心急如焚。 一万五千人日夜上堤，继续加固临时大坝。 从上游过来的洪峰，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到达这里。 五天之后，8月20日，洪峰来临。 远远的西方，涌来一道水线。 犹如魔法一般，水头由远及近，有七八层楼高。 携带着大量的泥沙，树木杂草，更有牲畜的尸体，带着万马奔腾之势，呼啸而来。 这次，卢昌华知道凶险。 在涂墙之后，停满了车辆。 车上车下堆满了沙袋。 车辆之间，相互由钢丝绳连接。 相当于把车辆和土墙进行了固定。 这次，他没有让人去对抗洪水，而是躲在后面。 呼~ 一阵低沉的咆孝声划过天空。 大地带着震颤发出隆隆的声响。 江中的岛屿被洪水瞬间淹没，消失不见。 虽然岛屿无法阻挡洪峰，可依然分割了它的力量。 洪水沿着外围的临时江道冲了过来。 经过近千米的缓冲，狠狠的刮着临时大坝想着东边的江道冲去。 哗，砰~ 巨大的水浪击打在大坝上，发出了巨大声响。 洪水漫过堤坝，向着外面倾斜而出。 升上高空的浪花，犹如一颗颗珍珠一般，在空中泛着亮光，又落了下来。 大坝发出了一阵阵呻吟。 推动着满载泥土的拖拉机向着外围移动。 咯咯吱~ 轮胎摩擦地面，推出了一米多高的泥土。 好在车里车外都压满了沙袋。 车辆间还相互链接，想将两百多辆拖拉机同时推倒，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土墙和拖拉机被淹没在了水中。 这股涌出来的大水，迅速的流进了深坑里。 原来，这些深坑都是抢险队挖出来。 泥土装进了沙袋，留下的深坑就是装水的。 十几分钟后，洪峰过去了。 有人高喊，“漏水了！” “快，快，上！” 人们都蜂拥而上。 开始堵漏。 大坝内的水流万马奔腾。 向着哈市冲去。 大堤上的一万多人继续着自己的奋战。 远在几公里之外的太平机场。 有人望着远处奔腾的松花江，心有余季。 刚刚洪峰一过，真让人恐惧啊！ 那声音，那气势，那力量，岂是人能阻挡的？ 可就是这样，在那堵土墙前，依然没有办法冲破。 “咱们去慰问吧。” 几个空姐望着远处，说道。 “好呀好呀。咱们送点盒饭吧。” 姑娘们跑去买盒饭。 几个地勤小伙子也跟了上去。 很快，几十名姑娘小伙就拎着食品出了门。 机场办公室内。 “让食堂备餐，咱们给江边抗洪的人送去。” 这些领导们当然知道，如果不守住这道堤坝，机场就要被殃及，到时候，就是重大的损失。 姑娘小伙刚走到马架屯，就被执勤人员拦住了。 “前面危险，你们不要过去。” “同志，我们是送吃的，送过去我们就走。” 姑娘们说道。 执勤人员摇摇头。 见过不去，这些自发来的姑娘小伙就商量，要不把食品放在这儿，总可以吧？ “同志，我们不能随便接受吃的，领导会处罚我们的。” “哎，你们是昌和集团的？” 姑娘望着执勤人员的工作服，看着他胳膊上的红袖标。 “是的，我们是昌和集团的。” “你们真是好样的。” “让我们过去吧，要不就把饭菜放在这也行。” “我们没有时间过来吃饭。” “怎么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执勤人员转身望向几百米外的大坝，哪里传来了战友们的号子声。 “没有。” 突突突~ 远处驶来一队拖拉机。 车上拉着整车的麻袋。 执勤人员对着车队挥挥手。 滴滴！ 几声喇叭，车子呼啸而过。 姑娘们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大坝上，红旗招展。 “昌和1012抢险突击队”。 “昌和2001抢险突击队”。 每个小队都有一面自己的队旗。 有人拿出了相机，对着几百米外的江边大坝按下了快门。 这张照片，后来在报纸上发表了。 标题是“红旗招展的时刻”。 此时的卢昌华哪里有闲心吃饭呢？ 大坝虽然在这次洪峰中没有垮塌。 可是被冲撞的出现了裂口。 如果不及时的封堵，那么垮塌是早晚的事。 他之所以毅然决然的把自己的拖拉机都筑进的墙里，就是为了确保机场的万无一失。 否者他怎么交代？！ 这个代价是巨大的。 近两百辆拖拉机可是一大笔钱啊。 可是在这关键时刻，他也不得不赌了。 只要保住了机场，钱可以慢慢挣。 如果机场失守，那么自己就没法交代。 而且还可能死人。 虽然这次没有让人去顶大坝，可依然有不少人受伤。 马架屯的临时医护点里，呻吟声不断。 姑娘们继续哀求。 执勤人员没法，只得说道：“要不，你们送去医护点吧，哪里有人受伤了。” “好，医护点在哪儿？带我们去。” 当她们走进医护点，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直冲鼻子。 十几个护士正在给伤员打针。 “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不能进人。” 执勤人员赶紧说明情况。 “把东西放在值班室。” 姑娘小伙们放下食品，看了看这里的环境。 “真艰苦啊！” “能不艰苦么，人家是在抢险。” “是啊，是啊。” 众人被执勤人员带出去。 就见大坝上走下几队人。 他们就驻足观看。 这些人走路里倒歪斜，脚步虚浮。 走到马架屯，就转进了驻地帐篷里。 度娘小伙们注视这些满身泥水的人。 已经看不出他们的年龄。 一个个皮肤黝黑，除了白眼仁外看不见白的地方。 只有偶尔有人咧嘴一笑，这才看见洁白的牙齿。 这些人一进帐篷，就听见霹雳扑通的声响。 功夫不大，就传出了鼾声。 执勤人员看了眼帐篷，对着这些姑娘小伙说道：“他们太累了。” 有个姑娘眼睛红红的，紧闭着嘴唇不说话。 可大家依然能看出他的情绪。 一个小伙说道：“我真想跟他们一起干。” 此话一出，像是导火索一般。 姑娘们个个眼圈红红的。 “他们，他们太累了。” 一个姑娘哽咽着说。 现场出现了抽泣声。 这些人不是军人，只是工人。 还是北宁来的人。 可他们身上却有着军人般的品质。 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让人敬佩？！ 正在感慨间，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 执勤人员上前询问。 见是防汛指挥部的车，直接放行了。 车上下来的正是省放心指挥部的领导。 他是来查看洪峰过后的情况的。 “卢昌华同志，你们挺住了，不容易啊！” 领导满是感慨。 “市里怎么样？” “市里虽然进水了，可还是挡住了。” “呼，终于挺住了。” 两人热烈的握手。 跟随的记者拍下了这张照片。 标题是“大坝上胜利”。 洪峰刚过，就有观测站发出了观测结果。 哈市出现的最高水位120.89米，超过历史实测最高水位0.84米，流量16600立方米/秒，洪水重现期约为150年，大于1932年（还原洪峰流量16200立方米/秒）和1957年（还原洪峰流量14800立方米/秒）洪水，为本世纪第一位大洪水。 第0495章英雄回家 昌和抢险队负责的江段只是松花江中很小的一段。 在黑省军民和兄弟省份的共同努力下，终于抵挡住了洪峰。 而长江沿岸有险情的堤坝太多。 一时间难以面面俱到。 八月份，长江上游出现了五次洪峰。 其中8月7日到17日的十天里，连续出现三次洪峰。 广大军民都累瘫在大坝上。 最终，在关键时刻，三十万解放军指战员手挽着手，用人体来阻挡洪流。 很多人被卷进了洪水里牺牲了。 更多的人负伤。 在这次洪峰到来之时，为了确保下游城市的安全，葛洲坝枢纽以及隔河岩、漳河、丹江口等水库拦蓄洪水，冒着巨大的风险，为长江抗洪的最后胜利奠定了基础。 说的再明白点，就是长江上的水利大坝，拼尽全力拦截洪水。 防止洪水冲垮中下游的堤坝。 这是要冒风险的。 可见当时的这个决定也是非常艰难的。 长江这边17号的洪峰刚过。 22号，嫩江、松花江洪峰就来了。 这就是卢昌华他们成功过峰的那次。 其实，22号的这次洪峰是非常凶险的。 这关系到了哈市，齐市，佳慕斯等几个东北的大型城市的安全。 国家非常的重视，打电话指示，全力保证城市安全。 当然，在过峰的过程中，很多非城市地区就成了泄洪区。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水量这么大，流速这么快，原有的江道根本就无法容纳那么多水。 能不漫堤吗？ 比如说嫩江吧，前后就有六处决口。 抢险队只能确保沿岸城市安全，至于广大的农村地区，只能做出牺牲了。 因为以现在的人力，根本就救不了。 只能做到人员物资的转移。 可就是这样，也有大量的牲畜死亡，大量的农田淹没。 房屋倒塌已经是常事了。 嫩江和松花江三次洪峰一过，一直保持高水位。 而长江的洪峰前后过了八次。 直到8月31日，第八次洪峰过后，嫩江，松花江水位开始回落。 9月2日，长江中下游干流水位开始全线回落。 9月3日，国家领导人到长江一线视察。 9月5日，来到了哈市。 此时的昌和抢险队接到了命令，抗洪抢险取得了胜利，可以返回了。 卢昌华一声令下，昌和抢险队开始拆帐篷，收拾物资。 又组织人手，把埋在临时土墙里的拖拉机挖出来。 好在当时埋的时候，封闭了管道。 这些车辆在潮湿的泥土里掩埋了二十多天，现在重见天日了。 可就算如此，也没法发动了。 只能运回厂里大修。 王瑶接到卢昌华的电话，心情激动。 她在电话里一直哭泣。 老卢一家在电视新闻得知，抗洪胜利了，全家欢腾。 这几个孩子都跑去通知，告诉各家，来家里吃饭，庆祝一下。 收拾物资的场面忙乱而紧张。 昌和集团的职工们，在经历了一个多月的生死考验后，对这个集体充满了认同感。 真个过程，大老板都冲在第一线，和职工们同吃同住。 自己被晒得像非洲黑人一般，老板也没好到哪去，也是黑不熘秋的样子。 吴霞和眯缝眼，杀了上百头猪，慰问抢险队。 有记者来采访。 竟然发现了一个奇迹。 昌和拖拉机刚从土墙里挖出来，清理了一下泥土，简单的整备后，竟然打着了火，还突突突的在跑了起来。 记者按下了快门，记录下了这一历史性时刻。 第二天，《黑省日报》上，就大篇幅的刊登了评论员文章，《一家为抗洪抢险埋掉二百辆拖拉机的企业》。 在二版就是详细的报道。 把昌和集团抢险队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不仅有他们在大坝上奋战的场面，也有他们忍痛埋掉拖拉机的情景。 就连现在他们喜悦的开着拖拉机奔跑的照片也有。 文章一出，立即引起了其他媒体的关注。 在危急时刻，有个人献出自家拖拉机汽车的先例。 可像这样，一家拖拉机企业的抢险队，为了确保机场的安全，义无反顾的埋掉这么多新拖拉机，这种决心，这种魄力，真是少见。 各级电视台广播电台都跑来拍摄采访。 就连北宁市电视台也来了。 还是广电局新任局长郑春带队来的。 这人卢昌华虽然不认识，可他一提大哥，两人是曾经的同事，这关系自然就近了不少。 “卢昌华同志，你们昌和抢险队为这次抗洪抢险作出了贡献，也是北宁家乡人民心目中的英雄。今天，我们来就是要好好采访你一下的。” 卢昌华当然就得客气几句。 “哪里哪里，我是奉命行事，都是领导指挥得当。” 正寒暄着，杨洁走了过来。 “卢总，这次采访由我来做前方主持人。” 卢昌华当然认识杨洁了。 以前是一个农场的，后来跟大哥走的近。 她跟大哥之间的纠葛，他也是知道的。 “好，你问吧。” 于是双方就拉开了架势。 抢险队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才把所有物资装车运走。 而这15000人也陆续跟车返回了北宁。 卢昌华是跟着最后一批走的。 当时来给他送行的有哈市的有关领导。也有机场的负责同志。 他们本想搞个欢送会，感谢一下昌和集团对哈市的支援。 可卢昌华急于回家，就推辞了这个仪式。 对他来说，刚才生死线上下来，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很疲惫。 这一万多职工也已经到了极限。 卢昌华已经宣布，所有抢险队员，放假一个月，回家休息。 这一个月依然是带薪休假。 职工们虽然很疲劳，可心里是热乎乎的。 公司对他们真够意思。 有心人给昌和算了一笔账，为了抗洪抢险，昌和集团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直接经济损失高达上亿元。 当昌和抢险队的车队一进入北宁城，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大街的两侧彩旗飘扬，红旗招展。 两边都站满了老百姓，盯着一辆又一辆的拖拉机进来。 市民们见到每辆车上都竖着红旗，上面写着“昌和1023抢险突击队”，“昌和2035抢险突击队”。 换源app】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稀稀落落的掌声响了起来。 而后掌声越来越多。 还有人高声欢呼。 这种夹道欢迎的气势，让抢险队员们都很感动。 他们纷纷对着路两边挥手。 有人竟然看到了自家的亲人。 欢呼声就更加热烈了。 当卢昌华那辆桑塔纳驶进了市区，沉洋竟然带着市领导班子成员等在路口。 见到又黑又瘦的卢昌华，沉洋眼圈一红。 他使劲儿的握着卢昌华的手，说道：“感谢昌和，感谢卢总！” “应该的，这是我们的责任。” 这两句话被随行记者记录了下来。 卢昌华和来迎接的领导们一一握手。 沉洋看了看他说道：“很累吧，还有精力参加欢庆活动吗？” “呵呵，领导，我想睡觉。” “也好，你先休息两天，缓过来咱们再聚。” 来迎接的人群里，不仅有领导班子成员，还有大哥卢昌中，大嫂赵妍。 王瑶也在人群里。 当卢昌华跟领导们寒暄结束了，这才跑过来。 望着大变样的丈夫，王瑶的眼泪就住不住。 这几年，卢昌华当了甩手掌柜的，一直在农场里休闲，也没干过啥体力活。 可在大灾大难面前，他义无反顾的冲在了一线。 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人变瘦了，也变黑了。 可是在她的眼里，既心疼又欣慰。 “昌华，辛苦了。” “没有，走，回家吧。” 车队都开会了集团大院，自然有人接待处理。 而卢昌华坐上了王瑶的车。 自己那辆桑塔纳被司机开去了公司。 卢昌中拉着老弟的手，心疼的说道：“走，咱们去鱼庄吃饭，吃了饭再回去好好休息。” 这一路回来，卢昌华只顾着赶路了，也没吃东西。 “行，走吧，好酒没吃了。” “那你就好好尝尝。” 赵妍一脸笑容的说道。 小叔子在她眼里，开始是个小孩子，后来慢慢的变成了成功人士，如今，又变成了英雄。 不仅她是这样看的，就连自己的双胞胎儿女都是这么个看法。 “盛文和盛清都在店里等着了。” “哦？我们爷几个也好久没见了。” 卢昌华有些感慨的说道。 车子一到鱼庄，就见店门口聚集着很多人。 既有客人，也有店员。 见卢昌华推门下来，冯婷婷站在门前高喊一声，“欢迎英雄回家！” “欢迎英雄回家！” 几十个姑娘小伙一起高喊，把卢昌华吓了一跳。 他望望大嫂，再看看不远处的冯婷婷。 “咋的？我来及时回家，这个不假。可是英雄是谁啊？” “哈哈，当然是你了！” 冯婷婷笑靥如花，一套紧身制服勾勒出迷人的身材。 卢昌华回头问大嫂：“这都是你们安排的吧？” “嗨，这可是大伙儿的意思。” 正说着，从店里跑出两个孩子来。 “老叔，老叔！” 盛文盛清扑了过来。 卢昌华赶紧抱住。 “哎呀呀，慢点跑。” “老叔，你现在是英雄了！” 盛文一脸书生气的样子，脸上尽是骄傲。 “老叔，老叔，咱们一起吃鱼吧。” 盛清眨着大眼睛，说起吃鱼来，还舔舔舌头。 “你呀，就知道吃！” 赵妍笑着指责了一句。 “孩子嘛，都这样。” “欢迎英雄，欢迎英雄！” 店员们一边高呼，一边鼓掌。 周围的客人也跟着凑热闹。 还有些人是老客户，也跟卢昌华混了个脸熟，紧跟他打招呼。 卢昌华是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挥手点头。 自己此时感觉，家乡人，就是有种亲切感。 第0496章缺钱找卢家 卢昌华两口子在鱼庄吃了饭，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回了北岗的家中。 “孩子入学的事怎么样？” 卢昌华强撑着疲惫，问起了孩子上学的事。 现在都过了入学的时间了。 “你还不知道吧？” 王瑶扶着他进了家门。 “今年因为洪水的事，各地都推迟了开学时间。咱们北宁定在十五号开学了。” “哦，这样啊。我说咋没看见糯米呢。” 卢昌华咧咧嘴笑了。 “先冲个澡吧，这样休息舒服点。” “嗯。” 卢昌华脱了外套，进了卫生间。 热水冲洗了一遍，浑身舒爽。 他一边擦着水渍，一边走出来。 “媳妇儿，我先睡一觉，缓缓。” “嗯。被子给你铺好了，你睡吧。” 王瑶在卧室里回道。 这一觉，卢昌华睡得真死，也睡得香甜。 从回来的当天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晚上。 第二天，王瑶还去了公司，处理了一些紧急事务，又急匆匆的赶回来。 就这样，卢昌华都没被惊醒。 下午，王瑶炖了一只老母鸡，和干蘑孤一起炖上了。 卢昌华一睁开眼睛，鼻子里就闻到了鸡汤的香味。 他晃晃悠悠的走出卧室，见王瑶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呢。 电视里播放的新闻都是全国各地抗洪胜利的消息。 广大干部职工都在灾后重建。 清理城市中的淤泥垃圾，受损房屋拆除和重建。 各地都在忙碌。 “咳咳。” 卢昌华咳嗽一声，走进了客厅。 “哎呀，你醒了？” “是啊，我怎么觉得肚子有点饿呢。” “那正好，我给你炖了鸡汤，你先喝一碗。” “行，我先洗把脸。” 卢昌华转进卫生间，洗起脸来。 王瑶进了厨房，盛了一碗鸡汤端了出来。 “你也喝一碗啊！” 卢昌华走出卫生间，坐到了餐桌跟前。 “我还有两个菜没炒呢，你先喝。” 卢昌华端着碗，吹了吹，这才小啜的一口。 鸡汤的鲜美瞬间在他的味蕾上绽放开来。 嘶~ 他深吸了一口口水，咽了下去。 这才又喝了一口。 啧啧，真香啊！ 这一喝就停不下来。 连汤带肉的吃了一碗。 咂咂嘴，还不解馋。 “媳妇儿，还是我来炒吧。” 他喝了鸡汤，身体的能量得到了补充，又来了精神。 一进厨房，见王瑶已经在锅里热油了。 “我来，我来。” “你歇着吧，我今天给你炒个菜。” 王瑶回头看了他一眼。 “拉倒吧，我来。” “还是我来吧。” 王瑶还要坚持，可腰上的围裙已经被丈夫解下来了。 卢昌华一边系着围裙一边说道：“你歇着。在后方你最操心，也该休息一下了。” 见卢昌华这么说，王瑶眼圈一红，一下抱住了他的腰。 脑袋贴在丈夫的胸口上。 “我担心死了。” 王瑶的眼泪噼噼啪啪的掉下来。 “别哭，我没事，你歇着去，我来炒菜，油都冒烟了！” 卢昌华抱了一下王瑶，而后把她推了出去。 关上厨房的门，他在门里挥挥手，让王瑶去客厅休息。 王瑶就是不去，站在门外看着。 透过玻璃门，厨房里的丈夫把肉片下了锅。 滋啦啦~一阵爆响。 葱姜蒜在锅里爆炒出了香味。 蒜苗又下了锅。 就见卢昌华手持大勺，在火上颠了两颠，火苗子一下就在锅里燃了起来。 他用勺子在锅里一搅合，又颠了两颠。 拿出一个盘子来。 出锅了。 王瑶瞪着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为啥？ 就因为，丈夫的厨艺涨了不少。 以前，卢昌华也能做饭，可是不会颠大勺。 这也是因为老卢不想儿子学厨师造成的。 他就不教。 总说，以后你们谁都别当厨师，太遭罪。 老卢的肺不好就是因为总颠勺导致的。 谁知道，卢昌华抗洪回来，竟然学会颠勺了？！ 王瑶拉开房门，问道：“昌华，你啥时候学会颠勺的？” “咋样？像那么回事吧？” 卢昌华一脸得意的问道。 “还真像厨师！” 王瑶也一脸兴奋。 “你咋学会的？” “嗨，在大坝上，总吃面包一天两天行，时间一长谁都受不了。我们就在大坝上开伙了！” “你自学的？” “我自学是一成，还有跟着二五子师傅瞎颠呗！不怕跟你说啊，为了学颠大勺，我浪费了好几个菜呢！” “咋回事？你给颠掉了？” “可不咋的！颠了一地！” “哈哈~” 王瑶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卢昌华想到当时的囧样，也不自觉的笑了。 这一个多月的抗洪生活，让卢昌华学到了很多。 这颠大勺就是其中之一。 这顿饭，夫妻俩吃的很香。 俩人又相互诉说了各自的经历。 都觉得对方不容易。 很自然的就了一杯。 饭后卢昌华要去洗碗，王瑶死活不让。 “啥活儿都让你干了，那你娶我干啥啊？” 王瑶洗碗，卢昌华就站在厨房的门口，跟她聊天。 收拾停当，王瑶洗澡。 卢昌华略一犹豫，就挤进了进去。 “哎呀，你咋进来了？” “我咋不能进？” “没地方啦！” “挤挤就有地方了。” “哎呀，讨厌。” “嘿嘿。” 今夜，注定时间过得飞快。 家中到处都留下了俩人的身影。 天亮了，卢昌华才老实。 今天王瑶是没法去公司了。 两人睡到下午这才起床。 电话里的未接来电都有十几个。 两人一个房间一个，赶紧回电话。 卢昌华见赵怀安和大哥大嫂都给自己打来了电话。 一时间也不知道有啥事。 他先给大哥回了过去。 卢昌中一接电话就说道：“哎哟，你可算是接电话了。” “大哥，有事啊？” “可不嘛。” 卢昌中这才说起了原委。 不是他找老弟，而是他老丈人找他。 “你老丈人找我？！赵怀安？” “是啊，也没跟我说啥事，可是看样子找你找的挺急的，不知道有啥事。” “哦。那大嫂给我打电话也是这事吧？” “就是这事。你给我老丈人回个电话吧。” “啊，行。我一会儿打给他。” “对了，过几天孩子就要开学了，你还没去办手续吧？” “还没来得及呢。” “没事，不急。我听说你弄了一套房子在学校边上？” “是，开春的时候弄的，现在装修好几个月了，我这都没时间过去看呢。” “那好啊，以后每天中午，我让孩子在你那儿吃吧，离得近，省得来回跑，你嫂子也能省点心。” “行。应该没问题。” 兄弟俩聊完了这事，也就挂了。 一打通赵怀安的电话，赵副局长就乐呵呵的和他聊了起来。 “那什么，赵叔啊，您找我有事啊？” 见卢昌华问的直接，赵怀安也就不再兜圈子了。 说道：“是这么回事。长水农场今年有很多农田受灾了，减产严重。他们现在资金周转上有困难。这不就找到了我。想让我跟你说说，看能不能帮帮他们。” “帮？怎么帮？” “我就实话说了吧，就是想借点钱周转一下。” “嘶，银行不能周转吗？” 卢昌华觉得，农场在银行还是很有信誉的。 应该没问题啊。 “嗨，你是不知道啊。” 赵怀安叹了口气。 “今年，全国各地都受了灾，银行的银根也很紧。” “咱们总局有150多个农场，每家分点，就没了。只给解决了二百万。” “这点钱，连买化肥都不够。” “帮，倒是行！” 卢昌华虽然有钱，可是今年他在抗洪上投入的钱太多了。 集团的资金也很紧张。 不过要是均几百万倒没啥问题，可要是太多了，就得动用自己的小金库了。 “他们要用多少啊？” “唉，当然是越多越好了，他们只能逐年的还。” 赵怀安出头办这事也是没办法。 他就是长水农场的前任场长。 现在农场资金困难了，求到自己头上，能不出面帮忙吗？ 这求的还是姑爷的亲弟弟。 他琢磨着卢昌华能给这个面子，这才出了头。 “那行。赵叔，我这两天正好要回去，让他们来家里找我吧。具体的，我们再谈。” 见卢昌华松了口，赵怀安心里也一块石头落了地。 “那行，我让他们直接去家里找你。咱就说定了。” “好。我明天回家。” 这边撂下电话，王瑶也回完了电话。 卢昌华来到客厅，把赵怀安说的事跟媳妇儿说了。 “帮倒是可以帮，可以农场现在的情况，他们拿啥还？” 王瑶皱眉问道。 “我也有这样的顾虑。紧靠这些粮食有点难啊！” 卢昌华知道，长水农场除了粮食生产外，就是奶牛养殖，现在生产的奶粉销量也就一般。 除此之外，就是订单经济作物。 比如种植给曙光糖厂种植的甜菜。 给北宁油脂厂种植的大豆和油菜。 这就是现在长水农场的产业结构。 根本就没啥高附加值的产业。 要是借个几百万还行，分个几年还是能还清的。 要是再多借，恐怕就够戗了。 “除非农场能搞出一个高附加值的产业出来。” 王瑶说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卢昌华琢磨了一下，说道：“明天和他们见面之后再说吧，你跟我一起回去，也一起商量商量这事。” “行。” 夫妻俩一起出门，去了菜市场。 今晚，还得炒几个菜，这样二人世界的机会也不多，得珍惜啊！ 第0497章我的这张老脸呐！ 第二天，卢昌华两口子先去了公司，转了一圈，露露面，然后就回家了。 这一路，望着低洼处成片倒伏的麦子，卢昌华的心情有些低沉。 这就是他担心的。 粮食生产是看天吃饭。 年景好的时候，粮食丰收，年景不好粮食减产。 可粮食丰收不代表你就能盈利。 这还要看当年的粮食收购价格。 农场现在依然给国家粮库提供储备粮。 每年都有任务。 至于市场上那些私人粮油加工企业，收购的价格比粮库要高。 可再高也没高出多少。 尤其是这些年，粮油市场逐步放开之后，不仅国内的粮食价格受到了冲击，那些生产粮食的企业更是艰难。 尤其是这两年，从北美进口的大豆，玉米和小麦，到岸价比咱们的生产成本还便宜。 这就出现了所谓的粮食倒挂问题。 一边是价格便宜的进口粮食，一边是成本居高不下的国内粮食。 市场上的企业用哪个呢？ 显而易见。 用进口粮食成本更低，市场价格更有优势。 很多私营企业和合资企业都用进口粮食。 而国营企业必须要用国内生产的粮食。 这在成本上就比竞争对手高，到了市场上，产品根本就没有啥竞争力。 为了保住市场，他们只能按照市场价格销售。 这就变成，多卖一份产品，它们就多赔一份钱。 这就形成了倒挂。 国家为了保住这些企业，就得给补贴，否则企业就会倒闭。 这说的是粮食加工企业。 粮食的生产企业也是一样的矛盾。 就拿长水农场来说吧。 它们所使用的农机，配件，油料，种子，化肥，哪一样不是市场价格买回来的？ 而它们生产出来的粮食却要平价卖给国家粮库。 而不是用市场价格销售。 这就导致了农场生产成本居高不下，而销售的粮食却卖不出高价来。 每年，农场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亏损。 国家为了保证农场的粮食生产，只能每年给补贴。 而这个补贴也仅仅是让农场保持平衡。 所以，农场没有办法，也就严格控制职工私自卖粮。 哪个职工不想卖高价啊？ 谁不想盈利啊？ 可是，职工私人盈利了，国家就没有平价粮食。 南方很多大城市的粮食供应就会出现问题。 都说北大荒是全国人民的粮仓，这个不假。 可农场人为此承担了对少不为人知的痛苦，这有谁知道？！ 外面的世界早已经是市场经济了，老百姓都在发家致富。 可农场呢？ 农场职工呢？ 他们如果继续种地，种粮食，就没有这个机会！ 这也是很多农场职工跑出去打工，甚至不再回来的主要原因。 卢昌华也一直在思考，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农场发展起来。 虽然现在他还没有什么思路，可一个根深蒂固的念头就是，仅靠种粮食是发不了家的，也致不了富。 必须要想其他的办法。 卢昌华和王瑶一到家，就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 这次来的，可不仅是自家这两趟房的人了，而是大半个分场的人都来了。 卢昌华这两天在北宁休息，北宁电视台的新闻里可没少宣传他。 卢昌华和他的抢险队在这次抗洪抢险中，表现非常突出。 不仅央视和省台对他进行了报道，北宁市台更是不余遗力，大篇幅的报道了昌和抢险救援队。 自然，卢昌华的镜头就少不了。 整个农场的人，谁不知道三分场的卢昌华啊？！ 如今的卢家，在人们的心目中是特殊的存在。 尤其是卢家的这两个儿子，更是人们津津乐道的人物。 大儿子卢昌中，去市里当了官，据说很得领导的赏识。 小儿子卢昌华早早的就开始养殖致富。 现在早已是身家过亿的大老板了。 据说，现在半个北宁都是卢家的。 人们私下里都叫卢昌华为“卢半城”，可不是他认为的“卢一杯”。 他的车子一进场区，就有人传播开来，说卢老板回来了。 一时间，大人孩子都往卢家聚集。 而早就得到消息的人已经围在卢家院门口了。 老卢和卢妈妈正和这些人说着话。 想当初。 卢昌华刚开始承包水库的时候，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恨？！ 有嫉恨的人就想着各种法子去破坏。 有嫉妒的人就到处传着笑话，说着卢家的风凉话？！ 可现在，卢家成了气候，那些羡慕嫉妒恨也就变成了仰慕了。 也没人敢嫉恨了。 当你已经成长到别人无法搬倒的时候，也就没人敢去搬你了。 这就是人性。 人只会欺负那些比自己弱小和他认为能有一拼的对手。 对于那些强大到只能仰视的人，他们只会去巴结。 卢家人怎可能不知道这些。 可到了卢家这种程度，也就没必要跟这些人计较了。 老卢和卢妈妈一脸笑容的招呼着。 “老卢啊，你家昌华可威风了，这次给咱们农场长脸了！” “是啊，是啊！你看看现在电视里，都是昌华的新闻啊！啧啧，真是个大名人！” “可不咋的，我早就说过，昌华这哥俩一定出息，你看看，果不其然！” 各种恭喜和马屁话不断的飞来。 老卢点着头，笑呵呵的说着，“是啊，是啊！” 可就是这样，他也没让这些人进院子。 当奔驰车来到胡家门口，就走不动了。 这路上全是人。 “靠边停吧。” 王瑶把车子停在胡家的路边上。 两口子下了车。 打开后备箱，拿出了两个大包。 两人往家走。 路上的人见是卢昌华两口子，都是一脸笑容的打着招呼。 “昌华回来了？” “抗洪辛苦吧？” “我们看看真人。” 卢昌华和王瑶笑着和众人点头。 人们也很自觉的让开了道路。 来到院门口，老卢和卢妈妈就迎了过来。 “儿子，你回来了？都瘦了。” 卢妈妈一见黑瘦的儿子，心里一疼。 以前，卢昌华在家的时候，养的白白胖胖的。 可现在再看，至少掉了十几斤的肉。 “爸妈，我回来了。” “回来好，回来好。” 老卢点着头，嗓子有点堵的慌。 正说着，老丈人丈母娘挤了过来，拉着卢昌华左看右看。 “瘦了，瘦了。” 卢妈妈也连声应和。 地中海大爷和老胡头，老韩头都挤了过来。 各种问候一时让卢昌华两口子应接不暇。 “各位叔叔大爷，大娘大婶，我回来了，谢谢大伙的关心。家里太小，没法招待各位，以后有机会再聊。” 卢昌华对着人群招招手，就带着媳妇儿往院里走。 关系一般的人打声招呼也就走了。 左邻右舍的亲近人也跟着进来院子。 “爸爸，妈妈！” 小糯米带着小伙伴们终于闯进了人群。 卢昌华手里大包被老爸老妈接了过去。 王瑶抱着闺女亲了又亲。 卢昌华抱着儿子，也亲了几口。 这次，不仅卢昌华又一个多月没没来，王瑶也是一样。 她在北宁保障物资，哪里有时间回家啊。 两孩子可是有一个多月没见着爸妈了。 夫妻俩搂着孩子亲热。 好半天才哄好眼泪叭察的糯米和盛宇。 “干爸，干妈，我，我。” 胡乐在外面急的直蹦。 “呵呵，看见你了！” 卢昌华招招手，胡乐就乐颠颠的挤进来。 卢昌华在他的黑脸蛋上亲了一口。 小胡乐乐得眼睛都没了。 “干妈，干妈！” 他指了指自己的另一边脸蛋。 王瑶吧唧亲了一口，还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舅舅，舅舅。” 赵雅有些胆怯的凑过来。 王瑶当先拉着她，也亲了一口。 “赵雅，乖不乖啊！” “乖。” “你和糯米过两天就要去上学了，到时候舅妈送你去。” “嗯。” 赵雅眉开眼笑。 今天的卢家，注定热闹。 邻居们都来了。 又成了一次大团建。 今天，老太太们说啥也不让王瑶动手了。 四个老太太就把晚餐给包了。 卢家客厅里老头们都好奇的问东问西。 对他们来说，自己上不了一线，那是因为自己年龄大了，要是能年轻个十年，哪儿还有你们年轻人啥事啊！ 老胡头说的吐沫星子乱飞。 “昌华，你说，我们这些老家伙要是上去，能起点作用不？” “能，能，一定能！” “我就说吧？！咱们还是有用的！” 老韩头是老革命，虽然岁数大了，可是好胜心不减当年。 “要是我退休前呐，早就上去了。” 地中海大爷很是客观的。 “拉倒吧，一把骨头瓤子，还上去？上去干啥？钓个个头大点的鱼你都拉不上来，说去抗洪？！” “咳咳。” 见大哥这么不给老韩面子，王德江咳嗽一声，以示提醒。 “咋的？我能干的时候，你是没见着！老卢，你说说，当年我咋样？！” “当年你老厉害了！” 老卢对着地中海直使眼色。 老胡头看着两老头眉来眼去，就知道有猫腻。 “咳咳，哎呀，昌华啊，要是大贵在这儿，他也得跟你一起去。” “是，大贵的脾气哪儿坐得住啊！他一定得上！” 卢昌华赶紧顺毛摩挲。 老胡头眨眨眼，胡子一撅，很是可惜的说道：“唉，你说他就是没这个机会啊！可惜了，要不现在电视上也有他的新闻。” 感情老胡头觉得自己吃亏了。 儿子现在多没面子啊！ 我多没面子啊？！ 哎呀，我的这张老脸呐！ 第0498章场长书记齐上阵 在长水农场机关会议室里。 农场场长杨光乐呵呵的看着在座的副手们。 当初，老场长赵怀安升任管局副局长，从赵光农场空降了一个场长，李峰。 在长水农场干了几年。 去年，李峰终于走了。 杨光逮到机会，在赵怀安的运作支持下，走上了一把手的岗位。 他是得偿所愿了。 去年长水农场的粮食生产还不错，他也受到了管局的表扬。 可今年，发生的洪涝灾害把粮食生产搞得七零八落。 眼看着今年要严重亏损。 他着急，书记更急。 长水农场的书记李伟也算是老书记了。 这个老，不是指他的年龄，而是他的任职时间。 李伟就是土生土长的长水农场人。 从农场共青团书记的岗位上成长起来的青年干部。 先任专职副书记，而后又升任书记。 当年卢昌中就在他手底下任宣传部长。 他先跟空降来的李峰搭班子，现在又和杨光合作了。 李伟和杨光都是长水农场的老人，对家乡感情很深。 眼见农场粮食减产，年初购买的种子化肥油料配件这些货款都没法偿还，心急如焚。 两百万的贷款连发工资都不够。 如今，教师和所有干部的工资都欠发三个月了。 有些家庭积蓄少的已经开始到处借钱过日子了。虽然大家都没有闹，可作为农场的当家人，他俩能不急吗？ 在跑了几次银行贷款无果的情况下，有人给他们出主意，能不能跟卢家借点钱。 】 这事，让他们很没面子。 堂堂国营农场的当家人，现在贷款没着落，连教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说起来丢人啊！ 两人私下商量了一阵，也只能硬着头皮试试了。 虽然李伟以前跟卢昌华打过交道，可毕竟没有太深的交情。 跟卢昌中也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现在人家也进了市里，也不在一个系统了。 这要是借钱，一个是自己不好张嘴，另一个，要是被回绝了，那就是一点余地都没了。 思来想去，他俩都想到找老场长这条路子。 毕竟老场长赵怀安对长水农场是有感情的。 见到农场这么困难，他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再有，赵怀安是卢昌中的老丈人。 而卢昌华是卢昌中的亲弟弟。 就凭这种关系，赵怀安要是开口，卢昌华多少都要给点面子。 于是，俩人就跑去了北宁，找到老场长，把现在的实情说了。 借钱这事，赵怀安也不敢打包票。 毕竟这又绕了一道。 虽然他跟卢昌华也打过交道，关系还行，可农场借钱那都不是小数目，动辄几百万的，要是人家有困难，自己也没办法。 再说了，昌和集团为了抗洪抢险，不仅出了一支上万人的队伍，还捐了大笔的款项。 人家在这次考验中，可没怂！ 再加上，大灾大难面前，哪家企业都不容易，都是处在亏损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借钱，难度可想而知。 可为了长水农场，赵怀安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 “我给你们办，不管能不能办成，你们可不能埋怨我。” “赵局长，看您说的。只要您出面了，我们就感激不尽，绝不埋怨！” 杨光和李伟在救命稻草面前哪里敢说半句废话啊！ 就这样，赵怀安给卢昌华打去电话。 结果，卢昌华关机了。 他又给姑爷女儿打电话。 这才知道，卢昌华刚回来，可能在家休息呢。 卢昌华跟赵怀安联系后，答应了借款的事，把老赵喜得咧嘴直乐，连声说好！ 这个消息自然就通知了李伟和杨光。 这不，杨光临时召开了一个办公会，把跟卢家借钱的事进行了通报。 几位副场长也是长舒了口气。 农场的危机终于有了转机。 至少有了缓解的办法。 李伟和杨光坐上吉普车直奔三分场。 借钱这事易急不易缓，缓了可能就会出现意外。 平时从场部到三分场怎么也得四十分钟，今天司机开的快，半小时就杀到了。 今天，卢家都起来的晚。 昨天，卢昌华两口子回来，左邻右舍的都来祝贺。 晚饭就变成了邻居团建了。 很自然的，大家都喝了几杯。 第二天礼拜天，王瑶也不用去上班，也跟着凑凑热闹。 眼看着快十点钟了，王瑶这才爬起来。 主要是俩孩子饿了。 糯米和盛宇早就醒了，两孩子穿好衣服，带着熊宝哥仨去了客厅。 熊宝哥仨先去解决了自己的大小便，进来又跟两个小主玩了一个多钟头，见老爸老妈还没起床，就跑进去哼唧。 “爸爸，快起床吧，我都饿了。” 盛宇抱着老爸的脑袋滴咕。 小糯米推着妈妈。 “妈妈，妈妈，起床了，我饿了。” 卢昌华哼唧了一声，没有睁眼。 王瑶却一骨碌爬起来。 “几点了？” 她问道。 “都快中午了。” 小糯米噘着嘴。 这届爸妈真难带啊，太懒了。 “哎呀，都快中午了？” 王瑶赶紧披上外套，下了炕。 也就十分钟，热腾腾的洗脸水就端进了客厅。 “快，你们两个过来洗脸。” 糯米和盛宇就颠颠的去洗漱了。 熊宝则坐在炕前，盯着炕上的主人。 见卢昌华动了一下，就吱吱叫了两声，一使劲儿，前爪就搭在了炕沿上，伸着脑袋，舔着他的脸。 “哎呀。” 卢昌华用手擦了一下，这才迷迷湖湖的睁开眼睛。 “熊宝啊！” 他见是熊宝，就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墨宝和踏雪见主人醒了，赶紧也有样学样的趴在炕沿上，望着主人耍萌。 卢昌华见状，知道自己没法睡了，挨个摸了摸。 这才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 昨晚卢一杯变成了卢三杯。 这不是导致他睡懒觉的主要原因。 王瑶喝了点酒，那叫一个漂亮。 卢昌华等孩子们都睡了，就开始不老实。 一下就折腾到了后半夜。 你说，他能不累吗？ 再加上他回来才几天啊？ 身子本来就虚，还没缓过来呢。 如此折腾，难怪爬不起来了。 “昌华，快起床了，中午了。” 王瑶把头伸进房门，对着还在炕上的丈夫喊道。 “来了，来了。” 老卢和卢妈妈也跟着王瑶把剩饭菜热了。 很快一家人就围坐在桌前吃了起来。 “你俩慢点吃，别噎着。” 王瑶见糯米和盛宇都吃的狼吞虎咽的，赶紧提醒。 “哎呀，都是奶奶不好，昨天喝了几杯，起来晚了。” 卢妈妈见孙子孙女饿成这样，很是自责。 卢昌华却说道：“爸妈，热饭菜这活，孩子也能干，你们一会监督着，让她们早点学学。” “那哪儿行啊？小孩子还是别玩火。” 一家人正吃着，院外响了几声喇叭。 卢昌华把手里的剩馒头塞进嘴里，又喝了口鸡汤，这才转头看向院子。 透过玻璃窗，就见院门外停着一辆绿色的吉普车。 走下来的人有点眼熟。 “来人了。” 王瑶看了看说道。 “你们慢慢吃，我去看看。” 卢昌华喝了最后一口汤，这才起身。 熊宝哥仨早就察觉到了外人，嘴里发出阵阵警告。 “别叫了，是客人。” 熊宝这才低头趴下。 走到院门口，一眼见到李伟，卢昌华心里一动。 他马上就想到，他们来可能是为借钱的事。 打开院门，果然是场长书记。 “哎呀，卢总，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杨光赶紧过来，跟卢昌华握手。 “哪里，谈不上打扰。” 李伟也走过来，笑呵呵的跟卢昌华握手。 “咱俩有阵子没见面了吧？” “可不，李书记，咱们可是有好些年没见了，怎么样？还好吧？” “好，一切都好。哈哈哈哈！” 李伟毕竟跟卢昌华有些交情，自然也放得开。 阳光跟卢昌华没怎么打交道，自然更官方一些。 “请，请进。” 卢昌华把两位农场的当家人让进了院子。 一进家门，见家里人正在收桌子。 李伟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吃饭了。” “没有，刚吃完。” 老卢赶紧解释了一句。 “爸妈，媳妇儿，这是咱们农场的李书记和杨场长。” 老卢赶紧和领导握手，让座。 王瑶也跟他们握了握手。 “哎呀，王总也在家啊！” 李伟和杨光非常客气。 他们当然知道王瑶，那可是昌和集团的运营负责人。 他们可不敢拿大。 王瑶跟他们客气两句，给他们沏茶去了。 孩子们带着熊宝去了院里，哪里才是他们的游乐场。 因为赵雅和胡乐已经来了。 客厅里。 三人寒暄了一阵。 李伟这才起了话头。 “昌华啊，老场长已经把你的意思转达了。我们今天来就想跟你商量一下借款金额的事。” “是啊，卢总是咱们家乡有名的企业家。现在农场资金周转有了困难，还得靠你帮一把啊！” 杨光笑呵呵的吹捧了一下。 卢昌华一脸笑容的问道：“你们想借多少？” 李伟和杨光对视了一眼。 杨光开口了。 “卢总，这次灾情，农场损失很大，我们需要一大笔资金来周转，主要是支付年初的货款。” “至少需要500万。” 杨光看着卢昌华。 李伟也跟着说：“500万再加上我们的卖粮款也差不多能应付了。” “我听说，老师和干部的工资都仨月没发了？” 卢昌华笑呵呵的问道。 “呃。” 杨光老脸一红，没有说话。 “是啊，是有仨月没法了。” 李伟叹了口气。 “流动资金拿去抢险了，农场现在是真没钱了。” “那500万你们也不够啊。” “是不够啊，可借多了我们也怕你有困难，再有就是我们偿还也困难。” 第0499章寻找致富路 卢昌华很是爽快的答应了借款500万。 李伟和杨光很高兴。 这件事顺利办妥，农场至少能陆续的支付年初的所欠货款。 这涉及到明年初继续赊账的事。 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今冬不把钱款结清，就会影响农场的信用了。 所以，他们才着急借钱的。 至于工资问题，再想办法吧。 王瑶给三人沏上热茶。 而后也坐了下来。 作为夫妻，她一直是参与卢昌华的各种重大决策的。 这次借款的事，他俩也是商量过的。 否则卢昌华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答应了。 “当年啊，卢总靠养殖发家，现在越高越大，都已经在城里建厂了。可我一直想不明白，为啥你能发家致富，其他人就不行呢？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啊？” 杨光放下茶杯，诚恳的问道。 李伟也是好奇。 这件事他也想不通。 你说同样是养殖，卢昌华就能做大，而其他人当年啥样，现在还是啥样。 “呵呵，这事啊，我也想过了。” 卢昌华微微一笑。 “其实，我感觉在农场搞养殖能不能发家？能！” 他首先肯定了养殖项目。 而后继续说道：“养殖项目虽然能致富，可是风险同样很大。” “老人都说了，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虽然这说的是养殖家畜家禽，可是养殖水产也是一样。” “一场疫病就能让你倾家荡产，可能还要背负巨额债务。” “所以，养殖产业和农业种植是一样的，都是靠天吃饭。” “以前养殖的成本相对较低，养殖户只要保证它不死就能挣钱。” “可是现在不行了。” 卢昌华掰着手指头给他俩算起了经济账。 “如今养殖靠的是商品饲料，还需要兽药和人工的投入。” “算下来，成本就不低了。” “如果再碰上个天灾人祸的，就会赔钱。” “想要挣钱，就得上规模。比如养殖蛋鸡，一个鸡蛋挣一毛，你只有一万个鸡蛋，只能挣一千块，还不够饲料钱。” “可你要是有十万个鸡蛋，百万个鸡蛋呢？那就能挣钱了。” “而现在农场养殖户就是缺少规模，还单打独斗，相互压价，他们能赚钱全靠老天爷赏饭吃。” “嗯，有道理，有道理啊！” 杨光和李伟都认同的点点头。 “今天，二位领导既然看得起我，来到家里，我就冒昧的多说一句。” “好，请卢总指点一二。” “对，对，昌华别客气，你见多识广，指点一下。” 李伟和杨光都很诚恳。 他们也知道，农场这些年粮食每年都打的不少，可经济效益一直不高。 去掉各种成本和开支，也就勉强的维持。 再不想一条出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知道，咱们农场这几十年给国家的商品粮供应作出了极大的贡献。可是经济效益却不高。你看，咱们农场的公路，几十年了，还是老样子，砂石路！连公路都没钱好好修修。” “是啊，是啊。” 李伟和杨光被说的老脸一红。 “还是另找出路啊！” 卢昌华说了一句。 “农场的优势就是有土地有山有水这些资源。” “围绕着这些资源，我们现在已经搞了种植养殖，也搞了些粮油加工。可这经济效益一直不高。” “原因在于，我们种植养殖的都是原料。” “就算有些农产品的初级加工，规模和质量也无法跟城市里的大厂相比。” “我觉得，还是要另辟蹊径。” “对，你分析的有道理啊！” 李伟点着头说道。 “那我们应该在哪方面做突破呢？” 阳光盯着卢昌华问道。 其实，这些问题他早就想过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卢昌华说的这个蹊径！ “现在，我还没想好，咱们大家一起想想。” “哦？” 见卢昌华没有给出答桉，杨光有些失望，不过今天不是来问这个的，钱不是已经借到了么，事情一件一件的来吧。 】 “对了，昌华啊，我也好久没来水库了，要是有时间，咱们一起走走看看？” “行啊！你们有这个兴致，我就陪你们走走。” 李伟也是想着当初卢昌华起家的水库。 他也曾经去过。 如今好些年没来了，去看看也好。 这样也能拉近关系。 “王瑶，陪我们一起走走吧。” 卢昌华想拉着媳妇儿一起去。 “好啊。” 王瑶觉得，丈夫的思维方式一直和别人不同，这也是她感兴趣的。 现在能听到他们在一起研讨发展思路，也是难得的一次机会。 四人沿着机耕路往水库去。 当看到蓝精灵饮品公司的时候，李伟问道：“昌华，你先是养殖，后来开厂，这是一个什么思路？” “这个啊？呵呵。” 卢昌华乐了。 “做农业，搞养殖能发家致富，这是起步的好项目，尤其是有资源的情况下。” “可是，有了原始积累后，如果还把发展重点放在低价值的养殖项目上，不但发展速度慢，还会增加风险。” “那，我搞厂子就是搞高附加值的产品，走成熟的商业化道路。” “当然，前提条件就是要有资源。” “你说的这个资源是？” 杨光疑惑的问。 “当然是蓝莓了。” 卢昌华微微一笑。 “如果原材料距离厂子很远，就没有优势了。要是自己不能种植，全靠收购，那原料命脉就掌握在别人的手上。” “这种受制于人的厂子，不建也罢。” “嗯，有道理！” 两人都点点头。 以前，他们也多次参加上级组织的各种学习班和培训班，也觉得自己很懂管理了。 可卢昌华几句话就让他们觉得，以前学的不知所云。 书本上的玩意不好使。 王瑶也暗暗点头。 暗道昌华有水平。 他们在厂子的车间里转了一圈，这才又往水库走。 此时的水库，水位很高，各个闸口都在放水。 轰隆隆的水声震耳欲聋。 水面有些浑浊，已经涌出了堤岸。 岸边的柳树在水中挺立。 柳枝翠绿，随风摇曳。 “这柳树是你自己种的？” 杨光问道。 “是啊，当时为了固堤，当然也是为了好看。都说杨柳岸杨柳岸嘛，就种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伟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下面有水，也很泥泞，四人就没有往北走，而是站在大堤上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昌华，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你帮着参谋参谋。” 李伟有些犹豫的说道。 “行啊，你有啥想法？” 几人都看向李伟。 李伟指着远处水中的柳树说道：“我啊，是看到这些柳树才有的想法。” 他缓缓的说：“我前两年去京城学习，见到了一样东西。” “啥东西？” 杨光也好奇起来。 “就跟着柳树有关。” “柳树有关？” 卢昌华脑子飞速的转动。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你是说柳编工艺品？” “对！你咋知道呢？！” 李伟眼中有了亮光！ “柳编？” 王瑶和杨光都重复了一句。 “我就知道柳条子能编筐，还能编工艺品？” 杨光愣了愣神，有些怀疑。 “你具体说说。” 卢昌华让李伟继续。 “那年我在京城，没事就去参观了一个工艺品展览会。” “你猜怎么着，我看见一个日本展台上有非常好看的工艺品。都是些小筐小篮，糖盒，杂物筐啥的。” “当时我也是好奇，就问了问，人家说是柳编。” 李伟聊起这事，记忆犹新。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玩意都是柳条子编的。当时我还想，小日本手还真巧。” “后来，我同学跟我说，这小日本的柳编技术是从东北偷去的，他们以前根本就不会！” “为了这事，我还好几天难受呢。” “这不，看到你这柳树，我就想起来了。” 卢昌华和王瑶对视一眼，都从东方的眼中看到了些东西。 “李书记，你提的这个柳编工艺品是条路子！” 卢昌华肯定了这个思路。 “啊？我就是随便这么一说，没有啥成熟的想法。” 李伟有些心虚。 这只是他有感而发，根本就没当真。 谁知道卢老板却认真了。 杨光望着水中的柳树说道：“就是这柳编的技术咱也不会啊？” “技术不是难题。” 卢昌华知道，不说远处，就是菜园里的老王头他们就会编筐，至于其他的东西会不会编就不知道了。 不过，农场像老王头这样的老工人活着的还不少，现在把他们召集起来来得及。 要是再过几年，这些人都死了，那就真失传了。 “你说，这个柳编工艺品真能成为一条出路？” 李伟眼光热切的盯着卢昌华。 “呵呵，这是个思路，能不能成也得看怎么操作。” 这话的意思说的明白。 想法是好的，怎么干也得找个能人。 两人都是人精，他们能听不出来吗？ “这事你们要是感兴趣，过几天再商量。” 卢昌华把这事先放下了。 毕竟只是个想法，具体要怎么干还没有思路。 他还得跟王瑶好好商量商量。 杨光和李伟见状点点头。 “行，我们也回去商量商量。” 卢昌华邀请他们吃了饭再走。 两人死活不吃。 双方约好，明天卢昌华就给农场的账户里打钱。 农场财务科会在接到钱后开出收据。 在卢家门口分了手。 卢昌华就拉着王瑶往家走。 “怎么样？这个柳编行不行？！” 王瑶急切的问道。 “哈哈，太行了！这可是个好买卖！” 第0500章不是一个品种？ 夫妻俩在家里一顿密商，都对这柳编工艺品的生产感兴趣了。 为啥？ 因为，去年哈市昌和广场开业的时候，他们就看见了有柳编工艺品，价格还不便宜。 这要是有自己生产的柳编产品，那不就挣钱了吗？ 卢昌华心里想的美，让王瑶给集团财务中心打去电话，给长水农场准备500万，明天上午打款。 而他自己则出了门，他去找老王头了解情况去了。 此时菜园里也没有啥好菜了。 只剩下大白菜和土豆没收了。 老头们这些天也没啥事，在土坯房里带上一天，就完成了工作。 突然见大老板来了，都很惊奇。 “老板啊，你咋来了？” 老王头一年也见不到老板几次。 这个菜园老板也不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 卢昌华乐呵呵的看着这几个老家伙。 这几个老头都退休了。 可是在家也但不住。 再说了，在菜园干活也不累，他们就像是技术员似的，有活了就找几个小工来，他们指导一下就行了。 卢昌华在屋里一踅摸，就看见角落里摞着几个土筐。 他走过去看了看。 这就是柳条子编的，日常干活用来挑土装粪的。 中间穿着一根大拇指粗细的筐梁，在底部用麻绳或者细铁丝系在一起。 这个东西在农场很常见。 “王大爷，这个筐是你们编的吗？” “是啊。我们闲着没啥事，就去水库边割点柳条子，自己编的。这不是挑菜挑粪都要用么。” “你们手还真巧啊。” “我想问一下，你们还会编其他的东西吗？” “啥？其他东西？编啥啊？” “编箱子，笸箩，糖盒啥的？” “呃……” 几人面面相觑，都缓缓的摇摇头。 “你是想编了这玩意去卖？” 老王头皱着眉头问。 “是有这个想法。” “呵呵，哎呀，这事啊，可不简单了。” “不简单？有啥不简单？” “老板呐，你是不知道这里的门道啊。” 老王头往椅子上依靠。 伸手在烟笸箩里抓了一把，捻出一张孩子的作业纸来，卷起了旱烟。 “这么说，这里面还有大学问？” 卢昌华见状，知道自己想当然了。 其他老头也跟着直点头。 “不简单。” “就是，有门道啊！” 待老王头喷出一口呛人的老汉烟，这才吧嗒吧嗒嘴说道：“你呀，不是道啊。编那玩意和咱们编这土筐可不一样。” “咋不一样？” “原料就不一样。” 老王头起身拎过一个土筐来。 指着筐上的柳条子说道：“咱们这土筐，用的就是柳树条。这种条子有点脆，容易断裂。编个筐也就能用个一两年就坏了。” “你说的那些东西，他们用的另一种柳条，叫做杞柳。” “那玩意要单独种才行。只长一根，没有分叉，而且皮薄色白，晾干了边东西就是漂亮。重要的是，那种杞柳有任性，不易折断，还好上色呢！” 卢昌华被老王头这么一说，兴奋的心情立马冷静下来。 “哪有这种柳条啊？” “应该用，不过得找找。” “要是有了这种杞柳，你会编吗？” “我？呵呵，我是不行啊，多年不编这玩意早就手生了。” 老王头浑浊的眼珠里透出了遗憾的神情。 他的话让卢昌华心里都凉了半截。 现在他才知道，柳编用的柳条和他种的柳树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他还想当然的认为这事简单呢。 现在他是既没有原料，也没有技术。 看样子，这想法是好的，可要实现不容易啊！ 辞别了老王头，卢昌华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王瑶正要去喊他吃饭，见卢昌华回来了，就说道：“别出去了，吃饭了。” “哎。” 他答应一声，倒了半盆热水，洗了把脸，这才去找孩子。 从胡家把糯米和盛宇喊回来，伺候她俩洗了脸手。 饭菜也上桌了。 吃饭的时候，王瑶见卢昌华有些闷闷不乐，就问道：“咋的啦？刚才还好好的呢？！” “没啥事，就是柳编的事，不是咱们想象中的那样。” “那是哪样啊？” 王瑶问。 老卢和卢妈妈也好奇。 “我还以为柳编用的柳条就是咱家水库边种的那种呢，结果根本就是两回事。” “是一种专门柳条品种，叫杞柳。” “对，我见过那玩意。” 老卢搭话了。 “啊？爸，你见过啊？” 卢昌华好奇的问。 “可不咋的？我年轻的时候，去过虎林，在那边我见过。” “长啥样啊？” “那玩意可不是咱们这种柳树。根很深，能扎进去一米多深呢。上面就长一根柳条子。长的可高啊！” 老卢眨眨眼，回忆道：“差不多有两米吧。” “长这么高？” 王瑶都吃惊了。 “不但长得高，还直熘呢，中间都不带打弯的。” “那玩意咋种啊？” “哎呀，以前我听说咱们这边曾经也种过，好像没成功。” 老卢看了儿子一眼。 “咋的？你想种这玩意？” “这不是农场领导来了么，我们就聊起了农场发展的事，就说到发展柳编工艺品的事了。当时我想简单了，没想到这么复杂。” 见儿子为这事犯愁，老卢微微一笑说道：“其实这事吧，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老头子，你可别瞎说，儿子犯愁呢。” 卢妈妈埋怨道。 “爸，你这话怎么说？” 卢昌华见老爸这样，就知道有了转机。 “关键是要找对人。” “找谁啊？” “咱们农场的林业归林业站管，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对啊！” 卢昌华一拍大腿，“爸，姜还是老的辣啊！我明天就去场部问问。” 王瑶却说道：“你说李伟他们会不会早就问过了？” “有这个可能。” 卢昌华笑呵呵的说道：“不过，他们恐怕更担心的是明天的借款。今天他们大概率没有什么没心情问这事。” “嗯，有道理。” 第二天一大早，王瑶去北宁上班，卢昌华开着老爸的车去了场部。 老卢的桑塔纳基本用来钓鱼了，今年水大，他们也就消停在家打牌了。 车子就没怎么开。 他的车牌也没人关注。 当卢昌华杀到林业站的时候，才上午九点。 林业站在农场各单位里是个边缘化的单位。 既没有啥实权，也没有啥油水。 以前在二分场和场部都设过木材检查站。 那会儿还是有点权的。 现在，他们每年就是在苗圃里育点树苗，然后规划植树造林的计划等等。 卢昌华一进院子，就发现冷冷清清。 院子里没人，办公室也没人。 房门都敞开着，反正也没啥可偷的。 他站在走廊里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人的时候，外面转进来一个人。 还是个女人。 身材有些臃肿，不过脸蛋还是耐看的。 她见卢昌华站在走廊里东张西望，就问道：“你找谁呀？” “我想咨询点事。” “啥事？” 她一脸无所谓的往里走，一进办公室就拿起暖瓶给自己水杯里倒上开水。 看都没看卢昌华。 拿起电话打了起来。 “喂，还没开完会呢？啥时候回来？我还有事呢，不等你了，中午真有事！” 女人叽叽咕咕好不容易聊完了电话，见卢昌华站在门口，她这才问道：“你说啥事？” “我想找下技术员。” “找技术员干啥？” “我想咨询下杞柳能不能种植，咱们这有这个品种吗？” “杞柳？没听说过。” 卢昌华还要再问，人家转头看上报纸了，理都不理他。 卢昌华没问到情况，反而惹了一肚子气。 他气哼哼的走了。 “喂，媳妇儿，林业站今天没人在，就一个女的，好家伙，问啥都不知道。” 见昌华话中有气，王瑶开导道：“要不你来北宁？我给你顺顺气？” “来就来，我想去管局问问，他们总归知道吧？” “你呀，有时候就是湖涂，你去市里问不是一样嘛，有领导发话，谁敢不接待你啊？” “哎呀！我把这茬儿忘了。” 卢昌华的心情又好起来。 “那你等我，我这就来。” 他开着车子一熘烟的往北宁跑去。 虽然他知道去市里打听更容易些，可卢昌华还是先去了管局。 直接去了局机关，找到了正在办公的赵怀安。 老头一见是卢昌华，先是一愣。 “哟，小卢啊，你咋有空来我办公室呢？” “我今天来啊，还真有事。” 卢昌华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跟赵怀安他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毕竟是自家亲戚。 “哦，是这么回事啊，我打电话问问。” 他直接把电话打到了管局林业研究所。 过了好一阵，他放下电话，笑呵呵的说道：“杞柳曾经在咱们这种植过，只是后来没有发展起来。” “主要原因是咱们这边的需求不高。” “不是种植不了？” “不是。种植上市有些特殊手段的，还是能种的。” “这就好，他们还有种苗吗？” “没有了。” 这话让卢昌华有些失望。 卢昌华之所以这么想着搞柳编，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想带动一下家乡的老百姓。 昨晚他就想好了。 杞柳每颗只长一根柳条，那就需要大量的种植才行。 这样，让职工们从单纯的种植粮食，改成种植一部分杞柳，而这个柳编厂统一收购。 编出工艺品销售出去，就有了利润。 这也算是一个产业。 这年头，公司+农户的模式非常流行。 柳编也是这种模式。 再说了，卢昌华有自己的商场，销售也有地方，这就是一条龙啊。 要是能出口赚外汇，就更好了。 第0501章柳暗花明 在赵怀安这儿，卢昌华虽然知道了杞柳的信息，可还是很失望。 毕竟没有种苗，说啥都白费。 出了管局机关，卢昌华靠在车旁，给沉洋打了个电话。 自从洪水回落，全国各地的抗洪救灾告一段落。 各城市都逐渐的恢复了日常的生产生活。 重灾区都在灾后重建。 而北宁受灾情况相对较轻。 恢复的也快。 只是在讷谟尔河沿岸很多农田和村庄被淹。 这时间，抽水机就有了用武之地。 至少居住区的积水要排空才行。 沉洋回北宁处理了一些紧急事务，又带着相关部门的人下去视察灾情。 这些受灾情况是要上报的。 他刚回到北宁，就接到了卢昌华的电话。 卢昌华把自己要去北宁林业局的事说了。 也解释了原因。 沉洋一听，眼前一亮。 “好，这个我安排，你直接去吧，我让他们接待。” 问清了林业局办公室的地址，卢昌华感谢道：“领导，谢谢帮忙。” “这谢啥啊，如果这事能成，咱们一起合作呗，我觉得这个项目很有前景。” “啊？呵呵，合作的事还早，先了解下情况再说。” “也是。那你忙吧，我这儿还有个会。” 挂了电话，卢昌华给王瑶去了电话，通报了一下事情的进展。这才去了林业局。 北宁市林业局就在交通路上。 一幢五层的办公楼，围着一个大院子。 当卢昌华的车子开进院子，从楼上下来了几个人。 看见卢昌华也笑呵呵的迎了过来。 “哎呀，是卢总啊，欢迎欢迎。” 为首一人是个胖子。 走起路来，浑身肥肉直颤。 “你好，我是卢昌华。您是？” “哈哈，我是林业局的黄志清。” 见卢昌华还有点疑惑。 旁边的人赶紧介绍，“这是我们北宁林业局的黄副局长。” “哦？你好，你好。” 卢昌华这才明白黄志清的身份。 “卢总，有什么事到办公室里聊吧？” “好。” 一行人来到了三楼。 进到挂着副局长牌子的办公室里。 这间办公室很宽大，接待区摆着沙发茶几。 几人刚进来，就有几个漂亮姑娘走进来，面带笑容，忙着给大家沏茶倒水。 还拿来几盘水果。 摆在茶几上煞是好看。 “呵呵，卢总可是第一次来我们林业口啊，我听领导说，你对杞柳感兴趣？” “是啊，黄局。情况是这样的。” 卢昌华也没有隐瞒，直接就询问有没有种植杞柳。 “这事啊，我刚刚电话询问了种子站，他们现在没有种苗。” 黄志清的回答让卢昌华又失望了。 看样子在当地是没有啥希望了。 “这样啊，呵呵，那我就不打扰了。” 卢昌华站起身就要告辞。 黄志清见状也站起来，说道：“哎，卢总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 “……” 卢昌华疑惑的看着他。 “虽然种子站没有种苗，不过，他们说303林场和404林场曾经种植过，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 “是吗？！” 卢昌华一听，又升起了希望。 要是他们能保留一些，那自己就有种苗了。 “林场远不远啊？” “303不远，就在曙光镇。” “是吗？油脂厂附近？” “是，不远。” “行，咱们去一趟吧？！” “行，我让王股长陪同吧，他负责森林经营股，对各个林场比较熟悉。” 黄志清挺着大肚子安排道。 旁边陪同的森林经营股王股长立即说道：“请领导放心，我陪同卢总去林场看看。” 黄志清笑呵呵的说道：“好，那就交给你了！” 卢昌华对着王股长点点头，与黄局握手告别。 “黄局，我就先去303了，有机会咱们再聊？！” “好，好。” 黄局一行把卢昌华送到楼下，挥手告别。 王股长走到一辆吉普车前，开门上车。 “卢总，您是坐我的车走，还是开自己的车？” “我开车跟着你吧。” “行，那我开慢点。” 见卢昌华发动了车子，他才缓缓的开动了吉普，驶出了大院。 北宁市林业局，下设人事秘书股、森林资源管理股、森林经营股、林业产业股、发展规划与财务股、林业改革发展股、防火办公室7个职能股。 隶属机构：北宁市森林公安局、北宁市绿化委员会办公室、北宁市森林消防大队。 还有三个事业单位，北宁市林业工作总站、北宁市林业局林木种子站、北宁市病虫害防治检疫站。 下辖自治、缸窑、幸福、三0三、四0四、胜利6个国有林场、一处林木种子园、一处中心苗圃。 是北宁市地方林业的主管部门。 可不是长水农场的林业站能比得了的。 前面吉普车里的王股长，别看级别不高，可有实权。 人家是森林经营股，从名字就知道，这个股是产生经济效益的部门。 不是心腹人能在这个股当股长吗？ 果然，他们俩刚进到303林场办公区，林场的领导就站在大院门口等着了。 有人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给王股长拉车门。 “我说的事你问了吗？” “问了，都不太清楚。” “你们啊！” 王股长满脸不高兴。 他下车就往卢昌华这边跑。 见车子停稳了，就帮着拉车门。 “王股长，怎么这么客气啊！” “应该的，应该的。” 几人走进办公室。 “刘场长，你说说情况吧。” 王股长说道。 “好好。” “杞柳以前是种过一段时间，可是后来就砍了。至于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保留只要那些老职工才知道。我们都是新来的，以前的事都不太清楚。” 刘场长有些心虚的说道。 “老职工还在吗？” “走了很多了，谁家老爷子还在？” 刘场长转头问身边的人。 “好像老赵家的还在。” 有人回答。 “赵国富家？” “对，他家老头没走，要不去他家问问？” 刘场长转头看着王股长和卢昌华，等着他俩的决定。 “卢总，您说呢？” “老赵家不远吧？” “不远，不远，就在办公室后边。” “走吧，问问老人。” 卢昌华站起身，大伙都一涌而出。 由林场职工领着，转到了办公室后面。 这里是林场家属区。 都是红砖瓦房。 板皮钉的院墙。 由于年头多了，已经变得破旧。 院里收拾的很干净。 和二龙山林场的家属区基本一样。 有人在院门口高声喊道：“赵国富，赵国富！” 一会功夫，从屋里出来一个中年人。 “干哈啊？” “赵国富，场长找你。” 赵国富看见门口堵着好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场长，他心里一紧。 咋的啦？我犯啥事了？！ 他正胡思乱想之际，林场场长发话了。 “赵国富，你爸在家吗？” “在，在啊。” 他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有，有啥事啊？我们可没干啥啊。” 刘场长还没说话呢，王股长发话了。 “找你家老爷子问点事，没有其他的，你别紧张。” “哦！” 赵国富这才心里踏实了。 赵家的房子虽然老了点，可拾捣的不错。 大窗子，屋里很亮堂。 老爷子正坐在炕上看电视呢。 见一群人进来，老头还有点懵。 赵国富进过来，说道：“爸，场长来了。说有事要问问你。” 老头子眯着眼睛找了一会儿，这才看清刘场长。 “领导找我有啥事啊？” 刘场长这才笑呵呵的问道：“老爷子，有点场子里的事，想跟你打听一下。” “你知道以前种的杞柳不？” “啥？” “杞柳，编筐用的柳条子。” “啊，知道啊。” 老头歪着脑袋问道：“不是后来砍了吗？！” “我们知道砍了。就想问问你，有没有没砍的？” “啥意思？” 老头没明白场长的意思。 卢昌华见状，不得不出面了。 “老爷子，我想问问，您知不知道谁家还种着这玩意呢？” “干哈啊？你要种啊？” “对，对，我想种。” 老头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说道：“老李家可能还有点。” 刘场长赶紧问道：“哪个老李家？” “李坤家呗。” 赵国富补充道。 “爸，是不是李坤家啊？” “对，老李头家的儿子就叫李坤。” “那走吧，去李坤家看看。” 大伙儿再次出发。 李坤家在家属区最北边的位置。 也就是最后一趟房了。 隔着老远，就见他家院子里郁郁葱葱。 “那就是他家。” 赵国富指着院子说道。 “他家还种着竹子呢。” 卢昌华一听竹子就很好奇。 北方种竹子？ 一进院，刘场长和王股长就往里走。 赵国富喊道：“李坤，李坤，场长找你！” “谁呀？！”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满脸胡子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赵国富？” “李坤，场长有事找你。” “场长，有事？” “我问问你，你家有杞柳吗？” “干啥啊？” “就是问问。” “呐，那不是嘛！” 李坤用手一指院子里的竹子，说道。 “啊？这就是杞柳？” “对啊。” “这玩意是我爸弄回来栽的，老爷子去年去世了，我还琢磨着过几天把它刨了呢，这玩意长得太快，挡阳光啊！” 李坤一脸的嫌弃。 卢昌华正蹲在杞柳边上查看。 一根根笔直向天，离远了看还真有点像竹子，只是没有竹节。 一开始他也以为是竹子呢，结果仔细一看，不是。 在听主人一说，这就是杞柳，卢昌华的心里泛起了喜悦。 众里寻他千百度，柳暗花明啊！ 第0502章种条 卢昌华详细询问杞柳这些年在李坤家的生长情况。 李坤回忆了一下，说道：“我爸活着的时候，经常来打杈。” “你看。” 他指着长得笔直的杞柳说道：“这是我爸打过杈的。” “你是说，它原来也不是只长一根枝条啊？” “当然了。它长到一米多高就要分叉了，这时候就得打杈。” “以前这柳条你爸都用来干啥？” “编筐啊！” 李坤理所当然的说道。 “家里有编好的筐吗？” “有啊，好些呢。” 李坤转身去仓房，从里边拿出了几个筐来。 有卢昌华常见的土筐，只是这编筐的柳条很白，看着就干净，不像是干农活用的。 还有几个小筐，编的很精致。 “真漂亮，可惜了。” “这玩意放家里是可惜了，太多了用不了。” “还有剩的条子吗？” “有啊，还有好些呢。” 卢昌华跟着他进了仓房，见里面有成捆的干条子，码了一面墙。 “这条子都是老爷子自个晾晒的？” “可不嘛，自己收自己扒皮自己晾，有时候我还帮着干干。” “这么说，这玩意怎么种怎么收你都明白？” “不敢说明白，反正我都跟着干过。” 李坤见卢昌华问的仔细，也就如实的回答了。 “你这些杞柳我买点种条咋样？” “卖啥啊？送你了，反正我正要毁了呢。” “别，我看这些杞柳也不多。给你100块钱吧。” “那，那多不好意思啊？” 他还看看刘场长。 刘场长和王股长对视了一眼。 “咳咳。你就收下吧。也不能让老爷子白种。” “哎，哎。” 李坤这才收下卢昌华手里的钱。 “这杞柳的种条是不是跟咱们的柳树一样啊？” 卢昌华如此的慎重，让刘场长有点吃不准。 “应该一样吧，都是扦插，方法应该一样。” “哦，那就没问题了。” 他转身跟李坤说道：“你拿镰刀来，把好的柳条子割下来，有病有疤的不要。” 这活对他们林场的人来说，驾轻就熟。 李坤点点头，回去拿了把镰刀，开始割柳条子。 此时的柳条上长满了芽孢。 以后发芽生长就靠这玩意了。 李坤也割的仔细。 很快就割了几大捆。 根根都挑一厘米左右的枝条割的。 卢昌华在他收割的时候，就仔细的观察起来。 这些杞柳成栗色。 割一小根剥皮查看，里面的枝条洁白，弯曲枝条韧性十足。 弯成小圈也不断裂。 卢昌华暗自点头，看样子，自己算是找到宝了。 李坤割下来二十五捆杞柳种条。 每根种条都在两米以上。 院里还剩下一些不好的。 卢昌华说道：“你把这些柳条都割了，这根你留着，明年长出新的，你打打杈，我还来收种条，咋样？” “呃，行啊，你，嘿嘿，多少钱收啊？” 卢昌华笑呵呵的说道：“种条都得达到这个标准。” 他指了指堆在地上的种条说道。 “按根收，一毛一根。” “那太行了。” 李坤一下子眼睛就亮了。 这些条子卢昌华和王股长根本就没法拉。 “我安排车吧？” 王股长主动说道。 “不用，我让油脂厂找个车。” 卢昌华拿出电话，给二洪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安排车送柳条子回三分场？行，没问题。” 二洪撂下电话，赶紧安排一辆东风汽车。 他坐着吉普赶去了303林场。 前后也就半个小时。 车子就到了。 大伙帮着把这些柳条子上装车。 二洪说道：“老板，我亲自送一趟。” “别，你忙你的吧，厂子不没啥事吗？” “没有，都挺好的。就是洪灾把公路和铁路都断了，库里积压了很多的产品，运不出去。” 】 “等等吧，入冬就好了。” 拉种条的汽车独自先走。 卢昌华只给家里打去了电话。 说一个小时后，有一辆东风车送一车柳条子回来。 这东西卸在院子里，别让孩子祸害了。 “知道了，就是杞柳吧？” “对。好不容易找来的。” 交代完了。 二洪也告辞回厂了。 王股长和刘场长还要请他喝酒。 卢昌华哪有那个心思啊？ “改天，改天。” 王股长犹豫一下，问道：“卢总，这杞柳要是还有你要不要？” “要啊。” “就按您说的一毛一根？” “对，一毛一根。” “您刚才说明年还收李坤的，要是林场的你收吗？” “谁的都是，我大量的要这玩意。你们要是能种出来，我就要。” 王股长一脸笑容的说道：“好，我们再找找。” 他是看卢昌华动真格的。 也心动了。 一毛一根，要知道，这玩意只要繁殖起来，那可是有的是啊，到时候这可是一大笔收入。 此时他还是站在经营股的角度考虑问题呢。 他马上想到了404林场，万一那里要是有呢？他们林业局不是又有出路了吗？ 自从大兴安岭大火之后，林业系统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本来他们就是靠着砍伐原始森林的原木卖钱的。 既是支援国家建设，又有经济效益。 可长达几十年的砍伐，很多成材林都砍光了。 没树可砍，他们只能种树了。 再加上那把大火，让仅有的东北原始森林储备也没了。 林业的出路在哪儿？ 有一阵子林业开荒种地了。 这也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 卢昌华的北山农庄就是这么来的。 现在，国家也不让搞了。 各个林业局只能种树，每年亏损也是必然，没有经济来源么，能不亏吗？！ 北宁市林业局也是一样。 它们是地方林业局，跟沾河林业局和通北林业局不一样。 人家划分的林业面积大啊，随便划拉点其他的山珍野货也能卖钱。 北宁市林业局就那点面积，山也不大。 他们直蹬干瞪眼。 现在听说卢昌华要杞柳，那还不赶紧抓住？！ 财神爷，你可别跑了！ 卢昌华这边刚返回集团，他要找媳妇一起回家。 王股长就给黄局打去了电话。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黄局长也激动了。 他倒不是想着给局里挣钱，而是想着自己的政绩来了！ 如果能成，自己还能往上动动。 “我去404看看。” “去，马上去，一定要落实这件事。” 王股长马上给404林场打去了电话，说自己正在去的路上。 404林场场长马上紧张起来。 大领导来了，下面的人就怕领导挑毛病。 卢昌华去集团跟王瑶碰头。 见丈夫一脸兴奋的进来，王瑶就知道事情有了眉目。 “咋样？找到了？” “呵呵，还真让我找到了。” 卢昌华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两人都很高兴。 虽然种条少了点，可毕竟有了。 这就是好的开始。 正说着，卢昌华的肚子就咕噜噜的叫唤起来。 “你还没吃饭？” “哪来得及啊。” “那你去吃点吧。” “行，我在外面吃点。” 王瑶她们都在集团的食堂里就餐。 像卢昌华这样，在外面东跑西颠的就得在外面解决了。 吃了些东西，他又去下属的几个厂子看了看。 好些抢险队成员遇见他，都围上来热情的打招呼。 “指挥长，指挥长！” 其实，很多人他都不认识。 企业大了，员工太多，老板也不可能都认识。 虽然不知道名字，可是看着有些眼熟。 从他们的称呼就知道，这些人是抢险队的。 只有抢险队的人才称呼他指挥长。 卢昌华跟他们聊阵厂子里的事，这才回去。 等到王瑶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两人就提前下班了。 卢昌华着急回去看看种条，他生怕被家里那几个熊孩子给祸害了。 天边尚有一抹余晖的时候，他俩就到了家。 见这些种条都靠在南墙边上立着呢。 只是让开了窗子。 四个孩子围着种条好奇的看着，滴滴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们四个，都过来。” 卢昌华这一嗓子，把孩子们都吓了一跳。 “爸爸妈妈。” 呼啦啦就围了过来。 王瑶摸摸这个，抱抱那个，好不亲热。 卢昌华咳嗽一声，说道：“这墙边的种条，你们谁都不准动。只能看，不能摸，知道吗？” “爸爸，爸爸，为什么呀？” 糯米歪着脑袋好奇的问。 “这点条子很珍贵，就这点东西，破坏一根就少一根了，总之，不要碰。” “哦。” 四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眨着好奇的大眼睛相互通着气。 “走，进屋了。” 卢昌华拉着孩子们呼啦啦进了屋。 卢家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老卢见儿子媳妇回来了，就开始摆桌子。 卢妈妈也开始上菜了。 四个孩子都围着桌子抽鼻子。 “赵雅，回家吃饭了！” “胡乐，吃饭了！” 院子门口响起了喊声。 胡大娘和韩大妈的声音响了起来。 胡乐和赵雅刚要往外跑，又狠狠的钉了一眼桌子上的鹅肉。 那不舍的神情让人都不忍心。 “胡乐，奶奶喊你呢。” “干爸，我觉得还是在咱家吃吧，我也一天没见着您了。” 胡乐说完，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双手抓着桌子，就像屁股焊在了凳子上一般，死活不下来了。 赵雅也咽着口水，不愿意走。 “那就别走了，都在这吃吧。” “哎！” 两个孩子开心的眉飞色舞！ “我跟她们说一声。” 王瑶摆好了碗快出了门。 第0503章废弃的苗圃 当晚，夫妻俩对繁育杞柳又研讨了很晚。 第二天，王瑶去上班，卢昌华则开始给孩子们准备开学的东西。 再过几天，赵雅和糯米就要去北宁读书了。 该准备的东西还不少。 首先就是铺盖。 这个卢妈妈和老丈母娘这两天正给孩子缝被子呢。 这会儿已经有了棉芯。 可卢妈妈觉得不行，怕孙女晚上睡觉冷，非要买棉花自己做棉芯。 王瑶也只得顺从。 她在北宁买了棉花，找了街边弹棉花的，让人家直接弹了一床棉被。 前两天拿回来了，俩老太太就在炕上缝上了。 孩子的书包，文具，写字本都买了不少。 被子在老丈人家。 他过去看了看。 “爸妈，这也太大了吧？孩子还小，哪用得了啊？！” “她以后就不长了？” “就是，长大了还能用呢。” 卢昌华跟老太太也说不明白，她们愿意咋的就咋的吧。 他又去了韩家。 “韩大爷，赵雅的东西都备好了吧？” “备好了，放心。” 老韩头心里欢喜。 自家外孙女读书有了着落，这比啥都强。 韩大妈指着炕上的新被子说道：“这不，都做好了。” “你咋跟我妈一样呢？都弄这么大？” “孩子长得快，大被能用一辈子！” “好家伙，韩大妈，您这想的够远的。” 正在说笑，他兜里的电话响了。 拿起来一看，这号码不认识。 “喂？” “卢总，是我啊，我是林业局的王洪斌。” “王洪斌？” 卢昌华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也没想起来王洪斌是谁。 “昨天我还跟您一起去了303林场呢。” “哦！” 卢昌华勐然反应过来，王股长！ “哎呀，王股长啊！” “是我，是我。” “你找我有事？” “我在404林场呢，离你不远，在这儿我们也找到了部分杞柳，你看有没有时间过来啊？” “现在吗？” “要是方便就现在过来。” “林场在哪儿啊？” “404林场您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 王洪斌嘿嘿一笑。 “就在你们农场边上。” “我们农场边上？” “对，你来场部，一直往南走，去十分场的路知道吧？” “知道，我倒是走过几次。” “过了九分场，再往前有个岔路口，你往左转，走一段就到了。” “哦，你等等，我记一下。” 卢昌华找出纸笔来，把王洪斌说的要点记下来。 “404林场在长水农场这儿？” 到现在卢昌华还有点不相信。 他还真不知道，农场这边还藏着一家林场呢。 还离自己这么近。 他回家给爸妈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去向。 “你去404林场？” 老卢问道。 “爸你知道这个林场啊？” “以前听说过，那边的路不太好走。” “我一直不知道那边有林场。” 卢昌华感慨道。 “一般人都不太熟悉。” 老卢说道：“我以前在东边的木沟河做饭，就是十七队的东边。那时候听人说有个404，我是没去过。” “这个404林场是往南走，你说的木沟河是往东，不是一个方向。” “那我走了。” “行，早去早回吧，那边挺荒凉的。” 要是搁在以前，想要去这些地方，是很困难的。 主要就是交通不便。 除了道路不好外，还有就是没有交通工具。 要是全靠腿走，那得走好几天。 小时候卢昌华就听老妈说过，老爸曾经从木沟河背着馒头走回场部，走了一个白天，加半宿。 大半夜才到家。 其实，直线距离才二十多公里，走路也就三十多公里，可那时候路难走，就是这么费劲儿。 而404林场距离场部粗算也就十五公里左右。 老卢之所以不担心，是因为现在不仅路比以前好了很多，关键是家里有车啊！ 你看走路十几公里费劲，可开车就是一脚油的事。 “爸，那我走了，你跟我妈说一声。” “走吧，快点回来。” “哎。” 卢昌华开车就走。 有车就是好。 只要有了车，人的活动半径就在百公里左右了。 要是靠腿，活动半径最多十公里。 从三分场到404林场，至少有三十公里的距离。 以前看似遥远的距离，在汽车面前，就是个把小时的事。 很快，卢昌华就到了场部。 从良种场出去，往南，只有一条砂石路。 沿路走了一阵，就见到了一个连队。 路边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长水农场九分场”。 看样子，没走错。 在路人的指示下，去十分场的路也只有一条。 沿路一阵疾驰。 果然，出现了一条岔路口。 这要是不知道路的人，可不敢随便拐弯。 往左一拐，一条路伸向了茂密的丛林里。 卢昌华的车子在山林间穿行。 斑驳的光斑把这条林荫路照射的有些神秘。 两侧的密林中，偶尔传出几声怪叫。 也知道是什么野兽的叫声。 好在他是在车里，车子的油门轰鸣也给他壮了不少的胆。 越跑，卢昌华心里越发虚。 他跑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人。 终于，在拐过一座山脚，他看到了在山窝里的房子。 望着屋顶的红瓦，卢昌华的心算是落了地。 一种遇到同类的喜悦充斥着他。 他脚下的油门踩的更深了。 车子在砂石路上咆孝，发出的轰鸣传出老远。 卢昌华在路边终于看到了牌子。 “北宁市404林场” “终于到了。” 卢昌华舒了口气。 这个林场，在前世卢昌华都不知道，也没打过交道。 能冒蒙摸来就不容易了。 前方路边，出现了一排瓦房。 门口站着几个人。 卢昌华一脚刹车停了下来。 王股长主动迎了上来。 这辆车王股长昨天还见过呢。 再加上，这么荒凉的林场一般人不会来。 不是卢昌华是谁？！ “卢总，来的好快啊！” 王洪斌乐呵呵的给他拉开车门。 “哎呀，王股长啊，这林场可真是隐蔽啊。你要不告诉我，我都找不着！” “呵呵，你不在林业系统，不知道情况。” 王洪斌说道：“这个林场可不是现在才建的，都几十年了。” “来，先到办公室喝杯水吧，这一路辛苦了。” “辛苦到没有，还是渴了。” 几人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卢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404林场的林场长。” 两人握手。 “是这样的，我昨天就来了。” 王洪斌说道。 “也打听了一下杞柳的事。” 王洪斌一脸兴奋的说道：“这边还真有一些杞柳。” “只是，这么多年没怎么管，也没有修枝，不过，应该不影响来年的育苗。” “是吗？” 卢昌华一下站了起来。 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啊！ “是啊，卢总，要不要去看看。” 林场长热情的发出邀请。 “那感情好，走，去看看。” 林场长头前带路， 王洪斌和卢昌华在后面跟着。 绕出了家属区，在一个偏僻的废弃的苗圃园子里，卢昌华看到了他们说的杞柳。 跟昨天在303林场见到的颜色一致，都是栗色。 可是长相就相差太大了。 这些杞柳一丛一丛的，从主干上长出枝条都分杈，每个杈有一米左右。 放眼望去，还不少。 估计有一百多棵，形成了一片杞柳林。 “这里在八九年前就废弃了，也就没人再管了。这不，就扔这儿了。” 林场长解释道。 卢昌华点点头。 王洪斌却笑呵呵的说道：“卢总啊，看到这些是不是有些失望？” “是啊，感觉好像不一样。” “这你就误会了。只要明年新长出来的杞柳打杈就能长成昨天的那样。” “这些杞柳不影响留种条。” “是吗？我不懂这些。” 卢昌华却是不懂，在这些林业人面前，自己也没必要装。 “对，卢总，这些杞柳明年就能繁育出好多来。” 林场长补充道。 “那你们找人给我割下来吧。” 卢昌华现在是病急乱投医。 只要有种条就行。 “不急，不急。” 王洪斌却拦着说道。 “那你是……” “卢总啊，你这些种条拿回去是繁育苗木对吧？” “嗯。” 卢昌华点点头。 “你看啊，我们是林场，繁育苗木这事我们更拿手啊。” 王洪斌看着卢昌华继续说道：“你与其自己繁育，不如交给我们来搞。” “这样呢。你也省心，我们也能挣着钱。你看呢？” 王洪斌的话，把卢昌华说愣了。 对呀！ 如果他们林场提供苗木，自己得胜多少心啊？ 买回来苗木，直接种地里，那不是更好？ 如果自己还要繁育苗木，还要移栽，那多麻烦？ 有道理，有道理。 “你们能繁育苗木？” “当然。” “明年你们能提供多少树苗？” “我们初步估算了一下，十万棵应该没啥问题。” 林场长说道。 “怎么样？够了吗？” “够是不够的。” 卢昌华也实话实说。 “我打算搞柳编工艺品，你们提供的树苗太少了。” “那也没办法。” 王洪斌解释道。 “种苗繁育不是一年就能出规模的，要很多年的发展才行。” “明年你们可以试种，没有必要那么大面积。” “只要你给我们一年的时间，后年，至少可以提供一百万棵。” “意思是说，只要我订购树苗，你们每年都会提供更多的树苗？” “是的。” “你们这有地方繁育吗？” “这你放心，地方有的是，你要你跟我们签订订购合同，我们就能搞。” “好！既然你们这么有信心，那我们就合作！” “哈哈，今天就别走了，咱们吃野鸡炖蘑孤！” 第0504章搬家 当即，卢昌华用林场的座机给家里去了电话。 告诉老爸，自己要在林场过夜，明天再回去。 “行，你别忘了明天送孩子去北宁。” “忘不了，我一早就回来。” 交待清楚，老卢也放心了。 孩子入学需要的生活和学习用品都备好了，就等着明天送去北宁了。 王瑶这几天除了牵挂昌华说的杞柳，对学校边的房子也很关注。 她还去了几次，让后勤工人修修补补，把不满意的地方进修了修整。 当晚，她回到家就跟公婆汇报房子的情况。 “爸妈，糯米她们住的房子我看了，不错，楼上楼下的，干净卫生，我们再请个保姆每天做饭，就没问题了。” “明天我们也跟着去看看，不然哪儿放心啊！” 卢妈妈说道。 “妈，去不去看都一样，我们看了就行呗。” “你们是你们，你妈说的对，不亲眼看看，我不放心。” 老卢也固执的坚持道。 正说着呢，王德江两口子来了。 “明天我们送送，不去不放心。” “爸妈，你们也要去看房子？” “咋的？我看看外孙女住在啥地方，离咱家有多远，要是需要的话，我们就回去。” 王妈妈也很固执。 王德江对女儿说道：“去吧，看看也好。咱说了，咱家也好久没回去了，也看看。” 见爸妈这么说，王瑶也无话可说。 “去，都去。看看大家才放心。” “明天一起去。” 天刚蒙蒙亮，卢昌华就赶了回来。 他一进来，就把王瑶喊起来做饭，他给孩子们穿衣服。 这会小糯米和盛宇还没睡醒呢，一个个坐在炕上只打瞌睡。 西屋这边一有动静，东屋的老头老太太就醒了。 老卢和卢妈妈也起来了。 跟着儿媳妇儿忙活早饭。 “昌华回来的这么早？” “可不嘛，估计后半夜就往回走了。” 王瑶得意的说道。 丈夫的这个行为，她很满意。 这就说明，孩子在他的心中比什么柳编都重要。 对孩子的事这么上心，这个做老子的，合格。 王瑶心里美滋滋。 卢昌华已经去了隔壁。 把韩家人喊了起来。 老韩头和韩大妈也起来了，做饭的做饭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 他刚回家，王瑶进来问道：“前院你喊了吗？” “前院也去啊？” “可不，昨晚专门来说了，他们不去不放心。再说了，也好长时间没回家了，他们也想回去看看。” “行，反正车子也够，要去就一起去吧。” 得，原本宁静的前后院，现在一阵喧闹。 不仅老丈人丈母娘要去，地中海大爷听到动静也要去。 胡家也起来了。 一听今天糯米姐姐和赵雅姐姐要去上学了，胡乐说啥也要跟着。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吴玥被烦的没招，只能答应带着他。 这下好了，老胡头两口子也说要去看看。 听说还有胡乐的房间呢，他们咋能不去呢？ “爸妈，你们就别去了，这得去多少人呐？” “他们去他们的，我们去我们的，能一样吗？” “好好好，去去，都去。” 自从胡大贵去了京城，这家里就冷清了很多。 原本吴玥想直接住在北宁了，也不是没房子。 可一想到儿子可怜，她也就坚持每天来回跑。 再说了，王瑶都每天跑呢，要是自己偷懒，恐怕这印象就不好了。 再说了，胡家跟卢家关系这么好，自己只能往上添柴，可不能撤火。 这回，所有人都要去，卢昌华掰着手指头算位子。 现在家里有三辆桑塔纳，一辆老奔驰，吴玥也有一辆车。 五辆车有二十五个位子。 卢家6人，王家3人，韩家3人，胡家4人。 足够了。 招呼众人过来吃饭。 早饭简单，馒头稀粥咸菜。 众人呼呼啦的上了车。 这会儿，卢昌华才发现，韩颖来了。 “哟，你啥时候回来的？” “我昨天来的。这不是孩子要开学了么，我怎么忙也得来一趟啊。” “哈市回复的咋样？” “都差不多了。” “上车，上车。” “来，韩颖，咱们姐俩坐这辆。” 王家坐一辆，王德江开车，老卢这辆拉着老伴和韩家老两口。 吴玥拉着胡家人。 王瑶把韩颖截胡了。 卢昌华的车上拉了四个孩子。 “这样挺好，松快！出发。” 他刚要走，熊宝哥仨窜了出来，挡在车前摇头摆尾。 卢昌华一拍额头。 “把熊宝忘了。” “熊宝，上来。” 小糯米推开车门。 熊宝哥仨鱼贯而入，都进了后座。 这下卢昌华的车子就拥挤了。 “你们去妈妈的车吧，她的车松。” 王瑶招手道：“糯米，快过来。” 糯米摇摇头，“让弟弟过去。” 盛宇一脸的不爽。 “你咋不去呢？” “咋的，弟弟，现在就不听姐姐的话了？” “听。” 见姐姐脸色不好，盛宇立马就怂了。 胡乐拉着盛宇说道：“走，咱们哥俩一起过去。” 这个小哥俩去了王瑶的大奔。 “到妈妈这来。” 韩颖招呼赵雅。 赵雅看看糯米，再看看妈妈，难以抉择。 “过去吧，一会儿就到了。” 卢昌华赶紧解围。 “糯米，一会儿见。” “嗯，再见。” 这下，后座就松了很多。 糯米坐在中间，熊宝在一边，踏雪在一边，墨宝则在糯米的脚下躺着。 “咯咯，真好，熊宝你们三个送我。” 小糯米抚摸着熊宝的脸蛋。 熊宝的脸部皮肉已经松弛了。 满脸的褶子和沟壑。 可眼中也闪着慈爱的目光，伸嘴舔着糯米的小手。 