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神画风不对》 第1章 纯属误会 “还要多久啊？” “快了快了。”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十八次了。” “那说明那个问题你也问了十八次了。” “我们一定要这样蹲着吗？” “要。” “为什么？” “因为我们俩大小也算个名人，尤其是你。机场又是公众场合，还是注意点好。” “我以为我们已经很注意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陆缜听完这句话看了一下自己身上裹着的是王珂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件军大衣，头上还套着同款同色的雷锋帽，两个长耳朵一垂，陆缜估计就算他亲娘站在他面前都认不出来了。 王珂那边也是穿戴着同款装备，天知道他是从哪里淘出来这两套的，搞的他们俩硬生生成了进城务工人员。这会儿又鬼鬼祟祟地蹲在机场的一个小角落里，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陆缜也不是那种特别在意外表的人，说起来平时没有演出和活动的时候，他几乎不怎么收拾自己，但是这也不代表着他能接受王珂这种奇葩的品味。 “我就是想要这种效果。”面对他抱怨的时候，王珂特别冷静地回答他，一看就是早就想好的一套说辞，“这种巨大的反差才能够百分百防止身份被泄露。”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一般来说他们这种搞乐队的在普通人眼里还是比较高大上的，就算乐队风格千奇百怪，但是穿的如此接地气他们也算是头一遭了。 “你确定真的不会被泄露？”等到过路人投来的围观视线已经多到陆缜无法忽视的时候，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王珂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的百分百完美计划还有这样一个大漏洞。 “只是稍微吸引了一点目光，还不至于被认出来的。”王珂虽然心里也在嘀咕，但大体还是淡定的，只是陆缜呵呵一笑：“你丫这算是变相承认你品味奇特吗？” 王珂权当是没听到。 陆缜蹲的久了两条腿开始发麻，忍不住活动了一下关节，顺便烟瘾犯了就伸到衣兜里去找烟，衣服穿得太厚连抬起胳膊都不利索了，他磨了半天才抽了一支烟，刚叼到嘴里就听到那厮的声音：“公众场合，不准吸烟。” 陆缜已经在找火了，突然听到王珂这么一句，也想起来此刻是身在机场，确实是禁烟的。他习惯性地骂了一句“靠”，接着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根烟了。丢了？最近的一个垃圾桶也有十几米远。就这样叼着？怎么看怎么傻。 结果王珂很淡定地接过他嘴里的烟，动作娴熟地往他耳边一插，陆缜立刻抗议：“我靠，这真是*丝到底了！” 王珂丝毫不以为耻：“穿什么衣服干什么事，别摆你的大明星架子了。” 陆缜怒了：“滚你丫的，不是插在你耳朵上你当然无所谓了。” 王珂转过头去，不理他。 陆缜到底还是干不出彻底放弃形象这种事，他最后鸡肋的把烟捏在掌心里：“得，也别浪费了，待会儿出了机场继续抽。” 这会儿王珂还不满意了：“去去去，不许抽，别熏到我妹了。” 说到这个陆缜又不爽了：“你说你的妹妹当然是你来接，你拉上我干嘛？”有这在机场蹲点的时间，他干点啥不好？睡个觉打个游戏，哪样不比这逍遥，在这破地方，连根烟都不让抽。 况且平时都是别人再机场等他，这会儿居然轮到他在这儿苦逼地等着别人，他可不想体验粉丝的生活啊。 王珂闻言瞪了他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话呢？难道我妹是外人？你给她提提行李还委屈了？” “靠！”陆缜被王珂那厮的厚颜无耻气得没话说了，感情他只是来拎行李当苦力的？ “那不然你以为你是来干嘛的？”王珂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冷不丁又补了一刀，陆缜怒道：“放屁！那你怎么不给她提？” “我们兄妹要忙着联络感情，哪有时间去干这种小事？” “我靠你个臭不要脸的死妹控！”陆缜骂道，但骂归骂，他还是抬头看了一眼机场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面显示着他们要等的那个航班晚点了。 “从日本飞b市，比国内的好多城市还近点吧？就这么点距离居然还晚点。我看那航空公司迟早得倒闭。”百无聊赖的陆缜开始批评航空公司，向来思维严谨的王珂驳斥道：“我看过一份调查报告，说b市国际机场的晚点率高达81.7%，你想想，咱们坐过的哪趟飞机准时到点过？” “……这种数字你也记得我真是服了你了。”陆缜知道王珂的那德行，那是连十几年前初中时候学的圆周率都还能背出几十位的人，便明智地选择不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 “不过我同意你的最后一句话。”王珂一本正经地补上这句话，陆缜花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啥--“那航空公司迟早得倒闭”。 陆缜忍俊不禁：“你够狠的啊。” “谁让它耽误我妹的行程呢。”王珂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不住地飘向电子屏，陆缜也跟着看，但是却止不住地觉得好笑。 按理说他俩混了那么多年，大小也算是个腕了，这么眼巴巴地干等着，这种事真的已经很久没干过了。 “哎，你妹妹她今年该有20了吧？”陆缜把玩着指间的香烟，随意地问了一句。 “是19岁零11个月。”王珂纠正道，接着又不满地说道：“你居然不记得她生日了。” “又不是我妹妹。”陆缜懒洋洋地争辩道，“你记得不就成了。” “以前不是给她过过生日吗？”王珂淡淡地说道，“我以为你记着呢。” 陆缜耸耸肩：“我可没有你那种变态的记忆力。不说了，我出去抽根烟，待会儿回来。” “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 “啧，有你这种变态的包装，要被人认出来也挺难的我估计。”他说着就摇摇摆摆地起身走出去了，最后不忘挖苦王珂一句，“虽然被认出来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被当成奇葩围观的几率还是不小的。” 王珂也没拦着他，这老烟枪憋了这么久估计已经快到极限了，他可是把尼古丁当氧气呼吸的人。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陆缜人品太差，他刚走没多久，机场的广播就响起来了，王珂一下子来了精神，他妹妹乘坐的那趟航班终于是降落了。 他从那个窝了大半个小时的角落里站起来，平时安静刻板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点兴奋之情。要是陆缜在旁边的话，估计又要吐槽他了。 王君来到到达大厅的时候，下意识地就开始搜寻她哥的身影了，之前打过无数个电话说会来机场接机，虽然王君一再强调自己已经是大姑娘了，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而且哥哥现在又是知名的乐队成员，来到机场这种人流量巨大的地方，是很不方便的。 但王珂就是放心不下，坚持要自己来，最后她还是没能拗过哥哥的意思，只得妥协了。只是…… 这会儿王君已经在到达大厅里看了三回了，也没看见疑似她哥哥的身影，她有点懵了，按她哥哥那种说到做到的性格，应该不会迟到或者放鸽子的。 “小君。”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让王君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因为她朝着声源方向转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裹着军大衣头戴毡帽的农民工。 而王珂也是观察了许久才能确定那个完全日系打扮的女孩子是自己的妹妹。 栗色长发，连帽衫，印花短裙，过膝袜，还有精致的妆容，这个时尚的女孩子和自己印象中的妹妹几乎是两个人。 兄妹俩四目相对的时候都楞了好一会儿才敢试探性地叫对方。 “哥哥？”“小君？” 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确认对方就是自己的亲人，只是不约而同地感叹了一句：真的是好久没见到了，哥哥/妹妹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当然王珂那个纯属误会。 但王君并不知道，看哥哥从头到脚超出她想象力之外的那一身，王君的脑海里迅速地出现了这样一个画面--哥哥王珂为了送她这个妹妹到国外念书倾其所有以至于沦落到工地搬砖去了。 这样一想，王君立刻感到无比自责后悔，女孩子泪腺发达，眼泪一下子就涌出眼眶了，她泪汪汪地看着她哥，哽咽道：“哥，你……对不起，我当时就不应该去日本的……” 妹妹的泪水来的太突然，让一向理智的王珂也乱了阵脚，虽然他还不太明白为什么妹妹一见他就决堤成这样，不过他已经自动理解为妹妹哭是因为见到自己太激动了。 “别哭啊，你这不是回来了吗？”王珂轻声细语地哄着，见到哥哥这样温柔体贴，王君更是泣不成声，呜哇呜哇地哭的更厉害了。 第2章 我哥工友 陆缜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面--一个萌妹子掩面大哭，而她从头猥琐到脚的哥哥手忙脚乱地在一边哄着。 陆缜立刻幸灾乐祸地吹了个口哨，顺便走过去落井下石：“啧啧，我就说你这一身装扮会吓到她吧？你看看你看看。” 全然忘了他自己此时穿的跟王珂毫无差别。 王君乍然听到这么个充满嘲讽的声音，一时间也忘记了哭，而是抬起头好奇地望向那个懒洋洋地迈着步踱过的男人。 穿的跟哥哥一模一样啊……莫非是哥哥的工友？ 陆缜完全不知道萌妹子是如何脑补他的，还乐呵呵地过去拍了两下王珂的肩膀：“你到底是干啥了把你妹子弄成这样？” “我妹她见着我太高兴了不行啊。”王珂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陆缜哈哈大笑起来：“我怎么看着不像呢。” 王君被这么一打岔，又想起自己害的哥哥沦落成农民工的事了，于是比刚刚更伤心了。 这下陆缜也慌了。 “这、这是怎么了？怎么在外头念了几年书，就变成爱哭娃娃了？”陆缜跟刚刚的王珂手忙脚乱的样子如出一辙，只是他比王珂还不懂得怎么哄人，主要是他跟王珂到底不一样，当年送王君出国的时候她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他也不像王珂那样是她正经哥哥，这几年基本没联系过，现在这个泪眼汪汪的大姑娘站在他面前，跟个陌生人也没什么差别。 王珂现在显然也没办法用妹妹见着自己太激动的理由来安慰自己了，他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真是这身吓到自家妹妹了？ 他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心说杀伤力真有那么大吗？ “哎哎哎，先擦擦眼泪。”陆缜平生最怕的事情之一就是女人哭，而且这姑娘看到他们一句话没说就哭成这样，更让他心里毛毛的。 但王君哭的肩头一抽一抽的，低着头他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倒是注意到她站的地方已经被打湿了一小块。 “这样哭下去可不是办法啊。”陆缜实在没办法了，他干脆破罐破摔，抬起那姑娘的脸，伸手胡乱抹了两下，立刻感到手心里湿漉漉的，你到底是流了多少眼泪啊。 陆缜一边吐槽一边尽量放缓了声音：“好姑娘别哭了，你告诉哥，你到底在哭啥？难道你不想见到你哥？” 陆缜说着指了一下旁边眼巴巴的王珂，王君刚刚被陆缜擦了眼泪，视线稍微清晰一点了，她抽抽噎噎地开口：“我……我当然高兴见着我哥，只是……我觉得我太对不住他了……” “虽然你哥厚颜无耻臭不要脸蛇蝎心肠睚眦必报而且猥琐又下流，”陆缜从容地吐出一大串，引来王珂的怒目而视，但他知道此刻王珂是不会打断自己的，便继续说了下去，“不过就算他再人渣那也是对外人的，你怎么就对不住他了？” “我……我害的他去工地搬砖……真是……太对不住他了……”王君说到伤心处忍不住又呜咽起来，完全没注意到王珂已经彻底石化即将风化了。 “噗……”陆缜先是一个没忍住，接着彻底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珂你丫的，我就说你品味太奇特你还不承认，这下搞成这样你看看怎么跟你妹子解释哈哈哈哈哈哈！” 王珂也没想到自己的武装计划最后会让自己妹妹误会成这样，他无语望天，很想问问自己这会儿难道真的看上去那么像民工？ “哈哈哈……搬砖……哈哈哈哈哈哈！”陆缜自顾自在那儿笑的停不下来，王珂被他极为嘲讽的笑声惹怒了：“笑什么笑，难道你还不是跟我一样？” 陆缜收敛起笑容，正色道：“哥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怎么会跟你一样？”接着他拍了拍被他俩搞的一头雾水正茫然地打量着他们的王君，自信满满地问道：“怎么样妹子，你看哥是做什么的？” “你……难道不是我哥的工友？”王君小心翼翼地反问道， “……我靠！”陆缜差点栽倒在地，“哥这么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人你居然看走了眼……” 这下轮到王珂笑了，不过他没法做到像陆缜那样不要脸地笑个痛快，只是那满脸的嘲讽怎么都遮不住：“结果你还不是跟我一样。” 陆缜怒目而视：“还不都是你害的！” 接着他又正了正自己的雷锋帽，无奈地开口：“好了别自责妹子，你哥虽然也没什么出息，不过还不至于混到去搬砖，而且就他那小身板，你觉得他一天能搬几块砖？别说供你到国外读书了，连他自己吃饭都不够。” 王珂冷哼一声但仍然没去打断他，倒是王君有点迟钝：“那……我哥他……” “你哥还是beginiaisland的吉他手。”陆缜微微一笑，接着伸手揉了揉女孩子的头发，“放心吧。” 王珂见状连忙拨开陆缜的爪子：“干嘛呢干嘛呢！你给我注意点！” 陆缜抱着手臂转过头去：“嘁！” 王君顿时又泪眼汪汪了，王珂一见她这样又傻了，结果王君无比激动地扑过来抱住他：“哥！太好了！你没有去搬砖！真是太好了！”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奇怪呢？虽然心底仍然有这样的疑问存在，但王珂也湿了眼眶，他轻抚着久别的妹妹的后背，也说不出别的了，只反复说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边的陆缜瞥了一眼哭成一团的两兄妹，先是摇头，接着又抿唇一笑：这样的场景，才是那家伙期待的吧。 大概过了五分钟，王家兄妹总算渐渐平复了情绪，陆缜这才背过身来：“喂，可以回去了吧？” 王珂趁陆缜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擦了一下眼角，接着温柔地看着王君：“是啊，我们回去了吧？或者先去吃点东西？小君你饿不饿？” “我不饿，先回去吧。”收了眼泪的王君笑的很甜，她挽起王珂的胳膊，“哥哥你住哪里呢？” “哦，现在还住在公司提供的宿舍里，不过你回来了我就打算重新找个新的地方……哎，那谁，赶紧帮忙拎行李啊。”王珂说着说着就支使起了陆缜，结果陆缜倒是挺自觉地已经提起两个行李箱了，听到王珂那语气，他立刻就不爽了：“跟谁说话呢你？” 王君闻言望向陆缜，眼睛里满是好奇：“哎，哥，这位是？” 刚刚她把人当做是王珂的工友，这会儿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看样子，他跟自己哥哥的关系很好的样子。 王珂回过头看着自己妹妹：“他啊，一路人，哥让他来给你拎行李的，不用管他。” “喂喂喂，老王你丫的果然臭不要脸没义气。”陆缜不满地抗议道，接着又有些受打击的模样，“妹子你真的不认得哥了？” 这时候已经出了机场，陆缜不知道时候又叼了一根烟，虽然语气好像很受伤，但其实他的唇边倒是挂着一抹笑意的。 看到他这幅痞痞的模样，王君倒是忽然有了印象。 这个人……是当初的那个少年吗？ 应该是十年前的事了，当时他们兄妹俩落魄的很，基本是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虽然王珂一直很努力，但是当时他也不过是十五岁的孩子，带着十岁的她，能果腹已经很勉强。 结果有一天王珂却带着另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半大少年回到他们临时住着的小出租屋，说要和他一起组建乐队，以后还要一起出道，当大明星。 当时懵懵懂懂的王君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哥哥解释了半天她也没听懂，最后是那个小小年纪就烟不离口的少年笑着说了一句：“总之，是要让你过得更好的意思。” 这句话十岁的王君总算听懂了，那之后那个少年跟着他们兄妹在那个破出租屋里挤了一阵子，之后他们来往的同伴越来越多，再后来，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们过上了更好的生活。 “你是……”王君犹豫着，似乎还是不能确定地叫出他的名字，而眼前这个至少比当初那个少年高了一个头的男人侧过脸来看她，这个时候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王君这才看清，就算是戴着那个可笑的帽子，但那张脸依然同十年前一般清秀。 “陆缜哥哥。” 她最后终于叫出了他的名字，而他的脸上显然露出了很高兴的笑容，他又伸手揉王君的头：“你总算不像你那个混蛋哥哥一样没良心啊，不枉我当年送你上学那么多次、给你买了那么多零食。” 当然他的手又毫不意外地被王珂打开：“滚滚滚，别来套近乎！” “我说的可是实话啊！不信你问问你妹子！”陆缜抱怨起来，“说起来，这些年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把我们乐队的情况告诉她啊，搞的她都认不出我来了，都是你干的好事！” “她专心念书就行了，小女孩操心那么多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你还是太过分了，好歹我也算是她哥啊。” “放你的狗屁！我妹妹的哥哥只有我！”王珂罕见地爆了粗，结果陆缜却哈哈大笑起来。 王君夹在他俩中间却反而微笑起来，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好像还是跟十年前一样，没有比这更棒的事情了。 “哎，去把车开出来。”接近地下停车场的时候，陆缜停了下来，像刚刚王珂支使他一般的趾高气昂，王珂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陆缜叼着跟烟有恃无恐地说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难不成要我去？” 王珂虽然不满但最后还是去了停车场，临走前先是吩咐妹妹在那里乖乖等着自己，最后还不忘放一句狠话：“下一次我一定要逼你考到驾照！” 陆缜淡淡一笑：“呵呵，驾校教练都做不到的事情，难道你能？” “我擦……”王珂到底还是忍不住又爆了一句粗。 第3章 当你妹夫怎么样 王珺笑呵呵地看着自己哥哥气急败坏离开的背影，接着又抬眼看着陆缜：“你跟我哥哥还是那么喜欢斗嘴。” 陆缜在女孩子面前不似刚刚那副没脸没皮了：“你怎么样？一个人在日本过得好吗？” “挺好的。”王珺笑容浅浅，不过说这话的时候却不自觉地垂下了眼睑，陆缜看在眼里，自然知道这三个字里包含了多少内容，但他最后也只是摸了摸她的头：“那就好。” 王珺感觉到自己头顶上的那只手，便仰起脸来看着陆缜，陆缜与她对视片刻，忽然移开视线，接着嘴里“啊”了一声，然后双手并用，最后从军大衣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王珺：“差点忘了，见面礼，送你的。” 王珺看过去，是一双做成兔子模样的毛茸茸的手套，她有些惊讶了，陆缜的目光依然看着别处：“b市冬天还是挺冷的，你刚下飞机，要注意保暖，如果一回来就感冒，你那个妹控哥哥可是会抓狂的。” 王珺却是想起好多年前一次她生日，当时还穷的叮当响的三个人根本没有条件为她庆祝生日，只得在街上闲逛。不过她生日正好赶上圣诞节，街上倒是一直挺热闹，虽然没钱买，但王珺看的也很开心。 最后快要回家的时候，她不知怎的特别喜欢一双毛茸茸的兔子手套，当时她根本没见过这样的手套，只觉得可爱的要命，只是她也知道哥哥他们的情况，虽然喜欢却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 只是她却不知道陆缜是怎么看出来她对那手套的喜欢的，在她大吃一惊和哥哥莫名其妙的目光下，掏出接下来几天打算买泡面的钱，给她买了那双手套。 “我……”王珺慢慢地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鼻子有点发酸，陆缜一看她那架势又慌了：“哎你随便说声谢谢就成了，千万别哭啊，要不你哥真以为我欺负你了。” 王珺听到这话想哭的心情一点都不剩了，最后抬起头，看着他笑了起来：“谁要哭了，我感动一下不行啊。” 陆缜又露出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招牌表情：“那是，像哥这样玉树临风的男人送东西，感动一下也是应该的。” 王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王珂已经开着车来到他们跟前了，他下了车之后牵着王珺的手把他送进后座，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着：“后座比较安全，你要记得系安全带……哎，这手套哪来的啊？” 王珺笑道：“刚刚陆缜哥哥送给我的。” 王珂瞥了陆缜一眼，眼神里透露出“原来你小子刚刚出去买这个了，算你有点良心”这样的讯息，但嘴里仍然先是轻哼一声，接着不屑道：“什么哥哥，以后不许叫他哥哥，我才是你哥。” 王珺但笑不语，陆缜弹了一下烟灰，接着一屁股坐进副驾驶座：“啧，你这天下第一不要脸的妹控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 “反正这是我妹妹，我一个人的妹妹！” “这样啊，那我也不当她哥了，我当你妹夫怎么样？” “陆缜你个臭不要脸卑鄙无耻杀千刀的黑心鬼！给我滚下去！！！” “欸……这就是你们住的地方吗？”王珺走进门之外，惊叹一直没有停下来，“空间很大啊，感觉挺不错的。” 王珂笑笑：“这几天暂时先住在这里吧，等过几天我再给你找个合适的地方。”他说着有点抱歉：“这几天有点忙，一直没时间去看，抱歉啊小珺。” 王珺挽住她哥的胳膊：“你说什么呢哥，我真觉得这里挺好的，而且可以认识一下你乐队的成员，我一直都好期待。” “你这不是认识了一个吗？”叼着个烟的陆缜忽然插了一句，王珺冲他笑笑：“陆缜哥哥是早就认识的嘛，但是其他人我也很想见一见。” “说到这个啊，”陆缜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捅了捅王珂，“你数一下，我们乐队成员里，除了我正直又纯良……嗯老杜也算进去好了，你的话，既然是她哥就免疫好了，剩下的那对双胞胎，你敢让你妹接近他们？” 王珂面色一变，但最后还是哼了一声：“我看，最危险的就是你。” “不识好人心啊不识好人心。”陆缜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接着又看着王珺，“妹子，你不会也怀疑哥吧？” 王珺并不把他们之间的玩笑话放在心上，而是开始打量这个大厅，装潢的风格是很典型的模板式的冷色调简洁风，一切都显得中规中矩，没有过多的个人性元素的融入。 但墙上那挂着的几张照片还是吸引了王珺的视线，她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家哥哥，照片应该有一点时期了，因为王珂那时候看着还很青涩。 接着是陆缜，在王珺印象里，陆缜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也许随着年纪的增长，容貌和身形方面有所变化，但他似乎一直都是那个他。 王珺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但在第一眼看到陆缜的时候，二十五岁的陆缜立刻就和她记忆力那个十五岁的陆缜重合了，因此她对陆缜居然几乎没有产生一丝由距离和时间孕育出的陌生感。 对于她来说，陆缜一直是那个陆缜，从来不是一个陌生人。 当然，之前在机场没认出来，真的是因为他们打扮的实在太惊为天人了。 倒不是说现在这个陆缜还停留在幼稚的少年阶段，而是那个十五岁的陆缜，就已经相当的少年老成了。 这并不是王珺在夸张，而是陆缜那个人确确实实就给了她这样的感觉。在遇到陆缜之前，虽然哥哥王珂一直很努力，但他们的生活仍然过得很艰辛。王珺知道这其实是正常的，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子，连中学都还未毕业，根本没有那个能力让自己还有年纪更小的妹妹再往前一步。可以说，在遇到陆缜之前，他们兄妹的生活几乎是停滞的，他们忙忙碌碌，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倒退罢了。 但是陆缜，这个人出现之后，哥哥跟她终于开始往前迈步了，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步伐迈的很小、很艰难，但他们还是在前进着。 那时候还不满十岁的王珺根本无法想象这个明明跟哥哥一样大的半大男孩是怎么带着他们从肮脏破落出租屋里走出来，一步一步地过上了原本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可是，他真的做到了。 王珺不止一次见过陆缜去到一个个酒吧，像个成年人一样指间里夹着烟，熟练地跟那些酒吧的老板谈判着，说服那些人给他和他的同伴一个舞台和时间段演出，他信誓旦旦地跟他们保证会为他们的酒吧吸引到更多的客人，老成地和那些精明狡猾的中年男人们讨价还价，直至完全争取到自己的机会。 王珺完全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做到的。 但他就是做到了。那个时候，那个住进了更加宽敞明亮的屋子，以及再也不用为学杂费发愁的小女孩王珺，只觉得陆缜哥哥简直像天神一样无所不能，甚至比自己的哥哥还要更厉害。 但很多年后再看到这个人的时候，王珺却对这个人感到了困惑--十五岁就能够成长到那个地步的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王珺绝对不会提出这个问题，无论是向陆缜还是王珂，她不是那样的人，她没有喜欢揭别人疮疤的爱好--虽然也许在洒脱的陆缜哥哥看来，那根本够不上是一个疮疤。又或许，只要她问出口，陆缜就会告诉她。 但王珺仍然不打算问，她觉得每个人多少都有几个秘密是只想自己知道的，就算是陆缜也不例外。 陆缜发现王珺盯着墙上的照片看了许久，便也凑上来看，结果一看就笑了：“你看你哥当时的发型多傻，而且又矮又瘦，啧啧，简直像个娘儿们。” 这会儿王珺必须得维护自己哥哥两句了：“陆缜哥，不许这样说我哥。再说了，你当时的发型也不怎么样啊。” “胡说胡说。”陆缜指着照片里的自己，“哥这么多年都没换过发型，怎么可能……” 接着他忽然反应过来了，看着王珺笑道：“好啊，你是拐着弯批评哥的发型是吧？” 王珺笑嘻嘻地看着他：“我没有啊，不过谁让你先说我哥来着。” 陆缜吐出个烟圈：“哥实话实说罢了。” 这时候进到一个房间里转了一圈的王珂出来了，正好听到陆缜这句话，便顺口问了一句：“什么实话？” 王珺生怕陆缜再把那话重复一遍又要引起战争了，便抢着说：“没什么没什么。对了，哥，我就住这个房间吗？” 她指着王珂刚刚出来的那个房间，陆缜回头跟着看了一眼：“这不是混账一号的房间吗？你让你妹住这里没问题？” “我特地问过那对双胞胎了，他们说这几天不回来，都在外头住。”王珂又看了一眼刚刚的房间，“我观察了一下，大k这个房间通风好，光线也明亮一点，刚好让小珺住上几天。” “啧啧啧，我要是你就不放心让妹妹住那对肮脏的兄弟呆过的地方。” 王珂被他说的也面有忧色：“不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不放心小珺住宾馆，而且我们兄妹分别这么多年，她都回来了当然要跟我住在一起。” 陆缜作势去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我看你也没比那对混账兄弟好多少，这么多年妹控程度一点没减。” “滚滚滚！”王珂怒了，“不准再抽烟，尽让小珺吸你的二手烟！” 王珺本来听见他们说着说着又互相对喷起来了，她的注意力也有所转移，不过听到她哥这么说，她便连忙出来打圆场：“哥你不要这样啦。陆缜哥，你想抽就继续抽，我没问题。” 陆缜虽然还在不住地嘲讽着王珂，但手上的烟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掐灭了，王珺见状叹了口气：“我真的没关系的。” 陆缜笑笑：“没事，这么点工夫我还是憋得住的。” 王珂立刻趁机而入，要挟道：“好啊，你自己说的，只要我妹在场你就不准抽烟！” “……阴险小人。”陆缜看了看王珺粉粉嫩嫩的小脸，最后还是对自己继续用二手烟荼毒这个小姑娘有了那么一点愧疚之心，便咬咬牙应了下来，“不抽就不抽，哥说到做到。” 王珺看他那壮士断腕一样的表情，有些不忍：“其实我真的……” “别管他。”王珂却是毫不同情这个损友，他拦住自己妹妹的肩就走进之前的房间了：“你以后就住这里了，你看哥哥都给你收拾好了，你先委屈几天，过几天我们住更好的地方去……” 第4章 是队长吗？ 陆缜站在那里，掏出自己身上的烟，胡乱揉了几下又放了回去，接着叹了口气，然后提着王君的两个行李箱走了进去。 “东西给你拎进来了。”陆缜顺便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个时间真是不早不晚……原本应该带你去吃饭的，不过现在去的话好像早了点……要不妹子你先睡一会儿，等时间点儿到了，让你哥喊你起来。” “还好，我倒是不怎么困。”王君的精神看起来确实不错，毕竟日本和中国离得近，时差也只是一个小时而已，对她而言，完全不存在倒时差这种问题。 “要不两位哥哥再陪我参观参观？”王君走过来，一手挽起一个。 陆缜倒是听的很受用，她亲哥王珂就气的快爆炸了：“陆缜你丫的给我妹妹逛了什么*汤？！什么哥哥？！你只有一个哥哥啊小君！那就是我！” “啧啧啧，看你那点出息。”陆缜不住地摇头。 王君也乐呵呵地看着自己的炸毛老哥：“哥你不要这么小气啦，毕竟我叫你哥哥的时候才是真心真意的。” “这还差不多。”王珂勉强满意了。 陆缜却挑挑眉：“原来你对我是虚情假意的啊。” 王君笑靥如花：“也不是，不过总是有差的不是，如果我说都是一样的，那肯定是骗人的。” “你这姑娘还真是实诚啊。”陆缜习惯性地嘲讽了一句，结果就受到了王珂的眼神攻击。 “那个。”王君拉着两个人回到刚刚那张照片的底下，王珂抬起眼一看，立刻用一种怀念的语调说道：“这是七年前我们乐队正式结成的时候拍的照片吧。” 陆缜眼皮稍微动了一下：“好像是吧。” “什么叫好像，明明就是啊。”王珂一边吐槽陆缜一边又扫了一眼那张照片。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不说话了。 “哥哥还有陆缜哥哥那时候看着都好年轻啊。”王君看着那张照片，突然间有了点惆怅，“可惜那时候我已经不在了，没能见证你们的乐队正式结成的那一刻。” “那种事有什么好看的？”陆缜淡淡地笑着，“不过就是一群小鬼在犯中二病罢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王君很不满意陆缜这种说法，她挽紧了两个男人的胳膊，“我哥哥的乐队，那一定会是最棒的乐队。” 王珂被妹妹这么一夸，顿时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起来，陆缜的反应却是相当的夸张：“麻烦让我出去吐一会儿。” “真是的，那不也是陆缜哥你自己的乐队嘛。”王君难得嗔怒了一回，不过又很快被陆缜那模样给逗乐了，索性她甩开他的手，“算了，我不要跟你说了。” 陆缜这会儿倒是安安静静地看着照片不说话了。 “真的过去很久了啊。”半晌之后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王君闻言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发现了一个刚刚没有留意到的事情。 “诶，那个时候，只有四个人啊……”王君如梦初醒一般喃喃道，其实这不能怪王君的生疏。 虽然哥哥王珂从来不跟她说他的演艺事业，但直到哥哥是beginiaisland的一员，王君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关注这支乐队。 只是她从网上能够了解到的关于这支乐队的信息，都是在正式出道之后的东西，而乐队刚刚成立时候的事情，她却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甚至，她又发现了，那上头的一个少年，甚至不是现在成员里的任何一个。 “那是谁啊？”王君指着那个陌生的少年不自觉地就问了出来，王珂显然没想到王君突然问了这个，他愣住了。 而陆缜却接过了话头，淡淡地开口：“哦，这个人啊，之前一起玩过乐队的人，没多久就散了。” 陆缜这么含糊其辞地交代了一下，对于王君来说基本等于没说。 不过人家到底还是象征性地回答了她的问题，王君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此时哥哥跟陆缜的表现，明显都不是希望别人继续问下去的样子。 “这样啊。”最后她也像陆缜那样含糊其辞地带过了这一节，她很快察觉到王珂明显像是松了一口气，而陆缜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 王君暗暗地叹气：陆缜哥哥，还是那么的狡猾啊。 她很快又打起了精神，拉着王珂问道：“哥，这里有你们平时练习的地方吗？我能不能去看看？” “当然可以啊，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王珂牵着她走到最边上的一个房间外，迟疑了一下，“不过进去之后，你最后不要碰那些乐器……当然哥哥的是没关系，陆缜的也没关系，不过别人的……” 王君自然是明白的，乐手的话，肯定是把自己的乐器当成是武器一样看重的，她双手合十：“我保证不会乱碰的！” 陆缜对于自己被王珂强行归为“可以被碰”的那一类也没什么反应，只是习惯性地哼了一声，不过这倒让王珂注意到这家伙的嘴里又叼了根烟。 王珂立刻抓住了陆缜的这个小辫子：“刚刚是说谁会说到做到的？” “哥当然是一诺千金的。”陆缜咬着烟反驳道，“你看哥点火了没？我只说不抽，难道就这样干放着都不行？” 王珂深深地鄙视他：“你这尼古丁重症患者真是没救了。” “总比你这万劫不复的妹控要好点。” 王君对于他们习惯性地又一轮嘴炮已经习惯了，她自顾伸手推开了练习室的门，结果立刻就呆住了。 里头居然有人。 “哦，是老杜啊。”陆缜先反应过来，对于练习室里的人倒是见怪不怪的，“你这厮又一声不吭的，我都不知道你在啊。” “原来承宇你还在宿舍啊。”王珂也看到那人了，也笑着打了一声招呼，不过那个人像是完全没听到一般，仍然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几页纸。 王君隔着一段距离看过去，隐隐约约看得出好像是乐谱，不过听陆缜和王珂几句话下来，她倒是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杜承宇，beginiaisland乐队的队长，和哥哥陆缜一样，是乐队最初的成员，是乐队的键盘手。 “是队长吗？”王君小小声地问了一句，王珂点点头，她有些不安，杜承宇看起来很专注的样子，他们是不是吵到他了？ “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王君低声问道，陆缜却是故意大笑三声：“老杜才不会把这种程度的噪音放心上。” 接着他走过去，大咧咧地揽住杜承宇的肩膀，还恬不知耻地凑过去问：“是吧？老杜。” 杜承宇这次总算有了点反应，他看了一眼陆缜，片刻之后才吐出两个字：“出去。” “哈哈哈。”陆缜的手仍然搭在杜承宇的肩上，然后看向王君，“我就说他不在意的。” “陆缜哥哥，你别打扰人家了。”王君有些无奈又有些愧疚，好像是因为她所以陆缜才会故意跑过去骚扰杜承宇的。 杜承宇听到王君的声音之后，倒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她，接着的目光又迅速地扫过王珂的脸，一下子就明白了。 王珂王君兄妹的长相是很有几分相似的，不过王君毕竟是女孩子，五官轮廓要柔美细致几分。 “你好。”杜承宇居然对着王君点了点头，还问了句好。 王君立刻觉得受宠若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好。倒是陆缜一惊一乍的：“哇，老杜这应该是你今天居然说了第二句啊。” 杜承宇依旧懒得搭理他。 等到王君想起来自己也该有点表示的时候，杜承宇却已经低下头再次去看他的乐谱了，王君的“队长好”三个字说的讪讪的，忍不住求助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 王珂也是无奈：“你别在意，他就是这样的。”接着他又喊陆缜：“你也别给人添堵了，快出来。” “你懂什么，我是在跟我们队长交流感情呢。”陆缜厚脸皮地笑道，“老杜，待会儿跟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铁公鸡老王请客，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哦。” 杜承宇又看了一眼无耻至极的陆缜，但还是没说话。 倒是王珂被陆缜污蔑成铁公鸡很是不爽：“承宇你看陆缜这个二皮脸越来越没下限就是因为你太纵容他了！你必须拿出你身为队长应有的威严肃清我们bi乐队内部的这个毒瘤啊！” “啧啧啧，妄图挑起内乱，简直罪该万死。”陆缜先是摇头，接着又一脸嘚瑟，“放心吧，你这罪恶的意图是不可能实现的，我们老杜队长可是在命悬一刻时能一声喊救命绝不喊两声的人。” “承宇你看看这个家伙！真是要多无耻有多无耻！”王珂愤怒一指，王君走到两人中间，又准备拉架。 “要是今天老杜他说了超过十个字的话那中午这顿给你妹接风洗尘的饭就我包了！”陆缜大大咧咧地拍着胸放着话，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零。” 数完数之后杜承宇又闭上唇不说话了，陆缜呆立当地，嘴角的烟都掉了下来，只听到旁边王珂幸灾乐祸的声音：“诶，我怎么听到了‘啪啪’的声音……哈哈！原来是有人被打脸了啊！” 王君则是走过去乐呵呵地瞧着陆缜：“陆缜哥哥你……刚刚大概是给自己立flag了吧？” 陆缜弯下腰捡起自己掉落的烟，最后苦笑道：“其实哥觉得最不能接受的是，都数到十了，老杜你丫又硬生生地转回零……让你多说个字就那么难哪？” 杜承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仍然是一声不吭。 第5章 嫂子是个大问题 那顿饭结束之后几个人分开了。 陆缜说反正要排练就直接先跟着杜承宇去了附近公司的录音室，王珂则是开车先把王君送回住处。 “哥，你们宿舍不是也有个练习室吗？”王君有些不解，她本来以为自己能看到他们排练的场景呢，这下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 毕竟他们去的是公司，她不好跟去。 “因为公司突然说要把排练的过程录下来，剪成花絮传到网上给粉丝看看。”王珂对于公司的安排虽然也觉得略无语，但还得照着做。 “噢噢，那我到时候看花絮好了。”王君虽然觉得有点遗憾，不过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倒是王珂有点抱歉：“那你得一个人呆在宿舍了，唉，你刚回来我也没能陪你出去逛逛……” “逛街这种事什么时候都可以做啊，我没关系的。”王君看着前视镜里王珂瘦削的脸，“倒是你，好辛苦的样子。” “怎么会？”王珂笑道，“和乐队一起排练，这件事我已经做了快十年了，早就习惯了，怎么会辛苦。” 王君微笑起来：“其实哥你根本是很喜欢这个工作吧，这支乐队是哥哥你的梦想，你和陆缜哥哥以前就这么说过吧？” 这下连王珂都有点汗颜了：“‘梦想’这种词真是……果然当时还年轻啊，什么矫情话都说得出来。” “你怎么也跟陆缜哥一样啊。”王君被王珂那语气弄得又好气又好笑，“怎么就矫情了，人有梦想不是很正常吗？” “别说这个了。”王珂笑着摇摇头，接着又正色道，“你没事也不要随便下楼了。” “为什么啊？”王君疑惑了。 王珂也有些无奈：“我们公寓的楼下，总有不少狗仔蹲点，我不想你被拍到。” “原来是这样。”王君出国这么多年，倒真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虽说她觉得自己作为王珂的妹妹就算被拍到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既然哥哥这么说了，她也就乖乖点头：“我知道了，我在屋子里待着就是了。” 王珂忽然踩下刹车，王君顺势抬头一望，原来已经到了他们公寓的楼下。 “哥哥你先走吧，我自己上楼就行了。”王君先打开车门，王珂叫住了她，然后把自己的钥匙交给她：“你先上去。” 王君没办法，只能拿了钥匙先上楼去，等到开了门走到落地窗前拉开帘幔，往下一看，果然发现她哥的车还在那儿。 王君对着楼下挥挥手，王珂这才挥了一下手，接着掉了个头离开了。 轿车彻底离开视野范围之后，王君拉上帘幔，但一回头发现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她自己形单影只，她也确实觉得有点孤单。 “要是我哥他以后找了嫂子的话，那嫂子不是得经常这样独守空房？”寂寞的王君开始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不过她的思维着实有点跳跃，她真的为这个问题苦恼了好一会儿，直到脑海里灵光一闪：“那我哥他找个同职业的姑娘不就好了！” 但很快又有新的问题出现了：“可是长时间两地分居也不好啊，影响感情……而且，要是有了侄子怎么办？算了，到时候就让我来替哥哥嫂嫂带孩子吧……” 她坐在沙发上把一整套解决方案都给融会贯通，确认没有任何疏漏之处之后又想到了一个最大的问题。 “连嫂子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王君最后长叹一口气终于跳出了这个衔尾蛇一样的思维怪圈。 王珂赶到公司的时候，其他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他一进去就有人表示了惊讶：“前辈你也会迟到啊？！平时就数你来的最准时了！” “就是啊，迟到的人居然不是陆老大，太神奇了！” 被点到名的陆缜懒洋洋地扫了一眼说话的双胞胎：“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兔崽子就比人提前半分钟到……也好意思说话？” “早一秒也是早啊。”“就是就是。” “先把你脸上的口红印擦干净吧混账一号。”陆缜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而双胞胎中的老大立刻下意识地搓脸，顺便问弟弟：“哎，这会儿干净了没？” 他弟弟无奈地看了一眼陆缜：“你被老大耍了。” “我靠老大你还是这么无耻！” “呵呵，还不是你自己心虚。” 看陆缜又开始欺负双胞胎，王珂见怪不怪地自顾自走进去，来到自己的位置，拿起吉他：“陆缜你丫整天欺负小孩子有意思吗？” “你见过脚踩三条船的小孩子吗？”陆缜见状也慢吞吞地走到自己主唱的位置上。 双胞胎虽然忙着反击但也立刻一个抱起贝斯，另一个坐到架子鼓后，杜承宇是早就已经就位的。 陆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抱了一把吉他，他拨了一下弦，吵吵闹闹的练习室立刻安静了下来。 他的手指旋即按在琴弦上，低声问了一句：“开始了吧？” 这时候公司安排的摄影师和摄像机也选好了角度，摄影师冲陆缜做了个ok的手势。 陆缜又扫了一眼几个成员，他们的表情已经从先前的各异调整为同步的专心，他微微一笑，指尖再次滑过琴弦：“那就开始了。” …… 王君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坐了好一会儿。 先是打开电视看了会儿肥皂剧，但不巧她开电视没多久一集就结束了，接着就插入了一大段广告。 王君等的有些不耐烦，干脆起身在宽敞的公寓里闲情漫步起来。 这套公寓面积不小，还是复式楼，分为上下两层。 除去大厅卫浴厨房之类的，总共有六个房间，最大的那一间做了平时的练习室，剩下无个房间五个成员一人一间刚好。 王君先是进了她哥的卧室，正好门也没锁。 她走进去之后发现王珂的房间还算干净，只是东西摆放的就没那么讲究了。 先前换下的衣服随便搭在了椅背上，被子也是随便叠的，还有桌子上一些零零碎碎的摆设，看得出原本是有章法地摆着的，只是时间一长，东西就移位了。 “果然我还是需要一个嫂子啊。”王君嘀咕着，接着目光一转又瞥见书桌底下有好几个揉乱的纸团，明明角落里有一个纸篓的，但进了纸篓的却只有一小部分的纸团而已，大部分的就这样被胡乱仍在地上了， 虽然很多年没住在一起了，王君还是了解王珂的习惯的，王珂在创作方面绝对是个完美主义者，写东西的时候任何一点瑕疵都会让他感到焦躁。 这些被扔的乱七八糟的纸团大概就是被王珂弃用的部分。 王君弯下腰捡起一个纸团，展开看了一下，发现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文字，拼凑起来，像是一首诗。 “是歌词吧？”王君小声猜测道，“他们应该跟以前是一样的吧，陆缜哥哥负责作曲，哥哥负责编曲和写词。” 接着她把那些纸团一个个捡起来放进了纸篓里，又看了一眼王珂有点乱又不太乱的房间，最后没忍住，给王珂发了个短信。 【哥，我发现你房间有点乱，我给你整理一下吧？没办法，我太闲了。】 发完这条短信之后，她又回到大厅接着看肥皂剧去了。 这一等就等了许久，差不多以及肥皂剧又要结束了，王君终于等到了回音。 王珂先是道歉，说自己刚刚忙着排练没空看手机，然后说妹妹你可以看看电视玩玩电脑什么的打发时间，最后又说如果你真想帮哥哥整理房间的话那我是很感动的。 王君看完短信就关了电视开始帮王珂整理屋子。 之前也说了王珂的房间不算太乱，但王君忙完之后又觉得意犹未尽，于是她出了哥哥的房间，又往隔壁屋子出发。 …… 这边的排练已经进行到第三轮了，因为是新曲，几个人熟悉的程度多少有点不同。 但三轮的磨合下来，同步率已经高了很多。 “先休息一会儿吧。”虽然杜承宇是队长，但其实陆缜才是这个乐队的核心，加上杜承宇实在不爱说话，于是平时排练时这些发号施令之类话就由陆缜来代替了。 王珂在陆缜发话之后就立刻放下吉他拿出手机看，陆缜看他一脸喜滋滋的表情，便打趣了一句：“跟谁短信传情呢？” 王珂头也不抬：“胡说什么呢你。是我妹妹，她说给我整理好房间了，我妹多懂事啊……啊？怎么还有一条短信？” 陆缜本来已经兴致缺缺了，却不想王珂语气不太爽地问了他一句：“哎，我妹妹说你的房间实在太乱了，她看不过去，想给你整理一下。” “啊？”陆缜已经点起一支烟了，忽然听到王珂的话，有点愣神，“你妹妹，问我？” “是啊。她刚刚跟我抱怨说太闲了来着。”王珂拿着手机朝他晃了晃，“你是不是门没锁让她看见你屋子里那惨不忍睹的景象了？” “忘了锁没锁。”陆缜咬着烟头声音有些含糊，“男人的屋子，乱点算什么。” “嘁！”王珂又追问了一句，“那你到底要不要啊？这可是我妹妹的一片好心。” “随便吧。”陆缜本来是很无所谓的，不过想想虽然只是几天，但到底有女孩子住进来了，也不能跟从前似的那么不当回事。 王珂对陆缜的态度相当不满，没想到他又补上一句：“对了，你告诉她我的桌子就不用管了，其他的就麻烦她了。” 第6章 你的好哥哥吐了我一身 王君等到王珂的回复，王珂还是转告了陆缜的那番话的，只是末了又大肆地批评了陆缜恶劣的态度一番，王君只是一笑了之，接着就进了陆缜的房间。 陆缜住在王珂隔壁，不过王君之所以知道这是陆缜住的，主要还是因为这屋子里烟味太明显。 除了他，还有谁一天到晚烟不离口。 陆缜的房间乱的程度跟她哥那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至少得往王珂的基础上再乘以十，不过王君倒是一下子有了干劲。 没办法，她真的太空虚了。 先是床，接着是衣柜，然后是木架子上的一些东西，王君把那些东倒西歪的书籍摆正了。 有点惊讶地发现另外几层的唱片倒是摆的整整齐齐的。 她顺手抽出几张唱片看了一下，发现都是些市面上难找的珍藏版，中外的都有，而且分门别类地摆好，看得出来是很细心地整理过的。 看来陆缜哥哥好像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会上心。 王君笑笑，接着又来到靠着窗的书桌前，她哥特地在短信交代她说桌子就不用了，王君没有去碰，但是她的目光在桌面上一堆厚厚的纸上打转。 陆缜跟王珂一样，仍是习惯用纸跟笔来录下自己的灵感。 不过陆缜的习惯显然跟王珂不太一样，他没有王珂那么苛刻，就算暂时没什么用的东西他也不急着丢掉，而是另外放在一个角落，因此他的桌子上就铺满了各种记着五线谱的纸张，有的长有的短，有的甚至只是几个音符。 虽然身边有两个音乐天才，不过王君自己是不太懂这些乐谱的，她也没敢去动这些东西，本来想就这样出去了，一回头却发现有扇窗户没关。 “难怪这个房间冷飕飕的啊。”王君念叨着想去关窗，结果却看到窗台上摆着一盆绿色的植物。 摆在窗台上是为了让它晒太阳吧？王君没想到陆缜还会这般细心照顾这种花花草草，她想着便弄了点水浇到盆栽的根部，然后从桌子上清理了一个小角落出来，把盆栽摆上了。 出了陆缜的屋子之后回到大厅，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过了十点，王君不知道王珂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过之前王珂让她先睡还说自己可能会晚点回，那估计是没那么快了。 除了王珂和陆缜的屋子，其他几个房间都是上锁的，也用不着王君帮忙了。 她也没心情再开电视了，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了睡衣打算洗个澡睡觉。 …… 陆缜这边其实今晚的排练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 五个人之间的配合可以说熟练了不少，至少应付明天晚上那场演出应该是没问题的。加上王珂又一副归心似箭的模样，陆缜摇摇头便开口了：“差不多散了吧。” 双胞胎很有默契地一同发出欢呼声，杜承宇也开始收拾东西，王珂更是连外套都套上了，就打算走人了，结果天却不遂人愿了。 “哎哎哎，我说今晚怎么这么热闹，原来老陆你们也在啊！”练习室的门被推开，陆缜转头望去，是同公司另一支乐队深眠的几个人。 “哟，是老高啊。”陆缜也放下吉他点上了烟。 老高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向他要烟：“给我也来一支。” 陆缜掏出了自己的烟盒，甩了一根给他，但嘴里还是嘲了一句：“你不是抽不惯这个牌子的嘛？” “先过过瘾再说。”老高说着瞥了一眼身后，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那儿禁烟。” 陆缜微微一笑，没接话，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你忒没出息了，找谁不好找那个王八蛋要烟！” 陆缜像是没听到一般，转过身不理会，旁边的老高却哎哟哎哟地叫嚷起来，估计又被揪耳朵了。 深眠的主唱是个女的，这也是这支乐队的特别之处，不过那个女主唱跟陆缜关系不怎么样，或者应该说，陆缜看到她都躲着走。 这会儿陆缜又开始寻思着开溜的机会了，结果这回人家却不找他，直接找上了要出门的王珂：“走，王珂，我们喝酒去！” 这话肯定是说给他听的，谁不知道王珂是出了名的一杯倒，但陆缜丝毫没有同情心，打算就这样撒手不管。 但是莫名被打乱计划的王珂是死也要抓个垫背的，何况他本来就是被陆缜牵连的，虽然深眠的那几个随着女主唱的一声令下都一哄而上把王珂往外拖，他是没什么逃跑的可能了，但还是大声嚷道：“陆缜你丫的装什么孙子！人家是冲你来的！你还不快点过来救我！大k小k，你们俩快点把他也捎上……” 王珂的声音越来越远，但一向以看陆缜倒霉为人生乐趣的双胞胎立刻四只手一起上，硬是把陆缜也给弄出了练习室。 “我靠，你们两个兔崽子快点放开我！”眼看情况不妙，陆缜死命挣扎，不过他也不是多强壮的人，根本拼不过双胞胎两个，就这样遂了隔壁女主唱的心愿，被硬拉着一起喝酒去了。 王君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被枕头边上震动的手机给闹醒了，睁开眼发现天还很黑，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发现都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她稍微清醒了一点，但让她完全醒过来的是手机上显示的名字。 是王珂打过来的。 “哥哥他们还没回来啊……不会出事了吧……”王珂这样一想便有些担心了，立刻接了电话，但那头传来的却并不是她哥的声音。 “是我，陆缜。” 陆缜的声音其实是属于有点清冷的类型，只是他平时老喜欢说一些不正经的话，导致那声音里高冷的距离感完全没有了，这反差也太大了点，王君叹气。 “怎么是你啊陆缜哥，我哥呢？” “他喝醉了。”陆缜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无奈，但是王君却很是惊讶：“你们喝酒去了？”不是吧，就她哥那可怜的酒量，居然真的拉他去喝酒啊。 “不是我，是别的朋友。”陆缜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我怕你担心，跟你说一声。”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他弄点解酒的东西。”王君说着就打算起身了。 陆缜却在那边苦笑：“不回来了，你哥看着挺瘦人还挺重，我把他弄回公司这里了，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上了。” “我哥他怎么了啊？”王君觉得陆缜声音有点不对劲，又担心起来，谁知道陆缜又是叹气：“他啊，好得很，睡着了。” 王君还是不放心：“不行，我得看看他，你们公司怎么走？” “你要过来？”陆缜有点吃惊地反问。 “嗯。” “还是不要了吧。”陆缜劝道，“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不是说你们公司离住的地方不远吗？”王君坚持道，“你告诉我怎么走嘛。” “你这姑娘怎么那么倔，跟你哥一个样……”陆缜虽然这样说，但最后却迟疑地问了一句，“你真的要过来？” “嗯！” “那……顺便给我带套干净的衣服过来吧。” “好啊……不过到底怎么了啊？”王君觉得陆缜的语气更奇怪了，便多问了一句。 陆缜在那头又叹了口气：“你的好哥哥吐了我一身啊。” 王君挂掉电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但还是手脚麻利地换了衣服，洗了把脸就到陆缜房间里给他找了一套干净衣服。 只是出了门之后发现风还是挺大的，她裹紧身上的大衣，按着陆缜给的地址走了过去，还好是大城市，就算是这样的凌晨，街上还是挺光亮的，不至于让王君两眼一抹黑。 陆缜他们乐队所在的rca传媒公司的大厦离这里果然不远，不过王君靠步行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差不多二十分钟之后，她来到大厦楼下，跟保安交流了好一会儿，才被放进去。 等到她寻寻觅觅终于找到十二楼陆缜所说的排练室所在时，又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她试着敲了一下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的，于是她直接走了进去，立刻得到一排的目光注目。 其中一个是她之前见过的，杜承宇，除他之外还有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虽然还没打交道但王君也知道那两位也是乐队的成员。 不过这时候她也没心情去一一认识了，直接走过去问道：“我哥呢？” 看她一脸焦急的样子，那对双胞胎也没说多余的话，两只手一指：“在里面那个休息室里。” 王君迅速地道了一声谢然后进到那间休息室里，里面简单地摆了一张茶几和一个大沙发，王珂就躺在沙发上，双目紧闭。 王君算是松了口气，她走过去，摸了摸王珂的脸，发现他的呼吸很平稳，看起来似乎睡的不错的样子。 “真是的，明明一点酒量都没有……”王君轻轻地念了一句，接着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然后掩上门，再看一眼这个挺大的排练室，却发现要她带衣服的陆缜并不在。 “诶，陆缜哥呢？”她疑惑地问了一句，双胞胎一下子就笑了，显然刚刚陆缜被王珂吐了一身的事情让他们开怀了许久。 “老大他臭烘烘的大概不好意思见妹子你了。” “一定的找了个角落躲起来了。” 王君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提的那袋衣服，有些苦恼：“可我给他带衣服来了啊。” “在那边。”言简意赅的杜承宇伸手一指，王君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那里似乎还有一个隔开的空间。 “谢谢杜队长。”王君说着就往那里去了，她对自己哥哥吐了陆缜一身还是挺抱歉的，想快点把这衣服给他。 她走到那扇小门前，伸手敲了两下，但并没有回音，她便自己伸手去推，门虽然关着但并没有从里面反锁起来，王君一推就开了。 两兄弟看着她就这样走了进去，有些意外地回头看着杜承宇：“队长，你不告诉她里面是淋浴间这样好吗？” 杜承宇也是愣了一下，接着才蹦出两个字：“忘了。” 王君进到那个隔间之后才发现里头的空间其实还挺大，不过她进去之后还是没看到人，于是又往里走了几步，接着一个玄关之后，她才看到最里头是几个隔间，而此刻正是水雾弥漫。 这个好像是……王君还在那儿不确定，其中一个隔间的门已经打开了，陆缜带着一身水汽赤.身.裸.体地走了出来。 第7章 双胞胎 王君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第一个念头是坐实了自己的猜测，这里果然是个大浴室啊。 陆缜也没想到王君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不过他倒是挺镇定，他看了一眼她手里提的东西，然后问了一句：“那是给我带的衣服吧？” 王君被他这么一说才算是转过了神，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又往他的身体上扫了一圈，小脸腾地通红。 她很快就迅速转身，小跑出去，最后带上门，背靠在墙上，心说这个人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啊。 陆缜则是听到了关门声之后，才伸手拿了条浴巾，叹了口气：“好歹把衣服给我留下啊。” 结果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那姑娘又无声无息得出现在他身后了。 是她出了声，他才留意到的。 好在这一次陆缜已经套上了一件浴袍，正拿着浴巾擦自己的头发。 “对不起啊，陆缜哥哥，忘了你的衣服。”王君抱着衣服又回来了，这一次她是确认他不是身无寸缕之后才进来的。 陆缜接起来转过身接过了她手里的衣服，挺客气地说了一声：“辛苦了啊。” “啊……？”王君被他淡定的反应给搞懵了，好像那也不是什么特别意外的事情，就是她不小心看到他的裸.体而已。 “对不起啊陆缜哥，那个，我不是故意的……”王君在他面前低着头，绞着手，特别的不好意思，虽然自己不是有意的，不过这样……还是很不礼貌吧？ “我知道啊。”陆缜擦完自己的头发，胡乱地把那些过长的碎发拨到耳朵后头去。 王君听到他这毫无芥蒂的语气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此时的陆缜看起来非常之清爽，总之就是跟平时完全相反的那种清爽，没叼着香烟，还湿着的头发显得很服帖，白色的浴袍也比平时他胡乱穿的那些衣服顺眼多了。 这才是和他长相符合的画风吧？ 王君看着他那张秀逸的脸，有种眼前的人突然就脱胎换骨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不得不说，这张脸长在平时的陆缜脸上，还真是有点浪费啊…… “妹妹，你是刚刚没看够，要接着看我怎么穿衣服吗？”陆缜见王君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的脸看，也有点纳闷了。虽说他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过这姑娘也太不自觉了。 “我没有啊……”没想到他无意中的一句话却让王君陷入了迟来的尴尬，她下意识地为自己分辨道，“我没看到啊……刚刚雾很大……还有门，也挡着一部分了……我是说……那个，腰下面的地方……真的没看到……” 陆缜怔了一下，接着就笑了，边笑他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了就看了，又不会少快肉。” 王君一听这话反而更囧了，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接着就听到陆缜在那儿赶人了：“好了好了，哥要穿衣服了，你赶紧出去。” “你不是说看了也不会少块肉吗……”王君转过身，顺便嘟囔了一句。 没想到还让陆缜听见了，他一本正经地回答她：“那不行，福利有限，再看就要收费了。” 王君一听就哭笑不得了，也大概明白自己哥哥对他的评价从何而来了。 她回到练习室之后，那双胞胎兄弟跟杜承宇在酒力的作用下都昏昏欲睡，也没什么精力说话了。见到王君出来，也就点点头，倒是王君看他们这样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不回去休息吗？” “这么晚了，懒得两头跑了。” 王君分不出两兄弟谁大谁小，只知道其中一个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另一个勉强抬起眼皮看了看她：“王妹子，刚刚你没有遭遇奇怪的东西吧？” 奇怪的东西莫非是指……陆缜哥吗？ 或者应该说是……光着身子的陆缜哥？王君干笑了两声：“没有没有。” “那就好。”那兄弟俩齐齐打了个哈欠，“王妹子要不你也别回去了，进去跟你哥一起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上吧。” “行。”王君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都过了三点了，她倒没觉得多困，只是这会儿重新走回宿舍，她也觉得有点麻烦，“不过，”她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打瞌睡的三个人，“你们经常这样啊？” “有时候。”这一次回答她的是杜承宇，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已经阖上了，王君不忍心再打扰他们了，便转身进了王珂在的那个内室。 王珂仍在熟睡中，王君摸了摸他的头发，之后在沙发的角落里坐了下来，先玩了会儿手机，但玩着玩着倦意也上来了。 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只是在刚入睡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进来过，不过她实在不愿意动弹了，于是就这样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一睁眼就感觉到颈部和后腰酸的不得了，刚打算站起来活动一下，就发现身上盖着的一件衣服滑了下来。 王君弯腰捡起那件外套，一看就认出来是昨晚自己给陆缜带的那件，拿在手里的时候，还能闻见淡淡的烟味。 王君捧着衣服愣了一会儿神，接着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哥哥，王珂还在睡着，似乎没有要转醒的迹象。 “真是的，”王君伸了个懒腰之后站了起来，“待会儿起来该头痛了。” 不过她还是没有叫醒王珂，而是先出了这个休息室，出去之后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而练习室那边的沙发上东倒西歪地挤了好几个人。 陆缜坐在最边上，整个身子斜倚在沙发扶手上，头发有点乱，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长t。 王君看他那一身的单薄顿时觉得很过意不去，刚往前走了几步想把衣服盖在他身上结果他眼睑微动，接着就睁开了眼睛。 “哟，醒了啊？”陆缜一睁眼就看见王君抱着他的衣服站在他面前，说起来这情形倒是有点眼熟…… 不过王君很快反应过来，她把衣服往他怀里一塞，“这样睡要感冒的。” 陆缜一边穿外套一边说道：“还行，这屋子里温度不算低。” 王君还是有点愧疚：“那个啥，陆缜哥……” “啥？”陆缜本来低着头看手机，听到王君这么说便仰起脸看着她，王君忽然蹲了下来，然后伸出手给他理了一下额前的乱发：“谢谢你啊。” 陆缜闻言笑了笑没说话，这时候倒是又有人醒来了，王君站了起来：“早啊，杜队长。” 杜承宇看上去还有点恍惚，不过还是很给面子地点点头：“早。” “老杜啊，昨晚睡的怎么样？”陆缜见杜承宇醒了就凑了过去，杜承宇站了起来让他扑了个空，陆缜也不闲着，一手一个，很快拍醒了两个双胞胎。 “干嘛呀？”“我还没睡够呢。”两兄弟揉着眼睛不满道，罪魁祸首则是笑呵呵地看着他们：“口水都流出来了还睡啊？” 其中一个刚下意识地要去擦嘴角，但很快想起昨晚的教训，又放下了手：“去去去，这一次不会被你耍了！” 陆缜笑而不语，另一个则是扶额叹道：“这次是真的。” “靠！”双胞胎之一手忙脚乱地抹着嘴角，陆缜还在一边说风凉话：“在妹子面前睡的流口水，亏你干得出来，不愧是混账一号。” “哼！”那“混账一号”狠狠瞪了陆缜一眼，不过转眼就瞥到王君在一边，也着实觉得有点丢人，便重重地咳了两声，然后跟王君搭话去了：“这是王珂前辈的妹妹吧？不好意思啊，昨晚太困了都没来得及正式认识一下。我叫kent，旁边坐的是我弟弟kit，一般都喊我们大k小k。” 王君笑眯眯地回道：“看得出来。我叫王君，其实早就知道你们了，你们真人比照片上的还可爱啊。” 这话一出陆缜就扑哧一声，立刻招来了双胞胎共同的白眼。 大k扔完眼刀之后又眉开眼笑地看着王君：“还是珺妹子有眼光。说起来，王珂前辈有个这么水灵的妹子居然藏着掖着这么长时间也不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王君微微一笑：“我这几年都在日本念书，基本没有回来过。说起来……” 她突然停顿下来，立刻引来小k的好奇：“什么什么什么？？？” “你们俩的资料上写的是95年的，算起来今年也还不满十八周岁……应该比我还小两岁吧？”王君掰着手指算了一会儿，两兄弟面面相觑：“是啊，不过这怎么了？” “那你俩这样一口一个妹子，好像不太合适吧？”王君拍了一下手，“以后还是喊我王姐姐吧。” “不要！”“坚决不要！”双胞胎双双抗议。 “啧。”陆缜摇摇头，接着大k小k两个人的头顶一人挨了一下，“两个小兔崽子装什么大尾巴狼，等身上的毛长齐了再说吧。” 王君听到这话便似笑非笑地转过身去：“我去看看哥哥醒了没。” 只是身后还隐隐约约听到两兄弟愤怒的声音：“老大你太贱了！”“你这么犯贱是为哪般？！” 王君摇着头笑道：“感情真是不错呢。” 第8章 你需要条裤子 但是王珂还是没有醒，王君不禁感叹自家兄长的酒量好像比起以前更退步了，王君过去摇着王珂的肩膀：“哥，起来了，回去再睡好不好？” 王珂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不过接着就捂着头：“头好痛……” 王君无奈地开口：“谁让你跑去喝酒？” “我是被陆缜那小子牵连的……”王珂还记得昨晚自己莫名其妙就变成靶子的事情，不过等他反应过来，对于妹妹出现在这里的事情很是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过来这里了？”王珂看着为他按摩太阳穴的妹妹，王君叹了口气：“因为陆缜哥哥打电话告诉我你醉的不省人事，我不放心，就找过来看看了。” 王珂不满：“就这么点破事还叫你过来，那家伙真是……” “不是他让我过来的，是我自己要过来的。”王君替陆缜解释道，“而且人家昨天把你带回公司，你还吐了人家一身呢。” “哈哈哈真的吗？”结果王君没想到王珂毫无愧疚之心，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哥你这是恩将仇报吧？” “小君你是不知道啊，你哥这样都是姓陆的那混蛋害的啊！” 王君摊摊手：“看来哥哥跟陆缜哥哥的感情也是不错呢。” “呸！谁跟他有感情了！” 这时候王君忽然听到外头的动静大了起来，还隐约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诶？好像有人来了？”王君看向王珂，王珂打算起身，结果一站起来身体又晃了一下，吓得王君连忙扶住了他。 “应该是凯莉吧。”王珂还处于晕眩状态，只得又坐回了沙发上，不过还是解开了王君的疑问。 “噢……是当初那个介绍你们到这家公司的那位陈凯莉小姐吧？”王君想起来了，这位陈凯莉可以说是陆缜跟王珂的伯乐了。 一开始就是因为她欣赏他们的音乐，最后穿针引线，帮助他们签下了这家唱片公司。 “嗯，现在也是bi的经纪人。”王珂告诉她，“这会儿估计是来催我们的。” “那应该是你们的恩人了。”王君微微一笑，“既然人家来了哥哥你就别让她久等了，赶紧出去吧。” 王珂苦笑：“现在出去，让她知道我们昨晚去喝酒了，怕是要挨骂。” 王君觉得好笑：“挨骂也是活该啊。” 但王珂还是把她按住了：“先坐着，这会儿外头有陆缜顶着呢。” “啊？”王君有些不解，但很快就知道哥哥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因为那位陈凯莉小姐骂人的声音那是相当具有穿透力，而且中气十足。 王君这会儿倒是有点同情陆缜了。 大概三分钟之后吧，外头终于安静了下来。 王珂挣扎着要站起来：“估计骂完了，现在可以出去了。” “哥你真是的……”王君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伸手去扶他，这时候门也被推开了，她抬眼望去，是双胞胎中的一个。 “你是？”王君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只好开口问了一句，结果人家还没回答，王珂就脱口而出：“小k。” 王君很是惊讶：“哥你是怎么认出来的啊？”王珂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小k的脸色不太好，显然刚刚他也遭受了波及：“前辈，凯莉姐让我们立刻回宿舍，她已经下楼开车去了。” “哇，这一次这么好，居然亲自开车？” “不是，她说我们几个酒鬼不准开车，要是被抓到酒驾就完蛋了。” “都这么久了，酒精早就分解了……”王珂这么念叨着，结果他的身体很不配合地软了一下，小k见状也跟着过来扶着他，且不忘嘲笑一下：“你这样要是刚刚在外头的话，估计得被骂的狗血淋头。” “所以我才不出去啊。” 王君听着二人对话，心说那位陈小姐好像脾气不太好的样子啊。 之后王君跟小k一起扶着摇摇晃晃的王珂出去，看到外头的三个人已经站着打算要出门的样子了。 “老王，你真是一次比一次弱啊。”陆缜一看到王珂那样就摇头，王珂怒目而视：“还不是你害的！” 陆缜没再接他的话，倒是看到王君的时候他忽然开口：“怕是不够啊。” “什么不够啊？”旁边的大k不解地问了一句。 陆缜扫了几个人一眼：“我是说车，怕是坐不下了。” 大k也立刻数了一下人头，接着一拍大腿：“是啊，好像真的坐不下啊。你看，司机是凯莉姐，副驾驶一个，后座三个……还有两个人没得坐呢！” 王珂昨晚开来的汽车是普通车型，后座只有三个位置，平时一般是王珂开车，位置是刚好坐满的。本来多一个人的话还能挤挤，再多一个就没办法了。 王君连忙开口：“我走回去就行了！你们快下去吧，别让陈小姐久等了。” 这话一出王珂第一个反对：“这怎么行，你初来乍到，怕是路都不认得吧？” “我昨晚就是一个人走过来的，认得路。”王君分辨道，结果王珂的反应更大了：“什么？你一个人走过来的？还是昨晚？” 这时候陆缜轻咳一声，接着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你们都下去坐车吧，我送她回去。” “还是我来……” “得了吧老王，你那样走的动路吗？”陆缜掏出火，摇摇头，“都赶紧的吧，不然又要被骂了。” 最后还是按陆缜的方案执行的，虽然双胞胎临走的时候一直吐槽如果不是陆缜太废柴一直考不到驾驶执照的话，这下就可以再开一辆车，杜承宇也表示自己可以开另外一辆车送王君回去，但却被陆缜否决了。 “那女人虽然凶，不过说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老杜你昨晚也被灌了不少，还是别冒这个风险了。” 至于双胞胎，他俩还不满十八周岁，根本拿不了驾驶执照。 等到人都走掉之后，陆缜转过头问了一句：“跟哥一起走回去，不委屈吧？” 王君冲他一笑：“怎么会？其实我不怎么喜欢坐车，而且路程也不远。” 陆缜掸了掸烟灰：“是这个道理。” 离开之前，鉴于陆缜的身份，还是做了一番掩饰的。 有王君在，当然不会做出像陆缜那次那样惊天地泣鬼神的造型，只是一人戴了一个口罩，反正b市的空气质量摆在那里，街上的十个人里倒有七个人是戴着口罩的。 临走的时候王君又发现了不知道是大k还是小k落下的棒球帽，直接就戴在陆缜头上了。 这样简单的装扮了一番之后，王君绕着陆缜走了一圈，对造型效果相当满意，接着就拉着他走了。 “我总觉得不太习惯啊。”陆缜扶了一下帽子。 王君接了一句：“陆缜哥哥连昨天的造型都能接受，还有什么不能习惯的。” 陆缜不甚在意地笑笑：“算了，也就二十来分钟。” 王君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一双眼睛一直滴溜溜地转来转去，似乎对热闹的街景很感兴趣。 “今天好像是感恩节啊。”王君瞥见一些临街商铺打出的字样，很是惊喜地转过头看着陆缜，结果陆缜问了一句：“感恩节？那是啥？” 王君不相信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陆缜戴着口罩没法抽烟了，此刻不太舒服：“哥没有过洋节的习惯。” “我也不过啊。可是，”王君指着那些店铺摆出来的各种标语，“今天是打折的日子哦。” 陆缜目光一扫，点点头：“好像是打了不少折。” 王君接着就两只手一齐挽住他的胳膊：“所以，我们逛街去吧。” “逛街？”陆缜被王君拉着往商业街里走的时候，“你要买什么？” “我想买些过冬的衣服啊。”王君拖着陆缜的手，接着就转进了一家服装店。 陆缜也由着她带着自己走。 “啧，你是需要，尤其是裤子。”陆缜看着王君大衣下的短裙长袜，“我说姑娘，你这样光着腿不冷啊？” “我这不是还穿着袜子吗？”王君已经开始看衣服了，陆缜跟在后面摇头：“袜子顶什么用。” “我在东京的时候，那里的女孩子都是这么穿的。” “那些樱花妹也真是怪物。”陆缜感叹了一句。 王君回过头笑道：“陆缜哥哥你这么说真的好吗？我可是知道你们在日本挺招日本妹子喜欢的。” “实话实说而已。”陆缜看到店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其中一些年轻女孩也跟王君一样，上半身是冬天，下半身是夏天。 “你们这些小姑娘真是太彪悍了。”陆缜惊叹着。 王君莞尔：“女人为了美丽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要是年纪大了得了关节炎看你们还美不美。”陆缜摇头，接着又说道，“那行，赶紧多买几条裤子，然后回去吧。” “回去？”王君回头惊讶地看着他，“我们才开始逛第一家店呢。” “第一家店……”陆缜又是一叹，“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9章 海棠之岛 果然接下来王君又拉着他走了很多家这样的店。 陆缜统计了一下，她的频率大概是三家店买一件衣服，等走到第十家的时候，陆缜忍不住问了一句：“姑娘，你就不能在同一家买完吗？” “那哪行。”这提议立刻就被王君否决了，“货比三家啊，而且每一家的风格都不同，我想尽可能的多看几家，看看哪家的风格最适合我。” “……我怎么觉得没啥区别。”陆缜嘀咕道。 王君笑嘻嘻地开口：“男人在这方面的嗅觉为零，我理解。” 陆缜看她那精神头十足的模样，烟瘾跟着就犯了：“行，你想看几家就看几家，不过，咱能不能先找个地方歇口气儿再继续战斗？” 王君看他那萎靡不振的样子也知道这有点勉强他了，便点点头：“没问题。不过要去哪儿呢？” 陆缜看了看她：“还没吃早饭吧，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好啊。”王君顺从地颌首，又拉着他的衣袖，“不过我对这里不熟，不知道哪里有吃东西的地方啊。” “这么巧，我也不太熟。” “不是吧，陆缜哥哥在这里住了好几年吧？” “但我真的没来过这里啊。” “那你的衣服都怎么买的？” “让别人帮忙买，或者上网买。” “看来我们有必要再去逛逛男装区。” “……没必要吧？” “相当有。” 经过一番兜兜转转之后，他们去了一家专卖小笼包的店子，陆缜点了几屉，等包子上桌的时候，陆缜跟服务员打了个商量：“你们这儿禁烟不？” 服务员看了一眼四周，这时候其实很还挺早，客人也不太多，便点点头：“这会儿不禁。” “太好了。”陆缜说着就摘下了口罩，那服务员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你……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其实我是这里的熟客，才一个星期没来你就不认得了？”陆缜从善如流地说着谎话，麻利地点燃了一根香烟，送进嘴里，接着就一脸满足地吐了个烟圈，“憋死我了。” “是吗……”那个服务员还在那儿回忆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忘了这个“熟客”，王君连忙开口：“再给我们一人上一碗豆浆吧，谢谢！” 等到服务员嘟嘟嚷嚷地离开之后，王君无奈地看着吞云吐雾的陆缜：“陆缜哥哥你真是……” “反正等一下吃包子的时候也要摘口罩的不是？”陆缜不以为然，看他这样王君反而笑起来：“算了，说不过你。” 之后豆浆和包子都陆陆续续送了上来，陆缜的烟也抽完了，便开始吃东西，那个服务员的目光仍是不住地往陆缜脸上打转，直到陆缜放下装着豆浆的碗，正色道：“怎么样？要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吗？” 那服务员这才红了脸走开了。 “你别逗人家啊。”王君忍不住吐槽他，陆缜笑笑：“谁说我逗她了，如果她说好的话，那我请她喝一碗豆浆也不是不可以。” “哇，这个汤包味道还是挺不错的。”“喜欢就多吃点。”“不过有点烫啊。”“刚想提醒你来着。” 被烫了嘴的王君暂时放下了包子，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陆缜，忽然提了一个问题：“beginiaisland，是海棠之岛的意思吧？” 陆缜不知道时候又点了一支烟：“英语不错。” “海棠之岛……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啊？”王君追问道，陆缜闻言瞥了她一眼，接着忽然放下烟：“有啊。” “是什么？” 王君一脸好奇地看着陆缜，而陆缜则是一脸的深沉：“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简而言之，就是哥为了纪念哥的初恋。” “诶？真的？”王君瞪大了眼睛，下一句“那你的初恋是？” 正卡在喉咙里，接着陆缜就拿起烟又吐出一个烟圈：“假的。” “……讨厌。”王君无语了。 “好吧，不逗你了，其实这是源自于一个凄美的传说。” “什么传说？” “一树梨花压海棠。” “……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陆缜笑着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接着夹起一个包子送进嘴里：“哪有什么特别含义，想到就拿来用了呗。” “那你直接说就好了嘛。”王君也郁闷地喝了一口豆浆。 陆缜则是迅速地解决完他那一份，接着把空掉的笼屉一摆：“好了王君同志，赶紧补充完能量，继续你的革命之旅吧。” 王君无可奈何地笑起来，也加快解决了剩下的半碗豆浆和几个小笼包，陆缜把钱放在桌上，然后重新戴上口罩：“走了。” “嗯。”王君跟在他后面也戴上了口罩，随后继续她的逛街大业。 “不过，海棠之岛这个名字还是挺美的。”王君又念叨起乐队的名字了，陆缜很是得意：“那是，哥的内心其实也住着一个文艺青年啊。” “这样说的话，我觉得我哥比较文艺一点。” “他？他哪里文艺了？” “你们的歌词不都是他写的吗？他的歌词难道还不够文艺吗？” “那是装逼。” “装逼你还唱啊？” “那是因为哥懒得写。”陆缜一点都不脸红地说道。 王君笑道：“陆缜哥哥真是对得起大家对你的评价啊。” 陆缜眼角余光扫向她：“啧，你这小姑娘，刚回来才多久，就这样被你哥带坏了。” “要带坏也是你带坏的，我哥好得很。” “原来你是个兄控。”陆缜恍然大悟道，王君不理会他的玩笑话，反倒想起了一件事：“陆缜哥哥，你跟我哥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我有件事想问你。” “这话听着怪恶心的。” “你严肃点啊，我真的有事要问你。” “你说呗。” “我哥他这么多年，有过女朋友吗？” 王君问出这个问题之后，陆缜又看了她一眼：“你还真是个兄控啊，连这事都操心。” “我当然关心啊。”王君稍微改变了他的一个用词，不过很认真的样子，“我昨晚想这个问题想了很久。” “……那你还真是挺闲的啊。” “你告诉我有没有嘛。” 陆缜见状也就不再揶揄她了，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接着摇头：“说真的……没有。” “一个都没有？”王君有些难以置信，陆缜笑道：“担得起‘女朋友’这三个字的真没有，至于什么露水红颜之类的我就不清楚了，毕竟他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跟我在一起的。” “我哥才不会。”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王君听陆缜这么明晃晃地污蔑她哥，便微微一笑：“不知道陆缜哥哥你有几个露水红颜啊？” “我只负责解答你哥的那部分。”陆缜不慌不忙地回答道，王君耸耸肩：“不说算了，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 陆缜微微一笑，没再接话。 接着二人又在这座商城里逛了许久，王君在买完自己的衣服之后，果然又拉着陆缜去了男装区，陆缜虽然完全没有兴致，但还是在王君的糖衣炮弹的攻势下妥协了。 “你试试这件嘛，我觉得你穿起来肯定不错的。” “这件这件，这件必须试一下，我觉得特别适合陆缜哥哥你！” “噢噢噢还有这个外套！我觉得你可以直接穿着走了，你身上那个就扔了吧，早该淘汰了。” 忍无可忍的陆缜终于开口了：“我觉得我身上的外套挺好的，扔了多可惜。” “陆缜哥哥你是认真的吗？”王君一脸的不可思议，“其实我一直觉得挺那啥的，把这种衣服穿上街总有种羞耻的感觉呢。” “……那你还拉着我逛了这么久？”陆缜吐槽。 “所以我不是带你买新衣服来了吗？”王君嫣然一笑，然后拉着陆缜往前走，“走，我们再去看几件。” “……放过我吧。”陆缜平生第一次开口哀求，不过貌似王君没听见。 又逛了几个专柜，王君总算是说了一句“差不多了”，陆缜立刻瘫倒在椅子上：“要命啊。” 王君也跟着坐了下来：“其实还好啊，我们这也才逛了三个小时而已，你看，现在才12点。” 陆缜叹了口气：“莫非这还没到及格线？” “当然啦。”“那及格线是多少？”“起码得五个小时。” “……你们女人都是怪物。” 王君忍俊不禁：“骗你的。” “这玩笑开大了啊。” “礼尚往来啊。” 陆缜又是摇头，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瞥见不远处的一个人影，接着就是面色一变，整个人动作敏捷地躲到了一排衣服后面。 “怎么了？”王君自然是注意到了陆缜很不寻常的举动，没想到陆缜示意让她坐下：“坐下坐下，小声点！” “呃。”王君一头雾水，但还是依言照做，不过她回头看了一眼陆缜，发现他一直紧张地盯着一个方向，便也往那个方向看去，接着就发现一个女人大踏步地进了这家店。 倒不是说她眼力有多好，而是那个女人在人群里太醒目了，她戴着一副很大的墨镜，人很瘦，长相嘛，不能说有多漂亮，不过是很有辨识性。 她的穿着是和王君迥然不同的风格，王君一向走日系风，那个女子则是简洁干练的欧美风。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她那头染成酒红色的卷发。 第10章 小小管家婆 “陆缜哥哥，那个美女是你认识的人？”王君低声问道，没想到陆缜这时候还有心情跟她抬杠：“啊？美女？你说哪个，我怎么没看到？” 王君挑挑眉：“你再这样的话，我就直接告诉人家你在这儿了。” “这么狠？”陆缜却是又看了一下那个女人的方向，她正在站在店中央，到处看，似乎在找什么人。 靠，千万别就这样让她看到了。陆缜又缩了起来。 王君见他那样，便特意正襟危坐，争取尽量挡住他。 那女子在店里徘徊了片刻，王君离她不远，还能模模糊糊听到她自言自语：“奇怪，刚刚好像看到他了……难道是我看错了？不过……那家伙应该不会来逛商场吧……” 王君这下心知肚明了，看来这美女就是陆缜认识的人。 不过没过多久，陆缜的危机就解除了，原因是那美女发现围观自己的群众越来越多了，于是有些不爽地拿着手包遮着自己的脸，最后又看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便又迅速地离开这间店。 “已经走了。”王君等到她的背影消失之后才敲敲椅背。 陆缜从一排男装里钻了出来，确认人确实已经走了之后才回到位置上，长长地出了口气。 侧过脸就发现王君用好奇的眼神盯着他：“我真的很好奇，能让陆缜哥哥你怕成这样的人，到底是何方圣神啊？” “你不认识？”陆缜反问了一句。 王君摇头，除了自己哥哥所在的乐队，身在国外的王君其实不太关注这些。 “总之，就是个非常难缠的女人……”陆缜心有余悸地说道，接着又补了一句，“哦，她就是昨晚害你哥醉成那熊样的罪魁祸首。” “诶？害我哥喝醉的人不是你吗？” “胡说！”陆缜一脸正气凛然地否认道，“怎么可能是我？” 王君哑然失笑，提了两袋东西站了起来：“该回去了，你们晚上不是还有演出吗？下午好好休息吧。对了，陆缜哥哥，剩下的那几袋，就拜托你了啊。” 陆缜看了看那几个袋子，最后问了一句：“那我能不能先抽根烟？” “绝对不行，除非你想被这家店的保安赶出去。” …… 看到王君跟陆缜两个人一前一后提了好几袋东西回来，bi众人止不住的面面相觑：看这架势……应该是购物归来吧？不过……陆缜那家伙……也会上街买东西？ 王珂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除了讶异之外他更多是着急：“小君，你们这是去哪儿了？二十分钟的路程愣是被你们走了三个小时……电话也不接，急死我了！” “噢！”王君闻声望向她哥，惊喜道，“哥，你能站稳了？” “……不要这么小看你哥我啊……先别说这个，你先告诉我你干嘛去了啊？！” “逛街啊。”王君指了指她扫回来的那一堆货，理所当然地道，“对了哥，我帮你也买了点东西，一会儿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王珂的目光转向那个靠在墙上猛吸烟的家伙：“喂，你真的逛街去了？” 陆缜懒洋洋地看着他：“你说呢？” “前辈，你妹妹能把这个四体不勤的男人拉到商场去真是……碉堡了！”双胞胎不住地惊叹着，王珂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就连杜承宇都竖了个大拇指。 “不过你们怎么都不接电话啊？害我担心了半天。”王珂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瞪着陆缜。 陆缜了然一笑：“怎么，你担心我把你妹妹给卖了？” “别说，我还真是挺担心的。”王珂轻哼一声，王君却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手机，摆弄了几下就给了王珂答案：“之前睡觉的时候忘记关网页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电了。” 王珂当然不会跟他妹妹认真，于是又把矛头对准了陆缜：“你呢？” “我看看。”陆缜把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都翻了一遍之后才找出个手机，他低头看了一下，“哦，静音了，没听到。” “……你妹。”王珂咬牙切齿。 那边的王君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哇，陆缜哥你还用黑白机啊？！” “诺基亚的，耐用。”陆缜冲着王君晃了晃他的黑白机，王君更来劲儿了：“能不能借我看看啊？” 陆缜直接就把机子丢给她了，王君接过之后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之后：“哎，怎么那么像你十年前用的那个啊？” “就是十年前那个啊。”陆缜叼着烟回道。 王君张大了嘴：“这真是……太酷了！” “那是。” “呃……前辈你妹妹真是……” “好像脑回路有点神奇啊？” 看到王君那一脸简直是膜拜到无以复加的神态，双胞胎忍不住吐槽了，要知道陆缜用的那台黑白机长久以来一直是bi内部的大槽点之一啊。 王珂自己也挺无语的，他也不太明白王君在惊叹什么，不过他总不会去拆自己妹妹的台子。 “啊，我也好想要一个啊。”王君把手机还给陆缜的时候又感叹了一句。 陆缜把机子又塞兜里去了：“这估计比较困难了，好像已经停产了。” 岂止是停产啊？！连诺基亚都被人收购了好吗！还有，你们那停留在十年前的思维是怎么回事啊？！简直是对现代科技的侮辱啊！众人看着这一幕，心里的吐槽已经停不下来了。 “停产了？好可惜。”王君一脸遗憾。 陆缜则是拍拍她的肩：“这么想要的话，改天帮你打听一下。” “那真是麻烦你了。”“客气。” 客气你妹啊！你们到底在可惜什么啊？！不就是一个除了接打电话和发短信就没有别的功能的破手机吗！现在苹果三星小米哪个不完爆这黑白机啊？！众人的吐槽简直满的要溢出来了。 “那个，小君啊……”最后还是王珂强忍着吐槽的*，拍拍自己妹妹的手：“你想要那个手机的话……哥也会给你留意的。” “谢谢哥！”王君很是雀跃，除了陆缜之外的众人很是瀑布汗，难怪陆缜能被王君拉去商场，原来这王家妹子跟他……还真是意外的挺合得来的啊。 “不说了，我去躺一会儿，你们别来吵我啊。”陆缜说着就推开一扇门，但很快又退了出来：“不好意思，走错房间了。” “噗！”王珂一声嗤笑，“没错啊，那就是你的房间啊。” 陆缜又回头看了看，好像还真是自己的房间，只是一下子变得如此整齐有序……他没有反应过来。 双胞胎闻言倒是钻进他房间里看了一圈：“哇，陆老大，这真是你的房间吗？” “也太干净了吧喂！” 陆缜摸摸鼻子：“我也挺不习惯的。” 不过还是想起昨晚王君说要帮他打扫房间那回事了，这样一看，那姑娘打扫的还真彻底。 陆缜笑笑没说话，接着伸手把双胞胎推了出去：“出去出去，哥要就寝了。” 接着门就关上了。 双胞胎凑到王君身边叽叽喳喳地夸道：“王妹子你太厉害了，连老大那种出了名的脏乱差屋子都能收拾的这么好！” “话说你有没有从他床底发现什么不明印刷物或者写着日文的光盘之类的？” “这……没有啊。”王君大概猜出他们指的是什么，有点好笑地否认了。 双胞胎显然不太相信，还想进一步追问，却被王珂给揪走了：“你们俩等满了十八周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吧。” 吵吵闹闹之后，王君有点不安地问王珂：“我占的是大k的房间吧？那这会儿他要怎么休息啊？” “没事，他们兄弟俩挤一间就行了。”王珂让她宽心，“就是下午而已，晚上他们俩就回家住了。” “说起来，他们俩还是要上学的年纪吧？”王君再不关注娱乐圈但常识还是知道的，bi乐队出道数年，身为其中一员，可不能当兼职来做。 “咳。”王珂轻咳一声，显然也有点尴尬，“他们拿了高中毕业证之后就没再念书了。” “可是……他们该继续读大学的吧？”王君轻声说道。 王珂对于耽误了未成年人学业的问题也非常不好意思：“是啊……我跟陆缜其实当初也劝过他们来着，不过……最后他们还是进来了。” “就你跟陆缜哥哥？”王君没想到他俩还好意思拿这个来说，“当初你们放弃学业搞乐队的年龄比他们还要小吧？” “咳咳。”这次王珂咳了两声。 王君见状也没再深入讨论这个问题，而是叹了口气：“人家父母怕是要怨你们的。” “是啊……”王珂一脸苦恼的模样，“尤其是双胞胎的妈妈，基本是要定期来骂陆缜跟我的。” “那……”王君也轻咳一声，瞥了一眼一直很安静的杜承宇，“杜队长没被骂吗？” “他？他跟一尊泥菩萨似的坐在那儿，我怀疑人家说什么他根本没听进去。” “咳咳。” 之后几个人都陆陆续续休息去了。 王君过了一点之后也有点犯困，便也到床上躺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听到一点动静，睁开眼看了一下时间，居然已经三点了。 “起来了起来了起来了！”王君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知道应该是哥哥他们的那个女经纪人来了。 她也没再在床上呆着，而是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裙子和头发，接着打开门走了出去。 “啧啧，谁去把她的钥匙给没收了。” 一出门王君就见到陆缜抱着手臂斜倚在他的房门上，有个女人就站在他身前，正好背对着王君。 “你再说句话我就把你赶出去！”陈凯莉不爽地威胁道，却发现陆缜的目光越过她往后看：“醒了啊。” “嗯嗯。” “被这大嗓门吵醒的吧？” “没有，到点了就醒了。” 陈凯莉听到一个柔和的声音，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孩子站在那儿，手扶着门框正冲着她笑。 这个是……陈凯莉的眼力一向很好，一眼就看出这个女孩子长得跟王珂很有几分相似，又想起前两天王珂跟她提过的他妹妹要来他们宿舍住几天的事情，便迅速地确定了她的身份：“这是……小王姑娘吧？” “是，我叫王君。”王君走了过来，朝她伸出手，“您是陈凯莉小姐吧？我哥跟我说过你很多次，很谢谢你关照他这么长时间。” 陈凯莉被她的敬称搞的很不好意思，她忸怩了一会儿才想起该去握人家的手：“哎……什么关照不关照的……王姑娘你太客气了，不嫌弃的话就跟着你哥叫我一声凯莉姐就是了。” 陈凯莉想起什么，又问了一句：“小王姑娘晚上去看演出吗？” “嗯。”王君诚实地点点头，“我一直没看过我哥他们现场表演呢。” “这样啊，那一起来呗。”陈凯莉拍拍王君的胳膊，“他们也没那么快，你要是困就再去眯会儿。” “不困不困。”王君连忙摇头，“那就待会儿跟我们一起出发。”陈凯莉乐呵呵地定了下来，接着又去敲别的门了。 王君看着陈凯莉忙碌的背影小小声问了一句：“车会不会坐不下啊……” “不会。”她侧过脸看着陆缜，陆缜又拿出一根烟：“等下应该是坐保姆车去的。” “那我跟着没关系吧？”王君不放心地问了一句，陆缜有点好笑地看着她：“想多了你。” 接着他就晃去了客厅，王君也跟在他身后，见他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又开始点起烟打算吞云吐雾，便忍不住问了一句：“陆缜哥你打算就这样坐着？” “嗯？”叼着烟的陆缜偏过头看了她一眼，“难道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换衣服啊。”王君走到他跟前，指着他的上衣，“你不会不打算换衣服就出门吧。” “咳。”陆缜大概猜到她的意图了，轻咳一声，“那个啥，反正之后还要再换一套衣服的。” 穿什么出去，就不重要了吧？不过最后这句陆缜没敢说出来。 但王君却是一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表情，她叹了口气：“陆缜哥哥，你不能这样啊。” 怎么说，你也是个在娱乐圈混的。 在娱乐圈混的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形象啊。 难得你还长了张不错的脸，居然还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这个优势，你看看别的男歌手，那长得比你磕碜一抓一大把，但是随便哪个拎出来都比你能打扮自己啊。我知道你不拘小节，但也不能不讲究到这地步啊。 以上是陆缜从王君眼睛里读出来的隐藏留言。 片刻之后他也叹了口气，然后把香烟送进嘴里：“等我抽完这根。” 王君笑逐颜开：“这才对啊，而且今天咱们买了这么多新衣服，不穿起来不是太可惜了吗？你等着，我去给你挑。” 陆缜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步伐轻快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忍不住又是一声轻叹。 第11章 迷路的“歌迷” 之后全身上下焕然一新的陆缜又让别的成员惊讶了好一会儿。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绝对！”双胞胎斩钉截铁地说道。 陈凯莉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陆缜，她跟陆缜这么多年合作过来，他是个德性，她还会不懂吗？ 这在工作之外还人模人样的陆缜……说真的他们都没想过。 不过虽然衣着清爽了许多，但他那懒散的眼神、夹着烟的手势、摇摇晃晃的身形，跟平时还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珺妹子真是辛苦你了。”陈凯莉拍拍王君的肩，接着又转过头鄙视了陆缜一下，“只是某些人啊，穿上了龙袍也没有皇帝样儿啊。” 陆缜对这种程度的鄙视是绝对免疫的，依旧面不改色地抽他的烟，倒是王君看看他，挺满意的样子：“我觉得他这样已经很好了。” 眼神身形什么的……陆缜本来就是个优哉游哉的性子，要是他突然双目如炬、身形挺拔，那才奇怪吧？ 至于烟……王君完全没打算要劝他放弃，因为这99.9%是不可能的事情，王君在十年前遇见这个人的时候，他就已经烟不离口了，再说了，王君觉得要一个人放弃十几年的爱好，其实还挺残忍的，虽然这个爱好不太健康。 “我觉得已经很好了。”王君又重复了一遍。 陆缜闻言没说什么，却淡淡地笑了一下。 之后王君跟着乐队的成员一起坐了保姆车出发，那保姆车果然宽敞许多，除了座位和柔软的长沙发之外，还有一些看起来很棒的配置，电视、音响、小冰箱，甚至还有个化妆台。 王君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种五脏俱全的小型房车。 “真不错呢。”王君对着王珂夸道，王珂笑着应道：“还行，挺方便的。” 陈凯莉闻言也开了个玩笑：“珺妹子，你看看，我可没有亏待你哥哟。” 王君莞尔：“我知道啊，凯莉姐你对我哥他们一直很好的。” 结果陈凯莉还没客气两句，陆缜和双胞胎就摆出了各种奇怪的表情，陈凯莉大怒：“你们仨什么意思？！” “没，陈大姐你对我们可好、可温柔了，一点都不凶。”陆缜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双胞胎也跟着嘿嘿了两声。 “我好想把你们几个王八蛋踹下车啊……”陈凯莉眼角的青筋已经开始抽了。 王君已经习惯他们这种表现感情好的方式了，她看到自己哥哥笑呵呵的模样，也觉得很安心，这说明王珂在这里一定过得很开心。 之后他们到了表演场地，是一所大学的校用体育馆，面积还挺大，而今晚主要的观众，自然也就是这些大学生。 陆缜他们跟着陈凯莉到了预先准备好的化妆间，王君也跟着去了，化妆师和造型已经忙碌起来了。 王君先在王珂的旁边站了一会儿，看着化妆师拿着眉笔在他的眉毛上涂涂画画，王君第一次看到哥哥上妆，虽然只是装点眉毛，但还是觉得很有趣。 不过王珂在妹妹面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他轻咳了一声，然后让她到别处转转。 于是王君又去围观被造型师抓着戴各种饰品的杜承宇，他的手指上多了好几枚银质戒指，要知道他平时可是干干净净，从来不戴这种东西的。 当然，比她哥哥王珂要内向许多的杜承宇更是不习惯这样被围观，王君也很识趣地走开了，只是看了一圈发现双胞胎并不在视线范围内，陈凯莉告诉她他们俩被拉去换衣服了。 最后王君便只能慢悠悠地去到陆缜身边了。 发型师正在他头上忙活着，陆缜不时和人说笑几句，王君走过去，发现他那个发型虽然还是半成品，不过露出额头的模样倒是看着跟平时不太一样，看着有精神多了。 “无聊了？”陆缜看到王君，便问了她一句，王君如实回答：“有点。” “准备工作就是这么无聊。”陆缜笑了，接着又说道，“无聊的话就出去逛逛呗，演出没那么快开始，这所大学挺有名的，风景也还不错，人也都是跟你差不多大的年纪。不过，你找得回来吧？” “我找得回来啊。”王君听他这么说也笑了，“那我就出去转转，一会儿回来。” “去吧。”陆缜朝她挥了一下手，王君站在原地看了看他，忽然又笑了：“陆缜哥哥，你这样看着有气质多了。” 陆缜懒洋洋地看过去：“难道哥平时没气质？” “不一样的气质。”王君留下这句话之后就转身走了，那发型师听了二人的对话之后也开玩笑地对陆缜说：“怎么样，老陆，要不你每天都弄这个发型好了？” “好啊，那你天天来给梳头呗。”陆缜满不在乎地笑笑，发型师摇头失笑，然后就没再说话了。 王君出了化妆间之后就到了体育馆的主体部分，一个挺大的体育场，舞台已经搭好了，而舞台下的座椅上已经零零散散地坐了不少人，其中好些人都拿着荧光棒和各种专门制作的标语。 放眼望去，这些标牌里乐队名称是最多的，接着就是乐队成员单人的名字，不过其中陆缜和双胞胎的名字出现的频率要高一些，看起来身为主唱的陆缜跟外形俊俏的双胞胎是最受欢迎的。 王君的视线从观众席转回舞台，上面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在忙活着，王君看着扫来扫去的巨大光束和摆好的机位，更加期待今晚的演出了。 不过在那之前，她也确实像参观一下这所国内有名的高校，她其实是第一次来b市。她跟王珂的家乡是另一个省的省会c城，他们在那里长大，也是在那里遇到陆缜。 来到b市是在乐队已经初具规模，他们考虑签唱片公司之后的事情，而那时候王君已经去到日本念书了。 她出了体育馆，开始在偌大的校园里打转，要说风景的话，确实很不错，但王君最喜欢的还是大学里这种充满活力又不失静谧的氛围。 只是学校太大问题也来了，王君转到一个人工湖边上的时候已经分不清来时的路是哪一条了，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于是便有些急了。在一番寻路无果之后，无奈之下的王君找了一个学生问路，对方倒是挺热情地给她指了路，王君按照人家给的路线花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回到了体育馆。 只是进去之后才发现这是另一个入口，不过只剩十分钟，王君也不愿意再绕一圈回到之前的入口。 反正都是同一个体育馆，总能走到那边去的。她是这样想的，也试着这样横穿过观众席，只是才走到一半，却被拦了下来。 “哎，你也是来看演出的吧？”一个个子挺高的女生打量了一眼她，王君点点头：“是啊，你有什么事？” “那你是我们bi的歌迷吧？”那姑娘又问了一句，王君依然点头：“是啊。” “你的位置是哪儿啊？” “呃……比较前面吧……”王君含糊地说道，那姑娘却笑着对她说：“哎呀，看live不一定坐在最前面才是最好的，你跟我来，我们那个后援会今天有个妹子肚子痛来不了了，我们缺个人手，你来给我们举个牌子行吗？” “啊？”王君有些不知所措，但人却已经被那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子带着走了。 “我告诉你啊，我们是这所学校里bi最大的歌迷会，那坐的位置也是最好的，你跟着我们绝对是赚到了……” “可是我……” “别可是了，机不可失啊。既然你也是歌迷，那就帮帮我们的忙嘛。你看，你连荧光棒都没准备……” “……也好。”王君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她也觉得看这种live演出确实挺需要气氛烘托的，自己啥也没准备，跟身边这些带着各种标牌和荧光棒的兴奋歌迷一比还真是挺奇怪的。 “对了，乐队里你最喜欢哪个啊？”哪个女生显然很喜欢说话，一路上都拉着王君说个不停。 “噢，王珂。”王君自然而然地说出了自己哥哥的名字，接着又补了一句，“吉他手。” “大家都知道啊，我们后援会里也有不少喜欢王珂的，不过你要举的那个牌子是陆缜的，没关系吧？” “……没关系。” “我就说嘛，大家都是队友，粉丝也是一家人，你王珂粉帮帮陆缜的粉丝也是正常的……啊要快点！要出马上就要开始了！” 过了一会儿，在夜空被一束焰火点亮之后，舞台上的升降机开始缓缓上升，而观众席的欢呼声也终于到达了最沸腾的时候。 站在最前头的陆缜在缓缓上升的时候，看到了观众席最中央的部分举着自己名字的巨大标牌，本来只是习惯性地一扫而过，但再看一眼的时候，却发现其中一个举着牌子的女孩子居然是王君。 “哎，老王，”他忍不住碰了碰左手边的王珂，“你妹子怎么混到歌迷区去了？” 王珂也正为王君一直没回到化妆间的事情而郁闷，他以为王君是直接跟陈凯莉去了视野最好的vip区，但没想到王君却出现在观众席的最中央。 而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此时他妹妹居然举着一块陆缜的标牌。 “怎么回事啊小君？”在登台的前一刻，王珂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没想到却让陆缜给听见了。 “还用问？”陆缜得意洋洋地笑道，“那肯定是因为你妹妹比较喜欢我啊。” 第12章 骚气十足的主唱 “我去你个……”王珂刚想开骂结果发现大k的鼓点已经起来了，演奏已经拉开序幕，这意味着天大的事都得往旁边放一放。 王珂立刻收心，左手按在弦上，右手勾动琴弦，一串滑音从他的指间跃出，这时候贝斯和键盘也配合了起来，今晚开场曲的前奏已经正式响了起来。 全场的尖叫也到了一个新高度，这个体育馆肯定比不上外头的工体那么大，不过装下一千多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其中又有不少女孩子，那呐喊声的战斗力一下子就嗖嗖往上升了。 王君身在其中最狂热的歌迷区域，耳朵已经有些扛不住了，她一直算个挺安分的姑娘，在日本这么多年也没凑过什么大热闹，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识。 虽然她觉得自己的耳膜快被震碎了，不过她肯定不会干出捂住耳朵这么扫兴的事情，尤其台上的乐器合奏的声音已经响起来了，她连忙甩甩头，专注地望着舞台的方向。 她哥哥王珂算是个比较温和的性子，王君倒是没想到他弹起一首快节奏的曲子也是行云流水，他的双手配合十分协调，虽然弹着一首快节奏的曲子，但整个人看着还是挺悠闲的。 这首开场曲应该主要是为了调动气氛选的，不过也算是bi早期的代表作之一，王君也拿着碟听过，而现在现场演出的这个版本，显然是经过一些改编的。 虽然王君不懂乐理，不过也听得出现在演奏的这个版本更适合临场发挥，只是王君不清楚这到底是王珂的手笔还是陆缜的。 这时候前奏结束，陆缜终于开始演唱，他跟弹着吉他的王珂对视数秒，接着忽然又侧过身面对着舞台下，立刻引发了一大片的惊声尖叫。 陆缜哥哥真是……王君真的要忍不住惊叹一下了，虽然之前她也看过一些bi乐队现场的视频，不过还是没有亲眼目睹的冲击力那么大。这会儿的陆缜可以说是跟平时就已经半死不活离了烟就彻底要死的陆缜完全是两个人。 真的太不一样了……王君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陆缜，他的手原本是扶着麦架的，在唱完一段之后直接把麦克风拆了下来，开始晃悠着往前走。 其实平时他也是那副晃晃悠悠的模样，不过这时候跟音乐节拍一合，他身形的摇晃竟然恰到好处，而且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正当王君冥思苦想该怎么形容他突然多出的这种部分，却听到旁边的女生大喊道：“来了来了！” “啊啊啊果然又开始卖骚了！！！” “我就是喜欢他这种骚气十足的风格！！！” 骚气……吗？ 王君乍然听到这个形容词有些瞠目结舌，不过再看看台上的陆缜，他竟然已经晃到了舞台边缘，弯下腰对着下面的歌迷伸出一只手，底下坐着的那一票人立刻就疯了，尖叫着探出手想要抓住他的手，但陆缜悬在半空中的手却怎么都没法让人抓住。 一边唱着肉麻的歌词，一边挤着眼睛挑逗着座下的歌迷，这样子确实……挺风骚的。 王君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自己的感受了，因为现在的陆缜都快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了。 不过……真是光彩夺目啊。 王君微笑着看着舞台上，不只是陆缜，还有她哥哥，以及乐队的每一个人，沉浸在音乐里的每一个人，都熠熠生辉的让人移不开眼。 第一首歌已经到了尾声，陆缜也回到舞台中央跟乐队汇合，随着最后几个低音的收尾，一曲终了。 陆缜的手搭在王珂的肩上，音乐声消失之后，五个人一齐向观众鞠了个躬。 掌声和欢呼潮水一般涌了过去。 王君也很想给他们鼓掌，但不巧的是她正好举着个刻着陆缜名字的标牌，说真的还挺重，这几分钟扛下来，王君觉得自己胳膊都有点酸了。 不过……她看看周围的女孩子们，几乎每个人的手里都没有闲着，而举着这块牌子也让王君觉得自己更像个真正的歌迷了。 “今晚高兴不？”陆缜拿着麦克风开口了，观众席自然是整齐响亮地把答案告诉他了：“高！兴！！！” “我也挺高兴的，”陆缜握着话筒微微一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到这么有名的大学里逛一圈，也算是提前实现我毕生的追求了。” 底下立刻笑开了，谁都知道陆缜是在自嘲，应该说bi乐队从出道开始就伴随着“年纪小小就辍学”、“不务正业”之类的批评，而在前两年双胞胎宣布加入且一年前高中毕业之后就放弃学业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而一些竞争对手的粉丝或者黑粉自然也喜欢拿乐队的两个核心陆缜跟王珂没念完中学的经历来说事，特别喜欢黑bi没文化，更有甚至直接就以“文盲”来称呼他们了。 经济公司兼唱片公司一直没有正面回应过这个话题，乐队本身也基本是一笑了之，最多是陆缜被追问个没完的时候，笑着说了一句--“现在大家都念了大学，反倒是我们这样的文盲比较弥足珍贵了，大家要好好珍惜才是。” 其厚颜无耻的程度被双胞胎感慨了许久。 当然陆缜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一句话又招来了新一轮的批判，公司明令禁止他再在媒体面前说这样的话，陆缜发了一句牢骚：“都知道我没文化，一个两个的也不体谅一下。” 不过之后倒是也没有再回答过这方面的问题。 王君听着他这番自我调侃也是笑了，不过她可一点没觉得陆缜和王珂两个没文化，在她看来，他们俩当年辍学是挺可惜的，但更多是痛惜他们比起同龄人少了那么多的悠闲时光，却提前了数年就开始打拼。 而陆缜跟王珂二人的才华，更是让绝大多数的人只能望其项背。 没念完中学又怎么样？她的两个哥哥，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随着乐队声名鹊起，对于他们在音乐天赋上的赞叹声渐渐压过了那些不痛不痒的批评声，甚至从“没有文化”的问题少年变成了“自学成才”的少年天才。 对此陆缜也没什么感觉，只是“啧”了一声，顺便点评了一句：“那些被试图遮蔽或扭曲的真相，总有被发现的一天。” “哇靠，老大你还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句子？！”双胞胎也来不及去谴责陆缜的厚脸皮了，倒是对他说的那一句话更加好奇。 “借来的。”结果陆缜叼着个烟很不要地就承认了。 双胞胎“切”了一声，陆缜随即又补上了一句：“能把名人名言运用的恰到好处也是一种能力，你们还比哥在学校多待了两年，你们行吗？” 结果当然还是遭到了毫不留情的鄙视。 …… “既然大家都这么高兴，那么下面欢迎我们队长给大家说几句话。”陆缜说着率先开始鼓掌，底下的歌迷自然也知道陆缜又开始拿杜承宇开涮了，也嘻嘻哈哈地开始起哄。 陆缜真的把话筒递到后头站在电子琴后的杜承宇，结果杜承宇在那儿杵了十几秒，才张口说出一个字：“唱！” 王珂一向是最能理解杜承宇心意的人，自然清楚杜承宇的意思是让陆缜别废话了赶紧唱歌，结果陆缜故意扭曲杜承宇的意思：“啊？我们队长说他不说了，他要用唱的哦。” 观众席笑声四起。 杜承宇一向面瘫的脸也开始出现了“陆缜你个混蛋我绝不放过你”的表情，当然陆缜不会真的为难他，而是用另一句玩笑话把刚刚的那一出给带过了：“不过你想抢我饭碗的话，我可是不会答应的啊。” 接着他又面向着台下挥了一下手：“好了，下一首。” 这个时候他有意地往歌迷区最中央的那一块看了过去，自己的名字还是那么显眼，举着那个标牌的王君倒是被标牌上闪闪发光的大字衬托的很单薄。 那姑娘，怕是要累坏了。这样想着，陆缜又开始了第二首歌曲的演唱。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王君自然还是很敬业地一直帮着举着那个牌子，但她旁边的那几个女孩子却嘀咕起来：“今天怎么觉得速度变快了。” “是啊，平时不是话挺多的吗？” 陆缜连续唱了好几首歌，却没有像第一曲结束时候的玩笑话了，熟悉他性子的歌迷自然觉得有些奇怪，就连胳膊很酸的王君也觉得挺神奇的。 这两天的相处下来，再加上十年前的那段记忆，王君自然是知道他是个挺喜欢开玩笑的性格，今天晚上的话好像真的少了点。 不过她倒是挺庆幸的，要是陆缜的话再多一点的话，她估计得扛不住了，加上毕竟只是个小型的为歌迷举行的歌友会性质的演出，最后今晚的演出在一个小时之内就结束了。 最后虽然在歌迷安可呼唤声之下，乐队又返场演出了一曲，但对于大多数歌迷来说，还是觉得不够尽兴。 但是再怎么不尽兴，该结束的还是结束了，王君也终于能卸下肩上的担子了。 “太谢谢你了啊妹子！”之前的那个高个女生见她情急之下拉来凑数的那个姑娘真的坚持了一个小时，顿时觉得感动不已，决心把这个积极分子吸收到她们的后援会里。 “啊没什么。”王君揉着自己的右手臂，很客气地回答她，那高个女生眼睛一转，忽然又问道：“哎，妹子你叫啥啊？” “啊？”王君有点反应不过来，也确实有点犹豫，随随便便把名字告诉别人，这样不太好吧。 那高个女生见她迟疑了，也没勉强，只是跟旁边的人拿了跟签字笔，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王君的手心写下了一行字。 王君张开手掌一看，看起来是一个网址。 “这是我们后援会的论坛，你回去可以来看看！”那女生笑道，“我们特别欢迎你这种忠诚又积极的分子加入！你到时候注册个账号，递申请的时候标注一下，我一定立马让你入会！” “噢……好啊。”王君意识过来之后便笑着点点头，那姑娘又急火火地收拾东西要走人了，王君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么急……去哪儿啊？” “去前面围堵一下，看看能不能要个签名和拥抱之类的。”那女生又邀请道，“你也一起去吧？” 王君笑着拒绝了：“我就不去了，我哥还在等我。” “你哥？他没来跟你一起看？”那女生最后说了一句，也没等王君的回话就迅速挥挥手，“那这样我就先走了！一定要记得注册啊！” 王君笑着目送她离开，当然也没打算告诉她自己的哥哥就是乐队成员之一，那样的话……她基本可以预见有什么后果了。 第13章 黑粉第一 不过等她也打算走的时候，才发现原本坐满了人的体育馆随着乐队的离开，人也瞬间少了一大半，估计跟那个女孩子抱着同样心思的人不少。 至于他们到底能不能要到签名，王君也不知道了。 她轻轻地活动着酸痛的右手，穿过已经变得空荡荡的观众席，打算回到之前的那间化妆师。 不过没走几步，她感觉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拿出来一看，是王珂打来的。 “喂，哥。” “你在哪儿呢？”王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其实他从王君之前没有出现在vip区的时候就挺着急的了。 “我还在回来的路上。”王君辨别着回去的路，好在这时候体育馆的灯光都还亮着，她看了一会儿还是找到了那条路能通往化妆间了。 “我去接你。”王珂果断地说道。 王君连忙拦着他：“别啊哥，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算堵着你们呢，你真出来的话还不乱套了。” 这也是事实，王珂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他叹了口气：“那你快点，别让哥担心了。” “马上就来！”王君说着挂了电话，在确定路线之后加快了速度，终于在挤过一个人流区域之后回到了他们的临时化妆间。 她一回来就摊在椅子上，累的直喘气，王珂心疼地给她倒了杯水：“怎么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这些王君也没力气解释了，只是有气无力地摆了一下手：“意外。” 但王珂显然不想就这样结束这个话题，他有些不满地问道：“你怎么还举着块标着混蛋名字的标牌？” 王君总算有力气笑了，她又摆了摆手：“这也是意外。” 王珂对这个敷衍的回答不太满意，不过看着王君喘过气之后又开始揉胳膊的模样，又上手帮她按摩手臂，顺便恨恨地迁怒了一下某人。 被抛了一个眼刀的陆缜回过头看了一眼这边的情况，接着也叼着烟走了过来，接着掸了掸烟灰：“累着了吧？” 王君仰起脸冲他笑了一下：“还行。” “哥的名字太有分量了。”陆缜这厚颜无耻的一句又招来了数个鄙视的眼神，不过亲身体验过那“分量”的王君却是认同地点点头：“确实挺重的啊。” 陆缜笑了一下，接着又摇头：“不过那几个人也真是的，居然把那么个牌子推给你的小细胳膊，下次见到的话，我一定要好好批评一番。” “她们说人不够，我就帮忙了一下。”王君为那几个后援会的成员解释了一下，但很快又好奇地问道，“陆缜哥哥认识那几个粉丝？” “认识啊，黑我黑的最厉害的那几个婆娘嘛。”陆缜掐灭烟头，顺手摸了一下她的头：“还累不？不累的话我们就走吧，你回去好好睡一觉。” “不累了。”王君说着站了起来，倒是陈凯莉忙完回到化妆间的时候刚好听见陆缜说要早点走的那句话，挺奇怪地问了一句：“啊？今天这么早走？不去吃夜宵了？” 按照他们往常的习惯，一场演出结束之后只要还有时间一般都是要去吃点喝点东西的，有庆祝的意味在里头，但更多的是放松。 但今晚陆缜却说不去了。 “累死了，懒得去。”陆缜说完这话之后又躲到角落里吸他的烟去了。 陈凯莉虽然纳闷，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又问了另外几个人，王珂心疼妹妹自然也是不去了，杜承宇本来就无所谓这种事，喜欢热闹的双保胎见陆缜跟王珂杜承宇三个人都不打算去了，顿时觉得无比扫兴，也就说不去了。 那最后，自然就是直接打道回府。 在车上的时候，王君还记着刚刚陆缜的那句玩笑话，忍不住问了王珂，王珂笑着告诉她：“那个后援会经常追着我们的演唱会，次数多了，跟大家也就认识了。你说的那个会长，应该是特别喜欢陆缜的那个姑娘。” “噢噢。”王君这才终于弄明白了这件事，但又立刻问了另一个问题，“那，陆缜哥哥说，黑他黑的最厉害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啊……”王珂一提起来就笑，王君有些摸不着头脑，结果双胞胎凑了过来，顺便接过话题：“那个女粉丝我们也认识啊，她可是陆老大的头号粉丝！” “岂止头号粉丝，简直是痴汉啊！” 王珂从日本回来的，自然很明白这个痴汉是什么意思，她有点骇然：“痴汉？” 她有点担心地看了一演陆缜，心说他难道是被骚扰了还是怎么样了，但想起那个女生的模样，又不相信她是那种“痴汉”。 一直处在话题中心的陆缜终于出来发话了：“别听他们胡说，他们那都是羡慕嫉妒恨。” “王妹子，你想知道的话就上她们的论坛去看看呗。”最后还是大k指点了一下她，王君也想起来人临走的时候给了她一个网址，于是立刻拿出手机对着手心上的地址登录了那个论坛。 结果没想到那个论坛还是隐蔽性质的，游客是看不到里头的内容的，没办法王君只能注册了一个账号，然后向论坛版主发申请。 她在申请里简单地备注了一下自己是之前帮忙举牌子的人，申请很快就通过了。 “我进去了。”王君有点小兴奋。 陆缜闻言凑过来看了一下，有点意外的样子：“你还真去了啊？” “去啊。”王君兴致勃勃道，“之前那个姑娘特地交代我一定要加论坛的。” 陆缜冷笑一声：“真是无聊。” 看到王君看他，又补了一句：“我是说那婆娘。” 一开始王君还觉得陆缜对待自己粉丝的这种态度不太好，但是看了论坛里的一些帖子之后她多少理解了。 《地！球！是！不！是！要！毁！灭！了！某！人！的！衣！服！居！然！能！看！了！！！》 王君一进入论坛页面就看到了这个帖子的标题，没办法，一大串的省略号太显眼了，而且标题指向性那么重，王君就算不点进去也知道这帖子要表达什么了。 她特意留意了一下发帖的人，账号是“似真”，她一时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没耽误她问陆缜：“这位‘似真’，就是你的那个头号大粉丝吗？” “切，什么头号大粉丝，我不承认。”陆缜吐了个烟圈心不在焉道，不过王君却点点头：“看来就是她了。” “似真似真……”王君一边看帖子，一边无意识地念叨着这个id，一直在帖子里看到陆缜的大名之后忽然反应了过来：似真应该是丝真的谐音，丝真……不就是缜字吗？ 想明白这其中的联系之后，王君笑望着陆缜：“人家真的是你的粉丝啊。” 陆缜这次直接扭头了，王君摇头笑笑继续看帖子去了，不过这位似真发的帖子也确实跟所谓陆缜“头号粉丝”的形象出入很大，因为她的吐槽能力简直太强大了，而陆缜正好就是她的吐槽对象。 比如，她最新发的一个帖子--《死宅男今晚扭的那么厉害回去估计要趴上三天了》，王君边看边笑，但点进去之后发现里头大部分都是她今晚拍的一些照片，角度和清晰度都很不错，可以说把陆缜拍的还是挺好看的。 王君接着大概把论坛第一页的帖子扫了一眼，最后笑嘻嘻地对陆缜说道：“陆缜哥，你跟粉丝跟你真像啊。” 这话一出除了陆缜之外的几个人都开怀大笑起来，陆缜最后也自嘲地笑了笑：“她们啊，还差的远呢。” “老大你是说吐槽功力吗？”“应该是说厚脸皮的程度吧哈哈哈！” 陆缜最后往旁边一躲，一副“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架势：“随你们怎么说。” 接着路过公司的时候，陈凯莉先下了车回公司，之后车在他们的公寓楼下停了下来，陆缜和王珂兄妹下了车，双胞胎和杜承宇却说要回家。 原来杜承宇跟双胞胎都是b市人，有时间的话都会回家看看，陆缜和王珂基本就都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里了。 “对了，我都忘记跟你们说了，”搭电梯的时候，王君笑盈盈地看着他们，“今晚的演出太棒了！” “啧，如果你哥没有慢掉一拍的话，就更棒了。”陆缜懒洋洋地说道，王珂气愤地瞪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 “我有说错吗？”陆缜反问道，王珂却支吾了起来，说起来他确实慢掉了一个音，就是一开始大k鼓点响起来的时候，不过……那也是被陆缜那厮给气的啊！ 但这话当着王君的面不好说，最后王珂也只能吞下了这口气。 王君只当做是他们习惯性的斗嘴，见哥哥又败下阵来，也就顺口安慰道：“我觉得哥哥弹的很好啊，没听出什么不对。” 结果还没等王珂感动完，陆缜又笑道：“老王你听着这话不觉得问心有愧吗？” 王珂又被噎了一下。 而后王君先去洗澡了，她出来之后就是王珂，王珂是特地要抢在陆缜前头的，结果又被陆缜摇头吐槽了一句：“幼稚。” 幼稚归幼稚，浴室还是被王珂先占了，披着一头湿漉漉长发的王君乐呵呵地看着哥哥昂首挺胸地走进浴室，不过再转眼看看陆缜，人家根本没当回事，正悠闲吞云吐雾呢。 王君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正拿了一条毛巾打算擦头发的时候，却发现酸痛的右手根本抬不起来，没办法她只能用一只手来擦。 正当她笨拙的擦着头发的时候，却忽然手里一轻，毛巾已经被人接过去了，她惊讶地抬头一看，陆缜已经拿着毛巾动手给她擦头发了。 “下次别傻乎乎的举那么重的牌子了。”陆缜咬着个已经掐灭的烟头，声音有些含糊，王君由他在自己头上忙活着，嫣然笑道：“怎么说也是我的心意啊。” “所以哥这不是过意不去了。”陆缜也笑了，他闻到女孩子头发里散出的香气，吸了吸鼻子，“你这洗发水挺好闻的啊。” “那要不要给你用一下？” “我一个男人干嘛用你们小女生的东西。” “你不是喜欢嘛。” “你用着就成了。” “那你觉得我头发染的颜色怎么样？” “不错啊。” “我总觉得我哥好像不是很喜欢的样子。” “你哥那个老古董，他的审美早被狗吃了。” “陆缜哥哥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啊。” 第14章 弱势群体 “什么？你要去找工作？！” 王君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哥哥王珂之后，他的反应大的让王君也有点意外。 “这不是很正常吗？”王君先拉着王珂坐下来，“我总不能一直窝在家里啊，总是要工作的吧。” “我养你啊！”王珂脱口而出，王君一听就笑了。 接着一边的陆缜也跟着吐槽王珂：“听你这语气，不知情的人该以为是哪个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老头子呢。” 他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不过毕竟有王君这个女孩子在场，陆缜还是给王珂留了那么一点点的面子，虽然也足以令他怒形于色了。 “姓陆的你给我闭嘴！”但王珂的战斗力永远差着一截，陆缜笑：“呵呵，还是先把你的妹控程度收敛一下吧。” 王珂有些郁闷了：“可是她才回来几天啊。” “我也没说马上就要去啊。”王君挽起他的胳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我肯定是要先把b市玩上一圈儿之后再找的。不过，哥，你送我到日本念了这么多年书，应该不是让我回来做家里蹲的吧？” 王珂这下沉默了，他送王君到国外念书，自然是因为希望她能过得更好，当然，也包含了顺便弥补自己没能完成学业的遗憾的因素。 “我知道哥哥对我好，不过，”王君的声音里流淌着淡淡的笑意，“你也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或许在以后的日子里，你的生命里会出现比我更重要的人。到那个时候的话，哥你大概就忙不过来了，而我，也不想成为你的拖油瓶啊。” “不会的！”王珂忽然出声，声音很坚定，“我的生命里不会有谁比你更重要，让你有一个可以选择的未来，这一直是我从小到大的目标。” 王君愣了一下，以至于她没有注意到王珂那句有些奇怪的话，她伸手抱住王珂，声音有些哽咽：“你不要这样嘛，你是不是非要把我弄哭才满意啊？” 王珂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你知道哥哥的意思就行了。” 许久没出声的陆缜忽然咳嗽了一声，然后站起来作势要往外走：“啧，看你们这又是哭又是抱又是表决心的，总觉得我成了一盏锃光瓦亮的大灯泡啊……算了，我回房间，你们继续兄妹情深。” “哎--”王君连忙叫住他，“陆缜哥你别开玩笑了，快坐下。” 陆缜顺势又坐了回去，不过他看了看王君，眉毛一挑：“先把你脸上的眼泪擦一擦吧。” 王君被他这么一说立刻不好意思起来了，转过身去擦干眼泪之后，又对着王珂正色道：“不管怎么样，我已经这么大了，肯定是要学着独立了，哥哥不要拦我了。况且，”她微微一笑，“我也有自己的目标要实现啊。” “什么目标？”王珂顺口问道。 王君却是笑着摇摇头：“保密。” 见状王珂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点头：“这样也好，要是我真到了顾不了你的时候，你也可以自己……” “你胡说什么呀！”王君面色微变，“刚刚还说要照顾我一辈子，这会儿又说顾不了我了！” “老王，不会说话就别说了。”陆缜的语气很难让人听出他是认真的还是半开玩笑地说出这句话，王珂瞧了他一眼，接着目光落在自己妹妹脸上，苦笑了一下：“我这不是随便打个比方吗？” “哪有你这么打比方的！”王君看起来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但很快又叹气，“总之，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好好好。”王珂连忙应承着，顺便转移话题，“既然你想找工作，那打算找哪方面的工作啊？” “我在大学里主修的是日本文学研究。”王君也由着王珂这么带过去了，她耸耸肩，“不过在国内估计是找不到对口的职位了，我打算先试试翻译之类的。” “翻译好啊，有前途。”陆缜没头没尾地插了一句，接着拍拍王君的肩，“不过，等过了春节再去吧，这会儿都快年底了，我估摸着没两个月都该放假了。” “对对！”王珂难得附和了陆缜一次，“等过了年再说啊。” 见他们俩都这么说了，王君也只能笑着点点头：“我知道啦。” 之后三个人一起去外面吃了午饭，陆缜出门的时候偷懒只戴了一顶帽子，结果被全副武装的王珂指责了一顿，换完衣服出来的王君见他俩又打起嘴仗来了只能往中间一站，一手挽住一个：“走啦走啦，要吵也等到填饱肚子有力气了再吵。” 不过他们一下楼就发现了意外情况，这栋公寓里住了bi乐队的成员在圈内也不是秘密，因此楼下这块地经常会有娱记蹲守，今天正好就撞上了两个拿着照相机偷拍的。 王君一开始还没发现有人跟在后头偷拍，陆缜跟王珂却已经是身经百战了，敏感的很，一下子就察觉了。 “这些人也是挺辛苦的。”陆缜随口感叹了一下，接着立刻被王珂鄙视了一下：“平时可没发现你这么有同情心啊。” “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嘛。”陆缜虽然这么说，却摘下自己的帽子往王君的头上一扣，“算了，走快点呗。” “要不回去得了？”王珂却是有点犹豫了，他非常不愿意王君被拍到。 王君听了他俩的一番对话之后才后知后觉地了解了情况，她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顿时有点茫然了：“有人……跟着我们吗？” “有啊，斜后方十五米处，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就是了。”陆缜信口胡诌着，但看到王君真的要扭头去看急忙拦下来，“哎别转头啊……我随口编的，你真信啊？” 王君没敢再回头了，只是仍然觉得有些忐忑：“这……要不我们现在回去？” 陆缜失笑：“你们兄妹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啊……该干嘛干嘛，我们又不是通缉犯。” 陆缜这么一说之后王珂也没说什么，只是紧紧地牵着王君的手，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 最后他们随便找了个附近的餐馆，也没有什么吃饭的心情了，草草地用晚餐之后又原路返回。 而一路上，那两个狗仔一直形影不离地跟在后头。 “你们也真是不容易啊。”王君这一回算是亲身经历了明星的待遇，只是这感觉可不太好。 陆缜也感叹了一句：“其实我们是社会中的弱势群体啊。” 王君没接他的腔，脚下却忽然停了下来。 王珂纳闷地看她一眼：“怎么了？”他不知道王君怎么就停下来了，明明都要到楼下了。 “那边，”王君指了一下，“是个超市吧？” 陆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点头：“嗯，是个地下超市。怎么，你有东西要买？” “算是吧。”王君说着又挽起他们俩的胳膊，“我们去逛逛超市吧。” “大小姐啊……”陆缜无奈了，“你就这么喜欢逛啊？” 这回王珂也不赞同了：“下次有机会再去，我们先上楼。” 毕竟后头有人跟着呢！ 王君则是看看他俩：“你们先上去吧，我一个人去超市。” 陆缜王珂面面相觑，接着陆缜开口问道：“妹子，你到底要买什么？” “噢，”王君有点小兴奋，“我想去买点食材，晚上给你们做点东西吃，那样我们晚上就不要再出门了。” 陆缜瞅了王珂一眼：“我是不介意叫外卖的，就是不知道你是否要辜负你妹妹的一番心意了。” 妹控王珂自然不舍得，最后还是陪着王君一起去了超市。 “其实我真的一个人去就好了。”王君有点抱歉。 陆缜却笑笑：“被拍半个小时是拍，一个小时也是拍，我是无所谓的。” 他说着往后头瞥了一眼，发现那两个人已经跟着他们进了超市，又挑挑眉：“他们愿意跟着我们买菜就跟着吧。” 王君一向确实是这个道理，也就不再纠结了。 王珂的话，看起来那两个人没有拍到他妹妹的正脸，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而后他们在蔬果区逛了一圈，王君挑了不少蔬菜和水果，两个男的就在后头推着手推车，最后王君又拿了一套做寿司的工具，陆缜这才明白她晚上要做啥：“寿司啊？” “是啊。”王君开始往收银台去了，顺便看了一下陆缜，“陆缜哥哥喜欢吃寿司吗？” “马马虎虎。”陆缜习惯性地想去掏烟，不过又想起来这是超市，无奈地放弃了，“不过，如果要加芥末就算了，受不了那个味儿。” “有芥末才比较好吃吧？”王君反驳道，王珂则在一边笑道：“这货被芥末呛过，留下心理阴影了。” “你看你，去了日本几年，口味都跟日本人一个样儿了。”陆缜摇摇头，“你不是说要保护哥的嗓子吗？那就别放芥末了。” “那你倒是少抽点烟啊。”王君虽然这么说，到底还是把芥末膏给放回去了。 这个点的超市人不太多，不过陆缜跟王珂的出现还是引起超市顾客一定程度的围观，但是他俩早就习惯了，都看着挺淡定的，倒是王君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果然还是应该自己一个人来的。 等轮到他们付款的时候，王珂递上几张百元大钞，收银员看了他一眼，低声问了句有没有五块钱的零钱，王珂正打算找的时候，陆缜却忽然招呼了一声：“哎，你们有没有零钱啊？对就你们俩，别躲了，早看见了！” 王君哭笑不得地看过去，陆缜果然是在跟那两个跟了他们一路的狗仔说话，还不停地招手来着，搞的好多人都看着那两个娱记。 那两个娱记无奈地相望了一会儿，接着就磨磨蹭蹭地走过来了，陆缜自来熟地搭着人的肩：“怎么样？有没有？” 两个记者又是面面相觑，最后其中一个动手从身上摸了五块钱纸币出来，陆缜毫不犹豫地接过，然后给了收银员：“五块钱来了。” 收银员早惊呆了，不过总算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迅速地给他们找了钱，然后继续惊呆。 王珂跟王君都被有点不好意思，陆缜倒是笑呵呵地拍着那两个呆若木鸡的娱记的肩膀：“你们天天拍我们挣钱，也是时候回报了吧？” 王君觉得陆缜真是太贫了，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心底倒也莫名觉得有些爽快。 但是临走出超市的时候，陆缜忽然在购物袋里捞了两个苹果出来，接着转身扔给后头的两个人：“行了，犒劳你们一下。今天就到这儿吧，下次再见。” 两个狗仔拿着苹果愣了片刻，最后面对着面苦笑起来：摊上这么个主儿，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第15章 花边新闻 他们回到公寓之后的半个小时，就在某个大型社交网站上看到他们的消息了--正是之前被跟拍的那一路，新闻本身是拿“bi乐队两核心成员与一神秘女子关系亲密”这样的标题来当爆点。 点开新闻链接，里头一水儿的都是之前吃饭逛超市的照片。 “这些没前途的标题党啊。”陆缜看了一眼之后就走开了。 王珂看着这标题心里相当的不舒服，不过看了一些那些照片，自己妹妹的脸确实没被拍到，这才感觉好一点。 王君倒是看的最认真的那个，主要是第一次上新闻，也觉得挺新奇的。 她拿过王珂的手机，从头一直刷到尾。 那里头有些是她挽着两个男人的胳膊，有些是王珂牵着她的，还有一张是陆缜把自己的帽子戴到她头上的，但基本都是背影，或者非常刁钻的角度，要么就是被旁边的陆缜或王珂“不小心”挡住的情形，照片质量普遍不高，估计那两个娱记也挺郁闷的。 “现在编辑一篇新闻这么快啊。”王君感叹了一下这家网媒发新闻的速度，又兴致勃勃地拉去评论区看，底下的评论基本分成了三派：卧槽这女的谁啊居然挽着我家xx的胳膊够嚣张的啊/不会是我家xx的女朋友吧orz/我也好想同时有两个帅哥陪着吃饭逛超市真是人生赢家啊tat 王君看的直乐：“当粉丝真是太不容易了……” 王珂倒是挺郁闷的，“还是要赶紧给你找个地方住。” 陆缜也是笑：“还好你没露脸，万幸万幸。” “大概是因为你‘贿赂’了人家吧。”王君嫣然一笑，陆缜也当仁不让地正要承认的时候王君却戳了他一下：“陆缜哥哥，你的手机亮了。” 陆缜侧过脸一看，发现自己放在茶几上的诺基亚经典款的屏幕果然一闪一闪的，他拿起来看了一下来电的号码，然后就接了起来。 “什么事？”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陈凯莉的声音听起来不太爽，“你别再给弄设静音了！” “我喜欢静音啊。” “你！非要耽误大事才行是不是啊？！”陈凯莉更加愤怒了，“还有，你这手机早该换了。” “不换。”陆缜干脆果断地拒绝了。 “为毛不换啊？！每次打你电话都这么费劲！” “又没坏，再说了，你这不是联系到我了吗？” “你……！”陈凯莉气结，陆缜则是施施然地倒打一耙：“你别耽误时间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呗。” “混蛋……”陈凯莉没好气地回道，“来一趟公司吧，叫上王珂。” “那老杜跟双胞胎呢？” “也通知了。” “我知道了，你等等，我们这就过去。”陆缜说着就挂了电话，接着站起身拿了外套：“老王，走了。” “什么事啊？”王珂听着陆缜这边的回话也听了个大概，不过还是没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事。 “应该是那个吧。”陆缜像是打哑谜一样，王珂却是猜出来了：“你是说……” “嗯。”陆缜点头，接着看看王君，“我跟你哥要出门了，你自己在家呆着，没问题吧？” 王君摇头：“你们去吧。” 王珂进到卧室里拿外衣去了，王君又看了看站在门边等人的陆缜，忽然皱了一下眉，接着走到他面前。 陆缜正打算点烟，见王君忽然跑过来了，便收起打火机：“怎么了？” 王君伸手去整理了一下他的领口：“这里，皱了。还有，扣子也没扣好。” 陆缜乖乖地站在那里任由她摆弄：“刚刚太急了。” “别狡辩了，你一直都这样。”王君直接戳穿他的谎言。 陆缜笑了笑：“看来我要跟陈凯莉申请个生活助理了，还必须得是个妹子。” 王君为他理平前襟的皱痕之后，微微一笑：“那不如请我好了，反正我正待业呢。” “啧，那要先过你哥那一关。”陆缜见王珂出来了，便冲王君一笑，“谢了啊。” 王珂没看到刚刚自己妹妹给陆缜整理衣服的情形，不然估计又得记恨陆缜了，王君忽略这个问题，随后把他们送出了门。 陆缜跟王珂到达公司的时候，发现双胞胎跟杜承宇都已经从家里赶过来了，甚至比他们住得近的还要早一点。 双胞胎又开始拿这个说事了，陆缜自然也是毫不留情地反击回去了。 不过说笑结束之后，大k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听凯莉姐的语气，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不知道是什么啊。” 他说话的时候看的是三个老的，陆缜叼着烟根本没看他，杜承宇则是习惯性地缄默着，还是王珂笑着回了一句：“应该是专辑吧。” “专辑？！”双胞胎显然觉得既意外又惊喜。 他们两年前正式加入搭上了bi上一张专辑制作的末班车，不过在双胞胎的心里，一直没有真正的参与感，因此也一直期待着下一张专辑的到来。 但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年。 因为上一张专辑里有好几首歌都挺热的，加上整张专辑的总体评价也不错，因此这两年公司给bi主要的安排还是巡演。 虽然双胞胎也很享受在舞台上表演的感觉，但还是更想要录制一张有他们参与的专辑。 王珂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倒是笑着拍了拍两兄弟的肩膀：“不管怎么样，一会儿就知道了。” 他们在休息室里坐了一会儿之后，陈凯莉也来了，她看起来似乎是跑过来的，开门的时候整个人一直在喘粗气：“今天没人迟到，不错啊。” “谁说没人迟到的？”陆缜窝在沙发里一个嘲讽的眼神丢过去，立刻又让陈凯莉炸毛了：“你管得着吗？！” “好了好了。不是有正事吗？赶紧的。”老王家的血统里可能真有天生负责打圆场的基因，虽然平时王珂自己也会和陆缜打嘴炮，不过关键时候，拉架的还是他。 陈凯莉恨恨地瞪了一眼某人，这才手一挥：“走吧，音乐总监在等着呢。” 陆缜三人倒是镇定得很，站起来就走，年轻几岁的双胞胎则是惊喜地对视一眼，喜笑颜开地跟上了。 音乐总监果然在办公室里等着他们了，见到这支目前已经逐渐成为rca唱片公司后起之秀并风头日渐的乐队，心里很有些感慨。其实当年他并不是很看好这几个毛遂自荐的少年，因为他们的音乐风格比起当前的流行趋势可以说实在有些小众，不过偏偏那几个男孩子的外形都不赖，当时公司也想试着培养新人，再加上陈凯莉又是公司某高管的亲侄女，于是最后便试着签下了他们。 在此之前，rca作为一家老牌的唱片公司，从来没有签过乐队，何况还是一支全是新人组成的乐队。 不过这几个年轻人交出的成绩单显然还是很让人满意的，出道以来的发行的四张专辑，几乎是一张比一张好的，在这个唱片销量不景气的年代，能有这样逐渐上升的销量，真的已经很亮眼了。 当然这七年里bi在稳步上升的时候也经历了一些波折，不过在乐队部分成员重组之后，新加入的成员人气不降反升，对于公司来说也是个意外之喜。 甚至有了bi的珠玉在前，rca之后又签了另一支乐队--深眠。 深眠偏摇滚的风格跟bi是很不一样的，而深眠女主唱周慕青的“撕裂嗓”已经成为深眠的标志之一了，周慕青本人也因此名声大噪，当然她的外形也是不错的。 而两个同公司的乐队，关系也是挺融洽的，甚至bi的主唱跟深眠的主唱周慕青几年来一直是媒体的yy对象。虽然目前看来他们并没有表现出超出友谊以外的关系。 “都来了啊。”音乐总监笑眯眯地看着陆缜他们，打着手势让他们坐下。 陆缜落座之后就开门见山了：“总监找我们商量专辑的事情？” “你猜的还是这么准啊陆缜。”音乐总监笑呵呵地看着他，“不错，公司确实打算把bi的第五张专辑提上日程了。” 双胞胎得到官方的肯定答案之后面色俱是一喜，陆缜他们虽然不至于表现的那么明显，但也是高兴的。 音乐人的基本还是作品，巡演虽然赚钱，但却是吃老本的表现，对于还很年轻的bi成员来说，显然这并不是他们最想要的。 “公司很重视这张专辑。”音乐总监语重心长地开口，“这一张专辑的制作也打算投入大量的资金以及人力。不过，”他说着看了看陆缜跟王珂，“你们心里应该也是清楚的，最重要的那部分还是得靠你们自己啊。” 他指的自然是歌曲创作的部分，bi出道以来所有歌曲都是自产的，乐队的两核心包揽了作曲作词，编曲会让公司的人来帮忙，但大部分时候还是他们亲力亲为。 王珂郑重地点点头：“知道的，总监。” 音乐总监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看陆缜：“陆缜啊，你呢？” “总监啊，”陆缜似乎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音乐总监以为这小子终于懂得紧张了，正窃笑着呢，没想到陆缜又开口了：“你这里禁不禁烟啊？” “……臭小子。”音乐总监被他一堵，有点哭笑不得，陈凯莉则是赶紧骂了陆缜一句：“陆缜你给我正经点！” 陆缜一脸无辜：“我很正经啊。” “算了。”音乐总监摇摇手，表示自己不跟这小子计较了，但还是刻意为难了他一下，“我戒烟多年，你可别再勾起我的瘾了。” 陆缜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耸耸肩：“知道了。” 不过被他这么一打岔，音乐总监差点忘了自己还没说完的话：“还有些事情要交代，这次专辑的风格，公司的意思是尽量迎合市场的需要，你们也知道吧，上一张专辑最受欢迎的那几首，那就是跟了现在流行的风格的，所以传唱度才这么高。公司虽然不指望卖唱片能赚多少钱，但总不能亏本是吧？” 王珂听完这话之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陆缜，他正好低着头，王珂也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他也是不太舒服的，上张专辑虽然销量不错，评价也挺好，但是最后热度最高的那几首本不是他们一开始准备的主打歌，甚至应该说，那几首在陆缜和王珂看来根本是最不用心的那一拨，结果偏偏是这一波赢得了市场。而他们最花心思的几首歌，却是反响平平。 这种感觉……着实有些讽刺。 王珂想听听陆缜怎么说，但这时候实在不是一个适当的场合，他也只能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第16章 兼职工作 陆缜一直没接话，直到音乐总监告诉他们公司这一次为他们请来了一个霓虹国的顶级制作人来为他们的新专辑助力，他才笑笑：“哟，看来这一次公司真的很重视我们的五专啊。” 音乐总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难道我还会骗你们不成？说起来，那成田老师也帮过圈里不少顶级的歌手做过专辑啊，你们的师姐ava年初推出的那张也是他担任制作人的。” “哦，这位友人这么厉害啊。”陆缜惊叹道，“那他是打算在中国发展？也是，毕竟我们华语音乐圈里高大上的这么多，够他服务了。” 音乐总监这时候要是再听不出陆缜的讽刺之意的话那他这么多年也是白混了，他面色一沉：“陆缜，听起来你很有意见？” “不敢。”陆缜淡淡一笑，“只是总监你这么推崇他，让我也不禁对这位友人心生向往。” 音乐总监对陆缜那笑中带刺的性格也有一点了解，不过他也不打算真跟他翻脸，只是语带警告：“想必你们自己也是很看重这张专辑的，音乐理念方面有分歧的话，我也理解，但应该通过沟通协商的方式来处理，我希望谁都不要在这种紧要的关头出岔子，毕竟这对大家都没好处。陆缜，你听明白了吧？” “当然。”陆缜仍是笑意不减，不过音乐总监这会儿看着他的笑脸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他摆摆手：“好了，你们也回去好好地搞创作吧，虽然公司没有硬性要求一定要在一个期限内完成制作，但是战线拉太长总是没好处的。” 五个人以及陈凯莉都从总监的办公室里出来了，陈凯莉有些沉不住气，她质问陆缜：“你刚刚那么冲干嘛？” “我有吗？”陆缜又是无辜地望着她，“我明明一直抱着尊老的态度啊。” “你当我是傻瓜听不出来啊？！” “要说冲的话，陈大姐你这才叫冲呢。”陆缜摇摇头，虽然还是平时那副优哉游哉的模样，但是就连陈凯莉也感觉得出，他心情并不好。 最后她放缓了语气：“不管怎么样，先见见人再说吧。人家说不定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差呢？” 陆缜耸耸肩：“见就见呗，反正也是迟早的事。” 陈凯莉听他这么说了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又看看王珂：“王珂你……” “我也没关系。”王珂表态，杜承宇看了看陆缜，最后也点点头，两个双胞胎虽然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但是对于新专辑的期待压过了一切，便很欢喜地答应了。 “正好他人也在公司，那就现在去见一下吧，提前沟通一下，也有好处。”陈凯莉难得温和一次，接下来就把五个人领去见那位日本友人了。 其实王珂是知道成田悟这个人的，他确实挺有名气，制作水平也还算高，只是陆缜在听过他为目前rca王牌女声ava制作的那张专辑之后立刻就对这人有了偏见：“完全没有融合ava声音的特质，各种曲风生搬硬套，整张专辑不知所云。” 而且陆缜那个人，虽然在很多方面都是随随便便的，唯有在音乐方面是及其认真甚至是强势的，上张专辑为迎合市场写的那三首歌，已经是他妥协退让的极限了。 “如果不能做我想要的音乐，那出一百张专辑又有什么意义。”他曾经在他面前这样说过。 当然，只是在他面前而已。 最后见到成田悟的时候，陆缜倒没有表现太出格的举止，反而可以说是中规中矩的，成田悟也有着大和民族惯有的周全礼节，于是一番象征性的寒暄之后，他们就坐下来沟通了。 只是情况不太妙，这沟通没能维持几分钟，原因不是陆缜突然对人冷嘲热讽，也不是成田悟开始自大装逼，而是……语言不通。 陆缜一开始是尝试用英语跟日本友人沟通的，看起来成田悟也是能说英语的，但问题就在于……成田的口音重了点。 陆缜在面对其数分钟的日式英语的轰炸之后，终于忍不住随便编了个借口从房间里落荒而逃，其他人跟着告辞之后，见到陆缜正靠着墙角大口大口的抽烟。 “不行不行，我必须放松一下！”陆缜直摇头，“虽然我早就知道日本人的英语奇葩，但是没想到这么奇葩，他妈的说了这么久居然出了hello之外的词都没听懂，简直让我怀疑自己的人生了。” 陆缜的英语居然很好，陈凯莉一直觉得很神奇，她也知道陆缜是中学时期辍学的不良少年，但是却能说一口非常流利的英文，这一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她当然有问过他，但是那家伙一向狡猾，只说自己是自学成才的天才，当然这种鬼话陈凯莉是不会相信的。 只是人不肯说，她也没办法。 “这样下去还一起搞专辑呢，光是交流就成问题。”陆缜对可怕的日式口音仍是心有余悸，陈凯莉见状便叹了口气：“没办法，我去给你们找个日语翻译来吧。” 王珂听到“日语翻译”这四个字的时候心里一动，但没等他说话，陆缜却已经转过脸来看着他：“我们这儿不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吗？” “啊？你有认识的日语翻译？”陈凯莉惊讶道。 他说的自然是自己的妹妹王君。只是王珂仍然有点犹豫，陆缜也没理陈凯莉，只是对王珂说：“她不是想当翻译吗？正好先给她一份兼职试试水，你觉得怎么样？” 试水啊……王珂继续犹豫，只是他想到了王君的性格，应该会很高兴地答应下来吧。 “回去问问她吧。”最后王珂这样说。 之后陆缜他们觉得也没什么事了就打算回去了，结果临走的时候陈凯莉叫住问了一句：“哎，你们今天被拍了是不是？” 陆缜扭过头：“是啊，怎么了？” “也没啥，”陈凯莉想了想，“就是现在网上讨论的挺热烈的，王珂你看，要不要发个微博说一声那是你妹妹？” 她不问陆缜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微博，看他那黑白机就知道了，他根本不玩微博，不只是微博，任何社交网络陆缜都懒得弄。至于电脑？对他来说，就两个作用，一是打游戏，二是制作新曲demo。 王珂犹豫了，直接澄清是可以直接结束当下的疑惑误会，不过特意去澄清的话，他又担心别人的注意力会直接转移到王君身上。 “有什么好澄清的？”陆缜冷不丁地插嘴，“反正她们迟早也是会扒出来的。” 陈凯莉轻咳一声，别说，陆缜还真是挺了解那群粉丝的尿性……哦不对，是惯性。 “走了走了。”陆缜说着就搭上了王珂的肩，“中午没吃饱，你妹妹不是说要做什么寿司的吗？现在回去应该能开饭吧。” 王珂原本还在纠结，不过听了陆缜的话之后不知怎地就看开了：就这样吧，可能自己也是紧张过头了。 但虽然这样想，他还是没好气地甩开了陆缜的手：“一边去，我妹妹给我做的寿司，哪有你的份儿？” “你这样可不行啊，老王同志。”陆缜严肃道，“王君同志可是指明了有我的份儿的。” “那我们也要！”双胞胎听到了也跟着凑热闹，王珂更不情愿了：“不行不行，你们各回各家，别老想着蹭饭！” 结果根本没人理他，陆缜伙同双胞胎早就撇开他自顾自走人了，连杜承宇都一声不吭地跟了上去，他身边就只剩一个陈凯莉了。 “我靠，一群混蛋！”王珂忍不住爆了句粗，等骂完了才发现旁边还站着陈凯莉，他有点赧然：“凯莉，你还在啊？” 陈凯莉对这几个人吵吵闹闹的相处模式早就司空见惯了，也只是乐呵呵地看着热闹，顺便添油加火：“你还不跟上大部队啊？小心回去以后啥都不剩了！” 王珂一听这话立时就要赶上去，不过看了看陈凯莉又说道：“你也一起吧，反正人都这么多了。” “我还有点事儿。”陈凯莉摆摆手，“告诉小王姑娘，下次有机会我再尝尝她的手艺。” 王珂也是知道陈凯莉挺忙的，而且大部分时候都是为了他们而忙活的，也不勉强：“好，那我先走了。” “行，回头见。”陈凯莉应了一声，接着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明天还有个杂志约的全员拍摄加访谈，新专辑的消息就在那里发布，你们别忘了。尤其要提醒那三个混球啊！” 那三个混球自然是指为老不尊的陆缜以及上梁不正下梁跟着歪的双胞胎。 “知道了。”王珂笑着挥挥手。 另外四个人已经在他们常坐的那辆车里等着了，就等着王珂这个司机来了，王珂钻进驾驶室的时候总有种自己变成老妈子的错觉……又或者，根本不是错觉。 “明天有工作，你们还记得吧？”他槽也懒得吐了，直接就转告了陈凯莉的话，“是个杂志专访加拍摄，这是早就排好的，不过刚刚凯莉说新专辑的消息先在那里发布，你们都记得好好做准备啊。” “哈？还有这个工作吗？我都想不起来了。”果不其然陆缜真给忘了，他还特别惆怅地摇摇头，“我还以为明天放假来着。” “想得美啊你。”王珂这回忍不住了，接着又看到双胞胎也是一脸茫然的模样，他嘴角一抽，最后充满希望地看着杜承宇：“老杜，你记得吧？” “记得。”杜承宇不假思索地点点头，终于让王珂赶到些许安慰，结果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刚刚。” 感情是刚刚才想起来的啊……王珂作为队内最能理解杜承宇缩略语涵义的人，再次受到巨大的打击。 “我说……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给我有点职业态度啊！！！”他无法再忍受了。 “因为老王你的记性好嘛。”陆缜挠挠头，“我也不是故意要忘的。” 这么说你还是真的给忘了？！更不可饶恕！王珂看着后照镜里陆缜一半的脸怒目而视。 不过陆缜毫无知觉，把头往旁边一歪正好倒在身边大k的肩上，然后大k很夸张地抗议道：“老大你干嘛靠在我肩上啊！好恶心啊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啧，谁让你往我旁边挤……啊你身上什么味儿？呛死人了。” “你管得着嘛？” “啧啧啧，是香水味吧，你这小王八蛋又去寻花问柳了？” “去去去，我这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卑鄙无耻下流。” “这是你的真实写照才对吧？！” 这边陆缜摇摇头，胳膊一伸，绕过大k直接拍了拍小k的背：“小k啊，你可别学你这个不成器的哥哥啊。” 小k翻了个白眼，显然对自己这个双胞胎哥哥的风流成性也很鄙视：“我才不会！” “那就对了。”陆缜又拍了拍小k的肩以示鼓励，却被小k嫌弃地躲过：“老大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胡说，哥可是一向洁身自好的人。唉，现在的小鬼真是不识好人心……世风日下啊老杜。” 杜承宇瞥了一眼陆缜，接着也往旁边侧了下身子，虽然他坐的离陆缜挺远。 “老杜你丫的……”这一次就算是陆缜也受到了打击。 第17章 这个妹子画风也不对了 王君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兴冲冲地从厨房里跑出来：“哥……诶？大家都回来了啊？” 这显然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不过她一向喜欢聚餐的气氛，看到人多起来她还是挺高兴的。 只是高兴之余又有点忧愁，毕竟她准备的只是三人份的食物啊。 “我们在路上又买了点东西。”陆缜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提起手里拎着的一大袋。 王君一看，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下了，她用围裙擦擦手：“那你们先坐下来，我去收拾一下碗筷，顺便把东西端出来。” 说着她就转身回厨房了，双胞胎看到这儿不禁脱口而出：“王前辈你妹妹真是贤惠啊！” 陆缜也看着厨房的方向感慨了一句：“搬进来这么多年，这厨房还是头一次发挥它的用处。” 王珂自豪地笑了笑，接着招呼大家把东西拿到餐桌上，很快餐桌上就琳琅满目地摆了不少食品和饮料，甚至还有几听啤酒。 “这啤酒谁买的啊？”陆缜拿起一听把玩了一下。 大k应了一声：“我顺手拿的，不是要发做新专辑了嘛，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应该到外头好好庆祝一番。既然明天还有工作，那就算了，随便喝点酒意思意思吧。” “随便喝？”陆缜笑了一下，接着大k的头上就挨了一下，“你还记不记得你不满十八周岁啊？我可不想每个星期定期被你妈找上门骂个狗血淋头啊，你也稍微给我注意下好不好，有没有听过少年忌色这句话啊？” “不是在说酒的事情干嘛又跳到别的话题上了？！”大k捂着后脑勺不服气地问道。 “哼，酒也不准喝。”陆缜说着就把那几听啤酒往他这边一捞，顺便调侃了王珂，“老王，你也记得别碰啊。” 王珂扭过脸：“谁爱喝那种东西？” 王君把满满一大盘的寿司端了出来，立刻引起了一阵惊叹声：“哇，王妹子你太厉害了！” “是啊是啊，看着就很好吃啊。” “哥看着也饿了。”陆缜说着就拿起筷子要去挟，结果被王珂打了一下手：“去去去，有点规矩好不好？！” 王君脱掉围裙之后重新回到餐桌边上，听到几个人的夸奖自然还是挺受用的，尤其就连杜承宇都很给面子地说了一句：“好看。” 这让她更有成就感了。 于是她先给杜承宇夹了个寿司：“那再尝尝好不好吃呗。” 不过另外几个人立刻就抗议了：“王妹子你都不给我夹？！” “原来队长这么狡猾啊！” “啧，别看老杜话少，其实心眼一点也不少啊。” 就连她哥王珂都有点吃醋了：“小君啊，怎么没有我的？” 王君又夹起一个送到王珂的碗里：“这不是要给你夹了嘛。” “那我们的呢？”“来了来了~” 王君依次又给双胞胎一人夹了一个寿司，最后空下手来的时候才发现陆缜在那儿剥花生。 “哥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陆缜一边感叹着一边丢了个花生到嘴里。 王君好笑地摇摇头，然后拿起一个寿司，陆缜的眼珠子随即动了一下，王君偷笑，作势要往自己的嘴里放，接着陆缜眨了眨眼，眼睑就微垂下去了。 见状，王君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已经到自己嘴边的寿司往陆缜的嘴里一塞，接着拍拍手：“好了，大满贯完成！” 被作弄了一番的陆缜不得不把费力地咽着嘴里的寿司，好在王君包的寿司个头不大，三口两口之后还是吞下去了。 “味道不错。”陆缜沐浴着王珂极其不善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镇定自若地夸了一句王君的手艺。 王君则是略有些担心地送上了一杯果汁：“喝点东西，别噎着了。” 陆缜看了她一眼，接过果汁：“那你下次就别戏弄我了呗。” “开个玩笑嘛。”王君自己也拿了杯果汁，双手握着杯子，声音有点小，“不过，下次会注意。” “注意啥？”陆缜喝完果汁之后，抬起眼，“跟你开个玩笑，你当真啦？” “不是。”王君摇摇头，“就是觉得我太疏忽了……唔。” 没想到陆缜也如法炮制塞了个寿司到她嘴里，“现在平了……啊这个甜腻腻的果汁真是的……我喝不来这种东西，还是留给你们女孩子好了。啊两个兔崽子你们都快把东西吃光了啊，也不知道给我留点……” 王君也同刚刚的陆缜一样费力地嚼着嘴里的米饭，不过她还是记得往自己嘴里倒点水的，陆缜跟双胞胎抢食抢的不亦乐乎，王君一边咽着寿司一边就摇头笑了。 最后因为陆缜的疏忽，还是被大k偷偷拿到了一听啤酒，不过刚拉开盖子就被发现了：“某些人怎么这么不自觉啊？” 陆缜这时候已经把烟叼起来了，他伸出手：“快，交出武器，投降不杀。” 王君闻言看了一眼陆缜，他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但王君却觉得他此刻未必是在开玩笑，因为他的眼神看起来……挺严肃的。 大k显然也有察觉，没敢跟他同平时一般嬉皮笑脸的，他轻咳一声，略有些尴尬地把啤酒递给陆缜了。 陆缜微微一笑，顺手摸摸他的头：“这才乖嘛，做个好少年吧祖国未来的花骨朵儿。” “陆缜哥你怎么喝起来了？”王君奇怪的看向陆缜。 陆缜随口回答了句：“我当饮料喝的，那果汁太甜，实在喝不来。” “那也别喝那么多啦，大冬天的，这啤酒又那么冰。” “还好，其实喝下去还挺热的。” “真的？”王君怀疑地问道。 “骗你干嘛。”陆缜又饮了一口。 王君却拿了个杯子递过去：“那我也试试。” “啥？”陆缜下意识地就把啤酒罐拿得远了一点，这上次被王珂吐了一身的惨痛回忆可还是历历在目。 王君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干脆直接绕过大k坐到了陆缜身边：“放心吧，我又不是我哥，好歹也是能喝三杯的。” “喂，小君。”被自己妹妹轻视了的王珂很郁闷。 “那……就一杯？”陆缜看了看她手里的那个杯子，可以说相当的迷你了，他稍稍放心，王君也大力点头：“嗯！就一杯！” 陆缜便把手里的啤酒倒满了那个小杯子：“就这么多吧。” 王君点点头，接着就把杯子递到唇边了，顺便还感叹了一下：“说起来，真是好久没喝酒了。” 陆缜摇头失笑：“你可别跟你哥一样一杯下去就往下倒就成了。” “不会。”王君极其自信地答道。 结果……王君还真没倒，只是……bi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喝完那一小杯酒之后的王君。 她放下杯子之后，大概在原地呆立了三秒，接着忽然踩上一个空着的沙发，然后整个人坐在了沙发后背上，双腿交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房间。 几个男的足足愣了一分钟，之后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而后双胞胎才试探着开口：“王妹子，你这是……” “呵呵。”王君忽然一声冷笑，接着双臂环在胸前，挑起眉看着两兄弟，“你们在叫谁啊？明明就是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头，还整天一口一个‘妹子’的叫着……小小年纪就这么轻浮，以后还得了？还有你啊，别转头说的就是你！身为大的那个，居然一点好的示范都不给你弟弟做，反而处处误导别人……我看你啊，还是扫泡尿照照镜子数数自己到底长了几根毛吧黄毛小子！” 全员寂静，无声…… 尤其是被指责的一塌糊涂的双胞胎，这回更是足足愣了三分钟，三分钟之后他们才有点反应，不过想去跟王君辩驳？双胞胎接触了一下她的眼神，接着就双双低下了头。 最后只能把怨气撒到陆缜头上，他们怨念地盯着陆缜：都怪你，她把你的话全学去了！ 陆缜一脸“关我毛事”的表情，不过他对突然画风大变的王君也是相当意外，他跟王珂对视了一眼，之后异口同声地叹了一声：“我看……应该是喝醉了吧。” 王珂叹完之后，便上前一步，试着劝自家妹妹先下来：“小君啊，你先下来，你坐的那么高很危险的……” “呵呵。”王君又是一声冷笑，王珂不由得就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又听到王君的声音：“哥哥……虽然你是我哥，不过我还是要说--你也太没用了吧？！这么老大不小了，居然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这是有多失败啊！你不要说些有的没的，那些都是借口！你还记不记爸爸妈妈去世的时候说了什么？你是不是准备当不孝子啊？！我不管，我限你30岁之前必须娶妻生子我一定要抱到我的小侄子！” “我……”王珂张口结舌，除了这种毫无意义的单字音节之外，再也发不出别的声音了。 原来妹妹她……一直对他没有女朋友这件事耿耿于怀吗？ 见又阵亡了一个，陆缜跟杜承宇不由得面面相看，有了之前的教训，他们是不打算开口了，免得也被无缘无故骂一顿。 但是没想到王君似乎是爱上了那种肆无忌惮喷人的感觉，即使杜承宇跟陆缜没有说话，仍然没有逃过被狠狠吐槽的命运。 “呵呵。”王君继续冷笑，“杜承宇？队长？我说你啊，好歹也是个当领导的人，结果一天到晚连个完整的句子都不肯说，你这样的领到要怎么起到表率作用？你是在显示自己的独具一格吗？显示自己的高贵冷艳吗？告诉你，我最不吃这套！只会冷场的男人真是太差劲了！” 杜承宇也不由得倒退一步，他很想说：其实我真的只是不爱说话而已啊！ 第18章 美丽的误会 陆缜见连最无辜的杜承宇都躺枪了，心说逃为上策！急忙就转身想躲到房间里，结果又听到王君在那儿笑了。 “呵呵，想跑？你是心虚了吗？陆缜……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脸皮厚的突破天际的家伙！你实在太糟糕了！我真是想不通，为什么世上会有你这么集各种缺点于一身的男人啊？每次看到你穿的衣服我都希望我是瞎的！还有！一天到晚毫无正经不务正业为老不尊只会欺负调戏身边人这算什么本事？这么喜欢调戏别人你干嘛不去当牛郎？说不定一晚上还能挣个千八百儿的~还有你叼着烟的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揍你一顿……就是很想把你狠狠□□一番的那种不爽！” 陆缜的烟已经掉下来了，他也是瞠目结舌的模样：原来姑娘对我这么多意见吗？还有，为什么还要特意声明你对我有多不爽……以及，□□一番……是什么意思啊喂？！ 又在足足十分钟的绝对安静之后，王君的身体毫无预兆地往下一栽，这可把众人吓了一大跳，虽然刚刚个个都被吐槽的体无完肤，但人姑娘毕竟是醉了……而且，她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每个人都默认了。 还好离她最近的陆缜还算眼疾手快，接住了她，然后王珂也帮着一起把王君放在了沙发上，忙活完之后一看，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双胞胎这会儿终于算是从呆若木鸡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了，他们心有余悸地说了一句：“这……王妹子……不是，是王姐姐她……怎么一喝醉就从软妹变成女王了……？” 陆缜看着昏睡过去的王君，不住地摇头：“果然还是不该让姓王的人碰酒啊！” 王珂无言以对。 …… 王君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的要命，好半天才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隐隐约约想起自己好像是醉酒了。 她正揉着太阳穴的时候，房间门被轻轻推开了，她抬头一看，是她哥哥王珂。 “哥。”她习惯性地叫了一声，没想到王珂却忽然定住了身形，猛地睁大眼睛紧张地看着她。 王君一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眨了眨眼，发现王珂确实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哥哥……这是怎么了啊？王君有点莫名其妙的。 “哥……”她招了招手，“你干嘛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王珂眼角一跳，心说好像正常起来了，于是清了清喉咙，然后试探地问道：“小君，你……醒了？” “……我醒了啊。”王君有点纳闷，难不成王珂还以为自己坐在这儿是在梦游吗？ 王珂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恢复正常就好……啊，对了，你先起来吧，我给你泡了热茶，你喝下去会舒服点。” “我先去洗漱一下吧。”王君酒量虽差，但到底也只喝了一小杯，不至于醒来的时候浑身酒气，不过王君略有洁癖，睡了这么久不洗漱她是绝对做不到不刷牙就吃东西的。 王君说着就掀被下床，结果刚落地身子就软了一下，王珂连忙过来扶着她，王君看着他苦笑了一声：“哥，看来我们真是亲兄妹啊。” 我喝醉了可不会像你那样撒酒疯啊妹妹。 王珂默默地在心里吐槽，当然不敢说出来。 之后王君洗了把脸又刷了个牙，那种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的感觉总算没那么严重了，回到大厅的时候，她看了一下钟，发现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看来自己也睡了好几个钟头。 王珂见她出来了便给她递上一杯热茶，王君接过之后道了一声谢，结果王珂又露出刚刚那种奇怪的表情。 王君微微皱眉，结果王珂看到她这样又悄悄往旁边挪了两格。 王君很是无奈，她放下茶杯，刚想问句到底怎么了，忽然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她侧目望去，是陆缜从他的卧室里走出来了。 谁知道他看到自己也是面色一变，接着又迅速地掉头回去并打算重新关上门。 “陆缜哥哥！”王君忍无可忍了，叫住了陆缜之后，她又郁闷地看着她哥，“你们到底怎么了？” 陆缜与王珂对视一眼，接着很默契地如出一口：“没什么。” “你们真是……”王君彻底没辙了，最后摇摇头干脆喝茶去了。 陆缜则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给王珂递了个眼色，王珂冲他点点头，示意已经恢复正常了，于是陆缜这才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 “对了，老王，”陆缜在确认王君彻底酒醒之后也坐了下来，然后想起来之前日语翻译的事情，又推了一下王珂的肩膀，“那件事情，你问问她呗。” 王君的注意力一直在他俩身上，见陆缜这样说，她便跟着看着她哥。 “是这样的，小君。”王珂便把事情告诉了她，“公司打算开始制作bi的五专了……” “啊！你们要发新专辑了？！”结果听到专辑两个字的王君就兴奋的两眼冒光，被打断的王珂不得不澄清一下：“只是要开始这个计划而已，真正等专辑出来，至少得是半年后了……” “噢噢。”王君点点头，王珂接着说：“然后公司为了我们的新专辑，就给我们请了一位据说很厉害的日本制作人，不过呢，我们跟那位日本友人沟通上有点问题……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日语翻译。” 说到最后，王珂很认真地看着他妹妹：“陆缜说可以让你试试，我想问问你自己的意见。” “如果我说愿意的话哥哥你会同意吗？” “……会。” 王君眉眼弯弯：“那我愿意！” 王珂略有些无语，不过她的回答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最后也只是摸摸她的头：“那就当成是一次见习的机会吧。” 陆缜也笑道：“放心吧，我们会给你开工资的。” “哦？有多少啊？” “放心，你好歹也是走后门进来的，肯定比市价只高不低。” “那就托陆缜哥哥你的吉言了。”王君心情大好。 之后又是一番闲扯，王珂还记着明天有采访的事情，便催着陆缜去睡觉，王君见状，也说了声晚安回自己房间，只是她刚睡醒没多久，又听到了bi要做新专辑以及自己有了一个工作机会，足足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两个小时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公寓里只剩她自己一个人了，王珂给她留了简单的早餐和一条短信，王君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这时候也不过早上七点多而已。 其实，混娱乐圈的人也很辛苦啊，不说别的，光是作息时间乱的一塌糊涂就够人受了，王君想到这儿便摇摇头，大概也是因为这些太过不稳定的因素，所以哥哥才希望她不要跟这个圈子沾上关系吧。 陆缜和王珂这边是先到了公司，和另外三个人会合之后，再开始换衣服弄造型，之前杂志那边是希望这几位能够到他们的摄影棚里去拍，但最后经过陆缜的讨价还价，变成他们上门来采访，顺便拍几组偏日常的照片。 “比起那种风格太过正式的大片，粉丝应该还是比较喜欢看我们平时是什么样吧？所以啦，随便拍几张交代一下就好啦！”陆缜对杂志方面的工作人员耍无赖，对方则是相当无语：“真这样的话，干脆上几张你们的街拍就好了。不过别告诉我没提醒你啊，你的街拍那可叫一个惨不忍睹啊！” “我是完全无所谓的。”陆缜摊手，“只要你们自己不介意就成。” “……往上放了那我们还怎么有脸在这个时尚圈混下去啊喂！” 不过说是日常，到底是要上杂志的，也不可能真的就平时啥样就啥样的钻到照相机前了，尤其是陆缜，那是经过精心改造的。过拍摄之前，首先是采访。 陆缜：“哟，是李记者啊，好久不见啦。” 记者：“哈哈，没想到陆缜你还记得我啊，好荣幸哦。” 陆缜：“当然记得，你在你的专栏里评选过好多次我是年度最差着装吧？” 记者：“……咳咳，我们可以晚点再聊时尚方面的事情。” 陆缜：“行，要聊什么你决定吧！” 记者：“这一期出刊的时候正好是一月刊，既然这样，那新一年就要过去了，作为乐队的核心，请问你对乐队的新一年有什么期望呢？” 陆缜：“哦，这种问题不是该问队长吗？” 记者：“……如果他肯多说几句的话，我也不用问你了。” 陆缜：“真是任性的队长啊……算了，那我就替他回答这个问题好了。期望嘛……首先是希望那对变态双胞胎能稍微正常点不要让我整天为他们操心，然后是老杜……当然是希望他能多说几句话啊，不然每次都我来替你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我也很累啊。最后是王珂吧？他啊……我特别希望他在新一年里能把车开快点，他每次开车都慢吞吞的像乌龟真受不了啊。” 记者：“……无聊的问题是什么意思啊喂！” 不止是记者怒了，另外坐在旁边的几位都忍无可忍地大声抗议起来：你特么的有本事倒是自己去考一本驾照啊！谁变态了你才变态你们全家都是变态！！……无耻。 李记者擦了一把汗：“陆缜啊，你真希望我把这些都写到文章里啊？” 陆缜淡定地掸掸烟灰：“我们久别重逢开个玩笑别当真。” “……亏得这不是录音采访。” 陆缜从位置上起身，杜承宇坐了下去，围观了李记者被调戏的全程的王珂替她叹了口气，拉过陆缜：“你真是的，毕竟是女孩子，也稍微配合点啊。” 陆缜一脸无辜：“我哪里不配合了？” “……你全程都在集火炮轰，哪里配合了？”王珂扶额，陆缜笑笑：“那你待会儿好好配合她呗。对了，老杜的采访环节应该很短，马上轮到你了，你好好准备吧。哥先到外头抽根烟再说。” “虽然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不过……果然还是太无耻了……”王珂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慨道。 外界的人都认为杜承宇是bi乃至整个音乐圈里最难采访的对象之一，其实接触过bi的人会知道那根本只是个美丽的误会……还有谁会比陆缜那厮更难搞啊！！！ 李记者泪流满面，已经对自己的职业生涯产生了巨大的动摇。 有了陆缜的对比在前，李记者觉得后头的几位成员都分外的和蔼可亲，采访环节也在一片和谐愉快的气氛里结束了，接下来的拍摄环节就没有她什么事了，于是李记者收拾了一下东西立马就离开rca公司了。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有生之年都不要再跟姓陆的打交道了！！！ 对于杂志方面的工作人员来说，接下来的拍摄环节比起之前的采访环节却是进行的格外轻松愉悦，主要的原因就在于陆缜不用动他的嘴皮子了，反而因为pose摆的不够好被摄影师呼来喝去。 王珂他们的单人照都已经拍摄完毕了，只剩一个拖后腿的陆缜，双胞胎在一边围观着陆缜笨拙的镜头感，感叹了一声：“如果李记者还在这里的话，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很开心的。” “可惜她已经离开了。”王珂也是遗憾地摇头，连杜承宇都深有同感的“嗯”了一声。 “老大，你这么笨手笨脚的又拖延大家的时间了。”双胞胎一发现机会就落井下石。 被指使的手脚已经不协调的陆缜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你信不信我还能再慢一点？” “……绝对相信。”四人无言以对。 结束这次的杂志采访之后，公司给bi的工作安排可以说少之又少，原因自然是希望他们能够静下心来用更多的时间来准备他们的第五张专辑。 其实就算公司不这么安排，陆缜也打算这么做，他已经把能推的通告全都推了，只有一些有合约在身的广告代言活动，实在没法推，他才不得不挤出时间去参加一下。 王珂与杜承宇的情况也差不多，唯一特例的大概是双胞胎了，年轻而且有着两张一模一样俊秀的脸的双胞胎实在太抢眼，虽然才加入两年，但要论商业价值的话，就算是陆缜也比不过他们两个合体的效益。虽然读完高中就停止学业了，但在广大的广告商里，这也算不上什么大瑕疵。况且他们在创作阶段中参与的程度有限，公司也就放心地让他俩圈钱去了。 而王君，她在进入十二月之后，算是彻底体会了一把艺人的作息，陆缜与王珂从上个月月底就把她带到公司去跟成田悟打招呼了。 王珂先前还担心自己的妹妹第一次见到顶着“音乐制作人”这种名号的人会有些紧张不适，但没想到王君的心理素质倒是出奇的稳定，至少见到成田悟之后，她挺镇定地上前问好，一开口就是流利的日语，倒是让成田有些惊喜，一番交流之后，成田向陈凯莉做了个ok的手势，于是王君这临时日语翻译的身份就这样拍板定下来了。 第19章 孺子可教 “妹子，你这心理素质可以啊，比你哥强多了。”一出成田的办公室，陆缜就夸了王君，顺便揭了一下当年王珂的糗事，“你哥当年第一次走进rca的时候，腿都是哆嗦的。” “多少年前的破事你还拿来说你烦不烦啊？”王珂见自己被揭短立刻出声反击，但也跟着夸了一句妹妹，“不过，小君确实比我强多了。” “没有啊……”王君这时候忽然开始大喘气，她的手不住地拍着自己的胸口，“你们都不知道，我快紧张死了！不行不行，我得休息一下，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陆缜一下子笑了：“感情你都是伪装出来的啊，演技不错，有没有兴趣往演员的方向发展一下啊？” 王君摇摇头：“没兴趣。” 王珂虽然知道那家伙是在开玩笑，不过这也算是戳到了他的隐忧，他立刻就跳脚了：“滚滚滚！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说你心理素质不行吧？”陆缜摇头，“看看你，这么多年也没长进。” 看自己哥哥又被反驳的说不出话了，王君也不由得摇摇头，然后一手拉着一个往电梯间里去：“你们真是什么话题都能吵得起来啊，又不是小孩子了……算啦算啦，这样吧，都消消气，我请你们吃冰淇淋去。” “什么？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现在应该是冬天吧？吃什么冰淇淋？”陆缜大惊。 “就是，女孩子不要吃那么多冰的东西。”王珂也唠叨了起来。 王君迫不得已只能放弃了这个念头：“那热奶茶总行了吧？” 经过上次被跟拍的事件之后，王珂曾经着重地关注过那些讨论此事的人的态度，果然就像陆缜说的那样，那些粉丝和媒体很快就扒出了那个“神秘女子”其实是乐队成员之一的妹妹。 这个身份可以说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于是那个标题党衍生出的所谓“爆炸性新闻”也就立刻烟消云散了，倒是许多喜欢王珂的粉丝一口一个“小姑子”，并乐此不疲地想要挖掘出“小姑子”的阵容，不过当然是以失败告终。 王君之后也看到了那群粉丝的讨论，差点笑破了肚子，她趴在王珂的肩上跟他开起了玩笑：“原来我还担心哥哥交不到女朋友，原来现在已经有了这么多‘嫂子’……只是一下子当这么的人的‘小姑子’，我也是有点压力山大了。” 陆缜也凑趣道：“没事，都先让她们来讨好你这个小姑子，谁的讨好力度不够大就pass谁。” 王君拍手称道：“好主意！” 一边被忽视的当事人王珂嘴角直抽：“喂，你们俩，差不多就行了。” 但在经过这件事之后，王珂也就不像之前那般顾忌了，王君想出门的时候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出去了，毕竟她是人妹妹，粉丝最多也就是羡慕，没有嫉妒恨了。 之后王君带着他们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甜品店，那店里的店员就身在rca公司附近没理由不认得bi的成员，见到陆缜王珂的时候基本是整间店都要炸了。 “真的是陆缜啊……！哦还有王珂！天哪我最喜欢bi了！” “嘘嘘嘘小声点，不要在男神面前暴露你那颗花痴的心！矜持点矜持点！” “我……我很小声了啊！” 刚坐下就传来这样这样的“窃窃私语”，陆缜恍若未闻般毫无反应，自顾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王珂则是含笑不语，王君忍不住往说话的方向看去，然后发现那两个女店员眼睛都已经变成心形，全身上下都再往外冒着粉色的泡泡。 王君给自己点了一杯热奶茶之后，又问陆缜：“你真的不喝点什么？” “不用。”陆缜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是真的趴了，他的下巴直接磕在桌沿，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王君有点看不下去了：“陆缜哥，你……稍微注意点形象啊。” “哥人生的意义都没有了，还要什么形象。”陆缜一脸的生无可恋，王君看着他真是又好笑又好气，最后无可奈何地开了口：“不好意思，直接帮我打包吧。” 这话一出，半死不活的陆缜顿时就精神抖擞了：“打包打包打包！” 结果最后只跟人要了一份热奶茶居然还要打包，王君很是抱歉，两个店员妹子也很失望，不过不是因为这个。 不过当她们把打包好的奶茶递给王君的时候，陆缜却笑了笑：“啧啧啧，看看你们一脸的不高兴，哥到底还是心软啊。来吧，签名还是合照，赶紧的。” 王珂也笑着点点头，俩妹子立刻激动地大喊：“一起来！” “太贪心了啊，居然要我们两个一起来。” “……人家才不是这个意思啊！男神你好邪恶！” “你们才邪恶呢，从刚刚到现在，你们的眼神像是分分钟要把我生拆了吃到肚子里。” “那、那是因为见到你们太激动了嘛……” “话说，你们好歹也有地缘优势，我们公司的艺人不会一个都没见过吧？” “见过啊，不过我们最喜欢你了嘛。” “哦，那你们见过谁啊？” “周慕青啊，还有深眠的其他成员就来过我们这里喝饮料……” “王妹子啊，以后这家店不能再来了。”陆缜转过头一脸严肃地告知王君。 俩妹子泪奔：“为什么？！” 王君也很想问为什么，但是陆缜在给人签完名合完照之后就潇洒地挥挥手离开了，王珂则是一脸呵呵的表情跟在他身后。 “哥，周慕青是谁？”王君隐隐约约想到了上次在商场看到的那个美女，应该就是她了吧？能让陆缜露出那种担心的表情的……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了吧。 “周慕青啊……”王珂刻意拉长了语调，目的当然是为了吸引某人的注意力，结果陆缜很配合地转过头来：“老王你是不是没吃到冰淇淋太遗憾了啊？” 王珂难得抓住一次占上风的机会，不过刚冲着陆缜“嘿嘿”地笑了几声，就被他一脸嫌弃地说道：“笑的真猥琐啊。王妹子，你不管管你哥？让他注意下形象啊形象。” 王君拍拍她哥的胳膊，示意他别跟他争了，不过她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陆缜面色微变：“周慕青应该也是个名人吧，那我回去搜一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如果还有哪里不清楚的话，我直接来问你就是了。” 王珂仰天长笑：“不愧是我妹子，真是孺子可教啊哈哈哈！” 陆缜：“……靠，这姑娘太有心眼了。” 有了王君这座沟通的桥梁之后，陆缜他们跟成田的交流也变得频繁许多。 应该说这二十来天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公司里，当然，王君也跟着他们一起。 王珂担忧过这样的工作强度会不会让王君受不了，王君却表示自己没有任何问题，看到她也确实一直都是精神满满的模样，王珂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这个时候他们真的很需要她这个翻译在身边。 只是那个成田悟，在中国混了这些年，居然连汉语都没学会真是弱爆了！ 王珂毫无道理地迁怒到了成田的身上。 其实王君确实有令她感到不安的东西，只是跟她哥担心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陆缜倒是都看在眼里，因为那姑娘现在一有空就打开电脑手机翻看着各种音乐资料以及一些比较专业的术语，陆缜也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跟成田的交谈不能说有多高深吧，里面有些词汇确实也不是生活中常用的。 “辛苦了啊。”一天他们离开公司的时候，陆缜找了个机会对她说，王君有点反应不过来：“啊？” 陆缜一笑：“没啥，不过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来问我。” 王君这次明白过来了，她顿时有点赧然：“我……还是我的水平不够。” “说什么呢，你也不是专门学翻译的。”陆缜淡淡一笑，“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王君有点不服气：“可是，陆缜哥你也不是专门学音乐的啊，可是你的音乐做的那么好。” 原本王君以为陆缜会得意地自恋一下，说一句“因为哥是天才啊”之类的话，谁知道他只是笑笑而已，接着就跑去跟别人聊天了。 其实跟成田的交流并没有那么顺利，主要还是双方对整张专辑的概念和风格还无法完全的同意起来，一向十分随便的陆缜在这一点上却出奇的固执，甚至表现出了强迫症的症状。 他要求双方的音乐理念必须完全达到一致才能开始进入下一阶段。不过成田悟也十分坚持自己的意见，双方谁也无法说服谁，于是就这样扯皮了将近一个月。 “我们并不是排斥改变。”陆缜坐在成田的对面，拿起一杯茶水，似乎想喝，但又很快放下，他沉吟了一会儿，接着继续说道，“只是，我们不能改变我们乐队的根本，当初就是以这个为理念组建起来的。如果要放弃的话，那还不如就地解散好了。” 他这话说的很重，王君楞了一会儿之后，立刻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翻给成田听了，成田听完之后面上也是出现了诧异的神色，接着又摇摇头，对着王君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 “成田老师说，既然你们如此坚持的话，那么我们就先试试看吧。”王君又把成田悟的意思传达给陆缜他们，接着成田又说了些什么，王君侧耳听完，又翻译给陆缜听：“不过成田老师问你们是否已经有能够代表你们想要的风格的样品，他想试听一下。” 王珂与杜承宇对视一眼，说实话成田的这个要求有点急了，目前都还只处于沟通阶段，根本连专辑的音乐风格都没定下来，他们一时半会儿要去哪里找小样给他？ 不过陆缜却飞快地点点头：“没问题。” 这话一出，成田再次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想到陆缜站了起来，走向他办公室角落里摆着的一架钢琴：“我有一些旋律，现在就可以弹给你听。不过，” 他说着回头一笑：“这时候就只能用钢琴来简单地表达一下了，请日本友人包涵一下吧。” 第20章 佳人有约 王君又怔住了，但此时她却在想，原来……他还会弹钢琴吗？ 她回想了一下，就算是以前在酒吧表演讨生活的时候，她也没见过陆缜摆弄过吉他以外的乐器，她一直以为，他只会吉他一种乐器。 不过事实证明，陆缜不仅会弹钢琴，而且弹的很不错，至少在一段一气呵成的、快节奏的旋律结束之后，成田悟甚至为他鼓起了掌。 王珂又与杜承宇面面相觑了，这家伙是早知道自己会争赢的吗？连曲子都准备好了吗？不对，应该说，这家伙，会一直磨到赢的为止那天吧。 陆缜摆摆手：“献丑献丑，好多年没碰过这玩意儿了，技艺退步了不少啊。” 王君自然没有把这番话翻译给成田听，倒是成田主动问道：“陆先生是不是学过古典音乐，我从这段旋律以及他弹琴的指法里，都看出了古典音乐的影子。” 这话一出又让王君震惊了，她把这种表情毫不掩饰地表现在了脸上。 陆缜看见了先是一愣，接着又得意洋洋道：“怎么，是不是这日本友人也被哥无与伦比的琴声给打动了啊？” 王君收拾了一下心情，摇头：“不是，成田老师是问……陆缜哥哥你是不是有过古典音乐的基础？” 这话一出，不只是王珂跟杜承宇，连陆缜自己都迟钝了一下，片刻之后他才摸摸自己的鼻子：“哦，这个啊，算是吧。不过，浅显得很，浅显得很。” 他难得谦虚一回，要是搁平时也是让人咂舌的行为，不过这时候却比不上他学过古典音乐的信息来的令人惊讶。 王君想起来之前她说他“没有学过音乐却把音乐做得那么好”的话，那个时候陆缜没有反驳也没有自恋，现在想想，这本身就是挺奇怪的一件事。 但更让王君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忽然想起来，他们虽然认识许久，但她似乎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十年前陆缜出现在他们兄妹面前的时候，只是个很落魄的少年，王家兄妹都没有往别的方向想，甚至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应该是跟自己一样凄惨的孤儿……否则的话，为什么会在街上流浪呢？ 如果有家人、有父母在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吧？ 善良单纯的王家兄妹没有多问，他们自己就是一路孤苦地成长起来的，都有很敏感的一面，便下意识地去避开陆缜身世的问题。因为在他们看来，陆缜应该也有一个和他们差不多的、悲惨的出身。 但如果，其实不是这样的呢？ 王君忽然有些茫然了，她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哥哥，想知道他是否比自己知道的要多一些，却发现王珂也是呆呆地盯着陆缜看。 看来哥哥他也不太清楚啊……王君的视线重新回到陆缜脸上，却发现他也正好在看自己，但他的眼神看起来却相当的平静。平静的让王君觉得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到底王君也没有这样不管不顾地去追问人家，虽然认识很久，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们之间也可以说相当熟悉了，但毕竟还是隔着一层的。 如果他想说的话，自然就会说的；如果他不愿意的话，那么怎么问也问不出来吧？王君知道陆缜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并没有打算去找到他追问个水落石出。 再说了，就算他的出身有什么隐情，那也只是他的私事啊。她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去追问。 之后成田赞美了陆缜的才华，称自己已被这段旋律给折服，并表示如果陆缜能够一直拿出这种水平的曲子的话，那么他愿意妥协一步，而公司那里，他也会努力去交涉的。 听罢这话，陆缜只是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完一口之后，轻描淡写地说道：“其实啊，这只是哥无聊的时候随便写出来的产物……要是哥认真起来的话，大概会让日本友人站不稳的。对了，王妹子啊，这话你就不要跟日本友人说了，免得对他打击太大。” 王君失笑：“这种厚脸皮的话，你要我说我也说不出。” 扯了二十几天，他们总算完成了第一步，而接下来的过程，只会更艰难。 不过搞定了第一个问题之后，陆缜他们显然还是觉得轻松了些许，甚至在走出公司的时候，陆缜提议去聚一下。 “不过，老王家的不准碰酒啊！”他十分严肃地警告王家兄妹，王珂与王君苦笑了一下：“知道了。” 陆缜让王珂打电话把双胞胎也叫过来了，双胞胎这阵子大部分时候都在跑通告做代言，和他们见面的机会少了许多。 双胞胎到了以后本来是很开心的，不过一听到陆缜对他俩也下了禁酒令之后，他俩一秒钟变成苦瓜脸。 王君本来乐呵呵地看热闹的，结果那兄弟俩瞥见她之后居然面色大变，接着两声整齐的“王姐姐”就出来了，惊的王君差点没拿稳手中的果汁。 “这……这是怎么了啊？”王君匪夷所思，这俩兄弟一向是没大没小惯了的，从来都是无视年龄差距喊她“王妹子”的，这怎么一段时日不见，忽然就转性了？ 她困惑地望向她哥，结果王珂默默地转过脸去，看陆缜，陆缜也是顾左右而言他。 那一次被醉酒后的王君毫不留情的吐槽，都让他们产生了一定程度的阴影啊。 王君更纳闷了，接着又想起来好像有一次，哥哥跟陆缜他们也这样过。 那一次……好像是自己酒醒之后？王君忽然一个激灵，莫非是上次自己喝醉之后干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想起来，以前在日本高中毕业一起跟同学去庆祝的时候，自己也喝醉过一次，醒来之后也是什么都不记得，倒是一个女同学忍不住委婉地告诉了她一声：“王同学……似乎喝醉之后就变得有些奇怪呢。” 想到这里，王君大概明白问题的根源在哪里了，只是她实在想不起来自己醉酒之后到底干了什么以至于让他们，甚至是陆缜都露出那种表情。 “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喝醉之后，会变得有些奇怪啊……”王君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我是不是，对你们，做了什么？” 旧事重提，bi全员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下，接着异口同声道：“没什么。” 其实心底都纷纷在吐槽：什么叫变得有点奇怪啊！分明是换了一个人啊！再说了！问我们你干了什么！这是要我们怎么说啊！难不成要跟你说你莫名其妙把我们痛骂了一顿重复一遍我们惨痛的回忆吗？！ 王君看他们这样，明白他们是不打算说出来了，其实她是打算道歉来着……算了，就这样吧，以后不喝酒就是了。 只是……还真是有点好奇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啊？王君略有些惆怅。 这一节过去之后，一群人继续吃吃喝喝，只是中间总有些不和谐的声音--这期间，大k的手机整整响了三次。 于是陆缜就开始嘲讽了：“看看那小子魂不守舍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佳人有约。我看看，响了三次，应该是三个人吧？你小子居然还在脚踏三条船而且还没翻船也真是走了狗屎运啊。” 而后大k既愤怒又尴尬的表情显然证实了陆缜的话。 王君有些无语：这孩子，才多大啊，花花肠子就这么多。比起他来，当年的她哥跟陆缜都变成天天向上的好少年了啊…… “要你管。”大k嘀咕了这一句之后干脆把手机拿出来一条条回短信了，陆缜不住地摇头：“如果你能让你妈停止每个月打一次电话给我的话，我才懒得管你那破事。” 听了陆缜这话，大k也有点难为情，但他还是威胁似的跟陆缜说：“不准告诉我妈！” “那你还是收买好小k吧。”陆缜把皮球提给小k，而小k并没有理他，而是同样无语地看着他的双胞胎哥哥：“喂，你也差不多一点吧？” “我也不想啊，只是随便留了一下号码，结果就……”大k又低下头发短信，但很快就苦着脸抬起头。他看着小k：“你这次一定要帮我！” 小k还没说什么，结果陆缜已经一声嗤笑，王珂和杜承宇也是一脸的鄙夷，只余下不明状况的王君有些小心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某人劈腿，应付不过来眼看就要露陷了，”陆缜拿着罐啤酒慢悠悠地说道，“想让双胞胎弟弟给自己救场呗。” “……太过分了……”最后王君也没能说出多难听的话，只是就算只是这一句也让大k脸红了一下，但现在他骑虎难下，也只能厚着脸皮求小k了：“一母同胞的兄弟，你说帮不帮吧？” 小k又是无语望天，摊上这样不像样的哥哥，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最后他还是答应了，于是兄弟俩就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下灰溜溜地走人了。 “这样放着他们不管，没关系吗？”王君看着他们两个还有些单薄的背影很是担心。 陆缜也叹了口气：“青春期啊，这兄弟俩都太叛逆了，小k还好点，大k真是……总不能让我上手去揍他一顿吧？虽然我很想这么干，不过他们的妈妈估计能生吃了我。” 王君也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希望那对双胞胎不要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了。 “对了，那兄弟俩，你们是怎么区分他们的？”王君找机会问了这个她好奇了许久的问题，其实现在她已经能够按照性格来分辨他们了，虽然是双胞胎，不过性格上还是有些许差别的，比如很明显的一个就是，小k比大k安分一些。 不过如果两个人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一言不发地站在她面前的话，王君还是没法认出谁是谁。 “他俩耳朵上都有个小痣，不过大k是长在左耳上，小k是右边耳朵上的。”王珂回答了这个问题，“虽然痣很小不是很明显，不过还是看得出来的。” 王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之前倒是一直没有注意过，看你们都能分清楚，挺羡慕的。” 陆缜笑：“熟了就知道了，其实不只是我们，他俩的粉丝也知道。” 王君耸耸肩：“就是不知道大k的那几个女朋友知不知道啊？” 这个显然就没人知道了，不过几个人都暗搓搓地希望玩劈腿的大k会翻船，受一次教训也好，否则这小子以后就更轻浮了。 第21章 出大事了 等到几个人都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王珂忽然对王君说：“明天我跟凯莉请几天假，我们回c城去看看吧。” “诶？”王君有点意外，c城是他们的家乡，说起来也离开许多年而且一直没机会再回去，她也是有点想回去看看的。 “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吗？”王君担心这个，但王珂却摇摇头：“专辑的事情不是一两天能弄完的，而且，”他说着抚摩了一下她的头发，“你的生日就快到了，我希望你二十岁的生日能在我们自己的家里度过。” “我们自己的家？”王君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王珂笑着告诉她：“我把以前我们住过的出租屋买下来了，不过那边经过重建，已经不是原来那样了。” 王君忽然觉得有种百感交集的感觉，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握着哥哥的手，倒是陆缜听了他们的对话之后，也突然开口：“既然这样，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吧。” 王君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于是很快地接话：“陆缜哥哥也去？” “嗯。毕竟你们都走了，那就只剩我跟那个闷葫芦还有一对烦死人的双胞胎，那我可受不了。”陆缜点点头，接着笑道，“再说了，你生日不是也快到了，我怎么说也算你哥，自然也要帮你过的。” 王君有点感动，结果却听到她哥气急败坏的声音：“滚滚滚！你是哪根葱！她哥只有我！” 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了，王珂回到宿舍以后当即就给陈凯莉打了电话，陈凯莉听了之后也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并说会等到王君回来之后再补上礼物。 王珂笑着道别之后，拍拍王君的肩：“可以去收拾东西了，我们明天就出发。” “太好了！”王君欢呼一声，接着就去收拾行李了，陆缜叼着烟看着她的身影：“真是好久都没回去了。说起来，我们这几年也有在c城巡演过，也不见你回故宅瞅两眼，怎么这一次就想起来了？” “为了小君。”王珂淡淡地回道，陆缜闻言转过眼看了看王珂，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得知能够回家之后的王君热情很高，不只是自己的行李，连带着王珂跟陆缜的都一起收拾了，虽然后者说自己根本不需要行李，但王君还是不理会这个邋遢的家伙，愣是给他弄了一份简单的行李让他带上。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坐车去机场了，临时买机票，结果只剩经济舱有位置了，陆缜和王珂倒也不计较，只是飞机晚点了让陆缜牢骚了许久。 但是最后还是顺顺当当地坐上了飞往c城的航班，经过三个小时的飞行，顺利地在c城机场降落。 下了飞机之后又是一阵折腾，最后到达他们原本住过的那个地方，也就是王珂已经买下的房子，才发现那里真的已经大变样了。 几乎完全看不出昔日破败的影子，当年的嘈杂破落出租房也变成了一处安静的院子，里头还种着一些颜色鲜艳的花花草草。 “我之前找人收拾了一下。”王珂对屋子的干净程度还是挺满意的，他先给王君找了一个房间：“你先住这儿。” 接着是他自己跟陆缜，等各人都把行李简单地放了一下之后，陆缜困的快抬不起眼皮了：“不说了，我先去躺一会儿再说。” 王君也打了个呵欠，王珂见他们这样便挥挥手：“你们都去睡吧。” 其实他也打算去睡，只是想看看现在几点了，结果发现屋子里居然没有钟，他一边想着要找人去买一边拿出手机，却发现从上了飞机之后自己居然一直没来得及开机。 他开了机，原打算看下时间就回房间睡觉的，结果一开机就看到了十几个未接来电和许多未读短信。 “这是怎么了？”王珂心里一咯噔，点开一看，发现几乎都是陈凯莉和小k打来的。 “我靠！”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正摇摇晃晃要离开屋子的陆缜揉着眼睛转过头：“怎么了？” 王君也闻声看过来，王珂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机，手心开始冒汗：“好像……出事了……” 此话一出，王君愣在了当场，陆缜则是立刻走过来：“怎么？” 显然王珂的失态让他也意识到不对，王珂却没空再说话，他点开了微博，刷新了一下，首页立刻就出现了一条转发过好几万的微博。 此时王君也过来了，她跟陆缜一起凑过去看王珂的手机，接着就看到了王珂放大了那条微博的配图。 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斜卧在床上，一双画着眼线的眼睛微眯着盯着他们，看起来似乎只是个普通的自拍角度。 但无论是谁，都无法忽视她身后露出的熟睡的半张脸，那年轻、俊秀的侧颜，即使闭着双眼，他们也及其熟悉的半张脸。 王君呆呆地看着那小半张脸，她在那人的耳朵尖上看到了一颗小小的痣，因为像素的关系有些模糊，但她这一次注意到了。 在左边的耳朵上。她第一次辨别出了双胞胎。 是大k。 未满十八周岁的大k。 王珂有些麻木地翻看着底下已经快要递增到十万次的转发和评论，网友们尖锐的评论让他明白了为什么陈凯莉和小k十万火急地拼命打他的电话。 王君稍微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却听到旁边的陆缜“哎哟”了一声，然后抱着头蹲下了。 “完蛋了，这一次我真的要被双胞胎的妈妈买凶灭口了。” 王君对陆缜的反应有点无语：“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吧？” 陆缜沉默着，就在王君以为他不会回应她的时候，却听到他沉声开口：“我只是觉得，他母亲，大概会很失望吧。” 是啊，孩子犯了错的话，最揪心的还是母亲了吧？ 王君楞了一下，陆缜却已经站了起来，直接拿过王珂的手机，一边看一边嚷着：“我去，这女的长成这样大k都看得上……我靠这小子是垃圾桶啊！叫什么林薇安……真够拗口的！之前完全没听说过这个人啊，老王你呢？” 王珂也是摇头：“没印象。” “难怪啊，只是个野模而已。还‘跟大家say晚安’，明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陆缜吐槽完微博原句之后又去看上传了这张照片的林薇安的资料页面，上面的介绍是xxx品牌服装设计师，xx杂志专属模特。 服装品牌和杂志都名不见经传，这个叫林薇安的女人自然就是个小野模了。 “那傻小子，被人利用了。”陆缜最后下了这个定论，王珂也是不住摇头：“这下玩大了。” 王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即使她不关注娱乐星闻，但是这么明显的一番操作连她看得出是这位籍籍无名的女主角为了上位博眼球弄出来的炒作手段。 但这个在娱乐圈已经快被用烂的手法还是有效的，看看群情激奋的网民发言就知道了，何况其中还有不少居心不明的媒体在煽风点火。 但就算她是站在大k这边的，也无法否认大k这一次确实犯了众怒。 他错就错在他太年轻了，却逾越了在他这个年纪被视为禁区的事情。 十八岁是一道泾渭分明的分界线，而大k他仍然不满十八岁，因此在大多数人眼里，他都还只是个孩子。 既然只是个孩子，怎么能做出即使成年人也觉得太过浪荡的事情呢？这孩子为什么这么没分寸呢？果然还是娱乐圈这个大染缸的错啊。那么，是谁把这本应该继续念书的孩子带进这个肮脏的圈子的？ 哦，是bi乐队啊。 罪魁祸首。 等到王珂到各大门户网站的娱乐版去看看风向的时候，却发现他们的乐队以及背后的经纪公司已经被某些激进的媒体安上了这个罪名。 “像双胞胎兄弟这样年纪的孩子，本来就应该踏踏实实地在象牙塔里完成他们的学业，很显然，以他们的年纪来说，踏足这个社会实在太早了些。就算娱乐圈情况特殊，也不乏童星熠熠生辉，但像beginiaisland乐队中kent这样放浪形骸的却从未出现过！而这一切，显然是和这支乐队，以及他们的经纪公司的不负责任是分不开的！” 王珂默默地看着某篇报道中这段看起来义愤填膺实则充满煽动性的话，很有些无奈，人们总是习惯把未成年人的错推到成年人身上…… 当然王珂自己也要承认，作为年纪最小的乐队成员，他们是对大k的管束不足。但是，这是要把这个夸大数倍的黑锅往他们身上扣，不管是谁都不乐意。 “怎么办？”王珂默然片刻，还是忍不住向陆缜问出了这句话。 陆缜的手伸到他面前：“电话借我用一下。”王珂把手机递给他，陆缜开始翻电话簿，之后拨过去一个号码，对方很快就接起来了。 “喂，王珂你终于接电话啦！”陈凯莉急急忙忙地开口，“你之前怎么一直关机啊？我都快急死了！” “你忘了我们之前在飞机上吗？”陆缜无奈地回道，那边的陈凯莉听到他的声音倒是怔了一下：“怎么是你啊？” “是我还是他不都一样吗？” “也是。”陈凯莉苦笑了一下，“消息你也知道了吧？” “看到了。”陆缜言简意赅，接着又问道，“你联系了那臭小子没有？” “当然找了，电话都快打爆了，就是不接啊！”陈凯莉先是生气，而后也是无奈，“我甚至往他家里打了电话，他家里人也不知道，我快被他爸妈埋怨死了。” “那不是很正常吗？”陆缜居然还笑得出来，只是笑声中多少带着几分自责，“毕竟是我没看好人家的宝贝儿子。” “你不要装英雄一个人把这事儿大包大揽了。”陈凯莉叹了口气，“这件事大家都有责任。” “对，尤其是那个臭小子！”陆缜怒道，“等回去之后看我抽不抽他！” “那也要先找到人啊。”陈凯莉提到这个又是焦急，“我已经派了不少人去他可能会去的地方找了，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都有点怕他会不会吓坏了做傻事……” “别乱想了。”陆缜打断她，“那臭小子脸皮厚得很，不会的。对了，小k呢？” “那条微博发了之后我就第一时间找到他了，他好像对这件事也不知情，还是我说了他才知道。之后他也说自己要去找大k，我说现在外头都是记者让他乖乖呆在公司里，他不听，最后还是偷跑出去了。” “这么说连小k你都给弄丢了啊？”陆缜苦笑，“他跟大k不一样，要成熟一点，不过……也成熟不到哪里去。算了，待会儿我打给他。” “只能这样了。对了，既然你们已经到c城了，那就现在那里呆着吧，反正现在回来也没什么好事。”陈凯莉显然非常头痛，“不说了，上面的人喊我过去，大概要商量一下公关对策之类的，我先挂了。” “嗯。”陆缜挂断之后，又立刻开始打大k的手机，果不其然，整整一分钟过去了，也没人接。 陆缜拿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这样躲着会有用吗？” 接着他把手机还给王珂，然后往门外走：“回机场吧。” 第22章 乐队灵魂 王珂对这个建议显然并没有异议，虽然陈凯莉说了让他们先呆在c城避一避风头，但他们怎么能呆得住？ 只是王珂有点心疼王君，刚下飞机都还没坐下又要跟着他们长途跋涉。 他犹豫了一下试着开口：“小君，要不你先在这里住几天？等哥忙完再过来陪你……呃，人呢？” “哥你还在发什么呆，赶紧去提行李啦，不然待会儿我们不等你哦。”王君的声音远远地从门外飘进来，王珂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丫头的动作比他还快。 既然这样，那这些话也不用说了。 在故地重游不到十五分钟的时候，三个人又重新打车赶回机场，重复了一遍早上的流程，只是这一次是从c城赶回b市。 这一次坐上飞机之后，陆缜罕见地十分安静，王君有点担心，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陆缜哥哥你……” “困死了。”陆缜的头往后一靠，似乎精神真的很不济，“回去找到混账一号之后，我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出气。真是的，哥一下飞机，连屁股都没坐热……这小子，让哥这样为他奔波劳碌，简直大逆不道！” 但他虽然这么说，王君却知道此时他根本睡不着。 因为他的眉宇间透着掩饰不住的担忧，那并不是在担忧乐队会被大k牵连到何等程度，而仅仅只是关心大k而已。 陆缜发完那通牢骚之后，发现身边的女孩子一直盯着他看，便问了一句：“干嘛一直盯着哥看？虽然哥知道哥这幅憔悴的模样很有一种颓废美。” 王君没去计较他的玩笑话，而是莞尔一笑：“没有，只是觉得陆缜哥哥你，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陆缜一愣，接着不自在地转过脸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原来他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王君的笑意更深了，不过她又听到陆缜的声音：“连累你跟着我们跑来跑去，真是不好意思啊。” “这是什么话？我也很担心大k啊。”王君摇头，接着拍了拍他的手臂，“你还是睡一会儿吧，你看起来真的很累。” 陆缜点点头，之后就阖上了双眼，至于他到底有没有睡着，王君也不知道。 王君转过头去看着她哥，想让他也睡一会儿，却发现王珂正盯着陆缜看，似乎看的很入神，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 王君不知道怎的犹豫了一下，接着王珂就发现她在看着自己了，笑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啥，就是想让你也睡一会儿。”王君微笑道，“毕竟，还有两个多小时呢。” “好。”王珂点头，接着也闭上了眼睛。 接近三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本来也不算长，只是对于心里装着事情的人来说，还是难熬了一点，等到飞机降落的时候，三个人都松了口气。 “打个电话让凯莉派辆车来接吧。”陆缜对王珂说。 b市不比c城，而且现在又是下午，机场人流量最大的时候，他们现在也是风口浪尖的人物，就这样走出去，估计得被围观包围至死。 陈凯莉听到他们回b市的消息很是惊讶：“不是让你们先别回来吗？” “哪能呆得住啊？”王珂无奈道，“对了，现在找到人了吗？” “还没。”陈凯莉更无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我的手机都快被各家媒体打爆了……啊啊啊我要死了！” “别说胡话了。”王珂劝了她一句，接着又问道，“那小k呢？他也没找到他哥？” “没有，我们一直有保持联系，但他也没有大k的消息。” “知道了。总之先给我们派车来吧，我们正躲在机场的一个小角落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危险啊。” “好好好，我马上就让人接你们去。” 之后王珂挂了线，想跟陆缜说话的时候，却发现他拿着他的黑白机也在打电话。 陆缜等了一会儿，手机那头接通了，传来小k的声音，“喂，老大？” 陆缜原本靠在栏杆上的，电话接通之后就站直了，“怎么样小k，你也没找到他吗？” “没有啊。”那头传来的声音很无奈，“我也不知道他躲哪儿去了，已经把我们俩平时去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了，还是没找到。” “呵。”陆缜忽然笑了一下，接着又正色道，“那你没有被记者追杀吗？现在记者应该到处在找你们俩吧？” “哦，我机智地躲开了，暂时还没被找到。”小k略有些得意地说道。 “那你还真是聪明啊……不过，我看，你还是先回公司吧，或者干脆回家好了。”陆缜告诉他，“毕竟你们俩长得一模一样，很容易就会被记者当成目标啊。” “没事没事，我也很担心他，回家也坐不住……” “小k。” 小k还想再说却忽然被陆缜打断，他迟疑了一下：“怎么了？” “你想耍小聪明到什么时候？”王君发现陆缜的声音罕见的严肃起来，他现在的表情也很凝重，完全不似平时的玩世不恭。 “我……”那边的小k显然被问得有点措手不及，陆缜的语气变得有些咄咄逼人：“我知道你肯定跟他在一起，你帮我告诉他，这样躲着是没有用的，而且他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忙的人仰马翻只为了找他的下落吗？你也不要一味的替他隐瞒，我知道你一直比他懂事，不过，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剥夺他改正的机会吗？” 陆缜的最后一句话让小k一下子呆住了，他这么做……是在害大k吗？ “我没有……”半晌之后小k才这样有气无力地为自己解释着，陆缜叹了口气：“把你们的地址报过来，我过来接你们。” 小k那边又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才犹豫着开口：“他……他也不是刻意要躲起来的，只是他很怕……” “怕什么？还有我不是？”陆缜淡淡道，“还有王珂，老杜，我们都会挡在你们前头的。” 小k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他是怕……让你们失望了……” “呵呵。”陆缜忽然笑了起来，“失望个屁啊，他那德行难道哥还不清楚？” 那头小k明显被堵了一下，接着就悻悻地说了一句：“我待会儿发短信给你。” 说着他就要挂了，陆缜又叫住他：“小k，你告诉他，我不会失望，但是，请让他考虑一下你们爸妈的感受，他们才是最关心你们的人。” 小k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是啊，爸妈……要怎么面对他们啊？和父母比起来，那些蚊蝇一样令人烦闷不已的记者媒体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知道了……”他最后小小声地说了这三个字，接着挂了电话。 陆缜长叹一口气，然后收起电话，王君走过去：“怎么样？” “待会儿过去接他们吧。”陆缜看看王君，“要不你先回宿舍休息？接下来，可是会有很多麻烦。” “我没事。”王君淡淡地笑笑，接着又问道，“不过，你找到大k的下落了？” “尽耍些小聪明。”陆缜摇摇头，随即又问王珂，“老王，车来了没啊？” 王珂也注意着自己的手机，很快收到了一条短信，他打起了精神：“来了，公司的车，说在东出口那里等着了。” “走吧。”陆缜招呼着，正好这时候他也收到了小k给他发来的地理坐标，“去找那个小兔崽子算账！” 东出口是机场的旧出口，人流相对较少，加上陆缜发挥他的“装扮天赋”，他跟王珂也有点面目全非的意思，到底混在人群里顺利到达了东出口，没被记者或粉丝逮着。这大概也跟他们临时飞往c城有关系，加上今天一大早就出发了，媒体那边并没有他们的行程，因此也没有派专人在机场蹲守。 “真是走了狗屎运啊。”陆缜在偷偷摸摸上了车后座之后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王珂摇头失笑，王君则是打趣了他一句：“不是啊，这一次倒是仰仗了陆缜哥你的糟糕品味了。” “哥的品味好得很。”陆缜嘴硬，接着又给了司机一个地址，让他开到那里去。 “居然是在学校啊？”王君很是意外，陆缜报的地址是b市某所著名高中，应该是双胞胎之前就读的学校。 陆缜笑了笑：“所以说他们在耍小聪明啊。” “不过，不会被那里的学生发现吗？”王君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在那所高中也算是名人了吧？” “今天是周末啊，学生放假。”陆缜告诉她，“不然哪藏得住？” 王君恍然大悟，接着叹了一声：“那两个孩子，一定吓坏了吧？” “孩子？”陆缜笑她，“你才几岁啊就叫人家孩子？” “我好歹也成年了啊。”王君争辩道，“再说了，按你这样算的话，你也就比他们大个七八岁吧？” “哥历经沧桑，哪是你们这些小鬼能比的。”陆缜说着又要去摸烟，却被王君按住了：“空间太小，禁烟！” “这不是为了配合气氛嘛。”陆缜狡辩了一句，但到底还是放弃了。 “陆缜哥。”车开了有一段时间了，王君发现王珂已经歪倒在椅背上睡着了，便放低了声音，陆缜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怎么？” “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办？”之前大k下落不明的时候王君担心都是大k，现在知道大k在哪儿之后，她便有些忧心接下来的事态了。 “挨骂呗。”陆缜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等大家骂的差不多了，再开新闻发布会，道歉，然后作保证。” “这样……有用吗？”王君还是担心，陆缜回过头看着她，然后微微一笑：“谁知道？不过大家都是这样的流程，总之，先照着做一遍吧。再说了，还有公司在，他们也会想办法平息这件事的。” 王君叹了口气，陆缜又笑道：“你怎么好像比我们还发愁？小姑娘这样老气横秋的叹气真是怪怪的。” “你才怪怪的吧？”王君有些无语，“这件事明明很严重啊，你还在那儿强颜欢笑。” “哟，哥强颜欢笑都被你看出来了？”虽然他这么说，但陆缜此时嬉皮笑脸的模样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有强颜欢笑的影子。 王君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算了，当我没说。” 没想到陆缜却忽然收起了笑容，低声说道：“没办法，我不能慌，如果我慌了，他们也会跟着慌的，尤其是那两个小的。” 原来是……这样。王君很是震惊地看着这个男人，他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太迷惑人了，以至于让她忘了这个人的身上背负着多大的责任和压力。 这个人，他是乐队的灵魂啊。 第23章 我有办法 “一定会挺过来的。”过了一会儿，王君低低地开口，“有你在的话，bi一定会挺过来的。” 陆缜微微一笑：“借你吉言了。” 又过了一会儿，车子在b市某高中的后门停下。陆缜又给小k去了一个电话：“在后门了，能不能过来？” “我看看……好像没人……走！”小k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挂了线，陆缜也收起手机，对王珂和王君说：“等着吧，要过来了。” 王家兄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特别庆幸今天是周末，不然他们哪敢大喇喇地停在学校门口。 “话说……”陆缜突然又出声，二人双双侧目，他犹豫了一下，看着王珂：“你说，之后要不要干脆让他们回去继续念书好了？之前，我们也真是太纵着他们了。” 王珂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这样也好，多读点书，总是没有坏处的。” 陆缜笑：“就这样吧。说来说去，最没文化的还是我们俩啊。” 王君却相当诧异：“回去念书，那乐队……” 听了陆缜的话，王君下意识的以为是要让双胞胎退出乐队的意思。虽然这是为了他们好，但对志在音乐的兄弟俩来说，打击还是很大吧？何况，五专已经提上日程了…… “想多了姑娘。”陆缜笑着摇头，“我只是让他们回去念书，多接受点教育免得以后还是这么浮躁。而且接下去他们就该念大学了，大学的话，时间还是宽松了很多的，不会耽误工作。只是，他们要两头跑了。不过，让那对混账兄弟忙点也好，免得他们太闲又整天搞七搞八的。” 王君听他这么说也算是放下心了，一边念大学一边在娱乐圈混着的人其实不在少数，对于现在的双胞胎来说，或许重返校园不是一件坏事。 她这么想着，接着就发现车窗被人敲了一下，抬眼望去，正是那消失了快一天的双胞胎兄弟。 王珂急忙给他们打开车门，两个人坐了进来，低眉顺眼的样子和平时大相径庭，而陆缜居然也没有去嘲讽他们，而是吩咐司机开车。 接着车内就是一片沉默，沉默到两兄弟十分不安地对视一眼之后，小k鼓起勇气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陆缜忽然就打断他，话虽然是对小k说的，但他却是看着大k的，大k接触到他的视线，立即低下了头。 “该道歉的人畏畏缩缩的一言不发，不该道歉的人却抢着说话。”陆缜嗤笑一声，“如果你是这样懦弱的人，那我真的有点失望了。” 这话说的很重，王君有些担心地看着大k，他果然浑身一震，接着艰难地抬起头，嗫嚅着嘴唇，好半天才发出声音：“对不起……我……” 陆缜没理他，而是看着低下了头的小k：“你不要再这样护着他，毕竟他才是哥哥，至少要让他有点兄长的样子。” 小k深吸一口气，然后飞快地点点头，接着就看向车外，一副不打算再开口的模样。 而大k更加羞愧，王君看到他的眼中已经有了泪光，她心底一软，就算他再轻浮再不知天高地厚，终究也只是会害怕会胆小的男孩子。 车里又是沉默，这样过了好几分钟，大k才呜咽着开了口：“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没想逃避……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一次，陆缜终于有了反应。 “知道错了？” “嗯！” “知道错在哪里了？” “知道！” 陆缜看着哭泣的少年许久，眼神突然就柔和了许多。 “那就擦干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还有哥在呢。” 陆缜一行人带着好不容易找到的双胞胎兄弟本来是想回公司的，只是还没到，就从陈凯莉那里得知rca总部的大楼下已经埋伏了众多的记者，现在就等着羊入虎口呢。 “回宿舍吗？”王珂为难地看着陆缜，陆缜摇头：“宿舍那边估计也差不多。” 王君看着无计可施的两人也很是发愁，而双胞胎显然更是不安，尤其是大k，因为这轩然大波就是他惹出来的。 “就这样去吧！”几分钟之后大k忽然出声，众人闻言都不约而同地看着他，只是他的声音在发颤，嘴唇也不可避免的泛白，显然正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 “别说傻话了。”陆缜叹了口气，“好歹你也是个未成年人，该保护的时候我们还是会保护一下的。小k也是一样。” “可是……”“别可是了，你们以后只要安分一点别再给我们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现在就先让大人来应付吧。” 王珂也说道：“是啊，你们俩就别多想了。” 可是，话虽然这么说，陆缜王珂目前却是一筹莫展。 他们原本的意思是想直接先送双胞胎回他们的父母家避风头，但双胞胎却说什么都不愿意，一是他们还没有勇气面对父母，二是大k坚持要先给公司方面一个交代。 陆缜最后只能让陈凯莉先给双胞胎家里打电话，告诉他们人已经找到了，平安无事。 王君看着这束手无策的一群人，也很是不好受，尤其是大k，他真的吓坏了，他的头靠在窗面上，面容惨白，双眼无神，跟平时神采飞扬的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 希望他经历过这一次的教训能够更加成熟起来。王君有些唏嘘，便伸手去抚摸他的肩膀，希望能让他镇定一点。 大k抬眼望着她，失神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了一句：“谢谢王姐姐。” 王君摇摇头，她感觉到自己触摸着的这个少年的身躯还很单薄，骨架也还没完全长成，甚至可以说有些纤细，和成年男性还有一些差距……不如说，倒更像个女性。 王君看着大k的肩膀足有半分钟，之后她忽然开口：“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试一下。” 所有人都看着她。 而在rca公司下蹲守的记者，纷纷都百无聊赖地数着时间，发现都快傍晚了，但是他们想找的人一直没出现。就算堵不到当事人，能围攻一下乐队其他成员也好啊。结果从上午等到现在都要天黑了，他们还是连bi乐队成员的影子都没见到。 目标一直未现身，记者们很是无聊啊，有些相熟的甚至三三两两的聊起天来，但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哪一家媒体打算撤走，因为这里是bi的大本营，他们迟早都是要回来的，不可能就这样躲上一世的。因为现在的网络因为bi乐队以及rca公司迟迟没有任何回应而已经相当不满了，就连bi自己的粉丝也快坐不住了。 大k被曝出的这张暧昧床照，可以算得上是一桩丑闻了。 正当记者们凑在一起埋怨着bi和rca公司的逃避战术时，忽然有人眼尖，看到有人从大楼里走出来了，于是立即引发了骚动，记者们立刻从刚刚闲的快要长草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一秒钟切换回职业本能的状态，一溜烟地涌了过去。 但结果却是让他们失望的，从rca公司里走出来的并不是他们的任何一个目标，不是当事人kent，也不是bi的任何一个成员，甚至连经纪人陈凯莉都不是，只是一个谁都没见过的、长相衣着都十分普通乃至因为被包围满脸恐慌的年轻女孩子。 她手里提着两个纸袋，怯生生地站在一群记者中间，有些无措地看着那些镜头，记者们立刻兴致全无，悻悻地又散开了。 看起来只是rca公司一个普通的员工而已，看这青涩的模样说不定还只是个实习生，完全不像是有料的样子。 于是那女孩有些莫名其妙看着一大群记者围上来又很快散开的情形，呆站了一会儿之后便快步离开了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有些草木皆兵的记者们又百无聊赖地蹲了回去，虽然刚刚是一出乌龙，但其实他们的耐心一点也没消退。他们仍然等待着，直到机会出现。 而他们期望中的机会真的在半个小时之后等到了，一辆车缓缓开过来，而这辆车记者们都很熟悉，是bi乐队平时活动时专用的保姆车。 这一次一定不会有错了！原来还有些懈怠的记者们一下子沸腾起来了，他们一拥而上，把那辆保姆车围了个水泄不通，以至于里面的人要打开车门都有些困难。 最后在记者们期盼的目光下，陆缜终于第一个拉开的车门里露面了，记者们像是疯了一样把话筒递过去，每个人都在问同一个问题--“请问陆缜你对此次kent的事件有什么看法？” 与此同时，长长短短的摄像机照相机甚至是手机也都对准了同一个人，不过陆缜一直都是一言不发，他戴着墨镜和帽子，也看不出脸上有什么表情。 但这也在记者们的意料之中，何况他们真正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在他身后的人--陆缜下车之后，后头跟着另一个人，牛仔裤，卫衣，比陆缜矮了大半个头，此时正低着头，同样带着墨镜与棒球帽，甚至把卫衣的帽子都翻上去了，全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又在不停地躲避着镜头……这身形这打扮这态度，不是kent会是谁？ “请让一下！”rca派出的保驾护航的工作人员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但没有哪个记者会照做，纵使有两个人为他们挡着记者和镜头，陆缜跟大k仍然走的无比艰难。 尤其是kent，被涌过来的记者围堵的几乎动弹不得，陆缜不得不亲自把他从记者堆里拉出来，然后伸出手掩护着他一路往前走。 第24章 李代桃僵 “没问题吗？”离得近的记者听到陆缜忽然这样问身边的少年。 而大k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而一些记者立刻换了问题：“kent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要说的？”“陆缜问你‘没问题吗’，你是否真的自己做出的事情一点问题都没有？” 听到记者开始断章取义之后，陆缜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提问的记者，严肃地说道：“这位记者同志，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不过我十分怀疑你的语文没学好，为了更好匹配你的想象力，我强烈建议你回小学多学两年语文。” 那个记者被陆缜嘲讽了一番之后，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击，结果就那么一愣神，已经被别的记者挤到后面去了。 短短十来米的路程陆缜他们硬是走了好几分钟，这才算是迈上了正门前的阶梯，这时候大楼里的保安也出来帮忙拦记者了，但因为人数实在过多，还是有漏网之鱼跑到了大k的身边，他们知道时间不多了，希望抓紧这最后的机会，最好能从他嘴里撬出些什么。 “kent！你真的打算这样沉默到底吗？” “你知道网络上现在对你的评价是什么吗？” “你和林薇安是什么关系？你们是否真的发生了关系……” “这么想知道的话就去问那位林小姐。我们这里可是个未成年人，你问的问题太没下限了。注意职业素质啊。”陆缜又“严肃”地批评了一番那个记者，而其他其他记者这时候却仍然把火力对准他身边的少年，一时间提问声不断。 甚至有人看见大k不停地往前走，就要走进大楼里了，竟然伸出手去拉他：“请你先回答问题好吗……” 结果这一拉，引得众人纷纷效仿，身材单薄的少年被扯的一个踉跄，头上的帽子也掉下来了，而随之落下来的……是一头长发。 头发变长了？还是戴假发了？ 一开始记者们都还没反应过来，还傻傻地在那里猜测不断。 直至发现陆缜眼疾手快地已经推着那人走进大楼里不见身影之后，他们才意识过来--什么假发啊！ 什么大k啊！那分明是别人假扮的啊！而且是个女人假扮的！只是因为她的身形以及身上穿的衣服都跟大k十分相似，又和陆缜站在一起，大家下意识的就以为那就是大k了啊！ 你妹啊！bi跟rca实在太狡猾了有木有！！！ 而且记者们还发现了一个最悲催的事实--由于陆缜的反应实在太快，他们居然都没能拍到那个假扮者的正脸啊！！！ 记者们纷纷都差点想砸了自己的话筒和相机：马勒戈壁的，蹲了一天基本啥也没拍到，还被陆缜那货一顿嘲讽，作为狗仔来说实在太不专业实在太失败了啊啊啊！！！ 还有那个姓陆的！真特么老奸巨猾啊！！！ 记者克星，从今天之后，陆缜在娱记圈就多了这么个诨号，而这个诨号传到那些不幸采访过他的记者的耳朵里，都男默女泪地表示了同意。 而被众记者扎小人诅咒的陆缜则是一路毫不停歇地拉着人跑路，一直到钻进了电梯间里才算是松了口气。他摘下帽子和墨镜，累的直喘气：“他妈的，一群狗崽子太难缠了，累死哥了！” 他浑然不知自己在妹子面前爆了粗口，而王君也没有点破这个事实，因为她也累得很，以至于想起刚刚被围追堵截的情形还一阵后怕。 “还好我哥他带着双胞胎绕路走了。”她轻抚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不过想到大k不必再遭受这种困境她觉得还是很值得的。 这是她想出来的主意，由于大k还处于发育期，身高身形都与她有些接近，她便想到了这个李代桃僵的法子。 陆缜打电话给陈凯莉，让她收拾一套大k平时的衣物再派人送过来，而陈凯莉派的实习生果然没有引起记者的兴趣，很顺利的就提着两袋衣物跟他们会合了。 之后王君换上了大k的衣服，又用帽子和太阳镜加以掩饰，而陆缜与王珂看了之后都认为从背后看简直确实很有迷惑性。再然后王珂提前开着车载着两兄弟绕了远路，并选择从rca的员工通道进入公司总部，毕竟他们在rca这么多年，对于大楼的结构还是要比记者强得多的。 而陆缜与王君则变成了吸引记者注意力的诱饵，保证他们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rca，当陆缜与王君跟记者纠缠的时候，王珂与双胞胎早就被陈凯莉安排的人接应着安全上楼了。 当然这也有一定的风险，不过还好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走过来了，虽然在最后王君的帽子被人扯落了，被发现是替代者，但是陆缜的动作够快，最后还是没有让王君暴露在记者眼前。 而这也是王珂之前最担心的部分。 陆缜与王君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多少都有些庆幸，等到两个人都缓过气之后，陆缜伸手摸了摸王君的头发：“多亏你了。” 王君摇摇头，接着笑起来：“虽然有点后怕，不过回味一下也是蛮刺激的。” 陆缜失笑：“你居然还觉得刺激，我可一点不想再来一次了。” 这时候正好电梯也到了，王君拉着陆缜的袖口往外走：“总之算是应付过去了，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已经很多了。”陆缜之前完全没想过能让双胞胎完全避过记者的视线，但现在因为王君的这个小计谋，居然真的做到了，还耍了那群记者一把，说起来，他也觉得挺意外的。 “你比你哥聪明多了。”他感慨道，王君哭笑不得：“陆缜哥哥，你夸我的时候也用不着踩我哥一下啊。” “实话实说而已。” 大k原以为自己回到公司怎么也要挨顿痛骂，尤其陈凯莉的脾气向来都像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刚走进陈凯莉的办公室，陈凯莉就冲过来搂住了他：“你个臭小子！让老娘担心死了！” 他先是错愕，接着便是十分的感动，甚至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了：“凯莉姐，对不起……” 陈凯莉扶着他肩上上下下细看了一番，才算是松口气：“没事就好，你知不知道啊，我的电话差点被你家长打爆。” 提到家长大k的脸色又发白了，陈凯莉也察觉到了，她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你先打个电话跟你妈报个平安吧，她真的要急死了。” 大k低着头“嗯”了一声，然后拿着电话打算到门外的时候，忽然被人按住了肩膀，他讶异地抬头一看，才发现是他们沉默寡言的队长。 杜承宇一言不发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他又开始心虚的时候，杜承宇忽然叹了口气：“下次，别乱跑。” 大k被他这么一说又差点泪崩，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明明为乐队为公司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但每个人却只是担忧着他是否平安无事，而没有去计较他为乐队带来了多大的损失。 “队长，对不起……”他又吸着鼻子说道，“其实我和那女人没有……” 不过话说一半他又黯然的停了下来，这个时候解释说什么也没做，估计其他人也不信。 但是乐队的所有人包括陈凯莉，都并没有追究那件事，一来娱乐圈里恐怕并不少见，二来事情已经发生了，解释再多有用么？ 王珂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对不起这个词你今天已经说的够多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给你父母保平安。打电话去吧。” 大k抹着眼泪就出去了，杜承宇看着他出去之后又回过头看王珂：“陆缜？” 王珂自然领会杜承宇的意思，他是在问陆缜哪儿去了，他看了一下时间：“应该也快到了。” 说到这个王珂又想到王君，明明局外人的王君为了他这个哥哥以及这支乐队，却不惜以身犯险，虽然他不希望大k受到记者的围堵，但私心里，他更不喜欢跟这件事毫无干系的妹妹受到无谓的伤害。 但王君坚持那样做，他最终也没有反对到底，他了解自己的妹妹，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了。 这姑娘太固执了，就像自己一样。王珂摇头，心里五味陈杂，此时心底唯一的愿望是妹妹不要卷入这场风波。 而就在这时候，有人走了进来，王珂急急转头，正是陆缜与王君，而王君的身上还穿着大k的衣服，她正与陆缜说笑着，一脸的轻松，这让心急如焚的王珂稍稍安心了一些。 但他还是立刻走了过去，拉起王君的手，上下打量：“小君，你怎么样？” “还好，最后帽子被扯掉了，不过还好陆缜哥反应快，没等到他们意识过来就拉着我跑了。”王君微笑着告诉王珂，听得王珂又是一阵心惊。 但对着妹妹的笑容，王珂什么火也发不出来，只是无奈地看了一眼陆缜，对方朝他苦笑了一下，接着王珂自己也苦笑起来：“没事就好。” “都累着了，先坐下来。”陈凯莉招呼着，接着又握着王君的双手，“这一次真的多亏你了妹子！不是你帮忙的话，我们都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王君连忙推辞道，“再说了，我也不能看着大k被记者追杀啊，那些记者真是太可怕了。” 提到这个陈凯莉又变成苦瓜脸了，她转过头看着陆缜他们：“公司的意思是晚上先在微博上发一封声明，试试网民的反应，然后这两天再开个正式的记者发布会。” 进门之后一直没说话的陆缜忽然开口：“林薇安那边呢？” 陈凯莉愣了一下，接着告诉他：“她发了那条微博之后就没有动静了，我们试着联系过那女人，不过一直没联系上。” “这么大费周章不惜拉人下水，总不会只是手滑吧？”陆缜冷笑一声，“不过看她这么拼着命想出名，偏偏不想让她如愿啊。” “我当然不会放过她。”陈凯莉的话语间忽然就多了一丝狠意，“以后别撞在我手里，否则的话，整不死她。” 陈凯莉还是有一点背景的，所以她说这样的话并不只是发泄，而这一次虽然大k陷入了口诛笔伐的攻击中，但也不意味着林薇安就毫发无损。 这主要还是因为大k身为bi乐队的成员更受关注，而林薇安只是个无名小卒，如果不是因为这张照片，根本没有人去理会她。 第25章 特别的新闻会 正也是因为这样，林薇安估计不会太在乎外界对她的评价，她会这样拿自己的床照炒作，大概也是破釜沉舟了。 陈凯莉已经找到了一批水军，分别在林薇安的微博下刷负面评论，而大论坛她还没准备找人发揭那女人老底的贴，这种事还是晚一点来，否则就太明显了一点。 只是这一次彻底让自己的名字登上微博热搜榜的林薇安，算是让很多人都看到了她的名字，而有一些好事的网友已经开始在各论坛起底林薇安了。 要说林薇安也是个张扬虚荣的性子，她之前的微博微信朋友圈都有不少暴露自己信息的内容，而那些内容自然不是什么正能量的。再加上她野模的身份，已经足够引起一部分的偏见了，应该说，大部分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 说真的，陈凯莉实在不认为那女人凭借着这一次炒作就能出头，人们现在狂骂大k的最主要原因还是人们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俾倪他人的感觉，尤其那个人还是个年轻俊秀的明星，那这种感觉就更棒了。 所以陈凯莉虽然已经有了一套怎么封杀林薇安的计划，但现在更主要的还是怎么为大k、为bi避过这一次的风头。 “我去找人商量今晚的公关了，你们暂时先在这里休息吧，新闻发布会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陈凯莉嘱咐了一句之后就要离开，却听到陆缜的声音：“新闻发布会，双胞胎不会出席。” 陈凯莉震惊地回过身看着他，好半天才问：“你……说什么？” “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们去面对记者，他们是错了，是需要改正，但没理由要对着那群记者忏悔。”陆缜淡淡道，“要忏悔也是回家对着他的父母忏悔，那群记者算什么玩意儿，大k轮不到他们来指手画脚。” 陈凯莉站在那里许久没说话，王君也是惊讶地看着陆缜，但最后却低下头微笑起来：真是护短呢。 陆缜像是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喝茶，陈凯莉深吸一口气：“那记者会怎么办？” “我、老王、老杜上。”陆缜挥了一下手，“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尽量说服上头的老家伙吧，不过如果说服不了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也不会改变主意。” 陈凯莉长长地出了口气，接着摇着头笑道：“我会尽量试一试的。” 陆缜看了她一眼，声音柔和了些许：“辛苦了。” 陈凯莉又是摇头，接着就离开了。 大k早就打完电话回来了，他一直在最边上听着几个大人在为自己闯下的祸事头痛着，而陆缜更是要让他们完全隔绝媒体，由他们三人代替他去面对记者。 他再也忍不住了：“老大，我不同意……” “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陆缜扫了他一眼，“你只有三件事要做，一是回到你家去跪上一整晚的键盘，二是做好明年回去上大学的心理准备，三是赶紧写一封情真意切的道歉信给我！” 其他的也就算了，道歉信…… 不只是大k，连其他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陆缜，陆缜也不解释，只是催促着大k：“总之去写就对了，发挥你的作文水平，注意感情的真挚，辞藻不用华丽，朴实无华就行了。” ……这是指点小学生写作文的节奏吗……众人皆是哭笑不得。 理亏的大k最后还是去写了，谁知道陆缜看了之后还不满意，又反复让他改了许多次，最后一遍终于通过，却又被嫌弃字太丑，让他再誊写一遍。 王君看着陆缜把大k一通折腾，以为是想让大k有点事忙以至于不会去胡思乱想，结果陆缜却告诉她，这是他要在新闻发布会上读的。 “你说真的啊？”王君张大了嘴，陆缜却是一本正经：“当然是真的。” “这……”王君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陆缜却是苦笑了一下：“虽然他不会露面，但也不能真的一点反应没有，有封道歉信在，公众也会知道他至少知错了，道歉了。” 王君这才算反应过来：“陆缜哥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其实我也不确定到底能发挥多少作用。”陆缜摇头，“只是这样的状态，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王君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奈，但同样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当晚八点的时候，由rca官方微博发表了一条长微博，先是承认了照片里的人确实是公司艺人kent，接着又为kent的行为致歉一番，最后请网友们本着保护未成年人的心态，不要再传播这张照片，并在结尾隐晦地点名了照片女主角林薇安的意图。 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的致歉声明，但这表示着官方总算是有了回应，网民们一拥而上跑到那条微博的下面去留言，基本什么内容都有，但更多的还是批评声。 陆缜与王珂还有杜承宇三个人很认真地看着那些评论，了解现在公众的态度，以便接下来的记者会的应对。 而再晚一点，大k上了自己的微博，发一条三个字的微博：对不起。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话语了，但就算是这样，他微博下的评论和转发也立即就爆炸了，迅速地突破了万条，并向十万的方向攀升。 “这些人都这么喜欢这种新闻啊。”王君摇头。 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新闻，她待的国外，这方面似乎开放的多。青少年十几岁谈恋爱甚至开房间的各个地方应该也不少，如果大k不是因为他的身份的话，有谁会对一个男孩子是否跟人睡了觉感兴趣啊？ 但偏偏大k就不是普通的男孩子。 “连成年人离个婚都能霸占头条一周，何况是未成年人的桃色新闻。”王珂叹了口气，本来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就是因为身处娱乐圈，所以一件普通的小事被放大了无数倍，以至于变成了一个滔天罪名。 王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干脆收起了手机，不想再看那些恶意慢慢的话语。 之后陆缜也没有再继续看下去看，他了解了大概，知道明天该怎么应对就行了。 “今晚只能在公司将就了。”陆缜说着看了看王君，“要不你回宿舍去睡？你出去应该是没问题的。” 王珂也赞同：“是啊，小君，你回去吧，你也累了一天。” 王君想了想接下来自己确实也帮不上忙了，便点点头：“好，那我就回去好了。” “路上注意安全。”等王君换回自己的衣服之后，王珂把她送到电梯间，王君点点头，接着抱了一下哥哥：“加油啊！” “会的。”王珂拍着她的背。 回去之后，王君也确实累极了，睡了一整晚之后，她起床就给王珂去了电话，王珂告诉她记者会就定在今天下午。 王君有种预感，这个新闻发布会一定……会很特别。 于是等到下午三点的时候，她打开了电视，随便调到某个娱乐新闻，都是在报道bi乐队即将举行的发布会。 他们都在猜测乐队的成员们会有什么样的发言，而当事人kent又会怎样解释自己的行为。但他们一定没想到，双胞胎根本连面都不会露吧？ 三点半的时候，记者会正式开始了，镜头也切到了记者会现场，王君看到记者席里已经座无虚席了。 看起来记者们都卯足了劲要为难一下bi的成员们了。 但……王君总有种他们会一拳打到棉花里的预感。 已经有人进场了，记者们又亢奋起来，先是杜承宇，接着是陆缜，而后是王珂，再然后……没有然后了。 记者有点惊讶，他们看着三个人施施然地坐了下来，心说可能是两个小的脸皮薄，所以才磨磨蹭蹭的，结果等了半天，直到rca那边的发言人宣布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之后，那双胞胎仍然没有出现。 记者们这才算是反应过来--这rca今天是完全没打算让当事人露面啊！ 卧槽既然当事人没来那还开什么记者会啊！记者们都怒了，又联想到昨天被陆缜和另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女人耍了一番，更加愤怒了。 于是立即有人不客气地发问了：“请问一下诸位成员和kit呢？” 杜承宇面无表情，王珂微笑，陆缜装傻：“哦？记者同志们找那俩小鬼有事？” 装毛线装啊！不是为了他俩难道是为了你们这几张老脸啊！ “请不要装傻，今天大家是为何而来的，想必bi的诸位也心知肚明，而你们的发布会也正是为这个而举行的不是吗？” “哦，这个啊，他俩今天去办复学手续了，没空来。”陆缜笑容满面。 记者们面面相觑，陆缜这话倒是透露一个重要的信息--双胞胎要回学校了？骗鬼啊这！谁都知道双胞胎学他们当年辍学的行为早就放弃学业了啊！ 接着立刻有人戳穿了陆缜的谎言，结果陆缜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那俩小鬼今年一年是都没去学校，不过大家也都知道，其实他们之前的成绩不错，也拿到了某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不过那时候正巧遇上乐队巡演，所以他们的家长为他们申请了一年休学，也就是说，他们明年才会进入大学就读。啊确实有点不巧，这个记者会正好就碰上了他们去办复学手续的日子。当然，他们这一年休学的原因我们乐队确实要负责，我也在这里自我检讨一下，请大家监督。” 第26章 危机公关 陆缜这一通真假难辨的话又让记者们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又有人问：“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这还不简单？你到r大去证实一下不就知道了。”陆缜笑，那笑容真让提问的记者肺都快气炸了，但最后还是只能咬牙切齿地坐下：“我会的！” “请各位记者同志放心，我们没有忘记这个新闻发布会的主题他的行为确实有不妥当的地方，而作为成年人，我们也确实难辞其咎，于是接下来，就让我们队长宣读一下我们乐队方面无比真挚诚恳的道歉声明书。老杜，上。” 接着也不管底下记者的反应，杜承宇就拿出一张纸，开始了他出道以来说过的最长的一次话，这封道歉声明果然很够诚意，杜承宇一丝不苟地足足念了五分钟，才算全部念完。 只是他刚念完，记者们就发现他们根本想不起来这封道歉声明里到底说了啥。 杜承宇一念完又恢复了之前泥菩萨的作态，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王珂笑着补了一句：“不知道各位记者朋友们是否记录下来这一历史性的局面……毕竟我们队长还是出生以来头一遭说这么长的话呢。” 平时的话绝对是新闻，今天的话……你特么在耍我啊！记者恨的不要不要的。 “咳咳。”陆缜轻咳两声，接着也拿出了一张纸，众记者大惊：你妹啊，莫非还要再念一遍？ “今天呢，虽然kent没有来到现场，但是他的行为不妥当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他也不会逃避这一事实，这是他亲手写下的道歉信，但因为意外的缘故他今天无法到场，所以由我来替他念给大家听。” 接着又是陆缜将大k的道歉信念了一遍，念完之后记者们也快石化的差不多了。 “请问乐队方面是在敷衍我们吗？”一个忍无可忍的记者站了起来，“陆缜你口口声声都说是那是“不妥当的行为”，这是在为他开脱吧？谁都知道kent犯下了大错……” “大错？什么大错？”陆缜看着他，严肃道，“早恋吗？我承认那孩子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值得提倡，但也不值得这般口诛笔伐，他难道没有谈恋爱的自由？一定要说的话，那年龄确实是不够大，不过你随便去哪个高中转一转，哪个班主任敢说自己班里一个早恋的同学都没有？何况他们已经高中毕业是要上大学的人了。如果要说谁有资格对他的行为不满的话，那也只是他的父母而已。” 陆缜这一番话竟然让那个记者一时之间无话可说，片刻之后他冷笑起来：“我可不知道哪个早恋的人会拍这样的照片？” “那照片是他拍的吗？”陆缜淡淡地反问道，那记者又愣住了，是啊，那照片曝光之后，人们一直忽略了一个事实--其实kent也是一个受害人啊。 “可你不是说他们在谈恋爱……”记者不服气，陆缜却一本正经地堵了回去：“对于他识人不清，我们感到很心痛。” “但是有传言说kent一直与多名女性纠缠不清……”又有记者针锋相对，陆缜微微一笑：“你也说了是传言，想证明那不是传言就拿出证据来，否则的话就不要随便说这样的话他还不满十八周岁呢。” 记者又是语塞，接着王珂也开口：“我们承认今天让他们去办复学手续是有意的，但我也希望大家明白一件事情，或者应该说这本不应该由我来提醒你们，因为你们一直都挂在嘴边--kent他的的确确未满十八周岁，对于他不妥当的早恋行为我们也觉得抱歉，但也请大家看在他是个未成年人的份上……保护一下他。你们这样的尖锐质问不应该针对一个孩子，就算是他犯了罪要宣判，法院出于保护的目的也不会公开宣判。我想，这一点你们还是能理解的吧。” “除了道歉之外，还有一些消息要告诉大家。”陆缜接过王珂的话头，“在双胞胎未满十八周岁之前，除了录音双胞胎不会再参与任何公开的商业活动，包括电视节目。而原因我们一开始就跟大家说过了，他们明年就会重返校园。但他们也不会因此退出乐队，而bi的一切活动，仍然按照计划进行。” 记者们纷纷傻眼，rca这是要把双胞胎雪藏起来吗？这处理……倒好像也还说得过去，只是，总觉得好像还有哪里不对啊…… 但很快他们都反映了过来：尼玛！双胞胎满十八周岁不就是明年上半年的事情了吗！这段时间bi忙着五专，中间也基本没有什么商业活动了，难怪他们处置的那么干脆啊靠靠靠！！！ 但等他们想继续追问的时候，发言人却已经一声“今天的发布会就到此为止”，接着杜承宇陆缜王珂三人已经依次离开了会场。 “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昨天是派了人假装kent吧？！”一个记者实在不甘心就大声地喊了出来，结果陆缜慢悠悠地回过头：“啊？我们从头到尾都没说过那人是kent啊。应该是你们误会了。” 这家伙真特么太狡猾了！！！对这次记者会完全不满意的记者们泪流满面。 “老杜，今天史无前例地一口气发表了五分钟的讲话，快发表一下感受。”上车之后陆缜凑过去拍杜承宇的肩膀，杜承宇顿了一下，然后蹦出一个字：“累。” 陆缜大笑起来，边笑边问王珂：“你录下来没，以后失眠的时候我就靠这个了。” 王珂也笑：“就算我没录你还可以到网上找嘛，肯定有人录了。” “说的是。”陆缜笑够之后又催王珂，“给那两个小鬼打个电话呗，告诉他们一声记者会完事了，对了，他们还没回家吧？让他们等我一下，我还有点事想问大k。” 王珂依言照做，之后他们乘车回到公司，底下仍有一些不死心的记者在蹲守，陆缜三人都是老油条了，而且刚从新闻发布会里出来，也懒得躲，直接下了车就大摇大摆地走来了。 “王珂……” “小杜……” 经过血泪教训的记者们这一次不再找陆缜了，而是追着王珂跟杜承宇跑，陆缜叼着个烟站在中间却无人问津，顿时觉得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那哥就先回去了，老王老杜你们忙。”他自觉无趣，便晃晃悠悠地跑路了，被一堆记者包围着正试图杀出一条血路的王珂与杜承宇看到陆缜这样弃他们不顾，顿时超级不爽：太没义气了啊混蛋！ 没义气的陆缜一直到走进了大楼的旋转门还往后看了一眼，发现真没人追上来，顿时向旁边看热闹看的一愣一愣的保安摇头长叹：“这些家伙真是有眼无珠啊，活该他们白忙活一场。” 说着就转身走进去了，保安一直陪着笑，不过心底也有点嘀咕：感情采访您就不是白忙活了吗？我看比白忙活一场还吃亏呢！ “你跟那个林薇安，是怎么回事？”一直到把这件事处理的差不多之后，陆缜似乎才想起这个问题，而大k听到他突然这么问，显然很是心虚，他们一直没有问这个问题，大k还以为他们都给忘了。 但事实证明陆缜并没有疏忽，大k顿时觉得十分的难以启齿，吭哧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开口：“就是在拍一个广告的时候，她是其中一个模特……然后拍完广告的时候有人张罗着一起吃饭，我就去了，之后她跑来找我聊天，我就跟她聊了几句，最后稀里糊涂地就交换了号码……” 其实这些曲折网友早就扒出来了，陆缜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只是大k如同网友描述的那般轻浮，实在让他有点气不打一处来：“是啊，稀里糊涂地留了号码，稀里糊涂地聊了几句，最后稀里糊涂的那啥了是不是？你小子够开放的啊。” 他话里十足的讥讽语气让大k立刻红了脸，一旁听着的小k也尴尬地轻咳两声，陆缜又冷笑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劝他：“算啦，陆缜哥哥，他也知错了，你就别再让人难堪了。” 陆缜有些惊讶地看过去：“你怎么来了？” 王君微微一笑：“我看到你们的记者会也结束了，但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在家里坐不住，就到这里来了。” “别人避之不及没你倒好，非要往这浑水里趟。”陆缜先是摇头，接着又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空位，“来了就坐下来吧。” 王君坐了下来，然后拿出手机，打开微博，接着把微博页面给陆缜看：“你看，你们的公关还是有效果的，现在网上已经不是一边倒地指责大k了，也有一些人开始思考这种网络暴力一般的攻击对一个孩子来说是不是太过分了。也有人开始把矛头对准林薇安，甚至觉得她就这样放出别人的*照是触犯法律的行为。” “因为骂够了吧。”陆缜虽然这样说但也凑过去看了几眼，接着又笑了起来，“侵犯*权？这个理由拿来唬唬那女人倒是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王君疑惑地看着他，陆缜又皱起眉，然后看向大k：“我问你，她还有没有别的照片？” 这话一出，在座的人都是面色一变，尤其是大k，他的脸一下子由红转白，他惨白着脸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其实我都不知道她拍了照片……” 陆缜的面色很不好，但他最后还是没有再说出什么责骂的话，只是不住地叹气：“如果那女人还有后招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接着他站了起来：“我去找陈凯莉商量一下，让她赶紧联系上那个姓林的女人。” 王君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忧心忡忡，她无奈地瞥了一眼大k，但也是什么都说不出，她在未喝醉的情况下，是说不出骂人的话的。 而大k才因为网上风向开始转变略感到安心，这会儿心又跑到了嗓子眼，他紧紧握着拳，指甲陷进了掌心，深恨自己的一时放纵。 明明对那个女人一点感觉也没有啊……但是她贴上来的时候，他也没有推开……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 大k又痛又悔。 看着悔恨不已的哥哥，小k也很不好受，但除了那些苍白的安慰之外也做不了什么，最后他默默地走到深埋着头的大k面前，轻声说了一句：“以后收收心吧，别再让关心我们的人失望了。” 大k抬起头看着比自己只晚了十几分钟出生却比自己懂事许多的小k，心下更是愧疚的一塌糊涂，忍不住抽泣出声，小k弯下身抱住他的肩，王君见状便悄悄地走出去了。 王君在外面的走廊呆站了许久，一直到王珂和杜承宇也上来了，他们看见王君就停住了脚步，王珂有些纳闷地问她：“怎么站在这儿？” “先别进去。”王君急忙拦下他们，也没说为什么，而是看了看这二人，然后问了哥哥一句，“哥，我看了你们的记者会，你们真是太不容易了，尤其是队长。” 王珂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一下子就笑了，杜承宇则是微微皱了皱眉，但没说话。 接着王珂又朝房门的方向努努嘴：“里面什么情况？” 王君只是摇摇头，然后突然说了一句：“是不是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不可避免地犯下一些错误？” 她只是随口感叹了一下，但没想到听了这话之后的王珂的脸色竟然一瞬间苍白起来，这让王君吓了一跳：“哥……你怎么了？” 王珂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回道：“没什么。” 虽然王珂这么说，但是王君看着他的模样却仍然感到不安，只是哥哥那回避的眼神显然不愿再多说，王君最后也就没有再问。 自己不在的这几年，他一定吃了不少苦吧？王君暗暗地想着，但是王珂绝对不会跟自己说这种事的。有机会问问陆缜吧……但，他好像也不是会谈这种事的人。 又过了一会儿，陆缜跟陈凯莉一路交谈着走了过来，看到几个人都杵在门口，便有些不明白：“怎么一个个都站在外头啊？里面怎么了？” 王君笑了笑没说话，但陆缜不知道怎地一下子就看穿了，当即就嘲笑开来：“啧，在里头哭啊？” 王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王珂跟杜承宇终于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但陆缜笑是笑了，却也没有走进去。 “怎么样？”为了转移话题，王君开口问陆缜，自然是问刚刚他担心的那个问题，陆缜看了一眼陈凯莉：“还是没有联系上那女人，要不然就等她自己找上门了……如果她想敲诈的话。” “不会吧……”王君有点咂舌，陈凯莉瞪了陆缜一眼：“如果能用钱打发的话还还算简单呢。” “总之你继续找人吧，她这两天这么不声不响的，我还真有点担心她是不是留了后手。”陆缜一脸郁闷，众人也是面面相觑，心下都不住地吐槽那小子这一次真是招惹了一个大麻烦。 但郁闷归郁闷，最后陆缜还是决定要送双胞胎回他们父母家，本来他是要王珂杜承宇也跟着一起的，但是那两个对视一眼之后很默契地各自摇头，连陈凯莉也清了清喉咙：“其实，我派人送他们回去就好了，也不用亲自去……” “总要给人家爸妈一个交代吧？”陆缜皱了皱眉，然后又鄙视另外两个，“喂，你们俩也太没义气了吧？就让我一个人去挨骂？” “刚刚你不也很没义气地把我们丢在下面了吗？”王珂拿刚刚的事情说事，杜承宇竟然也跟着点头，看来虽然平时双胞胎母亲找上门的时候，他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毫无反应，但也不代表他愿意被中年妇女劈头盖脸地痛骂一顿。 “靠，你们两个给我记住！”陆缜恨恨地威胁道，看来双胞胎的妈妈好像真的很可怕啊……王君看着陆缜忍不住笑了起来：“陆缜哥，我陪你去吧。” “啊？”陆缜愣了一下，接着两眼放光，“妹子，你真愿意跟着哥走啊？” 这话说的好像要诱拐深闺少女一般，莫名就变了味，王君倒是没什么感觉，不过王珂就不爽了：“不准去！看他那鬼样我就不放心！” “行啊，那你替我去呗。”陆缜斜睨着他，王珂被堵了一下，接着就语塞的说不出话来了。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陆缜招呼着，接着走进休息室催促那对刚刚平静下来的双胞胎，“走了走了，送你们回家去。” 双胞胎听到回家的字眼还是有些恐慌，但最后还是乖乖地站起来跟着陆缜走了，王君也跟了上去，他们乘着电梯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又换了一辆车，直接开了出去。 一路上陆缜都在不停地逗着双胞胎，似乎完全忘了之前的种种忧虑，比如，“喂，你们俩的检讨书写好了吗？我告诉你们啊，根据哥的经验，你们这种级别的错误，起码不能少于一万字。”再比如，“王妹子，你说我们是不是有必要给他们先备好点云南白药之类的，万一到时候他们被打的屁股开花，也能及时处理是不是？” “……你够了！”原本心情无比低落的兄弟俩终于被陆缜不曾中断过且毫无意义的喋喋不休给惹恼了，一齐喊了出来。 王君也是又好笑又好气，虽然知道陆缜的本义是想缓解一下他们紧张的心情，不过这方法……不得不说有假公济私的嫌疑啊。 陆缜在双胞胎爆发之后，反而笑了出来，他的手指轻轻敲着车窗玻璃：“放心吧，你们肯定不会被赶出家门的。” 双胞胎齐齐望向他：“老大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好歹也是跟你妈打过好几次交道的人。依照我对她的了解，你们俩，”陆缜淡淡一笑，“最多也就是被打断狗腿而已。” 双胞胎：“……你给我闭嘴！” “吓小孩子很好玩吗？”王君看不下去陆缜危言耸听欺负兄弟俩的戏码了，把他往旁边推了推，接着侧过身来看着双胞胎，“别听他胡说八道，你们俩难道还不清楚自己的父母吗？” 双胞胎对视一眼，他们自然是了解自己老妈的性子的，虽然喜欢唠叨，但确实非常宠爱这一对双生儿子，否则当初也不会在他俩的软磨硬泡之下就同意他们放弃学业去搞乐队了。要知道，他们家并不缺双胞胎混娱乐圈的钱。 想到这里，双胞胎稍稍松了口气，王君看他俩的面色好了一些之后也觉得安心些许，其实她根本没见过双胞胎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会是个什么性格，刚刚那句话，只是纯属在碰运气了。 不过，王君觉得，能把双胞胎养成这种性子的，想必应该是非常疼爱孩子的父母吧？ 陆缜在被王君说了之后就没再开口，王君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不太明白他怎么就突然安静了下来，但陆缜这时候却看着窗外开口了：“快到了，希望后头没有记者跟着。” 王君忍俊不禁：“我看你可不像会怕记者跟拍的人啊？”这人的脸皮有多厚她又不是没领教过。 陆缜的目光转向她，接着苦笑了一下：“我丢脸的时候也不希望有很多人围观啊。” “啊？”只是还没等王君问个清楚，车子却已经拐进一个小区，接着在一栋小洋楼前停了下来。 “下车吧。”在司机踩下刹车之后，陆缜深吸一口气，接着就推开了车门，以一种大无畏的姿态迈下了车，他身后的王君看的有些一愣一愣的，他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学黄继光了。 这看起来不像是假装的，王君的心里顿时打起了鼓，心说那兄弟俩的妈妈……真这么彪悍吗？能把陆缜吓成这样……连那个周慕青都比不上啊。 但在他们领着双胞胎走进小洋楼，敲开房门之后，王君算是领略到双胞胎母亲的战斗力了--那保养的还算得宜的中年女人在看到两个儿子跟陆缜之后，并不似王君想象的那样把陆缜骂的狗血淋头，而是直接冲上来给了陆缜一个耳光。接着怒吼了一句：“给我滚！” 王君彻底呆住了，但陆缜迅速肿起来的脸又让她反映了过来，见那妇女还要上前推搡陆缜，王君也罕见的发怒了，她挡在陆缜前面：“够了！” 这个突然跑出来的女孩子让双胞胎的母亲愣了一下，接着她的两个儿子和丈夫也迅速地拉住了她，尤其是双胞胎，见自己的母亲这样野蛮无理，更是羞愧非常。 “妈，你干嘛啊？！” 王君也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拉着陆缜大步离开：“我们走！” 其实这个耳光还算是在陆缜的意料之内，双胞胎的母亲的性格他确实看透的差不多了，只是之前他没有跟双胞胎说的一句话就是--“其实你们俩就别担心了，你妈就算要打人打的也是我啊。” 结果还真是这样啊。 不过……还真是挺痛的啊。陆缜龇了龇牙，右脸现在还是火辣辣的，不过最让他无语的还是王君这个小丫头，刚刚突然就冲到他前面去跟人对吼，平时看她说话温温柔柔的模样，倒是不知道嗓门大起来也不小，甚至让他有点担心她激怒对方，也挨上一下。 他挨一耳光也就算了，毕竟他没看好人家儿子，但王君可不一样，她跟这事儿一点干系都没有，要是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挨上一下，那他还不被王珂拿刀追杀？ 第27章 林大律师 再然后……就是现在。 陆缜发现自己很是被动地被那姑娘拉着一路走，她那步步生风的模样像是全身都在燃烧着无形的火焰，霸气的很，反观自己……陆缜停了下来，忍不住说了一句：“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你都被打成这样了，当然不对了！”王君也停了下来，余怒未消地转过身查看了一下陆缜的脸，接着又心疼起来了，“下手真够重的，都肿起来了……” “是挺疼的。”陆缜想笑笑缓解一下气氛，但发现嘴角只要有一点小动作就会牵动痛处，他便不敢笑了。 “你还笑！”王君看着他这幅满不在乎的模样，真是说不上自己现在的心情。 虽然她能理解双胞胎的母亲是爱子心切，但是这样把气撒到别人身上去也太不讲理了吧？何况陆缜从大k出事以来就一直在为他奔波忙碌，她不感谢就算了，还这样恩将仇报。 王君真是生气，说来说去，她儿子犯下的错误，还不是因为她自己没教好？ 不过她到底没把这话当着陆缜说，何况，她也没想指责大k什么，只是他母亲的行为真是太令她气愤了。 陆缜看着她这气冲冲的模样又想笑了，“哎哟”了一声之后，还是忍不住吐槽：“挨打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气什么呀？” “我当然气啊！”王君不像刚刚那样怒气冲顶了，只是嘀咕了一句，接着伸手往陆缜被打的右脸颊摸去，“很痛吧？” 陆缜看着她的指尖似乎想碰碰他的脸，但又顾忌着他的痛楚，最后只是无奈地停滞在他的脸颊边上。 陆缜眨了眨眼：“担心什么？你们不都说我脸皮厚吗？” 王君的手慢慢地垂了下来，接着揽着他的胳膊，然后额头慢慢地抵在他的肩上：“反正，我不许别人欺负我哥哥。” “要是让老王听见他可要气坏了。”虽然脸仍然在痛，但陆缜还是笑了。 “看在你被打脸的份上，他也不会跟你计较的。”王君靠在他肩上也笑了。 “那倒是，看我被打脸就够他笑一个星期了。”