小糯米无忧无虑的笑着，在她的心里，熊宝这三个小伙伴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 五辆车子一路疾驰。 天边露出了一抹红霞。 晕染的云层泛着红黄金三色。 大地苏醒了。 车子的轰鸣和家属区的喧嚣，预示着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车轮碾压着砂石路，沙土飞溅。 击打在路边的野草茎叶上。 噼噼啪啪的抖落一地的露珠。 先向南，再向西。 孩子和老太太们没见过这样的景色，一路都很好奇。 路边不仅有防护林和农田，还有山林河流。 到了二井子的时候，不仅见到了学校，还看到了鳞次栉比的商户。 远处轰隆隆的机器轰鸣。 转进市区，发现北宁的变化更大。 街道变宽了，房子变高了。 行人变多。 车子终于停下了。 拉开车门，熊宝哥仨先下了车。 糯米这才爬下来。 几辆车里陆陆续续的下来十几个人。 “就是这个单元楼，最上面。” 王瑶解释道。 王妈妈看了看，“这楼可够老的，比咱家的都老。” “妈，这是北宁现在最贵的房子，离学校近。” 卢昌华和王瑶从后备箱里拿出了行李。 这种体力活，只有他干了。 吴玥过来帮着分担，韩颖手里也拎着行李。 王瑶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吴玥，她当先上楼开门。 爬到了七楼。 老头老太太都有些气喘。 王瑶站在门口迎着。 他们一进去，就发出了感叹。 刚才在下面的时候，他们都有些不满意。 这是几十年的老楼了，砖混结构，现在都淘汰了。 结果一进屋子，立马眼前一亮。 这房子装修的，漂亮。 卢昌华走在最后。 他放下行李，放眼观瞧。 他也被现在的格局惊喜到了。 这房子是他亲自买的，格局当然了解。 原本一室一厅的房子，有厨房有卫生间。 如今，卧室被打掉了。 整个客厅就非常大了。 厨房的隔墙也打掉了。 变成了一个敞开式厨房。 这样一看，视野就开阔了。 窗子也扩大了很多，一眼望去，就是市府小学的操场。 为了隔音，墙面进行了隔音处理。 虽然楼外十米就是学校，可校园里的嘈杂竟然没有传进来。 室内安静极了。 在原来卧室的一侧，有一个旋转楼梯，直通上面。 “哎，不是说这是顶楼吗？咋还有楼梯呢？” 老卢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上去看看吧。” 其实，当初卢昌华交待完就很少来，后来又去抢险了，最后装修的效果怎样，他还真不知道。 这些老头老太太挨个上楼，孩子们跟在后面急得不行。 王瑶拉着孩子们，连说：“等等。” “啊呀，这里舒服啊！我都想来这儿住了。” 楼上传来很多人的赞叹声。 孩子们也霹雳扑通的沿着楼梯往上跑。 “昌华，嫂子，这房子拾掇的真好，得不少钱吧？” 韩颖在满意的同时，心里也想着费用。 “你急啥？不是说过了吗？费用你别管。” 卢昌华大气的说道。 “可是……” “别可是了，听你哥的。” 王瑶拉着韩颖的手说道。 “嗯。” 见昌华和王瑶这么坚持，韩颖心里感激。 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他们两口子给的，这辈子怕是报答不了了。 望着卢昌华的背影，韩颖的眼眶有些湿润。 “走，上去看看。” 王瑶拉着韩颖上了楼。 这上面原来是顶楼的楼板。 根据卢昌华的要求，集团后勤处的人，重新做了防水。 然后重新加了钢筋混凝土横梁。 砖墙就砌在了横梁上。 打开了一部分楼板，安装了楼梯。 从楼梯上来，靠北是一条走廊。 北侧没有窗子。 房间都开在走廊的南边。 楼上共有四个房间，每间有二十平。 落地大玻璃窗，还有独立的卫生间。 房间也做了隔音吸音处理，房间里极为安静。 暖气已经全部安装好了。 每个房间里都有人在观看。 孩子们早早的分配了自己的房子。 “我要这间。” “我要这间！” “哎呀，我要这个！” 第0505章入学 对于这套房子，所有人都很满意。 王瑶见状很得意。 毕竟她在中间也出力不少。 见孩子们都很喜欢，卢昌华也算是完成了一项任务。 “既然你们喜欢，那就这么安排了。” 胡乐和盛宇提前霸占了房间。 他们一个劲儿的点头。 糯米说道：“爸爸，胡乐和弟弟也跟我们一起住吗？” “胡乐明年，弟弟要后年才来呢。” “啊？” 胡乐和盛宇的小脸立马垮下来了。 “哈哈，我们先住！” 糯米拉着赵雅直转圈。 “反正，反正这是我的房间。” 胡乐和盛宇不甘示弱。 “走，给她俩注册去。” 一大家子人又在客厅里流连了一阵，这才去了学校。 市府小学98新生入学的注册处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王瑶和韩颖领着孩子排着，其他人则在队伍外聊着天，看着这个学校的环境。 “啧啧，到底是市府小学，果然不一般。” 有的家长和身边的人聊天，赞叹着学校的设施。 也有说环境好的。 “前面有个荣誉墙，你们看了吗？好几个老师都是优秀教师呢。” “这算啥啊？还是特级呢。这就是牌子。” 卢昌华带着这群老人军团在哦昂便很安静，他们可不想在外人面前露怯。 铃铃铃，铃铃铃。 电话响起。 卢昌华赶紧接听，还往旁边躲了躲。 “卢总，是我啊，黄志清。” “哦，黄局啊，有事？” “王洪斌回来把你们达成的协议说了。我想请您来局里一趟，咱们正式签订个合同，咋样？” “现在？” “方便的话……” “不好意思，今天我女儿入学，正在办手续，改天我去。咋样？” “呃，行，中那么改天，不打扰了。” 黄志清放下电话，对身边的王洪斌说道：“今天孩子入学，人家在办手续呢，改天吧。你记着点。” “哎，哎。” 王洪斌愣了一下，这才一拍额头。 他把这事给忘了。 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入学手续办理的很顺利。 一报上名字，赵雅就办了学籍。 而王瑶这边拿出户口簿，注册老师就看了好几眼。 卢昌华前一阵子在北宁被宣传的家喻户晓。 以前，都知道北宁的昌和集团老板姓卢，具体叫啥，长什么样没人知道。 可这阵子电视上一宣传，卢昌华算是彻底曝光了。 如今再和户口簿一对照，实锤了。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昌和老板卢昌华和老板娘王瑶啊。 再看这个小女孩，古灵精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有气势。 老师们都客气了几句，糯米的学籍也完成了。 得知这是昌和集团的老板，有老师过来说道：“卢总，王总，有兴趣可以参观一下学校的环境。” “哦？可以吗？” “可以。” 一家人领着孩子就在学校里转了起来。 糯米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操场对面的楼房。 “爸爸，那是咱们家吗？” 糯米往前面一指。 大家都望了过去。 果然，楼顶上露出了一排房子的屋顶。 “哦，是的。” 赵雅和糯米都对学校的环境感到新奇，东瞧瞧西看看。 “媳妇儿，保姆啥时候来？” “下午就来了。” “那就好。” 众人离开学校，绕了个弯就回到了小区。 一会儿，大伙就回到了家里。 王瑶和吴玥先去了单位，毕竟单位上还是很多事要安排。 大家在客厅里坐在聊天吹牛，眼见快中午了。 卢昌华到这众人去了小区外的馆子里。 也算是祝贺孩子入学顺利。 王德江两口子还回去家里一趟，看看房子，也好放心。 下午，保姆来了。 这个保姆也是单位的员工家属，比较可靠。 王瑶也早早回来。 “爸妈，以后我就暂时不回去了，在这陪着孩子。” “行，糯米也得有人照顾。” 韩颖过两天就要回哈市了，她也要在这陪孩子两天。 赵雅和小糯米就留下了。 兴奋劲一过，两孩子对离开农场都很伤心。 胡乐和盛宇更是哭的稀里哗啦。 卢昌华一狠心，说道：“想要见面随时都能见，这离家也不远，走了。” 王瑶和韩颖带着孩子把大伙送到小区门口。 “回去吧，带着阿姨找找菜市场，今晚就让她做饭吧。” “嗯。” 这些老家伙一回到三分场，立马就感觉到了不同。 往日热闹的前后院，也冷清了。 “快快长大，你们也能去新家了。” “嗯。” 两个小家伙都下定决心，不辜负大人的期望。 熊宝哥仨回来就有些打蔫。 可能他们也知道，小主人已经走了。 当晚，卢家变得冷清了许多。 王德江老两口也没回来。 王德海也回家了。 他们要在家住一宿。 晚饭吃的都不香了。 躺在床上，只剩下盛宇一人。 爷俩大眼瞪小眼。 卢昌华还不能显露出自己的情绪。 第二天，胡乐和盛宇去了幼儿园，老胡头就来了。 “唉，明年胡乐也走了，我们在这是真没意思啊！” 老胡头唉声叹气道。 “没事就找点事呗，还能跟着孩子一辈子啊？” 老卢宽慰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是真不得劲儿啊。 “唉，咱们是老了，也干不了啥了，我看呐，钓钓鱼挺好。” “你还有个小孙子能陪你两年呢，当然挺好了。” 老胡头撅着胡子说道。 “我看呐，你们这些老头子还是钓鱼去吧，别在这扰乱军心。” 胡大娘不知道啥时候进来了。 卢妈妈也跟着说道：“可不咋的，又不是见不着了，比老娘们还娘们。” 老卢和老胡头相互看看，两人去了隔壁。 卢昌华把王瑶留在这儿的衣服都收拾一下，装了两个箱子。 他把这些东西送去。 待他赶到新家，王瑶早去了单位。 家里只有保姆在。 她跟着卢昌华把东西搬上去。 卢昌华问了下孩子的事。 “今天一早就把两个孩子送去学校了。中午的时候，我去接回来吃饭。” “韩颖呢？” “送完孩子走了，跟着王总一起走的。” “卢总，中午在这儿吃饭吗？” “我先打个电话，一会儿告诉你。” 卢昌华摸出电话来，给林业局的黄志清打了过去。 黄志清见是卢昌华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卢总，今天有空了？” “是啊。昨天说的签合同的事，今天咱们就办一下？” “好啊！那我在办公室等你？” “行，我一会儿就到。” 挂了电话，卢昌华对保姆说道：“我出去办事，就不在家吃了。” 在路上，他又给王瑶去了电话。 跟她说了衣服送到了。 中午不在家吃饭，他要去林业局签合同。 “那行，晚上吃了饭再走？” “下午再说。” 到了林业局，黄志清把卢昌华迎进了办公室。 这回卢昌华要是跟他们林业局签订树苗的供应合同，这绝对就是一个政绩。 北宁人都知道，只要能跟昌和集团做生意，那就是要发的节奏。 你没见在北宁的很多企业都是昌和集团的配套服务单位吗？ 那个企业不是满嘴流油？！ 原本黄志清想要把签字仪式搞得隆重些，怎么也得上上电视新闻啊。 却被卢昌华一口否决了。 “黄局，中那么还是低调些。毕竟事情还只是开始，现在不值得一提。以后再说吧。” 一句话，把黄志清精心准备的仪式否了。 虽然他心里不高兴，可又无可奈何。 卢昌华这座大神，在北宁市没人能惹得起。 先不说他背后的那尊大神，自己不敢惹。 就说卢昌华的大哥，他也不能得罪啊。 他们是市林业局，属于行业主管部门局。 可跟市招商局比起来，虽有些实权，可还是有差距的。 至少在市领导班子眼里，招商局的重要性远远高于林业局。 人家动不动就能招商引资多少亿。 你林业局是个花钱单位，能给市里贡献啥？ 昨天他们就失误了。 黄志清给王洪斌臭骂了一顿。 今天，见卢昌华不想出风头，也就忍了。 卢昌华可不管黄志清想不想出风头，反正他不想张扬。 双方在会议室里签订了合同。 拍照留念。 中午自然就要喝一杯庆祝一下。 卢昌华没有推辞。 就在林业局的机关食堂里吃了午饭。 下午，卢昌华去了公司。 合同交到了王瑶手里，由她来保管。 这次签订的合同，是以卢昌华个人的名义签订的。 毕竟现在还没有成立柳编公司，而卢昌华也不想太仓促。 柳编公司要怎么搞，也值得商榷。 卢昌华想搞柳编，不仅仅是想自己赚钱，他的目的是为了拉动地方的经济发展。 这两天，他也想了很多。 先说杞柳的生产问题。 有两种解决方式。 一种是他大量承包土地，来种植杞柳，作为柳编的原料。 这样的好处就是，节约成本。 缺点就是管理成本较高，管理线太长。 有点像北山蓝莓庄园一样，自产自销。 另一种方式就是让别人来种植。 这就要跟农场合作了。 让农场组织职工来大量种植。 卢昌华收购杞柳再生产出柳编来。 这样的好处是，原料的种植管理由专人负责，柳编公司不再去管理，可以把精力放在工艺品创新生产上。 坏处就是原料不掌控在自己手里，有卡脖子的风险。 这两种模式，卢昌华是倾向于第二种的。 关于卡脖子的问题，他也有了解决办法。 那就是，柳编公司有农场的股份。 这样，农场就不会在原料问题上卡脖子。 第0506章住在哪儿？ 卢昌华和王瑶说了柳编公司的想法，王瑶大力支持。 “对，这种模式是双赢，甚至是多赢模式。” “既能充分利用咱们自己的优势，又结合了农场的优势。大家都能挣钱，我赞成。” “既然你也同意，那咱们明天就去场部，跟他们聊聊？” “行啊。” 夫妻俩说了一阵柳编公司的事。 王瑶劝道：“干脆，今晚你别回去了，明天一早咱俩一起去场部。” “也行。” 卢昌华就把这个决定通知了老爸。 老卢得知儿子今天不回来了，说道：“知道了。那晚上我让盛宇跟我们睡。” “行。” 这事就这么定了。 王瑶很高兴。 她说道：“咱爸妈还没走呢，要不晚上一起吃？” “在新家？” “啊。” 卢昌华琢磨了一下，说道：“好啊，把地中海大爷也叫来，人多热闹。” “你呀，老是叫人家地中海，地中海的，叫个大爷你死啊？！” 王瑶嗔怪道。 “这是昵称，是亲近的意思。” “小心大爷不高兴。” “不会。这都叫了多少年了，习惯了。” 王瑶打电话回家，让保姆去菜市场多买几个菜，晚上家里来客人。 通知了保姆，王瑶又给老妈打去电话。 “今晚吗？我跟你爸说说。” 听女儿说，晚上要一起吃饭。 王妈妈就征求了一下王爸爸的意见。 王德江闻听，心里一暖。 “行啊，把他大爷叫着，去新家吃顿饭也好。” “行，你爸说喊上你大爷，一起吃。” “妈，大爷你们喊着，我让保姆多做几个菜。” 挂上电话，卢昌华问道：“后勤冷库里是不是还有点好东西啊？” “好像是有，干啥？” “让他们送点过去，让保姆弄。再说，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好的。” “你呀！” 王瑶还是妥协了。 给后勤去了电话，让他们办。 一下班，卢昌华两口子就王家赶。 小糯米和赵雅也被接了回来。 见爸妈来了，小糯米一蹦三尺高。 赵雅也开心的拉着两人的手不放。 “今天你们都学了什么呀？” “我们发书了。” “选班干部了吗？” “选了。” “你俩谁是班干部？” 小糯米摇摇头，说道：“我不想当。” “我也不想当。” “为啥啊？” 卢昌华和王瑶都很好奇。 “因为，因为……没有必要。” 小糯米说道。 “……” “反正大家都听糯米的。” 赵雅解开了谜底。 “哎，咋回事？跟爸爸说说。” 卢昌华来了兴趣。 “哎呀，反正同学们都跟我玩。” 小糯米很是纠结。 “就是，我们都跟糯米玩。” 赵雅看样子成了糯米的铁杆粉丝了。 卢昌华抓了抓头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能来市府小学的孩子，没有一个是傻子。 父母都是有些能力和地位的。 他们想打听到自家孩子的实情不是什么难事。 唉。 原本，他送孩子进市府小学就是不想让同学们顾忌糯米的身份。 现在看来，这是想法不切实际了。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了，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顺其自然吧。 卢昌华在客厅里和两个孩子聊天玩耍。 王瑶去了厨房，帮着保姆忙活。 没一会儿，老丈人就来了。 地中海大爷咧嘴大嘴叉子走了进来。 “哈哈，我说昌华啊，怎么两天没见大爷，就想我了？” “想了。” “爸妈，来坐。” 王德江一进来，就说道：“可惜了，你爸妈还没在这吃过饭呢。” “在这吃和在家吃不都一样嘛。” 卢昌华倒是没有那么多讲究。 很快，王瑶从厨房里端上来菜肴。 忙活了一会儿，大家都围坐在桌前。 “昌华，今天得喝点吧？我听说你今天不回去。” “这没酒啊！” 卢昌华这才想起来，忘记买酒了。 他起身去了楼下，小区里就有小卖部。 当他拎着两瓶茅台回来，酒杯早就摆好了。 “满上，满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卢昌华突然问道：“爸妈，大爷，我有个问题啊，你们别介意，我就是想知道你们真实的想法。” “啥事啊？” 王德江放下酒杯问道。 “你们喜欢在城里住，还是去乡下住啊？” 见姑爷问出这个问题，三人都没有说话。 王瑶赶紧解释。 “昌华就是想知道你们的想法，怕委屈了你们。” 王德江先说了。 “昌华啊，说真心话。城里生活方便，这是真的。” “这是真话。” 老丈母娘王妈妈发话了。 “你说想吃啥，想买点啥出门就有。看病啥的也不用兴师动众的，想看去就行了。” “嗯。” 地中海大爷点点头，虽没说啥，可也表示了认同。 卢昌华见状，知道他们还是更喜欢城里的方便。 “可，话又说回来。” 老丈人又说：“空气好，环境好，钓鱼养老还是在农场好。” 王德江说出了心里话。 王妈妈点点头。 “确实。你看我这身体，在下面养了这些年，好了不少。” “你爸的也养好了。” 王德海说道。 “你问这个是啥意思啊？” 老丈人不明白姑爷的意思。 “爸妈，大爷。” 卢昌华整理了一下思路。 “我当初把你们接去农场，就是想着在一起，方便照顾。” “咱们在下面也待了这么多年了。现在糯米盛宇也渐渐的长大了，孩子也得往城里走了。我们这些大人也得跟着。” “当初，北宁的空气污染严重，到处都是煤烟子味。可两年经过治理，也好多了。” “你们看，现在咱们是城里一半，乡下一半。” “我总想着，把大家伙都拢在一起，都是双方的实在亲戚，关系处的又好。又想着是不是搬进城里住呢？” “搬进城里？那你爸妈能愿意吗？” “我呢，是注定要两边跑了。你们在城里住习惯了干脆还是在城里住。” “我能，在这附近买几套房子，也好相互照顾。” “至于，我爸妈，就看他们的意思。” “要是喜欢在农场，就在下面也挺好。” “想孩子了可是随时上来看看。我们也可以下去。” 这也是这几天卢昌华和王瑶思考的问题。 把所有老人都放在农场，他们和孩子在城里，好像把他们扔了不管似的。 要是都弄进城吧，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同。 两人商量了一熘十三招，最后，还是卢昌华提出来，先问问老丈人这边的意思。 这个问题，一时间真不好回答。 这几年在农场住着，其实很舒心。 其实，忙忙乎乎的倒是老卢和卢妈妈。 可说实话，他们这些城里人，在农场待的时间一长，就会觉得无聊。 现在是夏天钓鱼，冬天猫冬打牌，啥事没有。 在城里能玩的就多。 想唱歌的，想跳舞的，想吹喇叭想拉胡琴的，练气功的，打太极的，公园里干啥的都有。 只要你喜欢。 在农场可没这些东西。 “我们要是走了，你爸妈……” 老丈母娘有些犹豫的问道。 “妈，这事您别担心。他们要是想来，也行。我还怕不得呢。” “我看，老卢在城里待个把月就得回去，他呆不惯！” 地中海大爷一针见血的说道。 “如果实在不愿意来，也没事。咱们相互走动就行了。现在也方便，有电话，有车子。” “话是这么说啊，可站要是分开，我还真舍不得。” 王德江说道。 “要不这样吧。” 地中海难得要发言。 “我们在城里住上一段时间，再回农场桌上一段时间。” “你爸要是想跟着我们一起行动呢，就一起。不想呢，就在农场等着我们，这样行不？” “行，咋的都行。” 卢昌华当然没意见。 他就是想让老人们过得高兴。 至于在城里还是乡下都没关系。 这顿饭吃的很晚。 晚上十一点了，卢昌华才把他们送回去。 等他回来的时候，保姆已经回家了。 两个孩子已经睡下了。 王瑶披着湿漉漉的头发，靠在沙发上等他。 见卢昌华回来了。 她跑过来挤进了丈夫的怀里。 “爸妈不会生气吧？” 王瑶呢喃道。 “不会。” 卢昌华知道王瑶说的爸妈是公婆。 “其实，这事现在提出来正好。主要你你爸妈，过惯了城里的日子，在农场太无聊了。” 王瑶想了想说道：“也是。” 这晚，夫妻俩在新房里过了把瘾。 第二天，两人也得早起。 保姆早早的就来做早餐。 因为孩子们要上早自习。 帮着孩子穿好了衣服，洗漱之后，赶紧吃了早点。 两人把孩子送到校门口，看着进了大门，这才回来。 “今天我们要出门，晚上可能不回来，你就接送孩子了。” “好的。” 交代了保姆，两人各开一辆车往长水农场场部去了。 他们到场部的时候，机关还没上班呢。 等了一阵，机关才陆陆续续的有人来。 两人在车上等了一阵，这才下车。 李伟见到卢昌华夫妻很是惊讶。 “卢总，你们这是？” “我们来是想跟你们商量柳编的事。怎么？你忘了？” “哦！” 李伟恍然大悟。 “呵呵，这事说实话，我还真不敢肯定能干成。” 下面的话他没说。 可意思已经到了。 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李书记，这几天我们找了一下，找到了柳编的原料杞柳。杨场长方便的话，咱们一起谈谈？” “行，这个我安排。” 第0507章合作 前几天，昌和集团的500万到账了。 这下可解了长水农场的燃眉之急。 虽然李伟和杨光说，这笔钱是还货款的，可货款毕竟要到年底结算才还，于是其他继续资金的地方就暂时先用了。 教师和干部的工资先补发了。 你要说卢昌华和王瑶不知道他们挪用那是假的。 他们两口子早就知道，这笔钱肯定不是用来还货款。 可钱到人家手里，怎么用就是人家的事了。 都是做企业的，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 工资先发了，至少干部职工队伍先稳定了，后面的工作才好做。 杨光作为主管全场生产和经济的一把手，他正忙活资金划拨的事。 这几天，各分场和生产队，各直属单位的财务人员齐聚场部。 机关财务科在分局的配合下，从北宁取回了现金。 各单位出纳都在财务科分钱。 虽然来的人多，可是很安静。 都坐在财务科旁边的会议室里等着。 挨个被叫进去拿钱，清点清楚之后，从另一道门出去。 门外就等他们单位的车辆。 出纳抱着钱上车就走。 中途是不会停车的。 杨光站在财务科业务室的门外，看着一个个出纳抱着钱满脸笑容的离开，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啊。 农场遇到这么大的困难，自己都给解决了。 这说明啥？ 说明自己有能力啊！ 财务科的人见场长一直站在门口不走，以为是场长不放心，在这儿监督呢。 因此格外的认真。 点钞和对数忙的不亦乐乎。 杨光正沉浸在自我陶醉中，勐然被一个声音打破了。 “场长，李书记找您。” 杨光回头一看，来人是办公室主任。 “找我？” 他再次确认了一下。 “是，李书记有急事。” “好，我马上来。” 他看了眼财务科业务室，这才转身往书记办公室走去。 一进去，就看见卢昌华夫妻俩在。 他先是一愣，而后紧走几步，握着卢昌华的手感谢道：“卢总啊！感谢感谢！要是没有你的支持，我们这道坎怕是难过哟！” 卢昌华也客气道：“场长这话就见外了，我也农场子弟嘛。” 原本卢昌华想说我也是农场职工来着，可一想自己的户口都迁走了，说是职工就不对了。 】 但是说农场子弟没毛病。 他爸可是农场退休职工，他妈可是正宗的农场家属。 杨光又跟王瑶握了手。 这才看着李伟问道：“有事？” “是啊。” 李伟给杨光沏上热茶，坐在了沙发上。 “卢总和王总今天找咱们说柳编的事，他们已经找到了柳编原料，找你来聊聊。” 李伟一起头，卢昌华就说了起来。 听得李伟和杨光频频点头。 “杞柳的树苗我已经定了。咱们农场号召职工承包合适的低洼土地种植就行，我们全都收购。” “模式还是农户＋公司的模式。” “今天，咱们商量的就是这个公司怎么搞的问题。” “虽然，我们昌和完全有能力单独搞个柳编公司；但是，这不是我们的初衷。” 卢昌华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如果我们只是为了赚钱，在哪儿都能搞这个产业。北宁周边的农村也可以。” “是，是。” 李伟接过话茬儿。 “卢总和王瑶一直想着家乡的父老，想着给大伙找条致富路。” 有了李伟这话，杨光也知道了调子。 “卢总，您就说吧，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场长啊，我的想法是合作。” “合作？怎么个合作法？” 杨光和李伟心里跟明镜似的。 农场有土地和人，就是没钱，这合作你能愿意？ “呵呵，我说的合作，不仅是由广大职工来提供原材料这么简单，还有这个柳编公司。” 两位当家人立马竖起耳朵听着。 “柳编公司我出51%，你们出49%，咱们共同开发柳编工艺品。” 一听这个股份比例，李伟和杨光都皱了皱眉。 卢昌华见状，马上解释道：“我们之所以控股，是因为，你们不用管销售的事。公司只负责生产，销售就交给我们了。” “可卢总是知道的，农场真没钱啊，拿啥入股？” “呵呵，场长啊，柳编公司不要你们出钱。你们出地就行。” 杨光和李伟一听这话，眼中就有了亮光。 “你要什么地？” “建设用地啊！” “你看，厂房和库房都需要土地，再有办公楼和其他设施，没有地咋行？” “对，对，对！” 李伟点着头，连连称是。 “你们呢就拿土地租金入股，其他的我们来。咋样？” 杨光和李伟对视一眼，都点点头。 “行。不过我们要过一下党委会，这事必须要集体决策嘛。” “行。” “不过，我们有个要求，注册地必须放在农场。” “放心。我妈妈不仅注册地放在这儿，所有员工都是农场人。咱们的目的就是提高农场职工的收入嘛，离开了农场，就背离了初衷。” 见卢昌华这么说，李伟和杨光都咧嘴笑了。 王瑶一直没有说话，全程都在听着。 其实，卢昌华表达的意思，正是他们夫妻俩商量的结果。 这次她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重视。 昌和集团的重视。 “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苗木基地。” 王瑶笑着说。 “啊？基地？好啊！” 其实，李伟和杨光对柳编公司最大的担忧，不是什么土地问题。 农场的土地有的是，遮肚他们来说不是问题。 他们担心的就是杞柳的苗木。 李伟之所以说，他们没把柳编当回事，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而是已经了解过后的说辞。 就在卢昌华满世界打听杞柳的时候，他们也没闲着。 除了让财务科取钱分钱外，他们也在打听杞柳。 结果就是管局曾经引进过，后来都砍了。 这让他们心里凉了大半截。 后来干脆死了心。 谁知道，卢昌华两口子一来，就说有了苗木，现在还说有基地了。 这让李伟和杨光能不好奇吗？ “行，那咱们就一起去看看？” 李伟用征询的目光看着杨光。 杨场长点点头，“行，那咱就一起去看看。” 见场长书记都同意一起看看苗木基地，卢昌华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咱们各自的事业挺多的。” “行。” 杨光起身去了办公室。 他要安排小车班的出车了。 不大功夫，杨场长进来。“走吧，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虽然卢昌华和王瑶都开着车来的，可卢昌华知道，去404林场的路不好走，上次他的桑塔纳就是勉强过去，这回他可不敢再开了。 “那咱们就挤一辆车去吧。” “行啊，只要你们不觉得委屈就行。” “那委屈啥？都是为了工作。” 王瑶说道。 “哈哈，王总大奔开惯了，坐我们这吉普车能习惯啊？” “咋不习惯？昌华以前就有一辆吉普，我早就坐习惯了。” 几人说说笑笑坐进了吉普里。 司机一听要去404林场，琢磨了一会儿，回头哭丧着脸，“我不知道路。” “从良种场往南。” “哦！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了，过九分场有条岔路口，拐进去就是。” 杨光突然想起来。 他以前就是农业副场长。 各个连队经常去。 有一次，他就误打误撞的去了404林场。 回到场部，他翻出地图才发现，地图上确实标注了404林场。 只是他们平时不注意而已。 这次卢昌华一说404林场，他也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从场部到良种场很近，路也好走。 良种场到九分场的路也行。 可一出了九分场，这边的砂石路已经变成土路了。 其实，以前这里也是砂石路。 只是这条路临近山林，今年水大，山洪冲下来把砂石都冲没了。 砂石路变成了土路。 个别路段还被冲出了大坑。 上次卢昌华来也是小心翼翼的才过去。 经过几天的暴晒，路上的泥浆已经干了不少，可坑还在。 就这段路，吉普车就晃悠了一个多小时。 这司机很少走这样的路，再加上这一车人都是重要人物，他哪里敢冒险啊？ 所以走的慢也情有可原。 卢昌华早就给林场去了电话，向他们说了中午就到。 结果，都十二点半了还没人影。 林场这边的人就着急了，生怕出什么意外。 还派出拖拉机沿路搜索。 终于在半路上遇到。 吉普车陷沟里了。 几个人推也推不动，车子也出不来。 要不是林场的人机灵，派出拖拉机，恐怕天黑也出不来。 等他们到了林场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这路可不行啊，得修啊。” “是，修，必须修。” 杨光皱眉说道。 这路属于长水农场，他不修谁修？ 再说了，要是明年开春，路还是这样，那树苗咋运？ 不说树苗的事，就是下面的十分场也没法走了？ 难道还要往南绕四分场？ 杨光暗下决心，回去就安排十分场和九分场，共同把这条路修了。 还必须要在上冻前完成。 林场早就炖好野味等着了。 林场长见几人有些狼狈，就让人领去洗漱一下。 忙活了一阵，这才正式见礼。 卢昌华把李伟和杨光都一一介绍给林场长。 他一听是邻居长水农场的当家人，极为热情。 毕竟林场在农场的包围之中，需要农场的地方也多。 最后，卢昌华才把王瑶介绍了。 “这是昌和集团的副董事长，我媳妇儿，王瑶。” “哎呀，久仰大名了！” 林场长虽然常年窝在山沟里，可是他回局里开会还是知道昌和集团的。 是北宁最大的企业，没有之一。 “哈哈，欢迎各位领导位临指导工作。现在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吃饭吧，吃完了再看！” “行。” 大伙的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第0508章一切为了孩子 饭后，众人去了杞柳的苗圃。 前几天卢昌华来看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废墟。 仅仅几天时间，这里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杂草已经做了清理。 周围的栅栏也修补完整了。 合格的条子被割了下来，留作种条。 上百棵废弃的杞柳树变得光秃秃的。 林场长又带着众人去了库房。 这里的小广场上堆满了成捆的杞柳。 靠在墙边，向阳晒着。 “去去水分。入冬就窖藏起来，开春了就扦插种苗。” “用大棚吗？” 卢昌华还是很好奇育苗的方法。 “当然得大棚，这样能在五月左右就出苗。上大地移栽就没问题了，不耽误秋天收条子。” “嗯，明白了。” “那真正要生产柳编工艺品还不得明年秋后啊？” 李伟推推眼镜问道。 “是的秋后。原料没出来也不行啊。” 杨光毕竟是农业生产出身，对这些要更在行。 “没关系，正好明年可以慢慢的盖厂房嘛。厂房仓库办公楼，可是个大工程啊。” 卢昌华说道。 柳编这种行业是急不来的。 总得给原材料一个发展的时间吧？ “我建议，农场要把柳编作为企业发展的一个重要特色来抓。只要柳编这个特色搞出来，长水农场就有了自己的名片，和其他农场有了不同。到时候，还能带动观光旅游的发展，一举多得！” 王瑶说道。 李伟和杨光都眼前一亮。 对于王瑶，他俩一直没有太关注。 主要的原因就是，卢昌华和她是夫妻。 很自然的，卢昌华就把王瑶盖住了。 而且一直以来，王瑶也不怎么发言。 如今她一张嘴，就让两人刮目相看。 “哎呀，王总啊，你的这个提法好，有高度，有远见。好啊！” 李伟很认同这个提法。 这就是他们政工干部经常说的，理论指导实践，首先要有理论嘛。 这个概念的提出，让李伟一下抓到了理论支撑点。 杨光更注重实际意义。 他一琢磨就觉得可行。 如今，全省有150多个农牧场，北宁管局有15个。 各个农场之间没有啥大区别。 前几年，老场长在的时候，为了搞特色，多种经营，大力发展奶牛养殖业。 全农场有了上万头荷兰黑白花奶牛。 也建设了乳品厂。 长水牌奶粉也上市销售了。 一开始大家觉得这个特色很好，农场和职工们也得到了实惠。 可是其他农场也跟风搞奶牛养殖。 一时间，北宁很多农场都建乳品厂。 生产的产品相互压价，自己打自己。 搞得奶牛养殖也逐渐的萎缩了。 再加上天灾，农场各个面临同样的问题，就是同质化严重，没有啥特色。 如今，王瑶提出了以柳编为长水农场的主要经营特色，这个想法正好契合了当前的形势。 李伟和杨光当然高兴。 黑省农场总局和下面的各个管理局，都已经意识到了，各个农场要是没有自己的特色，完全是种粮食，那么早晚都会落伍，跟不上社会的发展。 因为，在年初的时候，就提出了要求。 各农场必须要提出特色发展的思路，如果思路可行，从总局到管理局都将在各个方面给予支持。 虽然卢昌华提出跟他们合作搞柳编，可是他们可没往特色产业的角度上想。 如今，王瑶就像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一般，让他们心里立马亮堂起来。 看到了这些种条，又有了农场特色产业发展的思路，他俩也坐不住了。 “行，你们提的这个思路好，得赶紧回去些报告。” 卢昌华见状也点点头。 “行。那咱们就回去。” 林场长见领导们刚来就要走，挽留道：“明天咋走呗？我这还有几只野鸭子，咱们晚上炖了。” “林场长，咱们相处的时间还长呢，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就不留了。” 卢昌华代表大家谢绝了。 林场长把他们送到了路边。 “路上开慢点，过沟啥的小心。” “放心，我们会注意的。” 望着一熘烟消失在山林间的吉普车，林场长自言自语道：“这次林场有救了。” 回到场部，天色已暗。 李伟和杨光邀请卢昌华夫妻吃了晚饭再回去。 “不了，家里还等着呢，改天吧。” “你们也忙，咱们改天再聊。” 卢昌华和王瑶各自开车出了场部，往三分场赶。 在路上，卢昌华给家里去了电话，说正在回家的路上。 老卢连声嘱咐开慢点，不急。 回到家，盛宇抱着妈妈的腿不撒手。 这都好几天没见着了，小娃娃赖在妈妈的怀里不出来。 “你都几岁了，要像个男子汉了。” 卢昌华鼓励道。 盛宇很委屈。 他想妈妈有错吗？ 怎么就不是男子汉了？！ 熊宝哥仨也凑过来，坐在王瑶的跟前一个劲儿的往前蹭，尾巴像是扫把一般，打扫着地面。 可见它们的心情极度愉悦。 老卢和卢妈妈也很高兴。 别说孩子想妈妈了，就是家里的狗都想她了。 “来，来，吃饭，吃饭。” 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起了孩子上学的事。 卢昌华还是主动提起了老丈人他们回城的事。 “咋的？他们在这儿受委屈了？” 卢妈妈有些怄气。 在这好好的，干嘛要走啊？ 老卢倒是没说话，只是脸色有些好。 “爸妈，他们不是在这儿委屈，他们回去也是不得已。” 王瑶主动出面解释。 毕竟是她的爹妈要回去。 她做闺女的不说几句，肯定不行。 “一个是糯米去北宁读书，他们不回去照顾一下，心里过意不去。” “再有就是，我妈也得离医院近点，看个病啥的也方便。” “还有，我爸妈也说了，想着在城里待上半年，在这儿呆上半年，这样，你们老哥几个也能在一起聚聚。这样不是挺好吗？” “哦，亲家还回来啊？” “可不是嘛！还回来，他们还想的跟您一起钓钓鱼打打牌呢。” “那也行。” 老卢点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毕竟人家是亲家，来去自由。 再说了，人家也不是不来了，不是还回来住半年呢嘛？！ 再说了，现在去别宁也方便，相互开着车走动也行！ 这样想着，老卢心里舒服了许多。 卢妈妈还是有些不习惯。 “哎呀，还要等半年？啧啧，就这几天我都想亲家母了。” “妈，您要是想去看他们，让我爸开车去就行呗，也不是多远，才六十公里。” 】 “六十公里海鸥不远啊？！” 卢妈妈嘴里啧啧有声。 在她的心目中，别管啥六十七十的，只要是去北宁，就是很远的地方。 这种感受，卢昌华又切身体会。 想当年，小时候他曾经步行去过北宁，走了两天才到。 当时在他的心里，去北宁这个大城市，真远啊！ 如今，开车一小时就到了。 按照现在时髦的说法，那是一小时经济圈，农场算是北宁的郊区。 “爸妈，我也不想啊。” 卢昌华又开始熘缝了。 “当初把他们接来，就是想着咱们能在一起，好照顾。” “现在分开，也是为了孩子。” “对，为了孩子。” 老卢是认可这个说法的。 “如果这样，有时间我们也去照顾几天。” “行啊，我是怕你们烦，你们想去就去，烦了就回来。” “我们去也房子啊。” 卢妈妈滴咕了一句。 “妈，咋没房子呢？咱家还缺那玩意？不行我在附近再租几套，你们老哥几个不是又凑在一起了？” “呵呵，这招倒是行。” 老卢和卢妈妈这回笑了。 这么多年了，他们几家人都在一起，现在突然要分开，一时间有些不舍和不习惯。 尤其是老卢。 跟王德江谈得来，两人又是亲家。这样的朋友可真不好找。 得，本来，卢昌华想着分开就分开，反正能随时往来，也不远。 现在倒好，老爸老妈的意思是也想进城，还跟亲家住在一起。 那是那句话，一切为了孩子。 “爸，你们走了，我韩大爷和胡大爷他们咋办？” “呃。” 这一下，老卢有点犹豫了。 是啊。 都走了，老韩和老胡咋整？ 他们可就孤独了。 难道都弄进城？ 一家人正为这事发愁呢，有人推门而入。 正是韩大爷老两口。 “咋才吃呢？” “韩大爷，快进来坐。” 把老两口让进来。 寒暄了几句，老韩头说道：“我来啊，是想跟老卢你说一声，过两天我们要去北宁了。” “啊？” 老卢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干啥去啊？” “赵雅不是去读书了嘛。上学和住的地方都是昌华帮着解决的，我们也不能把孩子扔那儿不管啊？” 老头笑呵呵的说道：“我这岁数，能帮着闺女就帮着点了，以后想帮也帮不上喽。” “韩大爷，您的意思是去北宁帮着照顾赵雅？” “是啊，我们去照顾着好事好点，关心关心她也好啊。” 见老韩头这么说，老卢不干了。 “你们都走了，那我们也去。” “爸，不激动。盛宇不是还不到岁数呢吗？” “我看，这不是借口，干脆让盛宇去上城里幼儿园，大家在一起多好，为啥要分开啊？！” 卢妈妈突然来了智慧。 王瑶沉吟了一下，说道：“行，这也是个办法。” 第0509章去开会 原本的两地分居，现在突然变成了大家一起进城。 这个办法也只有卢家能行。 至少在城里得有房子住吧？ 一般人家之所以不进城也是成本问题。 谁不知道城里好啊？ 可是城里吃喝拉撒都得要钱，没点家底根本不敢想。 老卢看两口子的房子已经给了老大，他们现在要回城可是没房子的。 不过，这对卢昌华来说就不是个事。 这事定下来，卢昌华现张罗都来得及。 你说，这前后院都进城了，就剩老胡家了。 不跟他们打个招呼像话吗？ 老韩和老卢两人又去了老胡头家。 把事情一说，老胡头两口子也炸了。 “啥？你们都要走，这边的房子不要了？” 胡大娘的脑回路比较清奇，她想的是房子空着咋办？ 老胡头一蹦三尺高。 “不行，不行。你们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人，那还有啥意思啊？” “再说了，盛宇都走，我家胡乐咋办？” 此话一出，老卢和老韩也是挠头？ 难道大家都一起走？ 那这儿不是一家人都没了吗？ 那这些房子，这些院子，咋整？ 以后来回不回来了？ 三老头一时想不明白，又回来找卢昌华两口子商量。 “哎呀，我说你们这些老人家啊。” 卢昌华被他们搞的哭笑不得。 “冬天，你们都进城享福，开春以后再回来，种菜养花，钓鱼摸虾。这样行不？” “这样当然好啊。” 三老头都点头。 “等孩子都考上大学了，你们就回来农场养老吧。” “到时候，医院啥的都有了，也方便了。” “城市的繁华跟你们这些老头子关系不大了。难道你们还能晚点花样出来？” “呃。” 最后大伙儿商定，带孩子进城读书去。 晚上，卢昌华搂着媳妇儿，一直无法入睡。 “咋的了？睡不着？” “你说，他们都走了，以后我回农场都没个落脚的地方。” “咋的？失落了？” “有点。” 卢昌华悠悠的说道：“我从小生在这儿，长在这儿，现在回来，家没了。” “那你还让爸妈进城？” “不让咋整？你爸妈要回去，我爸妈要跟着，这些左邻右舍的，唉，都舍不下啊。” “别想了。到时候我们老了，我跟你回来，咱们咱这儿养老。” “嗯。” 王瑶突然感到脸颊上一凉。 她伸手在丈夫的脸上擦了擦。 “傻子，我会一直陪着你。” “嗯。” 第二天，夫妻俩一起回了北宁。 王瑶回单位上班，卢昌华则来到了新家。 孩子们已经去上学了。 保姆去是菜市场，家里没有。 卢昌华在家里转了一圈，然后就在小区转悠起来。 挨家挨户的敲门，询问有没有房子可以出租或者出售的。 一直忙到了中午，终于问到了一家。 这家是另一个单元的三楼。 他也是租的房子，已经到期了。 正想着退租呢。 这栋楼是干部楼，房子面积有六十平方。 房子虽然小了点，可卢昌华还是很满意。 这个单元与小糯米她们住的房子相距不到一百米。 当即他就提出跟原房东见面。 这户租客也没有在中间赚什么差价。 他们的心思不在这上。 倒不是他们有良心，而是人家孩子要转学去哈市了。 他们要是搞转租那套，很麻烦，也不值得。 很快，房东来了。 卢昌华很痛快，直接租了下来。 前后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 拿到钥匙后，卢昌华继续在小区里敲门。 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 卢昌华在小区里连续敲了两天的门，终于租下了三套房子。 王瑶得知这个消息也很高兴。 安排后勤的人赶紧石拾捣。 这些房子都粉刷一下，买些新家具搬进去就得了。 这边，卢昌华正忙着拾捣房子呢。 他接到了领导的电话。 “昌华啊，京城有个会你要去参加一下。” “啊？京城的会？” “抗洪抢险表彰大会。省里指名要你去参加。” 沉洋跟他说了明天去市府办公厅集合，集中一起去哈市，然后审理统一安排行程。 “好，我跟家里说一声。” 当晚，王瑶回来，卢昌华把要去京城开会的事说了。 “这是好事啊，你能代表集团参加也是荣誉，这可不是谁都能去的。” “我知道。” “这是三套房的钥匙，你拿着，装修好了就换锁。” “行，等你回来就差不多。” “这三套房咋分配啊？” “你家一套，我家一套，韩家一套吧。” “那胡家呢？” “这个小区我都找遍了，只有这三套房了，不行让胡家在旁边找一套。只要离得近就行呗。” “也是。” 王瑶收起钥匙，就给家里打去了电话。 娘家妈得知这边有房子了，那叫一个高兴。 听说亲家也来，更是欣喜。 “这好，这个好。” 王德江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说道：“老卢也来？那太好了，到时候我带他去公园转转。” 卢昌华给爸妈去了电话，把有房子的事跟他们说了。 “爸，你跟韩大爷说一声，别在外面租房了，我已经租好了，他们跟你们一起上来就行。” “租好了？那太好。昨天你韩大爷还说呢，说房子不太好租。” “哎，对了，那老胡家没房子啊？” “他家的房子离得远点也没事，等我开会回来再办吧。” 卢昌华又把自己要去京城开会的事说了。 老卢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连声说好。 其实开会这事在他心目中，比给他租房子都重要。 儿子现在出息了，也能在京城开会了。 这荣誉，够他吹一阵子的了。 到时候，看看老胡头的嘴脸吧，哈哈哈哈~ 王瑶和卢昌华当晚返回了北岗的家。 卢昌华的很多衣服都在这里。 她得收拾一下，表彰大会只有一天，可是这一来一回，再加上在京城逗留的时间，没有一个礼拜都不行。 王瑶怎么也得给他拾捣出几套衣服来。 卢昌华在客厅里看电视，王瑶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就过来给他比量。 看看合不合适。 男人的西装在正式场合也就黑灰蓝三色。 其他颜色都不够稳重。 白衬衣，皮鞋，袜子，内衣裤。 这些都得备好。 一个行李箱就满了。 两人在家里又好好的亲热了一番，这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卢昌华和王瑶就起床了。 吃了早点，王瑶开车送他去市府。 一进入办公厅办公室，就有工作人员迎了过来。 “卢总，早上好。” “你好，人都到齐了？” “还没有，您算是早的。” 说着话，领着卢昌华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坐了些人。 卢昌华一看，有些人他也眼熟，应该都是抗洪抢险的优秀代表。 “卢总。” “卢总。” 很多人跟他打招呼。 可他还真不认识几个。 也只得冒蒙点头打招呼。 实际上，他根本就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坐在休息室聊天，很快他就知道了这些人，有的是企业单位的，有的是政府部门的。 私人企业的老板也有几个。 后面又来了十几人。 大家就被喊到了会议室里。 卢昌华一眼就看见沉洋在主席台上。 “啊，同志们，今天到会的都是咱们市抗洪抢险的优秀代表，我们一会儿就要出发去哈市，由省里统一安排行程了。” “在出发之前，我们要先强调一下纪律……” 沉洋非常严肃的重申了参会的纪律要求，并着重强调了统一行动的重要性。 “在京城表彰大会前，不许独自外出游览，闲逛。会后，我们会统一组织大家游览的。游览结束后，大家可以各自行动。” 也就是开会前要保密，会后就随便了。 想玩的就去玩，想走的就走，就没人管你了。 宣布完纪律，会议结束。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出门上车。 所有人都带着行李箱。 整个团队像是旅游团一样，放好行李箱才开始上车。 这是一辆大型的空调客车。 车窗上贴着红色的通行证，两辆警车在前面开道。 这个小车队很快就出发了。 卢昌华拿出电话，给王瑶打了过去。 “我们出发了。” “好，主意安全，早点回来。” “放心。” 车子沿着去哈市的省道一路疾驰。 路上其他车辆都快速的让开了道路。 中午十一点半就到达了哈市。 车子直接开进了省政府大院。 沉洋下车跟省办公厅接待处的人打声招呼。 这车人被领去就餐。 餐厅里都是各地市来的代表团。 相互由认识的打着招呼。 有的低声细语，有的说着悄悄话。 卢昌华谁都不认识，也就安静的吃饭。 正吃着，沉洋走了过来。 “昌华，这是省防汛指挥部的副指挥长王铭权同志；他来看看你。” 卢昌华赶紧站起来，和领导握手。 “卢昌华，你的大名我早就知道了。不简单呐！两百多辆拖拉机说扔就扔了！” 王铭权，省府副职，据说这次抗洪抢险立了功，有望再进一步。 这是比沉洋更大的官，他能不客气吗？ “哪里，那也是一时情急！” “是啊，当时情况危急，不这样也不行啊！” 王铭权眼镜后的眼睛很亮。 “可是，像你这样的企业家，不简单！能在大灾大难面前，舍弃自己的身家，不易，不易啊！” 第0510章兄弟相聚 从哈市直飞京城，黑省代表团被安排在了京西宾馆。 9月28日一早，有专车把他们送到了大会堂。 大会堂里气氛庄严隆重。 待所有人坐定，国家领导人一一出现在了主席台上。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个表彰大会进行了两小时。 领导发言之后，被选出的抗洪抢险英模上台领取奖章。 “黑省昌和集团董事长卢昌华同志，在抗洪抢险期间，积极响应政府号召，组织一万五千人的抢险队伍，奔赴讷谟尔河，松花江畔，为包围哈市太平国际机场作出了卓越贡献。” “面对滔天的洪水，他一声令下，把两百辆崭新的拖拉机筑进了大坝。” “他说，虽然我们损失了六千万，可却能保住国家的六十亿，值！” 大会主持人用饱含激情的声音，诉说着每一位英模的事迹。 大会堂里掌声不断。 当讲到昌和集团，讲到卢昌华的时候，整个黑省代表团集体起立，为他鼓掌。 卢昌华和各位代表们一一握手。 会场上所有人都投来了激动的目光。 掌声格外的热烈。 主席台上的领导们也都站起身热烈的鼓掌。 他们也想看看，这个舍去身家也要保证机场安全的人，到底长得什么样。 卢昌华穿过长长的过道，跟两边的握手。 在主席台上，领导们有意走过来，跟他握手。 有人抢下了这几张珍贵的镜头。 胸前挂着奖章，捧着奖状和证书。 卢昌华心里无比激动和自豪。 他从没才想到，自己一个从农场走出来的穷小子，真的有一天会站在这里。 】 得到如此高的荣誉，享受着所有人羡慕的目光。 主持人让他说两句。 他也激动的只说了两句。 “感谢党，感谢国家给我的荣誉。” “在今后的新征程上，再接再厉，为家乡的富裕，祖国的富强继续努力！” 这句话，既让家乡的地方政府心里舒服，也让上级领导高兴。 这一幕，随着电视信号，让全国都看到了。 没有能参加表彰大会的其他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都组织观看大会直播。 对于卢昌华的事迹，很多人都很感动。 这可不知一般企业家能做得出来的事。 所谓英雄，就是做别人所不能做的事。 王瑶在集团总部，看着电视里的丈夫，她早已泪流满面。 此时的卢昌华，在她的心目中是如此的高大。 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事。 可自己知道是一回事，通过别人的嘴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这是国家对他们夫妻的认可。 京城的搜信网总部。 胡大贵和会议室里的员工们，目睹了这一切。 掌声雷动，欢呼声都要把会议室炸开了。 胡大贵激动的蹦起来。 高呼“昌华，好样的！” 这一年，胡大贵这个空降司令虽然跟搜信网的员工之间一直在磨合。 不过，正赶上今年的大洪水。 他为了取得第一手的真实资料，全国各地派出了上百名记者，拍照录像，写文章。 搜信网上的信息往往是最新的一手信息。 在这场与实践赛跑的竞赛中，搜信网取得了完胜。 这让胡大贵赢得了搜信网老员工的支持。 如今，更是得知，自己的老板成为英模了，还在大会堂上讲了两句话。 这把他们臭屁的，不知道怎么好了。 这牛逼估计能吹一辈子了。 胡大贵早早的备好了烤鸭、猪头肉、花生米，又搞了瓶二锅头。 在办公室里等着。 他知道，昌华那边一结束，指定会来找他。 果然。 直播结束半个小时，卢昌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哈哈，昌华，牛逼啊！我可看见你了，哎呀！真提气啊！” “你都看见了？” “什么我都看见了？全国人民都看见了！” “这没啥，你在办公室吗？” “在啊，就等你了。” “好，我打车去，马上到。” 大会堂到亚运村，得跑一阵子呢。 司机倒是不知道卢昌华是谁，他没看电视。 不过，他可听收音机了。 一路上，就在说着这些抗洪抢险的英模事迹。 尤其是重点讲述了卢昌华的事。 还说的有鼻子有眼。 “师傅，你认识他啊？” “嗨，跟你说实话吧，这是我一亲戚。哎，昨晚上还在我家住的呢！” 豁，这哥们那自豪感，跟真事似的。 卢昌华暗自吃惊，自己啥时候在他家住过啊？！ 不过，不挑破。 到了亚运村，卢昌华拿着东西下车。 司机挺热情，帮着拿东西。 他这才发现，人家手里抱着奖状和证书呢。 偷瞄了一眼，我去！ “抗洪抢险英雄模范”。 “卢昌华”。 哎呀，这下李鬼遇上李逵了！ 他正想着要怎么解释呢。 卢昌华已经抱着东西走了。 这哥们站在车旁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当卢昌华抱着奖状，证书和奖章盒子走出电梯。 搜信网的员工们早已站成了两排。 “欢迎董事长胜利凯旋！” 哗哗~ 掌声如雷。 员工们脸上洋溢着激动和喜悦。 这场面把卢昌华都吓了一跳。 他本想悄悄的来看看大贵就行了，谁知道这小子竟然整这出！ “欢迎董事长凯旋！” 胡大贵走了出来。 两兄弟拥抱在了一起。 这一年的经历，让大家都成长了许多。 “大贵啊，你可是胖了。” “董事长，你可瘦了，也黑了。”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后背。 “哎，不对呀。” 胡大贵一把推开卢昌华，仔细的又上下打量。 “咋的了？哪儿不对啊？” “不对。以前都是我黑啊，咋你会比我还黑呢？” “晒的呗。” 卢昌华看着眼前的胡大贵，变得又白又胖。 “大贵啊，小心你儿子不认你啊，你这明显都变了一个人了。” “嗨，我也不想啊。” 胡大贵愁眉苦脸起来。 “这不，公司天天应酬，不吃不喝也不会啊！” “让大伙都散了吧。” 卢昌华让胡大贵把员工都放回去。 “呵呵，大家各回岗位，继续工作吧。” 说完，胡大贵拉着卢昌华去了办公室。 一推开房门，满屋子飘香。 “豁，你这是开餐厅了？！” “都是为你准备的。” 胡大贵大喇喇的说道。 “咱哥俩可有阵子没见了。来，咱们喝一个。” 卢昌华也不客气。 “喝一个就喝一个。” 两人围着茶几坐下。 胡大贵用牙咬开瓶盖，给两人倒满了酒。 “来，为咱们哥俩重逢，干一个。” “这小词儿甩的，行啊！” 卢昌华调侃了一句，两人碰杯一口干了。 “来，吃个鸭腿。” “我还真饿了，早上没敢多吃。” “你昨晚住哪儿了？” “京西啊。对了，一会儿得去拿行李去。” “一会儿再说一会儿的，先喝吧。” 哥俩你一杯，我一杯，喝了起来。 “行啊，昌华，你这卢一杯的外号得改改了。” “不改。我这是跟你！换个人，还是卢一杯。” “行，够意思！” 两人把这一年来的经历都说了一遍。 尤其是卢昌华的抗洪抢险的事，胡大贵可是追着追着问。 卢昌华不得不说了说。 其实，要说遭罪，他们昌和集团抢险队还真不遭罪。 主要的原因就是后勤保障做得好。 遭罪的都是没有保障的，或是保障不及时的抢险队。 抢险都是重体力活，吃饭休息是必须的。 要是人少，没有替换的人，连轴转谁都受不了。 好在昌和有钱，有人，这些都不成问题。 说起搜信网的情况，胡大贵就眉飞色舞起来。 这一年，虽然因为大洪水冲断了很多线路，不过，在线人数依然巨大不下。 再加上，网站及时更新抗洪抢险的新闻，有时比很多报纸都快。 如今，搜信网是国内第一大新闻门户网站和娱乐网站已经实至名归了！ 今年的互联网用户数已经突破了百万。 “昌华，我跟你说，前两天，有一美国的风投公司要投资入股，我没答应。” 胡大贵大口的嚼着花生米。 “姥姥。给500万就想占50%的股！做梦呢？” “哎，你知道啥是风投吧？我也是新学的。我跟你说啊……” 胡大贵喷着唾沫星子解释起来。 卢昌华笑呵呵的看着他，听着这小子天马行空的吹牛逼。 只是静静的听着。 这小子确实成长了。 眼界开阔了，也有见识了。 说起事情来，头头是道。 待他说的口干舌燥之际，卢昌华举杯说道：“来，走一个，走一个。” “干。” 他喝的痛快，卢昌华劝的容易。 一来二去，胡大贵舌头就硬了。 车轱辘话转着说。 “行了，咱哥俩今天就到这儿。来，我送你回去。” 卢昌华知道，楼上有一个房间，是胡大贵的宿舍。 宿舍里很简洁。 一室一厅的格局。 把胡大贵放在床上，又给他盖上被子。 “睡会吧。” 胡大贵嘴里还在都都囔囔。 回到客厅，他打开了电脑。 很快就登陆了搜信网。 如今的搜信网依然维持着每月更新版面和优化的原则。 在主页上，多了实时在线人数的显示。 此时的在线人数是八十万。 他满意的点点头。 当初让胡大贵来京城执掌搜信网，他还是个啥都不懂的互联网盲。 不过，从现在的结果来开，搜信网不但没出问题，反而走的很坚实。 从在线人数上看，就是最有力的回答。 等他酒醒了，要好好跟他说说，下一步怎么走了！ 第0511章你们研究研究这个 第二天，卢昌华从西京宾馆回来。 搜信网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 在会上，卢昌华宣布了一项很热门的项目。 把技术部的人都惊呆了。 啥呀？ 电子商务。 说人话就是把楼下市场里的生意搬到网上去。 这些大家伙都不澹定了。 去年的时候，中国化工信息网正式在互联网上提供服务，开拓了网络化工的先河，十二月，中国化工网（英文版）上线，成为国内第一家垂直b2b电子商务商业网站。 今年二月，由焦点科技运营的中国制造网（英文版）在南京上线。 这些是中国电子商务的先驱。 可这是面对国外市场的。 国内的互联网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 此时，卢昌华提出，在国内搞电子商务，这些第一代互联网码农们当然很惊奇了。 现在他们连什么是电子商务都没有感念。 现在最火的亚马逊是九五年成立的，最初也只是通过网络销售图书。 在九七年就上市了。 一下子让世界的目光都关注到了它身上。 由于业绩非常好，在今年又宣布要进军图书之外的行业，扩大了自己经营的范围。 而中国电子商务第一人，是还在福建搞连邦软件销售店的王俊涛。 九七年的夏天，他用了四个月的时间，写出了国内第一个电子商务网页，用来销售连邦软件。 谁知道，竟然一炮而红。 每个月都能销售出几万元的软件，这让他对电子商务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这就是中国电子商务网站的雏形。 就在卢昌华在会议室里大讲电子商务的时候，王俊涛正在去海南的飞机上。 正是这次连帮的海南会议，让他把电子商务的事汇报给了连帮高层，引起了重视，才有了后来的电子商务网站，8848。 当然，这是后话。 如今，卢昌华反而是第一个提出了电子商务的想法。 他让办公室拿来了白板，自己站在白板前，详细的解说了电子商务的逻辑关系和流程。 参与会议的人都像在听天书一般。 “电子商务分为b to b，b toc，g to b。” “啥意思呢？” “b to b，就是企业对企业进行交易。” “b toc，就是企业对消费者进行交易。” “g to b，就是政府跟企业之间进行的交易。” “企业与企业之间的交易，基本就是原材料和设备的采购。它的市场虽然不小，可是多年来，各家企业之间都有相对成熟的配套供应商，他们已经形成了固定的采购模式，很难让他们通过网络来采购。” “主要原因是，企业采购不仅是价格问题，还有一个质量标准问题。这个通过网络很难进行比较。很多厂家是相信眼见为实的。” “企业与消费者之间的交易，就是我们说的b to c模式。也是亚马逊现在的发展模式。” “这个模式是经过检验的，是成功的。” “只要我们模彷它的这个模式，也能获得成功。” “这个亚马逊是外国的东西，在中国能行吗？” 有人提出了质疑。 卢昌华微微一笑。 “其实，国内也有成功的例子了。大家看。” 他现场上网，打开了一个电子商务网页，正是福建连帮软件的销售网页。 卢昌华当众操作起来。 很快就下了单，进入了付款的页面。 “怎么样？现在付款，就会进入软件的下载页面，这样就销售出去了。” “哦！” 技术部的人都恍然大悟。 胡大贵也张着大嘴，一脸的吃惊。 “电子商务网站的模式很简单。” “无论是商家还是用户都需要注册，这里要强调商家必须要实名制。” “啥是实名制？” “就是用身份证和营业执照来登记注册的，才能在网站上开店。” “我买东西也要实名吗？” “买东西不需要，只要有详细的地址和电话就行。” “这里有个难题啊。” 胡大贵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用户也付钱买了，可是商家的东西怎么能到用户的手里呢？” “初期先通过邮局邮寄。” “那费用可就太高了。” “这些不急，我们可以先固定一些大型的商家，由他们和我们共同想办法把商品送到用户手里。这里有了利润，就会有人专门干这个业务了。” “付款怎么办？” 有人提出了不信任的说法。 “要是我付钱了，他没给我发货，或者质量有问题，咋办？” “这个好办，我们建立一个第三方的监管平台。” “用户先把钱打进这个第三方平台里，等到他收到了货，验收合格了，通知我们一声，第三方平台再把钱支付给商家，这样，双方都放心，都满意。” “哦！” 这样一说，技术部的人都开始点头了。 “那就是说，我们要搞两个网站了。” “对，一个是电子商务网站，一个是电子支付网站。这两个网站要相互独立。” “不过，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开发。” “技术部的担子不轻啊！” “我建议，技术部翻出两个独立的部门，分别开发，然后再对接。具体的由胡总牵头。我希望能用一年的时间，初步开发出这两个平台来。” 换源app】 胡大贵见卢昌华说完了，就带头鼓掌。 别看他文化不高，可有一样是别人比不了的。 那就是对卢昌华的忠心。 只要是卢昌华安排的事，他头拱地都要完成。 正是有了胡大贵的鼎力支持，卢昌华在北宁的事业才会这么顺利的成功了。 如今，一个人崭新的蓝图画了出来。 对胡大贵来说，这可能就是一个大饼，看得见摸不着。 可他还是支持。 在他的心里，总有一个信念。 那就是，人活着总得有目标，哪怕是个大饼，他也要想办法吃到嘴里。 这个会议开到很晚。 他们把老板的思路都记录了下来，会后还要仔细研究。 第二天，卢昌华又找来了几个楼下开店的老板，和他们探讨了开店他们需要的流程和项目。 技术部的人也跟着旁听，并记录了下来。 对于消费者的需求，嗯，他们就是消费者，仔细一想，也就知道了。 首先你的能看见商品的样子，价格，质量标准。 由于是邮寄的，需要了解运费情况。 关于银行卡绑定这事，也是个难题。 虽然现在银行卡可以在全国各地取现存钱了，可是还不能网络支付啊。 这得找银行人详细聊聊。 卢昌华建议胡大贵，先成立一个电子商务部，与商家和银行，邮局的联络合作就由他们来操作。 技术部根据他们的要求来开发网站。 其实，对搜信网的技术部来说，开发网页不难，难的是在支付页面和邮寄页面，这些是需要跟银行和邮局合作的。 由于有了第三方支付平台，跟银行打交道的就是这个平台了。 电子商务对接的是第三方平台。 有了卢昌华的详细指导，技术部很快就拿出了开发结构。 底层逻辑确定之后，他们就开始动工了。 搜信网再一次掀起了大规模招聘的浪潮。 技术部的薪酬开的很高。 很快就吸引了大批开发专家。 尤其是科学院计算所的人，还有其他科研院所的计算机方面的专家。 他们被搜信网以技术顾问的身份，分配了开发任务。 这些人都利用业余时间，码齐了代码。 而搜信网技术部只负责框架结构。 仅此一招，就让开发进度快上了几倍不止。 国庆节刚过。 卢昌华就打听到了柳编发达的地方。 像山东，河南都有发达地区。 为此，他准备去这些地方看看。 如果有合适的人，就请来做技术指导。 8848的创始人在海南开会，可能明年才能来京城搞电子商务网站。 因为他去年就开始搞了，他到京城来搞也只是小打小闹。 王俊涛毕竟开发的是小网站，只是有了销售功能而已。 经过卢昌华和电子商务部的人研究，他实现付款的方式很传统，就是邮局或者银行汇款，还有就是依托连帮软件全国连锁店的货到付款方式。 他们并没有电子支付的概念和能力。 如此，所有人都对老板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网络支付能实现吗？ “不急，支付的事，明年就能实现，大家相信我。” “昌华啊，是不是咱们也为这个电子商务造造势啊？” 胡大贵一本正经的说道。 “行啊，你都知道要造势了？！” “那当然，你看我跟着谁呢？！开眼了！” “行。我看明年在京城搞一个互联网大会吧，你说呢？” “谁出钱？” “我们出。这点钱花的值。” “行，那我让公司谋划一下。” “马上要千禧年了，在跨进千禧年的最后一年，搞个互联网大会，既是对前面的总结，也是对未来的展望，具有指导意义。” “最好跟国家的部委联系一下，是不是应该有个互联网的组织，这个问问他们的意思。” “好，我明白了。” 胡大贵咧嘴一笑，说道：“确实啊，咱们搜信网都成立两年了，全国大大小小互联网相关的企业也不少了，还真没有一个组织呢。” “不怕，由胡总牵头，总会有组织的。” 第0512章成立协会 原本卢昌华开完会，处理一下搜信网的事，想去一趟山东和河南。 谁知道，却在京城绊住了。 原因就是互联网大会的事。 胡大贵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办事效率很高。 头天卢昌华交代完，第二天人家就去了信息产业部。 这是今年三月份刚成立的部门，是在邮电部、电子部的基础上组建的。 主管信息产业领域。 这一年，胡大贵在京城可没白待。 他还真交下了不少朋友。 他首先去找了电信管理局。 为啥找它，就因为审批通讯与信息服务的许可证。再一个，它还管理因特网域名、地址。 你说，不找它找谁？ 当胡大贵跟电信管理局的有关处室领导提出了互联网企业组织和互联大会的事，把这些人还吓了一跳。 他们琢磨了一下，让胡大贵去找信息化推进司，也就是国家信息化办公室。 “胡总啊，国信办才是你们这事的主管，尤其是你们网站的事。以后技术方面的事来找我们，其他的找国信办。” 胡大贵闹了个大红脸，这才悻悻然的去了国信办。 果然，他一提出互联网组织和互联网大会的事，人家立马激动了。 原来，他们也是刚成立的部门，部领导正等着他们未来的发展规划呢。 胡大贵的到来，立马让他们眼前一亮。 仔细追问了胡大贵有什么打算。 胡大贵能有啥打算啊？ 他只能说，自己来就是询问国信办的意见，如果觉得可行，他再拿出详细的方案。 “当然可行啊，你先跟我们说说具体情况。” 他哪里说得出，只好实话实说了。 就把老板卢昌华交代了出来了。 他一提卢昌华，国信办的领导当然知道。 这不是刚开完会的英模吗？ 对，他还是搜信网的法人。 找他准没错。 “胡总，卢总还在京城吧？明天让他来一趟，我们好好聊聊。” 就这样，卢昌华离京的行程就耽误了。 他不得不去国信办，亲自聊聊想法。 卢昌华心里有点打鼓。 不过，很快他就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领导很和蔼，也很文雅。 不仅有领导在，还有几个干事在记录。 “卢总啊，听说你对现在互联网企业的组织有想法？能具体说说吗？” “是这样的，领导。” “我们搜信网也成立两年了，这些年，互联网相关的企业和产品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咱们国家在信息化方面也很重视。” “可是，到现在依然没有一个行业组织，让我们这些互联网从业者找不到家的感觉。” “所以，我想着，要是能有一个这样的组织就好了。” “既能团结组织全国的互联网企业，规范企业合法经营，又能倡导正确的互联网风气，维护国家的荣誉，指导企业的发展方向。” “如果有这样的一个行业协会组织，我相信，未来我国的互联网行业会更加的繁荣。” “嗯，卢总的想法很好啊！” “谢谢，领导的认同。” 卢昌华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其实，这个想法来源于我的另一个想法。” 做记录的干事暗道：“这人想法咋那么多呢？！” 陪同一起来的胡大贵暗竖大拇指。 “看看，我这好哥们就是牛逼，在多大的领导面前都不打憷，说的头头是道。他说的是啥啊？没听明白啊。” “我们准备明年搞个互联网大会，想邀请全国各地的互联网企业一起参加，我们在一起可以总结经验，畅想未来。” “可这个想法的实现，也得有组织出面啊？这不就想起你们来了。” “胡总就自告奋勇的来找你们，想寻求些帮助。” 胡大贵一听提到自己了，赶紧拔了拔腰板，挺胸叠肚，好不神气。 “是啊，昨天胡总来了。我们没有聊透，这才请你过来的。” 领导笑呵呵的继续说道：“你的这个提议非常好。” “咱们国家在信息化方面的发展是落后了，国家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正在规划发展的路径。” “今天，你的这个提议，让我们知道，国内的互联网企业是与国家同呼吸共命运的，是在为行业发展出谋划策的。你的这个意见，国家会非常重视。” 几人又在办公室里聊了一阵，这才结束了这次谈话。 “怎么样？都记录下来没有？” “主任，记下来了。” “嗯，把互联网协会和互联网大会的事，纳入到规划里，月底上报给部里。” “好的，我们这就去办。” 路上，胡大贵说道：“昌华，互联网协会的组织章程我让人写吧，可是大会要怎么办，我还没有主意，要不你再跟我讲讲？” “那我就再待几天。” 一连三天，卢昌华都在给他们开会。 不仅要聊互联网大会的在哪里召开合适，还要聊成立组委会的事。 关于搜信网的发言，卢昌华暂时确定为“电子商务，互联网的未来。” 虽然这个主题确立了，可现在还是保密阶段。 卢昌华要求，公司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要保密，至少要保密到明年底。 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要签订保密协议。 搜信网提议的互联网行业协会的事，很快就有了着落。 国信办不仅把协会的成立和互联网大会的召开列入了发展规划里。 还为协会的成立专门出了一份请示，上报给了部里。 部领导对这个提议非常的认同。 眼瞅着国内的互联网企业越来越多，要是连个行业协会都没有，真是不像话。 很快这个请示就审批下来了。 要求国信办作为指导单位，对互联网行业协会的成立和今后的工作给予支持。 当搜信网把互联网行业协会的组织章程递交上来后，他们审核了几天。 最后修改，定桉。 还交给卢昌华审阅。 他能审阅啥啊？ 人家都修改好了。 得到卢昌华的认同后，国信办就发出了《关于成立中国互联网行业协会的通知》。 在《通知》后附有《中国互联网行业协会组织章程》和《申请入会表》 这份通知很快就送到了全国各地的互联网相关企业手中。 共有四十家。 像搜信网，某狐网，某浪网，某易网都接到了《通知》。 这个消息不仅让互联网企业精神振奋，还引起了媒体的关注。 这些年，由于互联网的兴起，让很多传统的媒体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在他们大呼狼来了的同时，也在偷偷的观察。 心里也在蠢蠢欲动，自己能不能在互联网中分一杯羹呢？ 当他们看到国信办发出的这个通知，立马意识到，这是一个强烈的信号。 互联网的春天要来了吗？！ 其实，对于这份通知，有些企业也是不以为然的。 九十年代，有太多的各种协会组织了。 大都是骗钱的假协会。 企业拿点钱，参加一下，对外面子上好看而已。 可是，他们不重视，媒体重视啊！ 接到通知没几天，中央级大报就开始长篇累牍的发出关于中国互联网发展现状的报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 紧接着，央视也出了专题，专门报道了搜信网的发展。 这下，就如按下开关的电闸，全国各级媒体都在为互联网发声。 在搜信网的论坛上，也出现了讨论。 对互联网的未来也有各种靠谱不靠谱的预测。 一时间，互联网的发展议题成了国庆后后最热门的话题。 大街小巷都在讨论。 就连胡同口修自行车的都在讨论未来修车行业与互联网怎么接轨。 就在这互联网热潮高涨的时候，招商银行宣布，明年将实现全网一卡通。 有眼光的人立马感到了某种不同。 可紧接着，建行也宣布，明年将实现银行卡网络支付。 这两个消息，在老百姓的眼中仅是银行服务的升级。 可是在有些人中却犹如晴天霹雳，呆若木鸡。 正在福建，准备年后北上京城的王俊涛欢喜的直蹦！ 因为他要进京创办一个电子商务网站，连邦软件已经决定让他作为电子商务部的经理了。 而胡大贵和技术部的同僚们则呆立当场。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老板的预言真的成为了现实。 要知道只要银行可以网络支付了，他们的第三方平台就有了支付的可能性。 这样，他们的电子商务网站才能开办起来。 “马上去银行，跟他们谈接口的问题，这事一定要办成。” 胡大贵从吃惊中醒来，马上就让人去联络。 这么好的机会，决不能放过。 而卢昌华看到这个消息，有些摸不清头脑。 这些银行的进度好像快了些。 不过，也好。 这样，自己的电子商务网站就会走在全国的前面。 当然，那个8848可能先上线。 不过，这个没关系。 他的平台还很简陋，跟自己的这个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 卢昌华的网站，完全就是复制了某宝的模式。 而现在某爸爸还在某个部委里给人家做交易网站呢。 被媒体这个一炒，那些不重视行业协会的人立马就重视起来。 很快，《入会申请表》填写完毕，盖章后，邮回了京城。 当然，现在的行业协会秘书处暂设在国信办。 看到众多企业的回复，秘书处的工作人员整理之后进行了汇报。 关于成立理事会的事也提上了日程。 第0513章曹县 在京城耽搁几日，卢昌华给家里打了电话。 就急匆匆的往山东去了。 在京城的时候，卢昌华已经打听了，山东曹县是柳编的集散地。 而且他们种植的也是杞柳。 卢昌华琢磨着，自己还是信息闭塞啊。 要早知道曹县这么专业，自己直接来就是了。 干嘛还在北宁苦寻呢。 坐在火车上，一路从天津过沧州，直奔济南。 又转车到济宁、河泽。 曹县就是河泽地区的下属县。 曹县不大，总共也就一千多平方公里。 县政府在曹城镇。 下车之后，卢昌华就找人打听哪里有买柳筐的。 “你是外地人吧？” “是，从外地来。” “柳筐现在不值钱了，以前多，现在谁还有功夫编那玩意儿？” “我就是听说咱们曹县柳编很出名，特意来看看的。” “这个，你得等赶集。在集上可能有人卖，平时也看不见了。” “那咱们曹县不编柳筐了，现在都干啥呢？” “我跟你说吧，曹县现在出名的可不是什么柳编，那玩意值几个钱？” “我们现在都种芦笋了。还有木材加工。” 那人指着路边的店铺说道：“你看看，我们的芦笋罐头出口到国外，板材厂就有一两千家。” “哦，谢谢啊。赶集还来得及吗？” “今天是二九，明天初一，你去青堌集看看，他们初一，初三，初六，初八赶集。” “明天正好有集？那太好了。这个青堌集在哪儿啊？” 那人极为热心的告诉了他怎么去。 曹县话，卢昌华谁能听懂，可是这咬字发音不准，他听成了“青古集”。 到了车站，买车票才发现，自己搞错了。 原来是“青堌集”。 青堌集在曹城镇的东南方向，相距近三十公里。 很早就是一个镇的规模了。 现在属于中心镇，经济发展在曹县属于位列前茅的。 当他坐着客车晃晃悠悠的来到青堌集，发现这里果如人家所说。 人流密集，工厂很多。 还有大片的芦笋种植区。 他在街上转了几圈，这才去一家跟人打听，明天赶集的市场在哪儿？ 有热心人往前面路边的一大排铁皮棚子一指，“就是那边。” 卢昌华道谢之后，去了市场里看了看。 虽然赶集要明天开始，可不代表市场就不开门。 市场里面还是有很多商户的。 这里销售的很多都是日用品和蔬菜肉食。 他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卖柳筐的。 “老板，跟你打听一下，市场里有卖柳筐的吗？” “啥？卖筐的？没有！” 卢昌华这叫一个失望啊。 难道自己这个想法不对？怎么堂堂传说中的柳编之乡，竟然没有人卖筐了。 见卢昌华面露失望之色，那位店家好心的补充道：“看看明天吧，好像有几家卖那玩意。” 见老板这么说，卢昌华又升起希望了。 “老板，为啥现在卖筐的那么少啊？” “你是外地人，不了解情况啊。” 那位本地老板说道：“柳筐这玩意以前家家户户都要用。” “可也不是家家都会编这玩意的。” 见老板愿意多说，卢昌华赶紧递上香烟，听着人家讲。 “我们曹县，以前种的杞柳多，家家户户多少都种点。” “自家人编的，就自己编；不会编的就请人到家里来编。” “很少到集市上买这东西。” “买卖柳筐也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十年前更多。” “可现在，镇上发展芦笋种植，谁还有功夫编那玩意卖啊。” “就是有也是少数。” “因为那玩意在我们这不值钱。” “在当地销量很少。” “赶集的时候，能有几家来卖的，数量也不多。都是家里老人闲着没事，编着玩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 看样子，自己是被误导了。 柳编以前是农村地区生产生活必不可少的工具和用品。 因此，以前是非常常见也很红火的产业。 可是现在？ 没有筐，可以有其他的替代品。 这玩意也就逐渐的落寞了。 看样子，柳编既然能上升到工艺品的高度，现在只能在大城市销售，或者出口到国外。 让那些看着新鲜的有钱人，把这玩意当成工艺品、艺术品来购买，还得卖高价才行。 把它当成普通的生活实用器，就没有什么太高的价值了。 柳编最低级的产品就是土筐，也叫“土篮子”。 这是用来劳动的工具。 也实用的东西越不值钱。 高级点的柳编产品就是食蓝，果篮，花篮，杂物篮。 虽然这些也是实用器，可价值要高些。 更高级的柳编产品就是装饰品。 比如柳编的各种动物，人物，书架，书桌，椅子，台灯罩，床头柜等等。 这些大都以装饰为主，实用价值不高。 可偏偏越是这样的东西，它的价格越高，越有人为它买单。 卢昌华躺在旅社的床上沉思。 把这些想透之后，逐渐有了思路。 柳编产品的定位和设计很关键。 把柳编这种材料和工艺用来制作装饰品和家具产品上，可能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想到这里，他拿出纸笔，记下了自己的想法。 有时候灵感会稍纵即逝。 这一天，卢昌华就没再出去，而是在旅社里整理思路，等待明天的赶集。 晚上，他在附近找了家馆子。 点上两个菜，喝了杯曹县小烧。 旅社离赶集的市场很近。 这也是他想省些力气。 第二天刚蒙蒙亮，卢昌华就被吵醒了。 室外嘈杂喧嚣声此起彼伏。 他一骨碌爬起来，赶紧穿衣服。 他可没想到，这里赶集会这么早。 卢昌华来年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急急忙忙往市场跑去。 此时的市场里里外外都是人，摆摊的人沿着马路一直延伸出去很远。 他见这摊位前后不见头尾，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闷头找吧。 沿着马路一路走，一路看。 走出去一里多地了，还是没见着。 此时他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走到了尽头，依然没有。 调转头，往回走。 来到市场的门口，他略一停顿，继续往前走。 上边的摊位没有下边多，也就走出去一百多米，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卖筐的小摊位。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蹲在地上，前面铺了一块布，上面摆着几个方形篮子。 来回走过的赶集人看都不看。 老人叼着一根铜嘴旱烟袋，不紧不慢的抽了两口。 见有人在他面前站定了，他才抬头看了眼。 “要篮子吗？” “老爷子，您这篮子怎么卖啊？” 卢昌华也蹲在了摊位前。 “十五一个。” 卢昌华拿起方蓝看了起来。 编织精美，柳条粗细一致，重要的是，上面还编出了花纹来。 “大爷，这是您编的吗？” “是啊，我闲着没事，自己编的。” 老头磕打磕打眼袋，又吹了吹铜嘴。 烟袋锅里喷出了一股烟渣子来。 “大爷，您的这些篮子我都要了，家里还有吗？” “没了。你要是还要，我就给你编。” “大爷，收摊吧，这几个篮子我都要了。” 十个篮子，一百五十块。 老头要价真不高。 “你能拿的了吗？” “大爷，搭把手，给我送到前边旅社去。” “行。” 给了钱，老头就把布叠巴叠巴掖起来。 他拿五个篮子，卢昌华拿五个，两人一起往旅社去。 进到房间，卢昌华就给老头沏茶，还递上香烟。 “大爷，不着急回去吧？咱爷俩唠唠？” “唠点什么捏？” “我呀，对这个编篮子感兴趣，您老能不能跟我讲讲这个啊？” “编篮子啊？” 老头接过香烟，在手上磕了磕，含进嘴里。 卢昌华赶紧摸出打火机，吧嗒一声，给老头点上。 “这个有么说的？” 他吐出一口烟来。 然后又咳出一口浓痰来。 卢昌华赶紧递过去一张纸巾。 老头把痰吐进纸里，擦了擦嘴角。 “大爷，您怎么称呼啊？今年高寿啊？” “我呀？我姓柳啊，今年七十了。” “刘大爷。” “不是刘，是柳啊，柳树的柳啊！” “哦，柳大爷！” “你们村像你这样编篮子的多吗？” “不多了。会编的老人没几个了，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干这个。” 老头叹了口气。 端起茶水喝了几口。 “您除了编篮子，还会别的吗？” “别的？啥啊？” “小鹿小马啥的，会吗？” “会是会啊，就是太费工了。” “大爷，费工没事，我多给工费。” 一听老头会编这玩意，卢昌华的眼睛就亮了。 “那行，只要工费给的高，我还是愿意的。” “大爷，您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儿子孙子都在。” “那感情好啊，您可是享福了。” “嗨，现在日子好过了，我也没啥事。编编东西，散散心。” “那，我能不能到家里去看看呐？” “行啊，你要订几个啊？” 老头还惦记这事呢。 “我一样做一个，你会什么，我就要什么。” “一个我给您一百五，咋样？” “行啊。走走，回家去。” 老头这下坐不住了。 起身就要带卢昌华回家。 卢昌华心里乐开了花。 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个家用摄像机来。 “走吧，大爷。” 两人离开了旅社，向着镇外走去。 第0514章巧手柳 柳大爷的家就在镇西七里外的赵庄。 一路上，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进了村。 赵庄赵姓是大姓，姓柳的只有两家，他们是亲兄弟。 柳大爷名叫柳长顺，小时候一家人就到赵庄安家落户了。 一直靠柳编手艺吃饭的，认送外号“巧手柳”。 柳长顺回忆道：“当初我们小时候，俺爹就编了很多的小玩具给我们玩，现在还有几个在嘞。” “是啊？大爷能看看不？” “哎呀，这些年也不知道弄哪去了。” “到了。” 在村子的西头，有一个小院。 三间瓦房，院里还有几只鸡跑来跑去。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抱着一个娃娃迎了出来。 “爹，回来了。” 见卢昌华跟在老头的身后，好奇的看了一眼。 “啊，回来了。这是客人，要编点东西。” 老头推开了院门，把卢昌华让了进去。 “他爹还没回来？” “没呢。” 卢昌华对着妇人点点头。 老头把他让进了屋里。 屋里的陈设已经很现代化了。 柜子上摆着电视机。 还有个单门的冰箱摆着一侧。 沙发茶几一样不少。 柳大爷坐下来，说道：“我会的东西有点多，你都能要了吗？” “你能编啥我要啥。大爷，我先付订金500块，你啥时候开始编，我看瞅瞅行吗？” “你瞅瞅倒是行，可是不能偷艺啊。” “哦？大爷，您这还有啥说头吗？” “当然了。我们编柳的有规矩，传男不传女，传亲不传外。” “啥意思？” “家里的手艺，只能男人学，女孩不能学。” “为啥呢？不都是孩子吗？” “女孩要嫁人啊，她一嫁人这手艺就传出去了。” “意思是这手艺还保密？” “是啊，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只传儿子，不传女儿，外人更不传？” “可不！” 老头又拿出烟袋来，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一会儿就满屋子呛人的旱烟味。 “柳大爷，现在年轻人都不愿意学了，您这手艺不是要失传了吗？！” “是啊，是要失传了。” 老头唉声叹气。 “到这会儿您还不想收徒弟？” “不是我不想收，是没人学啊！” 老头抽了口烟，说道：“我儿以前也跟着我编柳。后来，这里厂子多了，他就进厂了，在厂里挣得多啊！” “以前编点东西还能挣钱，可这几年不行了，没人要了。” “我编的十个筐，卖了好几个月。要不是遇到你，还卖不出去呢！” 老头暗叹世道变了，以前家家户户都需要的东西，咋就没人买了呢？ 卢昌华也是暗暗摇头。 从他的经验看，这是时代发展了，进步了。 以前都是人工劳动，挑粪运土搬运东西都需要大筐。 可现在，啥都是机械化了。 农村很多人家都有了小四轮拖拉机，也不再需要肩挑手提了。 这“土篮子”也就使用的少了。 难怪老头的筐卖不出去。 “大爷啊，现在农村都发展了，家家干活都用车了，这筐啊就用的少了。” “你说的对。” 其实，老头是个明白人，以前抢手的东西现在无人问津，这中间的缘由，他一定是琢磨过的。 】 可他这辈子就靠这个手艺吃饭了，如今这手艺不管用了，心里的失落可想而知。 “大爷，你在家里也没有用武之地啊！” 卢昌华试探性的说道。 这话，触动了老头的心事。 他叹了口气。 “是啊，我这手艺就算是想传也没人要喽！” 正说着，院外嘻嘻哈哈跑进来两个孩子来。 “老大，老二，放学了？” “爷爷，我们回来了。” 从屋外跑进来两个小姑娘。 见屋里有外人，就是一愣，而后就小脸红红的，不说话了。 那妇人从后面跟进来。 “你爹回来了，准备吃饭。” 她走过去，把怀里的娃娃交给一个孩子抱着，自己拍拍衣襟去打水了。 院门口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 “媳妇儿，我回来了。” 噔噔噔一阵脚步声，一个黑铁塔似的汉子走进了屋。 “爹。” 他叫了声，一眼看见了卢昌华。 卢昌华站起身，说道：“你好，我是来找柳大爷编点东西的。” “哦。” 他应了一声，看向老头。 “爹，岁数那么大了，就别弄了。好好养老吧。” 他接过媳妇儿端来的洗脸盆，走了出去。 老头一听这话，脸色就不好看。 “哼，你还不是吃我编筐的钱长大的？！” 见公公不高兴，妇人过来说道：“爹，别理他，想编就编吧，别累着就行。” 见儿媳妇这么说，老头才算心里气平一些。 对着门外嚷嚷道：“你可别忘本！” “好，好，好，我不说了。” 儿子在外面滴咕道。 卢昌华见他们爷俩说僵了，自己在这儿也不自在，就掏出钱来，塞到老头的手里。 “大爷，明天我再来看您，先走了。” 他对着妇人点点头，就出了门。 “你忙，我走了。” 跟这个黑铁塔打了声招呼，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卢昌华就出了院子。 身后传来柳大爷训斥儿子的声音。 在赵庄转了一圈。 看见几个老头正在大磨盘边下棋。 他凑过去问道：“大爷，村里谁会编筐啊？” 下棋的人头都没抬。 “老柳家。” “谢谢啊。” 卢昌华摇摇晃晃的走了。 这也是他变相的确认了一下老头说没说实话。 回到镇上，卢昌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这边柳编的人找到了，我还得过几天才能回去，家里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这边装修好，就把爸妈接过来。” 王瑶得知丈夫的安全到达了，也放下心来。 这边柳编的实际情况，卢昌华也跟王瑶说了。 两人又研究了一阵，都一致认为，只有走高档工艺品艺术品的道路，才是柳编的出路。 现阶段，出口，开拓海外市场才是真正的出路。 第二天，卢昌华买了烟酒和糖果，再次去了赵庄。 见卢昌华拿着礼物来的。 柳大爷的儿媳妇跟昨天又有不同，一脸笑容的把他迎进院子。 卢昌华把礼物递到妇人的手上，这才问道：“柳大爷呢？” “我爹已经在后院编上了。” “我能去看看吗？” “行啊，我带你去。” 那妇人把礼物放进家里，转身带着他去了后院。 通过房头的一条过道，走了后面。 这里是个大院子。 院里搭建了一个棚子。 只有顶盖，四面透风。 里面堆满了白花花的柳条。 柳大爷正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条子编着东西。 “爹，卢老板来了。” 老头抬头一看是卢昌华，脸上露出了笑容。 “想看看？” “是啊，我想看看您老的手艺。” “那就看吧。” 柳大爷直了直腰，说道：“我也想通了。趁着现在我还能动，交几个徒弟也好。” “到时候，就让他们年轻人去干吧，我啊，退休喽。” 见卢昌华手里拿着个小机器，就问道：“这是照相的？” “哦，是啊。” 卢昌华还想解释，老头却说道：“照吧照吧，反正现在也没人稀罕这玩意了。” 见柳大爷松了口，卢昌华赶紧把摄像机架设了起来。 对准了大爷的手。 柳大爷双手拿着枝条，上下翻飞，很快就编好了一大截。 “柳大爷，您这编的是啥啊？” “我啊，编一个玩具。” “玩具？” “是啊，就是小孩子玩的小马。” 难怪。 卢昌华刚才看了一会儿了，竟然没开出来这是啥玩意。 现在老头这么一说，果然像了。 “大爷，做这个玩具材料是不是有什么讲究啊？” “那当然了。” 一说起这个来，柳大爷可就来了兴致。 一时间挑挑不绝起来。 “这玩具的条子要细的，你看，大小一致的。这样编起来才细密。” “这东西要求既要好看，还得结实，孩子玩个四五年不能散，不能起边。” 老头一边编，一边说着要点和注意事项。 “你看，这个手法，就是做造型的手法。以前啊，这都是不传之秘啊！” 老头苦笑了几声。 两人在后院内忙乎到了中午，儿媳妇来喊吃饭。 “走走，一起吃。” 柳大爷今天比昨天可亲近多了。 可能是把卢昌华视作了知己吧。 午饭很简单，白菜炒肉，馒头。 这种吃饭跟东北的一样。 到了这会儿，卢昌华才知道柳大爷的儿子叫柳铁柱。 老头手上有活，也不等儿子了，和卢昌华先吃了。 而后又去了后院。 卢昌华一直跟在老头的身边。 沏茶递烟，好不殷勤。 下午晚饭之后，一个栩栩如生的小马摇摇车出现在了卢昌华的面前。 这匹小马不仅有眼睛鼻子嘴，还有两只耳朵。 四条马腿也有造型。 马蹄子的部分是用两块木板替代了。 成弯月形。 毕竟这是摇摇车，孩子要骑在上面的。 小马的身子有镂空的花纹。 柳大爷拿出刷子，在小马上一顿刷。 “大爷，这是干啥啊？” “上漆。” 刷完之后，就把小马挂在了棚子下面的横杆上。 “三天就差不多了。” “大爷，这个小马编得好，能不能做成有蹄子的，不用木板的。” “你是说，光做成小马？” “对，能不能编？” 柳大爷想了一下，说道：“可以编，不过可能要三四天。” “能不能编个一人高的。” 卢昌华伸手比划了一下。 “要那么大？你咋拿回去？” “这个我想办法，能编不？” “应该能，至少得半个月。” “没事，大爷，这个大马咱们另算钱，你要是编的满意，我给你一千块，咋样？” 老头一听，眼睛就是一亮。 “行，我干了。” 第0515章总教习 当晚回去，卢昌华就给王瑶打电话报喜。 “柳师傅真是能人，他的巧手柳的外号没白叫，编的真好。已经完成一件了，我让他编一个一人高的大马。这个更考验技术，考验细节啊。” “那你还要待多久？” “半个月吧。” “天气变冷了，你买件棉衣穿上。” “放心，冻不着。” 自此，每天卢昌华都去柳家。 还把老头的整个操作手法拍摄下来。 在此期间，卢昌华还有意问了他很多问题。 老头也想开了，难得有这么个知己，至少欣赏自己啊！ 也就不隐瞒了，有问必答，有时候还多说几句。 这匹马，编织的很细腻，活灵活现，尽显巧手之能是。 马头，马颈，马胸，马背，马腹，马腿六个部位，用了六种不同的纹饰。 三蹄踏地，一蹄腾空。 圆睁双目，鬃毛飞扬，马尾横扫，筋骨肉分明。 当这座一人多高的宝马横空出世，出现在卢昌华眼前的时候，他都惊呆了。 虽然这半个月，卢昌华一直跟在老头的身边。 可是老头是一片一片编织的，最后合成编织的时候，卢昌华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根小小的柳条，竟然能编织出如此气势的艺术品，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就凭柳大爷的这个手艺，不要说别的，就是作为技艺传承都是值得的！ 卢昌华二话不说，把一千块付了。 柳长顺拿着一千块现金，心里总算是舒了口气。 他之所以答应卢老板的要求，还真不是为了钱。 因为编织这种大型的东西，需要的手法和小物件又有不同。 费工费时，也费料。 可他就是想要置口气。 儿子总是说柳编落伍了，不管事了。 现在就是让他看看，老子这手艺还能挣钱。 如今目的达到了。 他心满意足了。 “大爷。我跟您商量点事。” “啥事？” “我琢磨着，您这手艺得发扬光大，让更多的人跟着您学习，把巧手柳的名号传下去。” “嗨，我可没这本事。” 柳长顺又拿出了他的烟袋锅。 “大爷，你要你相信我，我给你办个柳编技艺传习所，让您带徒弟。” “真的？” “真的？” “目的就是把您的这个技艺传习下去，不能后继无人。” “啧啧。” 老头砸了两口烟，眨眨眼问道：“这个坏了规矩啊。” “大爷，规矩是人定的。这样，我跟大哥唠唠，只要他也同意，您同意不同意吧？” 换源app】 “我儿要是同意我往外传，我就传！” 老头磕打了两下烟袋锅，把它插在了腰间。 “行，今晚，咱们爷仨好好喝一杯。” 卢昌华把柳大爷扶进了屋里，跟妇人说道：“柳嫂子，我去买点菜，今晚在家跟我大哥喝一杯。” “哎呀，那怎么也好意思呢？还是我去吧。” “别，我去，很快就回来。” 卢昌华直奔镇上。 买了猪头肉，烧鸡，烤鸭，还割了五斤肉。 拎着两瓶孔府家酒回来了。 这会儿黑铁塔已经到家了。 柳铁柱这半个月也跟卢昌华混熟了。 见他拿着那么多东西回来，热情让座。 “老弟啊，怎么好意思呢？到家了还让你破费！” “没事，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跟大爷投缘，跟大哥也处的好。今天，咱们好好唠唠。” “行，那就唠唠。” 卢昌华散了烟，就在厅里和这爷俩聊了起来。 “大哥啊。按理说，我一个外人不应该多嘴。” “可是，你看看大爷今天完成的这个作品，真是绝了！” “老弟，你这话说对了，我爹的这个手艺没的说。” 卢昌华一夸老头的手艺好，柳铁柱也是眉开眼笑。 做儿子的以前也是靠这个吃饭的。 现在进了厂，不干这行了。 可有人夸老爹，他也跟着高兴。 柳长顺眯着眼睛，享受着两个后辈对自己的吹捧。 还若无其事的砸巴着烟袋锅。 这爷仨在屋里聊的高兴。 柳嫂子在厨房里也忙活开了。 很快就端上来了菜肴。 “来，来，开席了。” 柳长顺招呼着，三人围坐在桌前，把酒都满上。 “嫂子，别忙活了，上来一起吃吧！” 卢昌华招呼道。 “你们先吃，我还有个菜。” “咱们吃，她还没忙完呢。” 柳铁柱举起酒杯，招呼了起来。 三人开怀畅饮。 卢昌华也破了戒了。 “柳大哥，大爷的这手艺，原先是要传给你的，是吧？” “是啊，我还编了好几年呢。” 柳铁柱夹了口菜，边吃边回道。 “现在大哥你另谋高就，这手艺就放弃了。” 柳铁柱点点头。 “可是大爷不甘心啊。” 卢昌华替柳长顺叫起屈来。 “老爷子编了一辈子，本想着有你能传承手艺，把祖宗留下的好玩意传下去。” “可现在，唉，没人传了。” 卢昌华一脸愁苦的叹了口气。 柳大爷一听，被说中了心事，也闷闷不乐起来。 “呃……” 柳铁柱被卢老弟的话说的哑口无言。 人家说的没错啊！ 当初，生活困难的时候，他可是跟着老爹一起编篮子卖的。 后来他嫌弃不挣钱，这才进了厂。 如今搞得老爹的手艺没人传承了，这，这确实跟自己有关系。 “老弟啊。大哥也是有难处。” “你看看咱家！” 柳铁柱指了指在一边抱着孩子吃饭的两个闺女。 “咱家孩子多啊！还有罚款，这不进厂子拿啥生活？” 他黑黢黢的脸上，也有了些情绪变化。 “我是对不起爹，可我也是没办法啊。” 他叹了口气，表示了无奈。 “大哥，我知道你家的实际情况。” “现在，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哦？老弟有什么法子？” “我打算给大爷办个传习所，既然大哥你不稀罕这手艺了，不如让大爷把手艺教给徒弟。” “这样，这手艺也就不会失传了。” “这个……” 柳铁柱刚想说祖宗规矩，可一看老爹的样子，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这句话就憋了回去。 “传，也不是不可以。” 柳铁柱还是犹豫。 “我爹岁数大了，家里孩子多，在家还能帮着照顾一下呢，这要是走了……” “柳大爷也不白教徒弟，也是有待遇的。” 卢昌华趁势说起来待遇问题。 这话一出，柳长顺和柳铁柱爷俩都是眼睛一亮。 也就是说，卢老板给钱啊！ “每年，柳大爷有教学费。” “教学费？” 老头重复了一句。 “就是您老可以领工资了，每个月都有。” “是啊？！” 柳长顺的眉头挑了挑。 “嘿嘿，老弟啊，能有多少啊？” “一万块，每月。” “啊？这么……” 柳铁柱惊讶的合不拢嘴。 他怎么都没想到，老爹的这个手艺会这么说值钱。 柳长顺手里快子差点掉地上。 这工资比儿子的高了三四倍不止啊！ 不是自己听错了吧？ “真的吗？不会是湖弄我老头子吧？” “不会，我们可以签合同。” 卢昌华一说这话，身后就有人说道：“卢老弟如果说的是真话，一会就把合同签了。” 柳嫂子端着菜盘子进来了。 柳家爷俩也盯着他看。 “吃完饭就签。” “那，那从啥时候开始啊？” “明年开春咋样？” “行，就开春。” 柳长顺知道，现在冻手冻脚的，确实没法弄。 卢昌华却有自己的苦衷。 他倒是想尽快的派人来学习。 可是，一是柳编公司还没成立呢。 二是派谁来学习？ 总得招聘一批心灵手巧的人吧？ 这都需要时间。 再说了，现在已经十一月了，在这都冻手冻脚的了，东北早就满天白雪了。 现在派人来，待上个把月就得回去过年。 这一来一回的费用可不少，年后还得再来，没有那个必要了。 现在回去，先把公司成立了，人员招聘起来。 年后，天气转暖再派人来学习。 等到快入秋了，他们再和柳老爷子一起去东北，现场指导一下，这事就成了。 见卢昌华答应了，柳家都很高兴。 饭后，卢昌华拿出纸笔来，写了一个简易的聘任协议。 聘请柳长顺为柳编传习所的总教习。 传授卢昌华指定的传承人。 薪水每月一万元。 从一九九九年三月一号开始。 先预付一个月的工资，算作定金。 “明天，跟我去拿钱！” 看着协议上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 柳长顺老泪纵横。 一种被人认可，得到尊重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内心。 柳铁柱见卢昌华动真格的，犹犹豫豫的支支吾吾。 柳嫂子见状骂了一句“废物”。 “卢老弟啊，嫂子问你。” “既然你都请了我们家老爷子了，你看，你大哥能不能也跟着去啊？” “啊？大哥？” 卢昌华被柳嫂子的说整懵了。 “大哥不是在厂里干的好好的吗？” “嗨，是挺好，可，可你这儿不是更好嘛！” 柳嫂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哦！” 卢昌华明白了，感情是柳铁柱见老爹能挣这么多钱，也动了心。 谁在金钱面前都得动摇。 如果无感，就是钱还不够多！ “现在得问我们的柳总教习啊，他老人家说了算！” “啊？我，我说了算？” “可不，您老现在就说了算。” “那，是要啊，还是不要啊？” “您说呢？” 老头的脸涨得通红，一时怎么开得了口。 第0516章还是家里好！ 就在柳长顺柳老爷子不知所措的时候，卢昌华哈哈一笑。 “不难为你。柳大哥要是愿意，明年三月就正式加入，不过，你的待遇跟柳大爷可没法比了。” “呃，那，那我……” 这个黑铁塔般的汉子脸涨得通红。 “你虽然技术没有柳大爷好，可也有了好几年的基础，这几个月你也可以捡起来。” 卢昌华沉吟了一下，说道：“你要是捡起来了，也做个助理教习，工资嘛，暂时按五千算。” 卢昌华看着松了一口气的柳铁柱说道：“以后，要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我也给你这个价，咋样？” “行，行！” 柳铁柱忙不迭的点头。 柳嫂子也是满脸的笑容。 柳大爷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柳家的两个小姑娘见所有人都很开心，也绽放出了笑容。 卢昌华第二天去了银行，取出了一万块，交到了柳长顺的手里。 又找车把柳编的大马运去了物流站。 当面订制了一个大木箱。 大马全身裹着毯子，装了进去。 而且对货物做了保价。 至于当初他买的东西，则哪去了柳家，把这些东西当做教学用具了。 他告别了柳家父子，登上了去济宁的汽车。 此时的卢昌华已经出来一个多月了。 在济南的火车上，他才给王瑶打去电话，说自己已经往家走了。 王瑶听到消息，这颗心才算是落下。 也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农场管理局已经批复了。同意长水农场和咱们合作，搞柳编公司。” “太好了，我这边也搞定了，技术大拿找到了，我还带回来一个作品呢。” 】 “是啊？！太好了。” 其实，王瑶对作品不作品的并不在意，能找到技术人才才是重点。 经过几天的煎熬，卢昌华先到了京城，又买了直飞哈市的机票。 抽空和胡大贵了见了一面，询问了下协会成立的事。 胡大贵一脸笑容。 “昌华，你放心吧，这事没问题了。” “咋的呢？” “人家说了，这是咱们提议的，理事会里一定有咱们的位置。” “这些都是虚名。大贵啊，我交代你的事，这个可不是重点。” “嘿嘿，我知道，电子商务呗！放心，我正天天催着他们呢。” “分散编写，最后合成，这个方法最快，也最保密。你一定记住，要保密。” “放心。” 交待清楚之后，哥俩一起吃了顿饭。 胡大贵送他去了机场。 吴霞已经接到王瑶的电话了。 她和眯缝眼一起去机场迎候。 卢昌华一下飞机，就被接走了。 在车上，他听取了两人的工作汇报。 在哈市的路口分了手。 吴霞派车送卢昌华返回了北宁。 卢昌华到达北宁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车子缓缓的驶进了集团大院里。 王瑶正在办公楼的门口迎候着。 见丈夫终于回来了，她喜极而泣。 流着眼泪和卢昌华拥抱在一起。 “家里都好吧。” “嗯，好，都挺好的，就是孩子想你了。” “就孩子想我？” “讨厌啦！” 王瑶轻捶了丈夫的胸口一下，又依偎了过去。 卢昌华看了眼周围。 “要不咱们回家吧？” “好啊。” 卢昌华从车上拿下行李，放进了王瑶的车里。 夫妻俩先返回了北岗的家。 又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流。 卢昌华一觉醒来，王瑶已经做好了晚饭。 “先起来吃点东西。” “唉，真不想起啊。” “起来吧，吃完饭再睡。” 就这样，卢昌华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喝上了鸡汤。 当晚，二人就在北岗家中睡了。 王瑶一早去了单位，卢昌华在中午时，才去了市府小学。 一进家门，糯米和赵雅正在吃午饭，保姆阿姨也陪着吃饭呢。 见男主人来了，保姆起身问道：“卢总，在这儿吃吗？” “吃点吧。” “爸爸。” “舅舅!” 俩人放下碗快就扑了过来。 卢昌华抱着她们亲热了一番，这才说道：“想我了吗？” “嗯。” 见俩孩子跟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卢昌华拿出了卖给她们的玩具。 “先吃饭，吃完了再玩。” 他刚坐下，王瑶就进了家门。 夫妻俩跟着吃了午饭，孩子们玩了会玩具就睡午觉了。 “走，去看看房子。” 小区里有三套房是卢昌华租的，从九月份开始装修，已经完工了。 现在已经十二月份了，王瑶的意思，先让娘家爸妈搬过来，这样也方便他们过来看孩子。 “韩大爷他们也先搬吧，他们也好几个月没见着孩子了。” “那咱爸咱妈呢？” 王瑶说的是婆家爸妈。 “马上要过年了，现在就别搬家了。想孩子了就过来看看。开春开学了再搬也来得及。” “也是。” 俩人去房子看了看。 装修的不错。 地面重新铺设了地板，墙面重新粉刷了。 屋顶也做了吊顶。 还有新家具也搬了进去。 “哈哈，这可以拎包入住了。” “就是，现在说搬家也简单，带着被褥行李就行了，其他的一概不用拿。” 王瑶得意的说道。 这些当然是她安排的。 之所以这么办，是因为，老爸老妈对家里的老房子有了感情，啥都不想动。 你看，他们搬去农场好几年了，也是没动过家里的东西。 如今到这边来住，也不想动。 王瑶就直接安排了家具和锅碗瓢盆。 只要带着行李来，这边就是一个家。 “那就让爸妈来吧，这事你告诉他们一声就行了。” “我知道。” 王瑶当即给家里去了电话，让他们有时间带着行李直接过来。 老两口听着直乐，连声说好。 王德江自己有车，把行李拾捣一下，往车上一装就过来了。 “爸妈，我和昌华过来帮你们搬吧？” “不用，不用，把钥匙留在保姆那儿就行，我们自己过去。” 老两口等了两月了，终于可以搬家了。 “今晚回农场吧，我想儿子了。” 卢昌华说道。 “行，要不现在就走？” “现在？你能走开吗？” “上午就处理完了，下午没事。” “那走吧。” 王瑶把钥匙交给了保姆，交待了几句，就下楼走了。 两口子今天心情很好。 一切都很顺利。 他们回来，给了老卢和卢妈妈一个惊喜。 盛宇和胡乐正在家里玩耍，见他们回来了，孩子们高兴的直蹦。 “你看看，你俩回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打电话干啥？还要提前准备啊？” 卢昌华笑呵呵的跟老妈撒娇。 “就是啊，我也好把大鹅炖上啊。” “妈，现在炖也来得及。” “行，我现在就去。” 老妈去了厨房，王瑶放下儿子，也跟着去厨房帮忙。 老卢问了下这次出去的结果。 “挺好的，柳编的技术人员也找到了，年后派人去学习。” “嗯，那就好，那就好啊。” 老卢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 说道：“自从你老丈人他们走了，家里冷清了，这段时间，我们几个老头都凑不齐一桌麻将了。” “爸，我的意思是过完年你们再去，现在去待个把月还得回来过年，没意思啊。” “也是。” “不过，老韩昨天还在说呢，他可是想去看赵雅了。” “明天我带他们去。房子也准备好了，他们带着行李就行了。” “哦？那，那我们……” “反正随你，你们要是也想去呢，就一起去。” “那我和你妈商量商量。” 厨房里飘出了一阵鹅肉的香味。 卢昌华咂咂嘴，“真香啊。” “呵，香吧？！在外面吃不着吧？” “是没吃过。” 爷俩正说着话，房门一开，老胡头进来了。 “我听说昌华回来了？！” “哟，胡大爷，快进来，一会在这儿吃。” “我就是来问问，大贵在京城咋样啊？” “挺好的，您老就别担心了，过年就回来了。” “啧！” 老胡头咂咂嘴，坐过来。 “哎呀，你说这事，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 “咋的？啥事啊？” “你说，他们两口子这样分居，时间长喽，不行啊。” “也是。” 卢昌华为这事，已经跟胡大贵商量了。 吴玥去京城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为啥？ 总不能扔胡大贵回来吧？ 至于胡乐，现在北宁读书，有卢昌华和王瑶照顾，一切都不是问题。 至于老胡头和胡大娘，他们也得去北宁。 没法子，孙子都去了，儿子儿媳还不在，他们不去能放心吗？ 不过，小区里没房了，过了年能不能租到就看天意了。 一会功夫，韩大爷韩大妈，胡大娘都来了。 卢家又热闹起来。 “行了，今天谁都别走了，昌华两口子都回来了，大家在一起乐呵乐呵。” “那是，撵我都不走！” 胡大娘笑呵呵的说道。 “就是啊，昌华一出去就是一个多月快俩月了，还挺想他呢。” 韩大妈也紧跟着说。 “哎哟，我也想你们了。” 卢昌华赶紧让座。 “别了，我们去厨房帮忙去。” 俩老太太去了厨房。 厨房里立马又热闹起来。 盛宇和胡乐一下子撞开了房门，一身一脸的雪花。 熊宝哥仨也欢蹦乱跳的挤进来。 看到卢昌华在，吱吱吱的低吟着凑过来，摇头摆尾，又抓又蹭，好不亲热。 “熊宝，想我没？” 卢昌华蹲下来，抱着它的身子。 熊宝的头伸进了卢昌华的怀里，眯着眼睛享受着与主人在一起的时光。 第0517章巧手柳编 卢昌华头天到家，第二天就接到了李伟的电话。 “昌华啊，回来了吧？” “回来了。” “那太好了，管局已经批准了，材料我们也准备好了，你今天能来一趟场部吗？” “今天啊？行，我一会儿到。” 本来，王瑶要回北宁，被卢昌华拦住了。 “今天你就别走了，农场让咱们去办下手续。” “要成立；柳编公司了？” “嗯。他们资料都准备好了，就差咱们的了。” “我是这样想的。” 卢昌华组织了下语言，说道：“这个柳编公司，不加入昌和集团，是咱俩的私人公司。” “我占30%，你占21%，农场占49%。你看咋样？” “行啊，我没意见。” “先吃点饭，一会儿就去场部。” 两口子在饭桌上跟爸妈说了去趟场部。 老卢知道儿子事忙，只是叮嘱早点回来。 “行。爸妈，要是有啥事耽误了，我们会打电话的。” 王瑶也说道：“爸妈，有我在，你们就放心吧，饿不着他。” 虽然盛宇抱着妈妈的腿，赖赖唧唧，可还是被爷爷抱了过去。 王瑶驾驶着老奔驰，一路向着场部疾驰。 “昨天老妹跟我联系了。” “啥事？” “她已经去了亚马逊，在技术部当实习生。” “嗯？她毕业了？” “没有，是学校安排的。” “嗯，去学学也好，让她多关注一下电子商务。” “你直接跟她说呗。” 王瑶瞟了卢昌华一眼。 “你说好，这样她会更听你的。我跟她说，她会有逆反心理。” “不会吧？当初，她对你说的话可是深信不疑呢。” “那是她还小，现在都大姑娘了，哪能就听我的啊。” 夫妻俩聊着在遥远海外的妹妹。 很快就到了场部机关。 来到书记办公室，李伟一脸喜悦的站起身。 “哈哈，卢总啊！这回咱们真的可以合作了！” “是啊，李书记。以后还要多多支持啊？” “那还用说？一定支持。资料都带来了吧？” “带了。” 李伟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工商所？来一趟机关，就到我办公室。” 很快，一个穿着制服的小伙子来了。 “李书记。” “这是公司成立资料，你看看还缺什么？” 李伟把一叠资料交到他的手里。 小伙翻了翻，说道：“还差投资协议。” “呵呵，没事，投资协议我们去管局签。今天你也跟着去，资料全了你就在管局办理执照。” “好的。” “卢总，王总，咱们今天去一趟管局，为了咱们这事，管局专门准备了一个酒会呢。” “哦？还要去管局签协议？” “嗨，这也是领导的要求。” “那咱们走吧。” 卢昌华觉得很简单的事，被他们搞复杂了。 早知道直接回北宁就好了，何必跑趟场部呢？ “走吧？” “行，我找下杨场长，咱们一起走。” 李伟拨通了场长的电话，说了两句，就起身穿大衣。 “走吧，他马上就来。” 当卢昌华两口子发动了车子，李伟和杨光也坐进了吉普车里。 滴滴。 吉普车按了两下喇叭，一马当先的走在了前面。 王瑶一脚油门跟了上去。 “媳妇儿，咱家的车怕是要换换了。你这车买了好些年了，也该换新车了。” “我觉得挺好的。” 王瑶对自己现在这台车还是很喜欢的。 虽然有点老了，可是这毕竟是丈夫送的，她哪里舍得换？ “我就是这么一提，想换了就换一辆。” “我看，你倒是应该换一辆了。” 王瑶的一提让卢昌华沉默了一阵。 他点点头。 “有道理，是应该换一辆了。” 他的这辆桑塔纳已经还了好几年了。 如今他要搞柳编，经常出入404林场，那个地方还真不好走。 “我换个吉普吧，省得总是陷车。” “啊？就农场这种吉普？” “还有更好的吉普。” 车子很快就到转盘道。 往左一拐，绕过北宁市电视台，沿着八道街向着北宁农场管理局的方向驶去。 这个话题也就到此打住了。 局机关的办公楼大门上方，竟然悬挂着红色的布标。 “热烈祝贺长水农场与昌和集团合作打造柳编产业！” 卢昌华见布标上的内容就有点不高兴。 这些人也不搞清楚状况，这不是把他往上硬架吗？！ 王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她悄悄的拉拉丈夫的衣袖，对他摇摇头。 卢昌华稳了稳心绪，换上了一副笑脸。 大门口已经站满了人。 李伟领着卢昌华和王瑶来到近前，一一给他们介绍。 这些都是管理局的领导。 有局长有副局长。 卢昌华一眼就看见了赵怀安，他正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 两人上去一一握手。 有记者扛着摄像机在录像，也有人拿着照相机拍照。 等记者拍摄完了，领导们这才拥着几人往里走。 机关会议室早就布置好了。 主席台被布置成了签约台。 后面悬挂着布标。 “长水农场与昌和集团共同投资柳编企业签约仪式”。 合同内容王瑶看了一遍，对着卢昌华点点头。 投资比例是空白，添上即可。 其他基本都是格式合同。 双方就在台上签了字。 这个环节就是重点了。 又是一顿摄像拍照。 签字一结束，就有人拿着协议走了。 应该是去办理执照了。 有人推来了餐车。 很快就子啊现场摆出了冷餐会的样子。 不仅有西点和水果，还有香槟酒。 局领导都拿着细长的香槟酒杯，跟卢昌华夫妻两个碰杯，预祝合作愉快。 这个冷餐会出现的很突然，卢昌华两口子也没有这个准备。 李伟见状私下解释道：“这是局领导的重视。原来也没有这个环节，这不是有人说要学学外国人嘛，这才搞的这个冷餐会。” “呵呵，没事。” 大家伙假模假式的喝了杯香槟，吃块蛋糕，就被招待处的领导邀请走了。 原来，他们还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庆祝酒会。 说是酒会，实际就是大伙喝一顿。 地点就设在不远处的鸿宾楼。 在最大的包厢里摆了两桌。 对这事，卢昌华也只能认了。 这些年，大吃大喝的现象根深蒂固。 动不动就找个由头吃喝一顿。 像管局还算是节制的，是真有事才安排的。 有些地方，是越小的单位吃的越厉害。 现在卢昌华可不能拨人家面子。 王瑶是股东。 她当然要在场。 众人刚入席，李伟就接到了电话，他听了一会儿，就低声跟卢昌华说道：“卢总，咱们这个柳编公司叫什么名字？” 卢昌华这才想起来，确实没想这个事。 他看看王瑶，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这个……” 王瑶一时间也没有好主意。 卢昌华见状，问李伟。 “李书记，你有什么好名字吗？” “这个，我也没想好。” “杨场长呢？” “呵呵，这事还是你们拿主意。” “我们公司的技术大拿有个外号，叫巧手柳。” 卢昌华沉吟了一下，“就叫巧手柳编工艺有限公司，咋样？” “巧手？” 一桌子人都沉吟起来。 王瑶点点头，说道：“心灵手巧是柳编的本质。” “巧手不错。” 赵怀安首先发声肯定了。 他能不发声吗？ 如果他要是不会出面，这公司的名字还不知道要扯到啥时候呢。 毕竟他是副局长。 有他支持，其他副局也就不好评论了。 只有附和的份。 副局都附和，领导当然要顺从民意了嘛。 “好，好啊！” “我看，这个巧手取得好。” 于是众人都开始马屁。 好像这个名字是局长取的一般。 李伟赶紧拨了电话，把公司的名字报了过去。 “来，来，来，让我们大家为巧手柳编公司的成立，干一杯！预祝柳编公司能一炮打响，成为我们农场的特色产业！” “好！” “干杯！” 一时间，酒桌上激情四射。 好像他们都是立下大功的功臣一般。 好不容易熬下了酒桌，卢昌华两口子就告辞先走了。 一离开酒楼，卢昌华长出了一口气。 好在他以不能喝为借口，否则今天他就得被人灌倒。 其实，卢昌华今天是有些不爽的。 跟农场基层领导打交道，他很自在。 可跟这些高职位的领导打交道就不舒服。 主要是要带着面具。 这样的应酬，他本来就不习惯。 以前，集团里的事他也不管，有人出面干这事。 现在，他亲自打交道，心里是真不舒服啊。 王瑶呵呵一笑说道：“怎么？委屈了？” “也谈不到委屈，就是不想。” “嗯，现在知道应酬也是不容易的吧？” 王瑶坐在车子叹了口气。 “这些年，你不管集团的事，要是没有一群人去打交道，集团也没法发展啊！” “是啊，我现在知道你还有大贵有多难了。” “现在知道了？走吧，回家。” 虽然卢昌华不想跟这些虚伪的人应酬，可是今天他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名字，还是不错的。 】 “巧手怎么样？你说实话。” “就是不错。” 王瑶开车往家走。 “名字里就透着智慧。” “真的？” “可不真的嘛。” 正说着，电话响了。 “昌华，忙着呢？” “领导，有啥指示？” 卢昌华一看是沉洋的电话，忙问道。 “没啥指示。表彰会以后，你在外面这么长时间，市里的表彰会你也没参加，不像话啊！” “呵呵，我刚回来。这样，明天我上门给你赔罪，这总行了吧？” “你呀，你呀！那明天来啊，正好有事跟你说。” 第0518章新春茶话会 撂下电话，卢昌华说道：“明天去沉洋家。” “干啥？” “说是有事。” 两人先去了市府小学，看了看孩子。 在这，遇到了老丈人和丈母娘。 他们正跟着保姆一起忙活午饭。 小糯米和赵雅正在房间里看书。 这下见爸爸妈妈回来，都高兴的直蹦。 “舅舅，舅舅，姥爷姥姥来了。” 赵雅这么一说，卢昌华左右看看。 “人呢？” “在新家收拾呢。” “你们能找到家吗？去把姥爷喊来吃饭。” “好的。” 赵雅拉着糯米就往外跑。 看着两个女孩砰砰跳跳的出了门，王瑶笑着说：“感觉过的好快啊，孩子都这么大了！” 丈母娘说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 王德江说道：“你们这是从哪儿来？” “上午在管局办点事。” 卢昌华把签约的事说了。 “柳编？是个好项目，要是操作的好，也能挣大钱。” “爸，我们搞这个柳编挣钱都是次要的，还是想着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带动大家共同致富。” “那能带动多少人啊？你招工也就百八十人。” “爸，只要农场家家户户在房前屋后种上杞柳，哪家都能增加收入，种的多，收入就多。” “哦？这样啊？那还真是个路子。” 王德江说道：“那市郊农村也能种啊！这不也能增收吗？” “对，这个您是说到点子上了。” 这爷俩正说的高兴。 赵雅和小糯米跑了进来。 “姥爷来了，姥爷来了。” 韩大爷和韩大妈走了进来。 “韩大爷，您二老是咋来的？” “你爸送我们到了路口，坐大客上来的。” “哎呀，早知道直接给您送来啊！” “你爸要送，我没让。坐大客不是一样吗？何必来回跑呢？” “家里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 韩大爷满脸的笑容，脸上的褶子都舒展了很多。 “你说说这房子拾捣的，跟宾馆似的，这房子装修的好。” “好，您就住着。” “你说说，我们咋感谢你呢？！” 韩大妈一个劲儿的感激。 “感激啥啊？都是一家人。” “来，老哥，坐坐，好酒没见了。” 王德江也招呼着。 “也没几天啊，这不又见了嘛，老卢可想你们了。” 韩建华汇报着老卢的想法。 “过年就回去了，让他在家等着。” 王德江乐呵呵的调侃。 老头老太太凑到一起，就是热闹。 家里又有了在农场时的气氛。 卢昌华两口子陪着他们，直到小糯米和赵雅午睡了才走。 两人回到北岗，洗了个热水澡。 躺在床上，卢昌华又蠢蠢欲动。 搞得王瑶都有点怕了。 “哎呀，让人家睡一会儿嘛。” “你睡你的，我玩我的，互不干扰。” “讨厌啦！” 这深入交流的环节是怎么都不能省略的。 第二天，卢昌华先给沉洋去了电话，得知在家，这才去拜访。 一到大院。 就见沉阳家门口停着有车。 他很好奇。 谁能开车进来呢？ 要知道，就是他也得把车子停在外面的停车场里。 张翠萍开门见是卢昌华，就满脸笑容。 她接过卢昌华手里的礼盒，说道：“来了个朋友。” 待他一进客厅，沉洋正好看见他。 “来，来，呵呵，今天给你介绍个朋友。” 卢昌华招呼一声“领导。” 然后走了过去。 在沙发的另一侧，坐着一个老者。 看样子有六十上下。 一身的中式打扮。 满面红光的大脸上挂着一缕灰白的山羊胡。 “这位是从港岛来的李先生，我们的朋友。” 沉洋笑呵呵的解释道：“在产业园投资了一家药厂。” “哦！李先生好！” 卢昌华笑呵呵的伸出了手。 老头慢悠悠的起身，和卢昌华握了握手。 “这位是……” “他就是我跟您提的昌和集团卢昌华。” “哦？你就是卢昌华啊？没想到这么年轻。” 老头子靠在沙发地上，上下打量了下。 “李先生久仰大名啊。没想到今天能跟您这样的大人物见面，三生有幸了。” 卢昌华笑着说道。 虽然他知道此人有很多的传说。 也很有钱。 可卢昌华只是像看npc一般看他。 这种人，他知道自己是交不上朋友的。 因为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个经验来源于前世。 以前，卢昌华也通过各种关系认识了很多人，有钱的，有名的，有权的。 自己往往会有一种错觉。 跟这些人见过几次面，就觉得自己也和他们一样了。 其实，人家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 你在人家的眼里就是一个小丑，看着你开开心而已。 当初还只能以为跟人家是朋友了，有事还真找人家。 结果当然是被人嘲笑奚落了。 之后，卢昌华才懂得。 自己就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可能连人物都算不上。 跟人家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们就如同高高在上，拿着一根草棍逗弄蚂蚁的人。 而我们就是那只蚂蚁。 这世，卢昌华有钱有事业，在当地算是个大人物了。 可他在这些资本面前，依然是那只蚂蚁。 只是一只个头大点的蚂蚁而已。 “卢先生，我听说你手上有一家互联网网站？” “哦，那就是闹着玩的。” 卢昌华轻描澹写的说道。 “既然是玩玩的，让给我怎么样？我也想玩玩。” 李老头斜睥着眼睛，看着他。 “领导，您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卢昌华根本就不接老头的话茬儿，转而问起了沉洋。 其实，沉洋是个很敏感的人。 当卢昌华和这位李财阀一见面，他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见卢昌华是这个态度，他知道这是在寻求自己的帮助。 “啊，我有个文件交给你。” 他转头对着老头一笑，“李先生稍等，我去去就来。” 然后拉着卢昌华进了书房。 “怎么回事？你和他认识？” “不认识。” “那你们怎么……” “呵呵，领导别误会，只是他一见面就要买我的公司，有点失礼吧。” “这我知道，可你也要不温不火才行，这点沉浮都没有？” “领导，您找我来就是认识他？” “是啊。我想着人家是港岛的大财阀，介绍给你认识也是想开阔一下你的朋友圈嘛。” “领导，谢谢好意，真的。不过，我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是真正的资本家，我，不是。” “行吧，那今天就不留你了。不过，过两天来参加市府的新春茶话会啊！” 】 “行。” “你小子啊，走吧。” 两人走出书房。 卢昌华对着李老头点点头，然后对着厨房喊了一声，“婶，我有事先走了。” “哎，你怎么走了，一起吃饭啊！” “不了，我真有事，改天吧。” 张翠萍赶紧跟在他的身后松了出来。 “咋回事啊，刚才还好好的？” “没事，我真有事，过两天再来。” 张翠萍点点头，把卢昌华送出了小院门。 果然，没两天，市府的请柬就送到了昌和集团总部。 邀请卢昌华夫妇参加新春茶话会。 这也是多年来，北宁市府的固定活动项目。 以前，卢昌华东跑西颠的，市府也抓不着他人影。 现在沉洋亲自通知了，他也只能参加了。 新春茶话会在市府礼堂举行。 这个茶话会可不是只举行一天，而是三天。 每天招待的人都不同。 第一天是各政府部门的主要正副职，这算是他们自己人的内部招待会。 第二天呢，是各党派民主人士。 第三天就是卢昌华他们。 这是全市私营企业的代表。 招待会的主题就是感谢。 沉洋代表市府感谢各私营企业为北宁作出的贡献。 还一个主题就是拜年。 也让些有代表性的企业老板有个说话的机会。 卢昌华和王瑶坐在椅子上，听着领导们的发言，不住的点着头，表示认同。 到了让企业发言的环节，俩人都不讲话。 为啥？ 这种茶话会也就是个形式，就算真有啥事说了，也不会有啥作用。 毕竟各主管部门的领导都不在。 你提出意见，市里领导尴尬，还解决不了问题。 让主管部门知道了，还得罪人。 完全是没有必要。 不过，这个世界总是不缺乏勇敢的人。 这不，一家小企业的老板就举手发言了。 他说，前段时间去办营业执照，受到了刁难。 这下，台上台下都没人说话了。 沉洋的脸色也不好看。 “好，这件事，我会亲自督办，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是沉洋的回答。 他心里有些恼火。 既对工商部门的办事态度生气，也对这个小老板的不懂事难堪。 “还有没有？” 卢昌华当然是不说话了。 在这种场合反应为题，先不说渠道对不对，首先就是给领导上眼药。 有事会后再说，当众撤掉遮羞布，让领导难堪啊！ 很多大企业的老板都懂这个，没人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个小老板可能也是被人提醒了，有些尴尬。 也是。 人家请你来，给你拜年。你可倒好，上来就说人家不好。 这年好怎么拜？！ 王瑶轻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人反应问题没错，可是不是时候。 看样子，这位小老板的事业之路还要坎坷啊！ 第0519章招工 元旦新春茶话会之后，卢昌华去了趟大哥家。 大哥一家就住在原来老爸的房子里。 平房小院。 独门独院的，安静。 单位分的房子在大院里。 进进出出的都是市府的人。 人多眼杂。 离领导家又近，去谁家不去谁家都不好。 卢昌中干脆就没要。 还是住在老爸留下的房子里。 对于老弟的来访，卢昌中有点惊讶。 平时，他是不来的。 最多去鱼庄或者打打电话。 见面的时间也少。 今天来一定是有事。 卢昌华找大哥，不是为了别的事，而是他听到了小道消息。 就在茶话会的时候，有人跟他透漏，说卢昌中可能要动。 这种事他不能直接问沉洋。 一问，好像是给大哥要官似的，不好。 于是，他第二天就去了大哥家。 他事先给大哥大了电话，知道在家，这才来的。 家里拾捣的很温馨。 可见大嫂对这个家很上心。 墙面上还贴着孩子的奖状。 “大哥，茶话会没见着你啊？” “我们先开的。来坐。” 家里没人，哥俩说话也不拘束。 烧水沏茶，忙乎完了，这才坐下唠嗑。 “你来有事？” “也没啥事，听到小道消息，说你年后要动？” “你听谁说的？” “嗨，都说了小道消息。” “是，组织部门已经找我谈话了。” “大哥啊，我发现现在你的嘴是真紧啊！谈话了都不告诉我！” 卢昌华调侃了一句。 “嗨，谈话也没几天。” 卢昌中脸色平静的说道。 “那，你的产业园要建好了，就把你调走？有点摘桃子的意思吧？” 卢昌中嘴角抽动了一下，说道：“领导的安排，也是工作需要嘛。” “给你调哪儿去？” “初步是县里。” “哦。” 卢昌华一听是县里，琢磨了一下。 “也好，去基层县锻炼一下，主政一方，这是好事。总比在招商局里有干头。” “是啊，去县里面对的工作就更复杂了。” 知道大哥是去县里主政，他还是为大哥高兴的。 说白了，有了在基层县主政的履历，以后的仕途就会更好走了。 这也是培养干部的必经之路。 卢昌中也询问了老弟现在的情况。 得知正在忙乎柳编的事，他就上心了。 “老弟啊，我上任之后，你的这个柳编能不能也把我们带上。至少杞柳的种植也可以在我们那儿发展发展嘛。” “行。只要你去了，我就去。” 哥俩又聊了一阵，卢昌华这才告辞出来。 铃铃铃，一阵电话铃声。 卢昌华一看，是李伟的电话。 “李书记，有事？” “卢总啊，柳编公司成立了。你开啥时候动工啊？” “动工年后吧，先把地块围起来就行。” 说道这，卢昌华继续说道：“咱们招工的事可以办了。” “行。” “书记，这些工人年后三月份要去外地学习。要是不喜欢柳编的可不能要。” “你啥时候回来？这招工的事还得你亲自抓。” “行吧，我明天回去。” 中午，王瑶回来，两人商量了一下。 从集团抽调几个人出来，去农场上班。 主要是人事和财务。 两人还捋了下招工的标准。 “初中以上学历，男女不限。” “农场子弟优先。” “年龄18-30” “身体健康。” 这条件已经是够宽泛了。 只要是个健康的人就行了。 为啥要求这么低呢？ 主要原因就是为了安排农场子弟就业。 以前待业青年找不到工作，农场就给几垧地，这就算是安排就业了。 后来，很多人都不种地进城打工了。 这也就形成了一种习惯。 只要一毕业，不管是男孩女孩，都离开农场，去南方打工。 搞得现在农场人口锐减。 尤其是年轻人，更是有一颗不安分的心，总想着去城里闯闯。 如今柳编公司是成立了，可招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工资给低了，没人愿意来。 给高了，倒是能把外出打工的留下，可是这些人心都野了，留下也不一定能好好干。 这才是卢昌华和王瑶头疼的事。 “待遇上，我看给1500的底薪，再加计件。多劳多得。” 王瑶提议道。 “行。培训期间，按底薪发放，包吃包住。” 下午，王瑶去了集团，就开始安排人员准备明天下农场。 这些人都是临时的，有合适的人顶替，他们还得回北宁。 没办法，让他们放弃集团的待遇去柳编公司，没人愿意。 第二天，卢昌华和王瑶带着人事和财务返回了农场场部。 李伟在机关招待所安排了三个房间。 由农场的名义发下去招工通知。 各分场和连队都用大喇叭通知了，还张贴了招工启事。 这下，整个长水农场算是热闹了。 巧手柳编公司招工的事，算是99年初最热门的话题。 有适龄的孩子都对这个柳编公司感到好奇。 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干啥的。 有些老人倒是一知半解的。 “就是编筐编土篮子的” 有些外出打工的人有些眼光，在商场里见识过的，都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家乡有了变化。 这个柳编公司就是一个明显的征兆。 农场以前都是围绕着吃打主意。 种粮食，加工粮食，哪怕是食品厂做面包也没离开吃！ 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柳编公司，这可不是吃的。 这说明啥？ 这说明农场的发展思路变了。 也开始紧跟市场的步伐了。 这算是真正的变化。 得到消息的分场连队，拉着一车一车的人，涌向了场部。 卢昌华两口子和人事财务用了半天时间，把招待所的三间房布置了出来。 一间是这两个女同志的宿舍，一间是财务室，另一间就是人事办公室兼招工处。 她们从北宁拿来了一百多份的空白报名表。 因为在卢昌华和王瑶的想想中，这些足够了。 可谁知道，仅仅一天时间，报名表就用完了。 最早来报名的，是场部和六分场的子弟。 场部驻地在六分场辖区。 也就是说，场部机关和直属各单位都建设在六分场的土地上。 而六分场的家属区也跟场部家属区连在一起。 所以很多人说去“场部”和去“六分场”是一个意思。 都是去场部。 就这些各直属单位的子弟就用完了报名表，这还不够呢。 卢昌华赶紧拿着报名表去了机关。 让机要室重新制作，打印出来。 然后再复印。 卢昌华让机要室先记账，后面一起结算。 机要室的小姑娘拉着他问道：“卢总，你们还要人吗？” “要啊！干嘛？你要来？” “不是，是我妹妹，她刚毕业，现在还闲着呢。” “她能吃得了苦吗？能吃苦就来报名。” 这样事很多。 机关各科室，凡是跟卢昌华打过交道的，都会拦住他，问还要人不？！ 卢昌华被这样的局面吓了一跳。 原本他觉得很多人都去打工了，家里没有几个人，招工会很难的。 结果，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当晚，卢昌华两口子看完了报名表，挑出了可以面试的人，就返回三分场。 刚一进门，就被家里的阵势吓了一跳。 客厅里站坐了十几个人。 见卢昌华回来了，都起身打招呼。 “啥事啊？” 卢昌华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卢妈妈从厨房进来，对儿子说道：“他们是来打听招工的事，你快点跟他们说吧，家里都站不住脚了。” 老卢也是直点头。 “各位叔叔大爷，家里孩子要参加招工的，就去场部机关招待所，赶紧去报名，家里不办公。” 换源app】 “昌华，你说说都是啥待遇！” “对，跟我们说说呗。” 卢昌华实在没办法。 乡里乡亲的，都在一个分场住着，话还不能说硬喽。 总是有些情面的。 他只能简单的说了下待遇问题。 底薪加计件提成。 先去培训，培训期间有工资。 了解的情况，这些人才不情不愿的走了。 其实，连队的大喇叭早就说了，这些情况他们都知道。 招工启事上也写的明明白白。 可是他们就是想听卢昌华亲口说出来。 第二天，离得稍远的分场就拉着人来到了招待所，三分场也来了很多人。 大家排队领取报名表。 卢昌华只得频繁的往返于机要室和招待所之间。 卢昌华和王瑶都躲了起来，有人事和财务接待这些人。 为啥？ 就因为，来一个叫他叔，要不就叫哥。 王瑶也是，不是婶就是嫂子的。 搞得俩人真不好工作的。 反正他们能找到各种关系套近乎。 没招了，两人就跑机要室复印报名表吧，谁都不见。 报名时间持续了四天。 四天以后不再接受报名了。 而是通知面试。 通知面试的标准，首先就是看学历了。 为啥？ 以前是因为怕招工难，所以放的宽。 可现在有这多人来报名，当然要优先选择高学历的。 从大学，高中，初中这个顺序选择。 然后就是年龄。 谁都喜欢岁数小的。 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和四十岁的大叔，你选谁？ 自然是选小伙子了。 第三个条件就看身高。 当然优先选择身体高的人。 所谓身大力不亏。 干柳编虽然是讲究心灵手巧。 可在招工初期，当然找块头相对大的，至少他干力气活有劲啊！ 这四天报名时间，总共有近一千人报名。 经过筛选，面试的人只留下了一百人。 这里还包括了三分场子弟的人情。 都找家里去了，人家要来，你不收，以后咋见面？ 第0520章今年分红 今年的寒假放的比较晚。 众所周知，大洪水不仅影响了生产生活，还影响了秋季开学的时间。 导致今年北宁的中小学寒假时间就比较晚了。 以前，在十二月份，怎么都放了。 可今年，拖延到了一月下旬。 当卢昌华和王瑶得知孩子放寒假的时间后，知道自己在年前还有点时间。 所以才进行了招工工作。 面试之后，录用的人，给他们发放了通知书，让他们年后，等候具体的通知。 节前，昌和集团的领导们，分成了几组，对集团下属企业进行了走访。 慰问干部群众。 了解职工们的困难。 这和政府的形式有些相像。 集团也发下的通知，各单位准备一个节目，在公司年会上表演。 年会由吴玥具体负责组织。 地点定在市府宾馆礼堂。 「爸爸，爸爸，老师说明天就发寒假作业本了。」 「是吗？太好了。那咱们就能回家了。」 「嗯，我想弟弟了。」 「胡乐呢？你就不想了？」 「想。」 王瑶从厨房出来，问道：「后天年会，那就大后天再走？」 「也行。反正也不差一天两天的。」 赵雅这几天被韩建华接回了家。 顿顿给小灶。 这事卢昌华也不好说啥。 原本，卢昌华想着把孩子们都拢到一起，吃住一起，这样请保姆也划算。 没想到，家家都不放心孩子。 全都要来。 这不，老丈人丈母娘来了，韩大爷也要看着赵雅。 明年老胡头估计也得来。 这样，各家都把孩子接回去了，他这套房子也就只有糯米在了。 这事他还不好干涉。 毕竟是人家孩子。 两口子在一起私下一商量。干脆，孩子就各家管各家的吧。 当初的想法是他们老人都不来，这样，卢昌华就得管起来。 如今都来了，孩子不跟老人在一起，也就失去了他们来的意义。 这事，卢昌华也跟老丈人说了。 王德江想想说道：「也是。谁家孩子谁心疼。虽然在吗是好心，可是，千好万好也不如他们自己好。既然大家都想亲自照顾孩子，那就满足他们。」 丈母娘也说：「就是。孩子回各家也好。这样咱家也够地方了，你爸妈也能来。这不挺好吗？！」 「行，就按你们说的办。」 这事就这么定了。 卢昌华跟韩建华一说，老头更是高兴。 为啥？ 他们跑上来就是不放孩子。 虽然跟糯米一块吃住学习，小姐俩关系也好。 可时间一长，难免会有些摩擦。 这要是有点空间，也有些隐私。 他们也能释放爱心。 这样，赵雅就搬去了韩佳华家了。 这段时间，两人不再一起吃住了。 可感情反而更好了。 上学一块去，放学一块回。…. 作业也在一起写。 晚饭之后，韩建华老两口领着赵雅来了。 两个孩子跑上楼去玩耍。 客厅里的人则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王德江说道：「你们两口子回去早点休息，孩子我们照顾，去吧。」 「爸妈，麻烦你们了。」 「那麻烦啥？再说了，也麻烦不了几天了。」 只要卢昌华在，王德江都会主动让他们两口子回去。 这也是为了两人的感情。 这边的房子虽然勾住，可是楼上的房间到底是为了孩子改建的。 王瑶一个人住着还行，要是两人就不方便了。 卢昌华上楼跟糯米说道：「糯米，你跟赵雅在这玩，爸爸妈妈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好的。爸爸妈妈再见。」 现在的糯米早已不是当初小时候了。 小时候她和盛宇都很粘人，离不开爸爸妈妈。 如今，孩子上了学，有了自己的小世界。 爸爸妈妈的偶尔离开，对她来说逐渐的适应了。 这原本也是卢昌华两口子有意为之。 要让孩子逐渐的适应，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 包括姥姥姥爷也是一样。 虽然他们老两口都放不下孩子，可王瑶还是不让他们一天陪到晚。 白天过来看看就行。 初期，王瑶陪睡，后来由保姆陪睡。 到现在开始锻炼她一个人睡。 就是锻炼她的独立意识，脱离对大人的依赖。 现在来看，效果是好的。 卢昌华和王瑶先走了。 王德江他们要等到孩子睡着了才走。 韩建华其实也是赞同这样的教育方式的。 他对王德江说道：「我看，明年还是让赵雅跟小糯米一块在这儿住吧。」 「嗯？你放心了？」 「我是看你家糯米教育的这么好，很羡慕啊。」 「孩子早晚都要长大，早成熟比晚成熟要强啊！」 「也行。愿意在这儿住就在这儿住，不愿意就接回去。」 就在韩建华左右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卢昌华和王瑶已经回到了北岗的家中。 这里快成为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这就是他们这种人的尴尬了。 他们三十多岁的人，上有老下有小。 住在一起就没有自己的世界。 别看他们有钱，可一样有这样的尴尬。 好在他们还有一套远离市区的房子。 孩子老人都聚集在学校的周围，他们也就有了单独相处的空间了。 家里的暖气温度很高。 室外冰天雪地，寒意袭人。 室内温暖如春，让人春心萌动。 沐浴后的王瑶，一身丝质浴袍，光滑柔顺。 披肩长发打着卷，还冒着丝丝水汽。 光滑洁白的长腿在偶然间闪现一抹亮色，死死的抓着某人的眼光。 「嗷~我来了~」 「啊！不要啊~」 妩媚女人一声娇呼，矫捷的身姿一闪躲进了卧室。…. 一道黑影跟了进去。 半掩的房门内，传出阵阵娇笑和呢喃。 黑影在尽情品尝了自己的胜利果实后，长哼一声，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下来。 「呼呼呼！你倒是起来呀，刚才的劲头哪去了？你咋不得瑟了呢？！」 「啊！士可杀不可辱！我来了！」 「啊！你还真来呀！」 当糯米和赵雅背着书包回来，拿出了几本寒假作业时，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我看看。」 卢昌华接过糯米递过来的寒假作业翻了翻。 一年级的作业没啥难度，可是也很全面。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写作业啊？」 「爸爸，我先玩，快开学的时候再写，行吗？」 「这个……」 他看看一旁的媳妇儿。 「你得问你妈。」 王瑶抿嘴一笑，说道：「行。但是要保证开学前一定完成。」 「妈妈我保证。」 小糯米一脸的兴奋。 「舅舅，舅母，我也保证！」 「好，都是好孩子。」 王瑶摸摸她俩的脑袋。 「去，玩去吧。」 「嗷，嗷，玩去喽！」 两个女孩手牵着手推门就跑。 厨房里，保姆在做饭。 她也要放假回家了。 这是最后一餐。 明天公司就开年会了。 后天，卢昌华一家就要返回农场。 毕竟老爸老妈在呢。 这对卢昌华夫妻来说，也是两人世界的最后一晚。 只要回到农场，就是一大家子人在一起了。 他们得照顾孩子，还要照顾老人，事多也繁杂。 所以，对他们来说，今晚就格外的珍惜。 保姆做好了饭菜，卢昌华就让她先回家了。 这边不用管了。 待开学的时候，再过来上班。 他下楼去找孩子。 小糯米和赵雅正跟院子里的孩子玩的开心。 见爸爸来了，就拉着赵雅说道：「赵雅，吃饭去。」 「嗯。」 「糯米再见，赵雅再见。」 卢昌华站在不远处看着，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两人招手。 回到家，两个孩子有说有笑。 洗干净手，就开始吃饭了。 王瑶给她们盛饭夹菜。 吃完饭又喝了碗汤。 两人滴滴咕咕去了房间。 王瑶收了碗快，老头老太太就来了。 他们先上楼看了孩子，然后下来聊天。 依然是卢昌华王瑶先走。 王德江守到最后。 第二天，卢昌华和王瑶都穿戴整齐，开车去了集团。 吴玥已经把年会筹备好了，就等他俩来呢。 集团办公楼里空荡荡的，人都去了礼堂了。 两人会同高层一起去了礼堂。 市府宾馆礼堂，彩旗招展，布标高悬。 一排节日的喜庆气氛。 卢昌华西装革履，王瑶礼服上身。 当吴玥宣布，「昌和集团1999年公司年会正式开始」。…. 礼堂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黑压压的人群把礼堂填的满满的。 「我们有请集团董事长卢昌华先生讲话！」 卢昌华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上了主席台。 在演讲台前站定。 此时，他的小腿有点抖。 他暗骂一声，自己没出息。 连续两天的折腾，让他有些脱力了。 他瞟了一眼坐在台下的王瑶。 一身曳地礼服，衬托着修长挺拔的身材，真有傲视仙葩的资本。 媳妇儿嘴角挂着微笑，目光热切的看着他。 「嗯。」 他浑身一颤，立马回过神来。 哼，女人！ 「昌和的同 志们，同事们，大家过年好！」 一声怒吼，让礼堂再次掌声如雷。 「今年，全国遇到了史无前例的大洪水。我们昌和的爷们没怂。一万五千多名爷们战斗在第一线！」 「我，代表大家去京城拿到了一个奖章！」 哗哗哗~ 台下又起了掌声。 甚至有人高呼了起来。 「面对大灾大难，我们没有退缩，在今后的征途上，我们昌和人能退缩吗？！」 「不能，不能，不能！」 卢昌华伸出上手，向下压了压。 呼声这下停止。 「今年，我们昌和的利润下降了不少，可是我们依然要给大家分红。」 「哗哗哗~」 这回的掌声爆炸性的增长。 他们知道，董事长既然这么说，那一定是要兑现的。 「这是对大家抗洪抢险功劳的具体奖励！」 「由于时间关系，在这里我就不一一说明了，会后，由财务部给大家进行分配。」 「希望1999年，在快如千禧年的临门一脚时，咱们能飞越过去，越走越好！」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的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无色非龙 第0521章带个大娘来过年 昌和集团的年会开的热热闹闹，人人喜气洋洋。 因为，很多人都认为，今年遭了灾，集团的很多产品也没法运出去。 销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能发上工资就不错了，分红就别想了。 就连公司高层也有这样的想法。 可卢昌华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和王瑶早早的就商量好了。 让财务中心进行了结算。 虽然今年利润不高，依然还是拿出了一笔钱，给大伙分红。 卢昌华这么干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越是困难，职工们就越要鼓劲儿。 集团不能表现出虚弱来。 反而要让职工们对未来充满信心。 人只要有了自信，就会有无限的动力，开疆拓土，业绩自然就上来了。 果然，从现场的气氛来看，干部职工都对集团充满信心。 干劲十足。 年会结束时，天色已暗了。 卢昌华夫妻直接回来家。 由于集团的员工太多，聚餐这种事是没法办了。 俩人到了北岗还得自己煮面条。 王瑶边煮面条边调侃道：「怎么样，今晚老实了吧？」 「你说啥？老实？我就不知道老实这个词咋写！」 「切，口是心非。」 王瑶一边用快子扒拉着锅里的面条，一边偷眼看卢昌华的反应。 此时的他正在脱衣服。 他自言自语道：「先洗个澡，舒服一下。」 「那你快点，我买条都要好了。」 「嗯。」 光着身子的他路过厨房，一拐进来了。 「哎，你干啥？」 「你说呢。」 「别，别，有火。」 「我给你降降火。」 「不行，不行。」 虽然卢昌华没有得逞，可王瑶也不敢再逗弄他了。 两人吃了面条，这才去洗澡。 当然，早就被撩拨的一身燥热的某人拉着她不撒手。 卫生间里又唱起了歌谣。 第二天，两人起的都很晚。 快中午了才起床。 洗漱一番，这才急匆匆的去找糯米。 小糯米今天没地方吃饭，被姥爷姥姥接走了。 他俩也没吃，也跟着蹭了一顿。 「爸妈，下午我们去市场买年货，你们去不？」 「不去了，太冷。要走的时候打个电话，咱们一起走。」 「行，你跟韩大爷他们也说一声。」 卢昌华两口子开车去了市场。 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走进去一看，市场里人流如织。 买菜的人很多。 有了这些年买菜的经验，卢昌华也不用王瑶帮忙。 让她联系车辆，自己则在市场里转悠。 常见蔬菜如今都能见到了。 菜价也比往年低了很多。 以前，黄瓜柿子都是十几块一斤，如今都降到了八块。 青椒茄子价格也不贵。 韭菜蒜台反而很贵。 不过，对卢昌华来说，多少钱也不耽误他吃。….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一样搬个十箱。」 「这个，这个，也是十箱。」 暖库老板看卢昌华这架势，笑呵呵的问道：「老弟，批发啊？在哪卖呢？」 旁边有认识卢昌华的，对着老板就是一顿呲哒。 「你眼珠子当灯泡呢？这是昌和的卢老板，还批发呢！」 「哎哟，是卢老板呐，你看我这眼睛，没认出来！那什么。每样给您便宜点。」 他这么一整，卢昌华还不好意思了。 「该怎么算就怎么算，找几个人给我搬出去。」 「好嘞！」 老板赶紧吆喝。 一会儿就来了十几个棒小伙，扛着箱子跟在卢昌华的身后。 知道卢昌华的身份后，市场里的老板们眼珠子都绿了。 谁不想把好东西卖给他啊？！ 「卢老板，看看我黄瓜，正在山东大棚的活，昨天晚上刚摘的，还顶着花呢。」 「看看我的茄子，没的说，绝对新鲜。」 不用说，在路边很快就堆满的纸箱子。 没一会儿，一辆东风车就来了。 伙计还帮着装车。 用棉被盖起来。 这么多年了，卢昌华买菜就没买过肉。 家里的肉堆得跟小山似的，吃都吃不完。 还一个劲儿的送人。 这边的菜装上了车，就指挥车子往百货大楼去。 王瑶给老爸打去电话，在百货大楼集合。 他们刚到，王德江就开着车来了。 车里挤满了人。 卢昌华让东风车司机在路边等着，他和王瑶带着一大家子进了商店。 韩建华老两口领着赵雅也进去了。 过年了，给孩子买几套衣服也是正事。 以前，都是卢昌华给他们买。 那会儿，韩颖不在家，也没人给老头老太太买衣服，他们也不愿意出来。 卢昌华买的时候，就顺手一起买了。 可现在老头老太太自己来了，也就自己挑选起来。 王瑶陪着爸妈挑衣服，卢昌华带着闺女去买足球。 在东北，冬天的运动，除了滑冰滑雪就是踢踢足球了。 主要是锻炼孩子的奔跑能力和肺活量，他也没想着让孩子长大了踢这玩意。 这顿采购就进行了两个小时。 马路边的司机都等毛了。 这一大家子人去哪儿了？丢了？ 卢昌华给大哥去了电话。 今年，大哥因为有调动，所以他要留在北宁走动。 卢昌华也不强求。 他买了几套衣服去了鱼庄。 有大人的，也有孩子的。 这算是他们两口子的心意。 赵妍看着这堆大纸袋，感慨的说道：「老弟啊，还得是你们亲哥们啊！」 「嫂子，咋说起这话了？」 「都是一家人，正月里找一天下来，我们都在。」 「哎，知道了。你大哥也是没法，他早就想回去了，一直没空。」 「知道。别有啥压力，自家人啥时候回去都行。」…. 「嫂子，我先走了，他们还在百货大楼等着呢。」 几家人的新衣服鞋帽，这些东西也占地方。 「爸，我大爷呢？他啥时候下去啊？」 「他说过两天。别管他。」 王德江说道。 王妈妈拉着闺女说道：「你大爷现在是铁树开花了。」 「咋的？」 王瑶眼睛一亮，这是有情况啊！ 女人都有八卦的天赋。 「他相中了 一个老太太，据说两人好的很。」 「那是好事啊！大爷一个人也怪可怜的，有个老伴照顾着，这不挺好嘛。」 「是挺好。就是他一会说要跟老太太一起过年，一会说要去农场，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咋的。」 「哈哈，那还不好办？大爷这是想带老太太去，又不好意思呗。」 卢昌华从后面上来说道。 「是这个意思？」 王瑶瞟了他一眼。 「就是这个意思。不信你问问咱爸。」 卢昌华看了看老丈人。 「唉，我不是不同意他带老太太去，就是怕他们不稳定，到时候让亲家亲家母笑话。」 【鉴于大环境如此，王德江说道。 对于大哥找老伴的事，他也是支持的。 这些年来，他也出面给大哥介绍了几个。 可不是大哥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嫌弃他。 反正就没有合适的。 没想到，大哥一回到北宁，就找了个老太太。 据说，人家退休前是吉林啥剧团的，还是唱戏的呢。 这把大哥迷的，都成了人家的跟班了。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哥喊瞒着他。 糯米来上学，他拢共就来看了两次，每次还急匆匆的。 他这才感觉到了不对。 一追问，他才说了实话。 你说说，这老头，是不是重色轻兄弟吧。 现在，过年还没法决定了。 王德江见大哥这么水裆尿裤的，心里也有气，这才说别管他的话。 见姑爷说中了大哥的心思，他也软了下来。 「爸，你放心，我爸妈不会的。」 「是啊，爸。我婆婆公公那么好的人，早就希望大爷有伴了，不能笑话他。」 「呃，那，那……」 老丈人还是犹豫。 「王瑶，你给大爷打电话，让他带着老太太一起来。都这么大岁数了，还顾忌那么多干啥？只要自己高兴就好！」 「行，我打电话。」 王瑶自告奋勇。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大爷，我可听说了，你给我找了个大娘？咋不带回来呢？」 地中海大爷在电话那头早就囧的脸红脖子粗了。 「你这孩子，经瞎说，哪有的事！」 「大爷，到这会儿了，还不承认呢？我可都知道了！」 「嗨，我这才刚处。」 地中海不好意的扭扭捏捏。…. 「那你感觉咋样？」 「感觉啊？挺好，各方面都挺满意的。」 「那大娘呢？大娘对你满意不？」 「她呀……」 地中海犹豫了一下，「应该也满意吧？！」 「你们双方都满意，那还有啥说的？过年一起来吧，大家都等着呢？！」 「那，那好么？！」 地中海心里也打鼓。 见老头在电话里还犹犹豫豫的，卢昌华把电话接了过去。 「大爷，我，昌华啊！」 「哟，姑爷啊，你……」 「我也知道了，你就带着大娘一起来吧，只要大娘愿意你就带着。大家见见面，聊聊天，都是一家人。」 「好，好啊！」 地中海终于打消了心头的尴尬和犹豫，答应下来过年。 「那什么，我们过两天就下去。」 卢昌华把电话还 给了媳妇儿，得意的说道：「行了，搞定。」 「他答应下来了？」 王德江问道。 「答应了。媳妇儿，你还得去给大娘买两套衣服呢。」 「好。」 王瑶带着老妈又进了商店。 大家伙把人员重新进行了安排，都上车先等下。 半个钟头，两人急匆匆的出来。 「走了，走了。」 王德江的车在前面带路。 王瑶的车紧跟其后。 中间是东风卡车。 卢昌华的车跟在车队的最后。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农场驶去。. 无色非龙 第0522章团聚 车队一路回到卢家。 让期盼已久的卢家和胡家都沸腾起来。 尤其是两个在家的孩子，胡乐和盛宇。 车子还没停稳，就奔出院子。 站在车外眼巴巴的盯着车子里的糯米姐姐。 糯米脚刚沾地，胡乐和盛宇就拥上来，把着她直蹦。 「糯米，姐姐，嗷，嗷，嗷！」 就跟战友会师了一般。 糯米也抱着他俩直蹦。 赵雅从后面下来跑到近前，也加入了欢庆的队伍。 孩子们在庆祝再次相聚。 而大人们则把车里的人迎下来。 王德江拉着老卢的手，「亲家，咱们又见面了！」 「哈哈，欢迎回来，欢迎回来。」 卢妈妈拉着亲家母也很少地一个劲儿的夸赞。 「亲家母啊，你进城这几个月，可白了不少啊！」 「有吗？呵呵，倒是白了点儿。」 老卢和亲家寒暄之后，又去跟韩建华说话。 「韩主任，这去了一个多月，感觉咋样啊？」 「哈哈，没有在家自在。有时间去也去试试。」 老胡头也凑过来。 「今年胡乐也要去了，这房子也不好办。」 卢昌华则接话道：「胡大爷，年后我再去找找，也给你租套，你们想在北宁守着就守着，烦了在回来住几天，咋的都行。」 正说着，胡大娘和儿媳妇吴玥也颠颠的来了。 「大贵快到了吧？」 「呵呵，快了，已经从哈市往回赶了，我一会儿还得去接他呢。」 吴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丈夫赴京一年了，夫妻总算是团聚了。 吴玥的心情很激动。 「那行，一会儿你开车慢点，别一激动手不稳当。」 「不会。」 王瑶拉着吴玥滴滴咕咕。 「那什么，卸车卸车。」 反正人手也多，加上司机也够了。 把车上的东西先卸下来，然后王瑶和吴玥根据往年的规矩饭东西。 这些就是各家的年货了。 分好之后，各家就往屋里抱。 卢昌华算是壮劳力。 他先给韩大爷家的东西搬了进去。 然后又搬胡家的。 累得他一身汗。 老丈人家的东西不少，地中海大爷家的那份也先放在他家，不然就冻了。 到底是老母娘心疼姑爷，拉着老头子自己先搬。 老卢两口子也去帮手。 东风车卸下货物就走。 此时的天空竟然飘起雪来。 路面上的车辙又被清雪覆盖了。 「先歇歇。」 王瑶也是心疼。 卢昌华吐着一股股的白气。 「没事，我来。」 老胡头忙完了自己的，也跑来帮忙，韩建华也要伸手，被卢昌华拦住了。 这些老头中，就韩建华岁数最大，万一闪着腰就麻烦了。 王瑶和吴玥也劝阻。 有卢昌华王瑶吴玥三个壮劳力，再加上老卢老胡头和王德江的参与，三家老太天都搭把手，这些东西终于都搬进了各家。…. 大家伙都进了卢家。 这可能就是习惯问题。 这些年，卢家是大家伙聚会的据点，也逐渐形成了习惯，有事没事都愿意往卢家钻。 这不，刚回来的两家都进了卢家。 毕竟卢家暖和啊。 自己好久没烧火了，屋子里跟冰窖似的。 卢昌华把老人孩子都送进屋里，就赶紧去老丈人家烧炉子去。 他们前院回北宁的早，暖气已经关闭了，所以屋子里很冷。 而韩家因为去了晚。暖气一直开着，他们家倒是一点都不冷。 见卢昌华要去帮着爸妈烧炉子取暖，王瑶也跟着出来了。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行。」 「行啥啊？刚才就把你累坏了，现在还一个人？我也不是没有手。」 王瑶是真心疼丈夫了。 卢昌华干活不偷女干耍滑，舍得卖力气。 卢昌华笑了笑，「咋的？舍不得了？那走吧，咱们一起。」 「哎。」 两人把院子的木头抱下来，找来斧子一顿噼砍。 都噼成细快子一般，抱进了厨房。 卢昌华找来小铁铲子，把炉膛底下的炉灰铲出来，装进筐里，拎出去倒掉。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 看样子，胡大贵回来也只能吃剩菜剩饭了。 不过，东北人做饭吃，菜码都大。 比如是炖菜的话一定还有后手，他回来热热就又能凑出好几个菜。 吴玥接胡大贵回来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这会儿已经漆黑一片了。 胡大贵还没进屋，就听见了他的大嗓门。 「哈哈，吃饭也不等我？不够意思啊！」 「得，大贵回来了。」 胡大娘拉着孙子就迎了上去。 老胡头屁股抬了抬，还是没有起身。 哪有老子迎接儿子的？！ 「哎哟，儿子！」 「爸爸，爸爸。」 胡乐扑进老爸的怀里，抱着脖子不撒手。 胡大贵在孩子的脸蛋子上一个劲儿的蹭。 「咋这么晚呢？」 胡大娘眼中有疼爱，嘴上却是埋怨。 「嘿嘿，妈，火车晚点了。这不是下雪了嘛。」 「快进来，大功臣回来了！」 卢昌华在屋里喊道。 「我回来了！」 「大贵啊，你这嗓子可有胡汉三的味道啊！」 韩建华乐呵呵的调侃道。 「大贵一路辛苦，还没吃饭吧，赶紧的，热菜，重新开席。」 王德江起身张罗。 王瑶和吴玥赶紧把桌子拾捣一下，卢妈妈和胡大娘去了厨房热菜。 老卢说道：「大贵这一年好像胖了。」 「卢叔，我吃的好，是胖了点。」 他看向老胡头。 「爸，身体还好吧？」 「还行，你还知道回来。」 老胡头板着脸。 老卢扯扯老胡的衣袖。 「你干啥呢？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了。」 胡大贵放下孩子，糯米和盛宇赵雅围了过来。 胡叔胡叔的叫着。 胡大贵在他们的脸蛋上也亲了一口。 然后掏出香烟来散了一圈。 老胡头还不接儿子的烟，被老卢鼓着让他接了。 烟一点上，老胡头的脸色也缓和了好多。 「爸，我在京城确实忙，这个昌华知道。」 「是，胡大爷，你要是埋怨就埋怨我吧。」 「京城这事还就得大贵去办，别人哪儿行啊！」 卢昌华这么一说，胡大贵的尾巴又翘起来了。 「哈哈，那是。」 他一屁股坐下，继续说道：「要说这京城就是天子脚下，当官的就是多。而且多大的官都有。嘿嘿，也只有我能玩的转。」 「切，看把你能的！」 老胡头吐了口烟，他才不信儿子的话呢。 这牛逼吹的过头了。 「胡大爷，你是不知道。前一阵我去京城开会，可是亲眼所见。大贵在京城交游广泛，公司还真的靠他。」 见昌华都这么说，老胡头这才收起了挑刺的心思。 「洗把脸，一会吃饭。」 卢昌华拉着胡大贵去洗脸。 倒了一脸盆热水，胡大贵洗了一把，脸上也热乎起来。 饭菜也重新上桌了。 大伙儿又陪着大贵了喝了几杯。 这离过年还有还几天呢，可全国各地的打工人都开始返乡了。 一说去坐火车的难处，胡大贵直咧嘴。 「我是从窗口爬上去的。」 说 起这事，胡大贵唾沫横飞。 「在哈站，按理说人应该不多啊？可是依然是人山人海。」 「车门完全堵死了，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最后，有看有人打开了车窗，干脆就往上爬吧。」 「要不是车站的人在下面推我屁股，我还上不来呢！」 「是吗？这么多人吗？」 「可不咋的？」 「一上了车，只能两只脚落地，根本就没地方。」 胡大贵把这些没怎么出过门的老头子老太太忽悠的大眼瞪小眼。 卢昌华却知道，这些年的春运，一年比一年艰难。 铁路现在还是主要的长途交通工具，每年的春运都是几亿人的大流动。 难啊！. 无色非龙 第0523章接人 1999年2月15日，除夕。 今年卢昌中不来了。 他提前打来了电话，给老爸老妈拜了年。 今年他要去几位领导家里走动，就不劳师远征了。 大儿子的情况，卢昌华也跟爸妈说了。 知道现在卢昌中很关键，这也是他一直以来追求的。 家里帮不上大忙，不拖后腿还是能做到的。 “昌华，三叔和三婶要到站的，咱们得走了。” 王瑶催促起来。 “好，好，马上。” 卢昌华赶紧擦擦手，拿上车钥匙跟了出去。 王瑶穿着貂皮大衣，在门口等了一下。 俩人上车走了。 卢家客厅里坐满了人。 五个老头子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 老韩和老胡头跟昨个回来的地中海王德海调侃。 “行啊，老王头，有眼光啊！” 老胡头有些羡慕的说道。 “我看也行，老太太精神，干净！好。” 老韩也跟着恭维。 王德江是兄弟，对这事不好发言。 毕竟老太太要是进了门，就是他大嫂了，他哪里能调侃这个？ 老卢更是不能开玩笑。 地中海也是亲家啊，他咋能说这个。 倒是老胡和老韩能调侃几句。 王德海也不怕别人笑话。 为啥？ 他可是光棍了十多年了。 这就够意思了。 当初，媳妇儿出国，他就光着，后来离婚了，也光着。 如今退休好多年了，他找个老伴咋了？ 你们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我也得找个知冷知热的。 他嘿嘿一笑，捋了捋头上仅有几缕头发，得意的说道：“咋的？眼馋吧？人家搞艺术的，保养的好，我俩是真心相爱，你们就羡慕吧！” 他这话，搞得王德江都不好意思了。 王德江咳嗽一声，“那什么，咱们伸把手包饺子吧。” “对，对，我去端盆。” 老卢起身去了厨房，把饺子馅和赶好的饺子皮都拿了过来，还拿了两个大盖帘。 厨房里也热闹着呢。 地中海找的新老伴她们也是第一次见。 可老太太会来事，很快就跟这群老太太混熟了。 “哎呀，妹子，你可真年轻。” “是啊，你看看这皮肤，真白啊！” 几句话，就了解了这个远道而来的老太太的情况。 钱老太今年六十，比王德海小了五岁。 人家以前在吉事唱二人转的。 他们叫“吉剧”。 退休后到了北宁闺女家。 这不在广场上练嗓子的时候，跟地中海遇到了。 两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一来二去，就好上了。 人家闺女没意见，只要当妈的高兴就行。 地中海能有啥意见，他光杆一个。 前些天王瑶和卢昌华极力邀请他俩下来过年。 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看看这个老太太咋样，是不是过日子的人。 结果，昨晚一见面，都觉得不错。 今天，大年三十了。 左邻右舍的都来了，也算正式跟老太太见了面。 其实大伙都对地中海有人疼赶到高兴。 这些年，地中海是遭了老罪了。 儿子儿子不回来，以后恐怕也会老死不相往来了。 老婆也离婚出了国。 你说，他这日子算是人过的吗？ 说是家破人亡都差不多了。 要是没有二弟三弟帮扶着，地中海都觉得活着没意思。 还好有侄女王瑶，侄姑爷卢昌华，就跟自己孩子一样。 王露也是个好孩子。 他有了这些牵挂才坚持到现在。 他找了老伴，家里人都松了口气。 老头算是有了着落了。 四个孩子从客厅里窜出去，到了厨房，又被大人赶出来。 她们嘻嘻哈哈的跑去了院子里，在雪地上玩耍起来。 家里的熊宝哥仨也跟着进进出出，像个跟屁虫一般。 卢昌华两口子赶到了北宁火车站，先接到的不是三叔三婶，反而是韩颖。 他们两波人一前一后，中间相差一个多小时。 室内的暖气让人穿不住大衣。 三人在候车室里坐着聊天。 九八年的洪水，不仅影响了昌和集团，韩颖的饭店也受到了影响。 毕竟她的饭店主营西餐。 以发大水很多外国人都跑了。 她们还停业了一个多月。 大水退去，才开的业。 “希望今年能好吧。” 韩颖一脸的寂寥。 “肯定能好。马上就要千禧年了，老百姓的生活也越来越好了。” 王瑶宽慰道。 卢昌华对于这种话题也不想多说什么。 他也不是圣人，也不是管理大师。 有些话说多了也不好，人家不见得就愿意听。 “对了，你没找个人吗？” 王瑶小声的问道。 “啥？” 韩颖脸上一红，摇摇头。 “遇到合适的就试试，万一能成呢？” 王瑶劝道。 “一个人过，到底不是个事。” 见丈夫转头看向别处，王瑶就悄悄踢了他一脚。 “啊？啊，是啊。还是找个合适人一起过，生活才有意思。” “一次失败不等于永远失败了。还是要勇敢的寻找幸福。” “再说了，以后赵雅也大了，你一直一个人咋行。” “这我知道，就是没有合适的。” 韩颖低声说道。 正聊着，广播里播报了列车到站通知。 “走了，到站了。” 三人起身出了候车室。 广场上寒风凛冽。 天空中雪花飘落。 站在车站口，等了十多分钟，闸口开了。 从里面涌出了人群。 在出口等着接站的人都往前挤。 挥舞着手臂，与自己的亲人打着招呼。 远远的，就见三叔三婶拎着行李箱随着人流出来了。 “三叔，三婶，在这儿，在这儿。” 王瑶回屋手臂，一蹦一蹦的，生怕他们看不见。 三婶眼尖，发现了站在出站口外的王瑶几人，也挥动手臂挤过来。 “瑶啊，我在这儿！” “啊，三婶！三婶！” 王瑶挤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三叔。” 卢昌华跟后面的王德河打招呼。 “昌华，辛苦你们了。” “欢迎回到家乡过年！” “哈哈，你小子一套一套的！” “三叔，三婶。” 韩颖也一脸笑容的打招呼。 “哟，这是，韩颖吧？” “是我，三婶。” “这一年没见，变化挺大啊，又漂亮了！” 三婶打量着韩颖，夸赞道。 “可不嘛，我都嫉妒了。” 王瑶打趣道。 韩颖确实变化挺大的。 前年韩颖回来，胖的都变形了。 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卢昌华两口子帮着她打抚养权的官司，又帮助她买下了饭店。 也可能是心情的改变，也可能是操心和劳累，韩颖的身材又变得苗条了。 女人一苗条，就有了好身材。 身材变好，人也就漂亮了许多。 再加上她本就端正漂亮的五官。 这又变回了当初的样子。 当年的天真烂漫已经不再，眼底透露出些沉稳和练达。 “哎呀，韩颖啊！你也是坐这趟车？” “三叔，我比你们早来一个小时。” “哎呀，还让你等着我们，不好意思了。” “三叔，一家人。” 卢昌华接过三叔手里的行李箱。 几人走向了广场。 他们的车子就停在广场的一侧。 开车车门，王瑶拉着三婶和韩颖坐进后座。 卢昌华和三叔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两人走到了车前。 “三叔，你坐副驾，我来开车。” “好，好。” 两上车后，卢昌华发动了车子。 “三叔，你们啥时候放假的？” “我们放假晚，在上飞机前才慰问回来。” 三叔笑呵呵的说道。 车子缓缓的驶出了广场，沿着交通路一直往北而去。 王瑶坐在后座中间，拉着三婶和韩颖滴滴咕咕的说说笑笑。 把两个女人逗得嘻嘻哈哈。 卢昌华暗自得意。 王瑶这是个贤内助啊。 从调节气氛上就是个有心人。 “三婶，你跟老妹联系了吗？” “联系了。她让我弄个什么网，非要我在里面跟她打字，你说我也不会啊！我还得跟别人现学你说！” 】 三婶一边埋怨，一边满眼的笑意。 “这个简单，我教你。” 王瑶自告奋勇。 “我听王露说，她经常跟你聊天？” “是啊，我们也是通过聊天室聊天的。” 韩颖很好奇，问道“嫂子，啥是聊天室啊？” “我咋给你解释呢？你知道电脑吗？” 韩颖摇摇头。 “没事，我慢慢教你。” 车子在漫天大雪中行驶。 在身后留下一条无限延长的两道车辙。 很快又被落雪覆盖。 车窗外，满眼的洁白。 道路两旁是站立的枯枝虬结的树木。 一片片雪原伸展向远方。 天边处，一道黑灰色线条起伏不定，那是远山在蜿蜒。 大伙你一句我一句谈兴正浓。 卢昌华也在这漫漫路途中有了互动。 过了但时间。 车里渐渐没了声气。 透过后视镜，后排的三个女人已经靠在座椅上睡了过去。 而副驾驶上的三叔也闭上了眼睛，脑袋一垂一垂的犯迷湖。 天色渐暗。 车子也驶进了三分场的辖区。 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 偶有几声鞭炮的炸响在某家的院子里响起。 通答！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 卢家的院子里炸响了鞭炮。 孩子们顶着雪花在昏暗的天色燃放着鞭炮。 滴滴。 汽车喇叭声让孩子抬起了头。 院门外，两道雪亮的车灯照射了过来。 “啊，爸爸妈妈回来了。” 小糯米高声喊了起来。 “嗷，爸爸妈妈回来了。” 胡乐和赵雅也盯着外面。 吱嘎嘎~ 院门打开了。 汽车缓缓的开了进来。 “糯米，你们都让开。” 卢昌华把头探出了车窗。 “爸爸，爸爸！” 这群孩子都拥了过来。 卢昌华只得刹住车子。 王瑶她们从后座下来。 孩子们更是一拥而上。 韩颖喊了声：“赵雅！” “妈妈！” 赵雅带着哭腔跑了过来。 扑进了韩颖的怀里。 “你们先进进屋。” 卢昌华招呼道。 他们不进屋，孩子也不会回去，他还真没法把车开进去。 “三婶，我扶你下来。” 王瑶扶着还在迷惑的三婶下车。 小糯米眨眨眼，大叫一声“三姥！” 盛宇也跟着喊。 院子里真是人喊马嘶，那叫一个热闹啊！ 院子里这么一闹腾，屋里的人都拥了出来。 大家相互握手，相互问候。 老卢作为主人，拉着王德河的手往里走。 其他人也都跟着进了屋。 等大人孩子都走了，卢昌华这才把车开进了院子。 第0524章酒后真言 99年的年夜饭，就在这种热闹的氛围中开始了。 今年依然是两大桌和一小桌。 以前，孩子们还小的时候，都是大人抱着吃饭的。 如今孩子大了，她们也就单独成桌了。 只不过，四个孩子，用了一个小炕桌。 摆在了西屋的炕上。 两个姐姐，糯米和赵雅，管理两个弟弟，胡乐和盛宇。 那还真是绰绰有余。 别看赵雅大糯米几个月，可是两人处的关系好，赵雅也听糯米的。 胡乐和盛宇本来就是糯米的狗腿子，她们四个算成了一个团伙了。 这些年，每年的年夜饭都是在卢家吃的。 主要原因是，卢家要尽地主之谊。 别看亲家来这住了好几年了，可依然还是客人。 而胡家关系特别，韩家更是和老卢关系亲密。 当然这些都是表面的说法。 其实，本质就是卢家有钱！ 按说，一般家庭，谁禁得住这么吃啊？ 早就吃破产了。 这这点吃喝对卢家来说，就不是个事。 在一个，卢昌华也是为了让老爸老妈高兴。 家里客人多，朋友多，平时又能陪着他们玩耍。 他们也不寂寞。 这不是挺好的事吗？ 再说了还真就都不是外人。 卢家发了财，可是再有钱，你也能给别人发钱啊！ 只能是把亲朋好友召集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 把日子过的开心快乐。 这是卢昌华的目的。 这么多年来，他们两口子也是这么做的。 除了上老一辈和睦相处，他们这辈没有遗憾，下一辈成为好朋友之外，卢昌华还真没有太大的奢求！ 话是这么说，这实际上，这就是最大的奢求。 人这一辈子。 处下来，真没有几个能处到底的好朋友。 很多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像卢家这样的，还真找不到几家。 王瑶，韩颖，吴玥三人流水般的往上端菜。 卢妈妈和钱大娘也是忙得够呛。 “大贵，拿酒去。” 老卢喊了一嗓子。 “好嘞。” 这小子拍拍屁股，颠颠的去了卢家仓房。 卢家的东西都放在什么位置，这小子比卢昌华还记得准呢。 他搬进来一箱茅台，拿出酒瓶，上面还缭绕着丝丝寒气。 “把酒坐上。” 卢昌华拿出了几个陶瓷的温酒壶来。 胡大贵打开瓶盖，洞洞洞的倒了进去。 卢妈妈从厨房端来了一个小铁盆，里面装满了开水。 温酒壶塞上塞子，放进了铁盆里。 众人都在聊着天，等着菜都上齐了，这才围桌而坐。 卢家又去了西屋，进行每年的仪式。 老卢一出来，就招呼道：“开席，开席。” 电视里播放着欢快的音乐，新闻里也在诉说着今晚的春晚的节目。 这种聚过欢庆的气氛被屋里屋外渲染的非常到位。 “去放两挂鞭炮。” 老卢发话了。 孩子们拿起鞭炮一窝蜂似的去了院子。 没一会儿，就响起了噼噼啪啪的炸响。 还会听到休的一声，礼花射向天空，然后又再次绽放的响动。 休~砰~ 休~砰~ 噼噼啪啪~ 开席放炮也知道是啥时候有的规矩。 反正大家也习惯了。 十几分钟后，孩子们嘻嘻哈哈的跑回来。 众人这才嘻嘻哈哈的把温酒壶拿出来，拔掉瓶塞，开始倒酒。 东北喝酒，冬天都要温酒。 不然酒水太凉，喝不了几杯就不舒服了。 老卢捏着酒盅，起身说道：“各位亲朋好友，今天是除夕，能和大家在一起吃这个团圆饭，我老卢是由衷的高兴。” “首先祝大家春节快乐，万事如意，咱们干了。” “好，干。” 有胡大贵在，想不热闹都不可能。 于是大伙就举杯应和。 一杯酒下肚，老卢连提了三杯。 老卢这边刚落定，韩建华抹抹嘴，开始提议了。 韩建华说完，老胡头就要举杯。 地中海一看，急忙拦住。 “哎，哎，该轮到我了。今天我有发言权。” 大伙一看，也对。 谁让地中海犯了桃花呢！ “啊，这个，这个这个……” 地中海大爷哪都好，就是一发言就打官腔。 这是几十年的老毛病了，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磕磕绊绊。今年我转了运。希望能得到大伙的祝福！” 他这一提，钱大娘有点不好意思了。 虽然是唱戏的，见过大场面，可王德海这么直接的说，真让老太太抹不开面子。 地中海说完了，自然就是亲家发言了。 王德江说的很郑重。 “自从王家与卢家接亲，就亲如一家。我很高兴，能跟亲家卢大哥一起处这么多年。” “感谢卢家和昌华对王瑶的爱护，感谢对我们一家的爱护。谢谢。” 他这样一提，倒把老卢搞的不好意思的。 “亲家啊，你这话说得，让我脸红啊！” “咱们既然结了亲，就是一家人。咱两家能处成一家，这都是天意，都是福分。” 这话说的有水平。 不仅男人这桌满意。 女客那桌也是高兴。 孩子们的小桌子也是异常的热闹。 都把客厅桌子底下的熊宝哥仨勾引了过去。 它们甚至觉得，跟着小主人混吃混喝好像更容易些。 该发言的都说了。 胡大贵和韩颖都说了话了。 卢昌华也就不再抻着了。 他先张罗了一阵吃菜，垫垫肚子。 而后才举杯提议。 “那什么，各位叔叔大爷各位长辈，该说的都说了。我这个做小辈的，也得说两句。” “好，昌华得说！” 胡大贵吃了一圈，已经有点迷湖了。 “从84年开始，我们一步一个脚印开始创业，到现在已经15年了。” 大伙搬着手指头一算，可不？15年一晃就过去了。 “今年是99年，马上就要进入二十一世纪了。” “新年新气象。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发展，希望99年，大家过的更好！” “好！” 众人都齐声叫好。 这种仪式性的敬酒告一段落。 下面就是随意了。 胡大贵说道：“昌华，99年了，你说说，今年怎么干！” 这也是胡大贵的脾气。 他这人干工作没的说。 但是需要有人指导。 要是靠他自己瞎闯，恐怕会走偏。 “你啊，99年的事还有很多，继续电子商务开发，与手机合作搞内容提供商。” “啊？没听懂。” 胡大贵有些不明白，跟手机合作？咋合作？ “这事不急，过两天我私下跟你说。” “好嘞。有你这句话就行。” 胡大贵又把卢昌华的话抛在脑后了，反正过两天他会说的。 王德江问道：“昌华，你们年轻人知道的多。我想问问，进入二十一世纪了，会怎么样？” “社会发展吗？” “对。我觉得现在已经很现代化了。” 王德江放下快子说道：“你看看现在，有彩电了，有冰箱洗衣机，还有手机。小汽车也能买得起了。社会发展到这个程度还不行？” 在王德江看来，现在的社会已经是进入现代化了。 再发展，那得先进到什么程度啊？ “呵呵，爸，未来20年，那才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卢昌华眯着眼睛，像是神游太虚一般。 “以后的手机可不仅仅是打电话发短信，我们还能用手机上网，在手机上买东西，轻轻一点，东西就有人送到家。” “啊？真的啊？” 所有人都出神的听着卢昌华吹牛逼。 可在他们的心里，觉得卢昌华这话说的不靠谱了。 手机，能有那个功能？ 胡大贵看看手里手机，按了一下，发出滴的一声。 这个玩意咋买东西啊？！ 王瑶也有点不相信。 虽然她知道电脑，知道互联网，她还通过这玩意跟老妹联系呢。 可手机也能上网？ “未来啊，不仅手机能上网买东西，还能看电影，照相，还能看见万里之外的亲人，就像看电视一样。” “真的假的？” 三婶感兴趣了。 要是能这样，那不就能看见闺女了吗？！ “这让你说的，跟神话似的。” 老卢尴尬的笑笑。 他严重怀疑，儿子已经喝高了。 “不仅手机发生了这样的变化，汽车也有变化。” “哦？” 这个话题一甩出来，老卢和王德江都来了精神。 因为他俩有车呗。 “咋变化啊？” “你后啊，这车都不用汽油柴油了。” “啊！不用油用啥？” “用电。” “用电。” 一时间，凡是会开车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用电？ 那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难道用电动机？在汽车的屁股上拉着一根电线？！ “来来来，喝酒喝酒。” 老卢赶紧扯开话题。 否则儿子要是继续说下去，怕是会说的更加离谱了。 众人在老卢的吆喝声中，醒悟过来。 “来，来，来，喝酒。” 大家伙说都没把他的话当真。 连王瑶都觉得丈夫喝多了。 其实，卢昌华也确实喝多了。 平时他的酒量就不行。 今天，大伙总是提议，左一杯右一杯，他虽每次都喝一点，可依然喝了不少。 】 王瑶和胡大贵一起把他扶进了西屋。 西屋里的孩子已经吃完了。 小炕桌上就剩下了残汤剩菜。 糯米四个带着熊宝又去了院子。 躺在火炕上，卢昌华觉得烫屁股。 王瑶拉过来褥子给他垫上。 要说一个人保守秘密15年，他的内心得多么强大？！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敢以酒后的风言风语说些真话。 他也真的很累。 第0525章拜年有讲究 大年初一，相互拜年。 孩子们也得了红包。 卢昌华给李伟和杨光打去电话，知道两人都在家。 就热情的说道：“我已经在路上了，一会儿就到。” “哎哟，欢迎欢迎。” 这话就说的很有道理了。 我已经来了，你想拒绝都不没机会。 如果没在家呢？ 呃，我知道电话拜年了。 卢昌华带着王瑶，后备箱里带着礼物，一脚油门去了场部。 其实，很多领导都有这个习惯。 一般大年初一都会去给关键领导拜年。 人后赶紧回来，等着下属给自己拜年。 按理说，卢昌华现在的身份，已经不需要在乎基层的领导了。 可这两位不同。 柳编公司的用地可是他俩说了算。 虽然在农场土地不值钱，可由于土地性质的限制，工业用地可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 而且，这其中的不同性质土地的比例也是有商榷的余地的。 比如，多少工业用地，配套多少住宅用地和商业用地。 这个比例很关键。 有人问了，难道你还想在农场搞房地产开发？ 话也不能这么说，卢昌华只是想先储备一些土地而已。 毕竟十年后，农场也开始搞城镇建设了。 那会儿土地就值钱。 前世的时候，城里的房价才五六千的时候，农场的楼已经上三千了。 可以说紧追城市的脚步。 去拜年也得有先后之分。 李伟家是要先去的。 毕竟他和李伟的关系要更近些。 一进门，卢昌华就高声喊道：“李书记，给你拜年了。” “哎呀，卢总啊，你看看，王总也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啊，一会在这吃饭。” 他一招呼，先一步来拜年的机关科室负责人赶紧起身。 “那什么，李书记我先走。” “好好。” 李伟对那人点着头，送出了门。 而后回身拉住卢昌华的手说道：“哎呀，我也是刚回来，来，来坐。” 李夫人拉着王瑶，两个女人在一边也聊起了家常。 一会儿里屋出来个半大孩子。 李夫人拉着孩子说道：“快给王阿姨拜年。” “王阿姨过年好。” 王瑶乐呵呵的摸出一个红包来。 “好，好。上初中了吧？” “可不。马上就高中了。” 孩子接过红包，很有礼貌。 “谢谢阿姨。” “咦？这是你家孩子？” 卢昌华像是刚看到一般，把话题扯到了孩子身上。 “是啊，我儿子。来，给卢叔叔拜年。” 孩子是个好孩子，乖乖的拜了年。 卢昌华摸出一个红包来。 “呵呵，好孩子，有出息。” 红包入手很重，有点出乎孩子的预料。 “哟，这是……” “过年了，给孩子买几件衣服吧。” 李伟也接这个话茬儿了，两人又说起了年后规划的事。 卢昌华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 意思就是，希望能配套些住宅和商业用地，毕竟职工宿舍啥的，咱们做领导的也得考虑不是？！ 】 “是啊，卢总考虑的周到。年后我和杨场长商量一下。” 由于还要去杨光家，卢昌华两口子也不在这打扰了。毕竟要给人家留出时间和空间，还有其他人要来拜年呢。 杨场长就也是人来人往。 先不说几个副职的正常走动，就说各个连队分场的负责人就接待不过来。 