陆缜迟疑了一下，但胳膊还是缓缓地绕过她的后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对了，你可别把这么丢脸的事情往外说啊。” 王君仰起脸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就算我不说，你这脸，瞒得住吗？” 陆缜苦笑起来：“失策啊失策，你说她也真是的，打人不打脸，没听说过啊。” “别说话了你，赶紧回去，我给你冷敷一下。”王君又拖着他往前走。 “今天真倒霉啊。”陆缜叹气。 …… 林亦之在接到王珂电话的时候，惊讶非常。 “喂，亦之，怎么不说话？”王珂喂了几声之后，发现对方一直没有回话，十分纳闷，甚至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 “难道那家伙换号了……”王珂嘀咕了一句，接着就听到那头低沉温雅的声音：“没有，是我，林亦之。” 收到回应的王珂顿时兴奋起来：“我就说嘛，你这个死脑筋，应该不会换号码的！” “但是我没想到你还会打这个号码。”林亦之笑了起来，但笑容很有些苦涩，虽然那边的王珂看不到，但听了他的声音也能猜到几分。 “当年确实记恨过你，不过那时候，大家都还年轻。”王珂也笑了，“现在回头看看，如果那时候我跟你一样的处境，大概也会做出跟你一样的选择。” “你不会的。”林亦之很肯定地说道，“你不会放弃乐队的，陆缜也是。” “哈哈，你忘了承宇了？我提前跟你打个招呼，承宇他可是还在生你的气啊。” “他不肯原谅我也是应该的。”林亦之又是苦笑，“不过，他怎么好像越来越不爱说话了，我记得那时候，还是能说几句的。” “大概是压力越来越大了吧。”王珂感叹一声，接着又笑了，“你对我们好像还挺关心的嘛。” “一直在关注。”林亦之没有否认，而后也跟着叹了一声，“看吧，乐队就算没有我，也仍然很优秀。” “这话可别让老陆听见了，不然那家伙又要居功自傲沾沾自喜了。” “谁让他有那个资本。”林亦之笑了一声之后又正色起来，“你今天打过来应该不是来找我叙旧的吧？” “叙旧啊。”王珂笑道，“当然，顺便也有点别的事情要说。” “那就快说正事吧。”林亦之跟他开玩笑，“你跟我扯了这半天，知道害我损失了多少钱吗？” “知道了大律师！”王珂自然也没把他的话当真，但也趁着这机会把让他们头痛了许久的事情跟林亦之说了一遍。 林亦之听完后沉吟半晌，然后才开口：“这事儿我也听说了，你们那个小家伙还真是能玩。” “玩出火了不是？”王珂又是叹气，接着又催了一句，“现在知道那个林薇安的手里还有别的照片，虽然我们公司能够堵住她放到杂志上的那条路子，不过如果她要传到网上的话，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网络这么大，当然是堵不住的。”林亦之也同意，但他话锋一转，“既然这样的话，只能从她本人下手了。” “怎么说？打官司吗？能打赢吗？”王珂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赢是肯定能赢的，不过你们应该不想要打官司吧？毕竟打起来的话，不管怎么样，都是你们这边损失大。” “确实是这样，所以我才走投无路求你来了。”王珂无奈道。 “原来是在求我啊。”林亦之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王珂佯怒：“少废话，有什么法子赶紧说！” “你怎么就知道我有法子？”林亦之好奇道，王珂特别诚实地告诉他：“是老陆说的啊，他说你鬼头鬼脑的，一肚子坏水，又是当律师的，各种馊主意最多了。” 林亦之的嘴角抽搐了好几下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帮我转告他，原话奉还。” “哈哈哈要打嘴炮你自己跟他见了面再打。”王珂大笑起来，“现在有一说一吧。” “其实我之前就因为好奇去查过你们那个小家伙的家庭了，他家境明明很不赖，不知道为什么要往娱乐圈里钻。”林亦之有点不理解，王珂也不太理解：“他的家境怎么了？” 虽然跟双胞胎朝夕相处两年，但王珂对他们的家庭认知很有限，只知道他俩的家境很不错，至少肯定不是缺钱到需要他俩小小年纪就到娱乐圈打拼的情况。而那两兄弟这样做……那就是纯属任性了。但是他们确实有天赋，他跟陆缜都舍不得这样放开，加上那时候原先的贝斯手与鼓手因为音乐理念不合而先后离队，双胞胎的出现正好弥补了他们的缺位。所以拼着人家母亲的谩骂，陆缜和他还是把双胞胎留下来了。 “你不知道啊？”林亦之惊讶地反问道，接着又自顾自地回答道，“那两个小朋友的父亲可是某大型国企的高管，母亲虽然是家庭主妇，但是娘家来头也不小啊……既然你不清楚那我也不跟你细说了，说真的，那小家伙惹的那个麻烦其实都不能叫麻烦，他们家那样的家庭环境，一定有可以对付那个小模特的关系……不知道你们怎么就搞的这么狼狈了。” 最后林亦之简直是在叹息了，搞的王珂也很郁闷：“他们家这么牛啊……我没怎么注意过……不过我们还真没往那个方向想过……” “一群笨蛋，现成的资源不懂得利用。”林亦之不客气地说道，“不过既然你开了口，我也不可能不帮忙，这样吧，你把小模特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先给她一封律师函，吓唬吓唬她，再没用的话，我只能让双胞胎父母找人教训她了。那小模特看样子是有人的，不过我看她还需要用这种手段博眼球，估计她背后那金主也没什么能耐……就这样，事情搞定之后我通知你。” “还是你有办法啊老林。”王珂又感慨了一句，“事成之后我请你吃饭，说起来，我们也好些年没见过面了吧？” “就你一个人请我吃饭？”林亦之笑着反问，王珂也心领神会了：“我尽量拉着陆缜承宇他们一起，不过承宇来不来，我可不能打包票。” 林亦之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随缘吧。” “那行，不耽误大律师的时间了，先挂了。” “嗯，回头见。” 之后王珂走出房间，发现妹妹王君已经在厨房忙碌了，而陆缜跟杜承宇的房门都还紧闭着，不知道有没有起床。 王珂也不跟他们客气，直接就把房门敲得咚咚响，王君闻声走出来：“哥，万一人家还没睡醒呢？” “我还不了解他们？”王珂冷笑，“估计都在打游戏了。” 他话音刚落，陆缜的门就开了，陆缜看起来已经醒了有一阵子了，他不满地看着王珂：“一大早的，干嘛呢？” “还早啊？都快十点半了！”王珂没好气地说道，陆缜自动忽略了时间，百无聊赖地挠了挠头：“你敲门干嘛呢？我正打的来劲儿呢。” “你看吧，我就说他在打游戏！”王珂望向妹妹，王君摊了摊手就回厨房去了，陆缜则是懒洋洋地靠在门上：“好不容易有时间玩一局，碍着你什么事了？” “呸！把什么破事都丢给我自己倒落个清闲，”王珂忿忿不平，“你好意思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陆缜面不改色心不跳，“话说，看你这样，让你办的事情应该是办成了？” “你妹！什么叫你让我办的事儿？”王珂大怒，陆缜却摇摇手指：“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接着就走到沙发前坐下，又招了招手：“杵在那儿干嘛？过来。” 王珂忍气吞声地在他旁边坐下，然后把刚刚跟林亦之做的约定跟陆缜大概说了一遍，陆缜听完之后摇头感叹：“这小子的心，还是一样的黑啊。” “人家肯帮忙就很好了。”王珂白了他一眼，接着进厨房去帮他妹妹的忙去了。 …… 林亦之是在三天之后给王珂回电话的：“事情成了。” 王珂自是惊喜交加：“真的啊？” “我哄你干嘛？”林亦之笑起来，“说好的一顿饭，不能赖啊。” 王珂自然知道他的本义肯定不是那一顿饭，而是想和这群老朋友聚一聚，他便笑道：“没问题，大律师你定个时间吧。” “那我可要找个最贵的地方好好宰你们一顿。”林亦之开玩笑，接着又问道：“对了，你们都有时间？” “最近闲得很，什么时候都可以。”王珂直接就放话了，虽说他们最近肯定是有工作的，那工作就是筹备新专，不过这种事情没个定性，公司也不好硬性要求一个时间，只能让他们尽快，但节奏最终还是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上。抽个时间出来吃顿饭，根本不是问题。 “那好，晚上八点，就昆仑吧。”林亦之立刻就定下了时间地点，王珂大笑：“昆仑饭店？我去你小子还真会选啊。” “那是，反正你们请客。” 之后陆缜听到了这个消息，立刻就鄙视王珂：“这种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谁允许擅自订下来的？” “少来，人家帮了忙难道不应该表示一下？”王珂鄙视回去。 “有什么好表示的，那是他应该的。”陆缜不屑道，这下连王君都看不下去了：“人家怎么就应该了？” “身为乐队的一份子，哪怕是曾经，做这点小贡献，难道不应该吗？”陆缜振振有词。 王家兄妹对视一眼，皆表示已被此人的厚颜无耻给打败了。 但陆缜说归说，约还是照赴，顺便还拉上了不情不愿的杜承宇，只是出门前又被王君给叫住了。 “陆缜哥哥，你不会打算这个样子就出门吧？”王君看着陆缜又是一身乱七八糟的衣服，很是无奈。 陆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接着笑了笑：“难不成还要我穿的一本正经地去见林亦之那小子？哥才懒得费那功夫。” “林亦之？”王君重复着这个名字，“这就是那位律师的名字吗？” “嗯。”陆缜点点头，然后又打量了一下她，“你还说我，你自己都没换衣服啊。” “我换衣服干嘛？”王君有些莫名其妙，“是你们要去吃饭，我又不去。” “干嘛不去啊？”陆缜挑眉，“赶紧换衣服去，昆仑可是个好地方，哥都没去过几次呢。” “我都不认识人家，去干嘛呀？”王君有些不好意思，“还是不去了，你抓紧时间换衣服去吧。” “我们请的客，想带谁去就带谁去。”陆缜不由分说就指着她的房间，“听话，换衣服去。” 王君无可奈何，再加上她对那位很有本事的林律师也有点好奇，于是便点点头：“那你也换套正装吧，这样的话，我真怕你连门都进不去啊。” “进不去正好，就让你哥付账好了。”陆缜牢骚着，但还是按照王君说的那样去换了一套正装出来。 临走的时候，王君又为他整理了头发，之后才肯放他出门。 “我这样可以吧？”王君上了车之后又拿出化妆镜照了照，驾驶座上的王珂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妹妹，完全不吝溢美之词：“太漂亮了！不愧是我妹妹！” 坐在王君旁边的陆缜一声嗤笑，然后开始习惯性地嘲讽王珂：“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妹妹跟你一点都不像。” “呸！见了我们的人都说像！”王珂怒道，王君拿着镜子又照了照，然后也说道：“我也觉得挺像的。” 陆缜一个争不过他们两个，便耸耸肩不再说话了，倒是王珂见他难得从头到脚光鲜一次便吐槽道：“我说你啊，竟然穿的那么像人，我都不习惯了。” 陆缜闻言瞥了他一眼：“怎么样？被哥的美貌给惊着了吧？” “呸！就你那张脸，看一次吐一次！惊吓还差不多！” “好了好了，”王君又开始打圆场，“哥哥跟陆缜哥都很帅，别吵了。” 王珂重重地哼了一声，陆缜则是微微一笑：“幼稚，太幼稚了。” 眼见着陆缜又成功地把王珂给激怒了，王君只能摇头，她拿这两个人是真没办法，干脆拿了唇膏出来补唇妆。 没想到前面有红绿灯，开车的王珂只顾着跟陆缜对喷差点闯了红灯，幸好及时反应过来急匆匆地踩下了刹车。结果却导致王君的身体猛地往前倾了一下，还好有安全带兜着。 只是等她坐好之后，发现手上的唇膏断了半截，她便很可惜地看着断掉的唇膏：“啊，断掉了。” 陆缜闻言看了她一眼，接着立刻就笑了，王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陆缜指了一下她的嘴角：“出界了。都怪你的笨哥哥。” “啊？”王君听他说了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手忙脚乱地去翻纸巾，陆缜见状，干脆探过半个身子直接伸手帮她擦了：“我帮你得了。” 王君闻言抬起眼，陆缜的脸正好在一个离她挺近的距离，而他的指腹正轻轻地滑过她的唇角。 果然是经常玩乐器的人，手指有些粗糙呢。这是王君的第一个感觉，再然后，她的耳朵梢又开始发烫了。 说真的，客观来看的话，陆缜好像是要比自己的哥哥好看那么一点。至于好看在哪里，王君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这话她万万不敢当着王珂的面说出来，她可不想引发战争。 “好了。”陆缜又坐了回去，顺便看了一眼自己指尖上沾着的颜色，淡淡的珊瑚红，并不太鲜艳张扬，跟王君本人一样。 开车的王珂对这一切自然是毫无察觉，而坐在最边上的杜承宇全程都看着车窗外，似乎对他们之间这种异动并无知觉。 ^…… 不多时，他们就进入了市中心，昆仑饭店也就没多远了，只不过路况不太好，他们还堵了一会儿，看着前后黑压压的车队，王珂无奈之下拿出了手机给林亦之打了个电话。 “喂，亦之，你到了吗？我们可能还要再晚点，这会儿正堵路上呢。” 林亦之很快答道：“没关系，我也才刚到，我先去定位子吧。” “嗯，不好意思啊，请你吃饭还让你等着。”王珂抱歉道，林亦之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你们要是太晚的话，我可能会把菜单上所有最贵的菜都点一遍哦。” “点吧点吧，反正是姓陆的付钱。”王珂笑着挂了手机之后，就听到陆缜懒洋洋的声音：“不好意思啊，哥今晚换了衣服，正好忘记拿钱包了。” “……你妹啊！” “我没有妹妹啊，不过……”陆缜看了一眼安之若泰的王君，“某人倒是有个妹妹。” 王珂没想到自己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气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你少转移话题……小君啊，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好啦，哥，”王君摇头失笑，“前面的车已经动了哦。” 王珂连忙开车跟上。 小堵一番之后，他们迟到的时间也不算太长，到达昆仑饭店门口的时候，王珂又给林亦之去了一个电话，之后林亦之亲自出来迎接他们了。 “我这被请的怎么像是个请客的？”林亦之自嘲着就迎上来了，陆缜、王珂包括杜承宇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这个多年不见的旧识身上。 第28章 未婚妻 王君也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叫林亦之的人，然后发现他不是一个人，他的旁边还有一位女士，看起来应该是关系亲密的女朋友或者妻子之类。 林亦之也很英俊，但跟陆缜那种带着不羁的潇洒或者是王珂柔和的秀气亦或是杜承宇那种端正的俊朗都不一样。 林亦之是那种带着书卷气的优雅，他戴着一副眼镜，头发和衣着都整齐的一丝不苟……简单的来说，就装扮风格看来，是跟陆缜基本相反的那种类型。 而他身边的那位女士，也是气质典雅，相貌姣好，两个人站在一起很是相配。 “啧，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沉默片刻之后，陆缜先开了口，林亦之微笑着站在他面前：“怎么样？还怪我吗？” “怪啊，所以今晚你付钱。”陆缜微微一笑，接着伸出手，林亦之却没有去握他的手，而是拥抱了他一下，搞的陆缜直叫嚷：“我去，你当这么多人面是想干嘛？我可不习惯和男人卿卿我我的啊！” 大家都笑了，林亦之放开他，陆缜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林亦之立刻戏谑道：“哟，你这么多年终于学会穿衣服了？” “呵呵，难不成哥以前都是在裸奔……咳咳。”陆缜说完这句才注意到林亦之身边还有个女的，便硬生生地把这句话给截断了，那女子见他这样便低头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刚刚没看到，被他挡着了……这位是？”陆缜侧过脸看了一眼正跟王珂说话的林亦之，林亦之似乎才想起要把这女子介绍给众人：“哦，这位是何芝，我的……未婚妻。” “啧啧啧，你小子浓眉大眼的居然叛变革命当起了脱团狗……鄙视你！”陆缜又习惯性地溜出了一句，接着看了看何芝又立刻闭上嘴了。 那何芝笑笑，也走了上来，主动朝着陆缜伸出手：“我道个歉，我让他叛变革命了。” “开个玩笑，何小姐不要在意。”陆缜握住她的手，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一边的王君看的有点想笑。 林亦之这边已经在跟杜承宇打招呼了：“承宇，你也来了，我，很高兴。” 杜承宇先前一直看着地面，听到林亦之这句话便抬眼看了他一下，但仍然缄默不语。 陆缜与王珂见状便对视一眼，接着出声劝道：“老杜，个人有个人的选择，你何必放不下。”“是啊，何况都过去这么久了。” 王君看着他们这样忽然想起了她刚来到他们的宿舍的时候，在墙上看到的那张四个少年的合照，当时哥哥告诉她那是乐队刚成立时候的留念照。而那张照片里，除了她熟悉的三人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的人。 王君已经不记得那第四个少年长什么样了，不过现在大概能断定，林亦之，应该就是那第四个人了。 “哦，这个人啊，之前一起玩过乐队的人，没多久就散了。”她还记得当时陆缜是这样跟她说的，现在想想，再联系一下眼前的情景，她基本上能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大概就是，林亦之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离开了乐队，而剩下的三个人对此感到失望吧。 不过，现在都放开了吧？毕竟，大家都长大了。王君看着终于伸出手去握住林亦之的杜承宇，欣慰地笑了。 像这样大家聚在一起，应该是每个人都怀念且珍惜的吧。 等到几个老朋友终于放下心结之后，林亦之注意到了王君，而王珂等人也终于注意到了林亦之的未婚妻何芝。 “这位是？”林亦之看着王君总觉得有些眼熟，王珂笑了笑就走到王君身边，揽住她的肩：“你说呢？” “是你妹妹吧？还真像。”林亦之看着并肩而立的兄妹俩，感叹了一声，接着又对着王君笑道，“当年我认识你哥的时候，你已经出国了，天天听着他念叨妹妹，害得我一直很想看看他宝贝妹妹的庐山真面目……现在终于看到了。” 王君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希望没让你失望。”林亦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怎么会？” 之后王君又和何芝寒暄了一下，林亦之也把他的未婚妻也给王珂杜承宇介绍了一番，王珂顺口笑了他一下：“你真是什么都走在我们前头啊。” 林亦之淡淡一笑，没说话，何芝站在他身边，脸上也是很得体的笑容。 “什么时候结婚，别忘记告诉哥，哥不会忘记给你封红包的。”陆缜拍了拍林亦之的肩，“不过我们已经在外头站很久了吧？还打算继续在这里喝风？” “我会记着你的红包的。”林亦之轻笑，接着几个人一齐去了之前订好的位子。 落座，点菜，在座的似乎都不是对吃特别讲究的人，因此点菜这个环节进行的特别顺利，知识在林亦之打算要一瓶红酒的时候，被他的未婚妻何芝拦住了：“你胃不好，还是别喝酒了。”林亦之看了她一眼：“就一点，今晚高兴。” 何芝蹙了蹙眉，陆缜笑着接话：“有未婚妻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老林，你就知足吧。酒就算了，反正我们这儿也有两个打死不能碰酒的。” 他说完之后，王家兄妹就很自觉地轻咳一声，林亦之立刻就笑了：“王珂你的酒量还是那样？怎么，难道你妹妹也……？” 王君也就很大方地承认了：“是啊，可能这真是我们老王家的传统吧。” “那就算了吧。”林亦之浅笑道，接着招手叫来服务员，把菜单递过去，“就这些。” 王珂看着不对劲，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是说好了我们请客嘛……怎么越看你越像主人啊老林。” “这一次我请，下一次再轮到你们吧。”林亦之不以为意地笑道，陆缜看着他：“原来你还想你再找借口约我啊？想得美，没下次了。” “被你看出来了。”林亦之也戏谑地回了一句，众人纷纷表示被这种无节操的对话闪瞎了眼。 “老陆你差不多得了，人未婚妻还在身边呢。”王珂轻咳一声，提醒了一下陆缜，不过还没等陆缜回话，何芝就笑道：“王先生太认真了，我还没小气到这地步。” 这下王珂反而有些尴尬了，陆缜幸灾乐祸地拍了拍他，林亦之则是看了一眼何芝，但没有说话。 “啊，第一道菜来了。”一直忙着吃餐前小点心的王君忽然出声，算是打破了刚刚那颇有些微妙的气氛，王珂立刻伸长脖子看：“哎，是什么菜呢？” “文思豆腐。”王君瞥了一眼就认出来了，接着她笑望着陆缜，“这菜是陆缜哥哥点的吧？” “姓王的记性果然很好。”陆缜微微一笑，王君也是莞尔：“我发现陆缜哥你好像是草食系诶。” “草食系是什么意思？”陆缜顺口问了一句，顺便感慨了一下，“现在的年轻人说的话真是越来越玄乎了。” “难不成是说你喜欢吃素？”林亦之笑着接上一句，王君卖了个关子：“这个嘛，想知道的话就去查一下啊。” “喜欢吃素那叫和尚吧。”王珂趁机嘲笑了陆缜一次，结果反被陆缜吐槽：“王珂你这笑话好冷。” 王君居然也笑眯眯地附和了一句：“是挺冷的。” “王君你到底是谁的妹妹？！”王珂绷不住了，陆缜立刻得寸进尺：“我就说你妹子比较喜欢我吧？” “陆缜你个……”王珂想到在场的还有不怎么熟悉的人，于是为了形象硬生生忍住了下半句，这一次王君没有再打击他了：“没有啊，我还是喜欢我哥多一点。” 王珂立刻一脸得瑟地看着陆缜：“看吧！” 结果陆缜一脸“真是没救了”的表情又让王珂气个半死，林亦之看着他们摇头笑道：“我看你们都差不多。” “是啊，成天就像小孩子一样斗嘴。”王君微笑着接上一句话，林亦之转过头看着她也笑了：“他们很早以前就这样了吧？不过，我也很希望有这样一个妹妹呢。” 王君笑笑没有说话，接着又是几道菜依次送上来，美食当前，终于成功降低了大家谈话的兴致。 差不多吃到一半的时候，陆缜拿起高脚杯喝了口水，接着用餐巾擦擦嘴：“林一只，你是怎么摆平那野模的，说说呗。” 这话一出林亦之的未婚妻立刻愣了一下，然后不由得就看向陆缜，林亦之则是无奈一笑：“难得你还记得啊。” “你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取笑的地方，我当然要记得啊。”陆缜一脸严肃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又一秒钟转化成赔笑模式，“吃饱饭的情况下不自觉就脱口而出了，真是不好意思啊何小姐，下次注意。” 众人皆是无语，请问这两者之间有什么逻辑关系吗？ 这一次何芝显得有些尴尬了，要说陆缜也没叫的太离谱，就是故意把林亦之中间的那个字念成了第一声，这听起来就有些怪怪的了。 不过人家现在如此坦然地承认要取笑林亦之，何芝倒是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阿缜喜欢开玩笑。”林亦之同何芝说了一句，算是为陆缜解释了一下，王君看着他，发现他确实并不在意，便把话题带回正途：“林先生说说吧，我们都很想知道。” “也不是多复杂的事情。”林亦之微微一笑，“我给那位林薇安小姐发了一封律师函，内容就是一些程序性的东西我就不表了。之后那位小姐主动地联系了我，我跟她一番长谈之后，她就放弃了原本的打算。” “听起来……是不怎么复杂。”王君自然知道真正的过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不过看起来这位林律师并没打算深入剖析，那她也就一笑而过了，反正事情解决了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过程……确实无所谓了。 “一只啊，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不变初心，我真是特别欣慰。”陆缜特别真诚地看着林亦之，林亦之也特别谦虚地推辞着：“哪里哪里，术业有专攻罢了，比起你，我还差得远呢。” 啊啊，王君笑容满面看着他们，心说这位林律师的口才比起她哥来真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又有菜上来了哦。”她适时地打了岔，终于把两个打高水平嘴仗的人给拉了回来，不过她低头给王珂布菜的一瞬间却瞥见了何芝不太好看的脸色，虽然很快她就恢复正常了，不过……看起来这位何小姐好像不太喜欢我们呢。王君在心里说着，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陆缜，她觉得他那么聪明不会察觉不到的，而且，他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两次都让人家不是很高兴。 结果陆缜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侧过脸与王君对视一眼，王君当下就确定了，他果然是知道的。 不过陆缜看起来真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与林亦之谈笑风生，直至这餐饭结束。 “知道我们林大律师有钱。”陆缜笑着按住了正欲买单的林亦之，“放心吧，下次你要回请的话，我会找一家比这里还贵的饭店，一定让你大出血。” 接着他就站起来离开座位跟着服务员去大堂买单了，王珂急忙跟上：“哎，你突然这么豪气冲天……你不是说没带钱包吗？！” “哥是没带钱包。”陆缜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不过哥有卡啊。” 再然后王珂说些什么这里就听不清楚了，王君摇头失笑，接着也站了起来：“我去洗个手。” 何芝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起吧。” 王君欣然答应：“好啊。” 之后她们结伴去了洗手间，王君真的只是洗了个手，何芝却是拿出了化妆盒补妆。 “听说王小姐刚从日本回来？”何芝收起口红之后微笑着问了一句，王君告诉她：“是啊，回来一个多月了。” “一个女孩子这么多年在外面，挺不容易的吧？” “是挺辛苦的。”王君也没有否认，何芝淡淡地笑了一下：“我也在英国留过几年学。” “那可比我远多了。”王君感慨道，何芝笑道：“我爸妈说要让我学着独立，就把我丢到欧洲去了。” 王君笑容不变：“锻炼一下也不错。” “真是抱歉，亦之他告诉过我你父母他们很早就……”何芝忽然想起什么，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什么啊，何小姐别担心。”王君微笑道，“我还不至于那么敏感。” 说着她看何芝的妆补得差不多了，便开始往外走，何芝叹了口气：“你们兄妹俩这么多年走过来，真是不容易。” “是很不容易，不过还好，”王君继续微笑应对，“我们还是走过来了。” “不过，我看你哥哥挺疼你的，居然舍得把唯一的妹妹送到国外去这么多年啊？” “他是希望我能不受打扰地多念点书。”王君想起王珂当年被迫辍学就非常遗憾，何芝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接着长长地“哦”了一声，又说道：“唔，这应该也算是你哥哥的心愿了吧……我听说，他跟陆缜好像很早就放弃学业了……” “这也是林先生告诉你的吗？”王君笑盈盈地反问道，何芝语塞了一下：“这……算是吧……” 王君依旧笑容满面，但没再说话，之后回到吃饭的地方，陆缜跟王珂已经回来了。 “去哪儿了？”陆缜看见王君，当然还有她身后的何芝，顺口就问了一句，王君也是随口答道：“洗手去了。” 陆缜看了看林亦之：“差不多散了吧？” 林亦之点点头：“好。”接着又流露出几分遗憾之情：“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欢迎你来我们宿舍楼下蹲守。”陆缜说着拍拍他的肩，“放心你不会寂寞的，那里时不时就会有几个粉丝，再不济，还有一两个狗仔队陪着你。” “那不如你聘我为你们的法律顾问好了。”林亦之也笑眯眯回应，“我好歹也是学法律的，不能干出这种涉嫌侵犯别人*权的事情。” “林大律师一刻千金，我们哪付得起你的价码啊。”他们边调侃着边往外走，“看在我们真挚的友情的份上，你是不是要适当地降一些？” “你说降多少？” “我们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情深似海，你说降多少？” “那就打个九五折吧。” “我们的友情就到这里为止了。” 与林亦之告别之后，陆缜一行人上了车，王珂依旧是司机，杜承宇却罕见地主动跟陆缜说起来话：“他，很好。” “你是想说他看起来过得很不错吗？”其实陆缜对杜承宇的了解不能说满分也能打九十分，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杜承宇点点头，陆缜又笑道：“所以你也不要再想着以前的事情了，那小子精明得很，自然知道哪条路是最适合他的。他过得好，我们也应该替他高兴。”他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接着又笑了，“何况，他这么多年都没换号码，估计也是盼着我们能去找他吧……还是一样的闷骚啊。” 杜承宇点点头：“嗯。” 王君在旁边看着，见他们的对话结束了，便问了一个陆缜她同样好奇了许久的问题：“为什么当初会让老杜当队长呢？”在她看来，及其不爱说话的杜承宇应该是……不太适合这个位置的。 “这个啊……”陆缜狡猾一笑，“当初我们锤子剪刀布，他输了呗。” “……这也太儿戏了吧。”王君扶额，陆缜笑道：“反正公司一定要我们选一个嘛，那就选咯。再说了，你不觉得老杜去应付那群记者很合适嘛。” “比起不靠谱的某人，或许记者们会更喜欢他一点。”王君摇摇头，接着又笑了。 陆缜完全忽略了王君的前半句，十分得意地笑道：“你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对吧？” 王君耸耸肩没再搭话，但陆缜却忽然问了一句：“说说吧，谁惹你不高兴了？” 王君很是错愕地望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自己心底的那点小心思的，但陆缜面色如常，甚至没有看着她，她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接着便如实告诉他：“我不太喜欢林律师的未婚妻。” “哦，她啊。”陆缜侧过脸对她挑了一下眉，“我也不太喜欢她。” 他也没问王君究竟是为什么，只淡淡地告诉她：“无所谓了，反正以后也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 “嗯嗯。”王君点点头，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忽然就好了不少。 “对了，明天是你的生日吧？”陆缜往车窗外看，今天是平安夜，街道旁的建筑已经已经花花绿绿地装饰了不少东西，王珂闻言笑道：“真难得啊，你还记得她生日。” “跟耶稣一天，想不记得也不容易啊。”陆缜感叹道，王君也笑了，她伸出手：“哥，陆缜哥，我的礼物呢？” “这不是还没到吗？”陆缜习惯性地咬了支烟在嘴里，声音含含糊糊的，王珂则是很不满地嚷道：“我看你根本没准备！” “猜对了。”陆缜先是笑，接着又看了看王君，“骗你的，哥肯定会送礼物给你的。” 王君忍俊不禁：“你不会临时去买吧？” “咳，正有此意呢……”陆缜难得不好意思了一回，“明年，明年哥一定提前一个月给你准备好。” “不用啦，你们能陪我一起过生日，我就很开心了。”王君笑着摇摇头，“不需要别的了。” “那怎么行啊！”王珂第一个反对，“如果不是这两天的事情，哥就带你回家过了，唉，这会儿是来不及了……” “过年的时候回去也是一样嘛。”王君安慰道，王珂也只能遗憾地点点头：“过年一定要回去。” 接着又补充道：“不过作为你亲哥，我可是有给我妹妹准备礼物的！” 他特别强调“亲哥”两个字，王君也很捧场地笑道：“那我可要期待一下。” 陆缜看着兄妹俩说笑，接着又转头看着杜承宇：“老杜你也没准备吧？” 杜承宇摇头，接着又开了一回口：“刚知道。” “要不然待会儿我们在前面那个商场下车，一起去买点？”陆缜积极地邀请道，杜承宇想了想便答应了。结果被王君拦住了：“都说不用了，别费那个事儿了啊。” “不过，我们两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陆缜继续提议，王君哭笑不得：“哪有买礼物拉着本人一起去的……再说了，你们是想要大晚上的被围观吗？” “太久没上街都忘了自己还是个名人了。”陆缜自嘲了一下，接着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那算了，哥看看有没有别的送你。” 杜承宇跟着点头：“同。” 陆缜和王君一个没忍住就笑出来了，陆缜摇头叹道：“这家伙，越来越惜字如金了。” “既然都说要送我礼物，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王君笑靥如花，接着又有点可惜，“可惜双胞胎回家了。” “他们在的话多吵。”陆缜说着摸了摸耳朵，似乎双胞胎真的就坐在他身边说话一样，“还是乖乖在家面壁思过吧。” “他们不在，你也挺寂寞的吧？”王君笑道，陆缜否认：“怎么可能，明明是求之不得。” “你就嘴硬吧。” 第29章 许愿精灵 第二天王君过生日，王珂一大早就下厨给她做了一碗寿面，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她吃下去，陆缜又在一边说风凉话：“你哥那煮面的手艺，啧，还不如我泡碗面给你呢。”王珂立刻怒目而视。 说实话面的味道是不怎么样，不过王君还是吃的很开心，一直到把面汤都喝了个底朝天，王君才放下碗：“说起泡面，以前过生日的时候都是吃泡面呢。” “比你哥煮的好吃吧？”陆缜又凑过来问道，王珂大怒，直接推开他的脑袋：“滚！别捣乱！” “挺怀念的。”王君笑吟吟地答道，“不过，还是生日的话，还是更希望吃到哥煮的面。” 王珂正高兴着呢，陆缜摇头：“老王你也就能打打感情牌了。” “你！走！开！！！”王珂忍无可忍，正要发飙，却被王君拉住了：“好啦，你们待会儿还要去公司一趟吧？赶紧去换衣服，抓紧时间，别耽误工作了。” 之后王君跟着他们三个人一起出了门，她现在仍然还是临时的日语翻译，她为陆缜三人与日本制作人成田悟当了一上午的沟通桥梁，一直到快一点的时候，每个人的肚子都在咕咕叫成田悟才摆摆手，示意下次再说。 下电梯的时候，陆缜忽然问了一句：“王珂，你有没有给你妹妹买个蛋糕啊？难怪我总觉得少了什么。” 王珂一怔，接着很有些赧然：“对不起啊小君……哥给忘了……” 王君哑然失笑：“看来我们真是分开太久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特别喜欢吃蛋糕。” “那怎么行？过生日一定要有蛋糕的。”王珂坚持道，“现在去买！” 陆缜与杜承宇相视一笑，接着开口：“得，你们俩先回去吧，我跟老杜去买。顺便买点别的东西……昨晚刚去了昆仑，妹子你今天还想出去吗？” “不出去了。”王君摇头，“那我们兵分二路，我跟哥也到楼下的超市去买点食物饮料，剩下的就麻烦你们啦。” “行。”陆缜应了下来，接着推着杜承宇往另外一个方向去，“老杜，待会儿你开车啊。” 王君看着他们的背影直笑：“哥，陆缜哥他怎么老考不到驾照啊？” “谁知道。”王珂啐了一声，“不过我看那老小子八成是故意的，为了偷懒！” “呵呵呵……”王君干笑了两声，然后也拉着王珂买东西去了。 之后王家兄妹先回去的，再晚一点，陆缜和杜承宇也提着大袋小袋的回来了，王珂看了一下，不见蛋糕：“哎，不是让你们买蛋糕去吗？” “蛋糕做起来也要时间啊大哥。”陆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点了根烟，之后才告诉王珂，“放心吧，做好了会送上门的。” “这还差不多。”王珂勉强满意了，陆缜看了他一眼，又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要送你妹什么啊？” “不告诉你，待会儿被你抄袭了。”王珂警戒心十足。 “看你那点出息。”陆缜摇头，王珂也反问道：“那你呢？”“不告诉你，待会儿被你抄袭了。”“……别学我！” 蛋糕送上门的时候都将近傍晚了，不过王君倒觉得这时间正好，不过看到那蛋糕的个头她有点无语：“这也太大个了吧？我们几个哪吃得完？尤其陆缜哥又不吃甜食的。” “谁说蛋糕一定要拿来吃了？”陆缜这么一说，王珂跟杜承宇立刻下意识地躲远了：“我告诉你，别想再玩偷袭了！” 王君算是明白他什么意思了，顿时直摇头：“那多浪费啊。” “那就等你吃够了再说。”陆缜笑道，王君一边打开蛋糕盒子一边说：“不是这样说啦……哇，是水果塔诶！我最喜欢草莓了！” “水果的话，应该糖分会低一点吧。”陆缜挠挠头，“我也不太懂，不过蛋糕店的人是这样推荐的。” “我记得小时候都是吃那种五块钱一个的小蛋糕。”那种廉价的小蛋糕上可没有水果或者巧克力装饰，只有一层甜腻的人造奶油，但是那时候却吃的津津有味。 “是啊，一个小蛋糕抵得上两天的泡面钱了。” “那你还给我买？” “不给你买你哭了咋办？”陆缜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王珂惊讶道：“原来你以前天天给她买零食啊，我说她那段时间怎么老牙疼。 陆缜笑笑：“反正也只是少吃几包泡面。” 王君看了自家哥哥，又看看陆缜，最后才说了一句：“我才不会哭呢，还有，我的牙现在很好。” 陆缜与王珂俱是失笑，接着他们又开始摆盘，把买来的食物饮料都摆上餐桌，乍一看，也挺丰盛的。 最后蛋糕摆在了最中间，王珂点燃了做成20字样的蜡烛，陆缜关了灯：“许愿吧。” 王君闭上眼睛，默默地许了三个愿，接着一口气吹灭了蜡烛，三个男人都鼓起掌来：“生日快乐！！！” 屋子里重新亮起来，陆缜笑着问了一句：“许了什么愿啊？” “说出来就不灵了。”王君挤挤眼睛，又补了一句，“以后你就知道了。” “难不成还跟我有关？”“有关啊，大家都有份。” 陆缜但笑不语，接着王珂站起来开始切蛋糕，一边切还一边警告某人：“今天我妹妹生日，你可别乱来啊，说的就是你啊姓陆的！” “我保证不对你妹妹乱来。”陆缜举起双手做出保证，王珂勃然大怒：“你这厮说的话怎么听起来都那么不对劲呢！” “心理不对劲，看什么都不对劲。”陆缜轻描淡写地反击回去了，看王珂又要跳脚了，他又笑着开口：“好了，赶紧把你精心准备的礼物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吧。” 王珂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拿出一个很精致的盒子，王君一看就猜到里头大概是什么了，她有点意外地看着她哥：“这是……” 王珂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条设计的很特别的钻石项链，陆缜立刻咂舌：“老王你还真是大手笔了。” 王君也觉得这实在太贵了，虽然跟自己哥哥也没必要太客气，不过他赚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哥，这个太贵了……”王君还没说完，王珂就笑着打断她：“女孩子都要有点像样的首饰嘛，本来应该是妈妈传给女儿的……不过咱们的妈早就不在了……只好由我来了。” 王君看着王珂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那气氛正是又心酸又温馨的时候，陆缜吐了个烟圈：“其实，首饰也不是只有妈妈才能送，男朋友也是可以的。王珂，你越俎代庖了啊，小心你未来妹夫跟你算账。” “都别拦我！我要掐死这个家伙！”王珂怒不可遏，站起来就要扑过去跟陆缜拼命，杜承宇赶紧拉住他，王君一边擦眼泪一边忍不住笑出来，真是的，这会儿真是再也感动不下去了。 接着杜承宇也送上了他的礼物，说真的王君还真是挺期待他会送自己什么，结果杜承宇递给她一个手办。 “这是……高达的模型？还是限量版诶！”王君在日本多年，对于日本人喜爱的高达系列也不可能不知道，也看出来这个高达模型肯定价格不菲，便很是惊讶地看着杜承宇：“队长，这个真的要送我吗？” 杜承宇点头，陆缜在一边解说：“这玩意儿可是老杜搜集了多年的，他也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收藏这个。” “谢谢队长！”王君笑眯眯地收下了，接着又看着陆缜，“现在就剩下你了，陆缜哥。” 陆缜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接着从外衣的口袋里也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礼物盒：“给。” “是香水啊。”对于这个礼物王君还是挺新奇的，应该说她没想到陆缜能想到送自己香水。 “之前在商场里买的。”陆缜老实交代了，“我问了导购，她推荐的，叫什么‘许愿精灵’，我琢磨着这名字挺适合当生日礼物的，就买了。” “挺好的，我还没用过这个牌子的。”王君拆开盒子之后把香水瓶捧在手心上，“瓶子也设计的很漂亮呢。” “你喜欢就行。”陆缜笑了笑，接着又指了指切好的蛋糕，“吃蛋糕吧。” 王君拿了几个盘子，装好蛋糕之后一人给了一份，轮到陆缜的时候，他摇头拒绝了：“太甜了，吃不来。” “就一口，给我个面子嘛。”王君恳求道，王珂立刻帮腔：“你多大脸啊？赶紧的！” 陆缜无可奈何地接了过去，然后叉了半个草莓送进嘴里：“可以了吧？” “嗯嗯！”王君笑的眉眼弯弯，陆缜放下蛋糕，忽然站了起来：“差点忘了。” 他说着就往外走，王君不由得问了一句：“上哪儿去啊？” “你也过来。”陆缜向她招招手，王珂与杜承宇面面相觑：“这是干嘛呢？” 王君很欢快地跑过去了，陆缜领着她到了他们平时的练习室，好一阵子没用过了，一推开门，里头有股淡淡的灰尘的味道。 “很快。”陆缜打开灯，然后走到墙角，那里摆着一架三角钢琴，他伸手把上面盖着的布料掀了，接着在钢琴前坐了下来。 王君十分惊喜：“要唱生日歌给我听吗？” “不是。”陆缜看着她笑了笑，“一首简单的曲子，没填词。” 王君呆了一下，接着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不会是……写给我的吧？” 陆缜按了几个琴键，几个杂乱的音符响了起来：“算是吧，昨晚睡不着的时候随便写下来的，不完整，只是一小段而已。” “真是写给我的啊？”王君还是最在意这个了，陆缜低下头，快速地扫了一遍琴键：“是是是。反正我随便弹弹，你随便听听。” “好。”王君也走到钢琴边上，眉开眼笑地看着他，陆缜失笑：“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吧？” 接着他的手指便在黑白琴键里错落有致地陷落着，一段轻快悦耳的旋律从他的指尖下倾泻而出，她看着他的十指灵活地舞动着，不知道为什么很有些感动，不只是他特意送了一支曲子给她，更因为他在弹钢琴时流露出的、与平时截然相反的神情，专注、投入，乃至可以说有些虔诚的表情。 曲子真的很短，很快便戛然而止，王君热烈地鼓起了掌，陆缜大喇喇地站了起来：“哥献丑了啊。” “真好听。”王君嫣然笑道，陆缜从不知谦虚为何物：“那是。不过赶紧回去吧，待会儿你的草莓都被吃完了。” 陆缜跟王君回到大厅，王珂正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看，见到他们回来了忙问道：“陆缜你搞什么神秘呢？” “保密。”陆缜摇了摇食指，刚刚他们把门带上了，练习室的隔音做的格外好，钢琴声并没有传出来。 王珂虽不满他故弄玄虚，但是看到自己妹妹眉眼弯弯的模样，也没再说什么。 之后王君端着个蛋糕找了个机会悄悄地问了陆缜：“陆缜哥哥，你那个曲子有名字吗？” “就叫……《祝王君同志圣诞啊不生日快乐》。” “不行！怎么能这么随便呢？”王君当即反对，她把蛋糕盘子放在身后的桌上，又拿出之前陆缜送的香水，眼睛一亮，“干脆就叫《许愿精灵》好了。” 陆缜笑：“行啊，反正是送给你的，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不过，我以后是不是就听不到了？”“你喜欢的话，我录个完整版的给你就是了。” “谢谢陆缜哥哥！”王君像小时候一样笑着道谢，陆缜微微一笑，接着忽然拿起刚刚王君的那碟蛋糕，伸手蘸了一点奶油，然后抹在她的脸颊上。 “生日快乐。” 第30章 智齿这种东西 “我看了一下，现在网上已经很少在讨论大k的事情了。”王君拿着个手机兴冲冲地嚷道，“好像这两天又有更大的新闻了，说是一个男演员和一个女演员在开.房的时候被看到了，不过他俩都是有家庭的诶。” “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少看一点。”陆缜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王君有些好奇：“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啊？” “这种事情，就算是日常生活中都少不了，何况是娱乐圈。”王珂走过来解释了一句，同样告诫他妹妹，“这种八卦确实没必要看，不如去看点正经的新闻。” 不过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就是避过了林薇安的后招，所以公众对于这种没有后续的新闻兴趣才消退的这么快。 “噢。”王君听话地切换了页面，又听到王珂低声跟陆缜说：“不过对咱们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了，虽然有点对不起那两个演员，不过天天被拉出来鞭尸，那也够呛的。” “太不小心了啊。”陆缜嘲笑道，“连开.房都能被拍到。” “说不定人家是故意要被拍到呢。”王珂反驳道，陆缜也同意：“有道理，看看这两个谁名气弱一点。” “我查一下……哦，是女的这个。”“那估计就是这女的耍的花招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的挺热闹，就是让王君很是无语：“你们不让我看，自己倒说的热火朝天的。” 王珂闻言便有些尴尬，陆缜却是一哂：“这也是提前打个预防针，虽然我们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干系，不过有的记者就是这么无聊，非要你发表个看法，到时候总不能连人是谁都不清楚吧？” 一听就是借口，不过王君也只能摇头笑：“反正你怎么说都有道理。” “不过你们俩今天没事做吗？”王君本来是拿着平板在看剧，结果发现除了喜欢宅在自己房间的杜承宇，剩下的那俩大老爷们都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有啊，不过是下午。”王珂拿着个遥控器不停地换台，旁边的陆缜一直试图把遥控器抢过来：“你干嘛？刚刚那个电影不是挺好看的吗？”王珂鄙视他：“我才不看上世纪六十年代的黑白片！” 王君啼笑皆非地看着他俩，接着甩甩头心说我还是看我的剧好了，但是没想到这时候左边牙床肉像是忽然剧烈地跳了一下，她一下子呆住了，后知后觉才喊出来：“哎哟！” “怎么了？！”原本上一秒还抢电视抢的不亦乐乎的两个男人立刻齐刷刷地扭头，一脸紧张地看着她，王君捂着左脸颊：“刚刚……我的牙，痛了一下……哎哟！又来了！” 这一次不像之前那般预兆性的扯动了牙神经一般剧烈，但却是像有人拿着锯齿一下一下地来回磨着她的牙床，没有间断。 “是不是昨天蛋糕吃多了？” “都怪你买的太甜了！” “蛋糕有不甜的吗？”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接着互相指责了起来，于是牙疼中的王君还要负责调停：“好啦，都怪我自己贪嘴，你们别吵了。啊好疼……” 陆缜跟王珂都住了嘴，而后王珂走过来很焦急地轻拍着她的背：“你不是说你现在牙很好吗？怎么又跟小时候一样，一吃甜食就牙痛啊？” 陆缜也觉得奇怪：“你之前吃冰淇淋喝奶茶也没什么问题啊。” “这好像跟以前的那种牙痛不一样……”王君捂着腮帮子，“我总觉得好像是什么要顶破我的牙床，特别难受。” 陆缜听她这么说，便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走到她面前，然后蹲下：“你张开嘴，让我看看。” 王君一愣：“看我的牙齿吗？” “是啊。牙刷过了吧？”陆缜逗她，王君佯怒道：“讨厌！当然刷过了！” “那就张嘴。” 王君就张大了口，陆缜仔细地看了看：“左边的大牙是吧？” 王君眨眨眼，陆缜抬着她的下巴左看右看，王珂也凑过来：“这牙是比你换牙以前整齐多了。” 王君无语，她这会儿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这两个人还这么悠闲地看热闹。 “看到了。”陆缜忽然站了起来，同时示意王君可以合上嘴了，王珂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你看到啥？我怎么什么也没看到？” “智齿嘛。”陆缜坐回沙发，“你妹妹长智齿了，那牙根都冒出来了，挤着其他牙齿了，所以她才觉得牙痛。” “智齿啊……”王珂也是长过的，知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拔了就是。不过，一般人始终都对拔牙挺有阴影的。 王君揉着自己的左腮，听到是智齿的时候怔了一下：“那，怎么办？” “最好是拔了。”陆缜告诉她，“不然把你牙齿给挤歪了，那就糟糕了。” “拔牙……”王君果然露出恐惧的表情，“那不是很痛……” “不是可以打麻药嘛。”陆缜失笑，“又没让你学关公刮骨疗伤。” “但我还是很怕嘛……”王君正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活动，王珂见状便轻咳一声：“妹妹啊，其实只是拔个牙而已，眼一闭，很快的……” “啧啧啧，老王你还好意思说这话啊。”陆缜开始嘘他，“当年是谁长了智齿痛了一个星期，之后受不了去了牙科最后又逃跑的？” 王珂恨恨地瞪着他，就知道他会拿这个说事，不过王君已经惊讶地看向他了：“哥，你都进了诊所，又跑了啊？” “我……我一看到那钳子就……腿软了……”王珂很有些难堪，偏偏陆缜那家伙还雪上加霜：“所以啊，你看看，你哥到现在右边的那排牙齿都有点不太整齐，就是被挤的。妹子啊，你可要吸取这个教训啊。” “那陆缜哥，你拔过牙吗？”“没有。”“你没长过智齿？”“长过啊。” 王君郁闷：“那你怎么不用拔牙，而且牙齿也挺整齐的。” “也不是所有智齿都需要拔的啊。”陆缜得意一笑，“哥的智齿位置长得好，根本不用动手脚。” 王家兄妹对视一眼，均是叹息：好羡慕啊…… 陆缜之后又告诉她，拔智齿这种事最好是越早越好，本来王珂说午饭过后就带着王君去牙科诊所，不过王君想到他们下午还有工作便拒绝了：“哥你们还有事情，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怎么行？拔牙多可怕啊，哥必须在旁边陪着你，而且b市你又不熟……”王珂很是不放心，觉得没有自己陪着她就是不妥的，王君无奈道：“拔个牙而已，很快的，地方不熟我就打车。你别担心啦。” 王珂还是不放心：“可是……”“下午的假可不好请啊。”陆缜这时候也拉了他一下，王珂想起来下午是要跟一个广告商见面，陈凯莉告诉他们，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估计就直接签约了。 bi这会儿人数已经不齐了，他再缺席的话，恐怕广告商要不高兴了。 他最后只能叹气：“那你自己小心点。” 王君点头，陆缜也侧过脸看她：“你知道要去哪家吗？” “我打算待会儿到网上查一下，看看哪家口碑好。”“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去公立的，别在意价格。” “嗯嗯。” 考虑到下午就要去拔智齿，王君便没有吃午饭，而王珂陆缜他们在对她百般叮嘱之后终于跟杜承宇出了门，王君又在网上筛选了半天，最后终于定下了一家公立医院，那里的牙科口碑很好。 稍稍收拾一番之后，她便下楼打车去了。 这边王珂开着车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副驾驶的陆缜看他那样忍不住吐槽：“拔个牙而已，又不是什么大手术，你至于吗？” “你没有妹妹，你懂什么？”王珂没好气地回道，陆缜摊手：“说你妹控你还不承认。” 王珂哼了一声，接着又想起了别的事：“今年的跨年，我们应该不用赶场了吧？” “人都不齐，怎么赶。”之前陆缜在记者会上声明了在双胞胎正式满十八周岁以前不会参加任何商业活动，而之前每年都要赶场的各大电视台的跨年晚会估计他们参加不了了。毕竟他们是个乐队，缺了谁都是问题，何况一次少了两个。 说起来，这种参加跨年晚会对于艺人来说相当合算，只是出场十来分钟，唱上一两首歌，就有几十万乃至上百万的进账，所以不只是歌手，很多有点知名度的演员也会来凑这个热闹。 bi乐队之前出场费不能算顶尖的那一档，不过也就是数下来的第二档了，今年失去这个机会，大家多少都会觉得有些可惜。不过，也有庆幸，至少王珂就庆幸着有更多时间可以陪妹妹了。 “休息一下也不错。”陆缜说着回过头看看杜承宇，“你说是不是啊老杜？” 杜承宇眨了眨眼，之后终于配合地点了一下头，陆缜哈哈大笑：“看你不声不响的，原来还是有在听我们说话的啊。” 杜承宇转过头又不理他了，王珂吐槽陆缜：“你好无聊。” 王君选的那家医院离住的地方还是挺远的，至少她坐出租车就坐了快一个小时才到，她下车之后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两点半了。 “不知道下午能不能轮到我啊。”王君很有些担心，这家医院的牙科出名很多人都知道，王君生怕自己去晚了就排到很后面去了。这样的话，说不定今天就没法轮到自己拔牙，要预约下一次了。 她嘀咕着进了医院，一番兜兜转转之后终于找到了牙科的楼层，只是到那边一看，自己前面至少排了二十来号的人，王君顿时就丧气了：看样子今天下午是没戏了。 不过还是要先把号挂上，于是王君便站到了队伍的最末尾，等了足足半个小时终于把号挂上了。 之后她在过道的排椅上坐了一会儿，又突然想去卫生间，便又跑了一趟，只是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原先坐着的位子已经被人占了，附近也没有空位了，王君叹了口气，心说b市的人实在太多了。又看没这么快轮到自己，便干脆在这门诊大楼里溜达了起来。 她实在太无所事事了，便从十二楼一直沿着楼梯往下走，却没想到在六楼的时候遇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王君看着正沿着楼梯往上走的人，其实很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自己能在这里跟他遇上。而且真要说熟悉的话，也是她哥和陆缜他们跟他熟，她跟这个人还真没多熟悉，只是前两天一起吃了个饭。 第31章 周慕青 林亦之看到这姑娘一个人慢悠悠地拾级而下也挺吃惊的，显然也没想到会在医院这种地方和她碰面。 “林律师。”王君先反应过来，笑着招呼了一声，林亦之向上迈了两级，也笑道：“王小姐，真巧啊。” “是啊。”王君莞尔，接着又打量了一下他，看他一身西装革履的，面色也还不错，不像是来看病的，莫非是来探病的？ “怎么来医院了？”这个问题是由林亦之先问出来的，王君下意识地捂着左边的脸：“长了颗智齿，来拔牙。” “牙科应该在十二楼。”林亦之提醒道，王君笑了：“林律师好像对这门诊大楼很熟啊。” “也不是。”林亦之也笑了，“之前来看过几次病，记了个大概。” “那林律师今天也是……？”王君忙问道，林亦之摇摇头：“来拿药，平时忙得时候是让别人替我拿，今天下午有点闲，就自己来了。” “噢噢。”王君先是点点头，接着又试探地问了一句，“是治胃病的药吗？” 林亦之一下子来了兴趣：“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吃饭的时候，我记得何小姐说过一次。”王君笑道，林亦之忍俊不禁：“陆缜说得对，你的记性果然很好。” “林律师能记得陆缜哥哥那句玩笑话，说明你的记忆力也很好。”王君微微一笑，接着便要告辞，“那我就不耽误林律师的时间了……” “你之前说要拔牙，怎么像是要下楼的样子？”林亦之忽然打断她，“挂号了没？别错过号了。” “挂了。”说起这个话题，王君不禁苦笑，“我觉得今天下午应该是轮不到我了，我前面人挺多的。” “这样啊。”林亦之说着向她招招手，“你跟我来。” “诶？”王君看他是要继续上楼的样子，便很是疑惑，林亦之笑了笑：“我在牙科有个认识的人，我跟他打声招呼，让你先把智齿拔了。” “哎，这不好吧？”王君听他这么说便很是不安，忙推辞了，“还是不要了，别人也是辛辛苦苦排队，等了很久的。” “如果你是很复杂的病症，那我打招呼也没用，不过拔智齿的话，还是很快的，所以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可是……”“别可是了，快一点还能省点时间。” 王君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上去了，只是下楼的时候很悠闲，这会儿是爬楼梯，又要加快速度，便有些吃力起来。 只是她还是挺好奇的：“林律师，你之前是要去几楼？”“九楼。” “九楼也挺高啊，怎么不坐电梯？”“我……有点怕坐电梯。” “真的啊？”王君惊讶地问道，林亦之忍不住笑了：“骗你干嘛？” “哦，我知道了，你有‘幽闭恐惧症’吧？” “你这个小姑娘，这种奇奇怪怪的词语倒是懂得不少。” “奇奇怪怪的词……我有吗？”王君有些莫名，林亦之笑着答道：“你上次不是说陆缜是‘草食系’吗？我回去查了一下这个词，我觉得跟他本人挺不符合的。” 王君一下子就笑了，倒不是因为他吐槽陆缜：“没想到林律师你真的去查了那个词啊……其实我只是随口开个玩笑。” “我也是随便查查。”林亦之淡淡一笑，王君也笑了，但不知道为何她忽然停了下来，林亦之便有些不解：“怎么不走了？” “九楼到了。”王君指着楼道上的标牌，“林律师不是要去九楼吗？” 林亦之想了想，明白她的意思了：“我晚点去也没什么，还是先帮你……” “谢谢林律师！”王君笑盈盈的道谢，“不过真的不用了。” 林亦之楞了一下，随即又听到王君说：“虽然可能要再跑出来一趟挺麻烦的，不过下次我可以拉着我哥或者陆缜哥陪我，想到这个我也觉得没那么倒霉了。就这样，林律师回见。” 林亦之也笑着挥挥手：“那好，回见。” 王君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林亦之又在楼梯上站了一会儿，接着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喂，老陈啊，是我，亦之。对对……哈哈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也不是，确实有件小事想让你帮忙……就是有个挂号的病人，我想请你给个方便让她往前挪几个……不用不用，不用太提前……你今天下午能治几个病人，就让她倒数几个就行……嗯，好，谢了，下次我做东，请你吃饭。” 林亦之收起手机之后又双手插兜站了一会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多这个事，想了想，大概是王君拒绝的时候太过坚决又太过圆滑，让他有些郁闷吧。 之后他转身进了九楼的楼道。 王君被迫无奈地回到十二楼之后，还算幸运地找到了一个空位，于是她开始玩手机，一直从三点玩到快五点，连手机都要没电的时候，她终于抬起头，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颈之后，就打算回去了。 “看来是真没希望了。”王君叹了口气，医院六点就下班，估计她是要等下次了。结果她正要离开的时候，却有个护士急匆匆地走了过来，问过道两边等候着的病人：“王君！王君是哪位？到你了。” 王君楞了一下，心说自己这么幸运，这估计是最后一个了，便举了一下手：“是我。” 护士看了她一眼：“跟我来。” 王君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拔掉了那颗多余的智齿，拔牙的过程跟她想象的差不多可怕。 她一直闭着眼睛，她听着医生又是敲又是凿的，动静大的要命，还好打了麻药，没怎么感觉到痛楚。不过打了麻药的口腔也是难受的不行，尤其是拔完牙之后，医生在被拔掉智齿的地方给她垫了个卫生棉球止血，王君只觉得自己的嘴巴又苦又涩，连嘴都快合不上了，口水一不注意留流出来了。 之后医生又跟她交代了一些拔完牙之后的注意事项，告诉她二十四小时之内不能刷牙不能漱口、拔了牙的那一边暂时不能咬合，吃饭只能靠另一边了。又在诊室内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王君抬头一看已经六点了，医生也准备下班了，就让她把棉球给吐了，之后才让她走。 王君这会儿只觉得拔完牙比拔牙之前还难受，还要紧紧地闭上嘴唇不然不知道口水什么时候就漏出来了。 她走进电梯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机有了两个未接来电，都是王珂打过来的，她现在也没办法讲电话，只能回了一条短信过去，说自己已经拔完牙，就要回家了。 之后她不再看手机，因为马上就是要下班的世界了，她怕再拖下去，打车都不好打了。 她下了楼，在医院的大门口等了十来分钟，来来往往的出租车从她面前过去的倒是不少，不过她有点倒霉，老是遇到有客的。 她有些无奈，想坐公交又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路线，只能无声叹口气，继续等下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王君忽然发现有一辆车无声无息地就在自己旁边停了下来，她以为是自己挡着别人的路了，别往旁边让了让，没想到驾驶室的车窗摇了下来，里面的人招了一下手：“小王。” 王君定睛一看，原来是林亦之。他还没走啊……王君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摇了摇头，林亦之立刻就明白了：“哦，你拔完牙了是吗？” 王君点点头，林亦之笑了一下：“那就好。”接着又指着副驾驶座：“上车，我送你回去。” 王君怔了一下，又看了看道路两旁已经亮起来的路灯，便没有推辞。 她上了林亦之的车，然后看着他，口齿不清地问道：“路……找得到吗……” “找得到。”林亦之发动汽车，接着拐了个弯，“你跟你哥他们一起住吧？” 王君点头，林亦之又笑了笑：“那就知道，你系上安全带。” 王君现在话说不清楚，只能对他笑笑以示感谢，林亦之看到了，便笑着又说了一句：“最后还是轮到你了，你还是挺幸运的啊。” 王君听了这句话之后看了看他，接着无声叹了口气，心说他还是帮忙了啊。 但人家毕竟是帮到了她，她也不能太失礼，便勉强张口说了一声：“谢谢……林律师……” 林亦之怔了一下，莫名有种自己被看穿的感觉，之后又掩饰一般地轻咳两声，接着转移话题：“你老是叫我林律师，很生疏的称呼啊。” 王君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她对林亦之的印象不能算很好，怎么说呢，王君还是挺在意他把自己哥哥跟陆缜的一些私事跟他未婚妻说的……虽说那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听到何芝用那种语气说出来，王君是很不高兴的。而她觉得何芝一副不太看得起他们的样子，这些事情只能是林亦之跟她说的了。 所以她对林亦之的印象也就下来了。 正好自己这会儿刚拔完牙，有借口，也就乐得不用开口了。 林亦之见状，便没有再跟她说话，一路沉默地开到了王君住的地方，王君下车之后又跟他道了一次谢，林亦之摇头：“客气了。” 之后他又挥挥手：“你上去吧，我也回去了。” “再见……”王君笑着说了一句，接着林亦之开车走了，王君也转身要上楼，结果就看到下楼来找自己的王珂。 “哥……”她含糊地喊了一声，王珂先上上下下地把她看了一遍：“智齿拔掉了？没事吧？” 王君摇摇头，王珂这才看着那辆快消失的车，嘀咕道：“那是林亦之？” 王君“嗯”了一声，王珂疑道：“他怎么会送你回来？” 接着看到王君那副说话困难的模样，便揽着她往回走：“算了，等你能说的时候再说。” 王君笑了笑，之后他们上楼，陆缜给他们开了门，见了王君就问了一句：“回来了？” “嗯嗯。”王君笑着点头，王珂进门之后就把她的包跟外套拿进她的房间了。 陆缜关上门：“痛不？” “还好。”王君的口腔没有刚刚那么麻了，说话也利索了一点，“比……想象的好一点……” 不过稍微说长一点的句子，一不留神口水又下来了，正好被陆缜看到了，王君有点囧，便转过身去，陆缜笑着摇摇头，接着抽了两张纸，走到她面前，然后伸手把她唇边的水渍给擦了。 王君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不怕脏啊？” 陆缜把纸团扔掉之后，听到她这么问便嫌弃地搓搓手：“啧，脏死了。” 王君的手便往他的上衣蹭了几下：“全擦你身上。” 陆缜作势要躲：“恩将仇报啊这是。” 王珂出来看到，便笑道：“你们干嘛呢？小君赶紧坐下，刚拔完牙呢。” 王君便乖乖地坐下了，王珂顺口问了一句：“晚上吃什么好？” 王君还没说话，陆缜就接了一句：“她不能吃东西吧现在。” 王珂这才明白过来：“也是，那你要饿两顿了。” “没事，减肥。”王君笑着回答，陆缜点了一根烟：“就你那样还减啊。” “减肥……是一生的……事业……”王君艰难地反驳道。 陆缜举起双手：“得得得，你可别说话，待会儿口水又要流下来了。” 王珂则是坐到妹妹身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拔智齿……痛不痛啊？” “还好。”王君想了想，“倒是打麻醉针的时候挺痛的。” 王珂面色微变，陆缜见状又开始笑他：“你看你，真是连姑娘家都不如。” “你少啰嗦！”王珂看着他，威胁道，“你再废话，我就把你下午那点破事全说出来！” 陆缜好笑地摇摇头：“我有什么怕你说的。” “那我就说了。”王珂说着就转过头看着王君，眉飞色舞地说了起来，“我告诉你啊，这厮下午超级丢脸……” 原来下午陆缜他们见过广告商之后，很顺利地签了一季的广告约，结果送走广告商之后，陈凯莉忽然告诉他，那支广告除了他们之外，同公司的深眠乐队女主唱周慕青也会参加拍摄。当时陆缜就变了脸色：“靠，你怎么不早说？” “说了你还肯乖乖签约吗？”陈凯莉很了解他那德性，知道他看见周慕青就是要躲的，末了还八卦地问了一句：“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以至于看见人家就心虚地退避三舍？” 陆缜冷笑：“我心虚？我那是怕麻烦。你不知道那女人多难缠……” 结果他还没说完，背后就传来一个冷冷的女声：“哦？那到底有多难缠？” 陆缜的身体僵了一下，接着怒视着王珂与杜承宇：“你们俩看见她来了也不提醒我一声！” 杜承宇恍若未闻，王珂则是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 “不说了，我先走一步！”陆缜说着又想开溜，没想到这时候陈凯莉拖住了他的衣角：“又想跑啊你！” “你给我放开！”陆缜急了，拼命地想挣脱，但是周慕青已经绕到他身前了。 “今天把话说清楚。”周慕青盯着他，“说真的，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一见我就要跑？！” 陆缜的视线默默地转移到了别处。 见他一言不发，周慕青更加生气，她上前一步，陆缜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结果又听到王珂那家伙跟杜承宇在笑：“真是弱爆了哈哈哈。” 陆缜很是无奈，见周慕青又是追问，才慢吞吞地说了一句：“没，我刚好要走。” “你胡说！”周慕青大怒，但她也是无计可施，就算明知道陆缜在乱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情急之下她跺了一下脚，然后质问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年答应过我什么？！” 看热闹的几个人都是一怔，接着面面相觑：“怎么感觉这句话很有内涵啊……” 陆缜太无语了，他无奈地开口：“你这样说，搞得我好像跟你有什么似的……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啊。如果这时候旁边站了个记者，那我们都完蛋了。” “我才不管！”周慕青揪住了他的衣襟，“你只要回答我你到底记不记得就行了！” “不记得了。”陆缜及其干脆利落地回答道，其速度之快，让周慕青都没反应过来。 片刻之后她才深吸一口气：“你……你是故意的！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说着转身就快步离开了，剩下陆缜在那里劫后余生一般长长地出了口气。 但还没等他松完口气，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说！你到底答应了人家什么？！”“你果然对她做过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吧？！”“呵。” 陆缜大怒：“杜承宇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别转移话题！”王珂跟陈凯莉异口同声道。 陆缜摊手：“别胡思乱想了，我能对她做什么？我看到她跑都来不及。” “那她怎么一副秦香莲的模样？” “我哪知道。” 陈凯莉这时候忽然说了一句：“反正慕青喜欢你，在圈子里基本也是人尽皆知的事了，要不你考虑一下，反正人家对你这么痴情。” 陆缜无奈地看着她：“她喜欢我我就要喜欢她吗？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是粉丝yy你们好多年了……” “粉丝还yy我跟杜承宇呢，那我是不是要跟老杜一起出柜啊？” 陈凯莉被噎住了：“你这家伙……” “那你到底答应过人家什么啊？”王君听到这里，也忍不住问了一句，陆缜叹了口气：“我真的没有。” “可是她一直念着……是不是你说过什么让人误会的话啊？”王君怀疑道，陆缜万般无奈：“哥是有分寸的，从来不会随便说什么让人误会的话。” “我怎么觉得你经常说啊。”王君吐槽了他一下，陆缜摊手：“反正哥是清白的。” “就你还清白哈哈哈！”王珂仰天长笑，陆缜鄙视地看着他：“反正我对谁下手都不可能对她下手。” “你真这么讨厌那位周小姐啊？”王君好奇地问道，陆缜看了她一眼之后，吸了口烟才回道：“也不是，就是没感觉。” “那你就好好地拒绝人家啊。” “我都拒绝几百次了。”陆缜苦笑。 “这样都不放弃……那她还对你还真是痴情啊。” 陆缜一脸黑线：“你们女人的脑回路怎么都一个样？” “是真的啊……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动？” “不感动。” “太狠心了你。” “你是说真的嘛？” “其实我最惊讶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我最惊讶的是……原来像陆缜哥哥这样的男人，也会有女人追着不放啊。” “太狠心了你。” 等到王君嘴里的那股麻劲儿缓过来之后，王珂想起了先前在楼下看到林亦之的事情。 “哎，小君，刚刚是老林送你回来的吧？”王珂挺好奇地问道，陆缜听到这话也往这边看了一眼。 “嗯，下午的时候在医院正巧碰到林律师了。”王君告诉他们，“他去医院干嘛？”王珂追问道。 “拿胃药。”王君想了想，“说起来，他胃病好像挺严重的样子呢，果然干律师的压力很大吧？” “我们的压力可比他大多了，也没见我跟你哥得胃病啊。”陆缜嗤之以鼻，“他那纯属自作自受，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找人拼酒。” “诶……！”王君大惊，“林律师以前是喜欢喝酒的人吗？”她怎么也没法把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林亦之跟拼酒联系起来。 “年少轻狂嘛。”陆缜笑道，“你别看他现在这样儿，人也是年轻过的。” “我知道啊。”王君也笑，“所以他当时才参加了乐队吧？” “嗯？”陆缜略显惊讶地望向她，“你怎么知道的？老王你告诉她的？” 王珂摇头：“没来得及说。” 王君轻笑道：“我猜的。” 陆缜闻言微微一笑：“猜的真准。” “也不是很难猜嘛。”王君笑嘻嘻的，接着又问了一句，“他好像在你们出道之前就退出了是吧？” 陆缜“嗯”了一声，接着忽然老气横秋地感叹了一句：“现在互联网可真发达啊。” “说的好像你很老了似的。”王君摇头失笑，王珂也跟着叹道：“一转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们真是……明明不到三十的人，”王君更加无语，“不知情的人以为我跟两个老头子住在一起呢。” 陆缜笑笑：“想起来了就那么说一下。” 王君若有所思地往杜承宇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他像平时一样，吃完晚餐就钻进房间里了。 “我一直挺好奇的，”王君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当年林律师为什么要离开乐队啊？你们对于这件事好像都挺介怀的，尤其是杜大哥。” “你怎么看出我们介怀的？”陆缜挑眉，似乎觉得有些好笑的样子，王君瞥了他一眼：“明明之前提起来的时候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介怀吗……”陆缜自嘲地笑了一下，“大概以前多少有一点吧，毕竟那时候还年轻。” 他并没有把话说清楚，于是王君把目光转向她哥。 “咳。”王珂清了一下喉咙，“林亦之跟承宇一样，是我跟陆缜来到北京之后才认识的。那时候大家都还小，也算是有点志同道合的意思……” “是一时冲动。”陆缜忽然插了一句，然后引来了王家兄妹谴责的目光。 “……反正之后他跟承宇就加入了乐队呗。”王珂白了陆缜一眼之后又继续说，“对了，他跟承宇那时候还是高中生，他们是同班同学来着。” “噢……难怪啊……”王君有点明白为什么杜承宇对林亦之的怨念最深了，大概是因为关系最亲密吧。 第32章 过往 “之后呢？”王君见王珂停在了那里，便催问了一句。 还没等王珂答话，陆缜就先开口了：“之后我们的表演吸引了小范围内的关注，已经有些唱片公司试着跟我们接洽了，那时候我们很兴奋，不过可能是因为我跟你哥辍学太早，完全忽略了乐队里还有两个高三的学生。” “之后亦之跟承宇的家人都不满了。”王珂接过陆缜的话，“都催着他们别玩乐队了，好好准备高考。尤其那时候我们大多在酒吧表演，他们的家长都快疯了，后来承宇的父母干脆不准他出门，不过他还是偷偷地跑了出来。再后来，高考要到了，亦之就没再来了，我们也暂停了活动，等着他考完试，不过他考完之后就告诉我们他家里不允许他再这样不务正业下去了，要他报个好专业，好好读四年书最后出来做个正经的工作。”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家里条件很一般，全家人的希望都在我身上，我……我不敢让他们失望。”陆缜还记得当初林亦之说的这句话，让他们所有人都由从愤怒不解的状态中变为哑口无言。 是啊，你凭什么为了自己的私心就让别人的父母跟着你们提心吊胆呢？ 虽然对于林亦之口中转述的“不务正业”四个字让他愤懑了许久，但仔细想想，搞乐队这种事情，确实在百分之九十九的父母眼里都是不务正业。何况，当时谁能保证一定能混出头呢？ “后来亦之就这样走了。”王珂回想起这件事的时候面上的表情仍是十分遗憾，但很快又浮起了笑容，“不过，承宇留下来了，他放弃了大学，跟着我们签约rca。还好，我们没有辜负他。” 陆缜抽着烟回忆着当时的一幕幕，他这么多年要说在意的话，最介意的还是“不务正业”那四个字，但是王珂杜承宇他们最介怀的应该是当时他们马上就要跟唱片公司签约了，林亦之却在这时候抽身离开……这在他们看来，不亚于一次背叛吧。 不过，就像他自己之前说的那样，各人有各人的选择，看开了，其实也没什么。 自己不后悔就行了，人生本就是充满殊途同归的可能性。 “别说他了。”陆缜最后这样冷酷地下了定论，“那家伙已经是过去式了。” 王君看着他然后笑起来：“不过，那只是对乐队而言吧？” 陆缜也微微笑道：“哥这么胸怀广阔的人，当然不介意继续做朋友。倒是林一只那家伙，自己藏着掖着躲着我们，这可不关哥的事。” “知道，你最洒脱了嘛。”王君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她这话并不是在恭维陆缜，而是真心话，就像陆缜刚刚说的那句话，听起来很像是玩笑话，但王君知道他是在说真话。 陆缜又笑了笑，没说话，王君又感慨起了杜承宇：“杜大哥真是勇敢啊，放在那种前途未卜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做出跟林律师一样的抉择吧。” 林亦之就这样在王君的眼里变成了“大多数人”中的一员，即使她知道他当时做的选择并没有错，甚至应该说是绝对正确的选择，但王君身为乐队中两位核心成员的亲友，心自然也是偏的。 “说起来，我们的双胞胎也跟杜大哥一样，充满勇气呢。”王君又笑眯眯地夸了一句不在场的双胞胎，果然引来了陆缜的嘲笑：“勇敢是勇敢，可惜就是太没头脑了。” “他们还小嘛。” “承宇当年差不多也是那个年纪。”这一次是王珂开口了，不过他自己也笑了，“说起来，一般人还真做不到像承宇那样沉稳。” “明明是闷骚。”陆缜又来了。 “对了。”王君不能放任他就这样开嘲讽，否则估计所有人都要被他笑上一圈，便转移了话题，“既然林律师当时退出了，那你们又快要出道了，那当时应该有人替了他的空缺吧……我想想，好像叫李明……” “小明啊。”陆缜笑道，“小明是公司临时找来的鼓手，人不错，不过因为跟不上哥的节奏，最后掉队了。” 王珂连忙打断他：“别听他胡说，小明是因为另有志向所以才走的，不过还好，他很早就跟我们打了招呼，一直到我们找到双胞胎他才离开。我已经很感激他了。” “可是。”王君更疑惑的不是李明为什么会离开，“刚刚陆缜哥说李明是鼓手，那……”加上李明，原先的bi还是四个人，那之前的贝斯手是…… “你哥在双胞胎加入之前都是弹的贝斯，你看不出来？”陆缜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笑着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王君倒是有些赧然：“我……之前没太注意……贝斯和吉他，也没有分的很清楚……” “没关系，我理解。”女孩子嘛。陆缜没有说出最后四个字，不过王君从他含笑的眼睛里也看得出来。 “那李明离开乐队之后干嘛去了？”王君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王珂淡淡一笑：“他一直想当职业赛车手……两年前退出乐队之后就加入一直赛车队了，如果你关注比赛的话，也许还能在比赛中看到他。” “原来如此。”王君感慨道，“能这样放弃如日中天的事业，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也是很了不起的啊。” “如果小明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乐死了。”陆缜笑道，“当初他可是伤了多少少女的心啊。” “所以说，那之前陆缜哥你还要负责弹吉他咯。”王君问道，现在的现场表演陆缜一般不怎么弹吉他了，不过偶尔还是会把乐队变成双吉他的阵容。 “那是，哥可辛苦了。”陆缜说着又要抽出一支烟，不过被王君拦住了：“你今天已经抽掉一包了。” 陆缜只好作罢，不过继续意犹未尽地自夸道：“其实呢，哥的吉他水平比你哥都强，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这个主唱的位置让出来，可惜他们没有一个能唱的。” 王珂又翻了个白眼，陆缜唱的比他好是真的，不过陆缜的唱功在圈内也就中游水平吧，毕竟非科班出身，不过强在声线独特，加上个人风格很强，别人模仿不来，又有才华傍身，所以也就这样混出来了。不过在专业的乐评人看来，他的唱功槽点还是不少。 “那哥你也会两种乐器，好棒！”王君不理会得意洋洋的陆缜，转过去星星眼地看着她哥，王珂不好意思地笑道：“还好，其实一开始改练贝斯的时候，也觉得无从下手……” “不过还好你有个好老师在一边指导，否则的话，你就是练上一百年也上不了台。”陆缜又插话，王君见到自己哥哥那气急败坏却又说不出话的样子，就知道那位“指导老师”八成就是这位大神了。 “陆缜哥你还能指导我哥弹贝斯……真是太厉害了。”王君是真心挺佩服他的，之前就见识了他弹吉他跟钢琴，现在又听到他还能指导王珂弹贝斯的事情，只能说这家伙的音乐天赋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 他们还在吵吵闹闹，却差点漏掉了此时响起来的门铃声。 王君耳尖，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了门铃被按响的声音，便打手势让他们安静点，陆缜和王珂便一起闭上了嘴，之后声音很清晰地传过来，王君便站起来去开门了。 会直接来到乐队宿舍的，王君下意识的就以为是陈凯莉过来了，不过开了门之后却发现外面站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看着还有几分面熟。 王君一开始有点意外，不过想想也是，陈凯莉如果来了的话都是直接开门的，毕竟她配了这套公寓的钥匙。 “啊，先进来。”王君觉得那个女孩子很面熟，不过还是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但赶紧先让人进来了。 那个女孩怯生生的，一边进门一边跟王君道谢，搞的王君有些无奈：“不用这么客气的……啊，哥，这位小姐要找你们。” 王珂跟陆缜闻声都走了出来，他们自然是认识这个女孩子的，陆缜直接就跟人打招呼了：“哟，是小朱啊~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啊？” 他的语气分外轻佻，搞的那个叫小朱的姑娘一下子就脸红了：“凯莉姐……让我来的……” 王珂微微一笑：“先坐下。” 王君已经转身去开冰箱门了：“朱小姐想喝点什么？茶？还是果汁？” “不用的不用的！”刚刚坐下来的小朱又立即站了起来，不住地摇手，“我不渴！不是……我就待一会儿……不用这么麻烦的小王小姐。” “不麻烦啊。”王君看她这样，就直接拿了一听果汁，替她倒了一杯，然后递给她，“倒是你，这么晚了还跑一趟，真的好辛苦。” “没有啦……”小朱局促地双手接过那杯果汁，王君又瞧了瞧她，终于认出来她是上次她冒充大k时候给她送衣服的女孩子。 好像是个实习生吧，她记得。 “那女人这么晚了还让你过来，有什么事？”陆缜也在小朱的旁边坐下，懒洋洋地问了一声，那小朱顿时连耳朵根都红了，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凯……凯莉姐让来……告诉你们一声……新年夜有个综艺节目要录……你们准备一下……” “靠。我就知道那女人不会让我们这么清闲的。”陆缜摇头叹了口气，旁边的小朱却是吓了一跳，显然被陆缜的那个“靠”字吓了一跳。 “对、对不起……”她战战兢兢地开口，这回倒是陆缜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道起歉了？” “还不是你说话不注意！”王珂无语地瞪他，“吓着人家姑娘了。” “啊？”陆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毕竟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像王君那样神经大条的，他顺口道了个歉，“不好意思啊，那就是个语气词，没别的意思。”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小朱又不好意思起来，陆缜笑了一声没再说话，他不太会跟这种内向的女孩子打交道，于是把这任务交给王珂了。 “对了，凯莉让你跑一趟不会就是来传个话吧？”王珂问道，确实，如果只是通知他们有节目要录的话，随便发个短信或者打电话就能搞定了，没必要让人家姑娘这么晚还跑一趟。 “哦……凯莉姐让我把这个给你们看看……”她说着去翻自己的帆布包，之后拿出了几本杂志，陆缜看过去，是上次采访了他们全体并且拍了一组日常照片的那家杂志，一月刊，陆缜还记得自己那次拍照的时候被摄影师折腾的很惨。 “我看看。”他说着就拿了一本，王君也凑过来，封面就是bi乐队的全员，果然是彻底日常风格啊，五个人的表情都很轻松自然，没有那种大片式的严肃高冷。 封面上的陆缜跟双胞胎是最显眼的，陆缜坐在沙发上微笑着看着镜头，双胞胎一人一个脑袋靠在他边上，王珂拿着一支蝴蝶兰要插进花瓶中，而杜承宇则是拿着一杯咖啡正在喝。仿佛这张照片真是无意中抓拍下来的。 不过王君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陆缜的手里还夹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她暗笑，这果然更符合他们的日常风格了。 不过她同时也注意到，陆缜的手部线条还挺好看的，看到这里她下意识地就去看身边陆缜的手，指甲圆润，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带着一些棱角和硬朗，真是一双好看的手。 陆缜注意到她看着自己的手的目光，也看了看自己的手：“看什么呢你？” “噢。”王君笑，“你的指甲没有被烟熏黄真是太好了。” “瞎操心。”陆缜摇头，接着把杂志翻了好几页，终于找到刊着他们采访的那两页，他瞄了一眼，然后立即不满起来，“那个李记者真是的……居然把哥那么一段精彩纷呈幽默诙谐的采访删成这样子……这还是我吗？她职业水平果然不行啊……下次见到她我一定要严肃地批评她一番。” 王君忍俊不禁，她大概想象的出来那采访原本是什么样的……如果是她的话，她也要删。 看陆缜看完自己的采访就没什么兴趣的样子，王君伸手：“给我看看。” 陆缜便把杂志给她，王君就着他翻到的那页看了起来，刚看一眼她就笑了，陆缜的采访段落内容少的堪比杜承宇那部分……果然是被删了很多啊，她可不信陆缜是话少的人，不过也只能说是他自找的了。 她又把其他人的采访段落一一看过去，修饰过后的用词都是中规中矩的，偶尔有点小福利，不过那也是给粉丝的。再往后翻便是他们的照片了，看背景都是和封面那张一个系列的。有单人的，也有三三两两合照的，最后自然是五个人的大合照结束。 “照片拍的挺好看的。”王君兴致勃勃地看着那些照片，“就是陆缜哥哥你怎么这张脸上有点僵硬啊……这张手脚好像又有点不协调……啊还有这张……” 王珂也在翻杂志，听到王君这么说一下子就笑出声了，陆缜倒是不甚在意的样子：“都是因为那个摄影师太能折腾，折腾到后头哥都累了，状态差一点很正常。” “也是。”王君点点头，“封面那张就挺不错的。” “那个……”小朱弱弱地插话，三个人都看了过去，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 “我送你。”王君合上杂志也站了起来，小朱又是惶恐地推辞：“不用不用，这么晚打扰已经很抱歉了……” “你真是太客气了。”王君无可奈何地笑道，接着陆缜也起身：“我也一起吧。正好烟没了，下楼买烟去。” 见王君的目光飘过来了，他连忙解释道：“明天的份儿。” 王君又是摇头，不过也没再说什么，而是拉着小朱往门口走：“说起来，上次是小朱你给我送的大k的衣服吧？真是辛苦你了，跑了老远，还被记者堵了。” 想起那次的经历，小朱也觉得挺惊心动魄的，她害羞地笑：“没有……还好没耽误你们的事。还有……小王小姐的胆子真大啊……” “那也是没办法不是。”王君莞尔，陆缜闻言也笑了，小朱偷偷地瞟他一眼，想说些什么又不敢开口。 一直到电梯到一楼，他们出了电梯间之后，小朱才鼓起勇气对陆缜开口：“那个……陆先生……” “怎么？”陆缜问道，他倒是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个胆小的姑娘还会跟他说话，就是怕看到她那副太过小心翼翼的表情，好像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坏事。 “我……有个要好的朋友……想要……你的……”小朱吞吞吐吐地说着，陆缜叹了口气：“什么？签名？还是照片？姑娘诶，你说话速度可以再快一点。” 王君暗中碰了一下他的胳膊，陆缜苦笑一声，因为那小朱姑娘已经窘迫地说不出话来了，无奈之下陆缜只好放缓语气，放柔声音：“那，到底是要什么呢？” “……签名……”小朱小小声地说道，陆缜支着耳朵很认真地听才勉强挺清楚，他立刻伸出手：“好！没问题！有没有纸笔？” 小朱显然是早有准备，从包里拿出一支签字笔和一个笔记本，陆缜飞快地在扉页签下自己的名字，还问了一句：“要不要我替其他人也签一下啊？我模仿他们的签名可是很像的。” “好啦。”王君从他手里拿过本子，然后还给小朱，“他这个人喜欢开玩笑，你别在意。” 小朱连连摇头：“不会不会！”接着她又欠身告辞，陆缜还在她背后笑道：“转告你那个朋友，她很有眼光。” “你啊，差不多就行了。”王君无奈地拉着他往回走，陆缜叫道：“哥还要去买烟呢！” “这样啊，那就顺便陪我逛下超市呗。” “又逛？”陆缜苦着脸，“超市有什么好逛的？” “反正都要去的嘛。” “我去的话只要五分钟就行了。” “我去的话大概要五十分钟吧。” “……你真说得出口啊。” “一个小时。” “好好好，赶紧逛去吧。” 第33章 幺蛾子 “你们去s市录节目，我跟着去干嘛？”王君听说哥哥给她一齐订了下午飞到c市的机票之后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可是我们都走了，就剩你一个人在这里多孤单啊，而且明天又是新年。”王珂紧锁眉头，“不行，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吧。” 王君很是无奈地看着自家兄长：“哥，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一个人在家真的没有问题，而且你们也不是要去很久……就别担心我啦。” “我们兄妹分开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你回国了，却连一个新年都无法度过……”王珂黯然伤神的模样，虽然王君知道他又在使出他的必杀技了，不过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缜见到王珂那副心碎了一地的样子第一个就受不了了：“啧，王妹子你还是跟我们一块儿走吧，不然我得被你哥给恶心死。” 王君忍不住苦笑，这时候玄关外传来开门声，接着陈凯莉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东西都收拾完了没有？我们差不多要出发了……哎，王珂你那像是踩到了狗屎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陆缜笑：“他没有踩到狗屎，只是便秘了。” “喂！”王珂勃然大怒，“你们两个给我差不多一点！” “就是啊，不要欺负我哥。”王君也站出来帮着自己哥哥，“他说不过你们。” “那你就赶紧收拾东西呗，免得一路上他一直念叨着，真的会把人烦死啊。” 陈凯莉闻言也笑道：“是啊，君妹子你跟我们一起吧，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在s市逛逛，那里也是很繁华的，大商场特别多。” 王君见陈凯莉都开口邀请了，也不好再推辞，便微笑着点头：“那好，你们等等，我去收拾两件衣服。” “我看衣服也不用带了吧？反正你们到那里也会再买一大堆的。”陆缜心有余悸地摇头，他对女人无论何时何地都热衷于大买特买的爱好实在是理解不来。 “说的也是。”王君听到陆缜的吐槽一下子就笑了，“不过我还是得换身衣服，顺便改签一下机票，我可不想跟你们坐同一个航班接着之后被一群人围追堵截的。” “那我也跟你一起改签，我们俩做个伴。”陈凯莉说着也拿出了手机，陆缜与王珂无奈地对视：“喂，陈凯莉，你是不是忘记你的本职了？你到底是去工作的还是去旅游的？” “你们这么大了还要我分分钟跟在你们屁股后头啊？”陈凯莉冲他们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你们的保姆……这样吧，就让小朱跟着你们，那孩子也太内向，正好让她多锻炼锻炼。” 陆缜冷笑：“偷懒还能找出这么多理由，真是绝了。” “怎么样？老娘就是偷懒了，你奈我何？”陈凯莉嚣张地叫道，陆缜的声音立刻低了三分：“不敢不敢，您老在道上就是横着走的，我哪敢拿你怎么样啊？” “哼！”陈凯莉傲娇地哼了一声，王君在一边不住地笑，接着和陈凯莉一起讨论要改签哪一班的飞机。 最后还是没改成，因为临近新年，航班的位置还是挺紧俏的，真要改的话就得等到第二天了，最后王君她们无奈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之后他们一起驱车去机场，飞机又习惯性地晚点了，不过后来还算顺当地在s市的机场降落了，王君跟陈凯莉特地走了跟陆缜他们不一样的通道，免得被一群接机的粉丝殃及池鱼。 于是可怜兮兮的小朱一个人跟在三个男人后头，听着陆缜跟王珂一路吐槽“那两个女人居然就这样抛弃我们”之类的话，还要时不时地充当临时保安替他们挡一下太过热情的粉丝。 王君跟陈凯莉走的隔壁通道被衬托的格外安静，王君还伸长了脖子看热闹，指着一个举着一束玫瑰花的男人就哈哈大笑：“那个小哥儿好像在叫陆缜哥哥的名字啊！” “你别说，那家伙收拾干净了还真是挺招人的，五个人里头就他的男粉最多了，而且个个都很死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凯莉看到了也笑，王君听得有趣，忙说道：“看得出来……人家可是拿着玫瑰花呢。” “哈哈哈！你不知道，有些个男粉丝真是绝了，我有时候随手在微博上一搜，就能看见他们给陆缜画画儿唱歌啥的，还录语音录视频说‘嫁我’或者‘我要给你生孩子’之类的。笑死我了！” “生孩子……这么夸张……”王君先是惊诧了一把，接着又捂嘴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挺想知道陆缜哥看到这些的时候是什么反应呵呵呵。” “他惹到我的时候，我就把这些东西整理给他看。”陈凯莉大笑道，接着又是摇头，“不过我们都太小看他的脸皮厚度了，他看了那些东西之后居然挺平静甚至还有点得意，以至于我不止一次怀疑这货是不是基佬。” 王君回想起他那不修边幅的日常形象，叹了口气，“我一直觉得他是直男界的典型代表呢。” “哈哈哈！”陈凯莉又豪迈地笑出声，“我也觉得，他要真是gay，那还真是基佬界的一朵奇葩啊。” “只能说他的心理素质太强大了吧。”王君最后摊手，而另一边被众多粉丝其中还有不少大老爷们包围着的陆缜正一个个微笑过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全身发冷，而后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小朱见状赶忙递过一张纸巾，陆缜捂着口鼻，然后跟离得近的几个人道歉。 粉丝倒是没怪他，反而纷纷叮嘱他不要太辛苦要注意身体之类的，另外一边的王珂心说最近闲得很，哪里忙了？不过陆缜那家伙就是这样面部红心不同地一一应承下来，王珂也是蛮醉的。 之后上了电视台专门来接他们的车之后，陆缜才对着王珂跟杜承宇抱怨道：“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打喷嚏了，我总觉得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啊。” “想揍你一顿的人都多得是，何况是说坏话。”王珂冷笑着吐槽，“没偷偷扎你小人就不错了。” “怎么可能？哥人缘这么好的人。”陆缜正色道，“你这是嫉妒。” “呵。” “……杜承宇你这是在刷存在感吗？”陆缜怒道。 三人组直接先到s市某著名的电视台报道去了，陈凯莉带着王君先去了他们下榻的酒店，果然分头行动就是清静不少，两个人刚到酒店，先是进了各自的房间放下行李，接着陈凯莉就立刻来到王君的房间两个人一起研究起s市的购物攻略了。 这边陆缜他们到了电视台大楼，很快就被带进了演播间，他们要录的那个综艺是这个电视台的王牌栏目，在国内的综艺界地位也是挺高的，因为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吧。 不过到场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这期节目的嘉宾并不只是他们，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原先是计划做整场的，不过后来因为一些意外原因要和另一个女演员拼在一起。 要是陈凯莉在场的话，估计得跟这临时变卦的节目组理论几句，不过陆缜三人都是对这种事无所谓的人，“哦”了一声之后也没啥反应，节目组的人偷偷观察着他们，确认他们确实没有不高兴之后才赶紧跟导演报告去了。 之后节目组的导演亲自去了他们的休息室，谄笑了半天，跟他们东拉西扯的，直到陆缜忍不住诚恳地看着那个导演：“陈导啊，你的脸都快笑僵了，我看着也是挺心疼的……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那姓陈的导演闻言尴尬地咳了两声，不过他以前就跟陆缜打过交道，知道他就是这么说话的，也没什么恶意，也就不避着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咱这不是怕哥几个不高兴嘛。” “哦，你说拼场的事情？”陆缜微微一笑，“这点事儿也劳陈大导演亲自来道歉，我们还真是荣幸啊。” 王珂也笑：“陈导，你别多心了，我们没把这个事儿放心上。不过幸好今天凯莉没来，要是她来了，那就不好说了。” 陈导自己也正在心里庆幸着呢，陈凯莉那暴脾气是圈内有名的，今天打听到她没跟着来，他的心就放下一半了。 “知道哥几个都是不拘小节的人，唉，我这导演也不好做啊，人是上头硬塞进来的，我也只能照办了。还是要厚着脸皮请几位体谅一下。” “这样啊。”陆缜倒是见怪不怪的样子，因为这种事真的多了去了，不过他倒是对陈导小心翼翼的态度挺好奇的，这老狐狸可不像是会为这点小事就卑躬屈膝的。 “你到底还想说什么？一口气都说了呗，不然多憋得慌啊。” 陈导面色微变，接着就唉声叹气起来：“陆老弟你还是这么一针见血啊……那我就直说了……我是来提前告诉你们一声的，那女人仗着背后有人，脾气特别大，我怕她待会儿乱发脾气得罪你们……” “陈导明明是想让我们多担待些吧？”陆缜挑眉，陈导心里暗骂，这小子永远这鬼样，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干嘛要说出来啊！ 不过腹诽归腹诽，他面上仍然赔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啦……不过如果几位肯给我们节目组一个面子那就更好了……” “得了得了。”陆缜摆手，“您该干嘛干嘛去吧，我们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跟女人吵架的……赶紧走吧。” “行，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休息了。”陈导见好就收，之后就掩上门走人了。 “话看老陈那忌惮的模样，那个女演员好像来头很大的样子啊。”节目组导演一走王珂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他说着拿出了手机，“我先查查是何方神圣。” 陆缜倒是不怎么感兴趣：“跟个女人似的，那么八卦。” “不是待会儿就要打交道了嘛，先了解一下不应该吗！”王珂怒视着他，接着又低下头看手机，“查到了……叫穆兰，好年轻，跟我妹差不多大。” “木兰？花木兰啊。”陆缜笑道，王珂纠正他：“是武穆遗书的穆……” “总之没听过，是新人吧？”陆缜懒懒地问道，王珂点头：“嗯，去年才演了第一部戏，今年刚刚从某戏剧学院毕业……号称是该校有史以来最美的校花。” 陆缜一听这话就笑了：“哦？那到底漂不漂亮啊？” “看照片还是挺漂亮的。”王珂赞了一句，“不过这年头p图软件横行，不知道真人什么样啊。” “反正待会儿不就能见着了。”陆缜打趣了一句，“莫非你对她有兴趣？” “胡说什么呢。”王珂无语，“人都没见着难道我对照片一见钟情啊……再说了，不是都说这姑娘有后台吗？” 陆缜笑了笑没说话，回过头去看杜承宇：“待会儿彩排了，老杜啊，你紧张不？” 杜承宇点头：“有点。” 杜承宇为人内敛，不喜言辞，这是圈内众所周知的事情，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每当他上综艺的时候，总会被一个比一个滑头的主持人调戏到死。久而久之，上综艺节目就变成杜承宇最害怕的事情了。 “放心，有哥在呢。”陆缜拍着他的肩，一脸严肃地开口，“哥会护着你的。” 王珂抬起头鄙夷地看着他：“你不跟着主持人欺负他就好了，还护着呢。你真是越来越无耻了姓陆的！” 杜承宇更加用力地点点头，还破天荒地加了两个字：“就是！” 陆缜笑得开怀：“如果我不当翻译的话，人家支持人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王珂又要嘘他，结果休息室的门被敲开了：“不好意思打扰了，导演通知要开始彩排了。” 陆缜赶紧转过身吸完手上的香烟，王珂跟杜承宇很无奈地看着他：“你这么拖拖拉拉的，我们不等你了。” “你们先走。”陆缜心说这彩排也不知道到底要多长时间，还是先过过瘾要紧。王珂跟杜承宇见状也就先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陆缜把掐灭的烟头丢在垃圾桶里，也站了起来，走出休息室。 他方向感不是很好，出了门之后就在这一层来回曲折的走廊里转悠，一边转一边琢磨着刚刚是从哪个方向出来的。 结果路过一个半掩着门的房间的时候就听到一个上火的女声。 “我去啊真不知道这个节目组在搞什么鬼？！说好了专场的结果现在又弄了几个幺蛾子来拼场，什么意思这些王八蛋？看不起人啊？！” 陆缜不是八卦的人，也没有听墙角的习惯，不过里头那个声音又尖又细实在太刺耳，他不想听也听到了，而且好死不死还让他听见别人在背后喊他们“幺蛾子”，再怎么样，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这话。 “你说这么大声干嘛？”这时候另一个女声传出来了，这个声音比起刚刚那个要顺耳一些，听上去也年轻许多，“你是想让整个电视台都听到是不是？” 那女的接着又冷笑一声：“反正这件事我记住了，这些出尔反尔的家伙……哼，以后我会让他们求着我上节目的。” “就是就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之前的那个刺耳声音又响了起来，陆缜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又听到她说，“对了，咱是不是该出发了？好像说要彩排了。” “走吧走吧！”那个年轻的声音很不耐烦，接着陆缜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另外那几个是搞乐队的是吧？一想到要跟那种下三滥的打交道我就……你是谁？！” 门打开的时候，陆缜看到了一张年轻却画着浓妆的脸，可能是没有料想到门口会有人的情况，那张脸因为过于惊讶而有一些慌张。 那女人皱起眉，一脸恼怒：“你在偷听？” “哦，我刚好路过。”陆缜朝她笑笑，“偷听谈不上，刚刚你自己也说了，是那位小姐声音太大了。” “你……”年轻的女孩子一脸羞恼地瞪着身旁的人，陆缜瞥了她一眼，是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三十多岁的女人。 “你是……陆缜？”那个瘦女人盯着陆缜看了一会儿，接着咧开她那薄薄的嘴唇笑，“真没想到堂堂一个乐队的主唱也会趴在人家门口听壁脚啊。” 这是反咬一口吗？陆缜叹了口气：“我真的特别不喜欢跟女人吵架……尤其是你们这样蛮不讲理的。算了，你说我偷听那我就偷听吧，反正我都是幺蛾子跟下三滥了……就这样吧，待会儿见，穆兰小姐。” 陆缜说着冲两个愣在那里的女人挥挥手，然后双手插着衣兜挺悠闲地就走开了。 穆兰见他叫出自己的名字，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很快就怒上心头，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飘过去，她身边的助理不由得瑟缩了一下，穆兰刚要发作，却发现那个讨厌的男人又晃晃悠悠地回来了。 “不好意思啊，”陆缜挺客气地开口，“请问一下，你们知不知道录播间在哪个方向啊？” 穆兰一口血堵在喉咙差点没把自己噎死，主要是她自己恼羞成怒大发雷霆的，结果人家跟个没事人一样，还跑过来跟她问路，那种目空一切的态度让自尊心极强的穆兰觉得比当面跟她吵一架还要难受。 “不知道！”穆兰冷冷地说出这几个字，接着抱着手臂转过身，但很快又后悔，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不过她的余光看过去，发现人已经走开了。 “喂，你们到酒店了？哦，还没开始。……主要是，我找不着路了……没办法，我也不是很经常来啊，而且他们这里好像又装修过了……问了啊，不过人家不告诉我……嗯，我再找找。对了，你们有什么计划？……晚上要去外滩跨年？啧，那种人多的跟鬼一样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算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嗯，我会跟你哥说一声的……好，再见。” 他说着挂了电话，穆兰又发现这个浑身烟味的家伙用的手机还特土，瞬间更加看不起他了。 “果然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她啐道。 第34章 外滩跨年 但不管怎么不情愿，最后穆兰还是去了录播间跟那几个她瞧不上眼的家伙一起彩排去了。 只是在见到陆缜的时候，她总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羞恼，毕竟说人坏话结果当面被人抓包这种事情确实挺丢人的……尤其是对方还表现出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穆兰看着那个正跟同伴聊天聊得正起劲的人，心里暗暗地猜想着他会不会是在说我的坏话，他那一脸无所谓果然是装出来的……结果她接下来就听到一个清澈温和的声音：“这位是穆兰小姐吧？第一次见面，我是bi乐队的王珂。” 穆兰闻声转过身去，是之前跟陆缜聊天的人，高瘦清秀的年轻人，此刻正微笑着看着她。 难道那个姓陆的没跟他说吗……穆兰有些疑惑，但还是习惯性地冲王珂点点头：“你好，我是穆兰。” 旋即他们那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那个人也朝她点点头：“杜承宇。” 穆兰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人家在做自我介绍……不过也太短了吧……穆兰有点不高兴，她也藏不住情绪，脸上一下子就流露出来了。 她也学着对方的样子，冷淡地敷衍道：“嗯，穆兰。” 她是故意做过对方看的，不过杜承宇倒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甚至头都已经转开了。 “喂，你怎么不跟人家打个招呼啊？”穆兰又听到那个叫王珂的捅了捅陆缜的胳膊，接着便很有些警惕地盯着陆缜看。 陆缜听到王珂这么说，便瞅了一眼穆兰，结果正好发现人家用一种戒备心十足的眼神瞪着他。 他笑了笑：“不用了吧？刚刚才见过。” “哦？你们之前就见过了吗？”王珂疑道，穆兰想起刚刚“见面”的场景，纵使她性格傲慢，却也觉得脸上有些发烧。 “算是吧。”陆缜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个话题，王珂也没有再问，这时候节目的工作人员也准备的七七八八了，主持人也到位了，于是导演就招呼着他们上台去了。 因为乐队人不齐，所以最后定下来是由三位成员跟五个主持人合作开场曲，毕竟是要在春节档播出的节目，歌曲以热闹为主，几个主持人都是能来事的，也不管唱的好不好，总之一大波人往台上一站，那场面是相当欢快热闹的。 这个环节就没有穆兰什么事了，她独自坐在舞台边上，面色不是太好。她那个助理凑了过来，问她要不要喝饮料，穆兰有点不耐烦地拒绝：“不用不用。” 那女助理缩了一下头，正要走开的时候，穆兰忽然又开口了：“对了，这个bi乐队……是不是就是那个谁以前待过的……那支乐队？” 助理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你是说林……” “烦死了你！不是告诉过你别在我面前提到那个名字吗？！”穆兰的目光忽然变得满是怨恨，那女助理吓了一跳，接着慌慌张张地道歉：“对、对不起啊，阿兰小姐……” “你赶紧滚远点，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穆兰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尽力压低声音，她不想被人听到她们这边的动静，那女助理原本是巴不得离她远点，不过真被赶的时候又迟疑了。 “干什么还不走？”穆兰怒道，助理拿着手机小心翼翼地开口：“刚刚……夫人跟何小姐都打了电话过来……” “不接！”穆兰冷笑，“打过来也无非是指责我当戏子给她们丢脸了……这些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我知道了。”那助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接着赶紧就跑路了。 余下穆兰一个人坐在那里深深地吸气，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眼见耳闻那台上唱跳的热闹，她反而更烦躁了。 “穆小姐，接下来请您练习一下您的出场舞蹈。”有个小伙子过来通知她，穆兰尽力压下心中的那股邪火，然后点点头跟着人上台去了。 台上的几个主持人正跟bi的那三个人聊得热火朝天，见到她来了，便抽身过来笑着跟她打招呼，这让穆兰的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不过接下来她要跟台里的一个舞蹈老师学动作，他们便又回去跟那几个人对台本了。 不过，说是对台本，穆兰觉得用闲聊来形容更适合一点。 “哇，陆哥，总觉得你最近品味进步了，原来不是我的错觉啊？”主持群里最年轻的姑娘笑嘻嘻地跟陆缜开着玩笑，陆缜也笑：“你们小姑娘是不是都特别在意这个？” “哟，‘我们小姑娘’？”不愧是综艺主持人，一下子就抓住了最八卦的那一点，“莫非是个姑娘帮你打扮的？老实交代，是不是偷偷交了女朋友了？” 女主持半是玩笑半是八卦地打听着，其他主持人见有料也纷纷起哄，陆缜笑了笑，没说话，反倒是王珂接过了话头：“没，是我妹妹，最近来看我，可能是某人的穿戴实在太鬼斧神工了，她看不过眼，就帮着他买了些新衣服。” 陆缜这时候也凑了一句：“小姑娘嘛，爱美，特别喜欢讲究这个。” 不过主持人的重点可不在这儿：“王珂啊，是亲妹妹？” “不然还能是假的啊？”王珂无奈地笑道，接着又是那个女主持“哎”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之前跟你们一起出去吃饭，被拍到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 “嗯。”王珂点点头，几个主持人顿时意兴阑珊：“没意思。” “你们这些人啊，要不要趁现在还不算老转行去做娱记啊？一个比一个八卦，尤其是你老赵，简直为老不尊。”都是在圈内混的，彼此也都不是什么新人，因为工作的机会时常有机会碰面，陆缜跟这几个主持不能说是朋友，熟人是妥妥的，因此说起来话也就比较随意了。 “哈哈哈这不是节目效果需要嘛。”被陆缜称为“老赵”的赵凡是主持人里年纪最大的，不过生了张娃娃脸，导致他跟小年轻站在一起也不太显老。他在电视台里很有地位，在圈内人缘也很好。 “说到节目效果，你们先把节目要问的问题说一下呗，让我好好思考一番，到时候给你们个精彩一点的答案。”陆缜一本正经地提议道，不过老狐狸赵凡当然不会上当：“这个我们肯定会跟你们提前串好一部分，不过也要留给观众一些惊喜嘛，顺便测试一下你们的临场反应。” “不仅为老不尊而且老奸巨猾。”陆缜不客气地吐槽道，赵凡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脖子：“我们丝真哥哥也不遑多让啊。” 丝真哥哥是陆缜黑粉的专用称呼，如果换了别人圆滑的赵凡断然不敢说出口，不过陆缜的话，倒是没所谓了。 果然陆缜只是把他的手拍开：“走开，你这个老妖怪。” 那边穆兰正流着汗跟着舞蹈老师学动作，她是b市某著名舞蹈学院出身，舞蹈功底还是不错的，因此学起那一套动作也不难，多练习几遍，甚至能跳出行云流水的动作，已经比大多数女嘉宾都要强了。 只是穆兰看到另外一边闹哄哄的，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帮人没有一个正经的，这样子居然还要录什么节目，真不知道这节目是怎么能火这么多年的。 其实她几乎没看过这个节目，对这种杂七杂八环节众多的综艺节目也不待见，这回如果不是经济公司一定要她来上的话，她才懒得上这种节目。 之后见她舞蹈动作都学的很不错了，舞蹈老师便跟导演说了一声，而后穆兰就跟着主持人他们提前熟悉各种游戏环节了。 “是这样的，到时候bi先出场，专访的时间大概是半场，不过到底多长要视当时的情况来定。接着就是穆兰你的半场了。最后是一起参与的游戏时间。”老赵在跟他们讲解节目时间的安排，“按照惯例，整场录下来一般是三个多小时，当然到时候播出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有些镜头和环节是要剪掉的，希望嘉宾们谅解。” 陆缜他们不是第一次上节目了，自然不用他多说，因此赵凡这话主要还是跟穆兰说的，这个新人女演员，虽然年轻，但是出道却可以说声势宏大，第一部作品就在一个大制作里做重要的女配。人长相也过得去，至于演技嘛……这应该是被网友吐槽最多的部分，还有就是她一出道就搞这么大动作，那点野心简直昭然若揭，当然也有很多看不顺眼的人。不过人家姑娘后台硬，他们当主持人的，不能说巴结，但面上都是笑脸相迎的。至于心里怎么想，别让人看出来就行。 原本赵凡一直在偷偷观察穆兰的反应，生怕她对这安排不满意，这姑娘脾气大是圈内出名的，如果当场发作的话，传出去大家都不好听。 不过还好，可能是有了心理准备，穆兰的面色虽然淡淡的，但还是点了点头。这让赵凡稍稍放下心来。 “那好，我们现在主要就是熟悉一下游戏换机……诶，阿缜，你跑到那边去干嘛？” “你们这个道具啊，真是越来越奇葩了。”陆缜仰着头看着一座泡沫搭起来的拱桥直摇头，“我说，待会儿不会让我们上去走吧？” “不会让你们上去走的。”赵凡狡猾一笑，“只是让你们上去站一会儿……做好心理准备啊。” “我去！”陆缜佯怒，“那我得先让陈凯莉给我买个人身保险再说。” “去去去，我们难道还真能让你出事啊，那样的话，我们台不得被你的粉丝给拆了？” “知道就好啊，哥这么年轻英俊，要是莫名其妙地死在了一座泡沫桥上，传出去多没面子啊……”陆缜牢骚道，王珂忍不住笑骂：“得了吧你，要是真那样的话，这座桥也算是为人民群众除去你这个祸害了。” “哈哈哈！”除了穆兰之外的人都笑了起来，穆兰更觉无趣，只希望赶紧彩排完，离这群莫名其妙的人远一点。 不过天不遂人愿，穆兰想着快点走，但他们把所有游戏环节都事先排练一遍之后，赵凡很是无语地看着她：“那个，穆兰啊，你刚刚的表现是很不错的……不过能不能稍微再放开一些……” 穆兰的脸更冷了，但她也不说话，赵凡也略微尴尬了起来，陆缜他们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热闹，王珂悄悄地对他说：“这穆小姐，真是一点综艺感都没有啊……也太闷了吧？简直比我们家的这位还……” 他说着看了一眼杜承宇，其意不言而喻，陆缜笑：“胡说，我们老杜哪有全程黑脸啊？” “咳，你小声点。” 陆缜便不再看穆兰跟主持人那边，转身找了个编导问世间：“现在几点啦？” “快八点了。”编导看了一下手表，然后告诉他。 “啧，难怪我说肚子怎么那么饿？”陆缜说着又大声地对赵凡说，“老赵啊，我们彩排的差不多可以走人了吧？话说，你们这儿管不管饭啊？” 赵凡那边跟穆兰沟通无果，正尴尬着呢，陆缜这一嗓子不亚于是给他解围，他连忙撇开那尊黑脸大神，往陆缜的方向走去：“管管管，走，一会儿吃食堂去！” “陪你们耗到这么晚就让我们吃食堂啊？太不要脸了你们台！” “胡说，我们台的伙食可是很不错的，我天天都吃。” 他们说着似乎就勾肩搭背地要去吃饭了，穆兰原本一脸高傲地站在那儿等着赵凡回来，没想到人直接就走了，只是临走前转过头来跟她说了一声：“今天的彩排就到此为止吧，穆兰你明天放开一点就是了。对了，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饭？” 那最后一句显然是临时加上去的，穆兰忍了又忍，才冷淡地出声：“不用了。” 那边赵凡听到她拒绝了倒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陆缜看着他笑而不语，王珂正兴致勃勃地跟另外一个主持人讨论待会儿要吃什么，陆缜倒是想起了王君之前的那个电话。 “对了老王，之前你妹妹打电话过来，说晚上要去外滩跨年，让我跟你说一声。” 王珂听了也没太在意：“知道了，我待会儿再给她一个电话……也不知道她吃了没。” “看你这二十四孝兄长做的。”陆缜又是戏谑地笑，赵凡也乐呵呵地笑道：“没看出来王珂还是个好哥哥……不过听他说你妹妹晚上要去外滩？那得让她悠着点，这个点儿外滩一向人很多，又要跨年，晚一点估计人更多了。” “知道了。” 跟几个熟人一起吃饭，陆缜和杜承宇免不了跟人喝了几杯，王珂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就被放了一马。 “说起来，陆哥你们三个人才带了一个助理啊。”女主持看着缩在角落安静地吃着饭的小朱，笑着问了一句，陆缜微微一笑：“三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要那么多助理干嘛？” “话是这么说，不过有些人啊真是……”女主持大概是多喝了几杯，话也多了起来，“就那个谁，最近拿了金曲奖最佳男歌手的那位，上星期来录节目，我看他一人就带了仨助理，其中有两个还是妹子，长得还挺漂亮……不知道到底是请来帮什么忙的哈哈哈！” 陆缜仍是笑着不说话，倒是赵凡责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能喝就少喝点，胡说什么呢？” “算了老赵，这里也没有大嘴巴的人。”陆缜劝了一声，不过也拍拍女主持的肩，“不过以后这种话还是不要随便说出口了。” “哦……”女主持闷闷地应道。 散了之后已经是快十点了，仍然是电视台的车送他们回酒店，陆缜在踏进酒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是饿着的，主要刚刚光顾着喝酒了，饭菜根本没吃多少。 “待会儿叫个客房服务算了。”陆缜也懒得再出去，他可不想出去吃个夜宵还被围观，王珂笑他：“大晚上的叫客房服务送饭吃，这也很奇怪吧？” “那有什么？”他们出了电梯，陆缜见周边没什么人了才掏出烟，“都快一天了，憋死我了。” “你啊，小心你的肺。”王珂虽然早就知道他烟瘾大，不过看他随着年纪增长烟瘾也越来越大，还是忍不住摇头。 “知道知道。”陆缜敷衍着，接着又提醒道，“话说，你还没给你妹妹打电话吧？” “哦！差点忘了！”王珂立刻就忘了陆缜的肺，立刻拿着手机到一旁给王君打电话去了。 “我去休息了。”陆缜跟他说了一声之后就走了，之后他拿着门卡刷开了自己的房间，本来想着要叫客房服务，但是一沾到床却发现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算了……明天再吃吧……”陆缜睡着前迷迷糊糊地想着，之后就昏睡过去了。 再睁眼的时候，就是被急匆匆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他被吵醒的时候还很困，不过敲门声又响又急，他只能拖着疲倦的身体起来开门。灯亮起来之后，陆缜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发现才过零点没多久。 他叹了口气，然后打开房门：“这么晚还跑来骚扰我，出了什么事啊大哥？”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王珂，其实除了他之外陆缜也想不出还有谁会大半夜地来吵他。哦，还有个陈凯莉，不过她今晚跟王君出去了。 陆缜本来还想再吐槽几句，只是等眼前没那么模糊之后，他看到王珂整个人都惊慌失措的样子，他也一下子清醒了：“怎么了？” “我洗完澡刷了一下微博，然后看到，就在刚刚……外滩那边发生了踩踏事故……”王珂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甚至他整个人都在发抖，“我打小君的电话……打不通……” 陆缜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猛地停了一下，他顿了一下，还是沉着地开口：“陈凯莉的呢？试着打了吗？” “也打了，没人接……”王珂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他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面色及其惨白。 听了这话陆缜没在说什么，而是转身进了房间里。 等到他再出来的时候，王珂看到他身上多了件外套，他脚下的步伐没有停下，而是往电梯的方向去。 “叫上杜承宇，去外滩找人。” 第35章 我背你 他们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零点二十分了，这还要归功于他们的酒店距离这里还算近。 但这时候，谁也没心情去庆幸了，因为眼前的景象比起之前手机里看的新闻图片还要震撼得多。大概是亲眼目睹的感觉要直观许多吧。 他们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近乎灾难的场面，救护车和警车都停在外围，不时有担架从里头抬出来，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三人皆是心下戚然。尤其王珂更是揪心，他不顾一个维护秩序的警察的阻拦，硬是从已经限制普通人进入的出口挤了进去。 “我妹妹还在里头！” 他不顾一切地丢下这句话，甚至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有好几个人，应该也是和他一样、有亲友滞留在广场里的心急如焚的人们，他们跟在王珂的后头，一溜烟全跑进去了，那个警察根本拦不住。 陆缜与杜承宇对视一眼，接着也不约而同地冲了进去，陆缜被那个警察拉了一下胳膊：“请你们遵守秩序！我能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现在里头武警已经在尽力施救了，希望你们……” “既然理解我们的心情，”陆缜对着那个警察微笑了一下，那个警察立即愣住了，“那就给个方便吧警察同志。” 接着他很轻易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然后很快消失在警察的面前。 那警察看着他跑走的方向，嘀咕了一句：“怎么觉得那么眼熟啊那个人……” 陆缜进到陈毅广场，这里仍然还有一部分人群没有疏散出去，但已经不如半个小时之前那般拥挤不堪动弹不得了。虽然跟半个小时比起来，这里的人数只有那时候的五分之一，也不似之前那般惊心动魄的灿烈，但几乎所有劫后余生的人们都是表情呆滞，双眼无神，现场仍然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绝望而压抑的气氛。 死亡和受伤较重的人们基本已经被先带出去了，但陆缜仍然看到好些人的头擦破流血了，以及一瘸一拐行走的人也不在少数。这让他更加担心王君和陈凯莉，他拿出手机，又一次拨打她们的号码，他一边行走张望，一边将手机贴在耳朵上，但他一直没有看到要找的人，电话也一直关机没有人接。 陆缜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了，但他仍然继续环视四周寻找着，看到年轻的女孩子他会特别留意多看两眼，甚至他会走到低着头被头发遮住脸的女孩子面前，直到人家莫名其妙地抬起头他才匆匆地道一声对不起然后快步离开。 “这一次可玩大了啊姑娘……” 陆缜面无表情地穿梭在人流里，时不时要绕开那些蹲或坐在地上的人，他发现自己甚至没有心情去同情那些惊魂未定人们，因为他此刻似乎也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否则的话，那股缠绕着他不放的焦灼和烦躁从何而来？ 在快走完一整个陈毅广场的时候，陆缜收到了王珂的电话，他看着手机上熟悉的号码，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接起来。 “喂？”“你那边怎么样？”“这样……”“我这边也……” 陆缜斟酌着要告诉那头王珂自己这边同样一无所获的时候，却忽然瞥到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往他这边跑来，最后撞在了他身上。 陆缜低头看了一眼，接着迅速地对电话里说：“找到了，在喷泉这边，你过来吧。” 他也没等回话就直接挂掉收了手机，然后直勾勾地看着伏在自己胸前的女孩子。 不过从这样的视角看去，他只能看到她的发顶，她的头发变得很乱，跟平时完全不同。 “吓死我了。”王君仍然埋在他前胸，陆缜叹了口气，接着轻轻为她梳理着长发：“吓哭了没？” “那倒没有。”女孩子抬起头来，她面色有些苍白，但还算镇定，看到她似乎并没有大碍，陆缜总算是松了口气，他看着王君，张了口，王君也眨巴着漆黑的大眼睛看着他，最后陆缜无奈地笑了一下：“你哥很担心你。” “我知道。”王君垂下眼帘，声音也变得低沉，“对不起，我应该听你劝告的。” 陆缜摇头：“先说说电话怎么关机了吧？一直打不通，你哥快疯了。” 王君从衣兜里拿出她的手机，在陆缜面前晃了晃，陆缜发现手机的屏幕已经变得四分五裂了。 “之前人多的时候手机掉地上了，之后我捡了回来，不过电池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王君看着自己的手机有些可惜，“不知道还能不能修。” “屏幕都成这样了，直接换一个吧。”陆缜说着皱起眉，“不过大小姐，你的重点是不是错了，你知不知道你跟陈凯莉差点把三个大男人吓出心脏病啊？” “对不起嘛。”王君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四周的人们，眼睛里浮起哀戚之色，这大概是经历过共同的混乱才有办法感同身受的心酸和难过。 “我已经算幸运了。”王君轻声叹道，接着忽然又焦急起来，“对了，你们找到凯莉姐了吗？我们之前被人群挤散了，一开始还没什么，但是后来人越来越多，她也不接电话，我就担心起来了，于是想到里层找她……不过一直没能挤进去。” 提到陈凯莉陆缜也是忧心忡忡，但还是对王君说：“我这边还没有她的消息，不知道你哥和承宇那边怎么样……不管怎么样，还好你没能挤进去。以后乖乖听哥的话，别凑这种热闹，听到了没？” “听到了。”王君乖乖地点头，而后又抬起眼，“那我们现在去找凯莉吧？” “嗯。”陆缜点头，不过他很快发现王君走路的姿势不对劲，他连忙扶住走的歪歪斜斜的女孩子：“脚受伤了？” 王君整张脸都皱起来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踩到的……之前太急，也没什么感觉。” “真是的。”陆缜叹气，随即背过身在她面前半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王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愕然：“真的啊？背的动吗陆缜哥哥？” “除非你一下子增重二十斤，不然就不是问题。”陆缜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不要太小看哥。” “既然这样，那就谢谢啦。”王君说着就趴在他背上，陆缜站直了身体，调侃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会推辞一下呢。” “我的脚是真的挺痛的呀。”王君在他耳边说道，“何况既然是你，那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听到这种话，心情还真是复杂啊。”陆缜感慨了一句，接着又说道，“回去看看医生吧，别落下什么病根了。” “应该不至于，我觉得就是我的脚趾头被踩肿了而已。” “反正你哥会强迫你去看的。” “……这倒是。” 虽然让陆缜背的时候王君动作挺利索，不过走了几步她就开始各种担心了：“陆缜哥你累不累啊？我是不是太重了？要不我还是下来吧？” “你的问题好多啊小姐。”陆缜觉得好笑，接着又一本正经地开口，“那我就一个个回吧，不累，还好，不用。” 王君也忍不住笑了，她还想说些什么，但这时候忽然听到后面疾呼的声音：“小君！！！” 王君一下子就从陆缜的背上跳了下来，刚想回应她哥，但是落地的时候她忘记了自己的伤脚，结果就是痛呼比回应早一步溜出来。 “哎哟！”王君不出意外地跌在地上，陆缜闻声赶紧转过去扶她起来：“这是你自己的脚啊姑娘，你多心疼它点行不行？” “一着急就给忘了……”王君苦着脸，然后王珂奔到了她身边，扶着她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怎么了怎么了？！哪里受伤了是不是？！” “哥，我没事。”王君忍着痛硬挤出一个笑容，“就是之前被踩了几脚……” “什么？！被踩了？”王珂说着就要去脱她的鞋，“我看看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王君连忙捂住自己的脚：“没没没，就是一点皮外伤，刚刚我自己不小心，你别担心啦！” 陆缜也是摇头：“王珂，你当众脱女孩子的鞋子是几个意思？” “她是我妹！”王珂瞪了陆缜一眼，陆缜看到不远处杜承宇也扶着一瘸一拐的陈凯莉过来了，暗暗地松了口气，然后笑道：“好了好了，先回去再说。既然你这个亲哥来了，那背王君同志的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 王珂自然是满口答应，不过王君倒是嘟嚷了一句：“果然还是嫌我重啊。” 陆缜听到这话笑了一下，不过却是朝着杜承宇跟陈凯莉的方向去了。 “你怎么样？”杜承宇见陆缜走过来了就停下了脚步，陆缜也过去扶了陈凯莉一把，“你的脚也被踩到了？” “别提了。”陈凯莉心有余悸地挥挥手，“逃命的时候好死不死崴脚了。” “你们已经够幸运了。”陆缜看了一眼趴在王珂背上的女孩子，然后叹了一声，“不管怎么说，没事就好。” 陈凯莉也看到安然无事的王君，也松了口气：“还好珺妹子没事，不然我怎么对得起王珂啊？” “那以后就别拉着她乱跑了。”陆缜又说，“怎么样？能走吗？” “你们扶着我，我还是可以走的。”陈凯莉刚刚也是这样一路被杜承宇扶着走过来的，陆缜笑着对杜承宇说：“老杜啊，你一点都不自觉，这时候就该发挥你的男子汉精神，应该主动背一背陈大姐的嘛。” “说了。”杜承宇指着陈凯莉摇了摇头，陆缜就知道是她自己不要的，陈凯莉则是凶巴巴地看着陆缜：“光会使唤别人，你怎么不背我啊？” “那你要我背吗？”陆缜说着也转过身了，“虽然你看起来重了点，不过看来你是个伤员的情况下，我就勉为其难一次好了。” “切，我还心疼你那小蛮腰呢。”陈凯莉嫌弃地瞥他一眼，接着示意杜承宇继续扶着自己，“要是你闪了腰，谁来给我挣钱。” “□□裸的资本家嘴脸。”陆缜也没有勉强她，之后王珂也背着王君过来了，接着四个人简单地说了几句之后就一齐离开外滩打车回去了。 不过车开到一半的时候，陈凯莉忽然大呼小叫起来：“我去啊！你们三个就这样跑出来了！而且一点掩饰都没有！这是分分钟被认出来的节奏啊！” 王君听她这么一说也跟着担心起来：“是啊，会不会有事啊？” 陆缜十分无奈：“都这样了谁还有心情追星啊？何况，难道我们要放着你们不管吗？” “这倒也是……”陈凯莉有点讪讪的，王君见状握住她的手：“说起来，凯莉姐，你怎么不接电话啊？我之前都快急死了。” 这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疑问，陈凯莉愣了一下，接着从包里摸出她的手机，接着一拍脑袋：“哎呀！我倒是真忘了手机这玩意儿了！” 众人皆是无语。 “不过我那时候被人挤得七荤八素的，根本听不懂铃声响啊，就算听到了，也腾不出手去接啊！”陈凯莉后怕地说道，“真是太可怕了那景象，第一次看到人挤人能把人……” 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了，虽然她的周围并没有发生死亡事故，但也多少看到了别处那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们……虽然不至于满目血腥，但对于亲眼看到了的人来说，还是很触目惊心的。 几个人都很体谅陈凯莉的心情，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着她的肩纷纷安慰道：“已经没事了。” “现在太晚了。”陆缜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了一点了，“而且估计附近的医院也很忙，明天白天再去医院看看吧，你们俩都去，就算没什么大碍也去拿瓶红花油之类的揉揉扭到的地方吧。” “对，明天就别让小朱跟我们去电视台了，让她陪着你们去医院。”王珂头一次后悔没多带个助理来，更是无奈明天档期太满没空陪妹妹去医院。 “好。”王君跟陈凯莉都答应了下来，接着王君抱住她哥的胳膊：“哥，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王珂看着王君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最后只能摸摸她的脸：“以后不许乱跑了。” “嗯嗯！”王君乖乖点头，王珂又摸了摸她的头发，没说话。 第36章 两个病人 第二天王珂再三交代了妹妹王君跟陈凯莉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一番，两个女人都满口答应，他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待会儿拜托老赵尽量快点录完节目吧。”陆缜很罕见地没有嘲讽他，王珂点点头，陆缜又轻笑，“我们这边倒是会很配合，就不知道那穆小姐那边是不是出岔子。真是太倒霉了，捞到这么个搭档。” 王珂想到穆兰，他自然看得出那个骄傲的年轻女孩似乎并不太喜欢他们，尤其是陆缜。按理来说，他们头一次见面，王珂自问也没有得罪过人家……那问题肯定是出在陆缜身上了！ “说！你是不是对人家做过什么龌龊的事情？”王珂半开玩笑地逼问道，陆缜懒洋洋地看他一眼：“啥？” “就是穆兰啊。”王珂笑呵呵道，“我看她好像对你很有意见的样子，是不是你得罪她了？” “应该是反过来才对。”陆缜淡淡一笑，“不过我这个人呢，一向最是心胸开阔，不爱跟人计较那些。” 王珂有些疑惑了，他了解陆缜，虽然平时满口跑火车，但是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他还是分得清的。 “怎么了？”虽然陆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过王珂还是忍不住问道，“难道你们以前认识？” “不认识啊。”陆缜瞥了他一眼，“就比你早七分钟见过而已。” “那怎么……” “没怎么。”陆缜笑了笑，“不过是个不懂事的黄毛丫头罢了，不过她那性子可凶了，堪比陈凯莉，哥是好心才劝你，没事的时候还是离她远点儿。” “我看你是这张脸生的太欠揍了，所以才这么拉仇恨。”王珂见他不肯细说，也就没有再接着问，倒是陆缜对他嗤之以鼻：“你这是嫉妒。” “嫉妒你被女孩子讨厌？”王珂哈哈大笑，陆缜不以为意的样子：“讨厌就讨厌呗，反正我也不喜欢她。” “你这是注定孤独一生的节奏啊。”王珂拍他的肩，陆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看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赶紧找个媳妇儿应付一下你妹妹吧。” 王珂咳嗽几声，接着扭过头去：“你管得着吗？” 之后他们到了电视台，陆缜在化妆造型开始之前躲到厕所抽了根烟，之后被王珂揪了回去，经过一个多小时，弄好发型换好服装之后，他又在节目正式开录之前跑到厕所里去了。 这一次来的是杜承宇，他目光炯炯地瞪着正在点烟的陆缜，陆缜硬是在他充满杀伤力的目光之下掐灭了香烟，认命地一抬手：“行了行了，别看我了，走吧。” 而后正式开始录影，基本是按照昨天彩排的计划来的，至少bi的前半场录的还算顺利，不过在中间休息的间隙，赵凡发现他们几个都看起来有些疲惫，虽然有化妆的遮掩，不过王珂的黑眼圈，杜承宇的憔悴，还有一下台就昏昏欲睡的陆某人，状态不好还是够明显的。 “昨晚去疯了？”赵凡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去夜店之类的地方high了，或是宿醉了，三个人面面相觑，接着都是无奈地苦笑起来。 “哪有啊。”陆缜一张口就开始瞎编，“我们是因为要上你赵大主持的节目昨晚紧张的集体失眠了。” “你哄鬼呢你。”赵凡白了他一眼，不过看他们反应似乎并不是去玩了通宵，但人家既然不方便说，他也就很有分寸地不再问了。 “我们可以休息半个小时了吧。”王珂拿着手机算着时间，预备待会儿给妹妹打个电话过去，陆缜知道待会儿赵凡他们要采访的是穆兰，便有些幸灾乐祸起来：“老赵，待会儿悠着点啊。” 想起昨天穆兰那全程黑脸，且僵硬又冷淡的表现，这一次轮到几个主持人集体苦笑了，赵凡感慨地摇头：“没想到我一把年纪了，还要看个小丫头片子的脸色。” “哦，听你这么说，她的来头真的很大啊。”陆缜挑眉，赵凡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说她家里的长辈很得意……在b市。” 在b市很得意……那估计就不是一般的得意了。陆缜很识趣地没再追问，倒是王珂有点咂舌：“原来是自带背景，我以为是干爹投资呢……” “小声点啊你！”赵凡谨慎地看看四周，虽然知道穆兰不太可能会出现，但万一被别人听走了也不好啊。 王珂便住了口，接着站了起来摇了摇手机：“我去打个电话。” 之后赵凡他们也回到舞台了，剩下陆缜跟杜承宇大眼对小眼。半晌，陆缜霍然起身：“去一下厕所。”但没想到，杜承宇也跟着起来了，陆缜瞪他：“干嘛呢？”杜承宇淡定地看着他：“我也去。” “……你狠！”陆缜忿忿地瞧他一眼，接着又坐了回去，杜承宇也就坦然地跟着坐了回去。 陆缜虽然知道杜承宇是不希望在录节目的时候让人觉得他一身烟味对他印象不好，不过……他根本不在乎这种事啊。 不久之后王珂一脸忧心忡忡地回来了，陆缜见状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王珂依旧是愁眉不展：“刚刚打电话给我妹妹，她到医院检查之后说是左脚的两个脚趾骨折了。” 陆缜也是出乎意料，他原本以为王君受的只是皮外伤，没想到是骨折，虽然只是脚趾头，不过要是没好好治疗的话，说不定也影响到以后正常行走。 “还好让她去医院查了。”陆缜还是先安慰了王珂，“这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也别太担心了。” 王珂勉强点点头，不过看他那表情，显然恨不得离开就飞到王君身边的。 不过，这节目可才录了三分之一啊，陆缜无奈地想着。 算是他们借了穆兰的光，可能真是因为那女孩太没有综艺感，就算是嘴里能说出花来的赵凡也无法对着一个面瘫生硬的嘉宾玩出太多花样，最后该问的问完了，就匆匆结束了，整个过程基本还不到半个小时，倒是双方都是松了口气的感觉。 要是平时陆缜他们肯定会抱怨休息时间不足，不过今天倒是十分庆幸，王珂上台的速度尤其快，赵凡还说原本也让主持人休息会儿呢。 后来的陆缜拉了他到一边：“王珂他妹子受了点小伤，在医院呢，老赵你行个方便，节目录快点，他急着去看妹妹呢。” 赵凡是个老好人，一听这话没多说立即就同意了，陆缜转告王珂之后，他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但让嘉宾最头痛的各种游戏环节还是照旧要进行的，只是今天陆缜为了快点结束录影，便一改往常磨磨蹭蹭的做派，基本主持人让他干啥他就挽袖子上了，爽快的让主持人们都特别不习惯。 “这期节目播出之后，一定会有一大群观众问阿缜是不是吃错药了。”赵凡已经预见到节目播出之后的景象了，陆缜听到赵凡的吐槽，很不满地回头看王珂：“老王，你可要记着哥是为了啥啊。” “记得记得，一定记得。”王珂急忙堆满笑容，陆缜丢给他一个嘲弄的眼神：“奴颜媚骨。” 王珂气结。 这个环节就是要攀上陆缜之前吐槽过的那座泡沫拱桥，当然是有安全措施的，不过陆缜看着那座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搭起来的脆弱拱桥，心里还是直骂娘。原本以为老赵那家伙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让自己上去了……是不是看他今天太好欺负了？这就算了，居然还给他选了这么个搭档…… 陆缜无语地看着站在他对面黑面神一般的穆兰，更加确定赵凡一定是在整他。 “放心吧，我们的安全绳可是从德国买来的，质量绝对过关。”赵凡嬉皮笑脸地凑过来，陆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是，我信不过谁也不能信不过老赵你啊。” “嘿嘿，那就抓紧时间上去吧。”赵凡奸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接着转过去看着穆兰，立刻换了一副正常的表情：“穆兰，有问题吗？” 穆兰这会儿的脸色倒是比之前白了许多，一看就是一副紧张的模样，不过她仍旧略显生硬地开口：“没问题。” 于是他们都吊着威亚一步步地从桥尾往最高处的桥中间走去，那泡沫不仅看起来随时会塌掉的样子，而且踩上去还滑不溜丢的，陆缜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把设计这个环节和这座桥的人骂了一百遍。 不过他很快发现比他更惨的，穆兰，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高贵冷艳的一个人，在这桥上却是非常失态。不过她本人好像还没有意识到，陆缜看着她那可以称之为惨白的脸色，心说这妞儿不会是恐高吧？ 而后离得近了，他看到整个人快抖成筛糠的穆兰，叹了口气，这还真是恐高症啊。 其实这拱桥看着吓人，不过其实还是挺结实的，而且离地也就五米左右吧，这高度也能吓成这样，陆缜也是蛮佩服她的。 不过这时候显然不适合讽刺，陆缜看着簌簌发抖的女孩子，想了想，最后还是伸出手，穆兰正摇摇晃晃地往前挪，突然看到陆缜的手，便愣了一下。 “害怕的话就不要死撑着上来了。”陆缜摇头，接着又说道，“过来吧，我拉着你。” 穆兰被他这么一说，那股子高冷劲儿又来了：“谁要你拉？多管闲事。” “那你倒是站直点啊。”陆缜好笑地看着她，“你以为你两腿直抖的样子上镜会很好看啊？不过你说我多管闲事那我就不多那个事儿了，正好省点力气。” “你！”穆兰一皱眉就要发作，陆缜比了个隐蔽的安静手势：“忘了还在录影了？” 穆兰只得强压下怒火，只是一张脸难看的要命。 陆缜也不去看她，他先到了拱桥顶，乐呵呵地朝底下的人挥手，观众席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穆兰更是郁闷。 她只差两步了，但是她发现自己真的抬不起脚了，她从小就恐高，哪怕是这点高度，之前她在片场拍戏吊威亚的时候也被导演批评了。没想到今天她被节目组选中做这个游戏，穆兰虽然怕高但仍是一口答应了下来，但她好强的性格没能掩盖住她身体本能的反应，搞的观众们看她颤颤巍巍地在桥上走，也替她捏了把冷汗。 穆兰深吸一口气，之前她还没意识到，不过刚刚被陆缜那么一说，她才发现自己现在这样真的很失态，她觉得很没面子，边想着接下来不能这样了。 她希望下一步稳稳当当地迈出去，但有些事情不是靠意念就能控制的，她一步出去，不仅没有如她想象的那样稳当，反而让她整个人向外栽倒，虽然背上吊着安全绳，不过极度恐高的穆兰显然已经忘记了这件事。 她大声地尖叫起来，完全沉浸在要摔下去的恐惧中，没想到她忽然被人用手一捞，接着硬是站回来了桥上。 陆缜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一只手扶着她的腰，穆兰回过神之后便有些恼怒，但陆缜已经收回了自己的手，只跟她说了一句话：“死不了，下次别喊这么大声了。” “你！”穆兰又是气结又是羞赧，刚刚她无意识地尖叫出声，这下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然后就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拉了她一把。 穆兰还在气恼自己不好的表现，没想到底下的观众倒是自发地给她鼓起掌来，穆兰稍稍松口气，她不自觉地偷看了陆缜一眼，却发现人家根本没在看他，而是满面春风地对着观众席挥手。 “这家伙真是有够厚脸皮的。”穆兰相当不齿他的行为，原本还想着要不要跟他说个谢谢，不过看他这样，还是省了算了。 这个小插曲结束之后，主持人没有再接着为难陆缜，倒是王珂在接下来的一个游戏里害的他所在的队伍输掉了比赛，引来了其他队员的讨伐。 最后全队接受惩罚，输家要再真心话和大冒险之间选一个，陆缜乐呵呵地看着，反正他不是王珂那队的。 王珂很纠结地想了许久要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不过在看到他前面一个选择大冒险之后的后果，他果断选了真心话。 “王珂你选择了真心话，对吧？”赵凡拿着台本，一本正经地问道，王珂点点头，他心说再怎么样也比喝下苦瓜、香菜、芹菜之类的混合蔬菜汁来得好。 “那，提问开始咯。”女主持拿着话筒兴致勃勃地开口，“请问，你现在，是否有喜欢的对象？” 王珂一下子愣在当场，陆缜有些失望，心说这算什么惩罚啊。 接着赵凡又补了一句：“我们可是替bi广大女粉丝问的哦。王珂，请告诉我们答案，记住，一定要是真心话哦。” 没劲儿。陆缜暗暗地吐槽，想也知道答案是什么，但没想到，王珂的回答却十足的出乎他的意料。 “有啊。”王珂轻松地笑道，几个人主持人立刻八卦地围了上去：“是谁是谁？” “真心话只能问一个问题吧？”王珂轻松应对，几个主持人立刻无趣地嘘他，接着又把枪口对准了下一个受惩罚者。 王珂微笑着退到一边去，结果一转头却发现陆缜跟杜承宇都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看我干嘛？”王珂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看他，不过还是装傻，陆缜“啧”了一声，接着勾着他的肩：“行啊你小子，居然瞒的兄弟们滴水不漏……老实交代吧。” “交代个头啊。”王珂不客气摆脱他的纠缠，没好气地说道，“综艺上的话，你们也当真？” 陆缜对着杜承宇耸耸肩，但也没再追着王珂继续问，不管是真是假，要是王珂真不愿意说，那也不能逼着人说啊。 之后节目算是顺利地录制完成了，临走前，赵凡笑呵呵地告诉他们：“这期节目的爆点还是不少的，老陆的拱桥英雄救美应该很拉好感度，老王你的真心话也很劲爆哈哈哈！” 陆缜呵呵一笑：“我不被人戳脊梁骨就够了，哪敢指望拉好感度。” 这句本是他跟赵凡说的玩笑话，哪想到这时候穆兰带着她的助理刚好路过，听个正着，赵凡尴尬的很，陆缜倒是无比坦然，惹得穆兰又是狠狠地瞪了他好几眼。 “你这样得罪人家不好吧？”赵凡圆滑惯了，从来不会像陆缜这样随性，陆缜无所谓的笑笑：“我无意的罪人啊，不过得罪也就得罪了，我又不求她什么。” 之后他就跟着其他成员离开了，他们直接驱车去了王君她们检查的那家医院，王珂打了电话问到地址之后，就直奔病房去了。 陆缜和杜承宇也跟在后头，不过进了医院就不准用手机也不许吸烟了，这让陆缜有点无可奈何，但规矩总是要遵守的。 之后他们在病房里见着了两个病人，陈凯莉倒是纯粹的皮外伤，虽然崴脚但没有扭到筋骨，医生给她开了瓶药酒就完事了，她闻不惯医院那股子消毒水的味道，闹着要回去，杜承宇来了之后便架着她离开了。 陆缜进去的时候，王珂正蹲在王君的病床前，细细地查看她受伤的左脚，搞的王君非常无语：“医生已经给我用石膏固定起来了，很快就没事了。” “都骨折了还说没事。”王珂非常担心，接着又很紧张的一通嘘寒问暖，陆缜也看不下去了：“王珂，你不如你给你妹子买点好吃的来，最好买点骨头汤之类的，补一补。” 王君刚想说不用这样小题大做的，不过接触到陆缜的视线之后，她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说给哥哥找点事做也好，免得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这里乱转。 果然王珂十分赞同陆缜的建议，他立刻就起身出门了，小朱连忙追上去：“王先生，这种事还是我去吧……” “不行，你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口味……”王珂说着人已经不见了，王君看着哥哥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让哥这么担心，我真是过意不去。” “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他是你哥。”陆缜说着也走到了她的病床边上，在刚刚王珂蹲过的位置用同样的姿势观察着王君的脚，“话说，真的没事吗？” 王君哭笑不得：“你怎么跟我哥一样啊？” “伤筋动骨可不是小事啊。”陆缜感慨道，接着又看着她大脚趾头上的石膏笑了起来，“这么微型的石膏，还是第一次见到。” “放心吧，我真的没事，医生说静养两天，吃点药就行了。”王君不忍让他们为自己担心，柔柔地开口，“因为骨折没有移位，所以只是轻伤，不然的话，真要手术了。” 陆缜皱起眉：“我觉得一定是昨天你跳下来的时候太用力，加重了伤情。” “哪有这么严重？”王君无奈地笑，她又看看自己的腿，然后自嘲道，“这样直挺挺地放着，也不让动，我的腿都麻了。” “是吗？那我给你捶捶腿吧。”陆缜说着真的伤了手，王君瞪大了眼睛：“不用啦，你也累了一天了，我哪能让你给我做这种事。” “有什么不能的……哎，你别乱动啊。”王君下意识地甩了几下腿，陆缜慌得连忙按住她的脚，“待会儿病情真的要加重了……” 不过这话没说完他忽然顿住了，他发现自己无意中将王君的左脚握住了，真的是握，因为她的脚真的很娇小，陆缜以前从来没留意过女孩子的脚究竟是什么模样的，这会儿忽然发现，女孩子的脚比男人的好看多了。小巧，光洁，白皙，还有她的脚踝，甚至比他的手腕还要细一点。 这样纤细的骨头，只要稍微用力一点就会碎掉吧……难怪这么容易就受伤了。 这边陆缜还在看人家的脚，那边王君却是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起来，她不好再动，便轻咳一声，然后开口：“那个，我哥怎么还没回来啊……” 陆缜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忽然反应过来，他很快抽回自己的手，不过脸上表情不变：“怎么？饿了？” “嗯……有点。”陆缜把手拿开之后，王君觉得没那么紧张了，她悄悄地舒了口气，没注意到陆缜也在做同样的事。 最后陆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待会儿，骨头汤多喝一点吧。” 第37章 粉不如黑 “在看什么呢？”王珂拿着保温盒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病床上的王君跟床边的陈凯莉看着平板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小朱跟杜承宇很安静地分坐在两边。 “就是你们的那个粉丝论坛啊。”王君笑着回答自己哥哥，“里面有些帖子好好玩。” “是老陆那些粉丝发的帖子吧？”王珂也笑了，接着也坐到病床边上，打开保温盒的盒子，“待会儿看吧，先吃饭。” 王君则是笑吟吟地看着跟在王珂身后的陆缜，陈凯莉则是直接不客气地开口嘲笑了：“老陆啊，粉不如黑的感觉如何啊？对了，不是有句话说有什么样的偶像就有什么样的粉丝吗哈哈哈！” 陆缜那群粉丝的画风真是相当清奇，很少会有人夸他多帅多可爱什么的，倒是自黑起来比谁都起劲，还有如果哪个营销号发了黑陆缜的段子或文章的时候，还会有人跑去点赞。 没想到陆缜笑呵呵地吹嘘自己：“他们都跟哥一样，豁达，大气，看得开。” “少来了！”陈凯莉嗤之以鼻，“你真是抓住一切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王君笑容满面地说道，“不然现在网络环境这么复杂，看得开是好事啊。” “还是王妹子懂事。”陆缜含笑夸了一句，王珂已经把保温瓶里的汤水分出来了，端着碗拿着勺子就要喂妹妹。 “啧又来了。”陆缜摇摇头，然后坐到杜承宇身边去，王君自己也是很不好意思，不过这两三天王珂都坚持这样喂她，她也是毫无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喝下去了。 “像你这种没有人关爱的家伙当然看不惯了。”王珂冷哼一声，陈凯莉与杜承宇面面相觑，都在心里默默吐槽，其实我们也挺不习惯的。 喝完汤之后，王君笑容可掬地道了谢，接着又向王姐请求道：“哥，我今天早上问过医生了，他告诉我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真的？”王珂狐疑，他看着王君的左脚，“可是我觉得你还没完全好啊。” “已经差不多啦。”王君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哥哥，“我已经没事了,还继续占一间病房，多浪费医院的资源啊。再说了，你们也因为我在s市滞留了这么几天，我真的很过意不去……而且，我在医院呆的也很闷啊。” 陆缜闻言笑了一下，心说这最后一句才是主要原因吧。 不过王君一下子抛出这么一串理由，倒是让王珂有点晕头转向的：“是吗？那我去问问医生。” “嗯嗯！”王君见有了出院的希望，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王珂说着就转身去找医生了，陈凯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忍不住唠叨：“你们几个大白天来医院也不弄个掩饰啊，会被认出来的啊。要是被记者知道你们来医院了，又指不定要编出什么乌七八糟的。” 陆缜诚实地点点头：“刚刚还被一个坐轮椅的病人和他家属拉住合影了。” “我就知道……”陈凯莉扶额，“你们这些家伙，出道多少年了，一点自觉都没有啊？” “老王火烧火燎地就拉着我出门了，哪有时间去搞那些。”陆缜心不在焉地说道，王君见陈凯莉有些不高兴，生怕他们吵起来便找话跟陆缜说：“哎，陆缜哥哥，你自己会上这些论坛吗？” 陆缜这次倒是识趣的很，直接搬着凳子坐到病床边上了，凑过来看着她的平板：“不去啊，有什么好看的。” 王君好笑地看着他：“那你现在在看什么？” “看看那几个丫头片子又怎么黑我了。”陆缜甚至伸手在在平板上划拉了几下，接着就摇头了，“啧，还是这些换汤不换药的梗，一点新意都没有。” “那你还希望人家把你黑出花来？”陈凯莉白了他一眼，王君安抚式地轻拍陆缜的手臂：“虽然表达方式有点奇特……不过出发点也是因为喜欢吧。” “隔夜饭要吐出来了。”陆缜虽然这么吐槽着，但手下的动作却是很利索地点开了一个帖子，王君看了一眼，原来是有人在想念双胞胎了。 “都好久没见着两个小孩了，平时觉得闹腾，现在看不到了怪想他们的。难道真的要等他们过了明年的生日才能再见着啊？好心疼！”那个楼主是这样说的，还配了几张双胞胎好看的照片。 王君刚刚还没看到这个帖子，此时也有点伤感：“说起来，真是好久没看到双胞胎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哪有多久，还不到半个月呢。”陆缜不屑一顾，“两个小兔崽子不在真是太清净了，他们还是乖乖地在家里多呆几个月吧。” “没想到你还有口是心非的时候呢。”王君笑眯眯地揭穿他，陆缜看了她一眼：“胡说八道。” 自己相关的帖子懒得看，看的双胞胎的帖子就迫不及待地点开了，如果这都不是爱……不过这话王君没敢说出来。 之后王珂回来了，看来是得到了医生的准信，也就勉强同意王君先出院了，王君高兴的不行，立刻就要收拾东西，王珂倒是皱着眉头说道：“医院的这些东西就不要了，不吉利。” 接着他又被陆缜吐槽说年纪轻轻的就这么迷信，不过王珂这一次没跟他争辩，但也没改变主意，王君见那些东西也就是一些日常的用品，也就随他去了。 不多时，王珂去给她办了出院手续，王君去换掉了病号服穿回自己的衣服，只是她的脚趾头到底尚未痊愈，只能穿着特制的宽松棉拖鞋，虽然舒适，但却是不太好看的。 王君尤其郁闷，她觉得这拖鞋跟她的衣服真是太不搭了，让一向对搭配很有自信的她有点打击。 “这也没办法嘛，总要等脚好了才能穿漂亮的鞋子。”陈凯莉作为女同胞自然也觉得王君脚上的棉拖鞋丑的很，但比起美丽，还是身体更重要啊。 “这不是挺好的嘛。”陆缜完全没觉得有不妥的地方，王君早知道他没有品位这种东西，只是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有吐血的冲动。 “这样啊。”最后王君还是咽回了那口血，笑着回了一句，“那我就穿着吧。” 后来他们回到下榻的酒店，简单地收拾了行李之后，陈凯莉订了机票，王君现在走路还有些蹒跚，吓得王珂急忙跑过去搀着她，王君俯瞰着这块区域，有些遗憾：“好多地方还没去呢。” 王珂自己出于各种原因是经常来s市的，对这座城市自然也是挺熟悉的，乍然听到妹妹发出这样的感叹他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毕竟王君在日本待了许多年，而在出国之前，他那时候还没有能力带着她出去旅游，以至于王君对国内的那些大城市都是陌生的。 “机票是晚上的吧？”王珂疼爱地看着她，“还有几个小时，在酒店闷着也是闷着，我带你出去走走。” 但王君却迟疑了：“还是不要了，你出去多麻烦啊。” 王珂张口想说什么，却先听到了陆缜的声音：“去看小明吧。” “诶？”王珂、陈凯莉、杜承宇同时望向他，陆缜微微一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小明他一直在s市混吧？” 王君想起了陆缜说的这个“小明”，应该是乐队前成员李明吧，王珂曾经告诉她李明是为了追求自己赛车手的梦想而选择退出乐队。 “也好。”王珂说着就拿出了手机，“我给他打个电话。” 陈凯莉也对着杜承宇感慨道：“那家伙离开之后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没良心。” 杜承宇淡淡地笑了笑，没说话。 王珂的电话居然打通了，之前他还担心李明会不会换了号码，没想到他跟林亦之一样，都没有换过号码。 尤其是那边接起来之后，王珂的声音更是激动，就算站在一边的王君也听出来了。 对话倒是很简短，王珂很快收了线，王君只听到“你小子还没忘了我啊？”“你在哪儿？”“真的啊？我现在也在这边，嗯，都在。”“好，马上过来！”这几句，之后王珂就拿着手机十分兴奋地对几个人说道：“小明说他在s市的国际赛车道，正打算做训练来着，让我们过去看一下。” 陈凯莉也是高兴地点头：“好啊，让我过去见识一下f1的赛车，顺便那里离机场也很近，太好了！大家提着行李出发吧，到时候直接去机场。” 王君见大家都挺有兴致的模样，心里也高兴起来，正好见一下哥哥他们的前队友也不错，不过她一瘸一拐着打算回她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却发现陆缜仍然站在原地，看他脸上的神情，似乎在发呆。 “陆缜哥，不去拿行李吗？”王君觉得陆缜似乎有点不寻常，便忍不住问了一句，结果陆缜一哂：“你忘了这是谁的房间了？” 王君大囧，这间就是陆缜自己的房间，难怪他一动不动。 “不好意思，我这两天躺多了有点糊涂。”王君朝他挥挥手，“那我去拿行李箱了。” 陆缜看着她那吃力的走路姿态，叹了口气，接着掐了烟头走过来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就你这样，路都走不利索，还拿什么行李箱。我替你拿吧。” “哎，那你自己呢？” “我？我没有行李箱啊。那玩意儿多麻烦。” “那你的衣服呢？你总不会没带换洗衣服吧？”王君怀疑地看着他，陆缜有些无奈：“我还不至于这样……我的衣服都放在老王的箱子里了。” “原来你偷懒让我哥给你装衣服啊。”王君忍不住笑了，陆缜不以为然：“反正他的箱子也装不满，顺便替我装一下有什么。” “反正你怎么都有道理。”王君失笑摇头，接着挽上他的胳膊出了房间。 第38章 故人 不久之后他们就驱车离开了酒店，s市的赛车道在另一个区，还是有点路程的，不过本来要去机场也是要走这些路的，他们倒也不觉得路途遥远。 到了赛车道之后，王珂又开始打电话，接着在电话另一头的指点下，绕了几段路终于到了车道边上。 王珂已经挂了电话，正站在那里东张西望，众人也跟着寻找李明的身影，但很快，一辆外形很酷炫的法拉利就唰的一声停在了他们面前，那气势极为拉风。 接着车门开了，一个赛车手戴着头盔走了下来，然后伸手摘下头盔，陆缜王珂杜承宇看到那人的面容都微笑了起来。 “可以啊小明，”陆缜笑嘻嘻地迎上去，“真拉风啊。” 王君也微笑着望过去，那个车手应该就是李明了，说真的虽然王君以前也查过这位bi乐队前鼓手的资料，年龄啊背景都有点印象，不过对他长啥样倒真是不记得了。 但现在一看，也不能怪她，因为这李明的长相实在有点大众脸。 黎明听到陆缜的赞美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听到老陆你这么说我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啊，其实也没啥，就是一点小小的长进而已……” “这车真拉风啊。”结果还没等李明谦虚完，陆缜就跑到那辆法拉利面前不住地赞美着，“性能也应该不错吧？话说小明，咱这车最高能跑多少公里啊？” 李明一脸黑线：“你是在夸这车啊？” “对啊，难不成还夸你？”陆缜惊讶地反问道。 “……滚！”李明一脸“我居然会对你抱有期望我真是太甜了”的表情。 王珂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李明过去拥抱了一下他：“老王啊，真难为你们还记着我。” “我还庆幸你没换号码呢。”王珂拍着他的背，李明操着一口略带东北口音的话：“哪能呢？老想念你们了我！” 陆缜笑道：“这么想我们的话，要不要回来啊？” 李明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乐队里还有我的位置吗？” “怎么没有？你要回来，我分分钟让那两个小鬼走人。”陆缜一本正经地说道，引得陈凯莉不住地翻白眼，双胞胎现在被罚面壁思过是不假，不过人兄弟俩潜力还大得很呢，长相好，又年轻，天赋也有，最重要的是商业价值高，哪里是已经离开音乐圈两年的李明能比的。 李明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摇头，然后感慨了一声：“老了，没地位了。” 说完他又找杜承宇叙旧去了，不过杜承宇话少，虽然看到老朋友心里高兴，但表现出来的部分也很有限，李明连连摇头：“我们家老杜还是这么内向啊。” 接着李明又走到陈凯莉面前：“哟哟哟，我们的金牌经纪人又老了两岁啊！” 陈凯莉勃然大怒：“我去！李小明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些年你钱也赚得不少了，”李明看着她的脸直咂嘴，“怎么不用好一点的护肤品呢？你看看你，那岁月的痕迹真是太明显了。” “你去死！”陈凯莉怒目而视，但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心说自己莫非真的老了这么多？看来还是为这群王八羔子操心操太多了。 但还没等她纠结完，李明的目光已经转到王君身上了，只见他两眼放光盯着王君：“哎哟，这么个鲜嫩的妹子是哪儿来的？” 不等王君说话，又不怀好意地看着那三个人：“说！是不是你们哪个擅自脱团了？！” 陆缜带着一脸“你个二货”的笑容看着他，王珂和杜承宇则是相当无语，最后还是王君自己来澄清：“不是，我是王珂的妹妹，我叫王君。李哥你好。” 闻言，李明的目光连连在兄妹俩之间打转，很是夸张地嚷道：“哇塞，原来你就是老王心心念念的妹妹啊！我先前老以为他是精神分裂了，没想到还真有个天仙似的妹妹！妹子你好！我是你小明哥！” 王君听他这么说便很不好意思：“呵呵呵……您过奖了。” “谁让他当年都不肯让我们看看你的照片呢……”李明嘀咕着，王珂白了他一眼，陆缜则是一脸鄙视：“还是这么油嘴滑舌，活该你找不到妹子。” “切！说的好像你有妹子似的！”李明不服气地反驳，陆缜得意一笑：“哥想要妹子的话，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还不是因为你有明星光环，不然谁鸟你。”李明立刻反击，王君有些唏嘘地看着他俩你来我往地开嘴炮，心说原来这李明是跟陆缜一个风格的啊，难怪关系不错的样子。 “懒得跟你说，你这个充满低级趣味的人。”陆缜最后结束了这场毫无意义的嘴仗，然后一脸垂涎地看着李明的法拉利，“这车真是不错啊。” 李明苦笑：“那几年在娱乐圈混的钱全花在这上头了，能不好吗？”但说话间，也有一点小得意。 “看到这车我都有点想去考驾照了。”陆缜爱不释手的样子，接着又抬头看着李明，“小明啊，等哥把驾照拿来了，咱这车，借我开两圈呗。” “想得美啊你。”李明不客气地说道，接着又嘲笑道，“话说，你确定你能拿到驾照？” “那当然。”陆缜不屑道，“只要我想拿，自然能拿到。” 没想到王珂听了这话极为愤怒：“我就知道你是为了偷懒故意不拿驾照的！” 陆缜懒洋洋地扫他一眼，接着又跟李明打商量：“反正等哥拿了驾照，你就借哥转两圈呗。” “呸！你以为那普通驾照就能玩这个啊。”李明极为鄙视地看着他，陆缜不在意地摆摆手：“那哥就去拿个超级驾照。” “切，你先把普通驾照拿到手吧！”李明大笑起来，“说起来，你要真拿了超级驾照，那你就跟我一起来开赛车吧，反正你肯定比我有钱~” “哥只要转两圈就好了。”陆缜说着又围着那辆红色赛车打转，王君瞧着他这样觉得很有意思，因为除了音乐相关，陆缜平时几乎都是一副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的模样，没想到他也跟大部分男人一样，对车感兴趣。 不过，他也就只能停留在驾照的阶段了……王君看着他叹了口气，谁让他没有驾照呢。 之后李明在众人的要求下，亲自上车在赛道上绕了几圈，那法拉利赛车果然不同凡响，那飚出去的气势确实可以称为绝尘千里了。 “好帅啊。”王君发自内心地赞叹道，可能亲眼见了这赛车道上的英姿，才更理解为什么这项危险系数极高的极限运动这么受人喜爱。 之后陆缜他们又跟李明聊了一阵子，主要是互相交换近况，顺便回忆往昔岁月，之后每个人都有些感慨。 “唉，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我们真应该喝几杯。”李明难得不嬉皮笑脸，甚至有些感伤，陆缜却是微微一笑：“你现在这身份，还敢喝酒？” 李明笑道：“平时都不喝，不过见了你们，那就不得不破戒了。” “下次吧，我们再来s市的时候，或者你来b市，”陆缜也笑，“我跟老杜一定陪你一醉方休。至于老王……” “老王还是给我们布菜吧哈哈哈！”李明自然也是知道王珂短板的，后者愤愤不平地瞪了那两个拿他寻开心的，不过人家说的是实话他也无话可说。 “那我们先走了，赶飞机呢。”陈凯莉看着谈笑风生的几个人心情也很是微妙，当初李明心存去意一心要离开bi，她也曾经不满过，但是后来找到了双胞胎，又看到几个人都对李明毫无嫌隙，那她也没有理由继续去记恨谁了。 “去吧去吧。”李明走过来一拳砸在陆缜的肩膀上，“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陆缜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不出有离别的不舍，之后挥挥手就转身走了。 其他人也纷纷跟上，王君虽然跟李明头一次见面，却意外地对他很有亲切感，也挥着手道别：“再见，小明哥。” “再见妹子！以后跟你哥一起再来这里玩！哥载你去兜风！”李明大笑，王珂面如锅底：“想都别想。” 王君忍俊不禁。 之后出了赛车场，陈凯莉正招呼着他们上车直接去机场，没想到这时候陆缜却停了下来，大家都疑惑地看着他，他淡淡一笑：“我有点事，等我二十分钟吧。” 说着他就转身徒步往西边去了，众人瞧着他的背影很是不解，王君觉得此时的陆缜看起来好像跟其他时候不太一样……她说不出来究竟有什么不一样，只是直觉而已。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王君在心里暗道，但随后却听到自己哥哥自言自语：“这赛车场的西边……不是松鹤墓园吗？” 王君一下子愣住了，她终于想起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现在的陆缜了——大概就是有一点沉重吧，不似平时那般随性洒脱，而是略带一点沉重的伤怀。 西边是墓园……那他是去扫墓吗？ 王君被这个猜想给惊到了，但想一想，这确实是几率很大的可能性。 那陆缜哥哥他……是要去看什么人呢？王君不由得有些好奇，她下意识地望向王珂，期望着身为陆缜最亲近的好友，他能知道些什么。 不过王珂却也是一脸茫然，王君有些失望地低头，心说那个人把自己藏的真深啊。 得知陆缜的去向很可能是墓园之后，包括陈凯莉在内，所有人都很是沉默，这样的静默一直维持到陆缜回来为止。 陆缜回来的时候已经恢复到平时的表情了，一见到大家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他一下子就笑了：“干嘛呀这是？莫非都在等待我的归来？没想到我这么受欢迎啊。” 陈凯莉率先翻了个白眼给他：“废话少说，上车，走人！”其他人也都是“就知道白担心”的神情。 不过大家自然都知道陆缜是没有打算要向他们说些什么的，也就很聪明的没有问出来，大家都若无其事地去了停车场，接着出发去附近的机场。 陆缜是最后一个上车的，最后也只剩王君身边有个位置了，陆缜坐了过去，王君的鼻尖动了动，陆缜以为自己身上的烟味熏到她了，抬起手臂闻了闻：“是不是烟味太重了？不好意思啊，下次注意。” 王君看着他摇摇头，又吸了吸鼻子：“除了烟味之外，还有百合花的味道……我有没有猜对？” 陆缜愣了一下，接着笑着揉揉她的头：“姑娘，你是属狗的呀？” 王君浅浅一笑没说话，心里却在想，原来陆缜哥的故人，是个女的呀。 第39章 赔礼道歉 飞机在b市机场降落之后，几个人都昏昏沉沉地往公寓里赶，而陈凯莉和小朱在半路就分道扬镳了，而陈凯莉虽然疲倦，但临走时也不忘提醒陆缜他们别忘了创作专辑的事情，陆缜心不在焉地敷衍了几句，一心只想快点回到宿舍里睡觉。 但是天不遂人愿，他们一打开公寓的大门，就发现一大捧碎纸花从天而降，几个人淬不及防，都被洒的一头一脸。 王君还在那儿诧异着是谁搞的恶作剧，陆缜已经抬手抹去脸上粘着的彩色碎纸片：“出来出来！” “嘿嘿！老大有没有想我们啊！”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分别从两边闪了出来，一边一个趴在陆缜的肩上，正是多日未见的大k小k。 王君看到他们很是惊喜：“呀，你们俩来了！” “王姐姐！”双胞胎欢呼一声又向王君奔了过去然后双双搂住她的手臂，像两条粘人的扭糖。 “想个屁。”陆缜没好气地拍打着粘的全身上下都是礼花，两兄弟见状十分委屈：“我们特地寻了个空子从家里跑出来想找你们玩儿，结果却发现公寓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后来又琢磨着你们要回来了于是寻思着给你们一个惊喜，没想到老大你连个好脸色都不肯给！” “我没把你们这对小兔崽子赶出去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陆缜斜睨着他们，“怎么？在家里跪键盘面壁思过结束了？要不要我打个电话通知你妈过来逮人啊？” 双胞胎大惊失色：“别别别！千万别！我们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借口出来的！” 王君心知陆缜是在逗他们玩，便出来打圆场：“好啦好啦，既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陆缜哥你就别跟他们开玩笑了。你们在这里等多久了？吃饭了没？” “还管他们吃没吃饭，我们自己都要困死了。”陆缜打了个呵欠，然后懒洋洋地往自己的房间去，“不说了，我先去补个觉再说。” “哎呀陆老大你好过分！我们俩在这里等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等到你们回来，话也没说两句你就跑去睡觉了！”双胞胎气鼓鼓地嚷道，结果陆缜充耳不闻，径自关了房门真的睡大觉去了。 这下兄弟俩更加气愤了，作势要去捶门，王珂见状便劝道：“我们真的刚下飞机，他也挺累的。” 说到这个，双胞胎便疑惑非常：“我们也知道你们去s市录节目了，不过录个节目最多两天吧，你们怎么在那里呆了这么长时间？” 王珂面色一暗，王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哥哥，不愿把新年前夜自己跟陈凯莉经历的危险告诉两个孩子，便微笑道：“没什么，就是我没去过s市，哥哥他们为了我在那里逗留了几天。” “啊啊啊！我们也好想去！录综艺节目最好玩了！”双胞胎也就信了，他们撇撇嘴，脸上满是遗憾。 “这可怪不了我们啊。”王珂笑道，接着拍拍他们的肩，“话说你们就这样跑出来，你们父母知道吗？” 双胞胎的母亲之彪悍王珂从上次陆缜脸上的那个巴掌印就见识到了，他可不想自己也尝一尝被甩耳光的滋味。 双胞胎自然也想起上次自己母亲对陆缜做的无理事，脸上俱是一红：“知道啦……我们有跟他们说……” 王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之后叹了口气：“不过，没有告诉他们你们是来这里吧？” 大k小k对视一眼，然后垂下头不说话了。 “你们这样，你们爸妈会不高兴的吧？”王君苦笑道，因为她更担心双胞胎的父母一个不爽就上门来找陆缜他们的麻烦了。 “我们都在家里闷这么久了……”大k嘟嚷道，小k也点点头：“还有这一次，我们也是特地想跟老大道个歉的……上一次我妈妈太那啥了……” 王君上次是亲眼见到他们的母亲迁怒到陆缜身上的，说真的她对双胞胎的母亲仍是不满的，不过这些情绪不好在两个孩子面前流露出来，于是她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不过这时候陆缜的房门忽然又开了，接着他们就看到陆缜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原来是给我赔礼道歉来着，那就赶紧的吧，我听着。” 两兄弟大囧，接着大声嚷起来：“你不是睡了吗？！” “你们俩嗓门这么大我哪里睡得着啊？”陆缜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就是不承认自己在偷听，他得意洋洋地开口，“不是要道歉吗？快点啊。” 双胞胎面对着这样一张脸哪里还说得出道歉的话，反而是傲娇属性发作，两个人默契地一甩头：“不道了！” “我靠！”陆缜大怒，“太不要脸了！” 王家兄妹跟杜承宇看这情形都是忍俊不禁，王君按着双胞胎的肩膀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又看着陆缜：“既然你也不睡了，那我去弄点东西，大家都吃点垫垫肚子吧。” “刚回来别忙活了，你也坐下来休息一下吧。”陆缜看了一眼她的脚，眼中的担忧不言而喻，王君笑了笑：“我没事。” 这时候杜承宇忽然站了起来，接着就丢下一句话进了厨房：“我来。” 王君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杜大哥他会……下厨吗？” 陆缜和王珂并不奇怪，显然是早就知道了：“会啊，而且手艺很还不错，以前我们穷的时候，就是他负责做饭的。” 王君仍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所以你就先坐下吧。”王珂拉着王君坐了下来，不过之后他自己却站了起来，也钻进了厨房，“我去帮忙。” 另外两个人都到厨房忙活了，陆缜心安理得地闲站在那里找烟抽，结果被双胞胎吐槽：“老大你好意思吗？居然不去帮忙打下手。” “两个人已经够了。”陆缜点燃一根烟，然后深吸一口气，露出满足的神情，“去这么多人站都站不下。” “切，明明是你懒！” 王君倒是觉得陆缜去了厨房也只能帮倒忙，便笑了笑，然后招呼着他坐过来：“陆缜哥你也坐嘛，还有啊，你别抽那么多烟了，待会儿都要吃饭了。” “饭前一根烟，赛过活神仙。”陆缜老气横秋地说道，一边还不忘吞云吐雾。 王君也拿他没办法，不过还是抱着一点希望上前跟他打商量：“你看，我们这样好不好？从现在起，你每天都减少一点抽烟的量，就算一天少一根也好，这样坚持下去的话，不出半年一定可以……” 接着她瞟了一眼陆缜的脸，发现他眼神飘忽，估计根本没在听她说话。 “你有在听吗？！”王君忍不住提高了音调，陆缜转过脸来冲她干笑了两声：“呵呵，这个啊……再看看吧。” 虽然早知道就是这么个敷衍的结果，但是王君还是有点失望，她长长地出了口气：“你真是一点都不为你自己的健康考虑。”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嘛。”陆缜又干笑了两声，然后拍拍女孩子的肩，“哥一向很看得开的。” 看开你个头……一向温和的王君也忍不住暗自腹诽他，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转移话题。 不过对于这样装傻糊弄的陆缜，她确实无可奈何，最后看了看他的脸，只能苦笑：“虽然你说你看得开，但是你身边还有关心你的人啊。” 陆缜瞳孔微微一动，但最后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没有应声。 之后杜承宇和王珂把做好的食物端了出来，王君好奇地尝了一下，发现味道确实很不错，甚至比自己的还要好一点，不禁对杜承宇刮目相看：“杜大哥的厨艺真是不错。” 杜承宇微微一笑，算是对于王君赞赏的回应，王珂则是边吃边感叹：“演出的机会多起来之后，公司派了专人打理我们的生活，承宇基本是再也没有下过厨了。” “就是啊。”陆缜也懒洋洋地接了一句，“之前那个刘大妈做的饭可比老杜差远了，我还宁愿吃外卖呢。” 王君笑着说道：“杜大哥虽然手艺好，不过也不代表着他喜欢下厨吧，以前他肯做饭给你们吃，你们就应该心存感恩了。” 陆缜笑：“我之前也有泡泡面给他吃啊，是他自己太挑口，不肯吃我的泡面，最后逼不得已才自己下厨的。” 王君连连摇头：“原来是被你们逼出来的。” “哈哈哈这么说起来，陆老大你在日常生活上简直草包一个嘛！饭也不会做，车也不会开，什么事都不会干！简直是那个书上说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啊！”这时候双胞胎忽然爆发出一阵夸张的笑声，惹得大家都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因为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确实很贴合陆缜啊。 陆缜倒也不生气，只是好笑地看着兄弟俩：“说的好像你们比我强似的，其他人就算了，你们俩的话……有资格说我吗？我好歹还能泡两包方便面呢。” 双胞胎下意识地对视一眼，接着发现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下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最后闷闷不乐的双胞胎还被吃饱喝足的陆缜以打电话通知他们家长为由把他们给轰回家了，王君忍不住刮着脸羞他：“这么大人还跟小孩子计较，羞不羞人？” 陆缜大言不惭地反驳：“我可是为了他们好啊。要是被哪个狗仔拍到，又要被说道几天了……再说了，万一他妈妈又上门找我麻烦怎么办？” “最后一句才是真实的理由吧？”王君摇头失笑，不过又感慨了一句，“虽然双胞胎的妈妈是……粗暴了一些，不过看她这样爱护两个儿子，还是有点羡慕呢。” 陆缜闻声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接着微微一笑：“你哥也挺好的。” 王君笑起来：“那是当然的，我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接着看着厨房的方向，她哥跟杜承宇在吃完饭之后又去收拾碗筷了，她站了起来想着要不要进去帮手，却被陆缜给拉住了。 “坐着吧你。”陆缜拍拍身边的空位，“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脚上的伤养好，这样你那个妹控哥哥才能安心。” 王君闻言无奈地笑了一下，不过还是听话地坐了下来，但是她瞧了一眼陆缜，接着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陆缜自然注意到了，他笑着问道：“想说什么？” “也没有……”王君难得吞吞吐吐一回，其实她想问问陆缜的一些比较*的事情，比如他的家庭之类的，不过临开口又觉得不妥，便踌躇起来。 陆缜好笑地看着她：“看你这么为难的样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那还是干脆别说了。” “哎！”王君有点急了，便脱口而出，“其实……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母亲……嘛。” 陆缜楞了一下，接着又笑起来：“我没有母亲的话，难不成还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王君瞥了他一眼，心说明知我的意思又装傻。 “还在。”陆缜忽然说了一句，王君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他是在告诉她……他母亲还在。 只是……如果他还有家人的话，为什么从来不回家呢？ 不过王君再也没有勇气问出这个问题，有家不回的话，那么陆缜一定有着难言之隐，如果还这样追问的话，那真是太失礼了。 “还不到时候。”陆缜却像是看穿了她心中的纠结一般，苦笑了一下，王君心情复杂，惊喜交加，惊的是陆缜好像真的有什么无法言喻的经历，喜的是他居然愿意告诉她这些。 虽然很笼统，但是王君已经觉得很开心了。 王君没再出声，她想陆缜也不需要她说一些什么安慰的话，更何况，她什么都不了解，就算是安慰，也苍白无力得很。 她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开了电视，但是就在电视机传出音响的时候，她忽然听到陆缜有些迷惘地低语了一句。 “至于什么时候才合适……我也不知道。” 第40章 《女人装》杂志 陆缜他们回到b市以后，以为可以像原来那样清闲地混日子了。 没想到没两天陈凯莉就下了通牒，要他们这几天好好健身，过几天就要去给《女人装》杂志拍摄之前答应下来的那组大尺度的大片了。 陆缜王珂杜承宇听到这话的时候都有冲动跑到双胞胎的家里把他们揪出来暴打一顿，这简直是卖身求荣啊，耻辱啊，太耻辱了！ “健什么身？”陆缜开始跟陈凯莉耍赖，“反正到时候也要修片的不是。” “完全靠修片你好意思啊？”陈凯莉白了他一眼，结果这家伙特别厚颜无耻地点点头：“好意思啊。” 陈凯莉气结，干脆直接把他推到健身房里：“这身你不健也得健，反正你乖乖给我去锻炼就对了！” “你这女人真是太粗鲁了。”陆缜给她推的一个趔趄，王君忍不住偷笑，又被他见着了，接着数落她，“你们这些女的，真是一个比一个没同情心！” “健身对你也没有坏处啊。”王君收住了笑容，正色道，“而且你是个公众人物，把身材弄好一点也是对粉丝的交代嗯。” 陈凯莉连忙附和道：“就是就是，你们仨里头也就承宇还算有点肌肉。” “你怎么知道啊？”陆缜立刻抓住她话里的漏洞，“莫非你看过？” 陈凯莉涨红了脸：“胡说什么你！平时看你们穿衣服也看得出来啊！” “哟，原来我们的经纪人还有透视眼啊。”陆缜毫不客气地嘲笑道，随即就被杜承宇瞪了一眼。 “老杜你看我干嘛？反正我又没看过你没穿衣服的样子。”陆缜还要再说，但是在瞥到王君不知道什么时候低下头，他也不由得噤声了。 王珂不明所以，只当他们都不想去健身，便打圆场道：“哎呀，反正拍照片已经是定局了，老陆承宇你们就接受现实吧，每天锻炼两个小时也不是什么难事啦。” “哼，没骨气的家伙。” 王珂本是好意，没想到还被陆缜吐槽，气得他不淡定地又要跳脚：“你丫的有本事就别去！把你那身排骨暴露在镜头前吧！” “呵呵，我可比你强壮多了，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王君无语了片刻，接着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了。赶紧都去锻炼，我在旁边监工。” “靠你还监工？！”陆缜大惊，王君笑眯眯地开口：“不是说男人流汗的时候最性感吗？今天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这下王珂也忍不住嘀咕了：“你从哪里看来这些乱七八糟的？” 王君假装没听到，陆缜心说老王你还真是天真，你以为现在的小姑娘看的韩剧日剧都是那么纯洁的吗？ 不过到底还是没说出来，免得破坏王珂心里天真无暇的妹妹形象。 最后，三个男人还是拗不过陈凯莉的强硬，乖乖地开始了每天两个小时的健身运动。 王君一开始还说要见识一下他们流汗时的性感，不过最后见识到的却是一脸勉强毫无干劲的陆缜，她不住地摇头：“真是的，还不如看剧去呢。” 接着她就真的拿着平板看剧去了，剩下三个男人挥汗如雨地在健身房里运动着。 但是一个星期下来，健身好像还是有点效果的，至少王君觉得她哥跟陆缜都结实了一点，虽说也有可能是她的错觉……不过总是聊胜于无啊。 至于杜承宇，他本来就比陆缜王珂他们强壮一些，平时虽然喜欢躲在房间里摆弄他的高达模型，不过还是会定时起来晨跑。 这就比另外两个强多了。 “好想跟去看看啊。”在要去摄影棚拍照那天，临出发之前王君笑容满面地说出这句话，陆缜警惕地看着她：“你不会真要在一边看吧？不行，我不允许。” “呸！不允许这种话轮得到你说吗？！”王珂怒视着他，接着也一脸严肃地看着王君，“不行，我不允许你看。” “我只是开个玩笑啊哥哥。”王君赔笑道，但心里却在想反正杂志出了我还是要看到的不是吗？ “咳咳。”王珂轻咳两声，“你乖乖在家，我们很快回来。” “是是。”王君笑容可掬地把他们送出门，但关上门之后发现家里只剩下自己便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于是又拿出平板，但是却看得有些心不在焉，她一直好奇着他们拍所谓“大尺度照片”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一定会很有趣吧？ “陆缜啊，”摄像师无奈地放下相机，“你的面部表情能不能再自然一点啊？” 卧在一个大浴缸里的陆缜冷笑两声：“换成你不穿衣服被一个秃头老男人拿着相机照个不停你能自然起来吗？再说了，这水冷死了，我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那摄像师也是跟陆缜他们合作过几次的人，对于陆缜的吐槽也就见怪不怪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还不是你拖拖拉拉的，要是你配合点，这水就不会冷了。” 陆缜无奈极了，他活动了一下泡在冷水里已经有些僵硬的身体，又想起来现在自己身上基本接近身无寸缕，偏偏周围又有好些人围着，这感觉别提多别扭了。 都怪那两个臭小鬼。陆缜又把那对双胞胎拿出来骂了一百遍。 “那你说要怎么摆啊？”陆缜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他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要是一不小心走光了那不就亏死了。 “你这样整个人缩在水底下当然不行啦！”摄像师不满道，“你知道这组照片的主题是什么吧？把你的身体展示出来！读者要充分地欣赏到你*的魅力！” “我靠！这话说的好像我要下海似的……”陆缜无语，结果一边裹着白色浴袍看热闹的王珂跟杜承宇都笑了起来：“我看你挺适合的老陆，不如哪天混不下去的时候去试试？” “一边去，待会儿就轮到你们了。”陆缜没好气地说道，接着又对旁边的工作人员嚷道：“人呢人呢，把这俩货赶出去，他们在旁边会干扰我的情绪。” “我鄙视你！”王珂被劝走的时候忍不住转身给了他一个中指。 陆缜回了他一个中指，接着又按照摄像师的要求开始僵硬地摆造型了。 陆缜的照片大概花了两个小时才完全照好，就这样摄像师看了样片之后还是连连摇头，说最多只有十分之一可以用的，陆缜不以为然：“反正登上杂志的也就三五张，够了。” 接着生怕自己又被抓回去在浴缸里泡着，于是急忙裹着浴袍溜出去了。 然后就在摄影棚外看到了王珂他们，王珂直报怨说他动作太慢，害得他都要感冒了。 陆缜嗤之以鼻：“你好意思在哥面前抱怨？在冷水里泡了两个小时，哥才要感冒了好不好？” “切，那你就把衣服穿上呗。”王珂瞟了一眼陆缜露出来的锁骨，随即很快移开目光，之后跟着工作人员走了，“不说了到我了。” 杜承宇在后面说了一句：“快点。” “我又不是某些人。”王珂转过头粲然一笑，陆缜斜睨着杜承宇：“我发现你最近好像老是针对我啊。” 杜承宇也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陆缜也懒得跟这个闷葫芦再说，反正说什么他也没多大反应，之后他俩一起在休息室里呆着，原以为王珂应该会很快完事，但没想到半个小时之后，摄像助理忽然跑过来说王珂突然不舒服呕吐了起来。 陆缜和杜承宇俱是一惊，匆匆地赶到摄影棚里，王珂已经穿上了浴袍被一群人围着，正在喝热水。 “怎么回事啊？”陆缜过去看了一下，被当做道具的一张大床上果然有呕吐的痕迹，王珂的面色苍白，低声道：“可能是受凉了，不好意思耽误进度了。” “都怪我。”陆缜有些自责，自己刚刚真的拖了太久了，害的王珂真的感冒了，这下要怎么跟他妹妹交代啊。 王珂看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陆缜一怔，没太明白王珂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得歉然道：“总之，以后拍照你们先来吧，免得又被我拖后腿了。” 王珂勉强笑笑，接着放下水杯：“继续吧。” 摄像师有些紧张地看了他一眼：“你能行吗？要是不行的话，改天算了。” “没事。”王珂不愿耽误这么多人的时间，便勉力站了起来，不过看着被自己弄脏的道具床，有些抱歉，“对不起，这床单被我弄脏了。” “换一条就是了。”摄像师急忙吩咐人去找新床单，王珂深吸一口气，开始解浴袍。 不过解到一半发现陆缜跟杜承宇都在盯着他看，便有些赧然：“你们出去啊。干嘛在这里围观？” “我是担心你又出状况好吗？”陆缜无语了一下，接着拽着杜承宇走了出去，“走啦走啦，当谁爱看似的。” 王珂笑了笑，摄像师却忽然凑了过来：“王珂啊，你真的没问题？” 王珂的面色又白了一下，但还是摇摇头，摄像师叹了口气：“那就放轻松一点，我们这是艺术，要用放松的心态来对待。” 王珂扯了扯嘴角，然后点头。 拍摄结束之后，他们驱车离开，陆缜见王珂仍是苍白着一张脸，便有些担心：“你要不要去看看？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王珂故作轻松地笑笑：“看什么？我没事儿，可能是没吃早饭，有点低血糖，别担心……” 他还没说完，一只手忽然伸到他额头上，王珂的声音便卡在了喉咙里，陆缜探完王珂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幸好没发烧。” 王珂微微一笑：“都说了我没事。” “没事就好。”陆缜放下了心，便有些懒洋洋的，“我还不是怕你妹妹担心，看你跟我们出来一趟就变成这样儿了，肯定要怪我们了。” “别胡说，我妹妹懂事的很。”王珂笑骂，陆缜拍着他的肩：“拍这照片之前你倒是一副很看得开的样子，结果中间出纰漏最多的就是你……下次还是不要随便说大话了。” “是啊让你们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啊。”王珂瞪了他一眼，接着又笑道，“不过，这种工作以后尽量还是不要接了吧……” “当然啦！我们是搞音乐的又不是模特。”陆缜说起这个也是一肚子气，“这一次完全是为了帮双胞胎摆平麻烦，还有就是陈凯莉那婆娘自作主张，哼，反正以后说什么我也不干了。” 王珂的笑意略微有些凝固：“那就好。” 回到公寓之后，王君果然看出了王珂脸色不对劲，陆缜也不奇怪，这小妮子一向心细，看不出来才奇怪。 “我真的没事。”王珂又不得不跟担忧自己的妹妹很认真地强调了一遍自己真的只是因为没吃早餐低血糖了。 结果王君一脸懊悔：“早知道就应该逼你吃掉早点的……” 今天出发之前，他们都没吃早餐，因为毕竟今天要拍的照片是不怎么穿衣服的类型，王珂有点担心吃了东西的话会破坏体形，王君便也没有坚持，结果没想到王珂竟然出了状况。 看到自己妹妹那自责不已的模样，王珂很是过意不去，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跟他保证自己以后一定记得按时吃早餐，王君的脸上才勉强有了笑模样。 “既然如此，那大家都养成良好的作息习惯吧。”王君环视了一眼三个男人，王珂刚刚已经跟她做下保证了，杜承宇一向作息良好，那剩下的人自然就是陆缜了。 陆缜显然也意识到了，他先是打算装傻蒙混过关，但最后还是在王君殷切的目光里败下阵来，他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这……我尽量吧……” 陆缜也不是每天都起的特别晚，但就是因为他有时候能早起，有时候又睡到大中午，这种状态才比较让人担心，也不知道他晚上到底在捣鼓些什么。 王君眨眨眼睛，然后甜甜一笑：“那就这样定了，大家要互相监督啊。” 她特地在“监督”两个字上放了重音，陆缜冲她讨好地笑笑，王君视而不见，接着哼着歌儿步子轻快地进了厨房。 陆缜有些郁闷，本来不舒服的那个人是王珂，但为什么最后受到“特别关照”的那个人变成了他？ 这天上午，王君看了一眼墙面上的钟，已经过了九点半了，前几天他们说好的每天按时吃早餐计划进行的还算顺利，就算是最懒惫的陆缜也乖乖地每天八点准时坐在餐桌前，只是今天似乎又打回原形了。 王君看着秒针一圈圈地走，又看看餐桌上特地留给他的那一份早点，便有些丧气起来。 一边早已用完早点正悠闲地看报纸的王珂见自己妹妹那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忍不住笑起来：“别生气啦，陆缜就是那个德行，别管他了。” “可是，都说好了啊。”王君有点坐立不安，而后干脆站了起来，往陆缜的房间走去，“哥，你说他醒了没啊？我现在去敲门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王珂完全没把“会不会打扰到陆缜”这件事当成一回事，他继续低头看着他手里的新闻日报，“也好，去把他从床上揪下来，免得那厮一天到晚赖在床上，一点正事不干。” 王君听哥哥这样说，也就真的去敲门了，不过她到底还是怕吵到陆缜，敲的很小声，王珂听到了又打趣道：“这么小声那家伙估计是听不到了，你不知道啊，他一向鼾声如雷啊。” 王君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只是略犹豫了一下，干脆停手了，她试着扭了一下门把，没想到门还真的就开了，原来他没锁紧。 王君又迟疑了，不过只是一瞬，她很快就想着反正开都开了，就进去看看他醒了没呗。接着便心一横，走了进去。 她下意识地把步子迈的很轻，一边又开始胡思乱想，心说他应该不会有裸睡之类的习惯吧？如果真有的话，那到时候她一定要镇定地退出来，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他床边，然后发现，陆缜没有裸睡，他是穿着衣服的；他也不打鼾，只有细微的呼吸声。 原来真的还没醒啊……王君看到他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和一只手，他的双眼紧紧地闭合着，眼底的皮肤上有一圈明显的乌青色，下巴上还有一些新冒出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疲倦。 王君忽然有些后悔，虽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不过他好像真的很累，或许不应该就这样贸贸然跑进来打扰他的。王君便打算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只是临转身之前，又瞥见他露在棉被之外的那只手，便探过身要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 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就让陆缜睁开了眼睛。 王君一惊，没想到他就这样醒了，心下又是懊悔又是抱歉，陆缜醒了之后看到的是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自己床前，他的眼睛还很惺忪，没看出来是谁，自然而然地以为是王珂或杜承宇。 “这么一大早跑到我房间干嘛……”他声音低哑又慵懒地抱怨着，王君一怔，刚想说话，结果发现他突然睁大了眼睛，很是意外地盯着她，“哦，是你啊？” 王君顿时尴尬非常，手脚无措地站在那里，嘴里无意识地应了一句：“啊，是我啊……” 陆缜的视线清明之后发现闯进他房间的不速之客居然是王君这个小丫头，一开始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接着就了然了：“是不是我睡的太晚了？不好意思啊，今天一个不小心就睡过去了，明天一定注意哈。” 王君难为情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把你吵醒了。” “没事，反正都是要醒的。”陆缜不以为意地笑笑，然后掀开被子下床，王君总觉得他说的这话有点奇怪，但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整个人就有点讪讪地站在那里。 陆缜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一转眼发现那妹子还站在那里，便有些奇怪：“还有事？” “没、没事啊……”王君有些慌乱地答道，接着就发现自己这样杵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难怪他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于是她迅速地转身往房门方向走去，“出去了！” “慢走啊。”陆缜的声音让王君的脚步一滞，随即又加快了步伐，陆缜看着她小心翼翼带上门的样子忍不住摇头失笑。 王珂见王君一脸悻悻地走了出来，便随口问了一句：“咋了？他还没醒？” “醒了。”王君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无精打采的，王珂便有些纳闷起来：“你怎么了啊小君？” “我把他吵醒的。”王君想起刚刚的情形又觉得一阵尴尬，王珂却相当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再说了，你不是本来就要去叫醒他的吗？” “可是……”王君有些踌躇，“他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 王珂愣了一下，接着了然一笑：“他那个臭习惯……算了，这阵子就让他好好睡睡吧。” 王君好奇地看着她哥：“陆缜哥在干嘛啊？” “写曲子吧。”王珂笑着告诉他，“他就是那样，非说在深夜才有灵感。” “噢噢！”王君恍然大悟，平时看他吊儿郎当闲的要命，原来正事也没有放着，只是……她微微蹙眉，“这老是熬夜对身体很不好啊。” “谁管得了他？”王珂连连摇头，接着一个声音横冷不丁地说道：“看不出你这么关心啊我老王。” 王珂头也不转：“呸！” 陆缜也不理他，倒是看了一眼餐桌接着朝王君笑了笑：“还给我留了一份，真是多谢了。” 王君摇摇头，接着推着他往浴室去：“快去洗漱吧，我去把东西拿到微波炉里热一下，都有些凉了。” 陆缜由着她动作，不过嘴上却是推辞道：“不用这么麻烦啊，我随便对付一下就行了。” “快去吧！”王君也不跟他多说，把他弄进浴室之后又到厨房忙活起来，等陆缜洗漱完毕之后，王君正戴着手套把三明治牛奶之类的从微波炉里拿出来。 陆缜有些无奈：“麻烦你了。” “哪里麻烦了？”王君嫣然一笑，然后把食物摆好，又拉开椅子，“吃饭吧。” 陆缜见自己享受到这么细致体贴的服务，有些受宠若惊，一边坐下来一边念叨着：“无功不受禄啊，我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啊……” “你也知道你无功不受禄啊！”心生嫉妒的王珂斜睨着陆缜，“知道麻烦明天就早点起来！” “知道知道。”陆缜低头咬了一口三明治，声音含糊的很，听起来就有些心不在焉地敷衍味道了。 王珂又瞪了他一眼，王君却并不在意，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拿着自己的手机摆弄了起来。 “对了，”陆缜吃到一半的时候，又忽然出声，“妹子，下午陪哥去一趟公司吧。” “行啊。”王君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也没问陆缜要去干嘛，因为这有些多余，毕竟带着她去公司，肯定就是去见成田悟了，那应该是专辑相关的事情。 王珂倒是挺好奇地问了一句：“你要拿曲子给日本友人看吗？” “嗯。”陆缜一边嚼一边点头，咽下食物之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好歹他也是制作人，还是要参考一下他的意见的。” “哎，你完成几首了？”王珂很感兴趣地打听道，陆缜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接着用餐巾纸擦嘴：“也不多，七八首吧。” 王珂点点头，没再说话，倒是王君这个外行睁大了眼睛：“七八首，那不是将近一整张专辑了吗……才几天啊，居然就完成到这个程度了吗？陆缜哥哥你真厉害！我还以为你成天游手好闲呢……” 陆缜选择性地忽视了最后一句，但是也很意外地没有自吹自擂，而是淡淡一笑：“不好说，也不知道到底有几首能留用。而且都还没有编曲，也没有填词，离一整张专辑还远着呢。” “已经很厉害了。”王君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接着又疑问道，“原来，就算是你自己作的曲子，也要经过筛选吗？” “当然了。” “可是，那些都是你辛苦创作的结果啊……”王君听说有一部分曲子不得不被弃用，便觉得非常可惜，陆缜自己倒是淡定得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签了唱片约，专辑的版权在公司手里，他们自然有权选择哪些是需要的，哪些是不需要的。” “那如果你的公司一直不满意的话，难道你要一直重来吗？”王君觉得这有些强人所难，没想到陆缜很认真地点点头：“是这样的。” 王君结舌，但很快又听到陆缜略显自得的声音：“不过，凭哥的能力，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哥身上呢？” “真的啊？”王君瞧见他唇边那抹得意洋洋的笑容，跟平时无异，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有一种无力感。 陆缜懒洋洋地看向他：“不相信哥？” “信！”王君笑吟吟地答道，但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她有些难过，原来像他这样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也会有这样无力的时候。 “那，吃了午饭过去，没问题吧？”陆缜并没有发现王君已经察觉到他心底的无奈，王君也就继续保持自己和煦的笑容：“没问题。” 下午一点的时候，陆缜跟王君准备出发，杜承宇跟王珂都没打算跟着去，他们知道陆缜已经完成好几首曲子之后，便要求陆缜把曲谱留一份给他们，让他们琢磨琢磨。 陆缜也就干脆地把所有曲谱都留给他们了，王君有些担心地问他这样可以吗，陆缜笑着告诉她说反正那些五线谱都在他的脑子里，也没必要随身携带。 王君更佩服他了，因为她真的连五线谱都看不懂。 第41章 从一而终 “要不要打车啊？”只有陆缜跟王君两个人出门的话，那就没有人可以开车了，陆缜没有驾照，王君倒是在日本考过驾照，只是在这边也用不了，更何况日本汽车的驾驶座跟中国大陆的汽车是相反的，王珂也不放心她没经过练习就碰车。 “走过去吧，正好消消食。”王君笑着撑开了伞，这阵子b市已经开始下雪了，路上有些地方结了冰还没来得及除掉，陆缜一面接过她手里的伞一面提醒道：“那要小心滑。” “嗯嗯。”王君说着挽起他的胳膊，又仔细地打量了陆缜一下，因为天冷的关系，他们出门的时候都裹得很严实，帽子口罩围巾一个不少，王君觉得这样应该基本认不出来了，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走吧。” “哟，你还把这个戴上了。”陆缜瞥到王君手上戴着的手套正是她刚回来的时候自己送给她的那双兔子造型的手套，王君戴着手套的双手在空中舞了几下：“当然啦，天冷了，就要戴手套。” “你的喜好还真是从小到大都不变啊。”陆缜吐槽道，王君有些得意地说道：“那是，我从一而终嘛。” “傻瓜，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结果又被吐槽了。 “那你说要用什么词儿？”王君不服气地问道。 “一成不变。”陆缜一本正经地告诉她。 “意思差不多不是。”王君狡辩道。 “差多了。”陆缜笑她，“你学的是什么日本古典文学吧？那是不是都把中文给忘了啊？” “没有啊。”王君抗议道，“你看我普通话说得多溜！” “那汉字还会写吗？” “会啊，不过我字写得不好就是了。”王君有些不好意思，接着又补了一句，“不过我小时候的字就写得不怎么样了……对了，我记得那时候还是你给我辅导功课啊，那我的字肯定是被你带坏的！” 陆缜自己的字确实也不怎么样，不过他可不愿就这样背一个黑锅：“胡说，我又没让你临摹我的字，我最多教你做几道数学题和英语而已。” “说起来，陆缜哥你的数学跟英语都很好呢，没继续念书真是可惜。”王君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有些怀念又有些感慨。 陆缜不以为意地一笑：“对我来说，已经够用了。” 两个人一路说笑着走到了rca公司大厦下，因为天冷路滑的关系，比平时所用的时间稍长，王君走进公司一楼的大堂里，才发现陆缜的半边身上落了不少雪花，还有一些已经融化了，他的外套上便有了些斑斑点点的深色水渍。 “下次不要一直往我这边偏啊，你看你的衣服都湿了。”她有些心疼，陆缜却是看着已经收起来的伞笑了笑：“下次换一把大一点的伞吧。” 说着他们进了电梯间，结果在二楼的时候电梯停了一下，接着进来了一个熟人。 “哟，总监好。”陆缜笑容满面地跟音乐总监打了一声招呼，音乐总监看到陆缜也是挺意外的，不过还是乐呵呵地拍着他的肩：“这阵子在公司都见不着你人，干嘛去了啊？” “我在专心致志排除万难地创作中。”陆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绝对是按照您老人家的吩咐去做的。” “你这小子真是，永远那么油嘴滑舌。”总监摇了摇头，接着又问道，“那你创作的怎么样了啊？” “有些眉目了。”陆缜含糊其辞，“今天这不是来跟日本友人啊不是，成田老师请教来了嘛。” “是应该多跟制作人沟通沟通。”音乐总监赞赏地拍拍陆缜的肩，“你小子终于不那么轴了啊。长大了！” 陆缜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王君安静地站在一边，音乐总监好像才注意到她的样子，随口问了一句：“这小姑娘是你的新助理？也好，有个助理给你打点一下，免得你整天邋邋遢遢也没个形象……” “哟，总监啊，我们到了，您接着忙吧，我就不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了。”电梯门一开，陆缜就拉着王君走出了电梯间，然后冲音乐总监挥挥手，还没等人说什么，那门又唰的合上了。 王君看着面色不变的陆缜，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你好像很不耐烦跟他说话啊。” “他的脑子里都是浆糊，跟他多说一句都是浪费时间。”陆缜淡淡道，这话说的有些刻薄，不过也看得出陆缜有多不喜欢那位总监了。 其实王君也觉得跟那个总监同处一处让人觉得不太舒服，她不喜欢他对陆缜说话的语气和神态，而陆缜的压力，似乎也就是因他而起。 之后他们去见了成田悟，陆缜对成田的态度要客气许多，纵使他并不认同成田悟的一些理念，但因为双方有着一定的交集，而起成田的专业水平一并不低，陆缜还是挺尊重他的。 陆缜进了成田的工作室之后，就跟人要了纸跟笔，大概十来分钟，就把那几首曲子谱出来了，成田拿着几张纸，一页页地看，看的相当认真，陆缜也没有打扰他，而是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成田在看完所有曲子之后，郑重地把它们放在了桌上，然后对王君说：“请转告陆先生，我对他的天赋佩服的无以复加。” 王君听见这句话十分高兴，立刻翻译给陆缜听，陆缜又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哥对自己也是佩服的无以复加。” 王君无视了他这句话，只跟成田回了一句谢谢，陆缜这个词还是听得懂的，当下就用眼神表示了不满，但王君仍是恍若未见。 不过虽然成田本人对于陆缜的那几首曲子很欣赏，但想到公司对专辑的定位，又有些为难起来。 但他沉吟片刻，还是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毕竟他之前答应过陆缜，会尽量跟公司沟通，成田是个重视承诺的人，便先把那些沉重的心思放到一边，转而跟陆缜讨论起歌曲的定调以及编曲的一些问题。 这一讨论就整整谈了一个下午，陆缜对成田更有些改观，成田同样更加欣赏陆缜的音乐才华，只是苦了王君，她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帮着两个人翻译，转圜在日语跟中文之间，时间一长，她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要打结了。 好在后来陆缜总算看出来她很累，便主动结束了谈话，并约定自己在有新曲之后再来跟成田商讨，成田连连点头，但在送走陆缜之后，他却换了一副略显沉重的表情。 要让公司改变已经决定的事情很难，但跟这个叫陆缜的年轻人交谈过后，成田有种要改变这个年轻人的想法比起公司，大概还要困难一些。 于是夹在中间的成田悟无奈地苦笑起来，尽力一试吧，结果如何，只能看运气了。 陆缜走出成田的工作室之后，顺口问了一下时间，王君看了一下手机然后告诉他，陆缜笑道：“这么晚了啊……要不要直接去吃饭算了？” “行，再给哥哥他们打包一下。”王君爽快地同意了，陆缜也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 正当他们打定主意要离开公司的时候，陆缜却被人叫住了：“哎，老陆！” 接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搂住了脖子：“这么长时间没见，躲哪儿去了？！” 王君有些好奇地看着几乎瘫在陆缜身上的人，而那个人身后，还有三个人笑着围观，应该都是朋友吧，看起来陆缜哥的人缘还挺好。 “一边去。”但陆缜自己却是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差点被你勒死了。” “哎你这话说的，咱这不是看到兄弟太高兴了吗？”那人还不高兴了，陆缜嘲讽一笑：“自觉点啊老高，哥跟你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呸！”那个叫老高的作势要去掐他，结果另外那三个人还在一边起哄。 王君失笑，心说他的朋友怎么好像都是一个画风的。 不过很快有人留意到这个眼生的女孩子：“哎，陆缜啊，这妹子谁啊？” 陆缜还被老高纠缠着，还没来得及回答，但也有人认出来了：“笨！这是上次跟老王老陆一起被拍到的妹子吧？姑娘，你姓王吧？” 王君笑着点点头，不过那人却被同伴揪住了：“我去啊，那几张照片根本没露出脸来，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身材啊，还有头发的颜色啊。” “我靠你一个大男人还注意这些，难怪我觉得你越来越娘炮了！”他的同伴夸张地抖了一下，陆缜斜睨着他们：“乌鸦笑猪黑。” “老陆你丫还是这么损啊！”莫名中枪的一群人都纷纷讨伐起来。 王君看他们打嘴炮打的热闹，便扯扯陆缜的衣袖：“他们是？” “哦，同个公司的。”陆缜笑了笑，“也是玩乐队的。” 他说的含糊，王君不明所以地点点头，那几个便不满意了：“我去啊你连我们乐队名字都不给妹子介绍下啊太过分了吧！” “反正说了人家也不知道，干脆别说了。”陆缜不知何时叼了根烟，说那话的模样着实欠揍。 “我去你个臭不要脸的！”那些人果然大怒，但很快变脸笑嘻嘻地跟王君介绍自己：“妹子啊，我们是‘深眠’乐队的，你肯定听说过吧？” 他们说着一脸期待地看着王君，王君不禁有些好笑，心说陆缜的一句玩笑话他们还挺在意的。不过深眠名字她还真有点印象。 “周慕青？”她说出这个名字，是上次王珂当笑话跟她讲的陆缜爱慕者，她倒是记住了周慕青是深眠乐队的女主唱。 深眠乐队的一众对于她只知道周慕青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满，反而挺高兴地看着陆缜：“看吧，人家妹子是知道我们的！” 倒是陆缜听到周慕青三个字，面色微变，他警惕地往周边看了看：“她不在吧？” 深眠一众肯定是知道自己家女主唱对陆缜的那点意思的，当然也知道陆缜对其避之如洪水猛兽的态度的。 “哎，我现在打个电话告诉慕青我们逮到陆缜那小子好了。”有人作势掏出手机要打电话，陆缜眼疾手快立即就没收了：“是不是兄弟啊？！” “呸！刚刚是谁说我们关系没这么好的？”老高翻了个白眼，陆缜装模作样地反问道：“谁说的？！真是太过分了！” “你小子越来越无耻了！”老高鄙视了他一番，然后又搂着他的脖子，“不想我们泄露消息的话，就陪哥儿们喝几杯！” “老高啊，你看，我这里还有个妹子呢……” “妹子一起来！正好，我们一班大老爷们也是挺没意思的！” “不行啊，她可喝不了啊……” “少废话你到底去不去？” “我这不是不方便嘛……” “小飞，打电话！” “走走走！不醉不归！” 于是王君就这样被陆缜连累了，在路上的时候她找了个机会跟陆缜悄声道：“我可真不能喝啊。” 陆缜瞥了她一眼，上次被骂的狗血淋头结果人家一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的阴影还在呢。 “放心，我会帮你挡着的。” “那就好。”王君算是放了心。 第42章 发酒疯 “感情深，一口闷！”“是兄弟就干了！”“废话不说了，哥们儿先干为敬了！” 陆缜拿着一支基本没少过的啤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要不要干脆歃血为盟桃园结义啊？看你们那闹哄哄撒酒疯，匪气十足，不懂的人以为进了黑店呢。拜托你们不要败坏人家酒吧的清誉好吗？” “你少花言巧语地转移话题！我们不吃这一套！”深眠众人气势汹汹地反驳道，陆缜便有些悻悻的：“靠，智商见长啊，这都被你们看出来了。” “那是当然……呸！你去死吧！”那老高见陆缜装模作样地拿着酒却一点都没往嘴里沾，不由得勃然大怒，直接动手要往他嘴里强灌。 一边捧着杯酒吧特制的果汁的王君有点看不下去了，便出来替陆缜解围：“他之前都没吃饭呢，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大家体谅一下吧。” 王君笑靥如花，语调温柔，一帮老爷儿们也不好意思跟她为难。 不过虽然放下了酒杯，但还是纷纷把矛头对准陆缜：“拿妹子给你当挡箭牌你太卑鄙了！”“就是！你好意思嘛！” “呵呵。”陆缜只是笑了笑，却又再次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怒火。 “你啊，见好就收吧。”王君悄悄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陆缜冲她摆摆手，然后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哥要失陪一下。” “喂喂，你去哪儿啊？可别趁机溜了啊！”立刻有人追问道，陆缜一脸鄙夷地看着他：“是不是哥上个厕所也要跟你报告一下啊？” “原来是尿遁，我告诉你啊，你可还有人质在这里啊。”老高笑嘻嘻地看着王君，“王家妹子，你看这姓陆的多没良心，要丢下你跑了。” 王君笑眯眯地没说话，陆缜又是呵呵一笑，接着就转身走了，不过没几步又回过身来，一脸严肃地看着众人：“我必须警告你们，不准让她喝酒，否则后果自负啊。” 王君镇定自若地微笑着，像是没听见，虽然陆缜是特别真诚地在告诫他人，但深眠的几个人显然以为陆缜是在护犊子，纷纷笑骂：“赶紧滚！搞的好像我们会对王妹子做什么禽兽的事儿似的……你以为我们是你啊？！” 陆缜背过身一边走一边叹：“其实我是担心她喝醉之后对你们做了什么禽兽的事儿啊。” 陆缜离开之后，深眠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跟王君聊了起来，没有某人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在，气氛倒是挺和谐融洽的，王君也多少了解到一点关于深眠这个乐队的信息。 深眠乐队成立于五年前，无论是资历还是出道的时间都只能算是是bi乐队的后辈，不过不像bi那几个年轻人努力打拼了几年才熬出头的状况。 深眠这支乐队更多的是唱片公司仿造着bi的模式建立起来的，除了女主唱周慕青以外，其余的乐手都是在圈内或者在类似酒吧这种地方驻唱过的有着丰富表演经验的老手。 可能是因为乐手都够老练的关系，rca为了保持平衡或者寻找新鲜感，最后从某个著名的选秀节目里选出了周慕青这块璞玉作为深眠乐队的主唱。 但就是这样一支无论是成立初衷还是组成人员都有些不合常理且磨合时间也不怎么充足的乐队，在发了第一首单曲之后，却迅速空降国内最权威的单曲榜的前三，并最终爬到冠军位置并蝉联数周。 在这次成功的试水之后，唱片公司也就顺理成章地为深眠乐队量身打造了第一张专辑，销量和口碑都不错，而且还拿了几个分量不小的奖项。 接下来的几年，深眠乐队的发展势头也一直很不错，甚至隐隐跟前辈bi乐队并驾齐驱，形成了竞争关系。 “好传奇。”王君听着深眠的成员讲述着他们崛起的过程，像是隐隐接触到了一个自己完全陌生却又充满新奇的世界，她甚至忽然很想知道那支由跟她两位关系亲密的男人缔造出来的、名为“海棠之岛”的乐队是怎样一步步走过来的。 而那个过程，是否会更加的天方夜谭？ 如果那个时候没有去日本的话，就可以亲眼看到了吧。她有些遗憾地想着。 “王妹子？”有人叫了她几声，王君从恍惚中醒来，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听得太入迷了。” “哈哈哈姑娘你太给面子了。”老高放声大笑，王君莞尔，接着又听到老高问了一句：“对了，王妹子听过我们的歌儿吗？” 王君顿时有点窘迫：“还没有……不过，我回去就会找来听的！” “太打击人了。”老高浮夸地演着，结果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起哄，王君更加赧然了：“不好意思……其实我平时不怎么关注摇滚乐的……” “不行不行，我们伤心了！”如果陆缜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怒斥老高耍无赖，不过……谁让他此刻不在呢，于是王君明知道他们是在开玩笑，但还是有点哭笑不得。 “那，我先请各位给我签个名吧。”王君最后陪着笑脸恭维道，“我有预感，我听过深眠的专辑之后，一定会路转粉的，所以趁现在有机会，干脆先讨个福利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老高几个人被这姑娘逗的哈哈大笑，“还是算了吧，反正等你路转粉之后想要的也是慕青的签名，到时候哥哥们给你要几个来。” “主唱虽然重要，但是乐手也很重要啊。”王君从不认为主唱跟乐手之间必须是红花跟绿叶的关系，应该说，他们都是花瓣，不存在谁衬托谁的情况，而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存在。她自己的哥哥就是乐队里的吉他手，她更是对这一点深有体会。 “话是这么说，”几个男人笑了笑，“不过歌迷的关注力会更多地聚焦在站在中间的那个人身上，这也是人之常情。” 王君当然也是明白的，周慕青是主唱，有着天籁一般的声线，又是个外形身材俱佳的美女，比起身边一干相貌平平的男人们，自然是更为吸引眼球的存在。何况人心本来多少都是会偏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喜好，要求对所有人一视同仁，这确实是不现实的事情。 那你们，会觉得难受吗？ 王君有些惘然，不只是对于深眠众人的，也是对bi乐队的，在她心里，王珂、杜承宇他们也是光芒四射的存在，但在一部分乐迷的眼中，他们却被迫沦为了配角。 但她还是没有说出来，毕竟，这种话多少有挑拨之嫌，虽然她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单纯地联想到了自己的哥哥而已。 “要说一开始心里没有不平衡，那是假的。”老高却抽着烟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尤其我跟他们都已经在圈儿里混了好几年了，多少也是有点心气儿的。慕青那时候才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子，连五线谱都认不全，我们那时候也是多少有点瞧不起她的。” 王君略显惊讶，原来周慕青也有过不认识五线谱的时候啊。 “不过，后来也就想通了，慕青相貌好，嗓子好，唱功好，不管我们服不服气，她都已经逐渐成为深眠的标签了，既然如此，我们不服气也得服气了。”老高说着摇摇头，眼中有些怜惜之色，“而且她又是个女孩子，虽说脾气比较彪悍一点吧……不过到底还是个女的，跟着我们一帮大男人混了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 接着他又露出了些惭愧的神色：“说起来还真是丢人，那时候我还针对过人家女孩子，还好陆缜那小子及时骂醒了我……” “陆缜哥？”王君听到陆缜的名字突兀地出现便有些反应不过来，老高点点头：“是啊，慕青那时候是为了他小子才一心要唱歌要进这圈子的，不过那小子忒没眼光。” 原来周慕青是为了陆缜才要唱歌的吗……这是为什么？王君又是满腹疑团，不过这样听起来，他们似乎很早就认识了啊？ “不过，老陆那时候还是很照顾慕青的。”另外一个人回忆道，“还给她写了不少曲子吧？就连我们出道的单曲就是出自他手……哎，只能说疑似吧，因为慕青没提过，我们问了老陆他也不承认。” “诶？怎么就觉得那是他写的呢？”王君好奇道，老高笑道：“虽然我们也不能说有多深的造诣吧，不过基本常识还是有点的，那曲风虽然跟他平日的风格大相径庭，但是多少还是有点影子的……何况那时候制作人拿了这曲子来，也不说到底是谁写的，慕青又是一副宝贝的要命的模样，还自己填了词……猜也猜出来了。” “再说了，老陆不就是以风格多变著称的吗？”另一个人摇头笑道，“他能写出那种曲子，我一点都不奇怪。” “原来是这样。”王君笑了笑，她的眼睛里充满好奇，“那就更想听听看了。” “那正好听听是不是他写的，哈哈哈！” “我可没有那个水平啊，”王君笑盈盈地开口，“我就是个外行。” “你跟他熟悉嘛，再不济，问问你哥也好。”老高感慨了一声，“说真的，这可算是我心里多年来的未解之谜啊，如果你能给我破解了，那就太感谢了！” 王君嫣然一笑，却没有应他的话，只是看了看四周：“怎么去了那么久呢？” “我去，不会真跑路了吧？不行，我去看看！”一个人嚯的起身，却由于过于急切动作略大了些，手肘带翻了一瓶黑啤，那啤酒已经开了瓶，酒瓶倒了之后酒水就撒的到处都是。 一时间他们的那张桌子便乱翻了天，所有人都被迫站起来避开那四处横流的酒液，桌布被搞的一塌糊涂。 后来在一片抱怨声中服务员过来换了一张新桌布，然后罪魁祸首被骂了个半死。 那闯祸的人连连赔笑，王君看着群情激奋的几个人觉得有些好笑，等桌布换好之后她又坐了下来，端起自己那杯果汁浅啜，顺便回头张望陆缜回来了没。 到底去哪儿了呢？这厕所上了得有十五分钟了吧？王君一边想着不知不觉把果汁喝了个五分之四，只是喝得差不多之后她才发现这果汁下肚之后好像有点不对劲。 头开始晕乎了……王君捂着自己的额头撑在桌上，开始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部涌去，四肢好像也有点不听使唤了。 不对啊……我没喝过酒啊……她迷迷糊糊地想着，便碰的一声倒在了桌上。 坐在旁边的人吓了一跳：“哎王妹子你怎么了？？？” “不知道……头晕……”王君恍恍惚惚地说道，其他人面面相觑：“这是咋了？看这样……倒挺像喝醉的……不过我们可没给她灌酒啊……完了，陆缜那厮回来看到肯定要误会了！” 陆缜还在跟林亦之说话，老实说能在这里遇到他陆缜自己也觉得挺意外的。 现在林亦之给他的感觉就是个天天朝九晚五上下班生活极有规律的白领。 所以他去小解归来在酒吧的另一头看见林亦之跟一个女人面对面坐着的时候有点小吃惊，不过既然见着了还是要过去打个招呼的，于是陆缜便晃过去从后面拍了一下人的肩：“哟，老林。” 林亦之听见声音就认出来了，他略有些惊喜地回过头：“阿缜？” “你怎么也在这里啊？真够巧的。”陆缜笑道，顺便瞥了一眼林亦之对面的女子，不是他的未婚妻。 “有点事儿。”林亦之还穿着西装衬衣，不过没打着领带，扣子也解了两个，看起来倒是挺悠闲的。 “林大律师这是出来潇洒了？”陆缜促狭地笑着，林亦之也笑了：“你不也是。” 不过这时候林亦之的女伴却把陆缜认出来了，不由得有几分惊喜：“哎哟！你是陆缜？！” “这位小姐请小点儿声。”陆缜有些无奈地看着她，那女的倒是一副很理解状况的模样点点头：“了解了解……不过，你也来这里玩儿啊？” “陪几个朋友。”陆缜礼貌地笑笑，那女的又挺兴奋地开口了：“那以后我一定要经常来！对了，我挺喜欢你们乐队的，也去看过live，不过当时离得挺远的，一直没亲眼看见你的脸。” 陆缜笑笑没说话，林亦之却笑着接口：“没想到温小姐是你的粉丝呢，阿缜。” 陆缜看着林亦之，然后挑眉：“是啊，真荣幸啊。” 那温小姐却已经拿出了手机：“我也没想到林律师你还认识我偶像呢……哎，偶像，能一起拍一张吗？” 人家手机都拿出来了，陆缜还能说什么，只能笑容可掬地应了下来，接着就被这温小姐拉着一通乱拍，反正绝对不止一张照片。 “我可以传到我的微博和朋友圈吗？”心满意足查看着照片的温小姐居然还征求了一下陆缜的意见，陆缜也就一本正经地跟她说：“当然没问题。不过温小姐假如要加工照片的话，别把我忘了啊。” 林亦之摇头失笑，那温小姐也被逗的哈哈大笑：“你这么帅哪里还要加工？” “温小姐真是实诚人。”陆缜微微一笑，接着林亦之就递了一杯酒给他：“来，喝一杯。” 陆缜接过酒杯喝了一口，之后才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差点忘了，温小姐是你的朋友？” “没，我是他客户，最近遇到了点小麻烦，一个朋友给我推荐了林律师。”温小姐也是个快人快语的，直接就替林亦之把话说完了，而且见林亦之跟陆缜好像还有的聊的样子，便也很识趣地挎上包告辞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林律师，明天有时间再讨论吧。偶像，下次还去看你的演唱会，到时候可别把我忘了啊。” “怎么会呢？”陆缜冲她挥挥手，林亦之则是送了她几步：“温小姐路上小心。” 温小姐也挥挥手，接着就离开了酒吧。 这时候陆缜才长出一口气，林亦之见状便笑道：“怎么？遇上粉丝不高兴？” “高兴。而且是个挺懂事的粉丝。”陆缜淡淡一笑，“你呢？谈业务谈到酒吧里去了？” 林亦之苦笑：“这是当事人的要求啊，客户至上，我也只能照办了。” “啧，你这当事人长得还是可以的，在酒吧喝个小酒，跟美女聊个天儿，多风花雪月啊，是不是？” “是你个头。我就坐在这里听她说了一晚上她家长里短的破事，哪里还有风花雪月的心情？” 陆缜随口问了一句：“哦？这是个什么案子啊？” “争产。”林亦之言简意赅，陆缜也没有多问，毕竟这是人家的业务机密，也不关他的事，打听那么多做什么。 “对了，你怎么来这里了？”林亦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陆缜指了一个方向：“被几个朋友拉来的，不过今晚没什么喝酒的心情，所以尿遁了。” 林亦之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你还是这么阴啊……哎，王珂的妹妹也来了？” “视力五点零啊你。”陆缜惊叹道，林亦之无语：“我戴着眼镜啊。” “哦，我一直以为你那眼镜是装逼用的呢。”“你不拆人台会死啊？！”林亦之笑骂，接着又举起杯，“再来。” 陆缜也就这样陪他喝了几杯，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差不多一刻钟了，陆缜估摸了一下时间，便放下了酒杯：“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 “反正我的当事人也走了，我跟你一起过去吧，顺便跟小王打个招呼。不过你朋友不会介意吧？”林亦之也放下酒杯，拿起西装外套，陆缜笑道：“不会啊，他们就爱热闹，走吧。” “话说最近怎么样？” “还行，反正缺了两个人商演都推得差不多了，就闭关筹备新专了。” “等出来之后可得送我几张，还要签名的。” “送你一张就了不起了，还签名……你拿去干嘛啊？” “送给律所的那些小姑娘啊，她们可想要了。” “可以啊老林，还学会讨好女孩子了，难怪连老婆都有了。”陆缜笑呵呵地拍着他的肩，林亦之摇了摇手：“说什么呢，还没结婚呢。” 陆缜听出一点异样：“听你这意思，好像不太想结婚似的。” “那你想结婚吗？”林亦之挑着眉反问，陆缜鄙视他：“那我跟你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 “我可是身家清白的单身好青年啊。你呢，你都跟人求过婚了，戒指也戴了，难不成还想反悔？” “也不是，只是……觉得现在还早，大家都还年轻……”林亦之摇摇头，接着叹了口气，陆缜有点幸灾乐祸：“是不是何小姐逼婚了？” 林亦之苦笑了一下，没说话，不过一切已在不言中了。 陆缜摇头：“你也是，既然不想跟人结婚，干嘛还跟人订婚呢。” 林亦之仍是沉默，陆缜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已经走近先前老高的那桌了，他们几个都多少有点醉意了，但最让陆缜恐慌的是，为什么王君竟然趴在了桌上。 “怎么了这是？” 老高几个正围着王君不知所措呢，正好听到陆缜惊疑的问话，便纷纷撇开干系：“不知道啊……先声明！我们绝对没有给她喝酒啊！” 陆缜暗骂一声，急忙跑到王君的身边，接着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头，稍微凑近了一些，而后就闻到了一股甜蜜芬芳的气息。 “还说没给她喝酒！”虽然果香味很重，但是陆缜还是闻出了一点酒精的味道，很淡，不过对王君来说已经很够了。 陆缜怒视着深眠一干人等，老高他们一下子就慌了：“真的没有啊，你说的那么郑重其事的，我们哪儿敢啊……” 陆缜也没空跟他们扯了，他看到王君面前摆着一杯只剩一点的暗红色液体，便拿起来闻了一下，接着奇道：“奇怪，之前明明跟服务员要的是果汁啊……” “哎哎哎！这不是我之前要的那杯鸡尾酒吗？！怎么被王妹子给喝了？！”有人指着那杯残酒惊呼起来，陆缜大怒：“你点的酒你怎么不放好啊你！” “我连杯子都没碰着呢，也不知道怎么就到她那里去了……是不是服务员送错了啊……”那人嘀咕着。 “我知道了！”老高忽然猛拍了一下头，然后指着另一个人，“是你小子刚刚把啤酒打翻然后服务员来换桌布收拾桌子的时候弄错的吧？哎，这鸡尾酒跟王妹子先前那杯果汁颜色挺接近的……老陆你看，这可不能怪我们啊……要怪就怪这家伙毛手毛脚！” 老高和其他人把责任都推到那个打翻酒瓶的人身上，那人也是有苦说不出，陆缜特别无语地看着他们：“我真是要谢谢你们啊。” 结果他话音刚落，王君就特别配合地睁开了眼睛，陆缜察觉到她动了一下，便慌忙去看她：“真是防不胜防啊……怎么又喝醉了你？” 王君双眼无神地看着他，陆缜被她看的心里毛毛的，刚想转过头喊个人过来搭把手，结果就发现王君的整个身体都挣扎了起来，又低头一看，发现她眼中的精光已经开始在聚焦了。 完了，这是发酒疯的前兆啊！ 陆缜急忙稳住她，一边抱怨着既然要给她喝酒的话，干脆直接灌三杯让她睡过去算了，喝一杯那肯定是要发酒疯的啊！ “你这个……”王君忽然就发声了，陆缜一听见她这开场语就打了个寒战，立刻伸手捂上她的嘴：“嘘嘘嘘！你可别当众揭哥的短啊！” 林亦之看陆缜手忙脚乱的样子，最后还捂住了人家姑娘的嘴，便忍不住上前拉了他一下：“你这是做什么？” “我在拯救全人类啊……啊——！！！”结果陆缜话都没说完就惨叫一声，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现在还咬着他的手不放的王君，“你你你……你居然咬人啊！” 王君刚刚被陆缜捂得不舒服，加上神志不清，就直接下口咬了。 看到陆缜的被咬，林亦之跟老高他们也慌了，“这这这……王姑娘她、她……这是……” 发酒疯这三个字卡在他们的喉咙里，他们还是有点不敢确信，明明之前那么温柔可人的妹子啊！ “别废话了！赶紧过来帮哥解围啊！”陆缜又是一声惨叫，几个人终于冲上去手忙脚乱地拉开了王君，把陆缜的手解放了出来。 “我终于相信你是在拯救人类了……”林亦之这时候还不忘跟陆缜落井下石一下，陆缜却没时间跟他开玩笑，他有些着急地看着老高他们：“你们轻点啊，别碰到头了！” “你还是先顾一下你的手吧！”老高提醒陆缜，林亦之也看了一下他的手，上头一排挺深的牙印，当然还有不少口水。 陆缜自己也看了一眼：“啧，这下口还真狠。” “痛不痛啊？”林亦之顺手从桌上扯了几张纸巾给他，陆缜接过纸巾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林亦之但笑不语，陆缜叹了口气，接着又走过把已经安静下来的王君扶起来：“你们谁去帮忙打个车，我带她回去。” 林亦之连忙说道：“我送你们吧。” “不用，而且你自己刚刚也喝了不少酒，还是别开车了。”陆缜拍拍他的肩，然后扶着步履蹒跚的王君往外走，“老高去，给我拦辆出租，哥先走一步了，你们随意。” 林亦之楞了一下，接着上去帮忙扶着人：“我送你到外面吧。” “那就麻烦你了。”陆缜苦笑道，接着又看着紧闭着双眼的王君叹气，“真是的，谁再给她喝酒我就跟谁不共戴天！” “这么严重啊。”林亦之忍不住笑了起来，陆缜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别提了……对了，有辆车开过来了，你去帮我拦一下。” 林亦之拦下车，而后帮忙打开了后座的车门，陆缜原本想把王君直接塞进去，但是发现这也不容易，干脆就拦腰抱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最后终于让她靠坐了下来，他喘了口气，然后冲着林亦之挥挥手：“亦之，先走了，再见。” 林亦之也微笑着挥手，但很快这笑容就凝结在了脸上，因为他看到陆缜忽然被王君拉了过去，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两个人似乎是贴面了。 这是……接吻吗？林亦之有点惊诧，他们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只见陆缜似乎是挣扎了一下，接着车就开走了，林亦之还呆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点复杂。 车里，陆缜使劲地按住了王君的双肩，这才稍微拉开了一点他们之间的距离，刚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姑娘忽然就凑了过来，又是张口要咬人的样子，陆缜吓了一大跳，心说手被咬一口就算了，咬脸上那他还见人嘛？ 于是拼命挣扎了一番，总算保住了自己的脸。 “你真是属狗的啊……”陆缜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上次是因为她的嗅觉灵敏所以他打趣了一句，这次可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了。 “真的，姑娘，你以后要么别喝酒，要么直接来一瓶把自己灌醉吧。”陆缜扶着她的肩膀，连连摇头，“你说你喝醉之后怎么老折腾我呢？哥真是太苦命了。” 王君原本还有要镇定下来的趋势，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陆缜的牢骚，又不安分起来，慌得陆缜又赶紧按住她，不过这一次她却像是泥鳅一样扭了几下，陆缜愣是没抓劳，于是眼睁睁地看她凑近了自己。 完蛋了……陆缜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说又要王珂杜承宇他们笑一周了，还好双胞胎不在…… 但预料之中的疼痛却没落下来，倒是王君原本绷直的身体忽然一软，接着整个人就栽倒在他的肩上，陆缜赶紧搂住她的腰，不让她的身体歪倒。 等到她完全安静下来之后，陆缜却惊觉伏在他肩上的女孩子有半张脸贴在了他的面上，甚至只要他稍微一动，他的唇就能碰到她的额头。 本来只要把她往旁边一放，就能结束这个略有些尴尬的场面，但陆缜不知怎地，竟然犹豫了一下，可能是女孩子的肌肤太过细腻柔滑，这份过于美好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流连。 但很快陆缜还是把她的头往椅背上放，然后稍稍坐远了一些，他也似是累极了一般靠在那里。 罪过啊罪过……陆缜心中默念，他有些罪恶感，因为他发现经过刚刚那温香软玉的一抱，他的身体，好像起了一点反应。 虽然这只是纯粹的、不受控制的生理反应，不过陆缜还是觉得挺对不起人的，同时也觉得尴尬，虽然昏睡过去的王君完全不知道有过这么一回事。 所以啊，哥真的要跪下来求你了，答应哥，以后千万别再碰酒了好吗？！陆缜很是无奈地看着睡着的女孩子。 第43章 最佳电影歌曲提名 到达公寓楼下之后，陆缜又把昏睡着的王君抱了上去，之后实在腾不出手开门，只好抬手敲门，王珂跑来给他们开门，一看到不省人事的王君就皱起眉头：“怎么了这是？” “醉了。”陆缜示意王珂给他让路，然后又一路把王君抱到她房间，放到床上之后才松了口气。 “我去你居然带她去喝酒啊？！”王珂跟着进来，怒目圆睁，陆缜自己也无奈的很：“被老高那帮人缠上了不是，被拉着去了酒吧，本来我千交代万交代千万别给她碰酒的，结果还是出了意外。” “你丫真是太靠不住了！”王珂大怒，接着又发现陆缜开始解王君的大衣扣子，急忙跑过去把他推开，“干嘛呢你？！” “……她睡了不得把外衣给脱了吗？”王珂那一脸“卧槽你个流氓想对我妹妹做什么”的表情让陆缜相当无语，如果是平时他会毫不犹豫的还嘴，不过好死不死想起之前有那么一瞬间是对人妹妹起过邪念，他又说不出话来了。 “走开走开！我不放心你！”王珂说着就把陆缜推出门了。 陆缜自己倒也乐个清闲，他到大厅之后发现杜承宇坐在那里看电视，便顺口问了一句：“有没吃的？今晚连饭都来不及吃就被那群二货给拉走了。” “冰箱，冷的，自己热。”杜承宇的眼睛一刻未离开电视。 陆缜自嘲地笑道：“我还是要感谢你们给我留了一份剩饭的。” 等他把饭菜囫囵放进微波炉之后，王珂也出来了，陆缜给自己倒了杯水：“你妹妹睡着了？” “嗯。”王珂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接着忽然又露出期待的表情，“话说，这一次有没有……” 这下连杜承宇都伸长了耳朵听着了，陆缜把水一饮而尽之后，伸出自己的右手：“自己看。” 王杜二人凑近了看，也看到了那两排及其明显的牙印，顿时就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活该啊活该！” 不过王珂笑完之后，又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那啥……没有殃及到其他人吧……” 如果波及到了其他人，那仇恨值肯定得算在他身上啊。 “哥舍身取义了。”陆缜一脸正直地说道，顺便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王珂，“老王啊，你妹妹太狠心了，你看，差点破皮了。” “破皮也是活该。”王珂见只有陆缜一个人被咬，便放下了心，他觉得那全是陆缜没看好人，全是陆缜的不对，至于王君，她有自动豁免权。 “你给我记住。”陆缜听王珂这样无情地落井下石，便也把这笔账记在了他头上。 “那你来咬我啊。”王珂得意洋洋地笑道。 陆缜不屑一顾：“呵呵，你以为我跟你们老王家的人一样啊。” 说着他就进了厨房去看饭菜热好了没，王珂看着他的背影淡淡地笑了一下，接着就发现杜承宇在看他。 王珂忽然有点心虚：“怎么了？” 杜承宇看着他也忽然叹了口气，接着摇摇头就把视线转回电视屏幕了。 王珂拿出手机刷微博，但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第二天王君醒来，照旧头痛，照旧不记得昨晚醉了之后的事情，只是那熟悉的不适感让她知道自己昨天又喝醉了。 但是究竟怎么喝醉的，她说什么也不知道。 “反正我喝着果汁就醉了。”王君接过哥哥给她的一杯热水，一边喝一边皱眉，陆缜在一边听得好笑：“我第一次知道喝果汁也能喝醉的……那你喝这水会不会醉倒啊？” 王君有点懊恼地看他一眼：“我是真的不记得了……但我的印象里我是没有喝酒的啊……” “傻瓜，也有甜的酒啊。”陆缜摇头，“以后不带你出去玩了。” “那我自己去。”王君哼哼道，陆缜哑然失笑，王珂摸摸她的头发：“哥带你去。” 王君冲他笑笑，接着就掀被下床：“我先洗个澡去！” 但找了睡衣和一众洗浴用品打算奔浴室的王君忽然又转过身看着陆缜：“陆缜哥，我喝醉之后……有没有做……奇怪的事啊？” 陆缜的手正好插在衣兜里，王珂也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说话小心点，陆缜叹了口气：“当然有啊，你一醉就昏，你知道我把你抬回家花了多大力气吗？” 王君听到这个回答算是安心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啊。” “那下次就自觉点。”陆缜总觉得手上还在隐隐作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不过王君对着他做了个鬼脸之后就去洗澡了。 王珂在妹妹走了之后赞许地看了陆缜一眼：“算你有点眼色。” “我是怕她知道真相后太内疚。” “去你的。” 两个人正在你来我往地嘴炮，结果这时候门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陆缜立刻撒手不管：“去开门。” 王珂一边去开门一边嘀咕：“谁啊？这么一大早。” “赌五毛，肯定是陈大姐。”陆缜一大早就开始抽烟，王珂撇撇嘴：“我才不跟你赌。”显然他也觉得除了陈凯莉不会是其他人了。 王珂开了门，果然是陈凯莉带着小朱，不过她们俩一副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王珂有些纳闷：“怎么了这是？” “别提了，”陈凯莉一边喘气一边在沙发上坐下，“先给我跟小朱来杯水！” 陆缜看她这样便去倒了两杯水，小朱接过之后十分惶恐地道谢，陈凯莉则是毫不客气地喝干了。 自然又被陆缜吐槽了：“啧啧，看你这牛饮的架势，堪比梁山好汉啊。” “你给我闭嘴！”陈凯莉把空杯子往茶几上一放，接着怒道，“我去你们这破地方电梯居然坏了！老娘爬了好几楼，累死了！” “锻炼一下不好吗？”陆缜慢悠悠地重复当时她撺掇他们健身时说的话，结果毫不意外地又遭到了一个白眼。 陆缜毫不在意，他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说吧，什么事？” “你们啊，是不是从来不去官方邮箱看看啊？！”陈凯莉没好气地说道，陆缜跟王珂都特别诚实地摇头：“没看过。” “我就知道……”陈凯莉气结，但片刻之后又面带喜色：“有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王珂见陈凯莉笑容满面，便知道应该真的是有好事了，因为陈凯莉这个人情绪太外露，高兴和生气都特别明显。 陆缜虽然没说话，不过也有在注意听，果然，陈凯莉笑着说道：“你们得到金马奖最佳原创电影歌曲的提名了。” 王珂与陆缜对视一眼，他们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过去两年他们乐队都没有推出新专辑，而唯一的新作品就是去年为某电影配唱了一首歌曲，算是量身打造的吧。 本来那个电影算是小制作，但最后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导演的水平确实高，这部电影上映后收到了出乎意料的好评，因为多少也算有参与一点，陆缜他们也格外关注这部电影的消息。 只是他们也没想到能够借着这部电影的光得到一个金马奖的提名，当初他们答应为那部电影配唱一首歌曲是因为负责那部电影配乐的人是他们的朋友。 “那还真是件好事啊。”陆缜微笑起来，不只是为乐队高兴，也为自己的朋友、以及那部电影的所有主创。 王珂也是喜形于色，他眼睛亮亮地看着陈凯莉：“那颁奖典礼是什么时候啊？” “按往常的惯例是二月中旬吧。”陈凯莉笑道，“总之肯定是过年后的事了，到时候会有通知，你们有空的时候也好好排练一下那首歌，到时候肯定要上台表演的。” 陆缜与王珂均是会心一笑，当初他们接下这个活儿，公司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没阻拦但也不鼓励，现在有了这个级别的奖项提名，应该足够让他们感到惊喜了。 陆缜其实挺高兴的，那首歌的曲子也是他写的，因为公司没有干涉，所以完全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写的，现在得到金马奖评委的提名，即使最后未能得奖，他依然把这视作一种肯定。 不过无论平时怎么自大吹嘘自己，但很多时候，陆缜更习惯掩饰自己真正的心情，譬如此刻，他的面上也没有太多的喜悦之情流露出来。 倒是王君从浴室里出来之后，就发现大厅里徜徉着一种轻松愉悦的气氛，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跟着开心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王珂笑望着她，陆缜则是惊讶地看着她：“你是怎么知道的？还不承认你是属狗的？” “你才属狗呢。”王君笑眯眯地反驳，“我是看大家都这么高兴，尤其是你啊。” 陆缜一怔，心说我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陈凯莉眉开眼笑地拉过王君，心情很好地说道：“先吹头发，话说你吹风机在哪儿？” “哎，好。在房间里……”王君跟着陈凯莉进了屋，陈凯莉一边给她吹头发一边把bi获得金马奖提名的事情又说了一遍，王君果然惊喜非常，虽然她不太了解这些，但也知道金马奖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电影奖项。 “太好了！”王君发自内心地为王珂他们感到开心，接着又有了一点小小的期冀，“如果能获奖就更好了。” “那是最好了。”陈凯莉笑呵呵的，“不过没拿到奖，能在这么大的颁奖典礼上刷刷存在感也不错啊。” 另外一边，王珂当即就去了杜承宇把这好消息也跟他说了一遍，陆缜也被他逼着打电话给双胞胎，陆缜十分不情愿：“要是他俩的妈接了电话那我不就惨了？” “反正人家已经够讨厌你了，再怎么着也就那样了。而且这是好事啊。”王珂劝道，陆缜鄙视他：“那你怎么不去说？” “你跟双胞胎家里熟一点嘛。” 陆缜最终还是被迫打了过去，还算他运气好，是大k接的，他听到这消息之后声音激动的要发抖了，双胞胎加入的时间不长，期间也没有参与过什么新作品，结果去年唯一的一首新作居然得到金马奖的提名，这几乎让他觉得在做梦。 陆缜在这头听着动静都能想象到那边大k是如何的欢呼雀跃，便飞快说了一句：“你去跟你弟弟说吧，我先挂了，你们可别太激动啊。” 于是他真的说挂就挂，大k也没再打过来，估计跟小k哥俩儿抱成一团喜极而泣了。 那边杜承宇也十分欣喜，没办法，几乎没有人能够抗拒这样这种巨大的意外之喜。 “不过，到时候双胞胎缺席的话，那我们还能上台表演吗？”王珂却忽然担忧了起来，陆缜却不以为意：“这不属于商演范围，破例一次也没什么。” 接着他又微笑起来：“再说了，这也是他们一起参与的作品，这份荣光，我们应该一齐感受。” 第44章 花解语 这晚临睡前王君忽然想起来之前跟深眠乐队那几个人聊的，便打开电脑在搜索殷勤里输入了深眠两个字，之后便跳出来一整页的相关信息。 王君随便点了一条介绍这支乐队基本资料的条目，大部分都是一扫而过，不过对每个人的年纪跟星座王君倒是看得挺认真的。 “7月25日……果然是狮子座的啊。”王君托着下巴琢磨着周慕青的星座，想起当时看见她那风风火火把陆缜都吓得躲起来的气势。 她当时就在猜这位周小姐是不是狮子座的呢，结果还真是。接着她又把其他人的星座也看了一圈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找那首传说中是陆缜作的曲不过他本人不承认的、深眠出道曲的。 很容易就在作品的列表里找到了这首叫《吾爱》的歌曲，毕竟一出就爆红的处女作对于乐队的意义还是很重大的。 王君先是在自己常用的音乐播放器里搜到了这首歌，不过想了想，又到网页里搜了个高清版的mv一起看。 歌真的很好听，mv也拍的很有质感，至少在五年前的中国乐坛来说，这确实是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了。 当时才十八岁的周慕青看得出还很稚嫩，即使画着浓重的眼线和厚重的烟熏妆，也依旧看的她的青涩，不过可能就是有了这样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在周慕青一开口唱歌的时候对比才更分明吧。 周慕青的声音真的很特别…… 她的声音会让王君模模糊糊想起以前听过的忘记了名字的北欧乐队的女声，说的庸俗点就是清新脱俗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说得好听点就是空灵吧。 不过周慕青的声音里不止空灵，还有很强的爆发力，她的声音冲到最高的时候总在边缘徘徊，像是随时都会碎掉似的。 王君在看完mv之后又循环了这首歌，顺便看了一些乐评，那些乐评人把周慕青的声音称为“撕裂嗓”，王君觉得还是挺恰当的，周慕青的高音真的像是随时要碎裂的感觉，喜欢的人会觉得特别抓耳，强迫症大概会觉得这声音分分钟要破音了而会忍无可忍地拿掉耳机。 不过比起周慕青的声音，王君倒是更喜欢她写的歌词，写的很是缠绵悱恻，虽然歌名“吾爱”这两个字没有出来过，但是整首词都在贯彻着这两个字。 结合陆缜作曲的传闻，王君顺理成章地就怀疑了周慕青这词是不是为陆缜而写的，当然，她也有特别注意作曲那一栏，结果上头标的名字是花解语，听上去倒像是个女的。 所以歌迷包括乐评人虽然也有不少人好奇花解语到底是谁，不过倒是没有人往陆缜身上靠，所以，这大概也就是内部传闻吧。 反而大部分人都怀疑周慕青自己作的曲，但周慕青又特别澄清过不是自己，所以到现在还没个定论。 王君不懂乐理，也听不出这跟之前陆缜写的那些歌有什么相通之处，只觉得这首歌的曲子特别婉转柔和，倒真是挺像出自女人之手。 王君听着听着又把那首歌的mv找出来看了一遍，里头深眠乐队一直是以旁观者视角出现的，表现mv故事内容是另外两个演员来演绎的。不过让王君印象最深的还是周慕青，她对这个女孩子有点好奇，因为十八岁刚出道的周慕青的眼睛里就已经有了沧桑的味道，看起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王君正听着入神呢，之前那点睡意都烟消云散了，不过这时候她的房门却被敲响了。 王君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那隐隐约约的敲门声，她立时暂停了音乐，然后去开门，接着看见门口站着陆缜。 “陆缜哥哥？”王君挺意外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么晚了还找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事，陆缜往她房间里电脑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么晚了还不睡？听歌呢？” “嗯呢。”王君点点头，“你咋知道啊？” “还说呢，我看整层楼都要听见了。”陆缜好笑地看着她，王君一惊：“我戴着耳机呢，怎么会……” 陆缜又挑挑眉，王君立刻就心虚了，她回到电脑前查看了一下耳机，结果悲催地发现耳机的接头根本没插上去，也就是说，她一直是戴着耳机在听外放。 尤其这个房间之前是大k住的，那小子特别喜欢捣鼓音响之类的玩意儿，所以王君这个房间里的音效是很不错的。 刚刚她还特地把音量加大了，那通过音箱那么一放，还真是有可能整层楼都听到她屋子里的动静了。 王君顿时就尴尬了，她难为情地看着陆缜：“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了……” 陆缜板着一张脸：“你就听就听吧，干嘛听那名不见经传的小乐队的歌？” “哪里名不见经传了，有这样说自己同僚的吗？” “话说你怎么想起听这首歌了？”陆缜还站在那儿，接着王君就顺手把他拉进去：“别站在门边啊，多奇怪啊。” 陆缜跟着她进了房间，接着说了一句：“你这屋子里就一个椅子，我往哪儿坐啊？” “坐我床上呗。”王君随口说了一句，然后赶紧去把耳机线给插上了，陆缜在她床边坐下：“你哥看到了估计又要批判我了。” “他这不是没看到嘛。”王君回过头冲他眨眨眼，陆缜也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一点都不避嫌。” “你是我哥，有什么好避嫌的。”王君继续捣鼓她的耳机线，陆缜闻言却是有点庆幸……还好那时候她醉过去了。 “咳咳……话说，这歌儿是不是那老高忽悠着你去听的？”陆缜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王君把椅子转了个方向，对着他笑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他那德性我还能不懂嘛。”陆缜说着又问了一句，“话说他有没有跟你说一些莫名其妙的废话之类的？” “哦，你是指这首歌是你作的曲之类的废话吗？”王君笑盈盈地回答道。 陆缜嘴角一抽：“这厮果然是废话多。” “那到底是不是嘛？”王君饶有兴致地追问道，“你到底是不是那个花解语嘛？” “呵，怎么可能。”陆缜当即否认，王君不依不饶：“可是大家都说是你啊。” “大家是谁啊？”陆缜摊手，“不就老高那几个老家伙嘛，他们年纪大了，耳朵不行了，所以听岔了。” 王君闻言看了他半晌，就那么笑着，也不说话，陆缜被她看的心里毛毛的：“你看我干嘛？” 王君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你啊，别以为我不知道花解语是什么意思？” 陆缜的嘴角又抽了一下，他心说我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你还能知道？ 不过王君也没再接着说这个了，而是问了一个更尖锐的问题：“话说，这歌儿是你写给……” “呵呵。”陆缜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而后挺诚恳地看着她，“都说了不是我写的，我哪知道是送给谁的。” “你就装吧。”王君也忍不住鄙视了他一回，陆缜掏了掏耳朵，假装没听见。 “对了，你还给谁写过歌啊？”王君看着他，半真半假地笑道，“我之前还以为你送了我一个人呢。” 陆缜愣了一下，然后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确实只送了你啊……其他的话，那都是要收钱的。”虽然大部分都是给朋友或熟人，也就意思意思，收个友情价。 “噢噢。”王君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之后也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那你觉得这首《吾爱》怎么样啊？” “还行吧。”陆缜心不在焉地说道，王君有点不满意：“多经典的一首歌啊，你也太敷衍了。” “你才听几遍啊，就经典了？”陆缜摇头，王君轻咳两声：“不是我说的啊……大家都这么说。我也觉得挺好听的。” “喜欢的话就听着吧。”陆缜说着站起来要走了，“不说了，你早点睡吧，熬夜对女孩子不好。” “你自己还不是经常熬夜。”王君也站了起来，跟着他走到门口，陆缜叹了口气：“你跟我比这个干嘛？我又不是像你们姑娘家一样，天天担心自己是不是长痘了、是不是有眼袋了。” “我才没有担心这个。”王君对自己的皮肤还是挺有自信的，一听陆缜这么说就不满意了，陆缜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行行行，姑奶奶你想继续熬夜就熬吧，不过记着别再扰民了。” “知道啦。”王君有点脸红，陆缜朝她挥挥手接着就转身了：“走了，晚安。” “晚安。”王君看着他进了他自己的卧室之后才关上门，接着又回到了电脑前。 本来她打算听完这一遍就关上电脑睡觉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刚刚同陆缜的那番对话，又翻了一下软盘，把上次她过生日的时候陆缜弹给她的那首《许愿精灵》的钢琴曲翻了出来。 陆缜说到做到，她生日之后的某一天，陆缜真的给她发了一个音频文件，王君打开听了一下惊喜地发现是那首她命名的《许愿精灵》的完整版。 在仔仔细细地聆听过无数遍之后，王君往自己的mp3、手机、平板都装了一份，之后又想着哪天刻成光碟收藏起来。不过这话她没对陆缜说，总觉得说出来要被笑的。 这会儿她又拿出这首曲子开始听了，不过这一次稍有不同的是，她一边听一边开始有意无意地跟深眠的那首《吾爱》作对比。 之前听老高那样说的时候，她还不能确定，不过刚刚陆缜的反应倒是基本让她肯定了，那曲子估计就是他写的了。 至于花解语三个字……应该是周慕青想出来的吧，花解语=解语花=海棠。 那应该是周慕青在心里给陆缜的一个代号吧。 但是不知道陆缜自己有没有理解到。 不过，他的话，就算理解到了也会装傻的。王君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摇头失笑，接着在听完这一遍之后便关了电脑睡觉了。 虽然对自己的皮肤有信心，但基本的保养还是要做的，没有特殊情况的话，王君从来不熬夜。 第45章 女神登场 日子仍是平静无波的，大概是因为之前大k惹出来的风波，bi乐队的所有成员都格外低调，除了几次杂志的拍摄还有一场综艺录制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公开活动了。 甚至陆缜他们连门都很少出，这样一来，原先徘徊在公寓楼下的狗仔队也散去了。 不过这样低调带来的后果就是在那期春节档的综艺节目播出之前，他们都很难占到娱乐新闻的版块了。 不过陆缜王珂他们自己是完全不在意的，着急的是陈凯莉，当然了，还有一群惦记他们的粉丝也在牵肠挂肚。 王君偶尔刷粉丝论坛，都发现一些死忠粉都念叨着他们快要发疯了，不过陆缜的粉又是画风最清奇的那个，在陆缜消失蛰伏的日子里，他们竟然又变着花样把自家偶像黑了十八遍。 王君曾经抱着平板特地拿给陆缜看过，结果那家伙瞅了一眼就云淡风轻地给了评价：“黑的不错，继续努力。” “你也太淡定了吧？”王君笑他，他不以为然地告诉她：“你懂什么，爱到深处自然黑，你去回一句，告诉他们，他们的心意我收到了。” “哎哟喂，这么厚颜无耻的话，我可说不出来。”王君抱着平板又走了，顺便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要说，你自个儿说去吧。” 陆缜懒洋洋地回了一句：“哥忙着呢，没空。” “说什么啊？”听完了电话的王珂坐到了他的身边，他刚好听到自己妹妹说的那句“你自个儿说去吧”，便顺口问了陆缜一句。 “哦，有粉丝给我写情书，我让咱妹子帮忙回一句。”陆缜面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王珂对他这脸皮的厚度也是见怪不怪了，又接着说他的话：“对了，刚刚凯莉给我打电话了。” “不会又有任务了吧。”陆缜对于陈凯莉也是挺了解的，反正那女人总不会闲的没事特地来个电话慰问一下他们吧。肯定是有事呗。 王珂点头：“嗯，说是过两天公司年会，让我们出席一下。” 陆缜一脸“我就知道这女人打电话来没好事”的神情，王珂看他那样忍不住笑了：“你也别这样了，谁让我们闲着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公司年会增加一点气氛好了，免得某些懒骨头整天赖在那里越来越懒——这是陈凯莉的原话，王珂考虑了一下，最后为了避免自己无辜被嘲讽一顿的可能性，他还是决定不直接转达了。 “谁闲着了？哥忙得很呢。”果然，就算是他说的这么委婉了，陆缜这家伙还是不满意，王珂也懒得再跟他废话：“反正到时候不去也得去，做好心理准备吧。” 陆缜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起身往自己的房间去：“这真是年度最悲伤的新闻……我先打个游戏，抚慰一下自己。” “抚慰你个头啊，让你出席个年会搞的好像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似的！”王珂再也忍不住了一通吐槽，不过好像没有起作用，陆缜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对了，听说ava姐也去。”王珂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还有一些新签的还没正式出道的师弟师妹……” “这话你应该跟老杜说，告诉他，他很快就要跟他女神见面了。”陆缜懒懒散散地倚在门框上，王珂一愣，然后想起来这是以前参加的某个综艺的一个梗——他们几个被主持人逼问女神是谁，他说了个保险的奥黛丽赫本，陆缜那家伙很不正经地说是苍老师，结果当然被和谐了，而后他被迫重新说了个山口百惠。 最苦手的要当属杜承宇了，他被几个主持人围着，吭哧了半天说了个名字，凌波丽，结果主持人都愣了，心说这都没听说过啊，不知道观众能不能get到，如果不能的话，还不如陆缜的苍老师呢。 结果陆缜倒是懂了，当即就对他说，你看杜承宇喜欢的也是樱花妹子啊。王珂也不懂，后来查了一下才知道是日本某个动漫的女主角。 知道真相以后，王珂也忍不住腹诽，心说承宇这家伙也是越来越闷骚了。 最后杜承宇那个答案自然也被否决了，那一段重录，杜承宇实在想不出别的了，于是陆缜替他说了他们rca唱片的一姐，ava。 节目播出当晚，“杜承宇的女神是ava”，这句话还成了微博的热门。 甚至ava自己都在微博上调侃了这件事，随后也就人尽皆知了。不过很少人知道，这是陆缜搞出来的乌龙。 “那小师妹呢？”王珂笑道，“你也一点兴趣都没有？” 陆缜勉强看了他一眼：“小师妹？怎么进来的？” “这一批好像都是选秀吧。”王珂告诉他，自从rca从选秀节目里找到了周慕青并大红大紫之后，这似乎成为了他们发掘新人的一个快速通道。说真的，选秀出身的新人确实不错，多少有点演唱的基础，以及选秀过程一路走下来累积出来的人气。 幸运的话，只要进行一番包装宣传之后，就可以顺利出道了。 其实不只是rca，很多唱片公司都在走相同的路。 “真没新意。”陆缜兴致缺缺地说道，“不知道又是家破人亡了多少次才获得广大评委跟观众的同情呢？” “咳咳，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嘛。”选秀歌手喜欢在节目里卖惨，这基本已经是通病了，陆缜很看不惯这个，王珂自己也是，不过好歹也是来了自己公司的新人，已经是自己的后辈了，王珂也不想太刻薄。 “没意思。”陆缜说着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王珂在后头大叫：“别忘了啊你！” 结果那厮很干脆地就把门关上了。 “混蛋。”王珂忍不住爆了一句粗，接着又去通知杜承宇了，边走边感叹为什么自己活得像个助理似的，他完全可以去做陈凯莉的副手了。 两天之后，不管陆缜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但该去的还是要去，尤其陈凯莉亲自来接人了，更是不得不去了。 本来王君听到他们要去参加年会的时候，特别兴致勃勃地给三个男人搭配了衣服，尤其是陆缜，最后在她的捯饬之下，三个人都挺人模人样的。 陈凯莉来了公寓之后尤其惊喜，一拍大腿：“哎哟我去，之前还想着直接拉两个造型师来，没想到已经可以见人了！珺妹子，太感谢你了！” “举手之劳啦。”王君笑眯眯地答道，谁知道陈凯莉忽然拉着她往房间里去：“你也赶紧挑身衣服，换了我们一起走！” “……啥？”王君有点意外，在听明白陈凯莉的意思之后，有点不好意思，“……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陈凯莉已经打开她的衣柜细细翻找了，“这公司的年会本来就是为公司员工举办的庆功会啊，带上家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况，今晚还有很多艺人出席哦……里头有不少帅哥美女哦……哈哈哈！” “真的吗？”王君略有些向往，陈凯莉已经塞了一条裙子给她：“当然啦！你去试试这条，我觉得不错。”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怀揣着看帅哥美女的梦想，王君去换了衣服，之后出来跟王珂陆缜他们一合计，陆缜笑道：“再不济也能混顿晚饭吃，总之亏不了，走吧。” “哎，你之前不是很不情不愿的？”王珂拆他的台，因为有陈凯莉在旁边，陆缜立刻义正言辞地否认了：“老王啊，你不要随便污人清白，我什么时候说不想去了？我一直都是以最崇高的热忱期待着的。” “呸！”王珂跟陈凯莉同时嗤之以鼻。 不多时，一行人驱车去了某个大酒店，rca的年会就在那里举行，陆缜他们去的已经算晚了，王君跟在他们后头，进入会场之后发现位置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她跟在陆缜他们后头进场的时候，看到上次见过的rca的那个音乐总监陪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那男人见到陆缜他们之后很是温和地跟他们说起了话，言谈之间，王君得知这人应该就是唱片公司的老板了。 陆缜见到老板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不过到底去了平时那股习惯性的散漫，而陈凯莉却是略带恭谨的态度。 最后老板拍拍陆缜的肩，又分别跟王珂杜承宇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就结束了这场短暂的寒暄。 之后陆缜他们要去专门供公司艺人坐的另一边的区域，王君则跟着陈凯莉去了员工区。 “凯莉姐，你不跟着他们没关系吗？”王君坐下来之后悄声问道，陈凯莉不在意地摇摇头：“有什么关系，他们都是老油条……再说了，那边有我不喜欢的人，我可不想跟人面对面地坐着，吃饭都倒胃口。” 王君没有追问陈凯莉讨厌的人是哪个，不过她还是往艺人区那边多瞅了几眼：“你不是说这是艺人和普通员工互动的场所吗？怎么还要把他们隔离起来呢？” “说是这样说，哪能真坐在一起啊？虽然都是本公司的员工，不过里面也不乏追星族啊。”陈凯莉撇了撇嘴，“再说了，那些个大牌也不知道能坐多久，好些都是露个面就走人的主儿。” “咳咳，比如说陆缜哥哥吗？”王君有些替陆缜脸红了，在她看来，陆缜就是很可能会干这种事的人。 “他？他不会啊。”陈凯莉笑道，“你别看他老是懒散的不得了的样子，不过答应下来的事情总是会做完的。怎么说也是我调教出来的，不会那么不敬业的。” “噢噢。”王君算是放心了，她又往那边张望了几眼，“你说的帅哥美女呢？” “啧，那几个小鲜肉刚进公司没什么地位，估计坐在边角落了。”陈凯莉也看了几眼，她自己也没看到，便干脆放弃了，“那些新人估计都要上台表演节目的，待会儿肯定能看到，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好啊，那个冰淇淋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诶。凯莉姐你要不要？”王君兴致勃勃地看着远处的冰淇淋，起身拿了碟子想去盛，陈凯莉吐槽了一句：“这么大冬天的还吃冰淇淋……你这爱好也真是奇葩。我可不要，我怕冻掉了牙齿。” 王君也在意，自己去拿了冰淇淋，顺便又装了点别的食物，这是自助餐形式，还是比较方便的。 回到座位之后，陈凯莉看着一脸沉醉吃着冰淇淋的女孩子不禁摇头：“你也别吃太多，正餐都还没下肚呢就开始吃甜点。” “知道啦，我就尝尝。”王君又挖了一勺送进嘴里，陈凯莉略无语，她看着王君手里端着的碟子里的四个球，心说你这还叫尝尝啊？ 不过她也没怎么管她，她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在艺人区。 “姐。”落座之后，王珂发现他们的座位就安排在rca的一姐，歌坛天后ava的旁边，ava跟他们的关系也还不错，ava在他们刚进入公司的时候也挺照顾他们的，之后陆缜跟王珂投桃报李也帮她写了两首反应不错的歌曲，。 “你们好大牌啊，来的比老板都晚。”ava揶揄道，陆缜微微一笑：“这不是住得远吗？” “你啊，说瞎话也编个好一点的理由啊。”ava白他一眼，“谁不知道你们那个宿舍就离公司几公里，走路都能到。” “堵车了。”陆缜面不改色地又编了个瞎话，惹得ava笑骂：“去你的。” “对了，姐，你最近去度假了吧？”王珂笑着问道，ava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和手臂：“别提了，都晒黑了。” 接着又冲王珂挑挑眉：“说起来，你们最近不也是挺清闲的嘛。” 之前大k被网民口诛笔伐，连带着整个bi乐队以及唱片公司都被批判了一番，这事情闹这么大她不可能不知道。 “啧，那不如下次天后姐姐去国外度假的时候也带上空虚寂寞的我们啊。”陆缜的烟瘾发作了，嘴里有些发干，便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 “我的巡演在春节后继续，到时候你们没事的话就来给我当演唱会嘉宾吧。”ava完全没有平时在媒体和粉丝前的高冷形象，她冲着陆缜送了个秋波，谁知那家伙立刻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 “你妹啊！”ava佯怒，陆缜用纸巾擦擦自己的嘴：“拜托你，稍微估计一下你的女神形象吧。真是……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为老不尊。” “我呸你个陆丝真！”ava说着就要上手拧他的胳膊，不巧这时候正好有个年轻的后辈端着酒杯走过来要向前辈们敬酒，ava一秒钟恢复成高贵优雅的女神范儿，在和颜悦色地鼓励了几句后辈之后，顺便找机会狠狠地瞪了几眼陆缜。 陆缜不以为意地笑笑，接着那个后辈又加满了酒来找他了，他很爽快地也把酒喝了，装模作样地说了几句，而后就轮到王珂杜承宇他们了。 “啧，现在的小鬼真是，这架势，是要把整桌都喝遍啊。”陆缜趁着王珂拼命在跟人解释自己是真的不会喝酒的时候说了一句，ava也压低声音：“现在的小孩一个比一个精明……对了，你刚刚装腔作势装的不错啊。” “哪里哪里，在您面前，不值一提。”陆缜谦虚道，ava又要发怒，结果这时候音乐总监拿着高脚杯晃过来了，于是她又不得不起身应付。 陆缜在轮到自己之前先往杯子里倒了七分满的红酒，而后在总监开口跟他说话的时候就直接拿着红酒跟他碰杯：“啥也不说了，总监，我先干为敬！” 之后他一饮而尽，那总监见他这样便也直接往嘴里倒酒，不过他喝的可没有陆缜那么潇洒，反倒被呛住了。 陆缜连忙拿了块餐巾给他：“哎呀总监！您真是太不小心了，赶紧去休息一下！来个人，把总监扶回去休息！” 之后总监被一个服务员搀扶着走了，陆缜慢悠悠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一旁的ava立即给了他一个大拇指：“佩服佩服！下流的人还是要让更下流的人来对付！” 陆缜扫了她一眼：“啧，我就当做你在夸我好了。” “当然在夸你啦。哈哈哈！”ava放声大笑起来，结果笑到一半发现已经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于是又赶紧闭嘴。 陆缜看她这样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形象忍不住摇头：“你累不累啊？” “累啊！谁说不累呢？”ava的面上真的显露出一点疲惫，“可是这定位都保持了十几年了，我只能这样做下去了。” 陆缜眼角余光一扫，发现好像又有人往这边来了，于是即刻起身：“我去外面透透气。” “我去啊！你又要偷溜啊！” “等我抽完烟就回来。”陆缜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王珂好不容易摆脱了后辈热情的敬酒，结果一转眼就发现陆缜不见。 “哎，姐，老陆人呢？”他问ava，ava指了一个方向：“不要脸的溜出去了。” “不行了，我也得出去，这一*的都来敬酒，我可hold不住！”王珂说着也轻手轻脚地溜出去了，剩下ava对着沉默的杜承宇直报怨：“这一个两个的，太没义气了！你们乐队内部的风气都被姓陆的带歪了！承宇，你说是不是？！哎你怎么不说话呢？我不是你女神吗？有这样对待自己的女神的吗？还是说，你在女神面前紧张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吗？好了好了姐姐我是理解的哈哈哈！” 杜承宇默然无语地看着这个大多数人眼里的“高冷女神”，如果那些人知道他们的女神其实是个自恋加话唠的女人会怎么样呢？ “喂！”王珂在走廊拐角处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红点在昏暗的光线中一明一灭，一看就知道是谁了，于是几米外就开口叫他了。 陆缜懒懒地回头：“啧，你怎么也出来了？我们老王不是一向最尊老爱幼了嘛。” “我去啊这些新人也太热情了！招架不住啊！”王珂心有余悸地摇摇头，接着又感慨了一声，“不过，他们可真年轻啊。” 陆缜弹弹烟灰：“怎么？你觉得自己老了？” “那倒也不是。”王珂一笑，“就是看着他们的样子，有点回忆起当年了。” “这个年纪的小娃娃最讨厌了好吗？”陆缜不屑道，“看看那俩混账兄弟就知道了。” “说得好像你没有经历过这个年龄段一样。”王珂鄙视他。 “啧，他们这群小鬼怎么能跟哥比？”陆缜满脸得色，指间夹着的香烟雾气袅袅，“哥当年可是阅尽千帆历尽沧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宠辱不惊的角色……” “得得得，在我面前就不用吹了！”王珂非常特别极其地无语，“就你那点老底，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 “那你凭良心说话，”被打断的陆缜也没啥反应，他从容地吸了口烟，而后看着王珂，“当年哥作为一名天才少年，难道不足以成为一段传说吗？” “呸！”王珂非常干脆地啐了他一脸。 “啧啧啧，嫉妒容易毁了你的人生。”陆缜叼着烟得意洋洋地拍了拍王珂的肩头，王珂脱开他的手：“你丫真是……对不起，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你了。” “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了。”陆缜忽然笑了一下，“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也没什么好回忆的了。” 王珂楞了一下，接着低低地“嗯”了一声。 “不过，我还是觉得公司有必要把哥那段光荣的过去编成书然后人手一册，让那些后辈们瞻仰一下。”陆缜摇着头，很可惜的样子，“版权费我可以酌情收低一点。” “卧槽刚刚是哪个让我不要回忆过去的？！”王珂对于陆缜自打脸的行为相当鄙夷。 “因为你的过去没什么闪光点，没什么可回忆的地方。”陆缜呵呵一笑，“我就不一样了。” “……你给我滚！” 插科打诨告一段落之后，陆缜也把手上的烟解决了，之后他转身就走，王珂跟在后头喊了一声：“去哪儿啊你？” “回去啊。”陆缜也不回头，“出来这么些时间了，也该回去了。” “我以为你打算直接跑路呢。”王珂跟上陆缜，陆缜笑了笑：“要跑路早就跑了，干嘛等到现在。” “我这不是对你的人品不信任嘛。”王珂顺手又损了他一把，接着又说道，“不过要是真那么早走了也可惜，后头的节目挺精彩的。” “哦？什么节目？”陆缜纯粹是出于职业道德才留下来的，他对于年会的节目倒是没怎么留意过，反正公司的年会年年都那么搞，也翻不出花来。 “之后会有新人登台演唱的环节啊。” “你不是说他们都是选秀出身吗？”陆缜挑眉，“想看他们唱歌的视频，网上应该一搜一大把吧。” “切，选秀的视频大多都是修过音的。要了解一个歌手的实力，还是要听现场最直观了。”王珂不以为然。 “你倒是对他们挺感兴趣的。”陆缜笑，虽然原本他并不把这些放心上，不过被王珂这么一说，他倒也对接下来新人登台表演的环节有了一点好奇。 “咳咳，知己知彼嘛。”王珂说出来的时候颇有点赧然，毕竟身为前辈这样借着身份优势去观察揣摩后辈说起来有点不够光明正大，但他们今天的这一切得来的不容易，王珂无意去同别人争夺什么，但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也不想被人抢走。谁知道那群年轻的新人之中，哪天就出了个后起之秀，哪天就要跟他们形成竞争关系了？在这方面，他还是很理智的。 陆缜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显然他也理解王珂的心理活动，同时他也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羞愧的地方。 “走吧。”他只是这样说，然后跟王珂一起回到原来的座位。 ava还坐在那里，她看起来喝了不少酒，脸颊有点发红，正拉着脸上写满“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杜承宇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 陆缜在她身边坐下，顺便嘲讽了一把：“天后姐姐你到底跟我们老杜说了什么，你看把人老杜吓的，脸都白了。” “哟，陆丝真你回来啦。”ava斜眼看他，“老娘还以为你跑了。” 王珂扶额，这位姐姐真是一喝多什么形象下限都没有了，这不，“老娘”都说出口了…… “呵呵，女神姐姐都还没跑，我们做后辈的哪敢跑。”陆缜笑眯眯地答道。 “陆缜啊，我有个问题要问你。”ava依旧斜睨着他，陆缜正经危坐，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您请问。” “你说，为啥我一听到你说话，就老有种揍你的冲动呢？”ava转过脸特别认真地看着陆缜，一边的王珂与杜承宇隔着两人对视一眼：其实不只是你，很多人都是。 陆缜也特别认真地回看ava：“是这样的，我就套用天后姐姐你的粉丝最爱说的一段话来回答你的吧——你就是嫉妒陆缜他长得英俊才华横溢又努力，你就是想红，他这么努力你忍心黑嘛？！顺便再补充一句，暴力，是不好的。” 场面寂静了一下，接着就听到ava爆发出来：“滚滚滚！立刻消失在我眼前！否则我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 陆缜挂着淡定的笑容起身走人了，王珂跟杜承宇对这人又是鄙夷又有点不想承认的佩服：在吹嘘自己的同时愣是把ava的脑残粉黑了一把，分分钟让人有种智商清零的感觉……难怪ava抓狂成那样。 “对了，你去哪儿啊？”不久前问过的问题王珂又拿出来问了一遍，陆缜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过来：“找个安静的地方。” 不过说是找安静的地方，其实陆缜自己对这地方也不太熟悉，他在会场里转悠了一圈，被几个同公司有些面熟但叫不上名字的员工拉着说了几句话，本来想找个机会脱身的，没想到几个员工直接要拉着他上台，说一起做个游戏互动什么的。 陆缜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快挂不住了，他转过头瞄了一眼台上正在进行的游戏，都是当下流行的几个热门综艺里常用的桥段，都是他上综艺时玩烂了的，况且他本身就对在众多人面前搞笑卖萌没什么兴趣。要不然也不会连个微博都不开了。 于是留下几句话果断闪人：“哎，真不巧，我正好找凯莉有点事，不好意思，先走一步了。” 说着他就微笑着跟人挥挥手随后立时跑路了。 不过在感叹完几个“好险”之后，原本不知道要去哪里的陆缜倒是真的打算找陈凯莉去了，虽说那女人也是个咋咋忽忽的，不过她好歹不会跟ava一样不顾形象地把自己灌醉。 还有就是，王君也在她那里吧，不知道那小丫头是不是又喝酒了，她要是喝醉了那可比ava恐怖百倍……必须过去监督一下。 陆缜找到陈凯莉跟王君在员工区的位置时，心情很复杂地发现王君又不好了——不过稍稍让他安心的是，那姑娘看起来并不是喝了酒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陆缜也不顾员工区里许多人热切的目光，不过众人虽然对于陆缜跑来他们员工区挺惊讶，但并不意外，毕竟陈凯莉是他的经纪人，这层关系摆着呢。 王君的头靠在陈凯莉的肩上，小脸分外苍白，陆缜一看就知道她不舒服了。 陈凯莉看见他过来也顾不上问为什么了，直接指着萎靡不振的王君又是埋怨又是心疼地一通说：“先前就告诉她了，别让她吃那么多冰淇淋，结果一个不注意她就把一整盘都吃了！你说这大冬天的，又赶上……咳咳，反正就是把自己吃成这样了。” 陆缜注意到陈凯莉话里的那险些脱口而出又硬生生止住的一个停顿，先是有点不解，但他也不是没有常识的，倒是很快反应过来王君的情况。 但即使如此，他反而没有陈凯莉那种尴尬，只是接过王君，然后扶着她的肩：“你行不行啊？要不要先回去？” 王君有气无力地睁开眼：“我还行，待会儿一起回去吧。”她自己也清楚，如果她要提前走的话，以她现在这样的状况，少不得要有个人来送她回去，她觉得这样不妥。 “那行，”陆缜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王君的一只手一直捂在自己的小腹上，他便转过头去看陈凯莉，“那什么，要不要给她弄点热水什么的？” 陈凯莉斜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桌上的一个杯子：“早让服务员送过来了，还用你说。” “那怎么不喝啊？”陆缜这话问的是王君，那玻璃杯里的水还有大半，王君也体会到他的意思，又面前摇摇头：“喝不下。” “再说了，喝水能有什么用……”陈凯莉在一边嘀咕了一句，这下陆缜倒是真有点尴尬了，他虽然不会对一种生理情况本身感到难堪，不过对于要怎么处理这个情况……他倒是真的不太懂了。 “咳咳。”陆缜琢磨着自己应该是头一次向陈凯莉提出这个问题，“那要怎么办？” “其实我觉得你还是回去休息比较好吧？”陈凯莉有些无奈地看着王君，“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在不在都没啥干系。” 陆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是啊，要不然你跟着她先回去？” 陈凯莉愤怒地看了一眼陆缜，心说他什么意思，不过对于王君倒是相同的意见：“我送你回去。” 王君的身体一动，接着就四肢并用想要努力坐直：“我不想回去啊，我哥说过接下来还有很多节目……再说了，我还没看到帅哥呢……” 陆缜仍然扶着她，不过却是摇头失笑：“算了，你不想回去就坐着吧。我看你还有力气说这么多话，估计也没太糟糕。” 王君莞尔：“本来就是啊。” 她这样说了，陈凯莉也就随她去了：“你天天看你哥跟承宇还没看够啊，还有双胞胎他们呢，虽然年纪小点，但是也还不错啦，现在有些大龄女特别好这一口。” 王君笑眯眯地说道：“那……可能再过十年我也会好这一口吧。” 陆缜对于陈凯莉刻意把他给漏了的事情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深深地鄙视了她一眼，接着又回去看王君，瞥到她仍然苍白的面色跟唇色，叹了口气。 不过王君自己的注意力倒是被舞台上给吸引了，之前员工与高层乃至艺人之间互动做游戏的环节终于结束了，现在进行的就是大家喜闻乐见的新人登台表演的环节。 就连陆缜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第46章 误会 第一个演唱的是个女孩子，长的吧，不能说特别漂亮，不过黑长直加白裙，只要脸不是特别磕碜，身材苗条的话，还是很容易打扮出清纯可人的味道的。 那女孩的唱功也不错，她唱的是ava早期的一首代表作，也是首抒情曲，她唱的虽不如ava的原唱，但也算是唱出了自己的味道，演唱结束之后也很有规矩地向ava的方向鞠了个躬，并直言是向最崇拜的前辈致敬。 ava完全看不出之前那副醉样，很是优雅地给了人回礼，上演了一幕前辈后辈温馨友爱的场景。 “啧，她酒醒的倒快。”陆缜嘀咕这句的时候，就坐在他身边的王君听到了，她有些疑惑地看了台上的姑娘，又看了看ava，最后看陆缜。 陆缜感受到她的困惑但也没说话，倒是陈凯莉接了一句：“你说那天后啊？” 陆缜笑笑算是默认了，不过王君却听得出来陈凯莉这语气不太对，又联想到陈凯莉之前那句“那边有我不喜欢的人”，这……莫非说的是ava吗？ 陆缜继续保持沉默，陈凯莉跟ava具体是为什么关系不好，他也不清楚，因为这两人关系恶化由来已久，甚至在他进入rca之前就开始了。不过他觉得ava人还不错，所以也没有因为陈凯莉不喜欢就疏远跟她的关系，同样陈凯莉虽然不喜欢ava，但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喜好去限制陆缜他们跟多少能够为他们带来一点便利的前辈接触。 不过陆缜是从来不会去试图调解这双方的关系的，笑话，这两边的女人都那么彪悍，哪一个他都惹不起啊。 王君虽然一点都不知道陈凯莉跟那位天后之间的恩怨情仇，不过也不妨碍她敏锐的直觉，于是也很聪明地保持缄默，绝不问多余的问题。 “你倒是挺有眼色的。”陆缜压低了声音笑着调侃了她一句，王君一下子就明白他在说什么，也笑道：“彼此彼此。” 陈凯莉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第六感告诉她他们就是在说跟她有关的事情，不过人家没有明面上说，她也不好说什么，尤其是当着王君的面，但还是忍不住投去不满的一瞥。 陆缜耸耸肩，接着又把目光转到舞台上了，接着一下子就笑了：“哟，这小子，挺有意思的嘛。” 王君也看过去，这个男生看起来比刚刚的女生年纪大点，其实王君觉得他应该称得上是青年了，因为他看起来应该有二十左右了跟她差不多。不过，她倒是没看出这个人哪里有意思了，难道是…… “长成这样还能被选进来，我想他歌一定唱的不错吧。”陆缜笑道，王君心说果然是这样啊。 一定要说这个男生有哪里特别的，应该就是他长得不咋地这件事了吧。 陈凯莉听陆缜这么说便瞪了他一眼：“一点内涵都没有，只会以貌取人。” “以貌取人不正是这一行根深蒂固的规矩吗？”陆缜平淡地反问了一句，这倒把陈凯莉堵得没话说了。 王君却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陆缜哥你也是吗？” “哥当然不是。”陆缜笑望着她，接着又去看台上的年轻人，“这个家伙嘛，长得不咋样是客观事实，但是还是被rca选进来了，那说明他肯定有过人之处，要么是唱功，要么是……” 他还未说完，台上的人已经开始唱了，结果他一开口，王君就有种自己今天终于体会到网上经常吐槽的“开口跪”的模式了——这个人，真的是要当歌手吗？ 陆缜刚说完他有可能是靠着唱功被唱片公司选进来的，结果就被人啪啪啪地打脸了，陈凯莉当即就朝着他投向了幸灾乐祸的目光。 不过陆缜倒是淡定得很：“哥还没说完呢……要么唱功，要么是才华。不过现在看来，唱功是没有可能了，那应该就是才华吧……总之他肯定有过人之处。就算是老板的亲儿子，也不可能啥都没有就签下来啊。” 王君忍不住笑了，她听着台上的人唱歌，总觉得他分分钟就要走调破音……不过虽然是这样，但是多听几句，又觉得他的嗓门和唱法挺有辨识度的。至少王君觉得，如果哪天这一位真的出了单曲专辑之类的，她走在街上一听就能听出来是谁唱的。 “啧，这调子挺特别的。”陆缜乐呵呵地吐槽，王君顺口问了句：“话说，这歌儿原唱是谁啊？他唱的我都听不出来了。” “你听得出来才奇怪。”陆缜瞥她一眼，“这是他自己写的，原唱就是他自己。” “啊？”王君挺意外地看着那个年轻人，他还抱着吉他边弹边唱呢，其实之前陆缜就说过这个人肯定有过人之处，他能自己写歌自弹自唱王君本来不会觉得惊讶，她觉得奇怪的是，为啥这个人可以把自己写的歌唱出一种翻唱了别人的歌，而且还是破音走调版的。 这也是挺神奇的。 “果然是很有意思的人啊。”王君最后感叹了一声，陆缜却问了她一句：“你觉得这歌儿好听吗？” 王君怔了一下，然后很用心地听完了接下来的演唱部分，最后认真地点点头：“曲子挺好听的，至于歌词……他唱的英文好像不太标准……说真的我没听出来他在唱啥。” 陆缜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没说话。 但陈凯莉却看不得他这幅故弄玄虚的装逼样，连声催促：“你想说啥啊？！” “他叫什么名字啊？”陆缜问道，陈凯莉稍微想了一下，接着回答他：“叫翟伟吧没记错的话，我记得是那个xx男声出来的……” “名次不高吧？”陆缜出声打断她，陈凯莉疑道：“你怎么知道？你查过他？” “我哪有那个闲工夫。”陆缜嗤之以鼻，接着又开口，“不过这想也知道……他唱成这鬼样，如果不是有点才华打动评委的话，估计连海选都过不了。” “切，你虽然不看这些节目，但还是挺了解的嘛。”陈凯莉酸了他一句，陆缜不以为意：“哥这是见微知著，见一叶而知秋意……算了不跟你说这么多，凭你的智商，是不可能理解哥的境界的。” “总有一天我要踢了你！”陈凯莉恶狠狠地威胁道，不过陆缜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她，看的她又是一阵火大。 “人家说不过你，你不要老是欺负女孩子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欣赏演出的关系，王君的精神比起刚刚要好了许多，她还拉了陆缜一把，陆缜见她有了一点精神，也略微放心了些。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台上的叫做翟伟的年轻人给吸引了，因为那家伙在唱完之后啰啰嗦嗦说感言的时候，提到了他的名字。 “我……我特别高兴进了这家公司，除了rca本身就是一间很棒的唱片公司之外，还有就是因为陆缜前辈了。”翟伟提到陆缜的名字的时候整个人明显有点亢奋了，他在台上往下看了一圈，不过陆缜的位置挺隐蔽，他没找到，便有些失望的样子，不过很快又提高了声音，“陆哥！虽然我不知道你在不在场，但特别希望你能听到我的肺腑之言！我、我特别喜欢你，也是因为你，人生头一次有了自己的梦想！我把你视为动力和目标，想要成为跟你一样的唱作型歌手！虽然我……唱得不好……不过，我会继续努力的！还有……忘记说了……其实我从小就听你的歌成长……” 听到这里的时候，王君一边笑一边去看陆缜的反应，他的脸色果然不是很好：“成长你个头……臭小子，看那样子也不比我小几岁吧，莫非这货长得太早熟了吗？” “人家当众对你表白一片诚心可表日月啊。”陈凯莉阴阳怪气地笑道，王君虽然没说话但也不厚道地笑了出来，陆缜对于这一点却是淡定的很：“哥早习惯了。” 陈凯莉又给了他好几个鄙夷的眼神，王君却在笑完之后挺佩服地对他说：“光凭着对你的喜欢，就能够努力成长为一名创作歌手的话，我觉得你跟他都挺了不起的。” 陆缜对着她微微一笑：“就是这个道理。” 陈凯莉又是一副要吐出来的样子。 王君却是笑眯眯地看着陈凯莉，她觉得她真是太可爱了，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但这时候小腹又是一阵抽痛，她一个激灵，整个人都趴在了桌上，发出了一声低吟。 陈凯莉跟陆缜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陆缜连忙上手扶起她，陈凯莉则是直接数落开了：“明知道你自己来大姨妈还吃那些冰的冷的……你你你……你真是不要命啊！气死我了！” 陆缜听陈凯莉气的口不择言直接就说出口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实在的，他也想批评王君两句，不过摊上这情况，他也不知道该咋批评了。 倒是王君自己有点脸红，她弱弱地为自己争辩了一句：“那个，因为已经快要走了嘛……我就觉得没事了……” “没事了？！本来是没事了，现在你就等着它再多呆两天吧！”陈凯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陆缜越来越尴尬，这女人间过于私密的话题，他不好参与也没立场参与，因为他根本啥也不懂啊。 王君感觉到陆缜的尴尬，她自己也因此更加尴尬，她偷偷看了一眼陆缜，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我……”她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又灰溜溜地闭上了嘴。 陆缜挺无奈地看着她，最后只能低声说句：“呃……下次注意吧。” 王君难为情地点点头，接着像是要刻意脱离这个话题一样，看着舞台的方向两眼放光：“哇！这个人长得真好看啊！” 她这么一惊呼起来，另外两个人的视线都不由得望向了台上，那台上站着的也是个年轻的男生，年纪大概跟双胞胎差不多，十七八岁的样子。 他的容貌确实出色，可以称得上相当俊美，甚至比起双胞胎还要强一点，因为他的身高很够啊。 陈凯莉显然对于这个人很熟悉，至少比起刚刚的翟伟还要想上一会儿，她现下的反应要快多了：“这是乐渝，跟翟伟的同一个节目出来的，不过他的名称高多了，是第二名呢。也是那一届人气最高的一个。” 这连王君都毫不意外，这个男孩子长得这么好看，光是脸就可以秒杀一大片了。 陆缜却是淡淡一笑：“光靠脸，应该冲不到第二位，撑死前五。他应该唱的不坏。” “何止是不坏啊。”陈凯莉提高了声调，显然她也挺欣赏这个叫乐渝的帅哥的，不过她很快又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喂，陆缜，你猜这小帅哥半决赛的时候唱的谁的歌结果脱颖而出了？” 陆缜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你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我了。” “混蛋！”陈凯莉本来还打算卖个关子的，结果陆缜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有些懊恼，“哼！人家可比你唱的好多了！前几天在微博也是大热门呢！大家都说乐渝唱的超过原版呢。” 可惜陆缜那家伙一般不会上社交网站，不然的话肯定会倍受打击吧~陈凯莉有些遗憾地想道，但随即又想到这家伙好歹也是自己带的人，他唱的歌被大众认为不如一个新人，她怎么能那么高兴呢！于是陈凯莉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心情，脸色一下子变得复杂了。 王君倒是不知道陈凯莉想得那么多，她只是有点意外：“前几天的事……哎，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不关注八卦新闻是好事。”陆缜欣慰地笑了，在他跟王珂的教育下，王君也基本跟娱乐新闻绝缘了，偶尔上微博也大多看的是一些时事政治的新闻。 “我看你是怕被人王妹子看到你被新人比下去了觉得丢脸吧？”陈凯莉不失时机地刺了他一句，陆缜却是坦然得很：“这有什么，唱的比我好的多了去了。” 王君莞尔：“难得看见你谦虚一回。” “这不是谦虚，是实话。”陆缜淡淡笑道，接着又看向台上的乐渝，“这小鬼唱的是不错，拿个第二也算是勉勉强强了。” “这还勉强啊？”王君没看过任何选秀节目，只是她听着乐渝唱歌，觉得他唱的比起前一个叫翟伟的要好听很多了，声音也很清澈，听着很舒服。再对比一下脸的话，这乐渝跟翟伟完全是两个极端啊。 “按常理的话，也就拿个第三第四的水平吧，不过脸加点分也是正常的，而且那种节目的最后评选结果还有粉丝投票的成分，没把冠军给他，说明那个节目还是有点良心的。”陆缜说自己不以貌取人是真心话，他不会因为翟伟长得不够好就轻视他，也不会因为乐渝生的俊美就认为他是水货，而是站在客观的立场去看待他们。 “听上面的意思，这小帅哥就是这两年公司准备重点捧的对象了。”陈凯莉看着乐渝那张漂亮的小脸，觉得赏心悦目，“虽然没有什么创作能力……不过除去这一点，他各方面的水准都挺平均的。” “看得出来。”陆缜点头，王君却是看着小帅哥可惜的样子：“这么说他不会写歌了？” “你以为这圈子里每个人都跟哥一样啊。”陆缜又往自己脸上贴金，王君看着他摇头笑了起来，陈凯莉却是气哼哼地开口：“我看你还是有点危机感吧，说不定过两年人家就起来了……再说了，你可是曾经被他比成渣渣的啊。” “比成渣渣？那不至于吧。”陆缜笑道，接着又感慨了一句，“这节目刚结束两天，公司就出手把人给签下来了……这动作够快的。” “这一届就签了乐渝跟翟伟两个，按照上层的意思就是，最拔尖和最特别的那个都来了我们公司了。”陈凯莉也感慨，“翟伟倒还好，那乐渝可是抢手货啊。” 陆缜微微一笑，没接话，倒是王君拉着他的衣角悄声问了一句：“你更喜欢谁啊？” 陆缜有点无语：“你问这个干嘛？”“随便问一下嘛。” “这个啊，我喜欢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司喜欢谁。”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但我问的是你啊。”王君仍旧扯着他的衣角不放，“我又不关心你们公司喜欢谁。” 陆缜被她逗乐了：“我啊……”他停下来故弄玄虚了一下，“我喜欢我自己。” “一点都不正经。”王君忍不住吐槽他，不过这倒也是他一贯的风格，她也是见怪不怪的。 “行了，这节目也看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陆缜拉起王君，顺便跟陈凯莉说了一句，“跟老王他们说一句，我先带他妹子回家了。” 王君听到他说“家”的时候，不知怎地，心里有点触动，她忍不住抬眼去看他，却换来他不明所以的眼神。 王君笑了笑，接着摇头，这让陆缜有些莫名其妙的。 之后就这样扶着她出去了，陆缜对接下来还有什么新人也失去兴趣了，先后见到了翟伟跟乐渝两个，他觉得，这一次签进来的也就他们俩算是有意思的新人吧。 业内在签尚未出道的新人的时候基本都是一两年一签，如果在合同到期之前，那新人还没有展现出唱片公司想看到的潜力的话，那九成九是不可能会得到续约的机会的。 陆缜还是挺看好这两个男生的，一个优秀的中规中矩，一个怪异的独具一格，运气好的话，应该都能在乐坛上找到自己的位置。 “你这样的情况，要不要吃点喝点什么？”进了电梯之后，他的注意力回到王君身上，不知道是不是穿少了，他觉得她的身体有些微微发抖，于是尽量含蓄地问了一句。 王君听他这么问在感到不好意思的同时，也忍不住笑意，陆缜见她这样便有些悻悻的：“我是为了你好。” “知道啦。”身体虽然还是不舒服，不过王君的心情却变得很好，她习惯性地挽住他的胳膊，“那待会儿路过药店的时候，去买点止痛片吧。” “那个吃了对身体不好吧？”陆缜没想到王君的解决方案这么简单粗暴，也下意识地觉得止痛片这玩意儿肯定是治标不治本的。 “可是，那个最见效啊。” “不行，我看你也没有到非要吃止痛片的程度吧……那样的话，干脆直接去医院。”陆缜依然反对。 “那……去超市买个热水袋吧。” “那有用吗？” “有啊。”王君眼珠一转，“要不，回去之后陆缜哥哥也跟我一起试试啊？” “……没大没小。”陆缜难得瞪她一回。 “哈哈哈！”王君开怀大笑，陆缜看了她一眼，然后也跟着苦笑起来。 他们的电梯在不断下降，不一会儿就到了一楼，电梯门拉开，陆缜跟王君正要走出去，却发现外头站了好几个人，而且还都是眼熟的。 王君多看了两眼，随即认了出来，他们是之前见过一次面，还一起喝过酒的深眠乐队的人。 而且，这一次，周慕青也在。 王君对他们其实挺有好感的，尤其她这几天都在循环人家的歌，不过陆缜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主要还是因为跟周慕青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那周慕青是谁啊？号称百毒不侵的陆缜的唯一克星啊。深眠的那几个男的见了这情形立刻就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退到一边看戏了。 靠，早不来晚不来的……干脆不要来了嘛。陆缜腹诽，又刻意避开对面人灼灼的目光，拉着王君就要加快脚步：“赶紧的，待会儿打不上车了。” “哦……”王君倒是有点想提醒他要不要跟人打个招呼什么的，不过陆缜这么行色匆匆的她也就没说什么了，毕竟虽然她对深眠有好感，但还是以陆缜的感受为第一考虑的。 “陆缜！”但没想到一直沉默着的周慕青在陆缜他们走出几步之后出声喊住了他，陆缜倒是想装作没听见继续走，但是王君停了下来，她低声说道：“人家叫你呢。” 陆缜无可奈何地转过身：“好久不见啊周小姐。” 周慕青的脸色很难看，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王君搭在陆缜胳膊上的手看，心里酸涩复杂的滋味愈来愈浓。 “你……”周慕青的视线从手转移到王君的脸色，然后发现这个站在陆缜身边的女孩子长得很不错。 王君被周慕青这么一通看，很快意识到她好像误会了些什么，便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有些局促地看了一眼周慕青，心说这该怎么解释……或者说，该由她来解释吗？ 她不由得去看陆缜，不过陆缜却是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其实本来就是这样的，他跟周慕青根本不是那种需要解释的关系啊。 “她是谁……？是你的……”周慕青看着王君艰难地开口，但说了半天也没能吐出“女朋友”三个字，她一直觉得陆缜对她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只是他性子懒散，所以被自己的热情吓到了，她想，自己只要不放弃，总能等到他愿意靠近的那一刻。 毕竟，那时候他把那首曲子给了自己……自己在他心里一定是特别的那一个。 第47章 澄清 “不是。”陆缜干脆利落地说道，王君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有意无意地往旁边退了退，因为此时的气氛实在有点……微妙啊。 周慕青的脸色显然也好了很多，不过陆缜很快又说道：“不过周小姐好像管得太宽了一点，这让我很不舒服，我希望这种事下次不要再发生了。” “你……你……你明知道我……”周慕青听到陆缜这么说，眼圈立刻就红了，这样一来，她身边那几个爷们都站不住了，纷纷有些责怪地看着陆缜，意思是说就算不喜欢也不用说的这么直接吧。 其实陆缜自己也很是无奈，这几年他拒绝周慕青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上百次，但几十次绝对是有的，真的什么话都说过了啊，委婉的，直接的，绝情的，奈何她就是不肯放弃，陆缜真的不想这样耽误着人家啊。 但周慕青撞了南墙还是不肯回头，这样陆缜自己也没有办法了，只能躲着她了。 “我知道你喜欢我。”陆缜叹了口气，他说出这话的时候王君又忍不住瞄了他一眼，接着又瞄了一下周慕青，周慕青的眼眶已经湿了，但并没有太激烈的反应，显然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了。 “但是我对你并没有那种感觉。”陆缜实在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说这些，但他实在没有办法，他不想这种场面在将来再次出现，只希望越早把话说清楚越好，“慕青，你不要再固执下去了，我也不值得你这么执着……我不想蹉跎你的人生，真的。” 王君听得有点心惊肉跳的，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有男生追求过她，虽然她也是拒绝，但是从来不敢把这样无情的话直接说出口。 “我不信。”周慕青虽然难过语气却很坚定，“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性子，我会努力改……不，我已经在改了……” “慕青，”陆缜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怜悯，也有些愧疚，“你的性格很好，我很欣赏，并没有不喜欢，你不用勉强自己为我改变，不值得。” “那你……” “你很好，也是我珍惜的朋友，我只是对你没有爱情的感觉，和其他的东西无关。”陆缜看着周慕青，平静地说道。 王君在惊讶于陆缜的平静决然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去看周慕青。她有些怜惜这个女孩子，但也并不觉得陆缜那种不留余地的态度是错的，周慕青喜欢陆缜，这并不是一种错误，陆缜拒绝她，也不是一种错误。 相反，她觉得陆缜这样的做法算得上是一种善良，对于周慕青而言，此刻她会疼痛难忍，但对于以后的日子来说，这却是一种解脱。 周慕青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陆缜的语气太过平静无波，她的眼中渐渐有绝望聚集，但还有一丝丝希望不肯破灭：“你在骗我……你那个时候，把那首曲子送给了我……我……你说过，那首曲子对你来说很特别……我、我不信……” “那确实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曲子。”陆缜依旧是平淡的语气，“但是慕青，那不是我写的曲子，而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写的。我只是把它交给了我认为最适合它的人。”说到这里，他自己似乎也有些不忍，“并没有别的意思。对不起。” 周慕青的眼睛里最后一丝希望的光芒终于完全湮灭了。 如果不是要顾及到周慕青的情绪，深眠众人一定会惊讶地跳起来。什么？陆缜说《吾爱》的曲子不是他写的？ 这真的太颠覆他们的认识了，虽然陆缜从一开始就否认了，但是他这个人，平时满嘴跑火车不断，说话真真假假的，再加上周慕青的态度，大家都认定了那曲子就是出自陆缜之手。 结果他现在，以一种让人不得不信的口吻否认了……那这首曲子到底是谁写的？ 这不只是深眠一众，就连王君也在想着这个问题，她之前也是认为是陆缜作的曲子，陆缜这样认真地否认，实在也有些出乎意料。 对他很重要的人吗？ 在场的旁观者都不由自主地开始思索这个问题，直到他们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地点和场合，尤其是深眠众人，放着一边伤心绝望的周慕青不管，这实在是太没义气了。 于是四个老爷们清了清喉咙，正打算出声谴责一下陆缜然后温情地关怀一番自家姑娘的时候，那周慕青忽然转身跑了出去。 几个人一下子慌了，心说这慕青不会被陆缜的拒绝给打击的失去理智了吧？不过说起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陆缜这家伙今天说的话格外的狠心啊，难怪人家姑娘心碎成这样！ 于是深眠众人以老高为代表，纷纷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始作俑者，接着预备追出去找回周慕青。 要是这姑娘冲动之下干出什么傻事，那还得了？虽然以他们对周慕青的了解，这应该不至于，但是追上去安慰一番，作为朋友来说，这是责无旁贷的。 “我去吧。”陆缜忽然走到他们前面拦住了他们，无视众人谴责的目光，回过头跟王君说了一声：“你等着你哥他们一起回去吧，我有点事。” “好。”王君点点头，而后陆缜就快步沿着周慕青跑掉的方向去了，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深眠一众也算是松口气，这安慰的活，对于周慕青来说，让陆缜来，肯定比他们上要强。 只是他们又不禁有些担心，陆缜那张嘴里，能不能说出什么软和的话啊？会不会适得其反啊？ 王君倒是不会担心这个，应该说，她根本没有想到这方面，她从来不怀疑陆缜温柔的那一面。她担忧的是周慕青，对于她的心情，谈不上感同身受，但毕竟同样是女孩子，多少还是能体会那种难过的情绪。只希望陆缜能够开解她吧。 想到这里，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接着几个人面面相觑，老高他们勉强笑了笑跟王君打招呼，王君回以微笑：“电梯空着呢，要不要一起上去？” “好啊。”大家一起进了电梯，然后设定了要去的楼层，老高想摆脱刚刚那种不太好的气氛，便随口问了一句：“王妹子也来参加我们公司的年会啊？” “是啊，我来凑个热闹。”王君笑吟吟地答道，“那有啥好玩的节目不？我们有个商演耽误了，本来不想来了，是慕青那丫头听说老陆来了所以……哎，算了，不说这个了。” 王君也没多问，只回答了前半句：“噢，挺好玩的，有两个新人，一个很有才华，一个唱得好长得也帅。” “哎！啥新人啊？我咋不知道啊？！”老高一惊一乍。 “听凯莉姐说是刚进来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也是，那我们去瞧个热闹呗。” “不过刚刚已经唱完了。” “我去，这就完了？太不凑巧了唉，如果不是之前那帮狗崽子跟着绕了远路说不定就能赶上了！” “狗崽子？是偷拍的记者吗？” “对啊，太混蛋了他们！”老高怒不可遏。 那一边陆缜追了好一会儿才追上周慕青，那丫头踩着高跟鞋跑的倒还挺快，陆缜追上她的时候有点气喘：“喂，你一定要跑这么快吗？哥的半条命快没有了。” 周慕青抬起头，脸上湿漉漉的，但是语气倒是平静下来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陆缜见到她满脸的泪水，便叹了口气：“别哭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谁要你道歉！”周慕青转过身，手却悄悄往眼角抹了一把，接着声音便有些呜咽起来，“你又没错……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那我要怎么样，你才不继续哭啊？”陆缜摇摇头，基本处于无计可施的状态。 “都说了不想看到你了！”周慕青说着又扭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陆缜一脸无辜：“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嘛。” “干嘛？！你担心我会自杀啊？”周慕青恶狠狠地开口，“放心！我才不会为你这种人自杀呢！” 陆缜闻言不怒反笑，完全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这就对了嘛。” “原来你这么看不起我！”周慕青有点愤怒又有点难受，自己在他心里就是这样软弱的人吗？陆缜苦笑：“哪有，但就算是在大马路上哭，这传出去也不太好听啊。” “谁在大马路上哭了？！”周慕青怒目而视，陆缜一脸“除了你还有别人吗”的表情，周慕青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会儿还真是就站在街边，四周来来往往的车辆可不少。 “靠！”周慕青又抹了一把脸上未干的泪痕，又气自己的不争气，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陆缜又“啧啧”说道：“女孩子说话文雅点啊。” “关你屁事！王八蛋！”周慕青粗口更甚，陆缜很识相地闭上了嘴，周慕青反倒觉得无趣起来，虽然这个时候这马路上没有什么人了，但她还是感觉到丢脸了。 她阴沉着一张脸往前走，她走得很快，但其实她眼前一片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往哪个方向去，但是很快她就被陆缜抓住了胳膊，同时而来的还有他略带怒意的声音：“疯了你！前面是红灯，眼睛睁大一点好不好？” 周慕青真的睁大了眼睛去看他，原本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她怔怔地问道：“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呢？我也不贪心，一点就行了……” 接触到她的眼神，陆缜移开了目光，声音也低了下来：“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 “是啊，感情的事……勉强不来……这个道理，我知道啊……”周慕青凄然一笑，陆缜万般无奈，不知道她怎么又回到这个话题里来了。 “只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啊……”周慕青低声喃喃着，忽然伸手抱住了陆缜的腰，“你让我靠一下，一下就好。” 陆缜整个人都不太好，他推开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得僵硬地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感觉到自己的胸前湿了一块。 他闭上眼，不管怎么样，让一个女孩子因为他哭成这样，他没法不自责不内疚，但，也就是如此了。 片刻之后，他推开周慕青，低声说道：“我送你回去。” 周慕青再一次看着他，这一次看了很久，一直到她的眼眶里终于不再流出眼泪，这个骄傲的女孩子才用一种决然的语气开口：“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周慕青不会再为你哭了……你陆缜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再作践自己了！” 陆缜淡淡地笑起来：“这就对了。擦擦眼泪，然后走吧。” 第48章 绯闻 陆缜把周慕青送回她的住处之后，自己打车回公寓，在路上的时候，他回想了一下当年自己跟这个女孩子初识的情景。 其实对于这一段记忆他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周慕青从他们乐队刚出道的时候就是死忠粉了，那个时候乐队的粉丝还不多，但也有几个人跟着他们每一场表演到处跑，他们珍惜每一个到场支持的歌迷，所以那个时候，他跟十五岁的周慕青说上了话。 之后乐队继续出专辑、到处表演，粉丝也越来越多，陆缜自己也没怎么在意周慕青是哪一场演出消失的，粉丝这种东西，来来往往，中途离开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对此，陆缜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只是两年后在自己的唱片公司见到这个女孩子的时候，陆缜还是挺吃惊的，那个时候，自己的粉丝有一天成为自己公司签下的新人成为自己后辈的事情，对于他来说，还是挺新奇的。 陆缜还记得这个早期支持过他们的小粉丝，但也仅限于此，他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但周慕青见到他的时候却很是激动。 她拉着他，告诉他，自己做到了，为了他，放弃学业，参加歌唱比赛，成为rca的新人，她真的做到了。 其实陆缜听到这一番话是很有些莫名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周慕青要跟他说这些，当时他的理解是自己成为了她的榜样，让她也梦想成为一名歌手。 不过周慕青对于他摸不着头脑的反应却很是伤心，不会掩饰情绪的她像今天一样，转身就跑了，那个时候就有人调侃他是不是对人家姑娘干了什么。 在之后的日子里，陆缜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点真相——周慕青是喜欢他的。 但陆缜并没有把这份感情放在心上，他认为那只是小女孩的迷恋，等她懂事了就会烟消云散——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周慕青对他的这份执着却一直维持了五年。 之后陆缜听到周慕青唱歌，她的嗓音让他回忆起了一些往事和故人，恰逢那个时候周慕青正要出道，陆缜便把放在自己这里很久的一首曲子交给了她。 当时周慕青欣喜非常，问那是不是陆缜写给她的，他当时并没有心情解释更多，只是摇头否认，却没想到周慕青一心认定那是他的一个暗示，硬生生地将这份幻想延续了五年。 早知道会这样的话……陆缜最后悔的便是这里，如果知道周慕青会想这么多的话，自己一定要把话说清楚的。 只是……现在应该也不算很晚吧？ 至于那个骄傲的周慕青，她一定会遇上比他好的多的、也真正适合她的那个人。 陆缜看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终于有了一些释然的感觉。 只是这种放松的状态并没能持续多久，他无意中往前视镜看了一眼，却发现后头有车子鬼鬼祟祟地跟着。 这种状况他很熟悉，因为他职业的特殊性，经常会被人跟踪，要是平时的话他也就无所谓了，但是今天…… 陆缜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现在让司机加快速度甩掉狗仔队已经没有意义了，如果他跟周慕青真的被拍到了，现在摆脱他们也来不及了。 希望他不会那么倒霉吧。 陆缜回到公寓的时候，似乎大家都睡了，屋子里黑漆漆的，陆缜放轻了脚步，开了灯，想倒杯水喝，结果一间房门却轻轻地打开了。 “还没睡？”陆缜看见穿着睡衣走出来的王君也并不惊讶，他继续拿着杯子装水喝，然后听到王君的声音：“怎么样啊？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这事儿还难不倒我……不过，这也算是哥头一回这么低声下气地说半天话了……”陆缜把水一饮而尽，有些意犹未尽，正打算再喝一杯，却听到王君打断了他：“我不是问你啊，我问周慕青。她没事儿吧？” 陆缜有点郁闷：“她好着呢，哥好声好气地哄了她半天，之后又好好地把她送回家了呗。” “那就好。”王君听他这么说，就知道周慕青应该是没什么事了，结果又听到陆缜嘀咕了一句：“你怎么不关心我一下啊。” “你自己都说了你没事啊。”王君忍俊不禁，“再说了，失恋的又不是你。” 陆缜没话说了，他又倒了一杯水，喝完之后就打算去洗澡，顺便提醒了一下王君：“你赶紧回房间吧，穿的那么少……对了，好点没？” 他没头没脑的一问，王君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于是便抿着嘴笑了：“好多了，我哥陪我买了热水袋，还有红糖和姜片。” 陆缜对这些一窍不通，不过听到王君说好多了便也放心了，于是又恢复本性，调侃了一下王珂：“没想到你哥还精通妇科啊。” “谁让他是有妹妹的人呢。”王君笑眯眯地说道，接着便回到她的房间，正要关门的时候，忽而又听到陆缜低声说了一句：“我，应该没有做错吧？” 那语气似乎是在问她，又仿佛在反问自己。 王君怔了一下，然后莞尔一笑：“如果我是你的话，也会这么做的。” 陆缜望着她，而后也是微笑：“去睡吧。” “嗯嗯，晚安。” 当天晚上陆缜难得睡了个好觉，不过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遇到了一点麻烦，或者应该说，他是被麻烦吵醒的。 他的门被王珂大力敲开，他睡眼惺忪地去开门，还没开口说话，王珂就把自己的手机往他面前一递，没好气地道：“靠！拜托你不要老是搞静音好不好，陈凯莉打不通你的电话就来打我的……他妈的我也没睡醒啊！” 陆缜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他完全无视王珂的不满，直接接过手机关上了门，然后对着电话说了一句：“这么早，干嘛？” “你说干嘛？”陈凯莉的嗓门虽大，但听起来倒也不是生气的意味，而是带点八卦的味道，“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不对，是你们，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 “呵呵。”陆缜干笑了两声，果然被拍到了，这下好了，周慕青喜欢他，这个事情在圈内算是公开的秘密，就算在媒体跟粉丝的圈子里，这捕风捉影的传闻也没断过，这昨晚他们二人漫步街头的照片一拍，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估计就是妥妥的证据摆眼前了，直接下定论了。 “笑什么笑？你不打算跟老娘解释一下吗？”陈凯莉听见陆缜那笑声就莫名有了火气，“你终于想开了，接受人家慕青了？其实我早说了嘛，慕青这姑娘各方面都不错，又是同一个公司的，知根知底，又对你痴情了那么多年……” “您这是要转行当媒婆吗？”陆缜不客气地打断她，还没等陈凯莉发火，他又淡淡道，“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啊？？？”陈凯莉惊讶极了，接着又是连珠炮一般追问道，“那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深夜相会街头，还拥抱来着……现在你跟我说不是那回事？！” “那你以为是怎么回事？”陆缜反问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如果我要接受她，那五年前就接受了。” 陈凯莉不说话了，陆缜确实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他对周慕青的态度一直是明确的，这话说出来有点不好听，但确实只是周慕青单方面地倒追他。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嘛？”听了陆缜的话之后，陈凯莉也清楚了他们确实没有在一起，她稍微有点替周慕青可惜吧，不过也就是这样了，毕竟她也不是本人，无法生出更多惆怅了，甚至八卦之心再起，虽说有点对不住周慕青，但她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把话说开了而已。”陆缜不欲说太多，不过陈凯莉作为女性的直觉在这方面是很敏锐的：“所以说，你其实是在拒绝她……？” “嗯。” “原来是这样。”陈凯莉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一回，周慕青的这场单恋算是彻底结束了。也不知道这家伙说了些什么，才把人姑娘那火一般的热情给浇灭了……这么想着，陈凯莉又开始好奇了，只是她也不打算问了，反正她也明白自己是不可能从陆缜的嘴里套出什么话的。 “没事的话我挂了。”陆缜打了呵欠，打算睡个回笼觉，但陈凯莉却并不愿意就这样放过他：“那你说这事儿接下来怎么办啊？这照片现在在网上流传的要炸了，好多人都在讨论你们的事情，现在你跟人说你们没有在谈恋爱……你让我咋跟网友交代啊？” “实话实说呗。”陆缜淡淡地说道，陈凯莉不高兴了：“那绝对会被人说是炒作的啊，正好深眠在开巡回演唱会，你们在搞新专辑。” “那也没办法。不说清楚，这样不明不白地让这消息继续传下去，这才是炒作。”陆缜又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他也知道会有后果，也觉得有点麻烦，但如果任其发展不做澄清的话，事情只会更加棘手。 “其实，这样也不是坏事，我是说，这对你俩的事业都挺有帮助的……”陈凯莉试探着开口，结果被陆缜果断拒绝：“想都别想。你用乐队的号发个声明，如果你不做的话，我就自己来。” “你……”陈凯莉又被他气得没话说了，但也知道自己永远都无法说服这个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于是便悻悻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那我挂了。”陆缜说着就真的挂了，又让陈凯莉跳脚了一番，只是生完气，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不过正在她琢磨着那个声明要怎么写的时候，小朱却拿着手机进来，小声告诉她：“凯莉姐，周小姐那边……已经发出声明了。” “哎哟，真的假的？！”陈凯莉大惊，她立刻夺过小朱的手机，盯着她的微博首页，眼睛看到的第一条微博就是前几分钟刚发出的、现在已经被转发了许多次的周慕青最新的微博。 “你们以前猜的没错，我喜欢过他，单方面的。但那都是昨晚之前的事情了，以后就只是朋友。勿担心，我已释然，以及，他是很好的朋友，我很庆幸认识他。” 这个“他”，肯定就是陆某人了。陈凯莉捧着手机看了半天，最后才唏嘘地开口：“唉，这慕青姑娘说话还是那么直来直去……喜欢姓陆的也真是可惜了。不过，倒也省了我不少事情。” 既然周慕青那边亲自澄清了，反正陆缜本来就没有微博，那她也不用再做多余的什么了。 这样一来，陈凯莉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晚一点，陆缜也通过王珂看到了这条微博，不过他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王珂故意酸他：“这周姑娘多好啊，被拒绝了还要给你说好话，啧啧，不知道哪来的狗屎运。” “这有什么，她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陆缜淡定地吃着早餐，结果又招来了王珂跟杜承宇的一发鄙夷的眼神。 王君却是安静地坐着，她很有些佩服周慕青，在意识到不可能之后，便干脆利落地斩断了情丝，并且很快看开，并不因此怨天尤人。 真是洒脱的女孩子啊。 王君想到这里，不由得又去看陆缜，他正低着头专注地吃着一片面包。 这样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吧。王君在心里说道。 放心，你没有做错，也不会做错，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温柔的人。 第49章 一场风波 周慕青发出的微博可谓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无论陆缜自己如何波澜不惊，但网络上这两天真的要为他的事情翻天了，说翻天了好像有点夸张，主要是无休无止的争论吧。 究其原因自然是周慕青亲口承认自己喜欢过陆缜，而且重点是，还是女神单恋他。 即使是周慕青说自己已经释然，以后跟陆缜也仍是朋友，但她的粉丝，包括一部分的深眠乐队粉，都瞬间十分仇恨陆缜——特么的女神青睐你你居然敢不喜欢她还拒绝她？！ 于是乎，一大波愤怒的粉丝开始了在各大社交网站和论坛声讨陆缜的行为，甚至骂着骂着就把陆缜定义成渣男负心汉一枚，以至于许多不明真相的中立路人也因此被误导，加入了讨伐陆缜的行列。 一开始陆缜跟bi乐队的粉丝还是尽量保持平静的，陆缜的粉丝甚至秉持他们一贯的调侃恶搞风格，先是自黑了一下。 只是后来发掘的苗头不对，一些偏激或者充满恶意的粉丝说的话越来越过分，等到陆缜被莫名其妙打成“负心人”的时候，他们也坐不住了，于是便奋起反击。 不到一天，曾经关系很不错的两家粉丝顿时成了互掐的最厉害的两派。 这网络上的腥风血雨多少也波及到了现实的生活中，至少许多频道的娱乐新闻栏目都报道了陆周二人的粉丝大战，主持人们唯恐天下不乱地向观众介绍了陆缜跟周慕青的前尘往事，同时照片截图一齐上，绘声绘色地描绘完这一场互掐大战的惨烈，并在节目末尾表示会观察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我靠！这群傻逼要不要干脆直接写本小说出来啊？！”王珂看了这段新闻视频以后及其不爽，直接爆了粗口，一边玩着手游的杜承宇听到王珂动了这么大火气也在百忙之中抽空看了电视机的屏幕一眼，他的表情变化虽然不明显，但也看得出是晴转阴的状态。 “陆缜？”杜承宇看完之后说了这两个字，被陆缜调侃过“我看你跟承宇之间已经快要到达心有灵犀的境界”的王珂秒懂杜承宇的意思——陆缜他自己知道这些吗？他什么反应？他还好吧？ “他？”王珂被杜承宇一说，也有点担心了，虽说陆缜那小子不怎么把这些事情放心上吧……不过这事情闹的这么大，肯定也不是他想看到的。王珂还不至于认为陆缜会因为这事情多有压力多消沉，但是也有点担心他会不会觉得心塞。 毕竟，这一次跟他自己的粉丝玩自黑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性质，说真的，这会儿他真有呗黑成碳的趋势了——而且被黑成渣男、负心汉什么的，这可不是闹着玩啊？ “我去看看。”王珂这样想着就去敲了陆缜房间的门，不过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应，他有点纳闷：“该不会又在睡吧？今天都睡到十二点了，这还刚吃完午饭没多久呢……” “啊——！！！”王珂还在自言自语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隐隐约约的尖叫，听声音好像是从王君的房间里传出来的，王珂吓了一跳，不假思索地就跑去了妹妹的房门前继续敲门，不过那门也没锁，他用力敲了两下自己就开了。 接着王珂就发现自己妹妹跟陆缜都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王珂自己也有点楞：“哦，看电影呢，刚刚我听见小君喊了一声，还以为怎么了，所以……” 王君朝哥哥抱歉地笑了笑：“刚刚看到了有点恐怖的画面所以不小心喊出来了……对不起啊哥。”陆缜则是看了一眼他就转过身继续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了，王珂又是一呆：“没事儿啊，那你继续看，哥出去了……等一下——” 王珂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感觉到不对，他大吼一声：“陆缜你丫的跑到我妹妹房间干嘛？！” “看电影啊。”陆缜扭过头看着他，顺手抓了把瓜子开始嗑，王珂又是大怒：“你又不是没有电脑干嘛要跑到小君这里来看啊？！” “她这里音效好啊。”陆缜继续无辜脸看着他，他指着大k留下的那两个拉风的音箱，“这种电影就是要配合好音效啊，你说我现在也不方便去电影院，我看个电影容易吗？” 王珂被他堵得没话说，半晌才大吼道：“反正你给我滚出来！” “哥。”王君笑吟吟地开口了，“只是看个电影啦，你别生气啦。要不然坐下来，喝杯水，跟我们一起看呗？” “他坐着你床呢！”王珂愤怒地指着坐在床沿的陆缜，陆缜继续刚刚的表情：“难道你要让我坐地上吗？” “那也不能随便坐女孩子的床！”王珂难得也指责了一回妹妹，“你也是，怎么随便就……” “哥，这床之前睡的还是一个男孩子呢。”王君笑眯眯地回应道，接着就走过来要拉着他一起坐，“好啦好啦，你也一起坐，我们一起看电影，这电影挺有趣的呢。” 王珂偷瞄了一眼王君的笔记本，暂停的屏幕上赫然是个五官变形、血肉模糊的脑袋，他的心猛地一跳，但面上却不愿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 没想到陆缜那家伙立刻就把他给揭穿了：“啧，你哥他哪有胆子看这种恐怖片啊，信不信他看了晚上绝对吓得睡不着。” 王君挺惊讶地看着她哥：“哥，这是真的吗？” 王珂怒视着陆缜，一字一顿地蹦出几个字：“关-你-屁-事！！！” 陆缜呵呵一笑，笑的王珂又是火冒三丈，愈发觉得自己在妹妹面前丢脸了，不过王君倒是没有这种感觉，反而笑道：“原来哥哥不敢看恐怖片啊，那下次我找个正常的电影跟哥哥一起看吧。” “……这不是重点啊妹妹。”王珂觉得自己非常心累，但这时候陆缜已经重新播放了电影，王君也就转过身去看屏幕了。 王君这房间的音效真的很好，刹那间屋子里就充满了电影恐怖的音效，王珂又是全身一颤，还好那两个人都背对着他看不到，只是他为了不继续暴露自己，打算赶紧走出去。 “哇，这个人的头被一口咬下来了，血喷的好高……这个镜头好逼真，也不知道是怎么拍出来的。” “啧，这人有够傻的，之前都有人留小纸条提醒他了，还非要来这破屋子。” “你不要站在上帝视角评论人家啦。” “这剧情本来就是硬伤啊。” “谁看恐怖片看剧情啊？” “那也不能太弱智啊。” “再弱智你不也还在看。” “我之前都说看另一部嘛。” “这部先看完嘛，有始有终。” 喂，你们俩也太淡定了吧……王珂是最受不了那些皮开肉绽血迹斑斑的恶心镜头的，没想到他俩看的还挺开心……不！重点是为什么自己的妹妹也跟陆缜一个德性啊……一定是被这厮教坏的！ 王珂在临退出房间的时候又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陆缜，正要关上房门的时候，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找陆缜原本是有事的。 不过，看这样子……王珂看着一边看一边乐此不疲地把剧情人物都吐槽个遍的陆缜，心说大概也没有必要了。 自己还是太低估他了，他怎么可能为这种小事伤神呢。 王珂微微一笑，关上房门，回到大厅的沙发上，拿起遥控换了个台，不知道是不是受屋子里那俩的影响，他也找了个文艺电影开始看。 杜承宇见他回来了，倒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意思就是在问怎么样，王珂撇撇嘴：“不用担心，他啊……好得很。” 杜承宇听了这话居然笑了一下，接着又低下头玩他的手机游戏去了。 陆缜自己不在乎，王珂他们也因为陆缜无所谓的态度而安心，这样一来，最焦心的却是陈凯莉。 “我说，慕青这些粉丝也太不讲理了吧？”陈凯莉特地跑来他们住的公寓抱怨了一通，顺便还蹭了一顿晚饭。 “感情的事情，哪里是能勉强的？”她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气哼哼地说道，“说什么渣男、负心汉……我去啊！陆缜根本没有跟慕青交往过啊，哪里就谈得上负心啊？这些人真是……” 王君用另一双筷子往她的碗里夹了一些菜，同时轻声劝她：“别生气啦，人就是这样的，对自己喜欢的人总是会产生偏爱之心的。” 陆缜不紧不慢地吃着饭：“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也不会买我们的专辑、看我们的演出，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吧。” 陈凯莉饭都吃不下去了，她放下碗筷，看着陆缜，眼中的焦躁掩饰不住：“可是你的名声呢？就任凭他们这样随便往你头上泼脏水啊？” “泼脏水？”陆缜夹起一筷子的青菜，“还好吧，就是一些粉丝有些自以为是了。而且，还能怎么做呢？跟粉丝辩驳？发个声明？不管怎么做，都是在让慕青难堪。” 陈凯莉沉默了，要反驳那些说话难听的粉丝的话，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因为他们所谓的理由，本来就是站不住脚的。但是这样一来的话…… 她个人是很喜欢周慕青这个人的，她昨日发出的微博也让她更佩服这个女孩子，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粉丝反应会这么激烈……搞的好像失恋的人是他们似的。 其实要是换成她手下的艺人发生这种事情，陈凯莉自问也会不满，但现在毕竟不是，就像王君说的那样，人心总是偏的，她也没法不偏向自己人。 “唉，那就这样吧。”陈凯莉最后决定什么也不做了，就像陆缜说的那样，不管她现在采用什么公关方式，对周慕青来说，都是伤口上撒盐，不管是出于私人交情，还是工作上的需要，陈凯莉都不想伤害周慕青。 毕竟私下是朋友，工作上又是同一个公司的艺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真把关系闹僵了，大家的面上都不好看。 王珂他们也没有异议，虽然气恼那些粉丝，但是他们出道多年，这种脑残粉惹出的麻烦他们见得多了，再说了，周慕青也是他们的朋友，真要做出让她难堪的事情，他们也于心不忍。 陆缜把碗筷一放，接着站了起来：“吃饱了。” 王君见他又往她的房间去了，便赶紧端起碗加快吃饭的速度：“等我，我很快吃完了。” “放心，等你一起看。”陆缜笑着说了一句，之前他们今天看的第四部恐怖片看到一半就去吃饭了，还剩下一半没看完。 见一向吃饭斯斯文文的王君突然开始不顾形象地大口吃饭，陈凯莉有点纳闷：“看什么呀这是？” “电影。”王珂替满口饭菜的妹妹回了一句，又补了一句，“恐怖电影。”接着又忍不住腹诽说刚吃完晚饭就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影，也不怕消化不良啊。 陈凯莉自然不知道王珂在想什么，反倒乐呵呵地说道：“是丧尸吗？我挺喜欢那个的。” “都看。”王君咽下一口饭，王珂又是倍受打击：不会只有自己看不了恐怖片吧？难道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个？我简直要对自己的人生产生怀疑了！ 想到这里，他悄悄拉了一下旁边的杜承宇：“承宇啊，你看不看恐怖片？” “不看。”杜承宇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吃他的饭，王珂也不计较他的态度，又追问道：“那你觉得恐怖吗？” 杜承宇这次倒是看了他一眼，还是略显惊讶的那种：“都是假的。” 王珂在这种熟悉的眼神之下又感觉到一阵挫败……他也知道是假的啊！只是……为啥没事要做的这么逼真啊？！ 王君终于把自己的那碗饭给吃完了，她把碗筷放好，然后站起来：“哥，今晚就麻烦你洗碗啦。” “没事儿，你去吧。”王珂笑着点点头，虽然他不太理解妹妹的爱好吧……但是妹妹的爱好也不多，王珂也就随她去了。 王君走到她房间的时候，发现陆缜并没有开灯，整个房间里很昏暗，唯一的光线是电脑亮着的屏幕。 她轻轻地走过去，陆缜安静地坐在电脑前，并没有在看电影，笔记本显示的是王君开的微博的界面。 陆缜在看的是周慕青的微博页面，他似乎并没有听到王君走来的动静，至少他人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对着屏幕发呆。 王君靠的近了，也就看清楚电脑屏幕了，之前陆缜和王珂他们都让她别多关注娱乐新闻，于是王君也就不怎么关注那方面的消息，因此她也没有去特意关注周慕青的微博，这一次，应该是陆缜特意搜出来的。 王君看清楚了，周慕青在十五分钟之前又发了一条微博，这一次比上次还要短。 “拜托你们，别让我无颜见人好吗？”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但是这样的话，从周慕青的嘴里说出来，王君可以想象出来那个骄傲的女孩子有多难受多痛苦。 陆缜把鼠标往下拉，他扫了一眼底下的评论，有理解和宽慰的，但只占一小部分，大多数是之前那些偏激的粉丝恼羞成怒的指责和一些风凉话。 那些人，是疯了吗？陆缜关掉了页面，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很多时候，他都对一些人那种毫无来由的恶意无能为力。 王君站在他身后，同样感到凄凉和无奈，她也看到那些在周慕青评论下破口大骂的人，他们之中，甚至很多都是她的粉丝，或者说，是打着“爱她”或者“关心她”的旗号的一些人。 王君不是周慕青那样的歌手，没有那样庞大的粉丝基础，但只是稍微代入一下，平日里捧着你的人忽然有一天成了指责你指责的最厉害的那一群……那种感觉，不亚于背叛吧，会让人从心底发冷的悲哀。 但周慕青还不能表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她只能恳求，恳求他们放过她，至少让她在见到陆缜的时候可以抬起头来。 在这个圈子里混，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啊。王君又想到上一次大k的事情，同样是这般被口诛笔伐，但那一次好歹是他自己惹了麻烦，可是，这一回，无论是周慕青还是陆缜，他们都没有做错任何事啊。 “等我回来看电影。”陆缜忽然站了起来，说完这一句之后就出去了，王君也没有问他要做什么，只是在自己的电脑前坐了下来，她的手覆上鼠标，这里还有刚刚陆缜握过的温度。 王君什么也没做，她像刚刚的陆缜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这里发呆，但她此时想的却是，无论怎么样，请不要让我哥遭遇这种事情。 她并不是不担心陆缜，只是，她相信陆缜，因为他是一个很强大的人，但是王珂的话……王君了解自己的哥哥，如果他有一天也遇到这种千夫所指的境地的话，她真的害怕他会崩溃。 不，不会的。王君无意识地握紧了鼠标，她哥哥是那样一个温柔善良的人，他不会遇到这种残忍的事情的。 “怎么了？”不知道过去多久，王君发现陆缜回来了，他半蹲在自己的身侧，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王君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她刚刚好像陷入了一种半清醒半恍惚的状态，甚至刚刚那段时间内自己的所思所想王君都不太记得了。 只是，身体莫名有一种疲倦的感觉。 陆缜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上满是冷汗，他不太清楚为什么自己只是出去了十分钟，借王珂的手机给周慕青打了个电话回来，王君就变成现在这种状态。 “……我有点害怕……”过了好一会儿，王君才开口说话，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陆缜从她的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擦干了她额头上的汗水：“害怕什么？” 王君看了看他，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陆缜哥哥，你撑得住吗？” 陆缜看了她一会儿，而后忽然笑起来：“你这么小看我吗？” “不是。”王君摇摇头，“只是……我觉得，这样的事情还会再发生……” “不是‘你觉得’，是一定会。”陆缜冷静地说道，“演艺圈就是这样的地方，要平静的话，就永远只会在最底层……不，想要平静的话，根本就不应该踏入这个圈子。所以，你不用担心，高回报总是会有高风险的，我想，这应该算是代价吧。” 王君怔怔地看着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说的很有道理，其实，不只是演艺圈，在任何一行职业圈，只要有竞争，人们总是会这样互相算计，除了那些一出身就有着及其优越的家世的，很少人能够避免这样的风险。或者，这就是生存下去的代价。 “但是，你怎么突然吓成那样？”陆缜伸手为她整理了一下被汗水粘湿的刘海，“你可不像是这样的姑娘。再说了，这一次只是小事，只是一些偏激的粉丝……而不是别的什么。” 王君不由自主地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手上传来的温度，这让她觉得心安一点，也终于有勇气：“我……我担心我哥哥，如果他哪一天也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我担心他撑不住……” 陆缜有点意外，他不知道这姑娘是怎么想到王珂身上的，说实话他没想过王珂会遇上这些事情，怎么说呢，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一些麻烦，但那是乐队的事情，大家会一起面对，再加上他生性不羁，因此身边的人也都随他。 不过他也不觉得王珂会遇到多大的麻烦，一是他性格温和，这么多年他也没见他得罪过谁，二是他只是乐队里的吉他手，相对来说并不那么受瞩目，就算真有人想整乐队，也不会刻意针对他。 但是，王珂那家伙心理素质不太好，这也是真的，王君这姑娘估计是这一次见识到这种近乎暴力的网络舆论的负面能量，有点吓到了。 “不会的。”他空着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你哥哥是个老好人，不会遇到这种事的。但即使真的发生了这种事的话，还有我在，还有其他朋友，没有人会袖手旁观的。” 王君抬起头看了看他，接着笑了笑：“嗯嗯！” “我看你不太舒服的样子，要不先去睡吧？”陆缜站了起来，手插在衣兜里，“电影明天再看，我不打扰你了。” 他说着转身就要走，却被女孩子抓住了衣角：“剩下一半没看完多难受啊，我没有不舒服，你去把灯打开吧。” 陆缜回过身，有点怀疑地问道：“真的？” “当然啦。”王君嫣然一笑，然后也起身，调出了先前暂停的电影画面，又拉着陆缜坐下，“哎，算了，还是别开灯了，这样比较有气氛。” “那我去把门关上，免得声音传到外面，又把你哥吓得半死。”陆缜无奈地摇头，最后还是妥协了。 第50章 不解风情 网络上的粉丝骂战还在继续，但比起前两天那腥风血雨的势头要缓和些许，也不知道陆缜在电话里跟周慕青说了什么，总之之后她没有再发任何情绪化严重的微博，对于网友在她微博底下各种各样的评论也没有任何反应。 深眠乐队预定好的巡演形成也仍然继续，舞台上的周慕青也像平常一样认真地演出，只是她过于沉默的态度还是带出了一些端倪。 好在舞台下的观众很体贴，他们送了一些鲜花和小礼物给她，甚至有几个粉丝拉出了横幅以示支持。他们的态度跟网上的所谓粉丝差别很大，因为舍得花钱去看演唱会的，一般都是真正的支持者，而不是网上闹腾的正欢的那一堆。 但讽刺的是，偏偏这一群真爱粉在网络上过于安静低调，那些平时喊“我爱你”喊的最大声的一群人也恰恰正是现在起哄最厉害的一群。 另外一群充满恶意的人就是新闻媒体了，在一场演唱会结束后，深眠的几个人被一些记者堵了下来，就有记者急吼吼地问道：“请问慕青，你在演唱会上唱的《xxx》是不是别有深意？跟陆缜有关吗？还有，你在演唱会上除了唱歌一言不发，是不是心情很糟？” 周慕青冷眼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开口：“我心情是挺糟的，不过不是因为姓陆的，而是因为某些闻到点屎味就汪汪叫的狗……整天被一群狗盯着，换做你，你心情能好得起来吗？至于那首歌，我从这个巡演开始，每一场都唱，你有什么意见吗？” 在场的记者脸色都变了，一边的老高见情况不对，急忙连拉带扯的就将周慕青给带走了，其他人也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被周慕青指桑骂槐好一顿损的几个记者自然也咽不下这口气，直接就把这段视频放了出来，还生怕别人听不清楚，贴心地配上了字幕。最后当然还要表达一下自己的委屈和愤慨之情，顺便指责一下周慕青果然是娱乐圈里没文化没素质的代表。 “我呸！他们才没文化没素质呢！一群卑鄙下流的东西！”陈凯莉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格外的义愤填膺，同时又夸赞周慕青，“慕青骂得好！太痛快了！” 但其他人，尤其是陆缜王珂杜承宇他们，看着她手舞足蹈一脸亢奋的模样很是无语：“大姐，好歹你年纪也这么大了，也在这一行混了这么多年了，能不能不要老是像个刚入行的菜鸟一样啊？” “呸！你们说谁年纪大呢？！”陈凯莉怒视着几个男的，陆缜不留情面地奚落道：“你把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 “就是啊，难道你也要跟某些女艺人似的，还要藏着掖着改年龄？”王珂在一边助攻。 “呵呵。”杜承宇只是笑。 陈凯莉勃然大怒：“杜承宇你跟着起什么哄？！”杜承宇虽然只是笑了两声，但是那杀伤力却不可谓不大。 陆缜摇摇头：“你还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陈凯莉被他说的有点脸红，她刚刚确实有点得意忘形了，其实周慕青这话说着痛快，但后果如何是不言而喻的，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换做是她的艺人在公开场合说这种话，少不得要被她教训一顿。 “周小姐会有麻烦吧？”连王君这个不问八卦事的人都猜出来周慕青这番话肯定是会得罪媒体的，她叹了口气，“不过，那些人也是太过分了。” 周慕青是被逼的多紧，才会这样不计后果地当场发泄出来啊，估计她再不找个口子发泄一下的话，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冲动。”陆缜皱眉，但眼睛里流露出更多的是无奈与担忧，他向王珂伸手，“手机借一下。” “你干嘛不用自己的打给她啊？”王珂虽然牢骚了几句，但还是乖乖把手机给了他，只是他还是有点不明白，陆缜那黑白机虽然土，但是打电话还是没问题的，为什么非要用他的。 “我没她号码啊。”陆缜接过王珂的手机开始翻周慕青的号码，王珂在一边有点惊讶地问道：“怎么会没有啊？你们也认识这么久了。” “就她以前那样，我哪敢让她知道我号码啊。”陆缜说着开始拨号了，王珂却是恍然大悟，确实啊，按照先前周慕青对陆缜的那股痴狂劲儿，如果她有了陆缜的号码，那他估计就没有安生日子可以过了。 “那你现在存总可以了吧？”王珂也就是说说而已，他也不是不肯借，不过他就是习惯性地要跟陆缜抬杠，不过陆缜这会儿却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似乎在等着对方接电话。 “喂？是我。”周慕青似乎接起了电话，陆缜拿着手机往旁边走了几步，但也没有特意避开，而是靠在沙发的椅背上开始讲电话，“你在哪儿啊？不是一个人躲起来哭吧？……没有就好，你这不是有前车之鉴嘛……好好好，不说这个了，那我现在必须严肃地批评你一下了……啧，至于吗？火气这么大，这两天让老高给你泡杯降火气的茶吧……还说呢，你这样口不择言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这口舌之快是那么好逞的？” 所有人都不由得被陆缜的电话吸引了注意力，王君也是，陆缜似乎又在劝解着周慕青，他现在跟周慕青说话倒是毫无芥蒂了，这不禁让王君想起不久前陆缜看到人家还是拔腿就跑的。现在这般亲切又自然地对话，想来周慕青也会觉得感慨吧。 其实，这件事情本身是一个好结果，如果没有那么多不相干的人横生是非的话。 那头不知道周慕青说了什么，陆缜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淡淡地出声：“我没关系的，慕青。这种小事，我还不放在眼里。” 所有人都侧目，他们大概猜得到周慕青说了些什么，而陆缜的回答，对于了解他的人来说，也是意料之中的。 王君忽然觉得，陆缜才是一个真正骄傲的人，而且，那份傲气，比任何人更甚。 “就这样吧，你们的巡演也告一段落了吧？也快过年了，你最近也回家好好休息陪陪父母吧，没事就别上网了……还有，这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反正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新闻……好了，我挂了。” 陆缜说着就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还给王珂，接着就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陈凯莉当即就凑了上来：“哟，臭小子，语气还挺狂妄……没看出来你这么会耍帅啊，难怪人家姑娘喜欢你这么多年。” “呵呵，哥的魅力还需要强调吗？”陆缜大言不惭，陈凯莉瞬间又想把刚刚说的话收回来：“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王珂把自己的手机收起来，顺口调侃道：“你欠我多少话费了？啥时候还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卡本地通话是免费的。”陆缜不屑道，王珂大惊：“没想到你用着这么土的机子。这信息倒是掌握了不少啊。” “哥是你能小看的吗？” 王君看着他们吵吵闹闹地斗嘴，不禁摇头失笑，但很快又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周小姐的粉丝还会继续骂你吗？” “估计会吧。”陆缜随意地答了一句，王君看他那毫不放在心上的态度也是习惯了，只是事关陆缜，她还是会忍不住介意：“其他的也就算了，负心什么的……说的多难听啊……” “就是就是，真是太过分了！”陆缜忽然一本正经地愤慨起来，“说得好像我把他们集体都给抛弃了……搞的这么天怒人怨的，好像哥能看上他们似的。” 王君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半晌才忍不住笑起来：“讨厌，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又不是在说这个……” “我知道。”陆缜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不会为这些言论困扰。充其量，说这话的人，不过是一群不相干的人罢了。” 王君听了这话之后，又叹了口气，但还是跟着他一起释然了：“也是。” “话说你倒是看得开。”陈凯莉听见陆缜这么说之后，撇了撇嘴，“昨天我碰见深眠的经纪人，她看见我之后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估计他们自己心里也有疙瘩呢。” “慕青是慕青，粉丝是粉丝，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陆缜看着陈凯莉，“你的心态要放正。” 陈凯莉咂舌：“啧啧啧，我真没想到这话是从某个一看到慕青就跑的人嘴里说出来的啊。” 王珂杜承宇忍不住笑了，陆缜却是面色自若：“那是以前的事了。再说了，不管我见到她跑不跑，这跟现在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必然的联系，道理是一样的，我的态度也是一样的。” “切，你这还跟我卖弄上了。”陈凯莉虽然嘴上不肯服软，但心里却是认同了陆缜的话，没想到陆缜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特别真诚地看着她：“没事，就当偶尔指教你一下……谁让我们陈大姐的情商低呢。” “你信不信老娘一巴掌呼死你？！”陈凯莉怒吼。 “哇！隔五十米都听见陈大姐那惊人的大嗓门了。”“是啊，陈大姐不去吼摇滚可惜了啊。” 听到这熟悉的一唱一和，众人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陈凯莉恨恨地看着那对多日不见被关在家里面壁思过的双胞胎，他们那损人功夫是完全师承陆缜，两个人唱和起来的效果不比陆缜差。 “啧，原来这俩货的钥匙还没有被没收啊。”陆缜懒洋洋地开口，“你们也不自觉点交出来，谁允许人生有污点又没有人身自由的家伙随便出入这里的？” “靠！我就知道陆老大没良心！”大k愤怒地控诉着，小k也声声附和：“就是就是，亏我们在家的时候还天天念着你！” “难怪我天天打喷嚏啊。”陆缜完全不领情，王珂则是微笑着揽住他们的肩：“你们怎么过来了？家里知道吗？” “知道啊。”双胞胎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来，顺便把陈凯莉的位置挤没了，而后双双搂住陆缜的胳膊，开始肉麻：“老大~人家好想你哦~~~” “有多远滚多远。”陆缜淡定地把手臂抽出来，“不然待会儿吐你们一身后果自负啊。” “靠！”双胞胎被他威胁的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这时候王君已经拿来了两杯饮料：“喝水吧，走了这么远，渴了吧？” “谢谢王姐姐！”兄弟俩见到王君一下子嘴甜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她喝醉之后的样子给惊的阴影太深，王君也始终不太清楚为什么他们画风突变，不过，这对她来说，总不是坏事，于是她也就乐得接受了。 “晚上在这里吃饭吗？”王君看了一下时间，下午三点多一点，如果双胞胎留下吃饭的话，少不得要好好准备一下。 “当然要啊！我妈好不容易答应我们出来半天！”大k嚷嚷起来，陆缜捂着耳朵：“你说留下来吃饭就留下来啊，哥还没同意呢。” “呸！干嘛要你同意！反正又不是你做饭！”双胞胎这时候齐齐抱住了王君的大腿，“王姐姐同意就行！” 王君有点小得意地看着陆缜，陆缜冲她摊摊手，倒是王珂这会儿不爽了：“都把我妹妹当保姆是吧？不行，我也不同意！要吃的话出去吃。” “当保姆也很好啊。”还没等双胞胎说什么，王君倒是笑眯眯地开口了，“反正我现在也是在这里白吃白住的，做点家务也是应该的。” “胡说，哥养你呢。”王珂对这个说法很不满意，王君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她过来抱住王珂的手臂：“没关系啊哥，再说了，他们兄弟现在也不适合公开露面，陆缜哥哥这两天也是绯闻缠身，还是在家里吧。” “就是就是，我们现在还是低调本分的状态啊，不想出去给人拍到啊。”双胞胎赶紧卖可怜。 “哥现在也是天天上头条的人啊。”陆缜也叼着烟感慨道。 “……都tm给我闭嘴！”王珂终于忍无可忍地吼开了。 最后还是决定不出去了，不过王君倒是要辛苦一点了，不过她一向挺喜欢做饭的，倒也不觉得辛苦，而且还有陈凯莉自告奋勇，加上哥哥的帮忙，想来也不会太麻烦。 陈凯莉毛遂自荐的时候还被一群等着吃白饭的群嘲了一把：“啧啧啧陈大姐你真的会做饭？说真的你做出来的东西我们都有点不敢入口啊。” “那你们就都别吃！饿死算了！”陈凯莉没好气地说道，接着干脆把王君推出了厨房，“你买菜去吧，今天就让这群小兔崽子见识一下老娘的手艺！” 王君听她这么说了，倒也乐得清闲了，穿上外套就要出门：“行，那我买菜去。” 这时候陆缜忽然跟了上来：“我跟你一起去。” “你刚刚不是说天天上头条不方便出门吗？”王君有点好笑地看着他，陆缜掐灭了烟：“反正只是这个小区里的超市，又不远。再说了，我在这里被某些小鬼头吵得脑仁疼，还是出去透透气吧。” “行，那你就给我当苦力去吧。”王君笑嘻嘻地道，不过被陆缜一顿嫌弃的双胞胎可就不干了：“陆老大你真的太过分了，我们俩这多久回来一趟啊，你可真是太伤人心了……” 陆缜干脆利落地关上门：“清静多了。” “他们说的也没错嘛，他们现在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一趟，你也不好好陪他们聊聊天。”王君挤挤眼睛，“再说了，我好久没听相声了。” “好啊，你这是变相在说我们是说相声的吗？” “我可没这么说啊。” “啧，我会转告他们的。” “看不出来你也是会告状的人啊。”王君笑他。 “不，哥只是想提醒一下他们，要是哪天混不下去了，就去德云社说相声吧。”陆缜一脸深沉，“毕竟天无绝人之路。” “……其实你也挺合适的。” 很快他们就进了附近的那个地下超市，王君拉着陆缜直奔蔬果区：“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随便啊。”陆缜倒是一副不挑食的模样，王君想了想，在这共同生活的几个月里，确实好像没有看见陆缜有什么特别偏好的食物，除了甜食不怎么喜欢之外。 “那我就随便买了。”王君随手拿了几样菜放到推车里，陆缜推着车跟在她旁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王君看他那样，忍不住笑了：“陆缜哥，你还真是好养活啊。” 陆缜也笑笑：“饭嘛，能吃饱就行。” 王君拿了几样王珂喜欢的蔬菜，想起以前他们过穷日子的时候，那时候三天两头都只能吃泡面，一是省钱二是方便，那时候自己跟哥哥吃的都要吐了，陆缜却仍然是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 好像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你太不追求生活质量了。”王君摇头，不只是食物方面，还有就是她最受不了的穿着方面，貌似这个人也是秉着“能保暖”就行的理论。 “这生活嘛，自己过得舒心就行。”陆缜慢悠悠地回了一句，王君回过头很是无奈地看着他，但也没什么可反驳的，有句话不是叫“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嘛，陆缜自己觉得舒服，旁人又有什么理由去指手画脚的。 再说了，他本来就是个随性的人。 “说不过你。”王君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回过身去挑挑拣拣了，陆缜跟在她后头不住地提醒：“哎哎哎，怎么买这么多？太多了……待会儿哥拎不动了啊。” “哎呀，你好啰嗦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水果区，王君随手拿了个樱桃塞进他嘴里，而后学着他之前吐槽双胞胎的样子，“清静多了。” 陆缜吐出樱桃核：“这多少人摸过啊你就放我嘴里。” “这是糖渍樱桃，用来试吃的。味道好不好啊？”王君又拉着他往前走，“再到那边去看看。” “难怪我觉得甜的要命。”陆缜嘀咕了一句，接着又抗议道，“还看啊，真的拎不动了啊。” “每次来超市都能听见你这句话啊。”王君笑呵呵地说道，陆缜摇头：“如果我没来的话，你一个人拿得动吗？” “你不来的话，那我就不买这么多了呗。” “……存心整我是吧？”陆缜有点郁闷，王君笑眯眯地摇头：“没啊，只是让你多锻炼一下。” “你这丫头，果然心黑。” “才没有。啊，你说要不要买点啤酒回去啊？” “不用了，你们兄妹一个都碰不得，那双胞胎也不准喝，老杜又是个闷葫芦，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 “那算了，那买点果汁回去吧……你喜欢什么果汁？”王君一手拿着橙汁一手拿着椰汁问他，陆缜想了半天：“我比较喜欢白开水。” “……不解风情。” “没听过君子如水这句话啊。” “我啊，倒是听过小人如油这半句。” 之后陆缜提了满满两大塑料袋跟在王君身旁，王君自己也提了一袋，看起来比陆缜轻松多了。 “我这苦力当的真是不虚此行啊。”陆缜自嘲道，王君笑着补了一刀：“当然啦，说了要让你当苦力，就一定要让你当苦力。” “……下次换你哥来。”陆缜略心塞，王君眉眼弯弯：“我哪舍得让我哥提这么多东西啊。” 陆缜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了，倒是王君看了看三个袋子：“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忘记买了。” “不可能！”陆缜感受着双手的重量，斩钉截铁道，“绝对不可能。” “可是……” “赶紧走吧，哥快撑不住了。” 陆缜加快了脚步，王君也不得不跟上，不过她还是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一路上都在冥思苦想，一直到进了电梯间，她才猛地想了起来：“哎呀！忘记买肉了！” “啥？”陆缜正把两大袋放在地上准备歇口气，又听到王君说忘记买肉了，他想了想，好像之前确实一直在蔬果区、饮料区甚至零食区打转，就是没去肉品区。 这下可不妙了，家里那几个，有几个是吃素的啊？没肉吃还不得嗷嗷叫一晚上。 “既然没买肉，为啥还这么重啊？”但陆缜最郁闷的还是这个，王君装傻：“呵呵，可能是饮料比较重吧……陆缜哥啊，你说没肉可怎么办呢？总不能整一桌素斋吧？我记得出来的时候，冰箱里基本是空的了……所以我才买这么多菜的。”嗯，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陆缜也有点发愁，随后又听到王君说：“要不，我们再下去一趟……” “不行！”陆缜想也不想就否决了这个提议，尤其这时候电梯已经快到了，他重新提起那两个重的要死的塑料袋，胳膊上传来的酸痛让他说什么也不想再跑一趟了。 “回去让你哥打个电话给林亦之吧，让他过来一起吃个饭，路上顺便帮忙买一下。”陆缜想了想，这样跟王君说，王君有点意外：“让林律师过来？” “嗯。反正今晚聚会嘛，他也是朋友，又都在b市，人多也热闹些。”电梯停在了他们的楼层，陆缜提着东西就出去了，王君也跟着走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林亦之要来的消息心情有点微妙。 应该说，她不是太欢迎林亦之。 是不是自己太小气了？王君暗自叹了口气，一点小事记这么久，再说了，陆缜跟王珂他们似乎并不在意。 既然是哥哥他们的朋友…… “也好，其实我也嫌再跑一趟麻烦呢。”王君笑眯眯地答道，努力压制心底那股有点不太舒服的感觉。 林亦之正欲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他公寓的门却自动开了。 他并不太惊讶，只是原本疲惫的面容上带了点不悦的神色。 “阿芝。”他淡淡地看着立在门前笑靥如花的未婚妻，“我不记得我把我家的钥匙给你了。” 何芝原本神采飞扬的眉梢眼角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她是预备着给林亦之一个惊喜的，却没想到换了的是他如此冷淡的反应。 “我……”何芝一开始是想解释一下的，但是瞥见他不虞的神色，她忽然觉得十分委屈，“这么久没见面了，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我吗？” 林亦之变得无奈起来，女人蛮横起来就是这么不讲逻辑，他叹了口气，然后揽着她的肩：“先进去吧。” “在国外玩的开心吗？”林亦之随手扯开了自己的领带，何芝帮他脱下身上的外套：“哪里是去玩的？我是去工作的好吗？累都累死了，哪有心情玩儿？再说了……” “知道知道，我们的女强人是去出差的。”林亦之赶紧打断她那一大通的抱怨，接着顺口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到的？” 没想到这个随口一问又招来了麻烦：“我今天中午到的啊，昨天电话里就跟你说了……算了，我就知道你没在听。” 何芝很有些伤心，继续数落他：“我到国外半个月，你从来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我……你就一点都不挂念我吗？” “对不起……我昨晚喝了点酒，接电话的时候有点头晕。”林亦之楞了一下，然后开始道歉，“这阵子律所里有个大案子，我忙过头了，所以有点疏忽你了……真的对不起。” 何芝却是转过身去，低声道：“我知道你忙，不过……算了，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这样的性子，要你多体贴我，反倒是我在勉强你了。” 林亦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累不累？” 何芝听了这句温柔的问候之后心情稍霁，她笑了一下，但很快又皱起眉头：“你还问我，你说昨天喝了点酒，肯定又是去应酬了是不是？你胃不好，还喝这么多酒……你、你真是要气死我啊！” “我有分寸的。”林亦之拉着她坐下来，“你呢？去了一趟日本，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何芝扑哧一笑：“原来我们的大律师还记挂着这个啊？” “我只记挂你的。”林亦之说罢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又拍拍她的肩，“你去看过你妈了吗？” 何芝有点意犹未尽，不过他已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她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她捋了一下头发：“有啊，我一回来她就让人来接我了，在她那里吃过饭才过来的。” “这么说你今晚不能和我一起吃饭了？”林亦之露出一个可惜的眼神，何芝却冷哼一声：“少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晚上七点之后都不吃东西的。” “为了我就不能破例一次？”林亦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故意凑近了说，何芝面色发红，轻轻推了他一下：“讨厌，走开！” 林亦之摇头轻笑：“你们姐妹俩这点倒是挺像的。” “你说什么？”何芝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林亦之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调侃让她反应这么大，不过想了想，好像确实也有让人误会的地方，他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是说，晚上都不进食的习惯。” “你干嘛一副心虚的模样？我又没别的意思。”何芝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头了，便有点难为情，干脆“反咬一口”，林亦之又是摇头：“看你反应这么大，是不是你妹妹又惹到你了？” “那丫头。”提起自己的妹妹，何芝又是恼怒又是无奈，“妈妈让她回家吃个饭，她推三推四的，到最后，连电话都不接！说什么要忙着拍戏……什么破电影这么忙啊？好好的工作不去做非要当戏子……我看她就是存心要气妈跟我，这丫头实在太不像话了！” 林亦之瞥了她一眼，随即开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就算她回家了，那饭也未必吃得下去吧。” 何芝怒视着他，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可是…… “不要这样瞪我啊。”林亦之脱了衬衣，弯下身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只在你面前说实话而已。” 他这样赤着上身调笑她，何芝哪里还能发得出火来？她又红了脸，站起来推着他进了浴室：“赶紧洗澡去，小心感冒！” “我衣服还没拿呢……” “我帮你拿。” “连我衣服放哪儿都知道了……原来你对我家这么熟悉……你是偷偷来过多少次啊？” “你给我闭嘴！” 林亦之洗完澡出来之后，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时间，感慨了一下：“才过五点，原来还这么早啊。” “那你以为几点了？”何芝正在喝水，林亦之摇头：“我最近都快日夜不分了，完全没有时间观念。” 何芝有点心疼了，便攀上他的肩头：“你也是，何苦要这样折腾自己，反正你现在已经是律所的合伙人之一了……” “你怎么知道？”林亦之唇边的微笑一下子凝固了，他的眼神有些冷，让何芝十分懊悔自己的最快。 林亦之挣开她的手，自顾站了起来，走向落地窗边：“这个消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那一定是律所的负责人告诉你吧？原来你跟我的老板也有私交啊，我还是刚刚才知道的。” “亦之，我只是不想看你这么辛苦……”何芝忍不住辩解了一句，却被林亦之冷声打断：“何芝，你刚刚说过，你刚认识我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那你为什么非要三番五次地做我不喜欢的事呢？偷配我家的钥匙、插手我的事业……这让你感觉很好吗？” “我没有……”他的一番指责让何芝又是后悔又是懊恼又是委屈，但她现在最希望的还是赶快消弭两人之间的误会，回到先前轻松愉悦的气氛。 她走过去，想要从身后抱住他，却没想到林亦之一个转身避开了她的拥抱，何芝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的，因为他走过去的时候，他的手机正在响。 这像是给他提供了一个现成的理由，让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回避她的示好，顺理成章地找到一个外出的借口。 第51章 久违的感觉 “喂？王珂？！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是吗？我最近倒是有点事忙……哦，有空啊……行，我这就过来。路？我知道啊，别担心……什么？买点肉？……好，我知道了。先挂了，待会儿见。”说到最后的时候，林亦之居然有点忍俊不禁的味道，似乎心情好了不少，何芝忍不住回眸去看他，只是在接触到她目光的时候，林亦之脸上的笑容又不见了。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林亦之简单地交代了一句，到他的房间里拿了件外套，接着就出门了，“我冰箱里还有点食物，你最好还是吃点东西。” 何芝没说话也没有阻止他，因为她知道她留不住他。 只是，她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原本好好的一场小别重逢会变成这样。 “都是我的错吗？”她呆呆地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这林亦之怎么这么慢？”陆缜被敲着碗闹着要肉吃的双胞胎给吵得不胜其烦，他看着王珂，“是不是这家伙迷路了？你要不要下去接他一下？” “应该不会吧，之前他才在电话里跟我保证他知道怎么走啊……你也知道他脑子好用，他说知道的话那肯定是知道的。”王珂先被陆缜带到了沟里，不过很快也反应了过来，“我去，你自己不去接他还支使我去！你要不要脸啊？！” “你也不想想今晚的菜是谁买回来的。”陆缜振振有词，“再说了，他何德何能值得哥亲自去迎接呢。” “我呸！”王珂如同往常一样唾弃他，“你还买菜呢，连肉都能忘记！” “哎哟，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啊。”陆缜笑呵呵地道，王珂又被他堵了一下，因为他终于想起来那菜还真不是他一个人去买的，而是他的宝贝妹妹跟她一起去的。 没想到误伤了自己妹妹……还好她没听到……王珂偷偷瞥了一眼正端着一盘菜从厨房里出来的王君，干脆开始耍无赖：“我不管！她年纪小，就是你的责任！” “啧啧啧。”陆缜十分鄙夷地看着妹控重症晚期的王珂，刚要开口嘲讽他两句，就听到门铃声响了。 “你去开门。”“你去！” 王君放下手里的菜肴，很是无奈地看了一眼两个像小孩子一样吵架斗气的男人，她摇摇头：“你都坐着吧，我去。” “还是我妹子懂事啊。”陆缜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王君假装没看见。 “谁特么是你妹子啊？！”王珂大怒。 “林律师来了啊，快进来吧。”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林亦之，王君笑盈盈地招呼他进门，顺便提醒了一下屋子里的家伙们。 “好久不见了，小王。”林亦之也笑着寒暄了一句，王君侧身一让：“是啊，说起来，林律师最近还好吧？上次见面还是在医院里呢。” “你是在担心我的胃吗？它最近还算安分。”林亦之进门，也顺便打趣了她一下，“你的牙呢？” “我的牙也挺好的。”王君仍是笑容可掬的样子，接着王珂跑过来一把拉过林亦之：“你小子怎么这么慢啊？老实交代是不是迷路了？！亏你之前还信誓旦旦跟我说你认得路呢。” “应该是一路走楼梯上来花了点时间吧。”林亦之还没来得及回答，王君却先替他解释了一下，林亦之看了看王君，微微一笑。 “哦！我差点忘了你这家伙不能坐电梯了。”王珂拍了一下头，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时候陆缜也懒洋洋地走过来了：“啧，老林你那个林果然是林黛玉的林啊。” “少来。”林亦之笑骂了一句，接着提起手上拎着的袋子，有点为难的模样，“这要怎么处理？” “今晚我们举办的派对主题的是原始人生存大赛。”陆缜拍拍他的肩，冲他挤眉弄眼，“待会儿跟哥一起茹毛饮血吧。” 林亦之当然知道陆缜这是在消遣他，倒是王君瞪了一眼很不正经的某人，然后接过他手里的袋子：“给我吧。” “那就麻烦你了。”林亦之礼貌地说了一句，王君笑了笑，而后看了一下袋子里头装着的东西，有点小惊讶：“你买了多少种肉啊？猪肉、牛肉、羊肉、鸡鸭肉……连鱼都买了啊？” 王珂跟陆缜啧啧惊叹，林亦之有些不好意思：“王珂也没跟我说要带什么肉……我就都买了一些。” “干得好啊，我们最近的肉食就由你解决了。”陆缜戏谑道，王君无奈地笑笑，然后提着肉去厨房了：“现在做好的就只有素菜，如果林律师饿了的话，可以先吃……这肉菜估计还要花点时间……哥，你过来帮忙一下吧。” “好！”王珂得到妹妹的召唤也立刻跟着进了厨房，剩下陆缜跟林亦之还在玄关，陆缜一偏头：“傻站在干什么？进去坐呗。” 林亦之跟他进了大厅，第一眼看到的是围在饭桌边上的双胞胎，一下子就笑了：“这两个孩子就是kent跟kit吧？真是年轻啊。” 双胞胎原本还在一边敲碗一边玩手机，听到有陌生人的声音立刻放下筷子和手机跑了过来：“啊！这就是林大叔吧！我们可真是久仰大名哦！” “大、大叔？”林亦之被双胞胎的称呼弄得有点嘴角抽搐，他很想问一句，自己看上去有这么老吗？ “哦，是陆老大让我们这么喊的。”双胞胎当即就把陆缜给出卖了，林亦之斜眼看着陆某人：“我怎么记得我只比某些人大了一岁呢？” “呵呵。”陆缜面不改色地笑了笑，“大一岁也是大，而且你去照照镜子，看你那一脸沧桑胡渣唏嘘的模样，不是大叔是什么。” “一脸沧桑？”林亦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他洗澡之前刮了脸，哪来的什么胡渣唏嘘，完全是陆缜在扯淡。不过他还是难得自夸了一回：“你懂什么？这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陆缜做鄙夷状：“老林啊，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来啊。” “反正你不是每天都在说吗？”林亦之总算找到机会挤兑了他一下，陆缜倒也不在意的样子，他拉过大k：“兔崽子过来，跟你林叔叔好好说声谢谢。” 大k自然是明白陆缜的用意的，他上次被那个小野模林薇安算计的事情，就是这位林律师帮忙收的尾。 他很听话地开口：“林叔叔……” “哎不用了！”林亦之一听这么大个的少年喊自己叔叔，那眉心肉就忍不住的跳，“都是小事，举手之劳，不值一提。不过，你要接受教训才是。” 说罢狠狠地瞪了一眼陆缜，陆缜但笑不语。 “来了？”这时候林亦之忽然听到杜承宇的声音，他回过头看着这几乎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含笑答道：“来了。” “坐。”杜承宇见了林亦之大概也是很高兴的，罕见地开口多说了几句，林亦之便跟着他一起在沙发上坐下，陆缜也不打扰他们叙旧，而是很识趣地去泡茶了。 “陆缜哥哥，过来搭把手。”他刚把茶过滤好一遍，正要往里头倒开水，王君忽然从厨房里探出半个头来喊他，陆缜便把热水壶递给杜承宇：“哥被召唤了，你们自给自足吧。” 说着他就钻进厨房里了，林亦之所有所思地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想起上一次他们在出租车里的亲密一幕。 好像真的关系很好的样子。 林亦之有点走神，他是个精明的人，他感觉的出来王君对他的疏离，虽然她也在对微笑，但跟面对这屋子里的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其实上一次在医院跟她意外遇见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那时候他就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 不过那小姑娘挺能藏情绪的，他觉得他是没可能从她嘴里得到真相了。 至于陆缜，他好像永远都那么如鱼得水，跟谁都能相处得来，明明长着一张那么欠的嘴……林亦之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禁苦笑起来，不要说其他人了，就连他自己，一个防备之心如此之重的人，不也变成了他的朋友吗？ 而且还是一个特别珍视的朋友。 林亦之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很久以前他就发现了，他明明向往着陆缜身上的那种自由不羁的气质，但却没有他那种为了梦想一往直前的勇气；他明明反感何芝干涉的他的事业，却又无法拒绝她家族为他带来的庇荫。这么多年的相处，要说自己一点没有从与她的关系之中得到好处，他自己都是不信的。 甚至，当初相识相恋，除去何芝本身的美貌与气质之外，自己与她交往的初衷是否还有别的原因使然，林亦之也是不愿去多想的。 我就是这样一个扭曲的人啊。林亦之拿着半杯茶，唇边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杜承宇安静地看着他，直到他自己回过神来，林亦之放下茶杯，努力平息着自己心里泛起的涟漪：“不好意思，我好像太饿了，脑子有点发晕。” 杜承宇也放下茶杯：“吃饭。不喝酒。” “不喝不喝。”林亦之笑眯眯地答道，然后起身往厨房的方向去：“我去叫一下他们吧，也别弄太多菜了，不然我要过意不去了。” 杜承宇点点头，然后示意双胞胎跟他一起摆好碗筷。 “你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干啥？”林亦之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陆缜正好拿了两盘菜出来，“要是菜洒了，你负责啊。” “我想让你们别忙了，也不用太欢迎我，不然我也会不好意思的。”林亦之接过其中一个盘子，陆缜笑道：“啧，想多了你，我们平时吃饭就是这么丰盛，不行吗？” “小王还真是能干。”林亦之不理他，反而夸起了王君，没想到陆缜却告诉他：“这是她做的啊，另有其人。” “哦？难不成是王珂？”林亦之有点意外。 “王珂做的菜你敢吃？”陆缜十分嫌弃的模样，全然忘了不久前他也是这幅表情吐槽陈凯莉的。当然，陈凯莉做的菜他偷偷尝过，还是可以入口的。 林亦之摇头失笑：“你还会分好吃不好吃？我的印象里，只要没下毒你就敢往入口的呀。” “所以我说老王做的菜根本连口都入不得。” “陆缜哥，你又在说我哥坏话了。”王君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她同样端着菜出来了，陆缜笑道：“哪有，我只是实话实说。” 不多时，准备好的菜肴终于全部摆好，陈凯莉也终于从厨房里功成身退了，也终于在饭桌边上第一次见到林亦之这个bi最原始的一个成员。 “久仰大名啊，林亦之。”陈凯莉以茶代酒，很是豪迈地对着林亦之先干为敬。“太客气了，陈小姐。”林亦之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bi乐队的经纪人，微笑着也饮下了一杯茶。 “可惜他们没有准备酒，不然我应该好好敬你三杯的。”陈凯莉笑着说道，“我要感谢你，帮大k解决了麻烦事儿。” “小事而已。”林亦之客气地回应道，顺便赞美了一下陈凯莉，“陈小姐的手艺真不错。” “哈哈哈哪里哪里，雕虫小技而已。”之前被陆缜和双胞胎他们吐槽的体无完肤的陈凯莉，终于在林亦之这里找回了一点场子。 “人家的客套话，你不会当真了吧？”陆缜嚼着一块笋尖，还不忘嘲讽陈凯莉两句，陈凯莉当着林亦之的面不好像平时那样毫无顾忌地玩狮子吼，只得恨恨地盯着他：“你有本事就吐出嘴里的东西。” “我哪能当着亦之的面干这么失礼的事儿呢？”陆缜一本正经地答道，顺便把菜咽了下去，王君给他盛了碗饭：“你啊，还是多吃两碗饭吧。” “就是就是，有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王珂往他的碗里放了块大肥肉，惹来陆缜一顿怨念的目光。 “老大你尝尝这个！”“也尝尝这个！”双胞胎见状也一人夹了一大块糖醋排骨和荔枝肉，陈凯莉是江南那一块的人，少不得做了几个口味偏甜的菜色。 “等你吃完饭以后，还可以再用一点甜品。”林亦之也笑着给他装了一碗酒酿圆子。 陆缜终于要崩溃了。 这顿饭吃的十分家常，却让许久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的林亦之生出了一种久违的怀念，这大概就是跟家人在一起的感觉吧。 他的母亲不愿离开旧屋和他一起住，再加上自己因为工作繁忙也时常不在家，林亦之为母亲请了一个保姆便也没有勉强母亲。只是在偶尔连工作都没得忙的时候，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还是会觉得孤单。 或者，就这样跟何芝结婚吧？有了自己的一个家，再养个孩子的话，这种孤单应该会减少一点吧。 这个念头在林亦之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他又被这大厅里的其他人的欢声笑语给吸引了。 “阿缜，王珂，承宇。”林亦之忽然开口，那三人齐齐看着他，他微微一笑：“不知道我今天有没有这个荣幸，让你们一起给我唱个歌儿呢？说真的，好久没有听过你们现场唱过歌了……不过也是，谁让我以前没脸见你们呢。” “啧，不就是唱个歌吗？你至于打这种感情牌吗？”陆缜斜睨了他一眼，但却很快支使着双胞胎：“去，给哥那把吉他来。” “我也要！”王珂也急忙出声，双胞胎见状便也凑热闹：“那我们也拿个吉他来弹弹好了！” “就你们那三脚猫功夫，还是别拿出来丢人了。” “这又不是表演！再说了，林叔叔也不是外人啊。” “随你们了。”陆缜说着转过头看林亦之，“要不要一起啊？” “不了，好多年没碰过了，手都生了。”林亦之微笑道，“我看着你们就好。” 陆缜也不勉强他，在双胞胎把乐器拿来之后他就开始调试琴弦。 王君坐在一边削橙子，她笑眯眯地看着王珂他们弹着吉他试音的情景，林亦之注意到她的目光，也拿起一个橙子：“我帮你。” “谢谢林律师。”王君客气地道谢，林亦之低下头苦笑了一下，他还是没想出来自己哪里得罪过这姑娘了。 “olderlosingnow”陆缜拨着弦开始唱了，王君跟林亦之都发现他唱的并不是自己的歌，而是披头士的wheni'msixtyfour，很快王珂杜承宇他们也跟上了节奏，bi乐队的五个人一齐弹着吉他唱起这首经典之作。 王君有些着迷地看着这一幕，而后她放下橙子跟水果刀，找出来了自己的手机，然后打开了录像模式，用手机把他们唱的这支歌儿拍了下来。 这跟在舞台上表演是不同的，这首温情脉脉的歌，是为了朋友与亲人唱起的。 “wheni'msixty-four,” “you'.” 当我六十四岁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还能像这样陪在我身边。 这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王君看着笑着唱着歌的他们，眼角忽然湿了，心说那就让我再自私一点吧，不只是六十四岁，七十岁，八十岁，请你们都像现在一样，像这样弹着吉他唱着歌给我听。 林亦之默然看着王君湿润的眼角，感觉到心底那股曾经有过的、甚至很热烈的但是后来又被他硬生生地扑熄的火焰似乎又在死灰复燃。 手指上传来一阵疼痛，是水果刀不小心割伤自己了。 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伤口似乎挺深的样子，林亦之闭上眼睛，眼前一片茫然。 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到底想要什么？ 第52章 堆雪的人 等到陆缜他们唱完那首歌，王君小心翼翼地保存好视频之后，她才无意中瞥到林亦之流血的手指。 “你流血了！”王君赶紧放下手机，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鲜血她有点慌乱，但很快她反应过来，去另一个房间找医药箱。 陆缜他们被王君那一声惊到了，他们也都放下乐器，过来察看他的伤势：“怎么回事啊？”“太不小心了！”“伤口好像很深的样子诶……”“要先止血啊！” 每个人都在关心着他，林亦之很是感动，他对自己的伤倒是不以为意，只是流点血而已。而那种痛楚，还似乎能让他更加清醒一些。 之后在陈凯莉的协助下，王君帮他止住了流血，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她很严肃地提醒他：“一定要去诊所让医生处理一下，伤口挺深的。唉，真是太不小心了。” 林亦之却有点吃惊地发现，这一刻的王君对他不太明显的那些抵触的情绪竟然消失不见了，剩下的是纯粹地担忧和关切。 “你在担心我吗？”鬼使神差一般，他问出了这句话。 “啊？”王君楞了一下，接着自己似乎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当然。你流了这么多血呢。” “我以为……”林亦之看着她的眼睛，王君等待着他的下半句，这时候却听到窗外传来的巨大声响。 “哇，今天什么日子？怎么放烟花了？”陆缜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王君立刻就笑了，她的身子往他的方向侧了侧：“过年啦。” “真的假的？”陆缜挺怀疑的，虽然他确实不太关注日期，但本能的觉得春节还没到。 “是小年啊。”王君起身，走到陆缜的身边，跟他一起看着外面天空上燃烧着的花朵，“小年也是年啊。” “是吗？”陆缜嘀咕了一句，接着王君忽然指着远处的一簇焰火：“呀！这个真好看！” “等过年的时候，我们也买点来玩儿。” “我们这个小区不允许放烟花吧？” “不是吧？太扫兴了……” 林亦之低下头去看自己手指上一圈圈缠绕着的纱布，心想，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这个问题，大概也没有机会问出来了。 —————— “小君，我们回c城吧。” 这天王珂在吃完饭的时候突然跟王君说了这句话，王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马上就要过年了。 她记得王珂答应过她，春节要回到他们的家乡c城过，哥哥甚至还在那里买了一个院子，说那里才是他们的家。 其实前两个月她生日的时候他们就回去过一次了，只是那时候遇到了大k出事，他们匆匆地赶过去，又匆匆地赶了回来。 “好啊！”王君笑颜逐开，是啊，过年就要回家，在这一点上，她跟王珂都很传统，或者说执着更合适吧，也许像他们这样从小失去双亲相濡以沫长大的兄妹对这种事更执着。 坐在一边的陆缜听完之后就笑了：“也好，我让小朱帮忙订一下机票。说起来，上一次跑过去，连屁股都没有坐热就灰溜溜地回来了，都怪那臭小子。” “陆缜哥，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吗？”王君问了一句，王珂笑了笑：“要不他也地方去了。” 陆缜有些怨念地看了王君一眼：“还说把我当哥呢。又不是不知道杜承宇和双胞胎他们都是b市人，到时候他们回家过年去了，你们也走了，那不就剩我一个人了。你们好意思留哥一个人嘛。” “看你可怜收留你一次吧。不过到时候你负责提行李。”王珂手一挥，豪迈地决定了。 陆缜回他的只有两个字：“呵呵。” 王君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陆缜，直到陆缜笑完才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陆缜哥啊，你是c城的人吗？” “呃……”陆缜难得语塞了一下，接着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算是吧。” “算是吧？”王珂加重了语气夸张地重复道，随即笑了起来，“这就说明不是了吧？” “是不是有那么重要吗？”陆缜不屑一顾的样子，“像哥这么潇洒的人，从来出来，到去处去……” “去去去，少自吹自擂了！”王珂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扯淡，王君莞尔一笑，倒也没问出其实她挺好奇的问题——那你到底是从何处来的？ 如果陆缜不想说的话，应该很难从他嘴里撬出答案吧。再说了，王君也不是那种好奇心强到不顾别人感受的人。 何况，从他们兄妹与这个人相遇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他们的家人了，至于他是从哪里来的，好像也真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会一起走下去。 “那要回c城的话，要多准备厚衣服哦，c城冬天很冷的，尤其是现在，比十二月份的时候冷多了。”王君提醒了陆缜王珂他们，其实也并不需要特别的提醒，王珂跟她都是在c城长大的，自然知道那里的冬天有多寒冷。至于陆缜，无论他是不是c城人，但到底也在那里住了几年，自然也见识过c城之冬的威力。 “随便穿个羽绒服，之后的衣服到了那里再买吧，不然行李箱哪装得下。”陆缜最怕麻烦，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就是。 王君笑眯眯地应道：“那就回去再买吧。” 陆缜一听到王君说起“买”这个字就一脸警惕地看着她，王君不理他，反而是有些怀念地感叹道：“真是好久没回c城了……真有点怀念那里的大雪。” 王珂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忽然问道：“很想那里吗？” “想啊。”王君有点意外，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了，总觉得王珂刚刚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她形容不出来，只是，王珂对于要回家乡这一件事，并不像自己满怀着全然的喜悦和期待。 似乎是察觉到王君探究的目光，王珂下意识地侧过脸去，而后笑道：“我也挺想的。” 王君也感觉出自己哥哥的不自在，她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心里在想，哥哥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吗？ 会让王珂觉得心情复杂的事情，那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但归结起来，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失了父母又没有什么财产的兄妹俩在这个人情冷暖的过于现实的社会里，自然得不到什么好的待遇，哪怕所谓的亲戚。除去那已经变得十分稀薄的血缘纽带，其实亲戚也只是陌生人。 王君从不指望和一群陌生人讲情分。 但这是长大后成熟理智起来的王君才会有的思维，小的时候，她跟哥哥一样，都对亲戚们有过或多或少的一些指望吧。 其实他们的父母过世时是有给他们留下一处房产的，也就是他们一家人住过的一套商品房，虽然也就几十平米，但对于那时候无依无靠的兄妹来说，至少还有个容身之所。 至少到了后来，堂叔一家搬了进来，美名其曰是方便照看他们，就是没过两年，这房子的所有权就被那个堂叔照看走了。而他只是象征性地给了王家兄妹很少的一部分钱。 从那之后，她跟王珂，连最后的容身之所都没有了，甚至有一段时间，他们是露宿在街头的。 “哥。”王君握住自己哥哥的手，很认真地跟他说，“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话，那我们就不回了……” “我怎么可能会不想回去？”王珂反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紧，他也很认真地看着王君，“如果我不想回去的话，就不会在那里买房子了。” “我以为……你不想看到他们……”王君有些迟疑地说道，陆缜在一边默默地听着兄妹俩的对话，并没有出声，那些事情都是发生在他遇见他们之前，就像他不曾告诉过他们他的来历，王家兄妹也从来没有跟他细说过他们从前的遭遇。 但是，多少还是能猜出来一点的。陆缜从烟盒里抽了一支烟出来，咬在嘴里却没有点燃。 这个世上的绝大数人，都在遭受着不同程度的苦难，有的幸运一点，有的不幸一些。那到底有没有生活在纯粹的幸福里的人？或许有吧，比如那些刚出世而没有自主意识的婴儿，还有那些不谙世事，连痛苦都不知道叫做什么的人。但这样的人是值得羡慕的吗？ “哥在你眼里这么没用吗？”王珂轻抚着妹妹的发顶，“以前的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埋怨过，但那也过去了。” 王君抱住王珂，头靠在他的肩上，她有些隐隐的泪意，却十分努力地克制着，是啊，是啊，不用让那些无足轻重的人来牵绊住自己的脚步。 因为他们还要继续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在离春节还有三天的时候，王家兄妹跟陆缜收拾好了行囊，他们跟杜承宇和陈凯莉交代一声之后就直奔机场，杜承宇开车送的他们。 “承宇啊，你也要回家去了吧？”王珂坐在副驾驶随口说了一句，杜承宇点点头，王珂也没话说了，毕竟人家就是本地人，家住的近，根本不着急。 “老杜啊，哥走了以后，不要太想我啊。”后座上的陆缜也习惯性地调戏了一下杜承宇，不过杜承宇在后视镜里瞥了一眼他，平时他是不大理会陆缜这些玩笑话的，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暂时要离别的关系，他很赏脸地开口回了一句：“无聊。” “哥当然知道哥不在你会很无聊的。”陆缜厚脸皮地欺负人话少，故意歪曲他的意思，杜承宇这回却是重新高冷起来，不再理会他了。 “杜大哥回去要走亲戚吗？”王君难得八卦一次，在陆缜耳边小声地嘀咕着，她是真的有点好奇，杜承宇这个样子如果要去走亲戚的话，估计……挺好玩的。 中国人的春节无外乎吃饭团聚走亲戚三件事，毕竟杜承宇不像他们一样，是无亲戚可走的。 “应该要吧。”陆缜想了想，“我见过承宇的父母，也是比较传统的老人家。” “那一定要多准备几个红包了。”王君笑盈盈地说道，接着又扯了扯陆缜的袖子，“你和哥哥也要记得给我红包啊。” “啧，多大了你，还想着红包呢。”陆缜吐槽道，王君笑意不减：“你看，我现在刚毕业又还没工作，对象也没有，可不得要红包吗？” 陆缜瞥了她一眼：“对象？你想找对象？” “当然想啊。有个男朋友多好啊，就有人陪我逛街了。” “啧啧啧，你找对象就是让人陪你逛街啊。”陆缜鄙视道。 “哈哈哈，其实也有别的用处的。”王君眉开眼笑地答道。 “我是不是要跟你哥通通气儿，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啊。”陆缜开玩笑地道，王君忍俊不禁：“这有什么好准备的？” “我怕你哥会哭啊。”陆缜这回倒是很认真，王君哭笑不得：“哪有这么夸张啊。” 陆缜笑了笑：“其实也是，女大不中留啊。” “我不会离开我哥的。”王君很认真地告诉他，但随后又笑了，“不过要是他嫌我烦了，那我就找个别的地方住了。” “他怎么会嫌你烦啊。”陆缜摇头，“我就没见过这么妹控的无法自拔的人。” “讨厌。”王君啐道，但很快又压低了声音，“以后我哥结了婚，有了小孩，还是需要空间的，到时候我也会识趣的。” 陆缜笑她：“想的够远的啊你。” 王珂坐在前排，他微微低着头，他都听见了，后排陆缜跟王君半玩笑半认真的对话，即使王君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毕竟这里空间太小。 杜承宇罕见地主动开口跟他说话：“有压力？”王珂听得见，他自然也听得到。 “我只是在想，哪个臭小子敢抢走我妹妹。”王珂抬起头，轻松地笑笑，杜承宇也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不再说话。倒是后头的陆缜听见了王珂的回答，故意夸张地对王君说：“听见没听见没，哥真同情你未来的对象啊。” 王君只是笑：“我哥才不是那样的人，他就是说说而已。” 王珂又是微笑。 不久之后到了机场，杜承宇把他们送进候机大厅，之后在王珂的劝说下回去了。 剩下他们在候机大厅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等着习惯性延误的班机，陆缜还是秉承他身无长物的风格，几件衣服全塞到王珂的箱子里，一身轻装，双手插在口袋里，潇洒极了。 要说东西最多的还是王君，虽然她已经尽量地减少了很多东西，但剩余的行李还是把一个不小的行李箱装的满满的。下楼的时候，陆缜帮着她拎了一阵子，结果一提起来就是一阵牢骚：“你是往里头装了铁块是吧？要不怎么这么重？” “没有啊，就是几件衣服跟一些必备品。”王君轻描淡写，陆缜不太相信：“什么必备品这么重啊？” 这时候王珂忍不住瞪了陆缜一眼：“你问这么多干嘛？女孩子东西多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你还真是妇女之友啊。”陆缜揶揄了一句，要说起来的话，王珂的女粉丝居多，而且那种二十五到三十岁的年龄段是最多的。 “哪比得上天天有老爷们拿着玫瑰花跟你求婚呢。”王珂不甘示弱。 “呵，那只能说明哥的魅力已经超越了性别。”不过在厚颜无耻的陆某人面前，王珂还是不得不甘拜下风。 “那要不要干脆超越一下物种啊？”王君看不下去，出声给自家哥哥找回了一点场子。 “那是杜承宇，你看，他最喜欢那些高达了，恨不得来一场人机恋。”陆缜轻飘飘地就把偷换概念把包袱抛给不在场的杜承宇了。 这一次，王君也只能摇头了。 差不多要一个小时的时候，机场广播终于通知某某航班的乘客可以准备过安检登机了，王珂跟陆缜一前一后把王君夹在中间，不知不觉已经吸引了许多路人围观的视线。 王珂早就知道在机场这种地方，他跟陆缜是别想逃掉被认出来的命运了，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把王君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不过就算没有记者跟着，还是有不少人拿出手机拍他们，这也无法阻止，现在的信息网太发达，随时随地都能拍照片传到网络上，根本是避无可避。 轮到他们安检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珂总觉得那个负责检查身体的女安检人员有些激动地让他脱了外衣，之后伸手上下摸索的时候一也比平时慢了一些仔细了一些。 咳咳，不会是遇上粉丝了吧？王珂不由自主地去看了人家一眼，不过那女安检花痴归花痴，工作还是挺认真的，她已经开始检查王君了。 这时候王君就不得不摘下脸上的口罩了，虽然她全程低着头，也有头发遮挡一部分脸，但王珂还是有些懊恼地发现附近的一些人拍照的频率明显快了起来。 检查结束之后王君迅速重新戴上口罩，她也知道自己刚刚被一通狂拍了，说实话这种同时被许多人偷窥的感觉不是很好，不过多少也有点刺激，她的心跳有些加快了。 不过还是会忍不住担心，这些人拍到了什么？他们会把她的照片传到网络上吗？刚刚她一直低着头，应该没有正脸吧？ 她之后的陆缜正好也结束了安检，随即就匆匆拉着她的胳膊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抱怨：“我靠，刚刚被那检查的女的占便宜了，她的那双手啊，上上下下的把哥摸了个遍，差点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哼，肯定是看哥长得英俊。” 王珂听了这话之后略有些安慰，原来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感觉啊。 “这样说的话，其实陆缜哥你也没有吃亏啊。”王君存心要开他的玩笑，“我刚看了，那个女安检长得也不差。” “比起哥来，差得远了。”陆缜大言不惭，王珂极其鄙视地看着他。 王君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不过，你反应也不用这么大吧？说不定人家只是认真负责呢？我刚刚也被检查的……挺仔细的。” “啧，哥遇到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方面的经验丰富得很。”陆缜不屑道，接着又看了看王君，“倒是你，没事吧？” 王君知道他是指刚刚被一通狂拍的事情，便苦笑起来：“有没有事，我也不知道啊……算了，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被拍就被拍了吧。” 对于这个，陆缜跟王珂也是极为无奈的，他们不可能上前要求人家停止拍摄或者交出照片，他们没有这个权力也不敢这么做。 “拍了就拍了吧。”陆缜忽然看着她就笑了起来，“反正你也不丑。” 王君不知道怎的就低了头，那种曾经出现过面红耳热的感觉又来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大概是因为陆缜还是第一次夸了她的容貌吧。 应该……应该算是夸吧……虽然是拐弯抹角的。不过，他一向都是这样说话的，除了夸他自己的时候。 王君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好，女孩子被人夸好看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还是很开心的。 “登机了。”陆缜说着拎起了王君原本拖着的行李箱，登上了飞机的舷梯，王珂也提着他自己的箱子，王君跟在他身后。 要回家了……这是飞机起飞时候王君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带着一点久别的期待和重逢的喜悦。 “真好诶，我的位子靠窗。”飞机飞到一定的高度之后就可以看见舷窗外的云团，甚至飞机本身就穿梭在云层里。王君看着这些厚的化不开的白色雾气有些兴奋，不过对于经常做“空中飞人”的王珂陆缜来说，这种新鲜感早就消磨殆尽了。 陆缜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这外头也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闭上眼睛睡觉呢。” “我不跟你说话，你这个人，一点生活情趣都没有。”王君转过头看着自己哥哥，“哥啊，你也觉得外头没什么好看的吗？你不觉得，这挺像我们老家下雪时候的情景吗？”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像。”王珂笑眯眯地附和道，其实他之前也觉得那除了云就是空气挺无聊的，不过王君喜欢，他说什么也要给她面子。 但是被王君这么一说，他也跟着看了几眼外头白茫茫的云层，其实他并不觉得这跟家乡的雪景像，因为c城那漫天覆盖的白雪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云团要厚重许多。 大概实质的雪花还是要比一团气体有分量许多的。 “你去了日本这么多年，难道没有去北海道看过雪吗？”陆缜忽然出声，王君有点惊讶，随即笑了起来：“哇，原来陆缜哥哥还知道北海道的雪啊，看来我刚刚说你一点生活兴趣都不懂是不对的。” “哥有什么不懂的，只是懒得去做而已。”陆缜这说的却是实话，或者在他心里，这些都不足以调动他的热情。 “我去看过啊，挺美的。”王君回忆起以前的经历，“晚上还可以泡温泉，如果是这样的早春过去的话，早樱也开起来了，特别好看。” “比c城的雪好看吧？”陆缜笑，“那里除了白色就没有别的颜色了，单调得很，看久了真怕的雪盲症啊。” “是啊，北海道美多了。”王君微微一笑，但随即温柔地看着他们，“但是，那里没有人给我堆雪人啊。” 第53章 友热议 出了机场，这c城果然不负所望地飘着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地落下来，洒了人一头一肩。 王君撑着伞，站在两个男人中间，忍不住抱怨：“这伞小了点。” “这也没办法。”王珂跟陆缜都是一人拎着一个大箱子，出了机场大厅之后，地上结了冰，没法拖行，只能用手提着。 “你自己撑着伞吧，我们俩没关系。”王珂对她说，王君的眉头皱起来：“怎么没关系啊？这雪太大了，你们感冒了怎么办？” “我们都要裹成粽子了，哪里还会感冒。”陆缜穿着一件连着帽子的羽绒服，帽子已经戴在了头上，脸被一圈毛领包围着，只露出一点点。 “就是，再说了，我们是男人……”王珂刚想展现一下自己的男子汉气概，就被王君快速打断了：“男人就不会生病啦？哥，你不要在我面前逞强了。” 王珂没装成男子汉，反倒碰了一鼻子的灰，便有点讪讪的，陆缜在旁边笑的幸灾乐祸。 “哎，那里是等出租车的地方。”王君指着一个地方，接着就拉着他俩的胳膊往那个地方走去，那里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他们过去的时候只能呆在长队的末尾了，甚至还有协警在维持秩序。没办法，人太多，天又冷，大家连公交车都懒得等，通通指望着打车。 “唉呀妈呀，今儿这天贼冷了！”排在他们前头的一个大叔不住地搓手跺脚，王珂跟王君乍然听到许久未听到的乡音，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接着笑了起来。 “大爷啊，看您被冻的斯斯哈哈的，咋不戴手套呢？”陆缜居然也操起一口当地方言，跟人拉起了家常。 “哎呀别提了！怪我二虎吧唧的，这不刚从海南那旮旯儿溜达回来嘛！我给忘了！”那大叔估计也是挺无聊的，也就挺爽快地跟陆缜聊起来了，按他这年纪估计也不怎么喜欢小年轻的音乐了，再说了，陆缜现在包成这样，要认出来也是有难度的。 “海南那旮旯儿多暖和啊，您咋不留在那里过年呢？”王家兄妹相当无语，以前怎么不知道这货东北话说的这么利索呢。 “那哪儿成啊？我寻思着，这不得讲究叶落归根儿吗？海南再好过大年我也得回家啊，不然那可不就整成了那白眼狼儿了嘛！”那大叔越说越激动，陆缜笑眯眯地点头：“大爷说得对，这不，我们几个也回家来了。” “回家好啊！”那大爷还跟他聊的来劲了，“那外头虽然好，但还是比不了家里头啊。我在海南的时候，别提多想咱这儿的猪肉炖粉条子了！可是啊，那外头饭馆子里卖这菜的不少，结果没有一家正宗的！气死我了……” 那大叔的话匣子打开之后，滔滔不绝的根本停不下来，王珂跟王君不知道不停地笑着应付人家的陆缜是什么心情，不过他俩听大叔唠嗑倒是觉得挺有趣的。 “哥啊，我也想吃猪肉炖粉条子了。”王君笑着对王珂说，王珂也笑：“那就吃呗，说起来，我还想吃酸菜白肉呢。” “唉呀妈呀，老弟啊，你真是咱东北银？我咋觉得不像呢？”那大叔正把陆缜看个不停，神情有些怀疑，估计是他问了陆缜是哪个地方的人，陆缜随口答了就是这c城的，结果人家不相信。 王家兄妹俩在一边偷笑，这回轮到陆缜讪笑，结果那大爷还在说：“不能够啊，咱们这黑土地哪儿能养出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儿啊！那不能够啊！” “噗！”一旁的王珂王君都忍不住齐齐笑出声来，王珂忍着笑跟大爷说：“大爷啊，他变异了。” “哎哟，这咋还变异了呢？是不是现在流行的转基因那玩意儿整出来的……” 你妹！陆缜碍着面子只能心中暗骂，本来被人大爷毫不留情地吐槽为小白脸已经郁闷了，这王珂还在旁边补了一刀。 你王珂比我好得到哪里去啊？陆缜暗想，结果接下来就听到那大叔又大惊小怪地问道：“小伙子啊，你也变异了吧？” “哈哈哈。”陆缜毫不掩饰地开怀大笑起来。 “切，我这么土生土长的东北汉子都看不出来，那大爷忒没眼力见儿了。”上了出租车之后，王珂还在那里不住地发牢骚，陆缜又在一边落井下石：“这个啊，就叫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个小白脸还不给我闭嘴！”“彼此彼此。” “你们俩半斤八两的，谁也别说谁了。”王君不住地摇头，这都多大了，还是不是拌嘴吵闹，跟个小孩子似的。 不过她很快又想起一件好玩的事儿：“说起来，我咋不知道你东北话说这么好呢？比我跟我哥都好。” “哥有语言天赋。”陆缜得瑟一笑，但很快就被王珂给揭穿了：“得了吧你，去了那么多次香港，你粤语还不是基本上一句都不会听。” “粤语那玩意儿，哥根本不屑去学。还是咱东北话好，实在爽溜。” 王君也不去理会他们的斗嘴，而是看着车窗外白茫茫的景象，陆缜说的没错，这座城市在冬天的时候，颜色确实单调了一点，但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冰天雪地还是让她感到十分亲切。 这种感觉，就像是那时候从日本飞回中国，刚下飞机的那一刻的那种感觉吧。 “这里变化好大，有些地方我还有点印象，不过大部分都变得我认不出来了。”王君看着外头的景象，努力地去跟自己记忆里的家乡对上号，但除了一些地标性建筑之外，其他地方真可以说是变化的翻天覆地了。 这对于城市的发展来说应该是好事，但落在一个多年未归的游子眼里，终归是有些惆怅的。 “我倒觉得城市都差不多。”陆缜听到她这样说，便也往外头看了一眼，王君一愣，确实，眼前的c城，那些在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高楼大厦，这一片钢筋森林，确实跟b市、s市甚至她待过的东京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大概是心底的那一份感情不一样吧。王珂不由自主地去看陆缜，他也在看着这座城市，只是眼神很平静，看不出对这里有什么特别的情感，王君觉得，大概所有的地方给他的感觉都差不多吧，所以他才能这样洒脱地从一个地方去到另一个地方。 因为每一座城市，都是一样的。 “但人是不一样的。”王君轻声说了一句，像是要反驳他的话一样，陆缜闻声转过头来，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身上，笑了起来：“一样，也不一样。” 这句十分含糊的话引来了王珂狐疑的目光，但王君却是一下子就听懂了——只要身边的人是一样的，那在哪一座城市、哪一个地方，都是一样的……反之亦然，对吗？ 她看着陆缜，渴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不过陆缜却不再看她，而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王君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觉得自己刚刚的伤怀完全没有必要，她怀念的、眷恋的从来不是城市本身，而是和重要的人在一起的日子，只要能和哥哥他们呆在一起，是哪个地方，又有什么重要的。 果然，还是最佩服陆缜哥哥的豁达了。这一回陆缜像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来，微笑着回望她。 她下意识地握住王珂的手——b市也好，c城也好，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他们到达先前匆匆停留过的那座院子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c城纬度较高，天黑的要早一些。只是这院子此时的模样有些出乎王君的意料，主要是，跟上次的宽敞空荡比起来，这一次，房子里很有了些“家”的感觉。 怎么说呢，就是很明显地有了人气，窗明几净的，甚至花瓶里都插上鲜花了。 “你请人打扫过了？”放下行李，陆缜也有些意外的表情，他问王珂，王君也好奇地看向自家哥哥，王珂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麻烦了隔壁的一个大嫂，这两天帮忙打扫了一番，说起来，应该还有……” “啥？”陆缜问道，而后王珂往一个房间里去，陆缜与王君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结果一踏进那屋子就闻到了满屋的飘香，原来是厨房。 “啊！猪肉炖粉条！”王君有些惊喜，这地道的香味，多少年没有闻到了。 陆缜吸了吸鼻子：“还有酸菜白肉啊。”接着又问王珂：“这也是让那大嫂帮忙做的饭吗？” “嗯。”王珂拿开了保温的锅盖，“唉呀妈呀，这香味儿，真地道啊。”不知道是不是回到了家乡，他也顺理成章地蹦出了东北话。 王君忍俊不禁，没想到自己跟哥哥还真是心有灵犀。 陆缜也笑：“你倒是安排的巧，一回来就有饭吃了。” “我去把暖气开开。”王珂重新盖上锅盖，然后拉着王君往外走，“待会儿先把外套脱了，再洗把脸，接着我们就吃饭……” 王君乐呵呵地由他拉着走：“哥啊，我们要不要去谢一下那嫂子啊？” “要的。”王珂应道，陆缜跟在后头：“你应该有给人家钱吧？” “那必须的。” 不过等他们刚把暖气开起来，想去隔壁上门道谢，没想到那嫂子却自己来敲门了。 “我一听隔壁有了动静儿，就猜着是不是主人家回来了，这不，就上门来看看了。”那是个收拾的很爽利精神的中年妇人，三个人都开口道了谢，大嫂连连摆手：“谢啥啊，我这不收了你们钱嘛。再说了，就收拾个屋子，做顿饭，多简单的事儿啊！说起来，大兄弟，你这钱可给多了，我必须退给你一部分。”那嫂子说着就把钱拿出来要往王珂的手里塞。 “别介啊嫂子，多亏了你帮忙，这都快过年了，耽误你不少时间，我怪过意不去的。”王珂连忙笑着说道，那大嫂不好意思，还想推辞，最后被陆缜跟王珂哄着收下了。 “大兄弟，你们是这里人吗？我咋瞅着不太像呢？”那嫂子临走前跟他们唠嗑，说的王珂又是一头黑线：我真有这么不像东北人吗？ 不过面上还是笑着应承：“是啊，我是这里土生土长的……这就是我以前住过的地方。” “唉呀妈呀，真的假的啊？这里可是新区，听说以前是贫困区，埋了咕汰的……”说到这里，那大嫂忽然捂着嘴不说了，她看到王珂脸上淡淡的笑容，也反应过来了。 “是啊，以前这一带是出租屋，不过便宜，我那时也没啥本事，就带着我妹妹住在这里。”王珂笑的和颜悦色，但那大嫂却直觉自己戳了人家痛处，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对不住啊大兄弟，你嫂子不会说话……你可别放在心上啊。”大嫂讪讪地说道，王珂有些无奈地笑道：“嫂子你说啥呢？我如果在意这些的话，就不会在这里买房子了。” “哈哈哈说的也是。”那嫂子听王珂这么一说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又看了看一边乖巧站着的王君，拍了一下大腿：“这丫头就是你妹子吧！哎嘛，长得老漂亮了！” “谢谢啊，嫂子。”王君笑眯眯地道谢，之后那嫂子又跟陆缜扯了几句，这才乐呵呵地要告辞了：“哎呀，那你们刚下飞机嫂子也不磨叽了，你们吃饭去呗，饭都热在锅里，顺便也尝尝嫂子的手艺呗。” “必须的！”王珂爽快地答道，接着把人送了出去，之后回到屋子，暖气开了一会儿，室内温度已经上升了许多，他把外衣脱了下来：“走走走，开饭去！” 这会儿王珂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唉呀妈呀，这刚回来，谁这么不识趣给打的电话啊？”王珂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感染了，那东北腔越说越顺溜，引得陆缜跟王君不住地发笑，因为光看外表，他确实跟传统的东北大汉相距甚远。 “凯莉呀，这么晚了，干哈呢？”王珂一股大碴子味立刻让陈凯莉大惊小怪起来：“我去，王珂啊，你咋回一趟家就满口大碴子味了呢？” “啥大碴子味啊？你忘了，我本来就是东北银啊。”王珂说着自己也笑起来，王君也是乐不可支，陆缜笑完之后倒是提醒了他一句：“问问她有啥事。” “行行行，东北银，我还真是差点给忘了。”陈凯莉哈哈大笑，王珂等她笑完便问道：“打电话给我啥事啊？” “哦，就是那啥，你们都没上网啊？”陈凯莉这句话让王珂有些敏感，因为上一次回到这里，也是她一个电话打过来，接着他们就不得不往回赶了。 “话说，不会又出了啥事吧？”王珂警觉地问道，连带着一边的王君跟陆缜都支起了耳朵。 “咳咳，别紧张，也不是啥大事，就是那个……”虽然嘴上说着不是大事，不过陈凯莉却有些支吾，似乎在斟酌着用词，王珂有些心焦，催促道：“咋了啊？你直说就是。” “就是你妹妹嘛……她今天在机场过安检的时候被拍到照片了，虽然只是侧脸的，不过居然在微博上成热搜了……”陈凯莉也是知道王珂对王君保护的是很厉害的，虽然这在她看来不是坏事，不过还是有点紧张王珂会怎么想。 王珂听到这件事儿，有点愣住了，但是心底也不能说是特别惊讶吧，毕竟早上妹妹被拍到照片的时候他就几乎能肯定那照片肯定是会传到网上的。只是变成微博的头条……这倒是出乎他意料的。 他发了一会儿呆，见陆缜跟王君都直勾勾地盯着他，电话里陈凯莉也不安地问了一句，他苦笑了一下：“那微博上都咋说的啊？”他有直觉，应该不是什么坏话，不然陈凯莉应该就不会是这个语气了。 “哦，就是夸珺妹子漂亮呗。”陈凯莉说起这个立刻换了语气，像是觉得挺好玩的，“说啥‘男神的妹妹也是女神’之类的话题，可肉麻了都。” “呸！哪里肉麻了，明明是实话！”王珂笑骂一声，接着又正色道，“好了，这事儿我知道了，对了……你别告诉她了。” “行。”陈凯莉也知道王珂出于保护的心态，让她瞒着王君这件事，她也体谅人家当哥的不容易，也就爽快地应下来了。 王珂收了电话之后，王君仍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主要还是因为王珂出于谨慎的考虑，跟陈凯莉通话时故意说的含糊其辞的，不过王君发现哥哥的语气最后轻松了起来，再加上之后王珂轻描淡写的一句“也没啥，一点小事”，以为是他工作上的事情，虽然有点担忧，但自己毕竟帮不上忙，便没有多问。 倒是陆缜，瞧出了一点端倪，他混了多少年了，王珂那点小心思还瞒不过他。他直觉这事情跟王君有关系，再联想一下今早在机场发生的事情，也猜了个大概。 虽然王珂暂时瞒住了妹妹，不过既然他妹妹的照片都成了微博热搜，如果王君上了微博还是一下子就会发现的，于是一晚上他都故意拉着王君东拉西扯的，让她没时间玩手机。 最后夜深的时候，他又语重心长地嘱咐她早点去睡，今天奔波了一天，别再睡前玩手机引辐射了。 王君今天确实觉得又累又困，于是洗完澡之后直接上床阖上眼就睡着了。 这样王珂才算是松了口气。 “啧，到底怎么了？看你那神神秘秘的。”在王君屋子里的灯熄灭之后，陆缜敲开了王珂房间的门，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啊？”王珂感叹陆缜的心思敏捷，这小子明明用的黑白机连上网都做不到……不过虽然这么说，却没有打算瞒他，“就是早上我妹妹不是被拍了照片吗，陈凯莉说只拍到了侧脸，不过还是给弄到网上去了，还变成了大家讨论的热点。” “是因为你把她藏的太好了吧。”陆缜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之情，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人的好奇心太重，你越不给看，人家越想看。” “物极必反吗？”王珂苦笑，他有些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可我又不是什么大红人。” “所以啊，你也别太担心了，估计明天早上起来，这话题就被挤下去了。”陆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安慰道，王珂听了也觉得安心些许。 他正想把陆缜赶出去，没想到那货却凑了过来：“那啥，手机借我玩玩儿呗。” 王珂怀疑地看着他：“这么想玩自己去买一个啊。” “咱俩谁跟谁啊，不要这么小气嘛。”陆缜直接夺过了王珂衣兜里的手机，三下两下地上了他的微博，引得王珂一顿吐槽：“靠，你小子成天揣着个黑白机，这智能机用起来还是挺溜的啊。” “那是，也不看看哥是谁。”陆缜一边跟王珂打着嘴炮，一边戳开了微博的热搜榜，还真是看见一个关于王君的话题。 #男神的妹妹也是女神##王珂妹妹机场露真容# 类似的话题还有一些，讨论者还不在少数，不过大多数是赞美之声，有夸王君漂亮可爱的，有惊叹兄妹俩容貌相似的，还有感慨基因这种事的，甚至还有讨论起她的衣着搭配之类的。 陆缜看着这些只能摇头：女人的爱好还真是惊人的一致。 不过他看完之后也算是彻底放心了，这话题虽杂，但到底不是负面的，就顺其自然吧。 “你就不要出声了吧。”陆缜把手机还给王珂，因为有无数的转发和艾特都提到了王珂，他就顺便提醒了他一下，王珂摇头：“当然不会了。”他可不打算让他妹妹出名，如果陈凯莉或者公司那边想借他妹妹来炒作，他也不会同意的。 “话说，你的好多女粉丝都直接喊王妹子叫妹妹了。”陆缜忍不住笑意，“啧，要是她知道她这一晚上就多出了无数个‘嫂子’，不知道感想如何。” “你敢告诉她你就死定了。”王珂警告地看了他一眼，陆缜摊手：“哥哪有这么八卦，不过要是她自己看到就不关我的事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她知道这件事的。”王珂说完这句话就把陆缜赶出去了，接着上了床就想出了一个应对计划。 第二天天亮之后，王珂苦着脸拿着自己黑屏的手机来找王君：“小君啊，哥哥的手机不小心掉水里了，你的手机借哥用用呗。” 陆缜在一旁听得嘴角一抽，心说这小子偶尔也能聪明一回啊，不过这硬生生把手机给弄坏了，他也算是狠下心了。 王君倒是没想这么多，她很快就找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哥，只是有些可惜那进了水的手机：“哎，哥哥这手机还没用多久吧？真可惜啊。” “是啊，我还听说这一款防水来着，结果是骗人的！下次再也不买了。”王珂装作咬牙切齿的样子，王君倒是反过来安慰他，陆缜在一边又在心底狂吐槽，这莫名躺枪的手机啊…… 结果之后就是王珂拿了王君的手机玩了一整天的手机游戏，直到电量见底，他才又悄悄上了一回微博，看到那热搜榜上终于没有自己妹妹的名字了，这才放心地把手机还给王君。 王君一天没碰到自己的手机倒也不着急，陆缜陪她看了一整天的剧，虽然大半时候他在打呵欠，不过这看剧的时候，身边有人陪跟没有人陪感觉是完全不相同的。 于是在王珂陆缜二人共同的努力下，王君始终没有发现自己曾经成为过网友热论的话题。 第54章 曾经的回忆 陆缜迷迷糊糊地被一阵喧闹声吵醒，像是小孩子喧闹嬉戏的声音，他把头缩进被子里，但是人一旦醒来，就很难再隔绝外界的影响。 之后他不得不睁开仍然困意十足的双眼，勉强看了一下时间，发现是上午九点多，不早不晚的时间，是回去睡回笼觉还是干脆起床，这是个进退两难的问题。 最后他躺了会儿，还是挣扎着起来了，这大冬天的被窝实在让人迷恋，无奈他醒了之后就感到十分口渴，加上外头小孩子吵吵闹闹的笑声还在，他便干脆起来了。 随手拿过一件外衣套上，他下床出了房间，先去洗漱了一番，虽然他不太讲究这些，不过不刷牙就喝水确实让人挺难受的。 洗漱完毕他来到大厅，正倒了杯昨晚剩下的已经彻底凉掉的冷茶要喝，却无意中瞥见窗台那边有个圆滚滚的浅粉色不明物体，吓得他差点没握紧茶杯。 “陆缜哥哥。”那不明物体竟然发出了声音，陆缜有些无语地看着“它”，接着把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接着走过去：“干嘛呀你这是？一大早吓人啊？” “没有啊，就是觉得这样比较暖和。” “真是服了你了。”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王君那丫头把一整床杯子裹在身上了，陆缜不由得伸手去拍了拍那圆滚滚的一团，王君那张清秀白净的小脸缩在被子卷成的圆筒中得意地冲他眨眨眼。 “你看看。”王君从棉被里探出一只手来，然后指着窗户的玻璃，陆缜仔细地看了看，发现那窗面儿上因为干冷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向着屋子里的这一面倒是还好，毕竟室内有暖气，不过还是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水汽。 王君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在那层水雾上涂涂抹抹，陆缜一边叹气一边按住那只手：“多大了你？” “好玩儿嘛。”王君嘟嚷了一句，但也很顺从地任由他把自己的手塞回被子里，陆缜没好气地看着她：“冻坏了更好玩儿。” “嘿嘿。”王君冲他笑了两声，陆缜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你这么一大早起来就是在这画画儿吗？” “不是啊，我只是在想，要是以前的话，这窗户上都是要贴窗花的。”“啧，那窗花有什么好看的，红彤彤的，土的掉渣。”陆缜吐槽，王君却是笑个不停：“原来你还有土不土的概念啊。” “一边去，不许没大没小。”陆缜一脸严肃地呵斥道，不过王君却是不买账，反而指着窗户外面：“你看，有人堆雪人了。” 陆缜凑过去看，窗户上的那层霜让外头的景物变得有些模糊，不过他还是勉强看到一个红鼻子的笨重雪人在他们的院子外面。 “堆得可真难看。”陆缜心里有数了，刚刚把他吵醒的多半也就是那些个堆雪人的小孩了，王君刮刮鼻梁数落他：“你以前堆的也没有比这个好看啊。” “呵呵。”陆缜笑了笑，一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表情，“激将法是没用的。别想让我出去给你堆雪人。” “哈哈哈就知道骗不过你。”王君大笑起来，陆缜摇摇头，拿出一根烟放进嘴里，却没有点上。 “不过，我哪真的能让你出去给我堆雪人啊，又不是小孩子了。”王君笑完之后却是整个圆滚滚的身子靠在他身上，“再说了，我还怕你冻坏呢。” “哟，到底是长大了，比小时候懂事了。”陆缜笑，“不像那时候，哭着闹着要我给你堆个雪人……” “哎呀你胡说！我哪有哭啊？” “不信你把你哥喊起来问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一群小孩子吵吵闹闹地跑过来，搓起雪球打雪仗，那咋咋呼呼的声音让两个人都有些头痛，陆缜干脆把王君给推回她自己的房间里：“赶紧的，去把衣服穿上，这个样儿，像什么样子。” 女孩子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依言关上门换衣服去了，陆缜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坐下，抽起了今天的第一支烟。 “啧啧啧，一大早就被你的烟味熏醒了。”王珂头发蓬乱地走了出来，看得出来一双眼睛还很惺忪，显然是刚醒。 “你别冤枉人，哥才刚点上呢。”陆缜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王珂挠了挠头：“我妹妹呢？还没醒？” “醒了，去换衣服了。”陆缜简洁地答了一句，接着就支使道，“去弄早餐吧。” “为什么要我弄啊？！你不是先起来吗？”王珂不服，陆缜不屑地笑了笑：“哥弄的，你敢吃吗？” “我呸，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啊。”王珂被气乐了，“你不是老嫌弃我的手艺吗？” “反正只是把东西放到微博里热，是个人都会，赶紧的，别在这里碍眼。” “……你妹！” 不过王珂最后还是认命地去热面包牛奶了，倒是王君终于换好衣服出来之后，发现陆缜一个人坐在那里，也随口问了句：“我哥还没起来啊？” “你们兄妹倒真是心有灵犀啊。”陆缜笑道，王君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明白自己哥哥已经起来了，她便挽起袖子：“那我去弄点吃的。” 陆缜拉住她：“不用，王珂已经在厨房了。” “今天这么自觉？”王君略有些讶异，不过还是在陆缜旁边坐下来了，陆缜眯着眼笑：“是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要是哪天陆缜哥哥你下厨了，那才叫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之后三个人用了一顿简单的早餐，吃完之后王君就跃跃欲试地开始准备昨天说好的备年货之旅，王珂一向以妹妹为中心，毫无异议地附和着，同时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陆缜。 陆缜倒是没啥反应，只是在对上王珂目光的时候也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之后在王君的催促下，慢吞吞地回了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哥，这车是哪里来的啊？”王君原本是做好了坐地铁或者公交车的打算，但王珂出去一趟却弄来了一辆代步车，这着实让她有些惊讶。 “跟邻居借来的。”王珂微笑着告诉她，其实严格的来说应该是租，车主就是昨天帮着他们收拾屋子的大嫂，看样子对王珂很有好感，加上东北人豪爽，王珂刚说出口，就很痛快地答应了。并且原来人家是不收钱的，但是王珂坚持，最后还是收下了。 “你倒是细心。”陆缜第一个上了车，他知道王珂一向心思细腻，尤其在跟王君有关系的事情上，不过也没想到他能妥帖到这地步。 “谁允许你上去的？！”王珂见陆缜这么主动地就上了车，便气呼呼地等着他，陆缜视若未见，反而摇着头叹道：“是跟隔壁大嫂借的吧？我就说你这小子外表太有欺骗性，这不，专骗这种有点年纪的……” “你再废话就tm给我滚下来！”王珂勃然大怒，陆缜不以为意地看着他：“那正好，我乐得待在屋子里呢。” “算了，哥，赶紧开车吧。”王君见状只得又来打圆场，或者应该说给王珂一个台阶下，因为自己哥哥是永远说不过陆缜的。 “哼！”王珂重重地哼了一声，但还是钻进了驾驶室，王君坐到后座，王珂等系上了安全带才发动汽车，“我不管，你来年一定要给我考到驾照来！” 这话自然是对陆缜说的，结果人家像是没听见一样，王珂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说你呢！没听见啊？” “哦！”陆缜恍然大悟的样子，“我以为你说你妹妹呢。” “你少转移话题！”王珂又瞪他，却被他很好心地提醒道：“看着前面，要拐弯了。” “……”王珂顿时手忙脚乱，等转过了这个弯才有空继续说话，“反正你明年必须去考，然后自己开车！” “啧，明年又是专辑又是宣传的，年底八成还有巡演，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陆缜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又指了指后头，“不过，你妹妹倒是可以去考一考。她不是过了年要去找工作吗，正好，等考到驾照了，再买辆车。” 王珂闻言下意识地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王君，陆缜这话他觉得有点道理，就是不知道王君自己怎么想的。 “我也打算去考的。”王君出声，“如果陆缜哥能和我一起去就更好了……不过，车就不用啦。” “为什么不用啊？”王珂一下子就敏感起来了，“你这是跟哥客气啊？” “不是的。”王君连忙坐直了身子，认真地解释道，“就是我觉得，b市堵车那么严重，开车还不如坐地铁方便呢……” “看来你有必要去体验一下上下班高峰期的地铁了，姑娘。”陆缜半开玩笑地打断她的话，“你就别推了，有辆车会方便很多的，对了，那车就由我来送吧，你可别跟我客气。” “那我就更不能收了。”王君一听头都大了，自己亲哥哥送的车她都不想要了，何况是陆缜的。 “你看你，我就知道，你把哥当外人了。”陆缜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搞的王君哭笑不得，王珂倒是没说什么，毕竟陆缜跟他的交情，真的不只是朋友两个字能概括的。他要送王君东西的话，他也能心安理得地手下。 “陆缜哥，你别这样说。”王君很是无奈地开口，“我是觉得，那车我自己工作个几年也能买的，再不济，我还能贷款嘛。你跟我哥两个人挣钱也不容易……” “如果你打算当个小白领的话，那还是比你容易很多的。”陆缜的神色罕见地很正经，也没有揶揄或者炫耀的样子，只是单纯地在叙述事实。他转过头来看着她：“不许推了，这车……就当是哥提前送你嫁妆好了。” 王君乍然听到“嫁妆”这两个字只是一愣，再然后她就想起前两天自己开玩笑的时候跟他说要找对象什么的，没想到他还记下了。 倒是王珂的反应大的不得了，他猛地一拍方向盘：“我去！姓陆的你说什么嫁妆呢？我妹妹还小呢！嫁你妹啊嫁！” “我靠你给我好好开车行吗！”陆缜被吓了一跳，主要是他们的车都快和前面的贴上了，等王珂再一次手忙脚乱地操作方向盘让汽车回到正轨之后，他又开始嘲讽他：“你真的是万劫不复了啊老王……你激动什么啊？我又没说她现在就要嫁，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嘛，女大不中留没听过啊？你也要趁早有个心理准备嘛。” 王珂无话可说，只得恨恨地瞪着他，不过陆缜对这种程度一向免疫，反而还笑着回过头去问王君：“是吧妹妹？” 王君当然不会配合他给自己的哥哥雪上加霜，只是叹了口气：“哥哥放心，我近几年肯定不会结婚的。至于陆缜哥的车……哪天你跟我一起考到了驾照，我就接受。” 她说完又调皮地冲陆缜挤挤眼，陆缜有点傻眼，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话锋一转就把自己给拉下水了。 王珂却是故意笑的很大声，陆缜也叹了口气：“那你估计要等几年了。” “我没关系啊，等多久都没问题。”王君笑靥如花，心里却暗暗地松了口气，总算暂时应付过去了。 王君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她昨天说了要速战速决，这一次买年货倒是真的动作挺迅速的，没有出现陆缜担心的“一逛就逛了五个小时”这种悲惨的光景。不过在买衣服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多试了几家，虽然花了点时间，但比起想象中的要好太多。 陆缜这会儿就算当这苦力提着两个购物袋，但是心情居然不错，不过就在他以为他很快能坐着汽车回去的时候，王君却用空着的一只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你看，那里眼不眼熟？” “哪里？”陆缜有预感估计是没那么顺利就能回去了，果然那丫头指了一个方向：“那边。” “那是……”陆缜也顺着她指着方向看过去，第一眼觉得有些陌生，但他很快看出来那是一所学校。 是王君念过的小学啊。他很快想起来了。 “是你念过的学校吧？”王珂显然也看出来了，王君有些好笑：“哥不也是在那里念的？”王珂的小学确实也是在这里读的，不过他比王君大了五岁，他读完小学的时候，王君才刚刚进入学校念一年级。 王珂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学校比以前大多了，也翻新过了。” “但是校门口那颗木棉树还在啊。”王君的双眼里充满了向往的神色，“虽然还没到开花的时候，不过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现在已经放假了吧，毕竟都要过年了。”陆缜看了一眼王君，了然道，“去看看？” 王君感激地看了一眼陆缜，其实她发现陆缜也是很心细的人，只是大部分时候他都不正经罢了。 “好啊好啊。”王君眉开眼笑地挽住两个人的胳膊，“哥，反正有时间，正好我们一起去看看我们念过的学校呗。” 陆缜既然主动提出来了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原本以为一向宠爱妹妹的王珂也会一口答应，结果没想到王珂在听到这话之后却犹豫了起来。 “我……”王珂迟疑了一下，而后从善如流地说道，“我先前答应过隔壁的大嫂要给这车加油，这附近加油站也不知道在哪里……我要好好找一下，就不去了。陆缜，你带着小君去吧。” 陆缜有些意外地盯着王珂，一直到他不自在地扭过头：“不过，待会儿你们要自己打车回来就是了……不好意思啊小君。” 王君把哥哥刚刚的犹豫理解成了抱歉，便笑着摇摇头：“这有什么，既然哥哥答应人家了，那就去吧。” “好。”王珂说着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然后又嘱咐了陆缜一句，“那我顺便把东西带回去好了。陆缜，你照顾好我妹妹。” 陆缜点头：“我知道。” 王君有些哭笑不得，又不是要去很久，不过王珂却是转身就走了，他们都知道，他要往商场的地下车库去。 “哥哥怎么急匆匆的？”王君嘀咕了一句，陆缜仍然看着王珂的背影：“哦，大概是怕待会儿人多了堵车吧。” “那我们走吧。”王君挽着他往学校的方向走，“这有短距离，走过去没关系吧？” 陆缜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地笑了一下：“哥难道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人吗？” “你不是娇生惯养的人，”王君笑眯眯地道，“你只是懒而已。” “人生有这么多事情要做，该休息的时候不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吗。”陆缜辩解道，“这怎么能叫懒呢。” “这也是休息的一种方式啊。”王君反驳他，“这休息可不是只有睡大觉一种方式的。” 陆缜无奈地瞥了她一眼，没话说了。 “小时候真觉得学校离家可真远啊。”王君一路走一路感叹，“不过现在算一算，也就几公里。”这一片其实算是市中心了，只是原本他们租住的那一片不知道怎的就变成了附近贫困人口的集中区域，但现在也改造成了新区，原本的破出租屋不见了，倒是有了不少独栋的民房别墅。 “几公里远，走路的话，也够呛啊。”陆缜忍不住又拿了根烟，王君倒也不在意，只是回忆起往昔：“确实啊，小的时候觉得走的腿都要断了，中午干脆就不回家了。晚上的时候，尤其是这样的冬天，天又黑的早，一个人走在路上，其实挺怕的。所以我哥一直都会来接我放学。” “啧，没良心的小丫头。”陆缜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王君会意，笑呵呵地说道：“当然啦，之后陆缜哥哥也要代替哥哥来接我，我是不会忘的。” 陆缜笑了笑：“时间过得还真是快，都十年了。你也从一个小不点长得这么高了。” “这条路应该是我们放学回家的路，但真是认不出来了。”王君看着路两边光秃秃的树木，这叶子都掉干净了，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的树，但肯定不是她小时候种的那一种，因为那时候路边种的都是白桦树，语文老师特地教他们辨认过，她记得很牢，白桦树的树干非常笔直，和现在这些有些歪歪扭扭的树是很不一样的。 “还好路没有改道。”陆缜笑道，身边的王君却在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停了下来，陆缜下意识地去看他，眼神里是询问，没想到王君却笑望着他：“陆缜哥，你还记得这巷子吗？” 陆缜看了看这条又小又窄又深的巷子，巷子两边的墙上堆满了积雪，但往里延伸的部分却是黑洞洞的，也许是那种幽深阴森让他想起了一点以前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那应该是十年前吧，小姑娘那时候刚上四年级，长得弱弱小小的，偏生又有张秀气的脸，王珂非常不放心，总是担心自己妹妹会遇上坏人。在他来到他们家之前，都是由王珂亲自去接小姑娘放学的，之前他自己在上中学，他的学校离王君念的小学挺远的，一来一回很耽误时间。后来陆缜出现了，王珂也就顺理成章地支使他在自己忙不过来的时候去帮忙接妹妹。 陆缜倒是没有什么异议，毕竟那时候他住在人家的屋子里，帮忙也是应该的，再加上，小姑娘确实长得可爱。原本觉得王珂是担心过头的陆缜，竟然也觉得小姑娘一个人在外头确实挺不安全的。 毕竟现在这社会变态多啊。 某一天，他又代替王珂去接小姑娘放学，只是那天他早早地就被王珂那厮给赶出门了，估摸了一下时间，觉得现在去学校外面蹲着还早，便趁着兜里还有几块钱，到学校附近的一个网吧里打了几局游戏。等他赢了别人的钱之后，再一看时间，发现时间已经有点晚了，便拒绝了输家的邀请，急急忙忙地就往学校赶去了。 那时候小学估计已经放学半个小时有余了，陆缜很是自责，觉得小姑娘肯定等了很久了，甚至他有点担心她会不会等不及一个人先走了，那样的话，自己不就完蛋了。要是平平安安到家的话，最多被王珂骂一顿；要是出了点什么事的话…… 陆缜不敢再往下想，只得小跑着赶路，他还记得，那是个夏天的黄昏，晚霞飘的满天空都是，不过他完全没有心情去看。 他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学校门口，校门都关上了，却没有发现小姑娘的影子，他十分懊恼，心说自己真是来得太晚了，她可能以为没有人来接就先走了。 他站了一会儿，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但过了一会儿便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他加快了脚步，毕竟小孩子腿短，说不定快一点还能赶上。 只是走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看见王君的影子，甚至路边上有年纪相近的小女孩，他都要凑够钱看一眼，幸好他长得够帅，不然真要被人当成变态了。 但结果总是让他失望，那表面上的镇定也维持不下去了，陆缜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那是他人生中最为焦急和后悔的一次，他慌乱地穿过街道，心脏一直剧烈地跳个不停，满脑子都在想，如果我把人的妹妹给弄丢了，那要怎么办？ 直到经过那条小巷子，他注意到了一点嘈杂的动静。 其实是很平常的事情，应该说，在学校周围多多少少都会发生，那群小混混也不是真的小流氓，就是一群半大孩子，跟那时候的陆缜年纪也差不多。 小姑娘被一个在她看来比两个哥哥长得都高的男孩子揪着，抿着唇一言不发，但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样啊，妹妹，哥哥请你吃好吃的，你怎么一点不赏脸呢？”那男孩子不住地诱惑着，“哥哥又不要你的书包，也不要你的钱，只是带你去吃巧克力而已啊。巧克力，很好吃的，你没吃过吧？” 他掏出一块糖来，在她眼前晃了晃，王君有一瞬间被那花花绿绿的糖纸给吸引了，但很快又低下了头：“我不吃。” “妹妹，你别给脸不要脸啊，我这可是……” “啧啧啧，这真是世风日下啊，拿个巧克力就敢出来泡妞了，还泡个幼女，你是恋童癖啊？”一个满是嘲讽的声音插了进来，让那个男孩子一下子恼羞成怒，包括他身边的那群“兄弟”，都转过头怒视着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那个男孩子看到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他懒洋洋地靠在一堵墙上，手里还捻了跟烟，正在那里吞云吐雾，头发又长又乱，看起来比自己还不良。 “你谁啊？哪个道上的？”其实那个男生的身上还穿着附近高中的校服，最多是个不爱学习爱逃课的混账学生罢了，哪像陆缜，是真的已经辍了学的。 “呵呵，哥的名头说出来能吓死你。”陆缜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王君听见他声音的时候眼泪就下来了，见他走了过来，就想往他那里跑，结果那男生却揪着她不让她跑。 “哈！口气挺大，你倒是说啊！看看能不能吓死我。”那男生见陆缜直接过来了，也有点警惕，便示意了身边的“兄弟”，那些半大的少年便一拥而上把陆缜围在了中间。 “哎哟，这是要以多欺少？”陆缜挑眉，不知道是不是古惑仔之类的电影看多了，那些男孩子都特别看重义气之类的东西，被陆缜这么一说，那男生倒是有点脸红：“谁要以多欺少啊？！我可是光明正大的人，这样吧，你是想学人家英雄救美是吧？那好，你出来，跟我单挑。” “单挑？”原本王君还是十分担心的，她总觉得陆缜哥哥看起来不像是很能打架的人，没想到陆缜在听到“单挑”两个字的时候居然笑了出来，他重复着那个词，似乎觉得非常好笑。 那个男生被陆缜这态度搞的有点恼怒却下意识的有点忌惮：“你笑什么？” “我笑你幼稚啊。”陆缜呵呵一笑，抱着手臂，看了看身边的一圈人，“这样吧，我看你小弟这么多，估计也是有点地位的人，今天我要带妹妹回家，不方便。再说了，这男人之间的事情，也不要涉及到女孩子，你说是不是？” 那男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况且他说自己挺有地位的，这让他很是受用，于是他便点了点头。 陆缜继续说道：“今天哥不方便，明天吧，明天这个时候，我也带人过来，到时候，我们好好拼一场，看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好！老子就在这里等你！你可别当缩头乌龟！”这个年纪的男生实在太容易被挑拨了，那男孩子很快梗着脖子答应了，而陆缜只是轻蔑地笑了两声。 接着他就走过去，拉着小姑娘转身就走了，那群人也没有再拦着，王君一边走一边还是心有余悸：“陆缜哥哥，你明天还要跟他们决斗？你哪来的人啊？难道要带上我哥吗？” “小点声！”陆缜捏了捏她的手，王君便很快闭上了嘴，一直到他们走出巷子口，陆缜估摸着后头的人看不见他们了，便干脆抱起小姑娘，然后飞奔着往前跑。 “怎、怎么一下子跑起来了？”小姑娘不明所以，陆缜一边跑一边喘气：“不跑怎么行，万一他们想通了追上来呢？” “啊？” “必须跑啊，哥打不过他们。”陆缜理直气壮地说着，脚下也是理直气壮地跑着。 那时候小小的王君就有点明白过来了：“陆缜哥，你刚刚跟他们说的，明天叫人什么的，是不是也是骗他们的啊？” “当然了，你也说了，哥去哪儿叫人啊？”陆缜振振有词，“你哥那战斗力比我也没强到哪里去，真去了，还不是去挨揍的。” “那你还叫他们等啊？” “没办法，谁让他们那么好骗。” 王君觉得有点好笑，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他之前说单挑的时候……” “呵呵，我就说他们智商低，要是换成哥的话，早就让小弟一起上了，还特么单挑呢。真白痴。” “那你说，他们明天会不会真在那里等啊？” “按照他们的傻逼程度来看，挺有可能的。” “那，以后会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啊？” “所以说，以后只能绕路走了。” “啊？！” “话说，今天的事情，你别告诉你哥好不好？”陆缜换了一种讨好的语气，“哥给你买巧克力。” “陆缜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那个巧克力呢？” “呵，哥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想起来了？”迎着王君似笑非笑的目光，陆缜轻咳两声，接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想起来了，哥想起了哥当年深陷包围，谈笑风生，智退敌人的风采。” “明明只是骗小孩罢了。”王君一下子就给他揭穿了，陆缜依旧是洋洋得意的模样：“一般人能做到吗？再说了，哥那时候也是个小孩啊。” “我觉得你啊，从小就是只狐狸。”王君又开始数落他，“你还用那巧克力哄我，搞的我哥哥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件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告诉他。”陆缜狡辩。 “我看你就是怕挨骂。”王君摇头失笑，陆缜却在心里说，何止是挨骂，挨顿揍都是轻的。 他们又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学校的门口，这所小学叫做光明小学，名字倒是取的挺大的。 “到了。”他们在校门口停了下来，发现这校门口也比以前壮观多了，只是很不巧，校门是锁着的。 王君看着紧闭的校门很是遗憾：“哎，走了这么长的路，没想到校门居然锁住了。” “这是命啊。”陆缜把烟头随手丢进旁边的一个垃圾箱，接着拍拍王君的肩，“进是进不去了，你要不要拍个照什么的？” “也好。”王君说着找出了自己的手机，让陆缜给自己跟母校的校门拍个合照，陆缜接过她的手机在那里摆弄着，王君走到校门前，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正要告诉陆缜自己准备好了可以拍了，没想到身后的一扇铁栏门却开了。 王君正好站在这个边门前面，那出来的人撑着一把黑伞，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门前有个人，等到他的伞碰到王君的背的时候，他从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前面的“障碍”。 “对不起啊，我没注意到后头有人。”王君主动跟人道歉，那是个中年男人，他拿着伞有些茫然地看着她，似乎还没有明白状况。 陆缜也走了过来，低声问了一句王君：“怎么了？” 王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挡着这位师傅的道儿了……真对不起啊、” 她说着又开始道歉，那个男人似乎才反应过来，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说完他就想走，王君却发现这声音有些耳熟，便仔细看了那人两眼，他看起来四十岁上下，长相平凡，脸上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举止斯文，有股书卷气。看起来像是这所学校里的老师。 陆缜见人家也不计较，便碰了碰王君的肩，想提醒她差不多回家了，没想到王君却一直盯着那人看。 他有些不解，直到王君有些激动地上前拉住了那个人：“请问，您是庄老师吗？我是您教过的学生。” 陆缜有些傻眼了，心说来一趟以前的学校，还真遇上以前的老师了啊。 第55章 异常 那个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接着扶了一下眼镜，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对，我是庄城，请问你是……不好意思，我教过的学生来来去去的，有些记不清了。” “我叫王君，在这里念的小学。”王君笑颜逐开，“一年级到三年级都是您班上的，您还是我的班主任呢。” 庄城又是一怔，似乎在回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的目光里已经带上了笑意：“哦，我想起来了，王君，好像是带过几年，我还记得你成绩是不错的。” 陆缜听到这里笑了一下，王君有些惊喜的神色：“您还记得我？” “刚刚想起来的，”这庄老师还有点赧然，“小姑娘很努力，跟同学关系也处的很好，这个我还是有点印象的。” “庄老师过奖了。”这一次轮到王君有点害羞了，但很快又用一种感激的语气对他说，“我还记得，当年我家里条件不好，庄老师帮了我很多，也是因为您我才能减免学费，当时不懂事，也没能好好跟您道个谢。” 她说着郑重其事地鞠了个躬：“今天有缘又遇见了您，我一定要跟您说一声谢谢。” “哎你这姑娘真是！”庄老师有些手足无措，“你这姑娘真是，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你这是做什么？” “应该的。”王君很认真地说道，但随即又露出笑容，“怎么放假了您还在学校呢？” “哦，这不加班嘛，改学生的卷子，前阵子我得了个感冒，请了几天假，几个班的卷子就积在那儿了。”庄老师笑笑，“都要过年了，学生家长都急的打电话给我问成绩怎么还没出来，我寻思着，总要给家长一个交代，人家才好过年啊。” “那您现在的身体还好吧？”王君关心地问道，庄老师笑着摇头：“就是吹了风得了个小感冒，就是家里老婆孩子瞎着急。” “怎么能是瞎着急呢，您以前还教导我们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呢。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你这小丫头记得倒是挺牢。”庄老师乐了，接着又指正道，“不过这话可不是我原创的，是列宁说的。” “我记住了。”王君笑吟吟地道。 庄老师一拍额头：“看我，这说教的毛病又犯了。你可别放在心上。” “怎么会呢？” “唉，你看你都长成这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我印象中还是个梳着辫子的小女孩，你说这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呢。”庄老师看着王君忍不住感慨了一声，王君抿着唇笑：“但您还是很精神啊。” “哪有，岁月不饶人啊。”庄老师摆摆手，随后又看了看天上越来越厚的乌云，“话说这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是想进去学校里看看吗？如果想进去的话，我可以跟门卫说一声。” 他说着看了一眼王君身边一直没说话的陆缜，本来只是随便看看，不过看到陆缜的脸之后他就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陆缜察觉之后便笑着冲他点点头。 那庄老师便疑道：“哎，这小伙子……怎么觉得有点面善呢？” “哦，是吗？”王君笑着打了个哈哈，陆缜仍是笑着不说话，那庄城又拍了一下脑袋：“我总觉得我见过呢……哦！应该是我姑娘的手机上，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接着他又惊奇地打量着陆缜：“小伙子，你是明星吧？” 陆缜微微一笑：“没，就是个写歌儿的。” “哦，搞音乐的是吧？”庄老师也笑了，“不过我闺女可喜欢你了，手机里全是你照片，连我这个老爸都没份儿。” 陆缜但笑不语，王君也是弯起嘴角：“庄老师，您要回家了吗？” “是啊，这雪越下越大了，冻得人直哆嗦。”庄老师有些伤感地摇摇头，“我真是年纪大了。” “那您赶紧回去吧，不好意思啊，耽误了您这么些时间。”王君连忙道。 “哪里话，我见着以前的学生心里高兴得很。”庄老师笑着拍拍王君的肩，“那行，我先走一步了。” “庄老师再见。”王君朝他挥挥手，陆缜也笑了笑，那庄老师便撑着伞往前走了，只是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神色有些奇怪：“对了，王君姑娘，你……” “啊？”王君有些意外，但还是很礼貌地问了一句，“您有什么事儿吗？” “也不是。”那庄老师把一只手插进外衣口袋里，“就是我想起来，你应该还有个哥哥吧，他也在这里念过书，我也带过他几年。” “我哥确实也是在这里念的小学。”王君挺惊奇的样子，陆缜不由得侧目，又听到她说，“不过，您也教过他么？他都没跟我说过……” “哦，这样啊。”那庄老师似乎有点尴尬，又摆摆手，“也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了随口问一下，那啥，他现在还好吧？” “挺好的。”王君笑着告诉他，“他这次也跟我一起回到家乡了，不过有点事，所以先去忙了。” “哦哦。”庄老师点点头，又摇摇手，“行，也没什么事，我随便问问。那啥，我先走了啊。” 他说着又有意无意地看了陆缜两眼，接着继续往前走，可能是看雪越下越大，他走的挺急的，很快就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这是你以前的老师？”等庄老师离开之后，陆缜随口问了一句，“教什么的？” “语文。”王君冲他一笑，“我的语文成绩可是挺不错的。” “就是字写得不咋地，是吧？”陆缜逗她，王君不甘示弱：“都是被你教坏的。” “胡说。”陆缜说完这一句之后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笑了起来，“原来那老师还教过王珂啊。” “是啊，我也才刚知道。”王君有些纳闷，以前她刚上学的时候觉得什么都特别新奇，基本每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哥哥，她觉得自己肯定也有提过庄老师的，因为当时庄城真的特别照顾她。但是王珂居然都没告诉过她他自己也曾经是庄老师的学生。 “啧，他念小学的时候一定很傻。”陆缜又开始习惯性地嘲讽了，王君忍不住瞪他：“胡说，我哥可是校草，好多女孩子喜欢他的，那时候我还小，不过也收到过不少别人要我帮忙转交的情书，当然了，她们也会送我糖吃。” “哟，你这小丫头还知道收好处费啊。”陆缜忍俊不禁，王君为自己辩解道：“不是我自己要的，是她们主动给的。不过……” “不过啥？” “我哥知道以后就不让我收了。”王君想起来还有些郁闷，“说想吃的话，他给我买，以后不许我再给人带信了。” “你还当上瘾了啊。”陆缜笑，王君也笑起来：“也没有，我就是觉得好玩儿嘛。” 陆缜看了看仍然关着的校门：“刚刚那老师还说要帮你跟门卫说一声，结果转眼就急匆匆地走了。” “他应该是有事吧。”见今天是没什么机会进去了，王君虽有点遗憾，不过还是比不上见到以前的恩师来的喜悦，她干脆挽着陆缜的胳膊往马路边去：“我们也打车去吧。” “怎么？要回了？”陆缜挺意外地看着她，王君却是笑望着他：“莫非陆缜哥哥来了兴致，还想陪我逛几圈？” “没有的事。”陆缜一脸严肃地说道，接着又加快了脚步，“赶紧的，待会儿赶不上车了。” 看他那好像有洪水猛兽在后头追赶一样的表情，王君忍不住笑了，一边走一边说：“陆缜哥，我觉得刚刚庄老师八成把你认出来了。” “认出来就认出来呗。”陆缜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但其实他也在想着刚刚那庄老师临走前打量他的那几眼，那眼神有些古怪，不是一般人的疑惑或者好奇，那是一种……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到某种答案的眼神，总之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尤其，那个人临走的时候还问起了王珂。 陆缜的直觉告诉他隐隐有些不对，但他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何况，这些话，他不会当着王君的面说。 毕竟，王君是很尊重那个庄老师的。 “原来你也有小姑娘喜欢。”王君掩着嘴笑道，她想起刚刚庄老师说他女儿的手机里全是陆缜的照片，便忍不住开起他的玩笑，“我以为你粉丝全是汉子呢。” “谁说哥没有小姑娘喜欢的。”陆缜不服气道，“你别听你哥他们诋毁我。” 王君笑的眉眼弯弯，接着就眼尖地看到有辆出租车开过来了，便拉着他上前：“车来了车来了！” 回到那个院子之后，王君发现她哥借来的那辆车正停在院子里，看来人是已经回来了，陆缜拍着身上落的雪，等着王君拿钥匙开门。 “还是屋子里的温暖啊。”一进门，屋内外温差对比太强烈，王君也多少理解为什么陆缜那么不情愿出门了，不过转眼想想，他不管天气冷热都是那副德行，唉！ “先别急着脱衣服，小心感冒。”陆缜见王君一进门就摘了围巾，便出声提醒道，王君应了一声，接着就看到王珂从他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 “回来啦？”王珂笑着问了一句，王君笑眯眯地点点头：“嗯嗯。”陆缜却是直接大喇喇地在沙发上坐下了：“累死我了，有饭吃吗？” “一回来就找饭吃，你丫的是饭桶转世吗？”王珂十分没好气地斜睨着他，陆缜却是淡定地回望他：“那到底有没有饭啊？” “滚滚滚！”王珂怒道，“有饭也不给你吃！” 王君十分无奈，她拉过自己哥哥：“你们要不要一见面就吵架啊？” 陆缜只是看似大度实则嘲讽地笑了笑，笑的王珂又是一阵火，但他看了看妹妹，还是忍住了，他转身往厨房去：“谁让他的样子长得那么欠打……算了，我带了饭菜回来，正热着呢，我去端出来。” “陆缜哥哥，你不要跟我哥斗嘴啦，他说不过你。”等王珂进了厨房之后，王君压低声音跟陆缜说话，陆缜却是似笑非笑的模样：“我今天可没撩他啊，你没发现他今天火气特别大吗？” “啊？”王君不由得又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下，哥哥今天的火气大吗？她之前没怎么注意到，因为平时看王珂跟陆缜打嘴仗都已经成为她生活里的习惯了。 不过想一想，今天王珂确实有点过了。 “哎，谁让哥这么宽容大度呢，放心，哥大人不记小人过，是不会跟他计较的。”陆缜极为“包容”地笑了笑，原本还有些歉意的王君顿时非常无语地扭过头。 虽说自己哥哥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不过陆缜也绝对不是什么“白莲花”啊。 但是陆缜在她转头之后笑容却立刻消失不见了，王珂这小子今天果然不太对劲。 他从王珂推脱跟王君一起去回顾母校的时候就觉得了，虽然他现在很有进步，说谎的时候也利索了很多，不过……还是瞒不过他的。 到底怎么了？陆缜有心想找个私下的机会问问王珂，但又觉得王珂可能不会对他说实话。毕竟，他都能当着他陆缜跟他自己的妹妹的面这么流利的撒谎了，陆缜总觉得让他不对劲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 王珂那个人性子温和，但也有固执的时候，陆缜并没有信心一定能撬开他的嘴，并且，也不愿意这样做。 这么大的人了，一些事情还是可以自己处理好的吧？最后，他只能这样告诉自己了。 “吃饭了！”王珂端着饭菜出来了，并且把这三个字咬得特别重，一听就知道是针对某个人的，陆缜收起那些沉重的心思，又笑了起来：“哟，有小鸡炖蘑菇啊，谁都不许跟哥抢啊。” “呸！这是我特地给小君带的，你休想！”王珂怒目而视，王君想到刚刚陆缜调侃一般的说法，这会儿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哥哥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没关系啊哥，我一个人哪吃得完啊。”王君比平时更乖巧地笑道，陆缜却走了过来，然后轻轻拍拍他的后脑勺：“这样吧，那鸡肉给你吃，蘑菇哥包了，那汤就留给你吧老王。” “我靠！凭什么我喝汤啊？”王珂简直要变成怒目金刚了，偏偏陆缜还凑上去撩他：“二货，那精华可全在汤里了，这样你还不满意啊？” “你骗鬼啊！这小鸡炖蘑菇哪来的汤！你想糊弄谁呢？！” “呵呵，看来瞒不过你了。” 王君在一边忽然又觉得自己哥哥还是很正常的，因为这怎么看，都是一场非常“日常”的对话。 她叹了口气：“话说，又不是只有一道菜，你们俩到底在争什么啊？” 好不容易等他俩的那毫无意义的争执告一段落之后，三个人总算开始吃饭了，王君偷偷地看看她哥，又看了看陆缜，忽然有种，刚刚那些嘴炮是陆缜故意去惹王珂的……咳咳，虽说他天天都这么干吧，不过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的意味。 可能就是他说的，王珂今天火气很大，所以特意让他发泄一番吧。 王君扒着饭，看她哥又开始乐此不疲地跟陆缜抢蘑菇的样子，似乎是比先前要开朗一点。 “对了，哥，”王君夹了个蘑菇放到王珂的碗里，王珂立即露出十分感动的神色，而陆缜却似乎有些不满，不过王君通通都是视而不见。 “我今天遇到我小学时候的班主任了。”她还是想把这件事跟她哥分享一下，接着王珂跟陆缜都不约而同往她这里看过来。 王珂把那蘑菇放进嘴里，笑着问道：“这么巧啊，我以为学校都放假了。” “是放假了。”王君解释给他听，“不过那老师加班改考卷来着。” “真是敬业啊。”王珂微微一笑，接着没再接话，倒是王君有点兴奋地跟他说：“哥，就是那个庄老师啊，我觉得我以前肯定跟你提过他，不过你是不是不记得了？可是他今天跟我问起你了，说你以前也是他学生，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呢？” 陆缜听到这里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王珂，他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握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 “哦，庄老师啊，我记得。”王珂重新开始挟菜，语气平淡，“我对他印象不好啊，因为他以前罚过我站。” “噗！”王君忍俊不禁，“你干嘛了就让庄老师罚站了？” “我作业忘记带了，结果他不信，非说我没做。”王珂淡淡一笑，王君干脆直接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我看你八成没做吧？”陆缜也笑：“什么八成，绝对是百分百没做。” 王珂瞪着他俩，最后自己也笑起来：“好吧，是没做。” “那既然你自己没做作业，还撒谎骗老师，人家罚你站也是应该的啊。”王君开始替庄老师数落她哥，王珂仍旧是淡淡的笑容：“话是这么说，不过全班就我站着，多没面子啊。” “可是，庄老师当年真的帮过我很多啊，我还记得那时候家里缴不起学费，他帮我跟学校申请了减免，还在中午的时候给我午饭吃，习题也有给我辅导……”王君细数着当年庄老师帮过她的一桩桩，脸上满是感激，对于当年的她来说，天天被学校的财务处老师追着要学费或许是她记忆里最为窘迫的一件事了，但那时候父母去世，亲戚冷眼旁观，家里只有哥哥一个半大的孩子撑着，她甚至不敢在家里说起这些。而帮忙解决了这件事的庄老师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感恩的对象。 但王珂却许久没有说话，王君下意识地抬眼去看他，却发现他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复杂到……她不知道该用哪个词去形容。 王君没有见过这样的王珂，便有些被吓到了，半晌，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哥？” 王珂看着她，眼睛里忽然流露出一种哀戚的神色：“对不起，哥哥当年太没用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我……”王君一下子慌了，她甚至拿不住碗筷了，她不知道她随口的一番话会让王珂露出这样的眼神，“哥，我没有受过什么苦，你一直都对我那么好……你不要这样说好不好？” 王珂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声音似乎卡住了，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地放下碗筷。这时候坐在他旁边的陆缜忽然按住他的肩膀：“别胡思乱想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现在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接着他又望向不知所措的王君，语气温和：“小君，继续吃饭，乖。” 王君忍不住抬头去看他，记忆里，她从日本回国之后，陆缜好像就再也没有这样叫过她，她顿时有种很奇妙的情绪在心底涌动，而刚刚的那股突如其来的难过也被驱散了些许。 “王珂。”陆缜又轻声叫了王珂的名字，王珂有些木然地转过头看着他，陆缜的手仍然放在他肩上，对视片刻之后，王珂的神色终于逐渐恢复正常，他看着陆缜，眼睛里是一些感激之色，而后他又扭过头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是啊，都过去了，现在过得好，就足够了。” 王君的脸上终于重新露出一丝笑容，心里的不安也去了大半，她乖乖地低下头吃饭，也不想再开口说话，生怕又勾起王珂一些负面情绪。 她没想到哥哥原来对年少时那一段贫困的过往如此在意，而陆缜哥哥半开玩笑说她哥今天心情不好，也是真的。 王君很有些自责，为什么陆缜看得出来的事情，她却察觉不到。 但她仍然一口口地吃着饭，没有让自己的所思所想透露出分毫，她不想再让王珂为她操心。 陆缜默然望着这一对各自掩饰着自己都不愿让对方为自己担心的兄妹，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56章 祭拜 “你没事儿吧？” 本来王珂在看电视，陆缜拿着王君的平板在玩一个单机小游戏，玩着玩着他忽然就出声了，王珂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因为陆缜的语气实在很随意，甚至还在低着头玩游戏的样子。 王珂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才发觉自己妹妹已经走开了，他稍稍放心一些，但对于陆缜的这个问题，他仍旧不知如何作答。 “洗澡去了。”陆缜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这一次王珂却是心知肚明他是在说王君去洗澡了。他沉默了片刻，陆缜依旧玩着他的游戏，没看他，也没有出声催促，王珂扯了扯嘴角，接着居然伸出手：“给我根烟。” 陆缜这回有了一点反应，他抬起头瞥了他一眼，而后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跟火机甩给他：“自己拿。” 王珂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抽了一支烟点燃，然后放进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苦涩辛辣的烟草气味从他的肺里冲顶而出，王珂许久没有碰过烟了，有些适应不了，咳嗽了好几声，引来陆缜鄙夷的目光：“不会抽还学人装逼。” 王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也不再咳嗽，他逐渐适应了烟草的味道，夹着烟吞吐的模样也有了一点优雅的感觉。 陆缜又低下头去玩他的游戏，王珂静默地抽着这支烟，偶尔把燃烧剩下的烟灰磕进烟灰缸里，幽蓝色的烟雾在他们之间淡淡的弥漫开来，陆缜是个烟不离手的人，早就对这种味道十分习惯。 一直到那支烟燃到尽头，王珂才把短短一截烟头扔进烟灰缸里，随后拍了拍手，似乎很嫌弃的模样：“我没事儿。” 陆缜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于王珂这短短的一句话有着无限的怨念——妈的装了半天的深沉还抽了老子的烟最后就蹦出这几个字，你杜承宇附体啊。 但他终究还是安心了些许，又伸出手拍拍他的胳膊：“没事就好。你记着，你可还有个妹妹要照顾，她还没出嫁呢。” 王珂本来打算郑重其事地点个头，结果听到后半句又不淡定了：“你老惦记着我妹妹嫁不嫁的，你是何居心啊？” “我还不是想鼓励你一下。”陆缜特别无辜地看着他，王珂看着他此时特别欠打的一张脸，粗口都已经在嘴边了，偏偏这时候王君带着一身水器拿着个浴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就从浴室里出来了。他只能再把那些在他看来少女不宜的话给咽回去。 王君一出来就闻到好大一股烟味，不过她也是见怪不怪了，毕竟家里住着一杆大烟枪，时时刻刻都在污染空气。 “陆缜哥啊，不是让你晚上就别抽烟了吗？”王君有些责怪地看了一眼陆缜，她自然而然地就以为是陆缜抽的烟，王珂不自觉地瞅了一眼陆缜，后者只是笑了两声，然后献宝一般把平板递给王君：“你过来帮哥看看，这游戏是不是设计有问题，哥怎么玩都是f，这不能够啊，太不能够了。” 王君瞧了瞧平板的页面，心下顿时就了然了，陆缜玩的正是她无聊的时候下载的一个专为女孩子设计的换装游戏，按照玩家的搭配水平系统会自动做出评判。陆缜来玩这种考验服装搭配的游戏，王君觉得他不拿f才是奇怪的。 “我看你这辈子都只能拿f了。”她毫不留情地点破了这个事实，顺便努力去忽视刚刚瞅了一眼就觉得心惊肉跳的搭配——大草帽，红军服，下身是牛仔短裤配一个黑丝袜，还有别扭的发型和一脸浓的不能再浓的妆，那岂是一个惨不忍睹可以形容的。 王君十分同情游戏里的那个妹子。 “哥是在努力创造一个复古与现代时尚结合的形象。”陆缜似乎真的挺郁闷的样子，他气愤地指着那个穿着红军服配牛仔短裤的女孩子，“这游戏系统绝对是有问题的。” “以后不许你再玩这个游戏。”王君擦干头发之后就顺手拿回了自己的平板，顺便调侃道，“陆缜哥，你以后要是有了女朋友的话，千万不要给她送跟穿戴有关的东西。” “哈哈哈！”陆缜还没说话呢，王珂就先爆笑起来，“我觉得这家伙就是注定孤独一生的命啊。” 陆缜十分不屑地斜了他一眼：“呵呵，信不信我明天就找个女朋友给你看？” “去大街上拉一个啊？”王珂仍旧爆笑不已，王君却是微笑着接了一句：“我觉得，陆缜哥哥的粉丝里应该有挺多想做他女朋友的吧？” 这回陆缜自己发话了：“哥是不会找歌迷当女朋友的。” “为什么啊？”王君有些不解加好奇，陆缜一本正经地答道：“违反职业道德。” “噗！”王君又是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接着又强忍着笑问道，“你是说真的嘛？” “当然是真的。”陆缜一脸正直，“我可是有底线有原则有道德的好青年。” 王珂忍不住吐槽他：“那那些跟粉丝谈恋爱的艺人就被你一棍子打死了？”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陆缜懒洋洋地说道，“反正我不会干这种事。” 王君笑眯眯地打量着这个人，陆缜哥真是一个奇妙的人，她从认识他开始就这么觉得了。不过她倒也不觉得明星跟粉丝谈恋爱有什么不对的，如果修成正果的话，应该也算是一段佳话了。不知道为什么陆缜一副洪水猛兽的样子。 王珂在一边微笑不语，其实他倒是有些理解陆缜的意思，大概是因为在这个圈子里混的久了，他们都见过了不少恶心人的事情吧。说真的，明星和粉丝之间的关系挺微妙的，在一时的冲动和狂热的驱使下，一些粉丝是基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献身这种事呢，也不在少数，粉丝基数大了，多少也会有一些长得不错的，这主动送上门了，又不要钱，一些人也就顺手推舟把人给睡了。 陆缜应该是很反感这种事的，虽然他从来没有评论过这种行为。该怎么说呢，明面上确实是你情我愿的，但这个事情本身就处在一个不平等的两端。一方是深谙世故的老油条，一方是头脑发热的小女生，这件事本身就是轻浮而放纵的，跟一夜情之类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成为圈内人的时间不长不短，但这种事见得着实不少，明星跟粉丝，听起来很好听，但是修成正果，甚至能有个名分的都非常少，倒是睡完之后拍屁股走人的多得很。 不过这种话总是不好对王君这样的姑娘家说的。 但是…… “你以后可别去追星啊！”话音刚落，陆缜跟王珂同时讶然地看了一眼对方，心里都在说我哥你这家伙啥时候有这样的默契了？ 王君才是被惊得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的那个，她睁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们俩可真是心有灵犀啊。” “咳咳。”王珂不受控制地咳嗽了几声，最后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妹妹，“总之，哥跟你说的，你听见没？” “就是啊。”陆缜也凑过来，“哥难得教导你一回，你要好好记着，知道吗？” 王珂白了他一眼，不过这会儿也懒得跟他计较了，王君很有些哭笑不得，但在两个人异常严肃的威压之下，还是乖乖地点了头：“知道啦。” 但她心里还是有一些迷惑的，总觉得哥哥跟陆缜有什么话不敢告诉自己的样子，不过……王君有些好笑地想道，既然不敢跟自己说的话，那八成……也不是什么好话了，不听也罢。 但是最让她感到欣慰的，是她觉得自己从浴室出来之后哥哥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也不知道那段时间里陆缜跟他说了些什么。 再晚一点，三个人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陆缜不习惯这么早睡，便找了纸跟笔出来零零碎碎地记了一些音符，但放下笔之后，他对着上面那些不成段的旋律哼了几句，又皱起眉头，便把那张纸随手扔到桌子的角落，又翻了一张白纸出来。 不过这时候却忽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陆缜放下笔去开门，他知道来的人是谁，王珂如果要敲他的门可不会这么轻柔。只是他有些意外那丫头这么晚来找他是为了什么事。 门打开之后，果然是王君站在那里，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印着兔子图案的睡衣，披着的头发还有点湿，陆缜赶紧让她进来：“袜子也不穿一双，真是的。” “我没觉得冷啊。”王君笑盈盈地道，其实也是，暖气都开着，这屋子里的温度挺高的，但陆缜还是摇头：“你头发都还没干呢，这一冷一热的，小心头痛。” “不会的，我已经吹到半干了。”王君毫不在意的样子，陆缜也只能随她去了，他在之前的椅子上坐下，下巴搁在倚靠上：“找哥何事？” 王君没急着答话，却是看了看左右，接着直接在陆缜的床上坐了下来：“不介意我坐一会儿吧？” 陆缜心说你坐都坐下了还问……他轻咳一声：“只要你不嫌弃我这里烟味重就行了。” “我早就习惯啦。”王君干脆盘起了腿，陆缜有点无语：“你把这床当炕了啊。” “其实我没睡过炕呢。”王君告诉他，也是，这年头就连农村的炕都变少了，别说城市了。 陆缜又是一声轻咳，接着说道：“说吧，啥事。” “其实我就是想来道个谢。”王君微笑着说道，陆缜有些疑惑：“道什么谢？” “就是我哥啊。我洗完澡之后发现他心情好多了，我觉得，”王君笑望着他，“应该是你开解他了吧。” 陆缜不由得觉得好笑：“我傻话都没说，哪里有什么开解不开解的。” “莫非是我哥自己想通的？”王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陆缜漫不经心地答道：“可能是吧。” 她又看了看陆缜，他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她也无从判断他是在扯淡还是在说真话，只得叹了口气：“陆缜哥哥，我哥他……” 陆缜看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不只是来道谢的，他摇摇头：“想说啥就说吧。” “我哥他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烦恼？”见他这样说了，王君也就直接问出来了，“或者一些比较为难的事情……” “这个啊，”陆缜想了想，接着告诉她，“哦，你哥最近特别担心你哪天就嫁出去了。” “陆缜哥！”王君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我跟你说正经的，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我也是在说正经的。”陆缜淡淡一笑，接着坐到她旁边伸手摸摸她的头，“你小姑娘家家别胡思乱想了，你哥是男人，有什么事他为了你也会扛起来的，再不济，我还有我帮他一起扛。别瞎操心了啊，乖。” 王君低着头沉默片刻，接着忽然抬起头看着他：“手给我。” 陆缜有点莫名其妙的，但还是乖乖地把手伸出来了，王君在他伸出来的那只手上轻轻地点了一下：“两只手。” 陆缜完全不知道这丫头想干什么，但仍然听话地将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王君看到他照做了便满意一笑，而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一晃眼手上就多了一个精致的扁圆形小瓶，她拧开了盖子，然后伸了指头在里头挖出一些膏体，再抓过陆缜的手，徐徐涂抹在他的手背上。 陆缜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甜香味，有点猜出是什么了，只是还是有点无语：“你给我涂什么呀？这不是女孩子用的玩意儿吗？” 但是他虽然这么说，可依然没有缩回手，王君莞尔一笑，将那些膏体均匀缓慢地在他的手背上推开：“护手霜啊，我看你手挺干的，不过我这里没有男用的款式，你将就一下用我的吧。” “这……”陆缜还是觉得略无语，半晌才说道，“有必要吗？” “有啊。”王君抹完了他的左手，又挖了一块膏体涂在他的右手背上，“男人也要护手的，而且你不是还要弹琴吗？更应该好好保护的。” “……这味道完全不适合我啊。”陆缜闻着那甜香味还是觉得很别扭，王君却是担心地望着他：“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啊？那下次我给你弄个味道清淡一点的。” 陆缜看着她，好半天才开口：“也不是，这味道挺好闻的。” 王君笑起来，她帮陆缜抹完护手霜之后，又低头把装着膏体的瓶盖旋了回去，陆缜揣着自己的手，莫名有种这双手已经不是自己的手的错觉。 “那啥，你怎么不给你哥弄一下？”陆缜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遭遇这种事，要不王珂拉下水才行。 “我有啊。”王君吧护手霜塞回睡衣的兜里，拍了拍，“我以前在日本的时候每年都给他寄，不只是护手霜，还有别的一些东西。” 陆缜心说原来有人比他更惨，那他就放心了。 “那我走了，不打扰你了。”王君说着就下了床，赤脚穿着拖鞋就要走，陆缜去给她开门：“行，早点睡吧。” “嗯嗯，晚安。”王君冲他笑笑，接着就转身出去了，陆缜看她进了他自己的房间才关上房门，回到之前的椅子上，再拿起笔却发现灵感全无。 第二天王君真的找了另一款的护手霜给陆缜，不对，严格地来说是护手霜、面霜之类的男用护肤品的全套。陆缜捧着那些精致的玩意儿，嘴角直抽抽。 “我去我哥那里找了，我之前给他寄的那些，他用的断断续续，还剩下很多。”王君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寻思着，不管是c城还是b市，这冬天都够干的，给皮肤补补水是很有必要的。陆缜哥你不要做出这幅表情，你们当艺人的平时还要化妆什么的，不至于这么抗拒吧？再说了，这也不是化妆品，一点都不会折损你的男子汉气概。” 王君啪啪啪地说了这么一大通，把陆缜堵得完全没话可说，他只能苦笑着收下，接着随手堆在了自己的桌上，然后推着姑娘往外走：“行，你的一片好意哥收下了。” “你可别想浑水摸鱼啊。至少天冷的时候要记得用。”王君拉着他，“我会不定时检查的。” 还不定时检查……陆缜相当无语，这丫头不去当小学老师真是可惜了。 到了大厅之后，陆缜发现王珂站在玄关处，身上的衣服穿得很是郑重，他觉得有些奇怪，再转过眼看王君，发现她也是一样的。 “你们这是要出门？”陆缜问了一句，王君仍然微笑着，她点点头：“是啊，我跟哥打算今天去看看爸妈。” 扫墓吗？陆缜下意识地去看王珂，他面色平淡，只是眼睛里多了些许的凝重。 “这样啊。”陆缜立刻往自己的房间里去，“你们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就来。” 王君望向王珂，王珂朝她点了一下头，王君便慢慢地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好多年没去看过爸妈了，我真是不孝。” “怎么会呢？”王珂揽着她的肩，安慰地拍了拍，“他们看到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也过得好，一定会觉得很安心的。” 王君把头靠在哥哥的肩上，眼睛里终于露出一丝哀痛。 不一会儿陆缜也换好衣服出来了，他穿上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头发也梳得很整齐，倒是和平时的形象差了许多。 不过这时候谁都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他们出了门就驱车去了一座墓园，王珂把车停在了墓园外的停车场，接着他们拿着花束就往墓园里去了。 那花是半路上王君忽然提出要买的，她的说法是觉得在这即将要过年的时候，墓园外的花店估计是不营业了，还是先买好比较保险。 而他们到了墓园之后，发现真的就像她猜测的那样，墓园外的花店关门了。 陆缜跟在他们的身后，看着王珂牵着王君沿着石板路往前走，地上的积雪很厚，这里的雪暂时没有人铲，走起来分外困难。 最后他们停在一座墓碑前，坟前除了积雪和种在墓碑两边的青柏树之外没有别的杂草之类的，看起来王珂有请人定期清理。 王家兄妹将手里的花束放在墓碑前，陆缜回过身，往旁边走了几步，并不想打扰到他们。 他踩着脚下厚厚的积雪层，积雪之下还有石板上结的一层薄冰，被踩断之后传来簌簌声。陆缜环视了一番，发现四周都是铅灰色的墓碑，只有青柏和白雪点缀出了不一样的颜色，墓碑上头刻着各式各样的人名和生平，这应该是一个普通人死去之后留在这世上最后的痕迹。 死亡吗？陆缜想到这个词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他只觉得这是生命的一部分，是每个人避无可避的一个终点。 只是有些人的生命终点来的早了一些。 所以说这世界上有幸运的也有不幸的人，但特别极端的应该都是极少数，大多数人还是处于那种“有点幸运”或者“有点不幸”的阶段吧。 这大部分的人，活在这世上，总要受点苦，经历一些倒霉的事情，但也时不时会有点惊喜。 这才是最常见的人生。 想到这里，陆缜忽然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自己在这里想了一堆有的没的，搞的自己好像真的看透了生死，境界有多高似的，或许只是他没有到那一步，要是到了自己非死不可的时候，或许自己也会感到恐慌吧。 那你呢？你从高楼跳下来的那一刻，有没有害怕，或者后悔过？ “陆缜哥。”他听到王君喊他的声音，便转过身来，笑了笑：“祭拜完了？” “嗯嗯。”王君面上的笑容仍是平时那般温柔甜美，并没有什么沉重的负面情绪，陆缜看到王珂也走了过来，便拿着他的那束花往他们父母的墓前走去：“我也表示一下心意。” “好。”王君跟王珂同时点头，陆缜便拿着花束走到了王家父母的墓碑前，然后弯下身，把花束轻轻地放在墓碑下。 他看到墓碑上贴着的照片里还是一对很年轻的夫妇，都不过是三十出头的样子，光看照片，谁也不能想到他们的孩子都已经二十多岁了。 但也正是这泛黄的照片，一看就知道这是许多年前照下来的，而他们的生命，也正定格在那一瞬。 陆缜从来没有问过王家兄妹他们的父母是如何去世的，正如他们也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家在哪里。 “他们都长大了，过得很好。”他在心里默默地说道，算是给在天之灵一个安慰。 之后他站起来，朝着墓碑鞠了一个躬，之后便向正在等待他的兄妹俩走过去。 雪又开始下了，王君撑开伞，三个人都躲进了伞下，她照旧被挤在中间，然后听着两个哥哥不住地抱怨伞太小，慢慢地笑了起来。 第57章 海棠之岛 “爸爸，你今年要给我多少压岁钱啊？” 庄城正拿着一本书在看，十五岁的女儿忽然嘻嘻哈哈地跑过来，伸手跟他讨要压岁钱，庄城合起书，微笑地看着女儿：“这还没过年呢，就想着压岁钱了？” “嘿嘿。”小姑娘吐了一下舌头，很俏皮的样子，“就是xx6要推出一个新款，粉红色的！春节期间有折扣，爸您知道我最喜欢粉红色啦，我一看到那款新手机就特别想要！” “我记得你的手机去年才换的吧？”庄城很有些无奈，说实话他是不能理解这种青少年对于电子产品这种迫切更新换代的态度，他的意识跟大多数中年人一样，只要东西没换就接着用呗。 “打住打住打住！！！”他女儿急忙捂住耳朵，接着气鼓鼓地瞪着他，“一句话，你要不要给我买啊？！” 庄城看的直摇头，但是大过年的也不想跟孩子弄得不愉快，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松口了：“那手机要多少钱啊？” 小姑娘一下子喜笑颜开，比了一个数字，庄城看了之后略吃惊的样子：“6000？这也太贵了吧？” “不算贵了，”女孩子争辩道，“你是没见过更贵的……算了这样吧，要是老爸你嫌太贵的话，那算我借你的，等过几天我收到亲戚的压岁钱之后再还给你，好不好？” 小姑娘总算是磨完庄城，把靴子穿上，正要打开门出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接着小跑过来，把旧机子塞到父亲手里，“这个归你啦！” “我是不是还要跟你说声谢谢啊？”庄城笑道，接过手机之后随手按了一下开机键，然后屏幕上出现了屏保界面。 庄城愣了一下，而后问道：“这……你还设了密码啊？” “哦，差点忘记告诉你了。”女儿弯着腰系靴子上的带子，“870609。” “这数字啥意思啊？”庄城仍然盯着手机屏幕看，有点漫不经心地问道，女儿告诉他：“嘿嘿，就是屏保照片上那个人的生日呗。” “屏保照片……”庄城看着照片上那个眼熟的年轻人，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他是谁啊？你手机里好像都是他的照片。” “一个乐队的主唱，名字叫陆缜！”女孩子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可能当着自己父亲说起自己喜欢的偶像总是有点赧然，“我……还好……也没有特别喜欢他……就是偶尔听几首歌……”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像蚊子哼哼似的，不过她显然没注意，她父亲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声：“哦？什么乐队啊？” “英文名是beginiaisland，翻译过来就是海棠之岛的意思。”女孩子说完这句之后终于绑好了鞋带，然后冲着父亲挥挥手，“我出门了，老爸再见！” “陆缜，乐队……”庄城无意识地念叨着，接着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重新坐下来拿起之前的书本看，但过了好一会儿他发现自己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便干脆放下书本，拿起桌上的鼠标，原本待机的电脑屏幕亮了起来。他进入了一个搜索页面，接着输入了乐队的名字。 很快搜索引擎就带来了一整页的信息，庄城一眼就在图片那一栏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虽然图片是略缩图的形式，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个年轻人是……庄城的眼睛里忽然露出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他点开了这支名为beginiaisland的乐队的基本资料，很快在介绍乐队成员信息的一栏里看到了他的名字。 “王珂，真的是王珂啊……”他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以至于他那种平凡无奇的脸上痘出现了一种奇异的神采。 “王珂，王珂……”庄城慢慢地笑了起来，他放大了一张他的单人照，照片上的年轻人面容清秀，笑容温和。 庄城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照片看，手下却操纵着鼠标打开了c盘某个加密的文件夹，很快，他从来里头一系列的子文件里找出了一个标着wk字样的，而后点开，里面存了十余张照片，他点开了第一张，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 庄城同样把那张男孩的照片放大，一番操作之后，电脑屏幕被两张照片铺满，一边是青年，一边是孩童，两张照片各占一半，那是一种十分鲜明的对比。 “真没想到啊，这孩子也长得这么大了。”庄城感叹着，手指不知不觉地抚上右边屏幕上男孩子的脸颊，他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王珂，王珂，真怀念啊。” “真要去红旗街啊？”王珂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他们从墓园里出来以后下一站的目的地就莫名其妙变成了那酒吧一条街，那什么……明明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有哪个正常人会跑去酒吧一条街啊喂？！ “之前答应了你妹妹不是。”副驾驶座上的陆缜懒洋洋地回应道，“既然难得出门一次，那就去呗。再说了，多少年才回来一趟c城，就当去看看老朋友吧。” “你是说……老张？”王珂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王君笑眯眯地接上话：“是张淮叔叔吧？真是好多年没见到了，他还在开酒吧吗？” “不然你觉得他还能干啥。”陆缜呵呵一笑，“如果他不在红旗街开酒吧了，那八成是傍上了一个富婆，下半生无忧了吧。” “喂！姓陆的！”王珂怒目而视，“你给我说话注意点！” 王君笑着转移视线看着车窗外，陆缜一脸无辜地看着王珂：“我只是在说实话，是你自己太不纯洁吧？” 下半生（身），傍富婆什么的……王珂恶狠狠地瞪着散发出“我很纯洁我很正直是你自己想歪了”气场的某人，心说这种话怎么可以当着女孩子的面说？！但要骂又骂不出口，因为陆某人摆明了要装傻到底，他要是骂出口了，反而还把话说开了。 你个大混蛋！！！最后王珂只能咽下这口气，十分郁闷地开着车。 红旗街很快就到了，陆缜跟王君先下了车，王珂在一大堆形形□□的汽车中终于找到了角落里的一小块停车位，泊好车之后走出来，看到陆缜和王君都在等他。 “这停车位这么满，看起来也有很多人跟我们一样来这里玩啊。”王君原以为今天应该是生意萧条的，那墓园外的花店不就停业了吗？不过到底低估了人们的享乐心理，墓园那种地方无论如何都没法跟酒吧这种娱乐场所相提并论啊。 “大概是一大堆不想回家的人吧。”陆缜随口答道，王君听到这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不过陆缜的神情却是非常平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流露。 “那家伙的酒吧应该没有换地址吧？”王珂一边嘀咕一边左顾右盼地张望着，陆缜笑：“往前走吧。” 王君跟着他们走，其实她对这条街的记忆有些模糊了，虽然小时候有来过几次，但毕竟也不是常来，这酒吧到底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加上她又是个女孩子，王珂跟陆缜如果不是在实在忙不过来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带她来这种场所的。 不过她还是感觉的出来，跟这座城市一样，红旗街的变化同样是巨大的，甚至作为这片区域的娱乐中心，它的变化还要更明显更前卫一点。 沿着这条街走下去，街道两边都矗立着精致华美的建筑，上面悬挂着巨大的广告牌，模特们抹着鲜艳的红唇，眼神迷离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们。 “这里变得好漂亮。”王君惊叹着这里翻天覆地一般的焕然一新，跟她记忆里模糊的十年前已经无法重叠了。 “是吗？我倒觉得跟以前也没多大差别。”陆缜双手插在外衣的口袋里，颈上的围巾厚厚地堆了好几层，遮住了大半张脸，但就算是这样，来往的行人里，仍然有不住地打量着他的。 王珂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王君显然也注意到这个情况，她想了想，忍不住笑了起来，陆缜看到了便随口问了一句：“笑什么呢？” “没有。就是……”王君故意打住了不说话，陆缜对于她的故弄玄虚也看在眼里：“啧，有话就说呗，吞吞吐吐跟谁学的毛病。” “就是那个嘛，”王君有意地压低了声音，“我以前就注意到了，你们私下被拍到的照片几乎都是一起出镜的，那时候我就看到评论有人猜了，说你们俩不管去哪儿都在一起，是不是真的……” 陆缜面色不变，显然这种传言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不过他还是看了王君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所以我让你别看这种乱七八糟的新闻。” 王珂却是猝不及防地爆出一串咳嗽，搞的王君都有点担心了，拍了拍他的肩背：“没事吧哥……我就是随便说说，开个玩笑……” 王珂一直咳到脸红脖子粗才勉强停了下来：“没……就是被口水呛到了……那啥！不准看这种乱七八糟的新闻1！” 王君有点讪讪的：“知道啦。” 陆缜也狐假虎威地说道：“就是，哥的玩笑是你能随便开的吗？” 王君冲他做了个鬼脸，陆缜微微一笑，而后便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 “到了。”王君听到他这样说，便抬头望了过去，那是一间门面装修的挺粗糙的酒吧，至少外壁上就是单单的枣红色砖墙，没有别的修饰，但却有种别具一格的粗犷风格。 砖墙上立着一块不大的标牌，上头的字甚至可以说有点小到不起眼了，稍不注意就容易错过。 老侃。 王君望着那老侃酒吧的招牌笑了，心说这么多年，张淮叔叔还是坚持这个名字啊。 陆缜却是已经往里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唠叨着：“姓王的不准碰酒啊，我可不想待会儿扛着两个醉鬼回去啊……哥没那么大力气。” “你好烦。”“陆缜哥好啰嗦。”王家兄妹心照不宣地一致对外掉转枪口。 陆缜一脸怨念地盯着他们，脸上写满了“我还不是被你们吓怕了”，王珂跟王君只好轻咳一声/耸耸肩：“好了知道了。” 门口站着的侍应生看到有客人进来了便欠了欠身，主动帮助开了门，陆缜点点头轻声道了一声谢，那小伙子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一下，但三位客人却已经兀自走了进去。 “怎么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像是酒吧里每天都要放一遍的那几首歌呢？”侍应生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语。 “您好。请问三位需要些什么？”他们选了一处边缘的卡座，刚坐下来就有一个身材很好穿着工作制服的女侍应生走了过来，礼貌地询问道。 酒吧里的灯光幽暗，她看不清三位客人的脸，只听到其中一个声音挺好听的男人很迅速地答道：“哦，给我来一扎啤酒，他们的话，随便上两杯果汁和果盘吧。” “什么叫随便啊你这混蛋！”女侍应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另一个男人愤怒地插话，先前那客人只是笑了两声，于是女侍应生便有些谨慎起来，但看起来还是不卑不亢的样子：“这位客人，如果您不满意的话，这里有一份非酒水类的清单，您可以看看有没有您需要的。” “不好意思，我不是针对你啊。”那先前发火的客人居然站了起来，很是抱歉地跟她道歉，接着便轻咳一声，“那就……随便来点果汁吧。” 先前点单的客人又笑了：“结果还不是随便。” “你！”那客人似乎又要发作，女侍应生便不免在心里嘀咕起来，这两位客人还真是有点古怪啊。 “好啦，哥。”最后一个女客人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她似乎是终于人受不了两个人幼稚又无聊的争吵，终于出声了，不过转向她的时候却很是有利，“那就麻烦你了，来两杯西柚汁。” “没问题，请稍等。”女侍应生迅速地收起东西转身正要走，却听到那好听的声音叫住了她：“请问一下，这酒吧的老板在不在啊？” 第58章 花木兰 那语气十分随意，女侍应生狐疑地转过身，不过她仍然看不清他的脸，心中虽然有些警惕但还是礼貌地回道：“请问您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吗？” “哦，其实也没什么事。”那人又笑了，“不过如果他在的话，就请他到这边来坐一下，我想让他请我喝几杯。” 这……这家伙不会是来找事的吧？还是附近的几家关系不佳的竞争对手派来的刺头儿？女侍应生心里不住地犯着嘀咕，以前酒吧也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她见过好几次，让她不得不提起心来。 她仍然犹豫着，那人却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似乎觉得有些好笑的样子：“放心，我们不是找麻烦的人，你尽管去找你们老板。” 靠你谁啊？！你说让我去我就去啊！女侍应生真是忍不住了，她皱着眉正琢磨着要不要请保安过来的时候，又听到那人笑着说道：“哦，不好意思，差点忘了让你带句话，你告诉老张，说姓陆的跟姓王的来了。” 姓陆的，姓王的……女侍应生怔了一下，对于这两个姓氏她显然是分外敏感的，其实不只是她，应该说整个老侃酒吧都是这样…… 难道是……她下意识地再去看那三个人，但不知道是不是约好了，三个人都低下了头，她仍是什么都看不清，也无从证实心中的猜测。 但这一回她却微微鞠躬：“我知道了。” 之后她把派酒的任务交给了另一个侍应生，自己去了酒吧另一侧，环视了一番，很快在一片飞镖机前看到一个拿着飞镖准备投掷的男人，她袅袅地走了过去，在那人的身边轻声说道：“老板，有人……” “嘘，等一下。”那老板有些不满地打断她，然后眯起一只眼凝视着靶子，似乎在聚精会神地聚焦，他的手上也在预备发力，但那女侍应生却是个急性子，便急匆匆地开口了：“别玩了老板！有个姓陆的和姓王的说要找你请他们喝酒呢！” “我靠！”那老板一个走神，但手里的飞镖却已经飞了出去，自然是钉不到靶心了，反而飞到了隔壁的靶子上。 那老板有些气急败坏地望着那女侍应生：“不是让你等一下吗——你说谁来着？！” “姓陆的跟姓王的。”女侍应生挺无辜地看着自家老板，然后惊奇地在他脸上欣赏到了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 “我操——！！！你说谁？？？”那老板也不等她回答，唰的一声就扔掉了手里的飞镖，转身就往外跑，但跑了几步之后又匆匆转回来：“他们坐哪儿啊？” “h排03号的卡座。” 老板得了回答二话不说，又转身咚咚咚地跑了。 那女侍应生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家老板那虎虎生风的背影，心说还真是那两尊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的大神来了？ “我操真是你们啊！”张淮还没到03号卡座就看到那里坐着的三个人影，虽然还没看到人是啥模样，但是其中的那两个小子——陆缜跟王珂他却是光看影子也认得出来的，比起十年前的少年模样，他俩高了也壮了一些，有男人的模样了。 但有些东西却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比如陆缜那小子喝酒的姿势，那小口小口抿着的样子，秀气的跟大姑娘似的。 “哟，张大老板来了啊。”陆缜闻声便侧过脸微微一笑，顺便挖苦几句许久不见的朋友，“这当众爆粗的习惯可不好，张大老板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呐。” “去你的！”张淮奔到03号卡座边上，有些激动地看了看他们，他一时忽略了那个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的女孩子，而是兴奋地拉起了陆缜跟王珂，“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终于记得回来看我了？我他妈以为你们不记得我老张是谁了！” 陆缜跟王珂微笑着对视一眼，接着异口同声道：“我哪敢啊。” “呸！你们两个没良心的臭小子！”张淮的眼眶都有点红了，陆缜仍是淡淡地笑着，王珂却是有些百感交集的模样，他伸手去握张淮的手：“老张，真是好久不见了。” 谁知道张淮并没有去握他的手，而是将他一把抱住：“是啊，五年了啊！” 王珂笑着拍拍他的背，确实是五年了，距离他们跟老张上一次见面，那次是他们乐队第一次举行的巡回演出，c城是b市之后的第三站，那一次张淮特意来到现场支持他们，演出结束之后三个人最后一次喝了一次酒，咳咳，严格地来说是老张跟陆缜在喝，因为他喝完第一杯就醉倒了。 之后就因为他们的工作越来越忙，就再也没有时间再来c城和张淮喝酒。 “干嘛干嘛？”陆缜有些警惕地看着张淮，往后退了一步，“你别过来啊，我不可喜欢跟男人抱……我靠！” 结果他还没说完就被张淮强硬地搂了个满怀，陆缜十分嫌弃地挣扎出来，那张淮反而是故意调戏道：“哎哟喂，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抱了，你害羞个什么劲儿啊？” “滚！你个老流氓！”陆缜毫不客气地说道，接着重新坐了下来，“老张，今天给我们免单呗。” “免单算什么，老子现在可是有钱人！”张淮十分豪气地拍了拍胸口，接着提高了声音，中气十足地喊道，“今天老子高兴，今晚的所有客人都免单！算我请客！” 酒吧里顿时响起一片十分热烈的欢呼声，陆缜摇摇头：“不愧是大老板啊。话说，你这酒吧规模好像也大了不少，老实交代，是不是傍到富婆卖身去了？” “是啊，要不要给你也介绍几个啊？”张淮一脸猥琐地凑过去，“我告诉你啊，这现在的富婆最喜欢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有哥哥我给你牵线搭桥，你肯定很快能打开市场……” “谁好你这一口啊？那口味还真是重啊。” “胡说八道，哥哥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喂，你们两个，给我差不多一点！！！”王珂忍无可忍，怒吼了起来，陆缜轻咳两声，看了一下但笑不语的王君，难得有些赧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话自然是冲着姑娘去的，那张淮也终于反应过来这里还坐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便拍了一下后脑勺：“哎哟，看我这老花眼，没注意到还有个美女在……姑娘啊，刚刚的玩笑话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啊。” “怎么会呢，张淮叔叔。”王君笑吟吟地开口，但那一声“张淮叔叔”却让张淮很是楞了一下，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有些不确定地看着王珂：“王珂啊，这是……” “这是小君啊。”王珂笑着揽住妹妹的肩，张淮盯着王君看了几眼，接着一拍脑门儿：“哎哟！我真是老花眼了！” 接着又要凑到王君身边，不过被王珂和陆缜双双阻拦了，但这也不妨碍他花言巧语地夸人家姑娘：“哎哟喂，当年来我这边的时候还只有这么高呢，这会儿就已经出落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姑娘啊你看你看，你当年写作业的地方叔叔还保留着呢……啊呸什么叔叔，是哥哥，不然这辈分不就乱了！” 张淮口水乱喷说的天花乱坠，陆缜掏了掏耳朵：“这厮还是这么吵啊。” 王珂拿起西柚汁喝了一口：“确实啊。” 张淮说的兴起，拉着王君就要去她当年写过作业的散座去看，陆缜啪的一声用力地打了一下他的手：“我警告你啊，你可别起什么歪心思。” 张淮被他那一下打的龇牙咧嘴的，但还是嘿嘿笑道：“看你小子这话说的，这哪能呐？！这小君可是我老张看着长大的，比亲妹子还亲啊，我是那种禽兽吗？！” “我看你就是个衣冠禽兽。”陆缜不客气地讽刺道，王珂也十分不善地瞪着他，一脸“你个猥琐大叔一把年纪了休想打我妹妹的主意还是回去找你的富婆吧”，张淮颇有些郁闷，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长相有这么误导性吗？” “那是，哥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也再也没见过一个长得比你更猥琐的人了。”陆缜拿起酒杯嘲讽一笑，张淮看的直咂嘴：“你这小子笑起来还是这么一副欠打的模样啊。” “呵呵。”陆缜故意又笑了两声，王君看着他们胡闹，不禁摇头失笑，但心里更多的还是高兴和感动。 插科打诨，其实只是他们表达心中旧友重逢后激动之情的方式吧？ 张淮的这家老侃酒吧据说至少有十五年的历史了，就算在红旗街也是资历深的了，当年陆缜跟王珂为了讨生活，决定利用自己的天赋到酒吧里打工。他们试了很多家酒吧，却往往都因为年纪太小被拒绝了，最后陆缜胆大包天地去办了一个假身份证，找到了老侃，而那里的老板，也就是张淮，在听过他们的弹奏之后却意外地收留了他们。其实老侃酒吧一直都有专门的乐队和歌手驻场，陆缜和王珂曾经十分庆幸。后来关系熟稔起来之后，张淮才告诉他们，其实当初一眼就看出来陆缜他们的身份证是假的了，也知道他们绝对不满十八岁，只是看着两个小子为了生活努力打拼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当年的自己，而对于他们的音乐才华也颇有几分欣赏，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他们留下来了。 甚至于他对王君也是十分照顾的，在王君来到酒吧等哥哥的时候，他特地辟了一处相对清净的地方出来给她写作业，糕点饮料也都是免费提供。 可以说，正是张淮的恻隐之心让他们三人熬过了当年最艰难的一段日子。 王君看着那个胡子拉碴一脸猥琐地跟陆缜和王珂说着荤段子的张淮，他看起来就是个中年老流氓的样子。但谁知道，这样的一个人，却是一个心地善良的男人，也是他们生命中遇到的第一个贵人。 “我跟你说，对面那两个孙子前两年一个接着一个关门大吉了！哼，跟老子斗，他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哥哥我出来道上混的时候，那俩龟孙子还在喝奶呢！”张淮喝高了，扯着陆缜王珂两个唾沫横飞地吹牛，陆缜用力地拍开他的手，然后躲到王君身边去了，剩下王珂一个人被张淮揪着喷的满脸口水。 “我告诉你啊小王，就那俩孙子的那点儿手段，who他妈cares啊？！找人来捣乱老子的店就算了，还找女孩子来陪酒，我操，他们是开酒吧还是要开青楼啊？！” 王珂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也想学陆缜闪人，结果速度不够快，又被老张扯住了，他只好继续接受荼毒。陆缜在一边看的直笑，王君则是摇摇头，然后问他：“张淮叔叔说的对面……难道是以前那两家吗？” “应该是吧。”陆缜琢磨了一下，能让老张得意成这样的，也只有原先那两家老对手了，以前他们还在这里驻唱的时候，街对面的两家酒吧就喜欢来这里挑事找茬，那时候基本就已经是势同水火了。有一回两边的人差点打起来，那时候他跟王珂还有王君恰好都在，小姑娘那时候吓坏了，张淮也怒了，拖着人就说有本事别吓小孩子，是男人就到外头去解决。 至于之后是怎么摆平的他也不太清楚，不过那两家酒吧的老板确实是卑鄙小人。 那张淮也同样是混混出身，不过流氓里也分三六九等啊。 “小陆啊，”那张淮跟王珂吹完牛皮之后又转过来找陆缜，陆缜又往后挪了挪：“说归说，不要离得这么近，我可不想待会儿还要找地方洗脸啊。” 王珂自然是找地方洗脸去了，不过张淮喝的晕晕乎乎的，也不跟陆缜计较，只是觍着脸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有狗屎运啊！再加上这幅臭皮囊，还真让你出了头了，没有辜负哥哥我对你的一片期望啊……”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嫉妒我长得比你帅。”陆缜皮笑肉不笑，张淮却是大怒，手指着他的鼻尖：“胡说！老子可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男子！想当年，哪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不为我老张折腰……” “服务员，给你们老板来杯冰水，这老小子喝高了。”陆缜直接叫了一个侍应生过来，张淮大着舌头争辩道：“胡说！我没有喝醉喝高！我跟你说，你不要试图转移话题，我们找个人评评理……哎，王家妹子，你说，是你张哥哥生得好看还是陆缜这臭小子……” 莫名中枪的王君表示我很无辜，陆缜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拍拍他的脸：“你为什么要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明知道王家妹子是个心软的姑娘，不好意思说实话，伤害你……你还为难人家。” “我呸……”张淮啐完之后就忽然歪倒在卡座上，王君看了看陆缜：“张叔叔这是喝醉了吧？” “这老家伙的酒量真是越来越活回去了。”陆缜无奈地摇摇头，这时候王珂也回来了，脸上湿漉漉的，王君见状便从包里找出纸巾递给他：“擦擦脸。” 王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又恨恨地看了一眼昏睡着的张淮：“这老张太可恶了，口水专门朝我脸上喷！肯定是故意的！” “当是洗脸了呗。”陆缜站着说话不腰疼，王珂大怒：“靠！那你怎么不洗啊？！” “因为他脸皮厚呗。”王君适时地声援了哥哥一把，接着不等他俩说话又说道，“张淮叔叔这么躺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吧？” “找人把他抬到后头的休息间去吧。”陆缜说着站起来就要招手叫人，没想到张淮又睁开了眼：“老子还没把你们这两个臭小子灌醉呢，怎么能晕过去？” “哟，醒了啊。”陆缜见状又慵懒地坐下了，他习惯性地摸出一支烟，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张淮的意见：“大老板，让不让抽根烟啊？” “你特么点都点起来了，还问个屁啊。”张淮斜了他一眼，陆缜已经把点燃的烟放进嘴里：“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真的，头还真是有点晕。”张淮坐直了身体，但仍然是靠在椅背上，他自嘲地笑起来，“还真是年纪大了，这才几杯酒就不行了。” 王君很是无语：“那可是几杯烈性威士忌啊，又不是几杯啤酒。张叔叔，你还是要注意身体的，这样喝小心把胃喝坏了。” 陆缜也赶紧接了一句：“就是就是，年纪大了就不要学年轻人拼酒了，注意养生啊老男人。”“滚你的！你特么比我年轻几岁啊？！”张淮怒不可遏，陆缜想了想，接着特别认真地看着他：“不多，也就十几岁吧。” “呸！你没听过男人四十一枝花啊？！”张淮冷哼道，“哥哥我才刚刚含苞欲放呢。” “啧啧啧，要不要脸？” 王君扶额，这好几年没见的老朋友，好不容易见一次，就是这样互相没羞没臊地互揭老底吗？这画风也太奇怪了吧？ 结果她一抬眼发现哥哥王珂也是同样满脸黑线的表情，兄妹俩不禁面面相觑，接着双双苦笑起来。 “哎，差点忘了。”跟陆缜你来我往又交了几个回合的锋之后，张淮一拍脑袋，“你们这俩大明星怎么有空回来我们这小不拉几的城乡结合部呢？” “过年啊。”陆缜给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答案，张淮却是不太相信：“这么简单？那怎么以前不见你们回来？” “你应该有看娱乐新闻吧？之前我们乐队的两个小鬼惹了麻烦被关禁闭了，现在乐队处于人不齐的状态，所以最近空了出来，要不换成以前这段时间，大概要到处搞商演吧。”陆缜告诉他，而后又看了看一边嗑着瓜子的女孩子，淡淡一笑，“还有就是某人的宝贝妹妹回来了，于是急吼吼地就要回老家过年了呗。” 王君抬起头冲陆缜一笑，接着又剥了颗糖到她哥的嘴里：“嘿嘿，所以说，张叔叔，这一次还是沾了我的光呢。” “那是那是。”张淮笑道，随即又看着他们三个人，“你们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你不是有看娱乐新闻嘛。”王珂半开玩笑道，张淮却是摇摇头：“咱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哥哥我虽然这辈子没机会红一把了，不过你们那一行是个表面风光的职业，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王珂闻言愣了一下，接着下意识去看陆缜，而陆缜却是半垂着眼，一脸平淡，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王君也拿眼瞄着他们，这些年她在国外，虽然经常跟哥哥联系，但王珂永远是报喜不报忧的人。而回国之后，陆缜跟王珂也从来没有主动跟她说起入行之后的事情，她也没有多问，但，并不是不关心的。 “吃过苦，吃过亏，享过福。”陆缜吸了一口烟，接着又补了一句，“也交了几个能够同甘共苦的朋友，然后走到了现在。没了。” 这么言简意赅，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王君看着他微笑起来，但是这个人就是不喜欢卖苦这回事，谁也逼不了他。 不想说就不说了吧，只要你们现在好好的就好了。 “你小子年纪轻轻就有这份心性，也算是难得了。”张淮忽然换上了一副难得的严肃表情，很正经地夸了陆缜一回，没想到却反被陆缜嘲笑：“啧，你这老家伙干嘛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啊？怎么，你要给我三把斧头吗？” “滚！！！”张淮勃然大怒，王珂一脸“我就知道这货夸不得”的马后炮表情，王君只能在一边偷笑了。 又闲聊了一番之后，陆缜他们站起来告辞，临走的时候陆缜拍着张淮的肩：“老张啊，你也是知天命的年纪了，不要再整天勾搭富婆了，就当是为了你的肾考虑吧……” “考虑你妹！”张淮被气得直跳脚，“我告诉你！老子的肾好得很！你不信的话来试试，老子证明给你看！” 王珂恨不得捂上他妹妹的耳朵，不过王君却是一脸淡定的模样，陆缜吐了个烟圈，然后慢悠悠地说道：“为老不尊啊老张，这种少儿不宜的话不要随便说出口，我们这儿还有女孩子在呢，你自重啊。再说了，哥真的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请你千万别误会。以及，其实哥的初衷只是劝你趁现在还能骗到女人的时候，赶紧找个老婆生孩子热炕头吧。” “切，哥哥我是什么人，要找个老婆还不容易？”张淮一脸不屑，王君听着这话不由得好笑，心说前两天好像也从某人的嘴里听到过类似的话……说真的，她有点怀疑到底是不是当年张淮带坏了陆缜啊……不对，好像刚见面的时候，陆缜就是这幅德性了，只能说臭味相投、人以群分……吧。 “行了，啥也不说了，我们走了。”陆缜又拍了拍张淮的肩，这一次面上却带上了淡淡的笑意，“看到你现在生意兴隆，对手也被你挤垮了，我很是欣慰啊。” “你们这回要在这里呆多久啊？”张淮也收起了刚刚那副炸毛跳脚的模样，认真地问道，王珂笑着告诉他：“也没多久，过完年，最晚初四初五就要回去了。” “哥哥也是会看娱乐新闻的人，知道你们最近在搞新专辑，我告诉你们啊，你们可要用心搞，别丢哥哥的脸啊。” “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变味了。”陆缜鄙夷地看着他，王家兄妹表示十分的深有同感，不过张淮自己完全没意识到，反而沾沾自喜道：“对了，你们给我留个签名呗，我这老侃好多小年轻来玩都是冲着你们俩以前待过的名头来的，不过一来跟我要照片签名啥的，我寻思着以前也没跟你们拍过照片要过签名啥的，这回给我留一个，下一次那些小姑娘上门的时候，也威风一把。” 陆缜和王珂皆是失笑，不过显然这个要求是无法拒绝的，之后张淮让手下的侍应生拿了纸跟笔过来，陆缜一边拿起笔一边说道：“这待遇也太简陋了吧张大老板，怎么说也要备个正式点的签名册吧？还有啊，之前进门的时候我就在找呢，你居然没有把哥的照片挂在壁墙上以示膜拜啊，太不行了你。” “呸，我挂照片上的人都是艺术家，艺术家知道吗？” “哥也是艺术家啊。”陆缜迅速地签完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纸张递给他，“这个你可要好好保留啊，哪天你这小酒吧要是倒闭了，哥的签名还可以卖钱的，让你不至于沦落街头。” “……你给我滚！”张淮忍无可忍。 陆缜笑着往外走，随后又听到张淮在后头说道：“行，我也不耽误你们时间了。有空我上b市去看你们演出啊。” 于是他便回过头，冲他挥了挥手，王君站在他身边，低声说了一句：“又要分别了。” 陆缜听见了，便微微一笑：“人生相聚分离不是最普通不过的事情吗？这一刻分别，说不定下一刻又见面了，没听过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吗？你个小姑娘家家，不要整天看一些伤春悲秋的小说。” “我不看小说啊，只看电视剧。”王君冲他眨眨眼，接着又笑道，“唐诗啊，我也知道啊，我也送你一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她摇头晃脑地念完，陆缜笑道：“语文学的不错，这句诗正好适合哥。” 王君伸手在脸上刮了两下：“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陆缜理直气壮地说道：“哥从来都是实话实说。” 之后他们出了张淮的老侃酒吧，大概是一路低调，张淮也没有声张，整个酒吧居然没有知道那老侃酒吧多年前传说中的两尊大神悄无声息地来过一回。 “回家吧？”王君征求他们的意见，陆缜跟王珂都是点头，王珂更是十分自觉地去停车位开车了，陆缜和王君站在酒吧外头等。 停车位里停着的汽车比他们来的时候更多了，毕竟夜幕已降临，开始寻欢作乐的人更多了。王珂把车开出来很是费了一点时间，陆缜跟王君在原地时不时地低声交谈几句。 “你哥怎么那么慢啊？”一阵冷风吹过来，陆缜把手藏进了衣兜里，王君则是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干脆躲到他身后：“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总觉得又变冷了呢。” “让你多穿点，你不听。”陆缜责怪了一句，王君瑟缩着身子挨着他站：“我穿了很多啊，毛衣、大衣、围巾，一样都不少。都怪这天气太冷了。” “大小姐，你知不知道还有种东西叫‘羽绒服’啊？”陆缜十分无奈，这丫头嫌羽绒服穿起来太臃肿，又借口说现在也不怎么下雪了，不顾他们的劝告，十分坚决地放弃了羽绒服。 “哎呀，我还扛得住啦。”王君虽然嘴硬，但是却不自觉地拢住了陆缜的胳膊，陆缜无语地问道：“既然不冷，那你抓我胳膊干嘛？” “你怎么这么小气啊？”王君佯怒地看着他，陆缜更加无语：“你这是转移矛盾焦点啊？” “政治学的不错嘛。”王君学着他刚刚夸自己语文的语气夸了一下他，陆缜正要回嘴，耳边却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快快快！跟上！别跟丢了！”听到这样的话，陆缜下意识地就警觉起来了，亏他刚刚还窃喜着今天如此低调都没有别人发现，没想到这会儿就有记者出现了。 不是这么倒霉吧？ 王君也是惊疑不定地站在那里，陆缜拉了她一把，下意识地就要找地方躲，不过他眼角余光扫过去，确实是看到不远处有一群拿着工具偷拍的娱记，不过并不是冲着他来，而是围着别人，应该说他们根本没注意到他。 而被围堵的对象，因为人太多，陆缜也看不清到底是谁。 不过他也完全不关心，既然不是自己那就好说，反正先溜再说吧，再多待一会儿，保不定他就被发现了。虽然他平时不怎么上网，不过陈凯莉一天三趟发信息来，跟作报告似的告诉他现在网络上黑他、骂他的言论虽然弱下来了，却仍然是不绝于耳。 虽说他不怎么在意网友怎么在网络上评论他，但换成被狗仔队追着跑顺便问一些不知所谓完全没有下限的问题，这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啊。 他拉着王君转身就跑路，正好王珂的车也慢吞吞地开出来了，王君虽然有些不太明白状况，但是陆缜跑她便也跟着跑了。 但没想到，还没跑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个尖利的声音喊了一句：“看那边，是陆缜啊！” 陆缜听到这声音的时候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然后很反常地低声骂了一句脏话：“我操！！！” 王君也是惊了一下，接着就听到身后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了，似乎有些人开始追上来了，她想回头看看到底是谁暴露了陆缜，却听到陆缜压低的声音：“别回头！” 王君便硬生生地克制住回头的*，只是心下也觉得有些烦闷，他们只是来看看旧友，为什么还要遇到这种麻烦的事情。 王珂似乎也看到了他们这边被记者追着跑的狼狈景象，他很快伸手推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喊了一声：“快点！” 陆缜拉着王君加快了脚步，后头好几个乱糟糟的声音：“陆缜！是陆缜吧？”“阿缜不要跑啊！我们只是想问一下你跟慕青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请给一个解释吧……” 解释你妹啊！陆缜心底骂声不断，但好在终于跑到了王珂的车旁边，他急急地跟王君说：“你到后座去！”而后他自己先上了副驾驶座，王君则是手脚麻利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而后迅速地钻进了车里，王珂见妹妹关好了车门，便立即发动了汽车。 那些记者虽然只跑了一小段距离，但扛着机器也累的直喘气，只是现在陆缜上了车成功逃脱了他们的追击，他们又不知道他的路线，肯定是追不上了。 于是他们便有些丧气地准备转身回去围堵之前的跟踪目标，但是一转身更是要崩溃了——人早就不见了。 “我靠！不是让你刚刚留在那儿堵着她吗？？？”一个年长一点的记者气急败坏地训着跟在自己后头的年轻狗仔，那年轻娱记十分委屈：“我看着啊，但是她的助理力气实在太大了，她狠狠地掐了我一把，我的机器都掉地上了，老大你看，我的手背都紫了。”他伸出手给年长的记者看，年长的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一下他的手：“活该！都是你自己不中用！现在人跑了，陆缜也没追到，我们今天拿什么交差啊？！真是的，这大过年还没放假就算了，这奖金估计也要泡汤了，说不定害得被老总训上一顿！” 其他的记者也是十分懊恼，但现在两个目标都逃之夭夭，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只是，还是有人有些疑惑：“不过，那时候是谁喊的那一句‘陆缜来了啊’，搞的我们毫无准备啊。” 众狗仔都纷纷表示疑惑，这时候却有一个激动的声音响起来：“肯定是掐我的那个助理啊！那娘儿们的声音又尖又利，难听的要死，我不可能会听错的！”是之前被训斥的那个小记者。 “我靠，这穆兰的助理也真是够胆，为了替她主子脱身把别人都搭上了，不过，这下算是得罪陆缜了吧？” “我觉得还好，陆缜这人虽然有点贫，不过人在圈子里还是不错的，没听说过他记仇。” “但是你看他刚刚跑的多狼狈啊，要换成我，怎么说都是挺生气的。” “其实我最关心的是，这穆兰的助理怎么会知道陆缜在这里出现啊？他俩认识？” “陆缜怎么会认识一个小助理啊……我觉得是巧合。再说了，这c城不是陆缜跟王珂的老家嘛。” “可是，之前陆缜跟穆兰不是一起录过一个综艺吗？我看他们八成是认识的。” “哎哟，这可值得探究啊，你们说他俩会不会有什么特别交情呢？” “这谁知道。不过穆兰是刚出道的新人，又是演员，除了那一次一起录节目之外，实在没听说他俩有啥交集啊。我还是觉得陆缜跟周慕青比较有可能啊。” “其实圈子里都说啦，那是周慕青一头热，陆缜没看上她，周慕青的微博其实是实话。” “既然你知道真相，那干嘛还追着人家跑？” “哎，我这也不是为了混口饭吃嘛。谁让观众感兴趣呢。” 车上，王珂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招来记者了？” 陆缜倚在车座上，懒洋洋道：“如果我说我被人利用了，你相信吗？” “啥？”王珂更是惊讶，他瞥了一眼后视镜，没发现后头有可疑的车辆跟着，便稍稍放慢了一些速度。 “原先那些记者是在堵另一个人的，后来有人喊了一声我的名字，于是我就暴露了。”陆缜倒是挺平静的样子，王君却是叹了口气：“如果是故意的话，就真的有些过分了。” 王珂心里也是这么想，但嘴上还是问道：“会不会是那些记者自己发现的？” “哥今天打扮的这么低调，怎么可能会被发现。”陆缜忽然也叹了口气，“再说了，那个声音，我有点印象。” “我咋不知道你耳朵这么好呢？”王珂打趣道，不过心里却是信了他的话。 “那是谁的声音？陆缜哥哥你认识的人吗？”王君忍不住问道，陆缜的手指在车窗玻璃上轻轻地敲着，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模样：“见过一面而已……不过，真没想到那女人这么小气。” 第59章 □□ “谁啊？”王珂也侧目了，陆缜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过交集的人了。虽说娱乐圈里的人不管见没见过，一般名字总是知道的，但听陆缜这话里的意思，倒像是他得罪过的人。 但是，他能得罪谁啊？还是个女的。陆缜这人虽然有时候不正经，但其实还是挺照顾女孩子的。 “就那个花木兰呗，她助理的声音特别难听，所以我特别有印象。”陆缜半开玩笑地说道，王君不知道他说的“花木兰”是谁，便有些茫然的样子，不过王珂却是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你是说那个叫穆兰的女演员？”他有些难以置信，这个一出道就气势汹汹的年轻女演员，不久前是跟他们一起录过一起综艺节目，但是他们的交集也仅限于此啊…… 不过想想，那一次穆兰对他们的态度确实称不上友好，但她又好像对谁都那样，虽然陆缜那时候说自己得罪了她，王珂却是没当真。 这下看来，那穆兰，还真记仇了？ 王珂认识陆缜十几年，绝对不相信他能怎么得罪人家，虽然喜欢嘲讽别人，不过那也是熟人才有的待遇，对于陌生人他还是礼貌而客气的。 所以，只能说那女的心眼也太小了！ “我去查了！”王珂忽然挺激动地抱着笔记本电脑跑了出来，陆缜正在跟王君研究之前他玩的很失败的那个换装游戏。或者应该说是王君单方面的指导，只是陆缜看了她的搭配一直问个不停：“为什么凉鞋不能配丝袜？”“我觉得这个帽子太大了，走在街上会挡住别人视线的。”“这种长到大腿的靴子真的能穿得上去吗？” 他这种聒噪又拉低智商的提问方法让一直很有耐心的王君都有点受不了了，正好王珂突然出现了，王君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迅速把位置让出来给她哥，顺口问了一句：“查到什么啦？” “就是穆兰那个阴险女人的事情。”在陆缜莫名被阴了一把之后，王珂对于穆兰的印象一下子就下去了，之前只觉得是个挺高傲的漂亮姑娘，但没想到还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虽然陆缜说他听到的声音是她的助理，但王珂觉得，既然是她身边的人，她肯定就脱不了干系。 “哦？她的什么事啊？”陆缜老神在在地问了一句，他仍然还在跟那个换装游戏较劲，王君在一边看的直笑，又悄声在他耳边劝了一句：“陆缜哥哥，我觉得你还是早点放弃吧，你跟这类游戏没有缘分。” “哥就不信这个邪。”陆缜咬着烟头玩的更来劲，也顺便地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如果哥再得f的话，那绝对是这个游戏系统有bug。” “我看你就是最大的bug。”王君忍俊不禁，接着又可惜道,“哎呀，我的金币和钻石都要被你用完了。” “哥之后再给你充就是了……” “喂！你们两个可不可以给我认真一点啊！”王珂猛然发现有着“重要消息”要公布的自己居然被冷落在一旁，难道事情的真相还比不上一个破游戏吗？！ “太吵了你。”陆缜搭完一套衣服而后就发现自己又不负众望地拿了个f，便暂时停了游戏，他抬起头，懒洋洋地看着王珂，“行了，哥听你说就是了，要说啥就说吧。” “好像我求着你听似的……”王珂瞬间觉得自己真是犯贱啊，明明跟自己也没啥关系的事，巴巴的去查了事情的起因，结果人正主一点都不关心。 “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王君见气氛不对，怕他们又要吵起来，便见机行事地做了一回好奇宝宝。 不过她自己也确实挺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而她对于那个叫穆兰的女明星的印象也不太好，虽然她还没见过人长什么样。在某种程度上，王君的性格跟王珂是有相似之处的。 “穆兰最近在拍一个科幻小说改编的电影，刚开机，来到东北这里取景，第一站就是咱们c城。”王珂见妹妹问了，他也就懒得跟陆缜计较了，而是认真地说了起来，“具体我也不知道她啥时候来的，不过应该有一阵子了。” “什么？科幻电影？就国内现在这技术，能拍出什么科幻电影啊？我不信。”陆缜又开始打岔，不过他的重点好像完全搞错了，王君表示无力吐槽，但是她哥就没有这么好的忍耐力了。 “靠靠靠！你特么能不能专心听老子说话啊？！谁管你信不信啊！”王珂顿时就爆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从张淮的酒吧回来，说话都带上了他的口头禅。 “我很认真在听啊。”陆缜表示自己十分无辜，不过很快又耸耸肩，“得了，继续说吧。” “反正就是那穆兰好像跟那部片子的导演有点不清楚，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王珂也耸耸肩，“不过现在媒体那边是传的沸沸扬扬的，看一些剧组现场照片也是煞有介事的模样……不过我觉得八成是在给新片炒作吧。” “嗯，有可能。”陆缜微微点头，因为这确实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现在拍个电视剧，拍个电影，甚至他们歌手发个单曲、专辑，经济公司都会想方设法弄点真假难辨的料来吸引一下眼球，达到宣传的效果。最常见的就是炒作绯闻吧，反正拍戏和宣传的时候炒着呗，等剧演完了，这点绯闻也就画上终点了。当然，假戏真做的除外。 虽然是演过无数遍的老段子了，但架不住观众爱看，不过一般有点智商的都会控制好火候，免得把自己给炒糊了。 王君在一边听得有点迷迷糊糊的，忍不住插了一句：“哎，为什么不是和男主角传绯闻啊？女主角不是一般跟男主角吗？” “跟男主角传的多了，偶尔也要换换口味啊。”陆缜似笑非笑道，“再说了，导演可比演员厉害多了。” 王珂闻言瞪了一眼陆缜，他那话说的隐晦，不过真要细想的话，可是有很多东西可以yy的。 陆缜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示意他继续说，王珂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王君把他们俩的挤眉弄眼全看在眼里了，不过也没说什么就是了。 哥哥到现在还是把她当成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来对待，也许换成一个个性强一点的人会觉得不高兴，不过王君从小到大都不是什么叛逆的孩子，比起自己是不是还被当成小孩，她更希望自己哥哥开心一点。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就是那位穆兰小姐一直盛传背景深厚嘛，到现在为止，大家最关心的也就是这个了。”王珂没有把话说透，应该说，比起穆兰主演了哪些大制作，人们更感兴趣的是她为什么能在这些大制作里频繁的出现，连个过渡期都没有，一上来就直接在平流层以上了……以后要是上不去的话，会不会摔下来呢？ 这或许是人性中较为阴暗的一面吧，人们的潜意识里总是期望着看别人的笑话的，而对于年纪轻轻就有着这样好的资源的穆兰，在这种充斥着冷嘲热讽的八卦态度之下，更多是被隐藏起来的嫉妒之心。 关于这些，陆缜自然也是猜得到的。 “如果她的身家背景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玄乎的话，那那个导演是不是来头更大了。”陆缜笑着接了一句，王珂撇撇嘴：“那部电影的导演是古峻矛，比人家姑娘大了二十岁都不止啊。” “哦，古峻矛，大导演啊。”陆缜笑起来，话中的讽刺之意不言而喻，王君也楞了一下，顾峻茂的名字连她都听过，因为他导演过的几部片子近些年都挺有名的，或者应该说都挺有争议的。 甚至其中一部还替他拿了个不大不小的国际电影节的金奖，对于年轻一代的导演来说，这个成绩很拿的出手了。虽然王珂吐槽他比穆兰大了二十多岁，但他的年纪在导演里头，确实算年轻的。 “所以呢，他俩那点破事跟我有啥关系呢？”陆缜又问了一句，他终于开始关心自己无辜躺枪的原因了。 “原因就是，他俩那点破事说不定不是炒作呢。”王珂刻意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陆缜十分嫌弃地看着他：“你要说就好好说，不要跟个八卦婆娘似的。” 王珂被他弄了个没脸，连王君都忍不住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收了起来，没让王珂看见，不然她这哥哥估计当场就会因为自尊心受挫甩袖走人了。 “烦死了你。”王珂恶狠狠地瞪了陆缜一眼，之后才算是消气，又继续说道：“我看了刚刚出的娱乐新闻，这阵子因为他俩的绯闻，一直有记者盯着他们的行踪，结果今天下午他俩居然去了一间酒吧，可巧了，就是老张酒吧斜对面的一个酒馆，那狗仔队可不是乐疯了吗？于是他们就去堵人了，只是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古峻矛已经走掉了……具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不过好多在那酒吧里的路人都上网说了这事儿——穆兰喝的醉醺醺，之后不知道他们俩是吵架还是怎么回事，穆兰一杯酒就泼到古峻矛脸上去了。