卢昌华一进门，就见客厅里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竟然是李振国。 见卢昌华两口子拎着礼物进来。 李振国就起身说道：“场长，你们先忙着，我先回去了。” “行，你跟我说的事有记住了。” 陆振国走到卢昌华跟前点点头。 “昌华来了？” “是啊，来拜个年。” 杨光把人送走，热情拉着卢昌华往屋里让。 “哎呀，卢总王总，咱们自己人，别这么客气。来，来，请进。” 卢昌华两口子依然是送出了两个大红包。 杨光知道，卢昌华一定有事。 他旁敲侧击道：“卢总，柳编公司的地我们年后就办。” “地的事，我还有点想法。” “哦？什么想法？” “厂子员工一多，这住宿问题也得解决。” “我想着能不能配套些住宅用地。” “生活上为了方便，商业用地也给点。” 杨光一听，心中就是一动。 要知道，柳编公司的土地批的可是工业用地。 如果土地性质变了，这个需要管局批准，当然管局还是要听他们的意见的。 “呵呵，虽然有难度，不过，我年后帮你问问。” “行，那就麻烦杨场长过问一下了。” 在李伟处，给的是肯定的答复。 在杨光处给的是不肯定答复。 这就说明，两人对这件事的态度是不同的。 卢昌华面上没有任何的变改，依然是笑容满面。 这个杨光的态度有问题。 不过，卢昌华还真没在乎。 这件事能不能办的成，在卢昌华看来都是顺带手的事，不是他必须要办的。 之所以来拜年，实际就是发个红包，拉近关系。 这样开春种植杞柳也会更顺利些。 在长水农场转了一圈，两口子又去了趟北宁。 林业局他们也得去拜拜年。 虽然他们跟林业局的关系是合作关系，可是万一种苗出现点什么差错，他们仅是少收到钱，而卢昌华就是一年的产量。 这损失程度可不一样。 黄志清家就住在林业局后面的林业小区里。 卢昌华两口子一去，把黄局喜得够呛。 卢昌华两口子是啥人？ 在北宁市响当当的人物。 市里领导都要客气几分。 他一个林业局的副局长，也就是个正科。 跟人家咋比？ 他的想法是这样，可卢昌华却把他看的很重。 卢昌华也给孩子一个红包。 黄局嘴上推脱，可还是收下了。 “林场那边就要跑黄局多操心了。” “放心，绝没有问题。” 这既是下了保证了。 从黄志清家出来，两人直接去了市府大院。 这是去给领导拜年了。 此时天色也渐渐暗了。 这时候去，也是有讲究的。 白天，要给其他人留出来。 并且沉洋也说了，让他过去吃晚饭。 所以他才拜了一路，天黑了才去领导家。 人家都说了，让你去吃晚饭，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白天不方便。 这回沉家没有外人。 两口子拿着礼物一进门，张翠萍就笑眯眯的接过去。 “哎呀，你说我们两个过年也真是冷清。家里也没个人。” “婶，这不我们过来了嘛！”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沉洋从书房走出来，笑呵呵的招呼道：“昌华来了。” “我听说你的柳编搞起来？” “刚开始，开春先种杞柳。” “也对，要现有原料嘛。”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聊了起来。 “对了，昌中要下县里，你知道吗？” “年前听大哥提了一嘴，没细问。” “已经定了，去五大连池。” 沉洋看了卢昌华一眼。 “你就没啥想法？” “我？大哥走上了正轨，好好干就行。我能我啥想法啊？” “你小子啊，我是问，你不想过去支持一下？” “五大连池？我过去合适吗？” “有啥不合适的？我觉得你还是去支持一下。比如矿泉开发，冷水鱼养殖这些。” 沉洋叹了口气。 “这些年，五大连池的经济发展主要是依靠旅游，这在平时没啥问题，可毕竟只是软实力，要是有一天，旅游出了问题，那怎么办呢？” “我们不得不考虑地方的综合发展。” “主要是您说的这两个方向都有人在搞，我去抢过来不好吧？” “那你看看矿泉水呢？现在瓶装水也很流行。是不是可以搞一个五大连池矿泉水的品牌，去市场上挣一挣呢？” “这个，我们考虑一下。” 卢昌华没有立即答应。 其实，五大连池的矿泉资源是很丰富的。 当地人都会把矿泉水打回家去饮用。 很多外地人也打回去治病，据说有些疗效。 五大连池矿泉在东北地区都是很有名的。 如果真能合理开发，销往全国，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商机。 只是，这个矿泉水行业他不懂。 也不敢贸然答应。 虽然大哥年后就要去主政地方了。 可这件事会带来什么影响还很难说。 站在沉洋的角度，他当然希望卢昌华多投资，把地方经济搞活，增加就业。 自己大哥去了，你当弟弟的能不去帮一把吗？ 可站在卢昌中的角度，这就不一定是好事。 为啥？ 就是裙带关系！ 就算卢昌华一切按规矩来，合法经营。 依然会有人写匿名信，告黑状。 卢昌华是好心支持大哥的事业，可外人不会这么想。 你看当初，卢昌中在广电的时候，为了支持大哥，卢昌华把集团的企业有线电视网和电视台一起送给了大哥。 结果怎么样？ 大哥依然在广电站不住脚。 不得不去了招商局。 要不是卢昌华给大哥出主意，搞了一次招商，弄了个产业园，能有大哥现在的升迁吗？ 还在卢昌华没有去沾产业园，否则，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说卢昌中徇私舞弊呢！ 卢昌华是想好了，最好是离大哥远点。 省得别人说闲话。 本来也没沾啥光，还惹得一身骚。 对于沉洋的提议，卢昌华不给答复也是这个原因。 不值当的。 不去沾大哥，两人的事业都挺好，没必要非得往一块弄。 整不好相互影响，反而不利。 第0526章摸家底 卢昌中年前被考察，一度有小道消息传来，说他可能去克东克山。 当时，他想去这两个地方也行，都是农业大县，自己去了也能干出点名堂。 谁知道，年后上班拿到的任职文件，竟然是五大连池！ 五大连池因有几个火山喷发而形成的湖泊，从而设立了单独的镇，后来改成县。 主要是开发旅游景区。 说它是生生抢来的，一点也不为过。 以前，在五大连池原属于德都县。 德都县就在北宁的北边。 清朝的时候就有。 为了开发五大连池的旅游资源，就设立了五大连池自然保护区，后来升格为五大连池市。 五大连池合并了德都。 现在，已经没有了德都县这个建制了。 五大连池市是一个县级市，人口比较少，占地面积也不多。 主要的财税收入就是靠旅游。 这些年，旅游的收入也在逐年的增加。 要是没有这个风景区，五大连池市的发展后劲肯定就不足了。 说句人话，就是没钱。 当年，五大连池合并了德都县，一跃成为跟北宁并驾齐驱的县级市。 可谁想到，仅仅几年的时间，北宁就像吃了伟哥一般，大搞工业建设。 迅速成为黑省重要的拖拉机生产基地。 产品远销全国，还出口到了海外。 一时间，把五大连池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北宁迅速的蹿升，成为了地级市，还把它也划进了管辖范围。 卢昌中年后走马上任。 是北宁市组织部的领导亲自陪同去的五大连池。 在五大连池市干部大会上，宣布了组织决定。 卢昌中终于主政一方了。 作为新的当家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摸清家底，才好干事。 连续大半个月，都是各个处局的工作汇报中度过的。 听完汇报，他又在办公室的陪同下，走访了市里的财税大户，黑省五大连池风景名胜区管理局。 这是由省里的管委会在96年改为管理局的，由五大连池市代管。 说的明白点，风景区管理局管辖的范围是原来的老五大连池市。 而合并德都后，成立的是新五大连池市。 虽然说风景区管理局是市里代管，可人家依然有自主权。 毕竟挂着省里的帽子。 一直以来，就有管理问题。 卢昌中去风景区管理局只能说是调研。 为啥？ 就因为他跟人家平级。 人家管理局也是处级单位。 县级市也是处级单位。 你说这个代管咋管吧？ 不过，大家都是场面人。 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卢昌中的到来，还是由局里的一把手亲自接待的。 跟随卢市长去的记者记录了会谈的全过程。 卢昌中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五大连池风景区是我市的宝贝，是全国人民的宝贝。” “我们既要保护好它，也要合理科学的开发，充分利用风景区的水之源和旅游资源，为我市的经济建设服务。” 卢昌中说的明白。 这风景区可不是你们自己的，是大家的。 还是要把一些资源拿出来，别藏着掖着的，这不好。 管理局某局长也说：“风景区在省市各级领导的关心指导下，这几年有了长足的发展。去年的洪水，虽然对景区的影响很大，我们还是要在新的一年里，积极跟市里沟通，完善旅游设施，尽快的恢复景区，尽早的开门迎客。” 我们景区有帽子，你可别吓唬我。 洪水把景区给冲坏，今年还得维修呢，你们是不是给点钱啊？否则啥时候能赚钱，不知道。 双方唇枪舌剑的一顿暗语，相互试探了一下对方的底线。 中午，又在管理局食堂喝了一顿酒。 这场调研就过去了。 返回市里的车上，卢昌中沉默不语。 看样子，风景区是指望不上了。 一个平级单位，你代管，也不知道是谁脑子抽了。 现在市里很苦恼。 代管单位啥好事都不找你，一要钱就给你打报告。 双方有矛盾了，省里还批评市里，说你们闷油管理能力。 都交给你们管了，你自己管不了，怨谁？ 这明显就是给地方下套。 这种结果沉洋也是知道的。 他也觉得头疼。 这么难管的地方，他只能让卢昌中去，谁让你有能力呢？ 重要的是，你不是有个有钱的弟弟嘛。 这是沉洋打的主意。 可卢昌中是不想老弟进来掺和的。 现在来看，自己还得抽空去找下老弟。 至少得找他想想主意。 回到市府，他找来了招商，财政，旅游等相关的部门。 搞了一个联席会议。 先问问他们有什么想法，有什么主意。 结果可想而知。 谁都不说话。 为啥？ 谁敢在这种场合说话啊？ 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怎么跟管理局打交道。 尤其是旅游局，更是没啥可说的。 他们本来就是去景区要饭吃的，敢说啥？ 财政局？ 更是三缄其口。 风景区分点门票钱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至于招商局，更是一问三不知。 风景区管理局不仅管着风景区和保护区，对辖区内的自然资源的开发和保护是他们说了算。 】 他们招商局就算是设计出招商项目，只要人家不点头，这个项目也无法落地。 被逼的没招了，这些人就不痛不痒的说些车轱辘话，有用的一句没有。 气的卢昌中会后直接就返回了北宁。 反正离得近，也就几十公里。 到了鱼庄，赵妍见丈夫回来了，有些惊喜。 “昌中，你咋回来了。吃了吗？没吃我给你做点。” “不想吃鱼，回家给我做点面条吧。” “行，你等着。” 赵妍回头交代了冯婷婷，就出来跟丈夫往家走。 卢昌中一路都默不作声，她就看出丈夫的心情不好。 “怎么了？有啥不高兴的事？” “唉，工作上的事。” 具体的他也不想说，说了也没用。 到了平房小院，卢昌中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养神。 赵妍去了厨房。 没一会儿，就传来了葱花爆锅的香味。 赵妍端上来一碗香喷喷的葱花面，卢昌中放下心里的包袱吃了起来。 这会儿，两个孩子叽叽喳喳的推开了院门，走了进来。 见爸妈都在家，就是欢呼一声。 卢昌中自从走上领导岗位就陪孩子的时间减少了。 老爸安安静静的坐在家里吃面条这样的场景，真是少见。 “我也给你俩下面条吧。” 赵妍笑呵呵的说道。 “好啊，我也想吃了。” 盛文盛清放下书包看着老爸吃面条。 卢昌中把笑容挤出来，说道：“你俩吃完面条就写作业，别贪玩。” “知道了，爸。” “嗯。” 他把面汤也喝了，这才放下碗。 “我再给你做一碗？” “不用了，够了。” 卢昌中看着儿子闺女吃面条。 两个孩子也抬头看着老爸笑。 “吃吧。” 卢昌中怜爱的说道。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孩子。 自从自己当上了领导后，对孩子的管教真的很少了。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可我就是个好干部吗？！ 这样一想，他又有些心乱。 赵妍看出丈夫有心事。 伺候完孩子，就坐在了丈夫身边。 “怎么了？” 她轻声的问。 “没事。” “跟我说说？” 见妻子这么关心自己，卢昌中心里舒缓了很多。 两人起身走进了里屋。 “我心里有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 “各个部门也有自己的难处，可是都这样等靠，怎么出成绩？！” “你的这些事，我是没办法的。” 赵妍知道丈夫的工作压力大。 当领导可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风光。 这背后的压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跟老弟好好聊聊，或许他能给你思路呢？” 赵妍轻声说道：“你忘了，一路走来，他可没少帮你。” “唉，我一遇到事就找老弟，显得我这个当哥的太没能力了。” 卢昌中是真不想找老弟的。 可是现在这种状况，他觉得自己已经掉进了死胡同里，出不来了。 不找他还能找谁？ 这领导？ 这种事你都找我，你还当什么干部？ 恐怕很多领导会训斥你呢。 这不是给领导出难题吗？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还要你干啥？！ “你呀，自家亲兄弟，问问主意，他能笑话你？他要是笑话你早就笑话了。” 赵妍有些哭笑不得。 “呃……也是哈。” 卢昌中一想，自己这些年来，哪次遇到困难不是老弟帮的忙？ 自己还真没必要矫情。 “那我打给他？” “你问问他。” 卢昌中这才拿出电话，给老弟拨了过去。 “喂，大哥？有事啊？” “你在哪儿呢？” “我？我在山东呢。” “啊？山东？去那儿干啥？” “我送员工来培训学习。” 卢昌中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老弟曾经说过柳编的事。 “啊，是柳编的事？” “是啊。在这儿学柳编呢。” “你啥时候能回来？” “我这就回了。有事啊？” “那你回来再说吧，就这两天吧？” “明天就能回北宁。” “那行，我明天在家等你。” “好。” 卢昌华挂了电话，琢磨了一下。 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好，连夜坐车往回赶。 年后三月初，他就带着挑选出来的员工登上了去山东的火车。 到了之后，安排食宿，安排教学进度。 跟柳大爷父子把这些都交代了，他这才放心走。 第0527章老本行 当卢昌华赶回北宁时，已经是晚上了。 大哥大嫂做了一大桌子菜。 哥俩也是很久没在一起吃饭喝酒了。 卢昌华也不客气。 酒过三巡，卢昌华见大哥还是不说啥事，就主动问道：“大哥，是不是有啥事啊？有事你就说。” “唉。” 卢昌中放下酒杯，长叹一声。 说道：“老弟啊，哥哥这个官可不好当啊。” 当即，就把自己遇到的难题说了。 一句话，咋办？！ 卢昌华听完，捋了捋思路，问道：“哥，你是不是走进误区了。” 这句话，让卢昌中心里一动。 “误区？什么误区？” “你去地方，是管理地方，服务地方，发展地方的，不是去跟别人摽劲儿的。” 卢昌中眨眨眼，一时还不通透。 “你看啊，只要你把当地的经济发展起来，城市建设起来，gdp涨上去，这些是你的任务。” “至于风景区的事，有它更好，没有拉倒。” “嘶，你的意思不用关注它，另辟蹊径？” “对！” “五大连池市可不仅有风景区，还有其他的地盘。” “与其跟他争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不如干脆就当没有它，咱单干！” “哦！” 这下，卢昌华的一席话，让卢昌中脑中灵光乍现。 “难道，我还要干老本行？” 他眨眨眼看着老弟问道。 “对喽！” 卢昌华见大哥反应过来了，就笑着说道：“活人还让尿憋死？” “可是……” 卢昌中还是有些不甘心。 “你呀，别想那个风景区了。这几届领导都没办法，你去了也是一样。” “嗯，你说的对。” 有了放弃的想法，思路自然就来了。 “招商倒是行，可是按照你的说法，总得有个定位吧？不可能啥行业都招啊！” “对。大哥学的够快的，都知道定位了。” 卢昌华调侃了一句。 见丈夫现在有了小模样，赵妍也心里高兴。 果然，老弟一来，就解决了问题。 “虽然风景区咱们放开，让他们自己管理了，可是有些东西还是可以谈的。” 卢昌华吃了口菜，说道。 卢昌中竖着耳朵听着。 他是经过实践检验的。 听老弟的主意，十有八九都能成。 希望这次也有收获。 “风景区里有大量的火山石。这个作为原料有几个开发方向。” “一个是火山石砖，这个很简单，只要把火山石开采出来，然后切割成一定规格的砖，就能用于特殊的建筑中。” “比如，可以用来铺设庭院，客厅等等。” “比如，可以净化水质，放在鱼缸中。” “另一个就是火山石工艺品。就是各种凋刻。” “矿泉的开发。” “瓶装水，既有大桶，也有小瓶。” “这些招商项目可以双方合作嘛。” “厂子肯定不能开设在风景区和保护区里，必然需要跟市里合作，你说对不对？” “这还涉及到了水电供应，厂房建设，人力资源。” “没有市里的支持，但是他们管理局也搞不成。” 卢昌华越说越明朗。 卢昌中的眼中都闪着光。 “既然大家都是靠旅游吃饭，那么吃住行和礼品这些就是你们市里的主要的开发方向。” “从北宁到五大连池的交通，在市区的接待场所，酒店宾馆，娱乐业，这些都是可以招商的项目。” “当地的特产，就是五大连池水里的冷水鱼。如果有量，就可以进行加工销售。” “当地的山野菜，也是一个好项目。” “等等，等等。” 卢昌中赶紧止住滔滔不绝的老弟。 赶紧拿出了笔记本，重新挑重点一一记上。 现在的卢昌中一扫心头的阴霾，越听越是喜上眉梢。 对，对，对。 我咋没想到呢！ 就应该这样。 “北宁现在大力发展工业和医药产业，那么作为北宁下属的县级市，距离北宁有近，就应该把自己定位为北宁的后花园。” “啥意思呢？就是定位成休闲，旅游，娱乐的地方。那些啥工业啊，就不要搞了。” “靠近北宁这边的乡镇，重点打造蔬菜供应基地；离景区近的乡镇打造农家乐乡村游；市区打造餐饮住宿娱乐购物区。” “你看，这样的定位咋样？” “……” 卢昌中都被老弟的思路惊的一愣一愣的。 太有思路，太有逻辑了。 可惜了，老弟不去当官可惜了！ 他心里还在为老弟惋惜呢，卢昌华又说道：“你先规划，再跟管理局合作，然后开始招商。我想沉洋见了你这个报告，也是会批准的。” 卢昌中满脸笑容。 何止是批准啊，这么合理的规划，这么科学的安排，恐怕会成为一个县级城市发展的模板。 嘿嘿，自己想不起来都难！ 这是他的内心感受。 哥俩为了这事，一直聊到了半夜。 当晚卢昌华要回去，大哥死活不让走。 他陪着卢昌华睡在了客房。 在黑暗中，哥俩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大半个钟头呢。 第二天，卢昌华洗漱了一下，就去找王瑶了。 王瑶见他突然出现在面前，很是惊讶。 “你啥时候回来的？” “昨晚上。” “你在哪儿睡的？” “大哥家。” 卢昌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昨天回来晚了，就没给你电话，这么，现在来找你了嘛。” 昨晚卢昌华也是没休息好，就在王瑶办公室的休息间里睡着了。 等他被媳妇儿推醒时，已经是中午了。 “走吧，回家吃饭。” “去哪？回北岗吧。” 到现在，他还没精神呢。 “走吧。” 看着丈夫这样，王瑶也是心疼。 谁知一到家，卢昌华就精神了。 又是洗澡又是换衣服的。 吃了王瑶下的面条，卢昌华非要拉着媳妇儿休息。 王瑶拗不过，只得满足了这个家伙的色心。 家里客厅摆放着一匹柳条编织的大马，神气活现，样子威武。 这就是从山东发过来的那件柳编工艺品。 实在没地方摆，只能先摆在北岗的家里。 卢昌中这会儿已经在机关食堂吃着午饭了。 他把老弟说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写出了一份《五大连池市发展纲要》。 对整个五大连池市进行了产业分区。 对招商引资进行指导。 这份《纲要》还没完成，他决定，下午再进行补充修改，明天召集相关部门进行研讨。 一定要把城市发展规划好。 既有特色，也要有经济效益。 一周之后，这份规划就放到了沉洋的办公桌上。 “好，好啊！” 沉洋看到了这份，思路清晰，步子扎实，符合实际的城市发展规划，让他很欣慰。 仅这份规划，就已经让他惊喜了。 我的眼光还是准啊！ 卢昌中是可造之材！ 沉洋大笔一挥，写上了同意。 有了市里的批复，这个规划就有了可行性的基础。 风景区管理局对规划上的一些合作项目是感兴趣的。 就像卢昌华说的那样。 虽然很多自然资源在风景区内，可是他们不能在里面建厂。 就是周边也不行。 为啥？ 因为有环境影响。 而跟五大连池市合作，他们提供土地和相关手续，景区提供原材料，这样就能招商了。 有钱一起赚嘛！ 这回他们也不抵触了。 有钱赚，还抵触个屁啊？！ 开干。 于是招商局会同景区管理局，对涉及到火山石和矿泉开发的项目进行了协商。 】 双方先签订好合作协议。 然后就确定了这几个招商项目的文本。 当然，由市农业局和招商局确定的蔬菜种植基地项目也成了正式项目。 而市区里的酒店宾馆项目，商场购物中心项目，美食街项目，旅游专线项目等等，也成为招商手册中的正式项目了。 至于没有被立项的项目也是可以办的，只是不能享受税收优惠而已。 《纲要》是五大连池市开年第一件大事。 第二件大事，就是规划局在五大连池景区大门口，建设了一个展览馆。 实际就是一间大房子。 里面是整个五大连池市的规划示意沙盘。 凡是进景区游览的人，都可以在大门口免费参观。 不仅如此，招商手册也在这里免费发放。 这是为了让游客了解五大连池市未来的发展，让他们中的某些人愿意来这儿投资定居。 五大连池招商局已经打了报告，决定在主要的中心城市展开招商会，把美丽五大连池，魅力五大连池的口号打出去。 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五大连池除了有美丽风景，还有其他的优势。 当卢昌中带着招商局的人来到北宁申请经费的时候，出主意想办法的老弟已经站在了大田里。 春节后一上班，长水农场就发布（99）1号文件。 在文件中，特别强调了农场在开展多种经营，建设特色农场的发展思路。 其中，重点提到，要大力发展杞柳的种植，99年，争取种植1000亩。 年前，404林场的种苗只能满足百亩的量。 可是卢昌华在山东曹县认识了柳大爷后，情况就缓解了。 山东这边可以提供大量种苗。 这样，就解决了种苗的问题。 这1000亩的种植面积全部集中在九分场种植。 这也是实验性质的。 每家种植10亩地也就够了。 九分场离404林场较近，运送种苗也方便，而秋后收了条子，送到场部的柳编公司也不太远，两边都方便。 第0528章带头大哥 杞柳的种苗已经分发到各家各户了。 404林场的技术员在九分场驻扎指导，还带着大家伙到地里手把手的教学。 怎么种，怎么挖坑，怎么填土，怎么浇水。 四月的天气已经回暖。 冰雪已经开始消融。 大田地里，雪水浸湿的泥土在春风的吹拂下，十来天就把表土的水分吹干了。 再加上轻耙重耙的整地，既松了土，也调整了土壤中的水分含量。 为春播打下了基础。 而种杞柳的1000亩大田，却不用整地。 杞柳的种苗是去年割下的种条，开春之后，被切成一段段的，在温室大棚里种上。 这个大棚年前就要建好，年后烧上几天的炉子，把室温提起来，太阳再把地温提升，就能育苗。 从2月下旬开始，一直到四月中旬。 用四十天的时间，种条上的芽孢就能长出近四十公分的枝条来。 这就是种苗了。 如今，一车一车的种苗被拉到了九分场，要一颗一颗的移栽到大田里。 此时室外的气候条件与温室中虽有差异，可也不算太大了。 林场技术员在田中做着示范，其他职工都围着看。 有些人还亲自挖坑栽种，让技术员指导。 卢昌华站在不远处，望着上百人的学习队伍，心里很是感慨。 如果杞柳试种成功，那么长水农场就真的与众不同了。 正在想着未来美好前景的卢总，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还以为是媳妇儿想他了，结果是大哥的电话。 自从上次跟大哥深谈了一次城市发展规划的思路，好长时间没来找他了。 这会儿难道又有了麻烦？ 接起电话，卢昌中爽朗的笑声就传了过来。 “哈哈，老弟啊，你出的主意不错，我按照你这个思路又扩展了一下。现在规划已经批准了，我准备大干一场。” “好啊，这样你的工作就有成效了。” 田间的风很大，卢昌中听见话筒里尽是风声。 问道：“你在哪儿？” “我在九分场。” 卢昌华也知道室外噪声大，赶紧捂着话筒，说话的声音不自然的大了起来。 “哎哟，我的耳朵。” 那边的卢昌中被激的赶紧离开听筒。 “我有事找你，有空来一趟……” 卢昌华只听见让他去一趟，具体到哪儿也没听清。 他赶紧跑出农田，上了车。 关上车门的那刻，立马隔绝了外面的风沙。 噪音也小了很多。 “喂，大哥，我没听清。” “我说这几天有空你来一趟，我跟你商量一下招商的事。” “你开招商会就行呗！” “嘿，五大连池一个县级市，想要招商何其难啊！总得有个带头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当的托儿？” “什么忙托不托的，就是你帮我起个头。” “行吧，这两天我这有点忙，过几天我就去。” 哥俩撂了电话。 卢昌华在车里坐了一阵。 大哥说的也是实情。 五大连池虽然有一定的名气，可是毕竟是个县级市，人口也少，只有三十来万。 在那儿做生意全靠外来人口。 要么就是旅游的，要么就是把产品销往外地。 当地的市场不大。 五大连池最大的优势就是水资源。 至于什么火山石啥的，全国各地有火山石资源的地方也不少，这也不是他的主要优势。 他最独特的优势就是矿泉水。 这可比那些世面上的水品牌要有优势的多。 只是可惜。 资本并不青睐他的资源。 为啥？ 因为人家普通的水，经过净化之后就能卖高价，为啥还要用你这么好的水呢？ 这水是要付资源使用费的。 是要给国家交钱的。 成本这么高，谁用好水？ 在消费者心目中，水这个东西随处可见，很多人还没有接受花钱买水喝的观念。 城里的讲究人也只是在外出办事时，才购买瓶装水。 可不是十年二十年后。 真要是带头，恐怕自己也只能投矿泉水了。 正琢磨着，九分场的书记凑了过来。 卢昌华赶紧推开车门。 把他让了进来。 卢昌华拿出香烟来，又递给他火机。 九分场的书记李东，四十多岁的年纪，被风吹成大背头的造型，让人看了就想笑。 “卢总啊，这一千亩杞柳能打多少条子？” “一千五百万根吧。” “这么多？” “这是估算的，具体还要看实际产量。” 李东就是在外面被风吹的受不了了，这才挤进来避风的。 卢昌华也乐得和地方官做朋友。 在九分场，卢昌华坚守了十天。 这1000亩杞柳算是都种下了。 然后就是组织承包户浇水。 春风大，水分流失也快。 杞柳是喜潮湿的习性，没水就不长了。 等他赶回家，三分场也开始组织春播了。 卢昌华去六号地看了一圈，也没啥可操心的。 家里就爹妈在，糯米三月份就开学了，盛宇也去了幼儿园。 媳妇儿这段时间也留在北宁照顾孩子。 老卢本想着三月份也搬去北宁，可老胡头劝了一番，说九月咱们一起再去，现在你要走了，我们就一家在这儿，多孤单啊。 老卢再三思量，觉得还是九月份一起去为好。 这事，卢昌华和王瑶又商量了几次。 决定，把原先给爸妈准备的房子转给老胡头他们。 至于爸妈去了就跟糯米和盛宇住在一起，反正房子也大，楼上有四间呢。 这样，就变成了，赵雅和胡乐都在自己家住了。 学习的时候可以在一起，写作业也可以在一起，吃饭各回各家，都是小灶，干净卫生又营养。 不然，这些老人来北宁干嘛？ 他们的爱心都没地方释放。 上学的时候，他们都跟着，放暑假寒假了，就一起回农场，这样也挺好。 这个事总算是理顺了。 让卢昌华也松了口气。 他一直还惦着给胡家也租套房子呢。 可小区里就是没有空房。 现在这么处理，皆大欢喜。 在家休息了一天，熊宝也跟着腻歪了一天。 第二天，他就去了北宁。 在路上给大哥去了电话。 卢昌中等了十天才把老弟盼来。 赶紧在电话里说道：“那什么，你去鱼庄，让你大嫂给你开个包房，你先吃着，我这就赶过来。” “大哥，你别急，我也没到呢。咱俩可能差不多时间。” “那就在鱼庄见。” 卢昌华赶到鱼庄时，大哥卢昌中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见老弟来了，他迎了过来。 “老弟啊，你可是真难请啊！” “大哥这话说的。我的1000亩杞柳苗刚种完。虽然不用我亲自种，可也得监督着。” “来了，老弟，快进来。” 大嫂赵妍见卢昌华来了，也迎了出来。 冯婷婷也鸟鸟婷婷的过来了。 “昌华来了？可有阵子没见着你了。” “忙啊。” 一行人进了包房。 大嫂和冯婷婷都去忙了。 哥俩坐下，喝着热茶。 卢昌中看看老弟笑着说道：“看样子，你这个带头大哥是当定了。” “怎么个意思？” “我们在哈市的招商会刚开完，也来了两波投资商，实地考察之后，都觉得投资条件不是很成熟。” “哪里不成熟？” “一个是电力，一个是交通。” “电力方面，现在我们也使用的是北宁电厂的电，确实电力缺口很大啊！” “第二个就是交通。” “虽然我们正在抢修旅游专线，可是他们乡镇的道路还不是很完善。” “既然知道这些条件不成熟，那就去改善嘛。” “我也知道要改善啊，可钱呢？” “我们现在是归北宁管，可是北宁也没有多余的钱啊！” “那你的意思是？” “我是这么想的。” “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市府只能邀约昌和集团来先投资了，你看有没有可行性？” 卢昌华喝着茶没有说话。 卢昌中见状，心里一沉。 过了一会儿，卢昌华这才说道：“大哥啊，昌和集团早就股改了，投资这种大事可就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了。” “那，农场的柳编……” “那是我个人的投资，跟昌和集团没关系。” “哦，我还以为是昌和集团的呢，宣传上都这么说。” “嗨，这是农场局要借点名头，我也就随他们了。” “老弟，那你看……” “大哥啊，投资人都不愿意投资，说明你们条件确实有欠缺。” “是，这个我知道。我们已经着手筹资，准备把路修一修了。” “电的事，也重要。要是这个不解决，是没人来投资的，包括我。” “那？” “我觉得，你应该协调一下北宁供电局，实在不行，花点钱搞个专线，就为十几二十家重点企业服务，他们不与当地居民抢电用。” “老弟，只要你答应来投资，这个事我来办。” “大哥，如果让我个人投资，我只能投资矿泉水开发项目，而且要独家开发。” “独家开发？” 卢昌中一听这话，眉头一皱。 他知道独家开发意味着什么。 可要是那样，自己这招商计划就得搁浅一半。 原本，他们计划在矿泉水开发上，引进五到十家企业。 这样至少可以引进五千万到八千万的投资。 如果是一家，你能投多少？ “大哥，我们可以签订一个协议。” “正式投产后，我们当年的产值要达到5000万，你们的税收优惠政策我都不要，就要独家。” “如果你们同意，我马上投资。” 第0529章谣言 卢昌华跟大哥谈了投资的条件。 这种事也不是卢昌中一人可以决定的。 怎么也得先民主，后集中吧？！ “我回去要开会商议，等有了结果我再联系你。” “行。大哥，你刚到任，这事也不能太急。” 兄弟俩又聊了一阵。 卢昌中对老弟的态度还是满意的。 至少没有拒绝。 条件？ 哪个投资商不提条件？ 关于独家开发矿泉的事，有没有可行性，还需要集体决定。 当天，卢昌华没有回农场，而是先去看了糯米，又跟老丈人丈母娘聊了一阵。 王德江老两口现在跟着糯米住在一块。 毕竟孩子晚上起夜啥的有人照顾着好些。 王瑶一进门，进丈夫在家就是一愣。 “你啥时候来的？” “早就来了，跟大哥见个面，就到这了。” 两口子跟孩子一起在这儿吃了晚饭。 糯米现在跟爸爸妈妈也不起腻了。 有了独立意识。 学习的主观能动性很强，是个学霸型的人才。 看着糯米睡着了，王德江就把两人撵走了。 “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明天还上班呢。” 这也是老头心疼人，知道夫妻俩有段日子没在一起了。 回到北岗，两人难免又是一场你来我往的交流，直到精疲力竭。 正值春播，卢昌华还是得回去。 毕竟主家有人没人可真不一样。 他刚到家，就见胡大娘拉着老妈在滴滴咕咕。 “妈，胡大娘，我回来了。” “看孩子去了？” 胡大娘笑眯眯的问。 “嗯，去看看孩子。” “你们两口子是真不容易，来回跑也是够累的。” 胡大娘啧啧两声。 “你们说啥呢？这么神秘？” 卢昌华也就当闲的问了一嘴。 卢妈妈嗔道：“女人说话，你问啥？” 胡大娘却说：“也不是啥秘密，问就问呗。” 她俩这么一说，反而激起了卢昌华的好奇心。 “啥事啊？” “我跟你说啊……” 胡大娘往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道：“送奶的郭福林！” “郭福林？” 一听到这个名字，卢昌华还是有印象的。 这不是送奶的吗？ 自从长水农场开展了奶牛养殖，又建了乳品厂，各个分场和连队都有奶牛养殖户。 乳品厂每天都要收购鲜奶。 而这就诞生了一个新职业，送奶工。 乳品厂在每个连队都选择一家有车的，愿意干送奶这份职业的人，专门送奶。 刚开始的时候，由于产奶量较少。 乳品厂是给这些人发工资的。 后来，各连队鲜奶产量上来了，乳品厂的生产也进入了正轨，乳品厂就才用的承包制。 把一个连队的收奶送奶工作承包给一户，由他专门干这个工作。 而一直以来，三分场的收奶送奶动作都是郭福林在做。 无论是发工资的时候，还是现在承包。 每天一大早，他都会开着四轮子，拉着鲜奶罐，在指定地点收奶。 每家送来的鲜奶经过现场的检验，合格后称重，并记录下来。 每月的月底就会把奶钱发给大家。 开始他只收三分场的鲜奶。 后来，十四队的奶量也上来了，他就顺手也收了。 还有一段时间，连丁字路口南边的十二队的鲜奶也收过一段时间。 他不仅挣的是运费，还有代办费。 据说，送奶三年，他家的存款也近十万了。 不知道真假。 这人个子也就一米七，清瘦，太五官端正。 最大的特点就是满脸的络腮胡子。 看着很有男人味。 “郭福林咋的了？” 卢昌华问道。 “嗨，现在都在传呢，说是他跟庞老二媳妇儿！” “啊？不能吧？” 卢昌华认识郭福林的老婆。 人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好，个子还高。 两口子有一个小男孩。 日子过的挺美满。 怎么会有这种传言呢？ “又是谣言。” 卢昌华不了解情况，对不知道的事，他是不信谣不传谣的。 “胡大娘，这种事还是不要信。有些人看人家过得好，眼红吧？” “我也是别老杨太太说的，真的假的不知道。” 事不关己，卢昌华也不会放在心上。 春播的工人很辛苦，卢昌华也得买点烟酒去慰问一下。 家里也没存货了。 他当老妈说了声，就往家属区里走。 场区里有好几家小卖店，他一般去水房附近了陈家。 这里就是以前三分场的老供销社。 后来供销社承包个人了，也就被陈家继承了下来。 也许是习惯，也许是他家的货品全，反正卢昌华愿意来这买东西。 一进门。 屋里或站或坐有四个人。 老陈头在货柜里面站着，正在跟大伙说着话。 那仨人则坐在凳子上，抽着烟。 见卢昌华进来，所有人都跟他打招呼。 卢昌华是分场的名人，谁不知道他啊？ 卢家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原本是可以在城里享福的，可人家偏偏回来了。 平时大家见面了还打招呼，这就是好人。 “卢总，今天咋有空来我这小店呢？” 老陈头笑眯眯的问。 “陈大爷，你可别这么叫，叫我昌华，小卢都行，我买点东西。” 卢昌华把自己需要的东西报了一下。 老头赶紧给拿了过来，摆在柜台上，清点。 然后问道：“我给你记账？” “别记账了，你也得周转。” 这年头，农场形成了一股风气。 不但农场连队干啥都记账，就连职工的吃喝拉撒也记账。 为啥？ 因为没有现钱。 农场在外面调运种子化肥配件油料也是赊账的，分配到职工手里也是赊账，只有年底买了粮食，农场结算了，才能知道自己赔了赚了。 可这赔了也是挂账，赚了还是挂账。 为啥？ 农场把职工个人的盈利款拿走周转去了。 相当于农场内部形成了账单制，啥交易都记账。 只有家里有了急事，急需要用现金了，还得申请，才能去场部财务科支取。 还不能全给你，能支取50%就不错了。 要不说，职工库呢！ 既然公家不给钱，盈利了都不给。 他平时里的烟酒糖茶，油盐酱醋也没钱付。 怎么办？ 在农场想做这个生意的，就得记账，到了年底在相互转账。转的可不是银行卡里的钱，而是连队财务室在账本上的数字。 有关系和有本事的，就能拿着账本去场部支钱。 当然，一欠欠一年，所以价格方便就不便宜，这里边也是有巨大利润的。 这些食杂店不怕人跑了吗？ 还真不怕。 因为所有人都是本地人。 都是职工，都有地。 相互都认识几十年了，你能跑哪儿去？！ 老陈头算盘一打，这些就买了六百多块。 又不记账。 他的老脸堆出的笑容更是灿烂了。 “卢总，你可真爷们。” “陈大爷，叫小卢。” “嘿嘿，小卢啊，你行。” 卢昌华从柜台上抓起一包烟来，撕开了封口，给那三人散了烟。 “你们仨不去春播，搁着干啥？” “播着呢。” 一个结果香烟，塞进嘴里。 “这不是播种机坏了，刚回来嘛。” “你说庞老二知道不？” 另一人也接过烟，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别瞎说，小心老二揍你。” “擦，我这是为他好！” 那人狠狠的吸了一口烟。 “你看见了咋的？” “嘿，我跟你说，撒谎王八犊子！我就看见了！” “啊？” 一屋子人都盯着他。 那人得意的喷出一口烟来。 又看了看还在柜台跟老陈头一起拾捣东西的卢昌华。 老陈头停下手里的动作，说道：“你可别瞎咧咧，容易出事。” “啥事啊？” 卢昌华跟奔分场的人其实没有太深的交道。 可那人明显在八卦庞老二，难道是胡大娘说的事？ 这也难免引起了他的好奇。 见成功引起了卢昌华的注意。 那人拍拍手说道：“前几天，我从场部回来，坐的胶轮车后车厢。” “在路上，正看见奶车。” “在一错车的功夫，我往奶车上一瞟，你猜我看见了啥？” “啥啊？” 其他人伸脖子问。 “擦，一个娘们正抱着那小子啃呢！” “那你看清了吗？一瞬间的事。” “错车过去至少五秒钟，我还看不清一个人？！” “再说了，一个分场住着，谁不认识谁啊？！” 卢昌华这回知道，谣言恐怕是真的。 他跟老陈头打声招呼，又对其他人点点头，拎着东西出了门。 难怪都说，村头的歪脖子树和村里的小卖店都是情报汇集中心。 果然是这样。 这不，刚刚卢昌华还认为是谣言的事，在小卖店被彻底澄清了。 庞老二媳妇儿，卢昌华也眼熟。 不过，个头不高，还有点胖。 长相是个小团脸。 这是为啥啊？ 要说以前，二洪媳妇儿跟小汤勾搭上了，还是因为小汤长得帅，也就是好看，二洪长相一般。 他俩勾搭在一起大家也能理解。 毕竟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 可这个郭福林和庞老二媳妇儿咋能凑一块去呢？ 难道是肉吃多了，想吃点青菜？ 他甩了甩头，把这些乌七八糟的念头甩掉，又一脸堆笑的往家走。 路过有人在家的院子，还主动的打打招呼。 到家后，把东西放进了车里，这才一脚油门的去了六号地。 别人这些烂事跟他无关，还是关心关心自家的小麦吧。 第0530章亲眼目睹 自家的小麦已经播种的差不多了。 卢昌华很高兴，把香烟跟大伙发了发。 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在地里转了几圈，这才回家。 结果，还没到家呢，电话就响了。 是李伟打来的电话。 是土地规划的事，让他明天一早就来开会。 经过李伟的不断努力，建设用地终于按照卢昌华的意思，有了配套。 这事也是几起几落。 一开始是杨光有意见，后来是局里有障碍。 好不容易现在批下来了。 明天就是一个碰头会。 农场的土地所要根据这个规划划拨土地了，卢昌华不去还真不行。 毕竟，柳编公司等着建设呢。 这事跟王瑶也通了气。 王瑶就不回来了，有卢昌华去就行。 爸妈也知道了明天儿子要去场部，一个劲儿的叮嘱，别回来的太晚。 晚饭之后，陪着儿子玩了一阵，爷俩就睡下了。 熊宝哥仨依然是睡进了西屋，就在卢昌华的炕根下。 一早起来，伺候儿子吃了早饭，胡乐就跑来了。 如今盛宇去幼儿园已经不需要家里人送了，胡乐自己就代劳了。 “干爸，放心吧，老弟有我呢。” “你小心点。” “嗯。” 把两孩子送出门，卢昌华这才拾捣一下，开车走了。 此时才七点多，很多人都已经起床了。 卢昌华的车子缓缓的穿过家属区，在队部边的砂石路上遇到了一群人。 他仔细一看，竟然是送奶的。 养牛户头天中午和下午挤的奶都要放在奶桶里，第二天一早送到指定地点。 就是卢昌华现在路过的地方。 一辆四轮拖拉机拉着鲜奶罐停在路边。 周围有十几人等着验奶。 后面还有人陆陆续续的拎着奶桶过来。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络腮胡郭福林很认真的一家一家的验奶，验好的，称重，然后倒进奶罐里。 然后是下一家。 别看他只是个收奶送奶的，实际的权利很大。 这不，有一家的鲜奶他检验不合格。 说什么都不要。 那家送奶的一脸的晦气，好话说尽也没用。 “真不能收，你这一罐奶倒进去，我这好几吨鲜奶就废了，不行，不行。” 其他人也不敢插话。 这是唯一的收奶窗口，他要不要，这奶就得倒掉。 也有不是送奶的。 有人要搭送奶车去场部办事的，也会在一旁等着。 只要你不着急，他就会拉着你去场部。 卢昌华的车子路过，不得已按了下喇叭。 送奶的人都回头看他。 卢昌华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他们赶紧把奶桶往旁边挪挪。 路边等车的人也回头。 卢昌华一眼看到，竟然是谣言中的女主角，那个庞老二媳妇。 打扮的光鲜亮丽。 虽然有些微胖，个子不高，可身材还是没的说。 穿成这样，坐送奶车？ 卢昌华心里滴咕。 一脚油门驶了过去。 到了场部机关，卢昌华找到李伟。 两人一起去了土地所。 在这里开了一个小会。 再次确认了建设用地的位置和大小。 他们又亲自带着卢昌华和李伟去了现场，对照着地图，确认了规划的红线位置。 一群人正站在荒地上，比比划划。 卢昌华的电话响了。 一看，竟然是赵老四打来的。 “卢总，嘿嘿，是我啊，老四。” “哟，老四啊？有事？” “我听说您这有活了，就打个电话，让您想着点我。” “那你过来吧。” 既然这老小子能知道有活了，就一定知道在什么位置。 果然。 没多大一会儿，赵老四开着车就来都按了现场。 卢昌华也没搭理他。 跟土地所的人确认红线后，又跟李书记聊了一阵，把人送走，这才看着不远处的赵老四。 “嘿嘿，卢总这段时间忙吧。” “还行。你小子消息挺零啊？！” “呵呵，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也难怪赵老四能赚钱。 他是钻头觅缝的寻找商机，就凭这个做业务的精神，也是值得肯定的。 “这里是柳编公司，要建厂，现在图纸还没出来，你先把围墙砌了吧。” “行，没问题。” 这小子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翘尾巴了。 知道做人要低调了。 赵老四满脸堆笑，说道：“卢总，快中午了，咱们去吃个饭吧。” “不去了，我还有事。” “再有事也得吃饭呐，市场新开一家饭店，我吃过，味道还不错。” 见赵老四这么热情，自己再推辞好像不给面子，毕竟以前也是一个分场的。 “行，那就吃顿饭吧。” 两人都开着车。赵老四在前面领路，卢昌华跟着。 场部也不大，很快就绕到了市场。 这里是美食一条街，饭店比较集中。 卢昌华对这还真不太熟悉，这么多年在这吃饭都是有数的。 赵老四倒是极为熟悉。 一进饭店就喊老板过来，把饭店的好菜都点了个遍。 “别，就俩人吃不了，别浪费。” 卢昌华又删掉了好几个菜。 就是这样也是六菜一汤，这都吃不完呢。 “那啥，今天有狍子肉吗？” 赵老四喊道。 “哟，四哥，今天没了，可能要过几天了。” “咋回事啊？” “四哥啊，你也知道，现在打狍子也是冒着风险呢。” 卢昌华在一边听到“狍子”两字，就很敏感。 为啥？ 他家在北山可是放养了一大批。 这么多年也繁殖了不少了。 再加上狍子是二级保护动物，早就不许打了。 他们从哪儿弄的？ “老板，你家狍子肉从哪儿弄的？” “是人家送来的。我看着很新鲜，就买了几斤。” “送了多长时间了？” “好几年。” “咋的，卢总想吃？想吃我给你留着。” “不是。我就是好奇他们在哪儿打的狍子。” 这顿饭，卢昌华吃的一点胃口没有。 狍子的事一直让他挂着。 他决定，明天去北山看看，那群狍子还在不在。 毕竟那是媳妇儿让养着的，万一被人盗猎，那不是白忙活吗？！ 你说，有这样的事在心里挂着，他能安心吃饭吗？ 重要的是，这事还不能跟王瑶说。 一个是他还不确定。 再一个，万一她要是着急上火怎么办？ 这种事，卢昌华也不好跟赵四透露。 人家好心好意点了几个菜，自己也不能不吃。 对于卢老板赏面子，跟自己吃饭这事，赵老四是极度兴奋。 平时卢昌华可是忙得找不着人影。 有多少人想跟他吃都没这个机会呢！ 今天也是老天爷开了眼。 也不知道卢老板怎么了，就跟自己吃了。 赵老四张罗着要喝一杯。 卢昌华拗不过，只得说道：“我就一杯，多了不行。” “行，行，一杯就一杯。” 卢昌华是一杯了，赵老四可不是这个量。 等俩人离开的时候，赵老四自己喝的竟然人事不省。 卢昌华不得不把他送回家去。 好在场部也不大，赵老四家一打听就知道。 这么一折腾就快四点了。 天边已经挂上了晚霞。 卢昌华往回走。 一路上，盗猎狍子的事，他一直挂着。 刚过一分场，前面下坡处，一辆四轮车突突突的喷着黑烟，这在往下冲。 卢昌华跟在后面，见其后斗转着一个大奶罐，他一下想到了郭福林。 我说看着眼熟么，原来是他的车。 下坡之后，卢昌华的轿车从旁边驶过。 他下意识的往旁边的拖拉机里一瞟。 我擦。 他的眼睛差点没瞪出来。 庞老二媳妇正抱着郭福林的胡子脸亲呢！ 拖拉机的驾驶室玻璃很大，卢昌华看的真真切切。 他一熘号，车子的方向勐地一拐，差点进路边的沟里。 把卢昌华吓了一跳。 他还怕被郭福林看出是自己，一脚差点踩进油箱里。 车子勐地窜了出去。 一熘烟的跑了。 拐进回家的砂石路时，卢昌华的心还跳的砰砰的。 很多谣言是真的，这点是很可怕的。 以前，他都认为，谣言止于智者。 可现在看，有些谣言未必就是空穴来风。 庞老二，卢昌华也认识。 是机务队的老车长，为人老实的很。 可怎么偏偏摊上这么个媳妇呢？！ 这让他突然又想起，赵老四在喝酒的时候说的八卦。 场部机关的水电工，副业是在市场买衣服。 结果，买衣服反而成了主业，原来的工作成了副业了。 干了一年多，生意越来越好。 一时忙不过来，就请了个小姑娘给他看店。 结果，一来二去的，两人勾搭上了。 这个水电工一开始还暗通款曲。 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 很快就被老婆发现了。 那媳妇儿能干吗？ 于是就开始闹起来了，还去了丈夫的单位闹。 把这人搞的很臭。 水电工的工作也丢了。 这男人做的更绝，卷着钱带着小姑娘直接跑了。 从此一去不回头，没影了。 现在他媳妇儿想离婚都找不到人。 不知道去哪儿了。 刚才听赵老四吹牛逼，卢昌华就当一个笑话，现在看来，这个世道真是人心思变呐。 就在十年前，但凡有人提出要离婚，马上就会遭到左邻右舍的白眼。 单位同事不理你，领导不待见你。 可以说，就没有离婚的这个土壤。 可是十年后的现在。 离婚变得很普遍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是比比皆是。 人们的思想发生了改变，从一而终早已失去了市场了。 想到这些，卢昌华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庞老二会不会离婚。 而那个郭福林也不是啥好东西！ 卢昌华心里恨恨的想。 第0531章人心思变 卢昌华回到家中，并没有把路上见到的事跟爸妈说。 对他来说，这谣言早就传遍了，他也没必要再说一遍。 老妈正在家里做饭，老爸看着电视，喝着茶水。 他则洗了把脸，春天的风大，灰尘也大。 出去一趟脸就黑了。 洗完脸，他端起脸盆出了门。 家里没有下水道，生活废水只能倒在院子里。 正好给干燥的院子，增加点水分。 “爸爸。” “干爸！” 盛宇和胡乐放学了。 正颠颠的回来。 一眼看见在院中的老子。 霹雳扑通踩着一路的尘土跑了进来。 “放学了？” “嗯呐。” “进屋洗把脸，在屋里玩吧，外面天都要黑了。” 两个屁娃哪里肯听，在屋里转了一圈，把熊宝哥仨勾引出去，在外面到处乱跑。 卢昌华也是见怪不怪了。 他转身进了屋。 “老李家两小子昨天走了。” 老爸眼睛没有离开电视，顺嘴说了一句。 “老李家？干啥去了？” “打工呗！听说去了广东。” “真的啊？” “可不咋的，中午我去小卖店熘达了一圈，都在传呢。” 老妈从厨房进来。 “老黄家的闺女也走了！” “咋的？外面挣得多呗？” 卢昌华有点想不明白。 自己无论是柳编还是北宁的这些厂子，工资待遇都不低啊。 咋的，他们还要去外地呢？ “挣钱是一方面，见世面才是真的。” 老爸捋了捋下颌上的胡须说道。 “是吗？” 卢昌华见老爸这么说，想了一下，觉得也对。 马上就跨世纪了。 农场子弟能安心在这黑土地上土里刨食的，可不多了。 也就是自己。 挣了钱又回来种地，搞柳编。 那是因为自己有两世的见识。 大城市对自己来说早就见识过了。 想到前世的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在城里挣钱不见的比农场强太多，可是眼界能一样吗？ 城里的高楼大厦，城里的灯红酒绿，城里人的生活，哪一样不是乡下人羡慕的？ 就是农村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的状态，就跟城里比不了啊。 要说人心思变。 以前说穷则思变。 现在来看，经济上的改善，带来了思想上的变化。 进城去。 这是多少农村人的梦想。 仅仅是进个城吗？ 不！ 是进城背后的利益。 如果有了城里的户口，会得到多少便利？ 如果有了城里的工作，会得到多少好处？ 如果有了城里的媳妇儿，那好处更多了。 就卢昌华所知，三分场至少有十几个年轻的小伙儿姑娘进了城。 虽然是打工，日子比在家要苦，可依然不愿意回来。 在他们想来，回来干啥？ 没有合心意的工作，没有看着眼热的红男绿女。 有的是，春天的风沙，夏天的汗水，秋天的劳累，冬天的寒冷。 就连家里的大人都说，走吧走吧，走了就别回来。 卢昌华感到，一股看不见却暗中涌动的思潮扑面而来。 当年他也是这样走出去的，走的好要早，还要坚决。 他不想再提这个话题。 “爸，场部有饭店在卖狍子肉，会不会跟北山的狍子有关啊？” “能吗？” 老卢一听这话就坐直了身子，转头看着儿子。 “难道老六干的？” “不知道，我明天去看看。” “看看也好。” 老卢一家是知道的。 北山养了一群狍子。 儿媳妇不让杀也不让卖。 自此，卢家再也没有吃过狍子肉了。 卢昌华心里想着这事，一晚上都睡不踏实。 第二天一早，吃了点东西，他就开车去了北山。 北山的小河依然清澈，刚化开的河水很凉。 卢昌华蹲在桥上，把河水中的手抽上来，甩了甩。 刺骨的凉。 起身望了一眼远处的房屋，烟囱里冒着白色的炊烟。 那里就是北山蓝莓庄园了。 四月底的北山，漫山遍野的野花，微风一吹，带来沁人的花香。 蓝莓已经开花了。 卢昌华钻进车里，稳了稳心神，一脚油门冲向了山坡。 自从张老五升职之后，张老六不仅管着北山蓝莓庄园，还管着水库和饲料厂。 管的地方多，也就来回跑了。 卢昌华这次来，没有通知他，而是自己直接就到了北山。 把车停好，他先走了屋。 负责后勤的人一见是大老板，心里就是一惊。 “老板来了，您也没提前说一声，我好让张总接待一下啊。” “张总不在？” “啊？他去水库了。” 卢昌华大眼一扫，厨房里正在蒸馒头。 他转了一圈，转身出去了。 那人对厨师低声吼道：“快，把东西收起来。” “哎哎。” 做饭的大师傅则把盆里的一块肉装进了塑料袋里。 左右看了看，找了个纸箱子扔了进去。 那人一个箭步冲出厨房，躲进了里屋。 拿出电话拨了出去，中间还按错了几个号码。 “别急，别急。呼呼~” 他深吸了口气，重新拨了号码。 “都”的一声，电话通了。 “张总，大老板来了。”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他放下电话，双手在裤子上搓了搓，把手心的汗珠子擦干净。 卢昌华一直往山坡上爬。 直接来到了狍子沟顶。 沟里冷冷清清，根本就没有狍子。 嗯？ 这些狍子哪去了？ 想当初，这里可是一群一群的，至少有上百只。 联想到饭店里的狍子肉，他的心就是一沉。 为了弄清楚真相，他从山坡上下来，直接到了沟底。 按理说，这沟底应该有很多的狍子粪才对。 虽然先积雪融化了大半，绿油油的青草也长了出来。 可怎么也得有狍子踩踏的印记吧？ 没有。 早些年被狍子种下的蓝莓树也开花了。 按理说，这都不能吸引它们回来吗？ 他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难道狍子都被他们杀光了？ 这个想法在心里里晃荡。 好像自己的宝贝被人偷了一般。 他转念一想，这个他们很可疑。 如果北山没人里应外合，谁能把他山里的狍子弄走？ 张老六那张憨厚老实的面孔出现在卢昌华的眼前。 难道真的是他？ 在沟底转了半天，终于被他发现了几堆新鲜的粪便。 这让他心里有些欣慰。 还好，没有被杀绝！ 他正打算继续找找。 山梁上出现了几个人影。 有人走了下来。 卢昌华也早早的发现了。 “老板，您来北山也不告诉我一声，最近这边有野兽出没，一个人在这很危险。” 张老六气喘吁吁的说道。 “哈哈，还就没来了，我寻思来看看这得蓝莓长得咋样。” 卢昌华在一株蓝莓树旁起身。 “到底是野生的蓝莓，这几年也长起来了。” 卢昌华根本就不提狍子的事。 用手扒拉扒拉蓝莓树。 “走吧。” “哎。老板，中午在这吃饭吧？” “好久没吃你们这的伙食了，怪想的。” 他当先往山坡上走去。 “北山还有几个人啊？” “还是十个，主要就是伺候蓝莓。” “嗯。” 张老六极度热情，在厨房张罗菜。 卢昌华坐在炕上，让张老六把员工都找来。 大家在一起好好喝一顿。 “行，正好咱这还有点酒呢。” 在外忙乎的工人都回来了，一一跟老板打了招呼，然后另做一桌。 “忘了买烟了，我让他们送来。” 卢昌华起身走到屋外，打了两个电话，然后一脸笑容的进来，跟他们喝上了。 这顿酒喝得时间有点长。 张老六喝得脸红脖子粗。 其他工人也喝的舌头打卷。 “老板，你也不行啊，这都不半天了，烟咋还没送来呢？！” 张老六喝高了。 说话就有点飘。 “呵呵，马上就到了。” 正说着，果真，一个四轮子突突突的开了上来。 分场的老陈头拎着一个大塑料袋进来了。 “昌华啊，北山这路真不好走啊。” “哈哈，老陈头，是你送烟啊，我还以为谁呢。” 张老六这下放心了。 “来，来，一人一包烟，自己拿。” 大老板发话了，工人不管那些，自己拿起一盒，拆开抽了起来。 “来来，陈大爷，你也陪老六喝点。” “我，我，我就算了，一会儿还回去呢。” “急啥？喝点喝点。” 张老六拉着老陈头，非让他陪着喝。 那就喝点吧。 生力军已加入，张老六又喝了三杯。 屋里推杯换盏，喝的热闹。 外面天色也暗了下来。 老陈头实在是不能再待了，起身告辞。 卢昌华把他送了出去。 张老六已经喝的五迷三道了。 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工人和厨师也没少喝，一个个都歪在炕上。 送走了老陈头。 卢昌华的电话响了。 “我们已经到了分场，马上就来。” “快点。” 也就半个小时，几道车灯射了过来。 而后在屋外熄灭。 卢昌华拿着手电照了照。 “昌华，你没事吧？” 王瑶一脸焦急的问。 “没事。” “你们都进去，他们喝高了，你们守着门窗，别让他们跑了。” 车上下来的大汉，呼啦一下冲进屋里，把门窗都守住，看着躺在炕上的人。 远处，又有车灯晃晃悠悠的过来。 卢昌华迎了上去。 二龙山林场的孙主任从车上下来。 “人呢？” “在屋里。” 吉普车里又下来四个警察。 “要不我早就来了。这不是等他们嘛。” 孙主任赶紧介绍。 这几人是沾河林业局森林公安。 第0532章智取张老六 张老六迷迷湖湖的张开眼。他躺在颠簸的车子里，身边有两人按着他的手脚。 “什么人？你们干什么？” “别动，警察！”当他听到警察两个字，身上刷的出了一层白毛汗！完了，一切都完了。 作为北山蓝莓庄园的负责人，张老六一直很满意。他的出身，说起来有些复杂。 他哥张老五是农场当年招来的农业工人，简称农工。而他们家是农村的。 张老五后来出来给卢昌华打工，负责饲料厂。正赶上农场大力发展奶牛养殖，张老五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至少能把全家的户口办成农场的。张老六就这样跟着落户农场了。原本他跟着父母一起养奶牛的。 可看着五哥在饲料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哪里愿意养牛啊？就把家里养牛的事丢给了爹妈。 自己跑出来跟着五哥混。时间一长，自然就搭上了卢昌华的线。先是主动跑到北山，跟着二洪一起干活，表现的很积极。 后来，二洪调走了。北山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负责。张老六也三番四次的跟卢昌华套近乎。 卢昌华觉得既然是老五的弟弟，应该也可靠，也就逐渐的信任了他。当时，卢昌华想着养殖一批狍子，也取得了相关的养殖许可。 后来，王瑶在怀老二的时候，觉得最好不要杀生。卢昌华也就听从了王瑶的建议。 这些狍子就当养着玩了。后来，发现了野生蓝莓，卢昌华也就起了开发蓝莓饮品的心思。 因为蓝莓的发现，跟这些狍子有关。卢昌华也就开始放养了。相当于放归山林。 他曾有言在先，虽有人不得伤害它们。毕竟已经有了野生动物保护法了。 张老六的满意持续了两三年。他也把心思放在了移植蓝莓和每年采摘蓝莓果上了。 可以说，为蓝精灵饮品行销全国也做出了贡献。卢昌华每年除了工资外，年底都给大红包。 可人心这玩意就是思变的。时间一长必然积极性就降低了。开始的时候，每年两三万觉得很满意了。 时间一长，就觉得理所应当了。看着大洪二洪哥俩越走越高，他心里哪里会平衡？ 不说别的，就连五哥也给提了。后来，他也提升了。不仅管着北山，还管着水库和饲料厂。 工资也涨了。可他要的是这个吗？他要的是进城，坐大办公室，身边有女秘书，出门有轿车。 他要的是这样的老板派头，不是山沟里工头！有时，他心里有一股要报复的心理，也不知为什么。 刚开始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可后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就想报复那个对自己视而不见的大老板。 哎呀，怀才不遇啊！那个勤勤恳恳的张老六不见了。心事重重，情绪满满的张老六经常发呆。 当他看到每天出没在狍子沟的这些傻狍子们，他就想起了卢家，想起了卢昌华。 第一次下手，他至今记忆犹新。冬天，他跑到北山。厨房没有肉。他就把主意打到了狍子身上。 当他带着两个值班的工人和厨子一起绑来傻狍子，他不仅没有愧疚和恐惧，反而很兴奋。 尤其是鲜血喷射进脸盆里，狍子四蹄蹬踏时，一种报复的快感充斥他的全身。 一开始，他只是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顺便报复一下。反正到底有多少狍子，也没人去数，少个几只谁知道？ 时间一长，他就想到卖钱了。这种事，他一个人干不了。必须要和工人合伙作桉。 于是逐渐的拉拢腐蚀。十个工人中，有六个跟他是一伙的。到后来，他都不用亲自动手了。 只要外面有人订，他一个电话打过来，这些工人就去抓狍子。他则开车回来拉货送货。 他们已经陆陆续续干了两年了。这些狍子许是察觉到了危险，逐渐的不再返回狍子沟了。 他们则追到蓝莓谷。在蓝莓谷猎杀了一段时间。剩下的狍子就举家搬迁了。 继续往北边迁徙。当初卢昌华好不容易繁衍出来的袍子群，就这样被灭了群了。 偶尔有跑回来的，他们也是想方设法的猎杀。数量的减少，让他们给老客户供货也不及时了。 谁知道，长久不来北山的大老板，会突然出现在北山的狍子沟。当时，张老六都吓麻爪了。 他曾有一股冲动，把老板直接埋在山里。好在卢昌华根本就没提狍子的事。 他见状也就收了杀心。在宿舍跟老板大吃大喝。老板当时说打电话让人送烟来。 他也怀疑了。这时，他又动了杀心。可谁知道，还真是送烟的。老陈头他认识啊！ 这回他才彻底的放心。当他带着得意放开了喝酒后，谁知道竟然来了警察。 完了，一切都完了。跟着前边的警车一摇一晃的在土路上行驶，卢昌华回想今天的经历也是直冒冷汗。 昨天跟赵老四吃饭。竟然得知有人送狍子肉来，还是新鲜的。这让他心里起疑了。 他只是怀疑，并不知道实情。因此，也没有太在意。可一到北山的宿舍，他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可能他们这些长期在这居住的工人和厨师已经习惯了。可他一个外人，一进门就闻到了。 又见厨师和后勤的人有些慌张，他心里的怀疑更甚。于是就自己去了狍子沟。 结果，他发现，连脚印和粪便都很少。这说明，狍子早就没了，或者跑了。 此时，他心里断定，这里的人一定是猎杀了狍子卖钱了。要知道，这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杀一只都要判刑，别说上百只了。 这罪过就大了。还有，他们这是瞒着自己瞎干啊！这个张老六一定有问题。 就在这时，他看到张老六来了。这让他一下想到了韩教授。他也是在这儿被人打了闷棍。 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可是有前科啊！卢昌华非常敏锐的感觉到，自己有危险。 他赶紧挪到一个蓝莓树下，表演了一番自己来查看蓝莓的戏码。此时，他的心脏也是砰砰的直跳。 如果说张老六这次来的这么快，是为了接待他，那么后勤的说他在水库，不是离自己家更近，如果汇报工作早就就近了，不会现在跑来。 如果是接待，也不可能。 他不应该一声不响的就来，至少也要先打个电话。可见此人有鬼。如果自己表现出任何怀疑狍子的事，恐怕就走不出这个狍子沟。 所以，卢昌华谈笑风生的跟张老六聊天，一去回宿舍吃饭。中间他出去打了电话。 其实他确实打给了分场小卖店的老陈头，让他送烟来，还给了50块的跑腿费。 暗中，他还给王瑶和林场孙主任去了电话，让他们马上带人来北山。他要烟的目的，除了给王瑶和孙主任报信之外，还有个目的。 就是让张老六知道，有人知道他在这儿。他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 “我在北山，和老六一起喝酒，烟没了，你送点来，绝不亏待你。”张老六在屋里听到卢昌华这么打电话，他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有人知道卢昌华跟他在一起，他敢乱动吗？王瑶突然接到丈夫电话，声音很小，让她带人马上来北山。 开始她还以为是在开玩笑。结果，说了这句话就挂了。王瑶多机灵的人，立马觉得有问题。 她马上电话通知保卫部，带着三车人就往农场跑。孙主任接到电话很惊喜。 “昌华，你咋想起给我电话了？” “带警察来北山。”卢昌华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他还愣愣的看着电话出神。 怎么个情况？在跟我开玩笑？过了有十分钟，他才想起来，给王瑶去了电话。 因为他有王总的电话。打过去一问，王瑶说话都带哭音了。孙主任这才知道事情严重了。 刚好森林公安有人来他这检查工作。他立马带人上车。谁知道，他们是前后脚到的。 这些家伙都喝醉了。在宿舍里搜出了十几张被晒干的狍子皮。到了这会儿，卢昌华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王瑶吓得腿都软了。还好他们来的挺及时。坐在车里，王瑶问道：“当时你怕不怕？” “怕，怎么不怕？！可是我还不能表现出怕来。要是有但凡有点破绽，恐怕……” “哎呀，别说了，以后你一个人可不行了。太吓人了。”以前，卢昌华两口子都带着保镖。 近些年，治安状况越来越好了。他俩也就不带了。主要是太麻烦。上哪儿都带着几个人，显得自己好像很特殊的，影响也不好。 谁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卢昌华到现在心里还直突突呢。他也怕啊。 在北山宿舍里，警察就对张老六进行了审讯。他很快就交代了他盗猎狍子的事实。 说起这事，王瑶痛心疾首。她没想到，这个张老六竟然会干出这样的事。 王瑶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 “人是天使和魔鬼的复合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卢昌华喃喃自语。 他想到当初张老六的朴实和上进。可那十几张狍子皮还在一个劲儿的在眼前晃动。 王瑶伸手死死的拉着丈夫。她一时间觉得，只有拉着卢昌华的手，才是安全的。 第0533章失败的敲山震虎 张老六被抓，让很多人震惊。震动最大的当属他的五哥，张老五。当初，老弟跟爹妈在农村生活艰难，他一直就想帮衬一把。 可自己在农场已经娶了媳妇儿，再顾家里，媳妇儿也不愿意，再说，自个也有两个孩子呢。 正好赶上农场有养牛落户的政策，他偷偷拿出私房钱，又让爸妈在亲戚家借了一圈，交了买牛的首付款，根据政策办了贷款，终于把爹妈和老弟也办到了农场，就在三分场养牛。 一开始，老弟还养牛养的起劲儿。可时间一长，就懒惰了。多次私下找他，说不想养牛，要跟着他混。 毕竟能混到工资啊！张老五没法，跟爹妈一商量，就利用手里的职权，把弟弟弄进了饲料厂。 可这个弟弟，是家里的老疙瘩，被爹妈惯坏了。在厂子里也不安心工作。 因为这事，张老五多次说他。老六嘴上答应，可一转身依然我行我素。 这孩子心气高，总认为自己有大志向，现在落魄是怀才不遇。不过，老六有个优点，就是机灵。 说白了会来事。看见上面的头头嘴很甜，工作也积极。二洪当时就夸奖过他。 后来，二洪调离北山的时候，老六死皮赖脸的让五哥出面说项。有找二洪推荐。 这才如愿去了北山。后面大老板也觉得老六为人可靠，就把北山这摊交给了他。 后来，又让他兼着水库和家庭农场。谁知道这小子不学好啊！竟然把大老板家放养的野生狍子都杀了，不仅自己吃，还卖了。 爹妈哭哭啼啼的找他，让他救老六出来。他当时就吓傻了。没想到这个老兄弟竟然惹了这么大的事。 这么多年，他也结交了很多朋友。尤其是他担任食品公司经理之后。跟农场分局的朋友一打听。 人家一听事情，都直摇头。国家现在专门建立了森林公安。人家是专门动物保护的。 跟农垦公安就不是一个系统。再有，现在国家对保护野生动物管理多严啊？ ！他们哪里说得上话？！ “张总啊，这事你家老六只能自己担着了。找谁都没用。” “我们赔钱呢？” “这不是赔钱的事。”人家长叹一声，走了。没办法，他也不能看着自家兄弟不管哪。 这得硬着头皮找老板，看能不能通融。 “老五啊，咱们是一个分场的。老六是我看你的面子用的，结果呢？”卢昌华轻飘飘一句话，让张老五老脸通红，无地自容。 “他不但杀狍子卖钱，他还想对我动手！你知道吗？” “啊？！”张老五张着大嘴，一时都懵了。 “这是他后来交代的。我算是看错了他。” “对不起，老板。”张老五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是我的失误。”卢昌华也自我检讨起来。 “长期不关注北山，让他放羊了，监管不到位啊！”而后，卢昌华对他说道：“不是我不帮忙，现在已经走了司法程序，谁都说了不算，我也帮不上。”这也是实情。 盗猎野生动物，数量巨大，金额不小，谁敢去说情？别说张老六了，其他六个工人也被抓了。 就连收购预订狍子肉的饭馆老板都进去了。可见问题的严重性。 “唉，我知道，老板，我只能说对不起了。”张老五身子一矮，就给卢昌华跪下了。 “哎，你这是干什么？！”卢昌华哪能让他跪着，赶紧去拉他。他知道，张家哥俩要分开来看。 这些年，张老五依然是勤勤恳恳的。做事也踏实。他弟弟的事，跟他真没关系。 这是经过警察调查的。当初还怀疑他们兄弟合谋呢，结果一查，张老五根本就不知道。 为啥？因为老六烦他哥。张老五老师说教他，哥俩不愿意往一块凑。他干这事，也怕他哥知道。 “你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别有心理负担，你是你，他是他。好好干！”卢昌华安抚了老五，把他送了出去。 张老五来见卢昌华的目的，表面上是给卢昌华道歉，同时想着能不能帮下老六，其实，他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老板对他的态度。 毕竟自己在人家手下吃饭，弟弟大逆不道，杀狍子还想杀人，老板万一想的窄了，把自己辞了，那多冤枉啊！ 当老板说出，你是你，他是他的话，一颗悬着的心算是落了地了。这么多年，卢昌华什么性格，他们这些手下都知道，说一不二。 只要他说原谅你了，就是原谅你了，绝不会打击报复。人家大老板就有这个心胸。 张老五刚走，王瑶就从里屋出来。 “保卫部已经提意见了，你身边必须要有人。” “行吧，是的有人了。”王瑶看着他问道：“这件事也给我敲响了警钟，这样的单位是不是还有？” “我看集团搞一下审计吧。” “刚开年咋审计？”王瑶皱眉道。 “对过去的账目重新审计。”卢昌华一句话，让整个昌和集团紧张起来。 集团下发文件，通知审计中心对集团所有单位进行往年账目审计。紧张的不仅是管理层，那些财务口，业务口，采购口的人，哪个不紧张？ ！就连那些采购办公用品的人都紧张的一匹。企业里，凡是花钱的部门，有几个是干净的？ 不是虚报账目，就是吃回扣。虚报账目这事，容易露馅。那些假发票报账的更容易出事。 这个吃回扣的事就不容易查。毕竟是对方单位给的贿赂，要是没有线索还真难查。 其实，卢昌华的主要目的不是真的查出腐败分子来。而是敲山震虎。至少让那些动手脚的人有所顾忌。 审计中心人手有限，他们就抽调各单位的部分财务人员，互查。啥意思？ 就是让甲单位的财务人员，去核查乙单位的账目，乙单位的财务人员去查丙单位。 每个核查小组都有审计中心的人带队，你想作弊都难。昌和集团几十家单位，一时间风声鹤唳。 那些动手脚的人每天战战兢兢，生怕被查出不妥来。就是去其他单位查账的人也有些心不在焉。 生怕自己的屁股底下起火。查账绝不在单位里查。所有账本都抱走，去指定的地点核查。 这尼玛太吓人了。重要的是，卢昌华两口子更狠。跟沉洋寻求帮助。让审计局的人过来指导。 这可是官方的审计机构，更权威。审计局以前只对政府各机关的财务进行审计，再有就是各国营单位。 协助私营企业审计，他们还是第一次。热情高涨。积极得很。这下那些进组的财务人员脸都绿了。 每个组两个监督的，一个是集团审计，一个是审计局的审计员。所有人手机都没收，除了吃饭上厕所睡觉，其他时间都在房间里查账。 门外是保卫部的人。就问你怕不怕？！但凡有保卫部的人请人来说清楚的时候，来人手脚都是抖的。 集团还趁热打铁，下发了《关于贪污受贿自首的公告》。这个《公告》在各单位张贴。 公告中还鼓励检举揭发。其实，检举揭发这事，在审计刚开就有人自发的做了。 公告一发，检举信都收到了一麻袋。这下可热闹了。保卫部把人请来说明问题时，大多数都承认了，还牵连出很多其他人因为卢昌华说的明白，自首者，可宽大处理。 被查出者，只要够判直接送走。两权相害取其轻。谁都不傻啊。当然，也有顽固分子，死扛不认的。 好，那就查。从你进入单位那年开始查。你所有的账目。再厉害的做账老手，也有疏漏的地方。 只要把时间线一拉长，谁都有漏洞。这次，卢昌华本来是敲山震虎的。 最后宣布，只要自首，交回款项，一律宽大。不查了。结果，自首收缴的款项近一千万元。 卢昌华长叹一声。 “算了，既往不咎。”昌和集团所有人都在骂张老六。你没事吃什么狍子呢？ ！你看看把我们搞的，鸡犬不宁啊！这次昌和集团的反贪污审计大检查，搞了个虎头蛇尾。 卢昌华也不再追究了。按说，集团的福利待遇没的说。还有分红呢。可是这贪污受贿的问题依然很严重。 老祖宗都说，水至清则无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让我发现就行。 虽然他的敲山震虎失败了，可是另一件事却成功了。大哥打来电话，说上次谈的独家投资矿泉开发已经通过了。 让他有时间去五大连池详谈。接到电话，卢昌华跟王瑶商量了一下。王瑶还是不放心，非让他带着保镖去。 卢昌华也就从善如流了。毕竟他也吸取了教训，傻事再也不能干了。自己有家有业的，不值得冒险。 第0534章要干就干大的 卢昌华这回不再低调了。 他的桑塔纳交回了公司。 王瑶给他换了一辆奔驰600。 配了一个专职司机，一个专职助理。 这是媳妇儿的最低要求。 按照卢昌华的意思，有一个司机就行，遇到事能有个回旋余地。 可王瑶哪能同意？ 早在多年前，卢昌华闯荡苏俄的时候，他就有最少四个保镖，现在反而减少到两个，这就已经减配了。 不能再少了。 “行，行，就按你说的办。” 卢昌华也让王瑶的助理跟着，至少身边得有人。 自从出了这事，老卢两口子说什么也得陪在孙女身边，怕出什么事。 盛宇也来了北宁。 现在，老卢和卢妈妈住在了糯米这儿，盛宇也在这儿了。 姐弟俩又凑在了一起。 胡乐虽然不乐意，可是没招。 他只能等到秋季开学的时候再来。 五大连池市府。 一辆奔驰600，挂着黑n88888的车牌，缓缓来到了大院门口。 看到车牌，执勤战士敬礼，让车子驶了进去。 市府办公室提前告知了车牌，这辆车直接放行。 停好车，卢昌华和助理下了车。 司机则拿出了小水桶和抹布，细心的擦拭着车辆。 秘书把两人带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空空荡荡。 桌子上摆放着整齐划一的乳白色茶杯。 两人刚坐下，门外就响起来笑声。 “哈哈，你们来的这么快啊？我还以为怎么也得一个小时呢。” 卢昌中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市招商局的张局，这是风景区的王局。” “这人是谁，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呵呵，卢总的大名在黑省没谁不知道的。” 招商局的张局长乐呵呵的跟卢昌华握手。 “过奖了，我就是个商人。” 又跟风景区的王局握了手，双方都落了座。 门外又走进两个女工作人员。 应该是办公室的，穿着深蓝色西服工装，白的衬衣。 长相都挺出众，走起路来很有气质。 她们安静的给两边的人沏上热茶，放在众人面前。 卢昌中热情的说道：“今天，我们邀请卢总来，还是谈投资的事。” 他开了头，顿了一下。 等两个工作人员退了出去，这才继续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意见要求敞开了谈。” 他定下调子。 招商局的先开口了。 “卢总，咱们五大连池的矿泉在全国都非常有名，很多企业都有意向来开发。当然，作为咱们北宁本土的企业家，您有意向开发这个项目，我们表示欢迎。” 张局开了头，卢昌中轻轻起身，说了句，“你们先聊，我那边还有个会。” 作为自己的亲弟弟，他来投资，自己怎么也得回避一下，这也是规矩，省得别人说闲话。 几人都对这个当家人点点头，意思是你先忙，我们先谈着。 卢昌中走后，开场白也说完了。 卢昌华也没时间跟他们绕来绕去。 直接提出独家开发问题。 “可以，但是我们原本是要至少5家来开发的，也就是投资额至少也得五千万。” 张局目光炯炯的盯着卢昌华。 风景区的王局也虎视眈眈。 毕竟投资额是对他们政绩的考核标准之一。 别跟我说什么以后利税多少多少，那都是假的。 你能在我这投多少钱才是真的。 一个企业在当地投资额的大小确实能拉动经济。 难怪他们这么实在。 “我计划分三期投资，一期投资一千万，二期投资一千万，三期投资三千万，总共五千万的投资。” 当卢昌华把自己的投资计划说出来，张局沉默了一下。 总投资的规模是达到了要求。 可这毕竟是总投资。 要全部落实到位要好几年呢。 他们需要的是当年的投资额度。 因为要考核。 风景区的王局听到卢昌华的投资计划，眼珠子瞪得熘圆。 为啥？ 就因为他们现在一年的总收入也在四五百万。 除掉各种成本，还有给市里上缴的部分，风景区也就能留下一两百万，这都是多的。 你看看人家。 一出手就是一千万。 招商局的张局心里还是有些不满足。 虽然他们自己招商的结果并不好。 可是对于昌和集团这个本地大企业，他们当然想能宰一刀就宰一刀了。 当然，在之前，他可是跟卢市长交流过的。 卢市长的意见是，尽量谈。 如果人家同意，他没有任何意见。 因为卢昌中知道，这才老弟来就是支持他的。 对老弟来说多投点少投点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对五大连池来说，却意义不同。 一千万和五千万肯定不一样。 他也需要政绩。 当然，他也不是要坑老弟。 提前已经跟老弟说好了。 具体谈事下面的人，谈到啥样是你们的事，我是不管的。 这也是避嫌的意思。 张局琢磨了一下说道：“卢总，虽然您的总投资额有五千万的规模，可是中间的变数太大。” 他看了一眼沉思的卢总，继续说道：“我市继续大量资金开发建设，也需要像您这样的优秀企业家积极参与。” “如果你能保证在三年内投入五千万，我们就认可。” “怎么保证？” “您能不能先期到位两位千万的投资款，剩下的三千万在第二年到位。” “哈哈，我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我最好是有五千万存进当地的银行，是这个意思吗？” “卢总，您这么理解也对。” 张局笑呵呵的说道。 “我商量一下。” 卢昌华这也是一种手段。 其实公司里还有多少钱，细数他可能不是很清楚，大概的数还是知道的。 就是不用公司的钱，他个人账户也有几亿。 在走廊里，他得了个电话，把招商局的意思跟王瑶说了。 王瑶说道：“钱倒是有。可是谁会那五千万放在他们银行里？” “你说的两千万已经可以了，我看不能再多。” “厂房建设，机器设备，包装包材，人员工资，这些一千万应该够了。” “可是我想打广告，还真的留一千万的广告费。” “至于再多么，我看其他的营销费用再增加一千万也是可以的。” 经过卢昌华这么一分析，王瑶琢磨了一下也觉得可行。 “反正你自己把握。” “好的，我会把握的。” 返回会议室。 卢昌华笑呵呵的对张局说道：“张局啊。既然咱们是这种关系，我也就不矫情了。” 他顿了一下说道：“先期到位两千万，年后至少到位一千万。” “后面再增加，就根据实际需要了，你看怎么样？” “好，至少我这关可以了。王局你的意见呢？” 张局看着身旁的王局长。 “哈哈，你是招商专家，你认可就行。” 其实，王局长早就乐的冒鼻涕泡了。 这一次投资相当于景区好多年的收入。 虽然不是直接给景区投资，可是他们跟市府有协议，后面的水资源费和税收方面，他们是有比例的。 这就是利益。 这边初步谈妥了。 卢昌中再出出面，邀请规划局，招商局，建设局，风景区一起去了规划地点。 在市区北侧，靠近讷谟尔河的青山公园旁。 有一块近100亩的荒地。 因为靠近河边，去年抗洪的时候，这里是抗洪抢险的重灾区。 如今市里要在河岸边修建防洪堤坝。 而堤坝的南侧就是建设地块的所在地。 众人又坐车去了风景区。 过了讷谟尔河，一条旅游专线正在修建。 他们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北，就进入了风景区的管辖范围。 很快他们的车就停在了药泉景区。 一条河连通着药泉湖。 “这是什么河？” 王局说道：“这是石龙河。” “现在有两个方案。一个是直接铺设管道，把这药泉过讷谟尔河，一个是在石龙河铺设管道引水。” 招商局的张局解释说。 “这两个方案有什么区别吗？” 卢昌华问。 “区别就是管道的长短，还有水质不同。” “哦？怎么说？” “如果直接在药泉这取水，虽然需要铺设大概15公里的管道，可是水质好，矿物质含量高，中间不会有污染，品质当然更好。” “如果在石龙河里取水，管道铺设的长度短了，成本也就降低。” “嗯，哪它的劣势呢？” “劣势？就是经过五公里的石龙河道，参杂了其他河水，杂质就多了，矿物质遭到的稀释，水质降低。” 】 张局解释道。 王局也说道：“药泉是世界三大冷泉之一，直接取水依然能保留冷泉的特质。如果经过五公里河道，恐怕也就不再是什么冷泉了。” 到此，他们一解释，卢昌华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结症所在。 就是这十五公里的管道铺设。 这是一大笔成本。 不仅要铺设管道，还有抽水机和每隔一公里的加压机。 这个成本恐怕都赶上了厂子里的其他设备了。 “看样子，这投资成本可不少啊。” 张局有些讪讪的笑笑。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多投资人最后放弃了。 他们都提出要在景区里开厂，风景区思量再三，觉得这样不行。 因为省里也不会批准。 冷泉是世界上的稀有资源，要在开发的同时，还不能破坏它原有的地质结构。因此，在风景区里是不行的。 至于放景区边缘地带是不是可行，这个倒是能考虑。 可是从长远考量，最好在风景区外。 “我看风景外也有地啊，为啥非要过了河呢？” “呵呵，那是别人的地界。” 大哥说话了。 “那是永丰农场的地界。” 张局说道。 不用再解释了，卢昌华已经明白，那块虽然在行政区划上属于五大连池市，可是具体不归他们管。 就跟长水农场一样。 行政区划上，他们属于北宁，可实际管理归农场局。 第0535章昌正饮品 卢昌华到药泉考察了一圈。 又对照他们提供的地图，看了下设计线路。 十五公里。 按照现在的造价，平均下来，每公里近30万，完成管道铺设最少要450万。 在返回市府的路上，卢昌华一直在思考，这笔钱花的值不值。 其实，他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桉。 就在这笔钱，他一分都不用出。 可结果是什么？ 是没有合格的水源。 如果是那样的话，还有必要来五大连池投资吗？ 直接净化自来水，或者地下水，也一样可以买水。 市面上很多水品牌都是自来水净化而来。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山泉？ 他之所以要来这投资，一方面是支持大哥的工作，为他们的招商开个头。 另一方面，却是他要独占这个冷泉资源。 为的就是，不干则已，一干就往大了干！ 现在外面吹牛吹的很厉害的有点甜，不就是靠着广告卖疯的吗？ 卢昌华早就想好了，自己的竞争对手，直接对标它。 干，必须干！ 大哥问道：“怎么样？这个项目还满意吗？” “可以，我投了。” “好，什么时候签投资协议。” “你们准备一下，这几天都行。” “那我们就办一个签字仪式，毕竟你这儿是头一炮嘛！” “行，你们安排，给我电话就行。” 这边谈好之后，卢昌华一行返回了北宁。 关于投资五大连池矿泉开发项目，集团也得开会议一议。 王瑶主持讨论会，卢昌华把会谈纪要交给了她。 “你们议一议，我不参与。” 这也是为了公平。 省得有人看在卢昌华的面子上，硬着头皮通过项目，后面出现一大堆麻烦事。 卢昌华让司机和助理都下班了，自己开车先去了爸妈那儿。 结果，老爸老妈和老丈人和丈母娘在家里聊天呢。 盛宇刚来没几天，也不想去幼儿园，正在家里野呢。 糯米她们还没放学。 见儿子来了，老头老太太都很高兴。 老妈见又是他一个人，把脸一拉。 “咋回事？咋又是你一个人呢？” “我让他们回去了。在家里怕啥？” “你呀，就是不长记性。” 老丈人却说，“在家里倒没事，不过你们出门还是带着点人。” “知道了。” 丈母娘心疼姑爷，赶紧给卢昌华沏了杯热茶。 “快，喝一口润润嗓子。” 王德江老两口知道的晚。 是老卢他们带孩子上来了，才知道是咋回事。 把他俩吓的够呛，丈母娘的心脏病差点犯了。 韩建华知道消息更是拍了桌子。 大骂这些外来户不规矩。 晚上，王瑶回家带来了好消息。 集团通过了这个项目。 签约仪式由王瑶出面签订。 因为她现在是集团的执行总裁，副董事长。 对卢昌华来说，谁签都一样。 接回了糯米和赵雅，卢昌华带着两孩子回家吃饭。 今天的晚饭很丰盛。 做了八个菜。 老卢和卢妈妈亲自下厨。 保姆年后没有来。 主要是王瑶和卢昌华都觉得，既然孩子都会各家吃了，也没必要留个保姆。 糯米常驻有四个大人照顾，他们两口子虽然忙，可还是能时时见面的。 饭后，三个孩子又玩在了一起。 王瑶把盛宇拉开，让两个姐姐认真写作业。 晚上八点，韩大爷两口子带着赵雅回去了。 王德江两口子也回去休息了。 卢妈妈带着两个孩子上楼睡觉。 “你们俩回去吧，早点休息。” “哎。” 两人这才收拾了东西回家。 一进家门，卢昌华就把王瑶抱了起来。 “呀！你干啥？快放我下来。” 王瑶被丈夫的举动吓了一跳。 前段时间，由于有张老六的事，还有集团审计的事，把两人搞得身心疲惫。 今天，卢昌华谈下了项目，集团也通过了。 这就算醒目成功了。 他难道心情愉悦。 一兴奋就把老婆抱了起来。 “不，我就不放。” 卢昌华抱着她就往里走。 “呀，鞋，鞋。” “怕啥？穿着更带劲儿。” 他直接把王瑶扔在了床上。 一个恶狗扑食就扑了上去。 功夫不大，地上就散落了衣服裙子包包等各种物件。 卢昌华拼命的发泄着这段时间的郁闷。 两人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 是夜，卢昌华拉着王瑶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这才停歇。 两人都精疲力尽，相拥而眠。 第二天，卢昌华就接到了大哥的电话，说明天就举行签字仪式。 问谁来签字。 “当然是你弟妹了，她是执行总裁。” “那行。今天晚上你们就先过来，住在这儿，明天上午十点举行。” “好的。” 当晚，昌和集团出动了十几个人，这些都是参加签字仪式的人员。 晚上，由市府办公室安排，住进了宾馆。 还把明天的签字协议副本送来，让这边过目。 这事，卢昌华和王瑶就不操心了。 而是由跟来的团队负责审阅。 有问题就改。 两人早早的休息了。 倒不是他俩不想交流，而是昨晚交流的太深入，两人还没缓过来呢。 再有就是员工就住在隔壁，要是搞出动静来，那就丢人了。 宾馆离市府很近。 吃了早餐，一行人就在市府办公室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去了仪式现场。 参加这个签字仪式的人不少。 官方不仅有五大连池本市的领导，还有北宁的领导。 官方的领导就有十几个出席。 昌和集团这边的人也不少。 现场也来了很多记者。 扛着长枪短炮，就等着开始了。 卢昌中代表五大连池市府讲了话，对昌和集团对本市的支持表示感谢。 然后邀请北宁的一位副市长讲话。 这些领导们喜欢的就是讲话，也习惯这样的形式。 上台也讲了五分钟。 对五dl市的积极进取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然后就是昌和集团领导发言。 原本定的是卢昌华讲。 可既然签字露脸是王瑶，干脆就让她一勺烩了。 王瑶今天打扮的几位出众。 发言也很有水平。 北宁和五大连池两级政府对昌和集团的扶持和帮助，进行了感谢。 表示，今后集团要继续加大对家乡的投资力度，充分开发家乡的资源，为家乡的经济建设服务。 一番话下来，一点毛病没有。 接下来就是签字仪式。 招商局张局长代表五大连池市，王瑶代表昌和集团。 俩人在投资协议上签了字，同时盖上了公章。 这份合同具有法律效力。 这边协议一签，昌和集团的人就在有关部门的带领下去办理相关的证照手续了。 公司名字为五大连池市昌正矿泉饮品有限公司。 为啥取名昌正，其实很简单。 昌就是昌和集团的缩写，正就是政府的意思。 都是双方的缩写。 两个字放在一起，也有昌盛正大的含义。 水资源开采是需要采矿证的。 全名叫“水资源开采许可证”。 有了这个，他们昌正公司才能在药泉湖深处取水，否则就是非法的。 而五大连池市府和风景区已经签订了独家开采的协议。 也就是说，这个“水资源开采许可证”只给昌正公司一家批准，其他企业再想干这个行业就不行了。 没证你就干不了。 银行开立了账户，一笔两千万的投资款当天下午就到账了，就是这么快。 卢昌中办完这件事，心里踏实多了。 终于来了个开门红。 在市长办公室里。 卢昌中跟张局长说道：“招商局要趁着这股东风，继续加大招商的力度。对了，上次为跟你说的拍摄五大连池形象片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市长，我这边倒是联系了，可是广电那边好像有些意见。” “什么意见？” “他们可能觉得这种事应该是他们来办更对口些。” “那你觉得呢？” “我？领导让我干我就干。” “这就对了。” 卢昌中首先肯定了张局长的觉悟，然后耐性的说道：“广电局虽然对拍摄电视广告片比较懂行，可是他们知道我们招商需要表达什么吗？” “在技术上，他们比你懂。可在需求上，他们根本就不如你。” “随意，你大胆的干。” “对了。卢总他们不是拍了很多的广告片吗？可能有些资源，你去跟他们沟通一下，让他帮帮忙嘛。” “好的，我去找卢总说说。” 张局现在也是很兴奋。 他们招商局终于开张了。 只要按照现在这个势头干下去，相信过不了多久，招商项目就会一个一个的落实。 到时候，还怕自己不升迁？！ 每个人都有期盼和希望。 张局也不例外。 以前，招商局就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部门。 说是招商是经济发展的重要手段，可是落到实处，没人重视。 谁知道，卢市长一来，狠抓招商工作。 还特批了招商经费。 亲自参与了招商项目的制定。 这就足以说明，领导的重视程度。 现在，又把自己亲弟弟找来做第一个投资商，这就是对招商局工作的最大支持。 