之后古峻矛很狼狈地走掉了，接着穆兰也出了那酒吧，而后就被记者堵个正着。再后来……” “再后来就是无辜的歌躺枪了是吧？”陆缜感慨道，他连连摇头，“哥的运气真是差啊，都要过年了还能遇上这种事情，唉。” “所以，事情就是，那位穆兰小姐跟她的绯闻男友，也就是她的新片导演在酒吧里吵架了，之后又被一群记者围追堵截，情急之下就利用了意外出现在附近的无辜的陆缜哥哥吗？”王君把事情梳理了一下，王珂跟陆缜都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咱妹妹，这逻辑，没话说。” 王珂听完这话之后又开始跳脚：“你说谁是你妹妹？！”陆缜笑呵呵的不说话，王君也懒得去理会他俩那种习惯性的吵闹，只是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陆缜：“你也真是太倒霉了。” 陆缜这会儿倒是发挥了他的光棍精神，他无所谓地笑笑：“没事，反正哥跑的够快。既然他们没逮到我，也就没有东西可以写了。总不能把今天他们没追到我的‘光荣事迹’说出去吧，那样的话，我看这报道还没发出来，他们就要先挨上司一顿训。” “那……那位穆兰小姐呢？”王君迟疑着问道，陆缜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甚至重新拿起了之前的平板，又开始他的游戏大业：“她啊，我估计她最近应该麻烦不少。” “你好像不生气啊。”王君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她的眼睛里带了些笑意，陆缜指下行云流水地操作着：“干嘛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生气……我靠！又是个f！” “所以我让你放弃啊。”王君笑嘻嘻地凑过去，“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开个外挂啊？” 王珂相当无语地看着他俩：“我说老陆，你倒是看得开啊。” “不然还能怎么的。”陆缜淡淡地说道，“难不成我还要跟那女人大闹一场，让她给我赔礼道歉吗？跟这种类型的女人打交道，我还嫌累得慌呢。” “哎，随便你了。”王珂也知道他的性格，也就随他去了，只是他还是有点顾忌穆兰那传说中的深厚背景，“就是那女人那么小心眼，我还真担心呢。” 陆缜这回倒是笑了：“担心什么？难不成她还能把我吃了？” 王珂也笑了，但还是习惯性地针锋相对：“说不准呢。” ………… “你刚刚是故意的吧？”穆兰靠在后座椅上，紧闭着双眼，不停地揉着太阳穴。她的头还在隐隐作痛。 坐在她身边的女助理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轻声道：“是不是头痛了？下次别喝那么多了，喝那么多酒不好的……” “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穆兰睁开了眼睛，她面色不虞地盯着助理看，“我问你，你刚刚是不是故意喊出他名字的？” 助理躲开她的目光，但还是点点头：“当时被那么多记者围着，你又摇摇晃晃的站不稳，正好那姓陆的小子就在那里，我就顺便……” “听你的意思，还是埋怨我了？”穆兰冷笑一声，她的助理立即就噤声了，其实穆兰也知道那时候的状况确实是她自己造成的，但她现在一肚子的焦躁，不找个渠道发泄出来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但是，陆缜那个人…… 穆兰想到这个名字就有些懊恼，当时她喝的半醉被助理从酒吧里扶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就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大堆狗仔队。 穆兰觉得有些讽刺，她出道一年半，总共拍了三部电影，一部比一部受人瞩目，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不少，但…… 穆兰自己也知道，现在外界对自己是个什么评价，从圈内人到一知半解的网友，每个人给自己打上的标签都是“有后台”“没本事”“拼爹女”。 穆兰自己也无话可说，她不能否认，自己到现在为止所得到的机会几乎都是借了家里的光——不过不是“拼爹”，而是她的母亲。虽然那并非她本意，但是她母亲要插手她的演艺事业，也不是她能抗拒的，也或者自己心底也并不排斥，毕竟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的过程不是一般的艰难，她潜意识也在想着能少走点弯路就少走一点吧。 可笑的是自己表面上还跟母亲是水火不容的状态，但事实是自己仍然在依靠着母亲。 而这一次，大众对她的关注好不容易不再是跟背景有关的了，却又是绯闻八卦之类的事情，而且这一次他们居然将她跟古峻矛那个下流的男人扯在一起！ 其实她跟古峻矛之间的是有一点关系，但并不是传言的那样简单。古峻矛是她母亲离婚后历任男友里任期最长的那一位。穆兰知道自己这样的用词对自己的母亲是很有一点冒犯的，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她还是无法原谅她母亲当年在父亲出事之后就毫不留恋地戴着她跟她姐姐离开，甚至完全撇清了她跟父亲之间的关系。 穆兰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很有手腕的女人，否则当年也不会在父亲出事前就让她看出了迹象，继而果断选择了离婚。当时穆兰还小，她十分看不起母亲为了自己的私利就抛下父亲的做法，这跟她所想象的爱情是背道而驰的，但或许这才是事实。 在长大之后，她多少也明白了一些事情，也知道当年母亲明哲保身的目的也是为了保全她们母女三个，但是……穆兰闭上眼睛，或许恨她，已经成为自己的一种习惯了。 可能是离婚后的日子太过寂寞了吧，她母亲开始不停地换男人。这更让穆兰愤恨，离婚之前的母亲，明明是个端庄贤淑的女人，但在离开父亲之后，竟然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莫不是，她以前都是伪装出来的吗？而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穆兰姐妹才知道原来她们的母亲也是个很有手腕很有能力的女人，或许以前在家里做全职主妇，才是委屈了她。 古峻矛也成了她母亲众多男友中的一个，他年轻的时候皮相还可以，身上有一种文艺的气质，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门道结识了她母亲，两个人很快就打得火热，甚至，那个男人让她母亲对他很是用了几分心思，以至于让他搬到家里同住，而在他开始谋划自己的导演事业之后，她母亲也暗中帮了他许多。 古峻矛之所以成为年轻一代导演中的翘楚，跟她母亲帮忙提供的资源是分不开的。 而他们在一起的将近十年时间，古峻矛俨然成为了她跟她姐姐的“继父”一般的存在，为她们忙前忙后，照顾生活起居，她母亲因为这个对于古峻矛这个男人更是生出了一点难得的感情。但只有穆兰知道，这个男人从来都不安好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 在他跟她母亲还未分手之时，他还不敢把自己那些令人作呕的心思表露出来，但是等母亲变得更忙的时候，她也长大了许多，这个看似慈爱地照顾着她们姐妹二人的男人，竟然不止一次地猥亵过她。 穆兰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胆子，但是那时候的她还小，还不是现在这样的性格，或者应该是跟现在傲慢张扬的性格是完全相反的，她那时候还是个极度不爱说话甚至有些自闭倾向的女孩子。而古峻矛对她做的那些事，她只觉得耻辱非常，却不敢告诉任何人，生怕被母亲和姐姐嫌弃。 但是人压抑的久了，就会产生反弹，而这个古峻矛也是个十分精明的男人，他不知道是不是看透了她的心理变化，竟然在碰触到她的底线之前就寻了个机会跟她母亲友好分手了。那个男人离开之后，她母亲偶尔还会念起他的名字，而穆兰在极度的压抑愤懑之中，竟然还产生了一丝迷茫，那种感觉就像是她已经准备好了一把匕首准备要复仇了，但是最后却只刺到了棉花上。 那个男人，真的很精明。 于是穆兰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只是她开始怨恨，不受控制地怨恨着每一个人，她怨恨母亲忽略了自己，怨恨姐姐不够关心自己，怨恨那个因为贪污进了监狱的父亲没能保护自己……她甚至开始怨恨为什么遭到这种不幸的人偏偏是她，而不是她姐姐。 她知道自己的怨恨来的太疯狂，但她真的无法控制，为了避免自己再恨下去，穆兰在高中的时候选择了寄宿学校，而在上大学之后，更是几乎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大学毕业之后她决定成为一名演员，但与此同时她竟然有些悲哀地发现自己的梦想竟然是被古峻矛那个家伙影响的——在他还扮演着温柔的“继父”一角时，他跟她们姐妹说过许多电影相关的事情，穆兰就是那时候对电影产生了兴趣。 其实穆兰有时候会不受控制地想着，如果当年古峻矛不是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或许有一天她真的会喜欢上他也说不定。 毕竟他是她母亲众多男友里，唯一一个让她有过好感的男人。 但很快她就会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恶心，也许她是曾经被古峻矛的伪装迷惑过，但之后更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对他更多是恐惧和厌恶。 然而现在的穆兰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自卑内向的小女孩了，现在的她能够很好的武装自己，她也不再惧怕古峻矛，她知道他不敢对她怎么样，因为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几乎都是她母亲给他打的基础，而她母亲再怎么忽略她，她也终究是她的女儿。 这一次的电影虽说她母亲帮了忙，但穆兰自己也是很花了一番力气才争取到的，当然，别人是不会在意这个的。但是她是接下剧本好一阵子才被告知换了导演，而新导演正是古峻矛。 穆兰没有想过还能跟这个男人有什么交集，她无法形容自己有多厌恶他，但现在的她是倔强而骄傲的，她不愿为了这么一个人就放弃了自己努力争取来的角色，于是电影就这样开始拍了。 只是她没想到，古峻矛在见到她之后竟然还敢纠缠她——他说要向她赎罪，直到她愿意原谅他为止。穆兰听到这话差点要笑出声来，她不知道是他年纪大了智商退步了还是害怕成年之后的她把当年他做下的龌龊之事抖出来……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未免太天真了。 穆兰在进了这个圈子之后，性子多少也圆滑了一些，她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耽误电影拍摄，所以之前对于古峻矛的纠缠她都是不予理会。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古峻矛对她的纠缠传了出去，于是那绯闻就这样出来了。穆兰非常恼怒，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名字跟古峻矛放在一起，但稍稍令她感到安慰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为了新戏炒作。 炒作这个词放到平时是让她深恶痛绝的，但到了这时候竟然成了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 而今天下午，她在接了姐姐一个电话之后心情糟糕，一气之下跑到酒吧借酒消愁，她也不知道古峻矛是怎么找到她的，而他竟然当着许多人的面对自己说，他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只是当时她还太小，他没能控制住自己……听到这里的时候，穆兰再也无法忍受，手里的酒泼到了他的脸上。 这种话实在太恶心了。 之后古峻矛匆匆离开，她也被狗仔围堵，其实那时候穆兰都已经不在乎了，这事情肯定传不出去，因为她有个很有手腕的母亲……其实她的目的只想让她母亲知道她的老情人对她女儿有意思。 因为她母亲身份的特殊性，古峻矛跟她的那一段关系一直是隐秘的，知道的人极少，就算知道也不敢提。古峻矛自己自然也不会宣扬，免得被人说成是吃软饭的。 只是穆兰最恨的是，古峻矛现在过得如此之好，甚至她母亲现在还会为他提供一些方便……那个女人，她果然从来没有真正地关心过自己吧？ 想到这里的时候，穆兰居然笑了起来，她想知道她母亲知道她的前男友对她女儿有意思之后会是什么表情，不管怎么样，凭着她对母亲的了解，她知道古峻矛这顺风顺水的新锐导演算是做到头了。 车子还在行使，她的手机已经响过不下十次了，穆兰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她不接，但也没有按掉，而是就让那铃声不断地响着。她的助理在旁边坐立不安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穆兰也不理她，她是不知道自己跟古峻矛之间的事情的，只是单纯以为是古峻矛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潜规则自己……这样也好，可能还是她不够强大，她还是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当年被古峻矛那样龌龊地对待过。 “阿兰小姐……”那助理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毕竟是她母亲派给她的人，虽然怕她，但更怕她母亲。 “不要说话，我很累了，别再惹我生气。”穆兰冷淡地说道，那助理果然闭上嘴了，穆兰重新阖上双眼，但很快又睁开：“我警告你，你以后不要再自作主张。” 助理惶恐不安地看着她，穆兰冷声道：“你不要装傻，我说的就是下午的事情，你要是再犯的话，就给我滚回母亲那里去。我这边的小庙留不住你这样的大佛。” 助理噤若寒蝉的样子，但穆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装出来的，她是母亲身边的人，狡猾得紧。 只是她现在也懒得去琢磨那些烦人的事情，她的酒劲还没退，现在唯一让她期待的事情就是明天听到古峻矛被换掉的消息…… 至于那个陆缜，好吧，这一次算是她欠下他一个人情好了，有机会的话，她会还了这份人情的。 其实当时是穆兰先看到陆缜的，当时她醉眼朦胧，又被一群记者包围着，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透过了一群乱哄哄的人影看到了他的侧影，可能是上一次他留给她的印象太不好吧，让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他？”当时她自言自语了一句，没想到身边的助理却听到了她的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她也看到了陆缜。很快她的助理便利用陆缜把狗仔队的注意力给转移了，之后带着她跑掉了。 其实穆兰想起来的时候，是有那么一点内疚的，虽然是助理自作主张，但自己毕竟也没有阻止……可能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吧，习惯把所有的责任都往别人身上推。 但那又怎么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自私自利，凡是优秀考虑自己。 “没有必要为了自私这种事感到羞愧，因为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这是有人告诉过她的，这听起来像是一句劝慰的话，但在那个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穆兰却分明听得出他是用一种近乎诱导的语气说出来的。 就像是那条引人堕落的蛇一样。 但最难堪的是，穆兰发现自己居然很认同他的话。 想到这里的时候，穆兰的唇边露出一丝嘲笑：姐姐啊，你看看你找了个什么样的男人啊？你这样爱他，你真的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那个叫做林亦之的男人，穆兰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比古峻矛还要危险一百倍，但最讽刺的是，她好像总是容易被这种毒药一样的男人吸引。 第60章 我什么都不怕 “哎哟卧槽！！！” 从昨晚开始就被鞭炮声轰炸的不行的陆缜一直到凌晨才睡着，结果他觉得自己还没睡多久，又听到王珂咋咋呼呼地闯进了他的房间，直接把他从床上拖起来了。 “你看你看！那个大导演被换掉了啊！”王珂激动地嚷嚷着，顺便把他的手机放到了陆缜的眼前，不过陆缜眼睛都还没睁开就是了。 “我说，今天好歹也是大年三十……你就不能大发慈悲放我一马？”陆缜发着牢骚又要躺回床上，但是被王珂拉住了衣领：“不行！我话都还没说呢！” “那你要说啥就赶紧说吧。”陆缜实在被他吵得没办法，只好勉勉强强睁开了一条缝儿，一脸苦大仇深地看着他。 “就是古峻矛啊，我今天早上一起来刷微博就刷到《x体》的制片方宣布因为一些无法调和的理念矛盾，古导不再担任《x体》的导演了，在找到下一个合适的执导人选之前，影片暂时由副导演执导。” “哦，然后呢？”陆缜说着就开始打盹了，头一点一点的，结果被愤怒的王珂抓着领子一顿狂摇：“什么叫然后啊？！你特么也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不就是一个导演被换了吗？还不可调和的矛盾……呵呵，这是离婚吧？”陆缜一边打瞌睡还不忘一边嘲讽一下人家。 “问题就在这里啊，这一听就是很假很官方的借口吧。”王珂精神奕奕地分析道，不过他分析的太投入以至于忘记自己手上还揪着陆缜的衣领，搞的陆缜的脖子差点被勒断了：“我靠……你给我松手……我要被你勒死了……” “哦哦哦，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忘记了。”王珂没什么诚意地道了个歉，陆缜怨念地看了他一眼，顺便整理自己的衣领：“所以，你一大早跑到我房间把我吵醒，要说的话就是这个？” “这个难道还不够吗？！”王珂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接着又要去揪他的衣领，不过这一次被他躲过了，“我说，你不会是忘了古峻矛是谁了吧？” “我记得啊。”陆缜终于又躺回了床上，他拉上棉被一直盖到鼻子以下，“你跑过来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不就是想告诉我他被那位穆大小姐给收拾了吗。” “我靠，原来你是在给我装傻啊。”王珂十分不满地瞪着他，看他那一副好像随时都要睡过去的生无可恋脸，原来什么都知道啊。 “没，主要是我太了解你的说话风格了。”陆缜打了个哈欠，“好了话说完了，你可以出去了吧，记得把门给我带上，不到吃午饭不要来叫我。” “我还有句话没说啊。”王珂也没再跟他斗嘴了，而是挺认真地看着他，“我觉得，那个穆兰姑娘真的挺厉害的，你又不明不白的得罪了人家，以后我们看见她还是躲着点吧……” “不用你说我看到她也打算绕路走啊。”陆缜的哈欠停不下来了，看起来真的困得不行了，“主要是我特别害怕这种麻烦的女人……” 他说着说着声音弱下来了，王珂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这家伙竟然已经睡着了。他看着他露出来的清秀眉眼，楞了一下，而后笑骂了一句：“忽然特别希望有人能治治你这个目中无人的混蛋。” 骂完之后他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陆缜的房间，带上门之后看到正好自己妹妹也从她的房间里出来了。 “小君啊，起来了？”他怎么看自家妹妹怎么觉得可爱，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可爱的妹妹很快就问了个不怎么可爱的问题。 “哥，你昨晚是跟陆缜哥哥一起睡的？”王君的双眼灵动慧黠地转来转去，一副“我好像发现了新世界大门”的表情，这让王珂相当郁闷，为什么自己的妹妹会这样拆自己的台。 靠靠靠！肯定是被陆缜那个专业拆台三十年的混蛋带坏的！ “……不许胡说，我只是有事找他而已。”王珂清了清喉咙，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王君，“你啊你啊，以后不许学陆缜那些乱七八糟的毛病，真是的，真是近墨者黑啊。”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不过王君却是猜不到自己哥哥又把错处全推到无辜躺枪的陆缜身上了，只是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哥：“哥，你的反应不要这么大，我就是随便问问。” 王珂被噎了一下，感觉心塞塞的，但是还没等他说啥，王君又挺快活地去开了冰箱门：“终于过年啦哥哥，你说我们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哥什么都吃。”王珂更加心塞了，王君这一手转移话题的功夫还真是手到擒来，简直让他无语凝噎。 “那陆缜哥呢？还没起？” “他说不到吃午饭的时候别叫他。”王珂没好气地说道，“不过那家伙也是不挑食的，有啥吃啥。” “我知道啦。”王君笑眯眯地应了下来，接着又半蹲着身子在冰箱里翻看，“香菇、猪肉、大葱、白菜……哥啊，我们包饺子吃吧？” “啊？”王珂又被王君的跳跃性思维惊了一下，“饺子？” “是啊。过年就应该吃饺子嘛，尤其是咱东北人。”王君理直气壮地看着他，“难道哥哥你们这么多年都不吃饺子吗？” “吃啊……速冻的。” “速冻的怎么能吃嘛。”王君有点责怪又有点心疼，王珂挠挠头笑起来：“也就应个景，意思意思。” 王君没再接话，只是叹息了一声，王珂却是有些为难：“小君啊，哥不太会包饺子啊……陆缜那家伙更别说了。” “其实我也没包过，不过反正是自己吃，随便包啦。”王君又变得高兴了起来，她把冰箱里的菜一样一样的拿出来，“饺子什么馅儿好呢……香菇猪肉？白菜猪肉？还是猪肉大葱啊……哥啊，你喜欢什么馅儿的？” “哥随便。”王珂想了想，又告诉她，“对了，那家伙不爱吃葱。” “哦，那就把猪肉大葱排除了吧。”王君把葱塞回冰箱，接着断断续续地哼起了一首曲子，“趁现在还早，我去准备馅儿，下午一起包吧。” “好。”王珂笑眯眯地应下来。 “ok！这场戏到此为止，大家休息半个小时，准备下一场。” 副导演挥了一下手，穆兰原本极度震惊的表情一瞬间就变成了面无表情，她的助理撑着伞走了上来，给她披了一件大衣：“过去那边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穆兰似乎有些疲倦的样子，坐下来之后她又开始按自己的太阳穴：“给我弄杯茶来吧。” “好的，请稍等一下。”助理讨好地笑了一下，接着就把伞递给穆兰，而她自己冒着雪转身走开了。 穆兰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乱糟糟的片场，那些忙碌的灯光摄像道具场务像是蚂蚁一样满场乱跑，包括那个临场救火暂时被推出来救急的副导演。 看到那个忙得团团转的副导演，穆兰的唇边忽然溢出了一丝笑意，动作很快呢，还是这样风风火火的，不愧是她母亲呢。 古峻矛，那个男人现在怎么样了呢？他是不是没有想到，当年那个任他随意揉捏的女孩子，现在也会这样算计别人了？ 古峻矛是她故意引到酒吧里的，酒吧外头的那群记者也是她几费周折找人悄悄叫来的。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原因是她想要尽快摆脱那个男人，而借母亲的手让他滚开，是最干脆利落的办法。只是古峻矛说真心喜欢她的那一番话，是出乎她意料的。 但这是你应得的。穆兰的目光变得有些乖张狠戾，她不知道自己本来就是这样还是被迫变成这样的，但是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按照她母亲的行事风格，古峻矛那个男人大概再也没机会在圈子里翻身了。 穆兰忽然就笑了起来，笑的肩膀都在颤动，她无法控制她想笑的*，她是真的觉得很快乐，这种久违的快乐，原来报复一个人的感觉这么好。 “阿兰小姐……茶来了……”她的助理端着一杯热茶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穆兰那神经质的笑容，她全身都打了一个寒战，之前这个坏脾气的大小姐不管怎么样发火发狠，都没让她感到如此恐惧。 但是一转眼，穆兰已经收敛了所有的表情，面上的冷漠和平时无异，仿佛刚刚那种神经质的笑容只是一个错觉。 她接过茶，缓缓地吹着热气，接着姿态优雅地饮了一口。 “阿兰小姐……”助理刚硬着头皮开口，穆兰就心情很好地主动开口了：“怎么？我母亲又给你打电话了？” “是的，还有何小姐……” “哦，她们说什么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助理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了一个迂回的说法暗示她。穆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也看到了，这戏还在拍呢，我哪里走得开。再说了，她们才是一家人，我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这样的，夫人一直很挂念你的。”那助理犹豫了一下，还是冒着她发怒的风险说出了这句话，但很罕见的，穆兰并没有生气，而是仍然维持着那种虚假的笑容：“算了，这种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等我有时间自然会回去。你就告诉她们，我现在忙着拍戏赶进度，暂时还回不去。” “可是明后三天剧组也说了要放假的……” “话我已经说完了，至于我母亲那边你要怎么说是你的事。”穆兰仍然微笑着，她斜睨着她的助理，神情变得十分微妙，“对了，我有件事想提醒你，你知道你最大的用处就是当我母亲的眼线，替她看好我吧？虽然我知道你对她挺忠心，不过呢，如果我跟她说要换个助理我想她也不会反对的，到底我还是她的女儿……至于你嘛……如果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的话，我估计你在她手下是很难混出前途了……” 助理的面色一变，穆兰把她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满意地笑了：“所以了，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在当传声筒的时候，偶尔也帮我撒个无伤大雅的慌吧。这并不难，不是吗？” 其实穆兰颇有点虚张声势的意思，这个助理的存在是她跟她母亲无声的约定，只有这个助理在她身边，她母亲才会给她助力。否则的话，穆兰就跟别的刚出道的新人没有什么区别。 穆兰不是笨蛋，既然自己有了比其他人更好的资源，为什么不用？这并不是她偷来抢来的，是与生俱来的优势。她母亲虽然把演员视作戏子，但对她到底有些补偿的心思，也就如了她的愿了。只是还是要在风筝上栓一根绳子，免得她飘得太高，失去控制。 她母亲就是这样一个控制欲颇强的人，如果不是穆兰上头还有个姐姐，不然她母亲永远也不会放任她进入娱乐圈。 “我知道了。”最后助理轻声开口，她低着头，也不知道她那张瘦削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穆兰随意地挥挥手：“哦，还有一件事，就是接下来三天你想回家过年还是去哪里随便你，总之不要跟着我，三天后我会打电话让你来接我。至于我母亲那边，你知道怎么说的。” “是。”似乎是看穿了穆兰越来越强势的性格和越来越缜密的心思，那助理不再试图劝她回家，只是简短地应了一声，同时也在心里感叹，这位大小姐跟她母亲越来越相似了。 之后助理又冒着雪走开了，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不多时她那不久前还怒气冲冲地说再也不想听到她声音的姐姐又打了过来。 穆兰拿着手机看了看，之后按下了通话键：“姐姐。” “你还知道我是你姐姐啊？”一个冷笑声传过来，穆兰也笑了：“姐姐，我赶时间，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电话那头的人怒火更甚，穆兰冷笑道：“我亲爱的姐姐每次打电话过来，就是来教训我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姐姐你还是不要联系我了吧，我不想听谁说教。”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阿兰。”她姐姐的声音里充满了痛心的味道，但穆兰只觉得好笑，却隐隐的又有些愤怒。 “姐姐啊，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你真的知道吗？你关心过我吗？小的时候你全心全意地扑在学习上，要拿出最好的成绩讨好母亲。等你大了，你又开始忙着谈恋爱……你真的，在意过你妹妹是什么样的人吗？还是说，你只需要一个安静温顺从来不会打乱你生活的妹妹？” 穆兰说完这番话之后忽然又后悔了，心说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难道还指望她心疼自己吗？ “好啊，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心里对我这个姐姐藏着这么多抱怨啊。”果然，那一头的人传达过来的只有愤怒，甚至她怒极反笑，“原来你七推八推的不肯回家就是这个原因？你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就算了，是不是连妈妈都要一起怨了？穆兰，你到底懂不懂得感恩，是谁生你养你，让你过着这样好的生活？你真是个白眼狼，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我知道啊。”穆兰忽然就笑出声，“是我们伟大的母亲……不过，你口口声声指责我是白眼狼，你自己呢？你年纪比我大，也应该比我懂事吧？那你记不记得当年爸爸一个人扛了所有的责任硬是保下了我们母女三人，你以为我不知道母亲的创业资金是哪里来的吗？还不是那个人用自己无期无尽的牢狱之灾换来的。而你跟她呢，你们把他忘得干干净净，你连他的姓都摘掉了……到底谁才是白眼狼啊我的姐姐。” 这一回，手机的声音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有些颤抖地说道：“你……你何必再提他，他犯下的那些罪，是我们人生中的污点……” “我只知道他是我爸爸。”穆兰冷冷道，“至于人生的污点……大小姐，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那个污点为你提供的。” “总之以后别再提他，这对我们都没好处。”那个声音乍然变得严厉起来，而后又刻意放缓一些，“阿兰，我们是亲姐妹，姐姐不可能不关心你，妈妈也是一样，你不要那么不懂事，我们……” “我的戏要开始了，先挂了。”穆兰说完就冷漠地挂掉了电话，又立即关机，她的神情有些木然，心中却翻腾着无边的怒火，她有什么资格来教训自己，就因为比她早生了几年吗？那个自以为是的蠢女人。 “穆兰姐，准备一下，下场戏马上就开始。”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提醒了她一声，其实穆兰还很年轻，只是这个剧组的人都知道她来头不小，所以这些小场务都会很给面子地称她一声姐，哪怕她比他们其中大部分的人都要小。 “知道了。”穆兰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整个人也不再那么阴沉了。之后有化妆师过来帮她补了一下妆，她重新回到镜头前，副导演很客气地冲她点点头，自从古导不明不白地被换掉之后，整个剧组的人对她都是抱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生怕自己不小心就开罪了这位背景神秘的大小姐。 这场戏一直拍到夜幕降临，但比起平时还是要早了许多，大概由于今天是大年三十的缘故。副导演在宣布提早收工的同时，也宣布了大年初一到初三放假三天的消息，一时间，整个剧组上下都是一片欢呼声，只有穆兰站在欢乐的人群中，面无表情。 其实她把那个助理支开，只是纯粹厌烦了天天被人盯着的日子，她不知道她接下来该去哪里，她没有什么朋友，也不打算回家，更没有过年的心情……算下来，她竟然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她的助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细声细气地问道：“阿兰小姐，我送你回酒店吧？” “你把车留给我就行了。”穆兰转身往化妆间去，她要去卸妆换衣服，助理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我还是把你送回去吧……” “你能不能现在就滚出我的视线？”穆兰蓦地停下来，冷冰冰地盯着她，助理面色苍白地低下头，但还是问了一句：“至少告诉我你会去哪里，不然……” “我就在c城，哪里也不去。”穆兰随口说道，但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三天要去哪里。 助理面露疑色，但终究不敢再触怒她，于是把车钥匙给她之后便匆匆告辞离开了，其实在她的心里，也巴不得离这个神经质的女孩子远一点。 穆兰由化妆师卸下了戏妆，之后又换下戏服穿上自己的衣服，等她到停车场取了自己车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关机的事情，她拿出手机开了机，接着发动了汽车。没想到刚开机没多久，她的手机就响起来了，穆兰觉得有些烦闷，她下意识地就以为是她母亲或姐姐打来的。 她本来是打算直接按掉的，但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却发现并不是她们，而是……另一个人。 她看着上面显示的那串数字，她并没有备注这个号的主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直记得她。 穆兰的唇角微微弯起，她接了电话，用一种近乎柔媚的声音开口叫了那个人的名字。 “林亦之。” 那个人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会留着我的号码。” “我是没有留啊，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记下来了。”穆兰娇笑道，“那你呢？你打给我做什么？难道是你想我了？” “你姐姐刚刚给我打了电话，哭得一塌糊涂。”林亦之不理会她轻佻的语气，而是淡淡道，“你又怎么刺激她了？” “原来是她跟你诉苦了啊。”穆兰冷冷一笑，“所以呢，你是替她来找我兴师问罪吗？不过，我觉得我姐姐知道你私下打给我的话，她估计不会高兴的吧？” “她又不会知道。”林亦之依旧是淡淡的语气，“我也没有资格跟你兴师问罪，毕竟我只是个外人。不过呢，你母亲年纪大了，你姐姐又是那么个脾气，你又何必成天和她们对着干呢？她们到底也是关心你的。” “你这是要跟我打亲情牌？”穆兰似乎觉得很好笑，随后又柔声提醒道，“你怎么会是外人呢？你是我姐夫啊。” “我跟你姐姐还没有结婚。”林亦之像是要澄清一般，穆兰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听你这意思，似乎不想跟她结婚啊？” “这是我们的私事。” “我姐姐想结婚想的发疯了，你说，如果我告诉她，她深爱的未婚夫还没有要和她结婚的打算，她会怎么样？” “哦？你真的会跟她说吗？”林亦之笑起来，穆兰却忽然恼怒起来，她冷声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你想说的话，我也没意见，反正，这话我也迟早要跟她说。”林亦之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轻易地就将穆兰的注意力吸引了：“你什么意思？你要跟她分手？” “不，只是暂时缓几年罢了。” “哈哈哈……”穆兰忽然大笑起来，“林亦之，我姐姐在你眼里只是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吧？你根本不爱她。” “我会对她好的。”林亦之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的，穆兰的心底却有些发冷，但隐隐又有些快意，何芝啊何芝，你也不过是个有眼无珠的。 “你就这样把这些话跟我说了，不怕我泄露出去？”穆兰虽然知道林亦之是个冷心冷情的男人，但却仍然抵抗不住他对自己的吸引，她很确定自己不爱这个男人，不过……喜欢倒是有一点的。 或许，那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他是她姐姐的男人。 穆兰也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邪恶，但她已经不想再克制自己了，当是报复好了，谁让你们都对不起我。 “因为我信赖你啊，小穆兰。”林亦之的话永远真假难辨，但是穆兰也不会蠢到去相信他，她只是笑：“你这么说的话，我会当真的。” “我是说真的。”他的语气竟然罕有的认真，“你跟我是同一类人，穆兰。” 穆兰的心跳在那一刻忽然就乱了：“同一类人……什么样的人？” “你真的要我说？那可不是什么好话。”林亦之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还跟她开起了玩笑，穆兰冷哼一声：“少来，谁跟你是同一类人。” “好了，我待会儿还有事情，别的也不多说了，你有时间的话，还是尽量回去看看她们吧。尤其是你母亲，她年纪大了，其实还是很挂念你的。” “费了半天，原来你是来当说客的。” “我只是说这么一句，你听不听，我不会勉强。”林亦之淡淡道。 穆兰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不在b市？” 她的语气颇有几分肯定，这下倒是轮到林亦之有些惊讶了：“你怎么知道？” “你在b市的话，何芝又怎么会有那么多时间来烦我。”穆兰挑挑眉，“话说，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回去过年了？” “你倒是了解她。”林亦之又笑了，“我手上的案子有点麻烦，暂时回不去。” “那我姐姐岂不是要翻天了。”穆兰调侃道，林亦之倒是挺从容的语气：“还好吧，多哄一会儿就是了。” “你这个黑心肝的臭男人。”穆兰忍不住骂道，但骂完了这一句之后却又问道，“你在哪里？” 林亦之犹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有三天假，我来找你。” “你疯了。” “我不管，快告诉我你在哪里。”穆兰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疯了，她这样勾引林亦之，如果让她的母亲姐姐发现的话，大概会被逐出家门的。 但那又怎么样？她就是想得到这个男人。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用一种又是戏谑又是诱惑的语气问道：“你爱上我了？” “不可能。”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勾引你，不行吗？” “因为我是你姐姐的未婚夫？”林亦之调侃一般道出了穆兰心底的想法，穆兰干脆就直接默认了，接着又听到他的声音：“我估计你也没地方去，行，你想过来就过来吧。” 之后他报了一个城市的名字，穆兰心内那股挥之不去的迷茫终于暂时退去，但很快又听到他说：“不过你最好要有后果自负的心理准备。” “怎么？你害怕被她们知道吗？” “该害怕的那个人是你。”林亦之平静道，穆兰却是怔了一下，而后笑起来：“林亦之，我才不怕。” 接着又像是要证明什么一般：“我什么都不怕。” 第61章 新年好 “其实哥并不喜欢吃饺子。”陆缜拿着个饺子皮揉捏了许久，一直把原本形状完美的饺子皮被蹂躏的不成样子之后，才幽幽地开口。 “可是我跟我哥都喜欢啊。”王君笑吟吟地看着他，“不过，要是陆缜哥哥你不想吃的话，待会儿我们也不会勉强你的。” “是啊，大不了我跟小君把饺子解决了就是。”王珂笑嘻嘻地看着他，陆缜脸色不太好：“其实……” “陆缜哥。”“嗯？”“你该不会又想干坐着吃白食吧？” 陆缜本想说“哥正有此意”，但是迎着王君那意味不明却颇有压迫力的目光，他愣是改了口：“怎么可能呢？哥是心甘情愿的给你打下手的。” 说着他就立刻拿了块新的饺子皮，然后飞快地舀了一勺调好的猪肉白菜馅放到面皮上，接着囫囵裹了起来，又献宝一般把那个丑的不忍直视还随时都会开口裂开的饺子摆到王君的眼前：“妹子，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王君笑眯眯地抓起他掌心的那个“水饺”，眼也不眨地丢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那速度和气势都让陆缜跟王珂浑身一凛。 “陆缜哥哥，认真一点好吗？”王君的笑容如同春风拂过一般温暖和煦，但陆缜却不由得正经危坐，顺便悻悻地拿起一块水饺皮：“知道了。” 之后他又放慢速度包了个水饺，虽然仍然称不上多好看，不过比起刚刚的随性之作已经要好上许多，至少没有分分钟要散架的趋势了。 “你看嘛，你好好包的话还是不错的。”王君笑眯眯地鼓励道，陆缜满含怨念地看了她一眼，继续低下头包他的饺子，一边满手面粉的王珂则是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但王君到底也没有太为难他，在他包了十几个造型难看的水饺之后，她喊了停：“反正还有别的菜，一下包太多也吃不完。” 陆缜跟王珂同时面露喜色，但又很快收敛起来，王君看到他们那德性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好了，去洗个手，然后你们继续游手好闲去吧。” 王珂干笑两声就往厨房里去了，陆缜站起来也要进去，王君却叫了他一声：“陆缜哥。” 陆缜下意识地回头：“干啥？你不会突然改变主意了……吧？” 话音未落，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脸上一凉，王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后，两只手无声无息地贴到他脸颊上来，他一下子愣住了。 王君站的离他很近，她的两只手捧着他的脸，让他不得不低下头看着她：“你整我呢？” “答对了。”王君笑嘻嘻地瞧着他，一双手摩挲着他的脸一直往下，最后停在了他的下颌处，才喜笑颜开地说道，“大功告成啦。” 陆缜挺无语地看着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沾手的就是一层面粉，王君又雪上加霜地拿了她的手机当做镜子给他照：“看看看看。”陆缜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脸，两边脸一边一个白色手印，一直蔓延到下巴。 “好玩？”他往后退了一小步，稍稍拉开跟她的距离，王君笑眯眯地站在远处：“好玩啊。” 陆缜又无语了，过了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没大没小。” “每次都是这一句。”王君居然还吐槽起他了，“你就没有别的话说啦？” “你这个目无尊长的小丫头。”陆缜板起脸来训了她一句，王君却是冲他做了个鬼脸，接着又哼着歌儿坐回了沙发上，开始收拾那些包好的饺子。 陆缜心情复杂地走进了洗手间。 年夜饭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王君忽然又说想放烟花，王珂跟陆缜对视一眼，接着就很自觉地穿起外套拿着伞出门了。 “我发现你妹妹有时候不太成熟啊。”陆缜见有了机会，连忙跟王珂抱怨了一句，不过王珂既然是他口中的“万劫不复的妹控”，又怎么会容忍陆缜说他妹妹的“坏话”。 “我呸！放个烟花怎么着你了？我知道你不想动，出门走个几步路能累死你啊？！” “说真的老王，我觉得你多吃点核桃补补脑了。”陆缜有些“同情”地瞥了王珂一眼，“哥就说了那么一句，你就能脑补出一串。”而且还全脑补错了。 王珂又是怒不可遏，跟他吵了许久，王珂老神在在却依旧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心里却在想，我总不能告诉你刚刚你妹妹摸我脸了吧？那样的话，我真怕你受不住打击当场就疯了。 最后他们去到最近的一家还在开的超市，买了一些烟花和鞭炮，回到住处的时候，发现王君已经把菜肴都摆好了，摆了整整一桌。 “这够我们吃半个月的吧？”陆缜一边吐槽一边走到桌子边上，顺手拿起筷子偷了一口菜吃，王君在一边乐呵呵地看着他：“味道怎么样？” “挺好的。”陆缜的评价永远这么单一，不过王君还是挺高兴的样子，她拉着两个男人坐了下来：“吃饭吃饭。正好一边吃一边看春晚。我好多年没看了。” “春晚可是越来越难看了。”王珂感慨了一句，“我记得咱们小时候还是挺不错的，哎，现在真是越办越回去了。” “这两个女主持也变丑了。”陆缜也跟着感慨了一句，接着立刻就收到了王珂鄙视的眼神。 陆缜又是十分无辜地看着他：“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们两个真的好啰嗦，赶紧吃饭啦。”王君无奈地看着他俩，她这么一说，两个人便也不打嘴仗了，乖乖地吃起饭来。 不过这和平并没能维持多久。 “这个水饺吃起来味道特别好，一定是哥亲手包的。”陆缜夹了个饺子蘸了蘸醋就放进嘴里，王珂又习惯性地针对道：“都是一样的馅儿，凭什么你包的就特别好吃？” “呵呵，你不服啊？” “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样？” “说的好像哥看你很顺眼似的。” “我呸！谁要你看顺眼啊！” “王珂啊，我觉得你的智商欠费了，真的。”陆缜特别真诚地看着他，王珂大怒正想着自己该怎么回的时候，正在挑鱼刺的王君忽然把鱼肉夹到她哥的碗里：“哥，食不言，好好吃饭啊。” “就是就是，多吃点鱼肉说不定能让你变聪明一点呢。” 王君又夹了块肉堵住了他的嘴：“你也是，好好吃饭啊，乖。” 结果一顿饭在陆缜的无限嘲讽中吃了许久，以至于春晚都播了三分之二，桌上的菜也冷得差不多了，他俩还在吵吵。 王君已经彻底放弃劝和的打算了，她干脆自顾自地躲到一边有滋有味地看起了春晚。 “我跟你说！我要跟你单挑！”不知道陆缜又说了一句什么，王珂直接跳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气轰轰地说道。 “单挑啥？单挑喝酒啊？”陆缜十分鄙夷地看着他，“你说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幼稚呢？” “我呸！喝就喝！我怕你啊！”王珂不知道是不是气过头了，居然一口气应了下来。 陆缜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啧，你个一杯倒喝醉了也好，世界就清静多了。只是……” 他说着去看了一眼王君，她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直乐，声音又被她调的很大，她根本没注意他们这边的动静。 等到陆缜转过头来，发现王珂已经钻到厨房里去了，不一会儿真的拎了一瓶红酒跟两个杯子出来，他倒了两杯酒，而后拿起其中一杯，咬着牙发誓：“我跟你说！这次绝对要撑过一杯！” 陆缜已经不知道该吐槽什么了，只能说：“行，要是你撑过了一杯，哥就跟你认输了。” 王珂轻蔑地笑了笑，真的拿起酒杯就一饮而尽了，看的陆缜眼睛都睁大了。 等王君意识到自己哥哥喝了酒的时候是王珂开始发酒疯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意志力的作用，他这次还真的没有一喝即倒，而是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姓陆的……老子就喝给你看……老子才没有醉……老子还能再喝……你等着吧你……” 陆缜拿着他的那杯酒，看着站不稳的王珂直笑，王君急忙走了过来，顺手扶住她哥的腰：“怎么回事啊？哥你怎么就喝酒了？” 她说着去看陆缜，陆缜急忙撇清干系：“不关哥的事，是他自己主动要跟哥拼酒的。” 王君哭笑不得地看着醉醺醺的哥哥，他手舞足蹈地还闹着要再喝一杯，陆缜还真把自己手里的那杯酒递过去，被王君瞪回去了。 “哥，别闹了，去睡吧。”王君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哥，陆缜在旁边偷笑，而醉的神志不清的王珂也真的像个小孩似的一直在撒娇：“不、不行……小君你还没跟我说新年好……你以前都会说的，还会在哥哥的脸上亲一下……你长大了就没有了……” 陆缜去搓手上的鸡皮疙瘩，王君又瞪了他一眼，却也十分好笑地看着她哥，最后真的踮起脚尖在王珂的脸上亲了一下，接着轻轻拍着他的背：“哥哥新年好。可以去睡了吧？” 王珂傻呵呵地笑了两声之后，忽然就往后栽倒，王君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幸好陆缜及时过来帮手，接着两个人一起把已经不省人事的王珂搬回了他的房间。 “你知道他没酒量还这样激他。”从王珂房间里出来之后，王君忍不住埋怨陆缜，陆缜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便摸了摸鼻子：“我就随口说说啊，结果他就当真了……咳咳，我保证，下次注意。” “还有下次啊？”王君佯怒地看着他，“你信不信我也去喝一杯给你看？” “千万别！”陆缜如临大敌一般，接着又讨好地笑道，“快快快，去看春晚，你看就快要演完了呢。” 王君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摇摇头，回到沙发上坐下，陆缜也在旁边陪着她一起看，当然了，他一边看总要一边揶揄电视里的人的。 “这个女歌手把自己裹得跟朵花似的，我都快看不见她人了。” “这个小品太*了吧，多少年前的梗了。” “哎，这大妈这么多年还在春晚啊，我记得我小学的时候她就在了。” “这相声说的……我觉得你哥都能说的比他好。” 王君被他的聒噪弄得再也无法认真看节目了：“陆缜哥哥，你就不能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吗？” “呵呵，哥就知道哥是美男子。”王君已经不知道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到底是抓对了重点还是抓错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最后这样感叹了一句，陆缜听到了也十分赞同地点点头：“就是就是，相声说的这么差还好意思上春晚。哥也没见过如此无耻的人。” 王君彻底无话可说了。 等到春晚每年尾声都要放的《难忘今宵》响起来的时候，他们院子的四面八方也不约而同地响起了热闹而嘈杂的鞭炮声和烟花声。王君十分兴奋地站起来，接着拉着陆缜就要去外头放烟火：“零点了，陆缜哥！去放烟花！” “那鞭炮呢？”陆缜还惦记着那两串鞭炮，王君却摇头：“不要，那个又吵又危险，放烟花就好了。” “传统习惯的话，还是放鞭炮比较合适吧？” “原来你还是会讲传统的人啊。”王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行，你想放就放吧，不过要等我跑远一点之后才放。” “啧，你这么大了还怕鞭炮啊？” “我就怕了，不行吗？” “行，行。”陆缜拿了装着鞭炮烟花的袋子，又随手拿了自己的火机，王君打开门先走了出去，外面的动静比屋子里的大多了。 “这才像过年啊。”虽然是吵了一点。 陆缜不忘叼根烟，他跟在她后头，问道：“先放鞭炮？” “好！” 之后陆缜直接用点燃的香烟点燃了两串鞭炮，王君早就跑的远远的捂住了耳朵，见陆缜点着了，立即喊道：“快过来！” 陆缜倒是不紧不慢地往她这边来，他身后的鞭炮已经噼里啪啦地炸了起来，王君捂着耳朵还是觉得声音特别大，陆缜却是乐呵呵地看着炸开的鞭炮。 好不容易等鞭炮炸完了，王君迫不及待地从袋子里拿出了一盒烟花，伸出手：“给我打火的！” 陆缜犹豫了一下：“要不还是我来吧，我怕不安全。” “不会啦！”王君直接伸手去他口袋里掏，陆缜有些无奈，只好从口袋里摸出火机放到她手里，只是仍然有些不放心地陪着她去点烟花。 “啊啊啊！”烟花点燃之后，陆缜立刻就把王君拉开了，跟他自己之前点鞭炮闲庭信步从容不迫的模样完全相反，王君看看他，又看看升起来的烟花，兴奋地欢呼起来。 “好漂亮的烟花！”其实只是最普通的花样而已，但王君还是觉得很开心，陆缜也抬头看着那些灿烂的烟火，唇边露出淡淡的笑意。 这时候王君忽然转过身踮起脚，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吻了一下，接着两只手搂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上：“新年好啊，陆缜哥哥。” 嘴里的烟掉到了雪地上，陆缜看到最后一朵烟花绚丽地散开，然后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新年好。” 第62章 我想要 穆兰到达t市机场的时候是凌晨3点多，她在跟林亦之通过电话之后就直奔机场买了到t市的机票，为了掩人耳目她戴上了帽子和口罩，选的又是深夜的“红眼航班”，一路上倒是不怎么引人注意。 穆兰下了飞机之后才打了个电话给林亦之，他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但是声音显然带着一点睡意：“怎么这么晚打过来？……喂，你不会……？” 他的语气从慵懒变得十分诧异，这种很少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让穆兰大笑起来：“对啊，我在机场，你快过来接我！” “你这丫头。”林亦之的语气十分无奈，接着穆兰听到他那边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他又问了一句：“你在哪个机场？” t市有两个机场，其实大部分的客流量都集中在市中心附近的那个，不过林亦之的性格就是要问的百分之百清楚才行。 “滨海的那个。”穆兰有些漫不经心地答道，接着又催促道，“你快点啊，我在这里冷死了。” “少装了，你刚从c城过来，那里可比t市冷多了。”林亦之立刻就揭开了她的谎话，穆兰有点不高兴：“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你就不能关心我一下啊？难道你跟我姐姐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不解风情的话我就不准备去接你了。还有，说到不解风情，你非要提起你姐姐是什么意思？”林亦之从善如流地应付道。 穆兰一时有点没话说，但很快又冷哼一句：“我就是喜欢提她，怎么着？” “你喜欢提就提啊，我无所谓的。”林亦之轻笑一声。 结果又成功地激怒了穆兰，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生气，但理智又让她压下了怒意，最后她只是有点郁闷地说道：“你这个混蛋。” 林亦之也不生气，只是笑着反问道：“你难道是第一天知道吗？” 穆兰下飞机后一直待在机场内的二十四小时开放的咖啡厅，她象征性地点了一杯热咖啡之后却一直没有喝。林亦之的动作很快，穆兰只等了半个小时就收到了他的短信，之后她就直接去了机场东航站楼的出口，果然看到一辆车停在那里。 林亦之在驾驶座上冲她挥挥手，接着又替她打开了副驾驶座，穆兰钻进了副驾驶座，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道：“你住哪儿啊？酒店？” “我在t市有套公寓。”林亦之告诉她，穆兰却笑道：“看来你这几年赚得不少啊。” “哪比得上穆大小姐，一部电影的片酬抵我几年的收入了。”林亦之也跟她开起了玩笑，“话说穆大小姐这次没被人跟着吧？我可不想出名啊。” “哟，真看不出来你也会关注我啊。”穆兰妩媚地盯着他看，“不过你说你不想出名啊……啧啧啧，差点忘了我们林大律师当年也是玩过乐队的人呢。” “你姐姐跟你说的？”林亦之挑了挑眉，又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就别做出这种表情了，不到那个年纪，没有那个味道。” 穆兰被他说的恼羞成怒，她也懒得再装下去，而是抱着手臂冷笑起来：“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要你管！” “还是这样稍微可爱一点。”林亦之微微一笑，穆兰忽然觉得自己气不下去了，但还是赌气问道：“你就是故意要惹我是吧？” “没有的事。”林亦之否认道，接着又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再说了，这一次明明是你来惹我。” 穆兰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睛：“对了，我之前听说过，你之前玩的那个乐队是现在那支bi的前身？” 林亦之略显意外，但还是调侃了一句：“看不出来你这么关心我。” “我跟你说正经的啊，”穆兰瞪了他一眼，“真看不出来你现在戴着眼镜斯文败类的模样，还喜欢摇滚啊？” “我也年少轻狂过啊大小姐。”林亦之自嘲地应道，接着又问道，“这件事我就跟何芝提过一次，还是她问起来才说的……你怎么会知道？” “当然是她告诉我的。” “原来你们也有过感情好的时候啊。” “她不过是少女怀春的时候需要有个听她说话的对象罢了。”穆兰挑挑眉，有些恶意地看着他，“不过她确实跟我说过很多关于你的事情……就差你们床上的事了。” 林亦之闻言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穆兰注意到他的反应，弯了弯嘴角，她知道他不高兴了，不过她心底却有种自己终于扳回一城的快感，她甚至装模作样地问道：“原来你这么开不起玩笑啊？那算了，我不说就是了。” 林亦之没理她，看起来像是很专心地在开车，穆兰又觉得有些无聊了，她闷闷地开口：“其实我就是想到一个人，所以才想问问你的。” “什么人？”这一回林亦之倒是应了一声，穆兰说了一个名字：“陆缜。” “他？”林亦之有些惊讶的样子，“你认识他？” “不认识。”穆兰想到那个自己跟那个人也就见过三面，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第一次是他听到自己跟助理讽刺他们乐队的话，第二次是录那场综艺节目，自己那次还很丢脸，第三次就是前两天……其实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而已。 其实穆兰对陆缜的印象很不好，那个吊儿郎当、还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男人。 “喂，他不会是哪里不小心开罪大小姐你了吧？”林亦之半开玩笑道，显然他既了解陆缜的性子，也知道穆兰的性子。穆兰跟她母亲很相似，有着强烈的自尊心和控制欲，但陆缜偏偏又是那种率性而为的人，恰恰就是最不买穆兰那种类型的帐的那种人。 而陆缜跟乐队，以及穆兰，都是他会关注的对象，他自然也知道他们是一起录过节目的。 不过不久前他被穆兰助理利用的事情他倒是不知道，毕竟这件事最后并没有见报端。 “好像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蛮不讲理的人是吧？”穆兰没有直接回答林亦之的问题，而是没好气地反问道，林亦之淡淡一笑，也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陆缜那个人有时候有些不正经，但其实是个不错的人，如果他真的哪里让你不高兴了，你也不用跟他较真。” “看样子，你跟他关系很好？”穆兰反问了一句，林亦之这样说一个人已经算是评价很高了，虽然她也知道陆缜比起圈内的绝大多数人，确实算是不错了。 “他是我的朋友。”林亦之忽然踩下了刹车，穆兰这才注意到他们已经进到一个市中心附近的小区里了，不过这凌晨三四点的光景，小区里除了门口那昏昏欲睡的保安就没有别人了。 “朋友？”这一次轮到穆兰感到意外了，据她所知，能被林亦之称为朋友的人，真没几个……这个陆缜，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林亦之看重啊。 不过林亦之并没有跟她说太多的打算，只是在下车前跟她说了一句：“不管你跟他之间有什么不愉快，你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他过不去。” 穆兰忍不住冷笑：“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还看在你的面子上……你是我什么人啊？” 林亦之本来已经要打开车门准备下车了，听见穆兰这么说又转过身，然后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我这么晚还特地跑到机场去接你，你说我是你什么人？” “呸！你这个衣冠禽兽！”穆兰甩开他的手，但嘴角却不自觉蓄起笑意，林亦之微微一笑：“好了，大晚上的坐飞机过来，去休息一下吧。” 之后穆兰跟着他进了他的临时公寓，一看装修就知道这里不是常住的地方，看起来只是把这里当做临时落脚点的样子。 “我想先洗个澡。”穆兰之前拍了一天戏，之后又直接去了机场，根本没来得及洗澡。不过这话听起来显然很有歧义，林亦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穆兰被他看的有些羞赧又有些恼怒：“你个斯文禽兽不要想歪了，我只是一天没洗澡了受不了而已。” 林亦之笑了一声，接着指了一个方向：“浴室在那里，不过……你有衣服换吗？” 穆兰过来的时候就只有一个随身的包，那包里显然是不可能装衣服的，穆兰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这个时间段出去买衣服，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 “你随便借我一件能穿的吧。”穆兰现在有些暗恼自己过来的太冲动了，应该准备一下，等到明天的。 林亦之又笑了笑，但在穆兰恼羞成怒之前他就丢给她一件最普通不过的浴袍：“将就一下吧。” 穆兰板着一张脸拿着浴袍去洗澡了，这个澡她足足洗了半个小时，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林亦之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穆兰轻轻地走到沙发边上，一边擦头发一边细细端详着这个男人。他把眼睛摘掉了，看起来没有那么“斯文禽兽”了，倒是令她有些陌生的感觉。 穆兰第一次听到林亦之这个名字是六年前，那时候他跟何芝刚刚开始相恋，而那时候的穆兰才十五岁，还是母亲和姐姐眼中的乖乖女。何芝那时候也差不多刚上大学，她似乎一开始就被这个男人吸引了，闲暇的时候反复提到这个名字，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提起他的名字的频率有多高，不过至少已经高到连穆兰都记得了。 再过了两年，穆兰成了高中生，还有一年就要高考的时候，何芝把他带回家了。穆兰很难形容第一次亲眼看到林亦之真人的感觉，之前从姐姐嘴里描述出来的林亦之是个完美无瑕的形象，而穆兰自然也对姐姐的男朋友有了几分期待。而见到他之后，穆兰很惊讶地发现，林亦之居然和姐姐描述出来的完美形象差不离，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为热恋中的人将爱人描绘的完美无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真人跟描述中的有落差也同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穆兰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林亦之本人却似传说中的那样完美，不知道为什么，这让她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过后来了解的多了，也确实真实了她的那种不真实感的来源--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人，如果哪个人真的看起来完美无瑕的话，那一定是伪装出来的。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何芝对于林亦之的了解是大大不如穆兰的，或者这是林亦之可以塑造给何芝的行星--毕竟何芝在他眼里是最合适的妻子人选。 那我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对象呢？穆兰慢慢地靠近他的脸，接着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可能是他没有睡熟，也可能是她头发上的水珠滴到他脸上了，林亦之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惊讶的表情，眼睛里反而有些戏谑的神色：“你这是在吃我豆腐？” 穆兰站起来，接着又在他旁边坐下，自顾自地擦着自己的头发：“就吃了，不行啊？” “你还真是胆大包天。”林亦之笑道，“我记得第一次在你家看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是胆小的女孩子。” “那时候我也给你骗到了，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呢。”穆兰反唇相讥，林亦之从后面抱住她：“我一直都不是正人君子。” 穆兰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许多拍，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高中大学的时候都在无聊的时候和男孩子交往过，只是那些人到底是用来解闷的，穆兰从来没有跟他们有过什么亲密接触。 至于古峻矛……穆兰一想到他心里只有恶心，所以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做。 正在她忐忑的时候，林亦之忽然又松开了手臂：“行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擦干头发去睡觉吧。这房子我平时不怎么住，就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你去睡吧。” “那你呢？”穆兰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林亦之答道：“我在这沙发上对付一晚上。” “就这样？”穆兰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林亦之好笑地看着她：“不然呢？还是你要我跟你睡一张床？” 这话很有些挑逗的意思，但穆兰听得出来，他并没有那层意思，甚至他看上去挺困的样子，她忽然就有些不甘心。 “我穿成这样站在你面前，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她不管不顾地直接问了出来，林亦之挺惊讶地看着她：“那你还希望对你有什么别的想法是吧？” “你……”接下来的话穆兰也不好意思再说了，到底她也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还问不出“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一点魅力都没有”这种话。 林亦之看着她恼怒的脸又是笑着摇头：“去睡吧，有什么事之后再说。你之前不是还在拍戏吗？我明天也还有点工作……” 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穆兰含糊地说了什么，他听到了但是没听清，便停下话头，问她：“你说什么？” 穆兰抬起眼看着他，眼睛里忽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神色，她轻声开口：“……做吧。” 林亦之愣住了，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快三十岁的男人，不会不知道穆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只是很有些意外，一时之间真的不能把眼前这个女孩跟当年羞涩的少女重合起来。 “穆兰，我没想过这样。”林亦之也说不清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穆兰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甚至比起她姐姐还要青出于蓝，这样一个女孩子主动开口了，他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他之前让穆兰过来，是真的没有这层意思，虽然他觉得现在的她挺有意思，但……他心里到底对何芝还是有一份尊重的。 不过，这种话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吧，反而听了的人只会觉得自己无耻。林亦之苦笑起来。 穆兰听了他这句话，眼睛看了别处，可能是林亦之之前说了他们是同一类人，所以她判断的出来林亦之说的是真话，不过……就因为如此，她反而更想破坏他们现在这种微妙的界限。 “为什么啊？”穆兰笑着看他，手指覆上他的脸，“难道是我不够漂亮？不足以让你对我有反应？” 这时候她没有蠢到去提何芝，林亦之之所以拒绝自己，大概也是因为何芝的原因。如果她在这时候提了她姐姐的名字，他们大概就真的不可能了。 “别闹了。”林亦之拿开她的手，然后叹了口气，“我觉得，你还是乖乖去睡觉……唔。” 他话还没说完，穆兰的另一只手却无声无息地碰到了他的敏感部位，碰到的时候穆兰愣了一下，然后很得意地笑起来：“你还是有反应的嘛。” 林亦之破功了，他一反自己优雅淡定的常态，怨念地瞪着她：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被你这样摸着，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穆兰显然看出了他没有说出来的话，直接把他推倒在沙发上，然后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你别磨叽了……我想要。” 林亦之很是无语，心说现在的女孩子是不是都这么彪悍……但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他要是再没有一点表示的话，大概穆兰真的要把他看成是性无能了。 “我这里……”林亦之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自己的垂死挣扎，“没套。” 穆兰听了这话确实笑的不可开交，笑的林亦之莫名其妙，之后她笑够了才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林亦之，我怎么觉得我好想在强迫你啊？” 林亦之还说不出“难道不是吗”这种无耻的话，毕竟这种“强迫”如果不是有他配合的意思在里头的话，是不可能成立的。 “你真的想好了吗？”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穆兰却不理他，而是开始扒他上身的衣服。 林亦之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按住她的手：“你也不用太主动了……留一点事情给我做。” 他说着动作利落地扯开她浴袍上系着的腰带，穆兰感觉到胸口一凉，刚刚原本还有些亢奋的身体忽然僵住了。 “你不会是叶公好龙吧？”林亦之揶揄道，穆兰迫使自己直视着他的眼睛，嘴硬道：“怎么可能？” “那我就继续了。”林亦之这么说着，穆兰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他一个翻转，自己忽然就躺在了沙发上，被他压在下面。 林亦之在上方低下头静静地看着她，穆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但他却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模样。 这不公平啊。她在心里抗议道。 林亦之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出声问道：“穆兰，你想跟我上床，只是因为我跟你姐姐的关系吗？” 穆兰怔住了，其实我也是有点喜欢你的--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她别开头，避开他的视线：“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 “这个理由还勉强说得过去。”林亦之忽然笑了起来，语气听起来很轻松，穆兰看着他的笑容，心说，林亦之，你真是个混蛋。我也是，我们两个大混账，狗男女。 但这种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反而让她更冲动，穆兰把他的头往下按，接着他们开始接吻，林亦之的亲吻让她有些迷醉，而在迷醉的同时，她更加觉得自己恶心。 林亦之撑起身体，他也有些微喘，他看着穆兰的眼睛：“穆兰，如果真的做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个界限吗？ 穆兰没有半点犹豫地抱住他，林亦之的呼吸声一下子急促起来，接着他感觉到她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自己。 “现在……我想要的只有你。” 第63章 打秋风 王珂听到自己手机的短信提示音，以为又是拜年短信，这两天他收到了无数条大同小异的拜年短信，一开始他还认真回了几条，后来发现都是千篇一律，他也就懒得再费心打字了。 “哥，你的手机响了。”坐在他旁边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零食的王君却是提醒了他一声，王珂便拿起手机瞄了一眼，发现是陈凯莉的短信。 “她前天不就发过短信了吗？”王珂嘀咕道，陈凯莉是特地掐准了零点的时间发过来的，虽然那时候他喝醉了没看见。 “谁啊？”王君随口问道，王珂告诉她：“你凯莉姐……诶？” 王君听哥哥语气不对，便转过头去看着他：“怎么了啊？” 王珂龇着牙，像是牙疼一般，他踢了一下坐在沙发最边缘正在努力攻克s大关的陆缜：“喂！” 陆缜头也不抬：“干嘛？” 王珂见他一天到晚拿着自己妹妹的平板玩那个姑娘家的换装游戏，顿时就忍不住挖苦他了：“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成天玩这种换衣服的游戏，你好意思吗？？？还是你特别想试试这些裙子啊？” 王君闻言笑嘻嘻地看着陆缜，陆缜终于舍得抬起头斜他一眼：“等哥拿到一个s，立刻就丢了这破游戏，你信不信？” “哈哈哈。”王君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平时陆缜那么懒散的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跟这游戏较上了劲，不知道是不是拿了太多f被打击过头了。 “s你个大头啊s！”王珂没好气地说道，“我看你接下来还怎么玩……陈凯莉催我们回b市了。” “这么快？”陆缜有些意外，“这才初二呢。” “她说我们离开了也有一个星期了，差不多就是春节的假期了。”王珂自己也是挺无奈的，不过陈凯莉短信里又是振振有词的样子，“她说过两天是情人节，x浪找到她商量说情人节那天想让咱们跟承宇三个人接受一场微访谈。” “微访谈？”陆缜不玩微博，不太懂这个，“那是啥玩意儿？” “就是网友跟你们提问呗，你们要即时回答。。”还没等王珂说话，王君就先给他解释了，“简单地来说，就是跟网友互动” “啧，这么麻烦。”陆缜听懂之后就基本可以想象出来那些没下限的网友会问什么问题了，不过听陈凯莉这意思，是已经答应下来了，他们八成是逃不掉了。 “我也觉得……”王珂也有些担心，不过好在微访谈有个好处就是选择性地回答问题，毕竟到时候提问的人多，他们答不过来也是正常的……如果太没节操的问题就选择性无视好了。 “不过……”王君手撑在膝盖下托着下巴，“陆缜哥哥没有微博账号吧？要怎么跟网友互动啊？” “注册一个呗。”王珂随口答道，但陆缜却否决了这个提议：“那玩意儿多麻烦，我随便找个人借个号就是了。” “懒死你算了。”王珂鄙视他。 “陈凯莉就喜欢搞这些幺蛾子。”陆缜摇头，“公司那么多艺人，为什么就咱们这么倒霉。” 王珂也无语了一下：“她说，就咱们乐队全是光棍。” 王君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靠，明明深眠那几个也是啊。”陆缜不服气道，接着又问道，“她说什么时候回去啊？” “情人节是后天，微访谈暂时定在那天晚上八点。” “那后天回去还来得及吧。”陆缜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有时间，于是又低下头去继续他的通关大业了。 王君笑眯眯地看着他俩，然后开口：“我到时候一定要全程围观……不，我也要去问个问题。” 王珂跟陆缜顿时就满头黑线了，不约而同地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就不用去凑热闹了吧？？？” 第六十九章亲戚 王君撩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外头的雪还在下。 她回过头，看到陆缜慢吞吞地套着鞋子，她哥哥王珂则是穿梭在客厅与他的卧室之间，不住地念叨着“应该没有什么东西忘带了”之类的话。 王君忽然有些惆怅，这就要回去了啊……总觉得还没回来多久呢。 她坐到沙发上，然后笑眯眯地看着陆缜把外衣上的扣子一个个扣起来。陆缜被她看的很不自在，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好看的？” “我只是觉得还是陆缜哥哥聪明，东西带的那么少，也不用花时间收拾了。” “你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了吗？”陆缜摆弄完他的扣子之后，抽了根烟点上，“哥很欣慰啊。” 王君听了他这话一下子就笑了：“要是你什么时候能把扣子扣清楚，我也会很欣慰的。” 陆缜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襟，然后发现两边衣领根本没有对齐，一边高一边低，原来第二颗扣子就已经错位了，不过王君不说的话，他还真没意识到。 “唉。”王君叹了口气，接着伸出手把他大部分的扣子全部解开重新结起来，“你啊，能不能稍微对你的形象上点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干程序员的。” “干嘛？你看不起程序员啊？”陆缜由着她弄，顺便开玩笑地问了一句，王君嫣然一笑：“不是啊，只是，客观的来说，程序员这个群体的衣着品味是比较……特殊一点。” “是吗？特殊在哪里？”陆缜看起来很认真地反问道，王君语塞了，于是干脆闭嘴了，心想她为什么要跟一个玩换装游戏玩了好几天最多也只拿过c的男人讨论这个问题。 陆缜瞧她那样便笑了笑，继续抽他的烟，倒是王珂提着个大行李箱走出来，一屁股坐了下来：“妈呀累死我了……陆缜你个混蛋，衣服全让我帮你收拾！懒死你算了！” 王君听了她哥的话，才知道原来陆缜这么悠闲是因为全把事情交给王珂了。 “累不死你吧？我全身上下加起来也不超过六件。”陆缜懒洋洋地看着他，“其中内裤还占了两条呢。对了，还有一条在我身上穿着呢。” 王君听的忍不住笑意，王珂却是气急败坏：“行行行！就你有理！你tm能不能别把这种无耻下流的话拿出来说？？？” “怎么就无耻下流了，你不穿内裤？”陆缜振振有词地反问道，王珂已经彻底无话可说了，王君不便参与这种男人间的“私密”话题，只得背过身去偷笑。 机票定的是傍晚的，他们收拾好东西还有时间可以坐上一会儿，王君去把冰箱里剩余的食物拿出来，能直接吃的都让他们吃了，不能直接吃的就送给隔壁的大嫂。 之后他们坐在一起吃水果，陆缜削了一个橙子然后递给王君，王君发现这个衣服扣子都扣不好的家伙，橙子皮倒是削的挺干净的。 “其实陆缜哥你的手也没有那么笨嘛。” “谁说哥的手笨了。”陆缜有点不服气，“哥只做哥想做的事情。” 王君看着他忽然笑起来：“比如给我削橙子吗？” 陆缜又拿起一颗橙子开始削皮：“是啊，荣幸吧？” “太荣幸了。”王君很捧场地咬了一口，但立刻又捂着一边脸颊，“不过这橙子真的好酸。” “这个就不能怪我了。”陆缜三下两下又搞定一个，王珂在旁边伸出手，陆缜瞥了他一眼，接着毫不客气地就自己吃了那橙子。 王珂怒目而视，陆缜一开始还是得意洋洋地笑着的，但很快也做出了跟王君一样的动作--捂住了腮帮子。 “我靠，真的好酸，牙都被酸倒了。”他皱起眉，王珂立刻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活该！知道什么叫天道好轮回吗？？？” 王君则是深有同感地对他说：“我都告诉你了，这个很酸啊。” 陆缜拿着那被咬了一口的橙子挺郁闷地开口：“不会买成柠檬了吧？” 后来陆缜说什么也不肯再吃这个橙子了，王君起身去找了块水果硬糖给他，但陆缜也拒绝吃这种糖，王君软磨硬泡软硬兼施都没能撬开他的嘴，最后把糖给王珂吃了。 王珂有点不高兴：“为什么他不吃的才给我……”不过虽然这么说着，他嘎吱嘎吱啃着那糖倒也是有滋有味的。 “我今天的零食指标已经用完了。”王君笑着解释道，“本来是陆缜哥哥说被酸到牙了嘛，不过他也不爱吃甜的，哥你就当是帮我忙好了。” 陆缜也凑了一句：“我瞧着你吃的也挺开心的嘛。” 王珂瞪着他正要发作，这时候外屋的门却被敲响了，这敲门的力度和频率一听就知道是隔壁大嫂，事实上，也就那位大嫂会来找他们了。 之后陆缜被王珂强制去开门，他开了门之后果然看到了邻居大嫂那张笑脸，便也笑着招呼了一声：“新年好啊大嫂子，快进来……这两位是？” 陆缜原本没留意看，后来招呼着大嫂进门的时候才发现她后头还跟了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便有些疑问了。 “新年好！”隔壁大嫂很爽利地回道，见他问起了后面跟着的人，便让那两个人上前来，指着他们对陆缜说道，“小陆，这两位是找人来的，正好他们要找的人我认识，就顺便把人带过来了。” “哦？”陆缜礼貌地笑了笑，明知故问地问道，“那么这两位是来找谁的啊？” 陆缜可以肯定，自己的脑子里对这两个人没有任何信息，既然不是他认识的人，那就只能是找王珂或王君了。 “找小王跟小王姑娘啊。”那大嫂很热情地说道，“说是他们的叔叔婶子，我寻思着，这大过年的，肯定是来走亲戚拜年的，就给带过来了。” “这样啊。”陆缜依然笑着，他不动声色地看着那对中年夫妇，那男的有些不自然地偏了偏头，那女的却是有些急切地问了一句：“这王珂跟王君是住在这里吗？” 陆缜看着这个据说是王家兄妹婶婶的女人，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他从来也没听过王珂跟他提起过有什么亲戚。 也是，如果他跟王君真的还有亲戚能帮衬的话，当初又怎么会沦落到那种贫困潦倒的地步呢。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陆缜在心底叹了口气，虽说媒体之前是有报道他们来到c城，不过他们还没有神通广大到他们住在哪儿。 虽然心中存疑，但最后陆缜还是挺有礼貌地把人请了进来，那大嫂把人带到之后就挺高兴地走了，陆缜有心想问一句他们是怎么找来的，但人都转身走了，他也不好再追上去问。 等到他关上门转过身的时候，发现那中年夫妇已经迫不及待地走进去了，之后他就隐隐约约听到王珂跟王君惊讶的声音。 等到他回到大厅的时候，看到王君已经震惊地站了起来，王珂虽然还坐着，但是表情和眼神也藏不住他的心情。 “……叔叔……婶婶……”王君看着他们，艰难而缓慢地叫出了儿时的称谓，这对中年夫妇确实是她跟哥哥的堂叔堂婶，虽然他们看起来老了很多，但她的记性很好，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只是，到底有多久没见过了？大概是哥哥带着她离开那套原本属于他们的房子的时候吧，算一下，应该有十二年了。 而关于这堂叔堂婶，王君的印象倒是不太深，毕竟她当时也就是个七岁多一点的小孩，哥哥也不怎么在她面前说这些事情，只记得他们在父母死后照顾过他们兄妹一段时间，并且也借着这个缘由，住进了他们父母留下来的房子。再后来，那房子就成了他们的。 而自己跟哥哥，就再也没有家了。 听起来是很悲惨的事情，但王君跟王珂都不是喜欢沉浸在苦难中的人，这十来年，他们所谓的亲戚几乎没有再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而他们也几乎忘记了这世上还有那么一些跟他们有着血缘联系的人。 因此乍然见到这所谓的亲戚出现在眼前，她跟王珂的心情都是十分震惊的。 “哎哟！你是小君吧？”她的堂婶亲亲热热地走过来握住她的双手，“哎，我记得你还是个这么一点儿高的小姑娘，这一转眼就长得这么大这么漂亮了？不像婶子，都老成这样了。岁月催人老了……唉。” 那堂婶边说还一边比了一个高度，王君看着她，心中觉得十分陌生，她十分怀疑这堂婶是否还记得她小时候是什么模样。 陆缜冷眼看着那所谓的堂婶拉着王君跟她套近乎，听王君的称呼，这两位确实跟他们有点亲戚关系，不过，光看这兄妹俩的表情，陆缜就猜得出，这亲戚之间，感情可没那么好。 他看了一眼王珂，他在最初的诧异过后，面上的表情是一种近乎冷淡和漠然的神色，而在那中年女人拉着王君亲热地说话的时候，他的眼中甚至出现了一点讽刺和不屑。 这些都不是王珂日常会出现的表情，而王君在仓促应对的时候，身体动作也透出一丝僵硬和茫然，显然这俩亲戚给他们的印象不太好。 他那么一愣神，那所谓的堂叔也开口了，他龇着牙搓着手，似乎在斟酌着用词：“王珂啊，你说你跟小君回了老家，怎么也不跟叔婶说一声呢？你这孩子真是……还有当年走了也不说一声，我跟你婶子担心了好久呢……” “原来你们担心过我们啊。”王珂笑了笑，他的语气让他堂叔微微变了脸色，但还是陪笑道：“你说你这孩子，是不是还记着小时候的事情啊？唉，叔承认，当时是你叔跟你婶对不起你们……都怪你婶那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老娘儿们！居然就这么让你跟你妹子走了，本来叔已经给你们找好了一个地方，还有那买房子的钱，我预备着再给你们加一点的，毕竟咱们不是外人，我也不能坑你们啊……” “买房子？”王珂笑微微地看着他，那表情像是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原来当年你们是用‘买’的吗？我倒是今天才知道……还有，你给我跟妹妹准备了去处，你是指哪个福利院吧？” 他堂叔的脸色彻底变了，而他老婆的忍耐力显然要差一点，她扯着嗓子嚷起来：“王珂啊，我瞅着你这孩子小时候挺老实的，这长大了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你说这话是啥意思啊？是在埋汰我跟你叔虐待你们兄妹俩了是吗？哎哟喂，这个天大的罪名我可担不起啊！当年的亲戚都还在，你们去问问，哪个能证明我赵金芳有亏待过你们兄妹？！” “叔叔？婶婶？”王珂仍然笑着，“我跟妹妹大概是高攀不起做你们的侄子侄女了，以后还是不要这么说了吧。” “你……！”那中年妇人气的面色煞白，而她丈夫更是怒气冲冲地指着王珂的鼻子：“王珂，你这是啥意思？你这是六亲不认啊！” “六亲不认？”王珂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们却忽然听到一个满是嘲讽的声音横□□来，“王先生，赵女士，你们说这话的时候，可是弄明白六亲指的是哪六亲了嘛。啧，话可不能乱说，你们也不能随便拔高自己的地位啊。” 那对中年夫妇忽然听到有个人对他们冷嘲热讽，便齐刷刷地转过头去看那说话的人，发现正是之前给他们开门的那个年轻人，此时他双手插在衣服的口袋里，一脸好笑地看着他们，那嘲讽的神情更加激怒了他们：“你是谁啊你啊？！我们跟侄子侄女说话，有你个外人是什么事儿？！” “当然有我的事。”陆缜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们，“我啊，我是王珂的哥，也是王君的哥，算起来，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六亲’，地位可比你们高多了。” “你……你这小子少瞎咧咧了！”陆缜这么一通忽悠，竟然让他们一时无话可说，而王珂则是悄悄地瞪了他一眼--你妹的，居然在这时候趁机占老子的便宜！不要脸！ 陆缜只是呵呵一笑：“不信的话，你问问他们嘛。” 那中年夫妇真的询问地看着兄妹俩，王珂已经翻着白眼转过身去了，王君一直低着头，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在陆缜说完那句话之后她忽然开口：“你们想怎么样？”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那对中年夫妇，那堂婶以为自己听岔了：“小君你说啥？”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不过，这么辛苦地找过来了，总是有原因的吧？”王君抬起头，她冲着笑了笑，笑容客气而疏离，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之后，那中年夫妇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我真是算看走眼了，以为你这丫头是个好的，没想到说起话来来这么尖酸刻薄。堂婶十分气愤地指着他们兄妹，“我知道！王珂你现在混出个名堂来了，就看不起以前的穷亲戚了，怎么着？担心我跟你叔是来打秋风的？要防着我们？” 第64章 命里有你 “难道你们不是来打秋风的？”陆缜十分惊讶地看着他们，而那对夫妇望向他的眼睛里简直能喷出火了，陆缜笑：“哦，原来你们只是来走个高风亮节的亲戚啊。既然你们没有打秋风的打算，那没事就走吧，我们还赶飞机来着。” “你算个什么东西啊？！”那中年女人简直要气疯了，以至于她丈夫不得不紧紧拉着她的胳膊，免得她一时失控跑上去跟人撒泼，那小子看上去可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口舌之争他们是胜不过了，打架……？那小子虽说没多壮实，但毕竟也是个年轻汉子啊，哪是她一个半老婆子能打得过的。 “前面不是说了，我可是比你们更有地位的亲戚。再说了，”陆缜又露出招牌式欠打笑容，“刚刚你们的亲戚身份已经不被承认了。” 那中年夫妇干脆不再理会他，而是痛心疾首地看着王珂跟王君：“叔真没想到你们俩会这样想啊……王珂啊，我早就知道你这孩子气性大，当年你婶子正怀着你表妹，脾气差了点，只是骂了你几句，你就一声不吭地拉着你妹妹走了，让我们俩一顿好找！之后又背上了我们霸占你们爹妈留下的房子把你们赶出去的罪名，唉，你们一直没再出现，其实叔跟你婶子这些年一直记挂着你们啊。后来知道你有出息了，也打心底里替你们高兴……” “哼，跟他们这白眼狼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当年做的那些饭，真是吃到狗肚子里去了！”那堂婶斜着眼睛盯着王珂，王珂却只是淡淡一笑：“您当年做的饭？我怎么记得，您的饭只给了您的丈夫孩子吃，我跟妹妹，可从来没吃过您做的饭。” “你……！”中年女人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真的没想到，这个小时候沉默寡言的男孩子，现在居然变得这么能说会道，而且句句刺在她的心坎上。 那堂叔还试图挽回他们的“亲戚之情”：“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你婶子这个人脾气是急了点，但也不是那种黑心的人啊。还有咱爷俩，你忘了小时候叔带你去捉鸟放炮的事情了？” “嗯，是在我父母还活着的时候吧。”王珂点了点头，但却彻底让他的堂叔脸白了：“你看你这话说的……” 陆缜的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只是他的心里却很是不舒服，从他们的对话里，他大概猜到了这对夫妇对王家兄妹做过什么事情了，或许在新闻报纸里都已经是老生常谈的事情了--霸占房产、推脱抚养义务、最后逼得王珂带着幼小的妹妹出走。也许这些事情写成一篇新闻都赚不到多少目光，但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那有多心酸，他不知道在遇到他们之前，王珂跟王君遭遇过的最糟糕的境遇是什么，但他们本不应该遭遇那些苦难的。 就算没有了父母的庇护，但至少他们并不是一无所有，而就因为这无良的亲戚，剥夺他们生活中最后的依靠。 而现在，他们居然还能站在这对兄妹面前，气愤地指责他们，悉数着他们不敬长辈的罪状。 这样的人，实在太令人恶心了。 王珂听着那中年男人的声声指责，面上只是无动于衷，仿佛他说的话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王君却是无法忍受了，在那男人说出“你们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连做人最基本的道理都不知道了，唉，怪我那大哥大嫂去的太早，我也没尽到责任……”的时候。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你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提到我的父母。” 王珂与陆缜都十分惊讶地看着她，王君一直是个温和好脾气的姑娘，认识这么久，陆缜见过她哭但几乎没见过她发火……除了上次他挨了双胞胎母亲那一巴掌的时候。 不过，这姑娘发起火来怪渗人的。他心想。 “口口声声说我们兄妹没有教养，你们还是回去先教好自己的孩子吧。”王君轻蔑地看着他们，“至少别让他们变成一个贪心、势力又刻薄的人……就像他们的父母一样。” “你说什么？！”那中年女人听到她这么说再也忍受不了，尖叫着就冲上去想给她一个耳光，却被王珂用力地拉住，而陆缜也挡在想上前拉开王珂跟自己老婆的堂叔面前：“王先生，我看你们都上了年纪，应该不会那么不理智想跟年轻人硬拼吧？还有，不管你们是想来要钱，还是别的什么，都灭了这个心思吧。你们从他们那里得到的，已经够多了。没有谁是欠你们的。” 王君的身体因为愤怒而有些发颤，她深呼吸了一下，接着尽量平静地说道：“你们走吧，你们别再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任何东西。至于长辈，哥哥刚才说了，我们高攀不上，以后也别再提长辈不长辈的话了。我跟哥哥，早就已经是孤儿了。” “你……”被王珂挡着的堂婶听到王君那决绝的语气忽然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气势全无，她下意识地跟她丈夫对视一眼，接着放缓了语气：“你们真是的……你们也知道婶子脾气不好，有时候不会说话，怎么还当真了真是……” “就是就是！你千万别跟我们一番见识！唉，叔叔跟婶子年纪大了，叔没本事，也没挣到什么钱，倒是病啊痛啊招惹了不少，所以……最近火气大了点，大侄子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收到老婆暗示的眼神，堂叔也连忙附和道，他们还没忘记，他们来找这个成了大明星的侄子就是因为家里儿子要结婚了，但是新房首付的钱还没凑够，所以才想厚着脸皮看看能不能从王珂这里得到一点甜头。 但是他们也没有忘记当年自己对他们做过什么，因此才想着一开始就先发制人，仗着长辈的身份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只是没想到，不管是王珂还是王君，都已经不是当年任人揉捏的小孩子了。 他们被王家兄妹的态度弄得很恼火，甚至选择性地忘记了自己当年的过错，而一味地责怪他们不敬长辈，而人们总是严于律人宽于待己的。 “王先生，刚刚你没听到吗？”王珂淡淡地说道，“就算是一分钱，你们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 “你表弟要结婚了婚房还不知道在哪儿！我们知道你现在混得好，你就当是帮衬帮衬你表弟还不行吗？！他可没有的罪过你啊！王珂啊，你就当是可怜可怜你表弟，帮帮他吧！那钱我们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他堂婶先是尖着嗓子指责，后又开始哀求，他堂叔也跟着哀求道：“大侄子，叔知道那点小钱对现在的你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你就当帮我们一个忙，我们全家都记着你的好……” “可怜？”王珂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他冷冷地看着他们，眼睛里却有些悲哀之色，“你们知道什么是可怜吗？当年我带着小君在外面，她那么小，淋了雨发了烧差点要死了……那个时候，为什么你们不可怜可怜我们？” 陆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他难以置信地望向王君，但王君自己脸上却有些迷茫之色，她当时年纪太小，对自己曾经处在死亡边缘的事情已经完全没有记忆了。 而那对中年夫妇，终于想起是有一回，王珂在他们工作的地方等着，见了他们一开口就要钱，而他要的那笔钱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不至于拿不出来，但也不是小数，王珂说妹妹生病了要花钱治病，但他堂婶却一口咬定他在撒谎，直说哪有小孩子感冒要花这么多钱的，最后他堂叔象征性地给了一点，王珂又哀求了一番却被说成是不知好歹，最后他便拿着那点钱离开了。 “当年我妹妹得了急性肺炎，我差一点就要失去她了。”王珂轻声道，“我那时候去求你们了啊，跪下来求了啊，但你们为什么不可怜可怜我们呢？” 王君听得浑身颤抖，不是因为听到自己当年差点死掉了，而是因为哥哥的语气，还有哥哥为她做过的事情--跪下来求别人，为了给她治病。 “请你们离开好吗？”王君努力地忍住自己想要动手驱赶的冲动，保持着最后一点理智，同时也努力地忍住自己的眼泪，她不想在这两个人面前掉眼泪。 而陆缜则是直接上手了，他揍了中年男人一拳，揍人的姿势很生硬也很不专业，但同样让人龇牙咧嘴却又敢怒不敢言。 “我只揍你们这两个人渣一拳，算是轻的。”陆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现在你们最好赶紧消失，否则的话，我也不介意再揍你们一顿。” 在陆缜下了狠手之后，那对中年夫妇终于安静了，他们互看一眼，女人仍然不想放弃，但她丈夫却是再也不愿开口了，反而拉着她往外走。 那女人终究不甘心，被拉扯着出门的时候，她恨恨地回头看着王珂：“王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 之后她就被她丈夫带走了，王君一下子哭出声，然后跑过去抱住她哥，王珂不住地拍着她的背，嘴里不断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 而陆缜却叹了口气，他原本也想走过去安慰王君一番，但却无意中看到王珂较之前还要苍白数倍的脸色。 为什么？是因为那女人临走前的那句话吗？陆缜惊疑不定地回想着刚刚那女人说的那句话，他先前以为只是因为那女人不甘心所以才说的，但王珂的反应却…… 但现在显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而他能做的也只有转过身去，不去看他们痛苦难过的时刻。 后来王君以为眼睛哭的红肿去浴室洗脸，而陆缜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王珂：“是不是不要回来比较好？” 王珂苍白着一张脸看他：“当是我命里有一劫吧。” “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个信命的人。”陆缜笑了笑，王珂也苦笑起来：“我一直都是信命的人啊……话说，这种人是不是太没用了？” “没用的话你还能把你妹妹带这么大？”陆缜也坐了过去，然后拍着他的肩，“不要说这种话，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王珂笑了：“我真没想到还能从你嘴里听到夸我的话。” “呵，那就好好珍惜吧，这样的机会可不多。”陆缜一如既往地开嘲讽，王珂却反常地没有发火，只是微微一笑：“你刚刚打人了，我记得你自诩从来不打架的。” “那是，哥一向是和平主义者，但是遇到这样的人渣，神也淡定不了啊。” “你要不要脸啊，居然说自己的神。”“哥就是这么一比喻，你要这么认为，哥也不反对。” 王珂看着窗户的方向，但是窗帘被放下来了，他看不到外面的天空：“陆缜，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 “当你妹妹的哥哥。”陆缜不假思索道，王珂又笑了：“这就不用你说了，她的存在，对我来说不是幸运两个字能概括的。” “哟，听你这么说，难不成那个人是我？”陆缜龇着牙搓着手上的鸡皮疙瘩，“我去，你可千万别肉麻啊，哥的鸡皮疙瘩受不住啊。” 他这话终于让王珂绷不住了，他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滚滚滚！谁说是你了？！” 是你啊。 当然是你啊。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怎么可能会走到今天？大概是跟很多没有学历的年轻人一样吧，做个普通的打工仔，过着最庸碌的生活。 还好有你，还好遇到你，你就像是光一样照亮了我前行的方向，并且，陪着我一直走到今天。 王珂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的时候，是何等惊艳的心情--他低着头，在乐器行里试弹钢琴，那乐声如此美丽，以至于到了后来，他再也没有听过比那更美妙的琴声。那少年和那琴声让那时候人生一片灰暗的他，第一次对生活生出了一点向往--如果我也能像他那样优雅地弹着琴就好了。 虽然下一秒那家伙就琴行的人赶了出去--“我说，你们这钢琴的音质有够烂的，就这样的货色也好意思摆出来？你们这也就忽悠忽悠聋子吧。什么？呵呵，哥弹了你们的琴，那可是你们的荣幸啊，好好珍惜吧--喂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伙嘴欠了。虽然对于当时的他来说，觉得他是个天上的人一样，他开口之后的落差让他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接受。 后来，他发现他一副无处可去，身上竟然有种和自己差不多流浪街头的气质，他鼓起勇气上去跟他搭话--再后来，他就把他捡回家了。 真好啊，那个时候捡到你了。王珂淡淡地微笑起来。 第65章 偶遇 虽然还是春节期间，但b市的机场照样人来人往，并没有因为是节假日而冷清多少。 “现在几点了啊？”下飞机之后，王君有些着急，因为之前他们出发之前耽误了一些时间，加上飞机又惯例性晚点，她还记得他们晚上八点要做微访谈呢。 “你有事吗？”陆缜随口问道，王珂也询问地看着她，王君有些无语，他们是把自己的工作忘得一干二净了是吗？ 她无奈地开口：“你们是忘记八点还有微访谈吗？” 她听说了之后，王珂猛地一拍额头：“才想起来！”陆缜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哦，你不说真忘了。” “能不能稍微有点责任心啊？”王君摇头，“再说了，不然你们回来干嘛啊？” “好好好。”陆缜敷衍地应付道，接着又转过头去问王珂，“那现在几点了？” “六点多一点。”王珂看了一下手机，王君摊手：“不到两个小时了。” “从这里到公司不用两个小时。”陆缜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王珂却轻咳两声：“就怕会堵车。” 王君想了想，如果是平时这个点百分之九十是会堵车的，不过今天还在放假，应该不至于。而且陈凯莉派了人来接他们的。 “其实那个什么微访谈，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去公司弄？”陆缜开始发牢骚，“在c城不可以吗？” “说是要拍照。”王珂显然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凯莉说，要让网友知道回答问题的确实是本人。” “啧，那干脆录下来拍成视频好了。”陆缜不屑一顾道，“而且，她要照片，难道我们自己不能拍吗？我看她就是想找个借口把我们叫回来。” 王珂叹了一声：“对我们来说，放了这么久的假，已经很奢侈了。她也是怕我们蛰伏太久，被观众忘了吧。” “也是，接下来也该把事情做了。”陆缜附和了一句又问道，“对了，那俩小鬼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你说双胞胎？”王珂无语地看着他，“认识这么久，你居然连人家生日都记不住啊？” “我记那俩兔崽子的生日做什么？”陆缜理所当然地反问道，“说起来，你的生日是哪天啊？” “我靠！我告诉你，我们俩友尽了！” “好啊，正合我意。” “我呸！” 王君在一边微笑地听着他们吵吵闹闹的对话，哥哥的心情好像好了许多。其实王君很清楚地感觉到先前王珂的心情比她更崩溃，但是因为她在面前，他不得不隐藏自己的心情，还要反过来安慰她。 或者说，她的哥哥从来都不是一个多坚强勇敢甚至有些敏感脆弱的人，但是在父母过世后，为了她，他却逼着自己，把自己从一个依靠别人的孩子变成另一个孩子的依靠。 王君很在意当年王珂到底是怎么为她弄到医药费的，那所谓的堂叔堂婶也默认了，当年他们只是象征性地给了一点点钱，根本不够她治病的。而之后，王珂到底做了什么，王王君试图跟他提前，却被哥哥三言两语含糊地带过去了。 既然他不肯说，那一定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想到这个，王君也不忍心再问，她不愿勾起他不好的回忆，只是……要是自己小时候争气一点就好了，那就不会给哥哥添那么多麻烦了。 “小姑娘低着头在想什么呢？”感觉到自己的头顶被轻轻碰了一下，王君抬起头，看着他笑：“没有啊，我就是在想，你们的粉丝什么时候会围上来。” “不会吧。”陆缜被她这么一说，便警觉四处看了看，没想到还真的在通道外看到一群人，拿着鲜花和标牌，看样子就是来接机的。 “哈哈，真被我说中了！”王君一下子就笑了。 “我去啊，这些小娃娃过年也不在家里好好呆着陪父母，真是欠教育啊。”陆缜连连摇头，王君看的好笑，哪有这样的明星啊，看到粉丝来接机不高兴还念念叨叨的。 “哎哟，咱们的行踪是不是被泄露了？”王珂看到这些粉丝也有点意外，陆缜叹了口气：“还用说，肯定是陈凯莉那女人干的。她还真是时时刻刻担心咱们过气啊。” “咳咳，不要这么说，她也是为咱们好嘛。” 王君深吸一口气，然后跟王珂陆缜他们招呼一声：“哥啊，我往另外一条通道走了，你们也尽量快一点吧，我在东出口等你们哦。” “好，你一个人小心点。”王珂也不愿意再让妹妹曝光在公众面前，陆缜也朝她挥挥手，之后王君就转身去了另一条通道，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两个人已经被人群包围起来了。 还是很受欢迎的嘛，她心说。 “王珂哥哥，怎么这次消失了这么久？好久没听到你们消息了好寂寞！”一个小女孩挤了上来，看样子是王珂的粉，王珂笑着告诉她：“不好意思，回去过年了。” “嗷嗷嗷！那以后在微博上多冒点泡嘛！”小女孩开始撒娇，王珂好脾气地笑道：“会的会的，今晚就有个微访谈，待会儿你们早点回家，还可以赶上。” “哇！真的啊？！那我要掐好时间蹲着！” 陆缜那一边的粉丝年纪要大一点，基本都是二十上下的样子，说话风格要自然多了：“哥，你最近干啥去了呢？消失这么久想黑你都找不到梗了。” “呵呵，看来我还是再消失一段时间好了。” “嘿嘿，开玩笑啦，大伙儿都很想你啊。”“我就知道。”“你怎么还是这么不要脸啊？！”“难道我说错了吗？”“……太无耻了。” 会在这大冷天又是过年的时候跑到机场接机的，基本都是死忠粉了，他们也比较贴心，没有去问一些比较敏感的问题，比如问陆缜跟周慕青之间的事情。反而是嘘寒问暖，问他们最近累不累，专辑什么时候能完成之类的问题，陆缜和王珂一一作答，最后又让他们早点回家。 “天这么冷，早点回吧。路上要小心。”陆缜最后嘱咐了一句，然后有个女生送了一束红玫瑰给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情人节，哥哥情人节快乐啊！” 陆缜接过花笑了：“你是说真的嘛，哥可是单身呐。” 此话一出，粉丝们都炸了：“真的假的？！” “骗你们干嘛？” 之后他们收到了更多的礼物，不过基本都是鲜花巧克力一类的小礼物，有些看着比较贵的东西就婉言谢绝了，陆缜拿着花束跟粉丝挥手：“回吧回吧，我们也走了。” 不过虽然这么说，还是有些粉丝执意跟着他们去了东出口，一直到他们上车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哇！陆缜哥哥你又收到玫瑰花了！”早就在车后座上等着的王君一眼就看到陆缜手里拿着的鲜红花束，接着还有王珂手里的一盒心形巧克力，“还有情人节礼物收，真好。” “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咯。”陆缜说着就把整束玫瑰都递给王君，结果还没等王君说什么，王珂就气势汹汹地拦下了：“少来！小君的情人节礼物要送也是我送！”接着他把巧克力塞到王君手里，陆缜十分鄙视地看着他，王君则是哭笑不得，最后她打开那盒巧克力拿出一颗，又从陆缜的玫瑰花束里抽了一支花：“我各拿一份，剩下的你们自己留着吧，毕竟也是歌迷的心意呢。对了，你们也别忘记小朱啊。” 陆缜刚刚图方便直接坐的后座，倒是没怎么注意司机是谁，而王珂的反应比他快一点，直接拿了巧克力给她：“不好意思啊，小朱，刚刚没反应过来，情人节快乐。” 小朱先前跟王君聊了一会儿，等陆缜他们来了之后就一直是默不作声的状态，突然听到王君提起她她已经有点慌了，没想到王珂直接送了盒巧克力给她，她有点受宠若惊：“没关系没关系……” 陆缜也跟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会儿你开着车，等停车之后我再把花给你吧。” “陆、陆哥，真的没关系的……”听到陆缜的声音之后，小朱简直是张口结舌了，甚至连车都有些开不稳了。陆缜见状便笑着调侃道：“行行行，你也别太激动，先把车开稳了吧。” 小朱听完这话更慌了，王君特别无奈地看了陆缜一眼，陆缜耸耸肩。 之后他们到了久违的公司，停了车之后，陆缜就遵守自己的承诺把花送给小朱了，小朱手脚无措地要把花还给陆缜，陆缜笑道：“这花我拿了也没地方放，当我借花献佛，你替我收着吧。” 他都这么说了，小朱也就红着脸收下了，之后她又带着他们上楼，王珂一路都在唠唠叨叨地跟王君说话：“对不起啊小君，让你跟着我们奔波，其实坐飞机这么累了你应该回去休息的，唉……” “我不累啊。再说了，你们不也是刚下飞机就去忙工作了。”王君越说越兴奋，“而且，要是让小朱再送我回去多麻烦她啊，而且我还可以在旁边围观你们的微访谈啊，哈哈！” 王珂同陆缜面面相觑，脸上俱是“我就知道这小姑娘是来看热闹的”的表情。 “对了，小朱。”陆缜忽然出声，又把人姑娘吓了一跳，小朱很紧张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开口：“陆哥……什、什么事……” “你在凯莉手下混了这么久，怎么说话的时候还是不敢看别人的眼睛啊？”陆缜叹了口气，接着又拍拍她的肩，“这样可不行啊，要在这一行混，总要外向些的。” “对不起……” “你又没犯错，道歉做什么。”陆缜无奈道，“我就是这么一说。” “是啊小朱，其实在我们面前没关系，都是自家人。”王珂也笑眯眯地接了一句，“不过圈子里什么人都有，有些人不好伺候，陆缜也是怕你吃亏来着。” 小朱抬起头，努力地看着他们的眼睛说话：“我知道了……谢谢陆哥、谢谢王哥。” 陆缜又是无奈：“太客气了你。对了，想问你能不能帮个忙。” 他们已经进了电梯，小朱正在按楼层数，听到陆缜这么问又很是惶恐地转过来，但至少在尽量看着他的眼睛了：“当然可以！” “我都还没说呢。”陆缜笑道，“就是那啥，晚上不是跟x浪约了个微访谈吗，我不玩微博，你能不能借个号给我？” “可以可以！不过……这样好吗？”小朱一口就答应下来，但还是有些犹豫，陆缜无所谓道：“有什么不好的？我先谢过你了。” “没、没什么的……”小朱说着又低下头了，陆缜也没再说她，而是跟王珂说起了话：“哎，我总觉得今晚那劳什子微访谈是个巨大的陷阱啊。” “陷阱也要跳进去啊，谁让都答应下来了。”王珂也有些发愁，不过比起陆缜来，他的话题敏感度没那么高，倒是感觉要好些，甚至是反过来幸灾乐祸起来，“不过，你可要悠着点啊，哈哈哈！” “势头不对的话，哥就撤呗。”陆缜天生的光棍精神，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 王君一手拿着玫瑰花一首拿着巧克力心情很好的样子，陆缜看到她这样就忍不住逗她：“只是收到自己哥哥的礼物就这么高兴啊？” “总比什么都没有来得好呀。”王君笑盈盈地看着他，“反正我是比不上你的，有那么多人喜欢。” “你也可以找个喜欢你的人啊。”陆缜半开玩笑地说道，王君眨眨眼：“我想啊，不过我现在生活里接触的最多的男人也就哥哥跟你了……我总不能跟你们谈恋爱吧？” “……你在开玩笑吗？” “嘿嘿，所以我想着，等我工作了，再找个好男人谈谈恋爱什么的。” 陆缜十分诧异地看着她：“你说真的啊？” “啊？不是你劝我找个对象的吗？”王君也十分惊讶地反问道，陆缜默默地闭上了嘴，心说我就随便说说你还当真了啊……让你哥听到了还不得直接跟我翻脸啊……再说了，你年纪还这么小，用不用这么着急啊姑娘？ 以后还是不要跟她开这些玩笑了…… 不过这些话他是说不出口的，只得偷偷去观察王珂的反应，见他微笑着跟小朱说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便松了口气。 之后他们出了电梯，没走几步就看到两个年轻人一边说话一边往这边走，看样子是要下楼的，而其中一个忽然加快了脚步，陆缜以为他们赶时间来着，便拉着王君往旁边让了一下，没想到人家直接停在了他面前，还直勾勾地看着他。 陆缜有点意外地看着眼前的人，看着这张脸似乎有点印象，不过一下子还是没想起来是谁，但对方已经激动地开口了：“是陆缜前辈啊？！真、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您啊，上次年会的时候没能跟您打个招呼，我一直挺遗憾的……我一直特别喜欢您，真的，从小就听您的歌儿长大的……” 第66章 男生女相 陆缜听到这边已经完全想起来这货是哪个了，这把他说的老了二十岁的熟悉说辞，不就是上次年会登台表演了的那个新进公司的新人嘛，不过名字他倒是不太记得了。 陆缜也不好直接问人叫什么，便笑了笑：“哦，我记得你啊，你写的歌挺不错的。” “您、您听了啊？！”那年轻人显然更激动了，而那张有些抱歉的脸顿时就有点扭曲了，陆缜笑的更开心了，他拍拍那人的肩：“听了啊，对了，你也别那么客气，我也没比你大几岁。”他顺便强调了一下自己还年轻，这货可别再一口一个“我是听着你的歌长大”的了。 “嘿嘿……我一直想找机会让前辈您给我指点一下。”年轻人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不过这段时间您好像一直不在公司。” “哦，最近放假了不是。”陆缜又看了看停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另一个年轻人，而他那张漂亮的脸显然更具有记忆性，虽说陆缜还是想不起他的名字，不过也记得他也是在年会上过台的，据说选秀的时候还是唱自己的歌而一鸣惊人的。 “等有时间吧。”陆缜收回目光，乐呵呵地看着一脸诚恳的年轻人，琢磨着自己要不要问一下他的名字，“我待会儿有点事儿要做，不好意思啊。”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大概会觉得陆缜这番话是在推脱，例如那个容貌漂亮的年轻人，就一脸不满地看着陆缜。不过陆缜这话却是真心的，而跟他请教的那个年轻人显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挺高兴地回道：“好！” 陆缜笑了笑，又有些不好意思：“对了，那个啥……” “啥？”那年轻人双眼闪闪发光地看着他，看的陆缜都有些难为情了，他摸着鼻子心说自己要是真说自己忘了人名字好不好太伤人心了，于是最后还是改口了：“没啥，就是那啥，好好努力哈，小伙子前途大大的。” “是！”那年轻人的眼睛更亮了，而他身后的那个年轻人的脸色显然更不好看了。也是陆缜这话没头没尾的，很容易就会被误会成敷衍的赞美，虽说陆缜依旧是真心话。 之后那年轻人又跑去跟王珂搭话了，陆缜站在那里等他们说完话，顺便“沐浴”着两道不太友好的目光。 喂，就算哥长得帅你也不用一直用这种目光盯着哥啊。陆缜很有些莫名其妙，那个漂亮的像女人的男孩子一直用一种近乎有些敌视的眼神看着他。 王君也有些奇怪，之前她就注意到那个年轻人了，她记忆力好，还记得他的名字是乐渝，之前对他的印象挺好的，主要还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人嘛，总会对好看的人有些偏爱。 不过她真没想到这个人一见到陆缜哥哥就用一种很不礼貌的目光看着他，不仅不主动上前来跟陆缜他们打个招呼，甚至现在脸上还出现了不耐烦的神情。 太没礼貌了吧……怎么说陆缜跟王珂也是他的前辈啊。王君微微皱起眉。 “喂，翟伟，你说完没啊？走不走啊？再不走我不等你了。”那个叫乐渝的年轻人忽然就出声了，声音很好听，但是语气不太好，陆缜跟王君都侧目。 原来他叫翟伟，陆缜终于知道人的名字了，终于不再纠结要不要开口问人名字的事了，至于另外那个人不太好的态度，他倒是没放在心上，年轻人嘛，心高气傲的也不是没有，至于他到底是不是针对自己，陆缜也懒得去想这种问题。 没什么意义。 “就来就来。”那翟伟转过身，看着乐渝忽然皱起了眉，“小乐，你怎么不跟前辈打声招呼呢，太没礼貌了。” 就是就是。王君在心里附和着，对这个翟伟的印象分一下子加了许多，陆缜和王珂却只是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那乐渝怔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翟伟就这样把话说出来了，他的脸顿时就涨红了，但口气却很生硬：“明明是你自己太巴结了……” 但是这句话他没说完，他看到bi乐队的主唱陆缜往他这边看了过来，他不知道怎地，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他不喜欢陆缜，在参加选秀节目的时候，他是靠着陆缜写的歌曲一唱成名的，之后他一夜之间多出了许多粉丝，他们不停地赞美着他，让他有些飘飘然。但之后，却有些原唱的粉丝跳出来说，如果没有陆缜的话，甚至他唱的这首歌都不存在，不明白他乐渝的粉丝到底在嘚瑟个什么劲儿。 其实乐渝也是知道，这事儿的起因是因为自己的某些低龄粉丝到处宣传说他唱的比原唱好一万倍，甚至说如果没有他的演绎，陆缜的这首歌永远不可能这么火。后来陆缜的粉丝也被激怒了，于是有了上面的言论，两边也就掐起来了。 乐渝很不服气，事实上他确实是选了一首陆缜相对不怎么出名的一首歌，也把这首歌唱火了，但乐渝觉得，凭着自己的实力，就算是他选了别人的歌，也一样能唱得很好。 但一开始也只是不服气而已，但后来，他看到了这么一句话--“呵呵，有本事的话，就自己去写一首歌啊。” 这句话，真是刺到他的心尖上了。 而那句评论下面，还有无数点赞和叫好的，甚至有人说不愧是陆缜的粉丝，已经深得他说话风格的精髓了。这本来只是一句调侃，但落在乐渝眼里，却变成了一种极大的讽刺，甚至他开始想，是不是得知了这一切的陆缜也是这么想的。而想的多了，这在他心里就变成是陆缜本人的想法了。 但他却不知道，不爱上社交网站的陆缜本人甚至不知道这件事情。这着实打实的是躺枪啊。 陆缜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在乐渝那里拉了这么大仇恨，加上乐渝本人的性格，连掩饰都不屑，于是便这么直接地表现出来了 “行了，小翟啊，哥要去忙了，先走一步了啊。”陆缜和王珂都听到了乐渝那很不好听的半句话，王珂微微皱起眉，陆缜却是若无其事，只是跟翟伟打了个招呼就要走了。 倒是翟伟自己很不好意思，想替乐渝解释两句：“陆前辈，王前辈，小乐他……他性子比较直一点……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陆缜心说你小子到底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性子比较直一点，这话还不如不说呢。不过他倒是觉得这个叫翟伟的小伙子挺招人喜欢的，便温和地拍拍他的肩：“没事儿。赶时间的话就快走吧，哥不耽误你了。” 说着冲他挥挥手就走了，翟伟一脸傻笑地跟着挥手，乐渝听到陆缜那轻描淡写的反应心里却是堵得不行，但也知道自己是不占理的。 陆缜一行人从他身边经过，并没有什么别的情绪，没有刻意无视，但也没有刻意打量，而是很平常地就走过去了。 乐渝忽然更心塞了。 等到陆缜他们走掉之后，翟伟跑过来责怪地看着他：“你这是干嘛呢？莫名其妙就呛了人家一句，人家前辈又没得罪你，还好陆前辈他们脾气好，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怎么样？”乐渝虽然心情复杂，但却不愿在翟伟面前示弱，翟伟是他们这一届秀星之中，唯一靠创作才华脱颖而出的，加上他为人善良热忱，跟性格高傲人缘不好的乐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在同一期的选手之中，也只有翟伟能受得了他那个性子，乐渝心底还是挺珍惜这个一路走来的同伴的。 翟伟也是知道乐渝那个又硬又臭的性格的，他没办法，只能叹口气：“我知道你因为网上那些言论置气，不过那不关陆缜本人的事情啊。” 乐渝无可辩驳，再加上刚刚陆缜那云淡风轻的反应让他更加觉得自己急躁又又幼稚，但在翟伟面前不服输地冷哼一声。 “行行行，走吧，吃饭去吧。”翟伟知道越跟这人争他越来劲，便干脆不说这个话题了，直接把人拉走了。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王珂想着刚刚那没礼貌的后辈不住地摇头，陆缜却是无所谓地笑笑：“你也说了，是小年轻嘛。不懂事一点也是正常的。” “不过，我总觉得那个美少年在针对陆缜哥你呢。”王君是女孩子，对这个比较敏感一点，谁知道陆缜不在意她说的乐渝针对他的事情，反而对于“美少年”这三个字皱起了眉：“什么美少年，你看他，长得跟个妹子似的。” “嘿嘿嘿。”王君捂着嘴笑起来，“呀，其实我一直觉得陆缜哥哥你也有点男生女相呢。” “胡说。”陆缜一脸不悦地看着她，“哥这么一身阳刚之气，你看不出来吗？哥怎么可能是男生女相。” “嘛，气质和容貌是不一样的。”王君一本正经道，“再说了面相学上可是说了，男生女相是好面相啊。” “好个头，你可是读过大学的人，还是在小日本念的，怎么还学封建迷信这一套啊。” “好啦，你就理解成我在变相夸你长得好看，行了吧？”王君举手投降，陆缜还是不满：“这怎么是夸呢，明明是在阐述客观事实。” 小朱忍不住咳嗽两声，王珂也听不下去了：“你差不多得了，要是让人听见了，多丢人现眼啊。” “我哪里说得不对，你可以反驳我啊。不要老是用抹黑这一套好吗？” 他们说着就走到了陈凯莉办公室的门口，之后陆缜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就直接推进去了。 一进去就看到多日不见的杜承宇，陆缜一下子就笑了：“老杜啊，分开这么久，有没有想哥啊？” 王君一个没忍住就笑出声了，王珂则是一脸“这货没救了”的表情，最要命的是，杜承宇还很认真地摇摇头：“没有。” 这让王君差点喊出声：承宇哥你要不要这么萌啊？！ “啧，太伤兄弟感情了。”陆缜调戏完杜承宇又瞥了一眼在电脑前忙碌的陈凯莉，“哟，陈大姐，新年好啊，恭喜你又长了一岁。” 这算是戳到陈凯莉的死穴了，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陆缜一眼：“你个王八蛋，一张口就没什么好话，信不信老娘待会儿收拾你？！” “那我离你远一点好了。”陆缜说着就真的躲到王君的身后去，王君无奈地笑笑，然后开口跟杜承宇和陈凯莉打招呼：“承宇哥，凯莉姐，新年好。” 杜承宇见是王君，便很给面子地点点头：“新年好。”陈凯莉见着王君也是喜形于色：“珺妹子回来了？哎，你身上这件衣服挺好看的，在c城买的？” “是啊。”王君笑眯眯地说道，“我当时看见这件衣服的时候就觉得你应该会喜欢，所以就另外给你买了一件，不过是另一个颜色的，我觉得大红色更衬你。” “真的啊？！”陈凯莉十分惊喜，甚至整个人站了起来，跑过来拥抱了一下王君，顺便白了一眼陆缜，“还是我们珺珺贴心，不像某些人，只会气我！” “你想要衣服的话，哥也可以帮你买一件。”陆缜走到沙发边上坐了下来，陈凯莉撇撇嘴，一脸嫌弃：“得了吧，就你那品味，我可不敢要。” 王珂跟杜承宇说了一会儿话，见陈凯莉跟陆缜闹完了，便问她：“凯莉，要开始了吗？” 他问的自然是微访谈的事情，陈凯莉看了一下墙上的钟，发现已经快八点了，便指挥道：“行！先拍照！你们先把外套脱了，衣服头发整理一下，尤其是你啊姓陆的，整天穿的这么邋邋遢遢的亏你好意思走出门。” “拍照就拍照，你还非要损我一句啊。”陆缜嘀咕着把外套脱了，王君走过去帮他整理了一下毛衣和衬衣的领口，又从理了理他的额发：“什么时候去剪一下吧，头发要挡眼睛了。” “行。”陆缜干脆地应了下来，显然被过长的碎发遮着眼睛他也觉得不舒服，“正好剪短一点，免得一年还要剪几次。”他还想再省事一点。 王君还没有对这个在她看来十分好笑的建议发表看法，陈凯莉就气冲冲地打断了陆缜的话：“你丫的要不要干脆剪个光头啊最省事儿了！” 陆缜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极端的发型，便摇摇头：“哥现在还没有看破红尘的打算。” “你要是真去当和尚了我就要笑了。”陈凯莉斜睨着他，又警告道，“我告诉你啊，头发不准你乱剪，我之后会找专门的发型师给你打理，不准你私下弄！” 陆缜又发牢骚了：“剪个头发还这么多事儿……行行行，我知道了。” 王君忍着笑帮他弄清楚了造型，之后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才满意地点点头：“虽说这个毛衣的颜色不好看，不过这一身还是可以见人的。” 陆缜作为时尚方面的门外汉中的门外汉，没有对王君的话进行评价，倒是陈凯莉扫了他一眼，也点点头：“行，小朱，你去拿三台笔记本给他们，然后给他们拍一张照片，之后传到bi的官方微博上，说人来了，微访谈马上开始。” 小朱依言照做，之后陆缜坐在沙发上，笔记本放在膝盖上，小朱从后面的角度给他拍了一张正在用电脑的照片，王珂和杜承宇这是搬了张椅子坐下，也开始登录微博。 “小朱，你的号借我一下呗。”陆缜打开了微博登陆的界面，便开始招呼小朱，小朱刚要把自己的微博账号密码说出来，陆缜摆手阻止她：“不用，你自己来输吧。”小朱有点遗憾，显然陆缜并不打算再登这个号，但还是弯下腰给他输了账号密码。 而陈凯莉也有点遗憾，她在心底吐槽陆缜这个懒鬼，本想借着这次的机会逼他弄一个微博号，没想到他早就想好了对策，居然早早地就找了小朱借号。 “你再教教我要怎么操作吧，我没用过这玩意儿。”陆缜难得如此谦虚不耻下问，搞的王珂跟杜承宇都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陆缜并不在意，而是专心地听着小朱的讲解。 等到马上就要八点的时候，王君也挨着陆缜身边坐下，头探过来，光明正大地偷窥着他的屏幕。 陆缜有些无语：“姑娘，你为啥非要看我的？看你哥他们不行吗？” “你这边好坐一点嘛。”王君笑眯眯地回道，“去我哥那边就要站着了，多累啊。” 陆缜叹了口气，这丫头的脸上明明写满了“我就是要看热闹”这几个字，一点都不带掩饰的，弄得他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 第67章 情人节微访谈 “小朱啊，你看你这id取的。”陆缜看着“猪小妹要减肥”这几个字皱起了眉，王君没绷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这这……她很想问问陆缜是不是真的要顶着这个账号来做微访谈。 “陆、陆哥……要不我、我给你改一下名字吧……”小朱把王君的心底话说出来了，不过陆缜却摆摆手：“算了别费这个事儿了，这都要开始了。” 于是小朱便一脸不安地退到一边去了，王君看到陆缜开始发第一条微博--“#beginiaisland情人节微访谈#来了，想问啥就问吧。” 小朱这个账号同时关注了王珂跟杜承宇的，于是首页上差不多同时出现了他们类似的微博，王珂的语气要温和友好一些，杜承宇则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开始了。” 几秒之内就有了蜂拥而至的回应，只不过大多是质疑的，也是，谁让陆缜这个id违和感……这么重呢？ 陆缜扫了一眼，发现一下子弹出来好多提示，他操作着鼠标随手点开一个：“哇，人还挺多啊，今天不是情人节吗？这些人这么闲？” “大家都想来跟你们互动吧。”王君随口应了他一句顺便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臂，“快点回啦，你看我哥他们都已经开始了。” “我看他们都是没有对象的，所以才这么闲。”陆缜幸灾乐祸地嘲笑别人，全然忘记自己也是单身大军中的一员。 【姐脸大但是胸小啊向猪小妹要减肥提问：你谁啊？你真的是陆缜？？？】 陆缜瞄了一眼就快速地回复了这位网友：是啊，如假包换。 他这回复一出，迅速引来了众多网友的回复：“不对陆缜你不是不玩微博为什么还有个这么逗逼的小号啊哈哈哈！”“而且id也太搞笑了吧……”“你都要减肥了那我们还怎么活啊……”“只有我关心为什么是猪小妹吗？” 但最多的还是“不信除非你爆个照”这样的言论，陆缜无奈之下，只得让王君用她的手机帮他拍一张照片，王君忍俊不禁，但还是拿出手机调到拍照模式：“拍你人还是电脑啊？要不要拍脸啊？” “不用拍脸了吧。”陆缜不太喜欢拍照，王君忽然灵机一动，换了个角度，接着就把陆缜放在键盘上的手连同微博页面一起拍下来了。 “我觉得是你的粉丝的话，肯定能认出你的手吧。”王君看了一下照片的效果，觉得很满意，陆缜的手在照片里看着非常修长白净。 她给陆缜看了，陆缜扫了一眼就点点头：“行就这样吧，我先研究一下怎么传图。” “你先回一下人家吧，我看好多人等着呢。”王君提醒道，陆缜的目光转回屏幕，确实很多网友在催，他不得不发了条微博：“等等啊，我研究一下怎么传照片。” 接着又像是连锁反应一样，几秒钟就堆了几十个留言，“我开始相信你真的不玩微博了，居然连传照片都不会……”“哥哥你好可爱啊！”“陆缜这是你的小号吗？？？” 转发评论一个接着一个，简直让人目不暇接，陆缜根本回不过来，只得随便挑了一个回答：“不是小号，跟工作人员借的。” 这个时候，小朱的这个号的粉丝已经成倍增长了不少，她自己在一边看的也是叹为观止，不知道是否微访谈结束后那些粉丝就没有了。 王君在一边连了手机的数据线，终于把图片传了上去，陆缜又发了个微博：“不会认不出来吧？[配图]” 而后又发现又新增了几千条新评论--“原来是借的！我说怎么一看就像是妹子取的名儿！”“卧槽抓住楼上！我也觉得是妹子来着！”“妹子？！！！额……不会是女朋友之类的吧？” 小朱看的十分赧然，她不安地看了一眼陆缜，生怕他会不高兴，不过陆缜倒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无语，他很快地回了一个：“莫非你以为我身边全是男的工作人员？” 这就是变相地否认了，他那群粉丝也就安心了，开始调侃他：“为什么只有手啊！我们想看脸！” 但是更多的还是跪舔的：“嘤嘤嘤手很好美！！！怒舔手！！！”“我擦我的屏幕怎么脏了，让我舔干净先！”“舔屏的滚一边去，手是我的，其他你们随意。” 王君看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都是我拍的好看啊。” 陆缜则是直摇头：“这些人真是的……有点下限好不好？” 王君推了一下他：“别忙着吐槽了，赶紧先回答人家啊。” 陆缜便回了先前第一个提问的那个id“姐脸大但是胸小啊”--“应该没有疑问了吧？” “姐脸大但是胸小啊”立刻秒回：“没有没有！我好激动啊！！！没想到哥你回了我两次啊！！！两次啊啊啊！！！” 陆缜那时候已经在回另一个人了--“别舔了，注意下节操。”转眼又看到“姐脸大但是胸小啊”的回复，便又随手转发了一句：“主要是你的id让我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看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id，那我是不是也要改一个呢？好让哥哥翻我牌子~”一时间类似的评论层出不穷，让陆缜有些无奈，他侧过头对围观的王君说道：“他们不会全改成一样的吧？” “不可能啦，微博是不允许账号重复的。”王君憋着笑告诉他，“人家逗你玩呢。” “真是的。”陆缜又是摇头，“这‘翻牌子’是啥意思？我咋觉得这么奇怪呢？” 他这样念叨着，手下已经回复了：“翻牌子……这……我又不是皇帝。[流汗]要是让你父母看到了，以为我欺负你呢，影响多不好啊。” 这句话刚打出来，王君就笑的差点要捶桌了，就算是小朱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搞的陈凯莉都跑过来看热闹了。 陆缜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们：“笑什么？我说错了吗？这个词是不好啊，我不喜欢。” 王君强忍着笑，拍了拍他的肩：“陆缜哥，你平时有时间的时候还是多上上网吧。” 陆缜无言，又回去看评论，果然评论也炸开了锅，一连串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哥你这么严肃地说影响不好真是蠢死了哈哈哈！”“为啥我觉得好萌啊！”“哥哥请问你是老干部吗？？？” 陆缜忍不住又回了那个说他是老干部的：“怎么可能？哥只是一介平民。” 结果又是一串转发--“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真是好可爱哈哈哈！”“你不上微博真不知道你还这么能卖萌……”“哥哥你是段子手吗？？？” “怎么又成段子手了……”陆缜怕说出来又被笑，便小声嘀咕着，不过旁边的王君还是听到了，她笑道：“所以让你平时多上上网啊。” “我去，这是啥？”陆缜没来得及回她，而是凑到电脑前去，指着一行字：“这是乱码？” 王君凑过去看，发现是一串“恍恍惚惚红红火火何厚铧”，她心下了然，结果一转眼却看到平日里极少出现在陆缜脸上的大惊小怪的表情，她又没绷住，大声地笑了出来。 陆缜有些郁闷，但王君已经笑得没法说话了，他只能自己去问：“恍恍惚惚红红火火何厚铧--这是啥玩意儿？” 结果没想到网友又回了他一串“乱码--“23333333333333陆缜你真的好蠢。” 陆缜更加无语，心说现在这网络上到底流行些什么啊？又忍不住问道：“23333333333333--这串数字又是啥玩意儿？” “这些……都是表示……笑的意思啦。”王君见他又发了一条蠢到家的微博，便捂着肚子勉强给他解释道，“陆缜哥……你真的……好好笑哈哈哈！” 陆缜见王君都这样，心下郁闷，再看微博上基本已经是一片群嘲了，更有人说什么“终于知道陆缜为什么不玩微博了……是怕微博暴露他的逗逼吗哈哈哈哈哈哈！”，他更是万分无语。他心说哥平时这么英明神武风趣睿智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逗逼了，早知道就不来了，真是晚节不保啊擦。 在一片闹哄哄的氛围中，陆缜干脆也懒得说话了，等他们笑完再说，不过网友中到底也是有八卦分子的，这不，就有个人向他提问：“能不能说说你跟周慕青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跟周慕青的事情过去还没多久，还有人记得也是正常的。而那件事之后，陆缜一直没有在公开场合出现过，也没有接受过任何访问，倒是周慕青在自己的微博上回应了两次。陆缜觉得自己确实也应该好好地回应一次这个问题。 “其实这本来是私事，不过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我也如实相告，慕青一直是我的师妹，也是我珍视的朋友，我确实有幸曾经承蒙她垂青，但我并不是适合她的那个人，这件事我一开始就很清楚。这期间我不得不去伤害她，即使我不想，但必须去做，因为这才是最负责任的做法。我曾经在某一段时间里觉得很内疚，但我并不后悔，因为我并没有做错。至于外界的评论，我平日里不上网，但身边的人多少会透露三言两语，我并不在意他人对我的风评，但真的请不要去为难她，她并没有犯错，不需要承受这些横加指责。” 在他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他打下了这段话，甚至因为字数太多，不得不分成两条微博，王君在一边静静地看着，陆缜的措辞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每一个字都是再三斟酌打出来的，这并不是他平日里的作风，但他为了周慕青却这般小心翼翼，避免再让她受到伤害，这大概也是他特有的温柔吧。 他的回复发出去之后，又引来无数的评论，但他显然没有再回应的打算，而是选了一些毫无联系的问题来回答。 “最近在忙什么？感觉好久没看到你的消息了？”--“专辑。” “听说你之前说你还是单身？”--“是。” “为什么不谈恋爱啊？”--“麻烦。” “听说你跟王珂最近回老家过年了？”--“嗯。” 本来上面只是个普通的问题，但有些腐女看到了，却像是打了一针鸡血--“什么？！回老家了？！为什么不是去结婚？！” 王君看到这儿又忍不住笑了，陆缜无语，他本来打算直接无视这个问题，但是接二连三却来了更多的问题，例如，“为什么是跟王珂结婚啊？不好意思，我是缜宇党啊。”“右边的缜宇党等等我！”“喂你们不要乱入好不好？？？这里是陆王党的地方！”“呵呵，看来我这个all陆党是没有生存之地了。”“右边我理解你！我这个双胞胎x陆缜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再见]” 第68章 情人节快乐 “这些人真是……居然还吵起来了。”陆缜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受到了挑战，现在的腐女都这么猖狂了吗？ “你们差不多得了，这传出去，影响多不好。”眼看cp党之间就快打起来了，陆缜忍无可忍地终结了她们没羞没臊的讨论，结果反而被一群人质问：“还不是你自己到处开后宫基友遍天下！不能怪我们yy啊！”“就是就是，你跟你们公司那几个关系都很好的样子，害得我都忍不住想要爬墙了。”“喂喂右边拉郎配自重啊。” “……我要报警了。”陆缜无力地落下这几个字，又差点把王君从沙发上笑趴到地上。 “哈哈哈原来陆缜哥哥你这么多基友，你看你的粉丝都要打起来了！”王君不忘落井下石，陆缜回过头怨念地看了她一眼，心说这些女人真是越来越彪悍，还是一段时间不上网，这世道都变了？？？ “好啦好啦你们不要把哥哥吓跑了好吗哈哈哈！”终于有人出了当了和事佬，接着陆缜也懒得再去看这些腐女的言论，而是另外挑了个问题回答，顺便问陈凯莉：“还有多久啊？” “半个小时，还有十五分钟呢，你慢慢熬吧。”陈凯莉幸灾乐祸地答道，其实她正忙着看陆缜刚刚回应跟周慕青之间的那条微博，底下的评论虽然偶有一些骂声，但大多都是赞同和理解的声音，倒是显得那一小部分的骂声是在无理取闹了。 即使是陈凯莉也要承认陆缜这一次回的很有分寸，但她却不知道，陆缜回应这个问题，完全是出于对周慕青的保护。 “哥，刚刚你那张照片里毛衣还挺好看的，我想给我爸买一件呢。你现在还穿着呢。”--“穿着啊。” 王君忍不住吐槽道：“你那件毛衣，也就是适合爸爸的年龄段了。” 陆缜却不以为然：“衣服能穿就行了，讲究那么多做什么。”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又瞄到一个没节操的问题，是转发刚刚那个问题的--“那你现在穿的内裤是啥颜色哈哈哈！” 陆缜差点要关机了：“能不能问点有意义的问题？” 他干脆利落地无视了那个没下限的问题，又回答了一个关于双胞胎最近好不好的问题--“他们啊，挺好的。” “今天是情人节，哥哥有人陪吗？”--“我这不是在陪你们吗？” 此话一出又引来一群狼女的尖叫，其中也不乏腐女出没：“有王珂陪着呢。”“我知道承宇一定会在你身边的。”“可惜双胞胎回家了唉。” “我刚刚就觉得你身上的毛衣眼熟，翻了一下，原来两年前的一次街拍，王珂也穿过这件毛衣！说！这是不是同一件。”--“问王珂。” 陆缜手上还在打字，却转过头来得意地看着王君：“你看，你觉得难看的衣服你哥也穿过。” 王君失笑：“我也没说过我哥品味多好，就是比你好一点。”接着又提醒道：“你还没回答人家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就是我哥的衣服怎么会出现在你身上啊哈哈！你再不解释一下，她们又要乱猜了哦。” 陆缜闻言急忙回过头看屏幕，果然一堆已经开始yy的：“我去啊，‘问王珂’这三个字已经足以让我脑洞大开了！”“右边的，我已经脑补十万字了好吗！”“这是官逼同反，要把我逼成陆王党的节奏吗？？？” “只是拿错了而已。”陆缜不得不发条微博解释一下，不过很快就湮没在一片脑洞之中，王君也跟着起哄：“穿错衣服什么的，真的很可疑啊。” 陆缜瞪她：“可疑你个头。我的衣服之前放在他的箱子里，拿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王君吐了一下舌头：“我知道，可是她们不知道啊。” “啧啧啧，我觉得她们还是好好找个男朋友吧。”陆缜不住地摇头，又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有五分钟，瞬间觉得这应该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五分钟。 “最后一个问题了。这微访谈真是无聊，以后说什么也不玩了。”陆缜一边发着牢骚一边点开了一个提问：“猪小妹。哈哈哈请允许我这么叫你，因为真的很可爱嘛~~~那什么，最近你们销声匿迹去弄新专辑了，虽然听不到你们的消息有点伤心，不过一想到不久之后就有新专听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最喜欢bi啦！你和其他成员在辛苦筹备新专的时候也要照顾好自己，我们全体双性恋也会一直陪着你们的！对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猪小妹，请你嫁给我好吗？？？？” 王君看完之后立刻不解地问陆缜：“双性恋？是什么意思啊？” “就乐队的缩写是bi嘛，所以有些粉丝自称是双性恋，咳咳。”陆缜解释了一句，而后又强调了一句，“不过我可没承认过。” 王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看到陆缜回复人家：“新专什么时候出来其实我也不确定，不过谢谢你的支持，我们回努力。顺便，以后不要自称双性恋了，要是让父母师长看到了，影响多不好。还有，不嫁。”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陆缜的最后两句，王君好不容易绷住的脸又笑喷了，“你怎么这么直接啊。” “哥一向都这么直接。” 随后底下的评论转发也是一堆“太伤人了”“你好傲娇”之类的评价，还有就是关于陆缜整场微访谈说了三次“影响不好”的：“想象着哥哥正经危坐一脸严肃地在电脑前为我们操碎了心的模样，我也是被苏的倒地不起啊！”这个评论得到了无数的点赞和转发，还有人大笑：“居然说了三次‘影响不好’，你是多担心这个问题啊？？？果然是操碎了心哈哈哈！” 接着那个“姐脸大但是胸小啊”的网友又转发道：“没想到居然还是个高冷的逗逼！” 对此陆缜只是回了两个字：“呵呵。” 最后陆缜掐着时间，在差不多到点的时候发了今天最后一条微博：“时间差不多了，该约会的约会去吧，哥一下飞机就来陪聊了，还没吃饭呢。先吃饭了，回见。” 之后他果断下了微博，把电脑递给小朱：“谢谢你的账号啊小朱。对了，凯莉，有饭吃吗？” 陈凯莉还在观察着网友的反应，笑的合不拢嘴，听到陆缜的话，便招呼小朱去给他们弄点吃的，小朱依言去了。 陆缜靠着沙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王君递给他一杯水：“这么累啊？” “比写十首歌都累。”陆缜又是摇头，接过水一饮而尽，这时候王珂跟杜承宇也结束微访谈下机了，王珂感慨道：“这些网友太热情了。” 杜承宇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陆缜却是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分明是节操尽碎、毫无下限。” 王珂先是轻咳两声，接着又忍不住附和地点点头，最后又自豪地说道：“还好我家妹妹不会。” 陆缜闻言看了一眼正在跟陈凯莉讨论的热火朝天的王君，心下犯嘀咕：这可真不好说了。 之后小朱拿了几份外卖进来，陆缜一边吃，还一边听到王君跟陈凯莉的声音：“呀，‘猪小妹要减肥’都成微博热搜了，小朱，你火了哈哈哈！” 那小朱很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是因为陆哥的关系啊。” “哇，你看你一夜之间粉丝比我都多了。”这是陈凯莉的感慨，不过她很快又笑道，“不过她们大概不知道陆缜以后应该都不会再上这个号了吧哈哈哈。” “应该……不知道吧。”小朱悄悄地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陆缜，他好像真饿了，吃的挺快的，但看起来依然挺优雅。 “呀，‘影响多不好’这句话也变成热门话题了。”王君的声音里满是笑意，“评论都说陆缜哥哥为了网友们的节操操碎了心，笑死了。” “他分明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哈哈哈！” “还有承宇哥，每个回答都不超过三个字，也被评为年度微访谈一绝。” “还有你哥啊，人家问他情人节跟谁过，他居然说他们三个人过，尼玛，真是基情满满啊！难怪你们腐女粉这么多！” “嘿嘿，我哥呆萌，你不要笑他啦。” “没想到我手下还出了个‘高冷的逗逼’，让陆缜来参加这个微访谈真是整对了。” “我也觉得我跟着全程围观真是太对了。” 陆缜终于忍无可忍，他放下饭盒：“要不要说的这么大声啊？生怕当事人听不到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女孩子的阵营爆发出一阵欢乐的笑声，接着那明目张胆的讨论声收敛了不少，不过陆缜发现听不清的窃窃私语，再加上她们时不时发出几声特别那啥的笑声，让他感觉更不好了。 之后陈凯莉又派了车送他们回公寓，还特别交代了一句：“公寓我请人打扫过了，放心地回去住吧。” 接着她顿了一下，有点犹豫地看了一眼杜承宇：“承宇，你……要现在回去吗？” 杜承宇看了她一眼，而后回答道：“过两天。” “行。”陈凯莉应了一句，接着又拍拍小朱的肩，“麻烦你了，再开车送他们回去吧。真是不好意思啊，今天还在年假就把你叫出来，还拖到这么晚，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双倍加班费的。” 小朱连忙摆手：“没关系的陈姐。” 陈凯莉笑笑，而后目送着陆缜他们离开，最后看了一眼沉默地站在原地的杜承宇：“你，不回家吗？” 杜承宇瞧了她一眼，接着笑了：“我陪你。” “陆缜哥哥，你还是不愿意玩微博吗？”王君在车上的时候跟陆缜闲聊起来，“其实我觉得这种社交网站还挺有意思的。” “是挺有意思的。”陆缜点头，“不过，也会带来很多麻烦。我是个怕麻烦的人。” 王君想起来之前有个网友问他为什么不谈恋爱，他只回答了两个字：“麻烦。”之后被吐槽说是敷衍，他也没解释，不过她倒是知道这是他真实的想法。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你就这么怕麻烦吗？”“是啊。”“那，莫非打算一直单身下去？” 陆缜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当然不是，如果遇到有感觉的，再麻烦也要处啊。” “哦。刚刚听说那么说，我还以为你……”“你以为我打算孤独终老？”陆缜笑，“那我还不如向陈凯莉说的那样，剃光头发出家去呢。” “哦。”王君低低地应了一句，然后攥紧了手里的那支玫瑰花，她低头嗅了一下，花的香气已经很淡了，陆缜也是才注意到她一直拿着自己先前随手送给她的那支玫瑰。 “你这么喜欢玫瑰的话，那待会儿买一束回去在屋子摆着呗。”他随口说道，谁知道王君却摇摇头：“不用啦，这一支就够了。” 陆缜也没再说什么，王君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又含糊地说了一句什么，陆缜没听清楚，便问道：“你说啥？” “那个，谢谢你的花啊。”王君眉眼弯弯地看着他，陆缜失笑：“这也是别人送给我的，我只是借花献佛而已。” “那我来借花献佛吧。”王君笑盈盈道，接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之前的那块巧克力，“礼尚往来。” 陆缜看着她手里的巧克力有些无语：“我不吃甜的……唔。” 最后一个字话音未落，王君却已经把剥开的巧克力整颗塞到他嘴里，然后按住他来不及阻止的手：“为了我破例一次啦。” 陆缜幽怨地盯着她，她却是笑着反握住他的手：“情人节快乐。” 第69章 落后时代 “老陆，有人找。”陆缜听到王珂的声音，便放下笔去开门，王珂站在他门口拿着手机，一脸怨念：“你能不能给人留个号码？每次都打到我这里，你好意思嘛？” “好意思。”陆缜直接拿过手机，也没问王珂打来的人是谁，他基本猜出来是谁了。 王珂瞪了他一眼之后转身走了，陆缜接起电话：“干嘛？” “我看到了。”周慕青的声音从手机那一头幽幽地传过来，陆缜开始装傻：“看到什么了？” “你是要我把你的微博念一遍出来是吧？”周慕青一下子提高了声音，陆缜把手机从耳朵上拿开一段距离，之后才说道：“哦，那个啊。” “什么叫‘那个啊’？！你就没别的话说了啊。”周慕青又怒了，陆缜又把手机拿开了：“小姐啊，声音能不能小点，刺得我耳朵疼。” “……”周慕青被他气的说不出话，半晌才气呼呼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还是这么讨厌啊。”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啊。”陆缜笑道，“没别的了吧，那我挂了。” “你敢！”电话那边的人光听声音就知道她炸毛了，陆缜有些无奈地说道：“那你还有啥要说的啊？” “我……”周慕青的声音忽然低下去了，“我就是想跟你……” “道谢？”陆缜反问，周慕青显然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就你那吞吞吐吐的模样，我还能猜不出来吗？”陆缜叹了口气，“其实有什么好谢的，都是被那偷拍的记者闹的，否则哪里会闹出这些事来。” 周慕青沉默片刻，接着低声开口：“这段时间我回了家，想了很多，之前的事情……是我太想当然了，也是我太冲动了……说来说去，都是我不够成熟。还有我的一些粉丝，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你才二十出头，能有多成熟啊。至于你的粉丝，你也知道的，我不上网的，他们说了啥我也看不到，眼不看为净，哪有什么麻烦。”陆缜笑了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周慕青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她在家里这段时间，确实想了很多，但更多的是懊恼和抱歉，懊恼当初自己没有早一点看明白，懊恼自己的想当然，抱歉自己给陆缜带来的麻烦。直到昨晚看到陆缜为了她而做出的那个回应，才忽然明白，在她的这一段漫长单向的感情之路中，确实谁都没有错--她爱一个人没有错，而被爱的那个人也没有错。 每个人都有选择爱和不爱的权利，没有理由对方为你付出了，你就必须感动，必须回应对方的感情。那样的话，就不是爱情，而变成了一场道德绑架。 不过，周慕青对陆缜仍旧心存歉意，毕竟她的一些粉丝把人家在网上骂得多狠，她是知道的。 但她却无法再说些什么，越说只会越描越黑，就像当时的陆缜一般，周慕青当时自己站出来把事情说开，的确在某一种程度上澄清了绯闻，但却也把陆缜推到了一个被动的状态。 因为他是男人，人家女孩子喜欢你，你居然拒绝人家，已经够不给面子了，居然还要再跳出来说对不起，我跟她真的没什么，是她单恋我来着--这基本上就等于，“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你这个渣男！” 这就是公众的思维。 当时的陆缜，无论站出来说了什么，到了最后，都会被相当一部分人理解成这个意思。可以说，风口浪尖上的时候，他说什么都是错的，于是只能选择沉默，并不只是他不玩社交网站的原因。 但是说起来，陆缜也不是那种会愿意为这种事花时间解释给谁听的人，就像那个人自己说的，这种事他并不放在眼里。 其实就是个比谁都高傲的家伙吧，周慕青笑起来。 “切，你才比我大多少啊，就这样装老成，不要脸。”周慕青最后这样说，陆缜笑了一声：“哥的境界哪是你这样的小姑娘能懂的。”被周慕青啐了回去，之后两个人都没再继续说先前的话题，因为已经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周慕青找了些话题跟他聊了一会儿，陆缜偶尔戏谑偶尔认真地回应着，这让周慕青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如果是以前的话，倒是真没想过自己跟他还能够这样心平气和地说着话。 或许，真的是做朋友比较好吧。 “不说了，我要去做头发了。”周慕青估摸了一下时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主动开口告辞了，陆缜回道：“行，不耽误你了。开工之后顾好巡演，不要被无关的人和事影响。” “知道了。”周慕青听着他的唠叨，心下温暖，一口应了下来，陆缜也没再多说，之后便收了线。 陆缜走出房间，去把手机物归原主，王珂收回自己手机的时候，顺口问了句：“你把号码给她了吗？” “她没跟我要啊。”陆缜心不在焉道，“我也忘了。” “我靠！下一次我拒绝做接线员！”王珂放下狠话，陆缜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对他说：“我无所谓啊，反正你电话被打爆也不关我的事。” “……可恶！”王珂简直要被这家伙的厚颜无耻气出内伤了，陆缜乐呵呵地回了房间，结果没多久又出来了，这一次他把几张纸递到王珂手里：“这是我跟日本友人商量过后定好调的，你看看你能不能填词。” “我试试吧。”王珂扫了一眼那几张笔记凌乱的乐谱草稿，很小心地收了起来，他自然知道陆缜说的日本友人是公司为他们请的制作人成田悟。而歌词这方面，他只能说他会尽力试试，但一般来说，整张专辑的歌词也并不都是由他包揽的，有时候也会请一些知名的填词人来作词。 “行。”陆缜说完又要回屋，这时候却看到王君那丫头笑得跟朵花似的从她房间里蹬蹬蹬地跑出来，还拿着个手机，跑到他们面前，捂着肚子拿着个手机，笑的话都说不利索了：“陆、陆缜哥，你看看你昨晚的事迹……哈哈哈哈哈哈！” 陆缜一看到她笑成那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了，不过他向来心理素质强大，便接过她手里的手机，干脆坐在沙发上翻看起来：“你要给我看什么？” 王珂也凑了过去，原来是他妹妹的微博界面：“怎么了啊？莫不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吧？” “热搜，还有热门话题。”王君勉强止住笑，伸出一根手指在屏幕上指指点点，很快陆缜跟王珂就看到微博的热门话题那边赫然出现了陆缜的名字。 除了他昨晚用的id“猪小妹要减肥”之外，热门话题加上热搜，陆缜一个人居然占了俩，而且标题非常之特别--#被陆缜蠢哭#/#被陆缜苏哭# “我去，又是谁来抹黑哥了。”陆缜不知道时候咬了跟烟，一脸不满地看着手机屏幕，王君又是忍俊不禁：“没有黑啊，就是调侃而已。” “还说不是黑呢，哥这辈子都没跟蠢字搭上边过，我又不是你哥。”他身边的王珂莫名其妙就躺了一枪，他愤怒地撞了一下陆缜的肩膀，弄得陆缜嘴里叼着的香烟的烟灰洒的到处都是。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陆缜倒打一耙之后，又去看那热门话题底下的微博，基本都是他昨晚说过的一些“金句”被截了图又被许多段子手轮着转发，譬如他的三个“影响不好”，两问“这是啥玩意”，都纷纷上榜。网友们纷纷感叹自己真是被这常年脱离社交网络严重落后时代的宅男主唱给蠢哭了。 “……哥哪里严重落后时代了？”陆缜对于网友给他这个评价十分不满，但也没有办法，看起来他昨晚确实表现的像个村里刚通网的。 王君忍着笑安慰他：“哎呀，你看看，这里也有夸你的呀。” “在哪儿啊？”陆缜看了一圈，表示没看到，王君指了一下：“就是这个话题呀。” 陆缜瞥了一眼，是那个“被陆缜苏哭”的话题，他看着这没头没脑的半句话，简直是一头雾水，刚刚说他蠢的，他还是看懂了的，这一句，就真的没明白了。 “我说，‘苏’是啥意思啊？”陆缜看着王君，王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好你是问我，不然又要被群嘲了。” 陆缜十分郁闷：“现在小姑娘说话都跟打暗号似的，我哪能明白。” “苏啊……大概就是指花痴的意思吧。”王君想了想，为他解释道，“这话题就是指，大家都很喜欢你啊，” “啧，谁信啊这，一边说我蠢，一边又说喜欢我。”陆缜一脸呵呵的表情，王君笑着点开那个话题：“不信你看嘛。” 陆缜看到这个话题下面的微博里全是他那双手的照片，微博的内容基本跟昨晚差不多，全都是舔啊舔的。 “啧啧啧，这些人真是的，也不注意下卫生。”陆缜连连摇头，王君被他逗乐了：“陆缜哥哥，你的重点错了吧？你看嘛，大家都在花痴你的手，夸你的手好看呢。嘿嘿，都是我这张照片拍的好。” “这就是‘苏’？”陆缜一眼扫过去，看到了好多这样的字眼，王君笑嘻嘻地看着他：“是啊，蠢的是你的人，苏的是你的手，网友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这不科学啊，难道哥的手就不是哥的一部分了？怎么能骂哥的人，夸哥的手呢。不科学，太不科学了。” “很科学啊，人家觉得你性格蠢萌蠢萌的，但是你的手漂亮，不行吗？”王君眉开眼笑地看着他，陆缜相当无语：“随便你们吧。” 王珂却是嘀咕不停：“不就手吗？手不都长那样吗？有什么特别的？” 王君听到她哥的念叨，又是大笑起来，陆缜这会儿开始得意了：“哥的手，那是你能比的吗？别嫉妒了，嫉妒也是嫉妒不来的。放宽心，好好生活吧年轻人。” “呸，别忘了老子还比你大三个月呢。”王珂对陆缜妄图混淆年龄倚老卖老的行径十分不齿，王君拍了一下手：“对哦，哥你是三月十五双鱼座的，陆缜哥哥的话……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六月九号的吧？你果然是双子座啊。” “3.15？打假日，不错啊。”陆缜的重心又歪了，接着又笑道，“双子座？这应该是给双胞胎的吧？” 王君不禁失笑：“陆缜哥哥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陆缜也笑了：“反正这些星座之类的玩意儿，我可没研究过。” 王君笑了笑，她当然知道陆缜这样的直男加糙汉是不可能对星座这种东西有兴趣的，倒是王珂嘲笑陆缜：“双子座啊，外号不是精神病星座吗？很符合你啊哈哈哈！” “啧，说话注意点啊，那个啥座，可不是只有哥一个人啊。小心误伤啊你。”陆缜泼了盆凉水，王珂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 “不过，哥哥你的生日倒是要到了。”王君算着日子，接着有些惊喜道，“呀，刚好是下个月的今天呢。我要开始准备礼物啦！” 王珂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不用啦，你能陪着哥哥一起过生日，哥哥就很满足了。” 王君乖巧地挽住王珂的胳膊，微笑着看他：“以后每年都陪你过。” “好！” “那哥你也要每年都陪我过！” “当然了！” 王君欢喜极了，过去几年在日本的时候，她哥哥很少能在她生日当天亲自过来陪她，最多最多是选了接近的日子趁着有空来一趟，但是每一年的生日礼物都是不会少的。当然，也有陆缜的那一份，之后他的队友知道他还有个妹妹在日本之后，也会让他捎上一份。 “啧，那你们兄妹俩互相送吧，以后哥那份就免了。”一直在一边吞云吐雾的陆缜冷不丁插了一句，王家兄妹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想都别想！” 第70章 黑雪花 第二天陆缜在公司里见到了剪了头发的周慕青，这时候他才明白周慕青昨天在电话里说的“我要去做头发”是啥意思。 “你这头发剪的挺多啊。”周慕青的头发从原本的及腰的长度直接变成了及耳，削的很薄，发色也从原本的红色染回了黑色。 周慕青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怎么样？好看吗？” 陆缜点点头：“挺好的。”他对女孩子的评价似乎永远这么单调，但一边的王珂跟杜承宇却是不由得摇摇头。 “慕青，我觉得你还是原来长发好看一点。”王珂觉得有点可惜，他觉得女孩子还是长头发好看，他身边的杜承宇也深以为然地点了一下头。 周慕青大笑起来：“我自己觉得挺好，而且顺便配合我摇滚乐队女主唱的身份嘛。” “我也想剪头发，不过陈凯莉不让自己剪。”陆缜抱怨了一下陈凯莉，周慕青一下子就笑了：“你还是等着人来给你打理吧，不然三个月都不能出门见人可怎么办。” “你怎么跟陈大姐说了一样的话？”陆缜惊讶地问道，剩下的三个人都表示很无语。 “不跟你们废话了，我要去找乐队的人排练了。”周慕青冲他们挥挥手，“走了。” “再见。”陆缜回了一句，接着一转身就看到王珂跟杜承宇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他吓了一跳：“干啥？” “我看人家姑娘把头发剪了肯定是因为想要剪掉一头烦恼丝。”王珂一脸了然地说道，杜承宇在旁边附和地点头，王珂又说：“不用说，肯定是因为你这个罪魁祸首。” “啧啧啧，王珂我发现你真是有一颗超凡脱俗的慧心啊。要不要从此抛弃红尘遁入佛门，法号我都帮你想好了，就叫法海。”陆缜嘲讽地看着他，“你放心吧，妹妹我会帮你照顾的。” “你给我滚！！！”王珂勃然大怒，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想反击一次，结果不仅失败还差点搭上自己的妹妹。 “无聊。”陆缜一脸“你多大人了怎么那么幼稚”的表情，接着又往他们好一阵子没去过的练习室走去，王珂杜承宇跟着走，顺便问了一句：“双胞胎什么时候到？” “我哪儿知道。”陆缜推开门，“要不你打个电话问一下。” “每次都我打，为什么你不打？”王珂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拨号，陆缜懒洋洋地笑道：“因为我跟他们没话说。” 王珂来不及回他，他已经开始说电话了：“在哪儿啊……我们到了……堵车了？……哦，没事儿，我们也不是很急……慢慢来吧。嗯，回见。” 收线之后他对另外两个人说：“还在路上，堵车呢。” “哦。”陆缜也没太在意，他去拿了一把吉他，开始随意地拨弄着，这练习室里公司有安排人定期来打扫，这里的乐器也有好好保养。 杜承宇也开始弹琴，一段旋律结束之后，摇头：“手生了。” “所以要开始练了。”陆缜依旧抱着吉他弹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清和舒缓，“那个奖项是在三天后吧。说起来，那首歌除了在录音室里，好像没有机会唱过。啧，真有点紧张呢。” “你也会紧张？”王珂也拿了一把吉他，开始回想他们那首获得提名的歌曲的曲调，调了一下弦，接着试着弹了两下，结果发生真是有点陌生啊…… 没办法，那是他们专门为一部叫做《黑雪花》的电影写的同名歌曲，就像陆缜说的那样，除了在录音室录歌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机会在别的场合演唱这首歌，直至这一次意外被金马奖提名最佳电影歌曲，才突然有了登台表演这首歌的契机。 “当然会啊，歌词都忘了。”陆缜老神在在地道，手下不停，王珂听着忍不住问道：“这是新曲子？” “算是吧。”陆缜懒懒地应道，一曲终了，他又改弹起他们亟需练习的《黑雪花》，王珂有点赧然，因为陆缜的熟练程度比他强多了。 毕竟，那家伙是作曲人嘛，他不熟悉谁熟悉啊……他这样安慰自己，结果弹着吉他的陆缜不知道是不是看透了他的所思所想，突然冲他笑了一下：“在哥面前不用太自卑，多练练就好。” 王珂气结，半天才咬牙切齿道：“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好吗？？？” 这时候杜承宇也弹起了那首曲子，跟陆缜形成了二重奏，王珂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便也对着曲谱，开始认真地练习起来。 陆缜弹完一遍之后倒是不再弹了，毕竟到时候上台他不打算弹奏，只负责唱歌，于是他干脆去看歌词。 又等了一会儿，练习室的门被推开，两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同步率很一致地出现在室内，陆缜连头都没抬就开始调侃了：“你们不会是刚参加完马拉松来的吧？” “哇老大你怎么这么聪明，我们真的是一路跑过来的！”不知道是大k还是小k，反正他俩的声音一个样，嚷嚷起来，“马上就要到的时候就堵了！真是的……后来我俩怕你们等太久就直接下车跑过来了。” “怎么样？感动不感动？”另外一个得意洋洋地问道，陆缜勉强抬起头，那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窜到他身边，一人抓着他一边的胳膊，眼神期待地看着他。 陆缜淡定地甩开两个爪子：“不感动。一身臭汗赶紧离我远一点，臭死了。” 双胞胎对视一眼，俱是恨恨地说道：“知道你没良心，不知道你这么没良心……！哼，难怪微博上的双陆党说自己活不下去了！” “双陆党是个什么玩意儿？”陆缜挑眉，接着抬起手，双胞胎的头顶都各自挨了一下，挑眉抱着头双双抗议，陆缜斜睨着他们：“不好好在家面壁思过，还跑到微博上浪，皮痒了是不是。” “我们只是潜水啊。”双胞胎无辜地辩解，接着立刻笑起来，“陆老大，你真的……你以后还是别做微访谈了吧，太土了，笑死我们了哈哈哈！” “你以为我想啊。”陆缜抽了根烟点上，一脸深沉沧桑，“上微博还不是为了拉点人气……你们说，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双胞胎傻笑起来，“其实我觉得老大你把卖萌跟卖蠢结合起来，耻度啊不对是尺度，把握的很好啊。”“就是就是，顺便还展现了一下你为数不多的优势--事实证明，你的手比脸有卖点多了，帮你圈了许多少女心啊。佩服佩服。” “呵呵。”陆缜也笑了，而后双胞胎哀嚎再起，又是双双捂着头泪眼汪汪地看着陆缜：“为什么？！好话都说了一箩筐了！” “赶紧给我练习去，没练的倒弹如流的话，就不带你们玩了。”陆缜威胁道，双胞胎一听这话赶紧麻溜地抓着乐谱捣鼓乐器去了。 王珂微笑着看他俩重新碰到乐器那激动的模样，低声对陆缜说道：“我总觉得，他们好像又长高了。” “马上就要成年了，能不高吗？”陆缜虽然这么说，但也笑了起来，而后又问双胞胎，“你们什么时候的生日啊？” 王珂挺惊讶地看着他：“原来你是真不记得啊。” “当然不记得啊，哥一般情况下是不撒谎骗人的。”陆缜一脸的理所当然，王珂摇摇头没话说了，倒是双胞胎的反应很大：“靠！！！你居然不记得我们的生日了！太过分了！我们太伤心了！陆老大你果然没良心！！！” “放心，哥一视同仁，你们的生日，我一律都不记得的。”陆缜开始耍无赖，接着语气忽然严肃起来，“还有你们以后再爆粗口的话，信不信我……” “什么？”双胞胎面面相觑，总觉得陆缜这语气有些诡异，陆缜微微一笑：“我就打电话告诉你们妈妈。” “我……”双胞胎习惯性地又要爆粗，但是说到一半硬生生地把字眼吞下去了，他们气哼哼地看着陆缜，“太阴险了你！你是小学生吗你？居然还玩告状那一套！” “有用就行。”陆缜得意一笑，而后又突然变脸，“废什么话，赶紧练习！” 翟伟在经过一条走廊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一边的乐渝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干嘛突然停下来？” “嘘--”翟伟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兀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开始低声地自言自语，“有点耳熟啊……” 乐渝陪着他站在走廊上，也隐隐约约听到一阵乐声，他倒是一听就听出来了，不过他没有出声，或者说，不想。 那是他挺喜欢《黑雪花》那部电影的，很文艺的片子，故事情节不算太复杂但是导演讲故事的方式很有新意，里头的女主角的长相气质也很对他的胃口。 至于bi乐队创作的那首主题曲，乐渝不想承认……但必须承认，他是先停了陆缜写的这首歌之后才去看的电影。 说出来的话，一定会被翟伟笑吧。毕竟现在好像每个人都知道他乐渝最不喜欢的就是陆缜，但事实上乐渝却把陆缜写的每首歌都听过了。 乐渝还站在那里别扭，翟伟却忽然恍然大悟道：“噢！我听出来了！是bi乐队的歌吧！不过这首歌传唱度好像不高……我记得是哪部电影的插曲来着……” 乐渝撇了撇嘴，没说话，倒是翟伟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发现他漂亮的眉头纠结着，便有些意外地问乐渝：“小乐，你怎么了？” “我……我怎么了啊？”乐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心虚，他又像平时那样，语气很不好地问道，“你到底走不走啊？” “要不，你先走吧？”翟伟犹豫了一下，他听出来这是bi在练习，他很想到现场去听一听，不过他也知道乐渝是不太喜欢bi尤其是陆缜的。 “为什么？”乐渝这会儿是真皱起眉头了，但他也不笨，很快就想通了，“你是想去听他们练习？” 翟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是想去……不过，不想耽误你的时间。” 乐渝还是不满：“你为什么不好好去练声，反而要去听别人练习。那个……那个谁，唱的又不是有多好。” “反正我唱歌水平也就那样了，上次声乐老师还建议我先练好普通话再来唱歌呢。”翟伟说到这个也很平静的样子，“倒是小乐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应该好好去练练的。” 乐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他才不自然地开口：“你本来也不是靠唱功出头的……” “所以说啊，我觉得陆缜才是我最好的老师。”翟伟提到陆缜的时候，简直是双眼放光，搞的一边的乐渝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不过翟伟自己毫无自觉。 “你也知道的，陆前辈也不是那种唱功顶级的，当然还是比我好多了，嘿嘿。”翟伟抓了抓头发，“可是，我真觉得，在年轻一辈里，比他优秀的创作歌手，我目前还没见着。” “谁说的，你不就是。”乐渝脱口而出，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好在这时是上班时间，这一层又是艺人休息间和练习室所在，很少有员工会上来打扰。 “哎，我可还得好好努力啊。”翟伟被乐渝说的很不好意思，但并没有一味的贬低自己，而是很认真地表示自己要更努力才可以超越前辈。 其实乐渝自己也知道自己把话说大了，他刚刚之所以紧张就是怕被有心人听到了他那话，会给翟伟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行吧，你想去就就去呗。”乐渝最后悻悻地开口，“反正我也不差那点时间。” 翟伟惊喜地看着他：“我还以为小乐你……” 乐渝瞪他：“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翟伟说着就往音乐传来的方向走，乐渝慢吞吞地跟在他后面，之后他们在一间掩上的练习室门前停下，门上面标了bi乐队专用的字样。 翟伟咽了口唾沫，接着抬手轻敲了三下，不过里头的乐声似乎盖过了他敲门的声音，他不得不加大了力度，在敲了第三次之后，里面终于传出了一个疑惑的声音：“是不是有人在敲门啊？” “我好像也听见了。” “那就去开门呗。” “你怎么不去啊？？？” “你离门近啊。” 乐渝听着这段对话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他听出来那个撺掇着别人去开门的吊儿郎当的声音就是陆缜的，心说这人真是太不靠谱了，看来微博上还真是他自己回的。 很显然乐渝也围观了情人节那天bi的微访谈，尤其是重点潜水围观了陆缜的，不过乐渝是永远不会跟别人说的。 而翟伟听到里头为了谁开门吵起来，一时间有些为难，后来壮了壮胆子，干脆自己动手推门了，结果刚推开门就差点和一个人撞上。 “对不起啊王珂前辈！”翟伟看到那是一脸诧异的王珂，而自己推开的门差点就碰上他了，便感到非常抱歉，连连道歉。 王珂看清楚屋外的人之后，也没生气，反而笑道：“原来是小翟啊，刚刚是你敲的门啊？” “是啊，”翟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听到前辈们好像在练习歌曲，就想进来旁听一下……会不会不方便啊？” “这有什么不方便，想来就来吧。”王珂把他拉了进来，顺手关上门，“其实你直接进来就好了，还在外头站了这么半天。” 翟伟本想说还有人在外面，不过想了想乐渝那个性格未必愿意进来跟他一起听，便把话咽了回去，笑道：“麻烦王前辈帮我开门，真是不好意思……” 王珂听他说起这个，就知道刚刚跟陆缜那几句抬杠被这后生听到了，不由得脸一红：“没有的事……来来来，你就坐那儿吧！陆缜，承宇，小翟来了！” 他赶紧转移焦点，陆缜看到是翟伟也没有什么露出什么意外的神情，而是微笑着冲他挥挥手，杜承宇也点了点头，双胞胎却很是新奇地看着翟伟：“这人谁啊？脸好生。” “kent前辈，kit前辈！”翟伟嘴甜，见谁都喊前辈，双胞胎听得很受用：“这小子可以啊，会说话，以后有前辈罩着你……” 话没说完，头上又挨了两下，他们怒视着下黑手的人，而陆缜只是笑微微地看着翟伟：“真是不好意思，小孩子家家，让你见笑了。” “我们才不是小孩子！”双胞胎还要抗议，忽然感受到一边不言不语的杜承宇一个凉飕飕的眼刀飘过来，便立刻闭上嘴了。 显然杜承宇也觉得刚刚双胞胎的表现很丢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王珂也只能扶额，接着对翟伟陪笑道：“小翟，你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一杯。” “不用不用！前辈你们继续吧，当我不存在就好了。”翟伟哪能让王珂给他倒水，连连摆手，王珂见状也没有勉强，而是冲陆缜点点头：“继续？” 陆缜颌首：“嗯，继续。” 被晾在练习室外的乐渝也听到了室内传出来的音乐声，只是关着门，隔音效果减弱了很多，乐渝有点郁闷，不过他也知道王珂是真的没看见他，而且，就算看到他了，人家让他进去，按照他的性格，他反而会拒绝的。 于是他便倚着墙面，听了里头的人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那首《黑雪花》，从一开始的生疏断层，乃至陆缜在哼唱的时候都忘词了，乐渝还暗暗地嘲笑了几回；到后来逐渐默契熟练起来，乐渝便开始惊叹他们之间的磨合程度，当然，陆缜也终于把歌词给记完整了。 “哟，你这小子鬼鬼祟祟站在这里干嘛啊？”乐渝正在想着一些东西的时候，猛不丁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惊得他差点跳起来。 他赶紧抬起头来，然后看到身前站着一个高挑清瘦的女人，挺好奇地看着他，乐渝看了她半晌，终于确定这个女人就是他们唱片公司的一姐，才有点紧张地开口：“a、ava姐……” “哦--是你啊。”ava故意把那个“哦”字拉得很长，她凑近了一点，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你是那个新人吧？” 乐渝见ava也知道自己，心下有些意外但也有些得意，便点点头：“ava姐好，我是乐渝。” “我说，你还没告诉我站在这里干嘛呢？”ava挑起眉，乐渝想起她刚刚说自己鬼鬼祟祟什么的，便有些赧然，只是面上不愿表现出来，便轻咳一声：“我、我只是刚好路过。” ava有点无语，心说这个小娃娃说谎的功力真是……该好好练练了。 她转头看了一下门上的标牌，认出来这是bi乐队的练习室，便笑了起来：“原来是bi的，正好，我进去看看。” 她说着问了一句乐渝：“小娃娃，你进不进去？” 乐渝乍然听到ava把自己喊作小娃娃，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些机械地摇头道：“不用了，我还要去练声。” ava也不强求他，便摆摆手，接着就自己推门进去了，乐渝不便再继续在这里站着，便转身走了，只是一边走，一边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只是他想了半天，也还是没想到到底哪里不对。 第71章 出浴 “你们这里可真热闹啊。”ava进了bi的练习室，便立刻眉开眼笑起来，陆缜瞅了一眼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也笑了起来：“原来是天后姐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王珂他们也赶紧打招呼：“姐，今天怎么有空来？” 双胞胎也跟着嘴甜地喊道：“大姐大，你今天好漂亮啊！看到你我们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今天一直对着某个邋遢宅男，我们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ava笑眯眯地一一回应，最后盯着没有说过话的杜承宇：“承宇啊，你看到你女神来了，没有一点表示吗？” 双胞胎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王珂轻咳一声，想笑又不敢笑，陆缜则是抱着手臂做出看热闹状，而翟伟在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中。 这天后ava怎么跟传说中的有点不一样呢……说好的高贵冷艳呢？为什么一来就开始调调戏后辈啊？？？ 杜承宇见ava又提起这个老梗，便忍不住去瞪陆缜，陆缜早有先见之明，直接扭了头，脸上写着“关我啥事”几个字，完全选择性遗忘了这个梗当初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杜承宇干脆低下头不说话了，ava幽怨地看着他：“算了，看来我不受欢迎，还是走了算了。” “不送了啊。”陆缜很不配合地补了一刀，而ava立刻露出原本面目，恶狠狠地瞪着他：“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不是？！” “你这么喜欢演的话，干脆转行算了。”陆缜习惯性地开嘲讽，ava倒是没生气，反而沾沾自喜道：“你还真说对了，姐最近还真是演了个音乐剧……等等！” 她说着说着又凶神恶煞起来：“你小子连这么大的新闻都不知道？！看来你是一点都没关注你姐姐我的消息啊！” 对于她的质问，陆缜只是笑了两声：“呵呵。” “笑的这么欠打，好想揍人啊怎么办？？？”ava翻了个白眼，陆缜却是连连摇头：“孙晓燕女士，你老是这么凶的话……” 没想到陆缜话音未落，声音就卡住了，因为他的脖子已经被猛扑过来的ava掐住了，ava整张脸都扭曲了：“说了多少次了！叫我ava！不许叫我孙晓燕！！！” 陆缜被她掐的直咳嗽，王珂怕再过一会儿陆缜就这样交待了，便赶紧过去拉开ava：“姐姐姐别冲动！你、你先放开他吧……” 杜承宇和双胞胎本来还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热闹，后来听王珂上去拉了，便也跟着上去劝道：“大姐大，你可别真的把他给掐死了，不然我们还要再找主唱，很麻烦的。” 翟伟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这样的天后ava，以及被他视作偶像的陆缜及bi全员，都令他觉得自己看到了新世界的大门。 陆缜被卡的脸红脖子粗，当然ava没有真的下狠手，不过他还是咳的够呛：“太、太狠了……孙、孙……” ava美目一瞪：“你还想找揍？” 陆缜立刻就噤声了，王珂拿了杯水给他：“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咳咳，姐不喜欢人家提起她，咳咳，原来的名字嘛，咳咳……” “靠……”陆缜喝完了一杯水总算缓过来一些，“差点被掐死的人到底是你还是我啊？你咳个什么劲儿？” 王珂不再搭理他，而是躲到一边跟着另外三个人偷笑了，ava原本还用那种“你小子再敢胡咧咧的话老娘就砍了你”的眼神威胁着陆缜，结果余光一扫，发现这练习室里还有别人。 我擦啊。ava一下子慌了，心说这小子存在感怎么这么低，搞的老娘都没注意到他！ 她心里开始哀叹，本女神维持了十数年的高冷形象今天就交待在这儿了。但虽然这么想着，她还试图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她冲着翟伟笑了一下：“真是的，刚刚跟小陆他们开个玩笑，好像有点失态了……你千万别当真哦。” 翟伟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陆缜听了ava这番矫揉造作的话抽了一下嘴角：“我觉得，你以后还是别去演戏了，万一砸了人家导演的招牌可怎么办。” “姓陆的你给我闭嘴！”ava一转头又暴露出自己原本的属性，但很快又懊恼地意识过来，又冲着翟伟温柔地笑了笑。 可怜的翟伟，差点被眼前这玩精分的天后给逼疯了。 “唉。”陆缜看到翟伟那可怜样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可别装了，别把人小伙子给整成跟你一样的神经病了。” ava听了这话，也知道自己的形象是救不回来了，干脆也不装了，她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他娘的，憋死老娘了！” 纵使bi全员见惯了ava这幅德性，一下子看见她比汉子还彪悍的言行，还是有点接受不能。 翟伟更是深吸一口气，直接开口跟陆缜他们告辞了：“陆缜前辈，还有王前辈，杜前辈、kit前辈，以及……ava姐。”他说到ava的名字的时候都没敢去看她，直接低下了头，声音也变得很小，“我、我就不继续打扰你们了……” 陆缜看见他那样，苦笑了一下：“行，小翟你忙去吧。有空我们也可以交流一下。” 翟伟原本想继续呆着的，只是实在被ava的变脸段数给吓着了，只好忍痛割爱地开口告辞，没想到这会儿陆缜主动提出了他想说了很久的话，便激动地点头：“好！” “那，再见。”陆缜冲他挥挥手，翟伟微微欠身，接着就出去了。 他关上门之后，陆缜挺无奈地看着ava：“把人吓成这样，你满意了？” ava撇了撇嘴：“我之前没看到他啊，要是知道他在这里的话，就不会了。不过说起来，这最近的新人怎么都那么奇怪啊，刚刚我还看见有个小子站在你们门口偷听呢。” “谁啊？”陆缜随口问道，ava告诉他：“就是一个长得挺帅的小子，就是因为帅，姐才对他有印象呢。” “哦，是他啊。”陆缜也知道大概是哪个了，王珂在一边笑道：“原来是那小子，我还以为他不喜欢你呢陆缜。” “会不会其实是人家小帅哥是在暗恋你啊陆小子哈哈哈！”ava恶劣地大笑起来。 陆缜有点无语，之后又叹了一声：“你为什么不一开始也在我们面前装一装呢？”其他几个人深有同感地点了下头，ava又怒了：“姐以真性情面对你们不好吗？再说了，有谁还能在你这张欠嘴面前保持淡定啊！” 陆缜又露出了招牌式的欠打笑容，ava看的又是一阵气结。 “算了。”陆缜也不再练习了，其他人显然跟他一样也没有了继续练下去的心情了，ava看出来了，有点歉然：“你们继续嘛……我正好听听你们的新歌。” “说吧，你今天来干嘛的？”陆缜直接问道，ava本想说自己没想干嘛，只是单纯路过来看你们的，不过心思一转，借着这个机会，跟这家伙邀首歌也好啊。 她便笑了起来：“其实呢，姐只是看你们排练辛苦，特地过来看看你们的。” “既然知道我们辛苦，也没带点慰问品来？”陆缜顺着杆爬，ava又绷不住了：“烦不烦啊你！姐就是想跟你要首歌，给不给啊？！” “原来是有事要求我啊。”陆缜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求人还这么嚣张的。” ava气鼓鼓地看着他，但又无法反驳，便哼了一声转过头去，陆缜倒是笑了起来：“行了，我回去找找，最近好像是有一段旋律，比较适合女性来演绎。不过，你自己找人编曲填词吧。” ava喜出望外：“这么好？？？” “是啊，感动吧？” “行了，待会儿跟姐吃饭去吧。” “天后姐姐出手请客，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要去最贵的饭店！” “没问题！”ava豪气地一挥手，“想去哪里都可以。不过，陆缜，” “干嘛？” “你必须要先换身衣服姐才能带你出门。” “我拒绝。” “靠！你这样会影响我街拍质量的好吗？？？” “呵。” “你个混蛋……对了，我有你们的把柄哦。” “什么？” ava低头在自己的包里翻了一下，然后掏出一本杂志来，冲他们晃了晃：“你看你看。” 陆缜他们扫了一眼，接着立刻就发现了自己赤着上身出现在杂志封面上，一时间，三个大老爷们都坐不住了，都一骨碌地跑过来要抢那本杂志。 “我靠！这杂志怎么就不声不响地出了！” “不是说好只是内页的吗？！” “没信用！” 连杜承宇都怒了，这自然就是上一次他们仨为了摆平双胞胎的事情而被陈凯莉出卖去拍了一组大尺度照片的那本杂志了。 ava哈哈大笑起来，看到他们三个人把围过来了，便机智地把杂志抛了出去，双胞胎立刻就接住了，然后立马夺门而出，一边跑还一边翻：“哇哇哇！还是第一次看到陆老大穿得这么少啊！好劲爆啊！不行我一定要发一份在朋友圈，让每个熟人都去买一本来看啊！” “你们这俩忘恩负义的小兔崽子！”陆缜紧追不舍，“哥还不是为了帮你们收拾烂摊子……等一下！不许拍！！！” >>> “诶，小朱你怎么来了？”独自一人在家的王君开了门之后，挺意外地看到了小朱，“今天哥哥他们不是都去公司了吗？” “是、是吗？！”小朱也震惊了，“因为凯莉姐说他们肯定还在宿舍里偷懒，所以让我把东西直接送过来……” “可是今天他们还是挺勤快的。”王君笑眯眯地说道，接着问了一句，“你要送什么东西？干脆让我转交给他们吧。” “好。”小朱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两本杂志，她之前偷偷翻过，想起那三位的内页照片，现在还有点脸红。 王君随手接过杂志，也没来得及看，而是先跟小朱道谢：“真是辛苦你了，来这一趟。” “没事没事。”小朱连连摆手，而后又开口告辞，“那我先走了，王小姐。” “嗯嗯，路上小心。”王君目送着她下楼才关上门回到屋内，她原本在看剧，便重新回到沙发上，盘起腿，让暂停的画面继续。 等到一集结束，她在等待下一集的间隙中伸了个懒腰，而后无意中瞄到了放在茶几上的杂志，便拿起来翻了一下。 结果一翻就翻到陆缜湿身泡在浴缸里，一边理头发一边看着镜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透露出一种诱惑的感觉，似乎连眼睛里都氤氲着水汽，很有美感也很性感的照片。 但王君看着这照片的第一感觉却是--陆缜哥平时洗澡能多快就多快，好像从来没泡过澡吧？ 之后她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联想的太莫名其妙了，便笑了起来，但笑着笑着，她却忍不住再去翻了几页--因为这些图，让她想起来之前她不小心看到他出浴的情景了啊……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想起来的……王君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但是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越来越烫的脸颊和越来越快的心跳。 第72章 准备 王珂这几天忙得昏天暗地，基本上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十几个小时都泡在练习室里，毕竟上金马奖这种大型的颁奖典礼表演压力还是很大的，加上他们对这首歌实在算不上熟稔，而他们被陈凯莉催着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只剩下三天时间了。 所以除了吃饭睡觉的几个小时，王珂一直和乐队成员在一起，完全没注意到妹妹王君也忙碌起来了，一直到陈凯莉看他们一下子拼的太厉害，生怕他们累倒影响了金马奖当晚的表演，于是给他们放了一个上午的假。 这天王珂睡到一半准备起来喝口水再继续回去梦周公的，结果刚出门就看到自己妹妹穿了一身和平时完全不同的衣服，头发也扎了起来，背着包的样子一看就是要出门的行头。 “小君，你要出去？”王珂其实差不多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一句，王君还在拿着化妆镜整理自己的刘海，一直想要拨到一边去：“是啊。对了哥，你看我这样有没有显得成熟一点。” “你二十岁的人想成熟到哪里去。”王珂觉得有点好笑，但那点笑容就没有了，王君注意到她哥的脸色不对，便收起了化妆镜，走过去挽着她哥的胳膊笑道：“哥，我要去应聘了。” 果然是这样啊……其实王君早就说过自己要出去找工作的，还是陆缜劝她过了春节之后再去。王珂的私心是希望王君能够悠闲地待在家里，看剧，吃零食，或者逛街--做所有她喜欢的事情。也许是少年时代的阴影太深，王珂对这个社会并没有足够的信任和安全感，并且他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妹妹过上足够安稳和幸福的生活。 但他也明白，自己的妹妹已经不是那个处处需要照顾的小女孩了，她在离开他身边的时间里，已经成长为一个独立坚强的女孩子了，她已经是个成年人，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 他最希望的，大概并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即使心底的情绪多复杂，王珂最后还是微笑着问道：“你试了几家了？什么职位？” “前天下午就开始了，我给几家需要日语口译的企业投了简历。”兄妹之间自然有一种奇妙的感应，王君看得出自己哥哥并不太愿意自己出去工作，但他仍然选择尊重自己的决定，这让王君感到很宽心。之前她开始在网上投简历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虽然也有原因是哥哥他们忙了起来，但潜意识多少还是有点担心哥哥会阻止自己。 “那结果如何？”王珂很认真地听着，王君笑着告诉他：“这两天跑了五六家公司吧，有一半嫌我太年轻，还有两家让我等通知，剩下一家倒是对我挺满意的，他们看起来好像急缺这方面的人手似的，让我第二天就过去上班。不过这一次轮到我跟人家说要考虑一下啦。” 王珂笑了：“为啥啊？” “货比三家嘛。陆缜哥哥说过的。”王君笑眯眯地说道，王珂摇头失笑：“那家伙说的话……算了，这句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嘿嘿，其实是我想去最后一家面试完再说吧。”王君亲昵地靠着他的肩，王珂伸手替她理了一下头发，她继续说：“可能是因为最后一家公司是我私心最想去的一家。” “是什么公司啊？”听妹妹这么说，王珂也有点好奇了，王君的眼睛里放出了兴奋的光：“那家公司是一个日本的化妆品品牌中国区的总代理，那个牌子我也很喜欢的，如果能在里面工作，就太好了。” 王珂有点不太能理解王君的这种期盼之情，不过也不愿浇她冷水，便拍拍她的肩：“好，那你加油，争取进去吧。” “嗯嗯！”王君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裙子发型妆容，直到确定一切都没有问题之后，才跟她哥告别：“哥，我走了。” “我送你去吧。”王珂说着就要去洗漱换衣服，“你等我几分钟！” “不用啦哥哥。”王君赶紧拒绝，哥哥这两天累成啥样她是看在眼里的，尤其现在就已经是满脸疲态无精打采的模样了，哪里敢再让他给自己当司机，她连忙解释道：“我算好了时间，现在出门正好能赶上地铁。哥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别管我啦。” “可是……”“别可是啦，哎呀，地铁快到站了，我先走啦！哥哥再见！”王君生怕她哥坚持要送她，便赶紧找了个借口先溜了。 王珂还没来得及说啥，忽然又见她转过身来，冲自己挤挤眼睛，有点恶作剧的意味：“对了哥，小朱昨天送了两本杂志过来，我放在茶几上。” 剩下王珂站在那里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想起来应该就是自己跟陆缜杜承宇他们拍的那组所谓大尺度照片的杂志，没想到自己妹妹也看见了……王珂忽然有种很羞耻的感觉。 但随后又开始感叹自己的妹妹真是长大了，而后又暗暗决定今天等王君回来一定要找她谈谈买车考驾照的事情。这样挤地铁，总不是长久的事情。 之后他的困意也回来了，也终于想起来自己起床是要喝水的，于是喝完水之后又回去睡了回笼觉，一直到睡到中午十二点，他才算是缓过来。 他起床之后，发现陆缜那货已经起来了，正歪在沙发上摆弄他那个破手机，一副坐没坐相的样子。 “哟，起来了啊。”陆缜瞥见他便出声招呼了一下，王珂点点头，又打了个哈欠，正要钻进浴室里洗漱，忽然听到陆缜又问他：“对了，你家姑娘呢？” “出门面试了。”说到这个王珂就有点闷闷不乐，在王君面前他不好表现出来，不过在陆缜面前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了。 不过陆缜倒也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点点头：“难怪今天中午起来没饭吃呢。” “去你的，我妹妹凭什么给你做饭啊。”王珂不满地说道，“她平时做饭是给我做的，给我！你们只是刚好沾光而已。” 陆缜并不打算在这种问题上跟他过多纠缠，因为跟一个深度自我催眠的妹控谈论这个问题完全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行行，反正她不在，你说是啥就是啥吧。”陆缜敷衍地答道，王珂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跟他说了句“中午叫外卖吧”，接着就去刷牙洗脸了。 陆缜笑了笑，心说大概又要回到吃饭店叫外卖的日子了，再好一点，也就是请钟点工来做饭。不过陆缜一直都是个不挑口的人，一直坚持着能填饱肚子这种最基本的追求，也不可能为了这种理由就让人家姑娘放着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来给他们当保姆。 就算是王珂都没有这样的权利，何况是他。 后来三个人简单地解决了午饭问题，又休息了一阵子，下午又再去了公司继续练习那首《黑雪花》。 双胞胎因为有前科的关系，现在他们的父母还是不肯放人，坚持让他们先在家里住着，王珂原本在妹妹刚回国的时候，是打算再找个住处的，不过因为双胞胎的房间空了出来，于是就这样一直耽搁了。 “明天你们会很忙，金马奖的颁奖程序一向琐碎，你们到那边之后就要立刻开始彩排了，行程很紧，可能会很累，你们今晚回去好好休息。”陈凯莉今天下午也跑过来陪着他们练习，之后找了个时间跟他们交代明天的行程。 “终于可以出门啦！”双胞胎在休息的空当听到陈凯莉说明天就要去金马奖颁奖的礼堂彩排的时候，一下子欢呼起来，陆缜在一边看着，忍不住感慨这俩活宝真是天生要混娱乐圈的，在这方面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和活力。 不过他也出声告诫他们：“这是你们沉寂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盯着你们，粉丝、路人、黑粉估计也会兴奋起来。你们最好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双胞胎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我们也有想过这些问题，也都做好了准备。” 陆缜听了也只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陈凯莉挺感激地看着他，毕竟这话也是她在心里酝酿了许久的，只是她面对着年纪小了一圈的两个男孩子，有些话总是不忍心直接说出口。 陆缜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挺严肃地看着两个少年：“还有，之前说过的，让你们回去读大学的话，并不是在开玩笑，我估摸着这寒假也没剩几天了，寒假过去之后，你们就回学校注册吧。” 双胞胎对视一眼，又看了看他的眼睛，知道这件事毫无回旋的余地，便双双地点头，但大k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我们还是可以回来录音之类的吧……？” 陆缜的脸上已经没有刚刚那种让人发憷的严肃了，而是变回了平时的慵懒笑容：“当然了，你们也是乐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没看到这三个月因为你们不在，我们都快闲的差点退出娱乐圈了吗？” 这话当然是在开玩笑，不过双胞胎一下子觉得很安心，王珂也笑道：“反正你们俩考的是同一个学校，也都在b市，平时课程不紧的时候，还是可以参加一些活动的。只是我们跟凯莉商量过了，商业活动还是再晚一些吧，不只是大众，你们母亲那里也是……总之，我想你们也不小了，应该明白这些事情的。” 双胞胎很是慎重地点点头，即使他们很希望可以快点回到原来的演出生活，但也知道这只能循序渐进而不能一蹴而就，谁让他们惹了那么大的麻烦呢。 “说起来啊，你们念了大学之后，就是我们乐队里学历最高的两个了。”陆缜伸出手拍拍他们的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替哥争光。” 陈凯莉一听就笑了：“还挺押韵。” 双胞胎很不满地躲开陆缜的手：“别摸头好吗！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 “啧啧啧。”陆缜抱着手臂调侃道，“你们不是小孩子，从来不做幼稚的事情。” 这话就是*裸地讽刺了，双胞胎，尤其是大k被戳到痛处，涨红了脸看着他，又说不出话来反驳。 “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呢。”陈凯莉面对长得好看的男孩子的时候心总是比较柔软一些，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话对于双胞胎造成了二次伤害，而且这种无心说出口的比陆缜刚刚的还要严重好几倍。 陆缜嗤笑起来也没答话，陈凯莉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有些莫名其妙的，而看到双胞胎向她投来的怨念的目光，她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直到杜承宇开口说了一句“别理他，去忙吧”之后，才算是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只不过陈凯莉走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郁闷，总觉得好像大家都知道发生了啥，只有自己是状况外。 第73章 面试 王君赶到要应聘的那家公司的时候，距离约定好的面试时间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 王君看了一下时间，觉得很是庆幸，还好出门早，地铁上人也不算很多，她没有赶上以前新闻图片里特别恐怖的拥挤空间。 她到了人事部，有个女职员听说她是来应聘的，迅速地打量了她几眼之后就领着她去了一个休息室，王君道过谢之后推门进去，发现里头已经坐了两个人，原来还有比她更早到的。 她在心里默念着，同时主动跟另外两个女孩子打了声招呼，对方二人也礼貌地站起来回应了她。 另外两个女孩子也很年轻，看起来也是刚毕业的应届生，年轻的女孩之间总是能找到话题的，加上她们又是来化妆品公司面试的，自然少不了这方面的话题。 不过在谈到化妆的话题的时候，三个人也会忍不住打量一下别人的衣着妆容，然后对比一下自己，得出或欣喜或懊恼的结果，但大家都很默契，不会把这种情绪流露出来。 在交流中，王君得知这两个姑娘都是来自b市著名的外国语大学，专业都是日语，而她们也大概了解了王君留学日本的经历。一开始她们还有点不以为然的感觉，觉得反正都是上大学，虽然王君的语言环境要比她们好一点，不过过了本专业的专八，两个姑娘并不觉得自己会比对方差。 不过得知王君从初中开始就在日本念之后，两个人倒是一下子有了危机感，王君看着她们微变的脸色，心里想着还是不要把自己大学时修的专业是日本古典文学的事情说出来了。 其实三个人都挺好奇其他人的日语水平的，尤其是对王君的，不过三个人都不愿意贸然开口，免得还没开始竞争就提前泄了自己的底。 就这样闲聊了二十来分钟，又陆续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很明显看得出来年纪要比她们大一些，估计是有过工作经验的人。 她们算是压着时间线到的，也没什么闲扯的心情，勉强打了个招呼，就开始紧张地等待面试开始了。 王君在面试还差五分钟就要开始的时候，想要找个机会补一下妆，这种事当着跟自己有竞争关系的女生来做总是有点怪怪的，她正在纠结呢，却发现其他几个，除了那个年纪看起来就比她们大一些的女子，都流露出了这种“想找个借口出去但是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情绪。而后几个年轻姑娘都注意到对方跟自己是一样的心情，便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也不想理由了，直接默契地拿出口红、粉扑、睫毛膏，开始自顾自地补妆了。 王君已经是这些姑娘里程序最简单的那个了，她只是稍微补了一下嘴上的唇妆，之后她把唇膏收起来，刚抬起头就发现那个年长一些的女子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们，发现王君在看她之后，便立刻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王君若无其事地坐好，对于刚刚那女子那十分不以为然却又透露出些许羡慕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反应，但坐在她旁边的女孩子却是撇了撇嘴，接着对王君张了张嘴。 王君发现她的口型是“老女人”三个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便笑了笑干脆低下头去看手机。 没过一会儿，刚刚的那位女职员再次出现在她们面前，说了一番客套的话之后，就带着第一个到的姑娘去面试了，而据她透露，面试官是人事部经理以及一位公司高层。 王君算了一下，按照这样的顺序，自己应该是第三个面试者，她有些紧张，以前在日本的时候，为了减轻哥哥的负担，她也去做过一些兼职，不过那都是相对简单的工作，这样正式的面试，她还是头一次遭遇。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试图缓解一些自己紧绷的脑神经，而这个方法也有点效果，至少等到第一个姑娘返回的时候，她已经变得平静许多。 “怎么样啊？”即将要去面试的第二个姑娘急切地问道，而那面试结束的第一个姑娘脸色淡淡的，看不出欣喜或沮丧，也可能是不想给对手提示，只是礼貌性地微笑一下：“面试官人挺好的，你诚实作答就是了，祝你好运。” 这番话显然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那第二个姑娘看起来也不怎么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她就是之前对着王君吐槽“老女人”的那位，现在也立刻露出了一点失望和不满，不过王君却觉得第一个姑娘这样做也正常不过，毕竟她们只是聊过半个小时，不可能突然之间就变成无话不说的闺蜜，而事实上，她们是竞争对手。 这四个字，大概没有人能忽略。 之后第二个姑娘也跟着女职员走了，那第一个姑娘在休息室里呆了一会儿，接着也起身告辞了。 王君站起来，礼貌性地把她送到门外，正在道别的时候，那女孩冷不丁问了一句：“你怎么不问问我啊？” “呃……”这个问题有点出于王君的意料，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觉得没什么用吧，毕竟面试官的问题也未必就是固定的。” “你应该是觉得问了我也不会说吧。”那姑娘笑起来，王君也坦然地看着她：“你的确没有义务说这些。” 那姑娘的笑容更深了，之后又飞快地说了一句：“人事部经理还是挺和气的，不过另外一个年轻的，也就是那传说中的高层，不太好对付，你有个心理准备吧。祝你好运。” 这一句“祝你好运”比先前来的真诚许多，王君有点意外，她忍不住问对方：“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只有你出来送我了啊。”那姑娘俏皮地眨眨眼，接着又指着她的胸口，“还有啊，我也是‘双性恋’。” 王君下意识地低下头，她的颈上戴了一条银质项链，吊坠是一枝含苞欲放的海棠，很精致，好像是bi成立五周年时候特别定制的限量版纪念品。王珂之前送给她让她戴着玩的，不过王君自己挺喜欢这条项链，加上觉得这条项链跟今天穿的衣服挺搭，所以就戴上了。 没想到还因此碰上过bi的歌迷。 王君这一次是真心地笑起来：“好巧。” 那姑娘也笑了笑，之后朝她挥挥手：“再见。” 王君回应着，一直到她离开她的视野为止，才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而另外两个人立刻投来了询究的目光，王君低着头，假装没有看到。 刚刚那个姑娘跟她透露的关于面试官的信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帮助不算太大，因为毕竟没有见到，也无法知道所谓“不太好对付”到底什么样的程度。不过人家特意私下跟她说的，她如果一转身就去广而告之，这样好像有点不太好。 而且王君也没有忘记自己跟她们还是竞争对手，既然要竞争，那就没办法太顾及风度了。 不多时，第二个姑娘也回来了，她的脸色有些许的懊恼，比起先前那位的平淡，她的情绪显然非常明显。 大家大概都看得出结果不太理想，也没有哪个人上去触人家的霉头，而王君正好轮到她了，于是她冲那个姑娘点点头，就跟着女职员离开了。 一路上她尽量不让自己高跟鞋的声音太大，因为走廊是半封闭的空间，回音效果很好，她不希望一开始就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就是这里了，您从这扇门进去就好了。”那女职员公式化地微笑道，王君道了一声谢，抬起手正要敲门的时候，那女职员忽然看着她说道：“王小姐脸上使用的，应该是我们品牌旗下的产品吧？” 王君楞了一下，但很快点头：“是的，我一直是koko的忠实拥簇者。” 那女职员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继续公式化地说道：“祝您好运。” 王君也微笑了一下，接着敲了三下门，之后听到里头传来一个有点冷淡的女声：“请进。” 王君深吸一口气，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里头坐着几个人。而正中间是一男一女，那个男差不多四十来岁的年纪，而那位女性看起来却不到三十。但最令人意外的是，按照他们的坐位，显然女的才是位于主导位置的。 看来女的才是传说中的高层吧，王君迅速做出了判断，同时微笑着问了一声好。 那女高层原本是低着头的，听到她的声音之后便抬起头，王君正好也直视着前方，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个人都觉得对方有点面熟。 这是……王君迅速回想了一下，接着想起来这位女高层正是以前见过一次的，林律师的未婚妻。她还记得她的名字是何芝。 而何芝显然也想起了她，不过她对王君的印象却是未婚夫一个不太入流的朋友的妹妹，在日本念过几年书。 难怪到自己这里来应聘了。 何芝心下了然，看着王君，露出了一个笑容。 第74章 这是□□ 王君从那家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餐时间了，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太紧张，她到现在也没觉得肚子饿，倒是觉得有点累，有点渴，于是她干脆进了路边的一家星巴克，要了一杯冰镇的饮料。 没想到林律师的未婚妻这么厉害，年纪轻轻却已经是一家挺大公司的高层了。王君一边拿着手机翻信息一边想着这一次的面试。 按照之前那个姑娘的提醒，那个不太好对付的高层应该就是指何芝了吧，事实上，就像他们的排位一样，何芝在整个面试过程中都表现出了绝对的强势。但不知道为什么，何芝对她的态度还算过得去，谈不上亲切或友好，但王君也没觉得有传说中那样“不好对付”。 难道是因为我们见过一面吗？王君并不认为自己跟何芝称得上有私人交情的，而事实上，她对于何芝这个人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主要是因为她当时在她面前出言讽刺了她哥哥王珂跟陆缜没有学历这件事，以至于是林亦之本人，王君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对他友好不起来。算是迁怒好了，但也有别的原因。 王君自己也说不清，毕竟她跟林亦之的接触很有限，在见过的几次面中，林亦之给她的感觉就是精明、狡猾，似乎时时刻刻都在隐藏些什么，她不能光凭这些就断定他是个好人或者坏人，但她却知道自己是不太喜欢这样的人的，于是也没有刻意去掩饰这种情绪，但对于他依旧维持了最基本的礼仪。谁让他是哥哥他们的朋友呢。 刚刚何芝也没有跟她说什么额外的话，问的都是一些基本的问题，让她展示了一下自己口译的水平，偶尔有一些尖锐的问题，也没有脱离大范畴。 除了对她态度稍好一些，其他也看不出什么别的。哦，还有就是，面试结束的时候，她忽然夸了他一句：“王小姐的搭配挺不错的。” 王君当时就受宠若惊地道了谢，何芝只是笑了一下，接着又程序化地让她回去等通知。 这几天来，这句话王君听得耳朵都快能出茧子了，一开始还心怀期待，但到后来却发现这真的只是一句程序化的通知，没有任何特别的涵义，她反而看开了几分。 等就等吧，这一家不行的话，那就再继续找呗。再不济，之前还有一家想要我呢。王君这样想着，就开始给哥哥回电话，她看手机的时候发现手机里有一个她哥哥打来的未接电话，估计是想问问她面试的情况。 “喂，哥。” 王珂那边很快就接起来了：“小君？哎，你面试完了？” “嗯，刚结束。”王君告诉他，王珂又关心地问道：“那你吃饭没？” 王君怕他担心，便说了个谎：“正在吃呢。” “那就好。”王珂果然放心了，这时候才开始关心一下她面试的结果：“对了，面试怎么样？” “感觉还行吧，继续等通知。”王君笑了笑，王珂以为她遇到了挫折，情绪不高，便出声安慰道：“没事，这一家不行就再找，反正咱们也不急，慢慢来，找到合心意的才好。” 王君笑了，刚想说自己其实挺乐观的时候，忽然听到电话那头插了另外一个声音：“老王啊，我觉得你的阅读理解能力简直负分啊。” 王君一听就知道是谁的声音了，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她听到哥哥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你看，你连我这话都不明白是啥意思，你说你是不是负分。”陆缜火上浇油，王君基本可以想象自己哥哥在那边跳脚的模样，忍不住笑道：“陆缜哥，你别欺负我哥。” “我哪有啊。”应该是电话被他接过去了，陆缜的声音很清晰地传过来，“饭吃完没？啥时候到家？” “待会儿去等地铁，应该四十分钟就可以到了吧。”王君刻意忽略了第一个问题，谁知道陆缜跟个人精似的，一下子就听出问题来了：“你这丫头没在吃饭吧？” 听到他压低了声音，王君也不担心自己哥哥会知道，便笑道：“我刚刚太紧张了，没什么胃口，晚上再吃吧。” “我要告诉你哥去。”陆缜吓唬道，王君知道他只是在吓自己，但话里还是有了些撒娇恳求的意味：“千万别，你是想看我被唠叨一晚上吗？太狠心了。” “啧，那就乖乖吃饭去吧。”陆缜笑，“不然哥随时准备出卖你。” “第一次看到人出卖别人还提前预告的。”王君笑道，“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 “嗯，吃完就回来吧，路上注意安全。”陆缜嘱咐了一句，王君应下：“嗯嗯！” 之后又跟她哥哥说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王君起身付了帐，又随便找了一处吃了点东西，接着就坐着地铁回去了。 她回去的时候，陆缜他们还在公司没有回来，王君把身上的衣服换了，换回了平时习惯的风格，然后打开电视看了起来。又过了一个小时，她到厨房去给他们准备晚餐，在饭菜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你们回来啦。”王君从厨房里欢喜地走出来，看到双胞胎和陈凯莉都在之后就更高兴了，“大k，小k，凯莉姐，你们都来了，太好了！我再去加两个菜。” 陈凯莉立刻捋起袖子：“姐来帮你忙。” 陆缜连忙开口：“那啥，你可别再做什么荔枝肉了啊。”上一次陈凯莉弄出一桌的偏甜口味的江南菜，他还心有余悸，结果陈凯莉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可以不吃啊。”接着就拉着王君进厨房了。 陆缜心说还好还有王君做的菜，自己不至于还要用泡面充饥，也就懒得计较了。 “听说你找工作去了？”陈凯莉打开火开始热锅，王君在一边帮忙准备佐料：“是啊，不过也只是等通知阶段，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可能还要继续找吧。” “也是，找工作找上个一两个月都是正常的。”陈凯莉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王君笑道：“这点耐心我还是有的。” “其实，你可以考虑来我们公司工作啊。”陈凯莉随口说道，“我看你之前给你哥他们做日语翻译，做的就挺不错的。” “可是，毕竟专业不对口吧。”王君笑了笑，“而且，我觉得我哥是不会同意的。” 陈凯莉撇撇嘴：“确实……你哥那个妹控。我看他都不想让你出去工作了。” 王君苦笑起来，心说一开始还真是这样。而后又听到陈凯莉在问：“那你自己怎么想嘛，我觉得还是你自己的想法最重要。” “我也对你们的圈子没什么兴趣。”王君想了想，“如果只是看个热闹的话，我觉得挺有意思的，真做了这一行，我就有点怕了。” “怕什么？”“你们这一行压力太大了。”“其实各行各业都差不多的，没有哪个工作是轻松的。”陈凯莉感慨道，接着又自嘲起来，“不过我们这一行确实压力格外大，可能是意外太多吧。” 王君笑着没再接话，陈凯莉也没再勉强她，但过了一会儿，她一边炒菜又一边问道：“对了，你说要看热闹，那明天晚上跟我们一起去看呗。” “诶，这样好吗？”王君知道她说的是明晚的金马奖，这一届正好是选在b市举办，倒是省了哥哥他们的脚程了。 “当然可以啊。”陈凯莉麻利地把一盘菜装好，然后洗锅，“其实你要跟着你哥走红毯都可以的，不过看起来你们俩都不愿意，哈哈哈。” “红毯就算了……”王君一想到那两个字就头皮发麻，陈凯莉又笑：“所以啊，你跟着我以工作人员的身份，到后台看看热闹吧。” “好啊。”王君确实也对这种明星荟萃的场合挺有兴趣，加上她也想现场观看他们的表演，便兴冲冲地应了下来。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晚你跟小朱一起跟着我吧。” “嗯嗯！” 之后是晚饭时间，本来谈笑风生挺乐呵的，结果陆缜一句话得罪了陈凯莉，她立刻挑起眉，故意提高了声音：“说起来，昨天我让小朱给你们送的杂志，你们看了没啊？” 陆缜王珂杜承宇三个同时被饭噎了一下，双胞胎更是直接放声大笑，王君也忍不住偷笑起来。 “多此一举。”陆缜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想看，对此王珂跟杜承宇两个当事人也附和道：“就是就是。” “让你们欣赏一下自己的美照嘛，毕竟这种机会也不是常有的。” “是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陆缜十分肯定地说道，“就算是天塌下来了，哥也不会再去拍那种照片了。” “那种照片……你看你说的，硬生生把很纯洁的艺术照给说的都不纯洁了。”陈凯莉装模作样地摇头，三个男人都十分鄙视地看着她。 “好啦好啦，都吃饭。”王君看他们老脸hold不住了，便好心出来打圆场，这才是暂时化解了尴尬。 但她没想到的是，在她收拾好碗筷之后，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陆缜正拿着之前的杂志在看，而且看起来还看得挺认真。 “不会真的是在欣赏自己的‘美照’吧……”王君心里泛起了嘀咕，而陆缜感受到她的视线，脸一下子拉下来：“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哥是那样的人吗？” 王君一下子就笑了：“我又没说什么。” 陆缜瞪她，接着又叹了口气，顺手把那本杂志收了起来：“没收了，这是□□。” 王君心说没收就没收吧，反正我昨天都看过了。不过这话肯定不能跟他说，不然他那老脸真的要挂不住了。 但王君还是挺好奇的，不知道陆缜刚刚看的那么入神的到底是什么内容，按理说，他应该不会对这种类型的杂志里的文章产生兴趣的。 她这样想着，好奇心更重了，便开始寻找另外一本杂志，她一开始觉得是不是另外一本被她哥藏起来了，但好在，她还是在冰箱顶上找到了。 “刚刚看的是哪一页来着……”王君想了想，具体哪一页不知道，不过总之他翻到挺后面了，于是她干脆从后头开始翻，这杂志后头基本是一些广告的版面，王君有些奇怪，难道陆缜哥哥还会对广告有兴趣？ 她连翻几页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内容，便有些扫兴地要把杂志放回去，但在她打算合上杂志的时候，忽然瞥到了手上这页上“古典音乐会”“钢琴”之类的字眼。 “是这个吧？”她自言自语，对比了几个页的广告，她觉得陆缜会看的也就是这则跟音乐相关的广告了。 那是一则关于古典萨克斯与钢琴合奏的音乐会，上面用着重标了两个音乐家的名字，一个是来自美国的萨克斯手，叫布莱德·诺里斯。另外一个是中国当代古典钢琴演奏家，叫李舜华，听名字是位女士。 王君想起来，成田悟曾经夸过陆缜有相当的古典音乐功底，而且他钢琴水平也还不错，难道是他想要去听这音乐会吗？ 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第75章 冷门的黑雪花 “小君，来这边坐。”临睡前，王珂和颜悦色地把妹妹叫到身边来，王君刚刚洗漱完，看见哥哥那架势，就知道肯定有什么要跟自己说了。 “哥啊，你不早点去睡吗？”王君笑眯眯地问道，“明天应该会很忙吧？” “你先过来。”王珂罕见地对于她的温情攻势毫不动摇，王君没办法，只能依言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说。”王珂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之前就提过了，不过那时候被你糊弄过去了……” 王君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便陪笑道：“哥，看您说的，我哪有啊。” 王珂看她那狡黠的模样，作势要瞪她，但自己却先忍不住笑了起来，也干脆不跟她绕弯子了，直接说道：“总之，哪天得了空，去看车吧，或者你自己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款，也可以告诉哥哥。” “哥--”王君见哥哥真的说了这件事儿，一下子无奈起来，但哥哥的一片好意，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最后只能用老生常谈的理由来搪塞，“我还没考驾照呢，咳咳。” “那就去考。”王珂挑了挑眉，显然妹妹这番推诿的话他早就想到了，“反正开车的基本操作你都会了，只要好好熟悉一下驾驶法则就行了。我妹妹这么聪明，一定可以通过的。” “呵呵呵呵呵呵……”王君干笑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想接受哥哥的这辆车，主要还是心疼哥哥赚钱也不容易，然后就是，她现在还没找到工作，就算找到了，按照她普通白领的收入，相当一段时间内未必养得起那车，到时候那笔钱还是要哥哥来替她买单。王君不想要这样。 “我……”面对着王珂的双眼，王君很难把拒绝的话说出口，这时候正好陆缜从房间里出来晃晃悠悠地要去浴室里洗澡，王君看到他就脱口而出：“我跟陆缜哥哥约好了，要一起去考驾照的。” 王珂正在喝水，差点被呛到，陆缜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就中了一枪，他很是无语地看着王君：“哥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当然有啊，当时你没有反驳，我当你默认了。”王君开启了扭曲事实的技能，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因为当时你说，要等你考驾照的话，可能还要几年，我就说，多久都没关系，我陪着你等啊。” 陆缜呵呵一笑，王珂却是板起了脸：“不行，要等这家伙去考驾照，那我估计你永远都等不到了。” 王君叹了口气：“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我真觉得我现在还不需要车。” “b市的交通状况不是开玩笑的。”王珂也不打算改变自己的主意，“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是咱们是兄妹，是这世界上最亲的人，你又何必跟哥哥计较这些身外物。说真的，我努力想赚钱，也只是为了你的生活有个保障而已。如果哥的钱不花在你身上，那我要那些钱，也没什么意义。” “哥……”王君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她知道哥哥一直在为她打算，但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不能一直生活在你的保护之下，我长到了二十岁，如果还依靠着你生活，我自己是完全无法接受的。” “所以我才尊重你的独立。”王珂也是叹气，他握住她的手，“但你至少要让我放心一些。” 王君沉默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理由可以反驳哥哥了，最后只能微笑着接受这份无法抗拒的关怀：“那，我先谢过哥哥了。” 王珂很高兴地笑了起来，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某个人的声音：“不好意思啊，暂时打断一下这温馨的场面。不过，我记得之前好像说好了，那车是由我来送的。” 王君又是惊讶又是无奈地望向陆缜，心说陆缜哥不是吧，你也要让我为难一下吗？ 陆缜冲她微微一笑，有点洋洋得意的味道，像是在报复刚刚她拿他做挡箭牌的事情，王君吐了吐舌头，用口型说了个抱歉，陆缜看到了却是有些无奈地笑了。 王珂听了他这话，倒是没有表示什么反对的意见，他跟陆缜之间，本来就是好到可以同穿一条裤子的关系。他甚至撺掇他妹妹：“也好，小君啊，你尽量选贵一点的，哈哈哈！” 王君满头黑线，心说我收他的东西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哪里还能选贵的。 她的小脸皱成一团，陆缜看在眼里，便笑着为她解围：“千万别，哥可不是总裁也不是富二代，跑车之类的，那可是买不起的。” 王珂自然也是开玩笑的，不过他向来喜欢跟陆缜抬杠：“我看你一直都是节衣缩食的，应该存了不少吧，买辆车穷不死你吧。” “哥还要存着钱买房子娶媳妇儿呢。”陆缜顺口编了个瞎话，一转眼却看到王君那丫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看，他便轻咳一声：“咳，开个玩笑。” 王君反而笑了：“又没人问你来着。” 陆缜看了她一眼，之后又说道：“那就这样了，有时间的时候就去看看吧，或者你自己在网上先看好车型也行。” “那你不跟我一起去考驾照啦？”王君故意问道，陆缜瞪了她一眼，心说你这丫头非要拉我下水是几个意思。 “哥挺忙的。”陆缜最后用了个很敷衍的理由搪塞过去，被王珂鄙视了。 王君没再说什么，话都说成这样了，自己要是再推却的话，倒是有点太不懂事了。 “那就谢谢陆缜哥哥了。”王君笑盈盈地道了一声谢，陆缜笑：“不用，我是帮你哥一把，因为他好像还打算在b市买房来着，啧，这房子可比车贵多了，反正他还是大头。” 王珂赶紧瞪他，心说买个车就已经要费这么多口舌了，知道要买房的话，那还不得磨到天荒地老。 “哥啊……”果然就听到王君十分无奈的声音，王珂推了一把陆缜：“你还不去洗澡！妹妹，哥哥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先去睡了啊。晚安！” 王君看着她哥脚底抹油一般躲进自己的房间，就知道陆缜说的是真的了。 她无奈之下看着陆缜，陆缜见她看他，便摸了摸鼻子：“我也就随便说说，哪知道你哥真是这样想的。” 王君顿觉哭笑不得，只好拜托陆缜：“你有空的时候，帮我劝劝他。” “劝了有用吗？”陆缜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个哥哥如果不帮你备好这些东西，他是不会安心的。” 王君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陆缜走过去摸摸她的头：“别纠结了，毕竟那是你哥，又不是别人。” 王君苦笑了一下：“我是怕，他老想着我，忘了他自己。” “你放心，他快三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陆缜对她说，“这些计较总是会有的。” “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王君最后只能这样说了。 第二天他们果真很忙，颁奖典礼的会场还没有完全布置好，好些主办方的工作人员还在现场忙碌，不过舞台倒是已经搭好了，设计的很别致，王君跟着陈凯莉在幕后看了一位歌手的彩排，灯光亮起来的时候，效果真的相当绚丽。 “这位是？”王君因为喜欢用各种肥皂剧来打发时间，对电视剧演员还多少有点了解，而音乐方面，她偏爱轻音乐，对歌手，尤其是国内的歌手，可以说是相当陌生。 “白惠心。”陈凯莉低声告诉她，“来自t岛的女歌手，其实出道没几年，不过t岛那边似乎很看好她，把她视为新一代歌后的接班人，挺捧着她的，资源不错。” “哦，确实唱的很好听啊。”王君赞道，这位女歌手唱的是一首舒缓柔情的慢歌，旋律和歌词都有些伤感，不过白惠心演绎的很好，看起来也很有礼貌，在一首歌结束之后，她主动给一边的交响乐团鞠躬致谢。 “没有一点实力的话，人家能捧着她吗？”陈凯莉笑了笑，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t岛的流行音乐虽然近年没落不少，但也不是笨蛋。” 这些话题就不是王君能搭上的了，她转过身去看王珂和陆缜他们，他们和其他也等待着彩排的表演者一样，坐在舞台下的前排，似乎也在看白惠心的彩排，一曲终了的时候，还鼓起了掌。 而白惠心和他们也是认识的，下了台之后就过去打了招呼，并且很谦虚地口称前辈、老师之类的，加上她的口音软软糯糯，听起来让人很受用。 “我听了你新出的专辑，感觉比上一张还有进步。”一个颇有资历的女歌手亲热地拉起白惠心的手，“年轻真好啊，还有这么多进步的空间。” “您过奖了，韩姐。”白惠心赶忙笑道，那韩姐摆摆手，接着又望向陆缜他们：“小陆，下一个你们上吧。” 陆缜对这位歌坛前辈也很客气：“我先谢过韩姐了，不过，还是按照之前的顺序来吧。再说了，女士优先呢。” “你小子不耍嘴皮子的时候，还是挺招人喜欢的啊。”那韩姐一听他这话就眉开眼笑，陆缜笑了笑：“您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少来，就你还会不好意思。”那韩姐很豪爽地笑起来，然后拍着他的肩，“去吧去吧，我年纪大了，总是要照顾你们这些后辈才好。” “韩姐的心意我们领了。”陆缜微笑道，“不过您想想，您待会儿化妆的时间可是我们的几倍呢，还是别耽误了。” 韩姐听他这么说了也不再勉强，一边往台上走一边笑道：“其实啊，我是想把你们都支走，毕竟我一把年纪，嗓子也不如从前了，怕被你们这些小的看了笑话。” “韩姐在说玩笑话呢。”其他人都笑了起来，而之后那韩姐一开嗓，王君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这么说了。 虽然那韩姐看上去年过不惑，王君也不太清楚她年轻时候嗓子是什么样，也不知道她现在嗓子到底是不是不如从前了。不过就算真的退化了，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因为这韩姐的唱功真是太惊人了，别看她跟年轻女歌手比起来其貌不扬的样子，但就是老天爷赏饭吃的那一类。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王君悄悄地对陈凯莉说，陈凯莉也是听得叹为观止：“毕竟是韩青啊，国内歌坛的大姐大呢。你看她貌不惊人的样子，如果不是有绝对碾压的实力，她凭什么爬到这个位置。不过韩青这么一开嗓，前面的白惠心就显得有点不够看的了，不过那小妞的优势就是在于她年轻，就像韩青自己说的，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而且容貌身材都不错，唱的情歌类型也是受大众欢迎的主流类型，还是很有前途的。” 陈凯莉又把白惠心点评了一通，王君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她转了转眼珠，问了个完全脱离中心的问题：“那位白小姐，跟我哥哥他们也很熟吗？” 陈凯莉也跟着看过去，那白惠心现在也坐在了台下，并且是靠近bi几位成员的位置，在听韩青演唱的间隙，也时不时跟陆缜王珂杜承宇他们有交流。 “都是一个圈子的，当然是认识的。”陈凯莉撇撇嘴，“不过也就是点头之交而已，见到面的时候寒暄几句。” 王君点点头，没再说话，不过心里却有种感觉，觉得白惠心跟王珂他们确实是挺熟稔的，因为看他们交谈时的语气和神态，并不像仅仅只是在寒暄。 后来陈凯莉又给她科普，说韩青这一次演唱的歌曲是此次金马奖最大热门的电影的插曲，她本人也是最佳原创电影歌曲这一奖项的有力竞争者。 “知道有韩青在之后，我就对获奖不怎么抱希望啦。”陈凯莉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不过要完全死心也不至于，心底总是还抱着一点小小的希望的。” “如果能获奖就好了。”王君也笑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不过，如果没有，我觉得哥哥他们也会看得开的。” “哼，这群家伙。”陈凯莉啐了一声，“最看得开的就是他们了，尤其是那个陆缜，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我有时候在想，这家伙是为什么要进娱乐圈啊？明明高冷的要死。” “为什么会这么说他？”王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远处的陆缜，他正在很认真地看着韩青的表演，偶尔也会回头回应一下白惠心。“难道是他不够敬业吗？”王君开玩笑地问道。 “哎你可别想歪了。”陈凯莉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呢，陆缜他已经算是挺敬业的了，虽然不怎么主动，不过一般要他做的事情，他都会尽力去配合完成，虽然有时候我也看得出他不喜欢一些事情，但他也不会推诿就是了。” “那是因为，他是个成熟的男人吧。”王君笑着说道，陈凯莉也笑了：“嘛，总之他是个挺负责的人，这点我还是很欣赏的。只是啊，他有时候真的很高冷啊，你别看他那个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的样子，谁都可以聊两句，但是真的想跟他结交，感觉还是挺难的。” “因为他是‘猫系’的吧。”王君眉眼弯弯地说道，陈凯莉居然也理解了她的意思，也大笑起来：“其实我喜欢犬系男来着，哈哈哈！” “犬系男啊，让我想想……承宇哥吧，我觉得他是忠犬型的。”王君开玩笑道，没想到原本还笑着的陈凯莉却忽然被呛住了，爆出一连串的咳嗽，咳的脸都红了。 “凯莉姐，你这是怎么了啊？”王君慌忙扶住她，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陈凯莉缓过来一点，连连摆手：“没事……我就是……被口水呛到了。” “这样啊。”王君也没多问，而是笑着另外找了一个话题。 之后终于轮到了bi乐队，他们上了台，他们还是穿着平时的衣服，十分的随意，尤其是陆缜，显得跟这个华丽的舞台尤其的格格不入。 在音乐奏响前，他还听到韩青在底下吐槽了他一句，他只是笑了笑，接着用他们乐队内部常用的手势，示意可以开始了。 最先响起来的是双层键盘模拟出来的钢琴声，断断续续弹了几声，之后是金属质感的电吉他的琴声，暴风骤雨一般袭来，闭上眼睛听，有一种呼啸而来的美感。鼓点和贝斯也配合起来，这首歌的前奏由缓到疾，充满了矛盾，却震撼的让人无法拒绝。 “落雪了，没有光，一个月亮， 天空飘落的雪花变成黑色了。 想象着，这里也是冬天了，千百次地降临， 你们在窗口拥抱，人们从街上张望： 是让他们知道的时候了！ 是石头要开花的时候了， 时间动荡有颗跳动的心。 是过去成为此刻的时候了。 是时候了。” 比起像暴风雨一般的前奏，陆缜唱起来的时候却更像是一种轻浅的吟唱，像是大河静静地流淌着，王君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们的这首歌。因为这首《黑雪花》实在太冷门了。 但旋律在慢慢推进，那种感觉就像是安静地流淌着的河流在拐了一个湾之后，突然变得湍急起来。 王君听到陆缜的歌声也忽然变得很有力量，像是从心底嘶吼出来的声音。 “在这个被黑暗覆盖的世界， 既然每个人都跪伏着， 你为什么要站起来？ 既然站起来了， 为什么又要倒下？” 这像是一声质问，却掩藏不住痛心的意味，王君忽然对电影本身有了好奇心，想知道这部电影讲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会让她哥哥写出这样的歌词。 之后他们的表演结束，他们冲着台下鞠了一个躬，之后收拾东西下台，台下的歌手为他们鼓掌，韩青和白惠心更是直接走了过去。 “我觉得，你们最应该拿到这个奖了。”韩青挺严肃地说道，接着又对着陆缜竖了个大拇指，“我太喜欢编曲了！” 陆缜笑了笑：“过奖过奖，韩姐刚刚唱的我都要跪下来了。” “油嘴滑舌。”韩青摇头，白惠心也拉着王珂说道：“陆缜的旋律和编曲都很好，但是我最喜欢你的词了。” 王珂有点不好意思：“惠心你过奖了。” “我是说真的。”白惠心很认真地说道，接着又笑起来，“我跟韩姐一样，觉得这个奖项应该颁给你们，因为不说别的，光论歌曲本身，就是最能表达出电影内涵的了。” “话说，我们在这里吹来吹去这样合适吗？”陆缜摇头失笑，“说真的，再吹下去，我真的要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之后各自散了，bi乐队的成员内部交流了一下，表示对这次的彩排效果还是挺满意的。 之后王珂借着喝水的机会去了后台，王君见到他来了很高兴：“我刚刚在后面看到你们的表演了，太棒了，晚上的效果一定会更好。” “希望吧。”王珂对着妹妹笑了笑，心说只要不出意外就好，陈凯莉在一边也算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确实，在这种大型直播的晚会里，最怕的就是出意外，虽然几率不大，但永远都不可能杜绝。 “那你们休息一会儿，晚一点吃点东西，然后就去准备造型吧。”陈凯莉最后对王珂说，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告诉姓陆的，给我好好配合造型师，不然的话，我扒了他的皮。” 王珂听到这血腥的威胁，忍不住咂嘴：“凯莉，你真是……” “我怎么了？” “没啥，我这就去转告他。” 王君在一边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又自告奋勇地举手：“还是我去吧，正好看看能不能帮小朱和凯莉姐分担点，反正我今天本来就是个小助理。” 王珂也笑了，他拉着他妹妹的手：“那就一起过去吧，顺便跟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 第76章 小小管家婆 陆缜不住地扒拉着领口上的领结，造型师看见了，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赶紧奔过去阻止他：“哎哟我的祖宗，你可别乱动，我花了多大力气给你捯饬清楚的！” “我觉得喘不过气来了。”陆缜一脸无辜地看着她，陈凯莉闻言也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你特么混了多少年了，能不能不要还像个村里出来的好吗？？？” “哥只是崇尚原始自然的风格而已，不可以吗。”陆缜振振有词地反驳道，“再说了，这才是现在最流行的好吗，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 “我看你才烦人。”陈凯莉忙得要命，没空跟他打嘴仗，又转过身去看顾其他人了，陆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样子。 王君正在给还在弄头发，一动不能动的哥哥喂水，听到另一边的动静，转过头去看，正好看到陆缜趁人不注意又悄悄地扯了扯领结，便忍不住抿嘴笑了。 陆缜感觉到她揶揄的视线，也看过去，之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出去透个气。” 陈凯莉一听这话耳朵都竖起来了，她警觉地看着他：“你不会是要出去偷偷抽烟吧？我告诉你啊，绝对不准，待会儿是要走红毯的，要是采访环节让那些记者闻到了像什么样子！” 陆缜身体一僵，然后陪笑道：“看你说的，怎么可能呢。哥只是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并没有别的意思。” 陈凯莉仍是半信半疑，干脆喊了王君：“珺珺，你帮我看着他，绝对不能让他偷偷抽烟！” 王君把手里的空杯子放到旁边的矮桌上，笑眯眯地应了：“好啊。” 陆缜忽然觉得心都凉了。 “跟我一起出来，这么不开心啊？”在走廊打转的时候，王君看到陆缜那难得出现一次的生无可恋脸，忍不住打趣他。 陆缜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你可别消遣哥了。哥正浑身难受呢。” “你这样不行呀。”王君叹了口气，“你才几岁的人，就抽的这么厉害，真是的，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这种老生常谈陆缜听得耳朵都快出茧了，不过他心大，永远左耳进右耳出：“知道知道，以后一定注意。” “以后是什么时候啊？”王君都被他气乐了，一听就是在敷衍，偏偏对着这个人还发不出火。 “过几天。”陆缜依旧敷衍了事，而后又赔了个笑脸，“所以……” “所以什么？”王君眼珠子一转，大概猜到他打什么主意了。 陆缜知道这妹子一向机灵，也不打算耍滑头了，干脆直接招了：“让哥抽一支吧，就一支！不然你看，我晚点上台也打不起精神了。” 王君无奈了，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但是听到他这么坦然地承认了，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要不要这么诚实啊？能不能稍微伪装一下？” “在你面前，哥有什么好装的。”陆缜讨好地笑着，王君佯装生气，嘴角却弯了起来：“哼，我好歹也是组织派来监视你的……你这个敌人，休想让我叛变！” “哪里说的上是叛变，只是通融通融而已。”陆缜笑的更谄媚了，“乖妹子，你替哥保密一下吧。” 王君瞪着他，看见他已经手伸到裤兜里找烟了，她也把他犯了烟瘾的萎靡不振看在眼里，其实早就心软了，便叹了口气：“就算我不说，你抽完之后那一身烟味，瞒的过谁啊？” 陆缜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是不会告发自己了，不由得精神一振：“待会儿吹吹风，一会儿就散了。” 王君拿他没办法，只好说道：“反正我是管不了了。” 之后陆缜找了个风口，刚好是长廊的一个角落，他干脆蹲了下来，点了烟，烟草的味道钻进身体里，才觉得舒坦了。 王君看到他蹲在阴影里抽烟的模样，心说这说去谁能相信是个大明星能干出来的事儿啊，她想起她刚回国时，他跟着哥哥一起去机场接她，头一眼看到的时候，也是这样蹲着，不过那一次好歹衣着上还匹配一点，这一次呢，衣冠楚楚地干出这种事儿……要多违和就有多违和啊。 可是这人偏偏完全不把风度啊气质之类的东西放心上，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干脆走过去，跟他一起蹲了下来。 “哎，你离我远一点，小心熏着。”陆缜见王君跑过来了，急忙出声，王珂不止一次警告他不准在妹妹面前吸烟，陆缜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习惯不好，也不想熏着人家姑娘，不过……看起来对方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没关系啊，我都习惯了。”王君莞尔一笑，完全没有要远离的意思，陆缜见劝说没用，也懒得再劝，只是看见王君同自己一般蹲着，眉头就皱起来了：“你是女孩子，别跟大老爷们似的，好好站着。” “有什么关系，我穿的是裤子啊。”王君依旧笑眯眯的，陆缜有些头痛：“这不是重点好吗大小姐。” “那什么是重点啊？”王君一脸天真地装傻，陆缜瞪她，然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胳膊：“起来！” 王君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你蹲着我站着，多奇怪啊。” 陆缜无奈，也只能站了起来：“你这丫头，事儿忒多了。” “到底是谁事儿多啊？”王君拉长了声音反问道，陆缜一听这话连忙变了口风：“我事多我事多。” 王君忍俊不禁：“好啦，快点抽完啦，不然待会儿凯莉姐要出来找你了。” 之后陆缜抽完了那根烟，又在风口上吹了好一会儿，这下低下头抬起手嗅了嗅：“也不知道这烟味儿散了没啊？妹妹，你给闻闻，我自己闻不出来。” 王君凑了过去，在他的肩膀附近闻了闻：“呃……好像还有一点，要不你再吹会儿？” 陆缜“哦”了一声，又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王君站在他身边，瞥见他的领结歪了，忍不住伸过手去帮他整理：“你别老是扯领结了，都歪了。” “但是勒着脖子有点难受。”陆缜虽然这么说，但仍然乖乖地站着任由她动作，王君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接着干脆动手把领结解开，再重新系好，这一次明显要送了一些，陆缜也感觉到了。 “谢了啊。”他笑了一下，王君垂下眼睑：“所以你可别再乱动啦，不然待会儿上台表演的时候不好看。” “知道。而且这一身是赞助的，之后还要还的，我有分寸。”陆缜迎着风口，头发和外套都被微微吹起，王君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我觉得差不多了，再吹要吹感冒了。” 陆缜又闻了闻自己的袖口：“这次应该没有什么味儿了吧？” 王君闻言便拿起他的另一只手，放到鼻子旁边嗅了嗅：“我看看，嗯……没有烟味儿了。” 她说完之后抬起头，正好看到陆缜眼神古怪地看着她，而后他把手塞进裤兜，往之前的化妆间走去：“回去了，不然待会儿陈大姐真的要出来逮我了。” 王君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起来，接着也跟上去：“先说好，要是待会儿你自己被发现，我可不管。” “放心，哥不会出卖你的。” “嘿嘿，其实我觉得凯莉姐只会骂你，不会怪我的。” “……你不要乌鸦嘴啊。” 晚一点，他们坐着好久没动用的保姆车驱车去到颁奖典礼的现场，是某个新修建的大剧院，去的时候记者和影迷都已经把红毯给包围了，现场到处都是人和闪光灯。 “好像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电影盛会啊。”王珂感慨了一声，“之后应该能看到很多美女吧。” 双胞胎颇以为然地点点头，王君也跟着双眼放光：“那待会儿也能看见不少帅哥吧？” 陈凯莉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兄妹俩，还真是一个德性。” 其实这是一个一目了然的事实，影视圈里因为上镜是基本要求，圈子里的俊男美女比起其他圈子自然是多了许多，歌坛的话，虽然现在也涌现了不少偶像派的歌手，但毕竟是个更看重技能本身的圈子，而外表反而是次要的。因此就美貌程度，还是没有办法跟影视圈比肩的。 “看美好的人或物，心情也会变得很好。”王君笑盈盈地答道，陆缜听到她这么说，立刻大言不惭地接道：“那你待在哥的身边，一定每天都心情很好。” 这言下之意自然又是在自夸了，除了王君之外的其他人都是一人一个嘲讽的眼神飞过去：“要点脸好吗？？？” 陆缜百毒不侵，只是淡淡地“呵呵”了两声，倒是王君乐呵呵地说道：“是挺好的。” 陆缜一下子风骚起来，其他人却差点被气的内伤，特别是王珂：“妹妹你说什么呢？” “是真的呀。”王君笑道，“不过也不只是陆缜哥哥，哥，承宇哥，双胞胎，我都看的挺开心的。” 其他人这才觉得心理平衡一些，心说不能让这家伙独占鳌头，看他先前得意成那样，还自以为他是bi里最帅的那个一样，呸！明明最帅的是我！ 大概是每个人都想得是一样的心事，彼此目光接触到的时候多少有一点尴尬，陆缜却是看在眼里，哪壶不开提哪壶：“啧，要不要哥把之前那个投票调查的结果翻出来啊？哥最帅，你们有意见？” 其他几个成员怒目而视，连陈凯莉都忍不住了：“那个两年前的投票，那时候双胞胎刚刚进来，你作为主唱上镜率也比王珂承宇他们多一点，你有什么好嘚瑟的？？？” “你可以再让那个网站弄一个投票嘛，反正结果也是一样的。”陆缜毫不受打击，依旧一脸欠揍的得瑟。 王君忍不住好奇：“什么投票啊？” “就是两年多前，一个无聊的网站搞起来的，让歌迷投乐队里哪个成员最帅。再说了，那个时候承宇跟你的票数很接近了好吗？”陈凯莉没好气地瞪了陆缜一眼，特意着重强调了时间点是“两年前”和“你别以为没有人可以威胁你”。 其他成员也跟着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陆主唱淡然一笑：“你们啊，心态放好一点--嫉妒就直说。” 插科打诨结束之后，乐队的成员们上了主办方提供的礼宾车，陈凯莉要跟着他们，王君则是跟着小朱还有其他工作人员直接进了颁奖现场的后台，在预先预备好的休息间等他们。 “唉，不能亲眼看一看红毯，好可惜啊。”王君对于自己没能亲眼看见哥哥他们走红毯的过程感到非常遗憾，小朱也觉得有点可惜：“其实王小姐你要看也可以跟着凯莉姐一起去的。” “凯莉姐是去保驾护航的，我去了只会添乱，还是不去啦。”王君微微一笑，又指着屋子里的电视，“再说啦，这里还有直播可以看。” 小朱点点头，接着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大型的颁奖典礼。” “哦？”王君想了想，“小朱也是刚毕业的吧？” “嗯嗯，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小朱笑道，“一开始只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被凯莉姐说留下来试试好了。” “你的实习期已经过了吧？”王君想起第一次见到小朱的时候，她还是新来的实习生，一晃几个月过去了，那应该转正了。 “我运气好，上个月就正式转正了。”小朱现在说起来还有点激动，王君有些羡慕：“我也是去年毕业的，你都转正了，我的工作还没影儿呢……真是惭愧啊。” “怎么会，王小姐你这么聪明漂亮，又留过学，一定能找到很好的工作的。”小朱急忙说道，王君笑了笑：“我最近也有份挺想要的工作，已经去面试了，就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留用我了。不过就算要我估计一开始也要先实习一阵子。” “实习可能会有一点辛苦。”小朱跟王君接触得多了，发觉王君是个开朗大方的性格，再加上年龄也差不多，也熟了起来，虽然对她的称呼还是很客气，但是说起来话比起一开始自然了许多。 “不过，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的话，辛苦一点也不算什么了。”说起实习的话题，小朱俨然一副前辈的口吻，王君也听得很认真，之后有些期盼地说道：“我也想试试……不过现在只能等通知了。” “一定可以的！” “借你吉言了。”王君嫣然一笑，“说起来，我觉得你现在比之前开朗多了，看起来，锻炼还是有用的。” “多、多亏了陆哥点醒我……”小朱低下头轻声道，王君笑道：“他知道的话，也会替你感到高兴的。” 小朱抬起头，还想说些什么，那原本循环播放着此次赞助的广告的液晶电视忽然有了不一样的动静，画面也切换成外头红毯的直播，屋子里的人也一下子精神抖擞起来。 “要开始了吧？”王君好奇地看着，现在看起来红毯现场还有一些混乱，有安保人员在那里维持秩序，把闯进红毯的一些不相干的人等劝离。不过他们很快就看到第一辆缓缓驶来的礼宾车，记者们反应神速，很快所有的镜头都往一个方向转过去了，两边等候着的影迷们也翘首以待。 “不知道是谁呢？”被现场的那种气氛感染，王君也有一点期待这个盛会第一个出现的嘉宾会是谁。 “我记得主办方有发一份内部流程的小册子，上头红毯的顺序，颁奖的顺序，还有表演嘉宾的顺序，都有写。”小朱说着就要去找，王君拉住她：“没关系，这样等着看下一个是谁，也挺好玩儿的。” 小朱听她这么说，也就作罢了，不过王君知道自己的哥哥还有陆缜他们是没有这么快的，包括之后登台表演的顺序，也是嘉宾里靠后的。 “最佳原创电影歌曲奖”应该是为了配合入围者为颁奖典礼表演增色的原因，一向是放到很后面才颁发的，尽力让所有入围的歌手们都能够登台表演。 bi乐队是第一次入围，自然也是第一次登上金马奖的舞台，不过主办方对他们还算照顾，把他们放到了靠后的顺位，不知道是唱片公司打了招呼，还是主办方也看好他们这一次拿奖。 如果是后者，就太好了。王君心想。 她想的太过入神，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第一个嘉宾已经从礼宾车里走出来了，小朱在她旁边忍不住惊呼起来：“哇！是叶衍和沈南星！没想到第一对嘉宾是他们啊！” “唔……”王君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对男的有点面熟，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我好像看过这位先生的一部电影，叫做《郓城旧事》。话说，我没认错吧？” 小朱忍不住笑起来：“没错啊，叶衍就是靠你说的那部电影封神的啊，他在几年前就拿了金马奖的最佳男主角，今年没听说他有入围，是作为颁奖嘉宾来的吧。” “哦哦。”王君恍然大悟，“那他旁边的女士呢？是他的妻子吗？” “是啊，苏楠嘛。”如果换做是别人，大概会笑一句王君连沈南星都不知道，不过小朱一贯是个厚道人，再加上也知道王君这么多年在国外，尽受了日本文化熏陶了。 “她跟叶衍谈了好多年，前两年刚刚结婚，大家都说看了他们又相信爱情了。”有个工作人员开玩笑地插了一句，王君也笑了：“难道他们不结婚，大家就不相信爱情了吗？” “都是调侃啦，主要是他们长跑那么多年，终于修成了正果，大家也替他们高兴。”“那倒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说起来，苏楠才生完孩子几个月，怎么身材就恢复的这么快啊？！”小朱可能是真的兴奋起来了，王君一下子发现她终于有了一点年轻女孩子的活泼热闹劲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朱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腰腹：“唉，不过人家就算怀着孩子的时候，也比我瘦啊。” “你也不胖。”王君拍拍她的肩，小朱苦笑了一下，又去看着电视屏幕：“哇，第二个嘉宾也来了！” 王君却还后知后觉地在看苏楠：“那位叶太太的的裙子真是太好看了。” “因为这红毯上美女太多了，大家都要把压箱底的拿出来，才能不被比下去啊。”小朱笑道，王君也笑了：“看着这么多美人，果然心情很好啊。” 有了影帝夫妇的开路，之后的明星们也都纷至沓来，女星们暗暗地较劲儿，看谁能艳压一头，男星们则是低调地做起了陪衬的绿叶，比着谁更加绅士儒雅。 小朱的嘴里不断地蹦出许多名字，有些一听就是很有分量的，王君则是十分认真地听着身边人的科普，尽量将一张张明星脸认齐全。 一时间，会场外的红毯上真是星光灿烂。 “快了吧。”王君看着那些容貌精致衣着华美的明星大腕儿们在红地毯上来来往往，看得多了，也觉得那些优雅的微笑和挥手动作有些千篇一律了，不由得念起了王珂和陆缜他们。 “应该快了。”小朱也看了一下时间，王君闻言莞尔道：“说起来，我好期待陆缜哥哥走红毯啊。” 小朱有点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王君冲着她笑了一下：“你不觉得那一定很有趣吗？而且陆缜哥哥今天难得收拾的那么帅。” 小朱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其实……我也是。” 王君发现这话说的……似乎有哪里不对？呃……好像她们在等着看陆缜的笑话似的。 真是对不起啊陆缜哥哥，我们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她在心里跟某个人真诚地道着歉。 不过另外一边马上要踏上红毯的陆缜，显然并不知道他被两个妹子给一不小心吐槽了一把，他又有点犯了烟瘾，正坐立不安呢。 “啧，前面的人走的好慢。”陆缜嫌弃起前面的一个男演员了，陈凯莉白了他一眼：“别想了，就算走完了红毯，我也不会允许你抽烟的。” 陆缜叹了口气：“真麻烦。” “你小子有本事再说一次！”陈凯莉怒道。 “不是说你。” “那你说谁？”陈凯莉不信他的鬼话。 “一个比你还麻烦的女人。”陆缜又深深地叹了口气，王珂听到他这么说，忽然有点明白他说的是谁了，便往某个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不远处的一辆车上下来一个女人。有点眼熟的样子。 “果然麻烦啊。”王珂也忍不住感慨了。 陈凯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啥情况啊这是？” “没情况。”陆缜懒得跟她解释之前跟那位花木兰小姐的那些破事，因为在他看来，那些都不是事儿，不过木兰小姐却把那些事放心上了，他也不好当着人的面说人间爱姑娘小肚鸡肠啥的。 不过王珂这一次就没那么顾着风度了，他还记得上一次穆兰的助理利用陆缜的事情呢。 “就是那个叫穆兰的，你知道吧？” 第77章 惊喜 “这哪能不知道啊？这位最近不知道风头多盛！”陈凯莉愣了一下，接着语气就变了，“你们这是啥意思啊？跟她有过节？” 王珂看了陆缜一眼，他正百无聊赖地看着车窗外，听到陈凯莉这句话一下子就笑了：“哪能呢，我跟这位大小姐完全不熟。” “那你还说人麻烦？”陈凯莉挑眉问道，陆缜开始鬼扯：“啧，女人都麻烦。” “滚！”陈凯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之后又告诫道，“我告诉你们啊，这一位后台不知道多硬，不许招惹她！” “多虑了你。”陆缜摊摊手，王珂也没再说话，倒是双胞胎开他的玩笑：“为什么觉得陆老大一副心虚的样子呢？” “心虚你个头。”陆缜斜睨着这两个家伙，“你们俩凭什么这般污人清白。” “反应这么大，还说不心虚？”“就是就是，我看八成是你对人家姑娘有意，结果被果断拒绝了！” “她？那我还不如找个男的呢。”陆缜呵呵一笑，双胞胎又习惯性地跟他对喷了几句，之后败下阵来，王珂笑了笑：“你要不要说的这么狠，如果人家姑娘听到了，估计又要恼你了。” “恼就恼呗。”陆缜很光棍地说道，王珂摇头：“你这注定孤独一生的节奏。” “不怕，实在不行，哥就去找承宇。”陆缜开玩笑道，“估计也只有哥能忍受那个闷葫芦了。” 王珂笑笑不说话了，陈凯莉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莫名躺枪的杜承宇也瞪了一眼陆缜，之后出声：“差不多了。” 陈凯莉闻言连忙往外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推陆缜：“好了好了，该走了，打起精神来！衣服再整理一下，千万别出岔子！” 陆缜懒洋洋地下了车，大摇大摆地就往红毯方向走去了，那个范围已经有镜头在拍了，红毯主持介绍他们出场的开场白也想起来了，陈凯莉想骂他几句也来不及了，只得无可奈何地随他去了。 不过她心里对陆缜总是放心的，不管是前面因穆兰而起的话题，还是走红毯这事儿，她嘴上严厉，但心底总是信赖他的。 陆缜走了几步，然后放慢了脚步，等着其他成员一齐赶上来，双胞胎忍不住抱怨：“老大你刚刚怎么走的这么快？！要抛弃我们吗？？？” “还不是陈大姐太罗嗦了。”陆缜说着顺手揽住大k的肩，“待会儿要是有人问一些你不想回答的问题，你就别说话。” 大k感激地看着他：“知道了。” “行了，走吧。”陆缜见已经有狂热的粉丝要挤上来了，还好有安保人员拦着，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之后便一起往前走。 之后踏上红毯，这台晚会的主角是电影明星，但现场的气氛是会传染的，蹲守在红毯两侧的观众们不管是谁的粉丝，但被身边的其他人的掌声欢呼声包围下，也会逐渐变得亢奋起来，再加上里头本就有一些主办方生怕冷场而特地安排的一些“托儿”，因此走上红毯的明星们，都能享受到来自观众的巨大热情。 bi乐队的成员们今天都是难得的一身正装，从头精致优雅到脚看起来反而不像是是搞乐队的，倒是更像个电影明星。 “不愧是金马奖啊，阵仗真大。”王珂嘀咕了一句，陆缜笑了一下：“是啊，毕竟是老字号的奖项，估计赞助也拉的不少。” “听说金马奖的赞助已经是几个有点含金量的电影奖项里最多的了。”王珂八卦了一回，“不过他们主办方还是年年哭穷。”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说着陆缜向一边的观众挥挥手，王珂笑他：“你挥手的动作倒是挺熟练的。” “是不是格外的潇洒？”陆缜微笑着侧过脸来：“毕竟哥是对着镜子练过的。” “真的假的？”连双胞胎也一起跟着大惊小怪地起哄，陆缜面上挂着笑容，嘴上却一如既往地开嘲讽：“你们啊，好歹也是在走红毯，能不能严肃点。” “我看你自己最不正经。”王珂吐槽了一句，接着在呼喊声中跟着杜承宇一起走到红毯边上，跟观众合影去了。 “我们就不去了吧？”双胞胎悄悄地问陆缜，陆缜扫了一眼那两边的架势，还有蠢蠢欲动的记者，微微摇头：“你们跟着我吧。” 双胞胎很乖地跟在陆缜身边，而陆缜虽然不断朝着两边的人挥手，却始终没有离开过红毯中央，偶尔会停下来让记者拍照，但是面对着粉丝的尖叫，却始终微笑不语。 “老大，你这样不过去好吗？”双胞胎觉得自己好像拖累陆缜了，有点歉然，陆缜伸手拍了一下他们的头：“老王跟老杜已经过去了，他们是我们派出去的代表，两个人足矣。” 双胞胎忍不住笑起来，期间不断有各家媒体派出的记者在喊着他们的名字：“陆缜，kit！左边左边！”陆缜和两兄弟向左转了一些，接着又听到右边在喊：“阿缜，右边右边！” 无奈之下，他又往右边转了一些，他们在镜头前暂停了一会儿，但对于他们提出的问题却依旧保持着微笑不语的态度，拍完照后说了一声“谢谢”之后继续往前走。 最后五个人终于在红毯的尽头会合，他们在印有金马奖logo的背景板前停下来，接受红毯主持人的访问。 女主持是t岛来的，身量不高，声音却甜甜糯糯的：“现在让我们欢迎beginiaisland乐队的成员们！你好陆缜，你好王珂，你好承宇，双胞胎你们好！我最喜欢你们啦！” “你好。”五个人纷纷微笑点头，之后是一些老掉牙的寒暄：“今天五个人都好帅哦。” “被这么漂亮的小姐夸奖了，真是有点不好意思。”陆缜微笑道，女主持娇笑道：“哈哈哈，你的嘴好甜哦。” 陆缜但笑不语，之后又听到她问：“bi乐队是第一次入围金马奖吧？” “不错。”“知道入围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很意外？”“意外是意外的，不过更多的是惊喜。”陆缜客套地答道。 “那今晚有信心吗？”女主持笑着问道，陆缜也笑：“看运气吧。” “你们还是今晚第一个这么说的。”女主持忍俊不禁，“对于这个问题，一般都是回答‘我会加油的’。” 现在加油还有用吗？大家心里都这么吐槽。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加点油吧。”陆缜随大流地补上一句，女支持笑的花枝乱颤，最后又问了一句：“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希望电影剧组能获奖，他们很不容易。”陆缜说了一句挺出乎主持人意料的话：“《黑雪花》剧组吗？” “是的。”“其实大家都很看好这部电影，希望他们能有好运，你们也是。” “谢谢。陆缜微微一笑，心说总算能走了的时候，却忽然女主持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他们：“今晚也许会有惊喜的。” 五个人转身走进会场，陆缜一边走还在一边琢磨着那个女主持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目前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答案是——莫非她在暗示我们会得奖？ 啧。陆缜暗暗摇头，他还没有自恋到这种地步，不过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真的很奇怪啊。还是那女人对每个嘉宾都要来一句？ 陆缜还在那里纠结，就听到身边的几个人已经小声地讨论开了：“感觉所有的颁奖典礼的模式都差不多啊。”“那你还指望能有什么新意啊？”“我刚刚看到xxx了，真人比电视上的还要好看，身材超好！那腿真是又长又直又白！” 陆缜挺鄙夷地看着惊叹着某女星美貌的大k：“你小子有点出息行吗？一副没见过女人的样子……你是刚从和尚庙里出来吗？” 大k有些委屈：“我这几个月关在家里，除了我妈和保姆，就没见过别的女人了。” 陆缜作势要敲他的头：“才几个月你就不记得伤疤疼了？还是今晚太顺利你觉得皮痒了。” 说完之后他自己也愣了一下，到了这时候他才察觉出自己一直纠结的点在哪里——今晚好像是有点太顺利了啊，按理来说，那些八卦的要死的媒体们是不会放过双胞胎在那次风波后第一次现身公众场合的机会的。但是今晚……却很平静。 是因为自己守着他们吗？也可能是因为金马奖的红毯中间没有设提问这一环节…… “我只是看到美女之后礼貌性地发表一下感想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大k连忙辩解道，陆缜回过神来，趁没有摄像机跟着，他干脆利落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我看你迟早成为色中饿鬼！” 大k抱着头特别委屈地看着他，其他人都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笑，陆缜摇了摇头：“今晚注意点吧。虽然算是逃过记者那一关了，但我总担心会出意外。” 双胞胎被他这么一说，便也一凛，各自点头：“晓得了。” 王珂看他难得一副眉宇不展的模样，忍不住过去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担心他们，不过，今晚的表演才是最重要的。” 陆缜微微一笑：“这还用你说。” 王君看着电视机的屏幕不住地在笑，从他们走上的红毯的那一刻起，他们仿佛都变得不像是平时的他们了……怎么说呢？应该说终于有了一点大明星的感觉了吧，从光鲜的服装到笔挺的站姿，还有优雅淡定的笑容，还真是跟平时天壤之别啊。 “看来我哥哥他们平时真是太接地气了。”王君忍不住感慨一句，小朱听见了，也忍不住笑起来，笑容里颇有几分自豪：“我们家的艺人，那肯定是最棒的。” 王君瞅见陆缜带着双胞胎，基本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面对着媒体的时候，一脸“我和你不熟没什么好说的”的戒备笑容，生怕分分钟有个人会跑出来为难双胞胎。真的很像个……护犊子的奶爸啊。王君的脑袋里不由得冒出了一副母鸡带着一串小鸡觅食的画面……虽然知道这个比喻很不合适，但是真的很像啊！ 真看不出陆缜哥哥还有当奶爸的潜质啊。王君在心里偷笑，不过这话她说什么也不敢跟陆缜说的。 “好快啊。”王君见他们的红毯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正在接受女主持的采访，采访的内容也都是些客套话，估计整个过程加起来也不到五分钟。 小朱对她说：“毕竟有这么多嘉宾呢，所以主办方给每位明星安排的时间都是有限的。” “是啊。”王君自然也是理解的，只是私心还是想再看看他们难得玉树临风一次的风采的。 “不过，反正他们之后还是要上台表演的嘛。”小朱明白王君在遗憾什么，便出言安慰道，王君莞尔：“不错，那才是重头戏呢。” “不过……”小朱忽然盯着电视屏幕，欲言又止的样子，王君笑着问道：“不过什么？” “我是觉得，陆哥如果愿意好好说话的话，还是挺……”“挺像那么回事的，是吧？”王君笑着补上这一句，小朱不好意思地笑笑：“也不是，他平时也挺好的，就是……” “说话这种事，本来就是要看场合的。他一直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啊。”王君微微一笑，“陆缜哥哥平时在我们面前毫无顾忌地说话，也是因为把我们看成了自己人吧。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 “我也是……自己人吗？”小朱有点赧然，王君哑然失笑：“当然啦。” 之后再看电视，正好是陆缜他们的采访即将结束，王君也听到了女主持那句“今晚也许会有惊喜的”，她也跟陆缜一般，有点愣住了。 惊喜？什么惊喜？王君也想把这个“惊喜”往好的方向想，但直觉告诉她没那么简单，提前透奖这种事……有点脑子的官方都不会这么干吧？ 她的眉头不知不觉就拧成了一团，一边的小朱还挺兴奋地看着电视，时不时告诉她谁谁谁出来了，但王君却没有了之前接受科普的心情，而是心不在焉地看着红毯上换了一拨又一拨的明星们。 大概过了十分钟吧，一直漫不经心的王君忽然从电视里听到了一个有点耳熟的名字，这让她瞬间回神，并不是出现了她崇拜仰慕的电影明星，而是一个让她有点耿耿于怀的名字——穆兰。 其实那一次王君并没有看见穆兰其人是什么样，因为离得并不近，加上中间隔了那么多记者，之后陆缜又匆匆拉着她走了，她甚至连穆兰的影子都没见到。 不过之后听到陆缜跟王珂三言两语说完这件事的时候，王君就记住了这个名字，她不算是一个小气的人，但也没有大方到恶意坑过陆缜的人都能轻易原谅。 之后她搜过那个女人的资料，对于她一些似真似假的传闻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太没有礼貌了，陆缜跟她无怨无仇，怎么就能这样坑他呢？ 