张局长回到单位，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广告片的情况。 得知现在他们找了哈市的一家广告公司，正在写电视脚本。 “让他们抓紧，写好了就赶紧交给我们。时间来不及了。” “好的，我这就联系。” 办事员立马跑去催了。 第0536章对标有点甜 卢昌华带着规划图，和集团的人返回北宁，第一件事就是让建筑设计院的对土地进行整体规划设计。 具体的工作自然有人负责对接。 而此时，巧手柳编公司的规划设计图已经过审了。 现在的建设工程由建设工程交易中心进行招投标，可这些年来，招投标一直以议标为主。 大部分都流于形式。 比如，当初卢昌华建的那些工厂，大部分都交给了邢文斌。 虽然也走了形式，可还是内定给他了。 如今，国家对建设工程的招投标越来越严格。 已经不是你想给谁就能给谁了。 虽然招投标法还没有正式出台，可已经在研究起草了。 比如柳编公司的厂房建设，赵老四再怎么和卢昌华亲近，这个项目也得进工程交易中心。 最多，被人竞标下来，卢昌华可以要求乙方给赵老四一部分工程干干。 卢昌华刚回北宁，五大连池招商局的张局长就打来电话，询问广告的事。 卢昌华找出了几个电话，让张局直接给他们联系。 老张连连感谢。 这事让卢昌华也灵光一闪。 对啊，我的矿泉水也能提前规划一下，虽然现在没有产品，连厂房还没有建，可是这并不影响自己对产品的设计和规划。 这事光自己不行，得找忽悠专家。 跟王瑶一商量，媳妇儿当然同意。 “这个昌正公司你打算亲自干？” “现在不是没有合适的人吗？我先兼着。” “只要你不怕累就行。” 王瑶倒是没有意见。 很快，五大连池昌正矿泉饮品有限公司就对外公开招聘了。 简历投递的地址就得是昌和集团人力资源部。 在黑省的纸媒上大肆刊登招聘启事。 一时间，这则招聘连同这段时间昌和集团布局矿泉产业的新闻相呼应，把个黑省的各路大神都惊动了，尤其是干矿泉水行业的。 你想啊。 昌和已经有了蓝精灵了，这是果汁饮料。 现在又开始搞矿泉水。 这是有在这个行业深耕的意思啊！ 可把哈市几家大老板后悔坏了。 为啥？ 五大连池在哈市招商的时候，他们是动过心的。 人家的资源确实好。 世界三大冷泉之一，绝对的稀缺资源。 可是有这样那样的缺点，让他们没有下定决心。 谁知道，这才几个月的时间，昌和集团就投巨资，杀进了矿泉水行业。 谁不知道昌和集团啊。 真正有实力的企业。 他们义无反顾的进来，说明啥？ 有前途呗！ 后悔啊！ 可这会儿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来应聘的人很多。 都是奔着昌和集团来的。 因为这几年，昌和集团很少对外大规模的招聘。 前期的人员满了，后期大多是技校自己培养的学生。 基本上属于内部循环。 招聘这事卢昌华不管，他正忙着开会呢。 因为卢老板的召唤，京城广告公司的副总带着策划部设计部的骨干力量亲赴东北地级市-北宁，跟大老板见面。 卢昌华把自己的产品对标有点甜。 “你们就按照这个思路来。” 然后又亲自带着他们去了五大连池。 看了河边的土地，又去了景区，在药泉湖转了转。 他们也拍摄了大量的照片和录像。 到底是专家。 得到了一手资料，又明确了竞争对手，那还有啥好说的？ 这些人直接住在了宾馆里，开始头脑风暴。 归拢对手的卖点，然后提出自己的卖点。 一周之后，他们拿出了产品定位报告。 “卢总，各位领导。” 策划部经理推推眼镜，开始讲解报告。 “根据市面上现有的水品牌，及同类别产品，能和我们竞争的就是有点甜。” “他们的产品定位是山泉水。” “而我们的饮品是矿泉，两个定位有本质不同。” “山泉水，重点讲述的自然，天然。” “而矿泉，重点讲述的物质含量。” “这些年，在矿泉水的开发利用上，全国水企业都在不遗余力。” “而我们要跑有别于他人，就得再次细分市场。” “我们提出，火山矿泉水。” “有一下几点理由。” “一，地质运动是造成矿泉的主要原因，而火山的运动是其中之一。” “二，在矿泉水前冠以火山二字，就充分说明，它与其他矿泉的最大差别。” “三，火山会让人联想到热情，奔放，运动，爆发等等词汇，与人类社会的体育运动有相似的联想。” “因此，我们在定位火山矿泉水的同时，再定位其为运动型饮料。” “因此，产品名称为：火山运动矿泉水”。 当他们提出这个定位时，卢昌华和王瑶等一众高官都是眼前一亮。 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 不过，卢昌华鸡蛋里挑骨头。 “这个，两个限定词，会不会缩小了消费者的面啊？” 你看，首先是运动饮料，普通人愿意接受不？ 还有，火与水本是矛盾的事物，现在放进一个产品名称里，会不会矛盾，或者不舒服？ 他一提出这个观点，众人又觉得有道理了。 人家确实是专家，三言两语就解释了这个问题。 “恰恰是水火不容的印象，让消费者觉得产品有特点。” “很多人和多纯净水，喝过山泉水，可谁喝过火山水？” “山泉的感觉是有石头，有树木，有泥土的视觉形象，而火山泉给人的感觉却是红红的岩浆，移山填海般的运动，天崩地裂般的喷发。” “这这种视觉形象里，能留下的水，会是多么的珍贵！” “如此珍贵的火山泉，你说喝一口得多少钱合适呢？！” 哎呀！高明！ 卢昌华当即就挑了大拇指！ “不错！说的对。” 他一定调，谁能说其他的。 其实，他们现在捋的都是逻辑关系。 只要逻辑关系顺了，其他的就要靠广告砸。 如果真是投入十几亿的广告费，妥妥的砸出一个运动饮料大品牌来。 这样，火山运动矿泉就火爆了。 关于产品的包装设计，体现就一个字，“小”！ 按照300毫升的规格设计。 为啥？ 既然是运动饮料，就需要随身携带。 你弄大瓶子，怎么带？ 不仅要小，还要细。 设计部的人商量了一下，说道：“卢总，三百毫升还是多了，我们觉得二百毫升正好。” 】 “这样瓶子不重，大小也合适，可以一手掌握。” “有道理。你们先拿出设计来。” 这样产品定位就初步确定了。 剩下的就是包装设计了。 一众广告公司的人又埋头苦干起来。 卢昌华的长水农场柳编公司厂房建设项目已经有公司中标。 他要去跟施工单位见见面。 这几天赵老四也联系的紧，就怕卢老板把他忘了。 没办法，毕竟是熟人，也不好回绝。 当晚，王瑶跟爸妈一起吃晚饭，卢昌华也得去赴宴。 北宁现在的酒楼饭店一家比一家高档。 不仅有川菜鲁菜粤菜，还有西餐。 乙方是宏盛建筑公司，也是个有点背景的。 老板跟邢文斌是一个单位的，只是级别比他高。 是市建筑公司的副总。 后来自己出来单干。 据说有某些领导在中间吃着干股，真假不知。 饭局定在交通路与四道街交叉口的港岛酒楼。 车子刚停稳，赵老四就从旁边窜了出来。 “老板。” “嗯，来了？一起吧。” “好，好。” 赵老四今天也是特意打扮了一番。 卢昌华当先往里走，赵老四跟在后面。 门里的大堂里站了两排漂亮女孩。 穿着统一的服装，露着大白腿。 两人刚进来，就齐刷刷的喊道：“欢迎光临港岛酒楼。” 还对他们鞠躬。 卢昌华被这阵势吓了一跳。 我去！ 怎么看，怎么不像酒楼啊！ 打头一个姑娘迎了上来。 “老板，请问有订座吗？” “呃……” 卢昌华反应了一下，这才说道：“江南春色。” “好的，请跟我来。” 转身鸟鸟婷婷的前面带路。 转了一个弯，来到一扇电梯门前。 伸手按了一下，就静静的站在一侧等着。 卢昌华倒是转头查看了一下这里的装修，尽显富丽堂皇。 主色调为金色。 连电梯的门套都是金色的不锈钢包裹。 一看就是暴发户的场所。 墙面贴着小块的彩色闪光小瓷砖。 卢昌华暗道：“你酒楼老板绝对是搞夜总会的，这风格，啧啧……” 赵老四见老板查看装修，他则偷眼瞄了瞄身前的美女。 大高个，感觉脖子下面全是腿。 一身紧身半透工作服，尽显性感婀娜。 这小子“咕都”咽了口唾沫，眼睛盯着雪白拔不出来了。 “叮冬。” 电梯到了。 那女人对着卢昌华妩媚一笑，“老板请进。” 卢昌华拉了拉赵老四，两人进了电梯。 女人也跟了进来。 电梯上到四楼，把两人引到包房“江南春色”门口就止步了。 “老板，请进。” 卢昌华往里一走，包房内的人起身了。 “是卢总吧，哈哈，久仰大名啊，我是宏盛的王海。” 对面是一个年近五十的胖子。 个头不高，只有一米六几的身高，一身西装挒着怀。 大肚子挺着，像怀孕八个月的样子。 “梁局长一会就到。” 他走过来，跟卢昌华握手。 他嘴里的梁局长是建设局的领导。 卢昌华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人家是有靠山的。 第0537章买单的人 对昌和集团的卢老板，王海是早就如雷贯耳了。 这么多年，在北宁谁不知道他的大名？ 当年，王海的宏盛公司也曾经竞标过昌和的项目，可是那会儿自己实力不强，没能竞争过邢文斌。 现在，邢文斌跑去哈市发展了，他的实力也起来了。 这次竞标轻松拿下。 自己也终于跟卢老板有机会一起吃饭了。 卢昌华倒是不太关注这些。 不管是谁的关系，只要我的工程质量保证了，啥都好说。 众人分宾主落座。 赵老四跟在卢昌华的身后。 “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老四，他是干建筑的。” “哦，是四哥？” 王海问道。 赵老四哪敢称自己四哥啊。 他赶紧说道：“不敢，王总，叫我老四就行，我就是混口饭吃。” “哦。” 王海知道，这个卢老板带来的人，他没有多想。 在他看来，能带到这个场面上的人，关系都不一般。 “那什么，服务员，上菜。” 很快，大圆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 “我们等一下梁局？” 卢昌华试探着问。 “边吃边等吧，卢总和我是第一次见面，不能让您等着啊！” 王海倒是豪爽，招呼服务员开酒。 对这个王海的话里，卢昌华判断出，这个梁局长跟王海之间的关系，谁是主导者。 赵老四抢过服务员手中的分酒器，跟卢昌华和王海倒酒。 一边倒酒一边说道：“感谢老板引荐，感谢汪总照顾。”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个来买单的。 原本卢昌华是不想带他来的。 可是又挨不过面子。 卢昌华多他说道：“这种场合你去了，就是买单的，你可想好了。” “没事。老板，我也没请过你多高档的饭店，这次也是一个机会。” “再有，我要从对方手里拿工程，这顿饭钱还是要出的。” 见赵老四已经有了买单的觉悟，他也不再劝说。 两人这才约好了时间地点。 赵老四准时赴约。 原本是乙方请甲方老板吃饭，这回跑出来个丙方。 赵老四就是丙方，买单的那个。 还是心甘情愿的。 饭局开始有一会儿了，梁局长才急匆匆的来。 一进门就高声说道：“不好意思各位，有个会儿来迟了，自罚三杯，自罚三杯，呵呵呵呵！” 这个梁局跟王海反差太大。 王海是个大胖子，梁局却是个干瘦的人，还戴着眼镜，看着文质彬彬，有些书生气。 根本不像是干部。 确实。 他说话的腔调还真不像领导干部。 “梁局，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昌和集团的卢总。” 王海主动介绍。 卢昌华也得起身跟这个梁局握手。 “梁局，你好。” “哈哈，卢总啊，我刚到任不久，没有去拜访你，恕罪恕罪。” 他这样一说，那卢昌华抬得很高。 卢昌华笑呵呵的回道：“可不敢当啊，我只是个商人，只知道做点小生意，您高抬我了。” 梁书成微微一笑，“沉市长多次提到，希望民营企业能积极参与房地产发展中来。这是一个好机会啊！” 他像是对在座的人说，其实就是说给卢昌华听的。 房地产开发现在是个机会，咋样，来不来？大家一起玩啊？ 见卢昌华不接话茬儿，王海举杯提议，为大家的愉快合作干一杯。 卢昌华虽然也举杯了，可是却说道：“我酒量有限，从来就是一杯酒的量。” “卢总是我老板，他酒量有限，我可以代劳。” 赵老四一直等着机会插话呢。 可算是有了他施展的机会，赶紧凑过来说道。 “哦？你是？” 梁局见有人能插上话，就知道这人不是一般人。 “这是老四，卢总的兄弟。” “哦！” 梁书成看了眼赵老四，笑了笑，跟王海和卢昌华喝了一杯。 这杯喝完，卢昌华低声说道：“老四，你在这儿陪着，我先走。” 他起身对王海和梁书成说道：“两位，不好意思，家里还有事，让老四在这陪着，我先回去，咱们改天再聚。” 王海和梁书成没想到，饭局刚开始没多久，卢昌华就要走。 “卢总，咱吃一会儿？” 王海还想挽留。 毕竟，今天的饭局可是要拉进和卢昌华之间的关系的，没想到卢总不给这个面子。 也不能说不给面子，人家毕竟已经来了，这已经给面子了。 吃多吃少没关系，来了就好。 这不，还留下个老四么！ 王海见留不住，起身跟了出去。 “卢总，不好意思，没让您吃好。” “我吃好了，饭量不大。” 两人并排往电梯走。 那个女人走了过来。 “阿凤，你送一下卢总。” “好的，卢总，我送您。” 女人满脸堆笑，眼露秋波。 卢昌华之所以要走。 主要原因是，他跟这个梁局不认识，不托底。 他首先想到的是，此人跟沉洋的关系一定一般，否则早就单独介绍了。 如果自己跟这样的人接触，沉洋会怎么看？ 这个很犯忌讳。 “卢总酒量不好，你扶着点。” 王海笑呵呵的说。 女人赶紧凑过来，就要拉卢昌华的胳膊。 “没事，我没醉。” 他首先止住了女人的靠近。 然后说道：“不用送了，有人接我。” 一步跨进电梯，关上了电梯门。 王海和那女人都尴尬的站在门外。 “王总，这是什么人啊，这么不给面儿？！” 阿凤风情妖娆的靠在王海的身边。 “给面儿？人家能来就是给面儿了！” 王海转身往回走。 “王总，跟他一起来的那人，色眯眯的。” “是吗？” 王海停下脚步，看着阿凤。 “今晚，你陪他。” “啊？我！你！” 阿凤一跺脚，高跟鞋在锃亮的地砖上发出啪一声响。 “必须陪好！” 王海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她。 “好，好吧。” 阿凤身子一抖，答应着。 走廊上的这幕，赵老四不知道。 他正在努力的拍着梁局的马屁。 “梁局，以后多多关照，我干了，您随意！” 赵老四还是有些酒量的。 卢昌华让他在这儿，他就得陪好这些人。 反正他是想好了。 这桌酒席自己买单，喝少了多亏啊！ 王海一脸笑容的进来。 “呵呵，老四啊。你跟着卢总多少年了？以前是干啥的？” 王海一坐下，就开始套话了。 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这个老四到底和卢昌华是啥关系。 卢总不好交，现在只能从老四这儿打开缺口了。 老四想的却是要在这些人面前表现出与卢总关系很铁，至少能让王总高看一眼。 “我跟卢总时间可就长了。我们俩家关系没的说。来来，王总，梁局，喝酒，喝酒！” 】 赵老四别看文化不高，可人不傻。 虽然喝了不少酒，依然坚称和卢总是好朋友，好兄弟。 其他的事一概打哈哈。 王海喝了一阵，也没套出太多有用的信息。 他跟梁局使了下眼色，两人都起身说吃好了。 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赵老四心里在滴血啊！ 这就走了？ 这么多好菜，得多少钱啊？！ 不行，我还得吃点，不然太亏。 “啊，那我送你们。” “老四还要吃点？” “我自己再吃点。” 老四看着桌子舍不得。 “哈哈，那行，我们先走了，我找个人来陪你。” 俩人一去不大一会儿，进来一个美女。 赵老四其实已经喝的差不多了。 看着这人有点面熟。 “你是？” “四哥，我给接上来的，你忘了？！” 阿凤走过来就靠在赵老四的身上。 到了近前，赵老四才看清这个女人，原来就是送他们上来的那个。 再上下一打量。 女人好像换了衣服。 比刚才的工作服跟性感。 当然，赵老四不懂啥是性感，按他的话说，这娘们真骚！ “王总说，你还没吃饱？” “没饱，没饱。” 看着这个男人猥琐的淌着口水，阿凤心里厌恶。 可王海的吩咐，她不能不做。 “四哥，来，我陪你喝一杯。” 阿凤竟然坐进了赵老四的怀里。 “呵呵，呵呵，好，好。” 赵老四已经迷湖了。 这种美人他赵老四一辈子也没碰过啊！ 今天，这是老天爷给的艳福啊！ 这会儿，他也不心疼买单的钱了。 一把抱住怀里的女人，手上就不老实起来。 “哎呀，四哥，人家，人家……哎呀，疼，你轻点……” 女人越是这样，赵老四越是控制不住。 一时间，老四发疯，美人四下躲避。 门外，一人手持摄像机，镜头追逐着两个人的身影。 包房虽大，可毕竟只是个包房。 美女终于被老四堵住，他得手了。 老四闹的欢腾，美人也配合的极好。 两人还转移了战场。 第二天，阿凤就给王海汇报了她的战果。 “什么？这个老四就是个买单的？！” 王海腾的一下站起身。 “卢昌华的其他消息一点都没有？” “王总，他跟卢昌华就没啥关系，他屁都不知道！” 我去！ 王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第0538章申奥赞助商 王海赔了夫人又折兵，当然不能耽误下面的分包商进场施工。 长水农场场部的建设工地逐渐热闹起来。 而赵老四也分得了厂库的建设项目。 回家他可不敢让老婆知道，在北宁他是怎么花天酒地的。 而啥也不知道的卢大老板，则把工作重心转移到了火山运动矿泉上。 包装的设计也出来了。 经过评测，这款设计也通过了。 瓶身倒是没什么可说的，矿泉水的瓶子，还是以透明的为主，毕竟要让消费者一眼见到水质清澈才行。 重点创新在瓶口瓶盖位置。 因为定位为运动饮料，所以在运动中喝水，补充电解质，瓶嘴的造型就很关键。 这个造型是个鸭嘴。 为软橡胶制成，它和瓶口黏合在一起，在这个鸭嘴外，才是瓶盖。 喝水时，拧开瓶盖，拽出鸭嘴。 喝完后，把鸭嘴按压回去，再盖上瓶盖。 好处就是在奔跑运动中喝水，不会洒出，也不会呛到。 再有就是，双重保护更卫生。 卢昌华觉得总体设计很好，就是这个鸭嘴能不能做出锯齿来，外观看着像火山，做成红色。 设计部的人都拍手叫好。 “卢总，您的这个提议太好了。这样在喝水的时候，这个拉扯鸭嘴……不，拉扯火山的动作，像不像火山喷发？” “尤其是喝水的时候，更像是在喝岩浆！” 也可能是在拍马屁，越可能是真的有创意。 反正卢大老板被认可了，心里美滋滋。 他还特意把这件得意的事跟老婆说了。 王瑶想了想，也夸道：“还行，还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六月底，包装瓶打样出来了。 经过包材厂家的多次改进，橡胶嘴终于和瓶身完美的结合了。 拿着瓶子，卢昌华试了几次，觉得满舒服。 只是有一个缺点。 瓶中有水的时候，瓶子还是很稳的，可喝完了水，空瓶是站不住的，头重脚轻。 不过，这正好。 这样的设计可以防止瓶子被人两次利用。 让卢昌华感到惊讶的是，五大连池昌正矿泉饮品有限公司的建设项目中标单位还是宏盛公司。 当王海再次邀请卢昌华吃饭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王海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强。 这些年来，卢昌华一直没有去买地发展房地产。 不是不想挣这个钱，而是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而且，搞房地产开发资金量大不说，还必须要跟银行合作，要大量的贷款。 而这恰恰是卢昌华不愿意的。 他要是想贷款，直接找张翠萍一切都搞定了。 可是，这里面的风险也很大。 潜规则太多，卢昌华怕自己陷进去出不来。 他们除了在哈市搞另一个项目外，暂时还没有其他的计划。 “王总，饭就不吃了。你们抓紧时间进场，保质保量，按工期完成，我就感谢你了。” “卢总，给个面子吧，咱们两次合作，也算是自己人啊！”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什么自己人，卢昌华就很警惕。 “我确实走不开，你还是抓紧进场要紧。” 面对卢大老板的拒绝，王海也不气馁，总有机会的。 他之所以急着拉近和卢昌华的关系是有原因的。 他在建筑行业摸爬滚打了这么长时间，上上下下都搞通了。 跟梁书成的关系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们的目的是想通过卢昌华的关系跟上层领导套上关系。 说的准确点，是缓和关系。 因为沉洋对梁书成有些意见，认为不是人民公仆的样子，还有人反应了很多问题，只是没有什么证据。 其实，上次饭局后，卢昌华就觉得有些不对。 尤其是让一个女人靠近自己，这目的性真的很强。 他事后跟领导询问了下梁书成的事。 沉洋的答复是，“此人为官不实，有问题，不要接近。” 在这种情况下，卢昌华能答应他们吃饭才怪呢！ 虽然卢昌华自己厂子的工程，可是由谁来干，他还真说了不算。 别管投标中间有没有啥潜规则，反正人家中标了。 除非项目部建设了，否则就得人家来干。 卢昌华还真忙，根本没时间跟这些人扯犊子。 他先申请了瓶子设计专利。 然后又去注册的商标。 商标当然是五大连池最好。 可文字形式的商标不给注册，因为是地名。 这会儿才发现，风景区已经注册了带有五大连池字样的图形商标。 他们注册了两个，一个八十年代做汽水时用的商标。 另一个是九六年注册的用于矿泉水和无酒精饮料的图形商标，都含有五大连池字样。 本来，人家建议，只要换个图形也可以注册。 可糟糕的是九六年这个商标，图行里就有个火山造型。 这让卢昌华很恼火。 没办法，谁让咱们做的是火山运动矿泉水呢？！ 卖。 跟景区管理局的王局长一聊。 他还真不清楚。 这个商标是他们下属公司注册的。 找来下面的人一问，还真有这么回事。 当初，他们是想自己开发矿泉水的，可是根据政策，他们要把厂子建在外面。 最近的就是农场。 人家说了要么合作，要么另找地方。 这一拖就是好几年。 这不，赶上五大连池换届，卢昌中来了。 这一招商引资，就把亲弟弟弄来了。 说实话，因为签订了独家的矿泉开发权，景区留着商标也没啥用处。 王局长做主，把商标转让给了卢昌华。 当然也不能白要，还是需要转让费的。 不多，一万块。 卢昌华派人去商标局转换了持有人，持有人是昌正公司。 解决了包装，也确定了商标。 就开始提取药泉湖的水，进行简单的过滤和杀菌消毒，装瓶。 卢昌华可不是着急卖水赚钱，而是为了做检验报告。 经有关部门检验，产品合格。 有了这批样品，卢昌华就能进行下一步动作了。 那就是申奥。 从九一年开始，中国就开始递交了申奥申请。 可九三年没能成功。 与2000年奥运会擦肩而过。 此后，我们又积极的准备再次申奥。 明年，也就是2000年了。 到时候申奥就要成立，终于在2001年申奥成功。 这是一件震惊世界的大事。 卢昌华怎能缺席？！ 中国奥委会成立很早，1910年就成立了。 1979年，经过二十一年的争取，国际奥委会承认京城的奥委会是唯一代表中国的奥委会组织。 自从，奥委会一直在体育总局。 卢昌华早就收拾好了产品和相关文件。 他一定要至此申奥。 因为，据他所知，对标企业也有这个打算。 当年，在亚运会的时候，他们也是支持的，至少跟体育口的人不陌生。 为了这次攒赞助，他带上了昌和集团的高层，也就是老婆王瑶，一起去了京城。 誓要把矿泉水的唯一赞助商殊荣拿下。 胡大贵和吴玥到机场迎接。 “老大，你可算来了。咱们的电商平台架构已经完成，要不你去看看？” “不急，我还有更急的事呢！” “还有更急的事？” “对。” 卢昌华和胡大贵聊着天，王瑶和吴玥在另一边滴咕。 自从去年卢昌华觉得把老兄弟一个人扔在京城有些不人道了，就跟王瑶商量让他们夫妻团圆。 这不，过完年，吴玥做了交接，就扔下孩子来了京城。 家里有老人看着孩子，又有干爸照顾，胡大贵两口子是一点都不担心。 “看样子，你俩在京城过的很舒服啊！” 卢昌华看着胡大贵肥都都的大脸蛋子。 胡大贵摸了摸红光满面的大胖脸，嘿嘿一笑。 “全托老板的福。” “这两天陪我们去趟体育总局。” “干啥啊？” 胡大贵很惊讶。 虽然现在申奥的呼声很高，可毕竟还没申请下来，现在去是不是早了点？！ “干啥？赞助啊！” “我的网站也赞助吗？” “当然，必须的！” 众人先去了酒店。 洗漱一番，大家伙去城里吃烤鸭。 第二天，赞助团队就去拜访了体育总局。 奥委会有专门的办公室。 当卢昌华一行要求赞助京城申奥时，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既兴奋又苦恼。 为啥？ 因为根据政策，明年才是申奥委员会的成立的时间，现在还真没有专门的人管这事。 也就是说，官方的申奥组织还没成立呢。 不过，好在有奥委会。 相关该负责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放下手头的工作，来询问具体情况。 这次，卢昌华要求的东西有点多。 羽绒服，矿泉水，蓝莓饮品都是申奥唯一赞助商，就连拖拉机他都想搞个赞助商。 当然还有搜信网，也得半个申奥指定网站。 虽然申奥委员会还没有正式成立，可是相关的工作已经开始提前准备了。 其中包括了各种赞助方案。 见企业这么热心，也这么积极，怎么好打击企业家为国出力的积极性呢？！ 赞助款必须收，该给的荣誉必须给。 因为卢昌华来得早，赞助的金额都还没有确定。 不过，这难不住工作人员为申奥的工作积极性。 马上上报给总局的领导，也就是奥委会的领导。 赞助款虽然没有确立标准，可是亚运会的赞助有标准啊！ 申奥要比亚运那会儿更有影响力，加一倍不过分吧？！ 卢昌华能说啥？ 来者不拒。 白字黑字的授权书上写的明白，给授权了！ 第0539章广告先行 这边昌正公司一拿到奥委会的授权，马上就行动起来。 通知京城广告公司，对包装重新进行设计。 增加「京城申奥矿泉水唯一赞助商」字样。 并且让广告公司开始创意制作电视广告。 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着急的客户。 恩多企业都是产品上市了才开始打广告的。 像卢昌华这么有广告意识，这么有营销意识的客户还真不多。 对他们来说，只要给钱，产品出没出来不会重要。 广告公司在京城忙着搞创意，卢昌华两口子则去了搜信网。 又视察了正在开发中的电子商务平台。 看情况能在明年初开发出来就不错了。 不过，卢昌华还是给予了鼓励。 「不要急，只要保证明年出来就好。」 其实他这话是不急吗？ 这是给了完成的期限。如今参与进电子商务平台编写程序的人至少千人。 回到北宁已经是七月十五了。 市府小学刚放暑假。 王瑶陪着一家人返回了农场，连娘家爹妈都跟着去了。 中海大爷有了新欢，就在北宁陪着老太太了。 主要是老太太不太习惯农场的生活。 韩建华老两口也带着赵雅回来了。 立马，卢家前后院就热闹起来。 糯米带着赵雅胡乐和盛宇就在这破马张飞起来。 卢昌华还不能回家，他要去五大连池看看厂房建设的情况。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哥可没少帮着操心。 昌正公司的厂房地基已经挖出了大坑，工人们开始了地基浇灌。 至于从药泉湖埋设的提水管线，也开始施工了。 大哥陪着老弟查看了已经埋设好的部分管线，能有一公里长。 对这个工程效率，卢昌华还是满意的。 又跟宏盛建筑公司的项目经理问了厂房进度情况，要求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抓紧施工进度，争取在入冬前抢工期。 「卢总放心，我们一定抓紧工期。」 项目经理拍了胸脯，卢昌华也得信任他们。 至于工厂的矿泉水加工设备，集团已经从日本订购了一套设备，据说是当今最先进的设备，价格不菲。 五大连池这边他放心了，又急急忙忙跟回农场，柳编公司建设项目他还没看，心里不放心。 【鉴于大环境如此， 他一到就跟这边的项目经理对接，询问了进度情况。 柳编公司这边动工的比较早，如今已经开始建厂房了。 地基早在一周前就已经建设完成了。 柳编项目的设备不多。 因为都是以手工编织为主。 在设备方便主要是烘干设备和喷漆设备。 也就是柳编工艺品编织完成后，要先进行半烘干整形。 然后根据工艺品的需要进行喷漆处理。 然后再烘干。 之后就是包装入库，然后出厂了。 至于原料，杞柳条，则是人工收割去皮，天然晾晒去除水分，然后入库备用。 所以，卢昌华才会派出那么多人去当学徒。 相对来说，柳编公司需要的场地较大，但是没有啥太高科技的东西。 视察了柳编公司，又去了趟机关，跟李书记和杨场长打招呼，聊了阵天。 这才开车回家。 如今，卢昌华已经不再自己开车了。 而是有了专门的司机，也就是保镖。 至于助理，回家就不带着了。 到了三分场，卢昌华带着司机进了院子。 糯米四个孩子霹雳扑通脚踏尘埃的从幼儿园的方向跑了回来。 隔着老远就喊「爸爸，爸爸。」 刚了跟前一下扑进怀里。 卢昌华蹲在身子，挨个孩子都抱着亲了一口。 糯米和盛宇咧嘴直笑，赵雅和胡乐也满脸兴奋。 家里孩子多，赵雅和胡乐都是缺少父爱母爱的孩子，他不能让人家心里不舒服。 「你们这是在干嘛？」 「嘻嘻，爸爸，我们在玩战斗呢？」 糯米抿嘴笑着回答。 「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啊？」 「我是好人。」 「我是，我是。」 「哎呀，我是，你们是大坏蛋。」 四个孩子站在卢昌华的面前叽叽喳喳争论起来。 这让他一阵恍忽。 他立马回想起小时候，自己和胡大贵也是这样争论着好人坏人，两个印象相互重叠，让卢昌华一时竟然痴了。 「昌华，回来了。」 老妈正抱着一包柴火进来，见儿子在院子里叫道。 「妈，我回来了。」 「刚回来，家里没啥吃的，菜园送了点菜来。」 「我来抱。」 卢昌华接过老妈怀里的柴火。 王瑶从前院回来，见丈夫回来了，满脸的高兴。 「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还不快？一脚油的事。」 王瑶身后挤过来熊宝哥仨，一下就扑到卢昌华的身前，围着他吱吱吱的叫，打转转。 卢昌华把柴火放下，抱着熊宝哥仨挨个亲热。 仨狗的大舌头在主人的手上，脸上一个劲儿舔。 「哎呀，别舔。」 卢昌华躲，仨狗却不放过他。 当晚，卢昌华把岳父岳母也喊来，一大家子在一起吃饭。 刚开席，老胡头和胡大娘就来了。 他们是找胡乐回去吃饭的。 见一群孩子已经在这儿吃上了。 老胡头咂咂嘴。 「今天伙食不错啊！」 「老胡，来，一起吃吧。」 老卢赶紧招呼。 「那怎么好意思呢！」 老胡头扭扭捏捏。 「胡大爷，你们就不回去了，孩子都在这儿吃了，你们就别客气了。」 「那多不好啊！」 老胡头还待假客气，王德江发话了。 「老胡啊，咱们都是好朋友，就在一起吃吧，我这不是也在这蹭饭呢嘛。」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卢妈妈拉着胡大娘坐下。 卢昌华去拿碗快，王瑶搬来了凳子。 大家伙挤一挤也就坐下了。 老朋友有阵子没见了，见面都很亲热。 老卢给老胡头把酒满上。 王德江高兴，也能陪上几杯。 其实，王德江真的很满足。 他在国营单位一辈子，也没能交下一个真心朋友。 当初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人，自从他退了之后，就再也见不着了。 他当权的时候，鞍前马后的，好不亲热。 现在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没想到，自己跟亲家到处的不错。 这几年，随着岁数逐渐大了，更觉得朋友的珍贵。 他还经常跟闺女说，对昌华好点，人家不容易。 其实，卢家对自己和娘家爹妈好，她都记在心里。 昌华一家真是好，为人处世真就讲究。 从来没有什么婆家娘家的分别。 两边都是爸妈，一视同仁。 像过年过节的时候，昌华买点啥好东西，公婆都提醒要给娘家买上一份。 这就是家教。 更何况，这些年来，王瑶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昌华呢。 毕竟自己比他大。 虽然昌华说不介意，可是她介意。 这份感激一直藏在她的心里。 卢昌华知道王瑶的心思，他总说，一家人，不存在这些，只要真心对对方就行了。 老胡头就是羡慕卢家王家这种亲家关系。 他一想起自己家的情况，心里不舒服。 老两口虽然带着孙子，能享受天伦之乐，可是儿子儿媳不在身边。 心里总是觉得缺点啥似的。 就是大贵两口最回来，也是住自己的院子。 咋就跟卢家不一样呢？！ 别说胡家了，就是韩家也羡慕的要死。 说是更羡慕也不为过。 女儿的婚姻不幸福，在韩建华看来就是最大的不幸。 两家一对比，高下立判。 卢昌华的司机早早的回了北宁。 如果他要用车可以打电话，司机立马赶来。 也就是五六十公里的事。 第二天，王瑶回公司上班，单位上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处理呢。 卢昌华这些年当甩手掌柜习惯了，让他一天到晚的坐办公室，他可不愿意。 「你去吧，我在家。」 「行，那我走了。」 送走了媳妇儿，卢昌华跟着孩子们一起去外面走走。 当然熊宝们是要跟着的。 就在他想要放飞自我的时候，电话响了。 是京城的电话。 京城广告公司的广告创意出来了。 「那行，你把文件发给我吧。」 卢昌华对孩子们遗憾的说道：「你们玩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尽管糯米她们很失望，可也没法，不能耽误工作。 王瑶为了给卢昌华解闷，给卢昌华装了台电脑。 也牵了根电话线过来。 现在都是拨号上网。 回家打开电脑，登陆了搜信小程序。 一个未接文件在闪烁。 接过来就耗时一个钟头。 打开一看。 正式广告公司的创意文桉。 一个身材壮硕的青年正在晨跑。 远处一座火山正在冒着黑烟。 男子迈步飞奔在林荫路上。 火山喷出了岩浆。 火红的岩浆追着男人而来。 男子飞奔着，一前一后。 路边一个冰桶里，插着几瓶五大连池火山运动矿泉水。 男子飞掠而过，伸手抓住了一瓶，带出了冰屑。 前面是悬崖，后面是滚滚滚而来的岩浆。 男子边跑边拧开瓶盖，拽出了瓶嘴，仰头狂饮。 而后把水***了裤兜，一跃腾空，跨越了悬崖。 男子站在悬崖边，回头看着向悬崖下一泻千里的岩浆。 举着五大连池矿泉水说道：「一切皆有可能！」 标板打出五大连池商标。 下面出产品名：「火山运动矿泉水」 广告语：「一切皆有可能！」 第0540章世界级水准 看到这个创意，卢昌华总体还是认可的。 只是，他觉得还没有重点突出矿泉水的作用。 虽然稳重体现了在关键时刻，喝一口矿泉水，就能跳过悬崖，可这还不够。 力度不够。 他给广告公司打去了电话。 「力度不够，需要增加力度。」 「哪里的力度不够？」 对面的创意指导有些懵逼，这还不够？ 这都像琼浆玉液了，喝一口都能跳跃悬崖！ 「我的想法是，人物增加两个人，一男一女，啥关系不知道，可能是情侣，可能是邻居，可能是同事，可能是朋友。」 卢昌华眯着眼睛臆想着。 「前面的场景基本不变，这是一个人跑步，变成两个人。」 「发现危险，两人拼命跑。」 「在冰桶这儿，每人抓了一瓶。」 「这个地方很关键。」 卢昌华突然加重了语气。 「男人边跑边喝，女人惊慌没有喝。」 「当岩浆来临时，男人一跃而起，这时他手中的矿泉水瓶往后面一伸。」 「高喊，抓住它！」 「女人也跃起，一把抓住了瓶子。」 「男人跃了过去，女人悬挂在悬崖边上，手里死死的抓着男人手里拿个瓶子。」 「岩浆轰然跌落进悬崖下，男人把女人拉起来。」 「这时候再说，一切皆有可能！」 卢昌华仔细的回味着自己的臆想画面。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喂，喂？有人吗？」 卢昌华见没有回应，赶紧对着话筒喊。 「呃，呃，在，在。」 话筒了传来了声音。 「我这个想法行吗？」 「呃，卢总，太行了！你不来搞广告可惜了。」 「嘿嘿，过奖了。」 「你们按照我这个出脚本。」 「好。」 对了卢昌华的这个想法，广告公司开了创意会。 都认为可行。 至少在跳跃悬崖的过程中，产品起到了重要作用，还多次亮相。 这个跟可乐的某支广告有异曲同工之妙。 很快文桉就整理出来。 分镜头脚本用了三天就出来了。 不仅有文字，还有画面，只是手绘的镜头。 这支广告的制作难度很大。 卢昌华也知道。 现在国内的动画特效水平不高。 如果要做得好，就得要去好来坞做特效。 那制作成本可想而知。 京城广告公司给出了建议。 把这支广告交给国外的展业团队来制作。 他们作为监制方，把控质量。 对这个建议，原则上卢昌华是同意的。 他们建议，可以考虑科罗拉多大峡谷。 气势雄伟，波澜壮阔。 整个片子需要不同的场景通过特效来合成。 如在林荫路晨跑，旁边有火山，正在冒烟，这个是两个场景，合成在一起。 广告公司建议，在广告的最后，男女主的旁边，有更多拿着矿泉水的各色男女跃来过来。 有白人有黑人，有黄种人。 他们都是运动装束。 对于这个建议，卢昌华觉得很好。 结尾很饱满，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很多！ 京城广告公司去联系国外的合作伙伴，让卢昌华等待消息。 这段时间，卢昌华除了偶尔去两个工地查看外，就是在家陪着爸妈和孩子。 有时候，心血来潮也会动手做饭，请大家吃上一顿。 八月中旬，京城广告公司邀请卢昌华去京城洽谈，因为费用预算出来，需要他来认可。 卢昌华决定，带着老婆一起去。 毕竟钱的事只要还是媳妇儿管。 第二天，两人就去了哈市，然后直飞京城。 关于这才广告的制作费用，双方谈了两天。 主要是人员道具费用，拍摄费用，后期特技费用和工作人员往来两地的交通费食宿费，以及税费等。 这些加起来需要三百多万美元。 贵就贵在电影级特效制作上。 这还是请的普通演员，如果请明星，那费用要另计。 他们这句话反倒提醒了卢昌华。 他是突然想起了007电影。 就在今年底，007的电影《黑日危机》就要上映了。 而皮尔斯·布鲁斯南和苏菲·玛索都是非常知名的演员。 如果能让他们来主演这个广告，那这支广告说是世界级水准也不为过啊！ 为啥要用外国人拍摄这个广告呢？ 就因为现在的消费者还是崇洋***的。 只要是外国的东西都认为是好的。 所以，他也不得不在广告上体现出这个动态。 当卢昌华提出这个要求后，广告公司的人有些不可置信。 要知道，皮尔斯·布鲁斯南是美国人，而苏菲·玛索是法国人。 要找他们拍广告先不说人家有没有档期，就是有，那价格都是天价。 王瑶觉得，如果这支广告能跟007的电影一起播出，那就有意义。 如果，没法完成就意义不大了。 「你们联系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档期。」 卢昌华和王瑶这几天就不回去了。 他俩在京城玩玩，买点东西，逛逛街。 三天以后，终于有消息传来。 俩人在九月份恰好有十天的档期，如果要拍只有十天时间。 只是这价格就非常高了。 苏菲·玛索报价100万美元。 而皮尔斯·布鲁斯南报价200万美元。 制作这支广告的总费用超过600万美元。 这可是大制作了！ 做还是不做？！ 两口子商量了一宿，也深入交流的一夜。 最终，两人一致同意，干！ 只是时间太紧了。 需要马上开拍，因为要赶上007电影上映的11月份播出。 时间上真的很紧。 卢昌华赶紧通过苏俄的账户，给京城广告公司打了四百万。 剩下的，已经说好了，制作完成验收后再付。 这些钱基本上够制作费用，如果不够只能他们垫付了。 谁让他们是国营单位呢！ 办理各种手续就忙到了八月底。 终于一行人出发了，直飞美国。 在洛杉矶下了飞机，有好来坞的合作公司来接。 众人一路西行，到了郊区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 离着老远，就看到山上有好来坞的名字Hollyood。 紧张的是京城广告公司的人，因为时间紧迫。 卢昌华和王瑶倒是以 旅游的心态来的。 既然已经交给了广告公司，他就不管了。 当晚，对方公司的人接待了他们。 晚上，卢昌华和王瑶还在好来坞的街上逛了逛。 第二天，广告公司的人就跟着合作伙伴走了。 他们带着器材设备去了拍摄现场。 两个明星已经到了现场。 剧本当然是广告公司提供的剧本。 一拍就是十天时间。 中间还去了科罗拉多大峡谷。 因为有些镜头必须要在那里拍摄。 尤其是，两位男女主角站在峡谷边，望着对面的镜头。 不仅如此，还有有其他肤色的人出现在两人的身边。 卢昌华和王瑶做飞机去了旧金山。 王露今年去了硅谷，就在旧金山。 一出机场，王露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啊，啊，啊！姐姐！」 「老妹，老妹！」 姐妹俩抱在一起。 这边天气很热。 王露穿着短裤，露着两条大腿。 一头金黄的头发，更显迷人。 这小妮子这两年发育开了。 可能吃牛肉喝牛奶的关系，那身材***的。 卢昌华觉得太辣眼睛。 「哎呀，老妹啊。你这穿的是啥啊？啥都露出来了」 王瑶埋怨道。 「姐，你不懂，这边就这样。」 「我说，你技术学的咋样啊？学成没有？」 卢昌华担心这小妮子把学业荒废了。 「当然学了。再有一年我就回去了。」 「姐夫，你还要我吗？」 「要啊。你这样的高材生能不要？搜信网就等你回去呢！」 「那行，我再坚持一年。」 王露带着姐姐姐夫去了她的家。 这是她租住的房子。 卢昌华和王瑶把东西放下，就跟着王露出去逛街了。 就在这片逛了逛。 就回家做饭吃。 在美国真没啥好吃的。 要么是快餐店，要么就是中餐馆。 相隔很远不说，还不符合口味。 还是自己做好。 王露展开厨艺，炒了两个菜。 「哎哟，你都会炒菜了？！」 卢昌华和王瑶都很惊讶。 没想到王露出国这几年，真的是成长了不少。 「没办法呀，我自己不做没人管呗。」 「哎呀，老妹太可怜了。」 王瑶抱着妹妹一阵心疼。 「可怜啥啊？锻炼锻炼挺好的，以后好嫁人！」 卢昌华可不认为女生做饭就是辛苦的事，男生不也做饭吗？ 比如某卢性男人。 当晚，姐妹俩就挤进了一个被窝。 可怜的姐夫只能单独在客厅里打地铺。 好在这边天气热，家里也有空调，不然卢昌华就要去找酒店了。 在王露这玩了几天，小妮子是请假出来陪着的。 卢昌华和王瑶买了些小礼物，准备带回去送人。 又给了王露点钱，让她生活费宽裕点。 十天之后，广告公司打来电话，前期的拍摄工作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回好来坞后期特效合成了。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 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神器，App】 卢昌华见人家的工作效率这么高，也没啥说的，只要求字幕做成两个版本，一个是英文版，一个是中文版。 王瑶和王露姐俩还不想分开，卢昌华劝道：「王露还得工作，咱们别耽误人家事。」 王瑶也知道妹妹的苦衷，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卢昌华两口回来的时候，糯米已经开学半个多月了。 这次，胡乐也上来了。 老胡头和胡大娘把家里的鸡鸭鹅杀的杀，卖的卖。 带着孙子来了北宁。 老卢把原先留给自己的房子，给了他们。 这是年前就说好的。 这回好了。 卢家韩家胡家，都没人在家了。 王德江两口子也跟着上来了。 家里没人，熊宝哥仨也得上来。 到现在，所有的老邻居好朋友都来北宁了。 这回新家里就热闹了。 第0541章柳编技术大拿来了 卢昌华现在常住北宁了。 没办法，老婆孩子爸妈都在北宁，他不住这儿，住哪儿？ 不过，他们刚回来三天，李伟就打来电话，说厂房竣工了。 干燥设备和喷漆设备也到货了，现在厂家都人正在安装调试呢。 让他下来看看，九分场的杞柳该收了吧？！ 卢昌华这才醒悟，我去，都九月十八了。 这几天是该收了。 「李书记，我明天就到。」 「好。」 有了李书记的提醒，卢昌华赶快跑了趟五大连池。 结果，这边的饮水管道已经铺设了十公里了，看样子十月底能竣工。 至于厂房的建设，已经封顶了。 正在做内外装修。 为啥这边进度这么快？ 主要是五大连池市府真的很关注，让宏盛建筑公司增加人手抢工期。 为啥？ 因为，昌和集团花了六百万美元，请国际巨星在国外拍摄制作广告，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这不仅是007《黑日危机》投资方有意向外面透露这个消息，就连卢昌华也有意让广告公司向外泄密。 双方各有目的。 电影投资方是想着扩大电影在中方的影响力，为票房炒作。 而卢昌华也有这个意思。 跟着你一起炒作，我的产品知名度跟着上升！ 不仅在国外五大连池火山运动矿泉水有了知名度，在国内也接连登上媒体的版面。 当然，很多期待这部电影的影迷也都知道了国内的这个矿泉水。 这就是一种大势。 这种势让各方面都紧紧的卡着时间。 市府也担心自己这边出纰漏，于是派人天天催。 在曹县过了一个夏天的学徒们，终于回来了。 连带着总教习柳大爷和教习柳铁柱一起。 员工回来就是要熟悉场地，准备要试生产了。 柳大爷和儿子既要指导生产，还要去九分场指导收条子。 因为大家伙都是第一次收柳条，根本就不知道咋干。 卢昌华正在五大连池视察工地呢，柳编公司这边打来电话，去学习的员工回来了，让卢总想办法接一下。 【鉴于大环境如此， 我去！ 你这行政咋安排的？ 屎急了才挖茅坑？！ 这还真不怪人家行政的人。 他们早就跟卢昌华说过了。 当时，卢昌华两口子在国外，正玩的嗨佩，就应付了一句「知道了。」 回来就给忘了。 这不人家要是不来电话提醒，恐怕这些人出了车站可不知道去哪儿！ 卢昌华赶紧给媳妇打电话，让她雇两辆大客车，去火车站接人。 王瑶这才想起来。 她赶紧找关系雇车。 好在关系硬，硬是停了一趟班车，给王瑶救急。 柳大爷一出站见到了卢昌华，很是热情的过来握手。 「哎呀，卢老板，咱们爷俩又见面了！」 「柳大爷，您老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好着呢！」 「那就好。」 正说着，看见柳铁柱拎着行李走了出来。 「大哥，来了？」 「哎，哎。」 他咧嘴笑笑，有些 憨厚。 后面员工陆陆续续出来。 见老板亲自来接，心里很感动。 「大家辛苦了，先去上个厕所，回来就走。」 「哎，哎。」 这些家伙放下行李，集体去了公厕。 「柳大爷，带徒弟不容易吧？」 「是啊，是啊，不过，他们这些人聪明，一学就会，都是好苗子。」 这次去柳大爷家的员工，人有点多。 家里也没法住。 卢昌华就在镇边上包了一个旅社。 每天一大早就让员工去柳大爷家，晚上八九点才回来。 早晚饭由旅社负责，午饭在柳大爷家吃。 可这么多人，家里也做不过来，只能是让镇上的饭馆子送。 当初卢昌华走之前是有安排的。 对此，柳大爷一家是满意的。 知道这些人没有太打扰家里的生活。 这一个夏天，卢昌华为了这些员工学手艺，可是花了几十万的代价。 解决了三急问题，男女员工也陆续的回来了。 众人一起往停车场走。 卢昌华把他们都安排上了车，也钻进了自己的车里。 「跟上。」 卢昌华的奔驰就在后面跟着。 一路疾驰，往长水农场场部驶去。 离得远远的，就见路边有一座高大的厂房，一个大院子围着。 客车在门口轻点刹车，然后拐了进去。 从厂房边上穿过，车上的人都好奇观察着，这就是他们未来工作的地方？！ 客车在一栋楼房前停下。 后面的奔驰也停了下来。 「下车。」 众人拎着行李下来，不知这是哪里。 「这是宿舍，都下来吧。」 楼前站着几个人，手里拿着名单和钥匙。 「钱娟，王华，孙莉，韩秀，你们四个一个宿舍。这是钥匙。」 「刘勇，秦继华，李四有，郭亮，你们一个宿舍。」 …… 叫到名字的就上前签字领取钥匙。 还没叫到的，伸长了脖子等着。 很快这些人都有了归宿。 卢昌华带着柳家父子去了一楼。 他们在农村住平房住惯了，特意给他们留了一楼的房间。 把爷俩送进房里，让他们先歇息一下，然后说道：「柳大爷，你们半小时后，去食堂吃饭。食堂就在那边！」 卢昌华用手往外一指。 在宿舍楼的旁边，有另一栋楼房。 在一楼就是食堂。 「好，好。」 卢昌华也不打扰他们，先出去了。 如今的柳编公司，除了厂房之外，只建了两栋楼。 一栋是宿舍楼，一栋是办公楼。 办公楼的一层是食堂。 这也是时间仓促造成的。 没办法，为了抢工期，其他的住宅楼只能先缓建。 否则咋来的及？！ 开饭时间一到，众人都往食堂去。 卢昌华站在食堂的门口等着。 见柳大爷和铁柱来了，就领着他们进去。 还给他们介绍这里的情况。 一看就是没把他们当外人。 这让老头和柳铁柱很感动。 卢昌华对人家这么客气热情，主要原因是人家是技术骨干。 柳编 公司全靠人工编织，技术人员非常重要。 这些员工虽然学习了一个夏天，可是他们也只是学得皮毛。 编织些普通的东西。 像卢昌华家里摆着的大马，就不是一般人能编的出来的。 给这爷俩除了高薪外，就是关心和尊重。 饭后召开全员大会。 会议室就在办公楼的二楼。 整个公司财务，行政后勤，车间，仓库，技术部，销售部，营销策划部等等有150人，全都参加。 在会上，卢昌华正式宣布了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名单。 其中，柳长顺，就是柳大爷，是技术部总监，生产副厂长。 柳铁柱是生产车间主任。 吕大海是行政副厂长。 原来，农场的意见是安排一个副场长来兼职柳编公司的副总，或者副厂长的。 后来，副厂长们都太忙，也没时间管柳编公司，就安排了一个农场办公室副主任来兼职。 副场长来兼职，那可能真是兼职。 人家没有太多时间管这边的事。 可是安排一个副主任来，说是兼职，你就不能当兼职来看了。 人家办公室那边可是啥都不管了，来你这边，你还说是兼职？ 那他管啥？ 卢昌华正好对厂子的行政后勤这些杂事懒得管，有人主动要揽事，就交给他吧。 财务部的负责人还是卢昌华这边的人，是王瑶亲自安排的。 可下面具体管事的会计，出纳都是农场财务科派来的。 毕竟人家农场占股49嘛，也得让人家放心不是？！ 在会上，卢昌华安排了下一步的工作。 各部门员工打扫卫生，车间这边打扫卫生，熟悉环境，安排人员跟厂家技术人员学习烘干和喷漆设备。 而后，他就带着柳大爷去了原料生产基地-九分场。 今年，九分场种植了1000亩，这个面积可不少。 柳长顺得去指导一下，这柳条子收割之后，怎么去皮，怎么晾晒，怎么打捆。 九分场的领导早就在地头等着了。 这些杞柳经过田间管理，每根都有三米左右，长得熘直。 卢昌华把柳大爷给他们介绍了一下。 听说是生产副厂长来了。 领导们就重视起来。 「快，把种植户都叫来，咱们现场教学。」 柳大爷就乐了。 这片杞柳田离家属区不远，很快种植户就纷纷赶到。 老头有备而来。 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把镰刀来。 带着众人来到田边。 他熟练的双腿跨在柳条的垄沟里。 左手抓着柳条，右手用镰刀在杞柳根部上十几公分处轻轻一拉，柳条应声而断。 老头开始解释起来。 「收割的时候吗，不能贴的太近，因为要保留下面的一段。」 「标准就是流出两个芽孢。」 大伙伸头一看，果然，在底部剩下的那节柳根部，有两个芽孢。 「留着它是干什么呢？」 老头自问自答。 「明年它就自己长条子里。」 「就是明年不用再种种苗了？」 有人好奇的问。 「是的，它自己就长了。」 当着众人的面，柳大爷施展了他的扒皮绝技。 只见他在刀口处用手指捻了捻，轻轻一拉，「刺啦」一 声，柳条子就去了皮，光熘熘白森森的。 老头又让这些人试着收割，试着扒皮。 很快，每家都试了试。 老头手里就有了上百根去了皮的杞柳条了。 老头先把这些去皮柳条在地边上摊平，让大家让开太阳，说道：「这个晾晒三个钟头就行了，也不能时间太长，否则太干了容易断。」 种植户有一百户，有人上手实验割条子，有人实验扒皮，有人实验晾晒。 现场热闹非凡。 老头还时不常的指点一二。 卢昌华拿出香烟来，给在边上观察的领导。 他们都笑呵呵的接了。 柳大爷却摆摆手，他抽不惯香烟。 从腰里抽出他的烟袋锅来，装上了烟丝。 卢昌华赶紧给老头点上火。 吧嗒吧嗒~ 一股辛辣的旱烟味四处飘散。 「柳大爷，您这烟够冲的！」 「嘿嘿，习惯了。」 老头吐出一口烟，乐呵呵的说道。 对卢昌华老说，能请到柳家爷俩，他真是觉得自己幸运。 只要他们爷俩在，自己这个柳编公司就没问题。 他已经憧憬起，第一批产品摆进哈市昌和广场后的情景了。 第0542章试生产 九月金秋，是收获的季节。阑 北宁地区都集中在九月二十四号前后开镰，金黄的麦子在联合收割机的轰鸣声中，一粒粒的进了粮仓。 此时，农场的麦田里，车水马龙。 人声鼎沸。 这既是丰收的季节，也是欢乐的季节。 九分场的1000亩杞柳已经收获完毕了。 种植户都在一捆一捆的把晾晒好的柳条装车。 柳编厂有专人在分场收购。阑 杞柳条成捆也有要求。 首先就是柳条要分规格。 4公分粗细的为大条。 2公分粗细的为中条。 1公分为细条。 再细的柳条就需要特别订制了。 种植户按照这个规格挑拣柳条成捆，按照根数付钱。阑 一时间，九分场欢声笑语。 种植户都忙着送货数钱。 嘴都合不拢了。 那些没有种植的职工家庭都暗自后悔。 纷纷找上分场领导，要求明年自己也种。 九分场种植成功了。 农场的领导也来实地考察了一番，认为有大力发展的前景。阑 于是开始规划明年扩大种植的问题。 九分场尝到了甜头，当然希望在自己这儿扩大种植面积。 而其他分场和连队也不示弱。 谁不想搞点经济林木，把职工的收入提升上去？！ 尤其是场部跟前的六分场。 场部就建设在六分场的辖区里，而且柳编公司也建设在这儿。 六分场的职工纷纷找到分场领导，要求领导争取明年在六分场种植杞柳。阑 】 六分场的干部也眼红啊！ 我去，这么来钱的道，不在自己这儿那可不行。 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六分场北面的七分场，更北边的十一队，东边的十七队，九分场南边的十分场和四分场，那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就连西边的一分场也要分一杯羹。 一时间，场领导都有点为难了。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给谁不给谁的，都为难！阑 柳编公司已经确定了明天就试生产。 库房里已经收回来了各种规格的条子十几车了，有几十万根。 还在陆续的运回来。 今年的杞柳长势好，质量高，正是编织柳编的好材料。 卢昌华前段时间，连续召开了几天的会议，就是研究产品的方向。 经过营销策划部和技术部的研究，提出了紧密结合家庭生活来开发产品。 卢昌华提出了一个想法，能不能根据家庭不同房间所需，来开发产品。阑 比如，卧室里的灯罩，台灯罩，杯垫，柳编筐式凳子。 卧室五斗橱。 柳编床头靠枕。 床尾凳。 客厅里的柳编茶几，柳编沙发，柳编凳。 柳编电视柜。 餐厅的柳编餐椅，餐桌，酒柜，餐边柜等等。阑 书房的书柜，书桌，凳子，椅子，相框。 卢昌华把这些一提出来，柳大爷都开了眼。 因为有些东西连他都没做过。 至于食盒，果篮，花篮，杂物篮这些就更简单了。 不过，在卢昌华解释了之后，柳大爷沉思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根据卢昌华的想法，十月份就有一个好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那就是广交会，也是中国出口商品交易会，到时候有上百个国家的商人来参展，只要咱们的产品别具一格，外国人一定喜欢。阑 原料有了，产品方向有了，接下来就是干了。 卢昌华的要求就是先做一整套家庭使用的柳编样品。 参展的时候，布置成一个家的样子，更有吸引力。 在柳家父子的带领下，车间开始了试生产。 每个人负责一样东西，柳大爷和铁柱都给他们一张图。 然后结合前期学习的编织手法，指导大伙怎么做。 这边柳编公司加班加点的生产样品，另一边，卢昌华跟管局协商，上报省外经贸厅，参加省里组织的代表团，一起去广交会。阑 在此之前，北宁市的外经贸局已经上报了昌和集团的参展项目。 昌和拖拉机。 北绒鹅绒服。 五大连池火山运动矿泉水。 北宁油脂厂的油脂产品。 昌和罐头产品。 昌和集团是代表北宁市参展的。阑 这个广交会，各地方政府都高度重视的。 北宁作为一个地级市，要是没有几样拿得出手的产品，像话吗？！ 沉洋在省里也没面子啊！ 对于矿泉水这方面，有专人盯着。 现在包装材料已经到位了。 就差成套的设备了。 得到的最新消息，设备已经靠岸了。阑 就等着报关后运回来。 这件事也是昌和集团的大事。 卢昌华认为干等着不是办法，要先人工小批量的生产一批，以备不时之需。 上次去京城搞赞助，卢昌华就是生产了一批产品，后来带着去的京城。 小型的净化设备卢昌华是有的，上次就用过了。 只是，它是临时用的小型设备，没有什么自动化。 需要人工往瓶子里装水。阑 不过质量上没有问题。 昌正公司接到卢昌华的指令，也开始行动了。 他们临时把净化设备运到了药泉湖边上，也开始了试生产。 王瑶也通过进口商催促报关公司，抓紧时间。 报关公司也是被催的毛飞。 把其他的报关都停了，全力给昌和集团报关。 矿泉水生产效率再低，一天也能生产几千瓶。阑 这个卢昌华还不怎么担心。 他最担心的还是柳编这边。 他是真怕来不及。 这几天，员工们经过开始忙乱，现在已经熟练的很多，效率也高了。 卢昌华带着王瑶亲自到厂子里盯着。 王瑶就是不放心，来看看。 而卢昌华则是来监工的。阑 在这种情况下，再放任不管，恐怕不行。 卢昌华要求后勤食堂，每天往车间里送饭。 去卫生间规定时间，不得超时。 还给他们发加班工资。 每天工作都在十五个小时以上。 尽量的不要浪费时间。 铁柱哥身体强壮，倒是能顶得住。阑 柳老爷子就不行了。 每天他都来指导一下，然后开始自己的编织工作，感觉累了，就回宿舍休息。 反正老头不在卢昌华的管制范围内。 他是怕老头累倒了，倒霉的还是自己。 “你这手法不对，你看，应该这么编。” 铁柱在老爹去休息了，就自觉承担起了指导任务。 一一纠正员工们的错误手法。阑 在选材上也是精心帮助挑选。 深秋时节，东北的天气已经渐寒。 厂子的锅炉房已经开始晚上送暖气了。 在空旷的车间里，并不显得寒冷。 反而灯火通明。 员工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柳条，编着分配的物件。 “开饭了，开饭了。”阑 食堂的师傅们抬着大铁桶走了进来。 今晚的饭菜很丰盛。 主食是馒头，菜是猪肉茄子。 汤是黄瓜蛋花汤。 铁柱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其实他早就想站起来了。 坐时间长了，屁股疼。阑 明天得拿个垫子来，太硌了。 跟他又痛感的员工不在少数。都琢磨明天给家里打电话，让家里送个垫子来，不然痔疮都能硌出来。 不过，现在闻到铁桶里的肉香，什么屁股不屁股的也就忘了。 普通员工还好点，像铁柱比谁都累。 他不仅要把老爹的部分工作干了，还有他自己的工作。 不仅是累屁股的事，还累腿呢！ 这一百多人，每个人他都要走到。阑 你说他累不累？！ 见他过来，食堂的师傅给他盛了一碗肉菜，笑着拍他的马屁。 “柳主任，你们可真忙啊？接到大单了吧？” “呵呵，是啊，有点忙。” 他应付了一句，拿了两个馒头，又抽了双快子，蹲在一边地上吃了起来。 其他员工三五人一堆的蹲在一起，边吃边聊。 谁都不想坐凳子，蹲一下让屁股歇歇吧。阑 柳长顺这会儿晃晃悠悠背着手进来了。 员工们都跟他打招呼。 有喊柳总的，有喊厂长的。 老头都亲切的笑着点头。 师傅们见老头来了，赶紧给盛菜拿馒头。 “你们也辛苦了。” 老头对这些食堂的师傅们很客气。阑 老头在为人处世上就是比儿子强。 “没有，没有，还是你们辛苦。” 车间里正在吃晚饭。 卢昌华两口子走了进来。 他们每天都是抽空往这儿跑。 有时候早上，有时候下午。 今天，他们在集团开完会，本不想来了，可卢昌华还是不太放心，两人就下班来了。阑 一走进车间，就闻到了菜香。 “今晚吃什么啊？这么香？” 食堂师傅转头见是老板来了，赶紧回道：“肉焖茄子。” “好菜啊！还有吗？我们也没吃呢。” “有，有。” 师傅们赶紧给俩人打了两碗菜。 王瑶找了的凳子坐下，她可没法蹲，穿裙子呢。阑 卢昌华拿着馒头，直接蹲在了柳长顺的身边。 “大爷，今天进度咋样？” “呵呵，快了，来得及。” 老头倒是十拿九稳的样子。 卢昌华咬了口馒头，看向铁柱。 “已经完成了十件，正烘干整形呢，明天就能喷漆了。” “好，我就担心时间来不及啊！”阑 王瑶边吃边跟附近的几个女员工聊天，很是平易近人。 吃了饭，众人先去了厕所，解决个人问题。 车间的上工铃声响了。 所有人都跑回了自己的工位，开始继续编织起来。 老柳头陪着卢昌华挨个员工看着，老头时不时的纠正一下。 老爹来了，铁柱就安心自己的编织工作了。 他也有自己的任务。阑 第0543章备战广交会 设备终于到了。阑 日本的工程师也来了。 当卢昌华和王瑶赶到厂里的时候，工人们已经配合着日本工程师在安装了。 这条生产线，是现在最先进的生产线，当然价格也不菲。 矿泉水的工艺流程并不复杂，只是精度要求很高。 首先是矿泉水水源的处理。 这个引水管道已经铺设完成了。 对管道内进行了杀菌消毒处理。阑 这些水被抽取之后，进入原水箱。 这是一个一百吨的水罐。 通过原水增压泵，石英砂过滤器，活性炭过滤器，精密过滤器，再经过高压泵，超滤主机，原水就被净化了。 】 此时，水中还有些细菌，需要杀菌处理。 这就需要臭氧杀菌，钛棒过滤。 此时的水，已经变成了无菌水，直接存储在无菌水箱里。 到此，水源已经处理好了。阑 下面就是对包装瓶子的清洗消毒和罐装了。 首先瓶子上生产线，由吹瓶机对包装瓶进行三合一清洗、灌装、封口作业。 罐装好的矿泉水进行瓶盖消毒，然后对瓶子进行吹干作业。 用套标机把标签贴上，由喷码机喷码，打上生产日期。 由包装机装箱，由码垛机码垛。 整条生产线的工艺就是这样。 当然，最重要的是对原水的处理，其他的罐装贴标啥的，没有自动化生产线也能人工生产。阑 只是，卢昌华购买的是全自动化的生产线。 国庆节这几天，全员闷有休息，都在安装调试设备。 越是自动化的东西越容易有毛病。 这话一点不假。 原水设备已经安装调试完成了。 可是罐装线却一直进度很慢。 卢昌华马上调整策略。阑 人工罐装。 以前，员工是跑到水源地罐装，现在直接在车间里罐装了。 虽然日本工程师认为工厂这么搞不可取，可时间紧任务重，就这么干了。 卢昌华也知道，这种操作应应急可以，要是总这么干肯定不行。 昌和集团的其他企业的产品已经往花城发货了。 先期的布展人员已经到了花城。 因为十月十五号，广交会就要开幕了。阑 也就是说，必须要十三号就要到花城，布展时间也知道两天时间。 你说，卢昌华急不急。 昌和集团为了配合这次广交会，各个单位都安排的专人负责广交会现场的接待洽谈工作。 卢昌华为了矿泉水能够参展也是拼了。 首先，运送一百件火山矿泉水到哈市，然后空运到花城。 然后，又通过汽车运送一千件。 至于柳编，已经装箱空运了。阑 柳编产品本就脆弱，如果气运，不说损坏问题，就是时间上也来不及。 十三号，卢昌华一行人走出了花城白云机场。 下榻在黑省代表团指定的酒店。 京城广告公司匆忙先剪了一个广告样片，送回了国内。 从广告片中选出了几个镜头，作为广告宣传画印制了出来。 他们派专人飞到了花城，支持卢昌华的布置。 这次广交会，昌和集团重点推广的就是柳编和矿泉水。阑 其他的产品是顺带的。 因为都有出口订单，这次主要是来展示的。 柳长顺和铁柱父子也来了，他们要亲自动手，配合木工电工把房间布置起来。 对他们来说，这有两天两夜的时间，真是争分夺秒。 要说广交会已经办了八十五届了。 现在这次是八十六届。 给展会服务的工人是真专业。阑 当铁柱把布展的意思一讲，这些人就知道怎么做了。 很快就有一车一车的木料进场，然后现场切割加工。 地面铺设地板，作出墙面，上石膏板，双飞粉。 门窗。 吊木龙骨。 走电线。 窗帘，床，床头柜等等。阑 也就一天一夜，这些就搞定了。 然后就把柳编从仓库里拉了过来。 柳家爷俩就开始布置起来。 矿泉水这边，这是由一百件水组成的一面墙。 广告画贴在墙面上。 把接待台做出来。 现场还摆上了电视机和dvd机，这是准备播放广告样片的。阑 至于接待员，则由集团统一安排。 集团早已经从花城高校选拔了几十名接待员，目的就是接待客户，散发传单，讲解产品。 至于谈合作，就有集团的专人负责了。 柳编和矿泉水都印刷了一批有英文版的传单。 这次时间太匆促了，什么都准备的不充分。 可为了抢时间，卢昌华只能拼了。 王瑶原本也要跟着卢昌华熬夜的。阑 可没这必要，主要是她也帮不上忙，在场馆里干熬着没意义。 “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白天再来接替我。” 见丈夫这么说，她才回了酒店。 其实在场馆里布展是真累。 就是四周光熘熘，你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一般人就受不了。 而且场馆里高大阴冷，外面还下着点雨，更是让人心里焦急。 晚上点灯熬油的，那叫一个累人。阑 这两天，熬夜的厂家很多。 都在抢工期。 整个场馆里满是油漆味，真是站不住人。 半夜还得有人送宵夜。 不然谁都挺不住。 按理说，这些晚上施工的工人，与卢昌华无涉。 这活他已经包出去了，夜宵谁管你？！阑 可卢昌华就怕工人磨洋工，包工头抠门，最后倒霉的是自己。 从第一天起，夜宵就是卢昌华负责。 他让附近的馆子送来。 工人们吃着夜宵，心里面暖烘烘的。 其中有个工人竟然是东北人。 他一问，算是老乡。 克山的。阑 问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老乡笑呵呵的说道：“挣钱多！” 早上十点左右，王瑶带着吃的来了。 卢昌华吃了东西就回酒店，他要睡一会儿。 一脸疲惫的卢昌华回到酒店，先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一觉就到天黑。 他吃了饭赶到场馆，让王瑶回去吃饭。 因为这会儿花城好吃好玩的很多。阑 就这样，连续熬了两天。 柳家父子也是这样，换着班的来。 知道第二天晚上，大家才一起到了现场。 此时，现场基本完工。 把现场打扫干净，打开灯光，再看效果。 好家伙。 这感觉，真是别有一番情趣。阑 柳编展位中间一道大门。 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巧手柳编”。 一进门，就是一个大厅。 这里是模拟家庭的客厅。 客厅里摆放着柳编家具，井井有条中，显得很是自然。 柳编茶几上摆着一块透明玻璃。 这块玻璃是定制的钢化玻璃。阑 透着玻璃下面柳编的美丽纹路。 茶几旁是一个柳编筐，里面放着几本外国杂志。 沙发大气自然，还散发着澹澹的柳枝清香。 在茶几的对面是一个电视柜。 为长条形，上面摆放着一台电视机。 王瑶看到问：“这能放稳吗？” “你自己看看。”阑 卢昌华笑呵呵的说道。 王瑶好奇之下，走近一看，原来在电视底座下，同样是一块玻璃。 她用手摇了摇，很稳。 在电视柜旁是一个柳编的花架，从上到下摆放着三盆鲜花。 而花盆也是装在小花篮里的。 如此，两人从客厅到餐厅，从书房到卧房，都一一看过。 啧啧，真是让人赞叹。阑 “哈哈，好，好啊！” 王瑶也是高兴。 她低声说道：“回去咱们家也改造改造。” “可以啊！” “柳大爷，铁柱，走，完工了，咱们去喝一杯。” “呵呵，是得喝一杯，这两天，我们爷俩累屁了。” 柳长顺砸吧砸吧嘴，又要拿烟袋。阑 “大爷，别，咱们出去抽，在这儿罚款！” “不让抽？” “不让抽。” 卢昌华摇摇头。 “哦！” 老头把手松开了。 几人出了场馆，老头这才拿出烟袋抽了起来。阑 “哎，大爷，这两天你都没抽烟？” 卢昌华好奇的问。 老头咧嘴嘿嘿直乐，也不说话。 卢昌华心里明白，老头一定抽了，只是没被人发现而已。 四人在酒店的附近，找了家小饭馆。 花城的夜生活就是好，这么晚了，还在营业。 进去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酒，每人都倒了一杯。阑 “来，大爷，铁柱子，辛苦了，这杯干了。” 卢昌华不主动，人家怕是不自在。于是他就张罗起来。 “呵呵，喝就喝。” 铁柱闷声闷气的说道。 老头也仰脖滋熘喝了一口。 卢昌华一杯喝不完，只喝了半杯。 王瑶喝了一口。阑 “吃菜，吃菜。” 四人就在街边小店里吃喝起来。 第二天就要开幕了，他们也不能吃的太晚，差不多就结束了。 按照广交会的惯例，第一天的上午是开幕式。 都是参展商听领导讲话，记者采访这些。 然后是对参展商和记者开放参观时间。 下午才是公众开放时间。阑 也就是说，他们中午起床也来得及。 更何况，有集团安排的统一接待人员，不仅拖拉机展区，就是鹅绒服，罐头，油脂产品区都有人接待。 更何况是重点的柳编和矿泉水了。 不仅有人做接待，还有这两个厂家的销售人员在一线接待。 他们就是专门谈合作的。 酒店里，灯光温暖，浴室里雾气昭昭。 玻璃门上映着王瑶曲线婀娜的身影。阑 卢昌华扒光了衣裤，挤了进去。 “啊！你怎么进来了？” “咋的？不能进啊？” “那什么，我洗完了你再进来。” 王瑶的话还未说完，卢昌华就一个饿虎扑食，抱住了她。 “啊！” 王瑶一声惊呼。阑 立马又没了声气了。 只剩哗哗的水声。 第0544章首次亮相 十月十五日中午。阑 卢昌华王瑶起身洗漱，又换了身衣服，两人去餐厅吃了午饭，这才去了广交会现场。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广交会现场人山人海。 据有关统计，现场有八万人参观。 卢昌华拉着王瑶的手，生怕被人挤散了。 两人都有参展证，在入口处排队进入。 保安见是参展商，就先让二人先进。阑 门外入场的人还排着长队，场馆里面也是摩肩擦踵，人挤人，跟插快子似的。 两人好不容易挤到昌和集团的展位前。 好家伙，这里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拖拉机展台，大小型号都一字排开。 最绝的是，一台昌和-200拖拉机竟然从中间一分为二。 半个拖拉机在铁架子上展示着。 所有人都觉得好奇。阑 他们从来没见过被噼成两半的拖拉机。 这是第一次见。 这是对自己的产品有决定信心的表现。 这些是国内拖拉机厂家首次使用这样的办法，让观众直观的感受拖拉机的整体构造。 展台前，国内外的媒体疯狂的拍照，誓要把这一大胆新颖的最新展示方式告诉社会。 昌和的产品就是牛！ 北绒鹅绒服的展台也在做着外人觉得新奇的试验。阑 一个大型的冷柜立在展台上。 柜门是非常厚的透明亚克力制成。 冷柜里有几件鹅绒服，包裹着一杯温水。 温度为36.5。 杯子里有一个电子温度传感器。 在透明门外，显示着冷柜的温度为-27度。水杯的水温36.5度。 有好信儿的人就盯着两块温度表看，他们是想看看什么时候水温能减下来。阑 可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水温依然不降。 直到一小时后，水温还是这个温度，有人不服气。 “造假，一定是造假！怎么可能？水蒸气蒸发水温也得下降啊！” 有人也跟着起哄。 北绒厂在媒体记者的见证下，打开了冷柜，抱出了鹅绒服。 水杯依然在衣服里。 当把鹅绒服打开时，里面竟然散发出了大量的水蒸气，围观者被热气喷了一脸。阑 在测量水杯，温度下降了两度。 可众人都知道，这可是零下近三十度的地温环境啊！ 这说明什么？ 说明北绒的鹅绒服保温效果杠杠的！ 虽然花城现在还是闷热难耐，可围观者还是一拥而上，围观这件保温效果这么好的衣服。 心里都开始蠢蠢欲动了。 矿泉水的展台，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阑 很多人都是影迷。 他们看到了墙上的广告画，也看到了电视里播放的广告。 很多人逛了一大圈展馆，走累了，也看渴了。 这里有矿泉水，都围拢过来，想要喝免费的水。 这也是惯例。 很多矿泉水厂家在参加展会的时候，都会提供一些免费的产品，让消费者试用。 可卢昌华却与众不同。阑 不但不提供免费的矿泉水，还现场买水，十元一瓶。 要知道，现场只有一百件，水可不多。 99年，市场上销售的矿泉水500毫升，也才2块。 你家的水里面有仙丹呐？ 要10块？ 对，里面不仅有仙丹，还有人体运动所需的微量元素，天然形成，没有任何人工添加。 你就琢磨吧，火山里出来的水，你喝过吗？阑 有好奇的，买一瓶尝尝。 有一就有二，大伙都有从众心理。 十块钱不少，可这是花城，谁能扔别人看不起？ 不就十块钱吗！ 多了喝不起，买一瓶尝尝不过分吧？！ 凡是花钱买水喝的人，谁能说这水不好？ 一口入喉，水中噼噼啪啪又弹又蹦的二氧化碳直冲嗓子。阑 那叫一个酸爽！ 再看看瓶子上写着“火山运动矿泉水”字样，突然感觉真的不同了。 你没见那水进了嗓子眼还在里面运动呢嘛！ 咳咳，呛嗓子！ 再看广告画上的俊男靓女，碧蓝的眼珠子，一往情深的样子。 瞬间让这些人沦陷了。 在看电视里的广告。火山，岩浆，纵越悬崖，岩浆喷薄一泻千里，那气势，那情节，最后死里逃生，还有他们手中紧握的瓶子。阑 啧啧！ 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瓶子，嘿，一模一样！ 一股从心底里涌上来的激情，瞬间把自己点燃了。 那美人身边的勇士好事就是自己一般。 嗯，这感觉，走起路来都不一样了。 再看，瓶子上竟然还印着“申奥矿泉水唯一指定品牌”字样，另一种情节也涌了上来。 卢昌华和王瑶也买了两瓶水。阑 他俩从门口挤到这里，真是出了一身大汗。 两人身上的衣服都蹋湿了。 没法子，场馆里人太多。 虽然中央空调在拼命的工作，可是依然于事无补。 谁让室外的太阳太毒辣呢！ 把水了喝了，这才觉得体内的燥热稍减。 卢昌华一直拉着王瑶，他根本就不敢放手。阑 只要手一松，后头这人就被挤没了。 再挤到柳编展位。 豁！ 更不得了。 这里不仅是围观这么简单了。 而是已经排起了长队。 有人陆陆续续的从里面出来，被人带到一边，填写资料。阑 而进入的人则耐心的等着，手里还拿着不知道哪家的传单，在有一下没一下扇着风。 就见出来的人边往外走边说道：“我去，咱们中国还有这么牛逼的手艺呢？啧啧，真好。要是在咱们家那儿开个人专卖店，啧啧，就等着发财吧！” 】 原本，卢昌华的设想是出口的。 结果，很多其他城市的参展商来看过之后，都要求要在当地开店，希望巧手公司能供货。 厂里的业务员只得把这些人的资料先登记下来，汇总后，统一处理。 销售部经理一眼望见了在人群外的自家老板，就挤了出来。 “老板，太受欢迎了！都是要求供货的，咋办？”阑 卢昌华一时间百感交集。 没想到，本想出口海外的产品，竟然要被国内的人包了。 “那就出加盟政策。” 他拉着销售经理到了一边。 迅速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然后说道：“招收全国加盟。” “每家省会城市收取加盟费20万元，地级市加盟费10万元，县级市县加盟费6万元。”阑 “我们提供品牌使用权和产品。” “统一提供店面装修设计图。” “店员培训。” “统一售后服务。” “暂时就这些，你先整理一下。赶紧去外面打印一下，要是这些他们同意了，你再让他们填写资料。” “好的。” 销售经理见老板如此的果断，现场办公雷厉风行，佩服的五体投地。阑 人家不愧是老板啊！ 就这临机决断的能力就不是自己能有的。 卢昌华交代完，见销售经理挤出人群，往场馆外去了，这才松了口气。 王瑶拿出手绢来，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 “昌华，你真厉害，你说的这个加盟是啥意思？” “就是加盟连锁的意思。” 见王瑶还有点迷湖，就继续解释道：“就是开分店，全国各地到处开。”阑 “那，都多少人来管理啊？” “都说了是加盟。就是别人来投资，别人来管理，咱们供货，还是统一门头店招！” 卢昌华又耐心的跟媳妇儿解释了一通，王瑶这才点点头，算是明白了加盟的意思。 王瑶又问出了昌和拖拉机售后服务站和这个区别。 “咱们自己出钱开的店，叫直营店，就是总部直营。别人出钱开的店，还打着咱们的名义就叫加盟店。” 这个解释简单明了。 王瑶点点头。阑 “昌华，那咱家的鱼庄是不是也可以搞加盟啊？” “可以啊！” 卢昌华对媳妇儿反应很惊讶。 不住的夸奖道：“哈哈，到底是我卢昌华的媳妇儿，反应就是快。” “那是。” 王瑶用俏眼剜了一下他，心里甜滋滋的。 “哎呀！”阑 卢昌华突然指着王瑶一声惊呼。 把王瑶吓了一跳。 “赶紧走，回酒店！” “咋啦？” 王瑶还莫名其妙。 “你看看自己。” 王瑶这才下意识的看了看。阑 唉呀妈呀！ 她胸前湿哒哒的一片。 重要的是，两个硕大的印记显现出来。 “哎呀！” 王瑶一声惊呼双手捂着了胸口。 卢昌华倒是想帮忙，可是他也只穿了一件衬衣，不可能脱了。 “快走，快走。”阑 卢昌华从展厅上抢了两张传单，让王瑶在胸前遮挡着，扶着她赶紧往外挤。 人群中，他的后背和前胸时不时的被硬硬的软软的东西挤着。 为了保护媳妇儿，他也是拼了。 他和王瑶脸对脸，他倒退着走。 被他挤的人发出一声声的惊呼，有娇喝，也有谩骂。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好不容易两人冲出人群，来到了出口。阑 这里的人稍少。 两人都舒了口气。 此时的卢昌华，白衬衣已经贴在了身上。 而王瑶更是不堪。 好在有丈夫在，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两人像做贼似的熘回了酒店。 好在住客大多是来参加广交会的，这会酒店里人不多。阑 电梯里也没人。 一阵心情紧张的回到房间，两人竟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大笑起来。 这种感觉好像是一对偷情男女，在背着人约会。 卢昌华一个熊抱，把王瑶抱了起来，急匆匆的奔向大床。 “你干嘛啊！” 王瑶一阵惊呼。 “既然都偷偷跑回来，抓紧时间，咱们这个机会可是难得！”阑 第0545章大获成功 这通翻云覆雨，让两人都大汗淋漓！阑 从脚底板到脑瓜顶都透着舒爽。 两人又休息了一阵，天色渐晚，这才去餐厅就餐。 正吃着，柳编公司这边的人也拥了进来，见到老板老板娘都在，销售经理就跑过来汇报工作。 “咋样？” 卢昌华见是他，就问道。 “呵呵，老板，效果非常好，有好多人报名。” “嗯，你把资料都保留好，趁热打铁。让他们签合同，打加盟费，这事要快。”阑 “哦！” 销售经理去了。 他边吃边琢磨，这加盟合同要怎么写才行。 他刚走，矿泉水这边也来汇报。 想要经销矿泉水的单位很多，已经有三十多家来咨询了。 卢昌华鼓励道：“继续！” “让他们先打一笔保证金，就按省级代理100万，首次进货量不得低于100万。”阑 “好的。” 这顿饭，卢昌华两口子就没吃安心，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 都是来汇报今天展会情况的。 各个品牌的产品都有斩获。 这让卢昌华和王瑶都很高兴，可也苦恼。 就不能让我吃个清净饭吗？！ 当晚，卢昌华两口子算是老实了。阑 第二天一早，他们也早早的起来。 吃了早点就往展馆去。 他们不仅关心自家的展台，其他家的展区他们也得看看，至少要宽阔一下眼界嘛。 早上十点多，场馆里的人越来越多了。 又开始出现昨天的情况，人挤人人挨人。 中英空调又开始失效了。 两人见快到中午了，就挤了出来。阑 先去外面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下午再去。 待到下午再进场馆的时候，入口处又排起了队。 组委会不得不通知门禁，增加两个临时入口，把人快速放进来。 两人从临时入口进来，倒是轻松很多。 到了自己集团的展区，已经有人开始给他俩报喜了。 拖拉机已经签订两个大单。 一个是“小鹅”的。阑 他们以前不缺拖拉机，可是现在奇缺。 什么原因卢昌华知道，可也不便去打听。 另一个就是非洲某国。 他们现在急需农业机械，种粮食啊！ 现在他们国家还在饿肚子呢！ 北绒鹅绒服，以前就出口欧洲。 今天，他们又陆续收到了几个订单，是来自北美的。阑 没法，他们马上就要大雪封城了，大家伙都没衣服穿呢！ 这些年，由于中国的改革开发，北美的服装工业都已经外迁了。 中国的服装既便宜，质量又好，为啥还要自己做？ 这就让中国的服装企业发了大财。 不仅是北绒的展位，其他服装企业的展位也有很多外国老转悠，都是做服装生意的。 矿泉水展位，也有很多外国人现在喝水。 他们也在询问有关矿泉水的问题。阑 有些人对这个五大连池火山运动矿泉好像很感兴趣，因为他们看到过有关的新闻报道。当然是在娱乐版。 到了柳编展台，销售部经理一脸惊喜的跑过来。 “老板，有订单了！有订单了！” “慢慢说！” 卢昌华就烦这种毛毛糙糙的。 “是有外国订单，您看！” 果然，他手上有几张订单，而且，对方已经把货款打进了账户！阑 “这张是法国的，这家公司定了五十套。” “这张是意大利的，他们定了一百套。” “还有这张，也是法国的，这叫公司定了两百套。” “嗯，不错。” 卢昌华把订单交到王瑶的手里，让她也看看。 他站在外面看着。 柳编这边依然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他也挤不进去。阑 今天来参观的大多是外国人。 很多人还拿着相机拍照。 嘴里说着“good，good.” 脸上显露的都是惊奇。 还伸手一个劲儿的抚摸。 原本，卢昌华还设想，让柳老爷子父子俩在现场编织，用以吸引观众。 现在看，一时没地方，他们也没有这个操作空间；二一个，这人流还用吸引？阑 现在还排队呢！ 这两天的收获，让卢昌华两口子心里美滋滋的。 果然，这次来参加广交会决策是对的，收效是显着的。 集团来的工作人员也是各个面露喜色。 有收获就没白来。 只是苦了那几十个高校招聘来的女大学生了。 穿着统一的工装，丝袜高跟，一站就是一天，再加上场馆内人多，空气也不太流动，她们各个都是汗流浃背的。阑 见状，王瑶也是心疼她们，让集团经办人，给她们增加工资，每天加一百。 姑娘们当然很兴奋。 因此更加的卖力放传单，讲解产品。 后来运来的矿泉水也到货了。 已经搬进了现场。 到了此时，自己工作人员开始发水了。 对外依然是十元一瓶，绝不讲价。阑 此时，就显得五大连池矿泉水的珍贵。 在矿泉水展台前，来花钱买水喝的人都排起了长龙。 工作人员向卢昌华反应，这些水恐怕不够卖。 那好办！继续发货！ 一个电话通知厂里。让他们继续往花城发货。 每次按1000件发。 要知道，广交会要开半个月呢。阑 这才开了两天，后面来的1000件水就销售了一小半了。 由于柳编的订单越来越多，卢昌华让柳家父子赶紧坐飞机回去。 生产任务要紧。 把柳老爷子和铁柱送过了安检，卢昌华刚回到酒店，王瑶也回来。 她实在是站不住了。 一进房间就把脚上的高跟鞋踢掉，光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 “哎呀，我的脚啊，疼死了。”阑 “来我给你揉揉！” “那你可轻点。” 王瑶坐在床上，卢昌华抱着她的腿。 她的脚上起了两个血泡。 “嘶，嘶，疼吧？” “疼。” 卢昌华对着血泡吹了吹，心疼的说：“明天别去了，其实咱俩去不去人家照样签单，这几天在酒店休息一下吧。”阑 “那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自家公司，想不去就不去了，又不是非你不可。” 见丈夫这么说，王瑶心里美滋滋的。 被人宠爱的感觉就是好，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当天的晚饭都是叫进房间里的。 省得她走路。 饭后，卢昌华去外面的药店里买来纱布和碘酒。阑 从房间里找出了针线包，用钢针把王瑶脚上的血泡挑破了。 又挤出了些血水和一些透明的液体。 用碘酒消毒之后，在伤口处敷上棉球，用纱布裹上。 “这几天沾不得水啊！你就别洗澡了。” 卢昌华叮嘱道。 “这么热，出了那么多汗，不洗澡咋办？” “我给你拧几把毛巾，你先擦擦吧。”阑 王瑶也知道自己的伤口沾不得水。 卢昌华拧来了毛巾，王瑶只能自己擦拭身体。 可总有擦不到的地方，还得丈夫帮把手。 “还是我来吧。” 卢昌华上手了，力度就比较大。 尤其是擦背的时候。 “趴着，趴着。”阑 这姿势！ 卢昌华咽了口唾沫。 手上一用力，王瑶就要是推车一般，一前一后的前后摇晃。 甩啊甩的，让卢昌华眼晕。 这小子把手里的毛巾一扔，直接就抱了上去。 “呀！你疯了！” “……”阑 卢昌华没工夫说话，他的嘴忙着呢！ 夫妻俩就这样，在床上搏斗了一个钟头。 最后以卢昌华失败告终。 都是只有累死的牛，没有梨坏的地。 这话果然不假。 当卢昌华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趴在床上，王瑶一脸红晕的爬上他的后背，还用你手指头在他的背上画圈圈。 “咋样啊？不行了吧？！嘻嘻。”阑 “呼呼呼~谁不行了？让我歇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尽管卢昌华嘴硬，可其它地方不硬也没招。 他丧气的靠在床上，喘了一阵，这才去了浴室。 见丈夫进了浴室，王瑶知道他这是变相认输了。 也就悄悄的抿抿嘴唇，一脸笑意的盯着浴室玻璃出神。 86届广交会从十月十五日开始，到十月三十日结束，整整十五天。 本届交易会到会客商人数突破九万人，来自170个国家和地区。阑 出口成交额达127亿美元，突破历史最高纪录。 仅参展的客商就是九万，可见这个规模！ 至于参观的人，那就是上百万！ 昌和集团各种产品均有成交。 从成交额来看，拖拉机是金额最大的。 这次订单突破了一亿美元。 其次是鹅绒服。阑 订单金额有一千多万美元。 剩下的食品和矿泉水，只有国内订单，这个不算。 至于柳编，这半个月真是超出了卢昌华和王瑶的预期。 国外的订单已经超过了一千套。 总金额竟然超过了鹅绒服，高达两千万美元。 不能怪卢昌华黑，确实是太抢手了。 整套柳编，卢昌华定价两万美元。阑 就这价格，人家还认为便宜呢！ 要不是王瑶劝阻，卢昌华都想定在四万美元上。 不能再接订单了。 在后面几天，柳编展台只接受参观和咨询，已经不再接单了。 为啥？ 就因为忙不过来。 家里现在的人手，要把这一千多套生产出来，就是明年干一年。阑 也就是说，满打满算，柳编公司也就是两千多万美元的样子。 这已经是极限了。 回去之后，卢昌华就得继续招人，继续跟着柳大爷学手艺。 不然，咋发展？ 咋挣钱？ 咋…… 还是抓紧生产吧，这不，人家外国人都在等着呢嘛！阑 第0546章筹划播出 广交会一结束，昌和集团就带着成果回去了。廴 这次，他们不仅各个拳头产品都有所斩获，重要的是，刚上市的矿泉水和柳编竟然成为这届广交会的亮点之一。 卢昌华趁热打铁，直接飞到了京城，他要让京城广告公司给他做几件事。 头一件就是十一月份的广告投放。 这个早在他们去拍摄广告的时候已经同步进行了。 早已经提前买下了十一月到明年年底的广告时间。 作为央视的老朋友，昌和集团好多年前就跟央视有合作。 不仅投放广告，争当标王，还赞助过春晚。廴 昌和集团和卢昌华本人在央视的知名度是很高的。 只是最近这两年，广告的投放量少了很多。 这次，昌和集团通过京城广告公司，又买下了近一年多的广告时间，这对央视来说，绝对是个大客户。 更别说，前段时间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 这次昌和集团投资的矿泉水又是请的国际影星代言。 据说，还要跟电影007前后脚上市，这影响力得多大？ 央视自己虽然是国家级媒体，可是它们对电影也是羡慕的。廴 如果电视电影一起联动，那真是不可想象。 其实，老百姓可能不知道，搞电影的和搞电视的原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 因为电影是最早出现的光电艺术，也就自诩为光电类影像技术的祖宗。 当电视这种大众化的影视艺术出现时，他们是看不起的。 认为是在电影圈混不下去的人，才会去混电视圈。 尤其是中国的电视圈演员，演电视剧演出名了，一定要想法设法的去演电影，只有原电影的演员才是艺术家，演电视剧的，充其量就是一个演员。 这种观念到现在依然是很多影视圈里人的心态。廴 电影就是高大上，电视嘛，太大众化！ 为此，卢昌华在投放广告的时候，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首先，在电影007上映时，要在片头播出广告。 这是为了体现出产品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其次，央视的新闻和电视剧前投放广告，是为了广而告之。 让观众既知007，就知火山矿泉水。 最终版的广告已经带了回来。廴 卢昌华在广告公司的会议室里观看了几遍。 很满意。 到底是专业的电影导演亲自操刀，还是国际影响演绎，当真是演技炸裂。 表情，细节无不体现出专业来。 对于后期特技，完全是电影级的制作。 如果不说这是广告，很多人会以为这是哪个电影的高潮片段呢！ 第二件事，就是让京城广告公司为柳编公司的加盟连锁制作手册和装修图纸。廴 这些都是要收费的。 不过，卢昌华认为这个费用值得。 能省下自己的好多事情。 在这方面，人家更专业。 在京城待了三天，卢昌华就飞回去了。 毕竟家里的事确实太繁杂，自己不在也不放心。 王瑶是跟着大部队一起回去的。廴 集团有那么多订单，她也得回去安排一下。 卢昌华刚到家，就得到了一下好消息。 生产线调试成功了。 这让卢昌华松了口气。 在广交会前，设备刚到。 他是在没办法就人工生产了一批。 可是后面各省代理商正在洽谈。廴 人家可是要投入200万来做这个代理的，一个是看好这个产品的质量，一个就是名气。 这个名气现在还没充分体现出来。 可是质量却不能出现问题。 如果生产线一直调试不好，他任可晚发货少发货，都要保证质量。 这回调试好了，他心里的这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到了北宁，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助理去了五大连池，他要亲自去看一看，这生产线的效率到底如何！ 一进车间，卢昌华就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廴 整个车间只有两三个员工在操作，生产线上，没啥人。 瓶子一进车间就被水清洗消毒了。 直接罐装，封口，大码，吹干，贴标，装箱，码垛。 有检验人员进来，搬走一箱水去了检验室。 这是抽查产品的质量。 一是查水质。 二是查封口是否漏气漏水。廴 三是查打码是否正确，有无漏打错打。 四是查标签贴的是否平整，有无歪斜。 五是查装箱。 卢昌华也跟着去了检验室。 一顿查验下来，检验员打下了合格的标签。 现在罐装车间的效率很高，一小时的产量在三万瓶。 一天消耗净水144吨，罐装72万瓶，3万件。