因此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她特意打起精神看着红毯上出现的人，她看到一男一女携着手出现在镜头里，男的看起来有点年纪了，不过仍是风度翩翩的模样；女的很年轻，最多二十出头的样子，只是妆容有点重，但是身上穿的晚礼服非常漂亮，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他们是？”王君问了小朱一句，小朱指着电视娓娓道来：“是韦朝晖跟穆兰啊。韦朝晖是很有名的演员啦，以前也拿过影帝的，不过这几年开始转向幕后，做起导演了。穆兰就是最近很风光的女星，江湖传说一把一把的，也不知道真假，不过她很厉害是真的，一出道就拍了好几部大制作。还有她现在在拍的一部电影，之前媒体那边传出了一点她跟导演的绯闻，之后那导演就莫名其妙被换了……好可怕啊。” 王君对这些其实没什么兴趣，而穆兰的那张脸，她倒是觉得有点意思。 总觉得有点眼熟啊。她心想，但是一下子也想不出是在哪里见过。此时又听到身旁的小朱用羡慕的语气说道：“她佩戴的那些首饰一看就很贵很贵啊……全套的翡翠诶……天哪，我觉得我挣一辈子钱都买不起！” “你是不是在暗示我要给你加工资啊？”陈凯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朱听见了战战兢兢地回过身：“凯莉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哈哈，我开个玩笑，你那么当真干嘛？”陈凯莉显然是刚到，她有点气喘，王君见状连忙给她倒了杯水，陈凯莉接过喝了一大口：“累死我了，全程盯着那几个混蛋，生怕他们出差错！” “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了。”王君笑眯眯地说道，陈凯莉也笑道：“其实你哥和陆缜他们我是不担心的，这不是还有两个小的吗？我操心的就是他们。” “我看陆缜哥哥一路守着他们呢。”王君一想起这个就觉得好玩，陈凯莉坐了下来，用手扇风：“也是，多亏他了。” “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啦。”“哪能不担心啊，这才刚开始呢。”陈凯莉感慨道，“还有表演呢，那个才是最重要的……哎，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奖啊。” “我觉得能。”小朱忽然蹦出一句，陈凯莉与王君皆是侧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之前那个女主持不是说他们今晚会有惊喜吗？”小朱见她们都齐刷刷地看着自己，又开始有点不自然了，“我觉得……应该就是那个意思吧。” “想多了你，”陈凯莉直摇头，“一般来说，获奖名单不会提前泄露的。那只是一个红毯主持而已。而且就算知道了，也没必要提前告诉陆缜他们啊，又不是关系多好。” 小朱被说的有点讪讪的：“是我想当然了。” “看你说的，其实我也希望是这样啊。”陈凯莉大笑起来，“金马奖可是很有含金量的，说出去，逼格多高啊！” 王君在一边笑吟吟的，之后又说了一句：“话说，场内会有直播吗？” “现在没有，不过颁奖典礼开始之后，会有的。”陈凯莉告诉她，王君长长地出了口气，托着腮道：“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我喘口气，马上就要到他们身边去。”陈凯莉忍不住唉声叹气，“真不想过去啊，我特别不想跟某个混蛋说话。” 王君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她笑起来：“其实这说明你跟陆缜哥哥感情很好嘛。” “谁跟他感情好？”陈凯莉啐了一声，然后又笑起来，“不过这小子真的是，这副鬼样子居然还能交到朋友。” 王君微笑不语，之后陈凯莉缓过气儿，又拎起包打算出去了：“我走了……” 但这时候电视里的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现在，让我们欢迎我们新生代男神、小鲜肉吴维，以及名模林薇安小姐！” 林薇安……？ 陈凯莉和王君同时转过身望向电视屏幕，上面的镜头正好切到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上，她妩媚地微笑着，紧紧地挽着一个年轻的男人，正对着镜头挥手。 “我靠！”陈凯莉忍不住爆了句粗，王君的脸上也满是阴霾，她还记得这个女人，这个给大k乃至整个乐队都带来了一个□□烦的女人。 几个月之前，她还在一张照片上见过这个叫做林薇安的野模，之后乐队经历一段低潮时期，以至于不得不公开道歉，甚至失去了不少商演的机会。 没想到她今晚居然会出现在金马奖的颁奖现场。 陈凯莉闭上眼睛，她可以想象出之后的景象了——各家媒体又会翻出这条几个月前的旧料炒得沸沸扬扬。 这就是所谓的“惊喜”？王君心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原本以为这件事儿过去了，没想到那根肉中刺原来一直还在。 这年头，为了博眼球真他妈什么都干得出来啊！陈凯莉愤怒地想道。 第78章 怀念的表情 “我跟你一起过去吧。”见陈凯莉急吼吼地就要走，王君连忙跟了上去，陈凯莉风风火火地打开门：“行，小朱一起来！” 小朱一听，便急忙拿着包就跟上去了，三个女人一齐急匆匆地赶着路，小朱刚好是在大k出事那阵子进的公司，当时工作人员和艺人都乱成什么样了，她也是深有体会的。 “为什么那个野模也会受到邀请啊？”小朱还是忍不住问出来，王君对此也有点好奇，便不由得去看陈凯莉，陈凯莉面色很不好：“邀请个屁，谁知道她是搭上哪路顺风车了！” 王君记性好，还记得刚刚电视里主持人介绍时的话：“好像是跟一个叫吴维的男演员来的。” “吴维？不熟，不过这货忒没眼光了吧？！”陈凯莉忿忿地抱怨道，“娱乐圈里什么类型的美女没有，偏偏和那个野鸡凑一起！又不是没有前途的人，何必这么自甘堕落！” 王君见她骂的难听，便知道她也是气狠了，她轻咳一声：“大概是……谈恋爱吧。” “我看八成是被那野模的床上功夫迷住了！”陈凯莉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的太不合适了，王君跟小朱都面色尴尬，要是王珂陆缜在的话，估计要找她算账的。 “算了，当我没说。”陈凯莉最后悻悻地说道，王君心说凯莉姐这样说的话，不是把大k一起骂进去了吗……唉，这圈子真是鱼龙混杂啊。 之后小朱看了一下手表，发现离颁奖典礼正式开始还有十分钟，陈凯莉一听脚步更快了，几乎是一路小跑，王君跟小朱两个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终于在会场的某个角落看见正在跟两个小孩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的陆缜，以及他身边的双胞胎。 “这么悠闲的样子，看起来好像还不知道啊。”王君弯着腰，双手按在膝盖上，不住地喘气，这厢陈凯莉可能是情绪太激动了，完全没感觉到累，她本来正要一鼓作气跑到陆缜那边去的，不过听到王君那句话之后又犹豫了。 “这……是不是不要现在让大k知道比较好啊？”陈凯莉的眉头皱起来，在事情出来之后，她也特地跟双胞胎尤其是大k聊过，基本就是类似于心理辅导那种，虽然那小子不买账，不过她还是感觉的出来其实他对那件事、包括那个出其不意陷害了他的女人，都挺有心理阴影的。 这也没办法，谁让他还是个孩子。陈凯莉站在那里，脑子里做着剧烈地斗争，搞的头都大了还是没有作出决定。她主要还是怕大k情绪不稳，会影响到之后的表演。 “我去把陆缜哥哥叫过来吧。”王君见时间不多了，便干脆开口了，“先把事情跟他说了，就算要告诉大k的话，我觉得，他也比较有办法吧。” 陈凯莉顾忌太多，一时半会儿也没了主意，只得点头：“行，那我去叫他。” “还是我去吧。”王君阻止她，“你特地把他叫到一边的话，双胞胎也许会起疑心的，他们很敏感的。” 陈凯莉便站住了，王君说着就往陆缜那边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遇到好多衣着光鲜靓丽的俊男美女们，不过她此时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 “哟，你怎么到这边了？”那边陆缜虽然以一敌二但是完全碾轧了双胞胎，正在那里挖苦呢，结果头一转，就看到王君笑盈盈地站在他边上。 “王姐姐。”双胞胎很乖巧地叫了一声，王君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之后又笑眯眯地看着陆缜：“我啊，过来看看热闹。” “是吗？”陆缜看着一脸施施然的女孩子，站了起来，“这样的话，我陪你去看看热闹。” “诶，可是老大，快开始了哦。”双胞胎之一的小k指了一下舞台边上一个装饰性质偏多的大立钟，陆缜扫了一眼时间，然后拉着王君往前走：“五分钟就回来。” “我看你是想找个机会偷偷过烟瘾吧！”“呵呵，智商见长啊。” 陆缜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讽刺他们一句，气的兄弟俩在后面炸毛，但很快他便收了笑容，看着王君问道：“说吧，出什么事了？” 王君有种安了一半心的感觉，就知道他会懂的，其实陆缜真的是一个很敏锐的人，她甚至不需要费心去想一个多么高明的借口。只要他想懂，自然会懂，不懂的时候……那多半是在装糊涂了。 “林薇安来了。”时间不多，王君就直接开门见山了，“凯莉姐气坏了。” “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啊。”陆缜叹了口气，“果然没那么顺利，这意外说来就来啊。” “啊？你已经知道了吗？”王君不解，听起来陆缜像是已经有了预感一般，陆缜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今天太过顺利……果然我们的运气就是没有那么好啊。” “陆缜！”陈凯莉看到了正往这里赶来的陆缜，便心急如焚地上前急急问道，“那个小野模也来了……” “刚刚小君跟我说了。”陆缜打断她的话，“虽然很恼火，不过这金马奖也不是我们自家开的，她要来，我们也挡不住，也赶不走，只能这样了。大k那边我去说，你镇定一点，不要自己乱了阵脚。最多……就是被媒体翻出来炒冷饭罢了，还能比那时候更糟糕吗？” “我知道啊。”陈凯莉叹了口气，“我就是怕大k那小子看到那女人情绪不稳定，待会儿表演……” “放心，有我呢。”陆缜拍了拍她的肩，之后又吩咐小朱，“小朱，陪她回去。” “不要，我还是在这里看着吧。”陈凯莉说什么也放心不下，不愿意回去。陆缜又是叹气：“陈大姐，你在这边也派不上用场，不如回去冷静一下，想想明天公关怎么应对。” 王君也劝：“是啊，凯莉姐，先回去吧。” 陈凯莉想了想，自己在这现场确实没啥事可干，不如听陆缜的，回去想想明天万一又闹上头条了，要怎么应付，便跟着小朱又回去休息室了。 王君慢了一步，陆缜见状便调侃道：“莫非你真要在这里看看热闹？” 王君苦着一张脸：“我哪有看热闹的心情啊？” “哟，刚刚可不是这张脸啊，那陈大姐一转身，你这脸就拉下来了，莫不是对哥有意见？”陆缜继续逗她，王君哭笑不得：“我这不是不想让她更闹心吗？说起来，你还有心情开我玩下啊，那我也放心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待会儿颁奖一开始，不知道多少台摄像机对着，我如果阴着一张脸，五分钟之后就会有‘陆缜颁奖礼黑脸’之类的新闻出来了。只得苦中作乐了。” 王君忍不住笑起来：“说不过你。对了，我哥哥跟承宇哥呢，怎么没见到人？” “他们啊，遇到熟人，唠嗑去了。”陆缜说着便催她回去，“你也回去吧，待会儿人要多起来了。” “那，你们小心点。” “你还怕她能冲过来把我们吃了还是咋的。”陆缜笑，笑完又揉揉她的头发，“放心，没事的。” “嗯嗯！”王君笑着点点头，接着便转身走了，“那我走了。” 陆缜目送着她离开，之后才回到原来的位置，正好王珂跟杜承宇也跟人叙完旧回来了，王珂一见陆缜就发问：“刚刚那是不是我妹妹啊？” “是不是你妹妹，你自己认不出来？”陆缜反问了一句，把王珂噎住了：“你妹！我就是想知道她找你干啥？不对！肯定是来找我的，只是我刚好不在！” 陆缜用“行行行你是妹控你最大”的眼神看了一眼他，之后一秒钟变严肃脸，挥了一下手：“都坐下吧，开个简短的内部会议。” 几个人都有点莫名其妙的，不过陆缜这么说了，他们也都侧过身子：“干嘛突然要开会？” “有事。”陆缜简洁地说道，然后看着大k，“那个啥，今晚有个你不太想看到的人来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啊？”大k见自己突然被点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之后才有点茫然地问道，“我不想见的人……谁啊？” 王珂和杜承宇却是一下子就有点明白状况了，小k也是十分敏感，比起迟钝的大k，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白了：“陆老大，你是说……” 大k还在傻乎乎地问道：“到底是谁啊？我人缘这么好，怎么会得罪人？” 小k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负气地扭过头，懒得跟他说话。王珂和杜承宇也是相当无语，最后只能陆缜伸手敲了一下他的头：“刚刚还夸你智商见长，现在我收回这句话。” “……废话少说！”大k气鼓鼓地拨开他的手，陆缜摇摇头：“那我说了，希望你的小心脏能受得住——你小子还记得林薇安这个名字吧？” 大k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立刻有了强烈的反应——先是涨红了脸，接着面色又变得煞白。 最后才嗫嚅着说道：“她……她怎么会……” “都让你做好心理准备了。”陆缜见他那样便叹了口气，接着摸摸他的头，“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事情已经过去了，这年头，新闻的更新速度都是以分秒来算的……” “他们又会提起来的！”大k苍白着一张脸，眼睛里满是恐慌，显然对前几个月被整个网络口诛笔伐的遭遇仍是心有余悸，“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大k，你镇定一点。”王珂忍不住过去按住他的肩膀，因为大k过于失态的反应，周围坐的几个艺人已经有些好奇地看过来了，他压低了声音，“这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你别这样。” 杜承宇也难得开了一次金口：“不错，这是金马奖。” “对啊，金马奖，今晚会产生今年新的影帝、影后、最佳导演，还有很多大奖。”陆缜接过杜承宇的话头，语气略带挖苦，但更多的是安慰，“你这兔崽子以为你自己是谁啊，能跟那些大咖抢头条吗？” 这话虽然说的不太好听，但对于此时的心慌意乱的大k来说却是相当有效的，他的眼睛里重新亮起了光芒：“真的吗？” “你说呢？”陆缜挑起眉，反问道，小k这时候也深吸一口气，然后握住他哥哥的手：“老大说得对，你别想得太多了，今晚在座的大咖那么多，哪一个都比你有分量。” 这时候宏亮的乐声响起来，原本略显凌乱的会场忽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正经危坐，因为金马奖马上就要开奖了。 陆缜他们也不得不整理好衣冠，陆缜趁着主持人款款上台的时候，又凑过去在大k的耳边低语道：“你别想太多，最糟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反正你们之后也没什么活动，大不了继续在家里蹲着。最后，别忘了今晚的表演。” 大k听到这句话，他的理智才算是回来了一点，面容仍然苍白，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不会忘的。” 小k依旧握着他的手：“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好的吧，我们已经不是小孩了，要学会担当。” 大k更用力地点点头，而这时候，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来，万众瞩目的金马奖颁奖典礼终于开始了。 陆缜听着台上主持人的开场白，他另一边的王珂笑道：“听了主持人的话，才想起来今晚我们也是有提名的。” “那不然你以为我们是来干嘛的。”陆缜回了一句，其实他的心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只是，他一点都不能表现出来。 他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但是今晚的重头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另外一边，王君随着陈凯莉她们回到了先前的休息室，又宽慰了好一会儿上火的陈凯莉之后，看到电视里有了颁奖现场的直播，而陈凯莉也顾不上抱怨了，而是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屏幕，生怕一不小心就出差错了。 而王君虽然心底也有些焦虑，但也明白自己并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想表现出来，让本就焦躁陈凯莉更加心烦意乱，便迫使自己专心地去看颁奖典礼。 在正式开始之前，舞台上巨大的led屏幕先播放了一段事先制作好的视频，叫做《穿越金马》，内容是用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简述了一下金马几十年的历史和辉煌。视频结束之后紧挨着的是同名的大型舞蹈，舞蹈结束之后，主持人重返舞台，开始介绍今晚的第一对开奖嘉宾。 第一个奖最佳造型设计，颁奖的正是之前王君印象挺深的叶衍苏楠夫妇，王君还记得他们也是第一个踏上红毯的嘉宾，忍不住笑着问道：“他们怎么一直是第一个？” “大概是赶着回家照顾小孩吧。”陈凯莉也在这种氛围中稍稍缓解了焦躁的心情，开起了玩笑。王君见她能跟自己开玩笑了，也放心了不少。 “我哥哥他们那个奖，没有这么快揭晓吧？”王君又开始找话题转移陈凯莉的注意力，果然陈凯莉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没那么快，按照流程的话，至少是后半段了，而且电影歌曲奖之后的奖项，全是重头。” “好期待啊，我总觉得，今晚大家都不像平时的模样了。” “人靠衣装嘛，那几个人全被陆缜带坏了，平时衣服也不好好穿。”陈凯莉感慨道，“我看别家的艺人都特别看重包装那一块，怎么潮怎么穿。我们家那几个呢，妈的看着就像个小老头，永远也没有别人家那种漂亮的街拍出来。” “路线不一样吧。”王君笑道，“要天天让陆缜哥哥他们穿的很……时尚的话，我会觉得很奇怪的。他们的粉丝估计也接受不来。” 陈凯莉一听粉丝两个字就笑了：“说真的，可能是我们家这几个太奇葩，吸引的粉丝也是奇奇怪怪的……不过能看上陆缜那样不修边幅的……本身就挺奇葩的。” 王君没忍住笑，但还是记得给陆缜说了两句好话：“其实，陆缜哥哥也挺好的，他也不是没有外表，就是……比较注重内涵吧。” “呸，他有个屁内涵。”陈凯莉想起平时受的窝囊气，趁那家伙不在，乘机狠狠吐槽个痛快。 王君微笑不语，倒是小朱把陈凯莉的话当真了，怯生生地争辩了一句：“陆哥他……很有才华啊，而且人也不错的。” 陈凯莉假意横了她一眼，接着自己也忍俊不禁：“切，还用你说，他什么人我会不知道啊。只是他平时得罪我太多，我趁没人的时候黑他一下，不行啊？” 小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可以可以！” 陈凯莉叹气：“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天然呆型的。” 她们在那里说笑着，没注意到第一个奖已经颁出去了，之后两个主持人重新回到台上，插科打诨说了几句俏皮话，底下的明星观众们也很配合地笑起来，而后便是第二个奖项。 第二个“最佳美术设计奖”颁奖结束之后，是广告插入时间，颁奖现场得以轻松片刻，主持人连忙下台去跟导播沟通，而台下的嘉宾们也纷纷交头接耳闲聊起来。 陆缜原本还想跟大k交流交流，不巧正好有个熟人拍了他的肩：“哟，陆缜。” 他只能先站起来跟人微笑着寒暄：“是你啊，卓凡，好久不见了。” “真是你啊老陆！刚刚看背影有几分像你，但又生怕我认错了，”那卓凡笑着搂了一下陆缜，“毕竟你这画风跟平时不大一样，一下子有点不适应啊。” “呵呵，哥一向都比你潇洒，你有什么不适应的。”陆缜也拍了拍他的背，之后看看他的脸，却皱起了眉，“你是不舒服还是怎么的，怎么脸色这么差？” 卓凡听了下意识地想去摸脸，但手快要碰到的时候又停住了：“会吗？可能是昨晚通宵了吧。” “也不让化妆师给你补个妆吗？”陆缜瞧着这个卓凡的脸色实在有点糟糕，平时看不上化妆遮瑕的他都觉得卓凡该化个妆遮一下了，而一边的王珂顺口接了一句：“我瞅着卓凡是已经化过妆了吧？” 卓凡一下子有点尴尬，他有点不安地把手放进裤袋：“那什么，最近生活不太规律。” 陆缜并不太相信他这话，但交情有限，他也没说太多，只是拍拍他的肩：“之后好好养一阵，这样下去身体会出问题的。” 卓凡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笑起来：“知道了，多谢关心。” 陆缜也笑：“对了，最近的新歌有一首我挺喜欢的。今晚是来做嘉宾？” “嗯，正好也是一首新歌。”卓凡咧开嘴笑，“当是打歌好了，这么好的舞台，可不是经常会有的。” “那就好好珍惜吧。”陆缜笑道，“演出顺利。” “嗯，也祝你们好运了。把那个奖拿下。” “放心吧。” 之后卓凡便回了他自己的位置，陆缜仍然看着他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啊？”王珂见广告时间马上就要过了，便扯了一下陆缜的衣角，陆缜这才坐了下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王珂又追问了一声，他才抬起头，眉头微微皱起：“我觉得卓凡，有点不对劲。” “啊？为什么这么说啊你？”王珂不解，陆缜摇摇头：“不好说，只是我的感觉。” “哎哟喂，你是女人吗？还讲什么直觉。”王珂鄙视他，“那你说说，我们今晚能不能拿奖？” “啧，这个鬼知道。” 广告时间结束后，颁奖礼继续进行，王君看到先前听过彩排的白惠心已经出现在舞台上了，灯光把穿着白色礼服的她照的如梦似幻，尽管年轻的女歌手很美，但观众们的注意力却先被一连串的跳跃的音符给吸引了。 “是钢琴声啊。”王君记得先前彩排的时候现场也有钢琴伴奏，但是那时候听到的琴声绝对没有这会儿正在演奏的好听。怎么说呢，那差距就是，王君这样的外行都能听出很明显的差别，足以见现在正在台上演奏的钢琴师水平有多高了。 “我好像听说今年请到了陈曦，没想到是真的。”陈凯莉显然也有点出乎意料，“而且还是给白惠心做伴奏，真难得啊。” “哦？钢琴师吗？”这时候镜头切到了一个正低着头弹钢琴的男人，王君不用问也知道这个人就是陈曦了。 “国内挺知名的年轻钢琴家，听说古典音乐圈里挺看好他的，而且年纪轻轻的也拿过几个欧洲大奖，都挺有分量的。”陈凯莉告诉她，王君听得肃然起敬：“那是艺术家啊。” “对啊，比现在在座的演员歌手都高大上的艺术家。你看人家连彩排都没来。”陈凯莉挑挑眉，“不过我一直听说陈曦那个人挺难接触的，没想到这次也松口来了，看来金马奖真是下了血本啊。” 王君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一点讽刺之意，看起来陈凯莉对于高大上的艺术家并没有什么好感，她不好说什么，只能笑着打哈哈：“嘛，总之这琴声听着真舒服。” “毕竟是艺术家嘛。”陈凯莉又来了，好在这时候白惠心也开唱了，王君装作专心欣赏歌曲的样子，没有再接话。 钢琴声刚起来的时候，台下是安静的，仿佛被这空灵的琴声震住了，直到白惠心的歌声响起，才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般，才记起来鼓掌这回事。 而这时候镜头也切到了台下，似乎想用在座大咖们的表情来证明台上的表演有多好，而台下以演戏为职业的人们也纷纷露出了沉醉的表情。 陈凯莉看到这画面就忍不住嘲笑：“这些人啊，不愧是来角逐影帝影后的。” 王君则习惯性地在镜头里寻找着熟悉的面孔，一开始并没有拍到王珂陆缜他们，但在镜头一晃的时候，她终于在画面上看到bi的成员们了。 “啊我哥！还有陆缜哥……”她刚刚惊喜地喊出声，却蓦地止住了，因为她看到那一闪而过的镜头里，陆缜的表情非常奇怪。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怀念的表情吧？这正是王君觉得最奇怪的地方，这种表情平日里绝对不会出现在陆缜的脸上，他会提起过去的事情，但从来不会怀念。 是因为白惠心这首歌，还是……不，不是因为这首歌。王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那，是因为那钢琴声吗？ 但画面里已经没有了陆缜，她也无法再看到他的脸，来确认到底是不是她自己看错了。 镜头重新切换成台上的白惠心，也时不时会给年轻的钢琴家一个特写，王君总算看清那个钢琴师陈曦的脸，他的容貌平凡，但在弹琴的时候整个人显得非常宁静雍容，似乎一心沉浸在他的音乐里，眼里再也没有别的了。 陈曦。王君默念着这个名字，手里下意识地拿了手机开始搜索这个名字。 第79章 陈曦 在白惠心一曲唱罢，陆缜忽然起身离席，然后猫着腰往外走。 几个人都不由得侧目，一旁的王珂忍不住问道：“干嘛去啊？” “上个厕所。”陆缜答了一声，“很快回来。” 王珂半信半疑，不过他出去肯定是有事儿，这个假不了，既然他不肯说，只能随他去了。 一般来说，颁奖仪式正在举行的时候，嘉宾是不能自由离开座位的，不过真问起来，陆缜咬定自己要去厕所，人有三急，就算是主办方也不会这么不通情理，只是最好还是不要被镜头扫到，所以陆缜尽量往边路走。 之后终于出了礼堂，陆缜找了好一会儿才辗转进了后台，不过方向一下子也没有了，他干脆找了个人工作人员问：“对不起，我想问个事儿。” 那工作人员是个很年轻的姑娘，一下子认出来是今晚嘉宾中的一位，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个时间出现在后台，毕竟距离他上台表演还有一段时间，但还是很热情地开口：“当然可以，请问陆先生要问什么？” “哦，我想找个人，叫陈曦，请问你知道他这会儿在哪儿吗？”陆缜挺有礼貌地问道。 那姑娘想了想，随即指了一个方向：“是刚刚演奏完的陈曦吗？噢，我们给他安排的休息间是走廊尽头左拐的那一间，门上有标注他的名字。不过……那位陈先生不怎么爱说话，所以……” “谢谢你。”陆缜很客气地道了谢，之后便转身往她指出来的地方去了。 那姑娘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心说这陆缜难道跟那位钢琴家有什么交情吗？真看不出来啊。之后便也去忙自己的事了。 陆缜找到那间标注了陈曦名字的房间，刚要抬手敲门，就发现房门从里面开了，陈曦的脸探了出来，看到陆缜的时候先是有点惊讶，而后微笑起来。 “我本来还要找机会寻你呢，没想到你先来了。” 陆缜看着他也笑了笑：“感动吧？” 陈曦笑着摇摇头，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先进来吧。” “先坐下，我去给你倒杯茶。”陈曦先让他坐下，又张罗着要去倒茶，但是拿了杯子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的地方，便干脆接了一杯白开水，“差点忘了，这里没有我自己的茶叶，与其喝那些乱七八糟的饮料，不如喝点白水吧。” 之后他把水递给陆缜，陆缜接过，笑了笑：“我没有你那种非好茶不喝的习惯，能解渴就行。” 陈曦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端详了他好一会儿：“你长大了。” “啧，看你这话说的。”陆缜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少在我面前倚老卖老，再说了，你也没比我老几岁。” 陈曦握着个玻璃水杯，笑的十分开怀：“不过性格倒是一点没变。” 陆缜低下头喝了口水，然后微微一笑：“彼此彼此吧。” 陈曦忽然叹了口气：“我没你那么狠心。” 陆缜原本笑着的眼睛忽然就凝重起来，之后也叹了口气：“你该不会就是跑到我面前跟我卖可怜吧。” “算是吧。”陈曦眯着眼睛笑，“我觉得还是挺有效的，你觉得呢？” “是挺有效的。”陆缜苦笑了一下，陈曦收起了那种狐狸一般的笑容，正色道：“那你不打算回家看看吗？他们很挂念你。” 陆缜苦笑更甚：“真的？” “当然是真的。” “他们亲口说的？” “咳咳。”陈曦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两声，“你身为人子，难道还不了解自己爹妈的性格吗？这种话，他们很难说出口。” 陆缜嘲讽一笑：“原来是我们智商突破天际的陈大艺术家自己脑补出来的。” “脑补啥意思？” “啧，总算找到个比我还落后的人了。” “你休想转移话题。”被□□裸地嘲笑了的陈曦倒也没有生气，他也是了解陆缜性格的人，知道他从小到大都是这幅德性，越跟他辩他越来劲。 “我哪有。明明是你自己先问的。”陆缜两手一摊，表示自己很无辜。 陈曦无奈道：“那我开门见山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你应该回去问问老头老太，什么时候让我回家啊。”陆缜面上笑的心不在焉，但是说到“老头老太”四个字的时候，心里忽然紧了一下。 其实真的有十来年都没有亲眼见过他们了，但是，他们真的已经老了吧。 陈曦更加无奈：“你们真不愧是一家人啊，性格都是一般的又硬又臭。” “要是老太太听到这句话，会不会把你逐出师门？”陆缜笑嘻嘻地问道，陈曦涵养那么好的人都忍不住瞪他：“你揪着这个点儿有意思吗？” “有意思。” “……”陈曦十分无语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悻悻开口，“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要是李老师知道你还是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 “肯定就更嫌弃我了，是不是？”陆缜莞尔，“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挺不像他们的儿子的，光是初中毕业这一条就够让他们崩溃的了。” “……原来你自己也知道啊。”陈曦摇摇头，之后又笑了起来，“其实，没有学历这本身倒是没有什么，只是阿姨老是担心你拿着初中文凭找不到好的女孩子。” 陆缜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相当精彩，最后他十分郁闷地开口：“告诉老太太，别操心那些有的没的了，我想找的话，分分钟的事。” 陈曦听了他这句话却是微微一笑，然后问道：“今晚见面的事情，跟叔叔阿姨说了也没关系吗？” “我无所谓啊。”陆缜笑了笑，“你想说就说呗，只是他们会是啥反应，那我就不知道了。” 陈曦低着头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看着他的眼睛：“阿缜，你是不是还在怪他们？” 陆缜看着他，眼睛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他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没有。” 只是很简单的两个字，但却让陈曦纠结了许多年的疑惑一扫而空，他忽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因为他知道陆缜说的并不是假话。 只是…… “那你为啥老是不回家？”这是另一个压在他心头多年的巨石。 “外头多自在啊。”陆缜说着想去摸烟，不过看了看这烟酒不沾的钢琴家，又把那冲动压下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老头老太的性格，我在家里还不得被管的死死的。” 陈曦无言，心里忍不住吐槽说这个理由似乎很荒诞但却又恨说得过去，陆缜却是是那种不服管束的性子。 但是，这样未免太任性了一点吧？ 他的眼睛里透露出了这样的讯息，虽然没说出来，但陆缜一下子就读懂了，他苦笑了一下：“我何尝不知道自己不孝，但是……我自己的父母，我比你更了解他们。我想……那个时候，他们比我还想逃避。” 陈曦猛地抬起头，头脑里像是有根弦突然绷断了。 是这样的吗？是这的吗？原来是这样的吗？ 他的心底发出一连串的反问，但不得不承认陆缜说的是对的，他陪伴陆家二老多年，知道他们的性格都是不善表达，喜欢压抑自己的性格，当年阿棠出事……陆缜虽然痛苦，但身为父母的他们又何尝不是同样的痛苦。 而对于自己身为人父人母失职的事实，加上小儿子的质问，他们无法面对，也不愿向人倾诉，只把痛苦压在心底，以至于无法面对自己另外一个孩子，而选择日日沉浸于工作之中，家里总是空荡荡的只有阿缜一个人。 后来陆缜离开家出走，他们作为父母也不是不担心的，只是在担心之余，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吧。毕竟，阿棠的死，给那个家带来的阴影实在太重了。 重到剩下的人都害怕面对自己的亲人，以至于不得不选择互相逃避。 但是…… “毕竟已经这么多年了。”陈曦还是说了出来，他的声音很轻，“什么事，都应该过去了。叔叔阿姨他们，真的很想念你，他们一直都有关注你和你的乐队的消息。”虽然平时被我发现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陈曦想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知道啊。”陆缜依旧微笑着，只是那笑容里有淡淡的伤怀，“只是，你也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要见，也是需要一点准备的。” “心理准备？”陈曦疑惑地问道。 “不是。”陆缜摇摇头，“做好被我爸痛揍一顿的准备。” “你这小子。”陈曦忍不住啐道，“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啊。”陆缜苦笑起来，“难道你觉得那老头干不出这种事？” 陈曦无言，因为陆家的家长，还真是挺有可能干出这种事儿的。 “不过，也是你自己欠揍。”他斜睨着陆缜，陆缜笑道：“所以我心虚啊。” 陈曦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管怎么样，他们的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你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会的。”陆缜很认真地点点头，之后又看着他，眼睛里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戏谑，而是很认真的眼神，“这些年，谢谢你照看着他们。” “哪里话，他们对我恩重如山。”陈曦微微一笑，“何况，你母亲又是我的老师，学生照顾老师，是应尽的义务。” 陆缜又是苦笑：“你这样倒让我汗颜了。” “知道汗颜的话就早点回去。”陈曦又啰嗦了一句。 “知道知道。”陆缜敷衍一般应道，但是陈曦却知道他一旦答应就一定会做到，他倒也放心了。 陆缜站了起来：“不说了，我该回去了。” “哦，好像你们今晚还有奖要领是吧？”陈曦想了想，好像还有这么一回事，陆缜笑了笑：“领不领奖不好说，不过待会儿还要上台表演。” “那我可要留下来看看。”陈曦也笑了，“说起来，还是第一次看你现场的演出呢。” “欢迎啊。”陆缜又拍了拍他的胳膊，本来要走，但忽然又转过身，“对了，你跟白惠心什么关系啊？看你这大艺术家肯帮忙伴奏，应该是关系匪浅吧？” “胡说什么呢？”陈曦忍不住瞪他，“我看那小姑娘挺有诚意的，加上打听到你也会来，所以才帮她一个忙。” “哦，这么说，你主要还是为我而来的啊。”陆缜笑道，“那我还真是荣幸。” “赶紧走！”陈曦再也不想听到这家伙说一个字了。 “其实，”陆缜的语气却忽然变了，“你不用再为阿棠守着了，那没有意义。如果遇到好的女孩子，千万不要错过。” 陈曦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行了，既然你还有事就别耽误了，赶紧走吧。” 陆缜见状叹了口气，便朝门口走去，在打开门的瞬间，忽而又回头：“你开头弹的那一段，很好，很有几分她当年的神韵。” 陈曦已经背过身去，陆缜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光看背影，就知道他此刻的伤感黯然。 陆缜摇摇头，接着关上了门，回到了颁奖礼现场。 陆缜回来的时候，双胞胎跟王珂都很是嘲讽了一番：“上个厕所这么久啊，不会是便秘了吧？”“还以为你掉到坑里了，老大。” “这么高大上的场合，你们能不能文雅一点。”陆缜云淡风轻地反驳回去，小k凑到他身边使劲地闻了闻，然后夸张地说道：“我去居然没有烟味！老实交代！你到底干什么勾当去了！” “你猜啊。”陆缜淡淡一笑，又把其他几个气的不要不要的，“猜到的话，哥有奖励。” “你的奖励我一点都不期待！”小k想起以前被他坑过的经历，心有余悸地说道。 陆缜趁人不注意，悄悄地弹了一下他的脑瓜崩：“那你就给我安静一点。” 嬉闹归嬉闹，陆缜对于双胞胎逐渐变得能够控制自己情绪，还是挺欣慰的，而后他又悄悄问了万能的闹钟王珂：“话说，咱们还要多久上台表演来着？” “将近一个小时吧，不过我们肯定要提前到后台准备的。”王珂估算了一下，“还要五个奖要颁，两个歌舞节目，三个广告……” “得了得了，后面的你自己知道就好了。”陆缜一听这个头都大了，连忙阻止他继续列下去，王珂耸耸肩，接着又看了看他：“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奇怪？” “啥？”陆缜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王珂欲言又止：“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只是感觉你出去这一趟，整个人都沉重了些许。 但是这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陆缜说，而且他觉得，就算他说了，陆缜也未必会承认。 第80章 卓凡 正好这时候正要颁出今晚的第一个比较受人瞩目的大奖——最佳女配角奖，而他们配唱的那部电影《黑雪花》正好有这个提名，于是五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望着台上，等着获奖名额的揭晓。 颁这个奖是上一届获得金马最佳男配角的演员，此刻他正一脸兴奋地拿着一个信封，之后从信封里抽出了一张纸，他看了一眼，很快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我宣布，第xx届金马奖，最佳女配角的获得者是——于佩！” 场上很快响起雷鸣般的掌声，led大屏幕也迅速从五个候选人的画面变成了于佩一个人的特写，屏幕上的女演员看起来非常激动，基本上是喜极而泣了。 bi乐队的成员们也为她感到高兴，虽然说他们跟于佩其实不熟，但于佩正是《黑雪花》里一个重要角色的扮演者，而《黑雪花》终于拿到了今晚的第一个大奖。 “噢噢噢！《黑雪花》获奖了欸！”王君先前看大屏幕上播放的五个最佳女配角的候选者的表演片段的剪辑中就知道了于佩是黑雪花剧组的，现在看到她获奖了，也忍不住欣喜起来。 陈凯莉虽说也偏向于佩，但毕竟这部电影本身以及里头参演的演员和自家公司本身没多大关系，喜悦之情也有限，不过看王君很开心的样子，也陪着她一起笑。 先前陆缜偷偷离开座位的时候并没有被摄像头捕捉到，或者说就算捕捉到，一般主办方也不会让这种画面播出来，毕竟有些煞风景，但是之后镜头扫过台下的时候，陆缜空着的位置却让陈凯莉和王君她们一眼就看到了。 “我靠！这臭小子死哪儿去了啊！”陈凯莉之前发现陆缜莫名其妙消失的时候，简直气的当场就要跑到会场去逮人，王君和小朱以及其他工作人员不得不好说歹说，才把她按在座位上。 但虽然嘴上温言软语地劝着陈凯莉，王君自己的心里也在犯嘀咕，不过她比陈凯莉要敏锐一些，她直觉陆缜突然离席是跟之前那个钢琴师有关系。 虽说她这也的猜测也没什么依据，不过她还是挺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真的很好奇啊。王君心里暗暗地想道，她基本可以想象陆缜是编了个怎么样拙劣的借口走掉的，但是之后他见了谁，说了什么，却不是她能猜出来的。 其实他，真的是个挺神秘的人，对吧？王君忍不住笑了一下，结果等到摄像机再次拍摄观众席情景的时候，她发现陆缜又回来了。 “凯莉姐，陆缜哥哥回来了。”为了让陆缜待会儿少挨点骂，王君特地第一时间告知了陈凯莉，陈凯莉定睛一看，发现那小子确实又莫名其妙地回来了，心里的火气也小了些。 “也不知道他到底干啥去了？”她还是嘀咕了几句，王君想了想，也同样用了个挺拙劣的借口帮他推脱：“可能是……上厕所去了吧。” 只是她没想到，她想到的这个破绽百出的理由正好跟陆缜自己随口编的那个是一样的。 陈凯莉又抱怨了几句，之后也就不再提这个话头了。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陆缜他们就收到了导播的通知，很快他们就齐齐离席到后台，回到提供给他们的化妆间准备。 见人回来了，原本无事可做懒洋洋的工作人员们一下子忙碌起来，陈凯莉也没空去追问先前陆缜跑到哪里去那一茬了，而是指挥着化妆师、造型师、发型师等等，忙得团团转。 “衣服就不用换了吧。”陆缜其实是嫌麻烦，不过造型师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也好，这种场合，穿的庄重点也是应该的。” “那就弄一下头发吧。”发型师接话，然后简单粗暴地把陆缜按在椅子上坐下，“阿缜不许乱动！” “我已经很配合了。”陆缜无语道，发型师白他一眼，接着又叫道：“来个人帮忙拿一下东西。” 原本还在帮忙化妆师找化妆品的王君在把一支眉笔递给化妆师之后，又匆匆跑过来：“我来吧。” 因为王君是王珂的妹妹，又不是正式的工作人员，发型师对她还是很客气的：“那就谢谢小王姑娘了。” 王君莞尔道：“没事，我也就只能帮点小忙。” 陆缜看见她，便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其实很无聊？” “还好吧。”的确是没有想象中有趣，王君心说。 “如果你困了，让陈凯莉找个人送你回去。”陆缜看着镜子里的女孩子，“这颁奖礼估计要弄得挺晚的，我们也不好提前走。” “没事啊。”王君把一把梳子递给发型师，“我等着你们。” “那也好。”陆缜想了想，然后笑道，“估计结束之后要聚一下的，到时候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啊。”王君笑眯眯地应下来，又见发型师一时半会儿不需要别的工具，便忽然弯了腰，凑到陆缜的耳边去，压低声音问道，“你刚刚到哪里去了？凯莉姐很生气哦。” “你看到了？”陆缜略惊讶，没想到自己离场都被拍了。 “只是有一阵子看你人不在位置上。” “哦，去见了一个熟人。”陆缜倒也不瞒她，但也没有把话全说开来，“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 王君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不打算往下说了，便也没有再往下问，而是略带羡慕地说道：“陆缜哥哥的朋友真多。” 陆缜她那语气，笑了起来：“说的好像你没有朋友似的。” 王君摇摇头：“我确实没什么朋友。” “那这房间里的几个人，算什么？”陆缜挑起眉，王君失笑：“他们都不是我自己交的，是因为你跟哥哥才认识的不一样。” “交朋友难道还要看什么方式吗？”陆缜摇头，接着又问道，“你在日本这么多年，总不会一直都是一个人吧。” “那不至于。不过，我在日本是外国人，跟日本的女孩子多少有点距离，而且我早就知道我迟早是要回来的。”王君笑了笑，“其实在那边也遇到过不少同样出国留学的人，倒是能说上几句。” “那不是挺好的。”陆缜说道，王君笑道：“嗯，之前遇到个很有共同话题的女孩子，我曾经以为她应该能成为我最好的朋友，但是她却一心要留在日本，最后找了一个日本男人结婚了。她婚后，我们的联系就变得很少了。” “啧，日本有什么好的。”陆缜嗤之以鼻，“她八成是找了个年纪大的日本老头儿吧。” “老头还不至于，算是大叔吧。”王君说起来也很是替那个女孩子惋惜，但是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她也不好评判什么。 陆缜也是摇头，但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又聊了一会儿，一直到新发型弄妥。 结束之后他立刻站了起来，接着发型师又叫了大k过来，陆缜见大k的脸色又有些发白了，便把手放在他肩上：“小傻瓜，有点出息好不好？” 大k的头发被侍弄着，没法抬头，只能看着镜子里陆缜的脸，有些不安地开口：“老大，我刚刚回来的路上，看到那个……女人了。” 陆缜回想了一下，可能是他没留意的关系，倒是没注意到那个叫林薇安的野模。不过对于大k这种行为，他很有些无奈：“你干嘛非要注意她？要是让那女人知道了，还不定怎么笑你呢。” 王君站在一边看着大k妆容也遮不住的苍白的脸也很是心疼：“大k啊，陆缜哥哥说得对，你跟她是毫不相干的陌路人，你自走你的路，何必在意她。” 大k轻轻地摇摇头：“王姐姐，我是不是还是太没用了？” 王君把他垂着的手合在双手中，少年的手很是冰凉，王君紧紧地握住，希望能给他一点温暖：“不是的，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害怕的。害怕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相反，它只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情绪。” “其实，我最怕的是那些记者……”大k反握住王君的手，她手心里的温暖让他稍稍安心些许，“我怕我再给乐队带来麻烦……” “都让你别想那么多了。”陆缜冷不丁地插话，“你能带来什么麻烦？难不成还能解散了怎么的？真是典型的杞人忧天啊。” 听着陆缜故作轻松的话，大k很有些无语：“老大，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扫兴？” “扫你个头。还有，”陆缜说着用力拍了一下他握着王君的那只手的手背，“你占便宜占够了没有？好在王珂没看见，否则的话，呵呵。” 大k连忙松开手，然后很委屈地揉着自己被他拍红的手背：“王姐姐只是单纯地安慰我，谁让你想歪的？” 陆缜目光一扫：“你有本事去跟老王说啊。” 大k这才不甘不愿地闭上嘴，王君忍不住捂着嘴笑，陆缜一脸告诫地看着她：“你得小心点啊，你别看他年纪小，其实他就是个小色狼。” “不带这么诋毁人的！”大k连忙抗议，陆缜一脸“我哪里说错了”的表情，王君摇头失笑。 之后他们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时候电视里的画面又是在颁最佳男配角奖，获奖的演员大家都不熟，也就平平淡淡地看过去了。倒是下一个表演的节目让他们有一点兴趣。 “是卓凡啊。”陆缜听到主持人介绍了下一个节目，表演者正是之前同他打过招呼的卓凡。他跟卓凡算不上交情多么深，但是也认识了许久了，见到面，也能聊上许久。 伴奏的乐团就位之后，卓凡也来到台上，镜头刚刚切到他的脸，王珂就皱起眉：“我怎么觉得，这卓凡的脸色，比刚刚还要差一点？是我的错觉吗？” 陆缜也是眉头纠结：“不是错觉，因为我也这么觉得。” 王珂忍不住回头翻了个白眼：“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凭什么你也这么觉得就不是错觉了？！” 陆缜没有去理会王珂的抬杠，而是直直地看着开口演唱的卓凡，他的声音比起以前嘶哑了些许，而且音准也大不如前。当然，也许是因为这首歌是首新歌，他还没有唱熟，至于嗓音，唱了十几年的歌手，嗓音会退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 陆缜觉得心底那股不太好的感觉愈来愈重。 王君完全不认识正在台上表演的歌手，这首歌的曲风也不对她的胃口，便听得不是很专心，正好一扭头就看到陆缜纠结的眉头，她有点意外：“怎么了？” 陆缜长长地出了口气：“没什么，就是……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太好。” 王君听得一头雾水，但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因为舞台上的卓凡忽然失了声，他手里的话筒掉在了地上，整个人蜷起来跌坐在台上抽搐着，而镜头的特写正好拍到了他一齐涌出的鼻涕眼泪。 “这个混蛋！”陆缜看到卓凡突然变成这样，心底那个最坏的猜测得到了坐实，他瞬间感到心痛又无奈。 王君看到那个卓凡这样子，也猜到了几分，她张口结舌地看着电视，但很快镜头晃了一下就被切换了，陈凯莉摇头：“我去啊，这会儿导播还有大大小小负责直播的工作人员估计要疯了！” 王君和杜承宇他们也是又惊讶又心痛，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很明显，卓凡在金马奖的直播过程中，当场犯了毒瘾。 王君见大家都是呆若木鸡的状态，又忍不住转过头去看陆缜，只见他眉头紧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很快他又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大k：“我知道这样说有些自私，但是，卓凡出了这个事情，明天所有的新闻头条一定都是他，所以……” 他说着顿了一下，闭上眼睛，似乎有些不忍，但还是继续说道：“大k，你可以彻底放心了。” 王君一下子呆住了，不止是她，每个人都呆住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陈凯莉，她先是有些可惜地说了一句：“唉，那今晚不管我们表演的多出色都只能变成炮灰了。” 但很快她又高兴起来：“不过没事，出风头虽好，但像卓凡那样的风头……还是算了。你们就中规中矩地表演完就好了。” 但这时候就算是大k也露不出笑脸来，毕竟卓凡是大家都认识的人。 第81章 拿奖 之后的事情发生的很快，而且镜头临时切走之后，不在现场的人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后来陈凯莉找人打听的时候说，意外发生之后，全场一片哗然，卓凡的经纪人的助理飞快地上台架走了人事不知的歌手，而短短半分钟，主持人镇定自若地重返舞台，一开口就是刚刚的表演嘉宾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昏倒在台上，此时已被送去就医，请大家不要担心，而颁奖典礼会照常进行云云。 这话一听就是在扯淡，刚刚卓凡那个样子哪里瞒得过台下众多的圈内人，不过既然都是圈内人，那自然也会很配合这场华丽的大戏继续进行下去。但主办方却无法控制网友的思想，之前那镜头前惊心一瞥，早就有眼尖的观众截了图，才几分钟，网上已经开始热烈的讨论了。 这似乎也为目前为止都波澜不惊、略显平淡的金马奖带来了爆炸性的话题，只是这话题太过负面，其中批评声占绝对的比例，恐怕也未必是主办方愿意看见的。 bi乐队的化妆间里仍是一片难捱的沉默，陈凯莉见大家的情绪都这么低落，便忍不住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待会儿马上就要上台了，要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陆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也看了看几个成员：“是啊，准备一下吧，马上就到我们了吧。” 其实这时候表演者没有了表演的心思，观众也未必有观看表演的兴致，每个人都还沉浸在刚刚那一幕的震惊中，只是陆缜他们作为音乐人，总要有职业的态度。 此时紧急插入的一段广告已经结束，而后连续有两个奖要颁发，分别是“最佳原著剧本”及“最佳改编剧本”，第二个奖结束之后，就是bi乐队上台的时间了。 陆缜站起来往外走，王珂杜承宇双胞胎各自拿着乐器跟上，王珂边走便自嘲：“这下估计是没有人会认真听歌了……不过也好，压力小多了。” 陆缜笑了笑：“是啊，压力小多了……不过，还是认真点好。” “知道了，就是开个玩笑。”王珂轻咳一声，然后解释道。 王君目送着他们离开，心情也是十分复杂，虽然她并不认识先前的那个歌手，不过看起来是哥哥他们的朋友。 “真是的，既然要玩那个，上台前不应该先过足瘾吗？！”陈凯莉显然也还沉浸在刚刚的卓凡事件中，她一边摇头一边皱眉，“结果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出来混！” “呃……”王君听到陈凯莉这么说，倒是一下子想到别的事情上了，“那个，陆缜哥哥之前想抽烟，你不是也不让吗？” 陈凯莉被无意中噎了一下，接着转过头去瞪她：“那能一样吗？！” 王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发梢，也觉得自己这个类比的确不太合适：“我的意思是……可能也是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不让吧。” “不让？”陈凯莉又是摇头，“那卓凡都能在舞台上发瘾了，也不知道吸了多久……他们早先干什么去了，都到了这个地步才禁止，还有个屁用！” “但是，就算是为了身体考虑，那位歌手也不应该继续了……”王君想起自己小学时候受到的那至今印象仍然很深的禁毒教育，“其实，他真的不应该……那样的。” “谁不知道玩那些不好，但就是架不住有些人空虚想找刺激。这样的人，在这个圈子里太多了。”陈凯莉眼睛里的鄙薄之色一闪而过，“不过那个卓凡，我印象里他一直还挺低调的，写歌唱歌的才能也挺优秀，没想到啊……” 王君想起“创作者”最爱用的一个理由——“为了寻找创作灵感”，便轻咳两声：“大概……是为了找灵感……吧？” 陈凯莉当即就冷笑两声：“这种鬼话，也就编出来偏偏脑残粉吧。” 王君也觉得这个理由太假了，不过她到底不了解人家，也不好随便去评断别人，便干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坐到沙发前，专心地看着电视。 “快开始了。”小朱先前一直沉默着听着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见王君的注意力转移了，便也一起坐了过去。 “是啊是啊。”王君也有点小兴奋，然后顺手拉过陈凯莉，“凯莉姐，你也坐下来吧。” 等到获奖者说完得奖感言之后，正在候场的陆缜等人就收到了导播的指令：“准备——可以上场了——哎，再等等！” 双胞胎之一忍不住吐槽道：“这嘉宾好能说啊。” “好不容易拿个奖，人家激动一下也是正常的。”陆缜笑，双胞胎之二凑到他身边：“老大，要是待会儿我们一不小心也拿了个奖的话，你可不许说这么长啊，显得太不潇洒了！” “要是真的一不小心拿了个奖，还是你们去说吧。”陆缜笑着摸摸他的头，“我没有像别人一样准备发言稿啊。” 双胞胎知道他在开玩笑，刚要吐槽却听到杜承宇冷不丁地蹦出了一句：“我准备了。” “噗！”其余四个一下子就笑喷了，陆缜笑道：“既然承宇你准备了，那有意外情况的话，就你上了。” 杜承宇看着他：“给你准备的。”接着觉得不妥，又补了一句：“凯莉让的。” 他这意思就是说陈凯莉吩咐他准备的，陆缜“啧”了一声，又伸过手去：“让哥看看你都准备了些啥。”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一定很好玩哈哈哈哈！”双胞胎也跟着要起哄，搞的原本想矜持些的王珂也生出了好奇心，要凑过去看。 那因为获奖者太罗嗦而不得不一直默默听着他们对话的导播终于忍无可忍了：“马上就要轮到你们了……你们可以稍微正经一点吗？？？” “这不是还没说完嘛。”陆缜懒洋洋地回了一句，但也不再继续玩笑了，“算了，待会儿下了台再看。” 杜承宇被他们几个搞的也有点无语：“获奖才看。” “哈哈哈！”一听他这话，几个人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行了行了！准备上——！” 一听这话，几个人便瞬间收敛了笑意，迅速地调整了状态，之后便在灯光变暗的一瞬间，依次上台。 “噢噢噢！”王君听到主持人已经正式报出了bi乐队，之后灯光变换，熟悉的五个人像是魔法一般出现在舞台中央。 “哟哟哟，正经起来之后还真是挺那么回事的。”陈凯莉看着自家艺人的风采也忍不住笑起来，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因为她看到站在麦克风支架前的陆缜，忽然在前奏响起来的时候动手扯了扯自己的领结，然后似乎觉得还不过瘾，又扯了一下。陈凯莉看的正恼火，竟然又看见他干脆解掉了领结，松开两颗扣子，然后把领结团成一团直接塞进裤兜里了。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用时不到三秒。 “我去啊！这小子真是……”陈凯莉气的说不出话来，心说造型师辛辛苦苦给你设计好的造型就这样被一手破坏了。 “我觉得，很帅气很性感啊。”王君似乎是看出陈凯莉要发火，忽然出声道，“而且，这也更符合他的形象。” 陈凯莉愣了一下，接着就听到台下有一阵不小地欢呼，其中还不乏热情一点的女艺人的口哨声，她瞬间也是有点醉了。 不过也确实不得不承认……确实还有点小帅。 “算了，反正解都解了。”陈凯莉最后只能扶额叹息，王君见状便安抚地摇了摇她的手，而后听见歌声传出来，便又收了心神专心看表演。 除了开场时陆缜的那个动作，乐队的演出确实可以用中规中矩四个字来形容，不过他们发挥的还是挺好的，倒也符合主办发预先的期望。 这会儿主办方唯一的心愿就是，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顺顺利利地把接下来的节目演完就是了——因为这时候网上的批评声越来越严重，以至于整个颁奖礼被关注的重心完全偏移了。 陆缜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心脏总算归回原位，不要看他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每次有演出，却还是止不住地会紧张。好在先前那不是安慰的安慰起了一点作用，他最放心不下的大k巨人也很平稳地发挥出来了。 场下热烈的掌声让他有点分不清听众的情绪是否真的那么热烈，这样的大型场合跟演唱会或者粉丝见面会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是演唱会的话，可以轻易地从听众们的反应判断出来他们是否真的沉浸在音乐里，但是现在这群特殊的观众，他们的笑容太过矜持节制，掌声也是有条不紊的，仿佛只是为了鼓掌而鼓掌。 在这样的场合表演，感受不到那种极致的兴奋。陆缜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但也无可奈何。 他和其他人一起朝着台下鞠躬致意，之后又在灯光的掩护下安静快速地离场，下了台之后，可以感觉到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轻松感。 虽然觉得不够尽兴，但陆缜还是微笑起来：“大家都表现的挺不错的……放下家伙，去休息一下吧。” 不管怎么样，现在不求脱颖而出，只求能顺利过关，目前看来，应该是达到了目标。 而后又听到导播从耳机里接过来的声音：“几位休息一下是可以的，不过请尽快返回原来的座位，最佳原创电影歌曲很快要揭晓。” 陆缜答应下来，之后便跟着其他成员一起回到了化妆间。 他们一进门，就听到骤然而起的掌声，陈凯莉同几个工作人员都站起来为他们鼓掌，而王君更是直接奔过去搂住了她哥哥的脖子：“哥！刚刚你们的表演好棒！” 王珂摸着她的头发笑道：“还好吧，至少没丢脸。” 陆缜却是冲着陈凯莉一笑：“陈大姐，听说你让老杜准备了一份获奖感言，这是真的嘛？” 陈凯莉的笑脸僵了一下，接着面色变得不自然起来，顺便嗔怪地看了一眼杜承宇，后者挺无辜地与她对视。 陈凯莉不得不挪开目光，有些尴尬地说道：“我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嘛。”靠！就知道说出来会被这家伙嘲笑的！ “呵呵。”陆缜果然开始了，“你确定要我们拿着这张纸照着读？” 陈凯莉不由自主地脑补了一下那情景，忽然又有些无力地挥挥手：“算了，还是别念了……不过，要是真有机会上台领奖，你可不准胡说八道！” “我不说啊。”陆缜冲她眨眨眼，“反正承宇发言稿都准备好了，肯定让他上啊。对了承宇，让哥看看你都写了啥。” 他说着又把手一摊，杜承宇往后退了一步，陈凯莉也很紧张地挡到他前面：“看什么看！不准看！” “哇。”陆缜故作惊讶，“那发言稿莫非是陈大姐你写的？” “……胡说！”陈凯莉急忙摇头否认，王珂他们齐刷刷地望向杜承宇，杜承宇不擅长撒谎，但也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扭过头去了。 不过这动作在实质上就已经把陈凯莉出卖了。 “还真是啊。”陆缜乐呵呵地说道，“那我就更想看了。” “门·都·没·有！”陈凯莉咬牙切齿地蹦出这几个字，而以陆缜为首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围观团只是笑的一脸高深莫测，这让陈凯莉更加恼火。 她转过身去伸手跟杜承宇要发言稿：“给我！” 杜承宇犹豫了一下，问道：“不用了？” “不用了！”陈凯莉气呼呼地说道，杜承宇便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放到她手心上，双胞胎看见了立时就要过来抢，陈凯莉眼疾手快马上撕碎了然后把碎纸片放进了自己的贴身衣服的口袋里。 双胞胎只好怏怏作罢，陈凯莉这才松了口气，这时候去听到王君很可惜地说道：“凯莉姐，我也挺想看的。” 陆缜闻言笑的更欢了，而陈凯莉则是恨恨地看着莫名就补了一刀的王君，心说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小妮子还有补刀属性呢。 喝了一口水之后，他们又被催着重返颁奖现场，陆缜因为之前扯了领结，又特别被留下来重新系好，陈凯莉又公报私仇，先是念叨了他先前擅自解领结的事情，而后又吐槽他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连系领结都不会。 陆缜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啰嗦，之后在临出房间的时候留下一句“我看你最近越来越啰嗦了，小心被你对象嫌弃”，把陈凯莉气的差点昏过去。 王君忍不住跟出来问了一句：“陆缜哥哥，凯莉姐有男朋友了？” “不知道啊。”陆缜两手一摊，而一边的王珂和双胞胎瞬间无语：不知道你怎么就张口就来啊。 “我随便说说的。”陆缜笑，“我只是觉得，她这么大年纪了，万一有那个口味奇特的看上她，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王君忍俊不禁：“话是这么说，不过没听她提起过。” “不过，她要是没有，也是很正常的。”陆缜又感慨道，王君轻轻推了他一下：“不许胡说，赶紧过去吧。” 陆缜笑着跟她挥挥手，之后一路上又听见双胞胎在那里讨论：“陆老大说他是乱说的，不过我看陈大姐那样子，倒像是真的被戳到了痛脚呢。” “好了好了，你们俩差不多得了。”王珂好笑地阻止了他们，“又不是女人，那么八卦做什么？” 结果说完之后又觉得有些耳熟，想想，似乎是陆缜就用过类似的话来吐槽他，王珂瞬间又有些鄙视自己，真是近墨者黑啊靠！ 双胞胎被他这么一说，吐吐舌头倒是闭上嘴了，结果却听到杜承宇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她有男朋友，很奇怪吗？” 陆缜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接着很认真地答道：“是挺奇怪的。” 杜承宇瞥了他一眼之后，便不说话了，陆缜莫名觉得后背凉了一下，啥情况啊这是。 不多时，他们回到了先前的座位，跟邻座的几位点个头寒暄之后，坐下来看着台上的情景，陆缜低声吐槽了一句：“说真的，这位置的视角还不如看电视好一点呢。” “电视放送的角度能不好吗？”王珂啐了他一句，“话说，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儿吗？” “太没意思了。”陆缜百无聊赖地看着台上一片谦恭和谐的颁奖情景，又问了一句，“那老爷子是谁啊？” 他问的是现在正接过奖像的老人，王珂挺无语地看着他：“你这谁也不认识的程度……差点赶上我从海外归来的妹妹了。” “他是演电影的，我是搞音乐的，我们又没有什么交集，而且一看那老爷子就知道他退休有一阵子了，我不认识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陆缜振振有词。 “就算不知道也不用说出来吧？？？而且人家是电影届的泰斗，你不认识，真的很丢人啊。”王珂更加无言。 “不认识还要装作自己认识，那才更丢人吧。”陆缜不以为意道，接着又反过来吐槽他，“而且说了半天，你还是没告诉我那老爷子是谁呢。” 王珂：“……” 费了一番口舌给陆缜科普了领那个终身成就奖的老爷子是何许人之后，便是韩青上台演唱，再接下来，便是他们的最佳原创电影歌曲奖揭晓的时间了。 在收获了无数掌声跟喝彩之后，韩青谢幕下台，陆缜又凑过去在王珂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猜，接下来肯定又是广告时间了。” 结果他话音刚落，主持人还真的就宣布接下来是短暂的广告时间，陆缜立刻得意起来，旁边的人都不想吐槽他了：这种找得到规律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 广告时间很快就结束了，颁奖嘉宾上台，led屏幕上终于放出了五首候选歌曲的音画剪辑片段。 之后是颁奖嘉宾插科打趣的时间，基本上是把五位歌曲演唱者都用各种梗调戏了一遍，才施施然地拿出信封要宣布获奖者的名字。 “我宣布，第xx届金马奖最佳原创电影歌曲的获得者是——电影《黑雪花》的同名插曲，《黑雪花》！恭喜bi乐队！！！” bi乐队的全员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都很有默契地怔了一下，接着在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后，其他人都是喜出望外的状态，只有陆缜摇摇头，叹了口气：“那发言稿不应该撕掉的啊。” 杜承宇闻言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陆缜微微一笑，然后拦住他的肩，站了起来。 “走吧，上台领奖去。” 而另外一边的王君跟陈凯莉，几乎是屏住呼吸等待结果揭晓，比那几位当事人要紧张多了，在颁奖嘉宾揭晓结果之后，一屋子的人几乎都兴奋地跳了起来。 王君欣喜若狂地抱住陈凯莉：“凯莉姐！我哥哥他们！真的拿奖了！” 陈凯莉更是喜笑颜开，之前被陆缜气的找不着北的状态早抛到九霄云外了：“好好好！我就知道这几个小子有大出息的！不愧我一心一意地带着他们！” “凯莉姐，我去预定饭店吗？”小朱很机灵地拿出了手机，陈凯莉手一挥：“订订订！要好的！我们要好好庆祝一番！” 王君则是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地登上领奖台，心中无限感动：不只是这里，还有更多更高的荣耀在等着你们，而我，一定会亲眼见证着你们把奇迹创造出来！ 第82章 庆功 “谢谢。”陆缜接过颁奖嘉宾手里的奖像，颁奖嘉宾是个女演员，他本来是等着对方伸出手来握个手的，没想到对方直接给了一个拥抱，弄得他有点措手不及。 “哈哈哈！害羞了吗？”女演员抱完之后还顺便又调戏了他一把，陆缜笑了笑：“哪里哪里，主要还是您太美丽了。” “真的吗？”女演员被奉承的开怀，又依次跟其他人拥抱握手，之后便很识趣地转身下台，让出舞台。 陆缜把奖像递给其他四个同伴，接着侧过头问了一句：“谁上？” 其他四个人连连摇头，异口同声道：“你你你！” 我去啊，一群没义气的。陆缜在心中暗骂一声，之后怕耽误时间只好转过身面朝着观众席：“本来我们是想商量一下的，但是又怕占用太多时间，于是，不好意思又是我。” 台下爆发出一阵笑声，陆缜微微一笑：“首先，当然要感谢杨培明导演（《黑雪花》的导演）以及郑君（《黑雪花》的电影配乐）对我们发出的邀请，很荣幸我们的音乐能成为这部优秀的电影的一部分，对我们来说，整个创作和录制过程，也是很棒的体验。其次要感谢金马奖的评委们把票投给了我们，这是对我们很大的肯定，谢谢。顺便说一句，我想那票数一定很接近，让你们为难了，不好意思。” 台下又在笑，陆缜继续说：“然后，我觉得我也要特别感谢一下我们自己，尤其是我的四位同伴，原本我只是出于私人交情接下这个工作，谢谢你们愿意陪着我冒险。” 台下想起了充满祝贺和鼓励意味的掌声，陆缜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一般来说，这时候应该转过去和他们抱一下的，不过……还真是做不到这种事啊。”他说着又侧过身看着旁边的同伴：“要不，我在精神上跟你们拥抱一下吧。” 还没等他说完，四个人齐刷刷地瞪着他，之后大家又一起笑了起来，双胞胎先扑了上去，接着王珂跟杜承宇也揽住了他的腰和肩。 “太好了。”陆缜听到他们低沉却喜悦的声音。 “最后。”被几个人拖着抱着的陆缜艰难地对着话筒说道，“谢谢陈凯莉，谢谢公司，谢谢歌迷。以及，最后的最后，我们本来也是有准备发言稿的，不过经纪人写的太差被她自己否决了。可是，我现在觉得，果然还是有个发言稿比较好。” 观众席上又是爆发出一阵大笑声，bi乐队拿着奖像下台的时候，王珂忍不住吐槽陆缜：“你这家伙怎么那么讨厌啊，上个台领个奖也不忘嘲讽一下。” “我这是善意的提醒。”陆缜笑道，“提醒陈凯莉下次要准备个好点的稿子。顺便，你以为我编的容易吗？说好了这次我不来，结果又是我上。” “你比较能编嘛哈哈哈哈哈哈！”双胞胎大笑道，陆缜则是转过头去跟杜承宇说：“老杜啊，下次有稿子备着你一定要提前说，现场编真的太累了。” 杜承宇也忍不住了，扭过头去：“烦！” 这一次轮到陆缜大笑起来：“先回休息间吧，把这镀金的小奖杯给他们看看。” 陈凯莉她们原本都是守在电视前带着兴奋和激动的心情看的，结果听到陆缜又把自己调侃了一番之后，她差点跳起来：“我擦啊！这混蛋！一个破梗翻来覆去要说多少次啊！！！” 她觉得自己在全国人民面前丢脸了，瞬间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连王君也忍不住吐槽某人：“陆缜哥哥真是……好烦啊。”不过她其实特别想笑，只是顾及着陈凯莉的感受，拼命忍着。 其他人也差不多是这表情，陈凯莉斜睨过去：“算了，想笑就笑吧，小心憋出病来。” 王君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他人也是掩面偷笑，陈凯莉看着他们，自己都被气乐了。 “姓陆的，老娘跟你这梁子结下了！” 她正在那儿一个人跳脚炸毛放狠话，就听到门被推开，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懒洋洋地□□来：“哥领了奖回来，一进门就听到这种话啊？你说说，你这是对待凯旋归来的功臣的态度吗？” “你还好意思提这一茬啊！”陈凯莉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你刚刚在那么多明星大腕面前黑了我一把，你好意思吗？？？” “我那是说实话啊。”陆缜说着便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编那获奖感言编的我口都干了，谁给倒杯水啊？” 其他几个人都被工作人员围着连声道贺，陆缜摇摇头，正准备自给自足，一杯水立刻就递到他面前，陆缜看了一眼，然后笑起来：“还是咱妹子贴心，谢了。” 王君莞尔：“陆缜哥哥，你刚刚在台上说的都是编的？” “是啊。”陆缜一边喝水一边回答她。 “那你小学作文满分啊。”王君开玩笑道，陆缜喝完水把杯子放在面前的矮桌：“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嘿嘿，绝对是夸你！”王君冲他挤挤眼睛，接着又听到陈凯莉大呼小叫地要从双胞胎的手里拿过奖像看看：“你们看了这么久还不够吗！我都没摸过金马奖奖像是啥感觉！” 陆缜见她看的认真，便笑着问道：“你也想摸摸？” “当然啦。”王君也笑，“这种奖像可不是谁都能拿的啊。” “过来。”陆缜忽然冲她招招手，王君看他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便觉得有些好笑，但也有点好奇他要跟自己说什么，便凑了过去。 “其实呢，不用跟他们争。”陆缜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个奖像只是暂时的替代品，因为奖像揭晓前是绝对保密的，所以奖像上的获奖者名字也是在揭晓之后现刻的。等待会儿真正的奖杯送来之后，哥让你第一个摸。” “哇，真的啊？”王君惊喜问道，陆缜笑：“骗你干嘛。” “那我等着啦！”王君笑嘻嘻地在他身边坐下，陆缜又故意说道：“这个秘密哥只告诉你一个人，千万别泄露了。” 王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王珂无语的吐槽：“还泄露呢，谁不知道啊？！就会在我妹妹面前装逼，呸！” 王君一听这话就忍俊不禁，陆缜也没有一点被揭穿之后的尴尬，反而特别坦然地笑了一下：“你看那抢得死去活来的三人组，你就会明白，有的人，是真的不知道。” 紧接着那三人组也不买账了，本来抢的脸红脖子粗的双胞胎跟陈凯莉反而把枪口一致对外：“滚滚滚！谁不知道啊！我们就喜欢这没刻名字的奖像！不行吗？！” 陆缜摊手：“行行行，待会儿跟主办方申请一下，这玩意儿就让你们带回家供着了。” 眼看唇枪舌炮有愈发猛烈的趋势，王君只好出声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好啦好啦，别吵啦！又要颁奖啦！” “哦？什么奖啊？”乐队的几个人都下意识地往电视上看了一眼，他们都在等着看《黑雪花》是否能拿到今年的最佳剧情片，不过这会儿却是让他们失望了一下。 “好像是‘最佳新演员’吧。”王君断断续续地听到电视里主持人的介绍，接着又开始放候选人表演片段的剪辑。这时候王珂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哥？”王君挺惊讶地看着她哥，王珂表情微妙地指着电视：“你们看，那位穆兰小姐也是最佳新演员的候选人之一啊。” 王君这才注意到电视右下角的几个候选者的头像下确实有一个名字是穆兰，只是先前头像和名字都偏小，剪辑也还没放到她的部分，她没注意到。 “那你以为人家是来干嘛的？”陈凯莉挺好笑地看着王珂，王珂耸耸肩：“我还以为她只是来走红毯的。” “人家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新人好吗？”陈凯莉无语道，“再说了，她出道以来也演了很多大片啊，得个最佳新演员的提名有什么。” “她演过什么？”王珂反问道，陈凯莉刚要说话，却听到小朱冷不丁地插嘴：“去年票房很不错的那部《兵临城下》，女主角就是那位穆小姐。” “《兵临城下》啊，那我倒是看过。”王珂想起自己去年也凑热闹去电影看了一回，但是他很快又摇摇头，“不过穆兰真的在里面出演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种电影，女主角的存在感一般都偏弱吧。”陆缜接了一句，王珂忍不住笑：“嘛，那也就算了，但是如果她是靠着这部电影里头的表演拿到提名，那就有点好玩了。” 结果他话音刚落，那候选者的表演剪辑片段就刚好播放到属于穆兰的那部分，没想到真让王珂说中了，正是女主角存在感很弱的那部《兵临城下》。 “啧啧啧。”王珂一脸呵呵的表情摇了摇头，陈凯莉也轻咳了一声，说真的，其他作品也就算了，这一部虽然电影本身成绩不错，但是……那穆兰在里头的表演拿到这个提名确实没有什么说服力啊。 这也不能说穆兰的演技一定就不行，毕竟他们对她都不了解，只是……这姑娘好像太心急了一点。陈凯莉在心中暗道。 “我倒要看看这位大小姐能不能顺利拿下这个奖。”王珂像是对穆兰的意见真的很大，王君很少看见他这样挖苦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个女的。 虽说，她对那穆兰也没什么好感吧，不过哥哥表现的太明显了点…… 她只是暗暗吐槽，陆缜却是直接笑了：“老王啊，人家姑娘又没得罪过你，你干嘛一副好像人欠你钱似的。” 王珂白了他一眼：“你倒是心大。” “过奖了。”陆缜微微一笑，“我只是不会跟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女孩计较，多没意思啊。” “你想计较也未必计较得过人家呢。”王珂被他这么一说，下意识地开始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过了一点，但嘴上仍是不肯服输。 陆缜笑笑，没再搭话。 “第xx届金马奖，‘最佳新演员’的获得者是——让我们恭喜穆兰！！！”颁奖嘉宾念出这个名字的一瞬间，不只是这个休息室里的人，感觉现场观众席上的嘉宾们也都短暂地静默了一下，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却足以让人察觉到那微妙的气氛。 之后自然是一贯的热烈掌声，穆兰从位置上站起来，拖着裙裾，步履优雅地走上台。 “还真是她啊……”王珂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虽然他没看过那所有候选者主演的电影，但是光看那短短几分钟的剪辑，就看得出穆兰的表演在里头绝对算不上出彩。 陆缜却早已不关注那颁奖结果了，毕竟候选者里又没有他的熟人，他站了起来：“差不多了该回去了，正好趁着待会儿的广告时间……不过这来来回回的，参加个颁奖礼，好累啊。” 陈凯莉听他这么一说，也开始赶他们：“都去吧都去吧，别人抓住话柄说你们领了奖就不见了人影。对了，那奖像暂时由我来保管。” 陆缜好笑地摇摇头，随后便第一个走了出去，其他人跟上，王珂在最后头，临走前还不忘拍拍妹妹的手：“放心，等真的奖像到手，哥把它放到你房间里。” 王君哭笑不得：“别胡说了哥，那是你们的荣誉，怎么能放到我房间里……我随便摸摸看看就好啦。你赶紧跟上吧，要不待会儿都走了。” 王珂原本也是哄她高兴的，那奖像肯定是要被公司收藏起来的，于是便笑着挥挥手，接着匆匆赶了上去。 王君仍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陈凯莉见到了便走过来笑着说道：“你哥对你可真好啊，为了你差点要私藏公物了。” “凯莉姐，他是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王君虽然知道陈凯莉是在开玩笑，但还是解释了一句，陈凯莉摆摆手：“看你急的，姐逗你玩呢。” 王君撒娇地挽住她的手臂：“我知道啦！” 颁奖典礼依旧按着预定好的程序进行着，不算前半段卓凡那个惊天大意外的话，后半段还是可以说有条不紊的，只是这也挽救不了网友的歪掉的重心，更有人说“一个卓凡，毁掉了整台金马颁奖礼，之后还有谁敢请他演出？” 不过再风雨飘摇也是网络上的，颁奖礼现场还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只是太过程序化，也会让人顿生无趣。 比如耐不住寂寞的陆缜，这会儿特别想合上眼睛眯一会儿，但是他再不羁也干不出这种事，要不他就会成为今晚继卓凡之后的金马第二大槽点了。 “怎么还没到最佳剧情片啊？”陆缜努力地抑制住了自己想要打哈欠的*，悄悄地问了身旁的王珂一句，王珂无语凝噎：“最佳剧情片是重头戏，放在最后的！” 我去啊。陆缜又忍不住暗骂了一声，这会儿里结束还有一阵子呢，这接下来的时间可要怎么熬啊。 在一段漫长地煎熬等待中，陆缜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中见证了最佳导演、以及影帝影后的诞生，整个过程基本是在要睡着了→被掌声给整精神了→又要睡着了→又精神了→再不发奖就真的要睡着了的状态中度过的。 “来了来了！”在今晚最后一个广告时间结束之后，王珂赶紧碰了碰看似睁着眼其实双眼无神的陆缜，“别睡了！赶紧的！” 陆缜深吸一口气，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换了满血的状态等待着这压轴大奖的揭晓。 两个颁奖嘉宾照旧是要说些俏皮话活跃一下现场的气氛，东拉西扯完之后又是放电影剪辑，几分钟过去，才是揭晓花落谁家的时刻。 但最后的结果却让陆缜他们失望了，《黑雪花》并没有维持之前的良好势头，一口气赢下这分量最重的大奖，而是另外一部偏冷门的电影拿下了这最受关注之一的奖项，成为了今晚最大的黑马。 王珂暗暗感叹着今晚尽爆冷门啊，在为黑雪花剧组感到惋惜的同时，也决定回去有时间的时候把那部黑马电影找出来看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拍的那么好。 陆缜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长长地出了口气：“终于要结束了，太难熬了。” 王珂看他那一副即将要解放的表情，忍不住打击道：“别高兴得太早，待会儿还有个庆功派对呢。” “那个派对，露个脸就行了吧。”陆缜再也掩饰不住疲惫之态，“真的有点撑不住了。” 王珂有点吃惊，原本看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以为他只是觉得无聊，没想到他竟然累成这样。 看来这家伙其实压力很大吧。他叹了口气：“反正记者最喜欢拍的还是影帝影后还有女明星的裙子，我们早点走应该也没有关系。” 陆缜莞尔：“是这么个理。而且陈凯莉还有你妹妹她们，好像也预备了要庆祝的。” “要不，让她们改天？” “算了，不好打击她们的兴致。”虽说陆缜自己是提不起什么兴致的，不过让女孩子失望，终归是不太好的。 “那你不是说撑不住了吗？”王珂有点担心地问道。 “还好吧，如果跟一群半生不熟的人在一起，那肯定是撑不住。”陆缜笑笑，“自己人的话，就可以随便一点了。” “行，那待会儿就这么办吧。” 主持人说完结束语之后，终于“很高兴”地宣布这一届的金马颁奖礼“圆满”结束，等掌声响尽之后，台下的明星嘉宾们也纷纷起身，这一场盛装舞会算是暂告一段落。 再晚一点，主办方送来了加工完毕的正式的金马奖座，陆缜真的把奖座递给了王君，王君却有点不敢接：“还是算了吧，要是被我弄脏了可怎么办？” 陆缜摇头失笑，干脆直接把奖像放到她手里，女孩子慌忙接住，有点手脚无措的模样，和平时一贯的从容淡定倒是大相径庭。 “哥一向说话算数的。”陆缜看着她这模样觉得挺有趣，便忍不住逗她，“你趁现在好好摸摸，你后头还有人排队等着呢。” 王君心知他是在开自己玩笑，便苦笑起来：“还是给后面的人吧，这么金贵的东西放在我手里，我怕我给弄坏了。” “虽然是镀金的，不过看着还是挺经摔的，别担心。”陆缜笑道，“说不定还能砸核桃呢。改天我试试。” 王君都无力吐槽他了，陈凯莉却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敢砸！信不信老娘先用他来砸你？！” “啧。”陆缜有些无语，“你这么喜欢的话，哥让人做十个八个给你摆在家里玩。” “那能一样吗！” 陆缜笑着摇头：“太没追求了你。” 陈凯莉正要反击，王君却是反应快，听出了陆缜话里的深意：“陆缜哥，你是说……” “嗯。”陆缜淡淡一笑，“所以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凯莉晚了一步，但也终于明白陆缜的意思是，以后他们还会拿到更多的荣誉，而这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哟哟哟，语气够大的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到多大的奖。”陈凯莉挑挑眉，语气讥讽但心里却是高兴的，有时候她会担心陆缜这小子太过懒散，因为他总是一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但……没想到，他也不是没有野心的。 “拿奖并不是我的目标。”陆缜说完这一句之后，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而是问道，“对了，陈大姐，待会儿那个庆功派对，我们去去就回，可以吧？今天都有点累了。” “随便吧，反正你们也很难成为那派对的焦点。”陈凯莉考虑事情的方向总是要现实一点，但也还是顾着他们的，“那咱们就自己庆祝，还能放得开一点。” “好！今晚不醉不归！”一个工作人员接过话头吼了一句，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不醉不归”，足足把王珂吓退了三步。 “卧槽，亚历山大啊。”王珂忍不住去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时候双胞胎忽然凑了过来：“放心，尽管喝！王前辈倒了的话，陆老大会把你背回去的！” “去去去，你们俩年轻力壮的，你们不主动请缨，还要把我这老人家推出来，好意思嘛？”陆缜连忙摘清自己，双胞胎则是一心要推他入火坑：“我们现在都是有门禁的啊，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唬谁呢。”陆缜鄙夷道，王君在一边听得十分无语，忍无可忍道：“看你们说的，我哥不会喝酒的，放心吧！” “可是，是这么重要的庆功会，王前辈不喝酒多说不过去啊！”双胞胎忍不住抗议道，王君看着他们微微一笑：“也好，那么谁劝了酒，就要负责把我哥哥送回去，不然多说不过去啊。” 双胞胎被她看似柔和实则威慑力十足的笑容给震住了，皆是默然无语，陆缜在一边笑的幸灾乐祸，王君又瞧了他一眼：“陆缜哥哥，你也一样。” 陆缜连忙摆手：“绝对不会，哥是不会自找苦吃的。” 之后陈凯莉又提醒道：“行了，你们准备一下，那个庆功派对应该快开始了。” “有什么好准备的，又不是女的，还要换身衣服补个妆。”陆缜说着又开始扯领结，“说起来，那个好像是半正式的吧？那这玩意儿可以解了。” 陈凯莉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他解都解了，她也没再说什么，干脆就随他去了：“算了，既然要解就一起解了，不然就一个松了领结，其他人那么正式，多奇怪。” 几个人听了这话便纷纷学着陆缜的样子把领结给解掉了，之后又要转换场地去到举行庆功派对的场地。 “咱们也去吗？”王君见陈凯莉也在收拾东西，便悄悄地问了一句，陈凯莉笑道：“去啊，反正他们主要是去拿着奖座照几张相，也呆不了多久，咱们在车里等着就是了。或者也可以混进去，弄杯香槟来喝喝。” “哦哦！”王君恍然大悟，接着又笑道，“我酒量不好，还是在车里等着吧。” “你该不会连喝香槟都会醉吧？”陈凯莉诧异道，“看来你们老王家还真是一个样儿啊。” “没试过。”王君笑着摇摇头，这时候陆缜忽然插了一句：“她啊，连喝啤酒都能醉，就差喝水了。” “嘿嘿，要是我不小心醉倒了，那也麻烦陆缜哥哥背我回家了。”王君恶作剧心起，故意吓唬他。 “……除了水，你啥也别喝。”这回轮到陆缜后退三步，悄悄抹了一把冷汗。 第83章 英雄救美 穆兰端详着摆在距桌上的那座金色的奖项，那是她期盼已久的，但是真的拿到之后，却反而觉得兴味索然。 她可以感觉到，在颁奖嘉宾念出她名字的那一刻，全场静默的一刻。 大概都觉得她不配拿到这个奖吧……虽然穆兰内心也不得不承认她在那部电影里演的并不怎么样。但是，被这样无声地嘘了一番，任谁也不会好过的。 其实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穆兰自己也略惊讶，她不知道是不又有自己的母亲又在的原因了，不过现在看来……可能性挺大的。 她拿起高脚杯，送到嘴边饮了一大口的香槟，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感受到这个庆祝之酒带来的喜乐，甚至连味道都变得苦涩。 可能是有那么一点心虚吧。她心想。 派对上人很多，举目望去都是一线超一线的明星大腕们，这种情景很难在别的地方出现，穆兰自己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高规格的圈内派对。 但是人越多，她却觉得越低落，因为在这种每个人都言笑晏晏的氛围中，她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分享获奖的喜悦的人。姑且算是喜悦吧。 穆兰苦笑了一下，干脆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不知道是坐了太久还是酒气上头，一瞬间竟然有些头昏站不稳，另一边的助理见状连忙过来扶她，穆兰摇摇头，挣开她的手：“我出去吹吹风，你别跟着。” 助理闻言便松开了手，又看了看桌上的奖像：“阿兰小姐，这奖座……” “你看着吧。”穆兰随口应道，接着便转身想出了着厅子，只是微醺之后有些眼花，再加上原来就对这里不熟，她踩着高跟鞋在偌大的宴会厅内绕了半晌还是没能找到出口。 她忽地烦躁起来，再加上脚上穿着的细高跟又硌脚底隐隐作痛，便转身想找个位置坐一会儿，只是没想到转身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要和人撞上了。 好在对方足够轻盈敏捷，很是优雅地避过了这不太好看的一撞，倒是穆兰自己头重脚轻的，她忍不住揉着后脑勺，心里埋怨着自己的酒量怎么变差了。 “不好意思啊。”她因为头昏脑涨却忘记了道歉这一回事，反而是毫无过错的对方先道了歉，穆兰有些赧然，她平日里虽然高傲，却也不是一点礼数不知的人。 “应该是我道歉才对……”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着的人，说到一半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对面站着的是岳思敏，这一届与她同时入围最佳新演员的女演员，并且是群众呼声最高、最被看好的那一位。 穆兰见了她，不知怎地，便隐隐约约有些尴尬起来，再加上酒精作祟，她觉得自己的脸竟然有些发烫了。 “对不起啊，是我不看路。”穆兰很不擅长道歉这种事，说出来的时候便显得有些生硬，再结合她先前没有主动开口的事情，又早有傲慢高冷有背景的传言，落在他人眼里，便是一番不把人放在眼里的作态。 岳思敏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身边陪着的一个衣着简单像是她身边工作人员的中年女子便冷哼一声开口了：“穆小姐的道歉可真有诚意。”旁边的岳思敏连忙扯了她一下，那女的便闭口不言了。 那语气显然不太好，估计不只是因为穆兰刚刚没有及时道歉，更多的是因为她拿走了那个奖。 穆兰被她这么一呛，原本就烦躁的心情就更不好了，但这一次因为自己理亏在前，加上周围人那么多，便耐着性子没有发作，但是看也不看说话的那个人，只是盯着岳思敏：“抱歉了思敏，我刚刚喝的有点多，头有点昏，没注意到背后有人。” 岳思敏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比起本来就算得上高挑又穿了高跟的穆兰来说，几乎矮了大半个头，她倒是没露出什么不高兴的表情，反而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 “没关系啊。不过酒还是不要喝太多，本来就对身体不好的东西。”岳思敏跟穆兰以前也是打过交道的，不过关系平平，如果这一次同为竞争者，穆兰觉得自己想不起这个人。 “行，那回头见。”穆兰觉得自己歉也道过了，对方也发话了，应该就没什么事了，便转身要走，只是却又听到之前呛她的人又凉凉说道：“还是不要高兴过头了，真以为能买下所有的奖吗？” “余姐！你的话太多了！”岳思敏厉声训斥道，她不知不觉提高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好几个人纷纷转头往这边看过来。 穆兰站在那里，身体僵硬了有几秒钟吧，但很快她又放松起来，她侧过身，笑微微地看着那个叫余姐的：“这位女士对我好像很有意见？为什么？因为我拿了奖？哈哈哈，你该不会以为，我不拿的话，这个奖就能落到你家头上？告诉你，这个奖，我穆兰还真不放在眼里，只是，拿了的人就是比拿不到的强，你这么输不起的话，不如去问问金马奖的评委会，问问他们到底有没有收我的钱。” 她说着就冷笑起来，加上声音也不算低，不只是那个余姐，连岳思敏的脸色都变得很不好看。 “穆兰，你不要太过分了！”那余姐见好多娱乐圈里的熟面孔都盯着她们看，便压低了声音恨恨说道，穆兰也冷冷地看着她：“想清楚，挑事的人可不是我。” 接着她的余光扫过岳思敏，她那张小巧精致的脸也变得阴沉起来，她本无意跟岳思敏交恶，但事情还是发展成这样。穆兰心说这下好了，又得罪了一位……不过，不得罪也得罪了，她能拿我怎么样。 “你！”余姐气的说不出话，她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带过的、打过交道的艺人无数，还没有哪一个是像穆兰这样傲慢无礼的，但圈子里传的言之凿凿的“背景说”，她也不能一点都不顾忌，只是心里又实在憋屈，便趁着穆兰不小心撞到岳思敏的机会发泄了出来。结果却反而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毫不留情地反击了回来。 “余女士如果还有什么不满要发泄，我奉陪到底。”穆兰依旧冷笑着，她已经懒得去在乎周边的眼光了，“如果没话说了，那我就告辞了。” 余姐咬咬牙还想再说什么，但却被岳思敏拉了一下，她看过去，岳思敏朝她摇摇头，余姐也确实没搞清穆兰是什么来头，没有信心自己能不能得罪的起，便忍着气偏过头，然后拉着岳思敏匆匆离开了。 这一回合算是穆兰完胜了，但就跟拿了奖之后的心情一样，她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愉悦，反而心底的焦躁愈盛。 “哇，那位穆小姐真是彪悍啊。”王珂看完了不远处火药味十足那一幕，忍不住悄声吐槽起来，不只是他，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也有不少人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你管她呢。”陆缜刚刚也看了几眼，没办法，那边动静搞那么大，和一片和谐的其他明星比起来，实在太突出了，想让人不注意到都不行。 “长得虽然还过得去，但是这母老虎一般的性格，有谁能吃得下啊。”大k也拿着个酒杯老气横秋地摇摇头，陆缜听见了，抬手就是一个爆栗。大k委屈地看着他：“干嘛又打我？？？” “谁允许你喝酒了？”陆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大k手一抖，下意识地就放下了酒杯，嘴里争辩道：“我没喝，就是拿个酒杯做做样子。” 陆缜冲他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这么乖啊？” “我一向都很乖的！……咳咳。”大k有些心虚地回答道，陆缜看了他一眼，然后转移了视线，大k以为自己没事了，刚要松一口气，头上却又挨了一下，他怒气冲冲地定睛一看，发现陆缜正托着腮看着某个未知的方向：“看什么看，再看就再来。” 大k愤怒又委屈地低下了头：“人权呢？！” “熊孩子没人权。”陆缜眼皮也不抬地回答道，小k原本是笑着看他们打闹，只是这样除了干坐着什么也干不了实在有点无聊，再加上这派对上是有记者的，他们更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还不如去跟自己人庆祝来的痛快。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啊？”他凑近了悄悄问了一句陆缜，陆缜看了一下墙面上的大挂钟：“再过十分钟吧。” “好久啊。”大k听了忍不住撇撇嘴，王珂听了便忍不住去揉他的头：“你在打什么主意呢？陆缜可是打算出了这酒店就要把你们送回家的。” 双胞胎震惊又不爽地“啊”了一句，陆缜懒洋洋地看着王珂：“谁让你现在就说出来的。” “给他们打个预防针嘛。”王珂无辜地摊摊手，一副“我是为了他们好”的表情。 “不行！说好的庆祝活动呢！”双胞胎质问道。 “你这不是在参加吗？”陆缜淡定地回答道。 “切！谁说这个啊！我是说之后的那个啊！” “那是大人的聚会，不带熊孩子玩儿。” “呸！凭什么不带我们玩！这也是我们的奖！” “哦，忘记跟你们说了。”陆缜忽然笑着摸了摸大k的头，结果被甩开，“你们爸妈特地在家里给你们准备了好吃的要给你们庆祝呢，我哪好意思违抗尊父尊母的命令呢。” “不是吧？？？”双胞胎一声惨呼，陆缜得意地笑了笑，王珂偷偷问他：“他们爸妈什么时候跟你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骗他们的。”陆缜及其淡定地告诉他，又不忘提醒一声，“这一次可不能再走漏风声了。” “你也真是用心良苦啊。”王珂好笑地摇摇头，他还想再调侃陆缜几句的时候，忽然听到周边起了一阵惊呼声。 穆兰难堪地站在那里，双手捂着胸部，不这样的话，她穿着的那条某著名品牌的高定长裙随时会从她的身上滑下去。 她恶狠狠地看着那个吓得脸色苍白说不出话的服务员，就是她不小心踩了一下她的后摆，导致正在往前走的穆兰猝不及防，一个趔趄，礼服的细肩带突然断裂，那裙子本不是贴身的设计，而是略有些宽松的收腰设计，再加上衣料是轻柔的绸缎，便一下子滑落大半，胸前风光尽显。 穆兰穿上这条裙子的时候，服装师告诉她不适合穿内衣，于是只贴了两片胸贴了事，但没想到，现在竟然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穆兰在一边胸前的胸贴露出的时候就紧紧地抓住了裙子，但显然还是被看到了，一刹那传来的众多惊呼声就是最好的佐证。 穆兰死死地咬着牙，眼泪也在眼眶里不住打转，但她最恨自己这个样子，在她看来，这是脆弱又失败的表现。 “是报应吧。”她听到几步远有个人压低了声音跟身边的人说道。 你们一个个都在针对我吗？都在看我的笑话吗？都在等我哭出来吗？真可惜，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如意！ 她的手绕到背后去抓着裙子，然后转过身从一扇门走了出去。 “这是什么情况……”王珂忍不住说道，虽然他一直对穆兰没有好感，不过看到她这样失了面子，也禁不住有些同情她。 双胞胎面面相觑，但是一开口话题就歪了：“刚刚我好像看到了……”“莫非是传说中的……胸贴？” “啪！”两个人的头顶又各自挨了一下，兄弟俩动作很一致地抱着头委屈地看着施暴者：“再打！再打影响智力发育你负责吗？！” “想显得聪明一点，那废话就少说一点。”陆缜没好气地看着他们，双胞胎也自知自己说这种话不合适，便讪讪地闭了嘴。 穆兰狼狈离开之后，刚刚由她带来的意外插曲依旧让人们津津乐道，原本她差点和岳思敏的经纪人吵起来就已经引起众人注意了，之后又是走光……一系列的精彩意外，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过了一会儿，王珂看到陆缜忽然站了起来，还顺手拿了外套，便随口问了一声：“干嘛去啊？” “去外头抽根烟。”陆缜丢下这句话就拎着衣服走了，本来这也是没什么新意的事情，他本来就是个尼古丁患者，不过这一次王珂却是颇有深意地看着他离开。 “英雄救美。”一直沉默着的杜承宇忽然蹦出这几个字，双胞胎愣了一下：“啥英雄救美？” 杜承宇又闭上嘴不说话了，王珂揽过两个小鬼，神秘兮兮地笑道：“有人雪中送炭去了。” “不是吧？他有这么好？？？”双胞胎这才明白过来，但很快又怀疑起来，王珂看着陆缜消失不见的方向，笑了一下：“其实他是个挺不错的人啊。” “王前辈……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小k忽然踌躇着开口说道，王珂笑着看着他：“想说就说呗。” “那什么，陆老大他……” “他怎么了？” “他拿走的好像是你的外套诶。” “卧槽？！”王珂被一言惊醒，连忙去翻看他们搭在椅背上的正装外套，之前室内温度高，他们嫌热，于是纷纷都把外套给脱了，顺手搭在椅背上。他拿起一件看了一下，发现好像真的是陆缜的那件，其实他不太看得出设计有啥区别，但是陆缜衣服上那标志性的烟味却是铁证。 “我靠！这混蛋！拿我的衣服去借花献佛！我一定要杀了那个王八蛋！” 王珂咬牙切齿道，双胞胎笑嘻嘻地吐槽道：“刚刚是谁说陆老大其实是个不错的人啊？” “那是我瞎了狗眼……呸呸呸！是我脑子进水了！！！” 穆兰蹲在一个墙角下，头埋在膝盖上，她感觉到膝盖上贴着的布料已经湿了，凉凉地黏在皮肤上，感觉很不舒服。 她有些自虐地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希望用这种方式来阻止自己的眼泪，但一直到嘴里弥漫开了鲜血的味道，她还是没能止住自己的眼泪。 这不是她预想中的情形。穆兰觉得自己好像又变回了十几岁的那个自己，那个被性侵犯之后却找不到人可以依靠的那个小女孩，无助懦弱的让人厌恶。 无论如何都拜托不了那个自己吗……她感觉温热的泪水毫不停歇地从眼角滑落，然后渗入到膝盖上的覆盖着的布料中。 “啧，怎么这边也有人，唉，想找个清净的地方抽根烟，也是不容易啊。” 在她差点忍不住要哭出声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听起来是在叫她，而穆兰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是，还好没有真的哭出来。 “这么偏僻的角落，你也真是挺能跑的。”穆兰已经听出来人的声音了，这自带三分嘲讽揶揄的声音，不就是曾经让她气的不行的但之后却又欠了他人情的那个人吗？ “滚！”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大，但其实在旁人听起来就像是从水里传出来的声音，沉沉闷闷的。 “啧啧啧，还真是中气十足啊。不过说真的，这天台你买下了？虽然我也不是很想跟你呆在一起，但是随便赶别人走，这样很不好。”陆缜反问了一句，穆兰觉得这个人分外无聊，便懒得再说话，又听到他自言自语道：“唉，本来是憋的难受想来抽根烟……没想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免得熏到别人。哥多少也是有点绅士风度的。” 他似乎是要走的样子，穆兰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虽然她直觉这个人并不像是来看她笑话的，但是在自己难堪的时刻，谁也不希望被别人看到。 她听到他的脚步声，但却是自远而近，越来越清晰，他居然在往她这边走。 “你怎么还不走……”穆兰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正要发作，眼前却一黑，对方不知道把什么批在了她的头上。 “妆都花成这样了，赶紧去洗把脸吧。”陆缜摇摇头，接着转身就走了，留下穆兰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她回过神，拿下头上罩着的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一件男式正装外套。 这个人是来……给自己送这件外套的吗？穆兰捧着衣服，有些难以置信，但想来想去，好像确实是这样。 陆缜在出电梯的时候，正好遇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楼层里急匆匆地打转，他看到了，便非常好心地为她指了路：“你家大小姐在天台上，赶紧上去带她去洗把脸。那熊猫眼，太吓人了。” “你说什么？！”穆兰的助理刚听到陆缜的话的时候正欲发怒，但很快也明白了这个人在告诉她穆兰的下落。 她心急火燎地就钻进电梯了，也没空去想为什么这个自己的罪过的人会好心帮忙，还知道穆兰在天台上。 “走这么快，哥还想提醒一声你们记得还衣服啊，那可是赞助的呢。”陆缜摇摇头，心说这下回去不见了衣服，估计陈凯莉又要唠叨了。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反正那是王珂的外套。 王君在车后座上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个人轻轻抚摸了自己的脸一下，她睁开惺忪睡眼：“哥……？你们结束了？” “嗯。”王珂疼爱地看着她，“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也没有很久吧……”王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后揉了揉眼睛，“可能是因为下午没午睡，所以有点困了。” “要不，我们直接回家吧。”王珂见妹妹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倦意，有些心疼，“他们自己去玩好了” 第84章 你最讨厌 “但是哥哥不去不好吧。”王君连忙说道，“而且，我睡饱了，不困了。” “可是……”王珂仍然犹豫，王君抓着他的手臂，撒娇地摇了摇：“去吧去吧，我也想去！” 王珂拿她没办法，只好摇头苦笑：“那就随你了。” 陆缜上车之后正好听到他们俩这番对话，便笑道：“啧啧啧，兄妹情深，又来了。” “怎么，羡慕嫉妒恨啊？”王君冲他眨眨眼，陆缜笑：“不会，孤家寡人也没什么不好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行啊，那你有本事以后都不要娶老婆生孩子。”王珂凉凉地凑了一句，陆缜看着他，笑的意味深长：“我无所谓啊，反正又不像某人还有人催着。” “咳咳咳咳咳！”王珂瞬间爆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咳的脸红脖子粗，陆缜笑的幸灾乐祸，王君有点无奈：“你也不用吓成这样吧，哥。如果你没有中意的人，难道我还能让你相亲去吗？” “这个主意不错啊。”陆缜在一边煽风点火，王珂恶狠狠地瞪着他，王君也忍不住瞪他：“陆缜哥哥，你不要挑拨离间了。” 陆缜十分纯良地看着她：“我没有啊。” “对了，姓陆的，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王珂见状连忙转移话题，陆缜又瞥了他一眼：“干嘛？” 陈凯莉闻言也好奇地凑过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嚷嚷道：“怎么了怎么了？要打起来了吗？” 王君觉得有些好笑：“凯莉姐，你应该不是真的希望他们打起来吧？” “别在这会被偷拍到的地方打就好了。”陈凯莉大大咧咧地说道，接着又催促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啊！” 王珂跟陆缜十分无语地对视一眼，陆缜随后摊摊手：“那你还要继续跟我算账不？” “当然要！”王珂不想起来就算了，想起来的时候还是气的咬牙切齿，“你妹的！你要去给妹子雪中送炭，拿我的衣服去是几个意思！” “啥？”陆缜故作惊讶，“我拿的是你的衣服？哎哟，那真是不好意思，拿错了，拿错了。” “屁！你绝对是故意的！”王珂还能不了解这家伙，一看就是在装糊涂。 “真的拿错了。”陆缜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模样十分镇定。 王珂勃然大怒，正待再说，却听到陈凯莉狐疑的声音：“你们都给我等一下！什么衣服？” “哦，这个啊。”陆缜笑着开口，“就是不小心弄丢了一件衣服呗。” “是他弄丢的！”王珂连忙撇清自己，陈凯莉怒极反笑：“喂，你们弄丢的不会是礼服外套吧？？？” “都说了是他一个人弄丢的！”王珂执着地把自己摘出来，陆缜十分鄙视地看着他：“卖友求荣。” “还有，雪中送炭……是什么意思啊？”王君也好奇地问了一句，陈凯莉附和道：“就是就是，怎么回事，赶紧老实交代！” “有个女演员被踩掉了裙子，他把我的外套借给人了。”王珂抢在陆缜面前开口，又故意补上一句，“对了，那个女演员是穆兰。” “穆兰？”陈凯莉更加摸不着头脑，“之前看你们那态度，我还以为你们跟她关系不好呢。” “一般吧。”陆缜说道，“不过见她尴尬，也不好袖手旁观。” “哟，你面对美女倒是心软啊。”陈凯莉酸了他一句，陆缜摇摇头：“主要是，那场面真是……唉，我在旁边都要替她尴尬了。” “那确实……很不好受。”王君心想那应该就是当众走光了吧，如果换成是她，估计会想要找条缝钻进去的。 “不过，你拿人家王珂的衣服去助人为乐是几个意思？”陈凯莉斜睨着他，“你干嘛不拿你自己的？” “都说了，拿错了啊。”陆缜淡定地抛出这个一听就很假的理由，以不变应万变地应付着这个问题。 “谁信啊。”陈凯莉嘀咕了一句，但最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只能跟赞助品牌买下那一身衣服了，买的钱从陆缜的账户里扣。 陆缜倒是没什么意见：“好啊，那身衣服以后就归我了。” “我去啊！凭什么归你！那本来就是我穿着的好吗！”王珂怒道，陆缜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付的钱，不归我难道归你？” “这是你给我的补偿！精神补偿！” “请问你的精神受了什么伤害了？”陆缜笑，“或者下次再见到那位穆小姐的时候，你开口跟她要回来嘛，那件外套。” “你送出去的，凭什么我来！” “我要回来了，那就是我的。” “……你妹！”见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王珂差点吐血。 “好幼稚啊……他们。”陈凯莉听见他们那熊孩子一般的吵闹声，不由得扶额，对此，王君很淡定地表示：“不用理他们，待会儿就消停了。” “你咋知道？” “因为我哥说不过他的。” 果然，就如她所说，最后以王珂的完败结束了这场毫无意义的争论。 王珂有些哀怨地转过头去看预言了他的失败的妹妹，眼睛里满是“我好歹也是你哥你怎么不给我加油打气给个爱的鼓励之类的呢”，王君低下头，心说就算说赢了陆缜哥哥也没什么意义吧……莫非是会有一点成就感？ “对了，双胞胎呢？”王君想了想，还是换了个话题，王珂告诉他：“他们啊，之前还闹着要一起来，结果陆缜不让他们来。” “哇，陆缜哥哥不让他们来，他们就不来了？这么听话？” “哪里啊。”王珂笑着告诉她，“主要是后来出来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了那个林薇安，不过其实对方并没有看见我们，不过大k瞥见她的背影整个人都吓得精神了，也没有了什么庆祝的心情了。之后两兄弟就匆匆回家了。” “原来是这样。”王君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之后他们去了一间常去的店，陆缜一坐下，就要了好些吃的，陈凯莉看的有些无语：“喂，谁半夜出来庆祝是专门吃饭来的？” “肚子饿了，不可以吗？”陆缜掰开一块面包往嘴里放，“我先吃点东西，你们随意。” 沾不得酒精的王家兄妹也很默契地一起吃起了东西，看着他们吃的那么香的样子，剩下的几个人拿着啤酒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没意思。”陈凯莉原本是想着好好放纵一场的，一旁的小朱听见了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凯莉姐，我敬你一杯。” “来！”陈凯莉一下子兴奋起来，手里的啤酒瓶跟小朱的碰了一下之后，很快便豪气地干下半瓶酒，小朱看的张口结舌，陈凯莉呼哧呼哧灌完之后，见她还呆站着：“你怎么不喝啊？” “我……”小朱为难了一下，接着便下定了决心，也往嘴里灌酒，结果因为喝的太急，被呛到了。 陈凯莉见状连忙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哎呀，谁让你一下子喝这么多的？！” “我看你也……”小朱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陈凯莉有些无奈：“你跟我比什么呀？行了，你也坐着吃点东西缓一缓吧。” 小朱难为情地笑笑，便坐了下来，王君给她递了一个水果拼盘，陆缜则是笑望着她：“小朱啊，你莫不是想跟那女人拼酒吧？这方面她可是怪物，千万别去。” 小朱赧然一笑：“没有，我就是觉得，凯莉姐她喝了这么多，我总不能比她少……” “意思意思就行了。”王珂也笑道，王君则是偏移了重点：“陆缜哥哥。” “嗯？” “你是不是跟凯莉姐拼过酒？”王君笑眯眯地问道，“而且还输了。” “啧，我才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陆缜立即否认道，结果王珂马上在一边揭他老底：“啧啧啧，他那哪是拼酒啊，完全是单方面被碾轧好吗？！才喝了几支啤酒就站不稳了，最后还是承宇和小明上去接替他的。” 王君乍然听到“小明”两个字，心想应该是前任成员李明吧，那这么看来，这件事应该发生在很久以前了。 “呵呵，王珂你好意思说我吗？我再怎么样，也比你强点吧。”陆缜冷笑，王珂犹自争辩：“反正你们都知道我是‘一杯倒’，干嘛还跟我比。” “啊，也就是说，那时候你们跟凯莉姐拼酒的时候，是三个人轮流的‘车轮战’咯？”王君见他们又在抬杠，便赶紧转移话题，“那凯莉姐的酒量也未免太可怕了……对了，最后是哪边赢了啊？” 这时候陆缜和王珂的脸上忽然都出现了一种微妙的难以言喻的神情，王君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忍俊不禁道：“不会是……你们三个人都没能喝倒她一个人吧？” “所以我说她是怪物啊……”陆缜嘀咕道，王珂也很有感慨地摇摇头：“我觉得，我活十辈子，在喝酒这方面都赶不上她。” “这么说，我也差不多了。”王君倒是没有他俩这么五味陈杂，只是单纯地惊叹陈凯莉的酒量，这时候她再去看陈凯莉，发现她已经换了第二支啤酒了，正满屋子的找人吹瓶呢。 “太可怕了。”陆缜吐槽道，“总觉得马上就要发酒疯了。” “发酒疯？”王君不知道怎的，忽然想起了自己，便问道，“对了，我是不是也会发酒疯啊？” 陆缜一听这话，便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心说我要怎么说好，你喝醉之后对我做过的那些事……那岂止是酒疯两个字可以形容的？简直是惨绝人寰好吗？ 他还记得自己被狠狠咬了的那一口，而且最重要的脸也差点遭了罪。 “唉……”最后他啥也没说，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王君见他那反应，一下子愣住了，然后转过头去看她哥：“哥，我……难道做过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没有啊。”王珂立刻否认了，在他看来，把陆缜骂一顿或者咬他几口，根本算不上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因为那家伙本来就欠骂又欠打。 “那……我总觉得陆缜哥哥的表情很微妙呢。”王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王珂摸摸她的头：“他那张脸一直都是那样的，欠揍的很。” 陆缜懒得再跟王珂废这些话，便瞧了瞧已经满脸红晕加一脸傻笑的陈凯莉：“啧，这喝了一圈了，接下来不会就要行酒令了吧。” 结果还真让他说中了，陈凯莉下一秒就拉着之前的发型师不停地缠着要行酒令：“来啊来啊！你输了喝一杯，我输了喝三杯！！！” “我的妈呀！”王珂简直看的叹为观止，王君却是笑眯眯地看着脸通红的陈凯莉：“总觉得凯莉姐忽然变少女了呀。” “明明是女疯子。”陆缜又吐槽道，接着又提高了声音，“谁能管管她啊？” “谁敢管啊……诶？”王珂碎碎念道，没想到他话音未落，杜承宇就站了起来，朝着陈凯莉站的地方走过去。 “敢管的人来了。”陆缜笑了笑，接着又低头吃他的东西了，王君则是挺好奇地看着那边，只见杜承宇走过去，直接就夺走了陈凯莉手中的酒瓶，陈凯莉不依，在那里大吵大闹要他还她啤酒，杜承宇不知道说了一声什么，总之离得有点远，他声音又低，他们这边完全听不到。只看到那个被陈凯莉缠着的发型师脸上露出了一瞬间的惊讶表情，王君更加好奇了：“承宇哥说了什么呀？听不到，好可惜。” 王珂和小朱也表示同意，陆缜拿了个苹果一边啃一边说道：“这婆娘好吵啊。” 接着又提高了声音：“老杜啊，能不能再让她安静点啊？” 杜承宇听到这话回过头看了陆缜一眼，王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杜承宇那一眼特别的犀利。 陆缜笑嘻嘻的：“干嘛？你要吃了我啊？” 王君发现陆缜好像对调戏杜承宇特别有兴趣，不过说真的……这话还真是很容易让人想歪啊，她终于明白网上那么多的各种cp党是怎么来的了。 “陆缜啊！”陈凯莉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陆缜的声音，忽然换了目标，步履有些不稳地蹬蹬蹬跑了过来，顺手又抽了一瓶啤酒，一边开瓶一边叫道：“杜承宇你别过来！我跟陆缜喝两瓶！陆缜啊，你看你，好多年没跟姐喝过了，你是不是被那一次吓怕了啊？哈哈哈……” 陆缜被她揪着，十分无奈地找杜承宇求救：“老杜啊，你看看。” 杜承宇这一次却没有再阻止陈凯莉，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我去啊。”陆缜这下有点慌了，他还真是对之前三个大男人都没有喝倒的陈凯莉有点阴影了，他正手脚并用想要挣脱逃跑的时候，陈凯莉已经塞了一个酒瓶到他手里：“是男人就干了！” 陆缜不得不虚张声势道：“我喝了啊，我真喝了啊。”他明显是故意说给杜承宇听的，不过那人像是铁了心不想再管事，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缜没办法，只得在陈凯莉的淫威下，陪她喝了两瓶。 “差不多了吧。”原本在一边很开心地看着热闹的兄妹组，看到陆缜真是被灌得停不下来了，便一起上前劝阻，结果醉眼朦胧的陈凯莉扫了一眼王珂，立刻露出了轻蔑的神情：“王珂，你这个战五渣，滚开！” 随后又看到了王君，又惊喜道：“珺珺！来！陪姐和两瓶！他们都是渣渣！”接着她一把把喝的晕头转向的陆缜推开，王珂连忙上前接着他。 这下她倒是松开了陆缜，但是王君又被扯住了，王君苦不堪言，心说我可比他们还渣得多啊……充其量也就是比我哥好一点。 王君张口刚想说些推脱的话，没想到陈凯莉直接把手上的酒瓶子往她嘴里倒，王君淬不及防，喝了一大口，还差点呛到。 原本正在顺气的陆缜听到王君那一连串痛苦的咳嗽声，又站了起来跟王珂一起过去把陈凯莉拉开：“差不多行了，不是每个女的都跟你一样能喝的。” “啊？珺珺怎么了？”陈凯莉虽然没有倒，但看得出神智真的已经不太清楚了，这会儿杜承宇终于又有了反应，他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直接粗暴，不只是夺过陈凯莉的酒瓶子，而且还直接按着她的肩往外推着走：“我送她回去。” 陆缜庆幸着女魔头陈凯莉被带走，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他终于松了口气：“这女人真是……下次说什么也不要跟她一起出来玩了。” 说起这个，他有些郁闷，心说是不是每个女人碰了酒都会变得那么可怕，一个是不能喝，一个是太能喝…… 想到这里，他又去查看王君的情况，说实在的，他还真有点担心王君又要变脸了，好在这一次她看起来很安分，只是沉沉地在她哥怀里躺着，看样子是睡过去了。 “没事吧？”他走过去看了看她的脸，她的眼睛紧紧闭着，眉毛有些纠结，看起来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这凯莉也真是的。”看到妹妹这样子，王珂忍不住埋怨陈凯莉了，“明知道小君她不能喝……” “喝了酒的女人是没有智商的。”陆缜摇摇头，接着说道，“回去吧。” “好！”王珂立刻就同意了，同时有些抱歉地看了看其他工作人员，“不好意思，我妹妹不太舒服，我先带她回去。你们继续吧，玩得尽兴。这顿记在我账上。” 小朱立刻站了起来：“王哥，我陪你们一起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们两个大男人在呢，你留下来玩吧。”王珂和颜悦色道，然后又抱起王君往外走，陆缜到前面开门：“对了，待会儿是打车还是你开回去啊？” “我开回去吧。”王珂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估计今晚没碰酒的人，也只剩他了。 “那就先走了，大家再见。”王珂说了一声之后就抱着妹妹离开了，剩下的人因为主角都先后离开了，也觉得很没意思，不多时也匆匆散了。 王珂把王君放进了车后座，陆缜跟着坐了进去，王珂告诫道：“帮我照看一下。” “还用你说。” 之后王珂发动了汽车，陆缜见王君的身体因为车体的震动而歪到，便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了位置，把她的身体放平，头枕在自己的腿上。 王珂看不到陆缜具体的动作，只听着一些小动静：“你在干嘛呢？” “让她躺的舒服一点。”陆缜回答他，顺便用手护住了她的脑侧，尽量不让她感觉到那些细微的颠簸。 好在是深夜，公路上的车不能说少，但至少不会像白天一样分分钟堵塞起来，王珂很顺利地开到了自家的小区里，之后他在所住的公寓下踩了刹车，陆缜先把王君抱了出来：“你去停车吧，我送她上去。” 王珂点点头，之后重新发动汽车，转了个弯往车库去了。陆缜则是抱着不省人事的女孩子上楼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陆缜总觉得王君看着瘦，但是抱起来还是挺沉的，当然他一般想不到可能是自己缺乏锻炼之类的原因，而是觉得喝醉的人就是会变得格外沉。 不过沉归沉，这一次静若处子而没有动若疯兔他已经很满足，别无所求了，就算是再重二十斤他也能接受。 “啧啧啧，等这丫头醒了，我一定要建议她减个肥。”陆缜在一只手支撑着姑娘，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要是开门之后，已经略有些喘了。 屋子里很黑，但是他抱着一个人，完全腾不出手去开灯了，于是便摸黑把醉酒的姑娘送进了她的房间，好在他对自己住了几年的公寓还是挺熟悉的，虽然路上还是会磕到碰到，但还算顺利地把王君放到床上去了。 放下人之后，陆缜顿时觉得整个人生都轻松了许多。 他一边揉着发酸的胳膊，一边打算要去找电灯的开关，但是这时候忽然听到床上躺着的女孩子发出了含糊的声音。 “啥？”陆缜听到她说话了，便在床边蹲了下来，“说啥呢，没听清。” “你、你……”王君似乎并没有清醒过来，话也说的语无伦次的，陆缜听了一会儿，发现她除了“你你你”几个字之外就没说过别的。 “我怎么了啊？”他笑着问道，本来也没指望人会回答，没想到迷迷糊糊的王君还真是应了一句：“你刚刚……说……” “啊？”陆缜又侧耳听了一会儿，发现她说了一半又不说了，“啧，说话说一半，这习惯可不好啊。” 结果他话音刚落，又听到那姑娘嘟嘟嚷嚷：“你……你说我重……讨厌……” “哟，这都听到了。”陆缜好笑道，“还以为你真的昏过去了。” “我只是……最近长了两斤……肉……”王君似乎真的很介意陆缜说她重，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都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好了好了，我只是随口说说的。”陆缜见她这么在意，便哄道，“你知道哥一向喜欢说瞎话的，别当真。” “讨厌……”王君还是不依不饶，陆缜摇头失笑，正要站起来去开灯的时候，却又被她扯住了手。 “怎么了？”陆缜无奈地问道，“就算要道歉，等你明天醒了之后吧。” “……”王君这次没再回应，只是抓住他的手不放，陆缜更无奈了：“喂，待会儿你哥要回来了，看到这样，他会误会的。”主要是误会我欺负你啊。 王君的口鼻里发出一些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在撒娇，陆缜哭笑不得，真没想到自己一句随口的玩笑话让这姑娘这么记恨。 看来体重还真是女人的大忌。 “好好好，你不重，我最重好不好？”他放轻了声音哄道，这时候他感觉到紧紧抓着他手腕的手忽然松开了，他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没想到下一刻，一双手缠绕上了他的后颈。 紧接着，女孩子温软的身体贴了上来，他感觉到对方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你真是……最讨厌了。” 陆缜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的心律从来没有这样乱过。 果然还是要发酒疯的吧。他心想。 他不由自主地去回应这个拥抱，但在他的手刚刚搭上她的后背的时候，外面大厅的灯忽然亮起来了，光线透过缝隙斜斜地照进这间屋子。 陆缜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松开手，而王君的身体也软绵绵地往后栽。 陆缜又吓了一跳急忙去接住她，但好在她原本就是在床上，只是没有倒在枕头上。 “你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啊？”陆缜无奈道，因为这下那姑娘又一动不动了，他听到了细微均匀的呼吸声，明显是睡着了。 第85章 准备面试 陆缜见她睡着了，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时候王珂也推门进来了，一进来就顺手开了灯，然后看见陆缜傻愣愣地蹲在床边的样子，便质问道：“你蹲在那儿干嘛呢？？？是不是想图谋不轨啊？！” “……胡说什么呢。”陆缜心说明明是你妹妹想对我图谋不轨。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着王珂的时候，他还是生出了一点心虚的感觉。 “那怎么不开灯啊？”王珂其实也就随口一问，他还是相信陆缜的人品的。 “这不是腾不开手嘛。”陆缜解释道，又加上了一句，“我正打算要开灯来着。” “行行行，赶紧出来吧，一直杵在女孩子的房间里干嘛？不成体统！”王珂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自己也在床边蹲下去查看王君的情况。 “睡着了。”陆缜在出去之前说了一声，之后又暗暗地庆幸着，还好没有被王珂撞上，不然的话……他真的想不下去了。 第二天果然是铺天盖地的关于金马颁奖礼的消息，卓凡那疑似毒瘾发作的一段自然头条中的头条，冲击力十足。接着便是穆兰在颁奖礼后的庆功派对上那走光的一幕，也引起了众多讨论，但似乎不少人觉得那是策划好的炒作，也许是近几年娱乐圈里此类事件层出不穷的原因，很少人去思考这一次也许真的是个意外。 关于穆兰，本来她拿了最佳新演员奖就已经很有争议性了，再加上不知道是哪位有心人把悄悄拍摄的她跟岳思敏及其经纪人那一段争吵的视频放了出来，本来就缺乏观众缘的穆兰一夜之间群众基础更差了。更有众多人指责她买奖，称金马奖有“黑幕”、“暗箱操作”之类的。并且有人专门发了帖子想扒出穆兰的所谓背景，吸引了众多网友回帖，热论讨论，甚至有些知名网站的娱乐版也转载了帖子内容。 一时间，穆兰也成为了仅次于卓凡的二号新闻人物。而目前，两个人的经纪公司或者工作室都还没有发表任何声明。 接下来的版块才轮到了本届的影帝影后最佳导演等重量级大奖获得者。 “这两个人就把这一届的风头全都抢完了，我也是无语了。”王珂看着被刷屏的娱乐新闻，不住地摇头，陆缜在一边笑了一声：“你无语什么，比你郁闷的人多了去了。” “不过卓凡那小子……真是看不出来啊。”王珂想起这个还是有些郁闷加可惜，“我怎么不知道他好那一口。” 陆缜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才摇头说道：“不知道的人何止是你。” “希望他能早点戒掉吧。”王珂叹了一声，陆缜也叹道：“那玩意儿很难戒掉吧。” 王珂闻言看了他一眼：“也是，某些人连个烟都戒不掉。” 陆缜装作没听见那挤兑，施施然地起身去开冰箱门找吃的了：“对了，还有盒牛奶，你要吗？” “要，我正好有点渴。”王珂应道，接着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居然会主动问我要不要牛奶？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哦。因为它好像马上就要过期了。”陆缜拿着牛奶盒装模作样地看着上面标注的生产日期，接着又把牛奶扔给他，“我再好心一点，你接着。” 王珂被砸了个猝不及防，他怒气冲冲地问道：“我勒个去，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陆缜瞥了他一眼，然后笑起来：“不想喝啊？” “当然不想！” “那就扔了呗。” 王珂白了他一眼，然后拿着那盒牛奶真的要去扔掉的时候，忽然听到他妹妹的声音：“哥别听他胡说，这是钟点工阿姨昨天才买的。” 因为最近王君开始忙着找工作的事情，陈凯莉怕这几个糙汉没人照顾饿死在家里，又把之前的钟点工请了回来。 不过王珂乍然听到王君的声音，第一反应却是问她：“小君，你睡醒了？头痛不痛？” “还好，毕竟昨天也就是喝了几口而已。”王君因为睡饱了看起来面色还不错，只是觉得口里发干，便也朝着冰箱走过去：“陆缜哥哥，给我拿个矿泉水。” 陆缜瞅了她一眼，接着把冰箱门关上了：“一大早还是不要喝冰水了，我去给你倒杯温的。” 估计又是记不得昨晚干了啥了。他一边倒水一边想。 “谢谢你。”王君很高兴地说道，陆缜笑了笑，然后走过去把水杯递给她。 王珂倒是后知后觉地开始查看手里的牛奶的生产日期，发现果然离过期还有好几天，陆缜又开他玩笑了。 “我去，这根本没过期，你干嘛骗人？浪费食物可是天打雷劈的！”王珂怒道，主要还是因为又被某人诓了心里不爽。 “啧，谁让你这么好骗的。”陆缜毫无愧色，“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太天真了。” “……撒这种无聊的慌，意义何在？” “逗你玩。” “你给我滚！！！” 王君一边喝水一边等他们日常一吵过去，然后扫了一眼屋内：“难道你们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吗？” “什么不对？”陆缜也看了看四周，觉得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 王珂也问道：“怎么了？” “就是，”王君放下杯子，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少了一个人啊。” “你是说承宇？”王珂笑道，“他不是一般都喜欢躲在房间里的嘛。” “他在或不在，有区别吗？”陆缜也跟着吐槽了一句。 “我不是说这个。”王君叹了口气，“你们真的没有发现？” “啥？” “承宇哥他，真的不在啊。”王君之前路过杜承宇的房门前的时候，发现他的房门竟然是开着的，要知道平时的话，他在里面的话，那一般都是紧闭着的。陆缜不止一次嘲笑过他肯定在里面做见不得人的事情，虽然杜承宇也没怎么理他就是了。 不过今天门竟然是开着的，王君忍不住好奇便悄悄地往里头瞄了一眼，第一感觉是——“哇，里头好多高达模型！承宇哥真是土豪！”第二感觉是——“里面真是好整洁啊，跟陆缜哥哥一比真是天上地下。” 惊叹完之后，王君才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咦？怎么没人？？？” “卧槽？！”王珂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惊得目瞪口呆，二话不说就往杜承宇的房间奔去，先是“门居然没关？！”，然后是“我去啊他的房间都快装不下那些玩具了吧？”，最后才是“妈的真的没人啊！” 王君一听，不由得偷笑：看来自己跟哥哥还真是亲兄妹。 陆缜因为已经有王·侦察兵·珂身先士卒打头阵了，于是便安然坐着，之后听到王珂那惊讶三连发，就知道人是真的不在了。 说真的他也挺惊讶的，杜承宇这家伙，比他还要宅，平时除了工作真的没有什么能让他出门的了。 “这家伙干嘛去了？一大早就出门？”王珂郁闷地走回来，陆缜想了想：“会不会是昨晚就没回来。” “啊？不会吧？”王珂惊了一下，王君摸着下巴问道：“他昨晚不是跟我们一起回来的吗？哎，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唉，我记忆错乱了。” “没有啊，他昨晚不是跟我们一起回来的。”王珂皱着眉想道，“我怕他没钥匙，特地给他留了门的，但是还真是一直没听到他回来的动静啊……哎呀妈呀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陆缜问道。 “就是，昨晚凯莉喝多了，他是不是说要送她回去啊？”王珂一拍大腿，“其实我当时就挺好奇来着，他知道凯莉住哪儿吗？凯莉也没让我们去过她住的地方啊……” “啧，那问题就大了。”陆缜忽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老杜送着送着就住人家那里了。” 王君被他这信息量十足的话给吓了一大跳：“啊？承宇哥他……住在凯莉姐家里了……吗？” “很有可能啊。”陆缜说道，“不然还能去哪儿啊？” “不会吧，难道老杜一把年纪还交上桃花运了？”王珂也摸了摸下巴，王君有些无语：“承宇哥有钱长得也帅，怎么就没有桃花运了？” “怎么说话呢你，”陆缜也责怪道，“那陈凯莉能叫做‘桃花’？我看就是朵喇叭花。” 王君又忍不住去瞪他：“你怎么也这么讨厌啊。”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好吗！”王珂见话题朝奇怪的方向发展了，急了，他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现在的情况是，承宇他，在我们经纪人的家里过夜了！括弧，疑似，再括弧。” 他把形势分析的一针见血，就算是陆缜也呆了一下：“这么听起来，还真是有几分劲爆啊。” “何止是劲爆！”王珂鄙视道，“简直毁我三观了好吗？！” “同毁。”陆缜很难得地跟王珂达成了一致的看法。 “你们俩……”王君被这俩货搞的没话说了，虽说她也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冲击力，但毕竟还没有证实，他们在这儿乱起哄好吗？ 看来男人八卦起来，完全不输女人啊。 “这事儿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就算承宇哥没有回来，也可能是回家了或者找了个宾馆休息。”王君掰着手指也分析了一番，“退一步，就算真的在凯莉姐家里……咳咳，过夜了，也未必……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啊。” “太天真了，男的住在女的家里，难道还能纯洁地聊一番人生哲学吗？”陆缜高深莫测地摇摇头，“小姑娘，你还是太嫩了。” “就是就是，虽然承宇生了一张正义凛然的脸，但你也知道，他整天躲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有些道貌岸然的事情，也不是干不出来的。”王珂也附和道。 王君觉得他们俩今天绝对是吃错药了，竟然三番两次地能把话说到一起。 “你们的意思是，”王君哭笑不得地问道，“男人都是禽兽咯？” “当然！”这两个人又是异口同声地回答，整齐程度让王君忍不住扶额，但是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又分别义正言辞地补充了一句：“除了我！” “我看你们也差不多……”王君小小声地吐槽了一句，陆缜那边已经开始嘲讽王珂了：“老王，我知道你是在你妹妹面前挣面子，不过在一个知根知底的人面前，你这么说自己，你好意思嘛。” “呸！这话完整地送还给你！”王珂怒目而视，“你就是那个禽兽中的禽兽！” 话题又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啊……王君已经无力去吐槽了，不过又觉得这好像才是正确地打开方式啊。 吃过午饭之后，王君又习惯性地抱着平板开始打发时间，陆缜凑到她身边又跟她要手机，说上次那个游戏还没通关。 王君觉得很好笑，感情他还玩上瘾了，于是把手机给了他，不忘提醒一句：“我觉得你还是找一篇攻略看看，不然大概永远通不了。” “看了攻略还有什么意思。”陆缜果断拒绝，“哥要靠自己的能力。” “……恕我直言，你在这方面的天赋为零。”王君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他的伤疤，陆缜头也不抬：“不可能，这世上没有哥通不了的游戏。” “我还以为，你要说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呢。” “怎么可能。”陆缜抬起头冲她笑了一下，“我又不是超人。” “我觉得，你能做到的事情，跟超人也差不多了。”王君歪着头看他。 陆缜笑了：“你这是在表达对我的敬仰之情？” “是啊。” 陆缜身上捏了一下她的脸：“果然是小姑娘。” 之后正在她找到最近追的一部剧开始看的时候，一直埋头苦玩的陆缜忽然把手机递给她：“有电话。” “哦哦！”王君连忙摘下耳机，放下平板，接过手机，看到屏幕一闪一闪的，的确有个来电。 她忽然有种预感，觉得这个电话对她来说很重要，便一刻不敢耽误，赶忙接起来了。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成真了，打来的是上次她去面试的那个日本化妆品品牌的公司，对方用一种公式化的温柔语调，通知她经过有关部门人员的讨论，她以优异的表现通过了面试关，并让她明天上午再去公司一趟，还有一关笔试。 王君忙不迭地应了下来，对方又很有礼貌地道别，之后才收线。 “怎么，你那工作有头绪了？”陆缜在把手机还给她之后，就开始摆弄她的平板，见她打完了电话，又很自觉地把平板还给她，顺便问了一声。 不过王君已经没有看剧的兴致了，她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继续玩，又有些苦恼地说道：“只是通过了面试关而已。” “这就有点奇怪了。”王珂之前也一直在注意听王君打电话，这时候忍不住疑道，“一般来说，不是笔试放在面试前面吗？” “这……大概是他们想先测试一下我的口语水平吧。”王君本想说自己也不太懂，不过迎着哥哥期待的目光，她还是硬着头皮扯了一个理由。 “我倒是觉得，那边先面试，是想看看面试者长啥样吧。”陆缜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毕竟是化妆品公司，要是里头工作的人长得太磕碜，没有说服力。” 王君无语，这人胡编乱造的水平越来越高了，更让她无语的是，她哥居然信服地点点头：“有道理。” 不过这会儿她也没心思跟他们说这些了，反而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开始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打转了。 “我之前都没想到有笔试，完全没有准备。”“啊啊啊，现在突然告诉我，我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啊。”“哥，你说他们会考什么？”“陆缜哥哥，你觉得会是翻译一篇文章之类的吗？” 王珂和陆缜被这丫头难得一见的慌张也给整的紧张加崩溃了：“只是一个笔试，至于吗？” “至于啊！”王君很认真地看着他们，“我很想要这份工作的。” “为什么？那公司的福利特别好？”陆缜揶揄道，王珂替王君回答：“因为那个品牌是她特别喜欢的化妆品牌。” “这理由……”陆缜无语了一下，接着过去拍了拍她的肩，“我觉得，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反正你猜也猜不到人家的题目，也没啥好准备的。” “那要是明天我都不会呢？”王君着急地问道，陆缜摸了摸鼻子：“那就编呗。”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我是说真的啊，考试遇到不会的时候，不都是编的嘛。”陆缜一本正经道，“哥以前念书的时候都是这么应付过来的。” “去去去！别拿你那学渣经验来带坏我妹妹。”王珂凑了过去把他挤开，揽着她的肩，“不过哥哥也觉得你还是别太焦虑了，想太多也没什么用，一切随缘吧。” 王珂的这安慰比陆缜的那一番胡说八道还不靠谱。王君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想想明天穿什么好。” “嗯，这可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陆缜一脸严肃地说道，“毕竟是看外表的公司，还是要好好打扮一下的，不然还没考就被刷了。” 王君真的很想吐槽：人家什么时候就被你定义成看外表的公司了？不过看在他这也是变相在夸自己外表不错的份上，她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安抚完王君之后，王珂正好也听到自己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应该是有短信了，他便走回去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下：“哟，下午有事做了。” “啥事啊？”陆缜懒洋洋地问了一句，“不会是公司要再替我们开一次庆功宴吧？告诉他们，没必要了。” “想得美呢。”王珂翻了个白眼，“是凯莉的信息，说上次见过的那个广告商公司来人了，让我们都去公司一趟，而且还说明天可能就要给他们的一个产品推广活动站台。” “哇，不是吧。”陆缜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之前好像是签过这么一个广告合同，那一次谈完之后，他还被当时还“执迷不悟”的周慕青给截住了。 “这下我们也要去面试了。”他开玩笑地对王君说，王君笑了起来：“你们那面试肯定比我轻松多了，十拿九稳的事情。” “其实合约已经订下来了。”王珂也笑道，“就是这会儿刚要履行而已。” “那你们准备一下，赶紧去吧，别耽误了时间。”王君又看了看他们身上的衣服，忍不住又提醒一句，“出门前记得换身衣服，毕竟是去见广告商的。” “知道了。”王珂应了一声，接着忽然又说道，“是不是也要给承宇发一个啊？对了，双胞胎不参加吧？” “他们的禁足还没解呢，乖乖在家面壁吧。”陆缜又笑了一声，“至于承宇，你忘了他不就和陈凯莉在一起，肯定直接就口述了，还发什么短信。” 然后又叹了一句：“你说那老杜，人也不差，怎么眼光就这么差呢。” “咳咳。”王珂大概是良心发现了，“毕竟八字还没有一撇，我们还是不要乱猜了。” “证据已经相当充分了，事实不是已经摆在面前了吗？”陆缜振振有词。 王君听不下去了，推着他把他往他的屋子里赶：“别说废话了，赶紧去换衣服吧！” “下午见到那杜承宇的时候，哥一定好好询问一番，为什么这么不长眼……”陆缜还在说，王君直接把他整个人推了进去，顺便带上了门。 “世界都安静了。”王珂感叹了一声。 >>> 穆兰回到自己下榻的酒店之后没多久，就收到了姐姐何芝的来电。 不用猜，肯定是看到了那些新闻，打电话过来质问责怪自己了。但是穆兰这时候实在没有耐心去应付姐姐的质问和指责。 但是何芝的电话不断，她掐了一个，她立刻又打了过来，穆兰不胜其烦，干脆关了手机，整个人躺在床上。 她心烦意乱地躺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便干脆翻身起来，从包里拿出了另一个手机，然后发了一条短信。 “有空吗？能不能出来陪我一会儿？” 这个号码很少人知道，她也没有特意标注自己的名字，但是她知道他一定能认出来的。 现在夜已经深了，不过她觉得，按照那个人的工作狂程度，现在应该还没有睡。 果不其然，那个人干脆直接拨了过来，穆兰笑了一下，然后接了起来。 “穆兰？”林亦之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很低沉，穆兰也低低的“嗯”了一声，那边叹了口气：“你一定要这么晚发信息给我？” “你不是还没睡嘛。”穆兰笑起来，林亦之很无奈地说道：“大小姐，这里可是b市。” “我不管。”穆兰现在不想听这些，或许还夹着几分报复她姐姐的想法，“我现在很难受，你过来看看我。” “只是看看？”林亦之笑着反问道，穆兰啐了一句：“你这个有家室的男人，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谁让你先来勾搭我这有家室的男人的。”林亦之笑了一声，接着又正色道，“行吧，你说一下地址，我晚一点过来。” “好，我等你。”穆兰报了地址之后，便挂了电话，她是真的盼着林亦之过来陪一陪自己，她现在……真的很需要某个人来安慰一下，哪怕是虚情假意。 大概是半个多小时之后，她就听到了门铃声，她急忙出去开了门，那个人走进来，她飞快地扑进他怀里：“林亦之，我好难受。” 那个人犹豫了一下，然后抚摩着她的头发：“没事，我来了。” 穆兰更加用力地抱住他，心里想着，为什么这个人不是我的，却是她的。 第86章 所谓竞争 门被敲了两下，陈凯莉原本在接电话，听到声响之后便捂着话筒说了一声：“进来！”随后继续讲她的电话。 等她终于打完电话抬起头，猛地一惊，因为她发现坐在对面的那俩货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你们干嘛呢？”陈凯莉拍拍心口，嗔道，“吓我一跳。” “没有。”陆缜笑了一下，“就是觉得陈大姐你今天特别漂亮。” 陈凯莉一开始还以为她听错了，发现那话确实出自陆缜之口之后，她又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惊吓。 “我靠，你发烧了？！”陈凯莉说着就凑过去要去摸陆缜的额头，陆缜一偏头躲开了：“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像什么话。” “呸！”陈凯莉啐了一口，也不知道这货今天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夸起了自己……不对不对，看他那笑的不怀好意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奇怪。 “咳咳，凯莉啊，你一个女士，说话还是文雅一点。”王珂也忍不住道，“据我所知，那谁……咳咳，还是喜欢文静一点的姑娘的。” 陈凯莉嘴角不住地抽搐着：“王珂，你也吃错药了？！还有，那谁是谁？！你给我说清楚！” 你妹啊！什么叫文雅一点！难道说老娘平时很粗俗吗！陈凯莉忿忿地想道。 “啧，都这样了，还装什么。”陆缜一脸“什么都瞒不过我”的表情，顺便往四周看了看，“对了，人呢？” 陈凯莉被他的语气激怒了：“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有屁就放！别吞吞吐吐的！” “啧啧啧，听听你这话。”陆缜连连摇头，王珂也是一脸的痛心疾首：“凯莉啊……” “你们俩给我闭嘴！”陈凯莉终于忍无可忍，吼了出来，接着无力扶额，“我知道昨晚灌了珺珺喝酒，是我不对，不过你们也不用这么整我吧？？？” “你不说的话，还差点忘了这个帐还没跟你算呢。”陆缜笑道，陈凯莉惊讶：“难道不是因为这个？” 这回轮到陆缜无语了：“你要装糊涂装到什么时候啊？” 陈凯莉又怒了：“谁装了？！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呃。”王珂又咳了两声，“那什么……就是，承宇昨天晚上一晚上没回来……” “他……？！”陈凯莉忽然语塞了一下，“他……他没回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对了，他怎么还没来啊，你们赶紧打个电话催一下！” “哇。”陆缜故作夸张地惊呼了一声，“陈大姐，你吃经纪人这口饭没进娱乐圈还是很明智的选择。” “……你想说啥？” “演技好差。” “……滚！”陈凯莉咬牙切齿地蹦出这个字，最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不错，他昨晚是送我回家了。” “哦。”陆缜点了点头，“然后呢？” “然后……我不就回家了吗？”陈凯莉翻了个白眼，陆缜无语了一下：“谁问你了？” “那什么，承宇是不是直接住你那儿了？”王珂见他们这样打马虎眼儿，心里一急，干脆直接问出口了。陆缜直接竖了一个大拇指：“勇士，好样儿的。” 陈凯莉则是极为窘迫：“你胡说什么呢？他、他送我回去之后……就自己走了啊，怎、怎么可能住我那里啊！”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王珂被吓了一跳：“可他也没回来啊，我们就以为……” “以为你个头！”陈凯莉霍地起身，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们，“你们两个混账！竟然敢在背后这样编排我！小心老娘让你们喝西北风去！” “不是就不是吧。”陆缜见状便摆摆手，随后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也可能是我们想岔了，承宇他没回家，可能只是去看哪个红颜知己去了。” 陈凯莉又被噎了一下：“什么红颜知己？” “你又不是他的红颜知己，关心这么多干嘛？”陆缜挑眉，陈凯莉忍气吞声道：“我只是看不惯你这样黑他！” “哥怎么黑他了，你怎么就知道他没有相好的呢？”陆缜振振有词道，“我跟你说，越是闷的人，骚起来就越骚……” “呵呵。”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毫无预兆的笑声，王珂连忙扯了一把陆缜，陆缜立刻换了个语气：“哟，我们的男主角来了啊。” 陈凯莉见杜承宇来了，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只是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坐回自己的椅子：“你昨晚去哪儿啦？” 接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陆缜那胡说八道，她又赶紧加了一句：“我只是担心你不小心被狗仔队跟踪了，又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 “最大的绯闻马上就要诞生了。”陆缜见缝插针地吐槽了一句，又同时被杜承宇跟陈凯莉瞪，不过他只是施施然地坐着，毫无不适。 “回家了。”杜承宇走进来，简单地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去处，陈凯莉很显然松了一口气，而后又嗔道：“你也不跟他们说一声，搞得某些人……特别‘担心’你呢。” “是啊。”陆缜笑着接道，“我们特别担心你，担心月黑天高你就被劫财劫色了。” “咳咳，”王珂又掩着嘴轻咳了两声，“应该不会吧。” “谁说的啊，我们老杜一表人才，又正当妙龄……”陆缜还待继续胡编乱造，却被陈凯莉恶狠狠地打断了：“说书呢你！我叫你们来是有正事的！赶紧给我闭嘴！听我说就好！” “陆缜。”杜承宇忽然也转过头去，很认真地看着陆缜，这下陆缜倒是往后缩了缩：“叫哥干嘛？” “想揍你，真的。”杜承宇依旧很认真地说道。 等到陆缜终于端端正正地坐好并且闭上嘴之后，陈凯莉终于可以开始说工作的事情了：“之前我在信息里其实也说的差不多了，就是之前签的那个广告合约，某品牌新推出的新口味绿茶饮料，这几天应该会在某森林公园里举行一场活动，你们作为代言人也要去撑场。” “说起来，那个饮料什么味道啊？”陆缜托着腮道，“什么时候弄一瓶给我尝尝。” “你不是只喜欢喝白开水吗？”陈凯莉没好气道，王珂笑了一下：“他应该是想看看那产品如何吧？毕竟做了代言，不能什么都不闻不问。” 陆缜没说话，陈凯莉倒是乐了：“行！这还不简单，明天就让广告商赞助个十箱送到你屋子里去。” “不用了，拿两瓶给我尝尝味道就行了。”陆缜感慨道，“我主要是怕太难喝，卖不出去，砸了招牌可怎么办。” “……对你来说，有好喝的饮料吗？”“还真没有。”“那不就是废话！”陈凯莉怒目而视。 “你说的有道理。”陆缜竟然很认真地点了一下头，“反正我尝不出味道好不好，不如你们来鉴别吧？顺便看看那玩意儿喝了会不会拉肚子。” “我靠这才是你真正打的主意吧！”这会儿连王珂都怒了。 陆缜微微一笑：“我只是为广大的消费者考虑。顺便让你们当一回不留名的雷锋。” “分明是小白鼠！” 之后他们又见到了广告商派来的人员，陈凯莉和他们商量了一下活动的地点、日期以及其他细节，因为最近bi乐队的档期相对较宽松，具体事宜倒是很顺利地就约好了。活动的时间就定在四天之后，而广告商方面的工作人员表示，回去之后就会开始策划活动的流程，同时会在网上发出宣传，并开放同步售票。 陆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无语了一下：“就一个小活动，还要卖票？” “是这样的，陆先生。”一个女性工作人员彬彬有礼地向他解释道，“卖票并不是为了获益，而是为了限制到场人数。毕竟三位都是很有人气的艺人，在b市也是粉丝众多，如果没有一个限制人数的方法的话，怕是到时候会影响秩序，场面失控。” 陆缜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但是私下里忍不住跟王珂吐槽了一下：“总觉得变成了被收费围观的动物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做艺人，最重要的还是商业价值。”王珂说道。 陆缜笑了笑：“你说得对。” 王君在经过一番精心打扮之后，终于深吸一口气打算要出门了，王珂忽然跟了出来：“妹妹，哥送你过去。” “诶？”王君惊了一下，她本来是打算悄悄出门的，就是怕哥哥看到了又要念叨着买车之类的事情，没想到她哥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冒出来了。 “不用啦哥，这边离地铁站很近的。”王君赔笑道，不过这一次王珂却不跟她多说，只是把外套穿上，然后拉着她往外走：“放心吧，今天没什么事。正好之后我还可以陪你逛一逛。” “你陪我出去逛街，会不会太高调了啊。”王君见说服不了哥哥，便无奈地笑起来。 王珂也笑：“我陪我妹妹逛街，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好了，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嗯嗯！”王君心里也暖暖的，很听话地跟着他出去了。 之后王珂开了车送她过去，王君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路都指指点点地告诉他往哪里走。王珂觉得有些好笑：“我又不是陆缜承宇他们，从来不出门，你那家公司，我还是知道怎么走的。” “难怪陆缜哥哥老是说我们记性好了。”王君得意了一下，王珂摇头失笑：“他也不是记性不好，只是有些事情喜欢选择性遗忘。那小子，可狡猾了。” “我倒是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王君自然也是知道陆缜那德性的，她笑了笑，“记住自己想记住的，忘记自己想忘记的，这说起来很简单，但是要做到，一点都不容易。” 王珂听了她的话，静默了片刻，之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也很想要那样。” “啊？哥，你说什么？”王君是听见她哥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只是他说得太小声，她实在没听清。 “没什么。”王珂也笑了起来，“我倒没看出他有什么人生境界，倒是看他用那一招偷了不少懒。” “噗！”王君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接着她又想起一个问题，便问道，“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啊。” “什么？” “就是那个，陆缜哥哥他到底是真的没有开车的天赋，还是纯粹因为懒不想去学呢。” “百分之九十九是因为后者。”王珂脱口而出，但想了一下，又变了口风，“不过其实我也没见着他摸方向盘的时候……也不好判断。不过那小子倒是挺喜欢车的。” “看出来了，有一次跟他一起看了《速度与激情》系列，他对里头的车点评的头头是道的。”王君笑道，“不过，他好像只喜欢看，不喜欢开啊。” 王珂心说这不就像对着一个美女，只远观，不亵玩，这听起来倒是挺君子的……不对！那家伙怎么能跟君子挂上等号呢！他可是一等一的小人！！！ 王君不知道她哥脑子在做着这么激烈的思想斗争，又心情很好地哼起歌来，一直到了公司的附近，她忽然又哼不下去了。 “哥，我又紧张了。”王君在下车前无助地看着王珂，王珂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尽力而为吧。” 王君点点头，打开车门：“那我走了。你找个地方把车停一下，去附近走走嘛，别一直坐在车里。” “我一个人走有什么意思。”王珂摇摇头，“放心，我带了手机，可以打发时间的。” 王君无奈，也就随他去了，挥挥手就往写字楼里去了。 王珂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然后才调转车头，去找停车场。 王君今天仍旧是提早了半个小时到，甚至比上次还要早一点，因为这一次不用赶地铁，是专人直接送过来的，因此她发现自己是第一个到的。 不过这应该算是招聘的第二轮了，也不知道之前一起应聘的有几个留了下来。 她在上次待过的休息间里坐立不安地呆了一会儿，大概是十分钟之后就有人来了，王君立刻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然后才看清楚是上次那个年纪稍大的女子。 那女子见到王君也愣了一下，王君主动开口打招呼：“早上好。” 那女子也点点头：“你来得真早。” “还好，今天出门早一点。”王君笑着回了一句，那女子看了看她，忽然问了一句：“你住在附近？” “呃，不算吧。”王君听了这话琢磨了一下那半个多小时的车程算远还是算近，但反应过来之后，却也觉得这女子有些失礼，哪有一见面就问你家住哪儿的。 “我住的很远。”那女子忽然说道，王君又是惊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却又听到她笑了起来：“上次的人，好像就只剩下你和我了。” “是吗？”她实在不知道对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却也隐隐约约觉得她好像话里有话，便稍稍警觉了一些。 “我知道的，前几天的那个丫头，她嘲笑了我。”那女子冷冷一笑，王君也想起来了，上一次的一个应聘者确实用口型说了“老女人”三个字，她那时候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当做没看到。没想到原来这女子已经知道了。 不过，她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但是，最后留下来的是我，并不是她。”那女子得意地笑了一下，在接触到王君的眼神之后，又补了一句，“当然，还有你了。” 王君笑了笑，没说什么，但是那女子的语气让她觉得不舒服，不过她还是没说什么。 “其实那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能留下来的。”那女子自顾自地说道，“你年轻，又是在日本念的书，还念了一个专门研究日本古典文学的专业，不论是口译还是笔译，都很有优势。” 王君愣了一下，接着开口道：“过奖了。” “我并不是在夸你，而是在阐述事实。”那女子忽然紧紧地盯着她看，“而且就算咱俩一起留到了第二轮，你也是比较有优势的那一个，因为你比我年轻漂亮，又有过留洋的背景，这些个外资企业，都喜欢你这样的。” 王君大概听出几分意思了，便叹了口气：“您想说什么？” “你的住处离这里不远，说明你家里条件很不错，否则的话，一个刚毕业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付得起这市中心一带的房租。”那女子依旧看着她，“可我不一样，我住的很远，我五点多就起床了，坐了两个小时的地铁才来到这里。而我还要养一个孩子……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很不容易。”王君叹道，“但我还是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那女子严重的怒意一闪而过，“我很需要这份工作，小姐，但是我没有信心能竞争过你。所以，我想请你帮助我，放弃这份工作。依你的资质，一定能找到一份更好的，但我却不行了。” 王君虽然之前就隐隐猜到了她的用意，但听到她直接说出来，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您是认真的？” “你是要我求你吗？”那女子紧皱着眉，王君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您的要求无理了一些。恕我没有办法答应。” “你……！”那女子怒目而视，“你知道一个单身母亲带孩子有多么不容易吗！” “我知道那一定很不容易，但是，”王君侧过身去，不再看她，“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吃过苦的。” 那女子停了她这话愣了一下，接着又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而已。”王君平静地回答道，“顺便说一些，我觉得打苦情牌这种方式并不可取，就算这一次您能说服我拿到了这份工作，但是之后的工作里也会遇到其他的麻烦，您打算次次都这样要求对方看在你多么不容易的份上，放弃吗？恕我直言，这恐怕是不可能的。” 那女子恼羞成怒：“不肯就不肯，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那就不说了。”王君转过身，冲着她莞尔一笑，“只是，我不会退出这一轮的笔试的，因为我也很想要这份工作。我会竭尽全力，希望您也是。祝您好运。” 那女子干脆背过身去，一言不发。 王君依旧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她想着刚刚这女子跟她说的那些话，闭上了眼睛：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活下去的话，想要依靠别人可怜，是没有用的吧。 晚一点，门再次被敲开，一个衣着十分得体的女职员微笑着领了她们去另一个房间，之后便是笔试时间了。 何芝坐在办公室里，同人事部的经理一起看着传过来的监控画面，不过却有些漫不经心的，她还在想着之前她们的那一番对话。 “那个姓王的小丫头，倒是有点意思。”她心想，至于另一个女子的做法，她是很看不上眼的，而在她的心里，这一轮的竞争已经不能称之为竞争了，在那女子开口打苦情牌的那一刻，她就输掉了。 关于王君说的那一番话，何芝发现自己竟是大多认同的，只是这女孩子的态度有一点出乎她的意料，原本她以为她是那种柔软的类型，但没想到，心也挺硬的。 但这样的性格倒是挺适合在残酷的职场生存的。 王珂正在车里埋头刷着微博，忽然听闻车窗玻璃被敲了两声，王珂愣了一下，然后往左边看去，接着便笑了起来：“看来我这门还真是出对了。” 林亦之笑着看他开了车门走下来，然后过去拥抱了王珂一下：“我才觉得今天真幸运，居然能在停车场见到大明星。” “少来了。”王珂笑道，接着又问道，“你在这里工作？” “不是，有点私事。”林亦之摇摇头，然后也好奇问道，“我倒是比较好奇你怎么跑来这边的中心商业区了。” “送我妹妹来应聘。”王珂也没有瞒他，林亦之却是愣了一下：“你妹妹在找工作？” “是啊。”王珂苦笑了一下，“其实我倒是不希望她出去工作的，不过这种话，我总是不好说出口的。” “果然是重度妹控啊。”林亦之取笑了他一把，接着又有意无意地问道，“她去的是哪一家公司？” “一家化妆品牌，好像叫什么……哎，不行，名字我给忘了。”王珂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林亦之看了一下旁边的一座写字楼，笑了笑，然后说：“既然这么巧遇到了，那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我是没什么事啦，不过你不是说你有事吗？”王珂反问道。 “我的事情不赶时间。” “那好，不过就在附近吧，我怕我妹妹出来之后找不到我。” “知道了。我知道附近有家茶馆还不错。” “看来你对附近挺熟的，常来？” “还行吧。” 第87章 生病 王君乘着电梯下楼的时候，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对比着上一次的面试，这次的笔试的用时要短一些。 笔试的内容让她觉得回到了以前学生时代的考试时期，虽然感觉一般般，不过也算是勉强应付过去了。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觉得轻松了许多。 接下来她又给哥哥打了一个电话，想告诉他自己已经结束了，她很怕哥哥等得急了，不过王珂接起电话的时候，倒是心情很愉快的样子，王君有点意外，然后王珂告诉他遇到了一个朋友。 “谁呀？”王君走出电梯，顺口问了一句那朋友是谁，王珂笑着告诉他：“就是林亦之啊。” “林律师啊？”王君稍稍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她想起了在这家公司担任高层的何芝，林律师会来这里，应该是未婚妻的缘故吧。 “他是来看他的未婚妻的吗？”王君也笑着问了一句，那头的王珂反而吃惊了：“是吗？他没跟我说啊？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哦……他的未婚妻，就在我应聘的公司就职啊。”王君笑了笑，王珂也笑了：“原来这么巧，那她的职位应该要比你高一些吧？对了，我还没问你的笔试如何了？” “人家的职位当然比我高多了，是女强人呢。”王君告诉他，“笔试还行吧，反正还是等结果。” “那哥哥先提前祝贺你了，对了，你在那写字楼下等着吧，我现在就过来。” “好！” 王珂收了线之后，目光灼灼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林亦之：“你小子怎么没告诉我你是来看女朋友的？” 林亦之显然从刚刚他的回话之中就听出了端倪，见王珂这么问，他也就笑笑：“都是小事，没什么特别值得拿出来说的。” “你如果早跟我说的话，我就不会耽误你时间了。”王珂开玩笑道，林亦之摇摇头：“她这会儿也是工作时间，我本来就没打算这么早过去。” 王珂失笑，然后站了起来：“我得去接妹妹了，你要不要一起过去？反正你也要去见你未婚妻。” “好啊。”林亦之也笑，“我一个人呆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 王君在楼下等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叫她：“王小姐。” 王君听着声音耳熟，便转过身去，笑着应了一句：“曾小姐。” 曾小姐是曾云洁，就是她先前的竞争对手，此刻她的脸色不太好，她看着王君：“我先提前恭喜你了。” 王君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您希望我说什么呢？” 曾云洁愣了一下，又冷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世界有时候真是不公平。” “我也这么觉得。”王君看着她微笑，“以前选修的哲学课上，我们老师告诉我们，西方人的公平源于他们认为自己都是上帝的子民，在神的面前，便都是平等的。但对于我们这样的无神论者来说，那公平却不知来自何处。只知道，在懂事的时候，书里、法律上都是这样写着的，人生而平等，是一条无可置疑的公理。但目之所及，却大多都是不公平的景象。后来我又觉得，大概是神眷顾不过来，对于某些人公平了，总会又有些人得不到公平的待遇。曾小姐，你想要的公平，不是我能给的，我没有那个能力。况且，若您从我这里得到了公平，我岂不是没有了公平？我并不是圣人，也无法允许自己吃这么大的亏。” 曾云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有些凄凉地说道：“其实我也知道是我自己无理取闹了，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真的很让人受打击。” “其实我从刚才就想说了，”王君微笑道，“结果还没有出来，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您何必过早下定论。” “大概是期待越高，失望越大吧。”曾云洁摇摇头，“我有预感，而我的预感一直很准，尤其是在不好的事上。” 王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 曾云洁却是笑了一下：“不，我觉得我该准备下一场面试了。赶时间，先走了。我并不是很想再见到你，就不跟你说再见了。” 王君笑了一下：“好。” 曾云洁果真没有跟她道别就匆匆挎着包离开了，这时候王珂跟林亦之才来到她身边：“刚刚那个女的……是谁啊？” “一起笔试的人。”王君告诉自己的哥哥，随后对着他身边的林律师笑了笑，“林律师，上午好。” “上午好，小王。”林亦之微笑着看着她，“看起来，你好像要在这里工作了。” “结果还没有出来。”王君很礼貌地笑了一下，“不过，那确实是我期待的。” “你的对手已经先认输了。”林亦之看着曾云洁消失的方向，王君也跟着看过去：“认输吗？我倒是没有这种感觉，我想，我的优势只在于比她年轻一些吧。” “很多跟你一样年纪的人，都意识不到这一点。光是这一点来说，你已经很难得了。”林亦之说道，接着又自嘲道，“其实我也是倚老卖老，也只是比你多了几年的社会经验罢了。” “林律师太谦虚了。”王君笑了一下，接着挽住她哥的胳膊，“哥，回去吗？” “回吧。”王珂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亦之，我跟小君回去了，你也上去去见想见的人吧。” 说着又冲他挤了挤眼，王君也猜得出来哥哥说的是谁，便心领神会地笑了一下，林亦之只是淡淡一笑：“好，那路上小心一点。” 王家兄妹冲他挥挥手，接着便驱车离开了。 林亦之仍然站在原地，低着头在想一些不着边际毫无逻辑的东西，比如总是能在意想不到的时候遇到她，再比如，她好像又跟接近他想象中的样子了。 这很奇怪不是吗？林亦之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她是自己朋友的妹妹，也很可能是另一个朋友的恋人，但自己却抑制不住地对她有了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吗？林亦之想了想，他觉得自己并不是非要跟她发展出什么很特殊的关系，事实上，除了何芝之外，他并不觉得还有其他女人更适合做他的妻子。 那么，那对王君的那种非分之想该称为什么呢？他想了想，确实只是一种想入非非的意淫吧。就是那种，男人在见到漂亮可爱的女人的时候，很难避免的意淫。他想，自己应该还能够控制的，让他某些龌龊的想法只存在于他的想象之中。他对于自己的理智，还是很有自信的。 “回来了？”王珂跟王君回到家的时候，陆缜正坐在沙发上喝水，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脸却很苍白，下巴上还有一些胡茬。 王珂一看他那副像死了十年的样子就知道他昨晚肯定又熬夜了，便摇摇头：“你几点睡的啊？” “忘了。”陆缜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过躺下去的时候好像天已经亮了。” “那也太晚了吧！”王君听得心惊肉跳，她最近正好在网上看到了一些关于熬夜危害的消息，“你不许这样了！现在赶紧回去睡，一定要补回来！” “现在？”陆缜摸了摸鼻子，“可是我现在肚子饿了，睡不着。”他没敢说自己其实就是饿醒的。 王君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看着他：“还好我跟哥哥路上就打包了东西回来……我去拿来给你。” 等王君去厨房拿餐具的时候，王珂冲着陆缜摇摇头：“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先好好刮一下胡子。” “这是男人味的象征。”陆缜不以为意道，“再说了，我又不出门。” 王珂也懒得再劝他，便换了话题：“那你熬的这么晚，有什么成果不？” “当然有。”陆缜笑了笑，“加上之前的，现在有的比预计的还多了三首，可以让日本友人跟总监老头儿挑一挑了。” “你是说现在一共有十五首曲子？”王珂有些咂舌，他们的专辑的曲目向来是十二首上下，这三个多月里，陆缜却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再想想自己，王珂有些汗颜。 “嗯。”陆缜点点头，“不过他们能不能满意，却是另一回事了。” “应该不至于吧。”王珂想了想，“你的曲子已经比如今乐坛里的大多数人都要好了。” 陆缜很难得的没有顺藤摸瓜自吹自擂，而是淡淡地笑了笑：“这个‘好’的评判标准，总是很复杂的。有时候，我们最看重的东西，在他人眼里，却可能是一文不值。” 王珂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忘记是第几张唱片开始了，公司和他们这边的分歧就越来越大了，陆缜曾经对他说过，他总觉得，有一天，那裂痕会大到再也无法掩饰。那时候他问他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他要怎么办。 那个时候，陆缜笑了一下，然后很无所谓地说道：“不知道，可能会再回张淮那里去吧……开玩笑的，不过，我会再找一条路走吧，从头开始。” 从头开始吗？那时候王珂很想问一句，你怎么能说的这么容易？ 他们从十五岁走到二十五岁，这中间足足过了十年，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可以重来？而且，二十五岁甚至是三十岁的他们，还能像少年时代的他们一样，充满勇气一往无前地往前走吗？ 陆缜像是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一般，又笑了：“路总是要走下去的，就算真的有一天被迫退回远点，难道就要停滞下来吗？那样的话，你我都不会甘心吧？何况，现在不只是我们两个人，我们有了更多的同伴，走起来，也会容易一些。” “切。”王珂其实听得很感动，但偏偏越是这时候他越喜欢跟这个人抬杠，“我可没答应要陪你走那些弯路啊！” “啧，那你是要跟我散伙了？”陆缜挑眉道，“我是无所谓的，反正比你好的吉他手到处都是啊，比如你面前就有一个。” “你说什么？！”王珂恶狠狠地揪住了他的衣襟，但心里却在想，会的，只要我还能走，就一直会跟着你走下去的，不管是一路荆棘，还是从头开始。 “怎么……了？”王君端着食物出来的时候，敏感地察觉到了外边那气氛的变化，似乎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便也不由得跟着不安起来。 但是陆缜一声笑就驱散了这种淡淡的阴霾：“没什么，刚刚你哥自卑了。” 王君听得出他是在糊弄她，但她也没有多问，只是顺着他的话说：“我哥为什么要自卑呀？” “说起来真是有点不好意思。”陆缜接过她手里的饭菜，顺便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不过面对着一个天才的时候，凡人会感到自卑，也是人之常情。” 王君并没有当真，只是配合地笑了笑，王珂却是气的七窍生烟：“天才个屁！老子怎么就自卑了？！” “那你说，你填了几首词啊？”陆缜会心一击，立刻让王珂没话说了，因为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王珂确实挺心虚的。 半天，他才嘟嘟嚷嚷道：“你充其量只是工作效率比我高一点……” “唉，不是高一点的问题。”陆缜又叹气，“是高很多。” “好啦，陆缜哥哥，专心吃饭吧。”见他越来越欠打的样子，王君也没法再袖手旁观，着手夹了一筷子的菜堵住他的嘴，陆缜也就没法再出声了。 倒是王珂，磨磨唧唧半天之后，终于说出口了：“算了，还是拿一些出去找人承包吧，免得耽误进度……” “也没那么急。还有好些曲子还没编曲定调，”陆缜咽下一口饭之后，手指敲了敲桌子，“其实，连到底要哪些都没有确定下来呢。”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啊。”王珂算是安心了，负罪感也减轻了一些，陆缜微微一笑：“词不急，但是你来帮忙一起编曲吧，顺便拉上杜承宇。” “知道了。”王珂点头，王君听他们说到杜承宇，便问陆缜：“承宇哥吃过没有？” “啧，我都把他给忘了，话说，那货在不在啊？”陆缜说起这个没有任何羞愧之色，王君摇摇头，往杜承宇的房间走去：“我去敲敲门。” 结果她敲了好一会儿，里面也没有回应，她便疑惑起来：“难道今天也不在？” “不会吧，我记得昨晚他跟我们一起回来了。”王珂也有些奇怪，也走了过去，“莫非是今天上午他也出门了？喂，你听到他出门的动静了吗？” 他问的自然是陆缜，陆缜一边扒饭一边回答：“我上午都在睡，没听到，不过那家伙就算出门，也不会有什么动静的，也从来不交代一声。” “那真是奇了怪了。”王珂想了想，干脆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结果刚打通，杜承宇的房间里就传来了手机的铃声。 “看来在嘛。”陆缜先是随口说了一句，但是忽然又放下了碗筷，站了起来，“王珂，他那门能开吗？有没有钥匙之类的？” “我去找一下。”王珂说着就去找钥匙了，王君又大力地敲了几下，里头还是没有回应，便很是担忧地看着陆缜：“怎么都没有回音呢？” 陆缜微微皱眉：“怕是生病了。承宇虽然是个闷葫芦，但也不至于不理人。” 王君先是意外，而后又是担忧：“昨天还好好的呢？怎么就生病了……唉。” “这种事，哪有个准儿。”陆缜摇摇头，见到王珂拿了钥匙过来，便让他过去开门，但是王珂摆弄了几下，无奈地冲他摇摇头：“反锁了。” 陆缜无语，之后才说道：“那你跟我一起把门撞开吧。” “门撞坏的话，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啧，真的撞坏了，那也让他自己出钱修吧。”陆缜说着拉着王珂往后退了两步，又说道，“姑娘，往旁边让让。” 王君连忙往旁边站开，陆缜跟王珂用力地把门撞开，进了房间之后，果然看到杜承宇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王珂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立刻缩了回来，像是被烫了手一般：“我去啊！他这是被放在微波炉里烤过吗？！” 王姐也跟着过去探了一□□温，也吓了一大跳：“哥哥别开玩笑了，赶紧把人送到医院去吧！” “是啊，要是烧坏了可怎么办啊？”陆缜虽然这么说着却很快过来把他扶了起来，王珂则架住他另一边身体：“小君，去开门。” 之后他们七手八脚地把杜承宇送到了医院，一查，已经快烧到了39度了，杜承宇被送到急诊室急救之后，陆缜感叹了一句：“再晚一点的话，估计真的要烧坏了。” “还好我们去敲门了。”王君听了陆缜那话觉得有些后怕，虽然陆缜是在夸张，不过任由高烧烧下去，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 “哎，他不会有事吧。”王珂一脸焦虑，“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他天天晨跑，身板可比我们硬多了。” “可能是受了寒吧。”王君也皱眉，“最近b市的气温上上下下的，一不留神就很容易感冒的。你们也要注意一点啊。” “我觉得，你还是多担心一点你自己。”陆缜摇头，“你看你，为了漂亮大冷天都穿裙子。” “我有保暖的秘方，陆缜哥哥就不用担心了。”王君冲他笑道，陆缜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之后走廊的一些同样等待着的病人家属认出了陆缜跟王珂，有些人拿了手机出来开始拍照，王珂有些无奈：“医院里，就不要拍了吧。” 那粉丝倒也还算听话，把手机收起来了，其他人见状，也都把手机放回去了，但还是挺兴奋地跑过来围观明星。 陆缜跟王珂无奈之下只得应付起这些意外的粉丝了，王君早就悄悄地躲到一边去了。 她本来是在等着围观者散去的，但是突然想到好像还没通知杜承宇的家人，也没有跟陈凯莉说一声。 他生病的事，应该要跟他们说一声吧？她觉得很有必要，不过她没有杜承宇家里人的联系电话，最后便拿了手机给陈凯莉打了一个电话。 “凯莉姐，是我。” “哦，珺珺啊，找姐有什么事啊？” “你先走忙吗？” “还行吧，有点破事。” “这样啊……” “咋了啊？你有事儿？” “不是我，是承宇哥。” “啊？！他怎么了？” “他生病了啊，烧的很厉害……” “什么？！那赶紧送医院啊！” “已经送了，现在医生在给他做降温，应该不会有问题的。”王君温声安抚道，但是陈凯莉的声音依然很急：“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来！” 王君把具体地点告诉她之后，陈凯莉便匆匆地挂了电话，王君心想，她真的很关心他啊。莫名的，她有点相信他们之间的“绯闻”了，原本以为只是陆缜随口乱说的。 过了好一会儿，陆缜他们终于摆脱了围观，疲惫地坐了下来：“这些人真是，家里人都住院了，还这么有闲情逸致。” “这说明，他们的家里人都还好吧。”王君笑了一下，然后问他们，“你们要不要通知一下承宇哥的家里人啊？这件事瞒着他们不太好吧？” “行，我来打。”王珂立刻拿出了手机，又说道，“对了，还没告诉凯莉呢。” “哦，我已经说了。”王君连忙说道，王珂点点头：“那好。”他说着就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陆缜摇摇头：“我估计陈凯莉要抓狂了。” “我看她已经抓狂了。”王君想起刚刚她那无比焦急的语气，“她刚刚可急了，我还没说完她就挂了电话，要赶到这边来了。陆缜哥哥，我现在有点相信了。” “相信什么？”陆缜问道，王君有点无语，明明是他自己说的，现在倒忘了。 “就是你说，凯莉姐跟承宇哥他们……” “哦那个啊，他们不承认，我也被弄糊涂了啊。”陆缜摊摊手，“不过哥一向对八卦不感兴趣，随他们去了。” “那你刚刚还说她要抓狂了。” “我的意思是，过两天我们有个活动要出席，但是现在看老杜这样子，不休养个几天哪能行啊，那估计是出席不了那个活动。陈凯莉那女人，一向利益熏心，肯定会……” “会什么呀我？！”他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气势汹汹的文化，陆缜转过头笑道：“没有没有。陈大姐动作真快啊。” “本来就在附近。”陈凯莉连忙解释道，接着又说道，“其实你这一回还真是说对了，我就是担心他出席不了那个活动。” “哦。” “你……！‘哦’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你说什么？！” “好歹是医院，你就不能声音小一点？” “……” 第88章 近乡情怯 杜承宇终于从急诊室里推出来，他似乎是醒了，不过睁着的眼睛里毫无光彩，脸色也很差，嘴唇因为太过缺水而有些起皮。 医生说是近期气温的反复而引起的流感，而他的病情算是比较严重的，最好是住院休养几天。 于是杜承宇之后转入一间单人病房，一躺下护士就来扎针输液了。 “感觉好痛！”王君看着那细细的针头刺进血管，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小臂，陆缜看到了便笑她：“又不是扎在你身上，你捂那么严实做什么。” “就是觉得很痛啊。”王君看到在扎破血管的一瞬间，鲜血倒涌回橡皮管里，再也忍不住了，急忙背过身去，陆缜见状摇摇头：“晕血啊？” “也……不算吧，就是看着不舒服。”王君低声说道，陆缜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这边人这么多，要不你先回去。” “没关系啊，而且承宇哥的病情还没有稳定下来，我也不放心。”王君摇摇头，但原本弯着身子在察看杜承宇情况的陈凯莉忽然转过来：“珺珺，要不你回去帮他那点日用品和御寒的衣服来吧，我看他这个样子，估计是要在这里住几天了。” 王君看了一眼陆缜，陆缜冲她点了一下头，她便应了下来：“好的，我现在就回去拿。” 她说着往外走，但没走几步，忽然听到身后陆缜的声音：“我陪你一起去。” 王君回过头：“真的啊？” “嗯。”陆缜说着又看了王珂一眼，“老王，你待会儿也去附近的商店买点吃的喝的，我看凯莉好像还没吃饭的样子。” 王珂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知道了。” 陈凯莉回过头看着陆缜笑了一下：“没想到你小子也有体贴人的时候。” “那是。”陆缜也笑了一下，“不过也比不上你对老杜的心啊。” 陈凯莉一下子脸涨得通红：“你胡说什么呢？！他是我的艺人……” “知道了，知道了。”陆缜无所谓地挥挥手，接着走到王君身边示意继续走，顺便还不忘提醒一下王珂，“老王，别忘了。” 王君等到出了病房之后才问：“我总觉得你别有目的啊。” “那你说，我有啥目的。”陆缜笑着反问了一句，王君想了想：“应该是想要找借口出去偷偷抽烟吧，毕竟医院是绝对禁烟的场所。” “真聪明。”陆缜竖了一个大拇指，王君忍俊不禁，但又说道：“不过我又觉得不只是这样。” “那你说是哪样啊？”陆缜把手放进外衣的口袋里，可能真的是身上的衣服穿得太普通了，加上王珂他们又不在身边，一路从走廊走过的时候，基本没有人注意到他。 “你是不是，”王君想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想给凯莉姐和承宇哥他们留一个安静的二人空间是不是？” 陆缜看了她一眼：“那可是你说的。” “你肯定是这么想的。”王君笑道，“要不临走的时候干嘛还把我哥也给支走。” 陆缜笑了笑，没再接这一茬，反而问起：“待会儿是走回去，还是打车？” “走回去吧，正好让‘二人世界’长一点。”王君先是笑，接着又收起了笑容，“我总觉得凯莉姐很关心承宇哥，但是又不愿意承认。你说，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我们想太多，还是凯莉姐太傲娇了……咳咳。” “我可没有想太多啊。”陆缜笑道，王君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的意思就是想太多的只有她自己了。 “不过，在我们这个圈子，有些事情真是很难说啊。”陆缜仍然笑着，只是那笑容跟刚才的多少有些不一样，“尤其是感情上的事情，陈凯莉就算了，她算是幕后的，没那么多人盯着她，但是承宇就不一样了。如果真的有什么，那应该是陈凯莉在顾虑吧。” “为什么不是承宇哥？”王君反问道，陆缜莞尔道：“他啊，他不是那样的人。” 王君愣住了，比起她，跟杜承宇相识相处多年的陆缜自然要更了解他，反倒是陈凯莉，平时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人，意外地在某些细节上挺内敛的。 这就是所谓的反差吧……说起来，这两个人这一点倒是挺互补的。 王君正在那儿开脑洞，忽然又听到陆缜在说：“你要走到哪里去啊，电梯在这里。” 她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刚刚在想事情，想入神了。”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陆缜调侃道，王君反驳道：“谁说的，我觉得是好事。” 陆缜摇摇头，然后等着电梯开门之后就拉着她走了进去，电梯里已经有三个人了，见到两个人走进来，也没什么反应，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反光的墙面或者低头看手机。 王君忍不住想道，陆缜哥哥这一身虽然不咋地，但是把他的明星身份却是隐藏的挺好的，看来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等到他们出了电梯之后，王君把这话跟陆缜说了，陆缜一下子就笑了：“那是，这都是哥一早就考虑好的。” 王君笑了笑，也没把他这话当真，之后走出了住院大楼，她瞬间觉得空气好了不止一个档次，虽说b市的空气质量一直堪忧，但她还是觉得比医院里那充满消毒水的味道要好得多。 “陆缜哥哥，你怎么还没开始点烟啊？”王君原本是想开他玩笑的，没想到陆缜点了点头：“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真是，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王君见自己好像适得其反了，便连忙说道：“哎，你还是继续忘记吧！” “这怎么行？”陆缜果真抽了一根烟出来，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顺便说了一句，“你可以离我远一点。” “没事啊。”王君不在意地说道，然后看看他问道，“陆缜哥哥，你以后……我是说，等到你想处对象的时候，会找一个女歌手或者像凯莉姐那样的圈内人吗？” “陈凯莉？”陆缜觉得自己要被烟雾呛了一口了，“我又不像杜承宇那样口味奇葩。” “你怎么这么讨厌啊？”王君啐了他一句，“凯莉姐也看不上你好吗？再说了，我又不是说她，我是说她那样的……工作人员之类的。” “这个啊，不好说。”陆缜咬着烟，含糊地说道，“谁也不知道，自己能遇上什么样的人。” 王君点点头：“也是呢。” 陆缜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看不出来啊，你还关心起哥的终身大事了。” “我只是在想，如果哪天你也遇上承宇哥跟凯莉姐那种状况，会怎么样。”王君也看着他，“其实我是一视同仁的，我也在想我哥会是什么情况。” “你就这么无视双胞胎啦？”陆缜又歪了重点，倒是博了妹子一笑：“是你自己说的嘛，他们还小，还是不要这么早考虑这些事情了。” 之后他们像是约好一样，很默契地绕过了那个尚未解决的话题，而聊起了一些别的，他们走的很慢，沿着街道缓缓向前，王君忽然觉得，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在这样认真仔细地看着这座城市，虽然只是一角。 在路过一家商店门口的时候，王君的注意力像是被什么给吸引了，她走到人家店门口，看起了立在门外的一块广告牌。 陆缜便也跟着上前去：“看什么呀？” “哦，我想看一下关于租房的消息。”王君回答他，而他这时候才注意到那是房产中介的广告，他心里一动，张口问道：“你要搬出去？” “嗯。”王君依旧很认真地看着那些信息，“毕竟我也是要工作的人了，不好老是在你们那儿蹭住了。” “是啊，说起来，还没跟你收房租呢。”陆缜微微一笑，“不过，这件事，你跟你哥说过没有？” “没有啊。”王君终于回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陆缜哥哥，你先替我保密一阵子好不好，之后我自己去跟我哥说。” “之后是什么时候？”陆缜挑眉，王君笑道：“就是我找到合适的房子之后。” 陆缜沉吟了一下，接着又问道：“你要找哪里的房子？” “现在不好说，毕竟工作还没有定下来。”王君想起早上的笔试，还有曾云洁说的那些话，虽然她觉得自己被录取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毕竟还没有收到确切的通知，她也不能把话说死。 “我先看看行情。”王君最后这样告诉他。 陆缜瞥了一眼广告牌上列出的出租套房的节目表：“如果是商业区附近的那一块，估计价格不便宜。” “确实是这样的。”王君的神色变得有些苦恼，但很快又舒展了眉头，“你说我找个人合租怎么样……” “不行！”陆缜想也不想就否决了这个提议，“那样的话，你还是别搬出去了。” 王君知道陆缜大概是为她的安全考虑，但还是不死心地想争取一下：“我不找男孩子啊……” “你还想找男孩子？”陆缜惊讶道，“那我必须告诉你哥了。” “别啊！我不找人合租了就是了！”王君连忙松口，陆缜好笑地摇摇头：“亏你想得出来。”“我也没有想找男生合租啊，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你打断了。”王君有些无语，接着又笑起来，“不过，我还真有点担心我第一个月工资还不够付房租的。” “说起来，你那份工作，收入多少？”陆缜顺口问了一句，王君告诉他：“第一个月是试用期，少一点，不到五千。转正之后，应该是七千起，听说之后还会再加薪，具体的我就不清楚啦。” “税前还是税后？” “税后的。” “对于刚参加工作的人来说，还过得去。”陆缜点点头，但却瞥见王君欲言又止的表情，便又问了一句：“怎么？莫非还有别的福利？”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福利……”王君吞吞吐吐地说道，“我那工作，我是说，如果能被录用的话，之后可能要出差。” “出差？”陆缜挑眉，“在哪里出差？国内还是国外？” “都有吧。”王君嫣然一笑，“国内应该主要是在几个大城市飞，国外的话，主要就是日本了。” “要出差这件事，你之前可没有告诉你哥吧。”陆缜摇摇头，“我怕他知道了，会受打击的。别说你还偷偷计划着要搬出去了。” 王君的笑容僵了一下：“不至于吧……但是现在很多工作都是需要出差的呀。你们不也经常飞来飞去。” 陆缜愣了一下，而后笑道：“你说得对。但是你那个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紧张你，你是不是缓一缓打击他的节奏啊？这二连击，看的我都有点同情他了。” “陆缜哥哥的意思是？” “就是，要么换一份不经常出差的工作，要么，”陆缜轻咳一声，“就先别搬出去了。” “我又没有说马上就搬出去。”王君忍俊不禁，“先别说房子都还没影儿，就算是找到了房子，我要搬出去至少也得半个月的准备工作啊。” “那就慢慢找吧。” 之后他们继续往回走，陆缜走了一段，忽然问王君：“今天几号了？” “哦，二月二十号了。”王君想了一下，然后回答他，陆缜点点头，然后陷入了一种深思的状态。 “呃……怎么了吗？”王君很少在陆缜身上看到这种状态，便忍不住问了一句，陆缜回过神来：“啊？” “没有，就是看你好像有什么事儿？”王君试探性地问道，陆缜怔了一下，随后轻声道：“只是想起来，我妈的生日好像快到了。” 王君一时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是陆缜第一次主动提到他的家人，虽然之前他就告诉过他，他并不是孤儿，但他的家人，他从来没说过，就算是哥哥，对这方面都是知之甚少。 “那，你要回家去看你妈妈吗？”王君小心翼翼地问道，陆缜淡淡一笑：“我是打算着今年找个时间回家看看的……不过最近事情挺多的，还是再等等吧。” “那个，陆缜哥，”王君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为什么一直不想回家呢？那啥，你不想回答的话，也可以不说的！”她急忙补上最后一句。 陆缜却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只是自嘲地笑了一下：“一开始是不想回去的，后来想回家了……却不敢回了。” 那应该是近亲情怯吧？王君这样想道，然后看着陆缜：“我想，你的家人一定很挂念你，就像你挂念他们一样。” 陆缜沉默了一下，接着才叹了口气：“我是个不孝子。” “至少你还记得你妈妈的生日啊。”王君笑了笑，然后拉起他的手，“我觉得，陆缜哥哥你一定要好好挑一份礼物寄回去，让你妈妈高兴一下才好。” “我非常不确定她是否会觉得高兴。”陆缜苦笑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不过确实还是有必要送一份的。”尤其今年是她五十五周岁的生日，但是总觉得老太太应该不会有庆祝的心情。 “对了，你以前送吗？”王君忽然问道，陆缜楞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抹了抹自己的鼻子：“呃，往年也送，不过我总觉得我挑的礼物，应该都不得她的欢心。八成都被扔了。” “怎么会啊？毕竟是儿子送的礼物。”王君无奈地笑道，接着又主动请缨，“今年我来帮你挑一挑，好不好？” “太好了！”其实陆缜之前就存了这个心思了，只是他主动说出来的话，好像显得他这个做儿子的太没用了，纵然他脸皮厚，对于这个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的母亲。 “我一直不知道女人到底喜欢什么啊。”他感慨道。 王君笑吟吟地说道：“其实女人喜欢的东西很简单的啊。” “是吗？我觉得男人喜欢的东西更简单。” 一直等到回了公寓，王君还在不停地问陆缜他母亲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喜欢吃什么，喜欢用什么，平时喜欢做什么……把陆缜搞的快崩溃了。 “她只吃素，喜欢收集各种琴谱，有空了就是在她的琴室里练琴……最喜欢的就是弹钢琴。”陆缜说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王君见状便忍着笑从包里拿了纸巾帮他擦了擦额头：“你压力这么大啊？” “是啊。”陆缜回忆起母亲但很快又摇摇头，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想起一些细节比较好。 “听起来，你妈妈很喜欢钢琴啊。”王君好奇道，“是钢琴老师吗？” 陆缜点点头：“算是吧。” “那你的钢琴也是她教的咯？” “嗯。以前基本都是一整天练琴练下来，整个人都要散架了。”陆缜回忆起以前被逼着学琴的日子，还是觉得感慨不已。 王君怔了一下，在她小的时候，对于那些可以学习各种才艺的孩子们的唯一印象就是，他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后来才知道也并不是这么回事，但是……陆缜的家里，至少应该不缺钱吧。而且，他的母亲，听起来，很有艺术休养的样子。 “想什么呢？”陆缜见她半天不说话，便觉得有些奇怪，王君抬起头，莞尔一笑：“我在想，你莫不是因为练琴太辛苦，受不了，才离家出走的吧？” “要不说你聪明呢。”陆缜并没有否认，他只是笑着转过身往杜承宇的房间去，“我去找找他的衣服，你收拾一下别的吧。” “好。”王君应了一句，但却还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看得出来，刚刚陆缜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关于他为什么会离开家，而且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只是，他不愿意说的话，她也不会多问，每个人都是这样，总有些事情，不希望别人知道。 第89章 综艺节目 后来他们又回到医院去看杜承宇，顺便送去了用得上的日常用品，陈凯莉还在那里照看着他，杜承宇已经醒了，他们到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小声地说着话。 “哟，怎么杵在门口？”陆缜一见到王珂就开嘲讽了，“变成门神了？” “我去啊，早知道就跟你们一起回去了。”王珂在杜承宇清醒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成了一个几千瓦的大灯泡，他在里面的时候，他们说话尴尬，他听着也尴尬，他尴尬的同时也很郁闷，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这么个情况，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最后他终于受不了，干脆找了个借口躲到病房外头去了。 陆缜笑的恶意满满，王珂看的火冒三丈，王君却看了看里头的情形，犹豫着现在进去会不会打扰到他们。 “我总觉得凯莉姐应该回去休息一下。”王君看着陈凯莉觉得她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她本来就在忙工作，现在还要照顾病人，我怕她把自己累病了。” “我去跟她说说吧。”陆缜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告诉里面的人自己要进去了，之后就直接推开门，“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陈凯莉回过头瞪了他一眼：“别废话了，东西带来没？” 陆缜晃了晃手里的一大袋：“你的命令我敢不遵守吗？” “那就放下东西，然后回去吧。”陈凯莉伸出手指挥着，陆缜把东西放在她指定的地方，却并没有走掉，而是双手揣进衣兜：“该回去的是你吧。” “你啥意思？你是说你要留下来照顾他？”陈凯莉觉得自己像是在听笑话，陆缜那厮不把自己给饿死了就算是了不起了，哪能指望他照顾别人。 “不要小看哥。”陆缜干脆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你以为我以前是怎么活下来的。” 陈凯莉本来想张口反驳他的，只是忽然想起来，眼前的这个人确实很早就独立了，甚至还没有念完高中……其实这是她最想吐槽的地方，在她知道这家伙的出身的时候，她真的很想呼他一巴掌，明明家境这么好，还要学人家流浪街头，是吃饱了撑着的吗？？？ 当然这些其他是不知道的，她之所以能得知，也是因为她是经纪人，陆缜作为她手下的艺人总有些事情是瞒不过她的。不过陆缜不让她往外说，她也就一直给他保密着。 说起来，她也很佩服他的父母，半大的儿子一丢就是十年，他们居然也能撑着不去找，虽说在陆缜成名后，他们的父母也不可能没有耳闻，但依旧没有主动来联系他，陆缜也没有回过家。 这一家子，是要比谁更倔强吗？？？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陈凯莉暗暗地感叹道。 不过除去吐槽的部分，陈凯莉还是很佩服这小子的，明明是在优裕的环境中长大，但是真的沦落街头之后，居然也这样熬过来了。 想到这里，她便没有出声，陆缜见状又说道：“而且你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吧？把时间都用在这里，这样好吗？” 杜承宇听了这话之后，也开口了：“回去吧。” 依旧是言简意赅，但陈凯莉的眼睛里已经出现了妥协的神色，她站起来，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陆缜：“你要支使他的时候，千万别客气！” 杜承宇微微点头：“我知道。” 陆缜无语了，这俩货一唱一和的，这是要拿他当佣人啊？还当着他的面说，太过分了。 “行行行，我会看好他的，你赶紧走吧。”陆缜赶陈凯莉走，陈凯莉一步三回头：“你可不准打瞌睡啊！他口渴的时候，你一定记得给他端水！还有啊，不准偷抽烟……” “哥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吗？”陆缜挖了挖耳朵，“你很啰嗦啊，赶紧走吧，真是。” 陈凯莉最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后，又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杜承宇，之后才离开。 “啧啧，女人啊。”陆缜在陈凯莉出去之后，意味深长地感慨了一句，杜承宇闻言看了他一眼，这时候王君跟王珂也进来了，王君听到陆缜那句话就问道：“女人怎么了？” “女人最伟大了。”陆缜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句，王君哑然失笑，虽然知道他原本要说的肯定不是这个，不过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话，还是算了吧。 杜承宇的体温在晚上七点之后，终于算是稳定下来了，之后陈凯莉把小朱也派过去了，陆缜他们得以休息一会儿。 “你和我哥都打算在这里过夜吗？”在走道边上的椅子上休息的时候，王君问他，陆缜点点头：“没办法，总不能让小朱一个女孩子一晚上都照顾老杜吧？那样他自己也不会接受。” “那你们轮流照顾承宇哥，自己也要注意身体。”王君看了看他，突然发现他眼底一圈青黑，又想起来他今天本来就睡眠不足，又这样折腾了一天，有些心疼，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待会儿让你哥送你回去吧。”陆缜忽然说道，他摸了摸她的头，“你今天起那么早去应聘，累坏了吧？” “我还好。”王君摇摇头，“倒是你，你本来就熬夜了，还忙了一天。” “没办法啊，谁让承宇突然就病了。”陆缜又叹了口气，“等过了今天，就请个护工吧，我估计他的病情也稳定下来了。” “嗯嗯！”王君听到他这么说就放心了，又嘱咐道，“你明天一定回去好好睡一觉。” “必须啊，不然哥是铁打的也撑不住了。”陆缜说着就揉了揉自己的左肩，王君看着就要去帮他按摩肩膀，被他按住了手。 “你坐着，我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就是肩膀有点酸，活动活动就好了。”陆缜拉着她坐下，王君摇了摇头：“平时看你懒懒散散的，可拼起来的时候也太狠了。” “只是怕过了那个时候就没有感觉了。”陆缜不以为意地一笑。 王君想起卓凡吸毒的事情，心说灵感对他们这些创作的人来说，果然是最重要的。 她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是有话要说，陆缜歪着身子靠在椅背上，眼睛里含着笑意：“怎么了？” “就是，”王君停顿了一下，“我想到你要给你妈妈送什么礼物了。” 陆缜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说来听听。” 王君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脸：“等你养好了精神再说。” 陆缜楞了一下，然后问道：“吊我胃口？” “没有啊。”王君冲他挤挤眼睛，笑道，“这是必要前提。” “真的假的？”他还是半信半疑。 “我骗你干嘛。”她看着他笑。 第二天都是好消息，先是王君在上午的时候收到了koko化妆品公司的录用通知，然后是杜承宇的病症好转了许多，陈凯莉的喜悦难以言表，被陆缜调侃的时候，又嘴硬地说她只是在高兴也许他可以赶得上过两天的代言活动了。 之后杜承宇的家人赶来了，一晚上没睡的陆缜跟王珂也回去补眠，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一直到胃撑不下去了，才在一片饥肠辘辘中醒来。 不知道是不是睡的太久，陆缜醒来的时候不止是头昏，全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他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那种不适的感觉才渐渐散去。 缓过来之后，他才发现外头天是黑的，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陆缜起身下床，走路的时候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他打开房门发现王君正好站在外头，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你醒啦？”王君看见他自己起来了，明显松了一口气，“我看你睡了很久，一整天都没有吃饭，怕你身体受不了。” “还好。”陆缜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昨天就没有刮胡子，今天更是胡茬全冒了出来，加上他刚睡醒那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眼皮浮肿的模样，平时自诩的“潇洒”一点都没有了，反而邋遢的不行。 不过王君倒是没什么感觉，直接拉着他要去给他张罗晚饭，陆缜难得自省一回：“我先去洗漱一下。对了，你哥起了吗？” “他早就醒啦。”王君这才注意到他现在这幅样子确实比平时还要邋遢三分，便松开他的手，“那你赶紧去捯饬一下吧，我正好把给你留的饭菜热一下。” “我干脆洗个澡吧。”陆缜说着就钻进浴室去了，脱了衣服之后，站在花洒下，热水淋下来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 王君把饭菜热好之后，摆好碗筷之后，又去叫了自己哥哥出来，又过了一会儿，洗完澡、刮完脸的陆缜也从浴室里出来了，王君一见他就笑了：“哇，简直判若两人啊。” “我当你是在夸我好了。”陆缜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在沙发上坐下，王君笑道：“是在夸你呀。” 王珂却是冷哼一声：“臭美什么。” “哥天生丽质，不行吗？”陆缜回了他一句，接着他把头发擦的半干，又用手随便拨了几下，就施施然地走过来在饭桌边上坐下来了。 “头发还是吹干比较好吧。”王君坐在一边，自己不吃，只是看着他们吃，王珂问了一句，她摇摇头说自己之前已经吃过了。 “吹头发？费那功夫干嘛，反正头发自己也会干的。”陆缜毫不在意地说道，王珂又故意拆他台子：“那你干脆也不要吃饭了，反正吃了也会饿的。” 王君托着腮并没有加入到他们那毫无意义的“辩论”之中，只是在他们鸣金收兵之后微笑着说了一句：“你快点吃，吃完我帮你吹。” “你可没帮我吹过头发啊。”陆缜还没有说什么，听到王君这话的王珂就先酸溜溜地说了一句，王君无奈地笑了笑：“因为哥哥你不是都自己吹干了才出来的吗？” 王珂语塞，转而去瞪陆缜，陆缜一脸无辜：“看我干嘛？要不然你现在去往头上浇点水把头发弄湿？” 王珂恨恨地盯着他，这家伙简直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之后又心塞地想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晚一点，等他们都填饱肚子之后，王君才把自己被录用以及下周一就去上班的消息告诉他们，陆缜没有显示出太意外的表情，倒是王珂心情有点复杂，一不留神就流露在脸上了。 王君看在眼里，但也不知道该跟自家哥哥说什么，最后只能走到王珂身边，抱住他的胳膊，脸贴在上头：“我要工作了，哥哥不为我高兴吗？” 王珂心底百感交集，但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多的还是欣慰，这个小姑娘，终于长大了，如同自己希望的那样，一点一点地成长起来，变成了一个美丽健康的大女孩了。 他把妹妹的双手握在手中：“很高兴，比任何人都高兴。” 王君不知怎地，鼻子有些发酸，她连忙将头埋在他的肩上：“不过，我的收入比起哥哥的话，大概就不值一提了，不过至少也能养活我自己了。” “我只希望你能过的开心，并没有更多的要求了。”王珂笑着说道。 陆缜寂寞如雪地坐在一边，此情此景，他去打扰肯定是不合适的，他只是有些心塞，说好的吹头发呢？ 等到王君想起这回事的时候，他的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王君有些不好意思，陆缜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没啥，我就说了，没一会儿它自己就干了。” 又过了两天，是之前预定好的那个某品牌绿茶饮料的活动，本来在活动开始之前，他们要先给广告方拍摄一些宣传照，不过因为杜承宇生病的原因，最后只能陆缜跟王珂两个人先拍了单人照，而最后的出席活动的，也只有他们俩。饮料公司的官博发布这个消息之后，必定是有些见不到偶像的粉丝失望的，但陆王二人的照片配合主题拍摄的相当清新可人，还是凭借这一点吸引了不少粉丝去买票参加活动的。 陆缜和王珂这几天喝的都是那款饮料，按陆缜的话来说就是“甜不甜，苦不苦，真不如白开水好喝”，王珂原本是被陆缜逼着跟他一起喝的，不过之后却觉得那味道挺合他口味的，顺便鄙视了一把陆缜没有品位。 不过不管怎么样，反正他们喝下去并没有什么不适的生理反应。而且他们这行为还被陈凯莉取笑了一把，说他们还真是身先士卒啊。 陆缜反击道：“如果哪天陈大姐发威了，给我们弄来个汽车手表之类的代言，我也会身先士卒的。” “你连驾照都没有，还想代言汽车？！”陈凯莉鄙视道，陆缜摊手：“很多拍动作片的演员也不是真的会功夫啊。” “少来。”陈凯莉白了他一眼之后，又正色道，“承宇的身体现在还虚弱着，那个活动只能你们俩去撑场子了，活动流程我已经让广告方发给小朱了，待会儿让她跟你们讲讲。” “你不去吗？”王珂问了一句，陈凯莉轻咳一声：“我还有点事情，就不陪你们去了，不过会让助理和保安跟着你们的。你们乖一点啊，不要给我惹麻烦。” “你的事，不会是要接杜承宇出院吧。”陆缜笑道，“话说，人家自己爸妈都来了，你是担心人手不够？” 陈凯莉先是脸红，接着气结：“你烦不烦呀？谁说我要去接他出院了？！我是有正事！” “哦，正事啊。”陆缜笑的意味深长，“那你好好忙吧，争取为我们弄到汽车广告。” “那也要你们这些兔崽子争气啊！”陈凯莉没好气地说道，说真的他们这阵子确实可以说是有些低谷了，曝光率尤其不足，主要是新专还没面世，五名成员中，两名还在关禁闭中，一名又生病，能够自由活动的，也就剩下陆缜王珂了。 想到这里，她又嘱咐了一句：“你们俩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再有人倒下了。我听说珺珺下星期是不是就要去上班了？还好我又把之前的钟点工阿姨请回来了，你们要好好吃饭。还有啊，陆缜，我听说你的歌都写的差不多了，我估计录音也就是没几天的事情了……王珂你效率要再高一点，要不就再找找熟悉的填词人，我们动作要快一点。” 说到这个，陆缜便问了一句：“动作快一点……是公司的意思？” “不是，公司没跟我提过这个，成田老师手头也不是只有你们的专辑要负责，这阵子也挺忙的。”陈凯莉皱着眉道，“不过我总有一种危机感，资源和人气都是有限的，你们已经休息够久了，再闲下去，观众真的要忘记你们了。” “不过，专辑这种事情，可是急不来的。”陆缜并不是不能理解陈凯莉的焦虑从何而来，但对此他也觉得很无奈，他的心里，还是把专辑的质量放在第一位的。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陈凯莉也很了解这一位，便摇了摇头，“专辑先放着也行，不过，先出首单曲总可以吧？就当是先为新专预热一下。” “我听说《黑雪花》现在在几个主流的排行榜上热度还可以吧？”陆缜笑道。 陈凯莉又急了：“那怎么够啊？那主要还是因为电影和颁奖礼的热度还没过去……” “知道了知道了。”陆缜摇头，真是个急性子的女人，他想了想，“单曲啊？我知道了，这个还是可以在短时间内弄出来的，我们会好好准备的。” “行，尽快吧，不能再耽误了。”陈凯莉说完以后原本就要让他们走的，不过又想起一件事便把他们叫住，“对了，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啊？”陆缜和王珂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可奈何。 “你们俩那是什么眼神？！”陈凯莉先是表达了不满，接着又提醒他们，“我是想告诉你们一声，你们元旦那天在某电视台录的那期综艺，今天周六，晚上八点就要播了。回去守着吧。” “那个啊……”陆缜回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对于那一次他印象更深的是王君和陈凯莉去外滩跨年差点出事的事情。 王珂显然也想起来了，不止是那些，他还想起了和他们一起录了那期节目的另一位嘉宾，他撇了撇嘴：“我不是很想看啊。” “哦，因为穆小姐啊。”陆缜一下子就猜到了，笑着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对那位穆小姐挺上心的呢？” 王珂瞪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人家也是美女一个啊。” “一般般吧。” “啧，我记得录节目那会儿，你还夸过人家来着。” “我不记得了！” “真幼稚啊。”陆缜又露出招牌式的欠打笑容，王珂正欲发作，又被陈凯莉推了出去：“都是二货！别打嘴仗了，有这功夫不如想想单曲的事情。” 陆缜和王珂原本都没打算要看那期节目的，因为这种综艺节目录制过程已经很傻逼了，剪接出来的效果一般就更傻逼了，所以他们基本从来不看。 结果今晚吃完晚饭，王君先把台调好了，陆缜和王珂见势头不对，刚想安安静静地溜回房间，却被未卜先知的女孩子拉住了：“跑什么嘛，今晚不是有你们的节目嘛？” 陆缜极为无奈：“那啥，你消息可真灵通啊。” “我会定期上你们的粉丝论坛啊。”王君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你们忘了，我可是有通行证的人。” “啧，那种论坛还是少去的好。”陆缜总算明白为啥这姑娘的消息这么灵通了，之前还以为是陈凯莉跟她通过气了。 “还好吧，我觉得那里挺好玩儿的。”王君转过头去笑眯眯地问她哥，“你说是吧，哥。” “是，是。”王珂陪笑道，无奈之下，也只能坐下来乖乖地看节目了。 于是陆缜和王珂就抱着手臂围观了一晚上自己耍猴戏一般上蹿下跳，尤其他们中间还坐着一个妹子，彼此都有种无法言说的羞耻感。 不过那个妹子倒是看得开心得很，也许再瞥到身边的两个男人脸上那生无可恋的表情之后，就更开心了。 “那座桥是泡沫搭起来的？”王君看到陆缜和穆兰上那座泡沫桥的时候，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问陆缜，陆缜点点头：“不过其实挺结实的。” “是啊，看你们两个成年人站上去都没有塌掉。”王君说着感叹了一声，“不过这桥还挺高的，如果我站在上头一定会腿软的……” 结果她话音未落，正好就播到穆兰因为恐高而尖叫一声，整个人都往后栽去的镜头，一瞬间王君自己也跟着吓了一跳，好在很快陆缜又把人给捞回来了。 “还好你动作快啊！”王君心有余悸地说道，陆缜有些无语：“摔不死的，你没看到还有保护措施吗？” “但是，她那样倒下去的话，会吊在半空中吧，也很难受的。”王君脑洞大开，陆缜表示自己没话说了。 “不过，看了这个我才知道，原来你之前就帮过这位穆小姐了，”王君微微蹙眉，“可是她后来还……” 陆缜笑了笑，然后说道：“说起来，以后如果还有见面的机会的话，还真是要让她把王珂的那件外套还回来。” 王君见他的重点一如既往地偏离，也无奈地笑了笑，不再接这个话题。 之后便是王珂尴尬的时间了，因为在那期节目的最后一个环节里，他做游戏输了，接受真心话大冒险的惩罚，他被主持人问到有没有喜欢的人，而他在节目上的回答是说有。 陆缜当时就在一边，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倒没有多惊讶，只是笑嘻嘻地观察着王君的反应，而不出他所料，王君果然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睁大了眼睛，转过头去问她哥哥：“哥！你有喜欢的人了？！” “呃……”王珂抓了抓头发，有些苦恼地解释道，“其实哥那么说纯属是为了节目效果……你千万别当真哈……” “是谁呀？”谁知道王君根本不听他那一套说辞，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王珂十分后悔，深恨自己当时脑子抽了为自己挖了这个坑，又恨节目组为什么不剪掉这一段！ 他十分不爽地瞪了一眼一脸幸灾乐祸的陆某人，最后叹了口气：“真的没有。” 王君先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但很快两眼又放光了：“我知道了！哥哥你是不是……” 她说着又忽然卡住了，看着王珂欲言又止的样子，王珂满头雾水：“啊？” “就是那个……”王君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是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你啊？” “呃……”王珂愣在当场，陆缜却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很有可能啊，老王一向闷骚，这种人最喜欢玩暗恋了。” “那陆缜哥哥你觉得是谁啊？”王君很有兴趣地问道，“我觉得，我哥哥圈子里的人你应该也都认识，你觉得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那就要等我哪天有空列个名单出来了。”陆缜笑着说道，王君点点头：“那好，你列了之后给我看看。” 王珂在一边听着差点要气疯了，他忍不住瞪自家妹妹：有这么坑你亲哥的吗？！还有陆缜那个混蛋！你在一边煽风点火是几个意思？！ “你们俩差不多得了！”他终于忍无可忍，爆发出来，王君悄悄冲陆缜吐了吐舌头，陆缜则是笑着拍了拍王珂的肩膀：“你看你，我们也是关心你啊。” “你个老油条烦不烦？！”王珂斜睨着他，“明知道综艺节目就是那样，还跟着不懂事的小姑娘起哄！” “啧，你再说，我真的去列一份名单出来了。” “……你妹！” 王君失望了：“原来陆缜哥哥你没打算列名单吗？” “哥像是那种会出卖朋友的人吗？” “嘿嘿，挺像的。” “太过分了你。” 临睡前王君特地去微博看了一下，不意外地发现今晚播出的那个综艺果然被讨论的热火朝天，尤其是陆缜搭救穆兰那一幕以及王珂自爆“有喜欢的人”那一个环节，前者的陆缜让很多女网友赞不绝口，觉得这种小细节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品性，而陆缜在穆兰站稳之后立刻把放在她腰间的手收回来，也被看成是有教养的表现。而陆缜也因此收获了一批新的路人粉，虽然他本人完全没意识到。 而王珂的那个直接就上了热搜榜，话题就是“王珂喜欢的人究竟是谁？”，王君看的很开心，因为不用陆缜给她列人选了，在网友的齐心协力之下，已经有一份冗长的名单被列出来了，据说王珂在圈子里接触过的稍有交情的女艺人都上榜了。 不过这也让王君有些哭笑不得，她觉得里头有些人真是太扯了，看起来网友给出的名单可信度并不高，还不如期待一下陆缜的“爆料”。 不过其实王君本身对王珂的否认是持半信半疑的态度的，但如果哥哥不愿意说的话，王君也不会真的就揪着问个不停。虽然他们是兄妹，但毕竟感情是很私人的事情，就算是亲人也无权干涉。 第90章 突然出现的那个人 第二天一早，陆缜跟王珂就出门了，今天是周末，b市一向交通不太顺畅，他们特意提早出门，就是希望到时候不要迟到。毕竟那些粉丝们买票来看他们，也不好让他们苦等。 临走前陆缜问过王君要不要去看看热闹，王君笑着说自己不去了，因为明天就要去上班了，她想去买点东西。 陆缜也没有勉强，只是听到她说要出去买东西的时候，顺便让她帮忙挑一下他母亲的礼物，王君听了这个只是神秘地笑笑：“放心吧，你妈妈的礼物我已经想好了要送什么，但准备的时候你也要在场才行。” 陆缜深深地怀疑她的意思是想让自己陪着她逛街，但是时间来不及了，他也来不及抗议就被王珂拉走了。 之后他们到了活动地点，车子从另一个门绕进去的时候，王珂看到公园门外已经聚集了很多年轻的女孩子在等着了，而这时候，公园甚至还没有正式开放。 “说起来真是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我们是五个人，最后却只有我们两个人来见他们。”王珂忽然觉得很对不起这些女孩子，陆缜也跟着感慨道：“是啊，还真是有点过意不去啊。” “真不知道为什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王珂吐槽了他一句，陆缜表示自己很无辜：“我就是字面意思啊，怎么就变味了？” “你们俩真是一天不斗嘴不舒服斯基啊。”一个女工作人员把他们都吐槽了一遍，接着又催促道，“快下车了，准备一下。” 接下来就是一边做造型一边跟广告方请来的工作人员交流沟通的时间了，对方的策划把主要流程又重复了一遍，又告诉他们要注意的某些重点，比如决不能忘记要宣传的产品，其次也可以适当地给粉丝一些福利，然后就是会有记者跟拍，也会有高清镜头，注意仪态和言行，等等等等。 “最后一个，就算没有高清的镜头，粉丝的手机也不是吃素的啊。”陆缜感慨道，在近期被偷拍的照片里，他发现现在的手机像素越来越高了，对一个明星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总之，请两位注意就是了。”女策划用甜美的声音提醒道，陆缜顺便就跟人开了个玩笑：“怎么，你觉得我们看起来是行为不端的人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女策划一下子就窘迫了，陆缜见她当真就摆摆手：“我跟你开玩笑的，别放在心上。” 女策划不好意思地看着这位乐队主唱，以前在电视上看到他的时候，倒没觉得他有多好看，不过看到了（收拾好的）真人之后，发现他还是很耐看的，旁边的吉他手也是一样。 果然，如果外貌太过平庸的话，也很难在这个圈子里混出头来吧？她心想。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这个宣传了一周的活动终于拉开序幕，场地已经布置好了，粉丝也都坐好了，这次的活动配合要宣传的绿茶饮料，名字就叫做“茶话会”，主办方为进场的粉丝们准备了饮料和小点心，此次活动主打的也是亲民和互动，如果忽略打广告的那部分，更像是一场粉丝见面会。 而在他们现身之后，原本幽静的森林公园的一隅一下子热闹起来，不过尖叫声刚起来，陆缜就做了个嘘的手势，他的粉丝们倒也挺配合，声音立刻小了一些，之后陆缜才拿着话筒笑着说道：“毕竟这里是公园，虽然这里封场了，不过别的地方还是有游人的，尽量不要打扰到别人吧。” “好！”观众们应了一声，陆缜笑了笑，说了声“谢谢”，之后又把主场还给主持人。 接下来就是按照之前策划好的流程，先是两位代言人跟主持人聊天，当然是一边聊天一边宣传绿茶饮料，接着是游戏环节，没有综艺节目上那么夸张，是一些比较有趣的小游戏，赢的人有奖品，输的人要受惩罚。自然是观众赢得多，而陆缜跟王珂也接受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惩罚。 再然后是自由提问环节，是粉丝举手提问而不是主持人，陆缜和王珂早就知道一到这个环节就要遭，因为为了追求效果，是没有限定提问内容的，就是说，跟主题打广告无关的问题也是可以的。虽然主办方也有安插几个托在底下，不过那是为了救场用的，没有意外的话，是不会动用的。 而陆缜跟王珂在上一次的微访谈就领略了这些粉丝们的厉害之处——或者说节操尽碎更合适， 果然，一到这个环节，原本坐着的人群一下子变得亢奋起来，一个个都亢奋地举着手，恨不得举得高一点被选中。 陆缜看了好久，直到主持人不得不开口提醒了一下，他才选了一个外表看起来比较文静的女孩子：“就这位姑娘吧。” 然后那位姑娘倏地就站起来了，那脸上的表情也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剧变，让陆缜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人了？ 结果他不祥的预感立刻就成真了，那个看起来很文静的女孩子一张口就是：“哥哥！我要先跟你道歉一下！以前我老跟同学说，你不是靠脸的是靠实力的，今天见到你本人以后……我真的错了！你也是可以靠脸的！！！” 陆缜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她这话里的意思，然后点点头：“你今天才发现这个事实啊，有点晚了啊。回去记得跟你同学澄清一下。” “必须的！”那女生猛点头，接着又说道，“那我要提问啦——” 鉴于她一开口就把他变相埋汰了一顿，陆缜不禁心生警觉，但表面上还是要笑容满面地点头：“问吧。” “哥，上次微访谈的时候，有个妹子问你嫁不嫁——你居然拒绝了！为什么啊？！”那女生明显是在开玩笑，不过这个问题也够彪悍了，现场立刻大笑起来：“是啊是啊，为什么啊？” 陆缜哭笑不得：“那啥，我连人都没见到好吗？而且，那不是在开玩笑嘛。” “不是开玩笑啊。”那女生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们是很认真的在求婚，大家说是吗？” 现场立刻很配合地想起一排整齐响亮的“对啊！”，期间当然也夹杂着笑声，就连王珂也笑得不行。 陆缜自己也笑了：“那我就再认真严肃地说一次——不行。” “哥哥还是这么高冷。”那女生吐槽一句之后就坐下了，然后陆缜身心俱疲地放下手里的话筒，顺便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王珂，王珂刚刚还在笑，但是这会儿已经笑不出来了。 想到昨天晚上的节目，他基本可以想象他的粉丝能问出什么来了。 果不其然，他就被问到“喜欢的人到底是谁”这样的问题，王珂不住地苦笑，没想到昨晚被自己妹妹难为一回之后，还要被这些小女孩再难为一回。 他只好再说了一遍是为了节目效果之类的话，不过粉丝显然没有自己妹妹那么善解人意，纠缠了这个问题好久，王珂比起刚刚的陆缜还要惨一点，他是直接举起双手投降了：“其实，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们了。” 粉丝们显然是不相信他这敷衍的话的，但是嘻嘻哈哈地吐槽完之后也就翻过这一章了，倒是一边的陆缜悄悄地表示了自己对王珂掉节操的行为的鄙视。 王珂特委屈地说道：“你没看我刚刚差点户口本都被报出来了吗？还有啊，我看你还是打起精神来吧，又要轮到你了。” 陆缜无声地叹了口气，心说这还不如微访谈呢，这现场版的更让人承受不来啊。 不过再怎么承受不来最后还是熬过去了，虽然粉丝们是觉得调戏的意犹未尽，但是陆缜和王珂表示自己应付这么困难的问题已经精力透支了。 最后是大合照收场，是一张艺人和粉丝们的自拍，那张照片之后被广告商传在了官博上。 此后，三个小时的活动宣告圆满结束，不过粉丝舍不得走，于是陆缜与王珂也留下来跟他们合照签名，一直又过了半小时，才终于散了。 等他们要打道回府的时候，却发现公园门口因为今天人来的太多而被堵的水泄不通，汽车根本开不出去，要等到公园的工作人员把外头闻风而来却又没有入场票的围观群众们疏散掉之后才能通行。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在车子里等着。 他们俩在车子里抱怨了一通现在的小女孩怎么什么问题都问的出口之类的话，毕竟对于这个他们都是深受其害，这方面很有共同语言。但是车子在那里停久了，也有敏锐的人发现了。于是他们的吐槽时间也到此为止了，因为有一个人带头来敲车窗，之后便是一拥而上都来敲车窗了。 “怎么办啊？要下去吗？”王珂问陆缜，陆缜看了看外头乌压压的人潮，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怕一下车，外头就更没秩序了。” 王珂心说也是这个理，只是他那边有个女孩车窗敲的特别响，她是刚刚才挤上来的，整个人趴在车上，一脸热切地往里头望着，王珂坐在里面，面对着车窗上的一张张脸，觉得坐的很不舒服。 “算了，我不下车，就开窗子给他们签几个名吧。”王珂比较心软，陆缜听他这么说，也叹了口气：“那要注意安全。” 不过他虽然这么说，自己也把车窗摇了一半下来，外头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陆缜微微笑着，给几个女孩子匆匆地签了名，又不忘劝道：“大家拿了签名就去逛公园吧，这样堵着路不好，毕竟还有背的游客。” 他正一遍又一遍不耐其烦地说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女孩子痛苦的叫喊声，像是从另外一边传过来的，他下意识地转过身，望着王珂那边：“怎么了？” 王珂竟然已经把他那边的车窗给关上了，而且脸色惨白，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异常。 “王珂？”陆缜也顾不上给粉丝签名了，而是转过身去察看王珂的状况，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原本主动开了车窗给外头粉丝签名的王珂会突然把车窗紧闭，因为他听到了一些议论或者说是谴责声，是有一个女孩子被突然闭上的车窗夹到了手，导致其他围观的人以为王珂不耐烦给他们签名，而愤怒地指责他耍大牌。 “陆缜，我们回去吧。”王珂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着陆缜，陆缜心下一惊，立刻就开口：“司机，开车！” 之后他没再问王珂怎么了，因为他看得出来，王珂现在根本一个字都不想说。 到底发生了？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陆缜看着苍白而惊惧的同伴，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刚刚的事情传出去之后会怎么样，而只想知道他的朋友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在一瞬之间变得如此恐惧。 “我想先去公司一趟。”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王珂觉得自己终于有力气说出第一句话，陆缜迅速答道：“好，我陪你去。” 他大概猜得出为什么他要去公司，只是不想回到公寓之后让他妹妹看到他这个样子吧。 王珂看了看他，脸色依旧白的可怕，勉强笑了笑：“不用了，我只是去找凯莉解释一下刚刚的事情的。” “刚刚？”陆缜心下一紧，但是面上仍然不动声色，“你是说不小心夹到那个女孩子的手的事儿？” “我……”王珂的面上忽然露出了抱歉的神色，“刚刚走的太匆忙了，也没有看看那个女孩是不是受伤了，我真是……” “没关系，我刚刚已经发信息让小朱他们留下来安抚了。”陆缜宽慰他，原本他们是要等着工作人员一起离开的，但是因为王珂突然失态，让他顾不上等他们了。 王珂摇了摇头，满面黯然：“陆缜，我……是不是太糟糕了？” 陆缜觉得更加不安，但却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他只是笑了笑：“只是一点小麻烦，到时候解释一下就好了。” “我不是说这个……”王珂说着声音低了下去，陆缜一直在等着他的下文，但他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之后便没有再说话了。 陆缜很想问点什么，但最后只是伸出手用力地握了一下他的肩，王珂抬起头，冲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之后王珂独自去了公司，陆缜本来要陪他一起去，但王珂却执意要他先回去，他笑着说道：“我可能要跟凯莉检讨好一阵子，如果我妹妹问起我了，你帮我想个理由挡一下。反正你最会编瞎话了。” 陆缜见他这样说了，也没有再坚持：“想个理由不是难事，不过……”不能告诉我也就算了，连你妹妹都不愿意说吗？ 他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王珂见他停顿，似乎是怕他问出口，便板起脸，故作凶恶地说道：“你不会不答应吧？咱俩谁跟谁，你居然连这个小忙都不帮？！” “我也没说不帮啊。”陆缜无语了一下，之后便转身回到车上了，“行，那我走了。你好好检讨吧。” 王珂在目送着那辆车离开之后，也转身往公司的大楼里走去，他的脸一瞬间变得没有表情，之前在陆缜面前表现出来的情绪，像是被抽离了一般，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不想让陆缜在身边，是因为他已经很累了，没有更多的力气在他面前去假装自己一点事都没有。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掩饰很拙劣，根本瞒不过陆缜，但那个人永远是聪慧而温柔的，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不管不顾地去戳破别人的伤疤，他总是替人着想的。 王珂走进了电梯间，有几个公司职员也陆续走进来了，见到他之后很热情地打了招呼，王珂勉强用笑容回应了他们，很快，其他人又先后在不同的楼层离开了，电梯间里又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王珂并没有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去十二楼找陈凯莉，而是一直任由电梯升到顶楼，电梯门自动打开，他才有些木然地走了出去，然后顺着楼梯去到了天台。 这幢大楼很高，高到可以俯瞰这座城市，但王珂并没有看风景的心情，他只是找了一个角落，直接在地上坐了下来，背靠着墙，抬起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还会出现？他曾经以为，只要逃离了那座城市，就永远不会再看到那个人了，不会再跟那个人有交集。 那个人……那个几乎毁掉他的衣冠禽兽。 庄城。王珂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还是止不住的会颤抖，他痛苦地闭上眼睛，那些他曾经努力忘掉的不堪回首的一些事情又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而当那张在记忆中淡去的脸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王珂才明白，自己从来不曾忘记那一段不堪的过去，只是在努力地逃避，催眠自己已经忘记了。 第91章 无可救药 他真的不愿意再去想跟庄城有关的事情，但是他的大脑却并不受他的控制，或者说，他的潜意识里就一直是深陷泥潭的状态，从来没有出来过。 一个小时之前，他还在车子里给那些围堵在车边的粉丝们签名，应该是一个女孩子吧，年纪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直接把一个很精致的本子递了进来，他像对待其他人一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正要把本子还给她，那女孩却忽然问他能不能顺便让陆缜也签一个。 王珂见小姑娘这样哀求了，便往陆缜那边看了一眼，无奈他那边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于是他只能转过身把本子递还给小女孩，正要道歉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了那个男人。 其实第一眼的时候，王珂并没有认出他来，因为他真的老了很多，只是本能地觉得哪里不对。 那个女孩子见王珂并没有让陆缜给她签名，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那个男人应该是她的父亲，因为他拉着女孩子的手似乎在指责她为什么要来人这么多的地方。 女孩子争辩说难得来一次b市旅游，当然要去见一次偶像，之后便是一些埋怨的话，像是爸爸好烦，爸爸好没用，连个进场的票都没有弄到之类的。 王珂原本觉得那个任性的女孩子有些过分了，再怎么样也不应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怨自己的父亲，他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对父女，却正好和那个男人对视了一下。 之后，他们都把对方认出来了。 王珂终于发现为什么他会觉得那个中年男人眼熟了，因为他正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见到的人；而同时他也知道，庄城也把自己认出来了，虽然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了。 但他从他的眼神里就看出来了，他认出他来了。 那一瞬间王珂觉得自己的胃抽搐了几下，他对那个人的恶心和恐惧已经融进了身体里，以至于他的身体比他的意识的反应还要快速得多。 为了避免自己呕吐当场，同时也是因为自己对于那张脸的厌恶，他下意识地地关上了车窗，没注意到还有另一个女粉丝正伸了手进来，他不知道她是想跟他握手，还是单纯地想摸摸他，总之他在慌乱的时候完全没留意到，一直到她的痛呼声响起，王珂才明白自己失策了。 不只是无意中伤到了那个女孩，而且还在庄城的面前露了怯。 王珂想起来的时候，还是对自己那时候的反应后悔不已——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贫穷瘦弱的小男孩了，庄城也不可能再伤害他，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依旧在害怕在逃避？ 王珂的身体猛地弓了起来，他自己也是淬不及防，双手撑在地上，接着胃部一阵抽搐，他“哇”地一声吐出了一些污物。 之后他倚在墙上，急促地呼吸着，生理的不适让他对从前的回忆又加深了一层。 僵坐在那里很久之后，王珂才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他发现自己变得有些狼狈了，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之后慢慢地下楼去。 不多时，他到了陈凯莉的办公室外，他敲了两下门，里面的人立刻就来开门了，他看到了陈凯莉焦急的脸：“王珂！哎哟喂！我特么打了好多个电话，你怎么都不接啊？！” 王珂下意识地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看了一下，发现确实有好多个未接来电和短信，他勉强笑了一下：“之前参加活动，我把手机调静音了。” 陈凯莉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不过看到他的脸的时候，眉头又皱了起来：“你怎么了？怎么脸也这么白？不会是被承宇传染了流感吧？！” 看着她大惊失色的样子，王珂居然忍不住笑出声了：“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今天吃了不好的东西，有点反胃罢了。” “可是我看你脸色差得很……”陈凯莉嘀咕了一句，也没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一把将他扯了进去，“对了对了对了，我可是要找你算账的，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之前怎么回事啊？” 王珂笑了笑：“能不能先给我一杯水？” 陈凯莉被噎了一下，不过见他确实不太舒服的样子，就拿着一次性杯子给他倒了杯热水：“之前都让你们注意了身体来着，你还给我搞成这样子。” 王珂喝完了水，觉得胃里舒服了一些，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那时候我们要出公园，但是出口围了很多人，我们一时出不去，就在那里堵着了，之后有粉丝敲车窗，我就开了窗子给他们签名了。不过签了一会儿我忽然觉得胃很不舒服，怕当着众人的面失态，所以匆匆忙忙地把车窗关了，没注意到那个女孩子。” 其实看到王珂那副病怏怏的样子，陈凯莉就已经猜到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此刻听他说完，也没有生气，只是习惯性地唠叨了几句：“你啊，真是的，我昨天才警告你们不准给我惹麻烦，你今天就当成耳边风了。现在有些不明真相的路人把事情传到网上了，虽然还没有大规模的传开来，但是也有些人在批评你耍大牌、对粉丝态度恶劣之类的。” 王珂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我真的……” “得了得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陈凯莉见不得他那个样子，便急忙挥挥手，“行了，我待会儿让底下的人上你的号，发个道歉声明，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顺便找人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要是不行的话，就去医院看看。” “没那么严重，只是吃错东西了而已。”王珂笑了笑，他的面容是苍白而虚荣的，但他自己却不知道这一点。 陈凯莉叹了口气：“最近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你们一个接着一个病了呢？唉，千万别再出意外了。” 王君提着大袋小袋回去的时候，公寓里只有陆缜一个人，他坐在沙发上发呆，电视开着，但他的眼睛却看着别的地方，乃至她开门的声音他都没有听到。 “陆缜哥哥，你在干嘛呢？”王君把袋子一股脑儿地全丢在了地上，然后揉了揉发酸的胳膊，陆缜听到动静才反应过来：“哦，回来啦。” “回来了，累死我了……”王君抱怨了一声，又顺手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大口，陆缜见状，连忙说道：“哎，那是我喝过的……” “呃……”王君顿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的水杯，忽然一仰头，干脆把水一口气全喝掉了，“反正喝都喝了。” “你还真是……”陆缜无语了一下，“不拘小节啊。” “嘿嘿，反正你又没有感冒。”王君在他身边坐下，拿了遥控换了台，“我换台咯？对了，我哥呢？在房间里吗？” “随便换吧。”陆缜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你哥啊，有点事情，被陈凯莉叫走了。” “哦哦。”王君也没有太往心里去，按着遥控器找台，“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好说，你也知道那女人一向啰嗦得很。”陆缜也不知道王珂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就用了个保守的说法。 但是王君却紧张起来了：“话说，你们平时有事不都是一起的吗？怎么今天凯莉姐只找我哥一个人啊？是不是他……” 陆缜汗了一下，心说这丫头真是机灵啊，一猜一个准，不过他肯定不能跟她说实话，只好找个理由搪塞了一下：“是这样的，你哥最近不是给曲子填词吗？结果他拖拖拉拉好久都没交出来，陈凯莉急了，把他揪过去骂了。” “原来是这样啊。”王君相信了他的说法，便放下心来，她找到了一部正在播放的肥皂剧，“那你饿不饿啊？我有带吃的回来。” “现在还不饿。”陆缜心里担忧着王珂，但面对着他妹妹，依旧什么都不能显现出来，他笑了笑，“等你哥回来一起吃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王君笑靥如花，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对了，你们今天那活动怎么样啊？顺利吗？” “挺顺利的。”陆缜笑着说道，“虽然没什么意思。” “那有没有遇到什么热情的粉丝啊？哈哈！”王君想起上次的微访谈，她算是见识到了陆缜粉丝的满腔“热情”，便故意打趣道。 陆缜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还真被你说中了，你是半仙啊？” “想也想得到啦！”王君笑眯眯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好玩儿的事情……”陆缜黑线了一下，然后果断否认，“没有！” “嘻嘻，你这样子，看来是有的。” 陆缜干脆往后一靠，装起聋来。 王君有没有再继续开他玩笑，而是在缓过来之后就起身去收拾买回来的东西了，等到她收拾完毕，王珂也正好回来了。 陆缜一直处于老神在在的状态，但是这一次门外传来的钥匙转动的声音他却很敏感，他立即去开门，正好王珂也推门进来，他吓了一跳。 “你是特地来欢迎我的吗？”王珂边笑边走了进来，陆缜跟送他回来的工作人员寒暄了几句之后把门关上，也笑道：“是啊，哥可惦记你了。” “算了吧你。”王珂嗤之以鼻，接着就听到自己妹妹惊喜的声音：“哥！你回来了！” “是啊，怎么了？”王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总觉得妹妹的反应好像比平时要激动一些，便疑心陆缜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他转过头去看陆缜，王君却跑过来拉着他的手问道：“凯莉姐有没有骂你啊？” “呃，”王珂以为陆缜把之前的事情跟王君说了，心里不断地骂着他，脸上却还要对着妹妹赔笑，“其实呢……” “唉，写歌词也是需要灵感的，也不是你想拖那么久的。”王君看他这样子，以为他真的被骂了，便安慰道，“我想凯莉姐也会理解这一点的，哥你不要太有压力了，慢慢来吧。” 王珂这才算是把心放了回去，又发现自己错怪陆缜，便悄悄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眼神，陆缜一脸“早知道我就真的出卖你了”的表情，又让王珂觉得自己对他心生歉意真是没必要。 “放心吧，没什么事儿，她就是说了我几句。”王珂和颜悦色地对妹妹说道，王君见他这么说了便安心了：“那我去拿碗筷，咱们吃饭吧。” “好。” 吃饭的时候，王珂忽然提议说晚上出去吃一顿吧，庆祝一下王君的第一份工作，王君却笑着拒绝了：“还是等我撑过了试用期再庆祝吧。到时候我请客！” 陆缜看了看他的脸，也说道：“是啊，还是等着她来请客吧。” “去你的，她第一个月工资能有多少，你还惦记着让她请客！”王珂不高兴地看着陆缜，陆缜却只是笑，王君则是哭笑不得：“哥你太客气了，也不看看我这几个月花了你们多少钱。也该回报一下了。” “我养你是应该的。”王珂说着瞪了一眼陆缜，“他也是。” “啧，你妹妹又不分我一半，又要我帮着养。哪有这样的道理。”陆缜见他把自己也拖下水，便调侃了一句，但他这句话却让王君不自在了一下：“什么叫分一半啊……我又不是物品。” “咳咳，我的意思是，他不老说你是他一个人的妹妹，没我的份吗？”陆缜见她这样说了，便赶紧解释了一下，王君却看着他笑了起来：“我也没生气啊。” “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妹妹。”王珂仍不忘重申一下自己的主权，陆缜摇摇头：“你就这点出息了。” 不过最先的庆祝的话题却是没有后续了，王君和陆缜都没有同意，而且老实说，王珂自己也没有心情，他提出来也只是希望能让妹妹更开心而已。 由于明天就是周一要去公司报道了，王君生怕明天自己精神状态不够好，就早早地回房去睡觉了，而陆缜见到王君房间的光暗下来之后，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问坐在身边的王珂：“喂，怎么样了？” 王珂侧过脸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凯莉，她也不会为难我的。就是说了几句而已。” 陆缜看着他半天没发话，王珂被他这样一直盯着看，忍不住扭了头：“干嘛？有话就说啊。” “我说了，你也说吗？”陆缜反问道，王珂闻言又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我有什么可说的啊？” 陆缜忽然叹了口气：“得，你想装糊涂就装吧，只是别把自己憋坏了。” 王珂低着头没有说话，陆缜摇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王君很早就出门了，王珂在起来之后特意到妹妹的房间看了一圈，然后很失落地对陆缜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不想要她离家。” “那你就建个高塔起来，把她装进去。”陆缜笑道，接着又嘲讽道，“你还真是长兄如父啊。以后有人来求亲的话，你是不是要拿根扫帚把人打跑啊。” “不是你这样的，就还不至于。”王珂也笑了，然后就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希望这一天不要来，又希望那一天早点来。” “哪一天啊？”陆缜问道。 王珂白了他一眼：“不就是你说的，求亲啊。” “哦。”陆缜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你也不是不可救药嘛。” “你才不可救药呢。”王珂怒道，陆缜笑了笑，没再说话。 “不过这世道，坏人这么多，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把关才行！”王珂的危机感一下子变得很严重，已经开始细雨绸缪防患于未然了，他碰了一下陆缜的胳膊，“虽然你丫靠不住，不过到时候也跟我一起出去吓唬吓唬那小子。” “这种唱黑脸的事情，你一个人干就行了。”陆缜微微一笑，很没义气地说道，“哥就不奉陪了。” “靠！” …… 庄城带着妻子女儿回到宾馆，他妻子已经在念叨着回家的事情了：“这首都也没有那么好啊，我咋觉得跟我们那儿也没多大差别，尤其是一天到晚雾蒙蒙的，啥都看不清楚。这寒假也快结束了，咱们回去吧？” 女儿第一个就不同意了：“才来几天呢妈，我还哪儿都没去过呢！” “都爬了长城逛了颐和园，也去了□□，你还想去哪儿啊？”她妈妈对首都的印象大抵也就是这三个地方了。 “不行不行！王府井西单后海我都还没去过呢！”小姑娘不乐意了，“要回去你们自己回去，反正还没开学，我留在这儿！” “你这丫头！”她妈妈气急了，指着女儿说不出话来，干脆推了一下丈夫的肩膀，“都是你啊！把你闺女惯成这个样子，看她那没大没小的样子！气死我了！” 庄城不知道在想什么，对妻女的争吵似乎并不上心，只是摆了摆手：“她还想玩就再多呆几天吧，难得出来一次。” “你看你，又来了！”他妻子发起火来，“你越这样宠着她她就越无法无天！而且这b市的物价多贵啊，多呆几天又要多花几千块钱……” “我就知道妈妈是心疼那点钱。”女儿撇了撇嘴，她妈更生气了：“那点钱？你个小丫头一分钱都没挣过说的倒是轻松！你爸只是个穷教师，你妈也就是个护士，我天天在医院累死累活地伺候人就养出了你这么个小祖宗……” “切，我看你是更年期了！” “你信不信我揍你啊？！”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吵得不可开交，庄城觉得有些头痛，他躲进了厕所了，拿出了手机。 真的没想到，还能再见到那个孩子。庄城心想。 不，不对，他已经不是孩子了。庄城想起不久前见到的已经完全长大成人的王珂，他没有小时候那般秀气精致了，也失去了少年时代的纤细身条。 那是多么可惜的事情啊。庄城回忆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遗憾，王珂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孩子了。而他在那之后再也没有遇到一个像他一样合心意的男孩子了。 一切都是物是人非啊。他摇摇头，那孩子长大了，他也变老了。 昨天他们本来要去“仿膳”吃午饭的，结果女儿拿了手机刷了微博之后就闹着要去某个公园，说是她的偶像在那个公园有个活动，她本来还说想买票进场，不过后来查了一下，发现那场活动的票都是预售的，她想买的时候，早就已经没有了。 女儿很失望，但仍然坚持要去那个公园，说是运气好的话，散场的时候可以见到偶像也说不定。 庄城对这个唯一的女儿一向是有求必应，虽然妻子很不高兴，但最后他们还是依着女儿去了那个公园，只是那时候，庄城还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地想满足女儿的愿望。 但是到了那公园之后，那里的人多的出乎他的意料，他们陪着女儿在那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传出了大明星要出现的消息了。 庄城和妻子都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女儿见到了人就应该愿意走了吧，没想到出现的只是一辆车，不过因为人多堵住了出口，那车被迫停下来了。 庄城见这情形，原本是要劝着女儿离开的，没想到不知道是谁带了头，人群一下子涌了上去，把那车围的水泄不通的，他那丫头见别人都挤过去，便也头脑一热冲了过去，他拉都拉不住。 没办法，他也只能跟了上去，因为担心闺女被挤着受伤了。 只是没想到，那坐在车里的大明星真的开了车窗，给粉丝签名握手了。 而庄城也绝对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再见到王珂，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很神奇不是吗？庄城看着自己映在镜子里的脸，他跟那孩子，好像真的很有缘分。 但是庄城忽然又愤怒起来，因为他回想起了王珂那一瞬间的眼神，那种惊慌、恐惧和厌恶交织在一起的眼神。 那孩子还是在恨他，就跟以前一样。 一想到这个，庄城就愤恨不已，他是真的很喜欢他的，这么多年也没有忘记过他，他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呢？ 王君下班回到家之后，整个人就累的瘫在了沙发上，她躺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有钥匙开门的声音，以为是哥哥他们回来了，便起身要迎接他们，不过进来的却是请来的钟点工阿姨。 “李阿姨。”王君跟钟点工打了一个招呼，李阿姨看到王君也在，便笑道：“哟，王姑娘下班了？工作怎么样呢？” “还行吧。”王君苦笑了一下，“就是忽然觉得自己之前过得都太清闲了。” 李阿姨乐呵呵地说道：“是哟，这工作挣钱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啊，哪一行都不简单啊，不过你第一天上班，以后习惯了就好了。不说了，阿姨先去做饭了。” “我帮您洗菜吧。”王君说着脱了外套，挽起袖子要跟着进去，被李阿姨阻止了：“你甭操这份心了，我看你也累着了，休息一会儿吧。” “那好吧。”王君确实也觉得累，便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您要我帮忙的话，就说一声。” “行！”之后李阿姨就到厨房里去忙活起来了。 王君又趴回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摇了摇她的肩，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饭好了？” “饿了？我还想让你回房间睡呢，这里睡会着凉的。”她听到是陆缜的声音，便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陆缜哥哥，你回来了。” “回来了。”陆缜的双手揣在衣兜里，笑着看她，“你哥哥在底下停车，一会儿就上来。” “你们去工作了吗？”王君伸了个懒腰，感觉睡了一会儿之后精神恢复不少。 “先去看了一下承宇，之后去了公司，跟日本友人讨论了一下新单曲的事情。”陆缜告诉她。 “承宇哥怎么样？好多了吧？”王君问道。 “好多了。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了，他说过两天回来。”陆缜笑着说道，“对了，双胞胎也一起去看他了。” “噢！他们俩能出门一定很高兴吧？”王君打趣道，陆缜幸灾乐祸道：“好像说过几天就要去大学报到了，所以他们的妈妈放松了监管。” “那挺好的呀，他们本来就是上学的年纪。” “我也这么想。” “小君，今天怎么样？”王珂进门之后看到正在说话的陆缜和王君，随手关上了门，笑着问了一句。陆缜闻言也说道：“对啊，我都忘记问这个了。” “也没什么。”王君理了理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第一天去，认识了很多前辈同事，大概了解了一下公司的各个部门，熟悉了一下自己要做的事情。” 见她说的笼统，陆缜不太相信：“不止吧？我看你刚刚很累的样子。” 王珂一听就紧张了：“很累吗？可今天不是第一天去吗？” “还好啦。”王君想了想白天的事情，然后苦笑起来，“就是今天我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做我这个职位的人提前离职了，结果今天又有一批日本客户来公司，上面让我临时顶上去了。其实也还好，就是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还以为能有前辈带上几天……” “啧，你那公司不太地道啊。”陆缜摇摇头，王珂却一反常态地没有说什么，陆缜觉得有些奇怪，便抬手撞了一下他的胳膊肘：“今天怎么转性了？” “你才转性呢！”王珂白了他一眼，接着才说道，“我只是觉得，既然好不容易进去了，那就好好干吧。而且，我觉得这种程度的麻烦，我妹妹还是可以应付的。” 王君笑了一下：“是啊，虽然很紧张，也有点累，不过，也算不上什么问题啦。” 陆缜笑着调侃：“有进步啊老王同学。还有你啊，小王同学，今天还真是好好熟悉了一下你的工作啊。” “我还想问问你的工作呢，之前好像说了新单曲？”王君想起这一茬，好奇地问道，“要发新单曲吗？” “嗯，从之前备选的曲子里挑了一首出来，找人填了词，应该这几天就可以录音了。”陆缜告诉她，不过在一边的王珂听到他说这些的时候却有些羞愧，因为填词那部分本来是他的工作，但他这几天实在是没有状态去做这个事情。 当然陆缜是不在意这个事情的，包括成田悟也表示了理解，于是新单曲的歌词就找了圈子里一个著名的作词人了。 “这样啊。”王君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是，之前不是说在准备新专吗？这会儿怎么又准备发单曲了？” “这个啊，要问心急的陈大姐了。”陆缜摊了摊手，王珂笑着说道：“其实她说的也有道理，就当是为新专辑预热吧。” “哦哦，那你们加油咯。”王君是不太懂这些事情的，只知道他们好像又要忙起来了，而自己在第一天就遇到了意外的情况，估计以后也不会太轻松。 她只是想，这也算是新一年一个不错的开头吧，虽然大家都有点辛苦。 晚饭过后闲聊的时候，陆缜又想起了之前说好的要让王君帮忙给他母亲挑选生日礼物的事情，不过看王君已经开始工作了，估计也没有逛街的时间了，便想着算了。 “那个啥，我看你现在也没什么时间了，我妈的礼物就我自己找个时间去买吧。”陆缜刚把这话说出来，王君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啊！你赶紧去收拾一下！” “啊？你该不会是现在要拉着我出去逛街吧？”陆缜的感觉不太好，他已经在外头奔波一天了，这会儿一点都不想出门。 “谁说要出去逛街啦？”王君好笑地说道，然后推着他往浴室去，“你先洗个脸，梳梳头发，然后再去换一身正常一点的衣服。” “既然不出门，那为什么还要费这些麻烦？你都不告诉哥一声为什么吗？”陆缜一路发着牢骚，但还是乖乖地进了浴室。 王君回到大厅之后，就见到自家哥哥也一脸好奇地看着她：“你要他干啥啊？” “嘿嘿，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王君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接着又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王珂听到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不知道她在找什么东西。 陆缜按照她要求的那样，洗了脸，梳了头发，又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倚在门口看王君找东西：“哥已经收拾好了，你想干啥直说吧。” “这话听着好奇怪啊。”王君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而后又惊喜道，“总算找着了！” “什么啊？”陆缜走过去，看了一眼，接着有些意外地说道，“你这是要去拍电影？” 原来王君找出来的是一部数码摄像机，她拿在手上摆弄了一下，又吹了吹上头的灰：“太久没用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电……哎，我拍什么电影啊，我拍你还差不多。” 第92章 想说的话 陆缜惊了一下：“你真的要拍我？” “真的啊。”王君冲他眨眨眼，“不然我干嘛费这么大功夫把这个压箱底的找出来啊？” “拍我干嘛啊？”陆缜问完脑子里就出现了一个念头，他立刻就囧了，“呃……你该不会是……” “是啊。”王君见他猜到了，便笑眯眯地承认了，“你和你妈妈这么多年没有见面，虽然说她应该可以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消息，不过我总觉得那还是隔着很远。如果你能亲口对她说些什么，应该比什么礼物都有意义吧。毕竟，她最想的，还是你。” 陆缜沉默了一下，然后笑道：“确实是挺有意义的。” “那你意下如何呢？”王君歪着头看着他，陆缜笑了笑：“这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你说呢？” 王君见他同意了，立刻就拉着他往外走：“那现在就开始吧，然后寄给你妈妈，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就不好说了。”陆缜笑了笑，“我以前就总惹她不高兴，好像从来没有让她高兴过。” “怎么会呢？毕竟你是她唯一的孩子嘛。”王君安慰道，陆缜笑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可能吧。” “哎，抓紧时间吧，到你房间去？”王君说着往他的房间张望了一下，又立即改变了主意，“还是算了吧，不然还得现在收拾一下你的房间。” “这个没关系吧。”陆缜倒是觉得无所谓，他向来不把这些细节放在心上，但是王君却摇摇头：“你好意思让你妈妈看到你的房间啊？我怕她会以为过得很不好。” “不至于吧。”陆缜摊了摊手，“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她收拾屋子，我估计她比我还不在意这些呢。” “那你们家的屋子也是这么乱？”王君好笑地问道，但听到他这么说了，也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想法。 “总会有人收拾的。”陆缜含糊地说了一句，接着伸出手，“把这玩意儿给我吧。” “诶？你不要我帮忙吗？”王君惊讶道，这时候王珂也凑了过来，好奇道：“帮什么忙啊？” “没你的事儿，一边去。”陆缜直接无视他，从王君的手里拿过了数码摄像机，摆弄了两下，“我还没用过这玩意儿呢，开关在哪儿呢？” “你看，你都不会用。”王君忍着笑说道，其实她大概猜出来陆缜为什么不要她帮忙，大概是害羞了，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对着镜头跟他母亲说话吧。 “你指点一下我呗。”陆缜仍是没打算让她帮着拍摄，因为确实挺不好意思的。 “不是，你们先告诉我你们要干嘛你？”一边的王珂仍然是一头雾水，没搞清楚状况。 “就是啊，陆缜哥哥的妈妈要过生日了，他想寄一份礼物回家。”王君解释道，“之前他让我给他出主意，我就想着，干脆让他录一段视频给他母亲，毕竟他们很久没见面了。” 王珂想了想，他认识陆缜这么多年，确实几乎没有听他提起过自己的家庭情况，他只是隐隐约约猜出来，他跟自己不太一样，他的父母健在，而且家里条件应该还不错。但具体是怎样的，这个就不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来帮一帮我们的大孝子吧。”王珂一听立刻来了兴趣，主动提出要帮忙摄像。 陆缜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 王珂见他拒绝的这么干脆利落，懊恼起来：“小君，你别告诉他怎么用，急死他！” “呵呵，哥又不急，今天不行，还有明天，反正我总能学会的，你觉得呢？”陆缜完全不把王珂的威胁放在心上，王君也不会真的就放任陆缜自己一个人摸索，还是一五一十地把一些功能跟他说了。 “行了，我进房间了。”陆缜拿着机器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妹子，这个借哥几天，用完了就还给你。” “哦，没关系。”王君笑着挥挥手，“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陆缜无语了一下：“这也不是多复杂的东西，不要小看哥好吗？” 王珂见陆缜走出几步远了，便在王君耳边悄悄说道：“小君啊，等他把数码相机还回来的时候，你把里头存底的文件跟哥哥分享一下。” 王君还没来得及回话，就看到陆缜忽然停了下来，他装模作样地摸了一下下巴：“哦，你不说我还忘了，一定要记着删档是吧，哥记下了。多谢提醒啊老王。” 王珂气的差点跳脚，抓着王君问个不停：“我刚刚很大声吗？很大声吗？？？” 王君不忍心打击自己哥哥，便笑着说道：“大概……是他听觉太灵敏了……吧？” 陆缜关上门之后还是觉得不放心，又起身去把门反锁了，这才彻底安心。 他又拿起那个机器，翻开盖子看了看，其实刚刚王君告诉他的那些，他只记住了一半，他又摆弄了一番，顺便还开了电脑用百度搜索了一些东西，才勉强搞清楚具体的功能用法。 “还真是挺复杂的。”陆缜嘀咕了一句，刚刚在王家兄妹面前打肿脸充胖子，其实不是他常坐的事情，不过那对兄妹一心想着看热闹，他也不能让他们如了愿。 在一番折腾之后，他终于顺利开了摄像的功能，又把机器放在书桌上，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看着摄像头，张口想说话，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在那里干坐了一会儿，随后才露出一个苦笑：“不好意思，我真的……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您并没有坐在我对面，但是我还是觉得有点紧张。” “对不起啊，我一出来就是这么多年，中间也没有回去看看你们。不过还好有陈曦在，我定期会跟他联系一下，他会告诉我你们的近况，所以，我知道你们一直都挺好的。” “呃，我刚刚说的那句话如果被老爸听见，他是不是要嚷着要揍我了？其实呢，我的意思是，知道你们身体健康，我就挺高兴的。那个，我也知道自己不孝，不过，每次一想到回家可能会被老爸揍一顿，我就吓得腿软了。” “呵呵，刚刚是骗你们的，我只是……好吧，其实我还是挺怕的。妈，您有空的时候劝劝我爸，现在你们年纪也不小了，让老爷子平和一点，别老想着暴力解决问题。