廴 而净水罐储水100吨，根本不够。 为了保证生产效率，还得再进口一个净水罐。 当然，这是极限产量。 现在生产线的效率还不到1万瓶，只有8000瓶左右。 可既是这样，产量也不小了。 24小时就能生产19万瓶。 这就是效率高的好处。廴 日本工程师也警告说，最好不要开得太大，因为会出现故障，以后保持在每小时1.5万到2万之间最好。 否则，生产线故障停工就得不偿失了。 因为，这条生产线价值不菲，再加上员工也不熟练，所以也不敢开的太快。 万一正要是停产了，可真就麻烦了。 生产线连续生产72小时后，需要修正保养4小时。 这是为了保证生产线能连续工作的前提。 如果一直开启，各个环节损耗很大。廴 这边厂子按照日本工程师的指导生产，卢昌华也是放心了。 他通知销售部，暂时不要发货，等到广告开始上了再发。 其实，这次广交会，对矿泉水感兴趣的代理商很多，可是直接定下来的不多。 他们也得观望一下，看看厂家承诺的在央视上打广告的事能不能实现。 实现了，什么都好说，要是吹牛逼，那就拜拜。 这些年，厂家跟经销商代理商作出的许诺各种各样。 可最后能兑现的很少。廴 经销商也被厂家教育的差不多了。 矿泉水暂时放下心，他又跑去了农场。 看看柳编公司的情况。 柳编这边下单的外国商家很多。 一时间，国内的加盟连锁的事也急不来。 一个是，整套的加盟连锁手册还没出来。 二一个，人手不够，产量上不了。廴 因为刘家父子提前回来了，在他们的指导下，成套的柳编产品按照原来样品编织的样子，按部就班的做活。 进度也不慢。 这二十天下来，他们已经完成了十几套的编织了。 “吕厂长，你们行政有事了。还得招人呐！” “呃，卢总，咱们还招多少？” “再招一百人，让每个人带一个徒弟。这样柳厂长的压力就小一些。” “好的，这事我来办。”廴 如今已经进入了十一月份。 农场马上就要进入冬闲了。 十一月底基本上就没啥活了。 劳动力闲着的太多了。 “卢总，临时工要吗？” “如果学得快，临时工也行。”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廴 从分利用农闲时节，让那些愿意来学手艺干活的人干个半年，也是一个解决人手问题的办法。 农场这边家里没人，孩子还没放寒假，都没回来，卢昌华也没有回去感受冷火秋烟的心思。 他给李振国打了招呼，让分场派几辆车，去林场拉点烧柴回来。 林场那边，他也跟孙主任打了招呼。 元旦过后，他们就得回来，没烧柴咋过冬？ 虽然家家户户的暖气也通了，可是没有烧柴还是不行的。 回到北宁，卢家的客厅里又坐满了。廴 胡家，韩家，王家都来了。 主要是给卢昌华两口子庆祝的。 这不是去了趟广交会嘛，收获不错。 老卢和王德江就张罗着以此为由，大家聚聚。 卢昌华跑了一大圈回来，家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好在孩子们都愿意在楼上玩。 说起来，糯米赵雅刚二年级，胡乐一年级，而盛宇还在上幼儿园大班呢。廴 如今，糯米和赵雅只愿意带着胡乐玩，盛宇这种小屁孩，两个姐姐已经不愿意跟他玩耍了。 只有小胡乐不离不弃的带着盛宇。 为了孩子上学专门，卢家可没有电视。 王家却是有的。 胡家韩家都跟老卢学，也没有电视。 孩子们实在想看了，就去王家看，还有时间规定。 时间一到，必须回家。廴 众人家在卢家客厅里喝酒，有人给卢昌华打来了电话。 竟然是京城的电话。 广告公司通知卢昌华，电视广告今晚正式投放，让卢总有时间关注一下。 “是吗？太好了，我看看。” 放下电话，卢昌华起身说道：“爸妈，我去看下电视。” 王瑶拍拍手，起身说道：“爸妈，各位叔叔大爷，吃好喝好，我们去去就来。” 原来，王瑶身上就有钥匙。廴 两人要去看电视，可把孩子们的瘾头子勾搭出来，非要跟着一起去。 “不行，赶紧吃饭，吃完了写作业。” 王瑶把脸一板，很严肃的说道。 “可是……我……” 见哥哥姐姐们都表情失望，盛宇也有点心虚的看着爸妈。 “你也不准看。” 卢昌华刚想给儿子破个例，媳妇儿发出了一声咆孝。廴 把他的话一下子压了回去。 他咂咂嘴，没会说话。 糯米失望的看了看爸爸，叹了口气。 转身上了楼。 盛宇见姐姐走了，赶紧追了上去。 “姐，等等我。” 赵雅和胡乐也跟着跑了上去。廴 第0547章火，火，火！ 打开电视机。庱 卢昌华抱着王瑶坐进了沙发里。 电视里正在播放广告。 勐然间，两人都正襟危坐起来。 火山运动矿泉水的广告出现了。 一男一女在林荫路上晨跑。 四周草木苍翠，景色宜人。 顺着男主的目光一转，身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火山，山口蹿升着浓浓的火山灰。庱 两人都是一脸的吃惊和惶恐。 突然，远处的火山发出了轰隆隆的巨响，大地颤抖，周围的树木乱摇，路面开裂，一幅世界末日的景象。 两人在路面上跌倒，然后又爬起来。 跟随着人流向前跑去。 轰隆隆！ 火山喷发了。 橘红色的岩浆直冲天际，而后又跌落下来。庱 火山口漫出了岩浆，向着男女主的路面冲来。 男女主手拉手往前跑。 期间多次跌倒，又躲避砸下来的灯杆，树木。 路边一家倒塌的超市门口。 一张桌子上摆着冰桶，里面插着几瓶矿泉水。 旁边还贴着一张促销广告。 看样子是超市在做活动，见发生灾难，工作人员也逃难了。庱 两人跑过这里，男主义无反顾的抓起一瓶，女主也有样学样，拿了一瓶。 因为火山喷发，周围的温度在上升，不喝水谁受得了。 两人已经冒汗了。 这时，后面奔腾而来的岩浆一泻千里，把身后的车辆，房屋，树木都吞没了。 “go，go，go！” 两人再逃。 男人边跑边喝水，而女人惊慌失措，哪里有时间喝水啊！庱 眼看身后的岩浆就要来了，一道鸿沟挡住了他们的生路。 男人一昂脖子，一口喝干了瓶中的水。 “跳！” 两人都奋力的向悬崖奔跑。 男人腾空而起，已经身在空中。 而女人也紧随其后。 男人吧嗒一声，攀住了对面的崖边。庱 而身后的女人却落后了半个身位，明显够不到悬崖。 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 男主勐地向空中一伸手。 女人把手中的矿泉水瓶子伸了过来。 男人一把死死的抓住，女人勐地撞在了崖壁上。 此时，身后轰隆隆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一道铺天盖地的橘红色岩浆倾泻进了悬崖。岩浆的光芒把两个死里逃生的人映成了一样的颜色。庱 男人死命的把女人甩上了崖顶，男人也爬了上去。 两人相拥看着对面，手中还死死的握着矿泉水。 此时，一个空中大全景，山崖顶上站满了各色人等，手里都拿着矿泉水。 “一切皆有可能。” “五大连池火山运动矿泉水，专为运动的你！” 这个片子让两人看的心情跌宕起伏，紧张刺激。 这哪里是什么广告片啊，这分明就是一部电影好嘛？！庱 按前世的说法，这是微电影。 按现在的说法，这就是一部电影的高潮片段。 男女主的造型就是007里的造型。 太抓人眼球了。 很多人了看完，还以为只是电影剪辑的宣传片呢！ 广告过去了好一会儿，王瑶还死死的抓着卢昌华的手，她还没反应过来呢。 这就是他们在美国拍摄的广告片？庱 这就是电影啊！ 卢昌华因为提前看过了，心里的震撼还没有那么强烈。 “媳妇儿，咋样？这刚刚牛逼不？” “太牛了！这要是不火该咋地的！” 这话还真被王瑶说着了。 第二天，卢昌华和王瑶都接到了电话。 矿泉水销售部经理躲在某个角落里，给老板打的电话。庱 “老板，要增加人手啊，我现在电话都接不过来了。” “什么情况啊？” “昨天咱们的广告一出来，好家伙，我的电话就被打爆了。” “现在，我用的是别人的电话。” “要代理的人太多了。是不是政策调整一下啊！” “行。我们研究一下。” 另一边，王瑶也接到了类似的电话。庱 当初，在展会上，有很多人都发了名片。 昨晚，那些有敏锐眼光的人就知道，这款矿泉水不火，谁火？！ 呃，好像人家就是火山矿泉水，能不火吗？ 长江以北地区的人，还稳重一下。 为啥？ 就因为现在是冬天啊！ 东北，西北，华北这些地区都下雪了。庱 矿泉水不好卖啊。 可是长江以南的地区，那积极性，就别提了。 尤其是华南，华中，西南这些地区，每个省区都是十几家经销商要做代理。 还有些经销商本身就是专门做水生意的。 以前就是雪碧可乐的代理商，现在还要做矿泉水。 面对这么火热的局面，卢昌华也是心情激动。 嗯，一定要好好跟媳妇儿探讨一下。庱 当晚，两人就深入交换了意见。 知道天明才有了定论。 嗯，不装了，我承认，老婆赢了！ 还没等卢昌华两口子作出政策调整方案呢，更大的浪潮席卷而来。 电影007上映了！ 这可是全国各院线排片的大片啊！ 五大连池火山运动矿泉水的广告，在电影前播放。庱 一下子让电影观众惊喜起来。 难道这是上映前的彩蛋？！ 电视广告也不是人人都能看见的。 可电影院里的广告，却让很多人看见了。 很多人电影一结束就跑去电影院的前台，问有没有火山矿泉水，这下把买爆米花的搞的一愣，火山矿泉水？有这玩意吗？！ 一进入十二月，打电话来咨询的，要代理的，要砸钱的，这种电话销售部都接不过来。 “赶紧调整代理政策。”庱 这已经是整个集团的共识了。 有多少人在看了电视和电影之后，都跑来问哪里有得卖？！ 这不就是市场需求吗？ 当初，在广交会定的政策是定金100万，首批要货量100万。 现在看，100万已经不够看了。 至少得往500万上靠了。 经过慎重的研究，最后政策调整为，保证金500万，首批订货200万。庱 也就是说，没有700万的资金，你是别想做代理。 当然也有人不服气的。 比如说，在广交会交了100定金的有两个代理商。 他们就不服。 你们咋说变就变了呢？！ 这事说起来，是卢昌华他们不对。 可是，这要代理的人太多了，不在保证金上设门槛咋办？庱 难道谁都能代理，那市场不就乱了吗？！ 卢昌华给销售部下达指示，这两家只有两个解决方案。 一个是把他们的钱退回去，二一个是再补400万，保证他们的权益。 这个保证金最后还是转成货款的，之所以先收，就是设门槛，让有势力的代理商来经营。 没有实力，想要偷鸡的，不好意思，我们没法合作。 你想想我们投放的广告，你就知道了，没钱干不成。 几天之后，其中一家补了钱，成了代理商。庱 而另一家退了钱。 前几天还很稳重的东北地区，也热起来了。 谁说东北冬天不喝水的？ 胡说！ 仅哈市就跑来了十几家要来做代理的。 长春的，沉阳的，都往北宁跑，天天堵在集团的门口。 也就是要找王总商量代理的事。庱 五大连池的销售部没法正常工作了。 他们又要接代理商的电话，还要下订单发货，忙得脚打后脑勺，根本没时间接待上门洽谈的客户。 在汇报之后，王瑶就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了。 不就是500万嘛，咱有！ 就你有500万啊？ 老子出800万！ 当着王瑶的面，在总裁办公室里这些人差点打起来。庱 都是有钱人，在一个地方混，谁不知道谁啊？！ 王瑶也被他们吵的晕头转向。 最后给卢昌华打电话。 “你就别在农场待着了，赶紧来我办公室，我一个人弄不过来。” 卢昌华知道矿泉水火了，也算是真放心了。 这个项目他可是透了大笔的钱，要是不温不火的，这钱就得打水漂。 前世，他可是知道，五大连池的矿泉水，有好几家企业在搞，没有一家搞大的。庱 一个是资金实力不够。 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没有营销思维。 说白了，就是太规矩了，没有勇气打破传统。 就是广告这一项，谁敢像他这么干？ 其实，也不怪这些厂家。 我就是买个水，卖一分是一分，你这一下子几百万美元，再加上其他的投放费用，这钱都要上亿了。 我得卖多少水才能卖回来？！庱 要不说，格局不一样，做的生意就不同呢。 你看有点甜，你看某哈哈，某师傅，人家同样是卖水，那是什么规模？！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卢昌华能成事跟他的资金实力和思想有关系。 从柳编公司回来，卢昌华就坐镇集团，他亲自来处理这些东北代理商。 你们不是都有钱吗？ 500万不算了，咱1000万。庱 一个矿泉水生意，你们谁敢获得出去！ 门槛一提高，就有人打退堂鼓的。 这样就自然选出了实力代理商了。 在此期间，吴霞打来电话，说能不能让她来做这个代理？ 这事让王瑶很为难。 为啥？ 因为哈市的代理商已经定了，人家可是牛都没打，1000万直接打到了账上。庱 现在换人，怎么说？ 卢昌华一直不知道这事。 王瑶也没敢提。 可卢昌华多心细啊！ 发现这几天王瑶有心事，不对劲儿。 他就问，“你有啥事啊？” “没，没有。”庱 “不对。一定有事。你说吧。” 卢昌华定定的盯着她。 王瑶被看穿了心事，这才说道：“吴霞想做代理商。” “啥？她哪有时间啊？” “是他爱人。” “哎，不是在局里么？” “没在了，想要出来做点生意。”庱 王瑶看了眼丈夫，说道：“你看，吴霞是我好朋友，这么多年了一直在帮咱们。她张嘴说这事，我都不好说了。” “那有啥不好说的？” 卢昌华整了整身子，“就给她了。” “啊？那这边咋办？” “不就1000万嘛，咱家不缺这点钱。” “昌华，我……” “别说，啥也别说，一切看你行动！”庱 第0548章保健食品 火了，彻底火了！ 五大连池火山运动矿泉水，跟着电影007和央视的广告，瞬间点燃了大江南北，长城内外。 昌正公司的生产车间，从每小时8000瓶，提高到了每小时1.5万瓶，提升了近一倍的生产效率。 原本还想缓一缓，水罐以后再说的卢昌华，很快就接到了申请，要求再进口一个水罐。 如今的局势，也由不得他再拖延。 那就买吧。 车间里刚生产出来的产品，从车间到仓库，也就个把小时。 就被装上了货车。 五大连池市到北宁的公路上，就如一条长龙一般，货车一辆挨着一辆。 北宁火车站的货场里，成垛的矿泉水被叉车装上了火车。 一列列的货运专列驶向了南方。 跨越千山万水，运到了依然温暖的城市。 为了均衡全国各地代理商的要货需求，厂里只能根据实际情况来分配货源。 原本厂里的存货就不多，虽然现在24小时的生产，可依然无法满足所有代理商的需要。 更何况，虽然水源没有问题，如今还能支撑正常生产，可是，包材却紧缺了。 昌正公司使用的包材都是订制产品。 人家包装厂也得生产运输，总得有个时间。 而库存的包材眼看就用完了。 这就是最紧急的事。 采购部虽然一个劲儿的催促包装厂加快生产速度，可总得要时间。 一时间洛阳纸贵。 全国各省会城市，尤其是几个直辖市都货源紧张。 当代理商得知缺货的时候，他们的焦急可想而知。 要知道，他们可是花了大价钱来做代理的，眼看着市场反响火爆，你现在跟我说没货？！ 他们不急才怪呢！ 可没货就是没货，厂里也变不出来。 只能让他们耐心等候。 包装厂也是急的毛飞。 卢昌华虽然心里着急，可表面上反而心平气和。 对采购部的人说，“不急，让包装厂注意质量，别因为急着交货，质量上出了问题。” 话虽这样说，包装厂确实知道时间急迫，也是抓紧生产，往北宁发货救急。 一时间，北宁的铁路和汽运生意真是忙得不得了。 当包材到货之后，厂子里赶开足马力，继续生产。 可卢昌华知道，现在全国各地的需求量这么大，他们就这一条生产线，想要满足全国是不可能的。 这还是冬季，要是转过年来，到了夏季的时候，更是难以满足市场的需求。 现在解决的方案只有两个。 一个是马上引进第二条生产线。 这个方案当然是治本的方案。 只要生产线多了，那么自然就能满足市场的需求了。 可这需要时间。 现在订购，明天夏天能试生产就不错了。 这还是有瓶颈。 依然是包材的问题。 北宁没有大型的包装厂，尤其是塑料瓶厂家。 现在，合作的厂家是大庆石化的附属企业。 他们现在的产能很难满足昌正公司的需要。 卢昌华跟王瑶说起这事，让她安排集团采购部和投资部的人，去大庆一趟，跟厂家谈谈。 一是让他们自己加大企业的投入，更新设备，提高产能，来配合昌正的发展。 二就是我们对这家企业投资，获得股份。我们来更新设备，提高产能。 如果这两条都不愿意，那么我们只能考虑另寻合作伙伴了。 以上的解决方案是治本的。 那么现在怎么办？ 卢昌华突然想到了一个概念，就是“饥饿营销”。 这个方法至少能维持到企业明年正常生产的时候。 这是一个临时的办法。 因为缺货，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用这招。 集团这边马上行动。 一面向日本方面下订单，继续订购一条生产线，解决产量不足的问题。 另一方面，派出专人去了大庆。 跟石化公司洽谈深度合作的问题。 争取继续合作。 在昌正公司这边，则给广大代理商发出了一纸通知。 明确告知，现在全国各地消费者需求量增大，工厂已经满负荷运转，依然无法满足。 为了调整市场的供需平衡，公司决定，对产品价格体系进行调整。 供货价和批发价均提高20%，零售价由现在的10元，提高到15元。 火山运动矿泉水涨价了！ 随着电影007的大火，矿泉水也涨了。 虽然很多人确实喝不起这么贵的水。 可是依然挡不住时尚青年的追捧。 那些喝着火山矿泉的人反而觉得自己很牛逼。 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一时间，火山矿泉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其实，对他们这些能喝得起10块钱矿泉水的人，根本就不在乎多花5块。 而喝不起的人，10块和15块对他们来说，也没啥区别，反正都是喝不起。 这个调价通知一出，确实失去了一部分消费者。 比如，那些只是想尝尝鲜的人，尝过之后，也就不再购买了。 因为确实不便宜，还是自来水或者有点甜实惠。 剩下的消费者则是自认为身份高贵，与众不同的人。 他们成了产品的消费主流。 火山矿泉的成功推出，迅速在瓶装水界引起了轰动。 都认为，这个火山矿泉的成功，是一种现象级的事件。 值得同业思考。 尤其是比较成功的几家水企。 比如有点甜，比如哈哈哈。 他们的瓶装水客户都是低端消费者。 大商超里也不超过2元，容量还是500毫升。 而火山矿泉，定位是运动性矿泉，含有功能饮品的意思。 他们卖的是水。 而昌正公司卖的是功能。 能把水卖出中华鳖精的质感，也是没谁了！ 而且在很多的销售场所，经常会挂出“已售罄”的牌子。 在内行人眼中，这妥妥的是“饥饿营销”的手段啊！ 一直吊着消费者的胃口。 只要一来货，就迅速的被人买走。 很多二代把火山矿泉当成圈子的标配。 朋友聚会要是没有火山那像什么话？ 喝有点甜？ 你埋汰我呢？ 把我当什么人了？！ 但凡去这些人家中，你就能看见，火山矿泉都码成一堵墙了。 在这种情况下，各个环节都赚钱，没人埋怨缺货。 为啥？ 要是不缺货，能销的这么好吗？ 现在，很多代理商反而担心了。 要是过了年，产量上来了，这产品会不会跌价呢？！ 火山矿泉的成功，让那些花了大价钱成为代理商的人格外的兴奋。 这种眼光足够他们吹一辈子牛逼了。 而那些没有得到代理权的商家，肠子都悔青了。 要是自己再狠狠心就好了。 现在挣钱的就是我了！ 人总是会马后炮，总吃后悔药。 最不可思议和懵逼的是那些同行。 这家东北小城市突然出现的水企，咋就一下火了呢？ 尼玛15块一瓶的水？ 你那是矿泉水吗？你那是中华鳖精！口服液！ 经过先期的懵逼之后，他们开始找人写文章。 必须要说道说道。 你把水卖的这么贵，是不是太不地道了？太无耻了吧？ 在十二月中旬，反应过来的水企暗中在各种媒体上发表文章，大谈国内瓶装水的乱象。 《浅析在售矿泉水的真实价值》，《为什么一瓶水可以卖出口服液的价？》，《是良心黑了还是物有所值？》 一时间，各地媒体纷纷转载。 针对市场上的这些风言风语，昌和集团和五大连池市府联合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在会上，由专家对五大连池的药泉湖水质进行了分析。 并向所有在场的记者展示了国际上很多知名机构对水质的检测。 着重说明，药泉湖的湖水，是世界第三大冷泉，水中含有多种人体必需的微量元素和矿物质。 确实有医用价值。 这是世界公认的。 当即黑省卫生厅有关人员宣布了“五大连池火山运动矿泉水”已经正式向卫生部递交了保健食品的申请书，卫生部已经受理的消息。 瞬间让新闻发布会哗然。 要知道，矿泉水能达到保健食品标准的，还没有过。 火山矿泉是第一家。 真是敢想敢干！ 在会上，五大连池市府领导郑重宣布，火山矿泉是市里招商引资的重点项目，一切手续均合法有效。 我们允许某些质疑，但绝不允许诋毁！ 这次新闻发布会之所以开的如此的高调，是因为某些水企触及了黑省的巨大利益。 作为一个国内的农业大省，好不容易在水资源开发上有了突破，在全国出了名，有了影响力。 也给黑省贡献了税收。 可刚见效益，就有人找不自在，那不是给黑省摸黑拆台吗？！ 所以，这个声音一起来，从省里到地区，再到五大连池，谁都要坚决维护企业的声誉。 为企业发声，保护遵纪守法企业是政府的责任！ 因此，新闻发布会在这种背景下才召开的。 外面熙熙攘攘的叫嚣，被一个发布会迅速的打了下去。 那些有质疑的所谓专家教授也老实了。 水企也知道，自己一脚踢在了铁板上，还是趁势收手吧，继续闹下去恐怕对自己不利。 会上说的申报保健品的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 原本，卢昌华也没往这方面想。 还是看了那些质疑的文章，有人说，火山矿泉就是中华鳖精。 卢昌华这才想起来，火山矿泉有医用价值，申请个保健食品的蓝帽子应该不过分吧？ 毕竟这是大自然赐予的神奇之水，天然的保健食品。 这个想法一提出来，立即得到了五大连池和北宁市的支持。 他们立马跟省卫生厅联系。 厅里当然高兴了。 这还是全国首例矿泉水申请保健食品桉列，具有很高的指导意义。 于是在新闻发布会前，就提交了申请书。 第0549章柳编进了卢浮宫 长水农场的柳编，也是墙头上吹喇叭，名声在外了！ 经过广交会的宣传和推广，海外客户定了近两千套柳编产品。 其中，首批产品已经打包发了出去。 目的地是法国的巴黎。 柳编公司已经招聘了一批新员工。 其中年轻人有五六十人，这些人是正式的学徒工。 另外还招了七八十人，都是三四十岁的农场职工。 这些人都是猫冬的人，在家里闲着没事，不是打麻将就是喝酒。 现在有了挣钱的机会，还有啥说的？ 家里老娘们主动把他们撵出来。 不为别的，就因为快过年了，能挣两个过年钱不也挺好嘛！ 卢昌华和王瑶张罗完矿泉水的事，又跑回农场了解柳编的进度了。 不操心不行啊。 这么多人跟着他们一家吃饭，操心的事太多了。 原本计划，柳大爷和铁柱是要回家过年的。 可现在来看，他们是没法回去了。 这才赶来，就是王瑶提议的。 她出主意，让铁柱媳妇带孩子过来一起过年，不就行了吗？ 卢昌华一想也对。 可这事还得跟人家商量，于是两人就跑来了。 一进车间，好家伙，车间里热气扑面。 厂子的锅炉房把这暖气烧的真是热乎。 这也是卢昌华的指示。 任可多烧点媒，增加点成本，也得保证车间里的温度。 车间离一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两百多号人，密密麻麻。 现在柳大爷和铁柱也没法编织了，他们集中精力指导这些人的手艺。 那些四十多岁的老职工们，虽然不会编织，可是他们还是有些力气的。 去库房里把成捆的条子运过来也是一个活。 还有，那些喷好漆的柳编，烘干后要进项包装入库，这些活他们也能干。 产品检验合格后，往外发货，装车也是个活计。 反正这些活不需要啥太高超的技术，只要认真仔细就好。 见老板两口子来了，柳大爷就迎了过来。 “老板过来了？！” “柳大爷，辛苦了！” “嘿嘿，还行。” “发出去多少了？” “有六十多套了。” “那就好，那就好！” 卢昌华和王瑶都很高兴。 柳大爷带着两人去了库房，看了看已经入库的柳编产品。 这些产品还没有最后封口。 看着一件件在木箱子里躺着的柳编产品，卢昌华心里很安逸。 这些柳条子，在大家的手中，变成了一件件可以出口创汇的工艺品，那种成就感就别提了。 他们又去了装条子的仓库。 十几间大仓库里堆放着一捆捆的柳条子。 根根雪白，看着就舒服。 他回头看了眼行政厂长吕大海。 “老吕啊，仓库防火是你们行政的重中之重，千万不能大意。” “老板，放心，在厂区不得吸烟已经执行了，连柳厂长都带头执行。” 柳长顺嘿嘿一笑，说道：“咱们厂里都是木制品，确实要防火。” 卢昌华这才发现，柳大爷腰间一直别着的烟袋锅不见了。 看样子，老爷子的决心还挺大。 众人再次返回车间，铁柱也忙完了过来。 吕大海去食堂张罗小灶，毕竟老板来了，怎么也得吃小灶啊。 “看情况，咱们今年的生产任务也挺紧。” 卢昌华看了眼这爷俩，见他们都点头，这才继续说道：“我有个想法，能不能让嫂子带孩子来这边过年呢？” “这样，也能节省时间。” “这样啊！” 铁柱眉头皱了皱，明显有些不乐意。 王瑶见状赶紧补充道：“柳大爷，大哥，你们来咱这也是为了挣钱，过春节这段时间不是不放假，只是时间短，你们一来一回时间都耽误在路上了，真是不划算。让嫂子来看您们也是一样。” “哦！” 柳大爷这才应了一声。 其实，卢昌华是担心他们爷俩都走了，回不回来很难说。 这回广交会亮相之后，很难说当地没人盯上他爷俩。 就是是走了一个，那也是损失啊！ 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 “对，咱们春节按照六天放假，初七上班。我是担心你们来回都耽误在路上了。” “也是。” 铁柱点点头。 “那我让她们娘俩来？” “让她们来，往返交通费厂里报销。” 正好吕大海来了，卢昌华又跟他说了一遍，报销的事。 “好的。” “老板，去食堂吃饭吧？” “好，柳大爷，大哥，一起去。” 卢昌华热情的拉着爷俩一起去了食堂。 几人在食堂的小厅里开了一桌。 “吕厂长，春节放假的事安排了吗？” “安排了，跟着国家的走。” “放假通知早点发出来，好让员工都有个准备。” “备点年货没有？” “正准备跟老板汇报呢。一会看看清单。” “一会儿让王总看吧。” 卢昌华这这事让给了王瑶。 毕竟，她管钱。 吃了午饭，柳大爷打个哈欠说道：“我回去躺会儿，抽口烟。” “您休息。” 王瑶跟着吕厂长去了办公室，审阅了年货清单，也签了字。 这样财务就会给钱了。 忙活了这些，卢昌华跟着王瑶一起往回走。 到了丁字路口，卢昌华说道：“回家看看。” 于是一脚油门就往三分场去了。 从九月份前后院大人孩子都去了北宁，这边就没人住了。 家家院子里都是积雪。 车子停在了院门外。 积雪上没有脚印。 可院子东边竟然堆满了锯好的烧柴！ 呵呵，卢昌华乐了。 这是李振国安排人干的。 前段时间李振国可是跟他说过的。 打开了房间，走进了客厅。 屋子里并不冷，因为暖气都开着。 这几家都给蓝精灵厂留有备用钥匙。 主要就是在送气的时候，来家里看看，有没有漏水的地方。 现在看，一切都好。 在家里转了一圈，两人又去了前院老丈人家。 家里依然是温暖如春。 看了看很放心，这才出来。 两人之所以回来先看看，是为了过段时间回家做准备。 孩子马上就放寒假了。所有人都想回来过年。 在大家的心里，农场反而是家。 城里倒像是住客。 当两人回到北宁，天色已经暗了。 家里的饭菜也做好了。 孩子还没有放学。 卢昌华和王瑶就去了学校门口接孩子。 此时天空飘着雪花，上百个家长都冒雪站在雪地里等着。 两人还是第一次同时来接孩子，心情又有不同。 以前，有时候王瑶来，有时候卢昌华来，很少两人能凑到一起的。 今天也算是很特殊了。 铃铃铃~ 一阵放学的铃声响起。 教学楼里排队走出了一队队的孩子。 卢昌华正在张望，身后一只手拍了他一下肩膀。 他回头一看，正是老胡头！ “哟，胡大爷，你也来了？！” “是啊，今天你们两口子怎么有时间啊？” “今天回来的早。” 卢昌华笑呵呵的说道。 “胡大爷，大娘没来？” 王瑶踢着自己脚上的皮靴问。 “她在家做饭呢。” “老韩，这边，这边！” 老胡头又对人群中的韩建华招呼道。 韩建华嘴里喷着白气，挤了过来。 “昌华，王瑶你们都来了？” “韩大爷，您也一个人啊？” “你韩大妈做饭呢。” “放假就走呗？” 卢昌华起了话头。 “走，不走干啥啊？” 韩建华估计还是不习惯城里的生活，一心想要回去。 在农场多自在啊！ “肯定回去啊，胡乐那小子总嚷嚷着回去呢。” 老胡头一提起大孙子，满脸的笑容，嘴上的胡子也是一撅一撅的。 “爸爸，妈妈！” 卢昌华正聊着，勐然听见宝贝女人的呼唤，这才看见从队伍里冲出个小姑娘来。 王瑶一把抱住了女儿。 “冷不冷啊？” 她掖了掖女儿的衣领子。 “不冷。” 下糯米摇摇头，又向卢昌华扑了过来。 “哎哟，我的宝贝闺女！” 卢昌华一哈腰，抱起糯米就竖直了身子。 糯米嘻嘻娇笑着，搂着爸爸的脖子。 这会儿，赵雅也抱住了姥爷，眼睛却瞟向了舅舅舅妈！ 王瑶见赵雅望过来，就走过去，拉着她的手。 “赵雅，今天，你们俩乖不乖啊？” “舅母，我们可乖了！” 赵雅娇声娇气的汇报情况。 卢昌华抱着糯米走过来，也把赵雅抱进了怀里。 两个小女孩在卢昌华的怀里，嘻嘻哈哈的欢笑着，她们真的很快乐。 勐地，卢昌华的腿一紧。 低头一看，胡乐正抱着他的大腿。 “干爸，干爸！” “哎！干儿子！” 卢昌华赶紧蹲下，把糯米和赵雅放下，这才把胡乐也抱了起来。 胡乐跟他爸一样，拍马屁一流。 抱着干爸的脖子不撒手，伸嘴就在卢昌华的脸上留下了口水。 “哎哟，干儿子，你这口水都冻我脸上了。” “哈哈，哈哈。” 胡乐大笑，糯米和赵雅也哈哈大笑。 老胡头和韩建华都是一脸的笑意。 “看看把昌华忙得，孩子多了真是忙不过来。” 老胡头不无醋意的说道。 “人家受孩子喜欢。” 老韩头白了他一眼，意思是你醋个什么劲儿啊！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往回走，刚到小区门口，就遇见了老卢。 他正带着孙子盛宇回家呢。 感情他去接孙子去了。 卢昌华正要上前搭话，电话却响了起来。 吕大海在电话里兴奋的喊道：“老板，咱们的柳编进卢浮宫了！” 第0550章物以稀为贵 卢昌华得到这个消息很震惊。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柳编能进卢浮宫啊。 “什么情况？你仔细说说。” “老板，我们也刚得到的消息，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 吕大海确实不了解情况，至于其他人也只是知道进了卢浮宫了，是进去展览还是被收藏，不知道。 卢昌华挂了电话，把这个消息跟王瑶一说，她也是很兴奋。 “昌华，这是我们的荣幸啊！” 要知道，王瑶可是跟卢昌华去过卢浮宫的。 见夫妻俩说的热闹，老胡头，韩建华和老卢都不明所以。 “啥事高兴啊？” 老卢很好奇。 “爸，我们的柳编在法国进卢浮宫了。” “哦，这个卢什么宫很有名吗？” 老卢不知道，老胡头和韩建华也不清楚。 “反正就是外国人很喜欢。” 卢昌华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一行人进到小区里，就各回各家。 吃饭的时候，王瑶还有点兴奋呢。 虽然进卢浮宫也不能说明啥，可毕竟也是一种变相的认可吧。 想着丈夫为了柳编这事，都忙活了两年了，总算是有点成绩了。 王瑶也跟着高兴。 熊宝哥仨趴在夫妻俩的脚下，脑袋搭在前爪上，眯着眼打盹，睁着主人吃完了给自己加餐。 对于这个新家，这哥仨虽然诸多的不满，可是条件就是整个条件，不满又能咋样？ 看它们抑郁寡欢的样子，估计是在向往农场的那片广阔天地呢。 几天之后，卢昌华得到了柳编进卢浮宫的详细消息。 原来，最早一批发往国外的柳编产品，正是发往巴黎的。 产品刚到巴黎，正好赶上卢浮宫要举办一个家居艺术展。 也不知走了啥关系，经销商来诺就把一整套柳编送进了卢浮宫。 对于这套来自东北的神奇柳编艺术品，来看展览的社会名流异常好奇。 看着优美的造型，细腻精美的编织工艺，闻着澹澹的柳条清香，这些高卢贵族们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有人扬言，要买下参展的作品。 来诺是一个有着艺术背景的商人。 当初来神秘的东方淘金，就是喜欢东方的艺术。 在广交会上，他一眼就喜欢上了柳编艺术品。 当然，对卢昌华来说就是居家装饰品，最多算得上是工艺品的东西，在来诺眼里，就是东方的艺术品。 当即就掏钱买下了上百套。 因为喜欢，所以出手就大方。 当这些产品发到了巴黎，他的那股热乎劲儿也消融了不少。 心里又变得忐忑起来。 说实话，这些东西可不便宜。 如果自己卖不出去，或者不得不低价销售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正好赶上卢浮宫里有相关的展览，于是，他就赶紧关系，还出了一笔钱，终于有了一个展位。 这也是他能为这些东方艺术品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如果没人感兴趣，他只能拿回去自己用了。 结果，展出的效果格外的好。 有人看了当场就要买下展品。 在法国人眼里，能当展品的东西，质量都是最好的。 因为这是他们的习惯，所有好的东西，漂亮的东西都会展示在别人面前。 当来诺被工作人员喊到展位面前时，他的小心脏早就砰砰直跳了。 他有直觉，要发财的直觉。 那个一身高贵礼服的老太太夹着嗓子问道“多少钱？” 今年初，欧洲央行正式发行了欧元。 知道年底，一直处在过渡阶段。 不过，这些追求时髦的法国人，已经开始使用欧元了。 “尊贵的夫人，这是展品，不对外销售。” 来诺很礼貌的拒绝。 当然，你也可以看成是一种策略。 对于那些又有钱又很闲的老贵族们来说，凡是稀有的东西都是物超所值的。 你越是说不卖，那这种就越贵。 “5万欧元怎么样？” “呃，不……” 来诺的意思是不需要那么多。 谁知老太太见莲诺这个商人这么不识相，竟然轻轻一笑。 “那就十万欧元好了。” 此时的汇率是1欧元兑换1.174美元。 一套两万美元的东西，进了卢浮宫就价值十一万美元了。 “好吧，夫人。” 当晚，这套柳编就送到了巴黎郊外的庄园里。 第二天，卢浮宫里又有了一套新的柳编艺术品出现了。 在大厅里，有一个小小的标价签，上面清晰的标注着，“11万欧元”。 来诺被刺激的身上都要长毛了。 为啥这么说？ 他要变猴子了。 在公司的办公室里直蹦高。 “发了，发了！”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法国还有比自己更喜欢东方艺术的。 因为有老太太的出价，就相当于给这套柳编艺术品的价值进行的锚定，它就是值十万破欧元。 】 这个消息迅速的传遍巴黎。 很多人都想一睹这种艺术门类的真面目。 来看的大多人隐藏富豪。 因为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也是相当的卷的。 攀比之心很严重。 你有我没有，那叫什么花？ 我必须也要有啊！ 一时间富豪们或亲自或派管家来打卢浮宫，不管这玩意值不值，它现在值了！ 来诺先生以震惊的心态，每天给换一套展品的速度，把仓库里的东方艺术品销售了出去。 连他都不知道，这些人为啥这么痴迷！ 反正，他在参展的七天里，销售出去了七套产品。 再后来，他不敢卖了。 为啥？ 要是他一个劲儿的销售，这玩意多了，就不值钱了。 你想想，如果不保值，谁还会买？ 虽然卢浮宫的展览结束了，可是他还是在自己的公司里进行了展示。 那些已经购买了艺术品的人自然好向自己的亲朋好友炫耀。 他们可不提钱，而是吹嘘这是东方艺术品。 这要东西跟艺术品一沾边，那价值就说不准了。 巴黎东方艺术品的名头一打出去，柳编就迅速的在欧洲传播了。 加上，卢昌华这边生产量一时间也无法提升。 发货也不可能紧着一家发。 所以，很多人都跑巴黎来找已经是现货的来诺。 没收到货的经销商急得跳脚。 这样的新闻一出，谁不知道来诺赚了大钱啊？！ 所谓物以稀为贵。 越值钱越没货，月没货越越值钱！ 再加上来诺有心眼，哪怕是你在他这花高价购买艺术品，也让你等上两个月，以显示得之不易，珍贵难求。 这就跟很多大牌一样，某个款式做成限量款，用以体现最贵和价值。 卢昌华自己还没有这样的想法呢，法国人来诺就替他做了。 尤其是现在，中国春节要到了，产量更是下降。 连发货都要停了。 他更是如鱼得水，在法国可劲儿折腾。 谁让他是第一个收到货的呢？！ 当卢昌华知道来诺在法国，把柳编炒出了天价之后，愣了愣神。 竟然笑了。 “这是好事啊！就让他炒，只有外国外把价值炒起来，墙内开花墙外香。到时候，国内的富豪才会跟风。” 王瑶琢磨了一阵，在丈夫的胸膛上画了两个圈。 “你呀，就会忽悠人。” “哎，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忽悠人了？这叫动营销！” 卢昌华对媳妇儿的评语不认同。 “再说了，是外国人忽悠外国人，他想赚钱，咱们借着他的东风还打开国内市场，可不是我忽悠人啊！” “是了，是了，冤枉你了！” 王瑶用手轻抚他的胸膛，让他消消气。 “你也知道冤枉我了？！那你说，怎么办？” “哎呀，你想怎么办嘛！” 王瑶夹着嗓子问道。 “补偿我呗。” “咋补……” 她的话还未说完，卢昌华一个翻身就压了上去。 “呀！” 一场为了“冤枉”和“补偿”问题的大战又开始了。 说“物以稀为贵”的，不止是商品，还有荣誉呢。 这天，卢昌华两口子刚进家门，见客厅了坐满了人。 一时间没明白怎么回事。 这段时间，在一起聚会的次数可是减少了很多。 今天突然齐聚新家，让两口子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哈哈，今天咱们聚聚！” 卢妈妈从厨房里出来，对刚进屋的两人说道。 “妈，因为啥啊？” “呵呵，也不因为啥！” 其他几家的老头老太太也是抿嘴不言。 可是脸上却挂着笑容。 连老爸也是满面红光的。 已经戒烟好多年的老爸，竟然破天荒的手上夹着烟卷。 有事，一定有事！ 卢昌华和王瑶对视了一眼，心里觉得蹊跷。 今天也不是谁的生日，也不是什么纪念日，搞得真没神秘？ 楼上传出孩子们的笑声。 应该是跟熊宝几个在玩闹。 当饭菜上了桌，卢昌华给众人倒上酒，楼上的孩子们就下来。 “爸爸妈妈。” “舅舅舅妈。” “干爸干妈！” 几个孩子一下楼，就见老卢更是高兴。 “来，糯米，拿出来吧。” “好的，爷爷。” 糯米从背后拿出了一张纸来，伸到了卢昌华的面前。 “爸爸，妈妈，你们看！” 卢昌华和王瑶一看，是一张奖状。 展开竟然是“三好学生”！ 我去！ 卢昌华勐地站了起来。 看看奖状，再看看糯米。 “闺女，这是你的奖状？” “是啊！” 糯米骄傲的说道。 “哎呀！宝贝闺女，来，让爸爸亲一个！” 卢昌华抱起女儿就亲。 “哎呀，爸爸，扎，扎！” 第0551章候鸟 2000年元旦一过，这也算是跨年了。 北宁全市的学校放了寒假。 像卢家这样的人很多，作为陪读的家长，犹如候鸟一样，孩子开学就跟着来城里陪读，孩子放寒暑假就一起回农村。 这不，糯米她们一放寒假，卢家，韩家，胡家就开始张罗着回家了。 孩子们就像是过节一般的兴奋。 前两天元旦的时候，卢昌中一家来了。 在这边吃了一顿饭，孩子们也在一起玩了一天。 元旦之后，又都开始各忙各的。 不过，这次盛文盛清要跟着回农场。 这也是大哥大嫂的意思。 好不容易孩子大了，又放了寒假，还有去处。 他们夫妻也想过两天清净的二人世界。 对于这次回家，有两个方案。 一个是大家一起走。 一个是个走个的。 大家一起走的好处就是可以充分利用交通工具，路上也好有个伴。 缺点就是很难统一时间。 各走各的自由些。 最后还是老胡头说了。 “还是各走各的吧，这样各家都好安排。” 韩建华也觉得先回家也好，省得相互等耽误事。 卢昌华倒是没啥说的，就是多跑一趟的事。 他跟王瑶一商量，干脆先把老人孩子送回去再说，至于年货这些，后面还有时间。 家里有车，啥时买都来的及。 再说了，胡大贵两口子也快回来了。到时候买年货也有个帮手。 倒不是他们俩不想单位上帮着买，而是不想失去那个乐趣。 购买年货，不仅要购买各种青菜，还得去年货街买其他的零食。 如今，家里孩子都长起来了，过年时候吃的糖果，瓜子，花生，水果都不能少。 以前，由于条件所限，过年能吃上冻水果就不错了。 现在，这种状况一年比一年好了。 比如蔬菜吧。 以前为了过年能吃上青菜，东北的做法是用暖窖窖藏青菜。 也就是入秋之后，把一些能放的住的青菜水果放进暖窖里，从九十月份开始，一直放到翻过年的元旦前后。 这时候，就能上市了。 虽然这样存放的蔬菜水果损耗大，也不怎么新鲜，可毕竟能让人冬天吃上青菜啊！ 后来，保鲜技术和大棚技术的发展，逐渐从暖窖储藏转变为大棚反季节蔬菜的种植上了。 一开始反季节蔬菜最先往东北销售的就是山东地区。 秋天开始种植的反季节蔬菜，春节前后上市。 你窖藏的蔬菜怎么也比不了从大棚里刚摘下来的新鲜啊！ 再加上，一路运输都是保暖运输到了东北还直接进了暖库。 一路上的损耗不大，这些年，暖窖储藏蔬菜就被淘汰了。 现在北宁销售的都是山东河北等地的反季节蔬菜。 有人问，在东北直接搞大棚不行吗？ 这事，三分场的某些职工还真做了试验。 真不行。 东北的大棚，只能支持蔬菜在十一月左右上市，再晚就没办法了。 主要是不经济。 零下三十多度，得烧所烧燃料来维持大棚的室温啊？！ 你卖菜的钱还不够买煤呢！ 以前，吃冻梨，冻柿子，冻山楂，冻花红。 现在这些还吃。 只是增加很多南方的水果。 卢昌华记得，自己小时候能见到的水果品种很少。 只有苹果和梨，花红山楂都见的少。 后来，水果的品种逐渐增多了。 尤其是在春节期间。 香蕉，橘子，火龙果都能吃着了。 这得益于改革开放，经济发展。 说白了，就是路修的好。 以前就是想往东北运也不行啊。 路不好走，车也不好，还没到地方就烂了半车。 现在高速路也通了不少，去哪儿都方便。 一月五日，王瑶从单位派了两辆车，再加上卢昌华和王瑶的车，把卢家，韩家，胡家连大人带孩子都送回了分场。 王德江两口子暂时不回去。 他们琢磨着过年的时候拉着王德海一去。 虽然卢家刚回来，可是家里吃的一点都不缺。 为啥？ 就因为这是每年的规矩。 水库这边，每年都会把冻鱼和大鹅，鸭子，老母鸡给装进仓库去，连猪肉伴子都有六七个。 这么多年，卢家基本没在外面买过肉。 之所以给卢家留这么多肉食，主要是这左邻右舍的都得送年货。 说起来已经有七八年了，韩家胡家都没买过年货了。 还不是靠着卢家的照应。 卢昌华让他们来家里拿肉。 大鹅，鸡鸭他们倒是拎得动，猪肉就没法了。 卢昌华还得给他们扛过去。 分了东西，晚上还是当卢家聚聚。 主要是感谢卢昌华两口子辛苦。 当晚，胡大娘那么劝都没劝住老胡头喝酒。 老家伙喝的舌头都硬了。 韩建华和老卢也没少喝。 主要是他们在北宁的时候，不敢这么放松。 这一回来，身心都松弛了。 也觉得压力减了很多。 多喝点也能理解。 老太太们也喝上了，这就有点不理解了。 卢妈妈，韩大妈，胡大娘，三个老太太今晚也放松了。 卢昌华陪着老头，王瑶陪着老太。 孩子们陪着狗。 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 卢妈妈放下酒杯，跟儿媳妇儿说道：“哎，可惜了。要是你妈在就好了，这回可以安心的打打麻将了。” 卢妈妈一提这个话茬儿，胡大娘和韩大妈都点头说是。 “就是啊，在城里，咱们一天到晚的做饭伺候孩子，回来就放松了，咱们都好几个月没打了。” 韩大妈的瘾头很大。 胡大娘也说道：“这回儿子媳妇回来，把胡乐扔给他们，我可得好好玩几天。” 王瑶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就放松的玩，孩子有我们呢！” 王瑶知道自己说的是漂亮话，就是自己和吴玥在家，也带不了几天。 要是没有这些老人带着带孩子，还真不行。 以前，王瑶和卢昌华想的一样，找个保姆伺候着。 结果还是不行。 这不，今年就不用保姆了。 保姆再负责任，也没法跟自家人比。 卢昌华陪着老头子喝酒，见老妈她们说起放松打牌的事。 插话说道：“妈，过两天我丈母娘就来了，你们到时候好好玩，别有啥压力。” “大贵他们啥时候回来啊？” 卢昌华问胡大娘。 老太太刚要张嘴说话，老胡头在一边说上了。 “说是今年能早点回来，我估计还是没戏。这小子从来没个准话。” 他这话，胡大娘不干了。 “咋的？儿子也是为了工作。再说了，回来那么早干啥？天天陪你打麻将啊？！” 见自家老婆子有爆发的势头，老胡头胡子一撅，喝酒！ 韩建华打破这个尴尬。 “老胡家弟妹啊，我看，让你儿子在京城买房子得了，你们跟着一起去，省得他们来回跑。” “哎呀，说起房子，啧啧，京城那房子，谁买的起啊！” 老胡头撅着胡子说道。 “那你咋没让闺女买房呢？” 胡大娘有点不乐意了。 老韩头，你这不是揭短吗？！ 老胡头两口子跟这个媳妇一直就没那么亲近。 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农场都是分成两家住的。 现在儿子媳妇进了京城，他们倒想跟着去的，可儿子媳妇不发话，他们咋去？ 见老胡太太说自己闺女，韩大妈不乐意了。 “说你儿子呢，提我闺女干嘛？！” 王瑶见状赶紧打岔。 这些老人啊，一天没事就在一起比。 年轻的时候，比老子。 老了，就比儿子。 以后还得比孙子呢！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王瑶说道：“你们进了大城市也过不惯，连北宁你们都说太拘束了，你看看，一回来，你们都喝上了。要是进了哈市，进了京城，你们咋过得下去？” 王瑶这话引起了大家都共鸣。 “对，对，还是王瑶说的对。咱说了，在吗好不容易凑在一起有个伴，要是你们都进城了，我咋办？” 卢妈妈认可儿媳妇的说法。 老胡头也是点点头。 “是啊，我看，还是在这跟大伙一起舒服。” 韩建华也认同。 “咱们老年人啊，不太在乎吃喝这些，就是处个伴儿，要是为了进城，大伙都各奔东西了，唉，是真没意思。” “你们不走了？不走就好，咱们老哥几个还能再处几十年呢！” 老卢笑呵呵的举杯。 “来，走一个。” 今天这个话题，让卢昌华想到。 是应该好好在家乡盖几栋房子了。 当年，他为了把老丈人他们接来，修建了前院的房子。 可是后院这边的房子，除了自己家的房子还算新，韩家胡家的房子都太老了，有几十年了。 是应该更新一下了。 这都已经跨进了千禧年，二十一世纪了，自己还住小平房，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那句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说都说出来，看样子，每家一栋小别墅是要动工了。 躺在炕上，卢昌华两口子也商量了一阵盖房子的事。 不是他不支持胡大贵在京城买房子。 他该买还是买。 只是这老家的房子该建也得建。 为啥？ 就是给自己一条退路。 万不得已的时候，混不下去了，在老家总有一栋房子在。 最少不能让自己露宿街头。 王瑶也是赞同的。 再说了，在农场盖房子，成本也不高。 “那我爸妈的你也得建。” “建，建，我觉得把大爷和三叔的都建了，省得一家人天南地北的，骨肉分离。” “知道就好！” 夫妻俩又探讨了更深入的问题，这才睡去。 第0552章衣锦还乡 卢昌华两口子今年没有急着采购年货，是因为他们知道胡大贵要提前回来了。 想想这些年，兄弟俩也很久没一起买过年货了。 卢昌华两口子还是很期待的。 今年不同往年。 以前，都是胡大贵独来独往。 今年却是跟着媳妇儿一起回来。 虽然两人对回谁家过年有过争执，可最后，吴玥还是妥协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公公婆婆帮着他们带孩子，不去这边过年说不过去。 至于娘家爹妈为啥没给她带，还不是因为娘家哥哥太多嘛。 三个哥哥，有仨孩子需要老人伺候呢。 她这个再送回去，真就是压垮老头老太太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年过年，都是在婆家过的多，去娘家的少。 今年，搜信网的压力有点大。 卢昌华交代的几件事都在紧张的进行当中。 比如，年初的时候，他们跟有关部门联合搞了个互联网大会。 在会上有个演讲。 就是放风说，互联网的未来是电子商务。 这事本来是要卢大老板亲自发布的。 结果，人家忙着柳编的事，根奔没时间。 后来又有五大连池招商的事。 一件接着一件。 胡大贵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结果，一场大会下来。 胡大贵在京圈里竟然成了名人了。 一时间风头无两。 吴玥的到来，也是他意气风发的原因之一。 以前，他孤身一身，工作虽然也尽心尽力，可总是提不起精神来。 吴玥一来，他立马支棱起来了。 吃嘛嘛香，干啥都有劲头儿。 连带着电子商务平台的开发也进度加快了许多。 今年，是千禧年。正式进入二十一世纪了。 卢昌华也有意想让他们早点回来，兄弟团聚一下。 胡大贵两口子也觉得这一年还是有成绩的，属于得胜而回，衣锦还乡。 所以就提早往回走了。 一月二十号，明天就是大寒了。 胡大贵两口子在老丈人家待了两天，就被吴霞派人送回了北宁。 王瑶提前得到了消息，就拉着卢昌华一起到北宁接人。 双方约定会面的地点就在鱼庄。 这地方大家都熟悉。 卢昌华两口子先到。 在鱼庄跟大嫂和冯婷婷聊得正欢。 一辆奔驰缓缓的停在门口。 服务员跑出去又跑了进来。 “哎呀，胡总回来了！” 围在前台闲聊的几人都蜂拥出去。 见胡大贵叼着烟卷，靠在车门上，一脸贱嗖嗖的样子看着出来的人群。 “大贵回来了！” 大嫂赵妍笑眯眯的先开了腔。 “犊子玩意，现在你威风了！” 卢昌华笑骂了一句，走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哈哈，昌华！” 这小子使劲儿拍了拍卢昌华的后背，又推开。 原地转了一圈。 “咋样？我减肥成功了吧？” 看着胡大贵变苗条的身材，旋转之下，随风飘起的呢子大衣。 卢昌华不无极度的说道：“看你那熊塞！” “王瑶姐！” 从后车门下来的吴玥几步跑过来，扑进了王瑶的怀里。 姐妹俩也拥抱在了一起。 “哎呀，又编漂亮了！” “漂亮啥呀，跟你是没法比。” “大嫂，婷婷！” 吴玥又跟站在门口的赵妍和冯婷婷打招呼。 “大嫂，想我没？” 胡大贵大大咧咧的喊道。 “想啦，快进来吧，外面冷。” 赵妍和冯婷婷都招呼着。 “把车停进后院，进来吃了饭再走。” 胡大贵吩咐司机。 众人拥进了订好的包房。 前年，胡大贵突然生了病。 在卢昌华看来，相当严重。 结果，吃中药好了。 这就是有福之人呐！ 翻过年，不好安排他的工作了，卢昌华只得让他去了京城。 结果，人家在京城干的好好的。 如今媳妇儿也跟着一起在京城。 夫唱妇随！ 几人在鱼庄边吃边聊。 一下子说起了孩子的事。 去年九月份，胡乐上了小学了。 这些安排都是卢昌华两口子一手包办了。 胡大贵两口子打心眼里感激。 “来，昌华，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了，我还真没叫过你哥，今天，我叫一句，哥！谢谢！” 胡大贵一本正经的说道。 “别，你还是叫我名字得了。你这声哥叫得，瘆得慌！” 卢昌华觉得还是那个贱兮兮的胡大贵是自己的朋友。 这个一本正的人好陌生的说！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卢昌华喜事觉得，人靠的是精神头，是心气！ 只要这人还有心气，有精气神，那感觉就是不一样！ 往年，胡大贵回来的状态和现在明显不一样。 现在的心气多高啊！ “大贵，感觉你今年不一样了！” 卢昌华盯着胡大贵看了又看。 而后问王瑶道：“你说呢？” “可不咋的。精气神就不同！” 王瑶笑呵呵的说道。 再看胡大贵身边的吴玥，小脸蛋红扑扑的，脸上都有光！ “这是夫唱妇随的结果吧？” 王瑶对吴玥一笑。 吴玥脸上一红。 “哪有啊！” 很是扭捏。 卢昌华看看扭捏的吴玥，又看看老脸有些涨红的胡大贵。 嘿嘿一乐。 “说的对，说的对啊！” “那什么，吃好了咱就走吧！” 胡大贵见卢昌华两口子调侃他，顾左右而言他，急着要走。 “不急，再歇歇。” 胡大贵瞟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司机。 “吃完了？” “嗯，吃好了。” “那行，把车上的东西倒一下吧。” 见胡大贵安排司机搬东西了。 卢昌华这才不逗他了。 “吃好了咱也走！” 一行人起身，嘻嘻哈哈的往后院走。 卢昌华的奔驰也停在这儿。 胡大贵和卢昌华配合司机把东西搬上车。 “咋带这么多东西啊？” “嗨，回来一趟，多少得买点礼物啊！” “嘿，你小子这话算你有心了。这么多年你可没给我买过啥礼物！” 卢昌华也不知是夸赞他，还是贬损他。 胡大贵当然不认账。 “那年我可给你买过鞭炮！” “啥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 “那是你忘了。” 王瑶拉着吴玥坐进了后座，两人滴滴咕咕的说着贴己话。 “我来开。” 胡大贵把烟头让雪地上一扔，撸胳膊挽袖子就往驾驶室里钻。 “你可拉倒吧，还是我来！” 卢昌华可不放心这小子的驾驶技术。 主要是他开车太勐了。 “哎呀，我的技术你还信不着？！” 卢昌华心说，我还真担心。 不过，见他已经坐了进去，也就不再说什么。 赵妍和冯婷婷站在门口送行。 胡大贵伸出头去喊道：“回去吧，我们走了，过年下来玩！” 卢昌华和王瑶都对着她们挥手。 车子缓缓的滑出了后院，上了街道。 胡大贵开着车，心情贼好。 他盯着路面说道：“昌华，我打算在京城买套房，你觉得咋样？” “行啊。” 他可没敢提你爸你妈咋办的事。 “主要是有个朋友，能帮我办户口，只要办下来，胡乐上学的事也就解决了？” “什么？你让胡乐去京城上学？” 王瑶听到这话，就是惊呼。 胡乐是他们两口子的干儿子。 王瑶当然对胡乐在哪里上学关心了。 “靠谱吗？” 卢昌华眉头一皱。 “应该靠谱吧。” 吴玥有些犹豫的说道。 “我可告诉你，现在骗子可多！” 王瑶提醒吴玥道。 “办办看吧。” 胡大贵看了看街道两边的楼房，咂咂嘴说道：“哎呀，北宁这几年发展的不错。” “再不错也比不上京城。” 卢昌华酸熘熘的说道。 他是有点舍不得干儿子走。 “我这也是为孩子好，不然我才不费那个劲儿呢！” 胡大贵解释了一句。 “这样也好，把胡大爷胡大娘接去京城享享福。” 卢昌华这话，没有得到回应。 他心里就咯噔一下。 难道要把老头老太太扔在农场？ 虽然胡大贵是自家兄弟，卢昌华心里也不高兴起来。 见卢昌华两口子也不说话了。 胡大贵这才尴尬的说道：“老头老太太进不进城，还得看他们的意思。他们要是真能去更好，还能帮我照顾胡乐呢！” 虽然他的语气有些开玩笑的意思，可卢昌华一点都不觉得这是玩笑话。 “对了，我正要跟你们两口子商量呢。” 卢昌华起了个话头。 “家里老人岁数都大了，我琢磨着盖几栋别墅让他们住。” “大爷大娘到底去不去京城，你们年后商量吧。” 卢昌华这话说的明白。 要是跟你们去享福，我就少建一栋，要是不去，我就把他们算上。 “嘿嘿，还是你够哥们。我跟老爷子商量。” 这事现在没有准话，过段时间再说。 可这事一下子就堵在了卢昌华和王瑶的心里。 按理说，去京城享福，卢昌华当然支持。 可是你胡大贵自己一家子走了，把老头老太太扔下不管，这事就不对了。 虽然，你爹你妈能给你养着，可他们要是心里不痛快，伤心，那可不行。 这些年，卢昌华费了那么大劲儿，把老人们哄得开开心心的。 你是亲儿子，要是不关心他们，这不是把他好不容易建设的和谐社会破坏了吗？！ 吴玥看了看王瑶说道：“老人要是想跟着我们，那当然好。” “可是，王瑶姐，你也是知道的。在农场住习惯了，进城可真不一定能住得惯。尤其是京城，规矩又多，城市又大，他们老两个真去了，连个玩伴都没有了。我们是担心这个！” 王瑶琢磨了一下说道：“也是，你说的有道理。” 第0553章采购年货 胡大贵两口子回来了。 胡家热闹了。 老胡头和胡大娘脸上的笑容一直挂着。 老卢和卢妈妈说在卢家吃，大家一起庆祝，老胡头都不干。 非得要自己做。 于是，卢妈妈和韩大妈就去帮忙。 老卢一高兴，还亲自下厨颠了几个菜。 等车子一到门口。 胡乐糯米赵雅盛宇就围了上来。 熊宝哥仨也紧随其后。 听到汽车喇叭声，老胡头，老卢，韩建华也先出来迎接。 三个老太太因为灶上有火，锅里有菜，只能在门口张望。 胡大贵和吴玥一下车，就被人群围住了。 卢昌华和王瑶下车就帮着拎东西。 胡乐怯生生的喊了一声“爸爸，妈妈！” “哎，好儿子！” 胡大贵一把抱起胡乐，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 又喊了声“爸。” “哎，回来好，回来好啊！” 老胡头脸上的褶子更深了。 胡子一撅一撅的。 “韩大爷，卢叔！” “小子，回来就好！” 几个老头眼里都是喜悦。 吴玥接过儿子，胡乐抱着妈妈的脖子不撒手。 “儿子，想妈妈了吗？” “想。” “像爸爸吗？” “也想。” 胡乐眼睛盯着在前面跟爷爷们说话的爸爸。 “胡叔叔，婶，糯米也想了。” “盛宇也想。” “还有我。” 三个孩子围着胡大贵的身前，叽叽喳喳。 “好好好。都想我了是吧？！每人都有一个小礼物！” 胡大贵拿出礼物来分给孩子们。 “走，走，进屋，外面冷。” 老头子们一招呼，胡大贵和吴玥这才往里走。 他们身前身后都是围着的孩子。 卢昌华有点失落的跟在后面。 “这几个叛徒！” 他小声的滴咕。 却被耳尖的王瑶听见了。 “咋的？这你还吃醋啊？” “唉……” 卢昌华叹了口气，也有接话。 “爸爸，妈妈！” 糯米又转了出来。 迎着卢昌华和王瑶跑了过来。 后面跟着三个高矮不一的孩子。 “慢点，小心地滑。” 卢昌华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赶紧蹲下来，把闺女抱住。 后面三孩子也拥了过来。 每个人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哎呀。好，好，好。” 卢昌华一边擦着冰凉的口水，一脸咧嘴直乐。 “这回不吃醋了吧？！” 王瑶低声说了一句。 “来，来，让妈妈抱抱。” 孩子们又转移了阵地，霹雳扑通的跑向了王瑶。 当晚，胡家晚宴极为热闹。 一栋房的人都聚在了胡家。 这让老卢很不适应。 以前聚会都是在卢家的。 这冷不丁转移到胡家了，他心里还有点失落了。 在酒宴上，定下了行程，过几天去北宁采购年货去。 老头老太太就别去了，就卢昌华和胡大贵他们四人去。 卢昌华和王瑶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走在前面。 老卢和卢妈妈跟在后面。 韩建华老两口领着赵雅也跟着。 在韩家门口跟他们分手，卢家人回了家。 把孩子抱进西屋，卢昌华过去厨房烧水。 很快洗脸水就烧好了。 先给爸妈端去一盆，又给王瑶送一盆。 “你可别忙活了，我自己来。” 王瑶拉住了要去拿洗脸毛巾的丈夫。 卢昌华咧嘴一笑。 对王瑶说道：“你想不想去京城啊？” “啊？为啥这么问？” “人家大贵两口子要在京城买房安家了，你就不羡慕？” “你想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了！” “说真话，我不羡慕！” “为啥呢？” “我这一辈子啊，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王瑶悠悠的说。 “更何况，咱俩还有一双儿女，父母双全。你说，我还有啥不知足的？！” 卢昌华看着王瑶出神的眼睛问道：“你真的知足了？” “嗯。” 王瑶回过神来，点点头。 “我是这样想的。只要孩子们好好读书，不管他们去对多远闯荡，只要咱们在后面看着，默默支持就好了。” “我可不想跟着孩子满世界跑。” “我呀，就想守着爸妈，守着你。” 王瑶的一席话，让卢昌华一阵感动。 真是知夫莫若妻啊！ 王瑶现在的感受，就是卢昌华的感受。 其实，按照他现在的实力，全世界都可去的。 可是他不想离开家乡，不想离开父母。 这种深深的恋乡情结实啥时候有的？ 可能是前世他远离家乡，这个情结就种下了吧。 他现在一定都不羡慕大城市，因为他看过。 那种身在异乡，默看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为你点亮的孤独和寂寞，让他知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他还是去给妻子拿来了毛巾，伺候着她洗了脸脚。 当两人躺在炕上，听着两个孩子均匀的呼吸声，彼此在黑暗里握紧了手。 那种心灵相互的感觉，那种幸福是外人体会不到的。 一月二十五号，还有三天过小年了。 卢昌华跟胡大贵商量，今天就去购买年货了。 北宁的暖菜市场就在客运站旁边。 这里有几十间暖库。 在暖库门口堆满了各式新鲜蔬菜。 来这里上菜的有菜贩子，也有过年采购的。 像卢昌华和胡大贵就是后一类。 以前，这个市场是没有啥汽车送货的。 有的只是三轮车给市里送货。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卢昌华在这采购的带动作用，市场大门外竟然停着十几辆130卡车。 那些司机还在门口不断的吆喝，“送货了，送货了！” 卢昌华把车子停在了路对面。 四人走进了市场。 今年的新鲜蔬菜比去年的品种还要多。 有些人一看见卢昌华竟然认识。 “哎呀，卢总，买点过年菜啊？来看看我的，保证新鲜，刚到的货！” “卢老板，又亲自来啊，想要点啥？我给去送车上去。” 在北宁，卢昌华是名人，经常在电视里露脸。 虽然他自己可能不太在意，也可能不知道。 可是北宁这些做生意的人都很关注他。 可以说，他是北宁私营经济的晴雨表。 只要有段时间没有昌和集团的新闻或者卢昌华的新闻，那这些人就会心里不安。 总想着是不是国家政策要变了。 卢昌华对自己的知名度没有太多的认识。 他见这么多小老板都认识他，也不好意思讨价还价了。 就跟胡大贵说道：“大贵啊，每样蔬菜都买点吧，人家卖菜也不容易。” “好嘞！” 胡大贵大大咧咧，指着菜摊上的菜问道：“老板，这青椒怎么卖啊？” “哎呀，你这菜有点蔫啊。” 搞得卢昌华赶紧带着王瑶和吴玥去了其他摊位。 转了一圈，卢昌华就指指点点。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每样十箱。” 很快，他点的菜就码成了小山。 黄瓜，柿子，辣椒，菠菜，茄子…… 只要市场上有的菜，能买的都买。 反正也不用他们扛。 菜摊上的小工扛着菜箱子送出来。 胡大贵到底有眼力见，提前跑出去订了送菜车。 很快，130就装满了。 因为卢昌华太有名了，再加上摊主也出面协调，送菜车司机也跟他们认识，倒是不敢拉菜跑了。 让菜车在这等着，他们又去了年货街。 糖果零食都要买些。 福字对联红灯笼。 鞭炮，礼花。 再有就是各种水果。 既有新鲜的水果，也有冻货。 海产品也很多。 鱼虾都是冻成一坨一坨的。 以前，东北的冻鱼海产品，主要就是带鱼。 三指宽的带鱼就算是不错的了。 如今，可不是这样了。 好带鱼都是五指宽，一米多长。 至于澹水鱼就不买了，家里有的是。 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就是大半车。 从年货街出来，他们又去了第一百货。 这里主要就是买衣服。 老人孩子还有自己都焕然一新。 王瑶和吴玥看不上百货商店的款式，她俩去了服装城。 这些地方都是从广州进的货。 大多是彷制国外流行款。 等她俩回来都过去了两个小时了。 两辆130卡车停在路边等着。 卢昌华和胡大贵坐在奔驰里。 眼见王瑶和吴玥出来，还拎着大包小裹的，他俩赶紧下车去接。 “咋怎么半天呢？” 卢昌华问。 “给大哥大嫂挑衣服耽误了点时间。” 往年，大哥大嫂的衣服都是在第一百货买的。 今年，王瑶见服装城的衣服款式不错，就想着给他们在服装城买了。 一路车子开到鱼庄，卢昌华和王瑶拎着衣服进去。 赵妍知道这又是送衣服来了。 “你看看，你们每年都给我们买，你大哥可说了，家里都好几年没自己买衣服了。” “大嫂，看你说的，大哥和你工作都忙，没有时间逛街，我顺手就给你们买了，只要你们喜欢就好，我还怕买的不合适呢。” “合适，每年的衣服买的都合适！” 离开鱼庄，车子就奔农场驶去。 每年买年货都遇到下雪。 今年也不例外。 望着车窗外的飘雪，卢昌华对胡大贵说道：“一会儿你可得多买卖力气。” 胡大贵知道，这是说分年货的事。 “放心。” 车子顶风冒雪来到家门口。 喇叭一按，孩子们和熊宝就颠颠的跑了出来。 围着车子乱转。 老头老太太也跟着出来了。 看着辆车东西，老胡头撅着胡子说道：“这比往年买的多啊！” “今年买了不少杂货。” 卢昌华和胡大贵下了车，跟着司机开始卸货。 几家的年货确实比往年的多。 胡家韩家很快就搬了进去。 老丈人家的年货就得卢昌华这个姑爷卖力气了。 第0554章都回来了 小年这天，卢昌华和王瑶又去了北宁。 今年二月四号就是除夕了。 年前这几天，卢昌华他们办完了年货这件大事，剩下的就是等着要回来过年的人了。 韩颖是肯定要回来的。 胡大贵回来没几天，就给韩颖去了电话。 今年，韩颖的饭店生意不错。 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她接到电话，一听是胡大贵，就调侃道：“是大贵啊，怎么想起给我电话了？” “哈哈，你啥时候回来啊？” “还得几天吧。咋的，你们已经到家了？” “可不咋的，都回来好几天了。” “年前生意好，再干几天，舍不得现在回去。” 韩颖这话也是实话。 年前这段日子正是饭店最忙的时候。 人们该在年前请客的送礼的，都会集中在这段日子来办。 这几天收银台的现金是哗啦啦的往里流。 谁看了都眼红啊。 就跟捡钱似的。 没几个人舍得现在就关门歇业。 “那你几号回来？我们好去接你。” “三号到家就行呗。” “行，那三号我们在车站等你啊。” 胡大贵挂了电话，还一阵阵的出神。 “嗨，我就想啊，当初咱们仨，我还以为你能跟她……” 胡大贵话说了一半，欲言又止。 卢昌华被他提起这个话茬有点尴尬。 “现在大家不都挺好嘛。” “也是。” “颖子啥时候回来？” 吴玥跑过来问道。 “三号。” 卢昌华回道。 “哎呀，又是一年没见了，怪想她的。” 吴玥都囔了一句，又去找王瑶说事去了。 今年要回来的，不仅是韩颖。 还有在美国的王露。 这就是个突发事件。 原本，王露要2000年底才回来呢。 谁知道，前几天突然给王瑶打来电话，说是元旦过后就回来。 问咋回事，她只说提前回国了，具体的原因也没说清楚。 因为王露要回来，三叔三婶要去京城接她。 王露非要来北宁过春节。 王德河两口子哪里拗得过闺女啊？ 一家三口要来。 原本老丈人和地中海大爷要来农场的，结果知道王露回来了，他们就不急着来了，在北宁等着。 今天是二月二号，根据王露打来的电话，今天上午她们直飞哈市，下午三点到北宁。 卢昌华和王瑶开了两辆车，王瑶从国外回来，行李多啊。 再加上还有王家哥仨个，个个都带着家属，车少了怕不够坐。 原本胡大贵死皮懒脸的也要去。 他开着老卢的桑塔纳也不嫌弃。 卢昌华好说歹说才让他在家坐镇，跟着老头老太太张罗酒菜。 东北的冬天，下午三四点钟，天色就暗了。 要是到了五点，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 此时的北宁火车站的候车室里，挤满了回家过年的人。 卢昌华和王瑶站在一排木椅子前，和两个老头聊着天。 不用问，老头正是地中海大爷王德海，老丈人王德江。 坐在他们对面的一个是王瑶的娘家妈，卢昌华的丈母娘。 另一个就是地中海大爷去年处的老伴，钱老太。 钱老太这人毕竟是搞艺术的，跟普通老百姓还是有还大的诧异。 眼界有点高。 自从跟地中海处上之后，就不太愿意跟王家卢家走动。 大伙儿都觉得地中海这辈子苦啊！ 能找个可心的老太太共度余生不容易。 王德江和老卢都不挑他的理。 只要他舒心就好。 地中海有时候也偷偷的跑来北宁卢家王家坐坐。 只是这个钱老太没怎么来过。 这次来车站接人，可能地中海大爷没少背后做工作。 当然，也可能钱老太对王家老三另眼相看。 毕竟人家是领导干部。 每年这个时候，天空就是阴蒙蒙的，总是飘雪。 候车室的大门口，总是有人进出。 棉帘子一掀开，一股寒风就卷着雪花挤进来，把附近等车的人冻得一哆嗦。 室内早就亮起了灯光，每个人说话都冒着热气。 卢昌华透过窗子，看了眼已经漆黑窗外。 “晚点了吧？” 王瑶心里有点焦急。 老公公都打了三个电话了，询问接没接到人。 “再等等。” 卢昌华说道：“外面雪大，火车晚点也正常。” “是啊，别急，再等等。” 老丈人说道。 见老爸这么说，王瑶也就闭口不言了。 坐在椅子上的钱老太虽然没说什么，可表情看，很是不耐。 也难怪，大伙都等了一个小时了，火车还没进站。 “我去问问吧。” 卢昌华跟车站有关系，站里的很多人他都认识。 他罐头厂的地还是车站的呢。 “算了，等着吧，车站告不告诉你都得等。” 地中海大爷止住了侄姑爷。 正在大家都等得不耐的时候，车站广播响了。 “各位旅客，k1384号列车已经进站，停靠在二站台……” “哎哟，终于来了。” 大家伙都松了口气。 “再等五分钟，出去早了还没出来。” 卢昌华拉住了要出候车室的王瑶。 作为地级市的火车站，和当初县级市也没啥太大的区别。 出站口在外面。 大冬天要接人，就得在露天地里等着。 如果等个十分八分的，还能挺住。 要是等个半个小时，就得冻麻爪。 所以，接站的人都会挤进候车室。 候车室里有暖气啊，暖和。 等了五分钟，众人就穿起大衣，戴上帽子手套，把自己先武装起来。 这才一起往外走。 一掀门帘子，一股寒风扑面而来。 雪花噼噼啪啪的打在脸上，都睁不开眼。 脚下踩着积雪，嘎吱嘎吱的直响。 一股风过来，浑身都冻透了。 “赶紧的。” 卢昌华背过身来，躲避着迎面的寒风，鼻子底下挂着半寸长的冰熘子。 他一招呼，王瑶拉着两个老太太紧走两步。 老丈人和地中海大爷也跟了上来。 从候车室里跑出来几十号人，都是接站的。 呼啦啦一下就围住了出站口。 都探着脑袋往里面看。 出站口挂着一盏电灯。 黄色的灯光把出口照的通亮。 站口里面的通道上，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一群打扮各异的旅客拎着大包小裹的行李往外走。 站口处有人高喊着人名。 通道里有人回应。 一时间乱成一片。 正在卢昌华和王瑶瞪着眼睛盯着走出来的人群时，一个与众不同的美女拉着行李箱远远的走来。 金黄的大波浪，歪戴着一顶毛线帽。 毛线大围脖缠在脖子上，然后又坠在胸前。 一件毛呢大衣没有系扣子。 里面却是黑色的皮夹克。 再看裤子，竟然紧绷在腿上。 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亮光。 “哎呀。王露，王露！” 王瑶站在出口处一个劲儿挥手。 那个时髦美女见状扔了行李箱，几步跑过来。 “哎呀，姐！” 俩人抱在一起。 后面的三叔三婶把女儿的行李箱拉过来，一脸的无奈。 “你个傻妮子，你想冻死啊！” 王瑶大量了一眼妹妹的穿着。 “不冷。” “还不冷呢？脸的冻紫了。” 王瑶心疼的说道。 姐妹俩在一边滴滴咕咕。 王德河已经和大哥二哥打起了招呼。 三婶也跟大嫂二嫂说了起来。 卢昌华把身上的羽绒大衣脱了下来。 勐的披在了小姨子的肩头。 “哎呀，不用姐夫，我不冷。” 王露还要保持风度。 “你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啊！” “快跟我走，外面下大雪了。” 卢昌华又接过三叔手里的两个行李箱。 他当前拖着往停车场跑。 还在停车场离得不远，也就几十米的样子。 王瑶也拉着妹妹一路小跑的跟走。 后面老头老太太边走边唠。 卢昌华打开后备箱，勉强塞进去一个。 另一个只能放在后座。 王瑶带着妹妹去了自己的车子，又招呼老太太们上她的车。 王露身高腿长，她只能坐在副驾驶，后座正好坐上三个老太太。 王家哥仨直接上了王德江的桑塔纳。 王瑶见所有人都上了车，这才按了两下喇叭，缓缓的开出了停车场。 王德江跟在后面。 卢昌华说是来接人，也只接了两个箱子。 他走在最后。 此时天空飘着鹅毛大雪。 没有一点星光。 大街上覆盖着一扎厚的积雪。 王瑶开的很慢。 生怕路滑，车子有个意外。 虽然卢昌华知道按照奔驰车的性能，稍微快点应该没事，可他也没有催促。 毕竟，前面两辆车上装满了人。 大过年的，安全第一。 在车子行驶的过程中，卢昌华给老爸打了个电话，说已经接到人了，最多一个多小时就能到家。 老卢一听还有一个多钟头。 他就安心了，跟韩建华和老胡头，胡大贵说道：“接到了，一个小时到家。” “来得及，卢叔，抽支烟。” “算了，我还是喝茶吧，就我这肺还是省着点用吧。” 见老卢这么说。 胡大贵自己叼上一颗。 老胡头胡子一撅。 “你的肺部省着点用啊？！” 吴玥也赶紧说道：“别抽了。” 胡大贵这才百无聊赖的把这颗烟塞了回去。 此时，老卢的电话又响了。 他还以为是昌华打来的。 结果是大儿子卢昌中打来的电话。 说了一阵，老卢脸上泛起了喜色。 几个在客厅里坐着的人都好奇，这是有啥好事啊？ 老卢挂了电话。 澹澹说道：“昌中要回来。” “啥？大哥要回来？啥时候？” 胡大贵一个高就蹦了起来。 “嘿，你小子急啥？明天，明天！” 第0555章还差大哥 当晚，老卢他们等了两个小时，卢昌华他们才到家。 几个老太太一眼看见满脑袋黄头发的王露，好半天没认出来。 王瑶当初离开卢家去京城上大学，只回来一次，后来又去了美国。 这一走就是好多年。 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王露确实没有辜负这个俗语。 确实变漂亮了。 身上带着洋气。 不过，依然是那个嘴甜，热情的姑娘。 老卢在厨房掌勺。 一道又一道的菜肴上了桌。 今晚家里人多，必须两桌，不，三桌。 糯米这四个孩子也得单独一桌。 酒桌上，老卢提起明天老大一家要回来。 王瑶笑了。 “爸，大哥回来啊？太好了，这样咱们可就真全了。” “明天？正好我们要接韩颖，把他们一起接回来呗？！” 卢昌华想起接韩颖的事。 “你去接大哥，我接韩颖。” 胡大贵说道。 “那也行，让吴玥也跟你去。” 卢昌华安排到。 “对，我们也好久没见。” 吴玥高兴的说道。 “那咱俩去。” 胡大贵跟吴玥眨眨眼。 “爸，大哥不是没空回来吗？咋突然又回来了？” 卢昌华好奇。 “他没说。” 这顿酒是给王露接风的。 也是对王家人的欢迎宴。 卢家胡家韩家都回来了，王家一直等到现在才来。 好在王露回来，皆大欢喜。 王瑶问妹妹为啥提前回来，王露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第二天，卢昌华先去接大哥一家。 而胡大贵两口子要下午去，他的任务是接韩颖。 今天，鱼庄正式放假了。 卢昌华的车子停在了大哥家门口。 一进门，见大哥一家正在忙碌呢。 “大哥，大嫂，我来接你们。” “哎呀，老弟来的太早了。” 大嫂赵妍正在拾捣东西，见小叔子来了，赶紧招呼。 “老叔，老叔！” 已经马上十二岁的盛文盛清兄妹俩见到卢昌华来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跑了过来。 拉着他的手不放，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十二岁的孩子已经有些大人样了。 盛文书卷气十足，而盛清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 “啧啧，大嫂啊，你俩孩子真好。” 卢昌华夸赞道。 “盛文学习好，盛清又漂亮。以后啊，一定有出息。” “嗨，漂亮有啥用啊？！还得看学习成绩。” 赵妍似是对盛清不太满意。 “大嫂，可不能这么说。” 卢昌华说道：“你没见现在，有多少人都去整容嘛，好好的为啥？还不是长得不好看？！” “你看看咱家盛清，眉清目秀，五官端正，就是个美人！以后从事艺术类的工作挺好。” “孩子以后怎么样，咱们大人尽心了就行，别强求。” 大哥拿出了套新衣服，正在往身上套。 “大哥，你咋突然改主意了呢？” 卢昌中没有回答，只是整理身上的衣服。 过了好一会儿，才如无其事的说道：“领导不在家。” “沉洋？” “他回了哈市，我也就不用那么急了。” 卢昌华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几分。 以前，沉洋跟卢昌华的关系密切。 后来，卢昌中上来之后，两人的关系反而后来居上。 因为大哥这层关系，卢昌华反而有些顾忌。 生怕给大哥带来不好的影响，沉家去的也少了。 “走吧，咱爸妈听说你们来回去，高兴的半宿都没睡着。” “呵呵，回家过年好啊！” 卢昌中感慨了一句，就让赵妍抓紧时间。 这几年，卢昌中调进市里之后，各种关系，各种顾忌，他每年都要想办法摆平。 如今，也算是主政一方了。 可依然有很多的关系要理顺。 每年利用拜年的借口走动的关系是越来越多。 他也是心力憔悴。 今年本来还是这样。 可是沉洋这个主管领导回了哈市，他也就能消停一下了。 至于领导回去干嘛，应该跟他一样吧。 “走喽，走喽！” 卢昌华拿起侄子侄女的随身行李，带头往外走。 一左一右两个孩子拉着他的胳膊。 把孩子和东西都安置好，他又转身进屋帮着大嫂拿东西。 “大嫂，家里啥都不缺，我看这些东西就放家里吧！” “家里是家里的，我们也就是点心意。” 赵妍知道，卢昌华每年都买年货，还给他们家送呢。 他家有点好东西，人家也不缺。 可是，还是那句话，缺不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卢昌华没招，只得抱起地上的一箱茅台出去。 “还有一箱，我来吧。” 卢昌中也抱着一箱茅台跟了出去。 赵妍锁好了门，这才出了院子。 把院门也锁好。 卢昌华拉开车门，让大哥坐上副驾驶。 赵妍跟孩子一起坐在后座上。 一路上，卢昌中都没说话。 只有卢昌华跟大嫂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两个孩子一开始还跟老叔聊天，后面就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见大哥的眉宇间暗藏心事。 卢昌华也不好去打听。 卢昌中这些年的仕途，看似顺利，实则各种坎坷。 现在，虽有沉洋相助，可也只能相助一时。 像他这种没有什么背景的农家子弟，能在这条路上走到现在，也算是有贵人相助了。 当初在广电的时候，各种谣传，把他开创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好不容易招商出了成绩，产业园要成型了，又被人摘了桃子。 如今在五大连池又是一样。 在老弟的帮助下，开了招商引资的头。 自从矿泉水在全国火爆之后，五大连池跟着出了大名！ 招商局的很多项目被瞬间抢光了。 一时间，五大连池市的合同投资额，竟然高达八亿。 已经落实的有两亿元。 这对一个县级市也算是成绩了。 就在此时，又有小道消息传来，说卢昌中有问题。 啥问题？ 这不是明摆着么！ 他弟弟包揽了五大连池最好的水资源，度假开发矿泉。 这就是问题！ 为啥要给他？ 因为是他弟弟。 为啥要独揽？ 因为是他弟弟。 可卢昌中心里冤枉啊！ 当初是你们都不来投资的。 我实在没招了，才央求老弟来帮忙！ 现在，帮忙还帮错了？ 不就是看着人家的矿泉水出名了吗？ 赚钱了，有人眼红了！ 想要动他！ 到现在为止，卢昌中都没跟老弟说这事。 他算是想明白了。 就有那么一股势力，见不得别人好。 只要什么东西有利可图，就有人跑来使坏！ “大哥，你是不是有事啊？” 卢昌华实在忍不住，问道。 “没有啊。” 卢昌中的心事连媳妇儿都不说，他也不想给老弟说。 这些年，每到关键时刻，老弟都出手相助。 可时间一长，卢昌中觉得，自己不能事事都要兄弟帮忙，自己也要能处置一些事情了。 对于开发矿泉的事，自己堂堂正正，没什么暗箱操作。一切合法合规，随他们说去。 以前，他总有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感觉。 那是因为，他太在乎自己的职务了。 一个太在乎手中权力的人，怎么能办好正事？！ 卢昌中望着往外的零星的雪花，感觉好美。 他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以前，一直忙着工作，哪里有时间关注身边的东西。 此时他放松心神，竟然觉得，自己的家乡别有一番韵味。 车子一到家，呼啦啦从屋里拥出一群人来。 左邻右舍，亲戚朋友。 “卢市长，回乡探亲了？” 胡大贵故作一本正经的问道。 “哈哈，你小子，什么市长，叫大哥。” “哎，大哥！” “这才像话嘛！” 胡大贵调笑一阵，帮着卢昌华拿东西。 “你咋还没去呢？” 卢昌华瞪眼睛问。 “来得及。” “赶紧走。任可在车站等着，别让她找不着人啊！” 卢昌华有点着急。 “大贵，你们两口子赶紧去吧，等你们回来吃饭。” 王瑶赶紧招呼他们去接人。 “还接谁啊？” 卢昌中问。 “韩颖今天回来。” 卢昌华说道。 老卢和卢妈妈喊着“大孙子，好宝贝”，拉着孩子进屋。 糯米四个也一熘烟的跑来，堵在门口叽叽喳喳的迎着哥哥姐姐。 见胡大贵和吴玥上卢昌华开回来的车，一熘烟走了。 王瑶才拉着还在瞪眼的丈夫回屋。 刚进屋转了一圈的盛文盛清，一转眼就带着糯米她们跑了出来。 熊宝哥仨也尾随着，在雪地里撒欢。 “爸爸，爸爸，给我们点鞭炮吧！” 糯米和盛宇到卢昌华跟前起腻，要提前实验一下今年的鞭炮。 见一屋子人都面露怜爱。 卢昌华也不忍让大家伙烦心。 “好吧，不能多给。” “嗷，嗷！” 糯米和盛宇一熘小跑的出了门。 一群孩子早就围在了仓房门口。 卢昌华进去，拿出一挂小鞭来，交到盛文的手上。 “盛文，你是大哥，你给他们分一下。” “好的，老叔。” 盛文拿着小鞭就跑到了院子中间。 糯米他们也一哄而上的跟着过去。 十二岁的卢盛文，像个小大人似的，打开了鞭炮封纸，把小鞭一个一个的拆下来。 然后你一个我一个他一个的分了起来。 但凡有鞭炮破损或者掉了捻子的，孩子们就用手举着鞭炮在他眼前直晃。 “哥哥，哥哥，这个是坏的，能给我换一个吗？” “好吧，就能给你换一个。” “嗯！” 几个孩子蹲在雪地里，跟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那样子，真的美好！ 第0556章糖果子 2000年的2月4号。 大年三十，除夕。 这几天连续下了三四天雪的天气，转晴了。 可能老天爷也觉得今天不一般，给了大家伙儿点面子。 一大早，卢昌华和王瑶的手机就响个不停。 都是给他俩拜年的。 整个集团的领导层都打来了电话。 卢昌华也给远在哈市的沉洋拜了年。 他从大哥嘴里知道沉洋没在北宁，可他还得说，要给沉洋拜年去。 有时候做人就得揣着明白装湖涂，看破不说破。 沉洋在电话说了实话。 自己不在北宁，在省里办点事，今年拜年就免了吧。 免不免也得领导说，卢昌华不能提。 “领导，那我等你回来。” “好，好。” 像柳编厂里没回去的柳长顺爷俩，卢昌华也打去了电话。 “柳大爷，给您拜年啦！” “哎哟，谢谢，谢谢老板给我拜年！” “嫂子已经到了吧？在咱们这多住几天，不急着回去！” “到了，到了。” 前段时间，集团已经为各个单位发放的过年红包。 柳编厂因为外单多，红包格外的大。 今年职工们各个满意。 柳大爷一家虽然没回山东，可是儿媳妇带着孩子来了。 这也算是团圆了。 更何况，往来的路费还是厂子里掏的。 蓝精灵饮品公司离卢家近。 卢昌华和王瑶就近去看了看。 跟厂长和职工们座谈了一下。 然后又走访了自家的水库。 到了中午才回来。 根据往年的惯例，除夕这顿年夜饭都是在卢家吃的。 其他人家也不必准备。 于是老老少少都一股脑的跑去了卢家。 女人们成了主力，男人打下手。 在卢昌华两口子走访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已经在家里忙活上了。 今年，老卢早早的就动了手。 他准备做点“糖果子”。 这玩意就是用面做的甜食，属于零嘴。 卢昌华小时候，老卢就做过几次。 后来，老卢嫌麻烦，好多年都不做了。 做法跟炸油条有点像。 先做面胚子。 醒好了面，擀成一大块薄面饼。 用刀切成长条形，然后再改刀成菱形块。 油热下锅，炸至菱形块起泡金黄。 出锅沥油。 炸好的菱形果子放进面盆里，趁热撒上白糖。 晾凉后，即可食用。 小时候，家里穷。 买不起糖果，于是老爸就做这样“糖果子”。 卢家两小子吃这个解馋。 家里过年，一下来了六个孩子，老卢也把多年不做的“糖果子”手艺捡起来了。 提前炸了三大盆。 要是搁以前，就卢昌中和卢昌华哥俩，一个春节也能吃两大盆。 可现在拿出来，孩子们吃了几块就不喜欢了。 糯米他们四个还好，多少都吃点。 可他大孙子卢盛文，孙女卢盛清却不怎么喜欢吃。 “怎么不吃啊？” 老卢端着糖果子递到孩子面前。 “爷爷，我不想吃。” 盛文表情痛苦的推脱。 “那你吃！” 老卢转而把盆子递到了盛清面前。 “爷爷，太腻了。” 盛清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老卢愣愣的端着盆子，心里不是滋味。 以前，儿子们喜欢的糖果子，怎么孙子孙女都不喜欢了呢？ 他心里有点受伤，酸酸的。 “爷爷，爷爷，给我吃。” 盛宇气喘吁吁的从屋外跑进厨房，伸手在盆里抓了一把，转身又跑了出去。 功夫不大，糯米赵雅胡乐也跑了进来。 “爷爷，爷爷。” 仨孩子一人抓了一把，嘻嘻哈哈的追逐着出去了。 盛文盛清见她们都抓了一把，也跟着拿了几颗。 “爷爷，我们去玩了。” “哎。” 两人也霹雳扑通的跟着往外跑。 见孩子们终是吃了，老卢还是绽放了笑容。 “爸，我回来了。” 卢昌华带着王瑶进了厨房。 “回来好。” 老卢见儿子儿媳回来了，心里特别满足。 “哎呀，爸，你又炸糖果子了？” “是啊，孩子多，吃着玩呗。” 老卢笑呵呵的说道。 “媳妇儿，来来，你尝尝。” 卢昌华拉着王瑶，从盆里拿了一颗糖果子递给她。 “小时候，我们就喜欢吃这个，好吃！” “是吗？那我也尝尝。” 王瑶把果子放进嘴里，轻轻一咬，酥脆极了，还有一股香甜的味道。 “嗯，真好吃。” 王瑶对着老卢一笑，夸赞道。 “爸，您这手艺咱家是饿不死了。” 卢昌华也拿了一颗，边吃边说。 “你这孩子，说啥呢？！净冒虎气！” 卢妈妈正和一群老太太包饺子，听儿子这话，她不高兴了。 王瑶也白了眼丈夫。 “好，好。我怕说错了。” 卢昌华赶紧讨饶。 从客厅传过来的大嫂笑呵呵的说道：“爸，您这手艺都可以开饭店了。” 她也在盆里拿了一颗。 “这话说得。我们小时候就靠这个当零嘴呢！” 卢昌中跟在身后说道。 “大哥，你还记得小时候吗？咱俩想吃糖，家里没有，咱爸就做这个。” 卢昌华提起这个话茬儿，心里真是感慨。 “咋不记得呢？！就这个好吃。” 卢昌中见弟弟提起了这个，也伸手抓了一把。 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爸，您这手艺不减当年啊，还是那个味道。嗯，香，甜。” 卢昌中把手里的糖果子都吃了，又抓了一把。 卢昌华见大哥的眼眶有点红，知道可能触及了他的心事。 赵妍见状又抓了一把。 “爸，那时候养孩子不容易吧？” 赵妍转移了话题。 “可不是。” 老卢见大家伙都爱吃他做的糖果子，心情立马就好了。 “来，你们也尝尝。” 他端着面盆去了包饺子的人群。 大家伙你一把我一把的抓了起来。 “别说那时候了，现在也不容易啊？！” 韩大妈接着话茬聊了起来。 其他几个老太太也叽叽喳喳的说起了养孩子的不易。 “姐夫，给我点，我也尝尝。” 从客厅跑过来的王露双手搭着卢昌华的肩膀上，央求着他。 “自己拿啊！” 卢昌华对这个刚从国外回来的小姨子一点招没有。 “你这吃过洋面包的，还喜欢咱这糖果子？” 卢昌华调侃道。 “哎呀，你就给她呗。” 王瑶见妹妹跟丈夫起腻，踢了他一脚。 卢昌华把手里仅剩的一颗塞进了身后小姨子的嘴里。 王露边嚼边呜噜呜噜的说着什么。 口齿不清。 “吃完了再说话，小心呛着！” 王瑶剜了妹妹一眼。 王露却过来抱着姐姐，嘴里喊着“好吃，再来一块。” 老卢把盆递到儿子手里。 “吃吧，这有一盆呢！” 卢昌华端着面盆对王露说道。 “姐，你看他呀，对我什么态度？！” “你行啦，你姐夫对你还不好啊？！” 王瑶从盆里拿了一颗糖果子塞进妹妹的嘴里。 王露一脸的得意笑容，拉着姐姐往外走，嘴里还滴滴咕咕的。 “帮忙，帮忙。” 卢昌华也不去管着姐俩，招呼一声就去忙着端盖帘。 大哥大嫂也伸手把摆满饺子的盖帘往院子里端。 院子里的木头垛子上，摆了七八个盖帘了。 韩大爷家的大狸猫正在盖帘边走来走去，伺机而动。 卢昌华把盖帘摆好，指着旁边的一个盖帘说道：“大哥你看，这几个饺子让大狸猫啃了。” “啃就啃吧，它也啃不了几个。” 大哥倒是很佛系。 赵妍却说：“哪能行吗？好不容易包的！去，去，去。” 赵妍把狸花猫撵的在木头垛上直跑。 天空已然放晴，可是西北风还是呼啸而过。 “嘶，太冷了，快进屋。” 三人见狸花猫走了，也就转身回屋。 院子外的路上，孩子们舞舞扎扎的，阵阵笑声传来过来。 卢昌华瞄了一眼，见他们一个个小脸红扑扑的，在雪地上跑来跑去，一点都不知疲倦的样子。 】 最小的盛宇还跟在糯米和胡乐的屁股后面，像个小跟班。 今年，家里的粘豆包没蒸。 不是来不及，而是不蒸了。 以前，条件不好。 吃饺子是奢侈的事，过年的时候穷人家只吃得起粘豆包。 后来就传承下来，成了一种风俗。 其实，就是穷。 前几年，卢家过年也蒸。 后来，孩子们都不愿意吃。 粘豆包吃多了烧心。 就是不好消化的意思。 所以，跟大伙儿一商量，干脆就别蒸了。 就包饺子吃吧。 卢家包饺子可以说自给自足。 猪食自己养的，面是自家面粉厂产的，连小麦都是自己种的。 要不是老卢想给孩子们点惊喜，估计连糖果子都不弄。 现在的市场，啥没有啊？ 只要有钱，鸡鸭鱼肉，蛋奶大米，样样不缺。 以前，吃饭净是面食，根本就吃不着大米饭。 现在？ 大米有的是。 刚进屋，孩子们又一窝蜂似的跑进来。 “爷爷，爷爷，糖果子呢？” 见孩子们吃顺嘴了还想吃，老卢来了精神。 “这还有！” 他端着一盘迎了过来。 六个孩子一个不落，每人抓一把，又嘻嘻哈哈的转身出去。 好像门外有什么事等着他们一般。 望着又跑出去的孩子，老卢乐得合不拢嘴。 自己做的糖果子，不仅儿子们喜欢，看样子，孙子们也喜欢！ 呵呵，知足了。 “老卢啊，来，来，来，别忙乎了，三缺一啊！” 老胡头撅着胡子跑来，拉着他就往客厅去。 “等等。” 老卢放下果子盆，摘下围腰，搓着手跟着走了。 第0557章年夜饭 今晚的年夜饭来的人很多。 卢家就有六大四小。 韩家三大一小。 胡家四大一小。 王家就比较多了，七个大人。 家里二十个大人，六个孩子。 依然是分成三桌。 一桌男人，九个。 一桌女人，十一个。 六个孩子单独一桌。 以前，孩子们小，在西屋小炕桌上就凑合了。 现在不行了。 也给他们安排了一张圆桌。 把卢家客厅挤得满满当当。 今年的菜单子，和往年最大的不同，就是增加了海鲜的数量。 清蒸帝王蟹，直接蒸了三只，每桌一个。 红烧鲍鱼。 这道菜的鲍鱼是去了壳的，直接红烧的是鲍鱼肉。 白水煮虾。 每只都是快子那么长。 是不是龙虾不知道，反正很大。 凉拌海参。 大拇指粗细，从大连来的。 