毕竟您儿子我也一把年纪了，到时候让邻居的叔叔阿姨看到了，我也没面子不是？” “还有啊，劝劝陈曦，让他赶紧找个好姑娘成个家，毕竟他这么多年一直照顾着你们，我想，他在你们心里，一定比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亲多了。顺便帮我跟他说一下，我真的特别感谢他。” “我好像一口气说了很多的样子，其实想想，我们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这么久的话。我小的时候，你们总是很忙，只有姐姐陪着我。后来姐姐不在了……而我也不管不顾地离开你们了，现在想想，自己真的很对不起你们，我从来没有为你们做过什么，也许在你们的心里，我这个儿子跟没有差不多吧？抱歉，我真是太糟糕了。” “啧，好像有点煽情了是不是？我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那个啥，我主要就是想说，妈，您今年的生日我估计还是赶不上了，不过明年一定回家陪着您过生日。我现在手头还有一些事情走不开，等忙完之后一定回家。对了，有事情的话，也可以打电话给我，我的手机和号码一直没有换，对，就是姐姐当年送给我的那支诺基亚。说起来，现在好像已经找不到这一款了。我的朋友老是笑我是出土文物，我估计您跟我爸用的都比我时髦了。” “呃，好像忘记说一句很重要的话了——那个啥，生日快乐。希望您跟我爸一直健健康康的。” “呃，我最后再说一句，真的是最后一句——您可千万别忘了帮我劝劝我爸，他年纪不小了，上火真的很不好。” 陆缜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起身去按了一个键，然后录影停止了。 他拿着机器站了一会儿，本来想看看刚刚录的东西效果如何，但最后还是把数码摄像机放回了桌上。 对不起啊，今年还是不能陪着你们过生日了。陆缜坐回椅子上，脸上的表情有些黯然。 真的已经有这么多年了啊……陆缜想起当初那个任性又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只为了逃避悲伤和所谓的追求梦想就这样跑了出来，而且，再也没回去过。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而自己的出走又让他们失去了另一个。陆缜觉得非常难过，难过自己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却是在很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的。 但这世上却偏偏是没有后悔药可买的。 陆缜苦笑了一下，然后把摄像机收好，然后开门走了出去，发现王家那一大一小正有滋有味地看着电视剧，不时嘀嘀咕咕说几句。 “哟，出来啦。”王珂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他了，他笑嘻嘻地问道，“拍摄效果如何啊？” “哦，挺好的。”陆缜走到沙发边上，王君给他让了一个位置出来：“你还真的学会用啦？” “啧，你太小看人了。”陆缜已经选择性地忘记了之前他捣鼓了小半个钟头才学会怎么用的事实，王君笑了笑，也没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那你找个时间把录像放到优盘或者刻在光盘上，赶在你妈妈生日之前寄回家，给她一个惊喜。” “我主要是想让他们知道我现在长什么样了。”陆缜半开玩笑道，“免得回去的时候他们认不出来，把我赶出家门。” “真是的，哪有你这样说自己爸妈的。你也是个公众人物，你爸妈肯定能在电视上看到你的。” “我老怀疑他们看到我也会换台的。” “呃……不会吧？” “说真的，”陆缜挺认真地看着她，“蛮有可能的。” 第93章 如他们所愿 陆缜飞快地在纸上写着什么，接着又把那张纸递给成田悟。 成田悟看完之后先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接着也拿起笔在纸上噼里啪啦地写了一串。 王珂跟杜承宇还有双胞胎都在一边看着，王珂更是忍不住吐槽：“语言不通，还好文字是通的……不过，看他们写的也是蛮辛苦的。” 杜承宇也看着那忙忙碌碌的两人，也摇头：“小王。” 双胞胎不明白了，便疑惑地看着王珂：“杜前辈啥意思啊？” “他是说，如果我妹妹在就好了。”王珂解释道，双胞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么博大精深的话，也就王前辈你能理解其中真意了。”“就是就是，我看这难度也不亚于陆老大跟成田老师之间的沟通啊。” 正忙着在纸上写英文的陆缜闻言抬头看了双胞胎一眼：“要不要换你们这俩准大学生来啊？让哥测试一下你们的英语水平。” “咳咳，我们四级都还没过呢。”双胞胎连忙示弱，顺便嘲笑了一下陆缜的字，“老大，您写的这手好字，都可以进医院当医生开药方了，真的。” 王珂跟杜承宇看过去，陆缜那写起来十分行云流水的英文字母，凑在一起确实潦草的像是鬼画符一样，让人不忍直视。 “我忽然有点同情成田老师了。”王珂摇摇头，杜承宇也跟着点点头，陆缜把写好的东西拿给成田悟看，顺便反唇相讥：“你们这么有同情心怎么不同情一下我啊？你以为他写的字很好看？” 成田悟听他们几个闲扯，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王珂见状便友好地笑了笑，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表明他们的话题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好在成田也确实听不懂中文，看着王珂也只是一脸不明觉厉的表情，然后低下头去看陆缜写在纸上的东西。 这一回他看了很久，之后面色有些凝重地对着陆缜说出了一串话，陆缜仍是完全没有全部听懂，但其中一些关键的单词却是大概明白了。 成田在说：“不，陆，他们希望这首歌曲里加入更多的电音，他们认为这才是现在最受年轻人们欢迎的。” 成田悟所说的“他们”，自然是指公司上层的那些人，也是能够决定他们的专辑命运的人。 陆缜在听懂之后，立刻抓起了纸笔，但是草草地写了几句之后又几笔全都涂了。 他把纸张揉成一团，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看着他紧锁着眉头凝神思考的模样，旁边的几个人都有些焦急，他们刚刚没怎么听清楚成田那口别捏的英语，但是看陆缜这面色大变的模样，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了。 王珂清了清喉咙，正酝酿着怎么跟成田悟沟通，但又看了一眼陆缜，却发现他渐渐平静了下来。 也许那群家伙真的一首歌都没写过，但并不能代表着他们毫无才能。陆缜心想着，至少他还没在rca这样的公司里见过纯粹的蠢材。 或许他们是不懂音乐，但应该会比他更了解市场，至少他们一手推出来的那些歌手在这个唱片销量不景气的时代，确实可以说是卖的还不错了。 也许，按照那些人要求的那样，他们能够赚到更多的钱。 陆缜在努力地说服着自己，他侧过头看了几个同伴一眼，他们的脸上尽是担忧、困惑和迷茫。 他们都在等着他的答案。而他不能让大家这阵子为那新单曲所做的努力白费。 陆缜回过头去，然后无声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一切如他们所愿。” 几个人齐刷刷地看着他，他们都明白了他说的这句话，但更让他们更在意的是，陆缜说这句话时候的语气。 那其中的无奈和妥协实在无法令人忽视，他们虽然不太明白陆缜跟成田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但也看得出是陆缜做了某些退让。 “你答应他什么了？”王珂第一个问道，陆缜摇摇头：“并不是答应他，而是答应……他们。” 王珂的面色黯然了一下，他显然也明白陆缜所指的“他们”是谁，其他人也一样明白了。 杜承宇则是看着陆缜问道：“要做什么？” “他们希望加入更多的电音元素，大概是希望做成电音舞曲吧。”陆缜笑了一下，那笑容淡淡的，却无端透出苦涩之意。 年轻的双胞胎直接就沉不住气了：“那群老家伙哪里来的资格对我们的音乐指手画脚！他们甚至连五线谱都不会认！” “或许吧。”陆缜依旧是微笑着的模样，他走过去揽住气愤的双胞胎的肩膀，安抚道，“但他们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至少该怎么提高销量，他们比我们在行得多。” “可是……”双胞胎还要争辩，陆缜却忽然背过身去：“别说了，就这样吧。” 双胞胎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气愤与不甘，但更多的则是无可奈何，连陆缜都妥协了，那他们还能怎么样呢？他们总是要和陆缜站在一起的。 但比他们成熟许多的杜承宇与王珂却是对于陆缜此时的心酸与苦涩感同身受，他们都知道，陆缜此刻比谁都要难受，因为他的骨子里比谁都高傲，但在现实面前，他却不得不第一个低下头来，而很大的原因是为了这支乐队。 王珂走过去，在他身畔低声说道：“这支单曲，不发也没有关系。” “一支单曲，确实没有那么重要。”陆缜苦笑了一下，“但之后呢？接下来的专辑，也可以随随便便地说取消吗？” 王珂无言以对，杜承宇同样沉默无语，但大k却忍不住说道：“如果要牺牲我们一直坚持着的东西的话，那还不如……” “大k，别说了。”陆缜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很轻，“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我自己。” 大k愣在那里，随后就垂下了头，陆缜见他那样，忍不住叹道：“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们失望了。” 这时候大k忽然抬起头，然后跑到他身边，抱住了他：“没有的事！是我……是我太不成熟了。” 陆缜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推开那小家伙：“你小子注意一下影响行吗？这么多人在，而且还有个外国友人也在场……这要是传出去了，哥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大k原本憋着眼泪满腹辛酸的，但是被陆缜这么一搅和那泪意早就烟消云散了，他瞪了一眼陆缜，顺便侧过身去偷偷擦了一下眼角。 “啧啧，你这小子莫非真的像网上那些小姑娘传的一样，对哥有意？可惜了，哥对你这种乳臭味干的小鬼没兴趣。唉，难怪那些女的都说的有板有眼的，原来事实如此……” 王珂杜承宇他们淡定地看着陆缜欺负小孩，他们早就习惯陆缜这胡说八道把白的说成黑的本事，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小k在一边捂着嘴直笑。 大k被笑的脸红耳赤，怒吼道：“你差不多得了！我还怕传出去我跳进黄河洗不清呢！老子只喜欢女的！女的！” 陆缜只是笑微微地看着他，之后又伸过手胡乱地在他头顶上揉了两把：“行了，这几天好好练习，准备录音吧。” 大k莫名地就没脾气了，他闷闷地点了点头，陆缜看了看其他人，另外三个人都点了点头，示意会做好准备。 而后陆缜又望向在一边郁闷地观望了许久的成田悟，颇有礼貌地冲他点点头，然后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之后便提出了告辞。 成田听到他说的话之后，忽然又拿起笔，匆匆地在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递给陆缜。 陆缜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请恕我冒昧，但是唱片公司很精明，他们知道你的软肋在哪里。如果只是您一个人的话，也许反抗起来会更有力量。” 不，应该说是离开的时候会容易得多。陆缜在心里说道，接着对着成田摇摇头，接着又说了一声谢谢。 成田悟大概明白了他想对自己表达的——我无法同意您所说的，但是，依旧十分感谢。 “或许你更适合成为一名独立的音乐人。”在陆缜一行人要踏出这个房间的时候，成田忍不住嚷道，他的口音古怪，而王珂双胞胎他们的英语也没有那么好，便有些疑惑地问陆缜：“成田老师说了什么啊？” “我哪知道。”陆缜面色如常，“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日本友人说的话，我从来都没有听懂过。” “可是老大你刚刚不就听懂了？” “刚刚听懂了，不代表现在也听懂了。”陆缜摊手，“今天我们的外挂又不在。” “外挂？你是说王君姐姐？” “是啊。唉，如果那丫头在的话，我就不用写的手酸了。”陆缜揉着自己的手腕感慨道。 “得了吧，你才写几个字啊？”王珂讥讽道，“再说了，我妹妹忙得很，哪有闲工夫管你这破事。” “说得好像这破事跟你无关似的。”陆缜嘲讽道。 之后双胞胎先下了楼，他们家里派了车来接，陆缜三人去跟陈凯莉说了一些话，大致是这几天就可以开始录音了，让她放心。 陈凯莉很高兴，兴起之下说要请他们吃饭，王珂本没有心情正要开口婉拒，哪知道陆缜在他前头就抢先对陈凯莉一顿冷嘲热讽，又把她气的跳脚，自然那顿饭也就成了泡影。 后来他们坐电梯下去的时候，王珂忍不住说他：“虽然我知道你啥意思，不过你能不能别这么简单粗暴啊。女孩子嘛，还是温柔一点啦。” “温柔这种事，不是有专人负责了吗？”陆缜笑道，“我多那个事儿干啥。” 王珂听了他这指向性十足的话，忍不住去看了一眼杜承宇，不过后者的面色倒是坦然得很，仿佛根本没听到陆缜在说什么。 只能说承宇已经修炼到一个境界了，基本可以无视陆缜的精神攻击了。王珂竟然有一点羡慕，如果自己也有这境界就好了，到时候就可以高冷地无视这混蛋，让他气得跳脚。 “我们在这儿等你咯。”陆缜出了大楼之后，就抱着手倚在一面墙上，一副大爷样杵在那儿，王珂看了又是气，但是天生劳碌命，最后还是气哼哼地去开车了。 “其实。”在王珂离开之后，杜承宇忽然很罕见地主动跟陆缜说话，“他说的有道理。” 陆缜懒洋洋地看着他：“谁啊？” 杜承宇看着他，嘴里吐出两个字：“成田。” “哦。”陆缜面不改色，接着又笑道，“看不出来啊，你听力这么好啊老杜。” 杜承宇对他的调侃无动于衷，只是看着他，陆缜满脸无辜：“反正我是没听出来。他说了什么啊？” 杜承宇瞅着他，忽然一扬眉：“要我重复？” “啧。”陆缜忽然摇摇头，侧过身去，一副很无趣的样子，“闷葫芦，这样很好玩？” 杜承宇沉默了，而后他又忽然笑了起来：“挺好玩。” “无聊。”陆缜十分鄙夷地看着他，杜承宇笑的更开心了，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王珂已经把车开到他们的身边了。 “哇，承宇笑的这么开心？发生了什么好事吗？”王珂一眼就看到杜承宇脸上那十分愉悦的笑容，不得不说是十二万分的惊讶，不是惊讶杜承宇“笑”这件事，而是惊讶于杜承宇跟陆缜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不仅笑了，还笑的这么欢。 他觉得太诡异了。 “可能是中了五百万的大奖吧。”陆缜上车的时候施施然地揶揄了一句，杜承宇没有回话，但面上仍是微笑的模样。 后来王珂也悄悄地跟陆缜打听了杜承宇为啥笑的那么开心的原因，结果陆缜瞪了他一眼：“那闷葫芦在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可是我咋觉得肯定跟你有关呢？”王珂一不小心又露出了他那东北腔，“话说，该不会他终于如愿以偿揍了你一顿，所以心情那么好吧。” 对此陆缜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呵呵。” 第94章 偷拍误会 王君在下班之后，又到卫生间里悄悄地补了一下妆，她希望自己能看起来精神一点，这样回到家的时候也能让哥哥他们放心一些。 不得不说，在这样的外企工作，压力确实够大的，工作强度也很高，而对于清闲悠哉惯了的女孩子来说，要适应起来确实需要一些功夫。 而这阵子，王君也悄悄地在网上看附近房屋出租的信息，她还是不敢把自己想搬出来住的念头告诉王珂，可能真是被陆缜那天危言耸听了，她生怕哥哥受不起这“双重打击”。 王君想到这个事情的时候颇有一点苦恼，再加上这几天她哥又开始催着她去考驾照了，王君这一回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太搪塞了，便答应先报个班周末去学车。 她走到电梯间，按了键之后便耐心地等待着，电梯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来，这期间又陆续来了两个同事，王君跟他们打了招呼，几个人正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的时候，电梯终于到了。 只是没想到电梯门开了之后，里头站着的却是那全公司都有名的冰山美女副总，何芝。王君也有一点意外，但是另外两个同事已经迎上前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声“何副总”，王君也跟着走了进去，也客气地喊了一声。 何芝点点头，秀丽的脸上依旧是习惯性的带着一些淡漠，不过眼神倒是在王君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因为有何芝在场的关系，他们没敢继续聊天，每个人都谨慎地闭口不言，王君也低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而何芝状似目不斜视，但却是在对面反光的墙面上看着王君，她身上穿着的一身职业装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一些，脸上的妆也化的很精致。这对一个刚毕业的女生来说，是很不容易的。何芝心想。 应该是因为她在日本生活了将近十年吧，毕竟日本那个国家的女孩子，从刚上初中就已经很热衷打扮了。王君这一点倒是学的挺不错的，这在何芝看来也算是一个不小的优势了。 电梯到了底层之后，其他人特意让何芝先出电梯，而在何芝离开之后，大家才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虽然这间公司里不少人把何芝视为“女神”般的存在，但是女神的特点就是不接地气，而不苟言笑的何芝更是把这一点发挥到极致。这个公司里，很少人敢跟她说上几句工作之外的话。 “明天见！”上司离开之后，同事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很融洽，他们轻松地互相告别之后，王君拿出了手机看看有没有什么未读的信息之类的。 她慢悠悠地走出了写字楼，想到今天下班晚了一些，平时乘坐的那班地铁今天估计是赶不上了，又估摸了一下这会儿的堵车情况，最后决定拦一辆出租车。 她在街边等车的时候，却忽然见到一辆宝马x5停在了不远处的公司门前，因为那车红的太耀眼，王君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不过她本意是看车的，但是没想到驾驶室的门开了之后，下来了一个同样光鲜亮丽夺人眼球的美女，王君便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原来真的只打算看几眼而已的，结果没想到又有另一个人出现在那里，而之后王君又意外地发现了一个让她有些惊讶的事情。 她的上司何芝从写字楼的旋转门里走出来，直接走到了那个美女身边，之后两个人开始说话。王君离她们有一段距离，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只是她见何芝的脸色越来越差，说话的声音也不知不觉地提高了许多，而那个开着宝马而来的女子却是在一边冷笑个不停。 是在吵架吗？王君意识到这件事之后，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继续看着手机，她虽然有些好奇那个女孩子为什么能让万年扑克脸的何芝变得那么激动，但毕竟围观别人吵架，尤其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上司，这样不太好。 穆兰听着何芝的一句句指责，她本已经习惯了，基本能做到左耳进右耳出，甚至还能悠闲地看一看附近的风景，只是没想到她往不远处看了一眼，发现有一个女孩子往她们这边看了几眼之后又低下头去。 这本来无可厚非，只是穆兰敏感地发现她的手里有手机，她一下子联想到很多，这也不能怪她，她在金马奖之后被疯狂跟拍，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拉着，她好几次忍不住要去砸那些狗仔队的相机。 那个女的是不是在拍我啊？穆兰想到这个可能性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加上何芝又在一边说个不停，她更加不耐烦：“你烦不烦啊？！” 她忍不住顶了一句，可能是她声音突然变大，她注意到那个女孩子又往这边看过来了，目光有些诧异。 不过她在接触到她的眼光之后，又立刻低了头，而这让穆兰的无名火更大了，她深吸一口气，脚下不受控制地往她的方向走去。 何芝原本被妹妹那一吼给激怒了，但还没来得及发作，却看到她气势汹汹地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接着她也看到了王君。 什么情况？何芝有些纳闷，但看到自己妹妹不好相与的模样，也急忙跟了上去。 “你是什么人？！”穆兰突兀地出现在王君的身边，目光不善地看着她，厉声质问道，“你在偷拍我吗？” “什么？”王君被这突如其来的发难弄得不知所措，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美女突然就跑到自己身边口气不善地质问着自己。 “不管你拍到了什么，立刻就删掉。”穆兰冷冷地看着她，“否则的话……” “穆兰！你发什么神经？！”何芝赶上来，听到穆兰正在冷语威胁王君，她觉得在下属面前丢脸了，气不打一处来，便出声阻止她。 穆兰？王君乍然听到这个名字，也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戴着墨镜的女子眼熟起来，原来是她。 说真的，她对穆兰本来的印象也谈不上多好，现在穆兰又不分青红皂白地对自己一通发难，王君也恼了起来，她不卑不亢道：“我想您误会了，我并没有偷拍您，老实说，我并不认识您。” 这话不完全是真的，王君并不是真的不知道穆兰这个人，但一开始，她还真的没有认不出她来。 而她现在也大概明白了她跟何芝之间的关系，从对应的名字上来看应该是姐妹吧，仔细看，两个人的长相上也是有一点相似之处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姓却是不同的。 “你……！”穆兰被王君那最后一句“我并不认识您”给激怒了，但想了想，又不知道该回什么，毕竟，也确实不是每个人都要认识她的。 “可是你刚刚鬼鬼祟祟拿着手机，让我怎么相信你？”穆兰恼羞成怒，她这几天被偷拍的太多，后遗症太严重，以至于别人多看她两眼就觉得对方不怀好意。 “穆兰！你不要再丢人现眼了好不好？！”何芝更加生气，王君听见她的声音，出于礼貌，还是喊了一声：“何副总。” 何芝见王君这样叫她，更觉得自己在下属面前失了面子，便气愤地看着妹妹：“你跟她道歉。” “你怎么知道她说的是真的？！”穆兰见姐姐当着别人的面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同她说话，也是怒不可遏，“还有，你别老想着命令我！你不就比我大了几岁，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事情！” 王君听着这一对姐妹吵得不可开交，但其实那些内容在外人耳里听起来却着实有些小孩子气。 为什么我要掺和进这种事情里啊？她暗暗地叹了口气，之后干脆转身要走，只是那穆兰见她就要走了，便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生硬地说道：“你现在还不能走！” 王君真的生气了，她停在那里：“请放手。” “你把手机给我看一下！”穆兰伸过手欲夺她的手机，王君没想到她竟然无礼到这个程度，一时没有提防，手里的机子便被她拿了过去。 “你……”她气的说不出话，这时候何芝忽然给了穆兰一个耳光，然后冷冷道：“闹够了没有？” 穆兰被打的一个趔趄，她手里王君的手机也摔在了地上，王君又叹了口气，今天自己可真倒霉啊。 穆兰捂着脸死死地看着何芝，王君弯下腰捡起自己的手机，察看了一下，还好没有坏，只是屏幕还是多了一道裂痕。 她从包里找出纸巾擦了擦屏幕，何芝看到她坏掉的屏幕，有些过意不起：“对不起王小姐，我会赔你一个新的。” 王君不想再跟她们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接着转身就要走，只是这时候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有电话打进来了，王君看了一眼，是陆缜打过来的。 这让她的心情好了一些，她接起了电话：“陆缜哥哥，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李阿姨要做晚饭，想问一下你有没有想吃的菜。” “糖醋排骨，可以吗？” “行。就这个？” “嗯，就这个，晚上不能吃太多。” “这有什么，想吃就吃，没事别学人家减肥。” “哼，你上回不是还说我重来着吗？” “呃，你还记得那事？” “当然记得啊，怎么了？” “没什么。” 王君说着电话渐渐走远了，只是穆兰还看着她的背影，这次不是因为她怀疑她偷拍，而是她刚刚好像从那个女孩子的嘴里听到了某个名字。 听错了吧？她有些恍惚，脸上还在火辣辣地作疼，她又怨恨起自己的姐姐来，她扭过头恨恨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钻进自己的车里，很快发动汽车离开了。 何芝怔怔地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但是穆兰的所作所为让她更不能忍受。 这丫头，根本不是能混娱乐圈的性子，为什么挤破了头非要往那里头钻？何芝实在不能理解穆兰的想法，这阵子穆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她一清二楚，而母亲更是因为这些大怒了一场。 但穆兰依旧我行我素，根本不把母亲和姐姐放在眼里。而今天，她好不容易说动她一起吃一顿晚饭，没想到最后还是这样收场。 而且还让外人看了笑话。 何芝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她一边往自己的车位走去，一边拿出了手机，忍不住给未婚夫打电话诉苦。 让她稍感安慰的是，今天林亦之接电话还算快。 “亦之，我真是要被阿兰那丫头气死了。” “不良少女又怎么了？”林亦之在那一头戏谑地问道，何芝又好气又好笑：“你别这样说她。” “既然不说她，那你打电话给我干嘛？”林亦之笑道，何芝叹了口气：“我只是……她平时跟我乱发脾气就算了，刚刚竟然对别人出言不逊，还把别人的手机砸坏了。” “她这是怎么了？” “今天本来说好跟我一起吃晚饭的，她开车来我公司等我，我见到她，只提了她这阵子都没回过家她就不耐烦了，之后又疑神疑鬼，怀疑我一个下属拿手机偷拍她。之后就去找人家麻烦了，害得我脸全丢光了。” “她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吧。”林亦之劝了一句，“你别老是对她这么严厉。” “是她自己老是那么目中无人！”何芝一说到这个还是火大，林亦之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安抚道：“算了，既然你跟你妹妹那顿饭吃不成了，那过来陪我吃饭吧。去我们常去的那个餐厅，好不好？” “哪里算得上常去啊，我记得上一次去都是半年前了。”何芝嗔了一句，但语气的喜悦却是掩不住的。 林亦之又哄了她几句，之后顺便提醒了一句：“既然你妹妹得罪了人，又是你公司的，那你这个做姐姐的少不得要替她做个人情了。” “还用你说，我会补偿她的。”何芝想到王君的时候，便笑着对林亦之说道，“对了，那个下属你也见过的，就是你那个明星朋友的妹妹，姓王。” “哦？”林亦之惊讶了一下，但立即不动声色地反问道，“你是说，王珂的妹妹？” “我忘记你那朋友的名字了，不过应该是吧。”何芝心不在焉道，而后问道，“对了，你订位置没有？还是我来订？” “你来的，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做。”林亦之同样漫不经心，何芝又在那边说了几句别太拼，要注意身体之类的话，林亦之敷衍了几句之后就把电话挂了。 居然是王君？林亦之虽然早就猜到王君应该是在何芝的公司工作，但没想到她还能跟穆兰碰上。 这个巧合，简直像是安排好了一般。林亦之想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是闹剧才对。他嘲讽地笑了笑。 第95章 深仇大恨 录音的过程有些磕磕绊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情，乐队成员们在录音的过程中状态并不好，甚至两个小的有些抵触心理。 陆缜在发现双胞胎那低落的情绪之后，严肃地批评了他们：“你们俩给我认真一点好不好，看你们那样子都快睡着了。” “我们很认真啊。”双胞胎有些委屈，“只是……” 陆缜闻言叹了口气，然后手一挥：“行了，先休息一会儿吧，你们调整一下状态，不管怎么样，该有的职业态度还是要有的。” “知道了。”双胞胎悻悻地应了一句之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故意扯开了，“对了，老大你记不记得四月三日是什么日子？” “愚人节之后的第三天。”陆缜点了根烟，懒洋洋地看着他们，双胞胎大怒：“不对！再猜！” “懒得猜。”陆缜一脸“我知道答案就是不说气死你们”的表情，大k揪住他的衣襟：“说！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生日了？！” “哦，原来是你们的生日啊，还真是忘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陆缜毫无诚意地道着歉，“说起来你们俩为什么不提前两天出来呢，这样我肯定记得住。” “呸！”双胞胎气哼哼地说道，“少说那些废话，快给我们准备礼物。” “好，我到时候送你们一人一斤砸好的核桃，补补脑，好不好？”陆缜笑道，“不用太感谢，哥一向关爱祖国的花花草草。” 双胞胎因为自己的智商被侮辱而怒不可遏，又跟他唇枪舌剑嘴炮来往了三百个回合，之后被陆缜一个巴掌拍在后脑勺：“少罗嗦，既然这么有精力了，赶紧给我录音去！”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他说中了，之后的录音确实顺利了一些，虽然当天录到很晚，但总算是搞定了。 “之后就是后期了吧。”王珂放下手里的吉他，之前还没有感觉，但是现在才发觉指尖一直在隐隐作痛，而陆缜的声音也有些嘶哑。 “今天真是累到了，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一番吧。”陆缜感慨了一句，助理小朱递了几瓶水给他们，又小心地问他们饿不饿，要不要叫夜宵。 王珂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两点，之后他才注意到多个未接的来电显示，他惊了一下，然后手忙脚乱地拿着手机要回电话。 “我估计她已经睡了。”陆缜猜到王珂大概是要给他妹妹打个电话，毕竟今天每个人都在劲头上，希望一鼓作气录完这首歌，以至于连晚饭都是几口三明治草草了事。王珂之前抽了空给王君发了个消息说今天会忙到比较晚，但具体多晚他自己也不知道，但他自己也没想到，一忙就忙到了凌晨两点。 王珂听了陆缜的话便打消了打电话给妹妹的念头，转而换成发短信，之后收起手机看着陆缜：“要去吃点东西吗？” “我现在只想睡觉。”歌录完之后，那股子兴奋劲也消失殆尽了，陆缜迅速变得萎靡不振，他直接躺倒在休息间的沙发上，把外套盖在身上，双目一闭：“我现在这里对付一下，你们自便。” 王珂见状也挤了过去：“给我空个位置。” 双胞胎看到了也闹着要睡，陆缜无奈，不情不愿地坐了起来，给另外三个人让了位置出来，最后勉强睁着眼睛看着杜承宇：“你要不要过来？” 杜承宇看了看，摇摇头，自己走到另一张椅子上，也是一坐下来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小朱看着这几个一秒钟入睡的男人有点惊呆了，平时可是看不到他们这个样子的，看来今天真是累到虚脱了。 “这么快就睡着了……”她忍不住感叹一声，肩膀却忽然被人按住了，她有点惊讶地回过头，发现是陈凯莉。 “凯莉姐，你怎么也……”小朱想说话，陈凯莉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朱便闭上了嘴，陈凯莉冲她笑着挤了挤眼，然后拿出手机，蹑手蹑脚地走近了陆缜他们。 小朱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便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看着，只见陈凯莉拿着手机，凑到他们身前，弯下腰，然后把他们熟睡的脸拍了下来。 陈凯莉三下两下，把他们的脸都拍了下来，接着便拉着小朱出去了，然后把门带上。 “凯莉姐，你刚刚是在……？”小朱有点不明白，陈凯莉正拿着手机操作着，头都没抬：“用乐队的官博发个照片，粉丝最喜欢看这种照片了。” “哦哦！”小朱恍然大悟，接着她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陈凯莉发完微博收了手机，然后挽着她的手臂：“辛苦你了，也跟他们一起熬到这么晚。” “没什么啦，凯莉姐不也是一样。”小朱连忙摆摆手，陈凯莉笑道：“艺人都还在工作，我这个经纪人哪里有休息的道理。对了，你坐我的车一起到我家过一夜吧，这么晚了也没有公车了。” “诶？不好吧……我还是在公司对付一夜就行了。”小朱有点受宠若惊，陈凯莉拉着她就走：“说什么呢，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跟那些糙汉似的？走了走了！” 而第二天陆缜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后颈和脊椎都很酸痛，他活动了一下脖颈，然后看了看一左一右把他挤在中间的两个小鬼，本想伸手弹一下他们的脑门，不过看到他们睡得香甜的模样，又作罢了。 他站了起来，本想尽量安静地到外面去透透气，没想到王珂也醒了，陆缜听到动静便转过身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王珂笑着摇摇头，接着杜承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陆缜看到了便笑道：“得，都醒的差不多了，我先去洗把脸。” 他洗完脸之后有了一点精神，这时候才发现胃里空的难受，便出来问了一声：“现在几点了？” 这时候双胞胎也揉着眼睛转醒了，王珂拿了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十点多了。” “待会儿出去可以直接吃午饭了。”陆缜苦笑了一下，然后走到双胞胎的面前，伸出手把之前的脑瓜崩给补上了：“睡的好不好啊？” 双胞胎本来还迷糊着，被陆缜出其不意地弹了一下脑门，瞬间哀嚎起来：“干嘛呢干嘛呢？！” “谁让你们昨晚挤得我都快没地方坐了。”陆缜报复完之后又说道，“行了，歌录完了，出去搓一顿吧。” 之后其他人也是洗了把脸就出去了，不过没走几步就遇到了同门的师姐ava，她本来在跟音乐总监说着什么，本来陆缜看到她是想打个招呼的，但是转眼又瞥到了音乐总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打算安静低调地默默路过。 没想到ava也看见了他们，往他们这边挥了挥手就把他们给暴露了：“哟，是你们啊。” 陆缜这下不好再装作没看见人了，只好笑容可掬地走过去问好：“总监好，天后姐姐好。” 音乐总监乐呵呵地点点头：“陆缜啊，听说你们已经把新歌录完了，不错不错，效率还是挺高的。” “哪里哪里，都是有总监的英明指导。”陆缜谦虚道，音乐总监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我哪里敢居功，听说你们昨晚忙到很晚，唉，虽然你们年轻，但是也要注意身体啊。” “多谢总监关心。”陆缜笑道，接着又说道，“那既然没有别的事情了，我们也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正好我待会儿也有个会要开。”音乐总监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你们回去好好休息。” “好。”陆缜笑容满面地目送他离开，音乐总监走了两步，却忽而又停了下来，他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陆缜：“年轻人啊，我知道你们有自己的想法，不过你也要弄清楚，公司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是要学会随波逐流的，这样才能走的更远啊。陆缜，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陆缜笑道：“您说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 音乐总监满意地点点头，之后便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踱走了，等到他走掉之后，王珂看了看陆缜：“他……” 陆缜也瞧了瞧自己的同伴们，王珂面上满是担忧，杜承宇不置可否，年轻的双胞胎却是怒容已现，他依旧笑着：“我是说真的，他的话也是挺有道理。毕竟入了这个圈子，还是要尽量遵守人家的规则的。” “可是……” “别可是了，磨叽这么半天了你们肚子不饿吗？”陆缜摇头，接着又侧过脸望着看了半天热闹的ava，“天后姐姐，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啊？” “你请客啊？”ava挑一挑眉，陆缜笑道：“请就请呗，不过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最近在减肥还是算了。” “哼，你这么说我还就非要好好宰你一顿了。”ava说着走到杜承宇身边，“承宇啊，你前几天是不是生病了，不好意思啊，那几天我有点事，没能去看你。” 杜承宇摇摇头：“没事。” 陆缜笑着调侃了一句：“最近老杜的桃花运很不错啊，看的哥都有点羡慕了。” 闻言，王珂双胞胎三人都忍不住憋笑，ava挺疑惑地看着陆缜：“什么桃花运啊？” “哦，这个啊——”“陆缜！” 陆缜一脸无辜地看着杜承宇：“怎么了？我说什么了吗？” 杜承宇瞪着他，他摊摊手：“其实我是想说，他最近收到女歌迷的信挺多的。” ava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别跟我玩这个了，你当我不知道？” 陆缜和杜承宇都看着她：“知道啥？” “这公司内部都快传遍了啊……”ava神秘兮兮地说道，接着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杜承宇，“我不得不说，承宇啊，你眼光可真差啊。” 陆缜颇以为然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杜承宇干脆背过身去，懒得理会他们，陆缜笑了笑：“怎么样，走不走？” “去哪儿啊？”这时候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ava的脸上立刻出现了嫌弃的神情，陆缜则是转过头笑道：“陈大姐，你也来了啊。” 陈凯莉带着小朱，本来是笑容满面的，不过在看到ava之后整个人也变得不太好，几个男的再迟钝也感受到了她们之间那无形的暗流。 ava抱着双臂懒洋洋地说道：“算了，我还是不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没有胃口了。” 陈凯莉自然听得出她是在说她的出现导致她没有了胃口，便怒视着她，陆缜往旁边退了两步：“啧，情况变得复杂起来了。都躲远点啊。” “躲你个头啊。”ava被陆缜弄得哭笑不得，“难不成还能打起来啊。” “这可说不准。”陆缜摇摇头，“万一事情传出去了，多丢人，我可不想卷入其中。” 陈凯莉闻言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废什么话，吃你的饭去！” 说毕她正要走，又忽然返回，走到陆缜面前：“对了，过两天有个通告，就你自己参加，记得去！” “啊？”她这么没头没脑地一说，陆缜一头雾水的，“什么活动啊？” “之后我让小朱告诉你具体的。”陈凯莉似乎真的心情不太好，只是草草交代了一句，“对了，你要跟乐渝一起参加。” “乐渝？”陆缜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去年刚进公司的那个傲气的新人，“我跟他？” “嗯。”陈凯莉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两天你们都在忙，所以我也没跟你说……” “到底啥事啊？”陆缜瞧她那脸色，便笑着问道，“跟乐渝有关系吗？” “对啊。”陈凯莉说到这个叹了口气，“那乐渝之前参加选秀的时候，就是唱你的歌出名的，那时候很多人说他唱的比你好……你知道吗？” “听说过。”陆缜点点头，陈凯莉观察着他的表情，发现他倒是挺淡定的模样，并没有生气的意向。 她便继续说道：“因为这个事情，你的粉丝跟他的粉丝一直不太痛快，两边嘴仗一直没有停下来。主要是那小子的粉丝太嚣张，老是捧他踩你……” 陈凯莉说着自己也愤慨起来了，虽然乐渝长得帅，但他毕竟不是自己手下的人，她肯定还是偏着自家人的。 “这不是小孩子家的把戏吗？”陆缜打断她的念叨，“粉丝里这种事太多了，怎么就发展成我要跟他一起上节目了。” 陆缜听到这里也猜得出公司的用意了，大概是现在外头在传他跟那个新人关系不好之类的流言，以至于公司授意要他俩一起上节目辟谣。 “本来也就是粉丝打打口水仗，是前两天，有个网友剪了个视频，里面用了乐渝唱的那首你写的歌，还艾特了他本尊。”陈凯莉告诉他，“之后乐渝转发了，接着应该是你的粉丝里有人不满意了，就到他的微博底下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没想到那小子给人转发出来了，搞的他的粉丝都在攻击那个网友。” “我去，他也太小心眼了吧。”王珂皱了皱眉，这在他看来是家常便饭一样的事情，哪个艺人的微博底下没有几个叫骂的，如果因为这样就把人挂出来，那还得了。 作为陆缜脑残粉的双胞胎更是直接跳起来了：“那小子唱我们老大的哥还敢挂我们老大的粉丝！找揍啊他！！！” “你们好吵啊。”陆缜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们，双胞胎还要炸毛，却被他揉着头上的毛，“多大的人了，别再发小孩脾气了，乖。” 双胞胎被说的没脾气了，之后陆缜又问陈凯莉：“所以事情闹大了？” “是啊，总之两边的粉丝开始掐了，掐的规模跟上次周慕青的粉丝那一次相比也不遑多让。娱乐新闻都在报道里提了，现在说你俩不和的消息传的满城都是。”陈凯莉撇撇嘴，“那小子，一介秀星，粉丝倒是挺厉害。” “秀星最厉害的不就是粉丝了吗？”王珂笑道，陆缜也笑了：“上个节目是没问题，不过我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态度啊，如果他不肯配合的话，那一起上节目也没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啊，他挂了那粉丝之后，被天涯那些论坛的网友骂的不行，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迫于压力，他又把那条微博给删了，可是有什么用啊，人家早截图了。”陈凯莉耸耸肩，“他的经纪人来找过我，算是有点道歉的意思，加上公司又想跟外面证明你俩关系很正常，便让你们一起上节目了。” “知道了。”陆缜点点头，接着又问道，“那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啊？” “呃，你话题转的真快啊。”陈凯莉无语了一下，双胞胎也不爽地说道：“老大，你就这样同意了？！” “不同意还能咋的？”陆缜扬扬下巴，“而且我跟他关系也没有不和啊。” “是啊，因为你们连一句话都没说过。”王珂吐槽道，陆缜笑：“对啊，我对他是没意见的，又是公司的要求，我能不去吗？” “你这么配合我就安心了。”陈凯莉嘀咕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心里反倒有点不太爽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阴谋论了，总怀疑是不是乐渝那边的人为了炒热度，故意弄出来的事情。 本来这种事情她也是司空见惯的，但是拉上她的人，她就不爽了，不过这也只是猜测而已。 “对了，”她把陆缜拉到一边去，“你录节目的时候，要仔细着那小子心眼多不多……” “你想说什么啊？”陆缜失笑，陈凯莉没好气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万一是他们炒作拿你当垫脚石呢，哼，以前他那经纪人也不是没玩过这种把戏。” “我倒是觉得乐渝那小子不像是个有心眼的。” “你怎么知道啊？你话都没跟他说过！” “我也见过他一两回啊。”陆缜摇摇头，也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了，“不说这个了，那今天和明天应该没有什么事吧？” “没有，好好休息吧。” “那我跟他们先去吃饭了。” “去吧去吧。” “你也不去？” “不去！”陈凯莉故意说得很大声，“我也没胃口！” 听到这话，又在一边听了很长时间的壁脚的ava立刻冷笑了一声。 陆缜见她俩又来了，便机智地退到了一边去拉着双胞胎往电梯的方向走去：“走了走了，吃个饭怎么耽误这么多时间呢？” “哎哎哎，阿缜你等一下。”ava忽然揪住他的衣服，陆缜无可奈何地回过身：“你不会也有事吧？” “还真有。”ava嫣然一笑，“我过段时间要参加一个节目，是个唱歌的节目，我去当导师……” “不就是选秀吗？”陆缜笑道，ava拍了他一下：“你烦死了，选秀就选秀，怎么了？！” “没怎么。”陆缜摊手，“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我想让你帮我啊。”“啧，难道你要我跟你一起去当导师？不过也要人家节目组同意才行啊。” “想得美啊你，导师人选早就定好了。”ava也笑道，“你啊，过几年吧。” “那是要我给你当学生，让你指导去？这不是当托儿吗？不干不干。”陆缜又揶揄道，ava又打了他一下：“你正经点！我是想让你到时候帮忙我一起指导一下那些选手，帮忙编个曲什么的。” “最后一句才是真实目的吧。”陆缜摇头失笑，“这个啊，我不能决定，你问问能决定的人吧。” ava闻言便斜睨了一眼陈凯莉，瞬间又翻了一个白眼，陈凯莉也不甘示弱，冷笑一声：“不好意思啊，我们陆缜可没那么闲，您另请高明吧。” “我问你啦？！”ava也笑了起来，“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主事的，放心吧，这个忙啊，他帮定了。” “你……！”陈凯莉气愤地盯着ava，ava同样是怒目而视，她俩这剑拔弩张的气场，让旁边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接着很快就心照不宣地一齐闪人了。 “老大，凯莉姐跟ava大姐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双胞胎边撤退边打听道，陆缜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认识她俩的时候，她俩的关系已经这么差了。” “我看啊，女人之间能结下这等深仇大恨，八成是因为男人。”王珂感慨道，杜承宇闻言露出了一点惊讶的表情，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管他是男人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别被殃及池鱼就是了。” “你还说啊，那ava那个忙你到底帮不帮啊？”王珂问道，陆缜无所谓地说道：“不知道，到时候看看时间吧。” “哎，你不是挺排斥选秀那玩意儿的吗？” “没，我现在也挺好奇的，那种节目到底是怎么运作的。” “难得你也八卦了一回啊。” “我这是在紧跟时代潮流。” 第96章 纠缠 今天是周末，但是王君一大早就起来了，昨晚她很晚才睡，因为她哥哥王珂以及陆缜杜承宇他们一直都没有回来，虽然她哥哥跟她说过他们在忙着录新歌，可能要录到很晚，但王君在多个电话没打通的情况下，还是担心了许久。 最后还是忍不住给陈凯莉打了个电话之后，她才勉强睡着了，只是睡不好，一大早就醒了，好在醒了之后她看到了哥哥发来的短信，才知道昨晚他们直接在公司过夜了。 昨晚一定累坏了。王君有些心疼，尤其是看到哥哥发短信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她有点想去他们的公司看看他，不过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毕竟她在那里进进出出的也不是很方便，那里还有陈凯莉跟小朱，应该还是能照顾好他们的。 只是到了快中午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回来，她又坐不住了，正琢磨着要不要再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却先接到了王珂的电话：“小君，起了吗？” “我起了啊。”王君听到哥哥的声音安心了许多，“哥，你昨晚是不是睡得很不好？” “还好吧，”王珂笑道，“就是在沙发上坐久了，后背有点僵。” 王君叹了口气：“下次不能这样了，熬到这么晚对身体很不好。” “好，好。”王珂连忙应道，“对了，我们在外面吃饭，老字号的烤鸭，你快过来！” “诶？我就不去了吧，你们给我带半只回来。”王君笑道，“甜面酱要多一点。” “也好。”王珂也没有勉强她，“那你在家里先弄点什么垫垫肚子，我们可能没那么快回来。” “嗯嗯！”王君高兴地应下了。 王珂收了线之后，陆缜问了一句：“她不出来？” “嗯，待会儿给她带半只回去就行了。”王珂笑道，“今天天气不太好，她在家里呆着也好。” 陆缜笑了一下，没再说话，倒是双胞胎喝着汤，然后皱起了眉：“总觉得一直在被人围观呢。”“是啊，这种感觉好不舒服。” “不是应该都习惯了嘛。”陆缜失笑，“你们啊，待会儿吃起来的时候注意下形象，免得又被人拍了，放到网上去。” “哎，早知道就不来这人超多的地方了。” “还不是你们俩闹着要吃烤鸭的。”陆缜摇头，他的余光扫过周围一圈，目之所及都是一个个手机的摄像头，他心下也有点无奈，但也只能苦笑了。 “不行了！我先去上个厕所。”王珂搓了搓手，一边站起来一边说道，“你们可别都吃光了！” “菜都还没上吃空气啊。”陆缜嘲讽道，“你快点回来不就行了！” “咳咳，我这会儿肚子有点难受……”王珂有点难为情，陆缜好笑地挥挥手：“行了行了，赶紧去吧！” “你们记得给我留一份啊。”王珂说着转身找卫生间去了，他走后没多久，烤鸭就端上来了，杜承宇给王珂单独分了一份出来，之后才开始吃。 不过刚开始吃没多久，他们就被人打扰了，终于有粉丝忍不住上前来跟他们要签名之类的，双胞胎不太高兴，但是陆缜跟杜承宇还是很好脾气地满足了别人的要求。 只是这个头一开，后面的就挡不住了，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陆缜自己也有点hold不住了，但是一个小姑娘撒着娇他也不好拒绝。 “陆缜哥哥，我明天就要离开b市了，之前在xx公园没见到你，没想到今天吃烤鸭的时候在这里见到了！我好幸运啊！” 小姑娘很兴奋的样子，陆缜一边笑一边在她递过来的本子上签名：“是吗？你是哪里来的啊？” “c城！我跟王珂哥哥是老乡哦！” 闻言陆缜多看了她一眼：“还真是，不过他有点事刚好走开了。” “没关系！他的签名我已经有啦！”小女孩并不在意的样子，陆缜笑笑，把本子还给她：“那好，你快回去吃饭吧，你爸妈还等着呢。” “小颖。”听到这声音，那小姑娘转了身，很快乐地喊道，“爸！我拿到我偶像的签名了！” “行了行了，别在这里打扰人家了，你妈在叫你呢。”她父亲慈爱地笑道，陆缜看了一眼说话的人，然后愣住了。 他见过这个人。 “你是……”他不自觉地出声，庄城微笑地看着陆缜：“原来你就是我女儿喜欢的歌手，难怪上次见着你觉得眼熟。” “庄老师？”陆缜想起这个男人是上次陪着王君逛她家乡的学校时候偶遇过的中年人，他是王君的小学老师，听说也教过王珂。 “难得你还记得我。”庄城笑道，陆缜也笑了：“您太客气了。您是来b市旅游的？” “对，带着我老婆闺女一起来的。” “这样，那您在这里吃的这顿饭就让我替王珂请了吧。”陆缜微笑道，“对了，好像王珂也是您带过的学生？不过他这会儿有点事情走开了，所以……” “不用不用，”庄城连忙摆手，“王珂他……他现在还好吧？” “哦，挺好的。”陆缜笑着说道，双胞胎忽然凑过来轻声问道：“这是王前辈的老师？” “嗯，小学老师。”陆缜告诉他们，双胞胎惊叹起来：“能在这里遇到老师，真是有缘啊……不过王前辈这会儿……有点事情在忙，哎，他应该见见老师的。” “原来那孩子这么忙。”庄城听到了便说道，“那我也不打扰你们了，刚刚我女儿跑过来打扰了你们用餐的兴致，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什么。”陆缜很客气地说道，大k抢着说道：“要不您在这里等王前辈回来？他应该一会儿就来了……” 陆缜看了大k一眼，但是没说什么，但是庄城也算是识趣，推辞道：“不敢打扰，我先回去了。” 陆缜出于礼貌站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那庄城忽然又问道：“对了，我能要个王珂的联系方式吗？我这里……有一点以前的东西，想还给他。” “以前的东西？”陆缜扬眉，庄城陪笑道：“其实是别人想要转交给他的，他在c城有亲戚，说是他父母的遗物。我也认识他的那位亲戚，他以前就跟我提过，只是联系不上他了，没想到这次这么巧，所以我想……” “父母的遗物？”双胞胎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王家兄妹很早就失去双亲，下意识便觉得那是很重要的东西，小k想了想：“那，要不你还是等着他回来……” “这不好吧，我在这里，你们也不方便吧。”庄城不好意思地笑道，大k耸耸肩：“那我把他的号码告诉你好了，你有事的时候联系他，你听好啊……” “喂大k！”陆缜下意识地觉得不合适，想要阻止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大k很流利地把王珂的私人号码报了一遍，庄城连连点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记下来。 “怎么了？”大k不解地看着陆缜，陆缜见他说都说了，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他什么，便叹了口气：“乖乖吃饭吧。” 双胞胎又对视一眼，都感觉到陆缜好像有点生气了，便不敢再说话，低下头吃饭去了。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陆先生。”庄城见状似乎很抱歉，“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王珂有个堂叔，他们当年拿走了属于王珂和他妹妹的一些东西，现在想要还给他……那联系方式，也是我替他们要的。” 陆缜自然是知道这个事情的，上次回c城，王珂的堂叔堂婶还找上门了，不过太过无耻，让他忍不住揍了那个堂叔一拳。 “原来是这样。”他说的很诚恳，陆缜也不好多说什么，之后庄城便告辞了，杜承宇在他走开之后皱着眉问陆缜：“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陆缜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有点不安，他看了正埋头吃饭的双胞胎：“小鬼头，你嘴快的可以去唱饶舌了。” “呃……”大k情知是在说他，便有点委屈地抬起头，“怎么了嘛，那老师不是找王前辈有事嘛。” “那也应该让王珂自己来决定。”陆缜叹气，而后又看到王珂神清气爽地回来了，便告诫双胞胎，“算了，这事情我之后跟他说，不过你们俩以后可不准再这样随便把人号码泄露给别人了。” “知道了。”双胞胎悻悻地应了一句，王珂正好回来了，他笑着问了一句：“在说什么呢？” “在说如果你再不回来，我们就把烤鸭全吃了。”陆缜觉得涉及王珂家里的私事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便决定之后找个机会单独跟他说。 王珂也是饿极了，竟然没有跟陆缜抬杠，坐下就忙着填饱肚子，不过他吃着吃着，总觉得有一个目光在盯着自己，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他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发现确实不少人在往这里看。 应该是粉丝吧。他低下头继续吃饭，并没有多想。 第97章 静水流深 “你这手机怎么坏了？”陆缜闲的没事又跟王君借手机玩游戏的时候看到屏幕上多出来的几道裂痕，他摇摇头，“你看这智能机就是容易坏，哥那手机用了十多年，从来没出过这问题。” “都坏了两三天啦。”王君笑盈盈地答道，“不过之前都上班，也没空拿去修，本来周末要去的，可是一到放假又懒得出门了。” “那老这么坏着也不是事儿啊。”陆缜想了想，“要不就再买一个吧。最近不是又出了款很火的手机吗？要不你弄个来玩玩儿？” “将就用呗，其实也不影响使用，就是不太美观。”王君说完又看着他，“我看你是自己想要玩玩那款手机吧？” 陆缜笑：“那玩意儿都快赶上一转头了，哥兜里揣都揣不下，不要。” 王君忍俊不禁，不过又突然想起来何芝之前说过的要赔新手机的话，便开口说道：“唔，说不定有人会赔我一个新的。” “哦？”陆缜侧目，“这么说，这手机不是你自己弄坏的啊。” 王君佯怒地看着他：“我哪有这么败家啊。” 陆缜莞尔，接着又问道：“那是谁这么坏，把我们小姑娘的手机给砸了？” “哎，应该算我倒霉吧。”王君想到那天穆兰何芝姐妹的争吵，自己无辜被躺枪，不禁连连摇头，“说起来，那人你还认识呢。” 陆缜这下有点惊讶了：“我认识的？” “就是穆兰啊。”王君说出穆兰这个名字的时候，陆缜大感意外：“穆兰？你怎么会遇上她的？她还把你的手机弄坏了……这可真有点奇怪。” “不奇怪，你不知道吧？”王君神秘兮兮地笑道，“穆兰是我上班那公司一个副总的妹妹，而我那个副总，就是林律师的未婚妻。” “啧，这七弯八拐的关系还真是挺错综复杂的。”陆缜摇了摇头，然后问道，“所以那穆兰是来看她姐姐的时候让你遇上了？” “嗯。”王君回忆着那天的情形，“可是，我觉得她们姐妹的关系并不好呢。” “是啊，姓都不一样。”陆缜接口道，王君好笑地摇摇头：“重点不是这个好吗？估计就是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了。” “那你说说重点是啥。”“她俩一见面就吵起来啊，那时候我正好在路边等车，因为太无聊就看起了手机，结果不知道那穆兰怎么回事，就认定了我在偷拍她，跑过来说要看我的手机。”王君说起这一段的时候还是很不高兴，但语气还是尽量克制了。 陆缜闻言皱了皱眉：“所以她就把你手机砸了？” “也不是，她也没有砸，就是我不肯把手机给她看，她抢了过去，之后……”王君说到这里的时候迟疑了一下，陆缜有点疑惑：“之后怎么了？” “可能是她姐姐也看不下去了，所以打了她一巴掌，接着她没站稳，我的手机就掉到地上去了。”王君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小了一些，她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对当事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这是家庭纷争啊。”陆缜感慨了一句，而后又皱眉道，“不过那位穆大小姐还真是老样子啊……” “我觉得她那天情绪不太稳定，后来看到她被她姐姐打了，不知道为啥我心里就有点过意不去了。” “你过意不去什么，这是人家家庭内部的矛盾，跟你没关系。”陆缜拍了拍她的肩，接着忽然摇了摇头，“不过你说她情绪不稳定，估计是那次颁奖的后遗症吧。我听王珂提过，她最近□□挺多的。” “原来是这样。”王君叹了一句，“这么说来，她也是挺倒霉的。” “也说不上什么倒霉不倒霉的，在这圈子里混就是会遇到这样的事情。”陆缜说完这一句之后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对了，那你上司怎么还没有把手机赔给你啊？” “哎呀，我估计她是忙忘了吧，如果不是今天你问起，我自己都要忘了。”王君嫣然一笑，不过很快又苦起脸来，“对了，陆缜哥哥。” “嗯？” “你说，如果何副总真想起来了，我是要还是不要啊？” “为什么不要？”陆缜笑了，“怎么说也是她妹妹弄坏的，她本来就该负这个责。” “可是，收上司的东西……我多不好意思啊。” “啧，这样吧，你让她直接寄到家里来，让哥替你收。” “噗！”王君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好意思啊？” 陆缜伸过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那你怎么这么不好意思啊——呃。” 他还没说完，却发现女孩子的手覆在了他还未离开的手背上，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看着她，不说话了。 王君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的瞳孔十分明亮，看的陆缜有些恍惚，心说她笑起来的时候，那可真算得上是明眸皓齿了。 但很快又觉得自己好像又想到别处去了，心下有些赧然，却不妨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那柔嫩掌心的热度很明显，让陆缜的心里颤了一下，他忍不住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 王君的眼睫毛微微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去，陆缜想说些什么，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姑娘却忽然抬起头，轻笑出声，然后松开他的手，整张脸却是搁在了他的肩窝里，兀自笑个不停。 陆缜被她笑的有些莫名其妙，但自己却也忍不住跟着苦笑起来：“差不多得了吧？” 王君这才勉强止住笑，从他的肩上抬起头来，眼带笑意地凝视着他，陆缜也瞧着她看，四目相对间，王君又笑了出来，陆缜把双手揣进衣兜里，很是无奈地坐在那里。 王君看了看他，忽然伸出手，捧住他的脸，陆缜面上波澜不惊，但心底却是云起暗涌，他看着她渐渐靠近的脸，他第一次这样明晰地看清她的容颜，微弯的唇角，挺秀的鼻尖，明亮的双眸……在这一刻，他的眼里，除了她这个人，什么也看不到。 从什么开始的，这张脸这般清晰地刻在了他的心底。 但陆缜已经没有能力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王君的嘴唇越来越接近，他不由自主地阖上眼睛，感受到由她带来的心律失控。 正待四唇相接的那一刻，他们二人同时听到了不合时宜响起来的敲门声：“小君，李阿姨把午饭做好了，出来吃了。” 其实王珂的敲门声并不大，但落在此刻他们的耳朵里，那效果却恍若惊雷般震耳欲聋，王君全身一颤，难得手忙脚乱了一回，她连忙缩回手，惊慌失措地拉开了跟陆缜的距离。 陆缜不可避免地觉得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好笑，明明刚刚胆子大的很，这会儿又知道怕了？ 王君察觉到陆缜取笑之意，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之后又整了整衣服头发，才去给自家哥哥开门。 “哥。”王君用平时那甜美温柔的笑容面对着王珂，王珂显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来，只是看到陆缜又杵在女孩子的房间里，习惯性地瞪他：“你丫个臭不要脸的，又往女孩子的闺房里钻，你真是……” 他噼里啪啦地说了一串，陆缜今天却只是把双手揣在兜里，很罕见地没有反驳，等到王珂终于骂完了之后，他才懒洋洋地笑道：“说够了没？说够了就吃饭去吧。哎，肚子早就饿了。” “呸！饿死你！”王珂又啐了他一句，才拉着妹妹往外走，陆缜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在想着刚刚那个没有得出答案的问题。 只是，这种问题真的不好回答啊。真的，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等到自己隐隐有点意识的时候，已经发现那个女孩的存在对于自己来说很不一样了。 唉。陆缜还是忍不住叹气，天地良心，他一开始的时候，是真的把她当妹妹看的。 不过……陆缜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心说，到底也不是真正的妹妹。所以…… 这一回真是对不住了，王珂。 王君的内心并没有她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她的心底流淌着一条暗河，表面毫无端倪，水底却暗流汹涌。 她同样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那个人的感情有了变化的，不过她并不执著于这个问题，只知道，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单纯地把那个人当哥哥来看了，因为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会这样喜欢着那个人，以至于想到他的名字的时候，会觉得整颗心都要融化了。 不得不说，那个人一点都不完美，缺点真是一箩筐都装不下了，可那又怎么样呢？他再多的缺点都遮不住他的光辉，只要走近他，就会知道他是个多么温柔的人。 一个人的外表能够掩盖住太多的东西，但光芒却总会从细微之处渗透出来，正如王君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被她哥哥领回来的陌生少年，脸上是云淡风轻的表情，眼睛里却住着一头狮子。 “以后就要承蒙收留了。”他看到她的时候，整个人懒洋洋倚在门框上，笑着说了一句，脸上的神情很轻松，似乎完全不担心自己被拒绝。 而那之后，他就彻底地融入了她的生活之中，他用自己的方式与王珂一齐关心、照顾着她，而她也逐渐将他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有时候王君会想，如果那几年自己没有去日本念书，而是陪在他们俩的身边，自己对陆缜的感情是否会更纯粹一些。 但这个问题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因为现实中的假设只能是假设，从来都无法成立，因为时间绝对无法倒流，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也是无从改变的。 饭桌上，两个人今天都很安静，安静的王珂有点纳闷，只好一个劲儿地找话题来让餐桌热闹一些。 王君悄悄地看了一眼正慢条斯理吃饭的陆缜，原本就化为一池春水的心脏又柔软了几分，低下头吃饭的时候，连口中的米粒都有了淡淡的甜味。 她觉得自己幸运极了，在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能够得到对方同样的心情回应，人世间，又有几件事能比这更幸运？多少人爱而不得，想求都求不到。 陆缜眼角的余光瞥到餐桌斜对面的女孩藏在嘴角的那一抹笑意，自己也不自觉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他们就是有这样的默契，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够读出对方心里的想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伴的久了，便都知悉了对方的脾性。 而陆缜此刻在想，他自己又何尝不幸运呢？ 新的一周的第一个工作日，王君就遇上了一个接待日本客户的午餐会，她作为翻译必须要出席，而且担任着重中之重的职位。 王君坐在一边，必须时时刻刻注意听着双方说话的内容，然后再用两种不同的语言转达给对方，而坐在餐桌两侧的双方倒是一片其乐融融，吃吃喝喝挺愉快，但王君这个翻译就有点凄惨了，随时要绷紧神经，根本没有放松的机会，更别提用餐了。 好在翻译的工作并没有出差错，王君的直属上司也悄悄地赞许了她，王君也算是安心了一些，不过整个工作餐结束之后，放松精神之后她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胃里在打鼓。 只是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公司规定的午休时间已经没剩多少了，王君有点犹豫，最后决定还是坚持一下，放弃午餐算了。 不过她的上司倒还挺人道的，大发慈悲主动给了她半个小时的时间去解决午餐问题，王君很感激地应了，然后出了他们所在的餐厅，打算找个超市买点饼干之类的填饱肚子。 不过她刚出餐厅的旋转门，就忽然听到一个人在叫她：“王小姐。” 王君停了下来，回过身去，发现叫住她的人是何芝的行政助理。 “哦，蔡小姐，你好！”王君很客气地打了个招呼，今天何芝就是负责跟客户洽谈的高层，不过期间她们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基本没有什么私人性质的对话。 王君跟这位蔡小姐并没有什么私交，见了面也不过是点点头而已，她这会儿来找她，肯定有何芝的授意。 “是这样的，何副总找你有点事，不知道王小姐你现在有没有时间？”何芝的行政助理很礼貌地问了一句，王君本来是要赶着去解决午餐问题的，但现在上司都派人来找她了，她能说自己没时间吗？ “当然有了。”王君笑着回答了一句，那蔡小姐很满意地笑起来：“那现在就过去一趟吧，放心，应该不会耽误很长时间。” 王君笑了笑，没说话，她跟在蔡小姐的身后，一直走到了地下停车场。 王君心里估摸着何芝找她应该是跟上次的事情有关，只是，这事情有必要拿到地下停车场说吗？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是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不过吐槽归吐槽，王君见到何芝的时候，还是很礼貌地叫了一声：“何副总。” 何芝穿着一身珍珠白的裙装，站在一辆黑色的轿车边上，妆容和服装都是简单优雅的风格。她冲王君点点头：“不好意思，现在这个时间把你叫过来。” 王君摇摇头：“哪里。不过，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王小姐，我要先跟你道歉。”果不其然，何芝一开口，王君基本可以确定应该是前几天的那件事了，“我这两天有点忙，耽误了时间，其实我早该处理这件事了。” 她的语气十分官方，搞的王君有点不安起来，她拘谨地笑了一下：“何副总您太客气了，其实那没什么。” 何芝摇了摇头：“不，我那个妹妹……她，她太无礼了，我代她向你道歉。” “其实是一场误会。”王君想了想，用陆缜说过的那句话来回她，“我想，是穆兰小姐最近的压力太大了。” 何芝略显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弯起嘴角：“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认识她。” 王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起这个我也要道歉，当时我也有点失礼了。” “不怪你。”何芝摆了摆手，又叹了口气，“我妹妹她最近确实遇到很多事情，以至于待人处事敏感莽撞了一些……希望你别见怪。” “不会不会。”王君急忙说道，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您知道的，我哥哥他也是……那个圈子的，所以，我多少还是能理解他们面临的压力的。” 何芝也是微微一怔，随即点点头：“你说得对，你能理解就好了……对了，我还要把手机给你。” 说着她侧过头对身边的助理使了一个眼色，她的助理立刻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的精致的纸盒，何芝接过来，再递给王君：“上次穆兰弄坏了你的手机，说起来也是应该早点把这个给你的。” 王君看了一眼纸盒上的商标和文字，那应该跟她现在用的手机同品牌的最新款，再加上何芝说的话，她有点受宠若惊：“其实手机也没有坏，您并不需要……” “要的。”何芝坚持道，“我看到了，屏幕裂了。” “但是……”王君叹了口气，“您给的这款手机，比我自己的这个贵多了。我不能接受的。” “是吗？”何芝看了一眼手里的盒子，“我倒是没注意，这是我让助手去买的。不过，既然是赔礼，那礼厚一点也没什么。你收着吧。” “无功不受禄，再说了，穆兰小姐她也不是故意的。”王君见何芝亲自给她道歉，现在又要赔礼，心里的那点不虞早就烟消云散了。 “其实我也有一点责任，如果那时候我没有打那一巴掌的话……”何芝的面色变得有些黯然，王君可以在她的眼睛里捕捉到后悔之意，只是何芝很快就意识到跟王君说这些并不合适，便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情和语气，“总之，你收下吧。” “这……”王君为难起来，她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一时间很是赧然地站在那里。 “你就收下吧，小王。”这时候突然有一个略微耳熟的声音响起，王君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她侧过脸去看，林亦之正从那辆黑色轿车里出来。 原来他一直在车里吗？ 何芝见到未婚夫出声了，便有些嗔怪地说道：“你怎么出来了？” 林亦之看了王君一眼，接着又微笑着回答他未婚妻的话：“我是想，你们俩如果再这样推辞下去，要拖到什么时候。” 何芝忍不住笑了起来，在林亦之面前，她总是很难再保持平时的严肃，只是还有外人在场，又是自己的下属，何芝不愿让人看了笑话，于是又立刻把笑容收起来了。 “林律师。”王君笑着寒暄了一句，何芝的助理有点意外地看着她，似乎在惊讶她竟然认识何副总的未婚夫。 “哦，我来接她。”林亦之笑了一下，王君了然地点点头，但没再接话，这毕竟是何芝的私事，她最好还是保持沉默。 “咳咳，之前喝了点酒，有点头晕，所以……”何芝说了半句，又说不下去了，自己好像是在跟王君说明什么似的，其实并没有这个必要。 果然王君也没有说什么，仍是微笑地点点头，林亦之看到了，不禁感慨着她在别人面前好像永远都这么聪慧，从不轻易出错。 或许，在王珂和陆缜面前会有所不同吧。 “我看你也忙着回公司，就别推了，收下吧。”何芝自己也想早点跟林亦之离开，便直接把装着手机的盒子塞到王君的手里，“别耽误了工作。” “呃。”王君听何芝用这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同她说话，她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拿着纸盒点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何总的好意了。” 何芝摇摇头：“本来就是我欠你的。”她说着便转身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就这样吧，你回去忙吧。” 虽然何芝已经没有在看她了，但王君还是点了点头：“是。” 何芝关上了车门，却又摇下了车窗玻璃，她本来要催林亦之也上车的，但又眼角余光又扫到了王君，便想起了一些话：“对了，王小姐。” 王君听她又发话了，便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 “那天的事情，”何芝顿了一下，“我希望你能保密。”毕竟穆兰那天做出的事情实在不怎么光彩，传出去也很不好听，她现在的名声够差了。 虽然这王小姐看起来并不是什么长舌的人，但……还是保险一点吧。 林亦之听到何芝这话，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何芝怔了一下，然后不自然地偏过头去，林亦之暗暗地叹了口气。 王君却是莞尔一笑：“我晓得的，请何副总放心。” “王小姐。”刚刚林亦之那一眼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何芝还是感受到了其中的责怪之意，想了想，自己说这话对王君确实也有点失礼，何芝便加了一句，“我并不是以上司的身份在命令你，而是……以一个姐姐的身份，在请求你。” 何芝说出这话已经很不容易了，王君忍不住笑了一下，心说是因为林律师在场的关系吗？ “我晓得的。”王君依旧是刚刚的那句话，也依旧微笑着，但这笑容却莫名让何芝感到安心。 “那……谢谢你了。”她说完就立刻偏了头，而车窗上的玻璃又缓缓地升起来了。 王君见了这情形，禁不住哑然失笑，心说这何副总倒也有可爱之处。 “小王。”林亦之叫了她一声，王君侧目，他迎上她的目光，然后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 王君知道他是在替刚刚何芝说的那话道歉，不过她本来也没有放在心上，便装糊涂道：“林律师为什么这么说？” 林亦之听她这样说，便知道自己多此一举了，这会儿倒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算了。我刚刚听阿芝说你一直都在工作，估计还没吃饭吧，现在快去吧。” 王君听他这么说，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大概……来不及了。” “所以就不吃了？”林亦之看穿了她的心思，摇了摇头，“拼工作不是坏事，只是，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体。” 王君仍是苦笑，林亦之的一只手捂在自己的胃部：“你还这么年轻，可别步我的后尘。” 王君想起来他确实有胃病，而且挺严重的样子，便问了一句：“你最近还好吧？”说完之后又觉得这问话好像不妥，便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您的胃病，有好转吗？” 林亦之笑起来：“最近挺安生的，可能是没那么事情要忙了。” “那就好。” “对了，你哥跟陆缜他们怎么样？” “他们最近倒是挺忙的，好像要出个新单曲。前两天好不容易才录好音。”王君有点意外地发现自己跟他好像不知不觉聊起来了，而且何芝还在车里等着，这样似乎不太妥当。 “我好像说的太多了，何副总还在等你，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了。”王君不好意思地笑笑，“再说了，我也还想去买点饼干之类的。” “倒是我的不是了。”林亦之微微一笑，“去吧，别饿着肚子了。” “那好，林律师再见。”王君冲他挥挥手，然后就转身走了，林亦之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之后也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座。 “你跟她说什么了，说这么久？”一上车，何芝就问了他一句，林亦之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道：“我问问她哥哥跟陆缜他们的近况。” “你倒是关心他们。” 林亦之侧过脸好笑地看着她：“现在男人的醋也要吃了？” “胡说什么呢，说的我好像有多小心眼似的。”何芝嗔了一句，林亦之只是笑，何芝看了看他，又笑着说道：“其实我挺放心你的，倒是他们混娱乐圈的，谁知道干不干净。我从我妈那里听说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些人啊，为了上位真是什么都能出卖……男的女的也没有区别了……”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终于察觉到了林亦之不虞的眼神，便闭上了嘴，林亦之不再看她，只是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 何芝有些讪讪的，她本意只是开个玩笑，并不是要取笑他的朋友，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说着说着就变味了。 “亦之，我不是那个意思……”何芝还是忍不住想解释，林亦之却摇摇头：“下次开口说这种话的时候，也想想你妹妹吧。” 何芝一愣，接着便是满肚子的闷气，只是她又不能对着林亦之发，因为他说的并没有错。 “总之，是我的错，你满意了吧？”半晌，她生硬地憋出这句话，本想林亦之能闻言软语地安慰自己一番，却没想到他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仍旧专心地开车。 如果他说点什么还好，哪怕是再指责她一番，何芝也会感觉好点，但他这一派无视的做法令何芝愈加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她真是被这个男人吃的死死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98章 傻瓜 “看！”王君一回到家就把新手机拿出来了，两个男人都凑了过来：“啥？” “今天我们副总给了我一个新手机。”王君一边说一边把纸盒拆开，她一天都忙着工作，还没来得及看看这最新款的手机的庐山真面目。 “哦，她终于想起这回事儿啦。”陆缜笑着揶揄了一句，“也是，她大小也是个boss，干嘛拖欠你这小职员。” “啥boss？啥拖欠？”不明情况的王珂表示很纳闷，王君便言简意赅地把事情的原委跟他简述了一遍，王珂听完又是大怒：“我就知道穆兰那女人没教养！” “算啦哥。”王君放下了手中的手机部件，叹了口气，“你不也说过她最近压力大吗？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 “心情不好也不能发作到别人身上去啊。”王珂摇头，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手机，“这是她赔给你的？” “是她姐姐。”王君又摆弄起新手机了，顺便补充了一句，“哦，她姐姐是我那公司的一名副总，也是林律师的女朋友。” “哦？亦之的未婚妻？”王珂模模糊糊想起那唯一见过的一次，不过却怎么都想不起人家长什么样儿了，“她可比她妹妹懂事多了。” 王君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把新手机组装好之后，按了开机键：“其实我挺不好意思收下的，可是又没办法推辞。” “别不好意思了，看看这手机有啥新鲜功能没有。”陆缜伸出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啧，反应还挺快。” “新手机嘛。”王君笑道，接着看了看他，“要不这个给你用？” “我用这玩意儿干嘛。”陆缜笑了笑，“这么大块头，拿都拿不住，还是旧手机用着顺手。” “你个土鳖。”王珂翻了个白眼，陆缜呵呵一笑：“你懂什么，我那个过几年就会有收藏价值了。” “切！”王珂不服气还要再说，被王君一把拉走：“行了哥，赶紧吃饭去吧，我肚子饿了。” 两天之后，陆缜同经纪人陈凯莉、助理小朱一齐在机场的vip候机室等待登机，他要去h市的一个电视台录一档真人秀，作为嘉宾出镜。 “对了，那个姓乐的小子是不是也要一起参加那个节目啊？”陆缜习惯性地摸出一支烟，不过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女人，又把烟给装回去了，陈凯莉看到了便笑他：“哟，没想到你也有点绅士风度了。” “哥一直挺有的。”陆缜大言不惭道，陈凯莉翻了个白眼之后，才回答他之前的那个问题：“是啊，乐渝他的行程跟我们不同，他昨晚就飞过去了。” “该不会是为了避开我吧？”陆缜开玩笑地说道，没想到陈凯莉噗嗤一笑：“我看挺有可能的。” “你怎么知道啊？”陆缜拿起一次性纸杯，喝了一口水，陈凯莉笑着说道：“你没发现那小子在你面前一直很别扭吗？” “啥？”陆缜一头雾水，“说真的，我跟他都没见过几次。倒是那个小翟，聊了几回天。” “哦，你是说翟伟吧？”陈凯莉对公司里的艺人还是了若指掌的，“那小伙子挺懂事儿，就是丑了点。” “肤浅。”陆缜鄙夷道，陈凯莉不以为然：“切，这个圈子就是这么肤浅，粉丝就是这么肤浅，你有办法？” 陆缜摇头：“反正我挺看好他的。” “不过现在可是长得帅的人气高啊。”陈凯莉嗤笑道，“就是那乐渝嘛，前段时间出了一张ep之后，那人气可飙升了不少呢，销量也挺不错的。所以他的粉才有底气来踩你啊。” 陆缜笑了笑：“那我还真是倒霉。” “哎，说起来真是挺憋屈的，他唱了你的歌才一鸣惊人的，不仅不知道感恩，粉丝还那德性。”陈凯莉气哼哼的，“公司还要我们帮着粉饰太平，气死我了！” “他也不是只唱过我的那首吧。”陆缜靠在沙发背上，懒洋洋地说道，“我听过他唱的别的歌，唱功确实挺不错的，外貌又那么出色，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埋没。” “哎哟喂，难得从你嘴里听到夸别人的好话啊。”陈凯莉戏谑了一把，“你对那年轻人倒真是宽容大量，莫不是对人家有什么想法吧？” “你也说了是年轻人，而且我也只是说实话罢了，并没有夸大。”陆缜笑道，“至于想法，你希望我对他有想法吗？” 这话把陈凯莉噎了一下，接着她翻了个白眼：“你要出柜的话，还不如在乐队里找一个就好了，这样话题性还高点。” “那你觉得我找杜承宇怎么样啊？”陆缜一脸“真挚”地问道，“说真的，我一直觉得他是个不错的男人。” 陈凯莉恶狠狠地看了他三秒，然后才咬牙切齿地说道：“这话你去跟他说。” “呵呵。”陆缜笑，“我怕我说了你就没机会了。” “……陆丝真你要点脸好吗？？？” 之后他们上了飞机，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就在h市的机场降落了，陆缜拖着一个行李箱，陈凯莉跟小朱陪在他的两侧。 “陆哥，要不还是我来拿吧？”小朱见陆缜自己拿着行李，而自己却是两手空空，很是过意不去。但陆缜却摇了摇头：“哪有我一个大男人空着手让你们拿东西的。” 小朱还想说什么，陈凯莉也开口了：“算了，就让他自己拿着吧，反正就一个箱子而已。” 陆缜侧过脸看了一眼陈凯莉：“哪天你给我配个男助手，我肯定不自己拿。” 陈凯莉哈哈大笑：“那我绝对不会给你配男助手的。” “啧啧啧。”陆缜连连摇头，“你真够意思啊陈凯莉。” “我一直这么够意思。”陈凯莉还记着之前被他取笑的仇呢。 “陆哥，前面好像有歌迷接机呢。”小朱提醒道，陆缜还没说什么，陈凯莉却大惊失色：“我靠我都没有放出消息这些歌迷怎么知道的？？？还有啊，姓陆的你今天又穿的那么不堪入目，又要被拍照吐槽了！” 陆缜无语了一下：“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不堪入目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陈凯莉得意洋洋地看着他，接着又拉着他要往vip通道走，“要不还是躲躲吧？” “算了，看都看到了，这时候再走不太好。”陆缜并不认同。 “那，你这身……” 闻言陆缜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穿的衣服，怎么也没明白自己怎么就“不堪入目”了，他干脆自嘲道：“至少不是衣不蔽体吧？走吧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切，我想歌迷应该会比较想看‘衣不蔽体’吧。”陈凯莉吐槽了一句，换来陆缜一个鄙视的眼神：“一把年纪了，有点下限好吗？” 陈凯莉大怒：“呸！” 只是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陆缜已经带着小朱往前走了：“再不走就把你留在机场过夜了。” 从歌迷的包围中脱身之后，陆缜他们又驱车到了预定好的酒店，到了他的房间之后，陈凯莉告诉他：“乐渝应该也是住在这间酒店。” “哦。”陆缜点点头，之后又问道，“对了，那节目是晚上要去对台本吗？” “对，明天正式开录。”陈凯莉想了想，又提醒道，“不过那节目的强度挺大的，你可别吃不消啊。” “吃不消你不也把我带来了，难不成还要临阵脱逃。”陆缜揶揄了一句，陈凯莉瞪他：“我是好心提醒好吗？” “行，行。”陆缜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机，然后起身赶人，“既然强度这么大，那你赶紧出去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都要吃饭了你睡什么觉啊？” “哥就是困了不行吗。” 陈凯莉和小朱离开之后，陆缜接了电话：“啧，你这应该是工作时间吧？” “马上就要午休啦。”王君在那头笑道，陆缜也笑了起来：“你这工作不认真啊，该批评。” “哪有，今天的事情稍微少了一点。”王君说着又问道，“你到h市啦？” “到了，刚到酒店。” “哦，那吃饭没啊？” “还没。” “那你肚子不饿啊？” “那你饿了没？” “饿了。” “那怎么不去吃啊？” “去吃了就不能和你打电话了啊。” 陆缜笑：“那不就对了。” 王君也笑，笑完之后又有些惆怅：“你多久回来啊？” “两三天吧。” “怎么这么长时间啊？” “还好吧，因为那个节目挺麻烦的，要录挺久的。” “哦——” “不是可以打电话嘛，你也不用这么的……”陆缜说着停了下来，王君追问道：“这么的什么啊？” “我怕我说出来你不好意思。” “我干嘛要不好意思啊？”王君嗔道，陆缜轻笑：“我哪知道你干嘛要不好意思。得了，去吃饭吧，你们午休时间本来就没有多长时间吧？” “那好，你也去吃呗。” “嗯，就要去了。” “唔，那个啥……” “啥？” “嗯……你中午吃啥啊？” “不知道，随便吧。” “既然去了h市，就尝一下那里的西湖醋鱼嘛。好歹这么有名。” “我尝过了，味道一般。” “因为太甜了？” “答对了。” “可是我今天中午打算吃鱼来着。” “所以？” “所以，你也吃鱼嘛，好不好？” “啧，你这还要遥控指挥我吃啥啊。” “那到底好不好嘛？” “好好好。” …… 乐渝见到陆缜的时候，是过了下午两点之后，他们要一起坐车到电视台去。 乐渝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其实心情是有一点复杂的，他也知道自己那时候一时冲动惹出了不小的麻烦，发了那条微博之后他虽然很快就删了，但纸还是包不住火，他也被经纪人批了个半死。 之后经纪人有要求他私下去跟陆缜认个不是，毕竟人家是同公司的前辈，而且粉丝是粉丝，但他本人并没有做什么，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赔个不是也可以避免尴尬。 但乐渝却说什么也不愿意低头，他倔起来像头驴子，经纪人无奈，虽然嘴上说着他，但到底舍不得就这样放弃这棵很有前途的苗子，他转身就去找了自己的关系，之后就有了这期同录的通告。 好在这一回那倔小子没有再摇头。 “陆缜怎么你了，你非要这样跟他对着干？”经纪人问他，乐渝皱眉：“我没有。” “少来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不过你也要有点自知之明，你是有才能，但是他没有吗？而且他比你入行早，资历深，现在人也比你红，粉丝也比你多，你没有底气，所以你就算看他不爽，也给我忍着。”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乐渝的脸色也一下子就变了：“你是说我比他差吗？！” “不是差不差的问题，你的唱功和外表都比他强，不过他自然也有他的优势。”经纪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而且啊，这个圈子里，脸还真不是最重要的，而且他有的天赋，你估计永远都不会有。” “如果你觉得我没有实力的话，又为什么要签我。”乐渝冷冷地说道，他的经纪人苦笑了一下：“所以说你这小子还真是挺没脑子的，我说你现在不如他，又没说你会永远不如他，至于怎么出头，就要看你自己了。现在我们的路子很明确，但是必须要你配合，你如果一直这样我行我素，那再好的计划也要流产。总之，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哟，小乐。”陈凯莉虽然心里挺恼火这小子的，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有的，再加上这小子确实长得好看，面对本人的时候，她的火气也小了那么一点。 乐渝见对方的人主动跟自己打招呼了，也笑着点点头：“凯莉姐。” 接着他又悄悄用余光瞥了一眼陈凯莉身边的陆缜，他看起来好像精神不太好，抱着手半垂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陆哥好。”身旁的经纪人在使眼色，乐渝咬了咬牙，还是开了口。 不过陆缜却并没有回应。 陈凯莉看得出身边的人已经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了，她很是无语，这家伙之前明明说困了要睡的，结果吃完午饭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之前干啥去了。 她恨铁不成钢地偷偷捅了捅陆缜，压低声音说道：“人家小乐跟你问好了，你赶紧发个声儿啊！” 陆缜惊了一下，猛地抬起头：“啊？” 看着他一脸不明状况的模样，陈凯莉差点有当场揍他一顿的心了，她忍住气，强颜欢笑道：“人家乐渝跟你说话呢。”你这个混蛋！！！ 乐渝看着陆缜那一副做派，心里气恼的不行，还莫名有几分委屈。他忍不住转过头去看自己的经纪人，面上忍不住流露了真实的情绪，像在说：“你看我都主动跟他问好了，他还这幅样子！” “哦不好意思，刚刚有点犯困来着。”无视陈凯莉的白眼，陆缜倒是挺坦然地笑了笑，“刚刚吃完午饭，大脑有点缺氧，希望你能理解。” 我擦！陈凯莉瞬间觉得好丢脸，她忍不住扶额道：“陆缜，你……” “我怕他误会嘛，总是要解释清楚的。”陆缜一本正经地说道，接着又冲乐渝笑笑，“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要是迟到了就不好了。” 他说完之后很自然地拍了一下乐渝的肩膀，而后就自顾自地向前走了，乐渝一时愣在原地，直到他的经纪人催促了一声，他才懵懵地跟上。 他什么意思啊他？ “你什么意思啊？”这厢陈凯莉也在问，陆缜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刚才啊。”陈凯莉数总和挑起眉，“你不是故意无视他的吧？” 陆缜无语了一下，然后才开口：“想多了你，我真的只是困了而已。” “我去啊，你之前把我们赶出去，不就说要睡觉？！”陈凯莉说到这个就来气，“你现在怎么还是这幅鬼样子啊？！真是的，要是被歌迷看到，又……” “看到就看到呗。”陆缜不以为然地说道，接着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样儿。” “你……！得，你就破罐子破摔吧！”陈凯莉气呼呼地说道，陆缜好笑地看着她：“虽然哥英俊潇洒，不过哥并不是靠脸吃饭的人。” “就你这鬼样，跟英俊潇洒有一毛钱关系？”陈凯莉翻了个白眼，陆缜摇头：“你眼神不好，我原谅你。” 乐渝跟在他们后面几步，断断续续听到他们对话的一部分内容，心里很是不以为然，尤其在听到陆缜那自吹自擂的话之后，就更无语了。 这家伙真是莫名其妙啊。他在心里愤愤不平地想着，也不知道翟伟那家伙到底崇拜他哪里了！ 到了酒店外，电视台准备的车已经在外头等着了，陆缜在车门前站住了，陈凯莉没好气地问了一声：“怎么不上去啊？” “女士优先呗。”陆缜指了一下前面的副驾驶座，“你坐那儿吧。” 陈凯莉有点小感动，她是有点晕车的，基本上，每一次陆缜他们都让她坐前排。 “知道啦，你……你也上去坐着呗，免得待会儿又引了一大堆人来围观。”她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道。陆缜点点头，但之后又转过头去看小朱：“你晕不晕车啊？” “我不晕的。”小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陆哥。” 陆缜笑了笑：“那就上车吧。” 乐渝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最后慢悠悠地转过身来问自己：“你坐哪儿啊？” “额，你、你先上吧。”乐渝有点结结巴巴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心下有点懊恼。 “没事儿，你先找个位置。”陆缜说着又去问乐渝的助理跟经纪人，“那你俩……” “陆缜你这么客气，我俩随便找个地方做了，你赶紧上车吧，你不上去，我们小乐都不敢上车了。” “成。”陆缜听他们这么说了，便笑着碰了一下乐渝的胳膊，“上车。” 最后乐渝坐在了这个人的身边，他感觉整个人都很不自在，下意识就正经危坐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拘束个什么劲儿。 倒是陆缜一上车就开始打盹了，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歪着身子，看着很是逍遥。 乐渝心里又开始犯嘀咕了，心说这个人不会是因为不想跟他说话所以才装睡吧？ 哼，你不想跟我说话我还不想跟你说话呢！乐渝不爽地想道。 他并不知道，陆缜其实单纯地只是睡着了。 车停在了电视台的广播大楼前，陆缜在停车的那一刻睁开了眼睛，可能是休息了大半个小时，他的眼睛里又有了神采，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许多。 “醒了没啊你，到了！”陈凯莉下车之后大声地催了一句，陆缜等乐渝下车之后跟着下来：“陈大姐，你嗓门这么大，当初没去唱歌真是可惜了。我看人家整个电视台都听到你声音了。” “你烦不烦啊！”陈凯莉又白了他一眼，“得了，赶紧上去吧。” 乐渝的经纪人也说了一句：“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乐渝闻言便直接往前走了，他早就不想待在陆缜的身边了，只是他这毫无预兆的加速让他的经纪人跟助理都楞了一下，经纪人骂了一声：“这小子！一下子做什么走的这么快！”但还是加快脚步去追赶他了。 陆缜施施然地跟在后头，陈凯莉在他旁边偷笑：“你说那小子是不是故意躲着你啊？” 陆缜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啊？” “我总觉得他在你身边好像很不自在，全身长了刺儿似的。”陈凯莉摇摇头，“你说得对，这小子还真是没什么心眼儿，嫩得很。” 陆缜看了一眼前头急吼吼的身影，微微一笑，没有再接话。 反倒是乐渝，他先进了广播大楼，但是电梯却迟迟没有来，一直到陆缜等人也到了，才姗姗来迟，乐渝有点小懊恼，心里直埋怨这电梯就不能早点来吗？！ 不过电梯是不可能知道他的心情的，他们进了电梯，一起上了要去的楼层，又一起去了一个录播厅。 他们要录的节目并不是在室内进行，基本上全程户外录制，所以今天下午就只是单纯地对台本，熟悉一下节目的流程和环节。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录播厅里恭候了，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几位固定班底，也是当下有些名气和人气的艺人。 陆缜跟他们不能算多熟悉，但大部分还是见过面的，笑嘻嘻地寒暄过后，陆缜忽然毫无预兆地拉过一边杵着的乐渝，揽着他的肩向节目组成员介绍道：“这是乐渝，我们公司很有潜力的新人，第一次来录节目，大伙儿可要多照顾一下。” 乐渝本来就不是擅长交际的人，因为天生的容貌出色，加上某些方面较常人更为优秀的才能，让他从小就有些自傲，基本都是别人主动来跟他搭话，而他有时候即使心里想跟某个人做朋友，也从来不会主动迈出那一步。只是在一只脚踏进这个圈子之后，他的这种性格显然并不讨喜，不过好在他还有张脸，至少妹子缘还是不错的。 这不，固定班底里的一个女演员就掩口笑了：“陆缜你真是的，说的好像你不是第一次来这个节目似的……不过，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乐渝本尊呢，哇，真是电视上还要漂亮呢！小乐，你比赛时候的每一场我都追着看哦。” 乐渝原本正讪讪的不知如何是好，陆缜的手依然搭在他的肩上，他整个身体有僵硬起来了，他没想到陆缜会主动帮他说这些话，而且还做出这亲近的作态……虽然知道他八成是在说场面话，但作为一个前辈来说，他也算是尽责了。 他原本还在胡思乱想，乍然听到那女演员夸他“漂亮”，他立时就有点不高兴了，他从来都不喜欢别人用“漂亮”一类的字眼来形容他，他潜意识里觉得那是用来形容女人的。而在进了娱乐圈之后，他更加忌讳别人只看到他的貌，却忽视他的才。虽然他自己也知道，目前他走红的很大原因跟他那张脸是分不开的。 “谢谢璐姐。”他还不至于没心眼到直接把不高兴的情绪表现在脸上，只是回应多少还是慢了一拍，对于在场的老油条们来说，要察觉他的心思，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陆缜暗暗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接着对那个女演员徐璐璐笑道：“你看你，夸的我们小乐都不好意思了。你差不多得了，别再调戏新人了，不然我就去告状了。” 徐璐璐的男朋友也是歌手，不过年纪比她大了一轮，也是圈内很有资历的音乐人，陆缜也是认识她男朋友的，所以开此玩笑。 徐璐璐自然也是听得出他话里替小师弟打圆场的意思，便嘻嘻哈哈地笑道：“讨厌，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拆穿我啊！” 乐渝听着他俩一来一去地打趣，还是楞乎乎地站在这里，根本没想到这是跟自己有关的事情，直到陆缜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傻瓜，其他人还没招呼呢。” 乐渝这才算是如梦初醒，才想起来这全场自己年纪最轻辈分最小，连忙一个个问好过去，其实他原本也不是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知道的，只是刚刚被徐璐璐打了岔，脑子一下子断片儿了，还没脸上。 等他跟所有的前辈都招呼了一圈儿之后，才松了口气，不过又想起来刚刚陆缜说自己的那一句“傻瓜”，心下又怒了起来。他悄悄地瞪着陆缜，心说之前果然是装出来的！没想到陆缜像是感觉到了似的，扭过脸，冲他微微一笑，那神情仿佛是在说“不用太感谢哥”，乐渝气的差点要炸毛。 场面话说完之后就是正事了，乐渝看着发到手里的台本，心说这哪是台本根本是剧本，所谓的真人秀，不也都是按照上头记着的“剧本”演出来的。 老实说，这个节目当下收视率很不错，因为节目的形式对于国内的观众来说是挺新颖的，所以目前风头正盛，很多明星都有意来做嘉宾，只是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机会的。 乐渝跟陆缜也都算是带着任务来的，一个不久前刚发了ep，一个不久后也要发单曲，再之后还有新专辑，繁忙的宣传期可以想象，而这只能算是预热而已。 “啧啧啧，还要下水啊。我五岁之后就再也没游过泳了。”陆缜拿着台本感叹了一句，节目组的策划笑着接话：“那阿缜你是想说你不会游泳吗？” “游倒是会的，毕竟那玩意儿学过了就不会忘了。”陆缜笑了笑，“虽然当初学的时候并不是我自愿的。” 徐璐璐大笑：“不是你自愿的，难道还是别人逼你的不成。” “差不多，毕竟那时候我还小也没有人权，就被逼着下水了。不过当时不乐意，现在觉得学了游泳也不坏，至少不容易被淹死。”陆缜笑道。 “在海里玩水多舒服啊，你真是不懂享受。”徐璐璐吐槽了他一句，接着又苦着脸抱怨，“唉，能下海很好了，你看之后我们还要到泥地里滚……天哪，这才是最受不了的好吗？” 乐渝听见这话也不由得皱起眉，其他的也就算了，那个在泥地里进行的环节他真是有点忍不了，他有洁癖，一想到那脏兮兮的泥浆就觉得全身发麻。 “那多好啊，正好能免费享受一个泥浆浴，是不是？”陆缜忍俊不禁，“而且你也不是第一次下泥地了，怕什么。” “哎，看不出你也看我们的节目啊？”徐璐璐一听陆缜这话就来了兴致，其他人也跟着凑趣道：“哟，都以为你过得跟苦行僧似的，从来不接触现代科技呢。” “我不看啊。”陆缜微微一笑，招来了徐璐璐“切”的一声，不过他又说了一句：“但是我家里有人看。” “是妹子吧？”徐璐璐捂着嘴笑道，陆缜没有否认，只是微笑道：“其实王珂跟双胞胎都会看。所以我也跟着看了一点。” “哈哈哈！那你觉得这节目怎么样啊？” “还行，挺有意思的。” “哎，录起来可就没意思了。” “我也这么觉得。” “那你还来？”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来宣传单曲的。” “要不要这么实诚啊你！” “你啊，学着点。”乐渝的经纪人见乐渝一个人坐在边上，基本不参与他们的说笑，便忍不住把他拉到一边去，悄悄说道，“你看看人家陆缜，他跟其他人也未必有多熟，可能也只是点头之交，但是人家就是能说到一块儿去，这是你的短板，你好好跟人学学。” 乐渝转过头看了看跟人谈笑风生的陆缜，心里有点不以为然，心说他过去的二十年就是这么过来的，这些人，既不了解他的人，也不了解他的音乐，那他跟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过这话他没有直接说出口，只是勉强点了点头，但依旧没有张开金口的意思，经纪人也是无计可施，也就随他去了。 这小子得好好□□一番啊。经纪人叹气。 在讨论了很多琐碎的细节之后，最后又确定了明后两天的节目录制地点，这一趟也就差不多，陆缜跟节目组的人告别之后就打算离开了，不过走的时候他听到了乐渝在背后跟人告辞的声音，便笑了起来。 “笑什么啊你？”陈凯莉见到了便随口问了一句，陆缜笑道：“我在笑，有的人可真是二啊。” “啊？”陈凯莉一开始没听懂，不过往后看了一眼之后，便了然了，“你是说……” “除了那小二货还有谁？”陆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觉得他一个人就抵得上双胞胎加在一起的程度了。” “有你这么损自家人的嘛。”陈凯莉斜了他一眼，“而且他们年纪还小啊，哪能跟你这个老油条比啊。” “就是年纪小才能被原谅啊。”陆缜笑着摇头，接着又说道，“慢一点吧，等等那二货，免得被人看到一前一后又要说我跟他不和了。” “我瞅着他对你是挺不友好的。” “放心，我从来不跟这么二的人计较。” 之后他们乘着电梯下了楼，一路上还是基本没什么话说，陆缜双手揣在衣兜里，显得很接地气，乐渝却是双手插在裤兜里，紧绷着的一张脸看上去很是高冷。 “哎，前面怎么有记者啊？”乐渝的助理眼尖，一下子就看到有几个人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过来了，陈凯莉看清楚那话筒上的标识之后，有点无语：“是z台自己的记者。” “怎么之前没打一声招呼啊？”乐渝的经纪人皱起眉，无奈地看了一眼陈凯莉，“凯莉，你说怎么办？” “估计是冲着那个问题来的。”陈凯莉挑一挑眉，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乐渝的经纪人，而后者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了，立刻把乐渝拉到一边小声叮嘱了几句，之后乐渝的脸色不太好，他看了一眼很淡定的陆缜，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第99章 一丘之貉 “陆缜，小乐，你们好，我是z台娱乐在线栏目的记者，我叫xx。这一次两位来到我们台，我们趁这个难得的机会想对二位男神做一些简单的采访。”女记者一串流利的开场白出来了，身后摄像师的镜头也对准了他们。 陆缜笑：“其实也没有这么难得吧，以后你们台再请我们来就好了。那机会多了去了。” “哎呀，可是我难得见一回偶像，不问你们几个问题，我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女记者反应也很快，撒娇发痴地就是不肯放他们走。 “行，那你想问啥啊？”陆缜失笑，也懒得跟她废话了。 “两位之前应该也听说过我们的xx节目可是很考验嘉宾体力的，那两位男神都是第一次来上这个节目，不知道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呢？” 一开始的问题还是很正常的，陆缜装作在思忖的模样，侧过脸看了一眼，示意他先来，乐渝愣了一下便开口了：“哦，其实我挺期待的，而且我对自己的体力也挺有自信的，应该能应付下来。” “小乐看起来挺单薄的，没想到这么有自信，那我们可要期待一下了。”女记者开始给他挖坑，“不过不知道节目里那么多挑战，有没有哪个让你有压力的？” “压力倒是不至于，不过……”乐渝皱起眉，“你们能不能……” “哎，这都还没开始录，我们也没法说啊。”陆缜笑嘻嘻地搭上乐渝的肩，“这样吧，等录完之后再告诉你。” “录完之后我都找不到你们啦！”女记者见陆缜出来打岔，虽然感慨着自己挖好的陷阱就这么被人填平了，但对着陆缜，还是没了脾气。 “怎么会，这是你们台的节目，你们肯定有采访机会的。”陆缜笑，“你这会儿不就把我们给截住了嘛。” 他虽然是笑着说的，不过女记者还是有点赧颜，她干笑一声：“那我再问一个问题好不好？就一个。” 估计那个大坑要来了。陆缜面上带着笑，然后扫了一眼一脸郁闷的乐渝，这时候女记者便开口问了：“就是，最近网上有传言说二位男神关系不睦，而两位的粉丝在网络上的口水骂战也一直持续着，不知道两位当事人对此有什么说法呢？” 乐渝听了这话之后面色立刻僵了一下，女记者眼睛多尖啊，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立刻要集火乐渝，陆缜看到了很是无语，暗暗地叹了口气之后，又抢在她之前开口：“你也说了，是网上的流言而已。至于粉丝，他们也只是网友的一部分罢了，不同的个体之间有分歧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想，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大概是有些人捕风捉影过头了。” “可是，刚刚小乐好像有话说的样子。”女记者还是不肯死心，把话筒对准了乐渝，陆缜也挡不住，只能寄希望于这小子别二愣愣地乱说话了。 乐渝看着那个话筒，然后开口：“就是陆哥说的那样，现在网络发达，一些小事很容易被放大，但其实事实的真相往往并不是人们所期待的那样劲爆。所以，可能要让一些人失望了，我跟陆哥的关系并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样，陆缜是很有才华的前辈，我一直很欣赏他的音乐，他……是我所敬佩的对象。” 乐渝说完自己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陆缜却听得很是满意，他笑望着女记者：“我知道你们都说我们俩一起来参加这个节目是刻意安排的，但其实个中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都要宣传新作品。所以啊，你们别再乱写了。” 女记者被他说的难为情了，她轻咳一声：“我们栏目并没有乱写，只说了‘疑似’而已……” “那应该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吧？”陆缜笑微微地看着她，“我们的肚子也挺饿的了。” “那，二位会一起吃饭吗？”女记者抓住机会又问了一个问题，陆缜面不改色地说道：“当然啊，反正住得近。” 乐渝也点点头：“对。” “那是谁买单啊？”女记者趁机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乐渝犹豫了一下，然后指了一下陆缜：“他。” 陆缜心说你这小子还真懂啊，要让我请你吃饭。 不过他还是笑眯眯地开口了：“你要不要也一起来啊？” 女记者汗了：“这个嘛，嘿嘿，虽然高兴的要飞起，不过我怕被两位男神的粉丝追杀……所以还是算啦！” “这样啊，那算了呗，那我们先告辞了。”陆缜冲她挥挥手，然后转头示意乐渝赶紧走。 上了车之后，陈凯莉忍不住说道：“这z台可真不够意思，之前可没说有这个采访啊。” “怕说了也得不到允许吧。”陆缜托着腮看着窗外，“不过那个问题迟早也是要问的，先说清楚了也好。” “也是。”陈凯莉叹了口气，然后又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乐渝，心下有点无奈，心说这小子还真是有点楞啊，明摆着人家给他挖坑了，还傻乎乎地张口就说，真是白长了一张聪明脸了。还好陆缜给他拦着了，后头也算是开了窍，不然今天得被他坑死啊。 “二货，以后不要别人问你说，你就傻乎乎地回答什么，好歹用脑子思考三秒钟。”没想到陆缜直接把话说出来了，而且他转过头看着乐渝，一脸严肃的模样。 乐渝愣住了：“你叫我什么？” “二货。”陆缜干脆利落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又摇头，“不过这不是重点啊。” “你……你……”乐渝气的说不出话来，之前他喊他傻瓜就已经够过分了，没想到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叫他二货！把他当什么了！ “别你了，哥可是为你好。”陆缜义正言辞地说道，之后好死不死又加了一句。 “你这个二货。” ………………………… “你好吗？” 王珂发现自己的手机震动一下之后，便顺手拿起来看了一下，是一条短信，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b市。 “发错了吧？”王珂自言自语了一句，没太在意地放下了手机，这种莫名其妙发错到别人手机上的短信时不时就能收到一则，他并不打算回复。 之后他回到房间抱着吉他，对着琴谱开始练习新曲，大概是一曲要结束的时候，他的房门被敲了一下，他转过头去，然后就看到王君穿着睡衣站在门边揉着眼睛。 “好好听啊。”王君的头发有点蓬乱，看得出是刚起床的模样，王珂向她招了一下手，她走进来，在他身边坐下，“以前好像没听过，是新的吗？” “嗯。”王珂点了点头，接着有点抱歉地说道，“是不是吵到你了？” 王君工作之后，平时肯定是没有办法再睡懒觉了，也就周末的时候还能起晚一点，王珂看到她这个样子，有些心疼。 “没有啊，我本来就打算要起的。”王君笑盈盈地说道，“哥，你继续谈嘛，反正这屋子里也没有别人了。” 是啊，陆缜去另一个城市录节目了，杜承宇病后出院就一直住在家，他是想回来的，不过他家老太太不肯放人，说生了一场病之后要给他好好补补，于是现在还在家里呆着。 “那好。”王珂笑了一下，接着就拨动琴弦，琴声再次充满了这间屋子，王君依偎在一边，听得很认真。 “你肚子饿不饿啊？”王珂不太记得自己弹了多少遍，不过看外头的阳光，他估摸着已经是中午了，便放下了吉他，王君抓过他的手，帮他一根根地活动着手指：“还好，也不是很饿。” “还说不饿，你都没吃早饭吧？”王珂疼爱地看着她低垂着的脸，用另一只手理了一下她垂落的发丝，“去洗漱一下，待会儿我们出去吃饭。” “可能是饿过头了，现在反而没什么感觉了。”王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接着又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出去吃啊？我记得冰箱里应该还有菜。” “我觉得你最近瘦了，要好好地吃一顿。”王珂笑着说道，王君却是微微蹙眉：“我没觉得自己瘦了，倒是哥哥你，真的瘦了一圈。不过出去吃饭也好，说起来，哥哥跟我好像很少一起单独出去吃饭呢。” “是啊，平时都有那些讨厌的家伙在。”王珂想到了陆缜，那家伙到h市去了，他平时不喜欢打电话，所以他也没有打电话过去。不过他应该明天就能回来了。 “是吗？”王君看着她哥哥笑，“我倒是觉得人多热闹些，不过能和哥哥一起吃饭也很好啊，就像小时候那样。” 王珂笑了起来，他揉揉她的头发：“赶紧去换衣服。” 之后王君洗漱完，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又简单地往脸上打了个底妆，之后才出去找王珂：“哥，准备好了没？” 王珂穿上外套：“好了，走吧？” “嗯嗯！”王君挽住他的胳膊出门了。 “呃……这里看起来好像很贵啊？”到了目的地之后，王君才发现这地方并不是之前他们去过的任何一间餐厅，而是一家新的日本料理店，而且，看起来很高端的样子。 她看了一眼自家哥哥，王珂冲她笑道：“都说了要吃顿好的嘛。” 王君听他这么说，也笑了：“既然如此，就要让哥哥破费了，我现在工资还没到手，还请不起呢。” “好啊。那我等我妹妹发了工资之后请我吃饭吧。”王珂笑呵呵地揽住她的肩往里走，一进旋转门，服务员立刻就迎了上来。 之后他们点菜，王君翻着菜单发现上头的菜价真是不菲，她没有忙着点菜，而是笑着问她哥：“哥，你喜欢吃日料吗？” “一般吧。”王珂没敢说自己其实一点也不喜欢日本菜，因为他吃不出里头的滋味，总觉得日本料理太过生冷，味道也单调。 “应该是不太喜欢吧。”王君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你吃不来，干嘛还来吃日料，而且还是这么贵的地方。” “我觉得你会喜欢。”王珂不好意思地笑笑，“毕竟你在那里生活了好些年，应该挺习惯那边的菜，你回国之后就没有再吃过了，今天有时间，我就陪你尝尝。” 王君心下感动：“虽然我挺喜欢日本料理，但是最喜欢的还是中国菜啊，其实我们还不如去吃东北菜呢。” 王珂一下子就笑了：“我在这一带就没有发现过做的正宗的东北菜……而且我也很久没尝过日本菜了，偶尔尝尝鲜也不错。” “这样啊，那我来点几道哥哥比较能入口的日料。”王君说着低下头看起了菜单，“哥不要以为日本菜里就只有寿司生鱼片之类的，其实品种还是挺丰富的。” 王珂的心里的想法还真是被她给说中了，王珂嘿嘿一笑：“我还真不太了解那玩意儿。” 之后王君为他点了鳗鱼饭、西红柿厚蛋烧、盐烤牛舌之类的菜，用王珂的话来说，就是“煮熟的饭菜”，外加一盏海鲜味增汤。 而她自己则是要了一盘鱼生拼盘，蘸着芥末酱油有滋有味地吃起来：“哥，你真的不打算试一下这个？这鱼肉挺新鲜的呢。” 王珂摇头：“不用，我吃着这些就挺好。” 王君无奈地笑道：“这一盘的价格可以抵上你那边的好几盘了。” “你喜欢的话，可以再点，别管价钱了。”王珂先是这么说的，但想了想又摇头，“算了，这生冷的东西吃太多不好，你要是没吃饱再点点别的，最好是煮熟的。” 王君嫣然笑道：“哥，下次我们还是去吃火锅吧。” “这主意好啊。”王珂点点头，不过看懂了自己妹妹眼中的戏谑之后，又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就两个人，吃起来不够味儿，火锅还是人多一点好。” “那就等陆缜哥哥和承宇哥他们回来呗，到时候把那两兄弟也叫上，绝对很热闹。”王君笑了笑，“说起来，双胞胎是不是要入学了？” 王珂有点意外：“你也知道了啊？” 因为现在王君进的那家公司是外企，节奏可以说是相当的快，就算王君是新进的职员，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来让她适应，好在她自己也努力地在跟着别人的节奏，不过平时真是挺辛苦的，王珂现在很少跟她说那些事情了。 “我算了一下时间。”王君有些怀念地说道，“差不多是开学的时间了。” “你倒是记得挺清楚。”王珂笑道，“前两天双胞胎给我打电话了，好像就是明天要去报道了。” “那也挺好的。”王君夹起一块生鱼片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我记得你们好像说过他们过了十八周岁的生日，就可以继续商业活动了是吧？” “对，其实主要还是为了平息舆论，毕竟那时候闹的沸沸扬扬，批评声不少，把他们雪藏一下，也是为了更长远的计划。” 王君点点头：“他们下个月就过生日了呢，到时候要好好庆祝一番吧。” “我估计生日当天要跟家里人过吧，毕竟现在他俩的母亲对他们看得很紧。”王珂告诉她。 王君看着自己的哥哥笑了起来：“嗯。不过在他们过生日之前，还有个人的生日也快到了呢。” 王珂知道她说的是自己，也笑了起来：“你不说我都要忘了。” “这怎么能忘啊？”王君摇了摇头，接着又忍俊不禁，“再说了，我哥可是出生在3.15的人，一般人都忘不了。” “说到这个，”王珂好笑地摇摇头，“去年的生日见面会，歌迷居然让我把出生证明拿出来看看。” “哈哈！为什么啊？”王君很有兴趣地问道，王珂想起来还是觉得好气又好笑：“都怪陆缜那混蛋，他跟歌迷调侃的时候说我是打假日出生的，这个人可能也是假的，之后歌迷就开始起哄了，要我拿点什么出来证明一下自己是真的。” “噗！”王君正在喝汤，差点没忍住喷了出来，她咽下口中的汤水之后，拿了餐巾擦嘴，“还真像是他会开的玩笑……对了，哥哥过生日，陆缜哥哥有没有送你什么礼物？” “他送的礼物？！哼！那混蛋送的能叫礼物吗？！”王珂说起这个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了，王君见状大概猜到估计是陆缜八成又把她哥戏耍了一番了。 “那到底是什么嘛？”王君饶有兴致地追问道，王珂却是表情复杂，最后摇了摇手：“没什么好说的。” “噗！”王君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又进一步印证了她的猜测，不过既然哥哥不想说，她也没再问，反正之后找机会问问另一个当事人就是了。于是她退而求其次：“那他有没有送过什么正常的东西啊？” “正常的东西……我想想。”王珂装作冥思苦想的样子，其实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家伙送过的礼物里，唯一称得上正常的东西就是一把吉他，而那把吉他王珂一直好好地珍藏着，平时很少拿出来用。 “也就一把琴吧。”王珂故作不屑地说道，这个答案并不出乎王君的意料：“原来是这样，其实他不捉弄人的时候，还是挺有心的。” “别提他了！”虽然不愿想起，但王珂还是想起来了，去年陆缜送给他的“礼物”，其实就是一个小铁锤，虽然做工挺精致，但铁锤这玩意儿本身就够雷人的了。 记得当时他一脸无语地问陆缜这是啥意思的时候，陆缜笑着告诉他，那是专门用来砸核桃的，以后有了它，砸起核桃就轻松多了。末了还加了一句，以后有空的时候多吃点核桃，对身体有好处。 好处你妹啊！以后我听不懂你又在嘲讽我了是吧！虽然早就知道那货送个锤子给他没安什么好心思，不过看到双胞胎笑的前仰后合，连带着杜承宇都忍不住弯起了嘴角，王珂还是特别有冲动用那把小锤子先把他的脑袋当核桃敲了。 他嘴上说着这破玩意儿我肯定要扔了，但最后那把小锤子还是被他好好地锁了起来，他一年一次的生日礼物，他总是舍不得扔掉的。 看着哥哥脸上的神情变幻，王君忽然意识到了比起哥哥他们，陆缜送给自己的东西是多么的正常啊。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挺想领略一下陆缜那风格奇异的“礼物”的。 “哎，其实，”王君最后托着腮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几天没见了，还真是有点想他了。” 对此王珂只是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切，他不在多清静啊，最好别回来！” 王君听了这话笑了起来，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凑趣的，但她的视线越过王珂的肩膀，无意中往远处看了一眼，整个人便有点吃惊了。 她大概发了好几秒的呆，直到王珂疑惑地问了一声：“怎么了小君？” 王君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后笑道：“没什么，就是刚刚看到了一个帅哥走过去。” 王珂一听这话脸色就有点微妙了，他掩着嘴轻咳两声：“你一个女孩子，不要随便盯着男人看，万一让对方误会了怎么办？再说了……”那是有多帅才能让你目不转睛地看好几秒啊？！有你哥我帅吗？？？ “嗯？”王君等着他的后半句话，谁知道王珂却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说，只是又一边咳嗽一边说：“总之，男人可是很容易想入非非的生物，你多看他几眼，他就会以为你对他有意思了。” “知道了知道了。”王君陪着笑连连点头，王珂在她面前好像已经把所谓的男人的“劣根性”揭露了个遍了，她当然知道哥哥是什么意思，大概跟不愿让她出去工作是差不多的心态。 不过，她刚刚倒是真的在看一个男人。 甚至，那个男人察觉到她的注视，还抬起头跟她对视了一眼，之后，王君立刻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真是五感很敏锐的男人啊……林律师。王君在心里想着，其实在这个餐厅里偶遇到林亦之，倒不至于让她惊讶，毕竟林亦之也不是消费不起这里的人。 让她意外的是……坐在他对面的女人。 她是背对着王君的方向，她看不清她的容貌，一开始她下意识地就以为那是何芝了，因为那苗条的背影确实挺像她的，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何芝的头发是卷过的棕色中长发，而林亦之对面坐着的女子却披着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发。 虽说也有何芝突然去换了发型和发色的可能，但是……她没记错的话，何芝的头发应该没有这么长。 其实王君也有想过就算那个女人不是何芝，也有可能只是林亦之的普通朋友或者工作上的伙伴之类的，不过……王君暗暗地在心中叹了口气，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相信这个说法。 也许直觉并不是百分百靠谱，但是对于女人来说，它大多时候还是挺准确的，虽然隔得挺远，但是那两个人之间非同一般的亲密氛围，王君却仍然能感觉到。 尤其在跟林亦之对视了那一眼之后，王君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那个人的眼神，真是……王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之前她对林亦之这个人的观感就不是太好，虽然他一直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对所有人包括自己也都很温和友好，但王君还是没有办法对这个人产生太多的好感。 还是直觉的问题，在第一次接触过后，王君就隐隐约约觉得最好不要跟这个人靠的太近，虽然理由说出来很不靠谱，但王君还是情愿相信自己的判断。 现在看来……还真是。 不过王君仍然没有打算跟对面的哥哥说这些，毕竟林亦之在她眼里也就是打过招呼的陌生人而已，没必要为了他的事情去伤神。 至于他的，姑且算是*好了，她也没有兴趣了解，自然也不会去跟别人说起。 即使她的心中对于那个与何芝十分相似的背影早已有了相当程度的揣测。 但，到底不关她的事。 不就之后，刚吃完饭，王君就拉着王珂走了：“既然出来了，不如我们再到别处去逛逛呗。” “呃，不会是要去王府井吧？”王珂有点怵，虽然他不至于像陆缜那样一听到“逛街”两个字就腿软，不过男人中天生就喜欢逛街的估计实在不多。 但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妹妹真的想去，他奉陪就是了。 “哎，我没说去王府井啊。”王君看着王珂那视死如归的表情，觉得十分好笑，“我们去西单。” 王珂听到前半句，刚刚有点安心，结果后半句又差点让他吐血。 “好啦，我们不逛街，去故宫博物馆看看总行了吧？”王君拉着王珂往外走，王珂听到故宫觉得好多额，不过还是有点奇怪：“怎么想着去故宫？” “我回来之后一直都没去过这些有名的地方啊。”王君抱怨道，“毕竟也在b市住了快半年了，居然都没去过故宫，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呃，还真是。”王珂说着有点汗颜，“其实我也没有去过几次……” “所以我说你们平时太忙，闲下来的时候又太宅。正好跟我去博物院接受一下文化的熏陶。” “熏陶就熏陶吧，不过小君你非要走的这么快吗？你哥都快跟不上了……” “不然我怕待会儿又要堵车了啊！”王君转过头冲着她哥笑，“而且啊哥，我穿的可是高跟鞋，你太没用了吧？” “咳咳咳咳咳！”王珂拼命地咳嗽，想说“我看是你太彪悍了”，但这话终究没敢说出来。 林亦之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的，穆兰托着下巴斜睨着他：“你这是在想谁啊？” 林亦之的目光回到她的脸上：“美人。” “哟。”穆兰挑眉问道，“你这是有几个红颜知己啊？” “这个嘛，”林亦之含笑望着她，“就我面前这一位。” “这么说你是在想我了？”穆兰好笑地摇头，“你真当我是小女孩了？” “其实我是在想，你就这样跟我到这种地方，一点掩饰都不做，当真不怕？”林亦之也摇了摇头，穆兰毫不在乎地笑了一下：“我不怕啊，倒是你挺怕的吧？” 林亦之笑了起来：“如果那样的话，我就不会跟你来这里吃饭了。” “说真的，”穆兰拿了一个金枪鱼寿司送到嘴边，“你真的不担心我姐姐知道了……咱们的事，跟你分手？” “担心啊。”林亦之笑，“所以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出来陪穆大小姐，穆大小姐要怎么补偿我。” 穆兰又把寿司放下了，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你有没有想过，你也可以娶我。毕竟，我跟她同样的出身，你娶到她能得到的好处，从我这里，也可以得到。” 林亦之凝视了她一会儿，接着莞尔道：“别开玩笑了。” 而后低下头去吃东西，穆兰的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她也跟着笑：“那你就当作没听到吧。” 林亦之没再回话，他们之间沉默地吃完了这顿午餐，之后穆兰站了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转身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他笑着问了一句：“穆兰，你是不是……” 穆兰没有等到他的后半句话说出来，而是率先回过头看着他：“莫非是刚刚我那句话让你误会了？其实，我只是想说，你跟我，应该要比跟她合拍一些吧？不过，你要是真以为我想嫁给你，那就真是想多了。” “这样啊。”林亦之笑着伸过手握住她的指尖，然后在在上头轻吻了一下，“我却差点要当真了。” 穆兰差点要一个耳光打到他的脸上：这家伙，完全是在拿她寻开心！ 但莫名的，这个混蛋的男人，却让她的心感到悸动，自己跟他果然是一丘之貉吧。 第100章 想你 “哇哇哇！你离我远一点！”陈凯莉捂着鼻子十分夸张地喊了起来，顺便拉着小朱往后退了五步。 一脸一头一身都是泥浆的陆缜，用摄像师打趣他的话来说就是“全身上下看得到的就只剩两只眼睛了”。 陆缜闻言抹了一把脸：“我去啊，这节目真的不是野外生存锻炼吗？整这些幺蛾子，真是。” “少废话啦，谁让你平时都不肯去锻炼！偶尔活动活动筋骨不好吗？”陈凯莉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可得使劲嘲笑他，“你看看你那弱不禁风的小模样，再看看人家xxx，衣服一脱，啧啧，那身板，那肌肉。” “先把你的口水擦擦吧。”陆缜甩甩头，结果头上的泥点到处飞，吓得陈凯莉又往后退了三步：“混蛋！你是故意的吧？！” “不说了，我去洗澡了。”陆缜就是再邋遢，也受不了这全身上下的泥土味儿，他正要跟着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去为他们准备好的淋浴间，谁知道陈凯莉又把他给喊住了。 “哎，等一下等一下！” “干嘛啊？”陆缜无奈地回过头，不知道这位大姐又是什么心血来潮。 “难得看你这么狼狈，我想拍张照片纪念一下嘛，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好指着你的照片让我高兴高兴了。”陈凯莉兴高采烈地拿出了手机，跳到了拍照模式，“顺便我要给每个朋友都发一遍……” “你对我可真好啊。”陆缜讽刺道，不过倒也站在那里让她拍了个够，没想到陈凯莉还不知足，看到了路过的乐渝，又大呼小叫起来：“来来来，小乐！跟你陆哥一起合张照！” 本来陆缜还是一脸的老神在在，不过听到乐渝的名字的时候，瞬间就打起了精神，他扭过头看着乐渝：“原来你还活着。” ……靠！原本一脸木然行尸走肉一般僵硬行走着的乐渝，在听到陆缜的嘲讽之后总算从生无可恋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忿忿地瞪着陆缜，想说点狠话，但是不知道咋的，舌头又打结了，于是只好发动眼神攻势。 不过陆缜何许人也，根本不把这点程度的攻击放在眼里，他笑着说道：“不就是下个泥地嘛，你去照照镜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下的是油锅。” 乐渝气呼呼地瞪了他半晌，才咬牙道：“要你管！” “主要是你一直臭着一张脸，上镜可不太好看。”陆缜不以为意地说道，之后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总之，以后再录这种节目的时候，尽量多笑笑吧，说不定能多吸引几个小姑娘呢。不说了，哥先去洗澡了。” 他说完就走了，完全不管他那后半段话把乐渝气个半死，不过气归气，他也有点明白陆缜话里的意思了，而他的经纪人也走上来，很无奈地看着他：“你说你，整场录下来，一直绷着个脸是什么意思？现在的观众一个个都挑剔的很，节目播出的时候，别人都是笑容可掬的，就你好像人家都欠你钱似的，肯定会有人说你一个新人脾气这么大不懂得尊重前辈之类的，到时候你又多了一个黑点了……” “我连泥地都下了。”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让乐渝更加心烦，而愤懑的同时，又有些委屈，“我都脏成这样了。” “他们还不是一样。”经纪人瞪他，“就你比别人高贵？” “我……”乐渝其实还是个挺嘴笨的人，而且他自己也知道他在这件事上站不住脚，但是与生俱来的洁癖实在让他没有办法去乐呵呵地面对着一身烂泥，现在他有种自己全身上下都要烂掉的感觉。 “得了得了，要教训回去教训，这么多人看着呢。”陈凯莉虽然对乐渝之前那态度也有点不爽，不过真看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男被训得抬不起头，又有些不忍心了，“先让人去洗澡呗，这一身臭烘烘的多难受。” 陈凯莉这样说了，乐渝的经纪人也就不再说了，他挥了挥手：“去洗澡吧。之后的话之后再说。” 乐渝裹着毛巾快步走了，他的经纪人走过来不住地跟陈凯莉叹气：“这小子真是冥顽不灵，怎么说都说不通，老是我行我素的，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他这不是还小嘛。”陈凯莉笑道，“不过他这高冷样儿，现在也有不少小姑娘吃这一套啊。” “别提了，现在一在他面前提到姑娘之类的他就不高兴，说什么他重视的只有音乐。”他的经纪人说的直摇头，“如果不是他那张脸，那些小姑娘能去买他的唱片吗？” “既然他不爱听，你就别在他面前说呗。我瞅着乐渝那小子挺倔的，吃软不吃硬，你还是多哄哄他吧。” “哄着呢！哪天不是当大爷供着！可是你看看他，连个综艺都录不好！”他的经纪人叹了口气，“他这样下去，我也不知道他能走多远。” “瞧你这话说的，人家小乐有才有貌又有个性，走红是迟早的事情。”陈凯莉客套地安慰了一番，“这么好的苗子你可要用心栽培，否则到时候被别人挖走了，你哭都来不及。” “我也就跟你抱怨抱怨。” 乐渝从浴室里出来之后，觉得自己总算是活过来了，他满足地叹了口气，然后看到陆缜坐在那里擦头发。 “陆先生，真的不用吹一下吗？”一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有些紧张地问了一下，陆缜笑道：“不用，一会儿就干了。我不习惯吹风机。” “那好吧。”那工作人员见陆缜婉拒了也就作罢了，之后看到乐渝，也问了同样的话，乐渝也拒绝了，不过倒是跟人直接要了电吹风，打算自己动手。 陆缜听见他的声音，便朝他看了一眼，看的乐渝莫名紧张起来，主要是他担心这家伙又当着别人的面喊他傻瓜二货之类的，因为他是前辈，他还不能还嘴。 不过陆缜这次没说什么，只是往他这边看了一眼就又低下头去了，倒是乐渝自己瞎紧张了半天，等到那工作人员出去拿电吹风之后，乐渝才算是松了口气。 “你是在担心我会在别人面前暴露你智商余额不足的事情吗？放心吧，好歹是一个公司的，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你留的。”这时候陆缜忽然笑着开口了，乐渝大怒：“你才不足！” “啧啧啧。”陆缜连连摇头，“你看看你，别人一点你就着，在我面前也就算了，其他人面前，尤其是粉丝面前，你啊，还是能忍则忍吧。” “你……”乐渝忽然语塞了，陆缜又瞅了他一眼：“我怎么了？” 乐渝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问出口：“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陆缜低下头继续擦他的头发，乐渝有些别扭地问道：“网上的那些事情……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平时不怎么上网。”陆缜放下了手里的毛巾，然后拿了杯子喝了口水，“不过陈凯莉他们总是会告诉我的。” 他说着放下水杯，看着乐渝笑道：“你是说，别人都说我唱的不如你的那事儿吗？” “呃……”乐渝平时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心里都是有优越感的，因为他听着bi乐队的专辑的时候，对陆缜的唱功是很不屑一顾的。 不过真的面对面跟陆缜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多少还是有点底气不足的，毕竟陆缜是原曲创作者。 “其实你唱的是比我好。”陆缜毫无压力地就承认了这个事实，他托着脸看着乐渝，“但是，比我唱得好，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乐渝愣在那里，他不太明白陆缜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妄自菲薄吗？ “我的唱功嘛，按照以前某个乐评家的话就是，比ktv水平好上那么一点吧。”陆缜微微一笑，“换句话说，比我唱的好的多了去了，你也不用太自满。” 乐渝听到他的话，一开始有点心虚，之后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饰这种心虚，他忽然愤怒起来，他头脑一热，脱口而出：“你以为你是谁？！超越你就是值得自满的事情吗？不好意思，我并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陆缜闻言也并没有要生气的迹象，面容依然平静，他只是笑了笑：“你是这样想的话我就放心了，毕竟这个圈子说小很小，说大也很大，要说卧虎藏龙也是可以的。比我好的人很多，比你好的人，一样很多。你如果想要脱颖而出，总要把自己先放到一个更低的位置，这样才好看清自己，也能更好地审视别人。少年啊，目光要放的长远一点，虽然哥知道哥很优秀，但是你也不能因此就一叶蔽目了。” “你……”乐渝气的脸都白了，“谁要你说教了？！”还有，光说唱功的话，你优秀个屁啊！他原本是打算呛他来着，但陆缜却先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做音乐的时候还是不要想太多东西，别人比你好，或者比你差，那跟音乐本身并没有关系。当然，是个人就多少会有功利心和虚荣心……不过，在能够不考虑那么多外界因素的时候，还是尽量纯粹一些，等到时间再长一点，你就会知道，能够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要的音乐，也是一种幸运。而这种时日并不多，你应该好好珍惜。当然了，”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乐渝看着他，而后陆缜微笑回望：“如果只是为了钱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他说完就起身出去了，乐渝依旧站在原地，等到他听到开门的响动，他才后知后觉地开了口：“谁要你说了……！这些事情……我都知道！” 不过陆缜却是听不到他的话了。 乐渝莫名有些心烦意乱，他干脆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用毛巾盖住了自己的脸。其实他不得不承认，一开始陆缜就说中了，自己从一开始就存着跟他比较的心思，只是在陆缜的面前，却说什么都没有办法承认。这时候，他翻到有些羡慕起陆缜的坦然了——如果忽略他说自己优秀那一段自吹自擂的话。 乐渝在那里呆坐了许久，以至于那之前的工作人员把电吹风送进来之后也没敢久留，而乐渝也忘了吹头发这回事儿，而是坐在那里想了许多。 而思忖了许久的结果是，他不得不承认陆缜说的是对的，他确实有些自视甚高了，毕竟这个圈子里才华横溢的人还有很多很多，而他现在见识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他确实应当心存敬畏，把自己的姿态放的更低一些。 而关于他最后说的那番话，乐渝回想起来的时候，总觉得那并不只是他在跟自己说教，仿佛更多的是由心而发的喟叹。 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乐渝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想到了bi乐队最近正在准备第五章专辑的事情，或许……是跟这个有关吧？ 但不管怎么样。乐渝睁开眼睛，暗暗地下定了决心——无论是一叶蔽目，还是横立在他面前的山丘，或者是其他乱七八糟的理由，他一定会超越这个人。就像他说的，要见识到更多更好的风景，那么，就让他成为他的垫脚石好了。 “不吃顿饭再走吗？”在结束录制之后，陆缜一行人就立刻驱车赶往机场，不过陈凯莉一路都在念叨：“吃顿饭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啊。” “不是有飞机餐嘛。”陆缜老神在在地回了一句，陈凯莉不满地说道：“飞机餐那是人吃的东西吗？” “怎么就不能吃了，我每次都吃。” “那是因为你不是人！”陈凯莉没好气地说道，陆缜摇头：“你这话一出，有多少人被剥夺了做人的资格啊。” “你……！”陈凯莉说不过他，只能气呼呼地瞪着他，之后陆缜叹了口气：“得了，待会儿去吃碗面再去候机厅，总行了吧。” “明明能吃顿好的。”陈凯莉这才勉强算是满意了，不过还是忍不住碎碎念，陆缜头痛地掏了掏耳朵：“能吃饱不就好了。” “你能不能有点生活品质啊！”陈凯莉又要炸了，陆缜却是火上浇油地问了一句：“比如？” “比如？吃饭难道不是尽量找味道好的吗？像飞机餐那种，就你这种没追求的能入得了口！” “呃……我觉得飞机餐味道还成啊。”陆缜挺认真地说道，陈凯莉觉得要昏过去了，跟这家伙完全没法沟通。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陈凯莉无力地摆摆手，陆缜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小朱则是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姐，要不咱们还是休息一下。” “气死我了。”陈凯莉长长地出了口气，陆缜微微一笑：“淡定一点，不然小心长皱纹啊。” 陈凯莉闻言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眼角：“你也看出来了？！我操！那破眼霜一点用没有！” “啊？”陆缜先是一愣，接着轻咳两声，“那啥，其实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你妹啊！” 陆缜他们下飞机之后，陈凯莉正好收到了王珂的电话：“凯莉，我在东站楼出口等你们。” “行！我们马上过去！辛苦你了王珂！”陈凯莉感激道，王珂在那头笑着：“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陈凯莉挂了电话之后，陆缜问了一句：“老王啊？” “嗯，在等着呢，赶紧过去吧。”陈凯莉拽了他一把，“低调一点，不要被发现了。” 陆缜笑着说道：“我觉得我已经很低调了。” 陈凯莉懒得跟他废话，粗暴地拽着他的手臂拖着走了一路，总算在被歌迷发现之前顺利地走出了东站楼。 他们很快就看到了熟悉的车，王珂在驾驶座上朝他们挥手，陆缜把副驾驶座让给陈凯莉，自己坐到了王珂身后的那个位置，然后才发牢骚：“累死我了。” “不就是录个节目嘛。”其实王珂自己也是那个节目的粉丝，知道那个节目的强度还是挺大的，不过陆缜这么抱怨，他就忍不住跟他唱反调。 “下次你去试试。”陆缜没好气地应了一句，王珂忍不住笑了：“对了，之前双胞胎打电话跟我抱怨说，他们今天入学，跟你打电话报喜，结果你都没接。” “我一天都没来得及看手机啊。再说了，我也不是很想接那俩货的电话。”陆缜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从裤袋里找出了手机，打开看了一眼，发现还真有未接来电。 他立时就拨了过去。 “喂？哦我才刚看到……我今天一直在泥地里打滚啊，哪有空看手机？不过我确实也不是很想接你们的电话……好了好了，别激动，知道你们俩念大学去了，没课的时候过来，哥送你们一份礼物行了吧？……嗯，别的不说了，你们俩安分一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别给哥丢脸。……行，就这样。” 他收了线之后，王珂笑着问了一句：“你要送他们什么礼物啊？” “之前不是说好了，”陆缜笑道，“核桃啊。” 王珂被噎了一下，顺带着又想起了自己的小锤子，他没好气地说道：“你就不能送点正常的吗？！” “我觉得挺正常的，他们俩这不是要去念书了嘛，多吃点核桃，补补脑，不是很合适吗？”陆缜振振有词道。 王珂翻了个白眼，不想再跟这个人说话，陈凯莉却是拿出了手机：“我看看今天新闻怎么说的……哇，还真的报道了，双胞胎入学的时候引起了一阵围观，搞的校方要特别派人护送他们去注册。” “两个人站在一起很抢眼吧。”王珂莞尔，陆缜却是摇摇头：“不行，我得再发个短信提醒他俩，尤其是大的那个兔崽子，让他不许去聊骚女孩子。” “咳咳，这就没必要了吧。”王珂觉得有点好笑，“毕竟他也是大学生了。” “我是为了人家姑娘着想，谁管他啊。”陆缜说真真的拿起手机霹雳啪离地敲了几行字，然后发过去，之后也不管那边有没有回复，反正他没有再看手机。 陆缜打开门进屋的时候，正好看到王君捧着一碗水果酸奶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见到他便笑着把透明的玻璃碗朝他的方向递了一下：“回来了？要不要吃？” “你自己吃吧。”陆缜笑了笑，先到自己的房间里把外套脱了，之后又出来，这时候王君已经给他倒好一杯温水了，陆缜接过水杯，微笑道：“谢了。” 王君笑吟吟地看着他喝水，之后忽然说道：“我觉得，你好像瘦了。” “不是吧？我只出去两天半而已。”陆缜摇头失笑，王君转过头去看刚进门的王珂：“哥，你说他是不是瘦了一点？”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王珂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接着嘲笑道，“那节目播出来的时候我一定要看，看看某些人在泥地里打滚的挫样。” “没关系，反正还有比我更挫的。”陆缜不以为然地说道，王珂倒是好奇起来：“谁啊？” 陆缜把剩下的水一饮而尽，然后笑道：“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切！”王珂冷哼一声，王君却是笑了：“偶尔参加这种户外活动，应该也是挺不错的。毕竟你平时没事都不爱出门。” “你怎么跟陈凯莉一样。”陆缜无语地摇摇头，接着又看看她，然后说道，“对了，你让我给你带的h市特产的点心，我带了。” “哇！那我要尝尝！”王君欢呼一声，然后自然而然地拉起他的手，“放在哪儿了？” “我房间。”陆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刚刚放衣服的时候顺手就带进去了。” “那去你房间拿。”王君说着指了一下茶几上的半碗酸奶，对王珂笑道，“哥，这酸奶就拜托你帮我解决啦！” “好是好，不过你待会儿也可以吃啊。” “我晚上不能吃这么多，吃了点心，就不能再喝酸奶了。拜托哥啦！”她说着就拉着陆缜进了他的房间。 陆缜顺手带上了门，王君笑盈盈地看着他：“干嘛关门啊？” 陆缜看了她一眼，轻咳了一声：“呃，顺手。” 王君看着他只是笑，不说话，陆缜被她看的全身不自在，不由得叹了口气，指了一下自己的桌子：“特产在桌上。” 王君往桌面看了一眼，而后又转过头去看他，然后走了两步，站在他的面前。 陆缜垂下眼睑，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地对视了半晌。 好像，在他面前，很难说出，我想你了这种话啊。王君这样想着，然后伸出手去握他的手，随即她的手被反握住，再接着，她被带入了一个怀抱。 王君伸出手紧紧地搂住这个人的腰，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而他的双手，正好可以把她整个人圈住，依靠在他的肩上，是如此的安心和满足。 虽然说不出口……但我还是，很想你啊。 第101章 酒吧 bi乐队的新单曲定在四周后发行，歌曲已经录制好，但这期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譬如，现在当务之急的就是把单曲抢听版的拷贝或链接传到几个影响力足够的平台，除了以简短的试听版本现在歌迷群众预热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几家有热度的月度媒体，让他们来写乐评。接着是公布单曲的发行日期，开展电台宣传。把单曲和专辑的宣传稿、新闻稿和演出日期一起发给电台节目制作人和主持人。这是为了从不同电台节目的播放中取得支持率，让单曲能打上电台的歌单，为之后的打榜做准备。 “我们要截出最抓耳的那一段混音，否则那些人是不会为了帮你宣传就去听完整张专辑的。”宣传团队的人显然很熟悉这一流程，对此陆缜只是点点头：“你看着办吧。” 乐队成员几乎不涉及这一块的工作，毕竟公司为他们准备了一个专门的宣传团队，而早期的宣传工作都是由他们负责的，直至后期的打单，才是需要乐队亲身上阵的。 而除了在电台媒体及网络平台这一块的猛烈攻势之外，最重要的是在单曲发行的前一周之前，完成单曲mv的拍摄。因为大多数的mv制作比预期的时间要长，所以这一次距离正式发型还有六周的时间，但截止日却提前了一周。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不论是乐队成员还是他们的团队，每个人都会很忙，而且他们害得匀出一些时间来兼顾正在准备中的第五张专辑，毕竟那才是真正的重头戏，单曲到底只是个预热。 “这个月是累成狗的节奏啊。”王珂在看了这几周的工作行程表之后，不由得心生感叹，陆缜把烟咬在嘴里，也接过他手里的一叠纸，大概翻了几页，也跟着叹道：“事情可真够多的。” “但我最想知道的还是谁来演这次的mv啊，我听凯莉姐提了一句，这一次的mv好像会以一个微型的音乐剧的形式来呈现。”大k歪着头说道，“而且这一次的歌曲又是偏爱情的，那……” 陆缜好笑地看着他：“所以？” “所以肯定会有美女吧~”王珂戏谑地接了大k的话，大k抓抓头发，有些赧然：“我可没这么说。” “谁还不知道你的德行啊。”陆缜说着逗了一下他的下巴，“要不，我跟他们说一声，让你去当男主角？” 大k一把打掉他的手，大怒道：“我又不是狗！！！” “狗还比你可爱点呢。”陆缜揶揄道，之后又敲了一下他的头，“没事就回学校去，别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哼！！！”大k气哼哼地扭头，王珂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又转过头去看陆缜：“其实我也挺好奇的，一个主题是爱情的mv，总不会让我们五个大男人来演吧。” “男人就不能演爱情啦？”小k插了一句嘴，引来陆缜的发笑：“可以啊，我看你跟你兄弟挺适合的。估计会有很多女歌迷喜闻乐见的。” “老大你就不能有点节操吗！！！我又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随便误解别人的话好吗！”小k也怒了，陆缜继续笑，王珂摇头：“又欺负小孩子了。” “我们也不是小孩！”双胞胎异口同声地吼道，王珂一下子囧了，陆缜在一边幸灾乐祸，王珂决定下次还是什么都不说了。 之后双胞胎先被送回了学校，他们刚进大学，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好，今天因为要说的事情太重要，他们才忙里偷闲跑出来的。 “你还不回来啊？”陆缜王珂杜承宇三个留下来跟宣传团队的人多聊了一会儿，之后才慢悠悠地走回去，陆缜随口问了一句杜承宇，杜承宇楞了一下，然后回答：“晚一点。” “乐不思蜀了吧。”陆缜调侃道，“是不是你妈天天在家给你做好吃的啊？也不给哥儿几个带一点，没义气。” “去我家。”杜承宇想了想，“我妈一直说。” “承宇的妈妈想让我们去做客？”王珂猜测道，顺便看了一眼杜承宇，杜承宇点点头，陆缜略囧：“其实哥只是随便说说的。” “随便你。”杜承宇毫不客气地说道，“他们去就行了。” “我靠你果然没义气！”陆缜佯怒道，“这肯定不是你妈说的。” 杜承宇装作没听见，这时候忽然有人跟他们打招呼：“哎，是你们啊！” 陆缜他们看过去，原来是“深眠”的那几个人，周慕青和老高小飞那些人都在。他们跟深眠的关系是很不错的，于是就走过去笑道：“巡演结束了？” “昨天是最后一站。”周慕青对着陆缜抱怨道，“今天早上才刚回b市，才睡了没几个钟头，又被叫来公司了。” “那事情结束了吧？”陆缜看了看周慕青，发现她眼周一圈黑，摇头叹道，“你应该回去好好睡一觉，眼圈都变黑了。” “我那是化了妆好吗！”周慕青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老高嘲笑道：“老陆啊，你这连女人化没化妆都看不出来，注孤生的节奏啊。” “一边去，你这么了解，也没看有女孩子跟着你。”陆缜反唇相讥，老高不服气道：“谁说的，你哥哥我很快就有媳妇儿了。” “诶？！”老高说的这话连周慕青都震惊了，她惊道：“你这老小子不开玩笑吧？你这是要结婚了？” 其他人也是不同程度的讶异，只有陆缜不太相信：“你这老炮会结婚？我可不信，如果只是玩玩的就别拿出来说了。” “真的啊，你们怎么都不信。”老高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已经跟她求婚了，这不，正好巡演结束了，我们过段时间就办婚礼，到时候哥几个都记得来捧场啊！” 其他几个人都是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是无语，老高其实不年轻了，算是他们这群人里年纪最大的一个，快35了。 不过他虽然老，但也是最爱玩的那一个，平时不知道没节操地勾搭了多少妹子，一直以来都被以洁身自好自居的陆缜等人鄙视着。这会儿这家伙突然说自己要结婚了，不得不让人意外啊。 “你跟谁结婚啊？”陆缜第一个反应过来，问出了他们最想知道的事情，不过他又加了一句：“不会是之前那个模特吧？那你眼光真是有待提高啊。” “去去去！那个只是逢场作戏，能当真吗？！”老高说着又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对了，以后要是见着了我媳妇儿，可不准再说这些了！” “看来还挺认真啊。”陆缜笑，“不过你那些破事儿，光是新闻就不知道有多少条，你那位要是想知道，还用我说吗？” “咳咳。”老高略显难堪，“这……那都不能算数的！” “女人可不这么想。”陆缜说着转过头看了一眼周慕青，“不然你找个女的问问。” 周慕青跟老高组队这么长时间，自然也知道老高那花花公子的黑历史，她翻了个白眼：“你自求多福吧。” “不过说来说去，老高你还是没说你那媳妇儿是何方圣神啊。”王珂把话题拉回正轨，“我真想知道是谁这么厉害能让你回头是岸啊。” “是啊，说说呗。” “其实，她是我中学时候处的初恋。我们破镜重圆了。”老高红着老脸说道，结果陆缜直接就喷了：“初恋？你初恋难道不是在幼儿园嘛。哦，我知道了，你是各个阶段都发展了一段初恋，幼儿园初恋，小学初恋，中学初恋，大学也有一个初恋……” “胡说什么呢！”老高抗议道，“你哥哥我是那样的人吗？！哥在中学时期可纯情了好吗。” 这话说出来，就连他乐队的同伴都没法相信，王珂他们更是直接笑出声了。 “对了，啥时候把嫂子带出来让我们看看？”深眠的成员之一问了一句，“咱们可是一个乐队的，你也瞒着我们，太没义气了。” “你嫂子是圈外人，不喜欢抛头露面的。”老高辩解道。 “可咱也不是外人啊。” 老高想了想：“说的也是。那好，择日不如撞日，我打个电话问她下班没，要是下班了就直接过来聚一聚。哥儿几个都没事儿吧？” 陆缜跟王珂杜承宇他们对视了一下，之后摊手：“倒是没什么事儿，不过不会又要去……” “走了走了别废话！”深眠的人直接就把陆缜他们拉走了，周慕青捂着嘴在后头偷笑，bi的那几个也就杜承宇壮实一点，其他人每次都会被他们深眠的人拖着走。 “果然还是这地方啊。”到了某酒吧之后，王珂感慨了一句，这间酒吧是深眠一众聚会最常去的地方，陆缜拿着一支啤酒把玩着，不忘嘲讽老高：“老高啊，你在这里跟多少个妹子不清不白过啊，你还把嫂子喊到这里来，不怕你罪恶堕落的过去被暴露了？” “呸！你嫂子才不是那么小气的女人！”老高没好气地说道，“再说了，我哪有在这里跟人不清不白啊，你小子可别污人清白！” “哦，不是在这里，那就是在别的地方喽？”陆缜笑，周慕青先瞪了一眼陆缜，接着又瞪老高：“得了你，以后好好对嫂子就是了。对了，你也不出去看看人来了没有？” “她说到了给我打电话。”老高嘀咕了一句，但人还是走了出去。 剩下几个人推杯碰盏，小酌了一番，只有王珂坐在一边郁闷地剥着花生：“我还不如回家陪我妹妹看电视剧呢。” “我也想回啊。”陆缜附和了一句，但又说道，“不过还是看一眼老高的媳妇儿再走吧。” “我也这么想，不然就不来了。”王珂把一个花生豆扔进嘴里，“反正来也是白来。” 陆缜失笑，而后又问了一句：“对了，你跟你妹妹说了吧，今晚晚点回去。” “发了短信，之前我看还没到她下班的时间。”王珂回道，接着又碰了碰陆缜的胳膊，“对了，哪天有空我们去给她选辆车吧，不然她这样拖着，也不知道要挤多长时间的地铁。” “选车是没问题。”陆缜想了想，“不过会不会她比较想自己挑？” “女孩子哪里懂车，肯定都选好看的。”王珂摇头，“车好看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安全。” 陆缜笑道：“你说的是。”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珂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他喝了一口果汁，然后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睛立刻睁大了：“哦！老高和他媳妇儿来了！” 这下所有人都的视线都齐刷刷地投向那里，只见老高拉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一起走了进来，那女子看起来很温婉，跟他以前交往过的女孩子都很不一样。 “嫂子好！”老高带着他的未婚妻刚走近，所有人就很自觉地起身问了一声好，那女子面上稍稍出现了一点羞涩的感觉，但还是很自然大方地回应了一句：“大伙儿都太客气了，赶紧坐下！” “哎哎哎，可别吓着我媳妇儿了。”老高说着搂了一下身边女人的腰，向他们介绍道，“翟婉竹，我未过门的媳妇儿。” 他未婚妻笑了一下，之后跟老高的同伴们一个个寒暄起来，陆缜在一边微笑着，不过心里却有些犯嘀咕，翟？他不由得想到了翟伟。 不过，可能只是刚好同姓吧。他想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看到翟婉竹的视线投到他身上，情知轮到自己了，便站了起来，笑道：“嫂子好，我是陆缜。” “陆缜。我知道你的。”翟婉竹微笑道，一开始陆缜并没有在意，以为只是她听过自己的歌而已，没想到翟婉竹又说道：“我有个弟弟，你应该是认识的，他成天跟我念叨着你，可崇拜你了。” 陆缜楞了一下，心说还真不是巧合啊……于是便问道：“嫂子的弟弟是……翟伟？” “对！”翟婉竹爽朗一笑，“我今天总算有机会见到真人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你过奖了。”陆缜谦虚了一下，“不过也真是有缘，没想到您是老高的爱人，弟弟也在我们公司。” “我爸妈的意思不想让他搞音乐的，总觉得这行太飘渺，怕他之后连饭都混不到吃。不过我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他还年轻，年轻人有梦想总是好的。结果我妈说了我好久，说我不好好劝劝小伟。”翟婉竹说着看了一眼老高，娇嗔道，“不过谁也没想到，我也找了个搞音乐的。” 老高摸着头嘿嘿傻笑，接着又恍然问道：“对了，你弟弟是翟伟？！就是去年刚进公司的那个新人？！哎，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啊！” “我怕你乱攀关系吓到了他。”翟婉竹瞪了他一眼，老高委屈道：“怎么乱攀关系了，我难道不是他姐夫？！” “现在可不是。”翟婉竹哼了一声，老高无奈道：“你早点说，我也可以多照顾他一点。” “得了吧，我可没指望你能照顾人。” 陆缜忍不住笑了：“其实搞音乐的也没那么糟糕，你看你们老高……咳咳，不是就挺不错的吗？” 翟婉竹摇头失笑：“得了吧，他是啥样人我还能不知道？” 老高略尴尬，小声地对未婚妻说道：“媳妇儿，你也不用当真这么多人面这样说我吧？” “他们都是你的朋友，还能不知道你的老底？”翟婉竹反问一句，其他人都笑了出来，陆缜又对翟婉竹说道：“不过您也不用担心，小翟很有才华也很有潜力，他一定能混出头的。” “那你可要多照顾照顾我家弟弟。”翟婉竹说着朝他举起杯子，“我先干为敬了。” 她说着就爽快地喝干了杯子里的酒，陆缜见她一个女人这么干脆利落，便也一口气把手里的那支啤酒喝干净了，之后苦笑道：“嫂子酒量真好。” “都是应酬客户逼出来的。”翟婉竹笑了笑，接着又看着王珂，王珂连忙赔笑：“嫂子好！我是王珂！” “我家弟弟也跟我提过你，说你人很好。”翟婉竹笑道，她说着又要倒酒，王珂连忙阻止：“那个，嫂子，我不会喝酒……” “咦？”翟婉竹有点意外，她看了一眼老高，老高点点头：“这小子确实不能喝，一杯就倒。”“这样吧，”王珂有点不好意思，他给自己到了一杯绿茶，“我只能以茶代酒，跟嫂子喝一杯，希望嫂子能体谅。” “好说好说。”翟婉竹也不计较，依旧很高兴地喝了下去，之后又看着杜承宇：“这位小哥酒量怎么样？” “嫂子。”杜承宇也开口叫了一句，然后主动把酒给灌了，之后用空杯致意，“先干为敬。” “这小哥真是爽快。”翟婉竹赞许道，之后自己也一仰头喝干净了。 就这样，她跟每个人都打了一圈招呼，最后一个是周慕青，翟婉竹直接开口叫喊她“妹子”，她说：“老高都跟我说了，你就像他妹妹一样，那以后也就是我妹妹。嫂子敬你一杯。” 周慕青很是感动：“老高能找到像嫂子这样的女人真是他的福气，不过妹妹真是很开心，等到哥哥嫂子结婚那一天，我一定到场恭贺！先祝哥哥嫂子婚姻美满！” 唯二的两个女人凑在一起总是特别有话说，陆缜看了一眼被冷落在一边的老高，笑道：“老高啊，我看你还没嫂子来的豪爽大方呢。” “所以我特别欣赏她啊。”老高颇为自豪地说道，接着又有些遗憾，“当初如果不是她转学的话，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噗！”乍然听到这家伙伤春悲秋，陆缜一个没绷住，老高用力地拍了他一下，不满道：“你小子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翟婉竹还在，陆缜便很给老高面子，“就是感慨着你们的破镜重圆，真是人生之幸。” “我也这么想。”老高乐呵呵地说道，王珂见状在陆缜的耳边说了一句：“这要结婚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我看老高的皱纹里都能滴出水来了。” “王珂臭小子别以为我没听到！” 就这样其乐融融地喝了大概两个小时，陆缜被灌的有点多，觉得自己头晕眼花有点挺不住了，便想着要告辞了。 杜承宇见他那样，便难得主动开了口：“陆缜醉了。” 陆缜闻言瞪了他一眼，心说他只是稍微有点头晕也还没到醉的地步好吗？不过他也没开口，毕竟他也确实想回去睡一觉了。 翟婉竹听见杜承宇的话，便看了看陆缜，然后有点说了一句老高：“干嘛非把人灌醉不可？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就散了吧？” 老高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朋友们：“今天哥哥特别感谢大家捧场，不然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跟我出门呢。” 翟婉竹笑着捶了他一下，陆缜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不好意思，我今天还真有点……不胜酒力了。” 周慕青有点担心地看着他：“你没事吧？”陆缜摇摇头：“没事，就是喝多了而已。”“谁让你喝这么多的？”周慕青埋怨道，陆缜无奈地笑道：“还不是你们灌的。” “让老高送你回去吧？”翟婉竹关心地说道，陆缜笑着摇头：“放心，我跟王珂一起回去。再说了，老高送我，那嫂子不就没有护花使者了？” “你也是油嘴滑舌的。”翟婉竹笑了，而后又说道，“那你们开车当心点。” “好。”之后陆缜跟着王珂杜承宇他们转身正要离开，却忽然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王珂见状便问了一句，陆缜没回话，只是侧过头去看着酒吧舞台的方向，王珂也跟着看过去，那里有几个乐手在演奏，还有一个女孩子正站在台上低着头，拿着话筒，那边灯光有点暗，看不清楚脸。 “这是dianakrall的koflove吧？”王珂听这前奏有点耳熟，稍稍分辨，就听出了是陆缜喜欢的一个女歌手的代表作，他看了一眼陆缜，陆缜依然看着舞台的方向，不过点了点头：“嗯，是的。” 那个女孩应该是要唱这首歌，但是dianakrall的歌可并不好唱啊。王珂心想。 之后过了前奏，那个女孩子终于开始唱出了第一句歌词，而这有点出乎王珂的意料，因为她唱的还不错。至少在对于爵士音乐是小众的国内来说，是相当不错的。 陆缜一直站在那里，其间一直望着舞台的方向，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一直到这首歌结束。 那个女歌者在一片掌声中微微鞠躬谢了幕，之后便安静地走了下去，而酒吧的有些客人希望她能再唱一曲，而在底下开始起哄。 “走吧。”陆缜听完那首歌之后就往外走了，王珂跟了上去：“你不会听完美女唱歌就头不昏眼不花了吧。” 陆缜微微一笑：“还真有点。” “多大出息。”王珂鄙视道，陆缜没再答话，之后在酒吧门口，他们跟杜承宇分开，杜承宇自己另外开车回家，而陆缜跟王珂则是回到公寓。 “你说，”在王珂发动汽车之后，坐在副驾驶座的陆缜忽然开口问道，“刚刚唱歌的妹子，如果去参加选秀的话，能脱颖而出吗？” “啥？”王珂对陆缜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有点摸不着头脑，“她要去选秀？你咋知道的？” “我是说如果。” “这……不好说，虽然她的爵士唱得不错，但是在国内毕竟有点小众，选秀节目又是偏主流的风格。”王珂想了想，然后说道。 “我也这么想。”陆缜赞同道。 “哎，你什么意思啊？干嘛说这个？”王珂狐疑地问道，陆缜转过脸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孙晓燕女士过阵子不是要去参加一个选秀节目嘛，想让我帮忙来着。我虽然还在考虑，不过看到刚刚那个妹子挺有才华的，如果可以的话，想让她去试试，免得在酒吧里埋没了。” “你还考虑个屁啊，我看你都已经杞人忧天开始替人考虑起学员的事了。”王珂好笑道，“不过那妹子去不去选秀，还是要看她自己的意愿吧？再说了，也许人家不想进圈呢。” “你说得对，再看看吧。”陆缜说完这句之后就没再说了，而是阖上双目开始假寐。 “看什么啊？你还真打算劝人家去选秀啊？”王珂念叨着，“你不是看不上选秀的嘛？再说了，她去选秀万一没唱出来呢？那人家姑娘还不得怨你啊？就算不说这些，你要怎么找到她啊？万一她不来这间酒吧了呢……哎，你怎么睡着了？！” 第102章 时尚派对 王君见到何芝的时候心情很有一点复杂。 何芝的发型似乎稍有改变，按照王君身为女性在这方面的敏感度来看，何芝那头富有光泽、微卷的棕色长发应该稍稍修剪了一些，但幅度不大，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很可能就看不出来了。 看来她没有把头发拉直，也没有染回黑色。 也就是说，那天跟林亦之在日本料理店吃饭的女人，确实不是何芝本人。 王君暗暗地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有些倒霉，偏偏撞见了这种事情，而且当事人还都是自己认识却称不上有交情的人。至于跟林亦之一起吃饭的那没看见正脸的女人的身份，王君凭借着一面之缘加上自己的好记性，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 只是，林亦之跟未来的妻妹单独进餐，不知道何芝自己是否知道此事。但王君的直觉告诉她，那两个人的见面应该是私下的，何芝的话……大概是被蒙在鼓里的。 其实这只是纯粹的第六感，并没有什么切实的判断依据，而显然，王君也不可能因为这事儿找何芝或者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求证。 因为和自己无关，再加上当事人也不是跟自己有什么亲密关系的人，而且这种事情实在太敏感，像何芝这样自尊心极强的人，未必愿意别人知道自己的*。所以王君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一开始就选择了袖手旁观，但等到真的跟何芝面对面说话接触的时候，王君的内心还是略有些波动。 其实她对何芝这个人的观感还不错，虽然她有些超越年龄的刻板，平时也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样，看起来很不好相处，但王君觉得那应该是她在年纪轻轻之时就位居高位而被迫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严肃而具有威信的领导者形象的缘故。而且她的工作态度和能力都让人没话说，即使公司内部的私下聊天中，还是多少会涉及一些关于何副总的后台背景家庭出身之类的事情，但目前为止，没有人会质疑她的敬业和能力。 王君其实很佩服这样的女人，很明显，她没法完全阻止别人对自己的议论，但至少用自身的实力在某种程度上证明了自己，让人不可小觑她，而且这是在相当短暂的一段时间内完成的。 林亦之配不上她。王君看着正在跟下属一丝不苟地交代工作的何芝，心里忍不住惋惜，她忽然很希望何芝能够尽快看清楚她身边那两个被她视为最亲密的人的真面目，然后，离开那个男人。 但心底的起伏归起伏，王君仍然不会去开那个口，就算不考虑到别的因素，光凭她的身份去跟何芝说这件事就讨不得好。她不是何芝的亲人也不是朋友，只是一个下属而已，除了工作之外甚至不会多说一句话，说实在的，跟陌生人也没有差别。而且王君本身的性格也决定了她不会掺和别人的私事。 “王小姐，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何芝见到了一直低着头的王君，眉头微微皱起，平时这姑娘工作态度还是不错的，怎么今天这般心不在焉？ “……抱歉！”王君连忙收回心神，赧颜道歉，“对不起，何副总。” 何芝看了一眼她，然后问道：“你是不愿意出差？”王君愣了一下，还没答话又听到何芝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你进公司还不到一个月，一下子就让你跟着到国外出差，压力有些大。”之后她又稍稍提高了声音：“不过，换个角度来看，这也是公司对你能力信任的表示。你也可以把这趟公差当成是试用期间的最大挑战，如果通过了，没有意外的话，你会正式成为公司的一份子的。” 王君有些窘迫，她很想说何副总您误会了，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肯定不能说出这种话，于是她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何芝见状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其实公司选你也是有原因的，除了锻炼你之外，还有就是你在日本生活了几年，对那里的人情风俗都更加了解，相信到时候对我们的工作会有帮助。这一次的赴日谈判很重要，我们面临着四个不同的竞争对手，但我们一定要成为胜出者，拿到koko新款香水的中华区总代理。” “是。”王君微微躬身，不得不说，何芝的这番话给了她施加了不少压力，虽然她猜得出何芝的本意大概是……鼓励她？但王君还是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忐忑，因为这次的谈判真的分量不轻，如果拿下了这个合同的话，那么应该会成为本公司上半年最大的业务。 “预定两天后在首都机场飞到日本东京，希望参与这次谈判的每个人都提前做好充分的准备。”何芝说着站了起来，其他人也连忙跟着起身，何芝看了看他们，“今天就说到这里，你们回去工作吧。” 王君走出了副总办公室之后，才敢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其实现在对她来说，迫在眉睫的压力不是工作上的，而是……她回去之后要怎么跟她哥哥开口说这件事。 总觉得哥哥会不高兴的。她有些无奈地想道。 不过这阵子王珂陆缜他们忙得很，有时候就算晚上她下班回到家，他们也未必回来了，王君知道他们正在忙新单曲的事情，之后可能还会更忙。要是换做以前，王君会有些心疼他们的身体，不过现在却反倒是有些庆幸。估计她哥忙着，应该注意力会转移一些……吧？ 不过王君说这事儿的时候，还是找了个吃完饭谈笑风生气氛好的时候说，不过王珂的反应倒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但却搞的王君更紧张了，陆缜在一旁看了看，正要“开解”一下王珂的时候，他自己却叹了口气开口了。 “其实也是正常的，毕竟你现在也是工作的人了。”王珂略有些伤感地看着王君，但同时也微笑起来，“老是以为只有自己在忙，没想到你也一样累。哥也没啥要说的，只是你也这么大了，出远门的话，一定记得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嗯嗯！”王君有些激动地点点头，之后又安慰哥哥，“放心吧哥，如果是别的地方就算了，但是东京我很熟啊。” “熟什么？毕竟是别人的国家。”王珂微微皱眉，“再说了你这次可不是去读书或者旅游的，可是有正事要办的……” “啧，你怎么这么啰嗦。”陆缜出声打断了他的念叨，“她也是有主意的人，知道怎么把握分寸。你就别瞎操心了。” “我怎么就瞎操心了？！”王珂没好气地瞪着他，不过也不得不承认陆缜说的有道理，是他自己担心太过了，他妹妹不可能拎不清这种事，他到底是关心则乱。 王君连忙笑着打圆场：“是是是，哥哥说的我都会记在心里的，而且上司也说了这是我试用期的大考验，我自己也会上心的。” “其他的倒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要注意安全。”王珂叮嘱完又笑着摇头，“算了我不多说了，免得你嫌我啰嗦了。” “怎么会呢？”王君坐到他的身边去，讨好地摇摇他的胳膊，“放心吧哥，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王珂爱怜地握住她的手：“你知道就好了。” “去几天啊？”在王珂进浴室之后，陆缜捧着茶杯问了一句，王君正拿着遥控器换台，听到陆缜的声音便扭过头冲他笑道：“后头出发，回来的时间不定，不过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星期吧。” “哦。”陆缜点了点头，“那还挺长时间的。” 王君笑盈盈地说道：“我觉得还好吧，你们要是忙起来，说不定一个月都不着家呢。” 陆缜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王君又瞧了他一眼，然后放下了手中的遥控器，接着挪了两个位置，靠到他的身边：“那个……” “嗯？”陆缜低了头看着她，王君张了张口，眼珠转了转，然后问道：“你……要不要我给你带什么回来？” 陆缜笑：“你可是去出差的啊，姑娘。” “出差也可以抽空逛个街嘛。”王君不以为意，“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工作。” 陆缜怔了一下，然后不自觉地也用起了之前王珂的语气跟她说：“你晚上可不要一个人出门，外头还是挺危险的。” “我还有好几个女同事呢。”王君嫣然一笑，“她们个个都摩拳擦掌打算到东京之后大买特买了，我顶多算是拉去当翻译作陪的。” 陆缜好笑地摇摇头：“没想到你这翻译还要搞兼职啊。” “所以你不用担心了吧？”王君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顺便跟我哥也说一句，免得他老是放心不下我。” “知道了。”陆缜应了下来。 王君又看了看他：“那你真的不要我给你带什么啊？” “你说你，要给人带礼物，还提前问。”陆缜揶揄道，“不是应该给我整个什么惊喜之类的吗？” “如果我给我哥带个礼物，那他肯定会惊喜的。”王君歪着头看他，“至于你嘛，我总觉得很少有东西能让你惊喜。” “谁说的？”陆缜笑，王君依旧盯着他看，但没有说话，陆缜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你把你自己带回来就好了。” 王君笑了起来，而且笑得挺欢，陆缜见状便嘀咕了一句：“笑什么？” “我在笑，原来你也会说这种话啊？”王君托着腮看着他，唇边还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流淌。 “‘这种话’是什么意思？”陆缜一本正经地说道，“哥可是很认真的。” 王君回过头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然后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知道啦，我也会很认真地给你挑礼物的。” “得了，你工资都还没发呢。”陆缜笑着调侃道，“不过心意哥领了。” “不是有句话叫礼轻情意重吗？”王君拿起他的手，一根根地把玩着他的手指，“送礼物也不一定要很贵重吧？” “成，那我就期待着王姑娘给我送的好东西。”陆缜笑着拍拍她的手，王君忽然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波光流转，陆缜心里一动，想要低头去吻她，但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现在真的不方便。 “你哥要出来了。”他轻声地说了一句，王君会意，拉开了与他的距离，王珂出来的时候，一切如常。 什么时候找个机会跟他说吧。陆缜这样想着，接着便顿感亚历山大，毕竟平时他损惯了王珂，这会儿又看上了人家妹妹，还不知道会被他埋汰成什么样。虽然陆缜不认为王珂真的会反对他跟王君在一起，但是折腾他一顿是少不了了。 话说回来，假如他答应了，不会转过头来要我跟着喊他哥吧？陆缜想到这个的时候不由得心惊了一下，但是这的确是……听有可能的。 我靠这么麻烦的事情……之后再说吧。陆缜暗暗地叹了一声。 …………………… “你为什么不回复我？” 王珂看了一下，这条短信是过了零点之后发过来的，那时候他已经关机睡觉了，所以没有及时看到。 不过看到了也没什么用。王珂看着那串陌生号码，皱了一下眉，顺便往前翻了一下，发现正是前几天发过“你好吗？”的那个号码。上一次看完就把手机放下了，忘记删了，这一次王珂正打算要删，但看着这两条短信的内容，不自觉地联想出了一些故事，他觉得这号码的主人八成是个女孩子，失恋或者单恋，所以才会在半夜的时候发出这样的问题。 于是他心软了一下，然后回了简短的一句话：“不好意思，你发错了。” 之后他就顺手把这两条短信都删了，接着刷了一会儿微博，又把手机放兜里了。 之后他跟陆缜去了公司，今天有个商业活动要出席，是某奢侈品牌和著名时尚杂志联合举办的时尚派对，他们曾经为那个杂志拍摄过封面跟内页，而大牌还赞助了上一次出席金马奖颁奖典礼的时候的礼服。因此今晚他们作为男艺人虽然只是去打酱油，但是这个酱油还非打不可。 “说真的，让你去参加人家的时尚派对，我真是心虚。”陈凯莉在陆缜被服装师抓着一件一件衣服试的时候，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那我就不去了呗。”陆缜反而顺手推舟，其实这种场合他还真是不乐意去，“免得拉低了人家的档次。” “想都别想！”陈凯莉翻了个白眼，“别说我们欠了人家的人情，就算是为了看到你不舒坦的样子，你也得去！” “是啊，他不舒坦了，你就舒坦了。”王珂笑着把陈凯莉没说出来的后半句接上了，陈凯莉得意一笑，并没有否认。 陆缜摇头：“你这个女人，心地大大滴坏。” “善良你妹！”陈凯莉毫不客气地反击，陆缜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杜承宇，哥有些同情你了。” “胡说什么？！”结果陈凯莉闹了个大红脸，狠狠地瞪了一眼陆缜之后就嘟囔着出门去了，另一位当事人倒是安之若素，像是没听到一般。 “哎，承宇。”王珂见陈凯莉不知道是出于恼怒还是害羞跑出去之后，环视了一下化妆间里忙碌的几位工作人员，虽然他们听到这个话题都是一脸八卦的模样，但都是跟了他们许久嘴也牢的人，就忍不住问了，“你跟凯莉，怎么样？” 杜承宇原本闭着眼睛，由着发型师在他头上打着发蜡，听到王珂的问话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回道：“没怎样。” “骗鬼呢你。”陆缜嗤之以鼻，“你当我们几个都还是小学生，啥情况都看不出来？” 杜承宇又闭上嘴不说话了，他不想说话的时候，谁也撬不开他的嘴，王珂有些无可奈何，不过也无计可施。 不过陆缜却继续嘲讽道：“话说，你不会是单恋那女人吧？如果你连她都搞不定的话，那真是……唉，哥也没有词可以形容你了。” 杜承宇这下倒是睁开了眼，他面色不太好地瞪了一眼陆缜，王珂看到了心说不会真被陆缜那家伙说中了吧？ “烦。”杜承宇终于开了他的金口，虽然是嫌弃陆缜的话，不过陆缜看起来还是挺得瑟的：“被哥说中了，心虚了吧？” 这回杜承宇再不理会他，陆缜跟王珂一唱一和又激了他几句，仍是没有任何效果，也只得作罢。 过了好一会儿，陈凯莉终于重新回到化妆间，但一直板着一张脸，陆缜揶揄的眼神刚看过去，就被她怒目而视：“你再废话我拿东西堵住你的嘴！” 陆缜笑了一下，没再调侃她。 “对了，陈姐，阿缜的头发要不要剪一下。”忙完杜承宇的发型之后，发型师又转战陆缜的头顶，她的手拨弄着他的头发，并没有急着下手弄发型。 陈凯莉看了一眼陆缜，然后点点头：“是该剪了，其实之前就打算让他去剪的，不过事情一多就忙忘了。” “那剪个什么发型好？” “最近流行什么？”陈凯莉反问道，陆缜作为当事人在一边听着，听到这里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插嘴了：“那个，随便剪剪就好了，哥一向追不上潮流。” 陈凯莉没好气地戳了他一下：“你给闭嘴！没你说话的份儿！” “这好歹是长在我头上的。”陆缜抗议道，陈凯莉带着报复性地笑容说道：“你再啰嗦我就让她给你通通剪了。” “你这是公报私仇啊。”陆缜又摇头了，陈凯莉双手叉腰：“老娘就是公报私仇了，怎么样？！” 陆缜闭上了嘴，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王珂和杜承宇都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了，连一直内向的小朱都忍不住补了一刀：“这应该是……风水轮流转吧？” 陆缜听到小朱的话，反而笑了起来：“不错啊小朱，现在连哥的玩笑都敢开了。进步了，值得表扬。” 小朱立刻红着脸垂下了头，陈凯莉看着陆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然后对发型师说：“算了，剪个清爽点的就行了。我看他这体质，也适应不了太时尚的发型。” “行！”发型师爽快地应了下来，之后就拿着剪刀咔咔下刀了，期间陆缜还闭着眼睛睡了一觉，之后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头发确实短了一截，至于细节方面有没有什么变化，他是看不出来的。 “这下好了，夏天凉快多了。”发型师帮他把围在肩颈上的毛巾解开，陆缜感慨了一句，发型师忍不住打趣他：“我帮你搞了个最保守的发型，不过看来还挺合适的。看来你真是没有赶潮流的命了。” “我哪儿比得上你们城里人。”陆缜说着感觉到颈上不太舒服，看来还是沾了些碎发，他便问道，“我能不能先去冲一下，脖子上不舒服。” “行，等你洗好我再给你吹一下。” 晚一点等他们都收拾好了，他们终于坐着保姆车出发去了举办的酒店，等到达的时候，酒店外头已经围了不少得到消息的媒体粉丝以及被这么多人吸引而来看热闹的路人。 因为之后有个红毯环节，艺人们大多不愿自己的造型被提前曝光，所以酒店特地准备了一条“秘密通道”，参加的明星大多从那里进去。 陆缜他们虽然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但也按照陈凯莉的要求走了秘密通道，毕竟那里没有这么多人，走起来方便些。 现在已进入三月，但b市的气温仍然不高，因此这间酒店里开足了暖气，但虽然令人感觉到了暖意，但也不可避免地有些发闷。尤其是在电梯这种狭小的空间里，甚至会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我看好多男艺人都带着女伴。”陈凯莉见气氛有些沉闷，便开起了玩笑，希望能让他们精神一些，“我也不知道说得太多了矫枉过正，你们这几个，这么多年了连个绯闻女友都很少，搞的经常有人跟我打听你们是不是基。” 陆缜一下子就笑了：“绯闻女友？这还不容易。我跟几个妹子多合几张照，明天的新闻里就有绯闻女友了。” 陈凯莉白了他一眼：“谁让你跟那些猫猫狗狗传绯闻了，总要找个有价值的。正好不是要拍单曲mv了嘛。” “你这个女人，心地果真是大大滴坏。”陆缜又摇着头说出了这句话，于是又惹来陈凯莉的愤怒一瞪：“烦死了你！再说了，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要是你们都搞出像大k那样的事儿，我……” “行了，那事情都过去了，别拿出来开玩笑了。”陆缜收起了笑容，看起来有些严肃，“那小子表面嘻嘻哈哈的，内心可脆弱了。” 陈凯莉内疚了一下：“我……我也不是开他玩笑啊，就是……要你们引以为鉴嘛……我肯定不会在他面前说这事儿啊……” “他不在的时候，也别说了。”陆缜叹了口气，接着指了一下电梯门，“到了，出去吧。” 陈凯莉不免有些郁闷，陆缜见状便拍了拍她肩：“好了，就当是关爱祖国的花花草草的成长了，虽然那小子不成器……” “谁说他不成器了？！”陈凯莉瞪起眼睛，陆缜笑出来：“行行行，我不成器。走吧，也不知道主办方有没有给准备点吃的，哥都还没吃饭。” 陈凯莉那点郁闷已经烟消云散了，只是嘴上仍然不饶人：“吃吃吃，你果真是不成器啊！” 陆缜笑了一下，之后悄悄对王珂吐了个槽：“我真是不愿意得罪女人。” “我看你哄女人的技术还是不错的嘛。”王珂笑道，陆缜看了一眼杜承宇：“希望我没有抢了别人的活儿。” 杜承宇像是没听见陆缜的那句揶揄，却摇了摇头：“她过了。” 王珂与陆缜面面相觑，然后王珂试探地说道：“承宇的意思是凯莉之前的玩笑开过头了？” “应该是吧。”陆缜点点头，然后暗暗感叹他俩的读心能力都该到十级了。 之后就是千篇一律的老桥段，虽然他们不算是时尚界的宠儿，但这种活动，没有十次，也参加过七八次了，基本每年至少一次的节奏，早就对活动流程熟悉了。 过红毯，拍照，接受采访，时装秀，最后是一场酒会。 采访环节的时候，记者们不可避免地问起了bi乐队新单曲的事宜，陆缜他们自然很乐意把能公布的信息都说了一遍，但不太满意的记者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们比较关心的事情——关于mv。 “据说新单曲正在筹备mv，之前有消息说会以微型音乐剧的形式来演绎。” 陆缜点头：“的确是这样。” “既然如此，那可否透露一下男女主角？”记者紧追不舍地问道，“男主角会是乐队的成员之一吗？那其他人是否一同参演？” 陆缜心说这什么都还没定下来呢我哪有什么可透露的，他正笑容可掬地想着自己该怎么应付的时候，陈凯莉笑着帮忙挡了一句：“现在一切都在准备中，男女主角的人选有待商榷，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记者到底没能挖出什么来，但事实是陆缜他们确实不知道这方面的消息了，至于陈凯莉，她也许知道更多的，但应该是还没定下来，否则的话她肯定要跟他们说一声。 在预先安排好的位置坐下来之后，王珂好奇地问了一句：“话说，真有女主角啊？” “噗！”陈凯莉正在喝果汁，一听这话差点喷了，“难不成真要拍个你们搞基的mv吗？” 王珂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到底谁来演啊？” “还没定下来呢。”陈凯莉重新喝起了果汁，同时目光在他们的身上打转，“不过听上头的意思，男主角应该会在你们之中选一个吧，总监那老头就说了你们长得也不赖反正是拍自己的mv不要浪费资源之类的。” “帮我跟总监说一声，谢谢他老人家的夸奖。”陆缜顺着杆往上爬，陈凯莉鄙视地看着他：“这么说，你是毛遂自荐了？得，我跟那老头说一声去……” “打住！”陆缜连忙阻止道，“哥只是单纯地想表示谢意罢了，至于其他的，还是另选其人吧。” “我瞅着你挺不错的啊。”陈凯莉又开始报复他了，“而且平时你不也老吹自己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啥的，这不正好发挥一下？” “呵呵。”陆缜干笑起来，“那怎么是吹呢？不过，所谓术业有专攻，哥天生不是上镜头的料，再说了，你不是也说过我不上镜嘛？既然连个照片都拍不好，我怎么能去拍那会动的玩意儿呢？要是到时候吓得没人买了怎么办？” 陆缜镜头感不怎么好这是真的，好多杂志特地给他拍的大片，效果往往还不如路人随手拍的照片自然，这里单纯只论脸，不论衣着。 说实在的，这般不够上镜的陆缜，陈凯莉还真是不太放心让他去演一个有剧情的mv，生怕他一上镜就面部僵硬变成死鱼眼了。所以过去的专辑或单曲里，陆缜从来没有以mv男主角的身份出过镜，大多只是作为主唱，偶尔演个配角打酱油。 不过听到他这样贬低了自己一番，陈凯莉的心里还是很爽的，她哼了一声：“再看吧，反正人又不是我来选的。要是真选中了你，你也得乖乖上。” 陆缜面色一僵，心说自己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他又看了看王珂跟杜承宇，然后讨好地冲陈凯莉笑笑：“陈大姐你看看，其实这两位也是相貌堂堂英姿非凡，虽然总体比哥差了那么一点。，但是他们的镜头感可比我好多了，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圆满地完成上头交待的任务的……” “姓陆的你闭嘴！”王珂哭笑不得，“有你这么拉人下水的吗？” “死道友不死贫道啊。”陆缜振振有词道，“哥也是没办法，你们就不能两肋插刀一次吗？” 这下连杜承宇都忍不住飞了一个眼刀过去，王珂刚骂了一句“厚颜无耻”之后，就听到陈凯莉忍着笑说道：“姓陆的你少来了，谁说一定是你了，你激动个屁啊！”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陆缜松了口气，一副安心的模样，“真的，要我去演那玩意儿，还不如让我去写二十首歌。” “好啊，那你写出二十首歌就把你从候选人里剔除出去。”陈凯莉开玩笑道，陆缜却是很认真地看着她：“这话当真？” 陈凯莉无语了：“我随口说说的……不过你真能写二十首歌？那六专七专都不用愁喽。” “这个嘛，人在生死关头，总是能爆发出潜力的。” “……只是拍个mv，至于嘛你？！” “简直比死还可怕。”陆缜叹道。 第103章 男主角风波 穆兰本不想出席这个派对的，但她参演的狂欢电影《x体》第一部刚刚杀青，最近又没有别的工作，她回到b市根本没有借口拒绝。 “我知道你有心理阴影，不过要在这圈子里混出头来，这些曝光率都是少不了的。”经纪人苦口婆心地劝着，“一次两次还好，但这种商业活动你多拒绝几次，以后都没有人敢邀请你了。” “我知道了。”穆兰不耐烦地挥挥手，然后又按了按眉心，“我只是这阵子拍戏有点累了，本来想休息一下，结果你又这么多话。算了，我去就是了。” 虽然态度不太好，但见穆兰答应下来经纪人也就放心了，穆兰这位经纪人也是圈子里的老牌经纪人，之前结婚生子其实已经处于半隐退的状态了，后来穆兰的母亲找人请她带穆兰一段时间，这话说的很客气，但却没有说这“一段时间”究竟是多长，鉴于对方的身份，经纪人也没敢问。 虽然淡出圈子几年，但是人脉资源都还握在手里，因此穆兰在跟了她之后，目前到手的资源都是挺不错的。所以穆兰还算是挺尊重这位经纪人的，她的话也能听得进去，虽然也只是相对其他人来说。 虽然不想承认，但穆兰确实对上一次的走光时间心有余悸，尤其事后又被说成是她自导自演为了拉高话题度，穆兰差点气炸了，因此那段时间她的心情很不好，再加上跟踪的狗仔队多了，颇有点草木皆兵的心态，那次跟何芝的吵架也是由此发生的。 那次的事情之后，穆兰到现在也没有再接过何芝的电话，更别提见面了，不过迫于她母亲的压力，她倒是回了一次家，结果又被训了一顿，理由是不孝母亲，不敬长姐。 穆兰心中冷笑，她倒是想孝想敬，但也要看对方值不值得，不过这话还是忍住了没说出来，否则要把她逐出家门了。 回到b市之后的这几天她乍然闲了下来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虽然手里还有片约，但她还有几周时间才进组，除了今天的时尚派对之外，经纪人并没有特意给她安排其他工作，因此头几天穆兰是无所事事的状态。 其实这期间她试着去某监狱想探望一下许久未见的父亲，但是就像以前一样，牢里的父亲拒绝了她的看望，穆兰很是难过，但这难过却不知道该向谁倾诉的好。 她的母亲和姐姐都是把监狱里的父亲当成是污点来看待，根本不会理解她的心情，而她也没有什么朋友可言，身边的人都只是工作上的交集。至于林亦之……穆兰并不愿意把这种事情跟他说，说到底，他们也只是见不得人的情人关系，他也未必有耐心听她说这种事。 “穆小姐，你可有中意的礼服？”服装师的声音让她回过神，穆兰打起精神看了一下挂成一排的礼服，忽而又没有心思选衣服，只说：“你挑吧，保险一点就行。” 服装师自然也知道她上次的意外，于是点了点头，选了三条符合要求的裙子，然后要她做决定。 穆兰扫了一眼，点了最中间的那条：“就这个吧……还有多长时间？” “四个小时，还算来得及。”经纪人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告诉她。穆兰微微蹙眉：“也不用太费事儿，这一次……就低调一点吧。” 看来还是对上一次的事情耿耿于怀啊，经纪人暗想。其实她有点自责，上一次这么重要的活动她应该陪着自家艺人去的，只是那晚她女儿突然生了急病，她实在不放心离开，好在穆兰那一次也还算好说话，同意了她陪在女儿身边的请求。只是谁也没想到，之后就发生了走光的事情。 “就依你。”经纪人点点头，接着又提醒道，“不过也要抓紧时间，最好提前到。” 因为按照穆兰的要求选了相对简单的发型和妆容，时间确实节省了不少，而且让人惊喜的是，抛弃了那些繁琐细节的穆兰，反倒比平时要美上几分。 “以后可以考虑往这个风格来造型啊。”经纪人打量着穆兰琢磨道，还有句话她没敢说出来，就是这样的风格绝对比之前的更拉公众好感度啊，尤其是女性的。 穆兰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有些淡漠：“总之那是你们的事，你们看着办吧。” 经纪人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之后她们也到了那酒店，避过了媒体的围追和路人的围观，顺利地到了派对会场。 “穆兰，你多笑笑。”落座之后经纪人低声说道，“在这一行混，不说交朋友，但是人缘确实是重要的。老是特立独行的话，是讨不了好的。” 穆兰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睑：“我……” “就当是在演戏好了。”经纪人谆谆教导，“其实大家都是在演戏，这圈子里哪有这么多好朋友。” “我尽量吧。”穆兰低声说道，经纪人略感欣慰，她答应去试试，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与此同时也忍不住感叹，这姑娘绝对是她带过的最难搞定的艺人啊。 接下来是主办品牌的一场秀，除了经典款的时装之外，也展示了不少在该品牌以往的大秀上出现过的不少经典道具，例如一些包和珠宝，以及围巾手套之类的配饰。 穆兰到底是女性，原先可能来的不情不愿，但是到了看秀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就专心起来了。 秀结束的时候，她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不过之后就是无聊的酒会了，穆兰人缘一般，放眼望过去也没有几个人说得上话，她便有些百无聊赖，后来被经纪人催着去别桌走走，无奈之下，她只好离开自己的座位，只是并没有找人说话，而是朝饮料区走去。 这个宴会是自助形式的，虽然也有侍应生送酒，不过有了上一次的不愉快回忆，今晚穆兰不打算沾酒，只是口渴了，便打算去弄杯饮料之类的。 只是刚走近果汁区就听到两个人对话的声音：“你到底要喝什么啊？” 这慵懒又带着几分的无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我看看……没有苹果汁了？！”那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失望，“怎么就没有了啊？” “喝什么苹果汁，白开水不好吗？”那人颇有些不以为然，“而且哥手上都这么重了，你就不能让我轻松点？” 穆兰看了一眼，他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已经有三个装着饮料的杯子了。 “切，我又不是你，只喝白开水。”那女人不理他，“我不管，在这里等一会儿，应该一会儿服务员就来加了。” “你眼前已经站着一个服务员了。” “哈哈哈！别说，你今晚这身还真的挺像服务员的！”那女的大笑起来，那人也笑了：“你这么说的话，在场的百分之八十的男性都要中枪了。” “不过你可比他们敬业多了。”那女的取笑道，那人摇摇头：“那你记得给我加工资。” 陈凯莉正要说一句“你的工资不归我管”，却一转眼无意中看到有个女人往这边看，她楞了一下，随即堆起笑容：“是穆小姐啊？幸会幸会。” 陆缜闻言也看了过去，穆兰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上次陆缜把自己的外套借给她的事情，事后想起来，她能够感觉到这个人的善意。 原本是想着自己欠他的人情好像更多了，下次见到的时候真的要说一声谢谢，不过真见到他的时候，她反而张不开嘴。 “是穆小姐啊。”陆缜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神情，只是朝她点点头，“你也来拿果汁吗？不过苹果汁没有了，你要不要也在这儿等一会儿？” “呃……我喝别的也行。”穆兰见他很平常地跟自己打招呼，绝口不提上次的事情，心下也有些感激，虽然那糗事早就在网上扩散了，但是如果真有人在自己面前提起的话，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当场翻脸。 “那请便了。”陆缜笑了笑，“我这边腾不出手了。” 穆兰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笑容，但是她的笑容实在有些勉强，弄得陈凯莉以为陆缜的话让这位大小姐不高兴了，便陪笑道：“我离得近，我来吧。穆小姐想喝什么？” “我自己来吧。”穆兰不愿麻烦别人，便走过去，随便接了一杯果汁，转身要走的时候，又看了看陆缜他们，“你们……叫我穆兰就行了。” “行，穆兰。”陆缜很干脆地叫了一声，反倒是穆兰自己楞了一下，之后，她又深吸一口气，然后跟他道谢：“对了……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以及，之前的事情……抱歉。” 陈凯莉猜得出她要谢的应该是陆缜拿了王珂外套借她的事情，不过道歉……她有些疑惑，不过想起来一向好脾气的王珂说起她的时候似乎语气并不太好，想来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只是陆缜不肯告诉她。 只是在这边也不好多问，回去再仔细盘问陆缜他们就是了。 “上次的事？以前的事？”陆缜好笑地看着她，“那是啥事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穆兰因他戏谑的眼神和语气又有点上火，但想着自己还欠这个人的人情，便压下那股火，只是声音变冷了一些：“总之，我欠了你人情……如果你有什么事要我做，我又能做到的话，我……” “说到这个，”陆缜忽然打断她，“上次那个外套，你没有扔吧？” 穆兰又楞了一下，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便下意识地摇头：“没有。” “那你啥时候还回来吧，好歹也是个名牌呢。”其实陆缜想说的是王珂一直惦记着他的外套呢，不过说出来的话好像有毁他形象的嫌疑，便忍住了没说。 “你……”穆兰真的有点恼怒了，“真是不好意思啊，你放心，我会让人买一套新的还给你的！” “啧。”陆缜想起之前王君跟他说过的何芝说要补偿新手机给她的时候，貌似也是这样说的，真还真是亲姐妹啊，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样的。 陆缜其实只是单纯的语气词，不过穆兰显然又误会了，她更加懊恼：“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不满？没有啊。”陆缜笑，“不过新的就不用了，你把那外套洗干净还回来就行了……” “陆缜！”陈凯莉急忙阻止了他，一边吐槽着这货到底会不会跟女人说话一边心里盘算起了别的主意，“穆小姐，你别跟他见识，这家伙嘴是有些损，不过他没有别的意思。” 穆兰抿着唇不说话，其实她跟陆缜接触过几次之后，自然也多少察觉了这一点，不然这会儿她早就拂袖离去了。 “对了，穆小姐刚刚说有事情可以找你帮忙？”陈凯莉试探地问道，陆缜闻言瞅了她一眼，心里猜到这女人想打什么主意。 “喂……”他刚要说话，就被穆兰打断了，她的面上竟然浮起了笑容，她看着陈凯莉：“是这样的。” 其实她原话并没有这么客气，不过陈凯莉说的委婉了一些，穆兰也猜得出她应该是有求于自己，这样也好，正好还陆缜的人情，免得自己好像总欠着他什么。 “是这样的，我们乐队最近要发行一支新单曲。这几天在筹备着mv了，女主角还未定，但穆小姐一直是我属意的人选之一。不过之前不敢贸然开口，因为不知道穆小姐档期安排如何。但是今天这么有缘碰见了，我就冒昧地问了。不知道穆小姐对否有意出演？”陈凯莉觉得穆兰是个不错的人选，她最近的媒体热度很高，虽然不全是正面的，但这并不重要。而且她目前为止出演的电影都是有档次的，最近还拿了奖，虽然有争议，但在媒体和观众眼里，她也算是有点逼格的女演员了。 陆缜有些无奈地看着陈凯莉，他才不信陈凯莉之前有想请穆兰出演的意愿，但是话都说到这里了，他也不好拆她的台，只是这样莫名其妙地拉个人来演mv，真的好吗？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穆兰并没有一口拒绝，她沉吟了一下：“那支mv，什么时候开始拍？” “就这两三周。”陈凯莉见对方并没有回绝，便兴奋起来，其实之前她也挺忐忑的，那穆兰虽然说了要还人情之类的话，但如果嫌单曲mv之类的不够高大上，一口拒绝了怎么办？ “时间上应该可以。但我还是要回去问一下经纪人。”穆兰说着瞥了一眼陆缜，她把话留了点白，不过她想着新戏过两个星期才进组，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接下这个工作也好打发时间。 不过，应该不会是要跟这个人演对手戏吧？她心里犯起了嘀咕，不过也没有问出来。 “当然当然！”陈凯莉连连点头，她感觉的出来，这事儿八成能成，心情变得很好，她没想到好，穆兰也没有传说中那么高冷，其实还挺好说话的。 最无语的是陆缜，但是他对mv的拍摄本来就没有什么话语权，陈凯莉擅自决定了，他也没有反对的立场。 “苹果汁来了。”陆缜叹了口气，然后转移了话题，陈凯莉便去接果汁，穆兰也拿着果汁离开了，只是还是能隐隐听见他们的对话。 “你这样随便找个人来好吗？” “什么随便啊？她好歹是今年金马的最佳新演员，可比你高端多了！” “我是说她未必适合这首歌的意境啊。” “拍都没拍，你怎么知道？” “算了，反正这也不是我能管的事情。不过我先声明啊，我肯定不演啊。” “哼，你想演也未必轮得到你。” 穆兰听到这里早已火起，她以为陆缜是针对她才这么说的，她愤怒地想着，目中无人！你不想跟我演，我也不屑跟你演呢！ 她真想回过头跟陈凯莉说让她另请他人吧，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毕竟之前说好的要还人情的，现在反悔也不太好。 不过，她到时候绝对要明确表示，绝对不跟这个人一起出演！ “到了，到了，傍晚的时候到的……嗯，还好，不怎么冷……放心吧，我们有好几个同事在……嗯嗯。钱？够用啊，放心吧哥哥。……嗯嗯，知道了……好，那我先挂啦，你和陆缜哥哥也要注意身体。嗯，再见。” 王君挂了电话之后走到酒店房间里的落地窗边看着这个城市的夜景，还是一如既往的璀璨夺目，似乎在她离开之后的半年内，没有任何变化。 但这怎么可能呢？不说一座城市，就算只是一个人，也是每一天都会有不一样的地方。或许，这种变化本身就是一种前进吧。 王君在窗边看了许久，然后回到床上躺着，心想着这个公司的待遇还是可以的，至少每个员工都有单独的房间，不用跟别人挤一间。 结果她刚躺下没多久，门就被敲醒了，王君有点意外，于是从床上爬起来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衣服，然后才去开门。 来的人是两个女同事，平时跟她关系还可以，她们一脸兴奋地要王君带她们出去逛逛，王君不是很想出去，毕竟白天坐了飞机，现在其实还挺困的。 “今天有点晚了吧，还是等工作结束之后再去吧？”王君试探着说道，结果两个女同事直接拉着她往外走：“哎呀，等工作结束那我们还有时间逛嘛，肯定就直接回国了！” “现在也不早了……”“才九点多哪里晚了！好啦，我保证十二点之前回来好不好？” “十二点……明天还有工作啊……”“那我们就在附近逛逛，你在这里住了几年，日语又好了，靠你了！” “可是……”“别可是了，待会儿请你吃夜宵啦！” 王君无奈，最后只能跟着她们出去了，只是等电梯的时候，正好看到何芝从另外一个电梯走出来。 何芝拿着手机好像在讲电话，看到她们三个略有些意外，而王君她们突然遇见上司也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虽然她们只打算出去逛一逛，但就是有种做了贼被抓包的感觉。 何芝看着她们微微蹙了一下眉，也不继续说电话了，直接问了一句：“你们要出去？” 两个女同事低着头缩着肩没有出声，无奈王君只好站出来说：“呃……我们出去走走。” 何芝心下有些不满，她觉得这有可能会影响到明天她们工作的效率，但现在毕竟是非工作时间，她也没有这个权力去管。 于是最后只是皱着眉说了一句“不要太晚回来，注意安全，早点休息。” 三人见她不太好的脸色，也没敢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之后何芝拿着电话好像说了一句“哦，刚刚遇到几个下属……”，听起来是在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解释，不过她总算离开了，两个女同事都松了口气，只是原本的雀跃之情稍稍减淡。 “要不，我们就随便走走吧。”其中一个有些犹豫地说道，看来何芝不虞的脸色让她很是顾忌。 另外一个女同事看了一眼王君，想要征求她的意见，王君倒是无所谓，她本来也不是很想出去，于是便笑笑说道：“我没意见。” “行吧，那就在附近随便逛两圈吧。”那个女同事无可奈何地同意了，之后又不高兴地撅起嘴，“何副总也真是的，她自己不也刚从下面上来吗？干嘛不让我们出去啊。” “她也没说不让吧，直说早点回来。”王君替何芝解释了一句，女同事撇撇嘴：“得了吧，她那脸色那么臭，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王君没再说话，另一个女同事却接过了话头：“我也觉得何副总就是那个意思。不过也没办法了，谁让她是boss呢。” “别提了，谁不知道她家境好啊……”那个对何芝很有些意见的女同事用一种艳羡和嫉妒混合的语气说着，王君看着电梯内显示屏上跳跃的数字，忽然开口：“到一楼了。” “哎，感觉空气都好多了！”这下立刻引开了她们的注意力，两个女同事叽叽喳喳地问道，“小王你对这里熟，你觉得哪里比较好玩？”“今晚就别想着玩了，还是去吃一顿正宗的日本料理吧！小王你说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王君听她们一句句的听得头疼，便直接打断了她们：“总之，你们跟着我走吧，附近应该有一家不错的甜品店，只要你们不怕胖的话，就尽管来吧。” 两个女同事对视了一眼，但想想来一趟日本不容易，还是跟上了王君的脚步。 “你还在忙啊？”这边，何芝还在跟林亦之通电话，她的未婚夫好像很忙的样子，但还是耐心地陪着她说话：“嗯，还有点案情资料没整理完。” “那我是不是妨碍你工作了？”何芝闷闷地问道，如果他说是的话，她肯定会挂电话，但私心还是希望他说不是。 “不至于。”林亦之笑了一声，然后问道，“怎么，你今晚好像挺有空的样子？” “刚到东京不是，跟日本这边的接洽明天才开始。” “那你怎么不出去走走？机会难得啊。”林亦之调侃道，何芝笑了：“又不是第一次来，而且我也不是小女生了。” “你的意思是，刚刚那几个跑出去玩的下属是小女生咯？”林亦之笑道，何芝翻了个身：“本来就是啊，太沉不住气了。” “你也可以和她们一起出去。”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能跟她们一起出去。” “我是认真的啊。虽然你的职位比她们要高，但你也还年轻。” “还年轻呢，我都快三十了。”何芝提起这个的时候心下还是有些怅然，林亦之目前还是没有透露出想要成婚的意愿，至少今年不太可能了。 “你啊，总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林亦之摇头，“这样会很累的。” “你这个完美主义者有资格说我吗？”何芝不服气地说道，林亦之淡淡地笑着：“还好吧，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追求完美。” 何芝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便笑道：“说起来真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还真有点羡慕那几个女孩子……虽然不沉稳，但是挺有活力的。” 林亦之笑了笑，没说什么，而后又听到她说：“不过，我还以为那个姓王的女孩子会沉稳一些呢，但是她这两天的表现让我不太满意。” “姓王的女孩子？”林亦之疑问了一句，何芝顺口答道：“就是你那个朋友的妹妹嘛。我原本觉得她比同龄的姑娘要成熟一点，不过到底还是年轻。但是工作能力还是可以的。” “这样。”林亦之只是笑了一下。 “都过来跟郭导演打个招呼，都是认识的，我就不多话了。”陈凯莉带着一个人来到他们的练习室，几个人看过去，发现果然是熟人，这郭舒平导演以前也导过他们的音乐录像，彼此之间的印象都不错。而且郭舒平也是前不久颇受好评的电影《黑雪花》的副导演，虽然知名度和影响力都比不上正导演，但郭舒平在业内的风评也上升了不少。 “郭导。”陆缜微笑着跟人打了招呼，郭舒平跟这支乐队的五个成员都还是挺熟稔的，他拍了一下陆缜的肩：“你小子最近可真低调啊。” 陆缜笑了笑，郭舒平这话应该是反话，他最近是没有什么大新闻，不过跟乐渝不和的那点小道消息也传了好一阵子，好在上次录完节目回来是消停了一点了，但据说两边的粉丝的关系也不见缓和多少。 对此陈凯莉只能扶额道：“粉丝直接的斗争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不过千万别再吵到连娱乐新闻都关注的地步了。” 陆缜从来不会去那些个八卦论坛之类的地方，也不太了解他们在吵什么，不过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或许对乐渝的影响会大一点。 “我总觉得，这也是一种维持热度的方式。他的粉丝也挺有手段的。”陈凯莉曾经私下跟他嘀咕过，“毕竟那小子最近也在宣传他的ep。” “那按照你这么说，我们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喽，毕竟我们也要出单曲了。”陆缜失笑，陈凯莉瞪了他一眼：“这能一样吗？他是新人，你是前辈，这样被巴着不放，最后吃亏的还是你啊。” “可能吧。”陆缜摊了摊手，“不过你也说了，粉丝之间的事情很难插手。” “太讨厌了！”陈凯莉皱起眉头，颇为愤懑地说道。 陆缜的心神转回来，其他四个人已经跟郭舒平打完一圈招呼了，郭舒平看了看他们，又转头问身边的陈凯莉：“我昨晚看到了你们团队传过来的剧本大纲，不过人年纪大了，一过时间就犯困，所以只是大概扫了一眼。不过我心里也有了底儿……男女主角定了没有？” 双胞胎听见郭舒平这么说，便忍不住低声吐槽了一句：“原来剧本写好了，话说，我们都还没看过呢。” 陆缜笑：“那有什么好看的，这么想看，还不如去看个正经的电影。” “那怎么一样，你们可是要参演的啊陆缜。”郭舒平乐呵呵地接话，陆缜苦笑了一下：“我就算了吧。” “你这小子还是老样子。”陆缜在这方面的推脱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几乎每个跟他们合作过的mv导演都听过他那一番不变的说辞。不过陆缜的表演天赋还真是……为负数，郭舒平记得他几年前第一次执导他们某首歌曲mv的时候，陆缜被强逼着赶鸭子上架，结果花了两天时间，那拍出来的效果简直不忍直视，最后连他自己的唱片公司都受不了，临时找了另一个男模特重拍之前的镜头。 “呵呵，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演戏不行啊。”陆缜赔笑道，郭舒平好笑地摇摇头，陈凯莉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陆缜：“得了，你哪凉快哪呆着去！” 接着她又对郭舒平说：“女主角暂时定下来了，就是穆兰。我上午的时候跟她的工作室接洽过，档期方面是没有问题的，穆兰本人也没有意见。” “穆兰啊，就是之前拿奖的那位？”郭舒平略有些惊讶，一般这种在上升期的演员，应该是看不上拍mv这种活儿的，这穆兰居然答应了，真让他有些意外。 “对啊，就是她。昨天在一个活动上遇见她，我就顺便问了一下，她正好有时间就答应下来了。”陈凯莉含糊其辞地说道，郭舒平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那挺好的，那姑娘表演功底还是不错的，比那些业余的模特强多了。” “不是说她上次拿奖争议声很大吗？”王珂听到这话忍不住问了一句，郭舒平摇了摇头：“那是因为她拿奖的那部作品里她的表现不够突出，不过如果你们去看看她的另外一部电影叫做《花间》的，那里头她的表演还是可圈可点的。” “人家怎么说都是科班出身的。”陆缜附和道，“再怎么样也比我们这群业余都不如的水平高。” “总之是个人就比你强。”王珂趁机嘲讽了一句，陆缜无所谓地笑笑：“没事儿，反正哥也不吃那碗饭。” “既然女主角定下来了，那男主角呢？”郭舒平继续问，陈凯莉的脸上出现了些许为难的神色：“这个……还没有……” 郭舒平看看她，又看了看那边的五个人，立刻会意地笑了：“莫非，要在成员里选一个？” 陈凯莉略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她总不能告诉人家导演，他们五个人里有两个小的现在还不适合出演，三个老的都互相踢皮球，没有一个人愿意。 “那要怎么办？”郭舒平好笑道，陈凯莉叹口气：“我还在说服他们中。” “说真的，你们这个乐队跟其他歌手还真是很不一样。”郭舒平笑道，“我执导过其他组合或者乐队的，基本能自己演，绝对不会把机会让给别人。你们这还孔融让梨，太和谐了。” “谁让我们连业余都不如呢。”陆缜自嘲地笑道，然后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反正我知道自己已经被排除到大名单之外了” “你还真是……”郭舒平想起之前他那段惨不忍睹的回忆，龇了龇牙，之后他的目光在王珂和杜承宇之间打转，吓得那两位也往后退了两步：“郭导，我们真不行！” 郭舒平很无奈地望着陈凯莉：“凯莉，这……” 陈凯莉大怒：“你们这群兔崽子！到底还要不要出单曲了！延误了拍摄日期，你们谁负责啊！” 陆缜笑眯眯地躲到了双胞胎身后，剩下王珂跟杜承宇面面相觑，但还是没人出声。 “我不管，下午穆兰就来了，那时候必须决定人选！”陈凯莉丢下这句话，之后就带着郭舒平跟其他的工作人员交流去了。 “要不，”陆缜搭着双胞胎的肩，懒洋洋地看着王珂跟杜承宇，“你们谁牺牲一下？老杜？” 这话一出，双胞胎就忍不住偷笑了：“杜前辈去演？这……他能把台词说出来吗？” 陆缜轻轻地敲了一下他们的头：“你们忘了，他可是在记者面前一口气不歇地念过五分钟稿子的人呢。”他指的应该就是之前大k出事的召开的那次记者会了。 双胞胎无话可说了，但是王珂也禁不住吐槽：“我怕他的脸比你还僵呢……”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陆缜见王珂已经跳进坑里了，连忙说道，“那你就自觉主动地接下这个光荣的任务吧！” “呸！我才不要！”王珂果断拒绝，陆缜无语：“你以前又不是没演过……” “我可不要跟那女人演啊。”王珂对穆兰的意见还是挺大的，陆缜笑了笑，没再说话。 下午穆兰到rca公司之前，陆缜躲在厕所的隔间里抽了半小时的烟，是王珂被陈凯莉命令着去找他，才把他给揪出来的。 “咳咳咳咳咳……我去，你这是八辈子没抽过烟了吗？！搞的整个厕所都是烟！”王珂不断地咳嗽，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待会儿不是不让抽了嘛。”陆缜掐灭烟头扔进马桶里，然后放水冲了，之后走了出去，王珂也连忙跟着出去，到了外面才觉得又可以呼吸了。 “赶紧的吧，听说人要到了。”王珂催了一声，陆缜倒是不怎么着急的样子，慢悠悠地走着，王珂其实也不是很想见到穆兰，便也放慢了脚步陪着他走。、 他忍不住发牢骚：“怎么就找她了？” “你去问陈凯莉。”陆缜老神在在地回道，王珂皱眉：“我是觉得奇怪，她怎么肯答应啊？她不是跟你过不去吗？” “应该也不至于。”陆缜想起穆兰昨晚说的话，然后笑道，“哦，好像是，她说她要还我人情来着，所以就接下来了。” “还你人情？”王珂怔了一下，然后摸了摸下巴，“她也知道她对不起你啊？” “你在她面前说这话小心被抽。”陆缜笑，“人家可没说自己对不起我这种话，我也受不起啊。” “切。”王珂做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但对穆兰的观感稍稍好了一些。 后来他们到了陈凯莉的接待室没多久，穆兰和她的经纪人助理也到了，她虽然是掐着时间来的，但也没迟到。 “穆小姐好，请坐！”陈凯莉笑容可掬地邀请道，穆兰对她笑笑，然后就在沙发上坐下了，陪同她的经纪人跟助理在她的两侧坐下，她的余光瞥见坐在她对面的人是陆缜。 “穆小姐好像跟我们乐队的几位成员没有正式地认识过，既然接下来要合作，不如现在大家互相交流一下吧？” 之后便是一番寒暄，穆兰不太擅长这种事情，说话的时候语气和笑容都有些不自然，但好在bi乐队的几位都不太把这种事放在心上，或者说，算是比较知道穆兰的性格的人。 “剧本穆兰已经看了。”穆兰勉强跟几个人打完招呼之后就不想说话了，她的经纪人看出来了，于是便主动替她开口，“还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拍摄团队准备的怎么样了？对手戏的演员是谁？拍摄地点呢？还有拍摄周期也要告知一下。” 陈凯莉连忙一一作答，穆兰一边听着还是比较满意的，不过陈凯莉说到最后的对手戏男主角的时候卡壳了，她又哀怨地看了一眼陆缜他们，然后有些为难地对穆兰说：“这个……我们还在斟酌……” 穆兰也朝陆缜那边看了一眼，看到他低垂着眼心不在焉的模样，又想起昨天听到他说自己不演的话，立刻皱起了眉。 陈凯莉以为她对自己这边还没把男主角定好不满了，便急忙说道：“不过今天肯定会决定的……绝不耽误拍摄！” 穆兰也没说什么，毕竟她也没资格决定这个，自然是对方安排谁她就跟谁演了。 陈凯莉见穆兰没出声，脸上也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而今天自己家那几位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平时闹腾的要命，今天一个比一个安静。她心底颇有些为难，便想着要活跃气氛一下，于是对着穆兰开起了玩笑：“不知道以穆小姐的专业眼光来看，觉得我们这里的哪一位最适合表演呢？” 她原本只是开玩笑，甚至陆缜都在心里吐槽这女人的玩笑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聊，但没想到穆兰却是当真了。 第104章 我一定会杀了你 她听了陈凯莉的话，犹豫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对面的几个人，陆缜感觉到她的目光便抬起眼跟她对视了一下。 穆兰看着他心里忽然升出了一点恶作剧的心思，心说他不是不想跟我演吗？那我就偏偏你来！ 于是她便抬起胳膊，指着陆缜，刚要开口，却忽然见到陆缜站了起来，然后向她走过来。 穆兰怔了一下，陆缜在她面前站定，接着忽然按住她的双肩，问道：“穆小姐真的要我来演吗？” 穆兰本想脱口而出“是啊就是要你来演”，结果刚开口就是一连串的咳嗽，这家伙身上的烟味太呛人了！ 穆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一把推开他，捂住口鼻：“我是想说，如果是他的话！那我现在就告辞了！” 陈凯莉见穆兰放出了狠话，便对着陆缜怒目而视，不过也还好，她和郭舒平原本也没打算让陆缜来……毕竟他其他什么都好，演戏真不行。 于是她连忙赔笑道：“放心吧，不会让他来的。” 陆缜笑着退开了，王珂在一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原来你小子打的是这个主意……！ 陆缜笑望着他，眼神有些古怪，王珂还没理解过来，忽然听到陈凯莉对他说：“王珂，就你来吧。待会儿我让人把剧本发到你邮箱，你晚上抓紧时间熟悉一下。” 王珂当场傻在那里了，陈凯莉继续对着全员说道：“王珂跟穆兰小姐过两天会先飞到x市的海边，拍摄地点就定在那里，你们其他人可能会晚一点过去。不过你们也要准备好。” 陆缜很配合地点点头：“没问题！” 陈凯莉白了他一眼，穆兰虽然看着别的方向，但心中对陆缜的恼怒却是只升不减。 “不，我知道你是谁，而你也知道我是谁。我的小王子。” 王珂在收拾好东西之后原本是想给妹妹打个电话，结果看到了这条信息，是之前那个陌生号码的回复。 虽然王珂已经将那个号码之前发的信息都清空了，但对这个号码多少还是有点印象。 他看着这条短信有些心惊。 不是因为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发这种莫名其妙的信息给他，而是因为这条信息里的某三个字，让他觉得刺目又反胃。 小王子……王珂拿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三个字，仿佛又把他带回了那个他拼命想要忘掉的噩梦里。 这是那个恶魔对他的称呼，王珂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宁愿死也不愿回想起来，但这三个字却像是回音一样在他的耳边荡开来，带着黏腻的汗意和剧烈的喘息，萦绕不绝，挥之不去。 手机毫无预兆地掉在了地上，落在地上的沉闷响声把王珂从不堪回首的记忆里惊醒，他一瞬间跌坐在地上，死死地盯着那台手机看了一会儿，仿佛那是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会爆炸。 半晌之后，他伸出手哆哆嗦嗦地重新拾起它，他的手指停留在拨号键上，他本想打过去，想证实一下这究竟是一场恶劣的恶作剧，还是……那个恶魔真的重新缠上他了？ 王珂宁愿相信是前者，他完全想象不出那个恶魔为什么自己的手机号码，但……短信的语气和那个让他耻辱不已的称呼，由不得他不信。 可，怎么会…… 王珂最终还是没有打过去，他一秒钟都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又或者……是害怕听到。 他只是在勉强平静下来之后，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庄城？” 而看见信息发送出去之后，他反而镇定了一些，甚至还按照之前的计划给王君打了个电话。 而在王君接起电话的那一刻，他的声音也是不可思议的平静，连他自己都感到奇怪。 “小君，你那边现在是十点了吧？”王珂甚至带着些许笑意问她，王君那边也没有听出任何异常：“是啊，东京时间比b市那边要晚一个小时。对了，哥，你成了新单曲mv的男主角啊？” “呃……”王珂略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两声，然后有些无奈地说道，“连你都知道了……是那家伙告诉你的？” “不是他啊，是凯莉姐。”王君笑眯眯地答道，“她之前打电话让我帮她买点护肤品回去，顺便跟我说了你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我要恭喜哥哥。”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王珂苦笑了一下，“都是他们不干，才让我顶上的。再说了，那穆兰……” “我听凯莉姐说啦，那位穆小姐是为了还陆缜哥哥的人情才答应出演的，我想，这应该也能算是一种友情出演吧。”王君安慰道，“她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王珂忍不住笑道：“想到哪里去了你，她怎么能欺负我，只是我自己不太想跟她相处而已……不过你说的也对，既然她是抱着好意来的，那我也应该态度好一点。” “嗯嗯！” “对了，你工作怎么样？” “今天我们上司跟日本这边的代表谈了一天，我全程陪同，现在有点口干呢。”王君没有说自己基本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而且一整天的神经都绷得很紧，还差点出了差错，现在已经累得快瘫掉了，她不想跟王珂说这些。 “累着了吧？”王珂叹了口气，他听得出王君刻意的轻描淡写，心知肯定不是那么简单，“小君，你现在，还是喜欢这份工作吗？” 王君在这边愣了一下，自从她决定工作之后，王珂已经基本不在她面前说这种话了，大多数时候都是鼓励为主，但她还是坚定地笑着：“嗯，喜欢的。” “这样啊。”王珂有些失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很希望这时候她能在自己的身边，但他没有说更多的话，只是温言笑道，“那好，你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我知道啦。”王君笑起来，之前她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总觉得哥哥好像有点奇怪，她也嘱咐道：“那哥也要好好拍，那支mv我一定会看的！” 王珂最后囧了一下：“还是别看了吧……” “哈哈哈！”王君大笑起来，王珂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说了，你早点休息吧。” “好！哥哥晚安！” 挂了电话之后，王珂闭上眼睛靠在床头，似乎妹妹带来的温情能让此时置身于冰窟里的他感觉好一些。 所以即使他之后看到了那个恶魔发来的回复，也不至于再失态。 “我很高兴，你终于认出我了。” 王珂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死死地攥着手机，真的是他。 他有很多想知道的，但他实在不愿跟这个混蛋继续交流下去，哪怕只是通过网络。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这几个字，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快要被挤爆了，手机再一次无力地掉在地上，王珂的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头，他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 换号码……这三个字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像一道曙光，王珂暂时从快要爆炸的头痛中解脱出来，他甚至有些兴奋起来，心想着虽然不知道那个恶魔是从哪里得到他的号码的，但只要把号码换掉了，那个畜生就不会再找得到他了吧？ 王珂捡起手机的时候手还有些颤抖，手机被刚刚那一摔摔得直接关机了，他花了好长时间才让它重新开机，连开机密码都输了好几次。他打算给陈凯莉打个电话，要她帮他弄一张新的手机卡。 只是刚刚开机，他就看到了庄城发来的新信息——“为什么不说话了？你还在害怕我吗？还是说，你在想着摆脱我的办法？不，小王子，千万别那么做，我不想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所以，记住，我们要保持联系。” 这段话里的含义太多，多到王珂不愿意深想，只是他下意识的就感觉到了危险，而且是无法摆脱的危险，就像是是二十年前那样。 屋子里寂静无声，几乎连他的呼吸声都消失了，过了很久，王珂才慢慢地打下了几个字——“你想怎么样？” “我只想让你记得我。” 王珂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抑制不住地发笑起来，他笑的很厉害，甚至整个人都前俯后仰的。 记住你吗……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就足够让我永远记住你了。 我恨你。王珂感觉到自己对那个恶魔的恨意前所未有地澎湃起来，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恨着一个人，或许这恨意一直都在，只是之前被恐惧所压制住了。 王珂很冷静地拿起手机，又编辑了一条信息给庄城——“不管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都不会如愿的。” 信息发出去的几秒钟之后，悦耳的钢琴声忽然响了起来，王珂的身体震了一下，手机在他的手里不停震动。 庄城，居然直接打过来了。 王珂意识到这件事之后，他的手像是被沸水烫到了一样，迅速地把手机摔在床上，而他整个人仓皇地往旁边躲开了好几步。 手机一直在响，看得出打电话的人很耐心，只是王珂始终没有接起来，在一分钟之后，那铃声终于安静了下来。 那一瞬间，对于那个恶魔的恐惧再次占了上风。 我还是太怯弱了……王珂整个人蜷缩在床边，直到他听到短信的提示音想起来，才有些木然地回过头看了一眼，手机的屏幕又亮了起来，那个畜生又把短信发过来了。 或许我应该直接把这个手机扔进马桶里。王珂这样想着，但却仍然拿起了手机，点开他发过来的信息，庄城之前的警告依然让他心有余悸，因为他太了解那个畜生了，知道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庄城的信息有两条，第一条是文字——“很遗憾你不愿意接我的电话，要知道，我真的很想听听你的声音。我很想知道我的小王子在长大之后有哪些改变……虽然我依旧怀念着那个少年时的你。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孩子，直至今日，我依旧无法忘记那些和你共处的时光，那真美好。只是岁月流逝的太快，我只好在想念你的时候用一些旧物来慰藉自己。” 王珂看着这几行像是情书一样的文字，又冷笑起来，庄城是个语文老师，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温文尔雅的，也很注意个人涵养，因此绝大多数的人都觉得他是个好人——但谁知道，在披着一副人皮的外表下，他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第二条信息还是未读状态，手机的显示那是一张图片，王珂的心脏忽然颤了一下，虽然他还没看见究竟是什么内容，但已经有了很坏的预感。 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挣扎，但手指却仿佛不受大脑的控制，王珂最终还是点开了这条短信。 隔壁的房间忽然传来了一声震天响，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显得很突兀。陆缜原本戴着耳机在听新单曲的试听版，但这个动静太大，以至于透过了耳机和乐声，传到他的耳膜里。 他摘下耳机，从椅子上起身，现在这间公寓里住着的人只有他跟王珂，那声音自然是王珂弄出来的。 他去敲王珂的门：“喂，老王，开开门。你房间里什么东西砸了？怎么动静这么大？” 陆缜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王珂来开门，只是一开门陆缜就有点被吓到了，因为王珂的脸色实在是惨白的不正常。 “你怎么了？生病了？”陆缜说着就伸出手要去探他的额头，王珂却头一偏躲开了，他摇摇头：“没有，只是手机不小心掉地上，砸坏了好像。”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陆缜却不太相信：“砸个手机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王珂闻言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笑了笑：“有点，不是也把你给惊动了吗？” 陆缜摇摇头：“你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吃点药，毕竟接下来的事情很多。再说了，”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妹妹回来看到你这样，我要怎么跟她交代？” 王珂看了看他，又笑了起来：“你担心什么，你又没义务非要照顾我不可。” 陆缜无语了一下，接着瞪了他一眼：“瞧你这话说的，哥是那么没义气的人吗？话说，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奇怪，是不是真的烧坏脑子了？” 他说着又要去摸他的额头，王珂这一次没再躲开，陆缜用手背探了一下，又碰了碰自己的额头：“好像没烧啊……” “都说了我没事。”王珂微微一笑，但陆缜却笑不出来：“那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被吓的。”王珂回过头看了一眼零件碎了一地的手机，陆缜也跟着瞄了一眼，然后叹道：“这手机牺牲的够惨烈的啊……它怎么惹着你了？” “手滑而已。”王珂面不改色地说道，陆缜摇摇头，也没再揪着这个不放，反而有些迟疑地问道：“那啥……” “什么？”王珂见他吞吞吐吐的，有点意外，陆缜轻咳两声，然后说道：“你是不是很不想跟穆兰一起拍啊？如果真的那么不想的话，那我去跟郭导演他们说一声吧，哥硬着头皮上就是了……” 王珂怔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难得你也会主动请缨啊。不过还是算了吧，你拍出来的，那能看嘛？” 陆缜摊手：“哥还不是为你着想。” “得了，你回屋去吧，我也想早点睡，毕竟一大早还要去赶飞机。”王珂笑了笑，开始赶人，陆缜原本答应着转身要走，结果王珂忽然又说道：“陆缜……” 陆缜回过身，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你说，我换个号码怎么样？”王珂问的这个问题让陆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双手揣在兜里，看着他：“随便啊，你自己的号码你想换就换呗。不过，换号码挺麻烦的吧？我怕陈凯莉那边会有意见。” 王珂垂着眼睑，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点点头：“你说得对。” “不过，如果你真的想换，还是不要顾忌太多了，毕竟让自己舒服才是最重要的。”陆缜劝道，王珂笑了笑，没再说话。 倒是陆缜自己想起了一件事，本来之前就要告诉他的，结果这几天一下子变得很忙，给忙忘了。 “对了王珂，我有个事儿要跟你说。” 王珂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什么事？” “就是前阵子吃烤鸭的时候，我们在那个餐厅遇到了你的一个故人。不过你那时候去上厕所了，所以没见着他。”陆缜告诉他。 “故人？”王珂喃喃了一句，接着问道，“什么故人？” “你小学时候的老师啊，好像姓庄。说起来我跟这位庄老师也是有点缘分，之前回去c城过年的时候，我陪着你妹妹回她母校重游的时候就在学校门口遇到这位庄老师了。”陆缜回忆道，“你们兄妹都被他教过吧？你妹妹好像很尊重他的样子……呃，你怎么了？” 陆缜说到这里的时候，无意中瞥了一眼王珂，发现他的神色不对劲，他的脸看起来似乎更苍白了，于是便担忧地问了一声。 “之后呢？”王珂像是没听见他的问话，只是催促道，“遇到他……之后呢？” “哦，之后也没什么，貌似他的女儿是乐队的歌迷，所以那时候挤过来要签名，我就给她签了，之后那庄老师来带他女儿回去，我把他认出来了，然后就聊了几句。” 原来如此……王珂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会在那个公园的门口看见庄城了，原来他的女儿是他们的歌迷…… 真够讽刺的。王珂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讥讽意味十足的笑容。 “你到底怎么了？”陆缜皱眉，王珂今晚真的很不对劲，但不管他怎么追问，王珂却只是摇摇头，然后反问道：“就只是这样？” “什么？”“你跟他聊了几句，就只是这样？” 陆缜虽然不清楚王珂为什么非要问的这么细，但也隐隐感觉到王珂跟那个庄老师之间大概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他想起庄城之前说的，貌似王珂在c城的亲戚似乎想跟他联系，要处理一些关于他父母的遗物之类的事情。 是因为这个吗？陆缜想不到别的了，但接触到王珂催促的眼神，他还是把那天的情形告诉他了：“那庄老师临走的时候，说你在c城的亲戚，就是上次见过的你那所谓的堂叔堂婶，貌似想找你，说是有关你父母的遗物，想让你去处理。他说的有板有眼的，我觉得可能不是小事，本来这事情早就要跟你说的，结果这几天事情一多就给忘了，不好意思啊……” 王珂的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他却摇摇头：“现在也不晚。” “呃……”不知道为什么，陆缜还是觉得有点抱歉，不过他又想起一件事来，“不过你的亲戚都没有跟你联系吗？我记得大k那小子一时口快就把你的号码报给人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在得知缘起何故的时候，王珂反而觉得平静了下来，他甚至看着陆缜微微笑了起来：“联系了的，不过他们只发了短信过来，我又没有他们的号码，一开始还以为是发错的，所以没有理会。不过现在被你这么一说，我就了解了。” “那就好。”陆缜总觉得王珂说这话的时候怪怪的，但仔细看的时候又不出哪里不对，可能是他前后情绪反差太大，让他有些吃不消。 “话说，”陆缜还是有点不安，“大k那小鬼擅自把你的号码给别人了，你……” “不会。”王珂摇了摇头，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怪谁了，这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庄城的精心设计，但这一切都表明了，他还是没有逃离那个人的阴影。 陆缜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王珂，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王珂也看着他，但没有说话，陆缜以为自己这样太冒昧了，虽然他跟王珂关心非同一般，但也没有人愿意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秘密交代给别人听。 但他踌躇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打听你的*，只是，如果你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千万不要一个人藏着掖着，我在你身边，不管怎么样，都会替你分担的。” 王珂怔怔地看着他，他知道陆缜愿意帮他任何忙，只是有些事情，不是能够简单地甩给别人的。 再说了，他也有他自己的骄傲。虽然，也许那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被人踏在脚下，碾碎成泥了。 “我没事。”他最后还是微笑着说出这三个字，陆缜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很是失望，但他终究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早点睡吧。”之后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王珂也关上了房门，他在那一地狼藉的地毯上坐了下来，屋子里恢复了安静，静到他能听见秒针行走的声音。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王珂的手慢慢地按在自己的心口，感觉到心脏一下一下的跃动，然后他一字一句地轻声开了口。 “我会杀了你的，庄城，一定会杀了你的。” 第105章 乌龙 “小王，你气色不太好啊。”女同事一号看了一眼好不容易有空档可以喝水的王君，顺口说了一句，“你要不要去补个妆啊？” 王君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照了一下自己的脸，唇妆掉了之后，确实显得不够精神，她把手机收了起来，然后迅速地从包里找出了唇膏，细细补上。 “我怎么觉得你该休息一下啊。”女同事二号摇了摇头，“话说，何副总太压榨你了吧，明明这次的口译也不止你一个。” 说起这个王君也忍不住想叹气，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何芝太器重她了，每次谈判的时候都指名要她，搞的另外一个口译同事对自己很有些意见，而自己也基本没有了休息时间。 何芝的意思好像是一件事就由一个专人来负责，免得换了人其中有些细节就搞混了。 对此王君只能苦笑：“副总只是工作太认真了而已，我……还要向她学习。” “我看你都瘦了一圈了，这两三天午餐都怎么吃吧？”女同事一号说着捏了一下王君的腰，“看，一点赘肉都没有，好羡慕。” “那要不换你来啊。”王君有些无语，比起这种高强度的长时间工作，而且一不小心连午饭都耽误了，她宁愿自己多长两斤肉。 “我倒是担心小王低血压了。”女同事二号要体贴一些，她拍了拍王君的肩，“晚上多吃点吧。” 王君笑了笑，又拿了一杯水喝，这一次她很注意，没有再把唇妆弄掉。 之后何芝也进到这个休息间里了，她似乎没想到这里有好几个人在，听到她们纷纷跟自己问好，便有些不自然地关了门，然后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大家下午好。” “副总下午好。”“何副总好。”诸如此类的话说完之后，大家便默契地闭口不言，因为实在不知道该跟这位不怎么好亲近的副总说什么。 何芝似乎也知道自己在这里让这些员工感到了不自在，于是她很迅速地补了一个妆之后，便打算离开，只是离开之前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回过头对着她们说道：“这一次的谈判工作，大家的表现都挺不错的……我很满意。” 她说出“满意”两个字的时候大家明显松了口气，能让她这么说，估计是这次的谈判进展挺让人乐观的。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天下午应该能敲定一些最后的关键事宜，把合同定下来。等到工作结束之后，我做东请大家吃饭。”她继续说道，接着看到员工们脸上惊喜的表情，她也笑了笑，“然后明天放假一天，大家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尽情去购物。我们后天回国。” “噢噢噢！太好了！！！”难得何芝这么善解人意且亲民一次，众员工不可谓不惊喜，而王君也很开心，这意味着她只要再辛苦一个下午，之后就可以解放了。最重要的是，后天就可以回国见哥哥和陆缜了。 何芝见她们这样高兴，心情也莫名好了不少，大概好心情是可以传染的，尤其如果自己是那个让人欢颜大笑的人的话。 “不过，最后一个下午也不能放松，我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但何芝还是不忘严肃地提醒了一句，她们几个见状也不再得意忘形，而是赶紧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点点头：“是！” 何芝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就出去了，这下众人才算是真正地放松下来。 “何副总太有气场了。”一个同事感叹道，“妥妥的女王范儿。” “哎呀，那是你没见到她在她男朋友面前的模样，准一个小女人。”另一个同事捂嘴笑道，不过虽然何芝已经离开了，她还是不忘压低了声音，“简直是柔情似水，哪是我们面前这凶神恶煞的模样。” “人家还说要请我们吃饭来着，你还说人家凶神恶煞。”另一个人接过了话头，不过虽然是在替何芝说话的样子，但却是笑嘻嘻的语气，看来也是存了取笑之意的。 “你们啊，还是想想接下来的工作吧。”王君摇摇头，忍不住打断她们，“何副总可是说了，不要有任何的意外。有什么话，等工作结束再说吧。” 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几个人也就颇感无趣地闭嘴了。 不过好在下午的最后一阶段的收官谈判进展的很是顺利，经过三天的苦战，这个代理合同算是拿下来了。 在谈判结束之后，王君直接去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也懒得去管妆花不花的问题了，她真的太累了，头重脚轻精疲力尽，如果不想点法子让自己清醒一下，晚上的应酬都没法儿去。 洗完冷水脸之后，她总算觉得好了一些，之后她走出去，看到何芝仍是精神奕奕的模样，似乎一天的劳累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王君不禁有些佩服她了。 “小王。”何芝见到王君，便招手示意她走过去，王君不知道她找自己还有什么事，但也不敢怠慢，快步地走了过去：“何副总。” “这几天辛苦你了。”何芝自然也知道把所有的翻译工作都交到她一个人身上的确有些太重了，因此在看到王君这幅容色苍白的模样，她也有些过意不去。 “您言重了，都是我的分内工作。”王君虽然觉得身体不太舒服，但这种话肯定不能对老板说，不然就变成抱怨了。 “你很不错。”何芝难得露出笑颜，王君有点意外，又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何副总的夸奖。” “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们去吃饭。”何芝又看了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这倒是让王君相当意外。 她这意思是……让她坐她的车去吗？王君偷偷地猜想着，然后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何芝时候的情形。 第一次见面，她是以林亦之的未婚妻身份出现的，那时候她似乎对林亦之的两个朋友，也就是她哥哥王珂以及陆缜颇有微词，大概因为他俩是混娱乐圈的，学历又不高，这曾经让王君心生不悦。 那时候她没有想到之后会成为她的下属，以至于经常性地与她接触，王君甚至还想起来，之前陆缜还安慰过她，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到，结果没想到…… 一开始她不喜欢何芝，但现在却为她的工作能力而折服，而何芝一开始也未必看她顺眼，现在也隐晦地表示了对她的欣赏之情。因为这一点，所以王君觉得生活很奇妙，它确实随时随地都在改变着，不只是自己，别人也一样。 但王君最后还是客气地拒绝了，因为她想给陆缜打个电话。 何芝也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不高兴，而是点点头就走了，王君等她走掉之后，一边慢腾腾地找电梯，一边拿出手机想着要不要现在打过去。 她有点担心他现在会不会还在忙，不过看了一下时间，六点多了，已经是晚餐时间了，她便决定还是打过去，就算他在忙，她也要催他去吃饭。 陆缜是经过一个工作人员的提醒才知道自己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下，发现是王君。 “王姑娘，吃了没？”陆缜笑着问了一句，那边王君也笑了：“没有，不过正要去吃呢。老板请客！” “那不错啊，我们老板就基本没请过我吃饭。”陆缜抱怨道，王君忍俊不禁：“那怎么能一样啊，我那是小公司。” “不小了。”陆缜笑，“既然有老板请客，那你就可劲儿地多吃点吧。”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这会儿饿的不行呢。” “不过那边的东西也没啥好吃的。”陆缜建议道，“这样吧，等你回来之后哥带你去吃一顿好的。” “哇，什么好的？” “看你想吃啥呗。” “真的啊？” “骗你干嘛。” “那我可得早点回来。” “是得早点回来。”陆缜笑了一声，然后又说道，“所以……” “所以？” “所以你啥时候回来？” 王君不知道怎地心情变得非常好，只是陆缜隔着电话看不到她笑靥如花的模样。 “后天就回来啦。”她笑着告诉他，陆缜也笑了，又问道：“那之后把航班和时间发给我一下，到时候去接你。” “还是不要了吧，你不是很忙吗？”王君有顾虑，“而且你出现在人多的地方，估计又会被认出来的。” “到时候看看吧，没时间的话我拜托小朱去接你好了。” “其实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小朱也有事做嘛。” “到时候看看吧。”陆缜还是这句话，王君也就随他去了。 “你……”“我……”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两个人忽然很有默契地同时开口，不过听着对方的话他们都笑了起来，王君笑着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的工作搞定没？”陆缜轻咳两声，然后也问了一句，“那你要说什么？” “我……我也是想问，你吃了没？”王君临时改了口，陆缜笑道：“还没呢，我这里才五点多。” “哦！”王君一拍额头，“我的脑子都糊涂了！” “哎，累着了吧？”陆缜关切地问了一句，王君叹了口气：“有点……不过好在谈判已经结束了。” “那事情成了没啊？”“成了啊！今天下午就成了，就等着选个黄道吉日签合同了。” “那真是恭喜了。”陆缜笑，王君也跟着笑：“又不是跟我签合同，不过还是挺高兴的，boss说明天让我们放一天假，我可以去逛街啦！” 陆缜听到她一说起逛街就又雀跃起来，不禁摇了摇头：“那你就能原地满血复活了。” “嘿嘿！” “有人跟你说话？”陆缜听到她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了人声，似乎是在叫她的名字，便说道，“那我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忙去吧。” “没什么忙，就是要去吃饭了而已。”王君看了一眼旁边的同事，又迅速地说道，“那我去了，你也别忘了吃饭。” “忘不了，放心吧。”陆缜想了想又交代了一声，“外面没人照顾你，你小心点别沾酒。” “知道啦！”王君应了下来，“那我先挂啦。” “回头见。”陆缜说了一句。 “好勒！” 第一百二十二章电灯泡 王君挂了电话之后陆缜笑了一下，没想到手中的电话冷不防被人夺走了，同时响起来的还有一个兴致勃勃的嘲笑声：“哇！真是没想到你还在用这玩意儿啊！从我认识你那天你在用这玩意儿了吧？” 陆缜颇有些无奈地转过身看着来人，这公司里敢伸手抢夺他东西的人不多，上面的人没这么无聊，会这么无聊的人一般是……女的。 “是啊。就是不知道天后姐姐有何指教啊？” “这玩意儿真的还能用？”孙晓燕女士，哦不对，是rca唱片的头牌天后ava仍在好奇地摆弄着陆缜那个古董的诺基亚黑白机。 “没坏，为什么不能用？”“那能不能借我一下？”“干啥？”“借我砸个核桃呗。”ava嬉皮笑脸地说道，“不是说诺基亚的手机可以当板砖儿使吗？” 陆缜劈手夺过，毫不客气地说道：“去去去！不借不借！” “小气鬼。”ava嘟嚷了一声，之后又略有些兴奋地指着陆缜的手机，“既然都用到这份儿上了，那你好好留着，说不定过几年升值了。” “升值了……”陆缜无语了一下，“你以为是黄金啊。”、 “虽然不是黄金，但这是古董啊。”ava从陆缜他们进公司开始就结识他们了，可见陆缜这手机用了多久。 “那我高价卖给你好不好？”陆缜笑道，ava撇了撇嘴：“算了，姐对这种类型的古董不感兴趣。” 陆缜把手机放到裤兜里，然后才问：“你找我啥事啊？” ava轻咳两声：“谁说我找你有事了？” “没事儿啊？”陆缜笑了笑，然后转身就走，“那我吃饭去了，反正时间也不早了。小朱，走，哥哥今天请你们吃饭！” 一边还在忙一些杂事的小朱听见陆缜的声音茫然了一下，抬起头却发现那天后姐姐作势又要掐陆缜的脖子，瞬间就醉了。 谁能告诉她，这会儿是什么情况了？ “你烦不烦？！”ava怒视着这个狡猾的家伙，她的雷霆一击被有了经验的陆缜迅速地夺过了，“不就是要吃饭吗？！我请你！” 躲过一劫的陆缜“啧啧”了两声，然后讥讽道：“第一次看见这样请人吃饭的……你这不是鸿门宴吧？” “呸！”ava啐了他一口，然后直接拖着他走，“你没事儿了吧？走走走，姐姐请你吃好的！” 陆缜一下子凌乱了，这话好像是不久前他才对一个妹子说的，这会儿另一个大姐又拿来哄他了。 不过陆缜看得出她好像真有事找自己，可能还不方便当着别人的面说，于是便不加反抗地跟着她走，一直到电梯里只有他俩了，才叹了口气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咳咳咳咳……”ava又是一阵咳嗽，然后才期期艾艾地开口道，“我……最近处了个对象。” 陆缜楞了一下，然后没忍住笑了出来：“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话说，我能不能问一句？” “什么？”“哪个不要命的敢要你？” ava估摸着他也就是要问她对象是谁之类的，只是还是低估了这货的可恶程度，她勃然大怒：“你说啥？再说一遍？！” “没啥，我就说恭喜你终于找到对象了。”陆缜看她那样也没胆子再说一遍，于是打了个哈哈，而后又问道，“所以呢，你处对象跟我有啥关系？” “就是……”ava三十来岁的人了，忽然不好意思起来，陆缜不免在一边偷笑，ava发现了便狠狠瞪了他一眼，接着继续不好意思，“我们现在的关系……只是刚开始而已，他是圈外人，公司也不知道……” “所以，你怕被发现？”陆缜微微皱眉，他倒是理解ava的顾虑，也看得出她很认真的样子，大概真的很重视这段感情。 ava点了点头：“还有就是，他本人其实并不是很想暴露在镜头前，他……不希望被打扰生活。” “那他干嘛还要跟你在一起？”陆缜笑起来，但却想到了王君，但那姑娘的情况又不大相同。 “我……说出来你可别笑我，”ava红了脸，“是我……主动的。” “哦——”陆缜故意拉长了声音，“我懂了，是你死皮赖脸非要倒追人家的是不是……” “你再说话我就掐死你！”ava恶狠狠地威胁道，其实哪有这么夸张，只是她……稍微主动了一些，也就平时打打电话发发信息啥的，哪里就算得上死皮赖脸了。这混蛋！ 于是陆缜就不说话了，一直到电梯到了一层，他也不出去，ava又怒了：“你傻站在哪儿干嘛呀？” 陆缜看了看她，还是不说话，ava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好像说了让他闭嘴之类的话，于是自己尴尬地轻咳两声：“你、你能不能不那么讨厌啊，我有正事儿呢。” “你有啥正事啊？”陆缜终于开了他的金口，“说起来，你不是说你要跟男朋友约会去吗？那还说要请我吃饭？” “对啊，就是让你跟我一起去嘛。”ava冲着他讨好地笑了笑，“帮我们掩护一下。” “……”陆缜这回真是郁闷了，这不就是让他去当一个人形灯泡吗？到时候他俩卿卿我我的，他在一边算是怎么回事啊？ “不行，你找别人去。”陆缜没好气地拒绝了此事，ava抓着他的胳膊：“不行！就要你！” “……为啥？这种事，你拉个女性朋友比较好吧？”陆缜无语道，ava坚决摇头：“不行，女的风险大啊。” 陆缜好笑又好气：“那男的就没风险了？你不怕你那位见到我就弯了？” “……”这回轮到ava无语了，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我不管，反正你今天一定得陪着我。”ava自说自话打起了算盘，“就算被拍到了，也可以说是朋友之间的聚会。也可以给他一点适应的时间。” 陆缜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他这人形灯泡是做定了。 “行！反正你这要去约会的都不介意，那我还有啥可说的。”陆缜无可奈何地应了下来。 王君这边也挺无奈，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跟那些跟她敬酒的同事上司解释自己酒量不行，最后干脆用一句“酒精过敏”来代替了，这样费了一番口舌，上好的怀石料理也没吃多少。 好在后来他们都集中精力去灌boss的酒了，王君这才算是得了一点清静，赶紧抓紧时间填饱肚子。 他们入乡随俗，点的是日本清酒，这种酒度数不高，不过倒是有些后劲，很快就有人有了些醉意，王君乐呵呵地看着他们醉酒的模样，心说如果换成自己的话，估计酒醒之后就会被解雇了。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喝醉酒具体啥样，不过看到她哥跟陆缜他们的反应，就知道肯定……有点糟糕。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何芝也是醉酒大军中的一员，而且还是醉的最厉害的那个，看起来她的酒量也跟她有得一比了。 “不行了……”何芝不住地摆手，她的双颊有些酡红，嘴里不停地呢喃着，没有了平时的高冷，看起来倒是可爱了几分。 她身为此次的最高指挥官，自然是众人重点的攻击对象，要是平时大家也不敢这么干，只是今天见到何芝心情好，也就打着胆子跟她敬了杯酒，没想到她很爽快地喝了，于是接下来大家竞相模仿，何芝酒量又不行，很快就有了醉意。 王君见何芝醉的有七八分了，便招手叫了一个服务员过来，让她送一杯清水上来，之后又对那些仍然蠢蠢欲动打算继续灌何芝的人摇头：“算啦，要是真把何副总给灌晕了，你们谁负责啊？” 那几个男的也就停了，转而自己喝自己的，王君把送上来的清水递给何芝，她迷迷糊糊地接过，还不忘道了一声谢，喝完水之后她好像清醒了一点，然后又吃了点东西，王君见她拿筷子的手很稳，也就放心了，以为她没什么事了，就低头专心吃自己的了。 但没想到，在结完账之后，众人也三三两两地出了那间料理店，何芝这时候却摇摇晃晃起来，好在她的一个助理一直跟在身边，王君走的也不快，被她的助理叫了一声之后，也赶紧过来帮忙。 看何芝那满面通红的模样应该是酒劲上头了，王君有些无语，原来之前都是死撑着的，这何副总……也太要面子了。 她跟另一个姑娘架着何芝往她的车去，何芝其实挺苗条的，不过人一旦醉了，全身的重量都是交给别人负担，以至于两个姑娘都觉得她格外的重，走的格外费力。 之后她俩吃力地把她弄上车，等回了酒店又吃力地把她弄上楼带回她的房间，助理去倒水，王君帮她把外套和高跟鞋脱了，正要给她盖上被子的时候，忽然发现脚下的地板震动了。 助理小姑娘拿着个杯子很紧张地跑过来：“小王！这是怎么了啊？！是不是地震了啊？！” 王君楞了一下，感受了一下脚下的抖动，应该是地震，但震幅明显不大，想来很快就能过去。于是她便告诉那个姑娘：“应该是，不过估计只是被别的地方影响的余震之类的……” 她刚要说不严重之类的，那个助理小姑娘已经吓得面色惨白了，她嚷嚷了起来：“怎么就地震了啊？！我们会不会死啊！我们怎么这么倒霉来一次日本就遇到地震了！” 她说着跑过来攥着王君的手：“你说，该往那儿跑啊？是不是要往楼下到平地去？” 王君嘴角抽搐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结果她那嗓门把原本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的何芝也惊醒了，她猛地坐起：“地震？地震了？！” 其实这会儿那震动已经停止了。 “呃……没有地震……”王君实在是很无语，何芝明显还醉着，但眼睛里却充满了惊恐之色，也不知道她脑补了什么。 无语归无语，她还是要好好解释一番：“是这样的，这种情况蛮常见的，如果你们多待一阵子，就会习惯的，其实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 结果她刚起了个图，另外一只手也被攥住了，自然是何芝，她睁大了眼睛：“我手机呢？” 王君凌乱了一下，这何芝的话题跳跃性有点大啊…… 但她还是帮忙找了一下，然后从她的包里找出了手机，何芝接过之后开始翻开通讯录找号码，一边还嘟嚷着：“不行，要是我死了，必须跟亦之告别一下……还有我妈，我妹妹……” 这话搞的助理姑娘更加紧张了，王君感觉到自己被握的生疼的手腕，不禁在心里叹息一声：这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再听她说话？ 没想到何芝那电话真的打出去了，只是她打出去之后又忽然整个人栽倒在了床上，王君很快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看来她没能抗住酒精的作用，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只是整个人睡的很不安稳的样子，一双秀眉还紧紧地蹙着。 王君摇了摇头，然后试图把自己的手从助理姑娘的手里挣脱出来，但却是无用功，无奈之下，她只得提高了声音：“你看，地板已经不震了，而且东京已经算是比较稳定的城市了……所以你别担心了。回去睡吧。” 那姑娘这才算是如梦初醒，“哦哦”了两声，王君动了动自己的手，她这才意识到，赶紧松开，然后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啊……刚刚我吓傻了……” 王君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笑了笑，结果这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喂？阿芝？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耳熟，王君想起刚刚何芝说要打电话给某人告别的话，心下便了然了。 但她现在纠结的是，何芝已经睡过去了，但是电话还没挂，这是要怎么办？ 她和助理姑娘面面相觑，然后助理姑娘表示自己现在惊魂未定，不想说话，王君只得又叹了口气，然后拿起了何芝的电话。 “林律师。”王君刚出声，那边的人就楞了一下，工作之外会这么叫他的人，好像就只有一个人了。 林亦之觉得意外，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然后他试探着问了一句：“小王？” “嗯，是我。”王君有点意外，没想到他一下子就认出了她的声音，她又主动解释道，“刚刚是何副总打给你的，不过……她今晚喝了点酒，这会儿睡着了。所以……” “她喝酒了？”林亦之又是一怔，随后就笑了起来，“这可是奇闻。”要知道何芝之前可是连晚餐都杜绝了的，之后在他的劝说下才勉强答应吃一些蔬果。平时更是滴酒不沾。 “唔，何副总的酒量……好像不太好的样子。”王君看了一眼沉睡着的何芝，苦笑了一下。 林亦之自然比王君更了解何芝，他也笑了：“她酒量是不好，是你帮忙照料了她吗？真是谢谢了。” “没什么。”王君也不好说自己很大程度是因为同病相怜吧，她潜意识里也不想跟林亦之说太多话。 “那她现在还好吧？”“嗯，应该一觉起来就清醒了。” “她刚刚……”林亦之犹豫了一下，他本来就觉得很不靠谱，后来知道是何芝喝醉了，不过还是问了一句，“说她快要死了……这……” “咳咳。”王君不知为何替何芝尴尬了起来，她第三次叹气，“刚刚有个小地震来着，何副总没经历过……大概被吓着了。” “原来是这样。”林亦之好笑道，接着又对王君说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没有没有。”王君更多的是觉得无奈，也不知道何芝明天早上醒来还记不记得昨晚的事情。 “那，我不耽误你休息的时间了。”林亦之想了想还是说出口，“阿芝她麻烦你了。” “林律师太客气了。”王君礼貌地笑了笑，林亦之听到她对自己一成不变的称呼，不知道为什么想叹气：“晚安。” “晚安。”王君挂了电话之后，又看了一眼沉沉睡着的何芝，确认她没什么事之后，又在助理姑娘的强烈要求下陪着她回房间了。 第二天醒来，何芝头痛欲裂，不过她倒是真不记得昨晚自己以为自己要死的那些事情了，只是潜意识地觉得自己好像在下属面前失态了，于是发誓再也不能喝过量了。 王君这边自然也不会主动跟何芝提及昨晚的那些事情，她跟着同事愉快地逛了一天街，给亲友买了许多礼物，最后在路过一家老唱片店的时候，又进去买了几张碟打算带回去送给陆缜。她记得陆缜喜欢收藏唱片来着。 “卡！” 听到这声音，正深情抚摸着穆兰的脸的王珂的手垂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导演郭舒平，郭导叹了口气：“王珂啊，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啊。算了，我们先休息一下，你要快点把状态找出来啊。” 王珂有些赧然，他低下了头，站在他对面的穆兰见他这样，不知为何，心里也没有生气的感觉，倒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像装着很多心事的样子。 前几天见到他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她心里想着。 王珂比起上一次她见到的时候，苍白忧郁了许多，一开始穆兰以为他是为了配合角色特意弄出这个状态，但接触多了，才发现他好像真的满腹心事。 不知道为什么，穆兰对于这样的王珂，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因为她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时候。 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穆兰垂着眼睑，不愿再回想那些事情。 “喝水吗？”一瓶纯净水递到她面前，她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是王珂。 