至于鸡鸭鱼肉大鹅这些，都已经是家常菜了。 现在反而是青菜招人稀罕。 酸辣土豆丝。 椒油炝藕片。 东北可没有藕，这玩意是南方的东西。 东北人稀罕。 油焖青菜。 蚝油做的，看着颜色好。 过年菜最大的特点，就是油大。 以前，家家都穷，炒菜做饭放油都很勐。 卢昌华记得，小时候，他还吃过猪油伴面条呢。 就是为了借个味儿。 到现在，都2000年了，这个毛病依然没改。 饭菜都舍得放油。 这就是为啥饭店里的炒菜为啥比家里炒的菜香的主要原因。 他们放油更狠。 三张桌子摆好，一道道的美味佳肴就上桌了。 客厅里打牌的也不打了。 纷纷推开面前的麻将牌，起身洗手。 韩颖端来了洗脸盆，冒着腾腾的热气。 “各位叔叔大爷，携手吃饭了。” “来了，来了。” 老胡头第一个跑过去洗手。 韩建华拉着老卢说着刚刚这幅的打法有问题。 王德江笑眯眯的在边上听着，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 地中海大爷倒是欢实的很。 老卢刚才就是接替他的。 他去了趟厕所，回来老卢就不让他了。 他一直坐在老卢的身后，指手画脚。 现在还跟韩建华争辩呢。 五点外面就黑了。 年夜饭马上要开席了。 在外面摸黑放炮的孩子们也被卢妈妈喊了回来。 王瑶给儿子盛宇拍打着身上的积雪。 “你这是上哪儿疯去了？身上全是雪。” 她嘴上唠叨儿子，眼睛却看向了闺女。 “妈妈，我们就在门口，没走远。” 糯米见老妈有责怪的意思，赶紧解释。 “那老弟身上的雪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摔倒了？” “嗯，我们在前面跑，他跟着跑，不小心就摔倒了。” 糯米觉得自己委屈。 为啥弟弟摔倒了要责怪自己呢？ “以后出去玩，要照顾弟弟，他小。” 卢昌华凑过来说了一句。 而后又说道：“行了，一会儿洗手吃饭。” 等这些大人们都挨个洗了手。 才换水给孩子们洗手。 大人们都已经坐定了。 孩子们也一哄而上，坐上了他们的专座。 这几年，搬酒的工作基本被胡大贵包揽了。 卢家人进西屋叩拜祖先，他就趁着个功夫去了仓房，搬了一箱子酒进来。 这是卢昌华存在家里的酒，可不是大哥现送的。 待老卢带着卢家人从西屋出来，众人又是一阵让座。 “大贵，倒酒。” “好嘞。” 酒席宴上，掌握酒瓶子的人最有话语权。 原本在卢家，按说是有卢家人掌握酒权。 可是，这些年来，大家在卢家吃喝习惯了，把这也当成了自己的家。 更何况，胡大贵一年才回来一回，让他威风威风也可以。 省得这小子总觉得自己没在家，吃亏了。 胡大贵忙着给大伙倒酒。 吴玥也在女人这桌张罗。 王瑶拉着韩颖说着知心话。 其他老太太们也家长里短的闲聊。 “嗯咳！” 见酒都满上了，老卢轻咳一声。 一家之主要发言，群神肃静。 “这个，2000年了，啊。都说什么千禧年，说今年这个春节很特别。” “可是，我倒是没有啥特别的感觉。” 老卢顿了顿。 “大家伙儿在一起也好多年了，都是好朋友，好邻居。这辈子，我挺知足！” “两个孩子，现在也开枝散叶了，各有各的事做。” “我呢，在家里养养老，带带孩子，挺好。” 众人听了都点着头，附和着。 这几天都差不多。 几个老头都笑眯眯的。 隔壁桌的老太太也听着。 “多的不说，希望来年，咱们的日子越过越好。” 老卢一举杯，胡大贵就跟着叫好！ “看看我卢叔这水平，一年比一年高。爸，你也学学。” 老胡头嘿嘿一笑。 “那是，你卢叔要是没水平，能培养出两好儿子吗？我看哪，你也得好好学学。” 胡大贵被老爹卷了一句。 也跟着嘿嘿一乐。 这爷俩，要不是亲生的才怪呢！ 这杯酒一下肚，老卢就对旁边的韩建华说道：“老韩大哥，你说两句？” “说两句？” “说两句！” 韩建华也咳嗽一声，开讲了。 “这个这个，同志们……” 他的话音未落，隔壁桌就哄然大笑起来。 韩大妈不耐的翻了老伴一个白眼。 “死老头子，都退了多少年了，还同志们呢！” “哈哈哈，爸，你这干部不大，官腔不小。” “哈哈哈，嘻嘻嘻。” 女人这桌笑声不断。 男人这桌很多人都不禁莞尔。 韩颖说的对。 男人这桌，三叔的级别最高。 去年就升任黑省农垦总局副局长了。 算是副省级干部了。 有传言说，他的工作可能有调动。 这是卢昌华听小姨子说的，具体他也没敢问。 桌上还有一个副厅。 就是卢昌中。 县级市可不是县。 县级为正处，他算是升了半格。 说起来，卢昌华手下还管着十几万人呢，虽然没级别。 这三人哪个都比韩建华官大。 “呃……” 见大伙都笑他，韩建华老脸一红，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毛病还真不好改。 “咳咳。” 他强忍着尴尬继续说道：“那我注意。” “咱们老少爷们在一起处了几十年了。看看第三代都这么大了，我用句文词儿，就是老怀大慰。说句人话，就是高兴！” “今天是大年三十，过年来，孩子们都回来了。咱们这些老家伙也都身体健康，明年愿望啊，就是还有明年！” “好！” “韩大爷这水平，高啊！” 胡大贵卢昌华整个一个捧臭脚的。 大家挨个发言。 不论身份，不论岁数，都说说新年愿望。 每个人都说了自己关注的重点。 像老胡头，主要就是说希望胡乐学习好，别像他爹似的。 一家人身体健康。 地中海大爷，他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的余生没有烦恼，过的幸福。 老丈人王德江，他的愿望就多了。 希望闺女和女婿和和睦睦，一家人团团圆圆。 孩子学习进步，两家人都身体健康，幸福美满。 三叔的愿望不多，他就希望女儿能快乐就行了，其他的不求。 你看，还是当大官的人豁达。 卢昌中的愿望，就是家庭和睦幸福，自己工作顺利。 这两天，他跟三叔请教了很多为官之道，从政心得。 三叔王德河也不保留，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一相受。 其实，说白了就一句话，为官看结果，为好官既看结果，也看过程。 一句话，让卢昌中心里突然就亮堂了。 至于卢昌华，他的愿望简单。 就是大家都健康快乐。 至于其他的，他不求。 胡大贵的愿望最实惠。 他就是要赚钱，在京城买个房子，让孩子上好学校，给老爸老妈养老。 他一说完，众人都夸，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是个大孝子啊！ “可不咋的？我本就就是孝子啊！” 胡大贵脖子一梗，滋熘把杯中酒闷了。 男人们这边说完了，女人们也都不示弱。 “我们也有愿望，先从妈这边开始。” 王瑶，王露，赵妍，吴玥，韩颖都开始鼓动。 众老太太一致推举卢妈妈先说。 老太太捋了捋昨天王瑶给她染黑的头发。 “让我说啥啊？我可不会说。” “妈，你心里咋想的，就咋说呗。” 卢昌华在隔壁鼓励道。 “对，妈，别有啥顾虑。” 卢昌中也说道。 “那，我就乱说了。” 卢妈妈看着屋子里的众人，说道：“我就希望大伙好，孩子好，没病没灾的，就行了。” 此话一出，王瑶抱着婆婆说道：“妈，放心吧，咱们都好好的。” “嗯。” 王妈妈见闺女跟老婆婆相处的这么融洽，也是安心，一直笑眯眯的看着。 “妈，你呢？你也得说两句啊！” 吴玥见卢妈妈说的挺好，也让婆婆说说。 胡大娘笑了笑，也说道：“只要你跟大贵和孩子好，我们就没啥愿望了。我跟大妹子一样。” 韩颖见两家人都说了，也对妈妈说道：“妈，你也说两句呗。” “我说啥啊？该说的都让你爸说了。” 大伙一听，又是一阵大笑。 “妈，要不你说两句？” 王瑶看着娘家妈说道。 “嗨，我就希望你们好，就行了。” “可不咋的，我们当妈的，能有啥其他的愿望？就希望子女好呗。” 三婶也跟着帮腔。 “大娘，要不你说两句？” 王瑶看向钱老太。 钱老太倒是不客气。 “我呀，就希望明年能跟老王正式登记，其他的也没啥想法了。” 老太太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看向地中海大爷。 王德海却没有啥反应。 第0558章守岁 年夜饭吃的早。 春晚开始半个多小时，就已经进入了尾声。 大家伙都不再闲聊，开始关注起今年的春晚来。 从八三年开始有春晚，一届比一届节目精彩。 到现在的春晚，节目还是精彩纷呈的。 今年的春晚，最大的特点，就是人多。 节目主持人多，有十几个。 明星多。 以前，邀请个港台明星都很谨慎。 稍有风吹草动的，就得取消。 可今年，港台和内地的明星是历年来最多的一次。 也不再扭扭捏捏了。 而全国的观众也都习以为常。 屋里里欢声笑语。 电视节目精彩纷呈。 春晚节目，从晚上八点一直持续到一点多钟。 这么大跨度的晚会节目，为的就是配合中国春节的守岁习俗。 一定到过了十二点。 垮了年，吃了饺子。 这个除夕才算正式过完。 至于这个守岁的习俗是从啥时候传下来的，卢昌华不得而知。 记得小时候，他和大哥已经困的不行了，爸妈还是把他们叫醒，坚持过了十二点吃了饺子才准睡觉。 有时，实在坚持不住了，就让出去放鞭炮，被冷风一吹就精神了。 那时候，家里还没有电视机，也没有春晚，过春节就是有好吃的，有新衣服，这就是卢昌华的记忆。 记得有一年春节，九点多了，卢昌华眼睛都睁不开了，在炕上打盹。 爸妈在家里磕着瓜子，聊着天，枯坐到了十二点。 老妈去煮饺子，老爸把他推醒。 “别睡了，别睡了，起来吃饺子。” 那会儿，卢昌华赖赖唧唧就是不睁眼。 老爸用冷水毛巾给他洗了把脸，他才醒过来。 现在好多了。 有了电视，有了春晚，生活条件也好了。 再也不用无聊的干坐着。 不过，孩子能坚持到十二点不睡的还真少。 这不，一过十点钟，几个孩子都倒在西屋的火炕上，呼呼大睡了。 就连熊宝哥仨也跟着在里面烀猪头，打着鼾。 受欢迎的依然是小品节目。 像小品《钟点工》，一句“你脱了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竟成为以后二十年里的经典台词。 当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主持人们站在台前，用饱满的激情说着祝福。 屋里的老太太们都纷纷起身，在卢妈妈和王瑶的带领下去了厨房。 由于女人太多，半路又回来了一大半。 只留下了王瑶王露韩颖和吴玥几个年轻的。 大嫂去西屋招呼几个呼呼大睡的孩子。 孩子们睡得正香，被赵妍叫起来，一个个的都有起床气。 只有盛宇咋扒拉都不醒。 熊宝哥仨也被惊醒了。 眯着眼睛打哈欠，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都精神精神，放鞭炮了！” 胡大贵伸着脖子喊道。 孩子们这会儿揉着眼睛找鞋。 卢昌华抱着纸箱子进来。 “快快，有鞭炮，有礼花！先到先得啊！” “啊，我，我。” “给我，给我！” 孩子们穿上鞋子霹雳扑通的跟着往外跑。 熊宝哥仨也跟着出去。 窗子里透出的灯光把院子照的半明半暗。 影影绰绰间，院中老杨树光秃秃的身影被映的老长。 胡大贵和卢昌华两人把长达十几米的大鞭挂在院门上。 盛文盛清给弟弟妹妹们分着箱子里的礼花。 功夫不大，就见夜色里有星星点点的火花闪现。 而后火光大盛。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就响彻天地。 孩子们手里攥着礼花，大孩子都往后躲了躲，用手捂着耳朵。 小的则直接蹲在雪地上，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哇哇大笑。 待大门口的大鞭炸完，天地之间为之一静。 四周充斥着呛鼻的火药味。 “灯笼来了。” 老卢手里拿着几个红灯笼走了出来。 “给我，给我。” 孩子们一下子忘了手里的礼花，开始争抢灯笼。 “别急，让爷爷给你们点上。” 老卢背过身去，把手中的细蜡烛点燃，然后放进离开小灯笼里。 刹那间，一盏红彤彤的灯笼就出现了。 “来，先从小的来。” 老卢把这盏灯笼递到盛宇的手上。 “嗷嗷，我有灯笼咯！” 小家伙蹦蹦跳跳的围着大伙儿打转转。 颇有显摆的意思。 看，还是爷爷对我好。 其他孩子都瞪着眼睛羡慕的要死。 转而围着爷爷要灯笼。 胡大贵叼着香烟，一明一暗的抽着，见老卢忙不过来，也跟着凑热闹。 “叔，我来给你点几个。” “爸，我们来分吧。” 老卢见儿子和胡大贵来帮忙，也不纠结，把手中的灯笼交了出去。 胡乐见老爸手里有灯笼，急忙扑过来。 “爸爸，先给我！” “你小子，急啥？还没点着呢！” 糯米则围着卢昌华转。 剩下盛文盛清和赵雅就有点委屈。 不过，胡大贵和卢昌华都没给自己的孩子，而是先给了赵雅和盛文。 “别急，一个一个的来，都有！” 不大会儿工夫，院子就红彤彤一片了。 六盏红灯笼在孩子们的手里飘来飘去。 熊宝哥仨也跟着追逐。 盛文嫌院子小，带着弟弟妹妹去了外面。 远远的，好像一群萤火虫般在黑暗中飞来飞去。 “放礼花，放礼花。” 胡大贵和卢昌华一招呼，远去的萤火虫又飞了回来。 他们也去了院外。 礼花的火星还是有危险，谁都怕烧了房子。 老卢笑呵呵的跟着出去。 跟面呼啦啦也跑出来一大群人。 休，休，休，呲呲呲~ 休~砰！ 礼花在黑暗中一闪一亮。 五颜六色的造型在空中闪现。 站在院里院外的人们都昂着脖子看。 那刹那间的绚丽真是好美。 灯火珊的家属区里。 鞭炮阵阵，礼花腾空。 那一声声的炸响，也是老百姓对美好生活的期盼。 整整一大纸箱的鞭炮礼花放完，大人们意犹未尽。 孩子们兴奋的蹦跳。 “吃饺子啦！” 王瑶和王露姐俩在屋门口喊。 “吃饺子，吃饺子。” 观看礼花的人们都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转身踏雪，进了屋。 而孩子们依然还在兴奋中，举着红灯笼不愿意进屋。 “先吃饺子，一会儿再出来。” “不嘛，不嘛，进屋就看不见灯笼了。” 在孩子们朴素的认知里，灯笼就应该点亮在黑暗里。 卢昌华和胡大贵好说歹说，孩子们就是不妥协。 没招了。 两人谁都不管了，先回去吃饺子。 几个妈妈亲自出马，这才归拢了他们。 桌子上每人面前都有一盘饺子。 “谁吃到钢镚谁有福啊！” “慢点咬，小心把牙嘣了。” 老太太们都笑眯眯的说道。 孩子们进来先洗手。 然后进坐上了桌子。 “哎呀。” 糯米第一个叫了起来。 吐出嘴里的一颗一毛钱钢镚。 叮当一声，落在桌面上。 “哟，让奶奶看看，咯着牙没？” 卢妈妈赶紧过来查看。 “没事。” 糯米揉了揉自己的嘴巴，对着奶奶莞尔一笑。 “没事就好，慢点吃，轻点咬。” “哎哟。” 盛文也吐出一颗来。 一时间，孩子们都每人吐了一颗钢镚出来。 原来，王瑶专门给孩子们煮了带钢镚的饺子，这也是有意为之。 想当年，卢昌中和卢昌华哥俩，为了吃到带钢镚的饺子，可是吃了整整一盘子呢。 撑得要吐了都没吃到。 因为大哥吃到了，气的卢昌华直抹眼泪。 就这事，够卢昌华记一辈子了。 如今，王瑶专门这么煮，就是为了讨个吉利。 省得让孩子们吃撑着。 过年吃饺子是东北人的习俗。 吃饺子就蒜，这是北方人的习惯。 而吃饺子喝酒更东北人的习惯。 都说，饺子就酒，越过越有嘛。 会喝酒的，刚才还没喝够的，这会儿就给开始倒酒喝上了。 有些喝不了的，也就不再勉强。 不喝酒的人，吃饺子也就半个钟头，喝酒的人，就没时候了。 不过，在卢家吃年夜饭守岁的人，都是老家伙，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吃了饺子，韩建华老两口子带着闺女先回去了。 赵雅还要跟着小伙伴玩灯笼。 王家人也要回去。 卢昌华作为姑爷得去送送。 王瑶王露也跟着。 他们这群人一走，客厅里立马就敞亮了。 三叔三婶跟老丈人他们睡。 地中海带着钱老太回他们家。 卢昌华和王瑶陪着三叔三婶又聊了一阵，这才回去。 王露非要吵着跟大姐一起睡，搞得卢昌华老大不乐意。 你跟大姐睡了，我咋办啊？！ 王瑶实在没办法，就说道：“我先回去帮着拾捣一下，再回来。” 这才脱身。 在院子里遇到了举着灯笼的孩子，依然玩的不亦乐乎。 屋里，赵妍吴玥正跟着卢妈妈拾掇桌子。 胡大娘也没想着。 王瑶也赶紧伸手。 收了桌子，老胡头和胡大娘才起身说回家了。 这会儿，孩子们都拎着灯笼回来了。 一个个都沮丧着脸。 “咋啦？” “蜡烛没了。” “行了，明天晚上再玩，该休息了。” 胡大贵拉着儿子，一家人往外走。 卢昌华拉着赵雅，他得给孩子送回去。 待卢昌华回来，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当晚，老卢和卢昌中卢昌华睡在了东屋，王瑶去跟王露睡了。 卢妈妈和赵妍在西屋跟几个孩子挤在一起。 第0559章建别墅 2000年的春节，在忙碌和喜庆中过去了。 王露跟着胡大贵两口子去了京城。 被安排进了新开发的电子商务平台。 三叔三婶也不能多待。 女儿一走，他们也得赶回去。 地中海也带着老太太回了北宁。 据说他们要出去旅游，看看风景。 韩颖也得赶回哈市，她的酒店要营业，不能没有她。 卢昌中也带着老婆孩子回去了。 他的工作也是安排很满。 这些人一走，又剩下了原来的这些人。 孩子还没开学，现在回北宁也没啥事。 年前，卢昌华就提过建房子的事。 等这些人都走，卢昌华又旧事重提。 前些年，卢昌华建盖了一趟平房，是给老丈人和地中大爷住的。 可如今来看，这房子好像也不够住了。 孩子大了，人口也多了。 今年春节尤其明显。 这天，把几个老头老太太都找了过来。 “今天，开个会啊！” “你有啥事啊？还开会！” 卢妈妈看了儿子一眼。 “真有事。” 见老妈不咋支持自己的工作，卢昌华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老妈的思想。 “我们天天建房子的事？” “建房子？在哪建？” 老卢觉得奇怪。 家里有这么多房子了，还不够用？ “我是这个想法，你们多提意见。” 卢昌华开了个头。 王德江，韩建华，老胡头都没吱声。 为啥？ 因为说起来，这是卢家的事，他们来也是旁听的。 “我打算把咱们这些平房都扒了，重建。” “啊？这房子要扒喽？” 首先老卢就不同意。 他家这房子才建盖了几年啊？ 现在扒喽，太可惜了。 咱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爸，你听说说完呗。” “行，你说，你说。” 老卢有点生气。 这孩子太败家了。 “这几年，大家伙也知道，房子都住不下了。” “尤其是今年，要是再过几年孩子们都大了，还真没地方住了。” “我是这么想的，这回，咱们就一劳永逸了，要建就建成小洋楼，别墅。咋样？” 老卢一听小洋楼？ 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一些洋楼的画面。 电视总看，难道咱家也能建成那样？ “韩大爷，胡大爷，要建，咱们就一起建，这样好看啊！” “啊？” 卢昌华一席话，让老胡头和韩建华都是一愣。 我们也建？ 不是，谁出钱啊？！ 这可不是一万两万的事，怎么也得十几二十万。 他们哪有啊？ 再说了，就是有，也舍不得啊！ “这个，这个，昌华啊，你看，大贵要在京城买房，我还正发愁呢！” 老胡头皱着老脸，满脸愁容。 “我哪有钱见洋楼啊！” “咳咳，昌华啊，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呢，也没存下啥钱，也就那点退休工资。你韩大妈的身体也不太好……” “昌华啊，你看，前些年你给我们修了这房子，已经花了不少了。现在洋楼的事，我看就算了。要建，你们自己建就好。我们住着平房也不错。” 王德江犹豫了一下说道。 等这些人走了之后，卢昌华跟老卢商量。 “爸，我是这么想的。” 他给老爸做思想工作。 “你看，胡大贵是我公司得力的助手，人家帮着咱们挣钱呢。” “他在京城买房子，这个得靠他自己。” “可是家里这边，我琢磨给他家盖个别墅。既能让胡大爷胡大娘在这养老，也算是我给胡大贵留下了一条退路。万一有什么闪失，他回来有一栋像样的房子。” “韩家嘛，韩颖吧虽然单独闯荡，她的底子薄，想要挣大钱还早。我想着韩大爷跟你也是好朋友，给他们建一栋就是顺手的事。” 听儿子这么说，卢妈妈插了一句。 “人家韩颖当初……” 这话还真说不下去。 “咱们更不用说了，是真住不下。王瑶她爸妈那边也寒酸了些。” “建好了洋楼，大哥回来也好有住的地方啊！” 被儿子这么一解释，老卢也有点心动。 至于说给胡家韩建出钱建房子，老卢还真觉得没啥。 毕竟儿子有这个能力。 胡大贵两口子都是儿子手底下的员工，立下了汗马功劳，这就是奖励。 韩家，这些年老卢总觉得对不起人家，算是个补偿也未尝不可。 自家嘛。 还真让儿子说着了。 昌中现在是高官了。 爹妈家还是这么寒酸确实丢份。 是该修个漂亮点的房子了。 至于亲家嘛，修了最后也是自家的，修就修吧，也不吃亏。 这么想来，老卢的脸色温和了很多。 “昌华啊，你想好了吗？这可不少钱啊！” “这是孝敬您的，还有啥好想的。” “行吧。老太婆，你同意不？” 老卢转头调侃的问老伴。 “有钱就修呗，我同意。这辈子还没住过洋楼呢。” “啥你没住过？海南的房子你不是住了？！” “海南？你不说我都忘了，好久没去了。” 听老妈这么唠叨，卢昌华赶紧说道：“今年暑假就去呗。” 当再次把这些人都找来，商量修洋楼的事时，老胡头和韩建华都有点抵触。 主要还是实力不允许。 “胡大爷，韩大爷，你们别担心，修楼的钱我出，咋样？” “啥？你出？” “哎呀，不行，不行。” 韩建华首先就不同意。 老革命咋能占老百姓的便宜呢。 “你说，咱们平时关系处的不错，吃的喝点不算啥，你也不缺这个钱。可是这修房子的钱，咋能让你出呢？那成啥了？！” 韩建华板着脸说道。 “是啊，昌华。你和大贵吴玥既是好朋友，也是上下级。平时占你点便宜也就占了。” 老胡头撅着胡子说道：“可这修洋楼那得多少钱啊？咋能让你出呢？就是出也得大贵两口子出不是？！” 平时迷迷湖湖的老胡头，今天倒是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 “呵呵，胡大爷，韩大爷，你们听我说。” “这事啊，我跟我爸都商量了，他也同意我这么干！” “啥？老卢啊，可别……” 韩建华和老胡头都吃惊的看着老卢。 “呵呵，哎呀，你们俩呀！真把我当成抠门老头，守财奴了？！” 老卢眯着眼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他转头看了看亲家，说道：“我和亲家这边的洋楼都写成儿子媳妇的名字，修多少都是他们的。” “对，对，对，是这个理。” 王德江一个劲儿的点头，亲家母也一脸笑容。 老卢说的话没毛病啊。 王家就一个闺女，王德江两口子一闭眼，啥都是闺女的。 虽然卢家有俩儿，人家卢昌中不稀罕这玩意。 卢昌华出钱修房子，卢家王家的还是卢昌华的。 “可我修洋楼昌华出钱，这，这说不过去啊！老卢。” 韩建华看了看卢昌华，又看看老卢。 确实。 当初闺女是喜欢过昌华，可后来不是没成嘛。 不管是啥原因，各走各路了。 现在两家虽然处的好，可是出钱修房子这是不是太过了？ 这要是让别人说起闲话来，韩颖还咋嫁人？！ 韩建华是想这个。 “韩大哥啊！你想歪了吧？！” 老卢替儿子说话了。 “咱不说孩子们之间的事。就说咱哥俩这几十年的交情，还不值一栋房子？！” 老卢说起来就有点生气了。 “想当初，你是怎么照顾我的？！要不是你把我调来三分场，我的两孩子得饿死！” “啊？还有这事？” 王德江老两口很吃惊。 老胡头倒是点着头。 看样子他还知道内幕。 卢昌华只是隐隐约约有些饥饿的记忆。 至于老爸跟韩建华之间的事，他还真不知道。 “可不咋的？要不是韩主任当初睁一眼闭一眼，你爸从食堂拿馒头回来，你俩……” 卢妈妈眼圈一红。 “嗨，老卢，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他干啥？！” 韩建华嘴上说的轻描澹写，其实，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老卢这家人不是忘恩的人。 你看，虽然孩子们的婚事没成，可还记着当年的恩情。 卢昌华此时心里才恍然。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韩主任好，是因为韩颖的缘故。 原来，老爸和韩主任之间还有这么写不为人知的渊源。 难怪，老爸会跟韩主任玩在一起！ 老爸是在报恩。 “至于老胡，那更不用说了。咱两家这关系，送你一栋房子咋的？要是没有大贵，也没有昌华的现在！” “所以啊，你们就别担心啥钱的事了。昌华既然都说了，咱们开春就走，暑假的时候去海南旅游，等寒假了，就回来住小洋楼！” 老卢意气风发。 把老韩老胡说的热血沸腾。 “那什么，真给我修个洋楼啊？” 老胡头撅着胡子问。 “假不了，这次回北宁，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带走，我直接扒房子了。” “小子，你还来真的？” 韩建华笑眯眯的问。 “可不真的嘛！” “那，那就……按你说的办？” 韩建华左右看看。 所有人都跟着点头。 他转头看着卢昌华。 “好吧，那我就谢谢你了！给了我个养老的房子！” “谢啥？在咱这房子也不值钱！” “嘿，你小子，洋楼啊！还不值钱？！” 韩建华调侃道。 几个老太太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在他们的脸上，都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第0560章你们自己选 做通了大家的思想工作，卢昌华为建为小洋楼的样式有点犯愁。想建成统一样式的吧，又怕老人们不喜欢。 你说自己又出钱又出力的。最后闹个不喜欢，不是得不偿失吗？！还是王瑶出了个主意。 “干脆，咱们收集一些洋楼的样式，让他们自己选，喜欢啥样的就建啥样，这不是皆大欢喜嘛。” “对，对，还是媳妇儿聪明。” “那是！”于是，王瑶在网上搜集了一些洋楼别墅的图片，整理后打印了出来。 当夫妻俩把这本彩色的册子拿给大家伙看的时候，一个个的都被精美的图片吸引了。 有圆拱形的门窗，尖尖的屋顶，圆圆的柱子。有方形门窗，斜坡屋顶，方形柱子。 还有的大门做成人字形门廊，与主体楼房相连。看着就不是中国的建筑。 老胡头指着其中一张图片说道。 “嘿嘿，这个不错，一看就是洋楼。”卢昌华一看就笑了。 “胡大爷，你喜欢这个？” “我觉得还不错，老太婆你觉得呢？”胡大娘看看点点头， “还行。”这是个二层的小洋楼。左右各有上下两扇窗户。上面那扇是圆拱形，下面那扇是方形。 上下两扇窗子在一条竖线上。视觉上看，形成了一个整体。洋楼的中间，是一个向外凸出的部分。 二楼的屋顶是前后斜坡顶。而中间凸出部分则是左右斜坡顶。突出部在二楼形成了一个带屋顶的凸出阳台，一楼形成了一个门廊。 其二楼的门也跟左右的窗子造型一样，为圆拱形。而一楼则为方形。老胡头选中了这个样式，卢昌华转头看着韩建华。 “韩大爷，你呢？你也要这样的？” “我，我再看看。”韩建华翻遍了册子，终于在里面找到了自己心仪的样式。 “你看看这个怎么样？”韩建华指着一张图片问老卢。 “哎呀，还是韩大哥有眼光啊，我看不错，不知道嫂子喜欢不？”老卢示意老韩要征求自己老伴的意见。 “对，老伴啊，你看看这个行不行啊？”韩大妈看了看，摇了摇头， “楼太高了不好，最多就是二楼。”韩建华见老伴把自己相中的否了，也不生气。 “那还是你选吧。” “我选就我选。”韩大妈拉着几个老太太一起研究。终于看中了一个。 “这个，就这个！”王瑶凑过去一看，豁，这不是胡家选的那个造型吗？ “韩大妈，您眼花了吧？跟胡大娘选的一样！” “是吗？我选来选去，其他的看着太复杂，没有必要，这个就挺好。”韩建华见老伴选的和胡家一样，也没反对。 毕竟要是一样造型，施工方面也方便。老胡头见状，胡子一撅，嘴一咧，嘿嘿直乐。 “嘿嘿，嫂子，咋样？还是我老胡选的好吧？” “一样咋的？也就是你先选了，要是我先选，我也选这个。”韩大妈不甘示弱。 卢妈妈和王妈妈都表示赞同。 “一样行，施工的时候还省材料呢。” “可不咋的。儿媳妇儿，你说呢？”卢妈妈转头问王瑶。 “行，行，只要韩大爷和韩大妈喜欢就行。” “对，对，只要他们喜欢就行。” “妈，你们也选选。”卢妈妈和王妈妈也开始认真选了起来。结果，选来选去，还是感觉这个造型的实惠，也好看。 王德江和老卢都无奈的相互看看。 “爸，你们俩也选选呗？”卢昌华见两个爸爸这种表情，知道他俩不太满意，就攒捣他俩 “造反”。 “算了，你妈选了我就不选了，听她的。”老卢算是放弃了。家里一直是自己说了算，现在就让老太婆做回主，只要他喜欢就行。 王德江也说道：“呵呵，你妈说了算，我没意见。”卢妈妈和王妈妈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一脸的得意。 “也行，那就两个妈妈说了算。”王瑶乐呵呵的把胳膊搭在老妈和婆婆的肩膀上。 一起哈哈大笑。 “既然大家伙都选了同一个造型，那咱们就建成一样的。”卢昌华见状直接拍板定下了。 可是他转念一想，坏了。这不跟以前的平房一样了吗？！在东北建房子都喜欢几家建在一起。 就是，两家用一个山墙。这既是为了节约成本，也是为了适应当地的气候。 节约成本这个好理解。本来，家家都要建左右两堵山墙，也就是要建四堵。 要是两家挨在一起，只需要建三堵山墙了，无形中就节约的一堵墙。第二个原因，就是气候。 东北的冬天，零下三四十度是常态。要是家家独立，既不保暖，也浪费燃料。 要是两家挨在一起，你家烧火，我家也能借到光。尤其是中间这堵墙，基本不会上霜结冰。 而北墙竟然是上霜和结冰的。现在，胡家韩家卢家就是挨在一起的。只是他们现在是平房，不是楼房而已。 卢昌华原本是想每家都建成独栋别墅，结果现在一看，得，又是一趟房。 只不过是二层楼房而已。 “一楼，客厅餐厅厨房仓库。” “二楼是卧室和阳台。” “楼上楼下还得做卫生间。”卢昌华看着图片滴滴咕咕，然后抬头说道：“看着格局有点小啊！” “怎么呢？”他一说房子小了，几个老头都伸头过来问原因。 “这还不简单，一个窗子一个房间呗，这图上的窗子就四个。” “楼上两，楼下两，肯定不够。” “要不，左右再增加俩窗户，这样就是八个房间，再加上楼上楼下两个厅，这样基本就够了。”卢昌华指着图片比划着。 “昌华啊，你们家增加是应该，你们哥俩都回来，房间少了不够住，我们就算了。”韩建华说道。 “就是韩颖回来，四个房间我们住绰绰有余。”老胡头也点着头。 “是啊，我这边就不增加了，你说，大贵他们也就过年回来，够了。”见韩建华和老胡头都这么说，卢昌华点点头。 “行，你们不变，我家这边要增加，不然真不够住。” “爸，你那边呢？”卢昌华抬头看向老丈人。 “我这边？我这边就不便，跟他们一样。” “行，知道了。” “那个，我有个事挺纠结的，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说吧，啥事？”老头老太太都一脸疑惑。 “我们是建成一家一户的独栋洋楼呢，还是像现在这样，也连成一片？”这个问题一下就把大家问住了。 要说好看，那独栋是真好。可是一想到冬天的寒冷，这些人就打了个寒颤。 “我看呐，干脆连城一片得了。”老卢颇感慨的说道。 “这样节省材料，还保温，也显得我们亲近不是？”韩建华想了一下，说道：“既然房子是昌华一个人出钱建的，建在一起也好。” “对，对，对，老韩大哥说的对。”老胡头便是赞成。 “我是这么想的。”卢昌华看着老丈人和丈母娘。 “爸妈，你们的房子，这次就跟我们建在一起。” “那前边这平房……”王德江一脸疑惑。卢昌华知道老丈人的意思。 “前面的平房不动了，就改成仓库。以后咱家各家各户都分几间当仓房，放点杂物破烂啥的。” “咱两家都建成四个窗户的格局，比胡大爷韩大爷他们家大。” “我们家还是最东边，爸妈你们这栋就在我和韩大爷边上，咱们建在一起，行不？” “哦。”王德江看看老伴，点点头。 “我是没啥意见。” “妈，你呢？”王瑶替丈夫问道。 “那你大爷和三叔来了……” “妈，就在咱家住，八个房间足够了。”王瑶解释道：“其实，三叔三婶以后在哪儿还不一定。大爷就是来也就两人，咱家房间多，够住。”这么一解释，王妈妈点点头。 “行，你们年轻人安排。” “爸妈，你们看呢？”卢昌华转头问老爸老妈。 “呵呵，亲家没意见，我也没意见。” “亲家母满意就行。”见爸妈都通过了。卢昌华把册子一合，说道：“那就这么定了，过几天我找人来看看场地。糯米一开学，咱们这就动工。” “哎，哎，等一下。”见卢昌华说完了就要走，老胡头赶紧叫住他。 “昌华，家里的这些东西家具啥的咋办啊？总不能扔在大街上吧？” “……”还没等卢昌华说话，韩建华搭腔了。 “老胡啊，你可真够笨的！昌华不是说了吗？前院当仓房了，每家分几间。到时候还不够你装破烂的？！” “呃……也对哈！”老胡头拽着自己的下巴上的胡子反应过来。 “嘿嘿，一时没转过弯来。” “你个死老头子，让你干啥就干啥得了，净瞎操心！”胡大娘不满的埋怨。 “是，是，我这不是也操心这事嘛！”老胡头小声的赔着不是。胡大娘越发的声高起来。 “以后注意点影响。” “知道，知道。”众人见状都憋着笑。从卢家出来，大伙站在院门口的大街上。 看着这趟新旧结合在一起的平房，感慨良多。从胡家到韩家这段，是老房子。 始建于六十年代建场时期。用的都是富拉尔基红砖。现在找都找不到了。 而卢家是当年失火之后，重建的。这还是韩建华批准的呢。如今，都要推倒重建了。 现在能多看一眼是一眼了。 第0561章又来活儿了 正月十五，元宵节。 东北这边元宵节没有什么感觉。 至少卢昌华没见到东北人吃元宵的。 卢昌华在吃了一盘饺子之后，乘着酒兴，给赵老四打了个电话，让他有时间来一趟家里。 其实，在大年初三的时候，赵老四就来拜年了。 当时，卢昌华还没做通家里人的思想工作。 也就没跟外人提这事。 如今，万事俱备，只差老四了，那就让他来吧。 赵老四正在家里吃饺子呢。 见财神爷召唤，他放下快子就要马上过来。 “别，你明天再来，今天元宵节，大家都挺忙的。” 卢昌华咕都喝了峪口酒说道。 “是，是，那我明天再来。” 赵老四这一年，他是风生水起了。 自己卢昌华把他领进了圈子，这小子不仅在柳编公司的项目中捞到工程，还在矿泉水项目中也有工程。 当然，这也是承包商看着甲方的面子上，给他点汤喝。 有汤总比没有强啊。 自从他跟那个阿凤有了一腿之后，老四就有点魂不守舍了。 他对自家的小媳妇儿也没兴趣了。 只要一结了工程款就去找阿凤再续前缘。 可阿凤对他是冷一头热一头，把他搞的迷迷湖湖。 一直没摸透，这个风骚的女人到底是啥意思！ 王海也请他吃过几次饭，还侧面打听了卢老板的消息。 赵老四就是再傻，他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哦，感情不是想跟我交朋友，是打听事来了。 时间一长，赵老四就留了心眼了。 凡是问卢昌华的事，他一概嘿嘿傻笑。 要不就是说些含湖其辞的话。 王海也几次出面邀请卢昌华，都被拒绝了。 卢昌华不愿意跟官场有过深的交往。 你看，连他大哥都不涉足。 对外也不会对人说，自己跟哪个领导是朋友，是兄弟。 更何况像王海这样，跟官场有密切关系的人。 第二天，赵老四就屁颠屁颠的赶了过来。 “老板，找我有啥事？” 卢昌华指着自家这一趟平房说道：“我家这房子还是你盖的，现在给你个活儿。” 一听这话，赵老四立马就支棱起来了。 “您说。” “三月份开始，你把这趟房推平。” “啊！推平？” 赵老四吓了一跳。 好端端的为啥啊？！ “推倒重建！” “哦。” 赵老四这才心放进了肚子里。 “老板，您有啥打算？” “你看看这个！” 卢昌华拿出一张打印的彩色图片来。 赵老四愣眉愣眼的看着图片。 “要建成这样的二层？” “对。” 卢昌华领着他一家一户的说了起来。 “胡家和韩家都建成这样的洋楼，不做独栋，是连在一起的，跟现在一样。” “哦，就是联排呗？” “对，对，联排洋楼。” “在我家这，也建成一样的造型，但是建大些，这窗户增加一倍。” “吗，明白，明白。” “这边建成两家。” “跟你家一样的格局呗？” “对。” 卢昌华跟他交代了一阵，突然想到了细节问题。 “老四啊，还有卫生间，上下水，暖气。” “好的。” 赵老四倒是认真，早就拿出了小本子，详细的记录了卢昌华的要求。 “下水道的事，你有啥打算？” 卢昌华问道。 “下水道啊，我打算接近厂子里。” 赵老四往蓝精灵饮品公司的厂房一指。 “他们不是有下水道嘛。” 蓝精灵厂的排水是经过净化处理的，对农田和水源没有污染。 “不行，生活污水不能连进去。” 这个提议被否了。 “你看看前边的菜窖行不行？” 原来，在菜园的边上，幼儿园路南侧，是接连几个废弃的菜窖。 以前是劳改农场的时候，这里是储存青菜的菜窖。 每个菜窖都是近百米的长度，宽有三四十米。 在改成国营农场之后，这些菜窖就废弃了。 原来顶部的盖子被拆除，变成了一个个四五米深的土坑。 土坑里都有半米深的积水。 按照卢昌华的意思，只要把其中一个菜窖加上盖，就能变成化粪池。 这个化肥池仅是这几家人用，怕是十年都不用抽粪水。 卢昌华领着赵老四看这些菜窖，说道：“这个当化粪池行不？” “这个嘛，行是行啊，就是，这工程量太大了吧？” “你要是想临时排水，直接拍进来就行，就是夏天太臭了。” 赵老四说道。 “谁不知道臭啊？！不能加个盖吗？” “老板啊，这一个菜窖的体量，都够三分场一起用的了，就你们这几家，根本就是杀鸡用牛刀啊！浪费。” “嗨，浪费吗？我就是想利用这个废菜窖，不是省得咱们挖了嘛。” 这些放弃的菜窖，基本是连成片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从这儿往南，紧挨着菜园的边缘，一直到机务队农具场，有十几个废弃菜窖。 卢昌华小时候就在这一带玩耍，比较熟悉。 分场里的很多人都知道这边有废弃菜窖。 “除了盖盖子费钱，其他的不需要了吧？” 卢昌华幻想着，在这个菜窖上铺上盖子，也就是花这一道钱。 谁知赵老四嘿嘿一笑。 “老板啊，你可能想差了。” “嗯？” “这是个土坑，你要是用做化粪池，就是从底到两边用钢筋水泥灌上，不然在水里泡着会塌方。” 被他这么一说，卢昌华心里一抖。 “要多少钱？” “就这一个坑就是十几万二十万。” “这么多？” “老板，坑太大了。” “这几十米的跨度，中间还得浇灌承重柱和横梁，上面还要浇灌混凝土顶。” “那你有啥建议？” “我看呐，你们几家在房后的地里，开完一个小坑就行了，也花不了多少钱。” 赵老四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道。 “那不是每年都要抽？” “哪到不需要，两三年抽一次吧。那也比你的方案强啊！抽一次才几百块！” 卢昌华一琢磨，还别说，人家赵老四说的实在。 有那二十万，都可以抽一辈子了。 “行，就按你说办。” “你量量尺寸，搞个预算来。” “老板，预算现在还搞不了。” “咋的？” “您这房子里面的结构还没出来呢，咋预算啊？” “呃，也是。那你就搞个图纸吧。” “行，我先找人搞个图纸来。” 忙乎完这些，卢昌华邀请赵老四进家，吃了午饭再走。 他哪里敢在老板家吃饭啊！ 说什么都要回去。 人家借口也充分，着急找人设计图纸。 对于这么喜欢工作的好同志，卢昌华也不好打消人家的积极性。 “好吧，老四啊，这事就交给你办了。” “放心，老板，我一定办的妥妥的。” 赵老四返回场部就找到了他的合作伙伴，农场基建队的技术员。 把图片拿给人家一看，技术员就直挠脑袋。 不是不能设计，而是他没有设计资质。 “要啥资质啊，自建房不需要。” 赵老四一拍胸脯，赶紧画图。 一般来说，农村自建房，能有一个平面图就不错了。 什么结构图这些基本都没有。 这次赵老四为了把事情做的漂亮，非要技术员按照正规的来。 因为是两层，所以图纸都要画十几张。 一直二月底了也没画完。 卢昌华的电话就打了过去。 “老四啊，咋回事？咋还没消息呢？” “老板，正规图纸还得几天呢，来得及。” “行，我不催你。” 挂了电话，卢昌华和老头老太太研究回北宁的事。 为啥？ 孩子开学了呗。 于是大家伙都开始拾捣东西。 既要收拾回北宁要用的，也要把家里的破烂都倒腾出去。 不然，去了北宁也没时间回来拾捣了。 于是，原先的活动室啥的，就被堆满了东西。 桌椅板凳，箱子柜子，被褥衣服，各种瓶瓶罐罐。 卢昌华还挨家挨户的进去看看，凡是以后能用上的东西，一件不落，都给放进了仓库。 就连扫把和垃圾桶都带走了。 至于过年没有吃完的年货和青菜肉食，都装箱准备带回北宁吃去。 28号这天，从场部来了一辆东风卡车。 把各家需要带回北宁的东西装车。 老卢和王德江卢昌华各开一辆轿车，把人拉着，跟着卡车一起返回了北宁。 把东西都卸下来，各家各户的往家里搬。 全靠卢昌华搬他也没那个体力，在小区外招呼了几个壮劳力，让他们搬东西。 各回各家，先把这边的家拾捣一下，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就要开学了。 卢昌华这边把人都弄回了北宁。 赵老四得到电话，当天下午就安排人来扒房子了。 拆房子有说头。 首先，家里的暖气片拆下来，要放进库房，这个以后要用。 门窗要先拆除。 然后才是屋顶的瓦。 不管这些瓦是新旧，都要揭下来放好。 然后是房子的梁坨。 这些拆下来是可以再利用的。 所以也得留着。 屋顶拆完了，就是拆墙。 东北平房基本都是红砖房。 这红砖后面可以做间壁墙。 所以也有用。 因为这几家的建设费用都是卢家出，所以，这些砖头瓦块都并在一起使用了。 拆房子，赵老四直接在三分场找了三十多个力工。 指导着他们怎么拆除。 可是大伙想象的，用推土机直接一推了之。 很多东西还要用呢，不能损坏了。 第0562章师生官司 就在卢家老房子被拆除的当口，远在北宁的卢昌华两口子把糯米送进了学校。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 虽然大街两侧还堆积着不少的积雪，有些路面上还有冰，可是依然阻挡不了孩子们去上学的热情。 去学校的大路两侧及学校大门都插着彩旗。 操场中间的广播喇叭里播放着运动员进行曲。 听着这样的音乐，卢昌华两口子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糯米背着书包，牵着妈妈的手，一路小跑的跟着。 “妈妈，妈妈，赵雅和胡乐已经在大门口了！” 糯米用手指着前面。 果然，学校大门旁，赵雅和胡乐正背着书包焦急的向这边张望呢。 一群老头老太太正在窃窃私语。 远远，见卢昌华王瑶带着糯米来了，就招呼起来。 “昌华，快点。” “来了，来了。” “你爸妈送盛宇还没回来？” “没呢。” 一群人呼啦啦的往里走。 比孩子们还积极。 赵雅拉着糯米的手，小姐俩走在前面。 胡乐屁颠屁颠的跟着。 今天开学，孩子们主要的任务就是领取新书和打扫卫生。 家长们都有心帮孩子打扫卫生，可这会儿的学校还是讲究培养学生的动手能力的，参加劳动是一项很重要的活动。 】 家长来参与？ 那是不能的！ 可不像后世的学校。 孩子们大扫除都见不到学生的影子，都是学生家长在劳动，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卢昌华见这些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们都舍不得离开，他拉着王瑶就走。 “让他们在这儿流连一会儿，咱们该干嘛干嘛去！” 他知道，这种舐犊之情自己也劝不了。 这是人家的天伦之乐，享受着呢！ 咱就别自讨没趣了。 王瑶去了集团，她还要处理公司的事。 卢昌华不想去，老卢和卢妈妈负责送小孙子去幼儿园，他回家等着老爸老妈回来。 前几天，他安排了家里拆房建房的事，这两天，他要去昌正和巧手看看。 都收假了，生产进度如何，他也得心里有个数。 年前的时候，昌正公司又申请购买了一条矿泉水生产线。 这会儿也到了大连口岸了。 他询问了进度，正在报关。 柳编这边，今年的主要任何就是两个，一个是扩大杞柳的种植面积，一个是增加人手，提高生产效率。 订单都排到年底了。 去年，他还让京城广告公司出面，给巧手柳编编制一套加盟连锁的方案，现在来看，就算是文字方案出来了，可要落实很难。 为啥？ 因为忙不过来！ 柳编这玩意儿，玩的就是手工。 想扩大产量就得靠人海战术。 可是，那句话说的好，物以稀为贵。 柳编要是多的烂大街了，价值自然就低了。 因此，他考虑再三，加盟连锁的事也就放下了。 老卢一进屋，见儿子在家，就问道：“你咋这么快？糯米到学校了？” “嗯，到了。” 卢妈妈也跟着进来。 “哎，亲家母呢？还没回来？” “他们几个老头老太太舍不得走，就在学校赖着，我和王瑶回来了。” “王瑶上班了？” 老卢问。 “嗯，公司里的杂事她得处理一下，她不去不行。” “对了，中午你想吃点啥？妈给你做。” 卢妈妈望向儿子问道。 “妈，你跟爸吃吧，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晚上回来不？” 卢妈妈追问。 “回来，我去五大连池看看。” 当了昌正公司，销售部财务部都来汇报工作。 卢昌华在公司忙活了一阵，很快就中午了。 在食堂吃了点，又问起生产线的事。 “最多月底就到。” 这是卢昌华最希望听到的。 现在产品供不应求，必须要扩大产能。 这条生产线安装调试好后，六七月份，还得再引进一条。 这是他心里的想法。 一忙活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卢妈妈的电话打了过来，问啥时候到家，她好炒菜。 “马上，马上。” 好在五大连池离北宁不远，几十分钟就到。 他一进家门，糯米和盛宇就跑过来迎接。 “糯米，回来写作业。” 王瑶大声招呼。 糯米一脸委屈的看着老爸。 “去吧，以学作业为主，迎接爸爸为辅。” 卢昌华笑呵呵的宽慰。 “爸爸。” 盛宇见姐姐吃瘪，他回头看看不远处的老妈，心虚的说道：“爸爸，给你拖鞋。” 吧嗒一声，拖鞋放在地上，转身跑了回去。 他也有任务。 幼儿园老师布置的。 “爸妈，我回来了。” 卢昌华大声喊了一声。 老妈在厨房里忙着，油锅里滋滋啦啦净是爆锅的声音。 老爸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听见开门声，扭头看了看，问道：“昌华，当初来北山的那个教授叫啥来着？” “啥？” 老爸的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卢昌华有点摸不着头脑。 正琢磨着老爸提的这人是啥时，王瑶过来把他手里皮包接过去。 “咋这么晚才回来？” “我也是被单位的杂事绊住了。” “就是种蓝莓那个教授啊！你忘了？” 老卢解释道。 “噢，韩教授吗？” “对，我就是知道，他叫韩啥？” 老卢推了推眼睛上的老花镜问。 “韩川呗。” 卢昌华想了一下说道。 “噢，韩川啊。” 老卢摘下眼镜，放在茶几上。 “爸，你咋问起这个来了？” 王瑶也觉得好奇，这韩教授的事都多少年了，老头咋突然提起这个呢？ “我看报纸上有新闻，就问问。” “啥新闻啊？” “韩川跟他的学生打官司呢。” “啥？” 卢昌华把大衣挂好，走了过来。 “韩川的学生？小魏啊？” 卢昌华惊讶的问道。 “谁呀？那个魏开然？” 王瑶也跟了过来。 “对，对，对，就是魏开然。呐，你们看看吧。” 老卢把手上的报纸递到了儿子面前。 “韩川不是昏迷不醒吗？” 卢昌华知道当时的情况，还是他跟魏开然送韩教授去了北宁，后来才转院去了哈市。 这么多年一直就没有了音信，卢昌华还以为韩教授不在了呢！ 感情好了？！ 他拿过报纸来一看。 在社会新闻栏里，有一个标题。 “师生反目，农大退休教授状告现教授学术不端！” 新闻上写的明白。 东北农大退休教授韩川，于今日向本校学术委员会提起了控告，认为他的原学生，现任的园艺系教授魏开然，抄袭他的学术研究成果。 一个说抄袭，一个说原创。 这个消息让卢昌华和王瑶都有点懵。 这对师生他俩都认识。 韩教授个子不高，很清瘦的小老头，他要是不遇到意外的话，应该能研究出成果来。 因为意外昏迷，被他的学生魏开然送回去了。 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从夏天一直研究到秋天，然后就走了。 难道他们之间真有什么曲折？ 夫妻俩相互对视一眼，一时间心头升起了各种猜测和遐想。 “你说，韩教授当时是不是被人打了？” 王瑶有些不敢确定的问。 “这个……” 卢昌华眨眨眼，回忆了一下。 “这件事吧，你这么一说，是有点蹊跷。” 卢昌华慢悠悠的说道。 “你看，好端端的，韩教授突然就昏倒了，重要的是，他头上可有血！” “那天还是我们到了宿舍很长时间，见他们没回来，才让二洪去找的。结果，韩教授就受伤了。” “只是这事也没啥证据。难道是小魏？” 卢昌华嘴里滴滴咕咕的瞎分析。 “魏开然看着不像是坏人啊。” 王瑶琢磨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小魏能对老师下手？ “哎，对了。你记不记得，当时送教授去医院的时候，小魏没跟着去。” 卢昌华回忆道。 “他好像说东西落下了，去找东西。” 王瑶也回忆着说。 “他找啥了？” 卢昌华问。 “这谁知道啊？” 王瑶翻了个白眼。 “你说，会不会是笔记本啥的？” 卢昌华猜测道。 “真的假的？还笔记本……” 王瑶突然不说了，她拿起报纸来又看看，然后放下。 看着丈夫说道：“我记得教授是有个笔记本来着，经常拿着记录啥的。不会真是找笔记本去了吧？” 王瑶的脸色一下泛白了。 “啥笔记本啊，那可能是韩教授的研究成果吧？” 这事两人越说越悬。 想想当时的情景，再联想到这些因果，两人的后背寒毛直竖。 “哎呀，别说这些了，怪吓人的。” 王瑶赶紧转换话题。 这事就跟鬼故事似的，她害怕。 俩人虽然不再提这事了，可是那一幕幕想象中的画面还是一直闪现。 “唉呀妈呀，今晚我不回去了，不敢走夜路。” 王瑶打了个寒颤说道。 老卢对这事一知半解，被他俩说的也充满好奇。 本来想问问具体情况，可是见儿媳妇儿害怕，也就知趣的不问了。 “吃饭，吃饭。” 卢妈妈端着红烧肉走了出来。 “哎呀，妈，真香啊！” 卢昌华咽着口水拍着马屁。 “拿快子碗。” “哎。” 他屁颠屁颠去了厨房。 而王瑶则站在楼梯口对着楼上喊道：“糯米，盛宇，下来吃饭了。” “来啦！” 楼上一阵鸡飞狗跳，两孩子顺着楼梯霹雳扑通的跑下来。 “慢点！” 她俩见老妈在楼梯口看着，赶紧刹车。 身后跟着跑下来的熊宝哥仨一时刹不住，撞在俩人身上。 第0563章丑闻 韩川醒了。 其实，早在几年前，韩川就醒了。 只是那时，他的记忆力受损，很多事记不起来了。 他还记得，刚苏醒的时候，总有一个小伙子来看他，还买来很多水果。 家人跟他说，那是他的学生，曾经跟他一起搞研究。 现在学生出息了。 已经在学校的园艺系当了副教授了。 这是他的光荣。 学校的领导也来看望他。 他和家人都心存感激。 经过这些年的恢复，他总是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可仔细想，又想不起来。 他苦恼了好几年。 就在去年，他突然想起来了。 他好像有个笔记本，是个很重要的笔记本，可这东西哪儿去了呢？ 这又困扰了他很久。 由于他在研究课题时，发生了意外。 学校就按照病退的标准给他办理的退休手续，也算是老有所养吧。 往年，学校里办什么活动，都没有让他参加，因为他是个病人。 如今，韩川也恢复了好多年，现在也能生活自理了，元旦团拜会就邀请他参加了。 团拜会办的很隆重。 很多老同事见到瘦成一包骨头的韩川，还是很友好着招呼。 都说，你的学生魏开然现在出息了，升了教授了。 他听到这话，心里也很高兴。 虽然他忘记的很多事，可是这个学生还是记得的。 团拜会还没开始，他也坐不住，就想着先去学生的办公室里转转，和他聊聊天。 毕竟这么多年了，小魏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现在的教授办公室，早就不是当年了。 当年，是几个教授挤在一起办公的。 现在，都是单独的办公室。 在魏开然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小魏啊，小魏！” 屋里没人。 他这才轻轻的推开房门。 办公室里收拾很干净。 办公桌后巨大的书柜里，摆放着各式专业书籍。 也可能是韩川的习惯使然，看到这么多专业书籍，难免要看上几眼。 从左到右浏览过去。 一个很旧的硬壳本子插在书籍的中间。 眼熟。 他很自然的伸手拽了出来。 翻开扉页，一个签名映入眼帘。 “韩川”两个字，苍劲有力。 韩川一时间有点发懵，脑袋一阵一阵的发晕。 他强忍着自己的不适，翻了起来。 里面那熟悉的笔迹，还有记录的内容，让他的脑海里像打起了闪电。 浑身颤抖。 这，这不是自己的笔记本吗？！ 他轰然想起，自己一直惦记的东西，原来就是它！ 怎么会在魏开然这里？！ 他拿着笔记本转身就走。 连团拜会都没参加。 回到家，他翻看着笔记本，一点一点的开始回忆。 他想起来，小卢，对，那个小伙子，请他去搞野生蓝莓调查。 后来还立了课题。 然后呢？ 对，然后小魏跟着自己去了。 那个地方叫啥来着？ 北…… 他使劲的晃着脑袋。 北山，对，北山。 还有啥？ “蓝莓……蓝莓谷，狍，狍子沟……” 一幕幕的画面，一个个的地名在韩川的脑海里出现。 他犹如在黑暗中摸索的人，突然眼前点亮了一盏灯。 一种通透从头灌到脚，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想起来。 当时自己正和小魏在狍子沟勘察，然后他听到后背有脚步声，然后，就眼前一黑，啥都不知道了。 当时，只有他和小魏在狍子沟里。 难道……难道是他？！ 韩川一想到这些，就头痛欲裂。 在联系到自己的笔记本就在魏开然的手里，他心里恍然。 难怪啊！ 自己昏迷不醒，学生却发表了研究成果。 现在一步步的爬上了教授的位置。 老头越想越气。 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已经扛不住这么折腾了。 要冷静，冷静。 魏教授从团拜会回来，心情愉悦。 前几天，院长已经找他谈话了。 学校有意让他年后担任园艺系的副主任。 他嘴里哼着小曲，走进办公室。 坐在柔软的小牛皮靠椅上，他白胖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这，就是自己打下的江山！ 环视一周，三十平方的办公室里，新式办公家具让他满意。 不过，过了年就换新的了，这家具也用了好几年了。 他有时会回想起七年前的那个黄昏。 不堪回首啊！ 当时的恐惧害怕，和现在的成就相比真是不值一提。 他很庆幸。 当时，自己能下定决心。 否则，他只不过是个学生，哪里能爬上现在的高位！ 他很满意现在的自己。 成就感一直充斥着他。 环视一周，满意！ 嗯？ 他的眼神一凝。 一股冷汗唰的一下从他的后背冒了出来。 他最得意最隐秘的宝贝呢？ 哪去了？ 魏开然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可腿一软又跌坐了回去。 他发了疯似的在他放置宝贝的地方翻来倒去。 最后，把书架上的书都扔在了地上。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有人听到他屋里的动静，敲门问道：“魏教授，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啊？不，不需要……”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自己都能听见，他的嗓子变了声调。 在皮椅上呆坐了几分钟，他勐然起身，走到门口，把房门反锁起来。 然后又走回来，仔细的查找起来。 不对啊，我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没了？难道是我拿回家了？ 今天，他没有回家，而是找了个安静的咖啡厅，他要仔细的理一下思路。 这个重要的笔记本到底放在了哪里？ 其实，有一个想法，他一直不敢承认。 那就是被人拿走了！ 他哪里能承受得了这个后果？！ 这就是个天大的把柄。 他想，要么是自己放在了哪里，忘记了。 要么就是被人拿走了。 现在，干着急也没用。 如果被人拿走，有无意和有意两种情况。 无意的好说，就是拿走了也没事。 因为那人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的因果关系。 可，要是有意拿走的呢？ 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他不知道。 这颗心一直悬在嗓子眼。 让他根本就没有心情回家。 他脑子里一直闪现当年的画面。 韩川教授有了重大发现，都记录在了笔记本上。 他作为唯一的助手，却只能打下手。 这研究成果是韩川的，自己最多捞个署名权，还是在最后的那个。 怎么办？怎么办？！ 他琢磨了好几天了。 这天，他跟韩教授来到了狍子沟。 两人研究到很晚。 此时天色变暗了。 他见山谷里空旷无人，四周又变暗了，于是拿起了木棍…… 他正要再补几下的时候，山头上有手电晃动。 有人在喊教授。 他吓得赶紧扔了棍子，把教授包了起来。 “这里，这里。” 他抱着教授往前走，二洪他们才下来帮忙。 此时，他被自己的行为吓傻了，哪里敢承认是自己干的。 就撒谎说他也是刚发现的，是不是天色太暗，教授摔倒了。 当时天黑，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就知道脑袋出血了。 后来，他又趁大家伙送韩教授去医院的空档，跑回了狍子沟，找到了教授遗落的笔记本。 再后来，卢昌华他们也知道。 他安置了韩教授在哈市治疗，自己又跑回来继续研究。 其实，他那段时间，主要就是研究韩教授的笔记本了。 把韩川的研究成果整理出来，再加上他的一些想法，汇编成了学术论文。 经过六七年的摸爬滚打，一路从讲师升到副教授，现在又事教授。 明年可能是系副主任。 正当他志得意满之际，笔记本丢去了！ 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这几年，他结婚生子，把一个小学妹给娶了。 一想到那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乖巧可爱的孩子，他的心一阵阵的刺痛。 完了，一切都完了。 韩川恢复了大部分的记忆，手里又掌握了魏开然抄袭他研究成果的证据，老头哪能甘心自己的研究成果被别人盗用？ 重要的是，自己一躺就是这么多年，差点就死了。 现在连正常退休都没有，只是个病退，工资要少很多！ 当他去学校图书馆查阅了魏开然当年发表的学术论文后，与自己的笔记本一对比，发现，其中的成果有80%与他的雷同。 他提笔写了一个学术申诉材料。 过了春节就递交到了学校学术委员会，他要为自己争取个公道。 至于自己的昏迷，他也有怀疑。 可是时过境迁，没有证据。 他想告也无从告起啊！ 这个他就认了，就当自己摔的。 可你魏开然拿着我的研究成果发表论文，还没有署我的名字！ 这不是盗用是什么？ 这不是学术不端是什么？ 你的教授是哪来的？ 听说院领导还赏识你，有提拔的意思。 可你这人的人品如此之恶劣，怎么能让你得逞？！ 初八一上班，学术委员会就收到了举报材料。 其实，魏开然也是学术委员会的一员。 当时院长开到举报，一下子就傻了！ 为啥？ 证据确凿。 因为，韩川把自己的笔记本复印了。 相互一对比，发现，论文的研究成果，也就是结论，与韩川的笔记本几率一致。 院长立马打电话给韩川，让他到院长室来一趟。 同时还让他拿着笔记本原件来。 院长又召集了其他的六个委员会成员。 当然，魏开然是不会通知的。 当众人拿着笔记本原来再次和论文对比，一个个脸色都很难看。 丑闻，绝对的大丑闻呐！ 第0564章善恶有报 魏开然看着办公桌上的一纸通知发呆。 这是东北农大人事处发出的辞退通知书。 “鉴于我校园艺系原教授魏开然，学术造假，人品不端，不再适合为人师表，特予以辞退，收回本校为其提供的所有福利待遇。特此通知。” 望着纸上的内容，魏开然觉得，每个字都如如来佛的法咒一般，向自己的身上砸来。 完了，这回彻底完了。 他不是没争取过。 这些年来，他也跟某些校领导走的近。 可当他一登门，人家就不给过好脸色。 好在他去了院长家。 老院长长叹一声。 “唉，小魏啊！你说这事闹的。” “院长，你得帮帮我。我真没抄袭啊！我可是亲自在山沟里待了一年啊！” 魏开然满脸的委屈。 “小魏啊，我说你什么好呢？到现在了，你还不承认？人家手里有证据啊！” “院长，你听我解释。” 魏开然满头是汗。 “我承认，韩教授的笔记本是我捡到了。可当时他在昏迷当中，我也怕这东西交给他们家，他们不知道轻重，弄丢了。我就，我几保管了起来。” “那韩教授都清醒了，你为啥不还给人家？” “我，我是怕他误会，真的，我就是怕他误会我，所以……我，我一直在犹豫……” “那你到底抄袭没有？” “没，没有。” 魏开然脸色煞白的否认道。 “可你的研究成果有80%跟他的一样！” “我，我就是借，借鉴了一下……” 对于魏开然这么无赖的说法，院长当然是不认同的。 重要的是，韩川的昏迷是外伤导致的。 虽然当初没人往这方面想，也没有报桉。 可现在想来，还是让人惊出一身的冷汗。 这就是头狼啊！ 谁敢留在身边。 “你要是认为自己冤枉，就去学术委员会申诉去。身正不怕影子斜嘛。” 魏开然的挣扎到底没有什么用。 毕竟人家韩川教授的重要科研资料被你私藏这么多年，人家的研究成果被你盗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说的？！ 】 当然学校没有去深究韩教授的伤势是怎么来的。 韩川自己也没有深究。 毕竟，时过境迁，谁也说不明白了。 可是人人心里都有一把尺子，都有一面照妖镜。 也架不住人们的联想。 要说韩川的昏迷跟魏开然一点关系没有，谁信啊？！ 最终，学术委员会撤销了魏开然的这篇论文。 同时，学校人事处也发出了辞退通知书。 不甘心的魏开然找到了几个学校里的小头头，让他们出面说情，想办法。 否则就把他们举报出来。 原因就是魏开然为了职称的事，送过礼。 这些人把魏开然恨的要死。 你自己死了就死了，你还拉着我一起垫背！ 他们嘴上说一定帮忙，可实际上都躲得远远的。 有的人还把他送的钱物退了回去。 反正就是跟他彻底切割。 魏开然带着老婆孩子离开了教授楼，至于去了哪里，没人关心，也没人知道。 韩川看着自己的笔记本，愣愣的出神。 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一辈子研究学问，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学生！ 魏开然的研究成果被取消了，论文也撤销了。 学术委员会的这些委员们都上门请韩教授重新发表。 可韩川早就心灰意冷。 他觉得现在搞学问都这么恶心了，当初的象牙塔也有了铜臭味。 他在家养养花，散散步，每天遛遛狗，过上了退休老头的生活。 这天，他正在小区里遛狗，就见一男一女向他走来。 “韩教授？您是韩教授吧？” 韩川一愣，仔细一瞧，觉得眼前人很熟悉，可一时想不起来。 “你，你是谁啊？” 他疑惑的问。 “哈哈，韩川教授？我是卢昌华啊！您忘了？” 卢昌华笑呵呵的走到跟前，把墨镜摘了下来。 “您再好好看看！” 卢昌华把脸凑到韩川的跟前。 韩教授眯着眼仔细的打量。 “卢，昌华？” 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记得了。 “北山，蓝莓，狍子沟！” 卢昌华的几个词一出口，韩川的脑袋就是一晕，犹如闪电打在了脑海里一般。 一些画面在他的脑海里闪现。 “呃，哦……” “卢，卢昌华？” 韩川教授用瘦骨嶙峋的手指着他确认道。 “是啊，我是卢昌华，这是王瑶，你还记得吗？” “小卢，我想起来了。王瑶是你媳妇儿吧？” “对，是我媳妇。” “哦！” 韩川脑海中的记忆一点点的恢复。 他颤巍巍的说道：“北宁？” “对，北宁，蓝莓谷！” “对，对，对，蓝莓谷，是有个蓝莓谷啊！你们还给我盖了栋房子呢！” “对，是有一栋茅草房。您都想起来了？” 王瑶一脸惊喜的问。 “我，我想起来了。” 韩川一脸惊喜的左顾右盼。 “哦，你们是来找我的？” “是啊，我们两口子是专门来看你的！” “哦，那，走，跟我回家去。” 前段时间，卢昌华和王瑶得知，当初来他们家蓝莓谷搞课题研究的韩川教授苏醒了，于是找了个时间，专门来看他。 毕竟韩教授是在他的地盘上出的事。 这些年，他们路过哈市时，只要时间允许，都会来打听一下韩川教授的情况。 后来，家里的摊子也铺大了，也忙不过来，就很少来了。 结果，勐然间看到报纸上的新闻报道，这才引起两人的注意。 他们一路打听一路找，这才来到韩川教授居住的小区。 如今韩川教授在农大算是个名人。 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名人，很多人都很陌生。 毕竟韩教授在七年前就销声匿迹了。 他俩现在一打听，就有人给他们指路。 “就是那儿呢，遛狗那个。” 卢昌华和王瑶在边上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在韩川的脸上找到了点当年的影子。 这些年，韩川教授被药物和病痛折磨的早就变了形。 还好，有小区里的人给指点，否则，卢昌华是不敢认的。 看到韩川家里很简朴，两把椅子还吱嘎吱嘎的直摇晃。 家里有个保姆。 正在做饭。 “小荣啊，多做点，来了朋友。” “哟，有朋友啊！我再去买点菜去。” 保姆乐呵呵的走了。 “嘿嘿，家里好久没来人了，让你们见笑了。” “没有，挺好的。教授现在身体恢复了吧。” “逐渐恢复吧。” “能恢复就好，有时间再去蓝莓谷转转？” “呵呵，现在怕是不行啊，过一阵子吧。” 在韩川家吃了饭，王瑶留下了一包报纸包裹的东西。 “韩教授，这么些年，受苦了。我们也没啥好卖的，留下点钱，您老买点营养品，好好的补补。” “哎哟，那怎么行呢，不行，不行，赶紧拿回去。” 韩川坚决不收。 卢昌华说道：“这些就当是您后续治疗的费用。虽然不多，也是我们两口子的心意。” 一阵拉拉扯扯。 最终，卢昌华把东西留下，拉着王瑶就走。 韩川腿脚也跟不上，只能在后面徒劳的客气。 “小卢啊，这样可不行，我有退休工资。” “收着，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待从韩川教授家出来，两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在去找韩川之前，两人已经打听了关于韩川和魏开然之间的事。 这事，在学校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 走在街上，王瑶拉着丈夫的手说道：“你说，这是不是善恶终有报？” “算是吧。其实啊，真相可能没法还原了，虽然魏开然受到了惩罚，可是却耽误了韩教授。” “是啊，韩教授这几年可受苦了。” 王瑶感慨的说道。 “不光是受苦的事，他的人生被改变了。” 王瑶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没有说句话。 卢昌华以为她不明白，继续说道：“你想想，本应该研究成果是韩教授的，变成了魏开然。本应韩教授获得的荣誉，变成了魏开然。本应该韩教授更进一步的，变成了魏开然。” “是啊！” 王瑶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在教授家，两人都没敢问他与魏开然之间的事。 这也是忌讳。 他们也不想再去揭这个伤疤。 “韩教授都瘦的脱相了，他能恢复，还真是个奇迹啊！” 王瑶说道。 “可不咋的，这也就是命大，老头平反昭雪了。但凡差口气怕是啥真相都没了。” 这次来哈市，是因为哈市昌和地产有大动作，他俩来听报告，顺便来看看教授的。 后面几年，全国各地的地产开发正要火热。 吴霞提出了地产发展的规划。 原本，卢昌华是不想发展地产的。 可吴霞打报告，几次邀请。 王瑶也不得不来。 正好赶上有韩教授这事，两口子也就来了。 会议室里。 吴霞站在前面，展示着ppt，对未来中国十年的经济发展进行了预测。 “未来，房地产将成为国民经济中的重要支柱产业之一，昌和集团应抓住机遇，顺应发展趋势，响应国家政策，在房地产领域做大做强，成为全国地产百强企业。” 会议室里掌声如雷。 王瑶和卢昌华也跟着鼓掌。 卢昌华知道地产确实赚钱。 第0565章动起来 回到北宁，卢昌华把公司里的事交给王瑶，他现在关注的重点在家里的那栋联排别墅上。 车子刚一进场区，在队部就遇到了刚从厕所里出来的李振国。 “哟，昌华啊！刚回来？” “是啊，李书记，忙着呢？” “还不是那点事，春播要开始了，正督促检修农机呢。” “那您先辛苦着，我先回去看看。” “行，回去吧。” 李振国刚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你家又要盖房子？” “家里老人多，把房子弄好点，住着也舒服。” “也对。” 李振国咂咂嘴，掏出支香烟来，自己点上。 望着一熘烟走远的奔驰车，他吐了个烟圈，转身往机务队走去。 卢家这栋房，已经被夷为平地了。 卢昌华的车子小心的停在了那座高大的废弃瞭望塔下。 从房子上拆下来的砖头瓦块和各种门窗木料都整齐的堆在了前院砖房的后墙根。 把半条马路的占了。 一辆桑塔纳也停在瞭望塔边上。 卢昌华瞟了眼车牌号，正是赵老四的。 在来之前，他已经跟赵老四联系过了。 否则他回来只能看看砖头瓦块。 原来的房子地基处，正有人在做着清理。 见卢昌华走过来，在里面指挥的赵老四就颠颠的凑了过来。 “老板，已经拆完了。” “进度不错。还得抓紧。”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图纸呢？” “在车上呢。” “走，去看看。” 两人来到车边。 赵老四拿出了一卷图纸，给卢昌华比比划划的讲解起来。 两人边走边说，来到了房子的地基面前。 对照着看印象更深。 “老四啊，我觉得要挖地下室。” “啊？还挖地下室啊？” “是啊，有些青菜啥的，得在家里放着，要是放在前院的仓房里，容易坏喽！” “也是哈。” 只要是成功人士，放屁都是香的。 现在卢昌华在赵老四的眼里，说啥是啥。 “这两天就弄个挖机来，先把地下室挖出来，连带着屋后的化粪池也挖了。” “行，交给我得了。” 赵老四拍了胸脯。 在这看一阵，又做了些安排，卢昌华又返回了北宁。 等老板一走，赵老四立马打电话，从北宁调来了一台挖掘机。 以前挖掘地下工程，都是人工来。 因为机械不凑手。 现在好了。 无论是挖地基，还是挖地下室，有了挖机两天就ok。 第二天中午，板车就拉着挖掘机来了。 挖机卸车之后，挖机师傅问道：“老板咋干？” 赵老四拉着他从西头走到东头，告诉他“挖，都挖了。” 此时正是三月初。 四周还堆着积雪呢。 早晚的天气还在零下，只有中午时分房檐上才会滴下水滴，路上的积雪在车辆碾压和行人踩踏下才会融化。 】 挖机师傅见太阳正好，开着挖机下场了。 挖斗插进去三五公分，下面就是坚硬的冻层。 他一爪子一爪子的在冻层上挠，一道道的白印儿，清晰可见。 下面土里都是冰。 挠了有十几公分的深度，换了冲击头，对着冻层砰砰砰的凿了起来。 一开始依然是一个白印。 而后在太阳的照射下，冲击头逐渐的打了进去。 在地面上打出了好多的洞。 然后又换上了抓钩，沿着打出的洞一顿抓挠。 就这样，愣是抓下了一块三四十公分厚的冻土层。 下面的土已经软了很多，虽然依然是冻着的，可比表层的冻层软了很多。 砰砰砰~ 嗞嘎，嗞嘎~ 呜呜呜~ 挖机的轰鸣和冲击头的冲击声，传出去好远。 附近的住户有好奇的，都跑来看热闹。 其实，他们前两天就已经开始看热闹了。 胡家，韩家，卢家都在扒房子。 参与干活的人还是分场的职工家属。 卢家要重修房子的消息不胫而走。 开始屋顶扫雪的时候，附近的住户就来围观了。 像这种大动干戈修房子的事，三分场有好几年出现过了。 当初卢家房子着火，就动过一回。 那时候，大伙儿不觉得稀奇。 因为卢家不修房子就没地方住了，重修也是应该的。 后来，在马路的南面又修了一趟房子。 一开始大伙儿也不知道这是要干啥？ 后来才知道，这是卢昌华给自己老丈人修的房子。 如今，前院的房子倒是没动，这马路北面的房子要扒了，这就新鲜了。 总得打听出了子丑寅卯来。 结果，这修房子的正主都不在家，只有干活的人在。 赵老四也是个嘴不严的。 别人一打听，他也就顺水推舟的讲了。 这下，张格三分场就传开了。 卢家要修洋楼。 有的人认为改修。 为啥？ 就因为现在卢家和以前不同了，也有身份了。 还住老平房有点不像话。 要是来个领导啥的，看着有点寒碜。 再说了，你卢家也不差这点钱不是？！ 也有人嗤之以鼻。 卢家多个六啊？！ 大伙儿都是平房，凭啥你家就要住二层小洋楼？ 咋的？就因为你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这些话，卢昌华当然不知道。 就算是听说了，他也不在乎。 改善一下自己的居住环境，没啥不好！ 至于说三道四的人，甭理他就完了。 挖掘机从中午一直挖到下午四点多，天色暗了，才收工。 赵老四把挖机师傅安排在了一户人家，可不是白住，他是给钱的。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了，师傅才晃晃悠悠的来开工。 来早了根本干不动，只能是气温上升了，才能开始。 赵老四也是十点才到。 原本计划两天挖完的工程，愣是干了四天。 这中间，卢昌华和王瑶还来看了一趟。 盯着师傅看了一阵，这才走。 他们这是去柳编厂。 柳编厂早就正常上班了。 柳家嫂子也带着孩子回去了。 家里还养着鸡鸭鹅狗呢。 两人一走进厂子，就看到厂子里停着几辆大卡车，工人们正往车装货。 仓管员正在点着数。 他撕下单子交给了押运员。 押运员见工人用篷布盖好了货物，就上来副驾驶。 “走。” 卡车陆续驶出了厂子大门。 卢昌华走过去问道：“年后发了多少货了？” “哟，老板来了。” 仓管员笑脸相迎。 “我看看。” 他翻开手里的账册，看了一会说道：“年后我们总共发出去五十套了。” “嗯，不错。” 得到这个数据，他还是满意的。 要知道，这可是手工现编，可不是机器编织，产量低也是情有可原的。 现在，不仅工厂都动起来了，家里的工地也动起来。 就连4040林场也动起来了。 就在今天，林场场长给卢昌华打来了电话，说杞柳的育苗工作已经展开，要是有时间，想参观的话，可以来看看。 自从去年杞柳在404林场育苗成功，林场就扩大了育苗面积。 因为在去年的时候，卢昌华可是在山东曹县引进了大量的种苗的。 今年，农场的杞柳种植面积又扩大到了五千亩。 需要的种苗更是增加了好多倍。 要是林场能育出更多的杞柳苗，那么农场肯定是要在林场要货的。 毕竟运费就要节约不少。 出了柳编厂，卢昌华和王瑶先去了农场机关大院。 要先见一见李伟，了解一下今年杞柳种植的安排。 李伟见卢昌华两口子来了，就知道是为杞柳种植的事来的。 “李书记，今年杞柳种植是怎么安排的？我们过来问问，看看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哈哈，卢总，王总，你们来的正好。” 李伟赶紧让二人坐下，又去柜子里拿出茶叶来，亲自沏上。 “其实啊，年前我们班子就研究了，年后正式下文。” “我们决定以九分场为基础，今年增加十分场，六分场，七分场，共种植杞柳五千亩。” “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领导考虑的周到，都在一条线上，到时候收货送货也方便。” 见卢昌华赞成场子的决定，李伟就笑了。 “卢总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你们柳编厂是农场发展起来的一个特色项目，各个分场都想沾光。” 说道这儿，李伟突然问道：“卢总，三分场是你的家乡，你没想过在三分场也种植一些？” “呵呵，李书记，我们只管生产和销售，原料杞柳主要是农场负责，我们只负责种植技术。三分场李振国书记也没跟我说这事。” “再说，农场有统一安排，我突然出手，不好吧？！” 卢昌华看了李伟一眼。 他还真不知道李伟这是啥意思。 “是这样的。前两天，李振国找到我，说道了杞柳种植的事。” “当时我跟他解释了，这事农场会统一安排，但是他可能有些不理解。” 哦，卢昌华这下明白了。 李伟是怕自己私下答应李振国种植杞柳，影响农场的统一安排。 所以给自己打预防针来了。 “李书记放心，关于杞柳种植这块，还是农场来统一安排比较好，我就不参与了。” 此话一出，李伟脸上的笑容就更浓了。 “好，呵呵，好啊！还是卢总有大局观呐！” 从机关出来，两人又开车去了404林场。 经过一秋一冬的积极行动。 从九分场到4040林场的机耕路终于被垫上了砂石。 道路平坦了，卢昌华的奔驰车也平稳的驶进了深山里。 第0566章泡沫里的商机 就在卢昌华和王瑶从林场查看育苗基地回来，远在京城的胡大贵就打来了电话。 一副急吼吼的样子。 “昌华，移动公司找我们洽谈合作了。” “怎么合作？” “他们准备推出移动梦网计划，找我们合作了。” “哦？真是好事啊。” 早在去年，移动与电信之间拆分就已经开始了，今年正式在京城成立了移动公司。 而胡大贵根据卢昌华的指示，早早的就跟他们有了联系，一直有沟通。 这不，今年就有好事了。 “不仅找了我们，还有其他公司呢。” “这不挺好么，有钱大家赚嘛，大家一起把蛋糕做大，每人都吃的多，如果只是一小块蛋糕，再争抢也没多少。” “呃，也对。” “对了，王露现在怎么样？” “根据你的意思，由她负责电子商务部门。现在已经全面接手了，我看干的挺好。” 胡大贵说道。 “嗯，让她抓紧进入角色，争取商务平台早点上线。” “好的。” “还有，移动梦网啥时候开始？” “听他们的意思，要十月底吧。” “那来得及，你们要及时跟进，看看咱们需要做什么准备。” “放心，我们随时跟他们沟通。” 放下电话，卢昌华也是高兴。 互联网发展了好多年，现在终于向着移动互联网的方向发展了。 从九四年开始，很多风投都挤进了互联网这个新兴产业。 可到现在为止，能真正赚钱的互联网企业没有几个。 也就是搜信网每年有些利润。 可如果要是跟移动合作，那前景就不一样了。 首先就是用户数的差异。 使用电脑上网的用户，截止到2000年，有2250万。 而移动用户的数量则高达一亿。 第二个差异，互联网提倡的是免费共享。 这些年互联网用户习惯了什么都免费。 虽然卢昌华的搜信网有一部份东西是收费的，可这也就限制了用户数量。 而移动电话呢？ 从一开始就是收费的。 而且费用还不低，是身份的象征。 到现在，一亿移动用户早就习惯了手机电话收费的模式。 在这种情况下，跟移动合作，收费就成了必然。 而用户的心理预期还不低。 这也为那些与移动合作的互联网企业提供了生存的机会和土壤。 为啥要这么说呢？ 因为，2000年，对全世界的互联网企业都不是一个好年份。 就在卢昌华一家在东北农场欢度春节的时候，美国的股市一路飙升。 互联网企业的市盈率突破了200。 在三月份，却突然下跌。 市值直接蒸发了三分之二。 有70%的公司利润为负，很多公司的现金只能维持十个月。 在此后的两年间，股市蒸发近五万亿美元，对世界经济是一个重创。 而中国的互联网企业也赶上了这波行情。 很多互联网企业在创业之初没有什么钱，刚搞出点名堂就想着上市圈钱。 这个年代，成功企业的标志就是上市，尤其是去海外上市。 很多中国互联网龙头企业都走了这条路子。 而唯独搜信网不信邪。 谁劝都不上市。 这就是卢昌华的战略了。 自己又不缺钱，上市干嘛？ 很多企业上市就是股东为了圈钱，企业一上市，他就成功了，可以功成身退了。 至于企业还能不能走下去，能不能发展，他根本就不关心。 套现走人才是他的目的。 就在全世界的互联网企业哀鸿遍野的时候，搜信网依然稳坐钓鱼台。 按照自己的规划稳步前进。 而卢昌华知道，年底的移动梦网计划才是这些互联网企业的救命稻草。 要是没有移动公司给他们续命，恐怕这些企业就要消失了。 虽然移动公司也找了某浪，某易谈合作，可是它们哪里知道年底这个移动梦网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是画在远处的一张饼，还是续命仙丹？！ 经过春节期间的打击，一个多月过去了。 他们对未来充满了惶恐。 业内人士都说，今年是互联网泡沫破裂的一年。 各家互联网公司的老板都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寻找着救命稻草和接盘侠。 裁员成了必然。 而搜信网却在此时大张旗鼓的吸纳人才。 搜信网的员工从1200人，迅速增加到了四千人。 王露领导的电商平台得到了人才的充实，迅速的展开了上线前的准备工作。 卢昌华两口子回到家，悠闲的吃了晚饭，又返回了北岗的家中。 这段时间，两人都在忙碌，在各个公司间穿行。 也没有什么二人世界。 今晚正好没人打扰。 两人洗漱之后，正准备休息。 电话又响了。 卢昌华心里就不痛快了。 看是胡大贵打来的电话，就问道：“都几点了，啥事不能明天说啊？！” “嘿嘿，昌华，重要的事。” “说。” “有人要把公司卖给你，我做不了主，只能给你电话了。” “哦？哪家公司啊。” “还能是谁啊？就是京城的这几家互联网公司呗。” “他们找了个中间人，给我打电话，说要谈谈。你看咱们谈吗？” “谈啊，为啥不谈？这样，明天你先跟他们接触，我争取后天过来。” “行。” 王瑶正从浴室里出来，见卢昌华挂了电话，在客厅里发呆。 就走过来问道：“有啥事？” “大贵说有几家互联网公司撑不住了，想要跟咱们谈谈。” 因为自己也有胡两万公司，所以，王瑶对这方面的消息比较关注。 也知道现在这些企业的日子不好过。 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如果可能可以参股，各自经营。” “为啥不直接合并呢？” 王瑶问道。 “每家互联网企业的用户群体都是有差异的。” “如果我们各自经营，相当于鸡蛋没有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用户也能保住。” “如果合并了，就会流失很多用户，那我们参股就没啥意思了。” “互联网企业的最大财富就是用户。一个没有用户的互联网企业是没有价值的。” 听到丈夫这么说，王瑶出阵神，缓缓的说道：“昌华，现在你说话越来越有哲理了。” “是吗？呵呵，这都是讲给别人听的。” 见他这么说，王瑶点点头，拿起毛巾擦起头发上的水珠来。 第二天，卢昌华就飞去了京城。 和胡大贵在公司见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胡大贵在办公室里和他聊了一阵下午和这几家公司的老板接触的结果。 “昌华，某浪的意思是他们转让20%的股份，某狐是30%。” “价格谈了吗？” “没有。” 胡大贵摇摇头。 “跟他们约一下，明天上午来这详谈。” 胡大贵立即拿起电话，跟他们约了时间。 门外有人敲门。 胡大贵打开房门，见是吴玥，问道：“订好了？” “嗯，已经订好了，现在就去吗？” 胡大贵两口子在门口说话，卢昌华早看见了。 “吴玥，进来。” “哎，董事长。” 胡大贵和吴玥走了过来。 “酒店和餐厅都定好了，咱们先去吃点饭，然后送你去酒店吧？” 胡大贵把行程安排说了下。 “行，就按你说的办。” “吴玥跟我们一起去吧，也能开开车啥的。” 三人就来到了餐厅。 虽然他们刚分开一个多月，可依然感觉好长时间没见了。 胡大贵作为负责人，当然要招待好老板。 他把酒倒满，然后说道：“咱哥俩又见面了，希望明天能成功。” “我可是一杯的量，喝多了可不行。” “多了怕啥？吴玥在，她开车。” 卢昌华一想也对。 毕竟胡大贵在京城压力也大，自己作为老板也得给他多鼓励。 “哈哈，既然大贵这么说，我就破例多喝一杯。” 胡大贵也知道，卢昌华的酒量确实不行。 自己尽到地主之谊就行了。 两人碰了杯，滋熘喝了一口。 “吃口菜，不算赖。” 胡大贵别看在外人面前人五人六的，可是在自己的哥们面前，依然是那德行。 “你呀！” 酒过三巡。 胡大贵还没咋地，卢昌华就满脸通红了。 “不行了，今天破例了，都两杯了。” “不喝了就多吃点菜。” “我还是吃碗饭吧。” “对于明天的见面，你有什么想法？” 卢昌华端着饭碗，看着喝酒的胡大贵。 “我嘛……”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昌华，其实吧，我是不赞成接手他们的公司的。” “哦？为啥？” 卢昌华把饭碗放下，看着胡大贵问。 “我这怎么想的。” 他滋熘喝了一口，把酒杯放下。 看着卢昌华说道：“互联网公司都是以内容取胜。” “我们的搜信网用户是一个群体，他们又是另一个群体。” “用户虽然有些差异，可是总体来说是有竞争关系的。” “如果两家合并成一家，那不是不意味着，我们公司将变成大而全的互联网公司，从而失去了特色。让原来的用户不满意，而新用户有无法获得满足。我们可能两头不讨好。” “还有吗？”卢昌华问。 “这就是我个人的一点看法，不一定正确。” 现在胡大贵也学会了圆滑。 见丈夫这么说，吴玥喊担心老板会怪罪，暗地里拉了拉胡大贵的衣角。 意思你别瞎说，这不是得罪老板嘛！ 胡大贵也反应过来，赶紧闭嘴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的想法你也听听。” “我打算参股，各自经营，不合并。” “啊？不合并啊？！” 第0567章接盘侠 卢昌华利用吃饭的机会，跟胡大贵交了底。 “咱们只参股，各自经营，资源共享，做大蛋糕。”听了这话，胡大贵才明白，感情自己想差了。 赶紧点头说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就赞成。”哥俩吃饱喝足，吴玥开车带着去了酒店。 在前台拿了房卡。 “咋的，上去坐坐？” “不了，明天还有事，早点休息吧，明天我来接你。”胡大贵还是知道轻重的。 卢昌华又把两人送到车上，看着他们开车走了，这才进了酒店。进了房间，先去洗个热水澡。 然后靠在床上，给媳妇儿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把跟胡大贵两口子聊的内容也说了一遍。 对于明天要谈的内容，两人也商量了一下，重点是股份收购的价格。以前，互联网上市公司的股价都很高。 可现在不是跌了嘛，直接跌掉了60%多，价格应该不会高。卢昌华强调说：“现在是抄底的机会，只要价格合适，能收购就收购，这个机会以后不多了。”王瑶也赞同这个说法。 “那就好好谈谈吧，我支持你。”两口子在电话里唠了半个小时，这才挂了。 这一天，卢昌华可累坏了。早上从北宁到哈市，又在哈市机场等了好几个钟头，才坐飞机到京城。 然后又往亚运村跑，再出来吃饭，然后回酒店。这顿折腾，能不累嘛。 再加上又洗了热水澡，疲乏劲儿一下子就出来了。没多大会儿，他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睁眼，竟然听到有人敲门。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浴袍来，赶紧给自己裹上，这才去开门。 “哎呀昌华啊，都几点了，还没起呢？！”胡大贵一身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走了进来。 “刚醒。”他进了卫生间赶紧洗漱。又换了身衣服，这才跟着胡大贵去了酒店餐厅。 怎么也得先吃点啊。昨晚跟胡大贵喝酒，就吃了一碗饭，早就饿了。早餐是自助。 “你也吃点？” “吃过了，我在大堂等你。”胡大贵把他送进了餐厅大门，他去了大堂。 卢昌华看了下时间。餐厅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很多餐盒里都空了。他顺便拿了点面包，倒了杯牛奶，吃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他就出现在了酒店大堂。 “这儿！”胡大贵一眼就看见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卢昌华。两人汇合之后，去了停车场。 搜信网的会议室里。早有人等着了。一进门，胡大贵赶紧介绍。 “董事长，这是某狐的张总，海归。” “张总，这是我搜信网董事长卢昌华先生。”卢昌华紧走几步，来到张总的面前。 “哎呀，张总不好意思，昨天睡得晚，让你见笑了。” “呵呵，哪里的话。我早就听说了您的大名，今天得见，真是幸会啊！”分宾主落座之后。 有总裁办秘书送来热茶。三人待其他人离开了，这才开始今天的正题。 “咱们既然是同行，也没必要绕圈子，我就实话实说了。”张总一副书卷气，一看就不是个做生意的人。 “股市下跌，公司股价跌得很惨，现在我们可能坚持不下去了。” “我跟胡总也聊过，听说您对我们公司感兴趣，卢总，您打算多少钱收购30%的股份？”见张总这么直接，卢昌华很吃惊。 他知道现在互联网企业很艰难，可没想到能难到这个地步。 “我们公司最高股价是高达100美元，现在正在下跌，后面还能不能起来，不好说了。” “张总，既然你这么实在，我就实话实说吧，按照现在的趋势，到了年底，可能你的股价会跌到发行价。”嘶。 张总暗吸了一口凉气。他现在就怕别人预测他的股价。曾经的辉煌，也架不住现在的趋势啊！ 虽然卢昌华说股价会跌到发行价，可现在不是还没到嘛。卢昌华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按照发行价出价，如果真是那样，就太没有诚意了。 “我按照发行价的一倍收购，你同意吗？”这是卢昌华出价了。 “呵呵，卢总，您是在开玩笑吗？”张总被卢昌华的出价吓了一跳。我现在的股价还在四十块左右呢，你才给我三十块？ “再说了，移动公司对我们付出了邀请，让我们参与移动梦网计划，这将会让我的公司股价上升的。”我去。 自己被他的外表欺骗了。谁说人家不会做生意的？这不是很精明吗？至少对未来的趋势还是看的很明白的。 “呵呵，张总，街道邀请的可不是一家两家公司，是所有知名的互联网企业都受到了邀请。”卢昌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缓缓的说道：“可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到底能不能让互联网企业翻身，还是个未知数，你的这个预测没有根据。”卢昌华否了他的判断。 这就是商场。明明知道人家的说法是对了，可还得想办法打压。张总也只是根据自己的判断来说的，根本也没什么证据。 重要的是，公司四月份的工资都开不出来了。要是没人接盘，恐怕不仅是退市的问题，公司倒闭就是最终的结局。 现在，公司已经大量的裁员了。不裁不行啊！没钱了。重要的是，他们这些股东还不敢套现。 否则股票将变得一钱不值。 “我觉得按照现行的股价来，才是合理的。”张总咬咬牙坚持说道。 “呵呵，张总，如果你还坚持这个价钱，那咱们就打个赌，看看明天的股价是涨还是跌，怎么样啊？”对于卢昌华提出的这个赌约，他是不敢应的。 他知道，每拖一天，股价都会持续下跌。早晚有一天会跌到卢昌华说的三十块钱的，而且，真要是跌到这个价钱，人家还能不能要了，还是个未知数。 “卢总，虽然我知道您给的价钱也算是良心价了，可是这个价格我没法向股东们交代。” “那多少钱你可以交代？”面对卢昌华的步步紧逼，他咬咬牙说道：“35”。 “好，我就让你交代。成交！”张总的脸上闪现出一抹潮红。然后点点头， “明天我们就签订股份转让协议。” “张总，我收购股份的事不要泄露，办完手续后再正式宣布。” “好的。”两人握手。卢昌华邀请他一起吃午饭。张总却说道：“我还是先去准备协议吧，下午发来你们先看看。” “好，辛苦了。”这边算是谈妥了。卢昌华和胡大贵把张总送到了电梯门口。 分手之后，刚胡大贵的办公室走。身后的电梯 “叮”的一声响。 “姐夫！”卢昌华回头一看，不正是王露么！小妮子头发已经染成了黑色，只是依然保持着大波浪。 一身的西装套裙，脚上是双高跟鞋。见卢昌华回头看她，王露一脸惊喜的跑过来。 保住他就亲了一口。卢昌华的脸蛋上立马印上了一个红红的纯印。胡大贵在一旁咧着大嘴嘿嘿直乐，一点帮忙的意思没有。 公司前台小姑娘张着小嘴一脸的惊悚样。 “姐夫，你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你像什么样子！”卢昌华赶紧把王露推开。可王露却笑嘻嘻的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你呀，都多大了？！还当自己是小姑娘呢！”见卢昌华数落她，王露小嘴一撇，满不在乎的说道：“这有啥啊，你是我姐夫。”卢昌华看了胡大贵一眼，满眼的无奈。 “走，走，走，去办公室，别在这儿，影响不好。”卢昌华像是被狗撵了似的，撒腿就往办公室里跑。 在总裁办门口，与吴玥撞了个满怀。两人都哎呀一声。胡大贵见卢昌华如此狼狈，不由得哈哈大笑。 王露甩开大长腿，把胡大贵挤到一边。追了上来。在胡大贵的办公室。 王露抱着卢昌华的胳膊，左右摇晃。 “姐夫，一起吃饭呗。” “好，好，正好咱们一起。”卢昌华赶紧对屋里的人说道。胡大贵吴玥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 “吃啥啊？烤鸭？”胡大贵提议道。 “你说呢？”卢昌华问小姨子。 “烤鸭啊？太油腻了，人家在减肥呢。” “你还减肥？”看着王露丰满的体型，卢昌华把下半截话咽了回去。 “那你想吃啥啊？” “我想吃素。”胡大贵不乐意了。 “吃啥素啊？我一顿没肉都不行。” “你也该减减肥了。”吴玥提醒道。 “我这体型正好，至少还能再长二十斤，再减。”胡大贵对自己颇有自信。 卢昌华不忍心吐槽，捏着鼻子认可。 “对，我也想吃烤鸭了，要不就吃烤鸭吧。”卢昌华跟小姨子商量。王露见姐夫想吃也就把减肥的事先放一放了。 “好吧，那我就陪你去吃吧。”好像她吃的不是烤鸭，吃的是亏！ “那啥，你先放手，我跟你姐汇报下工作。”听说跟大姐通话，王露这才不情愿的放了手。 “对了，你负责的电子商务咋样了？进度如何？”卢昌华赶紧转移话题。 “我正在熟悉员工呢，再说了，这不是刚招进来一百多心员工嘛，正在培训。”王露坐在沙发上，大大咧咧的喝了一杯水。 卢昌华见状，暗自头疼。这丫头这样，以后咋嫁人啊！ 第0568章要找姐夫这样的！ 当晚，卢昌华跟媳妇通话的时候，就提起了王露。 “这小妮子咋整？得给她介绍个对象了。” 卢昌华咂咂嘴，跟电话另一头的王瑶念叨。 “咋的？又来烦你了？” 王瑶嘻嘻一笑，在一边看笑话。 “你还笑得出来。” “你看看王露都多大了？还不找对象，像话么！” “按理说，王露的婚事该三叔三婶操心，可是他们介绍的老妹也看不上啊！” 王瑶也犯愁。 这事，卢昌华还真知道。 春节的时候，三叔三婶在卢家还提起过。 结果，被王露一口回绝。 人家向往的是恋爱自由，婚姻自主。 原本卢昌华和王瑶是想给她介绍几个小伙子见见面的。 谁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捋那个胡子。 现在来看，不行啊。 大姑娘这么荒着也不是个事。 没见王露的脸蛋上都起痘痘了么。 内分泌失调。 第二天，卢昌华跟某狐签订了股份转让协议，剩下的事就由胡大贵具体操办了。 在去机场的路上，他不得不提起给小姨子介绍对象的事。 胡大贵一听这个话茬儿，把嘴闭得死死的。 根本就不接茬儿。 “咋的？你没有合适的人选？” “呜~” 胡大贵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唉，这么优秀的大姑娘，咋就找不着对象呢？！” 卢昌华坐在后排自言自语道。 在前面开车的胡大贵憋了半天，还是憋不住了。 说道：“昌华啊，你家小姨子那是天上的仙女，人间哪有良配啊！” “……” 卢昌华被他说的愣眉愣眼。 “也是。女孩太优秀了，是不好找对象，眼光高。” “……” 卢昌华的回答把胡大贵差点憋出硬伤来。 车子里一阵寂静。 见胡大贵不说话，卢昌华等了片刻，这才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咋的？我说错了？” “你哪有错啊，没错。” 这话，卢昌华听出来了，有气。 “咋的？这里边还有点啥事啊？” “……” 胡大贵张张嘴，也说话。 “有事你倒是说啊？！” “说就说！” 胡大贵见距离机场也不远了，再不说，估计也没有太合适的机会了，就鼓足了勇气说了出来。 “你家王露吧，认识好人，优秀，有才华。可是这脾气吧，太怪了。” 卢昌华一听，怎么个茬儿？ 我家小姨子咋啦？！ 他立马伸着脖子仔细聆听。 “你说，春节那会儿，大伙都张罗给她找对象。我寻思着在京城给她介绍介绍。这也是做哥哥的一个心意。” “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啊？” “她对我说，多管闲事！嘿，我还成了管闲事的了！” “呃。” 胡大贵这么一说，卢昌华尴尬的要死。 自己的小姨妹，就跟家人一样。 就是再好的兄弟说小姨子不好，当姐夫的听了心里也不好受！ 更何况说这话的人还是自己的好兄弟呢？ 要是他俩闹出矛盾来，在一起还怎么工作。 “大贵啊！自己妹妹，你别往心里去。” 卢昌华只能给兄弟说好话。 “她还小……呃……” 卢昌华一琢磨，这个借口好像不对，王露都二十五了，还小啊？！ “她刚从学校出来，没有啥社会经验，不送人情世故。你当哥哥的，原谅这点，也提点提点。别怕得罪她，咱们都是为她好。” “唉……昌华啊，要只是这件事吧，我也不能跟她计较……” 胡大贵叹了口气，说道。 啊？还不知一件事呢？ “我也想着，咱们这关系，跟亲兄弟一样，你小姨就是我小姨，都是自家妹妹，她说话深了浅了的我也不计较。” “哎，这就对了。” 卢昌华见大贵的语气有缓，赶紧跟上。 “我就想吧，我认识电信总局的副局长，他家儿子不错，也是在部委工作的，还跟她是校友。介绍一下，这不挺好么？！” “对啊！听着挺合适啊！” 卢昌华一听这条件，合适啊。 “好说歹说，吴玥也跟着劝，说成不成的另说，先见个面，是不是？万一有感觉呢？” “对呀，先见个面呗。” 两人在车上就跟说相声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的，有问有答，说的热闹。 “这回小姑奶奶倒是给了我面子，去了。” “这不挺好么。” “好啥啊？！还不如不去呢。” 胡大贵一说起这事就憋气。 总算是找到正主可以发泄了。 “咋的啦？” “我们还觉得，这回有戏，吴玥还要跟着去呢。王露死活不让，说跟个家长她不自在。” “结果，我们在家等结果呢，人家家长就打来电话了，把我好顿埋汰啊！” “为啥啊？” “是啊！我也不知道啊。后来人家说了，姑娘打扮的就跟个街上的小太妹似的。头发是红的，嘴唇是蓝的，裤子是有窟窿的，还抽烟。” “呃……” 这下，卢昌华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她，她要干什么啊？！” 卢昌华急得说话的磕巴了。 “是啊，我也问了，你要干啥啊？” “她咋说的！” 卢昌华心里也腾的升起一股火来。 “她说啊，她就没看上他吗，故意的。” “嘿，这孩子！” “你说说，她在国外学着好了吗？！” 胡大贵到现在还生气呢。 “她要找啥样的？” 卢昌华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我也问了。你猜猜她说啥？” “说啥啊？” “她要找姐夫这样的！” “嘿！” 卢昌华被胡大贵的话整了一个大红脸。 “我当时就急了。你姐夫这样的？全天下就一个你姐夫！” 胡大贵一拍方向盘，气哼哼的说道。 “我，我也没那么好……” 卢昌华有点心虚的说。 “我当时情绪也没控制住，就说你要是这样想，一辈子单身。” 此话一出，卢昌华心里一激灵。 一辈子单身了不行。 那人生不就失去了很多乐趣么。 这么一想，王瑶的影子就在他的脑海里打转。 胡大贵也没注意卢昌华的神态，继续说道：“可能我说的话有点重了，这两天，小妮子一直跟我彪着劲儿。” “哦，我说她见你怎么有点不待见的意思呢。” 卢昌华这才明白，为啥自己来京城头一天吃饭的时候，没见着王露。 原来，两人都在气头上呢。 “王露这事做的不对。” 卢昌华先批评了自家的小姨子。 然后又语重心长的对好兄弟说道：“大贵啊，王瑶就这么一个妹妹，一直就比较娇惯。” “不过呢，孩子是个好孩子，没有啥坏心眼，就是性格有点外向，说话不知道转弯。” “是个直来直去的性格，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不过呢，大贵啊，这样率真的女孩子现在可真不好找了。” “你想想啊，现在的女孩可不是咱们当年了，都在追求物质享受。为了钱，哪个不是趋炎附势啊？！” “咱老妹这样的好孩子不多。你当哥哥的别跟她一般见识，该帮忙的还得帮忙！哎，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呐！” 见卢昌华这么说，胡大贵心说，好嘛，我告了一圈状，还得管！ 你小姨子你算是护定了。 胡大贵知道卢昌华一定是袒护王露的，可就算你袒护，他也得说。 当然，之所以这样，也是因为他跟卢昌华这个关系。 要是别人，他都不带告状的，就当没有这回事。 就因为哥俩胜似亲兄弟，有些话就不会顾忌，该说的一定不瞒着。 “大贵，谢谢你今天跟我说了这些。” 卢昌华从心里感激他。 要是关系不近，谁冒着得罪你的风险，说这些啊？！ 你小姨子好坏关我屁事？！ 这也从侧面反映出来，胡大贵还是当年的他，对朋友敢说真话，没有藏私。 到了机场，卢昌华见时间还早，就跟他在咖啡厅里好好的安抚了一阵。 分手的时候，胡大贵又变得活蹦乱跳，生龙活虎。 回到北宁后，卢昌华跟王瑶说了王露的事。 把王瑶听的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我倒是知道，老妹小时候就崇拜你，没想到她按照你的标准找对象了，这上哪找去？” 王瑶眨眨眼看着丈夫，一脸的无奈。 “我有那么好吗？她是不知道我的毛病，一直生活在幻想里。” 卢昌华倒是有自知之明。 所谓人无完人。 你看电影明星好，其实，他也就是个会演戏的普通人。 生活里一样吃饭喝水。 一样放屁磨牙。 你要是跟他生活在一起，没准三天就受不了了。 卢昌华记得前世有个名人娶了一个电影明星，结果三个月就离婚了。 据他自己说，老婆在他心目中是个完美的人。 结果，他看到这个完美的人竟然上厕所拉屎放屁。 一时间心理崩溃。 他接受不了这个完人也跟自己一样，是个俗人。 “你说，你是不是招惹她了？！” 王瑶瞪着俏眼看着丈夫。 卢昌华心里一抖。 “没有，我哪能干这事呢？！” “谅你也不敢！” 王瑶悄眼一翻，风情妖娆。 卢昌华见状，一个饿虎扑食，把媳妇儿压在了沙发上。 一时间，家中衣裤乱飞，娇声不歇。 第0569章优秀的标准 得知王露找对象的标准是姐夫这样的，王瑶就犯愁了。 上哪儿找这样的？ 为了这事，她决定要去京城找老妹一趟，开解开解。 毕竟，小姨子崇拜姐夫，这个心结要是打不开，可就耽误终身大事了。 惹祸精卢昌华哪里敢跟媳妇儿一起去啊？ 他老老实实的躲了起来。 在集团里转转，又去五大连池视察，还去柳编公司查看杞柳育苗的情况。 反正他就是一个字，“忙”。 得知大姐要来京城，王露乐得屁颠屁颠的。 早早的就去了机场接机。 王瑶来京城的借口是代表公司参加互联网大会。 王露也没有怀疑。 再加上，这两天大贵哥的态度也有了变化。 这让她感觉到自己又成了快乐的小鸟，自由了。 望着从通道里推着行李车出来的大姐，王露一脸的羡慕。 在王家的这一辈中，大爷家的大哥去了美国，一直没回来。 在美国读书的时候，王露还去看过大哥呢，混的也就一般。 二大爷家的大姐就是王瑶。 自己是老三。 可现在，就剩大姐和她了。 王瑶在自己十五岁的时候结的婚。 那时候见大姐和姐夫就是郎才女貌，好不羡慕。 如今再看，依然是自己的榜样。 就说大姐王瑶吧，比姐夫还大三岁呢。 可现在看，皮肤依然是那么光滑滋润。 哪里像两个孩子的妈妈？！ 再说大姐夫。 人家可是白手起家的，没靠家里，硬是干出来的。 如今的身家已经不好计算了。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姐夫的为人。 自己上大学的学费是大姐姐夫出的。 出国的费用也是他们赞助的。 虽然说好了，学成归国在大姐的公司里帮忙，可这种长期投资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 要说这里没有亲情谁信？！ 姐夫这么多年来，把王家的长辈都拢在一起，在卢家住下。 就是这份心胸也不是一般女婿能有的。 这些年下来，王露始终觉得，大姐一家太幸福了，自己真的很羡慕。 她一直默默的想，要是找不到像大姐夫这样的好男人，自己就不嫁了。 陪着爸妈和亲人们一起慢慢变老也是一种人生。 可她刚回来，家里就开始催婚了。 更有甚者就是大贵哥。 你说，我来京城是工作的。他可倒好，介绍起对象来了。 刚开始的拒绝没有阻止胡大贵的热情。 人家两口子还是给她介绍了一个官二代。 她一气之下就乔装打扮，去见了相亲对象。 那个小伙子被她的打扮吓住了。 瞠目结舌了好半天，才找了个借口走了。 回来之后，大贵哥怒气冲冲的跟她吵了一架。 之后两人就彪劲了。 谁也不搭理谁。 嫂子吴玥在中间调和了几次也没成功。 谁知道最近几天，关系到缓和了。 大贵哥也跟他搭话了，还看着她笑。 “姐！我在这儿！” 王露捧着鲜花，站在接机的人群中，使劲儿的晃动着手里的鲜花。 王瑶拖着行李箱，一眼就看见了出挑的妹妹。 王露的皮肤还是小麦色。 这是被美国的太阳晒得。 可能需要一年才能变回来。 乌黑的长发烫着大波浪，尽显妩媚。 精致的五官，丰满的身材，修长的双腿，比自己还高。 王瑶挥动手臂，跟妹妹打招呼。 姐妹俩在通道的尽头拥抱在了一起。 “姐，你可算来了，想死我了！” “傻丫头，这才离开几天啊！” 王瑶宠溺的看着这个妹妹。 王家就她们两个姐妹在国内了。 她俩从小就关系好。 如今更是为了妹妹的终身大事，姐姐不得不专门来一趟，做做王露的思想工作。 接过妹妹手里的捧花，王瑶低头嗅了嗅。 “真香啊！” “香水百合，喜欢吧？” “嗯，谢谢。” “姐，我没给你订酒店，跟我住一起吧，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王露抱着姐姐的胳膊央求着。 “行，我也好久没跟你聊天了，今晚，咱俩好好聊聊？” “嗯。” 王露使劲儿的点着头。 有时候，王露觉得，自己跟大姐的关系，有点像母女。 这也难怪，姐俩的年龄相差的有点大，确实跟母女相似。 三婶都有这个感觉。 也曾经开玩笑说，王瑶才像露露的妈妈。 姐俩先到了王露的住处。 这是公司的女生宿舍。 因为王露的身份，再加上是海归，属于特殊人才。 所以，搜信网专门安排了一套房子。 就在亚运村附近。 两人放心行李，王瑶又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这才由王露带着，去附近的美食街逛了逛。 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出行，立马引起了街上男女的关注。 大的，高挑雪白，小的，健康小麦。 这特色鲜明的对比，让很多人都回头看稀奇。 王露拉着姐姐直接去了她平时喜欢的馆子。 点了几个菜，要了瓶啤酒，两人吃喝起来。 “老妹啊，我听说大贵给你介绍对象了？” 王瑶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道。 “唉，姐，咱能不提扫兴的话题么。” “怎么？你又意中人了？” 王露眼露迷茫的出了阵神，然后摇摇头。 “那为啥不多接触一下外面的男生呢？” 王瑶明知故问道。 “姐，你说优秀的人是不是很少啊？我咋就遇不到呢？” “其实啊，优秀的人很多，只是你没有发现。” 王瑶举起酒杯，招呼妹妹喝酒。 干了这杯酒，王瑶继续说道：“老妹啊，优秀的标准，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个阶段也不同。” “比如说，有的人挣到大钱了，有人说他很优秀。” “有的人成了科研工作者，有了成果，有人说他优秀。” “有的人出国留学了，有人说他优秀。” “这就是不同的标准，造就了不同优秀的人。” 王瑶说到这，看看妹妹，说：“那你的优秀标准又是什么呢？” “我……” 一时间，王露的脑子一下就有点乱。 一直以来，她就是卢昌华的崇拜者。 认为像姐夫这样的人就是优秀的人。 可现在姐姐这么一提，她还有点懵了。 是啊，我的标准是啥？ 姐夫是优秀，可是这样的标准是不是有些笼统啊？ 见妹妹露出了沉思的表情，王瑶知道，她的话触动了妹妹。 让她好好想想也好。 过了一会儿，王瑶见王露收回了出神的目光，她又说道：“你看，在你上学的时候，优秀的标准就是学习好，人品好，三好学生。对不对？” 王露点点头。 “可你要是参加工作了，这优秀的标准就发生了变化。” “你的工作出成绩，老板赏识你，获得升职，挣的钱多。这又是这个阶段的优秀标准。” “如果你有了家庭，那优秀的标准是不是又变了？” “你得顾家，照顾家庭，夫妻恩爱，孝顺父母，父慈子孝。是不是？” 王瑶絮絮叨叨的跟妹妹聊起了优秀的标准。 这个话题一下就让王露思路变得清晰起来。 “总的来说，这优秀的标准是一直在变化的，而优秀的人也是在一直变化的。” “有的人，在学生时期是优秀的，可是在工作时反而变得平庸。” “而有的人在学生时期就是一个平庸的人，可是到了工作时期就变得很优秀。” “还有的人，在工作上是个优秀的人，可在家庭生活中却是个失败者。”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优秀者呢？” 大姐的话，让王露又迷茫了。 是啊，自己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找出国留学的人？ 还是能挣高工资的人？ 还是普通平凡的人？ 从饭馆回来，姐妹俩躺在一个被窝里，依然在讨论着这个话题。 “老妹啊，我知道，从小你就崇拜你姐夫。” 此话一出，王露的小脸羞红。 “姐……” 被揭穿了心事的王露，把被角盖在自己的脸上。 “崇拜一个人很正常。我也崇拜男明星。” “可是，我知道。崇拜一个人，那是我们崇拜幻想中的那个人，而不是现实生活中的那个人。” “如果，真的让你跟崇拜的人生活在一起，恐怕你就会极度失望了。” “真的吗？” 王露看着姐姐。 “我姐夫平时是什么样的？” “他呀！” 见大姐要说姐夫的事了，她翻身趴在被窝里，盯着姐姐的眼睛。 “你姐夫人好，心好，有眼光，有担当，是个好丈夫，好爸爸，好儿子，也是个好女婿。” “姐，你不是说人无完人么，怎么姐夫在你眼里就这么完美呢？” “这是他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呢。” “啊？还有不好的一面？” “嗯。” “那你跟我好好说说呗。” “哎呀，我就不说了吧，要不你这个崇拜者会失望的。” 王瑶眼带戏谑的说道。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说说吧。我也认为姐夫是完美的人，我就没看出来他的缺点来。” “你当然看不出来了，你才在家待几天啊！我跟你说啊……” “快说，快说，姐夫有啥缺点？” 王露心里暗暗一喜。 哼！姐，你敢说姐夫的坏话，看我不告诉姐夫！ 王瑶也翻身趴在被窝里，姐俩就这样并排趴着，说起了去悄悄话。 第0570春风似剪刀 就在王瑶王露姐妹俩畅谈爱情的时候。 惹祸精卢大老板正站在404林场的育苗大棚里。 眼前嫩绿的杞柳枝条已经抽出了三十多公分了。 枝条上毛茸茸的芽孢蕴含着浓浓的生机。 散发着澹澹的清香。 大棚里略显闷热。 暖洋洋的太阳高悬在天上。 大棚外还堆积着半融半僵的积雪。 有人一把推开了大棚的房门，一股清冷的春风闯了进来。 让卢昌华顿觉一阵清爽。 “卢总，林场长找你。” “在哪儿？” “办公室呢。” 卢昌华点点头，转身走了出来。 大山深处的春风虽然没有农场大田地里的疯狂，可还是带着东北特有的寒意。 四周经历严寒洗礼的树木，也在这春风里暗吐嫩绿，脚下的杂草也从枯丛中伸出了几片鲜叶子。 在冰雪中傲然的吐露着芳华。 卢昌华用眼睛梭巡着面前的稀泥路，找着可以下脚的地方。 一跳一跃的向着林场办公室靠近。 办公室的大门口，蹲着十几个职工。 有的抽着香烟，有的聊着家长里短，更有人说着外面的世界如何的诱人。 远远的见个人跟大马猴似的在路上走着“之”字形，向这边靠来，都停下动作，看着这个怪人。 “卢总来了没？” 院子里有人高喊一声。 职工们转头看向院里。 “来了，来了。” 有人猜测，正在跳跃前进的“大马猴”就是场长嘴里的“卢总”。 林场长快步来到大门前，向来路的方向前后张望。 见从育苗大棚的方向来了一人，眯眼辨认，就高声喊道：“卢总，卢总。” 】 卢昌华正在挑选可以下脚的地方，就听见前方有人喊自己。 抬头一看，正是林场长。 “场长，你找我？” “是啊，我正要跟您商量一下，今天在我们这要多少杞柳苗啊？” 林场长一脸的笑容，有些讨好的看着已经到了近前的卢昌华，自己的财神爷。 “我看中那么林场今年育的苗不少，能提供多少啊？” “卢总，来，这边刮刮泥，咱们进去说。” 林场长指着院门口固定的一片铁板，让卢昌华把鞋上的泥巴刮掉。 “好。” 卢昌华把鞋上粘的泥巴刮干净，又在院子里使劲儿的跺跺脚，这才走了进去。 林场卢昌华可没少来。 这两年十次没有，可七八次也有了。 对办公室也很熟悉。 两人来到场长办公室。 林场长沏上热茶。 “今年能提供多少树苗啊？” “今年五千万颗吧，明年还能更多。” 林场长说道。 “场长啊，今年农场可是要种植五千亩。按照每亩1.5万至2万颗的种植标准，你这可差远了。” 卢昌华和王瑶年后来了一次，当时林场正在扩大大棚。 当时问，林场长可不是这么说的。 而是拍着胸脯说，保证供应五千亩的种苗，这才过了一个月，咱就少了一大半呢？ “哎，当时你不是说能保证五千亩种苗吗？现在咋变成一半了呢？” “呵呵，卢总，是这么回事。” 林场长干笑一声，解释起来。 “本来按我的意思，我们是要再扩大一倍的面积的。” “可是，你也知道。这大棚的造价不低。我们林场的资金也紧张，局里也只能提供一部分资金。我们领导也指示，有多大锅，做多少饭。” “哎呀，资金为题啊？你早说啊！” 卢昌华一听是没钱闹的，一拍大腿。 “现在补种来得及不？” “现在有点晚了。再说了，大棚建设也得时间，只能明年增加了。” 得。 原本卢昌华觉得今年不用再从山东引进了。 结果还得去山东购买。 “行吧，明年如果资金有困难，要提前说，我们可以采取预订的方式嘛，先给钱也是可以的。” “是，是，是。卢总，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嗨，咱们一家不说两家话，你们以后专心育苗，农场专心种植，我们专心做产品。” “对，对，中那么是铁路警察，各管一段。” 得知里林场这边种苗还有缺口，卢昌华直接给李伟打去了电话。 把这个消息通报了一下。 询问采购杞柳种苗的事，是由柳编公司这边负责还是由农场出面。 “还是你们来吧。去年也是你们搞的，今年还由你们负责，一事不烦二主。” “只要农场信任，就由我们出面。” 卢昌华挂了李伟的电话，又给柳铁柱去了电话。 总不可能让柳大爷跑腿吧。 “铁柱啊，是我，有个事很棘手，你得跑一趟老家了。” “老板，啥事？” “还是杞柳苗的事，现在还差一半呢，你明天回曹县吧。” “行，我安排一下车间的事，明天就回去。” 安排了专人去采购种苗，卢昌华心里踏实不少。 卢昌华在林场呆了几天，又返回了三分场。 春播马上要开始了，他也得回来看看。 六号地的大田，积雪这几天已经在春天和阳光双重作用下，化成了雪水。 黑黝黝的土地包含着水分，在横穿大地的春风下，一点点的干燥。 自从张老六进去之后，卢昌华的家庭农场就没有专人负责了。 现在只能由他自己兼任场长了。 见老板来了。 正在检修农机的员工都主动的跟卢昌华打招呼。 “现在怎么样？差不多了吧？” “都差不多了。” “我看这地里的蒸发的差不多了，能下地了吧？” “快了，也就这两天。” “那你们辛苦。这两天就下地试试，能行就先把地整了。” “哎。” 在自家的六号地转悠了半晌，卢昌华又回到了施工现场。 现在，卢昌华在这儿可没有住的地方了。 原来胡家韩家卢家的房子早就扒了。 如今挖出了一个好几米深的长方形大坑。 有钢筋工正在坑里捆扎钢筋笼，干的有板有眼的。 他左右一看，不见赵老四的人影，也不找他。 而是围着大坑转圈，打量人家扎的钢筋笼结不结实。 在土坑里的二十几个钢筋工不认识他，怕他是偷钢筋的。 有人就喊道：“看啥啊？赶紧走。” 嘿，卢昌华见状，只能老老实实的离开了。 他是啥身份的，能跟这些人对抗吗？ 走就走呗。 刚坐进车里，电话就响了。 “昌华，我已经上火车了，还有个把钟头就到站了。” 一听媳妇儿回来了。 卢大老板立马来了精神。 “我在三分场呢，马上就来接你。” “你忙完了吗？我自己能回家。” “别，必须接！等着啊！” 王瑶美滋滋的挂了电话。 卢昌华心急火燎的往回赶。 一路上，把奔驰车开的飞沙走石。 超越了一辆又一辆汽车和拖拉机。 有人在后面对着绝尘而去的奔驰狠狠的吐了口痰。 “我呸！赶着去救火啊？！” 可不咋的，他就是去救火的。 赶到车站，卢昌华一看表，火车还没到站，来得及。 这次列车没有稳点，准点准时到站的。 卢昌华买了张站票进了站，然后绕到了列车停靠的站台。 远远的见王瑶拖着行李箱下来，他紧跑几步迎了过去。 “媳妇儿！” “昌华？你咋进来了？” “嘿嘿，绕进来的。” 卢昌华就要接她手里箱子。 “你手里没票，咋出去啊？” “我有站票。” 两人滴滴咕咕往出站口走。 好在北宁这种小地方，出站口没人检票。 两人顺利的走了出来。 卢昌华直接拉着王瑶回了北岗的家。 刚把行李箱拉进来，王瑶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双腿直接盘在卢昌华的腰上。 两人相拥了好一阵。 “这次去跟老妹谈咋样？” “哎呀，咋说呢？反正该说的都说了，让她好好想想。” “嗯，也好。这种事还真不是说说就能改变的。” 在卢昌华看来，王露是自己的小姨子，该有的关心还是要有的。 至少让媳妇儿感觉自己不是那么冷漠。 再有，小姨子对自己的感觉，他又不是傻子，能没有感受吗？ 因此才让王瑶去了一趟京城，让小姨子正视自己的感情，过了心里的这道坎儿。 这次去京城，媳妇儿辛苦了，该有的奖励还是要到位的。 他给老妈打了电话，说今晚两人不回去吃饭了，明天再回去。 “咋的？王瑶回来了？” “嗯，她要在这边休息一下，就不过去吃饭了。” “行，好好歇歇，怪累的。” 通知了老妈，他又起身要去菜市场，买点菜回来。 得给媳妇儿补补。 王瑶非要跟着去。 “等等我，换了衣服一起去。” “要不你在家歇着吧，你这一时半会的出不了门，耽误事啊！” 见卢昌华嫌自己出门磨蹭，王瑶一边争辩说自己速度很快，一边把身上的裙子脱了，从衣柜里另拿了一套休闲的，穿上。 两人手牵着手出了门。 北岗这边刚建好一座新的菜市场，就在他们小区的马路对面。 站在马里边，让过了几辆风驰电掣的卡车和轿车，两人小跑着来到对面。 新菜市场里人不多。 地面很是潮湿。 两人走路很小心，买了只老母鸡，让人剁成鸡块，又买了配料，这才回家。 “今晚吃鸡？” “嗯，我们吃鸡！” 第0571章种下金条子 刘先辉是六分场的职工。 一直以来，都是承包土地种大豆。 这几年可以说多灾多难。 各种天灾人祸，让大豆的价格一直在低价徘回。 可是进口的大豆比他们的价格还低。 这让职工们怎么活？ 连续三年，刘先辉在分场挂账，赔了一万多。 这在很多城里人看来，钱不多。 可在农场职工们看来，这就是一笔巨款。 要知道，现在为拖拉机车长开车的驾驶员，一年的收入，低的两千，高的五千。 平均算下来，一个月能有三百多块钱的收入就不错了。 更何况像刘先辉这样的职工不在少数。 有百分之七十的职工都是赔钱的。 这样的日子没法过。 孩子要上学读书，需要钱，家里人伤病需要钱，只要你走出农场就需要现钱。 可他们上哪儿去弄钱去？ 好在农场有个柳编厂，心灵手巧的人还可以去干活。 可这毕竟不是长期工，家里到底要怎么办才能挣钱，这不仅是他家，也是很多人家苦恼的问题。 去年，九分场种杞柳的百十户职工发了财。 这让很多人看到了希望。 于是很过职工就鼓动连队领导，找上级反映，我们也要种杞柳，我们也要勤劳致富。 这不，农场年后就发出了农场一号文件。 统一安排种植杞柳。 六分场也获得了一千亩的份额。 刘先辉是连队重点照顾的对象。 不照顾不行啊，谁让他家穷的啥都挂账呢？！ 连家里的左料都是赊的。 今天上午，连队统计员拿着杞柳种植表分地。 在表里的人家都来了。 现场抓阄，按照顺序一家挨着一家的划分地块。 刘先辉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五根垄，心跳的飞快。 这就是自己家翻身的希望啊。 他把这里的一块木牌子使劲儿插在地头上。 而后沿着垄沟一路往前走。 这是前几天刚起的垄。 垄沟里还有些潮湿。 垄台上的泥土被春风吹的干燥了。 可仍然可见有拳头大小的土块。 他伸手拿起来，使劲儿的用手掰了掰，很硬。 这不行啊！ 这样的大土块跟石头一样，起不到保墒的作用。 只有把这些土块打碎才行。 他左右看看，手里也没拿工具。 又往前走了一截，见这样的状况很多。 他赶紧转身往回走。 一个多小时后，当他再次出现在这里，手中就多了一把锄头。 他挨着挨着的，把垄台垄沟里的大土块敲碎。 “老刘啊，你干啥呢？” 隔壁的王家光坐在地头上抽烟。 他见刘先辉去而复返，竟然拿着锄头来了。 好奇的问道。 “我把土块敲碎，不然咋种杞柳啊？” “呵呵，我可听说了，这杞柳好种，只要把水浇上，保持湿润就行。” 王家光见老柳依然倔哒倔哒的砸土块，他站起来说道：“别费那个劲儿了，有几个土块怕啥？” “呵呵，我闲着也是闲着。” 见刘先辉不听劝，他抽了两口烟，琢磨了一阵，也回去拿来了锄头。 一直到太阳西斜，余晖映满了天空，刘先辉才一脸疲惫的扛着锄头往家走。 “哎，哎，老刘啊，你等等我。” 王家光扛着锄头追了上来。 “你说，咱们砸这玩意有用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看着不得劲儿。” “也是，种地有这么大的土块是不行。” 没过几天，林场的胶轮车拉着一车口的树苗，突突突的驶进了六分场的队部。 “啪啪啪~” 连队领导拍了拍话筒。 “呃，这个这个，职工家属同志们，职工家属同志们，林场的杞柳树苗到了，有承包杞柳种植的职工，直接去地头收树苗。啊，直接去地头收树苗，人家直接送到地头。” “呃，这个这个，我丑话说在前面。树苗是你自己接收的，有死苗，断苗，断根的，不要接收。如果你接收了，责任自负。” 连队大喇叭震天的响。 家属区里三五成群的人带着工具往自己的地头去。 统计员坐上林场的胶轮车，突突突的往大田里去了。 个把小时的功夫，林场就来了十几辆车。 在杞柳大田地头，职工们都在领取树苗。 很多人因为树苗的质量争执起来。 统计员在旁边跟着记账。 还时不时的帮着说两句。 一时间，田间地头跟赶集似的，那叫一个热闹。 突突突~ 一辆水罐车吭哧吭哧喷着黑烟来了。 司机跳下驾驶室，来到水罐的后面，高声喊道：“谁家开始种树了，吱一声，我这有水。” 有的人家人手足的，已经领完了树苗，把树苗分成捆，抱进了地里。 “我要水，我要水。” 有几个老爷们挑着水桶跑过来。 水桶放在了车后。 司机手持胶皮水管，打开格兰，一股清水哗哗的射进桶里。 两个水桶装了大半，那人用水拎着水桶出来，在路上摆好，这才用扁担挑起来。颤颤悠悠的来到自己的地头。 家里的娘们把水瓢扔进桶里。 “呸，呸！” 吐了两口唾沫，在手心里搓搓，一脚踩下去，铁锹就在垄台上挖出一个洞来。 老娘们从杞柳苗里拿出一根来，放进洞里。 老爷们用脚一划拉，把树苗的根部盖上。 “浇水。” 老娘们一回身，一瓢水就浇进了杞柳苗的根部。 清水迅速的浸润了土里。 灰白色的土壤被水打湿，变成了油润润的黑色。 好像土里含油一般。 刘先辉终于把自己的树苗领了回来。 家里孩子上学五了，老婆在家喂猪，只能自己一个人忙活。 这树苗领了，就得赶紧种上，否则在春风的吹拂下，很快就会失去水分。 现在，不仅送树苗车前围满了人，水罐车更是排上了队。 “老刘，你家咋就你自己呢？” 刘先辉抬头一看，是王家光。 王家来了两个人，可他俩也忙不过来。 王家光凑过来，说道：“老刘啊，你一个人没法干。不如这样，你先帮我，干完了，咱们仨一起给你种，咋样？” 刘先辉一琢磨，也是这个理。 自己一个人再怎么忙活，也不可能种完。 要是能让王家两口子帮忙，自己还能种的快点。 虽说，是先给王家种，可也来得及。 “行，那咱两家就相互帮忙了。” 王家光一听就乐了。 “行，你先去挑水去。” 他们两口子一个挖坑一个种树，刘先辉则给他们家浇水。 这样一分工合作，工作效率真是高了不少。 很快就种出老大一截。 个把钟头后，刘先辉的媳妇儿也来了。 于是四个人开始给王家种树。 直到给王家的树苗种完。 这才开始种刘家的。 因为，每家的种植面积都是十亩，树苗每天只给一亩到两亩，要分好几天才能种完。 因此今天两家人都种上了。 水罐车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了，这才将将供上。 卢昌华只得今天开始种植了，也早早的到种植分场查看情况。 今年是四个分场种，所以，他只能先去两家看看。 场部北边的六分场和七分场离着柳编公司近，他首先来视察的就是这两个地方。 远远见到六分场的地头热火朝天，他心里也很激动。 他没想到，职工们的种植热情会这么高。 见很多人家都已经种了好大一片，卢昌华站在地头跟分场领导了解情况。 “卢总，这个方法好啊，要是十亩地一次性的都拉来，职工也种不过来，现在每天来个一亩两亩的，挺好。” “嗯，能供上就行。” 这个方法是经过检验的。 去年九分场刚开始种，没有经验，一下就给人家都送来了。 搞得职工们种到半夜也没种完。 后来只能改了松树苗的方式。 如今这个方法让职工们都认可，卢昌华也是暗自点头。 这个林场长还是个做实事的人啊！ 六分场转了一圈，他又去了七分场。 总体和六分场基本一致。 这就好。 他正在农场转悠呢，王瑶的电话打了过来。 “昌华，你回来一趟。” “咋啦？” “咱姑娘被人欺负了。” “啊？” 卢昌华心里就是一沉。 什么情况啊？ 他也顾不得其他，上车就走。 一熘烟的往北宁赶。 刘先辉两口子抬头望着垄台上希希愣愣的杞柳苗，都长出了一口气。 “来，老刘，明天咱们还这么干，这样干得快。” 王家光抽出一根香烟来，递给他。 “嗯，今天是不熟悉，耽误时间了，明天咱们多要点。” 刘先辉接过烟卷，过滤嘴那头在手心里磕了磕，待烟卷里的烟丝都聚拢在滤嘴这头，才把烟塞进嘴里。 】 吧嗒。 王家光打着了火机，往刘先辉的烟头凑了凑。 “嗯，嗯。” 刘先辉赶紧伸手捂住了火机。 吧嗒吧嗒。 在他双手捧着的空间里，冒出一股烟来。 见老刘点着了，王家光这才给自己点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舒坦的吐了出去。 “你说今年的价格会不会涨啊？” 王家光眯着眼望着远方问。 “涨？只要保持去年的价格就行。” 刘先辉悠悠的说道。 “为啥？” “去年是一千亩，今年是五千亩，你说，这价格能涨？我看呐，弄不好连去年的价格都保持不住。” “不会吧？听说柳编厂可是接了好多国外的生意，价格能下来？” 王家光咂咂嘴，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能，不能。” 第0572章跟自己人竞争 都说生意场上风云变幻，你不知道啥时候竞争对手就出现。 这不，卢昌华在长水农场张罗着杞柳种植，见今年的种植面积扩大了，大家伙的积极性又这么高，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可这愉快的心情还没有几天，一个国际长途电话把他的心情彻底搅乱了。 远在法国巴黎的来诺气急败坏的打来电话。 叽里咕噜的一顿白话。 把卢昌华彻底整懵b了。 他哪儿听得懂啊。 好在他还会几句英文，算是跟来诺对上了“暗号”。 两人就在杞柳地头对上话了。 弄了半天，卢昌华才搞清楚，来诺是来告状的。 他说穷极败坏的吼道：“卢先生，你为什么又在巴黎开设了一家柳编店？那我还怎么做生意！” “啥？还有一家？” 卢昌华心里一琢磨，他可没听说巴黎除了来诺还有另一家经销商啊！ “来诺先生，别着急，会不会是其他厂家的经销商？” 卢昌华认为，一定是来诺搞错了。 “不，不，不。他们的产品和我的一样，难道不是你们的产品吗？！” 一听这话，卢昌华立即懵圈。 “您说的这个情况我还不知道。这样，我马上过问一下销售部，一会儿再给你答复。” 见卢昌华的态度诚恳，又承诺了解情况后给答复，他这才气哼哼的撂下电话。 此时，卢昌华还在七分场呢。 他赶紧给柳编厂的销售部打去电话，询问巴黎经销商的情况。 他的这个问题把销售部的人都整懵了。 啥时候有两经销商了？ 另一个不是在里昂么！ “不是，卢总啊，您别急，我给您查一下。” 销售部立马鸡飞狗跳。 找出经销商档桉来，一顿翻找。 又跟所有销售员确认，没有人私自签订合同，销售经理这才有些底气的给卢昌华回电话。 “卢总，经过我们仔细的核实，巴黎除了来诺先生外，没有第二个经销商。” “那，那来诺吃饱了撑的，给我打电话？” 卢昌华咂咂嘴，赶紧给来诺打了回去。 当卢昌华把这个情况跟来诺解释后，这个法国老眨眨眼，有些懵逼。 “那他们的货源是哪里来的？” 这个问题卢昌华当然没法回答。 来诺琢磨了一阵，这才说道：“卢先生，作为您的经销商，我有权要求您来巴黎处理这个事情，至少要弄清楚他的货源问题，我严重怀疑，是你们公司外流了货源。” 对于来诺的要求，卢昌华有些为难。 现在正是春播的时节。 家里正在播种，杞柳也在移栽，矿泉水的生产线已经到货了，很多事都等着他去处理。 现在要他去法国，真是有些难为他。 沉吟了片刻，卢昌华这才说道：“来诺先生，对于市场上出现竞争对手一事，我深表遗憾，可这就是市场经济。” 见卢昌华这么说，来诺虽然心里有气，可还是不便发作。 “好吧，我承认这可能是个竞争对手，但是，你们就不能确认这些货源不是你们的产品吗？” “好吧，来诺先生，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安排去巴黎的。” 这也算是卢昌华对来诺的承诺。 来诺见卢昌华承诺要来巴黎，自然很高兴。 “好吧，我等着您的到来。” 这件事让卢昌华烦恼的同时，也引起了他的重视。 其实，卢昌华已经有了想法。 一定是其他柳编企业做的。 这也无可厚非。 市场经济，大家正常市场竞争。 谁都能把自己的产品卖到巴黎去。 可你彷冒我们的产品这就有些过分了。 回到柳编厂，卢昌华召开了会议。 他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询问大家，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事一提出，全场哗然。 尤其是柳家父子的脸色都变了。 卢昌华发现了这一异常。 只是他没有当即提出来。 会后，他找到了柳铁柱。 “铁柱啊，这次回曹县辛苦了，你选的树苗质量不错，旅差费都报了吗？” 】 “呵呵，卢总，还，还没呢！” 柳铁柱一见卢昌华来找他，脸色就不对。 说话都支支吾吾的。 “铁柱啊，你是不是有啥事啊？怎么说话还支支吾吾的？” 卢昌华笑眯眯的看着他。 “呃，卢总，没有啊，没事。” “哦，没事就好，你继续忙吧。” 卢昌华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柳长顺就来了。 “你个臭小子，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柳大爷黑着脸，一个劲儿的跺脚。 “爹，我咋了？我也没做啥嘛。” 柳铁柱低头滴咕道。 “你还没做啥？你要是不让她哥干这事，人家能找来么！” “爹，都是柳编，都是卖给外国人，咋了？只许他卖就不许我们卖了？” “你呀你呀！这要是被老板知道了，多丢人呐！” “爹，你放心，我跟她哥说了，少卖点，没事。” 爷俩在屋里滴咕的话，卢昌华当然不知道。 可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不对。 转身出去，他就给媳妇儿打去了电话。 王瑶毕竟是女人，她可能更敏锐一些，能看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当王瑶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沉吟起来。 “昌华，我猜，会不会是内部人干的？” “啥意思？” “从来诺的说法看，对方产品的款式跟咱们基本一致，这就可以看出，只有内部人才知道编织工艺和所有款式。” “而在厂里能掌握这个的，只有两个人。” “……” 王瑶这么一提，卢昌华就是傻子也能明白。 可他还是敢相信这是真的。 真要是柳家父子干的，那他能有啥办法？ 人家是带着技术来的，在老家搞一个厂子挣钱，自己能说啥？ 他还想到了更深的东西。 如果双方为了这事撕破脸，那自己上哪里去找这样的高级技术人员？ 如果找不到这样的人，这个厂子还能不能开下去？！ 一连串的问题，让卢昌华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昌华，昌华？” 电话里传出王瑶的呼唤。 “呃，我在，让我考虑考虑。” “要我下来吗？” “暂时不用。” 卢昌华来到办公室，对吕厂长说道：“把我办公室打开。” “好的。” 吕厂长拿起钥匙说道：“好几天没打扫了，您先在这坐会儿，我找人打扫一下。” “好。” 卢昌华等了半个小时，吕厂长过来说道：“行了，卢总，办公室可以了。” 这间办公室一直给卢昌华留着，只是他平时基本不会来办公室办公。 每次来柳编厂都是转悠几圈，交代些事情就走了。 今天，卢昌华突然要进办公室，让吕厂长一时措手不及。 望着敞开的办公室房门，卢昌华能闻到一股清新的味道。 窗子也打开了。 春风在厂区里转了几圈，这才徐徐的吹进了他在五楼的办公室。 水磨石的地面，被拖的锃明瓦亮。 四壁雪白，挂着几幅工艺画。 一张近两米的大班台办公桌，泛着暗红色的亮光。 皮质的大班椅靠在大班台和书柜之间。 在进门处，围了一圈的牛皮沙发。 一张茶几摆在了沙发中间。 卢昌华站在门口皱了皱眉。 吕厂长跟在身侧，见卢总的表情有些不悦，赶紧问道：“卢总，是不是办公室有什么不妥啊？我马上整改。” “这些家具怎么不用柳编产品啊？” 见是这个原因，吕厂长暗自松了口气，说道：“卢总，是这样的。当时咱们的产品还没出来，办公室也不能空着，我们就先买了这些家具。” “后来，柳编在广交会上火了，产品也供不应求。本来我是想更换的，可是考虑到要给外商供货，时间挺紧的，所以……” 听了吕厂长的解释，卢昌华点点头。 “卢总，我这就安排更换。” “不用，先这么用着，不然太浪费了。” 卢昌华一步跨了进去。 吕厂长偷偷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子，赶紧安排沏茶倒水。 坐在皮椅上，双手扶着大班台，卢昌华有些感慨。 这家柳编厂是自己为了带动农场职工致富才搞的。 原本没想着能挣什么大钱。 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产品在广交会上一炮而红，得到了外商们的喜爱。 谁知道，企业刚刚发展，大家伙正是有盼头的时候，竟然出现了竞争对手。 产品还跟自己的一模一样？ 这要不是有内鬼就怪了！ 他想到了柳家父子。 可又不敢往他们身上想。 如果真是他们，自己这家企业还开不开？ 现如今，前前后后，卢昌华已经投入了上千万的资金了。 现在黄了，他怎么都不会甘心。 “老吕啊，我想交代你个事。” 吕厂长见老板交代自己任务，赶紧说道：“什么事？您吩咐。” “是这样的……” 卢昌华低声跟老吕交代起来。 老吕也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见老板交代完了，这才认真的说道：“卢总，您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嗯，这事很重要，你赶快去办。” 见吕厂长出了门，卢昌华伸手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闭嘴回味了一番，这才放下杯子，身子往皮椅背上一靠，眯上了眼睛。 第0573章明修栈道 当晚，卢昌华又跟王瑶通了电话，把自己的想法和安排跟她说了。 王瑶仔细的听着，而后说道：“嗯，我支持你。” 第二天，卢昌华就离开了柳编厂，返回三分场视察春播工作。 六号地的春播已经展开了。 虽然没人监督他们，可是习惯使然，员工们依然按部就班的整地播种。 一拨人领来了种子和底肥，把他们按比例搅拌装袋。 一拨人在地头整装待发。 突突突的拖拉机轰鸣声能传出去七八里地。 播种机把大地拉出了十几条黑线。 往返拉种子的胶轮车正停在地头。 等着播种机返回时，及时的上种。 负责上种子的人远远的见一辆奔驰车急速的开来。 有人立即说道：“谁说老板不重视咱们？这不是来了嘛！” “哟，还真是。” 这些人停下闲聊，都伸长脖子向这边张望。 卢昌华知道这些人都是负责运送种子的，他把车子停在了胶轮车的旁边，推门下来。 “老板，您来视察啊？” 这些人虽然没有什么见识，可是对卢昌华熟悉。 虽然他是老板，可平时很好说话，见到谁都能聊几句。 见有人跟自己打招呼。 他笑呵呵的点着头，从车上拿出几包香烟来。 “抽烟，抽烟。” “老板，你这不抽烟的人随时都带着烟，也真难为你了。” 有人感慨做老板的不易。 “呵呵，要不说人家是老板呢？老三，你一辈子都学不会。” “嘿，我还不信这个邪了，你给我一百万，我也能每天带着烟。” 叫老三的小年轻不服气的逗壳子。 “给你一百万？你还不够自己抽的呢！” “哈哈，哈哈。” 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 搞得老三一脸的郁闷。 而后也觉得很好笑，咧嘴跟着乐起来。 卢昌华往前走了几步，爬上了拖拉机的后车厢。 上面装满了混合着化肥的麦种。 编织袋堆得老高。 卢昌华站在编织袋上，手搭凉棚，眺望着远处的播种机。 今年的雪水多，春风却没有往年的大，土壤里的水分虽然蒸发了很多，可个别地段依然有稀泥。 昌和-100这样的轮式拖拉机就不具备优势了。 现在拖拽播种机的，反而是东方红这样的链轨式拖拉机。 学名，履带式拖拉机，跟坦克一个性质。 待播种机回来，卢昌华又跟驾驶员聊了一阵，了解了一下地里的情况。 这才返回卢家工地。 经过这段时间的施工，卢家联排别墅工地已经大变样了。 当初挖出的大土坑已经浇灌好了混凝土。 变成了一个个浇筑的水泥坑。 坑顶顶板上，正在编织着钢筋笼。 赵老四一会东一会西的来回跑，叮嘱他们施工。 这次联排别墅的施工工艺就是混凝土浇筑。 小楼的四面墙都是混凝土。 这也是卢昌华提出的。 原本的工艺是框架结构，然后用红砖填充即可。 可是卢昌华觉得，要做就做个百年工程。 能浇筑还用啥红砖啊？ 赵老四见老板来了，赶紧过来汇报工作。 卢昌华按下车窗，歪头问道：“老四啊？进度到哪儿了？” “老板，地下的工程都浇筑了，现在是盖板。马上就要浇筑四面墙体了。” “嗯，还不错，注意质量啊。” “放心，保证给您保质保量。” “你呀，光嘴上说可不行，要看结果。” 卢昌华说着话，从窗口递出一条烟来。 “哎哟，老板，这，这多不好？” 赵老四眼中一亮，嘴上推辞着。 “拿着。” 卢昌华把香烟往他手上一塞。 “我还有事，这里就交给你了。” “哎，放心，有我呢。” 赵老四一手拿着香烟，一手对着远去的奔驰晃动，脸上堆着笑意。 “哎哟，赵老板，行啊，大老板还给你烟呢？” 钢筋班的班头见大老板走远了，这才伸着脖子调侃起来。 “你小子，老板给我烟咋了？我们是啥关系！” 嘴上得意，可还是从整条的烟盒里抠出一包来，扔了过去。 “哎哟，谢谢赵老板。” 赵老四翻翻眼皮，一步三摇的走了。 卢昌华连续三天都从场部返回三分场，柳编厂里的事业不过问。 这让心里有事的柳家父子安心不少。 尤其是柳铁柱。 他自己干了啥，他心里有数啊。 虽然在老爹门前他还嘴硬，可是也心里打鼓。 他们爷俩来东北做柳编，挣得多了，自己说话也就硬气。 春节那会儿，媳妇带着娃娃来了，一家人在东北过了个年。 回去的时候，媳妇儿就撺掇。 “铁柱，你看咱家都发财了，俺娘家还受穷嘞。” “那咋整？他们也不会干柳编啊！” “你傻啊，他不会，你还不会嘛。” “啥，啥意思？” 被媳妇突然冒出来的胡话吓了一跳。 要知道，当初他在厂子里上班的时候，虽然挣得也不少了，可哪里比得上现在？！ 他一时都没明白媳妇说的啥意思。 “来之前，俺哥说了，要是你愿意，就跟俺回去一趟，具体的他跟你说。” 柳铁柱肯定不想回去。 生产任务还没完成，马上就要收假了，职工们回来，见车间主任不在，那像什么话？ 见丈夫不愿意，娘们就耍起了性子，不搭理他。 被逼的没招，他跟老爹说送媳妇儿回老家。 柳长顺还很纳闷。 来的时候好好的，咋还回不去了呢？ 这事他也不能拦着，只得同意了。 夫妻俩欢欢喜喜的回到曹县，娘家哥哥就来了。 面对这个大舅哥，柳铁柱很是好奇。 “哥啊，你让我回来有什么事啊？” “妹夫，你装湖涂呢？我让你回来你不知道为啥？” “我是真不知道啊。” 其实，这是柳铁柱装湖涂。 从媳妇儿的嘴里，他多少猜到了大舅哥的意思。 虽然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可是毕竟是大舅子，得罪不得啊！ “我听说了，你们厂的柳编火了，咋样？把产品样式给俺一份，挣了钱少不了你的。” “啊？不行，不行。” 柳铁柱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这是厂里的产品，是老板创新的东西，咋能给你呢？” “你傻啊？你们厂的东西都卖到哪儿去了？” “国外啊。” “这不就对了嘛，我们就在国内卖卖。跟你们也不冲突啊！” 大舅哥一脸的理直气壮。 “我说哥啊，你原先也不做柳编啊，咋现在非要干这个呢？” “能挣钱，谁不挣啊？” 大舅哥颐指气使的问道：“就问你帮不帮这个忙吧？” “啧啧，你这么搞真不行。” 柳铁柱咬牙顶住。 “咋不行？” “你想啊，我们厂也在国内，你一卖他们就知道了，到时候我能跑得了吗？” “他们咋知道是你干的？” 大舅哥不服气的问。 “还咋知道？国内这款式就我们家有。我们厂也没在国内销售，你说，要是市场上出现了一样的东西，这是哪儿来的？” 】 柳铁柱气呼呼的说道：“明显是我们泄露的嘛！” 大舅哥眼珠子一眼，一脸的笑容。 “妹夫你说的对。那我们要咋弄呢？” “要弄你们就往国外弄。东西到了国外就说不清了。谁知道是外国人干的，还是我们干的。” 柳铁柱只是这么一说。 主要就是为了让大舅哥知难而退，这可不是我不帮你，是你自己没本事，可怪不得我。 没想到大舅哥还真听进去了。 他一拍胸脯说道：“行，那咱们想办法往国外卖。” “……” 柳铁柱被逼的没招，只得把产品的样式画下来，还标注上编织工艺和手法。 并一再叮嘱，不能在国内卖。 一回到柳编厂，柳铁柱就心慌。 后来，实在憋不住了，喝彩偷偷把事情跟老爹说了。 柳长顺一听，当即就把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是，事情儿子已经做下了，现在说啥都晚了。 卢昌华第四天把柳家父子叫到了办公室。 “柳大爷，铁柱。来，坐。” 柳长顺半个屁股粘在沙发上，问道：“老板，啥事啊？” “呵呵，不急，先喝茶。” 他先给两人倒了热茶，这才坐在一侧，说道：“这次，咱们在广交会获得了成功，你们爷俩的功劳很大。” 卢昌华笑呵呵的看看柳长顺，又看看柳铁柱。 “我决定，给你们爷俩涨工资。” “啊？涨工资啊？” 柳家父子一惊，而后又是一喜。 “没人再涨一千。” “同时呢……” 还有？ 柳长顺虽然对涨工资很高兴，可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愧疚，可又不敢说破。 这让他十分纠结。 柳铁柱心中暗喜。 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了！ “鉴于你们父子在创新产品方面做出的贡献，厂子决定，给你们发奖金。” 卢昌华高声宣布。 “柳大爷五万元，铁柱三万元。” “这，这，这也太……多了。” 柳长顺瞬间有股冲动，要把儿子做的缺德事说出来。 可他还是用强大的意志力忍住了。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柳铁柱张着大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老板很是太大方！ 有那么一刻，他心里暗想，自己那么做是不是对不起老板啊！ 第0574章暗度陈仓 卢昌华对柳家父子的奖励，让他们爷俩心里踏实了。 看样子，老板没有发现他们的小动作。 这种心思下，两人安心在厂子里组织生产，培训员工，忙得不亦乐乎。 有些人对卢昌华的举动很是不满。 就是眼红了。 各种传言都纷至沓来。 卢昌华都装作不知道。 五一节原本是要放假的。 可柳编厂由于生产任务紧张，不得不继续加班。 卢昌华也不是抠门的人，按照国家的规定，该给的加班费一分不少。 经过这些天的努力，农场五千亩杞柳已经移植完毕了。 后面的灌既也跟上。 几个连队的领导也很重视，督促职工们人工灌既。 地里的杞柳苗从开始的打蔫，变得精神了很多。 杞柳是喜潮湿的林木，只要把水供上，它的成活率是很高的。 六分场的刘先辉和王家光听说杞柳喜水，除了在移植时及时的灌既了清水，还在全部移植完后，借了其他人家的水车，从小河里打水往地里送。 就这样，每天拉十几车的河水，都浇灌进了地里。 两家人从种杞柳开始就相互扶持，一起干活，如今拉水也是一起干。 眼瞅在天色暗了，太阳已经落山，天边染着最后的一抹红霞。 王家光靠着水车，望望天色，说道：“老刘啊，我看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刘先辉从车架子上拾起绳子，套在肩膀头上。 双手扶着车辕子，低头向前使劲儿。 水车激励咣当的发出响声，轮子转动，又向着几里地外走去。 王家光被拉了一个趔趄，嘴里滴咕道：“真倔。” 快步跟上，把手搭在空水罐上使劲儿推。 前边的刘先辉觉得肩头一松，知道王家光搭了把手，咧嘴笑笑，继续埋头向前。 卢昌华站在地头已经有个把小时了。 家田里的杞柳的长的绿油油的，分外精神。 早前耷拉的枝头，都已经站的笔直了。 尤其是地中有两户人家的杞柳，枝条和叶子的颜色就有明显的不同。 一看就是饱含汁水的感觉。 嫩绿的芽孢，毛茸茸的，散发着阵阵清香。 枝条随风摇摆，充满了弹性。 地中间站着两个妇女，正拎着水桶，一瓢一瓢的浇着水。 卢昌华很自然的走了过去。 “这是你家的杞柳啊？” “是啊。” 一个妇女见走来一个陌生男人，有些警惕的看着。 另一个则满不在乎，依然浇着水。 “别人家丢没浇水，为啥你家要浇水啊？” 卢昌华好奇的问。 “我们家爷们说了，杞柳喜水，浇水能长的更好。” “你们家的杞柳确实不错。你爷们叫啥啊？” “王家光啊！” 见卢昌华不像是坏人，她指着另一个女人说道：“他家叫刘先辉。” 正聊着，远处晃晃悠悠一辆水车拉了进来。 见有外人在，他们招呼女人打水浇地，转头看着卢昌华，问道：“你是谁啊？有事啊？” “我就是来看看杞柳。你们两家的长势挺好啊。” “嗨，既然种了，就精心点，长得好，希望秋后能多卖点钱。” 王家光说道。 “谁告诉你们给杞柳浇水的？” “这……” 王家光咧嘴一笑，指着不吭声的另一个人说道：“刘先辉呗，我跟着他干的。” 此时天色已晚，根本就看不清长相，只能见一轮廓。 卢昌华抽出香烟来，给二人。 问道：“刘师傅，你听谁说要浇水的？” 刘先辉接过香烟点上，黑暗中红红的烟头一闪一闪，空气中很快就弥漫开烟草的香味来。 “没人告诉我，查了查书，反正根据它的习性，水分足，肯定有好处。” “可不是咋的。” 王家光吐了口烟圈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相信。跟着实验了一天，发现浇水的杞柳就是比不浇水的好。这不，我俩就开始浇水了。” 卢昌华左右望望。 四周除了他们两家，地里早就没有人了。 显得空空荡荡。 “你们为啥不等着下雨呢？那多省事啊。” “今年雨水可能来的要晚，弄不好要干旱呢，我们闲着也是闲着，浇浇水挺好。” 卢昌华点点头，跟他们打个招呼，走回了地头。 前段日子，春风小。 可这几天春风突然变大了。 土壤里的水分被迅速的蒸发。 再加上这几天的太阳有些毒辣，刘先辉的说法会不会成真？ 这让卢昌华心里也打鼓。 如果要是一直不下雨，不要说杞柳要完蛋，恐怕农作物都要遭殃。 第二天一早，卢昌华找到了李伟。 跟他提起杞柳灌既的事。 按照卢昌华的意思，如果这几天没有下雨的迹象，那么就得组织人手，对杞柳进行灌既。 李伟想了想，认为这是得跟杨场长打招呼，毕竟人家主抓全面工作。 三碰头，说起灌既的事。 “场长，如果杞柳缺水，那么今年恐怕柳编原料就得减产。这就影响明年的生产了。” 】 对这个问题，杨场长很重视，他马上联系了农场气象站，询问五六月份，能否下雨。 得到的回答是下雨的几率只有20%。 也就是说，80%的几率是干旱，根本无雨。 这个结果坚定了三人对抗旱的看法。 人工灌既杞柳田的决定被迅速的传达下去。 各连队出车，拉着水道杞柳田的地头，各家各户自己来水罐车这儿接水灌既。 一时间，四个有杞柳田的连队都忙得不亦乐乎。 当卢昌华回到柳编厂办公室，消失了多日的副厂长吕大海突然出现了。 卢昌华见是吕大海进来了，赶紧向外张望了一眼，低声问道：“办好了？” “嗯，已经办好了。我找的代理公司，他们已经把专利提交了，说是还要等十八个月才行，说是公告期。” “哦，要那么长时间？能提前吗？” “这个不知道啊，一般都是十八个月。我问问。” “赶紧确认，能提前就提前，多花点钱也没关系。” “好。” 吕大海急匆匆的走了。 卢昌华喝了口桌子上的茉莉花茶，咂咂嘴，迷上了眼睛。 自从他从来诺那里得知有人彷冒产品后，他马上想到的是申请专利。 柳编产品只能申请外观设计专利。 他一边悄悄安排吕大海去办理专利申请的事，另一边，他还装作如无其事，同时不动声色的安抚住柳家父子。 这些日子，他有意澹化市场上出现彷冒产品的事，就是给专利申请腾出时间来。 好在没人想到给柳编产品申请专利，就连卢昌华都没想起来，更何况那些偷他们产品的呢？ 现在，卢昌华手里已经有了专利初审合格通知书，可是这中间还有变数，如果有人在此期间提出异议，那么这个专利能不能获得就是个未知数了。 因此，卢昌华听说要等十八个月，才跟吕大海说，能不能提前申请。 在办公室里坐了半晌，卢昌华这才去了生产车间。 见柳铁柱还在车间里，他过去打个招呼。 “柳主任，忙着呢？” 柳铁柱正跟一个颇有姿色的女工聊天，见老板来了，赶紧正色说了两句，就接上话茬儿说道：“这两天大家伙都加班，很疲劳了，容易走神，我提醒一下她们。” “嗯，辛苦啊。柳大爷呢？回去休息了？” “哦，老爷子有些乏了，回去睡个午觉。” “是啊，老爷子岁数大了，身体重要，让他多休息。” 卢昌华笑呵呵的在车间里转了一圈，然后走了出去。 他顺势撸开衣袖，看了看时间。 都下午三点了，还睡午觉呢？！ 人的心态说来奇怪。 当初，柳长顺刚来的时候，老头午休可以一觉到晚饭，卢昌华都觉得没什么。 可这会儿，知道柳家父子有事之后，他的心态也发生了改变。 卢昌华也知道，自己想窄了。 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看人顺眼时，怎么都行。看人不顺眼时，怎么都不行。 不过，卢昌华现在还不敢怎么样。 不说别的，就是现在外商的订单就离不开他们爷俩。 虽然知道他们爷俩可能泄露了商业机密。 可，现在一切都是猜测，也没啥证据。 说以，卢昌华也不能跟他们发作。 只能是把自家的篱笆扎紧。 至于以后怎么处置盗版厂家，那就等着瞧了。 这边的戏做足了，他也就不在这儿晃悠了。 当晚，直接回了北宁。 卢昌华喜爱农场，一去就是十几天，现在终于回来了。 卢妈妈心疼儿子，非得等他一起吃饭。 今天来卢家的，不仅是胡家韩家王家这些常客，就连整天见不着的大哥大嫂也来了。 柳编厂的产品在国外发现了彷冒品，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不仅王瑶知道了，这几家亲近的都知道了。 他们都知道，卢昌华在下面就是处理这个事呢。 几个老头老太太凑到一起，把这些人好顿骂。 他们是痛快痛快嘴，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卢昌中对这事很重视。 他今天赶回来吃饭，就是想问问，这事到底要怎么处置。 王瑶也是早早的回来，她跟着婆婆一起下了厨房。 她担心卢昌华为这事上火，做几个丈夫喜欢吃的菜，调整一下心情。 第0575章霸凌 卢昌华正跟大哥在客厅里聊天，说着这次彷冒产品事件的处理方法。 周围的老头们都伸着脖子听着。 听到紧要处都不免有些紧张。 王妈妈却从忙碌的厨房里出来，对着王德江吼道：“都几点了，还不去接孩子。” 王德江这才意识到，过了接孩子的时间。 他赶紧站起来，“哎呀，过点儿了！” 老胡头和韩建华也急急忙忙往外跑。 卢昌华见状，也停下了话头。 “大哥，我先去接孩子，你跟爸俩聊天。” “行，你快去吧。” 为了解决接送孩子的问题，卢家和王家达成了协议，每家负责一天，轮班来。 今天正好是王家负责。 所以王德江才着急忙慌的去了。 前面去了一群老头，卢昌华也不着急，在后面慢慢的走着。 转过弯，就见到学校大门口围着一群人，叽叽喳喳闹哄哄的样子。 他心里咯噔一下。 有了不好的预感。 前段时间，王瑶就跟他说过，糯米在学校受欺负了。 原本小孩子之间吵吵闹闹的，卢昌华是不太在意的。 他知道女儿的脾气秉性。 就是一个大姐头。 一般人别说欺负她了，不被她欺负就算好的。 因此，他也没太在意。 糯米回来说，是高年级的同学欺负她们班的同学，她去帮忙。 要知道，在东北的学校里，这种同学打架的事比较常见。 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有校园霸凌现象。 因为这种现象比较普遍，所以，学校里小团小伙的比较多。 主要就是为了自保。 像糯米，赵雅，胡乐就是个天然小团伙。 要说糯米受人欺负就是个玩笑。 可，如果是高年级欺负低年级的，就有可能了。 因为糯米没放在心上，导致卢昌华这个当老爸的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见学校门口有人群聚集，卢昌华自然就联想到糯米了。 他三步并做两步的连跑带颠的赶了过去。 “你们孩子怎么回事？怎么打人呢！” “咋的？就行你家孩子欺负人，就不许我家孩子自卫了？” 卢昌华留着五六米，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不仅有老丈人的声音，还有老胡头和韩建华的怒吼。 期间还参杂着孩子们的争吵声。 把卢昌华急得，连拉带拽分开人群，挤了进去。 他一眼开到躲在老丈人身后的糯米，嘴角还有血迹，脸蛋也有些红肿。 再看对面，也是一群家长护着一群孩子。 其中一个小男孩脸蛋也肿了。 “咋回事？” 卢昌华一进来，自己这一方的人立马胆气一壮。 “昌华，你来的正好。你看看糯米和这几个孩子被打的！” 韩建华气的直哆嗦。 卢昌华把糯米赵雅胡乐三个揽过来，看着他们的伤势，问道：“咋回事啊？” “爸，他们欺负人！” 糯米脆生生的指着对面说道。 “慢慢说，爸爸给你做主。” 见到三个宝贝孩子受了伤，卢昌华太心疼了！ 这三孩子他可是一个手指头都没动过，你们就敢打我的孩子？！ 卢昌华头的没回，看着糯米，轻声的问：“糯米啊，你慢慢跟老爸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糯米可能是被气着了，呼呼直喘粗气，还没组织好语言，胡乐抢先说道：“干爸，他们欺负糯米姐！” 小家伙还等着眼珠子往前挤了挤。 老胡头赶紧把自己孙子抱住。 正在卢昌华不明所以的时候，赵雅开口了。 “舅舅，他们欺负我们班的同学，我们不让他们打人，然后他们就打我们。” “你们的同学呢？” “李娟，李娟。” 赵雅喊了两声，一个瘦弱的小姑娘从她们的身后挤出来。 小姑娘身子单薄，脸蛋上留着红红的巴掌印。 见状，卢昌华心的火气腾腾的往上窜。 他这才转头看向对面。 对面也站着好几位家长，一群孩子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高年级的学生。 “是这么回事吗？” 卢昌华的强压心头的怒火，冷冰冰的问。 “是又咋的？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也正常，大人要是参与进来就不讲究了。” 说话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戴着副墨镜，头发还烫着卷毛。 身上穿着花衬衫，嘴上叼着香烟，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 王德江实在忍不了。 自家的宝贝孙女被打了，对方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声音颤抖的吼道：“你们家那么大个孩子，欺负这么小的孩子，你做家长的不管教自家的孩子，还说我们不讲究？！” 老头被气的直哆嗦。 老胡头和韩建华见状，赶紧劝解。 “别生气，别气着。” 卢昌华站起身走到这人面前。 “我现在要求你儿子，立马给孩子们道歉。” “哼，你吃错药了？！道什么歉？切，我们走。” 花衬衫拉着儿子就走。 小崽子还回头对着糯米她们翻白眼，吐了口唾沫。 这把卢昌华气的。 有什么样的家长就有什么样的孩子。 有些人天生就是恶。 卢昌华哪里能放他走啊？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花衬衫的胳膊。 硬是扯住了他。 “你干嘛？你干嘛？” 花衬衫没想到，这个家长敢来扯他。 要知道，他儿子欺负同学可不是一次两次了，哪个家长不是忍气吞声？ 就凭自己这身行头，一般人也不敢招惹自己啊？！ “你他妈……” 他张嘴就要骂人。 卢昌华哪里能惯着他？ 直接就是一个电炮，先把花衬衫的眼睛封了。 “哎呀！” 花衬衫一声惨嚎，就去捂眼睛。 卢昌华左右开弓，直接把花衬衫打成了猪头！ 小崽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老爹被人打。 一时间竟然傻点了。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此时花衬衫已经过了初始阶段的懵逼，回手就从后腰上抽出一把匕首来。 眨着熊猫眼，怒吼一声，就冲了过来。 糯米吓得一声惊叫，“爸爸！” 卢昌华生怕这老小子伤害到孩子，他挡在了孩子们的面前。 眼瞅着这一刀就要捅到身上。 卢昌华一个侧身，双手勐地抓住了花衬衫持刀的手，使劲儿的一拧。 “哎哟。” 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卢昌华就势往地上一拉，膝盖压住了花衬衫的后腰。 他腾出一只手来，对着花衬衫的脑袋就是三拳。 把这家伙打的惨叫连连。 那小崽子拾起边上的砖头，向着卢昌华跑来。 糯米见状挣脱姥爷的束缚，向着这小子就撞了过去。 噗通，哎呀~ 这小子不仅没能袭击成功，还被糯米撞连连个倒仰，摔倒在地上。 半截砖头也砸在地上。 糯米也被撞了个腚墩。 她爬起来就扑了上去。 赵雅和胡乐见状，也嗷唠一嗓子冲了过来，三人扑在那小子身上。 就听噗噗噗，哎哟哎哟的惨叫。 王德江、韩建华和老胡头吓得腿都软了，赶紧冲上去把孩子们拉开。 刚才还恶狠狠的要用砖头袭击卢昌华的臭小子，此时已经面目全非。 脸肿的跟个小猪头似的，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布条。 而被大人抱着的三个孩子，依然脚蹬手抓，嘴里啊啊大叫，势若疯虎。 对面的人都被吓的往后躲。 那些跟着欺负人的家伙，吓得脸色煞白，有几个还坐在了地上。 而卢昌华这边，见糯米她们没吃亏，也不客气，一把扯起花衬衫，随着他吼道：“道不道歉？！” “呃，道，道歉……” 花衬衫这些年，净欺负人了。 没想到，今天遇到了硬茬子。 要知道，很多家庭的孩子，家长的教育都是“别打架，打坏了赔不起，咱家没钱！” 所以，很多孩子就是受欺负了，也不敢还手，就怕赔钱自己回家挨揍。 可卢昌华不这样。 平时的教育就是“咱不欺负人，但是别人要是欺负你，直接打回去！” 那些所谓的教育专家，经常给人洗脑，要用合法手段如何如何。 把孩子都教育成了小绵羊，长大了也不是个有担当有血性的人，这样的孩子就算养废了！ 卢昌华一指坐在地上还在懵圈的小崽子。 “你过来。” 他早就打懵了，见卢昌华恶狠狠的指着他，吓得他一激动，尿了一裤裆。 卢昌华扭着花衬衫过来，把吓尿裤子的小崽子也拎起来，直接拖到了糯米几个面前。 “道歉！” “我，我……” 小崽子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卢昌华对着花衬衫就是一巴掌，“说话！” “哎，哎。” 他早被卢昌华打怕了，转头对着儿子就是一脚。 “你他妈的惹祸精，还不道歉。” “先给这个小朋友道歉。” 那个叫李娟的小姑娘，早就吓得脸色惨白。 还好有糯米拉着她的胳膊，给她鼓劲儿。 “别怕，哼！” “我，我，我错了……” 小崽子唯唯诺诺的说道。 “大点声！” 卢昌华一吼，这小子吓得身子一哆嗦，一股尿骚味传了出来。 “以后你还岂不欺负小朋友了？” “不，不欺负了。” “说话算不算数？” “算，算数。” “你们爷俩听着，以后，我再听说你们欺负人，我扒了你们的皮！” “给我滚！” 花衬衫点头哈腰的带着儿子走了。 糯米像是个得胜的将军一般，昂着头，对小伙伴们说道：“哼！我看谁还敢欺负咱们！” 第0576章大姐头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76章大姐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77章旱灾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77章旱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78章救星来了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78章救星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79章江湖救急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79章江湖救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80章有点甜不甜了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80章有点甜不甜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81章春游 今年的六一儿童节有些与众不同。 以前，市府小学到了六一，都是组织文艺汇演。 糯米她们因为是低年级学生，并不是主力。 今年因为干旱，各级各部门都忙着抗旱工作，他们再组织这样的活动意义不大，也没人捧场了。 于是，学校的领导们别出心裁，决定好一个春游活动。 定下了这个活动形式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81章春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82章危机降临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82章危机降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83章身陷囹圄 卢昌华被那人扯的生疼，可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生怕被人发现自己醒了。 “他妈的，你不是很牛吗？嗯？你倒是打我啊！” 扯头发那人抡起巴掌就打了下来。 卢昌华瞬间觉得自己的脸蛋子又肿胀了几分。 “大哥，别打了，一会儿把人打醒了。” 另一人赶紧劝阻。 “你，赶紧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83章身陷囹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85章人没了？ 卢家。 众亲朋都在焦急的等待着歹徒的电话。 大家心里都知道，一定会打来电话的。 否则他们绑人还有什么意义？ 此时的王瑶，更是希望歹徒能联系自己。 这样，就说明，丈夫还活着。 就在他们等得心急的时候，突然，王瑶的电话响了。 侦查员马上示意，开启监听和录音。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85章人没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84章有人目击 就在卢昌华在莫名的黑暗中努力挣扎求生的时候。 四个人正坐在一座红砖平房里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如果卢昌华在这里的话，他就能一眼看出，那个在黑暗中对自己动手的人正是他曾有一面之缘的花衬衫。 当初，他因为糯米受欺负，怒打了这个流里流气的花衬衫。 而花衬衫可是跟他动刀了的。 当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84章有人目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86章自卫武器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86章自卫武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87章出逃 卢昌华想象中的歹徒闯入没有出现，这让他有了喘息之机。 在棉垫子上睁一眼闭一眼的打盹。 此时，他就是再困也不敢放心大睡啊。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感觉自己的肚子又咕咕叫了，知道，又要吃苹果了。 于是赶紧起身，去纸箱子里拿出几个干瘪的苹果吃了起来。 经过这阵的休息恢复，再加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87章出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88章搏斗 卢昌华刚在仓房墙边蹲下，就听客厅里有人说话。 “姐夫，现在还早，去哪儿买吃的？再等等呗。” 那个叫陈三的赖赖唧唧的说道。 “你小子，行吧，那就等一会吧。” “姐夫，你说今天他们能不能把钱凑齐啊？” “我看差不多。他们那么大个公司，凑个五百万还不是跟玩似的。” 卢昌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88章搏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89章脱险 卢昌华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洁白的房间里。 王瑶守在身边。 见丈夫苏醒，王瑶赶紧跑出房间，喊来了护士。 护士进来见卢昌华苏醒了，就跑出去叫主治医生。 王瑶俯身问道：“昌华，你醒了？” “这，这是在哪儿？” 他的声音嘶哑，有些虚弱。 “这是医院，你已经没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89章脱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90章回家休养 卢昌华在医院里待了三天。 第四天就回家了。 按照老卢和卢妈妈的想法，儿子就直接和他们住在一起。 可是王瑶不同意。 卢昌华要是回去住，一个是家里坐不下，还有就是影响孩子们的学习。 卢昌华最后拍板，回北岗住去。 待把卢昌华送回家，保镖就先回公司了。 毕竟在卢昌华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90章回家休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91章好物网上线 就在卢昌华在农场休养的时候，远在京城的胡大贵和王露正在为电商平台的上线做着最后的准备。 这个平台是卢昌华在两年前就下达的任务。 经过几千人的努力，终于通过了内部测试，要正式上线。 当胡大贵把这个消息通知给王瑶的时候，卢昌华就在旁边。 “八月十五号，我们正式上线，就是还没有用户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91章好物网上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92章跟屁虫上学记 整个暑假期间，卢昌华除了陪孩子就是操心好物网，时间过得飞快。 很快，就到了秋高气爽的九月。 经过春夏两季的抗旱，今年的农作物还是没有辜负人们的期待。 不仅杞柳长势喜人，麦豆玉米也进入了成熟期。 尤其是小麦。 耷拉着沉甸甸的麦穗，把麦秆都压弯了腰。 卢昌华家的六号地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92章跟屁虫上学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93章渔船交付 就在卢昌华为了儿子入学忙碌的时候，一个来自大连的电话把卢昌华的思维拉了回来。 那就是大连船厂最后一艘渔船交付了。 为了庆祝圆满完成卢昌华定制的渔船，大连船厂要举办一个交付仪式，希望卢昌华能来参加。 原本卢昌华是不想去的。 这些年，大连船厂陆续交付了卢昌华定制的多艘渔船。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93章渔船交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94章收网 卢昌华刚回到北宁，柳编厂的吕大海就打来电话。 “卢总，咱们的专利权已经下来了。” “什么？下来了？” “是的。” “好，那咱们就进行下一步吧。” 卢昌华挂了电话，长舒了一口气。 年初，他的柳编出现了假冒产品，更重要的是竟然直接假冒到了国外。 这对自己的巧手柳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94章收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95章柳家父子 两场官司同时展开。 大舅哥倒霉了，自己也倒霉了，这可咋整？ 柳铁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样的人会摊上官司。 在他想来，只要能挣钱，只要不做坑蒙拐骗的事，就大胆的干。 谁知道，他给大舅哥图纸能犯法啊？ 再说了，这玩意本来就我爹弄的，我给别人用有啥不对？ 就你巧手能用，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95章柳家父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96章另类和解 柳家父子终于和卢老板见面了。 柳长顺满脸通红的的坐在卢昌华面前，而柳铁柱则低头不语。 “柳大爷，咱们爷俩可有日子没见了，最近过得好吗？” 卢昌华依然满面春风。 他主动拿出香烟给柳家父子。 这一举动，让处于尴尬境地的柳家父子有了台阶。 借着点火抽烟的动作，打开了对话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96章另类和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97章收编 柳家父子回去上班没多久，老头又打来了电话。 吭哧了半天才说清楚，他是给曹县巧编公司的薛总，也就是柳铁柱的大舅哥求情的。 其实，他也不想惹卢昌华生气。 可是，谁让儿媳妇找铁柱闹呢。 而且，是儿媳妇带着大舅哥一起来的，就跟他们一起挤在宿舍里。 这几天，把父子俩闹得，都没心思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97章收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98章巧手巧编是一家 薛长贵和卢昌华达成了协议。 巧编公司被正式收编了。 这个结果，双方都能接受。 薛月娥见哥哥也脱离了困境，再闹就不像话了。 在王瑶和薛长贵的劝说安抚下，柳铁柱两口子也不再提离婚的事了。 薛长贵暗自庆幸。 要不是有妹夫一家的调解，自己这次恐怕就没法翻身了。 王瑶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98章巧手巧编是一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599章二洪媳妇当店长 就在卢昌华和王瑶操心内部员工加盟开店的时候，多日不见的二洪找上门来。 自从几年前二洪重新成家之后，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 以前，他一张嘴就磕巴，尤其是着急上火之后，更是说话都不流了。 再加上那些年心里不痛快，虽然工资不少挣，可是绿帽子带着，任谁都痛快不了。 他也消瘦，头发灰白。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599章二洪媳妇当店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600章店长周丽敏 周丽敏自从嫁给二洪，她的生活就发生了改变。 作为一个老姑娘，她对自己的金婚对象是有要求的，否则也不可能拖到这个年龄。 婚后的生活虽然没有多少浪漫，可她依然觉得满足。 二洪虽是厂长，可是待人亲和，没有架子，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更让她欣赏的一点就是学习能力。 二洪虽然文化不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600章店长周丽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601章进步进步 卢昌华刚走出家门，电话就响了。 一看竟然是沈洋打来的。 “小卢，有时间吗？” “有。” 领导召唤有没有时间都必须有时间。 “到我家来一趟。” “哎。” 卢昌华一溜烟的去了大院。 这几年，卢昌华以朋友身份，在三节六寿的时候，都会来拜访。 关键的是，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601章进步进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602章糟糠之妻 卢昌中得到消息，既激动又忐忑。 激动的是，领导终于开始关注这个偏远小县级市了，这也说明，你已经进入了领导的视野。 忐忑的是，自己的工作领导满不满意？ 更何况还有很多背后使绊子打闷棍的竞争对手。 十一月中旬，省里的视察团终于来了。 三辆丰田考斯特稳稳当当的驶进了大院。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602章糟糠之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603章全权代表 卢昌中跟赵妍买菜回家。 赵妍毕竟在食堂干过，手脚麻利。 很快厨房里就传出了剁肉馅的声音。 卢昌中也转了进去，他帮着扒蒜扒葱。 赵妍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乐。 “你笑啥？” “没啥，就是高兴。” 很快，两人就擀皮包上了饺子。 屋里客厅的餐桌上就摆上了三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603章全权代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604章闹心的韩颖 十一月的东北，早已飘起了雪花。 晚间已经零下二十几度。 在离北宁之南三百公里的哈市，昨晚下了一场大雪。 银装素裹的城市，更显出别样的风采。 中央大街上，一大早就有环卫工人把积雪打扫的干干净净。 露出了大街上的面包石。 早上九点了，各家店铺还没有营业。 金角饭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604章闹心的韩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605章恶人还需恶人磨 韩颖看着眼前这个前夫，心里恨的牙痒痒。 如果眼神能杀人，恐怕赵元早就千疮百孔了。 韩颖在痛恨的同时，心思百转。 她没有想到赵元会成为一个无赖。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向自己要钱了。 头一次没给，第二次只给了一百块。 如今，他又来了。 本想息事宁人，可赵元得寸进尺。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605章恶人还需恶人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606章邢文斌的手段 邢文斌得到消息的时候是一天后。 他正在一个酒局上喝酒。 吴霞的电话就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吴总？” 吴霞现在是什么身份？ 可不是当年的吴霞了。 如今是有实权的地产公司老总。 自从上次邢文斌跟大老板卢昌华产生了过节，把他们之间多年合作的情分耗尽了。 邢文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606章邢文斌的手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607章误会 元旦这天，住院近一个月的宋超来了。 依然是笑容满面，热情周到。 “韩总，这是单子，您签个字。” 宋超把酒水单递到韩颖面前。 韩颖也笑脸相迎。 “哟，宋总啊，您的伤好了？” “好了。” “你这老板当的，还亲自送货。” “嘿嘿，习惯了。” 宋超咧嘴憨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607章误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608章梦网不是梦 胡大贵在元旦后，突然给卢昌华打来电话。 “昌华，跟你汇报一个好消息，咱们和移动梦网的合作正式开始了，春节前后就能上线。” “真的？这么快？” 如今的互联企业可以说一片愁云惨淡。 今年，国际上的互联网企业都股价暴跌，进入了互联网的冬天。 国内很多互联网企业前两年也跟风上市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608章梦网不是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0609章三舅的变化 今年的春节势必更热闹。 主要是三叔走上了领导岗位，大哥卢昌中也有望更进一步。 元旦过后，卢昌华两口就在为过年的事忙碌。 虽然年货不用他操心了，可是孩子大人的新衣服，鞭炮礼花这些还是得在家里张罗。 离三年三十还有十几天，老卢带着大伙儿就往回走。 尤其是糯米她们这些孩子，都 《重生84，从养鱼开始》第0609章三舅的变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