他的唇边有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很友好的样子，不过穆兰却觉得他的眼神很飘忽，不知道他究竟在看哪里。 第106章 目标-妹子 “谢谢。”她伸手接过他的水，然后打开喝了一口，接着听到王珂的声音：“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穆兰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道歉，关于他这两天总是ng以至于影响拍摄进度的事情。 “我没关系啊，反正我最近不赶时间。”穆兰有些别扭地说道，接着她又看了他一眼，“你不用太在意一些事情了，反正……你也不是演员。” 这回轮到王珂怔了一下，他没想到穆兰也会安慰人，这样一来，他对穆兰的观感倒是好了一些，他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然后自嘲道：“是啊，反正我也是业余的。” 穆兰以为自己说的话不太客气让他误会了，想了想加了一句：“没关系，我也不会弹吉他。” 王珂听到这话然后大笑起来，笑的让穆兰有些许不高兴，结果他忽然又轻声说了一句：“我知道的。” 穆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即使这个人在大笑的时候，她还是感觉的出来，他不快乐，很不快乐。 陆缜见到了ava的男朋友，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是个有了点年纪的人，看上去比她大了好几岁的样子，不过气质很沉稳，谈吐也很得体，是相处起来很舒服的那种人。 在聊天里，陆缜得知了他是的职业是一名外科医生，名字叫钟林和，和ava认识也是因为有一次ava得了急性胃炎到医院挂急诊，而他是她的主治医生。 不过更具体的细节陆缜就没问了，毕竟那是比较*的事情了，而且他也对人家的恋爱过程也没什么兴趣。 吃饭的过程比陆缜想象的好很多，没有出现他担心的分分钟想让他戴上墨镜闪人的秀恩爱的情形，毕竟那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还是很知道分寸的。 饶是这样，陆缜在吃饭的间隙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毕竟他是知道人家在约会的，他多少还是会有点心理负担，因此饭也吃的不踏实。 之后他找了个借口到外面抽了根烟，当然那根烟抽了很长时间，一直到他估摸着人家的饭吃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晃进去。 那边的两个人都是三十往上的人了，当然不会以为陆缜一支烟抽了那么久，他们都明白陆缜的好意的，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ava毕竟人家是被她硬拉来掩人耳目的挡箭牌，结果这会儿为了给他们留空间，连饭都没吃好。 ava找了个空档儿悄悄地跟陆缜道了歉：“不好意思啊，下次……下次会注意。” 陆缜一听头都大了：“还有下次？大姐你还是找别人去吧，我过两天要飞到别的地方去了。” “讨厌，谁说这个了。”ava白了他一眼，“我是说下次真的请你吃顿饭。” “饭就免了，不如给我买包烟吧。”陆缜笑道，ava又没好脸色：“我说，你好歹也是个歌手，能不能有点保护嗓音的意识啊？！” “反正再怎么保护也比不上你们了，”陆缜打了个哈哈，“水平就那样了。走吧走吧，你们还要去哪儿，我不跟着了吧？” “你刚刚都没怎么吃吧？不然我们再找个地方……”ava果然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陆缜连忙说道：“不用不用，我吃饱了。” “真的假的？”ava不太相信，明显陆缜刚刚吃的不多，陆缜连连点头：“真的真的。” “晓燕。”那之前一直不曾出声，只是微笑着听他们说话的钟林和忽然开口了，“以后不要这样麻烦陆缜了。我既然选择了跟你在一起，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ava跟陆缜都楞了一下，接着陆缜立刻偷笑起来，这称呼，还真是有意思啊。 不过孙晓燕女士倒是没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发飙，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也知道……就是、就是……总之，以后不会了。” 这还不止，她还挺诚恳地看着陆缜：“对不起啊，陆缜。” 陆缜这次真的有点被惊吓到了，于是他也很诚恳地回了一句：“呵呵，没事没事，孙晓燕女士。” ava闻言果然露出了真面目，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结果又注意到男朋友还在一边看着，立刻又低下头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陆缜好笑地摇头，心说感情这名字只能专人专叫啊。 不过他对孙女士这对象的印象又上了一层，不管怎么样，他这样说，至少可以减少很多对方的压力。 “你这对象不错啊。”找了个机会，陆缜对着ava悄悄地夸了一下她的男朋友，ava眉开眼笑：“那是当然啦！” “不过既然他都那么说了，你也别担心太多了。你们是正常恋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算曝光了也没什么。”原本ava还略有些感动，结果陆缜话锋一转，“再说了，大家都知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个人问题也是时候解决了，放心吧，公司和粉丝都会理解的……” “陆缜你给我去死！！！”餐厅里忽然响起了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声，搞的其他提车的人都奇怪地往一个方向看去，陆缜反应快，立刻转过身去装作不认识她，他可不想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被认出来。 就算是他，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晓燕。”坐在一旁的钟林和见她搞出这么大动静，忍不住叹气道，“你怎么能对朋友这么没有礼貌。” “他……他讨厌死了！”ava一跺脚，又要去找陆缜算账，陆缜急忙找人求援：“老钟救命……” 钟林和无奈地摇头：“晓燕，你啊真是……”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身上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他有些抱歉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把手机取出来，看了一眼之后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不好意思，我要接一下电话。”说完这一句之后他就开始接电话，陆缜看他那神色倒像是遇上了什么急事的样子，便询问地看了一眼ava，她笑了笑，看起来有些无奈：“估计是医院打来的。” “哦哦。”陆缜恍然大悟，这钟林和是当医生的，医生可是很忙的，毕竟救死扶伤可是没法儿等的。 钟林和压低了声音，不过语气里的沉重非同一般，陆缜觉得他跟ava的约会估计要暂停了。 陆缜是能理解这个职业的，以前亲戚里有人就是做医生的，真的很忙，在医院呆的时间比在家里多多了。 “对不起，晓燕，我……医院里有点事，我现在要过去。”果不其然，钟林和接完电话之后就很是抱歉地对ava说。 ava立刻摇头：“别说了，赶紧过去，别耽误救人了！” “那……”钟林和拿起外套，愧疚地看了一眼ava之后，又不好意思地冲陆缜笑笑，“陆缜，麻烦你之后帮我送她回去了。” “没事，你忙去吧。”陆缜赶紧答道，钟林和点点头就匆匆离开了。 ava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中颇有些惆怅之情。 “心塞不？”陆缜凑到她旁边问了一句，ava摇摇头：“不是心塞，我只是在想，我们的下一次约会在什么时候。” “呃……”陆缜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钟林和是医生，因为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其作息时间相当不稳定，但ava又何尝不是呢？ 她也要忙着录唱片、开演唱会，就算这阵子清闲了一些，也有通告代言要忙，说真的，要约个会，还真是不容易。 “所以啊，下次约会就不要带电灯泡了。”陆缜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看你们在外头溜达一次多不容易。” ava听到他这话倒是转忧为喜，忍不住笑起来：“得得得，我不会再麻烦你老人家了。” “自重啊孙女士，我在您面前，那就是货真价实一小辈。”陆缜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看你今天皮是不是特别痒啊？”ava活动着指节感觉自己的拳头已经饥渴难耐了。 “咳咳咳咳。”陆缜干咳了几声，然后岔开话题，“老钟走了，你接下来要去哪儿？回家吗？” “还早呢。”其实现在是晚上九点多快十点了，不过ava在演艺圈混了这么些年，生物钟早就乱了，这个时间点对她来说确实是离睡觉挺早的。 “所以？”陆缜征询着她的意见，ava想了想，而后站起来拉着他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吧，反正我不想这么早回去。家里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 “多大的人了。”陆缜吐槽了一句，ava斜了他一眼：“少废话，到底去不去？” “行行行你年纪大你说了算，反正我最近也挺寂寞的。”陆缜随口应道，心里却在想最近王珂先去了x市拍摄mv，杜承宇目前还住在家里，王君那妹子也还在日本没回来，自己倒真是寂寞空虚得很。 “不过，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上车之后，陆缜见ava拐了个弯，这方向倒像是接近公司那边。 “我想着，反正之后我还要送你回去，干脆就在你家附近找个地方吧。”ava答道，接着又嘀咕起来，“林和还拜托你送我……我看明明是我要送你回去。你说你一个汉子不会开车像话吗？” “谁规定汉子就一定要会开车了？”陆缜毫无羞愧之意，反而振振有词地反驳道，“而且谁说我不会开的，只是没去考证而已。” “那你怎么不去考啊？”“哥这么忙，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呸！”借口，都是借口。孙女士尽情地鄙视了他一把。 “对了，你那节目什么时候开始录？”插科打诨结束之后，陆缜忽然问了一句，ava一边注意着红绿灯一边随口应道：“哪个节目啊？” “选秀的那个呗。”陆缜提醒道，接着又调侃了一句，“是不是通告太多了，你自己都记不清了？” “哦，那个啊。下个月月底吧。”ava倒是想起来了，随后又有些兴奋，“话说，你这是答应帮忙了？” “唔，有时间的话。”陆缜含糊地应了一句，其实他没敢告诉她他还没跟陈凯莉说这件事情，不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公司那边肯定是乐见其成的，毕竟他跟孙女士是一个公司的。至于陈凯莉，她虽然跟ava有某些不为人知的恩怨，不过她一向是公事和私事分开的人，陆缜倒也不怎么担心。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ava单方面地拍了板，陆缜摇头笑了笑，没再说话，倒是那女人自顾自地念叨着：“不过我记得你不是对这种节目不感兴趣的吗？怎么又……” “因为天后姐姐的面子大啊。”陆缜笑道，ava傲娇地哼了一声，算是勉强对这个答案满意了。 “对了，”陆缜又开口，“既然你要到公司附近去的话，那不如去雪桥吧？” 雪桥是这一带挺有名的livehouse，平日里只是清静的小酒馆，但一到周末就变成了一个小型的演唱会现场——总是会有一些不知名的原创歌手或乐队到那里演出，吸引了一批固定的观赏者，以至于到了后来也有些正式出了道的艺人会在那边演出。 “怎么，你来了兴致，想去唱一首？”ava揶揄道，不过她当然知道陆缜不可能真的就突然想去那里唱歌了，应该是有别的目的。 于是她又苦苦回想了一下今天是星期几，结果陆缜直接就告诉她了：“今天周六啊。” “对对！”ava之所以意识到是因为钟林和今天有空出来跟她吃饭就是因为是周末的缘故。 “所以是想去看live吗？也好，好久没去那儿了。”ava以为这应该就是陆缜的目的了，没想到那家伙却说：“算是吧，不过主要是因为我上次来的时候看到有个妹子……” “噢噢噢！！！”陆缜的话还没说完，孙女士却激动的像是打了鸡血，甚至连车都没开稳，搞的陆缜是相当的无语：“喂喂喂，你给我看路啊！” “原来是为了妹子啊！”ava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她两只眼睛简直在闪闪发光，她紧紧地盯着陆缜，“我说你怎么主动提出要去哪儿呢？！原来是看到了个妹子想再去那里看看能不能遇上是不是？啧啧啧，你那点小心思是瞒不过姐姐的！对了，你套到人家姑娘的名字了吗？她长啥样？漂不漂亮？哎哟喂，其实姐怀疑你跟王珂很久了，真么想到你这会儿给我打脸了……你居然是直的啊！” “呵呵，孙女士你还真是为我操碎了心啊。”陆缜讽刺了一句，接着又开始一个一个回答她的问题，“名字不知道，脸没看清，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切！”ava撇了撇嘴，“你要说什么啊？” “我是在那里见到了个妹子不假，不过……我是想说，我觉得那妹子唱歌不错，想给你引荐一下。”陆缜边说边摇头，“但没想到孙晓燕女士你如此肤浅，简直歪到了宇宙尽头。该批评啊！” “批你个头！”孙女士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不过虽然兴趣大减，不过还是有点好奇让陆缜动了惜才之心的妹子会是什么样的。 “唱的有多好啊？”她先是问了一句，接着又疑惑道，“不对啊，你让我去看，难道是想……” “嗯。”陆缜点头，“我觉得国内乐坛她那个类型的挺少的，也许她能够找到一席之地。” “所以你想让她参加我那个节目？”“对，也算是个渠道吧。” “可是，”ava犹豫了一下，“那节目我只是去打工的，可没有决定权啊。而且你也不知道人家姑娘想不想入这一行啊？” “难不成我还能让你开个后门弄个黑箱啥的？”陆缜好笑地看着她，“我只是想着可以把这个可能的渠道告诉她，然后让她自己考虑参不参加。” “我们陆大神亲自劝的话，她肯定要参加啊。”ava笑道，陆缜也笑了：“我哪里比得上天后姐姐你这么有说服力，我想你出现在她面前的话，也许会让她多一点向往吧。” “啧啧啧，还说你对人家妹子没意思？我看你对她很上心啊。”ava忍不住又八卦了一句，她偷偷留意着陆缜的反应，结果他却只是笑了笑：“那你还不如继续怀疑我跟王珂呢。” “靠！”孙女士一不小心就爆了个粗，接着又轻咳两声，然后想起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你确定那妹子今天一定会在雪桥？” “这个……还真不确定。”陆缜诚实地摇了摇头。 “……靠！”孙女士最后还是没忍住，又爆了一句。 第107章 目标出现 “雪桥”里果真热闹得很，陆缜跟孙女士刚进去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乐声，是一段快速的吉他solo，技术不能算顶尖，但真是充满了激情。舞台的下面围着一群听众挥舞着手臂看起来挺high的。 “这吉他不错。”ava不是那种能玩乐器的人，不过浸淫了流行乐这么多年，好坏她还是会听的。 陆缜也点了点头：“是不错。” 结果他俩刚夸完，那吉他声从强势转弱了一些，然后插进了一个人声，ava立刻皱起了眉：“这主唱唱的就比较一般了。 其实也不是很差，不过刚刚那段吉他solo太惊艳，就衬的歌声不怎么样了。 陆缜摸了摸鼻子，他自己在这方面也属于比较一般的，不过好歹也唱了这么多年，跟这种半业余的还是不在一个层次的。 “是一般。”他又附和了一句，结果孙女士不满了：“你杜承宇附身啊？” 陆缜笑了一下，然后找了个位置拉着她坐下了，这才开口：“其实我想说，说不定人家过几年拿个金曲奖打脸呢。” “噗！”正在喝水的ava差点喷出来，不过看着陆缜一本正经的模样，她又笑不出来了，这事情还真是有发生过，虽然概率不算大吧，但也不是毫无可能的。 比如他眼前的这一位和他的乐队。 “你这是在我面前自夸是吧？”ava拿了张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招来服务员，“来两杯……” “一杯果汁，一杯水，谢谢。”陆缜笑着抢过了孙女士的话，服务员很礼貌地应了一句然后就走开了，ava责怪地看他一眼：“你都不知道我要点啥呢？！” “我还不知道你？”陆缜*裸地蔑视她，“之前是谁说要保护嗓子来着？还有，别忘了你还是个司机呢。” “呸！待会儿你直接走回去吧！”“走就走，反正也不远。”“……你赢了。” 果汁喝了几口之后，ava开始东张西望：“你那妹子在哪儿啊？来了没有啊？” 陆缜直接无视了她不死的八卦之魂，也伸着脖子往舞台的方向看了看：“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来没来，我真没看清她长啥样。不过她要是唱歌的话，我肯定能认出来。” 孙女士安静了，只是这安静没能维持多久，在一个妹子上台之后，她扯着陆缜的袖子：“是不是？是不是啊？” “不是不是。”陆缜很无奈地答道，“是的话我会告诉你的，你注意一下形象吧。” “切！”ava撇了撇嘴，不过听着听着她倒也进了状态，毕竟以她现在的忙碌程度，要经常来这种livehouse也不太现实。既然难得来一次，就好好欣赏一下吧。 这样一直到了live的尾声，陆缜也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都过了十二点了，今天可能真的遇不上了。不过他虽然是抱着希望能碰上的心愿来的，但对这种事还是没有强求的，live他也听得很过瘾，这一晚的后半段还是觉得过得挺愉快的。 “你要不要回去啊？”陆缜问ava，她有点愣神：“现在几点了啊？” “十二点多了。”陆缜告诉她，她想了想：“看完再回去吧。” “行。”陆缜也没什么意见，他也是习惯晚睡的人，这个点还困不起来，再说了，在这种人声鼎沸的环境下，能睡着也是挺困难的。 “哎，这姑娘身材不错啊。”ava看着台上穿着迷彩背心小热裤马丁靴举着手做出摇滚手势的女孩子，“啧啧，这腿又细又直又白，极品啊。” 陆缜是相当的无语啊，他旁边那女人，说是女人，刚刚点评人家姑娘的腿的时候那口吻，那语气，简直比猥琐大叔还猥琐了几分。 “……你莫非是男扮女装吗？”陆缜摇着头嘲讽了一句，胳膊上立刻挨了一下：“女的就不能欣赏同性的腿了吗？！” “您那语气是欣赏吗？”那叫一个猥琐啊，陆缜直摇头。 “老娘只是在遗憾自己已经过了穿这种风格的年龄了。”孙女士这会儿又惆怅了，舞台上那青春活力的女孩子无法不让她联想到自己身上，不知不觉，自己已经三十出头了，而头上顶着的那“天后光环”也不知还能维持几年。 时间啊，真是一把凶残的武器啊。 “啧，不是我说你，你再年轻十岁，那腿也比不上人家的。”陆缜火上浇油地嘲讽了一句，孙女士大怒：“我勒个去！刚刚还在一边道貌岸然地说我猥琐，结果你自己还不是在看！” “因为你说了，我就顺便看了两眼。”陆缜坦然地承认了，“不过哥跟你不一样，哥是纯欣赏角度。” “呸！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是没下限的货！”孙女士一竿子打翻了一船的男人，陆缜不以为意地笑笑：“这么说老钟也是咯？” “咳咳，矮子里拔高个罢了。”孙女士嘴硬道，陆缜很是厚脸皮地笑道：“我觉得我也算是高个了。” “……你的脸呢？”孙女士彻底无语了。 那个美腿妹子唱完一首之后底下的反应相当热烈，用专业的眼光来说，那个姑娘其实唱的一般，陆缜觉得这气氛这么热烈的很大原因大概是因为那姑娘漂亮。不过……这倒也很正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应该是最后一场了。”陆缜估摸了一下时间，他的手指在吧台上无规律地轻轻敲了起来，看来今天可能真的…… 但很快他的耳边就响起了熟悉的前奏，正是那首他喜欢的一个女歌手的代表作——《koflove》。 看来今天的运气还是可以的。陆缜笑了一下，然后碰了碰ava的胳膊：“运气好，那妹子来了。” “啥？”孙女士怔了一下，心说人还没唱歌呢，你咋知道？ 陆缜像是看穿了她的疑问，笑道：“她上次也是唱这首歌。” “呃……”孙女士很想说这同一首歌也不能说明啥啊，万一也有人唱同一首咋整啊？ 不过她还是在第一时间把头转向了舞台的方向，这回台上站的还真是一个姑娘，灯光暗了下来，她也看不清人长啥模样，不过至少看得出也是个白净偏瘦的妹子。 最难能可贵的是她的歌声，慵懒随意又风情万种，和这首歌真是相得益彰。饶是ava也不禁被她的声音吸引了一下。 她终于出声了。陆缜毫不意外，而ava却是向他求证了一下：“是不是那个妹子啊？” “绝对是她。”陆缜笑着告诉她，孙女士撇了撇嘴：“难怪你看不清人家的样子了……这光线，太考验视力了。” “长啥样不是重点好吗？”陆缜有些无奈，孙女士嘿嘿一笑：“话是这么说，不过混娱乐圈里长的太磕碜了总不太合适啊。” “你这么一说又有多少人要中枪？” “反正没打到你身上。” “你总算是客观了一次啊。” ava对这个人是彻底无语了，正在翻白眼，谁知又听到那人低声道：“也不用现在就拿娱乐圈的标准来评点她，毕竟人家进不进圈还不知道吧？” “……你不是打算劝人家来着？” “不是劝，只是告诉她还有这么一条路而已。”陆缜莞尔道，“至于她走不走，那是她自己的事，也许以后有机会我可以帮她一把，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决定还是要她自己来做的。” 杨雨晴在live结束之后就到盥洗室里去卸了妆，她还要回学校，不能顶着一脸的浓妆回去，否则同宿舍的女生又要闲言闲语了。 在用湿纸巾擦掉最后的眼线眼影之后，镜子里的女孩子看起来有些瘦弱苍白，已经看不出之前在舞台上的风情万种了，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大学女生的模样。 她洗了一把脸，又去隔间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打算离开，却在走出盥洗室的时候被人叫住了。 “妹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孙晓燕女士热情洋溢地打着招呼，心里却在埋怨陆缜那家伙居然让自己埋伏在卫生间外，免得人不见了。 靠！老娘现在也是有点身份的人好吗？！要是让粉丝看见我鬼鬼祟祟地躲在厕所门口那得多丢人呐！ “都这个点了，你的粉丝早就去睡了。放心大胆地潜伏吧。”陆缜如是说， “……你妹！”ava不甘愿地回了一句，但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到卫生间门口堵人了。 话说，这妹子不会不认识我吧？我的知名度应该还是可以的啊。见那妹子傻站在当场，低着头抱着包不说话也不动，孙女士开始犯嘀咕了。 其实杨雨晴是被吓到了，她之前在别的pub表演的时候被骚扰过，留下阴影了，虽说雪桥这边一向挺有规矩的，但是…… 她悄悄地抬起眼看了一下眼前人的穿着，确实是个女的，听声音也是……不过女的怎么说的话跟那些醉汉差不多啊？ 杨雨晴还是心下打鼓。 “你、你想干嘛？”杨雨晴把自己的包抱的更紧了，同时往后退了两步，这回换成ava愣住了。 啥意思？她把自己当坏人了？ 虽然ava不想承认，但看那妹子戒备的模样……很明显啊…… “呃……你别怕，我不是坏人。”ava无语了，心说自己真的难道像陆缜说的很猥琐嘛，以至于人家姑娘都误会了。 “妹子，你抬头看看我嘛。”无奈之下，ava只能使出这一招了，上天保佑希望她能认得她。 杨雨晴听见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又警惕了起来，但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那女人有什么动静，便谨慎而缓慢地抬起了头。 结果一抬头她就呆住了。 “嗨~我是ava。”孙女士和蔼可亲地笑着打了声招呼，不过扭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的时候，脸上就像变脸一样迅速变得凶神恶煞，“喂，不是说在外面等着吗？！你跑到女厕所门口干啥？！” “你好，我是陆缜。”陆缜假装没听到ava的话，而是笑着跟那妹子打了一声招呼。 杨雨晴算是彻底石化了。 第108章 学霸妹子 杨雨晴当然是知道这两个人的，尤其是ava，这几年的人气可以说达到了国民的程度，大街小巷不少商场都会放她的歌，beginiaisland乐队也是不赖的，而该乐队的主唱杨雨晴也不会不知道。 因为两个人都晓得，所以当这两位大明星双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杨雨晴才会这么震惊，尤其是在午夜的女厕所门口。 这个时间点和地点也太诡异了点吧…… “孙女士，你是不是把人家吓到了？”见杨雨晴呆愣楞地站在那里半天不说话，陆缜开始埋怨ava，然而孙女士却是眼睛一瞪，倒打一耙：“我看是你吓到她才对吧？你一个大男人莫名其妙出现在女厕所门口，小心被当成是变态。” “你太慢了啊，我在外面等了好久，这才进来看看的。”“要是时间再长一点，你是不是要进去里面看看啊？”ava嘲笑道。 陆缜赶紧否认：“那不至于。” 杨雨晴听着他俩一人一句你来我往的互相损着，终于慢慢地从石化状态中清醒过来了，但现在巨大的问好充斥着她的大脑——这两个人找自己做什么？ 应该是来找自己的吧？杨雨晴心里打着鼓，他们看起来，尤其是ava，她专门等在盥洗室的门口，是为了自己吧？ “呃……”杨雨晴终于出声了，立刻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他们停下了嘴炮，都很默契地把目光转向了她，搞的杨雨晴一阵紧张，又不会说话了。 严格地来说，她并不是ava或者陆缜的粉，不过一般人见到两个离自己的生活有十万八千里那么遥远的明星出现在自己面前，多少都会有点紧张的。 陆缜猜得出这姑娘想问什么，无非是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找她做什么之类的问题，他笑了笑，主动开口：“这里快打烊了，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ava一瞧时间确实也不早了，便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妹子，咱们先出去吧。” “哦……”杨雨晴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出去，一路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两个人……应该不是坏人吧？ 要是陆缜和ava知道这姑娘在琢磨什么，估计会哭笑不得，不过还好他们并不知道，ava一出来就嚷着要挪地方：“不行不行！这地儿人太多了！要是被人认出来，明天我又要被念叨了！” “这么晚谁看得见你啊。”陆缜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往附近的绿化带一指，“那边有树，要不要过去？” ava看了看那边，确实挺隐蔽，不过她还是有点忧虑：“那边会不会有什么蚊子啊虫子的……” “拜托大姐，这会儿才三月份，哪来的蚊子和虫子啊？”陆缜相当无语，ava被他这么一吐槽也有点讪讪的，不过看到旁边还有人，又怒起来了：“难道就没有三月份的虫子吗？！” “有有有，你说有就有。”陆缜摇头，“不过看您老人家这一身穿的这么厚实，就算有虫子也咬不到，咱们赶紧过去吧。” 之后他又转过头去对杨雨晴笑笑：“见笑了。我跟这位大姐想跟你说几句话，占用你一点时间，不介意吧？” “呃……不介意。”他都这么说了，杨雨晴就算介意也不能说介意了，不过她倒也真的不介意，而且在最初的茫然不安过去之后，还有一点兴奋，虽说她不是他俩的粉，但也是有好感的，尤其是陆缜，她也知道一点他和他的乐队出道前的事迹，可以说，他简直是她这种pub驻唱歌手的榜样了。 躲到绿化带那边之后，ava快人快语地直接就开门见山了：“姑娘，你刚刚唱的歌我们都听了，唱的很好，有没有兴趣做职业歌手？” “……啊？！”孙晓燕女士的话让杨雨晴又茫然了一下，不过等她理解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之后，整个人就更加茫然了？什么？做职业歌手？这、这也太……梦幻了吧？ 一边的陆缜想扶额，孙女士那话说的跟星探似的，都说了他们只是来给她指一条出路的，根本不能保证她一定能会选这条路，就算选了，也不能打包票她一定能成为ava口中所说的“职业歌手”。 这条路的困难程度比大多数人以为的要艰辛得多。 “你闪到一边去。”陆缜生怕她继续误导人家，便赶紧开口，“是这样的，姑娘，你应该知道我们是谁吧？” 杨雨晴点了点头：“知道的。” “看你这冷淡的态度，应该不是粉吧？”陆缜调侃了一句，ava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还真是，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 杨雨晴大囧，连忙摆手，结结巴巴地开口辩解道：“不是这样的……我……” “没事没事，不是粉也没关系，不讨厌就好。”陆缜笑道，杨雨晴更慌了：“不讨厌不讨厌……” ava在旁边直摇头：“你没事别欺负人家妹子了。” 杨雨晴很紧张地看着陆缜，陆缜朝她笑了一下：“开个玩笑而已。那我接下来说正事好了。” 正事？杨雨晴有点懵，但是想到刚刚ava说过的那句话，心又狂跳起来，难道是说职业歌手……之类的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上周就在雪桥听到你唱的那首歌了。”陆缜笑着告诉她，杨雨晴回想了一下，上周？好像确实在雪桥唱了一场，也是今天的那首koflove，就是因为上次的反应不错，所以那之后雪桥的老板又向她发出了邀请，于是才有了这周的演唱。 她正在胡思乱想，但陆缜接下来的话又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你唱的挺好的，是我在国内的翻唱者里听过的最好的版本。”陆缜应该是在表扬她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杨雨晴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所以那时候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一直唱歌了，因为我在国内的音乐圈里，好像看到过你这种类型的……我觉得乐坛里会有一个你的位置。”说到这里陆缜自嘲地笑了一下，“不过之后你走的太快，我那边也有朋友，所以就没碰上。” 杨雨晴已经惊的说不出话了，陆缜说的那样轻描淡写的，似乎完全没意识到他的前半句话对她来说是如何的不可思议。 “当然啦，我也不能保证你当了歌手就一定能出名……”陆缜并不想给对方一个巨大的泡沫，他委婉地说道，“这种事情……很大程度上是看运气的。” 杨雨晴还在消化他的话，她大概明白了陆缜跟ava要跟自己说什么了，不过还是有一点不明白，于是她鼓起勇气问了出来：“那我要如何成为一名职业歌手？” 她现在当然是业余的，而且在酒吧驻唱很大程度是为了赚点生活费，她上大学已经很不容易了，不愿再让家里为自己的生活费为难。 如果进了娱乐圈，做了职业歌手的话，应该能赚到比现在多得多的钱吧？而且唱歌又是自己最喜欢的事情，如果还能得到足够养活自己和照顾家里人的钱的话，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杨雨晴想。 “呃……其实我刚想问来着，你对当歌手有没有兴趣……不过现在看来是不用问了。”陆缜汗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妹子这么干脆地就问了要怎么成为职业歌手，都不带考虑的。 “废话，喜欢唱歌的哪有不想当歌手的。”孙女士挤兑了他一句，杨雨晴的眼睛亮亮地看着她，陆缜注意到她充满渴望的眼神，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当歌手虽然好，但娱乐圈却不是那么好混的，某些人不要随便误导别人啊。” 他最后那句话说的意味深长，搞的孙女士有点脸红，这家伙说的还真没错，当歌手实现理想是很纯粹的事情，但这个圈子却很不纯粹，确实不能把话说的太满了。 不过……想劝人家入行的人是他，现在危言耸听的也是他，到底要搞哪样啊？！孙女士斜着陆缜又翻了个白眼。 “你刚刚问，要怎么成为一名歌手，”陆缜重新说回了杨雨晴感兴趣的话题，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入门的方法还是不少的，不过……能走多远就比较不好说了。” 杨雨晴楞了一下，但还是问了出来：“那，到底要怎么入门？” “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的。”陆缜见她这么积极地发问，也不藏着掖着了，而且这本来就是他来的这一趟的目的，“这位大姐最近有个节目，你应该听过，这几年好像挺火的样子……” 杨雨晴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个节目确实已经火了几年了，从那个节目走出去的选手，不能说个个都出类拔萃，但总有几个是叫得上名字的。对于明星大腕如云的演艺圈来说，其实这个造星能力也算不错了。 “你能不能别大姐大姐的？！”ava对他故意把自己较老感到很不乐意，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陆缜看了她一眼，然后笑道：“我这是在对您表示尊重啊。” “呸！你哄鬼呢！”她啐了一句，杨雨晴看着他俩觉得很是意外，他们看起来……关系很不错啊。 其实一开始她也八卦地想过他们是什么关系，毕竟大晚上的一起泡吧很惹人怀疑啊，不过接触了一会儿，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就是关系好点的朋友。 但是想想这两个人是一个公司的，杨雨晴对于他们的良好关系也并不怎么讶异。 “那个啥，可能是我多嘴了，总之我就是给你一个建议……你可以考虑一下。”陆缜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不过一定要考虑清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我看你年纪不大吧？” 杨雨晴迟疑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年龄告诉他：“19岁。” “真年轻啊。”陆缜感慨了一句，杨雨晴觉得有点无语，他今年好像也就25、6岁吧，也没有多大，这倚老卖老的语气，还真是…… “我是替某位大姐感叹的。”陆缜似乎是听到了她心底的吐槽，忽然笑着补了一句，杨雨晴一怔，然后偷偷地望向了ava。 孙女士暴跳如雷：“你说什么？！找死啊！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你看你，急着跳出来做什么？”陆缜慢条斯理地摇摇头，“我又没说是你，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啊。” “姓陆的你……”ava正要发狠，忽然又意识到这会儿还有第三个人呢，完蛋了……自己的女神形象…… 她这样想着也悄悄地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子，没想到对方也在看她，她们的目光碰在一起之后，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地挪开了。 这……ava好像跟平时的形象不太一样嘛……杨雨晴暗暗地想。 靠！陆缜这个混蛋！又害老娘失态！孙女士恨恨地想着。 “我……真的可以去参加那个节目吗？”杨雨晴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她知道的不多，只是以前上一些娱乐论坛什么的，听人家谈论过，好像那种节目看起来是海选，其实还是会特意找一些已经小有名气的人去参加，甚至还有些默默无名但同样入了行的专业歌手也会去那里回炉。 “可以啊。”ava自然也是知道那种节目会有一些“白名单”，但是正常的网络报名也是可以参加的，只是实力平平的人很难通过电视台内的初选。 “说起来，你那节目是怎么报名、啥时候报名来着？”陆缜忽然问ava，孙女士楞了一下：“你不知道啊？” “我怎么会知道，又不是我要去当音乐导师。”“呃……其实我也记得不太清楚……”ava心虚道。 “……服了你。”陆缜这下也算是无语了一回。 接着他看了看愣在一边的杨雨晴，轻咳了两声：“咳，要不，你回去百度一下？应该可以搜到的。” “哦，好。”杨雨晴还是有点愣愣的，说真的，刚刚听了这两个人的对话，总觉得他们好像有点不靠谱。 “放心吧妹子，只要你能够通过海选，就到姐这组来，姐会好好指导你的。”孙女士拍拍她的肩，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结果一边的陆缜又摆出了一张嘲讽脸。 你大爷的……孙晓燕女士默默地腹诽了一句，一边又不忘加上了一句：“当然了，夺冠什么的话，这就不是我能说的算了，总之，你自己要多努力啦，我只能说我会尽量帮你的。” 她还不忘拖陆缜下水：“还有这家伙，他到时候也会成为我的助理，会一起指导你的。” 陆缜看了她一眼：“助理？” “就是助理啊。”ava得意地说道，陆缜“啧”了一声，然后威胁道：“我告诉你，我现在变卦还是来得及的。不对，我都还没正式答应呢。” “噗！看你说的，好像是我跟你求婚似的哈哈哈！”ava像是发现了新世界一般大笑起来，陆缜被她逆天的脑洞给震的无语了，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联想到求婚上的…… “……你够了。”陆缜瞪她，这下杨雨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咳咳。”陆缜掩饰性干咳了两声，之后又颇为严肃地看着杨雨晴，“总之，你要三思而后行啊。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啊。” 他感叹了一声，杨雨晴也慎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陆缜。” 陆缜笑了一下，这姑娘一开始都不敢抬起头看人，现在喊他的名字倒是喊的挺溜的。 “对了，还没问你名字呢。”陆缜才想起来这件事情，“贵姓啊？” “哦，我姓杨，叫雨晴。”杨雨晴连忙自报姓名，陆缜点点头：“名字不错。” 杨雨晴下意识地回了一句：“谢谢。” 陆缜一笑：“时间不早了，你一个小姑娘别在外面待太久。”他说着回过头问ava：“你方不方便带她一程啊？” “那肯定没问题。”ava爽快地应了下来，不过看了看他，微微皱眉，“那你呢，你也没个车……” “我就住在附近啊，没几步路，再不行的话我还可以打车啊。”陆缜不在意地说道，孙女士见状，也就随他去了，转而问杨雨晴：“姑娘，你住哪儿啊？我送你回去。” “呃……这不好吧？”其实杨雨晴是觉得挺惶恐的，毕竟ava可是天后级别的人，这会儿居然说要开车送她，这比变成职业歌手还梦幻啊…… 总之，今晚真是……像做梦一样啊。杨雨晴心想。 “没事没事，你说就是。” 见ava这么热心，杨雨晴也不好意思再推辞，便告诉她了：“我住学校的宿舍。” “哦，还是学生啊？”ava也不太意外的样子，毕竟杨雨晴看着还挺小的，“大学吧？” “嗯。”杨雨晴点点头，陆缜随口问了一句：“小杨哪所学校的？” 结果没想到他的随口一问，差点让他跌破眼镜，不只是他，ava也惊到了。 杨雨晴犹豫了一下，然后答道：“就是离这里最近的那所……” 陆缜想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离这里最近的高校是哪一所……显然ava也想到了，他俩默默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始怀疑自己劝人入行的决定是否正确。 “那个啥……”静默了半晌，陆缜先开口了，这语气跟之前的就有些不一样了，“小杨啊，你这下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啊……毕竟，考上学校不容易啊……”我可不想误人子弟啊。陆缜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杨雨晴笑了笑，然后点点头：“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卧槽！”孙女士这却是才反应过来，她猛拍着姑娘的肩，“雨晴妹子，你还是好好念书吧！从那个学校出去，再怎么样也不会混的太差的！” 杨雨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陆缜把人拉开：“你拍的人都站不稳了，差不多得了。” “话说……”ava看着陆缜，目光有些闪烁，“我们不会是在误人子弟吧？” 这也是陆缜担心的，他也有些心虚地清了清喉咙：“这个嘛……其实我也……” “放心吧两位，”杨雨晴突然开口道，“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陆缜看了看她，然后微笑道：“那好，孙女士，你们俩差不多回了吧，挺晚了现在。” “行，雨晴妹子跟我到停车场去吧。”ava拉着杨雨晴往停车场的方向去，又跟陆缜道别，“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陆缜也朝她们的方向挥挥手：“你开车也要注意点。” 杨雨晴回过头看了他的方向一眼，也向那边招招手，之后又看了看ava，心说这真是个足够奇妙的夜晚……或许，她的人生之后会有一些不同。 陆缜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了才转身走的，他一个人往自己住的小区的方向走去，偶尔也看看有没有路过的出粗车，不过经过的出粗车大多是有载人的，陆缜也就作罢了。 打不到车陆缜也无所谓，他沿着街道慢慢走，这么黑了，就算有行人也认不出他来，他双手揣在上衣的兜里，走的还挺悠闲。 没想到遇到个有潜力的妹子还是个学霸啊。陆缜心想，不过这状况也确实有点纠结，一般考上那种名校的人应该都是抱着大志向的，也不是说当歌手就不是大志向，只是在大众眼里，这种志向还是有些不切实际。 不过……杨雨晴那个姑娘好像对自己这个很冒失的提议不是很排斥的样子……何止是不排斥啊，那是相当感兴趣啊。陆缜想到这里的时候自己也觉得有点莫名。 那妹子身上一定有别的原因吧…… 不过陆缜想了想，也大概猜得到这其中的原因，那个姑娘虽然上的是名校，但还要在这种周末的晚上到酒吧唱歌，八成都是经济原因，估计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而且她说她19岁，那应该也就是大一大二的年龄，才刚进学校就这么苦逼要到处赚钱，肯定不是单纯锻炼的原因了。一般大学生兼职要锻炼自己的话，也会等到课不太多的大三或大四吧？ 是为了钱吗？陆缜边走边琢磨着，说实在的，他跟杨雨晴认识也没多久，根本不了解人家，这也只是他的猜测不能完全确定，只能说经济因素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过，要是那姑娘怀着挣大钱的愿望进入娱乐圈的话，那还不如好好念书，从那所名校出去，找个过得去的工作，拿份稳定的工资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音乐圈的话，要是混不好的话，穷困潦倒的吃不上饭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当然，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个外表不错的妹子身上的机率不太大。 陆缜在快到家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想得太多了，毕竟那小杨姑娘是个什么想法还不知道呢，而且她就算真的去参加了那个节目，一只脚迈入娱乐圈，说真的，谁也不能保证她的未来。 要是那妹子把娱乐圈想象的太美好，到时候见识到了这另一面的黑暗，甚至是自己吃了亏，那他的责任不就大了吗……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毕竟话说都说了，也收不回来了，陆缜只能说，以后如果可以的话，会尽量帮她一把的。 他终于到了家门口，然后拿出钥匙开门，结果发现里面的灯居然是亮着的。 “我去，谁回来了？”陆缜嘀咕着，想来想去他觉得杜承宇的可能性比较大，虽然他私心希望是某个姑娘。 “老杜？”陆缜试探地叫了一声，结果不知道是人睡着了还是他声音不大，居然没人应。 “谁回来了？”陆缜换了一声问，结果还是没人应，陆缜也就懒得再问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心说只要不是进贼了就好。 结果他一杯水还没喝完，浴室的门就开了，然后杜承宇赤着上半身，腰间裹着条毛巾就出来了。 陆缜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杜承宇见他回来了，只是点了点头，也没说话，而是拿着毛巾安静地擦着他的头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陆缜拿了张纸巾擦嘴，一边发着牢骚，“刚刚问你也不应。” “没听到。”杜承宇这回倒是回了他一句，只是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 陆缜早就习惯他的说话风格，也没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不过目光扫到半裸的杜承宇，立刻开始调戏他：“啧啧啧，看来陈凯莉说的不错啊，你这身材真是可以啊。话说，我能不能拍一张啊，发给广大女粉丝，或者还有男粉丝，当个深夜福利啊。” 杜承宇还是没说话，不过却丢了一个满含警告的眼神过来，陆缜往自己身上摸了摸，摸出了自己的黑白机，想了想又放下了：“唉，要是老王在就好了，他的手机像素好。” 杜承宇闻言又瞪了他一眼，感情这货是因为自己手机像素太差才放弃的！ 第109章 初吻 王君到达b市机场之后，看了一下时间，下午三点刚过半，算上检查护照和签证以及过海关的时间，很可能要四点多甚至五点才能出机场。 不过身边还有几个同事陪着，几个女孩子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起了话，等待的时间倒没有那么难熬了。 陆缜今天早上发了短信说下午有时间可以来接她，被王君一句“要是你到机场暴露了那估计三个小时都回不了家了那还不如我一个人回呢”给堵回去了，无语了半晌，陆缜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她行李多不多，王君心虚地回了一句“不多不多”，陆缜发了个流汗的表情表示自己不信，王君打了个哈哈说反正自己拎得动，让他别担心了。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好不容易快轮到她了，王君赶紧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跟着队伍往前走，心里琢磨着一会儿是打车还是坐地铁，不过要是堵车的话，那还是地铁快一点，但是地铁又好多人…… 她一直纠结到了整个检查的流程结束，稍微等了一下之前一起的几个同事，几个姑娘结伴出了机场的站楼，之后互相打听了一下各自回家的方向，方向相近的人就结伴打车回去了，王君听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人跟自己一个方向，心下有些失望，但还是要微笑着目送其他人的离开。 她倒不是心疼打车的费用，而是一路上有人聊个天也挺好，而且她虽然把东西控制在了一个行李箱之内，但箱子还是挺重的说真的。 这个点出入的人流挺多的，以至于打个出租车也要排队，王君的那几个同事算是比较幸运的，两两拼车直接走了，王君则是等了好一会儿都还没轮到她。因为总是会有人抢在她面前去问车，她拖着一个笨重的大行李箱，敏捷度实在比不过别人，只能在一边眼巴巴地干看着。 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无息地停在了她的面前，王君瞅了一眼，以为是自己的箱子挡着人家的车道了，便费了大力气把箱子挪上了一个台阶，结果那车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何芝的脸。 她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看着她没什么感情地说道：“上车吧。” 呃……这算是霸道总裁吗？那一瞬间王君很不靠谱地开起了脑洞，联想到了好多部自己看过的韩剧——虽说眼前这总裁是女的，不过也不影响yy嘛。 不过脑洞归脑洞，王君还是不好意思去搭上司的顺风车的，赶忙推辞道：“谢谢何副总！不过不用啦，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没事，反正是顺路。”王君正在郁闷她怎么能肯定她跟自己是顺路，莫非她知道自己住在哪里？何芝却看了一眼她脚边的大箱子，转过头去跟旁边的人说了一句什么，之后另外一边驾驶室的门就打开了，接着王君就看到林亦之从另外一边绕过来了。 他今天穿的偏休闲，倒不似平时的西装革履，想来今天挺清闲的。 王君看到他也并不意外，毕竟他俩的关系摆在那儿，林亦之来机场接何芝也是应该的，他也不像陆缜身份特殊。 但是关于要不要坐这个顺风车，王君又纠结上了，不过林亦之已经走到身边了，微笑地看着她：“我帮你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去。” “其实真的不用了……”王君虽然对人没什么好感，但是这会儿人家态度这么好地说要帮自己，她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林亦之已经直接接过她手里的箱子了，王君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转头去看何芝，但何芝已经低下头看手机了。 从日本回来，何芝自然也是跟其他员工一样坐这班飞机回来，不过她的待遇要好得多，坐的是头等舱，其他人就只有普通的商务舱了。 王君见林亦之已经把她的行李箱放进他车子的后备箱里了，便也不再拒绝，而是跟他道了一声谢之后就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上了车之后，又不忘跟何芝道了一声谢。 “你哥哥是亦之的朋友，你也是我的下属，这点小事也没什么。”何芝这样回答，王君笑了笑也没再说话。 林亦之回到驾驶座之后，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女孩子，她看起来清减了一些，此刻垂着眼睑在看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看起来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上一次在在那家日料店，他知道自己跟穆兰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被王君看到了，如果换成其他人，他也许会思考一下之后要怎么应对，但如果是她的话，林亦之却完全不担心，他知道王君不会说出去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笃定，其实他对这个女孩子根本谈不上多了解，只是见过几次，聊了几句而已。但事实却如他预料的那样，何芝跟她同一个公司上班，但很显然何芝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林亦之还不至于一厢情愿地认为王君是在给他保密，大概只是不想蹚这种浑水吧，如果是其他事也就算了，这种事情……林亦之承认，要是自己也遇上这样的事情，他也会是这样的选择。 不过，她一定很鄙薄自己吧？林亦之想到这里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一边的何芝看到了便奇怪地问了一句：“笑什么呢你？” “想到今天不用工作，所以就笑了。”林亦之随口扯了个谎应付未婚妻，何芝听了他的话也笑起来，但很快却收敛了笑容皱起眉来：“不是说早上又去医院了吗？胃又出问题了？” “老样子，只是常规检查而已。”林亦之这样告诉她，其实他的胃从昨天开始就一阵阵的异常不适，所以他没办法才放下了今天的工作去医院看了一下，可能是这阵子的应酬又多了起来，导致他的胃病有复发的趋势。但他不想让何芝担心，便不打算跟她说实话。 但何芝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如果只是常规检查你舍得放自己一天假去医院？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又出问题了？” 她的声音又着急又焦虑，不知不觉就提高了一些，后座的王君原本在刷微博，听到何芝变了的语气也很难不注意到了。 王君是记得林亦之有胃病的，听何芝这担忧的口吻，难道是又生病了吗？王君抬起眼看了一下驾驶座上的林亦之，心情有些复杂。她看到他，自然会想到上一次在餐厅看到的事情，对于这个人，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但看林律师这个人的话，其实王君觉得他还是不错的，长得好，又有本事，她听陆缜跟她哥提过，林亦之当年可是考上了国内排名前两名的大学，出来就做了律师，而且做得风生水起，年纪轻轻已经是一家律所的合伙人了。哪怕王君不了解他们那一行，但也看得出他目前取得的成就，可能是很多人用二三十年的时间都未必达的到的。 是很有本事的人吧？跟何芝一样。王君心想，也许是因为这个，所以他们才会在一起。可是既然在一起了，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何芝虽然对外人有些高冷范儿，但对林亦之真的很好，刚刚那揪心的语气，王君都有些动容了。 而且，其他人也就算了，偏偏是自己女友的妹妹……这真的有点禽兽啊。王君暗暗地吐槽着。 “开了点药。你放心，我没什么事。”林亦之见瞒不过何芝，便含糊地跟她交代了一句，但还是没有把医生的话都说出来，医生告知他他的胃溃疡又加重了，并警告他要是再严重下去会变成胃穿孔的，让他别再饮酒，清淡饮食，最好连工作都放下，好好将养一阵。 但现在的律所正在起步阶段，林亦之说什么也放心不下去做甩手掌柜，最后医生只能给他开了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别再碰酒了。林亦之满口答应。 但答应了是一回事，实际情况又是一回事，林亦之根本无法预料工作中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他的律所说明白了，也是为了做生意，既然要做生意，就离不开应酬，有时候根本不是他想拒绝就能拒绝的。 只能希望自己的胃争气一点了。林亦之叹了口气。 但何芝对他这个回答显然并不满意，她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你是不是要让我直接去问医生？” 林亦之见她都威胁上了，也实在有些无奈，医生可不会替他隐瞒，要是何芝去问了，那肯定会知道真相的。 “我……我会多注意的。”被逼无奈，林亦之只好做下保证，只是他的保证实在没有什么信服力，何芝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幽幽地说道：“你就是不让我安心是不是？” 林亦之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后视镜，后座的女孩子低着头仍然在看手机，像是什么都没听到，林亦之一笑，然后摇着头对何芝说：“你别让小王见笑了。” 何芝一愣，可能是王君太安静，她刚刚还真的忘记了车上还有第三个人，这被林亦之这么一说，她立刻不好意思起来，轻咳了两声之后，便不说话了。 王君听自己被点到了名，好像不做点反应不太合适，于是便抬起头劝了一句：“林律师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工作虽然重要，但健康才是基本的。就算哪一天功名成就了，却无法用健康的身体去享受那种成功，岂不是很遗憾吗？” 林亦之听了王君这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老生常谈的话，也只是笑了笑：“你说得对，我会注意的。” 接着他又转过头去安抚何芝：“那我这几天休息一下可以了吧？正好你不是你从日本回来也有几天假，咱们可以出去哪里旅游一下。” “真的啊？”何芝又惊又喜，又忘记在王君面前保持自己的形象了，结果反应过来之后又有些懊恼了。 不过王君却是没再出声，她见何芝这么高兴的样子，心里反而在叹气，她一定很爱这个人，所以他才能轻易地调动她的情绪。但她却不知道，这个人已经辜负她全心全意的爱情了。 不久之后，林亦之的车在王君住的小区前停下，是王君坚持的，之前林亦之还担心她还有多走几步路，提议干脆直接开到楼下，但王君只是笑着说反正是有轮子拖着走也不是很难，便谢绝了。 大概是林亦之跟何芝自己也赶时间，便按照王君的要求，在小区门前停了下来。林亦之照旧很有风度地下车帮王君提行李箱，王君免不了又是一阵道谢。但林亦之却忽然看着她：“小王总是这么客气啊。” 王君楞了一下，又听到林亦之继续笑道：“还是，只是对我这么客气？为什么？不想欠我的人情吗？” 王君没想到他说的这么直接，虽然这的确是她心里的想法，但这么*裸地说出来……她也做不到啊。 她有些汗，有些心虚地正想解释一句，林亦之却已经拉着她的箱子往旁边走了：“好像有人在等你。” “诶？！”王君的注意力立刻被这一句话吸引了，也没时间再去纠结林亦之那句话了，她跟了上去，顺便往四周看了看，果然看到小区的绿化丛边蹲着一个人，他穿着一件连帽衫，全身上下都灰扑扑的，此时正在抽烟。 王君立刻笑颜逐开，她加快了脚步往那边走去，林亦之看到她流露出来的笑意，脚下的步伐放慢了一些。 而那边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这边，他站起来，朝着王君的方向挥挥手，接着又看到了林亦之，似乎有些意外，但也很快对着他打招呼，林亦之也笑了起来，也朝他挥了挥手。 何芝也下了车，她顺着林亦之的视线也看到了，便问林亦之：“那人是谁？你认识？” “陆缜。”林亦之知道为什么何芝会这样问，因为陆缜这家伙……穿的实在太随便了。真的，说随便都算好听了，不怪何芝这种对他不熟悉的人认不出来，就算是林亦之自己也是看了好几眼才敢确定确实是那家伙。 虽然林亦之知道陆缜一直都不怎么讲究衣着，但这也……太不讲究了吧？林亦之一脸黑线，心说这小子真是年纪越大越是破罐子破摔啊。 “他不是个明星吗？怎么明星穿成这样子……”果不其然，不了解陆缜其人的何芝在一边小声地嘀咕着，她本来想说这一身跟流浪汉也没什么区别了，但想到之前自己惹怒林亦之的经历，还是没敢说出来。 但王君显然并不介意陆缜穿什么，她走过去立刻就抱住了他的胳膊，笑盈盈地问道：“你这是在等我啊？” “其实我是看今天太阳不错，到墙根下晒晒太阳的，顺便等一下你。”陆缜笑着回答了一句，王君也不在意，仍然是笑靥如花的模样。 陆缜看了一眼慢慢朝这里走来的林亦之，他也迎了上去，顺口问道：“林亦之送你回来的？” “是啊。”王君告诉他，“他是何副总的男朋友嘛，这次何副总跟我们一班飞机回来，他来接何副总，顺便把我也带回来了。” “难怪你到的时间比我预计的早一点。”陆缜说了一句，然后笑着拍了拍走到他身边的林亦之的肩，“老林，好久不见了啊。” “是啊。”林亦之笑起来就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但说出来的话却很嘲讽，“一段时间不见，你的品味好像又变差了。” “啧，哥又不是你这种商界精英，穿的那么人模狗样的干什么？”陆缜迅速地反击回去，林亦之笑着摇了摇头：“你虽然不是商界精英，但你那一行，对形象要求比我们这商界要高多了吧。” “还好吧，这也要看场合。”陆缜狡辩道，“反正这在家门口，也没人看。” 有人看你也差不多吧……林亦之默默地在心里吐槽着，但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跟他打这个毫无意义的嘴仗。 “得了，我充当了一回护花使者，人给你送回来了，也差不多该走了。”林亦之看了一眼站在陆缜身边微笑着的王君，开始告辞。 王君听到他的这句话立刻开口道：“今天真是太谢谢林律师跟何副总了！” 陆缜早就注意到不远处有个女人往这边观望着，虽然他不太记得林亦之那未婚妻的模样了，不过猜的也差不离了。 “是啊，我都还没跟你道谢。”陆缜微微一笑，“谢了啊老林。” “跟我客气什么？”林亦之笑着说了一句，但王君听到这句话却又想起刚刚他对自己说的，不由得又看了他一眼。 何芝在那里犹豫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过去打一声招呼，但一转眼见到林亦之似乎已经寒暄结束了，跟那边的两个人含笑挥了挥手就回来了。 何芝见状便知道自己现在过去也来不及了，她重新坐回车里，但心里还是有点不安。于是在林亦之回到驾驶座之后，便小心地问了一句：“他们回去了？” “嗯，我们也回去吧。”林亦之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有不悦的感觉，于是何芝这才安心一些，她不太擅长工作以外的交际，尤其是陆缜这种隔了一层的关系。 而且她确实看不上这些混娱乐圈的。 “那个，我没有过去跟你朋友打招呼，他会不会不高兴啊？”纠结了半天，何芝还是问出口了，但其实她想问的不是陆缜高不高兴，而是林亦之高不高兴。 “哦，陆缜啊，”林亦之的语气还是很平淡，“放心吧，他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 何芝楞了一下，林亦之说陆缜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毕竟这不是她的侧重点，于是她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你呢？” “我？”林亦之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既然他都不在意，我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何芝一时之间拿不准他这是什么意思，接着又听到他的声音：“而且，你也不在意，不是吗？” “我……”何芝被他噎住了，如果从陆缜的话，她确实不在意，但如果是他的话……她还是很在意的。 “算了，反正你也没办法跟他成为朋友，那保持距离也挺好，免得双方应付起来都麻烦。”林亦之淡淡道。 何芝没敢再说话。 “东京怎么样啊？”乘着电梯上楼的时候，陆缜跟王君闲聊起来了。 “挺热闹的。”王君笑着说道，陆缜觉得有点好笑：“哪里不热闹啊？b市一天到晚都很热闹。” “嘿嘿。”王君笑了两声，然后问他，“最近都在哪儿吃饭啊？我觉得你好像胖了一点。” “是吗？”陆缜对这个问题倒是不怎么敏感，“最近基本都泡在公司，事情结束之后就跟一起做事情的人出去下馆子，可能是油水比较多吧。” “噗！”王君忍俊不禁，“我骗你的啦。” “拿这个骗我，这多没意思啊。”陆缜摇头，“我又不是你们姑娘家，这么在意胖瘦问题。” 他说着又看了看王君：“我瞧你倒是真瘦了一点。” “真的啊？”王君的语气倒是挺惊喜的样子，陆缜无语：“我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哥要是看到你瘦成排骨了，肯定要怪我没照顾好你。” “我在外面你怎么照顾啊？”王君替他推脱责任，接着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但也没有到排骨的地步吧？” “哥就是随便打个比喻。”陆缜笑道，王君也笑了：“好吧，那我今晚就多吃几块肉吧。” “你可以多吃几天肉。”陆缜说着看了一眼电梯的楼层先是，然后提醒道，“到了。” 之后他提起王君的箱子，立刻说道：“还说你行李不多，这破箱子重的跟什么似的。” “好吧，其实我在里面藏了一头猪。”王君睁眼说着瞎话，陆缜无语：“说瞎话也要说个靠谱点的。” “哈哈哈！”王君大笑起来，陆缜摇摇头，提着箱子出了电梯之后便拖着走了。 “我哥在哪儿拍摄来着？”王君问他，“x市。”陆缜告诉她，接着又加了一句，“我跟承宇还有双胞胎明天也要过去了。” “啊？我才刚回来，你们就都要走啦？”王君有些忧伤，“之前的周末叠在一起，公司放了我四天的假呢。” “那就一起过去啊。”陆缜提议道，“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诶？可以吗？”王君有些犹豫。 “可以啊，再说了，你不想看看你哥拍戏的模样？”陆缜在一边诱惑道，果然王君心动了：“好想看啊……那我就跟着你们一起过去啦。” “来呗。” 公寓的门打开之后，里头挺黑的，因为这时候已经过了五点，这个季节的b市天黑的早，他们这屋子里也是黑黢黢的。 “好累啊！”王君一进屋直接就坐在了沙发上，顺手拿了茶几上的一杯水，几口就喝光了。 “你等着，我去开灯。”陆缜放下王君的行李箱，正要去开灯，却忽然被王君拉住了衣角，他转过身，虽然在昏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脸，但却可以感觉到她在看着自己。 “等一下嘛。”王君小小声地嘀咕了一声，陆缜听到了，便笑着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怎么？” 王君这一次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陆缜可以听到她呼吸的声音，他又是一笑，随后凑了上去，捧起她的脸在她的嘴唇上盖了一个章。 这一切好像发生的很快，但却又极其的自然，不像是初吻的感觉，倒像是相恋了多年的恋人在小别之后的一个亲密随意的吻。 更像是一种问候。 但王君还是能感觉到嘴唇上的酥麻，以及耳尖的发热，身体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在横冲直撞，她无法表达出来，只能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 陆缜轻轻地摸着她的脸，指间充满了柔情，只是他自己并没有清晰的意识，他笑了笑，想说些什么，这时候客厅的灯却毫无预兆地亮了起来。 王君倒还好，陆缜直接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他扭过头看着面无表情但眼睛里却藏不住得意的杜承宇，很难得的有了爆粗的*。 靠靠靠！怎么就忘了这家伙已经回来住了？！ ………… “不好意思啊，我又拖后腿了。”王珂挠着头很不好意思地对穆兰道歉，因为他忘词的关系，这一场戏已经卡了好久了。 其实mv这种东西台词本来不是重点，不过这一次推出的单曲是为了后头的新专辑预热，所以公司还挺看重，音乐剧的拍摄场面搞的还挺大，对于演员的要求自然也高一些了。 王珂那点可怜的演戏经验自然很难扛得起这种音乐剧，再加上他最近状态真的很不好，以至于跟他对戏的穆兰那自然的眼神和流利的台词，瞬间让她在王珂眼里飙到了奥斯卡影后的级别。 “没事，你再看看剧本吧。”穆兰很平静地答道，那语气平和的让她旁边的助理以为自己幻听了，王珂倒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点点头，低下头又看起了台词。 这两三天下来，虽说mv的拍摄的进度有限，但对于王珂来说，他跟穆兰的关系倒还搞的不错，主要是接触之后，他发现这个女孩子除了脾气大了一点，性格高傲了一点之外，也没什么特别招人的，而且对工作很认真，没有因为只是个为了还人情的mv就怠慢。王珂本来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之前对她那点偏见早就没有了。 而对于穆兰来说，王珂算是个挺好相处的人，他脾气温和，没架子，跟剧组上上下下关系都不错，对她也挺照顾，但穆兰对他印象不错的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会像陆缜那家伙一样，一开口就噎死人。 两个人的关系不能说多亲近，但是作为合作伙伴来说还是很可以的。 “王哥跟那穆小姐好像相处的还可以啊。”陈凯莉临时给他分配的一个助理悄悄凑到王珂耳边嘀咕了一句，王珂悄悄看了一眼穆兰，发现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这才摇摇头对助理说：“我跟她相处得好这不好吗？你也是，别老是对人家有偏见，你看人家的戏演的还是挺好的。” “哇，我记得之前有人在飞机上吐槽她来着……是谁呢？”小助理装模作样地思索着，王珂有些心虚地轻咳两声：“那时候还不了解情况嘛……咳咳，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别让人误会了。” “知道知道。”小助理一边笑一边应下了，王珂想了想又对她说：“其实穆兰她也不是传闻中那个样子的……你以后可别跟着人起哄了。” 小助理耸耸肩：“你跟谁接触之后都觉得人好，如此单纯天真，我也是醉了……”见王珂瞪她，又赶紧改口：“好了好了，你说的对，可以了吧？” 王珂又摇了摇头，没再搭理她。 他看了好一会儿，估摸着休息时间差不多了，估计又要开工了，于是有些紧张地放下剧本，一边默默地背诵着这一段戏的台词，一边张望着四周等导演喊开始。 他看到场工剧务摄像灯光都忙起来了，导演也在跟副导演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看这架势应该是要开工了，于是王珂也就顺势站了起来，一边的助理帮他把披着的外套拿了下来。 结果大家都准备起来的时候，女主角穆兰却忽然匆匆地走出了片场，一开始大家以为她只是去上个厕所或者女同志有些什么特殊情况，也就一边干着活一边等她就位，结果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 这下导演郭舒平心里不舒服了，这穆兰如果有急事要走开一阵的话也不是不行，但至少也派个人跟他通个气儿吧？这说不见人就不见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耍大牌之类的行为啊。 其实不只是他，这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员在这里白忙活干等着也很有意见，个个憋着气窃窃私语不断，看来都在吐槽穆兰。 这似乎又无形中坐实了穆兰那个不太好听的传闻了。 王珂也觉得奇怪，不过他倒没有往耍大牌那个方向去靠，如果人要耍大牌的话前几天就可以耍了，干嘛等到今天才耍。 只是她到底干嘛去了，去了哪儿，王珂也是毫无头绪。 “打个电话问问吧？”王珂听到导演郭舒平面色铁青地下命令，一边的副导演连忙拿出手机翻通讯录，但翻了半天，才苦着脸跟导演报告：“没有正主的，只有她经纪人的。” “问经纪人也行。”郭舒平没好气地说道，“给我问清楚那位公主还要不要拍下面的戏了？不拍的话早点通知我们，我好告诉上头快点换人。” 这话说的可就重了，只是郭舒平也就是说说泄泄愤而已，他一介mv导演可没有那么大的权限，而且穆兰也不是他想换就能换的。 只是穆兰这样一声不吭地就玩消失真的很耽误大伙儿的时间，容易吸引仇恨啊。 郭舒平还在郁闷呢，副导演那边的电话倒是打通了，穆兰的经纪人还是挺会来事儿的，一开口就一连声的道歉，搞的副导演反而不好意思发难了，最后只能平淡地问一句穆兰的去向。 “是这样的，穆兰的母亲来看她了，她们母女很久没有见面了，她母亲也比较赶时间，来到x市之后说想见穆兰一面，于是穆兰也来不及跟你们打招呼就急匆匆地离开了。你们放心，她很快就回来，等她回来我让她给大家伙赔礼道歉。” 穆兰的经纪人这一次并没有跟着来，所以其实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穆兰又搞出幺蛾子了，本来就想着要打个电话给剧组那边，结果那边的人先打过来问了。 虽然她有些埋怨穆兰还有她身边的助理考虑不够周到，这也不跟剧组的工作人员打个招呼就走，但她也能理解穆兰的匆忙，毕竟她母亲那边的时间确实很宝贵，而且估计穆兰自己压力也挺大的。 穆兰也跟自己的母亲关系紧张，这个她也是知道一点的，只是多了就不敢打听了，两边都是得罪不起的，只能小心地伺候着，帮人收拾烂摊子了。 这边副导演把情况跟导演交代了一下，郭舒平一听也有点发懵，坊间传闻中穆兰的母亲一直是个挺神秘的角色……不过他的八卦水平也很有限，但想了想，还是不要随便得罪人的好。 于是他最后只是挥了挥手：“既然是人家母亲专程过来看她，那也情有可原，通融一下吧。正好大家也放假半天。” 这最后一句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大家被穆兰拉走的仇恨，毕竟放假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事情，虽然只是半天假。 大家都兴高采烈地约着到x市去玩玩儿了，不过王珂却是决定利用这来之不易的半天时间回酒店好好看看剧本，毕竟他这几天真是表现的太差劲了，说句不好听的，跟陆缜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啊。 “不去玩吗王哥？”小助理见王珂勤奋起来，有些郁闷，王珂看了看这个小女生，对她的心思一目了然，他笑了笑：“你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小助理听王珂这么说反而是不好意思了，陈凯莉让她跟着王珂是让她好好照顾他的，不是让她偷懒的，她摇摇头：“我跟您一起回酒店吧。” 王珂也不勉强，只是点点头：“好。” 之后他们驱车回酒店，助理开车，王珂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车窗外的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目光飘忽，小助理直觉他最近精神不振，沉默的时候也变多了，她以为是因为同伴不在身边有些寂寞，便开始没话找话，试图让他提起一点精神。 “x市到处都很小清新啊，空气也好，天好蓝，b市都看不到这样的蓝天。” 王珂倒也不会不理人，听到她说的话，他笑着赞同：“是挺美的。” 小助理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她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王哥，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特无聊啊？” “啊？”王珂一愣，还没说话又听到小助理在那边说：“其实我也知道啦，我这个不太懂事，说是助理但也没给您帮上什么忙……而且也不太会说话……” “胡说什么啊你。”王珂好笑地摇摇头，“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遇到一点事情。” “呃？”小助理发了一下呆，她没敢去问王珂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既然能让他这样消沉落寞，估计是挺严重的事情。 于是她只能给了个苍白无力的安慰：“都会过去的……” 王珂往她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笑了一下。 “其实……今天晚上，陆哥杜哥他们就会过来了吧？”小助理想到该接什么茬了，刚刚那句安慰她自己都觉得无力的紧，只能用陆缜他们很快就到了来让王珂宽心一点了。 王珂听了果然脸色稍稍好了一些：“好像是吧。” “嘿嘿，他们过来的话，你就有人说话啦。”小助理见他情绪稍好，便放下心来。 “他们过来的话那就得吵翻天了，尤其双胞胎这一次也跟着过来了。”王珂感慨道。 “口是心非。”小助理偷笑。 第110章 同病相怜 回了下榻的宾馆之后，王珂先是在室内看了一会儿剧本，但那纸上的故事却没有精彩到足以吸引他的全部注意力，王珂强撑着看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走到阳台抽烟。 这阵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很有抽烟的*，可能是被陆缜影响了，但王珂不想承认，不过他还不至于有那家伙那么大的瘾，而且这几天跟女演员对戏，他一般也不碰烟，怕身上有味道让对方不舒服。 但今天难得的有了半日闲，王珂也就不顾忌那么多了，他倚在栏杆上，从高处望着底下的景色，顺手点了一根烟。 他最近的状态很不好，身边的每个人都看得出来，王珂根本无法隐藏什么，从拍摄mv的时候就看得出，他根本无法成为一个好演员，即使他根本不愿意让人看出来他的失态。 但他对此毫无办法。 王珂最后还是没有换掉手机号码，他还是顾忌着庄城手里的照片，害怕他公诸于众。其实王珂并不清楚庄城手里有多少那种照片，甚至是什么时候被拍的他都不清楚，只知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照片里的人还是个少年，但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更加无法面对。 王珂闭上眼睛，唇边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自己还是太软弱了。 他曾经很认真地思考过庄城发那张照片给自己的用意是什么，威胁？敲诈？勒索？还是单纯地只想欣赏他崩溃的样子？ 王珂不愿再想下去。 烟灰掉在地上，香烟也燃到了尽头，王珂把烟头掐灭，正要进屋的时候，却忽然听到隔壁套间传过来的争吵声。 “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目中无人？！”一个女人的声音猛然拔高，其中的怒意非常明显，“我特意抽时间来看看你，你就这个态度？让我等了半个小时也就算了，现在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妈？” “您是我母亲，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情。”另外一个年轻一些的女声响起来，这声音很耳熟，让原本并没有兴趣听墙角的王珂停住了脚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隔壁住的人是谁。 原来她回宾馆了啊……王珂心想。 “但我也不认为这个身份就能让您毫无理由地干涉我的生活。”穆兰的声音偏冷，根本不像是对自己至亲的人说话的语气，更像是陌生人，“妈妈，您想做什么，我不关心，也请你给我一点自由，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你看看你，”她母亲冷笑起来，“说着这样幼稚的话，然后跟我说你已经不是小孩了，这可没什么说服力啊穆兰。” “幼稚也好，可笑也好，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穆兰也笑了起来，“您尽管去过您成熟理智的生活，别再管我了。” “啪！”王珂听到一声很响亮的耳光声，他暗暗地叹了一声，想必是因为穆兰的母亲太过生气而忍不住动手了吧。 其实平心而论，穆兰说的话确实挺过分的，虽然不知道她母亲做了什么，不过为人子女的，总不应该用这种态度对自己母亲的。 果然，他又听到她母亲愤怒的声音：“我生你养你，为你付出那么多时间心血，就换来你这般冷漠？一年到头也没回过几次家，平常电话也从来不接，你是想气死我吗？！” 王珂听得也有些唏嘘，他和妹妹自小失去双亲，虽然两个人平常不会说，但心底对家庭亲情总是渴望的，现在见到穆兰母女关系如此紧张，他不由得感到惋惜。 “我只是在想，”穆兰在挨了一巴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但这一回她的语气恢复了平静，“您只需要姐姐一个女儿就够了。我的话……对您来说，是多余的那一个吧？” 此话一出，王珂怔住了，很显然她的母亲也愣住了，只听到穆兰继续在说：“从小到大，姐姐都是比我听话比我懂事也比我会念书的那个，她总是会给你带来骄傲，而这些都是我做不到的事情。” “你、你胡说什么？”穆兰的母亲终于开口了，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无力，“我对你你们两姐妹都是一样的……” “不，不是的。”穆兰很冷静地打断她母亲的话，“您对我们是不一样的，哪怕我们都是您的女儿……” “一派胡言！”她母亲忽然大声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你是想说我偏心你姐姐？你们从小到大，她有的东西哪样你没有？！而且你是小的，我总是会把更好的那一份留给你，结果你居然这么说！至于你姐姐书念得好，那是因为她努力，你呢？你成绩平平最后还非要去当那不入流的演员，我说过你什么没有？你刚刚说想要自由，希望我不要干涉你的生活，哈哈哈，穆兰，你知不知道你那些好资源是从哪里来的？！你真以为自己天赋异禀，那些大导演投资商非你不可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拥有的东西，还都是我给你的！” 要是有记者在现场的话，一定会很激动。王珂心想，这消息也算是劲爆了，虽然传了很久，但一直没有人来证实，今天居然让他亲耳听见当事人说的了。 “我知道。”穆兰居然笑了起来，“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包括我这条命。但您给我这些东西，包括把我养大，给我优裕的生活，只是因为我是你生出来的，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对不对？或者说，是您的母爱太有限，所以全都给了姐姐，再也没有我的那一份了。” “穆兰！”她母亲的怒气值显然已经达到了顶点，她甚至是吼出来的，“你是在控诉我吗？！” “既然您要这么说的话，我就认了吧，反正我已经是个不孝女了。”穆兰继续笑，“从小到大，您离我都那么遥远，虽然我们同处一个屋檐下，但您在意的只有您的事业、您自己，还有姐姐。哦，或许您那些男朋友都比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女儿来的重要一些，对吧？” “啪！”王珂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穆兰又挨了一下，他低下头叹气，没想到穆兰虽然家境好，但似乎成长环境并不理想，他也能理解为什么她的性格如此极端，不得不说，她母亲必须负上一些责任。 不过他也不打算继续听下去了，这终归是人家的家务事，虽然他不是有意的，但到底也是偷听，这种行为不大好啊。 正当他打算静悄悄地回到室内的时候，忽然又听到了穆兰母亲怒不可遏的声音：“你没有资格来评判我的生活！” “是没有资格。”穆兰依然平静道，“但您也一样，您也同样没有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她母亲显然是已经怒到了极点，说的话也有些过分了，“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你跟你那个爸爸真是一模一样！” “所以，这就是您不喜欢的我原因吗？因为我很像爸爸？”穆兰居然还在笑，但那笑声的意味却有些奇怪，“可您怎么有脸在我面前提起爸爸？您早就已经……抛弃他了。” “穆兰，你够了。”她母亲这一次出其意料地没有发大火，只是声音非常冰冷，“我跟你父亲的事情，你一点都不了解。” “是啊，我是不了解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只知道，在他进监狱之后的三个月，您就另有新欢了。”穆兰大笑起来，“都说男人负心薄幸，可是女人没良心起来，可比男人厉害多了。” “啪！”这是第三次了，王珂默默地数着，很明显穆兰又成功地点燃了她母亲的怒火，不禁让王珂感叹，这姑娘拉仇恨的技术太高了。 “我说过了，你没有资格来评断我的生活。”她母亲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一回穆兰没有再回应。 过了一会儿，想是两个人都冷静了一些，她母亲的语气也平静了一些：“刚刚的那些话我会当做没听过，你愿意拍戏就继续拍吧，有空的时候多跟你姐姐联系，她虽然嘴上严厉了一些，但其实很疼你的。” 穆兰还是没说话，王珂以为这一次母女间这一场不愉快的对话就这样收场的时候，却忽然又听到穆兰的母亲用一种古怪的语气问了一句：“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跟古峻矛……是怎么回事？” 古峻矛？王珂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他知道这个人是谁，是个挺有名的年轻导演嘛，他还看过人家导演的电影，感觉还挺不错。 不过穆兰她母亲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人？ 这一次穆兰终于开口了：“你想说什么？” 那语气也同样有些奇怪，似乎带着一些戒备，又极其冷淡，她母亲显然对此感到很不舒服：“你这是什么态度？算了，我只是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传闻，想问问你……算了，你回去拍你的戏吧，我也要去赶飞机了。” 她母亲显然不欲多言，但穆兰却不打算这样结束对话，她追问道：“你想问什么？想问我跟他的关系吗？” “你……”她母亲大概没想到穆兰会说的这么直接，一下子没能作答，王珂也有点意外，听起来这穆兰跟古峻矛似乎还真有点关系，他想起了之前古峻矛执导x体却临时被替换的事情。 难道真的跟穆兰母女有关系？ “您真的想知道吗？”穆兰忽然笑出声，只是那笑声里的讥讽意味太浓，浓到让她母亲恼羞成怒的地步：“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穆兰重复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就是……传闻中的那样呗。” “你……你真的跟他……”穆兰的母亲显然非常在意这个，她的语气严肃起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你想要我说什么？”穆兰淡淡道，“说我跟你前男友勾搭成奸了吗？” “啪！”又是一声！第四下了啊……王珂不忍心地闭上了眼睛。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她的母亲这回是真的气到了，声音都有些颤抖，王珂不知道穆兰是故意为了气她妈还是真的干出了这种事，如果是后者的话……他也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不要脸？”穆兰像是被刺激到了，声音也猛地拔高了，“你怎么敢这样说我？！你只知道我跟你老情人有关系让你没面子，可你知道我一听到这个名字都会想吐吗？！你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吗？！” 王珂呆在那里。 很显然她母亲受到的冲击也很大，好一会儿，她才试探着开口：“阿兰，你想说什么……” “你一直在忙着你的事业，姐姐也在忙着她的学习，从小到大，我最多的时候就是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发呆，然后想着你们什么时候能来陪我玩。但我一直都没等到。”穆兰的声音有些崩溃，“后来你让古峻矛住到我们家里，我曾经很开心，因为终于有一个人能够陪我度过那些无聊的时间了。可是……可是……” 她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她母亲追问道：“可是什么？发生什么了？” 王珂仍然站在原地，手里的烟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到地上了，他的胸口略微起伏，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不希望，不希望听到穆兰的答案，但又有预感，那答案一定会是令人及其痛心的。 “他侵犯了我。”穆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反而冷淡起来，“那时候我只有14岁。” 原来……原来她也……王珂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他没有想到，看起来如此高傲的穆兰，也遭受过这种事情…… “你……你说什么……？”穆兰母亲似乎仍然难以置信，但她的声音却已经哽咽了起来，“阿兰，我……”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穆兰的声音毫无起伏，冷漠让人心惊，“你们过着你们的生活，从来不知道我遭遇了什么。” “你怎么不告诉我……”她母亲哭泣起来，显然为此感到自责和愧疚，“对不起，阿兰，妈妈真的对不起你……” “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那很屈辱，我谁也不敢说。”穆兰的声音出现了一丝痛苦的裂缝，似乎还带着一些茫然，“我不知道我能相信谁……我不知道谁能帮助我……” “别说了……别说了……妈妈真的……”她母亲的声音同样充满了痛苦，王珂可以想象到她痛哭流涕的模样，但，这有用吗？ 穆兰也是这样想的，她似乎被她母亲的哭泣声弄得不耐烦起来：“你哭什么？我自己都不哭了，你哭什么？” “你不要这样……”穆兰的反应让她母亲感到更加心痛，“我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别说这些了。我比谁都知道你有多爱面子。”穆兰冷笑起来，“你走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 “阿兰……”她母亲祈求地地喊着她的名字，但穆兰却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所以我常常在想，如果爸爸还在我身边的话，我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可惜，发生过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 她的母亲一改先前的强势，不断在哀哀哭泣，穆兰听得心烦：“您走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了。” 那之后又安静了一会儿，片刻之后，王珂听到她母亲问了一句：“阿兰，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原谅妈妈了？” 而穆兰的回答是：“我试过……但是真的做不到。” 那句话之后她母亲应该就离开了，因为王珂没有再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而穆兰的遭遇无法不让他想到自己，他呆立在阳台上，一会儿想着穆兰，一会儿想着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再次传来了一点声响——是门打开的声音，王珂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接着就和突然出现的穆兰四目相对了。 穆兰的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而脸上还是一片红肿，看起来之前她母亲打的那几个耳光还是挺用力的。 而穆兰显然没想到王珂此时会在宾馆里，她立刻想到他是不是听到了刚刚自己跟母亲的全程对话。 她恐慌起来，但隔壁阳台的那个人在看到她的一瞬间，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哀戚的笑容，而同样的感觉居然迅速地在穆兰的心底蔓延开来。 那天被杜承宇撞见之后，陆缜曾经鬼鬼祟祟地去敲了他房间的门，结果刚进去还没开口说啥，杜承宇就轻蔑地瞧了他一眼，然后一张口就是两个字：“禽兽。” 陆缜一个没站稳，身子晃了两晃，之后连忙解释道：“哈？你说啥？老杜啊，我告诉你啊，你可不能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杜承宇极其鄙视地转过头去，表示自己不愿再跟这种卑鄙下流无耻的人说话。 第111章 尴尬的相见 “咳咳。”陆缜这会儿也稍稍觉得有些尴尬，他摸着自己的鼻子，清了一下喉咙，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转身要走，“那啥，没事我先走了。”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杜承宇破天荒地说了一个完整的句子，让陆缜又停了下来，他有点无语地回过身：“我跟你解释啥啊？你跟陈凯莉不也没跟我解释过嘛。” 结果说完这一句之后陆缜自己都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不过现在也懒得计较这些，杜承宇直接无视了他的后半句，顺便又恢复了自己一贯的言简意赅：“王珂。” “咳咳咳咳咳咳！”陆缜又开始干咳了，咳了好一阵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总之，你先别说，我自己会找时间跟他说的。” “呵呵。”杜承宇那货居然笑了出来，其中的嘲讽意味不言而喻，大概是为了报平时被这家伙欺压的仇，就连陆缜自己都不得不感叹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别笑了，明天赶飞机呢，早点睡吧。”陆缜没好气地说道，也懒得理会杜承宇那货还有什么反应，直接走出去带上门，接着在大厅看到了王君。 陆缜不自觉地又摸了摸鼻子：“怎么还没去睡？” “被笑了？”王君倒是明白得很，这几个人的性格经过这相当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倒也莫得七七八八了，看陆缜这一脸平时难得出现的衰样，肯定是被嘲讽的不轻。 “真聪明啊你。”陆缜露出一个苦笑，然后也走到沙发边上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王君看着他笑道：“谁让你平时老是喜欢笑别人的，报应到了。” “啧，这是幸灾乐祸的时候吗？”陆缜摇头，“我说啊，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啊？” “我站在……”王君故意大喘气了一下，引得陆缜侧目，然后她才笑嘻嘻地说道，“你猜啊？” 陆缜被她笑的没脾气，只得无奈地继续摇头：“我怎么觉得找了个相当不靠谱的战友呢？” “只是战友啊？” 陆缜瞧了瞧她，然后笑了一下，接着一本正经地说道：“是女朋友。” 这下王君倒是不好意思了，她掩饰性地偏过头：“好像有点快啊？” “不算吧？”陆缜反问道，然后又点了点头，“嗯……我觉得挺正常的。” 王君低低地“嗯”了一声，之后又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有点困，我要去睡觉了。” “那我也去洗澡了。”陆缜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边往自己的房间去一边说了声晚安。 “对了，我给你买了礼物，还没给你呢。你等等，我去拿。”王君正在推开自己的房门，忽然想起了这回事，“还有杜大哥的，哥哥他们不在的话，就明天见了面一起给吧。” “哦？”陆缜有点好奇，他转过身往她的房间去，但是没进去，只在门口站着，“什么礼物啊？” 王君弯着腰在自己的行李箱里翻找着，今天回来之后挺累的，她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 “唔……这个。”她终于把给陆缜买的两张唱片找了出来，走过去递给他，“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喜欢的日本歌手，就随便买了两张。” “我看看……”陆缜接过两张碟，看了看封面，发现确实是很小众的日本歌手的唱片，而且时代挺早的，但好在他还不至于没听说过人，“挺好的，在国内估计都买不到。” 他说着笑了笑：“挺贵的吧？谢了啊。” “还好还好。”王君见他挺喜欢的样子，自己也挺高兴，接着又回去翻行李箱，“我顺便把给杜大哥带的东西也一起找出来……啊找到了。” 陆缜也往那边瞅了一眼，这次是个盒子，不过透过透明的塑料膜可以看到里头包装着的正是杜承宇最爱的高达模型，他笑道：“你倒是会挑。” “送别人礼物就是想让人开心啊。”王君笑着说道，“那你去洗澡呗，我去把这个送给杜大哥。” “好。”陆缜点点头，他手里拿着东西就要走，又忽然听到王君的声音：“等一下。” 于是他很听话地停在那里不动，顺便转过头来看了看她，不知道她是否还有什么指示。 王君没有什么指示了，只是踮起脚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该刮胡子了？” 陆缜楞了一下，然后也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这两天没怎么出门还真是偷懒了没怎么打理自己，下巴附近还真是冒出不少胡茬。 “不好意思，下次注意。”陆缜立刻保证道，王君忍俊不禁：“其实……不刮也还好，感觉挺奇特的。” “那要不哥以后就走颓废风了？”陆缜自嘲道，王君大笑起来：“原来你还没走颓废风的吗？” 陆缜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早点睡吧。” 王君点点头，然后他就回他自己的房间拿衣服去了，而王君也去敲了杜承宇的房间，把特意给他带的礼物送给了他。 飞机是第二天下午四点多的，不过这一次去的人比较多，所以他们吃过午饭就出发了，先是去了rca公司在陈凯莉的办公室，一边闲聊一边等着还要从学校请假的双胞胎过来。 “天哪这一套护肤品我种草了好久！可惜最近都没机会去日本。”陈凯莉收到王君给她带的一套日本某个化妆品牌的护肤产品，显然喜出望外，“不过还好有你啊珺珺，真是及时雨啊！” “还好啦，”王君笑着摆摆手，“正好去了那边嘛，顺手的事情。” 陆缜和杜承宇都表示女人之间的化妆品话题他们根本插不进去，不对，是根本听不懂，于是便百无聊赖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好吧，其实主要是陆缜在说，杜承宇……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 晚一点，双胞胎也过来了，不过他们一进门就让全体都紧张起来了，尤其是陆缜，因为他俩后头还跟着一个女人。 不会吧……陆缜有点紧张地看着那女人，因为从小到大，往他脸上招呼过的人也没几个，这个中年妇女就是其中一个。 不用说，跟着双胞胎来的自然就是他俩的母亲了。 王君对双胞胎的妈妈印象也很深，原因自然也是因为她曾经打过陆缜一耳光，而且还是当着她的面，当时她还差点和人吵起来。 “呵呵，凌太太好！”陆缜赶紧殷勤地主动开口问好，凌是双胞胎的姓氏，大k叫凌子俊，小k叫凌子杰，太久没叫过他俩的正经名字，陆缜原来都差不多要忘记他俩的真名了，结果一看到他们的妈妈，又想起来了。 “凌太太好。”陆缜起了头，剩下的人也纷纷跟着问好，连杜承宇都很给面子地问候了一声，可见凌太太当年怒打陆缜一耳光的彪悍形象是如何的深入人心。 “咳咳。”双胞胎见大家都不自在起来，他俩自然也知道都是因为自家老妈，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们转过身有些为难地看着他们的老妈，“妈，我们已经到了公司，你就回去忙吧？” 凌太太对于陆缜等人的问候只是点点头，看起来有些冷淡，估计她对这些人还是没有什么好印象，但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她也没再提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不过她对两个儿子的话却是皱起了眉：“谁说我要回去了？我说了要陪着你们过去的。” “呃……”她这话一出，不只是双胞胎，大家伙儿都有点傻眼了，这啥情况？这彪悍的凌太太也要跟着过去？妈呀这还有好日子过吗？而其中陈凯莉是最为难的，如果凌太太也去的话，那机票是少一张的。 “妈，别闹了！”两兄弟显然也感觉到了其他同伴的为难，他们自己也觉得有点尴尬，尤其是他俩马上就要满十八岁的人，结果老妈还跟着他们，多丢人啊。 “怎么说话呢你们两个臭小子！”凌太太勃然大怒，“我还是不放心你们！那x市多远啊，我不看这点你们，谁知道你们又会惹出什么乱子？” “妈，我们不是小孩子了……”双胞胎觉得脸上更挂不住了，被自己老妈当着众人这样数落着，但又迫于凌太太的淫威，只能弱弱地辩解着。 “再多说一句就通通跟我回家！”凌太太恐吓道，接着又转过头去看着陆缜他们，“不好意思，我必须得看着我家这两个调皮鬼，免得他们又惹麻烦。” 这话说的又让陆缜陈凯莉他们一阵尴尬，但他们对于凌太太的理由也没有可以反驳的地方，陈凯莉只好叫过小朱吩咐她再去给凌太太订一张机票。 凌太太对此还算满意，只是小朱不一会儿又报告了不太好的消息：“我们那一班飞机已经满员了，没有多余的票了。” 这对于凌太太来说确实是不太好的消息，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是值得窃喜的事情，看凌太太这暴脾气，大家都不是很想接近啊，尤其是有心理阴影的陆缜。 “凌太太，那我们给您订下一班飞机的票，您看行吗？”陈凯莉态度很好地问道，凌太太对哪一班飞机并没有执念，只是提了一个要求：“可以，不过子俊跟子杰也要跟我同一班。” 双胞胎双双惨呼一声，陆缜他们则是在一边幸灾乐祸，这下可以不用跟凌太太乘同一班飞机了，他们都求之不得，哪管双胞胎的死活。 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了，替凌太太买一张机票，再把双胞胎的机票改签一下即可，本来这两件事已经顺利地办好了，谁知那凌太太忽然又开口问陈凯莉：“你没有给我儿子分配一个助理吗？难道说平时的工作里也都是这样吗？都没人来照料他们？” “呃……”陈凯莉大囧，bi乐队五个人都不怎么讲究，她以前是提过要不要多找两个助手来，不过他们都表示有一个就够用了，本着节省资源的想法，陈凯莉也就没找。 结果，这会儿人家妈妈问上了……她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其实她很想说您不是跟着吗？但有了陆缜的前车之鉴，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出来。 “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没办法，陈凯莉只能硬着头皮道歉，双胞胎却是打断了她的话：“妈，您在家里总是唠叨着要我们独立，结果这会儿又跟凯莉姐说什么助理不助理的？您是什么意思啊？” 凌太太被自己的两个儿子拆台，面上有点挂不住，她绷着脸说道：“妈妈还不是为了你们好，这生活是该独立，工作中总是需要帮手的啊。” “我们应付的过来啊，不需要什么助理。”双双胞的态度也很强硬，凌太太眼睛一瞪又要发火了，陈凯莉见状连忙打圆场：“凌太太，我一回来就给他们找助理，您放心。” “那这次呢？”凌太太立刻调转枪口，那眼神犀利的让陈凯莉心虚地低下了头：“这一次……要不我跟着你们吧？” “还是我来吧。”王君突然插了进来，所有人都侧目了，陆缜看着她，正想说些什么，却又听到她微笑着说道：“凯莉姐有很多事情要忙，反正我原本就只是过去看热闹的，早一点到晚一点到也没什么区别。” “你是？”凌太太打量了一下这个姑娘，总觉得好像有点眼熟，不过还是没能想起来，王君笑眯眯地看着她：“哦，我姓王，您叫我小王就行了，我算是这一次的临时助理吧，凌太太请多关照哈。” “随便了。”凌太太见真的多了个助理，自尊心得到了满足也就消停了，倒是陈凯莉相当的难为情：“珺珺，还是我自己来吧……” “没事没事，不就是晚一两个小时嘛。”王君说的轻描淡写，但陈凯莉最抱歉的是要跟凌太太近距离相处这件事，而且身份还是“助理”。 “小朱，麻烦你帮我改签一下啦。”王君对小朱说道，小朱看了看陈凯莉，陈凯莉又往陆缜杜承宇那个方向看了看，心说还好王珂不在，不然的话，知道自己的妹妹被当成了苦力，不知道得气成啥样呢。 陆缜瞧了一眼王君，然后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之后出声：“改签吧，小朱。” 王君扭过头去，冲着他露出一个笑容，陆缜没说话，只是也笑了一下。 于是事情就变成这样的发展了，陆缜杜承宇陈凯莉他们先坐前一班飞机过去，而王君陪着双胞胎和他们的妈妈晚了两个小时坐了下一班。 其实跟凌太太的相处也并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可怕，她估计是觉得艺人都应该有助理，而自己的儿子没有所以才不满，一路上除了让王君帮忙拎点行李也没怎么为难她，连话都不怎么说。 倒是双胞胎很过意不去，一找到机会就跟王君道歉，王君笑着摇头：“别说傻话了。对了，我从日本给你们带了礼物，不过这会儿行李托运中，等到了x市再给你们吧。” “哦哦！谢谢王姐姐！”双胞胎乖巧地道谢。 陆缜这边他们先到了x市，结果刚到就直接坐上剧组派来的车直接去了拍摄的地点，陈凯莉跟着过去了，而他们的行李则是由小朱负责送到下榻的酒店去。好在陆缜和杜承宇两个大男人都没有什么东西，不然小朱一个女孩子得累趴下。 陆缜他们到了拍摄地，然后见到了正在忙碌的剧组上下，让他们一下飞机就直接来拍摄场地的本意是让他们熟悉一下场地，尽快适应，不过陆缜和杜承宇，包括陈凯莉，到了地方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坐下来围观王珂演戏。 王珂听到动静自然也是注意到陆缜他们到了，原本就不擅长演戏的他被陆缜他们用看热闹的目光围观着，就更没状态了，直接磕磕巴巴地忘了无数次的台词，搞的跟他对戏的穆兰都无奈了。 郭舒平自然是更加无奈，他跟bi乐队熟，自然也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不得已他只能先喊卡，之后又跑过去对着陆缜他们一顿指责：“让你们过来是来熟悉一下场地的，不是让你们过来给我搞破坏的。” 陆缜表示自己很无辜：“我哪有搞破坏啊郭导，我只是在一边安静熟悉着剧本啊。” “少来了你！”深受其害的王珂走过来气呼呼地说了一句，然后走到他旁边，撞了一下他，“这是我的椅子！” “坐一下会怎么样啊？”陆缜虽然这么说着，不过还是站了起来，毕竟王珂是拍了一天戏的人，他还是要体谅一下的。 “怎么样啊？”陈凯莉递过一瓶水，顺便问了一下拍摄情况，结果正在喝水的王珂被呛了一下，显然是对此很心虚。 “他嘛，毕竟不是专业演戏的，还在摸索中。”导演郭舒平委婉地帮王珂说了一句，不过又立刻点了出来，“不过最近王珂的状态不是很好啊。” “哦哦。”陈凯莉点着头也没再说什么，对于从来不搞演绎事业的王珂来说，确实没法指望人在这方面能有多出彩的发挥，对mv来说，中规中矩就行了。倒是陆缜听了郭舒平的后一句话，看了一眼王珂。 王珂像是并没有察觉到，仍是继续喝他的水，之后才怨念地看了一眼陆缜：“本该是我看你笑话的。” “呵呵。”陆缜干笑起来，“这个嘛，肯定是能者多劳，总要让干得好的同志上前线吧？” “呸！”这番无耻的回答不知让王珂鄙视，其他人也跟着啐了一句，陆缜倒是毫不在意，他反而往四周张望了一下：“对了，那穆兰呢？你没跟她吵架吧？” 穆兰？一提起这个名字，王珂的感觉就很是复杂，那个跟自己同病相怜的女孩子，他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就好啊。”陈凯莉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显然她也在担心这个问题，不过松了气之后她又有点纳闷：“那她人呢？” 说到这个王珂又是一阵沉默，上午他们在阳台撞见之后，穆兰好像就一直刻意回避着他，但即使如此也依旧坚持拍戏，王珂其实很想找个机会跟她聊一聊，想让她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个能够跟你感同身受的人……也许这会让她感到安慰一些。 只是就算是王珂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要揭自己的疮疤，这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她休息去了吧。”最后王珂轻描淡写地说道，“她不喜欢跟别人太多接触，你们知道的。” “哦哦。”陈凯莉听了这个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站起来拉着陆缜他们说要到处转转，免得明天工作起来两眼一抹黑。 陆缜跟杜承宇自然是无权抗议的，只得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后，而王珂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想着一些事情。 不久之后，他感觉到有人走到了他面前，他下意识地以为是陆缜他们回来了，便抬起头正要开口说话，但来人却是穆兰。 穆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而后忽然开口：“你听到了是不是？” 王珂心里想着，这果然是一个很直接的女孩子啊，然后看着她说道：“穆兰，我们找个时间聊一聊吧？我有一些话想跟你说。” 穆兰有些诧异地望着他，她不明白这个人提出这个要求是什么意思，有一些话想跟她说？是打算安慰她吗？ 的确，像他这样的人，的确会以安慰他人为己任吧？只不过，你做得到吗？穆兰的眼神中满是讥讽。 王君陪着双胞胎和他们的老妈一直下了飞机才算是松了口气，不过小朱也跟着辛苦了，先是送行李到酒店，之后又被派着去机场接人。 “小朱很累吧？”王君看小朱满头大汗的，顺手拿了张纸巾给她，这x市地处南方，比起b市要暖和许多，她们这会儿穿着还是北方的防寒装备，搁x市来就有点闷过头了。 “还好啦，就是这里有点热。”小朱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一下子无法适应南方温和湿润的天气，这会儿额头上全是汗。 “哎，这几天可以换成薄一点的衣服了。”王君提醒道，小朱点点头：“我现在就想把外套脱了。” “还是不要随便脱了，一下冷一下热的很容易感冒。”她俩在前面聊的挺开心，后头的凌太太听到了便插了一句：“你这个小姑娘倒是挺细心的。这样你照顾着子俊跟子杰我也放心点了。” 这应该是在说王君了，但是王君忍不住汗，自己只是来救场的临时助理啊，不过这凌太太好像没听清？ 小朱倒是替她跟凌太太解释了一下：“是这样的凌太太，这位王小姐并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也不是双胞胎的助理，更多的是私人交情……” “私人交情？”她的话还没说话，凌太太就对这四个字表示了敏感，没办法，她大儿子搞出之前的事情之后，她极大的加大了这方面的看管力度，她看着大儿子提高了声音，“什么私人交情啊？” 大k又觉得丢脸了，而且对王君也特别羞愧，他又气又急地对他妈说道：“王姐姐是王珂前辈的妹妹，平时很照顾我们的，妈您别乱想了，而且她平时也有自己的工作，这次只是放了假所以顺便到这里来玩玩的。” 凌太太闻言又打量了两眼王君，看的王君如同芒刺在背，好在这一次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让王君松了口气。 这位阿姨太难缠了啊…… 之后他们在酒店安顿了下来，此时已经过了晚上九点，但王君看着x市漂亮的夜景，又嫌房间里有些闷，便干脆约了小朱到附近的海边走一走。 这件酒店的档次很不错的，因为附近就是海岸线，多走几步路就可以看到海了，小朱生活在内陆城市，虽然不至于没见过海，但能到海边走走，也是很高兴的，于是便跟着王君欣然前往了。 不过她俩这一闲逛就不只是在沙滩漫步了，还顺便在海边的大排档饱餐了一顿海鲜，两个人都是吃的有点撑了才抱着肚子慢慢地走回酒店。 虽然感觉有点消化不良，但是王君在回到酒店之后看到多日不见的哥哥也收工回来了，惊喜，自不用说而王珂见到自己妹妹自然也是喜上眉梢，兄妹俩在王君的房间说了好久的话，一直到了深夜，王君记挂着哥哥明天还要早起工作，这才催着他去休息。 “这两天估计都没时间陪你了。”王珂叹气，但很快又精神一振，“不过也差不多就是这两三天了，剩下的拍摄进度应该可以完成，最后一天还是可以出去走走的。” “那好啊，”王君眉开眼笑，“反正明天也没人陪我，不如我去现场看看哥哥演戏吧？” “咳咳……”妹妹的这个要求差点让王珂咳出血来，不用说，这么损的主意肯定是陆缜那厮出的，不过面对着王君，王珂很难说出拒绝的话，但本来他就拍不好，被人围观已经够羞耻的了，这下妹妹也要来凑热闹，这真是…… 不过想想反正之后是要做成专辑卖出去的，能看到的人多了去了，王珂也就稍稍释然一些，破罐子破摔地点了点头：“想去就去吧。” 王君这下倒是露出了一点意外的神情：“我还以为哥哥不乐意呢。” “呃……”王珂很想问问，如果自己说不乐意的话，你就会体谅你哥一点吗？不过最后还是强颜欢笑，“没有的事。” 王君又偷笑了一下，然后又催了一回：“我知道了，哥哥快回去休息吧。” “好，你也早点睡。”王珂疼爱地理了理她的头发，王君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吃撑了这会儿有点难受呢，也点头应了下来：“知道啦。” “晚安。”王珂说完这句就打算回他自己的房间了，但王君这时候却忽然上来抱住了他，头埋在他肩上，声音有点闷闷的：“哥，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我……”王珂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在想自己的焦虑真的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是有点，”他最后尽量的轻描淡写，“这几天干的都是我不擅长的事情，压力比较大，不过熬过去就好了。” “这样啊。”王君没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看他，“你可别累坏了。” “放心，不会的。” 因为昨晚积食，所以睡得挺晚，于是王君起来的时候发现时间也不早了，起床的时候酒店就剩她跟陈凯莉了，其他人全去干活了。 “凯莉姐，你怎么没去啊？”看到还有一个陈凯莉在，王君是非常欣慰的，但怕耽误了事情，还是问了一句。 “哦，我去也没什么事啊，就是看着他们而已，不过他们都老大不小了也不用我时时刻刻看着。至于那俩小的……人家妈妈都跟去了，也不用我来操心了。晚点过去也是一样。”陈凯莉倒是很悠闲，看样子也是刚起没多久，她下去拿了早餐，顺便给王君也带了一份。 “谢谢。”王君道了一声谢，不过因为昨晚的后遗症，她早上也没敢多吃，只喝了几口果汁就放下了，惹得陈凯莉一阵奇怪：“怎么？你减肥啊？我看你最近瘦了不少。” “没有，胃里不太舒服。”王君有点不好意思，“昨晚宵夜吃多了。” “哦哦。”陈凯莉恍然大悟，接着又看了两眼王君，“看来是累瘦的，外企果然累人。” 王君苦笑了一下：“哪份工作不累人啊？” 陈凯莉深有体会地点点头：“那倒是。”不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又忍不住叹气：“你说我压力也这么大，怎么肉也没掉几斤？” “再瘦不好吧，而且你的身材很不错啊，”王君很认真地扫了一眼陈凯莉的胸腰臀，“很有料的。” “你这丫头……”陈凯莉一阵窘迫，“连我都敢调戏了……” “哪有，我是说真的啊。”王君笑吟吟地说道。 吃完早餐之后，陈凯莉问她今天有什么打算，那王君自然是打算去围观哥哥拍戏的，那正好，换了身衣服就直接跟着陈凯莉走了。 王君和陈凯莉还在那儿悠闲的用早餐呢，那一大早起来忙活的人就苦逼多了。今天的工作人员总共分成了两批，一批跟着王珂穆兰他们去到x市某著名小岛出外景，另一外一批则是和陆缜他们一起留在摄影棚里拍内景。 虽然是内景不用到处奔波，但一天到晚下来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没有坐下来喘口气的时间，这种高强度的节奏真的很容易把人累垮。 陆缜、杜承宇以及双胞胎虽然不用像王珂那样悲催还要兼职一个男主角，但是今天主要的工作就是拍摄他们的部分，王珂那边比起他们倒是要清闲些，至少在一个风景不错的岛上，空气好，没事还可以看看海。 陈凯莉让小朱跟着摄影棚那边，她自己跟王君则是晚了一步去了王珂穆兰那边的小岛，那自然也是有私心的，毕竟海岛总是比繁杂忙乱的摄影棚来的心旷神怡的多。 王君是第一次来这个城市，自然也是第一次登上这座小岛，不过之前倒是在不少明信片和风景画上见过，风景不能说是惊为天人什么的，不过确实很有几分小清新的感觉，就是岛上的物价真是高啊。 “来了？”她们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之后王珂他们也得到了休息的时间，此时看到自家妹妹倒也没什么意外，只是心中多少还是有点赧然，毕竟演戏这种事……他真不在行啊。 “来了！”王君倒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她笑眯眯地对王珂说，“哥哥演戏……真有意思啊。” 真有意思……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没有啥演戏天赋，但直接被自己妹妹这么吐槽王珂还是有点受打击。 “早知道昨晚就不让你来了……”王珂嘀咕了一声，对此王君只是笑：“嘿嘿嘿。” “你要不要吃？”穆兰拿了一份三明治过来，问的自然是王珂，虽然王珂那天的话让她觉得讽刺又奇怪，但之后又像个没事人似的，穆兰也就也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继续相处下去了，毕竟还要一起搭档。 至于她的秘密，她知道这个人不会说出去的，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倒有点像当初陆缜给她的感觉，虽然谈不上熟稔，但那股信赖却是莫名的。 “哦，那我不客气了。”王珂出门的早，一直没来得及吃早餐，这时候肚子确实也饿了，也就接受了穆兰的好意，他顺便问了一句王君，“小君吃了没？” “哦哦我吃过了。”王君一下子就认出穆兰了，不过她现在也不介意之前的那点事了，倒是穆兰这会儿才注意到王珂聊天的对象，她微微侧过脸瞄了一眼，然后就愣住了。 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这眼熟自然不是指她跟王珂长得很像这种事，而是穆兰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不过她跟王珂长得像，这又让穆兰意识到了些什么。 “这是你……”“妹妹。”王珂看穿了她的疑惑，直接告诉了她，穆兰“哦”了一声，那边王君就主动问好了：“你好。” “你好，王……小姐。”穆兰这回终于想起来了，关于自己先前在自己姐姐的工作单位楼下无理取闹的那一幕，而当时被她当成发泄压力的靶子的，正是眼前的这个姑娘。 真没想到她是王珂的妹妹啊……穆兰大囧，她还记得那时候她姐姐何芝给了她一巴掌，当时她是既气愤又委屈，不过事后回忆起来，也明白是自己太过分了。 结果这会儿当事人就站在自己对面呢。穆兰简直不敢正眼看人了。 “我叫王君。”王君笑着自报了家门，她虽然不在意穆兰拉扯过自己，但看到她却难免想到在日料店里看到的那一幕。 这穆兰跟林亦之到底什么关系？王君毕竟没有看到正脸，所以也不能百分百的肯定，但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还是挺有的。 所以总的来说，王君看到穆兰的时候，心情还是相当复杂的。 而穆兰这边却是又楞了一下，她又想起来了，当时这王君姑娘还说不知道自己是谁来着，于是现在自己应该自报一下姓名吗？ “我，穆兰。”纠结了一会儿，穆兰还是报了自己的名字，这下倒是让王君有点不好意思了，那时候她说自己不知道穆兰是谁，纯属在诓她，不过谁让她那时候把自己气到了呢。 不过这会儿两个姑娘都很有默契地选择性失忆了，不再提那回事了。 其实她俩微妙的表情王珂倒是都看在眼里，他也是听过王君简单叙述过那一次事件的，当时还挺气的，不过看着两人现在一笑泯恩仇的模样，他自然也没有理由再去记这个仇。 “那你们聊，我不打扰你们了。”人家兄妹叙话，穆兰也很有眼色地走开了，只是看到他们兄妹之间亲密的样子，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她们姐妹的关系那可差远了。 王君看见穆兰走开了，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她对穆兰的印象实在是微妙，不知道该跟人聊什么好，见她先走一步，她倒是轻松了一点。 “你不会还在记仇吧？”王珂注意到王君的那一闪而过的复杂神情，便开起了玩笑，王君摇摇头，但也没说什么。不管怎么样，那是穆兰的*，她也不能随口乱说。 “你一会儿可以好好地观光一下。”为了避免待会儿被围观的羞耻感，王珂决定说服王君不要错过机会在这岛上的一日观光游，“机会难得啊，你还可以拉上陈凯莉，你想买啥就买啥，哥哥买单。” 王君忍俊不禁，她自然是明白王珂的心思的，不过哥哥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了，王君也不想再为难他，便点点头：“好，我待会儿出去走走。” 王珂如释重负：“好好好！” 于是之后王君便很悠闲地约了同样看久了就觉得无聊的陈凯莉，两个人在岛上停停走走，倒是把整个小岛都游玩了一遍。 结果这一玩就玩到太阳都落山了还没回来，王珂他们的外景却已经出完了，王珂等了好一会儿还没见人回来就给王君打了个电话，然后了解到她跟陈凯莉还在拍大头贴，看来一时半会儿回不了，王君甚至还让她哥先回去，她们要晚点回去。 王珂无奈了，好不容易自己有空了，这姑娘又玩疯了不肯回来了。 他正坐在那里对着手机发呆呢，旁边冷不丁有人问了一句：“你不走？” “要走了。”王珂听到声音就知道是穆兰了，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她，穆兰也瞥了他一眼，两个人都有些欲言又止的趋势。 “呃……”穆兰跟王珂想的估计不是一回事，她还在纠结之前对王君无礼过的事情，她一直在想是不是应该跟他们兄妹正式地道个歉，可是她这个性格，当着人的面又实在开不了口。但这会儿王君不在，她觉得正好趁现在跟王珂说声抱歉吧，反正他是她哥哥，让他转达也是一样的。 “我之前跟你妹妹发生过一点误会，主要是我不对，我……挺不好意思的。”穆兰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口了，“你回去帮我跟她带一声抱歉吧。” “哦，这个啊，”王珂倒是没有出现什么很惊讶的表情，这反而让穆兰有点意外，然后又听到他说，“你们的误会，她之前也跟我提过，不过既然是误会，解开就好了，你也别放在心上了。” 穆兰更囧了……原来王珂早就知道了…… “总是我失态了……”穆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看得出来她确实挺难为情的，王珂是个厚道人，他笑了笑：“我知道你当时压力挺大的。” 当时……穆兰想起金马奖后那段自己差点被记者和舆论逼疯的日子，听到王珂这么说，她也释怀了许多，好歹熬过来了。 “对了，你……”穆兰抬起头看着他，“你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吗？你要说什么？” 王珂怔了一下，他确实是这么想的，而且正好今天收工比较早，两个人都蛮有时间的。 但真到了这时候，他反而有点害怕开口了。 “我们……”王珂最后还是轻声开口了，“去喝杯咖啡好不好？” 第112章 老王的过去 这座小岛上最多的就是各种咖啡馆奶茶店，而且每一家生意都不错的样子，最后王珂跟穆兰选了一间地理位置相对隐蔽些的，自然人也比较少。 “你要说什么啊？”坐下来之后，穆兰又把这句话问了一遍，但王珂却久久没有开口，他看着咖啡上的裱花在发呆，而面上流露出的阴霾沉重却让穆兰跟着心里一沉。 跟自己有关吧？穆兰也有些茫然起来，他是打算安慰自己的吧？可他能说什么呢？自己遭受过的痛苦和耻辱，他怎么会懂？但为什么要露出这个表情……还有之前那个悲哀的笑容……就好像，这一切他都能理解似的。 “我……我小时候的生活很不好。”在穆兰还沉浸在自己的悲哀里的时候，王珂忽然开口了，而这句话又让穆兰一怔，这种开场白……他是打算跟自己诉苦吗？ “我们很穷。”王珂又补了一句，穆兰疑问的眼光投过去，他点了点头，“我和妹妹，那时候的生活很艰难。” 这倒是验证了穆兰的猜测，她虽然不知道王珂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再打断他。 “我们的父母，在我不满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那个时候妹妹也不满五岁，还什么都不懂。我家里一直都没有什么钱，但是爸妈还是给我们留下了一套房子，只不过，最后这房子我也没能留住。”王珂说着自嘲地笑了一下，“得了那套房子的亲戚曾经承诺过会照顾无依无靠的我们，但最后……他们并没有做到。所以，最后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王珂的声音始终是淡淡的，对于失去房子和亲戚的言而无信也都是一言带过，但穆兰却听得很是心惊，她完全可以想象出来两个不满十岁的小孩在失去双亲没有庇护的情况下，生存是如何的艰难。这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可他还是熬过来了。想到这里，穆兰忽然对眼前的男人多了几分敬意。 “后面的事情报纸上见得很多，是屡见不鲜的那种就旧题材，我就不细说了。”王珂半开玩笑地说道，但听的人却很是心酸，接着王珂又加上了一句，“虽然很苦很难，但我们还是撑下来了，我重新回到小学，而妹妹也送到幼儿园去了。” “我那个时候，曾经觉得自己很幸运，对这种生活也感到很满足。”王珂说着笑了一下，但穆兰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因为现在王珂的表情很不对劲。 “那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人，就是在他的帮助下，我和妹妹才能顺利地上学……我曾经以为，那个人是我生命里的贵人，并因此非常感激、尊重他。” 王珂依然是平平淡淡地叙述着他的过去，但穆兰心中的沉重却愈发明显，她听到王珂继续说：“那个人对我一直很好，我一进小学就待在他的班里，一直很受照顾，我也很努力地学习，希望以后能够有出息然后报答他。” 之后他看见穆兰诧异的神色，然后笑了笑补上一句：“忘了说，他是个小学老师。” 穆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但王珂却是自顾自地又说了下去：“他是教语文的，平时说话很温和很有礼貌，对学生也很关心照顾，学生家长老师对他的印象都很好。”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加上他一直热心地帮助我和妹妹，我那时候真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王珂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而穆兰却察觉到他的情绪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平静，因为他捏着咖啡小勺的手背已经起了青筋。 “在我四年级的时候，我因为成绩好已经是班里的班干部了，他是班主任，经常会让我帮着做点事，我也很乐意，总觉得那也是报答他的方式之一。所以，那一天，他在放学之后把我叫进办公室的时候，我一点疑虑也没有的就去了。”王珂说到这里的时候，手忽然颤抖了起来，那陶瓷质地的小勺他也没能拿稳，哐当一声砸在了桌面上，他对面的穆兰蓦然有了一种心惊的感觉。 她当然不是因为被那个声音吓到，而是她终于反应过来王珂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隐隐约约想到了一种可能，但却不愿意相信。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王珂定定地坐在那里，还不曾开口说话，但王珂的眼神，他眼睛里流露出的屈辱和绝望却已经先一步地让穆兰得知了答案。 “哗啦！”穆兰手里的小勺子也掉在了地上，摔成碎片飞得到处都是，服务员听到声音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一边收拾随便一边问两位客人有没有受伤。 但失魂落魄的穆兰却完全听不到服务员的声音，最后还是王珂开口把人应付走了。 服务员离开之后，这个角落重新归于沉默，这一次他们都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王珂是由于太过痛苦绝望，而穆兰却是震惊和心痛的感觉交缠在一起，让她无法再开口问下去。 那震惊，自然是因为王珂的隐秘过去，而心痛，是为自己，也是为他。 “怎么会……”很久之后，穆兰才有些艰难地开口，她的声音变得生涩，而王珂却是笑了一下，却更显凄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我那时候也是什么都不懂，只是潜意识里觉得不对劲……再后来，他又找了借口把我叫过去，但我却不敢再去，找理由推脱了。他一开始没什么反应，我还觉得很庆幸，以为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是后来，我妹妹要上小学了。” “我的学费本来就是靠他帮忙向学校申请减免的，而如果没有他的帮忙，我妹妹进学校也会变成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王珂的语气似乎又变成了先前的平淡，但穆兰却感觉得出那份隐藏起来的苦不可言，“但我不能就这么让她失去念书的机会，于是我又去求那个人了。”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多少懂了一点那种事意味着什么了，只是一直不愿意去相信，不想相信我一直敬重着的老师会对我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但之后，等我真正明白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妹妹一直是我的软肋，而他很聪明，他从来不会直接地强迫我，而总是抓着我这个软肋，让我不得不就范。甚至是，主动地去求他……” “别说了！”穆兰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心如刀绞，听着王珂的过往，仿佛是把自己那一段屈辱的过去也回忆了一遍，他们的经历有太多相似的地方，都是被自己信赖的熟人伤害，都是在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失去了最宝贵的自尊，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再也无法抬起头来…… 但两个人的经历又有太多不同的地方，王珂的经历甚至比她还要不堪回首……她实在不忍心再让他继续重复自己的耻辱。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这种感受。 “还好，等到我从小学毕业，上了初中之后，算是脱离了他的控制，他也没有再来找过我。”王珂居然用了“还好”这样的字眼，这让穆兰无法接受，但王珂自己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依旧说着自己的。 “那家伙是个变态，他是恋童癖，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词语，但那时候我就在担心了，他会不会也对我妹妹做同样的事情，所以我在上中学之后每天傍晚放学都要来学校接她，但还好，我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似乎是在庆幸，但语气却满是苦涩，“因为那个人，他只对男孩感兴趣，所以我妹妹……逃过一劫。” “你妹妹……她知道吗？”犹豫了好一会儿，穆兰终于还是问出了口，虽然她下意识地觉得王珂是不会让他妹妹知道的。果然王珂摇头：“她不知道，我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穆兰急急地问道，“是因为我也……” 王珂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点迷茫之色：“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吧……也许，只有相似经历的人才能了解这种感受。”也只有在同病相怜的人面前，彼此才不会感觉到太过难堪。他在心里说道。 穆兰也是静默半晌，之后才干涩地开口：“之后呢……” “之后的事情变得简单起来了，我没有办法再在学校里待下去，因为那里的每个人都让我充满了恐惧，再加上家里的情况不好，我在初中毕业之后就辍学了。” 穆兰听得很心酸，王珂的成长环境是她无法想象的，她再怎么样被母亲忽视，但该有的物质条件却一直是同龄人里的顶尖。而且王珂是男孩子，对于这种事……也许他遭受的伤害比起异性，还要严重得多。 “但后来，老天总算眷顾了我们一次。”眼神一直充满灰暗的王珂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这让穆兰也感到了意外：“什么？” “因为我遇到了……一个人。”王珂垂下眼睑，声音变得很轻，“而因为他的出现，我终于找到了一条可以继续走下去的路。” 穆兰先是迷茫，之后又蓦然想起了一个人，她睁大了眼睛：“你是说……” “嗯。”王珂看着她微笑了一下，眼神也终于恢复到一贯的清澈平和，“就是他。” “真没想到你会跟我说这些……”不知道过了多久，穆兰轻声地说了一句，他们的聊天持续了很长时间，其实后半段都不怎么提那么沉重的话题了，而更多的就像是一场真正的朋友之间的交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王珂微笑着回答，但目光里仍有一丝忧郁，“大概是一个人杯弓蛇影地藏着这些东西太累了吧。” 穆兰沉默了，这种感觉她实在太懂了，她无意识地拿起杯子，饮了一口早已冷掉的咖啡，过了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进监狱了……他犯了很严重的罪，也许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穆兰的话让王珂怔了一下，但他始终没有开口问她她父亲到底犯了什么重罪，而是静静地听着穆兰涩然地诉说着她的故事。 “那件事之后，我的性格变得更加不讨喜，我母亲和我姐姐也觉得我越来越奇怪，而我，也越来越抗拒她们。”穆兰垂着眼说道，这是她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对一个人这样心平气和地说着自己最大的秘密，“她们越希望我按照她们给出的规划走，我就越要往相反的方向去，我也知道自己在赌气，但时间长了，也分不清究竟是在跟她们赌气，还是在跟我自己赌气。” “所以说，当演员是为了跟你母亲作对吗？”王珂问了一句。 穆兰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 “那你喜欢这份工作吗？”王珂笑着问道，“不管怎么样，总是要选一份自己喜欢的事情来做吧，这样好歹会轻松一点。” “我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穆兰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有点茫然，“我不像姐姐那样优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才能。” “看样子，你姐姐给你的影响好像很大。”王珂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但他说的已经算是委婉了，穆兰这样子，完全是活在了姐姐的阴影之下啊。 “她一直很好。”穆兰淡淡地说道，“我从小就嫉妒她，她总是能得到那么多人关注。” “这种关注，也未必是一种好事吧？”王珂摇摇头，“尤其是未成年之前，背负着太多的期望的话，压力会很大的。” “或许吧。”穆兰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木然，“但我还是羡慕她。” 说实话王珂不是很能认同这种观念，他的话，绝对不愿意王君活成这样，他只希望由他自己来给王君创造最好的生活，而她只要幸福平凡地过一辈子就好了。不过他跟穆兰的背景终究差了许多，他也没有资格对别人的想法说三道四。 而穆兰这边，却更加迷茫了，因为她想到了自己同林亦之那不可告人的关系，她跟林亦之……算是什么呢？她不否认她对那个男人是有些好感，但促使她去接近他的最大原因，还是她对姐姐的嫉妒。 但这段关系，穆兰却怎么都无法对王珂说出口，说出来的话，就算是王珂，也会看不起自己的吧？穆兰有些黯然地想道。 但她真的开始认真考虑自己跟林亦之的那段不伦关系该如何收场了，最好是在东窗事发之前吧，那样的话，还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人都不受伤害。 穆兰是突然之间才有了这年头，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受到了今天跟王珂这一场谈话的影响，或许，有这个原因吧。 “时间好像有点晚了。”王珂拿着手机，穆兰一眼扫过去，他的屏幕在闪个不停，显然是收到来电了，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先站了起来：“是不早了，该回去了。” “一起吧。”可能因为她，王珂并没有接那个电话，而是按掉之后回了一条短信过去，之后穿起外套跟着穆兰一起走出这件他们呆了许久但从头到尾只点了一杯咖啡的咖啡屋。 之后他们慢慢地往码头的方向走去，两个人一边走着都很默契地没说话，他们都在想着一些难以启齿的心事，穆兰那边是如此，王珂那边又何尝不是呢？他最终还是没有把庄城又开始骚扰他的事情说出来。 他们都对彼此隐瞒了一些最难以启齿的东西，但把自己遭遇过的最可怕的噩梦说出来，这本身就是一件需要极大勇气的事情。王珂觉得，自己这辈子估计再也没有这么大的勇气去做一件事了。 “这么晚才回来，干嘛去了啊？”王珂刚到酒店大堂，就看到陆缜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了，王珂看到这家伙出现在这里感觉挺意外的，要说他是专门在这里等他，那他是绝对不信的。 “我倒是想问问你怎么在这里呢？”他反问道，陆缜拍了拍自己空空的裤袋：“烟没了，下来买。” 他说着瞥到了跟在王珂身后的穆兰，带着些惊讶的语气：“哦？穆兰也在啊？” “嗯。”穆兰心情低落，看到陆缜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对王珂说了一声，“我先上去了。”之后就一个人往电梯间去了。 王珂还盯着人的背影发呆呢，陆缜却忽然凑到了他旁边：“你跟她啥情况啊？” “什么啥情况？”王珂没好气地说道，“我跟她一起工作，顺路回来很奇怪吗？” “你们的关系好像很好啊。”陆缜这么说倒不是因为八卦，反而是很一本正经的，“我记得你之前好像对她有点意见？这么快就改观了？” “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吗？”王珂白了他一眼，然后把他往旁边推，“去去去，不是要去买烟吗？赶紧的！” 陆缜见他不肯多说，也就没有多问，反正王珂现在跟穆兰是工作搭档，关系搞好了也没有坏处。他便转身要出去，结果又听到王珂在背后说了一句：“顺便帮我也带一包。” “啥？”陆缜这下是真的惊讶了，王珂这小子当年也跟着自己抽过一阵子的烟，不过后来又觉得危害身体健康给戒了，这么多年也几乎没碰过。 “你到底怎么了？”陆缜回过身，挺严肃地看着他，“我看你很不对劲啊！” “我这几天有点累。”王珂拿了个最常见的理由搪塞他，接着又偷偷地切换了重点，“别说了还不都是你害的！你给我买包烟怎么了？！” “呃……”被王珂这么一说，陆缜也有点灰头土脸的：“行行行，带就带，不过要是被你妹妹发现了，你可别出卖我。” “不会让她发现的。”王珂又推他一把，“快去！” 那边王君正在跟陈凯莉讨论要给她哥弄一个什么样的生日惊喜，她这一次过来不只是来围观王珂牌mv的，更多的还是想到王珂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 “弄个派对吧？”陈凯莉提议道，“到时候跟剧组上下串通一下，给他一个惊吓，啊不对是惊喜。” “我哥哥的话……还真有可能会被惊吓到啊……”王君这想象了一下那情景，已经开始担心上了，陈凯莉大大咧咧地摆摆手：“不会不会，咱也不整什么稀奇古怪的，最多弄个蛋糕砸他头上。” “呵呵呵……”王君干笑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继续跟凯莉姐咨询了，“我去问问别人吧。” “你该不会要去问陆缜跟杜承宇还有双胞胎他们吧？”陈凯莉一下子就猜出了她心中所想，“我跟你说，那几个货只会比我更不靠谱！” “呃……”王君也是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其实陈凯莉说的还真是没错，杜承宇的话，自己去问他，他能给出一句完整话就不错了，双胞胎……他俩就算能出主意，也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主意啊，而且他俩的妈妈还跟着呢。至于陆缜……这个就算是王君也要扶额了，他能不出点折腾王珂的主意王君都觉得是奇迹了。 哥哥不是说过陆缜每次送他的礼物都特别奇葩吗？连锤子都送过……王君还真是不能指望他能给出什么正常的建议了。 “算了。”王君也叹着气放弃了自己这个想法，又跟唯一一个思维比较正常的陈凯莉打商量，“要不蛋糕就不砸了？我怕真的吓到他了……” “哈哈哈哈！我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啊？”陈凯莉大笑起来，“好了好了，我们坐下来好好筹划一下……” 王珂的生日是两天后，不过王珂自己显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回事，王君却是对这个很多年之后才能陪着哥哥一起过的生日很看重，她通知了陆缜几个，提醒他们到时候别忘记那一天。 陆缜很干脆地应了下来：“我记得啊，老王生日不就是三一五嘛。放心吧，哥一定会记得给他送东西的。” “你可别再送奇奇怪怪的东西了。”王君冷不丁地提醒了一声，陆缜汗，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就这么被猜到了，他原本还真打算送个好东西给王珂的。 不过当事人却是被蒙在鼓里的，王珂这几天时常失眠，就算睡着了也经常做着噩梦因为恐惧而早早醒来，他在独自一人的时间里做的最多的事情是对着手机发呆。 他生怕这个手机什么时候就响起来了，而打过来的，则是那个最可怕的人。 但这段时间，庄城的号码却没有再出现过，可王珂的直觉告诉他，那个恶魔不会就这样销声匿迹放过他的，他就像是个幽灵，在暗处窥视着他，不知道何时就会出现。 王珂觉得自己这样非常被动，整日处在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里，他感到非常痛苦难受，但却无法摆脱这种状态。 不可以这样下去了……我真的应该问问那个恶魔，问问他到底想做什么。王珂死死地抓着手机，手却僵住始终没有动。 ………… “唔，是明天一早的机票吗？”何芝挨着林亦之的肩头，看着他在网上订机票，林亦之点点头：“八点的怎么样？” “是不是有点早了？”何芝犹豫了一下，林亦之便迅速地改了时间：“那九点的那般？还是十点？” “九点吧。”何芝也不好意思订太晚，林亦之便点了几下鼠标：“那就明早九点的航班，你可别睡懒觉啊。” “我哪有，我每天都起的很规律的好吗？”何芝嗔道，林亦之笑了笑，没说话。 “对了，明天就去云南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妈？”何芝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口，他们说好去云南旅行，主要是正好最近都有空，何芝在休假，而林亦之则是被何芝逼着放下工作休养身体。但这两天，何芝也没见他回去看他母亲一眼。 林亦之原本在浏览网页，听到何芝这么说，操作着鼠标的手顿了一下：“是有阵子没回去了。” “那……下午过去伯母那里一趟吧？”何芝小心翼翼地提议，“我们一起过去。” 林亦之的目光并没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听到何芝的提议，便淡淡回道：“也好，那就午饭过后去吧。” “那我去准备一下！”何芝兴冲冲地起身去挑衣服了，林亦之回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你也不用刻意准备什么……你知道她的性子的。” 正拉开衣柜兴奋地打算选衣服的何芝像是被泼了盆冷水，她好几个月没见到林亦之的母亲了，差点忘记了她那个未来的婆婆性子冷淡，对于她送的名贵礼物从来只是礼貌地道个谢，从来没有露出过什么意外或惊喜的神情。 “不过……我总要穿一身大方得体的衣服才行呀。”虽然热情被打击了，但何芝还是不肯放弃这最后一道防线，林亦之闻言笑道：“穿你平时的衣服不就好了？” 他这话倒是让何芝受用得很，也算是在拐着弯夸她品味好，何芝也就不在想着在未来婆婆面前武装自己的事情了，而是回到他的身边：“那我带点什么礼物给伯母啊？” “不用了吧，她对这些繁文缛节不太在意。”林亦之这话说的算是客气了，林夫人何止是不太在意繁文缛节，根本是漠视这些东西，别说是何芝了，就算是儿子林亦之过去，也不见得她就多看几眼了。 何芝一直都怀疑林家母子是不是有什么矛盾，但林亦之不说，她也不敢问。 “这样不好吧？”虽然人家母子都表现出不在乎的态度吗，但何芝却不能不上心，毕竟她现在身份微妙，而且媳妇总是要讨好婆婆的，再说她还是个未过门的媳妇儿了。 “那就随便拎点水果吧。”林亦之随口说道，何芝有点无语，但她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了，一是因为林母冷淡，二是因为接触的机会着实不多，何芝一直没有摸透未来婆婆的喜好。 于是何芝只得去打电话让人定了时下最名贵新鲜的水果送过来，就算只是普通的东西，也要在细节处让人看到诚意啊。 晚一点，他们收拾东西就出发了，林亦之开车过去的，他母亲没有跟他住在一起，他为了工作方便另外买了公寓，而他母亲则是一直固执地住在他们原本的老房子里。 林亦之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这个何芝是知道的，所以他基本是被林母一个人养大的，因为林母也并没有再婚，一直孀居到现在。因此何芝虽然觉得未来婆婆性格略有些古怪，但也能表示理解。 他们把车停在了附近的一个停车位，然后步行进去，因为林家的老房子在胡同小巷里，汽车根本开不进去。 何芝很少来这种留着很明显的时代印记的地方，这些地方通常狭窄而昏暗，且人多嘈杂，但这里却是林亦之长大的地方。 林亦之的气质完全不像是这种小巷子里的人家出来的，但事实却是如此，何芝挽着他的手一路走过去，一路上都有不少街坊在跟林亦之打招呼。 “小林，回来看你妈啊？哟，还带着个姑娘呢。”“亦之啊，好久没回来了吧？这是你女朋友？”“哎哟，林家小子回来啦？还以为你出息了就忘了咱们这里呢。” 林亦之对于这些招呼一律都是微笑作答，称呼要么是叔要么是姨，显然把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记得很清楚。 而他的邻居街坊们见到他总有种错综复杂的矛盾心理，林亦之无疑是这一片最出息的一个，这让他们既敬佩却又无可避免地感到嫉妒。 不过就算这小子这么有能耐，他妈不也还住在这里？这也许是众街坊唯一可以拿来安慰自己的东西了。 林亦之一路应付着，终于到了自己家的楼下，他们家的这个旧房子还是二十多年前他父母工作单位分的，面积不大，装修也老旧，但却是现在永远都不会有的福利。 林亦之带着何芝上了二楼，然后敲了敲自家房门，但屋子里却没有任何回应的动静，林亦之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来房门钥匙：“估计是出去遛狗了。” 何芝没发表什么意见，林母虽然性子冷淡，但也不至于在儿子回来看自己的时候故意不开门。 林亦之开了门，何芝也跟着走了进去，这屋子虽然狭小，光线也不好，但却被林母整理的非常干净整洁，何芝每次来的时候都是这样，可见林母是个爱收拾的。 “随便坐吧。”林亦之随手开了窗，然后又拿了杯子给何芝倒水，搞的何芝特别的拘谨：“你别搞的我是你的客人啊。” “也算是啊。”林亦之笑道，比起何芝的拘束，他就随意自然地在沙发上坐下来了，虽然现在不怎么回来了，但这里毕竟是他生活过十几二十年的家，他怎么能不熟悉。 但他这随口一说却让何芝有些难受，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玻璃心了，不过林亦之刚刚的意思就是在说她本就是客人，或者换句话来说，她跟他，到底还不是一家人。 他母亲的家，是他的家，却不是她的。 但林亦之却没察觉到何芝的异样情绪，也许察觉到了也未必会去点破，有些事情，装糊涂可比挑明说要轻松多了。 但何芝也没敢太过流露自己的心酸，而是找了个话题跟林亦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顺便等林母回来。 大概坐了半个小时，林亦之的母亲终于牵着一条狗回来了。一见到未来婆婆回来了，何芝赶紧站起来，动作比林亦之还快，然后有些紧张地看着林母走进来。 林母今年五十出头，但由于身体的原因几年前就从单位退休了，不知道是不是生活清闲，她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身形清瘦，但精神却很不错。脸上早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从五官看来，年轻的时候想必也是个美人。林亦之长得跟她有七分相似。 “妈。”林亦之恭敬地开口，何芝也赶紧跟着喊了一声：“伯母。” 林母见到他们，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都来了。我刚刚拉着雪儿出去走了一圈，顺便买了点菜，你们留下来吃个晚饭吧。” 雪儿自然是她的那条宠物狗，此时见到林亦之来了，也扑腾着上前亲热地打着招呼，林亦之含笑摸了摸雪儿的头，听到母亲的话，又点点头：“那就麻烦您了。” 又出现了……何芝心里在想着，这种温馨不足，客气有余的场面又出现了……如果不是一早就知道，她真的不能相信这是母子之间的对话。 林母对于儿子的客套没有什么反应，倒是看了一眼一直局促不安的何芝，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松动：“小何坐吧，我去厨房里收拾菜，你自便吧。” “我来帮您吧！”帮着未来婆婆打下手，一直都是表现的好机会，虽然何芝并不擅长厨房的事情，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不管怎么样，总是要有个态度嘛。 “我记得亦之跟我说你好像不太会做菜啊？”林母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她的话说的直接，让何芝很是难为情，但其实她的语气并没有讽刺或者挑剔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在表示疑惑。 “我……”何芝赧然，被未来婆母这么一说，她觉得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分肯定掉了不少吗，不由得悄悄地瞪了一眼林亦之，谁让他把这个都告诉他妈妈了？ 林亦之却是感受得到何芝的怨念，他直接脱了外套挽起袖子：“还是我来帮您吧，妈。” 之后又回过头对何芝说：“你就好好坐着吧，跟雪儿玩一会儿，或者看会儿电视也可以。” 何芝无奈，她还想再表现一下自己贤惠的气质，无奈她确实不太会这些家务活，而且人家母子已经直接进了厨房，她虽然郁闷，也只好拿起遥控器开了电视，之后又摸了摸那条对她不太熟悉但又很好奇的宠物狗的头。 “最近很忙？”林母娴熟地切着菜，林亦之也在一边麻利地洗着菜。 “还行，这几天没什么事，打算陪她出去旅游几天。”林亦之说着关了水龙头，然后看着他妈，“您跟我们一起去吧。” “我不爱到处走。”林母淡淡道，“再说了，我出去的话，雪儿怎么办？” “放在邻居家里寄养几天吧。”见母亲这么说，林亦之心里清楚她是不会跟自己去的，但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 “不行，他们不会好好照顾它的。”林母的态度还是一样的坚决。 林亦之叹了口气：“那好吧。您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林母随口应了一句，之后又瞧了一眼自己儿子，“倒是你，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呃……”林亦之有些心虚，他从来不会跟母亲说这些，但是她一眼就看穿了。 “如果不是身体出了问题，你估计舍不得放下你的那些事情吧。”林母淡淡地说道，“倒是小何也愿意放下工作陪你出去，她真是有心了。” “她最近也在休假。”林亦之顺口答道，也没有因为母亲没有多关心自己而有任何不悦，“不过她确实对我很好。” “是啊，这姑娘心高气傲的，为了你肯放下身段，真是不容易。”林母居然赞了一句何芝，要是她在身边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林亦之这么想着，唇边不自觉地露出微笑，此时他母亲又开口了：“既然人家对你这么好，你不喜欢她的话，就别耽误她了吧。” 林亦之拿着菜的手僵在那里，手里的青菜也狼藉地落在地砖上，他的脸上神情很复杂，但林母却像是没看见似的，继续耐心而细致地切着她的菜。 是啊，最了解自己的人，永远都是自己的母亲。林亦之苦笑了一下，就算现在不生活在一起，他的心思，也从来都瞒不过母亲。 第113章 约会咖啡馆 “约会咖啡馆！王珂穆兰疑曝新恋情？！” 一大早起来，几个人就对着各大网站的这个标题面面相觑，王珂更是直接无语了，最后还是陈凯莉轻咳一声：“怎么回事啊？” “只是一起喝了杯咖啡而已，估计是被人偷拍了。”王珂虽然有点无语，不过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情绪，这也算是挺正常的事情，毕竟他们在这里去外景又没有封岛，这个旅游胜地的游客还是很多的。 陈凯莉在手机屏幕上划拉了几下，底下除了一些绘声绘色字里行间满是鸡血的文字之外，其余的就是那些最有说服力的照片了，那些图里确实可以很清晰地看出来王珂和穆兰在咖啡馆里面对面地坐着说话，也有他们在路上并肩行走的，但除此之外，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们之间的距离、脸上的表情神态都正常得很啊，如果摘去身上的明星光环的话，在路人眼里看来也就是普通朋友一起喝个咖啡而已。 不过他们身份到底不一样，有人看到他俩同框就yy也是常情。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俩那咖啡喝的挺长时间的吧？怎么都没发现有人在拍你们吗？”陈凯莉虽然这么象征性地责问了一句，但其实心里是不排斥这个时候有这样的绯闻传出来的，本来绯闻就是新作品问世时的重要宣传手段……当然这是比较好听的说法，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炒作啦。 不过bi倒是不爱玩这一套，这是由乐队成员的性格决定的，陈凯莉还是比较尊重手下的艺人的，他们不喜欢这一套，她也不会勉强。不过这一次可不是她的意思，而是王珂自己不慎被拍到……既然媒体跟着起哄，陈凯莉自然也不会拒绝，所以对于王珂的呵斥也是不痛不痒的。 随后陈凯莉扫了一眼评论，底下不少意外的声音，也有一小部分粉丝的祝福之声，但更多的还是粉丝之间踩低捧高的行为，总之就是都认为自己家的最好，对方配不上之类的，这种言论一出，势必会惹来另一家的反驳，这一个对喷的尺度没把握好，这不，就吵起来了。于是，评论里最多的还是王珂粉丝和穆兰粉丝吵架的声音。 没办法，因为王珂和穆兰之前的交集着实不多，粉丝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被套上的“恋爱”关系还适应不了。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虽然声音不算太大，但也不可忽略的质疑之声，这种类型不能被忽略的原因就是——人家说的是真话啊。 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怀疑这是为了bi的新单曲炒作的行为，因为mv男女主为了发行新单曲用绯闻来炒作这基本已经是一种既定模式了啊。于是又有不少看到这些评论的路人感叹世风日下，连一向不屑于玩这套的bi都下水了，那粉丝自然是不服气了，又追着人一顿强硬的解释，穆兰的粉丝更不乐意，直接开地图炮指责唱片公司太阴险，我们家穆兰被利用了云云。 其实唱片公司挺无辜的，这次真是意外，虽然他们也想来着。 评论看到最后基本就是粉丝之间的乱战了，陈凯莉叹口气直接退了网页。 陆缜在一边也跟着瞄了几眼，大概什么情况也弄清楚了，他看了一眼王珂：“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什么想法？”王珂有些茫然地反问回去，陆缜无语了一下，然后说道：“就是澄清啊之类的，你不是跟她只是朋友嘛。” “这个嘛，其实也没必要小题大做啦，反正这些照片根本不能说明什么，过几天自然就消停啦。”心里打着别的主意的陈凯莉连忙开口，陆缜闻声扫了她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目光却是意味深长的。 陈凯莉心虚，陆缜那小子聪明得很，自己这点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他的，这时候她注意到王君也在看她，心下又是一阵愧疚，于是暗暗地叹了一声，开口道：“不过，要是王珂你想去做澄清的话，我也支持。” 王珂也不是天真的人，自然知道陈凯莉的小算盘，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这种事放在娱乐圈真是太正常了，陈凯莉已经算是很厚道的经纪人了。 “不澄清了，怪麻烦的。”王珂最后淡淡地说了一声，陈凯莉一听更加不好意思了，她默默地低下了头，陆缜见王珂这个当事人都发话了，他也没再说话。只是王君忍不住出声：“哥……” 王珂看了一眼妹妹，见她眼里满是担忧，便笑了笑：“这没什么的，小君，反正我们的单曲也要出了，弄点热度也不坏。” 王君跟着这些混娱乐圈里的人住了将近半年，多多少少也知道其中的一些门道，这应该算是这个行业内司空见惯的事情，只是轮到她哥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不安心，尤其对方是穆兰。 不过其实穆兰也挺无奈的吧……王君转念一想，也是忍不住叹气，其实她对于穆兰其他没有什么看法，主要还是因为她跟林亦之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让她有了点微妙的感觉。 但哥哥这么说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囫囵点了个头，就沉默起来了。 “放心吧，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情，最多让人八卦一下，过阵子就忘了。”陆缜察觉到王君异样的情绪，但是王君从来没有把穆兰跟林亦之的事情告诉过任何人，包括陆缜，所以他也不知道王君此刻真正的想法，只是以为王君在担心王珂，便温言安慰。 王君笑了笑，然后点点头：“那就好。” “不过你也真是太大意了吧，被人拍了这么多张照片，你都没感觉？”陆缜这边安慰完转头就去嘲讽王珂，“啧啧啧，那些照片清晰度一张比一张高，有些都快赶上特写了，你还一脸茫然什么都没发现，我不禁要怀疑你的智商了。” 其实王珂这会儿也还恍惚着呢，昨天他跟穆兰，一个赛一个的失魂落魄，是真的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人跟踪偷拍，结果第二天就上了头条。 “去去去，别瞎起哄了！”王珂反应过来，然后打起精神回了一句陆缜，之后又揽过王君，“小君走，哥哥带你吃早餐去！” “好！”王君乖巧地跟着走了，陆缜也懒洋洋地跟上：“吃独食这可不太好啊。”“滚滚滚！没你的份！”“有没有我的份你说了又不算，餐厅说了才算。”“你这混蛋……” 王君听着他俩热热闹闹的抬杠，不知怎地有点欣慰的感觉，感觉好像是很久没听到他们这样对喷了啊。 “咦你笑什么？”陆缜余光扫到那姑娘一个人在傻笑便问了一句，王君含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笑你蠢呗。”王珂一厢情愿地脑补了自家妹妹是跟自己一条阵线的。结果陆缜那厮只是“呵呵”了两声。 “笑什么啊你？！”王珂被笑的恼怒，结果陆缜又笑了两声，顺便原话奉还：“笑你蠢呗。” “陆缜你妹快去死吧！！！” 穆兰那边起来之后也是立刻看到那新闻，还是她的助理小心翼翼地告诉她这个消息的，她扫了一眼标题和内容，很反常的，居然没有什么反应。 这让她的助理更加感到恐慌，这位大小姐的脾气那可是出了名的暴躁，但此刻居然看了自己的绯闻之后继续淡定地喝牛奶，不禁让她想到她是不是怒极反笑，在酝酿什么大招。又或者……那绯闻，是真的？ 当这两种念头她都没敢说出来，只能自己在脑子里yy一下，当然也做好了承受穆兰怒火的准备，但是一直到她吃完早餐，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助理本来打算冒死问一下，结果这时候穆兰的电话响了，她言简意赅几句话讲完电话之后，助理也算是听出来了，那电话应该是另一座城市的经纪人打来的，显然也是看到了这头条所以打过来问问什么情况，但穆兰轻描淡写地就解释完了，大意就是那是媒体乱写的，她跟王珂什么事都没有。 既然穆兰都跟经纪人这样说了，那助理倒也不打算再问了，万一问得太多惹得大小姐一个不耐烦怎么办？ 其实穆兰看着平静，内心还是挺哭笑不得的，真没想到一不留神就被拍到了，而且还被写成这样。 但跟王珂同样，穆兰并没有去特意澄清的打算，在她看来没有必要，也许以前她会觉得恼怒，因为可能会对她的演艺事业产生潜在的影响。但现在她处于一种放空的茫然状态，演艺事业？那是自己真的想追求的东西吗？ 她昨天在王珂面前承认了自己是因为针对母姐的逆反心理才选择当演员的，但同时她也恍然意识到这个行为其实真的很幼稚，她是让母亲姐姐添了点堵，但她自己呢？她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对工作，对感情，甚至包括她自己的生活，都是。 她在母亲面前口口声声说自己想要“自由”，可那种自由到底是什么，只是想让母亲和姐姐不再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吗？ 其实，她现在基本已经做到了，她从不主动联系家人，乃至她们主动联系她，她也很少回应，母亲姐姐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也没有空一天到晚都在干涉她。 可在得到了“自由”之后，然后该干嘛？穆兰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自己口口声声闹着要自己的生活，但最后却发现，目前为止，她的生活全是以他人为轴心运转的。发现这一点之后，高傲如穆兰，也觉得分外的讽刺。 她坐在那里发起了呆，她的助理发现她吃完早餐之后就一直怔怔地坐在那里，试着叫了一声，毕竟今天还是有工作的。 穆兰被唤了一声，混乱的意识才勉强清晰起来，她刚要说我们出发吧，结果这时候包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穆兰以为又是经纪人，结果看了一下来电的号码，是自己未标注却又很熟悉的那个号码。 林亦之。 穆兰的心情一下子更加复杂，以至于皱起了眉头，他这时候打给自己做什么。 但她还是接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摆摆手示意本来跟着自己的助理先别过来，于是她的助理也就很识趣地坐在原位，抓紧时间也吃起了她那一份早点。 “什么事？”穆兰也没心情跟他寒暄，直接就开口问了，这倒是让另外一头的林亦之有点意外：“你今天心情不好？” 穆兰怔了一下，然后苦笑，心说这个男人还是这么敏锐啊。但她的语气还是略带冷淡：“我还好吧。倒是你挺闲的，怎么，今天这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吗？” “哦，这几天我都在休假，所以确实挺有空的。” “休假啊，那不是应该陪着她吗？”要是平时的话，她应该真的会带着讽刺的语气来说这句话，但今天穆兰却说的很平常，这让林亦之更加惊讶了。 “是，晚一点要陪她一起到云南去旅游……” “哦，所以你忙里偷闲地给我打个电话，就是要报告你们的行程吗？”林亦之的话还没说话就被穆兰打断了，她甚至笑了起来，带着一点挖苦的意味，“秀恩爱也不是这么秀的吧？” “呃……”林亦之第一次被穆兰给呛的没话说了，看起来她今天的心情好像真的不太好的样子……林亦之心想。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叹了口气，“我只是看到了今天的娱乐头条，所以顺便问你一下……你跟王珂？” “哦？这么说你是在八卦我来着？”穆兰的挖苦之意更明显了，“林大律师你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啊，好好的时政新闻不看，跑来关注娱乐圈，小心她嫌弃你。” 那个“她”自然指的是何芝，而林亦之听着穆兰越来越没好气的话在琢磨着这姑娘今天是单纯的心情不好还是在吃自己的醋来着？ 之后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然后觉得自己尽快结束对话才是明智的决定，其实他真的只是单纯地看了那新闻好奇来着。因为他也不太相信穆兰跟王珂能有什么。 “那个，其实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应该挺忙的，要不，先挂了？” 这不像是林亦之平时会有的语气，小心翼翼的倒像是在哄她，穆兰好笑地问道：“那你到底打来干嘛？” “其实……只是好奇而已。”林亦之自己也有点尴尬，说来说去，他的本意好像就是八卦？ “这么想知道，你不如去问bi的人啊。”穆兰故意这样回，林亦之无奈地笑了一下：“我是想着，跟你关系近一点……对不起啊。” “谁跟你关系近？”穆兰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接着又想起来自己昨天纠结的事情，便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回b市？” “嗯？”林亦之又惊讶了一下，她这风向好像又变了，这是个什么意思？ “你别想歪。”穆兰像是猜到他的心思，声音变得有些冷，“我是有些话想跟你说清楚。” 林亦之楞了一下，随后对穆兰想跟自己“说清楚”的话倒是有了几分兴趣：“这样啊，估计最近你跟我都回不来呢。” “那就等有空的时候吧。”穆兰不想再跟他多说，末了还不忘刺他一下，“祝你旅行愉快啊。” 之后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留下林亦之莫名其妙地看着暗掉的手机屏幕，一边琢磨着她今天大为反常的态度和语气，一边无奈地嘀咕了一句：“这丫头。” “你在跟谁打电话啊？”这时候何芝也从卫生间回来了，林亦之从容地收起电话，笑了笑：“你妹妹。” “阿兰？”何芝惊讶了一下，不过她倒没往别的方向去想，她对林亦之是很信任的，“她怎么了？” “没什么，是我今早看到了某条娱乐消息，跟她和王珂都有关系，我就顺便打了个电话问一下。”林亦之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什么新闻啊？”何芝皱起眉，她不喜欢娱乐圈，但是自家小妹偏偏就选了这一行，之前就传过一些乱七八糟的新闻，现在不会又来了吧？ 林亦之觉得何芝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王珂跟穆兰的绯闻了吗，于是便替他们掩饰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他们最近在合作，所以被记者乱写了。” “真是的，我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何芝叹气，又开始老生常谈地一番抱怨了，林亦之在旁边安静地听着，并没有打断她。但他也不至于无聊到听何芝那些没有营养的抱怨，他在想着昨天母亲对自己说的话，还有刚刚穆兰莫名的态度。 “王珂前辈的戏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差啊，除了陆老大之外，我真是想不出还有谁能演的比他差了。”“嗯，这么一对比，穆兰真是女神啊。” 这边片场，闲下来的双胞胎围在一起围观起王珂和穆兰的最后一节戏份，结果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吐槽的*了。 莫名躺了一枪的陆缜很想削他们一顿，不过这会儿他俩的妈妈就在一边，这可是让陆缜忌惮不已的人物，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她的面下手，只得现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这笔账，有机会再算。 但是口头上的反击却是少不了的：“要不下次再拍这mv的时候，我跟上头推荐你俩去吧？” 嘲讽之意显而易见，双胞胎转过头来讪讪地笑了一下：“谢谢老大的好意，不过我们还是争取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你们俩不去试试，那怎么知道谁才是演的最烂的那个啊？” “呵呵呵呵呵……”双胞胎干笑了一阵，之后又迅速而生硬地转了话题，“对了老大，您想好要给王珂前辈送什么生日礼物了吗？好像就是明天了吧？” “啧，待会儿随便到路旁边的点买一个就是了。”陆缜很没诚意地答道，双胞胎一脸黑线：“就算是路边小店也要有个目标吧？” “看到啥买啥。”陆缜很豪迈地说道。 “噗……”双胞胎一齐喷了出来，引得他们的母亲一阵侧目，于是他俩瞬间正经危坐，却又忍不住小小声地嘲笑了一下陆缜：“那我们还是好好选一个礼物吧，免得到时候王珂前辈收到某人的礼物太过凄凉。”“现在看来，非常有必要啊。说起来，双鱼座的人都是很脆弱敏感的呢。” “双鱼座？”陆缜疑惑了一下，双胞胎再次黑线：“老大你不会连人王珂前辈什么星座都不懂吧？” “为什么我要懂啊？”陆缜理直气壮地反问道，双胞胎原本还想吐槽，不过想想这人好像连自己的星座都搞不太清楚的样子……还是算了。 “果然，双子座多产败类啊……”最后的感叹，结果还让陆缜给听见了。 “对，你们这俩双子确实挺败类的。” 其实他这槽吐得好，要是平时双胞胎得气半死，不过今天不巧这双子的亲娘正好在身边，立刻不高兴地反问道：“你说什么呢？” 陆缜大汗：“没、没什么。” 双胞胎笑的差一点滚到地上去，没办法陆缜出糗真是太不容易了，能抓机会笑一次就赚一次！ 穆兰的戏份到今天就全部结束了，剩下的一些录唱对口型的镜头，那就是bi全员自己关起门来拍了。 本来在穆兰的最后一场戏拍完，全剧组是打算一起吃个饭欢送告别一下的，不过穆兰情绪不高地婉拒了，其他人虽然心下不太舒服，但这好像确实是穆兰一贯的作风。 倒是王珂，跟她很高调地一起传出绯闻上了头条，但是两个人从碰面到一起对戏，完全没有任何尴尬可言，他们看起来虽然亲密却并不暧昧，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不过大家伙儿也有点纳闷，这两人才合作几天，这友情是怎么突飞猛进的。 这会儿，王珂第一个上去跟她告别，他们走到一边，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众人没听清，但却看见原本穆兰略有些阴郁的脸色褪去不少，甚至还微笑了一下。 这时候陆缜也跟着走了过去，笑了笑：“多谢了啊。” 这话自然是对穆兰说的，穆兰也大致明白他在谢什么，她摇摇头：“早说了是还你人情。” “太客气了你，哪里算得上是什么人情。”陆缜变得认真起来，让穆兰来演这个mv女主角是陈凯莉一时冲动说出口的，其实按照穆兰的咖位来说，其实还真没必要接这个活儿。 “不管怎么样，现在咱们互不相欠了。”穆兰又笑了一下，然后提着包要上车，“还要赶飞机，先走一步了。” “再见。”陆缜和王珂，还有身后的剧组工作人员都挥手相送，穆兰在车里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好像是她入行以来，工作的最轻松的一次了。 不是指工作强度之类的，而是心情和心态。 “航班起飞的时间是19点二十分……”助理正看着手机跟穆兰报航班信息呢，却忽然被她打断：“那张机票是给你的，你自己回去吧，在下一部戏开拍之前，都是你的假期，好好休息吧。” “啊？”助理一下子茫然了，之前穆兰吩咐她订一张机票的时候她就有点意外，不过她还以为是穆兰忽略自己了，于是为她定了个头等舱的位置，然后又悄悄地给自己定了个经济舱的，没想到这会儿穆兰说那机票是给她的。 而且听她这意思，她是不打算回b市了？ “那……您呢？”助理忍不住问了一句，穆兰也拿着手机在忙活：“我随便找个地方去休息一阵子。” “你一个人？”“不行吗？”“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何女士那边……”“她那边你就不用管了。”于是助理闭上嘴了。 穆兰果真是随便选了个江南的城市，她是突发奇想，不过到底是不是受了早上林亦之那通电话的影响……穆兰并不想思考这种问题。 “总之，这接下来几天，没事就别联系我了。时间到了，我自己会回b市。” “明天之后，我们也忙得差不多了吧？”等到穆兰的车开走之后，陆缜回过头跟王珂感慨了一句，“真累啊。” “你累个毛线啊！”王珂极其鄙视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货，“重活苦活都是老子在干好吗？！” “呵呵。”陆缜干笑了两声，又东拉西扯地开始切换话题，“哎呀，今天天气真不错啊，晚上吃什么好呢？我看那边那几个大排档都不错，要不要去试试看啊……” “试你妹！”王珂更加鄙夷地看着他，这天阴的都快下雨了还不错呢！扯谎也要扯得有水平一点好不好？ “王珂同志你最近火气很大嘛。”陆缜懒洋洋地回望他，“算了还是别吃海鲜了，去买点金银花泡茶败败火吧。” 王珂翻了个白眼，干脆转过身去表示自己不想跟这家伙说话，但他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让他停住了脚步：“讲真的，你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了？” 王珂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他的后背一阵僵直，这家伙的感觉永远都这么敏锐，或者，也许是太了解他了。 “没钱了？唉，没钱你就直接跟哥说啊，难道哥还能看着你在贫困线上挣扎吗？”结果陆缜接下来的话就把他雷翻在原地，他很无语地扭过头：“谁tm缺钱了？！” “既然不缺钱，”陆缜还是那副促狭的笑容，但目光里却有了一点别的东西，“那到底是怎么了？别再用那种一听就是借口的借口来敷衍人啊。” “呃……”王珂哑口无言，他确实不擅长说谎，他沉默了，陆缜也没再催他，只是点了根烟，转头望了望四周的风景，好似很悠闲的模样。 “过阵子吧，过阵子我再告诉你。”等到陆缜一根烟都快抽完的时候，王珂终于出声了，他的嗓子有些干涩，说的话听起来也有些苦涩。 “话说，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你之前就说过一遍吧？”陆缜怀疑道，王珂一下子囧了：“是、是吗？”好像还真是…… “每次拖延都同一个借口，都不带变样儿的啊。”陆缜数落他，“词汇量太缺乏了啊。” 王珂也看出来了，这家伙是在拿他寻开心，便也开玩笑道：“没办法，初中毕业嘛。” “同样是初中毕业，哥可比你强多了。”陆缜洋洋得意道，“我再考你一下。” “啥？” “你解释一下，‘过阵子’是多久？” 饶了半天，又绕回来了啊……王珂窘迫的同时又不得不鄙视这小子真是狡诈。 “等单曲的事情忙完之后吧。”王珂缄默了一会儿，终于给出了一个时间。 “好。”陆缜把烟夹在手里，这一次倒是挺爽快，他弹了弹烟灰，“走吧，我看大家伙儿都打算去搓一顿了，我们也跟上。” “好。”王珂先是楞了一下，随后也笑着跟了过去。 “呃……海鲜？”王君今天没有再去围观，而是独自一人在x市观光，陈凯莉那边打了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过来聚餐，王君看了一下时间，估计是赶不过去了，之后陈凯莉又问要不要给她打包点什么回来，结果王君一听是海鲜头都大了，前两天吃海鲜吃的胃都不舒服了，这阴影还深深存在她的脑海里。 “还是别麻烦了，晚餐我自己搞定就好了。”最后王君还是婉拒了陈凯莉的好意，陈凯莉也没有勉强她，聊了几句之后就挂了。 “她怎么说？”坐在她旁边的陆缜随口问了一句，王珂的注意力也跟着过来了。 陈凯莉夹起一个大虾放进嘴里，声音含糊地说道：“她说不要了。” “哦。”陆缜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倒是王珂叹了一声：“总觉得最近和她交流的时间变少了。” “噗！”陆缜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王珂怒目而视，那家伙扯了张纸巾一边擦嘴一边嘲笑他：“你几岁了？她几岁了啊？又不是青春期小姑娘了，还交流什么啊？” “我们兄妹之间交流感情，你管得着吗？！”王珂忿忿道，结果陈凯莉分配给他的那个小助理也一起加入了调戏他的行列：“真没想到王哥是妹控啊……好萌！” “咳咳咳咳咳……”这一次轮到王珂一不小心喷出来了，旁边的人倒是很好心地拿了张纸巾给他，王珂接过之后捂住嘴还不忘道一声谢，结果一转眼发现那人满脸的幸灾乐祸，正是陆缜那货。 “萌什么呀，明明是不可救药。”他还施施然地来了一句吐槽，王珂气不过又说不过，干脆重重地哼了一声，低下头郁闷地吃东西了。 “原来王哥这么傲娇，好萌啊。”小助理又开始凑热闹了，王珂再也忍不住了，板着脸瞪过去：“不许胡闹，好好吃饭！” “哦哦。”小助理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之后又嫣然一笑，“我只是觉得，陆哥他们来了之后，您的心情真的好了不少。” 王珂怔住了，旁边的陆缜倒是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老王同志这么想念哥几个啊。” “呸！”王珂赶紧身体力行地否认，陆缜还要再嘲讽几句，忽然听到一直一声不吭的杜承宇开口了：“陆缜。” 杜承宇会主动开口说话一向都是一件挺惹人注目的事情，大家都好奇地看过去，不知道他忽然叫陆缜的名字有何用意。 陆缜自己也是挺警戒地看着他：“叫哥何事？” “禽兽，安静点。”杜承宇赫然吐出两个字，差点让整桌人趴下，不过他们除了大笑之外倒没想太多，以为是陆缜孜孜不倦地损人让杜承宇忍不住拔刀相助了，也没注意到此时陆缜脸上那微妙异样的表情。 他自然是从杜承宇这家伙的眼睛里读出了威胁和警告的意思，还有一点得意。 泥马……陆缜难得默默吐槽一次，却也真的闭上了嘴。 众人见陆缜居然没反驳还乖乖听话安静了下来，立刻开始起哄了：“老陆啊，你这是默认了你的禽兽身份吗？” “老大你终于承认了不容易啊！”“这是一种多么难得的勇气啊我们都应该学着点！” 见所有人都集中火力针对自己颠倒黑白，陆缜也不能忍了：“默认你个头，承认你个头，学你个头，哥只是看老杜说一句话不容易配合他一下好吗！” “噗！”这毫无说服力的理由让所有人都笑喷了，只有杜承宇默默地看着他，好像在说：“颠倒黑白的人不是你吗？”陆缜也默默地回望过去：“你这老杜真不厚道啊，拿那种事威胁人有意思吗？”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心意相通了一回，杜承宇居然点了点头：“有意思。” 陆缜差点吐血。 结果旁边围观的那个小助理又开始大着胆子调戏他俩了：“真没想到陆哥和杜哥仅仅靠眼神交流就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了……真不是真爱是什么啊？！不行我得发条微博。” “啧，没人管管？”陆缜的眼神直接飘向了陈凯莉，后者立刻清了清喉咙，然后笑容可掬地对小助理说道：“小许啊，这个是内部八卦，自己乐一乐就算了，微博就没必要啦。” “嘿嘿嘿，陈姐放心，我就是说说而已。”那小许乐呵呵地就把已经淘出来的手机放回去了，看的陆缜王珂杜承宇直摇头：这丫头，太鬼了。 王君一整天都是一个人在外头溜达，虽然是单独一人倒也颇有点自得其乐的意思，她回酒店的时间甚至比陆缜他们还要晚一点。 她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都是一边玩的时候顺手买下的小礼物小点心之类的，不知不觉就积攒了这么多，拎起来倒是挺费力的。 “有点晚啊。”她刚拎着袋子有点吃力地走出电梯，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王君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那边光线比较暗，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和一个明明灭灭的红色光点。 “你们吃完了啊？”王君朝着那个人的方向走过去，他冲她挥挥手：“吃完了。你呢？” “我也吃啦，今天基本是一边走一边吃的节奏，累死我了。”他走过来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王君也乐得轻松，“你买了啥？这么一大袋的，还挺重。”他嘀咕了一句。 “一些纪念品和x市的特产。”王君笑呵呵地说道，“看见了就顺手买了，一不小心就买多了。” “你一个人也能在外头溜达这么久，我真是太佩服你了。”“哎，因为大家都挺忙的啊。”王君顺口答道。 陆缜闻言顿了一下，然后才问：“去哪儿玩了？” “哦，很多啊，基本这里比较有名的地方我都去了。不过x市也不大就是了，我下午还去看了一场电影……”王君一下子来了兴趣，叙叙地跟他说了起来。 陆缜听着听着然后笑起来：“看样子，你好像把整个x市的小吃都尝过一遍了。” “嗯嗯，不过真的只是尝一尝而已，我的肚子也装不下这么多。”王君笑着，陆缜看了看她，然后揉揉她的头发：“不好意思啊，让你过来玩又不能陪着你。” “没有啊。”王君看着他笑靥如花的样子，“你不是在这儿等我吗？” “有吗？没有啊，我只是随便在这里看看风景啊。”陆缜笑道，“因为房间里太闷了。” “是吗？那你继续看吧，我回去了。”王君见他东拉西扯地欲盖弥彰，干脆也顺水推舟假意要走，结果又听到他在后面懒洋洋地说道：“唉算了算了，看你可怜，哥就帮你把东西拎回去吧。” 他说着就赶了上来，王君看着他就是笑，笑的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话说，你哥闹着要跟你交流感情呢。”“哦是吗？哥哥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最近我们感情不好吗？” “只是那个妹控发病了而已。” “讨厌不要这么说我哥。” “我实话实说而已。” 第114章 只要你在身边 第二天王君仍然出门，这一次陈凯莉也陪着一起出去了，她们自然是为了王珂的生日出去采购点办生日派对的东西。 王珂陆缜他们照旧一大早就去开工了，不过这也是最后一天了，过完今天就能解放了，因此大家也格外的有干劲。 “王珂好像真的一点没意识到今天是他生日啊？”陈凯莉在一个蛋糕店里翻着人家的产品图册，上头印着各种花哨的蛋糕样式，王君也跟着看：“是啊，估计是忙忘了，不过他一直也不怎么在意这种事情啦。” “不过今天倒是挺不错的，”陈凯莉开玩笑道，“估计今天都没人敢卖假货。” 王君笑，因为今天是三一五打假日嘛，众商家今天应该都会很老实。 “对了，你要送你哥啥礼物啊？”陈凯莉随口问道，王君踌躇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 “不会还没选好吧，晚上就要送过去了。”陈凯莉惊讶，王君苦笑了一下：“我倒是备好了一个钱包，不过……总觉得太平常了一点。” “不会啊，其实你送什么你哥都会很开心的。”陈凯莉笑道，王君依旧苦笑，但是没再说话。 另外一边，陆缜和双胞胎在忙着拍摄工作之外，还要偷偷摸摸地去联系剧组的工作人员，商量着晚上一起给王珂生日惊喜什么的。不过陆缜主要负责在一边打掩护，沟通的主体是双胞胎。 “瞒着王珂肯定没问题，不过这通知的有点仓促啊，我们也来不及准备啥了。”郭舒平和副导演听了之后自然也是乐意配合的，不过这会儿好像真的来不及去准备礼物了，他们有点过意不去。 “这有啥，我也还没准备。”陆缜不以为然地说道，双胞胎差点栽倒：“老大，这种无耻的话就不要说出来了吧？说起来你既然还没准备怎么还有空在这里悠哉地抽烟啊？！” “呵呵，买个东西嘛，三五分钟的事情，不用急。” “……我为王珂前辈有你这么个朋友而感到悲哀。”“王珂前辈知道的话一定很心塞。” “他知不知道都很心塞吧？”郭舒平导演忍不住跟着吐槽了一句，“我估计陆缜送的东西会让他更心塞的。” “知不知道这个词什么意思就乱用啊？”陆缜反唇相讥，“哥这次要送的东西很正常，绝对会让老王惊喜的。” “这个……”“谁信啊……”双胞胎对视一眼之后，心有灵犀地嘲笑道。 陆缜瞪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干嘛去啊？” “不说了，买礼物去了。” “喂，十分钟之后还要继续拍摄啊！” “十分钟，够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家伙……实在太敷衍了！” 众人在暗地里起劲地给王珂庆祝生日，但是当事人真的一点意识都没有，王珂昨晚依旧失眠到天亮，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然后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需要去开一点安眠药。 再这样下去，会很糟糕吧？王珂一个人靠在椅子上，神情很疲惫。 “王珂。”他听到身旁坐着的人在叫他，便睁开眼睛，侧了侧头，勉强笑了一下：“承宇，什么事啊？” “怎么？”杜承宇冷不丁地问道，让王珂禁不住苦笑起来，他自然明白杜承宇也是在问他最近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好像最近大家一看到他都在问这个问题啊。 真的很糟糕啊……他心想。 “最近有点累。”王珂依旧微笑着答道，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理由用了太多次，他说起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任何不自然的神色了。 但杜承宇却是看着他摇了摇头：“不对。” 呃……王珂无语了一下，他身边的这些人，好像一个个都能轻而易举地看出来他在说谎啊……自己撒谎的功力真的这么差吗？王珂开了小差，甚至有些自嘲地吐槽着自己。 “我们都会帮你的。”杜承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王珂整个人都震惊了，不只是这句话本身，主要还是杜承宇破天荒说这么多字，“所以你不要瞒着我们。” 还有后半句啊……太阳从西方出来了吗？王珂继续开小差，甚至还抬头看了一下天，搞的杜承宇也很无奈，他摇摇头就回归本色不说话了，王珂却是笑了一下：“谢谢你啊承宇。” 之后休息时间到了，他们继续开工，结果陆缜那厮突然失踪了，问双胞胎，他俩支支吾吾地扯了半天也没扯出他到底去哪儿了，奇怪的是导演也没催着，只是继续着准备工作。 不过还好，陆缜也没迟到太久，过了一会儿就来了，郭导看他来了就吩咐底下的人开始工作，完全没问他为啥迟到了。 纳闷的王珂找到机会讽刺了陆缜两句，结果他那点水平在那家伙面前完全不够看，陆缜都不带理他的，只是抬起眼瞅了他一眼表示自己听到了，把王珂气得不行。 “哎，王前辈今晚不打算出去走走吗？海边风景很好诶。”终于宣布收工之后，全剧组上下正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之中，双胞胎之一忽然凑了过来，他俩长得基本一模一样，王珂一下子也没认出来是大k还是小k，不过看着他那鬼鬼祟祟的模样，就忍不住笑了：“干嘛？你有什么阴谋吗？” “什么阴谋啊？！”双胞胎之一激动地嚷了起来，王珂这会儿倒是看到耳朵上的痣了，原来是大k，难怪咋咋呼呼的。 “王前辈你太过分了啊，我只是给出一个人能够放任放松身心、心旷神怡的建议，你居然这么阴谋论，太伤人心了！”大k继续瞎嚷嚷。 “干嘛呢干嘛呢，吵死了啊。”陆缜闻声走了过去，装模作样地问道，大k立刻跟他告状：“王前辈他太过分了……”他嘴皮子利索，立刻嘚吧嘚吧地说了一串，王珂在一边哭笑不得，根本插不上话。 “老王同志。”陆缜听完大k的颠倒是非的一番话之后，也不分青红皂白就严肃地看着王珂，“你身为老同志，怎么可以用这么邪恶的用心揣测我们纯洁的小同志呢？要是祖国的花朵折了，祖国的未来你负责吗？” 他正在那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王珂各种不耐烦地挥手：“行了行了，你俩别说相声了，想干嘛直说呗。” “呃……就是那个，”大k一秒钟变脸，他陪着笑说道，“家里有点事情，我妈想提前回去，可是其他人都忙着，想拜托王前辈帮忙送我妈到机场去。” “啊？”王珂有点无语，虽然送凌太太回去不是什么事，不过这里人手这么多，真的一个都空不出来吗？ “拜托了啊……”大k作可怜状，陆缜也在一边帮腔：“反正这边离机场也不是太远，来回半个小时的事情，你就帮一下人家呗。” “好吧。”王珂是厚道人，也没多想，只当是凌太太真的有急事要提前回去，便点点头答应了，“那你妈人呢？”他问大k。 “哦，我去跟她说一声。”大k说着就跑走了，陆缜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心说要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把王珂支开一会儿真不容易啊，他俩这一唱一和迂回曲折的…… 不过凌太太要提前回b市倒不是骗人的，而是真的赶巧了，貌似是双胞胎的老爹生了点小感冒，凌太太急了，要回去照顾着，本来是想把双胞胎一起带回家，因为到今天为止拍摄工作已经全部结束了。但是双胞胎显然不愿意跟母亲一起回去，于是陈凯莉硬着头皮出面，好说歹说，先是说在x市还有点活动，然后又保证后天一定及时把他们送回去，凌太太这才松口了。 王珂去开车了，陆缜见人不在之后，摸出电话给王君打过去：“调虎离山成功了。” “哦哦！辛苦你了！你怎么说的？”王君很感兴趣地问道，陆缜苦笑了一下：“用计策呗。你哥还是挺好骗的……” “咳咳。”王君轻咳两声，“那你们也过来一起帮忙吧，虽然我和凯莉姐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 “行。”陆缜应了下来，“那你待会儿记得通知他让他直接回酒店，免得他又跑回这里扑了个空。” “会的会的！” 王珂那边倒是义不容辞地护送凌太太去机场了，一开始他也有点怵这位彪悍的凌太太，不过试着说了几句之后，发现她也不是随时随地都发飙的状态，尤其是王珂性格温和，外表清秀，还是让凌太太那一辈的人比较有好感的。 机场倒真的不是太远，王珂把凌太太送进机场之后，打算驱车返回，这时候顺便看了一下手机，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却是妹妹发来的。她在短信里让他直接回酒店，因为陆缜他们也回去了。 王珂有点纳闷，之前说好了收工了要去庆祝一下的，怎么这会儿又都散了。不过既然如此他也没多想，顺手回来一个“好”字，就打算收起手机开车回去的。 结果他刚上车要发动汽车，手机又响起来，王珂以为又是王君，便先不急着开车，而是拿了手机出来。 结果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并不是王君，而是一串陌生号码。 王珂现在对陌生号码总有一种抵触的心理，即使这个号码并不是那个人之前用的。 王珂拿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的呆，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很坏的预感，这种感觉让他坐立不安，心生焦虑。 但在半分钟过去之后，王珂还是按下了通话键，然后尽量冷静地问了一声：“是谁？” “我希望你没有忘记我的声音。”那边一个文雅的声音传过来，王珂的身体颤了一下，真的是他。 “不过你好像已经预知了是我打过来的。”那个人叹了一声，“你这孩子还是那么敏感。” “最近过得怎么样？”王珂一直没有回话，但他一个人也是款款而谈，“我在网站里看到了你的新闻，你有女朋友了？不错啊，是很漂亮的女孩子。”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语气，都像是师长在关心着后辈，但王珂却无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胃部，他觉得自己要吐了。 “对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吧，看，我还记得，我还不算太老，对吧？”庄城微笑的声音让王珂怔了一下，生日？好像是今天。 “哦，说了这么多，差点忘了自己真正要说的话了……”庄城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生日快乐，小王子。” 王珂在听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屈辱的感觉像是潮水一般包围了他，他干涩嘶哑的喉咙终于能够发出声来：“别这么叫我，你这个畜生！” “好吧，王珂，这样可以了吧？”庄城又叹了一声，仿佛很无奈的样子，“你这个孩子总是那么的倔强……” “你想怎么样？”王珂不愿再听他那令人作呕的虚伪做派，便直接打断了他，也问出了自己多日以来的郁结在心底的症结所在。 “我？”庄城似乎有点茫然，王珂不等他继续说，直接开口：“你想要什么？钱？还是别的什么？” 庄城在那边又笑了起来，片刻之后才说道：“这样吧，王珂，我们找个机会见一面吧。我来b市，或者你回来c城也可以。你不想回母校看看吗？这里的变化很大……” “见面？”王珂无意识地重复道，等到明白了庄城的意思之后，他轰然觉得所有的血液都涌到头上去了。 “你居然，还有脸见我吗？”王珂冷笑着反问道，庄城那边似乎楞了一下，之后又是叹息：“你还在记着那些事情吗？确实，那是我的错，当年我心急了……我不应该逼迫你的。可是，老师也尽心尽力地帮了你很多……这些，你都忘了吗？” “够了！”王珂发狠道，“姓庄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算了，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了。”庄城换了话题，“其实我比较希望你回c城，因为不单单是我想见你，你在c城的亲戚也有事情找你……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回来一趟。” 王珂挂了电话。 他在方向盘上趴了许久，一直等到王君担忧的电话打过来，他才勉强直起身发动汽车，但一路上都是精神恍惚，好几次差点违规。 他为什么一定要见我？还有那所谓的亲戚……什么亲戚啊，只是想从他这里得到好处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永远这么贪婪呢？王珂咬着牙想着，c城是他的故乡，但对他来说，除了和妹妹还有陆缜的回忆之外，那里已经没和可怀念的东西了，甚至，一想起来就会让他重新回想起当年的噩梦。 可能是运气好，王珂还是平安地回到了酒店的停车场，他像行尸走肉一般地乘着电梯上楼，在刷卡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开灯，然后一声礼花炸开的声音，接着细碎的彩色纸片洋洋洒洒地落下来，洒了他一头一脸。 “生日快乐！”他的房间里，不知何时挤满了人，妹妹、陆缜、乐队的同伴，还有一起忙活了好几天的剧组人员，大家都在。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极为欢快喜悦的笑容，每个人都笑望着他，眼睛里满是真挚的祝福。 生日吗？王珂真正地想起来了，今天确实是他的生日。 王君走过来握住他的手，笑着对他说了些什么，王珂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听不太清楚，但看着她微笑着的脸，他也露出了一个欢喜的笑容。 大家都在为他开心，他如果露出不好的情绪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谢谢。”王珂笑着说道，“这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王珂收到了很多礼物，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他一份份地拆开——双胞胎送的是一瓶红酒，但谁都知道王珂是出了名的酒量差，王珂相当的哭笑不得，陆缜直接就吐槽说他们毫无诚意，偏偏双胞胎还偏偏振振有词地说这酒是他们冒了极大风险从老爹那里偷来的，足以证明他们的诚意，王珂摇头失笑。陈凯莉送的一枚手表，王珂看清牌子之后就笑说太贵了，陈凯莉拍着他的肩毫不在意地说反正生日一年一次，明年送便宜点好了；杜承宇送的则是一本书，叫做《演员的自我修养》，王珂接过这本书之后就很无语地看着他，杜承宇也是一句话都不说，结果旁边的人都笑疯了，纷纷笑着说其实杜承宇才是隐藏的吐槽帝，陆缜拍着杜承宇的肩笑道：“老杜果然是闷骚过人啊。”于是王珂又很没好气地说这本书也应该送一份给陆缜才对，但到底还是收下了。 接下来轮到陆缜了，他随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盒子，然后朝王珂手里一扔，大家都好奇地围过来，王珂捧着那盒子非常不安，谁知道这货会在里面放个什么玩意儿出来，但是大家期待的目光看过来，最后他还是战战兢兢地打开了。 结果这次还真是相当正常，是一条小贝壳串成的手链。 这很明显是当地的旅游纪念品，路边的商店，海边的小摊，到处都有得卖。双胞胎和郭舒平无言了，好半天才愤慨地指着陆缜：“老大你还真是随便到路边买的啊？！” “那是当然！”陆缜理直气壮地回道，“男子汉大丈夫，说了要随便买，就要随便买。”众人差点栽倒。 但王珂本人却镇定得很，他表示这是这几年来从陆缜那边收到的最正常的东西，他已经很知足了。 于是陆缜洋洋得意地瞥着双胞胎：“哥早说了他会惊喜的吧？” “惊喜个毛啊……”双胞胎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 最后是王君的，她果然是对陈凯莉说的那样，并没有想到什么太特别的东西，她送给自己哥哥的是一个钱包，也是某个挺有名奢侈品牌。 王珂接过来的时候面上自然是喜形于色的，还不忘调侃一声妹妹：“我记得你的工资可还没发啊，不会是用哥哥的钱来给我买礼物吧？” “不是哦。”王君嫣然一笑，“这是我自己存的，我在日本那几年，偶尔也会去做兼职的。” “什么？做兼职？钱不够用？”王珂是第一次听到王君在上学期间去打工的事情，他感到十分惊讶，以为是自己寄给她的生活费不够。 王君摇头：“不是这样的，因为有同学去，顺便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反正我那时候没什么事就一起去了。” “哎，真是的。”对于妹妹的独立王珂又是欣慰又有些心酸，但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倒是王君抱着他的手臂安慰道：“那时候大家都出去打工，我不出去的话，很奇怪啊。” 陆缜也说：“是啊，年轻人嘛，锻炼一下也没什么坏处。” 要是换个人来说，王珂会觉得挺有道理的，不过这话从陆缜口里说出来，他总觉得有些变味，他白了陆缜一眼，然后又打开妹妹送的钱包，顺便拿出自己身上的钱包，打算现在就用起来。不过没想到打开新钱包之后，才看到里头的夹层贴了几张照片，有王珂自己的，还有王君新照的大头照，以及他们兄妹和陆缜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合照。 “有我们两个的照片就够了，把这家伙放进去做什么？！”王珂看着中间那张三人合照，十分嫌弃的模样，陆缜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十分惆怅地叹了一声：“唉，还是哥比较英俊啊。” “滚！”王珂勃然大怒。 虽然王珂做出一副十分嫌弃的模样，但在场的人都看得出王珂根本是在口是心非。 今晚很开心啊……等到庆生的派对散去，此时已经过了零点，王君和小朱她们在帮忙收拾好房间之后也各自回去了，王珂站在只剩自己的房间里有些茫然无措，空气里蛋糕的甜香和汽水果汁的味道也残留着之前的欢快气氛。 但现在，一切都在慢慢消失。 二十六岁了啊……王珂默默念着这个数字，又抬头望了望墙面上的挂钟，总觉得好像过了很长时间似的……但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二十六岁啊。 “生日快乐啊王珂。”王珂最后对自己说了一句。 在x市停留的最后一天其实并没有什么活动了，基本是自由活动各自安排，王珂和陆缜陪着王君在x市游玩了一天；陈凯莉和杜承宇虽然并没有约好但是两个人就是默契地一起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双胞胎原本以为自己没人管了，正打算疯玩一天，结果没想到陆缜和陈凯莉那边都派了小朱和小许两大保姆跟着，于是兄弟俩的计划就这样破产了。 悠闲的一天结束之后，他们一起乘飞机回b市。 虽然mv的拍摄工作是结束了，但对于bi乐队的成员来说，忙碌完全没有停下来，除了正在进行的后期制作，剩余的宣传工作全落在他们肩上，他们开始频繁地上通告、做客各种电台节目，目的当然是为了打歌。 与此同时，有时候还要兼顾一下身上的代言，拍个广告，拍个宣传照，出席一下活动，一直到四月初新单曲推出的时候，那半个月他们就没有一天是闲着的。 “太累了吧？”王君平时在外企自认工作强度已经算大了，但是比起陆缜王珂他们没日没夜的忙，只能说她这能算得上是轻松了。 “之前那几个月应该算是托这俩货的福了，”好不容易抽了时间聚在一起吃顿饭，陆缜伸手弹了一下大k的脑门，王珂跟着感叹了一声：“对啊，其实这才是我们生活的常态。” 王君笑了笑没说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天这顿饭是她在她领到第一份工作之后，履行之前的承诺，也顺便存着让大家喘息一会儿的心思，于是把人都叫出来一起吃了顿饭。 “小姑娘这顿饭钱一结，你工资还剩多少啊？”陆缜看着满满的一桌菜，心说这姑娘还真是够大方的，这一桌菜怕是他们几个都吃不完。 “还好吧，至少够我给双胞胎准备礼物了。”王君笑吟吟地看了看双胞胎，四月了他俩的生日也马上就到，这也是rca唱片公司期待已久的日子，因为四月三号过后，双胞胎就正式年满十八周，之前迫于舆论压力进行的半年雪藏也终于可以解除了。当然唱片公司最高兴的还是颇具商业价值的双子终于解禁可以出席商业活动，也可以继续拍广告接受赞助了。 双胞胎见王君对自己的生日如此上心，立时就高兴起来：“没想到王姐姐还记得我们的生日！不像某些人啊……” 他们说这斜了一眼“某些人”，而那某些人似乎浑然不觉，依旧淡定地夹菜吃，之后大k忍不了了，一拍桌子：“老大你到底记不记得那重要的日子？！” 陆缜抬了抬眼皮，瞅了一眼怨妇似的两兄弟，然后就笑了：“你们这俩祸害生出来的日子有什么重要的？” “不管不管！反正你必须得送！”大k开启撒娇耍赖模式，小k也跟在一边帮腔：“就是就是！十八岁诶！多有纪念意义啊！” “啧啧啧，别说话了，两个声音吵得我耳朵疼。”陆缜说着真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知道了，哪天来着？到时候我也会找个路边的……” “不许到路边买！！！”双胞胎气的要跳起来了，其他人都是忍俊不禁，陆缜继续批评他们：“路边怎么了？老王跟哥这么多年的交情不也欣然接受了，你们啊，还是不够成熟。” “呸！你那明明是敷衍！敷衍！” “瞎说，哥明明是一视同仁。”陆缜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样吧，大不了给你们提高十块钱限额，满意了吧？” “你……你你你……”大k和小k被陆缜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陈凯莉在一边笑的肚子都痛了，不过还是声援了一把：“老陆你有点下限啊，不带这么调戏的。” 陆缜但笑不语，王君也在一边微笑着，只有她知道，其实陆缜对两个小子的生日礼物还是挺上心的，至少没打算真在路边摊买，因为特地跑来跟她咨询过，最后他决定要送什么她不太清楚，不过肯定会让兄弟俩惊喜的。 时间所限，一顿饭也是吃的匆忙，王珂看了一下手机，发现还有点空档，于是开车送王君回去，其他人则是坐了另外一辆车回公司。 “车学的怎么样？”王珂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随意地问道，王君在回b市的这半个月里，终于在周末的时候学车去了。 不过对她来说主要还是熟悉那些交通规则，开车技术方面倒还好。 “还行。”王君笑道，“不过教练都好凶，吼人特别大声。” “驾校的教练都那个德性。”王珂想起自己当年被吼得灰头土脸的不愉快遭遇，顿时郁闷起来，“不过忍忍就好了。” “还好啦，我表现的还是不错的。”王君笑眯眯地说道，“被骂的都是别人。” 王珂顿时哭笑不得：“你这丫头……” “嘿嘿。”王君没心没肺地笑了两声，王珂也跟着笑了，之后又想起了之前提过的一件事：“既然这样，我估计你拿到驾照也就是时间问题了，有空的时候哥带你去看看车吧。” “好，谢谢哥。”王君这一次没再推辞，而是微笑着道了谢，王珂笑道：“其实也不用谢我，陆缜那家伙说了这笔钱他负责的。” “他啊……”王君想起来陆缜好像是这么说过，但现在她跟陆缜的关系不同，心情比起之前也要更复杂一些。 “怎么了？”王珂原本是在等着她的下半句话的，结果她沉吟了许久，于是忍不住发问了。 王君回过身来，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看来我要跟他好好道声谢了。” 王珂笑笑没说话，陆缜在很久以前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家人一般的存在了，纵使他对着他怀着某种异样的感情，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表露出来……不管怎么样，家人的情谊比起一份未知的情愫总是要牢固许多的。 王珂已经失去了太多东西，不想连这份友情和亲情都失去。 反正，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好了。他是这样想的。 第115章 假如有一天 双胞胎下午还有课，午餐结束之后就直接去了他们的大学，陆缜则是和陈凯莉杜承宇一起回了公司，正在和陈凯莉闲扯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人叫他：“喂，臭小子！” 陆缜慢吞吞地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然后笑着招呼道：“哟，孙女士。”整个公司里会这样倚老卖老地叫他的，也就孙晓燕女士了。 “烦死了你。”ava见陆缜又故意直呼她的真实姓名，便翻了个白眼，不过她现在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忌讳别人叫她那比较接底气的本名了，陆缜觉得跟她对象钟医生分不开。 陈凯莉一见到ava脸色变幻的是相当精彩，ava目光一转，自然也是注意到她了，那面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陆缜和杜承宇都是知道她俩有过节的，于是怀着看热闹的心情往后退了几步。 陈凯莉和ava同时察觉到他俩这贱的让人无语的举动，双双白了他们一眼，ava更是直接骂出口了：“两个二货。” 之后她就当做没看到陈凯莉一般，直接朝陆缜走过来：“有时间没，跟你说点事儿。” “啥事儿啊？”陆缜心有余悸地问道，“不会又要让我给你当挡箭牌吧？” “想到哪儿去了你，是上次那个妹子。”孙女士无语了一下，“姓杨的，你还记得吧？” “哦，那个学霸妹子，记得的。”陆缜恍然大悟，“她怎么了？” “我这不是要跟你说嘛。”ava说着就拉着他往另一边走，陆缜回头看了一眼陈凯莉：“我跟她聊会儿，等一下就回来。” 陈凯莉冷哼一声，但也没说什么，而是跟杜承宇先回她自己的办公室了。 “话说，你跟陈凯莉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她俩一见面就互相臭脸说酸话，陆缜也无法不好奇，于是趁着今天ava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就问了。 “你猜啊。”孙女士斜睨了他一眼，很敷衍地应了一句。 “不会是当年抢男人吧？”于是陆缜就开始猜了。 “去你的！”ava大怒，“我说你怎么也开始学别人八卦了？！” “不是你自己让我猜的吗？”陆缜表示自己很无辜。 “……哼！”孙女士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自己让他猜的，一时有点哑口无言。 陆缜瞧她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但依旧没有要开口跟他科普那段八卦的趋势，于是便叹了声气就放弃了。 “对了，你说那个小杨姑娘怎么了？”陆缜换了话题，之前ava叫住他就是为了那个叫杨雨晴的妹子，之前他俩特地到酒吧里去堵人，就是看中了那个姑娘的才能。 “那学霸妹子前几天跟我打电话了，说想参加我那个节目。”ava说起这一茬的时候，心里仍有些不安和心虚，因为杨雨晴真真是顶尖大学的高材生啊，那晚她送她回学校的路上，她们聊了一会儿，她了解到杨雨晴是q大建筑系的，虽然ava当年读的只是个普通的学校，不过还是知道q大建筑系意味着什么……这姑娘，简直是学霸中的学霸啊！ “不过，你们这个专业平时课业应该挺重的，作业也不少吧，你怎么还……”当年ava忍不住问了一句，杨雨晴怔了一下，但还是很爽快地回答她：“是啊，平时作业挺多的，所以我只有周末的时候才有时间出来兼职一下。” ava注意到她把在酒吧唱歌称作是兼职，心下也大概明白她应该是迫于无奈所以才选了这份“兼职”的。 “我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杨雨晴直接就跟ava交底了，“之前打算申请助学贷款来着，但是程序上出了一点问题，没成功。我也不爱求别人，所以这事情就这样算了。” 杨雨晴并没有说到底是除了什么样的问题，只是她那句“我不爱求别人”让ava很是欣赏。 “到酒吧唱歌也没那么糟，至少那边的报酬从来不拖欠，慢慢地积攒下来，也够我日常的生活费还有下一年的学费了。” ava听得有些唏嘘：“你这姑娘真是倔强啊……哎，你要是想好好读书呢，姐就帮你一把，你以后专心上学，酒吧就不要去了。虽说雪桥那边的环境还是可以的，但你一个小姑娘最好还是……” “我没关系的。”杨雨晴笑了笑，“我真觉得那边挺好，您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还是想靠我自己。” ava无奈，杨雨晴这种性格倔强的人，你越跟她说这些她越不会接受，于是先把这话题放到一边，说起了选秀的事情：“进入演艺圈是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选择，而且参加选秀也只是给你提供了一条路径，到底能不能走到里头，除了实力之外，运气也是很重要的。而且，” ava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出口：“你要是真当了职业歌手，那工作强度可是很大的，我怕你以后上学的时间会被压缩，影响你的学业。” 杨雨晴笑道：“这些我都知道的，放心吧，我会认真考虑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 “好。”ava言尽于此，之后给她留了自己的号码，让她想清楚之后给自己一个电话。ava这么做倒不是说要给她开后门之类的，不过要是那姑娘真的选了这条路，而她是杨雨晴做出这个选择的责任人之一，她总要多关照她一些，比如提前给一些指导，说一些选秀过程需要注意什么，还有关于现在观众的喜好之类的问题。 而另外一个责任人自然就是陆缜了，所以ava看到陆缜才急吼吼地把她叫了过来，不过说起来陆缜就算要指导这姑娘也不是现在，而是更后面的阶段，那也要看那学霸妹子能不能走到那时候了。 “哦。她想清楚了？”陆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倒没有太意外，毕竟那时候他就感受到了那小杨姑娘流露出的坚定意志，他就知道她应该已经做出选择了。 “考虑了大半个月，应该是想清楚了吧。”ava的脸色有些复杂，“那姑娘说，在开始真的忙到工作和学业无法兼顾的时候，她会申请休学。” “真有魄力啊。”陆缜感叹着，这种取舍对一个小姑娘来说确实很不容易，不过她的心里总是分出了当下什么才是对她最重要的，这是大多数人都比不上的。就是因为取舍时的心态不对，所以人们在作出重大决定的时候，总是黏黏糊糊的。 “哈哈！再有魄力也比不上你啊。”ava虽然是在取笑陆缜，但眼光却是意味深长地扫了过去，她跟陆缜认识的极早，对于他的情况，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那杨雨晴估计是因为生活境况不尽如人意所以才这样果断地做出选择，而某些人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放弃的原因纯粹是因为某些现在听起来特别幼稚和中二的理由。 “咳咳。”陆缜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在牵涉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也没法像平时一样洒脱下去了，对于年少时的不成熟决定，他也知道太冲动，但现在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所以他只能继续走下去，争取做到更好。 “那就这样吧，既然人家妹子已经想清楚了，那我们就尽力帮忙吧。”陆缜之后也还有事情要忙，没空陪着ava一直闲聊下去，“不过虽然要照顾，你也别失了分寸，不然以后可没有节目再请你了。” 陆缜半开玩笑地说道，孙女士瞪了他一眼：“姐是这么没职业道德的人吗？！” “呵呵。”陆缜只是笑了笑，又引来ava的一阵白眼，他则是挥挥手：“要走了，不然待会儿又要被骂了。” “去吧去吧。”ava也知道他最近事情挺多的，也没多耽误他的时间。 “你跟她说什么了？”陈凯莉一看到陆缜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发问了，陆缜看了看她，然后笑：“我问她你们俩当年是怎么结仇的？” “啥？！”陈凯莉大惊，随即狠狠地瞪着他，“她怎么说的？” “哦，她说你俩当年抢男人来着……”陆缜张口就是瞎扯，不过大脑充血的陈凯莉显然当真了，她跳了起来：“卧槽这个女人！亏她好意思说！当年她见异思迁甩了我表哥……” “你表哥？”陆缜颇有兴趣地重复道，甚至杜承宇也难得八卦一回凑了过来，陈凯莉立刻意识到失言，然后捂住自己的嘴。 “不过见异思迁是怎么回事啊？”陆缜觉得孙女士对待感情还是蛮认真的，应该不会做出见异思迁的事情，不过恼羞成怒的陈凯莉显然不打算再说这个，而是恨恨地盯着：“你他妈是不是又拿瞎话诓我了？！” “呵呵。”陆缜又笑了，“我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你就信了。”一边的杜承宇听了这话之后也是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陈凯莉，仿佛在说“这家伙的话你怎么能随便信呢”。 陈凯莉后悔不已，但是说出的话就是泼出的水，根本没办法收回，好在她只说了半截，不过听到陆缜那家伙在一边嘀咕着“猜对了一半，果然还是跟男人有关的啊”的时候，她还是气得半死。 这混蛋！陈凯莉的目光像是要吃了陆缜。 不过陆缜是完全已经免疫了，他甚至很悠然地问道：“对了，双胞胎的生日是要专门弄个粉丝见面会是吧？” 陈凯莉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还追问陆缜跟ava说什么的那回事了，原本不想再理他，结果他一转眼又说到正经的工作上了，于是便收拾心情回答他：“是啊，而且公司的意思是要办的大一点，他们的赞助商也都积极响应，你们也都要出席。” 陆缜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公司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趁着这一次他们十八周岁的生日会昭告双胞胎的正式解禁，也是对歌迷的一个很强烈的信号——双子回归了，尽情地（掏钱）支持你们的偶像吧！ 当然，新单曲选在四月初发行，也跟这个原因分不开，双胞胎形象颇佳，而且自带买一送一的效果，虽然有过之前的污点事件，但在年轻的粉丝群体里人气依旧极高，公司显然是非常重视他们的商业价值的。 王珂把妹妹送回家之后，又独自驱车返回唱片公司，那路程不长，但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总会变得很难熬。 如果身边有人的时候，王珂还会努力地去掩饰一下，甚至跟陆缜或者王君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会觉得很开心很愉快，但只要他们一离开，那种被暂时掩盖的焦虑惶恐就会成倍的席卷而来。 王珂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汽车在公司的停车位上停了下来，但王珂依旧坐在驾驶室里发呆，过了几分钟，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不知道那是否明智，因为他现在已经失去了这种判断力，但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之外，他真的想不到别的方式了。 从根源上切断自己的惶惶不安。 他拿出了手机，给那个人发去了一条短信——“如果我想要你手头的全部照片的话，需要多少钱？” 王珂在发出信息之后，就下了车，他还有事情要做，不能一直这样耽误下去，但是他整个人的状态却变得非常差，而他还要在见到陆缜和陈凯莉他们之前努力地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恢复到之前那副轻松愉快的样子。 这样生活在恐惧之中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结束？王珂在某个瞬间忽然就有种自己快坚持不下去的感觉了。 而这只是一闪而过的瞬间，但更可怕的念头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在他脑海里，并且挥之不去——假如有一天，自己真的连一秒钟都坚持不下去了，到那时候该怎么办？ 或许那只是个假设，但王珂却有种这假设在逐渐成真的预感。 如果真到了那时候，也许会被迫放弃所有东西吧……真希望那一天不要来啊。 第116章 前辈后辈 “前辈！”快要十二点的时候，陆缜王珂杜承宇终于拖着一身疲惫从他们的练习室里走出来，正要往电梯间去，却忽然被人叫住了。 声音有点耳熟啊……陆缜这么想着然后转过身。 “哟，是小翟啊。”陆缜转过身去，然后看到那多日不见的后辈翟伟在使劲地向他挥手，以及他身边那个一脸别扭的乐渝。既然看到了，陆缜也慢悠悠地补上了一句：“哦，乐渝也在啊。” 什么叫我也在啊？！乐渝更加不爽，他忿忿地盯着陆缜看，结果翟伟那小子却蹬蹬蹬跑了过去，用那种很兴奋的语气对他说道：“前辈！上次按你说的那样去改了曲子的几个地方，结果效果很好呢！小乐唱起来也觉得顺畅多了。噢噢噢！还有王前辈跟杜前辈！两位好！”他急着跟陆缜汇报情况，结果这会儿才看到王珂跟杜承宇。 王珂和杜承宇对于翟伟这样充满才气和朝气的年轻人是充满好感的，对于他小小的疏忽完全没放在心上，都是很友好地点点头。 乐渝却是在旁边愣了一下，原来翟伟之前给他的那个曲子是经过陆缜指导修改过的……呸呸呸！什么指导！肯定是胡说八道的！ 不过其实他还是有一点点心虚的，因为翟伟第一次把那曲子给他的时候，却是有几个地方衔接不够流畅。 “小乐，你不过来吗？”乐渝正在那里纠结着，翟伟却很没眼色地大呼小叫起来，乐渝有点窘迫，因为陆缜他们都看过来了。 “你小子也是好多天没见了。”陆缜对乐渝勾勾手指，“见到前辈也不过来打声招呼吗？太没礼貌了你这熊孩子！” 我去……乐渝又囧又怒，他原本还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结果这陆缜明摆着仗着身份和资历捉弄他……真是太不要脸了！这家伙哪里担得上前辈二字了！ “陆、陆哥好……”但事实总是残酷的，即使陆缜那货在乐渝眼里再没有形象，但人家的身份和资历还真是就摆在那里，他一个刚进来没多久的新人，还真就是要恭恭敬敬地跟人打声招呼。 “哎呀，我们好像又被遗忘了。”王珂也来凑了一脚热闹，故意很大声地转头对杜承宇说话，杜承宇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乐渝，看起来分外严肃，搞的乐渝一阵心虚。 “呃，王前辈、杜前辈好……对不起。”乐渝说完之后悄悄擦了一把汗，然后那杜承宇听到他的道歉之后终于不再看他了。 这杜承宇反而比陆缜那家伙有前辈的气派啊……乐渝这时候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你最近怎么样？”乐渝的注意力最多的还是在陆缜身上，但在调戏他完之后，陆缜却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跟翟伟聊了起来。 “哦哦，挺好的。”翟伟精神奕奕地告诉陆缜，他是天生的乐天派，哪怕公司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的处境一点都不好。跟他同时期进来的另外三位新人都已经发行了ep,至少也在制作单曲，而乐渝正是他们之中表现最抢眼的一位。甚至有传言说公司已经在策划着给他办第一场个人演唱会了。但翟伟却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公开发行的作品，没有代言，没有通告，他每天都来公司，但公司对他却没有任何明确的定位，他现在更像是一个尚未出道的练习生，似乎已经被遗忘在公司的计划内。 但翟伟却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他对于自己的现状似乎没有任何危机意识，他到公司也并不是无所事事的状态，而是经常会揪着制作人或者是陆缜这样的创作型音乐人请教问题，他甚至把自己写的曲子拿出来给乐渝唱。 而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他跟乐渝的友谊就这样一直维持着。 “这小子也是奇人一个啊。”陆缜他们曾经私下里谈起过他，然后这样感叹道。 “是吗？”陆缜对于翟伟的回答也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笑了笑，然后又问道，“你姐姐跟老高的婚礼啥时候办啊？哥儿几个也好准备份子钱。” “嘿嘿，陆前辈你也知道了？”翟伟的姐姐翟婉竹是深眠乐队的吉他手老高的未婚妻，上一次老高把她带到过朋友聚会上，也是那一次陆缜才得知原来老高还是翟伟的准姐夫。 翟伟从来没有刻意宣扬过他跟同公司老高的关系，但陆缜问起来的时候也没有遮遮掩掩的：“他俩前几天领证了，我姐说婚礼再过几个月吧。到时候大家都要来啊！”翟伟兴高采烈地说道，陆缜王珂杜承宇都被他的语气逗乐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结婚呢。” 翟伟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很高兴啊，姐姐能嫁给她喜欢的人……” “噗！”陆缜他们听到这里就忍不住喷了，陆缜转过头笑着对王珂杜承宇吐槽道，“真没想到老高那没脸没皮的老家伙也有人会嫁啊……” “咳咳咳咳咳！”翟伟猛地咳嗽起来，显然他对未来姐夫是啥德行也是略知一二的，不过……谁让他姐喜欢呢。 “其实，他对我姐挺好的……”翟伟想了想，还是没用“百依百顺”这个词，怕吓到陆缜他们，不过其实事实如此。 “我们也就是开个玩笑。”陆缜笑道，“我跟他认识那么多年，那老家伙认真起来，还是靠得住的。” 乐渝在一旁看他们东拉西扯的从工作聊到生活，他们倒是聊得挺尽兴，结果他就这样被冷落在一边。 乐渝觉得自己站桩一样傻站在旁边看他们谈笑风生，特别傻逼，于是便傲娇发作，那张好看的脸板了起来：“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说着就转身往外走，翟伟见状连忙叫道：“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回宿舍吗？！” 乐渝暗骂一声，你小子倒还记得啊！结果还跟别人聊得那么开心完全看不见我在旁边多傻逼！ “你也去吧。”陆缜瞥了一眼乐渝的背影，然后笑着说道，“毕竟时间不早了，虽然你们还年轻，但能不熬夜还是别熬夜了。” “那一起走吧！反正前辈也要回去休息不是吗？”翟伟完全不知道乐渝此刻心中有一万头神兽奔驰而过，他很热情地邀请着陆缜他们，陆缜也没有拒绝，他点点头：“好啊，你们住在哪儿来着？” “xx小区7栋b座501。”翟伟是个实诚孩子，陆缜随口一问，他就把具体坐标全给报出来了。 白痴！白痴！！！乐渝简直要吐血，没事把自己住的地址报的这么详细，这是想招贼吗？！ 陆缜也有点哭笑不得：“你也不用连门牌号都说出来……原来是xx小区，那就是我们小区的隔壁啊，有空还可以串串门。” 我去！！！乐渝又吐血三升，没想到陆缜那家伙居然还顺着杆往上爬了，结果翟伟那小子还乐呵呵地点着头说“好啊好啊”，这简直比招贼还那啥啊！ “走吧走吧。”陆缜笑着又看了一眼乐渝，“不然我怕乐渝小朋友等得不耐烦了。” 王珂和杜承宇忍俊不禁，陆缜这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于调戏新人很上瘾啊，然后转眼就看到乐渝气呼呼地扭过头，眼睛里直冒火：谁tmd是小朋友啊？！你别胡乱给人起外号行不行？！ 之后乐渝一个人赌气地走在最前面，陆缜和翟伟边走边聊：“小翟，有机会的话，一起合作吧。” “诶？可以吗？”翟伟听到陆缜这貌似随意的话，却还是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陆缜点点头：“当然可以啊，有机会的话，也想让你给我们bi写歌呢。” “嘿嘿嘿，”翟伟又挠着头傻笑起来，“前辈你写的比我好多了，我哪好意思班门弄斧。” “有点信心啊年轻人。”陆缜拍拍他的肩，“你看你的歌现在不成为大热单曲了吗？” 陆缜说的就是乐渝不久前发行的那张ep里的一首歌，那首歌其实不是那张ep的主打歌，但最后在各大榜单的排名却是青出于蓝，将原本的主打歌曲远远地甩在身后。 而那首歌的曲子，正是出自翟伟之手。 因为这个，公司倒是分了一点注意力到翟伟身上，但跟出道仍然没有关系，而是想把他打造成一个幕后的音乐人。 毫无疑问翟伟是有才能的，否则当初rca也不会把他签进来，但现在，其他同期新人都已经纷纷发行作品出道，翟伟却仍然被晾在一边坐着冷板凳，公司的意思稍微想想就不言而喻了。 虽然没有明示，但公司的意向很明显，而现在的问题就在于，翟伟自己是怎么想的，他愿意遵从公司给他的定位去做一名幕后制作人吗？ 乐渝见话题又牵涉到了自己，他忍着没有回头，但却拉长了耳朵，仔细地听着陆缜跟翟伟的交谈。 “那是因为乐渝唱得好。”翟伟相当谦虚地把功劳都推给了乐渝，乐渝的心收缩了一下，他不知道陆缜会怎么评价他。 但让他失望的是陆缜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去评价乐渝，而是很认真地对翟伟说：“演唱者固然重要，但你身为一个创作者才是最根本的。” 乐渝一愣，翟伟那边同样没有出声，接着又听到他笑起来：“再说了，你不也是一名歌手吗？难道不想自己来演绎自己的作品吗？” 这一次翟伟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声音略有些迟疑地响起来：“我……我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陆缜回道，“只要你想。” 第117章 生日派对 你也是歌手。 你也可以唱自己的歌。 只要你想。 这三句话现在充斥着翟伟的大脑，他的脑子仿佛要被挤爆了，他虽然乐天但不是傻瓜，公司对他的想法他多少也猜得到一点，他也知道自己短板太明显，他长得不好，唱功也一般，他有时候也会心灰，想着就这样吧干脆就按照公司给的定位走吧。 但……果然还是不甘心啊。翟伟苦笑起来，他会去参加选秀节目，而且那么努力地pk掉了那么多人，一直走到最后十强，自然也是怀揣着一个成为歌手的梦想来的。 而就算是被公司冷遇，好几次都要动摇了，但内心深处到底还是想挣扎一下的，所以他每天都很勤奋地来到公司练习发声和演唱技巧，期待着有一天也能以歌手的身份出道。 虽然，站在小乐的身后，帮助写出更好听的歌，这也是他乐意做的事，但……他的梦想里，也应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啊。 不想就这样放弃啊。翟伟心底那个不甚坚定的声音终于慢慢响了起来，并且越来越清晰。 试着努力一把吧。就算要放弃，也要等到那时候才有资格吧！ 他抬起头，明亮的双眼看着陆缜：“前辈，我会加油的！” 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像是口号一般，但陆缜也只是很平淡地笑着回了一句：“那就要多多加油了。” 彼时他们已经下了楼，乐渝那小子一直很特立独行地走在最前面，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又很突然地转过身，蹬蹬蹬地跑到翟伟面前，目光炯炯地看着翟伟：“要加油！” 翟伟倒是没怎么样，陆缜却是被吓了一跳：“你这小子……干嘛突然一副热血的样子？太中二了喂！” 要你管……乐渝强忍着顶撞陆缜的*，继续目光炯炯地看着翟伟：“总之，我一定会陪着你的！” “哇，真是情深义重。”专业拆台的陆某人继续在一边乐此不疲地吐着槽，这回乐渝再也忍不了了：“你能不能不说话！” “呵呵呵。”陆缜继续笑，乐渝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没想到他忽然把手按到他俩肩上，“两个都加油吧，路还很长呢！” 我靠……突然又变得正经了，好像真有了那么一点前辈的风范。乐渝在心里嘀咕道。 “一定会加油的！”翟伟精神奕奕地回答道，这在乐渝眼里简直是跟傻逼一样的行为，他很高冷地扭过头去，直接无视了陆缜。 陆缜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而是扭过头跟王珂他们说起话来，之后到了停车场，两拨人就分开了。 “前辈们人真好啊。”乐渝坐在驾驶位上一边打着火就一边听到副驾驶座上的翟伟感叹道，他立时想起了陆缜那副极其奸猾的嘴脸，他嗤之以鼻道：“其他人就算了，那陆缜……哼！” “陆前辈怎么了吗？”翟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乐渝居然被噎住了，在背后说人坏话并不是他的风格，而且他和陆缜的那点过结……总感觉好像是他单方面的。 陆缜那家伙虽然每次看到他都会出言嘲讽两句，但他好像对谁都是如此，并没有特意针对他……倒是他自己，每次看到陆缜都是一肚子气，说实在的，陆缜并没有做过什么特别恶劣的事情…… 呃……乐渝诧异地发现自己想着想着居然检讨起自己了，这真是……被翟伟这货传染了吗？ “没什么。”他最后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翟伟依旧是一副不明状况的模样，像他这种傻白甜的家伙怎么能理解他心中的郁结呢？！ “调戏新人调戏的很爽啊。”王珂一上车就开始奚落他，陆缜特别坦然地答道：“那是，你不觉得乐渝那小子一脸受气包的模样吗？” “呃……还真有点。”其实王珂作为一个厚道的前辈是不想跟着陆缜没下限的，但思考了三秒，发现乐渝那小子……还真是一副受气包模样啊。 “那就不能怪我了嘛。”陆缜的神逻辑又引来王珂一个鄙夷的眼神，但他毫无自觉。 “要点脸好吗？好歹你也是自称前辈的。”王 “我这是放下身段，要跟可爱的后辈们打成一片啊。”陆缜感慨道，“像哥这样亲切和蔼毫无架子的前辈，去哪里找第二个？” 对于某人没脸没皮地自吹自擂，王珂只是习以为常地笑了笑，然后问了一句：“几点了？” 陆缜也是有手机的，但他估计懒得拿，于是直接转头把问题丢给后座的杜承宇：“几点了？” 结果杜承宇懒得说话，直接把手机拿出来，屏幕给陆缜看了一眼，然后陆缜告诉王珂：“快十二点半了。” “你又不是没有手机。”王珂看不惯他这懒得要死的做派，陆缜懒洋洋地回了他一句：“你不是也有嘛，结果还不是问我。” “我……我手机没电了。”王珂不知为何犹豫了一下，接着又理直气壮地说道，“而且我在开车呢！” 陆缜没再回话，只是一脸“我懂得”的笑容，王珂别过头去，原本唇边的笑意也慢慢消失。 你不会懂的。他在心里默默地说着。 手机是他自己关掉的，在他给庄城发了那条短信之后，他不希望在看到回复之后影响到工作状态，于是干脆把手机关机了。 但……总要面对的。在回到公寓之后，王珂直接钻进了房间，对着手机发了半天的呆之后，终究还是把它开了起来。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不过我想你是不会相信的。我还是那句话，有机会的话，我们面对面地叙叙旧吧。”这是庄城的回复，几个小时之前发过来的，但那时候王珂已经关机了。 面对面？叙旧？王珂看着这些字眼冷笑起来，他当然不会因为庄城这么说就真的相信他并无所图。 那个恶魔到底想怎么样……这个问题王珂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了，这阵子他真的很累，他要上通告，拍广告，跑宣传，还要在人前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他日渐消瘦，食欲不振，他的神经越来越衰弱，每一晚都在噩梦中醒来。 王珂觉得自己像是徘徊在悬崖边上的人，随时都会坠入深渊。 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精神和心理状况都很不对，在王君担忧的目光下，他只能一味地用自己太累了来搪塞，而私下里他偷偷地找了心理医生，而在仔细地问询过他的症状之后，那位心理医生告诉他，他很可能得了抑郁症，但还好，只是早期，还是可以调整的。 抑郁症……王珂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沉默了许久，也许这个结果不算太意外，他早就深有所感，但心理上仍然有些承受不来，也许这不是生理上的疾病，但王珂却有种自己在精神上得了不治之症的错觉。 最后医生给他开了一些药物，并要求他放下工作，好好休养一阵子，最好能找个安静而且环境好的地方。 王珂笑着应下来了，他对医生说忙完这一阵之后就放下手头的事情就给自己休假，并要求医生为他保密。医生也无法判断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能尽了医者责任，再三嘱咐。至于患者本人听不听，那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至于保密的要求，由于对方是个颇有知名度的人，医生自然而然地以为他是害怕这种事传出去影响到自己的名誉，而那本来就是他的职业要求之一，他让王珂放心，自己是不会泄密的。 王珂开始服用治疗抑郁症方面的药物，但却小心翼翼地隐瞒着这件事，他不希望被任何人发现，尤其是他妹妹和陆缜。 但也因为如此，他经常无法找到机会用药，再加上工作时间的不规律，那药他也吃的很不规律。 希望那些药能发挥一点用处吧。 “那就见吧。”最后王珂回了这几个字过去，他躺在床上，慢慢地合上了眼睛，不管怎么样，总是要做个了断的。 四月三号，beginiaisland乐队的两位乐手，双胞胎凌子俊和凌子杰举行了一个小型却隆重的生日派对以庆祝他们的成人式，而乐队成员、父母、亲友同学及粉丝代表均受邀出席，各方媒体也颇为关注。 其中不乏一些别有用心想要找茬的媒体，本想趁着这次机会再在这对有过黑历史的双胞胎的生日会上找出点黑点来，结果人家这一次的生日派对真的办的特别朴实无华，甚至是在自己的私宅里，据说是凌妈妈亲自下厨招待客人，他们想混都都混不进去。 其实原本rca公司的意思是要大办特办的，毕竟他们把这一次视为双胞胎复出信号，但最后他们的经纪人陈凯莉却否决了这个提议，理由是事情过去刚半年，能低调还是尽量低调吧。 公司最后也尊重了陈凯莉和双胞胎的意思，只是低调归低调，该有的宣传还是有的，一些参加了双胞胎生日派对的宾客们自然少不了在各个社交网站上晒图，被乐队和双胞胎的粉丝疯狂转发，而那高清大图是怎么来的，大家自然是心照不宣了。 而在双胞胎生日之后的第二天，bi乐队也宣布新单曲《十四行诗》正式发行，而双胞胎终于正式加入了宣传新单曲的行列。 “不过你们也不要想着松懈啊，要是三年后拿不到毕业证，我就代表乐队开除你们。”陆缜威胁道，双胞胎撇撇嘴：“知道啦！” 陆缜这一次给他们的生日礼物是两根钢笔，双胞胎不认识牌子，还是他们的妈妈认出来的：“哟，这不便宜啊！”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陆缜送出礼物的时候这么说，那双胞胎还沉浸在他们的老大送了一份这么正常的礼物的震惊中，对于陆缜的心意并没有十分的领会到。 但现在终于有点感觉了，好像是在大k出了那一次的事件之后媒体逐渐收起了之前放样的态度，而变得更加小心地保护着他们，还有那隐蔽的关切。 “以后就是大人了，要有点大人的样子。”陆缜笑着摸摸他们的头，莫名让双胞胎很不习惯。 “所以，”陆缜继续亲切地拍着他们的手背，手上的力度却越来越大，双胞胎痛的龇牙咧嘴的，“要是再搞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败坏乐队的名声的话，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就跪下来谢一万遍的罪吧！” 我去……果然还是露出真面目了……双胞胎缩着头，灰头土脸地任他教训着。 “接下来这个问题呢，我们必须问问陆缜了。阿缜请出列！”主持人热情洋溢地招呼着，陆缜慢慢吞吞地从位子上起身，一脸警惕地看着主持人。 “你的表情也不用这么惊悚吧？！”主持人好笑地看着陆缜，陆缜一脸要上刑场的悲壮肃穆：“痛快点，要问啥就问吧！” “哈哈哈！”主持人很无语，但是底下的嘉宾却笑成了一片，这是个深夜秀，比起白天或者黄金档的节目，那尺度会稍稍大一些，那节操自然也是掉的更彻底，陆缜以前被坑过，这不，防着呢！ “那我们先看一样东西~”主持人手一扬，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拿了件东西上台，他笑容可掬地看着陆缜，“然后，请你评价一下。” 陆缜一脸淡定地看着工作人员把行动衣架放好又下台去了，接着平静地问道：“你希望我评价什么啊？” “嘛，就是这个衣服嘛。”主持人装傻道，陆缜于是又看了一眼那衣服，然后叹了口气：“这个，要穿在身上比较好评价吧。” 于是全场沸腾起来了，因为那衣架上挂的就是一件绑带式的比基尼，精致小巧的布片，看起来非常性感。 “哈哈哈！”主持人得逞一般大笑起来，“可是我们没有特别准备模特，这要怎么办才好？” 主持人说着，意味深长的目光扫了一眼台下的观众席，这档节目的观众一向都是女性占百分之九十以上的。 “这个啊，”陆缜笑了笑，“其实你来穿的话，我也可以勉强评价一番。” “……”全场爆笑起来，但主持人却是无语了，因为他……是男的啊！ 狡猾啊！这家伙太狡猾了！挖了坑他就是不往里头跳，还顺便把自己坑了一把！主持人恨恨地想道。 “呵呵呵呵呵呵。”主持人尴尬地干笑了一番，然后赶紧为自己脱身，“其实场下这么多妹子，我们可以请一位上来试试。” 于是底下又是一片惊呼之声。 但陆缜只是笑了笑：“这个，不太好吧。” “为什么啊？”主持人又装傻，其实节目组也不是真的要让女观众上来穿这比基尼，不过还是希望小小地坑一下这狡猾的嘉宾。 “毕竟现在才四月初啊，挺冷的。”陆缜装傻装的理直气壮，“观众可是上帝，要是上帝感冒了，谁负责啊？” 场下一片笑声加掌声，坑人不成反被坑的主持人暗骂了一声，但面上还是跟着笑道：“说的是说的是，所以我们只是跟观众们开个小小的玩笑啦。不过说起来，陆缜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呢。” “哦哦！”陆缜一拍大腿，“什么问题来着？” 我去……主持人又是腹诽不已，但还是要微笑提醒：“就是让你评价一下这衣服啊。” “哦，这个啊，”陆缜第n次用这句话开头了，搞的主持人在旁边都忍不住悄悄翻了个白眼，“还是要因人而异的。” 听他说完这句话，主持人的眼睛一亮，反应很快地问道：“那陆缜的意思是，是看身材咯？” 陆缜含糊带过：“那肯定啊，穿什么衣服都是要看身材的嘛。” 靠……又被这家伙糊弄了，主持人忿忿不平地想着，不过转念一想，这货也是够聪明的，既维护了自己正直的形象，又显得自己很机智……倒是自己这个平日里很机灵的主持人被他衬得特别二……可恶啊！ “既然如此，那我们选一位观众，把这件泳衣送给她怎么样？”主持人估摸了一下时间，发现差不多了，也不能再跟这货耗了，便进行了最后一个环节，但最后还是不忘坑他一把，“就由你来吧！” “没问题。”陆缜应的特别爽快，然后他就往台下环视了一圈，底下的观众又亢奋起来了，甭管能不能穿那比基尼，如果是陆缜送的话，那意义就不一样啦！ “就，第三排21号吧。”陆缜的目光最后定格在某一处，负责观众席的一个镜头在导播的指挥下立刻切到了陆缜指定的位置。 等到那位运气好的观众的形象出现在大屏幕之后，全场都寂静了三秒钟。 “是……是位男观众啊……”主持人无语了几秒，最后一边擦汗一边问道，同时用眼神暗示陆缜，想知道他是不是口误了。 “是啊。”陆缜微笑点头，明白无误地告诉主持人没错据说那不足百分之十的男观众。 “但……我们这是比基尼啊……”主持人被雷的彻底，说话都不利索了，陆缜继续淡定自若地笑着：“他可以送给女朋友嘛，这场下男性可是弱势群体，我们应该多照顾的。” 你妹啊……主持人又是腹诽不停，不过到了这时候，他们也不能反悔了，尤其是那男观众已经屁颠屁颠地上台来了，一副特兴奋的模样。 我擦送你个比基尼你一男的兴奋成那样是闹哪样？？？主持人暗暗吐槽。 但最后还是把泳衣送出去了，那男的还强烈要求跟陆缜拥抱一下，陆缜面不改色地满足了他的要求。之后他就心满意足地下台了。 “哈哈哈，今天的送礼环节特别有意思啊。”主持人开始作总结了，陆缜也准备要回自己的位子，结果主持人瞥了他一眼，还是不死心地想最后给他挖个坑，“不过我也很好奇，为什么陆缜最后选了个男生呢，毕竟在座的有这么多女孩子。” 不少女观众对于自己没得到这机会也是蛮遗憾的，于是也跟着主持人起哄。 主持人得意极了。 “哦，这个啊，”结果陆缜一开口还是这一句，主持人在一边差点又翻了个白眼：能来点新鲜的嘛？！ “比较困难啊。”陆缜感叹了一声，主持人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他双眼放光地看着陆缜：“你的意思是在女性观众里选择比较困难？是因为你觉得她们的身材都不达标吗？” “啥？”陆缜特别惊讶地看着他，“我的意思是，这里这么多位女士，选择的基数太大，但你们的礼物只有一件，所以选起来特别困难啊。” 卧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主持人泪流满面，这时候全场已经嘘声四起，全是冲着他来的。 “唉，你这话可不太妥当啊。”陆缜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仿佛在说“谁让你脑补这么多的？看，坑到你自己了吧？” 主持人欲哭无泪，赶紧跟上帝们一通解释，而陆缜趁着这机会施施然地回到了嘉宾席。 “不愧是老大，真机智！”他一回来，双胞胎就双双送了俩大拇指点赞，陆缜淡然一笑：“小意思了。” “这主持是菜鸟吧？”王珂疑惑了一声，杜承宇也跟着摇了摇头，陆缜笑：“好像是吧，我记得这节目之前是别人负责的？” “我估计这期节目播出去之后微博都是吐槽他的。”王珂还在那儿幸灾乐祸呢，结果很快就被点到名了，陆缜拍拍他的肩：“悠着点。” 王珂倒是没怎么把这个菜鸟主持放心上，特别镇定地就走上去了，结果……还真被坑到了。 “我们都知道，王珂之前在某节目上的曾经自曝过自己有喜欢的人。”那贱贱的主持人又开始给嘉宾挖坑了，王珂有点措手不及，不过这家伙的措辞真是……哪里就是自曝了，明明是被逼着问的好吗？？？ 其实他们都不太喜欢这种毫无节操的深夜档节目，但是无奈这个节目的收视率还不错，于是也被列为了宣传的一站。 “这……那是节目效果！”王珂赶紧澄清了一下，不然别人以为他是那种喜欢曝自己*来吸引眼球的艺人呢。 “呵呵，这样戏弄观众可不太好吧？”主持人话里有话，王珂无语了，这话说的……搞的好像你们节目就不戏弄观众一样。 “只是个游戏而已。”王珂淡淡地笑道。 “唔，那如果再问你同样的问题，你的回答会是什么？”主持人步步紧逼，王珂仍然微笑：“这个嘛……” 主持人要抓狂了，这乐队是怎么回事？！一回答问题就必须用这句话起头吗？！ “每个人都有过喜欢的人吧？主持人难道没有吗？”王珂反问道，主持人语塞了一下：“呃……我的意思是，现在，对！是现在！” “现在啊……”王珂笑了一下，“当然没有啊，如果有的话，那我肯定要把人追到手的。” 场下的女观众又被这句特别有小言男主气息的话给点燃了。 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狡猾啊！没找回场子的主持人特别的灰头土脸。 节目结束之后，都已经过了一点了，双胞胎闹着肚子饿要去吃夜宵，王珂看了看满脸疲态的陆缜：“你去不去啊？” “不去了吧，我想回去睡一觉。”这几天估计是真的累狠了，他一离开摄像范围都是双眼无神的样子，而且卸了之前打的那点底妆，黑眼圈非常明显。 “你又跑路。”王珂无奈地笑了一下，刚刚在隔壁摄影棚录节目的另一拨人，是他们关系还不错的熟人，正好这个点一起收工，便拉着bi的人要一起去吃东西，陆缜这货一听就很不仗义地表示自己要先走一步了。既然那货跑路了，那他就不好再走了。 “你行的！”陆缜大力地拍了拍他们的肩，又瞅了一眼被一群狐朋狗友拉着调戏的杜承宇，“再说了老杜也在，对了，要看好那俩小子，别出纰漏了。” “知道了。”王珂点点头，于是陆缜冲他挥挥手，转身就上了车，小朱已经坐上驾驶位等着他了。 “哎哎哎，陆缜那小子呢？”那群人见陆缜不见了，便大惊小怪地问起了王珂，王珂苦笑了一下：“跑路了。” “卧槽太没义气了！”陆缜的跑路行为果然引起了众怒，王珂帮他解释一下：“他最近挺累的，所以先回去休息了。” “算了，不理他我们自己去！”“对了，我知道附近有个茶餐厅挺不错的……”“这个点还有没有开啊？”“有啊，24小时营业的……”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就走掉了。 到了那个茶餐厅，一堆人点了一大桌子的饭菜胡吃海塞的，王珂却是没什么胃口，但是浅尝辄止的程度也能让他感觉到这餐厅的食物却是味道不赖。 他坐在餐桌边上，早早地放下筷子，捧着个水杯浅啜，看着几个男人凑在一起之后的必不可少且参杂着吹牛逼和荤段子的胡言乱语，但整个人却是游离在这份嘈杂之外，甚至比沉默寡言的杜承宇更甚。 “老王啊，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快赶上你们家老杜了。”有人注意到今日王珂的异常沉默，立时就开始吐槽了，王珂只能笑笑：“这个点还这么有精神，我可不是你们这群夜猫子。” “去去去！我关心你来着，你还故意挤兑我！”那人胡乱应了一句之后，又兴致勃勃地跟别人讨论起待会儿要去哪里high了。 王珂一听他们的讨论话题头都大了：“不是吧？还有节目？”他以为吃个夜宵之后就差不多了。 “都这个点了，睡也睡不着，干脆找个地方玩到天亮咯。”有人提前警告道，“我告诉你们啊，老陆已经跑路了，你们bi可不能再这么没出息了！不然我鄙视你们！” 于是bi乐队成员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自然是被拉着去了附近的某家ktv了，他们给出的理由是王珂他们平时都不唱歌，他们特别想听听他们唱起歌来是什么样。 陆缜这边却是回到公寓之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直接就爬上床睡了，倒是已经睡下的王君听到开门的动静被惊醒了，不过出了房门也没看见哪个房间亮起了灯，于是她只好把大厅的灯开起来，结果就发现陆缜的房门开了一条缝。 “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吗？”王君默默寻思着，又见陆缜房间的门没关好，便走过去想帮他带上，只是走到他房间门口，又突发奇想想进去看看人睡了没有。 于是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然后试探地叫了一声，回应她的只有轻浅的呼吸声。 睡着了啊……王君弯着腰，双手按在膝盖上，在昏暗的环境中也看不清他现在啥模样，呆了半晌之后，她低下头去，摸索着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轻吻，那人似乎睡得很熟，并没有什么反应。 只是在她轻轻走出去带上房门的时候，听到了他翻身的声响。 陆缜第二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到浴室冲了个澡，神清气爽地出来之后发现王君正拿着热好的牛奶面包从厨房里出来。 “我以为你去上班了。”陆缜到房间里换了一身齐整的衣服，王君已经把早餐都摆好了，她冲他嫣然笑道：“今天星期六呀。” “是吗？”陆缜叹了一声，“我都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 第118章 什么问题？ 王君的目光黯了一下，最近他们可真够累的，但她却什么也帮不上。她也跟着叹了口气：“肚子饿了吧？先坐下来吃早点吧。” 陆缜点点头，在餐桌边上坐了下来，正想问一下王君她哥和杜承宇他们回来没有，结果王君先发问了：“对了，我哥他们怎么没有回来？” “他们没回来啊？”虽然没看到人，陆缜就猜到了他们可能还没回，但是真的听到这话的时候，他也有点惊讶。 “你也不知道吗？”王君手里的牛奶放下了，陆缜赶紧告诉她：“昨天录完那个节目之后，遇到了一群熟人，你哥和承宇他们被拉着去吃夜宵了。可能之后又去哪里玩了吧……那些人特别爱玩。” “哦……”王君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低垂着的眼睑暗示着她的心情不是太好。 “你问过了没？”陆缜见她这样，也放下了杯子，王君抬起眼看了他一眼，然后闷闷地说道：“打了，一直没人接。” “呃，不会是喝醉了吧……”陆缜想不出除了喝醉之外王珂还有什么理由会不接他妹妹的电话。 其实王君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才有点郁闷，明知道她哥不会喝酒还给他灌酒真是让人不能忍啊。 “不过，承宇也在，你不用太担心。”陆缜宽慰着她，顺便也有点自责，“我应该留下来看着他的……” “算了，你们一个都没回来的话，我更担心。”见陆缜那么说，王君反而笑了起来，陆缜却是拿出了手机：“我给老杜打个电话吧，问问现在啥情况。” “哎……”王君刚想告诉他杜承宇那边也是没人接，结果陆缜已经走到阳台去打电话了，结果不一会儿就灰溜溜地回来了：“承宇那边也没人接，俩臭小子那边也是。” “我刚想告诉你来着。”王君笑道，她心思细腻，早就试过给他们打电话啦，只是清一色地都是无人接听，她也有点无奈了。 “这些家伙，也太狠了吧，把我们乐队的人全给弄趴下了。”陆缜满脸的无奈，王君这时候反而开起他的玩笑：“要是你在的话，会不会也趴下了？” “这怎么会？”陆缜自信满满地说道，“我跟你哥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他们全是战五渣，包括杜承宇和那俩小鬼。” 王君刮了刮自己的脸：“羞不羞啊你？” 陆缜笑：“哥是在说实话啊。” “对了，今天还要忙吗？”王君托着腮看他，陆缜想了想：“今天啊……好像没什么安排。” “哦！那你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了！”王君很高兴，新单曲发行的前后，她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机会都是屈指可数，别说是能够相处一整天了。 而且貌似只有她跟他啊…… 陆缜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摸了摸鼻子：“唔，之前完全没意识到啊，没想到今天还能休息，一下子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吃饭睡觉，好好休息，明天又有事情做了吧？”王君笑道，陆缜点点头：“说的是，不过……” “不过？”王君疑惑地瞅着他，陆缜瞧了瞧她：“你有没有什么安排啊？” “啊？”王君楞了一下，“没有啊。” “比如，出去逛逛什么的。”陆缜笑了笑，“如果你想的话，哥就跟你一起去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王君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一时间便莞尔起来：“我今天没打算出去逛街，不过……” “嗯？”“陪我一起看电影吧！” 王君所说的看电影自然不是去电影院了，而是两个人一起在她的房间里享受着那音效颇佳的音响，还有她特地准备的零食和饮料。 不过那些甜食陆缜都是不碰的，王君也不勉强他，她自己一个人吃的也是津津有味，只是陆缜还是有点心不在焉，因为这一次她选的电影对他来说有点难熬——是一部著名网络小说改编的爱情电影。 “下一部换个题材吧。”在快结束的时候，陆缜提议道，“这个片子催眠效果太好了。” “哈哈！”王君笑了起来，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手里拿了一根百奇送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可是男主角很帅啊。” “一般吧。”陆缜瞥了一眼屏幕里正沐浴在风雨中捧着一束花大声对女主角表白的男人，“这男的智商不高，要是我是女的，我就不要他。” “噗！”王君大笑起来，“那你要谁啊？” “我觉得男二号比他好点。”陆缜点评道，“虽然也是矮子里拔高个吧。” “我还以为你没在看呢。”王君抬起头看他，“没想到人物关系还是挺清晰的。” “这种片子还需要认真看吗？”陆缜一脸不以为然，“瞅两眼就知道要说啥了。” 王君眉眼弯弯，视线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这时候女主角终于被痴情的男主角感动，冲下楼去，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在雨中深情拥吻。 “哎，快完了吧？”王君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个结局新意有点不够啊。” “明明是很土。”陆缜毫不留情地批判道。 “哈哈哈。”王君又笑了起来，接着忽然想起来一茬，便问道，“对了，你见没见过这男主角啊？” “你是说演员？”“嗯。”“哦，见过啊。”“哇，那真人怎么样啊？”“就那样吧，没有电影里看起来这么高。” “不会吧，我看资料都说他有一米八的。”王君难以置信。 “呵呵。”对此陆缜只是笑了两声，王君又好奇地追问了一句：“那他到底多高啊？”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和你哥都差不多是一七八，他比我们都要矮一点，”陆缜回忆了一下，“应该不到一七五。” “不会吧……”王君觉得自己心中美好的幻想被打破了，“真的没有吗？” “哥是那种造谣的人吗？”陆缜反问道，王君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候电影演到了最后面，是男女主举行婚礼的场面，结果男二又跑来搅局，搞的婚礼变得鸡飞狗跳的，陆缜笑：“这可比之前那老土的情节有意思多了。” 王君忍俊不禁，过了一会儿，男二终于被清理出去了，男女主的婚礼继续，而这时候王君也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了，她仰起头，看着陆缜，陆缜感觉到她的目光，也回望着她。 再然后，戏外的一对就赶在戏里的那一对之前交换了一个深吻。 “话说，”王君搂着他的脖子，笑盈盈地看着他，“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之前吃的那根百奇是什么口味的？” “没有。”陆缜特别诚实地回答道，王君好笑地看着他：“可是电视剧里都这么演啊，女孩子之前吃了什么，亲一下就尝出来了。” “所以说电视里都是骗人的。”他们亲密地抵着额头，彼此的气息流转缠绕在一起，陆缜的手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她的秀发，“或者，我再尝尝看？” 王君没说话，而是再一次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陆缜和王君猜的一点都没错。 王珂他们还真是被灌醉了，那群会玩的家伙一齐上，别说他这一杯倒，就算是杜承宇跟双胞胎也没能逃过厄运，王珂自然是倒下的最快的那一个，然后最后也没唱歌，在进到包厢里的十分钟之后王珂通知就光荣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不过倒下得早，自然醒的也是最早的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原因，王珂倒是难得睡了几个小时的好觉，只是醒来之后还是有点放空状态，只要是醉酒后遗症还在，头昏昏沉沉的。之前那么容易就被灌醉了，他心知肚明也有自己想着借酒浇愁的念头，不过这“浇”的时间着实太快了点。 其他人都东倒西歪地躺在包间里的长沙发上，墙上的电视和音响还在敬业地响个不停，倒是难为了这群人还能毫不受影响的睡的如此香甜。 王珂发了一会儿呆之后，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和音响，试着推了推旁边歪着头睡着的杜承宇，结果毫无动静，他叹了口气，又寻思着自己好像又忘记吃药了，便摇摇晃晃地起身倒了杯水，然后从外衣的内兜里摸出了一小袋药片。 他倒了两粒药片出来，然后直接扔到嘴里，苦涩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王珂皱起眉，赶紧灌了两口水把药片吞服。 结果水还没完全咽下去，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来：“你胆子太大了吧？” “咳咳咳咳咳……”王珂有点被惊吓到，他被水呛了一下，然后有些狼狈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然后回过头，发现有个人醒来了。 “啥？”他不解地问道，那个人冲他挤眉弄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嗑药……低调点啊兄弟。” 王珂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就是无语，相当的无语，他从桌上抽了张纸巾一边擦着嘴边的水迹一边好笑地看着他：“兄弟你脑洞真大啊，我这是……”他顿了一下，“治感冒的药。” 那人还是半信半疑的神情，王珂苦笑：“你见过嗑药配白开水的吗？” “咳咳。”这一次轮到那家伙窘迫了，他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这种事情见多了，不小心就想歪了。” 王珂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倒是那家伙凑了过来，哦，那人的名字叫做许唐，也是个歌手，其实他跟着许唐谈不上多深的交情，也不是同公司的，只是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间久了，自然也能聊上几句，开几句玩笑。 不过这许唐算是桀骜不驯的那一类，不知道是不是他公司给他的定位，不过王珂觉得这人性格就有几分痞气，特别能玩，基本有时间就泡在各种酒吧夜店，于是各种各样的绯闻也是不绝于耳，而且都是偏负面的。不过这家伙也有几分才气，嗓音也有特点，总的来说，不算是最顶尖的那一批，但也吸引了一批死忠的粉丝。 可能是因为其他人都没醒，没人陪他说话，所以才凑到王珂的身边，跟他闲扯起来：“话说，我倒是试过几次。” “啊？”王珂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就明白许唐在说什么了，他又无语了，心说老兄这种不可告人的事情就不要随便跟人说了，有点防备之心好吗？！ 结果那货还在自顾自地说个不停，而且那语气颇有几分炫耀的意思：“其实感觉还行，但也没传说中的那么爽……可能是我用的量太少了。” “呃……”王珂都不知道该应什么了，难道该劝他下次多试一点吗？他叹了口气：“这个对身体不好吧？” 他说的委婉，但许唐也听得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了，这玩意儿我偶尔玩玩就算了，真上瘾了那就跟卓凡似的，那不可就完蛋了嘛。” 卓凡，乍然听到这个名字，王珂还是唏嘘了一下，他跟卓凡的关系要比跟这位来的亲近几分，不过自从那次金马奖舞台的丑闻过后，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什么消息了。估计是就这样惨淡地结束了歌手生涯了吧。 “你知道就好了。”王珂淡淡地说道，心想着看来这小子也还没到胆大包天的程度嘛。 “瞧你这样儿，”许唐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一看就知道特别看不上我这样儿的吧？” “呃……”王珂囧了一下，虽然他是挺看不上眼前这位的做派的，不过人家这么直白就把话说出来了，他反而有些赧然了。 “嘛，其实也没什么。”许唐倒是特别坦然的样子，“看不惯我的你也不是第一个，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是生活方式的不同吧……我就是不喜欢约束自己，人生才几年好活啊，总要活的顺自己心意一点吧？不说别的，就我们这个圈子，谁能保证自己能一直红下去啊，我就是想着，趁着能享受的几年，多享受一点，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啊。” 王珂有点诧异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家伙，心说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熟到可以谈心的地步看来吗？不过这小子的话倒也不完全是胡诌，虽然他的话王珂并不认同。 但他还是笑着点点头：“说的有道理。” “啧。”许唐瞥了他一眼，然后嫌弃地摇摇头，“我最怕的就是跟你这种家伙聊天了，忒没意思。白开水一样，温吞吞，三棍子也打不出个闷屁来！” 王珂哭笑不得，这最后一句话他们乐队有杜承宇在，怎么也轮不着他吧？ “算了不说了。”许唐见王珂不回话顿时觉得无趣，便悻悻地主动结束了话题，王珂一笑，也没再理他，而是拿出了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七点十一分，是现在的时间。 王珂看着这个时间点着实有些无奈，他真的挺想回去的，尤其是在看到手机里妹妹打来的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都是六点多的时候打过来的，可见小君很早就醒了，肯定是因为他一夜未归的原因。 但是这会儿杜承宇跟双胞胎都还睡着，他肯定也不能丢下他们，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恰好膀胱发出了警告，于是便起身打算先去厕所放个水再说。 但由于这会儿头还有点晕，王珂站起来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没站稳，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一个趔趄要栽倒，那许唐见状不对，赶紧腾出手来扶了他一把。 王珂一只手撑在墙面上，等到那一阵晕眩过去，才勉强打起精神跟人低声道了一声谢，但是这一回那话唠却半天都不说话了。 但王珂也没心思再应付他，打算继续执行自己的放水计划，迈步的时候却发现手还被人攥着。 于是他不得不回头，想提醒许唐一声，只是对上那货目光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正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让王珂吓了一跳。 “咳！”王珂用力地咳了一声，那许唐仿佛才反应过来，连忙“哦哦”两声，然后松开手，王珂也顺势抽回自己的手，立刻就揣进兜里了。 他快步走出了包间，转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卫生间，在解决问题之后心满意足地走了出来，正在洗手的时候，忽然又听到一个冷不丁的声音。 “喂！” 其实不光是声音，王珂已经在洗手池前的镜子看到那家伙的影子了，他有些无奈地抬起头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跟自己说什么。 “怎么？”王珂笑着应了一句，“你也来上厕所？” “……不是。”许唐又囧了一下，接着又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打量着他，“我是有个问你想问你来着……不过，在里头不方便问。” “什么问题？”王珂见他煞有介事的模样，也琢磨不出他跟自己有什么郑重的话题可聊的，他随手抽了张纸巾擦手，顺便等着他开口。 “那个……你也是吧？”许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这让王珂感到了一丝异样。 “是什么？” “同志。” 王珂手里的纸巾掉到了地上，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好像有些大了，再加上他素质还是比较高的，于是赶紧弯腰捡起了纸巾顺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第119章 露馅 这一系列的动作除了本能反应之外，也有他自己的小心思在里头，他趁着低头弯腰的那几秒，迅速地压制住了内心的翻涌波动，尽量在脸上摆出了平静镇定的神情，然后淡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同性恋！”这家伙还是个急性子，见王珂在那边装淡定，便提高了声音，王珂不由得有些恼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之后他转身就要走，他现在脑子里很乱，突然被一个人这么问，而且问到了他的痛处，那好不容易被药物压抑下去的焦虑不安又回来了。 “哎，你干嘛跑啊？心虚了是不是？”许唐追在后头，不过可能意识到王珂的恼怒之后，他放低了声音，却还是烦人地说个不停，“你是觉得丢脸还是怎么样？干嘛一句话都不说呀？” “说够了没有？”一向好脾气的王珂终于忍受不了了，他猛地停了下来，目光冰冷地看着许唐，许唐一下子怔在那里，像是被发脾气的王珂吓到了。 王珂说完这句话之后自己也是呆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周边，还好这个点是ktv最冷清的点，员工也大多都下班了，这走廊里并没有人。 “我是，或者不是，跟你有关系吗？”王珂最后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这一回许唐没再跟着了。 心烦意乱的王珂回到包间之后，也不顾杜承宇和双胞胎还睡的正香，直接叫醒了人就带着他们走了。 “啊，头好痛啊……”大k揉着后脑勺，在电梯里抱怨着，小k也是差不多的情形，杜承宇看起来好一点，但也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王珂看着他们，还是强颜笑道：“谁让你们喝这么多的？” “都是被逼的啊！那些人！太凶残了！”大k愤愤地说道，接着可能是怕王珂责怪，又赶紧拉杜承宇下水，“你看杜前辈不也被灌趴下了嘛。” 王珂笑着看了一眼呆滞的杜承宇，然后说道：“你们也别仗着自己成年了，就无法无天了，不然的话，你们陆老大又要挨巴掌了。” “噗！”双胞胎很没良心地笑出声来吗，之后又有些庆幸，“还好他昨晚先走了，不然又要被教训了。” 王珂笑着，没再说话。 后来见他们还是一副没睡够的模样，王珂干脆载着他们回了更近一些的公司，让他们先休息够了再说，而他自己，则是在休息间里抽着烟默默地发着呆。 那期间他分别收到了王君和陆缜的电话，解释了一通之后，他们终于放心了，而收了线之后，王珂又看到了一条短信。 是许唐发过来的。 虽然只是一般朋友，但联系方式还是有的，不过朋友也分远近亲疏，许唐就属于那种留了号码之后基本没用过，想起来，这好像是他们头一次联系。 王珂看着那条未读短信，心情颇为复杂，他发现自己对同性有感觉，或者具体一点，对陆缜有感觉，那是很多年前就知道了。只是他不愿想的太深，因为知道不可能。 他跟陆缜，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也没有想过要跟他说这些，他不想让他平添烦恼。 有些难受的事情，自己一个人承担就够了，何苦再把人拖下水呢。 结果今天被许唐那个家伙直接就戳破了，这不只让王珂觉得难堪，同时也感到意外，这些年他在陆缜面前一直掩饰的很好，所以他觉得，自己有这个倾向，应该也是隐藏的很好的。 结果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人，他看穿了。 许唐说的没错，王珂确实挺心虚的。但更多的，还是愤恨和不甘。 如果不是因为庄城的话，自己应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混蛋的话，他对陆缜的感情，应该会更纯粹一些。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他的人生都会光明许多。 如果……可是，没有如果。 当一切都已经成为不可更改的既定事实的时候，王珂除了苦苦隐瞒着那些他不愿为他人所知的事情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盯着许唐的短信看了好久，他猜，或许是一些道歉或者解释的话。 过了许久，他终于点开了那条短信，但是并没有看到道歉或者解释之类的话。 许唐只是告诉了他一件事——“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我也是。” 这算什么啊……王珂拿着手机又发了半天呆，最后竟然笑了出来。只是那笑意里充满了心酸和苦涩。 等到他们都回到公寓之后，已经是午饭时间了，王君闻见他们一身的酒气，没好气地把他们一个个都数落了一遍，陆缜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 几个人的神情都有些狼狈，王君见状便叹了口气说先吃饭，不过有洁癖的杜承宇通过王珂表达了自己想先洗澡的意思，王君也随他去了。 于是剩下的人便先开吃了，吃饭的时候，王君给她哥夹了好几次的菜，堆的他碗里都快装不下了，搞的他哭笑不得地开口求饶：“妹啊，这么多……吃不完啊。” “怎么会啊？”王君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这点饭量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一点都不多，而且你一碗饭都还没吃下去呢。” “呃……”王珂被训的灰头土脸，便明智地决定闭上嘴，端起饭碗拼命扒饭。 “老王啊，你最近瘦了不少啊。”另外一边的陆缜漫不经心地接了一句，“难道你也学女孩子减肥？” 王君的面色微变，哥哥的消瘦她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也是她担心的事情。但王珂总是以最近工作太多太累的理由来解释，这听起来很合理，但王君总觉得哪里不对。 听陆缜这么问了，王珂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放下了碗筷：“胡说什么呢你，我是那种人吗？” “知道你不是。”陆缜瞧了他一眼，又慢吞吞地夹了根青菜，“所以才奇怪。” 王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尤其是妹妹忧心忡忡的眼神投过来之后，一时间他有点怪陆缜多嘴，但问题放在那儿他不能不回答。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看着王君：“我……最近胃有点不舒服。” 王君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怎么了？！” 她很紧张，胃病不是小事，而且哥哥这样瞒着，会不会是有大问题？ “只是偶尔有点不舒服……”王珂编出了一个症状，“胃胀……所以最近没什么胃口。” 王君还是如临大敌的表情：“会痛吗？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不痛不痛，就是有点消化不良。”王珂连忙说道，旁边的陆缜和对面坐着的双胞胎也紧张地看着他。 王珂见一桌子的人都这般担忧地望着他，一时间也有点啼笑皆非：“你们不要一副我得了绝症的表情，只是个小病嘛。” “那你去看了没啊？”王君着急地问道，不过看他这样又直觉他没有去，便皱着眉说道，“我们下午就去吧，我陪哥去。” “去过了去过了。”王珂的汗都急出来了，情急之下，他干脆从兜里掏出了那一小袋的药片，在王君眼前晃了一下，“你看，药都开出来了。” “是吗？”王君见他手里捏着一个小纸袋，看起来确实是装药的袋子，不过上头印着什么字却是没看清楚，因为王珂已经收起来了。 “我前几天就找了个时间去看医生了。”王珂见王君的表情变化了一些，说起谎来也从容了几分，“不过怕你们担心，确实没有及时告诉你们……对不起啊，以后不会了。” “那是什么病啊？”王君问起这个的时候还是有点担心，王珂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然后编出了一个答案：“胃炎……慢性的！” “那光吃药能好吗？”“能的，我现在的症状还不是太重。”王珂说到这里的时候手心里全是汗，他真的不擅长说谎，而且是给自己安一个没有得过的病症的时候。 “胃病的话，还是很麻烦的。”陆缜忽然冷不丁地插了一句，“你还是去做个全身检查吧。” “我想啊。”王珂继续冒汗，“不过现在这不是没时间嘛……”“公司和陈凯莉那边我帮你说。”陆缜不等他说完就直接开口了。 “其实现在症状不是太明显，除了没什么胃口之外，我觉得还好……”“像你这样瘦下去，本身就是不小的问题。”陆缜忽然变得犀利起来，让王珂的谎话都快说不下去了。 “好……那找个时间，我去检查一番。”王珂最后只能这样说。 王君听了便又拾起了之前说过的：“我要陪你去。” “也要你有时间啊……”王珂压力山大地说道，“不能耽误你工作……” “我请假就是了。” 王珂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这时候陆缜忽然开口了：“没事，我陪他去就好了。” 王君闻言看了一眼陆缜，她对他极为信赖，便也就点点头：“那也好。” 陆缜又看了看王珂：“顺便问问林亦之，他不也有胃病嘛，说不定会认识这方面的专家，到时候治起病来也方便一些。” 王珂听完更是相当的坐立不安，自己情急中扯得慌貌似被拉的越来越大，有露陷的危险啊…… 但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到时候看一步走一步了。 吃完饭之后他在沙发坐了一会儿，王君紧挨着他坐，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他，搞的王珂手机也看不下去了，抬起头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家妹妹：“我真的没事。” 王君还是没说话，只是眼眶有些红，王珂一下子就心疼了，同时也自责，他随口编的一个谎话却对妹妹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但如果把实话告诉她的话，王珂怕她更受不了。 陆缜也坐在一边，端着一杯水，他原本是看着电视的，却冷不防开口问道：“你既然胃不舒服，怎么还敢喝酒？” “啊？”王珂惊了一下，然后很心虚地说道，“那啥，不是抹不下面子嘛……你也知道的，那几个人……” 陆缜叹了口气：“以后跟我一起跑路吧。” “必须的必须的！”王珂陪笑道，全然不知额头上已全是汗水，陆缜瞅了他一眼：“赶紧去洗澡吧，我看你汗出了不少。” “哦哦！”被他这么一说，王珂也觉得身上不舒服，便立即起身道房间里拿了一身干净衣服去浴室冲洗了。 等他浑身清爽地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王君还在沙发上坐着，见他头发湿漉漉的，便起身去找干毛巾，王珂让她坐下说自己房间里有吹风机，随后他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本来是马上就要吹头发的，结果他却发现自己的房间里有个人。 “呃，你干嘛随便跑到别人房间？”王珂见到是陆缜，有点意外，虽然他们关系很好，但陆缜不时那种会随便进别人房间的人。 “来确认一点事情。”陆缜没有回头，王珂有些狐疑地走过去，看到他正在翻自己之前穿的那件外套。 “你、你在干嘛？”王珂的心狂跳起来，他连忙扑过去想抢回自己的衣服，但陆缜也居然就这样让他拿走了。 王珂心知不好，连忙去翻衣服内里的口袋，果然，是空的。 他的手无力垂下，呆呆地看着陆缜。 陆缜伸出了手，然后展开，他的掌心里躺着那一小袋药片，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王珂：“这是治疗胃病的药？” 王珂没有说话，原来自己的谎话一开始就没有瞒过这个人。 “虽然只是初中毕业吧，”陆缜侧过头看着窗户外头，“不过，百度还是会用的。这药的名字还挺难认，不过幸好我还是猜出来了。” 王珂无言以对，只能无力地垂下头。 “你这家伙，真是一点都不会骗人。”陆缜继续唠唠叨叨地数落着他，“那种漏洞百出的鬼话，也就骗骗小孩子和小姑娘了。” 小孩子和小姑娘……是说双胞胎和王君吧？王珂恍恍惚惚地想道，接着又自嘲一笑，自己这时候还有空琢磨这些啊。 不过被陆缜这样揭穿了，他反而感觉轻松了些许，他要骗的人，本来就只有王君而已，至于陆缜……既然他没有当着王君的面说这件事，那就意味着他也同样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她。 “反正你都发现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王珂干脆往床上一倒，一副“我就是骗你了你奈我何”的表情。 陆缜皱起眉，然后随手扯了条毛巾扔过去：“别装死，你还没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珂拿着毛巾慢慢地擦着头发，然后叹了口气：“你不是你百度了吗？” “抑郁症是吗？”陆缜果然是搜过的，只是他现在脸色很不好看，他回过头看着王珂，“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了吧？” “这很奇怪吗？”王珂看着他，“身在这个圈子，压力有多大，你不会没有感觉。再加上，”他又是自嘲地笑起来，“你不是老说我心理素质不行吗……现在被你说中了。” “我不明白。”陆缜面色严肃，“我们才休息了几个月，这期间基本没有什么工作，你哪来这么大的压力？而且，你并不是一个多有野心的人，我不认为工作上的事情能让你变成这样。” 王珂沉默以对。 “告诉我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陆缜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你之前也说过的，过阵子就告诉我……我想，现在是时间了吧？” 王珂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片刻之后，他轻声说道：“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告诉你。” 陆缜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王珂在他的目光之下扭过脸：“别逼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痛苦和恳求，陆缜深吸一口气，然后霍然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自己气到他了，王珂知道的。 其实说实在的，王珂认识他十来年，见他发过火的次数也不超过三次，这个人年纪轻轻，却似乎把什么都看得很开，心态简直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但这一次，王珂知道自己让他生气了。 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吗？王珂恍惚想着，或许是吧。但，有些事情，他真的不愿意同任何人诉说，即使那个人是陆缜。 这也许是他最坚持的一次。王珂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有些软弱的人，尤其在为人处事上，和他比起来，像是看透了全部的陆缜反而在一些他认为决不可让步的东西上，固执的要命，一步都不肯让，谁来都没用。 那种品质，其实是让王珂很羡慕的，这一次，他也想要这么做。 虽然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这种固执放在这个地方可笑得很。 但是，他就是想要这么做。 “对不起。”王珂轻声念叨着，不只是对陆缜，也是对王君，还有所有关心着他的人。 那天之后，陆缜果然没有再追问他什么，他甚至可以像往日一样拿着他开涮，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而那所谓的检查身体也这样不了了之了。 在王君和双胞胎问起来的时候，陆缜甚至帮着他遮掩：“哦，去过了啊，我陪着他去的，没什么大事，医生说按时吃药，注意饮食和作息，很快就会恢复的。” 那些年纪小的，真的很信任陆缜，他这么一说，他们便都相信了。 王珂在一旁听见陆缜为自己说谎的时候，心中滋味复杂难言，他想跟陆缜说些什么，但陆缜却自己绕过了那个话题。 “我不想听你说那些废话。”他淡淡地说着，王珂默然，确实，既然自己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说实话，那说来说去，也只是一些毫无意义的空话，而陆缜，他是最不喜欢听这种话的人。 所以，还不如不听。 王珂的心理负担愈发的重，陆缜见他这样又叹了口气：“你也别想太多，总之，那些药要按时吃，你这个病，保持心情好是最重要的。” 说完之后他顿了一下，而后继续开口：“至于你不想说的事情，哪天你愿意说的时候再说吧，我不会再问。” 王珂苦笑，但陆缜的话也多少起到了一点效果，至少他不用在他面前隐瞒的那么厉害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倒是轻松了些许。 这天他们有个活动要参加，是某个音乐榜举办的一个群星荟萃的大型演唱会，因为请的人多，噱头也不小，因此吸引了不少观众和热度。 bi乐队也在邀请的行列，而他们接受邀请，自然是为了打歌。 “紧张不？”后台的休息间，陆缜又开始逗弄双胞胎，他们许久不曾公开登台，而且《十四行诗》又是新的不能再新的歌，双胞胎的紧张状态很明显。陆缜这么说，除了习惯性的调侃之外，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给他们减压。 “看你这小样儿。”陆缜笑，“不过就是个商演嘛，尽力就行了，不用太紧张，反正到时候走音的人大有人在，随随便便就盖过你们的风头了。” “等一下！”双胞胎原本却是是有些紧张的，但见陆缜越说越离谱，便忍无可忍了，“明明还没开始演奏，老大你干嘛说的好像我们一定会走调一样啊？！” “呵呵，看你们这样，相当有可能啊。”陆缜讥笑道，顺便还拍了拍王珂的肩膀，“你也悠着点啊。” 王珂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滚滚滚！” 陆缜哈哈一笑，没再说什么，杜承宇的心理素质一向是稳定的很，陆缜就没见过他紧张的模样，于是后来一行人在轮到自己的时候从容地上了台，状态很好地把这首新单曲演绎了出来。 下台之后，陆缜表扬了双胞胎：“不错哦，超水平发挥了。” 双胞胎虽然知道这是事实，但还是嘴硬地反驳道：“明明是正常水平好吗？！” 陆缜微微一笑，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哟嚯，你们这儿真热闹，还是人多好啊！” 听到这声音，王珂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还是随着他们回头，然后看到了许唐那家伙。 许唐同样参加了这次的演唱会，而且他的顺序比他们还要前面一点，这会儿正闲的满后台溜达着呢。 王珂看到他很是有些不自然，但许唐却并没有往他那边多看一眼，只是笑着和陆缜开玩笑：“不够意思啊老陆，上次大家伙儿一起喝酒，你一个人早早跑路了，没义气啊！” “哥那不是怕了你们嘛。”陆缜笑道，“再说了，你们那天把我们这边的几个都给灌趴下了，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 “呵呵，那是你们的人太没用了。”许唐嘲笑道，陆缜笑：“得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也都跪了好吗。” 两个人在那儿插科打诨，双胞胎时不时插几句，杜承宇一如既往地不参与这种话题，王珂也跟着在一边沉默。 那天许唐给他发了短信，坦白了自己是同性恋的方式，王珂并没有回复，因为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而对于自己被他看出来的倾向，王珂也没有否认，因为在一个已经彻底了解真相的人面前，一味的否认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 但他终究不愿意随便让人堪破自己的秘密，所以他是不愿意见到许唐的。 还好这一次，许唐并没有过来同他搭话。 不过在陆缜出于礼貌开口邀请他一起去吃夜宵的时候，许唐欣然答应了，这让王珂有些不舒服，他甚至想找个借口干脆不去了，但还没等他想出理由，大家伙就已经出发了。 “不想去？”这一次看穿他心思的是杜承宇，他在车后座问他，王珂支吾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 杜承宇看了看他，又瞧了瞧那位自来熟的家伙，没有问王珂为什么，而是更加直接地开门见山：“许唐？” “呃……”王珂犹豫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那家伙得罪过我。” 杜承宇露出了一点惊讶的表情，这对他来说很难得，大多数时候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王珂说有人得罪他的这件事，确实挺让人意外的。 毕竟王珂是个众所周知的老好人，人缘好得很。 见杜承宇又变成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王珂也着实无奈，也不知道这货脑补成啥样了，但真话他肯定不能告诉他，只能任由着他胡思乱想了。 之后他们找了家店，又是点了一桌东西，只是这一次陆缜表示bi内部最近有了禁酒令，所以只喝茶不喝酒，至于许唐嘛，那他就随意了。 许唐原本是想来两瓶啤酒的，不过见这五个人都不奉陪，顿觉无趣，干脆也跟着喝起了饮料。 “这不是我们代言的那个嘛，”陆缜看着店家送上来的一瓶绿茶饮料，上头还印着他的头像，顿时笑起来，“许唐你也试试看，其实味道还可以。” “噗！你倒是够尽责的。”许唐笑道，但还是拿了一瓶喝了一口，结果立即皱起眉，“你坑我呢，这味道怪怪的，难喝死了！” “你这小子，真够难伺候的。”陆缜没好气地说道，许唐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陆缜忽地又问了一声：“现在几点了？” 坐在他身边的许唐立刻看了一眼手腕上戴的表，然后直接手伸到陆缜面前，让他自己看。 陆缜顿时就乐了：“你是在跟我炫耀名表吗？” “不错吧？”许唐也没否认。 陆缜笑着摇摇头，没再理他，而是看着王珂：“王珂，你别吃太饱，一会儿还要吃药呢。” 原本低着头吃东西的王珂听自己忽然被他点到名楞了一下，然后才明白陆缜是在提醒自己，见他还惦记着自己服药的时间，王珂稍稍有些感动。 “知道了。”他说着便放下了筷子，另外一边的许唐有些奇怪地看了王珂一眼：“你那感冒这么多天还没好啊？” “感冒？”大k疑惑了一下，陆缜立即接话道：“这货最近多病缠身，哎，估计是林黛玉附体了。” 王珂瞪了陆缜一眼，但自己也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那天随口扯得慌许唐还记得呢。 “哦。”许唐点了点头，倒是没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冲着王珂笑笑，“要多注意身体啊。” 王珂不自然地回了他一个笑容，许唐看在眼里，但嘴上却没有说什么。 结果王珂自己愈发的坐立不安，他干脆站了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笑着说道：“我去外面走一圈，陆缜那烟太呛人了。” 陆缜立刻为自己辩驳：“少来了，当我不知道你最近也在抽啊？” “这两天没有。”王珂镇定自若地说道，陆缜笑了一下，然后挥挥手：“要出去就出去呗，还非要污蔑哥一把。” “滚！”王珂啐了他一声，这才走出了包间。 他在外头溜达了几圈，最后倚在栏杆上看b市夜景，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陆缜说的，几天没碰香烟了，这会儿忽然又有点想了。 不过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却发现并没有带，他顿时有点后悔出来的时候没有跟那家伙要一根两根来。 “真是很烦啊，什么都被你猜中。”王珂嘟嚷着，这楼下就是一条主道，来来往往的车辆带出了不小的嘈杂，他没有留意到背后由远而近的脚步声，直到很近了，他才有所察觉。 “谁啊？”王珂听到一个人在问，他惊了一下，然后回过身，接着就看到许唐也靠在了栏杆上，懒洋洋地看着他，又问了一句：“陆缜吗？” “你怎么出来了？”王珂假装没有听到他的两个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岔开话题，之后又伸了个懒腰，“出来挺久了，我也该回去了。” “你是不是喜欢他啊？”结果刚走了两步，王珂又听到那小子在背后嘀咕着，他的脚步一滞，随即回过身：“你别胡说。” 许唐看到他慌乱的模样，反而笑的更加笃定：“你还真喜欢那家伙啊。不过……” 王珂死死地看着他，许唐继续笑：“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吧？而且他看起来毫不知情的模样……你是在玩暗恋？不是吧？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纯情？” 我们，一路人……这些字眼狠狠地刺了一下王珂，于是他便恶狠狠地瞪着他：“我说了，你别胡说八道！” “哦，你是怕被他发现连朋友都做不成吗？”许唐还是戏谑的语气，只是笑容却收了起来，“其实我还挺了解这种心情的……毕竟自己也经历过。” 王珂听他这么说，先是一愣，最后又摇摇头：“你不要自作聪明随便猜测别人的想法。” “那就不猜了。”许唐很爽快地说道，他忽然走了两步，到王珂身边，然后拍拍他的肩，“不过我还是想跟你说，既然没可能，那就早点死心吧，不然这样下去，也只是自我折磨罢了。” 这种话根本不用他来说，王珂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但很多时候，有些道理即使明白了，却也很难做到。 有些事情，比如感情，是很难被控制的。如果有人能够随意控制自己的感情，那他（她）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王珂低着头看着地面，他不知道该回什么，或者说，他不觉得自己有义务回许唐的话。 “喂，”见王珂半天不出声，许唐按耐不住又开口了，“你应该也听说过吧？想要忘记一个人，做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下一段恋爱。” 什么？王珂懵了一下，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然后看到那小子咧着嘴露出一排白牙笑的挺灿烂：“虽说你在玩暗恋，但也是可以套用这个理论的。” 还理论呢……王珂相当无语，他算是听明白这小子的意思了，不过纯粹当他在胡扯，便打算甩手离开。 结果又听到他在那里说：“你我好歹也算是朋友，我也不忍心看你这样子沉沦，所以决定大义一把……我来拉你一把吧。” 王珂回过头，像看着白痴一样看着这家伙：“拉我？你以为你是谁？你要怎么拉我？” 结果话音未落，他的唇上忽然一暖，他整个人僵在原地，片刻之后，对方拉开距离，然后轻声说道：“这样拉。” 王珂从僵硬中缓和过来，但很快被耻辱和恼怒包围，他挥手给了许唐一拳，他淬不及防，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我靠！没听过打人不打脸这句话啊！”那小子大呼小叫起来，“我可是靠脸吃饭的人啊！” 第120章 提醒 王珂此刻感到恶心厌恶极了，他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转身就走。 许唐还在那儿揉着脸上发痛的地方，龇牙咧嘴地念叨个不停：“这家伙……平时挺温和的一个人，这下起手来够狠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他正在那里发着牢骚，但却忽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从艺以来负面新闻偏多，被偷拍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因此他对这种事也养成了极为敏锐的直觉。 许唐警觉地往四周扫了一眼，果然看到这餐厅楼下的大门前有两个人正拿着相机鬼鬼祟祟地对着自己的方向拍着，那嘴里还叼着烟，红点一闪一闪的。 许唐大怒，立刻对着那边比了一个中指：“卧槽太嚣张了！这么晚还跟着！太不要脸了吧？” 底下的两个人唰唰的拍的更起劲了，许唐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们，一时间无计可施，正打算闪人的时候，猛然意识到不对。 “不会吧……”他打了个寒噤，因为他刚刚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件事——自己跟王珂的那一幕也很可能被拍到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可真是糟了。不只是自己，还有王珂。 “完蛋了……这下有大麻烦了……”许唐喃喃道。 之后许唐就不好意思回席了，毕竟脸上的肿了那么一大块……好吧其实主要还是无地自容心里发虚，感觉特别对不起王珂，于是他决定暗搓搓地先溜走，不过跑路的时候还是不忘编辑了一条短信告诉王珂现在的糟糕状况，并提醒他赶紧跟经纪人联系，最后还告诉王珂他觉得偷拍的狗仔应该是xx工作室的。原因是他总觉得他被这拨人跟了好几次了，对方的两个人的体貌特征他都了解了，都跟出熟悉感了。 当然最后那句话他没说，毕竟有些丢人。 王珂回到包间之后，若无其事地倒水服药，陆缜他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正坐着闲聊，等到打算起身结账走人的时候才发现似乎少了个人。 “哎，许唐那小子呢？”陆缜才想起他来，“怎么不见人啊？” “之前他不是说去上厕所来着？”大k挠着头想了想，接着又大笑起来，“这么久还没回来，该不会是掉进坑里了吧哈哈哈！” “我看，是那小子不想付账所以跑路了。”陆缜恶意揣测道，“明明说好这一顿他请的结果就这样赖掉了，不要脸！” “就是就是！”双胞胎在一旁附和道。只有杜承宇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王珂。 “算了算了，自认倒霉，”陆缜嘟嚷着起身要去买单，“下次看见那老小子，一定要让他还我钱！你们帮我记住这笔账。” 王珂低着头喝水，听到陆缜这话便也跟着要站起来：“算了我去吧。” “不用不用。”陆缜回过头，看了看他，顺便问了一句，“对了，刚刚你们都在外头，你看到他没有？虽然我觉得他赖账跑路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万一要是出了点别的事呢？你们谁有他电话啊？打个过去问一下吧。” “不用了，”王珂放下水杯，淡淡地说道，“他已经走了。” 陆缜愣了一下：“你还真遇到他了？” “嗯。”王珂点点头，但并没有多说，其他人也就当他们就只是打了个照面而已。 “这样，那好。”陆缜不再说什么，直接出门去结账了，“你们跟上啊，哥在外头等着你们。” 王珂和杜承宇还有双胞胎一起下了楼，之后直接到了停车位，他本来习惯性地要去驾驶位，杜承宇却先占据了那个位置，王珂相当意外，杜承宇上了车之后侧过头看看他，又指了指旁边的副驾驶座，王珂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一下，便绕到了另外一边上了车。 “难得啊，你居然主动帮我减压啊。”王珂笑道，杜承宇摇了摇头：“不放心。” 王珂想了好一会儿他这“不放心”是几个意思，之后领会过来，顿时佯怒问道：“你这老杜不会是说不放心我开车吧？” 杜承宇罕见地露出了笑容，虽然没说什么，不过瞧这架势就是默认了。 王珂哭笑不得，这家伙，自己任劳任怨做了他们这么长时间的司机，现在居然被嫌弃了！ 不过他也明白，杜承宇真正的意思大概是不放心他现在的状态去做这种需要高度注意力的事情，也是在担心他吧。 王珂的心里有些发苦，心说着自己现在好像让每一个人都在担忧着……这种感觉，真不好。 他正在那里胡思乱想，眼皮一抬，正好看到陆缜叼着烟晃荡着走了过来，他对着杜承宇笑道：“来了。” 杜承宇也看到陆缜了，不过也就是看了一眼而已，王珂听到陆缜打开后座车门的声音，然后就是常规性地和双胞胎开玩笑去了。他笑了笑，然后拿出手机开始上网。 但很快，他的笑容凝在了嘴角上，他看到了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看了一下，是许唐发来的。 王珂顿时感到一阵厌烦，不知道这家伙又发了什么东西来，同时心下也感慨着，最近自己都快得短信恐惧症了。 杜承宇发动了汽车，顺便还提醒了一声：“短信。” 我去……眼神够好的……王珂腹诽着，连自己的未读短信都注意到了，这承宇真是够细心的。 于是他暗暗地叹了口气，然后点开了许唐的短信。 “大事不好！刚刚我们的事情很可能被狗仔偷拍了……对不起啊，不过你最好还是有点心理准备……看到这条短信就赶紧联系经纪人吧！对了，那狗仔应该是xx工作室的，记得跟经纪人说一声，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王珂看着这信息足足五分钟才消化了其中的爆炸性内容，之后他的手便开始颤抖起来。 什么意思？被拍到了？是说……王珂不愿再想起那件让他讨厌的事情，但现在，这件事却很可能出现在各大网站的头条上。 男星？接吻？同性恋？他几乎可以想象到明天的头条标题。 “怎么？”心细如发的杜承宇很快注意到王珂那极为反常的表情，王珂面如死灰地看着他，他知道，这一次的事情，不可能再瞒得住他们了。 如果真的被爆出来的话，那么所有人都会知道了。 王珂没有说话，但杜承宇却果断地踩了刹车，然后直接拿过王珂的手机，他早就注意到王珂变成这样估计跟之前的那条信息有关系。 但是他突然踩了刹车却让后座的那几个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下来了？这地段不能停车吧？” 但杜承宇却顾不得去回答他们，而是迅速地扫了一眼王珂手机上的那条短信的内容，然后面容肃穆地问道：“什么事？” 王珂知道他是在问许唐说的“我们的事情”是什么，但他实在说不出口，这时候陆缜也察觉到不对了，他前倾着趴在杜承宇的椅背上探着头往前看：“什么什么事？” 杜承宇把王珂的手机丢给他，然后自己立刻拿出了手机，解锁，然后很快找到了一个号码，拨过去。 “喂？是我。不是，是王珂。有点事情……不太清楚。你先跟xx工作室联系。对，很严重。” 杜承宇表情冷峻地打完了这个电话，接着继续发动汽车，这一次速度加快了许多。 王珂虚弱地靠在椅背上，有些麻木地看着杜承宇的一举一动，而陆缜在看完那条短信之后，一直在看王珂，他期望着王珂这一次能主动开口，但依旧是没有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他甚至不曾转过头来。 陆缜忽然感到有些无力，这种感觉很少出现在他的身上，但是王珂最近的一味逃避的态度让他有了深深的无力感。他不知道王珂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但他觉得，不管是什么事，他们至少都能帮着他分担一点吧？但是王珂却一声不吭，从头到尾都只想瞒着他们。 我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陆缜最后看了看不明状况但也莫名焦虑起来的双胞胎，已经没有力气去跟他们解释什么了，他现在想的是王君，王珂最最想隐瞒的人，终究还是她，他不知道王珂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但既然他如此辛苦地也要瞒着别人，想来是很严重的事情。 如果王珂的秘密真的暴露了，那么王君会是什么心情？而王珂自己，又会是什么心情？ 就是因为想到这个，所以陆缜才不忍心继续追问王珂，这种事，想一想就觉得残酷。 杜承宇的手机又响起来了，他腾出一只手迅速地接起了电话，应该是陈凯莉回过来的，他听着那边的人说话，从头到尾几乎都没有说话，只有在要挂线的前一秒才应了一句：“知道了。” 之后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王珂，眼神很复杂，但最多的还是忧虑，王珂感觉到他的目光，然后低下了头。 “是不是凯莉姐打过来的？她说什么了？”没有人跟双胞胎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只是感觉到三位可靠的前辈之间的氛围莫名其妙就变得古怪起来，于是他们也跟着不安起来。 陆缜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但顾及王珂的心情，他终究忍住了没有问。而杜承宇也是出于同样的考量，并没有当着双胞胎的面说起这件事。 但陈凯莉刚刚在电话里跟他说的，他无法不震惊，但陈凯莉说的很笼统，她自己显然也没有完全搞清楚来龙去脉，她只是给xx工作室那边去了一个电话，然后知道他们拍到了一些不得了的照片。 xx工作室，杜承宇是知道的，这个所谓的工作室其实就是一个狗在团队，他们自诩为“专业”，工作室创始人更是以“国内第一狗仔”自居，这几年来，圈内有很多重磅的八卦都是被他们爆出来的。 可王珂怎么会招惹上这些人呢？ 杜承宇一开始有些不得其解，但很快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是因为许唐那家伙吧，那家伙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坏小子”，出道以来，各种负面新闻就如影随形，什么“夜店小王子”、“吸毒”、“酗酒”之类的传闻不绝于耳，虽然大多数还只停留在传言的程度，但就是这几个关键词就足够让他成为狗仔的重点“照顾”对象了。 是因为那个人吗？杜承宇的眉头狠狠地皱起来，他百分之百肯定王珂是被许唐那家伙牵连的，本来王珂本身是没有什么黑料的，但许唐那家伙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强吻？杜承宇刚刚被陈凯莉的用词狠狠地雷了一把，但这种事情，他怎么跟王珂求证啊。 真是的……下次见到那小子非要教训他一顿不可！杜承宇暗暗地下了决心。 他现在还能想这些，其实说明某种意义上他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紧张了，因为是xx工作室，那边出来的狗仔虽然很烦人，但他们工作室也有个圈内都知道的习惯，就是明码标价。证据在他们手上，但他们跟踪明星拍摄那些照片视频并不是吃饱没事干，他们为的还是赚钱，所以一般来说，他们搜到的证据，只要当事人出得起价格，还是能把照片买回去的。 否则圈里那么多龌龊事，估计天天都是各种劲爆头条了。 杜承宇这时候极为庆幸那工作室明码标价的习惯，而陈凯莉刚刚的语气也透露出来，她现在正在跟对方交涉，会付出一切代价把那照片买回来的。 “别担心。”杜承宇忽然伸手握了一下王珂的肩膀，王珂原本正处在崩溃的边缘，他惊恐不安，但最害怕的不是自己和许唐被爆出来，更害怕的是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乐队。 但这时候，杜承宇忽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对他说，别担心。 真的不用担心吗？还是只是在安慰我？王珂有些呆滞地看着杜承宇，杜承宇注意到他的目光，侧过脸来，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王珂怔了一下，紧接着，肩膀又被拍了一下，这一回是陆缜，他转过头，然后看到他的微笑，他也在说：“没事的，别担心。” 真的……真的没事吗？王珂的面部表情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家伙的安慰，总是比别人要有力一些。 虽然他知道陆缜根本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杜承宇直接把车开到了公司，陆缜让双胞胎直接回学校，但双胞胎不愿意，他们也担心着呢。 陆缜无奈，只好让他们也跟着一起上去。 陈凯莉头发蓬乱，衣着也很随意，看得出来是从家里匆匆赶出来的，说不定还是已经爬上床又出来的。 王珂看到她那样很是愧疚，但杜承宇注意到他的情绪，又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在意这点小事。 他们到陈凯莉办公室的时候，她还在讲电话，听得出来是在跟对方谈价格，而她显然没有心情讨价还价，基本对方开了多少价，她直接就答应了。其实也是，这种时候不适合讨价还价，爽快一点反而更有利于解决问题。 “好！就这样，钱一会儿就打到你们户头。不过，”陈凯莉声音发冷，“要是有一张照片流传出去，就别怪我到时候不留情面了。” “不会不会！除非我们不想再混下去了！”对方忙笑道，“虽然我们之前打交道不多，但陈姐你也是知道我的为人的，拿了钱就绝对保密，杀了我也不会说出去的，放心放心！” 陈凯莉冷哼一声，对方那边又补了一句：“再说了，许唐那边的公司也在跟我们交涉，不过他们那边可没有您这么爽快大气，一直死扣着跟我们讲价来着……哎，那小子真不要脸啊，公司也是！” “总之你们看着办吧。”陈凯莉丢下这句话之后就收了线，之后转过身看着站成一排的几个人，然后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王珂，然后叹了口气。 “这个事情压下来了。”陈凯莉这话主要是跟王珂说的，但也给了其他几位一剂强心针，像双胞胎这样的，虽然不知道王珂究竟出了什么事，但听凯莉姐这么说，还是很高兴。 陆缜和杜承宇对视一眼，都是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宽慰，之后又都心照不宣地拍拍王珂的肩。 王珂听到陈凯莉那么说，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一半，但是愧疚却更甚，他知道，陈凯莉付出的这笔封口费，绝对不会是个小数额。 第121章 相信你一次 “先坐下。”陈凯莉示意他们在沙发上坐下，杜承宇第一个坐下，王珂迟疑了一下，也坐了下来，陆缜却扭头看了看双胞胎，用温和却不容置疑的语气对他们说：“你们现在该回学校了。” “呃……”双胞胎踌躇了一下，大k急性子刚想争辩两句，却被一旁更加沉稳一些的小k拉住了，小k看了看陆缜，没有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任何可转换的余地，便也叹了口气，老大还是把我们当成小孩子啊…… 但最后他还是拉着不情不愿的大k离开了，陈凯莉吩咐了小朱让她送这兄弟俩回学校去。 “王珂。”见两个小的走了，陈凯莉终于开口了，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还是问了出口，“你跟许唐……是怎么回事？” 陆缜之前就从短信里猜出来这件事情跟许唐有关系，难怪那小子一声不吭地就跑掉了，原来是因为心虚，只是陆缜猜不出到底是什么事情。 王珂深吸一口气，然后回答：“我跟他没关系，是那家伙……他自己上来……”他说不下去了，但是陈凯莉和杜承宇都听明白了，感情还真是强吻啊，不过那许唐发什么疯啊？干嘛突然就强行非礼王珂？ 莫非……他们都想到了一个可能。 “许唐他、他是……”急性子的陈凯莉直接脱口而出，只是接触到王珂的目光之后，又说不下去了。 “同性恋。”王珂自己却是相当平静地说出了这三个字，一旁的陆缜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看着王珂，王珂却垂着眼，“他自己跟我说的。” “这么说，他是在……”其实这种事情在圈子里不算是特别让人意外的事情，只是自己手下的艺人突然扯上了点关系，陈凯莉还是觉得很诧异，她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倒是不声不响的杜承宇接过了话头，问了一句：“追求？” 他说的虽然简单，不过大家都听明白了，包括陆缜，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许唐追求王珂？他从来没想过他们能有这汇总联系。之前，他们跟许唐的关系也差不多就是点头之交了。 王珂深吸一口气，然后摇头：“不是，那家伙，”他想起那时候许唐半开玩笑跟他说要“拉他一把”的话，然后带着一种嫌恶的表情，“他在戏弄我。” “原来是这样！”陈凯莉一拍大腿，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她估计会抱着看八卦的心情，但如果是自家艺人，她实在高兴不起来，虽说她不歧视同性恋，那只是一种性取向，但这种事情会影响到演艺事业的发展，这却是让人感到无奈却无法改变的一件事。 她之前真的担心王珂和那个许唐莫非是真的在谈恋爱，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了。因此在听到王珂这么说之后，她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如果钱能解决的话，那就不是大问题。这基本已经是这个圈子里公认的准则了。 她下意识的就把这件事情理解为——都是许唐那个惹祸精弄出来的麻烦，他恶意戏弄王珂害的她家艺人也被拉下水，而完全忽略关于王珂本人是什么性向的问题。 “算了，就当是被狗咬了。”陈凯莉提起许唐的时候，面色也都是厌恶，之前她对这个艺人并没有什么看法，但现在他害了王珂，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而且她打算试着跟公司谈谈封杀这家伙的可能。 “凯莉。”这时候王珂忽然苍白着一张脸开口了，陈凯莉没有责怪他，但他却因此更加难受，“对不起，我……” “算了，你道什么歉，这也不是你的错。”陈凯莉又叹了一声，“许唐那个德行谁不知道，狗仔队成天就跟牛皮糖似的黏在他身后，结果他一点不知道收敛……这臭小子以后别撞在我手里，否则老娘有他好受的！” 陆缜也插了一句话：“说的是，这一次的责任全在他身上，你别想太多。那工作室收了钱就会保密的，这点信用他们还是有的。” 王珂看了一眼他，然后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知道了。” “行了，这事情就到此为止了。”陈凯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今天晚上真是被吓得不轻，好在最后还是解决了，虽然那工作室真的狮子大开口，但比起这事情捅出去的影响，那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 “你们这阵子也累着了，回去早点休息吧。”陈凯莉并没有特意跟他们叮嘱一番要注意别走露风声什么的，王珂自己就是当事人，而陆缜和杜承宇两个，她亦是全然信赖的。 “凯莉……”王珂在临走的时候，又忍不住回过身叫了陈凯莉一声，陆缜和杜承宇也停下脚步，陈凯莉有点意外，她站起来问他：“还有事？” “花了多少钱？”王珂的脸色看起来很让人担心，陈凯莉怕他出问题，便急忙答道：“没多少，你别想这种事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多少，我把钱还给你。”王珂像是没听到她的回答，而是很固执地回了一句，陈凯莉楞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王珂是打算自己承担这笔费用，而这就意味着……他不想让公司知道这件事情。 “这……”陈凯莉为难了一下，这件事没有闹大，但也不是小事，她还是要跟公司报备一下的。 “多少？”陈凯莉没想到，陆缜也跟着问了，而杜承宇虽然没开口，但看着她的目光也流露了同样的意思。 陈凯莉无奈了，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算了，这笔钱就由我私人负责……至于公司那边，我会保密。” “这钱不该你出。”王珂居然还笑了一下，“我会不安心的。” 陈凯莉更加无奈，但现在她并不想跟王珂扯这个，她又想到了一个可能：“现在先不说钱的事情……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要跟你们知会一声，那许唐的公司，刚刚工作室那边跟我说他们还在扯皮，对方在抱怨他们小气没有解决问题的诚意。所以我有点担心……” 陆缜立刻敏锐地意识到了些什么，他立刻问道：“好像最近许唐也要发片了？” “对！”陈凯莉点点头，眼中出现了忧虑之色，“我们是把那照片买回来了，但这件事情毕竟当事人不止一个，如果许唐那边为了炒作把料给爆出去那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不会这么无耻吧？”陆缜皱起眉，他注意到王珂的脸色又惨然了几分，心下又开始叹气。 “难说，许唐的经纪公司一向挺无耻的……所以才教养出许唐那种无耻的艺人！”陈凯莉愤然道。 “给我许唐的号码，我要跟那小子说几句。”陆缜说道，陈凯莉愣了一下：“你要跟他说什么？”“威胁他几句。”陆缜的语气又像是在开玩笑，但陈凯莉瞅了一眼他的眼神，却知道这一回可能不只是在开玩笑。 虽然她不知道陆缜这家伙能威胁人家什么……但她还是利落地找出了许唐的联系方式报给陆缜。 “你要跟他说什么？”陆缜正拿着电话要到外面去打给许唐，王珂却先叫住了他，他面容惨白：“如果他那边真要那么做的话，那谁也拦不住。” 其实王珂更担心的是，如果陆缜跟许唐对上话了，许唐那个不要脸的说不定就把王珂的秘密告诉陆缜了，那是他最无法接受的。 “那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我倒要看看那小子是不是真的这么卑鄙。”陆缜只停留了一会儿，就匆匆地走了出去，王珂也根本拦不住。 “许唐？”“喂？我是，你谁啊？”电话倒是挺快的就接通了，许唐的语气不太好，估计这会儿也是焦头烂额的。 “我陆缜。”“呃……”听得出来，那家伙立刻就有点慌了，之后陪笑道：“哦，是陆哥啊？” “你丫的也知道心虚了是吧？”陆缜见他连称呼都变了，毫不客气地就开喷了，“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这样坑老王，他得罪过你？” “坑？”许唐楞了一下，然后想想王珂这一次还真是被自己坑的挺惨，毕竟那狗仔很明显是他招来的…… “对不住了，这一次是我的不对……”“别废话了，我现在就问你一件事，”陆缜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你们公司打算怎么处理？” “花钱呗，现在在谈。”许唐连忙答道，陆缜冷笑：“我怎么听说你们那边还在跟人扯皮啊？好像没什么诚意的样子，是不是根本不打算花这笔钱啊？” “呃……我怎么听不懂陆哥你的意思呢？”许唐心下一紧，没想到陆缜这货猜的这么准，他经纪人倒还罢了，还是想帮他保住这个事的，但经纪公司那边态度就微妙了，好像是认准这个事情如果捅出去可以带来巨大的关注度，正好推一下他要出的唱片。 但许唐自己并不愿意，倒不是因为名声，在花边新闻挂了这么多年，他还真把名声这种事看淡了，他是不希望王珂跟着自己倒霉，毕竟他真的很无辜。 许唐自觉自己还是有点良心的，所以他坚决地拒绝了经济公司的意图，哪怕是被雪藏的威胁。 “别跟我装蒜。”陆缜一听许唐那话就听出来不对了，他也是心下一紧，心说许唐的公司还真这么无耻啊，他追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真要拿王珂给你当垫脚石？” “没有的事！”许唐断然说道，他这个人确实堕落又荒唐，但真还不至于用一个人的前途来给自己做嫁衣。而且按照王珂那种性格，如果真爆出来这种事，就等于是毁了他这个人。 “我很难相信你。”陆缜听许唐这么说了，但并没有感到一点轻松，他仍然觉得无比沉重，“我不管你和你的公司怎么想，但是别想利用王珂，他没有对不住你，如果你真的害了他，那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陆缜的后一句话并不是多咬牙切齿的语气，反而是相当平静，甚至许唐还能听出一点疲惫和无力，但就是这样，他反而更感到心惊，他有直觉，如果他真的干了那卑鄙的事情，陆缜是真的不会放过他的。 虽说他也不知道陆缜所谓的“不会放过”到底是指什么。 “虽然我是没什么人品，但我真的还不至于……这么下作。”许唐叹了口气，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闭嘴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而陆缜也不是那种需要他解释保证个不停的性子。 “那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片刻之后陆缜这样说，“记住你说过的话。” 然后他就要挂线，却听到许唐在那边犹豫地问了一句：“那什么……” “什么？”陆缜不耐烦地问道，许唐干笑了两声，然后问出口：“如果我真的那啥了，你会怎么报复我啊？” 陆缜无语了一下，莫非自己的威胁听起来很无力吗？而且，现在是好奇这种事的时候吗？ “你很想知道吗？”陆缜讥讽道，“我告诉你，你别看哥这样，该心狠手辣的时候哥一点不含糊。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他这一次很利落地就挂了线，留下许唐一个人在那边琢磨着他的狠话。 之后他回到陈凯莉的办公室，一进去所有视线都落在他身上，王珂的目光尤其复杂，陆缜笑了笑，然后走过去拍拍他的肩：“我威胁他了，他说他不敢。” 王珂原本是担心许唐把他暗恋的事情抖出来的，但是看陆缜这样子，想来是没说……于是他反而不那么在意许唐是不是要拿他来炒作的事情了，而是感到了一阵宽慰。 太好了，他不知道就好。 “是吗？那就好。”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第122章 我要搬出去 也许是因为王珂出了这档子的事，再加上考虑到双胞胎的学业，陈凯莉给他们放慢了这阵子的宣传节奏，于是接下来这段时间，他们比起之前倒是多了不少空余时间。 但陆缜他们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对他们来说，目前的这支单曲虽然重要，但接下来的新专辑才是真正的重心。 “要不你还是呆着休息吧，”陆缜出门前看着王珂，“这假主要就是给你放的，别辜负了凯莉的好意。”杜承宇在一旁跟着点头。 但王珂却是摇头：“我又不是卧床不起，哪里就需要这样了。一起去吧，不然不了解进度我心里也没有底。” “那好。”陆缜也不多劝，等着王珂加了件外套就一起出门了，现在杜承宇都不让王珂来开车了，都是自己亲自来。 对此陆缜感慨：“老杜你这么久没碰过车我都忘了你也是有驾照的人。” 王珂讥讽了一句：“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似的，没有驾照啊。” “像哥这样没有驾照的，才是物以稀为贵。”陆缜沾沾自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啊，要是以后有了喜欢的女孩子，要带她去哪里约会啊？”王珂半开玩笑道，“总不会总是打车坐地铁，或者就带人去压马路牙子吧？嗯，这倒是挺符合你风格的。” “啧，这种事无所谓了，”陆缜不以为然，“再说了，这到街上溜达还不是吸雾霾，还不如在家里呆着能多活几年呢。” “啧，注孤生的节奏。”王珂一脸鄙夷，“我绝对要给我妹妹把好关，绝对不能找到一个你这样的。” “噗！”正在开车的杜承宇忽然喷了出来，王珂有点不解地看着前头，结果一边的陆缜也莫名其妙地咳了一声：“咳！哎杜承宇你怎么开这么慢啊，我们要抓紧时间啊，加速加速赶紧的。” 这话题切换的那叫一个生硬，杜承宇甚至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某人一眼，陆缜权当做没看到，兴致勃勃地欣赏着车窗外的雾霾。 王珂纳闷地看着他俩，表示自己看不懂。 之后他们才进了公司大楼，就看到一些人急匆匆地跑来跑去，三个人停下来驻足围观了一会儿，王珂拦了一个人下来问：“诶，出啥事儿啦？” “哦！是你们啊！”被拦下来的人是公司宣传部门的中层管理，看到bi三人组倒是没怎么意外的神情，只是语速很快，显然是赶时间：“别提了，我们那位天后昨天跟男人约会被拍到，今天一早被爆出来了！网上现在全在讨论这个事情，现在上头忙着召集我们处理这件事呢！不说了我先走了！回头见！” “哦。”王珂也不耽误人家的时间了，他回过头看着陆缜和杜承宇，也觉得蛮新鲜的，“是ava姐吧？” “肯定是啊。”陆缜笑着说道，rca唱片公司里能被称为天后级的女歌手就ava一个，而且陆缜是被人拉去当过□□的，早就见过她对象了，比起其他人，自然是要清楚得多。 “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意外啊。”王珂捕捉到陆缜那淡定的神色，陆缜微微一笑：“那位大姐那么一把年纪了，谈个恋爱，很奇怪吗？” “啧啧，我看你肯定知道什么内情。”王珂怀疑道，但也没再多纠缠这个问题，毕竟他们这一趟是有正事的，不能只关注八卦。 “这么想知道上网去看看不就好了。”陆缜摇头失笑，之后就径直往电梯间去，“走了走了，别耽误时间了，日本友人还在等我们呢。” 陆缜说的自然是五□□作人成田悟，而在新单曲出了之后，成田悟终于也给自己找了一个中文翻译，这一回，他们沟通起来不需要再借助纸上英文了。 而要沟通的东西基本就是那些常规的，有了翻译，也节省了不少时间，只是沟通的结果却并不是那么愉快，主要是在谈到新专辑风格定位的时候，成田一句“公司的意思是希望能够保持和这支新单曲一致的风格”，而理由就是，现在这首《十四行诗》成绩很不错。 这个理由似乎很充分，《十四行诗》在发行的当天凌晨十二点空降排行榜前十，而且目前排名还在不断往前，已经冲入了前三。 而公司也以此为理由，认为这种电音风格才是最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口味，而事实也似乎成了这种观点最好的佐证，以至于陆缜想说些什么，但张口之后却发现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而是静静地听着成田转述着公司高层对于新专的看法定位，而王珂却是注意到陆缜略有些失落的神色，他知道陆缜的失落从何而来，并且也不禁在心底暗暗地叹了口气。 成田悟说着说着也觉得很不对劲，这个陆缜平时可是话挺多的，今天却一反常态文静的很，不正常，相当不正常啊。 甚至说到最后，成田忍不住用生硬的中文开口问了：“陆君，不舒服，身体？” “啊？”陆缜忽然听到成田悟那极其*的口音和语法，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好在一旁的翻译听明白了，并且用正常的语序跟陆缜重复了一遍：“陆先生，成田老师问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哦！”陆缜恍然大悟，然后冲着成田笑笑，“没有没有，刚刚有点开小差，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走神也能如此承认的如此坦然，日本友人表示自己无语凝噎，不过无语完之后该说的还要继续说，陆缜在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里依旧是保持沉默，只有在被点名问到的时候才会“嗯嗯哦哦”的应付一声，但更多的时候是不置可否地笑笑，搞的成田总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不过谨小慎微的他就算再细心也很难体会到陆缜心底那难以言喻的心情，别说他了，就算是在一起许多年的王珂和杜承宇都难以完全察觉到。甚至，连陆缜自己都很难形容现在自己是什么感觉。 一定要说的话……是有点迷茫吧？陆缜想到这个词的时候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迷茫这种情绪，似乎很多年都没有出现在他身上了，他对于自己该走什么样的路，总是有着清晰的规划，但现在，他发现自己似乎有点看不清前路了。 很奇怪吧？当年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觉得迷茫，为什么到了可以称得上是顺风顺水的现在，会开始觉得迷茫呢？ 这个问题大概需要他想很久，于是陆缜也并不急于一时找出答案，在成田悟说完他要说的话之后，陆缜微笑着起身告辞。 “辛苦了，我们也会回去好好努力的。”陆缜说完这句听起来很客套的话之后就走了，杜承宇向来不说多余的话，他跟成田点了点头就走了，所以只有一向老好人的王珂留下来跟成田多说了几句，因此落后了一步。 “怎么样？”杜承宇罕见地主动找陆缜说话，陆缜笑望着他：“什么怎么样？” “五专。”杜承宇用词简洁依旧，但这两个字却让陆缜沉默了一下，然后他看着他，苦笑着摇头：“我不知道。” 杜承宇惊讶，非常惊讶，尽管他没有把这份惊讶表现在脸上，但心底却是是惊讶非常，在他的印象里，陆缜很少会摇着头说出“我不知道”这几个字，那家伙，很多时候就算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他也会笑着跟你瞎扯，很少这样直接认怂。 这样的他让杜承宇有些不安。 他在十七岁的时候遇到了那两个家伙，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混进他的高中的，在看过他在学校文化节里的表演之后就忽悠着要他跟他们一起组个乐队。他们比他还要小一岁，但比起还是高中生的他，却要懂得很多，尤其是眼前的这家伙，一见面就开始在他面前夸夸其谈，天生不爱说话的他，最不待见的就是这种聒噪的家伙，但结果却是有些好笑，他竟然被这个啰嗦个不停的家伙给说动了。 加入乐队，以海棠为名，甚至放弃大学，在双亲失望的目光中，走上一条前途未卜的路。 在十七岁之前，杜承宇设想过无数个自己的未来，但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的。在很多年后的今天，他偶尔想起来当年那冲动的不顾一切的决定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后怕不已，当年竟然就这样被那家伙说动了……但更多的，还是庆幸。 还好，还好当年遇到了他们。 而陆缜，虽然这个一开始他就看不顺眼的家伙，但他却始终都是最可靠的伙伴和朋友，虽然杜承宇不善表达，但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 而现在看着有些茫然的陆缜，杜承宇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很复杂，他想说些什么，但他本就不擅长说话这种事，张着嘴半天，最后还是陆缜注意到他那副纠结的表情，立即嘲笑起来：“老杜你这什么表情啊？你是想跟我说话还是怎么着？啊看你这纠结的样子，不会是想跟我说一些不可告人的话吧？好吧，你说，我听着就是。” 杜承宇干脆地闭上了嘴，恢复了平时的面瘫模样，虽然被这家伙笑了，但看到他嘲笑人的模样，反而比刚刚要有了点底了。 在一起太久，他差点忘了，这家伙有何等强大的精神和内心。 或许其他人，甚至是他自己，会被击垮，但是陆缜的话，一定会站到最后的。 “你又在欺负承宇了是不是？”王珂赶上来了，一上来就见到陆缜对着黑着脸根本不鸟他的杜承宇说个不停，真是熟悉的画面啊。这让王珂不禁唏嘘起来。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只要作为朋友和同伴就好。 因为其他的东西，王珂早就不会去奢望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 王君一路微笑着和人打招呼，她甜美的容貌加上温和的性格让她在公司里的人缘相当不错，这不，上班时间刚到公司，从楼下到楼上，不管是本部门的还是其他部门的，看到了基本都是会笑着说两句的。 “哟，王君，这裙子不错啊，是不是你在日本买的？”在走廊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隔壁办公室的妹子，也照旧招呼了两声，只是现在离正式的上班时间还有一段时间，那妹子看起来挺闲的，于是就抓着王君聊了起来。 只是她的话题着实让王君有些无奈，她笑了笑：“不是啊，就是在西单买的。” “哦哦，我看着挺别致，还以为是……”虽然王君解释了一下，但那妹子还是义无反顾地把话题带到了东京，她似乎对于那个据说衣服和化妆品遍地白菜价，号称是女性天堂的东京非常向往。于是一直拉着王君问个不停，最后又表达了自己当年大学时没有学日语的遗憾，这让王君忍不住苦笑。 这姑娘比她进公司也早不了多少，不过她是行政部门的，出差机会基本等于零，所以对于王君这种可以时不时到别的地方甚至是别的国家“旅游”一番的职位，相当羡慕。对的，在她眼里，出差就等于旅游，这是让王君觉得最无奈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想安安稳稳的在办公室里坐着，因为出差的辛苦真的让人有些扛不住啊。 但这些话要是说出来反而还会让对方觉得是在炫耀，于是王君也就从头到尾笑眯眯地听着，反正这种话，左耳听了右耳就出了嘛。 “哎！你看下面！”已经有些神游天外的王君猛然被拍了一下，这让她意识过来那同事好像已经转移话题了，于是她打起精神问道：“嗯？怎么了？” “楼下！”同事拉着她走到了走廊边上，这座写字楼外面镶着玻璃幕墙，里头的人可以透过落地玻璃看到外面的情形，但外面却很难看清内部的情形。 王君跟着她往地下看了两眼，发现楼下不知何时停了一辆豪车，有两个女人正从车子里钻出来，接着公司门口的两个保安立刻迎过去了。 “这是？”王君困惑了一下，她身边的同事用一种兴奋而八卦的语气告诉她：“之前你们不是拿下了某品牌的代理嘛，然后之后公司就在传说要找个形象大使来推广品牌嘛，现在看来是真的！” “哦。”王君算是听明白了，她又把目光移到楼下的人，“所以，这就是我们品牌的形象大使吗？” “应该是吧。”同时嘀咕了一句，然后睁大了眼睛，“话说，你认得出那是谁吗？” “应该是个明星或者模特吧？”王君猜测道，不过她跟着看了两眼之后，却发现其中一位带着太阳镜穿着一身黑但看得出身材气质都不错的女人有些眼熟。 “这是……穆兰啊？”王君还想再看清楚些呢，旁边的同事已经脱口而出了，显然她的视力要好一些，王君笑着点点头：“是吧。” “她就是我们新的形象大使？”同事的语气有些酸，“我觉得她也就一般般吧。身材长相什么的，在娱乐圈里都太路人啦！” 王君倒不觉得奇怪，尤其是知道穆兰跟他们公司副总何芝的那一层关系之后，不过她身旁这位女同事似乎不太喜欢穆兰的样子。王君忍不住有些恶作剧地想道，如果她知道穆兰跟何芝的关系还会这么说吗？ 而且，穆兰的身材和长相，绝对要比路人强出很多个档次啊！ “她还是不错的吧，最近电影和广告都不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人加入了看热闹的行列，这同事显然也是听到之前那位的酸溜溜的话，于是为穆兰说了一句，“而且她最近不是跟bi乐队的王珂传绯闻嘛，还帮人拍了个mv，我看了，她在里头挺美的。” 王君很意外地从八卦里听到自家哥哥的名字，而且又是这么不靠谱的料，让她很有扶额的冲动，先不说王珂跟穆兰那纯属误会。而且连时间顺序都倒了啊，明明是穆兰先帮忙拍了mv之后才传的绯闻好吗。 不过看客们显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这也不是王君能够解释清楚的，于是她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哦哦！那首歌叫做《十四行诗》吧？我也在某个音乐库买了一张电子版的，也算是支持一下bi咯。”一位女同事笑道，“我其实算是bi的路人粉，这首歌确实还不错，不过如果mv女主角换个人演就更好了。” “噗！人家穆兰得罪你了还是怎么样？你对她这么有意见。”另外一个女同事嘲笑道，“还是说，干脆换你来演好了啊？”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尤其她上次金马奖还抢了我们家xx的新人奖！”那同事撇着嘴说道，接着又笑道，“哈哈，bi新歌mv女主角吗？我倒是想啊！可惜人家不知道我是谁啊。” “唉，那些星探没看上你真是瞎了眼啊。”“你怎么那么讨厌啊！” 王君在一边微笑着听她们开玩笑，她们对于新单曲的好评还是让她挺高兴的，于是也不去计较之前乱八卦的事情了。 倒是她又往楼下看了一眼，发现何芝竟然亲自出来接穆兰了，这让她们这几个看热闹的都挺意外，不过王君感叹的是何副总对妹妹还是挺好的，而另外两个却是在惊讶那穆兰什么来头，还能让何副总亲自出来迎接。 “啧啧，这传闻穆兰身后很有背景，果然是真的。你看何副总都亲自跑出来带路了！其他人的话，哪有这待遇啊！” “我也觉得，太诡异了。” 王君赶紧转身回办公室，再听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你前阵子去哪儿了？手机也不开。”何芝带着穆兰走在前面，把后头的人都甩了一段距离，穆兰看着姐姐笑了笑：“你难道没有在网上看到吗？” 其实她的行踪并不是秘密，她前阵子一直在江南某城市旅行，一开始还神秘了几天，但是没几天，她就被不少路人发现，并拍照传到了网上，自然行踪也就暴露了。 “咳！”何芝尴尬了一下，其实她确实在网上看到了穆兰那几天的行程，这么问也只是想跟妹妹起个话头而已。而且说实在的她也是有一点不高兴的，穆兰就算去旅游，也不应该把手机都关了，谁都联系不到，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啊？ “再说了，姐姐那时候不也在旅行，应该没空关心我吧？”穆兰笑道，这更让何芝有些赧然吗，她那阵子确实是跟未婚夫林亦之在云南旅行，这其实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被穆兰这么笑着说出来，她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总之，你以后不要随便关机了，”何芝只好草草结束这个话题，“妈妈和我会担心你的。” 穆兰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何芝看在眼里，心底全是叹息，其实现在穆兰的态度比起之前动不动就顶嘴和讥讽，已经要好很多了，只是这样用微笑掩饰的疏离，却更让何芝感觉到冷漠，她甚至有些怀念之前穆兰和她大呼小叫的时候了。毕竟只有对家人才会这样毫无顾忌地发脾气不是吗？ 这其中的原因，何芝是知道的，母亲不久前把穆兰的秘密告诉了她，何芝听完之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和母亲一样，感到极度的自责，而对于穆兰之前的种种不满，也全都转化为后悔和歉意。 穆兰会变成现在这样，可以说就是因为母亲和她这个做姐姐的的疏忽，而想到这个，何芝便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去责怪穆兰的立场了。 她是个不合格的姐姐啊。何芝想起以前穆兰指责过她的话，说她那时候只忙着自己的学业和恋爱，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妹妹需要关心，那个时候何芝是不愿意承认的，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个挺称职的姐姐，也一直很关心妹妹。但现在看来……她简直是世界上最不负责任的姐姐。 何芝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减轻一点对穆兰的负罪感。 因此，有了这一次的形象大使的邀请，这当然是公司高层经过讨论一致通过的决定，但人选却是何芝推荐的。她必须承认其中有些私心，而穆兰显然也察觉到这一点，她没有拒绝这个邀请，但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感激之情或者热忱，她只是把这当做是一个平常的工作来对待。 而对于姐姐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她则是以一种冷淡而礼貌的态度来对待。 补偿、讨好、自责，不管是什么，到了现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已经，不需要了。 王君开门之后，看到陆缜叼着烟歪在沙发上，坐没坐相的样子，不过她倒是早就习惯他这个德行了，倒是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让她有点意外。 “原来你喜欢看京剧啊，我都不知道。”她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笑着调低了电视的音量，陆缜虽然走神，不过还不至于连她回来的动静都没听到。 他把嘴里叼的烟取下来，丢进烟灰缸里，然后顺手递了一杯水给她：“下班了？辛苦了啊，来，喝杯水。” 王君接过水，却不急着喝，而是嫣然笑道：“在想什么啊？” 陆缜懒洋洋地看她一眼：“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多严肃啊？”“非常非常严肃。” 陆缜虽然嘴上说着严肃，但整个人看起来却一点都不严肃，但王君也并没有因为这个就认为陆缜真的就是在开玩笑。 “那我是不是打断你的思考了？”她半开玩笑地问道，陆缜笑了：“没有，这个问题，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想出来的。” “呼。”王君低头喝水，一口气喝干了一杯水，然后长长出了一口气，“正好，我也有件严肃的事情要告诉你。” “哦？有多严肃？”陆缜笑着问道，王君眨眨眼：“和你那个不相上下吧。” 陆缜摇头失笑，之后伸手揉揉她的头：“行了，快说吧！” “就是，那个，”王君在说话之前还清了清嗓子，陆缜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让她忍不住破功笑出来，“我找到房子啦！” 她是带着一种雀跃的心情说出来的，不过陆缜听到的时候却万万不能说是雀跃的，甚至有点小失落：“你是说，出租屋？” 他这才想起来，先前王君确实是跟自己透露过她打算找个离公司近一点的房子住，同时也是觉得不能再这样依赖着哥哥了，那时候他还没多大感觉，但现在，这姑娘说自己真的找到房子要搬出去了，他的心情就复杂起来了。 不过想到有个人的心情估计会比他复杂很多，陆缜感觉又稍好一些，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呃，在哪儿啊？” “离公司挺近的，一般情况下，步行十五到二十分钟可以到。”王君微笑着告诉他，陆缜叹了口气：“那确实还挺近的。” “是啊，可以省很多时间。”“一个月多少钱？”“原来是开价2000的，后来被我压到1800了。” “应该可以再压一压，压到1500就差不多了。”陆缜笑道，王君也笑：“哎，要是那时候把你带上就好了，你讲价应该比我在行。”“这种事，陈凯莉才是最在行的。” 像是平日里的说笑一般，陆缜说完这一句之后，两个人都在笑，只是笑着笑着却说不出话了，陆缜在心底鄙视自己，只是搬出去住而已，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这种微妙的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过这话他不好说出来，只得重新打破沉默：“什么时候搬出去啊？”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王君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惆怅，她低声答道：“还要一阵子吧，房东说那个公寓是新装修的，还有些东西没添置完，而且我这边……也需要一点时间。” 陆缜听了之后点点头：“确实，你东西这么多，肯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还有啊，”他说着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这一回，我可不能再帮你瞒着了，你自己去说吧。” “必须自己说啊。”王君感慨道，陆缜指的自然是她哥哥王珂了，其实王君自己也为这件事纠结着呢，她也挺担心哥哥到时候会难过。 “哎，到时候他哭了的话，我是不是要当做没看见啊。”陆缜摇着头，“毕竟也是快三十的人，还是要给人留点自尊的。” “讨厌，我哥才不会呢。”其实这话说出来王君自己心里都不是很有底气，而且被陆缜这么一说，关于去告诉哥哥自己要搬出去这件事的压力就更大了。 “呵呵，难说啊。”陆缜又开启了嘲讽模式，王君先是佯怒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又没绷住笑了出来。 “要不要哥帮你想想措辞啊？”陆缜笑着说道，“要尽量避免让王珂同志哭出来的可能性。” 王君看着他，而后莞尔：“你好像很欢迎我搬出去似的。” 陆缜楞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在她的下颌处轻轻摩挲着，笑道：“难道哥很伤心这种话，可以随随便便说出来吗？” 他的语气又是一如既往的戏谑和揶揄，但王君却没有笑了，她捧起他流连在自己下颌处的那只手，紧紧地在自己的脸上贴了一会儿，然后又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手背，他的指间尽是香烟苦涩的味道，但他的手却那样的温暖。 “欢迎你随时来做客。”她轻声说道。 第123章 不会骗你的 王君还是鼓足了勇气跟王珂说了自己打算搬出去的事情，王珂听了之后足足楞了三分钟才反应过来，他的脸上出现了惆怅的神色，这让王君有些难受，她刚想说些什么，王珂却先开口了：“也好，这里这么多男人，你一个女孩子住着也确实不太方便。再说了，你也不能总跟哥哥在一起……挺好的，什么时候搬？” 王珂强颜欢笑的样子让王君有些难过，但他的话却并不让她太意外，其实之前她就感觉出来了，哥哥现在对于她的态度也在转变，原本是一心要护在他身边，但现在，也愿意让她试着更加独立了。 “一周之后吧。”王君低声告诉他，王珂见状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挺好的，你还可以多待一星期。” “她要搬的地方也不是很远吧，你想去看她的时候开车过去就是了。”陆缜见气氛有些凝重便笑着来打岔，“王姑娘，记得给你哥准备一间客房。” 王珂满意地看着陆缜：“不错，你总算说了一次人话。” “哦，我还没说完呢。”陆缜微微一笑，“我也要一间呢。” “滚滚滚！你要什么要？！没你的份！”王珂立刻跳了起来，王君也附和着她哥的话笑道：“确实没有，那里就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我住了，客房就只有一个啦。所以你们俩如果一起过来的话，那可能要其中一个去睡沙发了。或者……” “或者什么？”“或者，你们俩一起睡呗。”王君说着自己先笑弯了腰，而另外两位当事人则是相当无语地瞪了笑嘻嘻的女孩子一眼，但这个之前有些许沉重的话题算是这样带过了。 其实王珂真的很想阻止王君的这个决定，但他知道自己说不出口，这着实有些任性了，他是一个26岁的男人，理应成熟地处事，而不是像个小孩子一样毫无顾忌地去要求这儿要求那儿。他知道她总是要长大的，或者说，她已经在某个他看不到的时候悄悄地长大了，他再也不能把她当小孩来对待，那样自作主张地为她决定些什么。 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只是心里还是免不了难过，他有种预感，或许以后他们兄妹很难再有这种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日子了。 王珂很想在这最后一个同住的星期里好好地陪陪自己的妹妹，只是很遗憾，他们各自都有工作，甚至他的工作时间充满了不规律性，有时候就算是王君下班了也未必能见得到他的人影。 王珂有时候很有抛下工作的冲动，尤其在他得了抑郁症以后，在大多数时间里，他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伴随他最多的只有焦虑和不安，但无论是出于职业素养还是他自身的品格，他都无法这样任性地丢下一切，所以他依旧咬着牙硬撑着，只是这段时间里他精神不济，状态不佳，是所有人都察觉得到的。 在王珂的要求下，陆缜没有把他罹患抑郁症的事情告诉第三个人，只是笼统地跟其他人说了王珂最近不舒服的事情，自己内部的人倒还好，都能表示理解，但最近演出中的频频失误不只是让一些专业的乐评人抨击不已，他们自己的乐迷也开始讨论这件事情。 王珂的状态下滑了吗？这是粉丝圈内部最近讨论的最多的话题，王珂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他忙得没有时间且也没有精力上网，但团队里的其他人却是知道的，但他们看到王珂那个样子，没有人敢说出来。 “话说，王前辈是不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双胞胎悄悄地对陆缜说，“总觉得，他最近好像很不好的样子。” 这个很不好其实说的很抽象，但双胞胎挠挠头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王珂现在的状态，某个方面来看，这个“很不好”倒成了对王珂此时最好的诠释。 陆缜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事，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王珂糟糕的状态他自然也看在眼里，而他发现王珂自己似乎也有所察并感到自责，只是他现在真的无力去改变这个局面，甚至阻止自己的状态进一步下滑已经是他现在能做到的极限了。 于是陆缜去找陈凯莉说了：“让王珂休息一阵子吧，他这样子，没办法再工作了。他的位置，我来补。” “哦？”其实陈凯莉是最焦虑的那几个之一，但她又不忍心去苛责王珂什么，于是一直隐忍不发，没想到陆缜跑来给她提供了一个解决方案。 陆缜的吉他也是很有水平的，只是在几年前乐队重组之后，他就很少在台上弹奏了，毕竟他的负担也很重，其他人也希望能帮他减轻一些担子。 “那你会不会太累了？”陈凯莉试探地问道，其实她是很欢迎这个方案的，毕竟找不出比这更好的结局方案了。 “还行吧，”陆缜笑，“只是最近都没怎么碰过琴，手有点生了，要好好练练才是。” “行！”陈凯莉见他这么说也就安心了，她狠狠地松了口气，“那就拜托你了，王珂的话，我给他放个长假。你去跟他说吧。” “必须的。”陆缜说完就要走，但陈凯莉又叫住了他，陆缜回过头等着她开口，陈凯莉却反倒踌躇起来：“那个……” “有话就直说呗。”陆缜笑道，“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风格。” “你说的婉转点，别让王珂觉得我们是嫌弃他来着……”陈凯莉到底是个女人，也有纤细敏感的一面，偶尔也会有体贴地替人着想的时候。 陆缜好笑地看着她：“什么？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去你的！”陈凯莉怒道，“我才不是这种人！” “少来了你这个资本家。”陆缜吐槽了一句，接着又正色起来，“放心吧，我有分寸。” 陈凯莉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事实上，陆缜跟王珂的沟通并没有陈凯莉想象的那么困难，毕竟他们多年好友，彼此的坦诚和默契不是外人能想象的。 陆缜找了个合适的时间直接就跟王珂说了，王珂楞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太好了，其实……我早就想撂挑子走人来着。” “注意你的用辞，王珂同志。”陆缜一脸严肃地纠正道，“什么叫撂挑子走人？这只是组织上体恤民情给你放了个假，休息好之后赶紧给我滚回来。” 王珂笑了，他知道这也是陆缜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他，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正好，我也可以用这时间来做一些很早之前就该处理掉的事情了。” “哦？什么事？”陆缜连忙问道，王珂看了他一眼，然后告诉他：“哦，就是c城的事情啊，那边的亲戚，你知道的，催了我很多回，关于我父母留下的一些遗产。” “哦。”陆缜点点头，他对王珂那些亲戚的事情多少知道一点，那些亲戚，可都不是什么好心人，当年王家兄妹孤苦无依的时候，他们没少占他们的便宜，只是现在居然这么好心，居然主动提出要跟王珂处理他父母留下的遗产了？ 陆缜向王珂表达了自己的疑问，王珂苦笑了一下：“当然不是无偿的……不过就算他们不提出来，我也打算把当初父母留下的房子买回来。” “你那些极品亲戚，肯定会狮子大开口的吧？”陆缜皱起眉，“而且那些本来就是你们兄妹的东西，现在却要花钱买回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的所有权确实是归属他们的，我没有任何证明。”王珂摇着头有些伤感地说道，“当年没有能力保住父母留给我和小君的东西，我已经很没用了。至少在我有能力的时候，不管是通过什么方式，我都想把那房子拿回来。” 陆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这种花钱的方式，虽然有些冤大头，但他也知道王珂现在并不差这笔钱，况且他心意已决，他便不再开口阻拦。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陆缜又问了一句，“带上小君一起回去？” “不用了，她有工作的嘛。”王珂笑道，“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了。” “不好吧，你一个人去跟他们谈？”陆缜摇头，“我怕你被他们吃了。” “喂！我有这么没用吗？”王珂不服道，陆缜淡淡一笑：“你扪心自问吧。” “咳咳，不说这个了。”王珂很敷衍地结束了这个话题，但陆缜却叹了口气：“你不想带你妹妹去，是怕你那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让她鄙视吧？唉，别说她了，就算是我也看不过去啊。” “你妹啊！”王珂骂道，“不要胡乱揣测别人的想法好吗？” “我是认真的。”陆缜正色道，“这样吧，你说你什么时候回去，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抽出时间陪你回去一趟，不跟着你走这一趟，我真怕你被人卖了。” “呃……你什么意思啊？”王珂语塞了一下，然后故作平淡地说道，“你把我当七岁小孩吗？这点事情，我还是有能力处理的。” “呵呵，”陆缜笑了两声，却不理会他的质问，而是锲而不舍地追问，“到底什么时候回去？” “等小君搬出去之后吧。”王珂有些无奈地回答了陆缜的问题，然后又立即补上了一句，“但这一次我想要自己处理这件事，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陆缜怔了一下，接着叹了口气：“再说吧。” 王珂无语，“再说吧”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像个中二少年，而陆缜却是个大家长的模样啊？！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陆缜冷不丁又开口了，王珂不耐烦地说道：“有屁快放！” “你最近有没有按时吃药啊？”这句话又是莫名让王珂窝火加郁闷，虽然这确实是一声符合他现在状态的问候，但从陆缜的嘴里说出来总是感觉怪怪的。 “有吃啊。”王珂还是应了一句，但陆缜却找到了漏洞：“我问的是有没有按时。” “有啊有啊，你怎么那么烦啊！”王珂翻了个白眼，陆缜却是又叹了口气：“我是担心你啊。” 王珂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知道陆缜的这句话绝对是认真的，他是真的很担心现在的自己，所以才不惜给自己加重负担来为他争取假期，不惜在繁忙的宣传期里想抽出时间来陪他回c城。 自己，已经到了这么糟糕的地步了吗？王珂愈发的自责。 “我会好起来的。”最后王珂微笑着对陆缜说，他不止是说给陆缜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陆缜瞧了瞧他，然后也笑着点点头：“相信你。” 王珂忽然有了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陆缜的这句话对他来说很有意义。 这个话题暂时到此为止，之后王珂有了空，却是操心起了王君搬家的事宜，他亲自让王君带着去她租下的小公寓考察了一回，确认那边的装修、设施、环境以及最重要的保安程度都还过得去之后，才算是放下了心。 “这小区绿化有点少啊。”虽然勉强算是放心了，但王珂还是挑起了鸡蛋里的骨头，他和王君在楼下小区逛了一圈，表示这边的树种的不够多。 “还好吧。”王君挽着哥哥的手笑道，“反正我平时也没什么时间看。对了，” “什么？” “哥哥，你这样陪着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散步这样好吗？”王君揶揄了他一下，然后又看了看周围，“还好现在大家都回家做饭去了，不然的话，要是被认出来，可不太好啊。不知道到时候又要被传成什么了。” “呃，说的也是！”王珂大汗，被王君这么一提醒，他像是做贼一般扫了一圈周边，发现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便庆幸起来，之后拉着王君赶紧就开着车回去了。 王珂现在变得很闲，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他除了操心一些琐碎的事情之外，似乎无事可做，王君见他这样，便建议他去旅行一段时间，王珂笑着告诉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要等到她搬出去之后再出去。 陆缜那时候在一边听着，见王珂没有跟他妹妹说自己打算回c城的事情便微微拧起眉，但是听着他们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他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王珂对他说的那些话，他总觉得他似乎还有保留，他似乎只告诉了他一部分的真话，而剩下那部分却瞒着不说，但他隐瞒起来的那部分，也许才是最重要的。 而他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陪着王珂回一趟c城。 王珂并不知道陆缜心中所想，他听了妹妹的话，确实打算之后来一段旅行，因为王君说了，如果哥哥打算去旅行的话，那她就向公司请几天假陪着他出去走走。这让王珂很高兴，他开始在网上找合适的旅行景点和攻略，打算在处理完那件事之后就跟王君一起去旅行。 是的，是在处理完那件事之后。 王珂想到这里的时候，原本兴致勃勃看攻略的心情又冷却了下来，他不再看电脑屏幕，而是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心里想着，终于要结束了。 这一回，一定要了结这件事。不管是通过什么手段。庄城，这个名字，再也不能让他威胁到我。 王珂闭着眼假寐了一会儿，鼠标边上的手机却震动个不停，王珂心里一震，心说不会自己在想着怎么对付那个人，那个人就打给自己了吧？ 他不安地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却发现并不是陌生号码，但打过来的人也并不让王珂感到高兴。 是许唐。 王珂对于这个差点把自己给坑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好感，而他有些后悔，自己之前居然忘记把这家伙给拉黑了。 “靠！这混蛋，打过来干嘛？”王珂紧紧皱着眉，不假思索地就挂了，顺便把这号码给加入黑名单了。 之后他就忘记这个人，晚上的时候bi有一场小型的live，王珂现在对外宣称的理由是身体不舒服需要休养，所以这一类的活动他都没有再公开出席，但因为他实在太闲，于是还是带着王君一起去了现场，只是人是很低调地躲在vip位置里的。 后来快结束的时候，王君想到之后正式散场的时候人会变多，王珂便依着她的意思打算先离场，但临走之前王君表示自己要去一下卫生间，王珂便乖乖地在外头等着，只是这一等居然就遇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就猜到你在vip。”许唐出现的很突兀，突兀的让王珂还来不及表现出自己的惊讶和厌恶之情，就见到这家伙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套近乎。 “唉，你们这票买的够贵的，我特地乔装低调地来看，而且还买了前几排的位置，还以为你能遇上你，结果你躲在了贵宾位。”许唐不停地发着牢骚，甚至还问起上午自己被拉黑的事情，“话说，你干嘛就把我拉黑啊？还在记仇？好吧，我知道是我不对，其实我是打过来要跟你正式道个歉来着，结果你居然就这么把我拉黑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说的王珂头都开始痛了，他甩甩头，直接打断他：“你来干嘛？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出现在我们面前，被揍的机率很大。” “嘿嘿，所以我这不是乔装打扮了嘛。”许唐讪笑了一下，接着又打量了一下王珂，“听说你最近很不好，看来是真的。看你那小脸白的……” 他这轻浮的语气让王珂相当厌烦：“你他妈脸皮怎么这么厚，你之前害得害惨我，现在还有脸来见我？” “咳！我这不是打算正式地给你来个道歉吗？”许唐说着就摘下了头上的帽子，然后给王珂鞠了个躬，“对不起，王珂同志，上次是我唐突了，请你原谅！” 王珂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骂道：“趁我还没动手再揍你一拳，你丫的赶紧滚！” “要滚的要滚的。”许唐嬉皮笑脸地说道，只是他不仅没有滚，还凑了过来，“其实这一次除了道歉之外，我还有很严肃的事情要跟你说。说完我就走人。” 王珂估摸了一下时间，觉得王君快出来了，他不愿在妹妹面前失态，便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道：“你要说什么？” “我想说，我上次那开玩笑的语气好像惹恼你了，这是我的不对。因为我那时候确实是抱着玩笑的心态。”许唐收敛了一些痞气，这让他的笑容看上去和平时稍有不同，只是他的话却更让王珂火冒三丈：“你他妈没玩没了了？！” “要这么说也可以吧。”许唐笑道，“我现在很认真很严肃地跟你说，我想追你来着，我想试着跟你发展一段稳定而正常的关系。” 稳定而正常的关系……王珂乍然听到这两个词只觉得很讽刺，在这个社会上，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觉得两个男人会发展出这样的关系吧。 他怒极反笑：“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话。”而他正也准备再给这家伙的脸上来一拳，许唐显然意识到了，他抱着头叫道：“就算要打，也别打脸啊！我可是靠脸吃饭的！” 这让王珂更加愤怒，他推了许唐一把，后者被他推了个趔趄，王珂正要再补上一拳，却忽然听到自己妹妹惊讶的声音：“哥，你在干嘛？！” 王珂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他甚至没有力气去看一眼王君此时的表情，倒还是许唐的反应快一些，他轻松地笑道：“这位小姐是王珂的妹妹？长得真可爱。我是你哥的朋友，跟你哥在开玩笑呢。” 王君还是半信半疑，刚刚她见到王珂可是很用力地推了那人一把，那可不像是开玩笑。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王珂。 王珂感觉到她的视线，然后抬起头，朝她笑了一下：“对，他是我的朋友，我们在开玩笑。” 尽管心里还有疑问，但是自家哥哥也这么说了，王君也不好多问，便点了点头，走了过来跟这个自称是王珂朋友的人打了个招呼。 “唔，你们这是要走了吗？那我不耽误你们时间了。”许唐跟王君寒暄完就很识趣地告辞了，只是走之前不忘对王珂眨眨眼，“保持联系啊老王。” 之后他便离开了，王珂的心情很不好，但还不能在王君面前表现出来，倒是王君看着许唐离开的背影，却是先皱起了眉：“这个人，真的是哥哥的朋友吗？” “呃，”王珂慌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总觉得，这个人，有点轻浮……”王君斟酌了一下用词，但最后却想不到更好的形容了。 王珂偷偷松了口气，然后笑道：“其实也就是个熟人吧，他也是个歌手，大家都在演艺圈混，自然就认识了。” “哦哦。”王君点点头，便不再谈论这个人。 那天之后，许唐那家伙就像疯魔了一样不停地纠缠着王珂，因为王珂这几天蜗居在公寓的缘故，还不至于堵到家门口，但是电话短信轮番轰炸，被拉黑之后就换个号继续。王珂也很是无奈，他这边把人拉黑了，但是人家那边还是存着他的号码啊，他不嫌麻烦的换手机换卡来骚扰他，全是各种无聊的信息，比如问他在干嘛，吃饭没，吃了啥，如果没吃的话能不能和他一起吃blablabla。 王珂不胜其烦，只能暂时地关了手机，并且认真地考虑起了换号码的事情，不过王珂想到庄城，却还是咬着牙决定暂时先不换了，但等到处理完那边的事情，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号码。 至于许唐跟他说的那些话，以及他现在做的疑似“追求”的事情，王珂除了厌烦之外很难有别的情绪，不过许唐的那些浑话看多了，他有时候也会有种自己被气的没脾气了的感觉。 说到底，许唐的骚扰他还可以从容对待，在他看来八成是那家伙闲的没事寻自己开心，这跟庄城的纠缠是不一样的。光是庄城这两个字就足以让他惶恐不安一整天，而许唐的那些小把戏，反而变成了不痛不痒的级别。 王珂自嘲地想着多亏了庄城好像连自己的承受能力都变高了。 他算了一下日期，王君定的后天周六搬出去，那天他肯定要一起帮忙，等到王君搬家的事情妥当之后，星期天他就回c城去。 陆缜这两天又开始追问他回c城的日期，王珂总是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他，弄得陆缜也很无奈。 “话说，你瞒着别人也就算了，”陆缜有天叼着烟声音含糊地对王珂说，“你妹妹那边，你觉得这样瞒着合适吗？而且她也不是笨蛋，你觉得能瞒多久啊？我瞅着她已经开始怀疑了。” “我……”王珂语塞了半天，之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等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她的。” “合适的时候？”陆缜掸了掸烟灰，嘲笑道，“又是这个？太敷衍了吧？能不能换个新词儿？” 王珂背过身去：“总之，现在是不能说的。” “你不怕她伤心啊？”陆缜淡淡地说道，王珂听到心里一紧，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你啊，别老是真把她当成是小女孩了。”陆缜叹了口气，“她可是比大多数同龄人都要懂事的。” 王珂静默片刻，然后低声道：“我知道。” 陆缜也不再说什么。 王君搬出去那天有点倒霉，天空阴沉了许久下起了毛毛雨，虽然不大吧，但还是挺影响心情的，但好在她的东西也不多，主要是衣服，打包了几个箱子，到时候直接扔进车子的后备箱里载过去，还算省事。 “你们不用去了吧。”王君看着陆缜和杜承宇，笑着说道，“三个大明星帮着我搬东西，要是被人看到了，不知道该议论成啥样了。而且你们还有事要忙吧，我有我哥就行了。” 王珂也笑道：“是啊，你们忙去吧。我们俩就能搞定了。” 准备帮忙却遭到无情拒绝的陆缜跟杜承宇对视一眼，然后他看了看王君脚边的那几个箱子：“那就一人拎个箱子到楼下吧，不然你俩上上下下的也挺麻烦。” “那好，麻烦你们啦。”王君嫣然笑道，陆缜也笑：“等你新地方收拾好之后，我们都要过去做客的。” “欢迎欢迎！”王君喜笑颜开，然后拉着她哥哥的手，“走吧哥！我怕待会儿雨越下越大了。” “那就走。” 之后四个人分别拎了个大箱子往下走，一路上引来了不少清晨散步锻炼的人的围观，也有人主动打招呼，陆缜他们也笑着回应了。 “行了，都回去吧。”王珂坐进驾驶座，准备开车了，王君也钻到副驾驶座上，之后陆缜和杜承宇朝他们挥挥手，然后就回去了。 “哎，怎么就下雨了？”王君看着落在车窗玻璃上的雨点很有些惆怅，“昨天特地看了天气预报的，今天说是多云的。” “还好吧，只是小雨。”王珂安慰道，“再说了，那些天气预报，也不是百分之百准确的。” “唉，总觉得今天好像不是特别搬家的样子……”王君微微蹙眉，“可能我明天搬比较好。” “说什么傻话呢，”王珂笑了，“东西都打包好了，再说了，这今天搬明天搬没什么区别吧？” “我觉得，今天不是黄道吉日。”王君皱着鼻子说，王珂笑的更厉害了，这小姑娘，还迷信起来了。 “黄道吉日也不一定都出太阳啊。”王珂操作着方向盘转了个弯，又顺便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在驾校培训的怎么样了？可以去考驾照了吧？这个别拖太久了，速战速决的好。” “唔，我打算下下个星期去吧。”王君托着腮看着窗户外头灰蒙蒙的行道树，“不过，我现在搬到一个离公司近的小区，车倒是用不着了。” 王珂楞了一下，然后无奈地笑起来：“行吧，那就之后再说吧。”王君已经再三表示她现在还不想接受他或者陆缜的馈赠，那硬要勉强她收下，反而不美了。 “是嘛，”见哥哥终于暂时放下了这个打算，王君立刻笑的眉眼弯弯，“那个谁也没有车嘛，他不是也挺快活的嘛。” 王珂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个谁说的是陆缜，他有点奇怪王君最近好像不叫那家伙哥哥了，但这倒是他喜闻乐见的。 “别提了，那家伙没车还这么快活主要是因为你老哥在给他做司机啊。”王珂没好气地说道，王君在旁边嘿嘿傻笑了两声，没再接话。 之后他们到了王君租住的那个小区，兄妹俩吭哧吭哧地把所有箱子都搬上去了，然后王珂又帮着她把屋子清扫整理了一遍，再把东西大概地归个位，最后陪着王君去附近的超市买了打量的日常用品。 这么一折腾，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王君在刚铺好的床上躺了一会儿，王珂在b市的四月天也热出了一头汗，他去洗了把脸之后叹道：“还是应该叫上那两个家伙的。” “哈哈！”王君睁开眼睛笑道，“哥哥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 “去吧。”王珂笑着应道，其实他没什么胃口，不过不想让王君担心。 王君一边起身一边说道：“还是我去打包吧，哥你刚才累着了，况且出去也不方便，在家里休息着吧，我去买点饭菜回来。” 王珂原本想说他去好了，不过王君说的也确实有道理，他出去不方便，于是便挠挠头：“那就辛苦你了。” “哥哥才辛苦啊！”王君拿了张纸巾替他擦脸上的水，然后又问道，“哥哥要吃什么？” “随便吃点。”王珂不在意地笑道，为他擦脸的王君却注意到他的脸颊比之前消瘦许多，耳边的鬓发竟然隐隐夹杂了一些白发。 这些都是不怎么引人注意的细节，就算是王珂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白发，王君在这一刻猛然发觉之后，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了起来——不知不觉，她的哥哥已经憔悴了这么多。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王珂之前是跟她说了自己得了一种胃病，但他强调不甚严重，而陆缜也说陪他去过医院做身体检查了。 但王君还是觉得很不安，也许前两个星期还没有这么强烈，但在看到他瘦削的脸和突兀冒出的银丝之后，这种不安一下子包围了她。 “哥……”王君怔怔地看着他，“你……” 王珂听她的语气突然变了，便疑惑起来：“嗯？” “你真的只是得了胃病吗？”王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没用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有种想哭的感觉，她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好像强了点，只是那股不安慌乱的感觉她无法克制。 “怎么……这么问？”王珂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想起陆缜说的他妹妹已经不是他以为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他担心她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不然呢，”王珂笑起来，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的轻松些，“你以为哥哥得了绝症？不会吧？” “呃……”王君有些脸热，其实她刚刚还真有过这种猜测，不过听她哥的语气好像是她想太多了。但王珂的调侃还是无法完全消除她的疑虑，她低着头没有回话。 王珂叹了口气，然后伸过手把她揽进怀里：“我是有些不舒服，但……很快就会好的。你别担心。” 王君的眼泪这一次没再止住，她把头埋在他的肩上，哽咽道：“哥，你别骗我。” 王珂心下一痛，但还是笑着答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过了一会儿，王君收拾了眼泪，然后出门买饭去了，王珂一个人呆在有些凌乱的屋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无法阻止眼角的泪水慢慢滑落。 他原本就是个不喜欢也不擅长说谎的人，但最近，却好像编了很多谎话啊。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再怎么难，也比说出真话要容易点。 真的可以了结那件事吗？王珂想到明天就要回c城了，但他却感到比任何时候都要茫然。 而王君的眼泪更加让他动摇，他想到陆缜问他难道不怕让她伤心吗？那时候他在心底回答说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但是刚刚……还是让她难过了吧？ 但到了现在，已经决定的时候也不能再更改了，王珂不愿再遭受这样的折磨，他跟庄城的事一定要有个了结。这种生活在威胁和惶恐里的日子，甚至已经极大影响到他的日常和工作，他真的无法再忍受了。 对不起，哥哥以后一定不会再骗你了。 王君带着饭菜回来之后，兄妹两个收拾了一下餐桌，然后就草草吃完了这一顿有些迟的午饭，吃完之后，王君又给他拿了瓶矿泉水。 王珂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然后装作不经意地提起：“我明天要回趟老家。” “哦？”王君已经看不出刚刚哭过的痕迹了，显然很快就把自己的心情调整好了，王珂看着这样的她，不知怎地有些欣慰，看来她真像陆缜说的那样，已经足够成熟了。 “回去干嘛啊？”王珂突然说出要回c城让王君有些意外，但也不觉得太奇怪，毕竟c城是故乡嘛。 “有点事情。”王珂尽量说的轻描淡写，“就是去找c城的堂叔堂婶把爸妈留下的房子拿回来。” “诶？拿的回来吗？”王君睁大了眼睛，他们的堂叔堂婶可不是多大方的人，她不觉得他们会在十多年后突然良心发现把房子还给他们。 “嗯，总是要给点钱的。”王珂笑了一下，王君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哥哥是打算用钱把那个房子换回来。 王君有些气闷，那本来就是他们的东西，现在却要用买回来的，哪怕现在他们已经不缺这笔钱了，但这口气却堵得实在让人难受。 这样的亲戚，连陌生人都不如。 “那我也……”王君抬起头刚要说就被王珂拦下了：“这是男人的事情，你去干嘛？再说了，你不是还要上班嘛。” “我可以请假。”王君说道，“反正之后也是要请假的，提早一点也没什么。” 王珂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请假是指之后他们说好的旅行，想到这个他心情变好了些许：“不用不用，我回去两天就回来。” “那，要不要请个律师咨询一下。”王君见哥哥铁了心不带她去，也只好无奈放弃，但还是提了个不错的建议。 王珂笑着点点头：“我也打算这么做。” “那好吧。”王君叹了一声，“哥，你可别太心软又被他们欺负去了。” 王珂顿时哭笑不得起来，他这妹妹怎么跟陆缜一样，特别担心他被卖的样子，他看起来真的这么不谙世事吗？ “放心吧。”他最后说道。 第124章 哥哥的秘密 帮王君整理好屋子之后，王珂独自一人驱车回去，不是回公寓，而是去公司，晚上还有一场签售活动，虽然他现在不参加舞台演出，但这种不需要表演的活动还是可以参加的。 而且他这阵子称病休养，媒体和歌迷都开始乱猜他得了什么病，他也看过一些报道，一个比一个离谱，看的他相当无语，出席这次活动也算是变相澄清一下那些荒唐的传言吧。 他到的时候有点晚了，其他人都已经造好型在等他了，陈凯莉也知道他今天去帮王君搬家了，见他来晚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指挥着人手快点为他弄造型。 “怎么样啊？”在王珂换好衣服上了保姆车之后，陆缜凑过来问了一句，王珂知道他问的是王君的新家怎么样，便笑道：“有点小，不过还是挺不错，至少比起我们当年住的要好多了。” 他说的当年自然是指他们三人在c城那一段贫困潦倒的生活，那时候他们住的房子确实够烂的，冬冷夏热不说，而且墙壁三天两头渗水，坑爹极了。 “哦，有时间要过去看看。”陆缜笑道，随后又问起了老问题，“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回哪儿啊？”一边的大k听到了就顺口问了一句，陆缜看了一眼王珂，然后回答他：“c城。” “诶？王前辈要回c城吗？”大k好奇道，“是回去休养吗？嗯，那边的空气确实比b市要好一点。” 王珂先是瞪了一眼陆缜，心说有必要这样到处宣扬吗，之后又笑着对大k说：“没有，就是有点事情要办。” “哦，那什么时候回来啊？” “应该不会很久吧。”王珂刚要说话，却不防被陆缜抢在了前头，小k也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听到这边的时候有点惊讶地问道：“老大也跟王前辈一起去吗？” “嗯。”陆缜点点头，完全无视了来自邻座的怒目而视。 王珂有些郁闷，他还要说些什么，陆缜却嘟嚷着“好累我要睡一会儿你们都别吵啊”之后就自顾自闭上眼睛了，王珂看着旁边坐的其他人，还是憋着一肚子气忍了下来。 这家伙真是无赖啊！王珂忿忿地想道。 签售会来的人还是很多的，好多歌迷为了显示热情都买了好几张碟，搞的bi诸位都有点不好意思，这不，陆缜一边签就一边告诫一个小姑娘：“唉，其实买一张就好了，其他的钱不如省下来多买点书看看。” 其他也在签名的同伴忍俊不禁，一边的经纪人陈凯莉则是不住地扶额，她相当郁闷，不只是陆缜劝人好好学习，主要是，虽然很想吐槽，但为什么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啊！ 这期间有很多歌迷特意询问了王珂的身体状况，王珂一律微笑着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状态不好需要恢复，而这也间接承认了自己状态下滑的事实。 他可以猜到明天的各大网站都会标出什么“江郎才尽”之类的标题，也会单方面认定bi的吉他手位置要换人了，不过他这会儿倒是不怎么觉得难堪，毕竟这种事情瞒是瞒不住的，最好的办法还是大方承认。至于那些挖苦的酸话，只能当做听不见了。 “明天别看报纸了，最好也别上网了。”签售会结束之后，回到车上陈凯莉期期艾艾地跟他说了这句话，王珂明白她的好意，他微笑道：“我明天有事做，没空上网的，放心吧。” 陈凯莉这才点点头不说话了，倒是陆缜在一旁揉着手直发牢骚：“手要断了。” “我说，你劝人少买碟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签名的时候少签两张吧？”陈凯莉没好气地问道，陆缜微微一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陈大姐最近变聪明了，值得表扬。” “滚！”陈凯莉翻了个白眼就不理他了，谁知道那货还主动来跟她说话：“陈姐姐，我也跟你请两天假行不？” “啥？”陈凯莉差点跳起来，王珂在一边也很是惊讶，他没想到陆缜真是铁了心要同他一起回去，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你开什么玩笑啊？明天还有活动呢，主唱走了，你要他们怎么办？” 他这算是把陈凯莉要说的话给说了，陈凯莉跟着重重地点点头，然后警告陆缜：“你请什么假啊？！我告诉你啊，你别给我出幺蛾子，明天有个演出很重要，绝对不能出岔子！” 陆缜的脸色也有点凝重，他垂着眼没出声，陈凯莉看他这样子也不禁叹了口气，其实她知道陆缜不是那种会乱来的艺人，应该说他是相当成熟稳重的人，虽然平时比较没有正型吧。 他这坚持着一定要请假，估计是真的有什么事要做吧。 “明天晚上的那个演出你绝对不可以缺席。”陈凯莉先是严厉的语气，之后又放缓了声音，“之后的广告商那边的活动你就看着办吧。” 陆缜闻言便是知道陈凯莉这算是给他方便了，便也不再强求，点点头道了一声谢：“我知道了，多谢。” 王珂却在一边心情十分复杂。 “说真的，到底什么事啊？你还非要请假不可。”陈凯莉还是忍不住好奇，其实除了王珂以外的其他人也是同样的好奇，他们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陆缜。 陆缜笑笑：“也没什么，就是陪着老王回一趟c城。” “啥？”陆缜这话一出，其他人看他和王珂的眼神都变了，这让王珂相当不自在，就算是陆缜自己也有些无奈：“你们别乱想好不好，我是陪他回去办正事的。” “谁要你跟去啊？”结果当事人自己不领情，王珂摇着头说道，“那事情我自己一个人可以搞定，你别多事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回去呢。”结果陆缜完全无视了他的话，固执地追问着他回去的日期。 王珂气的干脆闭上嘴不说话了。 “这家伙。”陆缜反而嘀咕上了，然后注意到一边的陈凯莉依旧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他看，于是他笑道：“看什么？你又不是第一天见识到哥的英俊不凡。” “少来！”陈凯莉作出呕吐的样子，然后又捅了捅他的胳膊，阴阳怪气道，“你对王珂可真好啊。” “怎么嫉妒了吗？”陆缜笑眯眯地说完这句之后转头就招呼杜承宇，“老杜，你们家后院要失火了啊。” “你胡说什么？！”陈凯莉恼怒加慌乱，也没心情继续开陆缜和王珂的玩笑了，陆缜在一边笑的如同春风拂面，一旁围观的双胞胎表示，尽管陈大姐的年龄比较大，但是段数比老大差远了啊！ 快到公寓的时候，王珂随手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又是n条未读短信，想也不用想肯定是许唐那个神经病发过来的。 他一股脑儿把那些短信全删了，依旧把那个号码拉进黑名单，但做完这一切之后还是感到极度的心烦意乱。 一个个的，为什么都这么让人不省心？ 王珂知道自己的烦闷不是源自于许唐，而是因为陆缜，陆缜对他关心显而易见，虽然他从不说出口，王珂也知道他是这么个性子，而且不只是他，换成任何一个朋友遇上这样的境地，陆缜都会毫无保留的帮忙。 王珂知道其实最不省心的那个人其实是他自己，但这一次他真的希望一个人处理这件事，即使那个人是陆缜。 不过还好，至少陆缜明天是没有办法跟着他一起回去了，而他早就定好了明天一早的机票，他要尽快赶在陆缜到之前搞定跟庄城的事情。 “喂，你不会打算明天一早走吧？”回到宿舍之后，陆缜端着一杯水看着他，王珂坐在沙发上，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避着我。”陆缜摇头道，“不过总是有原因的吧？” 王珂不说话，陆缜自顾说道：“那应该就是你死都不肯告诉我的事情吧？其实，我觉得你现在可以说了。” 王珂无语了一下，然后问道：“为什么？” “现在没有其他人啊。”陆缜扬扬下巴，“承宇回家了，你妹妹也搬出去了。” “这不是重点。”王珂好笑道，“我为什么非要跟你说不可？” “因为我回去之后，肯定会知道啊。”陆缜说的理所当然，又让王珂语塞了一下，之后他又摇着头：“你不会知道的。” “会的。”陆缜笃定道，“我不觉得你有能力能在我回去之前就搞定事情。” 王珂扭过头愤愤地瞪着他，陆缜面色自若地继续说道：“能让你如临大敌一样守了这么久的秘密肯定不是小事，既然不是小事，那就不是一天能搞定的。” 王珂沉默片刻，然后苦笑一声：“就你聪明。” 陆缜却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那现在可以说了吧。” 王珂依旧坐在沙发上垂着头，静默半晌之后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陆缜：“你真的想知道？” “我不是想知道。”陆缜摇摇头，“而是必须要知道。” “哈哈哈！”王珂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有些神经质，一边的陆缜面不改色，但心里也有些不安，心想着自己不会是把他逼的太紧了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王珂忽然就出声了，这让陆缜惊讶了一下，他紧紧地盯着他的脸，等待着他的答案。 “其实，”王珂攥紧了手里的杯子，艰难地吐出后半句话，“我是，同性恋。” 说出来的时候，真的很难很难，巨大的羞耻和难堪围绕着他，像是一个在隐秘之处的丑陋伤疤被慢慢揭开，露出里头血肉。 他没有去看陆缜，或者说不敢，虽然理智告诉他，陆缜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他有什么看法，但感情上却无法做到这一点。 他还是会害怕。 陆缜那边也是沉默，但过了一会儿他就出声了，他问了王珂一个问题：“你的抑郁症就因为这个？” 王珂怔了一下，接着不由自主地扭过头去看他，他听到陆缜说的是“就因为”这三个字，好像很不屑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但王珂知道自己的抑郁症不是那么简单，但那部分恰好是他绝对不愿暴露的。 “你什么意思？”片刻之后，王珂声音嘶哑地问道，陆缜叹了口气：“我以为是什么事。” 王珂全身一震，陆缜居然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 我以为是什么事。 陆缜大概很难了解他的这句话对王珂来说有多重要，王珂不知道他是故作轻松想要安慰他或者是真的这么不以为然……但这些都不重要，因为他不愿再去想，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轻描淡写说出的那句话已经将深陷泥潭的他往上拉了一把，好让他不再那么窒息。 “我……”王珂的声带像是被卡住了，很难发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你不……奇怪吗？我……我……” “我说，”陆缜居然笑了起来，“你也太脆弱了吧？就为了这种事情把自己折磨成这样，这种事现在不是挺平常的吗？你真是……唉。” 陆缜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他的脸上忽然出现了很惆怅的神色，王珂看的有些意外，他踌躇着问道：“怎么……？” “没什么，想起了一个人。”陆缜垂下眼睑，面容平静，但眼底却有些涟漪。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王珂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遍，陆缜抬起眼瞧了他一眼，然后很认真地说道：“没有什么可在意的。” 王珂低下头弯起嘴角：是啊，反正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 “对了……”陆缜又要说些什么，王珂等着他的话，但这时候门外却忽然传来一个细微却清晰的声响，像是有人呜咽了一声。 有人哭了？这个问题同时出现在陆缜和王珂的脑海里，然后他们也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可是，那个人应该不在的啊？陆缜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王君原本住着的房间，那里房门紧闭，而王珂却已经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把这件事告诉了陆缜，但还没做好告诉妹妹的准备。 他惊慌失措地看了一眼陆缜，陆缜接触到他的眼神也是心里一叹，他站了起来，没有往那个房间走去，而是往外头防盗门的方向去。 只是他打开门的时候，外头已经没有人了，只遗留着一小摊水渍，看起来是雨伞上滴下来的。 外头，雨变大了吧？他怔怔地看着那一小滩水。 王君匆忙地跑进电梯间的时候，眼泪还是停不下来，她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但呜咽声还是断断续续地从指缝里溜出来。 她原本是在自己的小公寓里收拾屋子的，等到大功告成的时候，她却发现王珂送给她的那条项链连同首饰盒子一起忘在那里了，于是她便趁着雨不太大的时候打车回来了，顺便买了菜，打算晚上做宵夜给他们吃。 她依然留着他们公寓的钥匙，陆缜和王珂都要她留着，于是她就留着了，在她拿出钥匙打算开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里头有人在说话，她知道应该是哥哥他们回来了，于是便收起了钥匙，打算敲门给他们一个惊喜。 再然后，她就听到了陆缜和王珂的那一番对话。 在之后，她的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抑郁症，同性恋。其他的内容其实她没太听清，但这两个词却是重重地击中了她。 哥哥的秘密隐瞒的太好，以至于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听到里头的声音静止下来了，她才意识到自己哭出声了。 王君下意识地逃跑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说怎么做，而且她也知道，如果她就这样进去，会让哥哥难堪的。 “叮！”电梯发出的声音把呆滞的王君拉回了现实，她茫然地看了一眼，发现电梯已经到一楼了。 要回去吗？现在回去吗？ 王君看着自动打开的电梯门又开始发呆，她的脚像是灌了铅，无论如何都迈不动。 不可以，不可以就这样走掉。她心里有个声音这样说，于是王君又抬手按了楼层数，她要回去。 王君很慌乱很无措，但她并不是在责怪王珂什么，她只是太过震惊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她从来没觉得哥哥是做错了什么。事实上，他本来就没有做错什么。 王君一边感受着电梯上升，一边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她在组织着待会儿要怎么跟王珂说，她希望能够表现出像陆缜那样充满鼓励和支持的态度。 这样跑掉的话，他一定会很伤心的。王君这样想着，而电梯再一次停了下来。 她最后抹了一把眼泪，然后电梯门拉开，她正要跨出去，却看到了外头站着的陆缜。 而陆缜，也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去而复返的女孩子。 但很快，他就微笑起来，他拉过她的手：“走吧，他还在等你。” 王君硬是把快要溢出来的眼泪挤回去，然后重重地点点头。 第二桩生意 王珂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大脑依旧是放空的状态，陆缜刚刚说要去把人追回来，王珂想要阻止，但却来不及了。 纵容冲动之下在陆缜面前说了，但他还没有想过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王君，这对他来说……实在太不可想象了。他感到恐惧，非常恐惧，他不知道这个消息会给王君带来多大的冲击，或许他会让她失望，因为她曾经在他面前念叨过嫂子侄子的事情，虽然是开玩笑的性质。但是…… 她会怎么看自己呢？王珂不可避免地开始想这个问题，而越想，就越发的惧怕见到她。 他该对她说什么，而她又会对他说什么？ 他正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他全身一凛，不由自主地就望向了门的方向。 他不知道陆缜是否把人带回来了。 但很快，出现在门口的人就给出了答案——王珂看到了他妹妹的身影，她的手里拿着一把伞，伞尖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着水，她的头发有些散乱，顺着脸庞披下来更衬得脸色苍白。 王珂看到她，不自觉地站了起来，而王君也看向了他，还没说话，先露出了一个笑容，似乎想要安抚他。 王珂看着她的笑颜，心下苦涩，他嗫嚅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她却先开口了：“哥哥，你不要这样，你没有做错什么事，不要这样。” 王珂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他怔怔地看着她，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渗出来了。 王君更是泪水涟涟，她跑过来紧紧地抱住她哥哥，眼泪鼻涕一起落了下来：“哥哥对不起……我刚刚，刚刚有点惊讶了……因为，你之前都没告诉我……我一下子……一下子脑子有点乱。对不起……” 这一次换成王珂埋在她单薄的肩上，他等到自己的泪意止住之后才慢慢抬起头，然后艰难地开口：“没有……是我吓到你了，太突然了是不是？” 王君深吸一口气，也在拼命地收住眼泪，但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抽噎：“不、不是，我刚刚一直在想，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你至少应该告诉我的，那样的话，我就不会跟你说那样的话了……” 王珂知道她指的是以前那些让他找女朋友的促狭话，但其实他从未当真过，而王君却因此感到自责，他连忙打断她：“不许胡说，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太胆怯，总是害怕这儿害怕那儿的……如果……” 他本想说，如果自己再有勇气一点，应该会有很多东西不一样，但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来。 王君听他这么说，好不容易收住的泪意又失控了，但这一次她紧紧地咬着唇，没有再哭出声来。 站在一边看了许久的陆缜见他们都是满脸泪痕涕泪交加的模样，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拿过茶几上的纸巾，走到他们身边抽了几张递过去：“来，都擦擦脸。” 王珂这时候菜意识到陆缜的存在，终于从复杂的情绪中醒过来，开始觉得丢脸了，他松开王君，非常速度地从陆缜手里接过纸巾然后背过身去。 王君就没有王珂那么脸皮薄了，她的肩膀还是一抽一抽的，拿着纸巾囫囵在脸上擦了几下，陆缜看的又是一叹，干脆自己动手给她擦干净了脸。 “哭了这么久，累不累啊？”陆缜问了一句，但这话不只是说给王君听，也同样是说给王珂听的，果然王君诚实地点点头：“有点。”而王珂却是身体一僵，然后恶声恶气地说道：“你看热闹也看的挺开心吧？” 陆缜看着他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开心。” 王珂语塞了一下，而后转过身来，他除了眼眶有些红之外，倒是没有异样了。 “看你突然这么好心，有点不习惯。”王珂开起了玩笑，试着把这有些凝重的气氛打散，陆缜却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伸过手用力地按了一下他的肩头：“只此一次，男人的眼泪也是很珍贵的。” 王珂先是佯怒，接着又用力地点点头：“那必须的。” 陆缜也笑了，这时候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王君却抬起头看着她哥哥：“我……我想好了，哥哥以后要是喜欢谁就不要顾忌了，带回来，我就当做是……多一个哥哥出来，其实想想，还是挺不错的。” 她说着笑了起来，但王珂却是眼角一酸又差点哭了出来，他赶忙又背过身去，免得被某人取笑。 陆缜和王君面面相觑，随后都是忍俊不禁，但背对着他们的王珂却看着地板在想，对不起，我大概……没有办法带回那个人了。 大概是哭了一场挺费体力的，兄妹俩都有些累，但王君想起自己还带了宵夜来，便打起精神去把食物热了一下，之后三个人分着吃了。 王君本来还要回去，却被王珂留住了：“天那么黑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而且还下雨了，就在这里睡吧。” 王君也没有坚持，她点了点头，吃完东西容易犯困，加上现在时间确实也不太早了，她的眼皮很快就开始打架，王珂见状直接就把她推进房间里。 陆缜靠在沙发上，等王珂出来之后问了一声：“小姑娘睡了？” “嗯，刚刚就困得不行了。”王珂在他旁边坐了下来，顺便给自己倒了杯水。 陆缜侧过头去，看了看他，王珂不自在起来：“干嘛？” “你还是明天一早过去吗？”陆缜忽然问道，王珂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嗯，机票都订好了，改签多麻烦。” 陆缜笑了一下：“只是因为这样吗？” 王珂的手蓦然收紧了：“什么？” “没什么。”陆缜拍拍他的肩，然后站起来，“我只是想说，有时候事情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你不要老是一个人扛着。” 王珂照旧没有应声，这也在陆缜意料之中，只是他一边往房间走一边还是无声地叹气：这王珂，心思真是太重了。而今天，他也算是狡猾了一回，他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饶是陆缜也被惊到了，但之后再想想，他说出了自己的性取向，但事实上也许并不是他真正想瞒着他的事情……他想回c城做什么，他还是没有告诉他。 看他这个样子，真是完全不打算告诉谁了。 对此陆缜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王珂好不容易固执一回，结果却是用在这个事情上…… 王君其实也还没睡着，她躺在床上，虽然感到很困，但却是不停地想着王珂的事情，在接受了哥哥的性取向之后，她希望也能让哥哥感到宽慰一些。她也觉得哥哥的抑郁症就是因为他太过纠结自己的性向问题而导致的。王珂是个敏感的性子，这一点王君很清楚，她迫切希望亲友的理解能让他轻松些，因为抑郁症这种病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她想了许久，终于眼皮支撑不住，在挣扎了一番之后，还是沉沉睡去。 第二天，三个人都起得很早，王珂简单地带了一点行李，陆缜和王君也很默契地早起送他出门，王君甚至打算今天请个假送他到机场，却被王珂阻止了。 “只是去个机场，不用送了。”王珂哭笑不得，“除了家和公司，那里去的最频繁了，难道你还怕我迷路？” 王君勉强笑了一下，没再说话，算是默认她哥哥的话了。而陆缜，王珂直接就对他说了：“你也别送了，你又不会开车，送了回来还要打车回来，说不定还会被围观，还是低调地躲在家里吧。” 陆缜也笑了一下：“谁说要送你了？自作多情。” 王珂失笑，之后拍了拍他的肩：“晚上的演出加油，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你知道就好。”陆缜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所以早点回来减轻我的负担，哥也是会累的。” 王珂知道他这算是在变相地鼓励他了，他笑着点点头：“知道了。” 王珂出门之后，陆缜对王君说：“不去上班吗？” “要去了，待会儿换身衣服。”王君揉了揉眼圈，陆缜注意到她眼底有些青黑，便问道：“昨晚没睡好？” 王君笑了笑，没有否认：“睡得有点晚。” 陆缜看着她，也笑了一下：“是想的有点多吧？” 王君垂着眼轻声道：“我还是……” “担心他吗？”陆缜接过话头，然后摇摇头，“其实，我也是。” 王君抬起眼望着他，眼神有些复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哥哥他得了……抑郁症？”还帮着他一起瞒我。 至于胃病，应该完全是幌子。 陆缜暗暗地叹了一声，就知道要被问的，他确实很是过意不去，但他还是直视着王君的眼睛点了点头：“是的。抱歉。” 王君苦笑了一下，其实她也猜得出肯定是自己哥哥要求的，她侧过头去，轻声说道：“虽然我知道你们是不想让我担心，但我还是有点生气啊。” 陆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站了一会儿之后，他坐到她的旁边去，伸手去握她的手：“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王君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随后头一歪，靠在他的胳膊上：“那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陆缜拍拍她的手背，“我保证。” 王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王珂下了飞机之后，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四月的c城温度仍然不高，他戴着帽子围巾，整个人裹得是厚实了点，但还算是正常范围内。当然防寒是其次，主要是掩人耳目。 出租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在王珂制定的目的地停了下来，王珂付了钱之后下车，然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找了一圈才看到了那处民宅，因为周边的环境变化挺大的，但好在，那个院子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王珂心下感慨，这个地方，自己大概有十五年没回来过了，有时候会忘记这里是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虽然短暂，但这里却是真正有过温暖回忆的地方——那为数不多的和父母还有妹妹一起生活的日子。 过了一会儿，王珂开始往那个院子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那家人是否还住在这里，而等他走近，他发现院子上的门没有落锁，看起来，里头还是有住人的。 既然门没有锁，王珂也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开走进去，一走进去就听到有个小孩的哭声，他楞了一下，然后停了下来。 “你是哪个？”抱着孩子的少妇看见一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自家院子里，不由得警惕起来，王珂陪着笑问道：“请问王孝明在吗？” 王孝明是他那个堂叔的名字，那个少妇听到这个名字显然也有点意外：“你找我们房东啊？” 王珂听到“房东”二字不由得心情复杂，没想到王孝明都把这房子给租出去了，看起来，混的也不算差啊。 “对。”但王珂也没有跟这个女人多说什么，只是微笑问道，“请问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或者，有没有联系方式？” “你是？”那女人仍然有些狐疑地看着他，王珂摘下帽子拿在手里：“哦，我是他的侄子，有点事情想找他。” “哦……”那少妇显然不是个关注娱乐圈的人，她不认识王珂，但看到他那张好看的脸，还是顿生好感，“你也是本地人啊？不过听你口音不太像啊，出去很多年了吧？你今天来的也算赶巧了，房东的老婆，也就是你婶婶，她晚一点会过来。因为这个房子有点漏水，我们早上打电话通知她，她说要过来看看。” “哦，这样。”王珂笑着点点头，并没有回答少妇的那几个问题。反而是那女子热心地问道：“不过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啥时候过来，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先进来喝杯茶，等一等吧？” “那就打扰了。”王珂彬彬有礼地说道，那少妇摇摇手：“没有的事，进来吧。” 于是她抱着孩子在前面带路，王珂跟在后头，他看清了院子的全貌，虽然格局没有大改，但还是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比如当年他父亲为了讨他喜欢栽下的葡萄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拔掉了。 王珂有些难过，这些不知不觉被移除被换掉的东西，就算是他把房子买回来，也依旧无法再复原。 那女人的丈夫在屋子里做饭，见到妻子带了个不认识的人进来显然也挺意外，王珂等女人介绍了一遍自己之后，又主动开口跟男主人问好。那男主人也是个热情憨厚的，直接就把王珂迎进去了，王珂客气地道谢之后，便坐下来同男主人喝茶聊天。 大概是喝了第三杯茶之后，他终于等到了人，女主人的声音在外间响起来：“哟，芳姨您过来啦？真是不好意思啊，这大中午的劳烦您走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啊，一会儿留下来吃饭呗？” “哎，先看过你那漏水的地方再说吧。”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王珂一下子就认出来那是那位堂婶的声音，而男主人也对他笑道：“你那婶子过来了。” 王珂笑了一下，然后起身走了出去，其间还听到女主人在笑：“对了，芳姨，有个人在这里等您呢。” “啊？谁啊？”那芳姨疑惑道，王珂走出去，笑道：“是我。” 徐芳惊讶地转过头，在看到王珂之后，面色的表情先是惊讶，随后又变得古怪起来。 “堂婶。”王珂叫了她一声，他的堂婶徐芳看着他笑了起来：“原来是我这有出息的侄子回来了。” 这话的语气和内容都是阴阳怪气的，就连一旁的看客也听出来了，这家的租客夫妇面面相觑，王珂却只是淡淡一笑：“是的，我回来了。堂婶，我这次回来是找你和堂叔谈点事儿。” 徐芳一怔，随后有些警觉地问道：“什么事儿？” 王珂微微一笑：“就是这个房子的事儿。” 这下不止是徐芳，连那对夫妇都愣住了，随后徐芳挑起一边眉：“房子？你想打什么主意？这房子可是我的！” 王珂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真是很难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般无耻之人，但他现在也懒得跟这泼妇计较，他摇摇头：“放心吧，我是来跟你们谈价格的。” “啥？价格？”徐芳又是一惊，她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是说，要买这房子吗？” “是啊。”王珂讥讽一笑，“毕竟我当年还小，什么都不懂，现在就算想要回来，也没有书面依据啊。” 徐芳纵是脸皮厚，也有些赧然，尤其那一旁租客夫妇灼灼的目光，毕竟当年欺负孤儿，干了哪些不地道的事情，她身为当事人自己是最清楚的。 “我也不想浪费时间，”王珂淡淡说道，“带我去见堂叔吧，我想你应该没有决定权。” 午饭的时候陆缜抽空给王珂打了个电话，王珂告诉他，他已经和堂叔堂婶那边联系上了，下午就会谈谈价格。陆缜让他别着急，等他到了再说，王珂在那边笑着就是没接话，他这不置可否的态度让陆缜很是无奈。 “总之，就算你现在不差钱，也不能随便被人宰啊，尤其是那么没良心的人。”他提醒道，王珂这次终于应了一句：“我知道的，你放心。” 陆缜挂了电话之后真的很想吐槽：放心？你这样子让人怎么放心啊？ 他一下子也没有了吃东西的胃口，陪着双胞胎吃完午饭之后，他碰了碰一边杜承宇的胳膊：“老杜。” 杜承宇侧过头看他，陆缜也不似平时那般调侃他，而是很正经地问道：“你有林亦之的电话吧？号码给我一个。” 杜承宇露出了一点意外的神色，那眼神直接就在问你找他什么事，陆缜也不跟他绕圈子，直接就告诉他了：“我找他咨询点法律上的事情。” 杜承宇的神色更加吃惊，仿佛在说法律上的事情？莫非终于有人看不过你把你给告了？ 陆缜直接无视他的反调戏，催道：“赶紧的，号码，哥有正事找他。” 杜承宇从通讯录里翻出林亦之的号码之后便干脆把自己的手机丢给他，陆缜录下了电话之后便把手机还给杜承宇，然后自己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您好，请问是哪位？”林亦之在那边彬彬有礼地问道，他当时没有存过陆缜的号码，显示过去，自然是陌生人来电。 “是我，陆缜。”陆缜直接报了名字，这让林亦之相当意外：“陆缜？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啊？真难得。” “自然是有事找你了。”陆缜笑着说道，他说的倒是坦然，听得林亦之哭笑不得的，这家伙，连客套一下都不肯。 “既然如此，那是什么事儿啊？不会又是你们哪个小朋友闯祸了吧？”林亦之调侃道，他指的自然是上一次大k的那件事儿。 “是王珂小朋友。”陆缜也笑着回了一句，林亦之一怔，心里想着最近好像没听到王珂有什么了不得的新闻啊，哦除了和穆兰那没有了下文的绯闻和最近生病休养的事情。 “王珂怎么了？”林亦之问道，“听说他最近病了？他没事吧？” “他……不是很好。”陆缜叹了一声之后没再细说，而是转到了自己的目的，“我想跟你咨询个事情。” “行，你说吧。”林亦之听他语气变了，便也不再说笑，也跟着严肃起来了。 于是陆缜简单的把王珂老家亲戚的那笔乱账说了一遍，林亦之大概是处理过很多类似的经济纠纷，即使陆缜说的简单，但还是听明白了。 他沉吟片刻，然后说道：“听你的说法，那房子的所有权是在他那亲戚的手上的，而是时间过了这么久，要打官司拿回来的话，胜率很低。” “他也这么想，所以已经放弃这个想法了。”陆缜说的很无奈，“现在是打算用钱买回来，但是他那堂叔堂婶都特别心黑，我怕王珂被狮子大开口。” “这样啊，”林亦之顿了一下，“你刚刚是不是说了明天要回去？那我也跟你跑一趟吧。” “啥？”陆缜诧异，“你这大律师日理万机，有空跟我跑一趟吗？不会耽误你事情吧？” “哪有这么夸张。”林亦之笑，“再说了，我这阵子被勒令不准往律所去，天天被关在家里，差点闷出病来，正好趁这个机会出去走一走，顺便帮王珂讲讲价。” “哦，你是养身体吗？你的胃病又严重了？”陆缜关心了一句，林亦之苦笑：“差不多吧。” “唔，本来你在养病我不好打扰的，不过王珂那家伙太不让人省心，所以还是得麻烦你一趟。”陆缜诚恳地说道，“那你明天早上八点半过来这边接我吧，地址你知道的。多谢了老林。” “你这家伙使唤起人来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林亦之摇头失笑，“行了，我明天过来接你，八点半是吧？” “嗯。麻烦你了。” “跟我这么客气？” “呵呵，那就不客气了，明天别迟到啊。” “……” 收了线之后，陆缜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有林亦之那个精明的家伙在的话，应该不至于让人欺负了去吧？ 之后又摇头失笑，自己还真是为王珂那家伙操碎了心。 “喂。”陆缜回过头，看到杜承宇双目炯炯地盯着他看，便笑道：“怎么？” 杜承宇皱了一下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陆缜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应该……没什么事吧？” 王珂跟着徐芳来到了她和王孝明新买的房子里，他看了一下里头的装潢，倒是装修的不错的样子，看起来，他们的日子过得不错。 王珂在他们家客厅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的堂叔王孝明让徐芳去给他倒杯水，徐芳正要去，王珂却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就坐一会儿，不用麻烦堂婶了。” 徐芳闻言和她丈夫对视一眼，之后王孝明笑呵呵地开口了：“侄子你难得回来一趟，总要让叔叔婶婶好好招待你一回吧？去去去，买些好菜，做几个拿手菜好好招待一下咱侄子。” 徐芳假意要出门，王珂微笑着阻止：“真的不用麻烦，我一会儿就走。” 王孝明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侄子你不是说要……”不是说要来谈价格的吗？这一会儿要走又是什么情况？王孝明夫妇有些纳闷，不知道这个堂侄子到底想打什么主意。 “大家都有事情要忙，”王珂依然笑着说道，“所以我也不想耽误堂叔堂婶的时间……你们开个价吧。” 王孝明夫妇俱是一怔，他们没想到王珂这么直接就说出来了，枉费他们还准备虚以委蛇一番。 他们夫妇看看你，又看看我，很久都没有开口，王珂见他们不断地给对方使眼色，忽然站了起来：“堂叔堂婶先好好考虑一番吧，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只是，” 他忽然顿了一下，这让王孝明夫妇都提起了心，他们很紧张地盯着王珂，只见王珂还是很和气地笑着：“这房子值多少钱想必两位心里都是有数的，我虽然没用，但也希望堂叔堂婶别把我当成是以前的小孩来糊弄……就这样吧，两位好好想想。” 王珂说着就要走，没想到那徐芳忽然开口：“不用想了，那价钱我现在就报给你。” 王珂略有些意外地回过身，他的那位堂婶面带笑容走到了他面前，然后搬了张椅子坐下：“那房子其实我早就想卖了，结果你叔叔非说要留着你回来还给你，他仁义，可是也不想想我们小门小户的一个家，儿子要结婚，女儿要出嫁，我们自己还要养老，哪能这大方随便就把房子给送人了，所以啊……总之，你也别怨你叔叔婶婶，我们也有自己的不容易啊。” 王珂淡淡地看着她，对于她所说的一番话并不发一言，反倒是那王孝明尴尬地干咳了几声，然后装腔作势地瞪了他老婆一眼：“这话就别在孩子面前说了！”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嘛。”徐芳直接当做了耳旁风，她紧紧地盯着王珂，“你婶子我也不是个贪心的人，那房子呢，这些年也不是没人问过价，不过想着你是自家人，还是给你留下来了。我也不多要，就按照市场价给吧。” 之后她说了个数字，王珂面上波澜无惊，但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徐芳给的价格确实是市场价，不算高，这是让王珂感到惊讶的地方，说真的，他早就做好了被这对夫妇敲诈一笔的打算了，但没想到这堂婶这一次居然不跟他拿乔。 “这么说，您是考虑好了？”既然是她自己提的价格，又还算公道，那王珂也就顺水推舟应下来了，“那就这么定了，钱我会先付一半，剩下的，等到产权转让结束之后再付。” 王孝明很是吃惊地看着他妻子，他没想到他老婆居然提了一个这么低的价格，难道她转性子了。 徐芳却是看着王珂笑着点点头：“行，就这样吧。” 王珂虽然觉得奇怪，但见她点头了，也就懒得再跟他们打交道，便开口告辞：“这样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告辞的话还没说完，却忽然被徐芳打断了，她挑起一边眉笑道：“侄子你急什么，这第一桩生意做完了，可还有第二桩还没开始谈呢。” “什么？！”不只是王珂，就连她丈夫王孝明也同样惊讶万分，不过他倒是很快反应过来，原来这婆娘之前报了那么低的价格是还留着第二手呢！ 王珂皱起眉看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的徐芳：“请堂婶说清楚，什么第二桩生意？” 徐芳的面上又露出了之前的古怪笑意，她的眼睛里既有鄙夷，也有贪婪，她直勾勾地盯着王珂看，压低了声音：“我的好侄子，你以为你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吗？” 王珂的脸一白，他忽然想起来上一次带着王君回来过年的时候，这堂叔堂婶找到他们住的地方，徐芳也说过类似的话。当时他以为只是他们被赶走，所以特意说出来恶心他的，但瞧她现在这模样，像是知道了……那件事。 “你……说什么？”见王珂脸色难看，那徐芳更加得意，她冷笑一声：“什么？你真要我说出来？不就是你跟……的那点子丑事。” 王珂的脑子轰然一声响，他甚至有些站不稳了，身体晃了一晃，他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模糊，但依旧能感觉到徐芳那带着极度恶意的冰冷目光。 第126章 不正常 徐芳看着面如纸色的王珂十分得意，在她看来这就是王珂心虚的表现，她眯起眼睛，清了清喉咙，正打算再说两句刺一下这个明明无人教养而且没有学历却混的比她儿子要好得多的侄子，王珂却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不太明白您指的是什么，”王珂笑微微地说道，“或者，您可以把话说清楚一点？不然的话，我也很赶时间的。” 徐芳楞了一下，但随即王珂那略带嘲讽的笑容就刺伤了她的眼，她冷笑一声：“哟，我的好侄子，你真要我当着你堂叔的面说出来啊？啧啧，要真说出来的话，那真是丢了老王家几代人的脸啊！” 王孝明狐疑地看着妻子，又看了看王珂，他实在不明白徐芳跟王珂在打什么哑谜，老婆话里的意思好像是王珂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但是说实在的，他虽然不喜欢王珂这个侄子，但他想不出王珂能做什么坏事。王珂肯定是个老实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轻易的就让他们夫妻占去了房子。 王珂笑容不减：“看您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杀人放火了呢。我自认为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知道是为什么让您这样对我恶言相向，还请您把话说清楚。” “你！”徐芳双眉倒竖，她不明白王珂的态度怎么突然就变了，明明之前还是一副心虚的要死的模样，现在不止是变得强硬起来，而且还用着不阴不阳的语气来讽刺她。 “王珂啊，你真是真忘了还是跟我装糊涂呢？”徐芳怒极反笑，她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抖落出来了，“你跟庄老师那点子事儿，你以为没人知道啊？当年你被他搞的进了医院，还是我去医院照看你的呢。” 徐芳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王珂的脸，只见他神情一僵，她便再次得意地笑起来。 当年的事情她是不久之前才想起来的，或者说是得知这个当年无依无靠的侄子有了出息的时候想起来的。 当时王珂才十岁吧，那时候他跟王君兄妹两个还暂时由她跟王孝明收留，有一天她刚下班，就接到了王珂班主任庄城的电话，说王珂上体育课的时候不小心受伤进了医院，希望家长过来照看一下。徐芳接了电话之后很不想去，因为她不想为那个小子付医药费，但徐芳是个好面子的人，不愿在王珂的老师眼里落了刻薄的印象，于是撂下电话骂了王珂一通之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去了医院。 只是没想到，到了医院之后她发现那个庄老师已经把王珂看病的钱结清了，这让徐芳心花怒放，她装出一副好婶母的模样去看望还昏迷着的王珂，而那庄老师不一会儿就匆匆告辞了。一开始徐芳不明白，后来她跟护士打听了王珂的病情之后才有了点眉目，但是王珂醒了之后她没提起这事情，只是再见到庄城的时候，她的心底就忍不住地冷笑，表面上一派斯文，内里却是道貌岸然，她也更加看不起王珂，之后也没敢让自己的儿子去念庄城在的那所小学。 十几年过去了，徐芳差不多要忘了这件事情了，一直到她被儿子的婚房的压力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又听说了王珂出了名成了大明星，她先是嫉妒愤恨，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有点造化，不过很快她又想到或许能从王珂那里得到一些好处，反正他现在是大明星了，一定赚了很多钱。 她跟王孝明得知了王珂回到c城之后，特地从网络上的八卦新闻里得知了王珂住的地方，赶过去还没正式说出来意，就被下了逐客令。徐芳看着那两个快二十年不见的侄子侄女，这才发现他们已经不是当年随意任她搓圆搓扁的小孩子了。 但徐芳随后变得更加愤怒，她觉得不公平，凭什么那对当年一无所有的兄妹现在却可以过得比自家要好，而在愤怒中，徐芳想起了当年的往事。 当年的事情，徐芳本来觉得丢人不想提起，但现在却不一样了，王珂现在是出了名的人，这样的人肯定最看重自己的名声，如果那档子事情传出去的话……徐芳便打定主意，要用这个秘密从王珂那里换一笔钱来。 王孝明听了徐芳说出的话，一开始先是满头雾水，但很快也想明白了其中的意味，他看着王珂的眼神就古怪起来了。 那个庄老师，他也是知道的，当年王珂还没有带着王君出走的时候，他也曾经替他到学校里开过家长会，不过听徐芳的意思，那是小学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王珂才多大，能懂什么事，八成是被那个庄老师欺负了吧。 但王孝明虽然这么想，但却没有说出来，他明白徐芳的意思了，提起这个事情肯定也是为了钱，说真的，他也想多弄点钱，儿子新房的贷款还没有还清呢。虽然这个法子有点不地道，但是王珂现在根本不缺钱，就当是救济一点他叔叔婶婶好了。 徐芳不知道她丈夫王孝明那复杂的心理活动，她只是死死地盯着王珂看，想听听他接下来还要说什么。 但王珂的表现却让她失望了，他是慌乱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他很快恢复到了之前那略带讽刺的笑容，他看着徐芳笑道：“进医院？哪个小孩没有进过一两次医院呢，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奇怪的，还是说，我当年太调皮，让婶婶费心了。那我在这里跟您道个歉好了……” “别装蒜了！”徐芳见他居然继续装傻，怒不可遏，“你明明跟他……” “证据呢？”王珂微笑着打断她的话，但目光却满是冰冷，徐芳竟然打了个寒噤，不由得闭上了嘴。 “你想做什么呢？想找记者爆料吗？”王珂笑着说道，“只是，现在就算是爆八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想坏我的名声，也要有确实的证据才行啊，否则的话，恐怕连通稿都发不出去啊。” 徐芳一下子傻眼了，她是知道这件事情，但确实没有什么证据，而且，有什么可以当成是证据的呢？病例吗？当年她对王珂不闻不问毫不关心，基本就是到医院走了个过场就离开了，那住院病历根本没取…… “看起来，您好像还是把我当成是当初任你欺凌的小孩呢。”王珂的脸上笑意敛去，面无表情的样子更让徐芳感到了几分寒意，她有预感，自己的如意算盘好像要落空了，但她想起王珂之前说过的，不会再让她从他那里得到任何东西。 一开始，她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但现在，却很可能成真。 “如果您没有更多的要说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见徐芳夫妇都沉默了，王珂便淡淡地开口，“只是临走之前，还是想跟叔叔婶婶说一句，做人不能太贪心，别把人逼急了，否则的话，就算是兔子也会咬人的。” 王珂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徐芳的，徐芳一时间没敢跟他对视，而是低下了头，只是心里还是十分不甘。 “你们放心，之前谈好的房子的价格，我会照付的，只是付钱之前，为了防止叔叔婶婶反悔，我们先签一份协议吧。至于别的，二位好自为之吧。”王珂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便离开了王孝明和徐芳的家。 只是出了他们的家门之后，王珂一下子就有种脱力的感觉，甚至有一瞬间他要扶着墙才能勉强站稳，他没想到，徐芳也知道这件事情，但好在，她似乎被他唬住了。 是的，吓唬，王珂其实很没有底气，但好在徐芳也确实拿不出凭证来证明这件事，只是……王珂闭了闭眼，他总觉得那个刻薄又贪婪的堂婶不会就这样消停的。 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啊……王珂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他觉得很累，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永远不要面对这些事情。 庄城。他想起这个让他充满怨恨的名字，如果不是他的话，自己的人生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人生里所有的负面影响，他的怨恨，他的恐惧，他的软弱，全都来自这个人。 如果这个人不存在就好了……王珂这样想着。 王君下班的时候，发现外头不知道时候下起了雨，天空布满乌云，十分阴沉，她原本就不太清朗的心情现在就更沉重了。 她背起包，起身往办公室外走去，一路上都有人跟她打招呼，王君只是点点头，她现在没有心情应付这些人际关系，她拿出了电话，拨通了哥哥王珂的号码。 那边很快就接了，王君露出了一点笑容：“哥哥，你之前怎么没接电话啊？” “我之前在跟他们谈事情，手机静音，没听到，对不起啊。”那头王珂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王君知道他说的“他们”，应该是指堂叔堂婶。 “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总有点心神不宁的，所以忍不住给你打了个电话。”王君的心稍稍安了一些，“对了，谈的怎么样了？” “我说要把房子买回来，他们同意了。”王珂说的很简单，王君却皱起了眉：“同意了？那，多少钱啊？” 她了解那对夫妻的德行，有点担心哥哥吃亏。 但随后王珂报了一个数字却让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直到王珂笑着又重复了一次，她才半信半疑地问道：“哥哥不是在骗我吧？” “说什么呢你？”那边王珂无奈地笑道，“小君，我也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听到这话，王君心里有点酸酸的，只是哥哥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多问，便也笑了起来，只是声音带了一点鼻音：“那好啦，不说这个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过两天吧。”王珂告诉她，“总要把过户手续办完再回来。” “哦哦，那好吧。对了，他们明天要去找你呢，你要不要等他们到了再办手续啊。”王君跟他说，王珂显然愣了一下，他知道妹妹说的应该是陆缜，但“他们”？是还有另一个人？ “除了陆缜还有谁啊？”王珂问道，王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道：“看我，都忘了跟你说了，他说他约了林律师一起过去，毕竟林律师会懂的多一些。” “林亦之？”王珂楞了一下，心底滋味复杂难言，但还是笑着对妹妹说，“我知道了。不过亦之不是很忙么？陆缜这样打扰他没关系吗？” “听说林律师最近因为身体原因所以放下了工作在休养。” “这倒是跟我同病相怜了。”王珂自嘲道。 王君有些难受：“哥哥，等你这次的事情办完，我就陪你出去好好走一走，你一定要好起来！” “会的，”王珂答应下来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茫然，他说这话的时候觉得心里空空的，但他又确实期望着和王君约好的旅行，便又加重了语气，说道，“一定会的。” 王君展露笑颜：“那就好。” 第一百五十二章晚点 陆缜结束晚上的演出之后，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了零点，如果是他自己的话，那他估计会立刻改签，现在就到机场去。只是白天叫了林亦之一起，这大晚上的，估计那家伙已经休息了，而且听说他最近身体不太好，陆缜也没好意思大半夜的把人叫出来。 只是，心里还是有点急。 他白天也跟王珂通过电话，那家伙一副淡定的模样跟他说一切都搞定了，但陆缜不知怎地，还是放心不下，或许是因为那家伙太淡定了。 因为王珂本来就不是多淡定的人啊，这回从头到尾都这么淡定，反倒让陆缜的心里打起了鼓，这反常即妖啊。 回去的路上，陆缜一个人闷闷地看着车窗外，他这么安静，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件挺反常的事情，于是陈凯莉忍不住戳了他一下：“喂，你今天怎么这么讨人喜欢，一句话都不说？哈哈哈，该不会是因为你的好基友不在吧？” 陆缜回过头瞅了她一眼，笑了一下却没说话，搞的陈凯莉也无趣起来，她挥了挥手：“得了得了，你明天不就可以和他相会了，至于嘛？” 杜承宇却看着陆缜，然后忽然开口问道：“出事了？” 陆缜原本在走神，被他的声音惊了一下：“啥？” 杜承宇看着他皱起眉，又蹦出了三个字：“不正常。” “不正常？”陆缜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随即苦笑起来，“我也觉得不正常，但他不肯说。” 这下连陈凯莉都听出了一点不对劲：“什么不正常啊？王珂？” 陆缜心不在焉地说道：“我也不太清楚，那家伙……什么都装在心里不肯说。” “呃……”陈凯莉看到连陆缜都是这种满是担忧的神情，便不得不跟着忧心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啊？” 陆缜摇了摇头，没再说话，陈凯莉有些郁闷，杜承宇拍了一下她的肩，示意她别想太多。 陈凯莉不由得有些后悔，之前陆缜请假的时候自己的态度好像有点差，原来他是真的很担心王珂，所以才开口跟她说这些。 “那什么，”陈凯莉又开口了，陆缜和杜承宇同时看向她，“你们有啥事就忙吧，反正最近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商业活动的话，有承宇和双胞胎在。” 陆缜微微一笑：“知道陈大姐您的好意，不过我还是会尽快回来站岗的。” 听到“陈大姐”三个字陈凯莉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第二天早上起来，陆缜发现外头的雨还是没停，而且好像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他一开始只是觉得出门麻烦些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林亦之开着车到楼下给他打了电话，提了一句“这么大的雨不知道飞机会不会晚点”，这才让陆缜觉得有些不妙。 “呃，这雨还真够大的。”陆缜上了林亦之的车之后，看着浇落在挡风玻璃上挥舞不停的雨刷，有些惆怅，“不会真被你说中了，会晚点吧？” “就算没有雨，飞机就不会晚点了吗？”林亦之忍不住笑道，“倒是你，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怎么了？” “我担心老王那家伙。”陆缜很难得的没有跟他开玩笑，而是略带些忧虑的口吻，这让林亦之也下意识地敛去了笑容：“为什么？怕他吃亏？可是他也不可能一天之内就把过户手续办好，没办之前，一切都有转机……” “不是那个，”陆缜摇头，“如果只是被骗了钱的话，那倒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儿了，我担心的是他。” 林亦之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陆缜的意思，他不是担忧王珂做了冤大头或是别的，只是但是在担心王珂本人而已。那么，这意味着……王珂出事了？ “他出什么事了？”林亦之的语气严肃起来，陆缜却苦笑起来：“你们一个个都来问我，那我应该去问谁啊？” “他没告诉你？”林亦之有些意外，王珂跟陆缜的关系一直很好，因为他们在遇到他跟杜承宇之前就认识了许久，交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甚至不只是朋友，更像是家人。而且林亦之看得出来，王珂在某些事情上其实有些依赖陆缜，他想不出，他有什么事会连陆缜一起瞒。 陆缜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不说这个了，先到机场再说吧。” 林亦之没再说话，只是踩了油门加快了速度。 一路上没有遇到堵车，红绿灯也很给面子，他们很顺利地就来到了机场，距离预定好的航班还有半个多小时。一开始还有耐心等着登机通知，只是等了半天，却只等到了因为暴雨天气，飞机要晚点一个小时的消息。 看着候机厅的大屏幕，陆缜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好了，最后只得苦笑着对林亦之说道：“真让你这张乌鸦嘴说中了。” “这是既定事实，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林亦之笑着为自己辩解了一句之后，又碰了碰他的胳膊，“喏，又有两个姑娘过来要跟你合照了。” 他说着便躲到了一边，陆缜纵使有些无奈，但还是微笑着和两个歌迷拍了照，等到人走了，又把衣服上的连衣帽扣在脑袋上，嘴里还嘟嚷着：“今天应该带个墨镜出来的。” “反正你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林亦之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而且你应该习惯了，不是吗？” “平时是挺习惯，只是这会儿有点……”陆缜笑了笑，停住了这个话头，又看着林亦之笑了起来，“你倒是挺悠闲的，真是让人羡慕啊。” 林亦之也笑了起来：“你真的羡慕我吗？”随后他又自嘲一笑：“其实，我也挺羡慕你的呢。” 陆缜莞尔，却没有再接话，现在说什么羡慕不羡慕的话，也只是玩笑话罢了，各自的路早在十年前都选好了，走到了当下，就算是脚下的路不好走，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了。 他伸过手，拍了一下林亦之的肩膀，林亦之瞧了瞧他，也没有说话。 王君冒着雨到了公司，才在办公室里坐下，看了一眼手机，就发现有未读信息，打量了一下四周没人在注意她，便翻开手机看了一下，原来是陆缜发过来的跟她抱怨因为下雨飞机晚点的消息。 王君忍不住一笑，顺手回了一句：“耐心等等就好啦，一个小时很快的。”之后就放下手机继续工作，今天上午的事情还挺多，王君之后跟着上司出去跑了一趟，等到忙完了要午饭的时候，才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发现陆缜又回了信息。 只是他回的信息着实让她有点意外——“不是一个小时，是三个小时，我都想走路过去了。”时间是半个小时之前。王君也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雨蒙蒙的街上，然后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心想着不会这会儿都还在晚点吧？ 不过打过去之后回复她的是系统音，提示已经关机，王君挂了电话，又看了看外头还没有要停下来的大雨，长长地出了口气。 这边陆缜和林亦之才刚上飞机，手机都应要求给关了，林亦之在关机之前看了一下时间，然后苦笑：“这都要十二点了。” 陆缜则是根本不想说话了，他们俩在后几天眼巴巴地等了三个多小时，中间机场放了三次延迟起飞的通知，陆缜觉得自己都要崩溃了。 早知道就应该昨天半夜飞过去啊。 陆缜后悔不迭，但更多的还是焦心，甚至连吐槽和抱怨的心情都没有了。 林亦之看得出他的忧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这边飞过去也不长，两点之前应该能落地。” 陆缜摇了摇头：“希望别再出幺蛾子了。” 王珂在宾馆住了一晚上，只是睡的很不安慰，第二天起来，看到了陆缜给他发的信息，先是说十点多会到，林亦之也一起来了，让他去迎接来着，王珂看后只是一笑，那最后一句并没有当真。只是过了十点之后，他又收到了陆缜的消息，他在信息里说晚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王珂反而觉得轻松些，也许，还能给他点时间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王珂依旧是捂得严严实实的，c城也在下雨，不过雨势没有b市那边磅礴，他撑了把伞，走出宾馆，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给司机说了一个地址，之后汽车转头，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二十几分钟之后，出租车在一所小学前停下，王珂付了钱之后下了车，看着有些陌生的学校大门开始发呆。 多久没来过这里呢？很久很久了吧？刚毕业那段时间，因为不放心妹妹所以还是经常在放学之后来到这里接妹妹，但是后来陆缜来了之后这工作就交给他了，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王珂在门边站了许久，却始终没有走进去，学校里很安静，安静的让王珂怀疑了一下今天是不是周末。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现在是午休时间，在这所学校里念书的孩子家大多是在附近的，基本都是走读生，这个时间段，估计都回家吃午饭了。 那家伙还在吗？王珂的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按照他以前的习惯，中午休息的那段时间一般是不回去的，他一般在办公室休息，有时候还会留下一些学生给他们补习，带着他们一起吃午饭，在很多人眼里，他是个很尽职的老师。 但王珂想起这些的时候却只有冷笑，辅导吗？这所谓的午间辅导，究竟在做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想到这里的时候，王珂深吸一口气，打算走进去，结果门房的老大爷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王珂连忙笑着解释道：“我也是以前的学校，来这边，是想……看看以前的学校。” 老大爷又打量了他几眼，看着他不像是坏人，这才放了他进去。 进到了校园里，王珂发现这所小学的规模扩大了很多，教学楼也新建了好几座，他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一开始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但很快他就看见了以前自己念过书的教学楼，当年其实是刚建不久的新楼，但十几年过去了，新楼也变成了旧楼。 其实王珂并不知道庄城现在到底在哪边工作，只是看见了以前待过的教学楼，有些熟悉感，便下意识地走了进去。 虽然是午休时间，但也有教室是开着的，王珂随便找了一间门开着的教室，他在窗外看了看，然后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子正在擦黑板。 估计是留下来值日的。 王珂走到门前，然后轻轻敲了两下门，踮着脚吃力地擦着黑板的男孩子转过头看着他，王珂冲他笑了笑：“我能进来吗？” 那孩子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回过头继续擦他的黑板，王珂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接着自己走了进去。 他见男孩子擦黑板擦的艰难，便主动拿起另一个黑板擦一口气帮他把整面黑板都擦了，男孩子放下了板擦，皱着小眉毛看着他，似乎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有些不解。 “我以前也在这里念过书。”王珂看着他笑道，这个孩子瘦瘦小小的，但长得白净可爱，看起来很乖巧的模样，王珂本来就喜欢小孩，便又问道：“还有什么事要做的，哥哥帮你一起吧？” 那孩子看着他露出了一点疑惑的神情，之后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 之后他又去教室角落拿了扫把开始扫地，王珂不好意思在一边干站着，也拿了一个扫把帮他扫另外一边，顺便问道：“你吃过了没啊？怎么中午没回去？” 那孩子又是不吭声，王珂也没有在意，这男孩本来就有些内向，就在他以为男孩子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忽然又开口：“家里只有奶奶。” 王珂怔了一下，然后又问道：“爸爸妈妈呢？” 男孩子低着头扫地：“打工去了。” 王珂不由得有些同情，看起来是个被留在家里的孩子，他有些不忍：“那你吃过了没？哥哥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随后他看到男孩子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警觉，不由得尴尬起来，他挠挠头：“呃，我不是坏人……要不，我给你钱，你想吃啥自己去买好不好？” 男孩子又低了头，而后低声道：“我不要钱，我吃过了。” “哦？”王珂先是一愣，随后笑道，“那就好。是不是奶奶给你带饭了？” 那孩子又摇头：“奶奶身体不好，不做饭。是庄老师带我吃的。” 王珂手中的扫帚掉在了地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那个内向的孩子：“哪个老师？” 男孩子眨了眨眼睛，似乎不太明白他为什么没听清，但还是回答了他：“庄老师。” “庄老师……”王珂念着这三个字，然后走到男孩面前，弯下了腰，摸着他的头，手却有些颤抖，“是庄城吗？” 男孩似乎被他突变的脸色吓到了，半晌之后才点了点头，王珂闭上眼睛，另外一只手握成了拳，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李小兵。”男孩子怯生生地答道，王珂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能不能带我去找他？” 李小兵没说话，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扫帚，然后领着他往外走。 第127章 什么时候回来 王珂推开那件办公室的门的时候，那个人正拿着一个桃子在削皮，他听到门开的动静便转过身来：“小兵啊……” 大概庄城以为来的人是他的学生李小兵，但看清面前站着的人之后，他手里的水果刀一下子打了滑，刀刃陷进了他右手食指中指，看起来伤的不轻的样子，因为血液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流的他满手都是。 但庄城却来不及去在意自己手上的伤口，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王珂看：“你……是王珂，你来了。” 王珂的目光停留在他手上的鲜血，然后轻笑一声：“是啊，我来了。” 庄城看着他神情出现了一丝激动，随后他又看到站在王珂身后的李小兵，便转为平时那般和颜悦色的笑容：“小兵，是你带这个哥哥来的吗？” 男孩子点点头，随后看了看庄城又看了看王珂，似乎想知道还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庄城朝他伸了伸手，李小兵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庄城拍了拍他的头，然后笑道：“你知道吗？这个哥哥以前也是老师的学生，说起来，是你的师兄呢。” 说着他顺手把那个削了皮的桃子递给李小兵，李小兵迟疑地看着那颗沾上了血渍的桃子，并没有伸手去接。。 “不想吃吗？”庄城笑着问道，但很快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血流到水果上了，他摇摇头笑道，“原来是弄脏了，算了，还是扔了吧。” 然后他把把桃子丢到了一边的垃圾桶里，又起身打开了木柜，从里头拿出了一个小医药箱出来，开始给自己清理伤口。 李小兵一动不动地盯着庄城给自己缠纱布的动作，不知道在想什么。 庄城见他这样，便笑呵呵地去摸他的头，王珂看着庄城那只放在李小兵头上的手，目光骤然收紧，他猛地伸出手拉开李小兵，随后上前一步挡在那孩子的面前，惊弓之鸟一般看着庄城，庄城先是一呆，之后重新笑了起来。 “王珂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庄城笑眯眯地问道，“没想到你特地跑到这里来看我，老师很感动啊。” 王珂没有理会他，而是低下头看着李小兵：“小兵，你先出去吧，我跟……他，有点话要说。” 李小兵看了看两个大人，一言不发地就走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这孩子很懂事，对吧？”庄城看着门口的方向微笑着说道，王珂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波动，却没有说话，庄城侧过身，直视着王珂的双眼，笑道：“看着他的时候，我总会想到小时候的你。” 王珂原本已经偏过头去，他并不想看着这张恶心的脸，但庄城的后一句话却又戳到了他的痛处，他猛地转过头，充满愤恨地看着他。 庄城却毫无忌惮地把他上下打量了个遍，之后叹了一声：“你真是长大了啊。” “这很奇怪吗？除非死了，不然人总是要往前走的，不管情不情愿。”王珂看着庄城居然挤出了一个笑容，这让庄城感到些许惊讶，“我长大了，这不，你也老了。” 片刻之后，庄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果真是长大了。” 王珂淡淡地说道：“不要说这些废话，我有事情要问你。” “你会来见我，应该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吧？”庄城的笑容有些得意之色，这又让王珂的脸色阴沉起来。 “不过，我现在没什么时间。”庄城又说道，他看了一眼墙面上挂的钟，“你看，上课时间要到了，我不能迟到。” “你什么意思？”王珂冷声问道，庄城一笑：“我一直是个敬业负责的好老师，你知道的。” 王珂听到这句话目光里忽然满是怨毒，但只是一瞬，他很快恢复原状，他背过身去，淡淡道：“那好，那就等你上完课再说。” “我只有两节课，大概……一个半小时吧。”庄城估摸了一下时间，然后笑着说道，“你愿意的话，可以在这校园子里逛逛，这里比起十几年前，还是变了很多的。” 王珂点点头：“好，我等着你。”说着他就走出了办公室，庄城一边穿外套一边又看了一眼王珂的背影，这十几年来真正意义上的面对面接触，庄城发现他这个曾经的学生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但似乎又变了一些。 但究竟变了哪些，他却说不清楚。 王珂快步走下了教务大楼，这时候学校里已经热闹起来了，不少学生都背着书包来来往往，王珂环视了一眼周边的环境，确实和以前差别很大。 他深吸一口气，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他现在脑子里有些乱，他的脑子里酝酿着一个想法，那或许会成为他一生中最重大的决定，但他还是有些犹豫和迷茫，他很想找个人问问，但是王君，陆缜，还有其他他所熟悉的亲人和朋友，却从一开始就被他排除在了选择之外。 那样的话，他还有什么人可以问呢？ 王珂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这样的孤独。 他正信步走着，却忽然感觉到有两道目光在盯着自己看，他侧过身，凭着直觉看过去，然后在一个花圃的边上看到了蹲在那里的李小兵。 那个男孩看起来是在挖泥土，他的手脏兮兮的，脸上也沾上了一点黑黑的土，王珂看着他不由得笑了出来，他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李小兵就这么抓着泥土一直看着他走过来。 王珂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然后拧了一下他的脸：“你在破坏花草树木啊？” 李小兵连忙摇头：“没有。” “那你在干嘛？”王珂笑着问道，谁知道那孩子忽然捏着一条正在甩来甩去的蚯蚓往他面前一放，王珂被吓了一跳：“这是在……抓蚯蚓？” 也是，雨后的天气，泥土里的蚯蚓也冒头出来了，没想到这孩子还挺调皮。王珂摇头失笑。 李小兵看到他被吓到的样子，白净圆润的小脸上露出了王珂见到他之后的第一个笑容：“嗯，好玩儿！” 王珂没看出这有什么好玩的，不过他也不愿意打击小孩子的积极性，只是提醒道：“你要不要去洗个手，快上课了不是吗？” 李小兵摇了摇头：“不想上课。” 小孩子不想上课其实是一种很正常的情绪，王珂也只是哂然一笑：“这样可不行啊，小心被记名字告诉爸爸妈妈。” 李小兵垂下眼睛，他的眼睫毛很长，在眼底拢成了一道小小的阴影：“爸爸妈妈不管我了。” 听到李小兵这话，王珂心里一涩，他小的时候，也是没有人管的，或许他要比李小兵幸运点，他和王君的父母是因为不在了，而这孩子的父母却是生而不养。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更要去上学。”王珂并不想跟孩子说大道理，但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摸着李小兵的头，“你不止是要去上学，还要学好，因为你没有别人可以靠，只能依靠自己。” 李小兵又抬起头看着王珂，他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没有完全听明白王珂的话，他歪着小脑袋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只是……不想上庄老师的课。” 王珂的胳膊僵住了，片刻之后，他开口，声音有些颤抖：“小兵，你能不能告诉哥哥一件事？” 李小兵似乎被他的语气吓到了，他张着嘴怔怔地看着王珂，王珂深吸一口气，有些艰难地问道：“我问你，那个人，庄城他……是不是伤害过你？” 李小兵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种恐惧、焦虑和厌恶交织在一起的神情，他还这么小，但却已经明白了王珂话里的“伤害”的意味。 这只能说明，他真的被伤害过。 王珂看着他那张小脸上交替出现的种种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纪的复杂情绪，仿佛看见了当初的自己。 那个畜生，他果然……还在继续作孽…… 不知道何时，他感觉到舌尖传来一股苦涩的血腥味，他在无意识中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同时耳边还有小孩子的惊呼：“哥哥，你怎么哭了？” 我哭了吗？王珂是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些湿，但他以为是被树枝上低落的水珠打湿的。 他伸出手，把一脸茫然的孩子揽入怀中，又问了一句：“小兵，你告诉我，还有别人吗？” “谁啊？”“和你一起，被他……伤害的人。” 李小兵瘦瘦的身子在他的怀里僵硬了一下，半晌之后才低声说道：“之前有一个同学，后来，他转学了。” “这样啊……你为什么不转学？” 李小兵没有回答，但即使他不说王珂也知道答案，没有人管他，这孩子的家里只有一个卧病不起的祖母，没有人会为他在学校里遭受了什么事而费心。 王珂更加用力地拥抱着这个孩子，似乎希望通过自己的怀抱给他一点力量。 “小兵，你听着，你不用自责，不用怀疑自己，你没有做错，什么都没有做错。是伤害你的那个人，都是他的错。而他，将会为他所做的付出代价。”王珂轻声在李小兵的耳边说道，“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再也不能这样伤害你了。” 陆缜和林亦之下飞机的时候，c城这边的雨倒是下的差不多了，陆缜长长地出了口气：“那雨终于停了，下的我心烦。” “你今天真的很焦躁啊。”林亦之摇头失笑，“这可不像你。” “是吗？”陆缜楞了一下，接着摇摇头，“大概是飞机迟到太久了吧……对了，现在什么时间了？” 林亦之看了手上的腕表，然后告诉他：“正好两点一刻。” “妈的。”陆缜忍不住爆了句脏话，引来旁人的瞩目，还好他还没忘记自己的公众身份，捂的还算严实，这才没让别人看出来这在公众场合爆粗的家伙是个知名歌手。 林亦之看了看候车点的方向，看到很多人都挤在那儿，便摇摇头对陆缜说道：“机场大巴估计乘坐的人会很多，要打车吗？” “行啊。”陆缜本来打算直接就去打车的，但是目光一扫，瞥到了林亦之略显苍白的脸色，又在心里叹口气，眼前的这一位，还是个病号呢，他可以不管不顾，却不能不管这病人的身体。先前他们在飞机上的时候，都没有吃过飞机餐，他是没心情，林亦之的话，大概是嫌弃人家的食物味道不够好吧。 “反正现在人多的很，我们待会儿再出去吧，先找个地方喝杯水，吃点东西。”陆缜的话让林亦之有些惊讶：“你不是很着急吗？” “再着急也不差这点时间。”陆缜努力地压下心底的那股焦躁感，拉着林亦之往机场离的餐厅走，“再说了，你不是有胃病吗？总要吃点东西吧，说起来，都已经过了午餐时间了，要是你那个女朋友知道了，还不得跟我算账啊。” “还好吧，其实我也不饿。”林亦之见陆缜仍然记挂着他的身体，有些过意不去也有些感动，便推辞道，陆缜摇摇头：“再怎么样，也去要杯热水，你要吃药吧？” 林亦之这下哑口无言了，随即便点点头：“那等吃完药，咱们立刻就走吧。” “都不知道他这会儿在哪儿，”陆缜微微皱眉，“你去点东西吧，我去给王珂打个电话。” “哦好，那我替你也买点？你想吃什么？”林亦之问道，陆缜摆摆手：“随便了。”之后他就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林亦之见状只得自己去买食物了。 陆缜拨通了王珂的电话，等了一会儿之后，王珂那边接起了电话，陆缜松了口气：“我刚下飞机，你在哪儿呢？” “有点晚啊？”王珂在那边笑，“听说b市那边雨很大。” “别提了，晚点三个小时呢。”陆缜叹了口气，之后又催问道，“话说，你在哪儿呢？我和老林这就来找你。” “我……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做，要不你们先去老张那里坐坐吧，等我事情做完了，再去那里找你们。” 陆缜又皱起眉：“你是说‘老侃’？”老张就是张淮，是他们在c城的老朋友，他开了一间叫“老侃”的酒吧，以前陆缜跟王珂曾经在那里驻唱过。 “是啊，正好还可以去看看老张，免得他老念叨着我们忘了他。”王珂笑着说道。 “看是肯定要看的，不过，你要去干嘛啊？”陆缜觉得有些奇怪，“你有什么事情要做？你不是说跟你堂叔堂婶谈好了么？这不，我都把亦之带来帮忙弄协议的事情了。” “我……也有私人的事情啊，除了房子之外的。毕竟我是这里的人，要做的事情不止一件。”王珂轻声说道，“对了，替我谢谢亦之。” “你要做的事情……”陆缜重复了一遍王珂的说辞，然后问道，“你现在要去做的事情，才是你这次回来的目的吧？” 王珂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笑了起来：“算是吧。” “那你现在还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吗？”之前被压下去的那股焦躁和不安的感觉又反弹起来，而且比之前还要强烈得多，陆缜放慢了呼吸，仿佛这样才能让那些烦闷的情绪慢慢地流出自己的身体。 那头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接着王珂有些抱歉的声音传过来：“回头再告诉你。” 随后他就收了线，他似乎很赶时间，而陆缜的那句“我很担心你”还卡在喉咙里。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陆缜有些发愣，直到林亦之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算反应过来。 “怎么了？”林亦之见陆缜的脸色不太好，便隐隐感觉到了不妙，“王珂他……”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陆缜似乎有些疲惫，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随后看了看林亦之，“你的水喝完了吗？” “嗯。”“那咱们走吧。” 之后他们走出了机场大厅，往候车的地方走去，只是才走几步路，就发现原本停了的雨又开始落了，而且短时间内就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陆缜都被这雨弄得没脾气了，好在林亦之细心，还带了雨伞，他撑开伞，两个人才继续往前走。 “去哪儿啊？”上了出租车之后，司机转过头问目的地，林亦之征询陆缜的意见，陆缜又叹了口气，随后报出了老侃的地址。在不知道王珂的行踪之下，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按照他说的，先去张淮那里等着了。 他自己说的，会到老侃跟他们会合的。 王君工作的时候，忽然觉得头部有些沉，她一个晃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手边的水杯倒了，里头装着的热水洒的到处都是，她的手背也溅上了不少，那水刚倒的，还很烫，她的手背一下子红了一片。 她自己还在怎么感觉到疼痛，倒是她身边的同事惊呼起来：“小王！你被水烫到了！” 王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这个时候痛感终于后知后觉地传到了她的神经里，王君倒抽一口凉气，然后不自觉地甩了两下手，但很快被旁边的同事按住：“别乱动啊你，先去冲一下冷水！” 王君的头还在沉沉地发昏，她任由同事拉着她往洗手间去，直到冰凉的水浇在皮肤上之后她才有了一点清醒的意识。 “可以了吧？”王君看着自己红肿一片的手背，心中满是焦灼，但不是因为烫伤，而是因为……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很想听听哥哥的声音，她想回去那手机打给他，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于是她把手从同事的手里抽出来，有些敷衍地说道：“没事儿了，我不痛了。” “哪里没事啊？你看你这手，水泡都起来了！”女同事看着她的手背咧了咧嘴，仿佛被烫到的人是她。 王君现在没心思跟她说这些，干脆一言不发地抽出手转身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哎，你这小王……”那同事以为她是顾忌上司的责怪，所以急匆匆地想回去工作，便摇了摇头，“算了，我去问问谁有备烫伤药。” 王君一边走一边捂着受伤的手背，现在伤口有种火辣辣的感觉，王君皱起眉，大概是因为痛楚，心中的焦炙之感更甚。 她回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也不顾现在是上班时间，是在办公室里，就直接拨了王珂的号码。 但这一次她的电话打了很久都没有打通，手机里传来的滴滴声让王君很是烦躁，她先是按了挂机键，之后又重新开始拨。 这样反复几次下来，王珂那边的电话还是没有打通，这让王君觉得自己要疯了。 但她还是不间断地打着电话，一直到她的上司来到她身边，面色不虞地提醒道：“王君，这是工作时间。” 王君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口道：“主管，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想要提前下班，可以吗？”她说着把自己红肿的手背给主管看了一眼，主管见她确实受了伤，面色稍好了一些：“虽然你受伤了情有可原，不过上班时间打私人电话这种事情以后还是要注意，毕竟……” 他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王君一个字都没听清楚，因为她又拿起电话开始打了，这让一些在旁边看热闹的同事张大了嘴：这小王，平时可没这么叛逆啊？今儿是怎么了？ 主管也看到王君的举动了，他很是不满，还想再说几句，但王君根本没理会他，便脸色阴沉地说了一句“要打也出去打，不要在这里打扰别的同事工作！”之后走开了。 在记不清第几次打电话没有通之后，王君有些虚脱地瘫软在了办公椅上，她在桌上趴了片刻，又拿着手机打算给陆缜打个电话问问，结果却被人拉了一把，她抬起头一看，是之前帮她去找烫伤药的同事回来了。 她脸色有些难看：“你在干嘛呢？没看到刚刚主管很生气吗？再说了其他人确实在工作啊，你再急也挪两步出去打嘛。” 王君如梦初醒一般站了起来，又浑浑噩噩地说了声抱歉，之后抓着手机往外走，那同事叹了口气又赶上两步，把一管药膏塞到她手里：“拿着，打完电话往手上涂一点，好不容易给你找来的！” “哦，谢谢你了。”王君朝她笑了一下，之后便走出了办公室。 到了走廊，王君开始给陆缜打电话，陆缜倒是很快就接了：“怎么了？” 王君的手指蜷起来，指甲扎了一下手心，她的语气有些无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哥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我有点担心。” 那边沉默了一下：“我刚刚也给他打了电话，他说有点事情要忙，估计这会儿正忙着，没时间接你的电话。” “是吗？”王君听到这话稍稍感到安心一点，但很快又蹙起眉，“你还没有跟他会合吗？” 陆缜那边听起来有些无力：“没有……我现在跟林亦之在张淮那里等他，他说事情结束之后就到那里来找我们。” “他……他要做什么事啊？怎么连你都不告诉？”王君疑惑起来，陆缜那边又是沉默，之后才叹着气说道：“我不知道。” 王君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嗡的一下，那一边的陆缜似乎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连忙说道：“别急，我这会儿跟老张借了车，打算到他了可能会去的几个地方找一下，反正……也就那几个地方对吧？对了，你也可以回忆一下，你们以前有没有去过的地方，跟我说一下，我们到时候过去看看。” 这话算是把王君从混沌中拉了回来，她理了一下心神，然后回忆了几个他们小时候去过的地点，告诉了陆缜。之后陆缜又安抚了她一番，保证自己一有消息就通知她，这才挂了电话。 王君讲完电话之后，觉得双腿有些发软，她干脆靠在墙面上，后背贴在光滑的墙壁上，凉意透过衣物渗进皮肤里。王君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又拿出了手机，带着希望又拨了一次王珂的号码，但这一次依旧是失望。 她的眼角有些泛酸，但她眨眨眼，又把泪意眨了回去，她往手机里输了一条短信，然后发了出去。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之后她就捧着手机，安安静静地等着回复传来。 第128章 大结局（上） 王珂陪着旷课的李小兵玩了两节课的时间，他带着他到学校附近餐厅吃了东西，又给他买了一些文具，最后看到李小兵经过玩具店盯着几个变形金刚的模型就走不动路的样子，又笑着给他买了那几个模型。 李小兵很兴奋，抱着一堆玩具爱不释手，王珂给他买的文具反而是王珂自己拿着，虽然这是大多数小男孩的天性，但王珂还是忍不住教育李小兵：“小兵，玩具是要玩的，但要在作业完成之后才可以玩。你要记着，你必须要好好学习才能有……” “才能有出路！”李小兵看着王珂嘻嘻一笑，直接接过了他的话头，这让王珂有些无奈，他摇头一笑：“男孩子果真是要调皮多了。” 李小兵经过这一个半小时，跟王珂熟悉亲近许多，他大着胆子问道：“你认识女孩子吗？” 王珂笑着反问道：“难道你不认识女孩子？” 李小兵撇撇嘴：“她们都不跟我说话。我也不爱跟她们玩儿。” 王珂莞尔，之后又说道：“我有个妹妹，所以跟女孩子打交道还是挺有经验的。” 李小兵有些好奇地问道：“她多大了？” “很大了，比你大很多。”王珂笑着说道，李小兵眨眨眼：“她长得好看吗？” “当然，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 “比余丹丹还漂亮？”“余丹丹是谁？”这回轮到王珂好奇了，李小兵赧然一笑：“我们班的学习委员，长得挺好看的。” 王珂会心一笑，同时也觉得宽慰些许，这孩子虽然被庄城摧残了，但至少……还没有完全毁掉。 他的人生，还有希望的，只要那个畜生不再成为阻碍。 王珂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看了一下，陌生的号码，他心知肚明是谁，这一次很快就接了起来，果然是庄城上完了课，依照之前的约定，来找他。 王珂接过电话之后，便把通话记录删除了，他跟庄城的所有通话或者短信的记录都被他彻底删除了，他不想留下任何端倪。 他弯下腰，按着李小兵的双肩：“小兵，哥哥现在有点事情要忙，没空继续陪你了，不过，你也该回去上课了。对了，这个你拿着。” 他说着从口袋里找出一张卡，然后让李小兵从书包里取出一支笔，在上面写了一行数字，之后把笔和□□一起塞给李小兵。 李小兵有些茫然地看着手里的□□，似乎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王珂摸着他的头：“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拿回去给奶奶，后头写了密码，你以后上学就从这里面取钱。记着，除了奶奶之外，不可以把这张卡给任何人。” 李小兵终于有些明白了，他意识到这张分量很轻的卡里头可能有一笔钱，而这时眼前的这位哥哥送给他的。 他拿着□□，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看着王珂，王珂笑了笑：“你一定要好好念书，你的未来……一定会很好的，但你必须去争取。以后不能再贪玩了，必须像个男子汉那样坚强起来。” “男子汉……”李小兵明白男子汉是什么意思，就像是电视里演的超人那样嘛，李小兵觉得眼前的大哥哥就挺像超人的，他一下子就解决他家里奶奶忧心了许久的学费问题，李小兵不禁有些崇拜起这个人。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你也回去上课。”王珂站起来，拍拍他的后背，“你以后不准在这样逃学了，听到没？” 李小兵点点头，接着又眼巴巴地看着他：“哥哥，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我……”王珂的嘴唇动了一下，最后还是不愿意对小孩子说谎，他凄凉地笑了一下，“大概以后都不会来了。” 李小兵的心情一下子失落起来，孩子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他低下头不说话，王珂很无奈，但也没有办法。 “我走了，再见。”王珂冲那个男孩挥挥手，之后便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李小兵在他身后又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为什么……不会再来看他呢？小男孩百思不得其解。 王珂按照庄城电话里说的那样，到了学校的停车位去等他，期间接到了陆缜的电话，他听得出陆缜关切的语气，但他还是没有办法把自己要做的事情透露给他，但他也不想再跟陆缜说谎，最后只好匆匆挂了电话。 只是挂了电话之后，他的心里又空落落的。 “小王子。”背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王珂闭上眼睛，之后转过身，有些讽刺地看着来人：“是因为附近没有人，你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露出你的真面目吗？” 庄城因为王珂不同以往的语气怔了一下，但很快又重新露出他那一贯虚伪的笑容，要说些什么，王珂却忽然转过身：“你的车在哪儿？” 庄城又是一愣，但还是走到了自己的车前，只是他开了车门之后，王珂却开口了：“我来开吧。” 庄城很是意外地看着他，王珂却看着他手上缠着的纱布，嘲讽一笑：“你的手不是伤了吗？你开的话，我会担心我的生命安全的。” 庄城摇头失笑，他显然把王珂的话当成是一个玩笑，而他那右手两根手指确实伤的不轻，开车不够方便，他还是把车钥匙给了王珂，然后自己坐上副驾驶，等到王珂在驾驶座坐好之后，他笑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坐自己学生开的车呢。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出去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看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王珂发动了汽车，往外开去，听到庄城这番感慨，他的手握紧了方向盘，然后加快了车速，车子很快驶出学校，开上了公路。 庄城自顾自地说了一堆，本想故意激一下这个他迷恋过的昔日学生，谁知道今天的王珂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对他说的话不闻不问，像是完全没有听到。 庄城未免感觉无趣，便心不在焉地说道：“王珂啊，你不是说有事情要问我吗？怎么现在倒是一句话都不说了？你这么大老远跑来看老师，难道不打算跟老师叙叙旧吗？” 王珂听到庄城这话，面色微有波动，他甚至还露出了一个笑容：“也是，我差点忘了自己的来意。” 庄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有什么来意？” 王珂只看着挡风玻璃的正前方，似乎很专心在开车的样子，他淡淡地说道：“我的来意，你不是一清二楚吗？又何必明知故问。” 庄城笑起来：“哦，你是说那些照片？” 王珂听见“照片”两个字，眉心一跳，抓着方向盘的指节也有些发白，庄城注意到他心绪的波动，终于有了些愉悦的感觉：“唉，如果不是那些照片，你大概永远都不会来见我吧？” “你为什么，要见我？”王珂忽然问道，这个问题让庄城怔了一下，接着他认真地思考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看着王珂说道：“我想，大概是因为你是我唯一迷恋过的对象。哪怕你已经不是当初我迷恋的模样了，但我对你总有一份特别的情愫在。” 王珂听到庄城说出的这个答案觉得自己差点要吐出来，他冷笑着对庄城说：“那你的妻子呢？”“因为我需要一个妻子，所以我就有了一个妻子。”庄城摇着头叹息，“人总是要随大流的，否则生活会变得很艰难。” “那你的孩子呢？她算什么？”王珂又问道，庄城又是一哂：“她身上有我的血脉，是我生命的延续，也是我结婚最大的目的，我自然是爱她的。” “不，你看重的，你爱的，只是你自己而已。”王珂冷声说道，“你用那些照片来威胁我，只是因为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让我猜猜，你想得到什么呢？是钱吗？我那个堂叔堂婶，他们也很想从我这里得到钱呢。” 庄城被他这么一说很有些尴尬，他看着王珂吞吞吐吐地开口：“不，其实那不是我的本意&……只是，我那个女儿，总是闹着要去b市上学，说实在，还是因为你那个乐队啊，她是你们的粉丝，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你还记得吧？上次我还带着她去参加了你们的活动……当然了，我也希望她能在b市上学，她快上高中了，如果能在那边找一所学校的话，也许以后就能考b市的大学了。她妈妈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这件事情，我都快让那一大一□□疯了。可我毕竟只是个当老师的，要送女儿去b市上学的话，要花的钱很多……我也是没办法啊。” 王珂转过头去看着他，似笑非笑：“这么说，你还是一片苦心了？” 庄城摇头：“身为人父，总是希望能给自己孩子最好的。你以后当了父亲的话，就会知道的。” “以后？你觉得我还会有以后吗？”王珂喃喃道，庄城皱起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珂笑了起来：“没什么意思。于是你缺钱，所以就打定主意来敲诈我吗？” “看你说的，这是你能力范围可以做到的事情。”庄城微笑道，“就当是帮你老师一把好了，说真的，如果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就不好意思来麻烦你了……” 王珂打断他的冠冕堂皇：“所以，你打算敲诈我多少钱？” 庄城面色微变：“王珂啊，虽然老师的做法有些不合适，但是，当年你和你妹妹，我也看在你们孤苦无依颇为可怜的份上，帮衬了不少的……” “所以，就要用我的一辈子来还吗？！”王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仍然很平静，甚至是带着笑容说出来的，庄城瞥见他那笑意却有些怵然，他第一次对这个软弱的学生产生了一点畏惧的心理。 他勉强维持着笑容：“看你说的，你看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事业有成，名利双收……” “你还是不悔改。”王珂出声打断他，他转过头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恨意，“庄城，你一点都不悔改。你对你做过的那些事，那些天打雷劈的事情，一点后悔之心都没有，对不对？” “你是在对我说教吗？”庄城笑起来，“说起来，我毕竟是当老师的，这种事，我可比你擅长多了。” “我也并没有打算说服你什么。事实上，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原谅。”王珂也笑了，“我只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那个孩子，李小兵，你对他做了什么？” 庄城瞧了王珂一眼，随后不屑地笑笑：“我只是疼爱了他一番，就像……”他是看着王珂说这话的，“就像对当初的你一样。他和你一样，都那么弱小可怜，我看着这样的孩子，总是忍不住多关心几分。” 王珂咬紧牙关，忽然猛的一脚踩下了油门，庄城即使是系着安全带还是淬不及防地往前一倾，他有些不满地看着王珂：“你怎么这么毛躁……” 结果他话说到一半，却忽然打住了，因为他才发现，王珂开出去的路，是一条他十分陌生的路，并不是通往市区的公路。 “你要去哪儿？”庄城这才感觉到一丝异样，不只是这条陌生的公路，还有身边的王珂。 “到了你就知道了。”王珂笑着说道，“庄城，你不仅没有悔改之心，而且，你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你为了满足私欲所做的那些龌龊事，毁了多少人的一辈子……我，李小兵，还有其他的受害者……而我在来到这里之前，还是懦弱地想着花钱来了结你我之间的事情。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像你这样的畜生，根本没有可以谈得上了结的方式，你会像一只蛆虫一样，永远缠着我……除非，除非你死了，你就再也不能威胁我了！所以，”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地加着速，之前还是循序渐进的，庄城一开始甚至没意识到王珂在加速，而现在，在到了一条毫无人烟，甚至连过往的车辆都不多的郊区外的高速路，他已经没有顾忌了。 “你疯了啊？！”庄城终于开始感觉到恐惧，看着几乎要飚出时速表盘的指针，庄城忽然意识到了王珂可能要做的事情。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不相信，会有人这样不看重自己的性命。 但王珂确确实实地在不断加速，他还在一边说：“所以，你绝对无法得到原谅，而我，会永远憎恨着你，无法得到救赎。既然是这样，那我便不愿再这样活着……” 听到这里的时候，庄城终于相信这个曾经软弱可欺的王珂是真的要他的命，而不只是一个停留在口头的威胁。 “你停车！停车啊！你这个神经病！”庄城扑过去要踩刹车，但王珂却腾出一只手来格挡他，他死死地抓住了庄城那两根手上的手指，庄城吃痛，躲了一下，王珂大笑起来：“庄城，你毁了我，作为交换，跟我一起去死吧。” “你这个疯子！你要死自己去死！不要拉上我！！！”庄城看着王珂那神经质的笑容，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恐慌，他仍然不放弃地想夺回汽车的控制权，但车体在两个人的肢体冲突下，已经开始失去了控制。高速行进下的轨道开始变得蜿蜒而不规则，庄城感到更加的焦躁。 “你害怕吗？不安吗？恐慌吗？”王珂笑着说道，“这些都是你带给我的东西，现在，我把它们全都还给你！” 他说着突然猛地转了一下方向盘，车体往右转去，庄城的头猛地撞到了前面的操作台，但他很快又红着眼要来抢方向盘，王珂的头被他一下下地用拳头砸着，但仍然没有放弃。 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之前就把手机调了静音，来电铃声是听不到的，但这一次是震动，那应该是短信。 王珂忽然有种强烈的直觉，这条短信很重要，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拿出来读一读，但现在，他恐怕没有办法做到了。 他最后踩了一下油门，庄城也终于如愿把他推开，王珂干脆放下了自己的手，他靠在椅背上，轻声笑着：“来不及了，庄城，来不及了。我说过，你要跟我一起去死的。” 庄城见他主动放开了方向盘的那一刻就觉得不对了，听他这么说，他急忙睁大眼看着前面，但眼前的却是一片触手可及的护栏，而护栏底下，就是一片悬崖。 王珂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车开进了一条盘山公路。 庄城惊恐地大叫起来，他连忙踩下刹车，但这已经无法阻止失控的汽车往护栏撞去，王珂在一边疯狂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里，有痛快，有悲愤，有凄凉，但最多的，还是不舍。 对不起。王珂的心里，有无数个对不起要说，但他想道歉的人，却一个都不在眼前。 他身边的人，只有一个禽兽不如的庄城。 到最后，还是要跟这个人渣死在一起吗……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明明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到最后，却要得到这样的惩罚，真不公平啊……王珂在车子即将撞上护栏的一刻，有些恍惚地想道，而他的眼前，忽然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两个人影，一个是王君，一个是陆缜。 好想……好想见见你们啊……哪怕是最后一面…… “砰！” 他的耳边传来一声巨响，全身一震，随后便被弹开的安全气囊挤在了座椅上。与此同时，剧痛袭上全身，王珂感觉到自己身体里血液像是坏掉的水泵，一刻不停地流出，他甚至连一声痛呼都发不出，只感到眼前全是黑的，感觉不到任何的声音和色彩。 而他最后的清醒意识告诉他，也许是因为庄城刚刚那一脚狠命的刹车，车子最终没有掉下悬崖。 >>> 后来陆缜接到了杜承宇的电话，王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她只是随口一提，那两个人一齐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却是真的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甚至还架了一副眼镜。 “没有被发现吧？”王珺见到杜承宇的额头上满是汗，便顺手递了一包纸巾给他，陆缜在一边回答她：“还好，不过外头的记者真的不少。” 王珺倒抽一口冷气，杜承宇的脸色很难看，他捏着纸巾的手指有些发白，随后侧过头，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在哪里？” 陆缜面色和王珺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王珺的眼泪又差点夺眶而出，她急忙背过身，陆缜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然后看着杜承宇，轻声道：“走吧，一起去看看他。” 杜承宇一下子咬紧了牙，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只是无声地点点头。 接着他们一起到太平间里去见了死去的王珂，杜承宇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人毫无生气的脸，王珺却是又要接近崩溃的边缘，陆缜没有办法，只得半拖半抱地带着她先出去了。 只是这一回她却没有再哭，只是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不停发抖，但这样反而更让陆缜担心。 只是这时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徒劳地抓着她的手，希冀着能让她感到安定些：“别怕，别怕。” 王珺慢慢抬起头，陆缜看着她的眼睛，停顿一下，然后说：“其实……我也有过一个姐姐的。” 王珺原本有些呆滞的脸露出了些微惊讶的神色，她从小就认识这个人，但他几乎没有跟别人谈过他家里的事情。 “不过，”陆缜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没有悲哀也没有难过，只是带着一点缅怀，“她也死掉了。” 王珺一下子想起来当初在s市那个公墓前，他送出的那束百合花。 王珺看着他垂下的眼睑，想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 这个时候，杜承宇在护士的催促之下从太平间里走了出来，在走出来的那一刻，一向高大的男人看起来竟有些摇摇欲坠，身边的护士不禁担心他是不是下一秒就会栽倒，只是很快他又恢复了端正的身形。他走到陆缜和王珺的面前，皱着眉问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陆缜面色一暗，沉声道：“车祸。” “他怎么会？”杜承宇说什么也不相信，王珂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虽然经常开车，但超速的经历一次也没有。这样的人，告诉他说是因为违规超高速驾驶而送了命，杜承宇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 “我也觉得很奇怪……”王珺摇着头，“我总觉得很不对劲，哥哥他……他总是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陆缜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头去问杜承宇：“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很混乱。”杜承宇的眉头愈发纠结，“公司内部也很乱，他们都想知道真相，只是联系不上你们。” “真相……”陆缜喃喃自语，“我也想知道什么是真相……” 但他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揉着太阳穴略带歉意地说道：“是我疏忽了，我应该早点联系你们的。” 杜承宇摇摇头，他自然看得出陆缜此时有多憔悴疲惫，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又看了看王珺，这个姑娘的面色很不好，他有些担忧，不过…… 他瞥了一眼她与陆缜紧紧交握的手，心说，如果有他在的话，那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之后他拿出手机给陈凯莉打了电话，细细说了这里的情况，陆缜和王珺在一边安静地听着，不久后便听到杜承宇轻声安慰的声音，这时候王珺忽然看着陆缜：“你之后，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陆缜怔了一下，才明白过她在问什么，他笑了笑：“好像是的。” 王珺垂下眼，陆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谁知她又突然开了口：“应付那些人，一定会很辛苦的。” 公司的人，媒体的人，喜欢他们的人，不喜欢他们的人……如果都要应付一圈的话，那确实是会很辛苦。 陆缜慢慢闭上了眼睛，但那却是他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是很辛苦，但总有人要去媒体面前露面。”陆缜重新睁开眼，眼中的疲惫之色更甚，他微笑着望着她，“很显然，那个人只能是我。” “你喜欢这份……职业吗？”王珺斟酌了一下用词才问出口，陆缜又是一怔，随后认真思考了一下才回答：“这份职业吗？有喜欢的地方，也有不喜欢的地方……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做这份职业。” 他说的“适不适合”，而不是“喜不喜欢”，但王珺没有再去计较这处细节，她只是有些伤感地说道：“我哥哥他……大概是不适合的……” “不过，他是喜欢的。”陆缜打断了她，王珺有些意外地看着他，陆缜淡淡一笑，“他亲口跟我说过的啊。” “真的吗……”王珺喃喃道，“可是，如果当初他不是为了我的话，不是为了要把我送到日本读书的话，就不会签约出道了，如果他没签的话，是不是就不会……” “小珺，你哥哥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王珺能感觉到他在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签约，出道，做艺人，不止是为了你，也是他自己的……我们的心愿。一直都是。” “是吗？是吗？真的是那样吗？”王珺原本是想笑的，但最后却忍不住哽咽了起来，陆缜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伸手为她抹去脸上的眼泪。 打完电话之后的杜承宇过来告诉他们说陈凯莉和公司的某个高层都会在不久之后到达c城，又说双胞胎也请了假打算要过来，不过被陈凯莉阻止了。 陆缜摇头：“他们俩过来做什么？还是别过来了。” “想见他最后一面。”杜承宇说道这里的时候很是难过，他之后又看了看王珺，“他的后事？” 王珺有些茫然，她一直沉浸在悲痛里，还没有想过王珂的后事要怎么办，或者说，她潜意识里并不愿意去想这些事情。 陆缜瞧了她一眼，便知道她此刻的状态不是能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便冲着杜承宇摇了摇头：“我们出去说吧。” 他说罢要起身，王珺却仍然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角，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讷讷地松开手：“对不起……” 陆缜拍拍她的手背：“一会儿就回来。” 之后他跟杜承宇特意走到离王珺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说话，杜承宇又一次问起了王珂的后事该怎么处理，陆缜往王珺那边看了一眼，随后摇摇头：“我现在不敢跟她说这些，不过，我想她也许会希望把王珂留在他们父母的身边。” 杜承宇点点头：“也好。” “晚一点还是要问问她。”陆缜说着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也打算一直陪着我们耗在医院里吗？其实没必要，这里……” “出去，很难。”杜承宇打断他的话，随后皱着眉看他，“还有，你很糟糕。” 陆缜摸了摸自己下巴上冒出的胡茬，然后笑了一下：“是啊，很久没刮胡子了。” 杜承宇知道这人又在装傻，也懒得再跟他废话，沉默了一会儿，又提起了另一个沉重的话题：“乐队……怎么办？” 陆缜闻言也安静下来，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很认真地去考虑过这个问题。 之前一段时间，他们乐队的活动也是在王珂缺席之下进行的，但每个人都只是把那个阶段当成是一个过渡，包括他在内，所有人都知道王珂是要回来的。 但现在……一个极重要的角色缺失了，所有人，公司、歌迷，包括他们自己，都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要怎么走下去？还能走下去吗？这是此时陆缜和杜承宇不约而同在想的事情，甚至更悲观一点——会散吗？这个问题盘旋在他们的脑海里，无法驱除，现在也给不出答案。 而恰恰是这样的不确定会更让人心生不安。 “我现在……没办法想这些。”最后陆缜终于不再硬抗，他颇为虚弱地歪倒在椅子的靠背上，“我现在只想先把王珂的事情处理好。” 杜承宇点点头：“你说得对。”之后他把手放到陆缜的肩上：“你该休息了。” 陆缜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之后杜承宇又接了个电话，便匆匆往外走，陆缜问了一句，他说公司那边的意思是先让他们出一个人去应付外头的记者，因为现在网上的传言太过纷乱，所以他打算出去接受一些采访。 陆缜正要主动请缨，杜承宇却看了一眼不远处蜷缩成一团的王珺，对着陆缜摇摇头：“你还是陪着她吧。” 陆缜语塞了一下，最后只得说：“那就麻烦你了。”杜承宇摇摇头，接着便行色匆匆地往外走。 随后陆缜回到了王珺的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王珺说起了话。 “杜大哥，好像有什么心事呢。”王珺却是往杜承宇离开的方向看了看，随后又转过头瞧了瞧陆缜，“他去哪里啊？” 陆缜见她还有心情注意杜承宇，想来心境没有之前那么糟糕了，也略感安慰：“现在这种时候，心情总是不会太好的。”他故意忽略了她的后半句话。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但王珺却是敏锐异常：“是因为乐队的事情吗？” 陆缜面上露出了一点惊讶的神色，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王珺还是注意到了，因此他也没有否认。 王珺目中满是哀伤：“你们很为难吧？哥哥也真是的，明明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没做完……” “小珺。”陆缜突然叫出她的名字，王珺便不再出声，陆缜想着之前让他和杜承宇心生无力的那个问题，又想了一会儿，心境便渐渐清明起来，他恢复到平时那般语气，对王珺说道：“他没有做完的事情，我，还有他们，我们会一起替他做完的。” “你们……”王珺低声自语道，她的眼睛里也不再全是厚重的化不开的悲伤，多了一些别的东西，陆缜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也没敢打扰她。 以至于在时间过去好一阵子之后，差点忽略了她的一句低语。 “或许，我也能帮着他做完那些他做到一半的事情。” 她的声音很轻，陆缜没太听清楚，他正打算再问一遍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串突兀的脚步声，他转头望去，来的人是一个中年妇人。 王珺同样被引去了注意力，只是她一见那女人便觉得有些面熟，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直到那女人来到她面前，面色不善地开了口：“你是害死我丈夫那个人的妹妹？” 王珺听到她的声音终于记起来者何人了，不过她的话还是让她皱起了眉头：“你是庄城老师的妻子？” “老师？”庄城的妻子打量了一下王珺，“你是庄城的学生？” 王珺点点头：“他是我的小学老师。” 陆缜在一边插了一句：“请问你有什么事？” “什么事？”那女人拧起一对细细的眉，“交警都跟我说了，出事的原因就是因为开车的那个违规超速，所以才撞到护栏，害我老公丧了命！” 她说着目光不善地看着王珺：“开车的人，是你哥哥吧？” “所以呢？”王珺本就心情低落，看到对方咄咄逼人的模样，不愿跟她多说，也没什么好脸色，“你想怎么样？” 陆缜在一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庄夫人的回话。 “你你你……你这是什么语气？！”王珺的态度显然不是庄夫人想要的，她大怒，“我老公被你哥害死了你就这个态度……” “你是因为钱来的吗？”王珺忽然打断了她，这下不只是庄夫人，连陆缜都侧目了，他心说这丫头犀利起来还真是很犀利的，话说的可真直白啊…… 那庄夫人脸上显然有些挂不住了：“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的！什么叫……” “钱的话，等到交警那边责任认定出来之后，如果要赔偿的话，我自然会赔的。”王珺背过身去，她不想再看着这个女人令人厌憎的脸，“所以麻烦你，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请回吧。” 她说着就拉着陆缜匆匆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留下庄夫人一个人站在远处有些难堪，她原本是气势汹汹来算账的，却没想到对方的态度比她还强硬。 “总之，你是肯定要赔的，别想赖！”她声势稍显不足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又觉得站在原地实在没有意思，又快步走到已经坐下来的两人面前，指着他们的脸，狠声道，“我跟你们说，赔偿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如果数额我不满意的话，你们也别想讨好！反正你们都是要面子的人，到时候别怪我大闹一场给你们抹了面子！还有死了的那个……” 王珺目光一冷，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陆缜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了钱包，然后把里头所有的现金都拿了出来塞到那女人手里：“庄太太，现在可以让我们安静一会儿了吗？” 庄太太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她又咒骂了几声，陆缜实在不堪其扰，只能摊手：“我身上真的只有这么多了，要不您晚点再来，给我点时间准备准备？” 那庄太太终于在羞愤中离去了。 第129章 大结局（下） 王珺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揉着太阳穴，陆缜担心地看着她：“怎么了？” “头，有点痛。”王珺低声回道，陆缜伸过手为她按摩着肩颈部位的关节，重复了一下杜承宇之前对他说过的话，“其实你该去休息了。” “陆缜……”王珺此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她没有回应陆缜的关心，而是重新抓住他的衣袖，请求道，“能不能，给我讲讲你和你姐姐的事？” 陆缜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可以。”他很快回道，王珺有些歉然，抬头去望他的脸，却是满脸的平静。 “她比我大五岁，是个很呱噪的女人。”就算是提到自己的亲人，陆缜依旧还是那副口吻，这却让王珺忍不住笑了一下：“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姐姐的？” “我没说错啊，她真的很吵。”陆缜微笑道，“天天在家里制造噪音，吉他、贝斯、打鼓，兴致来的时候还唱歌，就是不肯好好练钢琴，把母亲气得够呛。” 王珺想起来，他好像提过，他的母亲是位钢琴家，想来也会让自己的儿女跟着学的。也难怪陆缜的钢琴弹得相当不错。 “她唱歌真的特别难听，但是她毫无自知之明，每次都唱的特别难听，非常影响我学习。” 王珺又忍不住说道：“你还会学习啊？” “我小时候可是个品学兼优的三好少年。”陆缜一本正经地说道，王珺忍俊不禁，他也笑了，“就是因为她每次吵得我没办法学习，所以之后我的成绩就下降了。再后来，我父母把我送到了国外念完了小学……” “你在国外念过书？”王珺感到非常意外，陆缜是真的从来没有提过这些事情，而她也头一次开始对他的家庭背景生出些好奇。 “是啊，我一直在外面念完中学，然后有一年假期回来了，那年我15岁。”陆缜依旧保持着那种淡淡的笑容，“然后等我兴冲冲地回到家里要找姐姐的时候，他们才告诉我，她已经没了。” 王珺一直抓着他衣袖的手忽然就松开了，她的手无力地垂下：“对不起，我……我不该让你说这些的……” “没什么，真的。”陆缜甚至还侧过脸去安慰了她一下，王珺没有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太多的情绪起伏，或许是事情过去太久了，也或者是这个人太不喜欢分享自己的情绪了。 “他们一直瞒着我。”陆缜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变得有些低，王珺猜出了他说的“他们”应该是他的父母，但她没有打断他，而是静静地听着他说下去。 “她在我回国之前的三个月就去世了，他们……我的父母，却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一个字。”陆缜垂下眼睑，“我知道，也看得出来他们也很痛苦，不知道怎么面对我的责问，也可能是不想影响我在国外的生活，但那时候我还是没有办法原谅他们。所以……之后我拒绝了他们要我继续出国上学的要求，然后一个人离开了那个家。” 陆缜说到这里的时候，对着王珺笑了一下：“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王珺看着他，心中微动，是啊，那之后，就是他们共同的回忆了，只是……记忆里的三个人，现在却只剩两个人了。 她靠过去，头挨着他的肩：“你该回去看看了，他们一定很想你。” “我知道。”陆缜叹气，“我之前是打算完成这张新专辑之后就回去负荆请罪的，只是没想到……” 王珺也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又扯扯他的衣袖：“你能不能……再多说些你姐姐的事情？我……有点……很想……” 陆缜笑了一下，接着捏住她的手掌，略带怀念地开口道：“她很有天赋，虽然练琴常常偷懒，但她的琴还是弹得比我好，也因为这样，母亲对她充满了期待，希望有一天她能继承自己的事业。只不过……” “不过什么？” “姐姐她对成为一名钢琴家没什么兴趣，她喜欢的是摇滚，她十三岁的时候就跟几个同龄人组建了自己的乐队，乐队名字叫做‘发条橙子’。” “是一部电影的名字吗？” 陆缜看着她笑着点头：“对。她自己写歌，自己填词，然后跟她的伙伴一起排练，演出，还拉着我去当过他们的观众，因为他们没有别的观众了。” “她写的歌一定很好听。” “是不错，可惜她唱的很难听。”陆缜不住地摇头，王珺没忍住白了他一眼，陆缜却不以为意地继续说：“她玩的很开心，我从来没见过她那么自在恣意的模样，至少在家里练琴的时候，是绝对看不到她那种开心的表情的。可能是被她传染了，后来我也喜欢上那种音乐了。” “原来如此。”王珺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孩产生了极大的好感，那个才华横溢、自在恣意却又过早夭折的天才少女，她是陆缜的姐姐。 他们长得像吗？她忍不住想着。 “后来这件事情被我们的父母知道了，他们很不高兴，尤其是母亲，她看不上流行音乐，也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去碰那些在她看来算不上艺术的东西，她更加严厉地逼着我们练琴，不过却有些适得其反，姐姐她玩乐队玩的更起劲了。” 王珺忍不住笑，青春期那种逆反的心情她倒是没有经历过，不过大概也能想到他姐姐的心态，换成是她，被逼着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也会很不开心的。 “姐姐太过执拗，到最后母亲也没有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了。”陆缜淡淡地说道，“一直在我出国之前，都是这样的，姐姐送我到机场的时候，曾经信心满满地跟我说她要继续跟母亲作斗争，之后她还要和她的乐队一起出道，去世界上每一个角落表演他们的音乐。” 陆缜说到这里的时候微笑起来：“她说，到时候也会去我所在的国家，去我的学校，表演给我看。” “你姐姐对你可真好。”王珺也笑着托腮，“那你怎么说？” “我说，那你还是别来了，因为我真的不想听你唱歌。”陆缜笑着说了一句，王珺又忍不住要吐槽他的时候，忽然听到他低下去的声音：“结果之后，我真的再也没能听到她唱歌给我听。” 王珺听到这里的时候，原本就红肿的眼眶又湿了起来。 陆缜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身边的女孩子又落泪了，他颇有些无奈：“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因为你哭不出来，所以我正好替你哭一下。”王珺摸着眼泪抽噎道，陆缜又是一脸无语，但最后却伸出手把她揽进怀里，脸埋在她的肩上，轻声说道：“那真是，多谢你了。” “那她……”王珺迟疑了许久，但最后还是没能问出来，陆缜却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他依旧伏在她的肩上，开口道：“她是自杀的，从十五层的楼上跳下来，那一年她20岁。” 王珺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说起来，好像跟你差不多大，不过她学习没有你好，那个时候她还在念大学，而且成绩很危险，我父母一直很不满意……”陆缜的语气里略带嘲讽，“而且那个时候，她坐了一件让他们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王珺嗫嚅着嘴唇，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陆缜自己说出来的：“她对着我们的父母出柜了，她说她爱上了一个女孩子，一个和她一起玩乐队的女孩，我还见过，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但却能奏出最有爆发力的节奏。姐姐说过，她们是很认真地相爱，要在一起一辈子。” 王珺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头有点晕眩，他姐姐的生命轨迹，似乎有些太过熟悉了。世界上竟有两个不曾见过面的陌生人，命运轨迹如此相似。 “我的父母做了很多事情，说了很多话，只希望能把这个在他们看来已经变得不正常的女儿拉回正常的轨道。”陆缜的讥讽之意更甚，“但他们的方式永远都太过简单粗暴，最后姐姐她反而连家都不愿意回了。” “那她，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不是。”陆缜的声音又变得低沉，王珺的心也跟着一沉，然后听到他说：“是因为她爱的那个女孩最后屈服了家里的压力，出了国，离开她，所以她才寻了短见。” “你姐姐爱的人，她后悔吗？” 陆缜直接就回答她了：“我不知道，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接着他又摇摇头苦笑了一下：“甚至我自己，都是在她过世之后三个月才知道的。他们……总是喜欢自作主张。” 王珺无言，她被这个令人心痛的真相震撼着，那个女孩能够抗住所有人异样的目光，包括自己的父母，却唯独接受不了来自自己爱人的离弃。 真是烈火一般的性格啊。 而陆缜呢？他在十几年前就遭受过一次这样的痛苦，而在今天，记忆里的痛苦似乎重演了，这一次，换成了他最好的朋友。 这个人，他遭受了两回这样的打击，最难过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吧？ 王珺忍不住拥紧了他，陆缜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她的肩上。 过了好一会儿，王珺才突然想起来：“说起来，你还没有告诉过我你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她啊，”陆缜依旧趴在她的肩头，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她叫做陆棠。” 陆棠，陆棠，他死去的姐姐，名字叫做陆棠。 王珺似乎明白了他乐队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了。 海棠之岛，海棠之岛，这四个字里一定寄托着他最深的缅怀。 “你做音乐，组乐队，是为了继承她的梦想吗？”不知道过了多久，王珺终于问出口，陆缜从她的肩上离开，他看着她摇摇头：“不只是她的，还有我自己的，而现在，” 他往王珂所在的太平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有他的。” 王珺终于忍不住，再一次潸然泪下。 >>> 杜承宇之后匆匆赶来的是双胞胎和陈凯莉，对于王珂的去世，悲伤自不用多说，而无论是王珺还是陆缜，都没有心力去安慰别人了。 只是陆缜却从陈凯莉沉重的表情里看出了一点别的什么。 “怎么了？”他私下里叫住了她，陈凯莉一怔，随后摇头：“没有，我只是还不能接受而已……” 陆缜看了她半天，最后只是反问一般叹了口气：“是这样吗？”而后便转身走了。 之后他们开始处理王珂的后事，公司也派了人过来，明面上是帮忙，但私底下却接触了许多家媒体，陆缜一眼留看出来了，这是想借着王珂突然逝世的事情炒热他们不久后要发行的新专辑，毕竟是他的“遗作”，这可是不小的噱头。 王珺固执地拒绝了rca公司的人参与进王珂的后事，而陆缜及其他成员乃至陈凯莉都坚决地站在她这一边，公司也无可奈何地叫停了公关。 只是派来的人在临走前，冷冷地瞥了一眼陆缜：“你会后悔的！” 陆缜当时并没有想太多，事实上他也没有时间去想太多，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庄城的妻子又带着女儿来闹了一场，这一次是林亦之出面和她取谈判，之后双方协商了一个数字，庄城的妻子终于安静了。 葬礼进行的很低调安静，但仍有不死心的记者在外围窥视，不过好歹没有让人闯到葬礼会场内。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许唐竟然也来了，葬礼的时间地点都是秘而不宣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信息的。陆缜看着他自然想起了先前他和王珂的那些纠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许唐见了他之后主动开了口，他的眼神复杂难言：“我真没想到，他就这样死了。” 陆缜沉默着，生死无常，又有谁能想到呢？ 许唐的表情有些落寞，他想起了先前王珂与自己的那个约定……那应该算是个约定吧，结果他现在永远都无法给自己答案了。 关于眼前的这个人到底对王珂怀着什么样的感情，陆缜到最后也没有开口问，人已经不在了，再追问这些事情也没有意义了。 而另一个人的出现，却让他乃至是王珺等人更加惊讶。 穆兰也赶来祭奠王珂，这确实让很多人意想不到，不过人来了到底是一番心意，陈凯莉还是帮着接待了她。 她一身黑衣，还戴着一副墨镜，全身上下都武装的严严实实的，一直到王珂的灵前才摘下了墨镜，她一个人在那里站了许久，以至于一直低着头的王珺都忍不住侧目了。 见到穆兰发红的眼角之后，她有些怔忡，而穆兰也测过脸看着她，目光闪烁，王珺动了动嘴唇，穆兰却先一步开口：“我……” 王珺眨了一下眼，不明所以，穆兰看着她，忽然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合适的场合，便改了口：“请节哀。” 王珺点了点头：“谢谢你。” “之后……有时间吗？”又沉默了一会儿，穆兰迟疑着开口，王珺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穆兰拢了一下耳边的发丝：“我有些事情……” “穆小姐。”陆缜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二女都转过头看着他，他站在王珺身后，冲着穆兰点点头：“远道而来，辛苦了。” 穆兰神色黯然地摇摇头：“没什么，他也是我的朋友……我想送送他。” 陆缜虽然不清楚王珂什么时候与这位穆兰小姐关系这么好了，不过那家伙本来就是个老好人，也没什么稀奇的，而看她刚刚的神情，似乎…… 他正想的出神，不远处却传来一阵喧哗，他与王珺一齐转头望去，发现是入口处有人在吵闹。 “是堂婶。”王珺皱起眉，她口中的堂婶也就是徐芳似乎是想进来，但却被保安拦下了。 “我去看看。”陆缜也心知这个妇人肯定是来者不善，正打算去应付一番却听到王珺说：“我去吧，我倒是想听听她还想怎么样。” 她的声音有些冷，陆缜原想阻止她，但瞥见一边发呆的穆兰却又改变了主意：“那好吧，记得不要当众跟她起冲突。” 王珺点点头然后就走了，陆缜这才转头望向穆兰，眼神游移不定，穆兰被他一看有些不自然：“怎么？” “你有话想说吧？”他忽然问道，“那就跟我说吧。” 穆兰双肩一震，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接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王珂他……” 等到王珺神色冷淡地回来的时候，穆兰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陆缜飞快地看了一眼去而复返的王珺，然后对穆兰说道：“这话你不要再对第二个人说，包括他妹妹。” 穆兰也扫了一眼王珺，而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陆缜的表情极为复杂，一瞬之间眼中变换了好几种情绪，最后却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谢谢你把这些告诉我。” 穆兰摇摇头，见王珺已经接近，她便不再说话。 陆缜也调整情绪，尽量做到表情如常，才问王珺：“怎么样？” “还是钱的事。”王珺的声音很平淡，甚至连怒意都感觉不到，只有全然的冷漠。 “那……” “我没有答应她。”王珺漠然道，“一分钱也不给。” 陆缜对此也没有意见，不过他转过头去看依旧站在场外满脸愤恨的徐芳的时候，后者注意到他的目光，忽然露出了一个冷笑。 这让陆缜的心中猛地一跳，定睛再看，徐芳却已经离开了。 “那女人……”惊疑不定的感觉愈发强烈，但他也不确定，想找到那女人问，却又害怕误打误撞反而暴露了王珂的秘密。 陆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而看看眼前的王珺，又想到死去的故友，他只觉得肩上的负担沉重无比。 而穆兰打算离开的时候，却被一个人叫住：“穆兰？你也来了。” 穆兰停下来静静地看着他：“林亦之。” 林亦之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穆兰，毕竟他印象里，穆兰跟王珂他们似乎并不对付，却不曾想她会千里迢迢来参加王珂的葬礼。 而穆兰对于这个人心情自然也是复杂，二人无声对视片刻，林亦之叹了口气：“我送你一程吧。” 穆兰并不想和他再有纠葛，站在那里没吭声，而林亦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然一脸痛苦地捂着腹部，穆兰吓了一跳，因为他的面色也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怎么了？”她来不及想太多，走过去扶住了他，林亦之根本说不出话来，而她才想起来，他好像有着很严重的胃病。 “我先送你去医院！”穆兰当机立断，看样子林亦之的病情不轻，不能耽搁。 原本是林说要送她一程，最后却变成是她带着他去了医院，而在一番检查之后，林亦之和穆兰发现医生的神情有些沉重。 “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穆兰有些不知所措，林亦之却有了些预感，毕竟他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 恐怕这一次……真的不好了。他闭了闭眼，口腔中苦涩蔓延。 原本在忙王珂后事已经焦头烂额的陆缜，却在不多时便了解了当初公司扔下的那句“你会后悔的”是什么意思。 rca公司忽然发生一份声明，声称本公司的乐队iaisland已经录制完成的新专辑中一半曲目，统共六首新歌的音源全部因为不明原因被泄露，已经全部传到了互联网上，被大量的用户下载试听。 对于此次新专辑的歌曲遭到提前泄露，唱片公司表示出极大的愤怒，rca的新闻发言人称这是一种盗窃行为，并表示公司已经报警，要让泄露者受到法律的惩罚。 王珺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又恍惚了起来，如果哥哥还活着的话，不知道会多受打击。 那些，全部都是他们的心血啊。 而陆缜，王珺在他脸上看到了难以形容的表情，这让她有点心慌，但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放心吧，我没事。”他甚至主动温言安慰她，这却让王珺更加不安。 陆缜去找了陈凯莉，开门见山地问道：“音源泄露，是意外？” 陈凯莉面色一滞：“你……为什么这么问？” 陆缜见了她的脸色，心中已经有底，他之前就怀疑了，他严肃地反问道：“你知道什么？” 陈凯莉这才发现自己被他诓了，她先是窘迫，随即又颓然一叹：“我不知道……他们没有告诉过我。” 陆缜的目光移到别处去，淡淡地来了一句：“原来你不知道。” 陈凯莉一愣，随即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吗？” “我只想知道，”陆缜摇摇头，“你一点都没察觉到吗？” 陈凯莉面色一黯：“我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要做什么？” 陈凯莉知道他说的‘他们’指的是公司，她摇摇头：“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管理层的人对新专辑的风格并不满意，他们试图说服你们按照他们的要求来做，但说服没有成功。他们本来就不打算用那六首歌，后来王珂出了事，也许就有了别的主意……” “主意？”陆缜笑起来，“要我离开的主意？” 他的语气让陈凯莉很难受：“不是这样的……”她顿了一下又说：“我叔叔告诉我，他们并不打算让你离开。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新专辑的作曲和编曲都会交给别人。”她深吸一口气，“他当时跟我这样说，我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现在王珂不在了……” “这个计划，真的是在他去世之后才开始的吗？”陆缜问道，“还是说，他们一早就已经找了别人来写五专的歌，所以泄露事件之后，我一回去，他们就已经准备好了另一张歌单。” 陈凯莉面色一白，然后找出手机：“你等一下，我去问问。” 陈凯莉的叔叔的rca的高层，她很快打电话过去问，一开始对方并不承认，她追问几遍之后，她叔叔终于松口了，说的确是一开始就就找了别的音乐人准备了另一张歌单。 “也就是说，”陈凯莉出离的愤怒，“一开始就没打算用陆缜写的曲子吗？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早点说？！” “我们通过成田悟与他交流过，那个年轻人太固执了。”她叔叔轻描淡写道，“我们也不想跟旗下的艺人起冲突，所以选择了这个迂回的办法。” “你以为他是那样的人吗？”陈凯莉在电话里和她叔叔吵起来，“你们如果不想用他写的曲子，就直接跟他说好了，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可是为什么要在他们努力几个月有了成果之后才用这种方式去否定他们？！” “好了，凯莉，冷静一点。”她叔叔有些不耐烦了，“我知道他有才华，但公司是为了赚钱而存在的，我们要追求的是利益，而不是艺术。”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凯莉想起刚刚陆缜问是不是要他离开，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听到他叔叔淡淡道：“陆缜已经不是公司需要的人了。” “我想不出有谁能代替他？”陈凯莉冷笑道，“还是你们打算把整个bi都一起当成弃子？” “你错了。能代替他的人很多。”她叔叔呵呵笑道，“至于乐队，那是公司花了大力气培养的，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你放心，能够代替陆缜成为bi主唱的人，我们已经找好了。” “谁？！”陈凯莉先是一惊，随后又怒不可遏，“你之前明明说过，不会让他离开的！” “现在情况变了不是？现在王珂不在了，陆缜也联系不上，新专辑发行迫在眉睫，难道还要整个团队等他一个人吗？” “你、你们想要乘人之危吗？”陈凯莉不敢相信，她知道一些经纪公司会使出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对付看不顺眼的艺人，但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手下的艺人身上。 “你们真的要逼他走？” “这怎么能叫逼？”对方打着哈哈，“先不说他现在病成那样，我看他之前对公司好像也有诸多不满吧？” “他明明一直很配合公司的安排……” “凯莉啊，两边理念不合是没法长远地走下去的。让他离开，不只是为了公司考虑，也是为了他好啊。他想要自由地创作，就让他去追求他想要的。公司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 陈凯莉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真的不明白吗？如果陆缜走了，那bi的其他人你们也留不住，那支乐队不是公司的，而是陆缜的。” “王珂已经不在了。”他叔叔淡淡说道，“至于其他人，你就不用担心了。” “你……”陈凯莉还欲再说，她叔叔却挂了电话：“好了，我还有事忙，你没事也早点回来，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处理。” 陈凯莉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直愣神，陆缜走到她旁边：“问出什么结果？” 陈凯莉面色惨然：“我没想到……他们真的……真的要那样做。” 陆缜一听，已经什么都明白了，他倒是没露出意外的神色，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说完转身告辞：“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一步啦。” “陆……陆缜，”陈凯莉又茫然又惶然，“对不起……” 陆缜回过头，笑着摇摇头：“不关你的事，这是早就注定的事情了。” “那你……” “不用担心我。”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而陈凯莉无力地在椅子上坐下，捂着脸喃喃道：“我要怎么做才好……” 过了两天，rca的音乐总监并一个高层来到了c城，陆缜与他们见了面，这两个人他都很熟，一个是经常要打交道的，另一个则是陈凯莉的叔叔，也算是当年发掘bi乐队的伯乐之一。 但此时再见，双方却都是心境不再了，而陆缜对于他们的来意也是心知肚明。 “废话就不说了吧。”他微微一笑，然后对陈凯莉说，“凯莉，你先出去吧。” 陈凯莉神色着急地刚要说话，却被陆缜阻止：“没事的，你在场也没什么用，去吧。” 她叔叔也示意她出去，陈凯莉只好走了出去。 而之后关于陆缜和公司的两位高层到底说了什么，她一直无从得知，但那场谈话结束的很快，而陆缜的神色阴郁，又隐隐夹杂着一些愤怒。事实上这两种情绪在他身上几乎没有出现过，这自然也说明了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有多大。 “我会离开。”陆缜在陈凯莉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先开口了，而这时候他已经平静下来了，“那之后，这支乐队，双胞胎，还有承宇，都辛苦你了。” 那一刻，陈凯莉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你还是要走……” “我本来就不打算留下了。”陆缜自嘲地一笑，之后又摇摇头，“他们真的没有必要用那种龌龊的手段。” 龌龊的手段？陈凯莉一惊，陆缜叹了口气：“你不用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陈凯莉百思不得其解，陆缜苦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总之我要离开了，这些年，多谢你了。” “我……”陈凯莉咬了咬牙，然后下定决心，“既然你决定要这样做了，那我也辞职……” 她的话还没说完，陆缜就笑了：“别说傻话，你十几年的人脉资源都在那里积累的，出来之后难道要白手起家吗？” “但你明知道，你退出的话，承宇和双胞胎也不会留下来的……” 陆缜莞尔：“你问过他们的意见吗？” 陈凯莉一愣：“没有，可是这根本不用问……”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可以左右他们的想法，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影响力。”陆缜摇摇头，“再说了，我并没有让他们和我一起出走的打算。”他顿了一下，又说，“而且rca一惊有了后招，他们已经找好了我的代替者……乐队是不会解散的。” 陈凯莉狐疑起来：“你是说……” “乐渝。”陆缜长长出了一口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乐渝应该就是替代我的那个人吧。” 陈凯莉显然有些难以置信：“是他？” “我没记错的话，乐渝他参加选秀的时候就是唱bi的歌儿崭露头角的吧？也许那时候就被看中了，因为他可以跟乐队的风格适应的很好。”陆缜笑了笑，“后来他正式出道之后，网上一天到晚都在拿我跟他比较，而且踩我捧他的比较多……我想那应该也有公司的手笔吧？还有之前那期节目……故意制造出乐渝和我关系不好的假象，形成对立面的关系，应该不只是节目组单纯为了收视率而在后期乱剪这么单纯的原因吧？” 陈凯莉震惊的说不出话，原来公司这么早就开始物色能代替他的人了吗？ 但陆缜依旧神色淡淡：“既然我要走了，那bi确实需要一个新的主唱……乐渝是个挺合适的人选。” “你不能说走就走啊！”陈凯莉还是想劝住他，“你也要替双胞胎他们想想……” “我会劝双胞胎留下来。”陆缜笑着摇摇头，“而承宇，你不知道他对bi的感情有多深……而就算是为了你，他也会留下来的。” 闻言，陈凯莉怔忡了一下，随后也明白这个人主意已定，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了。 “那你……” “我也累了。”陆缜的眼中露出了一点疲倦，“暂时退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沉默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关于你和他们的谈话，真的一点都不能透露吗？” “不能。”陆缜的语气很坚定，而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痛苦，她猛然一惊，莫非……跟王珂有关吗？ 那到底……会是什么事？ 她不敢再问下去，便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理由，在她离开的时候，忽然又听到他的一句话：“以后要多照顾他们一点，尤其是双胞胎，拜托你了。” 陈凯莉的脚步停滞了一下，但很快又往前走。 “你放心。”她留给他三个字。 他一定对我感觉到失望了吧？陈凯莉自己都有些讨厌自己了，但要是真的辞职，这打拼了十几年的事业，说不要就不要，她真的舍不得。 一旦到了外面，又要从零开始。 但……他却这样做了。 陆缜，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陈凯莉忽然有一种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他的感觉。 >>> 一周之后，娱乐圈发生了一件大事。 bi乐队的主唱陆缜宣布退出乐队，并且与唱片公司节约，而这场震惊众人的新闻发布会他并没有出席，而事实上，在王珂出事之后，他再也没有在公开场合现身过。迄今为止，也没有哪个狗仔队知道他在哪里。 而这个毫无预兆的消息，自然算是爆炸性的新闻，尤其对于乐队的粉丝来说。 在王珂去世的情况下，陆缜又退出，那么本来就已经风雨飘摇的乐队处境就更不妙了，毕竟缺席了两位核心成员，尤其陆缜的退出着实令人费解。 要说王珂的离开是无可奈何的，可陆缜离开的原因却一直没有公开说明过，rca公司对此讳莫如深，只说是双方理念不合，陆缜自己又没有微博这样的社交网络的账号，再加上他解约后深居简出，公众得不到任何来自他本人的说法。 而在陆缜解约三个月后，rca又宣布公司新人乐渝成为万众瞩目的bi乐队的新主唱，并即将推出第五张专辑的消息，也分外令人玩味。 而对以上这些，陆缜本人从来没有给过任何回应。 只有在他回到b市之后，在王珺的陪同下去rca公司取一些私人物品的时候，与杜承宇和双胞胎见了一面。 杜承宇依旧是锯嘴葫芦的模样，陆缜要走他面上也是淡淡的，与他相反的是刚过十八周岁生日重新复出的双胞胎，他们拦着他不让他走：“为什么你也要走？！这样的话，bi还是bi吗？” 陆缜只是微笑地看着他们：“这个乐队从来都不是我或者王珂的，它就是它自己，它也是一个生命体，不会因为谁的离开就消亡。你们俩不也是后来才加入的吗？说起来，我走了之后，你们俩以后也是老资格的成员了，要给后面的成员做好榜样啊。” 双胞胎一下子落了泪：“可是……你不在了，我们也不想留了……可是为什么你不让我们走？” 陆缜忽然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杜承宇：“我不在不是还有承宇吗？他都还在，你们为什么要走？再说了，难道你们是为了我才做音乐吗？你们已经不小了，不要再抱着这种幼稚的想法了。” 大概是他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跟他们说话，双胞胎之后就不说话了，陆缜看着他们也有些伤感，临走的时候对杜承宇说：“你要……” “看好他们。”杜承宇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会的。” 陆缜笑了，之后他去拿了自己的东西，三个人又一直把他送到公司门口，正要告别的时候，却忽然遇上了乐渝。 但其实不是遇上，而是乐渝听说他回来拿东西，特意来见他的。 只是他一见到他，就跟以前一样，就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了。 他在陆缜面前站了半天，脸憋的通红，陆缜只是笑嘻嘻地看着他，直到他炸毛：“你为什么要离开？！” 陆缜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用和双胞胎一样的语气来质问他，于是他苦笑起来：“原因很多，一言难尽。” “是……因为我吗？”乐渝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迷茫之色，“是我抢走了你的一切吗？” “首先，”陆缜含笑看了一眼身边的姑娘，“你没有抢走我的一切，也抢不走。其次，我离开的原因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小孩子别打听那么多了，以后好好唱歌，bi的未来看你了。” 乐渝呆呆地看着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他转头对双胞胎吩咐道：“你们俩，可不要欺负新人啊。” 双胞胎撇了撇嘴，但在陆缜的压力下，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我走了。”最后陆缜朝他们挥挥手，然后微笑加了一句，“话说，也许我再出现的时候就是你们的对手了，你们可要小心一点哦。” 双胞胎听见这话还想追问，他却已经牵着王珺离开了。 上车之后，王珺忍不住问陆缜：“双胞胎是你让他们留下来的，那杜大哥呢？我以为按照他的性格，你和哥哥都不在了，他应该……” “我早说过了，他对bi的执着，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强。”陆缜摇摇头，然后笑道，“强到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弃它。还有就是，” “什么？” “也许rca里还有别的人或事值得他留下来。” “你是说……凯莉姐？” “嘘，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 而陆缜对于自己离开的原因自然比谁都清楚——其实他跟陈凯莉说的是实话，他本来就打算离开了，但按照原计划那会是在五专推出之后的事情，因为他希望能尽量把这张专辑做好，毕竟那是王珂的遗作。可没想到，公司居然得知了王珂和庄城的过去……并且拿这件事来压他。 陆缜完全不知道王珂居然有过那般的过去，而他对于那场惨烈车祸的原因也隐隐有了些怀疑，但王珂已经不在了，再去想这些似乎也意义不大。 而把持着这个软肋的rca的要求不只是他退出乐队，还定下了更严苛的要求——不准再签任何经纪公司复出。 陆缜也应下来了。 他不知道公司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甚至搞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视频，但他总觉得这些事情跟徐芳甚至是庄城的妻子都脱不了干系，可他还是无法拒绝，无论是为了亡友的声誉，还是王珺的感受，他都要保守秘密。 只是…… “未来啊，谁知道呢？”他仰起脸，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不过，我不会就这样让你们如愿的，一定不会。” 而另外一边的林亦之同样心情复杂，就在一个半月前，他被确诊为胃癌。 “发现的还算早，现在入院进行手术治疗的话，还是有不小的几率能活下来了。”医生很诚实地告诉了他事实，而林亦之的心神却有些恍惚。 但最后他没有选择住院，也没有把患病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无论是母亲，还是未婚妻，亦或是曾经的情人。 不过穆兰之前倒是来过电话，问他检查结果如何，他只是笑着带过，然后问她近况如何，而穆兰听他那无所谓的语气，以为他没有大碍，也失去了谈话的兴致，很快就挂了电话。 林亦之看了许久的手机，然后叹了口气，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厌倦了，亲情、爱情乃至是工作，都让他觉得无比厌倦。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那些情感都是很早以前就让他觉得很累的负担。 “就这样吧。”他看着阴霾的天空轻声说道，“就这样吧。” 这段时间，几乎所有的媒体都没有放弃寻找陆缜，但这家伙似乎变成了隐身人，一丝一毫的踪迹都没有留下，而无奈的媒体只好把矛头对准留下来的杜承宇和双胞胎。 但无论是杜承宇还是双胞胎，对于陆缜离开的原因也是只字不提，无论记者怎么追问都没有用。 在陆缜刚离开的那段时间，粉丝内部曾经分裂为两派，一部分是相信他的，另一部分则认为他是叛徒的。 两边吵了很久，直到乐队的新主唱乐渝在某一次接受采访的时候说了一句：“陆缜没有背叛任何人，他是被背叛的那个。”这句引起了轩然大波。 只是后来再被追问的时候，他大概是被公司交代了什么，再也没有发表过这方面的言论。 但也因为他这么一说，关于陆缜离开的争议小了许多，毕竟乐渝是一直被视为他的竞争对手的存在，连他都这么说了，大概他真的有什么苦衷。 而一直陪在陆缜身边的王珺，对于陆缜离开的事情始终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一直都知道陆缜与rca公司早就是貌离神合了，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情。虽然对于他们的突然解约她也觉得有些突兀，但也没多说什么。 而更深层次的原因，陆缜自然没有告诉她。 王珂也一定不会希望她知道的。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再一次回到c城，他们站在王珂的墓前，王珺则是抚摸着墓碑，许久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陆缜才叹了口气：“走吧。” “现在，要去哪里？”即使有陆缜陪伴着，王珺对于未来依旧感到迷茫，而陆缜只是牵起她的手：“跟我一起回s市吧。” “诶？” “那里是我家。”陆缜告诉她，“我父母在那里。” 王珺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她摇摇头：“这不好吧，我……” “迟早都是要见的。”陆缜微微一笑，“我也很久没有回去了……他们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王珺垂下了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陆缜揽过她的肩，“我保证。” 王珺深深地吸了口气：“先别说我了……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她只知道陆缜解约离开，却不知道他还被公司限制不允许再签新公司复出。而陆缜也不打算告诉她这件事情。 “回家啊，再不回家，我父母要打断我的腿了。”他半开玩笑地说道，“到时候你可要帮我说情。” 王珺白了他一眼：“我是什么人啊，哪能给你说情？” “儿媳妇的话，总要给点面子吧？” 王珺脸一红，声音却低了下去：“胡说八道。” 陆缜微笑着凝视她，伸手为她理了一下鬓发：“回去收拾东西吧。” 王珺抬起眼看着他，这个人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她始终信赖着他，知道他心中一定有主意的。 于是，也不再多问，而是莞尔一笑：“好。” 接着她转头望向哥哥的墓碑，默默地与他道别，而陆缜也看着那铅灰色的墓碑，在心底说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而不管是你的事，还是我的事，我都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会回来的，绝对会回来的。” 翌日，王珺和乔装过后几乎没有人能认出来的陆缜出现在了s市机场，他们混在人流里，一点一点地往外挤。 陆缜注意到她一直有点心神不宁。 “怎么？”他半开玩笑地说道，“不会是在紧张吧？” 而王珺挽紧了他的手臂，一脸肃然：“……我真的很紧张。” 陆缜无奈地笑道：“不至于吧，我父母很好相处的。” “……那你还跑出来？”王珺完全不相信他，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吧……不过他们是真的很希望我带你回去，昨天我妈还给我打电话了。” “真的吗？”王珺的紧张并没有缓解，反而摸了摸自己的脸，“就算是这样，我这风尘仆仆的模样……” “不就是两个小时的飞机吗？谈不上风尘仆仆吧？”陆缜打趣道，王珺却亚历山大地摇摇头：“要不，还是过几天再去吧？让我做个心理准备……” “这么久了还没做好？”陆缜捏捏她的脸，“走吧！我家老爷子老太太一直惦记着你，一直要我往家里带呢，倒是我这个儿子，不见他们关心几句。” 王珺扑哧一笑：“哎呀，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对了，待会儿去挑点礼物吧？” “你就是最好的礼物。”他语气调侃，但目中却是说不尽的温柔。 王珺抬起头看着他，嫣然一笑：“这话说的可真好听，我喜欢。” 陆缜低下头嘴唇碰了一下她的鼻尖，然后说：“那就说一辈子。不过现在……” “我们先回家。”